《婉书华》 第1章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自从见过一曲《醉太平》的汉唐舞，我便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研究历史。 好不容易，我终于进了大学，而且还是自己最为热爱的历史系。 为了可以走历史研究的道路，虽然才大一，邱苑早已跑遍了各大博物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她，让我这么做。 偶然听说有上官昭容的墓志铭可以得到鉴赏，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然而，在我看到墓志铭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一刹那就流了下来。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甫胆松槚，静听坟莹，干年万岁，椒花颂声。” 还没来得及细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等我再度苏醒过来，却已经处在了一个混沌未分的环境之后，整个人也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 隐约之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低沉而浑厚，“持此称量天下。” 作为一个历史系学生，我非常清楚，这句话是郑氏在怀着上官婉儿的时候所说的。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处境。直到，我出生了，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前世今生。 看着周围古朴的建筑加上带着些许粤语味道的口音，我只能判断出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古代。然而，从生理上，自己也发不出声音。 可是，这个新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妙，她看着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都在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我听不太懂粤语，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户人家不会轻易搬家，这个样子更像是抄家。 而抱着自己的，也不是什么乳母，而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个女人穿戴整齐，配饰名贵，可神情上透露出的是疲惫。而且眼睛里饱含泪水。 家中似乎发生了大事。可是，我也不明白，只能想方设法竖起耳朵听。 直到，母亲卸下了所有身上的饰品，抱着襁褓里的我，进入了宫。 我在隐约之中看到了听闻已久的大明宫含元殿，又被母亲抱着进入了掖庭。她只想到了一句话。 麟德元年（664），上官仪因替高宗起草废武则天为后的诏书，被武后所杀，刚刚出生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同被配没掖廷。 如果没想错的话，在我看来，恐怕不是什么前世今生，自己有可能是魂穿到了上官婉儿身上。 除却正好是唐朝掖庭以及周围的这些事之外，自己又正好是在昭容墓志铭前失去意识的。 上官婉儿，大唐女相，是大唐着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在武则天年代受到重用，经历了三个皇帝。到了玄宗时代被杀，享年47岁。 然而，问题是，自己究竟是不参与政治斗争从而保命还是选择尊重历史哪怕结局明明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掖庭，郑氏的一句带着粤语腔的“婉儿”唤醒了邱苑。也不必想那么多。 还有十多年的时间才会见到武则天，在此之前，还是先学粤语和诗词好了。既然接了上官婉儿的身体，起码不能让她背负骂名。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婉儿可是很优秀的。 在掖廷为奴期间，在其母的精心培养下，婉儿熟读诗书，不仅能吟诗着文，而且明达吏事，聪敏异常。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历史生，还真不见得做得到如她那般。 毕竟，作为一个古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不需要样样精通。 哪怕在掖庭里，恐怕也得保持一个大家闺秀该持有的风度。 作为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我还是颇为佩服现在的母亲郑氏，我看不出她的才华，但是哪怕发配为奴，郑氏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度。 她肯定是一个优秀的母亲。 我突然觉得，有此等的才华和风度，如果就此埋没也甚是可惜。加之，这毕竟是婉儿的人生，而不是自己的人生，也没资格管这管那。 不过，将自己的能力施展出来也就意味着可能失去性命，确实有些得不偿失。作为一个婴儿，先得适应这个时代。 郑氏已经清理好了行李，而后就离开去干活了。邱苑也在脑中梳理起了公元664年的大事记。 今年是武则天开始垂帘听政的时候。李治在前面，而武则天会在后面垂帘听政。 也就是说，政事无论大小，她都会知道。可谓是“天下大权，悉归中宫”。从这个时候开始，李治就不怎么管朝政了，武则天处理政事，这是二圣的时代。 话说，武则天跟现在的家也是有仇的。 我名义上的父亲上官仪，在刚当上宰相不久，就在唐高宗的默许下，起草了废后的诏书，因此得罪了武则天，被诬陷处死。 在这里的争斗中，武则天取得了胜利。从此之后，帝后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逆转，武则天正式垂帘听政，走向权力巅峰。 可以说，我现在的父亲上官仪只不过是李治与武则天的纷争中中的牺牲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我们的上官家族也就此没落。 不过，我并不恨武则天，反而，作为一个女性，我很钦佩她。 穿越到上官婉儿身上，可以辅佐一代女皇成就伟业，也许也是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荣幸。 而且，虽然伴君如伴虎，武则天后来也会给上官婉儿上刑。但是，在她身边不会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快快长大。婴儿的身体好困，我便沉沉地睡去了。 等我再度醒来，已经过去了很久。 好在，掖庭里的婴儿不多。郑氏和其他一些女眷还是可以分出一些时间照顾我。 掖庭主要负责的还是那些奴仆杂事。郑氏成天得带着我，我也看了她做很多事。掖庭的日子还是颇为艰辛的。 尤其是，她在一边干活的时候，一边背着我。为了方便干活，母亲特地做了一个竹篮子，把我放在里面，背在身后。 这里的宫女嬷嬷们还算照顾我。不过，她们对我的母亲可就没那么友好。 第2章 不是女人生性喜欢难为女人。而是，她们也不懂什么上官家的恩恩怨怨。 只是知道，这个女人原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夫人，估计娇生惯养拈轻怕重。 而她们喜欢我是因为，我虽出生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从小就在掖庭长大。恐怕也与她们没什么区别。 甚至于，毕竟我是有罪之身，我比不上普通的宫女。 然而，她们也逐渐看出了母亲的不同。母亲面对任何的工作都会非常认真努力地去完成。 从那些打扫卫生、舂米一类的粗活，到养蚕、抽丝、织布、缝制衣服等，缝制好的衣服供后宫使用。 从缝补衣物到洗衣做饭，母亲什么都做。仿佛，之前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生活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啥也没有了。 哪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不曾抱怨。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尽可能做到完美。 不过被选到梨园、教坊，在宫里的宴会、祭祀上表演什么的，母亲不愿意，也就不参与什么歌舞活动。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不愿意从事这种供人赏玩的职业。而且，毕竟她代表的还有上官家和郑家的颜面。 也许正是这份不一样，让我承认了她是我的母亲，也是婉儿的母亲。虽然，我不是婉儿，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她也不再是那个历史书上空空洞洞的郑氏，而是我的母亲。 我突然再次感受到穿越过来的意义。 大唐确实存在表面上的繁华，可是，这背后也太多的不堪与肮脏。 不过，掖庭里的女人们也逐渐开始善待母亲。不会一味地把脏活累活都推给上官家的女眷们。 有天，一个宫女甚至主动地帮母亲和其他有罪女眷干起了活。 连我都有些吃惊，毕竟掖庭的普通宫女要比我们这些人要高贵得多。 我们是被籍没的犯罪官吏的妻女，又称为“衣冠子”。可以说，是得罪了权贵的人。 可是，在宫中这样等级最为森严的地方，这样的施以援手可谓是非常难得。 也正是那天晚上，母亲哄我睡觉的时候，留下了眼泪。 我清清楚楚听到了母亲说了一句，“婉儿，此乃君子之风！” 我怔怔地望向她。 这回我听得懂粤语了。 可是，我才一两个月，母亲用得着告诉我这些吗？ 紧接着，我看到母亲的眼神里仿佛在告诉着我，她也觉得我听不懂。 可我的灵魂也是个成年人。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也有些钦佩她。 毕竟，我一直以为，这种君子风度只会存在于文人身上。而我之前忽略了女性这一广大群体。 历史，果然还是不能只看史书记载，还有很多是史书不曾记载的。 就像这掖庭的困难和忙碌，而史书上只有这方面官制的介绍。这是非常不够的。 我的母亲毕竟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她的风度确乎是存在的。 只可惜，这样一个伟大的女人，这辈子也不能让他人看到她的万分之一风采。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我明白了！ 我知道上官婉儿究竟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出人头地。起因正是因为她的母亲。 可惜，到了最后，历史书上也只不过给了郑氏一个沛国夫人的称号。 而沛国夫人这个称号是到了中宗即位才得到的，而且没过几年，她就去世了。 不过，她最为出名的身份，还是上官婉儿的母亲。 然而，究竟要不要过多地参与政事。我依旧没有考虑清楚。 我是学历史的，我也非常清楚政治，政治这个东西，一走出去，带来的也许就是连锁反应。 而且，现有的政治环境是皇权至上，稍有不慎可能面对的就是万丈深渊。 我再次沉沉睡去。 现在的我，还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而我也一点点地长大。 现而今的一切，跟历史上所发展的几乎完全一致。 郑氏手把手教了我很多，从掖庭的基本事物到人生的哲学道理。 最开始，我以为我要学东汉蔡邕的《女训》和西汉刘向的《烈女传》《女诫》。毕竟，任何一个女性穿越者可能都这么觉得。 然而，母亲别说没有教，她甚至都不曾提及。 我的启蒙教育是四书五经。 这所谓的四书五经，正是《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以及《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可母亲早就准备好了，她从习艺馆那边拿了教材。习艺馆是掖庭培养教育宫女的地方。 如果没记错的话，习艺馆内有内教博士，其中有教经学的、有教史、子、集缀文的，有教楷书的，有教《庄子》《老子》的、还有教太一、篆书、律令、吟咏、飞白书、算术、棋艺的，等等。 可谓是应有尽有。不过，我现在的年龄有限，掖庭给我的工作又不少。暂时还不能去那边学习。然而，我也在心里种下了一个种子，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而母亲居然也意识到了我的心思。某天天气不错，她看我有些急着完成工作，她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把我手头的工作接了过去。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朝母亲点点头。 母亲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她从不逼婉儿去做些什么，只要但凡我想做的她都会满足。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接受了婉儿这个名字。我不知道真的婉儿去哪了，但是我也会好好地为她过这一生。 五岁的上官婉儿第一次来到了习艺馆。 我有些震撼，史书也不曾欺骗于我，习艺馆里的学生全是宫廷女性，而夫子则都是男性。 我不敢进去，只是在窗口瞧着她们上课。 毕竟这里也有一定可能会有公主来。虽然，公主有自己的住处，可也许她们也想来这边听听课。 只是不知道，这跟外面的私塾有什么不一样，感觉可能跟书院的教学模式相差无几。 不想，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趟，我居然瞧见了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不仅如此，还有太子李弘。 第3章 而谈及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就不得不提及另一个女人，也就是她们的母亲萧淑妃。具体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没找到记载。 萧淑妃因为在与武则天的争斗中失败而在公元655年被杀，但是萧淑妃的两个女儿却活了下来，一个是义阳公主，另一个就是宣城公主。 然而，跟上官家族的女眷们一样，她们也被打入了掖庭。 只不过，史书上是绝对没有这二位的长相记载，有也肯定跟我这种现代人想得不太一样。 唐代的审美是圆脸丹凤眼为美，母亲郑氏就是如此。 虽然，掖庭生活得没那么好，所以她变成鸭蛋脸了。 不过，虽然她们现在跟我一样穿着粗布衣服，但是那种体态和风度确实跟一般宫女比不得。 她们与生俱有的气质就甚是高贵，一举一动仿佛都是精挑细琢出来的。 连后面的垂柳都为之黯然失色。 最为重要的是，她们面对站着的那个男人，如果我不曾看错，是太子李弘。 虽然，他可能觉得自己穿得挺随便的。但是，唐高祖之后，就只有皇帝和太子能穿黄色的了。可是，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比较年轻的。 不是皇帝，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能让一国太子纡尊降贵来到这里，也只能是这两位公主殿下了。 他们三个人在习艺馆外面的柳树下说着话。 我不由有些好奇，于是，就往前走了几步。 其实，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在掖庭待了这么久，已经快过了适婚年龄。而李弘想改变这两个姐姐的待遇。 李弘确实是一代仁孝太子，是武则天与唐高宗长子，后世被尊为皇帝，是唐朝第一位死后追封皇帝的太子。 如果是别人，在这个年纪还想不到姐姐，可如果是他，也确实做得到。 只是可惜，他英年早逝，二十三岁暴毙。不过，根据一些野史猜测，他可能是被亲生母亲武则天所杀。 毕竟，背负着杀女传闻的武则天，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而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如果没记错，她们应该会在两年后出嫁，也就是咸亨二年，公元671年。 义阳公主的生年不详，但是宣城公主的墓志铭上清楚记载她的生卒年，她出嫁的时候应该二十三岁。 害怕自己把这段时间的历史给忘了，我特意用白话文简体字把我所记得的部分全写在一块白布上，放在我炕上，用被褥压好。 即便被人发现也没关系。 然而，身后突然有人喊我，“小娘子！”我一惊，偷看被发现了。 不过，我现在还小得很，根本不怕。 我径直扭过头，然后看见的是两个男性。一位年纪稍长，一位年纪很轻，穿着都是华贵的便服。一看身份就不低。 我第一反应行了个礼，按照猜测，应该是李弘的伴读或者侍从之类的。 显然，他们的神色中有转瞬即逝的震惊，没想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行礼行得怎么好。 其实，母亲倒是不曾逼我学礼仪。可为了保命，我自然也得好好学。只是不想这下意识地举动，反而惹他们惊讶了。 此等权贵，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惹得起的，我行礼过后便直接告退了。 虽然只打了个照面不太好，但是作为一个小孩子，也就没有关系了。 我再次回到了母亲身边，接过了她手上的活。母亲其实也不太善于跟女儿打交道。不过，毕竟一同获罪，我们已经比起同时代的母女更加亲近了。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由乳母照顾，而母亲也可以开始准备下一胎了。 虽然我第一次去习艺馆就被抓包了。可我开始按捺不住我想去的心情。 毕竟，五年的时间里，只有掖庭里每天相似的工作，我也有些厌烦。 而且，我是个小孩，宫女们又不曾给我安排过过多的工作。 只是，当我再次来到习艺馆，我不由自主地想进去跟着她们学习。 然而，我也明白这只是一个虚妄。 不想，在门口偷看着的我却被领了进去，在他们没有问及我姓名的情况下。 这是堂楷书课。 楷书我是会写的。不过，我的楷书是用中性笔而不是毛笔写的。 掖庭确实没这个环境，而我也是需要写一手好毛笔字的。 笔墨纸砚，我确实都不太会用。好在，而今的我，已经听得懂夫子在说什么了。 我是第一次上课，夫子和同学们都对我毕竟宽容。 史书上只说上官婉儿天资聪颖，而忽略了她的拼命努力。 我也就打翻了砚台，把桌上的纸张全部染上了黑色。那一刻，我仿佛真的回到了五岁，有点想哭的感觉，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这可是宣纸啊！虽然身份只是奴仆，可毕竟也是在皇宫。可是名贵得很，我只觉得自己赔不起。 可仔细一寻思，我已经是奴仆了，还能怎么样呢？ 看着夫子和同学们手忙脚乱地帮我，我只确定了一件事，在我显露才华之前，我一定不能说出上官婉儿这个名字。 收拾好了之后，我又开始了我的行礼。 好在，在礼仪这方面，我还是技艺娴熟。也是向他们证明，我的打翻砚台只是因为我真是第一次写毛笔字啊！ 而且，五岁小孩的手，确实是太小了。虽然多年的劳作让上面还是有一点茧的，但也依然有点拿捏不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可能是担心我再毛手毛脚地打翻砚台，一位夫子便一直站在我的不远处看着我。 我心里的念头是，还好我只是个五岁小女孩，否则，一个君子确实不应该这么盯着一个淑女看，太失礼了。 关键是，即便不是楷书课了，又开始经史子集了之后，他也依旧站在不远处。这让我有些不满。 到了放学，我实在忍不住了，跑了他面前，“郎君何故盯某？” 不想，这位小哥却脸红了。 “小娘子莫怪，鄙人绛州龙门王子安是也。” 我抬头看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就是昨天我行礼的两位中其中之一。 第4章 然而，接下来我便意识到，绛州龙门王子安，我好像还真知道他是谁。“初唐四杰”的王勃，只是，像他那么纡尊降贵的人居然也会到习艺馆这种地方来。 不过，这里需要提及的是，我其实还没满五岁，这是一个虚岁。今年是乾封三年，也就是668年，我只是四岁过半，还不到五岁。 只是，我还没想到，现在的王勃居然还在宫中，而且出现在了这里，我以为他已经出游巴蜀了。 王勃年少成名，六岁能文，九岁纠错，十六岁入沛王府。然而，为人还是有几分骄傲在的。 虽然《滕王阁序》他还没写，可那里面的话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极其骄傲之人。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 虽然是所谓自谦的词语，可是，却看得出他的骄傲甚至是自负。 如果没记错，公元668年，王勃因为一篇叫做《檄英王鸡》的文章被高宗李治下诏废除王勃官职，然后给斥出沛王府了。 这一年的王勃应该是18岁，是当时的沛王也就是之后章怀太子李贤的伴读。 李贤今年应该是13岁，这个人我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因为，我也就是上官婉儿之后可能会跟他有点关系。有一些传闻是说，上官婉儿和李贤之间有过爱情。 以后有没有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不会看上一个比我足足大了九岁的男人。 虽然我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可我的肉体毕竟还只有将近五岁。 我只知道，李贤被废除太子之位的时候，是上官婉儿为武则天拟写的诏书。 而昨天，应该是王勃跟着李贤的哥哥李弘出来，然后碰巧看见了我行礼。可能也觉得我会是个神童之类的，就过来观察我，不过现在肯定是失望了。 而那篇文章的起因是，沛王李贤跟英王李显斗鸡。 斗鸡是唐朝这段时间的潮流活动，宫中皇子之间玩玩也属于正常现象。 可是，王勃不应该写那篇《檄英王鸡》来助兴。 《檄英王鸡》是一篇骈文。就像《滕王阁序》那样。虽然我不曾读过，可我也明白，以王勃的风采，不可能写得一般般。 我一直觉得，“初唐四杰”中，数王勃最有才，不为别的，只为那一篇《滕王阁序》。王勃的才华是真的值得，可其他方面可能就一般了。 无疑，王勃会凭借此物，大出一次风头。 可是，这篇文章终究会被唐高宗李治看到。然后，李治勃然大怒，“歪才，歪才！二王斗鸡，王勃身为博士，不行谏诤，反作檄文，有意虚构，夸大事态，是交构之渐。” 他认为王勃的文章会让诸王之间产生矛盾，故而赶走了王勃。 其实，这也是因为唐朝确实有过诸王相争的局面，因而李治过于敏感了。不关王勃的事，是他想太多。 也没办法，谁让玄武门之变，太宗李世民杀兄弑弟逼父了呢？ 而李治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之间发生争夺，因而迁怒于王勃。 不过，虽然现在这件事还没发生，但是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天了。 王勃马上便要离开宫中，没过多久之后写下《滕王阁序》，然后英年早逝。 我行礼，“某上官氏。” 堂堂正正，彬彬有礼。这也是一种试探，我直接告诉他，在下罪臣之女。 我想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这么点细枝末节应该不至于影响历史。 然而，我得到的却是很难以琢磨的一面，王勃愣住了。 很显然，我忘记了，这个男人才十八岁，他确实是个神童。可在政治上的实力确实不太强，否则又怎么会因为那篇文章失宠呢？ 我有些想走了。 果然，我不应该如此冒险。 不料，这个时候，他却向我行了一礼。 虽然只是一个平揖，却让我大吃一惊。 让尊者向卑者行礼，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这符合规矩和制度。 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奴婢，理论上，我向他们都得直接行跪拜礼。 不过出于不是正式场合，我的选择只是低头敛衽、屈身或者屈膝而已。 可我也突然明白了这个作揖的意思，不是对我，或者不完全对我，对我身后的那个上官家。 我差点忘了，上官仪虽然落罪，可他到底还是一代名臣。 虽然，最有名的莫过于参与帝后之争那件事。 平辈的礼节，是他代表着王家，向上官家行礼。 我有些感动，想回礼，可紧接着，我看见的是王勃眼里转瞬即逝的些许厌恶。 原来如此，尊重也还是尊重，看不起也还是看不起。 不过，王勃到底还是太年轻，居然还可以从面上看出端倪。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我年纪太小，不足挂齿。 古时之君子，属实难当。 不过，我还是出于好心，在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王郎君近日莫斗鸡。”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以王勃这样的心高气傲，待在这皇宫之中究竟是好是坏。 且不说他之会不会因为各种事情触怒帝后。 光凭借他是李贤伴读这一点，他也不会善终。 如果说李弘的死是否和武则天有关还有待商榷，那么，李贤是百分之百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的。 废太子诏书是未来的婉儿写的，可婉儿的一笔一划，不都是按照武后的意思来么？ 不过，我还是提醒一下为好，至于历史是否将会有所改变，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毕竟，这么好的儿郎，年纪轻轻就没了，还是有些可惜的。 王勃的神色出现一抹错愕。 只是，我也没说得那么明显，毕竟，斗鸡的其实是李贤和李显两位王爷，而不是王勃本人。 可我也不能轻易让他人发觉，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像王勃这样的聪明人。 虽然，他看不起五岁小孩。 后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习艺馆。 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有事务在身。 后来，我就陷入了担忧之中。 第5章 直到一个月之后，夫子给了我一张纸，还是悄悄给的那种。 我便打开看，《檄英王鸡》。那一刻，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 也许，终此一生，我无法再见到那个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少年。他快死了，溺水而死。 而我，也许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历史。 不过，看夫子方才的神情，王勃应该还不曾获罪。 他的表情明显是羡慕加上不解。 这篇《檄英王鸡》说不定还是王勃嘱咐他让他给我一份的。 羡慕王勃年纪轻轻的好文笔，不解他怎么就挂怀上我这么个小宫女了。甚至，我还不如一般的宫女高贵。 然而，都到我这里了，估计王勃很快便得离开了。 我来到书案旁，把《檄英王鸡》抄了一份，这么好的文章，得藏一份。 其实，不论是《檄英王鸡》还是《滕王阁序》其实都是骈文。 骈文的功底是非常华丽，在汉代是鼎盛时期。初唐时期也有不少诗人写过骈文。 用文学的角度而言，骈文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文学题材，因为骈文往往写不出什么很深入的东西，甚至不会认真地去描绘，只是一味地堆砌华丽的词句。 然而，作为一个不怎么专业的文学爱好者，我还是很喜欢骈文的。骈文格式工整，而且引经据典。 也正是这份热爱，我是背得下整篇《滕王阁序》的。只是，还是没能救得下年轻的王勃。 而我肯定是一定要写出很优秀的骈文的，因为上官婉儿除了诗写得很好之外，骈文也是写得很好的。 关键是，如果是别人的，我尚且还可以背上几首，可婉儿的诗歌也好，骈文也罢，我根本就背不得。 也就是说，我只能自己写。 诗歌也好，骈文也好，我都是背过很多的。诗歌有全唐诗，骈文再怎么也有《阿房宫赋》。但是，我不能用。 不是因为什么时间问题，只要不背初唐那几位，我基本都能用，大李杜小李杜都是可以用的。 他们中最大的那位是李白，我挂的时候，他才几岁。 我就是不能用。因为，那不是我的作品，也不是婉儿的作品。 这个人生是我的也好，婉儿的也罢，已经不甚重要。 可我，绝对不可以干涉别人的人生。 想想，李白喝酒喝得起劲，一觉起来发现写了首跟前人一模一样的诗歌，这多不好啊！ 再想想，杜牧好不容易去趟阿房宫，结果发现再难超越《阿房宫赋》了，这可怎么办啊？ 再加上，我要写的，是上官婉儿的处境，而不是旁人的处境。 虽然说，也确实难学。 好在，我还是有几分家学渊源在的。习艺馆和母亲这两边，都是我需要好好学的。 而今，我白天工作完来习艺馆，晚上再由母亲来教我上官家的文化。 过了那么几天，我居然又见到了王勃。 不过这一次，不在习艺馆了，在掖庭门口。 我没想过他居然会来掖庭这种地方。 他不如第一面那样的风华正茂，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就像丢了魂一样。 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勃愧对小娘子也。” 也是，凭他的聪慧，而今恐怕也该猜出来我的意思了。 “此事非郎君之责也。” 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只是，我也不便在此指责李治。 毕竟，他也没怪过李治。 在他的笔下，他之后也会写到：“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描绘自己的处境呢？他想说的是，他是能臣，而李治也是好君主。 因为，他确实不能理解李治为什么要贬他。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不过伴君如伴虎，他碰巧踩雷了而已。 权谋和宫斗，其实也都是差不多的东西，都是拼了命地用才智来换取更高的地位。 我们就此别过。 只是，从此之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代神童，可惜没有长成他想要的模样。 我看着王勃撑着伞离开，平揖。 难得地，母亲向我打听这是谁。 “绛州龙门王勃。” 母亲点点头，神色中带着一分倨傲。 她确实也是听说过的。 不过，比起当初偌大的上官家族，自然是看不上这种小门第的。 毕竟，隋唐科举制度让一大批平民得以入仕。然而，魏晋南北朝的门阀政治还是对隋唐制度有影响的。 从隋朝的杨家再到唐朝的李家，都是以前的门阀，可以追溯到很早很早之前的。 不只是皇帝，其实在朝堂之上，大部分的还是大门第的人为主。 而我们上官家，确实也算得上一个大家族。 然而，因为皇命而没落了。 这其实也是门阀走向没落的表现。 而今，我也是上官家正统的独苗苗了。我应该还是有个未曾谋面的哥哥的，只是也已经死了。 不过，王勃的门第虽然一般，可他们这三代都还是很厉害的。尤其是王勃，神童一枚，可惜英年早逝。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还有后续。 我居然就这么遇见了沛王李贤，在习艺馆。 他和李弘是一起来的。 我偷偷瞧见李弘又去找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我自然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我就跑到那边去偷看。 两位公主神情淡淡。她们对李弘的感情确实也是复杂的，是同一个父亲膝下的儿女，可母亲又相互对立。 这可能就是皇家最为普遍的一种关系，又是亲人，又是仇人。 正当我准备离开，便看到了一个少年郎在我后面。脸蛋极为青涩，可是神情之中只有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衣着华贵，虽不是明黄，但是也应该是个皇子。应该要么是李贤要么是李显。李旦还太小。 不过，现在的我，还不应该跟这些皇子们扯上关系。 我想赶紧逃之夭夭。 只是，出于礼节，我还是习惯性地行礼了。然后，才开始逃跑。 不料，少年却叫住了我，“小娘子请留步！” 我只得停下，毕竟身份地位在那，“郎君所为何事？” 第6章 然而，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吾替子安谢过上官娘子。” 我立刻反应过来，是李贤。子安是王勃的字，除了他自己之外，应该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喊。 因而，我情不自禁开始打量起了他。少年青涩，年纪尚小。 然而，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对于婉儿来说，他的年纪确实不小了。 说不定，还真是因为王勃的走，让这个调皮的王爷走向了优秀的章怀太子。 我本想问问他的意思。 却感觉他的目光望向了后面，我的心头瞬间涌上来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回头一看，李弘、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都在我身后。 我突然只觉得这件事出乎我的意料。 我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跟他们扯上了关系。比我想象的要早很多。 我赶紧行礼，而且直接把脸埋了下去。现在的婉儿，身份低微。 更何况，这四位，还真没有一位未来成为了掌权者。而且，稍有不慎，我可能还会被他们牵连。 宫闱之中，不论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好在，他们并没有管我那么多。 他们接下来就结伴走了，没有顾及我太多。 而我，也没有再见过李贤。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仅仅凭这的一面之缘，我恐怕难以喜欢上李贤。 而且，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婉儿，究竟有没有遇见过王勃，又是在这么早的时候碰到了李贤。 然而，接下来，我的生活还是有了些许关系。 当我在习艺馆的时候，总是会碰到两位公主。 最开始，我总会刻意避开。可是，遇到多了，总有点难以避开。 只是，我也不想跟她们产生过多的交集。我也挺同情她们的，但是，同是获罪之身，好像也没有这个资格。 然而，见面见多了，我发现习艺馆的夫子们还是颇为优待两位公主。 可能是寻思着，两位公主虽然已过正常婚龄，可到底还是皇帝的女儿，总有出头的日子。 其实，这么想也没有错。毕竟，唐朝的公主还是挺厉害的存在。不过，那也是之后的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之流。这两位，确实还是真的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因而，他们还真没必要巴结着公主。 不过，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这里身份最为尊贵的也就是这两位了。虽然她们被武后厌恶，可到底也是高宗亲女。 也正是因为她们这边的功课更好，我也就换了一个地方蹭课。 义阳公主倒是不怎么喜欢我，而宣城公主则老是带着我。 其实，也正是因为宣城公主的主动，我才横下心来厚着脸皮跟着她们学习。 而夫子居然也默认了我跟她们一起的这个行为。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别的宫女也不愿意跟犯罪的公主一同，因而夫子接受了我。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我姓上官。而今的文人，又有几个不曾仰慕过上官仪呢？ 相处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摸清楚她们两位的具体年龄。 不过，宣城公主肯定是过了双十之年。 她们俩对于婚姻其实也是有着不同的态度。义阳公主恨嫁，而宣城公主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两三年之后，她们便会出嫁了。 看在宣城公主还是比较照顾我的份上，将来，我也想办法保住宣城公主的命。而义阳公主，我恐怕也救不下来。 历史上，宣城公主甚至熬过了太平公主李令月。 自然，我上官婉儿，也熬过了太平公主。 我最后，其实也是死在了一个明君手里——唐明皇李隆基。确实也如同王勃所说的那样，“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 看我之后能不能摆脱死亡的命运。 然而，我还是得走到人前。 毕竟，掖庭的生活太苦了，偶然过过还行，我没必要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 再者，上官婉儿这种有才华的存在，应该走到台前。 毕竟，这可是盛唐，盛唐如此美好，就应该来显露才华。 其实，我的上一世，还没来得及施展什么我的才华。我背的那些书，还没来得及在考试中取得非常优异的成绩。 至于最后的结局，上官婉儿去世的时候，也还是有那么四十七岁的。 古人的寿命，也还是没有那么长的。即便婉儿又再次逃过了这次皇权的胁迫，恐怕也不一定可以活上多久。 毕竟，医疗条件也没那么好。我可能这一次也活不了多久。 更何况，从小从掖庭这种地方长大，我之后也不可能身体太好。 掖庭吃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太好，可我又是成长期，确实还是不太好。而且，掖庭的环境确实还是有一些潮湿。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习艺馆的夫子给我上起了《黄帝内经》。这是一本中医的教材。 可能是因为之前受了不少西方的教育，我一直觉得中医是有不少糟粕的。 可是，这么一看，我还是觉得中医确实还是非常实践性强的。 《黄帝内经》里面涉及了不少养生的知识。 养生这种东西，确实还是应该从小开始。毕竟，我从小这种环境也比较一般，应该比较注意。 而在母亲郑氏那边，我感觉，她已经逐渐在教我一些上官家的东西了。 应该说，上官家的那种骄傲和风范她可能早就教给我了。我的礼仪课程里，其实，她早就将上官家的风范放了进去。 不过，现在的时候，她在教我写文章什么的，已经明显地偏向了上官家的风格，即上官体。 只是，很有意思的一点是，上官体的开创者是上官仪，上官体是很明显的宫廷诗风，内容空泛，注重修辞。准确来说， 而上官仪应当是没有过过什么宫廷生活的。 然而，我才是真正在宫廷生活了的人，甚至可能是整整一生。 然而，所有人都觉得，上官体似乎只是上官仪的专利而已。实际上，上官婉儿其实也写了不少。 不过，上官体是从上官仪开始，到上官婉儿截止。再之后，也就没有了。 第7章 谁让我们上官家无后了呢？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我在宫墙之内，所见过的所有男性都是皇子皇孙。可我以这样的身份又不能成为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伴侣。 虽然，我后来的身份确实都是妃。但是，我只要动笔，而不用真的用身体去逢迎那些皇帝。 或许，我也应该给上官家留个种。可谁又可以在我死后依旧照顾好他或她呢？ 到时候再想吧，我自己也还是个小孩而已。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便到了咸亨二年，也就是公元671年。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虽然可以在习艺馆里受到还不错的待遇。 但是，她们跟我一样，也是掖庭的人。 我们所受到的这些优待，也是因为习艺馆的人带给我们的。 可是，到了掖庭，我们还是需要很努力地工作。哪怕，如果不是因为变故，我们完全可以养尊处优。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义阳公主后来哪怕接受了我跟她们一起读书写字，却依然不让我跟她们一起出现在习艺馆之外的地方。 最开始我还不明白，从掖庭到习艺馆，完全就可以结伴而行。显然，是我想简单了。 她们的身份是被废的公主，而我是获罪的官家小姐。我们注定不可能像普通朋友和同学那样随意地上下学。 其实，这也是为我考虑，如果不这样的话，难免我也会受到什么牵连。 毕竟在这宫中，可能有人不曾认识上官家那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可不见得不认识这两位公主殿下。 义阳公主，恐怕，也是怕我受到了什么牵连。怕我被武则天迁怒什么的。 她们既然不愿意，我也就没有强求。 偶尔我也会去看看她们在掖庭的生活，只是我年纪还小，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今年，如果没记错的话，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今年就会出嫁。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我现在都不知道两位公主的名讳。宣城公主让我喊她阿姊，义阳公主一般不跟我说话，我也没好意思喊阿姊。 她们则都直接喊我婉儿。不过，阿姊这个称呼也确实不太合适。比较，她们如果在适龄时间结婚。孩子或许也比我可能小不了多少。 其实，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我是不知道上官婉儿和她们曾经有过什么交集。 母亲也逐渐发现我跟她们走得有些近。只是，母亲还是没有对我进行任何的劝说。 之前，我一直以为，母亲教我那么多东西是为了让我以后能拥有更好的人生。 直到有天晚上，当我沉沉地睡了过去。听到母亲和旁人的聊天，我才恍然大悟。 她只是想给我，上官家小姐原本该有的待遇。 躺在冰凉的被窝里，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原来是这样的吗？ 也是，如果上官仪不曾拟写诏书，我现在还是上官家的小姐，上有父兄宠爱。 而不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也难出去一回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上官家不曾倒下，也许，还轮不到我上官婉儿走向朝堂。 说不定，我到豆蔻年华就得准备嫁人，及笄之年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双十之年就已经拥有了不少的孩子。 可能，我的一生就浪费在了无聊的宅斗里。 而且，哪怕我待在自家庭院里，我也有可能因为家族的缘故受到牵连。 嫁人之后，我便不再是上官家的人了。可母家的犯罪虽然跟我没了关系，然而夫家的犯罪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就像我的母亲如此，因为上官家的获罪，她便需要在掖庭了却残生了。这确实也是一件值得遗憾的事儿。 因而，对于武则天这个人，我也还是真的又爱又恨。 到了中宗时期，上官婉儿倒是可以在宫外置办起了宅子。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只是，我记录的未来历史却不小心被母亲给发现了。 好在，我当初是用白话文和阿拉伯数字书写，虽然写的是小楷，但是简体字。我也就不用担心母亲会看得懂我内容的意思。 但是，当我看着母亲拿起它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而且，这是我早早写下的。如果母亲把它丢了的话，我对于一些历史情况，说不定也会忘记很多。 毕竟，我学的是通史。而上官婉儿只是历史长河中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而已，我记不清她生平的细枝末节也是正常现象。 不过，在这张纸上，我尽可能把我需要注意的大事件都写了上去。 所以，我也希望母亲不要把它丢掉。 可能是发掘到我的心惊胆战，母亲也没做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婉儿之笔日就月将。”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只是把那些东西当作我年少时的信笔涂鸦而已。 也是，谁会相信这种穿越的事情呢？想想就很不真实。 尤其是，母亲也只是一个生长在深闺大院里的古人而已。 不过，她也真是个好母亲。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夸赞我进步很大。 这让我突然想到了现代的妈妈，妈妈对我的要求就会更加严格一些。 也不知道，我都离开这么久了，妈妈怎么样了呢？有没有想我。 这么想着就红了眼眶。 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母亲还在我面前。 没想到，她也有些懵圈。毕竟，在她看来，我一直是一个早熟到过分懂事的孩子。 然而，呆呆地看着我，她也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就轻轻地抱了我一下。 这也是在我会走路之后，母亲第一次拥抱我。 可能作为古人，她们都不太喜欢跟别人进行太多的肉体上的互动。 这可能也是，我一直称呼郑氏为母亲的原因。 这是因为，我们虽然再亲密不过，可依旧要遵循礼节。这是她从小就教我的东西。 亲亲抱抱什么的，还是我以前仗着年纪小，撒娇一样地主动向她索要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又不安又想家的，就有些依赖母亲。而今也逐渐成长了。 第8章 明明已经知道这件事很久了，可是等到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准备好。 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要出嫁了。 《资治通鉴》是这样说的： 义阳、宣城二公主，萧淑妃之女也，坐母得罪，幽于掖庭，年逾三十不嫁。太子见之惊恻，遽奏请出降，上许之。天后怒，即日以公主配当上翊卫权毅、王遂古。 这样的说法不太准确，现在的义阳公主也才二十七八，而宣城公主才二十三岁。 这里的三十，可能更多指的，还是虚岁。 而且，虽然放在现在算是比较正常的未婚年龄，但在大唐时期也的确是老姑娘了，如果按照当时的正常年龄结婚，她们的孩子都已经很大了。但两人因为萧淑妃的原因却一直未婚。 不过，也不排除可能是司马迁搞错了。毕竟，这只是历史上并不重要的两位公主的具体姓名，没搞清楚也正常。 虽然，我之前是学历史的，也准备走历史研究的道路。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对这些历史学家就只是一味地崇拜。 他们确实也有他们的不容易，而如果没有他们，也没有之后的我们和而今的我。 之后的我们研究使用的正是他们前人的产物。而现在的我，也正是依赖于之前 可是，他们毕竟还是被那个时代给局限住了。有很多东西不那么准确也是正常的。 就像我，不也是忘了新唐书旧唐书的记载，才舍近求远选了《资治通鉴》。 另外一点就是，李弘早就知道了这两位公主的存在，只是提出让她们出嫁也是需要选对一个时机的。而671年正是这样一个时机。 671年，武则天随李治出行东都洛阳，而太子李弘留在长安监国。 试想，监国的时候事务那么多，他怎么会还能发现新的东西。这不是什么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当朝太子的掺合，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的生活说不定就真的跟犯人的别无二致了吧？ 也就是说，其实他只是想利用监国来掺合这件事。因为，监国的权利还是比较大的。 武则天即便是再不高兴，身为嫡母也只能为她们安排婚事。 而我也是这个时候再次见到了李弘，他来见这两位公主。 我躲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明白了这位太子的心思。 他的想法是，如果武则天不选驸马，他就选，毕竟高宗已经答应了此事。 事实上，他好像觉得自己的母亲一定不会给她们选驸马一样。 可是，他低估了武则天，而且也暴露了他自己。他低估了武则天的手段，却不小心让武则天发现了他的手段。 武则天动作很快，当天她就选定了驸马，义阳公主的驸马为权毅，宣城公主的驸马为王勖。 根据《资治通鉴》的记载，她们的驸马都是翊卫，不过并不是普通的侍卫，也不是武则天随手指的。 翊卫隶属于皇家禁卫军，而且两位公主的驸马是官宦世家。他们之所以成为翊卫不过是正式进入官场的敲门砖而已。 而且，权毅和王勖成为驸马之后，分别担任了袁州刺史和颍州刺史。 虽然，跟其他的那些驸马相比，权毅和王勖的出身确实比较一般。 但是考虑到她们并不是嫡公主，又没有一个真心为她们着想的母后。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吧？ 在这个年代，婚嫁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过，二十年后，到了691年，权毅和王勖都因反对武则天而坐罪被杀。 我就总感觉，其实武则天是故意指给了他们俩。毕竟，武则天可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 要不就是这两个翊卫本身就在明里暗里有反对武则天的行为，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他们背后的家族本身就不认可武则天。 如此，她索性把这两位公主给送过去，也为她之后整他们提供了一个契机。 然而，我却根本无法告诉她们，这之后发生的种种。毕竟，这是大事，跟之前的斗鸡完全不一样。 而李弘，他确实也算是有才。可是，现在的他还太过年轻了，他不会明白，他可能斗不过他的那个母亲。 或者说，起码现在的他，在政治上还不成熟，远远比不上他的那个母亲。 武则天确实喜欢有才华的人。然而，前提是，这份才华是供她使用的。而不是随时随地杀她的刀。 她不允许任何妨碍她拿到权力的东西，哪怕是她的亲生儿子。 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却偏偏还做得到这一点，不止一个。 虽然，李弘不见得是被她害死的，但是李贤一定是。 不过，这也不重要。好在，李弘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需要他来帮我，也没必要。 只是，等李弘走之后，我却发现她们俩并不开心。 义阳公主在发呆，宣城公主则跟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看着书。 我轻轻唤了一句，“阿姊？” 宣城公主不答，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而义阳公主回答了我，“子不明。” 这是在说我不懂。 我第一反应是我怎么会不懂呢？ 她们忧愁无非是因为担心在夫家的生活比现在要更加糟糕。而且，她们俩也担心被嫌弃什么的，毕竟是废妃的庶出公主。 而且，有一个更糟糕的情况是，公主下嫁自然是成为正妻。 而对于她们俩来说，不仅年老体衰而且不懂庶务。 年老体衰这一点可能有点夸张，可是他们丈夫总找得到更年轻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毕竟，任谁都知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可问题是，她们俩的才华还是有一点的。但是，习艺馆从来不会告诉她们如果管理庶务。 这一般，是母亲需要做的事情。而她们的母亲早已因为权力斗争而去世了。 这里提及一点就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我自然是不赞成的。可问题是，如果是放在这个年代，真心为她们考虑的话，我的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 可我又不好说。 第9章 然而，我也想到了帮她们的办法。庶务也算是我要学的东西，虽然我这一生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更不可能真的去管理一个深宅大院。 但是，母亲确乎为我准备了相关方面的教学。 毕竟，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并不渴望我可以有一番事业。她只是希望尽可能给我上官家大小姐应该有的待遇。 只是，现在还没教多少，我也不是很会。 但是，我可以把现在已经教了的告诉她们。 不过，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这方面的东西不甚重要。也怎么认真学，而今也说不出来。 否则的话，我也可以告诉她们些许原理。 可问题是，我正是清楚自己不会有管家的一天，自然就没在意这件事了嘛？ 这么想着，我就跑了出去。只能尽可能用别的东西来弥补一下了。 我紧接着又明白了过来义阳公主为何说我不懂。毕竟，我也没结过婚。 别说结婚了，我甚至没谈过恋爱。 这么一想，我也确实不懂。 现代人总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盘散沙。 可是，现代人通常都是按照爱情结婚，可离婚率反而变高了。这也是一件颇为值得讽刺的事情了。 而古人结婚之前，往往连面都不曾见过。他们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如果真的无法磨合，那就只能维持形同虚设的关系。 只是，不公平的是，男人可以多养几房，而女人不能。 因为在客观条件上，女人不能养家糊口。 因而，除却诗文之外，我也在努力地学绣花。原因是这个可以卖些钱。母亲有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来换取些许钱财。 不过，这也只是小钱而已。 真的要赚大钱的话，还得我掌权之后。 权谋什么的，那我还是懂一点的。 因而，我也清楚，她们毕竟是公主，起码在明面上对她们还得恭恭敬敬。 然而，她们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 是公主，却又不是受宠的公主。身份摆在了那里，却又没什么别的用处。 不过，我也可以确定的是，我确实还是不要轻易谈恋爱。也不因为别的，靠近我的那些男人，确实可能有很多会心怀不轨。 因为，他们想要我手里的权力。 这么一想，似乎也能理解婉儿未来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环绕。 或者，他们中可能没有几个是真心待婉儿的吧？ 如此想着，我也回到了掖庭。迅速找到了我之前记录庶务的笔记。 因为这个是可以被母亲发现的，我便是直接用小楷繁体写的。 不过，掖庭环境有限，也就没有用什么宣纸和毛笔了。我直接记在厕纸上了。 当时，我就是觉得我以后也不会管家族庶务，我就没怎么听。只是，读了这些年的书，笔记这个习惯有点改不了。 即便不听，手里也会刷刷刷地往下写，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些学生党的习惯吧？ 好在，它们也终于派得上些用场了。 而这个时候，母亲也来了，她也给了我一些纸，跟我的笔记有些类似。只不过，看上去更加细致且深入。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拿上就跑了出去。 我果然还是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 至于家族庶务，我以后还是要好好学一点。 在这个世界里，人生地不熟的，总归还是技多不压身。 然而，我却还是晚了一步。准确来说，是武则天太快了。 她这个速度让我不由怀疑，她可能早就准备好了。她预判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操作。 不得不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当我再次赶到习艺馆的时候，圣旨下来了。一听就知道，这是武后的手笔。 我在旁边听着一字一句全部念完，泪水却有些止不住。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们脸上的表情。 可惜，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只有这三年了。 义阳和宣城公主出嫁之后，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吧？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义阳公主不让我喊她阿姊，是否也是怕我一不小心就对她产生了感情。 也有可能是，宣城公主是不是也不曾拥有过自己的大名。 接下来马上就要准备公主嫁人的事宜。 虽然说她们现在还没有正式出嫁，还需要准备各种东西，现在只是确定了人选而已。 但是，这也同时代表着，她们不能再待在掖庭和习艺馆了。 没想到，让她们好不容易重归一次公主待遇的，居然是因为出嫁。 然后就开始匆匆忙忙领着她们去了别的宫殿。 路上都是人。 现在这个情况还是比较乱的，因而我也就有了机会。 我偷偷地溜进了下人堆里，把这几张纸塞给了义阳公主。 我不能说什么，只用眼神示意她也要给宣城公主看看。 而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宣城公主示意我过去。 我便悄悄装作不动神色地转过去，然后她给了我一个手鞠球。 如果没记错，这好像是她非常喜欢的手鞠球。看着上面的痕迹，似乎都有磨坏了的印记。不排除是当年她还是小公主时，高宗赏赐给她的。 而手鞠球本来也是一个文化艺术品，尤其是对于后世来说。原本只是蹴鞠所使用的球，后来又变成了礼物。 而蹴鞠是唐朝的一项体育活动，简单来说就是足球。不过跟而今的足球还是有点不同，可以认为是足球的前身。 我也不知道宣城公主怎么就把这个东西给了我。 而我也怕被发现，便藏在袖子里，跑到了旁边去。 后来，我在掖庭里面听到了各种人描述婚礼准备的盛况。 我们掖庭也参与缝制了一部分的嫁衣。而两个公主，也就一直没有见到面。 我倒是还算释然。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尝够了离别。 不过，母亲倒是还有些怕我想不明白。 我明显地感觉到，母亲现在有很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而教给我的那些东西也肉眼可见的增多，甚至还让我帮着做一些她在掖庭要做的事情。 我明白，她想让我分散注意力。因为，关于这种事，她其实也说不太清。 第10章 显然，母亲低估了一个现代人的凉薄程度。我也是真的无所谓。 每一次的毕业，何尝又不是一场离别。 现代人确实可以轻而易举地联系到彼此，然而现代人除非万不得已根本不会联系别人。 可能，我也只是嘴硬而已。 这两年的时间一点都不长，可我确实喜欢跟她们待在一起。哪怕明明知道以后的人生再无交集，加上她们之后也确实过得不尽人意。 等到了大婚当天，我趁着掖庭的人都在忙碌，悄悄跑了出去。 我爬上了城墙上的屋檐，隐蔽好身体，偷偷看着这场大婚。 这一段是屋檐是我精心挑选过的，正好可以不远不近地看到成亲队伍所经过的路段。 而且，离成婚的正殿又有一定的距离。因而也还算安全。 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附近正好有棵大树，我从那边爬了上来。 至于我怎么会突然练就了这么好的爬树走屋檐的能力，还得感谢我自己的求生意识。 在宫墙之内，我始终感受到的是深深的不安全。因此，我是希望逃离的。 再加上，我非常不想死，尤其是不能死在皇宫里。 因此，在我四五岁趁着顽劣心性的时候，我逛遍了整个宫殿，知道所有的地方是干什么的。 至于爬树和走屋檐，也是那个时候跟着别的小宫女一起学会的。其实，我当时也很害怕。 可我更多的是觉得，也许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去。 对于这场大婚，我想，我更多的是因为好奇。 好奇唐朝公主婚礼的礼仪和习俗，也好奇她们究竟过得好不好。 毕竟，在她们离开掖庭之后，我就再也不曾见到她们。不是我不想见，是我不能见，也见不到。 而我也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一旦被发现，我的命可就真的没了。 可是，我真的想看一看。 最开始，我感到的是新奇。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有幸见证嫁公主的场景。 目睹着这一切，我觉得这里的繁华和掖庭的截然不同，仿佛就是两个世界。这种震撼感莫过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我看着众人忙碌的模样，又感觉到深深的迷茫。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确切地了解，这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整场大婚非常的漫长，繁文缛节特别多，毕竟嫁的是公主，然而我还是坚持了过去。 而我也终于看到了两位公主从我前方走过。 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那么一眼，但是我也得承认，穿上嫁衣的她们，是真的很美。 然而，我也不知道她们是否遇到了良人。毕竟，不只是丈夫，还有她们背后的家族。 过了许久，我才从另一头跳下来。 然而，在我下来的时候，我就被别人给撞见了。“小娘子何为？” 这让我完全没想到。 剑眉星目，倒算个帅哥，就是年纪大了点，看上去是个侍卫。 只不过，我现在的处境真的有些危险。 虽然说，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但这毕竟是宫闱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带来不同的后果。 我正在想怎么糊弄过去。刚刚想到一个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的扑蝴蝶的借口。 却听到男人来了句，“罢了，今日彼娶亲。” 他侧过身，我便慌忙地逃走了。 原来是新郎官的同事啊？想必也是发觉我不过是一个小宫女而已。 她们离开了。 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可以说，这一回的我，就这么长大了。 或者说，其实我一直都是个大人。 只是，因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是想再当当小孩，做些不那么成熟的事情。 可是，我就这么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向历史上既定的结局。我也很不安。 过了这么久，我也该面对现实了。 我不是别人，我就是上官婉儿。 而接下来的，就是我自己的人生。一个不小心可就没了。 母亲和习艺馆的夫子都发现我变了，他们看我的那种眼神也变了。 之前，我虽然也是在读书，但是还是有不少时间放在了发呆和玩耍上。否则，我又怎么会爬树和走屋檐这种行为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我。 作为一个现代人，哪怕是宫墙中的景色，也是那么的清新自然。 而且，我原来喜欢挑着学，对未来有用的我就学，没用的我就不学。 不过现在，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而且什么有的没的我都学。毕竟在我看来上官婉儿是个偏才。 母亲教的那些家族庶务我也学，夫子让我们背老庄我也背。我先前觉得不可能用得上的兵家之书我也读。 他们可能是觉得我长大了，可实际上，我只是想通了而已。 因为，我现在学的每一点细枝末节，到了未来，都有可能会救我的命。 也可能正是因为我把我的成熟稳重摆在了明面上，他们也逐渐开始说了一些实话。 母亲告诉了我，我曾经可以过怎么样的生活，也承诺我尽量让我有那种生活的影子。 可是，母亲也说，让我不要再涉政事了。 然而，这句话，我只是当听听而已。没当真，这我也是真的无法给她承诺。 因为，我是一定会成为大唐女相的。因为，我是上官婉儿，这就是我的宿命。 而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 其实，夫子们一直都知道我是上官家的那个小女孩。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其实也在想尽办法地照顾我。 那些私货也在这个时候给了我，比如说上官仪当初的一些作品。 而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时的上官体其实只是比较“绮错婉媚”，并不是宫廷诗。 宫廷诗风恐怕说的是未来的我。 不过，上官仪诗作清新典雅、高山流水，其“六对、八对”对后世律诗影响很大。 这也是我以后要遵循的规则。毕竟，现在还是初唐，绝句和律诗的规则都没有那么成熟，还是在一步步摸索的阶段。 而上官仪的文集，夫子们也特意找给了我。虽然，他们还叮嘱我，偷偷看。我也听了他们的话。 第11章 时光总是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转眼我也就十四岁了。 我长成了一个窈窕淑女，一举一止端庄得体。 在现代人看来，我可能腰肢不够细，脸不够小。而且，我祖上也是有少数民族的血统。 因而，我比一般的现代女子确实要粗壮不少。加之，唐朝又不会如现代那样要求女孩子一定要越瘦越好。 尤其是对于我之前来这边之前，我是个南方人，天生就是小个子，更何况我平时读书太过努力，向来是有上一顿没下一顿。 如此一来，而今在掖庭长大而且并没有受到多好营养的我，居然比之前还要壮实些不少，我还比之前要高。 之前，我有拿量衣服的尺子量过身高，我大概是六尺多的样子。十四岁的年龄我就有了一米六几，说不定我可以长到一米七。 大唐是包罗万象的一个时代。 因此，也能接受各种各样截然不同的美好。我自然也算得上一个美人。只是，通常情况下，我并不喜欢太过于出风头。 在过去的十四年里，我也还是做了不少事的。 其中，最值得炫耀的，可能就是，我终于写出了诗。而且，我自以为我写的还不错。 不仅如此，宫中的女子经常喜欢利用红叶传书，或者说是用红叶传情。 红叶传情其实是宋代传奇《流红记》中记载的一个爱情故事。这篇故事写的是在唐僖宗时，一个宫女和一个书生通过御沟传递红叶来表达心意并最终成就姻缘的巧合，也算千古美谈。 传奇本来也算小说前身，自然也不能算历史。然而，当年我也是相信爱情的，也就多看了两眼。说不定真的有命中注定什么的。 不过，到了这边以后，我觉得婉儿不需要爱情。 而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书生于佑在御沟中拾得落叶一片，上有题诗四句：“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佑自此终日思念，于是别取红叶，题诗二句：“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置于御沟上流，使流入宫中。 后来于佑娶得罪被遣宫女韩氏为妻。成婚之日，当二人出示所藏红叶时，相对感泣，以为天意撮合，韩氏因写诗咏其事：“一联佳句题流水，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这确实是一个美好至极的故事，虽然，我从来没相信是真的。不过，通过御沟可以传递红叶这件事也是真的。 这是因为，很多唐代传奇里都有这种类似的桥段。虽然说故事有夸张的成分，但总还是需要描绘现实情景的。 只是，我没想过，居然初唐就有了。宫女们有不少都会有这样的活动。不过，御沟结冰的时候自然是不行的。 也就是说，这来来往往的红叶，现在可能只是单向的，甚至都不一定可以送到目的地。 可能，要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后，红叶上面的诗歌才会被人看到。 但是，而今，便有不少宫女在红叶上诉说自己的少女情怀。 哪有少女不怀情？哪有少男不思春？ 可是，这些情怀有多少落到实处呢？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有多少人最后终究还是孤独终老。 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什么爱情，还是她们太过于寂寞了。因为寂寞，便想要骗自己爱上了外面的什么人。 毕竟，在这宫中，男人便只有皇帝和皇子。 而普通的宫女又如何可以攀附得起呢？ 这不是什么宫廷剧，这是现实，没什么女主光环。 从习艺馆到御沟的距离并不远，甚至有不少人相伴而行。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女性，或者说是宫女，文化水平还真是不错。 比多少年后乾隆皇帝的那些打油诗可能还要好上一点。毕竟，这是大唐，虽然还未至盛唐。 只是，可能已经不想再有什么分别，我也就没有轻易吐露什么真心。 不过，我身边还是有一些同学、玩伴的聚拢。 毕竟，她们都知道，婉儿有一手好字、文笔斐然，经常受到夫子的赞扬。 不过，她们并不知道，婉儿是“罪臣”之女。 其实，知道也没关系。而今都是奴婢之身，谁又能比谁高贵呢？ 我自然也没有错过这样的活动。我写了不少诗歌到了红叶上去。 虽然，每次我一动笔，旁边的宫女们就都不写了，都看着我写。 没有了什么少女的旖旎心思，全部都围了过来。 我确实深受同龄宫女的喜爱，她们把我当榜样。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迎合她们呢？ 我没有什么思念的人，也不懂什么事爱情，可是我也写一点儿闺怨。因为她们喜欢。 而且，我也带着浓厚的宫廷诗风，因为我们都是宫廷之中的宫女。 写出来的作品是要给人看的，红叶飘出去之后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见。因而，其实看的也只有她们，我也需要知道她们喜欢的是什么。 先前我还会有些紧张什么的，后来也就习惯了，甚至会喜欢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而且，我也慢慢地走上了我自己的风格道路。或者说，其实就是继承了一部分上官体。 倒不是我想传承祖先的形式，而是我真的发现挺适合我也让我挺喜欢的。 而且，我的主要受众确实也是宫中这些女孩子，而我也有必要带给他们以希望。 不过，我也确实还真的写得出来那份韵味。我把华丽的辞藻堆砌起来，再加以一定量的叙事，也就构成了我的作品。 我在红叶上写了不少诗歌，虽然最终还是归于水中，消失不见。 而圣旨来的时候，我就在从御沟回掖庭的路上。 我平生第一次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跪拜礼，圣旨说了很多，可无非就是让我去面圣。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武则天，我来了。 而面圣之前，我需要的是一系列繁复的梳妆打扮。毕竟，不可能让我穿着掖庭的服装面圣。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光头发都洗了五六次，我终于打扮完毕。 第12章 我只有一个字想说，累。 本来我还紧张、忐忑加不安。 这一轮打扮以后，我只剩下了疲惫。 这一刻，我也足以确定，上官婉儿当初还真不见得是现场写诗。十有八九是早有准备。 毕竟，所谓的科举考试也是可以在之前做一定的功夫的。 不过，我也早有准备。 题目虽然是当场出的，可是我还真知道她大概会出哪方面的，大抵出不了这宫门。 国家层面的诗文，我虽然还是可以写出一点的，但是我最好不要在武则天面前暴露这方面的想法。 一边任由她们为我梳洗打扮，一边思考着。 如果没记错，史书上是这样说的。 仪凤二年（677），上官婉儿曾被武则天召见宫中，当场命题，让其依题着文。婉儿文不加点，须臾而成，且文意通畅，辞藻华丽，语言优美，真好像是夙构而成。则天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其掌管宫中诏命。 简单的版本倒是有所出入。 年十四，武后召见，有所制作，若素构。自通天以来，内掌诏命，掞丽可观。 也就是说，我是否可以这一次就掌管宫中诏命还未可知。不过，前提是，我得拿出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 至于这个诏命，仅仅指的是参与那些诏命夫人的册封还是参与宫中制诏也就是军政大权的话，按照后世的研究，更多则是偏向于后者。 很快梳理好心情，踏上的面圣的路途。 多年的礼仪教学这时就发挥了作用。 我的每一步都不能错。 到了殿前，我行了跪拜礼。 “奴婢上官氏，请上安。” 在等到准许之后，我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而我坐定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武则天。 我想知道，一代女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长相。 不出意外地，是个美人。不过，倒也没有美到那么惊心动魄的地步。 她的容貌，倒是颇为大气。按照中华传统而言，她有着帝王之相。 不过，今年的武则天已经53岁。可她的那种威严和端庄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 除却因为保养得还不错之外，她的身上充满着对生命的热情。 只是，我一不小心浑然忘记了我不能这么盯着她看。 直到，我发现她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才收回了目光。 而武则天的题目也就随之而来，她让我写一首闺怨诗。 这让我有些没想到，但紧接着又觉得还是十分合理。 毕竟，我的名声便是来源于此，只是我不甚明白，闺怨诗与国家大事还是有比较远的关系。 突然，我想到了一首上官婉儿的诗歌，正好是闺怨，《彩书怨》。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这个题材有些用不上。 几乎是立刻，我便开始写了。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 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 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 落笔。 我把这首诗呈给了武则天。 虽然，有很多史料觉得这首诗可能是上官婉儿对中宗的思念。 然而，在我看来，我从不觉得上官婉儿会喜欢中宗那样一个懦弱的男人。至于思念，更谈不上。 她应该和武则天一样，是个大女人。也许曾经也会有一些爱恋，但是终究还是更喜欢权力。 更何况，正好碰上了这个题目，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想，武则天看了好几次，然后放在了一旁。 这让我完全没想到，难道是我写得不好？ 我不曾背过《彩书怨》。但我就是上官婉儿，这也就是婉儿的《彩书怨》。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了一旁。 然后，我看着武则天指使一旁的小宫女去做些什么，小宫女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接下来，武则天就开始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话。 然而，女皇帝的心思到底是深沉的。三言两语，我便猜出了她的意图。 她在试探我是否因为上官家族的落寞对她有一些怨恨。 这自然是没有的，即便是有，我也不可能承认。 而这个时候，我也发觉。这个过了半百之年的女人，眼里竟闪着光彩。 这两世，我都可能活不到这个年纪。 可是，在我看来，生命的意义本来就在于绚烂如花。 如果不曾燃烧得彻底，那还不如归于死寂。 没过多久后，李治居然来了。这一回，我是有些不敢看了。 不论是爱不爱，武则天对他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虽然这已经是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了。 唐高宗李治，而今还是当朝名义上的皇上。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有严重的风眩症。 所以，其实大权都是在武则天手里。 准确来说，早在两年前的上元二年，李治因为病情的太过严重，就想禅位给皇后武则天。 但是，经过跟大臣们商议，又改变了主意，准备让武则天摄政。 后来又因为宰相郝处俊劝谏，这件事就暂时停议。 想想，如果当时没这么多的阻碍，后面也没那么多的事。 不过，也确实，这虽然已经是一个对女性非常尊重的年代，但是这到底从深层发掘，还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父权社会。 不过，武则天也终究会成功登上帝位。在十三四年后的载初元年，她会真正地成为女皇帝。 而现在的她，也差不多了。 虽然被大臣们摆了一道，但她也加固了自己的权力。 武则天得知那件事之后，就召集了立刻大批文人学士，大量修书，先后撰成了一系列书籍。可这还只是表面。 私下里，她密令这批学者参决朝廷奏议，以分割宰相的权力，史称“北门学士”。 可以说，也算得上是明朝内阁制度的前身。而我未来的存在，其实也是她在争夺着朝堂之上的权力。 因而，现在的李治其实也就是个傀儡皇帝，我可以根本不需要注意他。 现在的武则天已经基本上可以做到大权在握。我甚至不明白她怎么要把李治喊来。 如果，她想要让我执掌宫中制诏的话，应该可以直接下命令。 接下来，我便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她开口了，她想让李治封我为才人。 第13章 我突然想起来，正史上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我也确实是高宗的才人。 话说，当年武则天入宫的时候，也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才人。 李治没说话，也没看我，就答应了。 他自然也清楚，这不过就是个托词。 经过武则天修改的妃嫔制度，每个品级的妃嫔都只保持了应有的人数。而且，也正是她让后宫的女官们有了实职。 因而，他也明白自己妻子的用意。武则天只是想让我帮她处理政事而已，并不是让我成为李治真正的妃子。 而且，前有贺兰氏的前车之鉴，他是明白武则天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因而，她不可能送一个小姑娘给他。 这个贺兰氏是武则天亲外甥女，也就是武则天亲姐姐的女儿，同时这两人也都是唐高宗李治的情人。 武则天的姐姐武顺早年嫁过人，丈夫早逝。后来经常出入宫禁，陪伴妹妹武则天。 结果，她跟妹夫唐高宗李治搞上了。应该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结果。不仅如此，她还拉上了她同样貌美如花的女儿。 唐高宗对母女二人皆宠之。武顺被封为韩国夫人，贺兰氏被封为魏国夫人。 不过，不久以后，有传闻她们先后被武则天杀了。武顺尚且不那么确定，只是肯定跟武则天有关。 至少，贺兰氏那一定是被武则天毒杀，并且嫁祸给她的堂兄武惟良和武怀运。这甚至是武则天直接承认了的事情。 帝后之间的爱情我确实不太懂。 他们明明好像也互相爱着对方，至少从刚才的眼神交流里，我是可以得出这个答案的。 然而，这份爱似乎不那么纯粹，也不那么简单。 只能说，在权力的顶峰，不可能真正存在那种简单而纯粹的爱情。既可悲又可怜。 然而，我也不曾忘记，他们依旧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 接下来，就是帝后亲亲爱爱的时间了。我也要离开了。 今天，我还没来得及跟未来的一代女皇发生多大的交集。 而我也在一夜之间摆脱了奴婢的身份，有了自己的宫殿。我不再是掖庭的一个小宫女，而是高宗五品才人。 我被分配的这个宫殿就在武则天的宫殿和有内朝之称的紫宸殿附近，没多远就走到了。 不过，她刚才是在自己的宫殿见的我，而没有选在紫宸殿。虽然，紫宸殿后面也有寝居。 而我到了这座宫殿之后，没过多久，又给我送来了大大小小的东西，是武则天赏赐的东西。 从华服到便服，从头饰到耳饰，以及好几套笔墨纸砚还有很多的书。 如果人也算礼物的话，她也不曾吝啬。 仿佛在提醒着我，我明天就要上班了。 不过，看着这眼前的琳琅满目，我突然感受到了真正穿越的喜悦。 其实，我也是有些激动的。只不过，多年的隐忍告诉我，我不能轻易喜怒形于色。 毕竟，而今我的这些身边人，都还是武则天的人，而不是我的人。 难怪人们都喜欢昂贵的东西。不是我会心动，是它们真的都在闪闪发光。 见过了这些，我才觉得，之前掖庭穿的那些都不能称之为唐装，虽然款式都差不多，但是看起来确实天差地别。 接下来，我又看着一个个宫女太监来来回回替我收拾东西。 按照规矩，我好像也得认识一下她们。 虽然，我懒得给她们赐名什么的。但是，我起码也得知道我身边的这些人具体叫什么。 结果，我还是高估我的记性了。轮了这么一圈，我果然没能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我只记住了其中几个，比如两个大宫女的，一个叫知雪，一个叫成碧。 成碧这个名字一出来，我就猜到她应该是武则天特意派过来的人。 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称赞她的名字好，然后缓缓地念出那一句“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这句诗出自武则天自己的诗《如意娘》，表达的是相思之情，相传是在感业寺为尼的时候所写的。 而成碧听到我的话之后，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自然也没想到我这都知道。 因而，知雪那个人我可以选择先动手，而成碧的话，恐怕还得徐徐图之。总之，我身边的人，还得是我的自己人。否则，我的日子也太过孤立无援了些。 也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成箱的东西才收拾好。而我只整理了书籍和笔墨纸砚。 在我的试探下，我也发现知雪和成碧都识字。只是，不知道她们的功底如何。 到了傍晚，我以不喜欢别人服侍的理由遣散了众人。 因为接下来，我要回一趟掖庭。 虽然，我的身手一般，跟旁人打斗是肯定不行的。 然后，爬个树，翻个墙，偷偷摸摸回个地方还是做得到的。 可惜的是，我有点不熟悉路。因而，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很多。毕竟之前一般不会在这附近往来。 不过，所幸，我还是顺利回到了掖庭。 而让我感觉到情理之外而又意料之中的是，母亲在房间等着我，手里是一个包裹。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包裹递给了我，然后翻身睡下。 我把手伸进床底，想找到那张记载着未来历史的布，却发现已经不在了。 打开包裹，却发现它就在包裹最显眼的地方。我松了口气。 我从后面轻轻地抱了一下母亲，然后就离开了。 可惜，婉儿而今还没有能力把母亲接出掖庭。晶莹的泪珠滚落到地上。 回望掖庭，婉儿这一生，就不会再回来了。整整十四年，哪怕在上一世，我也不曾在一个地方待上这么久。 不过，在这大明宫里，我要待上整整一生，虽然也才四十七年而已。 等我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我便开始收拾刚刚拿回来的东西。 可以说，母亲几乎把我过去这些年所有重要一点的东西都放到了里面。 不仅仅是那张看起来都是涂鸦的布，而且，我的各种笔记，她也都放在了里面。 还有小时候画的宫中的简略地图。 我突然有些感动，我有一个好母亲啊！ 第14章 说来也是奇怪，换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休息，床铺更软了，周遭的环境也不潮湿了。 然而。我反而有些睡不习惯了。这也是一个有些讽刺的事情。 也可能是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好走。 我只得再次起身，把之前的布和地图拿了出来。 这是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和我以后一直得待的地方。 可是，即便手里有着这个，我的心里依然缺乏底气。 一手我未来面对重大选择的时候该如何行动，可这只是大纲，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决定我的每一步要做什么。 一手是如若我遇到危险时可能选择的逃生路线，可是我的身手并不好，我可能根本就逃不出去。 这偌大的大明宫，是最没有人情味也最有人情味的地方了。 而我现在走上的不是路，是一条钢丝。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真可悲，有了好的生活，我却有些怀念上了当初不怎么样的生活。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确实有点害怕了。 不过起码，我拥有了施展才华和抱负的机会。 其实，这座宫殿从本质上也并不属于我，只是武则天心情愉悦的随意赏赐。 她想拿回来的时候甚至也可以随时直接拿回来。这就是非常现实的状况。 我一定要在这大明宫开创一个我的势力范围。如此，我方能一步步地走下去。 不过，到了后来，夜深了，我也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毕竟年纪还小，还是睡得着的。 第二天，我便如愿以偿地来到了紫宸殿，也就是内朝。 大明宫其实只有含元殿、宣政殿和紫宸殿那么三个正殿，也只有此三者才是专门用来讨论政事的存在。 含元殿是大明宫的前朝第一正殿，是皇帝举行重大庆典和朝会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 同时，这也是唐长安城的标志建筑和最宏伟的建筑，没有之一。我曾远远地看上过几眼，真的很赞。 宣政殿，是唐代长安城大明宫中的第二大殿，皇帝在大明宫举行中朝常日听政之处。 规模样子什么的都是缩版的含元殿。不过，由于李治经常性地生病，这个殿也就形同虚设。 而紫宸殿也是大明宫三大正殿之一，跟含元殿、宣政殿在差不多时候建成，属三朝制度之内朝所在。 绝对不能说是三大正殿中第三或者说是最不重要的存在。因为，皇帝日常的一般议事，很多都在此殿进行，属常朝性质的宫殿。 由于来此参朝的官员通常必须经过宣政殿东西两边的阁门，因此紫宸殿朝会又称“入阁”。 一般来说，来这里的官员，都是亲信。要不就是，官员自身权力太大，不得不让其参与进来。 不过，大部分来到这里的官员，大都位卑权重。就像我现在看到的这些官员，看服装而言，他们大概也就五品的样子。 在这里，仪式简单，不设那么冗杂的制度，只有小范围官员参加，行事简便，行政效率也比较高。而现在，就是武则天和北门学士讨论政事的场所。 可以说，这也是武则天把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种手段。 当然，李治也还是在的，在一边躺着，可以等于他人不在。因为他基本上一言不发，偶然说上那么几句还需要武则天的传达。 这么一想，其实李治也不完全是懦弱，而是身体实在太差，难免有心无力。 还有另一个人，章怀太子李贤也在这里参与讨论政事。 也不难看出旁边那些大臣们对他的欣赏和赞许。可以说，这些大臣把他看作是储君，对其很是拥戴。 然而，此等的风光，也只有三年了。 调露二年（680年），李贤会因谋逆罪名废为庶人，然后流放巴州。 再到文明元年（684年），当武则天废帝主政后，李贤会被酷吏丘神积逼令自尽。因而结束自己年仅二十九岁的生命。 说来也是这些大臣们的拥戴导致，太子贤明，高宗自然喜欢乃至称赞。可武后呢？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武则天又怎么可能不猜忌他呢？ 整整一天，我看着武则天和北门学士们讨论政事。我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我现在一句话还不能说。 只不过，在他们讨论政事的时候，我还是有好好听好好想的。毕竟，关于政事，我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过，说来也是神奇，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旁边旁听，还是坐在武后旁边，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神情。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真觉得无所谓，还是已经习惯了。 不过，他们也有偷偷往我这边瞥，同时，我也一样在观察着他们。 因而，我也就注意到了一个人。其人容貌俊秀，风姿神异，假以神道，颇陈时政得失。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喜欢叨叨神神鬼鬼的帅气大叔。也正是这个大叔偷偷瞅我这个小姑娘的时间最长。 毋庸置疑，他是明崇俨。 凭我对这个人的了解是，他不可能是对我有想法，他只是觉得我可能会抢了武则天的喜爱罢了。 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决定好了一件事。武则天便提出让我来写诏书。 这让我有些没想到，不过实力到底还是在那里。 不过，我也立刻发觉，这应该是她给我的机会和考验，让我走到堂前。 我再度跪下，“唯。”然后接过空的圣旨。 我直接把事情揽了过来，不仅如此，我直接就在桌上开始写了起来。 起因、经过加结果，等我写完，递给武则天之后，才发现，这满殿人脸上都是满满的震惊，包括武则天。 我觉得很奇怪，又不知道问谁。 不过，他们紧接着的七嘴八舌就让我明白了原因，我写得太快了。 关键是，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我不仅写得快，而且写得漂亮。该交代的全交代了，不该交代的也没交代。 接下来，这些老头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满满的都是生女当如是。不过，有两个人不是这样的。 第15章 太子李贤上前询问我姓名。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我，光从神色，我无从判断。 我只得说，这个太子殿下还是成熟了很多。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冒冒失失地跑到一个小女孩面前感谢我。 近距离看，他还是颇为俊逸的。不过，最为显着的，还是他身上穿的这件太子朝服。 我行礼，“某上官氏。” 在听到上官氏的时候，整个殿堂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 也才十四年，他们也还是记得的。 只是，我想过可能会安静，却不曾想过会安静到这样，仿佛死寂一般。要知道，我只不过说了四个字而已。 不过，他们也应该清楚，我是武则天带出来的人。 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混过一些年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李贤的面上倒是不曾出现吃惊的神色，看来他恐怕是知道是我。 而且，想必他是故意为之的。不过，我是武后带来的人，理论上应该还是由武后介绍我。 武后的面色确实有一分肉眼可见的不悦，但是她紧接着又接过了话匣子。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奴婢之身，而且以后都会执掌宫中制诏。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 虽然，这不是常朝，人没那么多。然而，人终究还是不少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那么一句。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敢怒不敢言。可我毕竟是第一次出现，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我不配，觉得武后没有考虑清楚。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一切来得有些突然。 而这个时候，明崇俨已经走到了高宗面前，他在给高宗把脉。 如果没记错的，跟我一样，他也是今年才进入紫宸殿的。 仪凤二年(677)，明崇俨迁正谏大夫，入阁供奉，其间帮助唐高宗治疗风疾，深得帝后喜爱。 因而，他给高宗把脉的行为也就可以解释了。 不过，这个好日子也就不过两年。 仪凤四年（679年），遇刺身亡，追赠侍中，谥号为庄。 据说是因为强盗到他家盗窃，临走前发现明崇俨醒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明崇俨给杀了。 不错，也正是因为他死得太不对劲的样子。武后就怀疑是李贤做的。 毕竟，这个明崇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和李贤之间积怨已久。 据说，他曾经对武后说“太子不堪承继，英王（武后第三子李显）貌类太宗”，又言“相王（武后幼子李旦）相最贵”。 说白了，就是说另外两个儿子的相貌更适合当皇帝而已。而古文确实是有点看相貌的。 可是，当时的太子还是李贤，哪有不想当皇帝的太子爷？ 明崇俨以一个看起来甚是荒谬的理由指责李贤不适合当皇帝，李贤听闻后自然深感厌恶。 也就是说，这两位之间的矛盾冲突很多。所以，这个怀疑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也正是后一年，李贤就被贬为庶人。我也不知道，是否正是因为明崇俨的死。 不过，我也不知道，现在明崇俨这话有没有说。 然而，作为一个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的人，我倒是觉得，他的看相说不定是真的。 毕竟，最后的李显和李旦都当上了皇帝，虽然有些窝囊，可到底也还是皇帝。而李贤，确实也没能当上皇帝，还死在了风华正茂的年纪。 李显和李旦而今我倒是不曾见过，但是，单凭李贤的长相，我确实觉得他长得有些轻佻。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他只不过是讨武后的欢心。 毕竟，以他的心机，他自然是知道，武则天从心底里其实是容不下这个儿子的。不因别的，只因为这个儿子太过优秀，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而且，他有冀王（李旦）府文学这一层身份在。也就是说，他其实算是李旦阵营的人。 不过，归根结底，他是武则天阵营的人。 一直有史学家推测明崇俨和武则天有一些不正当的关系。甚至说，武则天一生最为心仪之人可能就是明崇俨。 然而，就我这么看起来，我看不出来。 帝后之间，他好像跟高宗的关系更好。 然而，这反而可疑，正是因为表面上看不出来，才更有可能有问题。这让我更怀疑他和武则天的关系。 因而，明崇俨的存在其实也是武则天对李贤态度的体现。 虽然，从刚才的讨论政事的过程中不难看出。他们俩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背地里的兴风作浪，我可就不清楚了。毕竟，我才刚来，还不属于武则天信任的对象。 不过，李贤到底还是武则天的儿子。 虽然，史书上也有怀疑李贤是李治和武则天姐姐韩国夫人的儿子。 然而，我是不信的。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亲儿子，这太子之位武则天恐怕都舍不得给。 更何况，这张脸，确实还是很相似的。李贤的轻佻恰恰对应的是武则天的妩媚。 而武后也把我喊了过去，告诉大家我以后也会参与他们的政事讨论。 众人还没说话，明崇俨就在旁边拍起了马屁，什么天后圣明。 然后，他的意思居然不止于此，他居然也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因为他提了一句，上官家的女儿云云。 我看到有不少大臣的脸色都变了，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然而我的脸色却没变。就仿佛完全没听到。 反而朝明崇俨那边望去，带着些许好奇。 我并不好奇，只是，我得让武则天看清楚我的神色。 对于上官家，感情可能还是有一点的，我不介意将来为上官家平反。但是，我犯不着要给上官家报仇什么的。 这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无心往明崇俨那里瞥的那一眼，还发现了明崇俨把脉姿势居然是错的。 中医脉诊的指法是中指定关，随按尺寸。 然而，这里的潜台词是，食指按的是寸口脉，也就是最靠近手腕的部分。 而明崇俨的手法是错的，他的手整个搭在了高宗手臂之上，他的食指和无名指放反了。 第16章 这让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明崇俨居然错到如此境地。可以说，这有点离谱过头的。 要知道，我一个掖庭长大的“罪臣”之女尚且清楚这样的把脉手法。 太医署的那些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要不就是他们都不曾见过，要不就是知道明崇俨到底是宠臣，惹不起。 我突然有所怀疑，武则天不会真的想依靠明崇俨的手把高宗搞死吧？我总觉得还是不太像。 不只是因为爱，我觉得武后没这么大的胆子。 她想当皇帝，但是她也想要一分名正言顺。 只不过，这两者往往不可兼得。就连太宗那样的好皇帝，这辈子也一样背负了一个玄武门之变。 之前，我还是看过一些分析的，有人说，武则天比起韦后和安乐公主更为成功的一点就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杀皇帝。 因为，她是皇后，那些妃嫔皇子之类的，她自然是可以动的。因而，她再怎么胡来，其实也没人在真正意义上反抗她。 可是，她不可以动皇帝。这无异于谋逆。 因而，她选择了徐徐图之。过了很多年之后，才真正意义上登上帝位。 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登上皇位时年纪最大的皇帝，虽然，在此之前，她已经把控朝政多年。 而韦后和安乐公主却选择了毒杀中宗，至少在史书中流露出的是这样的痕迹。 至少，我认为大抵是真的。 而后，这些大臣都离开了，包括太子李贤。他居然也不曾回来陪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而明崇俨没走，继续陪着李治。 武则天则拉上了我，提出要去御苑走走，我自然也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 而且，我知道，她应该是有一些别的东西要问我，比如我心里究竟有多少上官家的成分。 其实，这个答案我确实也难以回答。 因为，我自己本身到底还是上官家的人，写诗作文偏巧也是使用的上官体。我直接否定反而还失真。 然而，同样，我也绝对不能承认。因为，她只要提及了，就说明她还是在意这个上官家的。 没有标准答案，我能给出的，只有一个态度而已。 我要表现出的是，虽然我是上官家的人，但我更在意的是她。 只是，这难免有些难度。可却可以让她消除一部分对我的戒心，从而让我继续在她身边待下去。 我是这么想的，也得这么做。 只不过，她先问的，居然不是这个。而是问我如何知道《如意娘》的。 我这才意识到，成碧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对付，居然这个时候就已经告诉武则天了。 而我的回答是，是习艺馆的夫子教的。 笑话，怎么会是习艺馆的夫子教的呢？习艺馆的那些夫子们啊，一个个的老传统人了。怎么会把她在感业寺的作品摆在台面上呢？ 也只怪我一时忽略了，感业寺确实也算武则天不能提起的一个槛。 不过，我也只说是知道她有这个作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 可是，武则天这个时候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就是感业寺时写的作品。让我感觉，她仿佛从来没有逼问过我。 接下来，她又漫不经心地问我，这是谁教我的？ 我故作为难，说什么我年龄太小，不记得了。可实际上，根本没人教过我，我也不能现编吧？ 我背过只是因为，我知道我会成为她的左右手，所以刻意学习过这方面而已。 可这也不能告诉她，反而显得我想向她报仇一样。 只不过，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该来的还是要来到的。 果然，走到花草比较繁茂的地方，她一字一句地询问我，是否想为上官家平反。目光如炬。 而我，第一反应，直接给她跪下了。惶恐和害怕一秒钟全部汇聚在我的脸上。 然后，开始一系列言真意切的表演。虽然，我这一次没有准备稿子，但是，我也确实打了很久的腹稿。 我先是表明，我确实是上官家的人，我也接受了上官家的教育。可我也说了，上官家的人都忠君。 而对于我来说，武则天才是我的君。如果没有武则天，就没有婉儿。 这个话也没错，武则天和婉儿确实是君臣关系。 而且，这也是我说的真话。 武则天对我有知遇之恩，因而我也会尽全力对她。至于上官家，对于婉儿来说还是尚且有些遥远的。 我本来还有继续要说的话，但是武则天已经示意我起身。 我便最后再告诉她，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一切的。 事实也确乎如此，之后她就知道了。起码，在她身强体壮的时候，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至于之后，连她的亲生女儿都背叛了她，我背叛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于是，我和武则天就开始了非常正常的散步。她也不再跟我说些别的什么，毕竟现在我还处于考察期。 她只是相信了我的实力，可她不曾信任我的忠心程度。然而，我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一个身影几乎是朝着这边扑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又是一个熟悉的人物。 不想，我会这么早就见到太平公主。 我第一反应还是行礼。 太平公主是唐高宗李治与女皇帝武则天的小女儿，也是最小的一个孩子。 不过，具体年龄史书上没有记载。这么看起来，年纪和我相仿。 我抬起头来，第一感觉就是，太平公主和武则天的容颜确实如出一辙，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 不过，太平公主更像一个小女孩，而武则天则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今的太平公主还是非常亲近武则天的，也难怪武则天那么宠爱她。 然而，太平公主恐怕不会知道，这份宠爱的背后，有可能是对她姐姐的爱甚至愧疚。 一部分史书上声称武则天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然后嫁祸给了王皇后。 永徽五年（654年），武则天产下长女安定公主。在公主出生后一月之际，王皇后来看望，怜爱并逗弄公主。离开后，武则天趁着没人，竟将公主掐死，又盖上被子掩饰。 第17章 后来李治来了，武则天就跟着她一起，打开被子一同看孩子，发现女儿已死，啼哭不已，并且惊问侍从，侍从自然说皇后刚来过？ 李治勃然大怒，武则天于是哭泣着数落王皇后，王皇后无法解释清楚。李治从此有了“废王立武”的打算。 不过，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此事有争议，成书于五代的《旧唐书》和《唐会要》只记载了公主的暴卒，并未言明其死因。 不过，确实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武则天就走上了取代王皇后位置的道路。 想当初，还是因无子而失宠的王皇后主动请求将在感业寺又与李治还藕断丝连的武则天纳入宫中。 虽然，她是为了以此打击她的情敌萧淑妃。 并且，李治在为祭奠李世民周年忌日而入感业寺进香时，又与武则天相遇就应该萌生了这个想法。 但是，如果没有她提这一嘴，李治想必也不会这么快就把武则天纳入后宫。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父亲的女人，也就是小妈。 不过，大唐比较开放，因而小妈不小妈的也就无所谓了。 加上，后宫中的女人可能确实也为了争宠而变成了怪物和野兽。 只是，天真的王皇后没有想过，武则天不是听她话的狗，而是一匹狼，她狠起来自然不顾一切。 最开始，武则天确实如王皇后所愿，夺走了萧淑妃的宠爱。可接下来，就轮到了王皇后。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早在很早之前，李治就以“阴谋下毒”的罪名，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废为庶人，囚于别院。她们的结局，自然不会太好。 说来，至此，“废王立武”事件结束。 其实，这一事件还有其他的影响，这标志着李治基本实现了君主集权。 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废后而已，但实际上因为废后，朝堂势力为之波动。 废后之后，李治还做了一件事，他将长孙无忌、于志宁、韩瑗、来济等老臣削职免官，贬出京师。 而在此之前，朝局很多都是由长孙无忌、褚遂良为首的元老大臣势力所掌握，李治的权力受到很大限制。 就像赵高指鹿为马那样，他只不过是想用这个事件而辨别清楚，谁才是真正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李治又不是什么昏君，当年确实是有可能是爱武则天入骨，可作为一个皇帝，他的一举一动，不可能那么简单。 因而，也就沉重打击了关陇集团，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皇权不振的情况被改变，对中国历史还是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由此可见，其实李治也不是一个很懦弱的皇帝，他只是碰巧遇上而且爱上了一个同样很懂政治的武则天。一不小心又后来身体不好了，也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这个时候，太平公主也注意到了我，她径直向武则天询问我是谁。 武则天则直接介绍我是五品才人，不过是女官，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妃嫔。 而我也第一次听到武则天对我的评价。如此的评价，倒是中肯。 我自然再次行礼，“某上官氏。” 太平公主看我的神色倒是带上了几分好奇与探究。不过，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同为公主，比起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她到底还是娇贵很多。 虽然，那种高一一等的气质和风度如出一辙。可我就是感觉，她们在本质上是有所区别的。 一者被深深爱着，而另外的，尝尽人生酸甜苦辣。 因为，她更加的肆无忌惮，而武后也乐意纵容她。 只能说，像她这样的人，这样的一生，确实也是让人有些羡慕的。 然而，武则天却突然蹦出一句这样的话，她说话有点绕，不过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大抵就是，太平公主跟我年纪差不多，要我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找她玩。 我的脑中全是问号。以后的太平公主尚且还好说，可是而今的太平公主还只不过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孩而已。 似乎没这个必要吧？ 我扭头看向太平公主，结果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答应了，还直接盯着我。 太平公主之后确实跟上官婉儿同处过一个阵营。可是，不是现在啊？这友谊应该也不是现在就来了的。 不过，至少这几天我应该不需要去找太平公主。 只不过，我对于太平公主的了解实在是有限。主要是，她的那些事情，都是要从很晚之后才知道的。 现在的太平公主，我是真的不怎么了解。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回去看了一下我关于太平公主的记录。 仪凤四年（679年），吐蕃派使者前来求婚，点名要娶走太平公主。武则天不愿意，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就让她居住在太平观，正式出家，以拒绝和亲。不过，这都只是托词。 永隆二年(681年)，太平公主约16岁，下嫁薛绍，据说婚礼场面非常豪华。 神龙元年（705年），张柬之发动兵变，诛杀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逼武则天逊位给太子李显。太平公主成为“镇国太平公主”。 垂拱四年(688年)，太平公主第一次婚姻结束。因为薛顗谋反，牵连到薛绍。薛绍本人虽然没有参与，但武则天还是觉得太平公主嫁错人了。 载初元年(690年)，太平公主改嫁给武攸暨，为此处死了武攸暨的妻子。 太平公主在这次婚姻期间，大肆包养男宠，与朝臣通奸，献男宠给武则天，比如张昌宗。 这么看起来，还是她更加淫乱。婉儿虽然也淫乱，可没有一个所谓的丈夫。皇帝当然算不得，婉儿只是女官而已。 景龙四年(710年)，李显被韦后与安乐公主毒死。 同年，太平公主联合李隆基发动唐隆政变，拥立唐睿宗复位。广树党羽，权倾朝野，财富如山。 公元710年，婉儿也正是这一年去世的。公元710年7月27日，农历六月二十日，和韦后一同被诛。 先天二年（713年），太平公主涉嫌发动谋反，被唐玄宗李隆基发兵擒获，赐死于家中。 第18章 婉儿和太平公主，曾经有过在同一阵营的经历。到最后，我和她都没能斗过唐明皇李隆基。 我和太平公主都死在了他手里。 而他最大的优势无疑就是，他是正儿八经皇家的人。他姓李，而且是男人。 除此之外，他可能也不见得比我们强上多少。至于历史上对于我和太平公主的那些骂名，不都是他所书写的吗？ 而我和太平公主，无非也就比她大上那么二十多岁而已。 他后来建立起来了盛世，可能觉得自己很是年少有为。 坦率而言，所谓的盛世是因为大唐人民的辛勤努力和认真付出，开元只不过正好到了这个时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李隆基占了这个便宜。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和太平公主中任何一个人在那个时候登上帝位，说不定也可以开创一个盛世。 这也给了我一个提醒，武则天之后，我确实可以试试扶持一个确定不会害我的皇帝，包括女皇帝。 免死金牌什么的不靠谱，但是我还是可以想办法试试。 而太平公主或许是个还可以的选择。除此之外，韦后和安乐公主我也可以看看情况。 说不定，她们离这个帝位，也只不过缺了我这一臂之力。 其实，唐明皇也没有那么少年有为。 他杀我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而他杀太平公主的时候，已经登上帝位，二十八岁了。 这个年纪，如果是放在现代，确实有更多的人轻而易举地就取得了成功。 毕竟，在那个时代，提倡的是人们成功要趁早。 说来也讽刺，穿越到了这个什么也不急的时代，我却一不小心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了。 只不过，也就意味着，我从此之后都要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可就粉身碎骨了。 而且，不管唐明皇是否以为自己是从女人手上抢过朝局，可最后他自己也毁在了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叫杨玉环。众所周知，她没什么政治头脑，可耐不住她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也就让那个自诩有着清醒头脑的唐明皇为之疯狂。 他虽然确实开创了一个盛世。但是，盛世之后，这个大唐可就一步一步走向没落了啊！ 当然，这也不全是他的错。 但是，就像盛世有他的功劳一样，没落自然也得算一部分他的责任。 不过，为了以后可以更好地应对未来，我确实有必要去见一见太平公主。不过，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过了几天，我已经基本适应了紫宸殿里的环境。 我会跟着他们一起讨论讨论政事，然后替皇帝草拟诏书。 而这个时候，我也有些后悔。大学的时候怎么没学习一些辩论和演讲的技巧。 每次跟他们讨论的一些政事有所分歧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对的，更有利于后世的，可是我却无法说服他们。只得把我的想法先行延后。 就仿佛，我也是这些大臣中的一份子一样。可是，我也非常清楚，他们其实不太容得下我。 虽然这是开放的大唐，但是毕竟这也是古板的封建社会，到底还是男尊女卑。 而明崇俨却早早地脱离了我们这些人的队伍。他不怎么参与政事的讨论，他则是把自己的所有时间与精力全部用来讨好高宗和武后。 不过，事实证明，这也有可能是更加有效的。 因为，在大臣们离开以后，我时常会因为诏书需要润色和盖章而留下了。 自从上次施展了一番才华之后，制诏这件事就全部变成了我的工作。 那些大臣，不管是看得起还是看不起我，但不愿意再到我面前显露文笔了。 因而，我也就接下来了这个工作。不过，这一接，说不定就已经是一生了。 在我完成诏书的时候，我便会听到，明崇俨这个时候会跟皇帝继续说那些在刚才那些讨论中没有拿定主意的。 这个时候，我便明白了明崇俨手段之高明。重点不是他留下，重点是他真的能让帝后明白他话的意思，而且让这两个人都能听他的话。 其实，也不见得是这样的，可能也是明崇俨再次揣度圣意成功了而已。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私下里挑拨我和那些朝臣的关系。他特意找了个机会和我聊天。 意思无外乎就是，他们不会那么尊重我，觉得我只不过是个女人。 不得不说，这话狠了，而我直接摆明武则天也是女人。 更何况，我也明白，他也不那么尊重女人。我对于他们而言，都一样，他们对于我倒还是有不同，忠与奸。 不过，我在这朝堂上一天，我就有责任告诉那些人。我是个女人，但是，我一样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只能说，还好他被杀了。我只需要再忍那么两年。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这位。 而这几天过去，准备得差不多，我也是时候该去见见太平公主了。 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换上另一件衣服。 刚好，我也对知雪和成碧的性格有了基本的了解，知雪粗中有细，而成碧一丝不苟。她们也基本了解了我的一些日常习性。 比如，晚上不喜欢任何人的打扰。 知雪后头应该是没有人，而成碧的背后是武则天。不过，之后她们都会是我的人。 我也对她们还是不错的，一点一点地，要成为她们真正的主人。 不过，单独见太平公主的第一面，我得带上的是成碧。 之后的会面尚且还不好说，这个第一面，我得让武则天知道详细情况。 有意思的是，知雪也提出她想去。我便只好应允下来。 而成碧明显有些心事的样子，可能没想到我在知道她有问题以后，居然还愿意带着她。 其实，带谁都无所谓，这不重要，只是一个小细节而已。 重要的是，事到如今，想遍了她的生平，我却依然摸不清楚太平公主的性格。 只不过，我依然得硬着头皮上。 可是，当我真的面对了太平公主，我却大吃一惊。 第19章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已。没有什么忧愁，也没什么困难。 不难发现，她确实被深深地宠爱着。如果不是这样，深宫中的女人居然也可以如此单纯。 我一直以为，深宫中的女人，多多少少因为权力斗争，不知不觉中会让自己变成魔鬼。 然而，太平公主却不是这样的。 她仿佛从来都看不到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而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些纯真都是被他人所悉心守护着的。 我也明白，这样的太平公主确实是让人有守护的欲望。可惜，好景不长。 她总有一天，也许终究还是会被权力蒙蔽双眼，然后一点一点走向穷途末路。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居然拿着的是《老子》和《庄子》。让我觉得这个画风不太正常。 关键是，她不是只是拿着，她真的有看过。 她先是跟我扯了很多套话，比如说武后曾经无数次说起我学识渊博云云。 接下来，她就开始说起了《道德经》。 她最开始说的问题比较基础，那就是“道可道，非常道”的基本意思。不过，这也是一个很难的点，一句两句都不太说得清楚的那种。 于是，我在非常懵逼的情况下，跟她讨论了一下午关于老庄思想的探究。 可以说，我并不是那么愿意。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回应。 毕竟，作为一个多年来的学生，人生理想就是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我得承认，我跟她说得很开心。看着她倩丽的面庞，让我感觉到岁月静好。 让我觉得时间飞逝，让我忘记了周围的人。 虽然，我并不那么喜欢老庄的思想，但是我也得承认老庄的思想也是有其美好之处的。 更何况，我已经时隔多年不曾跟人讨论过这些上升到思想层面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说越多越说越细，也愈发激动。 最开始，太平公主的话还是挺多的，但是到了之后便开始我单方面的输出了。 从习艺馆夫子们教的到我上一世在学校里学到的，我都有所涉及。不仅如此，我还带上了我这些年的生活经验以及历史上的种种事例。 关键是，太平公主也在附和着我，鼓励着我，认真地听我说。 也正是因为她的配合，我才得以一直这么说下去。 我还以为她会打断我或者不耐烦，毕竟老庄的思想可是非常枯燥无味的。 只不过，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太阳快落山了。可我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而我回过神的缘由，是因为我一不小心就已经从先秦扯到了唐代。 我才反应过来，不能再说下去了。如果再说，我就是涉政了，说不定要拉出去砍头的。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宫女们的面露不善。 不过，跟她讨论，总有一种让我出戏的感觉。讨论得开心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可把沉浸在其中的劲头过了，我便迅速恢复了理智。 毕竟，她是公主，而且还是那么两个有野心的人的女儿。 我觉得，她不应该是一个这样的存在。 可是，我自认为还是有基本的识人之明的。她不像是装的，像极了真心喜欢那样。 当然，这可能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甚至于是偏见。说不定，这就是真正太平公主。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说不定，她是真的就想过这么淡泊的一生，无忧无虑也无欲无求。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能说，她可能还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作为李治和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的这一生，不可能太平。 而这一点，太平公主自己好像还不太清楚。 我突然希望太平公主就一直这么单纯下去。 可是，我明知道不可能。 但我也是真的希望，她的单纯可以维持久一点再久一点。 毕竟，她也才豆蔻年华而已。 她不需要像我这样。 婉儿十四岁执掌宫中制诏。 听起来或许是那么的风光，可实际上也并非如此。 不是所有通过我手上的决策都是我所赞成的，有的甚至是我极力反对的。 可是，我也无可奈何。 无论我同意与否，我都得把它们写下来，我只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笔杆子而已。 更何况，我还有上一世，我其实早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了。而且，我这一世从开始，我就清楚，婉儿的这一生，不可能太平。 最后，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而太平公主塞给了我一箱子甜点。 原因是，我在一边讨论的时候，一边吃得很开心。让她觉得，我很喜欢吃，于是就吩咐了宫女多给我做点让我带走。 不得不说，是挺好吃的。而且很适合思考问题的时候吃。 甜食这种东西，可以补充因为思考而缺失的糖分。 以后写诗的时候吃一点，一定有利于创作。 也不知道是哪个厨子做的，以后如果和太平公主混得熟了之后，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厨子借我。 生死这种大事自然是重要的，然而，吃喝玩乐才是生活。虽然，我而今也只够满足第一项了。 回到自己的宫殿，我跟成碧由衷地说一句，我真的很喜欢太平公主。 至于她告不告诉武则天，已经无关紧要了。这是我的真心话。 来到这里之后，我见了历史上的很多人。 可是，他们至少还能从历史书上看到影子。只不过具体的性格，还是需要我自己一点点发掘。 而这么单纯可爱的太平公主，简直和历史书上所描绘的截然不同。 也可能是因为，史书上有明确记载的太平公主，都已经是结婚后的她了。又怎么会知道，结婚前的她如此天真烂漫。 只不过，当我第二天出现在紫宸殿的时候，发现我的位置上放了一碟甜点。而且，还是放在坐的位置旁边的。 我就瞬间明白了，我可能丢人丢大了。 成碧或者太平公主的侍女恐怕跟武则天已经汇报过了我的事迹。否则，又怎么能够解释这盘吃食呢？ 第20章 看来，武后一点也不掩饰我的一举一动她都知晓这一事实。 不过，这也是好事。 有点没忍住，我便开始光明正大地在殿上偷吃。 这个时候就得好好表扬一下唐朝的袖子了。袖子大，藏东西那可是非常的方便。 只不过，送进嘴里不太方便。 毕竟，把毛笔拿在嘴边的机会也并不会有。 正好，讨论到一个地方，让大家都有些激动，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大臣甚至直接拍案而起。 我有点烦，手不自觉地就拿了一块甜点。 可接下来也就意味着，我根本没机会吃。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袖子里的吃的送进嘴里时，我看到武则天朝我使了个眼色。 于是，我还是偷偷送进了嘴里。 我就当她看我的那一眼是允许我吃好了。 其实，哪有什么明确规定，讨论政事的时候不能吃东西的。 比起秽乱后宫，这也就是一个小事而已。 而且，我差点忘了，我这个年纪，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反正，偷吃这种事情肯定不值得被记录进入史册的。 别说，还挺好吃。 软软糯糯的，跟太平公主那边的甜点味道有些许不同。 看来，这宫里的厨子都还不错。 我瞥了眼后面的史官，他根本没往我这边多看两眼。 不得不说，穿越来了之后，我倒是反而不太喜欢史官这个群体。 因为，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冷眼旁观。 其实，这不是一个大臣应该做的事。 作为一个大臣，应当恪尽职守，进尽忠言，而不是只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只是冷眼旁观。 我之前以为他们只要记录历史就够了。然而，实际上，这远远不够。起码，如果是一个好的史官，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历史的作用是为了让现在变得更好，也就是说，当现在也变成历史的时候，也是值得后人去努力学习的。 这么想来，我倒是有点想成为史官。可是，在历史上，上官婉儿不曾做过史官。 然而，我倒是有点想做。毕竟，我当初，也是学历史的。我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史官。 不过，现在也还不急，我得先把这个位置坐稳了。 不过，再过些年，刘知几和吴兢也会成为史官。他们还是非常优秀的史官。 尤其是刘知几，代表作有《直书》。 直书就是不隐讳事实真相，如实记载历史事实。 可能，如此看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 可实际上，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不仅需要消除自身的偏见，而且还可能得忤逆上位者的意思。 就像这后面的史官，每每我发言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他就没动笔了。等我说完，别人开始说了之后，他才再次拿起笔来。 这真是没意思。说到底，还是他看不起我是一个女人而已。 因而，我也想成为一个史官。除了那些听起来堂而皇之的抱负，我也希望为婉儿正名。 我明明说了很多东西，可是却很多都不曾记录上去。 在史书上有着明确记载的，可能就只有我十四岁执掌宫中制诏。 确实如此，据我所知，我就只知道这点了。然后，便直接到了我因罪被惩以黥面而已。不过，那也是到了武则天称帝之后。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更为讽刺的是，关于上官婉儿的内容混在嫔妃一起。可实际上，婉儿从不属于谁。 不过，也是我爬得还不够高。 说句难听的，任哪一个史官都无法低估武则天。 即便可以把她作为皇后处理政事的功劳全部算在李治头上。 可也不可能把她作为皇帝的功劳还算在已经死了的李治头上。 也就是说，还是当皇帝好。 不过，我没这个想法。 不是因为皇帝不好，只是我暂时还不想迷失本心。 而且，史书这个东西，皇帝是可以看的。 也就是说，如果碰上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史官，他是可以为了皇帝而修改既定史实的。 甚至，无从去指责他，因为，这也是他作为臣子的忠诚。 他忠于皇上，但是没有忠于历史。 其实，很多史官也许都会这么做。皇帝和皇权是摆在明面上看得到的。而历史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更何况，历史从不会给记录它的人以姓名。因而，这本身便并不公平。 再者，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个东西叫做为尊者讳。 也就是说，这种身处高位的人如果犯下了过错。 很多人都会选择隐瞒起来不提，也不指出，反而帮着隐藏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异常真实的现象。 然而，这其实并不利于上位者未来的改变。可这却依旧是很多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习惯使然。 这里就得提及，与直书相对应的是曲笔。 曲笔其实就是古代史官有所顾忌或有意遮掩，不据史实直书的记载。 其实，也不必顾及什么为尊者讳什么的，曲笔就是曲笔，没有什么有原因是可以抵赖的。 这么看来，这个史官倒也算一个好史官。不论是直书还是曲笔，他都没有碰，他压根就没写。 至少关于我这方面的内容确实是这样的，其他的我也就不确定了。 可能，也是他自己觉得这并不重要。然而，历史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引起惊涛骇浪。 不得不说，如此技艺还是高超的。 不过，我今天的上班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吃得很开心。 而且，我也逐渐不再管他们是否看见了。毕竟，武则天准备的甜品也太好吃了一点，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当然，今天的内容我也是有听到的加参与讨论的，毕竟诏书还得我写。 等到大臣们纷纷离开，明崇俨又留了下来，而我也趁此机会把剩下的都给吃完了。 虽然确实很甜，不过，我挺喜欢的。 回到宫中第一件事，我就让成碧和知雪在我的宫里也搞一个小厨房出来。 其实，成碧的存在也挺好，我跟她说什么，也就意味着，我在跟武则天提要求。 不想，没过多久，我的宫里就收到了各种甜点，在小厨房还不曾修缮完毕的时候。 第21章 而且，并不是御赐。而是紫宸殿那些官员以自己妻子或者女儿的名义送来的东西。 没想到，这些官员不过都是面上清高，实际上从未小瞧过我，甚至想巴结我。 可是，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来肆意篡改诏书的。 否则，婉儿几个头，也不够我砍的。 而且，政治学上有一个这么约定俗成的原理，那就是由谁产生，对谁负责。 我是被武则天选出来的，因而，其实我只需要对武则天负责而已。 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是不可能从真正意义上抛弃武则天。 起码现在还为时太早。我还要陪武则天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程。 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可以帮他们。那就是诰命夫人这一点。 说起诰命夫人，就得提到命妇制度。 在古代的命妇制度分为两种分支，即内分支和外分支。所谓内外也就是宫墙内外。 内分支是皇室宗亲，内命妇半裸皇帝妻妾和那些未出嫁的公主郡主。比如现在的太平公主。 外命妇则包括已经外嫁的公主、王妃和朝廷官员的妻子或母亲。 而这里跟我有关的，只有朝廷官员家里的这些女眷。在通常情况下，她们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夫家而获得嘉奖。 要想获得诰命夫人的称号非常不容易，能够获得此殊荣的那位朝廷官员一定是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之人。 诰命夫人的制度和朝廷官员一样按照品阶的不同，地位也各不相同。诰命夫人的等级往往与夫家的等级一一对应。 虽然被称作诰命夫人，但她们并没有实权。诰命夫人更类似于一种荣誉。 她们还是无法在政治上畅谈国事，也没有那么多实质上的效应。 然而，在古代，女子被封为诰命夫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看出其有很高的地位的。 可能，对于她们来说，这些诰命夫人获得的更多是其社会影响力和层次的飞跃。 由朝廷册封的诰命夫人，可以去参加皇宴，就可以与后妃进行交谈，让她们有超越旁人的机会提携后辈和给家族中的女眷帮助挑选不错的夫家。换句话说，诰命夫人有很大机会接触到权力核心。 而且，作为诰命夫人，她们一样拥有一定的俸禄。经过长年累月的积聚，可以形成了一笔不错的收入，也让家族多了一丝稳定的保障。 同时，她们的地位在夫家也会高人一等。客观上也抵制了男尊女卑的思想，虽然可能连动摇都做不太到。 历史上的诰命夫人除了朝廷官员的女眷之外，后来也逐渐出现了一些杰出的女性由于她们的能力从而获得诰命夫人的封赏。例如慈禧太后就曾经册封女商人周莹为一品诰命夫人。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而现在，诰命甚至尚且都没有作为常式。 大致上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成为常式，但肯定逃不开这个唐朝。据我所知，大概就是从唐朝开始成为常式的。 这也就是她们现在巴结我有用的地方了。她们家的男人，我没法帮也不想帮，可她们，我确实还是可以帮一点的。 她们值得拥有诰命，那我便可以提醒皇帝皇后给她们诰命。然后，慢慢让其成为一个常规模式。 不过，这也并不急。我不急着还人情，反正来得及。更何况，我想先试试好不好吃。 既然是送甜点，那也得送些像模像样的东西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一次性给我送了这么多。 可能是他们都没有预估到大家都送了，然而古代根本没有冰箱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些甜点根本保存不了多久。 搞得我这里得天天吃，都吃出不少小肚腩了。我也始终吃不完这些东西。 于是，我就只好给宫中的宫女太监们赏赐吃食。除了这次送过来的甜点之外，我也把我平时的那些正餐赏赐了几个菜出去。 倒也不是这些菜不好吃，古代的调料还没那么发达，不太符合我个人的口味。 加之为了吃甜点，我也确实有些吃不下这些饭菜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都还挺欢喜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而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这样就把知雪拉拢了过来。她告诉我，她才是武则天的人，而成碧不是。 这我是不太信的。不过，我可能确实看走眼了。知雪可能是武则天的人。不过，成碧恐怕也是。 然而，即便阖宫一起，也还是有些吃不完。不过，我居然也靠这种事拉动了友谊。 还记得第一面的时候，除了知雪和成碧，我在他们眼里看到的是藏不住的轻蔑和不屑。 后来就陆续变好，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已经逐渐地真心将我当作主子看待。 到了现在，他们的眼中也逐渐有了那份亲切感。没想到食物这种东西，在每一个年代都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毕竟民以食为天。 然而，他们的眼神中还少了那份毕恭毕敬。偏偏这才是这个年代奴仆对于主子最为需要的东西。 不过，我现在也挺忙，没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自己宫里的事情。 也就是因为我一直在忙，我明明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我却一直没有做。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也就拖了好久好久。 而且，我也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最好的还是能够有一个好一点的契机，让我立个威。 我也初步判断了一下，宫外的这些甜点有的还行，但比起宫里的倒也说不上强。 相较而言，也难怪明崇俨更加讨人喜欢。 原因是他确实还是有点小聪明在的。他让明夫人送了我一个厨娘过来。 这也是一个有些聪明的行为。可惜，我并不会过多地帮他，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我是绝对不会，帮一个奸臣。这不符合我的原则。 不过，这两年，我还是需要虚与委蛇。 等过了这两年，他死了，也就没有这个事了。虽然，等人死这种事不太好。但是，我确实懒得对付明崇俨这种人。 第22章 不过，还值得一提的是那位皇太子殿下。 不知他从谁那里听说了我要建一个小厨房，主动给我请来了很多御厨，任我挑选。 然而，我只能拒绝。尤其是当着知雪和成碧的面，我总不能答应。 只不过，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我跟他的关系根本不是不算太好，而是基本没什么私交。我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因而，我不可以轻易答应。 然而，我也在疯狂心动，毕竟我非常需要这种类型的人才。 好在，李贤还是稍微坚持了一下，而且进行了一系列词汇轰炸。 可以说，这给了我一个非常不错的台阶。我是差不多可以下了。 划清界限是没错，可如若我做得太过绝对反而会让他觉得太过难堪，加之如果过分反而可能还是会引起武后的怀疑。0 我顺便也就询问了一下知雪和成碧的意见，在她们并没有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之后，我随手指了那么两位。 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位肯定都是李贤的人。 不仅如此，还不只有他们俩。我身边还有李贤的人。否则，我要建小厨房这事，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 至于明崇俨，从我这到武则天再到他那里，其实也很容易。 或者说，我身边的这些宫人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别人的人。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然而，我却只把重心放在了知雪和成碧身上。 除却是我自己确实想得简单了点之外， 至于其他的那些厨子，我特意挑选了一些背景有意思的，如此才方便我加以控制。 这几个应该算是我的人，即便不是，我手里也握着他们手上的一些把柄。 至于相关方面的情报，是我打点来的基本还算得上准确。 另外，还有几个是太平公主听说我要弄小厨房之后给我送来的。 而今的太平公主，应该只是出于好心，而没有什么权力意识。如果这都有的话，我只能说，她实在是太厉害了些，不得不佩服。 不过，也正是因为接受了李贤的厨子。 我不得不与李贤保持表面上的交好关系。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在宫中碰到的时候不得不除却客套再多说几句，而且还得记得他的这一人情。 可实际上，我并不想这样。 在此之前，我并不愿意搭理这位太子殿下。我也确实跟他保持了一定的合适距离。 因为我不想也没必要借助他来上位。反而，如果我跟他实在走得太近了的话，会惹出很多的事端。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我不能爱上他。 不是说他不够好，是我不能爱 在我登上高峰之前，我是不能拥有爱情的。 爱情这种东西，是到了高处之后的消耗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从未拥有。 而为了自己可以不爱上他，我得想尽办法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至少，目前看来，我还没有爱上他。 可是，如果深入接触接触可能就不一定了。毕竟，就目前来看，他的脸确实符合我的审美，这个人各方面也都还行。 只不过，就在这件事上，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是真的想谋反吗？ 否则，他刻意地接近我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反而会增加武后对他的反感程度。 这段时间，我有感受到武则天对他非常浓郁的不待见。 然而，既然清楚这份不待见，他其实也可以稍微演一下。 虽然，不论他演与不演，其实他的日子从始至终都不好过。 不过，而今他连一点点的母慈子孝都不想掩了，也可能是因为已经演多了，觉得没必要了。 太子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坐得了、坐得稳。 尤其是，不是每一个皇太子最后都可以成为皇帝。 然而，这并非说这些皇太子在能力性格方面有所缺陷什么的。甚至说，有的没当上皇帝的皇太子要比没当过皇太子而直接成为皇帝要强上不少。 因为，登上皇位需要的是多重因素。 而这多重的因素才可以成为皇帝，最恐怖的是，其中一条还比较重要的是，运气。 或者，按照古人的说法，这叫做天命。 皇太子自然是需要贤能的，可也不需要太过贤能。 哪怕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可不要忘了，有个东西叫做功高盖主。即便没有，也可能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一旦过了那个度，也许就失去了继续当太子的资格。 毕竟，皇太子虽然是皇太子，可毕竟也只是普通的臣子而已。也就是说，还是应该保持些许臣子的操守，而不是一味地想着成为皇帝。 具体怎么做，还真的得看情况，反正从头到尾都很复杂。 李贤的竞争者其实从来都不是李显和李旦，他肯定是比他们俩都强的。可是，他的对手叫武则天。 然而，我还是被迫半只脚参与进入了他们的斗争。 不过，我站武则天。 不是仅仅因为我知道武则天会赢。 而是武则天会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而李贤还是有点略显不成熟，到底还是年轻。 我其实也是很欣赏李贤的，可是他到底还是不如武则天。 而那个时候，我也试探了一下武则天的口风。 她也是狠，不仅又给我赐了一些厨子，而且还让我工作时的吃食更加丰富了。 显然，武则天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她这么做就是在告诉我，我应该选她。 我感觉，我似乎被当成猪投喂了。不过，这是否也说明，武则天对我有了一些亲切。 不过，我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恐怕不能奢求太多。 除此之外，她赏了李贤《少阳政范》和《孝子传》。其实讲白了就是说他不懂如何为人子、为太子。 我对此早有耳闻，听说她还曾亲手书信斥责。 不过，信有没有可能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这两本书，正好是我帮武则天选的，使人给他送过去的。 有的时候，连我也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武后的亲儿子。明明他们是那么的相似。 可能，这就是皇家中的亲情吧？ 第23章 不仅如此，这件事的后续还出现了更麻烦的事。那就是，我和太平公主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极其不想遇到的人——李贤的太子妃房氏。 她点名要找我，而且她对于我的称呼和眼神有些奇怪。 按照礼制，我好歹也是高宗五品才人。 可是，她对我似乎总是平辈相称。 我和太平公主而今已经关系不错了。可是，我并不觉得她需要替我挡住她的亲皇嫂。可事实是，她就这么直接把我拉走了。 连一个借口都懒得找。 可是，临走前，我看到的是房氏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就那一眼，我看到了很多种情绪，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仇恨。 可能，我自己也是个女人。我居然很神奇地懂了她的意思，她估计是把我当成假想情敌了。 只不过，我真心觉得，房氏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毕竟，我真没想过抢她丈夫什么的。 她会在乎她的丈夫什么的，可我不会。 然而，我没想过，并不代表她不会这么觉得。但是，这不是我想过的剧情。 我以为我打的是权谋本而不是宫斗本，玩的是生死局而不是情爱局。 也就是说，我确实是毫无准备。 而且，对于我来说，女人这种东西，确乎是比政事要难很多。 不过，我不能这么说 由于历史上她确实也不是一个多么出名的角色。因而，我还是对于她突然找上我是个什么意思表示些许的困惑。 按道理 还是太平公主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迹，我才逐渐明白了过来。 房妃出身清河房氏，整个家族出了一个人物叫做房玄龄。 房玄龄是唐朝贞观年间的名臣，与杜如晦合称为“房谋杜断”。 而今的房玄龄早已去世。可是，他的影响还持续到了今天。 就比如说，他们老房家的女儿不就成了太子妃么？ 不过，好像已经是远亲的关系了。 不过，太平公主也说，李贤并不喜欢她，她虽然身出名门，但是没什么头脑。 她也说了一些关于这个太子妃的事情。其实，大错也不曾犯过，可是端水确实做得不够好。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她不讨武则天的欢心。而在这个宫里，最为重要的就是武则天。 我只能说，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主母尚且还是可以的。可是，她偏偏是一国太子妃。 太平公主还告诉我，三年前，房氏嫁给李贤，再到一年后，册立为太子妃。 这三年，她一直没有子嗣。 说到这里，我倒是记起来了一些东西。 甚至到李贤去世，太子妃好像依旧没有子嗣。 因为，我依稀记得，最后为李贤传宗接代的是太子孺人所出幼子。具体是谁我已经记不太清了，然而我知道绝对不是她的孩子。 也许，在宫闱之中，没有孩子的女人终归是没有那么多底气的。 也正是因为没有这份底气，才让房氏如此疑神疑鬼。 居然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其实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也许，她以为我会是第二个武则天，从父亲的女人变成了儿子的女人。 我确实是跟着武则天的，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会跟武则天类似。 我确实也渴望权力，我很渴望渴望权力。 但至少而今，我并不愿意丧失本心去追求过多的权力。 我只是希望，我手上的权力足以保护我自己。 用身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去索要更多的权力自然也是一个办法。 可是，我并不会这么做，起码现在不会。 作为一个恋爱自由的现代人，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一世恐怕难以拥有真正的爱情。 然而，知道这一残酷的现实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完全接受这件事。 从心底来说，我还是非常渴望那所谓的真正的爱情。 毕竟，上一世，我也没谈过恋爱。 不过，我又如何跟她解释，这可就不知道了。 我总不能说，我其实不太喜欢被玩过的男人吧？ 这么说，房氏也不会相信。 毕竟，在封建时代的女人眼里，她们的丈夫就是天，是不可以反抗的存在。 主要是，我逐渐发现，李贤好像是真的喜欢我。这让我为之大吃一惊。 不过，这并不是我发现的。 而是明崇俨告诉我，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如果太子想纳我为妾一定不要答应。 然而，我可以对他的任何话都置之不理。我只是表达了我觉得不可能。 但是，看他的眼神，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有可能是武则天要他这么告诉我的。 这也就说明了太子确实对我是有想法的。 不过，我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我现在明面上还是高宗的女人。 在明崇俨这么告诫我之后没多久，是我一不小心就撞破了武则天和明崇俨的关系。他们果然关系不一般。 一个挺正常的日子，我前往武则天寝宫请教政事。 平常我也有向她请教政事的习惯，武则天不愧是武则天，对于一些政务，她总是有她特别独到的见解。这让我非常佩服。 只不过，那天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心脏仿佛跳动得特别厉害。 由于，事情挺紧急的，我也就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只是发现发现，有不少宫人好像都不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不少宫人不在，自然也就没人可以为我通报。 我也没想太多，直接冲进了武则天的寝殿外面，正准备推门进去了。 可就在我的手触碰到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突然听到了男人和女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衣帛的撕扯声以及被竭力压制的叫声。 我愣了那么两秒钟，迅速接收了相关信息，然后我慌慌忙忙就离开了。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肯定是武则天本人。至于那个男人，我脑中第一个感觉就是明崇俨。 而接下来，我需要做的是另外的事情。我得赶紧逃走，在我被发现之前。 可是，在我转身之后，我就看见了武则天的大宫女伊思。 出自汉朝王褒《九怀》中的“伊思兮往古，亦多兮遭殃。” 第24章 于是，她就把我送到了武则天面前。 而我也见到了衣冠不整的武则天和匆匆收拾的明崇俨。 我跪在地上，有点懵。 不得不承认，最近的这些日子，我终究还是有些大意了。甚至于，我根本无暇顾及武则天的这些情色事件。 虽然我想到了他们之间可能有关系，可是我始终没有想到居然会被我撞见。 而我撞破了这一好事之后，我也只能选择发誓。 我跪在地上，等着我的惩罚。 可是，武则天却选择了什么也不做。 让我为之惊讶，我一直记得，武则天势必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按道理来说，她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跪在地上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肯定要受刑了。至于具体是什么还不可知。 不过，接下来，有不短的一段时间里，武则天开始疏远我，不与我说话。 而我也是真的不敢随便出入武则天的寝宫。 虽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可万一还有别的男人呢？ 知道太多，可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 原本，我只是以为，明崇俨和武则天更多是政治上的同盟。 毕竟，李治现在还活着，可武则天而今就可以如此大胆和肆意了。 这后宫早已经是武则天的天下。 我有很多不安和惶恐，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很快又发生了另外的事情，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因为，没过多久，我也经历了情色事件。而且，还是被迫的。 我只能说，在这深宫之中，我还是想得太过简单。 我非常清晰地记得，我当天晚上就是在自己的宫殿里躺下的。 可迷迷糊糊之间，我却感觉到我的身体不受控制。 在半睡半醒之间，有点疼、有点酥麻、又有点酸爽，我觉得我的身体一会紧绷一会又完全放松。 只是，我有些意识不到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身处另一个宫殿里，我从未见过。 我赤身裸体，不着一缕，身上有淡淡的吻痕和浅浅的痕迹。 虽然，现在这个身体才只有不到十五岁。但是，我穿越过来之前到底也是个成年人。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我身边躺着的是章怀太子李贤。 很明显，我昨夜跟他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起身的第一反应是，第一次折腾果然有点疼。我现在完全直不起身的感觉，非常需要缓一缓。 不过，在我缓一缓之前，出于还是看了一点宫斗剧的认知，我还是先跑路为好。 否则，如果有人为了故意陷害我拉了一堆人来捉奸在床可就不好了。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坦然接受，然后及时止损。 不过，显然，我上辈子宫斗剧看多了，根本没这个桥段。 可是，迷晕有这件事啊？ 看来，有的时候，我还是需要带一点宫斗的思维。 而我打的这个本，也并不全然是权谋本，也带上了宫斗的意味和色彩。 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硬是拖着很累很疲惫的身体跑到了武则天面前。 然而，当我看到武则天的面上的惊讶转瞬即逝的时候，我就明白，她知道这个事。 虽然，我也不曾具备让她帮我的资格。毕竟，我也只是她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 只不过，我还是有些失望而已。 然而，我绝对不会把这份失望暴露于外。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点明我想要一个公道。 没有一丝一毫的歇斯底里，只有冰冷无比的简单陈述。 然而，武则天却显得很淡定，她似乎觉得这件事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了。 同时，她也说她不会帮我，但是我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我，谁是幕后主使。至于事情具体的发展和以后如何处理，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而做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让我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是太子妃房氏。 我是真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把另一个女人送上自己丈夫的床。 虽然我确实不是武则天那样的人，可是，她蠢得跟高宗王皇后如出一辙。 因为，在她这么做了之后，不论丈夫是否爱她，她都已经承认了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总之，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不论她怎么想我都觉得不甚重要。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做这事没什么问题，但她没有资格剥夺我的选择。 别说我这一世的身体还太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和摧残。 即便真的要做这件事，也应该由我自己来选择一起的对象是谁。 不过，我要怪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起码，还得加上李贤、明崇俨和武则天。 这三个人应该都是知道房氏计划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加以指责和反对，也不曾告诉过我要小心，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因为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的心目中，我纵使再有才，也不过一个小角色而已。 尤其是李贤，他明明知道我是被下了药才送上他的床的。他明知道我不愿意，却不曾给过我任何选择的余地。 因而，这三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看来，我需要更快地在宫中建立起独属于我的势力。 不过，现在，在事情没有成熟之前，我得先把所有的事情藏起来。 甚至于，我立刻回去梳洗打扮，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对于我来说，更为重要的是我的工作。 今天讨论政事的过程中，我看见李贤不断地往我这边看。可是，我并不想面对他。 我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做着我应该做的事。 我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 然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我的宫殿。 清晨我回去的时候，成碧就拿了一些草药给我清洗身体，我非常清楚那是什么。 应该是因为补肝补肾、调养身体的药物，毕竟我昨晚还是受到了一些摧残的。 下朝回去之后，她再次提出需不需要洗澡涂药之类的。 我很直接，我拔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25章 成碧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可她看到的只会是我充满杀伐的眼神。 刀一滑，血直接溅了一地。 成碧今年也才十六岁，可惜没有人生的黄金时代了。 我也是第一次砍人，还是这种亲手的。我的手上，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鲜血。 我的手上虽然还紧紧地捏着刀，可是我整个人却是非常慌张的。 房氏的这个计划她恐怕从头到尾都知道，否则她又怎么会还如此好心地给我准备草药。 再加上，在我的寝宫里，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她权力最大了。 如果说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我是完全不信的。 这个时候知雪正好进来，看到这极为血腥的一幕，直接一把跪在了我面前。 而我拔刀砍人的水平还是有限的，成碧居然也没死透。 只是，我先前不敢看她，这么一看，我只是划破了她右肩的一大部分。 而我也从我砍人的后劲里回过头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她。 鲜血一点一点地在地上流淌着，我望向地上颤抖着的成碧，我蹲下，看着她。 我什么都没有，不过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没有补刀的原因。 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成碧就把房氏的整个计划告诉了我，比如她收买了我宫里上上下下好几个的宫女和太监。 而我一面让知雪去喊御医，一面则把她说的这些人全部处理掉了。我身边没必要留这么多的人。 当然，不止这些人，昨天晚上没有恪尽职守的人，我通通送他们上了西天。 人善被人欺负，我差点都忘了，虽然我是掖庭的出身，可我毕竟也是他们的主子。轮不得他们到我面前放肆。 难得大开杀戒一次，我根本就没用刑，我直接赐死。 至于其他的那些宫女太监，我就选择性地惩罚了一下。 至于成碧，我还是选择把她救了下来。不过，我把她还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出把郑氏接出来，住进我的宫里。 这一点，我倒是还有必要感谢她一下。 如果不是她的允许，母亲不能出掖庭，而我也不能进掖庭。 只不过，母亲到底还是封建传统女性。 在得知我和李贤有了一夜露水姻缘之后，她希望我可以干脆嫁给李贤。 可实际上，我并不想这么做。 因为，我并不爱李贤，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我犯不着为他赔上终生。 睡一觉其实不过一件小事，我不满的点仅仅是在于，我并不愿意，这有点偏向于强奸性质了。 再加上，他有老婆的。 至于我这些的宫女太监，我之前确实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可是，经过这件事的发生，我不可能留着一些可能会威胁到我生命的人。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居然在自己的宫殿里出事。现在他们只是让我被睡了，可之后就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 而理由，我不可能把这事摆在明面上。 然而，先前我就非常清楚，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我自己的人。因而，我也通过多方途径了解到他们的那些把柄。 同样，我其实也是有找过之后适合跟着我好控制的人。比如说，那些从掖庭出来的宫女，就有一些可以。 但是，这也是需要挑选的。最好是那种，并不知道我以前作为罪臣之女都受过哪些惩罚的最好。 只是，这一置换计划一直是存在的。 可我也从未想过，这么早我就得大换血。毕竟，我并没有完全挑好人选。 与此同时，我暂时还没想清楚我应该如何应对这有点复杂的情况。 只能说，都怪房氏。 让我现在被迫得处理如此繁琐的关系。 不过，也怪我自己。 虽然是在自己的宫殿里，可我确实也太没有警惕性了一点。我都忘记了，这是宫闱之中。 虽然头脑一团乱麻，事情还是需要处理的。 我只是从小事开始做起，比如把整个宫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大换血了一回。 不过，我分了多次换一批，而大明宫里也开始流传起了我极其不好伺候的传闻。 至于我新召集来的这些人，我特地选了一些不仅身份低微而且背景干净的人。 大部分是我先前就有所挑选的，小部分则是这次出事后临时的选择。 除此之外，我现在最为需要的其实是获得更多的情报。只有尽可能获得了更多的情报，我才能更加顺风顺水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走得很远很远。 于是，我开始往太平公主那边跑。现在的太平公主没什么心思，什么都会说。 虽然天真烂漫，太平公主却好像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她不断地问我因为什么不开心，而我也只是告诉她，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了。 我知道她不太相信，但是我也不会告诉她。 同时，我也在打探关于武则天、明崇俨、李贤和房氏的事情。 除了明崇俨，太平公主不太了解，她肯定是不知道武则天和明崇俨之间居然是有私情的。 至于其他几位，但凡我问，她便一定会说，因而我还是稍微了解了不少。 在太平公主眼里，武则天就仅仅是一个好母亲而已，很疼很宠她。 不过，太平公主也告诉我，她的父母极其恩爱。和我想得一样，他们之间也是真的有爱情。 或许，李治是一个可以处理的对象。 但是，对一国之君动手，我不太敢。主要是，如果李治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唐或许也会有不小的震荡。 李贤对于太平公主来说是一个天使一般的好哥哥。 但是，她也说，李贤对她要求稍微严格了些。老是让她学习什么的。 相较而言，她更喜欢李显和李旦，尤其是李旦。这两个哥哥，更多时候是带着她玩。 关于她的这些哥哥，我并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我只能得出结论，太平公主好像本身就是一个漫画女主人公的存在，被无数人深深地宠爱着。 至于房氏，她只是一个爱惨了李贤的可怜人而已。只不过，这份爱，我理解不了。 第26章 我也想清楚了自己的计划，这几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不过，就我目前的计划，其实不是一个最好的计划，但是确实可以带给这些该死的上位者那么一点点的冲击。 武则天倒是不急。 至于明崇俨和李贤房氏，他们倒反而是比较好解决的了。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 不就多多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之处，也许总有一天，等他们真正地争斗起来之后，我便足以坐享其成了。 想好之后，我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只不过，我还是小动作不断的。 就比如说，我逐渐开始建造起了我自己的情报组织。 只是，在唐朝尚且不曾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也就是说，我无法依赖于我最为信任的历史。 然而，我也是有办法的。 当初，御沟旁边，我见到了很多想出宫去的宫女。 而今，我已经可以给她们这个机会让她们出去了。同时，我还可以给她们一笔安身立命的资产。 不过，现在的婉儿还需要武则天的帮助。而且，也正是武则天提出要精简后宫人员。 只不过，我会给这些宫女不少的帮助，甚至想办法让她们进入高层官员的家族里。 而作为回报，她们需要提供给我们情报。虽然，我其实只是把这当作是八卦。 历史上确实是会记载很多东西。然而，那只不过是历史宏观视角的东西而已。 很多小的细节其实是根本都不知道的。但是，真的在这个世界里长久地生存下去。这就是不可或缺的。 而我也把情报组织这件事透露了一点给武则天，然而，她却觉得异想天开。 我突然反应过来，虽然她自己是女人。可她脑子里归根结底还是认为男人就是要比女人高贵。 因而，她也就不相信这么些女人可以组建起来这么一个情报组织。 最开始，可能确实做不到。但是长此以往，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也好，如此，我就可以逐渐把这个情报组织变成我自己的私人领地。 必然的东西需要准备，而那些不经意的偶然也是需要的。 在皇宫里散步正好碰见了李贤，李贤提出单独聊聊，然后跟我道歉。 他也确实非常诚恳地向我道了歉。 义正言辞，说得跟他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一样。 然后，我们所想象的不满之处不甚相同 就像郑氏那样，他也是传统的男性。他想娶我。 可问题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我对象的那个唯一。 虽然，我也知道我只是痴心妄想。 不过，他还算是有担当。他没有把这件事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他那位亲爱的太子妃房氏上面。 只能说，章怀太子，还是有自己优秀的地方的。 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告诉我，他明明知道我被下药了，可他还是决定接受这一切。原因是，他说他喜欢我。 而且，他还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说他喜欢我。 我真的会笑死。原来，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喜欢啊？ 我差点忘了，由于古代男人的先天优势，他们的喜欢到底还是廉价无比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只知道，我很烦他的这种该死的优越感。这只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总之就是，这不仅仅是一个道歉，更多的是承诺。 这是讽刺，多么没有意义的道歉啊！ 说个难听的话，这道歉，有与没有，其实都一样。 因为，我注定不会答应。 然而，我却还是装作我答应了他 只不过，我也彻底清楚了，这就是个禽兽。 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他居然也照睡不 然而，我也告诉他，我不需要一个身份。 至于一段关系，我会在想继续的时候继续。 准确来说，我其实就是以一种现代人的思维吊着他。至于睡与不睡，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至于，让他迎来万劫不复，我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努力。 现在这个情况，不过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罢了。 不仅如此，我玩得更大。我索性让人去告诉房氏，她的丈夫现在和我有一段持续的肉体关系。 至于她信与不信，这都与我无关。 我也没有每天都陪着他，只是偶尔我跟他唠唠嗑， 我不会谈恋爱，自然我也没有爱上他。 我只是想要吊着他，从而达到我的目的。本来，我也不需要他爱我。 这种吊着男人的方式，现代人其实经常玩。 更何况，可能存在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喜欢。 他也不一定有多爱我。恐怕，他还是因为我手中所有的权力来爱着我罢了。 我也会在床上对他提一些东西。比如说，他很适合当一个皇帝，他应该从武则天手里抢夺一些权力。 重点是，在床上，我跟他聊了很多政治上的话题。而我的意见依然是，他很优秀，可是他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 第27章 他的很多政治见解都是对的。可是，却太过于稚嫩，带着深深的不成熟。 他的一些想法很好，但是非常地不符合实际，根本无从实施。 说个难听的，即便他当上了皇帝，他想实施的那些政策也不一定能实现。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而已。 比如说那种把所有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和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官员通通处理掉。 作为一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现代人，我也是熟悉现代制度的。有一些东西，哪怕到了而今，都不能完全幸免。 按理来说，我应该还是称赞他一下。 作为一个古代人，他能够想到这一层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毕竟，在这个年代，有很多时代的局限在那里。然而，即便是有时代的局限在的，也依然有不少人看到了。 只是，李贤不是唯一的那一个。而是其中之一。 然而，想到跟做到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想得到的事情往往不容易做得到。 毕竟，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历史，更不可能推动时代潮流的变化。 至于李贤，他并不是一个历史上多么伟大的人。甚至于，他还没怎么开始做，去一一实现他的抱负。他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我并没有这个心情。我同情李贤，也欣赏李贤，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他。 于是乎，我只是告诉李贤。他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然后就穿上衣服离开。 和李贤的相处之中，我总是可以把握一个绝妙的度，若即若离。 让他感觉好像拥有我，又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我。 如此看来，我好像还挺会玩男人的。 不过，这也有可能并不是我的技艺高超，而是李贤这种古代人，不知道我作为现代人的这些手段。 毕竟，时代日新月异，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房氏那边则逐渐发现她根本玩不过我。 上一世我可是看过不少宫斗剧的，作为《甄嬛传》十级玩家，怎么说也是懂一点儿的。 之前我大意了也只是因为自己没想到，加上我也不曾想过宫墙之内的人心已经险恶到了此等领地。 只不过，她也没有真正伤害到我什么，因而我也没有刻意地去搞她什么的。我只是努力让她占不到任何便宜。 毕竟，房氏的那些动作，那也是真的简单。她又怎么可能玩得过一个奸诈狡猾的现代人呢？ 她做再多，也只能让我抓住她更多的把柄而已。 并且，在无形之中提升我在李贤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而这样，就可以让他更相信我。 逐渐地，我也可以感觉到，李贤对房氏的厌恶越来越加深。 不过，把房氏拉下她最在意的位置这件事并不急。 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虽然并不值得我去同情。不过，我还是准备遵循历史，在把李贤搞下来的同时，再把房氏搞下来。 至于我让李贤信任欣赏我，只是让我方便对他说一些话。 比如说，我就告诉了李贤，武则天和明崇俨有一腿。因而，明崇俨是绝对留不得的。 没想到，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激动很多。那一刹那爆发的情绪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认识他。 但是，好在他到底是在宫廷之中长大的，因而他也是非常清楚这种事是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的。 事实证明，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份冷静。我以为，他并不会那么在意他的母亲。 很显然，我忘记了，即便在宫墙之内，也还是有所谓亲情的存在的。 虽然，我也不确定他对于武则天究竟是不是那所谓的亲情。也有可能，是他觉得，他作为儿子也有资格有必要来管束他的母亲。 毕竟，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确实是有这样的传统的。虽然，这是不折不扣的传统糟粕而已。 我也只是种下一颗种子，方便让他萌发出处理掉明崇俨的想法。 只是，随着更加了解对方，李贤三番五次地提出了要给我一个身份。 但是，我不是其他的古代女人。我对于这个身份并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因而，我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用怎么样的身份来面对她。 上官婉儿和李贤，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可是，这个戏里，也有一些真的东西。 而我则都是用自己的工作想办法搪塞掉了这些。 只不过，到了后来，我也为了故意恶心房氏而提出了要求。那就是让我成为他的太子妃。 我并不是真的想成为太子妃。我只是希望，可以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用来恶心房氏。 而我另一边又跟明崇俨的夫人说着什么自己很恨李贤。 明明也没有那么恨。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不想明夫人还真的知道这件事。 原本，我还在担心这个话题聊不下去。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了。 而且，她也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明崇俨和武则天的关系。 这让我大吃一惊。 只是，她说，她也阻止不了。这也确实是实话。毕竟，这是封建社会。 而且，在说这个话的时候，丝毫感受不到那所谓的恨意。 反而，我感受得最深的，是她对她丈夫的那种异常的崇拜。 也许，在她心目中，她的丈夫可以勾引到一国皇后还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 至于那些纲常伦理，对于唐朝人来说，可能也确实不太重要。 她也是一个传统女性，她也说我可以向李贤索要一个名分。 不得不承认，抛开阵营来说，明夫人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然而，我并不赞成她的想法。 如果，她面对的不是上官婉儿，也许，这是一个还不错的想法。 可是，我是上官婉儿，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我注定不是黄鹂而是雄鹰。 因而，我只是告诉她，我最为希望的是李贤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不论是什么。 至于她的结局，我会想办法。 第28章 为了让明夫人在明崇俨被杀之后还能有几分好日子过，我给了她诰命。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这么快就给她诰命。可我还是给了。 而且，我原本其实是不想给她诰命的，毕竟，她是明崇俨的夫人。 免得武则天在中间作梗，我还特意选了一个武则天和明崇俨都在的时候说，而这里就得体现明崇俨的高明之处了。 经过商议，我只是随口提一嘴，还加上了其他的名字，明崇俨则仿佛事不关己一样说着什么全凭武后吩咐。 可实际上，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关于她的这一劝说，我也恍然大悟。这个女人，还是真的有一些在意我的，她在非常认真地为我考虑。 她甚至跟我说，让我放下那些芥蒂，好好对李贤。至于那个太子妃，李贤对她没什么感情。早晚我也可以取而代之。 她的设想也远，她说，我可以试着去当皇后，说不定可以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也许，唐朝的这些身处高位的女人确实都想成为像武则天那样的人。 说句实话，如果李贤真的能成为皇帝，这倒还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自然也是知道真心为我考虑。可是，重点是，这个前提不成立。也就是，李贤当不成皇帝。 而且，我其实也并不想成为武则天。我狠不下心去杀掉自己的儿子女儿。 再者，现在的上官婉儿，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也依旧在走向权力的顶峰。 经过我这一年来的努力，高宗和武后都对我信任与日俱增。我可以感受到，只需要一些时间，我便可以成为相当不错的人。 虽然，我提出的那些议案他们也没有全部答应。但是，绝大多数的都已经纳入了考虑范围。 说句实话，即便我现在提出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他们也会先讨论一波，直到讨论不出来，她们才会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而我也有了一些提建议的经验。一次性不要提太多太大，可以先从少的小的急的开始处理。 至于那些后续，反正我还在这朝堂之上，没必要想那么远。我可以慢慢一点一点来，毕竟之后的每一步，我都是需要陪着走的。 中国古代讲究的是务实，而扯多了扯远了难免也就不那么务实了。 毕竟，我来自的那个时代，虽然也是现实，但是比起这里，确实更类似于想象中的世界那样。 那些科学家的发明创造，不也是那么需要。 因而，我的想象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起码，要比这些保守传统的古人要有想象力很多。 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那些急需解决的事情。在保证快速解决的情况下，就可以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比如，在一些地方有灾情的情况下，不论我提出什么方案，高宗的意见都是试试吧，先试试再说。 至于我那所谓的名分不名分，这真的是一件顶不重要的事情了。 起码，现在的我，也不是什么奴婢和罪臣之女了。至于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身份，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而且，凭着我的能力，我也早就获得身边人的尊重了。她们没人真正把我看成奴婢。因而，我并不需要在意那么多。 而毋庸置疑的是，明崇俨是可以帮我打压李贤的。出于让他帮我，我也说了不少李贤的弱点和坏话。 同样，我也提出可以帮李显和李旦继承皇位的想法。这是明崇俨想做的事情。 这个东西声称是在宫里获得的情报，不过，实际上，是我上一世对李贤的了解。 毕竟，李贤其实没跟我说那么多他自己的事。更多说的其实是他的那些什么理想和抱负之类的。 毕竟，应该没有男人会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自曝短处。这倒是无关喜欢与否，只是男人的尊严作祟而已。 在现代社会，还是需要一点点的察言观色的。因而，我也是慢慢地，从他的一些行为细节中，逐渐地明白了过来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而转眼间就真的到了仪凤四年，而我也虚岁十六岁了。 我也已经跟着李贤一年了。按照传统观念里，就是没名没分地跟着。不过，他身上还是有一些值得学习的地方。 到底是按照培养一国之君的模式培养出来的人。他的那种大局观念，可以称之为是无人能敌的。 因而，跟着他一场，唯一让我学会的可能就是更广的视野。至于其他的，其实我本来在政治上也相当不错的感觉。 让我没想到的是，明崇俨居然活过了这大半年。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他却半天还没死，搞得我都有些慌张了。 而且，在民间也并没有什么强盗出没的事情。 不仅是宫中的消息，我努力建造起来的情报组织 这让我有些没想到。 按道理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只不过再多等等就可以了。 然而，根据我得到的那些情报，李贤好像真的在准备让我成为他的太子妃。如若是真的，这好像就玩得有点大了。 说句实话，我也不清楚李贤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手上虽然有权力，可我手上的权力其实并不是那么有用。我的所有权力都是武则天所赋予我的。 一旦武则天知道李贤想娶我，我的处境也不可能有多好。说不定，我就失去了我现而今的身份和地位。这很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在背地里为他出谋划策倒还可以，可是如果是在明面上的太子妃，我并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在后面做支撑。 只能说，他本身可能就是那种我无法理解的存在。 甚至于，我真的有点怀疑他是真的喜欢我。难怪，有的时候，一个女人都会觉得丈夫肯定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跟自己结婚。 很多时候，他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可有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又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总之，我不可能做他的太子妃。也就是说，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加快了步骤。 第29章 原本那些不该我做的事，也就得轮到我来做了。 也就是说，我得想办法让明崇俨死，如此一来，李贤才不会把所有的时间精力放到我这里来。 不过，这件事还是比较好做的。 弄死一个人而已。自从我那回处理了自己宫中的人之后，杀人对于我来说，就变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首先，我向李贤再度深刻地吐槽了明崇俨。而且，这一次，我话语说得有点重了的那种，我只差把什么大逆不道说出来了。 只不过，李贤难得地打断了我，他告诉我说，不要急。我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然而，我早就发现，李贤似乎并不是真的想处理掉明崇俨。 虽然，他很厌恶明崇俨，但是他还是更想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而且，他正儿八经手下的那些人，对他那叫一个忠心耿耿。也就是说，我基本上没有可乘之机。 虽然，他的那些亲信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因而也觉得我们在政治上属于同盟关系。 看来，只能从房氏那边下手了。 毕竟，就像全宫人那么以为的，房氏的没脑子是真的没脑子。 可偏巧，房氏那边的门客其实是很多的。准确来说，但凡是李贤多看了两眼的人，亲爱的太子妃都会觉得这就是她丈夫的人，然后费尽心思地打点。 我想办法让人告诉房氏，李贤和明崇俨因为关键的事件吵了起来。而且到了无法调和的状态。 然而，我也清楚，李贤和房氏都是不可能将明崇俨赶尽杀绝的！ 准确来说，他们还都不够狠。然而，我是敢的。可能是因为知道一点儿历史，不论做什么事，我总归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我在等他们动手。既然他们迟迟没有动静，那就只能由我来处理了。 可是，我是可以的。 接下来，我没有刻意收买什么人。只不过，一切都刚好这么巧。那就索性顺其自然了。 我放出宫的一个宫女刚好嫁给了一个读书人，他求学的时候碰到过李贤，而房氏又刚好给了他一些银两。 可没想到，这个读书人后来落魄，成为了盗贼，哪里的东西都偷一点。这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欺负折磨自己的妻子。 这个宫女也是出于无奈，居然找上了我。 为了让她可以摆脱掉自己的丈夫，我便通过传递小道消息，再让这消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家。 然后再提出明崇俨家中有太子印章，上交可得黄金百两。事实上，明崇俨家中不可能有太子印章。 而且，我明里暗里告诉她，东西不重要，可一定要想办法杀了那个让太子和太子妃都深恶痛绝的明崇俨。 只不过，我最开始，其实是想试一试而已。然而，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我第二天便收到了明崇俨的死讯。 而且按照调查结果显示，他的死只是意外而已。 这就是我所做的那些事，努力地塑造出来这一结果。事实证明，我做得挺成功的。 接下来，我有幸见证了帝后同时的愤怒，他们下令彻查此事。而那个曾经的读书人也成功地被抓了回来。 至于那个曾经的宫女，我想办法让她再次进入了皇宫，并带上了那些对于我不利的东西。 我问她有何打算，她居然说要留在宫中，留在，我的身边。我并不想做这么有风险的事情，但我又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让她继续留下。 接下来，就是干更卑鄙无耻的事情了。我想办法把这一偶然事件的成因想方设法地往太子李贤身上引。 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向聪明绝顶的武则天，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选择了相信。 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多费一些口舌。 毕竟，我还是用了多重证据证明的。 武则天直接就信了。 而这个时候，我便相当直接地向武则天提出了废太子。 不过，武则天却摇摇头，不仅如此，她还选择让我闭嘴。也就是不让李治知道这件事。 这我倒是有些没猜到。或许，她需要 可接下来，她也就开始给我布置起了任务。不想，她居然还是真的不怕我和李贤之间真的产生了些许感情。 她知道我特别厌恶太子李贤，也知道我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而且并不那么正当的关系。 然而，我却发现，武则天对于明崇俨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很多。 她几乎是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努力地处理这件事。她虽然也挺信任我提供给她的那些东西。但是更多的，她的过分独立让她最为信任的还是她自己。 好在，她也没有查得太过彻底。准确来说，就是，她还没查到我的头上来。而现在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太子李贤。 甚至于，经过了她的严审，或许是屈打成招，贼人居然直接承认了就是李贤指使的。 除了大发了一顿脾气之外，武则天什么都没做。继续开始如同工具人那样处理政务。 就这么有些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之后，她让我不要再放那些宫女出宫。原因是，那所谓情报组织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我表面上应允，可实际上，这些年里，我已经把放宫女出宫这个权力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里。 而且，对于她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可对于我来说，这可是大有用处。就比如这次的明崇俨事件。 另外，她也告诉我，她一直都是知道我跟李贤的关系。而她这个时候提出，也正是希望我可以不剩余力地帮她。 我当然也是拿出我的热情来，事实是，我也正是这么希望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明崇俨出事了。 武则天的那种狠劲就这么出来了。 几乎是立刻的，她看待她的儿子就好像仇人那样。几乎在任何一件小事上，基本上都是步步紧逼。 不论李贤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她都直接一票否决。 并且，她开始明面上提拔她另外两个小儿子。而在此之前，是暗地里偏爱而已。 第30章 李显和李旦一直是有参与政事的，只不过，他们哥哥的锋芒太露，根本轮不到他们发光发热。 而这个时候，武则天则尽可能把所有可能有点用的机会，全部给了那两个小儿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尚且还看得过去，可她现在却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偏爱。 含元殿和宣政殿上如何我并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位卑权重，并不存在过去的资格。 而紫宸殿上，以往这两位皇子都属于我懒得注意的对象。毕竟他们一周说过的话，可能还不及我一天说的。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的话突然一下就变多了。这个变多让人只感觉到了深深的猝不及防。 而李贤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来找我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很直接，我直接告诉他，是因为武则天觉得是他杀了明崇俨。 而且，我还用那种怀疑至极的眼光看向他。等他的目光逐渐转变成疑惑，我才继续说道。 没有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我非常直接地告诉他，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而且凶手也说由他示意，我也不信这件事他不曾插手。 他显得不可置信。然而，我也提醒他，那个强盗，确实有可能跟太子妃有点关系。 因而，我也告诉他，除非他拿出证明不是自己的证据。否则，武则天一定还会觉得是他，毕竟现在的证据全都指向他。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证据，我都是有处理过的。所以，武则天又怎么可能不怀疑他呢？ 如果不是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我都会觉得是他。因为，这可能是我实施计划以来，做过的最天衣无缝的事。 不过，我也确实做了他最想做的事。他不是一直想杀了明崇俨吗？我替他做了而已。 也多亏了露浓，她在这里发挥了重要作用。叫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对他的前夫说了什么。 我也没问，我只是知道了一个事实，这个女孩很优秀，我以后也可以让她为我做事。 至于嫁人与否根本不重要，其实，她也才双十之年。 不得不说，在这宫墙里生长的我们，确实要比常人优秀不少。 因为我们周围的环境让我们不得不学会成长和独立。 只不过，现在风头还没过去，我不能让她走到台前和明面上，免得被他人所怀疑。 然而，明崇俨这一死，有人欢喜有人愁。我曾经以为我会有大仇得报之感，然而，现在我只觉得，一条人命莫过于如此，说没也就没了。 这让我觉得，到了三十年后，在我死的那一天，可能，也会是这样的局面。 更为讽刺的可能还是明崇俨的后事。 根据史书记载，明崇俨的死是这样的。 仪凤四年（679年），遇刺身亡，追赠侍中，谥号为庄。 首先，凭着明崇俨的那点本事，当侍中确实还不太够。 因为，侍中一般情况下是一国重臣的加职。而明崇俨虽然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宠臣，但也绝对不会是重臣。 至于那个“庄重”的“庄”，也并不符合明崇俨的气质。毕竟，他是一个可以为了上位，用身体勾搭上皇后的男人。 说来也是嘲讽至极，其实，这个“庄”还是我提出来的。我当时随口一说，要不就“庄”吧？ 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作为一个谥号，一般来说都得公正客观。因而，关于明崇俨的谥号，朝堂之上分为了两种类型。 一者以皇帝皇后为首，他们提出要选一个美谥，一者则是以太子和诸大臣为首，这些人认为得选择恶谥。 最开始，我真的不准备掺合这件事。可是，这些谥号逐渐走向了离谱的境地。 我忍不住了，才提出这个“庄”字。 原因是，庄既有褒义又有贬义，因而，双方应该都会满意。然而，结果却是双方都不是很满意。这让我有些大吃一惊。 然后，他们又开始疯狂地吵架。 直到后来，他们吵来吵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这个“庄”好像还不错。 主要是，两边都开始妥协。然后让我来说，我自然也就带头把“庄”的意思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庄”的意思还算是广博，其中绝大多数倒都是好的意思。比如严敬临民、履正志和、维德端严和恭敬端肃，这大部分都是夸赞的言语。 但也有不好的，比如死于原野和威而不猛。明崇俨这些年也是借皇帝皇后的势做了不少事，确实也是有一点狐假虎威在其中的。虽然不是死在外面，但是死在家里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其实，谥号这个东西确实是研究历史人物时非常值得注意的一点。因为谥号往往是当时代一个非常公正客观的东西。从这个简单的词语中，可以得到很多的东西。 只可惜，将来我死的时候，连一个谥号都得不到。而且，并不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允许，而只是因为我是个女人。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事儿啊！ 于是，明崇俨的谥号就变成了“庄”。主要是有夸又有骂，相对而言也比较均衡。 至于诏书上，我主要还是在夸他。毕竟，我不那么恨他，可我确实也上间接杀了他。 而明夫人办了一些丧事之后也来向我道谢，说什么如果不是我，也许她就养不起儿子了。 可她也不曾知道，其实她的丈夫就是我亲手处理掉的。不过也没那么重要，虽然确实是我处理掉的，但是我对于他夫人还是仁至义尽了。 当然，明夫人从此之后，也成为了我的一枚棋子。只不过，不算正儿八经情报组织的人员，我不会要求她为我做什么，毕竟她已经有家庭有孩子，她不会像露浓那样不顾一切地帮我。 尤其是在她看来，我只是探听一下八卦而已。可实际上，有的时候，这些情报就是从八卦转变过来的。 任何的八卦都有可能是真的，需要我进一步用其他手段来查这件事。要在这个世界一步步活下去，并不简单，更何况现在的我也处在高处，需要抵挡诸多的明枪暗箭。 第31章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有幸目睹了李显和李旦在朝堂之上开始一点点成长。 这让我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这两位只不过是运气好当上了皇帝而已，其实没什么真才实学在身上。 毕竟，他们确实也没做出什么事。在过往的那些表现上，他们也只是一味地赞成武则天的决定。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其实他们俩也是有能力提出一些不错的观点和建议的。 想必有随着年龄增长而阅历能力都有所提升，除此之外，还有他们那个绝顶优秀的母亲的大力扶持作为后面的支撑。 我突然反应过来，其实武则天说不定也不是真的想当皇帝，掌握权力是一回事，当皇帝其实又说另一回事。 说不定，她其实更多的是想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扶上帝位，然后自己继续垂帘听政，就像现在这样。 可惜，这个传闻中的垂帘听政，其实我并没有见过。我的主要施展才华的范围还是在紫宸殿。 至于宣政殿和含元殿，其实我并没有上去的资格。每每到了这种正式的时候，我就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说，他们会讨论的大多是废话，而且绝大多数都只是走走流程，最后我基本上也会知道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我还是有些羡慕他们那些人可以参与这种非常正式的场合。说个难听的，我就有点像那种见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一样。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我便会去找太平公主，因为也只有面对她，才不会有那种被人嘲讽的感觉。 两年的时候过去了，她却好像还是那一个颇为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仿佛时间这个东西都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关键时间点，太平公主也依然是一个小女孩一样。她显然完全不曾意识到外面在发生些什么。 她那些哥哥们的纷纷争争，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命运也是颇为不公，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我跟她之间的差别，还是有一点的。 不过，我跟武则天一样，也是那种喜欢权力的那种女人。 因而，说不定，武则天想要的并不是那个身份，而只是执掌整个大唐的权力。想要把这些权力正当化，还是需要登上皇位。 不过，这件事，并不急。我们还得先等李治死了。这也是为了让权力正当化的一个手段。 反正，其实他没过多久就会死了，还有三年。十年之后，武则天便会成为一代女皇。 而李显和李旦逐渐开始跟李贤有旗鼓相当之处。他们也更多地受到了称赞。 这里就不得不提及李治的迟钝之处了。对于他其他两个儿子的突然崛起，除了惊讶和狂喜之外，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来自他们母亲深深的偏爱。 这两年来，李治的身体一直就比较一般，没有特别的波动。而岁月倒是在武则天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毕竟她已经年过半百，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女人了。 我和李贤也仿佛突然就变成了陌路人一样，再也没找过彼此。而我得到的消息也是，他没再准备关于废太子妃的事宜。 想来，他对我的信任也逐渐下滑了不少。早该如此，毕竟，我并不值得他如此信任，我也不会做他的太子妃。 至于他究竟是否有没有发现什么，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而另一边，李贤和房氏的矛盾也变得越来越激烈。以至于，他们的矛盾都传到了我的耳中。 不过，具体争吵的内容我并没有那么清楚。我只是知道，他们的感情越来越不行了。 我也派人过去探听一下，却发现他们争的居然还是他们俩的感情问题，只不过是房氏发现李贤想废了她然后立我为太子妃而已。 我本来以为，在这个关键时候，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这让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探听错了消息。 只是，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矛盾逐渐激化，武则天也知道了李贤的想法，把我叫了过去。 然而，这也足够反应出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了她和李治的爱情故事。可惜，一个这么好的故事，却偏偏作为了试探。 她也承认了，最开始是她先勾引的当时还是太子的李治。 她也跟我说了实话，她不是喜欢李治。只不过，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在感业寺了却残生。 然而，她也告诉我，到了后来，她也是真的有些爱上李治了。起因她也告诉我，就是李治力排众议让她成为皇后的时候。 虽然，她也承认自己使用了诸多手段，可是最后不还是得李治亲自来选吗？ 也许，在封建时代，成为一个男人的正妻，也并不那么容易。 到了那个时候，武则天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第二任丈夫，还是有一些手腕在的，而且也是真的爱慕自己。 只是，毕竟是帝后之间，虽然确实可能有过爱情。可到底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反而是权力要来得更加重要一些。 她也就问我了，李贤也是真的想让我成为太子妃，难道我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吗？ 我摇摇头，我不爱他。因而，那个太子妃的身份对于我来说，真的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太子妃之位势必意味着，我得失去现在我所拥有的所有。 而武则天既没有选择相信，也没有选择不信我。她直接就把那些任务直接布置给我。 其实，这就是变相地把选择题放在我面前，问我究竟是选武则天还是选李贤。我做的事情，可以反应出我的选择。 而这一点上，我早就有答案了，我选武则天。毋庸置疑，也毫无犹豫。 第32章 而这一年，也很快过去了。这一年，表面上风平浪静，而实际上暗潮涌动，就像暴风雨前难得的平静。 只是，任谁都知道，这份平静，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历史上的罪名也就随之而来。 调露二年（680年），李贤以谋逆罪名废为庶人，流放巴州。 而起因是因为武则天派她那一派的人说有什么谋反依据，揭发太子阴谋，而接下来就在东宫马房里搜出数百具铠甲。 而这些铠甲无疑作为了谋反凭证。铠甲也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在蓄意养兵。而养兵这件事无疑意味着他确实有心谋反。 不过，这种罪证实际上确实不太严重。毕竟并没有真正地找到所谓真正的私兵，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可以说这个罪证是否严重，基本上可以完全取决于他的父母是否给予他爱与宽恕。 不过，这些铠甲并不是李贤自己制备的。甚至于，马房这个地方，李贤自己都不怎么去。 铠甲是武则天让人准备的，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她只是先准备了铠甲，而没有很快放到马房去。 而且武则天授意宫人在马房布置这些东西，为的正是将其作为日谋反的证据。 就如同历史发展的那样，只不过，我从未想过，居然可以这么容易就让一国太子定罪了。 接下来，武则天和李治命令薛元超、裴炎、高智周办理此案。得出的结论毋庸置疑，无非就是李贤确实有谋反之心。 毕竟，而今的武则天自然是布置好了一切。而马房的铠甲，只是这一切的开始而已。 至于那些太子身边的人，也有不少选择了倒戈，想必也是受到了武则天的指使。 高宗一向喜爱李贤，想要宽恕他。可是，这个时候的政权基本上已经在武后手中了。 因而，李治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待了一年的武则天，这一次不想再放过李贤了。 武后的原话是：“为人子心怀谋逆，应该大义灭亲，不能赦免罪行。” 而那些以往喜欢簇拥着李贤的大多数大臣们，想必也是看到了李显和李旦的未来可期，加上已经证据确凿，没必要为此得罪武后，在经过一系列争执之后选择了妥协。 李贤自然则根本没有任何辩解的空间和机会，武则天直接选择了闭门不见，还顺便带上了李治。 说来也是讽刺，明明是自己的命运，却连一点点都掌握不了。 而我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我并不想见他，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现在，我对他有多种情绪，根本不知如何表达。 最终，李贤未能洗清罪责，被废为庶人。 这个时候，我也不得不感慨。武则天成为皇帝的理由，除却她的自身因素之外，这些大臣也是客观上助推的力量，虽然说他们并不想让武则天登上帝位。 可是，在武则天一步步地成长壮大过程中，他们也并没有多么强烈地反对，也可能只是反抗失败了。 其实，他们可以选择死谏，只不过不是谁都如此不惜命的。起码，在我看来，这么做挺不值得的。 毕竟，武则天本身便代表着皇权，而她做的那些事也是加强皇权的产物。 不得不说，武则天的魄力和决心，也就意味着，她确实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皇帝，比她的丈夫和儿子要强上不少。 至于第一位丈夫李世民，或许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至少我会选择犹豫。 他们走的其实是两条路，一者听从大臣，一者加强巩固皇权。 不过他毕竟也是一国太子，在李治和一些大臣的努力下，他暂时只是被幽禁在了长安。 而那些收缴的铠甲在天津桥焚毁，借以昭告天下。其实，也是向那些民众展示，属于他们那个颇为优秀的太子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仅如此，太子的那些近臣要不就是贬职流放，要不受到牵连通过各种途径被杀，而且就连连坐的都有十多人。 而决定这一切的诏书，毫无意外地，又出自我之手。诏书我已经写过无数次了，只是废太子还是第一次。 我不得不找出了历史上那些废太子的诏书，时间最近的是废太子自然是李建成。可李建成直接是被弟弟李世民杀死的，因而情况不太相同。 我思考了很长时间，在征求过帝后相关意见之后，我还是决定在这篇诏书里让李贤的形象功过参半。 毕竟，按照历史上评价的标准，他确实不存在什么过错，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绕到他想谋反上去。 因而，光这个诏书，我就写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我把不少不那么重要的诏书直接挪后了。终于，写出了不错的作品。 说句实话，执掌宫中制诏之后，即便我不曾亲手杀过人，我手上也背负了不少人命。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会觉得有些罪恶。可我也早就反应了过来，其实，我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差别，都是被别人掌控着命运的提线木偶而已，谁又能比谁高贵呢？ 我甚至都没有资格去同情谁，毕竟这也是我最后的结局。 然而，当我书写这份诏书的时候，我却难得地再度感觉到了悲悯之心。我早就不再讨厌李贤了。 毕竟，因为他，我也成为了更好的人。只不过，这中间的过程，我并不是那么满意而已。 而接下来，收拾他宫中东西的也是我来做。这时候的李贤还只是被幽禁起来，还没有真正判处什么罪行。 面对着他曾经拥有的那些东西，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回忆起跟他同床共枕过那么一场，我确实不曾爱过他，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还算轻松愉快。 我从来没担心过他会杀了我。所以，没有伴君如伴虎之感，跟他在一起也还算随意。 收拾他东西的时候，宫人们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拿给我看。我一边说着等会交给武后，一边打开。 一打开，我大吃一惊，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不会给武后了。 第33章 但是，在这些宫人的面前，我不得不佯装淡定，径直关上盒子。 嘴上说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实际上，这东西虽然不重要，但还是有一些意义存在的。 然后扭头给了身边的露浓，冲她使了个眼色。 而今的露浓已经成为了我的贴身大宫女，在明崇俨那件事风头刚过之后，我就开始一点点培养她。 她也丝毫没有辜负我的任何一点点期待，逐渐走到了而今这个地步。可以说，在我的宫廷生活中，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助手。 曾经我也想过要不要让她再嫁人，毕竟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并不喜欢如此的深宫生活。 她确乎是聪明绝顶，她接过了盒子，随手放到了一边。接下来，我们又收拾了很多东西。 不得不说，身为曾经的一国太子，李贤是一个特别简朴的人。整个宫殿没有那么多的奢侈品，但是却有着许许多多的书籍。 然而，当我们回到自己宫殿的时候，露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盒子交给了我。 之前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个装饰精美的盒子里面，居然装的是有些泛黄的红叶。 这种红叶，我还是颇为熟悉的，就是深秋的宫中最为常见的一种东西了。 但是，只是单单一些红叶并不存在收藏的价值。 而这种红叶，像极了宫女们通过御沟红叶传书所依据的媒介。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李贤收集的正是我们这些人曾经书写过的红叶。 先前，我就是感觉到这里可能是什么关键性东西，才截了下来。 毕竟，我觉得像李贤那种人，应该不会放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在自己的书房里。 我随手掏出了一片，说来也是巧，居然是我写的。大概是我初期的作品之一，而今看来倒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味道。 这倒不是因为我写的每一篇东西我都记得，不过自己的字迹还是基本辨认得出来的，虽然这么些年还是有些许变化的。 但是，让我最认得出来的还是，在每一片经我写就的叶子上，我都会在最后面署名婉儿。 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就像作业和试卷都要写名字一样。不过，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异世界，没什么是真的属于我的。 因而，我只能从每一处小的地方寻找独属于我的存在感。 想我开始拟写诏书的时候，我甚至有想过要在诏书上留名。然而，寻找归属感的欲望到底还是敌不过一颗不想死的心。 于是，我选择了放弃。傲骨那种东西，不止要有才有能力，还得有命。而我上辈子就不明不白地挂掉了，这辈子还是真的想好好活。 然而，当我一片一片拿出来之后，我更加吃惊了。 这里的每一份居然都是我曾经的作品，每一年每一份，他都有收集好。 我仔细地寻思，只知道在我的记忆里，这应该就是全部了。起码那些我当初比较满意的东西，好像确实都在这其中了。 御沟有那么长，水流量也还是有一些的，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只知道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手一松，所有的红叶全都散落在地上，我一时之间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仿佛，我从未认识过这个叫做李贤的男人。明明，在身体上我们是最为亲密的伙伴。 可实际上，我并不了解他这个人。准确来说，是我从来都不想了解。 我们之间最开始确实闹了很多的不愉快，然而，我却从来就没给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一夜无眠，我把每一张都拿出来细细品鉴过了一遍。每一份都有他的回复。 而他的回复不是别的，也正是诗歌。 偏巧我当初写的基本上都是情诗闺怨诗。 他回的也是情诗，而且认认真真且一一对应。 可以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堂堂章怀太子，居然也有此等才华，确实是让人刮目相看。 随着浏览量的增多，从最开始欣赏和钦佩 这一刹那，我信了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的那些喜欢，有可能是真的。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让露浓把这个盒子处理掉，而盒子里的这些东西我自己则先行藏好。 我现在有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我也就只是把这些东西收好，我迟早还得再见李贤一面。 我有一些不解，而这些不解，只能由李贤来亲自解答。不过，并不急着这一时。 李贤接下来会搬往宫外，而我是很难出宫的，需要从长计议。 可接下来，我需要面对的是太平公主。 原本，我也并不想面对她，可问题是，废太子之后紧接着又是重新立太子，而这种事情自然又是与我无关的了。 虽然诏书是我拟写的，但是我并没有资格参与相关仪式。 因而，我不得不去了太平公主那里，毕竟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出现得为好。 因而，我们俩便去水边喝茶。出于我们感情的逐渐升温，我们俩聊天的时候，总会让宫女们都先行离开，等有事的时候再喊他们过来。 而武则天也早已接受了我和太平公主颇为亲密的关系，不再强行监视我跟她的来往。 为了我跟她更好的来往，我也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些人手。 只是，今天的太平公主明显地不太开心。我跟她搭话，她却一直半搭不理的。 我有些不解，不想，她正儿八经地一句话却让我当场愣在了原地。 她知道我是那个拟诏的人，她想知道她的李贤哥哥怎么就突然就被废了，猝不及防的。 而我环顾四周之后，自然也是如实告知，他涉嫌谋反。至于具体的东西，我也就没告诉她。 我总不能告诉她，她的亲生母亲想弄死她的亲生哥哥吧？ 而弄死的原因还是因为有可能她的亲生哥哥弄死了她亲生母亲的男宠。 再加上，作为她的闺中密友，我也在这其中起了助推力量。 这一切的一切太复杂了，太平公主没必要知道，她也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 第32章 太平公主明显很震惊，慌乱之下，她直接拉住了我的手。 只是，她应该知道，这种事找我没什么用。 我的那些权力，都是武则天给我的，我的手上，其实一点点权力都没有。 给我布置的那些工作，我根本就没有犹豫和迟疑的理由，更别提什么不做了。 毕竟，武则天能把我抬到这个高处，也能让我从此摔下悬崖。我手上的权力还是不够，不够守护我这一生。 她嘴里说着什么不可能，她的太子哥哥怎么会谋反呢？ 也无怪她这么觉得，毕竟能当上太子的人，下一步就是当皇帝，根本没有必要存在谋反这一步骤。 除非是，意识到自己当不上皇帝。 其实，李贤确实也有可能感受到自己可能当不上皇帝了。毕竟，李治虽然喜欢他，可武则天却并不喜欢。 而偏偏李治足够迟钝，从来不曾发掘武则天根本就不喜欢李贤，而李贤对武则天也缺乏那份恭敬与客气。 然而，就连太平公主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女孩都知道她的太子哥哥不可能会谋逆，可李贤不一样还是被冠上了如此荒谬而不真实的罪名么？ 谁让他惹恼的，是当朝的当权者呢？ 确实不可能，但是政治这种东西，从来都能把可能变成不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只要为了那么一个目的，就可以如斯简单。 我把手放在她手的上面，另一只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还是那种有点丰腴的女人，抱起来有肉肉的感觉，很舒服，就如同唐朝女儿典型的那种微胖身材。 这不是我第一次抱她，因而她也没有太过惊讶。 我也不记得我第一次拥她入怀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只记得她好像还带着一半娇羞和一半恼怒地把我直接推开。 也是怪我，冒冒失失就抱了上去，完全忽略了作为古代人他们并不来这一套。因而，我还是不得不跟她解释了大半天，她才勉强接受了我的怀抱。 虽然，依旧不是特别情愿，不像后来，都有些甘之如饴了。 然而，而今的她已经知道，像拥抱的肢体接触对于我来说是安慰的一种。 只是，他们这些古人并不习惯于用如此露骨的肢体接触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毕竟他们的骨子里比较传统。 我也只敢在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做这样的动作，毕竟如若被别人看见的话，几个头都不够我砍的。 没抱多久，她就开始用力挣脱掉我的怀抱，然后嘴上说着什么不能这样，眼眶里还带着些许泪珠。 太平公主想要去求情，不想她跟这个二哥的感情居然如此之好。 这份感情，让一个平时根本不怎么想事的公主居然还有想到要为他求情。 可是明明，我来太平公主这里这么多次，如此频繁，可我确实没看到她一个哥哥来找过她。 按道理来说，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哥哥们拒之门外，因而我一直以为他们的私交没那么好。 然事实证明，我可能确实还是想多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兄妹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而且，皇族之间的感情深浅，可能也与我思考总结出的有些许差别。 然而，她的冲动还是被我给拉了下来，没有意义，也没有用。 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武则天即便再宠她，也不可能答应她任何在政治上的要求。 在武则天眼里，太平公主只要一辈子做一个天真和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了，而其他的事情，其实无关紧要，根本就不重要。 跟了武则天这么久，我非常清楚她的秉性，我可不能让太平公主惹恼了武则天。 武则天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牵扯到这样的权力纠纷中去。 说来她也还是很爱女儿的，她想让太平公主如一朵莲花一样长大，不要受到深空中那些淤泥的影响。 可事实上，身份摆在那里，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到出生环境的影响呢？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其实这也是武则天对太平公主的变相控制，然这也是一个不算特别好的行为。 不过，如此的话，起码可以保护太平公主多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可是，李贤在武则天那里的结果确乎也已经是注定的了。前期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武则天不可能会就这么放过李贤。 我紧紧地抱着她，并用手绢擦拭她的眼泪，反复地告诉她没有任何的用。 对于她来说，最好的事还是做大唐最美最尊贵的公主殿下。除此之外，并不重要。 如果她真的去求情的话，说不定她会就此丧失掉她的所有，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公主而已。 从公主到庶民可比从太子到庶民要简单很多很多。只要武则天一个心意动，太平公主可能就再也不是公主了。 即便公主之位尚且还存留着，可公主的荣宠也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了。而对于一个公主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恩宠。 可是，当我如此努力地劝阻她之后，我却也发现，我对太平公主好像动了那么一点儿真感情。 否则，其实让她去求情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除了让她的母亲开始无比的厌恶她之外。 然而，我有些害怕，如果太平公主这回去了，从此她可能就再也不是现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太平公主了。 只是，这份感情也来得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她来了感情。 而且，我明明知道她这种人其实是很难在深宫之中生存下去，她只不过是恰巧拿上了类似女主角的剧本罢了。 可是，我一样在这拼命地劝阻她干傻事。 我知道她这一生难以顺遂，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的剧本，那我便要好好的保护她。 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嘛？ 是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一直是把太平公主视为我在这个异世界的好朋友。 因而，我还是想尽我的全力保护她，虽然我自己都知道这也只是痴心妄想。 第33章 我拥抱了她整整一个下午，而她也哭成了一个泪人，不过，还好她最后还是放弃了给李贤求情的想法。 我也明白了她那种过于难受的心情，只要把我脑子中那些权谋意识全部排出脑外就好了。 真希望她可以这辈子都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可我明知道不可能。 而且，我还反复叮嘱她，告诉她，她的伤心难过是因为听说李贤要谋反，而不是别的。 否则，她会连累的那个人只可能是我。 这是我骗她的，只是我只有把话说得太过于绝对，她才有可能彻彻底底听我的话。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足够确认，其实她也是很在意我的。只是，这份在意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但总归，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并不是单向的。单向的友谊，相处起来也还是有点累的。 而我这么说，只是因为我希望她不要跟一个已经被冠上谋反罪名的人有太多的瓜葛。 要知道，她身边估计也有不少，想把她拉下来的人。她的性格虽然也不算太过骄纵，然而毕竟也是被宠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又是公主，身份地位上的那份高高在上确实也是藏不住的。不过，说来也是有意思，她从来都不曾看不起我也是真的。 想必身边也有人告诉过她，我的身份。 我的家族也显赫，因而朝臣还算看得起我。然朝臣也一直觉得我是上官家的叛徒，也还是看不起我。 至于太平公主，仿佛她就只看到的是我这一个人，而无关身份什么的。所以，我才愿意这么跟她亲近，成为她的好朋友，并且诚心实意地喜欢着她。 也正是因为我在她那里实在是待了太久，武则天就还是为了这事找上了我。 而我自然说是太平公主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谋反，因没看透自己哥哥的本质而伤心。 武则天信还是没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她，还在忙着处理完李贤这事的后续，没那么多精神来管我。 不过，她的亲生女儿太平公主还是要管一下的，但是我却意外地捞到了武则天在太平公主那里埋的一条大鱼。 太平公主身边的那个最受宠爱的宫女梅先居然是武则天安插的人。也是，这很符合武则天的做派。 也难怪，太平公主的一举一动尽在武则天的掌控之中。 有如此的母亲，倒真的不知道是太平公主的幸运还是不幸。 我只知道，还好她不是男孩，如果她是武则天的亲生儿子，从李弘到李贤，从李显到李旦，又有哪个结局是好的呢？ 不过，太平公主明年嫁人的时候，我也得想办法把这个梅先给处理掉。 其实，这些年里，我一直是有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过太平公主身边的人的，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武则天的人。 不错，我就是故意的。最开始，我是觉得太平公主这里我经常来，我不希望我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控着的。 而后来，我是希望自己可以为太平公主尽可能地挡下一些风雨。 自然凭我的手段，那自然是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而这个梅先，我非常清楚地记得，是她一点点提拔上来的。至于为什么叫梅先，还是因为去年宫中梅花开得早了不少，因而被太平公主赐名梅先。 至于她第二喜欢喜欢的宫女，是我的人，燕许。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能力情商都不错，倒还是可以长长久久地跟着她。 至于这个名字怎么取的，我倒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刚赐名之后，我那段时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错了名字。毕竟她之前也是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好在，太平公主意欲求情这事终于告一段落。其实，为了之后，我让太平公主去求情或许更好。 只是，我有些怕，怕我承担不起这后来的后果。 只是，当我每隔一段时间使人去御沟那边拿情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李贤不也是通过御沟取得我的作品的吗？ 那他会不会也看到了我的这些情报呢？ 毕竟，如果他要收集完全我所有的红叶，他应该对于御沟的各种构造和流淌的东西都非常熟悉。 而且，巧合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传递情报的方式也是红叶。只不过，我们会选用暗语。 也就是，我们传递情报，也就是用诗歌的形式。 再加上，我们会在红叶的旁边做上我们特有的标记，以示区分。因而，我也不担心会被别人捡到。 然而，最好还是成功到我手上比较好。因此，一般我们都会事先约定好下次传递消息的时间。 只不过，有的时候宫外传来的诗，写的水平还有待提高。虽然作为情报传递不需要要求这么高，可我毕竟也是上官婉儿。 我还是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具备比较高超的文化素养，如此哪怕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能表达自我、抒展情怀。 因而，有的时候，我也会亲自写一些东西传递出去。虽然，我很忙，而且亲自动笔容易增大这个情报组织存在的风险。 不过，这一次我便不再在红叶上署自己的名，免得被发现。如此应该不会被李贤发现这个情报传递与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出于谨慎，我还是开始反复思考，好像这其中并没有什么不利于他的消息，即便被发现了也无妨。毕竟，不可否认，他也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不过，我好像确实有必要再见李贤一面了。 我一直是知道李贤幽禁的地址在哪里，只是我确实不太方便去。 这也是一个颇为麻烦的事情。可是我好像也需要加快步骤了，因为我也记不清李贤是什么时候被赶去巴州了。 现在这个状况似乎也是意料之中，是多方妥协的一个结果。但是，这也只是一个暂时的一个情况。 不过，我也是有叮嘱旁边一些我的人，拜托她们还是照顾一下这个曾经的太子。 至于她们的想法，自然也是愿意的，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太子爷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第34章 因而，她们自然是愿意稍微照拂的。只不过也帮不了什么忙。 大家都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起不了作用。 说来也是讽刺，最后帮他的人终归还是这些庶民。 毕竟武则天还是派了一些人伺候李贤，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比如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讲自己是前太子。 其实，这个根本不需要担心，没有几个罪人会把自己曾经的那些光辉事迹到处讲。因为他们恐怕承担不起后果。 虽然，李贤是绝对不会有什么诛九族的大罪。然而，这些宫廷秘史，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说出去。 不过，武则天派一些人监视他这种行为我也还算能够理解。毕竟，在李贤死之前，他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好在这些被外放的人对李贤也比较不管不顾，因而那些出宫的娘子们偶尔还能溜进去那么几个，帮帮忙什么的。 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不太容易。这也是我想到的。一个已经被贬了的庶民，不可能活得容易。 原本，李治还是拨了一笔钱用于他们的生活。可是，从武则天那里克扣了一番，最后也是落于那些监视他的人之手。 而他们获得生计的办法，李贤选择了办私塾教书，房氏和一众妾则卖女红。 我的那些小娘子也正是通过女红这种途径接近的他们。 李治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动向，而武则天知道。 最开始她也就问我了，如此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放任他们就这么抛头露面。 我就一句，他们都已经是庶人了。 先前的那些经历都已经过去了，凭我对李贤那微不足道的了解，他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而且，起码他们按照定下的规矩，不曾走出那间房子。还是失去自由的状态，至于如何活动，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我也知道，教育这种事本来就是在传播什么思想。这种思想的火种则是非常可怕的，哪怕只是星星之火，也可以逐渐演变为燎原之势。 可我更清楚的是，李贤没这个本事拉起一波造反势力。不是因为他没有实力，他有实力。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有实力就能做到的。 他没有决心。他看不惯这朝堂上的很多事，可他从来不会把他的看不惯变成看不着。 而我就会，看不惯的事，我会尽可能地据理力争，而看不惯的人，不说彻底处理掉，我也会让他们获得惩罚。也许，我就是个心狠的女人。 心不狠，活不下去。 更何况，现在的这个年份还早。这还是盛唐呢？唐朝的实力还处于上升期，又怎么可能轻易下滑呢？ 长安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是一间用于幽禁太子的房子，他们顶多会奇怪，这户人家门口怎么总是有人看守一样。 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人们想必就会忘记这个太子的存在。 李贤虽然说一个很好很好的太子，但是也没有好到空前绝后的地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否则，这世界早就运行不下去了。而我要做的，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多待一段时间。 不过，等出宫了，应该很好找也很好进，只是我需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出宫而已。 只是说，我需要思考一下怎么出去，毕竟我掌握的是合法出宫的方法，却没有非法出宫的手段。 而且，我的方法是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我还得重新回来。 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我现在所进行的事业。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缺他这一个而已。 至于现在宫中的那个太子李显，他人确实还是很不错的。然而，我并不会跟他有过多的交集。 能力还行，也算一个比较称职的太子。然而，比起李弘和李贤，还是欠了不少的。 假以时日，李显和李旦都有可能可以成为他哥哥们那样的太子，可惜他们俩没那么多的成长时间。 毕竟，成长的空间确实是存在的。但也不可忽略他们母亲对他们的努力打压。 不过，现在还早，来日方长，我也不必老是杞人忧天。 如此说来，其实武则天也是个可怜人。 就像皇帝的自称寡人，她也是一个真正的寡人。她的诸多亲信，不见得有几个真的站在她身边。 其他的那些就不提了，白天一半时间都待在她身边的我，不一样也在暗戳戳地等着她下位。 而且，我尚且还是知道她会当上皇帝的。 只是，她的可怜也与我无关。身处权谋中的人，谁也没资格同情谁。 而我也终于还是找了机会溜出宫去。 宫中有宴会，宴会之上我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然而，在宴会之前，各个家族到了宫中，总要去觐见以及互相联络感情什么的。 至于我，这个时候是不需要出场的。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臣，可是我却偏巧住在皇宫里，因而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至于联络感情，那些女人根本就不会跟我联络什么感情，我也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 以往的宴会之前，我要不又是待在自己宫里，要不就是去太平公主那里。 我的宫里也鲜少有客人来，尤其是在这种宴会的日子里。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去结交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婉儿权重，但位不高。因而也没什么人上赶子巴结。 准确来说，巴结的人不少，但都自视清高。往往会偷偷拜访，而不是挑着这些大日子来找我。 不过，为了避免万一的情况，我把露浓留在了宫里，告诉她，如果有人来访，就说我在太平公主那里。 而太平公主也不过是幌子。我也料定了，她们根本还是找不到我。 其一，她们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去找太平公主。毕竟，见我和见公主的礼仪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更何况，冒冒然然去找太平公主对她们没什么好事。 其二，往常太平公主在宴会前夕这个时候都是在盛装打扮，顶多见见我，别人她是肯定不会见的。十有八九，她连门都不会开。 第35章 即便她开门也没事，毕竟，燕许还在那边。还可以替我处理一下突发状况。 至于那些贵妇人们喜欢的赏花项目，说句实话，赏多了也就没意思了，更何况我天天赏。 这宫廷之中，人比花美的多的是。可惜，再美又能如何呢？ 这后宫中的花也好、人也好，都只不过是玩物而已。 花被人们所赏玩，往往是某一个妃喜欢，然后就让它们都出现在了同一个宫中。 或者，如果是宠妃喜欢，那就往往让它们大肆地出现。就比如说，武则天喜欢牡丹，因而牡丹就充斥了大半的花园。 有的是她吩咐种下的，有的则是其他人为她种下的。 除了两个地方，一是太平公主那里，二是我这里，种的牡丹相对不多。不过，其实这两个地方基本都是我吩咐种下的。 那就是百花齐放，什么花都有。实际上也确乎如此，我虽然有特别喜欢的花，但我也从来不会去偏爱什么的。 因为我知道，每一种花都有她所独特的美好之处。 后世的《镜花缘》中，倒是有上官婉儿的“三十六花”论中，也就是花中的“十二师”、“十二友”、“十二婢”。 “十二师”就是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腊梅、杜鹃、玉兰之类。她们给人肃然起敬之感，不啻事之如师，是为所谓的上等。 而“十二友”指的是珠兰、茉莉、瑞香、紫薇、山茶、碧桃、玫瑰、丁香、桃花、杏花、石榴、月季等，就像一起喝酒的朋友一般，可以说是中等。 而低等的就是“十二婢”，也就是凤仙、蔷薇、梨花、李花、木香、芙蓉、蓝菊、栀子、绣球、罂粟、秋海棠、夜来香之类，也就是只能供人赏玩的之类的。 这里还有一点就是，上官婉儿认为“芙蓉生成媚态娇姿，外虽好看，奈朝开暮落，其性无常”，因此为“婢”。 可实际上，我其实心底里并不那么完全认同。 虽然，当我和武则天一起散步赏花的时候，我就是把这三十六话论给说了。 原因是，婉儿虽有点儿才，但也没有有才到那种地步，自然还是有些说不太出来的。 至于关于芙蓉花的感受，是因为武则天问我喜欢什么，我正好看到了旁边的芙蓉花。于是我也就说了芙蓉花，然后顺嘴表达的。 关于芙蓉花，我也没有那么喜欢。而那句话，除了“婢”的那个评价，前面的我还是都赞成的。 只是，在我一个现代人看来。这应该被称之为，有个性。 但是，这种个性确实不容于古代社会。因而，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解释，这也算我颇为对不起芙蓉花。 不过，我确乎也是有喜欢的花的。其实，她倒也是芙蓉花的一种类型，那就是水芙蓉，而她的另一个名字，名曰荷花。 就像周敦颐所说的那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只不过，这话我绝对不能说。 而且，我喜欢莲花的原因是，我做不到像她那样。也正是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才格外地喜欢莲花。 人总是在追求自己没有甚至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哪怕我最喜欢的是莲花，我的前院确实是什么花都有。 可我也有一个平时自己喜欢待着的后院，那就颇为单调，除了一池莲花以外，就只有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是也。 这里的花，我从来都不要那些宫女打理。我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我会选择自己打理。 虽然，我很少闲下来。 因而，这些植物很多都是纯靠自己的力量自然地生长，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我的后面。 因而，这里会比较适合我独自思考问题。事实上，当我思考一些重大命题的时候，我也就会到后院来。 往往，我思考着思考着就开始动手修剪。只不过，由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总是容易修坏什么的。 虽然，在我自己也不曾留意到的时候，她们又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模式肆意生长，这就是来自她们的生计。 因而，我才特别特别地喜欢这里。 准确来说，前院是我用来欢迎众人的。而百花展现的是我这个主人的开放胸怀。 虽然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我这里。即便是那些来的人，也很少注意到我的这些花花草草们。 而后院不然，后院是我用来寻找我自己的。 之前，我也有带太平公主来过这里，然而，她觉得这里太素了。还差点以为我没钱了失宠了，还嚷嚷着要去武后那里讨说法。 当时可把我弄笑了。 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的开怀大笑，彻底地放松自我。 那也是我第一次劝她不要什么事都找武则天，武则天也并不一定是什么都能帮得了她的。 后来，我便仔细地告诉了她我的想法。好在她也是研究过很多黄老之学的，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只是她没想到我居然可以付诸实践。 而我也明白过来了，其实太平公主研究那些黄老之学不过是无聊时候的玩闹而已。 归根结底，她还是大唐那个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不可能那么淡泊。 而我后来再也没带任何一个人来过后院，甚至于我的那些宫女们都很少来这边。 至于出宫那件事，为了方便起见，我所幸将其变成了一个长期可以施行的项目。 也就是趁着人群都从宫外到宫里，而我反其道而行之，看守的人也就少了很多。 为了方便，我还特意做了一套适用于宫外的服装。避免被发现，我也选好了借口，就说是我家主子落了东西，我得回去取。 毕竟，那些个侍卫也并不认识我。虽然，还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也在脸上多涂涂画画了一下。 谈不上易容术，但是作为一个不怎么会化妆的现代人，把自己的脸稍微摆弄摆弄还是可以的。 只是，我先前一直是把自己变好看，这还是第一次把自己弄得平凡普通一点儿。 第36章 谁让上官婉儿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儿呢？ 因而，为了不太显眼，我还是得把自己弄得普通一点儿。 确实也是应该感谢母亲郑氏，让我在掖庭那个地方待了那么些年，走出来的却是一个世家小姐的风范，而不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奴婢模样。 说到这里，其实我一直是有想过要偷偷看望母亲的。 而且，我这么想也有这么做过。 只不过，我每次过去，母亲其实都表现出了一种她并不想见我的感觉。这让我非常的诧异。 可是，她也不曾向我解释什么。后来甚至干脆避而不见。 见不到她，我自然也没了去掖庭的理由。 再到后来，我在宫里的权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我的人。我也就比较肆无忌惮了。 在我的暗箱操作下，我让我的母亲先是搬到了掖庭最好的房间里，享受着非常好的吃食。 然后，在她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切之后，我又把她原本需要处理的工作给全部免除了。 这个时候，我又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她告诉我，她不希望我老是来找她。 她说，在这个年纪，如果在宫外我都应该已经结婚生子，没必要老是来找她，而应该去努力地过自己的人生。 因而，我后来更多地去远程了解她的生活，然后如她所愿地努力过自己的生活。 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终于还是出宫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顺利，可我更不知道的是，我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 而出去的路程也是我第一次走。我一路稍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不想我居然异常顺利地出了门。 虽然大门处还是有侍卫的存在，可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侍卫阻拦，这让我在庆幸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惊讶。 原来，大唐的皇宫居然这么容易出，原来逃跑可能就是一念之差。可我们却老是觉得自己被锁在这深宫之中。 可实际上，或许锁住我们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我们自己。我们的出不去，也许只是我们所以为的出不去。 看来，出宫这个问题确实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不过也好，有惊无险才是最好的结局。 而出了宫之后可就没有事了。 只是，我并不急着找李贤。 我还不曾见识过大唐宫外的长安，我想看看。下次出来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怎么也得玩得尽兴再回去吧？ 然而，并不像电视剧里那种，什么到处都有小摊小贩。事实上，大唐长安使用的是坊市制度。 坊市制主要表现为将坊和市严格地分开，坊就是居民区，而市就是住宅区。 坊市制度将商业区和居住区分开，居住区内禁止经商，同时还用法律和制度对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进行严格控制。 然而，这也只是制度上的。实际上，唐朝的很多坊内都有商铺、市场、酒楼。 我一路走来，我所看到的几乎所有的坊都存在商业活动。只不过，这种商业活动更多是你情我愿顺便而已。 很可能是住宅区和商业区连在了一起，住在后面或者上面，顺便做点生意。如此看来，唐朝的风范确实是非常开放。 只不过，跟我所想象的还是有很多不同。整体观之，这里都更加古香古色得多。 毕竟，除了在宫廷剧里，我上辈子就只接触过古城。而现代的古城商业化确实已经是非常的严重。 可以说，这就是我上一世对古城的想象。居然到了这一世如愿以偿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穿越一下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最好穿越的时候可以挑选一下对象。 李贤住的那一块属于长安城比较偏僻的地方，我从这里过去正好可以经过西市。 按照唐朝的制度，市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则，而现在也正是西市开门的时间。 市场的商业盛况倒让我有些大跌眼镜，堪比现代各个城市的商业街，到处有人走来走去，目光所及均是玲琅满目的商品。 其实，出于让自己可以好好逛一下的目的。我还是带了一些钱出来的。 说句实话，我也没想到出一次宫我居然看中了这么多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小玩意儿，宫外的比宫里的要强上不少。 不过，我出宫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我也不能给他们带东西什么的。 然而，光是挑我自己喜欢的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有些拿不下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最重要的事情差一点就被我抛之脑后了。 看看天色，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太晚，还是上午的样子，我赶紧跑出集市，朝着李贤的宅子那边前去。 到了宅子附近，我就看到了我的人，她告诉我具体怎么进入李贤的家。 就是从一个小巷子穿行，然后就可以从一面的小窗子跳进去。 至于怎么选了这样一条路，是因为从窗口进去，就可以直接达到李贤的私塾。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在避开房氏的情况下，见到李贤。 并不是我有多么见不得人。而只是因为我懒得跟她交涉。 毕竟，我的时间有限，更何况我也犯不着跟她争吵，她现在也只是个庶民。 我可从来没忘记过，是她一手把我送上了李贤的床。 而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已经不再是太子的李贤。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哪里都变了。人还是那个人，不曾改变，可是身上流露出的那些气息，却仿佛根本不是那个我所认识的李贤。 而他的身边簇拥着一群小孩子，他们都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 在朝堂上的李贤往往也是有多人簇拥着的。然而，而今反正跟着他的人会真诚很多，毕竟都是小孩子。 小孩子自然也是发现了我这个生人的来访，有些戒备我，惹得李贤一回头。 见到我的时候，他显然很吃惊。然后把孩子们都请走，他们也很快离开了，有几个好奇的还瞅了我好几眼。 当室内只剩下我和他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尴尬上了，不知道应该说啥。 第37章 没过多久，还是他打破了这久违的平静。 他赶紧让我回去，说他不能拖累我，还说以后不必见了。 他也知道，我来找他本来就是一个颇为危险的行为，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罪人，而我却还是武则天身边的左膀右臂。 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确乎是有云泥之别的。 如果我来找他被发现，我势必会受到牵连。而且，我具体会被如何处理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然而，我做的那些准备工作，确实也并非万全之策。 只是想想也是讽刺，是我亲手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而他现在最为关心的居然还是我的处境。 也是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太过于善良了还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了。不管他是怎么样，这也与我无关了。 我也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掏出那个盒子，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伸手拿，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看向了我。很显然，只是瞥了一眼，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却道：“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但是，这好像跟盒子里的内容毫无关系，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这是汉乐府诗的一句话，意思是丈夫在信中叮嘱妻子：要好好吃饭，然后照顾自己，我对你的思念永不会断绝。 只是，这句话是丈夫对妻子说的，我轻轻回了一句，“某非郎君之妻也。” 我跟李贤的关系，说句实话，我真的弄不清楚。 但是，在文言文里，这句话也就是我爱你的另类表达。也就是说，其实他是在告白。 他告诉我，那么多的红叶，唯一证明的事就是他喜欢我，他心悦我，甚至他爱我。 可是，我并不相信，也从不需要。 其实，我也是认真的意思。我确实也不是他的妻子。他跟我说这句话确实有欠妥当。 他身边的妻妾成群，他若是真的喜欢，他就把喜欢放下，藏好，然后不打扰我。 就像，而今他也是只能把我领进他的书房。说到底，我跟着他一场，也没什么名分。 实际上，他睡了我之后，他并没有给我我应有的待遇。跟他这么久，他给了我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东西很多，那个所谓的名分却变成了我们之间的坎。 我确实从未在意，但是，这个名分却成为了我觉得他不喜欢我的一个象征和标志。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应该想清楚，如何在不影响我其他方面的情况下，去给我那么一个名分。 而我这次也是第一次对他说了实话。 说得文质彬彬，可我的意思就是，我还是这么见不得人么？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给我的回复是，他差一点就给我身份了。 确实，我忘了，我一定决心加快步骤不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突然想立我为太子妃了。而我受不起。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选择的那个方式和途径且不说是否可以让我真正地成为太子妃。起码，我就会失去宫中制诏的权力。 比起宫中制诏和太子妃的位置，到底还是前者对于婉儿而言更为关键和重要。 原来如此，只不过，我们从最开始便走的是两条路。 我还是直接告诉了他，我不爱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而且，其实我一直以为李贤都知道。 室内一下子就沉默了。我看得出他有些伤心和难过。 可是，这就是真实。我上官婉儿没爱过就是没爱过。 而我也不曾忘记正事，我又直接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望向他。 差不多用现代人的语气说话那就是，我需要一个解释。 即便是喜欢，他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收集这些东西也像极了一个变态，这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说到底，是因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受不到的是平等。虽然说，他也会照顾我的情绪和面子，然而他给我的那些东西。 在我看来，像极了施舍和赠予，让我很不舒服。 而我之所以愿意老是跟太平公主在一起，那也是因为太平公主其实都更多地把我看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李贤的骄傲则是刻在骨子里的，因而，他可能真的觉得自己对我很好。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 李贤走到书桌边，然后给我讲了个故事。虽然他全程没有提及我们俩的名字。但是我也清楚，他讲的正是我们的故事，以他的视角。 有一个小男孩，从小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养成了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比如斗鸡。 最开始，他以为这个爱好无伤大雅，直到这个爱好甚至危害到了他挚友的性命。 这也开始让他明白，他的那些所谓的命运，就意味着他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应该有所留意。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真的做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习惯了自己的高高在上。 而他无意中得知有一位小宫女帮助了他的挚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想去见见那个小宫女。 然后，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他一见钟情了。 他不懂爱情，可是他一看到她，眼睛就挪不开了。 那个小宫女一弯腰行礼，他也就想弯腰行礼。 他不敢跟她说话，在那一刹那，他甚至都设想了一半与她的未来。 就那么一眼，他可以确定，女孩的音容笑貌可能会随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他的哥哥也来了，他只得跟小宫女分道扬镳。 后来，他才逐步知道，这个小宫女是上官家的女儿，闺名唤婉儿。 在那个小女孩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去看过她很多次。 他也无数次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呼唤过这个名字，“婉儿，婉儿！”就仿佛真的会有人回答那样。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小女孩也有了心上人，她会把自己的那些思念与喜欢写在红叶上，然后让其飘荡在御沟之中。 这让他有些失望，可是这宫中实在没什么男人，究竟是谁呢？他也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第38章 于是，他把它们都捡了起来，然后一一收集好，放在了他能找到的最名贵的盒子里。 然而，好消息是他发现她并没有喜欢的人，那些诗词更多偏向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 因此，他决定给她一些回复。 只是，当他面对此等的诗时，他根本不知道如此回复。 他只觉得这个小宫女的才华高出了他太多太多，所有的文字就仿佛一气呵成般地自然涌现。 这让他大为震撼，更何况，她的年纪还尚浅。 在他人生的这些年里，有此等天赋的也就只有他之前那个因他获罪的伴读了。 像她这样的孩子，如果不是一个女孩，如果又不是正好身在宫中，理应被称之为神童。 可以说，他深深地感觉到，如果仅仅看身份而言，自己还是高她一等。 然而，在天赋方面，比起她的惊才艳艳，他还是比较平庸的。 可是，他转瞬一想，这不正巧说明二人有缘分么？ 自从自己那个伴读离开之后，自己的身边其实一直缺一个很优秀的人，而她或许足够填补这样的空缺。 他只得更加努力，争取能够写出比较完美的作品用于回复。 时间逐渐向后推移，他终于勉强有能力可以回复她在几年前的作品了。虽然，在他动笔的时候，他还是决定自己有些玷污了她的作品。 他写了很多，却不曾还一封给她。就像这份喜欢一样。 只是，随着他收集得越来越多，他就越来越爱上了这个小宫女。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来到自己身边，以便她施展自己的才华。她如此优秀的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就窝在掖庭那种地方待一辈子，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可是，他有点不敢向帝后提出想娶一个掖庭的小宫女。 尤其是，他不可能娶她为正妻。自己虽然不是太子，可也是王爷，不可能太过纡尊降贵。 更何况，如果真的要娶，恐怕也得给她换一个身份。可他也不清楚，她会为了自己 结果，也正是因为这份优柔寡断，他娶妻了。在他这个身份地位上，娶妻与否是他无法决定也无从拒绝的事情。 既然已经娶妻，他心想还是好好待她嘛。爱情这种东西倒是不需要有，但是夫妻之间还是需要基本的相敬如宾。 如此才能保证王府安宁与和谐，要知道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这边。 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而他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身边人了。 可是，随着他逐渐的相处，他对这个妻子的厌恶与日俱增，他的那个妻子远远不如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宫女。 不仅如此，他的宫中不得不住进了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从不爱她们，可是她们后背的是各种各样的势力。 在权力面前，那些情情爱爱不值一提，也只能不值一提。 而他那个所谓的正妻还觉得他花心什么的，把王府搞得鸡飞狗跳，明明这可以不是一个宫斗的场地。 因为一般来说，他谁那里都不会去过夜。 所有女人娶进来之后，他只是在她们前面几天例行公事了一波，而且事后都有做好措施。 所以，在他看来，她们根本没必要争权夺利，毕竟他谁都不爱。 可紧接着，哥哥去世，他不得不当上了太子。而家中的斗争自然也就更加激烈。 虽然偶尔还是会去看看她，但是御沟那里便有了专人负责。 毕竟，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稳固他的位置。好在这些年过来了，他倒也算个贤王。 只是，关于她的消息，他不再得到得那么及时了。再后来，他看到了那个小宫女出现在了自己母亲的宫殿里。 初次见面，他非常地震惊，因为他知道，她之所以会成为奴婢，就是因为她的祖父得罪了他的母亲。 可是，母亲究竟是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呢？ 他还刻意去问了她的名讳，母亲甚至都没让她改名，就还是使用上官家的身份，明明母亲那么讨厌循规蹈矩的上官家族。 他不理解，他突然觉得母亲说不定是想害她。 虽然，不应该说自己母亲什么坏话，可他心目中的母亲，不仅睚眦必报而且喜欢斩草除根。 可是，根据他的慢慢观察，他发觉母亲还是颇为看重她的。在母亲的大力扶持下，她很快地执掌宫中制诏。 他也愈发觉得，这确实是一个相当有才华的女子。而现在也有了显露才华的机会。 可是，他还是想跟她在一起。虽然说她现在名义上是他父亲的女人，可是任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她跟他父亲可以说是毫不相关，倒是跟他母亲关系相当之好。 至于抢父亲的女人，母亲也是父亲之前从祖父那里抢来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了一些机会。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宫殿里怎么说也有那么多的女人，自己应该学会了和女人相处的模式。 于是，他也开始跟自己的妻妾们有更多言语上的交流，而不是在一些时候被迫完成任务。 然而，他都还没开始，他却无奈地发现，她就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一样。 最开始，他以为她只是为了避嫌。可后来，他发现她真的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他觉得很是难过，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机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认识。 可是，他又迅速想到其实他们只见过那么一面，匆匆一面，不记得了也正常。但是他也是真的很难过，因为他记得一清二楚。 同时他也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间的这一场大戏，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了。他喜欢她，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使尽了各种办法，他也没让这个女孩跟自己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他甚至有些怀疑，不知是为什么，女孩似乎在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这让他有些不明白。 因为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好歹自己也是一国太子，不必做得如此。 而且，她倒是与自己那个小妹妹关系挺好，好似一见如故。 第39章 后来，听说女孩要建小厨房，他只差直接把厨房给她盖好。只是寻思两人的感情实属一般，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因此，他也只是送了厨子过去，还不如妹妹太平公主送得多。 可是，仅仅是这样，女孩明显也很吃惊。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莫非，她真的觉得就应该如此跟他保持距离么？ 可实际上，明明身处宫廷之中，可她跟普通朝臣的关系都要好得很多，跟自己的妹妹太平公主更是别提有多要好了？ 他不能理解，他真的想跟她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不过，好在自己也送了厨子过去，她也就还不得不跟他有了一些私交。 虽然，明面上他跟她的关系好似亲近了很多。然而，聪慧如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她只是在走走形式而已呢？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满足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之所以会有疏离感。 然而，他也相信，他们可以从一点点开始，慢慢拉近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既然而今还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所谓的身份，那便先从朋友做起，也是极好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私交还是可以有效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而且也让他感觉自己愈发了解女孩。 只是，女孩对自己还是过分的礼貌和疏离，而没有想象中的日趋亲密。不过，他也并不急，反正来日方长，他不介意等她慢慢向他敞开心扉。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自己的妻子发现了他一直在收集着关于上官婉儿的任何一点东西，然后跟他大吵一架。 很显然，妻子不理解他对于这个小宫女的情愫。只是，妻子的话也有些难听，甚至包括说他们家的儿郎就是喜欢自己父亲的女人。 这让他大为光火，简直想打自己的妻子。可他还是忍住了，然而自己确实也无从解释清楚。 至于妻子的话肯定没那么正确，他非常清楚，他的女孩是替自己母亲做事，五品才人的身份只不过是为了摆脱奴籍的而已。 可是，跟这位解释就是完全解释不通啊。于是，还是糊里糊涂地大吵了一架。 吵架之后，他再三嘱咐妻子，不要把这件事到处说出去。这一点上，她倒是同意了。 他心想，这事也就过去了。反正，自己的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就是被发现了而已。 刚过几天倒还好，妻子故作贤惠，说让他把那个女孩娶进门。 他非常清楚，妻子不是真的妥协。说不定，妻子只是想把女孩放在身边，然后作死地折磨。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妥协。起码，他可以给她一个身份。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漂亮的人偶，他的妻子根本就斗不过她。 毕竟，她可是自己那个心狠手辣的母亲调教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太过于简单呢？可心道，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很爱她。 可是，在这个可以给她一个身份的时候，他却犹豫了。毫无疑问，他很爱很爱她，可是他真的不清楚她是怎么看自己的。 不论是对她做什么，他都应该事先得到她的许可，否则，这就是对她的极其不尊重。 因而，他拒绝了妻子的提议。但是，他又不清楚如何跟妻子解释起这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也就没有与其说太多。 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晚上，妻子把自己心爱的女孩送上了自己的床。这让他万万没想到。 而且，她还被下了药，她看上去什么反应也没有。 没想到，她真的没玩过自己那个废物妻子。或许是她大意了，也有可能是，不止他妻子一个人动了手。 第一反应是要赶紧把她送回去，这也是理智告诉他需要做的事情。可是，她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好像在让他不要走。 心意一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君子。 在看到心爱的女孩毫无知觉地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可以说，夜未过半，看着女孩逐渐转醒，他就已经后悔。 而且，在她清醒一半的情况下，他便看清楚了她眼里浓浓的恨意。 只不过，醒来的她冷静得异乎常人。 很早起来就穿好衣服，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拉都没拉住，他也不知道她接下来去了哪里。 而且还准时出现在了紫宸殿，一天的工作没有耽误分毫。 就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从未发生。 这让他非常的慌张，他宁愿她歇斯底里，也不愿意她如此漠然。 可是，他发现她好像泯灭了所有的感情，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没有想到，对她的影响居然如此大。 他已经做好准备不被原谅了，同时他也开始准备如何处理掉自己的太子妃。 而且，他也发现，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还涉及了包括他母亲在内的不少人，也难怪聪慧如她也被如此算计。 最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娶她。也好，终于下定了这个决心。 好在，她很快也就恢复了精神，继续开始她之前的生活。 不曾太多地影响她的生活，也挺好的，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再到后来，她还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让他欢心雀跃的是，她原谅自己了。 在私下见面的时候，他向她诚心道歉，然后居然获得了原谅，这让他大为吃惊。 不仅如此，她还主动继续和他维系了之前的关系。 然而，他马上就发现，她并没有真的原谅自己。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在意。 在深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爱他，自然也就没有原谅他。 这让他很难过，可一切都是因他开始，他甚至没有资格说些什么。毕竟，都是他的错。 他只能一点点挽回和弥补。 第40章 至于她选择跟他继续虚与委蛇的原因，恐怕是为了报复他家里的那个太子妃。 也不能说自己的妻子爱自己，可对他的那种占有欲那确实也是真的。 因而，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如何刺激自己的敌人。 与此同时，她也不断想法设法地得到他的信任，她在努力地向他靠近。 这让他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但他想告诉她，其实她根本不必这么做。他从头到尾都很信任很喜欢她。 然而，他也不曾告诉她。因为他清楚，她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向他敞开心扉，也就是说，还需要他用时间一步步感化。 不过，时间还长，希望等他成为皇帝的时候，她也就可以成为皇后了。 说不定，他和她也可以成为像而今帝后最开始的模样，不仅是生活上的伴侣，而且是政治上的同盟。 如果是她的话，他从不介意把这个国家分给她一半。 同时，随着跟她的接触越来越多，他也愈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她在一些时刻不经意间吐露的话语，便已经在显露出她的才华横溢。而她亲笔的诏书也是一绝，满朝文武居然无一人想过要超越。 可是，这个女孩不爱他，甚至还恨他。 她可能以为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好歹也是在风风雨雨中长大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一些时候，总是会恶狠狠地盯着他呢？ 比如说，在紫宸殿上他发言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恶狠狠地盯着他。可他不知道，每时每刻，他都会充满爱意地关注着她。 而且，他又何尝不知道，女孩在跟自己走得这么近的同时，也跟自己的政敌常年来有所往来。 在政治上，他还是颇为了解她的。女孩在政治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乃至方向。 在每一个问题上都想得长远而深刻，哪怕没有那么多的效果，而且只要她想到了决定好了，便一定会努力地推进。 可以说，在这方面，她很有头脑也足够有魄力。因而，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政治家。 至于，在生活上，说来也是惭愧，他只知道女孩爱吃。 可自从那次被算计了之后，便再也不轻易地吃外面的东西了。别说紫宸殿的吃食，哪怕是宴会上的吃食，她也不怎么碰了。 朝臣都以为她一夜之间摆脱了那个小女孩的形象，可实际上，是因为她对周遭的一切都产生了深深的戒备。 无论如何，他还是努力地想给这个女孩他所能给的最为尊贵的身份。 最开始是他对不起她。 只要是为了弥补她，他什么都能做，也做得出来。 如此，恐怕才能稍许弥补。 但是，其实是因为他是真的爱她。 皇家没有爱，他也不懂爱，可他也是真的好像想为这个女孩儿而疯狂一次。 后来，她告诉他，自己多年来敬重的母亲居然有那么一个男宠，而且还是自己的政敌。 他自然是相信了她的话，只是，他也很是难过。 他不明白，她告诉自己是何等用意。 他们母子不和，这件事应该是广为流传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对于自己母亲的感情也是复杂的，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爱自己的母亲的，而且他也认为自己父母恩爱。 然而，这一切却被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姑娘给打破了。 关键是，他非常清楚，她说的肯定是真的。这才让他尤为难过。 但是，他还是偷偷去查了一些消息。果然是真的。 因而，那段时间他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跟她行尸走肉的那段日子相比，自己确实也是有点不太行的。 而那段时间，也是她难得地非常关心自己的时候，可惜他也知道，她并不是在关心自己，她只是怕他一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信他。 他那么爱她，他又怎么可能会出卖她呢？ 他那么努力地去追求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能够守护身边的人，而身边的人中最重要的也就是她了。 除了她之外，也就是那些不顾一切愿意跟着他的大臣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放下了这些事。 至于自己的母亲，其实在很早之前，自己便已经足够看明白了。 只不过，正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可事实总是三番五次地打脸。 其实自己也有怀疑过是不是母亲亲生的，可是在自己小的时候，母亲的怀抱也曾经是那么的温暖。 母亲究竟想要怎么做，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想管也管不了，只能任其就这样地背叛父亲，甚至于伤父亲的心。 这件事自然也就在心中放下了，日子还是需要继续好好过的。 至于那个母亲的男宠，他也就越来越看他不顺眼，哪哪都想挑刺。反正，此子本来就是个奸臣。 然而，好消息的是，他发现她倒是对他越来越亲近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恨意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也不清楚的情愫。 那份情愫感觉有些复杂，虽然也不一定是爱，可这也给了他一些希望。 因而，他也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起了让她成为太子妃的事宜。只不过，准备时间还是需要一点的。 他的计划是让自己的妻妾先争斗起来，最好闹大一点，自己就能坐收渔利之利。 可是，在他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步之前，却有另一件大事发生了，那个男宠死了。 他从没想过要害这个奸臣，可这个奸臣却不明不白地死了。 明明不是他做的，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了他。 就连她也不曾相信过他。当她看向他的时候，那个眼神里明显带着深深的怀疑。 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人陷害他。可他想不出是谁。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不再轻易地主动找她，哪怕再想见。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人手还是不足的，根本不知道谁要害他。因而，他陷入了深深的慌张。 第41章 没有办法，他只得先停止了自己原本在做的事。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让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也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情。 可是，这个案件却出乎意料地迅速结束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事恐怕会影响到自己。 然而，明面上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也正是这份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反而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了。 万一，这个后果，自己承担不起，那可怎么办啊？ 重点是，经过自己的调查，这一切的证据确实是指向自己的。只是，并没有人让他偿命什么的。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从没做过这种事，也就问心无愧。 他倒是希望有人愿意来查一下，毕竟他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他倒是不清楚，自己的妻子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没过多久，自己的母亲也开始有了不少动作。 而自己本来那两个不怎么行的傻弟弟也突然一下子就行了。 聪慧如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后面是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也不是什么别人，正是自己那个亲爱的母亲。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同是母亲的儿子，母亲的偏爱却来得太过明显了些许。 可是，他是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不过，区区这样劣质的招数，他还是接得下来的。 只要他自身不出任何的事情，这两个弟弟再优秀又能如何呢？自己还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他这些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即便是那些阴损的招数也万万伤不了他分毫。 一年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这也让他安下心不少。 正当他觉得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之后，却有人状告自己谋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问题是，自己的父母似乎都不曾完全相信了这件事。这让他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他只能想各种的办法。可是，却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了所谓确凿的证据。 非常迅速地，自己就从一国太子变成了庶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但是，在梳理线索的时候，他发现了另一件让人心如死灰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心爱的女孩也有参与其中。 原来，她还是在恨他。 她恨他又能怎么办呢？他爱她啊！ 反正，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她的恨自然会逐渐消失，而他的爱却亘古不变。 等他说完，我才猛然发现，我已经潸然泪下。 这确乎也算得上一个有些感人的故事。 只是，如果女主角不是我的话就更好了。毕竟，他说的这些事，每一件我也都有经历。 而看的视角不一样，得到的感受确实也是天差地别。 这些事情在我的眼里，不能说是非常无关紧要的了。但是，我从来没看出来过他那所谓的深深的爱意。 那是，话语确实是有打动人心的功力，我感觉到了那份爱意。或许不多，但势必还是有一点的。 也是真的可惜，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有点相信他是爱我的了。 只是这份爱来得莫名其妙，过得也莫名其妙。虽然从头到尾再真实不过了，可也像极了一个假的。 不过，最重要的是，对于上官婉儿来说，这份爱从来便不需要。 而我也把实情告诉了他。从头到尾，无一遗漏。 第一个要说的也就是，明崇俨从某种意义上是死在我的手里。 他显然有些吃惊，但转瞬也就明白了过来。 而我也在接着往下说，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我接近他也正是为了把他搞下台。 李贤后退一步，几乎瘫坐在座位上。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仿佛这是他第一次认识我。 而我慢慢走近他，也毫不客气地继续爆料。 最后，我直接告诉他，其实这一步步走过来，其实都是我一点点布局做到的。 他还有些不信，但是耐不住我确实可以说出很多的细节，他信得信，不信也得信。 没过多久，我便明白了过来，他信了。而且，他相信得非常彻底。 只不过，让人有些吃惊的是，他现在看我的眼神里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爱。 他问我究竟为什么要这这么做。 我倒也直接告诉他，他不也从来就知道啊，我还恨他。 他爱我或许是真的，可是，在他爱我的过程中，他也并没有给予我我想要的那份尊重和理解。 因而，我真的不需要他的这份爱。 他这回立刻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然而，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还提出让我把这个盒子给他。 这让我有些无法理解。 但是，我也寻思，反正这个东西我也不是那么需要。 至于我的那些作品，都是前期的作品了，并没有那么多收集的必要。 毕竟，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便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带来更好的作品。 因而，我也把它给了他，不想他还算个痴情种。 至于他想要给我什么，那可就无所谓了。反正对于我来说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而且，我也相信他会好好藏好而不被他人所发现，毕竟发现对谁都没好处。 可接下来，他递给我了一样东西，一个令牌。 原来，他也是真的藏了一些人手。但是并不是一些军队。 他告诉我，这是他的私令，可以号召禁卫。虽然他希望我可以不要用到。 他也告诉我，宫中的侍卫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我可以拜托他们，这是他在出宫之前为我安排好的。 虽然，他也说了，我而今也成长了很多，不会再被人轻而易举就算计了。 因而，我也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轻轻松松地出来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放水了。 因为李贤的缘故，这些侍卫们也都是认识我的。所以，我如果只是换身衣服加上把脸弄黑一点，也许是没什么用的。 最后，我没有再和李贤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回宫之前，我还是叮嘱我的人平时也还是好好照顾好李贤他们一家。 果然如我所料，有惊无险的情况下，我回到宫中。 别的倒没什么，时间比计划中要晚上了不少。 第42章 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时鲜少有人光顾的我的宫里，这一回居然来了不少人。以前是绝对没有这么好的生意。 来了不少人也就罢了，她们居然还有些疯狂地找我。 太平公主居然在找我。 之前，她从来没有主动找我的习惯。她向来惰懒，一般来说都是等我主动找她而已。 这不在我计划之中，让我一时慌了神。 好在，她们的找并没有撞在一起。 太平公主在我自己宫里等我，而她们在太平公主的宫外进行等候。 好在，她们并没有选择进去，否则，这两拨人如果碰上的话，那可就有些不妙了。 还好，之前我在自己的宫里修了一条暗道。因此，我也就想办法要偷偷进来。 虽然，这还是我第一次走，相较起来，这个暗道还是不错的，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重新梳洗打扮好，我便再去见太平公主了。 跟往常一样的，我跟她还是把下人就遣去了。 她倒是难得地直截了当，问我究竟去哪了。 而且，她面上的那种焦急和慌张，是我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那样，就仿佛我要是不回来她便再也看不到我了。 看来，也许因为李贤的离开，她陷入了深深的害怕和惶恐。 可是，我不会离开她。除非我自己的命我也保不住了，也许我会有这样的选择，否则我也不愿意离开她。 只不过，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我脑海中原本想好的那些借口一瞬间全部消失，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来了。 我也实话告诉了她，我出宫了，而且我也见到了她的那个哥哥。 然后，我把头偏向了一边，没有看她。 我也知道，她势必会非常地惊讶。 只是，我还是告诉了她。就是那么鬼使神差，我一时之间失去了应有的理智，然后我就说出了口。 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一说出来便立刻后悔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头继续看向了她。 只见这个时候的太平公主已经低下了头，等她抬起头来之后，我发现她红了眼。好似想哭，但我也非常清楚她根本就哭不出来。 只是，我不知所以，完全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这样。按理来说，她并不是这么喜怒无常的人。 有什么情绪，她基本上立刻就会爆发出来，根本不会有什么隐藏之类的环节。 没有所谓的隐瞒，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因为在之前很可能就已经消化掉了，而不会随之积累起来。 我倒是想安慰，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大概是感觉，她可能是思念她那个皇兄了。说来也是好笑，李贤还在宫中的时候，太平公主从来不知道要跟他亲近亲近。 反而，他一被贬，她倒想他想得不得了了。确乎是一件有些讽刺的事情，人只有失去了才会感觉到珍惜。 没想到的是，她拉住了我的衣袖。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双充满着哀求和期望的眼神。这让我有些不容拒绝。 她央求着我带她去见她的哥哥，我拒绝了，我不能答应她。 于是，我们相争不下。 可以说，我可以举出各种各样截然不同的理由，虽然大部分都冠冕堂皇，但她也无从反驳。 而她只是一味地胡搅蛮缠，可是我居然也在心生动摇。或许，我也是被他们的兄妹情给感动到了吧？ 但是，我还是始终没答应她。 因为我真的不能这么做。 我要命。 自己出去被发现倒还是小事，可如若我胆敢带她出去，这可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大事。 她倒不会有什么事。可带她出去的这个我，即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因而我是绝对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尤其是这种特别愚蠢的事。 我心里还有不少后悔，我就不该告诉她这件事。我明明知道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可我当时就是一念之差。 我们吵着吵着也就愈发激烈，引得那些侍女们不得不来劝架。 好在，我也是颇为佩服太平公主的。她居然从这件事之后，又成功地转向了其他事情。 而那些小事的吐槽也正是从那些侍女簇拥过来之后。这一点上，公主殿下还是颇为聪慧的。 只是，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这么多小事上都让她感觉到不爽了。 也是难为她居然还忍了这么久了，以她的脾性，应该不会这么宽容的。 末了，她几乎是被她宫里的侍女们给抬走的。 好在这个时候，那些进宫的女眷们也纷纷前往宴会了。这些人我也就没必要一一招呼了。 我也得赶紧为宴会做准备了。虽然我参加宴会的身份只是五品才人，可耐不住武则天还算宠爱，我的座位还是很显眼的。 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平公主这一走，打碎了我几十盆花草，还有一些挂件摆设之类的云云。 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太平公主这个人确乎还是有一些刁蛮任性在的。只是，她一般不会这么做，尤其不会这么对我。 虽然事后太平公主给了我不少赔偿，但是这事的善后工作很不好解决。 花草和装饰品倒还好，正好我可以重新装修一趟，毕竟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装饰东西的。 只是，她还没意识到，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盯着。 虽然有些匆忙，但我还是及时来到了宴会场地。没过一小会儿，宴会就开始了。 接下来的宴会又是一堆女人们在尽情地勾心斗角，而这个时候，我往往也就选择默不作声。 她们的勾心斗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不论她们如何争斗，其实这都是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可以说，这也算是朝堂之争的一个缩影。这些贵妇人也并不仅仅只是她们自己，更代表着她们背后的家族。 而家族之间的浮浮沉沉真不是这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只不过，宴会开始了好一会儿，武则天却突然发现太平公主怎么还没来。 因而，她赶紧派人去叫太平公主，顺便还差人悄悄地来问我。 第43章 以往太平公主虽然也比较喜欢姗姗来迟，但也确实不至于这么久不来。因而，这让我还有些奇怪。 我突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她不会真的打算不来了吧？ 虽然，太平公主平日里是有些刁蛮任性在的，然而，在碰上这些大型事件的时候，她还是会有所参与的。 而这一回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吧？得知她没来的情况，我还是有些慌张的。 没想到预感这么就成真了。不一会儿，就有宫女回来了，在武则天旁边耳语。 但武则天在她回来之后也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她那带着些许危险的眼神，我赶紧回避，然后开始沉浸式吃糕点。 全长安的贵妇人都知道婉儿喜欢吃，这一点从头到尾没变过。也是我最好的隐藏手段。 而我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太平公主不愿意来宴会。不想这一次她确实挺生气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可能带她出宫，也更不可能带他去看望一个罪人。而她也知道这不可能。 说到底，还是公主殿下在任性耍小脾气而已。 与其说她在跟我较劲，还不如说她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她在怪自己没有什么出息而改变不了这一切。 可事实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根本不是她的错。 不过，为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多活些日子，她确实需要学一些东西。 而我身边也来了一个宫女，是武则天要我去喊太平公主过来。 我望向了武则天，她没看我，而这个宫女看起来相当不客气。看来，梅先已经向武则天告过状了，那就不怪我到时候把她处理掉了。 然而，这件事我还真不想做。毕竟，生气状态下的太平公主，还真不是我可以惹得起的。 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命令。 而我没有资格和勇气抗命。起码，那些官员还有一个臣子的称呼，而我却只有一个嫔妃之名。 所以，我还是只能选择偷偷起身，悄悄地去叫太平公主，虽然我明明知道她不会答应。 然而，当我出现在她的宫殿之后，她却直接来见我了，也没有什么闭门不见。 或许，这个别扭也没有闹得很大。 关键是，她居然也已经换好了衣服，而且一看就不是那种平常穿的，而是那种宴会的衣服。 而我望向她旁边站着的是燕许，不愧是她，这个大局意识还是有的。 虽然太平公主还是耷拉着个脸，但是看起来这个情况还是比较好解决的。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拉住她的手。正准备开始说话，不想却被梅先给打断了。 不得不说，她可真是愚蠢至极啊！ 我和太平公主再怎么闹矛盾也好吵架也罢，我们终归还是很好的朋友。 至于我婉儿，纵使我再不济，我也是她的主子。 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我跟她的差距到底还是天差地别的。 因而，梅先刚刚开口，我赶紧悄悄后退一步，转眼太平公主就把桌上的茶盏打在了地上。 虽然并没有伤到我，可我也得做出一个害怕的样子，慌忙后退。 而除了我之外所有在场的人一齐跪下，正当我也准备跪下的时候，太平公主却直接站起来拦住了我。 接下来，太平公主立刻就让人把梅先拖出去，赶到掖庭去。 然后，她又把宫人们都赶走了。 而我这个时候也提出让她赶紧跟我一起去宴会。 本以为她估计不会答应，因而这第一轮，我根本没动什么口舌。 她却也没什么犹豫。几乎是立刻的，她就答应了。这让我有些吃惊，转瞬开始惊喜。 看来，我也可以很快就回去了。并不是我多么喜欢那种场合，但是在这种时候，我最好还是出现在那个地方。 只不过，她突然附在我耳边问我，梅先是不是武则天的人。 我一惊，慌乱之中不知该如何作答。按理来说，她不该有如此的智商啊？ 可接下来，她又问我，燕许是不是我的人。 这两连击让我都有些慌了手脚，看着她的眼神里的信誓旦旦。我便明白了过来，她其实早就知道。 我们用心守护着的那个公主殿下，有可能她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她只是装作不知道。 那个任性的小女孩可能早就清楚周遭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她还是想维持她自己那个单纯任性的小女孩本来的模样。 我点点头，承认了这两件事。 这倒是小事。我只是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理。 看到我以探究的眼神看向她，太平公主也直接告诉我，梅先她处理掉了，但是燕许倒是可以留下。 梅先和燕许都是有能力的人，只不过她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各为其主，可偏偏都不是为了太平公主。 而我也直接告诉她，燕许会效忠于她，可以用燕许。毕竟，我对于燕许并没有那么深的恩情。 不过，我也说了，如若她不要燕许了，倒是可以还给我。燕许也算是有才之人，不能就此埋没了。 虽然有一些波折，但我还是把太平公主成功地带到了宴会上。 至于太平公主怎么如此姗姗来迟，她身份尊贵，根本不容其他人置喙。 而且，在宴会上，居然也没有发生其他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以前照常进行。 难得让我觉得，以前往常倒也是一件好事。让我忘记了我们刚刚吵了那么一场大的架。 唯一一个美中不足的就是，当宴会结束，我想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直接甩开了我的手。 只是，宫里人这下便都知道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大吵了一架，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和好。 因此，她们最近总是对我宫里的这些人指指点点。不过，我倒是无所谓。 但是，连累了我身边的宫人总归是不好。然而，通过这件事，我也发现而今我身边的这些人倒还是值得留下的人。 接下来，武则天也知道了我们的争吵。 第44章 顺带的，她也就知道我在宴会的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现。 别的事情倒是还好，但是缺席确实不好解决和处理。 主要是，她也正好知道有很多人来找我的事情。难免会对我有所猜忌。 只不过，也多亏有这么多的人来找我，我也就有了非常完美的借口。那就是，我不可以私下见这些贵妇人。 毕竟，她们私下代表的是她们的家族，而我是她的近臣。 她们势必是来溜须拍马的，而我可能由于不能经受她们的诱惑，做出那些不利于武则天的事情。 免得她们提出一些不那么合理的要求，我最开始便完全可以不让她们见到我。 我就说我其实一直呆在宫里没出去，但是我也一直没放她们进来，谎称我去太平公主那里了。 但是，实际上，是太平公主来我这里了。可能是待上太久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太平公主就不太高兴了。 关于太平公主我还是很好说的，毕竟她确实脾气一般，这一点武则天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且，一般来说，她生气的点我们都理解不了也感受不到。 说来也是讽刺，武则天虽然肆无忌惮地宠着太平公主，但也从来不会花费时间去了解自己的女儿究竟怎么突然生气了。 至于我在宫里待了那么久，我倒是又随口解释了一句，说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宫里休养了很久。 武则天则直接理解为我工作太忙嫌太平公主烦了。 而她也告诉我，她感觉太平公主跟她没有往日的亲近了。她也直白地告诉我，她还是希望我可以跟太平公主多亲近亲近。 为了把这个谎圆得更加完美一些，我不惜真的给自己搞出点病来。 这还是很简单的，毕竟太医署的人还是比较好处理的。 准确来说，是我早就已经在太医署留了人手。毕竟，按照宫斗剧的原则，没一个太医在我这边，我是有点不太放心的。 跟太医们搞好点关系对于毕竟自己原来也是读过不少医书的。 因而，在先前一些太医来的时候，我也就随便跟他们说了点，请教了些医学问题。 只不过，他们中大多数的还是不是那么待见我。毕竟，我先前是一个罪臣之女，而后来也变成了一个从不侍寝的妃嫔。 别说侍寝了，我连牌子都没得。虽然，现在李治的后宫，也从不翻牌子。这后宫是武则天一家独大。 不过，有位姓郑的白胡子太医倒是还算对我口味，看得出来他也还算喜欢我。因而，在这些太医中，他过来的次数比较频繁。 其实，我的身体到底还算年轻，也还算好。但是，在掖庭那个环境出生成长，我的身体到了每年秋冬季节还是容易有一些寒湿类似的老毛病。 只不过，总体还是比较好的。也难为他经常来了。 后来，好像是偏巧跟他探讨了一个比较罕见的疑难杂症，具体什么的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郑太医当时莫名其妙地开始兴奋。 于是，莫名其妙地，这位郑太医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了。他有的时候也会向我报告一些事情。 在太医院，有的时候也能得出一些结论。比如说，武则天总会定时定量服用避孕的药物。 如果，仔细推算日期的话便会得知，那些日子里，武则天根本就没有侍寝，想必是传唤男宠时搞的。 还有就是，后来我跟太子李贤不也有了一些不正当的关系。他也有给我开一些调养身体和避孕的药物，偷偷摸摸地，不被任何人知道。 而我也没什么可以帮他的。后来得知他女儿要嫁人了，就为她筹备了些许嫁妆。他也就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也多亏了他，我这些年在掖庭里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耗费了不少心力，也差不多调养得差不多了。 不仅如此，他还会去掖庭帮我照看母亲，也会帮着调养我母亲的身体。虽然，掖庭的生活带给她的操劳远比我要严重得多。 这里提一句，这个郑太医，他跟我母亲郑氏毫无关系，只是正好一个姓而已。 最开始我也以为是远亲，而且得知这根本就是两个家族。郑太医的家族早就没落了。因而跟我也算同病相怜。 为了怕武则天此番起疑，因而我便毫不客气地让郑太医让我装出什么病来。他也自然应允了。 在我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一天之内，全大明宫都知道了上官才人身体抱恙，急需调理。 整整三天，各种人都在给我送药。也真是奇葩，明明他们连我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就胡乱送药。 不过，他们倒也送来了不少名贵药材，比如说补药。 只是，而今少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位曾经的章怀太子，另一个则是太平公主殿下。 另外，我也听说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太平公主似乎准备嫁人了。 因为太平公主嫁人之前的事件听说已经发生了。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由于我需要圆生病这个谎，我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这也算是我比较期待的事件之一。 跟历史上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太平公主穿上了武官的服饰在唐高宗和武后面前跳舞。 然后，唐高宗和武后大笑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语言之中提及要送给驸马。 帝后也就明白了过来，太平公主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于是给她挑选驸马。 而武则天心中早就有了人选，那就是薛绍。 薛绍出身高贵，母亲为唐太宗与长孙皇后之女也就是李治的同母胞妹城阳公主，父亲是卫尉卿薛怀昱之子薛瓘。 也就是说，其实薛绍和太平公主是表兄妹的关系 而这个时候的城阳公主已经去世，自然也就不会为难太平公主。薛绍也有一些武艺在身上，符合太平公主的要求。 据我所知，关于太平公主的驸马人选，武则天经过了一系列的精挑细选，终于确定了那么几个。 而太平公主这次提出的隐藏条件则是武将，在这之中也就只有薛绍符合条件了。 第45章 可是，在此之前，太平公主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有找驸马乃至找一个武官这样的想法。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让人觉得可疑。 虽然说，太平公主找驸马本身就是一个分分钟的事情。 然而，这正是因为非常好找，我才不懂她怎么偏偏就选了一个这样的时机。 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可以说，薛绍这个人其实是武则天和太平公主共同挑选出来的。 可是，我也不明白她怎么就选了薛绍那样一个人。 并不是说薛绍不好，但我也跟在太平公主身边这么久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喜欢薛绍。 而且，薛绍跟一般外男也不太一样。他是可以半自由入宫的那种人，毕竟他也算是皇亲国戚。 可是，在太平公主之前的这些日子里，根本就没有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交集。 更何况，虽然是表兄妹的关系，薛绍实际上比她要大上了不少。甚至说，在武则天的候选人名单中算年纪比较大的了。 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薛绍似乎对太平公主有些好感。 他给太平公主送过很多礼物，同样，他也给武则天送了很多礼物。他肯定是有点想成为驸马的。 然而，谁能知道这份好感究竟是因为太平公主这个人还是因为太平公主那公主的身份呢？ 世人也许不了解公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是，只要是出入皇宫的人，基本上都知晓，太平公主美貌才华兼具，但是这个性格可就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蛮不讲理。 因而，我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男人对于太平公主有真正纯粹的爱情。 这一点太平公主其实也知道，所以她才并不想嫁人。这也让我更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提及驸马了呢？ 按理来说，应该是帝后催着她结婚才是。再者，明面上她还有个女道士的身份，哪怕是不结婚实际上也无伤大雅。 而我另外知道的事情就是，太平公主最近正在跟薛绍联络感情。 或者，我还可以说得更彻底的就是，虽然这两个人没有夫妻之名，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可以说，自从我听说太平公主有了那样的提议之后，他们俩就一直有颇为疯狂的往来。 其实，我是真的想阻止的。虽然，反正那也是她未来的驸马，这么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而且，在我的记忆之中，她似乎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 可是，仿佛一夜之间，她便也成了别人的妻子。这让我有些不太理解。 因而，我还是下定决心去找她。 只不过，这段时间，我几乎就不曾停止过吃闭门羹。 自从上次宴会之后，我除了去紫宸殿处理应该的事务之外，我就几乎不曾离开过我的宫殿，也是在坐实我生病的状况。 然而，太平公主却一直对我闭门不见。 无奈之下，我只好联系了燕许。说来也奇怪，太平公主而今已经知道燕许不折不扣是我的人。 可她也依旧重用燕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看来，她也还是比较信任我的。 只不过，我并没有从燕许那里得到过多的消息。而且，为了燕许着想，我也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也是时候让燕许真正成为太平公主的人了。 说句实话，我不太明白，按理来说，太平公主不必这么急的。 而且很快，我就得到了太平公主怀孕的消息。这我就真的更加有点不太明白了。 未婚先孕，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一个公主该做的事情。 不过很快，我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于考虑她的事了。 没过多久，郑太医告诉我，我怀孕了。 按照日子计算，我比太平公主还早上个把月。 这可真是糟糕。 我一般倒确实不会经常考虑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一直是有采取避孕措施的。 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有些许忙碌，故而遗漏了吧？ 这可就真的让我为之慌张上了。 毕竟，在宫中，如果轻易使用那些打胎的药物，是一件有点危险的事情。 不仅是郑太医不敢，连我也有些不敢。一旦我们选择了这样的药物，无疑便可能会背负起谋害皇嗣的罪名。 避孕的药物尚且还可以吃，可打胎的药物可是危险至极的东西啊！ 而且，我年纪还太小，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打掉还是生下来会对我的身体损伤更小。 关键是，这个孩子，又不是李治的。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巧了。李贤现在已经失势，自然不可能照顾这个孩子。 因而，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会是我的累赘。 如果做掉，我一样需要时间来调养身体，如若被发现，也一样是大忌。 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 不过，我非常清楚的是，这个孩子的事情，我不可能瞒得住。 因而，我去找了武则天。 虽然我很害怕她会如何处理我。但是，从潜意识里，我感觉她应该知道如何处理。 我把众人遣散，然后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向武则天说明了一切。 如我所料的是，她大吃一惊，然后，勃然大怒。 直接扔了很多东西，往各个方面，但是好在也并没有伤到我。 主要是，我也在东躲西藏的。 有宫女们想要进来收拾，却被她强行再次赶出去。 过了很久之后，武则天才慢慢冷静下来。 然而，在她冷静下来之后，她便告诉我，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告诉我，究竟怎么办的决定权在我的手上。 而我需要决定的只有生或者不生。 我可以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只不过，我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她会保全我。 但是，这个孩子出生便注定不可能拥有他可以拥有的一切，不论是男是女，他都不会是皇家的孩子，而只能是 而且，这个孩子的未来那就需要由我自己来一手筹谋。 这我也知晓，也不能这么丧心病狂。 我的孩子，如果我下定决心要生下来，那么，我只要其此生平安喜乐，至于功名利禄这些，我来追逐就好了。 第46章 至于这个宫墙，不论其是男是女，我都不想要这个孩子进来。 我也不会把这个孩子交给李贤，但我恐怕也无法自己把他养大。他的未来何去何从还有待思量。 同样，武则天也给了我第二个选择，我也可以选择什么都没有发生把这个孩子拿掉。 武则天也直接告诉我，她可以帮我把后续的事情解决掉。毕竟，她这些年也沾了一些小孩的血在身上的。 武则天入宫之后也不是独宠一人，不过那些该处理掉的都处理掉了。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我暂时并没有想拿掉的想法。 虽然，这个孩子现在并没有确切意义上的生命。然而，我还是不想轻易地将其剥夺掉。 在这个时代生活一场，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这是一个没什么战乱的年代，唐朝也还是比较繁荣富强的。 如果以利益和权谋的角度思考，说不定我也可以通过这个孩子获得章怀太子那一方的势力。 然而，我并不会这么做。如果能把李贤那一边的势力拿到手，那是我的实力。 但是，我也不会一味地去追求此。不过，如若李贤愿意帮我，自然另当别论。 然，我要发展出的势力，本来也就是我自己上官婉儿的势力。而与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而已。 然而，我也是真的有留下他来的理由。 因为，这是历史上不曾存在的孩子，也许他之后还是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其实，与其说他是我上官婉儿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不如说他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时代非常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当我知道其存在的时候，我也确实是非常兴奋的。 毕竟，这是我来过这个时代的证明。 这个孩子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并不是这段历史或时代所赋予的产物。因而，如果留下来说不定也足够改变历史。 其去留我还得好好考虑清楚，毕竟，这可不是我第一个人的事情。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复杂。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权谋和宫斗剧情。 任是我一个经历过很多的人，都不曾考虑过这一点。 可能，女性在生理这一点上，确实难以达到平等。因为女性有着孕育后代更加良好的条件。 同样，在生理上，女性也时刻有可能怀孕的可能。而这也可能会演变成风险。 只是，这个孩子确实来得不是时候。我在武则天那里还没有站稳脚跟，而且偏偏这又是李贤的孩子。 我听着她把那些条件一一说出。坦率而言，这样的条件并不算苛刻。看来，不论是对我还是对李贤，她都保留了一分慈悲。 起码，她没要我的命。也没有强硬地收走这个孩子的命。 毕竟，如果她执意要拿走这个孩子，我也毫无办法。而现在，起码我可以做出选择。 不过，她也提出，她希望我不要告诉李贤此子的存在。这一点不用她说，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我望向她，表示感谢，另外也希望她给我需要我考虑一下。 末了，她也表达了她的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更多地干涉我和李贤的事情，而不是放任这件事。 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意思自然不止后来干涉我们那不太正当的关系，更多的恐怕是最开始就让我不要落入房氏的圈套。 毕竟，当时的后宫全部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她确实可以阻止。 如果当时她阻止了，或许我就不会急着在宫中乃至朝堂上培养我自己的势力。 虽然，我迟早也会这么做，但她这么做确实让我有点伤心了。因而，我也能毫无愧疚地做着这一切。 我没做过多的停留，就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主动地找上了太平公主。 果不其然，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好在，我也没有想过要从正面进去。 我也没有再通过燕许，而是通过一些非常手段进去的。 也就是，我又翻了一次墙，翻完之后我才恍然惊觉，我好像怀孕了来着。不过，我也是依靠了一些制作的工具来辅助翻墙。 我刚刚一进来，她就望向了我。以前她是万万没有这个警惕性的。 而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是询问她要不要去见一见她的那个哥哥。 只不过，这么久不见，太平公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怎么说呢？人还是那个人，可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已然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天真烂漫，就仿佛一张白纸一样，而现在的话，却是明显的深不可测。 看着她现在的面容，哪怕我跟她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能说，我觉得我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女孩，仿佛壳子换了一个人一样。 然而，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我只是不想立刻就被赶出去。 然而她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她说她想去看看她的哥哥。 她的眼神冰冷，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的话，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自然也不可能不同意。 有点麻烦，但也还是做得到的。 只不过，我们之间的交集，可能要到很久之后，起码这一年是不可能的了。 然后，第二天，我就把太平公主带出了宫。 我们假扮成了宫女，然后溜出宫去。 出宫的过程是顺利的，毕竟，这一回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此之前，我就已经找宫中的侍卫聊过这件事了。 这一点上我还是有必要谢谢一下李贤的。让我可以颇为顺利地处理掉这种事情。 而且这一次我也带够了钱。 没想到，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来到街道上的时候也感觉很神奇。 尤其是到了市场里的她几乎看到琴魔都觉得很是新奇。 这一次我也毫不吝啬，我给她买了很多东西。 在这个时候，她也难得地再次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就仿佛，她从来都没变过，我们也从未吵过架。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们突然就这样了。 第47章 然而，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进行细想了。 我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我和太平公主，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如初了。 很快，我们就抵达了李贤所住的地方，我已经提前让人通知过他了，顺便也使人拖出了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 毕竟，还是没必要让无关的人士了解太多。我也需要尽可能地降低这件事所可能引发的所有危险和风险。 然后，我也离开了，他们兄妹俩的私房话，我还是不必知晓了。 在我离开之前，我明显感觉到，见到彼此的兄妹双方开心得不成样子。 而我也就先行离开了，我随便找了一家酒肆坐下，要了一壶酒和一些小吃点心。 大唐长安酒垆、旗亭、酒楼等各种档次的酒肆如雨后春笋，星罗棋布。然而，比较近的也就只有这一家。 按理说，作为一个怀孕人士，我是不被建议喝酒的。 但是，之前出来的时候，我便想到酒肆里看看。 李白曾有诗云：“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因而，我还是对此非常好奇的。只不过，现在离李白的年份还有些时日，也确实没有发展得那么好。 等酒上了之后，不得不感慨，还是有点香的。而且，小酌一杯应该无伤大雅。 我细细地品味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吞咽了下去。 显然，我忘记了，作为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人，我喝过的那些酒，度数都是比较低的那种。 因而，当我喝这里的酒的时候，我最深刻的感觉就是，我真没感觉跟喝水有多大的区别。 或者说，有点像带了一点点酒精的饮料。有一说一，还挺好喝的。 小吃点心的味道也不错。 可能是因为商业化尚且没有那么发达，整个酒肆里的桌椅并没有很多，而且整体还是不算吵闹。 因而，我也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来好好梳理一下思绪。 毕竟，今天真的又让我非常深刻地感受到了，李贤和太平公主的兄妹感情似乎是真的好。 这让我觉得有些吃惊，毕竟在我看来，皇家应该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感情。 而且，在我和太平公主相处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发现有关李贤的部分。 可能，他对于太平公主而言，还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存在。毕竟，长兄如父，他们的感情也是真的好。 只是，是我误以为我在太平公主的生活中还占据了比较大的成分了。可实际上，也许根本不是我想的这样的。 如此也好，我之前还担心，她身边的就只有我。 只不过，我突然又想到她选择薛绍的理由。薛绍对于她来说，也是哥哥啊？ 或许，她对于亲情或者说是兄妹情，要比我想象中的深刻很多。 或许，在我不知道没关注的时候，她和薛绍也走得很近。 或许，我便不需要那么关心她的婚后生活。因为，就目前来看，她的婚姻生活似乎也是会很幸福的。 至于怀孕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毕竟，起码她的局面比我的要容易很多。我还是首先要照顾好我自己。 一壶酒下肚，估摸着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似乎已经进入到了互诉衷肠依依惜别的环节。 然而，我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的为好。 不想，他们俩先后看到我了，就匆匆结束了话题。然后让我进去。 可因为那份意犹未尽，他们还是当着我的面聊了不少。 想必他们也心知肚明，这是兄妹俩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而我这一次便没有再跟李贤说些什么，毕竟上一次该做的也都做了。 依依不舍地离开之后，她还是最终对我道了个谢。 诚然，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见到他。 出宫她嫁人后倒是还可以顺理成章地出宫，可对于女人来说，也有可能是从一个牢笼去了另一个牢笼。 可是，李贤这里确实也不那么好进。 我能带她进来，那也是因为是我而已。这里早就从某种意义上成了我的地盘。 因而，我也还能稍微照拂李贤些许。 然而，等他到了巴州，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啊！ 接下来，就是进宫了。 只不过，这一次进宫立刻就被发现了。 然后，我们就被领到了李治和武则天面前。 想都不用想，帝后勃然大怒。 当着李治的面，武则天拿着刀从我额头上划过，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好在我及时躲闪，往后狠狠地退了一步。 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自己被刺伤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一刀下来，我确实是吓到了。 准确来说，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所谓死亡的威胁。 君君臣臣，或许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不二象征。 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畏惧。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之前的日子确实还是过得太过于顺利了。 而接下来，我也就被拖走了。 被拖走的过程中，我可以说完全是懵的。脑中一团乱麻，越来越觉得，我不能过度地依赖于我脑中所有的历史知识。 只可惜，我习惯性地还是会去依赖。毕竟，我多年来一直是历史的崇拜者，那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和梦想。 不过，我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起码，而今我还罪不至死，只是确实让我有些害怕就是了。 虽然，旨意还没完全下来，而我的一部分惩罚已经下来了。 毕竟，罪名确凿，私自出宫，还带上了太平公主。毕竟，公主还是不会受那么多的惩罚。 主要被处置的还是我。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查出来我们去了哪里。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点，太平公主也是万万不会说的。虽然我还是没那么看得透她，但是我清楚她不会说。 武则天身边宫女在我的额头上刻上了字，这也就是所谓的黥刑。 黥刑，又名墨刑，黵刑，刺字，上古的五刑之一，是封建社会刑罚制度中的正刑，也是中国封建社会中使用时间最长的一种肉刑。 第48章 由于作为肉刑，归根结底是不那么人道主义的存在，因而，也被汉文帝废除。 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件，那就是“缇萦救父”。 故事是这样的，古代着名医家太仓公淳于意被人污蔑且。罗织罪名，将被押往长安处肉刑。 临行前说，“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 这让淳于意小女儿缇萦被这句话打击到了，她跟至长安，上书汉文帝为父陈情，不仅救下了父亲，而且促使肉刑被废除。 虽然这个故事颇具传奇色彩，但汉文帝确实废除了肉刑。 不过，黥刑跟传统意义上的肉刑又还是有所差别。 黥刑确实有点疼，可习惯了也就还好。就像我现在，还可以一边接受着黥刑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也算用这种无关紧要的思考来缓解我额头上的疼痛感。 因为在皮肉上刺字还是颇有难度，刻上的字自然不可能有多大。可是，光是刻那么袖珍的字迹，也得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就像黥刑刻起来有点复杂一样，黥刑的历史也颇为复杂。 可以说，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黥刑实际上并没有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废除。 可能是因为黥刑并没有其他的那些肉刑那么残酷。因而，黥刑其实一直都存在着。 到了五代后晋天福年间之后，黥刑又正式成为封建社会刑罚制度中的一种附加刑。 如果没记错的话，直至清末被废除，黥刑才真正退出了历史舞台。 而武则天给我这个惩罚也是有理由的。而不是无缘无故的一时起意。 其一，这是一种带有侮辱性质的符号，而且还是在脸上。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会不爱美呢？ 这种侮辱性的标记将伴随我一生，可以被很多人看到。 无疑，她是在告诫我，没必要留下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其实没有他存在的必要。 可是，我还是心太软，而且这毕竟也是我自己的孩子。 同时，她也在提醒我，把我抬到这个位置的人是她，让我满盘皆输的人也可以是她。 其二，意思是，她不杀我，可我照样还在我身边工作，戴罪立功之余，我还得对她毕恭毕敬。 大概对于武则天来说，有一种一解心头之恨的快感。 虽然，更多的可能是她复杂的心态。 毕竟，这些年来，她对我也还是有些感情在的。可是，我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选择最理性的那个方案。 而我的黥刑也结束了。 只不过，我并不知道刻的是什么字。 在历史上，关于上官婉儿的黥刑，有各种的说法。 比如说，有“忤旨”、“淫”和“一”。在这其中，“淫”的说法是最多的。 然而，那是因为这个传闻本来是上官婉儿和张宗昌私通之后，武则天气不过自己的亲信跟男宠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才有了“淫”这个刺字。 现在的情况则不太一样了。因而，我也不清楚会是什么字。 接下来，我被送回到了宫里。 而关于我的全部旨意也下来了，禁足一年。 我宫里的人则都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各干各的事。只是而今，我出不去了。我到了后院。 至于这些人究竟是忠还是奸，也可以用这个事件来得出了。不过，这一批人已经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这一年，说不定还真的没人走。 同时，我也得到了关于太平公主的消息，因为她，这件事不得不压了下来。对外只是说我忤旨了而已。 同时，她的婚事也提前了。没过多久就得结婚了。只是，这个时候，帝后也都知道她怀孕了的事。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得不帮着她把这件事先瞒下来。 至于武则天认为薛绍的嫂嫂萧氏和成氏出身不够高贵，想逼薛家休妻，有人以萧氏出身兰陵萧氏，并非寒门相劝说，才使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她只是怕他们薛家的那些女子把太平公主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而已。 而我被禁足了这件事，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这是我使的后招。我和武则天在先前就把这件事商量好了。 她让我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然后再故意被她发现。 至于我们本来其实可以不被抓到，是我刻意通知了侍卫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来抓我。 不过，黥刑是她真的用来泄愤的就是了。 比起我私带公主出宫，实际上几个头都不够我砍的。 不论我做了什么，禁足一年是肯定得。 为的就是，我可以成功把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需要的是一个安静并且不被打扰的环境。 这一年，足够让我生下孩子养好身子了。 好在，完全不知道这前因后果的太平公主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 其实，我也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可问题是，这一切的一切，从头来讲，对于她来说，有些太过于复杂了些。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了，可我还是想尽可能让她不要知道那么多不太好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好像也不愿意听我说任何事情。 可能，我确实是在逃避吧？ 可是，我跟太平公主之间来日方长。 至于我思考的结果，其实也很简单。，我在最开始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只不过需要做出很多准备而已。 虽然，我并不爱李贤。 可是，既然这个孩子已经来了，我还是可以尽量把他留下来了。 只不过，而今我并没有能力把他抚养成人。 但是，我有了一个初步想法。那就是，怎么着也得把他送出宫去。宫里怎么说也不太安全。 只可惜，这一年我就变成失业人士了。 也好，我可以花很长的一段时间用来修身养性。 只是，有很长的时间，我都得一个人了。 虽然，我还是有一些人在身边照顾。 然我把这些人的范围圈定在了不到十个人之内，包括露浓、郑太医和其他一些侍女和厨师。 同时，我找来了一个医女柳氏。 第49章 柳氏是我从宫外请的医女，我之前把她妹妹放出宫了。后来也顺利嫁人了。 其实，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我每次放人出宫的时候都会稍微关注一下应该放哪些人走。 因而，轮到她妹妹之后，我也没想太多，就把她放出宫去了。毕竟，当时的她也年纪不小了。 我后来才知道，因为给上头的钱不太够，那边也就一直卡着她的出宫名额，直到我发现，直接想也没想就放过了。 因而她一直想很感激我，想报答我什么的。 实在是拗不过她们家的人，因而我就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原本寻思，需要消失整整一年，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的是，柳氏居然这也能答应，因而我也就把她请进宫来了。 毕竟，郑太医那种太医老是出入我宫中也不太好。 且不说他平时也有他的工作要做，出入我的宫殿也会给我和他都带了不太好的影响， 可是，我这辈子加上辈子也是第一次怀孕，而且这个孩子牵连的人很多。 既然，我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那确实需要好好留下来。 因而，我身边还是随时留一个人比较好。郑氏则是目前比较好的选择，向来 至于出入大明宫这种事，对于而今的我来说，简简单单，各种方式我都可以。 不过，如果对于出宫想要嫁人的女孩子而言，还是走合理合法的途径会比较好。 除此之外，露浓也会在旁边照顾我。至于其他人，最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一年，时间会帮我筛选出来，哪些人值得，而另一批人，也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趁早离开。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把这个黥刑先处理掉。而我处理的方法也是早就想好了的那种。 毕竟，我一直是非常清楚我会受到黥刑，因而也是有做好相关方面的准备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时候。 实际上，这个黥刑的事情，武则天没有告诉我。 不过，我带太平公主出宫这件事我也没告诉她。 她只是让我选一个忤旨的事情做了，然后她就给我安一个禁足，也并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 为了保证自己被抓，我还特意通知了宫中侍卫那边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来抓我。 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因为这种小事情暴露了他们和我之间的关系，那也太不值得了。 不过，准确来说，我也确实还是帮了一把太平公主的。 原本我的计划也是出宫被抓，因而还能卖李贤手下那些人一个顺手人情，顺便也跟他们搞好一点关系。 即便没能达成目的也没关系，毕竟他们现在也确实不是我的人，即便有什么损失也与我无关。 不像宫里的这些人，难免会牵扯出一些我已经隐藏很久的人。因而在宫中犯错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只不过，我的计划本来没打算带上太平公主的。 可既然她又提出了，我就索性把这件事整大一点。只是这惩罚也严重了不少。 我坐在了镜前，在昏黄的镜面上仔细地辨别刺的是什么字。 确实，不是“淫”，就只是“忤旨”两个字。而且，这个刺字确实比较小，我随手拿了一个花钿，一个花钿差不多就可以遮挡住。 在这个时代，妇人常常会在脸上整花钿。花钿是古时汉族妇女脸上的一种花饰，即用金翠珠宝制成的花形首饰。 花钿一般来说有红、绿、黄三种颜色，以红色为最多，以金、银等制成花形，蔽于脸上，是唐代比较流行的一种首饰。 花钿的形状有很多种类型，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还有各式小鸟、小鱼、小鸭等，十分美妙新颖。 现代基本已经不流行这种了。 除了我之前到西南部旅游拍民族服饰的时候，也会在眼睑下面贴一小半圈那种小装饰品，不过大多是塑料的那种。 而古代选用的这些东西，则往往是真的真金白银，应该也算是身份和财富的一种潜在象征。 我来到这边之后，倒是增添了一些其他花钿的类型，比如蝴蝶之类样子的。而且，我脸上贴花钿的位置也受到了唐朝妇女们的纷纷追捧。 而我选择的是梅花妆。 梅花妆又称落梅妆，是古代妇女比较重要的妆饰之一，简单来说就是指女子在额上贴一梅花形的花子妆饰，这也是花钿非常经典的一种类型。 这种妆容最早起源于南北朝时期的寿阳公主，唐朝时因上官婉儿而再度兴起。虽然，历史上往往认为这就是上官婉儿原创的产品。 实际上，这是，也不是。 无疑，这并不是我的创意。只不过，我确实也不是用她那种传统的方式，而是，我也得用半永久的妆容。 毕竟，这个刻字一直在，我的妆容就得一直在。 因而，我也是用刀一点点划上去的。不得不说，也有点疼。 可是，如果我不这个时候动手，等刺字完全凝固的时候，这个梅花妆加上去的效果不可能有多自然，反而那种侮辱性的字迹会很显而易见。 所以，我还是得尽快做。我把梅花的花饰放在额前，然后再一点点地描摹，只不过我是用刀。 等到基本上完工之后，我才松了口气。仔细地对镜端详，好像差不多是这个模样。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仔细地精雕细琢了一番。最后，我终于得到了一朵已经趋近于完美的梅花图案。 最重要的是，我成功地隐藏了我的黥刑刺字。 没过多久，一件历史上的大事件也发生了。 公元681年（永隆二年，开耀元年），太平公主约16岁时，下嫁唐高宗的嫡亲外甥，城阳公主的二儿子薛绍。 婚礼在长安附近的万年县馆举行，场面非常豪华，照明的火把甚至烤焦了沿途的树木，为了让宽大的婚车通过，甚至不得不拆除了县馆的围墙。 可惜，我没能见证到她结婚的盛况。甚至，我都没能好好送上祝福。 第50章 她结婚那天，我的宫中却依旧冷清。 就像钱钟书说的那句话：“门外的繁华不是我的繁华。” 不论是字面意思还是深层含义，都很符合我现在的处境和心情。 在字面上，而今，太平公主在外面办婚礼，热热闹闹的，而我却只能在里面自己待着，冷冷清清的。 从心理上，我也彻底地明确了。有的时候，我确实也没必要想那么多，没必要去管别人，全心全意地过好自己的事情便已经足够了。 不让我去参加太平公主的婚礼，这又何尝不是武则天对我的一种惩罚呢？ 她明知道我跟太平公主的感情那么好，可却偏偏让她这个时候结婚，不让我参与进去。 虽然，太平公主之后确实还会结婚，也就是跟武则天的堂侄子武攸暨，但我还真不清楚他们俩有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毕竟，他们俩都是二婚，武则天甚至为了把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而逼死了他原配妻子。 总之，当时情况还有那么一点点复杂，而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符合普世道德与价值。 因而，不可能闹得那么沸沸扬扬，说不定这就是太平公主这一生唯一的婚礼。 我特别想参与进去自然也不是一个意外情况。 也许正是因为武则天意识到了什么，在她婚礼之前，我明显地感觉到我宫外的人手增加了。 其实，如果能够再晚一点举办婚礼，我或许还能逃出去见一面。 要知道，我也正好在进行一个大工程，我在打通暗道。 这是我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的事情。 虽然，我当初是个学历史的文科生，但好在我身边还是有一些很优秀的人，加之上一世也还是看过不少设计图纸的。 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地道的基本设计还是设计得差不多了，也就自然可以开始动工了。 刚好这段时候也没什么外人进出，因而也是我闭门做一些坏事的时间。 而我第一个想打通的，正是通往太平公主宫里的地道。 如此一来，我也可以再见到她，虽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可能还是无法完全地告诉她。 可至少我也可以再见到她一次，告诉她我而今安然无恙。 而且，我也可以借助这个暗道，去目睹她婚礼的一部分。 我对别的东西又不曾感兴趣，我只是特别特别想见到，做新娘的太平公主。 我想象不出来那个样子，但是我也知道，那一定是很美很美的。 因而，我还是想要看一看。可惜，在这之前，我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能成功出去得了。 到了当天，我便彻底放弃了。只不过，我让柳氏和露浓都出去了，她们还是可以围观一下婚礼进程的。 而我自己，则关上了房门。在这个日子里，我想自己待着。 而下次见面确乎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我的禁足还遥遥无期，而婚后的她自然也可能经常回宫来。 差不多，我前脚刚禁足，她后脚就结婚了。 她这个婚确实结得有点过于快了。 虽然，也说不上仓促，可我总觉得可以再往后延一延。 可能也是因为她已经怀孕吧？ 总感觉，这回的太平公主，特别想把自己嫁出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思来想去总不是一个办法，因而我还是再上了一次屋顶。 不得不说，武则天现在对我的防范确实是相当之高。别说我宫外周围这一小圈了，哪怕到了远处，也依旧有人守着。她也是颇为不容易。 只不过，我也暂时还不死心。 可是，当我再次想了一圈办法之后，我发现我还是出不去。 别说什么回不回得来，是否可以全身而退什么的，我现在连我自己的宫墙，都无法成功地翻越。 看来，太平公主的婚礼，我是注定参与不了了啊！ 而这件事过后，迎接我的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过了一段不知道是什么的日子。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是安静。 我怀孕的反应并不是那么强烈。 可能，也是因为柳氏特别地照顾我。 这个时候，我也花了很多的时间用以修身养性。 皇宫并不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毕竟，这里充满了勾心斗角。 人们以为我就此失宠了，连给我分配的东西都没那么好了。 然而，我宫里的这些人倒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为我讨回了公道。 没过多久，整个后院，我几乎都重新改造了一番。 顺便。我也学着宋代理学家们格物致知了一波。 当然，虽然我还是了解不少关于他们的着作，但我还是没有选择抄袭什么的。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尝试着践行了一下他们的理论。在上一世，我是从来没有实践成功的。 先前，我误以为是时过境迁，也许很多东西都不太一样了。 然而，经过再一次地尝试，我发现，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 我还是学不会格物致知，或许准确而言，理学家的那一套就不适合我。 倒是，王阳明的心学，我反而越来越参透了。 虽然说，我还是有很多现代知识作为参考和依托的。可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也突然发现，之前的那个世界，也并不普通我所想象的那么有用。 在古代人的世界里，其实用稍微古代人一点儿的思维模式也许更有利于我如此活下去。 王阳明确实也是一个伟大的人。让我在怀孕的时候，成功地修身养性。 同时，我也在教露浓和柳氏一些东西。 露浓和柳氏的文化水平都还算比较高的，尤其是对于那个年代而言。 可是，他们碰上的是身为一代才女的上官婉儿。 她们可能还有点才，可又怎么会比得上上官婉儿呢？ 露浓我倒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教过她很多东西了。只是，我平时也忙，没能教得比较彻底。 现而今，主要教的是诗赋，很看她自己的天赋。 而柳氏的课程才刚刚开始，然她的基础还是很不错的，读了很多的医书。 第51章 同时，在我的要求下，她也还是给自己取了名字。在我看来，女性还是应当要有自己名字的。 至于我没有给自己取名字也是因为，我对于婉儿这个名字确乎还是很满意的。 在《说文解字》说：“顺也。从女宛声。《春秋传》曰：‘太子痤婉。’” “婉”字的原义是顺从或婉转，进而引申为温柔或美好。 而“儿”的话，《说文解字》释云：仁人也。古文奇字人也。象形。孔子曰：‘在人下，故诘屈。’凡儿之属皆从儿。” 因而，我对这个名字还是颇为满意的。 关键是，我自然还可以为我取名，可我取的名字是否会随着我这个人而流芳千古，这尚且是一个问题。 如若它不能流芳千古，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还是没有改变历史么？ 如果它有幸流传了下去，那我也会开始考虑，既然会伴随我很久，成为我这个人的历史知识之一。那我是否足够有资格取一个足够与我与上官婉儿相配的名字呢？ 毋庸置疑，每一个历史人，都会梦想着可以改变历史，可问题是，我们所期望的是把历史改好而不是把历史变糟。 而我的文化水平还是比较有效的，取名字这件事一拖就拖得没有了。索性，我也就不再想了。 而她则取了“杏香”二字。 不得不说，对于名字来说，确实欠了一点儿味道。 名字这个东西，要雅俗兼具。而她取的这一个，确乎有些欠缺美观。 虽然说，读了那么一些书，我也是明白她意思的。 这两个字看似平平无奇，可实际上，它们分别来自“橘井泉香”和“杏林春暖”。 有句话叫做“橘井泉香丹现色，杏花春暖玉生辉。” 这两个词语也分别有它们自己的典故。 “橘井泉香”讲的是西汉名医苏耽用橘叶和井水为百姓治病的故事；“杏林春暖”则讲的是三国名医董奉为人治病不收报酬、只要求种植杏树的故事。 这两个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处，也就是它们都体现了中国古代医者高尚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 而她把这两个字用于自己的名字之中，因为她自己也是医女，因而选用了这两个字，表达的也是一种她对自己的期望。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词是好词，话也是好话，可放在名字里就是一种不伦不类的味道。 不过，柳氏也就是现在的杏香，她本来就是平民，又不是我的奴婢，我自然也没有资格为她取名字。 而且，我还是教给她了一些东西的。 在逐渐地了解她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好像还缺乏那么一点儿自信。因而，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我觉得她这名字取得不好而让她丧失更多的自信吧？ 毕竟，名字这种东西只是一个比较无关紧要的符号。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人本身，因而名字具体叫什么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完全只看个人爱好。 很明显，这个名字她确乎是喜欢的，如此便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我努力地让自己成长，同时也尽可能地教了她们不少东西。 杏香而今逐渐可以自己写一些不算特别难的诗词歌赋了，而露浓的进步则是显着的。 她的一些诗歌已经可以登上大雅之堂了，可惜的是，身份使然，也许世人就是看不到她如此的才华，也是遗憾。 可是，将她这么一点点地培养出来，我很荣幸。 至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他好似很重要，又好像完全不重要。 我对他一直产生不了那种所谓母爱，在我看来，我自己好像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因而，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我就愈发害怕他的出生。 毕竟，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他一出身，不仅没有父亲，可能也只有一个形同虚设的母亲。 他的生身父亲这辈子最好是不要见到的好，而作为他的母亲，虽然有一点点培养他的能力，可一点也不想培养他。 不过，我会尽可能地保证他的生活，至于他可以成长到哪一步，就得完全看他自己了。 说句实话，我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可我下定决心把他生下来，为他受这一遭折磨，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已经在宫外做了一些打算，唯一不好处理的就是还没想好究竟要把他送去具体怎么样的家庭。 不过，我准备就选取长安郊外的一家小户人家，那边环境优美同时远离权利的纠纷。这可能是我能给他最好的待遇了。 给他生命，也给他一个清白的家世。 五六个月转瞬也就过去了，我也还是做成了一些事情的，然而放在历史上，或许还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让我有些吃惊的是，太平公主居然早产了，她的孩子现在就已经出生了。 母子平安，什么事情都没有出。 不过她的身体尚且没有恢复，自然也就没有回宫来看看。 听说是个男孩子，不出意外，应该叫薛崇训。历史上，太平公主长子就是这个名字。 老子有言：“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我虽然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但是，我在自己的宫中从未迈出过一步，可长安大小的情报我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些许的。 经过了时间的洗礼，我心目中那个想象的情报组织也呈现出了雏形，然还需要进一步的发展。 不过，现而今，但凡我想知道的一些大一点的事，基本上还是都能查到一点的。 而我的这个孩子还在肚子里，明明我的月份还在她之前很多，我却没有生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肚子是隆起的，我都怀疑他已经不在了。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找了太医。 郑太医也不清楚我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也告诉我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我也稍微算了一下，也还没有到十个月。 可还是让我有些担心。 毕竟这个孩子，在历史上确实不曾存在。 第52章 好在，在十个月最后的几天里，我的这个孩子还是出来了。 生产的过程无疑是非常复杂的。好在，柳氏这方面的经验也还算丰富，因而还是轻轻松松做到了。 这个孩子也就出生了。 柳氏抱来孩子，问我该叫什么名字。 我随便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孩子果然都好丑，脸上皱巴巴地拧成一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了一个这样的东西。 可能，我确实不是一个有传统思路的母亲。 看着这样一个孩子，我确实难以产生什么多么深刻的爱意。 如此也好，把他送走的时候，我应该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不是我狠心，而是在这个宫中，我尚且自顾不暇，怎么可能管得了他。 他不会知道，可能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我也想要一些平凡一点的生活。 我摸了摸额上的梅花，现在已经彻底固定了。之前还会渗出些许鲜血来。 而柳氏问我该叫他什么好，几乎没有犹豫，我回了两个字“如琢。” 诗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这段来自《国风·卫风·淇奥》。 意思差不多的是，看那淇水绕过弯弯的岸边，碧绿竹林一片连着一片。高雅的先生可称为君子，学问切磋更精湛，品德琢磨更良善。神态庄重胸怀广，地位显赫很威严。高雅先生是君子，人们一见这样的人，就很难忘记他。 这首很明显是《诗经》中对于人物的赞歌，歌颂的是各地的良臣名将。《诗经》中有很多这样体裁的表达。 在古代，人们其实都是很自然地把希望寄托在圣君贤相、能臣良将身上。赞美他们，实际上是表达一种生活的向往。 虽然，这种想法确乎也不那么正确，但是确实是很多古代人的想法。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努力，而是环境使然。 那样的环境确定了他们，即便再怎么往上蹦跶，可能也不能避免任人宰割的命运。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去期盼自己可以受到好的照顾。 毕竟，非常高的地位可能是极其有难度的，但是平安喜乐这件事却是所有人都非常想要的。 《淇奥》便是这样一首诗歌。算不上后世所说的传统意义上的诗歌，但绝对是诗歌的一种探索。 据《毛诗序》说：“《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也就是说，《淇奥》其实称颂的是一个后世被称为武公的人。 大部分观点认为，这个武公，是卫国的武和，生于西周末年，曾经担任过周平王的卿士。后世被称之为武公。 史传记载，武和晚年九十多岁了，还是谨慎廉洁从政，宽容别人的批评，接受别人的劝谏，因此很受人们的尊敬，人们作了这首《淇奥》来赞美他。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他便成了一个比较突出的典型人物。按照这首诗的意思，也是在称颂君子。 此诗是从三个方面，从外到内，突出了君子的形象。而我选取的是第一个方面。 诗中一些句子，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成为日后人们称许某种品德或性格的词语，可见《淇奥》一诗影响之深远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琢。”总带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简而言之，我很喜欢这句话。 因而，我想叫他“如琢”。 我希望他可以是一个君子。 这一点，是高要求却也不完全算是高要求。 君子这个标准也许并不难达到。 但是终其一生可能确乎还是不容易的。 只不过，我所说的这个君子并不是中华传统意义上那个一定忠孝两全的君子。 我给他也赋予了一定的现代意义。 就像康德所说的，“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只要他不曾违背过他心目中的价值，那么，他又怎么不算君子呢？ 准确而言，我希望他的这一生可以过得无怨无悔。 可以说，只要他思考好了要走怎么样的一条路，要做一个怎么样的人，便是我所希望的了。 毕竟，我现在，也算半个唯心主义者。 只不过，他的心路历程，还是需要一步步的悉心教导。然，这件事还需要后期的一些培养。 然而，我是没这个机会了。我不是母亲郑氏，我做不到。 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唯一能做的，是让他在这个世界里诞生，这是一个还不错的时代，我也想让他见一见。 至于什么忠孝两全，其实也不算重要的。 毕竟，他的父母，都是所谓的“乱臣贼子”。 虽然，我们其实在大是大非并没有犯过错。我们只不过惹到了当权者而已。 只要他觉得可以，那便是可以的。 而且，我自己也不是一个忠孝两全的人。我并不忠君，也谈不上孝顺。我满脑子只有功名利禄以及能不能得到了之后不死。 总而言之，我还是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名字的。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名字，可能这一生他都用不上。 但是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这么叫他。作为生他的人，我应该还是可以赋予他一个名字。 可是，转瞬杏香就问我，怎么知道是个男孩子的。 我有点惊讶，我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我甚至没那么在意他是怎么样的人，只要他是他便好。 但是这个名字本来也比较中性化，男女都可以用，我也没想那么多。 男孩子女孩子都没关系，反正都是我的孩子。 而且，有一定的可能，这就是我唯一的孩子。 而我也理解杏香为什么这么想这么问，四书五经我还是都有教给她的。她肯定是觉得，君子这个词语不能用来形容女孩子。 第53章 这一点，是绝对的谬论。男生和女生其实在追求的路程中，没什么差别。 于是，我又开始了我的小课堂。其实，我对她，大部分我都是随口说一说，但是我也会非常注意措辞，努力让她可以从只言片语中得到不小的启发。 我就问她，我和那些朝中大臣相比如何？ 她的答案是不清楚，但至少是比肩的。毕竟我也是朝中大臣，虽然没有一个真正的身份。 而我也就问了，我跟她认识的那些男人里孰强孰弱。 这个答案毋庸置疑，是我更强。 说句难听的，她认识的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乡野莽夫，而我到底也是朝堂之上的人。跟他们那些人比起来，到底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而这样的描述显然也让她陷入了沉默。 不过，她现在也不傻，她自然会说我只是一个个例。 可是，我又不仅仅是一个个例，我毫不客气地指出，武则天也是一个个例。 或者说，与其说我们是个例，不如说，我们其实是典型案例。 因而，我们虽然并不是值得效仿的对象，但也算得上值得学习。 在我们谋求权力的过程中，我们的手上，虽然没有沾满鲜血，但确乎也不是那么干净的。 武则天是肯定有残害过无辜之人的，而我的笔下自然也是伤害过无辜之人的。 如若人们都效仿我们，不说是血流成河。至少，我们俩从来没有被所谓传统观念而束缚。 然而，我们最终还是得到了非常好的结果，王臣将相也还是做到了，武则天甚至一步登天成为了皇帝。 如果不看过程，我们确实也算得上广大女性同胞非常值得学习的对象。 我们从底层爬向顶层，也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励志故事。同时，我们的故事无疑也起着呼吁和推动作用。 在无声地告诉所有的女孩子，虽然我们暂时确实是处于劣势的，比如我们的生理结构和我们而今所处的现实环境。 可我们确实也可以创造出无限的可能，通过我们自身不断的努力。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我们意识得到我们的一些劣势，我们才会不断地不顾一切往上爬。 虽然，终其一生，我依然无法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可是，至少我身边的这些人，我需要尽可能地加以改变。 在我的周围不能有任何人看轻女性看轻自己，这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改变不了时代，但是我足够影响周遭的小情景。 正如同我可能无法改变历史，然至少我也得过好我自己的人生。 我也告诉她，她也是一样的，正是因为她很优秀，因而我才让她一直陪伴在左右。 这一点，我并没有骗她，而是真的真心实意。 如琢的顺利出生，我确实很感激她。 对于如琢而言，杏香起到的作用绝对要远远大于郑太医。 毕竟，郑太医不能随时到来，可是杏香可以。 现在我也不能轻易放她离开，我的身体还没调养好。而且，我要尽可能快地恢复我最健康的状态。 过了一段时间，他倒是长得好看些了。脸不再是那种有皱皱巴巴的模样。 看起来倒还是有点可爱，可以说已经是我理想中那种婴儿的模样。 但是，我也绝对不能说，我对他产生了爱。 可能，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女孩，也确实没结个婚。 可能，我在怀孕的时候，并没有满怀爱意，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他送走。 也有可能，是我从来都知道，我不得不把他送走。因而，我一直在用理性压制我对他可能会产生的任何一丁点爱意。 然而，什么时候送走也同样是一个问题。 虽然说，武则天说我可以任意处置他，可我从来都知道，她是一个无情之人，不排除可能她出尔反尔又把这个孩子杀掉了。 因此，我得好好保护他，也就需要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途径。 我在禁足过程中，然我也能想到，武则天势必是知道我这几天生产。 毕竟，整个宫里上下自然会发生一些事情，凭借武则天多年来的眼光，即便我想方设法藏得再深，恐怕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流露出去了。 故而，安全起见，从现在开始到我禁足解除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我需要把这个孩子悄无声息而送走。 动用我在宫中上上下下的所有资源，这件事基本上还是可以做到密不透风的。 虽然我已经禁足这么久了，然而我周围的防守却从未有过一时一刻的放松。武则天想必还是在仔细地盯着我的。 没过多久，太平公主就回宫了。 而我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基本可以在自己的庭院里走走。 太平公主一来，燕许自然也来了。 正好，可以通过燕许给他找个好人家养。 虽然没有确定具体送到哪里去。然而，我还是拟定了一份名单，从之前她们提供给我的几十户人家中选了那么三户人家。 这三家都是良善之辈。 其中有一家夫妻多年恩爱却一直没有孩子，这个孩子想必可以伸手宠爱。 另外一家孩子很多，但是教私塾的，品性也是极好，还经常接济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不会受到很深的宠爱，但应该会受到很好的教育。 还有一家也是非常的善良。虽然他们家也有一个孩子，不过他们前不久刚刚失去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只不过具体选择哪一户人家，我就让燕许自己决定了。 其实，我本来不想通过燕许。 可偏偏，她在跟着太平公主出宫之后，还总想着要报答我什么的。而且，她还通过御沟给我汇报东西。 其实，我觉得完全没必要。 我也是用这次的事件，让燕许对我的效忠彻底结束，毕竟太平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而太平公主也是真的对她不错，燕许虽然对太平公主也不错。可太平公主恐怕还是想要燕许一心一意地忠于她。 不过，这件事确实也重要。 如果不是交给燕许，我可能就得让露浓出宫一趟了。 第54章 毕竟，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他人我确实还有点不太放心。 我虽然还是培养了不少人，但是，说句实话，真正靠谱的，或者，真正拿得得手的，其实也没有多少。 可能是因为被背叛过，我对身边这些人的忠诚度要求挺高的。 即便是露浓，我也在明里暗里试了她无数次，我才对她基本放心。 而且，跟着我做事，可能经常性地会需要做一些在这个时代看起来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因而我有这样的担心也正常。 尤其是这次，几乎没有补救的机会。 我需要的这个人不仅要绝对忠于我哪怕放弃这个孩子也要保全我，而且也要有能力应对所有的突发事件，起码保证自己的全身而退。 确实，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感觉露浓和杏香都特别喜欢这个孩子。 也真是奇怪，明明我才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可是她们却更喜欢他。 确实，如果她们中任何一个是他真正的母亲，也许他都会幸福不少，起码在童年时期可以感受到母亲深深的爱。 虽然她们俩都没说话，可我知道，她们不想把他送走。 在我先前想送他走的过程中，她们俩总是无数次地劝阻我，以他年纪还太小的缘故。 当时，我也觉得他年龄确实足够小，而且还是母乳会比较好。 因而，我也还是亲自喂他。 最开始还担心我会涨奶，然后他嘴太小吃不到。 好在，他顺利地吃到了。 如此，我也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母乳喂养。 实际上，我现在也依然有母乳可以继续喂养。 然而，奶也逐渐少了。 不过，现在依然还是可以喂一些奶的。 然而，为了我和他的安全，他也确实不能一直留在宫中。 现在还能继续待在我身边，可以后呢？ 朝堂上还有后宫之中，我的敌人无处不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别说他还是李贤的儿子，光是我上官婉儿儿子的这一点，就够他受的了。 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这里的纠纷太复杂，而他又太小。 而我也只能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他。 杏香日后倒是说不定还有机会看到他，露浓则只能在我和他之前进行选择。 毕竟，只要露浓还在我身边，她便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见到他。 因而，把他送走，这个残忍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我亲自来把这个孩子交给燕许，让她去给他找那么一个归宿。 我其实也舍不得，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偌大的宫中见到一个如此鲜活的小生命。 而且，其实我也希望可以把他抚养成人。我想教他很多很多的东西，让他学会在这个时代如何生存。 可是，我的理性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 我是他的母亲，可是我没有资格去好好爱他。 只愿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平安喜乐。 把他送走之后，他的人生也就与我无关了。 不仅如此，整个宫里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人寥寥无几。一旦败露，我也不能让更多的人受此牵连。 而到了那天，我也换上了宫女的服装，然后让柳氏和露浓守好宫殿。 而我选择把孩子放在了一个比较大的花篮里。 为了避免让人发现，我还特意在上面堆了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不过，我还是尽可能地努力掏空了每一株之间的间隙。否则，他可能会呼吸不畅什么的。 还好，这个孩子很乖，平时都不怎么哭的。 因而，也不需要采取什么别的手段。 不说给他喂一些催眠的药物，起码也得保证他睡得死死的。 然而，他出生之后，基本上都不怎么哭的。这让我既安心又有点心疼。 安心的是他不会那么成为我的负担和束缚。 心疼的是，他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处境，他可能也会成为一个很早熟的孩子。 我通过已经修好了的暗道来到她的宫中，然后偷偷藏起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公主，即便离开了这么久，她的宫中也依旧充满了生活气息，就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而太平公主回来的时候，我就躲在一旁的偏殿。 鬼使神差的，我心想自己已经那么久不曾见过太平公主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产生了一个想法。我就想偷偷看一眼，远远的那种。 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知道，过了这些日子，她过得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公主殿下。我挚爱的公主殿下。 我悄悄地走出偏殿，在不远处，往她那个方向望去。 她好像比之前要胖上了些许，看来是过得很好。 也难怪唐朝以胖为美，胖确实从一定的角度来说，是幸福的重量。 不想我立刻就被发现了。 太平公主直接冲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婉儿”。 我一惊，隔了这么远，过了这么久，太平公主居然也能知道是我。 我愣了一会儿，转瞬回过神了。 好在，声音不是很大。 我没有听见，周围的宫女们好似也不曾听见。 然我多年来也还是了解她的，感觉她的嘴唇动的样子像在呼唤我的名字。 整个大明宫，除了母亲在最开始喊过这个名字，就只有太平公主会叫这个名字了。 只是，我一时之间忘记了，不仅仅是我很了解她，她也同样非常非常地了解我。 我来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因而，燕许不得不选择了清场，把所有的宫女都赶了出去。 而她身后那个女人的怀里，抱着的是太平公主的孩子。 接下来，便是我和太平公主的对峙环节。 其实，被发现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准备走。 可我也知道，我这一走，我们俩的关系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在此之前，没有经过我示意，燕许刚准备把花篮提走。 太平公主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叫住了燕许，让她把花篮放下。 燕许望了我一眼，就是这一眼。 让太平公主为之上前一步，拿住了花篮。 而接下来，她便发现了这个孩子。 看到这个孩子的那一瞬间，她懵了，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第55章 她望向我。 又看看这个孩子。 我也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最不可能发现的人给发现了。 可能是由于多年来比较亲密无间的相处，让我一时之间完全忘记了，她不是别人，她到底还是太平公主。 她是单纯，但不是蠢，她的聪慧一样是无人能及的，只是她从来不轻易显露出来而已。 没想到，自诩最了解她的人，这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件事。 同样，现在我依然可以全身而退。 比如现在上前争夺这个孩子，然我同样不会这么做，一怕伤到孩子，二怕就这么失去她了。 太平公主也算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挚友。虽然后续过程中，我们都有了变化。 可当初我们交往的时候，确实还都是一心一意。 这种过于沉默的氛围让我非常的窒息，我犹豫了一会儿，刚张嘴，我又不明白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了。 不论从哪里开始说起，都绕不开我欺瞒了她。而且，我也不知道，有的事情该不该说。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吧？ 当我正准备开始解释的时候，太平公主问我这是不是我的孩子。 显然，她的重点跟我想的有所偏差。 也是，在这个宫里，小孩是一个稀缺物种。 宫中一般情况就是根本不会有人抱着一个小孩出现，更何况，我在竭力地隐藏这个孩子的存在。 而且，想必她也非常清楚，这不可能是李治的孩子。 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她应该知道，我跟她的父亲可是连一点儿私下里的交流都不曾有的。 只不过，宫中的女人一般都不会选择留下一个不是皇帝的种。 然，我从来都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的脑回路，跟正常人，还是有所差别的。 说句实话，我不太想承认。 毕竟，她从来都不知道，我和她的哥哥曾经有过那样不正当的关系。 而且，这无疑会伤害她的一些原本认知。 还真是讽刺，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关心别人的心理。 但是，我终究还是得面对。 我承认了。 无疑，我对她撒过无数的谎，可是每一个谎言又伴随着另外的谎言。这一次，我不想再撒谎了。 或许，而今的她已经可以接受这一切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她几乎没有沉默，她直接提出她想养这个孩子。 我倒是忽略了，她那么聪慧。 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想到了一些东西。 只是，我也不确定，她究竟想到了多少东西而已。 然而她这个决定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她自己现在也有一个孩子。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她却接着说了下去。 她告诉我，原本她怀的是双胞胎。不想，落地之后早夭了一个。 她因为舍不得，就抓着那个孩子。哪怕后来下葬了之后，她也不准周围的人说自己其中一个孩子就这么死了。 其实，这件事我稍微知道一点。我获取情报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最开始我还有点不太相信。 可毕竟是她的伤心事，我也顺便帮她隐藏了消息。因而，可能也就只有薛家的人知道这件事。 也到底是公主，是太平公主，可以如此任性。 也正是因为她家从某种意义上说空了一个位置。 我也承认，我曾经有过把如琢送过去的想法。 可是，他们家本来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环境。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则天在无时不刻盯着他们家。 反正我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平公主自己的意愿。 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向我主动提出。 让我非常的诧异。 我不得不问她，那薛绍那边怎么办。毕竟他肯定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虽然唐朝公主养面首乱来的人很多。可是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而且他们到底还是新婚。 提到了薛绍，太平公主面上的神色连一丝丝的改变都不曾有。 不想，太平公主也想到了答案，她跟我说，告诉他这是李贤的儿子不就好了。 这让我一惊，望了她一眼。 可是她不知道，这真的是李贤的儿子。 这个借口还可以，但是并不那么站得住脚。 然而，我还是不太想答应。 本来还准备挣扎一番，但是，我在一个不留神的时候，孩子就已经在她手里了。 看来，她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我有点不明白，难道她自己的孩子死了之后，她就硬是想要我的孩子吗？ 可是，他们是不一样的孩子。虽然，作为替代品，或许可以得到还不错的待遇。 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还是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替代品。 尤其是，还是在我能看见的地方。这会让我尤为地心疼。 我还准备跟她争执一番。 没想到的是，听到外面的传唤，武则天要来了。 这可又让我大吃一惊。 我一时有些慌不择路，而这个时候的燕许却示意我直接躲在这里。她则和太平公主一起赶紧出去。 我一时之间却没来得及抢回我的孩子。 没过多久，我赶紧出去，慌张之中我就跑进了旁边的偏殿。 刚刚进去关上门，我便意识到，我的孩子之后的命运可能又不那么简单了。 而我面前的就是暗道。 心一横，没办法了。 也许人终究还是自私的。 我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在自身和孩子之间，我选我自己。 没过多久，我直接就从暗道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我得承认，当我回到自己的宫中，我感觉到的是深深的害怕。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未来会何去何从。 可能意识到我的这种担心，露浓和杏香在这几个时辰里，都不曾对我说一句话。 后来，我也得到了消息。 最开始只是说太平公主生了孩子，现在却变成了生了双胞胎，两个男孩。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只是，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抱有怎么样的心情。 我的未来终于不再被任何事情所牵绊了。 而我的孩子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第56章 我有些不安，毕竟兜兜转转这个孩子还是回了皇家。 但是我也有些庆幸，在太平公主手上的话，武则天是肯定不会再碰他了，不管他是不是太平公主的亲生儿子。 而且，起码可以保证他这一生的锦衣玉食。也算是，我最后还是给了他还不错的物质生活。 好在，我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既然已经木已成舟，那么，我也就索性充分准备了一番。 毫不意外地，这件事也就成功地瞒过了武则天。 好在，武则天也没有过多地关注此事。 而且，小孩子也确实看不出长相。 最主要的是，我现在还在禁足期间，她估计没想到我可以偷偷溜出去。 要知道，她自以为对我宫中的管束还是颇为严格的。事实也确乎如此，可是我钻空子的能力也还是可以的。 然而，薛绍那边如何解决又成了一个问题。 偏偏武则天这里又已经处理好了，太平公主进了一次宫，又多了一个儿子。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整个薛家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就仿佛，是默许了这个孩子就是薛家的孩子那种。 然而，可能是太平公主那尊贵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这也是一个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也许，这也就是所谓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我突然也有些理解了薛家薛顗会参与进谋反的原因。 可能，太平公主在某些方面确实骄纵了些许。而他们家确实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行为。 把一个她自己都不清楚来历的孩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回夫家。 虽然说，太平公主是有自己的宅院的，然她比较还是在一定意义上代表着夫家。 我只能说，这也可能是她独一份的自信和勇敢。 至少，就连我，在这个时代下，也没有这么嚣张和任性的资格。 太平公主到底还是太平公主啊！ 而我的孩子，也就变成了太平公主的孩子。 没想到，这回他倒是有了一个相当尊贵的身份，应该是某某郡王。 原本，我只希望他可以过平民的生活便足够了，没必要有那么尊贵的身份。 这种身份，并不见得受得起。 而且，作为太平公主的儿子，她那么有野心一个人，他的人生想必也不可能过得太过于简单。 而且，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太平公主在上官婉儿浮诛之后没多久也会被杀，而她的这些孩子中，恐怕难得有几个可以幸免于难的。 好像其中有一个没被杀，可我也不确定，我的这个孩子有没有被杀。 然而，事已至此，也是命运的安排。 有得必有失，作为他的生身母亲，我能做的就是彻底摆脱掉我的这份使命意识，而去真心地祝愿他，此生平安顺遂。 至于他的未来会何去何从，其实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多的还是看他自己。 不过，无论他去哪里，至少都比待在我身边要活得更久一点。 在我身边，他可能根本就长不大。在长大之前，可能就已经被杀掉了。 生命这东西，虽然也没那么重要。 司马迁就曾经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可是，只有命还在，未来才有无限种可能。 活下去，才是王道。 我先得好好地活下去，至于什么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先往后。 活下去，罪人才可能变成好人，活下去，历史才可能被改变。 历史确实是胜利者书写的，而坦率而言，那所谓的胜利者，其实只不过是在之前的所有困难中，坚持活下去的人。 我是这么想的，当初的上官婉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们过的是波澜壮阔的一生。 死后也确实谈不上重于泰山，然而，生前，起码我们也叱咤风云过。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太平公主提出要在宫里小住一段时间。 无疑，这不太符合先例，可她到底是太平公主。 居然这也能轻轻松松地达成了。 而我也明白了她的意图。 住在宫里，对于她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来找她很方便。 找了个武则天势必在工作的时间，我通过暗道来到了她的宫里。 我的第一反应是找燕许，可我却一直没能找到。 反而，我直接撞上了太平公主。 好在我穿了宫女的衣服，而她旁边的宫女又不认识我。 她便单独带走了我。 刚好，我也需要问她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这一回她问我的就是孩子生父是谁。 我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因而，我没有回答。 但是，我还是对她愿意收留如琢表示了感谢。 听到了如琢的名字，她一怔。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而她也告诉我，这个名字，可能只能作为小名了。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我们难得地寒暄了很长时间。 可是，聊着聊着，我们都能感觉到，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我们聊了那么多，可却一点点都不曾涉及我们自己的事情。 这让我觉得有些难受，可我也知道我们是如何一点点走到今天的。 告辞之前，我便见到了燕许。 燕许从某种意义上被降级了。 而我也知道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在我和太平公主面前，燕许选择了坦白。 原来，其实这是燕许自己的一个局。 作为在我和太平公主之间周旋的人，她其实非常明白我们俩的性格。 因而，在她看着太平公主其中一个孩子死亡又知道我还有个孩子的时候，她便开始布局了。 我是她叫过来的。 故意让太平公主看到了我。 又特意叫来了武则天。 也就是说，这一波，其实每一步都是燕许深深的算计。 她知道我只能逃，同时她也清楚太平公主一定会保护我和我的孩子，以不顾一切的手段。 而太平公主惩罚她正是因为是她把武则天带来的。 我第一反应是听懵了。 但是，我又随即迅速反应了过来。 很显然，太平公主很愤怒。 她问我怎么处理这个贱婢。 第57章 我的想法是，让她回到我身边。 因为我也了解太平公主，她的性格到底还是杀伐果断的。 其实，也不能是这么说。 然而，在她的心目中，人与人之间，并不是那种特别平等的关系。 这不能怪她，是这个时代的要求。 之前有幸度过清末废帝溥仪的《我的前半生》，其实也就是他个人的自传。 我记得他在自传中就曾经写道，他从小周围的环境就从来没教过他，如何做一个好人。 或者，他自己直接就说，他身边只有那么一个乳母还会告诉他一些不能做的事情。 只是后来，乳母死了，溥仪坦言，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告诉他，所谓人性是什么东西。 又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太平公主也是这样，她从小生活的就是这样养尊处优的环境。 之前，她单纯是单纯，可是，她对下人的姿态也是真的从来就没好过。 其实，我大概也能想到她会对燕许做些什么。 对于他们这些上位者来说，这些奴婢的命，其实不值钱。 而她等我来处理，不过是因为，她想给我一份尊重。 在太平公主眼里，我并不是奴婢。 然而，在我看来，我是不会这么干的。 起码，在我了解清楚情况之前，我不应该这么做。 只不过，在听到我的要求之后，太平公主大吃一惊。 她那么聪慧，自然是意识到了我想放过燕许。 然而，我也清楚，她会答应的。 她对我也是真的不错的。 我的很多行为，她不能理解，但是她会顺应着我的意思来。 而燕许看上去也有些惊讶，然我还是将她带走了。 显然，她估计也猜到会被发现了。 在拉着她走暗道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出了不小的纰漏。 这件事也怪我，我居然也没有意识到。 看来，禁足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太过于轻松，以至于让我一时之间忘记了，宫中的生活并不会那么安逸。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怀孕好像真的会让人降智。怪不得有老话说：“一孕傻三年。” 只不过，我先前那段时间，书也读得，诗赋也写得。 我甚至还为他写了不少东西，虽然说，我在诗中所表达的那份爱意，只能说是半真半假。 毕竟，我也确实不是真的爱他。 然而，写出来的这些作品还是有很高品质。也许，也就是这种半真半假的情感，才特别动人。 不过，我写了那么多，也就舍不得丢掉。 于是，我也就全部塞到了放孩子的花篮里。也许，他长大之后，还能看见。 这样，他也就能知道，他的母亲是爱他的。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无可奈何。 虽然，这并不是真的。 可人生在世，不就是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吗？ 如此，生活才能非常美好。 也正是因为我的文思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害。让我忽略了，怀孕确实会让我变傻。 可能，在文学艺术方面，我并没有出很大的问题。然而，在算计方面，我确实没有之前那种敏锐的神经了。 回到了自己的宫里，我就赶紧火急火燎地坐下了。 刚才在那装宫女，硬是不敢怎么坐。 有点累，自然也就赶紧坐下了。 而燕许也是个狠人，直接就跪下了。 没让我吓到，把进来送吃食的露浓吓到了。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要不要跪。 我赶紧让她别跪。 然后，我便问燕许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丝毫不怀疑燕许的忠诚程度。 因为，她跟在我身边跟了很久。 我素来也是多疑之人，然而，我试了她那么多次，她一次都没有上钩。 而且，这一次，她有机会做更过分的事。 也就是让武则天发觉，这个孩子，其实是我的。 可这个孩子最后依然安然无恙。 说明，她其实并不一定背叛了我，只不过她也是真的算计了我。 我很讨厌有人算计我。 然我更讨厌的是，我真的被算计到了。 可是，如果结局是好的，我还是可以加以宽容和理解的。 她的手段并不算高明，然而我也想知道，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可以说，我身边精心培养的这些人中，除了燕许之外，也就只能露浓的实力稍微略强一点。 她也一点点开始展开了。 她告诉我，她好好地研究了那三户人家，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应该把我那么珍贵的唯一的孩子，送到那样并不富裕而且落后的家庭去。 转瞬，她想到了太平公主。 那时的太平公主还沉浸在孩子死了的痛苦中。 她赶紧叮嘱了身边的所有人，隐瞒下了孩子去世的消息。 在太平公主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已经非常清楚太平公主为人的性格。 太平公主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唯独对我不太一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向我描述我跟太平公主的感情有多好了。 对我的孩子，太平公主自然也会悉心照料。事实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 更何况，燕许自己也描述。我的孩子本身就应当是出身在皇家的存在，不能轻易地落入平民百姓家。 因而，她故意让我的孩子和太平公主撞上。 原本，她以为是露浓送孩子来。而她自信自己可以玩过露浓的。 可是，后来却得知是我要来，她知道我向来谨慎。 燕许自以为自己玩得过露浓，可她确实担心玩不过我。 此话也是真的。露浓在有的方面也是真的比不上燕许。 因为，燕许够狠，而露浓心肠有时候还是软一些。 因而，武则天是她的后招。然也正是这个后招，最后暴露了她自己。 而我也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讲述。 不得不感慨，她的能力是真的不错。 这也是我就算知道她算计我了，我也想留她一条命。 别的不说，忠诚也暂且也不论。 燕许这个人，才也是真的有。 我也惜才。既然如琢到底还是没事的，我也介意放过她。 当然，也有我教得还不错的缘故。 只是，我愈发地感觉，其实她更多地还是把我当成她的主人，而没有把太平公主当成她的主人。 第58章 而我的禁足时光也走向了尾声。 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也还是尽可能地为我出来之后的工作与活动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没过多久，我就被通知，我可以结束禁足生活了。 我走了出去，一个新的阶段就此到来。 我的品级没有变，我依然可以参与紫宸殿的政事，这一点没有改变。 至于我的黥刑，早就被梅花妆给隐藏掉了。 我也能够想到，我的梅花妆势必可以引领大唐的潮流，这也是历史上所阐述的。 事实上，当我一走出宫殿，我就发现不断有小宫女在偷偷看我。 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宫中是风云人物。 我培养的那些人把我当榜样。 与我无关的那些人，也从来没有一个敢轻视我的。 而这一次，又有一点儿不一样。 禁足解除了，我盛装打扮了一番。 如果说生孩子前，我的打扮是偏向于小女孩的，希望表现出的是自己人畜无害的感觉。 而现在，我年龄也大了，又生过孩子，那份妩媚与性感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因而，我索性就让这样的气质外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样的上官婉儿倒是颇具魅力，一种别样的，甚至有些致命的魅力。 至于政事方面，在此之前，我确实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 然而，我也心知肚明。毕竟一年没有再参与过政事，加上怀孕又确实降低了一定的智商。 因此，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然而，当我再次出现在紫宸殿的时候，我却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首先，那些人看到我的第一眼，果不其然还是被我的美貌给惊呆了。 不过，这些人尊重我的理由并不是这样的。 最开始，我有些担心。 毕竟，我看到了不少不太熟悉的面孔，而一些我先前比较熟悉的面孔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说，禁足期间，我也是有听过相关方面的一些消息的。 只不过，我对政局的幕后掌控能力比较一般。因而我也并不清楚具体的状况是什么样子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安全没有想过想插话说些什么，更多地是偏向于他们而今在聊一些什么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李显，确实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了。 在殿上，他侃侃而谈，仿佛这就是他的主场。 就像当年的李贤那样。果然，皇子本来就不容易，而太子也就更难了。 为了成为一个好的太子，又怎么可能不努力呢？ 李旦也不甘示弱，每一个议题也会说一些东西。 只不过，当我没听多少之后，我就有些忍不住了。我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因为他们所说的那些东西，根本就达不到效果。 于是，经过几番思量，我也还是参与了讨论。 而当我一开口，或者说我刚一站起来，我便意识到，其实，这一年的时间并不曾改变什么。 因为意识到我想要插入话题，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我，仿佛想要听我有什么高见。 而一年过去了，那种在朝堂上尽情发言、展露才华、施展抱负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我还是那一个我。 我的功底到底还是在那里的。 而且，一年的时间虽然没有跟他们进行讨论过，可也只是不曾见到他们而已。 但是，我还是研究了不少这一年来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政治事件，虽然不是全部，但也还是差不多都有点了解的。 不仅如此，我还在自己的宫里骂过他们无数次，比如他们在各个事件中并没有拿出或者选择比较有利的方案。 与此同时，我还会想出更有利的方案。虽然，我明明知道已经用不上了，可下一次再遇到相似的问题时，我就可以提出来了。 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我还是那个可以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我。 只是，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 朝堂的风云，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如果有一点算的话，那就是以往支持李贤的那些人，有不少选择了支持李贤，也有一些选择了支持李旦，还有的就还是谁都不支持。 而我回来的第一次工作也就很快结束了。 虽然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过了，可我一回来，诏书还是交给了我来写。 不仅如此，我明显感觉到的是，他们如释重负。也是，虽然诏书人人都能写，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写得我这么好。 我似乎可以想象到，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恐怕被狠狠地嫌弃了一番。 确实，婉儿别的东西没有，才还是有一点的。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这么久没有写诏书了，可能会有点力不从心。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写诏书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仿佛就是浑然天成。 我几乎都没怎么想，直接下笔，然后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我就已经完成了。 而且，质量还挺高的。 毫不客气地说，甚至比我禁足之前的质量要更高。 可能，一年的时间其实改变不了什么，尤其是在这种慢节奏的朝代，一年算不了什么。 不过，在朝堂之外，不一样的是，武则天在找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几乎是一下朝，她就跑了过来，还特意独自一人进了我的宫殿里面。 然而，她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找到。 她大吃一惊，一把抓住我，询问我这个孩子到底去哪了。 然而，我也有些懵。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没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这让我有些吃惊。我还以为她还是有所发现的。 但是，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直接了当地告诉她，这个孩子死了，在我肚子里死了。 可能是我说得太过于冷血，她说她不信。而我则提出让她自己去找。 虽然，我知道她肯定找不到，事实也正是如此。 而今，她的一举一动其实我都知道。 而在她实在没能找到而来询问我的时候，我又改了台词，不过我的答案半真半假。 第59章 我直接告诉她，我把孩子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送出宫去了，给她找了那么一户合适的人家。 这一点其实也没错，起码前半部分肯定是对的，而我原本的计划也确实是这样的。 不想，燕许打断了我的计划。 薛家并不是那么一户非常合适的人家。 然而，燕许在太平公主身边待了那么久，我还是有点不方便让其出现在武则天面前。 事实上，一般与武则天会面的时候，我都不会带宫女，一些端茶倒水可以亲力亲为的事情，我都会自己做。 就仿佛，我是在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忘记是她把我扶持起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来不知道在我身边伺候的是什么人，她对这种小事情也向来是漠不关心的。 然而，她也不知道，有可能正是这些小角色，一步步让她落入深渊，就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 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也就是这样，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被一个她不可能看得起的小婢女给算计甚至是戏弄了一顿。 也许是为了增添真实性，我还特意渲染描述了一番。 可能是这些年在宫里也待久了，自己的演技也有所提升，说着说着我便哭了起来。 这一哭，倒是把武则天给整懵了。她可能从来都没想过，我居然会突然一下哭出来。 她可能不明白，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我素来也算了解她。 她其实是一个为人非常强悍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她哭过。 然而，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对于我来说，手段不重要，目的最为重要。 为了一些事情，我也可以适当示弱。这一点上，我跟她还是很像的，我们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至于她信不信，其实是与我无关的。 反正，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她根本不会发现这个孩子去了哪里。 而她即便插手，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东西。 也许，最危险的时候也确乎是最安全的地方。 武则天一定想不到，这个孩子会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准确来说，我都没有藏。 而且，说句实在话，即便她发现了又能如何呢？太平公主的家事，她恐怕没有资格参与太多。 更何况，她难道不怕就此损伤母女之间的感情吗？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总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吧？ 说来也是讽刺，那么一个女强人，居然也会害怕这种儿女私情。然而，她对太平公主还是比较好的。 可以说，在诸多子女之中，这个母亲最偏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 虽然说，有一定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儿没那么容易从自己手上抢到权力。 因而，即便她真的发现了，也没必要斩草除根，毕竟现在的如琢已经没办法威胁到她的权力了。 可能是看我有点无法平定自己的情绪，让她有些瞧不起我，于是没过多久她就离开了。 只是，这其实就是我的目的，让她离开，并让她轻视我。 之后，露浓和燕许进来，都觉得我似乎没有把握好力度。 而我却觉得刚好好。有的时候，稍微演过一点儿，可能还更容易哄骗到武则天。 毕竟，武则天不好骗，而我也不那么想骗。我更想让她觉得的是，我怀孕之后，似乎脑子没那么好了。 毕竟，在此之前，她欣赏我的同时，也带着深深的忌惮。 我的才华她会欣赏，我的智慧亦然。然而，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想我有一天骑到她头上去了。 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 时隔一年，我偷偷来到了掖庭外，我想去看看郑氏。 虽然，我也有修通往掖庭的暗道。 然而，通往掖庭到底有些不安全，出入掖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人发现，因而我选了掖庭其中的一间没落的小房间。 也正是因为中间耗费了不少本不应该消耗的时间，以至于现在还没修好。 而且，这条道路非必要恐怕也不会用。 而我也扮作小宫女，来到了掖庭。 其实，我也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母亲。 我远远地便看到了郑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过去了一年的时间，我却感觉她苍老了不少。 我立刻跑到她身边。 然而，当她发现我之后，第一反应却是赶紧把我赶走。 我也猜到了她会这么做。感觉她推我的手还是有些力气的。我便有些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接下来，我便叫住了柳氏，让她出宫之前再去看看我的母亲。不仅如此，我还让露浓去联系郑太医，让他有时间也去看看。 而我得到的答案是，我的母亲并没有什么事，这些都是我想多了而已。只不过，她在掖庭生活劳作多年的老毛病确实在一点点损伤她的身心。 得到这样的答案之后，我也很无奈，因为我也不清楚我该怎么办。 我只能让郑太医和其他的宫女平时多注意她的身体了。然而，我不可能把她从掖庭里清出来。 毕竟，武则天确实不太可能答应。我只能在适当范围中，给她一个比较好的照顾。 不过，在之后，我却得到了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消息，那就是武则天还是不曾死心。 她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外面打听消息，而且无疑是因为我的那个孩子。 然而，在此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了不少，在那几个月期间，有不少孩子出生。 我几乎可以确定，武则天查不到。毕竟，她连孩子的男女都不是那么清楚。 而且，很快她就无暇顾及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治的去世，好像就在近五年之内。 也就是说，很快，武则天就没时间管我的事了。 毕竟，李治这一死，武则天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具体的日子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因而，我掏出了我的记录，这上面记录的是这样的。 弘道元年（683年），唐高宗去世于贞观殿，享年五十六岁，葬于乾陵。 看来，时间只有不到两年了，他很快就会去世。 第60章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 而我时常也去看看太平公主，事实上，我去看望太平公主这件事，根本起不了任何的疑心。 毕竟，我跟太平公主的关系那么好，如胶似漆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经过这次的事件，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变好了些许。 我们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话题，可我们却感觉到这种关系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有些东西是心照不宣的。 我突然明白，有的时候，一个孩子，确实也可以挽回一些关系。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可以建立一定的连接，而这样的连接，足够让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好。 就像我和太平公主那样，如琢的存在，确实可以让我们相信彼此，这样的信任无疑会促进我们的关系。 尤其是，我们已经一年没见过了。 然而我们都避之不提一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仿佛就没有发生，而更多的把视野放向了之后。 也许，我们心知肚明，如果扯之前的那些事情，或许谁又能比谁高贵呢？ 然而，我依旧没有告诉她，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觉得没必要。没必要让她也让我这样陷入恐慌。 就像，其实她也从来没告诉过我，她的婚姻生活究竟怎么样。 其实，我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和薛绍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我并不会管那么多。毕竟，我也知道，一旦薛绍胆敢伤害她，甚至都不需要我，他自然会被武则天给修理的。如此，也就够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我还派了不少人盯着薛绍。 只要他敢迈进妓院一步，没过多久，他就会被一堆不知名人士给暴揍一顿。当然，那些人肯定是由我指使的。 有的时候，我们俩也会在房间里照顾孩子。 因而，我也可以继续给如琢喂喂奶，太平公主倒是从来都不给她的孩子喂奶。 在古代社会，大户人家的太太一般都不会亲自地照顾孩子，而一般由乳母进行照顾。 更不必说，那什么母乳喂养，在古代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法。因而，当她看到我颇为麻烦脱去一半的上衣开始哺乳的时候，她非常的吃惊。 最开始，她甚至不敢看我的上半身，而后来，习惯了之后，她就会光明正大地开始盯着。 而我的母乳逐渐也不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其实乳母更多的是扮演着母亲的角色，而母亲扮演的我也说不清楚。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母亲和孩子之间总有一种过于礼貌的疏离感，相敬如宾，却没那么友爱。 就像太平公主看着我和如琢如此亲昵，她却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而我则示意她抱起这个孩子。而且，我也教了教她如何抱孩子。 虽然，我的技艺也不够娴熟，但比起她来说，确实还是强上不少的。 孩子还是需要母爱的，不管是以什么形式的模样呈现。 没过多久之后，我也提出想让她抱一抱如琢。毕竟，而今如琢其实也算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过了如琢。看得出来，她很是不安，但是看着我期待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拒绝我。 带着些许尴尬与不适，她还是抱起了如琢。一抱上去，我就明显地发现，太平公主的脸色变了。 如琢一直是一个很乖巧听话的孩子，因而，他在她的怀里也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万一如琢直接哭出来可怎么是好。好在，如琢并没有直接哭出来。 反而，还对着太平公主显露出了笑容。 也难怪大家都很喜欢他，他也确实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孩子。 或许，我没必要那么担心他的未来。 因为，这么一个孩子，他的人生，她自己会走好的。 甚至，在我这个亲生母亲看来，他们也是一个母慈子孝的场景。如此看来倒是让我看着非常欣慰和舒畅。 也正是看着这样的美景，我也就拉着太平公主的手，跟她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如琢，这可能真的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她自然是答应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是真的相信，把如琢交给太平公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看来，燕许的眼神似乎还不错。不过，这件事，其实本来也就是赌博，看谁运气更好一点而已。 没过多久，太平公主也回到了薛家。刚好我的母乳喂养也结束了。 在回去之前，她特意找上我，跟我说，这个孩子以后恐怕不能叫如琢了。 她还跟我解释了很多，说了什么，薛家每一辈都有特定的名字需要带，即便她是公主也不能免俗。因而，如琢可能只能作为小字了。 只是，我从来没把这事当成事。毕竟，名字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代表着的是浓浓的爱意。 不论如琢叫什么，他都是我的如琢，仅此而已。 太平公主能够让他的小字还叫如琢这件事，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至少，我以后还可以这么称呼他。 而我也还总是找得到机会就出宫去转转。现在我出去，倒是越来越简单了。 通过我的一些手段，不少宫中侍卫都选择效忠于我。当然，也是我确实抓住了他们不少的把柄。 谁让他们留了把柄给我呢？这可怨不得我啊？ 如琢而今也有了新名字，薛崇简，也就是太平公主的第二个儿子。 我有时候还是会看看他。 他做太平公主儿子的话，确实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比较方便的事情。太平公主从来都不会拦我来看望他。 我将来有的时候甚至还可以教他一些东西。虽然，我并不会过多地插手他的教育问题。 但我力所能及的东西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的年纪还比较小，但是天赋还不错。在下地之前，他就已经学会了说话。 只不过，让我不满意的是，他有些地方，有点太像李贤了。 不是别的方面，是长得有点像。 我可以想象，将来太平公主一定会询问我。 第61章 而我到时候也只能承认。当然，我也希望这一天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毕竟，这件事根本无从辩驳。 看着如琢的眉眼，我确实会想起他那个父亲。 这也就算了，好歹眉眼还勉强只能算作是细节方面的东西。 可是，他这张脸，不论怎么看，都属于那种非常大气的类型。 而我的脸蛋，很明显不属于大家闺秀的问题，反而是显而易见的小家碧玉。 其实，婉儿的容貌，并不属于那种非常标准的唐朝美人。婉儿虽然是不折不扣的圆脸，可婉儿的脸是真的不大，巴掌大而已。 而标准的唐朝美人，应该如同武则天那样，脸部圆润，体态富态。 而如琢，如果能够这样长下去的话，应该也会成为标准的唐朝美男子。 他的额头和嘴唇倒是有几分像我，额头不是那么高但略宽，嘴唇是明显的女人嘴也就是小嘴。 然而，额头上我有梅花妆，嘴唇又常年描红，根本看不出来其原本的样子，因而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相似。 其实，如琢不像我也挺好的，也就不会有人怀疑这是我的孩子。 而且，他像李贤的话，自然也是像太平公主的。 如此，做太平公主的儿子，自然也就没人怀疑。 只不过，薛绍是不是会怀疑这是太平公主在外的私生子呢？这我也就真的不敢确定了。 但是，如琢确实比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要小那么一点点。太平公主又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怀孕生出来了。 如琢而今已经一岁多了。 现在的他，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会说话走路了。 说来也是神奇，正好是我在的时候，我听着他喊了一声“娘”。 应该是平素乳母所教的。 这让我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说不出来的味道，原来，听到孩子叫娘，真的会特别的兴奋。 这个乳母从来就是我的人。她早年父母双亡，她是我亲自送出宫去，而且我还为她置备了一份嫁妆。 自从我知道太平公主有一个孩子死了之后，太平公主赶走了府中原本的乳母，我就让她来当她孩子的乳母。 刚好，她自己的家里也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因而也就有奶水来喂养，也懂得如何照顾孩子。 本来，倒是没想找她的，只是听闻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让露浓出宫的时候，顺便去看一看她。 毕竟，如果她来太平公主这里当乳母，酬劳自然是不必说，但是她估计就没有其他的时间精力来照顾孩子了。 我的原定计划是，把那个被赶走了的乳母给想办法再请回来。 然而，当露浓去看她的时候，多待了一段时间。 不想，她也就问了露浓相关情况，而露浓自然也就如实回答了。 然后，她便提出要来照顾太平公主的孩子。 所以说，有的时候计划就只是计划而已。哪怕是我身边这两个亲信，都有可能让我的计划出现偏移和波折。 不过，巧合也有巧合的好处。 这位新晋乳母照顾孩子照顾得很好，也许这也正是命运的安排。 最开始只有那么一个孩子需要照顾，后来就变成了两个。 而她自然也是知道如琢其实是我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她是我的人，如琢的存在自然又多了一层保障。 不过，太平公主自然也就知道了我跟这个乳母有点关系。 我可以想到，过段时间，等孩子的情况基本稳定之后，太平公主就会将这个乳母赶出府去。 然而，这也是后话了。现而今，她还是有在尽心尽力地教育这两个孩子的。 不止是如琢，太平公主的孩子也可以说话和走路了。 虽然，我没有办法经常性地出宫去看望这个孩子。 不过，她几乎每天都会往宫中传信。虽然，我有的时候甚至根本都没有时间看，不过，一周看一次我基本上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 真是可惜，身为这个孩子的生身母亲，可我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见证他的成长。 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职。 然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自己也在风雨漂泊中寻找求生以及向上的道路。 我只能为他祈祷，仅此而已。 也感谢我的那些伙伴们，为我的这点私事而奔波劳碌，也是我对不起她们。 这段时间，我应该会相当的忙碌。 因为，这一年，其实也是尤为关键的一年。 永淳二年（683年），李治驾到奉天宫，当时武后从泰山封禅以后，劝李治封中岳。 李治本来是应允了的，可惜最终还是没去成。 李治因患病而终止。 不久，高宗诏命皇太子李显代理国政。 其实，也就预示着，李治的身体确实有点不行了。 这封诏书，其实也是我写的。然而，这份诏书异常简单，就跟之前太子代理国政其实基本上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 而且，这封诏书其实我在禁足之前，就在武则天的要求下写好了。 只是，还从来没有盖章。 其实，我也清楚，武则天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其公之于众。 不过，对于李显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与事件。 因为，这是李显作为皇太子第一次代理国政。 不过，现在的他，确实有能力接管国政了。 而我特意选择了亲自给他送诏书，如我所料的，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想要赏赐我些什么东西，我却拒绝了。反而，我提出想跟太子妃韦氏一起出去逛逛。 李显自然是赶紧答应，让韦氏赶紧跟着我出来。 而我要做的，也就是试探一下韦氏。 韦氏，也就是未来的中宗韦皇后，这可是一个厉害角色。 关键是，在未来的岁月里，我跟这个女人，可能还有更加深入的交集。 我想要看的是，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野心，并且，她有多少野心。 可惜，我却大失所望。 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妃，她仿佛已经在做皇后的梦了。 而我也就随口告诫了一句，我让她不论如何都一定要跟随中宗，共患难才能共富贵。 第62章 好在，她对我还有几分尊重。 可到底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妃而已。 她说出来的话，不过家长里短。 然家长里短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对于任何一个事件，都没有该有的理性分析。 更多的视角停留在了，只是看见而已。 当然，身为宫妃，又是太子妃，什么宫斗等级和心机指数，自然是不需要我来操心的。 不过，就现在的韦氏，不论其段位如何，还不值得我太过在意。原因是，她目前看来，没有争夺核心权力呢野心。 至于手段，毕竟，明里暗里跟我相争的宫妃不在少数，可我有时候连记都不记得。 有时候我就随便挑拨了一下，然后一切便发生得特别顺理成章，甚至都没有脏我的手。 之后，她可能确乎也经历了不少。否则，又怎么会一步步走向难以收场的局面呢？ 现在的安乐公主，还不曾出生。我自然也不需要操心太多，现在还为时早矣。 至于李显，他根本没必要高兴太早。 看着他的兴奋，反而有些同情。可能也是我自己同情心泛滥了吧？ 而他很快就会知道，或许这其实只是他母亲给予他的施舍罢了。 或者说，这一丁点的权力，尚且称之为施舍都不能够。很快，这份权力就会回归到武则天手中。 或者说，就从来不曾离开过。 当然，还有裴炎、刘齐贤、郭正一等人在东宫任同平章事，一起帮助他处理国政。 而这些人，也是经常出现在紫宸殿上的人。可惜，他们能走到前面，而我却不能。 但是，我一个人手上的权力，恐怕超过他们中任何一个。 虽然，目前我手上的权力都是武则天赋予我的。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些其实也属于她管控不了的范畴。 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必须需要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来帮助她统摄这一切。 这也就是君主需要臣子的原因，也是这个政治体系的运作所需要的东西。 但我的存在又有一些不一样，我属于女官，而武则天又没有将整个女官体系完全建立起来。 因而，我会比他们要更加努力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没有一个合理合法的地位。 不是我特别想努力，而是不努力就真的不行。 但凡政治局势也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我的处境就会截然不同。 因而，其实我和武则天确实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句实话，在这些上位者中，恐怕也只有武则天这么一个人，在我没有那么多权力的情况下，也可以如此支持我。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男人，其实他们骨子里也是看不起女性的。 因而，即便是李贤真的当了皇帝，他也许会宠我会爱我一段时间，然他不可能会允许我这么抛头露面、处理政事。 所以，我可不会为了他去犯这样的风险。我是想改变历史，但是一切也得保住我自己的命。 虽然我个人的提早死亡也算改变历史的一个方面，可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又影响不了历史进程。 而且，我要死了，我怎么见证历史呢？ 当然，在努力工作这一点上，也是我自己希望可能得到提升和成长。名利这种东西，又有谁会嫌多呢？ 尤其是又偏偏到了一个这样一个朝代。怎能不把握机会呢？这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早晚有一天，我也可以真的控制朝政。 只是，现在可能还有点难，需要一步步来。武则天并没有完全消除我的戒心。 一边想着，我一边把韦氏送回去。而今的李显和韦氏倒是春风得意。 可也只有短短的一些时间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李治回东都洛阳后，就一直病得很厉害，除了宰相之外其他的大臣都不能晋见。 而我也不曾在私下里见过李治了。 不过，我并不怎么担心。李治还有一段时间。看起来，武则天并没有任何谋害李治的意图。 虽然人心不可测，然到底也是日久见人心。按照我的观察，武则天对李治，有一些真情实意在的。 可能，她也以为李治不会这么快就去世。毕竟，她不像我，知道一系列历史大事件。 顺嘴一提，现在的历史还不曾改变，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既没有腐臭味，又没有浓郁的香水或者其他味道。李治如若是真的死了，不会如此的风平浪静。 而且，太医们几乎成天地轮流守在里面。 好不容易等到郑太医终于轮休出来了，他给的消息也是，李治身体每况愈下。 看着他的表情，是非常难受的。作为医生，可能见证了不少患者的离开，也许早就司空见惯了。 可作为臣子，看到君主的即将离开，可能还是会非常伤感的吧？ 一个君主的去世，可能也就意味着一个时代就已经过去。 李治于649年登基，而今已有34个年头。 三十多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绝对不短。 三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而且，李治到底还算一个好皇帝，大唐在他的统治下怎么说也是欣欣向荣、繁荣发展的。 如果换一个皇帝，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毕竟，而今的时代，还是有那么一些依赖君主这个东西的。 而且是对于他们这些古代人而言，他们生活的节奏本来就足够慢了。 这么一长段时间，也许足够奠定人生的整体基调了。 因而，我赶紧让郑太医回去休息，以待来日。然我明明知道，不会有来日了。 当然，他恐怕不会想到，我已经在脑中想到了之后。 同样，也正是这一年。 幽禁数年的庶人李贤被正式流放到偏僻的巴州。 也正是因为李治的重病，武则天手中的权力又增加了，她才终于得以把这个儿子搞出政治核心。 可实际上，我也明白，李治和武则天都意识到了李治这一次病情有点严重，为了安全考虑，得把李贤赶紧送走，否则可能会引起政治局势动乱。 第63章 李贤确乎是他们俩的亲生儿子，可李贤在夫妻俩的政治大局观面前不堪一击。 毕竟，在他贬为庶人之后，他就只是一个非常不安分的政治因素而已。 假设李治在这个时候真的去世了，那么，即便李贤没有任何争权夺位的心思，他也有可能被其他的那些朝臣所利用。 毕竟，他的血脉在那里。别说他了，哪怕是如琢，一旦身份被人发现，就可能被利用。 更何况，我可以明确地给出答案，他有，而且野心不小。毕竟，他那里，我可是常年有人盯着的。 甚至，他还想拉我下水。他托我的人跟我传话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想透露我跟他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可能已经把他杀了千百遍了。感觉他自从被贬为庶人之后，智商呈指数下滑。 渐渐地，身边监视他的那些人也换成了跟我有些关系的人。因而，他的那些言论也不会传到外面来，尤其是传到武则天的耳中。 不过，而今也来，他就此离开了。而我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不必存在了。 据说，走时妻儿仆从衣缕单薄，十分凄凉。皇太子李显为此上书恳请帝后怜悯，稍赐春冬衣物。 然而，这一切倒都是我暗中操作的。 我故意让李显身边的人意识到了李贤的处境。 这一点很容易做到。太子府经常需要出门采购，而那些采购的人自然是李显的亲信。 我特意买通了马车夫，让他包了一些路，又正好在李贤被软禁的那间房子前面谎称车坏了，然后进行修理。 而修理也就自然需要上面的人下来，这个时候，我们亲爱的演员房氏就可以登场了。 她是被我安排的人带着出场的。这段日子，她确实生活得比较一般。 虽然，她基本上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但她也永远地告别了之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确实也是一个可怜人，虽然我并不同情她。走到今天，谁都难咎其责。 而我要表现出的也正是他们生活环境比较艰苦的局面，最为突出的便是衣着。 为了确保他们看清楚，我还安排了平民对着房氏大呼小叫引起注意，再让一两个人保护她。 不仅如此，我还安排了一些看客进行评价，而一定要说的是她好像之前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也是我能为他们所做的最后一些事情了。也是为我自己赎一些罪。 可能假仁假义我真的是第一人。我也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可以心安。 之后的事情也就跟我想象中一样地进行下去了。 这些亲信看到了之后，自然也就汇报给了李显。而李显自然也就向李治和武则天求情了。 其实，他们兄弟感情也比较一般。在李贤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不知从何说起。 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说他们感情好，确实也在互相帮助，可暗地里也从来都在互相算计。 不过，宫中的感情都这样，这也很正常。 而且，李贤都获罪了这么久，李显不帮他说话也就罢了，甚至都不曾来看过他。这一点上，李旦亦然。 但是，唐朝太子喜欢营造一个仁孝的品质。 或者说，自从李世民杀兄弑弟逼父之后，可能总觉得自己的家庭乃至血脉里欠缺了一些这样的东西。欠缺了又自然想要。 因而，唐朝大多称颂仁孝。其实，他们对于臣子和君上确乎是仁孝的，可对待跟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却总是少了一份慈悲之心。 他们确乎是真兄弟，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充满了权力和利益冲突。毕竟需要争权夺利，又有谁会真的去同情对手呢？ 因此，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不是他想要这么做，而是他非得这么做。 但是，这并不只是为了一个虚幻的面子而已。 但是，这份态度必须让李治看到，李治就喜欢这样的兄弟和睦。而武则天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不仅如此，武则天还特意赏给了快马和马车。 表面上说附赠品，实际上也是算计。如此，李贤到巴州的速度也就快了不少。 在这里，我早就发现，在这个朝堂之上，看得到的算计是算计，看不到的算计也是算计。 然而，现在的李贤终于离开了这里，而如琢的处境，可以说是又安全了不少。 这才是最好的事情。 否则，如果被人发现，我又如何能够保证，他不被当枪使呢？ 一旦他的身份被人发现，我也就只能选择放弃他，免得我自己被殃及到。 只是，我也很难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事，而今政局都在密切地关注着李治。 十二月，李治诏令改永淳二年为弘道元年（683年）。 将要宣布赦免之书，李治想要亲自到则天门楼，由于气不顺而不能上马，于是召百姓在殿前宣读赦免书。 他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些了，最后却证明成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好一些，反而还急剧恶化了。 而且，他还是偏偏在百姓面前丢人现眼了。要是有眼力见的，恐怕都已经发觉，这位帝王而今已经时日无多。 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可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毕竟，李治的体弱多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他们可能都没想到，这一次的李治，也是真的油尽灯枯了吧？ 而接下来的事，虽然还没发生，但我也已经知道了。 十二月二十七日当晚，李治在东都贞观殿去世，终年五十六岁。 宣布遗诏：“七天装在灵柩内，皇太子在灵柩前即皇帝位。园陵制度，务以节俭。军国大事有不能决断者，请天后处理决断。” 群臣上谥号曰天皇大帝，庙号高宗。 文明元年（684年）八月十一日，安葬在乾陵。 这就是李治的一生，那个属于他的时代也过去了。 而接下来登场的，是他的爱妻——一代女皇武则天。 第64章 虽然，在她称帝之前，还有一系列的插曲。但也差不太多。 这大唐的政治权力，她基本上也就拿到手里了。 而我接下来的工作也是繁忙。 比如说，这个遗诏有九成的可能是由我来写。 只不过，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具体是什么时候写的。 毕竟，历史上可从来不会记录这种如此细节的事情，更何况，史官不论对我还是对武则天，都抱有不是那么好的态度。 因而，我们也不能奢求太多。 有两种情况，其一是李治在世的情况下让我写的，其二是李治过世之后受武则天的指使下写的。 这两者，其实区别有点大。如果是我来操作的话，我更倾向于后者。但他们现在的情况，或许前者更有可能。 快要去世的皇帝其实是没什么权力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因而，遗诏本来便并不一定是君主的想法。 不过，一般来说，去世之前的遗诏大多还是可以表达出这个皇帝本来的意愿的。 毕竟，他还是可以表达坚决的反对意见的。而臣子们往往也不敢多加反驳。 而去世之后的遗诏则完全不同。那反应的，还真不一定是君主个人的意见。 比如像现在这种情况和局面，就完全有可能是这份遗诏完全表达的是武则天的意愿。 如果是后者，那这份遗诏十有八九是有我来书写。毕竟，现而今，武则天完全信得过的人也并不多。 而我偏巧还算一个，况且为人也还算有才，因而我走到这一步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如果真的要我写遗诏的话，我也只知道大概的字句，而并不是完整的遗诏原文。 而且，我没写过这种诏书。 甚至于，我都没有写过那种很大型的诏书。 之前，我写过的唯一一个比较重要的东西可能就是废除李贤太子之位的诏书和立李显为太子的诏书了。 至于遗诏，真的有些麻烦。 而且，一般来说，这种遗诏都应该由那种德高望重的人来书写。如此才可以服众。 不过，现在来看，确实没注意过有这种人的存在。所以，也有一定的可能是我来写。 我有写好的能力和欲望，但我也有些怕麻烦。毕竟这种事并不容易。 随着时间再一点点流逝，我发现李治和武则天没有一点要找我的意思。 然而，李治的身体已经差到如此境地，还不立遗诏的话，可能有点来不及。 不过，后来我也可以想出来了，毕竟遗诏这种东西，也不见得会交给我一个已经一年没工作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的人。 而且，我对武则天并不是那么忠诚，李治估计也不想要我来干这件事。因而，他们不找我写遗诏也正常。 既然他们没有找过我，那我自然也就懒得去找他们。一般来说，我并不会主动给自己找事情做。 毕竟，我如若是主动给自己揽活，我接下来的可能就不只是一点点的活儿了。 还可能带来很多的隐患，而我又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处理。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时间本来就有点紧张。我可不能操之过急。我得找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这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 有种可能，他们可能已经找别人拟过遗诏了。 不过我也没有闲下来，我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大概在李治去世前十多天的时候，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而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推开武则天的宫门，声称我有事找她。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她的来往还是颇为密切。毕竟她需要教我很多东西。 后来，就只有大事件发生的时候，或者有意见相争不下，我才会来找她。 除此之外，我一般不会出现。 而武则天恐怕也清楚我的来意，只不过我们都在等对方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虽然，是我先来的，但我其实知道。 即便我先来又如何，着急的那个人其实是武则天。而我，一点儿也不急。 我又何尝要急呢？这件事从头到尾，与我无关。我可以把自己轻轻松松地拎出去。 然而，我还是选择了和武则天合作。原因很简单。我相信这个女人给我开出的条件肯定是可以的。 寒暄试探了好长时间，我其实一直在等她说话，说一些痛点给我。 比如，她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再比如说，李治去世之后，她准备怎么办。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而这个时代，并不见得会有那么多人来帮她。 毕竟，在世人眼里，武则天的身份那可是宫妃，也就是说她玩那些什么小算计小心机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如果她想要朝堂上更多的权力，可真不见得那么容易。 即便是身为男性，这也是篡位的行为。更何况，她是一个男人堆里成长起来的女人。 而我可以帮她，也正好有能力帮她。 她自己恐怕也知道，我可能真的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她的人了。 虽然她已经年近六十，我却不到双十之华。可在这个盛世大唐，我们也是处于权力顶峰的人了。 同时，我也是真的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当皇帝。毕竟，世人也并不清楚，她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武则天给世人真正留下的，不过一个无字碑。 她到底是任世人评说还是觉得谁都不配评说，这是一个说不清的事情。因而，她真正的想法也就湮没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 我在她身边的这些年，我看得出她有野心有远见，可我也有很多是不曾看出来的。 其中有一点便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想当皇帝。 可是，她现在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绕开着重要的话题。因而，我也知道，还是得让我自己主动出击了。 我直截了当地问她，想不想当皇帝。 说完，我赶紧退后一步。 果不其然，她大怒，直接吼了出来。 然而，我却注意到了那么一点点的细节。 那就是她没有摔东西。 在武则天震怒之下，她是极有可能会摔东西的。 第65章 而且，刚才声音那么大，也没有人进来什么的。 看来，她早就跟她们说好了，让她们不论如何都不能进来打扰。 而她现在在做的，只不过是在故意演戏而已。 对于武则天来说，她的日常就是不断地演戏，真真假假，很是能迷惑人。 如果，我不曾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的日子，很有可能，我也摸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至于这个疑问的答案，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答案是肯定的。她想当皇帝。 而得知这个确切答案的时候，我也心里也是异常兴奋的。 要知道，这也就是说明，其实武则天所付出的所有，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登上帝位。 这个目的与追求，可以让我在一定程度上忘却她曾经干过的那些腌臜事。 虽然并不会原谅，但是我也会理解。因为皇位那个东西，从它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带着无数肮脏的鲜血。 她虽然看起来异常冷静，可这一切的一切，也是她装出来的。 而我的判断也在于细节里，当武则天在演戏的时候，她面上自然一点点异常都看不出来。 但是，她右手的无名指会不自觉地抽搐和抖动，这一点也许她自己都从未发觉过。 就像，她面对最终不得不执行她不满意的政令时，她总会佯装高兴，实则非常不满。而这个时候，她的无名指就会不自觉的动作。 这可能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而现在，她的无名指直接在跳舞。 她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而我自然也不敢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否则，让她意识可就不好了。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由衷地感觉到，这位空前绝后的女皇帝，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到底是武则天，无论如何都是相当的心思深沉。 不过，她装，我也可以。 我作势就要先行离开。 我当然不是真的要走，只是我这么做更有利于节省时间。毕竟，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不能总是这样浪费。 我相信，我走不出去。 一步、两步、三步，还没等我走出五步，我就被她叫住了。这种情况，也如我所料。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放我离开。 我和武则天的关系，本质上是一种互相需要的关系，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她恐怕也知道，在登上帝位的过程中，我是一个非常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我转身，继续坐下。 这个时候，我便也知道，我和武则天，彻底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从此之后，我便需要不顾一切地帮她登上帝位。 当然，我也会得到很多的回馈。 只不过，这些回馈我并不会向她主动要求或者是索取。但是，当她成为皇帝，我的好处本身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一点，她跟我都清楚。这些年我很少向她要求过什么，但是我想要的那些，往往都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那个疑问我不会再提了。 我换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我只不过是，换了一个问法。 我问她在李治去世之后准备怎么办。 实质上，我就是想问，她准备什么时候登上皇位，是否准备在李治去世之后，就马上登上帝位。 她的答案则是标准答案，即让李显继位。 而这一回，她是认真的。她的手指头没有乱动。 我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武则天宫里的糕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口味寡淡且过分软糯了。 我宫里的甜点则截然不同，往往是比较甜，口味多而且刺激味蕾。 或许，这也是说明，这个女人也在一步步地走向衰老。而今我还是非常年轻的。 当然，这一点我从来都不会告诉武则天，毕竟她还不曾登上皇位。 而且，虽然武则天的生理状态已经有在走下坡路的趋势，然而她的心理状态还是相当年轻，她还有野心，且她还想登上皇位。 看来，她也清楚，在李治去世之后，可能确实还是不具备上位的基本条件。 也不是硬是缺了什么，但是确实可以再等一段时间。 我则答道，会如她所愿。 这一点确实如此，李治去世之后，李显会继承皇位，而武则天在之后也会成为皇帝。 而李治去世之前和之后这段时间的过程中，大家一定都很繁忙，我和武则天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我们却不得不在这个时间里，想办法暗中操作一番。如此，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我也直接了当地表示，对于婉儿来说，武则天才是君主。 而紧接着，我们又就政事聊了一些什么东西。 她向我提及了一些可能要注意的人，而我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自然是那些迂腐的可能会大力阻挠的大臣。 然而，当我听到这些名字的时候，我发现，其实大部分跟我想象中的也差不多。 原来，武则天确实也考虑到了这一步。 那些人中，有一些倒是好处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撵出去就好了。离开了都城，自然也就难以影响政局了。 可那些重要人物，还真是不好处理。说又说不得，碰又碰不得，而这种人要不就是几朝老臣要不就是家世显赫。至少现在还完全动不得。 因而，我向武则天提出再去收集一些情报。 随即，我便准备离开。 结果，有一件事情却在这个时候到来了，武则天提出让我提前准备遗诏。 我一时怔住了，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她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去准备李治的遗诏。 我有些疑惑，其实，我一直以为，遗诏已经是有人写了的。 而武则天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准备？ 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啊？ 不过，我还是出于平时写诏书的需要，向武则天询问我需要写什么东西 如我所料的，她的意思是让李显继承皇位，但是需要写清楚自己必须要辅政。 可当我望向她的眼睛，又听她说完这番话，我却突然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第66章 可我突然又反应了过来。 也许，李治那里是已经安排上了遗诏的书写。 然而，武则天并不满意。可能是书写的内容让她并不满意。 所以，她其实是需要我来再写一份。 说不定，我这写的实际上就是一份假诏书。 不过，不论是不是假的，最后都会变成真的。 毕竟未来的发展，其实是顺了武则天的意在走。 也就是说，我的这份诏书，也就会作为真的诏书公之于众。 书写诏书需要使用的特殊卷轴，我确乎也是真的有。毕竟我经常写诏书，我的宫里本来就常年备着一些。 哪怕在我禁足的那一年时间里，我依然面对着不少诏书。 尤其是现在在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在自己的宫里完成一些工作。 可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我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 而且，如果想要诏书可以生效，我需要拿到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简称“传国玺”，从秦朝开始就作为皇帝的印玺。 随着历史的发展，传国玉玺也就逐渐消失在了权力斗争之中。这也是一个非常遗憾的点。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至于传国玉玺的由来，有两种说法。 一说用蓝田玉，一说用和氏璧镌刻而成，但最终这都成为了中国历代正统皇帝的证凭。 而我个人比较偏向于和氏璧，没有任何的客观理由，我只是单纯地被和氏璧所具备的故事而感动了而已。 和氏璧故事的最开始是楚国人卞和在荆山砍柴时发现一块璞玉，向上献宝，楚厉王和楚武王都经过鉴别发现只是一块普通石头，前后削去了他的左右膝盖骨头。 无疑，到这里，和氏璧的存在还带有着血腥而残忍的色彩。也许，这就是古代社会不可忽视的一点。 直到武王崩文王立，卞和怀抱宝玉而泣于荆山脚下，三日夜而不停，眼泪干涸以血代之。 文王遣使询问，以为是因为受了酷刑而悲伤，卞和则声称自己不是自己的膝盖骨悲伤，而是悲伤宝玉无人能识。 于是文王再次让人打开玉石，发现里边果然是块稀世宝玉，因为是卞和所发现的，便取名“和氏璧”。 这倒也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这也是和氏璧进入 而这一稀世珍宝在中华民族神州大地上演绎出无数惊心动魄的故事，比如赤山宴会张仪蒙冤、蔺相如完璧归赵、秦始皇将其制为传国玉玺等。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蔺相如的完璧归赵。而古代士人也有不少想要成为蔺相如那样的人。 虽然，传国玉玺并不一定真的是和氏璧。然而，不论它是与不是，这两样文物都承载了深厚的历史底蕴。 可惜，它们最后都没有一个很好的结局。不论是和氏璧还是传国玉玺，都不曾有一个全尸。 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传国玉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简单来说就是，并不一定拿到了传国玉玺就一定是正统皇帝，但是，如果是正统皇帝，那最好还是要有这个传国玉玺。 因为传国玉玺代表着的是一个身份的符号，皇帝的身份。即便没能拿到传国玉玺的皇帝，也往往会做一个差不多的进行替代。 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乃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自慰。 即便是李世民那样的千古一帝，他也依然希望可以有传国玉玺傍身。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杀兄弑弟逼父，而他们李家其实跟隋朝的杨家还有点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 不过，在权力斗争中，如此也正常，别说还只是亲戚了，兄弟不是兄弟，夫妻不是夫妻，只不过是敌人而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起码，李家还是开创了一个盛世大唐！如此，也是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历史，至于手段，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至于，参与斗争的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为自己的生计担忧过。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不辞辛苦地为7生计而奔波。 不过，李世民的梦想很快也就实现了。 贞观四年（公元630年），李靖率军讨伐突厥，同年，萧后与隋炀帝孙杨政道背突厥而返归中原，传国玺归于李唐，太宗龙颜大悦。 因而，现在唐朝所拥有的传国玉玺，大概率确实是最开始秦始皇那时候的传国玉玺。 唐末，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唐天佑四年（公元907年），朱全忠废唐哀帝，夺传国玺，建后梁。 历代欲谋帝王之位者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赤县凡两千余年，忽隐忽现，终于销声匿迹，杳无踪影，令人叹息。 有幸目睹一系列的文物，也是我穿越过来之后非常喜欢的一点。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历史留下的痕迹，而且非常古香古色。对于一个历史生来说，能够不要钱地接触这么多的宝物，我是非常激动的。 可惜，我也知道，大部分的她们，都不会得到很好的保存，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毁掉。这让我为之惋惜，因而我也就更加珍惜她们。 其中，传国玉玺就是非常重要的一样。特别是，玉器有那么多，有如此价值的也少见。 不过，我也感受不出材质，只知道肯定是非常名贵的玉器，而且是完全的一整块进行了一些雕琢，有美轮美奂的效果。 但是，我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极其矜贵的存在，稍有不慎也许就会有损伤。 可是，她还是经历了一些磕磕碰碰的。 成为传国玉玺，对于这块玉石而言，可能是福也是祸。她成为了皇权至高无上的象征，可是这也给她带来了很多苦难。 更重要的一点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而且又为什么偏偏得是她呢？ 第67章 我经常可以见到。毕竟，每每我需要这诏书的时候，这个东西都是必需的。 但是，一般来说，我甚至都没有资格直接拿起传国玉玺。而一般是我写好之后，李治或者武则天亲自盖章。 虽然，在我写诏书这么久的日子里，我也是碰过传国玉玺的。在一些他们看起来不那么重要而又比较紧急的事情，有时候他们便会让我自己解决。 然而，这个传国玉玺旁边，往往都有很多人，说实话是，很难拿到的。 尤其是，我还需要用它在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诏书上留下印迹。这是一个颇具难度的事情，然而，我也不得不试一试。 从客观角度来看，即便是在动乱情况下，这也是很难拿到手的，更何况遗诏也不能让很多人看见。 准确来说，得看有多乱。如果是一般般的情况，那肯定是拿不到。如果是非常混乱，那我想，我说不定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整个计划中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我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好恰当的时机，毫不犹豫地做好这件事。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这也是遗诏得以生效的重要条件。 至于另外那封遗诏，只要它不出现，那就相安无事。拦截它的任务，武则天自己想必是可以解决的。 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先写出来会比较重要。 因而，我将自己关在宫里关了起来，决定潜心研究遗诏究竟如何书写。 我翻箱倒柜找了很多资料，全部堆在了我自己的宫里。 当然，在我怀孕期间，我已经完全确认，我宫里的这些人，都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存在。 虽然，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怀孕了。可在这个宫里，又有谁是傻子呢？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可能尚且还瞒得住，可我怀胎整整十个月，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呢？ 更何况，到了后来，我也无暇顾及这么多了。 不说别的，什么月事带就不用准备了。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现代那么方便快捷的番茄酱，又没有医院输血可以用的血袋。 然而，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受他们不少照顾，但是他们也不曾向外传播。 最初我也有一些不太相信，可经过我的一些调查，我发现我身边的这些人，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因此，我并没有那么担心她们会暴露我。毕竟，跟着我，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而我自然也给了他们一些好处，简单而言，我教了他们很多，这对于他们的宫中生活，还是颇为不容易的。 当然，不仅如此，我能给他们非常不错的待遇。 不过，这两件事情在性质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 虽然，从本质上，这都是欺君的行为，而且还都挺严重的。 不过，我怀孕这件事，实质上远没有我篡改诏书严重。毕竟，如琢并没有威胁到皇权。 而我的这份诏书也就意味着，我成为了帮助武则天谋权篡位的人，而且它可以作为证据。 如果一旦失败，不论是我还是武则天，都会万劫不复。 只不过，我从来没想过失败。 不仅仅是因为我还算了解这段时间的历史，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我，还是武则天，都已经做了非常完全的准备。 而且，这也确实到了最为合适的一个时机了。 放长远来看，我的这份诏书也会遭受历史的审判与洗礼。虽然说，应该没人知道是我写的。 可是，我不会拒绝。 我虽然不那么喜欢武则天这个人，但是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将其推上皇位。 因为，我知道，她值得，也很合适。 研究了那么些年的中国古代历史，我见识过的皇帝还是有不少的。因而，我也还算了解中国皇帝有哪些，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而我不得不说，武则天，在我见过的这些上位者中，她是最合适当皇帝的。 我认识她这么长的时间，我对于她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这件事从来不曾怀疑过，同时她可以开创一个非常漂亮的时代。 否则，我又怎么会选择她来当我的主君呢？ 我在自己的宫里又待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我依然没有动笔那么一下。 然而，我也并不担心，因为我非常清楚，这才刚刚开始。 万事开头难，这个时候，肯定很难下笔。因而，这个时候下笔难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的情况也就有了好转。我逐渐有了一些灵感，而这些灵感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终于奔流成河。 没过多久，我也就开始动笔了。一旦我拿起了笔，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了。 一篇写完之后，我又觉得不甚满意，因而我又改了继续写。如此反反复复，又经历了许多次。 历经了整整五天，我终于在傍晚时分完成了我的作品，这确实是一封非常漂亮的遗诏。 经过反复的修改，终于成功解决了。 只不过，这么漂亮的遗诏，现在还是个假的。不对，也不是假的，是待上位的。 接着，我冒着风险，将其誊抄在了一封崭新的空白诏书上。 接下来，我就把这封东西藏了起来，等待一个漂亮的时机。 不想，机会说来就来，召见我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一封遗诏没有盖章。而这个时候，整个宫殿里，只有帝后和一些下人。 我向李治询问，这封诏书是否需要盖章，我是否可以自己盖章解决了。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这种不重要的诏书，我一般都是直接自己解决了，我甚至都懒得跟他们说。 只不过，这一次，我是故意留下这一封的。为的就是能够再次拿到传国玉玺。 于是，顺理成章地，我便把传国玉玺拿走了，放在我的桌子上。 非常顺手的，我把那封我才写好没多久的遗诏也悄悄拿了出来。 第68章 不一会儿，我成功地在两封遗诏上盖上了章。 甚至于，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不少。 李治的病情严重，他势必看不清我在做什么。他顶多可以看出我在盖章，但是究竟是什么诏书，无法判断。 而且，这些年里，他也还算信任我。他知道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对我就像一个长辈一样。 也是讽刺，到了他临死之前，我倒是想到他的好了。 他倒确实也是个好人，虽然他的年纪还比较轻，但是他却总是带着那种老年人的成熟与稳重。 不过，这也是因为，我向他展示的大多是我比较好的方面。 他比不上武则天的可能只有一点，那就是心还不够狠。但是，这也会让我久违地感受到，这个皇帝，或许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不过，比起武则天，我总会觉得，武则天有点强悍过人了。千百年难出一个这样的武则天。 她要是不成为皇帝，确乎也是历史和人民的损失。 我盖章这个地方，从武则天那个角度，她确实是看得到的，我也就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的，这本来就是她的授意。 她的习惯就是尽可能地控制一切事情的发生，这就是她为人的控制欲。 有可能这是因为她平生缺乏那么一些安全感，因而她才会那么想控制周遭的一切。 如此来看，她也算一个可怜人。 至于周围的那些下人，我并不担心。 他们中其实根本不存在理解不了我们这些人在干嘛的人。一样是在宫中生活着的人，他们也看过很多，也明白一些道理。 因而，他们知道，有的时候就需要熟视无睹。不论他们是否知晓我到底在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轻易泄露。 这自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武则天。他们清楚李治时日无多，后宫也早就是我和武则天的天下了。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自然也是清楚的。 更何况，只要最终生效的就是这一份诏书，哪怕他们之后怎么找补，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我当然也可以选择更万全的手段，但这样也就来不及了。 我现在需要选取的是更迅速的手段，而不是更稳妥的，哪怕我明明知道，那其实不太稳妥。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让我没想到的是，李治居然私下里召见了我一次。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召见，肯定会有旁的人在，可事实上，并没有。 不得不说，这种单独的会面让我有些许的慌张，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我不知道他会找我说什么。 没想到的是，他不像武则天，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直接告诉我他找我的用意。 他想让我好好辅佐武则天，他直接点明在他去世之后，武则天可能会面临的一些艰难局面。而他希望，我可以帮助武则天度过难关。 这让我为之诧异，原来他清楚的果然比我们想象的多。同时，他也告诉我，尽可能地照顾好他那几个孩子。 前面的我都可以做饭，可在这一点上，我爱莫能助。 不过，他也没有强求我什么，只是单纯地告诉我，他希望我可以怎么样而已。 在整个会谈中，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慈祥，语调是那么的温柔，让我不由回忆起了自己前生的父亲，也让我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那一刻，我仿佛感觉，他在透过我看太平公主，他仿佛在想，我要是他的女儿便好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告诉我了遗诏的位置。 说句实话，我是真不太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记住了这个消息。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将这封遗诏替换了。 而替换之后，我把那封真的遗诏，不对，现在已经是假的遗诏带回了我自己的宫里。 我知道这么做不太安全，可我想看看这封遗诏上写了什么。 跟我想的差不多，也就是让李显继承皇位，将武则天尊为皇太后。但诏书中确实不曾明确地提及武则天的权力。 也许，这就是让武则天感到不满意的地方，从制度规定上明确她所具有的权力，才是她最想要的，也是我最想要的。 没过多久，李治就真的驾崩了。 而我也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如我所料的，今天的宫里格外的繁忙，而这个时候，也是我偷天换日的时候了。 弘道元年（683年），唐高宗去世于贞观殿，享年五十六岁，葬于乾陵。庙号高宗，谥号天皇大帝。 他将于文明元年（684年）八月十一日，安葬在乾陵。在此之前，还需要一系列繁琐的过程需要处理。 从此之后，整个后宫便会开始为他服丧，而丧期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一般来说起码是二十七天。 理论上，先帝的守孝期按照礼法，要经历27个月，也就是民间为父母守孝的三年。 然而，为了照顾皇帝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人们发明了“以日易月”，以27天代替27个月，也就是说，皇帝的守孝期为27天。 虽然说，我并不会受到很多的牵连，但最近这段时间，我还是需要穿素淡一些。 唐高宗李治病死后，李显于同月甲子日继承皇帝位。 没有任何悬念的，我的诏书变成了真正的遗诏，然后公之于众。 可以说，我什么都没干，却由于前期的准备，也成为了葬礼上的焦点。 这是因为，虽然一般人可能不那么清楚，可这些宰辅大臣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我的风格呢？ 让我为之激动的是，这封诏书完美地得以贯彻执行。 嗣圣元年（684年），唐中宗改年号为嗣圣。 按照历史上的说法是，由于皇帝李显庸弱无能，即皇帝位后，尊武则天为皇太后，政事皆出于皇太后之手。 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绝对，李显也并不是什么平庸懦弱之辈，他只不过是比不过武则天而已。 他也有想过抗争。 皇帝李显重用韦后亲戚，试图组成自己的集团。 宰相裴炎则不一样，受遗诏辅政，政事皆取决于武则天。 第69章 君相之争可谓是由来已久。 而事情的爆发也很简单。 李显把韦后的父亲韦玄贞由普州参军提拔为豫州刺史，并想要擢升为侍中，裴炎立马表示不可以。 事实上，在官场上，任何一个职位的变动都是会很复杂的。并不是李显一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的。 而显然，李显想得太过于简单。 实际上，这么做其实也是在拓展他个人的势力，韦氏一族是他的姻亲，又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也会对他忠心耿耿。 这么做，并没有问题。可是，裴炎也是老油条了，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皇帝的用意呢？ 无疑，就像李治着力提拔起武家一样。也是在建立起他自己的势力。只不过，最终也变成了武则天的势力。 而武则天，可以继续发展武家的势力，然现在的韦氏还欠了不少。 只不过，韦氏不是武则天，他李显也不是李治。 如此对比起来，李显好像确实有点庸弱无能了，他甚至都比不上那个在历史上有懦弱之称的李治。 主要是，他操之过急了，但凡他不这么着急，他慢慢来，这件事或许也就过去了。 偏偏，一引起裴炎一点点的不满，他就非常的不爽。偏偏，他还选择了一个非常愚蠢的方式。 李显直接大怒，说：“我以天下给韦玄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非常不幸的是，这件事情，我并没有亲眼目睹，见证这一时刻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不过，史官在，他的愚蠢行径显然是被记录了下来。 不论，李显这种话是不是认真的，这话都说得愚蠢至极。认识李显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想，他竟然可以如此愚蠢。 我倒是觉得他应该不是认真的，李显也不是这么高风亮节的人。 应该不会有哪一个脑子正常的皇帝真的想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他很多想表达的也许是，这是我的天下，不是你裴炎的天下，我想怎么样就能这么样。 显然，他并没有理解到重点，这确实不是裴炎的天下，其实也不是他李显的天下，而是武则天的天下。 裴炎听后也不高兴，马上就来报告了武则天，武则天对中宗的举动大为恼火。 非常有幸，这次我刚好在现场。裴炎的口才我素来是非常佩服的，他长篇大论了一大堆。 有的没的，啥都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而且，还特别添油加醋。 而他每说一句，武则天的脸色便黑上一分。还不必等他把所有的利害关系全部说完，武则天早已勃然大怒。 李显这个行为，毋庸置疑，他触碰到了武则天的逆鳞。 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以为，自己的翅膀已经硬了，已经不需要武则天了。事实上，他还差得远呢！ 而武则天很快就会让他意识到这个现实。 不过，其实，武则天也清楚裴炎在添油加醋，然而，她非常乐意就这么顺应他的想法。 因为，那偏巧也是武则天的想法，这不就不谋而合了么？ 裴炎前脚离开，武则天就后脚跟我说，早知道选李旦当皇帝了。 我也明白，她最开始以为李显和李旦都差不多，在权力面前，都不过是没太多用的木偶。 然而，事实证明，还是有所区别的。 其实，李显和李旦都还是有反叛武则天的心的，只不过，他们俩都有心无力。 不过，比起他们俩，更为重要的还是我面前的这位，这才是现在大唐真正的皇帝。 而我自然是接上一句，不如武则天自己直接当皇帝好，很显然，我是认真的。 虽然，我也知道，现在的她还不准备做这件事。 武则天真的是一个很耐心的人，她就像一个猎人，慢慢地静心等待，等待那一个最好的时机。 只不过，这一回的武则天，什么都没说，既没有指责我，也没有让我别说了。 如此暧昧的态度，倒是让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心理上恐怕已经基本上准备好了。 跟她之前的表现，倒是有了不小的区别。她之前明显有些不习惯我这样表忠心的行为。 然而，我非常清楚，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只是，她的那些欢喜，并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 不过，而今，她好像甚至都有些习惯这种感觉了。 李显的好生活，也就是身为皇帝的生活，或许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还真是遗憾啊！ 韦氏在李显登基之后倒是来找过我一次。 这一次，就得我跟她行李了，毕竟现在还是韦后。 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完全不知道如何跟我相处。 我是宫中的女官，可名义上又是先帝的妃子，而现在又没有一个身份，总之就是很复杂的一个问题。 她倒是也有意思，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会成为李显的女人。 我有些惊异，没想到她的重点居然在此，但我很快也就恢复了正常的感觉，我高估了韦后，现在的她还看不了这么远。 不过，我发现，她的眼里，满是对李显深深的爱意。就像当初的房氏和我刚认识的武则天那样，她们都曾经很爱很爱自己的丈夫。 我也很直接地告诉她，我并不清楚，这得看武则天的想法。但如果我真的成为了李显的妃子，也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只是因为我需要参与政事的处理，我也不会真正地成为他的女人。 我看得出来，韦氏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她也没再问了。 我不想解释什么，毕竟婉儿的优秀，无人能及。而韦后之后，也会明白这背后的内涵。 可惜，韦后被李显给连累了，这也让这位贵妇人得到了很长远的成长。 然而，即便李显乖乖的，武则天也不会任由他这么轻松自在地当皇帝，起码，她会不辞辛苦地架空他的权力。 只不过，他年轻气盛之举正好给了武则天一个可乘之机。 二月，继位才55天的李显被武则天废为庐陵王。 然后，他便非常凄惨地离开了都城，还带着韦氏以及他们一家子。 第70章 李显先后被软禁于均州、房州十四年，只有韦氏及其子女陪伴，一家人相依为命，可谓是尝尽了人世的艰难。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算辛苦，主要是这其间的落差，让人很难以接受而已。 而在路途之中，韦氏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女儿。 由于没有下人照顾，又没有其他的东西进行包裹，李显脱下自己的衣服来包住她，故命其名为裹儿，也就是衣物包裹的意思。 可以说，这个名字是取得有一些随便的。虽然已经不是公主的身份，但好歹也是一个郡主。 按理来说，不论是公主还是郡主，如若是取名，一般不会是这种名字。 就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她的姐姐永泰公主，名曰李仙蕙，这就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只能说，她一不小心生错了时候，但凡她生得早那么一点点，她还可以做一段时间的公主。 而这个女孩，也就是后来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安乐公主。 她在历史上最具盛名的一件事，还是她弑父之举。 安乐公主是唐中宗李显的幼女，据说样貌动人，从小深受宠爱，因而养成了刁蛮任性的习惯。 最开始嫁给了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 唐朝武则天之后，便总是喜欢把李武之间互相联姻。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武家才得以在整个唐朝处于还不错的地位。 后来，中宗复位，韦后与三思私通，把持朝政，安乐公主亦恃势骄横，纳贿授官。驸马崇训死，安乐改嫁武延秀。 我可以确定的是，上官婉儿在其中肯定也是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然而，我在其中会扮演怎么样的角色，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仅如此，安乐公主的私生活，可以说也是非常淫乱的。比起后来的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因安乐公主欲拥韦后临朝，以己为皇太女，与韦后合谋毒死中宗。 想来还真是岁月蹉跎，什么都不一样了，而今的韦后看上去还是深深地爱着李显。 然而，而今爱着你的人，之后也可能会杀了你。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也是相信着爱情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再相信爱情了。我只相信我手里掌握着的权力，因为只有权力才能让我在这个时代得以活下去。 而后，临淄王李隆基起兵，韦后及延秀、公主皆被杀。如果是按照历史，我也是这个时候被杀的。 她确实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不过，现在的她，还没出生。 只是可惜，我不曾见到她的出生。 嗣圣元年（684年），武则天废皇帝李显为庐陵王，改立李旦为皇帝，并临朝称制，裁决一切政事。 而这样的事件，也就预示着，武则天彻底掌握了唐朝的最高权力。 她以李旦的名义改年号为文明，册封正妃刘氏为皇后、长子李成器为皇太子。而后，李旦便被软禁在皇宫中，不得预闻政事，开始了傀儡皇帝的生活。 他不但不能随意出入宫廷，甚至在皇宫中也不能自由行动。 而今年的武则天刚好花甲之年，婉儿双十之华。 武则天掌握了最高权力，而我也正式成为了宫中的女官，并且，我接受武则天的命令，奉旨在宫中建立起来整个女官组织。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件非常繁复的工作过程，让我花了不少时间与精力。 但这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做的事情，因为这可以让很多的宫中女性得到能力的提升与锻炼。 虽然说，并不能让宫中的女性在地位上提升，但确乎是可以改善一部分待遇的，可以让她们在未来成为更好的人。 只不过，我做的这一些，并没有在史书上写出来。可能，对于史官而言，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当然，在我忙碌的生活中，这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可惜的是，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如琢了。不过，错过他的成长，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情况了。 与此同时，武则天命令左金吾卫将军丘神积前往巴州搜查庶人李贤的住宅，以防备谋反隐患。 武则天对于李贤，可以说是忌惮十分。然而，她送他去巴州实际上也是有一些暗示在的。 不想，丘神积到巴州后将李贤囚禁别室，逼令自杀，年仅二十九岁。 很明显，他这是懂了意思。 当然，我也没拦着，没必要。 巴州那边的消息，武则天和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们并没有那么关心这件事，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而已。 对于我们来说，李贤这个存在，可能从他不再是太子之后， 然而，等到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之后，武则天觉得瞒不住了，就在洛阳显福门大肆举哀，并将丘神积贬斥，闹得人尽皆知。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丘神积不久重获启用。 不过，也正是这件事让我发觉，其实，不论在哪个时代，人们的忘性总是很大的。 李贤好歹当初也是太子，也还是做出了不少贡献的，可是，他死了，也并没有激起多大的风波。 很显然，武则天这一波操作是故意的，而且，她其实也是想试试，如果她真的弄死了一个李姓的皇子会怎么样。 而她得到的答案显然也让她比较满意的，这让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事实，也确乎如此。 九月，武则天刚刚改元光宅，改东都为神都，同时令旗帜皆从金色，官服颜色、职省名称一并改易，赐宫城名为太初宫。 实际上，这些政令看上去没什么，只不过是改变些许风俗而已。 然而，在民间看来，这像极了改朝换代、江山易主，即便没有达到这个地步，起码也是换了一个皇帝。 实际上，武则天，确实也是这个想法。 然而，她刚刚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 英国公徐敬业便在扬州起兵反对武则天。 不仅如此，这个时候，宰相裴炎也添乱，趁机请武则天还政于李旦，结果被武则天以谋反罪名斩首。 第71章 而我当时就在旁边。 不得不说，他的口才确实不错，如若他对面站的是一个正常人，或许早就觉得他这一番话特别有道理了。 然而，我和武则天都不属于这个正常人的范畴。 裴炎话还没说完，我就啪地直接跪在了旁边。 而裴炎，确实也没能将他的话说完。 他其实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言语确实很具备说服力。然而，这从不是上位者对他言听计从的条件。 可惜，我们的这位宰相，并没有明白这个意思。他好像愚蠢地觉得，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谁都会听他的一样。 然而，人们往往只会选择听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裴炎这一回的说辞中，语言虽然还算中肯，却让人总感觉，他在明里暗里讽刺武则天大逆不道。 不知道他究竟有意无意，然武则天自然是听出来的，只是不确定她具体会忍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武则天勃然大怒，而接下来，裴炎就被拖了出去。 我有一丝丝的遗憾，毕竟，我们也是同事的关系，总有一种鹿死狐悲的感觉。 然而，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太不懂得识时务了，明明但凡他可以看清一点目前的局面，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的情景。 李显和李旦都已经矢势了，现在得势的是武则天。 即便他真的想要支持李唐王朝，他也不明白把举动弄得如此明显，他应该私下里去联系李旦或者李显，然后帮着他们去准备一些真东西。 而不是在武则天面前唧唧歪歪，即便不是真心的，也需要在武则天面前演出一种忠心耿耿的样子。如此才是王道。 当然，如果他是为求一死而做出此举想青史留名的话，这倒也是一个方法，起码也是真的能死上一死。 然而，这样的死法，也许他们那些迂腐至极的士大夫会喜欢。只不过，我不喜欢。 也正是出了裴炎这么个事，大臣中也就无一人再敢提这件事了。 可惜，裴炎也算个有点才学的，命不长，真是让人遗憾啊？ 不过，我身边这些人中，他也不是第一个死的。 我也有些看淡生死了，当然，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我并没有看淡我自己的生死。 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得长久，如此，我才能做很多很多的事。 而这个徐敬业，他是一个可以一说的角色，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李敬业，不错，正是大唐的国姓。 徐敬业是司空李积的孙子，梓州刺史李震的儿子。 他的父亲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必要废这个口舌多说一句。 但是他的爷爷李积则不一样。 李积，原名徐世积，后世多称其为李积。 李积是一个颇为关键的人物的人，他原是隋朝旧臣，是有着赫赫功勋的一代武将，他后来归顺李唐。 不得不说，武官到底是武官，在天下不太平的时候总还是需要的。 而且，即便是换一个主子，该有的待遇一样也不会少，毕竟也是需要武将来打天下的。这待遇自然也得是上乘的。 虽然，天下太平了之后，也容易狡兔死，走狗烹。没有几个当朝皇帝会不忌惮本朝的武官的。 只是，有些人表现得明显，而有些人总让人看不出来而已。 李渊才大悦道：“徐世积感怀主人的恩德、推辞功劳，确实是纯臣。”之前之后还有一些话，然估计没有这一句出名。 下诏封了他各种各样的职位，赏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具体的条款我也是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很多很多。 其中，有一条便是被赐姓李氏，被称为“附宗正属籍”。徐世积自此改名李世积。不久后，李世积便跟着李渊闯南走北。 武德九年（626年），唐太宗李世民即位，拜李世积为并州都督，赐封邑九百户。 而这一回的李世积也上道，当即提出要避讳，也就改名为了李积。 想必，他也是有些害怕，这个新上任的皇帝，会太过于忌惮他。 因而，这个徐敬业的出身到底还是不错的。如果不造反，想必武则天也并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也许，武将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们想的只是奉谁为主，为谁而战。至于其他，不甚重要。 唐朝的这个李家，确实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引起他们的出身入死。 然而，李唐固好，可而今能继位的那两位皇帝可确实真心一般。 值得一提的是，当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对时，骆宾王正好在徐府，被任为艺文令，掌管文书机要，起草《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这篇檄文实际上并没有确切的名字，因为武则天自名“曌”是在永昌元年（689年）称帝以后的事，跟现在的年份，因而这个题目为后人所改。 现在也只是说，有个年轻人为徐敬业写了篇檄文而已。 文章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毕竟更重要的是，徐敬业谋反这一不争的事实。 因而，整个殿上，居然第一个拿起这篇檄文的人是我。 我一看开头，便清楚这是《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这一看，我就没把它放下来，满脑子都是，不愧是天下第一檄文。 可以说，他骂得那可是相当的难听。然而，他骂得也相当漂亮，文藻华丽，文采斐然。 我不连有些赞叹。 不愧是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可惜，命也不长。 而今那个惊才艳艳的王勃已经去世好些年了，这个骆宾王，也活不了多久了。 也可能正是因为我实在是看得太久了，他们都发现了我在干的事，问我在干嘛。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檄文藏起来，但我突然发现大家都盯着我，我就知道没有办法。 因而，我只能如实答道，是那篇檄文。 与此同时，我给武则天使了一个眼色。 而这些大臣们要求我读一遍，不得不说，这不是强人所难，而是有一些故意为之了。 任谁都能想到，一篇檄文，又怎么可能骂得不难听呢？ 第72章 而在我读之前，我先说了另外一番话。 我先真诚地称赞了一番，我说这个书生虽然目光短浅、狂妄自大，但是这篇文章也是真的写得相当不错。 然后，再开始朗声朗读。 我刚开始读一句，我便发现整个大殿里表现得毫不波澜的也只有我和武则天。 随着我继续读了下去，这些大臣的脸色风云变幻，有的甚至已经直接害怕地跪倒在地上。 真是讽刺，明明最开始是他们要求我这么读下去的，可先开始害怕的也是他们。 害怕这件事本身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然而，明明感到害怕却依然要去做，则是人类伟大的一个方面。 只是，我也不太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居心。 实际上，如若是他们继续这样风吹两边倒，只要别玩过火了，说不定可以一直支撑着过去。 毕竟，武周也好，李唐也罢，对于这些大臣们，也是万万做不到全部赶尽杀绝的。 这么大一个王朝，别的都行，没人做事了，可是万万不行的啊！ 而聪慧如武则天，自然也是接收到了我的信号。 听我读完，她也把这篇檄文拿到了手里，连连称赞，声称一定要把写出这篇檄文的作者骆宾王大肆提拔。 然而，那么了解武则天的我也非常清楚一点，武则天，并不是真的称赞。 她也许会喜欢骆宾王的文采，可没有正常人在被那样地骂过之后，还有精力来称赞他。 只能说，这只是武则天在表演而已。不论自己是不是一个好皇帝，表演出来的一定是一个好皇帝的模样。 其实，如此也便足够了。 历史上，又有多少皇帝，尚且连假扮，都不愿意做到呢？ 这显然震惊了除我之外的所有朝臣。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武则天在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篇檄文给烧毁了。 不过，婉儿的才华确实还是出众的。 之前看她的反应，我便猜到了她有可能会把檄文给处理掉。 因此，在檄文还在我手里的时候，我便拼了命地记下了这上面的每一个字。 在我之后工作的时候，将其默写在了旁边。 这篇檄文可是历史上的第一檄文，可不能让其就此埋没了。 因而，我特地留了一份备份。 只是，我想过她可能会处理掉，没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的迅速。就像，武则天不论处理什么政事的时候，都往往雷厉风行。 诚然，骆宾王这篇檄文的杀伤力的确超群。如果这篇是骂我的，我可能同样也会非常生气。 只不过，我突然有点担心，这篇檄文我是救下来了，可骆宾王这个人，我估摸着是救不下来了。 历史上是说骆宾王结局不明，实际上就是十有八九是死了。 可而今看来，即便他能活着到洛阳，武则天也会把他处理掉了吧？ 我突然也就明白了初唐四杰中大多都是英年早逝，因为他们往往都是神童的出身，太不懂得如何去避自己的锋芒了。 之前的王勃也是这样。 所以说啊，文章还是不要轻易地随便写，很容易出事的。 不过，我似乎也没资格这么说。 我写过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东西，几乎每隔那么几个月，就必须要写点这种来练练手。 而这些，其实都是随随便便写出来的，只不过，这种小文章，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自然也就无伤大雅。 涉及政事的东西我也写了不少，然而，那个东西叫做诏书。诏书这种东西，我反正从来把我的真实想法写在上面过，因为我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我的把柄。 而武则天的平反还在继续。 嗣圣元年（684年）十一月，武则天派三十万大军镇压扬州叛乱，徐敬业兵败被杀，骆宾王结局不明。 而这个结局不明，也是真的结局不明。 虽然，我感觉应该是死了的。也是挺可惜的。 不过，因为徐敬业的这场谋反，死了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他一个，他也只不过是有才那么一点点。 不过，类似死亡名单那样的东西上上确实没有他的名字。 可能，是因为骆宾王实在是太小角色了些，就连死了其实也无关紧要。 而且，除了他的亲人之外，也就只有我还费尽心思地想要找到他的尸体。虽然，我明明知道我找不到的。 他不会知道，到了后世，他还是颇具盛名的。更不会知道，他最有名的是那首《鹅》。 哪怕到了而今，我也可以倒背如流。现代的那些小孩子们，其实也是很喜欢这个作品的。 只不过，历史上，再也不会有骆宾王的身影了。即便，他没有真的死，在历史上，他也是死了的。 而徐敬业的谋反，其实还只是开始。 在他之后，还有不少人前仆后继。虽然，他们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可也确实耗费了我和武则天的诸多精力。 垂拱元年（685年)，有一个人生于东都洛阳。此子正是后来的唐明皇李隆基。 他倒是碰上了一个好时机，他出生时其父李旦是皇帝，母窦氏为德妃。 然而，不巧的是，此时正是唐朝宫闱多事之秋。 睿宗李旦虽然说是皇帝，可仅仅名为大唐国主，年富力强，却只能居于别殿，不许听政。 而武则天虽然年逾花甲，仍临朝称制，军国政事由她专断。 因而，他的出生，既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他出生的时候，我动身去看了看这个孩子。 不得不承认，光是看这个长相，颇具帝王之相。 也许是为了巴结我，窦氏提出，让我抱抱他。我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现在的李隆基确乎是好小一只。 只不过，他未来会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虽然，我知道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可是，我依然想像历史上所描述的那样，对他好一点，从小便开始培养他。 于是，我也就向窦氏提出要好好培养他，顺嘴多说了几句。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品级比我高上不少的窦氏当即向我行了大礼，提出让我来教导他。 第73章 不得不说，窦氏打了一个好算盘。 她非常清楚，现在真正的权力掌握在武则天的手里，而婉儿勉强也算是武则天最信任的人。 因此，如果我可以培养看重这个孩子的话，他一定前途不可限量。起码，我也尽可能地保护他。 不得不承认，窦氏很有识人的眼光。其实，很多人都看不透我这个人，然而她这个举动也是向我反应，她觉得我是可信的。 同时，上官婉儿有才这一点，从来也就毋庸置疑。我来培养他，他自然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 然而，她这也是为了孩子。 毕竟，在这个宫里，如果不早早地来为孩子筹谋，恐怕他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论身份如何，在此刻，她也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孩子的母亲而已。 窦氏如此聪慧，看来而今他的安全问题我并不需要操心太多。至于以后，谁又能想得到以后呢？ 不过都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我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告诉她，我时不时会来照看他一下的，等他长大一点。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他的启蒙老师了。 窦氏在这之后又是千谢万谢，她跟房氏和韦氏都不一样，她不仅看得起我，而且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得起我。 这么个妙人真是可惜了，嫁给了李旦也就算了，还早死了。 长寿二年（693年），窦氏和皇嗣妃刘氏被诬使用巫蛊之术，诅咒武则天。然后，武则天于嘉豫殿接见她们，而后被秘密处死。 之后先后被追封为皇后，乃至太后。 而历史上，只不过是说她姿容婉顺，动循礼则。 这么一看，确实还是有些有失偏颇的，她的实力，还真不应该被如此埋没了。 如果，我能从武则天刀下留下她就好了。前提是，她愿意事后为我做事。 可是，在这之后，哪怕李隆基当上皇帝之后，她恐怕也不能出来。否则，这前后的联系有点麻烦，很难处理。 或许，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可以救下窦氏，或许多年之后可以在李隆基手上一命换一命，让他保全我的性命。 然而，也不一定，皇帝的心思，到底是深不可测。 历史上，窦氏死的时候，李隆基还小，产生不了什么感情。 更何况，一个在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根本没办法带来益处。 身为皇帝，一般来说不会允许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存在。因而，她的结局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我还是会想办法救她。只因为，她是个聪明人，如果活下去可以活得很好，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然而，我也知道，这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情，我还真不一定做得到。 毕竟，到那个时候，武则天恐怕会恨极了她。 之后，我便离开了这里。 现在，确实不是什么风平浪静的时刻。我来看看李隆基，其实也是忙里偷闲的活动。 武则天在镇压徐敬业的扬州叛乱之后，兴告密之风，冤狱迭起，唐宗室及朝臣中的反对派不少人受到迫害。 其实，他们也有想过把矛头指向我，然而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只是徒劳。 谁都知道，武则天确乎也是颇为信任我。不论是谁，只要稍微提了点跟我有关的话题，武则天都会非常注意。 武则天又不是傻子，这些年我一直在她身边，一些基本的情报，她还是判断得出来的。 更何况，武则天需要我做事，我发挥的作用很大。她又不可能舍弃我，自然只能好好对我。 只要我一天还有价值，她便万万不会随意舍弃我，偏偏，我还真的有那么些价值。 至少，在她去世之前，她还是非常需要我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那些人的把柄我也有不少，想鱼死网破可没那么容易。 甚至有的都不需要到武则天那里，就已经明里暗里地被我提醒过了。 而且，我身在宫中，这外面的宫墙就是最好的保护屏障。 一般人并不知道我在做着些什么，因而我才会那么的安全。 虽然，我还是经常出宫的。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我解决，不过武则天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只以为我在读书或者打理花草。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我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花草什么的倒是确实需要时间打理，然而，他们自己生长也可以长得很好。 至于读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囫囵吞枣多了，更何况，婉儿也确实过目不忘。 不仅过目不忘，还总是下笔如有神。因而，我可以把我的一天掰成很多瓣来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那些，我真正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把所有的时间都通通浪费掉。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经常出宫。也不会有人知道。 然而，我见如琢的次数还是越来越少，可能是因为我太忙了。 但更多的是，我感觉自己也应该逐渐放手了。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他的生身母亲而已，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我没必要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太平公主那里看望如琢。 虽然，我还是会看望太平公主。 不为如琢，她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尤其是，她现在正处于寡居的状态，也确实有些难度。 说来也是讽刺，而今，我才看出来那么一点点，她跟薛绍的关系。 她当初嫁给薛绍的时候，确实不怎么爱他。只不过，看着自己失去了一个哥哥，不想自己再失去另一个哥哥了。 又对于自己深受武则天宠爱这件事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因而，特别自信自己一定能守护好他。 可惜，而今却还是没能守护好他。 这一点上，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准确来说，她可能高估了武则天对她的爱意。又或许，谁让他们薛家有了谋反的心思呢？哪怕越薛绍再无辜不过了。 只能说，是她运气不好，而武则天又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还是在乎这段感情的。 第74章 武则天可能觉得，谁都跟她一样。对于感情这种事情，无欲无求，眼里只有那所谓的权力。 然而，在另一些人的眼中，或许就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在相处的过程中，太平公主真正地爱上了薛绍。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颇为悲哀的事情。 毕竟，薛绍的结局早就注定了。他一定会受到牵连而死。 让太平公主觉得颇为遗憾的是，她从来没告诉过薛绍，她很爱他，她早就爱上了他。 然而，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可能一直以来就以为，太平公主嫁给他，只是因为想要逃离皇宫这个环境。 还有如琢的存在，薛绍居然从头到尾都并不在意如琢到底是谁的孩子，他只希望太平公主在他身边。 这是出人意料，这个薛家的好男儿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不仅是薛绍不知道，其实我们这些人都不曾看出来。 这也确实可以足够反应，太平公主的这份爱意，真的隐藏得很深很深。 就是因为没看出来，所以我们对于薛绍也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然而，她的想法或许也是对的。如若是武则天知道她对薛绍有了些真感情，武则天会怎么做还真是说不清楚。 从某种意义上，她就是因为看到太平公主似乎对薛绍不怎么有感觉，才让太平公主嫁给了他。 如果让武则天发现太平公主真的爱上了薛绍，她还真不一定会选择放手，就像现在这样，她完全意识不到，太平公主为什么会不开心。 她希望的是，太平公主最爱的就是她。这可能是一个母亲过分的偏执与占有欲。 不论是什么东西，武则天都希望自己可以完全地掌控全局。然而，武则天显然忘记了，人并不是东西。 而这世间的一切，也不一定全部会按照她设想的轨迹发展。 至于我的存在，我只是一个向武则天汇报太平公主近况的人。毕竟，自从梅先没了，武则天一直没能在太平公主身边安插一些很重要的人物。 不过，我自然也不会什么都说。 而我不说的这些东西，我的托词自然是，我跟太平公主的感情还不算太好，有些东西还不太了解。 至于我熟悉的那些，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比较符合我们的年龄。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只是告诉她，她尽可能地不要顶撞武则天，一定要想办法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而今的环境，确实不容客观。 好在，在这个环境下，武则天并不会那么关注着太平公主。 这也就是武则天的感情，所有深深的爱意，都在她自己的权力意识之后。比起她身边的那些人，她更爱的还是自己手上实打实的权力。 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我会比她更加关心我周围的人。然也只是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会去关心他们，但是我绝不会那么爱她们。而且，我不太愿意跟他们建立关系。 毕竟，一旦建立了很深的关系，之后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我更喜欢的，还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如此，双方都有利可图，自然也不会不高兴。 就像我和武则天一样，只有我们能让对方有利可图，那便已经足够了。这样的关系，反而稳定，自然也不会伤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平公主和如琢这两个算比较意外的情况。因而，我也因为这两段关系，受到了一些代价。 只不过，为了跟他们之间可以维持这段关系，这些代价也还是够的。毕竟，我也没有受到真正的损害。 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如琢还是太平公主，他们都是值得的。 武则天和我都清楚，在登上帝位的过程中，如此恶劣的环境注定了我们不可能走得那么容易。 然而，只要达成了目的，这前面一切的一切，都是非常值得的。 我们接下来面临的事情还多了去了。而且非常繁复。 毕竟，面对的是最为挑剔的文人群体，而武则天并没有做暴君的打算。 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种事情面前，或许做暴君是一个最简单便捷的办法。 这种方式会非常方便快捷，而且比较有利于管理，暴政过后再云淡风轻，或许可以带来不错的效果。 然而，这个度确实很难以把握，只有稍有不注意，可能就会带来难以预计的后果。 当暴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很容易就操作不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帝王权术的一种，大多数皇帝还是需要会一点的。 最重要的是，可能要杀很多人。 还有就是史官， 这让我都有些受不了了。而且，我也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哪怕是我身边的这些人，其实也不一定完全赞成我的想法。 尤其是，我身边的这些人，我也比较尊重他们，他们都告诉我要谨慎些。 我自以为关系没那么密切的郑太医也是如此，他也跟我说，其实没必要什么都跟着武后走。 他甚至还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说什么武则天有可能只是榨干了我的利用价值就把我抛弃了。 而很久没有出来的明夫人也告诉我，武则天可比一般的君主要更加凶残和狠心。 甚至，已经很久不曾管过我的郑氏，也久违地提出了找我。 只是，她不曾劝阻过我，但是她也有告诫我，需要考虑清楚。 然而，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婉儿的宿命，我也愿意这么做。 当然，我也非常清楚，我绝对不会失败，只要既定的历史不曾改变。 我的情况尚且如此，武则天的状况自然比我要严重更多。 可能是因为受不了了，武则天居然真有了还政的想法，还提了出来。 然而，我清楚，她不是真心的。这可能只是暂时而已，不过她还是做足了戏。 垂拱二年（686年）正月，武则天还政于李旦，但李旦知其并非出自诚心，“奉表固让”，于是武则天继续临朝称制。 第75章 而据我所知的是，在这之前，她对李旦已经软硬皆施了一道。 我也不知道她的计划进行了多久。只知道，她这一回铁了心地想让李旦自己放弃这个当皇帝的权力。 然而，李旦也确实是过分地懦弱，他从最开始就是被说服的状态。 更何况，他的存在，并不是一个那么重要的角色。让他同意，其实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根本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过程。 而后，武则天才告诫他，如若是她提出要还政，一定不要答应。 事实上，她的这个儿子，也并没有愚蠢到这个程度。他恐怕早就明白，自己不能答应。 就连窦氏都知道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她在无意中向我提及过，只不过，不想李旦居然如此喜欢到处乱说，这还真是一件有些讽刺的事情。 看来，也许李旦确实有些愚蠢，我也是明白了武则天要再三告诫，甚至于需要加上威逼利诱。 如若不然，说不定李旦就这样反口了。 虽然说，无论他怎么说，其实这也不是一个特别关键的问题，毕竟武则天称帝几乎已经是大势所趋，只是还需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如果他提出接受的话，其实，也没有太麻烦。反正现在他也当不上真正的皇帝。 只是，我们的工作量会增加那么一点。因而，他最好还是拒绝。 不过，现在的基本情况是，在我们这个团队的共同努力下，我和武则天其实都已经把这些肱骨之臣拿捏得差不多了。 只要这个朝堂上有人愿意做事，这个王朝可以运转下去，其实谁领头不那么重要。 至于方式，武则天采取了什么方式我并不清楚。按照我的猜想，应该是熟悉的软硬兼施。 不过，我选择的是比较温和的方式。毕竟，如果是拒绝我了的人， 一般来说，我会选择告诉他，如果支持我，我可以让他之前想颁布的一个政策得以实行。 不过，这其实也没有很大的作用。毕竟，为了一两个政策，确实不太值得。而这也只是开始。 我只是想通过这么一两个政策，告诉他，我们的政见是差不多的。 在政治上，政见一致，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一边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朋党。 还没到宋朝，朋党的概念并没有提出，而我也并不打算提出这个概念。总得留一些东西给后人。 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兴趣剽窃别人的创意，我这一生，光婉儿可以给我的，就已经很多很多了。 除此之外，我确实也会开出一些还不错的条件。比如说，让他们的夫人女儿非常顺利地拿到诰命。 再比如说，而今的科举制度并没有那么完善，帮他们的孩子稍微做些手脚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我并不会挡那些寒门士子的路，如果他们自己足够有才，那么注定也不会被埋没。 而且，科举本身也不是那么公平的。只不过，科举确实也可以反应我们的选官制度一步步地走向公平。 与其让一些傻子当官，倒不如我自己亲自选。更何况，还可以不走科举的路子， 再加上，一生平凡，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不过，在这个年代，百姓确实也很有可能出现生灵涂炭的情景。 爬得越高，保全自己性命的可能性越大。尤其是对于古代人而言，他们不仅仅他们自己，还背负着后面的家族。 他们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不仅会考虑他们自己，而且还会考虑自己的后代。 其实确乎如此，等到安史之乱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不曾幸免于难。 只不过，那应该也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现在这种状况，尚且连内乱都谈不上。 只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我只是说，尽可能地会保证在都城附近，不会发生什么叛乱。 毕竟，武则天早就把军队拿到了手里。也就是说，她其实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政权。 好在，或许是这些男人们早已接受了女主在朝堂上当家做主，没有一个人提及什么女人不能当政。 也可能是因为，当着我的面，确实不太好说这种事情。 只不过，这种不健康的老观念确实也可以改一改了。 总之就是，我现在面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各种事。 我虽然一点都不想处理，可也不得不处理。毕竟，需要确保的是万无一失。 偶尔，闲暇的时候，我也会去看望一下李隆基，那个未来的皇帝。 而继如琢之后，我又目睹了另一个孩子的慢慢长大，那就是李隆基。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跟当初的如琢没什么两样。 果然，一个皇帝的养成，还是非常需要后天的培养和教育的。 不过，现在他年纪还小。我也没时间常来。 不过，而今的李隆基已经认识我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如何称呼我。也就没有称呼我，孩子年纪又比较小，还是被我给看出来了。 至于这个称呼的问题，我也不知道。 毕竟，我的身份有些复杂。 虽然，我并不会太过于难堪，但是还是会有稍许尴尬。孩子年纪还小，没必要让他这么早就掺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而，我也就在想，正好最近有点忙，等他大一点我再过来好了。 然而，窦氏也是机灵的，她居然当机立断让李隆基喊我一声“阿姊！” 这让我大吃一惊，我赶紧阻止。“阿姊”这个称呼可万万不可。 并不是仅仅因为他是皇室子弟，而是这可太乱辈分了。 我称呼过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阿姊，而太平公主也叫过我阿姊。然而，这都是私下里叫着好玩的。 只要不让它放上台面，也就不会出什么事。 而且，公主和皇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不过，纵使我再不在乎这所谓的传统观念，我也一直觉得我和窦氏应该是同一辈的人，而今又跟李隆基变成同一辈的人，还是不太好。 然而，听着这个小孩子脆生生地喊了我一声“阿姊”，我的心快化了，也就没有过多的阻止。 第76章 接下来，武则天下令制造铜匦，置于洛阳宫城前，分为延恩、招谏、伸冤、通玄四匦，随时接纳天下表疏。 此举广开言路，对稳定当时的朝政起了重大作用。 如果，仅仅是到这里，这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政策。 因为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讨论政事。无疑，这会让高高在上的当权者在一定程度上了解民众在想些什么。 最开始，我的想法也是，这可以看看民心是怎么如何发展的。 这里面的信息，我自然是可以看的。甚至，有些不太重要的，武则天可能看都没怎么看就直接给我了。 然而，后来的武则天为监察宗室与大臣，规定任何人均可告密。准确来说，有点改变其本身性质了。 任何人没有问题，本来就是应该任何人的意见都可以上传下达。然而，可告密这件事确乎有点微妙。 准确来说，这带有了一定的目的性。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她不想再管那些太过细节的琐事。就比如说，确实有的臣民把一些特别微不足道的甚至都不一定真实的情况汇报上来。 也不是说不可以，只不过武则天远在都城，一个小乡村吵架了，这确实有点男管理。 尤其是，古代的交通状况就这样，自然要把时间精力放在更为重要的地方。如此，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来，我则发现，我还是格局小了。 她其实就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监视这些大臣们，而且还带着一个非常光明正大的借口。 这可能就是我和武则天之间的差距吧？ 命令是她下的，诏书是我写的，可我却对她的意思后知后觉。 或许，她还是对情报这件事情非常在意。 虽然说，我也掌握了很多情报，然而，我确实没有告诉她的习惯。我又不是做慈善的，犯不着什么都告诉她。 而且，现在她也找到了还不错的途径，比我的要更加合理合法。 不像我的，总是偷偷摸摸进行，虽然隐蔽性够高，然而一旦被发现，确实是一件有些难处理的事情。 我的目的性也没有她那么强。我带了很多的私心。其实，更多的是，一些民间的小故事。 我从小在宫中长大，出宫的时间也有限。我想要的是更多的看见，至于具体是什么，其实不曾重要。 至于权力，我已经站在了高峰。我其实没必要留下那么多人的把柄了。 因而，我或许比武则天要更加了解民间疾苦。 说句实在的，这个盛世大唐，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的繁华而已。在背地里，其实有很多不堪与肮脏是为人所不知的。 而我能做的，其实也只是稍稍为他们减轻些许负担。我做不了太多，然而我也会努力去做。 就像，我来到这个时代有足足二十年的时间，我不曾做出过多么伟大的事，更别提去改变什么历史。 然而，我也从来不会放弃。因为我非常清楚，有的事情是值得一做的。哪怕我明明知道这并不容易。 不过，我并没有成为皇帝的想法。毕竟，如果要当上皇帝，这是一件颇为复杂的事情。 我登上皇位的条件，甚至比武则天要更加复杂。而武则天，现在还并没有完全地登上皇位。 而武则天的这种方式，确实提供了不少官员的把柄给我们。 也许，武则天也是厌恶了需要一个个找他们的那种感觉。还不如直接杀鸡儆猴，用一种可能存在又可能并不存在的方式来约束他们。 只是这样，确实无法得到真正的忠诚。 然而，真正的忠诚，可能从本质上就比较可遇不可求。 毕竟，大多数古代士大夫奉行的原则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成为一个君子。 而君子的准则颇为复杂，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到得明的。 值得一提的是，凡属告密之人，臣下不得私自审讯，国家都会向其供给驿站车马和饮食。 也就是说，这些讯息势必是不会受到干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而且，即使是农夫樵人，武则天都亲自接见。 在这种事情上，武则天确实是亲力亲为。她估计也是想利用这种机会到来发掘一下，是否有什么被忽略的人才。 就像后世所知道的，武则天开创了殿试。而我在不远的未来，想必也会见证这件事。 武则天对于科举制度的贡献，是无人可以忽视和磨灭的。 她接见这些人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我也就在旁边。因而，其实我也能看到很多。 而今的武则天，虽然还并不是皇帝，然她身上的那种帝王之气，或者可以称之为上位者的威压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因而，其实能在她面前顺利说出话的人，并不多。即便有人怯生生地说出了话，在面对她询问或者别的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这些人，往往武则天便不会见他们下一次了。至于他们的诉求，也就是我来看着解决了。 所以，一般成功的其实也往往家境还不错，起码也是一个家里有房有地的读书人。 还有就是，可能要不是官，要不就是吏。 虽然常言道官吏二字是连在一起的，可这实际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官是上面选出来的人，往往家境还不错，在各个地方游走。而吏是底下做事的人，往往就是普通办事的人，是平民但也对于官场特别熟悉。 总之也就是那些在官场上混的人，而这种也偏巧是武则天最为需要的那一类人，也就一拍即合。 不过，这确实也可以达到广开言路的目的。虽然有利有弊，但客观上是一个不容置喙的好制度。 而他们所告之事，如果符合旨意，就可破格升官。如果并非事实，亦不会问罪，于是四方告密者蜂起。 事实上，有时候，即便只是编了一个故事给武则天听，不论真假，只要说得还不错。武则天也会升官。 还有就是，就像历史上所熟知的那样，武则天确实喜欢提拔那些长得帅的男人。 第77章 不过，单就这一点。还真没有什么需要指责武则天的。毕竟，其实皇帝都这样。总不能让一个丑八怪总是待在自己身边吧？ 人们往往知道科举制度，可唐朝科举制度之后其实还包括一个被称之为“身言书判”的东西。 事实上，即便通过了科举考试，如果没有通过这个吏部关于身言书判的筛选，一样是不能顺利当官的。 为人所不知的是，唐朝选官，非常重视身、言、书、判。 身，即体貌丰伟，比身体高大壮硕；言，即言辞辩证，比口才；书，即楷法遒美，比楷书；判，即文理优长，比文章。 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官员的基本素质。可这个“身”，也就值得一番推敲了。 简单而言，也就是说，这个“身”其实还包括了长得帅。 具体是谁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记得是韩愈还是柳宗元，就是因为长得比较不符合要求，哪怕通过了科举考试，也并没有当官的资格。 只能先到地方上去，去别人家里给别人当幕僚，过了好些年，考了好多次，才成为正式的官员。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的长相已经不仅仅是比较普通而已。 至于她选出来的这些人，确实也有一些生性残忍之辈。 就比如说，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人。不得不说，当他们一出现，我的心理就咯噔了一下。 好在，我的慌张也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开始尽量跟他们统一战线。毕竟，我从来打不过这些人，但是我可以选择加入。 当然，这里指的加入，并不是说加入他们的组织，而只是让他们觉得我是他们这一边的人。 而他们刚从小地方出来，不见得受到了多大的尊重。而我毫不吝啬我的尊重。 而且我在武则天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我自然是对武则天的性格非常的了解。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些帮助也是足够的。 反正，武则天迟早会用他们，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我刻意去阻止什么的，反而容易危及我的安危。 虽然我有自信武则天并不会随意伤害我，但是万一她一时想不开了呢？凡事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啊？ 他们自然也意识到了我和别人对待他们的区别，自然对我还算尊重。 而当有人问及我原因的时候，我只是说，武后信任他们，他们又给了武后帮助。我作为她的亲信，自然跟她保持一样的态度。 这样的台词确实足够漂亮，虽然这必然不是事实。 可实际上，我并不愿意跟这些人相处。毕竟我不是武则天，我害怕的是玩火自焚。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君子守则。因而，我可不能确定他们会对我做什么。 虽然说，现在的他们肯定不敢动我，可之后呢？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等他们差不多熟悉了武则天，也可以在周围的环境下立足了。我自然就可以选择无声无息地跟他们拉开距离。 毕竟，到那个时候，他们身边的人肯定很多，也不差我一个。 而且，他们的手段确实有些过于残忍，虽然我偶尔也会去看，自然也不会流露出害怕的模样。然我的心里是深深的厌恶着的。 我有时候情不自禁地会去怀疑，他们是不是从心底里觉得人与人之间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相同的物种。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残忍，他们成为了通过告密被授予掌管制狱的官职，后世称之为“酷吏政治”。 可以说，被告者一旦被投入此狱，酷吏们则使用各种酷刑审讯，能活着出狱的百无一二。 事实上，跟历史上描述的别无二致，真实情况甚至更加残酷。 牢房这种地方，就连史官甚至都不敢轻易进来，他们只敢要一些基本的报告，通过死亡的人数还计算。 虽然非常厌恶，但我有的时候还是进来的，跟他们一起。 还记得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他们行刑到一半的样子，我直接在旁边吐了出来。 接下来，我只得被护送离开。 那个场景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我看着一个人逐渐地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没有一点儿人形的东西。 血肉模糊，让我眼前不由一黑。可我又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又一直忍着。 最终导致我胃里一阵翻涌，我吐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我吐了，当时那个人就没有被弄死。 后来，我也无奈地发现，每当我去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出于照顾我些许，不会下手得那么狠。 至少，在我去的时候，在我周围看得到的地方，是没有人员伤亡的。我没看到的地方，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是不是也是他们人性的一种表现呢？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接触酷吏这一群体。 由于史官们实在是好奇，又也是真的缺乏勇气。他们甚至询问过我里面是什么情况。 因而，我也就以一种极致理性的态度向他们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里面的情景。 不想，我还没说完，我就直接被指着鼻子说我残忍了。 那一刹那，我差一点直接笑出了声。 有的时候，伪君子真的比真小人还要可怕上几分。 其实，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没有能力阻止。 然而，明明我们都想阻止却没能力阻止的时候，他们却在这里来指责我。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敢指责那些真正能做主的人。 我平生最厌恶的果然便是那种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人了。 像上官婉儿，就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好人。因为，我玩弄权术，而且玩得很过也很大。 可是，他们明明无法阻止，却还强求别人阻止。 这让我觉得很无语。 好在，那些酷吏们距离比较远，想必是听不清这里在说什么的。 也正是因为他们听不到，史官们才敢如此放肆，不是么？ 没过多久，我便得到消息，那几个指责我的史官还真被酷吏们给拉走了。 关键是，还真给他们加了一些名头。 第78章 这样，随着告密之风的日益兴起，被酷吏严刑拷打致死的人日渐增多。 于是“朝士人人自危，相见莫敢交言”，大臣们每次上朝前，都要和家人诀别。 这种说法确实有些夸张。据我所了解的是，有偶尔这样的人，但也不是每次出门都会这么做。 毕竟，如果天天这么做，未免也有些太神经病了。如若是真有这种人，要不就是早就死了，要不就是早早地就辞官回家了。 一般来说，真的会选择告别的人，往往是前不久刚刚把武则天得罪惨了的人。 刚刚得罪完了武则天，心里自然是视死如归，因而才会如此积极地与家人诀别。 而这种诀别了的人，确实在不久的之后，要不免不了牢狱之灾，要不就直接死了。 一般情况来说，武则天并不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准确而言是，虽然她确实杀了不少人，可她并不是对于人命毫不在意的那种人。 然而，每逢这种类似改朝换代的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属于比较正常的情形。 其实，只要他们不轻易说错话，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毕竟，武则天其实也不是想成为一个暴君。 至于站队，如若是现在还不选择武则天，恐怕也只是自讨苦吃而已。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哪怕而今还再怎么看不清方向，也应该偏移自己的方向了。 毕竟，武则天的屁股已经有起码一半是在这龙椅之上了。 在我之前劝阻的那些人中，就有一些摇摆不定却被我拉回了这一边的人。 我其实就用了一个词，打动了对方，这是“大势所趋”。武则天的上位，可以说是历史推进的趋势，而不是什么人力可以强行阻挡的。 不过，具体是哪一个大臣我不记得了。我依稀记得，当时那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犹豫。他其实也是处于一个有些矛盾的状态。 准确来说，他既不希望武则天登基，然而，他也非常清楚李显和李旦其实都是无能之辈。 我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先看看，不必操之过急。而我的话术确实有些大逆不道，我直接说的是，如若是武则天不行，到时候再推翻就好了。 其实，谁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对于各个官员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无愧于百姓。 只不过，如果是根据政治原理，那么，其实古代的这些大臣，确实是向皇帝负责，忠诚于皇帝的。 毕竟，由谁产生，对谁负责。这就是政治。 可是，一个官员腾空出世的过程也是颇具复杂性的。 不仅仅是皇帝，还要通过各种各样的官员，才能慢慢走上为官之位，深谙为官之道。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可能一个官员从头到尾并不会只忠于一个皇帝。就像现在这样。 因为，一个皇帝的任期和一个官员的任期是不一样的。李治在皇帝的位置上待了三十四年，这其实已经算长的了。 也就是说，对于官员来说，他们可能不止需要忠于同一个皇帝。 因而，某种意义上，换主子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考核的意识。这几乎是每一个官员的自觉。 而且，关于官吏之间的区别，我是非常清楚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吏才是更类似于政治原理下产生的那种产物。而中国古代的官员，似乎并不属于这一范畴。 准确来说，古代的官员确实是一个颇为复杂的群体。 由于他们长期接受的教育，是属于中国古代儒家的一些观念。而儒家最为重要的便是以人为本。 因此，不少官员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也就是自己从小受到过的教育，而会去选择稍微还是会对百姓赋予一定程度上的关怀。 从某种意义上，我会了解官更多，因为我自己这些年也是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 所以，对于他们，我还是会有一些基本了解的。虽然说，这个了解并不是理解。 我会去了解他们，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熟悉所谓中国的传统。不得不说，在某一些人的身上，我确实也发现了所谓文人的风骨。 然而，在更多人的身上，我并没有发掘出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 有一些迂腐之辈，确实对于我的存在有着深深不满。 然而，他们看不惯我又能如何，又不能把我干掉。 这么想来，其实绕了一圈对于我来说也是有些好处的。 我又更加充分地了解了士大夫这一群体。这一群体还是颇为值得研究和了解的。 据我所知，上一世，就有很多人以这一群人为体裁，写了很多很多的论文，我还读过不少。 不得不说，他们的研究有不少都是非常漂亮的，然而，也有不少是有失偏颇的。 而现在的我，其实也可以拿出一些关于他们的论文了。 更重要的是，我被更多人所理解了。 一些稍微明事理些许的官员，也应该要学会明白，我其实跟他们是一边的。这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因为获得士大夫的尊重和信赖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不多数的他们一般来说都会以礼相待，而且他们不会轻易地伤害我，起码可以让我性命无忧。 当然，这是建立在大多数的士大夫都是君子的前提之下的。 再者，其实，不论什么方面的问题，其实都是与实际能力挂钩的。 只要有能力，自然可以保全性命。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不站队，都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当然，也不能太过分，如果太过于忤逆武则天。或许她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给斩了。 不过，他们现在不如我这么了解武则天，会有这样的误区也不足为奇。 而且，中国古代的士大夫往往难以判断出自己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实力。不清楚自己的实力，自然也就不知道武则天是否应该留自己一命了。 除了大臣之外，另一类需要关注的群体就是宗室了。 武则天谋夺李唐社稷，翦除唐朝宗室，引起诸王不安，欲起兵对抗。 第79章 李唐王朝的宗室还是有很多的。而且，虽然大敌当前，那自然是同仇敌忾。 但是，无一人成功，都被武则天的势力给镇压了下来。 对此，我只能说，宗室人虽然多，可废物也是真的不少。 而且，武则天的实力到底还是在那里的。 虽然，她从不曾带兵打仗，可她挑选出来的那些将领，也确实都是平定叛乱的好手。 或者说，那些带兵的人，在此之前并配不上将领这个称呼。武则天此人，确实有一些识人之才在身上。 在很久之前，她确实也曾经跟我说过一句，李唐宗室大多数人都不成事。 当初，确实不曾放在心上，而今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叛乱的多，被迅速平定的，也多。 其实，稍微看得清点形势的宗室成员就应该知道，武则天的上位，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没什么实权的人阻止得了的了，也只不过是拖拖时间而已。 可是，武则天迟早，不也要登上皇位的吗？ 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曾经的皇帝，李显也已经在房州那种地方过起了苦日子。 而另一个儿子，虽然还有皇帝的名头，可整个王朝都知道那只不过是虚名而已，根本算不得数。 至于他们这些宗室，武则天又怎么会给他们留情面呢？ 如果他们选择沉默，或许也就过去了。一些构不成实质性威胁的人，武则天说不定也就放过了。 毕竟，武则天也挺忙的，她得把她更多的精力用于处理更重要的人和事上。自然不会跟他们这些人计较。 可是，他们非得撞这个枪口上，那我也没办法了。 如果我不曾记错的话，我依稀记得，之后这些宗室应该还会在武则天正式称帝之后闹一些事。 因而，武则天估计又得大开杀戒了。也就是说，李唐宗室又得再少一批人。 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的驸马们似乎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出事的。 而义阳公主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宣城公主倒是活了下来，活到了很久之后。 突然发现，我确实拥有了不少权力。然而，我却还是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这让我有一点悲凉的感觉。 这日子就先过着吧，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所变化了。 没过多久，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在众人的围观下从洛水中捞到了一块写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的白石，然后献给武则天。 “圣母”自然就是指的武则天，而这一句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是让武则天继位当皇帝。 这无疑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这样的剧情，往往会发生在改朝换代的时候。而且，也就意味着，武则天可以继承帝位了。 一般来说，像这种突然出现的异像一般会被认为是上天的旨意。 而皇帝，往往都喜欢声称自己是天子。以及，在诏书的最开始，不往往也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始的。 不过，顺嘴一提，这句话的正式发明，其实已经要到明朝朱元璋的时候。 现在还并不存在这个习惯用法。毕竟，明清文章跟汉唐古文还是有较大的差别。 而这样的差别也意味着，每一个朝代的诏书确实有很多的区别。 不过，诏书这种东西，其实保存得并不好。这也是让我觉得颇为可惜的一件事。 然而，虽然可惜，可也无从改变。 当得到这个消息了之后，武则天大喜，为石取名为“宝图”。 毋庸置疑，如此一来便占据了充分的舆论优势。 而接下来，自然是在舆论上乘胜追击，尽可能完全地占据话语权。 以后的事情，武则天是很会做的。想必她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充分考虑好了。 然而，这其实是武承嗣命人凿白石为文。 每一个这种剧情的背后，往往都是人为的操控。或者，说得绝对一点，可能全部都是这样的。 毕竟，天其实是不会说话的。 也许，在我们的世界里确实可能是存在神的。可是，即便有神的存在，想必也应该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只不过，按照中国的传统文化，庶民往往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又希望自己可以过得好一点。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这并不是经过武则天的授意。 在此之前，武则天并不知道这件事。 否则，她不可能会如此的兴奋。而今她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是演戏。 然而，如此也好，我也就不用再劝说她想办法当皇帝了。 这件事情其实也在告诉武则天，她确实可以称帝了。 原本，武承嗣还想告诉武则天真相以来邀功。 而我这一回却选择了拦下武承嗣，原因自然不必说。我告诉武承嗣前后事情的原委之后，聪慧如武承嗣，他自然也就没有过多坚持。 毕竟，有一个当皇后的姑母还是有一个当皇帝的姑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原本，我还担心他不会同意。都准备下一步跟他说，如果武则天当上皇帝，他说不定可以成为太子了。 虽然，他最后并没有成为太子。可武则天也确实想做出这件事。 只不过，受到了很多的阻挠。 武承嗣也就没有成为太子，太子最后还是落在了李家。 因而，很多史学家才会提出，唐朝从未断绝。 不过，我是不太赞成这个说法的。 而且不得不吐槽的是，这个白石的材质品相有那么一丝丝的廉价感。 这一点，我也跟武承嗣吐槽过了，再怎么说，也应该选择一个好一点的石头。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下次了。 如若是作为平民百姓家的东西，还是颇为华贵的。然而，如果是作为承载上天旨意的东西，确实有点过分廉价了。 不久，武则天曾打算将寡居的太平公主嫁给武承嗣，因武承嗣生病作罢。 可能，也是武则天现在对武承嗣非常的信任。 虽然，他其实并没有生病。 可实际上，就像历史上所传闻的那样，是因为太平公主看不中武承嗣。主要是武承嗣的这张脸，确实不太好看。 第80章 不过，这其中，我也说了几句话来帮太平公主，说什么武承嗣太过热衷于政治。 而且为人说一不二，可能会管束公主太多。 虽然，更多的可能还是武承嗣的那张脸，确实有点不好看。 尤其是，在太平公主的人生中，几乎就没有见过难看的人，李治和武则天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到底也是风韵犹存。 而她的哥哥们，不仅仅个个都算得上美男子，而且各有各的风格和味道。至于后宫的女性中，即便本身底子一般，也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打扮得还不错。 这样一对比起来，武承嗣，顶多可以被称之为，那个男的。 然而，主要是太平公主那么强烈的反对，武则天也有些无可奈何。 听着我努力地为太平公主辩解，还说着太平公主很快便会理解武则天的良苦用心了。 武则天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至于武承嗣而今有妻子这件事，其实很是无关痛痒。 其实，我确实也能理解武则天的行为。这也是为太平公主好。 毕竟，武则天称帝这件事本来就是冒着风险的。如果失败或者出现了什么其他的变故，根本没有人会保护太平公主。 如果让她嫁给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有权势的人，或许还可以保护好她。 而武家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在武则天这些年的努力下，武家不少人都获得了很多权力。 可以说，即便是武则天倒台了，武家也没那么容易就覆灭了。 而且，对于武则天而言，武家毋庸置疑是值得她信任的。她才会选择把自己最为心爱的小公主交给他们。 而武承嗣又是她最为信任且最有能力的侄子，自然想把太平公主交给他。 每次看着武则天这么用心地为太平公主筹谋，我就由衷地为她其他几个孩子感到不值。可以说，武则天仅剩的那些母爱，可能全部都给了这个她最心爱的小公主。 有一些不公平，然坦率而言，太平公主也确实比那几个要优秀很多很多。否则，我又怎么会成为她的挚友呢？ 然而，为她好并不意味着一定会让她好。至少，就目前来看，武则天这个行为，只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痛苦。 就单单说一点，我并不觉得太平公主完全地忘记了薛绍。薛绍又偏偏是被武则天所抓走的。 爱人和母亲之间，这显然是一个抉择。 而且，她最不明白的恐怕就是，武则天为什么要把薛绍抓起来，逼着他们离婚，后来还间接地导致了他的死亡。 自从薛绍被抓起来，他们之间便再也不曾见过。说不思念，那肯定是假的。 然而，太平公主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求情是没有用的。只不过，她还是在尽力帮薛绍打点。 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武则天抓起薛绍的原因。 可能，正是因为薛绍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由武则天和太平公主亲自选的，可他的哥哥偏偏又参与了谋反。 让武则天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然而，其实这很没必要。 不过，武则天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必，她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说来也真是讽刺啊，一个往往不会觉得，一件小事在另外的人眼中可能是很大很大的事情。 因而，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绝对的理解与共情，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将心比心，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 就像，我不曾经历过太平公主的事，其实并不能完全共情过她的感受，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我能做的，也只是在我的工作之余，尽可能多地陪伴在她身边。实际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武则天的这个行为，根本没有给予太平公主以任何缓冲的余地，疗伤肯定是做不到，顶多让太平公主可以安全一些而已。 在政变的时候，武则天则并不一定可以完全保全自身。 这一点，在之后见面的时候，我也直截了当地把这背后的利害告诉了太平公主。 然而，我却意外地发现，其实太平公主什么都懂。 或者说，这是意料之中。我突然就想起来她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突然长大了。 然而，她也告诉我，她并不愿意嫁人。特别是，薛绍还并没有死。她现在的处境也是非常尴尬。我明白，这也是真心话。 我其实也只是告诉她这件事迟早也需要做的，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 原本还想出于调侃，跟她说，会选一个好看的。然而，我还是没说出口，毕竟这不太好。 于是，我还是骗了她，我说，可以想办法把薛绍弄出来，让他成为她的面首。唐朝公主本身就可以养无数面首的。 这一点，想必她从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先前她确实还是很爱薛绍的。也就不曾养过面首。 这一次，也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历史上一直有太平公主和薛绍是真爱的传闻。而且，在和薛绍的婚姻期间，太平公主从未有任何的不轨行为。 可我却忘记了认真考量这一切的一切，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当然，我恐怕也保护不到薛绍。 而今，我只能去帮着打点打点，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薛绍弄出来。这是有一定难度的，但这也是可以做的。 我们这一回说完了话。她便提出让我去看看如琢。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 只不过，我并不准备近距离地接近，只是准备偷偷看一眼。 现在的如琢已经六岁了，或者说，现在的他不叫如琢，而叫薛崇简。他之后的命运，我只有一句话，我不记得了。 现在的他已经在学着读书写字，可以说，这也是早期孩童的启蒙教育。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是他的休息时间，他在院子里玩耍，跟他名义上的哥哥一起。 我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而今的他便已经可以看出李贤的模样了。不过，常人或许还是看不出来的。 准确而言，李贤耳后有一颗痣，而他居然也有。 不过，可能小孩子确实也是个有些敏锐的生物。我还没有完全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我了。 第81章 不仅如此，他甚至直接跑了过来，抱住了我。由于他身材太过矮小，他只抱住了我的腿而已。 而且，他直接唤了一声“阿娘”，这可让我大吃一惊。这是呼唤母亲的独有称呼。 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叫出声，大概率是童言无忌。 只不过，童言无忌也有些乱说话，他应该明白，不是谁都可以应他这一句的“阿娘”。 我确实是他的阿娘，可这个称呼，我恐怕这辈子都回应不了。他现在的阿娘是盛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太平公主。 可我心底里最为害怕的应该是，这个孩子就这么把我认出来了。 我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可我潜意识里又是非常害怕的，万一这个小孩，真的有这么敏锐呢？小孩子的意识也是很可怕的一个东西。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走，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惊悚而且可怕的称呼。 可还没等我离开，如琢就放开了我，朝我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说着他认错人了云云。 后面的话我也就没听清了。 但是我转过了身，望向了他。因为我有些心疼，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行差踏错。 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但是，我突然一下就明白了为人母亲的快乐。 他刚才端端正正行的那个礼，像极了我当初。透过他，我仿佛看见的就是我自己。 只不过，他的礼仪明明不是我教的，却也是真的很像我，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之前只顾着考虑他长得有多像皇室的人了。却忽略了一些东西，他脸上的神韵和身上的气质分明像极了我。 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像，可我一眼就可以断定，足够了解我的人恐怕还是可以看出他是我的孩子。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我突然想起了我取的那个名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似乎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确乎是万分美好，可惜，我也不曾教过他什么。这可能是我为之遗憾的事儿吧？ 最开始，他确实把我吓到了，我差点就以为，他发现我就是他的母亲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而他行的那个礼，也告诉我，他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是我的孩子。 无论我再怎么掩饰和隐藏，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容易被其他人所发现。 可不论如何，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他。 那天，我便一直在太平公主待到了很晚很晚。陪着我的孩子，我也难得地陪他这么久。 而我也心满意足地发现，他被教得很好，丝毫不会差于我亲自教他。如此甚好。 时间过得如此快，以至于我自己都从未有所留意。 可是，我还是得回宫的。踏着月色，我便回到了宫中。 晚上武则天肯定不会找我，可到了凌晨，那可真的不一定。 事实上，我不在宫中的时候，都是非常危险的。 至于我和太平公主的交流，她所以为的，仅仅是日常书信往来。更何况，还经常是，她先看了书信，再给我们俩。 因而，我们往往只会在书信里交流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说今天做了什么，读了什么书，吃了什么糕点。 虽然，也会有我们的暗号，比如说，说自己今天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就是下次见面的具体时辰。 书信里面出现的唯一的数字，就是大概多久之后会见。 差不多，诸如此类。而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不一定是我每次出宫的时间。也有可能是太平公主入宫的时间。 她入宫拜见过武则天之后，就会到我这里来。如果实在来不及的时候，她也会送我一些小物件什么的。 可能正是因为武则天从来都看不懂我们的书信往来，她也就不再检查了。然而，关于一些重要或者敏感的内容，我们依旧不会写在 而此番回宫之后，我也改变了思路，我依旧会保护好如琢，可我并不会刻意地拉大跟他的距离。 我们之间未来能走到哪一步，这也就需要看这个命运的安排，而我也不会再躲着他了。毕竟，是福还是祸，终究也是躲不过的。 现在的他，确乎还是需要一个母亲的。哪怕我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职责。 这也确实有些危险，然而，危险和机遇从来是并存的。 不能因为危险因素的存在，就不去过我本该享受的一生。 死亡是我一定要迎来的结局，既然我一定会走到那个地步去了那我还不如先把之前的日子过得无怨无悔。 接下来，一件历史上的大事终于发生了。准确而言，是一系列的事情，一点一点发生。 垂拱四年（688年）五月，武则天加尊号为“圣母神皇”。可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背后的是，所有武则天这边所属的势力全部忙碌了起来。反对武则天的势力，自然也忙碌了起来。 十二月，武则天亲自拜洛受图，史称此时“皇帝、皇太子皆从，文武百官、蛮夷酋长，各依方位而立。珍禽奇兽，并列于坛前。文物、仪仗”，被评价为“自有唐已来，未有如此之盛者也”。 这是一个颇为难得的情景。而我和武则天在此之前，都为了这一时之景付出了很多很多，不论是时间还是精力，甚至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在这个时候，我不由地留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哭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的眼泪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是悲伤还是感动，抑或是如释重负，我并不知道。 总之，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落泪了。 好在，我没哭太久，也并没有人发觉。这个小插曲也就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毕竟，而今的我，有无数的 而且，我也清楚，等武则天正式登基还有一年多时间。需要我们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第82章 而在这个时候，我偷偷带着李隆基出宫了一次。 我的想法很简单，作为一个未来的君王，应该要体察民情。 一个一辈子都待在皇宫里不曾踏出去一步的君主不会成长为一个好皇帝。 在穿越到了唐朝之后，我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宫墙内外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情景。 虽然，出宫并不能让李隆基成长得更好。 而本来历史上的他也是一个还不错的好皇帝，尤其是他的前期，确实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但是，我也希望他可以有这样的经历。见过民众是怎么生活的，才会真正地懂得如何尽可能地爱护民众。 在此之前，我还是跟窦氏说了一声。原本以为她会强烈地反对，我都已经想好大概怎么跟她说了。 不想，她直接就同意了。看来，她也是真的想把李隆基交给我了。 其实，我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感觉，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可能没过多久就要死了，她可能不会这么放心大胆地把孩子交给我。 而现在，离历史上窦氏的死亡时间还有三年多，现在的窦氏也足够低调和谨慎，或许历史也会有所转机。 我只是不想这个还没多大的孩子，这么快就没了母亲。虽然，我明明知道，宫中孩子大多数其实都年少丧母。 那些把孩子带大的所谓的母亲，往往也就不是亲生的母亲。 这也是我之前把如琢送出去的原因之一，既然他其实也是皇室子弟，不由亲生母亲养大也是一个颇为正常的事情。 皇家的事情，总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而母亲解决了之后，我面临的还有一个过分懂事的孩子。 随着李隆基的逐渐长大，他别的方面倒是还好，可是从小就异常地懂事。 让我感到有些诧异，不由自主地也就去问了窦氏，她是不是告诉过他现在的处境。窦氏给出的是否认的答案，当然，她也并不一定就说了真话。 但是，结局就是，我看到的是一个过分早熟的孩子。这份早熟，有点让人心疼。 而当我提出要带他出宫的时候，他的反应跟我想的差不多。 毋庸置疑，这个小男孩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接受的教育中毫无疑问是不太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他先是告诉我，他觉得没有出宫的必要，他还有很多学业没做完。就比如说，我前一天留的作业。 然后又说，让我赶紧走，带皇子出宫可是大罪，别让他的母妃听见了。 而我想说的是，窦氏早就知道了。更何况，窦氏即便有不爽，她又能找谁告状去呢？ 李旦根本不会管这事，而武则天百分之百会站在我这边。并不是她有多么信任我，而只是因为，她想处理窦氏很久了。 准确而言，这么些儿媳妇中，她几乎没有一个是喜欢的。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她的这些儿媳妇们，确实出身都比她要好很多。 因而，即便她们并没有瞧不起看不上她，武则天却总会有一种潜意识里的自卑感。 至于我，自然是没有这个问题的。 虽然，上官家族确实显赫。可早就被武则天给一手搞下来了。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受过黥刑，又是戴罪之身。 因而，她从来不会觉得我不够尊重她。可是，她们那些女人，那可就真的不一定。 而且，也正是因为她们都是大家族的出身，那种骄傲也确乎是藏不住的。她们确实也会不理解武则天的行为，这也很正常。 何况，即便她们和武则天并没有发生绝对意义上的冲突，她们的家族也可以会做出一些让武则天不高兴的事情。 那么一个庞大的家族，武则天可能动不了，或者可能暂时还不能动。可是，已经送入宫里的这些小人物，她确实是可以动的。 这才有了，她拼了命地整她的儿媳妇们的这些事。回头一看，房氏确实还算好的。 当时的武则天势力还不算大，她也就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至于现在的李隆基，他还小得很，自然是反对无效的。 现在的他，可说不过我。 而且，他也得承认，我是为了他好。 我开始了认真地劝说和引导，首先是告诉他，出宫可以体察民情，以后可以做一个好皇帝。 我这话还没说完，他就赶紧匆匆忙忙地堵住了我的嘴。 接下来，我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育了，他让我不要乱说话。 看来，他确实是非常清楚自己处境的。 这种话确实不能乱说，可我是上官婉儿啊！ 走到我这一步，有些话还是可以浅说一下的。反正，也没那么容易就把我搞下去。 即便有人听到了又能如何呢？就算传到武则天的耳中，凭她的多疑也不会信，顶多就多盯着我点。 至于教学李隆基这件事，我早就向她汇报过了，她也早就同意了。 而我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看看他的实力如何，顺便监视一下李旦一家。 当然，我也会把我教了什么给他通通告诉武则天，虽然说我远不止教了这些东西。 可我需要营造出的，是我没教他什么东西以及他的能力并不强的氛围。如此，他恐怕才能平安顺利地长大。 接下来，我让人给他换了那种平民才会穿的粗麻布衣服。毕竟，真正的体察民情是需要微服私访。 然而，我现在面临把一个孩子带出宫比我自己出宫可是有难度得多。毕竟，孩子年纪还小，又很容易被认出来。 好在，李贤给我留的势力，在这段时间里，早已变成了我自己势力，也就是宫中侍卫们。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向他们证明了，我跟李贤一样，是可以被他们信任乃至依赖的存在。 虽然谈不上多么忠诚，但是他们也还算听我的话。或许是因为，比起武则天，我没有那么残忍，不曾杀过那么多的人。 事实上，我完全可以自由地出入宫闱。我平素里遮遮掩掩一点也完全只是为了他们工作的方便而已。 第83章 虽然说，不论我怎么遮遮掩掩，他们都能认得出我。 这也是他们的实力使然。而这也让我确定，他们确实可以守好皇宫，只不过我确实是个例外而已。 这一次带李隆基出宫这件事，我确实也还是告诉了吧他们一声。毕竟，还是不要瞒太多为好。 然而，或许是处于这个位置，见惯了那些腥风血雨，他们对这种小事反而不在乎了。 他们只希望可以保全自己而已。 这种想法，不得不说，我反正是挑不出任何错处的。至少，只要他们守护着皇宫的稳定，这个王朝的安全也就基本可以得到保证。 至于他们自己，可能早就已经不是他们自己本身了。他们代表着无数别的东西。 不过，我也还是告诉李隆基。他们放我们出来并不是因为玩忽职守，而是因为他们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而出宫之后，就是颇为愉快的出宫生活。 这也是我给李隆基上的非常特别的一课。 很多东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也不能太过于依赖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因而，让他出来一趟，确乎是值得的。 不得不说，一出来，虽然李隆基全程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他的眼睛里肉眼可见地闪烁着光芒。 看着他的好奇与探究，我也就没有打断他，只不过减慢了些许脚步，让他好好看看。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他也是一个出奇懂事的孩子，这一路上，他好像一直都在看我的眼色行事，就仿佛我会把他卖掉一样。 可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他明明知道，我对他，那也是真的无可挑剔。 我是他的老师，可又像他的姐姐，甚至是他的母亲。我可以给他一些别人不会给予的关怀与帮助。 事实上，他也确实和如琢年级差不多。如果我一直陪伴在如琢身边，或许也能一步步看到他成长变化的过程。 理论和现实是有很大差别的，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到了现实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而已。 坊市制度在很久之前我便教给过他，作为唐朝的现行制度，而且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发生变化。这一点是必须，而且最好好好教的。 然而，没有经过现在真正意义上的看见，我也不知道他理解了多少。 事实上，看着他现在的神情，我也明白，可能我最开始就没有教好。可我确实也受限于这个大环境。 没有一些现代技术的支撑，我就只能给他看看草图，也就是坊市制度的草图。 更可怕的是，由于我没能找到详细的图片。这张图片实际上就是我特地给他画的。 虽然，有些过分的潦草，然而我也还是分发了出去。我自己都承认，有些简单得过分了。 自然是这种现实情景所不能比的。 市场的盛况，我势必是要带他去看的。 这是我觉得整个都城最繁华的地方，就是这一块的区域。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里才能真正地看到盛唐的景象。更关键的一点是，这里的一切，是宫里所不可能看见的。 正是因为不可能看见，所以才弥足珍贵。 至于平民的生活，其实，如果真的想看的话，也可以去掖庭看看。虽然说，掖庭的女人们其实跟外面的平民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还有一些或许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至于其他的地方，我并没有明确的路线规划。 我曾经想过是否需要规划路线，比如避开一些酒楼和青楼。毕竟他年纪还小，这些东西还是不太适宜的。 再比如说，有一些特别能体现百姓生活场景的地点，还是值得一去的。可是，这种地方又往往不会出现在外面。 因而，我只找到了那么几个地方，可以略微一看。而且，我也不确定，可以碰上最为恰当的时机。 然而，我发现，不论我怎么绕，总是无法均衡。 那些我不想让他看见的和想让他了解的，往往要么同时出现，要么干脆就都不出现。 二者不可得兼，这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局面。然而，我又很快改变了主意。 其实，我大可不必如此纠结，索性我也就不刻意地规划路线了。反正，那两个集市是肯定可以走到的。 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能看到多少就看到多少吧？ 反正，计划这个东西，终究也只不过是计划，最后也并不会变成现实状况，我也没必要那么在意这些东西。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全程基本上都是他在看，在经历，也在思考。而我在旁边一言不发，偶尔去给他或者自己买点东西。 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想必足够在这个过程中学会很多很多。至于我的指点，其实回宫之后再说都来得及。 不想，走着走着居然就到了太平公主家附近，我都没注意，就已经逛到门口了。 我几乎没犹豫，就问问他要不要去见见姑姑。 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碰到了，其实也算是缘分。既然是缘分使然，那就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而李隆基，选择了同意。 虽然说，把他带进去之后，我便后悔了。我确实是失策了。 我忽略了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感情究竟如何。 我只知道他们未来会是政敌，但是而今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也是真的说不清楚。 可以说，坐在她家的大堂里，我有点迷之尴尬。 李隆基在这里，我自然不可能跟太平公主聊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而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姑侄之间，居然也半句话都没有。 不过，有的时候，不得不说，孩子真的是妈妈的小天使，太有用了。 如琢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提出想跟李隆基一同到一边去玩耍。 看得出来，李隆基并不想答应。可是，如琢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李隆基只好跟着他走了。 至于他们去干嘛了，我也就没有亲眼目睹。我也就跟太平公主说了一些体己话。 很多事情并不那么容易，而我跟太平公主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第84章 一不小心，也就回宫回得有些晚了。 匆匆忙忙地，我赶紧把李隆基送回窦氏那边，然后又慌忙回去休息。 果然，这确实是计划无法达成的现实。 第二天得空的时候，我也去见了李隆基一面。 在我后续的思考中，我发现我跟太平公主一不小心就聊久了。而这个时间，我完全就没有管李隆基，我并不清楚，他是什么一个情况。 接下来，又匆匆忙忙地把他送回宫来，自然也就没有询问过他相关情况。 而今天，我还是准备浅浅地问一下。 当然，我不会那么直接，而且这也并不是重点。他在那里玩得是否开心乃至于他和如琢的关系究竟发展得如何，其实都不是一个非常重点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我要上课，就昨天的内容。 而首先，我就坊市制度开始了一系列的提问。显然，他很认真地进行了复习。几乎是立刻，他就回答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生动形象地描述了昨天看到的一些情景。到这里，我其实也就明白了，昨天，不曾白带他出去这么一趟。 而且，如果就只有昨天，那是远远不够的。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接下来，我开始在他说的一些细节中继续找细节，或者在细节之处进行延展和扩增。 最重要的是，我要让他切实地体会到百姓的疾苦。 而这一点，我发现，他虽然看到了那么一点点，可看到的东西也并不多。 这让我有些难过，可是我也没什么办法。当然，在言语层面，我也会跟他说。 但是，光有言语是远远不够的。言语自然是有力量的，可仅仅依靠这一些的力量也是绝对远远不够的。 而且，我也不太明白，他究竟懂了多少。 也就是说，这方面的学习还是非常需要继续的。而下一步的安排，处于便利与安全的角度考虑，我觉得还是掖庭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不过，带一个皇子去，还是需要注意一些。更何况，我也不确定，掖庭那些女人中，是否有人认识李隆基。 而我陷入思考之后，自然也就忘记问他在太平公主家里玩耍得如何了。 不想，我在恍恍惚惚之间，听见他说他跟如琢如何如何的。 我一脸震惊地望向他，我自以为除了我之外，应该不会再有人呼唤这个名字了。 而我的吃惊一不小心也就没收住，被他看见了。好在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天真地以为，我并不知道如琢的小名。 于是，他还在那拼命地解释，说什么如琢是薛崇简的大名。然后，接着又说了好些他的好话。 我赶紧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再不动声色，然而，这显然是演出来的。 只不过，如琢居然把自己的小名都告诉他了。看样子还是感情很好。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变得很要好。 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像成年人这样思前虑后，也不像成年人那样想得那么复杂。 而这个时候，李隆基突然问我，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如琢。 看着他的眼神，我第一次恍然惊觉，纵使他看起来再怎么成熟懂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根本没必要对他要求过高。然而，我改变不了他的客观环境。 而且，这个答案，我回答不了。我也不知道下次见如琢会是什么时候。 别说他了，就连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下一次见到如琢，会是什么时候。 因为我的工作过忙，掖庭的课程安排也就就此搁置了。虽然，我后来还是出宫过，可之后我也就没有带上李隆基了。 虽然说，他并不是一个负担。可我自己也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带上他总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不过，无论是李隆基还是如琢，他们都在不断地成长。到我看不到的时候，他们想必也会成为很好的大臣。 而我对于李隆基的教学，也涉及了一部分帝王权术的内容。 虽然说，我不可能说得那么明显，但我也说了，如果有人挡了他的路。那么，不论如何，都应该直接处理掉。 这里的挡路，是一个客观层面的隐喻，也就是政见不和而已。 其实，我也知道，未来他确实可能把我处理掉，而原因也正是因为，我挡了他的路。 其实，我也知道，给李隆基教这种权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是因为，我无疑在向他暴露，这些东西我都懂。 既然这些东西我都有，那么，其实我就拥有了一些成为皇帝的特质。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我确实是可以当皇帝的，我具备当皇帝的能力，只不过欠缺了些许当皇帝的资格。 可是，不论是想当皇帝也好，还是能当皇帝也罢，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这一点不曾暴露出来，也就没有关系了。换一种表达也就是，只要这只是心里想的也就没事了。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能力掩盖自己的才能，我只能让其暴露于外。这也是一件颇具难度的事情。 经过这么些年对于他的着重培养，他自然是意识得到我的优秀。或者，说得更为具体一点儿，指的是，我当皇帝所可能存在的优势。 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害怕。 一旦他害怕了，我的小命也自然就危险了。 毕竟，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古代人，我的身家性命，其实都在这些草菅人命的统治者手里。 一个不小心，面临我的便是万丈深渊。尤其是，作为现在的这个情况，我其实已经爬得足够高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往下摔，我就一定会摔得很惨很惨。 可是，哪怕我明明知道结局。李隆基，我依然会选择好好教。 即便，他被好好教育并从此长大的之后，却选择杀了我。 这是因为，这个时代需要一个好皇帝，尤其是希望可以由他来担任。而既然我拥有教他的能力，那自然是有必要好好教。 第85章 至于我个人的结局，其实并不重要。 这个世界，我来过，我见过，我为这个时代留下了弥足珍贵的东西，这也就够了。 载初元年（公元690年）二月，武则天即将称帝，于神都紫微城洛城殿策问贡士，各地精英云集洛阳，考生有上万人之多，连续考了几天。 这是一个颇为重要的历史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说，武则天就此走完了她称帝之前的最后一步。 在这之后，武则天也就没有下一步非常重大的步骤了。而是直接选择了称帝。 终于到了这一步，感慨还是良多的。 怎么说呢？当皇帝比当上皇帝可是要简单不少啊，作为一个需要开创一个新王朝的人来说。 虽然说，在穿越过来之前，我奉行的观点也是李唐从来没有中断过，武氏的武周也只不过是李唐的一部分而已。 但是显然，我有这样的想法仅仅是因为，我从历史上看到了李唐的繁华。 因而，我不觉得可以用武则天统治的区区这几个年头，便否认了李唐的延绵不绝。哪怕，这个盛世大唐的持续性也确实不长。 可是，到了这里，到了武则天身边，我发现她确实又为了这个皇位，认真地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皇帝。就目前我见过的四个皇帝中，她确实是最为优秀的那一个。 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真正选拔人才的大权，其实也就是掌握在皇帝手中。 而这批官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武则天亲自选拔上来的。他们是需要忠于武则天的。 对于这个制度，同样重要的是，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殿前试人自此始。通过朝廷殿试者为进士。 不仅如此，从这个时候开始，武则天也开始了不断扩充科举的范围。也就是说，更多的人加入进了科举的行列。 更多的新生血液进入了旧官场之中，无疑会更多地激发朝堂的生机与活力。 按照我的感觉，其实而今的官场，腐化还是有些严重的。因为门阀政治的时代实际上还没有过去很久。 因此，朝堂之上的拉帮结派也确乎是非常严重。大家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利益，只不过是为了那个背后所谓的家族。 不一定一定得是自己出身的那个家族，也有可能是姻亲或者别的方面的亲戚。 总之就是这些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上位者的子子孙孙都是上位者，平民可能就一直都是平民。 毋庸置疑，如此，不利于阶级正常流动。 阶级不能正常流动其实是一个颇为危险的事情。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一定得是正常流动。因为不正常的流动那可能就意味着是叛乱。 从历史的进程角度看的话，叛乱或许是好的。毕竟，不论是改革还是革命，从本质上都可以带来历史的发展和进步。 然而，在这个暴乱的过程中，也会有无数的百姓因此生灵涂炭。可是，这一点，实际上并不会书写在历史上。 但，并不意味着，这在历史长河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一个合理而公正的选官用官制度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生灵涂炭的发生。 不过，合理而公正，这其实只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状态。事实上，这一点很难做到。 哪怕是时代发展到现代那个时候，也不存在绝对的合理而公平，然而，这也正是人们所积极索求的东西。 后世也有一些学者认为，武则天极大地扩充了科举考试的选拔人数，而这也是武则天对于科举制度的最大贡献。 另一种说法当然是说殿试是武则天对于科举制度的最大贡献。 这是因为规模扩大了，才更可能促进阶级的流动。 事实上，武则天本人，就是一个非常希望阶级可以流动的人。 事实上，这一点上也确实是我记错了。我还以为武则天会选择先登基，然后再开创殿试和武举。 虽然说，不论当不当这个皇帝乃至这个皇后，她实际上都是统治阶级的人。 然而，她当初在他们家，并不属于那种很受欢迎的存在。甚至，很讨人嫌。 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很了解有一些民众的想法的。 在她父亲武士彟还在世的时候，她的生活还是颇为美满的。 可是，好景不长。武士彟在贞观九年（635年）逝世，那个时候，武则天才十二岁。 而这个时，母亲杨氏和子女无依无靠，自然而然地也就投奔到了亲戚家里，也就是武氏家族，还是有些寄人篱下的。 年幼丧父，这本来便不是一个好事了。甚至于，这是一个有些悲惨事情。 然而，她父亲尸骨未寒，更糟糕的事情却发生了。 她的堂兄武惟良、武怀运及武元爽等对她和她的母亲杨氏落井下石。不久，武则天不得不随母亲从荆州搬回长安居住。 而这个落井下石，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也确实是一个值得考量的事情。历史上，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详细记载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流传出来的不同说法。 一者就是，在则天发迹之前，她的那些堂兄们对待武则天亲生母亲杨氏甚为刻薄。而且，经常凌虐羞辱少女时期的武则天。 寄居在别人家里，这种事情可能确实会发生。而且，她们也没有人可以撑腰。 不过，如若只是这样的话，她好像也没有必要那么恨她的堂兄们，对他们做了那么多，甚至有点赶尽杀绝。 也有可能，她确实足够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另外一种说法则不太一样，据说当时杨氏四十岁左右，依旧风韵犹存。这几个哥哥，就违反人伦，非礼了武则天母亲。而这个非礼，有一定的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不仅如此，少女时期的武则天也没有摆脱她那几个哥哥的魔爪。可能，他们兄妹之间也发生了关系。 唐朝风气开放，有一定的可能性。 但是，也不见得。杨氏年纪有些大了，又是长辈。而武则天，后来也是成了皇帝的女人的。 第86章 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的可能。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武家兄弟确实对武则天母女有很不应该的地方。这是不容置喙的。 因而，武则天报复也正常，尤其是她本来就是一个足够睚眦必报的人。 在政坛上，即便她的政敌可能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她也依旧会防患于未然。 更何况武则天的哥哥们为人卑劣龌龊，也确实做了非常不对的事情，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没什么问题，他们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或者说，就连他们可能也没想到，这个妹妹，会如此的厉害。 武则天当上皇后之后，就把她的这些哥哥们，都往比较偏远的地方贬。而这也客观上造成了他们的客死他乡。 更何况，天高皇帝远，他们是怎么死的，是否是正常途径死的，这些，都未可知。 说不定，也正是一些想拍武则天马屁的人，暗中处理了这些人。其实，在这么大一个王朝里，死那么一两个人的，挺正常的。 而说来讽刺，这个她而今还挺重用的武承嗣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些堂哥之一武元爽的儿子。 不仅如此，虽然她那些哥哥们都被她从某种意义上弄死了，然而她这些侄子们，也是真的颇受重用。 其实，如果一直像武则天之前那样一味打压武氏集团的话，李治恐怕会非常纵容武则天。 毕竟，她如果一直这么搞的话，也就不存在什么外戚干政。如此一来，李治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宠着她。 不过，很快武则天就意识到，自己也需要自己的势力，而武家实际上就是最安全的势力。 这是因为，武家会忠于她。谁让他们实际上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而且，当时的武家，老一辈的人已经去世了。武则天就是武家名副其实的长辈，绕了一个圈，也就成了武家实际上的主人。 并不是武则天原谅了他们，而是武则天而今还需要他们，自然也就不能轻易抛弃。 因而，当武则天以天后身份临朝称制，为巩固自己的权势，她便开始重用其武氏亲属。 其中，武承嗣从岭南被召回京，授职尚书奉御，不久提拔为秘书监，承袭祖父武士彟周国公爵位。 就此，他也就成为了武则天的亲信之一。毕竟，他和武则天之间，确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而且，当初的事他自然不可能有所参与。不仅如此，我感觉他可能连具体的前因后果都可能并不太清楚。 否则，我感觉他应该不至于如此自信。他一直坚定地认为，只要他好好表现，武则天一定会重用他的。 至于那所谓的杀父之仇，且不说找不到实质性证据一定是因为武则天，再者对于他们来说，父亲之死指不定比不得什么加官进爵的。 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他们什么的，在一些人的眼中，说不定他们还觉得我也一样是认贼作父。 可能也正是因为在一些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久了，回来之后，他也确实对武则天是太过于殷勤了。 可能，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们俩的关系会更加清楚明晰。在我看来，武则天对于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然而，我可以非常打包票地说，武则天对他，那确实是一点感情都可能没有。 即便有那么微乎其微的一点点，肯定也是远低于利用的成分。其实，如此也没有很大的问题。 只不过，武承嗣丝毫没有意识到，还觉得自己很有机会。实际上，确实不太大。 然而，他比李显和李旦在有些方面确实强很多，他比他们俩更乖，而且更会顺应武则天的心思。 这可能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他想要权力和财富，也就必须背靠武则天。 不过，武承嗣似乎是真的认为“武氏当有天下”。不过是演戏，他也确实有些玩过了。 他积极地为提高武氏声威出谋献策，为武则天称帝大造舆论。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我也得承认，他为武则天的称帝还是做出了极大贡献的。 武承嗣甚至直接在外朝建议武则天“追王其祖，立武氏七庙”。 而武则天不顾宰相裴炎等反对，封其五代祖为王，立五代祀堂于文水。 不得不说，而今想来，仍觉得有些后怕。万一当时条件还不充分，这件事也就成不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我们也运气不错。条件也确实在一点一点走向成熟了。 而那些官员，确实也是有些纸老虎的。 再有之后的“圣母临人，永昌帝业”白石事件，这无疑极大地讨了武则天的欢心。 可是，武则天至始至终，可以说，连一个大饼都不曾给他画过。加官进爵虽然有，可连我都知道武承嗣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武则天怎么会不知道呢？ 然我更清楚的是，武则天根本不会给。 可是，武承嗣不知道，他还在为此努力着。虽然，他的努力，并不那么正当，也不那么为人所看得起。 可能是因为太想上位了，武承嗣对我那都是非常地尊敬。尊敬到，我自己都有点觉得受不起了。 但凡是我有了什么想法，只要是被他知道了，他就立刻会帮我处理掉。 别说是什么吃食饰品衣服，哪怕有些我想推行的政策，他都会帮我去给他姑姑说好话。 最开始，我确实不太理解。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位爷是不是对我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在我的印象中，历史上，上官婉儿和武三思是有关系的，但是跟武承嗣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 他这么一搞，真的让我怀疑确实是有点什么了。 然而，我也不敢暗示什么的。毕竟，他那张脸，我说句实话就是，我也是真的看不上。 不过，我也逐渐发现，武承嗣好像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他确实只是想让我在武则天面前美言几句而已。 而另一个，武三思实际上也对我那是殷勤万分。不过，这个我判断得出，他对我有想法。 第87章 甚至于说，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掩饰这个想法。他只差向我当众求爱了。 我现在不是谁的妃子。也就是说，我其实确实可以跟他们这些人有所往来，这并不违背道德。 不论是我心底的道德律，还是这个时代赋予女性的道德，都不算违背。 或者说，即便我真的违背道德了，又有几人敢说我呢？ 就像武则天一样，再怎么公然养男宠，身处高位，自然而然就可以停止一些流言蜚语的传播。 想当初，刚刚内掌诰命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议论我。而今，别说明面上了，就连暗地里都很少有人说我坏话。 不过，我和武则天还是不一样的。武则天想当一个好皇帝，她还是得在乎民心这个东西的。不像我，只求问心无愧。 我对这个皇位，也是真的没想法。 我承认我曾经肖想过，毕竟我离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近的。 然而，难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而是，我会彻底地失去自由。 虽然，我现在其实也并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可我至少有选择逃离的可能性。 最重要的是，我而今的身份地位就已经非常的危险，我确实也不太愿意再往上走了。 荣华富贵虽好，可再怎么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 然而，在外貌这方面，武三思倒是还好一点。不过，我也并不那么愿意。 也不是什么旁的原因，只是纯粹觉得麻烦，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忙着呢，哪有时间跟人卿卿我我。 更何况，这人家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又好色，脏死了不说，还容易染病。我可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毕竟，我现在的年纪也没有多大，对于生理需要的欲望也并不强烈。 我当然知道我可以养男宠，但是，我懒，懒得打理这一切。 我的意愿并不强烈，武三思自然也不能逼迫我。 毕竟，而今也是武氏兄弟需要巴结我，而不是我要巴结他们。 别说是我了，就连薛怀义，他们也不顾身份，拼命巴结。 这个薛怀义，没什么好提及的，此人性格卑劣，唯一值得一提的无非就是他乃武则天的第一个男宠而已。 跟他刚在一起的时候，武则天还是颇为谨慎的，连我都瞒了一段时间。 虽然说，我天天跟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我还是陪她演了一段时间的戏，装作薛怀义只是来和他探讨政事的臣子。 实际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一清二楚。 然而，出于对武则天欲盖弥彰的配合。我硬是等到了她特意介绍给我，而这一天也比我所预想的要来得快。 当我第一面见到薛怀义，我就迅速明白了他为何成了第一个被武则天宠幸的男宠。 相貌堂堂，身材高大，一看就非常的健壮，确实可以在极大程度上满足武则天的生理需求。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长得像极了之前的明崇俨。 第一眼我甚至以为是见错了人。不过，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好在，明夫人在明崇俨去世之后就不怎么来宫里了。其他人想必也不记得明崇俨的具体长相了。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让人稍加试探。得出的结论是，明崇俨就是已经死了的明崇俨，而这个人就是薛怀义而已。 薛怀义，原名冯小宝，身材魁梧，一表人才，由千金公主推荐而成为武则天的首任男宠。 这个千金公主是唐高祖李渊的女儿。之前武则天对李唐宗室可没多好，她想必是因为害怕受到牵连。因而赶紧巴结上了武则天，送男宠就是其中之一。 不得不说，她这也是一个高招加妙招。毕竟，在此之前，有很多巴结武则天的人，可不曾有人想过这个方面。 偏偏这个薛怀义又长得那么像明崇俨，非常合武则天的心意。 如果不是我知道千金公主大概率是没见过明崇俨的，应该也不知道武则天曾经可能和明崇俨有故事，我真觉得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然而，不论是运气还是其他，而今的千金公主也就经常进宫拜访武则天。不用过多久，她应该就会成为武则天的养女。 这辈分确实是有点乱，但是人家当事人都不在乎，我自然也懒得帮他们有所计较。 准确而言，薛怀义比明崇俨还要高大魁梧，而且说话风格也不太像。然眉眼处有三五分的相似也是真的，而且他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酷似明崇俨。 好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不会因为他像一个死人而感觉到害怕。 薛怀义也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发觉了武则天喜欢他的哪一些方面。他也就着重表现这些个点。 只是，他不会知道，只不过是菀菀类卿而已。 而他实际上不可能有男宠的名义，为了让他的存在稍微显得合理。改名自然是不必说了，还给他安的名头是薛绍的亲戚，我也不清楚武则天究竟是怎么样的。 然后还让他削发为僧，便成功地和武则天开始了没羞没躁的生活。 后来，监修白马寺和明堂有功，册封梁国公。多次担任行军大总管，击退突厥进攻，授左威卫大将军。广泛传播《大云经》，为武则天称帝造势。 总结就是，武则天对他那还是非常好的。 不过，我跟这个人不甚熟悉。对于武则天的男宠们，我还是有一定自觉性的，那就是敬而远之。 想必，这也是武则天希望保持的距离。 《旧唐书》曾有记载到，武则天曾为此特意创立了名为控鹤监的机构来管理手底下为数众多的男宠。 而再后来，武则天招收男宠供人消遣享乐的风声走漏，为保全自己的名声，也为稳固自己来之不易的帝位。 在听取了一代名臣狄仁杰的谏言后，武则天遂撤销了控鹤监，至此，女帝豢养男妓的风波暂时是告一段落。 而这些，已是后话。 而现在的狄仁杰，也已经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只不过，他不曾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第88章 狄仁杰确乎也是我非常想见到的一个人。 毕竟，他在历史上也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最让人关心的自然是他那神乎其神的断案能力，虽然作为一个历史生，我非常清楚那夸大其词了。更多的是历史连续剧进行的艺术夸张。 事实也跟我的想象别无二致。虽然，我从来不曾见过他断案的样子。 不过，关于他在地方的一些记录我也是有所关注的。他在任期间，确实有不少沉积已久的案子得到了处理。 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他有电视剧里所描述的那么高超的水平。但是，他也确实解决了不少当地不少问题。 然而，唐朝这个官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唐朝确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盛世，可这个官场那还真是一片乱七八糟的。 中央的尚且明面上还算看得过去，而地方上的，那可真就不好说了。毕竟，路途遥远，交通又不便，可做的文章可太多了。 地方交上来的报告都不能保证大概率是真的，而且在表达上遮遮掩掩也是常有发生的。 因而，选拔官员确乎还是有些难度在的。要从一堆真真假假的消息中寻觅那么一个真消息，找到的那个或许这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沧海遗珠。 也正是因为大环境是这样的，其实，也说不准关于狄仁杰的报告有几分真几分假。而他处理的那些疑难杂症，说不定也是他的前一任地方官太不做人事了些。 不过，狄仁杰的才华自然是有的。这一点，历史可以证明。 有的时候，我也需要向武则天推荐一些人，像狄仁杰，其实就是我推举上来的。 只不过，我推举上来的这些人，并不是忠于我的人。因为，我尽可能选的都是那些君子。 有一部分，是我在历史上所略微有所了解的。但是，毕竟我当初也只是一个历史本科生，了解得并不多。 所以，大部分是我细心观察总结得出的人。我也不确定，我的眼神就一定好。因而，我也跟武则天说清楚了。 我推荐的这些人，只是我觉得还不错的，至于真的怎么样，谁也无从判断。只能先用着，实在不行就踢掉，如果看着还可以那就先留着。 至于狄仁杰，他的情况还是有些复杂的。 这是因为，关于他的报告一交上来，在诸多报告中显得鹤立鸡群，因为他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的功绩那可是非常的多，很多事情也完成得很好。就像一个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完美官员一样。 就像刻意做了假一样，武则天会有这样的怀疑也正常。我第一次见到狄仁杰的汇报，也有些惊呆了。 即便我知道狄仁杰很有能力，可我也还是怀疑了其真实性，更何况是对狄仁杰还不那么了解又生性多疑的武则天。 因而，武则天陷入了犹豫，如此优秀，前些年却一直没个人影，突然就冒出来了。怎么说确实也有些不太正常。 估计是前面出了些问题，才导致狄仁杰到这个时候才初显锋芒。可是，之前的事，在这个时代，确实还是有点不好查的，也就只能就此作罢了。 准确来说，他特别像一个硬塞的人。刚好，前不久也出现了一个差不多的案例。 而那个人，刚被调回中央，就发现他的才华实在是有限。根本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在地方立足的。 我们只能猜测他估计是欺上瞒下上来的，因而，也是出于无奈，就让他先在中央待着做事。 可是，到后来，发现这个人实在是不堪大用，他刚好又犯了大错。就找了机会把他处理掉了。 虽然说，出于根基不稳，武则天并没有把连带的那一批人都处理掉。毕竟，官场还是不宜有大动作。 我也理解武则天的犹豫。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足够做得决绝了。因而，我直接说，既然这份报告如此完美，那这个人也索性用了。 主要是，也需要做出这种公平公正的感觉给其他的官员看。即便，谁都知道这并不是真的。 我甚至还加了一句，如果他还是很不行的话，就把负责这一片的人全处理掉。 虽然，我只是偶然说了那么一句，可也足够让他少奋斗个三五年了。 他很快来到了中央，很快充分地显露了自己的才华，也很快获得了武则天的信任。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还有就是关于他的长相，历史上并没有关于其长相任何描述。 不过，后世大部分人都觉得他肯定是帅的。否则武则天不会对他青睐有加。甚至还有人怀疑他跟武则天有一腿。 有一腿这个我不好说。我只能说，而今的武则天确实是非常地欣赏狄仁杰。 而狄仁杰，就像历史上所描述的那样，刚正不阿，颇有原则，看着是不会跟武则天发生什么的。 可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说句不好的，万一有人下药呢？ 至于他的长相，这个我想说的是，可还是可以的。不过侧面远强于正面。正面是一般，而侧面就是帅气了。 特别是，他在处理政事的时候，偶然间瞥一眼，那还是相当之绝色的。虽然说，当他转过头来，就会觉得，刚才仿佛是看错了一样。 因此，在紫宸殿上，我有时候会刻意选一个方便看他侧面的地方。 后来武则天还问过我原因，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巧的是，武则天也意识到了他确实侧面毕竟好看。 可惜的是，同一个人的脸，正面和侧面又不能分开看。如若是可以分开看，那确乎还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了。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武则天也不忘提醒我，不要对臣子动心思起想法，尤其是他这种你还需要倚仗的重要大臣。 她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有些懂的。 结果没想到，她还越说越多，把一些有的没的全给说了。 这让我不禁觉得，其实更多的，她是对自己说的吧？ 看来，她还是有想法的吧？不过，江山从来都比男人更重要。 第89章 如果武则天睡了这么一个重臣，想必后果还是挺严重的吧？ 毕竟，这些重要的大臣，大概率还是不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的。 其实，如果她真的想睡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武则天接受还是传统儒家的教育，她还是不习惯于这么做。 因而，在她眼中，臣子分为两种，就像所有好皇帝都会区分的那样，一般会分为忠与奸。 忠往往指的是那种有能力又有操守的人，皇帝对这类人的态度往往会异常的纠结，又爱又恨。 爱自然是因为王朝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恨是因为有的时候真的受不了他们的那些谏言。 那些奸则不会那么论能力，而更加偏重于是否会讨上面的人的欢心。这一点，确乎还是挺重要的。 虽然，他们对于王朝恐怕是过大于功，也不会那么有利于王朝的进步与发展。而皇帝又还是需要这些人的，原因也不是别的。 皇帝身处高位，而他也需要一些人来帮他巩固地位，也希望享受美好的人生。而这些人，无疑可以帮助着达到这样的目的。 武则天也是这样的。 在她的心目中，那些奸臣无疑是可以睡的。甚至说，有些奸臣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会自荐枕席。 就比如说薛怀义，他虽然不是官员，可也是武则天的臣子。后来他也就上了武则天的床。 至于紫宸殿上的那些大臣们，武则天从不会提这方面的要求。 还有一点那就是，她是想要做皇帝的人，跟臣子保持不太正当的关系也确乎是不太好。 这也就是她的想法，虽然我的想法也跟这差不太多。我并不觉得狄仁杰会想上她的床。 然而，想是这么想的，我可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反而我提出让武则天去试试，毕竟试试也没什么事，说不定狄仁杰有这个想法。 虽然说，我知道他没有。 不过，狄仁杰确实足够尊重武则天和我。准确而言，他不曾把我们看作是女人，反而更像是跟他一样的男人。 这一点，还记得分配工作任务的时候，不少人会选择把我分配得少一点，甚至搞歧视。 而到了狄仁杰来了之后，我的工作量反而增加了。这也是一种好事。 就像后世一直被人误读的女权主义，其实实质上就是平权。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 这是历史上不曾见过的狄仁杰。 不仅如此，狄仁杰的夫妻生活也是颇为美满的。 狄夫人历史上没有名字，而在这个朝代也不曾听到狄夫人究竟姓甚名谁。只知道，他们夫妻生活还是很好的。 虽然说，在明面上，狄仁杰与夫人只不过是相敬如宾而已。 但是，我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狄夫人在生完第一个孩子之后身体受到了损伤，因而也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狄仁杰心疼夫人，也就没有再和她生育儿女。 不仅如此，他还隐瞒了这件事，谎称说是自己有隐疾。 不过，由于我正好跟他们家的女仆有些关系，也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也算一个有些特别的情报。 而我确实也没在宫宴中看到过狄夫人。 至于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如果狄仁杰不需要依赖宫中势力的话，他们家的女眷确乎也是不必出现的。 总而言之，狄仁杰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虽然说，我总感觉他把我当女儿看，有些过分的严格和苛刻了。然，这也并不重要。 载初元年（690年）九月间，发生了一系列官民、宗戚、四夷首领、沙门、道士向武则天请求改国号为周，赐皇帝姓武的要求，李旦亦自请赐姓武氏。 虽然说，那些官民并不是完全自发的，但也确实可以反应一定得民心所向。 很明显，也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活动，然而他们自然是愿意扶持武则天登上皇位的。 诚然，女子成为皇帝是一件没有先例的事情。 终于，我们等到了这一天。虽然说，除了等待，我们也做了很多很多。 同样，毋庸置疑，李旦是被逼的。虽然，我不曾见证到她是如何逼迫李旦的。但我非常清楚，李旦显然不是愿意的。 然而，他也只能愿意。 同样的身份，相似的处境，李旦确乎还是比李显要谨慎上很多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还活着吧？ 虽然，或许让他赢到最后的，却是他生了一个好儿子李隆基。 其实，李显也有一个还不错的儿子，那也就是李重润。他也就是安乐公主的哥哥。 开耀二年（682年）正月，当时的李显还是太子，李重润在东宫殿内出生。李治非常高兴，在李重润满月之日，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淳。这也是他的皇太孙。 只可惜后来，年纪轻轻就死了。 大足元年（701年）九月，李重润遭人诬陷构罪，说李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李仙蕙、妹夫魏王武延基等私下议论张易之兄弟何得恣意出入内宫。 武则天得知后大怒。与之相关的说法有几种，要不杖杀，要不反正，李重润死时年仅十九岁。 他能力如何确乎是不太清楚的，毕竟他去世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年轻。他人生的大部分岁月又是在这个房州那个相较京城而言穷乡僻壤的地方。 然而，根据后世评价，他确乎是一个还不错的太子。我依稀记得一些内容。 李重润风神俊朗，早以孝友知名，既死于非罪，大为当时人们所悼惜。唐中宗复位后，追赠皇太子，谥号懿德，陪葬乾陵，并聘国子监丞裴粹亡女为冥婚，与李重润合葬。 不过，他后来反正是死了的，对武则天并没有构成威胁。 其实，也可能正是因为他还比较优秀，给武则天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武则天才选择以那两个男宠为借口把他们给处理掉了。 毕竟，武则天并不是见色忘义的角色。而且，孙子侄孙什么的应该还是比男宠要重要很多吧？ 虽然，以后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我能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些事而已。 第90章 不久，群臣奏称“凤集上阳宫，赤雀见朝堂”。 这个情形不得不说，那可是相当的壮观。我看到的是一大垛的奏折。 关键是，这古代的奏折，都是竹子做的。也就是说，真的特别重。 与其说是看到了一卷又一卷的奏折，还不如说，我看到了我这些年许多从未见过的太监。 要知道，紫宸殿上的太监就那么些，来来回回地，早就都认识了。而且搬奏折这种活儿，一般还是那种比较重要的太监才能做的，也就是宦官。 不过，由于这一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而且又集中于这一段时间，因而出现了各种各样在其他地方的太监到这边来帮忙。 估计，只有掖庭当值的那些太监没被喊过来了。我甚至还看到了窦氏宫里的太监。 也让我成功地想起来，我又许久不曾去辅导过李隆基的功课了，得亏他还是有专门的老师教导。 否则，以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风格，他的学业或许早就荒废了。不过，我也确实可以带来很多他在别人身上学不到的东西。 总之就是，参与的人数很多，而我也立刻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这也是计划内所具备的。 接下来就开始了忙碌的翻阅奏折的行为，也正是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武则天还没有看完冰山一角，就直接让我帮她提取关键意思转告给她。 如我所料，果然写的是劝谏她称帝的内容。而且，不是一封两封，而是全部。 而武则天的脸色也从最开始的不耐烦转变成了暗爽，最后直接变成了欣喜。欣喜的程度也随之愈发增加，我明白她很喜欢也很享受。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直接从天亮现场整理到了天黑，不得不说，这个感觉糟糕透了，实在是太累了。 好在，终于整理得差不多了。我也就终于可以休息了。 中华文化确实也是博大精深。我看了这么多的奏折，就没有两封是一模一样的。 哪怕是格式都是差不多的，可华丽的字眼那么多，总还是有些用不完的。因而，我确实也是看得眼花缭乱。 其实，这也并不能代表是亲笔。毕竟很多官员府上都有幕僚，这或许是幕僚代笔的。 而今官场上，也不是谁都是经过科举选拔出来的，只能说这是一种趋势，可还远远不曾达到大多数。 最关键的是，仅仅从数目上看，也是真的群臣。 不仅仅是日常会出现在紫宸殿的那些人，还有不少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按道理来说，我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可我也确实不记得哪来的这号人。我自以为起码中央这些人我差不多是记清楚了的。 这让我觉得，这个群臣确乎也是有些争议。可任谁都知道，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说句实话，我感觉有点现代水军那个味道了。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平时都没怎么出现，一到这个时候，也就全都冒出头来了。让人有些怀疑也实属是正常现象。 于是，休息的过程中，我也顺手查了一下这些人，他们大多都是地方官员。而且，有的还是近几年都不曾出入过中央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数确乎是有可能有一些水分。然也谈不上造假，只不过确实并不是那么真心实意。 然而，这么多人的上书，总有那么一些是真的，真心实意的，按照概率来说，这也就差不多了。 武则天，确实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存在，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而，她也是值得的。 过了一段时间，武则天方准所请，于九月九日登上则天门楼，大赦天下，改唐为周，改元天授。定都洛阳（神都），以长安作为陪都。 当然，这也不是表明她不着急，她着急，但是她也明白重头戏绝对不是急得来的。 她更希望可以找一个好日子。毕竟，登上皇位这种事，这辈子势必是只有一次，还是需要一个良辰吉日，以便日后纪念的。 反正，她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时间，她大可以慢慢来。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等上一段时间了。 可以直白地说，这其实就是蓄谋已久而已。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我也参与其中。而且，还发挥着不小的作用。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由于奏折太多，我们这些帮着她做事的人也累得够呛。也得休整休整才能开始工作。 虽然说，我其实可以不用休息。然而，并不是谁都跟我一样精力旺盛，尤其是还得考虑一下，这个朝堂上的老人家不少。 因此，我也有了一段短暂的忙里偷闲的时光。 我也没做什么事，出于安全起见也没有出宫。 只不过我去了李隆基那边一趟。 正如我所想的那样，他果然不曾荒废一丝一毫的学业。不仅如此，我感觉他更加优秀了。 甚至于，他还记得我上一次过来给他布置的任务，而且延续至今。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确实是未来可期。 我突然感觉我也没什么需要教他的了，按照这样的方式成长下去，他终究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 可能，我可以教教他写写文章什么的。 不过，如果是作为皇帝的话，他其实也不需要写那么漂亮的文章。 毕竟，皇帝的生活可是很忙的。如果他在未来的生活中没有什么时间练笔，那他的功底也会自然而然地下滑，自然也就写不出那么好的作品了。 因而，我也从来没打算教。 看来，下一次的课程可能得直接搬上帝王之术了。虽然，我一直都有教一点，可也没有系统地说过。 况且，我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种东西，很危险。 只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不要锋芒过露为好。这一点也是我这次过来告诉他最为重要的一点。 他赞同了我的话，窦氏想必也是这么教他的。希望他平安长大，如此，他才能带领着大唐，走向盛世。 而我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一步要走。 第91章 同年九月乙酉，武则天上尊号曰圣神皇帝，“以皇帝为皇嗣，赐姓武氏”。丙戌，又在神都立武氏七庙。 自此，武则天正式登上皇位。毋庸置疑，这份诏书又是我书写的。 其实，可以发现一个微妙的事情。那就是，李旦还是具备成为皇帝的资格，但是他已经改了武姓。 虽然，在历史上，李旦那个武姓的名字也并没有得到记录。而现在，在宫中，人们还是习惯于称呼他为太子。 李旦的经历确实是非常复杂的。然而，宫中这些人也是见惯了浮浮沉沉，对于他的称呼自然是变得很快，也就没有什么意外的了。 那么，之后可以登上皇位的皇帝究竟是姓武还是姓李呢？这确乎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不过，而今确实还不足够就下定论。这是因为，支持两边的势力其实总体上差不太多。这也正是武则天可以成功登上帝位的原因。 只不过，这也确实给未来留下了隐患。准确而言是这样的，同样是能力并不出众，相比较武承嗣和武三思那两个侄子，武则天还是更为信任自己的亲生儿子。 反正，能力都比较一般，血缘关系更近的还是更加靠谱一点的。 至少，现在的武则天肯定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还是留了些余地的。其实，这也不是她对于她的侄子还有什么喜欢和爱。 在我看来，只不过她觉得这还可以继续好好利用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和甜头，他们自然就会对她很好。 武则天这个人，从根本意义上来说，还是一个非常无情的人。或者说，可能因为从小的环境使然，她从来不相信所谓的感情，而只相信握在手里的权力。 确乎如此，看得见摸得着的权力，确实比那虚无缥缈的感情要来得实在。至少，这才能带来走下去的勇气。 关键是，她让我在大殿上宣读诏书。 这一回，不再是内朝的紫宸殿，而是外朝的含元殿。 虽然，那些受到重用的大臣都见过我，可这一次，是我正式地走向台前。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登上含元殿。 毕竟，含元殿是名副其实的大殿。是我从来不曾涉及的地上。 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的身份，确乎也是非常尴尬的。 虽然，武则天一直有设立过相关的女官机构。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对此表示赞成。 所以，我努力建设着的女官机构。其实，也只不过是有实无名而已。甚至，就连史官们，也无一人对比有任何的记录。 可是，我和武则天，也依然坚持做这件事。也没什么旁的理由，只是觉得值得而已。 毕竟，很多事情，并不能只看着眼前，还应该望向以后。试想，如果这件事成功地做下去了呢？这岂不是就改变历史了么？ 虽然，我也知道，换一个人当权了，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然而，至少现在，还是需要继续做的。 就像现在，她明明已经设置了相关官职，但在我的感觉中，大臣们大部分还是将我看作是宫妃。而且是已故皇帝的宫妃。 因为，他们对我的称呼，往往是传统意义上对嫔妃的称呼。虽然说，我也无从反驳。 而且，当时的李治还在，他不做声，我自然也不好多说。可现在他都入土了，他们还把我到妃子。 就算这并不是全部，也是绝大多数了。对此，我也很无奈。 当然，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比如那些谄媚的，就往往以上官称呼我。当然，之前武三思也曾经称呼过我为婉儿。 虽然说，被我狠狠地剜了一眼之后，他便再也没叫过。婉儿如此私密的称呼，可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叫的。这一点，显而易见。 虽然，在这个时代，什么是亲密呢？我也不清楚。至少，太平公主确乎是可以唤我一声婉儿的，至于其他人，那我就得考虑考虑了。 李贤在床上的时候也称呼过我婉儿，情到深处的时候，我还是很喜欢他低声唤我的这种感觉。然而，其他时候，我也不喜欢。 而另一个问题就是，在紫宸殿上，我一般都只是穿我平常的衣服，也就是唐代传统襦裙。 可是，这个裙子穿到含元殿又确实有些不合适。武则天本来就有皇后的朝服，现在又已经做出来了皇帝的朝服。 我自然是没有朝服这个东西的。好在，在前不久，我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因而开始行动了。 毕竟，一个诏书的完成也是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的。 因而，除了武则天的皇帝朝服之外，我也开始制作起了我的朝服。 不过，为了不拖慢武则天朝服的进度，以及最好还是不要被太多人察觉，我选择了掖庭作为我朝服的制造场地。 事实上，掖庭的手艺是绝对不差的。而且，掖庭实际上也是跟我最亲近的地方。 自从我接管了大部分后宫的权力，整个掖庭的生活环境也好了太多。可以说，而今的掖庭除了工作还是有些忙之外，恐怕已经不太像一个冷宫了。 不过，对于我来说，最为重要的是，这是我出生且成长的地方，是我这一世开始的地方。 掖庭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而，我也希望掖庭可以参与我的一些重要时刻。 也是出于感激我，他们时不时也会去帮着照顾我的母亲。 而郑氏的事，我也有跟武则天提起过。趁着她刚刚和薛怀义欢好后，估摸着心情甚好。 不过，正如我所料的，她并没有答应我。 这个时候没答应，以后估计也很难答应得 对于她来说，郑氏仿佛还是一个敌人一般的存在。 说来也是难以理解。那么不能接受我母亲，不能接受上官家的那个武则天，怎么就突然接受了我呢？ 我得承认，这些年，我从未理解过这一点。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理解过武则天。 不过，我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只能先做着眼下的事。 第92章 反正，我现在也比较懂武则天了。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那么地信任武则天。凡事留个心眼，总还是没事的。 毕竟，我和武则天的关系颇为复杂。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 而这一回，我可以站在如此的高处，穿着赶制好的朝服，读着武则天登基的诏书。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情景，让我为之非常欢喜。也说不出来是一个怎么样的味道。 但是，我也是难得地感受到了高处的味道。 虽然说，并没有高多少。而且，这里的景色，远不如宫墙之上俯瞰都城的感觉来得好。 可是，在心理上，可绝不是这样的。 从某种意义上，这一回的我，二十岁，终于登上了唐朝朝堂的权力顶峰。这也是颇为荣誉的一件事。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环顾一圈，才开始慢慢地读诏书。 这不是我第一次读诏书，然而，这却是我读得最为感动的一次。 读到一半，我当着群臣的面，直接泪流满面了。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的眼泪哗地一下全部涌了出去。 最开始，我以为真没什么事。然我却在正常停顿间偶然抬头时瞥见了他们惊异的目光。 这让我有些不自在。我以为我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可换了这样一个截然不同而且让我完全不懂其中之意味的目光，我还是非常诧异的。 因而，我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做。于是，我便开始努力地憋住，而且趁着卷诏书竹叶的间隙，偷偷地用袖子进行了擦拭。 至于这一回是否被他们所看见那我就真的不清楚了。然，我谅他们也不敢到处乱嚼舌根。 好在，我很快就收住了，顺利地把诏书读完了。 而接下来，就又是一些异常繁琐的过程。不得不说，在紫宸殿上的行为，可比这含元殿前面的动作要简单了太多太多。 别说那些小动作了，我动都不敢动。 不过，这或许也是因为我自己不太习惯在这里。要知道，最开始再紫宸殿的时候，我其实也是一百个不习惯。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如鱼得水了。 然含元殿还是不一样的。这毕竟是一个非常正式的大殿。一个如此正式的场合，那么还是需要正式些许的。 不过，既然我已经在这里出现了，那么之后，我也依旧可以继续出现在这里。 也正是因为接下来的忙碌，我也就很快忘记了我当众哭泣的尴尬瞬间。只不过，我忘了不代表其他人都忘了。 而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因为我那一场哭，武则天彻底信任了我，而那些大臣们也彻底就信任了我。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可能是他们从眼泪中，感受到了我对这个王朝满满的的忠诚与敬意。 武则天信任我是因为她觉得我能感同身受，她觉得我对她是彻底的忠诚。 而那些大臣，则是通过我的眼泪感受到了我的诚意以及我对这个王朝的热爱。 不过，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有无数人在很久很久之后还会提及这件事。这让我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马上立竿见影的只有那么两个小细节。 一者则是，武则天又给我加钱加东西了。不过，我东西向来多，自然也不太在乎。 可是，她刻意背着我，她还让人去掖庭给郑氏送了东西。这就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 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我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罢了。 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为了监视郑氏，好在掖庭的人基本上都会站在我这一边。然她的表现却好像真的只不过是送了些东西而已。 另外则是群臣对于我的态度，他们突然开始称呼起我为上官大人。这让我很不能理解。 不是官职名称，不是宫妃名称，而是大人。我不太理解。 虽然我向来不在乎一些乱七八糟的虚名，可我也知道，这些古代人，素来是在乎这些称呼的。 只是，我并不清楚他们的改变是从何而来的。 然而，不论他们的想法是否改变，我也还是我自己，这一点，从未改变。他们对我态度的变化，于我自身而言，并没有实际性的意义。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武则天称帝，改唐朝为武周后，立刻开始重用起了狄仁杰。 虽然，要到次年九月，狄仁杰才会正式升任侍郎，并且代理尚书事务，加授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在实际意义上成为宰相。 不过，现在，武则天就已经把这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给他升职的诏书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自从我匆匆忙忙写了遗诏之后，我就养成了提前那么一点点写诏书的习惯。因为，我是宫中大小诏书的唯一来源。 免得日后因为累积而繁忙，我还不如索性提前做那么一些东西。反正，这些事务，迟早都是我的。 而我也有幸见证了武则天和狄仁杰之间历史性的对话。这段话，我之前在历史上就曾经见到过，不想真的身临其境，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滋味。 武则天跟他说，他在汝南为官时有良好的政绩，却有人在中伤你，想询问他是否知道是谁。 其实，当时确实也有人中伤狄仁杰。然而，更多的是，武则天自己，也没有多信任狄仁杰。 只不过，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提及的。而她此番也只是想试试狄仁杰而已。 而狄仁杰可谓是光明磊落。 他当即表示如果陛下认为臣做错了，臣当改过；如果陛下明白臣并无过错，这是臣的幸运。他说他不想知道中伤我的人是谁，反而还会将其视为自己的朋友。 这一番话，说得那是一个掷地有声，加之他又没有丝毫的犹豫。 武则天大为叹服。 可能，武则天那么欣赏狄仁杰也是因为，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如此纯粹的人了。 武则天在官场上待了好些年了，那些大臣们，不论好的坏的，总还是有诸多私心的。 而狄仁杰这种存在，确实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我们在唐朝的官场上，都从未见过。 第93章 武则天对狄仁杰的情感是复杂的。对待狄仁杰的时候，她总是既有正面的情绪，又带着诸多负面的情绪。 然具体是怎么样的，我其实也说不上来。我再怎么了解她，我也并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一言以蔽之，那便还是欣赏。 这可能也就是因为，我们其实根本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才格外欣赏。 可是，如果武则天的生存环境不一样，或许她还能保持几分这样的天真与纯粹。 可惜，人生从来都没有重来这一说。而且，她童年的这些痛苦与不幸，也构成了她人生的一部分。 谈不上悲哀或者幸运，这只能算人生一个平平无奇的经历而已。她有幸福过，也有不幸过，然这也都是人生罢了。 除却重用了狄仁杰外，武则天还有不少事要做。 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便是，尽可能努力地去造势。毕竟，这个皇位，有点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因而，不论正统王朝是否需要做，武则天的武周都必须要做。 如意元年（692年）正月，武则天引见存抚使所举之人，不论贤愚，全部提拔，授予各种官职进行试用，试官制度由此开始。 试官，即试用待录之官，也就是把被认为是贤能的人放在拝仸职位上试用一段时间，以观其才能大小和称职与否，然后决定是否选用。 事实上，试官制度并不是由武则天所首创的，在中国的历朝历代其实都有所施行。 只不过，这个试官制度在通常情况下并不占据主导地位。还是科举制度被更多人所知晓。 然而，试官制度是中国古代选官制度的重要内容之一，诚如古人所说:“欲官人适职，莫若试官”。 之前，我也有看到论文说，探讨中国古代试官制度的历史演变、实施方式和历史作用，对于现代正确实施国家公务员录用用制度有着不小的借鉴意义。 不过，公务员制度显然并没有效仿。可这也确实可以从另外一个层面验证这个制度确实是很重要的。 只不过，虽然一直都存在，但却在武周时期发挥得极为典型。 因为这个时候，但凡是想为官者，不管是九品以下的官吏，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可以通过自荐请求做官或者升官。 还可以通过他人推荐，或者地方推荐，做“试官”，称之为“试用之官”。 而这些人，大部分也就形成了官场的新鲜血液。 不一定是正好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可能是给他安排一个更加适合他本人的位置。 而且，武则天在试官制度的背后，安排的是尤为严格的审查体系。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表现得好，极有可能在试用期结束之后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和处境。 然而，即便是回去了。这段经历也是一段不错的回忆，如果还做官的话，这无疑可以带来很多的经验和教训。 因此，这件事还是可以值得一试的。对于个人而言，确实是没什么弊端，还可以带来不少好处。 不过，无论是自我推荐还是经他人推荐，其实都不是一个那么容易的事。在推荐这一层面上，其实也就起到了一定的筛选机制。 自我推荐往往还需要自己写一些东西，而这个时候，还是可以反应出些许文采的。这是个人能力方面的。 他人推荐能反应出的事情也就更多，要么就是人脉或者人际关系，而要不就是花了一些钱。除却个人的能力之外， 不过，比起一点一点往上爬，这样的方式，还是要快上许多的。而且，也同样可以起到选拔人才的目的。 也就是说，这又是除却科举制度之外，另一个可以迅速转变阶级关系，实现阶级流动的方式。 然而，有一个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无疑会伤害到上层阶级的利益。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制度其实也没有延续多久。 在这一点上，武则天也是魄力十足。或许，是因为她想组建起自己的势力。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她做成了很多很伟大的事业。 二月，吐蕃党项部落万余人归附武周，武则天将其分置十州。 五月，吐蕃首领曷苏亦率其部落请求归附，武则天派张玄遇率领精兵二万迎接。后来，张玄遇以其部落置莱川州。 这是对外方面。或者，对于后来的中国而言，那已经是中国的领土。然而，对于大唐而言，这其实还是国外，起码也是王朝之外。 武则天确乎也还是有些贪心的，文治武功，她都想要。 虽然，文治武功也确实是每一个好皇帝的必备。可是，这两者，往往难以兼得。 而文治这方面，我能做的也就多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我现在也不能闲着。而今，也正是到了需要我发挥文才的时候了。毕竟，太平盛世，需要文学艺术。 我需要让我的诗文兴起过一阵上官体的热潮。好在，我从来没有忘记要写东西，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动动笔。 虽然说，并不是所有写的东西都那么完美。然而，总还是有一些还不错的。 到了这种时候，也就派上了用场。总比我临时赶制肯定是有些来不及。即便是写了出来，总还是会有诸多纰漏的。 然而，我依旧低估了掀起风潮所需要的数量。我还是赶制了不少，虽然绝大多数还是之前的作品。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文人，我并不喜欢把作品用于这种事情上。不过，我也确实从来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人。 同时，我也建议扩大书馆，增设学士，在此期间主持风雅，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一时词臣多集其门，堪称文坛政坛两开花，一时间风光无限。 虽然，这个风光无限，只不过是外人看起来是这样的。实际情况也确实是非常复杂。 确实也有不少人是真心地奉承我。而大多数的，恐怕也只是因为看中了我的才华罢了。他们更偏向于欣赏我的作品，而不是我这一个人。 第94章 在此之前，太平公主改嫁予武攸暨。武则天为了让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而处死了武攸暨的妻子。 这次婚姻通常被认为是武则天为了保护太平公主而采取的手段。 这也是因为，武则天在太平公主第二次结婚的两个月后正式登基，而太平公主因为成为了武家的儿媳而避免了危险。 虽然说，我并不觉得让太平公主嫁到武家可以真正意义上保护太平公主。 毕竟，武家实际上是跟武则天一条船上的。一旦武则天倒台，武家势必也会受到牵连。 而太平公主本身的公主身份，其实就足够保护她了。即便是武则天失败李旦上台，太平公主依旧是高贵的公主。什么都不曾改变。 不过，我对此也有那么一个怀疑。也就是，武家手上可能有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把柄。 也正是因为这个把柄的存在，武则天知晓李唐王朝的宗室不可能会动武家。 虽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点小猜测，并不意味着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 但是，哪怕武则天倒了之后，武家确实也一直没倒。在整个唐朝，武家一直占据着颇为重要的地方。 虽然，后世大部分学者都认为，这是因为李武之间一直是联姻的关系。武家不少人都娶了公主，如此一来武家自然也就屹立不倒。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我的猜测就没有这个可能性。然而，具体是怎么样的，我现在暂时还没看清。 希望，这一世，我的生命可以长一些。如此，我也就能看透更多历史上的本质。 其实，我在唐朝的时间已经比我在现代要待得更长了。 我在现代的时候，只活到了那么十九岁。而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二十岁了。 上一世，我学的东西很杂，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等等。然而，我其实都学得不够深。 哪怕，是我学得很多的历史。然而，我其实也并没有了解得那么透彻。毕竟，我从来没有形成一个自己关于历史的体系。 因而，我并不是所谓的大家。 而这一世则不一样，我学的东西其实不多，然而我学得也还算深入，而且往往很有利于我之后的生活实际情况。 再者，还有一种可能性。她也许并不担心大臣们会支持李显和李旦。想必他们也并不愿意背上一个弑母的罪名。 她有些害怕的或许是其他的李唐宗室或者假借李唐王室名义而揭竿而起的人。 虽然，武则天已经处理了一大部分。可她可能还是担心会有漏网之鱼。 毕竟，藏得越深的，往往是最可怕的。一旦爆发，也更有可能出现难以预计的后果。 恐怕，也只有这类人，会把一个大唐尊贵的公主不当回事了。 亦或是说，可能从最开始就考虑错了角度。武则天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在意武家。 或许，她是想用太平公主来保护武家。 不过，这种 然可能有诸多的理由和千番的考量，不可否认的是，在太平公主的婚事上，武则天也确实是过分了。 而最为过分的是，武则天处死了武攸暨原本的的夫人。她甚至都没有给这个原本的武夫人一个漂亮的处死理由。 不得不说，此举不仅有些残忍，而且没有按照正常思维替太平公主考虑过分毫。 试想，她嫁过去之后如何和武家那些人相处呢？武则天从最开始就给太平公主留下了那么一个巨大的隐患。 小的自然是夫妻关系。之前他们夫妻关系好不好倒是不知道。然而，不论夫妻关系如何，这也毕竟是一条人命。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古人对于生死，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 然而，哪怕感情再淡漠，身边朝夕相处的人没了，应该还是总有一些芥蒂在的吧？ 而且，那之后他们毕竟也得朝夕相处。武则天这么一干，也就意味着，他们夫妻俩也许注定只能同床异梦。 稍大一点，就是家庭关系。婚姻这个东西，和恋爱不同。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婚姻，往往是两个家的关系。 诚然，太平公主确乎是公主，自然不需要讨好武家的那些长辈，而且他们家的人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私底下能下的绊子可就多了去了。加之，太平公主多年来养尊处优，初婚又挺幸福的。 我还真不知道，她会过得好不好。虽然，她上次结婚的时候，我也担心过这个问题。 而今事实已经无从改变，那也就只能仰仗于她自己好好经营了。 再大一点，也就是社会风评了。 虽然，在唐朝人的心目中，太平公主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殿下。然而，实质上并不存在什么例子。 可武则天非常直接地，给别人送了不少话柄。 我不能说她不爱太平公主，只是，她可能也确实不曾真心实意为太平公主思量过些许。 而且，太平公主的二婚可没有初婚那般正式。最主要的是，这前后对比确乎是非常鲜明的。 虽然该有的礼节都没有少，可就像极了平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婚嫁，而不像一个正常公主的出嫁。 尤其是，她可是那么受宠的太平公主啊！ 这样一个极简的婚礼，让我总觉得配不上她。然而，当时那个情况，可能确实也给不了太完美的规格。 然而，我还是觉得有些亏待太平公主了。 可惜，那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又被武则天百般阻挠。因而，我确实不曾拦住武则天。 武则天确乎是很不想我知道这件事。她那段时间的作为确实也表现得很明显。恐怕，她也清楚我会阻挠这件事。 虽然，我依然背着她做了很多，我甚至想过去劝说武攸暨，差一点就把武夫人会死这件事告诉他了。可我又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瞻前顾后，我并没有成功。然而，至少我也有在想方设法地在做。 只是，太平公主又要嫁人了。 好在，我这一次出席了太平公主的婚礼。这恐怕是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第95章 在婚礼已经无力回天的情况下，我跟武则天提了这件事，提出我想出去看看太平公主结婚。 武则天有些犹豫。 可耐不住我特意选了一个她有很多工作的时候，几乎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余地。 虽然，她依旧跟我认真地争执了一番，但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其实，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让我劝劝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在知道武则天又要把她嫁出去之后，而且是嫁给武家的武攸暨。她跟武则天大吵了一架。 由于，她们俩都在努力地向我隐瞒这件事，因而我完全没有掺和这件事，更别说像以往那样劝架了。 因而，这一架那可是吵得实实在在，没有一个水分。这个时候的太平公主也攻击力非常强悍，自然是把武则天给吓了一大跳。 对于我来说，也终于可以见证太平公主的婚礼了。上一次盛大的错过啦，这一次简陋的倒是有幸可以参与了。 同样，武则天想必也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她这么同意我去参加太平公主的话，也就意味着，她同意我出宫了。 参加婚礼不是什么大事，可出宫是，我是女官，同时也是宫妃。我的身份复杂，而我也就一直未能取得出宫的许可。 而她这一次同意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以后也就拥有了合法出宫的资格。 虽然说，宫墙从来就没拦得住我。可是是否合理合法确实还是一个问题。 从此以后，我也就不用担心，由于我偷偷出宫而被抓住了。 而我也顺利地来到了婚礼现场。非常有幸，我可以目睹太平公主的婚礼。 这确乎是一个相当简陋的婚礼，几乎看不到什么什么非常华贵的物件。 而且，当我环顾一周，便发现我是其中等级最高的一个官员。武承嗣和武三思都没有来。 可能，也正是因为皇家不曾派人过来，那些溜须拍马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来。来了又能如何呢？反正武则天也看不到。 说不定，还有一些自作聪明的存在，觉得太平公主说不定失宠了。毕竟，她们母女俩的关系，终究不是被外人所知晓的。 而且，简陋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不论是武则天还是太平公主，她们都不曾把这件事真正意义上地放在心上。 武则天向来只管那些大事，她自己已经排了宫中不少的嬷嬷下来，自然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再加上她又有其他的事务要忙，跟太平公主又已经就此事吵过架了。心力交瘁，自然也就并不想操心这件事了。 而太平公主本身就不想嫁，自然完全不曾过问这件事了。 不过，作为一个古代婚礼，也确乎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一个流程和每一处礼仪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看了全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有所遗漏的。这一点，也完全是因为，那些嬷嬷们确乎是非常优秀的。 说句实话，我也没有资格去同情她。 毕竟，我目前为止，还不曾结过婚。这样的婚礼，我都不曾有过。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女性一般都会选择做正妻了。 这或许是因为，诸多的仪式感，都只有正妻可以拥有。而那个所谓的侧室，或者直接称之为妾室，是不曾拥有这些仪式感的。 不得不说，婚礼的流程虽然繁琐，然而，确实也是比较值得的。非常赏心悦目，如果不是知道这注定只是一对怨侣。我可能也会深受感恩。 只不过，我没有在新郎新娘的脸上看到一点点幸福的味道。虽然，他们倒也没有哭，可他们脸上的那种不耐烦也是显而易见的。 仿佛，他们都觉得，赶紧结束就好了。这让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婚姻的结局。 这也是我第一次以这种角度和这种目光来看待武攸暨。 就如同传闻中所言，武攸暨的脸蛋还算看得过去，性格谨慎谦退。虽然，就这么一面，我并不能过多地评价什么。 婚礼之后，我也就没有多留。回去拟了一份参与婚礼的名单交给了武则天。我知道她肯定会要，那还不如我自己直接给。 至于劝阻太平公主，武则天这一点是想多了。我不会做的，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 而且，一场婚礼还是有些繁琐的。太平公主今天应该也累了。我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打扰她。 反正，我之后能见她的机会还有很多。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过多打扰。 倒是，在婚礼的准备过程中，我去见了如琢一面。现在的如琢，已经不再是一个小不点了。 再过几年，他也就十岁了。 虽然，他毕竟并非我这一次的目的，我也就没有跟他很深入地聊。但也足够让我发现，只要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也会成为一个好孩子。 而且，他还跟我说，他觉得母亲不应该又嫁人。但是，这一点他从未跟母亲提及过。 但是，我也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孩子解释。毕竟，他的年纪确实还是太小了。 虽然，我并没有想清楚，可我依旧还是准备尽可能地说几句。 然而，他却制止了我。如琢确乎是一个过分懂事的孩子，他可能意识到了我的难处。就没让我继续说了。 这又让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心疼。 其实，姓薛的几个孩子，也是一个问题。好在，太平公主也是拥有公主身份的，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被人欺负了。 至于她的婚后生活，说我不担心，那自然是假的。然我也只知道历史上的一些大概。 据说，婚后太平公主替武攸暨生下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只不过，作为古代人，生孩子并不存在什么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她们一般都不会刻意地选择避孕，生产也是当时代女性的一个义务。 而且，太平公主在第二次婚姻期间，大肆包养男宠，与朝臣通奸，并曾将自己中意的男宠进献给母亲武则天。 这么一说，或许她的那些孩子，也不见得个个都是武攸暨的。或许，也有一些可能来自那些不知名的男宠。 第96章 不过，献男宠还是之后的事情，现在的太平公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淫乱的品质。 至于不想结婚这件事，夫妻俩实际上都不想结婚。也就自然没有谁比谁更好。 甚至说，他们之前的另一半，其实也才没死多久。可惜，却不曾有任何可以哀悼的时间和空间。 他们虽然也都算出生相当好，然而，他们却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能，这也就是太平公主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原因吧？原本，就不是她不会，只不过是她不想学而已。 其实，太平公主如此聪慧，很多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她被保护得太好，自然也就变成了一个孩子。 做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加以考虑与思量，确实是一件甚是美好的事情。 只不过，人终究需要长大，不论是哪一个方面。 这很无可奈何，但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太平公主便回到了皇宫拜见武则天。 母女俩竟然相顾无言，这让在旁边的我，都感觉到了气氛之中的尴尬异常。 武则天自然也意识到了，她让我跟太平公主一同离开。留下了一个新驸马爷武攸暨。 我非常清楚，她真是想单独询问一下这位驸马爷，可能有一些事情想叮嘱一下。 至于我，武则天这种小事根本没必要瞒着我，反正我之后也会从别人口中得知。 她更想的，是防着太平公主。而她又不能让太平公主一个人瞎逛，就让我去陪她。 另外，武则天还没死心，她还让我再去劝她。可是，我不会这么做。 我和太平公主逛了一圈御花园。不得不说，这可能是宫里最为美妙的地方了。 因为这里贴近生活与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与虚与委蛇。而且，这里的景色也确实是美。 之前的御花园可能还不太好看。可我后来接手了御花园。 可以说，我基本完全是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进行照料。摆在外面和明面上的，按照我自己关于“三十六花”论中的花中“十二师”、“十二友”、“十二婢”进行排布。 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相得益彰。 同时，在另一边的假山旁边，就放的是那些出了名的君子之花，梅兰竹菊。而假山的另一头，是一个偌大的莲花池。 莲花池里，自然只有莲花，以及许许多多的鱼。但凡是我能找到品种的荷花。我都往里面丢了。 比如说，如果有朝臣或者家眷来到，这就是很好的赏玩场地。 另外就是，在其他比较隐秘的一些地方。主要是那些一般不会有人走动的地方，我就会让这些植物们得以恣意生长。 众所周知，植物聚集，花粉自然也就互相传播。久而久之，那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而，其他地方我也没怎么派人修剪。长此以往，这里的景色还别有一番滋味。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没什么人烟。一些腌臜事居然也就在这发生了。 而今这宫里，女人还是有不少的。我也不知道她们具体是怎么想的。可事情也就是发生了。 某天夜晚，大概是几年前，具体是什么日子我也不记得了。 一言以蔽之就是宫女和侍卫私通，在我御花园的隐秘处。而这一次，是御花园诸多类似事件中，最为典型的一次。 偏巧这两人又足够愚蠢。他们陆陆续续地一直在这里做运动。发出了一些不明声响也就罢了。 还总是丢三落四地掉了一些东西，第二天被人捡到了。偏偏还是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宫女是哪个宫里的，我尚且还不确定。可那个奸夫，居然还是朝廷一个大官的幼子。 而那个官员是亲武派，他的这个小儿子居然在坊间的声望还不错，我自然也不能做得太绝。 因而，我也就提醒了几句，要注意自己的家务事。然而，这位没听，不仅如此，他还说他治家有方。 为了不闹那么大，我便让人白天把那附近的树枝都修剪了一番。意思就是告诫那对狗男女，以后还是注意点影响。 没想到，他们依旧旁若无人。也正是不能理解，假山上的石头难得不磕着疼吗？ 再过一段时间，我索性让人那个时辰在那边巡视一番。结果，第二天，我捡到了那个宫女的钗环。 只不过，这个钗环确实普通，只能让我看出这就来自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女而已。 而且，在此之后，他们三番五次屡教不改。 一天晚上，我便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带足了烛火。 结果一过去，便看到了激烈的战况。假山旁边散落一地的贴身衣物。 再往里，旁边假山上的一块石头挂着女子的肚兜。 然后，伴着喘息和呻吟声，这两位也就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男人还算好，赶紧给身后的女人披上衣服。而这两个人很快也就被控制住了。 男方确实是我们之前考虑的那位。而女方，居然是掖庭的一个女孩子。或许，她还以为攀上他可以有个好出路。 两人都被拖出去打了一顿。 之后，我把这个宫女带到了我的宫里。我见过她，但是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我问她缘由，正如我猜测的那样，一半名利一半爱情。 想出宫，而且是想堂堂正正地出宫，而偏巧这个男人又还不错，自然而然也就芳心暗许。 她也跟我讲了不少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然而，这个故事也太过于俗套。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们交往了一年多。 第97章 发生性行为自然也肯定有一年以上的时间。 想必，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肯定也没做什么避孕措施，也没这个条件。 然而，我现在身边也没有专门的医女，我便只能让郑太医来给她把脉。 可想而知的，双方都不愿意。 郑太医的托辞是，他好歹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怎么能给一个掖庭的奴婢把脉。虽然他没有说，但是不知廉耻这几个字已经快要说出来了。 而我的反驳是，我也是从掖庭出来的，而且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也不是那么符合那过于严苛的道德规范。 可是，几乎是立刻，郑太医就开始了反驳。毫不意外，他自然是说，我跟她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如何说得出来呢？ 而我接下来又说了，说不定，她之后就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媳妇，虽然说肯定只是一个妾，但那也确实是改变了身份。 至于那个宫女，她只不过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让男人给自己把脉。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也是真的有些无语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传统一个人，那你怎么还跟外男私通了呢？ 不过，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他们这些古代人的脑回路。因而，我尽可能含蓄地提了出来。 更何况，郑太医到底也是宫中的太医，把脉也会先用薄纱先垫一层再开始动作。 甚至，我差点就说出来，如果诊断出已经怀孕，甚至可以以此来威胁那个侍卫娶她。不过，我猜她估计是确定他一定会娶她。 这个宫女，从头到尾就没慌过。反而是那个侍卫，慌乱的神色都会溢散出来了。 不过，他们俩还是成功地被我说服了。把脉的结果是，并没有怀孕。看来，也就没了威胁的理由。 这个侍卫会不会要她我倒不知道，但是他们姓杨的那个家族，有点悬。毕竟，也算一个大姓，颇为高的门第。 而且，这个侍卫家里有未婚妻。这未婚妻还没过门，先进去一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妾室，这确实不太合适。 说句实话，如果我是这家女儿的长辈，这个两性婚姻，极可能就此作罢。不过，唐朝的婚嫁，往往也不是单纯两个人的互相结合，而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联合。 然而，这个宫女的身份确实是尴尬。 这也是我之前三番五次容忍的原因，男女之间在御花园里发生关系，往往是一时欲望使然。或许，是算不得数的。 虽然，双方都需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可也没必要因为这时候的错误，误了一生。 只不过，他们实在是做得太过了。 为了后宫的安宁，我势必是要把这个宫女给赶出去的。 可是否要把她推入杨家这个深渊，我也不是那么确定。名义上，她肯定是要这么走的。 可背地里，如果她不愿意，我也可以尽量给她另谋一个出路。多好的出路倒是谈不上，可至少可以让她勉强养活她自己。 至于后面的生活，那确乎也只能是一步一步来了。 因而，我也就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杨家走，顶多是妾，也有可能是外室，而他们家的人可能不会欢迎她。 然后，我便开始听着她歌颂爱情，关键是这位还在我面前卖弄起了诗词。 我的第一反应是，早知道，我就不教掖庭那些人诗词了，结果报应到我自己身上了。 诗词水平比较一般，展现出来的内容又总觉得有几分小家子气。 不过，我没有刻意地说什么，我只是顺便纠正了几个不符合格律或者不太完美的地方。 可能是这里让她觉得不爽了还是怎么的，她居然给我蹦出一句，我不懂爱。 这一句出来，我直接一句，拖出去再杖打二十。 不过，这也让我清楚，我根本没必要为她考虑太多，她这也是诚心想往火坑里跳啊！ 而我接下来一出去，看到的就是，杨家那个老爷子，也就是那个侍卫的父亲，领着他在我宫门口等着。 我看了看他们父子俩，我也是真的不想管。 而且，这偌大的后宫，即便是这背后有多少风起云涌，这表面上也得干干净净的。 因而，我也不会轻易地原谅他们。 之后，我便开始忙碌起了自己的工作。 大概过了大半天之后，我才在旁边的偏殿里见了这位父亲。至于那两个狗男女，还在外面跪着。 不过，而今他们也就有了互相的陪伴。我也不想看，让人恶心。 而这个父亲，在这里左求右求的，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个儿子，好像是我当初为了拉拢他放进来了。 没想到啊，反而害了我自己。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就这么跟这个父亲说。 他看着有些无奈，可我也知道他必然是可以理解的。 我说要把他儿子赶出宫去，这个有些年迈的老父亲一把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这么做。 然而，这一点，我还真不能答应他。我需要维护后宫的安宁，我不能让后宫的女子们，觉得后宫不安全，或者认为可以在后宫里为所欲为地乱来。 在这一点上，我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不过，他也是人精，马上就开始了开启各种各样的条件，从一个个大的政策，再到一些生活中或许随处可见的小细节，他几乎都有所涉及。 虽然说，他并没有提出什么特别让我心动的条件。然而，说到这里，便足以让我感觉到了他的诚意。 这个年代的父母，对于孩子确乎也是真的爱。 虽然，不可否认，作为同一个家族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这份感情也不能就这么被忽视了。 可是，我依旧没有答应他。但是，我也给了他孩子尽可能好的待遇。 他离开宫，给他在朝堂上再找一个职位。但是，只能平级调动。 一般来说，从宫中侍卫出生，往往都会升官，而且往往可能还不是一级两级的。 但是，我也得给后宫一个交代。 不过，我也告诉他，这件事我不会往外面乱传。 第98章 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千恩万谢。 这也是尽可能地降低了双方的损失。没有什么谈判，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但我也提出了我的条件，纳她为妾。然而，我提出的是也不是单纯地纳她为妾。 我需要的是他们家把她作为一个罪人拖走，而且要避免其他人发现。我得让后宫的这些人引以为戒，不能让她在明面上有一个好结果。 然而，到了他们家，还是得给她一个起码是妾的身份。对她好不好这件事我倒是不强求，但是养在外面还是让我不太接受的。 毕竟，这也是在掖庭长大的女孩子。我还是想给她留些颜面的。 她还是有些才情的，虽然，这些才情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因而，我也希望她可以有一个略好的结局。 然而，高门认真培养出来的嫡女，理论上才华是高于这种水平的。毕竟，身份在那里，能接受的教育也是更好的。 只不过，可能没有学得那么认真，或者说可能精通的部分有所差别，但是总还是学了些的。 因而，她之后的路，并不好走。但我也不会管。毕竟，我也是真的仁至义尽。 我从某种意义上掌管的是整个后宫，我也只能尽可能地去照顾她一个人，哪怕她违反了我的规矩。 他也问我，需不需要他帮着保护一二，我的答案是不需要，毕竟这可是他们的家务事，跟我无关。 我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别弄死了。毕竟，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我的这话也是有很多余地的。就比如说，不能杀，但是可以打，不仅如此，还可以卖掉。 不过，这个宫女出身掖庭，自然也就是贱籍。 而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可是，在御花园发生的这种事还不止这一次。只不过，并不是每件事都闹得那么大。 有的人，在我提示过后也就没事了。还有人，之后正式地婚嫁了，而且是明媒正娶。 事实上，只要是私通没有被发现，说不定就可以成为妻了。 而且，说不定，也只是在御花园私会而已，不见得一定会发生什么。只是这样的话，其实我还是有些支持的。 只是，并不一定每一对男女都可以把握这个度。 这也就是御花园的些许过往。 带着太平公主在御花园里逛着，我也就顺便介绍了一番，也说了一些趣事。 至于那些不太好的事情，我自然也就没有涉及。然而，我也知道，这些事情，反而还流传得颇广。 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居然从太平公主的口中说出来。 这让我觉得尴尬。 看来，我之后恐怕还得对她们多加管束。这后宫里的事情，哪怕只是小小的八卦，还是不要往外过多地传播为好。 不仅如此，太平公主发出来一些感慨，虽然表面上的话语风轻云淡，然而其背后，自然是在暗戳戳地损武则天。 而我自然也是当没听见，至于后面的宫女们是否会将其转告武则天，这也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 可能正是因为我们在不断地聊天，自以为还是很大的御花园，不一会儿就逛完了。 然后，我们接下来便到了她的宫殿里。 太平公主虽然早已出嫁，然她的寝宫还是一直保留着。不仅如此，武则天还让专人打扫。 想太平公主的时候，武则天也就会进来看了。不只是武则天，我也有这个习惯。 在闲暇时间里，我还给太平公主的庭院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然而，我忙的时候还是占据大多数。 不过，这里的隐秘之处自然不会发生像御花园里的那种事。因为这里不是她们可以染指的。 毕竟，在这皇宫之中，谁都知道，太平公主终究还是武则天最心爱的那位公主殿下。 也就是说，武则天虽然明面上不会亲力亲为地管，但是一旦武则天发现不对，那就一定 我还记得，某次我和武则天一起出现在了太平公主的宫殿。 没有任何商量，我们身边也没带任何的宫女，甚至都只穿着一层非常家常的薄纱。 那可能是我跟武则天为数不多好好聊天的时候吧？我们聊了很多，却唯独没有再聊政治。 可能，正是因为没有人跟着，又没有什么其他束缚，我们都更多地看到了本真的自己。 那也是我第一次，以非常纯粹的眼光看到武则天。 归根结底，她是一个可怜人。然而，哪怕命运有所不公，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往上爬。 只不过，由于环境的一些影响，而今的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有些被权力和财富蒙蔽了双眼。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们都有追求名利的一颗心。如此，又有什么值得讽刺的呢？ 这让我感觉，仿佛我们最开始，便应该这么认识。 只可惜，我们之间的关系，注定是有些复杂的。不那么纯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今，我依然会忠于她，可之后等她垂垂老矣，那我肯定会走向下一家。 时间回到现在，宫女们已经出去了，我和太平公主也这么坐着，看着天谈着一些体己话。 我也很久没有和太平公主谈一些这种事情了。在这些年的过程中，我一直觉得， 她不断说着她不喜欢武攸暨，她还想着薛绍。她并不应该就这么嫁人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而我虽然每一句都有听，然我真的对此很无奈。我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我基本上也已经做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当她提到薛绍的时候，我在犹豫要不要提及些许，关于薛绍的事情。 永昌元年（689年），薛绍杖一百，饿死于洛阳狱中。 这是历史上的事。 只不过，由于上头的努力隐瞒，太平公主一直没有得到消息。直到婚礼前不久，她才知道这件事。 从某种意义上，她跟武则天闹，恐怕也有这一个原因。在这一件事上，确实又是武则天对不太住太平公主。 重点是，武则天从未这么觉得。 然而，薛绍的死，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第99章 薛绍实际上并没有死。只不过，他也确实半死不活了。 然而，好的一方面是，他确实从监狱里出来了。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也还是奄奄一息的。 不错，这个人，确实是我救下来的。我自己也没想到，但我成功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叮嘱打点了一些人。 杖打他一百我自然管不到，然而，我确实可以确定他不会被饿死。因此，一直还是有人在陆陆续续地给他送饭，不会出现不管不顾的情况。 事实上，也正是一百杖之后，薛绍整个人奄奄一息。因而，他们不少人都以为他死了。 而当时，立刻就有人来告诉我了。 我则让他们想办法把他搬出来。找了个太医作伪证，说他已经死了，可以把尸体丢了。 这件事，我甚至没有跟郑太医提及，并不是因为他多有道德修养，而是因为我觉得不必用上郑太医。 毕竟，郑太医一旦暴露，后果还是有点严重的。他知道的东西有点多，再者，他那么有才华的一个存在，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也得承认，我是有些舍不得的。 只不过，营救薛绍的这个计划，确实还是准备得不太充分。然而，却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我也是真的不能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个破事上了。 虽然，他薛绍的命是命，可我也不确定究竟要不要救他。 毕竟，我并不了解这个人，我不清楚他会不会恩将仇报。对于我来说，他也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对于他，我甚至都谈不上特别熟悉。 因而，其实我一边在帮着张罗，一边又在犹豫和迟疑。 好在，居然这也能迎来一个好的结局。没想到的是，他们还真的把薛绍给救出来了，给他安置在了一个我在城郊买的小房子里。 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在城郊买了些房子。包括市中心也是有的。只不过，我在城郊买得更多。 除了房子之外，我也有些地产。但是也不太多，而且我往往让别人帮着管管。 可我自己还是更加习惯于房产这样的敛财方式，总感觉当地主这件事好像不太适合我。 可能主要也是，我确实不太擅长当地主。在这一方面，我什么也不懂。 再有就是，我总觉得压榨别人劳作不太好。可是，按照我学过的知识，剥削是必然会存在的。 然而，轻徭薄赋，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也可以降低剥削的程度。可是，一旦我选择轻徭薄赋，或许我得罪的人也就更多了。 毕竟，我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些明显的。虽然说，我购置的这些房产，大部分不为人所知。 可是，土地的所有权，上头还是知道的。 当然，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我有钱。因而，有的房产的砖头下面，我也是真的藏了些真金白银在的。 毕竟，纸币这个东西现在还没有，而铜钱则是由上面印发的。到了兵荒马乱的时候，可能什么都不行了。 而贵金属这个东西，不论在哪个时代，在何等的境遇下，那肯定都是可以行得通的。 当然，即便是受到兵荒马乱的困扰，那恐怕也是我走出宫墙之后。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不是单纯的走出去，而是彻底地逃离出去。 就像，薛绍而今逃离这个监狱一样。 只不过，人是出来了，可是这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仿佛是马上就要魂归西天了。 因而，先给他请了郎中，为了保证疗效，我还特意去找了他们薛家以前常用的郎中。 中医这个东西，我确乎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别的不说，把脉这个东西，之所以可以通过把脉来判断出是否怀孕，其实不是医生特别，而是因为这个人特别。 整个都城的郎中就那么些，近距离的可能就那么一两个，从小把脉把到大的，有病没病自然就看得出来，而怀孕也一样。 当然，中医也不是只有把脉这一说的。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还记得郑太医给我把脉的时候，也确乎是有的没的问了一大堆。而后来，我宫里又请了杏香来看病。 她就更直接了，经常在我的身体上摸来摸去。不过，确实这样还看得更加准确，她还给我进行了针灸。 后来，在她出宫之后，我也就出资帮她扩建了中医馆。只不过，现在，也只有一些妇科病会找她看。 或者，是妇人身上的疾病。 毕竟，那些男人们，或许并不那么愿意，别的男人碰自己的女人。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或许以后便不会这样了。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虽然，我非常清楚的是，可能，这得过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不在人世了吧？我也不敢肯定。 而薛绍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每天几乎都是需要人照料的。好在，之前他们薛家的家奴有幸逃出来了几个。就正好让他们一直在照顾着他。 我则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太平公主，薛绍还活着的消息。 看着她那么痛苦，我得承认，我是非常想告诉她的。可是，我也不敢肯定，薛绍就一定可以活得过来。 这么纠结着，时间也过去得差不多了。 我赶紧加了一句。我提出让她养男宠。 太平公主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可以从我口中听出这样的词汇。 没想到，接下来我就有些口不择言了，我直接了当地开始跟她讲起一些有颜色的话题。 纵使太平公主再怎么淫乱，她又怎么可能抵得过新时代的思想开放呢？ 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冒绿光。 好在，我不是很及时地反应了过来，然后送她离开了。一个公主，新婚就回宫居住，总还是不太好的。 时间虽然有些晚了，然她终究还是回去了。否则，不只是武攸暨，整个武家，或许都会沦为笑柄。 即便是再不喜欢武攸暨，再对武家不满意，再厌恶武则天的这一做法，太平公主终究还是识大体的。 只是，我也不知道，是她成长了，还是这本来就是公主的大局。 第100章 而这位公主再嫁之后没多久，另外两位公主也来到了宫中。只不过，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天授二年（691年），权毅参与反对武则天的行动，坐罪被杀。义阳公主囚于宫中。 同年，王勖参与了反对武则天的行动，坐罪被杀。宣城公主也同样被禁锢。 这几件事情几乎在同时发生。可以说，两位公主几乎迎来的是，一模一样的命运。可谓是造化弄人。 而现在，她们也就回到了她们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也让人一唏嘘不已。 然而，可之后在她们身上发生的故事却截然不同。 义阳公主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黯然去世而已。这是让人觉得有些悲伤的。即便，我已经见证了不少身边人的悄然离开。 而宣城公主没有死。不仅如此，她熬过了武则天。 后来，中宗复位后，神龙初，进封宣城长公主，唐睿宗时改封为高安公主，又称高安大长公主。 直到开元时，逝世于长安永平里的家中。也就是说，她甚至见到了我和太平公主的结局。按照历史上，我是见不到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严峻，她们俩的父亲李治早已去世，而那些哥哥们，尚且自顾不暇，自然也不会来管她们。 也就是说，被李弘费尽心思送出去的她们，现在终究又回到了武则天的手里。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武则天直接选择让她们继续住在掖庭她们原来住过的地方。 而这个选择，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毕竟，她们从小就在那里长大，更何况，她们现在从某种意义上确实也是罪人。 跟太平公主的情况不一样，她们的驸马，可是正儿八经参与了谋反的。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的。 我也有想过可能是武则天故意这么做的。毕竟，虽然她并不那么恨她们，可是她可恨极了她们的母亲萧淑妃。 因而，她也确实有可能会打击报复她们。 就像，她恐怕也是故意把她俩囚禁在宫中，以方便她日后的折磨吧？ 可惜，至少从记录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他们确实是谋反了。 然而，这些年，自从武则天把两位公主嫁过去之后，她就没少为难过两家。因而，即便他们反了，这也还算正常。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没能赢过武则天。以至于，这两位公主从某种意义上，又回到了仇人的手掌心里。 掖庭她们居住的那个地方，多年来都一直没人打扫。当初那些颇为照顾她们的存在，现在可也不一定还在掖庭。 且不说，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可能早就因为正常的调动而离开了。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便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着的。只不过，我又只是看着而已。 也怪我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可能为她们求情，然后竭尽全力让她们尽量拥有一个还不错的居住环境。 我尽可能迅速地派人去庭院里进行了打扫。然而，我不能太过于光明正大地把我的手伸到掖庭去。 或者，掖庭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那两位公主的事，出于我自己的安全，最好还是不要挨得太近。 另外她们之前所用过的那些下人，如若是那些罪不至死的，我也就安排了一些来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就做不到了。 那些下人告诉我的是，两位公主并不开心。然而，从她们的身体状况来说，她们的婚姻生活还是比较幸福的。 她们出嫁的时候，我年纪尚小。而后来，她们又往往不在都城。因而，我其实一直都不曾得到多么准确的消息。 毕竟，这又不是通讯非常发达的现代社会。我自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可能，任何一个公主的回宫，都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她们这些无权无势又不受宠爱的公主们，更是如此。 不过，有一个人是意外的。那就是千金公主。或许说，现在她已经是安定公主了。她还是经常性地回宫过夜的。 可以说，武则天继位为帝后，诛杀李氏诸王，唯独千金公主机灵善于逢迎而得以幸存。 而这其中，千金公主曾把冯小宝献给武则天作男宠。后又请做武则天的义女。 千金公主颇受恩宠，武则天赐姓武氏，又以夭折的长女之封号改封其为安定公主。 后来，安定公主的儿子甚至娶了武承嗣之女。 安定公主每入宫，不限早晚，每与武则天相见则交谈甚欢。很多情况下，就直接住在宫里了。 然而，这位公主，一言以蔽之，没什么墨水。可能，这也是武则天比较喜欢她的原因吧？ 对武则天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也有可能，是她确实需要一个类似于贴心小棉袄一般的女儿。不是因为别的，可能只是因为，唯一的亲生女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而这个千金公主，或者说安定公主，对我有一些误解。那就是，她好像以为我是跟她一样的人。 居然妄想在武则天那里挑战我的地位。虽然，我也承认，我确实还是浅浅地担心了一下。 然而，她很快也意识到了我跟她那种人不太一样。不过，我也意识到了，她跟大唐一般意义上尊贵的公主，也不太一样。 我觉得，或许那两位现在正在被囚禁着的，比她更有作为公主的气度和风骨。 然而，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我才敢去见她们，还是偷偷的。 我的感觉是，确实跟初见时的感觉有较大的差别。我甚至有点不敢认。 怎么说呢？当初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确乎还是少女。而如今，却已经是妇人模样了。 而且，当初的她们，虽然很气度，但还是带着些许青涩和不自信。可以说，少女的心事和情怀，还是很容易一眼望见的。 现在则完全不然，放眼望过去，确乎是怎一个雍容华贵了得。 让我有些陌生，可能，这才是大唐真正的公主殿下吧？ 第101章 因而，那一回，我便还是悄悄走了。 显然，她们不是太平公主，没有发现我。 除却太平公主是真的很了解我之外，我们确实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分别的时候我年纪还小，我们之间的默契有限。 不过，我也确定了一些事。她们这些年，确乎还是过得不错的。 如果过得不好，想必而今也很难还保持那份公主的姿态吧？毕竟，当公主，可是很难的。 虽然，在那两家，也做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至少也是真的养尊处优。 想想她们而今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比较显得年轻的，恐怕也没怎么为生计发愁，夫妻生活也当是相当融洽。 至少，在嫁人之前，她们其实与公主这个尊贵的身份，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虽然，也没有很多。 但是，她们更多的是，在姿态上保持公主的姿态，而实际上也没少做下等奴婢才会做的事。 而且，她们的那种瞻前顾后和小心翼翼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则不然，明明是被囚禁，可我却不曾感觉到害怕，反而是 可能，两位公主也知道，即便武则天现在登上皇位了，她在有些方面也得些许注意。 事实上，在明面上，武则天也不可能亏待她们俩。毕竟，公主的身份在那里。而武则天又想当个明君。 因而，她估计也不会太过为难这两位。也许，我只是杞人忧天，两位公主的生活或许还是不错的。 这让我又有些害怕了，已经不是当年模样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她们。 我也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对待我们。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归根结底都是非常复杂的。 而这份复杂，是异常地难以言喻的。 我们之间或许之前确乎曾经是朋友，甚至是亲人，可是而今我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敌人。 她们，是武则天的敌人，而我，是武则天忠实的拥趸。 虽然说，我害怕义阳公主死了，但是我也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我身边已经离开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了。而且还是以自我了断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许，是我没有体会过什么那所谓真正的痛苦，因而，在我看来，什么，都是可以熬过去的。 主要是，只要这条命在，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动力的话，其实还可以以仇恨作为活下去的目的。当然，这样的人生，不会太幸福，仇恨也不能作为人生的价值。 不过，至少在寻找到人生的意义和价值之前，可以就这么活着。没有什么其他的，就只是活着。 然而，活着活着，活久了，很多东西也就豁然开朗，很多很多，也就不在意了。 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为了不让义阳公主有轻生的念头，我还特意让宣城公主也就是高安公主跟她住在一起。 好在，最开始，一直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我也就暂时放心了些许。 可我又总担心，万一义阳公主哪天就突然离开了。我还是感觉到有些许害怕的。 毕竟，我们彼此相识的时候年纪还太小。我怎么可能会了解她的真实想法呢？不过都是无端揣测罢了。 然而，我显然忽略了一件事。武则天从来不需要亲自动手，便可以做到很多很多。 而那个愚蠢至极的安定公主，就是武则天的枪而已。 也怪我自己反应慢了，直到听到安定公主前往掖庭的消息，我才意识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因而，我也赶紧赶往掖庭，虽然，明面上，我利用的借口是日常巡视。只不过，日常巡视一般情况下都只是看心情而已，我这也是避免万一。 果不其然，安定公主果然是来欺压义阳和宣城公主。而这背后，自然是武则天的授意。 不过，我也还是制止了安定公主。 安定公主可能是出于惹不起我，因而她也并没有坚持什么。但是，她临走前还是叫嚷着要去告诉武则天。 不过，我也并不害怕，因为，我可以尽量比安定公主快一步。虽然，在这件事上，我也并不是那么占理。 然，事后，一切的一切，都是完全可以想办法进行处理的。 而也正是这一次，因为她，我不得不，站在了这两位公主的面前。明明，我已经尽可能避免与她们碰面了，然最终还是撞上了。 偏巧，还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开端。 不过，也给了我面对的机会，我已经逃避了很久了。 我回头望向她们，我并没有从她们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她们猜到了，我总有一天，一定会来到这里。 然而，我们之间，却没有一点点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于，我总感觉，她们好像不太想搭理我。 我想跟她们说几句，联络一下感情。可是，她们却总是不太跟我搭话。这让我感觉很无奈。 一段时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什么都不曾发生。带着些许遗憾，我也就离开了。 至于武则天那边，很好解决，我的说辞自然是为了武则天，为了显得武则天作为一代明君的大度。 不仅如此，我几乎把所有能够夸赞此类行为的辞藻全都用上了。我都说到了此等地步，武则天自然也不可再责怪什么。 想必，从极致的理性上来看，武则天也知道，其实我才是对的。可是，她就是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义阳和宣城公主。 因而，虽然武则天在明面上斥责安定公主，可并没有实质性惩罚她。 不仅如此，她还是三番两次地去欺负这两位公主。毋庸置疑，这肯定还是来自武则天的授意。 而我，自然也可能每一次都阻止。不仅如此，有些官员也加入了其中，他们并没有经过我的授意，可能只是看不惯。 我也去看望了她们很多次，然而，我却一直没有明白过来她们的想法。 没想到的是，我接下来得到的却是义阳公主上吊自杀的消息。 第102章 而她自杀的前一天，安定公主刚刚去过。 偏偏那天我有点事，也就没去了。 而我紧接着，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只是，而今的我，也不是当初那个我了。 我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的流露，就让人先偷偷把她的尸体搬走，搬去宫外。类比之前薛绍的事情，说不定，她并没有去世。 只不过，需要给他们留那么一个尸体。然而，尸体是十分简单的。在这个皇宫里，其实，随时都可能正在死人。因而，瞒天过海，再容易不过。 何况，在武则天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罪人而已。到了中宗时才会平反，可都到了那个时候，尸体自然也就难以找到了。 而我在稍作等待之后，便赶紧梳洗打扮去见武则天了。我又得抢占先机了。 不出我的意料，武则天已经在等待我到来了。相比起我的淡定，她甚至有些慌张。 毕竟，义阳公主就这么死了。传出去，不太好。搞得跟是被武则天苛待了一样，虽然事实情况确实也没差多少。 然而，武则天自然有些想不通，毕竟她根本没动手，结果人却选择了自杀，败坏了她的名声。 其实，武则天的关键与重点只是自杀而已，至于她死了这件事，死了就死了，对于武则天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重点是，这一回的武则天，自己都还没出手。 我倒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跟武则天无关。然而，我也还是要好好问问她。 我也就确认了这件事确实不是她做的。 于是，我便提出，让安定公主来承担这件事的责任。毕竟，这件事情跟她还是有点关系。 我这也是第二次以此来再一次地试探她，想看看是不是武则天授意安定公主来做这件事的。 反正，武则天恐怕也是真的把安定公主当女儿，起码半个还是有的。 可是，我还是高估武则天对于感情的程度了，她答应了。不仅如此，她还把后续一起解决了。 安定公主的封号再次被剥夺，安定公主又变回了千金公主，从采邑上交的俸禄剥夺一半，并且她被禁足家中一年。 这就是武则天最后的决定，让我去写诏书。 果不其然，这个惩罚，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好在，我早就想到了，因而，我也并不感觉到意外。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宣城公主而今也就安全了。千金公主近期，恐怕是不会来了。 可是，这个代价却有些太大了。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的亲姐姐义阳公主。 而这封诏书，也是我完成得最快的一封。不是因为我有多么支持，而是我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把诏书交给露浓，我自己则再度出宫。 我来见义阳公主了，而这个时候，杏香已经在等我了。 义阳公主，没能救得回来。我来的时候，她早就断气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可我又明明是事实。 我把手放在她的鼻下，想试试她的呼吸，果不其然，没了任何动静。再放到 我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埋了吧。 然后，进去，坐了整整一下午。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 可能，什么都有吧，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我也不可能去做什么进行补救，我现在还动不了武则天。 不仅如此，我甚至还没有办法处理千金公主。我也就只能给她建一个墓地了。 其实，终究是我想多了，不论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如何变化，其实，我还是真心把她当姐姐的。 既然如此，我从最开始，就不应该想这么多。我为什么就不能不顾一切地帮她们呢？ 如果我帮她们一把，或许，她们也就不会，如此艰难。 虽然，我也并不一定可以救下她们，然而，起码我现在，不会如此地后悔。 我想了很多，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千金公主好像活到了武则天那个时候。 因而，要不要弄死她，我还需要进一步进行考虑。 顺便，我又去看了看薛绍，他居然还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营养什么东西几乎都是通过流食喂进去的。他倒也是个可怜人。 不过，起码他这条命，还活着，对比起来，也算一个好结局。 希望，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可以选择一条对他自己比较有利的路。如此，对他，对我，对太平公主都好。 而现在，先是等他醒来。 我回到宫中，第一反应，便是主动去找了宣城公主。 我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并不想看见我。可是，我想见她。有的时候，确实没必要想那么多。 因而，我还是来到了掖庭。 让我意外的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可宣城公主穿戴整齐，而且是正在等我。 古人其实没有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或者说，他们都习惯于把任何的情绪都藏在心中。 尤其是，宣城公主到底也是公主，即便是再悲痛欲绝，出于礼节，也是不可能那么歇斯底里的。 到了之后，我也就进去。 可是，看着宣城公主那张脸，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很多话想说，可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最后，却还是宣城公主先行开口说话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她唤了我的名字。 过了好些年，终于再次听到她唤我一声婉儿，仿佛就是条件反射一样，我喊了她一声阿姊。 这一声出来，我和她都愣住了。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只不过，这一次的沉默，便不是尴尬了，而是一种破冰的前兆。 她递给我了一封信，是义阳公主留下来的。在有其他人来之前，她就把一封遗书先行藏好了，放在了她这边。 不得不说，这确实也是之前的宣城公主做不到的事情。 可能，当我们爬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长大，很多感情也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就此没有了，而只是，将其深深地埋藏起来。 虽然，这可能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冷酷无情，可这却也是必经之路。 第103章 尽可能冷静地打开了这封信，说是信，其实是一卷竹竿。 这时候，我不禁觉得有些遗憾，如果我不是一眼就能明白意思就好了，我尚且可以让心绪缓上一缓。 然而，我多年来的努力学习，也就注定了，我早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明白意思。 让我为之吃惊的，可能还是义阳公主在这其中表达的意思。 我倒是有些忽略了，这些年，宫廷斗争再加上宅斗，义阳公主也是很懂这方面的。 只是，我也没想过，她居然会如此地决绝。 她也是稍微提及了一点她对驸马权毅的爱意。但是，并不多，就像夫妻之间非常正常的爱意。 没有什么生死相随的轰轰烈烈，但是足以度过人生中大大小小的鸡毛蒜皮。 在明面上，武则天给出的理由就是这一个，说公主殿下选择跟随驸马归西。可实际上，这自然不可能是真实情况。 可是，谁又会在意真相呢？人都没了，真相自然也就隐瞒了下去。 刚刚打开，我又不忍地关上了它。 但是，我也明白，我还是得看的。 我又继续看了下去，她非常言简意赅地分析了形势。 毋庸置疑，她恨武则天，原因是，她是无辜的，可她的一生却耗费在了由于互相的争斗而变得破碎之中。 作为大唐的公主，她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而这一点，我也是清楚的。 而那场谋反，正如我所猜测的，是无奈之举而已。 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可以说，出嫁之后的人生，也就在这个时候，再次毁于一旦。 因而，她也是颇为灰心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 相反，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宫里，说不定就可以借助机会，向武则天报仇。 不过，另一个人的出现，让她明白，她估计是想多了。而这个人，也就是千金公主。 说来也是讽刺，就那么一个人，没什么家教也没什么涵养，却偏偏活得比谁都滋润。 或许，这也正是因为，她没什么原则，才可以那么顺理成章地做到左右逢源。这也是一种优势吧？ 也正是她的欺压，让义阳公主意识到了，她还是无力反抗。不仅如此，她还保护不了宣城公主。 而这个时候，婉儿就突然出现了。不仅如此，婉儿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却没什么实质效力的话来阻止她。 几乎是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义阳公主就确定了，婉儿还是当初那个好妹妹。 这一切的一切，什么都不曾改变过。她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存在，而不是传闻中那个武则天的走狗。 可是，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义阳公主才知道，自己不能拖累婉儿。婉儿走到那个地步，并不容易。 然而，义阳公主也知道，因为千金公主的存在，婉儿说不定会一直这么来帮自己。 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人生过成这样子确实是太不能忍受。而且，如果婉儿又获罪了，这个后果可是难以承担的。 义阳和宣城公主尚且还有一个公主的身份作为天然的保护伞。可是，婉儿的背后，却连一个家族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义阳公主是万万不敢拖累婉儿的。 因而，她选择用自己的死，来结束这一切。 只要她一死，宣城公主自然就安全了，婉儿也不需要为了救她们而付出代价和风险。 看完之后，我把它放下，才猛然发现，我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整个衣襟。 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在看到我泪水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我好像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哭过了。 然而，我却突然哭了，而且我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完全忘记了时间流淌过了多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甚至都已经把宣城公主的裙子上沾上了不少我的眼泪。 说来也是奇怪，在我听到义阳公主去世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哭，在我检查过义阳公主的尸体并把她埋好的时候，我也不曾哭过。 可是，到了现在，我却无可救药地哭了。 可能，义阳公主在我心目中，比我所想象的，还要重要不少。只不过，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我从未意识到。更别说，告诉她了。 哭完之后，我面向宣城公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事情正在朝着义阳公主所预想的方向发展，她现在已经死了，而这时的我们，需要好好生活了。 然而，她的死亡，我们可能得过很久才能彻底地缓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世间最难的，莫过于是情感与人心。 猛然间抬头，我这才发现，宣城公主似乎也很悲痛欲绝，她的憔悴，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 我也就开始叮嘱了她几句，虽然，绝大部分的她应该都知道。而其中关键的一点就是，我得往她这边送一些人手过来了。 之前一直有这个计划，但是没能找到一个特别合适的时机，便只能搁置了一段时间。 而现在，确实是一个非常绝妙的时机，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还有就是，也需要有地道通向这里了。这个计划在确定她们搬到这里之后就有了。 过后没多久，我便离开了。 而我也成功在宣城公主身边安排了我的人，我安排的是一个名为清淮的女孩子。 近期，露浓着重培养了四个女孩子，分别是锦瑶、玉裴、清淮和渚幽。她们差不多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而我身边，留着露浓和成碧也就够了。 地道倒是没那么快修好。 不过，现在宣城公主也逐渐恢复了过来。然她恢复了之后跟我说的却是，她想复仇。 我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什么意思，她的敌人也就那两位了。我也劝了一句，徐徐图之，不必操之过急。 不过，我也叮嘱她，我会做的，她不必插手。 不是我不信任她，只是我不能再失去一个阿姊了。虽然，在历史上，她没死。可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现实。 第104章 至于报仇，不用那么急。 毕竟，如果紧接着就动手的话，我能不能摘得干净尚且还未可知。更为重要的是，宣城公主可能会成为靶子。 而且，现在的千金公主也还没有达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再等等，或许就可以到达一个不错的时机了。 也就是说，我需要关于千金公主府非常全面的消息，只是，我不太确定我应该派谁去。 清淮的位置已经定了，而且她进去的可谓是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可送去千金公主府里可不一样。 宫里，是拿不出什么由头的。即便是真的需要派人去，且不说一定会防着，而且还得过武则天那一关。 玉裴已经被我送去了武则天身边，我给她的要求，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凡事不要大惊小怪。但是，她暂时不需要刻意地去逢迎。 至于渚幽和锦瑶，我索性把她们俩，都送到了千金公主府里。当然，我没有直接送进去，而是给她们安排了比较清白的身家。 究竟最后怎么进去，也就各凭本事了。先进去的那个人留下，后进去的那个人也就负责外面的事务。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同一天都进去了，以不太一样的方式。 锦瑶直接给管家送了钱，然后就进去了。而渚幽则直接走的正常途径进去。 我只能说，或许，是我想得太过困难，实际上，这个千金公主府很容易进去的。而且她们当天居然就把基本结构整理得差不多了。 既然都已经潜伏在了千金公主身边，那我也没什么好动的了。反正，应该不需要过多久，我就能掌握千金公主的把柄了。 我就不信，她没有一点把柄。即便没有又如何，我也可以给她造一些把柄，比如说，让她和薛怀义有染。 虽然，我也不那么确定，武则天会不会相信。不过，我只需要稍加挑拨，她们的关系便足够变得不那么亲密了。 毕竟，身处高位，武则天还是有些多疑的。这份多疑也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多么相信周围的人。 我去了一趟太医署，找了沈太医。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同时我也不能牵连郑太医。 我提出，让他准备一些壮阳滋阴的药物，为了避免，总之就是那种补肾的，比如金匮肾气丸、六味地黄丸什么的。 不想，这位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上道。他反而问我这是一个什么情况，还以为是我需要。 偏偏，我不能说得太过于明显。 我只是告诉他，可能之后会有人要，可以先备着。我还特意叮嘱，让他多准备些。 不出我所料，短短一周之内，武则天和薛怀义都找他要了，而且，还不止一份。 我甚至可以根据用药的情况，来粗略地判断他们的次数与相关频率。我只能说，确实，有点频繁。 而且，我也是颇为佩服武则天的精力，年纪也是有一点儿，最小的女儿也有我这个年纪了。 这个次数，也还是确实有些让人佩服的。至少我是会累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疲惫。 更为重要的是，她平时的工作，几乎没落下一点。要知道，作为一个皇帝，需要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 而且，她完全没有增多她的休息时间，而她的休息时间估计全部都用于做运动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动作过于频繁，她已经完全不向我隐瞒薛怀义的存在了。不过，她还是不会当着我的面就直接开始的。 顶多还是友善地进行交流一下，不会那么深入，起码不会脱衣服。当然，在他们脱衣服之前，我也会先行离开。 我对围观活春宫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或者说，我对这种事，本身就不是那么热衷。 关于薛怀义，我也明白武则天之所以会喜欢。这个男人确实不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唐朝男子，过于健壮勇猛。 而与之对应的也就是，他显得有些过于野蛮。可能，武则天这些年见过的大多都是那种求生气质的，可能也就习惯这种类型吧？ 在我看来，有些过于莽夫了，不过，确实很适合做那种事，可以极大地满足武则天在这方面的需求。 根据一些野史的记载，薛怀义的腰力很好，也就是他做那种事肯定很好。 而我向沈太医提出用药，其实也只是一个提醒。我知道他们迟早都用药， 不过，这里也包含了我的一个小算计，是药三分毒。虽然说中药的毒性没后世那种作用强。但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 毕竟，他们这么频繁，再加上药物，很伤肾，也就很废命。 而且，即便是医生提出让他们好好保养，他们也并不一定会听从。 也是讽刺，我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慢得不能再慢的方式来惩罚她。而且，这个身体，也是她自己一点一点消耗。 不过，皇帝又有几个长命的呢？毕竟，积劳成疾。她倒也还算个命长的。 或许，她如果不当皇帝，不对权力那么渴求，平时又节制一点欲望，她还可以活得更长一些。 然而，如果是这样，她也就不是武则天了。任何一点，都构成了她这一个人。 长寿元年（692年）九月，西北不平。于是，武则天也就派大将王孝杰与阿史那忠节率军出征西北。 不得不说，武则天在用兵方面，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而这一点，我也是颇为佩服的。 如果是选文臣，我或许还能参与一二。可一旦涉及武将，他们孰强孰弱，我是真的也看不出来。 而武则天，几乎是一看一个准，这一次，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十月，王孝杰大破吐蕃，收复龟兹、疏勒、于阗、碎叶等安西四镇，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 这也是历史上熟知的一个大事件。 安西都护府，并不是政治机构，是唐朝管辖西域地区的最高军政机构。这也是因为，西域地区一直不太稳定。 安西都护府也不是武则天首创的，而是唐太宗李世民于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在西域设立的。 第105章 李世民与武则天，或许，这两个人在文治武功方面才差不多可以比肩。 相比起来，李治建立的那些成就，确实有些不值一提。 可能，是武则天为人颇为强势，想到什么，她就一定会去做。不仅如此，她也是真的做得到。 在一些野史上，确实也有武则天最爱的是李世民这种传闻，因而她才会为了他来好好守护这个江山。 不过，一般来说，后世电视剧会采用这种传闻，如此会显得比较香艳。 或者说，到了那个时代，其实人们也没有那么尊重女性。因而，他们会偏向于，女人没那么多的权力意识，只是恋爱脑而已。 所以，有些人认为，武则天登上皇位并不是她一步步的算计，而只是运气使然而已。 确乎，有气运的因素在，可气运，不也正是实力的一种。而且，皇位不也就带着些许气运的成分在，皇帝不往往也喜欢称自己为所谓天子。 而且，即便不谈什么气运的成分，这条路又如何能容易呢？ 虽然，那些男人好的坏的都有，然而他们都不见得特别愿意武则天登上皇位，而且造成了诸多的阻碍。 这些阻碍，有的大有的小，可最终也确乎被解决得差不多了，虽然我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这一路，我也陪着武则天走了很多，消耗得最多的，恐怕就是生命，包括我们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 至于在她喜欢李世民这一点上，我还真不敢苟同。且不说武则天根本没这么恋爱脑。 对于她来说，感情这种东西只是奢侈品，她不信感情，只信权力，因为只有权力才能真真正正地握在手里。 再者，虽然我不曾见过李世民，然而其画像和遗物也是有见过的。不过，武则天从来没有流露过怀念的神情。 我感觉，武则天喜欢的男性，应该是那种年轻的、精力旺盛的、能够极大满足她的存在。 至于李世民，他年纪太大了，对比当初的武则天来说，小姑娘爱上大叔的桥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毕竟，电视剧里之所以会有，那也是因为大叔帅啊。不是年龄的问题，是颜值的问题。 这个时代，哪怕是女人，都不见得保养得那么好，更别说是那些男人了。 而李世民，年轻的时候多年征战，留下了病根估计也不少，到了一定的年纪，自然就会暴露出来。 再加上，当了那么些年的皇帝，积劳成疾，身体肯定不会好。 这样的李世民，武则天又怎么会喜欢呢？ 恐怕也就只有长孙皇后对其是真心喜欢，少年夫妻，自然也是恩爱非常。 不过，武则天确乎也继承并发扬了李世民的一番事业。 虽然说，安西都护府确实是李世民设立的。但是安西都护府的府衙到武则天这个时候才在龟兹正式稳固下来。 虽然说，武则天更为着名的是北庭都护府。很多人可能便以为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是同一个东西，只是改了一个名字而已。 实则不然，这是两个东西，北庭都护府管辖的地方更多，不过北庭都护府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而今的情况，也确实可以体现其魄力，在群臣一致反对的情况下，武则天毅然对安西四镇增兵三万。 当然，这个举动我自然是支持的。虽然，确实是有些劳民伤财，可这件事确实也是值得的。 如果现在将西域安定下来，有利于的一定是后世。而今大唐境内基本已经安定，也就是这些边境问题需要解决了。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武则天的执意增兵，才使安西四镇从此安定，直到唐玄宗时再无反复。 不过，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会带来一个好的结果，其实我并不一定那么支持武则天。 毕竟，带来一场战争的代价是巨大的。 而且，在这个朝堂之上，保守派的人确乎也是占据着大多数的席位。也就是说，不会那么支持战争。 最重要的一点可能是，文官看不起武将，正如同武将也看不起文官。 文官自诩自己读了好些年的书，才走到了如此的境地，而武将不过是赢了一场仗，况且冲锋陷阵的还不一定是本人。 武将则觉得文官不过是一肚子墨水而已，自己还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又见证了自己无数兄弟的离开却无能为力。 不过，这一点上，也确实应该佩服武则天，她确实比较好地平衡了二者的关系。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慨了。 虽然，她如此努力，在客观上，也让我变得有些忙碌。 与此同时，我时不时地也会偷偷去陪陪宣城公主，并把清淮介绍给了她。 宣城公主也再三跟我强调她肯定不会想不开，可我也是真的不会那么放心。因而，我还经常去的。 虽然，我也摸不清楚我对她们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感情。可是，我不想她离开这个世界。 哪怕我清楚历史不是这样的，但我也还是不太放心，偏偏我又不能一直陪伴在其左右。 不过，根据清淮对我的描述，我依稀感觉，她可能确实恢复了些许生的希望。 然而，这却远远不够，不过我也只能慢慢来了。 选择清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姑娘粗中有细，力气大，又善于发现细节。如若宣城公主真的想自杀，想必也可以拦下来。 而锦瑶和渚幽已经在千金公主府站稳了脚跟，并给宫里陆陆续续地传来消息。 不过，我也后悔了，真不该把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两个人送去那里浪费时间，千金公主脾气又不好，府里事情又多，简直吃力不讨好。 千金公主被禁足之后，倒是好些次都偷偷摸摸出去，可这种情况根本构不成定罪。 不仅如此，她居然还进宫找过武则天，虽然被我拦了下来。我后来也有报告给武则天。 而她的反应，只是说我处理得很好，却没有对千金公主有什么指责。我自然也就懂了她的意思。 第106章 就这次的事情，千金公主根本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同样是公主，确乎还是有所差别的。 毕竟，一个正得宠，而另一个则完全不得宠。 可以说，公主这个身份，确乎是比不得那些皇子，没有任何的实权。说句难听的，只不过是提线木偶而已。 不过，她的事情，还是赶紧解决得好。她在这个位置上，总让我觉得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 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久，我对溜须拍马这件事抱有一种不褒不贬的态度。 然而，我一直奉行的观点就是，可以溜须拍马，但也不能太过分。而且，一个臣子，不能除了溜须拍马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偏偏千金公主就是一个这样的存在。可能是从小还是颇受宠爱，总之，她就是一个只知道如何享乐的存在。 甚至于，还有不少朝臣告诉我说，千金公主都把武则天带坏了，让她有些贪图享乐了。 而面对这样的质疑，我第一反应是告诉他们，武则天的工作，没有少完成一项。 她确实享受了不少，然而几乎没落下过事务，甚至比之前更多更好。有时候我都会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跟我一样挑灯夜战了。 而且，即使是放在现代，她也已经是一个领取退休金的老人了，却依然精力旺盛，也是颇为让人敬佩。 第二反应却有些奇怪，他们跟我反应这件事做什么，我跟武则天是一边的啊？ 他们这么做，总让我会产生一种，他们挺信任依赖我的感觉，甚至让我产生一种他们觉得我和武则天不一样的错觉。 只不过，这一点，我不会跟他们说出来。他们反应的事，我也稍微跟武则天提了一点。 现在的武则天也就随口指责了这些大臣事多，加之说了一句千金公主有些没眼力见。 这一点，我倒是有些赞成。千金公主简直就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如果是现代，恐怕有不少人都在深深地怨恨她吧？ 她在宴会上随口一句话，都可以得罪一大片的人。更为关键的是，我明明知道她根本没这个意思，她没什么心机，她只是脑子不太好罢了。 也就是说，而今暂时并没有抓住什么实质性的把柄可以扳倒这个公主。在没有明确把柄的情况下，武则天想必也不会怎么惩罚她。 看来，武则天对千金公主确乎还是有几分宠爱在的，哪怕在千金公主已经败坏了不少她名声的情况下。 再加上，公主的身份也确乎是尊贵。一般来说，是无法那么容易就将其推翻的。 最严重的自然也就是涉及谋反，就比如像义阳和宣城公主那样。 然而，即便是谋反这样的罪名，也并不会让公主承担，至少罪不至死。甚至于，就连义阳和宣城公主受到了这样得待遇也是因为武则天而已。 不过，让千金公主一点点失去武则天宠爱这件事，我也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现在还操之过急。 长寿二年（693年）正月，武则天在万象神宫亲自主持祭典，自制宫廷乐舞《神宫大乐》，选用舞者九百人。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也是颇为壮观。让我也是切身地感受到了大唐气象。 我也明白，武则天需要通过一系列这样的活动，来建立自己的威信。 然而，同月，另一件事就发生了。武则天听信谗言，杀太子李旦的妃子刘氏、德妃窦氏，李旦几遭诬陷，险些受祸，又降封皇子皇孙等为郡王。 这是历史上所说的，实际情况却有所差别。确实是有人诬告了，而武则天却是故意的。 一个名叫团儿的户婢诬告皇嗣妃刘氏和德妃窦氏同谋，施行法术咒诅武则天。 而这个法术，也就是非常有名的巫蛊之术。事实上，巫蛊之术这个东西，本身就颇具玄幻色彩。 不能说所有，但大部分关于巫蛊之术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皇宫中常用的诬陷手段。 可能是因为操作比较简单，只需要一个插满针且写好生辰八字的玩偶而已。再加上，把东西放在想诬陷的那个人的房间里，这件事也就可以解决了。 实际上，这个巫蛊之术，就是一个非常假的东西。 然而，中国古代一直是有巫术的，最开始的原始中医学也与巫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某种意义上，巫术也算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不过，这个巫蛊之术，甚至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巫术。只是一点点小打小闹，根本做不得数的。 记得汉武帝时代，就曾有过巫蛊之祸。而起因，也正是小小的人偶，可结果，却导致了年老的汉武帝后继无人，不得已才选择了那么年幼的刘弗陵。 不过，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小小的人偶，说到底是汉武帝年纪大了，不信任那些人了。 哪怕是让刘弗陵继位，他也不曾忘记要处死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立子杀母，这件事确乎也是有些过于原始和传统了。 后来，汉武帝也曾后悔过。然而，他当初也是真的信了，可能是帝王心性多疑使然吧？ 不过，武则天并没有信，看她得反应就知道。可信不信并不要紧，真不真实也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这也给武则天提供了一个几乎是无可挑剔的由头。 而武则天其实也是真心想要处理掉她这两个儿媳妇了，不仅如此，她还想把她们背后的家族也一起拖下水。 在正月初二那天，皇嗣妃刘氏和德妃窦氏在嘉豫殿朝见武则天，之后就被秘密处死，无人知道她们的下落。 武则天用的是毒。 这正是因为她选择用毒，我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但是，我也不能把有毒的直接换成无毒的，还是需要有症状，但是最好又不致死。 这是有难度的一件事，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假死药之说。 因而，还是得使用毒药，但是剂量肯定不能那么大，之后再尝试一些以毒攻毒或者用解药来处理。 这方面具体如何操作就得看郑太医的医术了。 第107章 虽然，这个计划的实施风险实在是太大，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好在，先前我便有些许的准备，郑太医的医术又确实还不错，确实也就找到了一些药物。 在我的计划中，并不是特意为了救她们，而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不论是武则天也好，还是在这个偌大的朝堂上也罢，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 因而，那些东西，实际上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如果我需要死遁的话，这些准备工作，也确乎是非常必要的。 只不过，这个毒药的方案，确乎是比我想象的要难度更大。果然电视剧里都是假的，史书上大部分才是真的。 没有那么多的死遁，如果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不过，他也告诉我，这些药物即便是把人最后救回来了，也可能会留下病根，或者在一定程度上损伤身体。 而且，中毒之后，如果武则天亲自检查的话，那也就只能加大剂量。一旦加大剂量，性命确乎有可能会不保。 不过，也有一定的可能，她会让我或者玉裴来做这件事。如果是我们来，那就可以稍微做一些手脚。 而且，送出去的时间一定要快，趁着休克的时候，就得把人救活，否则极有可能就再也救不活了。一旦再也救不活了，那可就糟糕了。 尸体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在这个宫里，在这个都城里，每时每刻都有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在香消玉殒。 可能是被宫里某个上位者欺压，可能是牺牲在了大家宅院里，也可能是不愿意就这么了却残生。 青楼每天都接客，可与此同时，每天也都在死人。这些种种，其实都是我管不到的地方，我甚至不能伸手到这个地方。 说上官婉儿权力大，也确乎是真的大，可是做不到的事情，也是真的多了去了。 不是我不想管，站在这个位置，我自然也希望解救这天下苍生。然而，这也并不容易，至少我现在还完全做不到。 因而，我还需要进一步努力。不过，这也不是单单个人努力就可以达得到的事情。 至于她们俩究竟能不能活过来。这也不是靠我们，只能天注定了。 从头到尾，我就知道，武则天一门心思就是她们俩的命。否则，她从最开始，就不会表现得那么愤怒。 因而，我甚至不曾劝阻过一句。我心里清楚，她心意已绝，如果我去劝阻，哪怕只是随口一句，她都会认为是我对她的不忠。 我不能因为她们俩就这么失宠甚至于倒台，这是一个不太明智的选择，况且明明我知道武则天在气头上。 就连不少朝臣都让我去劝说，而我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我一直有在劝他们去。 他们这些大臣们也是真有意思，指使着我去，自己却什么都不做。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不过，他们有些也还是去了，只不过他们的落脚点却放在了李旦身上，希望这件事不要牵连到李旦。 还真是讽刺啊，其实原本武则天就没有想到李旦那边去的，他们这么一说，反而让武则天想起来了。 事实上，这也反应得出，朝臣对于李旦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味道在的，还是有不少人想要恢复那个盛世大唐。 这一点，武则天从头到尾都知道，只不过，她可能也无力阻止而已。至少，时至今日，她也依然是这个王朝唯一的皇帝。 我最后还是劝阻了一句，也就是非常冠冕堂皇的话，而且为了让这样的话具有一定的效力，我当着群臣的面说的。 虽然，当我听到武则天开始敷衍我几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以为是我在跟她演戏。因而，她配合了我几句，刚下朝就吩咐我让我把那两个妃子带过来。 这是明面上的，至于暗地里的手脚，她确乎动了不少，虽然我也一样。 然而，可惜的是，我们操劳了这么一大圈。还是没能救得了她们。 武则天把所有的药剂全部用上了。不过，剂量并不多，总之两个人的量肯定是不够的。 不仅如此，她在灌药的同时，就硬是让我出去了，说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可明明又不是什么急事。 不仅如此，刚灌完药，她把其他的宫女们也都赶了出来，自然也就包括了玉裴。 我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她们两个，肯定还没死。起码，现而今绝对没有死透。 只不过，只是现在而已。过了很久之后，武则天才让太监们去搬尸体。 虽然，时间基本上已经过了，可我们也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去抢救了一二。显而易见，没活得了。 不仅如此，她们俩的身体上，被衣服遮蔽的地方，我翻来看了看，全是青紫的印子，我也不知道，武则天这究竟是干了什么。 而她们的尸体，武则天要我随便处理了，丢到宫外去。 后面半句我听了，确实送到了宫外，可我也没有随便处理，相反我给她们俩一人树了一个坟头。虽然，也谈不上太好，可也至少有。 而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她们的家人其后也受到牵连。 比如说，窦德妃的母亲庞氏因在夜间焚香祈福，被奴婢告发。自然被有心人利用，说她是为女儿鸣不平。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然而酷吏薛季昶为迎合武则天的心意，诬陷庞氏咒诅欲行不轨，并以“不道”的罪名判庞氏处斩，家属也缘坐流放。 而我也非常清楚，武则天养这些酷吏也就是为了这个，她把庞氏送到酷吏手上去，也就意味着她想杀庞氏，这没什么奇怪的。 后来，索性有侍御史徐有功辩护，庞氏才免于死罪。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窦德妃的父亲窦孝谌在贬谪罗州期间去世，三个兄弟皆流放岭南。 景云元年（710年），唐睿宗复位，追谥皇嗣妃刘氏为肃明皇后，太子生母德妃窦氏为昭成皇后，并以招魂的形式葬于东都城南，肃明皇后葬惠陵，昭成皇后葬靖陵。又在京师立庙，号为仪坤庙。 第108章 然而，都到了那个时候，确实也是过了很多年了。对于这个已经去世多年的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可这，也是必须得做的一件事，为了所谓皇家的颜面，以及她们所代表的家族利益。 说来也真是讽刺了，生是大家闺秀，死了还得继续为家族谋利，这也是一件颇为讽刺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家族的缘故，为了所谓的皇室尊严，还有人想过要找找她们的尸体。 如果是我就这么死了，尸体或许还会有人留存着。但恐怕，不用过几年，也就无人祭拜了吧？ 按照礼仪，如琢应当祭拜，可他尚且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没法把他的身世告诉他。我又怎么能强求他来祭拜我呢？ 不过，其实我也不太所谓。我死之后，这些种种，自然也就是看不到了，既然都已经看不到了。我又何必强求太多呢？ 日后，我也可以确定的是，采用的并不是招魂这个手段。毕竟，她们的尸体，我知道埋在哪里了。 虽然说，我想救的那些人，最后我也都只留下了他们的尸体。这也确实是一个让人觉得有些讽刺的事情啊。可我的能力，可能也仅限于此了。 好像，我唯一救下来的，也就只有薛绍一个人。偏偏，我还不是那么想救得下来。而且，现在这个人都还没有醒过来。 只能从断断续续的呼吸中判断，他还活着，只是活得可能还不太好。 长寿二年（693年）九月，武则天加号“金轮圣神皇帝”，旋即又为其父祖加谥。 这是一个颇为顺理成章的过程。虽然，还是受到了一些波折。 毕竟，在不少臣子眼里，武则天还是太后而已。总有一天，这个皇帝的宝座，还是会回到李家的手里。 只不过，武则天这个举动，也无疑在告诫着群臣，这不是李唐，而是武周。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李唐取代杨隋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 虽然，李渊或者说李世民是打了江山的，可是他们在隋朝的时候，便已经是拥兵一方的高门了。 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叛乱。虽然说，也还是经历了不少征战，然不可否认的是，比那些农民叛乱的，自然是容易了很多。 甚至于，他们李家本来就有一个大本营。而且李家与武家之间本就有亲戚关系，甚至于他们都娶了独孤家的女子，也都供奉过宇文家的北周。 虽说隋炀帝确实干了很多不是人事的事，可他也是真的做出了不少功绩。然而，李唐赢了这一局，杨家也就没了。 只不过，现而今虽然是武则天赢了，但她也是真的留下了些许隐患，她没有赶尽杀绝。 虽然说，她杀了不少李唐宗室。可问题是，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些孩子，李显和李旦即便再不济，他们到底也是皇子啊？ 而且，李隆基即便再低调，这也是一个应该被看见的因素啊？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应该感慨她仁慈还是残忍。 我只知道，我确实是真的不想看见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此牺牲了。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我也不能对于任何人的生死都无动于衷，毕竟，我也是人啊！ 同年，西突厥拥立阿史那俀子为可汗，联合吐蕃入侵武周；后突厥默啜可汗率众入侵，室韦亦反。 更讽刺的是，他们居然都打着李唐的旗号。也不是说他们不能打着李唐的旗号，而是他们明明白白之前也是李唐的敌人，而今却还想利用李唐的名号。 我并不理解这些少数民族部族首领的具体意思。但是实际情况就是，他们反叛了。 理由这个东西，素来是不要紧的，过程和结果才是事情最关键和最重要的阶段。 好在，武则天先前就在那一块安排了不少兵力，因而，还是可以打上一打。只不过，那一块的百姓确乎也是辛苦了。 可以确定的是，长安与洛阳，都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了，不需要担心太多。只不过，我总是会感觉到一丝丝的悲凉。 而这个时候的太平公主，也开始大肆地包养男宠。 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只知道，当我再去看望她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好些年轻帅气且不明身份的男人。 而且，这些男人都对我特别的客气与尊敬，虽然言行举止都在刻意乃至蹩脚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让我觉得颇为尴尬的是，如琢和其他那些太平公主的孩子们都问我，那些男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有了一个继父的事实，却还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解释，我也只能含糊其辞。说这些人出身低微，是来讨好太平公主的。 我也只能就这么解释了。 然而，我也不会劝阻太平公主。因为，她养男宠跟武则天养不太一样，她是因为一腔难受无法排解，这也是一个非常没有办法的事情。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薛绍苏醒了过来。而我也只能把实情通通告诉了他。 这是一个颇为漫长的故事，我也只能简单地向他描述。从太平公主再嫁，再到太平公主养男宠。 虽然这对于他来说，有些残酷，而且听起来像极了太平公主背叛了他。可事实情况并非如此，我也只能尽可能地向其描述清楚。 我也不想就这么告诉他，可我也只能长话短说。我需要留时间给他考虑。同样，我也得做好准备亲手来处决他。 这很无奈，但是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 最开始，郎中和侍从还拦着我不要我说，毕竟他伤刚刚好，怕影响到他的情绪，导致身体状况持续下滑。 中医非常讲究情志对身体的作用，现代其他理论后来也证明了，心理因素也确实可以对身体状况产生不小心的影响。 然而，如果我这个时候不说，也许什么也就都完了。我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第109章 只不过，薛绍的反应也是出乎我预料之外的，他问我太平公主是否对他还有感情。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让我不由地愣住了，我甚至还以为他会问一问薛家的情况。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我又听到他问我说，太平公主过得好不好。 而我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中，也就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他的表情显然放松了很多。 然而，我却意识到了他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更改，现在更改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况且，太平公主过得好与不好，其实也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够妄加评判的。 而且，如若是他愿意的话，自然也可以自行判断，不需要我说太多。如果不愿意的话，我说再多也没用。 只不过，如果他不愿意待在太平公主身边，我恐怕，也就只能把他先行处理掉了。 毕竟，我救他就是为了太平公主，既然不能有利于太平公主，我也不能留着这个隐患在。 一旦他被发现，我可能就完了。不过，我的这些算计，不能被他知道，更不能被太平公主知晓。 紧接着，他也问出了其他的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偏巧可以结合在一起。他问我为什么救他，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以及想要他做什么。 前面那些问题，我并不清楚如何回答，于是，我索性也就没有回答了。我救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我直接一句我想让他去当太平公主的男宠。 而我这句话，直接让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看得出来，我感觉他们似乎挺惊讶的。 我没有看到薛绍的表情，但是我看到了郎中和侍从面上的犹豫和担心。 然而，他们本就是薛家的人，我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说出去什么。毕竟，背叛了我，也就等于背叛了他们自己的主子。 我也理解他们那所谓的顾虑。男宠往往指的是靠色相侍人的男性，他们相貌姣好。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出身一般才华能力有限。 可薛绍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出身高贵，才学还是有的。只可惜，受到牵连而获罪。 只不过，他们也得明白，薛绍而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而且现在还是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如果他还想要活下去，那他也就需要隐姓埋名。 不仅如此，他最好还要一个大人物或者上位者的庇护，而我和太平公主加起来，可能也就差不多了。 即便是我们俩单独出现，或许还是有些难度，我们各自的作用不太一样，因而也就缺一不可。 让我更没想到的还是后面，薛绍告诉我，他愿意。 而且，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时差，他就直接回答了，让我都有些震惊。 这确实让我有些没想到。毕竟，这种观念到底也是根深蒂固。而且，我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毕竟，我自己，也不曾多么看得起那些以色侍人的存在。面对太平公主的那些男宠们，我确实也没有给予他们以人的尊重。 我不禁跟他说，让他再考虑考虑。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可能是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 可是，他却告诉我，不需要。虽然，这是在古代，不曾有什么吐露真心的环节然而我也是真的发觉了过来，他真的很爱很爱太平公主。 于是，我叮嘱了医生，也叮嘱了他，好好养身体，以待来日。 不过，他当上太平公主男宠的这条路也并不容易。我得掩人耳目地把他送过去。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论如何，都得全部养好之后再说。 不仅如此，他之后还得学会演戏什么的，最好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就是曾经的那个驸马爷。 可问题是，古代也没有任何的整容技术。脸确实是一个比较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不能太像薛绍了，否则迟早会被人发现，但是他也不能完全不像薛绍，否则如果太平公主认不出来可就不好了。 再加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薛绍也算一个美男子，我也不确定太平公主是不是只看中了他的脸蛋。 身体方面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郎中已经告诉了我，薛绍的左脚已经跛了。因而，从身体的姿态上来说，他也不可能会像那个风华绝代的驸马爷。 只是，这个脸蛋应该怎么办，还需要进一步考虑。如果让我来决定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直接在脸上划一道比较大的疤痕。 但是，我自己恐怕没有资格这么做。看来，还是得找个时机，让太平公主和薛绍先见上一面。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我来做主。如此，对太平公主，又何尝公平呢？ 与此同时，我还有一个人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李隆基。 他的生母而今已经去世了。好在，他也并不是无人抚养的。 正如史料所记载的那样，李旦的另一位妾室豆卢氏和李隆基的姨妈窦氏抚养、照料过年幼丧母的李隆基。 这个姨妈自然不需要多提，是窦德妃母家的人，她来照顾李隆基，倒也算合情合理。毕竟，窦家恐怕还是需要一个皇子的。 然而，毕竟也是宫外的人，又势单力薄，她能来照顾的时间和范围也确乎是有限的。 而豆卢氏自然也就发挥着挺重要的作用。人如其名，这是一个少数民族出身的宫妃。 据说多年来宠爱还是有的，但是无子，性格又比较的温和，想必还是会对李隆基视如己出。至于什么非常好的待遇，恐怕还是不要想得太多。 我也去见了她一面。据她所描述，宫女团儿勾引李旦失败，受到刘皇后与窦德妃的惩罚，于是诬陷二人进行巫术，导致二人被杀。 这个说法，我也不确定真假，可事情的真相，从最开始就不太重要。 而她声称自己在宫里以度量宽宏而着称，对韦团儿宽容有加，才得以保全自身。 第110章 然而，我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感兴趣。毕竟，事情已经过去，木已成舟。 不过，凭我多年来的直觉，我感觉这个豆卢氏可能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虽然，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有些不太对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在这个后宫待久了之后的感觉吧？李旦周围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其实最大的获利者应该是她。 如果说她是绝对无辜的，我是不太相信的。 况且，我过来的这一趟，她如此先入为主地说了这些事，自然让人觉得有些可疑。 虽然，我也不会管这么多，她到底如何与我无关。反正，她是没有这个能力影响到我的就对了。 我也是知道未来发展的。豆卢氏后来，也没能成为皇后，死后追封也没有。 也许，这也就预示着，估计李旦或者说是李隆基，也非常清楚她具体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这也不重要。后面的这些事情，是他们两个男人需要考虑的。只要他们觉得自己对得起豆卢氏，那也就够了。 我是怎么一个想法，根本也不重要。反正，她也确实在抚养李隆基方面，有着颇为突出的成就。 我只是跟她随便说了说家常话，就没有再说什么别的了。我跟她并不是那么熟稔，也是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如此也可以看出来，她为人确实足够低调。我自认为来这边还算经常，可先前确实不曾见过这位，更别提什么刻意地找共同话题了。 我只是告诫她，要好好地照顾李隆基。我也坦率地告诉她，李隆基日后并有大用。 其实，也不需要我说太多。 毕竟，在皇宫之中，所谓的荣宠根本无法保全自身，而孩子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争宠手段。 豆卢氏在宫里这么久，这一点恐怕从来不需要我来说。只不过，李隆基确实当上了皇帝，豆卢氏却没能成为皇后。 这其中的缘由，也就与我无关了，我也不想知道。 李旦对于两个妃子的失踪，丝毫不敢提及，在武则天面前也表现得泰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虽然，我也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不少他那些颤抖着的小动作。 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的。虽然，在背地里，他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懦弱这件事，李旦可以说是终生践行的。 甚至于，他在自己的宫里看到我，他都会刻意避开或者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避开。准确来说，他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害怕。 如果这是装的，我想奥斯卡影帝也应该颁给他好几个了。而且，后世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李旦的段位，没到这个程度。 这一次，也是如此。不过，我也理解他怎么这么害怕。据说，团儿还想加害李旦，结果遭到告发而被处死。 这也就证明了，其实她们俩都是无辜的。可是，真相与清白素来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本就真真假假、黑白夹杂。 接下来，我也就见了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他还不到十岁，就失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而现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也没有忘记好好学习。我过去的时候，他在伏案读书。 我没让人通报，直接熟门熟路地进去了。然而，这个敏感的孩子，估摸着是从脚步声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察觉出了不一样。 因而，他回过了头，发现是我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像是条件反射了，朝我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我看着他，第一反应是心疼。就仿佛，是我看到了当初的我自己一样。我也是这样，从小生长在掖庭，如履薄冰地长大。谁又能多么容易呢？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慨，还是应该同情。 接下来，他也就端端正正地开始了他的待客之道，可却让我不由地觉得，今日的他，比起往常，要更加的客气。 而且，他在等待着我说一些相关的知识。只不过，看着他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我也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能跟他说那么多吗？ 可偏偏，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多劝他什么。且不说我也不曾经历过，再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一样是帮凶。 虽然，我完全没有准备任何的授课内容。可我也知道，除此之外，他可能甚至都不想看见我。 因而，我也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把一些鼓励和安慰混在了一起，我也告诉他，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守护住自己想守护住的人。 他自然是听懂了我的意思，然而他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理解清楚了我的意思。 说得差不多了之后，也就到了用餐和玩耍的时间，我一直待在旁边。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想干什么。 可我，也就是这么做了。 总之，我也就默默地陪了他许久。 过了很久很久，他也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明白，他不想跟我有过多的交流。 临走的时候，我让他好自珍重。他也不说话。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我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就比如说，他可能再也不会唤我一声阿姊了。 即便是他叫，我又如何承受得了呢？我也不配承受他的这一句阿姊。 李隆基之后很长一段的时间，恐怕都是爹不亲娘不爱的日子。他的童年，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久，尚方监裴匪躬、内常侍范云仙因私下谒见李旦被杀。武则天又剥夺了李旦接见公卿百官的权力。 这本来没什么错，可错的是，他们不应该自己私自去见李旦。而且，又是这样一个撞枪口的行为。 只不过，这两个人就这么死了，也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再后来，李旦又被诬告谋反，武则天命酷吏来俊臣审理。来俊臣对东宫属官刑讯逼供。 很显然，他又是准备屈打成招。而且，武则天也默认了这件事。 我甚至是以为，武则天准备直接把她的儿子抛弃掉了。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抛弃她自己的孩子了。 第111章 没想到，李旦这边的乐工安金藏当众剖腹，以表明皇嗣没有谋反。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他当着很多人的面，突然一下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而且，一下子血溅三尺。 除了来俊臣本人之外，几乎是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甚至还有胆小的宫女，直接蜷缩倒地，不省人事的也有。 不得不说，这个场景，还是有些许震撼在的。 可能，我还算比较早回过神来的人，我赶紧传唤了太医。待阖宫上下都回过神来，太医也已经来了。 可能，我这些年来也见惯了生死，对一切的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因而，我才能如此冷淡、如此漠然，就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 实际上，或许并非如此。可我也不得不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的一切。 不过，当我有一天真的见惯了他人的生死，或许，我也就不会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吧？ 然而，这个人，确实没抢救得过来。 在短暂无比的遗憾过后，大家便开始手忙脚乱地打扫卫生，收拾局面。 那些酷吏们也有些无所适从，你看我我看你，我便走向来俊臣，让他们去外面待命。 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要待在这宫殿里面为好。 不得不感慨，来俊臣的模样确乎是俊美，也无怪乎武则天那么喜欢他。人都是喜欢看好看的东西。 虽然，我也清楚，来俊臣这一次，估计无法审理李旦的这件事了。 只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依旧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且不说我会得罪来俊臣，更重要的是，我会让武则天感到不快。 而武则天很快也做出了决定，如我所料，她选择了放过。实际上，这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表面上是，武则天深受感动，不再怀疑李旦，命来俊臣停止审理。李旦因此而幸免于难。 实际上，只是武则天觉得死了人不太好。再加上，她也有几分佩服这个小乐工的气节。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说死就死的。就比如说我和武则天，我们俩就不会愿意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为别人而死。 再者，谁也不知道，死了之后，是否又能带来好的效果。好在，他的死，并不是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就这么过去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得偿所愿。而且，宫中不少人也都记住了他。 武则天为此还问了我这个小角色的名字，然而我并不知道。原因自然也是，我完全不关注李旦身边的这些事。 但我好歹也掌管整个后宫，很快也就得知了他的姓名。说来也讽刺，他为李旦而死，李旦却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然而，经此一事，武则天并没有完全放下对李旦的怀疑。她只是发觉，把李旦拖下水，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甚至，这也让她发觉，站在李旦那边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而且，只要自己不在明面上对付李旦，这些人也就根本不会冒出头来。 事实确乎如此，否则那么大的一个武周，又怎么会说推翻就推翻了呢？还不是因为，有太多的人心底里还是李唐的人么？ 只不过，李旦也好，李隆基也罢，他们之后的日子也确实是真的不好过。 虽然，武则天明面上什么都不会做，可暗地里使的那些小绊子，可从来都没少过。 每个月让他们少些东西，逢年过节克扣些许，也够他们受的了。试想，大冬天的若无碳火，这是一个多么糟糕，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儿啊。 至于那些明嘲暗讽，那些宫人之间的乱嚼舌根，自然是从来都没有断绝过的。 看起来，这可能有些女人之间宫斗的小家子气。可这在皇宫里，往往也是非常有用的。 一间宫殿，又养了那么多人，还是一群从不做事的闲人，需要消耗的钱财种种，往往是不可预计的。 偏偏，这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些朝臣，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这里来。且不说他们根本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这是武则天的授意。 最为关键的是，在明面上挑不出错处。就连我，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觉这些事，而且极有可能也只发现了一部分。 我也没有勇气再往那边跑了。原因自然是因为李隆基。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他。 至于我教他东西，自然也就搁置了。实际上，我也已经教了李隆基很多很多。 但凡他把我教的这些种种学会了一个差不多，也足够他成为一个好人了。然而，如果是要当一个好皇帝，确实还是有些任重道远的。 不过，皇帝具体怎么当，我没当过，自然也没有那么清楚。我也不是那么成熟老道的辅政大臣。 然而，他年纪尚小，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以他的聪慧，日积月累，终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再者，他身边聚集的人会越来越多。而那些人，也确乎是非常优秀的存在。我也不需要为他担心太多。 毕竟，在历史上，前期的唐明皇，堪称千古一帝。只可惜，后来也就不行了。 反而，我应该担心担心我自己，看现在的这个状况，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确实有可能会杀了我。 如果我是他，我确乎会。 虽然，我从未害他，可我也确实选择了明哲保身。我表面上跟他的母亲关系不错，可我却不曾真正意义上地帮过他们母子。 我也确实教了他一些东西。可那些，在未来，或许也会成为君王忌惮的理由。 未来，李隆基这个人，我还是得防着。 没过一段时间，我再度出宫。难得地，我告诉了武则天我要出宫看望太平公主这件事。 显而易见，她自然是应允了的。而我也就有了一个正式拜访的机会。只不过，后来发生的那些，她也就不知道了。 虽然说，那些非正式的，我也没少拜访。但是，正儿八经地去，也就可以从正门进去，放肆地享受接待。 第112章 在太平公主府上，她那位正儿八经的驸马，这一回倒是出现了。 我来了这么多次，确乎也从来没见过武攸暨。估计是因为我每次都是偷偷来的缘故。 然而，他好歹也是家中的男主人，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我一个经常来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毕竟，捅出去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今天，这位驸马爷没待多久也就离开了。估计他也清楚，这两个可以决定他生死的女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陪伴在我们左右的，一直都是太平公主的男宠们。武攸暨看到这些男人们，那也确实是毫无波澜，就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下人而已。 可以说，就连我，看到那些肆无忌惮的男宠们，我也不是毫无波澜。连我都觉得有些膈应得慌，更别提她的丈夫，虽然只不过是名义上的。 可能是武攸暨已经习惯了这件事。太平公主是个可怜人，武攸暨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都因为这段婚姻，在某种意义上变得有些不幸了。 我倒是有注意到，在她旁边伺候的那个男宠，眉眼间有几分像薛绍。想必，这就是宛宛类卿，或者说是收集周边。 另一个她比较喜欢的男宠，还有几分墨水在肚子里。他具体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很能理解，把一个有文化的人养在身边，也确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事情。 太平公主还问我，有没有看中的，有看中的可以带走。看得出来，她似乎已经适应这种没有薛绍，换了一个驸马生活的日子。 我的内心是，就这么带走，似乎还是有些难度的。最为重点的是，如果我在宫里养男宠，十有八九也会被武则天抢走吧？ 可能，大概率还是因为，我没有特别喜欢的，如若是非常喜爱，可能不顾一切也会带一个回去。 毕竟，在皇宫之中藏一个男人，对于我而言，确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并没有发现能够让我做到如此的存在。 再加上，其实我也不太在乎跟武则天分享一个男人，或者一前一后。毕竟只是一个床上的玩具，干不干净也不是那么所谓的。 然而，我愿意并不代表着武则天就愿意。因而，如果我真的要金屋藏娇，我还是有必要瞒着些。 有一说一，她男宠的质量确实还是挺高的，而且各有千秋，不论喜欢哪一款的，基本上都可以找到。 按照现代的说法，奶狗和狼狗都有，甚至连高岭之花那一款也没有落下。 不过，太平公主应该也没有强抢民男。且不说那些自荐枕席的，男宠这种东西，也是有很多人会推荐的。 千金公主想必就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只不过，她看中的那些，太平公主并不喜欢。 千金公主或许以为，太平公主跟武则天一样也会喜欢那款健壮型的。可显然并非如此，太平公主可能，爱的还是那个薛绍而已。 至于我到底要不要从太平公主这里挑些男宠走，这还是一件有待商榷的事儿。 我看人也不是那么肤浅的。总不能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我的床，即便是暖床的玩物，一些应该满足的要求也是需要具备的。 因而，我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了解。再者，宫门一入深似海。我也不好害了人家，误了终身，可就不好了。 之后，我带太平公主出了公主府，来到了我在外的别院，告诉太平公主的是，让她来见见薛绍。 太平公主估计是以为，我把薛绍的尸体搬出来了，可实际上，是薛绍这个活人。 然而，哪怕她以为只是尸体而已，她也挺感谢我的。为此，她还特意在里面的衣服中穿了一身白。 看来，她可能会比我想象的更为激动。 为了让这两位顺利地见上面，我没有进我的这个别院。在她迈进去之后，我就停住了步伐。 此处的别院跟最开始治疗薛绍的那个地方不一样，这里常年有人打扫，先前有别的主人。 把薛绍接过来之后，我又增加了不少人手。因而我也不必担心太平公主进去之后会感到不自在。 原本，我还打算到处逛一逛的，毕竟他们是夫妻，彼此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然而，我没过一会便还是进了别院。准确而言是，我就犹豫了一秒钟，然后我就进了自家的院子。 这是因为，太平公主直接晕了过去。这里面的情景，自然也是手忙脚乱的。甚至那个曾经的丈夫薛绍，也只是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什么都没做。 因而，我也只能进入，指挥着她们带太平公主去休息，然后让薛绍在旁边等着。 有人在这照料之后，我也就还是出去了。也不是因为我不想陪伴。 只是我感觉，太平公主醒来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和她的前夫互诉衷肠。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在的话，好像有点不太方便。 再加上，我也不曾过多地帮助过这对苦命鸳鸯。相反，我还出了不少馊主意。 此番，太平公主恐怕不仅需要向薛绍解释她的改嫁，还得解释她之所以养了那么多男宠。 养替身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可问题是，如若是白月光回来了，那又该如何呢？ 让替身给白月光腾位置？还是放白月光离开？这都是问题，而且这也都不是最优解。 反正，也不是没人在她身边候着。我也不是必须要在旁边。太平公主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晕倒而已，由于情绪过于激动。 虽然，最为关键的其实是，我每次出宫的工作也是有些的。这一次，我便准备去见一次锦瑶和渚幽。 我在宫中一直有收到她们的消息。根据描述，千金公主身上做得有失妥当的事情倒是多了去了。 然而，作为一个公主，这些事情，可能确乎太无伤大雅了些。 毋庸置疑，我相信锦瑶和渚幽的判断。 第113章 不过，我也准备自己过来一趟。 书面上很多东西都表述不清楚。有一些细节的东西，或许口耳相传的效果会更好。 具体的，我其实也说不清楚，姑且也只是暂时试一试而已。 同时，我也需要看一下千金公主府的环境究竟是怎么样的。说不定，亲眼所见之后可以看到一些比较意外的东西。 然而，忙活了一圈，我得出的结论是，在宫外，恐怕确实不太好操作。 待我处理好一切回来之后，太平公主和薛绍果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只不过，他们现在的视线，还死死地黏在对方身上。如胶似漆，其实也算小别胜新婚。 可惜的是，而今他们之间的关系，确乎还是非常复杂的。我也不能确定，我可以把这其中捋清楚。 出乎我意料的，我原本以为太平公主会对让薛绍当男宠这件事抱有比较大的异议，可事实是她并没有这么觉得。 她只是问我，如果薛绍成为了她的男宠之一，她是不是需要遣散那些男宠们。 不想她当着薛绍的面直接问了出来，肉眼可见地，我感觉薛绍的脸色一下子就暗淡了几分。 而我给出的答案是最好不要。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向薛绍。 我自然是知道薛绍希望太平公主如若是有男宠也只有他一个最好。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其一是我并不觉得有为了一个男人遣散整个后宫的必要，这些男人们离开之后的生计该怎么办呢？ 不能因为薛绍的回来，那些人就都不要了。虽然，我也对此做好了一定的准备。 如果太平公主赶走的人不多，说不定我也还可以为他们介绍一二。只不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对了。 其二就是，而今关于太平公主养了大量男宠这一事实已经为很多人所知晓，因而突然遣散他们，会被很多人所知道。 接下来可能就会有人对此进行调查，即便人不多，一旦他们中有武则天，这就会变成一个有些严肃的问题。 毕竟，把薛绍送进去的这个消息，还是最好不要被太多人都知道并关注到。否则，我们可能都会有危险。 我也解释了一些，他们也赞成了我的想法。 然而，现在面临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薛绍的脸怎么办。 对于他的身份，那倒是容易，我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身份，一个比较年轻的小贩。 这个年代，户籍管理没有那么的严格，经常有人死亡，可又无从判断谁是谁。只要按人头交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替代，这便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提出了一些想法，关于如何在脸上进行修改的。就比如，太平公主提出让薛绍化妆什么的。 反正，他们说的那些，都是一些既没有用，又很容易让人辨别出来的，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非常容易操作。 然而，他们不断地说一些没有用的话，也让我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 想必我今天回宫又可能会晚了。一想到这点，我的心情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烦闷。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直接说了一句，要不直接毁掉某一个脸部器官或者留下一个比较大的伤口，可能就好了。 虽然，我一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古代人都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肯定是不愿意轻易损伤的。 几乎是立刻，我赶紧否认了我之前的说辞。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真的有点大。 可我却意外地发现，他们俩居然没有特别过激的反应。反而，从他们的神色上，我感觉他们似乎也在对这个建议有所考虑。这倒是有些有意思了。 我感觉我可能还需要跟他们事后再聊一聊，毕竟公主与男宠，可并不是之前那种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关系。 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一刻，薛绍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立刻，刺伤了自己的脸颊。 毋庸置疑，我和太平公主都没能拦得住。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极大，而且看着有些渗人的伤疤。 薛绍已经受伤，自然也就需要治疗。可惜，这一刀下去，也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想法也并不完全正确。 或者说，不应该他自己就这么鲁莽地来一刀。堂堂一国公主养了一个破了相的男宠，听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像话的样子。 看来，接下来的治疗需要想办法修正他的面容，起码不能让他看起来太过于可怖。 而我和太平公主也就先行离开了。 太平公主不断地向我表示着感谢。虽然，这已经是她说过的无数次了。 最后，临近离别，太平公主告诉我，不论之后结果如何，她都会真心感谢我，至少薛绍人还活着。 我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在意是否长相厮守，携手终生。 也是，至少他还活着，活着不就有一切可能么？ 虽然，也并不是人人都这么觉得的。幸好，太平公主和薛绍都这么觉得。 而我也告诉她，我不会马上把薛绍送进她的府中。我需要等待一个不错的时机。 需要挑选一个很多人都无暇顾及太平公主的时间，最好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 还有一点就是，薛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养和学习。 先说调养，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堪忧，虽然他在太平公主面前尽可能地表现得如同一个正常人。可实际上，他生理上很多地方都饱受摧残，可不是这么一小段时间就可以调理好的。 可以说，那张约等于破相的脸，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儿而已。 再加上，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宠，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是有很多的东西需要了解和学习的。 虽然，当男宠的门槛并不高，可这其中有诸多的潜规则与技巧。更何况，他要做的，可是公主的男宠，那么多眼睛盯着，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我只希望，他日后别那么容易就被辨别了出来。 第114章 长寿三年（694年）正月，将军李多祚击破室韦叛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消息以快马传来，武则天自然是喜形于色。 而我这个时候也就知道，或许时机差不多也就到了。 二月，王孝杰破吐蕃孛攵论赞刃、突厥可汗俀子等各三万余人；碎叶镇守使韩思忠大破泥熟俟斤、突厥施质汗、胡禄等，继而攻占吐蕃泥熟没斯城。 趁此机会，武则天忙于政事，我把薛绍送进了太平公主的府里。 而今的薛绍，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虽然说，那几年对身体的伤害还是颇大的。 出于身体状况考虑，我给他安排了一个病美人的男宠人设。简单而言就是让他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东西都不拎，然而动不动就哭唧唧。 其实，这也是因为，薛绍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还是需要服药来调养身体。因此，我得给他的用药，找一个理由。 而且，这样的薛绍，也就跟之前那个鲜衣怒马的薛绍截然不同。再加上脸上的伤经过了一系列的调养乃至保护，疤痕已经不太明显，脸蛋比之前大概白了好几个色号。 至于病美人应该如何演绎，我也亲力亲为地教了薛绍一些，其中不乏也有一些如何讨好女人的方式。 最开始以为薛绍会有所芥蒂，可实际情况是，薛绍非常欣然地接受了。 更有甚者，没过一段时间，他还主动询问我关于太平公主的喜好。颇为遗憾地告诉我，他其实也没有多了解太平公主。 然而，稍微多说几句也就知道，薛绍确乎也是真的谦虚了。关于太平公主，他知道的方面确乎还是很多的，唯一不曾做到的，可能就是无法面面俱到了而已。 不得不说，到了如此的地方，即便是放到现代，他也是一个颇为少见的极品男人。 可以说，我好像也明白了太平公主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在意薛绍。 也许，最开始并不曾有过什么年少的悸动，可是薛绍一点点的细心之爱堆积，又怎么会不感动呢？ 好在，我把他救了下来。否则，我也不知道太平公主会走向一个怎么样的局面。 他还告诉我，其实哥哥谋反的事情，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猜也猜到了些许。可是，当时的他，夹在最亲和最爱的人中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从鬼门关过了一招，他只想好好陪在太平公主身边，了却残生。 现在的他，已经和之前的模样有了天壤之别。想必如此应该便不会有什么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认出薛绍了吧？ 也不知道，这样的薛绍，太平公主是否愿意接受。我想，如若她爱的是他这个人本身，或许也就不难接受。 然而，这后面的事情，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了。我已经为这对苦命鸳鸯把我能做的乃至不能做的都想尽办法、竭尽全力做了很多。 到了这一步，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未来怎么样，也是需要依靠他们的书写。 就如同我想象的，公主府又多了一个男宠这件事，并没有掀起轩然大波。可以说，风平浪静，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府内，如我所料，太平公主和薛绍过起了没羞没臊、腻腻歪歪的生活。 其他的那些个男宠，自然也就失宠了，也不知道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然公主府至始至终也会养着他们就是了。他们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太平公主和薛绍之间，确乎也是真的爱情。如果我说完全不羡慕，那自然是假的。 可是，为了守护这一份纯粹而真挚的爱情，需要付出的，也确乎是有点多，还不能保证这份所谓的爱情一定是绝佳的。因而，我也没有那么想尝试。 谈恋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 只是，我只给薛绍安排了身份，让太平公主给他取一个新名字。结果没想到，她直接称呼他为昌郎。 这个名字也确乎真的让我没想到。薛绍的字就是单字一个昌。可以说，她似乎根本没想过要隐瞒一样，可实际上，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薛绍字什么。 偏偏，他们双方都对这个名字非常的满意，让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光从在外表上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出这前后有多么的相似。经历了这么多，薛绍也早就不是之前的薛绍了。 另外，也就可怜武攸暨了。 从世俗的角度来说，太平公主确乎还是武攸暨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太平公主和薛绍现在的这段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才是真正的婚外情。 然而，道德礼法这些东西，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平公主的幸福最重要，这也是我做了这么一大堆的原因。 婉儿这一生，已经过得就这样了。可是，我也是由衷地希望，太平公主可以过得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太平公主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感。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爱呢？ 而这个时候，千金公主的禁足也解除了。如我所料，她禁足的时间果不其然有所减少。 武则天还是有些心疼她的。明明，其实她们之间不论是辈分或是其他的东西，都有不小的距离。 只不过，我也明显地感觉到，可能是已经过了这么一长段时间，我又一直在明里暗里地推波助澜，武则天虽然也不曾怪罪过她什么，可也与她不知不觉拉开了不少距离。 这一点，千金公主即便再是愚钝，恐怕也已经察觉到了一二。而我还想看看，她究竟会怎么做。 她最好急功近利些许，如此一来，我便也就非常好进行操作。而今她已经再次有了出入皇宫的权利，我设计好的那个周密计划自然也就可以进行。 让千金公主当着武则天的面犯下大错，想必这一回，武则天便不会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吧？ 可能也正是因为武则天的冷落，她并没有再去掖庭打扰过宣城公主。 第115章 说来也是我这个当女儿的不称职，反而倒是宣城公主来帮我照顾我的母亲了。 而郑氏，比起我的话，也更喜欢宣城公主去看望她。 每每我去的时候，郑氏都喜欢赶我走。 虽然她对于武则天的感情颇为复杂，然而她还是希望我好好工作，也不是为了什么效忠皇帝，只是为我自己，这是她告诉我的。 以至于我每次在她那里都待不了多久。而且，渐渐地，在不知不觉中，我和郑氏好像已经越走越远了。 这让我不知不觉中有几分难受，可是，我也是真的无可奈何。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颇为复杂。 或许，这就是父母有的时候需要两个孩子的原因吧？一个，任其闯天下，另一个则留在身边陪伴着自己。 如此一来，功名利禄和幸福快乐，也就都可以拥有了。谁又能保证，这两者究竟谁对谁错呢？关于人生一切的一切，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而已。 只不过，宣城公主，到底也不是郑氏的亲生女儿。我也不清楚郑氏究竟是怎么看她的，可能，就像武则天对千金公主那样。 不知道，在深更半夜的时候，郑氏是否会后悔，把我培养得如此优秀。然而，而今我们的母女关系早已生疏了。 她会拥有诰命，然而我却不会陪在她身边了。至于她的感受，可能，我也没办法顾忌太多了。 我其实也很清楚，她可能只能多比武则天多活那么几年。也就是说，她之后的人生，可能也没那么多时日了。 然而，她不想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能先让其他人替我陪着她，谁让我又摸不清楚她的心思呢？ 长寿三年（694年）八月，四夷酋长在波斯国大酋长阿罗憾的号召下请求用铜铁铸造天枢，立于端门外，铭纪武则天功德，黜唐颂周，武则天同意。 很显然，这是因为打了败仗，不想武周乘胜追击以出的下策，可以说，也勉勉强强算个明智之举。 然而，武周其实也没有余力再打下去了。毕竟，战争这种东西，需要考虑的还是很多的。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一者指的是祭祀，而另一者指的是战争。不是因为民生大计不是大事，而是这两件事，是需要举全国之力的。 然而，看得出来，武则天还是非常开心的。至少，室韦不需要再用兵了，接下来需要考虑的，也就是突厥了。 有的时候想想，李世民“天可汗”的称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付出了不少代价。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后世。 至于张昌宗，其实是太平公主送给我的男宠。原因只是，我在宴会上，多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的是，张昌宗确实容貌出众，举止大方。因而，我也就多看了一眼。可惜，我本来并不知道，他就是张昌宗。 只是，当我回到宫里，突然发现自己的宫里多了那么一个男人，面若桃花，身材挺拔。 我的第一反应是，拔剑。 而他的反应是，跪下。 我不是什么武官，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武艺，然而，我还是一手把着他的肩，把剑直接放在了他的脖子处。 接下来，我便开始喊人。 然而，这个男人却说是太平公主把他送来的。而他的手，一手抵着剑，一手抱住我的腿。 我盯着他的眼睛，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撒谎。于是，我只是把露浓喊了进来，结果把她吓了一跳。 据她所说，他确实是太平公主送来的。而今天太平公主确实也进宫了一次，只是我本来以为她会过来一趟。 看来，薛绍入府之后，太平公主也不想在别的地方多待，她只是想赶紧回去腻腻歪歪地生活下去。 只不过，我确实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我经历过那种事，我不放心有这种陌生人出现在我的寝宫里。 因而，我接下来开始了我的审问过程，经过我的问题，我确定了一件事，张昌宗确实是太平公主送来的人，是她之前的男宠之一。 恐怕，是她看我久居宫中，怕我有些寂寞了。然而，我并不是那么喜欢这种事，虽然，这也确实是一个帅哥。 因而，我也没想过要宠幸他什么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把他送回去。 再加上，太平公主又没有负责售后什么的，她现在人走了，我把这位送出去也有些麻烦，起码也得等天黑。 于是，我也就提出跟他喝一杯，露浓拿了些酒过来。 我不算是喜欢喝酒的人。然而，古代的这种酒，要么是果香浓郁，而要么是茶香浓厚。 因而，有的时候小酌一杯，还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只是，我很少与人对酌，在太平公主出宫嫁人之后。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和这个几乎是陌生人的人喝一杯。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压力有些大了吧？ 毕竟，我需要做的事情，也确实是有点多。然而，我也很清楚，这是非常值得的。 不得不说，美酒在前，美人在侧。然后，我就没把持住了。 虽然，我依稀记得，他努力地勾引了我。虽然，他的手段，比较一般，甚至于我也可以看出来他那笨拙的表演。 但是，我也搞不懂我怎么就突然上钩了。不过，那天晚上，我们确乎还是什么事情都发生了。 当我早起起床的时候，看到的是，整个宫殿里，除了散落一地的衣物，还有一些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家具。 如此，确实也可以感受到昨晚激烈的的运动。我稍微活动了活动，身体还是有些地方有些酸疼的。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小姑娘，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这种程度也还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这位的技术，比前太子李贤的技术，要好上太多了。 酒后乱性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充其量是酒后壮胆而已，我得承认生理与肉欲上，我是有些心动了。 毕竟，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而且身材高挑，声音好听，手也长得很好看。 第116章 不过，最为重要的那一点可能是，我确实好久没有碰过男人了。昨天晚上，确乎是一个相当美好的夜晚。 待我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之后，昨晚的一些记忆，也就回到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不记得大概喝了多少，只是记得我拿着酒杯，站了起来。然后开始与月对酌。 到了兴头上，我甚至还拿起了纸笔写诗作赋。 感觉自己也有点李白那种味道了。可能，确实也快到盛世大唐了吧？ 不过，我跟李白的心境还是有较大的差别。我更多的，还是因为压力太大使然。 而李白，在后世的解读中，更多的偏向于潇洒任性。不过，当我开始喝酒之后，我突然也就明白，或许李白的压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 只是，后世人只不过是看到了他潇洒任性的一面，可实际上，一个人物，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从来便不是只有单调而普通的一面的。 而那个男人，没喝多少，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些。光顾着跟着我到处跑了。 可能，他也是在等待时机。如果真是如此，确乎也是有些小心机的。 然而，如果那些小心机是用于自己身上的，其实，我倒也不会反感。我反而会觉得，他对我还有几分心思。 至于真心与否，谁会与一个男宠去谈什么真心啊？不过只是在床上的玩伴而已，甚至可能都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在我又喝了不少之后，一不小心没站稳，突然一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把酒杯撇下，然后轻轻地环住我。 我想挣脱开，可惜，男人的力气还是有点大的。一时之间没能挣脱得开，于是，我在他的怀里转了一圈。 男人清冽的味道很是动人。我不禁趴在他的身上仔细地闻了一闻，自然也就顺势蹭了蹭。我自然是明白，这是我在暗示，同样他也很快就明白了我这点小小的暗示。 于是，他搂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而我也没有闲着，直接和他纠缠了起来。 现在回忆起来，这个男宠的力气还是颇大的，不仅可以稳稳地抱住我，而且还可以承受我在其怀里不断地乱动。 不得不说，当个男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起码，这个身体也是极好的。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了。 还记得，经过一系列纠缠之后，衣物都已褪去，身体没有隔任何距离地贴在了一起。 到了最后那一步，我低声凑在他的耳边提出要求，我想用另一种方式。 之前，跟李贤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有在使用过。俯视的感觉，确实还是截然不同的。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挺喜欢的。 具体是怎么样的感觉我也无法描述清晰，可能我就只是喜欢这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我确实也是有几分野心在的。 这也就是昨夜一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只不过是一时起兴，然而在这之后，却有一些东西需要处理。 离开前，我让露浓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再给他找一些符合他身材的女装。又跟还在被子里窝着的他说了一声，让他等我回来。 我暂时就只想到了这么多。然后，我也就忙于工作了。 今天的那些政务，跟之前日子的也差不多。并没有发生什么非常特别的事情。 因而，我没过多久也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宫中。不得不说，露浓办事的能力确实是没得说。 她给这个男人安排了一个偏僻些的住处。这个位置，哪怕是久居宫中的人恐怕都不会轻易找到。而且，偏巧我可以通过一条地道，很快就过去。 不仅如此，她也找到了不少他可以穿的女装。虽然我没有说得非常清楚，然而她还是帮我找的几套宫女穿的衣物。 而我也要开始装扮他了。在后宫之中，出现一个宫女不足为奇，可万万不能出现一个男人。 只不过，我也还是需要叮嘱他几句。 首先，我得给他换一套女装。因而我也就开始给他脱衣服。 本来，我是想紧接着就给他换上宫女的服装。不想，他却会错了意。他以为，我一过来，又想跟他做那种事。 因为，他也开始脱我的衣服。不仅如此，他还开始上下其手，也不忘尽情地展现自己的身体。 我赶紧告诉他我的意图，然而，当我话音刚落，我不禁又有点情乱神迷了。 因而，我再次搂住了他。然后，我们又顺理成章地做了那种事。 反正，现在，他也是我的人了。不睡白不睡，指不定哪天就被武则天发现了。 有一说一，也难怪有的男人喜欢偷情的感觉。这种滋味，也确实是真的刺激。 不过，玩归玩，正事我也不曾耽误。事后，我一边拨弄着他的胸肌，一边跟他说着那些注意事项。 比如说，我告诫他最好不要被其他人发现，尤其是不能让武则天发现。 只不过，他告诉我，这些太平公主已经告诉他了。并且，他还把太平公主告诉他的那些东西都再给我说了一遍。 看来，太平公主还是做了一些售后处理的。我又把女装的事情告诉了他，不出意料地，他答应了。 毕竟，他恐怕也知道，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不过，这位在床上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没过多久，他又和我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我也不在意那么多，环住了他的肩膀，往他的身上疯狂地蹭。 于是，我们就在没羞没臊中决定了他在宫中之后的生活。 毋庸置疑，他在接下来势必是需要好好服侍我的。同时，在平时，出于安全考虑，他最好扮成宫女的模样。 同时，我也告诉了他地道的位置，如果万不得已可以躲进地道。或者，他也可以直接通过地道前往我的宫里。 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得成为武则天的男宠了。 我也问了一句，他是否想成为武则天的男宠。 不曾想过，我得出的答案是，他说他喜欢我。我第一反应是想嘲笑一下。 第117章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什么啊？他也并不了解我的其他的方面。 同时，我也告诉他如何出宫。但是，他如若要出宫的话，一定要换上女装。而且要通知我身边的那些亲信什么的。 虽然是玩具，可我也得给玩具以基本的自由和空间，否则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当我的玩具呢？ 至于之后我要不要再养一些男宠，这些事情也是有待商榷的。我得先把张昌宗的问题解决好。 而接下来，离开之前，我才想起来我不曾问过他姓名，于是我回头随口问了一句。 我向来不在意名字这些东西，毕竟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符号。如果他的名字不好的话，我也不介意再给他取一个名字。 然而，这三个字却给了我极大的冲击。让我一时间头脑空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才是对的和有好处的。 只因为，他的答案是张昌宗。 他以一种三分谄媚、三分诱惑加之三分爱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就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之前，我可能并不在意他这种有些过分赤裸裸的眼神。反正，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玩具而已。而且我也完全可以掌控他。 然而，张昌宗三字却足以给我带来极大的反应。我知道这个名字，或者说我非常熟悉这个名字。 这不是武则天之后的男宠二张之一吗？怎么变成我的男宠了？ 而且，据说上官婉儿可能还跟他有那么一腿。只不过，那也应该是之后的事情了。 不想，原来太平公主是把他先送给了我。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再成为武则天的男宠的。 除非是他一不小心被武则天发现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离开之后再让我慢慢做出反应。 也就是说，张昌宗日后可能真的会成为她的男宠。毕竟，历史上就是这么说的。 而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我依稀记得，那些关于张昌宗的东西，在来到这个世界初始，我就已经记录了下来。 虽然，我拼尽全力想要改变历史，然而我也是真的什么都没能改变。说不定，这一次，他也依旧会按照历史上的发展那样，最终成为武则天的男宠。 其实，我早该有所察觉的。太平公主送的男宠，历史上就只有那么两位。只是，显然我完全忽略了这一细节。 准确而言，可能是，我当时就是色心一起，发展一个一夜情，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我怎么又能想到，全天下那么多的男人，我随便选了那么一个，居然就是一个重型炸弹。 可是，张昌宗已经被我玩过了。但是，如果武则天还愿意要，我自然也就让了。 然而，我也已经告诉张昌宗，不要告诉武则天，他被我玩过了。当然，这是在如果真的一不小心被发现的情况下。 张昌宗也答应了。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发现。发现之后的事情，可能会很麻烦。 可是，我也明白，我恐怕也是真的得严防死守了。之前的计划还不够周密。我得尽可能地把他藏起来。 毕竟，我也不曾玩够。 不过，这也并不是重点。在成为武则天的男宠之后，张昌宗会变得很有权势。 而我并不认为张昌宗会是一个君子。也就是说，等到他彻底获得了武则天的宠爱，我可能会受到一定的牵连。 可以说，有一定的可能，他会让我和武则天之间出现间隙。这可就是一件颇为糟糕的事情了。 事实上，我并不在意我没有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男宠。可是，我一点都不想丧失我应该有的任何权力。 看来，以后我需要注意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这可让人觉得有些过于糟糕了啊！ 我也回到了我自己的宫里，开始翻阅我之前的一些相关记录。我当初的字，确实是颇为稚嫩，可记录的这些东西真实可信而且预示着未来之方向。 武周万岁通天二年（697年），张昌宗经过太平公主推荐，入宫侍奉武则天，拜云麾将军、右散骑常侍、银青光禄大夫。 后来深得武则天宠爱，拜春官侍郎、秘书监，封为邺国公，人称“六郎”。那个时候，他的权势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 在张昌宗当上武则天的男宠没过多久，他就推荐了他的兄长张易之。原话是，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器值得应当是而不是什么其他别的东西。 按照生理学角度。在现代我也是有一些医学生朋友的，还是有所了解。 而得到太平公主以及张昌宗的引荐，张易之也就得以顺利进入宫中侍奉，成为武则天的男宠，历任司卫少卿、控鹤监、内供奉、奉宸令、麟台监，封恒国公。 据说张易之有劝说过武后迎回太子李显。而后来也确实是成功了。可以说是，专权跋扈，百官畏惧，把持朝政。 武周晚年，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把持朝政，败坏朝纲。 可以说，如果他成为男宠的目的就是为了权力，那么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成为武则天的男宠。 因为，在我身边，无论他在我身边待上多久，我可能都不会予以他那么多的权力。 有很多小人或者谄媚之人愿意接近我，可是这也往往只是一时的，因为我的原则使然，我并不会给他们以任何他们想要的好处。 反而，待在我身边越久的人，反而更有可能是君子。 第118章 不过，我也从来不是那种在意我身边有多少人的人。我只在意，我究竟有多少权力可以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而他们兄弟俩，毫不客气地说，确实是两个非常麻烦的存在。因为他们后期极有可能会成为女皇最为信任的存在。 之前我并不是那么在意，只要我远离二张兄弟尤其是张昌宗就好了。可是，偏偏而今我已经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因而，具体该怎么做，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手头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不妨我之后再考虑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先行一步。 这估摸着就是关于他们全部的内容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尽可能地避免他们成为武则天的男宠。然而，现在的张昌宗已经入宫，该怎么办其实我也不那么清楚。 既然打开了这个，我也就多看了两眼。又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就是在不远的未来，安乐公主的哥哥姐姐遭人诬陷构罪，给出的理由是中宗嫡长子李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也就是安乐公主的姐姐李仙蕙及其丈夫魏王武延基等人私下议论张易之兄弟何得恣意出入内宫。 也正是因为那个事件，尚且年幼的安乐公主失去了她的亲哥哥和亲姐姐。后世有很多的怀疑声称，这也是安乐公主后期黑化的原因。 这个说法是否真实尚且未可知，然而安乐公主确实也是我之后需要注意的一个对象。这是一个野心勃勃想成为皇太女的存在。 可惜，她要是是一个男人，或许就不会这么饱受诟病了。然而，终究是这个时代错了。 这不是一个宽容的时代。虽然，这是历史上一个不折不扣的盛世。说不定，在不远的未来，我也会帮她。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这只能说明，之后的武则天，确实足够宠爱这两位，甚至不惜杀死了自己的孙子孙女们。 然而，这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托辞，武则天从来便不是这么不理性的人。可是，二张兄弟对于武则天还是颇为重要的。 至少，在武则天的心里，愿意把他们放在自己的亲戚之上。要知道，一般的男性皇帝尚且难以做到这一点。 虽然说，帝王身边，那些所谓的妖妃，也不见得就真的得到了宠爱。 毕竟，我也看了不少。武则天宠薛怀义，但是武则天从来都不爱薛怀义，她只是把他当作了自己发泄欲望的工具。 理由和借口，也需要这个人配。至少，现在的武则天尚且连借口都不愿意施舍给薛怀义。也可能是，现在的武则天更加在意名节之类的东西。 现在的局面是，我确乎成功地陷害了千金公主。我并没有什么愧疚感，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而我用的也正是薛怀义。我也没想过，武则天会这么在意薛怀义。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 可是，因为他的事情，武则天居然还闹得挺大的。不过，既然武则天愿意，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是达成了目的的。 这也不怪别人，只能怪他们实在是太过于草包了。我其实也只不过是试一试，从来没想过就这么成功了。 千金公主和薛怀义见了一面。或者说，陆陆续续地不止一面。前几面我倒是没有操心太多，过了三次之后，我便决意插手了。 其实，我也知道原因。千金公主是因为武则天对自己日易冷淡。而薛怀义的原因其实也差不多。 只不过，他们愚钝，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千金公主以为义阳公主的死已经过去了。而薛怀义从头到尾连一点点的反思都没有。 或者说，作为着力讨好武则天的存在，他们并没有把武则天讨好得很好。他们没有弄清楚武则天真实的喜好。 武则天是喜欢男人，可不代表着她喜欢莽夫。武则天也是想要一个百依百顺的女儿，可她也是真的从潜意识里讨厌没有头脑的人。 可以说，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说不定武则天从最开始便不会选择他们两位。 首先来说，他们俩本身就不应该见面。千金公主应该清楚，送出去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拿不回来了的。 更何况，他们更不应该在宫内见面。宫内，这可真是一个颇为微妙的地方。 要知道，武则天其实对薛怀义管得并不多。她是允许他出宫的，不仅如此，她甚至不会过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因而，他们其实完全可以在宫外见面的。别说只是见面了，就算他们行鱼水之欢了无数次，武则天也不一定知晓。 偏偏，他们要选在宫内见面。光是让他们见上面，这便已经是罪过了。不过，千金公主和薛怀义都在这宫中打点了一二。 宫里可能确实比较安全。无论是多么众人皆知的消息，一般来说都不会传到宫外去。毕竟，宫墙内外，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武则天养男宠的消息，那也是因为薛怀义出入宫闱太过嚣张才传出去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只可惜，他们忽略宫里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这里真正的主人，是武则天。 不过，也多谢他们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给他们下了药，下在了香薰里。而且，我特意没用多少，确保可以烧尽的那种。 只不过，我也没想过，他们就这么上钩了。 要知道，我下的确实是那种方面的药。可是出于安全考虑，剂量并不大，我可以确定这是可以忍住不发情的剂量。 甚至，只要稍微活动活动可能药效就过了。可没想到，他们的衣服就直接褪下了。 衣服都脱了，后面的事自然也就难以忍住了，这两位直接干柴烈火上了。而且，声响还挺大的。仿佛我的药根本其实没必要下，他们就是来干这种事的。 做这种事，有的时候快有的时候慢，我还是得尽可能地争取时间。我对薛怀义的速度有一定的了解 第119章 因为我根本没准备后面的事情，我只是确定一下。因为渚幽和锦瑶在千金公主府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千金公主和薛怀义曾经可能有一腿。 只不过，这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公主府里的那些下人是这么说的。也不一定真实，需要验证些许。 而这次其实也就是为了验证或者说是确认他们之间是否可能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既然准备出手，我也就让渚幽和锦瑶已经先后离开了公主府。做我的人，基本的安全还是需要保障的。 至于她们之后的安排，我暂时先让她们留在了宫外。虽然应该不存在那种情况，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千金公主可能会认出她们。 也不是担心暴露或者打草惊蛇，千金公主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她可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情不好惩罚宫人。 反而，她对自己府里的下人要更好一些。在宫中如此不知轻重，又怎么可能获得武则天长久的宠爱呢？ 等到千金公主彻底地失去宠爱，她们也就可以回到宫中了。至于把她们安置在哪里，我还没什么头绪。 因而，我就想确认一下。原来以为这点剂量，如果他们互相有情，顶多让亲一亲抱一抱之类的。本来这一回，我以为这样也就够了。 毕竟，这也是两个大人物，没必要我一出手就让他们败露。让他们的关系摆在明面上，是我最开始就不想要的事情。 可是，他们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这里当然指的不只是单纯声音一个方面。 甚至，有人跑到我这里来举报了。自从御花园发生那种类似事件之后，不少跟我关系不怎么密切的宫婢也会因为这种情色事件来联系我。 她们也知道，我对这种方面的事情，也向来是管得比较严。而且，这些宫婢也往往是那种洁身自好，跟男人没什么关系的人。 而且，如果对权力和财富有什么欲望的话，她们也可以通过此类事件接近我。她们倒是不喜欢直接找到我本人，反而更喜欢去找露浓。 虽然，我并不会因为这种原因提拔她们，可得以与我建立关系，也确实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至于领武则天去这件事，我自然也不会做得那么明显。至少我是肯定不会亲自插手此事的。 为了尽可能地快，我让人在他们的侧殿放了火。不必放那么大，最好造成那种失误失火的局面。 不过，这一步即便不那么完美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反正一旦武则天撞破了那两人的好事，武则天便根本无暇顾及到底是什么人放的火。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纵火的罪名安在了他们俩身上。反正，罪名也多了去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关系。 这里就得感慨我对宫中的了解以及我的这些宫女们是多么的效率高。 他们选的这个宫殿，确乎也是真的选得非常好。可以说，即便是偏殿发生了什么大事，在殿内的人也看不到什么。这是这处宫殿在设计上的一个视觉死角。 也就是说，凭我对那两个神经大条的了解，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察觉。即便发现了也不能如何，因为我会比他们要更快。 而宫女们的效率我也还是知道的。有人举报之后，自然就会有人来通知我。只不过，这一次，这个通知不由我亲自来听到。 这个时间，我正跟武则天处在同一个空间下，并且我还得挺忙的。如此一来，武则天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后宫之中，而今已经没有任何需要我亲手做的“坏事”。 可能，对于皇宫里的这些年轻女性而言，可能确实也有些太过于残忍了。然而，她们要是连这种手段都没有，或许也难以在这个吃人的宫中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当有人来报告着火的时候，我正在写诏书。因而，也只能武则天来面对了。 按理来说，武则天并不一定需要去。我本来也没想过武则天自己去。 可偏偏，当时的武则天，并没有什么事。她居然直接留了我一个人写诏书，然后她便径直离开了。 而之后的事情，在客观层面，我不曾有一点点的参与，只不过每一步，我都知晓。只是，我也没想到，武则天居然会亲力亲为。 等我完成了一系列工作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便见到了盛怒之下的武则天。而后面，押着的是她心爱的“女儿”千金公主和她甚是宠爱的男宠薛怀义。 不仅如此，虽然这两位这个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他们俩的衣服上都有一些非常明显的撕扯痕迹。 可以说，即便是我再怎么装傻，恐怕也无济于事。恐怕，是个正常人，都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来。 于是乎，我先是演出一种一脸懵逼的样子，然后又流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而接下来，我就只需要站在旁边看戏了。 接下来，武则天勃然大怒，她又开始了摔东西的行为。其实，倒也不是她多么喜欢摔东西。她只是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建立自己的威信。 只是，我发现她好像比我所预料的还要生气。 我料到了武则天会很生气，但我以为这只是因为这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可是现在她的表现却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凭我对武则天的了解，她并没有对薛怀义付出多少的感情，应该不至于如此。 她的怒火把一众宫女都吓坏了，因而我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 好在，为了膝盖不受到过多的损伤，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护膝。而且，因为裙子比较宽大，我的护膝也做得特别结实。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我甚至会给护膝加一层。虽然，有时候会有点热。但是，但凡我需要跪的时候，我可以做到毫不犹豫。 千金公主和薛怀义自然也是吓坏了。只是，武则天气归气，却并没有想好如何惩罚这两个背叛了她的人。 第120章 也正是因为可能还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办。武则天只是下令命人打他们一顿。 然后，就把这两位都丢出了宫。看得出来，这时的武则天并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而我能做的便是封锁了全部的消息。 而后，武则天问我该怎么办。我自然是说着那种没有意义的废话，说什么一定要惩罚他们，要顺应君主的心意。 只是，这些话，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帮她做出选择与决定，而仅仅是一些绝对正确的的废话而已。 不过，我可不会好心地告诉她到底应该怎么办。且不说我认为正确的选择在她看来也不见得那么对。 反而，如果我的回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反而还会疑神疑鬼的。所以，我又何必掺和进去呢？非常没必要。 非常顺便地，我把纵火的罪名也就一并扣在了他们头上。并且，在武则天正式言明其想法之前，我是不会放他们俩进宫的。 至于千金公主与薛怀义私通这件事，需要武则天自己想，自己解决，谁让这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事呢？ 其实，她之所以会苦恼，到底还是因为这两个人对于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否则，她又怎么会那么犹豫呢？ 然而，这一次，她终究还是需要做出抉择。我倒是还有些好奇武则天究竟会怎么做。 与此同时，我让锦瑶和渚幽回宫了。我让锦瑶去盯着张昌宗那边。按理来说，其实不应该让她干这种事。 不过，看她没有不乐意的意思，我也是很高兴的。同时，我还给她安排了其他一些工作。 而渚幽，我把她安排去了豆卢氏那边，让她盯着李隆基。同时，如果我有什么需要教给李隆基的东西，就让她顺便带过去。 我本人，好像也不太适合出现在武则天身边了。只不过，在李隆基继位之前，我可能还得把渚幽之后的事情安排好。 我被他杀了也就罢了，渚幽可是无辜的。这也得从长计议了。 没过多久，薛怀义还是成功地进宫了。然而，武则天也并没有真正地原谅他。 可能，她只是想听听他的解释。从某种意义上，也算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只能说，武则天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千金公主和薛怀义。然而，这也不重要了。 我也不知道薛怀义具体解释了什么东西。然而，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把台阶整没了。 虽然，之后的武则天偶然还会召见他，可也没有之前那种夜夜笙歌的盛况了。而且，一旦提起他，武则天都没有了什么好脸色。 同时，我也成功达到了我的效果。虽然，武则天没有明确地下令，但是我也非常清楚，千金公主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成功入宫了。 因为她特地给千金公主入宫加了一些条件，而且还嘱咐内侍，即便她不曾经过我，我自然也是知晓的。 我让清淮给宣城公主传话，从此之后她便再也不必看到千金公主了。我没有自己去，因为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满意这个结果。 虽然，现在的千金公主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惩罚。 只不过，现而今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目前千金公主已经无法入宫了，可我并不能确定她就一定失宠了。 事实上，我还得想办法让千金公主再入宫一次，来确定一下武则天到底对她是个怎么样的心思。 证圣元年（695年）正月一日，武则天加号“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 对于这种花里胡哨的称号，武则天总是很喜欢。最开始我也得承认我觉得有些麻烦。 然而，后来我也就想通了，这总比其他那些皇帝的偏好要好得多。取个名字而已，也不会劳民伤财。 证圣元年（695年）正月十五，费尽心思讨好武则天的薛怀义，没有得到武则天的丝毫夸奖，更别提什么复宠了。 十六日，薛怀义因失宠而密烧天堂，延及明堂，致使二堂俱毁，她遂下诏重建明堂。 同时，这一次的武则天也就不会再放过薛怀义了。不出任何意外的，薛怀义被处死。 其实，这也完全怨不得别人，纯粹地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他要是不整这一出，或许，武则天还能养着他。 结果他却把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也就让这事，完全没有了任何可以缓冲的余地。所以说，草包到底是草包，没有任何办法。 这里就得说一说这个天堂和明堂了。这两个都是礼制类型的建筑。 天堂，这里指的自然不是天上的那个天堂。死后会上天堂的这个概念，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从西方传来的。而中国古代，自然是没有这个说法的。 天堂是武则天的礼佛堂，位于神都洛阳紫微城内，又称“通天塔”、“通天浮屠”等。 武则天信佛。起因是她母亲杨氏是信佛之人。 或者说，并不安全是因为她信佛。而是佛学对于她来说更有利用价值。儒家，道教对武则天称帝的阻碍，而佛教并不是。 再者，道教的创建者老子是李唐皇室尊崇的祖先，道教也是李唐政府一直最为尊崇的信仰。 因而，她需要把佛教推崇到比道教更高的地位上去。不可否认，她也确实为佛教的传播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同时，她还散播了一定量的传闻，说她是弥勒佛的转世。这一点，我就只能呵呵了。 而天堂这个名字，也是很有意思的。 “天”，是“至高无上”之意，见于《说文解字》：“至高无上，是其大无有二也”；“堂”，通常是指高大的房子，故“天堂”意为“至高无上之堂”。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意思，作为武周时期的皇家礼佛堂，天堂并不是以建筑群的形式出现的，而是一支独秀，高大不凡。 其用意，就是为了彰显统治者唯我独尊、号令四海、居高临下、莫敢不从的王者气概。 天堂分五级，至三级则俯视明堂，具体记载高达312.09米，是世界古代史上的最高建筑。 第121章 不过，这个高度，是后世的记载。目前来说，并没有相关方面的记载。 但后世现存最高木构建筑释迦塔只有67.31米，因而后世一个建筑学的教授认为从技术上来说这个记载是不确切的。 不过，我感觉更有可能的是，并不是以米的计量单位出现。如若是312.09米，换算成唐朝常用的单位尺之后是936.27尺。 不得不承认，这个高度，也确实有些夸张。如果是李白的诗歌，倒尚且还可能。 而如果是本身就是唐朝常用单位尺，即312.09尺，换算成米之后约为104.03米。 在现代，一栋有18层的房子，也才五六十米左右。而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天堂，确实并没有那么高。 如果是以寸为单位的话，也就是312.09寸，那就只有10.4米左右。这显然是一个可以达到的高度。 现代的一层楼大概是两三米左右，十米多也就是四五楼的样子。看起来，天堂的高度也差不太多。不过，寸并不是形容楼高的常用单位。 至于天堂具体多高，其实我并没有相关概念。工匠们其实也使用了一系列图纸，那上面肯定也有相关记录。 我曾经也因为好奇拿起来看过。只不过，作为古代建筑事业的瑰宝，我看不懂。 或者说，我完全看不懂，我看得懂的可能就只有那些写着字的地方。而且，我也只能看懂字本身，至于其他的那些我也还是看不懂的。 只能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然而我却只是懂了一点点而已。也正是因为无法看懂，我也没能看下去。 所以，对于天堂的了解，我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明堂，明堂跟天堂有较大的区别。 明堂，即“明政教之堂”，是古代帝王用于布政、祭祀的重要礼制建筑。 明堂的历史可以说是比天堂要久远不少。早在隋朝建国之初就计划建造明堂，由宇文恺担任方案的设计与规划。 只不过，隋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建筑修建所需要的时间平素也不短。隋末叛乱，唐朝建立，自然也就来不及。 唐高祖李渊建国，因天下尚未平定，故未暇顾及明堂之事。而且，李渊在哪个至尊之位上，也是真的没坐上多久。 太宗朝天下平定，太宗议立明堂。明堂之制因诸儒意见不一，终被搁置。太宗又向来喜欢尊重诸多大臣的意见，尤其是在明面上。 唐高宗永徽年间，诏令详议明堂制度，却最终未来得及建造，高宗便驾崩了。 这中间还是耗费不少时间，尤其是与大臣们互相周旋的过程。 尤其是，这些大臣们也是都清楚，如果自己的观点可以出现在明堂上，那必然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名留青史。 显然，这个想法是对的。一般来说，建筑的寿命会比人的寿命要长久得多。 而名留青史的愿望，别说迂腐如他们，就连我，也是垂涎三尺的。只不过，婉儿，早已做到了。 年少有为，确乎是对上官婉儿最好的评价。只不过，我也越来越觉得，年少有为，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再后来，武则天继承高宗遗愿，同时也视明堂为自己得天命的标志和王朝国运的象征，因此对造明堂之事极为重视。 但其决断议案的风格与高宗截然不同，诸儒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议，别说武则天了，我都听烦了。 尤其是，这些儒生们，尤其是这些自以为读了很多很多书的老儒生们，本来就是这种事非常多的那种。 尤其是，他们还喜欢翻旧账与夸大事实、乱扣帽子。最开始明明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硬是可以把这件事情扯得很大很大。 而且，但凡稍不注意，我便完全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扯到那里去了。明明这其中毫无关联可言，然事情也就是这么发生了。我只能感慨，语言的力量是强大的。 每逢这个时候，我就会由衷地感慨，武则天的脾气真好。 如果换我的话，几个头都不够他们砍的。当皇帝还是颇为需要心胸的，需要大度，所以我也确实不太适合。 只不过，在商议明堂修建这一问题的时候，武则天最终还是受不了那群老头子了。 为了节省时间且避免争执，武则天单独与北门学士议其规制，明堂方案被很快确定。确实也就采取了跟与李治有着截然不同的方案。 垂拱三年(687年)年底，坐落于洛阳明堂落成，号“万象神宫”，放任百姓入内参观，吐蕃等国听闻明堂建成，纷纷遣使来贺。 次年二月，去“慈氏越古”之号。四月，天枢建成，柱身碑刻百官及四夷酋长名，武则天亲题“大周万国颂德天枢”。 而天堂的时间略晚于明堂。 公元689年，武则天在明堂之北建造巨大佛像，其小指犹容数十人，随后又建造天堂以安置大佛。 我依稀记得，天堂建造的消息传入日本后影响了奈良东大寺建设。 可以说，明堂是一个继承并创新的建筑，而天堂则是武则天自己的创意。然，不论如何，这两个建筑，都聚集着武则天乃至整个大唐的心血。 到了现在，明堂、天堂却一同被焚毁。可以说，这也是颇为遗憾的一件事。 可以说，明堂是帝国命运和皇权的象征，明堂被毁这件事势必会对武则天造成很大的打击，然而我也知道她肯定不会灰心。 然而，估计这件事武则天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消化。 明堂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然而，明堂的代表意义还是比较复杂的。尤其是，武则天而今王朝不稳，古代人又信服这方面的东西。 毋庸置疑，这件事，我也是想阻止的。不过，我并不会阻止薛怀义失宠，或者帮助他复宠。毕竟陷害他的事也是我做的，而且我非常清楚，他也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因而，我能做的也就是加强明堂和天堂这附近的守卫以及派人盯着薛怀义。虽然。我也不确定，这件事一定有用。 第122章 前者倒是并不需要我多说，我随口提点几句，来这里的侍卫们稍微认真些许就可以了。 按理来说，明堂和天堂这边的守卫素来还是比较森严的。只不过，比较严重的问题是，薛怀义本身就有资格来。 先前他深受女皇的喜爱，他曾经有幸参与过明堂和天堂的修建。因而，他即便是来了，也无从阻止。 而我又不可能说得那么明显，难道直接说他有可能来烧明堂和天堂。这也有些太离谱了些。 且不说会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他们信不信还另说，我也不能把我所有的牌都暴露于外。 至于后者，这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因为薛怀义毕竟是武则天的人。我还得跟武则天说一声。 既然准备让人盯着他，那我自然也得准备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语言的艺术也是是需要把握的，我成功地让武则天觉得我这是为她好。 因而，她甚至直接在薛怀义身边安排了人手。如此也好，我正好不想在薛怀义身边安排我的人，尤其是我的那些亲信们。 毕竟，我总觉得不太安全。我也是发自内心地瞧不上薛怀义。 只不过，即便我做了这样的保险措施，还是让薛怀义放火烧了明堂和天堂。其实，我也清楚，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我只是想拼尽全力做些什么，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这个光辉灿烂的时代。 不想，他避开了明堂和天堂的侍卫们，然后还把跟着他的那些人杀的杀伤的伤，接下来他也就点燃了火灾。 很显然，我之前倒是有些忘记了，武则天的这个第一任男宠，身上好像确实也是有命案的。 不过，他的胆子，也确实是太大了些。 而且，火势比我想象中还要大。整个明堂和天堂都被烧毁了。只能说，我低估了木质建筑的易燃程度。 同时，我也低估了薛怀义，他不止在一个地方放了火。他把跟着他的人处理掉了之后，侍卫们在巡逻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昏迷受伤的人以及着火的地方。 面对如此混乱的景象，侍卫们也就慌慌张张地开始处理，然而薛怀义却比他们要快上一步。 薛怀义熟悉这一块的地形，因而他自然也清楚，从哪里开始烧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他烧完天堂又烧起了明堂。 以至于，那些可怜的侍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并且，薛怀义也知道自己惹下了很大的事，颇有一些不要命的姿态。 经历了好些波折，薛怀义才终于被拿下。而到了这个时候，武则天和我以及一大队的人马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只不过，我也突然发现，上次我造成的那场小火灾，可能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火灾。 之前那个局面，对比这场大火灾，几乎是刚刚点燃，就已经被扑灭了。 薛怀义可能也就是这样告诉武则天，上次的那场火灾根本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做的，不可能那么小。 只不过，他显然不清楚，这根本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我和武则天都不怎么懂建筑问题，因而火势这种问题我们根本不了解。 薛怀义被当众宣判死刑，那些侍卫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惩罚，而那些被他伤害的人也纷纷得到了些许救治。 毋庸置疑，薛怀义就开始了一系列闹腾行为。而他所有的闹腾，其实都没有用，武则天根本不会听他的。 而薛怀义闹了这么一大圈之后，他也就终于发现，武则天早已放弃他了。然后就毅然决然地赴死了。 至于他的具体死法，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除却是薛怀义惹出了大事之外，武则天放弃薛怀义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了新宠。 而这里不得不提及的也就是另一个人，沈南璆，武则天的新男宠。他本来本为侍御医，被武则天看中，成为薛怀义后又一得宠的男侍。 可以说，武则天也正是因为把宠爱转移到了沈太医身上，也就不怎么管薛怀义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沈南璆的身份会比较安全。作为太医，他本来就具备资格出入宫闱。 其实，还是我最开始把沈太医引到武则天的面前。是我让沈太医准备一些补肾壮阳、适合那种事的药物。 而整个太医署，就只有他一个人，非常迅速地拿出了此类药物。不仅如此，他还一次性拿了不少。 不过，这只是让武则天看到了他，而不是对他有想法了。而且，他也不能怪我，也是他自己费尽了心思想往上爬。 让武则天真正有想法的，还是因为他的学识，或者说是他的日常卖弄。其实，在太医署，沈太医的医术并不算高明，然而他确乎也是很会说话的。 我不记得具体是哪一次了，武则天问了他什么。 沈南璆的回答确乎还是有几分惊艳在的：“血气之衰，非药石所为能力，只有采取元阳以培根本，才能阴阳合而血气充足。” 此话一出，武则天十分高兴，她转背就跟我说，这个太医如何如何不错。她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武则天看中了他。 武则天也明里暗里地勾引乃至诱惑了他一番，也曾经直接地询问过他的意见，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拒绝了。 事实上，他的拒绝让我们不少人都没能想到。凭借他之前的表现，任谁都觉得他会答应。 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上他最开始好像确实不太愿意，我都会怀疑是有人逼他拒绝了。然，这多少有些欲情故纵的感觉在里面。 可是，这也让武则天确实对他产生了更多的感觉。可能，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吧？ 因而，如果要让他就范，可能也得使用一些阴招。在这方面，我是不会害人的。即便是我和沈太医并不熟，我也不会做。 然而，这种事情，我不做也自然有人做。某回，有人在沈太医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等我出现在殿外的时候，武则天和沈南璆已经顺利地共赴云雨了。 第123章 其实，我本来也没想打扰。只不过，这持续的时间，确实也有太久了点。 然而，武则天确实属于那种性欲旺盛的类型。只是，我一时忽略了沈太医过来，那必然还是拿了不少补肾壮阳的药物的。 如果他们不行了，还可以通过药物来临时抱佛脚，虽然是否有效果尚且还不那么清晰明确。 而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也就是他们的运动事业结束之后，沈南璆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武则天的男宠。 在他们俩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的过程中，武则天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让人把茶水端走了。这里自然特指的是，下了一些不明药物的茶水。 可能，这就是宫斗中非常常见却屡试不爽的一个手段。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一个挺有效的。 值得一说的是，虽然我不清楚这个药具体是谁下的。可我能确定的是，沈太医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连我都可以通过茶水的色泽与气味来初步判断这茶里是否可能有毒。而且，对于平常入口的东西，我也确实是十分重视的。 作为一个医生，尤其还是来自太医署的医生，他毋庸置疑是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得知的。也就是说，他自己选择了听之任之。 就这样，沈南璆就成了武则天的第二位男宠。在我看来，没有半点不情愿的因素在。 至于先前拒绝，可能是矜持一下，或者是为了谋求更高的地位。毕竟，沈南璆可不是薛怀义，他跟薛怀义之间本就有着不小的差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想要谋求更高的位置。只不过，这也不太可能。男宠毕竟也只是男宠而已。即便再备受宠爱，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也就是说，沈南璆的地位到底上升了还是下降了，这本来就是一件有待商榷的事情。 而在御医沈南璆得幸后，薛怀义的恩宠自然也就越来越少，非常嫉恨愤怒。可能正是因为乃如此焚明堂、天堂，并为灰烬。 不过，显然，不论薛怀义是否搞出这样的大事件，武则天都不会放弃沈南璆再次宠爱他。 其实，他也应该知道知足，武则天在明知他私通的情况下还放过了他，这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只有可能直接把他们打杀掉。 公元695年三月，武则天又下诏造明堂、天堂。或者说，这应该被称之为武则天对明堂和天堂的重建，而天堂又改作佛光寺。 又铸铜为九州鼎及十二神，皆高一丈，安置在各自的方位。很显然，这是先前没有的东西。 其意义自然有镇守四方疆土的意思，也是国运的一种象征。 然而，有一个非常肤浅的原因，那就是在各个方位安置了这些东西的话，势必要在旁边安排很多侍卫。其实，也就是避免再次发生火灾。 据我所知，近些年明堂和天堂是不会再发生火灾了，起码在我和武则天可以操纵朝堂的时候是如此。 至于之后，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但凡有战乱，像这种建筑，不可能是可以免于战火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薛怀义搞出了那种事，我们还是对此严加防范。毕竟，不能让这里再被烧一次。 而我又难得地去见了一次张昌宗。虽然，我偶尔也会来看看他。尤其是有时候压力大的时候，会来发泄发泄。 这种发泄，确实也是真的发泄，或者说是一种新形式的例行公事。不得不说，单纯以发泄的方式说的话，他的技术很好，因而我也是真的可以得到很好的发泄。 虽然，更多的其实还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也可以锻炼身体，而且还是全身上下全方面的运动。确实还是一件挺好的事情的。 而值得一提的是，哪怕我只是例行公事地这么走一遭，他也还是竭尽可能地讨好我。虽然，我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然而，这一次，我又在他这里喝了酒，并与他温存了一二。难得地，我很温柔地抱着他，手指在他身上游走。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在这一方面特别的敏感。我可以感觉到，随着我手的动静，张昌宗每次的反应都特别的大。 而他身体上这些自然而然的反应，让我为之非常的心动，我很喜欢，非常喜欢。让我不由自主地继续，我也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极限在什么地方。 我喜欢看他难受的样子，尤其是因为我而难受的样子。其实，我跟武则天的本质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我们对这种事，也是真心欢喜的。 不仅如此，我还和他聊起了天，问起了他家里的情况，还问起了他和太平的关系。 可能，是我觉得最近有些亏待他了，因而觉得也应该跟他稍微交流些许感情。而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稍微聊聊天，确实是非常能够促进感情。 其实，我并不在意他跟太平公主之间的关系。我只是随口一问，我不在意并不代表着我从不好奇。 不想，他却极力否认，他说他和太平公主之间并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我反而把他放开了。要说他和太平公主没关系，这我也是真的不信的。 他也看出了我不信，直接光着身子跪下。这可把我给搞懵了，我只能先把他扶起来。装作我信了的样子，然后继续和他开启下一番的温存。 后来，我也是真的询问或者说是试探过太平公主。不想，她大吃一惊，她说张昌宗是她帮我千挑万选出来的，这也是真的让我有些没想到。 这也难怪，难怪张昌宗可以如此符合我的审美。感情他是太平公主按照我一次次随意的描述，一点点拼凑起来的。 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我也愈发了解张昌宗这个人了。 因而，我也逐渐想通了，虽然我对张昌宗没有什么真感情，可我也得承认，我还是颇为喜欢他的身体，以及他的肉体。 毕竟，从外观上，他真的卡在了我每一个审美点上。而且，他做那种事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极致的温柔。 第124章 因此，我还是按照我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来对待他好了。在他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好好的对待好了。 这么想着，我轻轻亲着，吻着，吮吸着，而他发出低呼声。毋庸置疑，我们又顺其自然地做了那种事情。 虽然，我并不求多，我也知道这种事进行多了也会很伤人。可我也得承认，我确实是有些喜欢做这种事的。 可能，与别人不同的是，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耻辱或者难以启齿的事情。 对于我来说，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充其量也只能被称之为原始欲望。 而原始的欲望，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在阻止它愈演愈烈的同时，也不应该盲目地抑制其发展。 就拿最简单的嫉妒而言，人们都觉得嫉妒是罪过之一。可问题是，当看到有人真的在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强的时候，真的能内心毫无波澜吗？ 我想，这恐怕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菩萨了吧？ 反而，如果适当地放纵欲望滋生，就比如一定量的嫉妒其实可能会使得自身不断地努力，从而也就成为了更好的人。 事实上，只要让自己的欲望在合理的范围内蔓延，不伤害到别人，这也就足够了，不需要奢求太多。 不能因为向上爬的欲望，而没有任何的底线。反而一点一点慢慢往上爬，其实，这也便足够了。 反而，如果一味地节制欲望，其实反而伤身。至少，我从来是一个承认欲望的人。 虽然，我一直以为，我只是想要权力，想要很多很多的权力。而现在，我也逐渐发现，我也同样非常想要名誉、财富和美色。 归根结底，我也是个很贪心的人。 所以，有时候我也会不自觉地担心，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因为自己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走向一个我不太愿意解释的结局。 可是，欲望这件事，伴随着人生，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其实，大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 虽然，我也不确定，我有慢慢来的机会。毕竟，我可不是一个自由的人，我的命其实也是把握在别人手里的。 不过，原始欲望本身又与欲望有所区别。原始欲望是当一个人一来到这个世界时便具有的东西，其实没有受到那么多世事的烦扰，反而更加纯粹。 就像我最开始以为，我不曾经历过那种事情其实也没关系。可是后来，当我再度尝试这种事，我也逐渐发现其实在这个年龄阶段，这种事也是需要的。 在经历过这样一番滋润之后，我的第二天，或者我的之后好几天，都过得更加的滋润。 这还真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而是非常真实的事情。可以说，我得到了身心的双重愉悦。 至于之前之所以没有感觉到，一者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确实年纪还小，不那么承受得住。 再者就是，当时的我和李贤都不太有经验，而且比较貌合神离。不像我和张昌宗，经常会交流这方面的动作、姿势乃至造型。 自然也就熟能生巧，逐渐地渐入佳境。他享受，我也享受，我们都很快乐。 可能就是而今，我去他这里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 这可能也是因为，武则天对我的管束确实也是越来越少。她不怎么管我，我也就自然也就肆无忌惮了些。 这也不完全是因为她的日益忙碌，既忙于政事，她的政绩确实也是没得说的，同时也忙于享乐，比如说养男宠，同样是因为，她老了。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些过于残酷，可是这也正是事实。 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可能就是逐渐发现的。 可能是她觉得茶越来越凉，可那茶的温度却有些烫嘴。可能是她总是觉得饭菜有些油腻，可我却觉得根本没放盐。也可能是，一件事情她说着说着就忘了，一个叮嘱她可能又反反复复地提及。 不得不说，当我意识到她逐渐变老的时候，其实我感觉到的是深深的悲凉。 武则天六十七岁登基，一直以来都带着的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可以说，我很难看到其疲惫的模样。 当我不知不觉发现她老了的时候，我才恍然惊觉，这个时代好像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而这个近乎是超人的女人， 当然，她的那些老态，并没有显露给朝臣们看，在朝堂上，她依然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女皇。 可能，是她从心底里，把那些朝臣，当作是自己的仇敌。因而才会如此忌惮。 不过，朝臣确实也算得上是皇帝的仇敌，毕竟是在互相争夺权力。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在的。 同时，这也是说明，我们之间确实在慢慢亲近起来。否则，她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暴露她的短板呢？ 然同样让我发现，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变老。 也就是她逐渐地忘记了很多事，休息时间有不自觉地拉长了，因而我才有了不少休息的时间。摸鱼这种事，果然在哪一个时代都是非常受欢迎的。 而我对待张昌宗的方式也确实比先前要温柔了很多，起码看起来带上了些许感情。 以往我可能一过去就直接扒他的衣服，然后做运动。而现在的转变就是，我还会陪他做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说最为普通的散步或者吃饭。对面坐着一个美男，或是旁边走着一个美男，我也得承认，这是一件相当美妙的事情。 不论是吃饭还是做其他事的时候，眼前有美景，自然做事会更加舒畅。 其间，我也有在他面前写过诗赋。虽然，我感觉在他这里，我并没有拿出多么完美的作品。 可能，我还是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创作，可能只有那种时候才能文思泉涌。 然而，虽然我觉得我在他这里写的东西不怎么样，可给他看看也差不多了。毕竟，我也是一代才女上官婉儿。 果不其然，他把我夸上了天。 第125章 于是，他就说求着我把我的文章留下来。然而，我却拒绝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留给他。哪怕，他现在跪在我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 不得不说，他哭起来的样子确实动人，让我想要他一直这么哭下去。可能，这也变相地说明，我从来都不是真的爱他，只是把他当作是心爱的玩物而已。 之前，确实也存在他一哭，我便满足了其要求的情况。只不过，这一次，我说什么也绝对不会答应他了。 我的文章，有着极其鲜明的个人特色，因而，只要是见过的人，很少有人会不记得的。 可以说，一旦有人在他这里发现了属于我的东西，这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故而，我也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我拒绝了。不仅是这些文章，每次我在临走之前，总会把属于我的那些个人物品仔细地检查一遍，然后全部带走。 也看过他写一些东西。以非常公正的眼光看待的话，他写得比较一般。看他写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心梗。 他和我写文章的感觉，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他会非常在意平仄和条理，而我从来不会刻意地在意这些，我一提笔就是一蹴而就，从来没有那些旁的什么。 这也并不代表着我的东西也就一味地不讲规则了，而是规则在我心中，下笔自然也就有乾坤。我根本不需要在意规则，因为我从来都不会偏移至规则之外。 后来，我也就看不下去了，颇为坦率地指出了一些他在文章方面显而易见的问题，继而告诫他，最好不要这么写了。 当然，在我一些可能在外人看来是指责的话语下，他也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可能，这就是依附于别人活着带来的坏处吧？ 他也还是在看我的眼色，就像我也一样在提防着他，我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可那也只是非常塑料的一些关系而已。 不过，我自认为，我还是教了他一些东西的。然而，我也不可能系统地教他些什么，又不能勤加练习。也许，只不过是在做一些非常无谓的无用功而已。 况且，我在一次两次之后，便非常无奈地发现，张昌宗没什么天赋。这可能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但就是这样的。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前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今生则下笔如有神。 不过，天赋向来不是最为重要的那个东西，可我也同样相当努力。 我记忆力确实不错，可记住那么冗杂的史料也需要我反复地查阅与记忆。 我的文章确实写得好，可那也是因为，这些年我反复写了很多很多，同样我也撕了很多很多。 天赋这种东西，确实可以促进一些事情，可是，却并不足以让一个人成长起来，而别提轻而易举地获得成功。 因而，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没有天赋的张昌宗并不愿意努力。或者说，他不想把自己的时间精力用在这种在我看来是正事的方面。 在讨好我这件事上，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努力，而且，并不是笨拙的努力，而是非常有天分地努力。 在遇到他之前，我从不认为有人生来就是当男宠的材料。然而，在遇到他之后，我觉得不当男宠简直埋没了他的才华。 可以说，我开始真正意义上意识到，这确实也可以是一种职业。可能是，有的人在这一方面，也是真的颇为专业。 不过，他的诗歌确实不怎么样。哪怕经过了我的一系列努力指导，也依旧不怎么样。 可以说，他写了那么多，就只有两封能看，还不是很好看。说其晦涩难懂却又并不那么高雅，称之下里巴人可又不够通俗。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少年不识事，落魄游韩魏。珠轩流水车，玉勒浮云骑。纵横意不一，然诺心无二。白璧赠穰苴，黄金奉毛遂。妙舞飘龙管，清歌吟凤吹。三春小苑游，千日中山醉。直言身可沉，谁论名与利。依倚孟尝君，自知能市义。” “淮南有小山，嬴女隐其间。折桂芙蓉浦，吹箫明月湾。扇掩将雏曲，钗承堕马鬟。欢情本无限，莫掩洛城关。” 我还记得，当其改了无数次，终于把第一篇拿给我看的时候，他想让我夸夸他并给这篇取个名字。 由于我当时正在对着竹子冥想，想赶紧把他打发走，就随便取了一个《少年行》。不想他还真把它用上了。 事后我还有些后悔，不应该浪费我自己的口水来着。名字还是个好名字，也勉强算得上应景，可总觉得他这篇东西不太配。 然而，我可不会突发善心帮他修改什么的。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帮他，而是我从来都没觉得过他值得我帮。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我确实又不忍心他打扰我的冥想。 其实，我本来并不会在他这里冥想的。可惜的是，在看到他庭院旁一个长得郁郁葱葱的藤蔓时，我需要有了一些感觉。 因而，自然而然我就开始了冥想。我的冥想很简单，找一个草席铺在地上，然后就开始肆意地遐想。 而经历了那次事件之后，我在我院子里也种下了藤蔓。可惜的是，我院子里的藤蔓反而没有那种天然去雕饰的味道了。 因此，我有的时候还是要跑去他那里冥想。而这个时间，他也就可以干一些其他事了。 我在他那里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除却我从来不会在他那里处理任何一点点的政事。 这一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不知道武则天是怎么对待她的男宠的。反正，我从来都只是把他当作玩物。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亲近了不少。 虽然，最后都会变成我们又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可能，他其他的这些方面有一些能看的地方，然而，他最为吸引人的，到底还是他在这一方面的技术。 具体是怎么样的，我其实说不上来，只能说，挺厉害的。 第126章 就是，一件事情开始了，就不想结束，结束了又还想继续，就是这样的一些个感觉。 虽然，我也教了一些，可他确实学得又快又好，还会举一反三。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厉害。 每次开始了就不太想停下来，停下来了又想继续，结束了又恋恋不舍，恋恋不舍之后也就继续了。 坦率而言，如果他在这方面的东西可以转变到别的方面，可以得到不少显着的造诣与成就。 只不过，他的心思就只在这种事情上。不过，既然他愿意，人各有志，我从不强求。 如果人生来一定要做一件事，而且要把那件事做成做好，那么，我想对于他那一定就是这种事情。 可惜的是，这种事在宫中该做又不该做，能做又不能做。 从客观角度描绘那就是，一般来说，当我来了他这里，周围一圈可以说都是戒备森严的。 我在这个宫里也是待了挺久的，因而，这些人情世故，我也确实是颇懂的。虽然，我也不是什么旁人，我不可能完全地了解他人之感受。 甚至于，我根本无法真正意义上去理解他人。只不过，我身居高位，还是得稍微注意些许他人之感受。 也不是因为我自己又多么善良，还去顾忌他人。而只是因为，我有深深的畏惧感，我也害怕，她们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把我拉下水。 近几年，这种事情，可是不能发生的。武则天而今的权力还是挺大的。 因而，我这里不能发出多大的声响。在这一点上，我每次都会认认真真地告诫张昌宗。 主要需要防范的，其实还是男人发出的声音。至于女人的声音，其实宫里时常也是听得到的，只是不见得每一次都是因为这种事。 可能，也是因为我自己情不自禁，有点忍不住。我只能比较尽量忍受。 说来我也确实是双重标准，一面警告着她们不准乱来，一面自己也是真的淫乱。 这么一想，张昌宗的存在确实还是颇有意义的。他给宫人们带来了不少宽容。 我对于这种事，管理得更加宽松了。基本上，即便是我知道了，也愈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非，男女双方闹得太人尽皆知。这里最为重要的那个人，指的其实就是武则天。 只要武则天不知道，这件事我也就可以全然不管。可一旦武则天知道了，我确实也是真的保不住他们了。 毕竟，而今我也清楚，这种事情并不容易。可这种事的感觉也确实是非常美妙的，难以言喻的美妙。 玉貌雪肤，眉目如画，酮体艳极，毫无瑕疵，瘦不露骨，丰不垂腴。 铺象牙床，饰七宝帐，饮鸳鸯盏，食陆海味，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然而，其实我也有着些许困惑。虽然这点困惑其实跟我的关系也没有多大。 我特别想知道，张昌宗明明是爱慕权力的，可是，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提及过丝毫。 有时候，我也会装模作样地询问他，对现在的生活是否满意。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是，他的答案却是非常满意，又称自己没什么想要的。这话我是真不信的，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意义上无欲无求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张昌宗。历史上他从武则天手上得到的东西可不少，虽不少都是武则天心甘情愿地给予， 只能说明，他想要的要么我给不了，要不就是他不敢说。我倒是还有几分好奇的，可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挑明。 既然他不说，我也就不会主动问。只是，我也清楚，我这是埋下了这么一个隐患，不只是对他的，也是对我自己的。 然而，其实，我对他没什么感情，我随时都准备放他离开。可能，我本来也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并不在乎他。 武则天天册万岁二年（公元696年）三月，新明堂落成。 由于这次新修的明堂贡奉的是武氏族人，故为武周明堂，又号曰“通天宫”;其中的“太室”号为“端扆殿“。 武周明堂这么一建立，朝臣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不满。只是，我也不知为何，他们这回居然也不曾避开我。 我是真的有点想知道，难道他们不骂我转背就告诉武则天吗？ 我还刻意咳嗽了两声，然而他们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放肆地说着。而且，我已经意识到，他们其实早就发现我了。 只是，他们觉得无所谓而已。 接下来，离谱的事情来了，他们居然声称说不定是武则天指使薛怀义烧了之前的明堂，如此一来武则天就可以新建武周明堂。 他们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没法再在旁边装死了。我赶紧出声阻止。 接下来，就开始了有理有据地辩驳过程。 为了让他们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就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先是薛怀义放火的整个过程，包括伤了不少宫人和侍卫。 再是武则天勃然大怒的过程，讲实话，凭我对武则天的了解，她百分之一百是真的生气了。 最后，又开始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术。皇上体察民情，是个好皇帝，而大兴土木自然会劳民伤财。 而明堂和天堂毋庸置疑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工程，皇帝大可不必耗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来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她之前想要换一个名字的话，完全可以在原有基础上换名字。 这也就是我跟他们说的。 其实，最后一句还有一半没说完，反正，虽然他们这些大臣们会反对。可他们的反对却也至始至终是无效的。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议论什么的。公开反对是敢的，可也并没有那么敢。 毕竟，武则天现在是皇帝。不论什么，还是以武则天的意见为准的。朝臣再不满，又能如何呢？ 然而，我不明白的始终还是，他们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第127章 总不能是，他们不知道我是武则天的亲信？或者以为我被武则天抛弃了？这不科学啊！ 虽然，古代没有科学和逻辑的概念，但是我依然觉得我完全想不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让我颇为不能理解。 但我又不好问。 然而，我也不可能会天真地认为，他们这是因为接纳我了，才对我有所改观。 不过，如此也好，我也可以知道他们对于武则天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多一个角度看问题，确实还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没有出乎任何意料的，从他们的描述中，我也发现，虽然他们明面上并没有承认什么，可他们其实早已接受了武则天。 可以说，在他们眼里，武则天确乎已经是一个好皇帝了。武则天也确实值得如此评价。 然而，我不会把他们的这些评价告诉武则天。 且不说，如果从阴谋论的角度，武则天并不见得会相信我的话，而他们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说不定也是选取的武则天想听到的那些。 虽然，光他们现在说的那些，就够他们死不少次了。可我是一个好人，我不会告诉武则天的。 而且，武则天听了这样的话自然会不高兴，我没必要这么说。 作为一个皇帝，臣下在思考着什么，其实也是皇帝应该思考的问题，而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 况且，其实在我看来，武则天好像并不在意大臣们是怎么看她的。起码表面上，我从未感觉到武则天对臣下有任何在意的感觉。 因而，我自然没必要多此一举。可我也越来越发现，大臣们确实是一群非常值得观察的对象。很有意思。 我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而当他们无缘无故对我放松警惕了之后，我便也多了不少此类的机会。 特别是，当武则天愈发信任我，我也就可以多多跟他们打交道。 走得愈近，总是愈发感觉，我跟他们在很多地方其实是相似的，就比如说做事能力，再比如说我们都心系苍生，还比如说我们都渴望着名与利。 而武则天的男宠又离开了一个。这一个，算是自然死亡的，也算非自然死亡的。 沈南璆其实算是一个可怜人，他死了，在他工作的时候死了。实际上，是在服侍武则天的过程中，突然口吐白沫死了。 这可把武则天吓了一大跳，宫人们赶紧来喊我过去查看。毋庸置疑，沈南璆此子就这么死了，抢救无果。 按照其他太医诊治的结果，是说他操劳过度。 可以说，他完全是让武则天给累死的，只不过，作为他的同事，也不好说得太过于明显，就只是隐晦地提及了几句，没有说得太明显。 虽然，我也听懂了，可不会告诉武则天。 这可能是因为沈南璆其实是武则天总共四位男宠中年纪最长的一位。 沈南璆虽然有一张相貌堂堂的脸蛋，但是年龄稍长一些，再加上没有强健的体魄，武则天那方面的欲望也还是有些强烈的，可能他很快便透支了。 然而，他可能为了取悦武则天，作为太医的他经常给自己食用春药以满足武则天，最终因服用过量暴病而死。 这也是我在太医院那边所搜查出来的结果，太医院最近补肾壮阳的药物缺得很厉害。 其实，他也是当医生的，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药物吃多了伤身，又怎么会不了解那种事过于频繁会伤肾。 只不过，他取舍之后，也还是选择了武则天，或者说，他选择了功名利禄。 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本来也就是太医了，这辈子也颇有成就的，何必因为这种事把命搭上了。 且不说他本来就可以不做他的男宠。即便是做她的男宠，也可以控制些许频率。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询问了他生前交好的那些同事，他们俩都声称沈太医并不是家里没什么钱的存在。 那是什么缘故呢？总不能是为了振兴家族吧？ 不过，我也不会跟武则天说太多，我只是告诉她，沈太医因为身体不好去世了。 想必，她也不会那么在意沈南璆的死，顶多会有些在意沈南璆是死在她面前的。 虽然，武则天面前前前后后地死了不少人，然而，大多数还是她亲自处死的。而沈南璆并没有经过她的允许。 可能，在掌控欲极强的武则天面前，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点。虽然，皇帝并不能决定生死。 现实状况也跟我想象的如出一辙。 武则天果然因为他的死，一时半会没能缓过来。虽然，我也说不太清原因。 可能，对于她来说，这些男人虽然都只是一些玩具而已。可是，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死了，还是有些许冲击力的。 因而，我觉得她那段时间，脑子都不是太清醒的感觉。只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为沈南璆伤心。 那天，颇为难得地，武则天跟我提起了先皇。可能，这也是讽刺的一方面，在李治还活着的时候，武则天从未说过这些话。 然而，她却不知怎么的，说了很多关于李治的好话。可以说，是全方位把李治夸了一圈，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对于见过李治多次的我来说，先皇并没有她说得那么美好。只不过，他死了，而今也就成了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让我由衷地感觉到，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真正意义上的武则天。 或者说，我还是没能看透当初的帝后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 她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提到了她曾经的枕边人。总不能是她把先皇和男宠置于一条水平线吧？ 可能是因为困惑到了极致，我的脑子也有些不清晰了。 我居然直截了当地问她了，我问她究竟有没有爱过先皇。 虽然，我这么一开口，我就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我毕竟都已经说了，也不能再更改什么的了。 我赶紧跪下，闭上眼睛。我还是失言了。 第128章 其实，我也知道这其中的答案。或者是，我知道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她会敷衍我的态度。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武则天是爱李治的，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份爱，或者说她没有意识到她那么爱李治。 虽然，这也都只是我的暗中揣测，不见得是真实的情况。然，我的一己揣测也并不是假的，而是我根据已知的那些东西，一点一点推测出来的。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我好像也没爱过某个人。可我当初也是爱过的，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 我知道爱一个人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神情。虽然，当初的我，也没有全心全意地爱着那个人。 在我这里，可能很多事情都要比他要更为重要，学习、活动和生活，甚至我可以因为一次小小的测验而对他不满。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我不爱他。时过多年我依然会想起他，想起他的梦想，想起与他一起的美好时光。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是爱呢？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不懂爱，我也不会爱。然而，爱与不爱的眼神其实是挺明显的。 我一直愿意相信，武则天是爱李治的。在这个朝堂上，也许还有人是人，还有人会拥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也许不够纯粹。 或者说，武则天虽然很爱很爱权力，但从不代表，她就不爱李治了。 我猜她肯定会左右而言其他。 她既不会承认她爱他，也不会说她不爱他。这也就是我这一生所了解的武则天。 或许，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因而，她会一如既往地逃避这个问题。 也许，她会跟我聊起一些别的。可能，她会聊起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或者说起第二天吃什么。反正，她就会这样把这个话题逃掉。 这是她在不想面对事实时，最常用的一个手段，而我也早已习惯。 她给我一个台阶，然后我也就不得不跟着她给的台阶直接下，虽然我不太情愿，可我也得继续跟着她转移话题，再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因为，更有甚者，她可能会很严厉地提醒我，这不关我的事，她的私事或者说她也有可能直接惩罚我。 她也像做得出来这事的人。之前类似的事她也是做过的，只是，她做这种事的对象并不是我。 然而，我也是目睹了这一切的。武则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还是明白的。 不想，她把我扶了起来，她说她爱。 那一刹那，我直接在原地呆住了。这是我从未料想过的局面。 我一时之间以为我听错了，我又些愣神地望着她，有些不可置信。而她非常自然地忽略了我如此的眼神。 接下来，她第一次对我讲述了她与李治的故事，只不过，她没有带入任何一点感情。 从她第一见到李治，到李治前几年的去世，这些年的所有所有，都从她的嘴里缓缓淌出。 初见的时候，她还是他的小妈，她是李世民的妃子。当时的李治是太子。她也就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 武则天其实并不受李世民的宠爱，一年到头可能见不上李世民几次，在宫中蹉跎着岁月。 而李治转瞬意识到了她这样的目光，也就回头望了她一眼，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没有如同话本上那般的一见钟情，只是相互认了一下脸。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而那个时候的武则天，也并没有想过巴上这位太子。 然而，随着太宗的病情愈发严重，她也就从其他妃子的口中得知了未来可能的结局。 在唐朝，不论品级如何，除后外，诞育皇嗣者多封做太妃、太姬。也就是，生了孩子的女人可以得到封号。 然而，没有孩子的女人自然也就没有封号。而无封者多做陵园妾或出家，也有少数无封者偏安一隅，仅以名号作称。 显然，武则天并没有子嗣，自然也就封号。至于她的名号，可能只有一个五品的才人。 因而，她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不安。不论是替太宗守陵园，还是出家感业寺，对于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说，都有些太过于残忍。 因而，她开始跟李治制造巧遇，她通过这种途径接近李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武则天其实已经把他的习惯摸得一清二楚了，通过一些多方打听和四处打点。 正如，她当初对待李世民那样的，只是，不同的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她确实让李治对她产生了兴趣，还不是一点点的兴趣。 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了关系，而且，场面极其的激烈。 武则天也是从那个时候之后才知道，如果是要做那种事，确乎还是要找一个年轻体壮的。跟太宗做的感觉截然不同。 浓情蜜意了之后，武则天便告诉了李治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想，李治记得那惊鸿一眼，而且李治也并不在乎她的身份。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武则天其实并没有想过成为他的妃嫔，她只是不想守陵或者出家。 不曾想过的是，李治后来忙于太宗的婚事，也就忘了她，把她打发去了感业寺。 帝王之薄情，她也是领悟到了。 而感业寺的生活，也是确实不太好过的。 好在，未过多久，李治又到了感业寺。 武则天几乎是想尽办法跟他见上了一面，也让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发现了端倪。 而后来的事情，就是在宫中广为流传的了。 王皇后让武则天回到了后宫。 而武则天先后斗垮了萧淑妃和王皇后。 最开始，武则天更多的是以为是自己的宫斗技术高超。 后来，她才发现，其实，除却自己玩的那些小心机，也是因为，在她背后，李治无声无息支持了她很多很多。 让她一步一步在宫中重新立足，一点一点地提升品级，最终成为皇后。武则天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最开始，可能确实没有爱，然而，也是一点一点爱上了。 第129章 然而，她也意识到，李治并不是为了爱。或者说，李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帝王的爱，往往附带了诸多权衡利弊。 就像李治对武则天，说不爱那也是不可能的，否则又怎么会偏偏选择了她呢？ 虽然说，唐朝没有那么在意这种纲常伦理。据说李世民当初对自己的嫂子和弟妹都是有过想法的。最后也确实娶了自己的弟媳杨氏。 可是，娶自己父亲的女人，需要承载的压力还是有的。因而，感情肯定是有的，起码还是 可李治确实最开始也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而已，一个让李治加强皇权的工具。 李治利用她的存在，做了很多很多的的事情。不是她也可以是别人，而李治却偏巧选择了她。 可能，这便是帝王之间的爱情吧？ 然而，武则天也告诉我，她也确实是心动过，如少女怀春一般的心动。虽然，她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少女，已经不再年轻。 可是，逐渐地，武则天也意识到了李治的想法与意图。不可避免地，她有些生气。 然而，她不能就这么生气了。帝王可不会允许她轻而易举地耍小性子。她不想再回感业寺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武则天的听话与顺从，李治也就更加宠幸她。武则天逐渐从他生活上的伴侣，也转变为了他政治上的同盟，自然而然地，他也愈发地爱她。 再后来，她成为了皇后，她开始管理起了后宫。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几乎但凡是一个女人，武则天都不让她接近李治附近。 不是担心有人威胁其地位，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她不希望李治的周围，有任何一个人。 李治身边，有她武则天一个也就够了。她希望他们之间能互相占有，而且是独占的那种。 我想，这确实也是爱吧？爱有这种这样的模样，而这显然也是爱。 她希望，自己不是李治最好的选择，或者说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而从最开始，便是李治的唯一。 虽然，恐怕她也清楚，这不太可能，帝王心，海底针。 再后来，李治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武则天也更加多地参与进政事中来，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政治生活。 而这里，武则天也对李治表达了感谢。跟了他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也确实学了很多。 最开始，并不是李治教的。或者说，最重要的那方面不是李治教的。而是武则天通过李治的表现，间接地学到的。 在一个皇帝，尤其还是一位不错的皇帝身边，潜移默化之中可以学到的东西，的确是很多的。 那些帝王之术，那些掌控臣下的方法，很多都是难以言说的，只是一点点去模仿学习并加以揣测。 当皇帝，本来也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于政事具体应该如何处理，李治还是指点了不少的。毕竟，武则天需要帮助李治处理政事，李治作为帝王，也不是全然放心的。 而且，武则天原来的字迹是女性习惯的那种簪花小楷的模样，后来，也就逐渐变得大气磅礴了，或者，可以直接称之为放荡不羁了。 在这一点上，其实我也差不多。郑氏教我的字迹会更加工整些，然等到我写诏书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自然也就潦草了很多。不过，我也还是会稍微注意美观的。 通过各方面的细心观察和努力学习，才慢慢地成就了而今的武则天。 然而，武则天并不是一出生便研习帝王之术。跟那些正常继承皇位的人还是有诸多不同的。 如此一比较，武则天在当皇帝这件事上，确实还是有颇多天赋在的。尤其是对比她那两个儿子而言。 李显和李旦，这些年也是接受了不少正统教育的。尤其是李显，还是当了好些年的太子的。可惜，即便是经过了不少教育，他们俩也都是草包两个。 就连李隆基，都尚且有人在教他这方面的知识。 可武则天，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而今却也成为了一个好皇帝，确实让人唏嘘不已。 可能，正是因为到了这个地步，武则天自己也承认了，她天真地以为，自己也就成了李治的唯一。 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武则天自己的亲外甥女魏国夫人也就打破了这个局面。或者说，她的存在和她与李治发生的事情，让武则天不得不认清了事实。 而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虽在宫中，却还没到武则天的身边，自然也不知道详情。 不过，现在倒是魏国夫人入宫探望李治，而李治被她的年轻貌美、国色天香深深吸引。 这一点，武则天其实早就知道，李治看向贺兰氏的眼神里，确实也是有些东西的。 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武则天也没有太担心。更何况，贺兰氏与武则天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相似。 因而，武则天也就自然而然地以为，李治的眼里，或许有爱，但更多的是怀念。她还是相信，李治是爱自己的。 更何况，贺兰氏是自己的外甥女。自己的丈夫和外甥女搞在一起，都是自己人，武则天也就天真地以为不会发生。 不想，体弱多病的皇帝竟然真的，大着胆子同她的外甥女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那种事情也是水到渠成地进行了，而且不止一次，直到被武则天撞破。 不仅如此，李治竟然许诺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做皇后的未来。这还是武则天后来在宫女们口中得知的。 武则天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帝王之薄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而武则天，从头到尾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愤怒，当即也就惩罚。几乎是立刻，把贺兰氏赶出了宫。 至于李治，那也没办法迁怒于他。他毕竟是皇帝。也就是那个时候，武则天萌生了，如果自己成为皇帝，那又会如何。 而这件事情，也并没有结束。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了，武则天毒杀了魏国夫人贺兰氏。 第130章 毋庸置疑，帝后矛盾也就一下子触发了。引发出来的也就是废后的问题。 而那个时候的武则天羽翼已丰，宫中又难以有人可以成功替代，自然也就没有成功。 然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没有提及上官仪。 可是，在废后的整个事件中，必须要提及的那个人，也正是上官仪。具体在贺兰氏之前还是之后，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只不过，武则天没有说到他。 我也明白她的意思，毕竟上官仪是我的祖父，或许她并不想在我面前提及。 然而，如果是之前那个杀伐果断的武则天，或许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是什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试探。 她之前也是用我那个名义上的祖父，试探过我无数次。虽然，我每次的答案都一样，而且也一样让她满意。 到了而今，倒反而是她不敢说了。这或许便是前后的变化罢。 这也印证了，其实武则天从来都知道，废后这个主意，从来都不是上官仪能决定的，而是李治的想法。 只不过，她动不了李治，自然也就只能拿上官仪撒气。其实，她也知道，上官仪在这件事上何其无辜。 在此之前，我依稀记得，她也是非常欣赏上官仪的。然而，后来闹了那么大一通，武则天与上官家，自然也就无法和解了。 再后来，李治病得日益严重。他们之间的争吵自然而然也就少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觉得他奄奄一息。武则天对待他的态度也就宽容了很多，几乎也是言听计从的。 同样，李治到了人之将死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武则天的好，往昔那些美好的岁月，也悉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只是，帝后都知道，他们，回不到当初了。 她只是非常客观地讲述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她回忆起来也就是，她与李治之间的故事，也就前几年和最后几年像极了正常夫妻，而这中间的漫长岁月，充满了猜忌与权谋。 何谓夫妻，武则天也是真的回答不上来。但是帝后之间最为理想的状态是什么样的，武则天还真的知道。 关于故事的篇幅，王皇后和萧淑妃两个人她加起来都没讲多少，而关于外甥女和李治，她却讲了不少。 或许，她所恨的，正是自己人的背叛。可偏偏，她的亲人和爱人纷纷背叛了她。可能，这件事对当时的武则天造成了挺严重的影响。 武则天说完了，也就沉沉地睡去了。我让人伺候好她，而后也就离开了。 听了她的这一番话，我也想了很多。 虽然，对于我来说，我早就知道这其间的前因后果了。然而，听本人的表述，还是跟我看历史书有着较大的区别。 她的语音语调，其实本身就是她感情的承载体。只是，她描述得确实也足够冰冷，反正我是没能听出多少感情的成分。 然而，即便她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些许感情的。准确来说，武则天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李治，本身便是一个颇为难得的事了。 说来也是讽刺。武则天这个人，看似无情，实则有情。而李治，看似有情儒雅，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简单。 反而，当初，武则天被李治当作挡箭牌很久很久。不过，而今这个天下已经是武则天的了。 只不过，而今的武则天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并不清楚。 而今也算，终于报了仇了。不由自主地，我落泪了。 好久好久，我都不曾落泪了。还是为别人流泪，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第一史料。然而，我可能并不能把这一切的一切记载下来。 其实，我的梦想从未有过任何变化，我还是想研究历史，我想靠近那些史料，或者说我是想成为史官的。 然而，我也知道，即便我再喜欢历史，再想与历史我恐怕不能接手史官的工作。 我手上的权力已经很多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史料管理，我的权力就实在是大太多了。 而这么大的权力，不可避免的，就会得到帝王的猜忌。为了我手上已经拥有的这些，因而我也就放弃了这一部分。 甚至于，我都不曾跟武则天提及过这方面。因为我也清楚，我的那些小心思，武则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她也知道我不能接受史官的工作。因而，她也不会提及什么的。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我也就这样完全放弃了。我平素也还是老是往史馆那里跑一跑，美曰其名审查工作。 而这件事武则天自然也是默许了。只要我不插手史官的那些事，她应该也不会过多干涉。 因而，我也得以查阅一些我想看的史籍。只不过，有的时候待久了，我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般来说，我都会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过去那么一两次。然而，我一次就待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史官这方面，还是不太待见我。这种不待见，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们的迂腐也让我觉得不太赞成。 我之前也尝试走近他们，虽然，并没有成功。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描述，总之就是他们也是真的不待见我。 虽然，比起之前，已经好上了太多。以前他们直接就是无视，而现在，起码他们的眼中是有我这个人的。 只不过，对于我的一些要求，比如正常地查阅史料什么的，他们并不是那么乐意，虽然还是会公事公办，但是总是效率低而且板着个脸。 他们这么一搞，我自然也就无法向他们询问甚至指出这些史料中记载得有失偏颇的地方。 讲真，我还真的挺希望可以跟他们讨论一二的。只不过，他们不愿意，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记得，武则天刚即位的时候，就让我来查过史料。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一个颇为明智的举动。 史料中，记载了不少对她不利的东西，在软硬兼施下，那些东西也就减少甚至消失了。 第131章 同时，关于我的那些记载，也适当地增加和减少了不少。 只不过，当看着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到头来只变成了史书上寥寥数行的字迹，我也是真的感觉到唏嘘不已。 这或许也就是历史吧？ 年少时梦想着名留青史。而今留了些许却只余下了些许困惑。 也无怪乎经历着的人或许并不曾喜欢历史。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汗青上却留不下什么。 说句实话，当我第一次看到关于我的记录时，我的心情确实不只是一点点微妙，而是我挺难过的。 我难过于关于我的痕迹少得可怜，哪怕我明明在想尽一切办法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同时，我也难过于我不能在此执笔，我明明有满腔的才华可以施展，可我却只能对史书敬而远之。 《孟子》中有言：“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欲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或许，我对历史那所谓的热爱，终究也敌不过我对生存下去的渴望。那份爱，只是我埋在心底的愿景，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所谓欲望。 至于我有时候对工作生活乃至那些人的厌烦，也根本没有达到要去死的境地。 因而，我到现在还好好活着，或者，也被称为只是活着而已。活着，等待着未来的逐渐到来。 然而，哪怕是到了后来，甚至于到了而今，我和武则天都没能成功插手史馆的任何事务。我们顶多只能阻止一些特别离谱的记录。 毕竟，有的史官太过实诚，然而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记录上去的，或者说即便是记录也不能记录得太过直接，尤其是。 更有甚者，还有人把他理解为可能是真相的东西写了上去。比如说最开始还有可能是武则天毒杀了李治的记载，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当我们提出了抗议之后，史官们并没有听从，他们甚至选择了以死相逼。 可以说，如果当初阻止武则天称帝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如此积极，或许武则天还真就无法成功称帝了。 只不过，整个朝局并没有史馆这些人这么坚持原则不怕死。或者说，只是一大部分的史官是这样的，也有人是支持修改的。 不过，也正是他们的坚持，让我觉得唐朝的史官们，确实还是颇为值得敬佩的。他们，是非常优秀的史官。 因而，在武则天面前，我也说了不少他们的好话。以至于，她也没有那么生气。 又经过我们想办法找了一些人证物证，以及一些逻辑上的推理和劝说，他们才修改了最离谱的那几部分。 而这段时间，我也确实好久不曾去过史馆了，有时间还是得去一去。 武则天苏醒之后，跟旁边的人嘱咐了几句。或者说，只是她的一些随便念叨。 她说，她不想要男宠了。 她又说，她希望养一些年轻点的男宠在身边。 她还说，她不想再看到她周围死人了。 不得不说，她这些话里，矛盾冲突还是颇多的。毋庸置疑，她说的那些话里，有真也有假。 或许，这也说明，她确实是老了。 以前的武则天，哪怕是没有打过草稿的谎话，她也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逻辑自恰。 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她这边跟了很久很久，或许也难以发觉。 关于她的身体，其实玉裴日常也有告诉我些许。玉裴也懂一些药理学知识，这也是我把她放在武则天身边的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关于她的脸蛋，其实老态已经有了，而且还很明显。只不过，她身边包括她自己的化妆技术也是相当的高超。 因而，在旁人眼里，或许她还是那个非常非常年轻而且活力充沛的武则天。可实际上，只是表面上的繁华而已。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么样的心理，我通知太医院和御膳房，让他们想办法在武则天的吃食里加一些补药。 至于这个用量是多少，也就需要靠他们的医术来决定了。我也说了，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武则天知晓。 我也不清楚，我对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想法，又爱又恨的。不过，她现在确实还不能死，北庭都护府和武举都还没弄出来。 至于男宠这件事，在未来比较短的时间内，她应该都不会有男宠了。 而她的下一个男宠如果我不曾记错的话，应该是我现在的男宠张昌宗。 如果武则天这次没有再碰我的所有物，或许，我还会选择继续让她这样好好地调养身体。 如此一来，想必，她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这也是一件颇为美妙的事情了。 虽然，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可她到底还是个好皇帝。而今的这个大唐，还需要她。 只不过，她确实还是有些性欲旺盛的。 没过多久，她又传召了些男宠。而且，她还喊了很多年轻的。只不过，这些人，她只是匆匆玩了几遍，就把他们遣出宫去了。 而且，她可能是怕我又多说些什么，她这件事还特意避开了我。虽然，我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她之所以没留下那些人，恐怕也还是因为，武则天对他们并不是那么满意吧？ 哪怕只是男宠，武则天的要求也还是有点高的。 然而，这些曾经承宠的男人之后会何去何从，可就不得而知了。 万岁通天二年（697年）四月，武则天铸成九鼎，从玄武门曳入宫城，令宰相、诸王率南北衙宿卫兵十余万人，连同宫中仪卫大牛、白象共同拖曳；武则天又作《曳鼎歌》，以令其相互唱和。 最终将九州鼎依照各自方位列于明堂廷内。 果然，一站在前朝，武则天也就完全没有了疲惫的状态。让人难以想象，她现在也是个老人了。 而且，值得一说的是，我也参与了全程。或许，这也证明着，我的地位又在一点点往上走。 同月，武则天派武懿宗、娄师德、沙咤忠义率兵二十万再伐孙万荣。六月，孙万荣兵败被杀。 第132章 同年，酷吏来俊臣欲罗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又欲诬李旦、李显与南北衙共同谋反，拟一网打尽。 而我提前些许知道了这件事，便去找了一趟来俊臣。我警告他不要有这种想法。 然而，凭我对他那些为数不多的了解，我也明白了过来，他根本不会答应。他只是表面上听从了而已。 武则天身边的诸多酷吏，就属他来俊臣最有野心，但他也确实最有能力。 虽然，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往上爬，而且可以说是完全不择手段。可我非常清楚，武则天需要的恰巧就是他这样的人。 他既聪明又能干，而且还特别有眼力见。几乎是武则天的一点点念头动了，来俊臣就会把她想要的事情迅速做好。 甚至于，有时候，就连武则天都在犹豫要不要做的时候，来俊臣都会按照她的心意把这件事给做了。而且还可以让她满意。 不仅如此，只要是武则天需要他的时候，不论他在干什么，哪怕他当时再忙，都是随叫随到。 可以说，来俊臣一出现，武则天手上几乎都没有粘上无辜人士的鲜血。这是因为，来俊臣在代替她下地狱。 权力的顶峰，往往是充斥着肮脏的鲜血的，然而自从来俊臣到来之后，武则天倒是反而还圣洁了不少。 这里的圣洁，仅仅是指她不再那么喊打喊杀了。虽然任谁都知道，这并不是她所谓的本性，只不过是她前面有了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从未意识到，来俊臣也愿意做这种事。认识来俊臣也有些，我也是真的谈不上了解这个人。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起码在表面上演出了一种可以为武则天赴汤蹈火的姿态。 这样一个人，武则天怎么会不喜欢不信赖呢？我也能理解，武则天重用那些酷吏的原因。 虽然，因着我多年来的素质教育，我也不会赞成。 这些酷吏们，都做了不少贪赃枉法的事情。而来俊臣，其实并不算这其中过于嚣张的存在。 反而，其实他还挺乖巧听话的。起码表面上他也是真的给人营造出了这样一种错觉。 之前，也有酷吏想要搞一下这些皇亲贵戚的。然而，成功失败大概各占一半。 并不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而只是为了武则天的心意和一些无足轻重的奖赏和钱财罢了。 毕竟，他们这些酷吏，其实并不清楚中央朝局的争斗。他们从地方来的，又不是君子，怎么会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他们，只不过是忠于武则天而已。其实，忠于武则天也就足够了。武则天最需要的也就这些人了。 至于具体该如何使用，这就得看这个皇帝的意思了。反正，我是用不好的。 不过，太平公主从来都没有被波及过。这可能的原因是，我早早地就跟那些酷吏们声称，武则天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 这一点，我倒也不算完全骗了他们。太平公主多年来，的确深受宠爱。 反正最后也会原谅，不需要太过于仔细。因而，没有几个人真的去查太平公主。 至于这一次来俊臣的想法，我可就真的不清楚了。只能说，正是因为我弄不懂，才觉得这么不可思议。 而且，他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按照我的猜测，他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 然而，这一次，他还是没有把手伸到我这边来。大多数的酷吏都不曾这么试过。 虽然，我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暂时还没能掌握能够彻底扳倒他们的证据。否则，来俊臣的动静不会就这么小。 他向来善于把握一点点小的动静，然后将其扩大，扩大之后再把这些种种捅到武则天那边去。 如此一来，武则天才会盛怒。一旦武则天足够生气，作为酷吏，来俊臣的目的也就自然而然地达到了。 因而，我也顺便把他的这些动向透露了一些出去，而武氏诸王与太平公主都十分害怕。 毕竟，这两者，还是都暗地里做了不少事的。虽说也不能称之为是伤天害理，可也并不是为武则天所能容忍的范畴。 难得地，他们共同聚集在了一起，想要商讨得出一个结果，他们的想法是，共同揭发来俊臣的罪行，并下狱处以极刑。 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消息来源，根本不清楚来俊臣犯了什么事。而这一点上，也就需要我了。 这些年，我还是收集了不少关于他们的相关资料。只不过，我也一直在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我手上的那些，还是不足以扳倒他。 然而，我还是将这些，想方设法地交给了太平公主。让太平公主跟武家的那些人商议着具体该怎么办。 他们确乎也给出了我个人觉得比较满意的答案，大的小的都有言及。而且，没有给来俊臣以任何还手之力。 来俊臣凶狡贪暴，杀人不可胜计，“赃贿如山，冤魂塞路”。武则天亦知天下愤怨，下令历数其罪状，并没收其家财。 万岁通天二年（697年），来俊臣被处死，与此同时，也就结束了酷吏政治。 酷吏政治，前有周兴，后有来俊臣。而来俊臣的实力，又要高于周兴。 天授二年（691年）初，酷吏丘神积被处死，有人告周兴与丘神积通谋，武则天命来俊臣审问。 天授二年（691），周兴受人告发谋反，被来俊臣用“请君入瓮”之计制服，坐罪流放岭南，途中被杀。 请君入瓮，是来俊臣美曰其名询问乃至请教周兴，实则那个抓的人就是周兴本人。与其说周兴输给了来俊臣，不如说他是输给了自己。 再到而今来俊臣被杀。其实，也是来俊臣输给了来俊臣自己，或者说，是武则天抛弃了他们。 武则天手下的那些酷吏们都死了，酷吏政治自然也就没有了。而且，现在的武则天，恐怕也确实是不喜血腥的。 第133章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酷吏政治结束之后，武则天好像也是真的丧失了不少主动权。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她也不怎么处罚人了，也不再那么疑神疑鬼了。 政局正朝着稳定的发展，一切都在根据规则和秩序一点一点向前进。风平浪静，就像武则天的心情，似乎也是这样的。 然而，作为女皇帝最为亲近的臣子之一，我非常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女皇帝而今的暂时沉寂，只不过是因为她失望了，她想冷静和思考一会。距离她真正的下线，为时尚早。 我也希望她可以早日下线，然我也心知肚明。没那么容易，也没那么快。 她虽然确实是老了，很多东西，她没有办法思考得那么快，可这并不能说明，她现在不能带来一个好的解决。 来俊臣的事情，也带给了她一定程度的打击。而今，她在旁敲侧击了很多人，想要得出结论来俊臣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显然，没几个人是真心喜欢来俊臣的，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评价。更有甚者，他们说出了很多难听的话，丝毫没有顾忌现在的来俊臣，已经是已死之人了。 结果就是，武则天带着颇为遗憾的神情望向我，然后表示来俊臣确实是死有余辜。 其实，我也明白，她并不是因为怜惜来俊臣。目前这个时刻，也差不多是她准备放弃来俊臣的时候了，就像她那个时候觉得放弃周兴一样。 然而，她去调查这一番。也是想知道，这个大唐，究竟还是否需要酷吏。而她得到的答案显然是，中央不需要拥有数量这么多的酷吏。 也正是因为如此，武则天才彻底放弃了。如果她还有想法，其实她也可以凭一己之力，再扶持一个酷吏上来。 而经过这次的事件，武则天还是放弃了。其实，武家做的那些肮脏事儿，武则天还是知道些许的。 只不过，她也是个人，在这个年纪，除却希望自己后继有人之外，她还渴望着儿孙满堂。而李家她那些孩子们，早早地就被她赶走了。 可能正是因为，多种原因，武则天对武家，有些过于的宽容了。 然而，经过这次的事件，那些官员们，也就有些肆无忌惮的感觉了。这只能说明，他们还并不了解武则天。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他们和武则天之间的羁绊，其实归根结底也没有多么深。 而那些难得放松的大臣们，开始了小规模聚集，其实也就是类似派对的东西。关键是，他们还带上了我。 准确而言，是他们给我递了所谓的邀请函，地址显示在宫外。 我可以理解他们在宫外办宴，但我有点不太明白他们喊我去的原因。 我就很是无语，本来也就不打算去了。结果后来听狄仁杰声称，他也被邀请了，也打算去看看。 虽然，这并不是他对我说的。只是我偶然间听见的。 我突然又有几分想去看看。因而，我找上了太平公主。虽然说，她并没有被邀请。 然而，既然他们邀请了我，就应该做好我回带人去的准备。更何况，想必也没有哪个府邸的门楣，敢拦着堂堂公主殿下。 主要是，我一个人去，未免有些尴尬。而且，我也不清楚这些人居心何在。 至于武则天这边，我随便告诉她一声，也就够了。她向来管得并不严。而且，想必她也特别支持我去参与这些大臣的聚会。 她想让我汇报些东西给她，虽然说，我汇报的那些东西，都是经过了我大脑的筛选，告诉她的都是那些我觉得可以告诉她的东西。 我特别想知道的是，那些官员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现在好似朝局稳定了，因而他们又想着恢复李唐了。 然而，如果现在他们就想让李显回来，这基本上可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了。 诚然，武则天的确是后悔了。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她后悔就足够了。帝王的后悔，往往只是一念之差。 然而，真正的落到实处，还是需要一番权衡的。 没有做多少准备，我也就来到了宴会之上，不出我所料，我成功地把太平公主带了进来。 而这一场，应该也不会谈什么公事。原因是这个宴会男女同席，因而朝堂上的事，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涉及。 只不过，总还是可以听到一些的。有不少的事情，都是通过他们的一些交流得出的。 既然是宴会，那么肯定是有美食和酒水。我也就开开心心地享用起来了。 其实，说句实话，在美食和美酒面前，我也确实难以顾及其他，因而也不能打探什么消息了。 宫内外的饮食还是有着较大差异，因而我也可以得到很好的一种享用。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不是一个特别有忧患意识的人。我更偏向于的，还是过好现下的日子。 不过，他们的饮酒闲谈我也还是会听的。虽然，一旦涉及到我和太平公主，基本就是一些非常无脑的夸奖。 而这些话，无非都是老生常谈。对我无疑是夸能力和实力，而对太平公主则是盛赞其美貌。 夸赞虽然确实可以让女生觉得心情愉悦，可他们的那些夸赞，且不说我和太平公主听得太多了。 再者，我们对此根本就不在意了。即便是他们改变了话术，称赞我貌美而太平公主才华横溢，也可能只会顶多让我们多看他们那么一眼。 不过，除却这些没有意义的阿谀奉承之外，他们也会聊一些国家大事，虽然，也确实不算多。 但是，听一听也无伤大雅，对于我来说，这种东西，就像听八卦一样，轻松简单。 为了让宴会的参与者获得融入感，除了推杯换盏的饮酒闲谈，各色酒令也层出不穷地出现。 毋庸置疑，形式多样的行酒令游戏使得宴会更加有趣味性，在座宾客无论亲疏性格都能很快熟悉联动起来，有效消除社交隔阂。 同时，这也是我相当喜欢的一个环节。 第134章 原因是，在这个时候，我不仅可以舒展才华，还可以发现人才。 可能是身处高位的缘故，我确乎还是非常喜欢这种赏识并且选拔人才的滋味。 行酒令玩得好并不代表着可以成为好的官员，但这个玩得好的人肯定文章写得相当不错。 唐朝流行的，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选官。而我毋庸置疑也是拥有推荐的权利的。 只不过，那些君子们，往往都不屑于通过我上位而已。 这次宴会，倒是还有些许不同的。有不少人都来找我，而且有不少行酒令话里话外都在无声暗示着我。 说句实话，这是让我有点意外。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找到我这里来的。 然而，既然他们已经来了，我也就随便给了一些称赞。当然，我也给了些暗示，其实就是传说中的所谓大饼。 至于之后的事情，其实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之后这些人我用或者不用，其实还是需要仔细思量的事情。 说句实话，我到时候还是否记得他们，都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然而，仅仅现在而已，我还是发现了不少挺优秀的人的。此时，也就应该感慨，大唐确实还是很有文化的一个朝代。 因为文化环境的兴盛，也让很多有才华的人得以展露了出来，从而也就让文化的环境更加的兴盛与繁荣。 总体来说，这还是一场不错的的宴会。 我吃到了好吃的，也见了不少还不错的人。同样，我也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 虽然，我自己确实没听到多少。只是感受到了酷吏政治不再之后，有很多人还是送了一口气的，整体氛围会非常的轻松。 不过，我带的侍女们，包括太平公主的侍女们，还是得到了些许消息的。大臣们，确实还是想把李显给请回来。 然而，他们没人敢提。确乎也是有些异想天开的，又没有勇气做，也就只敢乱想一下了。 宴会结束，也就回到了宫中。 没过多久，另一件事却发生了。 而我还是没能成功阻止张昌宗成为了武则天的男宠。 或者说，我阻止了，却没阻止住。 我自以为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给做了，可想到，还是让武则天遇见了张昌宗。而且，居然还让张昌宗出现在了武则天的必经之路。 理论上，他们俩的行走路线，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重合之处。只能说明，这其中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个人，我几乎可以确定，肯定是张昌宗。武则天没有理由去一些其他的地方，她有那么多的工作和事情，散步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关键是，我也不知道，锦瑶那个时候怎么偏偏就不在。具体什么事不清楚，可确实也就没有人在一旁盯着张昌宗，给了他可乘之机。 好在，武则天是个看到美男就走不动腿的女人，在看到张昌宗的那一瞬间，她也就沦陷了。 于是乎，某件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而这件事也是需要些许时间的， 偏巧，我当时在宫外，和太平公主一起逛街。而露浓在我不在宫中的时候，自然是事务繁多的。 因而，事情变得不好处理了起来。 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人还在宫外。我也就知道势必是来不及了。然我也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我在宫中还是有不少值得信任的人的。只不过，我也不确定，这次会是谁来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善后工作可能无法做得那么完善。 不想，她们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出色。 玉裴直接告诉武则天，这是太平公主送来的男宠。可以说，也算把我摘得干干净净了。 然而，这也断绝了我和张昌宗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缘分。不过，这也是这件事的最佳解决方案。 因而，当我回到了宫中，我只是让人给玉裴送了很多东西，然后随便惩罚了锦瑶一下。 玉裴确乎也算是可造之材，什么东西都先往太平公主那里推。而且，得知张昌宗是太平公主送来的，想必她也会很是欢喜，如此对太平公主也好。 历史，还是最终会步入正轨。 可能，这也是因为，张昌宗入宫的目的从根本上就不是我。或者说，张昌宗和张易之乃至整个张氏家族。 在开始的开始，他们一直就是想接近武则天。 为此，我还特意认真调查了一番，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张家当时就是为了能把他送进宫里，送到武则天身边，才把他送进了太平公主府。 可能是因为，任谁都知道，张昌宗并不属于太平公主会喜欢的类型。而且据太平描述，张昌宗并没有努力勾引她。 至于我，可能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意外。 然而，他对我的那些，不说动了真感情，起码还是用了一些心思的。如果只是为了接近武则天，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做到此等地步。 有些方面，可能确乎有他非常得心应手的地方。然而，在另一方面，在陪在我我身边的这么长时间里，他确实也暴露了很多的短板。 我想，那应该也并不是他本身的想法罢。他想讨好我，虽然，讨好我并不有利于他接近武则天。 而且，如果我强硬些许，其实也并不需要把张昌宗送出去。或者说，其实我也可以直接把张昌宗毁掉。 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他送给了武则天。 可能，这也可以说明，对于我来说，江山还是大于美人的。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让。 而就是让了之后，有很多我先前不曾看出来的东西也出现了。 就比如说，我一直是以为自己可以干脆利落地把张昌宗抛弃掉。可实际情况是，我确实不爱他，可我对他的占有欲也是极强的。 一连很多天，我都对此非常不满。而且，我还给他们用了药效特别强的酒精和香薰。我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我单纯想出口气而已。 因而，那些日子里，武则天和张昌宗，表面上过得特别愉快，经常做一些非常快乐的事情。 第135章 可事情远不止如此，在他们经过那种事情之后，身体的损伤必然是巨大的。而这个时候，也就到了我出手的时候。 他们一弄完，我就火急火燎地带了一大堆工作摆在武则天面前。更有甚者，我故意暗示大臣在什么时候进宫拜访。 如此一来，刚刚做完那种事，在最需要休息的时候，我让张昌宗迅速离开，并让武则天马上开始处理事务。 毋庸置疑，这很损伤身体。不仅如此，反正张昌宗而今也没什么正式身份，又没有我的刻意照顾，饭菜自然是比较一般的。 当然，我也不会恶意克扣他的吃食。 毕竟，我也从来不是这么残忍的人。然而，在他饭菜里多加一些壮阳的药物，这还是我可以做到的事。 而且事后我也可以声称是为了武则天更好的体验。只不过，这种药物的过量使用势必也是很伤身体的。 只不过，他的身体关我什么事，谁让他选择了背叛我呢？我不是什么大人物，然而，背叛了我的人，总还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至于武则天，我让太医院听了她的补药供应，声称被她发现了，被她勒令停止了。 而这显然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本来，也就是因为我突发善心而已。武则天对我不仁，那我也没必要对她多好。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了一系列善后工作。 我带着锦瑶来到了张昌宗之前的居所，查看有没有一些不应该存在需要处理掉的东西。 需要处理掉的东西还不少，这里里里外外，皆乃那个男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然而，我也是真的不太喜欢。越看这些东西，我只觉得无来由的厌烦。 我一时冲动想把这些东西都给烧了，然而理性阻止了我这么做，起码，我不能在这烧。 稍微整理了一些这些东西大概有什么，接下来，我便也就交给了锦瑶。 与此同时，我让清淮来盯着她。可能就是因为张昌宗这件事，我现在有些怀疑锦瑶对我的忠诚度。 虽然说，如果她也背叛了我，我损失的绝不只是一个张昌宗而已。她可以说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可问题是，这也不能说明，她就完全没有背叛我。只不过，她没有背叛得那么完全而已。 最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我把她派来守着张昌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此表达不满而已。 但实际上，在惩罚她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并没有对我表示多大的不满，反而，更多表现出的是自责。 偏偏，她又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刻意询问，然而，凭我的功底，假以时日一定会查出这件事的。 出于安全考虑，我也就让清淮来这里盯着她些许。清淮的能力还是强的，不论是宣城公主还是郑氏，都对其赞赏有加。 其实，我心里也有那么一些偷偷的猜测。只是，我也不太确定，那就是她是不是爱上了张昌宗。 只不过，我也觉得事情大概率不会这么狗血。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张昌宗居然还对我有些感情。或者说，他演除了一副特别神情的模样。 可惜，我最讨厌的，也就是这一种了。真正的情深义重，才不是这种笨拙十分的演绎。 哪怕他正式成为了武则天的男宠，居然还往我的宫里跑。 而且，他还进来了，不过，倒并不是露浓把他放进来的。而是他偷偷溜进来的，穿上了宫女的服装。 我这确乎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宫殿，当初是为了方便隐瞒他的踪迹。而今还偏偏为他提供了便利。 一言以蔽之，我非常的不爽。 他过来的第一天，我就给了他一耳光，狠狠的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时候，露浓也眼疾手快关上了门，赶走了众人。 他这种装扮，其实也有好处。那就是像极了我只不过是在惩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女而已。没人知道他是武则天的新宠。 只不过，即便是打了一耳光，我后续还得给他涂上药。因着不能被武则天发现。 同理，他的身体上不能出现一点点的损伤。这或许才是让我更为气愤的地方。 我对这个人，可以说是生气至极，然而，哪怕是如此生气，我却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做不了。 偏偏，他居然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总不能说他是有苦衷的吧？那可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的。 接下来，我义正言辞地警告了他。至于他是否能听懂，这可就不是我管理范畴之内的事了。 而我告诉他的，无非也就是，让他不要向武则天提及，我跟他之间曾经有过任何的关系。否则，对我和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薛怀义和千金公主的前车之鉴，我倒是没兴趣告诉他一次。可我知道，一旦武则天知道，我们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而他几乎是迅速应下，接下来，他又一如既往地看着我，用那种他还是我男宠时，我最喜欢他表现出的模样。那种眼神，仿佛是要求我怜惜他。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我不喜欢了。而是物是人非，他已经是武则天的男宠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我。 虽然，他离开我这件事本身，对他和我来说，其实都是好事。只不过，他其实可以向我提及，没必要直接背叛。 而且，他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再光明正大地脚踏两只船，胆敢给一国皇帝戴绿帽子，张昌宗确乎也是太过大胆了些。 而且，我不明白他的目的在何处。什么都不说，已经是我能给予他最大的宽容了。 第一次，打了一个耳光并教育了一顿之后，我也就把他赶了出去。并且加强了我这个宫殿的一系列相关管理，不让他们放这些阿猫阿狗们进来。 为此，我清净了好几天。虽然，我的心里还是带着些许不安的，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地结束。 不是我了解他，只是我的直觉而已。可偏偏我也想不出什么所谓万全之策。 第136章 果不其然，不论我去哪里，总是能在一些地方发现张昌宗。 有时是在御花园，而有时就在武则天宫外不远处。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某回，在我去看望宣城公主的路上，我再次遇见了这位。这一次的情景有些不一样，有没有太多。 我也忍不住了，我询问了他到底想干嘛。我也是真的不能理解。理论上，我对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即便是他想通过我来了解武则天，可我也势必不会告诉他。这一点，他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他则提出想私下里说，于是，我也就只能将其引到一旁的宫殿里去。虽然说，我很不喜欢这样。 既然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那么他就应该像一个死人一样，不要给我的生活造成任何一点的影响。 不想，他提出的条件是，希望和我保持跟之前一样的关系。 此言一出，我拔剑。 我自己是没有随身携带剑的习惯，我顶多也只是在身上藏着一些小而锋利的弯刀。 剑不太方便携带，而且常年出入宫闱之中，此等凶器确乎不宜过多出现。但是，我身上还是需要一些防身的东西的。 这是经过这些年生活中，我得出的经验教训是，一旦有任何一点点的放松，面临的后果就可能是我无法承担的。 因而，不论在什么时候，我都需要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谨慎小心。我最先保住的，一定是我这一条命。 但是，每一座宫殿里，哪怕是废弃很久的区域，也会放置剑。而且，是确定一定可以使用的剑。 这也是我个人为人的一个习惯。也就是，无论在怎么样的环境下，都有可能自保的能力。 不止是我，那些宫妃们，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为她们也提供了这样的环境与条件。只不过，她们是否会利用，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自身的打斗能力一般，身体素质倒还行，因而，一般来说，我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闲暇的时候，我也会做些这种方面的锻炼。然而，我毕竟不是从小开始的，也不可能拥有那么高超的战斗力。 然而，一点点的能力，还是需要有的。如此一来，在面对未来的时候，我才能切实地感受到些许踏实感。 虽然，我的能力并不算强，还需要恰当的时机才能发挥一定的作用。可到底还是聊胜于无的。 就像现在这样，我也只不过是把剑卡在了张昌宗的脖颈处，死死地盯着他。这并不能说明，我的实力比他强，只不过是我抢占了先机罢了。 我让他放弃这个想法，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说完，我是真的想直接捅他，可问题是我还得顾忌些许武则天。 因而，最终我还是只能不让他受任何损伤地离开。 只不过，当我无数次地拒绝并放他离开之后，我的心里，都非常的不安。 他也是跟了我一段时间的。我非常清楚，如果他努力地去勾引一个人，很少有人会不上钩的。 因而，我得从头到尾都拒绝他。 否则，如若我一个不留神，我极有可能就会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如此一来，对我可势必不会是件好事。 也许，答应他可以带来一些快乐的享受，可这之后的善后工作是极其难以处理的。 我已经因为他失去理性了一次，并为此付出了一定程度的代价，我可不能再一次地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同时，我也发现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也确实是足够狗血。 或者说，从根本上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如同我预料的那样，锦瑶爱上了张昌宗。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称之为预料，只是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曾相信的猜想。 然而，偏偏这样一个猜想，却一不小心也就成为了现实。在确定这件事之后，我感觉到的既有无止尽的愤怒又有无由来的悲伤。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的一切。 说来也真是讽刺，我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女孩子，就毁在了所谓爱情上面。准确而言，这根本不是爱情。 而这一切，其实是我和清淮一同发现的。至于具体的前后，倒也是说不清楚了。 我发现的是，我培养出来的这个好姑娘，当初一直在包庇张昌宗。哪怕到了而今，她时不时地也会去接济张昌宗。 于是，我也就产生了怀疑。 我又继续深入地查了查。也就发现，她和张昌宗好像是有亲密关系。然而，我也不那么确定。 可能，这也是因为，我自己至始至终不愿意相信，那个背叛了我的女孩，是因为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 我能确定的是，张昌宗确实勾引了她。 没想到的是，清淮给我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她先是颇为模棱两可地告诉我，锦瑶在面对张昌宗的那间房子时，眼神里总带着深深的怀念与怅然若失。 清淮说，她感觉，那像极了爱情。 可能是怕我不相信，她说得相当含糊不清。只不过，这两个怀疑正好撞在了一起。 我想，那也许并不是怀疑，而是真的。于是，我便与清淮交换了彼此的调查结果。果不其然加深了怀疑。 只不过，我们暂时并没有多么切实的证据。但是，验证的办法也是有的，我望向清淮，就那一眼我便明白，我想到了她也一样想到了。 确实也有一个非常不错的验证手段，虽然有一定的风险存在，说不定还能报复一下我那些讨厌的人。 而这个时候，清淮问我是否下定了决心。我摇头，她猜对了，我舍不得。我也就是因为舍不得，才多加考虑了几番。 验证可以，可我怕一个不慎，锦瑶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因此，我也只是告诉清淮，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锦瑶确实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她罪不至死。 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因而，其实我也不怪她。 第137章 或者说，我并不想怪她。 况且，我非常清楚，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恐怕也是张昌宗在有意地勾引她。 而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正常的男人，再加上张昌宗又那么年轻帅气。一时之间没把持住也正常。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并不是因为我，她才来到宫中的。而我又不可能给她们在宫中找男人。 我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思春的。我一样也是经历过这个时间节点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然而，我也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或者说，在这深宫之中，拥有了一些东西，也就自然会失去一些东西。 对于一些女生来说，爱情是需要的，而对于另一些女生而言，爱情是不必要的。 不论是哪一种情形，值得一提的是，不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剥夺她们恋爱的权利。无论在什么地方。 可为什么，偏偏是张昌宗呢？ 如果是宫中任何一个男人，我或许都可以想办法让她风光大嫁。然而，偏偏是张昌宗，张而今的身份我都得避而远之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锦瑶从来都不曾告诉我，她爱上了这个不该爱上的人。以及爱上了就爱上了，偏偏她还要帮他。帮他也就罢了，偏偏还差点就危及了我。 这个女孩子，有点分不清重点，可重点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说，我目前还并不清楚，锦瑶究竟帮了他多少。 这是锦瑶这方面的原因。而张昌宗那边，自然也不必多说。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勾引身边的小侍女对于他来说，再轻松简单不过了。 虽然，我非常清楚的是，这并不是他所谓的本能反应。而就是他的刻意为之，这心思还确实是深沉啊。 虽然说，这种小心机，非常的小家子气。可最终，确实也是达成效果了的。在宫中一般的斗争，或许也就足够用了。 锦瑶根本不是他的贴身侍女，也不是打扫的侍女。而是旁边那个宫的侍女，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居然也能发现锦瑶的特别之处，还勾引了她，让她帮他做事。 反而，在他宫里做事的这些女孩子，虽然也算是我的亲信。可她们并没有跟他有什么过多的来往，只是做了普通的事而已。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询问了这些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不想，张昌宗其实勾引了她们每一个人。 只不过，这些女孩子，要不就是太过单纯要不就是害怕使然，总之居然都没有与他有很多的联系。以至于，我到现在才发现。 到了这一步，我只能说这得怪我，我没有意识到张昌宗的野心，而且我也没能保护好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子。 终究，还是我大意了。然而，到了现在，后悔也好，感慨也罢，终究是没有用的事情了。 之后应该怎么办，我想我还得进一步思量。希望，近期不要有什么事，否则，之后的后果或许会非常的麻烦。 末了便是愈发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清淮倒也是个有能力的。把这一切的一切梳理得井井有条，也不枉我当初救下她来。 清淮其实算我这边这些人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也不能这么说，她们每个人都各有各的特别。 只是，清淮确实有点更加不一样。她不是宫里的人，她先前是一户大户人家家中的奴婢。 在我身边的这些人中，她是唯一一个不是宫里的人。 也就是说，她其实跟皇宫毫无干系。当初我把她领进宫的时候，我也得承认，我颇为犹豫。 因为她跟其他几个都很大的区别，她们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工作而已。可她却从最开始便得瞒天过海。 可当初救下她的时候，我在宫外还没什么势力，无法在宫外为她安排。何况她与我同年，年纪那么小，我舍不得她那么讨生活。 犹记初见之时，并不那么美好。当时的清淮还不曾拥有清淮这个名字，她正在被主人家惩罚。 正好被我瞧见了，那一户人家，确实也不是人。其实是他们家的小少年想要受她入房，她不愿意，才有了这么一出。 而让我非常眼前一亮的，还是在鞭打下，她那种坚毅的眼神。那种眼神，我说不上来，也描述不出来。 我只能说，就那一眼，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我不救下她，我日后也势必会后悔。 于是，我就把她救走了。准确而言，是当天晚上偷偷摸摸把她带出来了。至于后果，我没想那么多。 至于关于她的那些凭证，随随便便也就销毁了。虽然还是付出了些许代价，然我到底也还是做到了。 事实上，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多么有难度的事情。 可能，这也就是盛世下不可否认的那些肮脏。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这样的机会，不是么？ 再后来，经过一些思考，我也就把这个女孩带回了宫里。从入宫的那一刻开始，我也就告诉她，从此以后，她就是另一个人。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她对我、对其他宫女们、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深深的忌惮。 她就像一只刺猬一样，甚至带着些许敌视来看待整个周遭的世界。看着她那样，我既心疼又无措。 而我又很忙，自然也就没有跟她产生过多的交集。不过，我还是让其他人好好帮助她。 虽然，我给她安排了一个假身份，并给她取名清淮。我告诉其他人的是，她是掖庭出来的人。 以及，我在她身边放了不少很优秀的人。还记得，当初应该是燕许一步一步把她带出来的。 过了一段挺长的时间，我才猛然惊觉，而今的清淮，已经悄然换了一个人。她变得很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中，除却之前的那份坚韧，多了几分看不透。也是从此之后，我便明白，这个女孩已经适应了宫中的生活。 宫中的生活就是如此，总还是需要隐藏着自己。 第138章 再到后来，经过考察，又加上燕许离宫又回来，我需要人手，清淮也就脱颖而出。和她一起的，还有玉裴、锦瑶和渚幽。 她们几个女孩子，各有各的特色，又各有各的不一样。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她们经过考察之后，都是非常优秀的人。 而清淮，被我安排在宣城公主身边，顺便管理着掖庭，再顺便帮我也照顾着些许郑氏。 也是因着她年纪尚小，不曾给她安排过很费心力的事情。 这些年，其实我也不曾给过她多好的特殊待遇，不过是通过她自身的一点点努力，慢慢地爬上来的。 最终，她也就成长成了这样的模样。如果，她有什么想做的，我也一定支持她去做。 只不过，聪慧如她，也不见得找得到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 毕竟，在这个时代，可以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在宫中的女人，其实很多都会选择皇家的女人。毕竟，只有皇家的女人，才可以拥有诸多优待。 而且，能在宫中长大的人，见多识广，也不是什么结局都可以接受的。后妃们，虽然有诸多的不幸，可诚然她们也拥有很多旁人并不曾有的东西。 然而，在这个时间段，还不太一样，因为后宫并没有所谓男主人的存在。 即便再等些年，那两个懦弱至极的男人，也并不是后宫里这些颠沛流离的女人所能选择的对象。 毕竟，据我所知，这些姑娘们，其实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依靠，让自己有一个未来。然而，那两位恐怕做不到。 而那个小男孩，又太过于年轻。他年轻的时候，又沉迷于往上爬，而不会耽于情色。 我也不能给她们以未来，也不能成为她们的依靠。我甚至连我自己的未来，都不曾掌握。 可能，我能为她，为她们做的，都是非常有限的东西。然而，我也是真的希望可以拼尽全力做些什么，只为了在这个时代留下些许痕迹。 我谱写的，是我的人生，走向的，是我的未来。她们的人生与未来，还需要的是她们的挥毫写就，与我并不关系。 至于锦瑶的未来应该何去何从，其实，我可以选择丧失掉这个棋子。 可惜，她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我认识了她这么些年，我也是真舍不得。 我给她的那些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个女孩给了我她的宝贵青春，陪了我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是真的于心不忍。 至于我给她的那些东西，她也给了我足够的回馈。 而她其实也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是让张昌宗离开了我而已，他也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人。 何况他既然有野心，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迟早得离开我。 可惜，教了她那么多，却还是让她在有些方面特别的拎不清。有时候，我也没想到，居然同样方法出来的人，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与不同。 我目前的想法其实还是不想追究，毕竟，她这些年的能力，我也真的看在眼里，不能就因为张昌宗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事，就全部不算了。 只是把锦瑶赶出宫去，出宫之后的差事倒是目前还不曾想好。 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从长计议。 只是，我也不太确定，是否来得及。有些担心张昌宗之后又利用锦瑶，因而我也得加快我的节奏和步伐。 正好，燕许也可以回来了。准确而言，是回到我身边。她回宫了这么久，一直都其实没有再对她委以重任。 燕许一直和清淮一起掌管着掖庭，她们关系不错，能力又都很强，这一切自然发生得顺理成章。当然，掖庭也发展得很好，如果可以使用发展这样的词汇的话。 随后，我把燕许就安排在了我身边。随着我自己权力的逐渐增多，我身边有的时候需要的人也变多了。我身边的这些，也就是我的团队，自然是需要日益壮大的。 至于燕许之前做的那些，也就无所谓了。 由于没有想好锦瑶以后究竟要如何，我便让锦瑶先去掖庭那边当差。 原本，我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锦瑶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就这么没了。 正好，也让清淮治一治她的恋爱脑。毕竟，清淮可是名副其实的人间清醒。而且，清淮能力强，在清淮旁边，锦瑶是肯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从某种意义上，锦瑶顶替了燕许的位置，而燕许也回到了我的身边。到这里为止，事态发展得还算不错。 可惜，事与愿违，总有一些人，让我不能称心如意。 没想到，锦瑶居然三番五次触犯我的逆鳞。 后来，张昌宗又找上了我，而且，这一次，在掖庭，不仅如此，我还非常清楚，是锦瑶在其中做的。 好在，没过多久，清淮也来了。她还给我提了把刀，虽然，从手法上看，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提刀。 不仅如此，在她出现之前，她已经把掖庭可以处理的事情，通通都处理好了。 而她一出现，也加快了我的动作。这一次，张昌宗直接当着清淮的面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自然是一顿脏话攻击，如果，古代这些骂人的话都可以被称之为脏话的话。 在脏话之中，我也夹了一句话，那就是警告他，后宫中的女人可从来都不是他的战利品。 希望他，不要再随随便便对我的姑娘们造成任何的影响。或者说，锦瑶一个也就足够了，没必要害我的女孩子们。 然后接下来，也就是把这位给赶出去了。还好，每一次赶人都比较顺利。 这是我留给了张昌宗一堆话，我也是真的不明白，他跟武则天在一起也就罢了，之前的关系，怎么就不愿意断干净呢？ 其实，他既然已经跟武则天在一起了，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又跟我还保持联系。这于我和他都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还会带来不少的坏处。 不过，他什么想法，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反正，我从始至终，都绝对不会答应。 第139章 只是，我也需要重新审视锦瑶了。 锦瑶这个女孩子，确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恋爱脑。而且，她这么帮着张昌宗，我也势必不能留她。 我保全她的前提，到底还是先得保全我自己。如若我现在倒了，我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们，可能难有一个可以得到善终。 看来，我确实得为她们留下些许后路。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出了什么事，她们也不会被殃及。 一直以来，我确实也有些过于盲目地崇拜历史了。我以为我在那一天之前就一定不会死，其实也不一定。 说不定，在此之前，我就有可能有不测风云。更何况，我好歹也是历史上出现的人物，有特定的历史路线可以走。 可是这些才华横溢的女孩子们，历史上可从未有过她们的记载。是我把她们变得如此优秀的，也是我让她们看到了广阔的世界，同时，我也有必要保证她们的基本生命安全。 因而，我喊来了清淮，和燕许、露浓一起。我的意思，也就是我们几个，好好讨论一下锦瑶的未来。 我准备的是一个特别狠的招。如果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殃及我自身。但是，我这次也是下定决心准备用了。 在我的心里，自己到底还是首位的。锦瑶，就只能自己珍重了。想必，在她最开始决定帮张昌宗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自己的后果。 我把我的想法总结浓缩之后全部告诉了她们，而她们也一个个面色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不过，我估计，她们三个都会非常的反对。事实恰恰相反，她们三个都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凭她们对我的了解，想必她们早就猜到了这个计划后续的一二。也就是，她们允许我如此随意地决定了锦瑶的生死。 一言不发，其实也就意味着一种默许。，她们还是选择了跟随我，不是不支持不反对，反而她们得不胜余力地推进我这个目前还并不成熟的计划。 如果我不曾想错，她们之前的感情应该还挺不错的。用现代的话说，也算一起同过窗。 她们都是我在这深宫之中发现的沧海遗珠，她们一起长大，同时也一起成长。我只能说，如果没有我，或许时到如今她们不会变成如此的人。 我也没想过，原来所谓的姐妹情谊，居然能够如此淡漠。或许，很多东西，我看到的都是我以为的。 可我却一直以为她们是好姐妹。可其实并不见得，有很多的同学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可我却忽略了这一点。 这可能是因为，至少在我的面前，她们都挺亲密无间的。让我误以为，她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很不错。 这个后宫，果然，还是没有全部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然而，这也并不影响，我适时地施展一些计划和手段。 而接下来，我也告诉了她们，我为锦瑶还是准备了后路，如果她能从我的计划中逃脱出来，或者此事结束之后。 这个时候，我明显地发现，她们几个女孩子的神色突然一下就放松了很多。我便也明白，她们还是在意锦瑶的。 虽然，感情可能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好，可是总还是不愿意她就这么死了的。然而，她的活路我给她留了，是否用得上可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我也不确定我的计划就可以成功，更别说我那所谓的后路，也许根本就用不上。 我把锦瑶送到了武则天身边，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把她送到了张昌宗身边。 如果她在那里还敢和张昌宗扯上什么关系，要的说不定就是她的命。只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给她以任何的提示。 同时，我也不会再惩罚她了。其实，只要她不随随便便招惹张昌宗，她势必是可以平安地活下来的。 只不过，我感觉她做不到。在我不曾看见的地方，这个女孩，早已对那个别人的男宠，情根深种。 同时，这也是一个小小的测验，我也不曾确定过，她是不是真的对张昌宗情根深种。说不定是我冤枉了她。 如果是我冤枉了那便更好，如此一来，她也不会被武则天惩罚。我反而还在武则天身边，又多插了一个人手。 同样，这也是一个有风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危及我和玉裴。尤其是玉裴，我倒是无所谓。 我提前也跟玉裴有所提及。玉裴告诉我，武则天现在对她也还算信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既然她如此自信，我也别无他法。而且，玉裴的能力确实也是强的。从之前的事情也就可以看得出来。 要怪也只能怪张昌宗那个狗男人，我都有些抵挡不住他的诱惑，更别说后宫里其他这些单纯的女孩子们了。 我可以确定的是，玉裴不会被他勾引。因为玉裴喜欢的是女孩子。 很早之前，我也就知道这件事了。在这个时代，这确乎是有几分少见的。然而，少见并不代表着就没有。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颇为可笑的原因，她被很多这宫中很多的女性所孤立了。 明明，她并没有什么错处。只不过，是经常对宫女们表达着喜爱和赞赏，都是很明面上的打直球。然而，却并没有得以接受。 后来，我发现了她。 不过，到了现在，虽然我还是不确定她现在正在喜欢的是谁，可我早就发现，她对所有的男人都非常的厌恶。 其实，我早就想把她放在武则天身边，奈何她并不愿意经常看到李治，这才作罢。 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然而我也不好细问。哪怕再好奇，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查她的这些隐私。 第140章 事情也顺利成章地进行着。 毫无阻碍地，我把锦瑶送进了武则天的宫里。 而接下来，据玉裴的叙述，这两人很多就发生了无数次关系。这个过程，自然也是非常激烈的。 坦率而言，武则天宫里的那些人，大部分都知道了他们之间这种非常不正当的关系。 我只能说，这个张昌宗，而今想起来，感觉有点脏。好在，这个年代也没什么性病，我也有定时吃药什么的。 不过，张昌宗想必还是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的。居然也没被武则天发现，我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是打了不少掩护的。 据我所知，武则天身边的那些老人，基本上都是可以被收买的。张昌宗在这方面想必还是花了不少钱的。 而她身边的那些新人，基本上都是我安插进去的。她们多多少少还是知道锦瑶的一些事的，因而自然也就默许了。 看来，武则天身边的这些人，可能有必要大换血一次了。如若是这件事败露，她们这些人恐怕一个都留不得。 或许，到时候我可能可以留下那么一两个，但势必也不会太多。 其实，让他们这一对一直这么没羞没臊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影响到我，我也无所谓。 毕竟，只要武则天不发现。我也不介意，反正现在被戴帽子的，也不是我这个人。 然而，锦瑶开始翘起了我的墙角。这里自然指的是我手下的那些女孩子。 锦瑶当初，跟不少女孩子还是有些交集的。好在，我从来不曾记录一整个名单。 我帮助的女孩子很多，可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从未向她们这些人索取些什么，也没有提出要求。 不过，我这边的这些亲信，在很早之前就决定要跟随我的。而我，自然也是拿到了代表她们身份的那些契约。 虽然，对于宫人来说，这些契约，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 而我还算一个追求仪式感的存在，所以我还搞了一个美曰其名的宣誓仪式。 大唐自然是没这种惯例的。可是，我也是需要一些不可言明的东西，来增加我对她们的这些信任程度。 虽然，这也一样不一定可信。而且，虽然竭力地追求仪式感，其实这种仪式也比较的一般。 不过，搞还是要搞一搞的。生活，还是需要一些虚无缥缈的仪式感的。尤其是在这种异世界。 因而，锦瑶这么做，显然确乎还是背叛了她那所谓的诺言，或者说是誓言。事到如今，也总算给了我一个放弃她的理由。 至于锦瑶选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我没那么在意的存在，毕竟她认识的人也有限。有的还不一定是承诺一定会帮我的那些人。 不过，总归还是经过了我培养的一些人，能力还是在线的。甚至有不少找到了我这里来，决定跟随我。 她们中有的闭口不提锦瑶，而有的就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通告诉了我。不过，我对此也算调查得挺清楚的。 看来，连这些人，都知道锦瑶的脑子不太好。否则，她们又怎么会重新选择我呢？选择我，一样也并不是一个上选。 不过，也是锦瑶让她们看清了一部分事实，在宫中，或许还是需要被靠大树的。 而如若是作为靠山的话，我也确实比锦瑶要合适很多。锦瑶，连她自己恐怕都需要一个靠山来保护吧？ 当初，她选择了我，而现在，她居然背叛了我。有的时候，我也会质疑这个人的脑回路是否与常人不太相同。 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这么做。她应该清楚，她这么搞，也就意味着，她彻底背叛了我。 背叛我，另开新天地，我并不确定是否是条好走的路。毕竟，我也不能肯定，我的未来就一定可以成功地好好活下去。 然而，为了一个破男人背叛我，也确乎是一个愚蠢至极的事情。除了张昌宗以外，我也是真的找不出这个女孩其他会背叛我的理由了。 因此，我也非常认真地思考起了，我是否需要出手。可终归，我还是有几分舍不得。 一旦我出手，我安排的后路，就肯定是用不上了。我本来的想法，就只是让武则天顺理成章地发现。 最重要的是，如若是我随随便便就出手了，很容易暴露我的实力。 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我的习惯都是无为。这可能是因为，在我看来，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来都是无为胜有为。 不过，这件事，我可能得出手了。也是时候杀鸡儆猴让众人看看，背叛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代价。 然而，居然我又不曾出手。准确而言，我还没有出手，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我正在寻求一个最好的时机的时候，玉裴和燕许把这件事解决了。坦而言之，我这个人还是有一些优柔寡断的。 好在，虽然我犹犹豫豫，可我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可是坚定十分。或许，她们早就在我不曾发现的地方，成长为了非常优秀的人。 这件事燕许并没有出面，然而她在背后做了智囊。毕竟，她并不好直接出现在武则天面前，而玉裴也并没有直接出面指正。 可以说，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祸了另一个宫女，利用宫女之间的口角，把她们带到了武则天面前。 并且，在其他一些宫女的煽风点火之下，让其中一个宫女好似不经意地说出了，某个宫女跟张昌宗有染。 当然，这个宫女，是一个厨娘，只会做饭不太有脑子的那种。 毋庸置疑，武则天勃然大怒。可是，武则天又不能动她，她的饭菜很好吃，而且丰富营养，适合武则天的口味。 而接下来，留给武则天的，也就只有想方设法地彻查此事。武则天平素只是不管，并不代表着她并没有掌控力。 没过多长时间，武则天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了。不过，消息从始至终没有流出来一丝一毫。 武则天，到底还是宝刀未老。即便现在身体没先前那么强悍，也一样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第141章 不过，我肯定是可以知道的。 武则天大怒。张昌宗则选择自保，他声称自己跟那个女人毫无关系。然而，事实肯定并非如此。 只不过，张昌宗居然还真的成功地撇清了关系，把所有的罪责都丢到了锦瑶身上。 张昌宗声称自己跟锦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锦瑶一直在勾引他，而且锦瑶还散播了他们关系匪浅的谣言。 最重要的是，他还拿出了相关证据。锦瑶居然给她写了情书，虽然并不能明确一定是写给他的，可是确实是她写的。又偏巧出现在了张昌宗的手里。 如此一来，我也不得不庆幸，好在我当初足够谨慎，不曾在张昌宗那里留下一丝一毫关于我的东西。 否则，反观现在的局面，也是颇为危险的。 而我也是真的不知道锦瑶是怎么想的，她承认了她跟张昌宗的关系。这无疑让武则天更为生气。 好在，她没有愚蠢到，把我们之间的那些关系以及其他的那些女孩子供出去。 可能正是我因为她之前做的那些蠢事，我理所应当地以为，她说不定会把我们这些人供出来。 因而，我甚至在准备期间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完整的说辞。可以说，只要是武则天愿意查，一旦她一查下去，一套完整的谎言也就会呈现在她面前。 可能，意识到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招惹我，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锦瑶选择了闭口不谈。 可是，她还是不够聪明。她就不应该承认她和张昌宗之间的关系。再往前推，她从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上张昌宗。 锦瑶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然而，在张昌宗这件事情上，她也是真的犯了不少蠢。 因着这件事，锦瑶立刻就挨了一顿毒打，然后关了起来。在武则天再度惩罚她之前，我也找了机会去见了她一面。 她被打得不成人样，因而我也为她涂了些药。我也不是同情她，事到如今，我们之间的那些感情早已淡漠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实质上是一个星期互相的关系。至少在我看来，她的背叛，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有问题。 可能是我没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可能是我从最开始，就看错了人。不仅仅是锦瑶，我身边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我对她们确实也是有些忽视的。 几乎是立刻，她承认自己对不起我。 也是第一次，我问了她原因，我真的很想知道。 锦瑶没有怪我，她只是告诉我，她真的很爱张昌宗。所以，在我和张昌宗之间选择了张昌宗。一言一语之间，我也可以感受到的是她深深的愧疚感。 不过，我也并不想听她那些关于爱情的歌颂。我写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歌颂，可是，早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不曾相信爱情了。 看样子，她也不曾后悔过她自己的一举一动。那我也没法劝说什么，既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 因而，我直接打断了她。我问她之后该怎么办，她想怎么办。虽然说，我不见得可以帮得上忙，可这些年的情分在这里，我也可以稍微帮一点。 她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她说，自己这一生，已经麻烦了我不少。因而，她也不想再麻烦下去了。 她也知道，如若我一定要帮她，恐怕我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我也告诉她，在武则天之后，我会好好安排的。 后来的武则天也并没有那么生气。或许也是因为旁人的劝阻，或者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故而，武则天也只是又把她打得半死不活了几次之后，让我把她赶出宫去。 把她安安稳稳地送出宫，我还是可以的。并且，我给了她一大笔钱，还是可以稍微保证生活的。 并且，我也给她找了一个工作，就是市场小贩。唐风还算开放，女人家这么抛头露面也是可以的。 虽然说，我也不可能保证她一辈子。顶多也只能保障她出宫近几年的生活，至于之后，还是只能她自己养活自己。 而且，我也不会再用她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也算自由了，我跟她之间的契约也就没有了。 我不会用一个，三番五次背叛我的人。说不定，之后又来个男人，她又恋爱脑。我可不是垃圾站。我也经不起她这么搞，人人都像她这么搞，我早就垮台了。 至于燕许和玉裴，我只能说，她们几个人，也是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生于水而寒于水。比我当初要强得多，而且杀伐果断。 燕许这个人，才华也是真的有的。只不过，有的时候分寸稍欠些许。好在，我虽然从来就优柔寡断，然而，我还是非常擅长于善后的。 虽然说，武则天现在可能没有看得那么全面。可是，凭我这些年对她的了解，她是一定会打回马枪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她这种臭毛病，我也养成了善后的习惯。这次的事件也是这样我以非常迅速地速度处理好了那个厨娘和那些嘴碎的小宫女们。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武则天宫里的人换了一大半。至于理由，那也是有的，毕竟也是有所欺君嘛。 而等到武则天发现锦瑶确实和张昌宗确实有一腿的时候，我已经把锦瑶送出宫去了。 末了，武则天也只能感慨一句，你办事效率真高。我当然也是客套客套，我效率不高，只是节奏够快。 除却锦瑶之外，张昌宗自然也是不可幸免的。不过，我也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失宠的。 没过多久，张昌宗便向武则天介绍了自己的弟弟张易之。张昌宗声称才干超过自己，又善于炼制药物。然这个才干，自然是指的那方面的才干。 武则天自然是知道他的意图。不过，武则天又没什么损失，也就立即召见。 武则天可能也料想到自己可能会比较喜欢。可是，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喜欢，可以说是相见恨晚。 自然而然，张昌宗也就复宠了。 第142章 张易之我也是见过的。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虽然，我是不曾心动，可这宫里内外的女孩子，恐怕心动的，还不在少数。 之前张昌宗应该也是如此。只不过，可能是我一时大意，忽略了这个问题。毕竟，我跟这些女孩子们还是有少许不同的。 我身边的男人，可以说从来就没缺过。不论是仅仅点头之交，还是有深入交流的，我都还是有过的。 如果我想要的话，想必也有不少大臣愿意把自己家里貌美会干活的年轻男人送进宫来充当我发泄的工具。 而宫女们，却不太一样。她们不曾参加过所谓的大臣会议，在宫中的生活也很没有奔头。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的宫女，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和太监结为了对食。 之所以称之为对食，其实顾名思义就是对着吃饭的。除了可以对着吃饭以外，加上诸如此类的陪伴，也就没有了其他的关系。 其实，如此也挺好，起码在这个宫中，有一个人可以比较长久地陪伴在其左右。 显而易见，即便是与宦官结为对食，到底还是有诸多不便在的。这种关系，自然不能称之为夫妻，顶多称之为朋友。 首先最关键的问题也就是那种事。也就是，宦官是需要被化学阉割的。 或许，不能说得如此绝对。而应该说，现在的宦官，是需要被化学阉割的。 根据史书记载，宦官是从夏商西周开始有的，然而，宦官这一群体，是从秦朝开始被阉割的。 也就是说，宦官最初是不阉割的。作为宫廷的外围服务人员，宦官是很少深入禁宫的。 然而，后来发生了宦官与宫人淫乱之事后，不得已之下，宫廷才决定对宦官进行阉割。 秦朝还未建立的时候，就有秦国宦官嫪毐就没有被阉割，这也足以说明当时宦官不被阉割或不被全部阉割，因此才发生嫪毐与赵姬淫乱生子的丑事。 之后，赢政杀死了嫪毐和他的儿子，囚禁了母亲赵姬。虽然，我也并不觉得这一点上嬴政有暴虐残忍的的成分。 为了秦国的大局考量，宦官嫪毐及其子的死亡，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了。至于赵姬，囚禁她已经算好了。 身为太后，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跟别人私通了呢？还选了一个身份地位极其地下徒有美貌的宦官，这本来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不过，秦国这么做的太后，也是真的不在少数。 早在秦宣太后就有关于私通一事出名事件。宣太后是战国时期秦国王太后，秦惠文王之妾，秦昭襄王之母，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被称为“太后”的人。 宣太后以母后之尊的地位，牺牲色相与义渠王私通，然后设计将之杀害，一举灭亡了秦国的西部大患义渠，使秦国可以一心东向，再无后顾之忧，她的功劳不逊于张仪、司马错攻取巴蜀。 而当时，她跟义渠王私通的时候，为了降低他的警惕性，该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在她的晚年，极其宠爱一个名为魏丑夫的男宠，并且打算让其殉葬，后来就此作罢。 据说，当初的赵姬在怀孕的时候也有这么说给嬴政听。不过，赵姬倒是 可是，赵姬跟宣太后是截然不同的。宣太后一生为秦国鞠躬尽瘁。虽然确实曾与义渠王私通生子，可到底也还是杀了义渠王本人。 最重要的是，宣太后手上有权力。而赵姬没有。因而，宣太后不仅可以私通，还可以把孩子生下来。而赵姬是不行的。 就像宣太后大权在握之后才开始养自己正儿八经的男宠魏丑夫。这其实也是有个前后因果关系的。 正是因为宣太后大权在握，不论她做什么，其实都不太所谓。可赵姬不一样，她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嬴政，感情也没有多好。 也许因为这一事件的缘故，从此宫廷严格把关，宦官统统阉割。宦官阉割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深受嫪毐、赵姬所累赘。 我依稀记得，嬴政一直以来的政策，对私通惩罚力度挺大的。恐怕，生身母亲随随便便就跟人私通生子了，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打击在的。 顺便提一句，太监与宦官其实在概念上有所区别。 宦官出现的年代更早，宦官在秦朝以前就出现了，是一个官名，负责管理宫廷杂事的各色奴仆等。 而太监出现在唐朝，最开始也是一个官名。在之前，唐朝有多个官署的最高领导都被称之为太监。 后来，殿中省也就是掌管皇帝生活诸事的官署，开始用宦官出任太监一职。再后来，其它有太监职称的官署名称更改，也不再有太监一职。 只有殿中省有名为太监这样的职位，太监从而成为宦官的代名词。 简而言之，宦官都是阉人，但等级较高，是管理者。太监也是阉人，但等级最高，是高级宦官。 要到明朝后期，太监才逐渐变成了宦官的统称。清朝的时候，宦官统统称为太监，两者开始变为同义词。 因而，虽然我个人会更为习惯太监这个称呼。不过，现而今，还是用宦官比较合适。 至于唐朝的官制，我也只是知道大概的。这些官制，太容易随随便便地就换来换去了。 反正我是记不住，也自然有会记住的人。我会处理些许政事，也就足够了。 回到宦官身上，我可以确定的是，阉割肯定完全。 唐风虽然开放，可是在阉割方面的技术是非常有限的。 虽然，我也不曾见过，可据我所知，那个地方的阉割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有些完全的。 与后世出现的情况不甚相同，我可以确定的是，在后宫之中，宦官们确实不曾有过孩子。如此也便够了。 然而，宦官们除了没有某一个身体部分之外，还有一些可能会存在的问题。 更何况，有的宦官在被迫进行了化学阉割之后，心理方面可能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 而心理问题具体会如何体现，也就不得而知了。 第143章 因而，如果宫女们随随便便找了个人结为对食，其实有几分不太安全的。万一一不小心就找了个变态这该如何。 如果一旦找错了人，或许，这个宫女此生，都要深受折磨。 虽然，遇见不正常男人的概率都是有的。可是在这个宫里，这种事情，管不了，也很难管。 毕竟，没有关于对食的严格规范和制度，即便真的有诸如家暴之类的行为，我也难以管理。 其实，在几年前的样子，我也曾经接到过一个小宫女关于这方面的举报。她关系要好的另一个小宫女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因而，我仔仔细细地查了这件事，发现的确属实。那个小宫女确实也是真的可怜，衣服里面的肉，就没几块是好的，不是红的就是青的紫的。 她受了不少折磨。然而，她却不敢向上头说。除却是这种事情本身就很不好说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方面的原因。 一是因为知道自己也是真的人微言轻。二者是，她的那个对食，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还是颇为正常的。 事实是，哪怕我后来明知实情是如何，我也没有因为这个把那个宦官处理掉。 反而，我先采取了一些警告和惩罚。而且，那些惩罚，我都给他们找了其他的一些借口。 可惜，仅仅是如此，并没有解决这件事。那个宦官，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 我只得重新把那个小宫女叫了过来，问她究竟想要什么，能不能让她那个恶心的对食直接去死。 她纠结犹豫了很久，后来也就决定，还是让他去死。其实，我也能理解她的犹豫，虽然我从不赞同。 然后，我让人直接把这个宦官给处理掉了。不错，没有任何理由地直接处死，这只是因为，我懒得给他想理由了。 想理由也是个麻烦的事情，还不如一次性直接解决。 反正，皇宫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死那么一两个人，根本留无伤大雅，无从带来什么损失。 只不过，一般来说，我并不会这么做，出于一些道德层面的考量。可不代表，我没有这么做的能力。 不错，当时这个人渣加变态，就这么迎来了他的人生的结局。而事后查这件事的话，反正也是我来查，自然也就轻而易举把这件事给掩过去了。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个小宫女这些年也确实身上受了不少伤，这是难以弥补的一个严重问题。 这个小宫女，之后也就很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年来，一直有在服用中药并修养身体的。她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已经淡忘了。 不过，那个把这件事捅到我面前的女孩，现在还在我身边，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渚幽。 因而，渚幽其实我也比较了解。我也可以确定，这个女孩，不会背叛我。虽然，也不是绝对的，然而至少也是有极大概率的。 经过之前的那一事件，我也可以确定的是，渚幽这个女孩子，为人是非常重情重义的。因而，只要我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大概率是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的。 再加上，基本是她真的可能会对不起我，别忘了，她的那个好闺蜜。当初我可以帮她，之后也可以毁了她。 要知道，我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我也从来不屑于做一个所谓的好人。 不过，按照我这么些年的看人原则，我基本上也可以确定，不出意外的话，渚幽这个人，并不会有多么大的变化。 我个人还是基本可以放心的。至于其他的那些宫女们，经过锦瑶这件事之后，我也不敢多么放心了。 然而，宦官见多了之后，有不少宫女都会盲目地觉得，不是宦官的男人就一定是正常的男人。 而偏偏二张兄弟，在表面上，也是十足的金玉其外，至于是否是真正意义上的败絮其中，这倒还有待商榷。 可是，他们身上所具备的特质，足以让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宫女们情乱神迷了。 不论她们是否带着滤镜来看待二张兄弟，她们都一定不能爱上他们中任意一个。 可能，也正是有锦瑶这个前车之鉴，我这一次把所有的小宫女们都警告了一番。 可是，除了口头上的警告之外，我也做不到别的了。只希望，这宫里绝大多数的都还是聪明人。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我而言其实并没有增添多大的麻烦，可对她们自身来说，这可能会带来诸多灾难，可能直接危及的就是性命。 如若不是我的动作还算快，及早地把锦瑶送出了，其实，我也是真的不敢确定，她一定还能活着。 同时，我也又有了那么两个还算信任的小宫女，诗珊和青黛。正如我之前所想的那般，我在宫中总还是需要很多人手的。 而这两个，是这段时间她们发现还比较优秀的存在。不过，这两个小女孩的年龄还不大，可能也承担不了多重的任务。 为了让她们有更好的成长，我也稍微为她们安排了一二。诗珊跟随着清淮在掖庭那边，而青黛，被我送到了武则天那里。 诗珊那里不需要刻意叮嘱什么，清淮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那么优秀，势必是知道我想怎么用诗珊的。 值得一提的是，诗珊还有一些基本的中药学知识，因而，我也有把她培养成医女的想法。 杏香虽然也是属于我这块阵营的医女，可是她毕竟是自由身，常年在宫外，其实也不是那么用得上。 因而，在很早之前，我便有了这个念头。可惜的是，这些年来，我也不曾发现过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宫人。 可能，这也是因为，学医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事情。时间精力还要加上兴趣，可以说是缺一不可的。 其实，我也并不是想诗珊一定就成为医女。我只是给她提供了这点可能性。 应我的要求，郑太医每隔一段时间，也就要去我母亲郑氏那里看诊。这也是我给诗珊提供的机会。 第144章 如果，诗珊愿意，她可以学一些医术。毕竟，在这个时代，有一些技艺傍身，总还是很需要的。 不过，如若是她不愿意的话，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可言的。 而青黛那边的状况，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掖庭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自然是没有大风波的。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大概率也可以直接被我压下来。 毕竟，掖庭这个地方，只要它本身暂时还存在，这就是可以的。至于其他的那些，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而武则天身边不一样，武则天毕竟处于一整个权力中心之中，她身边的人其实需要承担的也有很多。 选择青黛则还有一个原因，青黛的出身可以说是非常干净的。一直在比较重要的宫里做事，也有特定的主人，然而就连惩罚都没有经历过很多。 其实，在最早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来学习学习的，不曾想到她会选择为我所用。 要知道，如若她选择了我的话，她必然要背叛她之前的主人徐婕妤。 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有告诉我，她告诉我消息的前提是，我不能做损害徐婕妤的事情。 我略加思索之后，也便答应了。毕竟，我也不敢用一个背主的玩意儿。只不过，我也不曾想过，她之后可以为我所用。 而当我问她原因的时候，她只说是徐婕妤要她来的，让她听我的话。我也得知，诗珊就是徐婕妤养大的。 徐婕妤倒也算一个值得一提的宫妃，李治的妃嫔之一，不过不曾有过妃号。 徐婕妤徐氏生年不详，名字亦不详，何时入宫不详，但是在显庆二年(公元657年)已成为婕妤。 她的姐姐为是唐太宗的贤妃徐惠。在这一点上，武则天当初还是有些芥蒂的。 毕竟，武则天也曾经是李世民的妃子。然而，李世民虽然还是有宠幸她的，可至始至终除了最开始的才人之外，没有给过她其他的封号。 因而，武则天对徐婕妤具体是一个什么想法我也并不清楚。然而，我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徐婕妤，还并没有去世啊。 可能，李治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她的位置并不高。武则天回宫之后，这个女人可能也就失去她原本拥有的宠爱，在后宫中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不过，这个透明人生活过得还不错，吃穿用度都还不错，而且远离权力中心。果然，人还是不能太贪心。 从诗珊的身上，我也可以得出徐婕妤过得还不错的结论。可以说，诗珊那个女孩子，最开始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太不谙世事了些许。 至于徐婕妤本人，据说徐氏素有文学修养，文藻清丽典雅。当时的人都把她比成西汉汉成帝的班婕妤。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有发言权。 徐婕妤的作品，早在我的掖庭时光，我就有读过。她的作品比较一般，格式掌握得非常好，而且是那种典型的奢华之风。 我只能说，在后妃中，确实算不错的。不过，比不上班婕妤，更比不上那些可以被称之为女诗人的存在。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她人生绝大多数的岁月中，她都只是偏安一隅。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其实有很多很多，是见不到的。不过，她特意把青黛送到我面前来，我还是有几分怀疑她究竟是何居心的。 然而，没过多久，正当我怀疑这个女人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时，我得到了她因病去世的消息。 不想，久闻其名，不见其面，一见就直接见到了她去世的模样。我出于礼貌而言，还是去参加了一些关于她的祭拜事宜。 我以为自己估计过一段时间不会见到诗珊了，不想她又找上了我。只是，这一次她找上我的原因有所不同。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她懂一点医。也就是这点微薄的医术，让她觉得，徐婕妤不是正常死亡的。 她跟我说了一大堆，总结得出的结论就是，她觉得徐婕妤是被毒死的。而我第一反应是武则天。 毕竟，在这个宫里，能一手遮天的人，并不多。虽然，当时的我，并没有牢牢地掌控住整个后宫。 可是，我对徐婕妤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个女人，远不如她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更何况，在她死之前，还特意把青黛送到了我面前。因而，我直接颇为坦率地问青黛，就不担心是我或者武则天害的徐婕妤吗？ 而她的回答也很有意思，她说我不屑于这么做，至于武则天，我不可能甘于一辈子在她手下。 她想让我为她报仇。或者，准确而言是，她觉得跟着我，她可以有报仇的机会。 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的感觉。然而，她也是我这些年的人生中，发现的难得坦诚的人。 因而，我就让她跟随在了我身边，也不遗余力地好好培养了她一段时间。 只不过，我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现在没有想过要动武则天，我也不会动。 如果她能等的话，那她就好好等。如果等不了了，她也可以自己动手，不过她一定不能提及我。 如果她真的要动手的，我还真不觉得她可以成功。毕竟，青黛的为人我虽然谈不上了解，可武则天我也是有些了解的。 武则天在多种方面还是颇为谨慎的，想要害她，坦率而言，基本不可能。否则，我又怎么会那么小心谨慎地控制她吃食的剂量呢？ 不过，青黛也是一个谨慎的。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武则天深深的恨意，然而她这几年也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而我现在把她放到武则天身边去，其实也是看她能不能忍得住。 如果她动手了，无非也就成功失败两种结果。 如果成功，对我没有损失，只不过我暂时可能得把事情压下来。如果失败，我也可以看看而今的武则天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虽然，我感觉，这个已经成长起来的女孩，等了这么久了，说不定会一直这么等下去。 第145章 反正，也有玉裴在盯着她。即便，真的有些做得不那么好的地方，玉裴也可以帮扶一二。 再不济，她们也可以等我来善善后。我的感觉是，武则天，现在肯定该不会轻易下台。 她还没有选好她的接班人。然而，具体这个接班人姓武还是姓李，她还在考虑。 虽然，我感觉她最为属意的其实是小儿子李旦。然而，这件事，就连李旦本人都不知道。 如果是，武则天对太平公主的偏爱是摆在明面上的，那么她对李旦的控制则是全方面的。 坦率而言，李旦每天做了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像我之前频繁地去往李旦那边，也是经过了武则天默许的。 甚至，我也知道，武则天一直有让我成为李旦妃子的想法。哪怕在她明明知道我已经生过孩子了之后。 其实，我原本也并没有那么清楚地知道她的计划。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我翻到了她的一些手稿。 因而，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后来经过了一些调查之后，我得到了结论。武则天确实想把我嫁给李旦。 武则天在我和李旦身边安插的人手，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只不过，她们一般来说，很难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 不过，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确定。她还在纠结和犹豫中，否则，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恐怕早就出手了。 但凡她早点表现出一些动静来，我也不至于到了而今才发现这件事。好在，我之前的人生里，和李旦也走得不算太近。 可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李旦身边的妃子会先后死去说不定也有这样的缘故。有一定的可能是，武则天想要她们为我让位。 而且，哪怕明明知道我和李隆基走得有些近了，武则天也毫不在乎原来是因为这样啊。倒是我有几分忽略了。 我和李旦的孩子走得近，不论是我直接当他的后妈还是后续可能会发生的狸猫换太子，都会方便很多。 然而，有一点她还是没有估计错。不论，她想选择谁作为继承人，我也确实具备将其扶上皇位的实力。 毕竟，两方支持的势力都挺大的。我只需要略微帮帮忙，也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我太多的力气。 而这两方的相关势力，也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了解了。虽然，我也不能完全操控，可稍微把握些许也还是做得到的。 毫不客气地说，无论之后这个王朝姓李还是姓武，都具备很大的偶然性。这是朝堂多方势力博弈的结果。 李姓的话，除了两个皇子为人都太过懦弱之外，整体势力也还算强大。时至今日，也有很多的朝臣还觉得这个王朝是姓李的。 不过，一旦他们真的继位，虎视眈眈的人也会很多，这也是一件颇为不易的事情。 就单单拿武家来说，即便李唐拿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政权，也不可能对武家子弟怎么样。 相反，武家子弟是威胁，可这个威胁也得好好供着。 至于武家，武则天的侄子们虽然有野心，可也是真的没什么能力。虽然，因为他们有一个好姑姑，让他们有了这样的机会。 不过，在李显和李旦还活着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的。可把他们俩都杀了，武则天恐怕也不会如此。 只是，一向雷厉风行的武则天，在这件事上未免也犹豫得有些太久了。犹豫就容易产生变故，这是我很早之前也就知道的事了。 不过，这件事，也跟我关系不大。我只需要安心等待，该出手时便出手就好。 总而言之，在武则天身边，也是真的可以学到很多，也可以说是有得有失。她在处理很多事务上，颇有门道，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 武则天不是个省油的灯，伺候好她不容易，可她的为人，也确实可以作为一个非常不错的榜样。 青黛那么聪明的的一个人，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仇人，在抛开其他因素而言，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在武则天身边，是可以获得提升最快的地方了。既然青黛想报仇，想活下去，想守护自己重要的人，那这也就是她必须经历的事情。 虽然，最开始可能会有点苦有点累，可能会有诸多的不习惯，可到了之后，她也会明白，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了。 至于她究竟能学到多少，这也就是看个人了。反正，玉裴在武则天身边这么久，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将来武则天去世之后，玉裴也就可以协助我处理政务了。虽然，我现在身边已经有露浓和燕许了。 露浓一般负责生活方面的，燕许则往往帮着出谋划策。诚然，有她们在身边我也确实可以轻松不少。 而她们对于政务并不是那么擅长，也就是说，其实我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帮我处理政事的人。 在武则天身边，玉裴虽然可以学到不少。可武则天到底也不会让她直接参与政事的处理，而我可以让她参与进来。 武则天可能觉得，文才不好的不能处理政事，可我却并不这么觉得。玉裴会写一些文章，她只是不会写诗而已。 可问题是，诗歌也确实比较麻烦，有着相当严格的格律，而且还需要有一大堆华丽辞藻的累积，更有甚者还需要加上不少典故。 然而，写诗对于处理政事而言，并不一定有好处。那些写诗写到出神入化的人，往往也难以处理好政事。 更何况，玉裴从小又不曾接受过什么诗歌方面的教育，不懂也很正常。 然而，这也都是后话。现在还是需要她来好好地带带青黛。 除却武则天之外，二张兄弟也是需要注意的对象。 刻意地，这一次，我让玉裴一定要好好注意青黛。一定不要让这个女孩爱上二张兄弟。 虽然，我觉得青黛应该不会。可凡事也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 毕竟，自从张易之进宫之后，兄弟两人都得到宠爱，出入宫廷，修饰打扮，衣着华丽，极力整治得逗人怜爱。 第146章 这二张兄弟也是极品，武则天那么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一样像个刚开始谈恋爱的小女孩一样，无可救药地心动了么？ 因而，不论是玉裴还是青黛，都一定不能爱上二张兄弟中的任意一个。然而，不论是否出现了些许意外，我也有后招。 虽然说，那样一个位置，根本不好换人。然而，只要有任何的不对，我也可以做到给武则天的宫里大换水。 最起码，不论出了什么事，我都可以保证玉裴和青黛可以独善其身。难得地，我也已经做了不少准备。 说来也是讽刺，明明私通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明明是两个人的过错。可他们双方承担的后果却并不相同。 锦瑶只能出宫，还只能这辈子隐姓埋名地活下去。而张昌宗，可以说是活得好得不得了。 早在他把张易之介绍来的时候，武则天其实也就原谅他了。 而且，张昌宗也是个会玩的。当初，他还是我男宠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在那方面，他本来就很有天赋。 更何况，我当时因为想让自己有更好的感受，也教了他不少那方面的东西。而那些，有不少都是现代才可以出现的玩法。 只不过，也是便宜武则天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种了树，而那个女人乘了凉。也不是什么爱不爱，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有点亏了。 早知道，不教那么多了，反正我也没享受多久，他本来的技术也从来都不差。 不过，比起我来说，确实也是武则天更加适合他。对于那种事，我虽然从不反对，可我也并不像武则天那般热衷。因而，他们俩肯定是更加登对的。 可惜，这个时候遇见，也注定是做不得夫妻了。 因而，光他一个人，其实也就足够可以满足武则天了。而且，之前出那一档子事也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然而，他把自己的好兄弟还带上了。 兄弟两个人一起讨好武则天，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举措。总有一个可以让武则天满意。 而且，两两齐上阵，武则天即便需求再多，势必也可以让武则天在全方位多层面地感受到满足。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曾见过，然而，我也还是可以略加想象的。总而言之，肯定是一个颇为刺激的过程。 单单就时间而言，武则天的时长又更久了。因而，现在都不需要我刻意安排，她做完那件事之后，自然而然会有很多工作找上她。 因而，她最近也逐渐把给我的工作增加了。不仅如此，她对于政事的处理，也确实没有之前刚称帝时的那份认真仔细了。 然，即便是如此，她依然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好在，这些年她吃的补品也不少，勉强还是可以撑得住的。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年纪很大了。只不过，由于她的精神状态出奇的亢奋，以至于我老是会忽略这件事。 不过，长此以往，也还是很伤身的。 也是难为太医署的那些大夫们了。他们经常性地跟武则天提，可武则天，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或者说，武则天每每在他们提到这种事的时候，总会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她不会听了之后，我也会向她提一提，反正她也不会听。 不过，养生她是有好好养的。只不过，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她更加重视她的需求，而不那么注意她的身体。 那种事情结束之后，她倒是也有服药养生之类的。只不过，这也确实有点晚罢了。 比起过量的药物治疗，更加重要的肯定还是好好休息，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 其实，我也能够理解武则天。当皇帝的日子本来也很累，各方面压力很大，因此她也需要疏解自己的压力。 二张兄弟对于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来说，更多还仅仅是玩具而已，是她用来发泄自己压力的工具。 不过，武则天也还算大方，还是给予了不少他们两兄弟想要的，钱和权，武则天都不曾吝啬。 在写这一点上，武则天也和我不一样，我是出了名的小气。张昌宗跟了我这么久，钱给的不多，权是完全没给。 也难怪他会走，我根本没打算留。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我俩 不过，虽然说武则天自然早就不那么生气了。但也并不能说明，武则天就对张昌宗绝对放心了。 反而，也正是因为二张兄弟过于绝色，武则天一直在担心他们可能会出轨或者说是私通。 虽然说，武则天和这些男宠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被称为私通。可她到底是上位者，规则可以是被她改变的。 宠爱是真宠爱，可武则天让人时常盯着他，倒也是真的。到底，武则天对张昌宗还是不那么放心的。不过，一些小小的监视，也不伤大雅。 只不过，他们兄弟俩在很多一些方面，就需要注意些许。不过，比起他们得到的那些来说，只不过是失去些许自由罢了。 而且，在二张兄弟决定成为武则天男宠的时候，他们也便应该明白，做人不能太贪心，凡事有得有失。 虽然，在我看来，这确实有点变相的控制了。可他们不本来也就是武则天个人的所有物么？ 好在，也正是因为监视得如此严格，想必他们应该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就冒犯我的女孩子们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虽然哪怕我这么想了，我也依旧会好好保护着她们。对于我来说，她们是我的责任。 唯一让我觉得心情好受些许的，还是，张昌宗现在终于不随随便便地就来找我了。 本该如此，他也太不在意分寸了。 不过，张易之倒是经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在，他比他那个哥哥要谨慎很多，刚好武则天盯着他的人也不算多。 每次碰到他的时候，都是我在宫外的时候。而且，我也可以确定，周围确实没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 只不过，我也依旧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要频繁地与我相见。不过，我也依旧会想方设法地躲开他。 第147章 我也真不明白，张易之找我做什么。我虽然确实可以在多方面帮上他些许，可我也是真的不想帮，而且我也不想帮。 至于询问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之前还稍微理会张昌宗，那也只是因为，我与张昌宗之间，还是有一些露水姻缘在的。 虽然，他的把柄我手上不少，可他也一样是有不少我的把柄的。如果我们真的撕破脸其实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而，我还会稍微理会他一下。毕竟发生过什么，即便现在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可是，在都城里，很多地方都是必经之地。因此，我也肯定无从躲避他。我总不能为了躲他而不走近路。 我每一次出宫，时间还是有点赶的。可以说，一旦我在计划内没按时回去，露浓经历的，可能就会有点麻烦。 更何况即便是绕远路，还是有很多地方是必须经过的，无从避免。就比如说，太平公主府那一块，根本避免不了。 后来，我也就发现，我根本没必要刻意地避免，我与张易之，从来就没什么关联。 即便是被他发现了，我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是武则天允许的。武则天确实也有允许，只不过她的允许，只是偶尔。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我还是偷偷溜出宫的。只不过，张易之又不可能真的去和武则天核实这件事。 要知道，他们都应该清楚，我才是武则天身边最为亲近的心腹。而且，二张兄弟再怎么受宠，也只不过是男宠而已。 而我一个不高兴，我一天不处理政务。大概整个朝堂都会觉得我生重病了，然后给我送药。 可以说，而今的朝堂，缺了我，是不行的。至于之后，我也不那么确定。然而，至少在现在，我的能力是我可以依仗的东西。 好在，我的反侦查技术还不错，甩掉那么一个男人，也还是做得到的。可以说，我都不需要刻意地甩掉。 稍微往旁边走一走，稍微走快一点，张易之也就跟不太上了。虽然，我并不是专业的，可张易之可以说是完全不会做这种事。 而后来，我也得出，他也不是那么厉害的。他只不过是在路上等着我。 但凡我变变装，他也就不认识我了。甚至有时候我没变装，他一个不注意也就发现不了我。 然而，他也不是单纯地在街上玩，他确实找我。不仅如此，他还找了人在旁边。 这是因为，我在旁边的人身上，发现他们带着画像，而非常显然，那是我的画像。 只不过，画像与真人的差别还是颇大的。因而，除却那些见过我的人，一般来说，也没那么容易发现我。 而我随随便便穿个男装，给自己脸上加些胭脂，也就足够以假乱真了。先前也是我想得太复杂，其实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至于稍微的变装，对我来说颇为简单。也确实是我之前太不谨慎的。张易之的这事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虽然，出于谨慎考虑，我也派了些人去跟着他。虽然，直到很久以后，我依然不曾弄清楚他这么做的意图。 不过，这也不太重要，张易之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只要他们兄弟俩日后不要挡我的路，我也不会真的做什么损害他们利益的事。 至于给锦瑶报仇，我也只是看着来。毕竟，感情上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实际上，我培养了锦瑶那么些年，如果她真的想要报张昌宗的仇，她也不是做不到。 她现在的身份是小贩，她可以给张家卖一些不那么对劲的吃食。张昌宗在宫里会吃些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显而易见，她可以通过两种食物相克的方法，给张昌宗找不痛快。不过，这么做处理起来还是有几分麻烦的。 再不济，她也可以到张府去做事。当初，她可是有一个在千金公主府工作的假身份。具体怎么做她应该也是清楚的。 然而，锦瑶却什么都没做。归根结底，估计还是因为她舍不得。 其实，如果她来找我，我也不介意帮她报复张昌宗一二。张昌宗其实也没怎么对不起我，更多的还是对不住她。 因而，我也顶多警告他们，也不会真正对他们做什么。毕竟，我这个人素来都是怀柔的。 我也怕他们被我逼急了之后，做出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可能，我也不是一个值得她们效忠我的主人吧？ 不过，我本来也并没有要求她们效忠于我。如果有更好的路可走，她们当然也可以离开我。 我跟我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其实也并不存在任何的契约关系。虽然，我也并不希望她们离开我。 而我最不喜欢锦瑶的一点，其实也就是，不论她遇到什么事，她都不愿意对别人说出来。 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沦为如此境地。 然而，更为重要的还是，她在背叛我之前，也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是神，我也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好在，现在锦瑶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能做的，也已经做完了。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准备着。 没过多久，武则天把自己准备立继承人的消息传了出去，我也明白她这是想干嘛了。她想把那些正在蛰伏的人，都给炸出来。 或者说，她也想看看，等她走了之后，到底是谁来争这个王朝。虽然说，她并没有暴露出她的老态。 可朝堂之上，谁又不是人精呢？又不是猜不出来。武则天的年龄，毕竟也是摆在那里的。 圣历元年（698年），武承嗣、武三思谋求为太子，几次使人对武则天说什么自古天子没有以异姓当做继承人的。 毋庸置疑，他们是想把这个武周彻底变成武家人的武周。 然而，武则天对此最大的表示也就是，武家那两个人野心太过而能力不足。 而李唐这边，也有人在不断地做着努力。而这其中代表也正是狄仁杰。 第148章 狄仁杰对武则天说了一些话，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比如说姑侄之于母子，哪个会比较亲近陛下立儿子。 任谁都知道武承嗣、武三思为武则天之侄，李显、李旦则为武则天之子，他这是直接点武则天。 然而，哪怕只是这样的言语，都很少有人对武则天提及。虽然说，他表面上好像是站在武则天这一边的，可实际上，他明里暗里都是李家的人。 这一点，不止我知道，武则天也一样知道。可能也正是因此，她对狄仁杰的感情也是颇为复杂的。 只不过，如果狄仁杰仅仅说到这里，那是非常不够的，反而还可以反应出，他根本不了解武则天。 武则天母子的关系又何止是不亲近，可以说是非常不亲近。 不过，我也知道，既然他准备开口说这些事，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只说那么一点。 刚刚那些说出来的，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我一会没仔细听，他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太庙。而我这个时候也明白，重头戏来了。 毋庸置疑，如果立儿子也是继承人，那么千秋万岁后，会在太庙中作为祖先祭拜；立侄子，可从未有过侄子当了天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庙。 可以说，这个话说得那是相当一个不客气了。他直接开始说起了武则天死后的事情，而且说的时候还毫不避讳。 我偷偷瞅着武则天的脸色，毫不客气地说，我发现她的脸色逐渐在变差，好似在忍耐着。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狄仁杰，换任何一个人，武则天都有可能会发火，好在他是狄仁杰。武则天对狄仁杰，也确实是真的宽容。 不仅如此，狄仁杰还没说完，末了又劝武则天召还李显。不得不说，他也确实是勇气可嘉。 然而，其实我也清楚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不成功就成仁。 等到他说完，我发现，狄仁杰握在袖子里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原来，哪怕是狄仁杰，也会感觉到害怕。 其实，我们都是非常平凡而普通的存在，也会感觉到恐惧，只不过，我们都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好在，武则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狄仁杰，她会考虑的。显而易见，狄仁杰喜笑颜开。 武则天的考虑，那也是真的考虑。只不过，她考虑的时间，可能会有点久，然而，这也并不是说明，她就不考虑了。 我已经让人在隔壁给狄仁杰准备了热茶，等会他可以稍作休息之后，再离开宫里。 历史上有不少学者以为，自此后，武则天无意立武承嗣、武三思为太子，并开始筹划如何将李显秘密接回洛阳。 显然，这是假的。武则天并没有因为狄仁杰这三言两语就这么决定了这个王朝的未来。 反而，武则天犹豫未决，也是真的，否则，她早就决定了，又怎么会给两方势力以可乘之机。 可能也正是因为狄仁杰说了那么多，她也碎碎念一般告诉了我很多。她告诉我，从很早之前开始，立嗣之事一直困扰着她。 如果把皇位交给侄子，李家子孙后代必遭屠戮，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不剩。如果交还给李家，就意味着她的武周王朝将是昨日黄花，一去不复返。 我从来都知道，武则天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晰透彻。只不过，也正是因为她非常清楚，她才不知道如何抉择。 虽然，更为重要与关键的是，可以成为未来皇帝的这四个人，没有一个能真正地担起皇帝的重任。 只不过，武则天确实也有开始考虑起要不要把李显接回宫中。出于谨慎，在她问我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好在，她也没有忍耐太久，她就开始疯狂地暗示我。不过，所有的暗示我全都当听不懂。 直到，她非常直接地询问我，要不要把李显接回来。在这个时候，我也就明白，武则天到现在，其实才勉勉强强想好了。 而我的回答是，要不就把他接回来。正好，可以看一下双方势力大概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范围。 不得不说，我这么一提，毋庸置疑是戳中了武则天心目中最为重要的点。武则天自然而然也就心动了。当即准备把李显喊回来。 可我也知道，这也是在试探我。我则提出，不能这么明显。中间路程可能会出差错，也许就回不来了。 这一点上，确实也是真的不一定。毕竟，路上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亲武派可以把李显拦下来，甚至可以直接将其处理掉。 然而，我也不能说太多，可是该说的那些，我也一句话都不能少。毕竟，我得让武则天感觉出，我是中立派。 或者说，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实际上，我也确实是中立派，只不过我确实亲李一些。 原因也很简单，亲李的那派大臣，很明显要优秀很多。而且，那种优秀还是全方面的，有文有武，什么都不缺。除却单纯的优秀之外，而且也后继有人，可以说。 不像武家那边的人，良莠不齐的。优秀的有可以独当一面的，可不行的可以直接用纨绔来形容。 因而，如果我一定要选一边的话，我会选择亲李那一边。不过，截至目前为止，在两方都在拉拢我的情况下，我并没有给任意一方有答复。 就像武则天那样，我也希望等李显回到都城之后，再做决定。如此一来，对双方才勉为其难地称得上公平。 我也正是把这个意思隐晦地传达给了武则天，这样武则天才会听我的。然而，其实，表面上追求着公平的我们，实际上都在给李唐机会。 要知道，目前暴露出来的势力，并不一定会包括所有支持李唐的势力，因为李显的缺席。 然而，支持武家的势力，恐怕已经充分地展现出来了。也就是说，现在所谓的不公，其实是对李家的不公。 换而言之，我们还是有偏向李唐的倾向的。因而，我们才会给李唐以机会。至于具体如何操作，这是武则天的事。 第149章 圣历元年（698年）三月，武则天假托李显有病需到洛阳治疗，派遣职方员外郎徐彦伯秘密召回李显及家人。 到此为止，李显结束了流放的生活回到洛阳。而我时隔好几年，再次见到了这一位。 准确而言，是见到了匆忙赶路回来的这位及其家人们，风尘仆仆，就跟流浪汉一样。如果不是看到这一大家子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士都有点眼熟，我都不敢上前去认。 可以说，就连一旁的宫女们，都不曾上前。他们身上也不是有味道什么的，就是这身上穿的，几乎都是些粗制滥造的材料。 毫不客气地说，就连宫女们穿的，都比他们穿得好。而这样的他们，势必是不能见武则天的，武则天也不会这么见他们。 因而，我让人先带他们去吃饭，顺便再换一身衣服。不曾想，居然会有皇族留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不止一个。 而且，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这是他们进入京城之后，特地去集市买的。可依旧也是这般的粗制滥造，想必他们也没买太贵的。 在我的记忆里，我也是有在集市买过衣服的，不少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价格确实也不是那么美妙。 我也不再坚持，让他们吃完饭稍作歇息之后便可以去拜见武则天了。另一面，我也去见了武则天。 我告诉武则天他们已经来了，并且把我看到的客观景象也告诉了她。然而，我心里想的那些，也就不曾说了。 李显这一家人，哪怕是到了宫里，眼神中的那种畏惧与不安，也是显而易见的。毋庸置疑，他们是受了李显潜移默化的影响。 而这一切的起因，正是因为武则天，然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并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指责。 没过多久，李显一家人也就来拜见武则天了。几乎是一进殿，李显就啪的一下直接跪下。 我端茶的手都为此停顿了片刻，随即放下，李显这么害怕我也是有料到的。只不过，我不曾想过，他居然毫不掩饰他的这种畏惧。 我可以发现的是，武则天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也真是讽刺，明明让他们陷入害怕的也是她。 可是，她却也是真的看不太起李显。这只能说明，她可能根本就不了解，李显为什么会如此。或者说，她根本不想了解。 李显在房陵并不意味着，他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反而，那些重要的，跟他有关的，他应该是一个都没有错过的。 可惜，他几乎没有得到过所谓的好消息。 要知道在这之前，在武则天的一手操控之下，李唐王朝上演的确实是一部血雨腥风的历史。 光是正史上有所记载的就有不少，更别提那些历史上没说或者不好说的东西了。 琅琊王李冲、越王李贞这两位尚且是因为起兵反对武则天，才迎来了兵败身死的结果。 受他们的影响，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王、霍王李元轨、纪王李慎、江都王李绪、黄国公李撰、常乐公主等全部被武则天铲除，或被斩首，或被逼自杀。 到此为止，李唐宗室几乎全部都已经被杀戮殆尽。 李显当时说不定还在想，如果自己还身在长安的话，说不定也难逃一死。 那个时候，身处长安的李旦，日子也并不好过，如果不是最后大臣安金藏不愿自诬，当众破腹以表皇嗣没有谋反之心，武则天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放过李旦。 更何况，她的这两个还剩下的儿子中，武则天明显会更喜欢李旦。 而李显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幕，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房陵构不成威胁便是安全的了。反而，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他母亲一道圣旨将他一网打尽了。 可以说，每逢有圣旨到，李显就会担惊受怕一回。这样的日子，恐怕是维持了整整十四年。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是感慨李显心态好还是感慨他心态不好了。总之就是，那样的日子很难受。可他还得再忍忍，忍到武则天去世。 而这一次，也并不例外。李显其实也在害怕，说不定自己的母亲又以什么由头把自己给处理掉了。 不过，武则天暂时并没有这个想法。反而，武则天目前好像难得地动了恻隐之心。否则，她也不会拉着这一家人家长里短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们聊的话题与我关系不大。我也就开始想起了一些有的没的。看着他们而今的模样，对比他们的过往，想想他们的未来。 李显自然不必多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成为皇帝，一个不那么杰出还有些窝囊的皇帝。 而韦氏，显而易见地，老了。岁月果然催人老，也是十多年不见了。美人到底还是美人，可惜容颜疲惫了很多。 在过去那十四年提心吊胆的日子里，韦氏是李显唯一的精神依靠，两人惺惺相惜，同甘共苦。因而，在未来的日子里，想必他也会很宠爱韦氏。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不知道现在的韦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是很多个孩子的母亲了，想必也已经成熟了不少。 而李显的这些孩子们，大部分都是十多岁的样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然而，他们也是真的不该出现在宫中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 然而，他们身为皇族，这种事情也就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他们在皇族中也称得上是特殊的存在了。 毕竟，没有几个皇族，会像他们一家这样，四处奔波。他们曾经过过一段平凡岁月，而之后他们过的也只会是皇宫里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惜，他们中不少都会在这冷酷的皇宫中失去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失去的时候还不见得可以意识到。 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在那一群唯唯诺诺的家人中，有一个孩子或者说是少年，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其中迸发着坚定的神采。 第150章 几乎是第一眼，我便明白了那个少年是何许人也。想必，是李显的嫡长子李重润。 年纪不大，但是成熟稳重的感觉已经具备了。如果他能够平安地长大，或许可以成为这个王朝未来的中流砥柱之一。 也是，李显虽然有些过于懦弱了，可他到底也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没有经历过多番打压和那些有些复杂的事情，想必他的孩子，确实也应该成长为如此的模样。 可惜，这个人，注定是到不了以后的。历史上，李重润十九岁那年便英年早逝了。 而且，这种过于敏感的事情，我也是真的不确定我是否可以帮到他。说句难听的也就是，即便我帮了，也不见得可以帮得上什么。反而，还有可能把自己搭上。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可能最后根本不会怎么帮他。哪怕我也是真的很同情他，然而，同情从来不能当饭吃。这不是我会帮他的理由。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这个初成长的少年后面，紧紧地跟着一个豆蔻之年的少女。当别人都在看皇宫里情景的时候，女孩儿的眼里只有她的哥哥。 可以说，我先认出来的，应该是她。顺着她的目光，我才发现了那双坚定十分的眼眸。 而我也一眼认出了她是谁，这也算是女人的一种直觉，安乐公主李裹儿。这也是一个我未来需要关注的对象。 据说李裹儿十三岁时，就已经出落成美女，姿色美艳，聪明伶俐，李显与韦氏对她十分宠爱，自幼听其所欲，无不允许。李裹儿从小就养成了骄傲任性、蛮横霸道的脾气。 而现在的她，也就差不多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跟我的如琢差不多年纪。 性格这一层面而言，匆匆一面看不出什么东西。然而，如果光说长相的话，她确实也算得上个美人。 准确而言，是未长成但美貌已经初具雏形的美人。不用过多长时间，她便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而她身上那件并不怎么样的衣服，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她的倾城容颜。 然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样一个美人，在她二十六岁那年，就会英年早逝。 二十六岁，那也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了。我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如果按照历史的话，我也只有十年好活了。 只不过，我也逐渐地发现，历史上大部分的事实，其实都无从改变。 虽然，时到今日，我也从未觉得，自己面临的，就一定是一个死局。也许我确实依旧无法改变历史，然而我说不定也可以改变我个人的结局。 就比如说，我可以选择死遁。说不定也可以改变我个人的结局。 然而这很难，我从头到尾都知道这很难。这些年的日子里，我都不曾真正救下过几个人，更别提，我还要救下我自己。 在这个宫里，谁消失或许都关系不大。然而，如果是我就这么消失，事情还是有点严重的。 好在，我目前还不需要考虑我得如何死遁的问题。武则天还没去世。 而李显，也会迎来他成为皇帝之前的最后几道关卡。 而我也久违地来到了李隆基那边，在我几乎是不闻不问的日子里，渚幽也有把他照顾得很好。 他各方面取得的学业成就，就如同我几年前所估计的那般。他在各方面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就。 更为重要的是，他也逐渐学会了如何收敛他的锋芒。比其之前完全的锋芒毕露，而今的他，我能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游刃有余。 这个少年，也一样是未来可期。而我也逐渐意识到，好像，属于我们那代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现在，未来，好像是属于他们的一样。可实际上，我也并不曾老去。可能，这就是古代的节奏吧？ 做所有事的人，几乎都是再年轻不过的存在了。就好像，过了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好像就不能做那些大事了。 只不过，我并不会就这么甘心。如果，我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一定是因为，我太过于贪心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的是，他好像不再那么恨我了。他不会可惜地忽视我，虽然，也没有对我太好。 但是，起码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不会像之前那样，刻意地忽视我。反而，他也会跟我说一些话。 不仅如此，在我来这边的这么多次里，他也难得地主动问了我一些问题。最为重要的是，我非常清楚，这些绝对都是他本来就已经知道的东西。 我便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在藏拙。因而，我也劝他，或许确实不太喜欢我，可我对他也是真心的，他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他的面色透露出了一丝明显的不自然。而接下来，他就开始表现出了什么都会的样子。 再看他的表情，我却突然觉得他好像在向我炫耀一般。然也正是这样的神色，让我感觉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郎儿。他也终于在我面前得以放松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有可能，他先前并不是在藏拙。反而，他可能只是想跟我搭上话而已。 只不过，我倒是还忽略了他这样的心思。他也开始做我之前对他做的那些事了，这好像意味着他也在朝着我走近。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问过渚幽无数次，李隆基是否还恨着我。她每次都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可我也并不相信。 然而，来了这一次之后，我也确实放心了不少。渚幽的眼神是没错了，他确实已经不再恨我。 这种年纪的孩子，仇恨总还是看得出来的，从各个方面而言，他是无法掩饰得那么好的。 虽然说，极有可能他还在怪罪我。可随着他的逐渐长大，他也应该明白，我也不容易。 有一天他到了我这样的位置，也不见得就可以受得住他想要守护的人。 杨玉环现在还没出现，可未来的玄宗也确实没能保住她的命。 第151章 不论是否爱得足够深，再怎么说，杨玉环也是玄宗的女人。帝王的控制欲加上男人的占有欲，都不会允许她就那么死了。 可惜的是，杨玉环确实也就那么死了。玄宗也没能救下她，这尚且是同床共枕的女人，更别说我和他母亲窦氏的感情也是不过是熟人罢了。 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既然已经开始，那我确实也会好好对待他的。按照我所设想的轨迹发展。 假以时日，他也确实会成为相当优秀的人。虽然说，他可能第一个处理的就是我。 同样的，我也难得地去见了如琢。我见他们俩的次数，其实也差不太多。 准确计算的话，可能见如琢的次数还要多一些。毕竟，我经常来太平公主这里。 只不过，我经常不露面，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可我自己却不会到跟前去。 而且，不知为何，我也越来越不想见如琢了。准确而言，并不是我对他的感情变得淡漠了，而是我感觉到的是深深的畏惧。 可能是怕他认出我来，也可能是他越来越像李贤了。 我害怕他意识到我是他的生身母亲，那这件事也就会变得有些麻烦。他和太平公主之间应该要如何相处，我和他之间又该如何相处。 再者，虽然我觉得以他的品性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然而，如果他真的用这件事来威胁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最好，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为好。可能，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受，潜意识里想把他当作是小孩。 更为严重的是，如果让除了我们这几个知情者之外的人知道了这事。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可是，他越长越大，不仅容貌和李贤几乎是模子刻出来的，而且各方面的行为和李贤也是真的相似。 也正是因为这份刻在骨子里的相似，让太平公主有时候都不敢带他去拜见武则天。要是一不小心看出来了，牵连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所以，我也能理解太平公主的小心谨慎，就连我自己，也只能偶尔来看看他。 不想，这随随便便一偶尔，我便已经被他发现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身后瞧着我看。 很明显，他是认识我的。这么近距离的一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真的好像李贤，简直就是一个人一样。 他也呼唤了我一声阿姊。只不过，这一声阿姊确实让我愣住了片刻。 真是讽刺，当初他唤我阿娘的时候，我感到那么害怕。而今他换成了阿姊，我反而又不自在了。 然而，到头来，我也确实得承认，阿姊是一个颇为贴切的好称呼，而且特别安全。那句阿娘，还是永久性尘封了为好。 虽然，我也承认，我确实有几分不舍。然而，这也并不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得必有失。 他也跟我正常地说了一些话，请教了我一些东西。学业结束之后，我们也跟对方聊了不少生活上的东西。 我跟他的关系相处得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如果有下次的话，我还是偷偷看两眼为好。 我只希望，他的存在，不要被武则天所发现。至于他的未来，太平公主自然会操心。 毕竟，他也是皇族，总之也不会在朝堂上混得太差。虽然说，我并不希望他上朝做官。 可我尚且都没怎么养过他，又怎么能要求那么多呢？ 不管之后会如何发展，我都希望我可以保护好他。这也就够了。 既然是我执意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那我便要对他负责到底。虽然，我也没能力负责太多。 转眼也就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候，不想，如琢便跟我说，让我下一次，不要再偷偷摸摸地看他，他很欢迎我的到来。 我一时愣住了，他想必也是知道什么了。只不过，我也是真的不能确定，他具体是知道了多少。 他没有说得太过于明显。可他这话一出，也真实地让我感受到了害怕。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我又不太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连这都知道。 可能，出于心虚，我赶紧就慌慌忙忙地走了。 之后，我就赶紧询问太平公主，可她给我的答案是，她也不清楚。薛崇简从来都没跟她提过。 但是，她觉得，崇简应该还不曾发现，毕竟当年的事情，也确实处理得还不错。 听我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她也只是说，既然他提出了要求，那我最好还是尽量得以满足。她说得也对，凡事就应该想得轻松简单点，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那么麻烦。 当然，我也不可能经常来，我还有工作，我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情要去做。如琢充其量也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这么想着，我也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宫了。 最后，她也提醒我，别忘了，如琢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孩子，他还是很像我的。 只是，这一点，我还真的不敢苟同，我有发现过他像我的地方，然我并没有发现多少。 当然，作为我的孩子，我也发现了他与我相似的地方，而他跟我最为相似的地方，或许就是文笔。 他写文章的风格，可以说与我是非常的相似。这一点，我自己也很好奇，明明，我从未系统地教过他上官家的那些东西。 然而，他也确实学会了一些。显然我一时之间忽略了，上官体在文人中，还是流传得颇广的。因而，他或许是从别人那里，或多或少地学到了一些。 只不过，真正可以写出上官体的，除了已经去世很久了的上官仪之外。可能，就只剩下这么一个我了。 只可惜，我也不可能真的教他写上官体。且不说，我如果教他写了，可能让武则天生疑。 更重要的是，上官体其实并不适合他，或者说，根本就不适合所有的文人们。 上官体，从某种意味而言，是华丽的宫廷诗风。也就是说，最好环境是处于宫廷之中。 可绝大多数的文人，都并不在宫廷之中。 第152章 而身处宫廷里的人也还是有很多的。 也就是说，或许我教我身边这些小宫女们，才是更好的策略。事实上，我也教了她们不少，她们甚至有人从小开始学的。 只不过，在宫女之间流传的话，没人知道究竟可以流传多久，不确定的因素更多。 平时又比较忙，也没有一个过于固定的传承机制。而更重要的是，我也不能告诉她们这就是上官体。 且不说我肯定不能让武则天知道我在宣传播这种东西，再加上我也不希望她们又太多的压力。 对于诗歌而言，上官体也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形式而已。最重要的其实是，她们在深宫之中，也不能忘记，我们所具备的表达的能力。 这可能，是我对于她们来说，最为重要的意义，至于其他的那些，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说，因为登不上这个时代真正意义的文坛，在宫廷中的上官体，也无法展现到所有人的面前。 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活着，上官体不早就消失不见了么？ 我学了这门技艺，因此我确实有传承下去的责任。可是，我的传播与否，终究还是看我个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确实也有在传播，只不过，我可能确实传播得不尽人意，可这也并不能说明，我就没有在传承下去。 不过，比起宫廷，上官体最为重要的恐怕还是华丽。 而这一点，也就更难达到了。上官仪当初创立的时候，他想得太过于简单，恐怕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去。 他可能想到了这繁华的盛世，可他却没有落于每一个平凡的个人。大唐确实足够繁华，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相当漂亮的人生。 大唐确实繁华，可上官体却有些接近奢华的味道。也就是说，起码也得是达官贵人。 可达官贵人，又有几个会真的静下心来研究诗词呢？ 再加上，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出身高门大院的。即便是那般的高门上官家，不一样也是说倒就倒了么？ 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其实上官家也并没有带来那么多的繁荣昌盛，因而，那个时候的我也根本驾驭不了上官体。 或者说，我以为我写的是上官体，直到我多年之后看到了自己的其他作品，才知道以前的那种根本不是真正的上官体。 连我自己的诗词格律尚且还需要分辨，也更别说其他人的那种了。上官体，确实不是一个便于操作的东西。 宫中的这些宫女们，确实也有些难以驾驭上官体。 显得格外突出的也就是，她们的风格中，确实有欠奢华。这可能是因为，她们虽然身处宫中，可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的。 奢华这个东西，确实也不能就这么强求得来，需要各方面的积累。就连我自己，也不是什么诗都可以把奢华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的。 然而，当初教的时候，是因为上官体各方面格式要求严格，比较便于理解。 就好比，上官体是一个框架，写得不好的时候，沿着框架来，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写得好之后，便可以脱离框架自己发挥。 在我看来，上官体从来不是一个让文化传播下去的合理手段，她的要求严格，难度又太大，而且她注定了有关范围。 因而，这就注定了，上官体未来的命运，她不可能会走得很长远。 我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这种华丽词藻堆砌的味道，我也喜欢言之有物。只不过，我也身不由己，有的时候，我还是需要这种非常华丽的风格的。 就比如说，写诏书的时候，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而这也就是用得上的方面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一旦不知道怎么动笔，那便先加一些华丽的语言。加完之后，或许脑子里就有一些其他灵感了。 至于真的文思泉涌的时候，那便根本不需要华丽的词语。反而，思考都是一步接着一步，提笔立刻就可以写的那一种。 随手一写，虽然说语言可能没那么优美，可是一句一句也都是当时最真切的感受。 就单纯我自己看的话，我会觉得，这样的文字是更为动人的。虽然，好像没有那么多的盛唐气象，也没有那么上官婉儿。 可是，也就是这样的文字，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我，我就是这样地活着，我活在当下，我也正是这样的存在。 我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可能最终也无从改变历史，可我也确实在享受着生活。 这些诗歌，也许不完美，可它们却足以证明，我在这个世界上，活过，而且活得很好很好。 而李显的回来之后，不知怎么的，我的工作又变多了。 从圣历元年（698年）开始，武则天便让我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权势日盛。 好的一方面是，我的权势日益增长。虽然说，我的权势从来就没有少过。虽然，朝堂上一直有名义上的宰相。 可我确实才是这个时代名义上的大唐女相。从很早之前，到而今，一直都是。 以前，虽然我不曾看过所有人的奏章，可这些人的意见，我基本上也有了解。不是他们进言的时候往往就会说很多，就是他们私下里也会和我提及不少。 不过，武则天这么一搞，她也是真的把我就放在了明面上。即便是再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我不是好招惹的了。 如此也好，我终于得到了身份上的认可，这么些年的工作，也勉强算得上值得。 而不好的一方面的是，我也更加忙碌了。 一味的忙，可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可我也逐渐弄不懂很多事情的细节了。 再加上，处理的政事便多之后，我自然而然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做其他的事情了。 我忙里偷闲时要做的事情可多了，要时不时关注后宫的动向，要写文章做自己喜欢的事，要去看望如琢和李隆基，还要休息。 我也是真的没时间啊！可是，日子也要这么过下去。 第153章 与此同时，刚回到宫中的李显，迎来了另一个境遇加难关。虽然，这已经是登上皇位之前的最后一关，可这一关并不容易。 可以说，这是命运的转折点再次出现在李显面前。同年九月，武则天重新立李显为皇太子。 于是乎，李显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被废后再次被立为储君的皇帝。那一刻，我感觉李显有点懵，而且还懵得有点久了。 懵完之后，是长久的欢喜。他立刻跪下，对武则天的大恩大德表示感谢。只不过，凭我敏锐的观察力，我也发现他还是并不是那么开心。 与之相反，他感觉到的还是深深的畏惧感。而且，我也确定，他不是畏惧皇位，而是畏惧他的母亲武则天。 显而易见的是，后来那些大臣们，虽然表面上好似风平浪静，然而心底却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是，他们可能不知道，他们的那些微表情，武则天也知道不少。 只不过，有时候武则天并不会言说而已。看破不说破，是一个帝王的基本美德。毕竟，皇帝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存在，凡事都还是要考虑一下证据。 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朝臣在自己尚且健在的情况下，而在自己的继承人身后私自站队。 可是，这种事情本来也就管不到。因而，只要不把站队摆在明面上或者做得太过，一般来说，皇帝也不会管那么多。 我可以确定的是，此番武则天只不过是试一试，并不意味着就让他称帝。虽然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李显被重立为太子之后，韬光养晦，跟大臣们想尽办法搞好关系。而他非常迅速搞好他这一派大臣的关系。 就比如说狄仁杰，他在登上太子之位之后，明里暗里找了很多次狄仁杰。虽然，狄仁杰并不是每一次都见了他。 至于他和狄仁杰之间会聊些什么，我没有打探到，然我却也想得到几分，无非就是那样的一些话题。 只不过，另一派的大臣，还是依旧很不待见他。而那一派，显然就是武家那一派。 不仅不待见，他们甚至有些嫌弃这个没本事的皇子。而带头的，自然就是武则天的两个侄儿武承嗣和武三思。 毕竟，在他们两兄弟看来，就是李显突然回来了，才夺走了他们的太子之位。他们自然会给李显造成全方位的阻碍。 这个时候，李显一下子也就意识到了，自己虽恢复了太子之位，但此时的处境仍然危机重重，武家在朝中极为势大，时刻觊觎他的太子之位。 为了保护自己的位置以及家人的安全，李显决定和武氏联姻，他想将他的儿女嫁给了武则天的侄孙们。 同时，这其实是一箭双雕的行为。 在外人看来，这也是注意搞好与母亲武姓家人的关系的行为。可实际上，远不仅仅如此。 让后辈之间建立起了这样的连接，事实上就让武家和李家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如此一来，也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便相互还是不待见，可从本质上已经变成了亲人。这种争吵，也就换了另一种的性质。 可以说，用联姻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在李显看来，和武氏联姻，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样，他的女儿永泰公主李仙蕙嫁给了武则天的侄孙武延基，成了魏王武承嗣的儿媳。 而且婚礼操办得那叫一个迅速。坦率而言，就连我本人都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就已经收到了邀请。 要知道，古代结婚的程序可是非常复杂的。永泰公主的这个婚，结得有些太快了些。 婚礼现场我也有去的，毕竟武则天去不方便，我自然是要到场的。只不过，得知他们结婚的消息，我们都挺懵的。 其实，我们可能都有想到些。武则天再把李显召回来前就想过这事，也跟我提及过。而我在历史上也有所听闻。只不过，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永泰公主的婚礼，肉眼可见的仓促，但也是肉眼可见的奢华。有很多布置都没有准备得那么完善，然而出现的宝贝却不少。 我感觉，李显好像把最近武则天所赏赐的所有，都给了这场婚礼。 只不过，这种感觉，我也是真的不喜欢。至少，并不是我心目中婚姻该有的模样。 而夫妻双方，也是客客气气的样子。他们俩，就好像只是因为家族而强行结合而已。 说到底，李显这个人，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当作了工具。不过，我也无从置喙。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时间长了，这场婚姻，说不定矛盾弊端都很容易就展现出来了。虽然说，不用到那个时候，她们就会夫妻双亡。 幼女安乐公主因为年纪尚小暂未嫁人。不过，李显已经和武三思商量好了，嫁给了武则天的另一位侄孙武崇训，会成为梁王武三思的儿媳。 不过，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让李重润娶武家媳妇的意思。想必，他还是对那个至尊之位有些想法。 这恐怕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有一天跟自己的母亲一样登上皇位。李显再懦弱，可也还是觉得，这个皇位是李家的。 李显与武家结亲，无疑是想通过裙带关系稳固确立自己的地位。同时，他对武家一样也是有所防备的。 除此之外，他也想向自己的母亲证明，如果他荣登大宝，他一定不会亏待武家的人。 而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兄弟这些年来竭力讨好姑妈武则天，一心想要武则天封他们为皇子。 最开始，自然没那么愿意。毕竟，如果真的和李家联姻，有得也会有失。毕竟，真成为了一家人之后，很多事情也就做不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自然也是很愿意的。唐朝的驸马爷还是权力挺大的。 而且，武家那两位，本来也不是好东西。即便是一家人，皇族的一家人，可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第154章 后世有提及，两家的联姻也是武则天所刻意安排的，可以化解两个家族的夙愿。 这个还真不是，事实上，武则天什么都没做。在她的观点里，她也并不希望李家和武家走得过近。 坦率而言，她其实与李家和武家的关系都不算太过于密切。在此之前，李家和武家之间的唯一连接也就是武则天本人。 因而，但凡武则天不高兴了。就可以让李家与武家制衡，而这其中得利的，自然也就是武则天本人。 至于人们总是认为武则天想要武家与李家交好，可能是自己的想法。武则天，其实没想那么多。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她的家人意识其实很淡薄。 她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后事，她只在意自己活着时候的事。毕竟，在她看来，她生前做过的这些事，足够她死后下地狱了。 武则天的无字碑，其实不也能说明很多吗？在她看来，她无所谓后人评说，或者说她觉得后人无人能评说她。 总之，李武联姻显然不是她的主意。如若是，早就联姻了。因而，毋庸置疑，这背后的推动，其实是李显。 他也成功地让我意识到，这个人，还真不是我们之前所想的那般简单。这个人的眼界，还是有几分需要注意的。 好在，我也不曾真正意义上当过他的敌人。而现在的局面，也应该是他来巴结我。 即便武则天现在倒台，我手上的权势，也足够支撑他这辈子动不了我。所以，我倒是也不担心。 只不过，他还是想得有些简单了！武则天，并不一定就因为李武联姻之后就会保全他和他的家人。 而为了让李家和武家顺利联姻，他甚至在武承嗣面前要怎么卑微怎么卑微。我甚至都有听到武承嗣跟旁人说李显具体怎么哀求他的。 虽然说，李显确实动了不少心思，然而，武承嗣这个人不仅没有脑子，还只看到了表面。 不过，表面确实也是很重要的。只是联姻而已，何况这个联姻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李显确实没必要这么卑微。 也就是这样的行为，让武承嗣成功地不再那么忌惮他。毕竟，李显这般的卑微，确实是差把他的草包写在脸上了。 武承嗣一想，接亲这件事，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因而，也就答应了。可能，他也接受了自己终究还是成不了皇位的继承人，因而他就无所谓了。 只不过，草包也还是比他要强一些的。起码，李显后来成为了皇帝。而武承嗣，也最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而，我也开始想尽办法要与韦氏建立些许连接。虽然，我们之间一直没有联系，但总还是认识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见她的第一面，就结结实实地受了她一礼。这么的大礼，不止我有些懵，旁边的安乐公主也有些懵。 我倒是也没说啥，开始了一些嘘寒问暖，询问他们一家在房陵的生活究竟如何。 可我确实也有些奇怪，韦氏对我的那种待遇，可以说比当初还要好。可以说，她几乎把所有好东西都用来招待我了。 她甚至还想送些东西给我。一些奇珍异宝也就算了，我这些年看多了。只不过，我也会有所好奇，他们才刚回宫怎么就有好东西了。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李显那一派的大臣给他们送的好东西。虽然，我收不太好，但是我确乎也有几分好奇他们都收到了些什么。 关键是，她居然也学会了投其所好。比如说，她在房陵的时候，曾经有收集一些文人的作品，要拿给我看。 我也得承认，我当时确实一个没忍住，我就接了过来。虽然我嘴上说着不好夺人所爱，我只是看看而已，然后身体就很诚实地打开看了。 不得不说，这民间的作品有点意思，跟那些大臣们写得还真不太一样，也算得上一些别具一格的文风。 我一时之间，也有了想法。我想吟诗作赋，只不过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让我立刻开始的东西。 而且，我突然觉得，此生如果有幸，一定要下一次江南。如果，过了多年，我还可以活下来，那我也就下一次江南好了。 好不容易，当我终于回过神来，准备向韦氏告辞时，却突然发现，我身边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在我桌前，甚至已经准备了纸笔。可以说，我确实可以马上开始。 而我也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就立刻开始动笔，既然他们已经把这一切都准备好，那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至于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也来得及。 于是，我开始奋笔疾书，等我全部写完之后，我的面前是一堆刚才写完的东西。我这才发现，天色都有些晚了。 心想，我得赶紧走了，指不定武则天已经在找我了。我出门前虽然和露浓说了一声，可我也没跟她交流太多。 不想，我推开门，发现门外，他们给我准备了不少吃食。看来，我一个人待在里面的时间确乎是有点久了。 如此一来，我一不小心也就欠下了一些人情。看来，我必须得知道韦氏怎么就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我把吃食端了进去，开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既然准备了这么多，估计他们没过多久也就会过来了。 不出我所料，我还没上多久，果不其然就有人进来了。不仅如此，首先进来的，还并不是那些下人，而是韦氏本人。 她亲自沏了茶给我，这让我更加吃惊了，不过她既然做了这么多，我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我喝了茶，直接望向她，看得出来，她这是有话要说。受了她这么多的优待，我自然得听她说。 她声称，多亏我当初跟她说，不要抛弃李显，这些年来，她才坚持了下来，才有了今天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来是这样，当初其实只是我随口一句，我也从未想过，一个封建的古代女子会那么轻易抛弃自己的夫君。 第155章 也不完全，当初李显身边的莺莺燕燕确实有不少都抛弃了他。然而，韦氏到底也是正妻，她居然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韦氏好像还是武则天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只不过，哪怕是再喜欢，只要挡了武则天自己的路，那也就都不是事了。 在武则天心目中，没几个人可以算作是自己人，就连我，也不一定。显而易见，再把她嫁给李显之后，武则天什么都没管。 可能是话题到了这里，她便开始提及他们这些年在房陵的遭遇。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几乎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力更生，他们也做了不少。 只不过，先前我只是以为，需要做的事情会变多些许罢了。不想，事实情况比我想象的要更为严重。 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做，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反而，最开始他们在宫里过得过于养尊处优了。 因而，当初我其实没怎么有特别大的问题。况且他们再怎么也是皇族，也不会受太多的亏待。 只可惜，当初的我，确实不太了解地方的那些官僚体制，中央的政令并不一定可以完全上传下达。 换而言之，房陵有不少人觉得李显已经被废弃了，就像当初的李贤那样。实际上，则并不然，李贤被贬斥为庶人，而李显到底还是皇子。 不过，如此一来，也就说明，他们确实受到了一些庶人的待遇，需要自己劳作什么的。然而，如果只到这里，其实也倒还好。 无非就是曾经的富家子弟突然开始做一些兼职，体验些许生活罢了。这也是，我所以为的，最为严重的事情，顶多也就是一些难以适应而已。 不想，接下来还有，他们一家居然被当地的官僚欺压。因为不少官员觉得，他们一家已经被整个王朝抛弃。 因而，有各种各样的人，在寻找着他们一家的把柄。甚至于，他们只不过是去外面小摊小贩上买些东西，价格都贵比胖人买要更贵一些，这也是确乎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坦率而言，几乎是所有房陵人，都带着些许有色眼镜来看待他们，这其中蕴含的感情也是颇为复杂的，有敬畏，有嫉妒，也有忌惮。 因而，他们这十几年，其实一直没能和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不是不想搞，而是从根源上，就根本就难以相处。 况且，他们也害怕，是武则天或者是其他人派来的间谍，说不定有些话就会被作为谋反的证据。 也难怪，我感觉他们这一家人，回宫之后都变得谨言慎行了不少，明明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原来是在房陵都经历惯了，也是可怜。 不仅如此，武则天还经常发布诏书给他们，这无疑又增大了他们一家人的焦虑。就连让谁上前接旨，都成了一个问题。 这么说吧，每每送过来一道旨意，李显就得大病一场，这个时候又还需要她来照顾。 她也向我承认，日积月累地，她确实也有些嫌弃她自己的丈夫。这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李显实在是太过于懦弱了。 而且，她也是真的觉得，她很爱护她的一家人，可是她也是真的觉得李显这个男人这辈子也是真的无法守护他们这一家人。 可是，韦氏也说，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守护她的家人，他们夫妻也就罢了，可是那些孩子们还年纪小，不应该被波及。 出于礼貌，我也宽慰了几句，好在而今，也终于回到了都城。韦氏则告诉我，她知道，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我也不语，这个可不好说。不过，这个韦氏，从房陵回来，她确实也还是成熟了不少。如此，也会更有利于她适应这宫中的生活。 只不过，这转变的代价，也确乎是有点大的。最重要的也就是岁月的流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无从弥补的伤痛。 看着她面色上有些憔悴，我突然也就理解了。在房陵待了这些年，虽然说她倒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只不过，她也确实比她的同龄人要显得年纪大不少。 毕竟，韦氏从出生开始，也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很多很多也就都不一样了。 我这么想着，也就说着给她准备一些养颜的东西。宫中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还是很不错的。毕竟武则天就很需要这些东西。 她答应了，只是，我也发现，她明显欲言又止。她这样反而勾起了我些许的好奇心，只不过，我也不会主动提起。 倒是，我也只是跟她说，李显到底是武则天的儿子。武则天再怎么也不会怎么亏待她的。 只是，另一些话，我也不会说出口，也是因为你心思深沉，和李显还是颇为登对的。 突然之中，她一边说着，她一边就直接跪了下来。我非常直接地告诉我她的诉求，她想要我帮她，她想要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登上皇位。 这让我倒是有些始料未及，我想到她的野心，可她这么直接地把她的野心暴露在我的面前，似乎不太合适吧？ 我直接站起身了，我说我无能为力。说完，我便想着先行离开，韦氏是个聪明人，她也没有多加阻拦。 临走前，我也还是留下一句话，让他们最近凡事小心。 等我回去之后，露浓也就过来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武则天居然过来了一趟。 然而，她们成功地以我在休息为由应付了过去。不仅如此，让我更为吃惊的是，她们居然找到了一个与我非常相似的女生。 准确来说，是燕许在掖庭找到的。容貌起码达到了七分相似，身材也差不太多。而她们也就是用她蒙混过关的，给她花了挺厚重的妆。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孩，还特别年轻，比我要年轻不少。见到我之后，女孩明显很激动，果不其然，我几乎是所有掖庭女孩的偶像，都渴望着像我一样，有天走出掖庭，成就一番事业。 第156章 我想她自然也是知道这前因后果的，然而我也还是需要询问一二。我问她是否愿意做这个替身。 我不知道露浓和燕许是怎么跟她说的，但是我也得把详细的情况告诉她，准确而言，就是需要她在我不在宫内的时候假扮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若武则天需要惩罚我，她也需要一并接受。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也就答应了。 之后，我还有些不放心，就问了她一些问题，反复确认之后，我也就得出答案，她确实是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么。 也算得偿所愿，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抱有怎么样的心情，有计划达成的喜悦，也有不自觉的忧伤。 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就有一直在寻找着可以充当我替身的人。虽然，这么些年来，也是真的没有找到特别像的存在。 其实，她也只是外形方面很相似，但凡她一开口，都不需要是熟悉我的人，都可以猜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给她喂哑药，毕竟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个人，要说绝对放心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孩子虽然看起来天真烂漫，可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还是有待考量的。 按理来说，我不该就这么用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然她的自身条件确实足够特殊。 毫不客气地说，即便这个人我不用，也自然会有人用。甚至于，我也不敢确定，燕许就是第一个找上她的人。 而且，当我的替身，说不定有一天就得遭受灭顶之灾，这个女孩年纪还小，我不希望她因为我死了。 如果真的到了我被处死的那一天，我还是光明正大地逃跑，或许牵连的人反而还会少不少。 然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我暂时还不需要考虑太多。我还得先得试一试这个女孩子，依我的直觉，这个女孩不见得如同想象中那般简单。 女孩名叫梦如，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我让燕许先把她带下去，虽然在我的宫里安排一个事务，平常时候最好也别被别人给瞧见了。 与此同时，韦氏给我送的东西也到了。她把我今天在她那里的所有作品都送来了过来，想必也是消除我在那边的痕迹。 不仅如此，她还把我今天凡是多看了一眼的宝物都让人送了过来。而且，她是大张旗鼓地送了过来。 这么多的东西，就连露浓都感慨了一句，这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我也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也没有任何不收的理由，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卖掉。虽然名义上是身外之物，但可以利益的东西，又有谁可以拒绝呢？ 她是个聪明人，她无疑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跟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只不过，她可能不会知道，是武则天要我去找她的，也是武则天让我去试试李显那边的人的。因而，只要我跟武则天好好解释解释，她自然也就会接受的。 韦氏这些个小心思，当初伤不到我，而今，一样也是伤不到我的。即便武则天真的起疑，她恐怕也不敢碰我。 而我也是刻意地找上她的，李显这次回来之后，我本来也就打算帮他了。只不过，我可不会上赶着加入。 我得让他们这些人明白，我永远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这就是我面对李显这一阵营的姿态。 毕竟，我也是上官婉儿。 接下来，我便开始询问起了燕许是怎么发现梦如的。然后，我便得知，她在掖庭负责的事务倒是有几分意思。 于是我就询问，燕许有没有查过梦如，接下来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个梦如不简单。 虽然开始得可能有些晚了，可查也依旧需要查，不仅要查过去的那些事，而且还得盯着她现在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燕许也意识到自己此番可能确实是轻率了，她也提出给梦如喂哑药，我倒是觉得可以不要这么着急。 没想到，她确实被别人先发现，而且，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张易之。看来，我必须得见一次张易之了。 见张易之也容易得很，无非就是，我再一次出宫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扮，直接就这么出去了。 果不其然，张易之看到我，然后我们便见了一面，他给我准备了不少吃食，不过他应该也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他就以一种非常不礼貌的眼光盯着我。我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必在好奇，我怎么突然就找上他了，只不过，他不问我不说，话题的主动权也应该在我手里。 然而，他一开口，我却有几分吃惊，他来了一句，不亏他的哥哥张昌宗对我用情至深。 如果他此刻能看到我的表情或者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那他得到的一定是满头的问号。 一言以蔽之，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他爱我，然后他绿了我，他绿完我之后，他又开始装深情？ 原来如此，感情用情至深指的是深绿或者浅绿，总不能是爱我就不揭穿我吧？ 我直接就一句，揭穿我对他可也没好处。一个锦瑶就足够让武则天那么生气了，如果他曾经还染指过我，这可就有些严重了。 很明显，张易之想要反驳，可却突然欲言又止。看得出来，他想转移话题，可也引出了我需要的话题。 我只说了两个字，梦如。张易之微楞，显然他没想过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会查得那么快。 然后，接下来他说的这些话，我也真不觉得是真的，像极了骗我的，可不真实里有几分真实，离谱中有些许不离谱的成分。 他像是隐瞒了很久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故事完整地叙述出来。 他告诉我，梦如其实是张昌宗发现的，而且还是张昌宗的小情儿。从这里开始，我便觉得很离谱了。 而且，他还跟我说，张昌宗是把梦如当作了我的替身，他爱的是我。我没反驳，原因是我的大脑宕机了。 第157章 可能是怕我不信，他又解释了几句，张昌宗把梦如举手投足都很像我，唯独不曾培养出那分风骨。 我很想否认，可我也确实看到，梦如在一些小习惯上确实与我相似，这也是让我由衷地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再后来，梦如被我身边的燕许发现，提出想把她带走。梦如没有答应，不仅如此，她还告诉了张昌宗。 果不其然，燕许这个人，确实还是做事有些不太谨慎的。只不过，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像她直截了当的人。这个人，有不可忽视的优点，但是缺点也很明显。 张昌宗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告诉了张易之这前后发生的种种，想跟他商量应该要怎么办。 毋庸置疑，张易之这个时候，也是感觉到十分的头大。当着我的面，我毫无掩饰地开始骂起他的这个哥哥没脑子。 虽然，接下来，他又开始劝说我一定要相信他。可能，我的不信任，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我都懒得掩饰。 后来，张易之也就告诉我。 可以说，这个逻辑体系基本都是成立的，唯独不成立的也就是前提，即张昌宗爱我至深。 我真的不信。我和张昌宗之间的关系，顶多也只是一些肉体往来。 而且，我一直是给他服用了避孕药的。当初我也有做得过分的地方，为了避免孩子的出生，我从来没管过那些避孕药的副作用，用的剂量也很大。 他没有爱我的理由。我也只是宠他，不曾爱他。我不能理解他这所谓的爱意。 最后，张易之告诉我，这个梦如可以用。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通过梦如联系他。 张易之也坦言，他知道我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他，但他也劝我还是仔细地思量一二。虽然，这些话听起来确实很离谱，可这也真的是真的。 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我，如果需要合作可以找他。这倒是有点意思。 之前声称要与我合作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然而到了这个白热化阶段，向我提及这个要求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之后我便离开了。他话里的真假，确实还是有待考量的。只是，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查起。 先找人盯着梦如和二张兄弟好了，果然，一个合适的替身，还是不那么容易找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有些想用这个女孩。只不过，她和张昌宗之间的羁绊要想办法斩断。 这很难，可对于我来说，这也绝对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只不过，我需要用一些心思，而且不可避免的，我也会伤到她。 不过，这个张易之，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的本事，可比他的哥哥张昌宗要厉害不少。 也难怪，武则天会更喜欢张易之。帝王，还是喜欢聪明人，哪怕只是一些男宠。 虽然，如果只是男宠而已的话，我可能反而会喜欢张昌宗那种。因为没什么心眼儿，所以也构不成威胁。 圣历二年（699年）正月，武则天正式设立控鹤府，以张易之为控鹤监。 也就是这样一些类似的行为，让我觉得武则天确实还是更加喜欢张易之的。否则，她怎么会给张易之一个身份。 其实，二张兄弟作为她心心念念的男宠，本来也就可以参与一部分的朝政。 但是，二张兄弟屡次出入宫闱，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借口，又没有一个特别合理的身份，而控鹤府毋庸置疑就是起的这样一个作用。 只不过，任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漂亮至极的借口罢了。男宠的身份，早就已经做实了。 其实，武则天也知道，可作为一个帝王，她也不能让这样的言论继续发酵。回应或许是无效的，但也是必要的，哪怕只不过是态度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民众对于公众人物的私生活和八卦总是特别的热衷，尤其是一些不太符合道德的地方。 然而，在我看来，并不完全。并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取得过多么杰出的功绩，他们做的那些错事就可以完全忽视。并不是这样的。 却也正是知道他们有诸多的不足，我才会知道，他们从来不是什么完人，我也不是。可是，我们同样都要好好生活，尽可能地去做到最好，哪怕再难。 我看他们的时候，不仅仅会看到他们，也会看到我自己。我是上官婉儿，我也一样，我有功有过。 值得一说的是，这个控鹤府最开始并不是作为这样一个男宠机关而首创的。虽然，这个名字确实来自武则天。 细究这两个字的意思，控鹤意为骑鹤，古人谓仙人骑鹤上天，因此常用控鹤为皇帝的近幸或亲兵的名称。 武则天确实还是一个有点文学功底在的，虽然也称不上一个大家。然而，她也是真的喜欢创造一些名字。 武则天当了皇帝之后，创造了十九个新字，颁布于天下推广使用，并称之为“则天新字“。这十九个字其中就有“曌“字，是日月当空普照天下的意思。 当然，这些字也不是她造出来的，或者是，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而是一些团队合作的努力。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她个人也就不重要了。反而，她还是很重要的，这些字也只有通过她才能得到广泛的传播。 这就是这个时代下，权力所代表的意义，有些讽刺，但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至于这个控鹤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则天后垂拱中曾改太子左右监门率府为左右控鹤禁率府，旋复旧称。 最开始，控鹤是用于那些太子近臣，虽然说现在，也就不是那样了。 圣历元年（698年）置控鹤监以处近幸张易之、张昌宗等，使为供奉。 次年也就是现在，备官，以张易之为监，并置丞、主簿等官。 只不过，实际上，张易之手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人手。武则天想过要给一部分军队给他们。 但是，相关的反对意见确实太大了，哪怕是固执已见的武则天，面对群臣的压力，不得不妥协。 第158章 毕竟，对于这些大臣来说，允许这个男宠机构的存在，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也曾经想过，想把一些侍卫分到控鹤监去。这一回，却是我拒绝了。我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 冠冕堂皇的那些话说来就来，而且一字一句还是为她好。坦而言之，作为一代帝王，她应该也要明白，她这样的要求，是多么的荒唐。 然而，这些男宠，是万万不能干政。毕竟，二张兄弟背后代表的是整个张家。而且，随着我对二张兄弟调查的深入进行，我很快也就发现，他们背后，确实是站了一个张家。 就像正常的皇帝选秀纳妃是为了稳定朝局那样，张家显然也是这样的打算。至于另外那些，我也是真的没太查得出来。 不过，我又成功地说服了武则天，也拖延了时间。至少，近几年，武则天不会再提这些事了。 而宫内的这些侍卫们，基本上也愿意效忠于我。毕竟，在很多事情上我也帮助过他们，从薛怀义到现在的二张兄弟。 还有就是，这些心猿意马的年轻人，其实也给了我不少他们的把柄。虽然，我也不会借此威胁他们什么的。 因而，二张兄弟不能也不可能拿得到兵权，哪怕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不过，我也发觉了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武则天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在意她的这些男宠们。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因为知道不论谁上位，二张兄弟可能都落不到好，才想着用军队来给他们留一条后路。 确乎如此，只要他们手上有兵权，不论是谁都得顾忌三分。如此一看，武则天，也确实是老了，还是思考起了后事。 而且，她给二张兄弟制定的计划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能实施下去。也不知道是武则天自己愿意的，还是那两位吹了不少枕边风得到的。 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依旧愿意跟在武则天左右。只不过，现在的她，也老了。 其实，如果要我来说，还不如效仿宣太后让魏丑夫殉葬，起码还能给这些男宠以基本的颜面。 不论是谁后续继位，这些男宠的结局，也不可能会好。有时候，还不如一死了之或者亡命天涯。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入宫背靠张家，总还是得为家族争取一些实际的意义。否则，可能也就白来一趟了。 然而，武则天难道没有想过，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也不止二张兄弟这两个人，她也不曾替其他人想过任何的后路，这自然是非常不公平的。 二张兄弟可来得绝对不算早。比如我，至少明面上，我可是帮助武则天做了不少的。 可惜，她却连一丝一毫都不曾为我考虑过。这一路上，我被别人算计来算计去，她也从来不曾帮过我，一直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的筹谋。 这也确乎是不公平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公平，也让我报复武则天的时候来得更加心安理得。 再过些日子，武则天，便会感受到众叛亲离和所有一切都失去的滋味。不过，我还需要做最后的一些准备。 准确而言，我是可以随时开始。不过我的那些所谓的盟友们，他们实在是太慢了些。 不过，也怨不得他们。他们心底还是畏惧皇权的，权谋也从不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武则天还在为她的这两个男宠筹谋之后的事情。她给控鹤监准备的其实远比朝臣想象得多。 再过一年，久视元年（700年），六月，这个机构改为天骥府；六月二十五日又改为奉宸府。改为奉宸府后，仍以张易之为奉宸令。 没想错的话，换名字的同时，势必也会加大二张兄弟的权利。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是否是军队。 而这个机构的结局，如果没记错的话，则天后逊位后废。以后有用为宿卫兵之称者。 再后来，唐末照宗曾置控鹤排马官。五代后唐有控鹤军。后周有控鹤弓箭箭直。元代亦有控鹤军。也就是说，后来这个机构确实手握兵权。 至于这里的军队从何而来，十有八九也就是宫内这些侍卫了。我这一次劝说成功了并不代表以后就能成功。 不过，这些侍卫本来也不是些普通人，反而他们往往来自大家族。也就是说，二张兄弟也可以借此与那些其他的高门建立联系。 这么想来，我也联系了一些家族，那些有子弟在宫内当差的家族。我已经劝过武则天了，接下来也就需要这些大家族给她施压了。 至于之后结果会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二张兄弟是绝对不可以有兵权的。 兵权这个东西，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可是再重要不过的了。武则天一个人糊涂也就罢了，朝臣可不能糊涂啊。 与此同时，李显也一步一步掌握了权势。朝局之上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站在了他这边。 而劝说我加入李显阵营的，除了韦氏之外，也加上了不少人。这其中有些人，原本还是我的人。 我的答复也很简单，时候未到。现在的李显一派，根本没有看清我的实际价值。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请了。 我可不能站队太早，我可不想被一群蠢货所牵连。 这些人自以为在来自各方面拥护李唐的压力下，武则天进一步认识到人心所向的是李唐宗室，如果再一意孤行，就会有丧失人心的危险。 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武则天观察的是一个度。这些站队，确实可以让武则天明白众望所归。 然同样的，如果支持的人一旦太多。武则天又何尝不会生疑呢？ 偏偏，事情还在愈演愈烈。甚至于，在后来一次征兵中，“初募兵，无有应者，闻太子（李显）行，北郊山头皆兵满，无容人处。” 此事更加说明李唐才是众望所归。甚至有朝臣想要上书劝谏武则天逊位给李显，这显然是异想天开。 还好，我给拦住了。 第159章 看得出来，这些叫嚷着要武则天逊位的人，还并没有放弃。只不过，在我警告之后，希望他们能够稍微收敛些许。 毕竟一旦被武则天知晓，后果自然是会很严重的。他们也应该清楚，逊位这两个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皇嗣李旦亦请求逊位于李显这种事情是可以有的，小场面而已。 而一朝皇帝逊位，那就只有逼宫。劝谏，这可是最没有用的手段。轻易使用，这可不就是死到临头了。 更何况，武则天的这个皇位，本来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她自然会对于这些颇为敏感的词汇有一些过于敏锐的感知。 至于她继位时的那些会还政的言论，其实不过也只是一些托辞，做不得数的。只可惜，那些愚忠的人们，还真有信了这话的。 好在，这些人还愿意听我两句劝，不让这个事情朝着更加离谱的地方发展。不过，我拦住了，不代表武则天就不知道。 武则天没过多久也就问我，是不是有朝臣觉得她应该逊位。而我也知道，她出言询问也就是因为，她听到了风声。 我赶紧佯装慌张地跪下，避而不谈逊位这件事，只是狠夸武则天哪里哪里做得好，而且又说她还年轻，根本不值得现在就退位。 显然，这些话里半真半假。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这种基本的话术，我还是懂的。 否则，我可能早就死了好些年了。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是，字字句句，我已经把真相蕴含在其中了。 听了我这一番话，现实状况是怎么样的，想必武则天也了然于心了。正如我非常了解武则天，武则天也一样是了解我的，至少她足够了解她所认识的我。 我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旁人或许不懂，可武则天也一定要是懂的。 不仅如此，我顺便又表明了一次忠心。虽然，我对武则天的忠诚并不需要我三番两次的说明。 可帝王终究是多疑的，武则天亦然。我习惯性地表忠心，就像武则天总要时不时地试探我。 可能，这也是因为，她也知道，她试探我，起码还可以得到一个基本上让她满意的答案。 因而，接下来，她又开始试探我，要不要把李显那一派处理掉什么的。我一惊，心想还好我没随便站队。 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别人都可以站队。我可不能轻易站队。 毫不客气地说，我是武则天的底线。一旦我背着她贸然站队了，后果势必会特别严重。 也正是因为，我在她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别人的站队只不过是让她生厌稍作惩罚罢了，而我却极有可能丢掉我的性命。 显而易见，我还得再等等，起码而今，我还不能随便站队。至少明面上是绝对不可以的。 但是，我还是给出否定的答案。也正是因着这份坦然和直接，我想她应该也不至于生疑。 而我也就接着说了，臣子不能就这么直接地被处理掉，即便是要惩罚，也需要有理由。 其实，我也知道，不论我怎么说，恐怕如果武则天真的想做，她也自然而然地会找很多借口，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 她这么问我，只不过是因为，她想问而已。这同样也是一个信号，她告诉我，她就要处理那些不听话的人了。 也是在看我会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然而，我预判了她的预判，这个信号我早就已经发出去了。只不过，不一定有人会听信而已。 没想到，武则天接下来却告诉我，另一个惊人的消息。控鹤监内供奉吉顼、张易之、张昌宗都曾请求武则天立李显为储君。 我一时大惊，这也真不是我大惊小怪，而是这有点让人无法理解。而武则天也想不通，她则问我。 我也挺真的不太明白二张兄弟之所以对李家这么好。按理来说，他们和武家似乎走得更近。 只能说，可能是在我看不到地方，可能又发生了一些事。但是，这话不能跟武则天说，我只是说着不清楚。 反正，在武则天的心目中，二张兄弟从头到尾都是她这一派的人。 不过，武则天对于他们兄弟二人，确乎还是足够信任的。虽然说，他们兄弟二人此举也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因而，我还特意去查了一番。结果是，这个消息是真的。不过，前因和后续，我却依然没能查到。 得知了这样一个结果，我反而更为困惑了，二张兄弟这样的举动，也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而我这一次操之过急，也让张易之察觉了。因而，张易之通过梦如联系了我，提出要跟我见一面。 值得一提的是，梦如似乎并不知道二张兄弟也知道她和我很相似，她以为她只是张昌宗的小情人而已。 至于美曰其名崇拜我，有几分是真的，不过也只有几分真。真的方面也就是因为她在掖庭的相关经历，而假的那一面是，二张兄弟提供给她这样的理由。 如此一来，我利用她的时候，确实会心安理得不少。不过，除非是要不得也的情况，我也不会让她替我去死，她还年轻。 虽然，前面这段路，她也确实走错了。可如此年轻的年纪，错几次又能如何呢？终究还是可以收获足够美满的人生。 这么想着，我与张易之约了时间，还是宫外，我去看望完太平公主之前，公主府附近的茶楼。 其实，张易之倒是也没跟我挑明说知道我在查他了。可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坦而言之，也不想见，可又不得不见。还好，他没有他那个兄长那么麻烦。 对于张昌宗，我就只剩下了些许后悔，如果我当初我能控制住我自己，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我只能说，张昌宗，确实也是有些麻烦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在，张易之也知道，最好不要让我和他见上面，甚至张昌宗在武则天那里的时候，他也会派人告知我。 第160章 茶楼之上，本以为他会询问我查控鹤监的原因，不想他倒是先问我，有没有考虑清楚，是否愿意同他一个阵营。 我笑笑不语。我还没有考虑清楚，自然也不能就这么答复了他。 反而，我直接询问他，是不是知道了我的动作。张易之也不说话，可我也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 跟这位也还是见了不少面的，虽然也谈不上熟稔，可彼此之间，也算有了一些默契。 紧接着，我接下来又加了一句，他们是不是已经加入了某个阵营。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指，他们是不是已经加入了李那边。 张易之既然已经知道我在查，他也一定知道我在查什么，以及我在担心的又是什么。 不想，张易之则告诉我，这是他给李家做的一个人情。不期待李家能还人情，只不过是，知道武则天有这个意思，顺便顺水推舟而已。 我依旧不语，张易之也懂我想要的是什么。他便继续，女皇在世的时候，他们兄弟俩恐怕难以站队。 毕竟他们的一切都来源于女皇的恩宠，一旦女皇不再宠幸，什么东西也就没了。而女皇帝，是万万不允许他们站队的。 但是，他们也可以两边逢迎，造成两边都觉得二张兄弟更偏向于自己的错觉。 确乎如此，两边都支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另一种方式的中立。 只不过，这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个手段。毕竟，两边都支持也就相当于两边都不曾支持。 如果两者之中一旦有人知晓二张兄弟还为对方做了不少，也许后果就会很严重。 还是那句话，武则天在的时候，他们两边自然都不敢动。可武则天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兄弟可经不住这样的报复。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可是除此之外，确实也做不了什么了。毕竟，比起以后的事情，而今也确实应该把武则天的想法放在首位。 不仅如此，凭我对武则天的了解，她让兄弟俩两边支持，恐怕也帮她打探了不少消息。 一直以来，武则天也有通过二张兄弟来掌控一方面的朝政，他们之间也算各取所需。武则天对他们，倒也还算不错了。 这时候，我也就问了，那他们俩想跟我在一条船上，又是各种居心呢？就不怕武则天也因此迁怒于我？ 是想要我在女皇死后保他们一条命吗？还是想要我保住张氏一族的繁华？最重要的是，他们，又能为我带来什么？ 显然，张易之可能不曾想过，我会这么直接了当地地把这些东西全部说出来。 可我到底也是有几分认真的，我自然是不想跟他们兄弟俩在同一阵营。不过，如果他们能给我特别的优待，那我也可以另当别论。 毕竟，我也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也确实需要走一些不寻常路。 其实，我讨厌二张兄弟的实质还是因为张昌宗背信弃义、脚踏两条船，而并不是因为他们男宠的身份。 我从来都不觉得，男宠这个身份有多么低人一等。他们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向上爬而已。 前者，张易之跟我说，武则天很是信任我，她是不会怀疑我的。然后开启了一系列彩虹屁模式。 如果他不说那么多彩虹屁的话，我可能倒是会相信前半部分，至少有一小部分确乎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也有可能，是武则天授意二张兄弟这么做，为的是打探与我有关的消息。 虽然，我这么想可能确实有几分极端，可我的想法，也不一定就一定是错的。 因而，我还是需要谨慎地考量一番。反正现在我也不会拿出主意来。 至于后者，张易之还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他们的目的。说他想要控鹤监掌握实权，也就是真正的兵权。 这倒是有些意思。这是武则天想给他们的，也是朝臣不愿意给他们的。可问题是，这也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因而，他这要求一提出来，我也沉默了。我难以做到，可也不是做不到。至于做与不做，我还是需要考虑几番的。 而他能给我的，是一个接近完美的替身。这倒是有意思，这可不是一个对等的买卖。 我也说了，这个替身，而今也就在我身边。如果我想用，我自然也可以用。何需用他们帮我呢？ 不想张易之却说，我仁慈，我不会把一个人当作提线木偶一样地使用。我讶然，这倒是有几分意思，张易之还有几分了解我的。 我的确有些于心不忍。只要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怎么用她。因而，其实他们提供的这个替身，并不见得可以发挥实质作用。 我是这么想的，也说了一部分给张易之听。我的言下之意也就是，如果仅仅是一个梦如，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就像谈判要谈条件。他们只提供了这么个替身，我肯定是不能把兵权给他们的。 要知道，哪怕只是分那么一小部分的权力，也不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事情。毕竟，这些人马甚至不曾真正属于我。 而且，他还说，可以保我一生平安。不仅如此，他还说可以保护我身边的那些宫女们。 可能是怕我不相信，他又说得直白一些。如果需要的话，在动乱的时候，他们可以提供帮助来保全她们。 这倒让我有些奇怪。连我都做不到，他们如何可以这么轻而易举。难不成，这张家的权力，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很多么？ 这我也是真的不太清楚。我想问出一点详情，如此虚无缥缈的承诺，我也是真的不需要。 张易之自然也是知道我想知道具体会如何运作，然而他却只是告诉我，这是他们兄弟俩手握的底牌，不能就这么告诉我。 而我也问需不需要保全他们。张易之突然流露出了特别悲伤的神情，但是他给我的答案是并不需要。 不过，他希望我对他们张家的那些人好一点。 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基本上结束了。然而，这个条件我还是需要考量，也就先行离开。 第161章 来到了公主府，按照习惯也就先后看望了太平公主。她的风采依旧，公主而今也站了队。 家里那个属实懦弱，因为她还是选择了他的哥哥们。毕竟，武家那边，太平公主也是真的靠不上。 而且，太平公主的身份也确实是尴尬。然可能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她和武则天的关系最终也是有所缓和。 虽然，我也知道，可能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只不过，既然太平公主执意如此，我也不会多加反对。 只不过，我也是真心觉得，虚与委蛇这种事情，太平这么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没必要做。 这可能也是因为，而今薛绍已经回到了公主身边。其实，她们母女之间最大的隔阂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意思的事情是，公主也把薛绍藏得很好，虽然说很多人都知道公主府有个备受宠爱的昌郎，但是却都不曾见过。 而且，太平公主也不是专宠他一人，其他人也还是有宠爱的，尤其是在二人有时候闹变扭的时候。 为了不让武则天有所察觉，太平公主也从不带昌郎出现在公开场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也正是因为我觉得她做得确实不错，我也没太管。反正，大不了，我也可以把我辛辛苦苦救下来的这个人再度毁掉。 不过，如果太平公主想要帮她的两个哥哥，她也确实得讨好武则天，否则她便只有利用我。 就目前而言，朝堂之上，两派确实相争不下。而且两派也各有各的动静。可以说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好在也不曾伤及根本。 这些，我是一清二楚的，武则天也是。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掺和，武则天更不会。坐山观虎斗，确乎是件妙事。 太平公主或许看得不太那么清楚。然而，不论世事如何变换，公主殿下一直都会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 只是这样的站队而已，根本伤不了根本。只要她不要太过分也就足够了。 不过，她也有劝我加入亲李派的阵营。只是，她也没想让我完全听从她，因而也只是提了一句。 虽然，我也清楚，朝局的天平在朝着李家那方面偏移，虽然只不过是一点点。 我非常清楚，武则天估计也准备动手了。李显也确实是可怜人。 之后，她也难得地跟我说起了如琢的未来，她还是想要如琢入朝为官的。在她的几个孩子中，薛崇简也算是有天赋的。 我自然也不会反对，毕竟如琢现在也是她的孩子，又不再是我的孩子了。而且，太平公主给他谋求的，一定是还不错的局面。 太平公主和薛绍这对父母，对薛崇简这些年也确实是真的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前不久我也准备彻底不管了来着。 可是，如琢希望我可以来。虽然我也并不清楚原因，然而我确实也可以陪陪他，以姐姐的身份。 之后逐渐忙起来之后，还不见得有什么时间可以来。 到这里来，其实我也不能做什么。只不过是看看他的功课如何，再顺便陪陪他。 他的能力还是强的，坦而言之，跟李隆基不相上下。可惜，这样的身份，注定是他们只能是一君一臣。 如琢的身份那么复杂，我还是不希望有人就这么利用他的身份。我在君王侧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是真的不希望有人不情不愿就走上了这条路。 另外，我也想清楚了一些东西，我把上官体的一些东西也尽可能地教了一些给他。 因为我平时也不怎么在他身边，因而我特意为他整理了一些上官体的资料，上面有一些要点。 出于让他便于理解，我也把上官家留存的一些作品，包括我早期稍微看得过去一点的作品，也给了他。 可能，在我心底里，也希望他可以帮我传承一二。只不过，现在才开始有这个念头，终归还是有些晚了，好在虽迟但到。 而接下来，亲李派一个让我没想到的人杀出了重围。不过，他的矛头不曾指向武家，也算帮了我一把。 来者是狄仁杰，非常不客气地说，狄仁杰一出手，基本上武则天都会乖乖听话。 这或许是因为，武则天知道，狄仁杰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她如果放弃他，可能朝堂之上就没几个能用的了。 而且，她可能更清楚的是，狄仁杰年纪大了，都不一定可以活得过她。因此，她也对狄仁杰还算放心，哪怕她知道狄仁杰暗地里是支持李显的。 不过，其实狄仁杰也不是完全地忠于李唐。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他这些年接受的都是传统的儒家教育。 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女人不应该当政。只不过，在武则天手下，他也确实有感受到武则天的强悍，他也慕强罢了。 再者，他也觉得自己是在李唐王朝成长起来的，武则天在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惊鸿一瞥。 不过，他也是真心实意为武则天考量。毕竟，而今的武则天是皇上，是他作为的臣子唯一的天。 狄仁杰的剑指向的是二张兄弟，而且看他的架势，大有不把兄弟俩拉下水便誓不罢休的感觉。 狄仁杰有理有据地列出了那男宠兄弟二人的一系列罪状，以及他们对国家可能造成的危害。 特别是，狄仁杰指出，女皇有必要节制自己的欲望，老是行房对身体还是会有伤害的。 可以说，这种话恐怕也只有狄仁杰敢于说出口。同样，这种话也只有从狄仁杰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武则天才不会那么怪罪。 没有动怒，武则天耐心地听完了狄仁杰的分析之后，却对狄仁杰说她觉得她自己近日来容光焕发，连眼角的皱纹都减少了。 她给狄仁杰看了自己的牙齿，还在他的面前抚弄她的黑发。然而，这也是因为武则天保养得足够好。 总而言之，并不是她真的变年轻了，而且漏洞也不少。可狄仁杰的年纪也大了，也老眼昏花了。再加上，出于封建道德纲常，狄仁杰也不会看得太仔细。 第162章 但光是这样也就足够了。哪怕狄仁杰说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话，武则天也并没有给出一个多么实际的回应，然而她的态度就摆了出来。 武则天这句话背后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不会放弃二张兄弟，所以狄仁杰也没有再自讨没趣。狄仁杰只是带着些许落寞地离开了。 我命人送他出去，而后自己也就离开了。狄仁杰说的这些，武则天又怎么会不知道，然而她只是不想这么对二张兄弟而已。 江山与美人，虽然武则天要的是江山，可她对于美人还是有些偏爱的。而且，她也知道，他们俩的结局不可能有多好。 不过，出于对狄仁杰的尊重，武则天也还是选择了把控鹤监给废除了。 虽然，我知道，她也不情愿。但是，她也愿意做给狄仁杰看。果不其然，狄仁杰很乐意，做事都做得更加认真了些许。 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心眼没那么多的人，有时候反而容易成就事业。不得不承认，狄仁杰确乎是一个足够纯粹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或许才能成为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吧？ 朝堂上最为需要的，也就是这种人。然而，朝堂上，只有这种人也是远远不够的。 只可惜，过一段时间，想必这个控鹤监又会回来。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关键是，这可是一个好时机。 我提出跟二张兄弟合作，然而，这个条件需要改一下。坦率而言，现在的我，完全掌握了情况的主动权，这也得多多感谢狄仁杰。 至于，兵权的事情得徐徐图之，可我此番确实可以帮他们先把控鹤监拿回来。 于是，联盟宣告建立。事实上，现在的二张兄弟，确实是有些慌乱的。而且，武则天也没有对他们给予任何一丁点的说明。 不过，武则天也有暗示我，让我近期照拂二张兄弟一二。因而，我此番接近他们，也算合理的举动。 再加上，经过我三番五次的试探，我也确定了，武则天只不过是把二张兄弟当作是自己的玩具。 至于联盟一事，确实是张易之自己的想法。兵权，也是。二张兄弟确实还是比我想象中更有头脑，虽然仅限于此也是远远不够的。 我也不算骗他们，之后控鹤监确实会以另一个名字回归。虽然，我在这其中根本不需要出什么力。 顶多只是宽慰他们几句，让他们现在可以暂避风头，不要频繁地去见武则天，听从她的意见与选择。 至于具体怎么做，如何讨好武则天，这些话自然不需要我多说。我也只不过是随便出出主意而已。 反正，他们给我的，不也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已。我其实，也不太在乎。 我其实也有点想知道，他们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去。在我看来，二张兄弟其实已经是张家的弃子了。现在的这些筹谋，也是完全靠自己，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我这么做，从某种意义上，也是陪二张兄弟玩一玩，顺便再从另一个角度看看武则天。 同盟这种东西，可并不见得就是平等的。至少，我没准备给他们平等的待遇。 毕竟，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可是，要是没了我，他们可不见得会这么称心如意。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们确实是迷茫的。 然而，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梦如原来是一个这么合适的替身。她熟悉我几乎是小到细枝末节的细节。 因而，有时候我都会有些恍惚，仿佛她才是那个上官婉儿。不过，到了其他人的面前，她又完全不像了。 还是挺会演戏的，是一个特别合适的替身，然而她之前却只流露了三分。这让我觉得心情不太美妙。 这也让我确定，她确实是二张兄弟的人。这也算我被人算计了一部分。坦率而言，我确实足够不爽。 然而，而今我们到底也还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多亏待她。只不过，我也是真心觉得，我恐怕还得继续寻找其他的替身。 而且，二张兄弟身上，确乎还存在不少让我不太确定的东西。看来，我确实还有必要继续查下去。 只不过，我也不确定，我究竟能查出来多少东西。然而，说不定我确定还可以利用他们手上的一些资源。 二张兄弟，还是可以支撑许久的。说起来，武则天一直护着张昌宗、张易之兄弟两人直到最后。 即便后来的武则天已经缠绵病榻、久病不起了，但还是不许文武百官当中有人试图斩杀这兄弟两人。 只是，她最后还是没能够保全二张兄弟。到那个时候，张昌宗、张易之兄弟两人，还是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神龙政变的时候，武则天已经失势，皇太子李显进宫之后，御林军便直接到他们兄弟二人住的迎仙宫处死了他们两人。 然而，他们俩的结局我可没打算插手。虽然说，他们向上爬的野心，我从来不反对。 然而，他们手上欠下的人命也确实不少。尤其是，他们不应该肖想我的姑娘们。这是我所不容许的一方面。 其实，我答应与他们合作，也是想收集一部分证据。我也想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手段，又到底已经做到了哪一步。 不过，好奇归好奇。总而言之，我还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也许，到时候我最终还是会选择救下他们。 然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我，没必要考虑这么多。我也没多想救下他们，到时候我最为重要的事恐怕还是救下我自己。 至于什么时候投靠亲李派，我并不着急。毕竟，在我看来，现在还不到时候。已经有不少大臣拉拢过我了。 然而，我从始至终都不曾答应。没想到，他们却派了一个重要的人过来。这个人，是狄仁杰。 当我正坐在凉亭赏花，狄仁杰突然面对面坐在我对面时，我突然一下子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我也感受到了武则天为什么从来都不曾拒绝过他。 第163章 狄仁杰这个人，也确实有他的魅力所在。虽然，这份魅力不足以让所有人都不拒绝他。但是，却也足够了。 狄仁杰的勇气和魄力，也确实是寻常人物所不曾具备的。因此，这些年来，他也确实被人们所高看一眼。 就拿现在说的话，狄仁杰落座之后，顾左右而言他，却没有一句是落在正题上的。 这是一个颇有意思的事情。而且偏偏他对于语言的控制能力极好，我甚至都难以掌握话题的主动权。 因而，我被迫跟他说了不少，也不太情愿地听他说了一些话。可以说，如果只是到这里，或许我们这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对话。 其实，我和狄仁杰之间有时候也会有普通聊天，虽然说那也只是偶尔。而且，狄仁杰这次目的性实在是太强了，我难得看到一次他这么急功近利的样子。 好在，绕来绕去，他最终还是回到了主题上。他想让我帮助并辅佐李显登上皇位。 我不语。我一直以为，他并不会来劝我。毕竟，狄仁杰没必要来找我。我虽然确实足够重要，可别人来找我也就足够了。 这不是因为狄仁杰的身份足够高贵。而是因为，他的时日无多了。跟我斗智斗勇，自然并不利于一个老人的休养生息。 可能，也是因为亲李派大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能在我这里得到任何的进展。 他们也有些着急，而狄仁杰的能力尤其是说服他人这方面的实力，确实也还是颇为出彩的。 在朝堂之上待了这么些年，他倒也还算了解我。他非常清楚我的顾虑在何处，他也明白该怎么说服我。 接下来，狄仁杰非常中肯地评价了一番李显，他也承认李显的能力也确实是落于平庸。 然而，他却也说，亲李派的大臣大多都是君子，是值得一用之人。言下之意自然是，我作为朝臣，自然也是分辨得清楚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准备这么做。只不过，我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他。 因而，我也半真半假地跟他说，继承大业这种事情，武则天自会操心，我现在站队为时过早。 前一半自然是假的，而后面则也是真的。现在站队确实是太早了，尤其是武则天还没对李显再度出手。 如果我现在站队，不仅对我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说不定还会连累李显和他的家人。 不想，狄仁杰之后的话，却触了我的霉头。他声称如果有而今愿意投靠李显，他日待李显登基，可许我昭容之位。 上官昭容，也是上官婉儿的另一个名字。也是上官婉儿之后的结局。 只不过，我也是真的并不喜欢。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我不想依附于男人生活。 最重要的是，一旦我真的成了昭容，我的故事也就势必只能出现在后妃的篇章里。如此结局，是我不想看到的。 我书写了这么多年的历史，不是为了在史书上只是做一个后妃。我不希望我的所有功绩只不过是归功于一个皇帝身上。 我希望后世被称为上官婉儿，而不是被称为上官昭容。我就只是我，我不是别人的妃子。 如果，我只是为了成为宫妃，我的目的只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再最开始就帮助李贤上位。 要知道，至少李贤的能力非常出彩，而且怎么说也对我还有些感情。如果我当初选择帮他一把，不说改变结局，一些变化还是做得到的。 李贤的结局，哪一步都有经过我的推波助澜，如果我反其道而行之，过去确实就可能会截然不同。 再加上，我还有如琢。如果我只是希望当上宫妃的话，我也可以选择把李氏兄弟都弄死，然后扶如琢上位。 毫不客气地说，我想很多人都会更加一个年幼的君王登基。或者说，我也可以让李隆基和如琢身份对调，那也是一个颇有意思的事情。 只不过，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待再武则天身边这么久，我非常清楚她的寂寞。因而，我只希望自己可以从权力中心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事实上，我拖了这么久，也正是因为我不希望做皇帝的妃子。而这一点，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已经跟韦氏提及过了。 这也愈发说明，韦氏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而韦氏说不定也不如我们所想的那般，完全地掌握着李显。不过这也不重要。 然而，我却忽略了，这些男人，并不一定想让我就这么位居人上。他们在这么告诫我，不要就这么反抗他们的男权社会。 或者说，他们觉得，有武则天一个人打破这样的惯例，也就足够了。而我，就不必做这种事了。 重来这么一世，我做到了一些，也有一些至始至终不曾做到。然而，这件事，我终归还是心有不甘的。 而狄仁杰却还在继续说。不得不说，这一点，我也是真的不太喜欢他。 或者说，我希望这样的话，出自那样目光短浅之辈，而不是来自狄仁杰这么一个大人物之口。 这么些年来，不只是诸多朝臣。其实我个人也是非常崇拜狄仁杰的。一直以来，我觉得狄仁杰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不想，他却在这种地方触犯了我的逆鳞，而且他这样的轻描淡写。恐怕也是没把这种事情当回事。 可能，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自然而然地，狄仁杰自然也不能免俗。 我的心里产生了厌恶，因而我直接打断了狄仁杰接下来要说的话。我直接告诉他，我没有这个想法。 我告诉狄仁杰，不仅现在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有。我只是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想成为的是权臣，而不是后宫中的金丝雀。 狄仁杰明显还想要反驳，他的疑问一出来，我便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他想说的是，我不过只是一个女人。 看来，武则天的存在，居然没能让他们看得更加清楚。女人，一样也是想要权力的。 第164章 然而，也正是他这样的话，让我产生了无端的厌恶。 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就这样投靠李家那边，那边的大臣也不见得会也怎么尊重我。 只把我当作一个后妃，也亏他们想得出来。我的才能，可不是久居宫中才能发挥出来的。 之前，我没想那么多，就准备依照历史大方向进行。而今想来，我确实还是应该仔细思量些许。 对于我来说，投靠李家或许并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虽然说我最开始也没准备把我的精力全部投入进去。 而今，我跟武三思之流虽然并没有什么裙带关系。然而，这也并不是说，我就不能投靠武家这边。 因而，我也主动地朝武家一边伸出了一些橄榄枝。武家那也是一个人精，自然而然地也就做了不少有利于我的事情。 不过，我立刻也意识到，而今武则天确实还是有偏向于李家的地方。不过，这种偏向更多来源于这些年她对自己孩子的亏待。 看来，我还是得从长计议。我也是真的不想成为这后宫中的金丝雀。否则，等我真想逃脱的时候，可能也就逃不掉了。 可能正是因为我和狄仁杰的冲突，亲李派突然也就不再来打扰我了。如此也好，清净的日子这不也就说来就来了。 可惜，也正是因为一边完全不找我了，武家那边就开始疯狂地找上门来。然而，也不怪有人喜欢。 武家确实也挺会讨好人的。他们给我在宫外安置了不少豪华的宅院，还安排了不少美男。 不得不说，也正是难为他们了。各个类型的居然都有。高岭之花有，浪子也有，年上年下都具备。 坦率而言，我甚至怀疑，他们把一整个妓院都搬来了给我。也确实还是耗费了不少精力的。 而且，经过我的一些调查，居然有些惊讶地发现，武家此番行事，居然也不曾留下太多的把柄。 至少，他们不曾强抢民男什么的。这么些年来，武家确实还是有所长进的。可惜，我心底里还是不太愿意成为武家的同盟。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我自然也会选择投桃报李一二。当然，我也没做很多，可这些对武家也是足够了。 因为重新封李显为太子，而今的武则天本来就对武家有些许愧疚。我再顺手帮武家刷一波好感值，武则天自然又开始摇摆了。 而且也正是因为我的左右摇摆，想必武则天也愈发觉得，我果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中立派。 至于让武则天选择，不存在的，武则天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进行选择。她要留下的，就是两者相争的局面。 久视元年（700年），狄仁杰进拜内史，随武则天巡幸三阳宫。当时，文武百官多随驾前往，唯有狄仁杰获赐宅第一所，恩宠冠绝当朝。 此等盛况，我自然也是为此写了不少文章，歌颂武则天，赞扬狄仁杰，同时也表白这繁荣的盛世。 而这些日子里，狄仁杰也不曾找过我。这一切，也如我所料。这一年，他也该去世了。 我也没必要再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太多。相反，我会劝武则天想尽一切办法，给狄仁杰以最好的待遇。 狄仁杰虽然缺点也不少，可他这些年来的功绩到底也是无人能敌的。我没必要因为我自己的价值观被否定而阻止他的大道。 也是因为我自己实力还有所欠缺，才无法将自己的价值观彻底推行下去。 只不过，未来的路，我也不会让李显走得那么容易。不论我最后是否选择支持他，该经历的他一定要经历。肖想我，他还是得付出代价的。 不过，与此同时，我跟韦氏倒还是越走越近。韦氏和李显不一样，韦氏还是我需要注意的一张牌。 既然另一边狄仁杰都出马了，我索性就跟她也摊牌了一部分。我也是不太确定她是否清楚这一切，因而我直接告诉她，狄仁杰想让我成为李显的昭容。 韦氏大惊，显然这也是让她没想到的一个局面。不想，她却比我想象的要上道，当即便表示她的那个丈夫配不上我。 这一派大臣简直就是在折辱我。她说了不少在这个时代听起来可能有些大逆不道的话。 然而，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也还是带给我了些许触动的。她确实还是成长了，在观念方面，只是或多或少暂且未可知。 如此也好，我也可以放肆大胆地利用她。把事情挑明之后，我也就需要她去跟李显闹了。 比如说，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允诺。反正，李显的妃子，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而我这次也要让李显看到韦氏的态度有多么坚决。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李显这么些年来一直觉得自己对韦氏有所亏欠。 想来他也愿意为韦氏付出一些的。更何况，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而韦氏，才是他的发妻。 虽然说，作为一个古代人，他可以三妻四妾。可是，韦氏到底不一样，是糟糠之妻。 他身边的女人可以有很多，可在危难时刻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的人可就只有一个。 李显不是专情的人，但是他也不是寡义的人。他知道自己欠韦氏的，也自然会选择报恩。 我让韦氏再不济，也要让他们打消纳我为妃的念头。出于礼尚往来的选择，我也可以让韦氏得到她想要的。 虽然，作为太子妃和未来的皇后，她不可能有完全的自由，可以随便出出宫，也还是做得到的。 是年九月，狄仁杰病逝，终年七十一岁。武则天废朝三日，追赠文昌右相，谥号文惠。 然而，他去世之前却还做成了一件事。他病恹恹的时候，居然还派人联系了我，声称一定要我去探病。 正好武则天也很关心他的病情，我也就去了。如我所料，他果不其然利用他自己的死逼我加入亲李派的阵营。 因为他也清楚，上一次虽然我们不欢而散，可我到底还是尊敬他的。因而，他相信我会遵循他的遗愿。 第165章 而狄仁杰的遗愿自然就是，让我扶持李显登上皇位。 我答应了，料到了不代表我不吃惊。狄仁杰居然愿意为李显做到此等地步，不得不说，也确乎是足够忠诚。 而且，我也是知道他这个时候找我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这几种原因中任意一种而已。 最有可能的，也就是让我帮助李显。只是，他如此直白，而且如此坦诚，倒也算少见。 之后，他从床上爬起来，向我行礼向我道歉，而我却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我也就问狄仁杰了，他究竟是否意识到自己是哪里错了，还是只是为了道歉而道歉。 狄仁杰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其实，我也知道他肯定是没懂的，这些年的教育使然。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可我却还是非常地失望。 这其中的失望，也是无来由的。可能，终归还是我对于这个时代的失望。 只是，他接下来还是承认他确实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然而，他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确实没有想到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他也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我想要自由，我想要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那般滋味。 因而，他也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不想在宫里了，想要出去的话，也可以派人联系他身边的这些人。总有人，是可以帮得到我的。 说来也是有意思，倒是有不少人都为我安排了后路。或许，我也可以拥有我的那一份自由。 这个时代的大环境摆在那里，我也不可能苛求太多，我把狄仁杰扶到床上，叮嘱他好好休息。虽然，我也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后来，他去世之后，倒是还真的给我送了个人。忆南，一个颇为年轻的侍卫，身强体壮，飞檐走壁都可以。 为了让其可以随侍左右，我让他扮成了太监。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也还是没有让其割了生殖器。 狄仁杰把他送给我的具体目的，我也不太清楚。可我知道，狄仁杰是君子，他不屑于跟我用那种小手段。 我倒是不怕这个忆南会背叛我。只不过，到底是时过境迁，而今在宫里安插个人，也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不过，他究竟是会完全地忠诚于我，还是会心念旧主，我也不确定。因而，我也在一边把他放在身边，一边仔细地观察。 至于加入李显那一阵营，那些条件什么的，我还得进一步谈妥了不是。而且，这一次我也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然而，亲李派的那些人也确实太磨磨唧唧了。而且，即便是我答应了狄仁杰，他们也并没有多么相信我。 自然而然地，我也就没有多配合。你来我往，他们给我的，我还礼，他们想要的那些，我也不会主动给。 因而，他们那些人也非常清楚地知晓了，我给他们一分颜面，只不过是因为狄仁杰的遗愿而已。 防微杜渐，我也不会教给他们。我非常清楚，狄仁杰一去世，武则天也该动手了。 虽然说，武则天现在还是在善待亲李派的，然而亲李派已经失去他们最大的那个庇佑。希望他们自己珍重，否则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久视元年（700年），控鹤府改头换面一番之后，再次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之中。果不其然，狄仁杰这才刚刚去世，控鹤府也就回来了。 也算我和二张兄弟合作计划完成了一大部分。而我也算把梦如调查清楚了，张昌宗对我是否有感情我还不那么确定，不过梦如确实不完全是个恋爱脑我已经确定了。 以及，送二张兄弟进来的那个张家，在后宫中埋下的势力，也确实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据我目前已知的情况，张家暗中已经给宫里送了不少宫女太监，而梦如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我目前并没有查看清楚，而控鹤府放在明面上，也确实给了我查清楚的机会。 不过，这张家的势力，确实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很多。如此也好，说不定之后我也有需要仰仗他们的地方。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来自千年后异国丘吉尔所说的。 虽然说，现在的控鹤府为前代绝无，纯系武则天集聚男宠，以娱晚年的宫制之一。这一府内的官员，除了向女皇展现所谓“男性温存”之外，另外的职能恐怕就只有曲宴供奉。 原本的控鹤府，并没有这么过火。然而，可能是死里回生了一次，让他们觉得武则天离不开他们，反而更加猖狂了。至少表面上仅限于此。 “每因宴集，则令嘲戏公卿以为笑乐”。内殿设宴，则由张氏兄弟和诸武侍坐，陪女皇玩闹或说笑话。 武家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类的宴会。他们可还得通过这样的机会讨好武则天。 逐渐地，它已变成了一个制造闹宴、赌博、酗酒、反常勾当和荒诞行径的丑闻的地方，又是以后几个世纪富有想象力的小说家取得素材的富矿。 不过，其实事实远没有那么离谱。只不过确实会有一些对朝臣的吐槽，玩乐享受也确实比寻常宴会要多一些。 武则天尽管健康状况日趋不佳，却经常出席，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发地寻求更省力的娱乐。 虽然我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娱乐活动，我只是最初几次偶尔去过，后面也不想去了。 不是因为他们太过于伤风败俗，而只是因为我并不喜欢那样的环境，而且如果耽于玩乐，我的正事可不就耽误了么？ 因而，我也就不再参与其中了。我也清楚根本不存在什么损失。 一来，我根本不在乎那么多，我的权力摆在那里，武则天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想，反而我越是不参与，她却还更加看重我了。 或许，也正是这样，她才觉得我与旁人不甚相同。 逐渐地，我也愈发地意识到，她老了。而且，如今的武则天，也有了一个昏君的模样。 第166章 也许，这就是一代帝王最终的归宿。突然感觉那些英年早逝的存在，反而也有让人羡慕的地方。 至少，他们的英明神武留了下来，而之后的荒唐却不见踪影。不像而今的武则天，即便还想好好处理政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明显的自然是身体上的变化，她生理上无法那般地集中精力，一天之中她用于睡眠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其实，我倒也能理解她之所以大设宴会，那样的环境，能让武则天在一定程度上集中精力。 而且，二张兄弟和武家兄弟也会说不少朝堂上的事情，她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了解朝局。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许她通过正常的方式来维持她对朝局正常情况下的控制。这么一来，她也就不得不通过些许非正常手段了。 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她的那些政策，绝大部分都由我在推行。对朝政的那些控制，她稍微提点几句，武家和二张都懂她的意思。 只不过，朝臣其实也明白，她身体不行了。因而，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动，甚至他们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准备起了女皇帝的后事。 这里的后事，指的当然不是什么葬礼之类的事情。而是指的，在武则天去世之后，他们有哪些事情是可以做的。 而这一点，武则天又何尝不清楚呢？也正是因为如此，其实现在的她，也不太愿意面对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大臣。 武则天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确实不应该再由她来做了。由她来做的话，未免有些太伤害老人了。 只不过，在感慨万千的同时，我也放下了心里。起码，武则天总算放弃了兵权这个想法。 至少，她再也没有提及过，大抵上是放弃了。毕竟，二张兄弟对于她来说，更多还是指的玩物，而兵权的重要性她应该也是清楚的。 然而，张昌宗可能确实安于那般玩乐，可张易之不一样。他心心念念地可还是想要兵权的。 他已经明里暗里跟我说了无数次了，而我每一次的答复都是，不要急，慢慢来。半真半假，我也确实不愿意把兵权给他们。 其实，武则天当初提那个意思，恐怕也知道，名义上给二张兄弟的兵权可能实际上会拿捏在我的手里。 可能，她也有些害怕我权势过盛。不过，这也不重要。既然张易之要求，我也就还是会适当地给他们想办法弄到一些兵权。 然而，是否能够把军队彻底地拿捏在他们自己的手里，这可就不得而知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争斗了。 虽然犹豫再三，我却也明白，二张兄弟这一回，是真的准备站队了。而他们兜兜转转还是选择了武家。 按照张易之的说法，武家若是胜了，二张兄弟尚且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如果是李家，即便是为了颜面考虑，也不会留下二张兄弟的性命。 不过，我们之间那种合作关系也并不会被打破。就目前为止，我也还是中立。 只是，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二张兄弟锋芒过盛。适得其反也是迟早之事。到了那一天，即便我想救他们，恐怕也救不了了。 不过，我们只不过是暂且合作合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盟关系。武家，也不曾通过二张兄弟来拉拢我。 而张易之也知道，武则天而今是将二张兄弟当做耳目，来实现对朝堂的控制。 表面上，武则天的面首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年少美姿容，常傅朱粉、衣着华丽。 武承嗣、武三思等都争着追捧他们，甚至为他们执鞭牵马，可谓是风光一时。 毕竟，现在他们两者间，也是同盟关系。自然也是得经常在一起出现。按照武则天的命令，他们确实也得一起出手。 并且，二张逐渐疯狂地插手朝政，不仅跟大臣结怨，陷害不少大臣，而且公然站队武家，也使得武则天回归李唐、传位太子的形势发生逆转。 二张兄弟的加入，引起了政局的复杂化，武则天的母子、君臣关系也因此空前紧张起来。 不少亲李派的大臣都惶惶不可终日，纷纷询问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不谨慎的劝他们谨慎，谨慎的劝他们更加谨慎。 有本事的有谨慎的，一般来说便没那么容易被牵连。其实，武则天早就有清算的想法了。 先前没动静，只不过是为了给狄仁杰留一些颜面而已。毕竟，也知道他时日不多了，不让他见血了。忍了这么久，不忍了不就大开杀戒了么？ 看上去，只不过是二张兄弟选择和武家合作了而已。然而，仅仅是他们之间同盟关系，却不足以构陷大臣。 光看那些大臣也便清楚，这都是武则天想处理的人。什么罪名，不过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而已。 可实际上，这其中也离不开武则天的授意。只不过，她需要一个漂亮的棋子而已。二张兄弟显然很合适。 武则天显然是怕这些人在自己死后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索性趁着自己还没入土，赶紧先处理掉他们。 武则天，其实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她想保护的人，她还是会拼尽全力保护好的。虽然我也不确定，这些人中是否包括了我个人。 而接下来，武则天便又要以二张兄弟为借口开刀了。趁此机会，我赶紧给自己表面上安排了不少事，实际上则开始观察动向。 如此一来，不论她做什么，我基本上都来得及反应。我最为担心的，自然是她拿李显一家下手。 大足元年（701年）九月三日，据说有人劝谏上书声称，武则天的孙子邵王李重润和永泰公主与丈夫武延基一起议论二张兄弟，说他们肆意地出入宫闱。 二张兄弟的事情，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可所有人也知道这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严重一点地说，这是对武则天的一种忤逆。 只要不是白痴，就应该清楚，这种话不能够随便乱说的。 第167章 很明显，这是遭人构陷，然而，我却连那个所谓劝谏的人都没找到。很显然，这从头到尾都是武则天的骗局。 只不过，即便是骗局，却也不得不处理。武则天这一次，也是下定决心了。 这个时候，李重润年仅十九岁，而李仙蕙身怀有孕，如若难产而死便年仅十七岁。 好在现在的武则天暂时还没有下令说要处死他们。只是，我也清楚，李仙蕙尚且有可能不处理。可是，李重润恐怕也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而得到消息的朝臣们也开始往皇宫里赶。毋庸置疑，他们也想救下这几位。只不过，他们赶得再急，也是没有用的。 反而，一旦他们表现得再在意，武则天说不定会愈发觉得心头不爽，想除之而后快。 也许，他们可能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算严重。只是武则天想要他们做做样子而已。毕竟，二张也只不过是男宠而已，而对面毕竟也是武则天亲生的孩子。 可是，他们忽略了，武则天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为了权力，她牺牲了多少生命，又怎么会顾忌所谓自己的血脉呢？ 如果我没记错，据史料记载，武、李被处死，而永泰公主受惊而死，也有被杀之说。 不过，要处死一个人，还是要走程序的，不会那么快。因而，利用这个时间差，我也是有一些手脚可以动的。 李重润和武延基可能确实有点难度，但是救下李仙蕙还是没那么难的。退一万步，李仙蕙到底也是孕妇，跟武则天求求情应该还是可以的。 如果她想斩草除根的话，我也可以换子什么的。只是，我也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动手的居然是李显本人。明明一个那么胆小的人，这个时候却突然胆子大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是武则天做的。因此，我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武则天那边，以至于忽略了李显这边的动静。 明明武则天和那些肱骨大臣们还在吵架，而我还在装作处理其他政事，这一切本该不曾尘埃落定。李显却偏偏这个时候动手了。 不用什么据传，他的儿女，正是他亲手处置的。在得知消息之后，韦氏几乎是立刻传信于我。 可是，传信自然是没有他直接动手来得轻松简单的。再加上，计划赶不上变化，李显直接处置可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如此一来，也只能先行一步。至于之后的那些后事，稍后再提也是来得及的。 可惜，待我赶到之时，李重润已经奄奄一息了。一旁的李仙蕙也已经昏迷不醒。而韦氏和李裹儿被人拉扯着。 而李显，站在大殿的中央，剑指自己的亲儿子李重润，泪流满面，却没有停止脚步。李重润嘴里说着话，一步一步朝着后方爬去。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都来不及反应。好在我的武力值比李显那个废柴强。我挡在了李仙蕙的前面，叫住了李显。 并且，我带了一堆人，趁乱也就生了不少事。趁着这个空隙，我让忆南赶紧带走了李仙蕙。与此同时，韦氏和李裹儿也在露浓、燕许的帮助下挣脱了束缚。 至于李重润，他实在是离李显太近了。我还得往前走几步，只能先把李显唬住。既然我来了，那我便还是要想方设法救下他们。 我没有向李显行礼，同样他也不曾向我行礼。我想叫住他，可是他只有最开始定住了些许，而今还是在继续往前走。 我大声地提醒他，现在女皇帝并未下任何处罚的命令，请太子殿下不要先行处置他们，他们毕竟是正统的皇家血脉。 李显不语，只是继续往前走，突然回头对我说，他比我要了解他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她不会放过他们了。 与其让女皇动手，还不如让他来动手。可是，李显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只不过，李显还是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果决。他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般，刺死了李重润。 血溅了我一脸。那一刹那，我都呆住了。李显这一波的操作我可是没想到。 突然，我也就意识到，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答案。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皇位吗？ 我竟然忽略了，李显也是想登上皇位的。我的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悲凉。为了所谓的皇位，究竟还要牺牲多少。 这位优秀的皇太孙，这一回估计也是救不活了。 我也有喊太医过来。不过，太医来得不算快，也才刚刚过来。看过之后，太医们纷纷冲我摇了摇头。 裹儿也扑向了她的哥哥，开始哭。而李显也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瘫坐在地上，韦氏也冲到李重润旁边。 这时，我才发现，角落里是已经死了的武延基。看来，李显已经把他的女婿处理掉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留下了一句，望太子殿下善自珍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这个时候的李显才发现李仙蕙不见了，开始询问我，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称武则天自会给公主以安排。 实际上，我已经迅速地把李仙蕙转移到了宫外。这一步的工作，我早就完成了。 至于她在宫里的身份，通过郑太医，我告诉武则天，永泰公主受到了惊吓，一尸两命。 刚好，前不久掖庭正好有一个才死没多久的孕妇。武则天自然也不会仔细查看，这也就糊弄了过去。 只是李显，我可不会让他这么好过。既然，他选择了背负人命，那我也没必要为他再辩驳一二。 诚然，李重润和李仙蕙都是他的儿女，然而那也是皇家血脉，在皇帝尚且不曾给过他们任何惩罚的情况，即便是太子又怎么轻易地杀掉了他们。 李显势必是要反驳的。然而，我的功底比他还是要强很多的。再者，我也加上了我坚决的态度。 经过多方的妥协，李显也就被软禁在了自己的宫中，不允许任何的探望。 第168章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也得到了大臣们一致的认可，甚至于他们也有不少人理解了我的愤怒。 只是，朝中不乏有很多人愚忠于李显，加上，武则天又觉得李显难得地又听了一次话，从中作梗，李显才没有得到什么实质上的惩罚。 然而，对于我来说，这也就够了。本来也是安的小惩大诫的名义，有狄仁杰的遗愿在，我也不可能真的对李显做什么，不过就是想尽办法使些绊子而已。 先让他关在家里，都不用我稍作提及，韦氏自然会一天到晚地哭爹喊娘。如此，也就让愧疚沾染他，谁让他这是他自己一步一步选的路，怨不得旁人。 至于我给亲李派的托辞，自然是狄仁杰不在了，我也得替狄仁杰管教让李显走上正途。李显而今杀子，也确实不那么符合道德纲常。 更让我没想到的事情是，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亲李派的大臣才彻底地放下了对我的芥蒂。 后来，有大臣声称，正是那个时候，婉儿深藏在心底的恻隐之心才流露了出来。因而，他们觉得我确乎是君子。 而且，他们看到了我保护李氏宗室的一颗心。虽然我很想吐槽，难道你们没觉得我不想再扶持李显了么？ 这事情的发生，同时也让朝中上下无一人敢轻看于我，再度迎来了暂时的安静。我顺便也就处理了之后的事情。 宫外的李仙蕙调理好身体之后，很快就苏醒了过来。人我是先行救下来了，可是之后的事情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她，一是隐姓埋名地活下去，二是以公主的身份下葬。 然而，不论是哪种，我都劝她还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因为稚子无辜。 我本来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让她做出选择，目前阶段公主应该还需要犹豫一下，不想而今她却立刻给了我答案。 李仙蕙选择是活下去。只不过，她到底也是公主的身份，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 近期我自然是可以养着她的，可长此以往这也并不是一个办法。 我转念一想，说不定当初他们一家在房陵的时候，也还是学会了不少东西的，或许我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而她也拉住我的手，跟我说，不求我别的，只求我可以保全她的性命。她言之凿凿地声称，有朝一日，她势必不会让我后悔。 我答应了她，到了宫外京郊，天高皇帝远，不论是武则天还是李家，都不可能把手伸得这么长。 只不过，她的情绪一直处于一个非常激动的状态。而我让她放宽心，先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我也知道，难度是很大的。我把杏香和露浓安排在了她身边，平时负责照顾她，也别让其他人发现了她的动静。 杏香和露浓在我怀孕期间一直在我身边，想必这样的业务也是比较熟稔的。希望永泰公主这一世可以好好活下去。 她本来，也是被权力斗争牵扯进去的一个无辜的人。 只是可惜，李重润已经死了。难以想象，那样一个孩子，居然是李显的亲生儿子。 他也确乎是优秀，只是可惜我跟这个孩子的交集不多。我都不曾知晓，除却是一个好孩子之外，他别的方面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而我也迎来另一个不速之客，李裹儿。不想，这个传说中暴戾淫乱的安乐公主，居然是他们一家中最为聪慧的。 在她来之前，我便听说安乐公主已经偷偷摸摸地歇斯底里了好些天。不过，等她来到我这里，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至少在表面上，我看不出她任何的情绪波动，皇宫中人，确实也得足够能忍足够会演戏。 一开头，李裹儿便问我，她的姐姐是不是没死。直截了当，甚至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真是个聪明孩子，聪明得不忍骗她。 我点点头，只是，永泰公主从此之后，也便不再是永泰公主了。李裹儿微怔，但也迅速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至少还活着，活着就好。 也正是开了这一个口子，我们之间还是说了很多的。虽然，而今的情况，她想说的很多，自然主要是她在说，而我在听。 她告诉我，一直以来，她都是有些嫉妒她的亲姐姐李仙蕙的。李仙蕙出生的时候，众星捧月一般。 而她不过出生乡野，她看着自己的父母，在女皇帝面前卑躬屈膝。她一直以来都不明白，父亲怎么就不愿意守护好他们一家人。 可是，纵使有很多羡慕乃至嫉妒，到了这个时候，李裹儿也是真心希望李仙蕙还活着。至于这个公主的身份，不要也罢。 毕竟，那个最亲最爱的哥哥，而今已经不在人世，而且，还是死在了他们一家面前。 说着说着，她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好在，在她来了之后没多久，我就遣散了众人。 安乐公主哭了很久之后，终于平复了心情，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看上去有些尴尬。我也就宽慰了她几句，告诉她在我这里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没关系。 我的宫里，我非常自信，一定是一个铜墙铁壁，不论她在这里做什么，武则天都不会知道。这是我这些年在宫中，为数不多的自信。 待她平静下来些许之后，她便问我父亲为何一定要下此死手，我说，为了至尊之位。 望向安乐公主，她看起来还有些困惑。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她，我把很多很多掰碎了解释给她听。 武则天其实早就想要他们的命了，只不过是借此机会罢了，而李显这么动手，其实也是为了讨武则天的欢心而已。 李显害怕，如果他不动手的话，可能会危及他的性命。在他看来，是不得不，然而他却连基本的挽回都不曾做，这确实也是他的失职。 李裹儿又哭了起来，只是可能是先前哭累了，她这次只是小声的啜泣，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第169章 其实，皇宫中难有真情在的，即便是亲人之间。毕竟，如果不算计来算计去，人们很难可以活得很久。 不过，李裹儿从小在房陵长大，没有受到皇宫的过多习气影响，对于亲情还是有着向往与渴望的。 可惜，他们一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平凡人，估计还是会经历波折的。等回到了都城，人情不淡薄都不可能。 每个公主皇子在人们之间接受的待遇都不一样，与此对等，他们收获的那些东西就不一样。对于公主而言，最直观的肯定就是衣服裙子首饰之类的华贵与否。 然不论如何，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对于情感方面还是有所需求的。这让我有些看不懂她。 或者，坦率而言，按照这样的发展轨迹成长下去，她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只不过，或许长着长着也就变了。 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她经历的可是祖母让父亲杀了哥哥，而且还都是亲生的。 如此的血脉传承，在皇家血脉之间，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看了这么些年，在李重润血溅当场的时候，一样会震惊也一样会愤怒。 而后，安乐公主又问我，武则天为何就那么会容不下她的哥哥姐姐。其实，她也清楚，虽然动手的是李显，但授意的恐怕还是武则天。 我伸手，抚摸着她的手，公主真的不知道吗？在我看来，安乐公主应该是要知道的。 她既然能够从那么多纷繁复杂的线索中得出结论，李仙蕙没有死，是被我转移了。那么，在这一事件里，她也势必是能看出本质的。 毕竟，武则天从来都不曾掩饰过她的目的。只是，安乐公主不见得就乐于承认了而已。这个事实太过于残酷，也太过于血淋淋。 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她想她应该知道。 因而，这一回，便轮到她来告诉我了。 带着不太肯定的语气，她也还在继续地说着。随着李显的回京，武则天也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会丧失。 她的哥哥姐姐讨论二张兄弟根本就不是原罪，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阻碍了武则天的路。 那些大臣们，看到了她哥哥李重润之后，便觉得看到了振兴大唐的希望。而他们一家也确实有些飘飘然。他们受到了女皇帝的忌惮。 基本正确，但也不完全正确。武则天确实是觉得他们碍眼了，然而担心他们危及地位倒也不至于。 不过，她有一点没想错，那就武则天这一次的重点确实是李重润。 李重润回来之后锋芒毕露尚且不是什么关键问题。反而武则天喜欢有才华的孩子，最开始武则天也确实是喜欢他的。 关键问题是，亲李派的那些大臣们纷纷簇拥在了他身边，仿佛他才是太子，或者说他好似已经登上了皇位。这才是让武则天不满的点。 那些大臣们也是没见过世面，李重润确实还不错，儒雅公子。可前比不得李弘李贤，后比不得李隆基，却得到了空前的追捧。 而且，李重润的年纪摆在那里，受人追捧，难免也就年少轻狂，可能确实在不经意之间也就做了一些让武则天不喜的事情。 或者说，单纯的就只是武则天不想让李重润再成长到李弘和李贤那样，她不想让他得以成长，免得日后影响自己的地位。 其实，武则天对于自己的身后事，还是颇为犹豫的。因而，她的表现，也并不是那么直接。 她当然是希望自己有继承人的，然而她也是真心希望自己的继承人没有自己优秀和出彩。 就比如说李显和李旦，不论他们俩谁登上皇位，跟武则天比较起来，那都是青铜和王者的差别。 可是，李重润就不一样了，如果比较起来，在武则天看来，或许夸赞李重润的人会更多一些。 就像当初的李弘和李贤，若是他们还在，皇位又怎么会轮到武则天。归根结底，还是那些脑子不太灵光的大臣们提出了让武则天逊位。 武则天是一个骄傲的人，她势必是要把这个皇位坐到底，她自己可以不要皇位，可她可不想被他人逼迫着赶下皇位。 安乐公主并没有问我皇位的意义是什么。毕竟，她也是皇家公主，她势必是清楚皇位的意义在何处。 即便她现在还不明白，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的。那个位置，我不敢也不想去争夺。 我拥有的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我完全没必要去争夺更多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安乐公主也就问我，如何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是那么确定。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望向李裹儿，淡淡地说道，或许就是不断地往上爬。 不过，我也喃喃地说了一声，安乐安乐，这个名字，其实蕴含的意思不就是希望她此生安乐么？ 只是，永泰其实也是这样的意思。可是，宗室之中到底还是容不下这位公主殿下的。 很明显，李裹儿也不愿意只是此生安乐而已。她还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她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够强大，也就根本保护不了自己身边的亲人。 李裹儿跪在我面前，问我愿不愿意帮助她成为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做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可能确实可以守护好一切。 我摇摇头，扶她起来。 我告诉她，你会成为大唐尊贵的公主殿下，但不会是最尊贵的，最尊贵的，永远只有太平公主一人而已。 她抬头望向我，看起来有些困惑，可我也不会解释什么的。我跟太平公主的关系，远比跟任何人都关系好。 突然我也意识到，哪怕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也并不一定可以守护好身边的人，太平差一点不就失去了薛绍么？ 或许，起码要登上皇位，才可能保住自己身边的人。不过，这一些我也不会完完整整地告诉安乐公主，我只是点给她听。 第170章 其实，也是我失策了，我点出来了之后，才猛然想起，她之后好像确实想成为皇太女。 不仅如此，最后，据说她和母亲韦氏一起毒死了李显。 这确实也是后来会发生的事情。不过，而今我倒也觉得，她们毒死李显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李显不也杀了李重润么？ 不过，也确实有违背古代封建纲常伦理。 然而，我还是希望她们不要这么做。不是因为李显是一个好人，而是因为这样会引发动乱。加上，如果她们真的这么做了，在历史上的名声也不可能太好。 虽然说，如果我记错，她们俩在李显在位期间，就有很多过分的操作。 比如说韦氏和武三思有着极其不正当的关系，甚至这一关系李显也知道一二。只不过，李显纵容了。 再比如说，后来的李裹儿拿着诏书，把前面的挡住，让李显签字，李显也听之任之。 不过，就像李显可以把罪责推卸给她们一样，她们也可以说这是李显的包庇，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是，如果她们真的选择毒杀李显，这确实是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或者说，即便他们真的要选毒杀，也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可以的话，她们其实可以安安静静地等李显死。然而在此之前，恐怕得把李旦一家处理掉。如此一来，她们母女俩才能掌握大权。 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又想远了，不过而今我是不会跟她们有所提及的。 夕阳西下，庭院中出现了一抹浓艳的霞光，也到了分别的时间。 安乐公主告诉我，她往后会常来。我同意了，这个女孩再长大些之后，说不定真的能够为我所用。 她聪慧而有野心，可惜命途多舛。看到她，我仿佛也看到当初的自己。好在，我跟她还是有所差别的。 另外，我也有叮嘱她，李仙蕙还活着这件事，也别让旁人知晓了。人多了，一不小心消息传出去了可就不好了。 和她会面之后，我也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一个叫冰凌的女生。出于安全考虑，我不曾告诉她。毕竟，我一直以谨慎着称，我没那么容易相信她。 而韦氏那边，我也安排进了自己的人手锦娇。也是观察一下她们的反应和动向，也算是监视一二。 李显我可以不帮，可这对母女，我还是想帮一帮。尤其是这样的特殊时期，就更应该如此。 后来，李仙蕙在宫外诞下一个女孩。而时机也到了，我也带着裹儿去见她。 生产的过程倒是顺利，母子平安，也没出多少血。我和李裹儿一直在产房里面看着。 我倒还好，偶尔还能指挥几句，搭把手做些什么。而裹儿很明显有点慌，后来顺利生产之后，她还感慨说她怕她这一次就失去她阿姐了。 尤其是，一直以来，公主生产都是专门的接生婆和御医们。而这一次旁边候着的人，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让她有些慌张。 她也是口不择言，竟然在李仙蕙刚生产完就当着我的面说出了口。 不仅如此，可能也是经历这种跟生死有关的事情，我也有些放松下来了。差一点就说出口了，这屋子里接生帮忙的人，大多数也是我生如琢时的人。 好在，我还是反应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可是我也知道她们也在怀念。 救下李仙蕙，除了对她而言，对我身边的人其实也是个好事。露浓和杏香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了，当初的这些人过了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再度聚在一起。 而李仙蕙也要开始坐月子了，她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和安乐公主便先行离开了。 临走之际，李仙蕙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李仙蕙告诉我们，她还是想活下去。 我点了点头，告诉她近期我还是可以关照她一二的。日后也就需要她自己为生计奔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公主殿下确实可以不愁吃不愁穿，可是，为了活下去，也确实必须地放弃公主的身份。 这个时候，裹儿问我，她要不要收留她的姐姐。我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李仙蕙前些年毕竟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不见得就懂得如何讨生活。 再加上，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这种世道下，也不见得容易生存下去。 我的答案是，如果她有这个本事。因而，我也就多说了几句。保全李仙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其实，我个人感觉，让李仙蕙自己活下去比较好。而且，她们姐妹俩如果没什么实质上交集的话，其实会更加安全。 而且，李裹儿如今还是公主，如果李仙蕙羡慕嫉妒之下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就不好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没有给我确切的答案，然而，她却也开始给我钱。显而易见，自然是因为我目前阶段在养着李仙蕙。 而且，安乐公主也不清楚民间是怎样的一个花销，居然直接给了我李仙蕙一个月在宫中花的钱。 思来想去，我觉得给李仙蕙也不合适，我自己留着就更不合适了。于是，我又找上了李裹儿。 安乐公主倒也是有意思，她说这个钱就直接给我了。她说我救下了李仙蕙，她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我，也就只有多送我点钱了。 她也知道我有钱，权当她的一片心意而已了。然而，这虽然是她的谦虚之语，可实际上也是实情。 她给我的这些钱，虽然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大大小小的开销。可比起我的全部财产而已，不过是九牛一毛。 长安年间，安乐公主也就开始和武家人议亲了。可以说，这也是李显的下一步棋，李仙蕙已死，可李家还需要一个联姻的工具。 只是，仅仅这样的联姻，可并不会让武则天放松警惕啊。难道李仙蕙的事情，还不足以给李显以教训么？ 武则天，根本没那么在意武家或者李家。不过，说不定李显的目的并不在于此。 第171章 也正是因为要议亲，他的禁足令自然而然也就解开了。这也是让我感觉心情不适的地方。 不过，我也开始了疯狂地弹劾他。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几乎是所有人都支持默许我这种行为。 武则天也欣赏赞许，亲武派自然开心，而亲李派则认为我在勤勤恳恳地监督李显。既然他们都这么觉得，那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 倒是李显个人察觉到了我似乎在针对他，也就让韦氏来问我。而韦氏直接把原话一字一句转达给我听，语气中还带着深深的鄙夷。 据我自己的观察加上锦娇这些年的查看，韦氏还是没能走出来了。本来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了，又怎么会轻易释怀呢？ 我只得淡淡地劝她一句，李显到底还是她的夫君，对她还是好的，日后她可以成为皇后乃至太后。 至于孩子的话，如果我没记错，她也是有很多孩子的，而且这一次就已经折了两个，孩子之间又怎么可能是可以互相替代的呢？ 再者，韦氏现而今年纪也大了，孩子是不可能再有了。这一点上，我也是真的无从安慰她。 可显然，我忽略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韦氏提醒了我，她说她或许还可以成为皇后，可还真不见得就能成为太后了。而今李重润去世之后，她已膝下无子。 可是，我一时之间却忘了这个。李显与韦后，好像是一子四女排行不详，我只能确定安乐公主是最小的那一个。 她其他的女儿我也太清楚，好像一个早就出嫁还有一个好像已经死在了房陵。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慨了。只能低下了头，静静地喝茶。 这也是因为，我好多年，不曾参与过宫斗。我差点忘了，后宫之中有个皇子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不过，皇子这件事倒是好处理，韦氏的儿子是只有一个，可李显的儿子又不止一个，如果只是为了太后的位置，她自然是可以抱一个的。 然而，我现在还是最好不要提及，毕竟韦氏的孩子才刚死，我可不能乱说话。 没过一会，李裹儿也就过来了，一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哭哭啼啼地跑到我面前来。 话里话外，李裹儿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不想嫁。韦氏带着些许歉意地望向我，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我也知道她是想要我劝劝她。 其实，我这些天也听说了一些。只是，李显一直把她关在家里。我一直没能见到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 这一面，也就终于见到了。虽然说，我也确实有些好奇，李裹儿怎么就不想嫁。在我的记忆里，历史上的她对于嫁人还是颇为积极的。 因而，我也就直接问了。很可惜，我又忽略了一些细节。 我本来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子，哪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爱情与未来伴侣还是有很多的期待的。 不想，其实李裹儿只不过想忤逆她的父亲，而且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也是，嫁人之后，她也就没那么容易掌控所谓的权势了。 而这个时候，李显也来了。他还带了一大批人马，想把李裹儿带出去，而李裹儿则不顾形象，直接拉住了我的衣裙。 我只是把李裹儿挡在我身后，横眉冷对，我还没开口。他带来的那些人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跪下。 李显也显然是吓到了，赶紧又请罪什么的。原来，他并不知道是我在这里，只是单纯地来抓李裹儿的。 然后，我轻而易举地就将李显轰了出去。毕竟，他也作为皇太子，一天到晚要处理的政事可是很多的。 而且，那些大臣们的政见有哪些，我也远比他要更加清楚。我非常不客气地开始了我的提问加吐槽。 显而易见，李显答不上来什么，即便他真的答得上来，我也三言两语打发了。李显自然而然有些心虚，就灰溜溜地走了。 等李显一走，我便告辞韦后，带着李裹儿去了另一个清净些的院子。安乐公主也就自然而然地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李显要求她联姻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李裹儿也表达了并不情愿嫁人，只是李显并不答应。 只是，即便安乐公主再哭闹着说她不想嫁。可是，李显要求她一定要嫁。 可能，也就是这个时候，李裹儿才彻底放下了她对于她那个所谓父亲的一切幻想。 只是，我感觉现在的李裹儿，好像要黑化了一样。而我能做的，也只是日后让锦娇紧盯着她而已。 看着她甚至不曾掩饰她的愤怒，我默默地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我突然觉得，我可能可以对她说一个秘密。在说之前，我先再三叮嘱她一定要保密。 我告诉她，太平公主其实很爱薛绍，可是薛绍却被她的生身母亲武则天给杀了。 安乐公主显然有些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而我也就继续说了，生在皇家，身不由己，这是这些年的富贵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是，她的反问却也让我没想到，她问我知道这前后的关联，难道就没有帮她吗？ 这一问，把我都给整懵了。她也确实聪明，我确实是帮了，还帮了一个大忙。只是，我可不能说。 我只是说，那份爱意，太平公主一直藏在心底，我也能力有限，能帮她的地方实在不多。 好不容易让我把这个话题给糊弄过去了，李裹儿也就意识到了我还是在劝她结婚，因而她又不高兴。 她还是嘟嘟囔囔地说，本来以为我是个好人，没想到就是一丘之貉。听到这话，我倒是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安乐公主像极了一个叛逆的小女孩。 或者说，她其实本来就是小女孩。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也不得不嫁人了。 只是，她那么聪明，却也看不到人心，我确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我而今帮她，只不过是为了以后能利用她而已。 第172章 既然她已经看穿我不打算帮她了，我也就不会说那些没有意义和营养的话了。 我直白地告诉她，这个婚，恐怕她也不得不结了。两家恐怕已经把条件都讲好了。 这确实不是我们这些个人，所能左右的事情。我这么说着，安乐公主的神色也就随之暗淡了下来。 而我这个时候也开始劝她，其实嫁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实状况，并不会有她想象的那般糟糕。 毕竟，她是公主的身份，嫁人之后她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不少的，绝对不会比结婚之前要少。 我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尤其是在李重润死了之后，她想要的利益远比亲情要多得多。 并且，如果她真的想对付李显，结婚就是一个有点必要的手段。虽然说，表面上她暂且听从了李显的话，然而她一嫁出去，从伦理上而言，她其实也就不是李家的人了。 如此一来，她能做的事情也就多得多了。如果她足够有本事的话，她也可以从夫家武家那里获得大量的资源。 我原意不打算说这么多这么深，可是既然她已经想到了一些，我还不如顺着她的想法继续说下去。 结婚这件事不过是一件小事，重要的是之后她准备怎么做。 顺带，我也教她恶心了一把李显，我让她即便想通了也不必这么早就跟李显表态。既然李显这么想让她嫁，她何不也向他提一些离谱的要求呢？ 虽然，李显手上在我看来没什么值得交易的东西。但对于李裹儿这么一个手上没有任何实权的公主而言，李显手上应该还是有些筹码的。 再不济，她也可以多要些钱财或者宝贝作为嫁妆。这也是她该得的。 李裹儿听到这里，淡淡地说道，确定得考虑一下如何让她的父亲大出血。嘴上虽然还是称呼着父亲，可实际上浓浓的恨意只差倾泻出来了。 看来，她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二。而我也继续说道，不要忘记自己是公主。 再加上，即便真的对驸马不满意，虽然不能离婚什么的，却也可以养男宠。当我意识到好像不对的时候，我已经说出来了。 显然，我跟一个即将嫁人的公主说这样的话确实是不太好的。说不定，他们也会成为神仙眷侣什么的。 不过，我说到这里，我才发现安乐公主久违地笑了。虽然，这只不过是转瞬即逝，却也足够惊鸿一瞥。 这也并不能说明，她就完全放下了。可是，她也确实舒心了不少。 不过，我这一次也确实动了些许恻隐之心。我便跟她说，我可以帮她推延时间。 虽然说，我顶多把这场婚礼推迟那么几年，也不可能让这件事不发生，或者晚很多。 只不过，本来安乐公主现在年纪也不大，我也有理由可以推脱一二。 不过，这剩下的时间，也是留给她自己用来筹谋的。我不会怎么插手，这个公主殿下，也需要准备一些自己的亲信了。 同样，我也让她放宽心，韦氏在后宫中不会出什么事的。且不说，我于公于私还是需要帮助她，再加上，李显出于愧疚，也会尽可能地对她好的。 接下来，她也就问我武家谁比较适合嫁。这时候，不得不感慨李裹儿的聪慧，想通了之后，她便开始思考怎么样嫁人会更有利了。 或者说，其实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她不太愿意接受，并且还没完全想好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可惜，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上来。其实，要我说，武家就没有适合嫁的。 可能也是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李裹儿也就懂了。我也清楚，想必她这是自己拟定计划了。 不过，出于帮人帮到底的姿态，我也告诉她，我会把候选人的一些情报过几天整理好派人送给她。 悄悄说，如果她有什么需要的私密消息，我也可以想办法派人去查。虽然，我并不需要去查什么。 本来，我就知道武家人不少秘密。不过，这可不能随便乱说，我从不随便树敌。 而后，我们也就告别了。没过多久，我就听说李显接触了她的禁足。这个年轻的公主也可以初试朝堂风云。 接下来，我在某个不经意的情况下，听到了李显向武则天报告求亲的事宜。我装作自己刚刚知道此事，大吃一惊，并且强烈反对。 我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不是真的反对，而是表达出极端的情况。如此一来，当我提出过几年再结婚这一计划的话，就容易被他们所接受了。 显而易见，他们都没想到我会直接阻止。我声称安乐公主的年纪尚小，还不太懂得公主礼仪，不应这么早出嫁。 李显显然不太愿意，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实在的东西。但是我说得出，我直截了当地点明，李仙蕙嫁人之后随意议论宫闱，正是因为没有受到宫内最优良的教育。 此言一出，李显不敢说话了，其他的大臣也不敢说话了。武则天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表示了赞同。 而那些朝臣自然也不会放弃，可这一局终究是我赢了。不仅如此，比我想象的赢得还要容易。 武则天拒绝了李显的要求，并且要求我派人去教育安乐公主。赶走其他人之后，武则天还叮嘱我，有空的时候也要去亲自盯着李裹儿。 有意思的是，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得知了武则天的想法。武则天告诉我，她其实是想安乐公主可以嫁给武家人的，她相信武家人会好好待她的。 可是，武则天说她非常喜爱安乐公主，她舍不得安乐公主这么早就嫁人。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女孩子们都还是挺会演戏的。即便李裹儿再仇恨武则天，她还是不断地在讨好武则天。 看武则天的反应，安乐公主的表现自然是非常好的，也对得起我这么帮她。 她清楚，自己站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武则天。如果没有武则天，也就没有安乐公主，她充其量也就只是李裹儿罢了。 第173章 知道了武则天的心思，我也就懂了。武则天其实想让安乐公主嫁给武家人，但是武则天并不想这么早。 而且，我也知道，她也对安乐公主所表现出来的爱意，有那么一点点不自信。毕竟，因为她，安乐公主的哥哥姐姐才毙命的。 我跟安乐公主一起选定了一个几年后的日子，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同时，我也叮嘱李裹儿，千万不可随便忤逆武则天。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 只有她想尽办法对武则天好，武则天才会对她好。虽然说，武则天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她。 可是，武则天对她的那些好，也是有限度的。否则，当初的安乐公主恐怕也是会去求情的吧？ 或者说，我依稀记得，她好像确实去求过武则天。只是，武则天回避过去了这个问题，没过多久李显就把那些人都给处理掉了。 然而，同为公主，安乐公主和太平公主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一层面上，最为重要的，肯定不是辈分。 而是，同样是宠爱，即便都是一样的分量，武则天给安乐公主的往往是有条件的，而给太平公主是无条件的。 如果安乐公主把仇恨摆在明面上了，武则天自然也就不会再予以她任何公主的待遇。 然而，当初太平公主跟武则天闹得那么地不愉快。可宫里的人，从来没有克扣过太平公主的任何奖赏。 哪怕吵架吵得再凶，太平公主也依旧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加之，那段日子，武则天依旧经常叮嘱我多照拂太平公主。 如果换成安乐公主，恐怕武则天一半都不会做到，或者说她根本不曾考虑过这件事。 武则天喜欢安乐公主的原因我也知道，她娇蛮任性的那种味道，很像当初的太平公主。 不仅如此，她比太平公主的头脑要好，她知道如何左右逢源，了解如何顺应武则天的心情。 坦率而言，武则天对她的喜欢是有原因的，喜欢的是那个表现出来甚至是表演出来的安乐公主。 而不是那个因为哥哥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从而歇斯底里，仇恨武则天的安乐公主。 武则天不会这么对太平公主。毕竟，太平是她的亲生女儿，最疼爱的小女儿。 不论她是天真烂漫，还是刁蛮任性，武则天也都是喜欢的。 其实，我也是。 我对太平公主的好，也很多都从来不曾摆在台面上来。或者说，明面上暗地里，我都为她做过很多很多。 我对安乐公主还是有些算计在的，我在等她日后可以给我的回报。可我对太平，从头到尾都是真心实意。 不过，这可能也是因为，我和太平公主从小相识。在很多地方，她也帮了我不少。 有的时候，我也非常怀念，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我在她身边的时候，才会由衷地感受到，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 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不必顾忌那么多，也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务。可以说，她给我提供的，是一片净土，让我为之非常怀念。 而且，没什么权势的那些年，我也确实以她的名义做了不少事情。有的太平公主知道，有的她也不知道。 不过，不论她是否知晓，她都会选择无来由地帮我打掩护，从来都是这样。在所有东西面前，她会选的永远都是我。 哪怕，即便要在我和薛绍之间选一个，她也一样会选择我。虽然，她选择了之后也会难过，可并不见得会后悔。 曾几何时，我也是利用她的。可渐渐地，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就不知不觉地变质了。 回忆起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产生了感情，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也已经愿意拼了命地守护她。 也直到那个时刻，我才后知后觉，我们一不小心也就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除此以外，也就是，哪怕我如今实力日益剧增，她的势力也一样在变大，我们之间也还是需要互相帮扶。 然而，我早些年帮助的很多人，很多都只不过是给了我短时间的帮助，而不是长此以往的。 甚至很多人，我基本上是做慈善，也就是无偿帮助。如此带给我的，也就只不过是内心的些许安宁而已。 太平公主却总能在我想得到或没想到的地方给予我不同的帮助。她现在长期给我的帮助，可不仅仅只有照顾如琢这一点上。 也不知道，以后的安乐公主，是否有能力与我建立起这样一种互相帮助的关系。 不过，那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她，还势微力薄。而且，她从心底里不见得多信得过我，她只不过是把我当作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泛滥的同情心呢？只不过，我乐意。 我得等她慢慢成长起来，我也不确定她可以成长成怎么样的模样。 也许，我们未来也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不是互相算计的暂时盟友。 然而，再怎么样，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一定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两位公主的性格其实也有不小的区别。最大的一个区别恐怕就是，太平公主从不怕输。 不论是什么事情，但凡她想要争取，她便一定会牢牢地握在手里。虽然，我也承认这是因为她身后有无数的后盾支撑。 可这也是因为她有着相当不错的人格魅力，让人前仆后继。 虽然，不了解她们两位的人可能确实存在觉得有些相似的情况。不过，我是不会相互混淆的。 我与太平从小一起长大，我也足够熟悉她。而安乐公主，虽然谈不上熟悉，可也还算了解。 只是，我自小在宫中长大，见过的公主可远远不止这两位。 其实，哪怕是现在的安乐公主，也还算出人头地了。毕竟，这个后宫之中，从来不乏籍籍无名的公主。 大多数的她们，我甚至也不会去结交什么。连我都不愿意，更何况那些自诩君子的人们，也就更不会放下身段来了。 第174章 长安二年（702年），武则天“初设武举”，扩大了选官范围。 这又是武则天的一大功绩之一。不仅如此，这无疑是有利于千秋万代的事业。 不论在什么时候，优秀的士兵都是需要的。如果他们不能为朝堂所用，或许他们就成为了乡野莽夫。 而这些武力高的存在，科举这种东西，往往也是考不上的。不过，武则天却给他们提供另一个机会。 同样，这也是为了统治者自己好，试想这些武力值不错的无业游民们一旦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了，说不定揭竿而起了。 农民起义这个东西最好还是杜绝的好，这是所有朝代都非常注意的问题。可是，这也是任何一个王朝都难以杜绝的问题。 农民起义其实也不完全是农民在起义，更准确而言，应该是流民起义。然不论是具体哪群人，实际上都是下层民众由于对生活的极度不满意而走投无路。 这是一个无法从根本处解决的问题，历朝历代都想要解决，可历朝历代都无从解决。因为，根本无法解决。 虽然说，这需要涉及一些后世的理论作为支撑，后世的知识作为积累，但是皇帝们也基本上想得清楚具体该怎么做。 解释起来，也就是下层民众不可能过得太好，他们至始至终都在受到上层当权者的剥削。 当他们受到过度的剥削之后，他们也就会受不了，忍无可忍之后，他们就会揭竿而起，这也就是最广义的革命。 当权者既不愿意放弃剥削他们，又不愿意他们反抗自己，也就只能选择中间的方法，也就是促进阶级流动。 比如说，科举制度就是因此诞生的。科举制度客观上可以让穷苦人家的孩子走入官场，可以大规模地实现阶级流动。 虽然说，这只是客观层面上的。也有大量还不错的家庭还是会选孩子进入科举。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的朝堂还是被世家大族所操控。不论是通过科举，还是通过别的方式，也还是大家族的人更容易实现晋升。 然而，这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也同样迎来了一个机会。虽然不见得可以改变命运，可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也就没必要拼命了。 武举也是这样。有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许没什么钱上学堂，可是平时劳作的时候也一样是锻炼了身体的。 因而，其实武举说不定可以更大范围地实现阶级流动，也对抑制流民问题是更有益处的。 不仅如此，这些胸无点墨的武将，他们心思单纯，忠心耿耿，在朝堂之上也相对而言容易被操控。 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好多贫寒人家出身的孩子，也有了入朝做武官的机会。 尤其是，唐朝边疆常年还是需要军队。老是让那些世家大族掌握着军队，也并不是一个上佳之策。 李唐之所以能够打败杨隋，不也有李唐一直以来都是世家大族，且李家掌握着重兵。 而且，更为讽刺的是，那些掌握军队的大家族里，并不一定谁都能打仗。会打仗的不能打仗，能打仗的却不会打仗。 可惜，这个制度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归于科举制度的一个部分，并没有实现其真正的价值。 这可能也是因为，武则天当初尚且有大大扩大科举的范围，而武举的范围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么大。 再加上，唐之后经历了那么乱的五代十国，偏安一隅的宋朝又重文轻武。武举并不那么幸运。 后来，人们都不那么重视武举在科举这一整个科目里发挥的作用。哪怕到了之后，科举增加了那么多的科目，重要的也就只有那么几门，确实还是少了一些。 再后来，科举又逐渐地变得僵化，发挥不了那么多的作用了。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也是后世的事情了。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也已经是武则天最后一项功绩了。她作为一代帝王，最后对这个王朝做出的杰出贡献。 在此之后，她也就再也没能拿出非常好的政策了。虽然，我也不能对她要求太高了。 可是，让我有些悲凉之感。她强悍了那么一生，最终还是要老要死的。 我喜欢过她，羡慕过她，嫉妒过她，也怨过她，恨过她，想打败过她。到了而今，却反而释然了。 她其实，这也是为后来的皇帝铺路。也许，她对于自己的孩子们没什么感情，可她对这个王朝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只是，她从不对人言说过，可是我知道，武则天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她是爱权力，可是她也一样承担起来守护这片疆土的责任。 而这个时候，我也做出了最终决断。不论是对武则天，还是对这整个王朝。管她是李唐还是武周，她也一样是我的王朝。 我渴望实现的，不仅仅是我上官婉儿个人的结局，也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安排。 谈妥了几乎所有的条件，我答应了亲李派的要求，我答应与李显合作，在不违背一切前提和原则的基础上。 只不过，我对李显的那种厌恶，我都懒得藏。也没必要藏，反正我答应了会帮他，帮是帮，但态度依旧。 不过，亲李派的大臣都觉得我是恨铁不成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他们产生了如此错觉，可既然他们都这么觉得了我也不反驳什么。 于是，我也就顺势给李显布置了不少政事。他们可能觉得那些很重要，可实际上，只是因为这些太过于繁琐，我不愿意处理了。 不过，对于李显来说，这也确实是难得的锻炼机会。他也应该感谢我才是。 毕竟，他们那些人，没人会真这么逼他。不过，我会，我真的会逼他。我非常清楚这个皇位的不容易。 如果现在就让他这么登上皇位，之后指不定还需要我来帮助他处理政务。我可不想做这种事情。 再加上，我手里的权力已经够多了，也应该一点点放权了。不仅如此，我也想清理一下我明面上拥有的这些势力了。 第175章 不过，明面上的势力，我也不会就这么拱手让人。虽然，这些身外之物其实对我来说就是不安全的因素。 毕竟，我的势力有很多，是一个一个的人。因而，更多的是表面上给别人了，实际上我还是足以拿捏住。 更何况，有的势力，表面上由我掌控，其实也明面上也不怎么合适。就比如说，宫内的这些侍卫们，最好还是由别人来管比较好。 这也是我给亲李派的一个见面礼，李显派了他的亲信来管这方面。除了他信任的臣子之外还有一个太监。 虽然说，我一直觉得，让太监管侍卫并不是一个最好的策略。可我自然也不会提醒他。 更何况，宫内的一部分兵权表面上早就转移给了二张兄弟。因而，李显和二张兄弟分别占据了一半。 可惜，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这两边，全部由我控制。只不过，这也确实是块肥肉，我肯定不能让一边占便宜。 纵使我愿意，武则天也不愿意。武则天也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完全掌握了宫内的掌控权。 而我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主人，同时一直以来也都不是他们的主人。 其实，那些侍卫们也不是对我忠贞不二什么的，只不过他们经年累月地畏惧我。我也确实可以实实在在地帮他们解决问题。 只不过，忠于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而已。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仅此而已。 虽然，我也清楚，一旦有人对他们更好，他们就可能弃我于不顾。不过，本来我对他们也是呈现半放弃的状态。 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们，掖庭相当于就是我明面上的势力，然暗地里我也有不少人手。 至于其他的那些势力，我还可以把明处的转到暗处，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就比如我苦心经营的情报机构，而今已经渐渐地有了效果。这一个势力，我肯定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因着情报机构建立起的那种酒楼和花楼，我在很早之前也就已经把所有权转给了他们的经营者。 甚至，很多属于我的房产，也是挂在别人名下的。而今，我也是做好了一部分随时跑路的准备。 随着武则天时代的过去，我也得学会明哲保身。虽然，我不可能完全地隐藏起来。 可是，我也需要让他们意识到，上官婉儿或许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因为，我也明白，除了武则天之外，可能没人愿意真正守护好我。 李显不会清算我，可下一位帝王就不见得了。李隆基，确实不是一个多简单的人。 闲暇时刻，我便又去找了李隆基。准确而言，是我不得不找。李隆基明示暗示都给了我，我别无选择。 实际上，是渚幽被他发现了。他发现了渚幽的主人另有其人，而不是忠诚于他。 他没杀她，反而还是把她留在了身边。想必他也猜到她是我的人了。毕竟，在这宫里，也只有我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软禁了渚幽。而在渚幽被发现的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了。 只不过，我没有轻举妄动，反而我又多番打探了一二。打探的结果就是，李隆基这是在引蛇出洞。 渚幽其实并没有被李隆基抓到任何的把柄，因而李隆基根本没法把他怎么样。可是，限制自由，本身也是有点严重的问题。 而我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早早现身。但是，为了渚幽，我却也不得不去跟他谈条件。 虽然，目前而言，这个未来的皇帝还不具备杀死我的能力。 不过，他应该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以及他来日不会放过我。 这也算他在挑衅我。虽然，他现在的挑衅，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也想知道，而今的李隆基，成长到了怎样的模样。 他见到了我，这一次他表现出来的完全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可惜，我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他直接点出了渚幽是我的人。而且，他也清楚，我势必是想保渚幽周全。 我承认了，这确实是事实。我更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做到这个地步还是远远不够的。 作为渚幽名义上的主子，他确实可以惩罚她，他甚至可以赶她出宫。可问题是，如果只是这样，他应该也知道，我足够保护得好她。 而他想要的那些，用渚幽出宫这种小条件可是交换不了的。毕竟，他可杀不了她，如果他杀了渚幽，且不说我不会放过他，武则天也会开始盯着他。 孰轻孰重，李隆基应该想得清楚。而我也是料想李隆基大概率不会杀她，我才把渚幽送到了他身边。 可是，接下来，李隆基却告诉我，如果他用自己的命陷害渚幽，并且捅到武则天那里去又该如何？ 到头来，李隆基这还是在逼我。我问他想要我怎么做。 他说他想要我支持李旦当皇帝。这倒是让我没想到的一个提议。主要是，我也不清楚，这个男孩，到底了解我站队的多少事。 表面上，我还是中立的姿态。因而，我也就以中立的姿态反问，支持李旦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没有反驳我中立的立场，反而一字一句向我解释了李家和武家目前大概的势力。 虽然，他没有把所有的细节都说不出来，但是他也把自己的一些分析告诉了我。其实，分辨势力这种事，确实也只需要这些。 试过后，也让我确定，这应该就是他自己的一些计划与想法。如果有后面有高人指导，也就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而接下来，他告诉我，除了李旦之外，李显和武家兄弟其实都对我是有点想法的。但是，他的父亲不会因为女人的身份折辱于我。 这是我没想到的一个方向。其实，要说我完全不清楚，也不一定，他们中确实至少有那么一个是对我有想法的。 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些，反正他们即便真的对我有想法，也不能把我如何。 第176章 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古早玛丽苏小说的女主角，总不能所有人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 我是不相信他们对我都有想法的。不过，他们中是否有人确实对我有几分意思，我也不清楚。 只不过，我要找男人，肯定也不会找他们这种。且不说，他们都有家室，出于道德我没兴趣掺和，再加上我也从不缺男人。 即便我想要找个玩伴而已，我也喜欢乖巧听话的男人。最好是那种，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上面的男人。 至于真情，在这个时代，恐怕只是个奢望，多找些男宠来解决生理需求，才是上佳之道。 只是，李隆基这个关注点也有点意思。他别的没管那么多，这些人是不是对我有想法倒是一清二楚。 其实，他大可以把他研究这些人其他心思的时间，用在研究他们的政见上。如此，他刚刚劝说我的时候，可能也可以增加些许说服力。 然而，就他目前给我看的，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渚幽而已。而且，他恐怕不会拉着渚幽玉石俱焚。 只是，他把话题引到这种奇怪的地方了，我自然也就多问几句好了。我问他怎么知道的。 果不其然，李隆基告诉我，他自有他的打探方式。可能还是出于想和我合作的想法，他也告诉了我一些，而这些偏偏也是我知道。 小小年纪，他也确实纡尊降贵拉拢了很多人。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这么个小孩。 而虽然说，他们不一定就这么归属于他们的阵营了。可他到底也在多番努力下，听到了不少消息。 看来，他说的，说不定也有几分真实性。朝臣中可能确实有人对我有想法，我人虽然一般，可我有权有势。 如果这些人跟我一场，到头来也可以少奋斗好些年。只不过，有想法又能如何，那也得我接受才是。 其实，他好像也有想把一些人派到别人身边当卧底的想法。然而，他尚且都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否忠于自己。 虽然还是派了一些人，可至始至终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到最后，这个想法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李隆基而今运气还算不错。武则天年纪大了，也就没管这么多。要是照之前，她肯定不会如此放任。 然而，武则天而今也年纪大了。虽然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可武则天也不想再管这么多了。 主要是，武则天对李隆基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李旦放弃了皇太子的位置之后，他离皇位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再加上，李隆基年纪还小，又是由我看着长大的。武则天觉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说实话，在渚幽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以为，至少李隆基对那个至尊之位的渴望，不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 我甚至抱有幻想，李隆基或许不会杀我。那么，之后不论是继续立于朝堂之上，还是行走江湖之间，我都毫无怨言。 如此一来，我或许还能在高处，继续看着大唐的开元盛世。然而，他却囚禁了对他有恩的渚幽，打破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 或许，这些年，终究还是我没能教好他。可我能做的也真的都做了。 之后，我也就接着问他。他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他是否确定他父亲对我没想法。李隆基这个毫无犹豫地否认了。 鬼使神差之下，我问他对我有没有想法。虽然这个答案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想让他方寸稍乱些许，方便我之后的套话。 他愣神了一会，然后说如果我按照成长的阶段结婚生子，孩子都有他那么大了。 这话倒没错，不过他的反应没我想象的那么大。我本来以为他会把话说得更过分。 然而，他只是进行了一些非常客观的描述。却丝毫没有提及对我的看法，更别说这些年的对我的感情。 本来，我还以为我和李隆基之间怎么也有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可是由此看来，李隆基眼里，我依旧什么都不是。 虽然，我当初确实没能救下他的母亲，可他也没必要怨我到如今。我真的帮了他很多，而且不曾求过回报。 李隆基这些年难道就没有意识到吗？我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支持他的啊？不然，我何必花那么多心思来培养他？ 只能说，走到这一步，终究还是我算错了。 除此之外，我问他，支持他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非常清楚，其实支持李旦不过是托辞，支持他才是关键。 他答不上来，其实他也就是在威胁我而已。支支吾吾之中，他告诉我，让我先答应他。只要我想要的，他日后都会双手奉上。 真是有意思，他这不就是完全没想好，先让我吃个大饼充充饥么？ 我直接就问他，如果我要的就是这个江山，他给不给。李隆基沉默了。 我知道，他不会给。只是，我也没想到他甚至连条件都不曾想好过。可能意识到我不相信他，他说他要想想。 最后，我告诉他，我也会考虑考虑。回去就开始研究起了怎么救渚幽出来。 我对答应他这件事本身兴趣并不大。我其实不排斥跟他合作，可我不想通过这种被威胁的方式。 要知道，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不出于利益，我自尊心上也过不去。更何况，而今的他还是太嫩了些。 这样的他，可还不配跟我平起平坐谈合作。一直以来，我愿意帮他只不过是看中他的潜力。 可是，现在的他，还差得远。我也算终于明白，他拉不到那些朝臣支持的原因了。 李隆基，我是不会再见了。不过，我准备好了一切救援，却没能成功用上。我还是不懂李隆基的心思。 没过多久，李隆基也还是把渚幽还给了我。同时，他也让渚幽传话向我道歉，并且收回所谓合作的意愿。 可惜，这一切都晚了。从他囚禁渚幽以威胁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也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第177章 而接下来，关于渚幽的去留问题，我让渚幽先在我身边缓一缓，再让她自己来决定她自己的去留问题。 可能是因为被软禁久了，她好几天的日常就是逛，到处逛。并且，渚幽还一定要带着身手好的人逛。 看来，李隆基确实还是触犯了她的一些忌讳。可惜，李隆基这一次失去的确实还不少，不过也确实活该。 可是，她还没怎么缓过来，渚幽便一再要求，她想将功补过，她想让李隆基为此付出代价。 我原定计划是，不让渚幽掺和这些事了。因而，我告诉她，如果只是想让李隆基付出代价的话，大可以我来解决。 只是，渚幽想要的不仅是李隆基付出代价，她强烈坚持她一定要再为我做些什么。 她跟我说了很多，大多话都是说没想到李隆基会做得如此决绝。然后，有点向我谢罪的味道，她自己做得不够好。 她声称这次只不过是她大意了，想要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只可惜，宫里其实不容许犯任何的错误。 好在，她是我的人，至少我可以保住她的命。可是，一直在宫中待下去，可不是一个完全之策。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把她送出宫的准备。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作为一个女孩子，是不可能不怕的。 只是，就此看来，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畏惧。反而，她似乎越战越勇了，没有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放弃。 可是，如果真的要再次启用她，还是有风险的。宫中的人都知道，渚幽是李隆基身边的亲信，不论放在哪里都有危险。 如果只是我承担后果也就算了，可是渚幽可能就得面对杀身之祸，风险还是很大的。渚幽的身份而今也算暴露了，没必要再抛头露面。 而且，出于人道主义，我是不会重复利用她们这些人的。一般来说，已经暴露了的人，我便不会再利用她们了。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给她们以完全意义上的自由。她们可以不必再忠于我，而是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对于她来说，她为了做成了不少事，虽然现在确实是被发现了，我觉得她表现的意义和价值是已经足够的。 虽然，我也承认，我确实会舍不得，我舍不得她也不愿意放弃她的才华。可是，她这一次也是真的临近生死，我不能再用她了。 在这宫里继续勾心斗角其实也没必要，反而会让她有危险。我也非常认真地劝了她。 可是，她告诉我，我帮了她那么多，她得懂得感恩。如果不是我，也就没有现在的渚幽。 只是，我也是真的觉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她走到今天，更多依仗的，还是她自身持之以恒的努力。 我给她的，只不过是一些机会而已。而且，我一直也都在利用她们。如果不是我，渚幽又怎么会面临如此的困境呢？ 可是，她到底还是善良的，居然到了这个时候，也还在认真地替我考虑。反倒是让我觉得，我不值得了。 送她们出宫，给她们一个在我看来最好的结局，已经是我对她们最后的恻隐之心了。 可是，我的苦口婆心并没有打动渚幽。相反，露浓、燕许还帮着渚幽劝我。顺理成章地，我们就开始了一次谈话。 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们是真的非常非常地爱戴我。我知道她们需要我，可我原本只是以为我能给她们想要的。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聊了很多很多。我说了我是怎么看她们的，她们也告诉了我跟随我的理由。 从最开始，我像个星探一样，仔细发掘她们的优点和特点。 诚然，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完全只是看中她们出彩的地方，并且准备彻头彻尾地利用她们。 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逐渐被这些女生所吸引。她们有她们的故事，她们也有她们的坚持。 甚至于，她们身上有我想学习乃至向往的东西，同时她们也有我这一生都学不会或者不想学的东西。 她们从来不是我的所有物，只是我也确实将她们视为棋子。可是，她们也无声地告诉我，她们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慢慢地，我也付出了一些真心。或者说，我付出的那些真心，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她们也告诉我，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只不过是想把我当作后宫中的一个靠山而已。 毕竟，众所周知，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即便是交易与利用，我给出的条件，也是最公平公正的。 后来，她们也意识到，我好像是真的想要拼命改变这后宫之中的环境，至少我给她们看到的是我在认真地救助每一个溺水的人。 所以，她们告诉我，她们是真的想要帮我。只是，她们这么说，就仿佛在告诉我，让我好好利用她们。 不得不说，根据她们的描述，就连我本人都有些触动，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了。 这让我有些不忍心。不过，如果是以纯粹的理性思考，而今的渚幽也确实还有些利用价值。只不过，我也是真的不想做到这一地步。 并且，在谈话的最后，我也还是告诉她们，我准备收手。我希望她们这些人，可以早日离开我过自己的生活。 可能，确实是我异想天开了些许，原本还十分温馨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我给打破了，我们不欢而散。 而后，思来想去，我答应了渚幽的请求。只是，这一次，我就真不一定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我把渚幽送到了武则天身边。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也很有自信李隆基不会插手。 武则天自然是知道渚幽曾经是李隆基的亲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让渚幽去投靠，武则天也势必会答应。 武则天也想通过这个小宫女来探看一下，李隆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具体的说辞渚幽会拿捏好，只要别扯上我就可以。 第178章 想必，李隆基也没想到我会做得如此决绝。渚幽在武则天身边，李隆基势必就会投鼠忌器。 尤其是，我这么一做，李隆基根本无从回应。想必，他一定害怕极了。渚幽可以把跟他一切有关事情通通告诉李隆基。 他不是想跟渚幽玉石俱焚么？那我就让他如愿所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占到好处。 先前，是我决心要帮李隆基，李隆基才会有资格来威胁我。终究还是我心软了，我又何必一定要按照历史走？ 反正，渚幽告诉武则天的那些，武则天事到而今虽然还查得出一二，可她毕竟也没证据，只能略加约束李隆基的行为。 我知道这无法真正地影响到李隆基，可我要的就是警告他。哪怕渚幽没在他身边，也一样可以威胁到他。 而随着武则天年纪的增长，她也逐渐放宽了对身边的那些要求。渚幽在她身边，想必还是比较安全的。 再说，渚幽的能力从来就没有差过。我特别有自信，武则天一定会喜欢她的。 即便武则天不喜欢，李隆基留了那么久的人，她肯定是好奇的。而好奇可以带来的东西，也就很多了。 况且，玉裴还在武则天身边，她也一定可以保渚幽安全。等武则天去世了，或许我还是把玉裴和渚幽送出宫去好了。 武则天在的时候，她们是武则天身边的人。等武则天不在了，她们便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希望到了那一天，她们可以乖乖听话，别留在这宫中了。出宫，才是她们最好的结局。 而李隆基不知道的是，渚幽只不过是她们这些人最明显的那一个。 他身边的人手，从来不曾少过。渚幽被他发现之后，我一气之下增加了很多人。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意气用事的。我只是渐渐地不动声色地换了很多人。他抓渚幽，也给我提供了一个契机。 替代渚幽上位的人，就是从我安排的那些人中选的。软禁渚幽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不是我的人。 因而，其实我想救渚幽的话，早就能救。只是，我也还是想跟李隆基谈判一下。 更何况，如果这样子贸然地救下渚幽，就必须要抛弃渚幽前面所有的人生。如此一来，也就得不偿失。 可以说，李隆基的身边，没有真正属于他的人。 原本，我也是看他可怜，只不过是安插了些许人手。甚至，我本来想送一些人直接给他。 那些人很多都只是曾经受过我的一些恩惠或者说是教导，并没有跟我产生一些非常实质上的交集。 我甚至在先前跟不少人说过，他们不用当卧底，只是帮李隆基也就够了。 只是，而今他既然选择了与我撕破脸，我也不需要顾忌太多了。当初的承诺确实是承诺，可他们也确实欠过我人情。 我重新把那些原本不打算使用的人又重新利用了起来。不想，他们中选择帮我的几乎是全部。 最开始我还觉得是我背信弃义了。然而，转念一想，权衡利弊之下，也还是站我这一边，毕竟我的权势远大于李隆基。 与此同时，即便是李隆基身边那些所谓的亲信，实际上也有不少把柄在我手里。如果我需要，他们也一样会为我所用。 因而，我也是真的想不通，李隆基偏偏怎么就操之过急了呢？ 他大可以等自己先成长些岁月，等他手机具备了些许势力，再来跟我谈条件，而到那一天，我大概率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而现在这样的情况，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他的。既然我也理解不了他这么做的原因，那我便断了他的后路。 我把我给予李隆基的帮助全部撤销，从吃穿用度到他学习各种知识方面。如果没有我的帮助，虽说他可能还是会有所成长，可他也绝对不会成长到如此地步。 更有甚者，我还去跟武则天说，李隆基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对象。武则天赞同了我的观点。 特别是，渚幽现而今也在武则天的身边，并且获得了武则天的初步信任。想必，渚幽已经对武则天说了不少。 据我所知，武则天在短时间内，又亲自往李隆基身边派了一些人，而我的人有不少也受到了武则天的收买。 虽然，我不见得真的对他出手，至少我绝对不会危害他的性命。可是这些事情，他也是真的做过分了，我不可能原谅他。 长安三年（703年），安乐公主以安乐郡主之礼下嫁武崇训。 不过，这个日子其实并不是我们当初商量好的日子。然而，也是安乐公主精挑细选的日子。 在嫁给武崇训之前，李裹儿就已和武崇训发生关系，后来又因未婚怀孕不得不下嫁。 其实，武崇训是李裹儿自己选的。李显只是要求她嫁给武家人而已。而李裹儿选择离经叛道的一种玩法。 婚礼进行时，贵戚显宦，无不往贺，场面一度热闹非凡。宰相郎官等官员都献入诗文称颂。虽然武则天因身体缘故没来，人们也不会因此就低看了安乐公主一眼。 很多人都知道，武则天是很喜欢这个安乐公主的。可能也就只有当初的太平公主可以相提并论。 而在这个时候，太平公主叛逆了一段时间，又培养起了一批自己的势力。安乐公主也就成了红人。 不过，安乐公主目前并没有完全拉起来自己的势力。好在，她嫁到武家之后，也有的是机会培养她的势力。 她的婚礼，我自然也是要有参加的。我旁边的位置理所当然也就坐的是太平公主。 虽然她已经怀孕了，但从在外表上来看，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怀孕的模样。 反而，可能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而今的李裹儿反而增添了些许韵味。 可惜，就像太平公主的第二次婚姻一样，我看不出她任何的喜悦。我也能理解，毕竟武崇训也只不过是稍微看得过去些许。 那么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又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第179章 太平公主也看出来了这点。问我安乐公主是不是不喜欢她那个驸马。我自然也就承认了。 太平公主的脸上也出现一抹落寞，坦言道她也不喜欢她的驸马，她现在的驸马。 好在，而今太平公主深爱的那个人还在身边。众人皆知，太平公主很宠爱自己那个名为昌郎的男宠。 只是，很多人也知道，昌郎的身体不好，基本构不成威胁。而我还要多知道一点，昌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可能也撑不过多少时日了。 毕竟，当初的薛绍经历了那样的酷刑，如今还活着充其量也是吊着条命。可是，他去世的话，太平公主恐怕会很难过吧？ 因着他的情况，我暗戳戳地给公主府送过各种名贵药材。这么做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人。 可我们都知道，再名贵的药材，恐怕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他的生命，不能说已经走到尽头，可也早已油尽灯枯。 这个话题，我不敢跟太平公主提及。只能跟她聊其他的一些有的没的。 特别是，在这种宴会上，完全不能确保旁边的人有没有在偷听我们之间的谈话。很多的事情，可是不能说的。 我尚且还好，太平公主在很多人心目中还是草包公主的形象，也不能说太多很朝局有关的事情。 至于诗词歌赋有关的话题，如此喧闹的环境，也只能偶尔说两句。大多数还是在聊八卦之类的话题。 可能是正好提到了李显一家的事情，她便叮嘱我，要我好好照顾安乐公主。在太平公主眼里，我跟安乐公主的关系还不错。 而且，我确实也为安乐公主婚事的顺利进行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我答应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她，不过，我也告诉她，有一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这一点，太平公主也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有很多人在盯着我。 虽然，目前我确实归属于李显阵营。可表面上，我还是中立派，只忠于武则天。 毕竟，我还有很多关系需要梳理。就现在的李显，还不配让我屈居人下。 没过多久，婚礼也就进入了尾声，新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有一说一，这个安乐公主通过她的婚礼还是做了些事情的。且不说，她经过一系列努力还是收服了不少势力。 尤其是不少中立派，都被她拉入了她那一派。她甚至也有来劝说我。只不过，我委婉地拒绝了。 可是，就目前她所拥有的，可见其能力出众且心思深沉。假以时日，我确实可以考虑跟她一个阵营。 不仅如此，她已经开始学会了畜养男宠。准确而言，其实在嫁人之前，她就已经养了一些男人。 只是，当初还不曾嫁人，也就收敛了些。只有像我这样的知情人士才知道些许。 而今婚礼办完了，安乐公主自然而然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她便丝毫不掩饰自己养了男宠。甚至于，她的那些男宠们，也开始放肆起来。 甚至，就连我都有点怀疑，她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武崇训的。不过，武崇训确实也跟她有一腿，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再加上，反正他们也是政治联姻，孩子究竟是谁的，便也不那么重要了。既然现在还没有闹起来，这个问题也就无伤大雅。 而且，李裹儿选中武崇训，应该也是料到了他性格懦弱好操控，即便是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恐怕也不会做什么。 只不过，对于安乐公主的名声，也一定会有所损害。尤其是，现在李显还没能掌握大权，名声对于公主而言还是有几分重要的。 虽然，我也有尝试劝说她，毕竟她才刚刚结婚，还是需要和驸马培养些许感情。说不定，他们结婚之后，也可以成就佳话。 而且，她这么做这个孩子的身世也不明不白，对孩子不太好。以后，这个孩子说不定也会怪他的。 然后我得到的就只有她给我送了一堆男宠。也就是说，她不准备改变这样的现状，那我也多说无益。 不过，据我所知，她也开始压一些传闻。出于她新婚燕尔的祝福，我也通过情报组织帮了她一把。 说实在的，我倒从不觉得，安乐公主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果一旦被发现，她也许要面对两大阵营的愤怒。 只是，究竟她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畜养男宠呢？只是单纯地色迷心窍？我所认识的李裹儿似乎并不会这么做。 虽然说，安乐公主在男宠这一方面，也确实是有点天赋在的。 且不说，她给我的这些男宠，质量也确实还不错。在我目前所拥有的那些男宠中也算中上，而且身世干净，还有秀才出身的年轻人。 虽然，我不可能全部接受，但我还是留了一些人住到我宫外的那几处宅院。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召幸他们，先给他们留了些诗文以供学习。 美人没人不爱，不过我要求高，喜欢有点内涵的美人。在温存的同时，还可以吟诗作赋为上佳。 不过，会玩的也有安乐公主，她还给我送了几个美娇娘，不仅如此她居然还送了几个跟太平公主相似的美人送给我。 我也立刻明白，她这是误会什么了。不过，我也没有反驳什么。太平公主确实是我很重要的人。 能给我送美人，安乐公主自己也是养了些美人的。对于这些女孩子而言，与其去伺候那些糟老头子，确实也不如伺候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 这个时候，我也后知后觉，她其实是为了在这些美娇娘里，放下一个李仙蕙。 婚后没多久，她留下了口信，然后把李仙蕙接走了。杏香回到了医馆，而露浓也回到了宫中。以后，李仙蕙就由李裹儿来照顾了。 男宠里面放一个女人不安全，可美人中放一个美人，还是一个比较好的策略。 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不错的。坦率而言，李裹儿为了安置李仙蕙，恐怕付出了挺大的代价。 第180章 保全一个曾经的公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前前后后需要花的心思不少。 虽然说李仙蕙不怎么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过，但很多潜意识里的习惯，都不一定是可以轻易改掉的。 如果李仙蕙还在我手上，我身边的那些人自然会好好教她那些宫外普通人的生存之道。 接下来，等李仙蕙一点点融入进平民之间，自然而然地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会是公主了。 然而，李裹儿到底也是公主，她身边多了这么个人难免会遭人怀疑。再者，据我所知，李裹儿根本没准备让李仙蕙过平民的生活。 坦率而言，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安乐公主准备尽可能地给李仙蕙以最好的生活。 可是，李裹儿毕竟也才刚刚嫁出宫去，在宫外的势力其实是有限的。光是把李仙蕙藏好，恐怕就不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这种事情，又不可能依赖那些刚刚归属于她的中立派。 那些中立派，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往往是一些胆小而又迂腐的官员，平常或许还可以帮忙做点什么什么。 像这种可能会引起风云变幻的事情，而且又有点不符合古代纲常的东西，他们那些人恐怕是不会支持的。 别说让他们帮忙做些什么，他们能乖乖地保密、不告诉武则天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以说，能信赖的人本来就有限。两姐妹估计都得想尽办法管住嘴，不能把这种事情到处乱说。 不仅外人不能知道，有的自己人也不能知道。至于什么人能知道，什么人最好不要知道，这都需要自己来努力分辨。 安乐公主的第一步基本上还是成功的，至少现在并没有传出任何不利的传闻。 也有可能，是安乐公主淫乱的传闻传得更快，闹得更大而已。用一个传闻掩饰另一个传闻，也确实是一件不错的办法。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既然安乐公主选择了接受永泰公主的未来，她需要做的也就很多很多。 甚至于，应该是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至于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我也不清楚。这得看她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么深厚。 更何况，李裹儿恐怕还得保证李仙蕙是不是会反水。从公主到庶民，可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再加上，她现在的亲妹妹李裹儿，可还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这种落差感，可是难以弥补的。 为了尽可能地弥补他们之间的落差，安乐公主拼了命地敛财。按照我的预计，她现在的财产，大概是当初的两倍。 但凡可以增加财产的事情，安乐公主都做了。可能也正是为了养永泰公主，安乐公主和李显的关系也逐渐变好了。 那个欣喜若狂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心爱的小女儿一大笔钱。总之就是各种手段李裹儿基本上都用了。 虽然，这确实让她背负了不少骂名，不过这也说明，李仙蕙过的日子，恐怕还是跟公主的待遇相差不下。 可是，安乐公主或许可以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财产分很多给这个曾经的公主，可永泰公主的荣誉可就一去不复返了。 李仙蕙接下来的人生，只能隐姓埋名地度过，而不能继续做大唐无忧无虑的公主。 在我为数不多的接触中，我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李仙蕙的脑子虽然还行，但远远比不上她的妹妹李裹儿。 说句实话，我也有些担心，这个女孩，可能在有些事情上，真的会拎不清。好在，现在也不关我的事了。 虽然，她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生。可她不见得就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毕竟，这种约定，脆弱至极。 尤其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她可以看到她的妹妹在继续公主幸福的生活。 而且，她看得到的恐怕也只有光鲜亮丽的一部分，背后是多么的不堪她又无从知晓。 也就是，她有可能会嫉妒，有可能会后悔，这是人类性格深处的劣根性。如果真的发生了，也怪不得她。 虽然，她不见得会选择玉石俱焚。可是，但凡她有一点点不配合，暴露的事情也就是有可能发生的。 虽然他们处于宫外，可公主的身份也就意味着她们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她们实质上还是跟宫墙中类似，无时无刻不在被监控着。 一旦双方有任何一方露出了些许蛛丝马迹，这件事都有可能败露，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是我，如果李仙蕙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不会留她一命。可李裹儿，十有八九恐怕会不忍心。 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人，杀死自己的亲姐姐，恐怕是难以做到的。 我帮助李仙蕙的证据，我倒是清除得差不多了。因而，即便她反咬我，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甚至于，我现而今已经把她生产时居住过的那套房产给转手卖出了。根本查不到我这里来。 更何况，我没有帮她的立场。众所周知，上官婉儿不是一个慈善家。我那些势力，这些年来一直蛰伏得很好。 可李裹儿就不见得了。李仙蕙是她的亲姐姐，她有帮她的理由。 再者，她毕竟还年轻，很多地方的痕迹都不曾处理清楚。最简单的一点便是，李仙蕙没有改变她的脸蛋。 一旦她们之间有了隔阂，李仙蕙都有可能对她做任何事，那么也就可能迎来不可测的结局。 而我也就此失去了一个未来说不定真能帮上我忙的盟友。 不过，既然李裹儿敢这么做，也就说明，他们姐妹俩的关系，或许比想象中还要好。 我现在是绝对不会帮她们的，我从来都不是慈善家。 再往长远一点考虑，武则天在世期间，李仙蕙估计不会想着公主的位置。 可是，等李显继位之后呢？我可不确定。 然而，她到底已经在这之前便抛弃了公主的位置。即便她确实是皇家的血脉，抛弃了的东西又怎么能再捡起来呢？ 希望永泰公主在那个时候能有这个觉悟吧。 第181章 虽然，我没跟她们姐妹俩说这么多。毕竟，李显继位这个前提现在还不成立。 虽然历史上是这个结局，李显现在也贵为皇太子，可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武家还是在一旁虎视眈眈。 不过，那么聪明的李裹儿，恐怕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她想必也猜得到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的选择。 虽然说，李显到时候是可以主宰一切的皇帝。为了所谓的名声，他能夺走李仙蕙第一次的性命，就能夺走第二次。 李显这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这与他是什么身份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凡聪明一点，也应该知道，李显容不下现在的李仙蕙。李裹儿应该清楚，李仙蕙是否明白我可就不知道了。 如果她足够愚蠢，她或许还会天真地以为，即便我不救她出去，她那个所谓的父亲说不定也会放过她。 毕竟，她的前半生，一直还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可惜，她名义上必须死，也是这些年宠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说来也是讽刺，李显最像帝王的一点，恐怕也就是这过于无情的姿态。 不论是李重润还是李仙蕙因他而死，李显都没有任何的波澜。不像韦氏，一病就病了好久，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好。 就像李显对安乐公主婚礼这件事，他也只是像对待工具一样，把女儿卖了。之前具体的起因经过都没有那么放在心上。 李显根本就不在乎李裹儿的婚后生活如何，因此他根本没管安乐公主现在一团糟的名节。或者说，李裹儿现在根本没有名节。 但凡李显有一点脑子，他应该是清楚的。即使他不清楚，我也不相信那些好事之人什么都没跟他说。 也有可能是因为，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想在女儿出嫁前再跟女儿争吵什么。这样确乎会伤害些许感情。 可是，他却连帮安乐公主处理传闻的心思都没有。别人不说，如果他来求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帮她处理处理。 然我明显是高估李显了。他根本没想过要压下对安乐公主不利的消息。别说找我了，他任何人都没找，就只是听之任之。 可能，李显以为完全不管才能体现他的父爱如山，他丝毫不计较这些，他多么大度，无所谓自己的女儿怎么搞。 在李裹儿看起来，则完全不是这样。她看到的可能只是她这个父亲对自己的毫不在意，也就只会更加叛逆。 与之相似的也就是，武则天这边，现而今虽然说安乐公主未婚先孕一事有些许不满。 但她也没有阻止什么。最首要的原因自然是，她也不怎么在乎这种外人的评说。再者她也忙，懒得操心这类小事。 或者，应该这么说，她没有那么在乎李裹儿，只要李裹儿别忘了随时好好讨好她也就足够了。 她肯定知道，李裹儿这么做的后果，只不过她也不够爱，所以既不会提醒她，也不会帮她。 至于安乐公主乱七八糟的风评，武则天肯定知道，武则天并没有那么爱她，自然也就不会帮她善后什么的。 而李裹儿早就给武则天送了不少男宠进宫。她挑选的男人自然让武则天颇为满意，很快又沉浸在了温柔乡里。 如此一来，武则天也不会多说什么。而李裹儿的目的也只是在于此，她也就是让武则天在这件事上站在她这一边而已。 至于宫外发生的种种，武则天手没那么长，她知道的不多，也管不了太多。主要是，安乐公主也没有要求什么。 可能，安乐公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在意这些传闻之类的。毕竟，除了损害她的名节之外，也不会有其他的影响。 而且，安乐公主的名声越差，李仙蕙往往也就越安全，这也是不容置喙的。 只是，从这种事情也可以看出，安乐公主表面上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可实际上，那些亲人也只有那么疼爱她。 武则天也好，李显也罢，都没有那么爱她，也曾真心疼爱她。或许，爱是爱的，可是，这份爱中添加了诸多算计和一些其他的思量。 毋庸置疑，李裹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可怜人。 好在，除了李显和武则天之外，韦氏和李仙蕙也是她的家人。只是，现在的她们，都还太弱小。 不过，仅仅是作为抱团取暖的也足够了。而且，她们也可以一点一点地扩充自己的势力。 就像我和太平那般，我们曾经也很弱小。可随着我们的不断努力，而今的我们早就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模样了。 即便是帝王要拿我们开刀，也得掂量掂量他们自己够不够格。我们也不介意玩个鱼死网破。 特别是我。太平公主还有家人需要保护。而我就孤家寡人一个。 婚后不到六个月的时候，李裹儿便产下一个男婴。这又是一派欢天喜地的场面。 我本来以为，如果这是个女孩，也就可以狸猫换太子了。可惜，这是个男孩。 虽然，即便如果这是个女孩，也不能确定究竟会不会换。李裹儿是否舍得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问题。 可更重要的是，李仙蕙的那个女儿而今年纪已经不小了，不可能作为一个新生儿的模样出现。 好在，武家居然也没怀疑过这个孩子身世的真实性。也有可能是他们背地里已经把价钱谈好了。 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这些局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况且武家既然接受了，我也不会管。 反正，武家盲目接受公主的子嗣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对面的是公主，也只能选择接受。 太平公主的孩子也是这样，明明众人皆知太平公主与武攸暨的感情极其一般。 也就是说，太平公主的孩子还真不见得是武攸暨的。然而，武家也一样，只能欣然地接受这些孩子。 公主之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自身实力的强弱而已。 虽然，现在安乐公主肯定是比不上太平公主的。不过，太平公主刚嫁给武攸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势。 第182章 不过，她们有一点是相似的。她们都拥有武则天的宠爱。这也让她们在一些程度上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别的不说，至少在表面上，武则天还是会保护她们的。武家那群人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当初的武家，也是经历过武则天的勃然大怒的。如若不是他们还算有用，武则天说不定也并不会让他们回来。 虽然说，凭我对武则天的了解，现在的武则天，哪怕是为了她的身后事，她也不会太亏待武家。 换而言之，她并不见得会站在两位公主那边。太平公主她可能还会权衡利弊地帮一帮，而安乐公主大概率是不会帮。 不过，武家估计并没有猜透这一点。即便看透了又如何？ 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小事，没完没了地讨要说法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反而，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丢人的也只会是武家。传闻说不定也就会直接变成，武家管束不了公主之类的。 说实在的，当得知尚公主的时候，也就该做好这种准备了。虽然说大多数的公主都会比较在意名节，可也不是每一个公主都那么在意。 况且，比起公主殿下能给他们家族带来的好处，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公主的一些行为，顶多伤害了一点小家的利益。可是，尚公主可以带来的是整个家族的长久不衰。 否则，哪怕知道李家的这些公主没几个简单角色。武家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娶公主么？ 而武则天这么选，也无可厚非。这么两个她极其宠爱的公主，大抵还是没有她的身后事重要的。 只要武家一天还屹立在大唐的朝堂上，武则天在大唐的名声和地位就不可能太差。 武则天和武家，其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而当初武则天那么流放武家，其实也只是为了报复她那些哥哥。 毕竟，她的哥哥们当初对她和她母亲所做过的事确实太不是人事了。因而，她也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 虽然，而今的武则天回忆起来，只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年轻了。且不说，她上位的过程中，武家一直就可以作为她非常重要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她那么明目张胆地做这些事。反而变相地证明了，当初他们兄弟俩确实对她和她母亲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虽然，当初是什么情况，武则天从未向人提起过。可是，她那么报复武家兄弟，其实也留下了很多可以遐想的空间。 当然，这些传闻，在她上位之后，自然是没人敢提及的。可之后，可就真的不见得了。 也许，就连武则天自己都曾经感慨过，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年轻，做这些事情没太经过大脑思考。 如果是后来的武则天，恐怕表面上还是会对武家很好，而暗地里再把武家兄弟弄死。 再顺便嫁祸给自己的一些政敌。也算用他们的死，给自己做点贡献。这是现在的武则天会做的事。 不过，说实在的，那个时候的武则天恐怕还更有人情味些许。她想的是报仇，是为爱报仇，可逐渐地却只想得到利益了。 不过，这也已经是前尘往事了。只要史书上她被如实地记载成了帝王，那么这一切的一切也就值了。 至于，她其他的方面的问题，终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而今的武则天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情，也只能做个大差不差。她只能让那些事情，尽可能地朝着她向往的地方发展。 也正是因为她头脑没那么好了，我才有了些许可乘之机。否则，以她的脑子，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我耍的那些小手段呢？ 说来，李仙蕙的那个女儿，我也不清楚李裹儿把她放在哪里了。既然李仙蕙是放在那群美人中了，那个孩子估计也是。 最起码，这个孩子也就无法前程似锦了。她本来是郡主，她也注定做不了郡主。 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她曾经是公主的身份。我也曾经抱过她，只是后来也再不相见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两个公主都已经见惯了皇宫中的诸多斗争，知道成为公主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至于这个女孩子之后的人生如何，也不属于我操心的范畴了。至少，她们母女俩的命，我还是救下来了。 本来，我的想法也仅仅在于，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或者她不应该牵扯到那场灾难里。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没想太多。我的考虑顶多在于，我可能又要多养一个小孩了罢了。 而今，这个孩子的亲人在照顾她。总还是比我这个外人要好得多。 我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后续如何，就得看她们姊妹俩自己了。 接下来，我便得知，不久之后，李裹儿还是把这个女孩上了她家的族谱。毋庸置疑，她对武家人声称是她的孩子。 估计，其他人都以为这个女孩是她婚前的私生子。她也没有阻止什么，反而就让传闻这么发展。 想必，她在婚前就开始疯狂地畜养男宠，也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做打算吧？ 我也放心了很多。不论她们姐妹俩怎么样，这个孩子，李裹儿起码时至今日也依然在好好对待她。 虽然，世事艰难，可凭我对李裹儿为数不多的了解。 她已经认定了这个侄女，那么，不出意外，裹儿会好好对她的。而这，也就足够了，不可强求太多。 好在，武家也不需要武崇训来继承家业什么的。这么个私生女，也无伤大雅。而且，武家和李裹儿的关系，也就此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虽然，这件事情一不小心让我知道。可也并不代表这会众人皆知。毕竟，我的情报网也不是谁人都能掌握的。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丢人的可不仅仅是安乐公主和武家，也有损皇家颜面。因而，这件事过不了过久就会被彻底压下来，不会有人记得。 第183章 虽然，压下流言蜚语是绝对不够的。但是，却是必须的。 流言止于智者，这句话，虽然不能说完全都是错的。可这个世界上的智者还在少数。 更何况，所谓智者，往往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也不见得会管这世上的很多人。 再者，在官场上局势瞬息变幻，总有人会思考这流言是否有利于自己。有利于的就传播，不利于自己的就强行压下来。这也是正常不过的情景了。 其实，无论在哪一个时代，不会有人在意所谓的真相。只是，我却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是多么的令人心疼又令人心酸。 可惜，他们压下流言的手段真心一般。说到底还是武家在这方面的功夫下得不够深，没什么人手专门做这方面的工作。 在充满嫌弃的想法下，我也顺便命我的情报网顺便帮他们下来些许。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既然对我没什么好处的事情，我也不会把消息完全堵塞下去。而且，如果做得太绝，我手上的那些势力也容易被发现。 坦率而言，就连对我自己不利的言论，我都没怎么制止。就像，很多传言说，我淫乱，我身边的男男女女都被我宠幸过。 不是因为我觉得这些话不重要。只是，我的重头戏绝对不在这种事情上，我没必要在此花时间花精力。更何况，他们说的，也不完全错。 本来，我也准备这件事不插手的。可是，他们实在太不会做事了。我一时忍不住，又还是帮了忙。 可能，也还是我动了些许恻隐之心。更有可能的是，我可能被这份姐妹情给感动了。 虽然，我也从不曾知道，拥有姐妹，是一个怎么样的感受。从之前到现在，我一直不太明白，血浓于水的姐妹是一个怎么样的关系。 不过，她们姐妹俩确实给了我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只可惜，我也不敢确定，这份感情，一定会顺风顺水地走下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担心，武家人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总让我觉得李裹儿是不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毋庸置疑，李裹儿为了这个孩子，跟武家做了些许交易。可是，她究竟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虽然我现在不清楚，可我也知道她绝对付出了不少。否则，如果我是武家人，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武家尚公主，得到的权势是皇家给的，也是武则天给娘家的馈赠。可是，这个就是从李裹儿私人的东西里面出去的的。 当然，也不见得一定要是东西，也可以是一些秘闻和消息。她在宫里这么久，听到的见过的东西，也绝不在少数。 比如说，她告诉了武家人，这个孩子原本就是武家人。可是，她这么说了，无疑就会把李仙蕙暴露出去。 可是，这也确实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之后也不用为李仙蕙的事和小女孩身世的事情操心了。 只是，之前努力把李仙蕙藏起来这件事，也就徒劳无功了。可惜不知道，武家是否有那么值得信任。 至少我从不觉得武家会做有违武则天意志的事情。而且，如果武家知道这种消息，动静也不会这么小。 而如果她没有说出去，那李裹儿付出的代价恐怕有点大。 比如说，她刚刚从李显那里拿到手的一些权势。具体有哪些我也懒得清点，可是李显那个小气鬼，也只不过是零零碎碎给了她些许，武家说不定还会嫌弃。 至于那些朝臣的支持，这个东西是无从转让的。且不说朝臣们和武家都不会愿意，她自己也应该拎得清，这个东西给不了。 说实在话，现在的她，基本上是一穷二白。如果，再给武家一些东西，她没有的可就更多了。 不过，这也是她的选择。我们这些旁人，是无从置喙的。反正，她总能有办法把一切都重归于她的手中。 如果连这种本事都没有。未来，我也不会选择跟她合作。 可是，更重要的是，她这么做无疑闹得有点大。别人也就算了，如若是让武则天一不小心察觉了，后果不堪设想。 武则天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一切的详细情况了。可是，高位者也可以派人去查。 就这么点破事，可经不起查。如若武则天真的认真地去查，不论查出了多少，都是可以问罪的。 虽然，武则天大抵不会对李裹儿做什么的。可现在的李仙蕙只不过是一个平民，她可经不起下绊子。 不过，李裹儿之后的考虑还是不错的。而今，这个小女孩也还是养在外面。对外声称其身体有病，需要长期修养。 如此一来，武家人自然也就不可能对这个小姑娘做些什么。这也是安乐公主对小侄女的保护。 至于这个年龄问题，稍微大了那么一两岁，也不是很关键的问题。也没人会查得那么细致，稍微改改年月份也就够了。 虽然古代有所谓的户籍制度，可是别说是堂堂公主了，就连我都可以随便改，只要别太离谱就行。 对于这个孩子而言，只不过是多了那么一个尊贵的身份，将来嫁人的时候可能会轻松些许罢了。这也是古代女子非常典型的传统想法。 不过，这估计也是安乐公主能给这个侄女最好的安排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前前后后，都是安乐公主自己安排好的。没有经过我的手笔，安乐公主到底也还是成长了些许。 只是，我也不知道，安乐公主究竟付出了多少。好在，这件事也终于告一段落。 至少，目前看上去是多方有利的结果。而武则天，也暂时并未发觉什么。这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后来，我突然发现，李显主动地让了一部分权势给武家。这引起亲李派极大的不满，又开始了吵吵闹闹。 不过，李显执意如此，亲李派又往往忠君，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搞得我有点好奇，就随便查了查。 第184章 而我也就得知，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武家知道了李显主动杀了武延基。而且好像还拿到了证据。 也不得不感慨，武家在宫里的手确实不够长。居然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实情，而李显也是个怕事的。 他自然是害怕，武家因为这件事找他麻烦，他可能也是被狠狠地威胁了一番。不确定他是否有犹豫，不过，他这次非常豪气地给了不少东西。 亲李派的官员也很不乐意，而李显自然为了形象不愿意告诉实情。知道真相的我，也懒得掺和这一局。 我只是由衷地觉得讽刺，当初的李显选择做这个恶人，而今却又后知后觉地想挽回自己的颜面了。 其实，李显先前还是得感谢武则天。武则天把李显做了那么些糟心事都给压了下来。 不然，武家即便再废柴，怎么可能这种事都不知道呢？可武则天那般封锁消息，谁又能知道呢？ 而且，也不止是武家。几乎是宫外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李显做的。即便是武则天有所授意，到底还是李显亲自出手的。 再加上，当初的武则天也根本不曾明示暗示，她只不过是还在犹豫而已。结果，李显就自作聪明，把事情给处理了，这又能怪得了谁呢？不过是咎由自取。 而这份罪责，武则天还是替他承担下来了。以至于不少人，都以为是武则天夺走了他们的命。而武则天默许了这件事。 这也是她对自己孩子，为数不多的仁慈。这让我感受到了，一个严肃的母亲，为数不多的母爱。 虽然，当我得知武则天这么做的时候，我是惊讶的。这么没好处的事情，武则天却还是决定做了。 武则天则告诉我，本来她也是想要他们几人的命的，再加上她手下的人命、冤魂不在少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绝对不少。 可是，李显还是不一样的。李显手上的人命不多，可而今却也算上了他的亲生儿女。 李显在外那么好的名声，其实也是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说句实话，我还是知道些许内情的。 李显手上的人命，也绝对不在少数。在这个皇宫之中，既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这个人自然是不敢伤害。可那些宫女太监，李显可也从来没有施舍过他的慈悲。 尤其是他刚刚回宫的时候，可能是地位的突然上升，让他感觉到了由衷地无所适从。 因此，他急需一个能让他感受到这种变化的方式，这个突然从弱者转变为强者的弱者，开始向弱者施暴。 也正是因为他的非打即骂，我都没有在他身边安插人手。但是有不少人为了逃避他的打骂向我求助。 我也就向李显和韦氏提出了抗议，虽然李显有时候还会屡教不改，但比之前实在好上了太多。自然而然地，李显身边的人就选择了为我做事。 不仅如此，虽然韦氏向来管他管得严。不过，他也一样欺负了不少小宫女。还有把宫女肚子搞大的行为。 武则天，势必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她觉得那些下等人的生活无关紧要，只是让我想办法让那个宫女把孩子生下来。 倒是也凑巧，是个男孩。不过，李显也只是接受了孩子，母亲还是宫女。不过，我也还是勉为其难保护了一二。 不过，李重润、武延基和李仙蕙这三个人的命案到底还是大事。武则天却义无反顾了起来。 而我也是到武则天压下传闻的时候才敢确定，其实李显早就已经是武则天心目中的接班人了。 她觉得自己手上脏了，可她也是真心希望李显是干净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武则天，也是一个非常非常矛盾的人。她从来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不是什么弥勒佛转世，她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皇帝而已。 现在，武家也知道事情是李显做的了。当初不跟武则天计较，可却可以跟李显计较计较。 不出任何人意料的，李显向武家付出非常不错的代价。只是，这场交易，在双方看来，都不可能公平。 而利用这件事挑拨李武关系的，我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心里有数了，是安乐公主。这也是她可以渔翁得利的机会。 看来，安乐公主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不错，这也没错。这本来也是李显这个父亲欠子女的。 只是，我最开始还以为，李裹儿可能并不会提及这个事件。毕竟，当初这件事，可是让她那么伤心难过。 不过，而今她也可以利用这件事了。而且，既然她向武家提及此事，那么她势必是留存了些许证据的。否则，武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她。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而武则天当即就把很多的证据都已经销毁掉。李裹儿也没找我要过证据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在她面对她哥哥和姐夫死亡的当时，她就已经留下了证据。可能有点冷血，但也足够聪明。 只不过，当初她留下证据可能也并不是要利用。可而今，当过了一些年，她也还是决心将其用上。 自然，安乐公主又成长了不少。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份成长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的一方面自然是，她可以在这肮脏的斗争中保全她自己。过不了多久，她说不定就可以成为我合适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竞争对手。 可是，也是在这条道路上走着，总有一天，她会失去她的天真，失去她原本的性格，乃至失去她自己。 权力这个东西，是毒药，是罂粟花，有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迷失自我。 哪怕是我自己，也早就不像一个现代人了。虽然还是渴望自由，可也早就不奢求平等了。 在我的关注一下，武家也分了一部分势力给李裹儿。坦率而言，比李显给她的要多得多，还是颇为大方的。 婚后的她，在武家的帮助下，权势一直在走上坡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第185章 而这个时候，武家给我送来了一个颇为有意思的人，一个叫崔湜的男人。 崔湜是朝廷中的一个臣子。不过，这个男人，不是以普通臣子的身份，是以男宠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朝堂之上，这个崔湜不过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角色。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至于成为我的男宠，要求则确实低了不少。只要外观条件还不错，又愿意侍奉我，再跟那些想给我溜须拍马的人联系联系。 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打包好，成为我的男宠。虽然说，在成为深受我宠爱的男宠之前，他的身份地位不会有任何的提升。 毕竟，我对男宠的要求也是挺高的，我可以给他们还不错的物质生活，可是权势我毕竟是无法分给他们的。 在历史上，他后来也确实成为了我的男人。或者说，成为了我的男宠。而且，我们也因此而得名。 一般来说，我也不常出现在我宫外的院子里。不过，增添了什么样的男人，我还是知道的。 不过，增加了这些人，也不代表，我就一定会宠爱他们。反而，我也只不过是养着他们。 甚至，有不少人是因为没有钱财，希望我支持他们读书考功名或者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什么的。 这样的人，我也留了下来。说不定，在很久以后，他们也可以成为我的势力。这也算，我给这些贫苦人家的孩子，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吧。 虽然说，武家已经清楚，我不会再忠于武家。不过，武家各种事务还是需要我高抬贵手些的。 因而，武家从来没有停止过给我各种送礼送男人的行为。我也不阻止，也让一个个那么如花似玉的男人，进入我的宅院。 世人皆知，如果当公主的男宠，得到宠爱会更容易。而如果当我的男宠，会更自由。 比起亲李派那些迂腐的老头子，武家这一派确实还是更讨人喜欢的。人，总还是喜欢一些耽于玩乐的东西，我也一样。 而且，武家那些人，一个个地还是挺会说话，有很会来事的。老是拒绝也不好，毕竟世人都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即便我装好人，也会有很多人不相信，骂我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因而我也无所谓了。 而我也就发现了崔湜，确实是个美人。看到美人，自然有些心动，而且已经进了我的家门，也不需要我再费心搭讪。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一些经验教训，我第一时间特意问了他的名字。然后他告诉我他叫崔湜，我的心咯噔一下就凉了半截。 而婉儿和他的过往，我也基本上知道一些。虽然，并不是很多，但多方观点显示，婉儿确实跟崔湜存在不正当关系。 是否要与这个男人深交，其实我还是颇为犹豫的。毕竟，我并不想照着历史轨迹走下去。 不过，我心底里还是有着些许舍不得。即便在男宠中，崔湜也绝对算是上乘的，就这么放过他我也不太愿意。果然，还是需要更多的考虑与思量。 第一面，他就没有掩饰过他的野心。他告诉我了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也提及了不少政务。不过，他这样表现出来，直接鲜明地提了出来，我也并不讨厌。 世人皆有野心，表现出来，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总比有的人，明明有目的，却偏偏装成没有目的的模样接近，这才是杀人诛心。 只不过，我也鲜少碰到这样的人。主要是，要欺骗我，并不容易。 而崔湜的言外之意，虽然我没有提及，但我还是听懂了一些的。他的意思是，他现在面临困境，希望我能够施以援手。 不过，帮与不帮，我可还没想好。这也得看他究竟能讨好我到何等境地。只不过，我目前还暂时想先晾着他。 我整理了我所知道的以及多番调查所得出的关于崔湜这个人的所有情报。我得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调查清楚，才能决定我的下一步打算。 崔湜年轻时便以文辞着称，后考中进士，累迁至左补阙，又参与编撰《三教珠英》，改任殿中侍御史。 为此，我特意找来了些他的文章看了看，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比我之前那些男宠所写的，要好上太多。 应该说，他已经基本上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不需要我再来教他太多最基本的东西了。 这个人，才华确实还不错。说不定，倒是还可以跟我聊一聊诗文。不过，他的那些诗词歌赋是不可能比不上这个时代的天才上官婉儿。 我还是看出来了不少漏洞，有不少地方可以修改提升的。不过，我也忍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冲到他面前去指出。 只是，最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理论上不应该这么早出现。如果我记错，应该是在神龙政变之后。 神龙元年（705年），崔湜改任考功员外郎。而那个时候当政的皇帝已经是李显。 那个时候，桓彦范执掌一部分朝政，害怕武三思向皇帝进谗，便将崔湜派到武三思身边，让他暗中探听消息。 崔湜见唐中宗猜忌功臣，武三思日渐受宠，便出卖桓彦范，依附武三思，升任中书舍人。 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也大概率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可问题是，现在还为时太早了。 经过我的一番调查，也确实得出了结论，他确实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尤其是还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现在的崔湜没有担任员外郎，也没有投靠桓彦范。因着桓彦范现在也没有很多权势。 相反，既然他出现在了这里，也就说明他与武家的羁绊已经颇深了。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后面又去投靠桓彦范。 或者说，可能从根本上就猜错了。崔湜一直就是武三思的人，而桓彦范是武三思让接近的。 有一定的可能，崔湜是一个双面间谍，在两边打探消息。 还真是有意思啊。或许，我可以发现一些本来想不到的事情。 第186章 然而，过一些日子，这些事情想必我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根本犯不着以身犯险。 虽然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险境。可偏偏，这个男人已经是我的男宠。我注定也已经是局中人了。 不过我也确定，他基本上不会威胁到我的任何一方面。 且不说他确实是人微言轻，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云泥之别，再加上，他现在又主动选择了劣势。我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不过，我最好还是暂且先放着他，反正这段关系从始至终都是掌握在我手里的。我可以等他先着急，我也从不相信，他就能这么坐得住。 于是，我出宫了很多日子，却至始至终没有去找过他。仿佛最开始问他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继而我便忘了。 我也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办。如我所料，这个男人也确实是有些动作。 虽然，我基本上不去我养男宠的宅院，但只要我去了，崔湜总能跟我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崔湜在这些男宠中算质量毕竟高的，他在朝做官俸禄也不低，也还是可以给仆人一些打赏的。 后来我便训斥了那些人，毕竟我给了他们那么高的工资和这么好的待遇，他们应该清楚不要透露消息。 可这种事依旧是有发生的。想必，崔湜除了探听消息之余，也有研究过这一方面的问题。 毕竟，我总会走那几条比较熟悉的路，也总会经过一些必经的地点。以及，我尝尝还是会去照看花花草草的。 而且，他似乎想让我知道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关键是，每一次偶遇，他都把礼仪掌握得非常好，让我也挑不出错处。 不过，我的好感值还是没那么容易刷上来的，如果他仅仅只想依靠这样的手段。那也是绝对不够的，对别人也不公平。 于是，我就索性，完全不去我这个院子了。反正，钱财什么的可以派人送，我本来也没必要经常出现。 主要是，我也想知道，这个崔湜究竟可以做到何等地步。毕竟，我还是有点想知道，偶遇多次之后他准备做什么。 我只不过是，并没有提供他继续这个计划的机会，我给他增加了些许难度。虽然，我也从不觉得，这也就做不到。 于是，我接下来又迎来了很长久的轻松时光。至少我可以少提防些身边人。 虽然说，我就不可能有太轻松简单的日子可以过。我有很多的政事需要处理，这也就注定了，我可能过得太轻松简单。 尤其是，现在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时间段，武则天的身体每况愈下，然而她也在想尽办法用她的方式来掌控朝政，控制着这个国家。 我正处在的就是这样一个漩涡中。来不及迷茫，就不得不做出决定。虽然，我也得承认，我做了太多违心的事情。 可是，我也无可奈何，精神接近崩溃却没有出口。知道历史，可也不清楚未来。 而读诗写诗、看文章写文章，可能是我平日里唯一可以减少些许压力的方式了。 因此，我时不时地还是会看别人的文章，尽可能抽出空来写自己的一些作品。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算是高产。只是，有很多我的作品，最好还是不要被外人所知晓的好。 我的一些观点见地，虽然不能说是太过于超前，但还是跟这个时代的正常人有较大的差别。因而，总还是有些不太安全。 因而，我的一部分作品，只能藏起来。不能被别人所找到的那种。有朝一日，我要不带走，要不就只能烧毁。 另一部分，我也只能尽可能地隐晦表达，虽然这样的作品也就更加难写。而且需要一些特殊的心境下才能写就。 可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所以，我更多的放松时间，还是看别人的作品。 科举的时候，倒是可以发掘不少诗词歌赋和文章。然而，那些作品，绝大部分都太过于循规蹈矩，因而能入我眼的也少之又少。 而且，官场上也有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我看到了很惊艳的作品，也只能嘴上夸夸而已。究竟这个人的录取与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有时候还得多方考量。 因而，这也不是一件非常纯粹的事情。除却作品本身的好坏之外，需要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科举到底也是考试制度，作品也相当于也就是命题作文。考生有发挥得不好的，也实属正常。 哪怕大文豪韩愈在后来看自己考试时写的作品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作品实在不怎么样。 虽然确实还是有还不错的作品，但大部分也确实不怎么样。加上也正如韩愈所说，很多人平时的作品也确实比科举时要写得好。 不过，唐朝科举是没有糊名这一规定的。也就是我可以看到考生姓名，那些未来很不错的人，我可以看到他们最原始的试卷，虽然说我也不能跟别人说，只能在心里疯狂激动。 加上科举也是一段时间举办一次。这段时间正好又没有。我连看文章并心里呐喊的乐趣都失去了。 因此，我也只能到民间的诗会去看一看。 我参加过的诗会还是挺多的，什么样的都有参加一些。当然，我一般也是以不同的身份参加的。 武则天曾经自己主持过“龙门诗会”。而且武则天设置了不少奖品，其中第一名的奖品好像是一件锦袍。当时，还是有不少人参加的，稍微出名点的比如说颜真卿、陆羽之类的。 不过，那场毕竟是武则天举办的，规模还是空前宏大的。而且，还有一些选拔和提拔官员的目的。 而民间的那些诗会，就不可能达到这样的规模，小的往往就是三五好友一起搞一个诗会，大的也顶多不过几十人。 然这也并不是说，民间的那些普通诗会质量就不高。反而，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碰到非常出彩的作品。 甚至还可能会出现千古名作，虽然我暂时没撞上千古名作。 第187章 不过，这也没有击碎我去诗会的热情，说不定哪天就撞上绝世名作了。 再者，我去诗会最重要的目的，也并不是寻找绝世名作，如果我是以此为目的，那大可以查户口。 即便不曾见过那种非常优秀的作品，一般般的还是见过很多的。我的要求也没那么高，能带来我一些启发即可。 有时候，那种多次读都不怎么样的作品，也可以让我得到一些经验总结和反思收获。 而这一次的诗会，其实是武家有人邀请我。因此，我也用不着乔装打扮前往，而是以上官婉儿的身份前往。 乔装打扮有乔装打扮的好处，盛装出席也有盛装出席的风味。 我乔装打扮的时候，通常还是会扮成那种小娘子，偶尔假扮成大老粗。不过，无论乔装成什么模样，我往往也会在诗会在来两首即兴发挥。 不过，以上官婉儿的身份去的话，我便往往不会即兴发挥了。毕竟，身份不一样了，我在任何公共场合进行发言，都是需要过脑子的。 好的一方面是，我也不需要思考太多。在参加诗会之前已经把准备说的话、准备做的事都考虑清楚了。 只需要去这一个动作，加上顺便发掘一下人才而已。 这次的这个诗会，勉为其难是一个中型诗会，武家人也知道我不喜欢太过热闹的环境，因而也不会举办得过于盛大。 至于我的座位，我看一眼便知道，吃食摆得最多的，旁边放了笔墨纸砚的。几乎每一次，上官婉儿参加的诗会，座位都是这样的。 只是，我很快也就意识到了不对，虽然这个诗会是公开的，可武家人没有一个到了的，而且我一眼望过去发现了不少我的男宠们。 本来做我的男宠，自由度就挺高的，他们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只不过数量确实有点不对劲。 看来，我太久不跟这些男宠们来往了，武家也有点着急了。而且，这也是在试探我，宫中是不是要出点什么大事了。 只不过，武家还是太过单纯了，与其在这试探我，还不如好好关注宫中的情况。宫里那些事，可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既来之则安之。我倒也没想过要走。这也是我给他们的一些尊重，而且他们中有一些也是经过我些许培养的，说不定也有所成长。 虽然，我的那些男宠们的作品基本上都不怎么样，但经过我的调教也确实各有各的风格，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登上大雅之堂的。 再加上，除了我那些男宠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不速之客。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些不错的作品或者零零碎碎的一些启发。 只是，没过多久，我便有些恼怒了，因为不知不觉之中，这场诗会的主角变成了崔湜。 这场诗会的要求是即兴发挥，一共定了那么二十个主题。武家虽然没来主事的人，但好歹还是留了些小厮做事。 而崔湜已经一连拉出来很多诗词作品。他的风头有些过盛了。 虽然说，诗会都是一般有一些既定的主题的。这次的主题连我都不知道。 但是，每一个主题出来的时候，崔湜都能立马拿出作品。每一个主题，他几乎都能立刻拉出不止一两首诗歌。 尤其是还有不少非常小众的主题。有人尚且连一两首都拿不出来。而他不仅拿出了质量颇高且完成度也颇高的作品，还是在非常短的时间没做到的。 他这次的诗词整体上质量还是不错的，可以看出来他经过了精心雕琢。很明显，这是他提前准备的。 坦率而言，虽然我觉得我做得到，毕竟我写的诗足够多，也确实是各种主题都有所涉猎。 即便真的没写过这一类型的，临时即兴发挥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可是，我不觉得他就做得到。崔湜虽然有点本事，可也不至于如此厉害。 就拿他刚才作的那首诗而言，其中提及的典故，我反正是需要查书查证的，而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 要么就是他过于自信，要么就是他最近正在研究这方面的内容。他的能力我还是知晓的，他根本没这么强。毋庸置疑，他是提前准备了的。 而且，这对于旁人有些不公平。如果仅仅是平时就准备了一些，那尚且还不算太过于不公。 除了崔湜之外，都很少有人参加所有主题的创作。毫不客气地说，他们完全沦为了崔湜的陪衬。 虽然，没有人大声地抗议，可我也非常清楚，他们肯定是在不满的。只是，他们也不好说出来。毕竟，当权者是无法得罪的。 如此看来，武家恐怕是提前把主题都告诉他了。甚至，我也不能确定，他所说的每篇东西都是来自他自己的手。 武家既然能告诉他主题，顺便在给他一些作品，好像也是无伤大雅的。我果然还是低估了武家的不要脸程度。 如此看来，武家还真是铁了心地要把崔湜送给我啊。看来，他们所图一定不小，我肯定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给了。 可是，他们偏偏选了这么一个，让我厌恶至极的手段与方法，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为人，光顾着向我索取东西了。 这也可能是，我平素把那个光明磊落的我藏得太深了，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不过，我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既然，我而今的身份是上官婉儿，我也可以做不少手脚了。 因而，在进行一半之后，我看着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我重新换了一套主题，热门冷门的都有。 虽然，我不是主办方，没有资格。可我是上官婉儿，那我便有资格，凭我的身份地位，主办方都得让着我。 既然这个游戏本来也就不公平，我又有这个能力，那我索性让它更加随意一些。而且，既然是要讨好我，那么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诗会就按照我的主题进行了。而崔湜，也就不再出风头了。 第188章 而这场诗会，到了这个时候，才像一个正儿八经的诗会。终于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当下一个主题出来，崔湜刚站起来，可是随机就觉得不对，可能发现自己没什么点子，又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下。 而我也看出了他的诧异。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想必，他关于这个主题，也是完全没有的。 与其让其他人觉得不公平，那我也让他感受一下这样的不公。他的擅长的领域和风格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因而，我在出题的时候，特意地避开了这些风格。既然他前半场已经那么风光了，自然也不会在意后半场有多么凄凉。 之后，便有一些人纷纷对这个主题进行创作，作品还是不错的。虽然我也承认，不少还比不上崔湜以前拿出来的作品那么成熟。 可是，我要的，也就是这份不成熟。即兴发挥所带来的青涩，有提升空间，也正是诗会的一大魅力所在。 崔湜带来那么多做戏的作品，才是侮辱了诗会的存在。但凡他换任何一个场合，我都可以耐下性子欣赏欣赏他的作品，可他偏偏不这么做。 可能他现在还没表现出慌张什么的，毕竟这只是一个主题而已。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才刚刚开始。 这一回的大家，也就到了同一水平线上。不可能保证绝对的公平，但是既然我在这里，我会给他们以基本的尊重，相对来说的公平还是得做到些许。 虽然说，这些人中有的确实是我的男宠。可并不是说，我的这些男宠们，他们便一定了解我的出题风格。 与此相反，他们往往还不甚了解我，可能顶多会了解我在吃喝玩乐上的爱好。 如果，他们真的在诗文方面特别了解我，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说他们平时下了功夫，那么得到回报也是应该的。 不过，那些文人却不一样，虽然明面上暗地里对我有诸多的鄙夷。可是，他们背地里研究过我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之前，在我参加诗会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解我文风的文人，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虽然，在我佯装打扮时发现的这样的人也更多。可能也是这些读书人，还是有些害怕被我知道想要效仿我的。 虽然，我并不在意。我走上的这一条路，是我的人生，不是谁都可以效仿的。然而，模仿我，也确实可以让他们逐步探索他们的未来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也有人，当着上官婉儿的面模仿上官体。虽然说，这明显是班门弄斧，甚至被一些人所嘲笑，可是我也是颇为支持的。 既然是耍大斧头的，你不在鲁班面前舞一舞，你又如何能知道你和鲁班之间的差距在何处呢？ 只不过，非常可惜的是，我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一个比我实力强的。但是，每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我也都会由衷地称赞。 而我也是个好人，在他发挥过后，我还精心地进行了指点，言辞还颇为严厉。不想，后来效仿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 因此，为了节省时间，我回去特意整理了关于上官体常用注意事项的小手册，每逢我以上官婉儿身份参加诗会的时候，我都得先带上。 只要是我确定对方使用上官体的，我也就都给一份。虽然，后来也就变成了，想学上官体的人都会找我要一份。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至少，上官体在很广泛地传播下去。只是，我也知道，等待韩愈古文运动，上官体也就没有他的意义。 就连我这个传承人都觉得，上官体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确实有不少文人在学上官体。 总之，这些文人，说不定会更加了解我。事实，也正如我所料。 接下来，我也看到不少人崭露头角。我也发现了一些不错的作品。终于，我也逐渐兴奋了起来。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放不开。或者说，因为之前崔湜实在太过于大放异彩，让他们为之有些担心。 不过，没多过久，他们也发现崔湜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崔湜在好几个主题都没站起来。 这也反而可以说明，这个崔湜，也确实只不过是个庸才，不过，他是天才也好，他是庸才也罢。在这个诗会上，我也不需要在意太多，那都是之后要注意的事情了。 我沉浸在诗会的享受之后，没过多久，我还收集了好几个作品。并且，我也顺便构思了几个作品，在纸上随便写写画画了一些。 我充分地享受了这场诗会，我也结识了一些人，他们也认识了我。日后谁会成为谁的助力，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而那些我认识的有不少都得以成长，让我为之欣慰。时间，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只是，让我觉得有点奇怪的地方是，自从我的主题出来之后，崔湜再也没有站起来一次。 按理来说，虽然他的实力确实也没有那么强。可这么多的主题，也不至于一个都发挥不出来。 而且，他当中跟小厮窃窃私语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必，他也是知道主题是我换的了。 既然知道是我亲自命题，为了更好地接近讨好我，他应该更加努力地写出作品才对。 不过，无论他是怎么想的，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至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打探跟崔湜有关的事情，本来也不是我参加这场诗会的目的。 诗会结束之前那么一点点，崔湜让小厮拿了张条子，约我三日后某某酒馆见。这倒有几分意思。 本来，如果他不准备约我的话，或许我也准备约他了。好在，他选择了主动约我。 至于他为什么约我，我不是很感兴趣。重要是我们约会要说什么内容，三天，足够我们双方想清楚要说什么了。 谁约谁并不重要，反正主动权，还是在我手上。 我答应了，结束的时候，我带走了桌上的所有纸。这是我的习惯，我从来不留给别人以任何的把柄。 第189章 三日后，我与崔湜便再次见面了。我没有准备什么，一切的一切，见招拆招，也就足够了。 我过去的时候，他自己在那里了，他定了一个雅间。看着桌上已经点好的吃食和酒，都是我比较喜欢的，看来他对我还是早就颇深。 不过，他也知道的是，这间酒馆就是我开的。或者，按照现代的术语，是我收购的。 原来，这家酒馆经营不善，面临倒闭。因而，我买下来这家酒馆，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但是我成为了幕后的出资人。 从此之后，这家酒馆便开始为我赚钱。不过，除了老板和一些亲信之外，没人知道，我和这家酒馆还有这样的关系。 我也反复叮嘱过老板，不要把关于我的消息说出去。与此同时，我也提供一些关于食物和酒类的建议。 我本来也不是做这个的，以前也没学过任何食品或者销售有关的事情，因而我也没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可我这么些年，到底也是吃过不少东西的，虽然不曾做过，但也可以跟老板描述些许味道。 而我也发现，虽然这个老板确实不是一个经营方面的人才，但老板娘也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 我随口跟他们描述的食物，老板娘居然真的想办法做了不少出来，不论是宫廷里的还是现代的那些。 也就是因此，没过多久，老板娘成了酒馆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与此同时，因为感激，她也开始主动为我做事。 再后来，她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顺便在我的支持下，一气之下开了不少分店，可以说是一派欣欣向荣。 不然，订到这里三日后最好的雅间，根本不是崔湜做得到的事情。只不过是老板娘偷偷摸摸地开了后门而已。 接下来，好不容易，我和崔湜终于见上了面。不过我不准备先开口，而是选择先吃上了。 我也难得到这家店来一趟，尤其是生意越来越好之后，虽然这家店常年都是给我留了雅间的，可我过来一趟也到底有诸多不便。 见我不说话，崔湜也就不得不主动找话题。最开始，他先是自作聪明地从吃食开始，又开始聊起了这家店子。 然而，这种老生常谈的客套，我实在是听得多了，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了。因而，我直接打断了他。 我问他找我过来是什么事情。他歪头一笑，倒是想到了我会这么问一般，我说他想要一个解释。 这我倒觉得有意思，他问我要一个解释，我还要问他要一个解释呢？不过，既然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让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我便冷眼旁观他开始冠冕堂皇地开始表演。他声称，在之前那次诗会上，我后来所提出的主题，都对他非常地不利。 看来，他跟我想象的一样聪明，他意识到了我是在故意针对他，而且他这么晚才来找说法，还刻意让我处于劣势。 只不过，我从来不受任何道德上的约束，我也不准备承认。我反问他之前有没有参加过诗会。 我之前也了解过，这个崔湜不怎么参加诗会的。所以，在那次之前，我完全没想过他会在诗会上找到我。 崔湜低下了头，告诉我，他偶尔参加过。民间的诗会很多，甚至有不少文人随性临时而来的。他也知道，我不可能分辨清楚真假。 可是，我没必要拆穿他，他不怎么了解诗会的规矩，也就可以看出很多了。然而，我足够了解诗会的规矩。 诗会的规矩，绝大多数都是不成文的。就比如说，位高权重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更改主题，而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还比如说，诗会进行到一大半时，已经发挥得足够好的文人可以被主办方叫停，这也是崔湜做得不对的地方。 更何况，我反问他，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调查他呢？他好像有些太过于自信了吧？ 不得不说，比冠冕堂皇这一点上，可能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我。我非常淡定而坦然地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虽然我并不清楚崔湜现在在想什么，但我感觉他确实是有些愣神。如果只有这种水准就来接近我，还是远远不够的。 唯一避免了的就是，我没法因为他前半段的锋芒过露而找他的麻烦了。不过，在这种事情上相互勾结，我其实也没有任何办法追责。 我轻轻地喝了口酒。说不定，这场会面会比我想象中要更早结束。不过如此也好。 不过，好在崔湜的水平还不仅仅就是这样而已。或者说，他的临场反应能力虽然没有多强，可他事先的准备还是做了一些的。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他确实是不清楚诗会的规矩，还以为是我的偏见使然、故意这么做的。 不过，无论他怎么说，我都不会产生任何与愧疚有关的情绪，多年来的经历早就形成了一个刀枪不入的我。 接下来，他拿出来了三日前他在诗会上的作品，美曰其名让我帮他修改修改。看来，他也确实对我有些了解。 我确实也不会拒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篇出现在我面前的作品。同时，这家酒馆借鉴了一部分现代管理经验。 因此，这里的雅间也是按照时间来计算费用的。我们俩一直在这里待下去，花钱的是他，而赚钱的人是我。 他带来的作品也是真的多，不过，我也确实看得过来。他的文笔，只能勉强称为一般。 不过，值得称赞的一点是，他把之前我拟定的那些他并不擅长的主题，也通通尝试了一遍。 可是没过多久，我也发现，有些作品，并不符合他的风格，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写出那样的作品。 于是，我问他所有的作品是不是都是他写的。崔湜望向我，看上去非常惊讶，说都是他写的。 然而，这个时候撒谎，也确实不是一个非常好的策略。我没有反驳，只是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我可不喜欢不乖的孩子。 第190章 我不说话，只是又叫了一些吃食和酒。这一次我点的是新款，也就是前不久我刚出的点子，还没有达到畅销的程度。 不过，我觉得味道还不错，没过多久应该也能被别人所接受。而崔湜，我想等他主动坦白。 一盘点心下肚，崔湜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慢慢地从这些作品中挑出了一些作品，放在我的面前。 他告诉我，确实有一些作品是他的朋友帮了他一些忙的。不过，我扫了一眼那些作品，恐怕还不止，而且绝对是远远不止。 我继续吃，不理他。这几篇确实是比较离谱的，可是还有不少应该也并不是出自他手的。用现代话语来说，他应该是请了不少枪手的。 见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我把所有我确定是他写的整理出来，放在了一旁，让他解释其他的是谁写的。 他这一回有些激动，赶紧从其他我不确定的作品中找出来了一篇，告诉我是他写的，还把写的过程，查了哪些资料，通通告诉了我，以让我相信。 而我也确实是信了，这一篇我确实也只是有些怀疑，并且我更加偏向于确实是他写的。不过，我也想一举两得，用这篇作品来诈一下他。 我把这篇作品也放到一旁去，示意他接着解释。这一次，他显然是慌了神，可他还是拿出了下一篇作品。 刚才，他急切地想解释那篇作品，口不择言地说了很多。而我也明白了他是如何创作的，可接下来这些，他恐怕不能说这么多了。 因而，当他接着说其他的作品时，我也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变得有些犹豫，而且说出来的话有些吞吞吐吐，带着浓烈的表演痕迹。 之后的作品，我也可以确定，几乎没有任何一篇出自他手。他只能说出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连作品内核都不曾涉及。 而最开始，我也就这么觉得了。一般来说，每一个人的诗文风格，起码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较大的差别。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确实也有人风格多变。不过，我也可以确定崔湜不是这样的，我还是看过崔湜的不少作品。 他的风格就是那样的，不仅如此我还特别喜欢用那么一些措辞。他是形成了自己的体系，而他也在这个舒适圈里不愿意往外走了。 不仅如此，他找的那几个枪手和代笔，各人风格也很明显。就比如说，有一个与他风格类似，有一个则与他风格截然不同，还有一个风格青涩不明显。 我可以确定的，起码有三个人。这么多的作品，辨别起来也是有点耗脑力，因而我又点了一些吃的其实是这个原因。 因而，其实我已经确认过了，不论他怎么狡辩或者说谎，我也不再把我面前这部分东西放到一旁去了。 准备的台词可能是说完了，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便突然不说话了。然后又给我点了一些吃的东西和酒。 接下来，这个男人便开始又些破罐子破摔了。他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说辞，告诉我他确实是找了别人来完成作品。 他坦率地告诉我，他的临场创作能力确实不太行。而且，正如我所说的，他几乎在此之前从未参加过诗会，他也担心会在我面前丢人什么的。 于是，他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写，最后完成了这些作品。出现在我面前的，确实有别人的作品，但更多也确实是他的作品。 也是在诸多无奈的情况下，崔湜向我提出了道歉，并且说会给他们应该有的待遇。 虽然，我也知道，他并不一定会按照他现在说的做。不过，日后，我也会逼他这么做。 而我也顺势提出了问题，这个诗会是不是也有所问题，他背后的人又是谁？ 这一次，他倒是坦诚，他告诉我，确实是武家把他送来的，武家也为他铺好了路。而我也没有惊讶什么。 诗会是武家举办的，而主题也提前告诉了他，同时武家还提供了帮手给他。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以支持。 既然崔湜这回准备坦白从宽，那我自然也就洗耳恭听。他告诉我，武家想请我帮忙。 这么说着，他也就跪下了，说着什么让我原谅之类的求饶的话。只是，他突然这么做，也让我有些不太明白。 突然，他站起身了，我才发现他居然没穿里衣。几乎在一瞬间，他露出了他的身体，身材还不错，而且很年轻。 我还是一脸淡定地冷眼旁观，直到他朝我扑了过来。当我把他一把推开时，他一脸惊讶，而我却惊讶于他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如果不是潜意识里感觉到不对劲，或许我确实会感受到心动。崔湜在很多方面上，也确实是符合我的理想型。 而这个时候，老板娘带着伙计们突然闯进来，制服了崔湜。我这才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是什么样的，原来他们是想给我下药。 本来，这是一个不错的计划。最开始的酒和食物都没问题，可后来的酒和食物又都有问题。而且，熏香也没做了手脚。 只不过，他们选错的地方，但凡他们换一个地方，或许都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可是，这里不一样，这里到底还是我的地盘。 而众所周知的是，我不喜欢别人算计我。 如果他们此举得手，无疑是一个把柄。虽然我确实有在宅院里畜养男宠，可这毕竟也只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然而，如果我在这种有名的酒馆里跟人苟且，被人知道后的后果恐怕还是有一点的，有损我的名誉。 也是奇怪，我一边在吐槽武则天爱惜自己的名声并且想成为明君，而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我潜意识里似乎还是想到一个好人。 再加上，如果不出我所料，一会儿之后恐怕还有后招。只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轮不到他们有接下来的动作。 我让这些伙计把崔湜套好衣服，然后带走。没有直接丢出去，也是我留给他最后一点仁慈了。 第191章 只是，武家这么做，除却败坏我的名声之外，又何尝不是在毁掉这个男人。我也不知道崔湜究竟知道多少。 作为朝堂官员，他背地里可以是我的男宠。可一旦他与我有苟且的事出现在明面上，他的官帽还就真不一定保得住。 不过，这一回的崔湜，起码暂时也得失去他作为我男宠的基本权益。我让老板娘把这个人先行给关起来了，以便日后处理。 只是，这一回，也终究是我大意了。可能是因为，到底是在宫外，没有在宫内那么危机四伏。 而且，我自以为我这些年立威也足够，这些人应该不会打我的算盘。看来，还是我这些年过于仁慈，以至于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其实，哪怕让他们此番得手了又如何，我正好可以证明一下，我对于名声这种身外之物毫不在意。 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些在意，可名声这件事也不能当饭吃，说在意也只不过是相对在意罢了。 只能说我现在还有那么一些名声，因而还想着要保存一二。可一旦他们想要以私生活混乱这种事来威胁我，那我也乐意让我私生活混乱这件事臭名远扬。 我不能是一个完美的臣子，否则君王难免会忌恨我。可我在政事方面，又习惯性地做到完美，也就只能在其他方面不那么完美了。 把这件事情告诉百姓，让人们知道我上官婉儿不那么完美，降低我在人群中的威望。对于我要活命这件事，也不见得是个坏事。 再加上，既然我的道德已经在一定程度下得到败坏，那么之后的我即便做了再恶贯满盈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也只不过是下线降低罢了。 只是，既然我而今还有那么一点点名声，我自己不会主动地败坏，免得走在街上说不定有人朝我扔臭鸡蛋。 同时，我也叮嘱老板娘，她的这个酒馆，有时间恐怕也可以清算一二。在看不见的地方，恐怕这个小酒馆也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也好，这件事一发生，想必不少幕后黑手都藏不住了。只是，我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让她先行离开，以后的事情我自然能够解决。我把随身携带的刀具都拿了出来，一把长的软剑、一把弯刀和一把匕首。 接下来，我也就待在这个雅间继续守株待兔，如果他们来得了的话。 而我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们。我喝了不少酒，可不代表我的脑子不清醒，事已至此自然是考虑怎样会更有利。 果不其然在不久之后，武家人带着一群人突然闯了进来。按理来说，他们自然没有资格打扰客人休息。不过，武家自然在这件事上会做很多手脚。 只是，他们还没完全闯进来，就意识到了不对，便齐刷刷地跪下了。他们觉得不对也就对了。 我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没有那种我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的人。只是，要怪就怪他们偏偏要忠于武家来算计我，对不住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大声询问他们是谁，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拿着软剑。看着半掩着的门外面，并没有什么看热闹的人。 看来，武家在进来之前也是有清过场的。只是，可能也没有做得多么完全。不过，这种小事情压根不重要。 我也非常清楚，他们不会好好回答我，我把整整一坛子酒全部扔在了他们面前，他们自然是从头到尾都不敢动。 这个时候，我便发现，其中领头的那个人，腰间好像别了些东西。 没过多久，便有传闻说，武家一群侍卫在某某酒馆里醉酒，惹怒了我。具体的说法众说纷纭，不过最开始的说法便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不过，这个传闻并不具备什么目的性，我只是好玩而已，没准备从这样的传闻中获利，也还是给武家留了最后这好像颜面。 而后，我便找上了武家讨要说法。在这些时间里，我已经进行了充分地调查，毫不客气地说我掌握了他们想对我下手的证据。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我把所有的证据全部摆在了武家人面前。毋庸置疑，武家也知道，他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补偿。 我不在乎他们的解释是什么，我只在意他们愿意给我多少。如果他们的解释太不符合逻辑，我也不介意再多要一些补偿。 然后，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我得到了不少，包括情报、人才、势力和一些财物男宠。 这么说来，偶尔身犯险境，其实也是不错的。反正，我的生命安全，又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危及。 可惜的是，这一次我在武家手里拿到的势力，我却不能自己独占了，我直接转让给了李家一派。 亲李派的大臣们自然又是一派感恩戴德。其实，我也不那么愿意。只不过，亲李派现在手上的势力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也就不得不分他们一部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经酒馆老板娘的提醒下，我才后知后觉，崔湜还在她那里关着。 至于跟他有关失踪的消息，自然是武家那边压了下来，以至于我差点就忘了这事。当然，也不是真的忘了。 我就把崔湜给领回去了。 没有让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我带他去了另外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而且当即宠幸了他。 不是什么性欲使然，也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而安慰他，而只是为了打探情报。我可以好好宠他，但他也得好好配合我，我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据我所知，老板娘这些日子里，几乎什么都没能从他这里调查出来，也就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我可以感受到，他很依赖我，而且是全身心的那种依赖我。因而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或许谈不上爱，只是无穷无尽地占有欲。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占有欲和控制欲能那样的强烈，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第192章 和张昌宗那种放浪形骸之外不一样，他很乖，只是一味地顺从我。虽然生涩又稚嫩，但我还是有些许经验的，这还是不错的体验。 他表现得极其懵懂和青涩，让我可以确定，他应该是第一次被这样的贩卖。只是让我感觉到好奇的是，他的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些屈辱。 当他大汗淋漓且非常疲惫的时候，我给他戴上了脚链，留下一日三餐和基本的吃食，然后扬长而去。 我就把他关了起来，关在这里。这里有很多生活用品，脚链虽然坚固但活动范围还是挺大的，可以确保他的基本生活。 我时不时也会来看他，时不时也会来宠幸他，不过我不会放过他，直到他愿意把一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既然他已经一无所有，那我便要让他成为我的人。而我需要通过一步步的过程，让他成为一个非常忠诚于我的人。 这也就需要我展示我自己的权势和我的人格魅力。或者说，我可能得对他进行一些精神控制，具体要做到哪一步就得看我自己了。 而后，我又找到武家，希望他们继续隐瞒崔湜的行踪什么的。武家也是聪明人，当即也就抛弃了崔湜，几乎是把崔湜的生死直接抛之度外。 我也可以确定，他们确实不在意崔湜的安危，看来先前的计划，跟崔湜确实关系不大。 不过，我依旧继续囚禁着崔湜，我对他也很是宠爱，但凡他提出的要求都会答应，除了放他自由。 没过多久，他就完完整整地把算计我的事都说了出来。诗会的主意其实是他提出来的，原本只是想与我见上一面而已。 但是，武家急功近利，执意自己举办诗会，又三番五次地督促他，他便带了一些枪手的作品上场了。 后来，被发现之后，他原本意思只是向我解释一二，并无他意。然而，武家利用家人要挟他，让他在我面前脱衣服。 不过，他也表明，他真的不知道武家之后做的事情。其实，我也明显地察觉，他虽然不再相信武家，可他也依旧不相信我。 只是，我总觉得，这个崔湜，不像是那么正派的人。而他目前为止，却渲染出了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的感觉。 不过，经过我之前的调查，他确实没有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崔湜也不是那么自愿成为我的男宠的。 然而，其他的那些事情，他却并没有告诉我那么多。比如说，武家对他其实是有恩的。虽然，事到如今，这份恩情或许早就灰飞烟灭。 他除了承认武家确实是算计了我之外，关于武家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说。可据我所知，他知道的应该不仅限于此。 在成为我男宠之前，武家还是给过他信任的。虽然，我这些年没少掌握武家的情报，不过，我也有一些事情是需要确定的。 而他的家人什么的，武家早就已经没有在管了。这件事情他必然也是知道的。可他依旧没有提出向我效忠什么的。 哪怕，我无数次透露消息给他，武家已经抛弃他了，他能依靠的只有我，他依然对这个旧主保持原来的尊重。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忠诚？按理来说，我记忆中的那个崔湜，从来都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另一边，我在朝堂上对武家也逐渐更加咄咄逼人。武家近几年在朝堂上做过的腌臜事，全被我一锅端了。 当初是我给他们颜面，加上也不想让武则天面上太过不去，才帮他们顺便遮掩一二。既然，他们算计我，那我也不介意给他们找些不痛快。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危及到他们武家的根本。再者，本来也是他们不占理，自然不会反抗什么。 不仅如此，我把不少武家送过来的男宠通通赶了出去。当然，我也不是谁都赶。 我的院子里，哪些是死心塌地跟着我的，又有哪些是跟武家藕断丝连的，我还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他们没有真的做什么事，我就没太顾忌太多。可惜，崔湜的事件那么一发生，我觉得我周围的人也确实应该进行整理。 也是我自己太过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找上了我，是安乐公主李裹儿。而今她也算风生水起，可以说自然是不需要我提点什么了，更不用说让我帮忙。 李裹儿劝我不必对武家太过分。这一回轮到她来跟我分析局势了。不得不说，女人与君子也有一个共同的特质，到底还是仁慈的。 在李裹儿的话语下，武家和李家还是均势的状态。不愧是李裹儿，她一开口我便知道，她其实知道我已经站在了她父亲那一边。 也就是因为我不再是中立了，她才有必要来劝说我。她确实也足够聪明，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太过于愚蠢。 她希望我稍微放过武家，如此武家上位的时候，我才可能有个好结局。看来，她对武家还是颇有自信的。 只是我也敏锐地发现，李裹儿跟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不是她不够聪明，只是她太心软了。 想必，武家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可能还存在势力，或者，更有可能的是，武则天为武家还是留了一些基业的。 我答应了李裹儿的要求，原本我也打算到此为止，只是把时间稍作提前罢了。 我又不可能真的对武家做什么，与其要武家一个人情，而今我有了李裹儿的人情。岂不是更好么？ 看来，确实有一些东西是需要我再进行调查的。难怪总觉得这段时间的进展过于顺利了。 而崔湜还在继续他一个人的可怜生活，当他无数次地向我提出想要重回官场，却依旧没有提及向我效忠。 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有向我提到他的家人、他的梦想和他的仕途。或许，并非他的全心全意，可确实也带着些许向往。 可能，也是被触动了一二，我放他自由了。没有其他的后招，只是简简单单地放过他了而已。 第193章 只是，让我感觉到可惜的是，现在的崔湜还不懂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他早晚得明白，他的敌人从来不是我。 放过他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情感，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什么相互逼迫。 只能说，就目前来看，崔湜做出了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如果背靠我，对他对我，说不定都是一个好事。 就这么回到朝堂上，如若没有一个背后势力的支持，武家是足够弄死他的。武家而今刚刚抛弃他，自然会好好地排挤他。 即便明面上什么都不做，以武家人的阴险狡诈程度，暗地里可以好好地整一下他。我倒是还有点好奇，崔湜究竟会怎么样。 虽然说，朝堂上也有不少人，尤其是那些狡猾的中立派，会谎称跟我有关系，是我的门生云云。 不过，出于对弱势群体的保护和支持，我也不会特意澄清在这些人里面哪些是而哪些又不是。 其他人，也不会轻易对这部分聪明人动手。毕竟，谁都知道，我这个人素来护短，如果不小心动错了我，我也是真的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如斯简单。 可是，这个策略，崔湜是不能走的。毕竟，他离开我，也就是抛弃了我能给他的权势。 不过，我并不会给他以政治上的支持。而他事实上还是我男宠的这件事，也不见得为很多官员所知晓。 因而，没过多久，我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依旧是被排挤甚至是孤立了。 不过，崔湜的政治生涯，勉为其难地还是过得下去的，如此也就够了。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投靠亲李派那边，比如说桓彦范。 虽然他没有支持李显的理由，李显也没有扶持他的缘故。可既然敌人都是武家，那么稍微合作合作也是可以的。 这样的话，如果神龙政变可以顺利进行，他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好处。不过，要取得那些迂腐老头子的认可，可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不可能比得上如果我作为他的靠山。坦率而言，他是有几分才的，而我是愿意支持他。 当初说什么也不愿意给张昌宗权势的我，而今也算妥协了。或许，这可能是因为崔湜。 崔湜在我眼里，远比张昌宗要有价值。毫不客气地说，张昌宗顶多只能作为一个玩物。 而崔湜不一样，他也是臣子，其实是跟我差不多的人。至于他用什么方式和途径上位，其实是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崔湜这个人，是可以做不少政事的。不像张昌宗，只不过是在那种事上会比较出彩而已。 也就是说，而今我确实还是需要保护崔湜这个人的，可是假以时日，在朝堂之上，他也可以帮助我。 有得必有失，同时，有失也必有得。 而今的我，早已明白，我不可能把所有的权力都握在手中，那还不如分出去一部分，分给那些我还算信任的人。 就像在朝堂上任何一个属于我这一派的大臣那样，唯一的不同点也仅仅在于，我跟其他人之间没有肉体关系。 不过，有这一层的关系，本质上来看，也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如果他需要的话，他也可以跟我分手，然后结婚生子都随便他了。 只可惜，他不愿意完全依附于我，这是让我非常遗憾的。因而，在他没有向我提出要求并改变主意之前，我也不会改变他的现状。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事情，却并没有完全如我所料发展下去，崔湜在都城自然是有其他的房产的，可他却回了我的宅院。 而且，并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权衡利弊，而是他自由的第一天，上朝之后，就回到了我的宅院。 这个宅院，并非我关押他的地方，而是我畜养男宠的地方，他回了那个原本属于他的房间。这是让我有些惊讶的。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做好了在那里长期生活的打算。不仅卖掉了之前在都城的房产，还把原先的那些书童接了过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这也是向我表态，告诉我他还愿意做我的男宠。只是，他并不想在政治上完全依附于我的势力。 我不太明白，这个崔湜，跟历史上的那位相差甚远。按理来说，男宠可能会有伤自尊心，可是做我手下呢权臣却绝不会。 虽然，凭我的感觉，我应该再观察观察他。可是，我也是真的抽不出任何多余的时间。 我的生活也很忙，也不可能经常出宫，自然也不可能经常去见这些男宠们。不过，偶尔还是会去一去的。 因而，我自然也就没来得及去询问崔湜那么做的原因。不过，这本来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趁此机会，我也赶紧利用我手上的那些权势，拉拢了好些可以为我所用的臣子。 我这一次拉拢的人，大多都处于朝堂中等偏下的位置。中等以上的那些人，大多不是与我已经建立起了不错的联系，就是已经属于互相争斗的那双方之一了。 而我屡次出手，也带来了还不错的效果。并且，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在中下层的这些人中，名声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自己也不记得过了多久，当我约上太平公主的时候，她提起我好像有一个不错的男宠，在朝中做官。 我也没想太多，第一反应就是马上送给她。她立刻表示不能夺人所爱，而我也想起了薛绍的存在，赶紧打消了念头。 不想，她接下来却反过头来跟我说，将朝臣作为男宠，并不是好的策略，因为他自己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意识到我这时候才知道，她指的是崔湜。 因而，我也就跟她说了实话，其实我也对那个男宠不太放心，只是我一直没能找出机会腾出时间来调查清楚罢了。 还得是太平公主，因为她接下来，直接把崔湜给带出来了。而我的第一反应是望向太平公主，她跟我说她总有她的办法。 第194章 既然太平公主不愿多说，我自然也不可能逼问她什么的。不过，太平公主的手段，本来也就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她付出了多少罢了。 不过，崔湜到底想干嘛，我还真有些好奇。因而，太平公主也就让我跟他好好说一说。 太平公主而今为我提供了场所和机会，我也就索性跟崔湜聊一聊了。据我所知，而今他已经选择投靠桓彦范了。 既然他而今也已经是桓彦范的人了，我也没打算再掺和进去。毕竟，如果让桓彦范知道我和他曾经有那么一些故事，可不是件好事。 关于武则天的男宠二张兄弟的不少事，桓彦范三番五次上疏劝谏，虽然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可也可以看出他的态度。 目前来说，他还算待见崔湜的原因还是，他是从武氏那边改邪归正而来。可是，如果他知道崔湜是我的男宠，那可就不见得了。 实际上，桓彦范也屡次跟我说让我注意身体，不要学武则天畜养男宠。虽然他的年纪也没有很大，可一直就跟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地碎碎念。实在是难以招架住。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掌握我真的养男宠了的证据，我则表示，我只是出于选贤举能、帮助他人。 从某种意义上，我也确实是乐于助人，我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时的欢愉，而他们却得到了一条可以极速上升的空间。 或者，我们之间本来也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合作才能共赢。男宠这样的称呼，其实太过于局限，甚至还带了不少贬义的滋味。 至少，我认为我和我的男宠之间，起码都是朋友。或许，曾经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之后才能毫无芥蒂地互相帮助。 虽然，我跟崔湜这种，发展得又快结束得又早的，应该算一夜情。次数上确实不止一两夜，但感情上约等于为一夜情而已。 我和崔湜坐在了面对面的位置，这也是我时隔许久，再在非正式的场合与他会面。 原本，我以为他又会一言不发，然后我们又浪费了彼此的时间。不想，这次他却主动拉开了话匣子。 他告诉我，太平公主把我的打算都告诉了他，因此他决定开诚布公地与我交流交流。 然而，其实关于崔湜的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没跟太平公主说太多。很显然，这些话，都是太平公主的观点而已。 不过，既然是有用的，我也不会反驳什么。反正，太平公主猜的，估计也大差不差。只是，我不曾想过，她会帮我。 崔湜说他其实也知道我愿意支持他，只是他不想依附于我。他想凭自己的实力开辟了一条道路。 果不其然，还是因为自尊心，他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依附于一个女人。 可是，我也提出，其实他在朝堂上，也可以为我扩充权势。我们之间，并不是什么依附的关系，如果他的实力足够强，他也可以占据我们之间的主动权。 这一点，我也不曾骗他，只是，要想拥有比我更胜一筹的势力，难度也是有点大的而已。但是差距大，并不意味着就完全不能弥补。 我也知道，崔湜不可能就这样答应我，他肯定会提条件。合作或者同盟关系，素来都是谈条件的。 只是，我不曾想过，崔湜居然问我，如果有一天他站在比我更高的位置，我愿不愿意为他遣散府里那些莺莺燕燕？ 这是我不太明白的。 只是，他也提醒了我，他现在还是我男宠的身份。我赶紧表示，其实他没必要做我的男宠。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我便被他打断了。他说他已经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他得负责任。 我倒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崔湜是这么一个负责任的人。 但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质疑他的人品，只是告诉他，没必要在意这种肌肤之亲，我无所谓，毕竟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只见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我只能认为，他还是想当我的男宠的，毕竟利大于弊。 而我又联系他之前的话，想到了一些。于是，我又询问他，他是不是想反复搬出来。既然他想让我遣散那些男宠，想必应该是有人惹了他。 免得他跟我其他那些男宠搞不好关系。可是，崔湜又好似不太高兴了。这我便有些不明白了。 突然，崔湜抬眼问我，他跟我那些男宠有什么不同。他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于是我赶紧回答他，他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 是真的，也不完全是真的。 不想，崔湜却突然兴奋起来，表示他愿意加入我的阵营。看来，事情发展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不过，这也不太可能，毕竟我跟他之间更多还是肉体上的往来。 虽然说，即便他真的喜欢我，也并没有关系。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论他是什么感情都没有关系。反正他还会乖乖待在我身边，好好为我做事。 然我也有些好奇，太平公主这个时候为何要帮我。按理来说，不论崔湜忠于我还是忠于桓彦范，到头来都是忠于李显。 崔湜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我也得跟太平公主聊聊了。 毋庸置疑，在武李两家的政治厮杀上，太平公主是维护李家的，那么，她帮我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跟她之间感情不错，可是这也都是私交，自打太平公主有了自己的势力，我们在政治方面早就不互相帮助了。 崔湜这件事上，太平公主确实是站在了我这一边。其实，她应该清楚，我跟她不一样，我并不是全心全意站在李家这一边的。 可是，她依旧选择了我，她这么做，一点都不理性。 再加上，关于二张兄弟的事情，我还得跟太平公主好好聊一聊。 公元703年（长安三年）九月，张昌宗诬告魏元忠与太平公主的情人司礼丞高戬，引起武则天大怒，将魏高二人下狱。据传，二张与太平公主及李家的关系彻底破裂。 第195章 太平公主的情人司礼丞高戬，这个说法不是那么准确。据悉这位高戬是太平公主最喜欢的人，但是却成了政治牺牲品。 实际上，高戬其实更可怜。太平公主当初确实颇为欣赏高戬，但也没有世人想的那般龌龊。 虽然，因为薛绍身份不合适的缘故，需要有人做掩护，而高戬也确实是挡在前面的那个人。 因而，虽然高戬跟太平公主的关系还算不错，至少太平公主在不少场合经常带着他，可是他也并没有多受宠。 至于，他跟太平公主究竟是否存在肌肤之亲，我不能保证无，但也不确定一定有。 如果，他只是得到了那些权势也就够了。二张却偏偏把主意打在了他上面。 因为太过受宠，二张兄弟忘记了当初的落魄，居然胆敢把太平公主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想压她一头。 在双方暗暗较劲，而张氏兄弟为了给太平公主一个警告，就污蔑高戬还把他给流放了。 事情是这样的，张易之与张昌宗设计陷害魏元忠和高戬，诬他谋反，又胁迫张说出面作证。 而这个张说为人还算忠正刚直，非但不为二张作证，反而当着武后面露穿其阴谋。 结果魏元忠和高戬得以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得张说证明确系冤枉，但仍然逃脱不了贬谪的命运。张说也负忤旨罪流配钦州。 虽然说，等到李显掌权之后，换了个皇帝，他们这些被冤枉的人，还能够回来。 可是，人生的岁月，是回不来的。他们被流放的时间，可以是经历，也可以是人生的伤痛和教训。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高戬好像没能回得来。有首诗叫做《还至端州驿前与高六别处》，张说写的。 这首诗具体具体写的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如果我没几寸的话，这首诗表达的感情还颇为复杂，阐明了张说与高戬同被迫害的情况。 张说与高戬共患难，同命运，感情深厚，也算是患难之交。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恐怕也是非常好的关系。 但是，这首诗中有句“生死不同归”，这我还是记得的。显而易见，张说是活着的那个，而高戬也只可能是那个已经去世了的。 张说要表达的应该是，高戬要是还健在，就可以和他一同蒙恩受召，尽忠朝廷，岂不美哉，可惜成已恨事了。 他一面替朋友惋惜，一面为自己难中受召庆幸。只不过，他那个时候，武则天才刚刚走下皇位，他恐怕还是非常害怕的。 而这个“归”，也实在是微妙。其实，张说除了为高戬感到悲伤之外，也在为自己感到迷茫。 在流放的过程中去世，确实不是一个好结局。可回到风云变幻的朝局之中，也不见得就可以迎来一个多么好的结局。 简单来说也就是，高戬恐怕是已经死了。现在死没死我不清楚，可是他也绝对没有再回到朝堂之上。 我可以确定的是，太平公主虽然没有多喜欢高戬。可她对他也是愧疚的，愧疚这种情感有的时候比喜欢要来得更剧烈。 因而，我也可以确定，太平公主会对二张兄弟下手。而我与二张兄弟之间，还有一个君子协议需要遵守。 我不会阻拦太平公主，但是我也会尽可能地保护二张兄弟要求我保护的人。其实，我从来都不相信，二张兄弟会信守承诺。 然而，他们可以不遵守约定，不信守承诺，我却不可以这么做。这是我的原则，而这也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在聊二张之前，还是优先聊崔湜的事情，我想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帮我了。 在回答我这个问题之前，她先告诉我了另一件事。武家原先其实是想把崔湜送给她当男宠，只是武家觉得于理不合，才就此作罢。 不过，计划进行了一大半，故而太平公主也认识了这个男人。她告诉我，崔湜的目的性一直就很强，他一直就想归属于我。 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在我面前所展现出的，有不少其实都是演出来的。 不过，这也不重要。太平公主也帮我好好调查了一番他，早在很早之前的时候，太平公主就一直有派人在跟着他。 因而，她早就得出了结论，按照她说的话，我可以把崔湜当成下属和男宠，但是他是个聪明人，可以任他用他，但不可以完全信任他。 我答应了她。看来，在未来不短的时间内，我都可以用崔湜。我也对她表示了感谢。 我依旧想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她究竟为何要帮我。或许，我们在政治上，也可以回归当初互帮互助的时光。 果不其然，太平公主表示，现在这个时期，瞬息变幻，让她这个公主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因此，她决定和我结成同盟。其实，我们俩而今，便已经是同盟的关系了。毕竟，我们同属于她的哥哥李显。 可我也知道太平公主的意思，太平公主的意思其实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是我跟李显的那种关系，而是我们当初那种互帮互助的联系。 毫不犹豫地，我答应了她。看来，这段难熬的日子，又会变得好过不少。太平公主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合作伙伴，或者说，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伙伴。 其实，这也是太平公主在帮我，毕竟不论是李家还是武家上位，太平公主都会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 可是，我不一样，其实我非常清楚，等武则天下台，我这辈子也就不可能再成为大唐女相了。 至少，在明面上，武家和李家，都不可能用我这样一个人。因而，武家和李家均势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反正，朝政对我有利的情况，并不是很多，而且也很难达到。也就是，我从不嫌我身边帮我的人少，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太平公主愿意在这个时候来帮我，我只能说感激不尽，可惜我也不确定我未来可以帮得上太平公主与否。 第196章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话题自然也就引到了二张兄弟身上，我问她准备怎么处理二张兄弟。 太平公主望向我，很明显，她知道我这个时候提及他们是想保住他们。而我也就提到了我与他们的约定。 事实上，可能唯一重要的一点便是，那个替身。我本来确实是不准备用的。可我也逐渐发现，这个宫女确实只听二张兄弟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可能强逼他。而且，如果我能保下二张兄弟想要的那些，这个女人也会站在我这边。有朝一日，我脱身的概率，也就又大上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有些悲凉，差一点就潸然泪下了。太平公主也意识到了几分，她拉住了我的手。 于是，她也坦率地告诉我，她不会放过二张兄弟。这其实我也心知肚明。 她先是跟我说，李显上位的时候，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权力，她肯定也得下场干活的。 可是，关于武则天，武则天毕竟也是她的母亲，而且这些年来，武则天一直对她非常不错。 虽然，因为薛绍的缘故，她一定得把武则天拉下场。当初太平公主遭受的痛苦，她也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全都还给武则天。 可是她对武则天的感情又是颇为复杂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自己一定要真的面对武则天。 是爱是恨，而今也讲不清楚了。而且，太平公主也告诉我，她不希望后世说她逼母，虽然她的名声从来就不太好，可她得对得起她自己。 而且，让武则天晚年如此众叛亲离，她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因此，她还是不想真正地面对武则天。 再加上，她毕竟也只是个公主。那些迂腐的大臣们，不见得会让她参与那么多的政事。这还是因为特殊时期，她才有了如此的殊荣。 我其实明白她说的意思，比起面对武则天，处理掉二张兄弟，可以让她走上更尊贵的道路。 再者，只是处理二张兄弟而已，也不需要动用她手上的太多势力。如此一来，即便将来问责的话，也会安全很多。 正是因为我明白这一点，我才知道，她这里我说不定可以动一个小小的手脚。 另外，她告诉我，高戬而今已经死了。这句话一出来，我也是清楚，太平公主的意思就是，不要让我再求情了。 接下来，她又继续说着，如果高戬能够再多撑些日子，自然还能回到朝堂之上，而且说不定还能再升几级。只可惜，没有如果。 其实，在二张兄弟的淫威之下，像高戬这样的也不在少数。况且高戬也还算好，他起码还有太平公主作为后盾。 不少官不大的官员，都受到了二张兄弟的迫害。好在，有很多聪明人都背靠了非常不错的势力。 不论是李家还是武家，再怎么样也会让二张兄弟有一定的忌惮，不会那么轻易就动手。 效忠于我也可以达到差不多的效果，即便不加入我的阵营，也可以假装我的门生，这点慈善我也是愿意做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说不定真的能帮上一些人。 二张兄弟的罪责肯定是不能完全免除的，我也不可能为难太平公主。事实上，二张兄弟要我出面保护的其实并不是他们两个人本身，而是另一个人。 毕竟，他们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不可能善终。然而，除了他们自己的生命之外，还有一些人也是需要他们来守护的。 在一些日子之前，张易之就找到过我，他告诉我他还有个儿子。 他的这个儿子，而今的身份是他的外甥，叫做杨钊。然而，我却还真知道这个孩子，并非一个简单角色。 杨钊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杨国忠。了解唐朝历史的都应该清楚这个杨国忠是何许人也。 众所周知，杨国忠是唐玄宗的贵妃杨玉环族兄，是开元时期的外戚。同时，杨国忠也是唐朝宰相之一，他对于处理政事并不擅长，曾经祸乱朝纲。后来，马嵬兵变，杨玉环赐死，而杨国忠也被乱军所斩杀。 不过，关于他的父亲，历史记载上却有争议。 《旧唐书·杨国忠传》中记载“杨国忠，本名钊，蒲州永乐人也。父珣以国忠贵，赠兵部尚书，则天朝幸臣张易之，既国忠之舅也。” 可是，值得一提的是，既然张易之是杨国忠的舅舅，那张昌宗自然也是，可是史书上却没有提及。 然而《新唐书》中记载:“杨国忠，太真之从祖兄也，张易之之出也。”也就是说，倍受武则天宠爱的面首张易之是杨国忠的亲生父亲。 其实，这种可能性也确实是有的。在杨国忠得到李隆基的宠幸之后，杨国忠就为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平反了，不仅恢复了他们的官职，还恢复了他们的名誉。 据说，杨国忠声称二张兄弟当年让武则天传位给李家子孙有功，在神龙政变之中却被误杀，请求平反昭雪。这显然是无稽之谈。 让我觉得难以置信的是，李隆基居然这也答应了。不过，事实是，那个时候的李隆基脑子不太好，他确实是答应了。 这一层面上也就说明，即便杨国忠和张易之不存在父子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必也是非常好的。 然而，在这个时候，张易之却直接承认了，杨国忠确实就是他的儿子。虽然，这个孩子是如何产生的，他并没有告诉我。 我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也有可能是张易之在骗我。但二张兄弟要我保护好他们张家和杨国忠这个孩子自然还是真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其实并不想答应他。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杨国忠其实并不是一个好人，他有可能会危害这个大唐。 可是，现在的杨国忠，年纪还尚小，现在的他到底也还是无辜的。我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为了信守我们之前的约定，并消除张易之的戒心，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答应了。 第197章 我也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平公主，包括张易之的孩子是杨钊，以及我跟二张兄弟之间的约定，包括那个替身的事情。 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隐瞒太平公主任何事情，只不过，按照原定计划，我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 并且我跟她说，二张兄弟随便她怎么处理都没有关系，我希望他可以放过张家其他人，放过张易之的那个孩子。 很明显，她非常地震惊。而这也是我花的一个小心思，我把这个情报告诉她，可有不少其他的想法。 首先，这也就是我合作所体现的诚意，既然她帮了我，我提供个消息给她也无可厚非。 我和太平公主这件事本身就与跟别人合作不太一样，我们俩再度合作的前提起码就是开诚布公。 同时，我也可以确定的是，不仅是我，几乎没有人知道，张易之居然还有一个孩子。 看来，我的情报网，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些个陈皮芝麻烂谷子事，确实不被很多人所知晓。 也是，张家为了把张易之送进宫里，这些前面的事情也势必是要处理好的。留下这么个孩子，恐怕也是为了给他们兄弟俩留后了。 不过，我也提醒她，这个消息，不要被外人所知晓。尤其是武则天，更不要让她知道。虽然，这确实可以打击二张兄弟和武则天，可是这个打击的力度恐怕也不怎么大。 毕竟，武则天和二张兄弟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这个孩子，大概率还是成为男宠之前的杰作，说不定武则天真的会选择原谅。 即便不原谅，也对于大计不存在什么多么深远的影响。说句实话，虽然他们两个男宠非常地受宠，而且也确实足以影响朝堂的风云。 可是，他们的权力是从皇权衍生而来的，一旦皇帝易位或者是皇帝换了一个想法，他们这些男宠的待遇指不定就一落千丈了。 再加上，如果他们两兄弟现在就因此失宠了，太平公主之后在政变的时候可就没事做了。这对于她来说，也并不是好事。 过了好一会儿，在剧烈的震惊过后，她才接受了这个消息。接着立刻答应我，除了她的一些亲信，她不会再告诉别人。 她问我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我既然肯定也不否认，只是说张易之亲口承认的。 无论杨国忠是不是张易之的儿子，二张兄弟如此维护他，也说明他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其实，我想，如若只是外甥，大可不必保护到如此程度。而且，我之前也调查了一番，虽然有不少东西其实是没能查到的，但是根据不少证据和推理表明，我依旧还是偏向于，杨钊确实是张易之的儿子。 而太平公主却有了另一个想法，她问我这个孩子有没有可能是武则天的。我望向太平公主，其实在她这么说之前，我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性。 在我看来，在张易之跟武则天的时间里，武则天根本不具备怀孕的条件。更何况，武则天也根本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虽然，我也没有一天到晚盯着武则天，可我非常清楚的是，整整十个月，这个肚子也是藏不住。 想必，太平公主也是没那么了解情况，才有这样的疑问。也是因为，如果武则天还有其他的子嗣，政变什么也会更加麻烦。 几乎没有带任何犹豫地，我否认了。这个时候我又不自觉地想到了如琢，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太平公主可以保护好他。 不过，顺便我还跟太平公主说，杨钊这个孩子，听说是个不安生的，也不知道知不知道他自己是张易之的儿子。 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长大了，为父报仇又如何。而且，我甚至说得绝对了一些，我说也许这个孩子可以把今天你们做的这些全部推翻。 事实上，未来的杨国忠，除了二张兄弟的命没拿回来，二张兄弟的名誉也确实是得到了恢复的，他们也确实做的是无用功。 虽然，我表面上说的是留他一命，什么他年纪还小，可实际上却句句指的都是斩草还需除根。 至于她听不听从我的意见，这也就与我无关了。相当于，我这也就把杨国忠的命运交给太平公主了。 其实，我非常清楚的是，太平公主不会跟他有关的消息传出去，而是会选择另做打算。 毕竟，太平公主而今即便把消息传出去了。二张兄弟也得不到多么大的惩罚。 至于到时候她究竟会不会趁乱杀了杨钊，我也不确定。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太平公主可能十有八九会心软。 虽然说，这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即便她不杀，她身边的那些人会怎么做我也不确定。 如果她把杨钊处理掉了，或许我与张家的结盟彻底宣告破裂，我那个替身也用不上了。不过也并不意味着我就一定死路一条了。 而且，虽然她确实是用不上了，可我又不是没有能力把她处理掉。在宫里死一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未来说不定可以解决一个大隐患。现在虽然没能改写，未来却可以。 即便，杨国忠这一次没有死也没有关系。安史之乱并不会因为杨国忠的是否存在而发生什么变化。 且不说杨国忠不是杨玉环，即便没有杨玉环，李隆基也可以宠幸赵玉环、钱玉环或者是孙玉环。 只要李隆基到了晚年变得昏庸，但凡唐朝后期的节度使和藩镇割据存在，哪怕不是安史之乱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乱，唐朝也一样在走下坡路。 而那个时候，我都不见得看得到。即便我在开元年间还活着，估计也是一介庶民，改变不了什么。 历史这个东西是相当宏观的，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消失而发生改变。就比如我，既然没有我上官婉儿，武则天身边也会有一个她非常信任的女官。 这个杨国忠也是这样，他这一命留与不留其实都无所谓。这个秘密，已经从我这里出去了。 第198章 太平公主现而今也只是告诉我，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我明白她的意思，接下来也就看她的选择了。 反正，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的结局肯定是必死了。这也没什么好唏嘘的了。 我突然想到二张兄弟那边可能有些证据需要清理，也不知道太平公主会不会处理这样的事务。 因此，我索性叮嘱太平公主，如果在二张兄弟那边搜查出了什么东西，一定要认真检查，说不定会有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东西。 她答应了我，其实在这个特殊时期，她也是颇为慌张的。然而，这样的迷茫与无措却也是不能被大众所瞧见的。 离开之前，我最后地请求她，请她照顾好如琢。这也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不想，这些年过去了，太平公主却还是向我提出了这个疑问，她问我如琢是不是皇家血脉。 其实，我也清楚，她恐怕早有猜想。只是，她一直觉得不便提出来，毕竟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定我们再也见不到彼此，如果再不问，她就有可能再也得不到回答了。 因而，我也不再隐瞒什么，我告诉她这是李贤的孩子，我从来都不爱李贤，但是我也确实爱着这个孩子。 虽然，我的爱何其自私，我爱他的时候只是想着延续自己的血脉而已，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证明。 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我确实也对这些事情足够释然了。当我再提起李贤的名字时，我居然感觉有点陌生，就仿佛他又变成了历史书上的人物。原来，十年的时光流逝，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很多。 然而，我却并没有从太平公主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想必她早就猜到了很多。 而这一刻，所有的猜想都得以尘埃落定，也免得她再猜来猜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向我道歉。我说没关系。她又加上了一句，也替她哥哥道歉，这一回我便明白了过来。其实，太平公主早就知道了不少。 我和李贤从来都不是恋人，只是曾经发生过那样的关系。太平公主也清楚，我不会愿意屈居人下的。 她也让我放宽心，不论如琢是谁的血脉，如琢都会是我和她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变过。 她甚至还告诉我，即便她因为政变死了，她也给如琢留下来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 不知怎么的，明明我们之后肯定还会再见，我们却一不小心就搞得像诀别一样。 而这个时候，我也知道，一件事的尾声也就到来了。 长安四年（704年）十二月，81岁的武则天因病避居迎仙宫。 就连很多不在政治中心的人都知道，武则天的病情确实很严重。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的武则天除了卧床休息之外，不论她再干什么，都有可能会加重病情。 虽然外界的流言传播得沸沸扬扬的，可是武则天的实际情况远比他们那些人想象中更为复杂。 迎仙宫中只有张易之、张昌宗侍奉左右，外人不得进入，甚至连宰相那种大官也难见到她。 当然，这个外人，并不包括我，我还是可以自由地出入迎仙宫。毕竟，她病是病着，国事还得处理。 虽然，现在很多大臣们的诏书都是由我在其他地方处理好，但重要的那些，即便我先行处理了，我也需要再找武则天商量。 到了这个时候，武则天非常清楚，自己时日无多，然而她依旧每天装扮得好好的。只是，可以明显发现的是，她的精神状态，早不如之前了。 即便是我在跟她说政事的时候，她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是，即便她的状态再不好，她也希望我继续讨论政事。 甚至于，她在我自顾自地说着那些诏书的时候，她的精神比她什么都不做的时候要更好。 可能，到了最后一刻，武则天也依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政治家。其实，如此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虽然，恐怕连武则天自己都知道，那些人，不会给她一个如此安静祥和而美好的结局。 在进入迎仙宫没多久的时候，她便突然跟我说，让我掩人耳目地将太平公主带进来。 我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回过神来。也是，我在宫里筹谋这么些年，这点事也还是办得到的。 况且，到了武则天的晚年，武则天也知道我不可能害她。最重要的也可能是，她清楚我不会害武则天。 没过多久，我便如约把太平公主带来的，偷偷摸摸的，没被任何人所发现。太平公主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说句实在话，我感觉武则天好像是想要托孤一样，而且她也不能让她这一托孤的行为被别人发现了。 如果是其他人也跟我一样，以为她要托孤的话，恐怕都能猜到，武则天这一回时日无多了。 再者，她没有找儿子或者是侄子，而是选择这个武则天一生中最爱的小女儿。这是否说明，武则天选定的继承人并不是那两位，这我也并不清楚。 把太平公主送到武则天所在的迎仙宫之后，我便离开了。这个话题，我恐怕并不适合参与。我向来都是知趣的人，现在是我离开的时候。 等我接太平公主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我不知道武则天跟她究竟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再问什么。我不能问，尤其是，我不能现在问。 而我们在短短的路途中也达成了一致，这件事就不要告诉李显和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了。不论，是这件事还是武则天说的话。 只是，哪怕到了最后，太平公主也没有告诉我武则天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我承认我很好奇，可我更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只是，在她临走之前，她留了一句话，我终于知道我封号的意义是什么了。说完之后，太平公主的脸上留下了一颗晶莹的眼泪。 第199章 送走了武则天，其实我依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和她突然这么跟我说的原因。 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些猜想，然而我也知道，那样的猜想十有八九不是真的。 没过多久，武则天又将二张兄弟赶了出去，跟我单独长谈了一次。我们谈了很多很多，但是一直都没牵扯到多么关键的问题。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回忆往昔。从她小时候开始，到她成为皇后，再到她成为皇帝。 最开始，我觉得她说这些有的没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后来，我才后知后觉，她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然而，我非常明白的是，她的身体，远不到要死的状态。只是，她那么聪明的人，恐怕早就猜到了，那些人，不会让她得以善终的。 可能，也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她告诉我了很多我想知道的事。可是，也正是那些事，通过她之口叙述，让我觉得格外的心痛。 还好，她的语速特别的慢，哪怕我在旁边完全没缓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她告诉我，她的童年其实是很幸福的。可是，在她父亲去世之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明明身边的人都还是一样的，可是他们却纷纷换了嘴脸。原本和颜悦色的亲戚们，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就连她的母亲，在父亲去世之后也变得不对劲了。她对武则天也不再是像之前一样，一味地溺爱武则天。 不仅如此，原本她一直以为父母之间伉俪情深，可是母亲却迅速地投入了她其他叔叔的怀抱，而且还不止一个叔叔。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母亲决定带着她离开荆州前往长安。然而，却在临走前没多久的时候，某天晚上武则天被很多人给欺负了，初经人事却遭遇惨痛，她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再之后，她母亲跟亲戚决裂，在她还未休养好身体之前，就带着她匆忙逃离了那个地方。 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她的母亲一切都是为了她，然而她们却已经在亲人这边受了很多伤。 后来也就到了入宫的时候，因为她自身条件的原因，给负责这方面的人花了不少钱，几乎把她们家剩余的不少都花光了。 至于李治，最开始就是纯粹的利用。因为她不想就这么走向她的结局，这样太过于平淡了。 好在，李治那个时候已经是太子了，她对于权谋这种事，并没有那么擅长。因此，她勾引了李治。 勾引李治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毕竟，在宫里那些内敛含蓄的女人衬托之下，她开放而大方，很容易地获得了李治的心。 再到后来的故事，便是为人所知晓的了。不过，后来她也确实是爱上了李治，这是一场演出来的戏，但是这戏中的欢愉也是真实的。 听了这么多，我愈发地觉得，虽然她这一生看起来非常的成功，然而在她这一生的背后，潜藏了太多的悲哀。 虽然，我也没有资格同情或者可怜她。她这一生，终究也快要过去了。 说完了之后，武则天想必也是猜到了什么，她跟我说，不论我忠于谁，都不重要了。她也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原谅过她。 可是，她突然说，她对我非常骄傲，我依旧成为了一个非常好的人。 她说她这一生快要过去了，也没必要给她留些颜面了。她也告诉我，无论如何，守护好太平公主。 原来如此，太平太平，是天下太平。或许，他们中最开始选定的继承人是太平公主。 然而，谁都知道，她登不上这个皇位。因为，这个时代，不允许。尤其是在武则天已经登上皇位之后，太平公主登上皇位是很难很难的。 我答应了她，我会一如既往地保护太平公主。不过，皇位这个东西，我恐怕也是真的帮不了她。 但我也说了，我还是会给她留些颜面的。这可能是武则天目前为止，最想要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她跟我说了一声谢谢。 过了一段时间，亲李派开始了激烈的讨论。经过时间的累积，他们基本上已经确定，武则天估计时日无多了。 而我直接坦率地承认了这一猜想。不过我也告诉他们，我不是医生，具体多久我并不确定。 再加上，凭借太医院的那些灵丹妙药，想必武则天应该还可以好好地再活一些时日。这一点，我不说他们应该也清楚。 他们其实想做的是，想要趁她病，做一些事情出来。 张柬之和桓彦范、敬晖等大臣想要乘机诛杀张易之，逼病重的武则天让位给李显，复辟唐朝。 他们的想法是这样的，趁着她病，正好可以以她的名义为不少人平反。如此一来，就可以先一步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一些想法而已，并不见得达得到。至少，如果只有这么点东西的话，是绝对不够的。 有人支持，自然也就有人会反对。而我选择了反对，不止是我，还有不少人也选择了反对。 我的观点是，武则天已经年纪大了，不妨让她安静地过完这一生。她是一代帝王，可是而今她只不过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这些话，出自真心，可却没有任何一丁点的作用，因为打动不了他们，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我再清楚不过，只是我也想说些真话，而接下来就是假话时间。 反正李显而今已经是太子，完全可以再等一等。如果他是继承的皇位，那么他的继承名正而言顺。 这一点，确实是大臣们会在意的问题。再加上，反正李显现在也不在。完全就是靠我随便乱讲。果不其然，聊到这个话题，刚才还在激烈讨论的他们都不做声了。 而且，亲李派的大臣们，还会在意一些伦理道德。我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也就更多了。 我接着开口，现在的皇帝武则天是皇太子李显的亲生母亲，如此逼宫，恐怕有违孝道。 第200章 不仅如此，我还能把话说得更过分。他们不敢，可我是从来都不怕事的。即便我怕事又能如何。 昔日太宗皇帝杀兄弑弟逼父，可谓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污点，难道你们想让太子重蹈覆辙吗？ 还不等我说完，便被他们厉声阻止了。我明白，他们很忌讳这种话题。可是，我就是知道他们忌讳，我才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 引经据典谁都会，可是为尊者讳也是士大夫之习惯。李世民这些事，也确实太过于肮脏。哪怕是我，也只在这种场合才敢说一说。 而且，也正是因为我提到了李世民的这些腌臜事。就连最开始那几个强硬要求逼宫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次见面自然只能不了了之，让我们各自回去思考一二。另外，也得去问问太平公主和李显究竟是什么想法。 其实，我也知道，我改变不了如此的局面，逼宫是肯定会逼宫的，然而逼宫也可以为武则天留足颜面，并且我会尽量地拖时间。 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早就趁这个时间，溜之大吉，离开这个地方。甚至于，我其实也为武则天留了出口。 凭借武则天的能力，她也确实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脱身。至少，她可以逃出宫去，然后安度晚年。 我还是稍微了解李显及其身边人的，哪怕明明知道武则天逃出去了，他们肯定也不会顾忌太多，逃了就逃了嘛，反正也不是啥大事。 可我也知道，武则天那么骄傲的人，她根本不会跑路。 如果她可以在宫中安度晚年，那么她会认可李显到底还是一个好儿子，虽然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而如果李显还是决定对她逼宫，则反向说明李显是一个好的继承人，当皇帝的人不可以心软，哪怕是面对亲生母亲。 只可惜，李显既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继承人。他势必不会让他的母亲平安地度过晚年，可是他又偏偏会心软。 好不容易，我终于让张柬之和桓彦范、敬晖那些人终于见到了李显。而李显的答案显然是百般推脱。 不仅如此，他不仅推脱，他还说他们也算出了个好主意。这可是真是糟糕透了，他这相当于没说。 而太平公主的答案是，这件事得做。但是，她也提出了要求，不能伤害武则天的性命。 显而易见，虽然她的内心是犹豫的，但是摆在明面上，还是必须杀伐果断。太平公主跟她的哥哥们，还是非常不同的。 只是，那些大臣也真是有意思，主意明明是他们提出来的，然而当太平公主表示赞成的时候，他们却觉得这个公主殿下有点狠心。 可是，这正是因为心够狠，才能离至尊之位更进一步。当皇帝的人，没有几个不是冷心冷血的存在。 不过，这也只是部分人。还是有很多理性派，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了公主那一边。 再接下来，他们又把太平公主的意思传达给李显，然李显还是在摇摆，于是他们又去问了李旦。 然而，李旦拒绝了这个要求。这不仅出乎他们的意料，我也完全没想到。如此想来，李旦，起码还是一个好孩子。武则天这一生，也还是有个好孩子的。 这么些年，一直没能发现李旦的优点，或许这也算。不论是对谁，他还是都有一份慈悲之心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良善，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亲李派不少人有些倾向于李旦了。 尤其是，在太平公主和李旦都有了自己坚定选择的情况下，李显这样过于摇摆的态度，确实不让人讨喜。 然而，我可不像他们，我不会就这么放过李旦。我特意去找了一趟李旦。 在李显回来之后，其实我很少单独见过李旦。不是我不想，是他不想，他刻意地避开了我这个人。 而我自从渚幽出事之后，我也不再去见李隆基了。当我再度踏足这里，我感到深深的陌生。 对于我来说，陌生的不仅仅是外界的物，也包括了李旦。在李显成为太子之后，李旦这一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轻松。 还记得曾经的时候，他不会这么敢于面对我，可是而今他却颇为淡定地坐在我对面喝茶。 我来的原因很简单，我跟李旦说，最近可能有一些人跟他交流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这明显是蹩脚的谎话，我也不指望他相信，只是我也不能确定，那些嘴上说着要效忠李显的人，到底跟他说了多少。 李旦倒是坦然，他说他虽然这些年不聪明，可也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其实，这个男人的脑子也还是不错的。 他说他不会把任何的计划告诉武则天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那些人的话，他只会吞进肚子里。 而我便问他，那些人究竟是哪些人，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果不其然，他告诉我他不能说。 接下来，他也反将我一军。他声称他没想到，一直以来忠于他母亲的我，居然也会参与进这些事中去。 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挑衅与讽刺。然我向来不甚在意这些东西。 看来，李旦确实是有些生气了。不想，他倒是一个真的挺仁孝的人。只可惜，或许仁孝的人，也不太适合做皇帝。 李世民是明君，他或许有仁孝的一面。可是，他也曾经弑兄杀弟逼父，这也是不仁孝的一面。 他生气的点无非在于，他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困难。天平两端，一端是他的母亲，而另一端是他的兄长。 他根本无从抉择，他便只能什么都不做，任事情发展下去。 而他一不小心就在我面前暴露出来了真实想法，除却是因为他这些年对我还比较熟稔之外，他估计是觉得我跟他的想法会差不多。 而且，也确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可惜，他也想错了，我从来都不是那样一个人。 也是他自己发现说错话了，向我道歉之后，他也突发感慨，他只是希望全家人在一起好好的。 第201章 非常遗憾，我给他泼了冷水，身在帝王家，注定不可能。 他的哥哥们和他的母亲，注定也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如果他真的孝顺的话，他也完全可以把这些消息告诉武则天。 不过，我此番的目的也达到了，李旦想必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武则天。虽然是好孩子，可也是好弟弟。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这么天真。后来，这些年，他也被保护得实在太好了。 可能，也是他明显意识到了我的轻蔑。他又逼问我，为何突然就背叛了武则天？ 不仅如此，他说话也是颇为过分，他直接说当初是武则天一手把我提拔起来的，武则天对我有恩，我怎么能在她众叛亲离的时候不帮她？ 李旦激怒别人，倒还算有几分本事。我把茶盏猛地丢在地上，李旦明显被吓了一大跳，而我也差点就把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可是，我也不可能把真心话告诉他。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有背叛她，现在的局面，武则天也是知道的。 然而，她终究以这样的方式谢幕，这是她选择的结局，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她。 李旦明显没有完全理解，我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对的，只是现而今我对李旦的了解程度也是有所加深的。我非常清楚，他不敢跟武则天说任何的话。 甚至于，哪怕他明明知道，武则天时日无多，有些人甚至想要逼宫的情况下，他依然不会告诉武则天。 都是什么都不曾说，李旦和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差别。而且，就连我们的心软，都其实一模一样。可武则天，从来都不需要他人的心软。 至于他说的那些关于我的，我从来不那么赞成。最开始，确实是武则天提拔的我，可是她的这一举动，互利的是我们双方。 我时至今日依然屹立不倒，靠的从来不是武则天最开始的那些支持，而是凭借我自身的能力。恐怕也只有他这种无能之辈，才会有武则天凭一己之力扶持我的感觉吧？ 再加上，也不看看武则天除了帮助我以外，武则天还杀了我全家，即便不看前尘往事，武则天对我也没有那么好。 她也是任由我一路摸爬滚打上来，我在她身边安分守己这么些年，而今也算是还了她的那些恩情。 可能，我也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最后离开之前，我也提醒了他一句，李显现在还没有继承人。 李旦却提到了一个人，李重俊。我笑了，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李重俊确实是李显的儿子。 然而，他不是韦氏的儿子。韦氏已经没有孩子了。也就是说，他恐怕不那么容易成为皇太子。 事实上，他后来确实成为了一段时间的皇太子，可好景不长，他确实也没能登上至尊之位成为皇帝。 我坦率地向李旦提了出来，李重俊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而他自身的能力也不出众。 我没说得那么明显，可他也应该清楚，李重俊恐怕难担大任。李重俊注定只会成为权力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 也算帮李隆基一把，我跟李旦说，倒是他的孩子李隆基，有几分当帝王的天赋。其实，他也要做好准备。 许久之后，我才听到李旦说了一句谢谢，接着他又叮嘱我，希望我尽可能保全住那些亲人。 我答应了，只是尽可能而已，我也知道，我的能力有限，我不可能保得住所有的人。 也突然让我想起来了一点，韦氏，还没有掺和进这件事里。安乐公主想必不会掺和进来，毕竟她现在跟武家走得更近。 韦氏的选择肯定是逼宫，而她的选择可以决定李显的选择。按照时间来算，她现在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 然而，也可能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闹得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武则天一不小心又知道了一些。 她甚至还来问我，他们到底逼不逼宫，再不逼宫她都准备跑路了。我则坦言道，要不她还是跑路算了。 我甚至告诉武则天，如果她想跑路的话，我可以为她提供途径，甚至她到宫外的老年生活，我也可以给她这个保障。 其实，这些也是神差鬼使之间，我便突然说出口了，说出来之后，我便意识到，其实我不能说这么多。 不过，我转念一想，而今的武则天，也只不过是一个老人罢了。她说的话，已经不那么重要，她能做的事，也少之又少。我也不需要太在意了。 武则天则笑道，没必要。然而，她也感慨，我到底这些年，还是个出奇善良的孩子。这一点，我并不承认。 她也告诉我，其实，她也给自己留了些后路，只是那些后路，大多数，也都用不上了而已。 或者说，是武则天不想用而已。她说，如果她昔日遭遇不测，她便将这些种种，通过玉裴交给我就好了。 她倒也笑了，也感谢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把玉裴放在她身边照料。原来，她早就知道玉裴是我身边的人。 只是，她听之任之而已。或许，我根本不需要为武则天担心这么多。 她还告诉我，要我之后也要好好对玉裴。虽然她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句废话而已。 接下来，刚准备留意韦氏的事情，我却先被另一件事给打断了。郑氏这些年，第一次主动找到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我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是，我也心知肚明，我恐怕也只能答应。我和郑氏的母子感情并不深厚，然到底也是有母子缘分在的，母女一场，我只得答应。 果不其然，我一过去，她便苦口婆心地跟我说，上官一族蒙冤多年，好在我而今有了出息，可一定要为上官家平反啊！ 她每说那么一句话，我的心就凉下去一分，她说着说着，我的心自然也就哇凉哇凉的了。 她的言外之意我怎么可能听不懂，只不过，作为我的母亲，哪怕家族不在了，她依然只知道看到这个家族，而从来没有看到，她的亲生女儿，我。 第202章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无暇拆穿她，我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她。声称自己作为上官家的子弟，自然会为上官家平反。 但我也在心中暗自地揣测，既然我已经答应过她了，她便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了。可是，可能也是因为我的言辞不够恳切，让她感受不到我的真心实意，那些不该说的话，还是让她说出了口。 她说她时日无多了，不期待自己能有什么好名声，就希望上官家能够在她的有生之年得以平反。一面又拉住我的手，以真挚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我这么有出息，一定做得到。 我想把她的手挣脱出去，可我也知道我不能这么做。这样的郑氏，让我感觉不到母亲的慈爱，而是充斥着利用与算计。 我有些心累了。她明明知道，她毕竟是我的生身母亲，她也知道我在听她这么说一定会难过，可她却偏偏要这么说给我听，多么残忍啊。 因而，我也只好换了一个语气，直接跟她说，哪怕用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给上官家平反的。 只是，我还是忽略了我母亲对于上官家的执念和平反的决心。也没有想过，一个深宫老妇人居然也能看得清一些东西。 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要我趁这个时机赶紧行事，为上官家报仇。我当然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趁人之危的事情，我也是真的不太想做。 可是，而今确实我的母亲在逼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我答应了她。 可是，她还想得寸进尺，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我犹豫了许久，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她。 我对她发了誓。我发誓说我一定会在武则天在世的时候为上官家平反。郑氏显然达到了要求，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我的手。 就仿佛，她拉我的手就是为了这个。我本来还想跟她说，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希望她可以祝福我。可是，在她松手的那一刹那，我便明白，没这个必要。 匆匆告别之后，我就走出了这个地方。然后，一时脚软，跌坐在地上。抬头望天，天很高。 我也是个人，我其实也渴望着平凡的幸福和家人的关心。只是，这个世界上，真正与我血浓于水的那个人，却并没有那么关心我而已。 不过，我并没有在地上坐很久，我被一群突然围过来的人给手忙脚乱地扶了起来。是我在郑氏身边安排的那些人手。 他们簇拥着我，扶我到了一处凉亭休息。看来，我身边，一直还是存在着值得信赖的人，也没必要那么在意血缘之类的问题。 只不过，他们想必也从我的表现中，看出了一些不该他们知道的事情。虽然，郑氏与我的谈话他们并不知晓，可我与郑氏的关系，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些许的。 然而，他们说出来的话，却多少让我有些没想得到。我本以为，他们可能会提供一些缓和母女关系的有效措施。虽然我也知道那些方法不会适用于我和郑氏。 只是，他们七嘴八舌却说得格外有意思。有人说，什么时候把她调走，这里太轻松了，而又有人接着说夫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有人说夫人一点都拎不清。 虽然，我不可能放弃郑氏，他们还是得接着在这里帮忙照顾着她。他们说得过于好笑又好玩，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们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他们也知道我在进行的事是他们掺和不了的，可是他们多少可以让我舒缓些许心情。 只是，很可惜的是，我甚至叫不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我也会拼尽全力守护好宫里的每一个人。 像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光终归还是短暂的。我想办法通过别人把亲李派想做的事情透露给了安乐公主。既然郑氏逼我了，我便只能这么做了。 如我所料，没过多久，安乐公主就偷偷进宫跟韦氏密谈了很久。紧接着，安乐公主找上了我。 我没想到她会找我，我以为只是韦氏找李显而已。估计在这个时候，韦氏也已经找了李显，李显肯定会和盘托出。 而我也打算还是告诉安乐公主些，但我也不会说太多。我们约在宫外，又是我那家酒楼。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喜欢给我做生意啊。不过，我的酒楼确实也是不错的。以后有机会，其实也可以再做点小生意。 李裹儿倒是直截了当，也不等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她就直接开始了。没有用疑问句，她直接陈述句开头。 她声称她听说亲李派的大臣在进行一些活动，意欲对武则天不利。我放下手上还没吃完的糕点，喝了口茶。 虽然这里是酒楼，但茶的种类也很丰富。考虑到今天聊的内容可能会非常重要，为了避免行差踏错，我还是别喝什么酒了。 等她说完，我便接着说道，哪有这样的说法，不出意外李显会在武则天去世之后登上皇位，亲李派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反而是武家人可能有一些事情可以做。 虽然，这是一个颇为无效的回应，可我这些话也是有必要说的。我非常清楚，她知道的消息并不多，更多只是她自己的猜想，否则她没必要突然找上我。 而后，李裹儿也承认，她可能确实想多了。但是，她突然身体前倾，很激动地说，但这时候也是个好机会。 我望向她，果然，她那么聪明，想到这一点。只是，她居然还想拉我入伙。如此也好，我便也可以提出我的条件。 只是，她比我想象中更加残忍，她的想法是弑君。我茶杯一下没拿稳，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一个想法。 也是，安乐公主后世一直是有一个弑父的名声。武则天又只不过是她的祖母而已，她能狠下心来也是没想到。 我坦言说我不赞成。之后又问她是如何产生这个想法的，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韦氏的？ 第203章 李裹儿也没有隐瞒什么，她说这是她的想法。接下来，她开始说她的宏图大志。 在她看来，杀死武则天，李显继承皇位，为他们的家人平反。而后她和母亲再掌控大权。 待到大权在握，她们再杀死李显，自己继位。既然她的哥哥没能继承皇位，那么这个皇位干脆由她来继承。 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上那些种种，我可能从来都没想过，她居然可以如此大胆。哪怕是我明知道历史上发生了什么，在她说出来之后，我也感到深深的震惊。 关键是，她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告诉了我，只能说明一点，她计划中势必是有我的环节。可我，并不想帮她。 显然，安乐公主也知道，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说服我。我只会感慨于她的野心。 我也还是会劝她，武则天毕竟也是她的祖母，李显毕竟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不支持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亲自杀掉他们，终究还是不符合道德纲常。 安乐公主是一个挺优秀的人，我不希望她在那么年轻的一个年纪就死了。他们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但安乐公主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危险。 她陷入了安静，我最开始以为她会又提起她的哥哥姐姐。不想，她却直接说道，她的母亲没有其他的孩子了，而她是他们中唯一有能力成为皇帝的。 看来，李裹儿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她想得比较深远。只是，哪怕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更大，她也还是想拼尽全力去实施她的方案。 她并不想把原本属于她哥哥的皇位让给任何人，不论是李重俊，还是李隆基，她宁愿她自己背负这个骂名，然后把这个位置保留下来。 这个时候，她也望向我，她说她早就知道，我一直在扶持李隆基，但是她希望我能帮她。看来，她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还好，像她这么聪明又杀伐果断的人并不多。我先前帮李隆基也确实做得太多，也足够明显了。可惜某些人还不领情。 她坦言道李隆基就只不过个白眼狼。这一点我承认，看来安乐公主确实调查得非常仔细。我如今和李隆基早就闹掰了，不过现在的李隆基也初成气候。 而她也给出了她的承诺，她告诉我，不论我想要做什么，她一定会支持我，请我而今也帮帮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下就转变了话风，她说而今武则天虽然已经登上了帝位，可是女性的地位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得到提高。 说到这我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如果她能成为皇太女，那么接下来历朝历代女人当家做主便会成为可能性。 诚然，武则天成为唯一的女皇帝，尚且可以被他们称之为偶然。但是，之后再有人成为皇帝，这也确实不再是一个偶然现象了。 尤其是，如果是以皇太女的身份继承皇位，无疑是让这样的形式，成为一种定式。那么在接下来的皇位竞争中，女性也成为了一个可能参与的角色。 如此一来，登上皇位的那个人，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人了。跟男女无关，只关乎能力的问题。 不可否认，这样的一个社会，对我来说，是具有足够吸引力的。可我更清楚的是，这条路异常难走。 她又开始以我的经历来劝说我，说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地操劳，是一代名臣和能臣。却因为女性的身份颇受诟病，还有人想让我入皇宫当妃子。 这些也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目前来看，我在历史上究竟会以怎样的身份存在，尚且是一个不可知的事情。 差一点，我就被她给说服了。或许不会成功，或许会搭上性命，可是，这也确实是值得一做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改变历史。 更何况，这并不会带来什么很大的影响，不会让时代倒退，也无从让历史毁灭。只不过是提高女性在这个时代的生活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并不代表我会答应她。我心中是狂喜的，可我不能流露出分毫，我只是淡淡地说，我会考虑考虑，这件事还比较远，先从近的开始。 好在我是一个谨慎又收放自如的人，呼吸之间，我迅速地调整好了情绪。我跟安乐公主说，这些还比较远。 至于我将来是否帮她，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目前这个局面，我确实有不错的办法可以破局，最好还是不要杀人。 这一回，我果断地承认了，不少李显身边的大臣确实有想过在这个时候逼武则天退位，免得她又在这个皇位上继续待下去，之后还是不把位置传给李显。 不过，李显在摇摆，这也就需要她们母女俩去解决了。李旦拒绝了，但他也不会告诉武则天。太平公主支持这个计划，但是她也要求留下武则天的性命。 我也觉得，保留武则天的性命是最好的选择。这也就是我要劝说安乐公主的内容了，很明显，她没有理解原因。 武则天现而今不仅是她的祖母而已，更是一代帝王，逼宫这种事可以做，可是如若弑君的话，李显登上皇位这一过程，本就言不正名不顺。 可以说，那才是真正地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而且，名声这个东西，在利益面前确实只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如果把目标定为弑君，那么支持的人想必又更加少了。君王这个东西，在臣子的心中，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一份信仰。 哪怕是再忠诚的亲信，也会感觉到不妥。而且也不利于之后的权力交替，不好向其他那些并不属于己方阵营的人交代。 武则天这个情况又尤为特殊，她确实也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了。那么，身为皇太子的李显继承皇位，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应当的事情。 如果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皇帝，想要取而代之确实可能需要暗杀等手段。可是，武则天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其实完全可以等一等。 第204章 可是，李裹儿也就提出了疑问，若是逼宫不成功，武则天以死相逼又如何？虽然，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并不成立。 这里她倒是提到了一个关键点，然而这也是为什么不弑君的原因之一。如果败露的话，在不弑君的情况下，说不定还能保住一部分人。 可是，如果证据确凿有谋害君王的任何一点可能性，诛九族也是极有可能的。那么，我们都保护不了我们想守护的人。 公主的身份不一样，他们往往罪不至死。而且，安乐公主又已经失去了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也已经无所谓了。 然而，那些大臣们不一样，他们还有家人有孩子有父母，他们比起我们这些无根之人更有顾虑。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无论是哪一派，在逼宫的时候，哪怕再坚决，也一样有诸多顾虑的存在。 先前就有人想把父母亲人通通转移出去，不过也被我烂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可能会打草惊蛇。 富贵险中求，有得必有失。既然那么害怕危及家人，在最开始，就不应该掺和这些事。 而今，既然已经入局，那就想办法成功，为了事业，也同样为了家人。我是个无情之人，但权力斗争这也是必要的。 至于以死相逼，根本不存在这件事。弑君这个事情，是可以意外发生的。她人都死了，我们自然可以将其设定为暴毙。 客观发生和主观进行，实际上还是有根本性差别的。即便带来的结果可能是差不多的，然而其影响却是不相径庭的。 我足够了解武则天，她也不是傻瓜，她肯定不会以死相逼的。只要她还活着，她便有资格和李显进行下一步的谈判。 更重要的是，武则天想活。不论处于再艰苦的环境，她所渴望的，也依旧是更好的生活。 再加上，她这一生也确实足够了，历史上，她已经是女皇帝了。她对于历史的功绩，无人可以篡改。 对比现在的安乐公主，还只是想到了皇太女而已。能把这件事转换为规范的形式当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可是，如果没能实现的话，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安乐公主年纪还小，只要不急不躁，一切都还可以慢慢来。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虽然有点乱七八糟的，好在她的悟性足够高。也很快就理解了不能弑君的原因。 至少，在武则天这件事上，她应该不会再有弑君的打算了。而之后的事，目前来看也管不了多少。 不过，她也问我，我们这些人到底打算怎么办，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或者说，现在这一派的那些人，而今并没有拿一个确切的主意。不过，既然韦氏和李裹儿已经横插了一脚，这件事的天平应该就偏移了。 李裹儿承认了这件事，她和母亲会将李显搞定。也就是说，李显和太平公主都会决定对武则天下手。 而我经过对郑氏的发誓，也会扭转我之前的反对而变为支持。再加上我也会劝说一部分反对逼宫的官员。如此一来，逼宫的票数就足够反超了。 在后面的时间里，我们便可以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两件事上，一者便是尽可能周全地安排整个计划，二者还是想办法保护他们家人的安全。 整个计划我已经有了些许基本思路，但是还是需要完善，而且我并不打算出那么多的力。毕竟，不论我出多少力，李显能给我的东西，都是非常有限的。 因而，具体的操作，还是留给那些男人。按照我如今观察武则天的态度，他们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至于大臣们的家人，我不赞成他们把不相关的人送出都城去，但是也还有不少安全措施可以做。 不过，我也只是提供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具体要怎么做，还是得靠他们自己的。我可不打算帮忙。 至于李裹儿和韦氏可以做什么，我也透露了一些给安乐公主。最重要的当然是，想尽办法说服李显逼宫。 并且尽可能不要留任何她们俩有参与的痕迹，但是功劳也要分到，这样一来，人们便会认为，逼宫是李显自己做的。 这样或许狡猾，可也是李显作为未来皇帝所应该承受的事情。 至于皇太女的事情，我也提醒了她几句。只要宗室中存在男孩子，其实就有直接立为皇太子的风险。 皇太女这件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并不仅仅是皇帝的许可就足以达到的。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 虽然，在我的观念里，一位优秀皇太女的诞生，确实也应该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贞洁烈女。然而，我也从不觉得李裹儿的能力是足够的。 比起成功，我私底下认为，她恐怕失败的概率会更大一些。不仅如此，在她失败之后，她便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最后，我也跟她提起了上官家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可以向李显提出这样的要求，在武则天去世之前将上官家平反。 李裹儿答应了，不过她也表示质疑，她从来都不曾觉得李显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她。 这也就是她不够了解李显了。我直接说道，李显什么都可以答应她。那不仅仅是爱，更多的还是愧疚，知道对不起所以才要尽力满足。 这话一出来，我们俩的心情都不约而同地感到有些复杂。毕竟，愧疚的起源其实是对不起，很深层次地对不起。 而且，据我所知，李显对不起李裹儿的，恐怕不止李重润的性命这件事。所以，不论是多么无理的要求，李显也都会答应下来。 只不过，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跟她交换了。安乐公主倒是笑了，就当是我这一次给她上课的培训费了。 不过，我并不觉得我教给了她很多东西。因而我也说，算我欠她一个人情。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还给她的。 第205章 在未来某个时刻，我确实也有可能会帮得了她。再加上，只是这种小人情，也不需要我还太多。 其实，如果不是郑氏的以死相逼，虽然并不意味着我就完全对上官家的事情不管不顾，可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为上官家做这么多。 我的想法可能是，等我在李显面前，已经表现出我作为一个能臣的价值之后，我再提出想给上官家平反。 而现在的我，刚刚加入李显这边的阵营没多久，又不想太过于锋芒毕露，由我提出来显然不是上佳之策。 让新加进来的安乐公主和韦氏提出关于上官家的事情，则是一个相对还不错的选择。如此一来，我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站在她们那一边。 再者，为自己的家族努力，哪怕这个家族本身并不存在，也是一个相对还不错的事情。我如此努力，反而还会让人觉得我很在乎上官家。 顺便，我再传一点消息到郑氏耳边，她应该也就不会逼我逼得那么紧了。虽然，这个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就需要我自己定夺了。 只是，我的人情还是有些贵重的，我从不轻易欠别人人情。不过，欠她人情总比欠其他那些老顽固人情好，毕竟我们俩知根知底又不会去管对方那些小事和闲事。 我只是觉得，平反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我提出来。让安乐公主向李显提出来，那些迂腐的老人中估计也会有人愿意帮助上官家平反。 毕竟而今的亲李派，可有不少人受过上官仪的恩惠。既然已经有人先一步提了出来，那让他们附和几句，自然不是难事。 可是，这些老臣们也同样是怕死的。当初的他们就不曾帮过上官家，而今也不会主动帮上官家。 李裹儿则不一样，她没那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她也许也会好奇，可她也从来不会无端地进行指责。 不过，她却有另一些好奇，我先前明明从来都没关注过上官家的事情。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想到要给上官家平反。 而且，在她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受武则天宠爱多年，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可以向武则天提出。 这个时机，其实颇为微妙，上官家那些人已经失去名誉了那么多年，其实并不是一个急事，自然也不属于大事。 没有办法，我也只能告诉她一些事情，关于我，同时也关于武则天。上官家族其实是武则天与李治争吵中的牺牲品而已，没有那么重要。 然而，武则天对上官家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她处理了我所有的家人，她不可能为上官家平反。 我也不是没有争取过，但是我从未走到关键的那一步。郑氏的处境，即便是我经过不断地争取，武则天的态度也从来没有变过。 武则天从来没有想过让郑氏出掖庭，也正是因此，我意识到了武则天对上官家从来就没有释怀过。郑氏的处境，则是通过我自己，一点一点改变的。 至于我对上官家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我出生没多久之后上官家族便不复存在了。上官家对我没有那么多的意义。 武则天也知道我对上官家没有那么深刻的情感，她才敢这么放心大胆地用我，她清楚她对我有恩，我又是个聪明人。 比起一个虚无缥缈、而今早就不复存在的家族而言，还是依靠武则天，对我未来发展会更有利。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对我不利的事情，我是不会随便做的。 即便将上官家平反了又能如何，而今上官家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复兴上官家族几乎是天方夜谭，只不过是全了我对我祖父母和父亲。 然而，我的母亲却不一样，比起我的处境，甚至比起她自己的性命，她更在意的是上官家族。 安乐公主逐渐陷入了沉默，周围的环境进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我清楚，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从未经历过像这样的事情，可是既然开始了，那我也得把这件事情给讲完。 前不久，我的母亲再次向我提出了这件事情，而且她让我发誓。她的要求是，在武则天去世之前，她要听到上官家成功平反的消息。 在这个时候，为了确保整体计划不发生重大偏移，我也就只能兵行险招了。而拜托她，是一个相对而言不错的一个方案。 聊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我便和安乐公主分道扬镳了。接下来，如我所料，韦氏也跟李显进行了交涉。 李显以后的态度，便没有那么模棱两可。或者说，安乐公主和韦氏加入了进来，促使李显那一票实际上变成了支持逼宫。 至于李显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子的，那便也没那么重要了。本来，我们这些追随他的人，也不过是追随一个身份。 也正是趁此机会，安乐公主和韦氏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提升了自己在亲李这一派大臣中的地位。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会面中，我们的票数便在悄无声息之间发生了变化。我们最终决定了逼宫。 因而，我们这些人开始疯狂地思考具体应该怎么做，而政变最为简单的途径，也就是兵变。 不过，这个建议，我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暗中我有一部分兵权，然这一部分也是无法动用的，我只能偷偷帮忙明面上不能做什么。 好在，聪明人也还是有的，桓彦范与宰相张柬之、中台右丞敬晖等人提出趁机发动兵变，如此一来武则天退位和复辟唐朝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张柬之提出他可以利用职权安排桓彦范、敬晖为左右羽林将军，让他们掌握禁军。掌握了禁军，从某种意义上，也就掌握了宫中的兵权。 不过，我也提醒他们一点，最好谨慎行事，被武则天发现了可就不好了。虽然我也知道，或许我这个提醒，根本无从发挥作用。 最近，皇太子李显在北门起居。桓彦范便利用禁军将军身份拜谒李显，密陈政变计划，得到太子的赞同。 第206章 虽然说，我很清楚的是，恐怕不单单是李显表示了赞同，而是韦氏和安乐公主表示了赞同。不过，恒彦范肯定不会说这么多。 恒彦范只是声称，英明神武的皇太子答应了他的请求，我们的计划可以不日得以实施。恒彦范这个人，远远低估了女人能够在历史进程中发挥的作用。 不过，据我所知，那一天晚上，安乐公主留宿在宫中。第二天一早，她便把恒彦范的想法通通告诉了我。 果不其然，恒彦范在李显面前把所有的功劳全部归功于他，顺便带上了他那一派人。而韦氏在旁边，听着听着就加上了我。 据安乐公主的描述，恒彦范并没有把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他充其量也只是说了一个极其简略的版本。 安乐公主也在旁边，没过多久，她也开始附和这一个完整的计划。恒彦范虽然有些不满，可也不能说什么。 经过恒彦范的描述和安乐公主的补充，整个计划才比较完整地呈现在李显面前。 恒彦范、韦氏再加上太平公主都在旁边，李显除了同意之外，也便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不过，那天晚上，他们针对了很多细节进行了更加深入的探讨。安乐公主也就没有将具体的商议情况告诉我，她只是跟我说了他们讨论的结果。 比如说人手的分工和路线的确定。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是这也是可能影响成败的因素。 人手最重要的并不是能力强大，而是足够忠诚让人放心。至于路线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得上忙，安乐公主这点倒是成功地提醒了我。 我在宫中多年，对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正好我之前也有整理过皇宫中的地图。我非常清楚前往武则天的迎仙宫那几条路径会又好又快。 恒彦范虽然不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但是这件事最终还是做得不错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跟我不一样，他还是正儿八经忠于李显的。 李显也是个可怜人，在我们这些追随他的人中间，其实真正忠诚于他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我也只能确定，恒彦范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参与逼宫即便败露也不会供出李显。但他的眼光个人觉得堪忧，因而我非常怀疑，他可能选不出那些跟他差不多的人。 不过，这也没那么重要，反正也有不少人会参与进这件事，总还是可以起到很多帮忙的作用的。 而且，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逼宫会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完成。凭我而今的认知，武则天并不会抵抗，说不定她还会帮着推翻她自己。 但是，这一点，我肯定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也只不过是我猜测罢了。反而，如果说的话，可能会有不可预计的后果。 同时，安乐公主也告诉我，李显答应了她们母女俩，事成之后就为上官家平反，让我放宽心。 差一点，我又忘记这件事了。好在她提醒了我一句，我也确实有必要思考。而且，一旦上官家得以成功平反，我也会比先前要忙碌很多。 我对她表示感谢。同时，我也让她放宽心，虽然而今主要是李显站在她们母女俩身前，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明眼人看得到她和她母亲的突出贡献。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枪打出头鸟，不如让李显帮她们俩来挡着些许风雨。这本来也是他作为丈夫和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一直以来，李显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也不见得做得了好皇帝。不过，作为一个人，他还算成功。 毕竟，这是他选择的路，没有人能够从中指责什么。只是，希望他下一世可以生在平凡人家，不要再和皇室有什么牵扯了。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是这样。 她也提到，李显估计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来询问我究竟想要做到哪一种地步了。我也就跟她关于这件事说了一些。 我个人的想法是，先把上官仪和其他族人的作品收集起来，恢复名誉。如此一来，我招揽文人的时候，也可以打着上官家的旗号。 文人很多还是迂腐的，盲目地信奉一些岁月传承，而且又渴望大家族的庇护。如果我能把上官家族的名号握在手里，我也会更加有权有势。 这对于我和上官家而言才是真正有利的地方。我可以借上官家的势，同时上官家的文化也可以因为我得到宣扬。 虽然，招揽门生可以徐徐图之。首要的事情，还是要先迅速恢复上官家的名誉。 其实，我祖父和父亲的作品，我也没有全部看过。我知道郑氏手里应该有一大部分，然她却至始至终都只透露了一部分给我。 如果上官家得以平反，为了恢复当初的风光与名誉，想必郑氏也会把这一私藏公之于众吧。 反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一个上官家族的人了，我想怎么做，也就可以怎么做。 还有就是，希望能给他们厚葬。虽然，我从来没那么在乎已经去世的人的状况。可我身处这个时代，如果我不为他们的尸首做些什么，可能会被其他人嘲笑。 不过，我也跟安乐公主说，这些还是由我自己跟李显他们说。与我交往甚密，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安乐公主望向我，欲言又止。我看出了她想说什么，不过她帮我帮得已经够多了。 再加上，这并不是她可以帮忙的事情。有很多细节，还需要我自己向李显提出。平反上官家族，最好还是由我这个上官家的人自己做。 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放纵，居然又让武则天听到了些许风声。 我也不敢确定武则天究竟知道了多少内容。但是她却向我询问起了这件事，顺便问我目前发展具体是怎么样的。 我没有告诉她那么多，只是说，李显颇为犹豫，但是韦氏没有。李旦是一个好孩子，而太平公主是一个挺不错的继承人。 第207章 说到了这个地步，武则天自然也就懂了。她只是说，后继有人也就足够了。这个王朝终归不会在这个地方就停止，对于武则天来说，就足够了。 同时，我也意识到，武则天确确实实不打算再管他们逼宫的事情了，而且她也不准备逃跑。 我感觉到些许难过，可我更清楚的是，我没有办法。其实，我也没这个胆子，强行把她带出宫去。 武则天不是别人，她的强势与固执是我难以承受的，她并不会因为我救了她就对我有什么回报。再加上如果我多此一举，这些年来我的诸多筹谋，也就都被她所发现了。 虽然说，武则天这么一个人，她恐怕早就猜出了我在背后玩的一些小名堂。然我毕竟也不清楚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况且，她到底还是一代帝王，哪怕只是安度晚年，她也不见得愿意生活在穷乡僻壤之中。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可以确定，武则天放弃了逃走。我不会再说些什么了，尊重她自己的选择，至于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就不由我来决定了。 而我也问起了关于太平公主的事情。我也有些担心，如果我而今不问，或许之后，我就丧失了询问的机会和理由。 我不是很明白，武则天在心里将太平公主放在继承人的位置，可是在实际上武则天没有给予太平公主任何权势。 太平公主手上的那些，毫不客气地说，都是她一点一点拉拢来的。别说明面上了，即便是暗地里，武则天都没有给予她任何的支持。 但凡武则天在任何一个小点上帮过她，或许，太平公主根本不需要如此辛苦。可是，武则天并没有这么做。 虽然太平公主也曾经借过武则天的势，但很多人因为武则天没有实际的表示，而无视了太平公主的请求。 哪怕我再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李显和李旦也确实比太平公主要更容易拉拢势力，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一个该死的先天条件。 武则天倒是坦率，正是因为把太平公主作为了继承人，所以才不能帮她太多。太平公主凡事都需要自己动手，如此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我可以接受这个说法，毕竟任何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都有离开的一天，而这个王朝，也不可能交给一个一无是处、根本无从立足的继承人。 然而，我也依旧不明白。那些话，不过是一些托辞，即便是再狠心的皇帝，只要她认定了那个继承人，起码会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虽然我也知道，皇太女这个身份，武则天注定给不出去。然而，太平公主的身份，即便作为公主而言，也同样有上升空间。 更何况，她其实可以把传国玉玺给太平公主，如此一来，太平公主即便不是皇太女，也无人敢忽视她。 如果，太平公主的身份与手上的依仗再多一些，将来李隆基与太平公主相争之时，她的赢面说不定会更大。即便没能赢过这一局，至少也能保全一条性命。 可能也是因为我实在是太过于好奇，我便当着她的面问了出来。不过，武则天也并没有打算正面回答我。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然而，从她的态度中我也可以得知，其实她并没有如世人想象的那般宠爱太平公主。虽然我早就有所察觉，可我并不那么愿意承认。 她希望太平公主可以在她之后继承皇位这个想法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她并不打算真的把皇位传给太平公主。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她应该是想让太平公主经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登上帝位。就像她早些年那样。 可是，也正是因为武则天的案例在前面，太平公主要想登上帝位也就更难了。所有的朝臣几乎都在警惕着女子登上帝位的可能性。 更何况，现在的继承人偏偏是李显。古代封建王朝一直奉行的都是嫡长子继承制，连兄死弟及都在少数，太平公主这个情况，也确实足够特殊。 实际上，她并不在意，她以后的统治者是谁。她清楚李显和李旦不过是草包，她实际上的下一个统治者，或者说是掌权者，应该在他们之后。 然而，这个人是不是太平公主，她却不那么在意。她给太平公主的，除了表面上无尽的宠爱之外，充其量可能也就一句轻飘飘的鼓励的话语。 她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如让我来做这个坏人，把李隆基处理掉，或许太平公主上位的几率又大上几分。 李隆基是李旦之子，也是李显和李旦的子嗣中难得还算看得过去的存在。只要有一个能力可能与太平公主不相上下的存在，这也就是太平公主皇位路途中的有力阻碍。 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慈爱之辈。虽然李隆基几乎是由我一手养大的，可我最终还是需要跟他划清界限的。 如果我对他下手了，有朝一日他来杀我的时候，我或许还不会那么难受，起码我确实有想过要对他下手，他来报复也算理所应当。 我也没有忘记，安乐公主，也想成为皇帝。虽然，她曾经跟我商量，可我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而我的顾虑也就在于太平公主。 我可以扶一个皇帝上位，我也不介意是女皇帝，甚至说最好可以是女皇帝。可就连安乐公主自己都知道，在我心目中，她比不上太平公主。 我跟太平公主的感情更好，我相信她不会背刺我。可安乐公主，我并不能打包票。 我帮安乐公主的，比不上我帮李隆基的。说不定，她有朝一日也会把我处理掉。 而太平公主不会。我相信我们这么些年来的情谊。即便她真的做了什么手脚，我手上也有不少她的把柄，只是不轻易外露罢了。 太平公主的话题即将结束，武则天突然说了一句话，其实太平公主有个闺名，名曰：令月。 这是一个挺美的名字。 第208章 这倒是曾经和我看过的一些史料不谋而合了。只是，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太平公主提起这件事。 我一直以为，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并没有名字。毕竟，有太平两个字，也足够了。 毕竟，这个时代，女性大多没有名字，实属正常。婉儿两个字，也只不过是小字，不能作为真正登上大雅之堂的名字。称为上官婉儿，其实不过是为了方便。 武则天可能也知道太平公主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便接着解释道，不过这个名字，只在太平公主出闺之前略有提及。 后来，太平公主也算出家之人，就往往称为太平，而不是她自己的名字。而且，哪怕是李治和武则天，也很少以这个名字称呼她。 如果没记错太平公主8岁那年，曾经便已经以已经去世的武则天生母杨氏祈福为名，出家为女道士，太平一名，乃是她的道号。虽然号称出家，她却一直住在宫中。 勉为其难可以称之为，出了一半的家。反正世人皆知，不论是哪一个朝代，公主都是不可能出家的。 皇权至上的年代，公主便只能是公主，既不能是道士也不能是尼姑，除非有的公主愿意放弃一切，远走高飞。天高皇帝远，或许还做得到。 再后来，仪凤年间，为了躲避吐蕃的和亲，修建太平观让她居住，让她正式出家。虽然说，太平观就在皇宫内，而且修建的规模也颇为大。 道观中有不少女道士，维持着道观的基本生活。不过太平公主一共也没去过两次，毕竟太平公主也是公主。 太平观快修好了，我才从掖庭出来，因而我确实没有经历过她有闺名的那段时期。太平观我也没去过几次，只不过是外观上繁华，里面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我还曾经抓到过太平观的女道士和宫中侍卫私通的事情。不过，我看在那女道士毕竟也出自太平公主的太平观，我也就没有过多追究了。 然而，在皇宫中的女道士这个身份太过于特殊，我又不可能像解决其他的宫女那样，把她光明正大地嫁出去。只能替他们顺便隐瞒了这段前尘往事。 可能也是因为，我和太平公主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的身份便是出家人了。虽然我们当时有互通姓名。 然太平公主可能觉得出家前的闺名告诉我不太好，毕竟我们当时的关系并不算熟稔。 后来相熟之后，我们可以聊的话题实在太多，也就没必要再提之前的事情。因而，太平公主可能一直都没有机会将“令月”二字说出口。 再之后，她嫁人，虽然我经常还是会出宫去看她。可是，也不可能有她在宫中的时候那么方便。 而且，更重要的是，太平公主不再是宫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了。她有诸多顾虑和思量，跟我聊的话题，也不再是宫中那些轻松简单的内容了。 而武则天，仿佛也想到了一些往事。她说，从太平公主出生以来，她就受尽了万千宠爱。 据说太平公主出生的前夕，正好得到前方战场的捷报，因此封为太平公主，也是对大唐的一种祝愿。 也正是这样的缘故，太平公主从出生起，就受到了很多的关注。人们仿佛觉得，这位公主殿下，是上天给大唐的一种福分。 最开始，太平公主就受到了诸多的青睐和宠爱。仿佛就如同命运一般，她受到了多年的优待。 不过，后来的太平公主，也为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因而，如今想起来，也是一报还一报了。如果生在平凡人家，太平公主或许会早早嫁人，然而也有一定可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欢愉与喜悦。 不过，武则天也嘲讽地笑道，然而，在她这个时代，最出色的人，到底还是她。这个意思就颇有意思了。 这也没错，太平公主是我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仅仅因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武则天的女儿，而且她几乎真的成了“武则天第二”。 不过，如果太平公主能够登上帝位，那或许确实会不一样。即便“武则天第二”这个称呼确实存在，太平公主本身，也一样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且，也无人可以对皇上说一不二了。如此一想，我也能理解历史上太平公主争夺皇位的缘由了。 就像贝多芬早年一直有“莫扎特第二”，但是他讨厌这种屈居人下的说法。拒绝被称为“莫扎特第二”、“海顿的弟子”这样的说法。 前路的确是充满曲折的，但通过贝多芬的天赋和努力，最终成为享誉世界的音乐大师。他是天才，但也是不为命运所屈服的大师。 我突然明白了武则天的用心，或许，她只是比一个正常的母亲，考虑得更加深远而已。 我的想法是，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准备询问一下太平公主关于皇位的想法。如果她想要的话，我也会拼尽全力帮她。 虽然，我也是真心希望，她可以不想要皇位。皇位这个东西，虽然好，可也是个非常麻烦的东西。 同时，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武则天确实爱太平公主。可是，她也是深深地嫉妒着她自己的女儿，因为她不如太平公主那般幸运。 虽然，她也有一个相较而言美满的童年，然而，童年之后，再无美满。她也算是过尽了一些悲剧的日子。 如此看来，这样的武则天，也确实是一个足够可悲的女人。当初她对我那么矛盾，而今也有了理由。 还有她的其他孩子们，或许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过于严苛的母亲，以她特殊的方式，表达着对他们的爱。 虽然，这更像是一种考验。只是，如果没能经过考验，爱的惩罚就是死亡。作为一个母亲，她残酷而又残忍。 我也从不觉得，她的孩子们应该原谅她。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从不反对他们来推翻她。反而，我还会好好帮他们。 第209章 其实，我也还有另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武则天，还是关于李武之间的问题。现而今的太子是李显。 其实她也清楚，如果李显成为皇帝，自然会继续延续李唐王朝，而不会管这个武周。 即便她是想要让太平公主最后登上帝位，这也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虽然说，李武这样的局面，说不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然太平公主究竟是不是那个渔夫尚且未可知。 而且，更重要的是，武则天恐怕也知道，这样的局面对未来一定会有不可预记的影响。 等到他们真的兵刃相向，这个王朝究竟会因为这样的权力斗争死多少人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总之历史上，因为这样斗争，我会死，太平公主会死，安乐公主和韦氏也会死。其他的，我也不确定了。 武则天望向我，她其实并不想向我解释这么多。按照她之前的习惯，她顶多讽刺我几句，然后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则天也告诉我了一些。虽然我并不赞成她的想法，不过也给我带来了不少启发。 李家和武家的势力，武则天大抵上还是清楚的。而实际上，她也知道，天平其实是偏向于武家的。 而两边实际上都是她的子孙辈。她这些年也正是为了两者均势才大力地扶持武家。 然这些年过去之后，她也发现，武家的势力，在不知不觉间，就增长得很大的。她也知道，这其间存在很多不正当的关系。 水至清则无鱼。李家那一派的人实在是太过于迂腐，朝堂之上还是需要武家这些溜须拍马甚至欺上瞒下的人。 只不过，根据我调查出的情报显示，在这个官场上，完全没有受贿行贿的官员，可能寥寥无几。 而我确定的这些中其中之一便是已经去世的狄仁杰。这时武则天也正好讲到了狄仁杰。 武则天淡淡地说了一句，说她早就猜到，狄仁杰临死之前，一定会把我强行归纳到李家阵营。而我素来是一个好人，看在狄仁杰人之将死，也会答应他。 而我的加入，客观上也让亲李派的势力在一定程度上增大。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李家的势力就会大于武家的了。 只是，当她提起这盘棋局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描述起了我，让我感觉，自己就仿佛是她的棋子一般。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不过，武则天向来是这样一个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倒是也有些习惯了。 武则天的棋局还在继续。她的孩子们或许想不到逼宫这一点，可那些大臣们，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逼宫这件事情，是顺理成章会发生的。然此言一出，我也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在武则天的棋局之上，武则天她自己，从来也是棋子之一。可惜，我一时却忘了，武则天足够残忍，她对自己也是一样的。 只是也可怜，她这一生，都不知道在活些什么。不过，我也没资格同情她就是了。 逼宫之后，李显当上皇帝，自然会大力扶持亲李派的势力，尤其是跟他一起参与逼宫的那些人。 这个时候，李家和武家的势力才勉勉强强可以称之为均势。然而，武家也不是软柿子，不可能任凭李家这么成长。 曾经的那些中立派，当初又跟风对付过李家的人，经此一事之后，几乎都会归于武家那边。 虽然说，李显当然可以装出一种不计较的模样，可是那些大臣们，可不见得会相信。 逼宫之后，整个朝堂的势力，又会再度迎来清算。虽然，李显刚刚夺回皇位，大概率是不会打打杀杀，但是背地里的腥风血雨，恐怕从来都不会少。 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我自己绝对不会被波及。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能帮多少人，这我也就真的不知道了。 虽然李显也可以想办法培植新的外戚家族，可即便他真的成功扶持一个上来，那也不可能再比得上武家。 韦氏不出意料肯定可以成为皇后，然韦家而今也没落了，根本起不了任何的威胁。这么一想，我都有些怀疑，武则天是故意的了。 不错，她应该都是故意的。李显和李旦的妻妾中，而今已经没有了大家族的存在。 而那些家族，几乎每一个，都是武则天直接或者间接处理的。根本不用怀疑，武则天这就是在给武家铺路。 可以说，因为武则天的缘故，在整个唐朝，武家都一定是不可忽略的存在。除却外戚的缘故，武家人尚公主，这个地位也是不可言说的。 可以说，她起码保证了武家近百年的繁华。历史上，武家在整个唐朝，地位一直不算低。 只是，武家也并没有如武则天所料的那样，努力地去争取这个皇位。如果我没记错，后来的武家，越来越满足于目前的局面。 而武则天，其实是希望让下一个登上皇位的人，尽可能的足够优秀和出彩。当初，她指的应该是李显和李旦之后的人。 如此看来，她应该是为此谋划了很久。我也承认，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她，确实有几分魅力。 说完之后，她还不忘讽刺我一句，她以为我这些东西都看得透的。在她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看来我还是在有些方面有所欠缺。 我没有回答了她什么，可我心中有了答案。不是我的能力下降了，而是我还不够了解武则天。 我以为她更多的会是政治上的考量，因为她平日里对亲情的淡漠，我忽视了她还是有可能重视亲情的。 说真的，武则天这个人，多情也无情，多情的点在于，她会为所有人安排好一切。而她的无情是，她谁都不会告诉。 就像现在这样，其实我感觉她应该也为我安排了一个未来，但是她却完全没有提及。 其实，如果她可以像之前那样，尽情地表达她的情感，可能而今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止我一个了。 第210章 只是，我转念一想，如果她是这么轻而易举地显露出自己情绪的人，或者她也就不是武则天了。 而且，身处高位，尤其是皇帝这种位置，如果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心意隐藏起来，其实是一件颇为危险的事情。 作为帝王，不能有软肋。 并不是说，软肋便一定会作为拖累。只不过，软肋的存在，客观上便可以是其他人的威胁。 除非，这个软肋本身便足够强大。譬如说，李治与武则天的关系，他们之间便没有谁是谁的软肋。 再比如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不再那么害怕如琢被发现了。因为他而今的身份到底也是皇族，有才有钱有能力。 即便，有一天，关于他身世的丑闻暴露了，我甚至都不用出手，他也能把这件事情完全地压下来。 只是，对于武则天，我更忘了一点，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物啊！ 她对于她的臣子，乃至她的子民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慈悲之心。她对自己都那么残忍，更何况是对一些其实与她自身无关的人。 可能，这也是因为她信奉的是佛教，认为众生皆苦。这一生，已经悲苦的了，或许下一生可以得到幸福。 虽然声称她是弥勒佛转世不过是一个托辞。然而，她确实也有对很多佛学的内容进行了研究。 在她的观点里，这一生那些过得好的人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福报，而这一生过得不好，也只能说因为上辈子造下的冤孽。 虽然，我不能肯定她这样的想法，然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里，也只有这样的想法，能带给人些许安慰了。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的这一生，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空前的财富，这却没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这样的人生，谈不上美满。 更可惜的是，她也知道，这一生，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更加残酷的是，这一生前面的选择，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来的。 说句难听的，走到这一步，我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虽然，我也并不觉得，她的选择就错了。 度过这样的一生，虽然不够圆满，但是却足够辉煌和帅气了。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后悔有这样的一生。 或许，到了之后，我也可能会和她一样，面临差不多的局面。唯一的区别可能便在于，我是一个会勇敢跑路的人。 可惜，我也终究对她产生了些许不该有的错觉。 演明君演得久了，差一点，我就以为她真的是明君了。然而，在骨子里，武则天到底还是个暴君啊。 明君会在意臣子和子民，而暴君，从来都不会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与任何事。 如此一想，也不怪史书上那般记载武则天了，毕竟武则天虽然这些年一直想成为一个明君，可到底还是没能做成的。 末了，武则天还叮嘱我，之后不要再这么随便地来找她了，我也忙，而且到底也不安全。 其实，我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既然知道我而今也算一半忠于李显的话，我考是出入她这里，李显那边知道了会不好交代。 再者，我现在也不再是她的人了，或许，她看到我，也有些心生厌烦。她最后的清净，我确实也还是不要扰了比较好。 我也默默地下定决心，反正武则天肯定不会听我的直接离开，那么之后我就让渚幽和玉裴帮忙照看她一些便好。 最后，她请求我，日后，墓碑上不要写字。原来，所谓的无字碑，是这样来的啊。 关于武则天为何要立无字碑这样一个东西，后世的说法各不相同。就像对武则天这个人的评价一样，众说纷纭，有诸多的不同。 首先，最多的一种说法认为，武则天立无字碑，是为了夸耀自己，因为自己有诸多的功德，而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文字就能表达。 也有说法认为，武则天立无字碑是因为武则天自己清楚她罪孽重大，认为还是不写碑文为好。 虽然，这种说法没有几个人认同，毕竟武则天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人，而且被骂和她写不写碑文这是两件事。 最后一种说法也是我原本的想法，即武则天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立无字碑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功过是非的多少，是否功过相抵，就让后人去评说。毋庸置疑，武则天这个人，绝对是有功有过的，至于功过是否足以相抵，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不确定。 不过，无字碑并不会是一个只是没有字迹的简陋墓碑。武则天毕竟是皇帝，不论是什么东西，都会以皇帝的规格作为结果。 无字碑也正是这样，无字碑虽未刻录任何文字，但形制、纹饰已经表达了远远超过了文字所能表达的那些意义。 碑上运用很多艺术符号，碑石本身便具有超常规的巨大体量，不仅使用了螭首方趺超越古今的奇特形制，而且巧妙地运用了九尊龙纹。 可以说，碑上的文字是可能被人误读，但是，九尊龙纹用专属皇帝九尊龙纹来表明武则天的政治地位，这也是一个颇为不错的明智之举。 武则天有功有过又能如何，她再怎么样，也是武周王朝，至高无上的皇帝。这一点，是无人可以怀疑，也无人可以说什么的。 不过，后世的人们，可能都想多了，武则天这么做的原因可能只是，她对于身后事不那么关心而已。 她这辈子，思考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她可能只是懒得想了。更何况，她可能也知道，来为她书写碑文的，十有八九是我，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新意。 李治当初的碑文便是她一手操办的，可李治而今也不过一抔黄土罢了。 我从不是一个着急的人。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去找李显一趟。不过，李显那边的情况，我也的确是时候查看一翻了。 我想了解的，并不是李显的想法，而更多的其实是其他人的想法。 第211章 于是，我去见了一趟韦氏，本想探听一下这边的情况，然而安乐公主居然也在。 干脆，我也就不暗示了，直接明示，把我的想法全盘托出。意思自然是问，计划进展得如何了，主要是问其他人的进展。 虽然，我也是这个计划中的成员，可我们各自推行的部分终究是不同的。我比较熟悉的自然是关于路线和二张的问题。 路线是我主动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把宫里可以到迎仙宫的路径都整理好了，各有利弊。 具体到时候究竟要选哪条路，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无非就是，在他们做好决定的那一天，我让宫里其余无关人等，不要出现在那片区域。 我也是不希望他们起任何方面的冲突，因为我也不清楚这场政变，究竟会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可能地不要死那么多的人。因而，在那个日子当天，我也会叮嘱宫人们，没事不要到处走动，他们也都是人精，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在宫中，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所明白和了解的，知道得越多，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反而可能夺人性命。 不过，我现在并不打算交出来，我得装出一种我没有那么熟悉宫廷环境的姿态。这毕竟是皇帝的家，而我又不想成为宫妃，自然不能有这是我家后花园的姿态。 至于二张的事情，主要是太平公主在做，她自己搜集好了很多二张的证据。同时，她也差不多想好了如何面对二张兄弟。 具体会怎么办，肯定得权衡当时的情况，不过基本会做什么，也有了一定的规划。 之后的时间，便可以让我们亲爱的公主殿下，好好思考应该如何面对母亲、怎么做之后的事情了。 只不过，她也告诉我，杨国忠毕竟在宫外，在宫内发生的政变想必也不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 未来如果要清算张家的话，杨国忠肯定无法幸免，可问题是，太平公主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查那么多。 与此同时，太平公主也说她并没有查到，杨国忠和张易之之间可能存在的父子关系。 这一点，我跟她也是一样的，我也没能查到一些确凿的消息。不过，些许蛛丝马迹还是有的。但蛛丝马迹向来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然而，说来讽刺的是，就目前为止，好像就只有我和太平公主在好好做事。或者说，我们俩的进度其实是最快的。 可实际上，明明我们，比他们那些人，更想宽恕武则天。不过，我们也确实，对这个政变的成功可能性，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很多大臣，除了一味地放狠话和自以为是的夸夸其谈之外，好像就只是在想办法转移他们的家人。 可能，就是因为他们闹出的动静还是有一点的，武则天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虽然他们中有人确实听从了我的意见，没有用那种非常愚蠢的手段并且作用十分拙劣的理由。可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们现在便做得很好了。 看到我有这样的疑问，韦氏自然而然把他们那些人汇报给李显的进度一一告诉了我。不得不说，他们的进度，确实是有够慢的。 可能，韦氏发现我对他们有些心生不满，也劝我道，没必要，反正这一次终归还是对武则天出手了，这也就够了。 然而，我也立刻反驳，可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隐秘之事，要悄悄偷偷地做，时间这个东西，也本来就是需要抓紧的好。 如果不能抢占先机，那是极有可能地会失败的。如果不是因为武则天而今也失去了斗志，但凡她一个反扑，这一派的大臣估计也得死的死伤的伤。 然而，韦氏却依然不以为意。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到，起码，人们终于会反抗武则天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间便察觉到了韦氏话里话外的那种悲凉感，仿佛就在说，武则天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却一直没能得到惩罚。 看着这个有些颓唐的女人，我突然便明白了缘由。理由很简单，不过是韦氏还没有原谅武则天罢了。 因而，在她看来，成功与否并不重要，她只是想报仇而已，尤其是现在身边还有这么多的支持者，能成功的概率，已经是大大增加了的。 说难听点，韦氏只是被所谓的仇恨冲昏了头脑。 不知为何，我一时鬼使神差，我问她，对李显，这些年，是否原谅了李显。而今看来，她现在其实和李显之间关系至少是看起来还不错。 问出来之后，我便后悔了，这是因为，我其实是知道答案的，那势必是没有原谅，恐怕，也不会原谅。 果不其然，韦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李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显然有些咬牙切齿。 这一点，我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坦然地说了出来，就仿佛是，她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知道。 我望了眼旁边的安乐公主，她面上风平浪静，在静静地喝茶。我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李裹儿和韦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韦氏经历了这么些年的日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真正想说的事情。 不过，韦氏也说了，这一生很长，还得先过上一过。没有原谅，并不代表，这样的生活，就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跟韦氏没聊几句之后，安乐公主便找上了我，问我之前她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在之前，我和韦氏聊得正欢的时候，她几乎完全没有插话。可能是看到我们现在都有些兴趣缺缺，她便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话头。 其实，也可能是她意识到，我们现在聊的话题，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不太好。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自然是，关于帮助她登上皇位的事情。不过，她居然也没有隐瞒韦氏。 最开始我还以为，像韦氏这样的女人，经过大家族多年来培养的大家闺秀，可能会比较迂腐。 第212章 韦氏跟郑氏还是有颇多不一样的。接下来，她便开始劝说起了我，说着我如果效忠韦氏和安乐公主，我会有怎样的好处。 她甚至说了很多细节。比如说她们日后可以给我多少好处，我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虽然，她的眼界并没有多么广博。但她说的有些话，也确实让我有一些心动。 可能，也是因为她毕竟不是帝王，她说出来的很多话，带着浓烈的真诚，并且她的话语中有些许不确定，仿佛在与我商量一般。 如果是作为最高统治者，其实是不能随便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可韦氏显然不了解这一点。 可是，这样的她，并不让我心生厌烦，起码她足够真诚，像极了协商一样，还允许我有讨价还价的理由。 只是，我也抽空瞥了眼安乐公主，李裹儿还是在自顾自地喝茶，看来她可能也是这样的想法。 要么就是，她在这之前，便已经和她的母亲沟通好了。那也就是，她也觉得这么说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依稀记得，关于如何选人用人这些问题，在很早之前，我也是有教过安乐公主的。 看来，或许没有经过专门的帝王培训，在有一些方面，确乎是有所欠缺的。不过，其实李显、李旦再加上李隆基，他们也都没经过帝王培训。 只能说成为帝王，还是要一点气运在的。然而，我也不是算命的，我不确定，她们母女俩是否有这样的气运。 并且，她也不够了解我，她给我了很多好处。从金银珠宝到珍稀物品，从权力到财富，从男宠娇娘到子嗣家族，她居然在短短几句中都有涉及。 她甚至不给我打断的机会，说什么未来可以让我来选择下一个登上皇位的孩子是谁。不得不说，我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以说，她确实把她能做到的并且我可能会想要的，她几乎是一股脑说了出来。 然而，如果是跟随武则天的时候，这或许确实是我想要的，可是而今，我想要的，不过自由两个字。 在这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我确乎已经尝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再过这样的生活。 只是，我也没想好，我究竟要不要跟他们母女俩提这件事。毕竟，我想归隐终归还是一件大事。 因而，我也没有立刻提及，我只是说，她给的实际上，确实是有点多。我也提醒她一句，如果以后处于高位，还是最好不要如此大方。 也并不是什么都像我这么好的，在面对这样丰厚的利益，我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我是否配得上这个位置。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觉悟。 可是，这个时候安乐公主却插话了，她声称我值得，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然而，在她看来，我却是真心会为了她们母女俩好，这份心很难得。我一时有些愣住了，原来，她们是这般想我的。 我没有反驳，可我也说了，我有这个心又能如何，我也一样是有心无力。我的的确确是想守护好她们。可这也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守护好她们。 安乐公主也说，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母女俩唯一的途径就是让她成为皇帝，其实她们也并不想这样。 可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为了当年的事情，她们也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李显当初，遭下了冤孽。 其实，我也想不通，那样一个懦弱的李显，居然有朝一日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这又如何能让人想得到呢？ 不过，安乐公主也还是知道些许我的想法。她便跟我说，如果我愿意帮助她，不论我的想法是什么，她也都愿意答应我。 我望向安乐公主，我给了她两个假设，其一是如果我想要这帝位，其二是如果我想要逃离这朝堂。 安乐公主犹豫了，韦氏也没有说话，她们都陷入了思考。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当韦氏还在思考的时候，安乐公主却先行说话了，她承认她现在还无法答复我，需要她思考一些时日。 但是，她并没有被我绕进去，她反过来问我，如果她都可以答应，我愿不愿意效忠于她，尽可能让她成为皇帝。 我的答案还是模棱二可的。不过，我也还是告诉她，如果她能把李隆基给处理掉，我便可以帮她。 我这是认真的，如果李隆基下线，不论是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都有可能登上皇位。 至于其他的那些皇子皇女，总还是没那么优秀的。在我看来，其他人，并不存在争夺皇位的可能性。 我甚至加了那么一句，如果李隆基被处理掉了，即便她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可以考虑帮她。 安乐公主微愣，有些惊讶。她肯定没想到，我居然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言语。 毕竟，在她眼里，我向来不是一个无情之人，而李隆基某种意义上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 我也意识到了她可能有这样的疑问。我倒也坦率，淡淡地道，现在的李隆基，其实也算是背叛我了。 这一点，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渚幽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威胁我。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要登上皇位，李隆基可以说是需要除掉的。 当我说出这样的话时，安乐公主陷入了沉默，而韦氏则问我确定吗？韦氏又提到了另外几个人李重福和李重俊。 李重福和李重俊都是李显其他的儿子。然而，这两位也都是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存在。 虽然，他们也曾经靠近过那个皇位，但最终也没能登上去。然韦氏作为他们的嫡母，总还是会有点担心的。 尤其是，韦氏从来没有想过要抱养他们中任意一个，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儿子只有李重润，而不可能有其他人。 我的答案则是，李隆基是李显和李旦膝下子女中最为出彩的一个。这一点我也没说错，未来只有李隆基成功登上了皇位，这足以说明很多了。 第213章 不过，未来的事情我肯定不可能跟他们说太多，我只能提一些无伤大雅的，比如说什么学业头脑之类的东西。 好在我这些年来也足够了解李隆基，因而我轻轻松松地告诉了韦氏很多李隆基在学业上的进展。 这个男孩小时候还是有点天分的。他当初读过背过的那些书，我便一一告诉了韦氏。 但是，韦氏却说了一句，当初小时候的李重润也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好在李裹儿赶紧接过了话头，让我继续说。 我感激地看了安乐公主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但我避开了学业的话题。我也没想过，韦氏居然如此敏感。 看来之后我还是有必要跟李裹儿就此事在说一些事情，虽然死人不至于成为软肋，可也免不了会有人利用李重润做文章。 比如说，给韦氏或者李裹儿送一个很像李重润的男人，如果我是她们，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上钩。 不仅如此，为了让她们母女俩引起警惕，我还告诉了她们，我目前所知道的，已经站在李隆基那一边的人。 李隆基也确实还是优秀，即便他这些年来一直处于比较势单力薄的状态，也并不曾妨碍他做成了很多事。 反正我能确定的是，她们母女俩并没有那个能力像政府官员们出手，她们顶多威胁警告什么的，不会伤人性命。 而且，即便我不说，她们也可以通过别的途径查到，我只是节约点她们的时间。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如果她们母女俩愿意抛出橄榄枝，说不定那些忠于李隆基的人就会叛变了。 我是认真的，那些大臣们无非是觉得，这个年轻的皇子未来可期又有利可图。 然而，安乐公主和韦氏却能带给他们更大的收益，而且会更快。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选择倒戈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其实，李隆基也是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或者说，他其实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只是可惜，他就不应该与我为敌。我把渚幽放在他身边，虽然是控制，可也是帮助。 即便他真的对我有不满，他也应该等自己更加成熟之后，再向我出手。可偏偏他却要操之过急，可能这也是因为他还太年轻了。 还有就是出身，我本来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但是我说着说着便想到了这一层。 李隆基的母家还是比较高贵的，窦家也是个大家族，这一点也不需要我跟她们多加解释，祖上颇有渊源。 虽然窦家早已没那么尊贵了，窦德妃也已经死了，可她的兄弟姐妹还是有些健在的。 而这些人，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是李隆基坚实的后盾。毕竟亲情关系，血浓于水。 其实，之前窦德妃刚刚去世的那阵子，窦家的人还真找上了我，想让我帮忙多多照看李隆基。 有事求我的臣子们实在是太多了，我有时候也不记得那么多，而今回忆起来只记得我当时答应了他们，我也做到了。 在窦德妃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哪怕我并没有出现在李隆基的面前，我也尽可能有在照顾他。 总之，非常坦率而言，窦家不论如何也会扶持这个皇子上位。窦家不像我，窦家只有这一个皇子可以用。 再加上，我也提醒韦氏，李显的那些儿子，再怎么样她也是他们的嫡母，还不是任她揉捏么？ 比如说，韦氏就可以效仿武则天，而且她这么做还比武则天要更加道德。武则天面对的是她的亲生儿女，而韦氏则不然。 作为嫡母，处理些这种庶子庶女，其实根本就是小事一桩，甚至于不 我也终于把实话说出了口，我跟她们母女俩说，不过世人实在不能接受皇太女这样的身份，还可以把一个男人放在皇位上，作为傀儡。 而在这个傀儡的背后，她们一样可以操控这个朝堂。 其实，完全没必要操之过急，武则天登上皇位的过程，不也是一步一步进行的么？ 看到她们的表情虽然变得有些狰狞，可我清楚，她们也在考虑这件事上了。只是，我也不清楚她们考虑的结果会是什么。 然而，这次我们聊的话题确实已经足够多了，我也不想再这么聊下去了。我直接打断了我自己说的这些。 我说，这些都没那么重要，这是以后可以考虑的事情。目前我们手上要做的还是漂漂亮亮地除掉武则天。 不过我也面向安乐公主，关于我先前跟她说的合作的条件，我也是认真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着急，慢慢给我答复也就够了。我起身行礼，准备离开。这次我已经达到目的了。 我回去需要整理一下跟政变有关的东西，全面而系统地整理，我已经做了这件事很多次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别再有什么其他变数了。 这个时候，韦氏却叫住了我，她问我觉得这次的事件是否会成功。我故意流露出了些许惊讶。 然后，我佯装思考，之后再缓缓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成功。虽然在我心底，觉得即便出了意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果不其然，韦氏接下来便问了原因。我则继续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但是我也知道，关于武则天的心理，我也不能说太多。 我只是说，亲李派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努力，虽然我们努力的方式各不相同，每个人出的力也不太一样。 可是，至少，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前去，那么我们终究会走到我们所想要的终点。 我说的也是实话，确实有很多人在为之努力。虽然充满了鸡汤的味道。可如若这是热血玄幻小说，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人生，还是需要那么一些鸡汤的。再者，虽然韦氏没有表露出来，可我也非常清楚，她非常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成功。 然后，我再假装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而今的武则天，既身体不好，又没有任何的斗志。 第214章 而后，我便离开了那里。继而，我再次整理了一次情况。我用的就是普通的草纸，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写的是简体字。 虽然还是基本上看得出来是什么字，可是却并不见得理解得了。毕竟，我最开始看繁体字的时候，也不太辨别得出。 而我的考虑是，我没有写什么奇形怪状的字迹，自然不会被认作是异端。然我也还是做了基本的掩饰，不会让他们知道我究竟是写了什么。 如果不小心真的被发现，我也可以说，这是我小时候或者说其他小孩子小时候的随性涂鸦，只是不小心留在这里了。 实在不行，说是我自己闲暇时候随意写的，其实也无伤大雅。反正，发现了也不会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而我有诸多的借口可以用来掩饰。 唐代，国运昌盛，国泰民安，文化盛况空前。书法艺术在前朝南帖北碑的影响下，走上了发展高峰，应该是书法史上的第二个高峰。 唐朝各种书画形式发展得如此繁荣，想必也不会介意再加上我这么一个随手乱写的风格。 探索的路途中，出现那么一两个失败的作品，确乎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也知道，我的这些笔迹，难登大雅之堂。 当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让这种颇为轻率和潦草的字体发展下去的。 要知道唐代楷书为书法脱古创新营造了非常不错的氛围，开创了既有继承又有创新的唐朝书法新格局，将楷书、行书、草书，尤其将楷书推向了顶峰。 而楷书向来是以工整着称。我平时的字也还是堪称美观的。然我这种偷偷摸摸的小笔迹，自然也就不那么注意了。 毕竟，这种是特意不给别人看的，而平时往往是要给别人看的。字如其人，虽然我不这么认为，可别人可不见得。 如果我这种字迹被别人发现，不仅有损我的形象，而且还可以被别人效仿，使书法事业得以倒退。 虽然，后世写不了一手好字甚至提笔忘字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手机解决。 然而，而今的局面却不是这样的。人们还是需要写一些好字的。这些东西，是传统文化的延续，代表的是千年来的历史。 虽然，我自己没有这个天赋，可我一样是佩服字写得好看的人，也希望他们能带来更好的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盛唐不仅在书体的发展上呈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而且将书法艺术的审美也推向了一个更高的水准和境界。 如果我想错，这个时代留下的许多墨迹，在后世依旧是人们学习的楷模，唐楷亦被尊为“翰墨之冠”。 所幸，我也见过很多优秀的字。朝堂上很多大臣的字，确实是颇有风骨。虽然他们的诏书可能没我写的好，但字比我好看的人，确实大有人在。 而他们也让我欣赏了很多颇为不错的作品。我到这个时代之后，虽然对人和事会有些许的失望，可我对于外物，从来都没有失望过。 唯一可惜的是，武则天的武周，在后世，往往归并在了盛世大唐中。原因是，这个盛世大唐已经足够繁华了。 我可不想让后世人怀疑，我可能是个穿越者。并不是因为我本身这个穿越者的身份，而是我并不想历史记载上让上官婉儿背上穿越者之名。 上官婉儿，本身便足够优秀，反而会因为穿越者这样的名号，沾惹上一些不太好的名声。 不论是否有穿越的因素，凭上官婉儿的才华，她也已经足够走上高位了。这也是我在使用后世方法时颇为谨慎的原因。 我在乎的是史书上的那些字迹。我希望那些史官可以给我以公正的评价，如此后世的人们才能更加真实客观地认识我这个人。 再加上，古代人习惯于非常大的毛笔字，然我的笔记自然是袖珍字体。不少大臣都可能有隐藏的视力问题，更不可能看得出来。 现在是神龙元年正月，也就是公元705年，武则天病笃，在迎仙宫卧床不起，只有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侍侧。 宰相张柬之、崔玄暐与大臣敬晖、桓彦范、袁恕己等，交结禁军统领李多祚，佯称二张谋反。 这是我之前写的一些内容。旁边我稍微画了一个简略版的宫中地图。把我之前选定好的路线都一一标注了出来。 同时，我在另一边的纸上写了在这次政变中有太平公主参与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我起码得想办法把太平公主从这件事情中脱出去。 在这么一次大型活动中，我能保住的，可能也就只有太平公主这么一个人了。就连我自己，如果武则天想要反抗，我也难以脱身。 而接下来，我便在那些主要大臣旁边把那些次要的角色加了上去，他们虽然参与得并不多，但说不清 然而，不知为何，我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个人。可是，究竟是少了谁，我又一时半会地想不起来。 于是，我在旁边的位置空了一大块。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看来我注定得再写一次。 希望我下一次只需要写这么一个名字就足够了。虽然我自己也清楚，这不太可能。 张柬之没过多久便推荐杨元琰担任羽林将军，共同筹划政变。我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差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原来，张柬之早年在外地担任刺史时，曾与荆州长史杨元琰一同泛舟，谈起武周的乱象，两人相互约定：“他日你我得志，当彼此相助，同图匡复。” 只是这个人前不久才刚刚回来，我居然忘了这件事。这个人物本身好像并不那么重要，然也有可能带来一些不可测的因素。 但是，改那么一个字，杨玄琰，也不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但却是杨贵妃杨玉环的父亲，虽然英年早逝。 虽然说，杨元琰刚刚加入，但他毕竟是张柬之介绍的人。看来，前段时间，张柬之做的不少事，都是为了拉杨元琰入伙。 第215章 这也让我意识到，亲李派的那些大臣，虽然磨磨唧唧，但还是做了些事情的。 只不过，他们做事可能没有那么规范，而且也只是在闲暇时分进行的。然而，我也没必要对此抱有太过悲观的态度。 或许，我们的准备，还是会比较充分的。我确实也没那么担心了，也不再那么着急。 而作为另一个着急的存在，太平公主也早早地就将事情做完了。于是，我们又开始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地见了一段时间的面。 谈天谈地，不去管那些政事，好不惬意，可惜，我们也都清楚，这也就是暴风云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了。 与此同时，我也没有闲着，我在做两手准备，宫里宫外都安排了一些人马，政变当天会偷偷潜伏在暗处，如有特殊情况，即刻行动。 宫里的人主要是给太平公主安排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一面可以帮助太平公主解决问题，另一面可以在最后关头带太平公主离开。 而宫外的人则是为我自己准备的。出于安全考虑，当天我会离宫做一些其他的事。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政变失败，我就立刻离开。 至于如果真的失败之后，我和太平公主能否江湖再见，也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我会把我在都城仅存的势力全部给她。 她是会拿着我的势力再杀回去还是选择和我一样流浪江湖这也就随她便了。只是，这一次，我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就如愿以偿。 没过多久，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居然终于有些紧张。 张柬之问我要不要去亲手对武则天做什么，我拒绝了，武则天到底也还是对我有恩。 他微愣，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不想的话也就罢了。然后也说，武则天其实这么多年，也对很多人有恩，只是像我这样念着旧情的恐怕也不多了。 张柬之这个人还是颇为不错的，他真心地称赞了我重情重义，他反而叮嘱我，这个时候不宜跟武则天走得太近。 不过，我也跟他说，具体准备哪个日子动手，我出宫避避风头，以免误伤。同时，我也提醒他，要选一个良辰吉日。 虽然，我从来不信这些说法，但不少大臣都是相信的，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可以由我来说一说。 可能，也是因为他跟我说了不少，我出于好心，我依旧说了一些可能不该说话的话。 我跟他说，其实他这么帮李显，不见得会有一个好结局。说不定会把他们放在虚职的位置。 我没有说得太明显，我总不能说李显会把他们都处理掉，这种事情可不好乱说。可稍微提点几句，也还是做得到的。 李显毕竟处理他自己的亲生母亲，虽然说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也是母亲。他们把他逼得太紧了。 自己的妻子儿女自然不会怪罪太多。可他们这些大臣可就不一样了，他不会那么多好好对待他们的。 再者，他们今天能够弑这个君，明天也就能弑那个君。说不定有一天，便轮到了李显自己了。 李显会不会害怕我不知道，但是身为帝王首要忌惮的便是这种人。毕竟，皇帝最重要的，除了那个皇位，也便再无其他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在政变中锋芒过盛的原因，也是我竭力劝阻韦氏和安乐公主不要太早下场的原因。 至于太平公主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李显这么多年对他这个妹妹到底还是不错的。太平公主也一直是一个类似团宠的角色。 我非常清楚，李显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虽然他明面上，假意答应可实际上他心里可暗暗都给这些人记上了一笔。 当然，我的这些想法，我自然不会告诉张柬之的。虽然，我并不觉得他完全不知道。 张柬之望了我一眼，说他其实猜到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是一个不变的规律。 然而，他也跟我提起了，孟子的“鱼我所欲也”那一段。一开口，我便明白了。 他说着，“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我便接上，“故不为苟得也。”他再说着“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然后我再接上，“故患有所不辟也。” 这番话出自《孟子·告子上》，是典型的儒家学说教材。而搬经典，也是儒生们常用的事情，张柬之如此一大把年纪了，背出来倒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他说的是前半句，而我接的是下一句，我们俩说的才是完整的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生命是我所喜爱的东西，但在我喜爱的东西中还有胜过生命的，所以我不能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厌恶的东西，但我厌恶的东西有比死亡更厉害的，所以有的灾祸我也不躲避。 简而言之，那便是舍生取义。这个想法确实足够崇高，然后却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李显恐怕不会放过他。然而，在他的心目中，他当然也是想活的，可对于他来说，义是更重要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这么一说，我还是有些敬佩的。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我也很少有见到这样的人。 我朝着他行了一礼，他也回礼。这也是我对他的尊重。 我也告诉他，我不赞成他这种行为，但是我会尊重理解再加支持。 而他也说，虽然他知道我是武则天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我跟她不一样，我是一个君子。但他其实受恩于高宗。 诚然，我上官婉儿的义和他的义不甚相同。他为义而死，我会为他祝福一二的。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为了我的义，选择死亡。 然而，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坦然赴死。 至于他觉得高宗对他有恩，我却并不这么觉得。虽然武则天曾经将他贬官放逐，但让他当上大官的也是武则天。既然他不这么觉得，那我也不会多说了。 只是，李显这个皇帝，不见得比武则天要好上多少，他手上也一样是有人命的。 第216章 只不过，李显毕竟是这个王朝的胜利者。历史是由他来书写的，他自然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歪曲。 就比如说，为了把他的政变合理化，他自然会把他自己的亲生母亲歪曲掉，也不需要太过分，把她写得更糟糕点也就足够了。 也不需要太过分，只需要把武则天写得比他自己更加残忍暴戾一些就足够了。 试想，如果不是他最开始便太没有能力，武则天又怎么可能将他排除在外，自己登上皇位？ 这也是我不愿意现在逃离的原因，我害怕我逃离的时候，在位的那个皇帝把我污名化。 我害怕死，可是，我更害怕的是在历史上，上官婉儿得不到合适的评价。可以说，我可以接受跟之前一样的评价，但不可以更糟糕。 这也就是我的义。我希望我在历史上可以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声，这也就是我最希望的事情。 可能，这也是我和张柬之有些相似的地方。我们对死亡有恐惧，可我们最为恐惧的，从来都不是死亡。 因而，我们或许都会为了一些事情，选择走向死亡。 不过，我跟张柬之还是不一样，我实际上还是非常想要逃离掉死亡的结局。在我看来，我最好是死遁。 这也就是我非常需要一个替身的原因。因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可能要替我去死。 然而，我现在这个替身，不是我的人，是二张的人。我不太在意她的性命，可我也不确定她是否会按照我说的方式做。 在我看来，李显是不配让张柬之如此付出的。李显是一个一般般的帝王，而张柬之是一个颇为难得的好臣子。 虽然说，能让张柬之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也是他的能力所在。这是帝王的御人之术。 也有可能是，终究是亲李派的这些大臣过于愚忠了。他们盲目地忠诚于皇帝，他们信任初唐时太宗高宗的作为，因而他们不顾一切地保护着这个李唐。 我很敬佩这样的情感，虽然我也不会那般抛头颅洒热血，不过我也不介意帮帮他们。 也正是有我们这些人帮助李显，武则天才得以愿意将这个王朝交给李显。李显在这方面的优势还是存在的。 虽然在我看来，李显还是那个没什么能力的李显。这么多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也有诸多的偶然性。 不过，偶然性也就罢了，终归还是李显的命运中注定会成为帝王。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一条披荆斩棘的道路。 不经意间，我居然流泪了。只是很可惜的是，我也无法把张柬之救下来，这也是我感到颇为遗憾的地方。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两个人，李弘和李贤。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死了，这个位置恐怕还轮不到李显吧？ 我这么一想，我突然也就更加深刻地了解了韦氏和李裹儿的想法。李重润不也是如此，如果李重润还在，李显过后那个位置就注定是他的。 然而，他偏偏在最好的年纪就离开了人世，这也是让人唏嘘不已的事情啊。只是我理解了她们母女俩，也对未来没有任何的益处。 我本来也准备帮她们母女俩一二，可是皇位那个东西，我可不能确保一定会送到她们手里。 更何况，安乐公主还缺那么一点帝王之才。不过，她如果有她父亲的这份气运，倒未可知。 太平公主倒是合适，有帝王之才。只不过，她继承大统，其实比安乐公主更难。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我愿意真心帮她。 不过，这一切的基础都得建立在，李隆基不能活。或者说，稍微优秀一点的皇子都不能活。 只有如此，她们这些公主，才会成为那些大臣们的不二之选。我不想让李隆基死，可如果想要公主登上皇位，那也没有办法。 李隆基是诸位皇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在未来说不定可以与两位公主殿下相争的存在。 虽然，我也并不觉得，安乐公主可以成功暗杀李隆基。李隆基毕竟也是我教出来的人。 李隆基的为人还是颇为谨慎。能否成事，这也得看安乐公主自己的实力了。我不介意让他们先争上一争。 后来我又抓紧时间出了宫，都城外的荒山上立着两座孤零零的衣冠冢，都是曾经的太子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左边是李弘的，右边是李贤的。我多年来基本上不来祭拜，只是偶尔来看看他们。 李重润的最开始也在这里，后来就被李裹儿接回去了。不过，李裹儿是个聪明人，她没有问我旁边两个是谁的。 这也不能称为墓，我没有给他们树墓碑，只是把他们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在这里随意地搭了一个衣冠冢。 至于这些东西，是宫里的他们用过或者穿过的一些东西。宫里向来不会留一些死人的物件。 而我拿出来的这些，往往又是些不是很贵重不会有人继续要的那种东西，比如一些很久的衣服布料。 虽然，这肯定不是他们，但也确实可以暂且当成是他们。人都已经死了，也只能是充其量当作一个念想罢了。 其实，他们俩在别的地方都有墓。我这里只是纪念一下，毕竟他们都是曾经非常优秀的太子殿下。 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毕竟我也不是谁的衣冠冢都帮忙立的。还有一层那便是，我曾经见过他们，而且我也对他们抱有一份不一样的尊敬。 至于不立那些枉死的大臣，是因为他们背后都有家族。而这两个人其实已经被众人抛弃，只余下了一个虚名。 更关键的地方在于，他们俩刚好有很多东西在宫里，给我提供了一些选择，可以让我立一个衣冠冢。 故而，我便给他们选了这处荒山，他们喜不喜欢与我无关，我只图自己心安。 我年幼的时候，对李弘还是有一个那么惊鸿一面的印象。只可惜，我还没长大，他就已经死了。 不过也好，也正是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不好的一面，他在我的心目中还是有着颇高的地位的。 第217章 至于李贤，我对这位的感情还是颇为复杂的。我尊敬他，但不喜欢他，我对他有几分理解，但也对他有不少厌恶。 我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我一点都不想回想我们之间的故事。不过，李贤确实比起我那些男宠，他要重要几分。 不过，如琢是如琢，跟李贤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是因为李贤才给了如琢生命，如琢是我生命的延续罢了。 就像当初，我也没有因为李贤是如琢的生父而救他一命。虽然我当时没有能力让他重回太子之位，但救他其实我是有能力的。 但我并不想救。虽然，李贤表面上说着爱我，可却从来没有做过让我觉得他爱我的行为，因而我也是真的不想救。 要知道，李贤这个人，肯定不会愿意做我的男宠的。他不对我指手画脚就算好的了，我怎么可能要求太多。 再者当初我也势微力薄，虽然人是可以救的，但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如此计算下来，颇为不值得。 可能也是出于为数不多的愧疚之心，我给他立了这个衣冠冢。至于李弘那个，在我能出宫一开始我就为他立了。 每逢我心绪不宁的时候，我时常会来这里走走。好在这样的时刻也并不多。 就像我现在这样。虽然说，我现在的状况，尚且不能称之为心绪不宁。但我也确实有点思虑过重。 他们是失败者，可也是成功者。 他们在政治斗争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然而他们却在历史上留下了胜利的果实。 虽然他们没过一个多么完整和美满的人生，但是在史书上他们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说句实话，还是不甚公平的。试想我要是现在立刻就没了，整个王朝不知道有多少我的污名。 而他们两兄弟则不一样。李弘先暂且不提。李贤明明是被贬斥的，却依旧有那么多人觉得他是无辜的。 实际上，他虽然无辜，可也并不是完全无辜的。他一样是做了错事的。只是人们不那么清楚而已。 其实，我也有把我自己的一些物品放在旁边的小院里。如果我遇到突发的不测，也会有人为我立一个衣冠冢。 不过，我也希望不要有这一天。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我偷偷在这里树衣冠冢，那我或许也是输了。 可能，也不是完全输了，然起码绝对也是输了一半的，我失去了我的性命，至于历史上的评价那倒还未可知。 不过也没关系，走到这一步，也是值得了。 没过多久，李家的拥护者、宰相张柬之带头发动政变，率禁军五百余人，冲入宫城，杀死二张，随即包围武则天所寝集仙殿，要求她退位。 武则天被迫禅位于太子李显，随后徙居上阳宫。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神龙政变”。 事情发生的当天，我和安乐公主一起在她的公主府里，出于谨慎的考虑，我还带上了太平公主的孩子们，自然也就包括了如琢。 我也是担心有什么不测发生，我和安乐公主相顾无言。原本安乐公主想要韦氏也跟着出来，但韦氏拒绝了。 我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但我也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到公主府来。 不久消息传来，正如同我所想象的那样，这件事情果然发生了，而且轻而易举地成功了。武则天果然是没有抵抗。 安乐公主喜出望外，大声叫好。而我则颇为淡定地将太平公主的孩子们先行送走。 安乐公主明显有些吃惊，问我为什么不惊喜。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相信会成功。 再加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安乐公主闻言便意识到了我的意思，也迅速恢复了状态。 没过多久，我便回到了宫中，开始整理这一次的事情。果不其然，又不少人到我这里来跟我说一些后续了。 首先当然就是韦氏，还有那些刚刚建功立业的大臣们，他们都十分地兴奋。然后，我却不急不躁地拿出了一个字还没写的诏书。 虽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没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是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情。 那些大臣听我这么一说自然也就自顾自地忙去了。不过，他们还是把一些政变的事情经过告诉了我。 而后，那些路途上看到这一切起因经过的宫女太监们，也跑到我这里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玉裴和渚幽也带着人过来了，虽然她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想必也吓坏了。 如此一来，我也就得知了这个完整的故事。跟历史上有一些相似之处，但也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发生。 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癸卯（705年2月20日），张柬之、崔玄暐、桓彦范等人率领左右羽林兵五百余人来到神都紫微城北门玄武门，带了一大批人到东宫去迎接李显。这也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也真是想得简单，区区五百人，说句实话，其实我觉得是完全不够的。 然后，李显开始装模作样地有疑，虽然人没有出来，但探了一个头。看样子很是滑稽，这话是韦氏说的。 然后便是那些大臣们开始派了一个人开始说话。 先是说先帝本来就把皇位传给殿下，可是殿下而今却依然是太子。并且说民心所归都是让李显回到皇位之上。 没有骂武则天，但一字一句都在指着武则天。但是又不可能明面上骂武则天。 然后又把所有的罪责归于二张兄弟和其他的一些大臣，而今羽林诸将与南衙朝臣同心协力，希望李显能够加入其中，然后去诛杀那些臣子。 而李显肯定也不能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他提起了武则天圣体欠安，这么一大群人马自然会吓到武则天，非常不得体和失礼。 于是又换了个人来劝说他，李谌走上前去，开始说这么多人为了王朝的未来而奋不顾身，然后又开始在道德制高点上开始半带劝说半带谴责李显。 第218章 李显便开始了继续的演戏过程。他装模作样地探出身子，然后半推半就地和这些大臣们汇合了。 其实，在我看来，真的没必要如此过度演戏。历史上，根本不会记载得如此详细。 他也没必要欺骗自己、欺骗世人，他为了皇位逼母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事实而已。 李显完全可以坦率一点，可以讲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他的，也可以把李重润之死归咎到武则天的身上。 只可惜，李显没这么做，因而即便他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皇帝，他的懦弱却被很多人所知晓。 在大臣们的簇拥之下，李显被抱到马上，并前往玄武门，斩断门栓进入宫中。而韦氏的描述到此为止，她也是长吁短叹许多。 虽然她不曾离宫，然她也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在李显走之后，她便关闭门窗，遣散众人，静待佳音。 而后面他们前往迎仙宫的路途，本应是颇有曲折的。虽然我选的路大多都是那种比较短又比较好走的路。 然而在我的偷偷帮助下，我让所有本该这个时间段出现在那里全部赶走了。是为了大计，也是为了保护宫中的安宁。 其实，我也是真心希望，不要因为他们的政变，扰了这皇宫中的一片祥和。虽然我也知道，这可能是我痴心妄想了。 虽然说，宫人们躲这些人远远的，因而没有人受到了实质上的伤害。然而，他们肯定是有些害怕的。 否则，也不会事情刚刚进行完，就有这么多人往我这里跑。很明显，是他们还是想通过我解决这件事。 很可惜的是，没过多久，我也会离开这里了。我顶多也只会带走一部分我的亲信，甚至我还会把一些我的人留在这里。 以后，宫中大小事务，就得靠他们自己了。不过，韦氏和安乐公主，我也不介意帮他们搭上关系。这也是后话了。 接下来便是渚幽和玉裴的描述了。渚幽在集仙殿外远远地看着。张柬之等人在集仙殿的走廊下将张易之和张昌宗斩首，冲进集仙殿。 而玉裴在集仙殿内，看到有人来的那一刹那间，武则天周身便已经环绕侍卫。顺便他们把玉裴也围了进去。 玉裴赶紧跪了下去，然而把脸紧紧地埋住，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有其他人可以插话。 还好我提前也跟玉裴和渚幽说过了这件事。渚幽我索性跟她说的是让她随便找个缘由，那个时间点上便不要在集仙殿了。 而玉裴的话，虽然我知道她离宫指不定会被武则天察觉出哪里不对。但是我也千叮咛万嘱咐了，让她一定不要离武则天太近。 没想到，她们俩居然都没有听我的劝告，不仅待在了集仙殿附近，而且玉裴还就在武则天身边。 还好，我嘱咐过他们尽可能不要伤害无辜的宫人，玉裴的灵机应变能力也还行。 幸好他们没有对玉裴出手，否则的话，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跟他们翻脸。 也正是因为玉裴和渚幽都还平安，他们才能跟我如此详细描述在集仙殿里发生的事情。 被围住的武则天，先是吃惊地坐起来，问道：“何人作乱？”虽然我们都清楚，武则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而且，我也是知道的，一般来说，武则天在生病之后，有不少的时间都是在卧床休息。 然而，偏偏他们闯进来的时候，武则天坐在桌边，就仿佛武则天就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我非常理性地怀疑，武则天其实是把这些大臣当作了敌人，而面对敌人的时候，要保持好自己最好的姿态。武则天在有些方面，颇为让人敬佩。 只是，我也知道的是，武则天这么做，仅仅是出于直觉，还是说，她真的知道了一些事情，又或者她只是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有这么做而已。 张柬之则上前一步，说是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造反，臣等已奉太子的命令将他们杀掉了，然后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比如说为了防止消息的走漏和他们二人逃跑，然后又说着什么为惊扰到武则天而感到抱歉。 而武则天知道现在也已经处于劣势，自然不可能追究什么。可能，也是她自己清楚，在关键时刻，哪些事情是可以追究哪些事情又不能追究。 只不过权势过盛的二张兄弟就这么没了。也是让人有些唏嘘不已的。其实他们两兄弟根本也就不重要。 他们不过是武则天皇权之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衍生物，根本也就不甚重要。 只不过，人命这个东西，不论在哪方势力手里，一点都不重要。亏他们还总觉得武则天残暴，其实，他们这些自称君子的人，也没有多好。 而这个阶段的太平公主，则正在搜查二张兄弟在宫中的住处。不过，好在二张兄弟没在他们自己的住处，否则太平公主不可避免会沾染上鲜血。 然太平公主做的这些事情也是非常需要的，他们需要证据来给二张兄弟定罪。更何况，他们要处理的，从来都不止是二张兄弟两个人而已。 目前为止，太平公主应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而接下来，武则天开始喊话李显，武则天没有指责他什么的，但是武则天让他滚回东宫去。 而李显素来是一个颇为懦弱和胆小的人，他的第一反应还真是想要撒腿跑回东宫去。不过，那些大臣并不会放李显回去。 接下来轮到这些大臣们发言了，他们本来就是满腹诗书的正派人士，又为这件事准备多年，引经据典这件事，自然不需要多教。 桓彦范上前一步，开始引经据典，从太宗开始又说到高宗，说了很多唐朝以来的丰功伟绩。 玉裴说到这里，连我都感觉有些无聊了。她也说正是因为恒彦范实在是说了太多，她都没感觉到害怕了。 不过，武则天居然一直都没有打断他，也不知道是说武则天耐心好还是说识时务了。 第219章 恒彦范还在继续说。他没想过要这么快就结束他的长篇大论。刚刚说完唐朝历代皇帝的功绩，他又开始说起了李显继位的合理性。 比起历代皇帝的那些功绩，李显继位的合理性倒是没有那么多。不过，他说那些皇帝的功绩，也正是为了彰显李显继位的合理性。 这其实是一个颇为讽刺的事情，不过是因为那么一个姓，那么一个血统。 其实人们都知道李显不会是一个优秀的皇帝，可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其推上这个皇位，何其讽刺？ 只不过是因为朝臣们过度地推崇那个大唐，否则，也许从最开始，他们便不会这么逼武则天退位。 只不过，我们也清楚，不论武则天改不改变唐朝的名号，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些人拉下马，只不过各种噱头可能会不一样。 除非在他们动手之前，武则天便暴毙或者死遁了，可是武则天并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而接下来，便是武则天的个人时刻了。她也开始说起了她的功绩，而这些，是我给她整理的。 在她知道那些人决意反抗之后，我便提出了给她整理一下她执政以来所有的功绩。 本来我是打算从她替李治执政之后就开始写起了。然而，我却颇为无奈地发现，那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有不少还要追溯到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整理资料的能力也属实堪忧。 至于史官，我确实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不少情报，然而，比较糟糕的一个状况是。 在经过了一番痛苦和犹豫的挣扎之后，我颇为无奈地选择了放弃，于是我开始整理起了武则天继位之后的贡献。 这对于我来说便轻松简单很多，毕竟在武则天继位之后，我早已开始执掌大权，早就有了自己的一些啥方法，而今整理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武则天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真正记录下来的，也不过是寥寥数句。 最为重要的便是，重视人才的选拔，开创殿试、武举及试官制度。以及奖励农桑，改革吏治。 还有便是收复并稳定安西四镇，后突厥归降，稳固了王朝的边疆。这是功绩的一方面。 同时便是她做的没那么好的地方，但是这些，我肯定也是不能够给她整理出来的。 再加上，武则天智略过人，兼涉文史，颇有诗才，有《垂拱集》及《金轮集》。不过，这个说出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用。 因为武则天是皇帝，而不是一般的诗人或者臣子。 比如说一些大肆杀害唐朝宗室，该兴起“酷吏政治”。并且，到了晚年，逐渐豪奢专断，愈发渐生弊政。 这些都是事实，可是那群大臣本来就是来推翻武则天的，这些方面的准备自然是有的，没必要由武则天来说出口。 出于帮人帮到底的原则，我也还是帮着多做了一些事情。我帮她写了一个应付性的演讲稿。 而素材来源便是这些她的功绩。诏书写多了，这种倒是没写过，好在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快也就写好了。 然后我便给了她。当时她还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只是笑笑说，如果哪天她需要舌战群儒的时候或许用得上。虽然她并不是很想要，但她也还是留下了。 如此一看，她不仅留下了，肯定还看了。至于全文背诵，我觉得没必要，她现在恐怕也不再有那个记忆力了。 不过，她也并没有完全按照我所写的说出来。我也不用担心我的这篇东西落入他们的手上。 且不说这些大臣根本不会翻找武则天的东西，毕竟武则天是皇帝的身份，他们没有这个习惯，也不敢这么做。 再加上，武则天也素来是一个警惕性非常高的人，她也清楚我这是在帮她，她即便再老糊涂，也不会让他们发现。 但是，她的即兴发挥也是达到了一定效果的。她说完之后，那些大臣们都没有说话，现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可能，在那一刻，那些大臣们也在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武则天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然而，凭我对这些人的了解，他们只是会犹豫，但不会怀疑，更不会后悔。因为他们心里有他们所谓的大义，有他们的大道要走。 只是玉裴也说，她也不知道武则天是如何撑下来的。她站在那里站了那么久，还那么慷慨激昂地说了那么一长段的话。 玉裴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久，她知道以武则天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撑不了那么久，可是她却依然在坚持着。 我知道玉裴想陪着这个老人走完最后一程，我也不会阻拦她。而玉裴继续跟我说着前因后果。 而接下来，在我那篇东西之后，就是武则天自己发挥的时间了。我不知道武则天是否准备了，但我的内心里，充满着钦佩。 其实来到集仙殿的人，有不少都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因而，她继而便将矛头转向了他们。 我也不知道，在面对这一群她提拔上来的人却纷纷背叛了她，还与她兵刃相见，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这么多人都纷纷背叛了她，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她确实也有一部分的欠缺。 哪怕对于自己人，她也没有非常妥善地对待。就拿我举例子，我虽然忠于她这么多年，为她做了很多事。 可是，从最开始，她便有很多事情其实是对不住我的。只能说，她其实没有体察到她身边的人心里究竟想要什么。 就像那些大臣们，她又不喜欢跟他们说好话，又不画大饼，明明只是让他们去下面感受一下民情，却被他们以为是自己被贬斥了。 尤其是那些亲李派的人，本身看武则天有一些滤镜在，武则天没有满足预期，自然会感到不满。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一些微不足道的猜测。还有一些更大的原因，不过也跟武则天脱不了干系。 武则天确实素来是无情之人，可她也不是对世间万事万物都毫无知觉的存在。 第220章 可能正是因为她对此也有深深的不满，因而她才要把这一切纷纷都说出来。 武则天在人群中随便扫了两眼，就迅速发现了几个可以让她泄愤的对象。其实，她也是在指桑骂槐。 虽然她可能也是提前有所准备，但是却足以震慑住众人。她开始单独地将一些人点出来。 比如说李湛是李义府的儿子，而李湛父子其实都是武则天一手提拔上来的。作为武将，其实如果不是武则天，在太平盛世的年代也不可能提拔得很快。 武则天质问他是不是杀死张易之的将军。武则天坦言平时对你们父子不薄，却想不到竟然有今天的变故。 这也确实是事实。武则天可能对文官对不住，可她对于武将基本上还是都很可以的。 只是，武将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往往被有心人所利用。李湛没有回答，但跪了下来，想必是有些羞愧。 继而，武则天将方向转向另一个人。又对崔玄暐说，他可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甚至没有经过他人之推荐，而今却如此对他。 可能因为不是武将出身，也可能是因为早有准备，崔玄暐倒是很快应答，还给出的是非常冠冕堂皇的话语，说什么他这样做正是为了报答陛下对他的大恩大德。 还不仅仅于此，接下来，崔玄暐居然还继续说了下去。这么长的台词，玉裴也就坦言，崔玄暐不可能没有准备好。 在主要逼宫武则天这些臣子中，确实是崔玄暐理论上应该最不恨武则天。毫不客气地说，武则天对他是真的对得住。 具体什么时间我倒是记不太清了，然我记得，在很早之前，武则天对崔玄暐就有着一些偏爱在。 大概是他刚刚升任侍郎的时候，由于这个人性情比较耿直，从不私下拉帮结派，因此受到权贵的忌恨，便被改任到了另一个地方。 美曰其名改任，实际上就是给他贬职了。而武则天从头到尾也是对他好。 武则天有识人之明，知道这个人是可造之材。然而，武则天也热衷于考验那些有识之士和有才华的人。 但是，面对崔玄暐，武则天并不是这样的。 不仅如此，武则天也知道是其他那些官员排挤他。没过多久便让他恢复了原职。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侍郎之后没多久，大概是两三年的时间里，崔玄暐便成为了鸾台凤阁平章事，或者可以称之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简单而言就是宰相，狄仁杰当初也当过这个位置的官。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仅如此，崔玄暐拜相后，对因来俊臣、周兴酷吏政治进行了清算，是他的功绩，然也是武则天对他的纵容。 其实，武则天并不想为那些酷吏政治下受害的良善们平反。毕竟，他们中有些人确实对武则天的武周王朝不利。 武则天可能也确实想过想平反，可当时那几个酷吏才刚刚解决，武则天不想这么快就承认错误。 然而，崔玄暐也确实是上表皇帝，为他们陈述冤屈。而且那些酷吏而今已经是罪人了。于是，武则天也就只能装作醒悟，将这些人全部赦免。 虽然，在这件事情，我也是站在崔玄暐那边的。因而，在武则天事后骂他的时候，我也还帮他说几句话。 可是，这也足以说明，武则天待他不薄。可问题是，他却偏偏还是主动逼宫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甚至于前段时间，崔玄暐还向武则天劝谏说不要让二张兄弟在宫闱重地伺候武则天，于理不合。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他已经是宰相了，但武则天时日无多，也就意味着他在这个位置上也长久不了。 事实上，政变之后，他也确实得到了空前的权力，虽然，与之而来的还有帝王的猜忌。 反而，如果，他安分守己一直待在他的位置上。虽然可能无法带来多大的提升，然毕竟他也是老臣，李显不可能亏待他。 可能，也是他自己不曾意识到，作为臣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其实可以选择功成名退。 只是，不见得谁都像萧何那般明智。我这些年来最钦佩的一位臣子也就是萧何。 萧何在他年轻的时候功成名就，成就了一番大业。然而，到了年纪大了之后，他意识到了来自帝王的猜忌，于是开始明哲保身。 虽然说，很多人都觉得萧何在那个英雄俱出的年代，显得不那么出彩。然他肯定不是最聪明的，但一定是最明智的。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事情而已。只是他也得接受那个在我看来有些惨淡的结局。 然而崔玄暐跪在地上，还非常认真地描述了一番他的想法。我不知道武则天是怎么想的，但玉裴描述得很无语，我也听得很无语。 崔玄暐说什么武则天的晚年生活实在是太过于荒唐昏庸，不符合她之前那么光辉伟岸的形象。 在他看来，为了维护武则天长此以往的形象，逼宫是必须走的一条路。只有武则天退位了，武则天那伟大的形象才没有被污染。 听到这里，我真的很无语，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可能不太正常。 我也懒得去细究他语言里那些逻辑不通的地方了。只是，我也不由地感慨，可能是他这些年受的苦太少了，才会如此天真。 或许，如果武则天当初任由他被那些人排挤，不要那么快插手。或许他还能成熟一点。 不过也不见得，更有可能的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然不论怎么样，这也与我无关了。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我跟玉裴说，要不别讲了吧，我没什么兴致继续听下去了。 玉裴抬头望向我，说陛下也是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命令崔玄暐闭嘴。于是，崔玄暐就闭上了嘴。 这一回我和武则天也就都知道，他恐怕说不出什么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221章 只是，武则天可能也彻底失望了。她知道会有人趁着这样的机会作乱，但她可能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些人。 张柬之那些人她可能是想到了，然崔玄暐她估计是真的没想到。归根结底，还是她生病之后的事情了。 很可惜，女皇老了，也一样是管不好朝政的。或者说，她没能全面地掌控朝政，因而一不小心也就出事了。 也无怪乎有的人，比起垂垂老矣，更希望自己在最功成名就的时候，一下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此一来，老了的模样就不被世人所知晓，历史上更是留下了非常年轻而英俊潇洒的样子。 尤其是对于武将来说，最好的结局或许就是战死沙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则可能是每一个年老的武将都会经历的事情。 这甚是残忍。然而，这也就是命运，几乎没人可能有所怨言。 虽然我的年纪还不大。但我也明显地察觉到，我的身体状况、我的健康程度，在一点一点地下滑。 说来，最开始，就连我都没想到崔玄暐，毕竟我也不太记得神龙政变的主要参与者都有那些人了。 我还是在后续不断讨论的过程中，发现崔玄暐似乎非常支持这样的计划，我才后知后觉，他好像就是五王之一。 五王是后来被封的异性郡王。也是神龙政变中出力最多的那几个人，毫不客气地说，他们是李显的忠实拥趸。 虽然，他们的结局并不好。 武则天接下来也说了一些话。讲了很多，从她成为高宗皇后开始，再到她真正地成为皇帝。 只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些话，这一次她说的这些话，则更偏重于是感受，是一些情绪的表达。 虽然，坦率而言，我感觉那些臭男人十有八九并没有明白过来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 也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玉裴转述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感觉，可我却听着像极了托孤。 还好玉裴的记忆力足够好，虽然她可能顶多也就记了这一段时间。或许没过多久就会忘记，然至少也还是成功地让我听到了这段话。 不由自主地，我落泪了。可能，我也是为武则天而感到伤心。虽然她当初没有帮我，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帮她。 不知道那些大臣们是怎么想的，可能也没太认真听她说话。过上几天，他们可能也就忘了。 或许，李显还会记得那么一两句。武则天应该，也是主要说给他听的。如此，即便李显成了皇帝，也不会太亏待武则天。 而后，武则天便答应退位了。那些大臣们非常惊讶，确认无误之后，便开心地离开。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子，在集仙殿内外还是留下了人手。从此之后，武则天，就被软禁了。 然而，我却感觉，可能只是武则天撑不下去了罢了。她的身体状况，可没有那么好。 这么一上午的时间，按照我根据太医院给我的消息给出的判断，她顶多维持连续那么一两个时辰不在床上的时间。 凭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在这些“敌人”面前示弱的。不论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她就是那么一个从头到尾都特别强势的人。 至于玉裴，她出来很简单。且不说那些侍卫根本不会防范她，也根本不可能阻拦她。 他们主要软禁的是武则天就好了，至于集仙殿其他的宫人，根本不会管那么多。 因为我在很早之前就跟他们商量好了，围堵集仙殿可以，不要伤害我的宫人。 而今政变又已经初步成功了，他们也没有理由动任何的宫女太监。更何况，有些侍卫是知道的，玉裴是我安在武则天身边的人。 说句实在话，其实武则天也大可以逃出来。他们的守卫并没有非常周全，再加上武则天毕竟也在宫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只是，我非常清楚，武则天恐怕不会离开。如果她的目标仅仅是离开而已，那么，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可以选择离开了。 她跟我不一样，她并不向往宫外的生活。 她对于宫外的生活没有什么多么美好的回忆。反而，她在这个皇宫当中费劲千辛万苦才谋得了而今的一片基业。 武则天是舍不得的。她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放下她手上的权力。 哪怕，她知道到了宫外，我也会护她周全，保她平安，让她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只不过，她并不愿意。她不愿意受制于人，也不愿意就这么沉寂下去了。即便是年纪大了，武则天依旧也是那个武则天，她从来都没变过。 而接下来，玉裴也给了我一些东西，武则天的东西。据玉裴所说，武则天已经交给她这些东西很久了。 但是，武则天要求她不要那么早给我。不想，武则天倒是给了我一些颇为有意思的东西。 首先是一些地契，都是各地房子，看来武则天也是在各地有所准备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各地都有。 跟地契一起的，便是各地的一些风土人情。武则天，果然比我想象的要更了解这个王朝，甚至是一草一木。 而接下来一样，却让我有些大为震撼，是一些情报。她的情报包括了很多方面，有我知道的，有我略微了解的，然还有我完全不知道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她早就知道，杨钊是张易之的儿子。但她也说了，反正也是之前的事情，没必要那么追究了。 而武则天这里所说的有一些情报，还需要我下一步进行确认。 武则天最后，倒是也带给我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看完这些所有的东西，我只得感慨，还好，武则天的时日并没有那么长。 接下来便是一些政变的后续工作。然最重要的武则天都搞定了，剩下的事情自然而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了。 就在当天。在宫外，逮捕了张昌期、张同休、张昌仪等人，也就是二张兄弟的亲密党羽乃至家人，可以确定为一丘之貉的。 第222章 抓铺之后，立刻将他们全部处斩，并在神都天津桥的南边枭首示众，几乎是全部的张家人，自然也包括了二张兄弟。 这也是在以儆效尤。二张兄弟得势了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也不乏有家族产生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因而，据我所知，就有一些家族，私底下训练自己的子弟如何取悦女性，为日后送给女皇做准备。 甚至，他们还有去外面买专门从事娱乐行业的男孩子，精心培养些时日，再送进宫里。 说不定，二张兄弟也是经此培养出来的。然而，不过他们兄弟俩从何而来，他们得到了女皇帝的宠爱，这也就是足够的了。 不过，这也说明，确实有不少人想要借女皇之手达到更高的位置。男色这条道路是可取的。 然而，武则天素来要求比较高，她不仅需要好看的男人，还需要聪明的男人，比如像二张兄弟这样的。 同时，也是因为二张兄弟之后，她自己的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耽于玩乐。 虽然武则天不想要，但是他们那些家族生产男宠的速度从来没有停止。武则天那里没有空余了，因而一部分去了安乐公主那里，一小部分去了太平公主那里，还有一些被我收留了。 虽然我再三叮嘱乃至警告他们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但却没有任何人听我的话。 这样一下倒好，这种不健康的家族产业可以停止了。即便是公主们缺男宠，也没必要在各个家族的人中进行挑选。 要知道，无权无势的那些个男宠才可能会乖乖听话，而那些来自各个家族的男宠，怎么可能会听女主人的话。 家族中人都清楚，凡事要以这个家族为先。 安乐公主之前也跟我提过，她通过一些有权有势的男宠们跟不少家族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不过，她也说了，她没过一段时间就不太喜欢那些家族培养出来的人了，在一个方面太有规范。 就仿佛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工具人，他们可能在一些方面出彩，但是时间过一段便会发现，他们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我突然一下子便明白皇帝面对妃子的那种感觉了，可能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在总体上都差不太多。这些男人们，也千篇一律，属实是有些无聊。 不仅如此，她感受不到他们对她的那种爱意。他们就仿佛只是为了他们的家族才亲近她的，这让她感觉到很不爽。 因而，她会更喜欢那些身份低微的男宠，因着其身份不高，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关键是，即便不那么喜欢了，也不能放在一边不管，时不时地还得去看一看，逢年过节还得送点东西。 也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这些人背后，有那么一个大家族。而安乐公主清楚，自己需要那些家族。 那些家族渴望安乐公主来为他们谋求更高的地位，而安乐公主也希望通过他们来获得更多的权力。 不像那些本就出身低微的男宠，除了这个女主人之外就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自然全身心地投入在女主人身上。 即便有时候忙着做别的事情，忽略了他们之类的，他们也往往习惯于从自己身上找理由，而没有那么娇贵。 尤其是在这个男女并不平等的年代，可以得到男性如此卑微地求和求宠，其实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这种感觉是再好不过的了，其实曾经我也有体验过。当我的那些男宠向我求宠时，我的感慨也是万千的。 不过，我对待男宠的态度非常随心所欲。我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财力而对他们有任何的不一样。 即便是那些大家族送来的人，我也有让他们守空房的。我不像安乐公主，想着跟这些家族搞好关系。 我不一样，我无所谓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大多数给我送男宠的家族都是因为有要事要求我，而不得不出此下策。而我帮不帮他们，宠不宠这些男宠，都是我说了算。 我在这段关系中具备绝对的主动权。我并不害怕我因为不宠哪个男人那个家族便会跟我疏远了。 如果他们真的对我有意见，自可以向上面弹劾我。只是，他们也不可能会用这么傻的理由就是了。 这可能也是因为，我并不打算这一生，都在这政坛上沉沉浮浮。 不过，我也提醒安乐公主，她也确实需要对这些男宠多加注意。而今她府里的男宠还不算太多。 随着她身份的日益提高，实际上她的身边人只会越来越多，如何协调这些人的关系，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必修课。 再者，如果有朝一日安乐公主真的成为了帝王，那么她还要操心她的后宫琐事。 作为皇帝，可不能随心所欲地宠幸哪一个妃子，还得顾忌那个妃子背后的势力是怎么样的。 不过，这也是以后得事情了。虽然，凭借我的理性认知是，不太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然而，即使可能性只有一点点，这件事情，确实值得我倾尽全力去做，哪怕付出我的的生命。即便最终还是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这便是我答应安乐公主的理由，还是颇为感谢她，让我有了除了改变历史之外，又有了想要达到的目标和想要做的事情。 如我所料的，他们没有抓捕杨钊。太平公主果然还是放过了这个小孩。与此同时，也就意味着，我和二张兄弟的约定在实际情况下成立了。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要我不说出来，杨钊都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二张兄弟怎么就和我达成了这样一个约定，其实保护杨钊并不难。 可能是因为，他们也许意识到了武则天知道这件事，如果能够让我隐瞒下这个消息，杨钊才有生存的可能性。 也是，他们可能知道武则天早就查出来了，只是他们并不确定武则天是否介意罢了。 第223章 说不定，武则天早就跟二张兄弟聊过这个话题了，在我并不在的时候。因而，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聊了什么。 虽然，武则天应该也并不在意那些前尘往事。不过，她也从来都是一个随性又任意妄为的人。 也许，哪天心情不好或者发生什么其他事情的时候，她便会毫不客气地向杨钊出手了。 如果在别人身上我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既然她是武则天，我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武则天，这些年来，不也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么？ 或许，二张兄弟应该庆幸，她年纪大了之后，其实也仁慈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她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在意那么多了。 而杨钊这件事，其实也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罢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不过也是，随着对二张势力的清算，杨钊存在的痕迹也一点一点显露出来。虽然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我也逐渐明白过来二张担心的理由。他们其实也是防患于未然。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到底会是谁，来负责这方面的业务。 虽然，现在他们还并没有查出来张易之还有个孩子。但是，蛛丝马迹已经出现，如果再向下面深挖，说不定就知道了。 即便没有查出来也没关系，照样可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而杨钊的身份，可没有多么安全。 而今二张已经死了，杨钊作为他们名义上的外甥，其实也有可能就这么死了。 好在，主要负责这方面事务的人是太平公主，这也算是杨钊运气好。即便不看在他年纪小，太平公主也会因为我的缘故放过这个孩子。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便交给后人了。说不定，根本就轮不到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杨钊可还需要时间来慢慢长大。 而我或许过段时间又可以找到更合适的替身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着诸多的偶然性。 虽然，找一个替身，也不是一个难事。只是，这么合适的确实不多。而且，她已经完全被培养好了。 她在很多细节的把控上，确实像极了我的风格，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怀疑，她究竟对我了解多少。 甚至于，有次太平公主的突然来访便把她的背影看做是我了。好在只是那么一瞬间，太平公主便迅速意识到了不同。 可是，当时的她甚至没有好好装扮成我的样子。我只能认为，二张兄弟在培养她上，可能花费了比我想象中更多的时间精力和心血。 她也不是我的人，换而言之，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虽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希望她不要替我去死。 并不是仅仅因为我不想沾惹上人命，或者说我想尽可能减少手上的鲜血，另外就是我也希望历史上的上官婉儿可以用不着死。 这才是我心目中真正意义上的改变历史，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我归根结底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我最想改变的，其实还是上官婉儿的历史。至于其他人的，其实我已经干涉进去不少了。我从来都不是局外人。 我本就在局中，只是，我依旧看不清自己的前路。甚至，我依然觉得，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下去，我终究还是会迎来死亡结局。 不过，在适时的时候，我也会脱出身去。我这些年最想要的，其实还是自由二字，这对于我更重要。 而上官婉儿之后的日子，我会交给那个替身。其实，我不介意，她用我的身份，过完我的下半生。 权臣的生活，我已经过了一二十年，属实是有些厌倦了。虽然，确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这样的生活，也是真的如履薄冰。我随时都需要担心我有一天身首异处。 二张兄弟已经没了，这个替身自然也就彻底属于我了。不过，这个替身也表示她会忠诚于我。 但她也说了，在杨钊还活着的情况下，她会忠诚于我，哪怕让她去死也在所不惜。 可我却不太明白，杨钊与她非亲非故，她完全没必要做到如此。她却只是说，是爱情。 可惜，我这么多年来，从不相信爱情。即便真的有爱情，爱情也本就是不长久的。 再加上，我可不会愚蠢地觉得他们之间会存在爱情。不过这也与我无关，她更加愚蠢其实对我还是件好事。 不过，我也不曾想过，我和二张之间那般薄弱的约定。居然也就这样一点一点履行下来了，也是让人感觉有几分有意思的。 如果，既然已经履行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杨钊而今也不需要我的特别保护了，而我也拥有了一个可以打八十分的替身。 接下来便是彻底清理张家的势力。不得不说，他们家在敛财方面还是做了不少事情的。 就比如说，先前张昌仪新建起一幢非常豪华的宅第，规模比诸王及诸位公主的宅第还要宏大。 这所异常豪华的房子而今自然就充公了。之后不论是赏给其他人或者进行再修建都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事情。 我之前也在外面看过这个房子，确实也是个不错的房子。不知道之后它会属于谁。 不仅如此，张昌仪在这个房子里放了不少珍稀宝物。甚至于，在宅院里面其中一处院子，专门陈列了各种宝物。 有大臣找我一同去鉴别，我轻而易举地发现，有不少都是宫中所丢失的物件，原来兜兜转转来了这样的地方。 这些东西最好还是得回到宫中。因而我提出让这些大臣在李显登基的时候，作为礼物再送回宫里，如此也不算宫中物件流失在外。 还有就是，在众人的努力下，居然发现他们家有一面墙全部都由金砖筑成。仔细清点后发现就是一大笔钱。 这也是变相说明，他们家这些年来，确实是贪了很多很多的钱，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看来，给武则天当男宠，确实可以收获颇多。 第224章 没过多久，我们便发现，这样的金墙，居然不止那么一座。不仅如此，我们还颇为无奈地发现，有一座假山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经过我和一些大臣的商量，我们也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把具体的数目和详细的情况为外人道也。 难以想象，居然是这么大的一笔数额。区区武则天的男宠，居然就可以得到这么多，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只能说，武则天对二张兄弟，也是真的好。不过，二张兄弟也确实在最美好的年华都陪在了她身边。 武则天倒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她其实到最后，都给了这些身边人最想要的东西。 因着二张兄弟，她任由张家收敛了一大笔钱财。而我，她其实最后还是给了我出去的一些凭证，她可能一直都知道，我从来都是想要自由的。 这实在也不是些光彩的事情，我们这些人知道了也就算了。我们而今权势财力也都有那么一点儿。 尤其是，亲李派的这些大臣，大部分还是比较爱惜政治羽毛的存在。因而，他们可能贪财，但绝对不会大肆地敛财，这可能也是我相对比较喜欢他们的一个方面。 如果让有心人知道，恐怕又会给李显疯狂地送女人。虽然而今李显当权，这种事情避免不了。 然而，这种事情传出去，肯定会让李显后宫的女人们更加鱼龙混杂起来。人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到那个时候肯定不在宫中了，这些事情，应该也不归我管了。但是，我也不希望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在宫中蹉跎。 或者说，时间可以任其流逝，然而我却贪心地希望，他们可以获得一些东西，哪怕微不足道，可也弥足珍贵。 而且，凭我对韦氏的了解，她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女孩子们。也许，还需要我跟她专门聊聊这件事，虽然她大概率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也还是要做出一些努力的。再加上，我在宫里，还有不少隶属于我的宫女。 虽然，我也很想把她们带走，然其一我不可能搬空皇帝的后宫，其二则是她们中有些出于各种原因并不愿意出宫。 可能，有些人，注定，走着走着就散了。最后，极有可能是我一个人，在游走江湖。 其实，这些女孩子，也是他们家族为了权力和名利所交出去的一个牺牲品。如果能够成功，自然可以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即便没有，也不会给那么偌大的一个家族带来任何实际意义上的损失。毕竟，他们并不会在意这么一个女孩子的生死。 再加上，这些数据流传出去的话，对武则天的威名也确实会有点影响。我突然有点理解崔玄暐了。 只是，我比他更加了解武则天，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做的很多事情，不论时间如何，都是无法被原谅的。 再加上，我也清楚史官们的公正与苛刻，他们不会因为这个政变而同情明明还可以继续当皇帝的武则天。 当然，他们也会尽可能如实地记录政变的情况。虽然，我也清楚，因为为尊者讳的原则，他们不可能拉上当朝皇帝。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他们的笔墨应该会放在，那几个大臣撺掇了李显，让他参与进了政变。 虽然，我更清楚的是，崔玄暐那种话，不可能是真心话。我不算了解他，然我却依稀地感觉到，他有点像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说来，等这次彻底处理完他们的事情，不仅仅是大臣们的腰包，国库应该也能多上不少钱。 等到来年又可以多修不少水利工程。不仅是水利工程，应该还可以多修一些栈道，多建粮仓。这些东西，总还是多多益善。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还有皇室成员们肯定会花的份额。其实等他们花完，真正留给百姓的可能并不多。 然而，张家在敛财方面，确实做出了颇为杰出的贡献。如此也好，即便皇帝和大臣们一次性拿再多，只给百姓留一半，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虽然我也知道，他们贪的，绝大部分就是民脂民膏。可这毕竟是一个封建王朝，也不可能苛求太多。 不过，我也可以表达正是因为李显的登基，才应该多为百姓做一些好事。然后再把我的那些计划搬出来，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说来也是无奈，在这个年代，即便是为百姓们做一些事，也还得打打上这种虚头巴脑的借口。 偏偏，这个借口，也确实是李显所非常需要的。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继位了。 但是，他这一次继位也没有多么光明磊落，他可是亲手解决了他的母亲。虽然，我知道他先前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可大多数的人到底还是不知道的。 因而，为了维护他那表面上还算光明伟岸的形象，他肯定会答应我的要求。至少明面上会如此。 不过，等他发现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国库，也就是他的钱袋子的时候，他肯定便不那么想了。 他已经过了不少年颇为简朴的生活，按照我的预想，他应该会好好地花不少钱。不过，为了百姓，可以委屈他一下。 再加上，这也是他自己得选择。从房陵回来之后，可能是为了让武则天不起怀疑，别说他了，他们一家一年到头都花不上多少钱。 虽然说比起房陵的生活肯定要好上不少，然而韦氏都就这种小事跟我吐槽过很多次了。 安乐公主也有提及，说她嫁人之后反而比未出闺时见识了更多好东西。李显对于家人，也确实是亏待了些。 而今，那个所谓的借口没有了，李显应该会好好对待自己的家人了。如此一来，不论对那母女俩，还是对我，都是一件颇为不错的事情。 没过一段时间，关于二张兄弟及其家人所贪腐的所有钱财便如数地回到了他们本来拥有的地方。 这应该也是诸位皇帝都特别喜欢抄家的原因之一。抄一次家，国库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充盈的。 第225章 李显复位后，率百官到观风殿问武则天起居，之后，十天才会去武则天那里查看其起居。又给武则天上尊号为“则天大圣皇帝”。 可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武周一朝结束。同时，几乎是所有的工作都准备完毕，政变正式宣布成功。 虽然由于武则天而今还在世，并没有举办非常盛大的庆祝活动。但是背地里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在偷偷庆祝。 我私下里也警告了他们一番，虽然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听我的。他们做这种事情其实无伤大雅，可却有可能被人盯上。 武家在政变之后，什么都没有做。而什么都没有做，才正是最为奇怪的地方。说明，他们谋求的，或许不是小事。 不仅如此，我可以确定的是，目前来说，武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见过武则天。 这很奇怪。武则天失去权力之后，最担心的应该就是武家了。可是，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毫无动作。 我个人感觉是，武家可能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对策。而我的直觉是，李显接不住接下来的招数。 虽然，个人觉得，武则天应该是给武家留了些什么东西的。但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而且，凭我对武家人的了解，他们也从来都不是这么沉得住气的人。知道，李显复位之后，他们按理来说应该会做些什么。 不过，武家而今的长辈中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武三思。其实明面上倒是好解决，实际上却根本难以解决。 在这次政变中，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或者说我什么也都做了。禁军是给我李显的，二张也是我帮忙陷害的。 不过，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露面过。 坦率而言，李显不可能不给我封赏。然而，李显的敌人却也没有针对我的理由。 我一直以来便都是如此。我需要做的，是在两方势力中寻找那么一个平衡点。 因为这个平衡点最有利，只有处于这个位置，我才最可能不会飞来横祸。我最害怕的，就是我的事情还没做完，我的人就先没了。 尤其是面对武则天的这次政变中，我一直都是偏向于怀柔的策略。我虽然在努力地推行政变，我却希望政变尽可能地不要有那么多的伤亡。 尤其是，我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对待武则天，即便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权势，也希望他们起码以礼相待。 他们可能觉得我妇人之仁。可实际上，还真不是。 我怕逼急了，武则天一个狗急跳墙，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承受得住的。虽然我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东西。 然而，我却足以确定，武则天手上还有可以殊死一搏的东西。虽然，我更清楚的是，武则天十有八九并不会用上。 其实，这次政变也是因为大部分亲李派觉得，李显并不一定能登上皇位。否则，也不会担着风险出此下策。 可是，自从李显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李重润之后，我就没有怀疑过他会登上帝位。 虽然，我不喜欢他那次的行为。可我到后来也就发现，武则天对他当时表现出来的狠辣非常满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武则天意识到了，这个并不受自己宠爱的孩子，其实在很多方面都与自己有相似之处。 虽然说，这份狠辣在很多时候并不为人们所接受，也不会被人们所喜欢。但是，一代帝王，也确实不会只是一味的仁慈。 正是这样糟糕的行为，反而让武则天接受了李显作为继承人。这可能是连李显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 之后，那些该平反的也就都平反了。确实，也理应如此。武则天在位期间，确实冤枉了很多大臣。 这也是那么多大臣坚定地支持李显的另一原因。他们想要权想要势，同时也想要朋友或者说是兄弟回来。 这个年代的下放，其实还是有一些危险在的。虽然生活上不会有什么不便利的地方。 但是，地方官员也是知道这个人是中央来的人。不仅如此，他们还知道，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贬斥下来的。 那么，究竟如果对待上头来的人，则是地方官员可以随心所欲的事情了。虽然，地方官员中也有清正廉洁的存在，但确乎也会有地方一霸的出现。 有不少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任上。所以说，不论怎么样，抗压能力一定要强。 因而，大臣们才会那么讨厌下放，并且还希望把自己的朋友也接回来。其实，归根结底是人生地不熟。 再有就是，如果等到李显继位再平反，跟武则天时代平反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等到李显继位再平反，这些人究竟是忠是奸也就只能任后人评说。而武则天在位期间平反，则是武则天承认做错了。 以及，那些被武则天贬斥走的大臣，也纷纷被请了回来，官复原职甚至有的进行了升职。 大臣们自然又是一片欢欣鼓舞。虽然，可能也就只有我打心眼里觉得，在这片繁华的背后，是深深的不对劲。 只是，其实如果让平反更准确些，还是应该让武则天继续当政。不过，女皇帝还是为很多人所不容的。 接下来，唐朝复辟，百官、旗帜、服色、文字等皆复旧制，复称神都为东都。 这又是非常搞形式主义的那一套了。然而，这也是必须做的。对于百姓来说，只有身边的一切都悄然发生改变的时候，他们才会切实地体会到所谓的改朝换代。 虽然，在我看来，更为重要的应该是，李显和那些大臣们从心底里不喜欢那个武周王朝。 即便无法从历史上将其彻底抹去，他们也想在现实中找不到任何武周存在过的痕迹。 只是，我本来以为，这一套全部恢复应该会挺难搞的，官员们会很辛苦，而且说不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然而，我想多了。 不过，当这一切迅速恢复的时候，我才猛然惊觉。原来，武则天并没有当政多么长的时间。 第226章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便是，恐怕有些人，等着这一天也不止是一天两天了。可能很多东西都还有好好地保存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圆满地解决了，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节省了不少时间，跟上了我准备诏书的速度，李显继位还是没有花费过多的时间精力，这尤为让人欣慰。 只能说明，有些人，从武则天继位开始，便等着她退位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深究的。 毕竟，已经时过境迁，当时没有查出来的异心，即便今天查出来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 更何况，武则天恐怕也不是完全不知晓，她只是也没有这个空闲时间管这么多而已。 不满意是正常的，可是当时武则天风头正盛，那些人不满意，不也得忍着么。这就是现实。 而今也是如此，其实也有不少人，是风吹两边倒。连我都已经听到不少武则天的坏话了。 可能，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讨厌武则天。但是武则天刚失势，确实也是人人都想踩上两脚。 人类这种生物，从本质上，便是有劣根性的存在。反正，武则天也听不到。 只是，也不能这么一味地指责武则天。毕竟，不论怎么样，她也依旧是李显的母亲。 李显可能暗地里也会指责自己的母亲，也从来不代表他会允许其他人妄议他的母亲。 也是，那也毕竟是他的母亲，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李显至始至终也必须要尊重她。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于是，我把那些流言蜚语也顺势压了一压，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可以口嗨他们的，可上头也是不能听到的。 那些大臣倒还好，李显和武则天，最好一点点风声都不要知晓。不过，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李显听到了会做什么，我还真不确定。而武则天，她现在毕竟年纪大了，只要是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接下来，也就是喜闻乐见的封赏环节。有很多人会得到奖励，也有很多人，会急急忙忙地往都城赶。 整个都城都陷入了一个忙忙碌碌的氛围中，我也一样。可我清楚，有一个人，恐怕陷入了难得的安宁之中，是武则天。 只可惜，现而今，我是不可能再去看她的。下一次再见到武则天，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不过，而今还有玉裴和渚幽依然留在她的身边，她也可以度过幸福和平和的最后几天。 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不论是武则天，还是玉裴和渚幽，我尽可能会给她们，我能给的，最好的结局。 其实最为重要的应该就是关于那些大臣的封赏了，尤其是那五位。他们在政变中贡献最多，理论上确实也应当收获越大。 政变后，张柬之被封为汉阳王、敬晖为平阳王、桓彦范被封为扶阳王、袁恕己为南阳王、崔玄暐被封为博陵王，合称为“五王”，所以，神龙政变又被称为“五王政变”。 然而，我也是真心觉得，这个位置给高了。毕竟，已经很多年不再出过异性王。 再者，他们虽然还是做出了一些贡献，可也远远不曾达到异性王应该有的水准。 在我的理解里，异性王，起码也得是足以动摇王朝的存在，再怎么不济至少需要称霸一方。 不过，异性王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非常危险的角色。因为，此等身份和地位，也注定会被帝王忌惮。 可是，我也清楚，即便提出质疑，也不应该是由我来提出质疑。他们现在也算是跟我一边的人，我没必要多此一举。 反正，这也是他们这些人，自己选择的路，怪不了任何其他人。只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后悔。 不过，我内心的想法是，或许，李显而今便已经想清楚了，他并不打算长久地让五王成为现实状况。 因为不会长久，现在才敢让他们身居高位。只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五王中现在应该有几个人，已经被这份奖赏冲昏了头脑。 这也不怪他们，在一个时代，都难出几个像这样的异性王。更何况，一次性出了五个，他们的权势也是到达了一个顶峰。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便开始指手画脚了起来，对很多事情都抱有一个要插手的打算。 朝堂上一些琐事他们管一管也就罢了，毕竟这是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情，他们非常习惯，也足够擅长。 而且，即使他们的口吻中带着趾高气昂，李显接受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毕竟，他的习惯便是如此，他会尽可能地接受所有人的建议。 可问题是，他们不应该在皇族那些事上插手。就比如说关于李旦、太平公主和韦氏的封赏上，他们插手实在是太多了。 关于李旦，大臣们觉得李旦基本上没做什么，只是到了最后关头突然出手，充其量只是一个抢功劳的存在。 更何况，他们还有好几个暗戳戳地指李旦的存在必然会威胁到李显的地位。然李显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 至于太平公主，朝臣们觉得二张兄弟的事情很容易解决。而且太平公主并没有真的杀了二张兄弟，反而二张是由五王解决的。 很显然，他们忽略了，李显一直以来，就很宠着他的弟弟妹妹。他怎么可能会亏待他们？ 而且我也不乐意了。我的封赏我都没有那么在意，可是太平公主，可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对待的人。 还有韦氏的问题，他们居然也敢轻易地提及。居然有人说不要给韦氏皇后的位置，因为现在正宫无子。 我也真是感慨，而今官场上的这些人，还真是参差不齐得很。 即便是实话又如何，这种话，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更何况，韦氏也并不是真的无子，只是孩子死了，这两者，可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第227章 因而，以我为主的一派大臣，也明确地表示了反对。李显自然也是难得态度强硬地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我持有的观点是，政变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即便明面上付出的好像没那么多，但实际上克服的困难也不再少数。 其实，我这也是在暗示。我非常清楚，有的人可是趁着这种颇为关键的时期，偷偷往别的地方送人的。 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旦被发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虽然李旦和太平公主不会诛九族，但也性命难保，而我们却得是货真价实的诛九族。 虽然，在我的内心里，可没觉得他们在政变中有付出了多少。只不过，我现在肯定不能说得如此明显。 再加上，我又提了一嘴。太平公主可是武则天最受宠的女儿。她根本没必要掺和进这种政变中。 不论是谁当政，她都会是非常尊贵的公主殿下。即便是武家兄弟上位也是如此，作为儿媳，她一样是尊贵的公主殿下。 如果李显政变失败的话，而太平公主又不曾有过多的牵扯。说不定，现在她便是皇太女了。 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便决定帮李显一把。而我答应了狄仁杰，不得不助李显一臂之力。 再者，凡事也不绝对。 让太平公主现在就登上皇位，确实也是为时早矣。各种条件都没有到那个程度。 且不说大众对于女皇帝的接受程度还没有到接二连三的地步。尤其是，所谓皇太女的存在，我真不确定能被很多人所接受。 如果我宣传那么三五年，或许大众们还有几分接受的可能性。不过，大众而今并没有这个想法。 而且，其实太平公主比起她的母亲武则天，还是没有那么凶狠的。虽然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君主，可不见得有这个本事夺别人的皇位。 更重要的是，支持李显的人，也确实比支持太平公主的要多。虽然不太愿意承认，然这也确实是现实。 虽然说太平公主的能力要远远强于李显，可这毕竟也只是我认为的。在有些人看来，却并非如此。 再加上，亲李派的那些大臣往往过于迂腐，眼里只有李显，顶多加上一个李旦，根本不会在意她这个公主。 再加上，我和太平公主的势力其实并不能进行累加。不是因为别的缘故，仅仅是因为，我们俩的势力本身便有容不下彼此的存在。 她那一派的大臣有不少看不上我，而我这一派的大臣也有些只认为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公主罢了。 也是我当初草率了，拉拢人的时候，我确实也没看太多要求。就连我自己手底下这群人，都有不少互相看不上。 武则天也并没有立太平公主为皇太女的心思。如果她有的话，我可能也没必要花这么多的心思。 可惜，即便武则天再怎么认可太平公主，她并没有这个开创先河的打算。毕竟，这也确实会给她带来些许麻烦。 可能也是因为正统性，这可是李显为数不多会非常在意的东西了。武则天的心思，我有几分明白，可也就只有那么几分罢了。 而在自己这些家人的事情上，李显也表现出了难得的不妥协姿态。他的坚持，自然也就引来了另一些中立派的支持。 总有言之，在多方的纠缠和努力下，最终迎来了还不错的结果。其实，也就是李显最开始的打算。 公元705年（神龙元年），太平公主由于参与诛杀二张兄弟有功，而受封“镇国太平公主”，其兄李旦封“安国相王”，开府，封五千户。 而新皇对我的命令也就随之而来。李显令我专掌起草诏令，又拜为中书舍人，封其母郑氏为沛国夫人。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在我的极力反对下，没再给我昭容之位，而是给了中书舍人。 这倒是让我感到有几分没想到。毕竟，中书舍人虽然只是正五品的中层官吏，可这也是正儿八经在前朝的称呼。 像之前，哪怕武则天那般重用我，其实我的官职总是很模糊的。 其实，最开始李显提出来这个官职的时候，我便完全没想到。我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李显多年没接触朝政生疏了。 后来，我却感觉到，他非常认真。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如果提拔上了我，之前的那些官员将不存在的。 虽说，让我更为开心的，还是我终于改变明面上非常大的历史事件了。不像之前的小打小闹，而今我也是正式官员了。 李显在拉拢人心这方面，还是有点水平的。只可惜，我素来不在意这些东西，五品的位置我也不放在眼里。 看来，韦氏和安乐公主，还是可以起很多的作用的。虽然我并没有跟她们提及过多，可我也知道，这势必是她们帮忙我才可能做到的事情。 李显即便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这么坚定地将其付诸实际，我对这个人，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 不过，那些大臣们却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出乎我意料的是，李显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本来我的官职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我而今又也算他们那一边的人，他们也没再多坚持。 这个官职我自然还是颇为满意的，我本来也是干着差不多的活，只是一直没给我相应的官位罢了。 诚然，这是我本该得到的东西。 只是，就辛苦那些史官们了，也不知道他们会选择怎么写，这一回总不能又把我归到宫妃那一类去了。 如果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还把我归到宫妃那一类，那我可就真的没办法了。应该不至于。 至于郑氏，自然也是非常开心。虽然，我也不能理解，她明明时日无多，却偏偏在意这些虚名。 如果，她要是不那么在意这些虚名。也许她可以活得轻松简单很多。然而我也清楚，如果她不在意这么多了，她可能也就不是她了。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也确实会过分地在意所谓名誉。 第228章 不过，这些年来，我也算对她还是有几分非常基本的了解。我知道她的心思，理解她的行为，虽然我不能抱有什么别的看法。 不过，她作为我的生身母亲，虽然确实没有给我任何的爱，可也在很多方面满足了我的一些要求。 可能，我也不能要求太高了。毕竟，我身处的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也不曾提及需要给孩子多少的爱。 她养我长大，又陪在我身边那么长的岁月，即便不是那么自愿，我也会竭尽所能，满足她的心愿。 与此同时，我也终于将她请出了掖庭。是光明正大得到允许的那种出去，而且从此之后，再也不需要回来了。 原本，我打算面对那些大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一番。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让我开始我的表演。 在我声泪俱下之前，他们便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还是让我有几分吃惊的。 不过，上官家本来也确实是被武则天牵连才沦落到那种地步。他们可能也想为上官家平反，但因武则天的强硬，终究还是不敢做声。 只是，这些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跟武则天提过上官家，这也是一件颇为讽刺的事情了。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可以出去了，只是，她一直都不太愿意。在她心目中，她依然还是罪臣。 她希望在得到原谅之后再出去，或者是她觉得家族的罪名依然背着，她便没有资格过那么好的生活。 而这一次，我也跟她表明，上官家很快便会恢复名誉。只是没有那么快，她也不再是罪人了。 只是，她的情绪如此大起大落，其实我感觉对身体不好。不过，我向来也无从管束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我也只能尽可能地让她身边的人照料好她，如果没记错，她也没多长的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她的晚年是幸福的。 我不记得她具体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了。但我知道，她其实现而今只不过是吊着条命罢了，郑太医给她开了很多的药。 而且，以我看来，大多数是补药。郑氏还能活多久，完全就是天命使然了。 因而，我也希望可以在她去世之前，让她看到上官家被平反的模样。虽然，这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上官家的事情牵扯得很多。再加上，名誉这个东西恢复起来本来也确实有困难。最好的办法其实还是交给时间。 可惜，我没有时间了。首先自然是用政治政令，半强迫性质地让人们先接受这件事情。而恢复名誉，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而接下来，上官仪得以平反，追赠中书令、秦州都督、楚国公，并被以礼改葬。上官庭芝，追赠黄门侍郎、岐州刺史、天水郡公。 其实，这些官职在我的记忆里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然而不一样的是，在历史上，是几年后才发生这件事。 不过现在，我就已经为他们，为这个所谓的上官家平反了。虽然，只是在政治上客观上平反了。 可是，上官家作为罪臣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抹去所有的影响。 而这其实只是平反的开始阶段，恢复他们表面上的名誉。之后要做的，对我来说才是关键所在。 不过，郑氏到现在，已经是非常满意了。至少，表面上的名声已经全然恢复过来。 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改变对我的态度。或者说，她对我一如既往，没有对我多好。 我也确定了，婉儿这一生，得不到任何的亲情。大多数的亲人是被武则天处理掉了。 而唯一剩下的那一位，坦率而言，我感受不到她的爱意。在我看来，郑氏对我更多是出于母女的责任，而不是对女儿的爱。 不过，我也不那么在意了。接下来，我开始着力于全方位恢复上官家的名誉。 接手了情报组织之后，这可能是我头一遭为自己谋利。我把我所知道的很多关于上官家的秩事都推了出去。 只可惜，关于上官家的事情，各方面都没有记载很多。我找了很多资料，却依然拿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让我惊讶的是，有几个史官居然在这时给我提供了帮助。他们给了我一些上官家原来的资料。 也是，别的地方没有，他们那里总还是有一些的。最初我还以为他们是有事想要我帮忙。 一般来说，别的大臣都是这样的。但史官们向来自视甚高，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如此。 果不其然，不是来找我帮忙的。他们提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上官仪之前其实是帮过他们很多的。 只是，之前武则天当政，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史官素来懂得如何全方位的明哲保身。 这里也颇为感慨，上官仪这个人，倒是在朝臣中积累了不少声望。在史官中也有此等的名声，倒是让我有些羡慕了。 我对他们表示了感谢，然后提出希望他们在历史上对上官仪美言几句。毕竟，我这个爷爷，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很可惜，其实我倒想说希望他们也给我一些不错的评价。但我也知道，我不能这么说。 而后，我便整理了一番，然后便交给专人去处理了。上官仪在任期间，居然几乎没有任何的污点存在，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然而，按照初步计划，即便我再努力，让上官家在大众中初步恢复名誉和声望也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 可是，郑氏，可真不见得还有三五年可以活。我也只能尽快了。 顺便，我加入了关于我、太平公主、安乐公主和韦氏的一些故事。也算是为以后的事情奠定些许基础。我尽可能选取了些真事，不过加以艺术加工。 只是很可惜的是，上官婉儿虽然素有文才，但是却写不好剧本。 也得感慨，还好没有到宋元明清那些时代去，否则我也无法凭文字再讨生活了。 而武则天的问题，其实并没有得到解决。武则天不会就这样沉寂于此，她肯定会有一些动作。 第229章 果然如此，退位之后不久，武则天却要求玉裴和渚幽不要再为她梳妆。虽然她搬了宫殿，然而她身边的人却没有换。 这也是我强行要求的，不是别的原因，我只是希望，在女皇帝周围的环境尽可能保持一致。 这种人性化，他们这些大臣倒还是有的。而且，她毕竟还是皇帝，他们终究还是会畏惧，会不自觉地尊重。 早在很多年前，武则天便会习惯性地梳妆整齐。最开始，是因为她是宫妃，是皇后，再后来，是皇帝。 她需要把她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是她作为上位者的自觉，也是她摆出来胜利者的姿态。 但是，她现在应该没有了这个想法。虽然她并没有完全地输掉了，但是她的年龄摆在了那里，她的身体熬不过去了。 然而，她却还有没完成的事情，比如说她的武家，虽然她对武家的感情有些复杂，然而她肯定会安排好武家之后的事情。 实际上，在她这么吩咐的事情。我便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她想利用有些人的一些同情心。 虽然，同情心是一个并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有的时候，也是颇为需要的。对于而今的武则天，是最好的手段。 武则天其实也不用刻意地卖弄什么，她仅仅是躺在那里，便已经足够了。不论怎样，她已经是一个足够年迈的老人。 七十古来稀，武则天而今，已经八十了。只需要表现出她原本的模样，其实已经足够了。 因而，某次李显见到退位迁入上阳宫后的武则天时，因此李显大惊。因为他看到的是不再梳妆打扮、面容憔悴的武则天。 其实，这也是他太不了解武则天的缘故。像我，其实我早就知道，武则天已经老了，不过是硬撑罢了。 武则天也开始装装样子，她说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话。 武则天声称她把他从房陵把接回神都，本来就是要把天下托付于你，然而那五个人却贪求事功，让她受惊了。 那五个人自然是指的那五位异性王，也是推动这个政变的始作俑者。武则天肯定是有点记恨这几个人的。 李显听后，悲泣不已，跪地“拜谢死罪”。想必，这也给他带来了些许震动。 不过，这件小事发生的时候，武则天并没有让玉裴和渚幽出去。在李显跪地谢罪之后，她就把李显赶出去了。 武则天心中本已做好打算，待到自己归天之后传位于李显。这一点，确实是真话，她是认真的。 她可能是想到李显和张柬之等人耐不住性子，借口二张阴谋造反实施逼宫。但是，她可能以为自己还有谈判的可能性。 但是，她可能没想过，居然在几天之内就要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然后李显继皇帝位。这确实是对这个老人的伤害。 虽然，政变之前，诸多大臣搞了很久，但是，具体的这个政变，其实也就只有一两天罢了。 其实，这场政变，确实让武则天的身体状况更加严重了些许。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早在政变准备开始的时候，我便猜到了几分，因而我才在努力地往后推这件事。只可惜，终究还是让武则天赶上了这件事。 有观点认为，正是此事，使得武三思等武氏族人仍能够参与朝政，因而武家的势力只增无减。 很可惜，这个观点或许有些冷漠了。武则天也是人之将死了，真的不止是这点目的而已。 不过，我倒是不认同这个观点，李显从来都不曾打压过武家人。他可能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 再加上，朝堂之争是需要武家那一派的人。武家可以帮助那个位置上的人平衡朝堂上的势力分布。 而且，据我所知，武家那一派的人并没有因现在的状况而离开武家的势力。 甚至于，没有多少人，从此到了李显这一边。这可是我非常吃惊的一点。我一直以来，他们武家的势力有点 虽然我也知道，李显这边的亲信自然不会接受亲武派的那些人。 不过，武则天这么叮嘱李显，李显自然而然会对武家更好。这也是武则天最后能为武家做的那么一点点事情了。 至于关于五王的问题，我也不清楚李显是如何跟武则天进行解释的。然，这也不是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可能，李显跟她解释了一番，武则天之后便没再过问这个问题了。五王而今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实质上的惩罚。 否则，李显的名声肯定会一落千丈。武则天也只是给李显一个提醒，埋下了那么一个隐患。 其实，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李显也不可能会放过他们五个。他们现而今有多么风光，日后就有多么惨淡。 可能，轮到我的时候，也会是这样。不过，我还有些日子可以好好度过。 神龙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705年12月16日），武则天在上阳宫的仙居殿病逝，享年八十二岁。 《旧唐书》作八十三，八十二岁乃从《新唐书》。这应该是实岁和虚岁之别，并无什么实际意义。 只是，如果让我计算她的确切年龄，我只能说我不确定，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个人以为年龄其实并不重要。 遗诏省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这一点，又不少臣子提出了反对，包括我，李显也不赞成。 可是这一次，终归还是保守派的官员占了上风，武则天，到死了，依然只是皇后而已。多么讽刺。 出乎我意料的是，有个史官没多过久便跟我说，让我放宽心，武则天到底是皇后还是皇帝，历史上自然有评判。 也是，史书上自然会有所记载，历史上，后人眼里，她依旧会是皇帝。只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本来就是皇帝，何必用皇后这个称呼呢？到了这个时候用这个称呼，倒有些侮辱她的意味在。 同时诏书上还要宣布赦免王皇后、萧淑妃二族以及褚遂良、韩瑗、柳奭三人的亲属。 第230章 其实，这也就足以说明，这封所谓的遗诏，根本就不是武则天本人的意思。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但凡是了解武则天一点儿的人都清楚，这些被赦免的人，是武则天由衷地讨厌的一些人。 不过，讨厌又能如何，而今也是时候为他们恢复名誉了。他们已经失去名誉了很多年。 这些人，其实都是无辜之辈。就像当初的上官家族那样。虽然也不是什么莫须有，但也是相当微不足道的罪名。 或许，在各个方面，他们都有一些过错，但是罪不至死，更别说失去名誉和诛九族。 完全便是因为武则天的一己私利，再加上该死的权力斗争，这些人就这么牺牲了。 只是，我也是真心觉得，这种事后恢复名誉的事情，毫无意义。人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意义呢？也便只是在历史上留下相对的美名罢了。 不过，也总有一些人，过分地在意历史上的那些评价，就像，我一样。 其实，也并不是说非得等到这个时候才能为他们恢复名誉。武则天退位之后，其实就在寻思这件事。 只是，还是得从现在还健在的人开始。等到想起了他们中一些人，又得进行整理究竟有哪一些人。 在此之前，其实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名誉，只不过，并没有太多。以客观的角度，武则天去世，正是时候。 因为正好需要一个借口，来全方位地宣布他们的无罪，而武则天的去世，便是这么一个机会。 或许，这确乎有些残忍，但，这也是不容争辩的事实。也就正好搭配了遗诏，增添了遗诏的内容，丰富了这一切背后的意义。 也可能是因为武则天正好听到了他们那些人要恢复名誉了，一下子气急攻心，病情便愈发严重了。 虽然，在我看来，武则天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受到情绪影响的人，可是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武则天的年纪越大，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接受能力在逐渐下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一个将要死亡已经失去权力的皇帝，又有谁还会在意她的那些想法呢？ 如果人有来生，武则天或许还是会选择，孜孜以求地寻求权力。毕竟，她这一生，都是如此。 也确实只有到顶峰的权力，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也确实是没错的事情。 这是李显和其他那一派的大臣的意思，诏书是我写的，跟武则天毫不相干。唯一与之有关的，也就是，这是她的死亡。 这一次，我不曾提前准备，在听到武则天去世之后，我才开始准备，不想挥笔写就。 这可能也是因为武则天的死亡，我终究还是感受到了不少震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跟在她身边，跟了这么多年。 只是，我也可以确定，一封诏书，不能是这个样子。虽然克制，然而我终究还是加了一些情绪进去。 稍作修改，我便将其交了上去。果不其然地通过了。 可能因为我诏书写得太快，大臣们还有些以为我是提前准备了的。实则不然，只是情绪一来了，诏书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而我也换了一套装扮，我换了一套素色的衣服，柜子里的东西也变成了素色。 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会穿素衣，吃斋念佛，就像服丧一样。毕竟，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武则天。 虽然，我和武则天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也不是我的老师。可是她终究还是帮了我一场。 按照礼法，我也应当为她守孝。其实，也不是什么礼法，只是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而已，或许有几分虚伪。 而我的这些行为，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讨论。有人觉得我是重情重义，而有人觉得我只是单纯地在演戏。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太平公主可能是唯一清楚我心思的人，因为她也开始守孝了。 就连安乐公主，都以为我在作秀，她还说我也没必要如此。吃斋念佛身体上可能会吃不消的。 神龙二年（706年）五月，一代女皇武则天与高宗合葬乾陵。究竟是皇帝还是皇后，也就任后人评说了。 在我心里，武则天，从头到尾，都是帝王之才。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和气运，像她这样将她的一切发挥到极致。 这对夫妻，生前有诸多种种不顺，身后终归还是要在一起的。这便是夫妻，虽然有诸多隔阂，但毕竟是相爱的。 在这个年代，势均力敌的爱情尤为难得，尤其是他们俩居然真的走完了这一生。 而无字碑也开始了修建。我跟李显提了原因，经过一系列大臣的商量，他们同意了武则天的想法，便是无字碑。 但是，我也跟李显提了，无字碑的风格与规格，要按照皇帝的标准来。李显自然是赞成了这件事。 其实，这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来写她的墓志铭。可能，唯一能够写她的墓志铭就是我了。 只是，他们可能也并不乐意我浪费时间来做这种事。其实，我倒还愿意做这种事，如此我就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虽然，我也知道，我用不着写。休息时间自然也就没了，我还是需要好好努力的。 不过，而今我需要做的事情也确实很多，各个方面的事情都有。毕竟，我马上便要开始新一阶段的人生了。 接下来，我也开始搬家了。也就是从宫内搬到宫外，早该如此，我本来就并不属于皇宫。 我早就不是宫妃，再加上我现在甚至连名号都不再是宫妃了，我没有理由再居住在宫中。 当我出去的时候，我才猛然惊觉，我好像终于获得了出宫的机会，这是真正的自由。 不过，从此之后，我就不会再回来了。虽然，我从来都不曾喜欢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终归还是太复杂，不太适合我。 我从来都不喜欢这里，虽然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 第231章 也正是因为那么长的岁月，或许我日后依旧会回忆起这届的日子。只是不知道我那时身在何方。 至少，我不可能再在宫中居住了。不过，以我的身份地位，想必时不时依旧可以回来看看。 不说别的，韦氏我时不时还是需要见上一见的。我们现在明面上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虽然，我并不怀念这里的时光。我在这里学会了很多，然而却不可避免地学到了一些我并不想学的东西。 其实，在很多事情上，我也不确定自己一定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在宫中，谁人为受害者，何人又乃加害者，其实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只是，颇为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把所有人都带走。反而，我留下了很多人，还不乏一些非常优秀的存在。 有些人是因为待在皇宫里会更适合她们，毕竟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谋生手段。 另外一些人，可能也是觉得，在宫中的成长空间会更大，不愿意改变现有的生活，而留在了宫中。 然而，我也屡次提醒过了那些留在宫里的人一点，不论如何，不要靠近李显。 我非常清楚，如果他们有人不怕死地靠近李显，那么，他们极有可能遭受很严重的灾祸。 且不说李显究竟是否会接受她们，又是否有这个能力给他们带来好处。在此之前，可还有一个韦氏。 韦氏可不是一个好相与之辈，稍有不慎，说不定就把命给陪进去了。虽然我并不会告诉她们缘由，只希望她们可以不要做这种事情便好。 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她们选择了留在宫中，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选择了背离了我。 因而，我也并不能确定，她们便会听从我的建议。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只能由我向韦氏求情了。 这是因为，李显派人又在上官婉儿居地穿池筑岩，穷极雕饰，常引大臣宴乐其中。 自然而然地，我也就不可能再居住在那里。因为把我的住所拿走了，李显也给了我一大笔钱。 这也是因为，宫禁宽疏，允许宫内官员任意出入。其实，不止是宫内的官员，宫外的也可以。 甚至有不少官职比较低的官员，也可以随意地出入宫闱。可以理解为，李显也是换了一种方式来拉拢朝臣。 坦率而言，我觉得应该是因为而今并没有真正管理宫禁的人。李显对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不太热衷。 其实，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未来可能会因为这种不太完善的宫禁制度出些问题。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理论上应该也出不了。 不过，现在倒还早，我也没必要这个时候就提醒韦氏和安乐公主这些事情。我们现在都挺忙的，还是把时间精力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会比较好。 然而，这也就是把我的住宅变成了皇宫的后花园之一。而这也是韦氏的提议，韦氏声称她很喜欢我的院子。 而这背后，其实是因为，韦氏知道我并不想留在宫中了。于情于理，我也确实不该在宫中再待下去了。 不过，我的庭院也确实是布置得不错的。一直以来，我就长期有摆弄一些花花草草，而且还让它们非常符合自然规律。 虽然，不太符合大众审美也是真的。不过，他们可以选择后期修缮。那也已经不再是我的住处了。 同时，我也将我的一些作品留了下来，供人赏玩。没留太多，大多也是我比较满意的作品。 我满意的作品，大多数人也会感到满意。而且，大多数都是那种歌颂祖国类型的作品。 同时，我带走的应该是大多数。毕竟，我的不少作品，其实并不符合这个时代。 而我的不少作品，都不知不觉间流传了出去。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上官婉儿确实值得。 至于我，我索性与一些宫官在宫外购筑宅第，经常与他们交接往来，有的人因此而求得高官要职。 这是我为他们做的最后的事情了。不仅如此，我给露浓、燕许、玉裴和渚幽也安排了官职。 但是，我没能给他们安排多高的官职，只是安排了一些官职。大多都是一些地位没有太高的官职。 毕竟，我也知道，这其实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然而，仅仅是这样，依然带来了很多的不满。 不过，李显都答应了，他们也不可能再说什么。连我都觉得，他好像就像是一个傀儡。 虽然，操纵他的并不是我。而是韦氏和安乐公主。 不过，我也三番两次地提醒她们母女俩，凡事不要太着急，先等她们彻底学会如何执掌朝政之后再谈下一步。 然而，当朝堂上出现了不少女性官员，其实也是一件具有突破性意义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我升任同平章事，也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换而言之也就是宰相。 我倒是没想到，李显选拔官员的速度确乎还是快的。虽然说我也确实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上，可我从没想过要真的坐。 而我也不禁感慨，虽然一直以来，婉儿我确实是做宰相的事，但也确实从未设想可以真的走上这个位置。 我知道，这个位置很难，虽然我从没想过可以真的当上宰相。我其实只希望我掌握一部分权力就足够了。 虽然受到了很多的反对，但是李显依旧凭他的强硬态度，让我成功地坐上了这个位置。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韦氏和安乐公主把我放在前面当靶子。把很多风头都引到了我这里来。 可问题是，这也是真的，可以推动时代进步的产物。虽然我可能确实会收到一些伤害，不过我也不在乎了。 可我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我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死了，我也一样是死得其所。 而我也在心里感慨，李裹儿和韦氏，确实有几分头脑。也懂得如何利用他人，心狠才能爬得更高。 虽然，这也不可避免地让太平担心了。于是，我便趁此机会，将韦皇后母女俩的想法通通告诉了她。 第232章 她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吃惊。也是，都是在武则天身边成长起来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世人皆有野心。 其实，如果到了韦氏和安乐公主这般地步，还没有一点点野心的话，要么太过愚蠢，要么便是大智若愚，或者说，根本就是圣人。 尤其是，李重润的死，也客观上使她们看清楚了李显的为人。因而，她们也清楚，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也只能依靠自己。 虽然，这引起了太平公主的极大不满。我也清楚，她并不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帮她，而仅仅是担心我罢了。 果不其然，太平公主觉得我根本没必要掺和进去。在她看来，我完全没必要跟她们母女俩有过多的牵扯。 在她看来，韦氏和安乐公主徒有一番野心，实际上根本做不成什么事。尤其是，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她们可能什么事都做不成。 虽然，我确实是有点认同她的观点，韦氏和安乐公主，确实是野心远大于才华。 但我并不认为，她们母女俩便注定就这么碌碌无为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既然她们拥有如此磅礴的野心，那么，她们便应该要学会好好努力。假以时日，说不定她们确实可以走到很高的位置上去。 况且，我身在权力漩涡之中，便不可能独善其身。比起跟其他人勾心斗角，我宁愿选择韦氏和安乐公主。 虽然，她们也精于算计，可是我也曾经看到过她们的人性。因而，我是相信，她们并不会害我的。 再加上，身处我这个位置，也很难有人可以撼动我的存在。如果要动我，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很多年不曾当过出头鸟了，我也不介意见识一下，真正的出头鸟，是一个怎么样的感觉。 主要是，我也是时候感受一下，有多少人有实力并且有想法与我对抗。而今是我的敌人，有朝一日也会是我的阻碍。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太平公主想要在皇位中脱颖而出，那么，这个皇位斗争的水越浑浊越好。 水足够浑浊了，太平公主才更有可乘之机。虽然，这一层，我还是不要对她说了，这些事情，我做了就足够了。 如果我跟她说了，难免会让她有所担忧，而且可能会让她有压力。我没必要告诉她那么多，就像，其实我也知道，她背地里也为我做了不少。 不过，皇位斗争比起朝堂斗争要好一些的一点便是，没有那么多的无辜之人。 坦率而言，只要是牵扯进朝堂斗争的人，就没有几个是无辜之人。就像我，如果问我手上有没有人命，我只能说，可能是有的。 我不曾亲手处理过谁的性命，但是，在这个权力顶峰，我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一些人的性命。 只是，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威胁我的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反而，很多也只是嘴上表达些许不满。 表达了不满之后，没多久就选择了接受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人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 坦率而言，我觉得有点不正常。或者说，非常不正常。说不定，在不远的未来，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在等着我。 不过，我也并不在意那么多了。反正，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还可以过一段时间不错的日子。 而接下来，便是李显彻底地原谅了武三思。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没有那么清楚，反正就是韦氏在其中帮了大忙。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韦氏和武三思，在很早之前，有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这才知道，历史上诚不欺我，他们还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虽然，可能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暧昧，但关系总归还是不错的。 看来，之后他们的私通，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他们现在就在眉来眼去，这也是有迹可循的。 至于安乐公主，也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了。她的态度是，不支持不反对。 也是，韦氏虽然管李显管得紧，也不可能完全地拴在她身边，而且李显玩得也挺花的。 他对韦氏的那种话，对韦氏的言听计从，其实更多的还是停留在表面上。李显也会喜欢那种身份地位很低的人来舔他。 以我的观点，韦氏接受武三思，可能也只会是时间问题。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互相需要。 只是，我们在同一点都达成了一致，不能让李显发现。这并不是那么有难度，毕竟李显从来不是一个关心细节的人。 而这个时候，崔湜改任考功员外郎。神龙政变，也让他升官了。毕竟，他忠于的是五王之一的恒彦范。 而今，桓彦范执掌朝政，听闻武三思已经和李显走得很近了，有些担心，于是将崔湜派到武三思身边，让他暗中探听消息。 只是，这么一派出去，崔湜便再也没有再回来，这也是后话了。至少在表面上，崔湜从恒彦范的人，变成了武三思的人。 很多人都以为崔湜是武三思的人，其实，这是我的人。不过，他而今并不完全是我的男宠，而算是我这一派还比较重要的大臣。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既是我的男宠，又是我这一派的大臣。因为他的身份是复杂的，我无从从中界定。 只是，让他彻底地从恒彦范的人变成武三思的人，这倒不是我的建议。可能，也是他自己发觉，自己在恒彦范那里的身份地位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个男人，头脑还是很不错的。简而言之，他很适合在官场上生活，就仿佛生来便当如此。 后世有很多人认为，中书侍郎崔湜就是因为与上官婉儿在外宅私通，后被引以为相的。 这个说法，对也不对，对的一点是这些事情某种意义上都是事实。不对的一点是，这其间没有任何的逻辑关系。 崔湜每一次的提拔，要么是因为恒彦范，要么是因为武三思。至少在明面上，与我无关，我也从来都不会推波助澜。 第233章 我和崔湜的关系还是比较复杂的。我们有一起共事的经历，也会发生关系。但是，我们并没有比跟其他人更加亲密。 共事的时候便非常正常的按照规矩办事，发生关系时便理所应当的温存一二。 然而，过了这个时间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除此之外，我们就好像说陌生人，没有什么刻意的交集。 甚至于在朝堂之上，一直有流传有我们关系不好的传闻，因为我们平时都不太搭理对方。果然，传闻这个东西不可信。 只是，我们关系究竟如何，我也说不太清。我还是颇为欣赏他的，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 就仿佛，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虽然，我并没有完全弄清楚，他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过，大部分的东西，我都还是具备给满足他的能力的。只是，我并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 他从来没有提过他到底想要什么。我依稀察觉到，他好像正处于一个非常迷茫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我出宫之后，身边的男宠也越来越多了。虽然，说实话就是，大多数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塞给我的，来自各派的大臣。 因而，我也不可能一味地拒绝那些人。毕竟，在非常时期，我也有可能会需要一些其他的势力。虽然拒绝了很多，但也接受了不少。 只是，这些男宠进了我的院子，我是否宠幸一二，就得看我自己的意愿了。我的掣肘并不多。 至少，我应该都会宠幸那么一两次。只是后来是否传唤，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如何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人送我的男宠们，绝大部分，我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可惜这些人背后都代表着家族。 也就是说，他们对待我的方式，也并没有那般纯粹。甚至于，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留情地背弃我。 安乐公主的那种难受感觉，我最终也还是感受到了。不过，比起她来说，我还是更加随心所欲的。 而且，对于这种事情，最为准确的描述应该还是痛并快乐着。毕竟，既然选择跟这些男人发生了关系，那就需要负责，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 关键是，亲李派有不少还以为我是比较正派的大臣。因而，他们居然有人给我送那种想让我出嫁的男人。 我也是真的无语，就连皇帝我都不在乎，我又怎么可能委身于一个凡夫俗子。婉儿这一生，就没有想过要嫁人。 要嫁人？我可是上官婉儿。谁配娶我？谁都不配。我从来都不需要一个男人来作为我的丈夫，我不需要丈夫。 只是，他们依然有人锲而不舍地给我介绍这种类似于相亲对象的东西。而我并不喜欢。 曾经，我也有向他们提过我并不想嫁人。只可惜，那些人就跟听不懂一样，依然自顾自地给我介绍。 像这种，即便是我再想拉拢的对象和势力，我也非常淡定地选择了无视。我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给自己选一个丈夫，我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人。 说来也是有意思，我而今早就过了结婚生子的最佳年龄，那些人不在我适宜的年龄给我介绍，现在却在给我介绍，可谓其心可诛。 当初不介绍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很难被别人想到，也不会有人愿意和我结婚。 不像现在，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有权有势有能力还有钱，自然有人上赶着给我介绍，只是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不久，崔湜在主持铨选时，多有违失，经过御史李尚隐弹劾，以罪被贬外州司马。 不过，因为我和安乐公主为其申理，没过多久之后，官复原职。这是在崔湜的百般哀求下，我也还是让他在外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崔湜难得求我一次，我自然是答应了。在我看来，这绝非什么大事。不过，我也还是告诫了他，这种事情之后不容有失。 其实，我也知道，崔湜在有些方面确实是做得没有那么出色。然而，水至清则无鱼，人太干净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在朝堂上，有过有失的人多了去了，我自己也是。起码，崔湜还没有背负上人命，这么一看，他其实又比不少人要强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崔湜可以朝着好的一方面发展。 后世很多人都表示，中宗重新即位以后，在政治上毫无抱负。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 甚至还有很过分的，由于中宗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他的皇后韦氏就乘机参与政事，妄图效法武则天，独掌政权。这些便纯粹都是臆想了。 其实，这么说绝对是有失偏颇的。作为皇帝，李显肯定是得做一些事情的。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个昏君，政事自然还是做了很多。 实际上，李显在位期间，恢复唐朝旧制，免除租赋，设十道巡察使，置修文馆学士，击败后突厥，发展与吐蕃的经济、文化交往，送公主和亲。 而且，武则天那一朝，在政治经济乃至军事方面的建树都颇为不错。因而，也是时候需要稍作休息了。 其实，这也是因为和武则天的治理对比下来，便觉得李显真心不够看了。然而，跟武则天对比，也很少有人对得上的。 起码，在李显继位的初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做，这也就是无为。无为胜有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也就是足够了。 因而，在我看来，如果只是这样，这个政治局面，是可以维持下去的。只可惜，我依稀感觉，这片风平浪静，不可能长久。 得过且过，且行且珍惜，我也只能这么想了。至少，在现在这段时间里，可以短暂地恢复过来一些政治和文化的氛围。 政变之后，其实在上位者看不到的地方，人心惶惶。尤其是，李显到底还是逼迫了作为母亲的武则天。 只是希望等到暴风雨来临之时，我可以有能力力挽狂澜。虽然我也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第234章 而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去世，在宫外我的宅院里。其实，那是一座我专门为她安排的院落。 毕竟，我也不可能把我那些男宠们，让我的母亲看见。郑氏到底也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她容忍我抛头露面在朝做官也仅仅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为上官家恢复名誉。 不过，而今她居然还三番五次地劝说我不要做官找个人结婚。虽然，我拒绝了。 我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自然是我身上的这些工作还不能这么快地交出去，上官家的名誉还没有完全恢复。 我这么一说，郑氏自然也就没有过多地反驳。只是，她应该也清楚，我这个年纪的女性，在这个年代还是不要结婚比较好。 因而，她不可能容许我身边有男宠的存在。在她看来，这肯定是伤风败俗的事情。 不过，我其实也并不在意外界的那些评价。而且，我更清楚的是，只要我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再有不会有人逼我结婚了。 其实，我料到了她迟早都会去世，毕竟，她这一生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她已经没有了对生的渴望。 而且她还熬死了武则天。这对于她来说，这可能是意外之喜。至于我，我的这个母亲，从来就没有那么喜欢我。 可是她真的去世了的时候，我的伤心难过，也是真实的。不是这个身体的缘故，而是我非常真切地在难过。 我以为我不会难过，可是一不小心，我就一次又一次地泪流满面。我才恍然惊觉，郑氏在我的生命里，发挥着比我想象中更加重要的作用。 也是，如果不是她的帮助，我根本无从适应这个时代，和后宫中的环境。 毕竟，我多年来接受的教育，和在这里我会面临的，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除了伤心难过，我更多地感觉到的是遗憾，我这么多年的事迹。其实郑氏知道的少之又少。 而且，她才刚刚离开掖庭，刚刚逃出后宫，刚刚不再是罪臣。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好的生活，她就走了。 我又如何不会感到遗憾呢？ 虽然，在郑氏的最后一面，她拉着我的手，说她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培养出了我。 这一点，我相信她是认真的。上官婉儿是郑氏的骄傲，这件事情，众人皆知。 只是，握着我的那只手，一点一点就失去了温度，让我特别的伤心与难过。直到完全失去了温度，我才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于是，我索性向李显提出不再担任同平章事，而退居中书舍人，也算为母亲守孝。 按理来说，应该是要守孝三年，可李显也不可能答应我这样的想法。现在的朝局一片混乱，他又怎么可能答应我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李显在我提出退居中书舍人的时候，他都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我便意识到，他一定是有些事情想做。 李显反对也就罢了。毕竟，他现在也确实是需要我。虽然，我并不明白，他究竟需要我做些什么。 居然还有一大批的大臣也争相反对，我倒是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居然人缘这么好了。 我一直以来，应该有很多人盼着我赶紧离开朝堂。这么一看，好像并非如此。 而且，大多数的，还不是我这一派的大臣，而更多是与我站在对立面的大臣们。 毕竟，出于我这一派的大臣，都应该非常地了解我，他们清楚，我决定的事情，在不出很大意外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虽然有很多人反对，然而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最终他们还是选择答应我的要求。虽然我也知道，他们没过多久留会再度找上我。 只是我稍微想错了那么一些。虽然最开始他们确实想让我回朝堂，可是没多过久便不再热衷，以至于我没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回去。 神龙二年，发生了一件大事，五王正式被抛弃。他们不再是五王也就罢了，他们连之前的身份，都无从恢复了。 他们失去了他们的一切。 可惜，这件事情，是尘埃落定三天之后，我才知道的。他们居然背着我完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可我，还想再争取争取。但是，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难得达成了一致，她们拦住了我。 在她们看来，我没必要再出手了。我不喜欢那五个人，但是我更不希望，他们就这样死了。 然后，我便没能做出什么贡献，继续守我的孝。 传闻中，是武三思依靠韦后和安乐公主等人的支持，相继设计贬杀了张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和崔玄等五王，权倾人主，不可一世。 其实，这并不是武三思的所为，李显也早就想这么干了。武三思只不过是一个契机。 不过，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武三思居然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攀附上了李显，他还是有点本事在的。 虽然，也通过了韦氏的帮忙，然而他也还是有点本事的。只能说，武三思在讨好人这方面，可能也是天生的。 或者说，李显只是想把他们五位想办法拉下去，并不在意究竟是谁成为帮凶。武三思与李显，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唐中宗打击五大功臣的时候，先是封他们为郡王，如此一来，便可以削夺他们的宰相权力。虽然明面上给他们升了官，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所以，神龙政变又称五王政变。虽然，而今五王这个身份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不过，神龙政变依然可以称之为五王政变。 只是，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李显便在计算着，如何把他们都给拖下水去。 于是，在之后一次朝会上，在张柬之、桓彦范、崔玄暐、敬晖、袁恕己五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规定他们除了初一十五之外，其余时间不必上朝。 其实，这就是在告诉他们，平时没事就不要上朝了。偏偏，当时我在守孝期间，心情又比较乱，他们又没来找我，我便忽略了。 第235章 五大臣就这样被剥夺了实权。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意识到问题。毕竟，他们已经走到了权力顶峰，年纪也比较大了，上朝与否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自古有很多臣子，在不上朝的情况下，依旧受到帝王的青睐，甚至依然可以把控朝政。 只是，没过多久之后，这五个肱骨大臣便应该清楚了，历史上是什么情况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没办法掌控朝政。 从他们开始不上朝之后，他们便彻底地失去了消息来源。甚至比不上在守孝的我。 只是，他们是得不到消息，而我收集消息之后，也并没有把他们用在实处。他们特意给我带来的情报，我甚至直接没有用上。 不久之后，张柬之意识到朝廷决非久留之地，于是请求回老家养病。对于他的请求，中宗立即照准。 张柬之是五个人中最早意识到问题的，可是他也一样是后知后觉的。辞官回家，荣归故里，可这样一个结局，其他人可不会接受。 那些人，尤其是武三思一派的人，想要的，从来就是他的性命，他的官位与名誉无所谓。 可偏偏，他又是一个过分在意名誉的人。因而，他不愿意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擅自离开。 可能，他忠于李显了那么多年，他也想最后看一看，李显究竟值不值得被人忠诚于。很可惜，他注定只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要是换我的话，第一时间也就逃命掉了。这可能也是因为，我没有家乡可以回。 不过，可惜的是，就连张柬之都没有走成。因为，这个朝堂上，可有的是人想要对他们出手的。 接下来，武三思出手了。不仅如此，还加上了一个韦氏。于是，他们一拍即合。 武三思对五王出手的理由是他们顺应了政变，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武家走下坡路。 而韦氏，我想是因为，李显手下的很多大臣并没有那么尊重韦氏。因为，在那些男人眼里，韦氏膝下没有男孩，注定成不了太后。 再加上，韦氏也清楚，如果她和安乐公主想要掌权的话，这些迂腐的老一辈大臣必须要除掉。 只是，如果以这样的手段除掉，也确实是太过于残忍了。再者，韦氏应该是知道，我会反对这件事。 接下来，他们一起游说了皇帝李显，大抵意思就是五大臣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又为政变做出了杰出贡献，太过嚣张跋扈，还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 至于扣帽子，扣的自然是谋反的帽子。这也不完全不错，毕竟神龙政变如若是失败了，那便也是谋反。 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完全的谣传。五王中确实有几个仗着自己的势力，对李显有些指指点点的态度，这不就拿出来说事了么？ 还有恒彦范，他还仗着他的身份地位，开始了疯狂敛财的过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也就会被追究了。 李显自然是佯装不愿意，可是暗地里却为此推波助澜了一番。毕竟，如果不是李显帮忙，他们不可能把这件事处理得这么好。 也正是讽刺，神龙政变时那么不可一世的五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却沦落到了此等境地，确实让人吹嘘不已。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应该是有不少势力的，有很多人乐意跟随他们。可是，真的到判决他们的时候，却没人愿意帮忙了。 这真的像极了当初的上官家，明明有那么多臣子围绕在周围。可是，倒台也是皇帝的一念之间，多么讽刺，这便是这个时代。 然而，李显在乎名声，但却想达到目的。武三思可以在不要名声的情况下达成目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而这一切，自然而然地也就发生了，让人猝不及防。等我而今知道之后，感到的只有深深无力感。 最终的结局就正如所想的那样，武氏这个所谓的失败者迅速地重新掌权，然后就对张柬之等所谓的胜利者发起了猛烈的反攻。 先是张柬之、崔玄暐、敬晖、桓彦范、袁恕己等五个人以莫须有的罪行，剥夺宰相之职，然后全部贬官。 自此五王全部失权，沦为被人随意宰割之辈。这时候，之前享受过的美好生活，也就全部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张柬之先是被贬襄州为刺史，后流放到泷州，706年忧愤而死，享年82岁。而崔玄暐被贬益州为长史，后来流放古州，病逝于途中，享年67岁。 可是，他们两个人，但还算是善终。或者说，至少明面上的结局还不错。或者说，还没等到有人来报复他们，他们就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去世了。 可是，比起其他三个人，他们俩还算是幸运的了。起码，他们没有被残忍的杀害。而另外三个人，面临的就是死亡。 敬晖利先是被夺侍中职，706年流放琼州，后被凌迟处死；桓彦范先是被夺侍中职，同年流放贵州，后乱棍打死，享年54岁；袁恕己先是被夺中书令，同年流放环州，后被逼迫喝下野葛汁受尽磨难，可毒性发作未得死，被人将其击杀而死。 而这些事，都是叫做周利贞的人做的，他也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或者说，他是酷吏政治延续了这么久的一个残留物。 武三思与韦后商议后，决定发布一份假诏书，命令周利贞以代理右台御史的身分，带着朝廷发出的假圣旨前往岭南，去杀害张柬之等五人。 只是，坦率而言，明眼人都知道，那封诏书很明显是假的。但是，两方都不介意。 周利贞并不在意诏书的真假，他只是忠于上面的人。而武三思和韦氏，也无所谓假诏书是否被发觉。 而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周利贞已经出发了。我在地方没什么人手，即便有，恐怕也无从阻拦，总不能上前指责不是真诏书吧？ 甚至有传闻说假诏书是我草拟的。事实上，还真不是，我在守孝期间，一直在宫外。 第236章 即便我在宫内，我也拿不到传国玉玺。李显肯定无时不刻守着他的传国玉玺。 而且，现在也有了其他写诏书的换线。更何况，也不是每一篇诏书都出自我的手，只是大部分的我都有写过而已。 这个所谓的假诏书，跟我也是真的没关系。不过，很多人应该都觉得是我的关系罢了。 因而，没过多久，我便偷摸着将这件事压下来了。虽然我也知道，不少人并不会相信这件事。 不过稍微有点智商的人，就应该清楚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人愿意思考。 虽然说，我也便无所谓了。我没有那么在意这么多的虚言。只要我没有听见，我可以当它们都不存在。 而且，虽然明面上是韦氏和武三思做的。实际上，我并不觉得凭借他们就可以做到如此。 可实际上，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李显不可能不清楚。有一定可能，是经过了李显的明示和暗示。 甚至于，我可以以为，那个诏书，经过了李显之手。要知道，写诏书的人，往往只听命于皇帝。 虽然说，武三思和韦氏确实可以给写诏书的人下命令，可是这个人也可以拒绝。 虽然，这一点，我并不一定确定，等我回到朝堂上或许就能想办法查这件事。可惜，查到了也不可能如何，而且也不见得可以查得到。 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李显对于残杀五王这件事应该是清楚的，而且李显在这件事上应该挺坚定的。 虽然，我并不清楚，李显怎么会那么恨五王。我只能有一些基本的猜想。 还是说，因为那些大臣见过他最落寞的模样，又三番五次地干涉他，可能到底还是心里有很多芥蒂的。 虽然，身为帝王，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李显本来也不是一个多么传统的帝王。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他需要一些人来祭棋，来宣布自己的正统性。其实，我个人倒是偏向于这个观点。 如果，李显要是不参与神龙政变，如果他还能正常继位，那么他的正统性不需要任何人来证实。 可能，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自己是一个不经过政变就成为皇帝的存在。所有的帝王，应该都希望能如此。 再有就是，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当皇帝了，他可能也想换一种方式生活。上一次当皇帝的经历，属实是不再美妙。 而且，上次当皇帝的经历，才刚刚开始，就一不小心结束了。他可能产生了一些有点错误的认知。 不过，我向来不会揣测君王的一片心意，因为猜对猜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反正，只要我足够谨慎，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损伤的。不过，也并不一定。所以，我随时都准备着死遁。 否则，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才不会如此紧张地阻止我进宫。太平公主就在我家里住下了。 不论我去哪里，她都跟着。一问为什么，她就一句怕我做傻事，到处陪我。好在我要做的事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 只是如果她不在身边的话，我就可以随便吃点喝点填饱肚子就行了，她在身边还得勉为其难吃好一点。 而安乐公主也频繁地以各种理由出入我的家里。即便她不来我家里，我也知道她会派人在我家门口等着。 一旦我真的想要进宫，不用等我到宫门那里，她应该便会想办法将我阻拦下来。她倒是做的没有太平公主那般直接。 不仅如此，我身边的那些男宠，主要是背后有家族的男宠，都来轮番劝说我不要贸然插手此事。 因而我对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都让我非常心生厌烦。因为他们知道的很多，却又各怀心思。 看来，他们都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是他们不希望我这么做。还真是让人讽刺啊。 只是，这也让我察觉到，我身边的这些男宠，果然需要找一个时间要处理一二，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是时候给他们送回去了。 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盯着我，而且居然都足够了解我，这也是我无法理解的。 思来想去过后，我很痛苦地，选择了放弃。果然，哪怕知道结局，我也不是人人都能救得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依稀感觉到，李显或许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说不定，如果我贸然插手，我可能承担不了后果。 我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我也是一个极其自私自利的人。在我看来，还是我自己最重要。 我什么都没有做，继续守我的孝，然后什么都没有做。本来我在这件事上能做的也确实是太少。 坦率而言，张柬之等人最终为自己的“忠”付出了代价。这也是封建王朝非常着名的愚忠。 他们还是过于相信李显，他们看到了李显的有点乃至帝王之才，但是却忽视了李显身上的劣根性。 他可能有帝王的资质，但他不见得会是一个好皇帝，即便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皇帝，他也有可能不放过他身边的忠臣。 更何况，李显成为皇帝本来就充满偶然性，他的资质虽然不是帝王中的次等，但也确实是属实一般。 尤其是，他某种意义上是武则天培养出来的帝王。不可避免地，他会效仿武则天。 虽然李治也教过他一些东西，可到底也比不过武则天的言传身教，加上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可能早就不记得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是一个如何的模样。 诚然武则天执政期间，还是做了很多好事的，可是称之为功大于过。因而，李显学她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显即便是全然照搬武则天的行为，他起码也能做到了一个功大于过，偏偏他又只是学了一部分。 然而，武则天当初也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确实在实施酷吏政治。不可避免地，她杀了很多重臣，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又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第237章 不过，武则天处理掉的那些人，往往也是那些没那么忠诚于她的人。即便是忠于她的人，也不是那些特别听话的类型。 总之，即便是在酷吏政治达到鼎盛的时期，武则天对于大臣们也是有所筛选的，她不可能全部一棒子打死。 就拿五王的事情来说，且不说武则天十有八九不会处理他们，起码不可能这么早。 再加上，凭我对为数不多的武则天，她肯定是一个乐意认真筛选的人。五王中，可能确实有可能有人会被残杀，但那绝对不会是全部。 像张柬之，是完全可以让他安享晚年的。而恒彦范，倒确实有可能会被残忍地处理掉，原因是他太嚣张了，而且确实也做了不少错事。 其他几个人也诸如此类。如果是武则天的话，大概率会进行一些筛选，不会让他们都这么去死。 不过，武则天对于忠于自己的臣子，大部分还是很宽容的。可惜，并没有几个，是真心忠诚于她的。 可惜，李显处理的，偏偏是那些极端地忠诚于他的人。不仅如此，还是那些肱骨重臣。 作为一个知道后续的人，我也知道，没过多久，李显就会为他的草率付出代价。 即便他真的想处理掉他们，也得先在他们的位置上放上另外一批人。可是，刚刚成为皇帝的李显，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以说，张柬之等五人在这个时候受到了极为不公平的对待，甚至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然而，李唐的后世之君倒是并没有忘记他们对李唐一朝的贡献，等到睿宗李旦一朝，他们便一一被平冤昭雪。 可是，等到了那个时候，人都已经死了，甚至连直系亲属都没剩下几个，再平反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充其量，我可以理解为，李旦只不过是在做好人而已。事实上，如果他真的在为他们五个人着想，他而今便可以向李显求情。 李显素来还是在意亲人的，或许李旦一求情，虽然五王他可能还是会处理，不过再怎么说也会宽大处理的。 可是，李旦害怕了，懦弱这一点，李旦甚至比李显要更严重，因而，他也不可能为五王求情。 李旦后来为他们平反，其实更有可能的，是别人的主意，比如新一批的那些肱骨大臣，再比如说李隆基和太平公主，都有可能。 可以说，等到那个时候，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至少对于当事人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作为士大夫的五王们，在他们的一生中，最在意的事情，也便是这些名誉了。 起码，到了最后，他们的名誉，到底还是恢复了过来。如此一来，他们的子子孙孙，也可以因为他们的祖先而获得一些真正的好处。 但是，我也没资格说一些什么。其实，在这个时代的我，也深受这些士大夫的影响。 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是我的有些价值观，确实有与这些士大夫相近。 否则，我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可以不用在这个朝堂上做事情了。可是，我不仅做了，我还尽我的全力做到了最好。 况且，最近我忽略了朝堂上的事情，其实不也是因为已经死去的人么？ 郑氏已经去世了，可是我也绝不能说我完全没有在怀念。虽然她生前与她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可她到底也还是我的母亲。 为了在朝堂上保持最好的状态，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在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做一些还不错的事。 同时，最近这段时间，我不仅在悼念我的母亲郑氏，同时我也在尽我的一切努力，想尽办法恢复上官家的名誉。 我想了各种办法，也通过了各种的手段，并且我也依赖了另一些人的帮助。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确定是否会有效果。 直到现在，在太平公主在身侧的情况下，我也依然在通过各种方式，想尽一切办法恢复上官家的名誉。 而我也清楚了另外几件事。如此看来，对于我来说，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李显身边的重臣都因此被排挤了出去，其实也会存在一个很大的弊端。那便是，在李显身边再无忠良。 虽然，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但是，他身边忠臣的数量肯定是减少了的。再加上，有的臣子可能因此害怕就不敢再多说话了。 而李显本人的话才华也确实是颇为有限的。因而，他身边需要有一些大臣来提醒他。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对于普通人尚且如此，对于帝王，则更是如此。 或者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不在皇位上的他，有些东西尚且是看得清楚的，可是皇位这个东西，本身便有着蒙蔽双眼的作用。 即便是再有才华的皇帝，身边都会放着很多忠臣。哪怕，他们中有些人说话再怎么难听，也没有办法，还是得让他们说。 如此一来，这个皇帝才可能不做那么多的错事。 或者说，即便做了错事，也可以尽快地得到改正。很可惜的是，李显再也没有了这个机会。 而且，从五王的事件我也得出结论，韦氏和安乐公主，可以说已经彻底地摆脱了我的控制。 本该如此，如果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是起码的事情。她们确实不应该如此地信任我。 尤其是，她们明明知道，我并没有那么真心地效忠于她们。她们确实可以不那么顾忌我。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我需要提前一些时日来防范着她们。本来，我以为她们还得沉寂一段时间。 其实，她们俩还是太过于着急了，其实她们可以谨慎很多。也没必要把刀口对准那些忠臣能臣。 她们如此迅速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其实反而会让很多人忌惮她们。虽然，他们不一定表现出来，但背后的猜测传闻，可能众说纷纭。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极有可能是，在达到她们的目的之前，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们的事业就此停滞了。 第238章 而且，我也不太明白，其实她们还可以做得更加过分一点，也就是她们其实可以不用阻止我去求情。 那么，即便我不会出很大的问题，至少李显在短期之内也不会再那么重用我。 如此一来，我在未来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便不能对他们母女俩，再起任何的干扰作用。 可是，她们却没有这么做。可能，在她们眼中，我确乎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总不能是她们手下留情了。 其实，对我的宽容，就是在不危及我性命的情况下，将我赶出朝堂。虽然说，这两者，往往难以两全。 如果真的将我完全地赶出朝堂了，那么，我的性命，也是真的便成为了一个未知数。 这也就是我不想轻而易举地离开朝堂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保留我的性命罢了。 至于韦氏和安乐公主，她们这一次跟五王的事情牵扯很深，而且还涉及到了她们的名声问题。 几乎人人都认为是她们母女俩强行残忍地杀害了五王。安乐公主和韦氏，却并不在意这件事。 可是这么做，只会让原本属于她们的人，沉下心来思考，她们是否真的值得人效忠。 要知道，那些大臣，可是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们可不会轻而易举地就效忠于别人。 他们肯定会想，这两个人如此残忍，究竟会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乃至生命。 而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她们是否清楚，但我也不会再因此提醒她们了。她们这次的程度，也让我觉得没必要了。 虽然，我也知道，背后的那个人，是李显，而不是她们母女俩。可是，她们也是帮凶。 这里便不得不提及李显了。虽然他手上也有不少罪责，但是他这么一整，却让所有的罪过，都归咎于别人身上了。 他这些年来的气运，倒是不错，几乎把所有身上的罪责，全部推到别人身上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而武家的权势也达到了一个顶峰。这对于朝局来说，好也不好。 好的一方面便是可以平衡朝局。李显周围臣子的势力一味地扩大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完全的好事。 不好的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武家的势力又渗透到了朝局之中。虽然，武家那派里，也有很多还不错的有识之士。 但是，武家中涉及了很多的恶人，又不少人还没有被清算，就轻轻松松地继续在朝为官了。这让人觉得很不公平。 不过，对于中立派来说，倒是说不定是件好事。李武都占据着比较大的势力，中立派就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会殃及自己了。 主要是，让人迷惑的是，武三思受到了李显极大的宠爱。我一直以为，李显肯定会喜欢武三思，但应该也会对他心有芥蒂。 可是，根据我得到的不多的消息，事实好像与我的理解相悖了。李显好像是真心地喜欢武三思。 起码，在我得到的消息中，李显对武三思非常的好。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对立过。 甚至，就连安乐公主也不能理解，李显是如何跟武三思走得那么近的。据她说，武三思确实在努力逢迎。 但是，李显的态度不太对劲。李显对待武三思的态度，不像是对待臣子，他对武三思太过于谨慎和恭敬了。 按照安乐公主的说法，就仿佛是兄弟，总不能是李显觉得是他抢走了武三思的皇位吧？ 可是明明，在他们之间，也曾经有过人命。可能，李显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只是，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太过于愚蠢，还是另有一番心思。 如果是之前，你肯定觉得是前者。但是，随着我对李显的了解逐渐加深，后者在我心里的比例逐渐加重。 没过多久，五王的死讯也相继来到了都城。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我本来以为，即便民间没有多大的影响也就罢了，至少官场上也应该有一些人为五王的死表示抗议。 可是，什么都没有。五王中好几个人，被那么残忍地杀害，却并没有带来任何的结果，确实让人唏嘘不已。 也是，他们终归也是失势之人，终究还是难以引发那么大的波澜。 只是，也是心生感慨，人死了，也便是如此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一些熟悉的人，没人会把它放在心上。 至于归来的周利贞，自然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升迁，一时之间风头正盛。 虽然，他的存在注定不会为大臣们所容，没过太久他便被众多大臣所排挤了。 只是，上头还是有人在保着他的，否则他恐怕早就离开这个朝堂了。而上头的人，极有可能不止一个。 这些大臣们，虽然在心底还是有些贪生怕死的，然而，他们也从来都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而我也把这个阶段最后的工作做完了。接下来，我手下的情报组织，只需要按照我已经提供好了的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在这段时间，我已经为上官家的故事准备好了剧本。不过，并不是我来写的，而且我找了一些人，帮忙写成的剧本。 只是，等我看到成品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有些担心。因为我看到了演义的感觉。 演义即是主要以讲史为内容的故事。这种题材依傍史传，偏重叙述，故事性强，而且行文浅显，通俗易懂。 虽然说，以这样的形式，确实会有利于上官家故事的传播。尤其是在民间，可以非常快地恢复上官家的名誉。 但是，演义和戏剧这些等等的东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要到了明清才会开始流行。 即便是出现，也起码要到宋元时期，而绝不能是现在。可是，我也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写出了一个这样的东西。 如果，一不小心从现在就开始流行的话，说实话会有一些不妙的地方。我也不确定可能会发生什么。 虽然我一直希望改变历史，但是我希望改变的那些，是通过双手可以改变的，而不是去改变历史潮流。 第239章 因为，历史潮流的改变，有可能会让时局变得动荡。对于潮流的变化，极有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然，我曾经所了解的历史，跟现在的局面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大多数还是细节的不同，整体的历史潮流并没有发生转变。 因而，即便皇帝可能会不一样，但是颁布的政策和人民的整体生活，在我看来是非常相似的。 其实，在这个时代，皇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往往并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般重要。 重要的政策及其推行，绝大部分还是来自于大臣们的商议与讨论，实施则是由官吏们进行的。 换而言之，一个王朝，往往只需要皇帝重用那些该重用的大臣也就足够了。至于皇帝本人究竟姓甚名谁，这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而现在，只要目前身处高位的大臣，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我便并不害怕未来的朝局走向。 如此一来，我可以认为，唐朝的人们，还是有一些年的好日子可以过的。之后的唐朝，会迎来一段盛世。 至于这个盛世究竟会是在谁那个时候，这我可就不确定了。毕竟，我不是预言家。 如果按照历史，那便是李隆基。可惜，而今我也并不希望他可以登上皇位。因为各方面的原因。 只是，李隆基也是一个警惕性非常之高的人。他几乎没有信任过周围的任何一个人。 因此，安乐公主也一直没能成功对他做什么。也可能是因为李隆基实在是太过于沉寂了，安乐公主都有点不希望对他做些什么了。 可是，我却还是反复叮嘱她，一定不能小看李隆基。在历史上，李隆基可是斗垮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他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其实，我也很害怕，万一我行差踏错，有些历史事件不再出现也就罢了。万一，有的朝代都不复存在了，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要知道，而今可是唐朝，并且还是唐朝早年。坦率而言，人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我并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让人们过得不好了。毕竟我也知道我的能力，我对政务其实没有那么擅长。 我需要一些大臣在旁边辅助我。因此，我不是一个能改变人民生活的人。这一点，我从来都清楚 至于之后，宋朝乃至之后的问题，我便更加无从解决了。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并不想干涉太多。 还好，在我成为上官婉儿之后，并没有做出会引起非常大变动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我也不确定究竟是算还是不算。 尤其是，演义的出现，是作为一个新的文化形式，有可能会影响到之后的文化环境。 文化这个东西，虽然说是潜移默化而来的，但终究也会对生活的各个方面产生比较大的影响。 再加上，文化这个东西，终究是玄而又玄的。如若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反而不利于文化的持续稳定发展。 虽然，现在我手上看到的东西，顶多也只能被称为演义的雏形。可是，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发展起来，而且发展得很好呢？ 要知道，没过多久便会开始唐宋古文运动。这次事件，在我看来应该是唐朝文化上不折不扣的一个重大事件。 古文运动是指唐代中期及宋朝时期以提倡古文、反对骈文为特点的文体改革运动。 而且，其不仅涉及文学的思想内容，还兼有思想运动和社会运动的性质。 也就是从这之后，像上官体，以及像上官婉儿主要写的这些文章，就不再那么受到推崇。 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其实，除了骈文之外，我也写过很多言之有物的文章。只是，那些文章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推崇，从此之后我也就写得不那么多了。 “古文”这一概念最早由韩愈最先提出。他把六朝以来讲求声律及辞藻、排偶的骈文视为俗下文字。 “古文”，是对骈文而言的，指的是先秦和汉朝的散文。古文一般来说，都会实实际际地写一些东西。 虽然说，我并不赞成他这样的观点。虽然说，古文确实比骈文要更好一些。虽然骈文很美，可是骈文华而不实。 但是，骈文可以让人学到的东西也是很多的，不能完全地否认掉。而且，对于初学者来说，骈文更容易上手。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骈文写得好，我可能也不会出名出得如此之早。骈文其实有利于少年英雄的出现。 古文虽然好，但是古文也需要人的沉淀。即便是我写好了古文，也是前些年的事情了。 而且，我的古文，并没有得到很多人的推崇。因而之后我也只是悄悄地会写一些。 不过，韩愈提倡古文，不仅仅在于是改革文风这一个点上。改革文风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个点。 他更加重要的目的还是在于恢复古代的儒学道统，将改革文风与复兴儒学变为相辅相成的运动。因而，他在提倡古文时，进一步强调要文以明道。 而演义与古文能否共存并且相辅相成地发展也是个未知数。如果演义处于劣势倒也就罢了。 我不介意韩愈把骈文和刚成雏形的演义一起处理掉。我甚至一样，到了那个时候，演义连雏形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万一演义在一不小心地情况下，影响到了古文运动，即便是一点点的动静，那可就不好了。 坦率而言，我倒是还有些担心古文运动的进行。毕竟，它不仅仅是古文运动本身，而且还代表了不少东西。 再加上，演义都已经出现了，四大名着会不会易位什么的。多年后的事情，我也便不清楚了。 即便不会发生易位这种大事，也有可能对四大名着的传播产生一定的影响。而我却并不能保证这一定是好的影响，说不定就流传不下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后世的人查出来跟我有关之后，或许会觉得上官婉儿如此优秀，可能是比别人多了一段人生。 第240章 我并不想这样。这样带来的隐患实在是太多。 不过，我也没有办法了。关于上官家的事情，我也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而这，是其中最好的一个了。 其他的办法，要么就是根本达不到应该要有的效果，要么就是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我想要做的，是尽可能不搞出大动静的情况下，尽力尽快地大幅度恢复上官家的名誉。 这也是一件颇为有难度的事情。可是，这也是我需要倾尽全力去做的事情。 而且，这个剧本已经做好了，已经耗费了一定量人力物力。坦率而言，我其实挺满意这其中文字的。 正是因为我太满意了，我才会觉得它像是演义的雏形，甚至情不自禁地感到害怕。 再者，这个剧本也不仅仅是写出来的剧本，我还准备让其在茶楼酒馆之类的地方进行表演。 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就会影响到它的传播范围。说不定，这样一种文化形式，就这样地传播出去了。 而且，它可能就不仅仅是演义的雏形，还可能演变成戏剧的雏形，这可就不好。 而且，我也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人生当中，总是有很多个时刻，在感慨自己的时间不够。 虽然，我还想为郑氏继续守孝，甚至还有一些事情不曾考虑清楚，但我对朝堂上的事务也是真的不太放心。 试想，我就离开了朝堂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就已经做出了这么糟糕的事情，残杀了五王。 如果我再放任下去，我真的不能确定究竟会发生什么。虽然我有所预计，可是我的预计向来没有那么过分。 再者，他们做了那些事之后，最后善后的那个人，也还是我。我也得斟酌一二，他们做的那些事，我是否做得到。 还有便是，其实我也知道，我也得慢慢地开始准备我的归隐事宜。不论下一个皇帝是谁，我都得离开这个朝堂上离开了。 一任皇帝进入后宫，在一任皇帝走上朝堂，一任皇帝走出后宫，一任皇帝走出朝堂。 婉儿这一生，虽然称不上值得，但也算是波澜起伏。如此一来也能为我的人生，画上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 至于这些演义，大不了，在我离开朝堂之前，把这些通通都销毁掉好了。 只是，我也不能确定，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否有这个时间精力。或许，我那时已经在慌忙逃命了。 而现在，我也确实需要这些演义，我要恢复上官家的名誉，然后再培养出一些人才。 我不是单纯地想扩充我的势力，我只是希望接下来走上官场的那些人，可以是真正为人民谋福利的人。 因为，我也知道，李显其实并不是那种很会看人的人。而我看人还算准，我不介意让我看中的那些人就此进入朝堂之中。 最后，在我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按照原有计划进行实施，虽然我也不能那么确定其效果究竟如何。 也就是，将剧本作为文字流传出去，而后在茶楼酒馆再进行一些表演。不得不承认，光是前期准备，就已经让人感到厌烦了。 现在只能希望，这种早期并不成熟的作品，并没有那么多人会争相抄写，因而，说不定没有我想的那般糟糕。 也许，这样的作品根本就流传不下去。再加上，这也不太符合这个朝代现行的潮流。 至于韩愈的古文运动，主要是在朝堂上进行，受到的是那个年代士大夫的欢迎，也被皇帝所支持。 如果我的演义只是停留在民间，自然也就不会影响到便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 即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以韩愈的聪明才智，应该足以解决掉这一切。我应该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历史上任何一些大事的发生，都需要有诸多阻碍，说不定我只是一不小心带来了些许挫折，反而会让这件事朝更好的全面发展。 还有便是关于四大名着，只要他们本身足够出彩，他们便可以传播下去。四大名着毕竟还是四大名着，应该不需要我担心太过。 再加上，即便没有我的插手，《红楼梦》后面的章节也一样没能传播下去。这种事情，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文字的传播问题，也确实是这个时代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我也尽可能地做出了一些微小的改善和调整。 虽然，我也是真心觉得不一定会有用。但是，我也会逐步地去进行打算，慢慢地去做这件事。 如果从现在开始准备的话，也许并不会形成气候，可是却有可能影响到之后的事情发展。 说不定，到了《红楼梦》那个时期，即便后面的故事再过于悲苦，也是可以传播下去了。 虽然，我并不希望影响到这么后面的东西。因而，暂时，我并没有做出很大的变动，目前而言只是对这个时代更好一点而已。 历史，会给一切，一个最好的安排。或许不是对每个人都最好，但是对这个时代，应该是最好的。 退一万步说，那些东西，我也就不可能再看到了。我也确实有资格对此不管不顾，反正也与我无关了。 因而，事到如此，我也只能以乐观的心态面对了，也不知道我自己是否还有下一世可以活。 如果有，我只希望，我能活得更加自由，不让任何人和事，成为我的掣肘。如果没有，那我也不会太心生遗憾。 平凡而简单的生活，加上走钢丝一般的日子，我其实都有经历过。虽然，我也并没有太过于喜欢。 接下来，没过多久，我也回到了朝堂之上。比我想象的，还是要快很多的，我甚至还有一些布置没有完成。 当然，我也没有以火急火燎的态度回去。而是，在诸多大臣三催四请下，我才佯装特别不情愿地回去了。 就仿佛是他们商量好了似的，到了一个节骨眼上，突然就有不少大臣突如其来地来找我。 一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请我回去上朝。我也不是傻子。 第241章 显然，在他们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操纵着这样的行为。而我觉得，应该就是李显。 也只有李显，可以召集这么一大批的臣子。那些跟我有一些过节甚至扬言打死不相往来的人，居然也舔着脸登门拜访来了。 虽然，我确实是有点想回朝堂上了，但是，我没想到李显居然比我还要着急，我还以为他已经初步达成了他的目的。 毕竟，五王都已经死了。我又在守孝。没人敢管他，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时候应该是好不惬意才对。 可是，事实明显不像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果然，没有彻底的脱离朝堂，就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来。 既然大臣们来了我这里，我自然没有理由就这么把他们放回去，经过我的一番试探，果然是李显有了这个想法。 只是，我其实没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决定喊我回去。我的守孝，是他同意了的事情。 根据礼制，我需要完完整整守孝三年，虽然，我也清楚，就现在的状况，我肯定也是不可能守满三年的。 可是，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而今还没有到一年。虽然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可是我也甚至都还没开始休息，居然又要上班了。 但是，被李显这样督促，肯定是有事情需要我做。而且，我也知道，这绝非一件小事。 而前不久他处理了五王，他应该也清楚我肯定会反对。因而他当时没想把我召回去。 不只是他，这些过来的大臣，也大多都是五王出事的时候不管不问，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回去的人。 因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我也只是凭礼节随便应付了一下，没有太当真。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些人马。他们倒是向我提出，现在也是时候可以回去了。 我当然是认可他们的想法。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不放过这个机会，我可能就真的要守孝三年了。 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明白。但也没有太多的关系，不会损伤什么东西。 只是，我单纯地会感觉到好奇罢了。 首先自然是李显，现在五王已经死了，他又想起我来了。我可以理解为，应该是他应付不了朝局了。 可是，朝堂上究竟有了怎么样的变化。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所掌握的情报，大多数还是来自于民间。 而关于朝堂的东西，都是通过各种人告诉我的。也就是，他们可以选择告诉我，自然也可以对我隐瞒一些东西。 不过，每每当我问起政局的时候，我手上的那些大臣们，总是不自觉地隐瞒了一些东西，而且还是最为关键的那些东西。 再者，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也是，我也总是感觉到，她们好像老是有一些东西是没有涉及到的。 而且，虽然她们不曾明说，可我也依稀察觉到，她们两个，对于我回去这件事，并不热衷。 甚至于，她们更偏向于，我暂时不要回去。只不过，她们也清楚，我决定了的事情，劝阻我是没有意义的。 因而，她们也没有说太多。虽然我还是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她们的态度。只是，我也注定会回去，我还有未完的心愿，只是时间略早略晚的问题。 我可以理解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向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而这，极有可能是我最好不要知道的，也就是我知道之后可能会很担心的事情。 突然之中，我有了一个猜想，只是这个猜想非常的不确定。希望不是如此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情况可谓是相当不妙的。看来，我也只能回到朝堂上再确定这件事了。 之后，我便向那些拜访的臣子们发送了一条暗示，也就是，我不日会回朝。只是，我希望有一些仪式。 没过多久，李显非常正式地请求我提前结束孝期，回到朝堂上。于是，我自然也就答应了。 等我回到朝中，我才发现，原来是两个公主在明争暗斗。“太平、安乐公主各树朋党，更相谮毁”。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虽然，我猜到了一些，可我也没想到是真的。 我不能理解，她们怎么就突然对立上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过来。 虽然说，她们两位公主之间的确不存在对立的理由，可是同样她们也没有交好的必要。 也是我一不小心忽略掉了这个点，她们都是这大唐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同时又都对那个皇位有着觊觎之心。 试想，她们会对立起来，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果没有对方，那么她们自己不仅仅是这个朝代货真价实的公主殿下，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会继承皇位。 只是我依稀记得，我好像分别告诉过她们，现在最需要防范的，是李隆基。只是，而今看来，她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诚然，现在的李隆基，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的确不足为虑。如果不是我知道历史上是他继承了大统，或许连我都不会相信他可以登上皇位。 稍微分析一下局势的话，两位公主确实是互相必须面对的人，如果胜利的话，也确实会离皇位更近一步。 只是，这件事情很难做到。而今两位公主目前所拥有的势力都不在少数，根本无法完全地战胜对方。 现在这个状况，需要如何破局。我刚回朝堂，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我还需要再进行思考。 可惜，我只考虑到了，她们都不会伤害我，都是对我很好的人。却从来都没想过，她们之间可以互相打擂台。 于是，我又再次成为了中立派。只是，双方都知道，我是一个不能动的人。因为，两位公主，都不会允许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也是好的一方面。 与此同时，除了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本人之外，她们手下的大臣也开始了疯狂地拉拢我。 第242章 而两位公主自身也知道，我不会站任何一方。因此，她们自己不会出手劝说我。 可我也清楚，在她们内心深处，她们都希望，我可以选择她们中任何一方。只是，我没有办法选。 如果按照私交，我肯定会选太平公主。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我就可以任安乐公主发挥了。 只是，她们现在已经开始了争斗，我也清楚我根本阻止不了。因而，我也就只能选择尽可能减少这其中的伤亡了。 刚回来没多久，我就已经想尽办法跟她们聊了很多次了。只是，我没有很明显地一件事一件事地跟她们说而已。 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虽然她们现在已经对立了，但也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我也表达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们可以对对方好一点。即便，只是为了，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如果她们都查得太多，其实我也害怕李仙蕙和薛绍的事情被更多的人发现。虽然，我当初做得自认为是极其隐秘。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也是我不愿意她们斗争的另一个原因。她们斗争起来，真的会相当麻烦。 虽然明面上肯定不会伤害到我，但是暗地里出事的，也十有八九就是我。可是，而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也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好在，她们两位公主，都不是那种会揭人短处的人，我也可以稍微放宽心些许。 至于那个狡猾的武三思，而今已经变成在后面坐山观虎斗的那个人。我也知道，他看得很开心。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撕咬地越激烈，他获利的可能性便越大。而今，武三思早就知道皇位与他无缘了。 他更想做的，是从朝局中获得更多的利益。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可我也知道，他也确实是做得到的。 皇位他肯定是拿不到的，但是他这些年在朝局中获得的利益，也绝不在少数。 这里的利益，当然也不仅仅是钱财和名声，而更多的是势力。其实，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和他们武家，也确实还是有点关系的。 因而，他也可以利用现在的情况，来谋求更多的东西。只是，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管他的一些行为了。 同时，李显则不开心了。毕竟这是他心爱的妹妹和最宠爱的女儿。他应该和我是相似的想法，他也不希望这两者相争。 即便是相争，他也盼望着不要损失太多。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的能力终归是有限的，也不可能做太多。 因而他把我喊了回来，他知道自己可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可是我一定可以。 也正是因为我是被他请回来的，我也就恢复了同平章事的身份，也就是宰相的位置。 在不久之前，这个位置，还是属于五王的。而今这里的那些人，平庸之辈还是不在少数的。 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后悔将五王处理掉了。如果五王还在的话，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他们那么迂腐，不论是哪一个公主如此大肆地参与朝政，他们恐怕都不会容许。 这么一看，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否则，她们也不会如现在这样，这么轻易地就走上了朝堂，还拥有了这么多的权力。 要知道，光是我担任了那么一个小官，都有人非常不乐意，更何况还是公主们如此的权势。 只是，也不尽然，其实我也是真心觉得，现在还没有到两位公主彻底上位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况且，她们一旦形成了均势，即便一方真的扳倒了另一方，也很容易被其他人一掺和，可能就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了。 偏偏，不仅是李隆基现在还在，李显和李旦也还有别的孩子，这是颇为危险的。 不过，她们已经做出了选择了，我也只能在后面的事情上想一些办法了，只是希望她们之后，能再听一些我的劝告了。 还有便是李隆基，我也抓紧时间思考好究竟把他怎么办。或许，我不得不，亲手处理掉这个我当初悉心培养出的年轻皇子了。 其实，早在渚幽出事的时候，我就应该下定决心的。可是，我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选择了相信他。 我希望他有难言之隐。只是，过了这么久，我也可以确定，他并不存在什么理由，也不清楚他的目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对于我来说，他就像一个小孩子，又是我培养出来的人，我会有恻隐之心，也会感觉到舍不得。 究竟该怎么办，我将如何面对李隆基，也只能是之后再说了。再让我思考清楚，毕竟，如果我亲自出手，那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还有一点便是，一旦我真的出手，如果李隆基最后还是赢了，我难逃一死。甚至，可能连死遁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还是李显最为头疼。 面对这个局面，李显似乎有些势单力孤，或者说是手足无措，而上官婉儿正是各方势力的缓冲点。 我也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缓冲点，我跟各方势力的关系都非常的不错。各方势力也没人会危及我。 有我在，虽然各种暗流涌动很正常，但也不会发生非常多的打打杀杀。这已经是动荡的朝局下，比较好的那一个方面了。 另外也就是，不少大臣其实没有完全适应过来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明显可以察觉到，众人处于一个焦虑和紧张的状态。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可能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景。而我虽然最开始有诸多的心绪，而最后也还是选择了接受。 而对于婉儿来说，不论是从书上得到，还是在朝堂上这么些年的经历，我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也就自然可以适应得很快。 因而有不少大臣，估计是出于安全考虑，选择加入我这一派，而不再是单打独斗。 甚至于，不少正派的大臣，再次回归到了我的身边。 第243章 我的势力也增加了。而且，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一次真心加入的人更加多。 他们可以没那么忠诚于我，但是他们在尽可能地为我考虑，因而他们向我表示希望我不要过多掺和两位公主的事情。 这可能，也就是君子的意义吧。他们跟我结交，会也会希望我好。这也是君王身边带着忠臣的原因。 我想，应该是他们这些人不愿意归于武家那一派，这也很正常。但是，他们比起公主和我，他们选择了我。 这可能是因为，大臣们都清楚上官婉儿对皇位无感，可是那两个公主就不是这样了。 也有可能，是在他们看来，我对于这个王朝更有利。这一点，即便我不太想，我也应该承认。 只是，居然有人跟我说，我野心不重，可以保护好他们。这一点，我可就不能苟同了。 我野心还是有的，只是，我是一个知足的人。我现在已经站在很高的位置了，我没必要再往上爬了。 我是一个很了解历史的人。我非常清楚，即便我登上了那个所谓的皇位，但是我肯定不会善终，就像武则天那样。 我会看着我身边的人，逐渐地背叛远离我，为了一个虚无缥缈都不一定达到的位置，付出这么多，有些太不值得了。 至少，在我看来，这是非常不值得的。虽然，我也承认，确实有人是甘之如饴的。 不过，归于我这一派的话，我也确实会保护好他们。起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不会让他们受到过多的伤害。 然而，一旦超出我的能力范畴，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我顶多保住那些更加重要的。 其实，他们的到来，对我来说，还是有一些压力在的。不过，我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只是，我期待于那些迂腐的大臣们可以选择两位公主。如此一来，她们才会获得更多的支持。 而且，有君子围绕在她们身边，是一种非常有力的中坚力量。虽然，他们并不见得会政变这种事情。 可是，他们可以让她们做出决定的时候，要更加谨慎。或许，可以让两位公主走得更远。 即便到最后依然无法登上皇位，起码在新皇上任的时候，说不定也能保住现有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君子的想法，往往代表着大众的主流意识。也就是，如果他们接受了女皇帝，大众说不定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惜，我也知道，这有点难。他们的意识，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因而我还需要更加努力。 但我也希望可以成功地劝说他们接受女皇帝这个事实。也许不一定做得到，但我会努力去做。 本来，登上皇位，便是一个的非常艰难的事情。我也希望，我可以为那两位做点什么。 也许，我做的这些，无关轻重。但是，说不定这一点点的细节堆积起来，至少能让她们多活一些时日。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太平公主像历史上一样，能活得比我长久。这样一来，我也不必用我的后半生，来怀念这个我心爱的公主。 我归根结底还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希望是她来怀念我，安排我的后事，让后人知道我们亲近的关系。 至于安乐公主，坦率而言，她实在是太年轻了，她的年纪很小，以至于我很多时候都在同情她。 她还太年轻了，不论在什么时候，她那样一个小女孩，都不应该经受而今的一个局面。 很可惜的是，我没有立场劝说她什么的，我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但我也是真心希望，她可以过想要的人生。 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其实她大可以不对于皇位那么执着。即便不做皇帝，她也可以把控朝政。 虽然，太平公主也对皇位非常执着。但她们俩的执着，也是有一些不同的。 太平公主只是因为她自己的执念，她觉得她那么优秀，是完全有资格成为皇帝的。 可是，安乐公主，在我看来，到目前为止，就只是为了她的哥哥鸣不平罢了。我没有看到她那么多对权力的渴望和追求。 可以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太平公主是愿意做皇帝幕后的那个人的。但是，安乐公主，更多的，似乎还是在渴望着皇位那个位置。 但是，那个位置，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真的不值得安乐公主那么追求，但是她愿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虽然说，这些大臣而今只能接受我，但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便能接受两位公主了，甚至接受她们成为皇帝。 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其实选择两位公主或者我，都只是一个选项罢了。 这可能是因为，我注定还是会臣服于哪一位公主殿下。只是，具体我要臣服于谁，我而今还在考虑罢了。 即使而今我没有归属于她们那一派，我也一样是在帮助着她们的。 小事情，我可能还会跟她们争吵一二。但是，在大的问题上，我终归还是跟她们处于同一战线。 只不过，我现在并没有把两位公主劝说成功。其实，我的理想状态是，两位公主可以合作。 如果她们可以合作的话，即便是谁登上皇位，都没有了那么多的关系。我也可以成功地退休，而不用死遁了。 只是，我也是真心觉得，我不一定能劝说成功。 只是，这些加入我这一派的大臣，就有些对不起他们了，虽然他们也没有多对得起我。 我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为五王如此惨死，我肯定也到不了这个地步。这些到我这里的大臣，便会直接选择五王了。 因而，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乐意接受他们，毕竟他们的首选从来都不是我。这还是让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 其实，也正是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选择了明哲保身而抛弃了五王，他们才面临了如此的局面。 虽然，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起的作用并没有太大。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可能甚至连站出来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第244章 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们，我也不会，但我知道，在他们的内心，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自己，如此也就够了。 他们应该能从五王的事情中获得很多的反思，这也是经验与教训。只是，那些人，再也不在了。 如此，当我有危险的时候，哪怕他们做不了什么，但他们也极有可能会选择想办法去救我。 这样，也就足够了。救不救得了，本来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可以让我顺利地逃跑。 这便是君子的魅力，也许他们会犯错，也会犯很大错的，但是他们会忏悔，在之后会尽可能地不犯相似的错误。 希望，我不要有和五王相似的结局。毕竟，那可实在是太惨了。 我从来不畏惧死亡，人固有一死。但是，被残杀这件事，要不还是算了吧。那实在是，太过于悲惨了，我并没有兴趣尝试。 不过，我本来也比五王那几个人，准备得更加充分。起码在逃命上，确实是这样的。 再加上，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李隆基上位，李隆基可能不会放过我。但是，他们那些大臣，李隆基也不会动的。 李隆基经受了这么些年的教育，他应该是非常明白那些大臣的重要性的。虽然，他也算是养歪了，但终究也没有歪太多。 可惜，五王已经惨死。他们即便有了什么样的改变，五王终究也是看不到了。 我也无从确定，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人，在偷偷地祭拜五王。不过，事到如今，这件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也尝试跟很多大臣聊过这个话题。只是，往往在我开口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先打断我。 很明显，他们挺不愿意跟我聊到这个话题。倒不是说他们还在怀念五王。 只是，五王刚刚离开，这个话题似乎还是朝中禁忌。他们其实也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我无所谓。毕竟，我没有拦着李显这件事，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并不代表着，在这件事上，我什么都不会做。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便不是上官婉儿了。我不仅会做，我还会让这件事，成为李显之后做任何事的一根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更何况，这本来也是我做得到的事情。我也不会为他们报仇，我只是确认这件事情而已。 等我三番五次做了这件事之后，他们中才有人百般无奈地跟我提出要说一说这件事。 毕竟，如果闹大了，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可不能让李显给知道了。虽然我也知道，李显大概率，是不会知道的。 李显不是那么掌控朝政的人，再加上，即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根本没办法对我做什么。 虽然我没有太过于明显地问，但是他们也都是人精，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果不其然，我得到的答案是，与李显有关。 也正是因为有李显在背后支撑，朝臣们，几乎没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责什么。 说完之后，这些大臣们还往往提醒我，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否则，如果让李显知道了，我的结局不会太好。 这一点，他们不说，我也会注意的。我本来，也只是确定五王死亡背后的事情罢了。 只是，李显这个人，为人还确乎是狠辣。不过，他是皇帝，这也没什么是奇怪的。 我非常清楚，李显目前还在盯着我。如果我有什么不对劲，下一个被处理的，说不定就是我。 虽然说，我也不是那五王，我绝对不会像他们那样坐以待毙，李显把我拉下马也绝非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不用这么谨慎。凡事都有不确定性，再加上即便李显不危及我的生命，他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就比如说，他可以在我想做的事情上，从中作梗。也许，不会真的让我蒙受损失，但这也是个麻烦事。 这也就是因为位置越高、权力越重、势力越大，便愈发需要谨慎。这是我多年来，所奉行的原则。 不过，他做任何的事情，也需要付出代价。就像五王一样，他残杀了五王，得到的后果便是，他再难获得大臣们的认可了。 如果他真的对我做些什么，他也需要承担，对付我的后果。虽然上官婉儿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我也足够对李显做出不少反击。 虽然说，我要做的事情，也确实是有些艰难的。而今，早就不是我一个人了。我还需要守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等到了真的危急的情况，我肯定也会对这些人进行筛选。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大，自然是有的人救，有的人可能就爱莫能助了。 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他们为我的贡献程度了。是对我忠诚，而不是对这个王朝。 他们对大唐做的事情，退一万步，也不应该是我来计算的。应该是皇帝来做的事情，我可不是皇帝。 而接下来，就是重新开始工作了。虽然很久不曾干过活，然我的能力也并没有下降。 而回到朝堂上，我就开始重新写诏书。只是，难得地，我对书写诏书，产生了一种由衷的厌烦。 不是因为写诏书本身，而是为李显写诏书这件事，让我感到非常的烦躁。 根据传闻，我所草诏令中，经常推崇武氏而排抑皇家，致使众人气愤不已。 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本来，诏书这个东西，也从来不是我们这些臣子，所能决定的事情。 而往往是皇帝的意思。只是，我也很不喜欢这样，明明是别人的锅，却偏偏要背在我身上。 最关键的是，而今一个特别让我厌烦的事情是，往往是我写了一遍诏书之后，往往又要再改一遍。 这是因为，李显的那些大多数政令，往往都是朝令夕改。之前说是怎么样，之后可能就变了一个样。 而我有时候习惯性地会提前准备一些诏书里的东西。自然是不符合这样的习惯的。 当我刚回来的那段时间，确实还是存在很多不习惯。 第245章 后来，由于我适应不了这种情况，我索性不那么提前准备诏书了。不想，变成这样之后，反而好了很多。 因为我不着急写诏书了，我反而有了不少的空闲时间，在他们还在争吵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可以得到久违的休息。 我虽然还是需要依照惯例参与讨论，但是我不需要再为了诏书提前准备些什么了。 像之前，我一般是一边参与讨论猜测走向，一边开始为诏书准备材料。等到讨论出结果的时候，我诏书也写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我还了解政策运行的基本模式了。然而，现在却又有了一些区别。 可以说，武则天会采用的政策，基本上都是符合常理，而且基本可以猜测出来的，但是李显却不是这样。 并不是说我在朝堂上就没有那么多的话语权了，我想推行的事情，只要我努力地去坚持，还是会如我所料。 可是，有一些正常人都清楚应该怎么做的事情，李显却往往有另外一些想法。这也让我由衷地感到诧异。 因而，有一些诏书，如果在武则天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提前写好。到了李显这里，却完全不管用了。 因而，我甚至还可以腾出时间来做很多别的事情。这是让我始料未及的。 原本以为，回到朝堂之后，我会非常的繁忙。可是，虽然局势确实是非常的复杂，但是政务也是真心不多。 还不客气地说，与繁忙恰恰相反，我一点都不忙，甚至比我守孝期间还要清闲很多。 以至于，我一面在悠闲地参与朝政，一面也在继续推行上官家的名誉恢复问题。 这一点，也确实是好事。只是，我并不打算依靠我在朝堂上的势力，只是在民间进行着那样的活动。 与此同时，虽然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但是我也还是思考起了安乐公主和太平公主的问题。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询问她们什么的。而是选择了暗中调查了一些东西，包括她们目前的势力、增长和其他的一些情况。 只有完全地了解了目前具体的情况，我才能弄清楚，我具体该如何面对她们，又该如何处理现在的事情。 先前，我一直是很清楚她们俩的势力范围的。但也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变了。 其实，我也是真心希望，她们的势力，确乎是有所差别的。如此一来，我便可以直接站队了。 可惜，我终究还是想得太过于美好。事实状况是，她们俩的势力，几乎没有扔的差别。 而我得出的结论是，在我离开朝堂的这段时间里，也确实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只是，当事后看的时候，也确实可以发现一些在很早之前便可以发觉的小细节。 只是，没人谁是完人，也不至于防微杜渐达到这种恐怖的程度。我不是，武则天，也不是。 只是，我甚至闲到，我以为李显剥夺了我的部分权力。但是，当我认认真真计算过了很多遍之后。 我发现，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所有人的效率几乎都变低了。这确乎也是一件有些糟糕的事情。 在我看来，这或许是李显刚刚成为皇帝，很多事情，可能还没有很好地适应好。 说不定，等过了一段时间，又可以恢复之前的那种状态了。虽然现在也还不错，可是我还是习惯于快节奏些许。 不过，也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凡事有轻重缓急，那种特别重要的工作也是肯定可以往前放的。 而我也在习惯中，颇为不愿地改变了我书写诏书的一般形式。这可能也是我这些年来做出的较大让步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便我再着急，不着急的人也大有人在。推行任何一件事，都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反正，等他们决定好了，我再开始查资料也来得及。毕竟，他们下的第一个决定，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决定。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而且，还没有人知道，究竟第几个决定才是最终可以实施的那一个。 一般来说，根据这些日子一来李显的表现，我只能确定，前三个决定肯定不会得以实施。 至于第四个或者第五个有没有这个运气，可能就得听天由命了。反正，次数是非常多的。 唯一的缺陷就是，我的诏书，不再写出得那么快了。有的时候，他们也需要等我的诏书了。 要知道，在武则天那个时期，我几乎从来不需要他们过多地等待我的诏书。不过，而今就不比当年。 如此一来，政府机关的工作效率，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有所下降的。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重大事件的诏书。我也不可能就随随便便地糊弄一下过去。我自然是需要详细地准备的。 不过，我本来也年纪大了，实力不比当年了，这也正常。虽然我自己不承认，但是在他们看来说不定就是这样。 只是，我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然而，我没想到的多了去了，我不差这一个。 原本以为，随着我工作年限的增长，我对于政务的处理，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后来，我便无奈地发现，并非如此。至少现在并不是这样，虽然以前也确实可以足够让我得出那样的结论。 因为适应李显这样的状态还是颇有难度的，虽然做的事情好像差不太多，但是我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是早些年的好几倍。 坦率而言，我现在的工作效率，比不上前两年也就算了，甚至还不如十四岁刚参与进入朝政的我。 而且，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切，跟所谓的年纪大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不过，政治效率下降，其实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整个朝局上的人，好像都没有那么努力了。 或者说，并不是说大臣们没那么努力了，只是因为各种因素，工作努力不起来了，效率也就自然而然下滑了。 第246章 可以说，各个方面的原因都存在。然而，这些也都不能构成我们有些消极怠工的借口。 而客观现实便是，在武则天时期，我们一天能够完成的事情，在现在可能需要好几天。 效率不止低了一点，可以说是低了很多。偏偏，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这一个点，让我形成了一个没有这回事的错觉。 可是，我也清楚地知道，并非如此。虽然，这对于我来说是有好处的，但长此以往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当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感觉到非常地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皇帝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明明人员组成都差不太多，而且理论上应该效率更加高才是。可是却也是真的跟当初相差甚远。 甚至于，在我看来，那些曾经被贬斥走的优秀人才，而今也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然而，仅仅从结果上看，效果微乎其微。这让我感到由衷地诧异。 尤其是，我回到这里之后，最为好奇的便是，在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究竟是如何处理政事的。 我离开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们居然只做了这么点事情。甚至于，他们还留了一些事情来给我做。 其实，这让我更多的，感到的是非常不安。因为，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那么这里究竟会留下些什么，也就没人会得知了。 因而，我也该逐渐地，把我手上的权力，一点一点地移交给别人。至于究竟交给谁，其实我还没完全想好。 我最开始也以为是五王的缘故。可是，李显主要处理的，也就只有五个人而已。 那么五个人，理应是影响不了大局的。再加上，武则天时期不少离开中央朝政的人，也重新回到了这里。 人数上只可能是有增无减的，再加上，我也承认，武则天的确赶走了一些不错的大臣，他们可以会朝政添砖加瓦。 而今看来，他们却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毫不客气地说，难怪武则天把他们贬斥之后，朝局还是一样的。 再加上，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结果也就是，这些大臣比起武则天，应该更能接受李显。 也不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男性。而且，虽然我特别不愿意承认。 可是，李显也确实是儒家文化所决定的正统皇帝。而且，李唐这些年来，也确实是有很多人支持着的。 而且，这些年来，他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就仿佛，他成为皇帝，其实有不少运气成分存在。 因而，我可以理解为，大臣们的积极性应该更高。毕竟，大臣们不是更喜欢李显而胜过于武则天么？ 再者，这个皇帝才刚刚继位，大家应该拼了命地想向他展示自己才对。而今看来，却仿佛并非如此。 只是，比起武则天时期，大臣们确实也没有做那么多事了。让我觉得，先前那个政变，还不如不要做。 我曾经也有问过一些人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可惜我得到的结果是，他们意识到了，却并不想着改变。 只是，即便我已经做出了让步，到了而今这个局面上，居然还会出现我写到一半，李显又提出让我改诏书。 不得不说，我对李显，难得地产生了一种由衷地厌恶。在我看来，他这是在漠视我的劳动成果。 毕竟，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没有用了。想不生气也挺困难的。但是，出于对皇帝的理解与尊重，我还是忍了下来。 但我也非常清楚，我不可能一直忍耐着他，我早晚有一天，还是会爆发的。而我更清楚的是，李显接不住我的怒火。 当然，我也不可能当众对他发脾气。可是，我却可以借各种事宜来打压他，或者想方设法给他加小绊子，这他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可言的。 过了一段时间，在李显再次要求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爆发。不过，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我清楚李显十有八九会这么做，于是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引他到了这一步。而且，还是在众人的面前。 其实，我早就决定撂挑子不干了。只是，我也有些犹豫，那么接下来又由谁来写诏书呢？ 我思来想去，出于各种考虑，最终还是觉得我应该放弃一部分的诏书。与此同时，我也可以顺势开始培养我的接班人。 我当众跪下，提出我能力有限，我不能再进行诏书的工作。不过，我虽然口口声声说我能力有限，其实每句话都在指责李显要求太高。 然后，我还特地提了这件事情出来，我声称我这一次已经屡次三番无法满足李显的要求了。这从某种意义上，也确乎是事实。 然而，我也不可能表达得太过于明显，因而采取了这样一种隐晦的方式。毕竟我也不能直接骂皇帝，只能指桑骂槐。 不过，我也知道，大臣们不会就这么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是，他们也难得地看到，我如此的态度。毕竟，婉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出了名的工作狂。 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做，但是工作一定会按时按质按量完成。这也是我最为敬佩我自己的一个点。 因而，他们也不得不开始劝说我，各种好听的话都加上了。总之就是我的能力是足够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工作了。 但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赶紧反对了他们的意见。 而我也非常清楚，仅仅是这样，还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我又迅速地转变了一套话术。 我可不管他们接不接得下，我只顾着我自己的输出而已。我只是为了更好地达成我的目的而已。 于是，我开始卖惨，我说我也年纪大了，不可能老是写诏书。我也应该拥有更多我自己的时间。 其实，我这也是在为李显着想。他能够觉得五王位高权重，那么他一样会觉得我拥有的权力太多。 因而，我并不觉得他会反对，只是，他可能需要时间来犹豫一下。然而，我也没时间让他犹豫。 第247章 凭他这优柔寡断的性格，他可能犹豫来犹豫去，这件事情就没有了。而我自然是不能让他这么做的。 难得地，我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做成功。而且，在我看来，这本来也是合情合理，再合适不过了。 不仅如此，我也是趁此机会，交出来一部分权力。而且，我也知道，即便我这样交了出去，这一部分，也照样是我的。 这些人，已经好些年没有接触过诏书的有关事宜了。也就是说，他们势必需要找我询问一些相关东西。 而这个时候，把我的那些想法放进去，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反正，写诏书的臣子，也不是那种特别优秀有主见的人。 即便诏书不加上我的想法，我也清楚，这个王朝在朝着它该有的运行途径进行。 诏书这个东西，即便我不插手，我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无人可以小觑的。把这部分没有那么多意义的权力交了出去。 再者，我可以预见到，五十年内，会出现一个空前的盛世。因而，即便我的观点消失不见了，可是这个时代会朝着应有的轨迹发展。 只是，很可惜的是，即便我那时候还活着，也在草莽之间了。不过也好，我便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个盛世。 总之，当一向强势的我还是服软的时候，显然是获取了一大批的同情心。而且，这样的心绪，还能立刻派上用场。 这么一说，软硬兼施，又被我那一派的大臣所引导着，几乎所有的大臣们，也都站在了我这一边。 不过，仅仅是这样，也是完全不够的。大臣们认可了之后，还得李显同意。不过，我也清楚，李显很快就要不得不同意了。 接下来，大臣们也开始帮着我劝起了李显。而且，他们还搬出了一些，我都没有说过的理由。 如此也好，我也希望李显能够赶紧答应。但我也知道，恐怕没有那么快。他看样子还要佯装思考好长一段时间。 而李显，可能一时半会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我们在说一个多么严重的话题，因而他没过多久也就同意了。 但是，我一直这么跪着，谁劝也不起来。大臣们终究还是有些急了。他们后知后觉，我对这件事可能是非常认真的。 于是，他们开始轮番地劝说李显认真考虑我的要求。另外便是一些人在开始劝我起来。 还有便是，有人认真地思考起了方案，然后向众人言明。只是，实际情况是，这些建议，都是与我交好的大臣们提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就是我的想法。 比如说，我最希望的那一条便是，比较重要的诏书还是由我来写，但是前提是在此之前必须完全决定好。 于是，在众人的胁迫下，李显也提出了让步，他表示确实也应该增加更多参与诏书工作的人选。 不过，他也听从了大部分大臣的建议，那就是如果是非常重要的内容，还是会交给我。 毕竟，我在写诏书这个方面，在这个时代里可是相当强的。可以说，即便是再讨厌我掌权的人，也会希望我能一直管着诏书这方面的事情。 有多种原因，有天赋，毕竟婉儿素有文才，然也有努力，这是我一进入朝堂之后就最想要的东西。 于是，在没有控制的情况下，我便守着这一纸诏书，守了那么二十来年。而今，也到了我该放手的时候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恍然惊觉，原来，我这一生，唯一愿意侍奉的，也就只有武则天一人。 武则天之后，我面对这个朝局，除了想逃离，也就只有想逃离了。 而我也提出，既然让我来写，那么我就要求，不能随便再改了。而且，我也表示，我也会逐渐地把更多的工作交给其他的大臣。 李显和那些大臣，答应了。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对我，还是有诸多顾忌在的。与其让他们不断地去猜忌与怀疑，还不如让我自己来让权。 至于那些小事件的诏书，我便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别人。反正，终归还是由别人来写诏书的。 只是，没过多久，我也很无奈地发现，这个年代的大臣，在写诏书方面，属实是太过于依赖于我。 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得到相关的锻炼，他们写的那些东西。虽然说也不是不能用，但是比起我的差得远了。 在看过他们的作品之后，我便知道，我还是想得太过于简单。我高估了大臣们的水平与水准，果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于是，我又多了一个工作，也就是教他们写诏书，耗费了我更多的时间。对比起来，还不如，从头到尾我自己来。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先前李显已经没有那么朝令夕改了。可能也是因为，知道我是老臣，也还是没有太过于放肆。 面对我的时候，他可能还处于尊重我一点，起码也是一两天才让我改那么一次。而且，每一次让我改的时候，这个皇帝都表现得比较卑微。 但是，现在他却好像是原形毕露了一样。大臣们在写诏书，而他隔三差五地放出要改诏书的信号。 而信号这个东西，本来也就是非常微妙的东西。有时候这信号是真的，有时候又是假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甚至于，有大臣把已经写好的诏书交给他，他也会突然改变主意声称自己没有这个想法。 关键是，像武则天的话，处理这件事的总归是那么两三种。即便不是这个就会是那个，一篇诏书不够，两篇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虽然是不止一篇的内容，可总体的方向大差不差，总归还是可以方便转换的。 当初武则天也确实曾经偶尔出现过那么几次这样的情况。不过，我当时应该只是稍作了改动，然后就直接用了。 可以说，其实没耗费太过的时间精力，虽然说，仅仅是那样，当时都已经让我感到很不满了。 第248章 对比而今，我便只能感慨，当初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再怎么样，我也没有进行太多的改动。 跟现在这样的状况，还是相距甚远的。只可惜，我当初没有过多地珍惜，还觉得武则天那是没事找事。 感觉李显的存在，对于我的意义来说，也就是，让我格外地怀念武则天。他们之间的差距，也确乎还是很大的。 还好，我也不曾真的对武则天兵刃相向，否则，而今的我，一定会感到由衷的后悔。 只可惜，这样的心情，我没法跟其他人进行分享。毕竟，虽然我没有跟大臣们交流过太多。 但我也知道，他们中不少人，对于武则天都是感到深深的厌恶的。因而我也不好主动地提及。 再加上，我们这些大臣，即便没有公然地对抗过武则天。可是到底都是武则天退位的帮凶。 先帝武则天，最好还是不要过多地提及。尤其是，世人皆知，我是武则天的人，是女皇帝的亲信。 而且，其实对于臣子而言，太聪明的皇帝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就像皇帝不喜欢太聪明的臣子，臣子亦然。 皇帝不喜欢臣子去小聪明，揣度他的心思。而臣子却不喜欢皇帝看得太清楚，毕竟朝堂之上贪污腐败是常事。 站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每一个臣子，都希望皇帝可以不知道。虽然，一般来说，帝王心知肚明。 只不过，一般来说，皇帝不会一一处理。起码不会把所有的存在，都给处理了。 通常，帝王只会在真心想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来认真地查这件事。而且往往也只是处理那些其中最为过分的。 不可能全部处理掉。毕竟，如果把这些人都给处理了，这个朝堂上，也就无人了。 无人，也就代表着，也无人做事了。这其实，也是一件颇为糟糕的事情。即便那个皇帝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做所有的事情。 要知道，这朝堂上大部分的人，不可能是完美无瑕的人。但是，往往也是对朝堂益处大于害处的。 因此，即便清楚他们有一些不妥的行为，在有更合适的人可以替换之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把这些人替换掉的。 不过，古代大部分的皇帝，都还是聪明的存在。然而，他们会选择大智若愚，不让自己所谓的聪明才智外露出来。 他们知道那些大臣们的小心思，也清楚他们不可能有多干净，可是他们也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李显很明显不是聪明的帝王。否则，他也不会在继位初始就解决了一直对他抱有厚望的五王。 而且，而今他处理的这些政务以及其处理的方式，说起来虽然无足轻重，可确实也能够代表很多。 李显朝令夕改也就罢了，这也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也是到了他这里我才知道，原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能够有那么多的方案。 可是，实际上，在我看来，这些事情已经有了一个既定的规范，只需要按照这个轨迹进行下去就足够了，根本不必用其他的方案。 事实上，其他的方案，有的确乎有新意，有的则更加传统，有的甚至在以前实施时证明是错的了。 不是我循规蹈矩、因循守旧，根本没必要换什么。说实在的，在他们提出的那些所谓的新方案中，其实也没几个好的。 不过，真的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方案，不过是改诏书这种小事罢了，我也就接受了。 可问题就是，明明方案还不怎么样，还想让我陪着一起犯傻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这可就有点过分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要换，也不是空口无凭地在这里说想换。而是应该先按照之前的方式进行，在这个过程中再对现行方案进行讨论。 如此一来，才是节约时间和省人力物力的做法。只可惜，李显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现在这个皇帝，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皇帝。 一个芝麻大点的小事，居然要各个方案都讨论一番。难怪我感觉，事情做得少了，累却还是累。 好在，李显身边的这些臣子，还是有诸多优秀的存在的。因而，即便他本身水平有限，大臣们也能把他辅佐好。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应该也能慢慢地更加熟悉朝政，说不定会有一个新的局面。 再者，这些大臣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肯定也会教他很多的东西，至于他学不学得会，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皇帝便没有那么辛苦了。大臣却比之前更累了。 这么一想，反而觉得李显还是有些聪明在的。因为他虽然表面上拥有着所有的工作。 但是，实际上，他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几乎全都是大臣们在帮着他做事，大臣们累死累活，他自己倒乐得清闲。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么些年下来，他也逐渐地意识到了，自己没有当皇帝的才华，于是决定不管事了。 然而，我很快便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如果他真的不想管事了，他还在意这么多诏书的事情做什么。 也许，他就是用诏书的事情，来告诉我们这些臣子们。虽然他的能力确实堪忧，但他毕竟也还是我们这个王朝的皇帝。 坦率而言，诏书也算是为数不多他有能力又可以掺和进来的事情了。如此一看，也倒是能够理解他一二。 其实，他提出质疑什么的，不见得是他真的不赞成那样的方案，毕竟我们的方案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往往是经历了各种方面的检验。 虽然，也不能保证这样的方案一定是完美无缺、毫无纰漏的，但也是这个时期，最为合适的方案之一了。 再者，凭我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他其实才一个颇为传统的人。也就是说，他其实会更喜欢那些以前的方案。 但是，他也想借助这样的方式，来显示他作为皇帝的威信。这么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