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鬼王》 第1章 起死回魂助人成鬼 破坏轮回大战无常 唐朝雅州北部灵关镇浮图水旁边的一条小村落里,一户渔民人家正在享用晚饭。这家的男主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渔夫,他是这里附近名气很大的人,他本不是当地人,乃是十年前携着妻子从异地迁移而来,最后在这里扎了根,生儿育女,依靠着在浮图水打渔为生。在当地人眼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行为古怪,每逢当地哪里有人死了,他总是会不请自来,出现在死者的灵堂上。当地没有人能够明白他这种古怪行为的用意,唯有他的妻子知道。 饭桌上,一个清秀婉约的女子夹了一条鱼给身旁一个约摸五岁的小童碗里,柔声道:“渔儿不是想快快长大帮爹爹捉鱼么?来!吃多点儿,才能快快长大。” 小童坚定的嗯了一声,然后更坚定的把头埋进碗里,猛吃起来。 一个粗壮黑实的男子在一旁看着小童,呵呵的笑着。 女子突然把目光看向男子,问道:“你今夜要去李大九那吧?” 男子依旧保持着笑容看着小童,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女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这样又有何用呢?人世间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生,那么多人死,你能帮得了多少?” 男子看着小童的目光中仍然充满笑意,但他的神情却突然显得坚定,于是显得他的话也分外坚定:“我不在乎能帮多少人,我只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女子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再次叹了一口气。 夜深,月凉如水。 李家村李大九的灵堂上,一个身背木剑的粗壮黑实男子突然出现。 一个年约七旬的老妪通红着眼睛看着站在大堂的黑实男子,嘶哑道:“鲁临,你来做甚么?” 这个粗壮黑实的男子正是当地出了名的,只要哪里有人死,就会出现在哪里的怪人——鲁临。 鲁临轻声道:“李阿婆,你莫要太过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啊!” 老妪不听这话还好,一听,那通红混浊的眼睛又泛出了泪水,佝偻的身子不停颤抖,干脆放声嚎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呀!他还未娶妻,还未给我生个孙儿,如今白头人送黑头人!扔下我这一把老骨头,教我怎能不伤心啊?我可怜的儿呀!” 鲁临虽然经常看见这样的场面,但仍是忍不住心里一阵泛酸,他上前扶住老妪,轻声道:“李阿婆,你莫要哭了,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还是能让你见你儿子一面的。” 老妪一听这话,当下哭声就减缓了,略微稳住情绪,这才将信将疑的看着鲁临,嘶哑道:“真的?你莫要糊弄我。” 鲁临一脸认真模样:“真的!” 他把老妪扶往椅子,轻声道:“你先坐,我去让大九来见你!” 说完,他径自走向李大九的灵柩,熟练的一掌推开了棺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纸符,双指夹住,嘴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回魂!” 话音一落,黄符应声而烧,瞬间化成灰烬。 老妪瞪大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突然,她本已经不能再大的瞳孔竟然又诡异的大了几分,因为她居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正从灵柩往外爬!而这个大汉正是她刚死去不久的儿子——李大九! 这一刻她那里还坐得住?站起身来,就往自己儿子冲去。 就这样,阔别了一场生死的母子诡异重逢! “娘!”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通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生母,喊声中竟也隐隐带着哭腔! “苍天有眼啊!大九!你原来没死啊!”老妪虽然老脸上泪痕犹在,声音却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悲痛,语气中尽是欣喜若狂。 鲁临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上前去,说道:“李阿婆!人死了就是死了,真的不可能复生!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大九的魂魄。” 老妪一脸恼怒,大声斥道:“胡说!大九明明没死!” 鲁临无奈道:“你不信,你用手摸一摸大九。” 老妪闻言,果真伸出了干枯的右手,摸了一摸大汉的脸,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这下她终于慌了,拼命的朝大汉身在的地方一阵胡乱摸索,想要证明她面前站着的就是她生龙活虎的儿子,而不是什么虚无的魂魄,遗憾的是,现实就是现实,她依旧什么都没有摸到,手指一点触碰感都没有。 鲁临再次在心底叹了口气,说道:“李阿婆,节哀顺变吧!”言毕,他转而郑重的看向李大九,语气充满严肃:“大九,我问你,你是想要忘记今生的一切,然后轮回投胎重新做人?还是选择保住今生的回忆,做一个孤魂野鬼?” 李大九闻言,突然跪倒在老妪脚下,目光充满坚定的看着老妪,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做个鬼!我宁愿做个鬼服侍娘终老!也不愿就这样狠心抛下娘一个人!” 老妪也紧紧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瞬间泪流满面,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哽咽的叫唤了声:“大九.....”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难听的笑声突然凭空响起:“啊哈哈哈......鲁临!你以为你是什么?做人做鬼,是你说了算么?” 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老妪被闪得晕了眼,等回过神,定睛一看,发现灵堂上又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面容苍白的怪人。这个怪人服饰古怪,全身衣物均是白色,尤其是头顶上那一顶高得夸张的白帽子,让人看了更觉得分外诡异。 鲁临却仿佛没看到那白衣怪人似,神情冷峻,仍旧只看着李大九,再次郑重的问道:“你真的要做一个孤魂野鬼?你可要想清楚了,孤魂野鬼会遭到地府的通缉,还有人间的捉鬼道士也不会放过你的!一旦被他们捉住,你有可能就永世不能超生了!” 白衣怪人在一旁怪笑道:“啊哈哈哈....真好笑,捉鬼道士.....捉鬼道士......你自己不就是一个茅山捉鬼道士么?” 李大九听闻白衣怪人这番话,看向鲁临的目光理所当然的流露出了疑惑的意思。 鲁临依旧神情冷峻,说道:“别理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做一个孤魂野鬼吗?” 李大九正视着鲁临,目光中的疑惑一扫而空,转换成一眼的坚决,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衣怪人语气阴森:“鲁临!你还真是不拿我当一回事啊!我说了,他做人做鬼,是你说算了么?” 鲁临还是没有要搭理白衣怪人的意思,自顾自走向跪在地上的李大九,做个搀扶的姿势,示意他站起来,然后指着外面的院子说道:“好!你起来吧!先和你娘到院子里等等。” 李大九闻言,马上站起身来,伴着老妪走向了院子。 鲁临目送这一对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母子走向院子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白衣怪人,笑道:“哈哈!谢必安!这次怎么是你亲自出马呀?你那些个小白无常呢?” 原来,这个白衣怪人竟是地府鼎鼎有名的,专门负责勾魂的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谢必安! 白无常谢必安冷哼一声,用他那标志性的尖细声音说道:“我承认,我的那些小鬼还对付不了你这个昔日的茅山七道士之一!但是这次,这个人的魂魄,我勾定了!” 言毕,只见他突然从右手长袖里甩出一根三尺余长的白钩子,纵身往院子飞去。 鲁临见状,迅捷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符,夹在右手双指间,急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定身!” 话音刚落,只见那纸符便飞速的往谢必安后背射去! 谢必安耳听背后声起,当下反应也不慢,在空中一个左闪身,竟生生避过了纸符。 只是这时,鲁临已经拨出了背后的木剑,也紧跟着贴了上来,谢必安只能被迫回转身,舞动白钩子和鲁临缠斗在一起。 一番激烈的交锋后,两人都各自飞往了一边,谢必安气喘吁吁,而鲁临却依旧气定神闲。 谢必安一脸懊恼,紧盯着鲁临,尖声道:“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果然不同凡响!” 鲁临笑道:“哈哈,承让!承让!不过谢必安呀!你不是输给我的剑法,是输给我的这把剑!”说着,鲁临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剑。 谢必安闻言,眯起小眼睛,仔细打量起鲁临手中的剑,只见那剑呼呼的响着,不断向四周散发着阵阵轻风,拂动着鲁临的衣袖,他惊讶道:“莫非你这把剑竟是当年三茅真君遗留人间的九把桃木剑之一——临风剑?” 鲁临继续笑道:“哈哈,正是!刚才与你一番交手,它真正的威力我尚未显现出来,你已然不敌!我无意为难你,你走吧!” 谢必安恼怒道:“鲁临,你明明就在为难我!你为什么要阻住我勾魂?这个人的寿期已到,我也只是依规矩行事!” 鲁临突然一收笑脸,正色道:“没错!他的寿期是到了,生老病死谁也无可避免。但是你们凭什么就非得强迫别人要轮回投胎?做人与做鬼,不应该是你说算了,也不应该是我说算了,而应该是他自己说了算!我不知道什么是你所谓的规矩,我只知道他想做一个孝顺鬼,陪伴自己的娘亲,而不是做一个无情人,撒手而去。” 谢必安冷哼道:“看来今天这个人的魂我是勾不走了!但是鲁临,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听闻天庭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继续这样肆无忌惮的破坏轮回秩序的,我奉劝你还是早日收手吧!” 鲁临听到天庭二字,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一脸冷峻:“我既然选择这么做,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谢必安把钩子收回袖内,飞身而去,良久,空中再次传来他那难听的尖细笑声:“啊哈哈....鲁临!我万分佩服你的胆子!你就等着天庭的惩戒吧!” 鲁临神色忧虑的独自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走出了院子,走到李大九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沓黄色纸符递到他跟前,说道:“你现在还是一个魂魄状态,要想凝成新的肉身,你要勤加修炼,夜里多吸收月光,天分好的话也许十数载就能成,天分不好的话,也许数十载也不能成。我给你这沓瞬移符你贴身藏好,如果下次再遇上刚才那人....哦,不对,刚才那个不是人,他也是个鬼。总而言之,但凡下次遇上想要捉你的家伙,你就拿出一张这种符,然后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瞬移!你就可以摆脱他们了,记住没有?” 李大九接过纸符,忽然再次跪地在地,激动的说道:“记住了!恩公,你的大恩大德我也永远记住了!” 鲁临忙不送的挥手示意他站起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快快起来!你带着你的娘亲赶紧离开这里吧!以后好好孝顺她才是!还有,这符你千万千万要危急关头再用,切勿乱用,我给你的就这么多,用完了可就没了。” 李大九闻言,只得站起身来,鲁临回以一笑,转身走至大门,只是突然他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九!也许从今以后你将不被这个人世所承认,也许从今以后你将活得偷偷摸摸,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做鬼是你自己的意愿,谁都没有权利阻止!即使是神!” 言毕,鲁临终于迈起回家的步伐,转瞬消失在李大九门前,也消失在李大九母子充满感激的视线中。 多日后的一个黄昏,鲁临正站在船头收着最后一张渔网,突然天边涌现一朵巨大无比的黑云,正逐渐朝他的村子——“小水村”逼近。 鲁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驻足在船头,仰起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那一团乌云,如果这时他旁边有人,应该不难发现他的眉头竟然越拧越紧,他的神色竟然越来越不安。 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大吼声从云层中喷涌而下,地面上的花草树木都被震得剧烈晃动,仿佛一阵狂风吹过。 这样的黑云,这样的吼声,鲁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拼命搜寻有关这种场景的回忆,突然,他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的脱口而出:“龙!” 第2章 黑龙下凡惩戒逆天者 大九再现助阵鲁恩公 看着黑云,鲁临心中生疑:“这个地方怎么会突然有龙出现?” 突然,他断断续续的想起了那日白无常的话:“听闻天庭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继续这样肆无忌惮的破坏轮回秩序的......” “你就等着天庭的惩戒吧!” 想到这里,鲁临神情惊惧,禁不住脱口而出:“天庭的惩戒!” 眼看黑云逐渐逼近村子,鲁临再顾不得渔网,甚至连把船划靠岸边的耐心也没有了,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符,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浮水!” 语毕,把白符往水中一抛,一个轻巧的纵身,人便已站在符纸上,飞速的破浪而去。 过不多时,鲁临已出现在自家屋里,而此时他的妻子正在张罗着晚饭,五岁的儿子却不知去向,鲁临忙问妻子:“渔儿呢?” 那个清秀婉约的女子显然被丈夫的着急模样吓出了神,好一会才说道:“可能在后山玩吧!怎么了?” 女子话音刚落,鲁临便已飞奔出门,而后才传来他不容置疑的命令般的口吻:“马上收拾包袱!” 鲁临急匆匆飞奔向村子后面的小山丘,隔着老远便依稀看到了山脚下有几个孩童扭打在一起,待近得跟前,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孩儿和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了。 见到鲁临,一个五岁的孩童马上兴奋的大叫:“爹爹,快来帮我!他们要抢我果子!” 其余的一男一女应声望去,见是鲁临,慌忙停止了争斗,站起身来,撒起脚丫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那五岁小童也爬起身来,捡起散落一地的果子,怀抱着小跑到鲁临跟前,仰起小脸,看着鲁临,清澈的目光中竟渐渐有了泪水。他抿着嘴唇哭诉道:“爹爹,你和娘要赶紧给我生个姊姊!我一个人被二虎和他姊姊欺负惨了!” 虽然在这紧张关头,鲁临也不禁被小童凄楚的模样酸到了心窝,他一把抱起小童,柔声安慰道:“好!好!好!爹和娘马上给你生个姊姊!咱们先回家!”说着一俯身,抱起小童就往家里跑。 这个五岁小童正是鲁临的儿子——鲁渔。 就在这时,地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父子俩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往天上看去,只见一朵巨大的黑云已悄然笼罩在他们头顶,翻涌的云层中隐隐传出一种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骇人低吼声。 鲁渔神色惊慌,在鲁临怀里的小身子缩得更紧了,显然是被吓着了。鲁临摸了摸鲁渔的头,投以一笑,以示不用害怕。 突然云层一声巨吼响彻天际,骇人的余音在天地回荡,久久不能散去,鲁渔一来被震得耳膜生痛,二来心中惊恐,终于还是禁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鲁临知道此时已经危急万分,再顾不上抚慰鲁渔,把全身力气都往脚下使,只想着赶紧冲到家里,带上自己的妻子,然后一家三口——逃! 就在这时,只见那云团中一阵剧烈涌动,一条蛇状的黑色庞然大物破云而出,声势骇人的俯冲而下,直奔鲁临父子而来。 鲁临眼见无法逃脱,只得停下飞奔的脚步,昂首而立,紧盯着那条蛇状生物。蛇状生物见状,也止住了俯冲而下的势头,悬停半空,一对灯笼般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自己眼前两个渺小的生物,虽然它暂时什么都没有做,但它那庞大的身躯和天生的威严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鲁临昂着头,抱着五岁的鲁渔,毫无畏惧的与那蛇状生物隔空对视,目光中竟再也不见刚才的荒乱与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那蛇状生物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吐出的却不再是骇人的吼声,竟是声色雄浑的人言:“你就是鲁临?” 鲁临一脸冷峻,冷冷道:”正是!” 那蛇状生物轻轻甩了甩自己巨大的尾巴,淡淡道:“你可知罪?” 鲁临冷哼一声,神情不屑:“罪?何为罪?罪又凭谁而定?” 蛇状生物抖了抖自己长而巨大的身躯,充满威严的道:“你三番四次阻挠地府黑白无常勾魂,屡屡助人成鬼,破坏六道轮回,事到如今,竟还不知罪?我乃龙宫黑龙阿达,今奉天庭之命,特来治你破坏六道轮回之罪!受死吧!” 黑龙雄浑的声音刚落,它那巨大而锋利的爪子已然往鲁临身上挥去,鲁临竟还不如它的一个爪子大,这一比较,越发显得鲁临的渺小,仿佛它就这么一爪子,便已足够把鲁临连带鲁渔都撕成碎片。 可是,黑龙这一爪子虽然声势惊人,但输在速度不够快,鲁临抱着鲁渔一个利落的后翻身,硬是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鲁临躲是躲过了黑龙的这一爪子,但他也丝毫不敢怠慢,飞速的往后退着,他寻思着找个安全的角落,先安顿好怀抱着的鲁渔,再来拼死和这黑龙斗上一斗。 鲁临轻轻把鲁渔放在靠山脚的一颗大树下,蹲下身子,擦了擦鲁渔小脸颊上不停滑落的泪水,轻声道:“渔儿,不用怕,有爹在呢!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儿,别轻易的就哭了!” 鲁渔闻言,点了点小脑袋,举起胖乎乎的小手也擦了擦眼泪,竟然就真的不哭了。 鲁临站起身子,摸了摸鲁渔的头,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好!不亏是我鲁临的孩儿!你先在这玩一会,等爹收拾了这条畜生,便带你回家吃饭去!” 说毕,转过身去,大踏步便朝黑龙奔去。鲁临一边飞奔着朝黑龙而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黄色纸符,嘴里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借兵!” 语毕,把手中的那一沓黄符往空中一抛,黄符迎风而散,竟幻化成一地阵容齐整,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长弓的士兵,只见他们动作一致,熟练的搭箭拉弓,霎那间,嗖嗖的破风声大起,数以万计的利箭遮天蔽日的直往黑龙射去。 黑龙仰首长啸,拉直长而巨大的身躯,直往高空钻,直至那箭雨再也够不着它,它才再次悬停空中,张口笑道:“哈哈!鲁临!怪不得你可以阻挠黑白无常勾魂!没想到你居然连“借兵术”都会,而且这借的还不少!人间也难能有几个像你道行这么高的道士了。可惜,你这点小法术对付鬼鬼怪怪还可以,我堂堂一条黑龙,要不是我怕痒,你这些弓箭就权当帮我挠痒!” 说着,它突然猛张巨口,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吼,吼声带起一阵狂风,直往地上的弓兵卷去,弓兵遇风便散,一眨眼,一地的弓兵便消于无形。 黑龙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终于惊动了远处村里的人家,家家户户的人都往这里跑来,三三两两凑成一堆,纷纷抬头注视着天空中的黑龙,惊叫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小雁!你看!那不是你家鲁临吗?”一个中年村妇手指着远处的鲁临,和旁边一个美丽少妇说道。 那美丽少妇没有答话,也不知她是没听见,还是出了神,只见她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鲁临与鲁渔的方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黑龙眼见自己一声吼,弓兵便全军覆没,它一边得意的大笑,一边舞动爪子,急速俯冲而下,再次朝鲁临冲去。 鲁临神情冷峻,紧紧盯着张牙舞爪的黑龙,右手双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又夹住了一张黄符,嘴里飞速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唤龙!” 随着他最后一声大喝,过不了多久,天边的云层突然剧烈翻涌,一朵巨大的黑云急速朝这边飞来,云层中吼声阵阵,细一听,这吼声竟和黑龙的吼声如出一辙。 黑龙刹住俯冲而下的身躯,再次悬停半空,转动那硕大的头颅看着飞速而来的黑云,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看了好一会那黑云,黑龙才扭转头,看着鲁临,终于显得有点郑重其事:“鲁临!你的道行竟然这么高了,连茅山最厉害的法术——“唤龙术”你都会了!可惜!可惜!你却偏偏要犯下破坏六道轮回的逆天大罪!我们龙族天生便尊崇强者,就凭你一个凡夫俗子之躯,能修炼出这么一身道行,你也值得我尊敬了!我可以先让你三招!” 鲁临仰首大笑,爽朗道:“哈哈!黑龙!废话少说!如果你真的尊敬我,就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和我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黑龙闻言,也一阵大笑:“哈哈!好!那我们便来大战一场!可惜,你犯下的是逆天大罪,我奉天庭之命而来,你唤来的这条龙,它既不可能帮你,也不可能敢帮你!看爪!”说着,它挥动巨爪,再次朝鲁临飞去。 眼见黑龙的巨爪便至,鲁临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夹在指间,飞速念动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隐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龙的爪子堪堪将要抓到鲁临之际,符纸一化,鲁临竟突然凭空消失了。 黑龙这一爪再次落空,它懊恼的仰首大吼了一声,就在这时,那一团黑云已然来到黑龙上空,只见云层一阵翻涌,一条青龙破云而出,直飞至黑龙跟前。它盘住巨长的身躯,也悬停半空,看着黑龙,诧异道:“咦?阿达哥!怎么你也在这里?莫非也是鲁临把你唤来的?” 黑龙淡淡道:“大安,这个人犯下了破坏六道轮回之罪,我奉天庭之命而来,特来惩戒此人!” “破坏六道轮回?”青龙依旧带着诧异的口吻。 黑龙:“他屡屡阻挠黑白无常勾魂,私自助人成鬼。” 青龙扭动巨大的头颅,左右环顾,再次问道:“那鲁临呢?” 黑龙恼怒的道:“他刚使了隐身术!你快想个办法,帮我把他弄出来!” 青龙朝四周大声道:“鲁临!你出来!你怎么能如此糊涂?犯下这等逆天大罪!” “大安!劳动你的大驾了,我刚得知这事你是不能插足的,你且先走吧!”青龙只闻鲁临其声,不见鲁临其人。 青龙叹道:“鲁临!事关天庭,对此我真的无能为力,就此别过了!”说着,它仰天一声长啸,翻动巨大的身躯,往天边钻去,不久便消失在翻涌的云层中。 黑龙见不着鲁临的身影,空有一身力气,想打却不知怎么打,不免万分恼怒,讥讽道:“鲁临,这就是你说的大战一场?你倒是出来和我大战呀!怎么像个王八一样缩起来?” 鲁临一阵大笑,嘴上也不甘示弱:“哈哈!黑龙啊黑龙,我原以为你只是个会说人话的无脑畜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激将法!” 黑龙大怒,气得庞大的身躯一阵剧烈抖动,正不知该拿鲁临怎么办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躲在山脚树下的鲁渔,冷哼一声,淡淡道:“鲁临,你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我先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说着,它便朝鲁渔冲去。 这下换鲁临急了,他一边飞速朝鲁渔的方向奔去,一边朝远处村边的人群大喊:“小雁,快去取我的剑来!” 那边的美丽少妇闻言,哪敢怠慢,顾不上答话,转身便跑回家取剑去了。 就在黑龙的巨爪堪堪将要抓到鲁渔时,鲁临的身形终于呈现出来,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黑龙锋利的巨爪! 黑龙哈哈大笑,抓起鲁临,举到自己跟前,说道:“抓不到小兔崽子,却抓到了个大乌龟!” 说着,它把鲁临往地上奋力一扔,鲁临的身躯便如急速坠落的石头直朝地上砸去,“砰”的一声,尘土飞扬,鲁临与地面来了个狠狠的接触。 鲁临艰难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胸腔不停翻涌,嘴里泛起一阵腥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黑龙这一扔,显然把他弄成了重伤,但他摇摇晃晃的还是站直了身子,神情坚毅,把鲁渔护在身后,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扭过头,对鲁渔笑着,像平常一样的笑着,只是这笑容伴随着他嘴角溢出的血,和他胸前的一片鲜红,显得有点悲壮,他笑着朝鲁渔说道:“渔儿,莫怕,有爹在!记住!男儿不能轻易就哭!” 鲁渔双眼泛红,泪珠子不停的在眼眶边打转打转,但他紧紧的咬住小嘴唇,既真的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哑着嗓子道:“嗯!” 黑龙低吼一声,又一爪朝鲁临抓来,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阵娇喝声:“他爹,剑!” 黑龙寻声望去,只见远处人群里一个美丽的少妇将一把木剑朝鲁临扔了过去,但她的力气显然不够,那木剑半道便力尽落地。 黑龙看着那落地的木剑,咦了一声,收住了抓向鲁临的一爪,瞪大着巨大的龙眼,仔细打量着那木剑,只见那木剑四周的尘土不住翻涌,就好像那木剑的四周不停有风在盘旋一样。黑龙心里惊咋道:“这把剑不就是三茅真君未成仙时所用的九把桃木剑之一——“临风剑”!” 黑龙又看了好一会,这才朝鲁临说道:“没想到“临风剑”居然在你手里!可惜啊鲁临!这把剑虽然厉害,但却不足以对付我!你们茅山祖师爷的九把桃木剑,我们龙族只惧一把“斗龙剑”!” 黑龙看着鲁临摇摇晃晃的样子,不禁笑道:“哈哈!看你如今模样,就算这一把是“斗龙剑”,你也奈何不得我了!鲁临!今日你难逃一死了!”说着,他骇人的巨爪又一次朝鲁临抓去。 鲁临依旧倔强的站在鲁渔身前,虽然他的身躯不停的摇晃,似乎这样站着,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但他就这么站着,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黑龙轻轻松松的再一次抓起了鲁临,这一次他倒不急着把鲁临往地上扔去,只见他抓着鲁临,飞直身躯,直往高空钻去,越钻越高,越钻越高,直至没入深深的云层,终于,他轻松开了爪子,鲁临的身躯便笔直的坠落,坠落......像一只飞在半空却突然断了翅膀的鸟。 就在鲁临的身子快要落地之时,突然,半空没来由冒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鲁临昏昏然然中,只觉得一双粗壮有力的双手横腰抱住了自己,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大九!” 第3章 命在旦夕义结生死之交 浴血重生誓要拼死一战 村落旁的围观的人群只见一个大汉抱着鲁临从天缓缓而降,有个眼尖的在半空便看清了大汉的模样,不禁惊呼道:“嘿!那不是李家村早些日死了的李大九么?” 这个抱着鲁临的大汉,正是约摸一个月前鲁临从白无常谢必安勾下救出的李大九! 待落到地上,李大九轻轻把鲁临放躺在地上,看着鲁临半死不活的悲惨样,脱口而出便是急切的话语:“恩公!你没事吧?” 鲁临笑了笑,强装出一脸无碍的样子,虽然他的声音明显微弱,但仍是遮掩不住他语气中的惊讶:“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成为一个鬼魂才一个多月啊!怎么就凝成新的肉身了?” 李大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是一脸迷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你所说的每天夜里多吸收月光,没想到在前天就变成了肉身!” 鲁临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啧啧称奇道:“仅仅一个月就修炼出新的肉身,你是我见过修炼出新肉身速度最快的鬼了!据闻就连当世鬼王也花了半年时间才修炼出新的肉身!你这种修炼速度实在是世所罕见,日后你的潜力难以估量啊!对了,你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李大九听到这番话,心里本应是高兴的,但看到自己的恩公有气无力的样子,终究是无法高兴起来,他回道:“恩公!我本打算听从你的嘱咐,带着娘亲远离这一带的,但娘亲年老力衰,我终是不忍心让她受那长途拨涉之苦,逐在这附近找了座人烟稀少的深山,在山上住了下来,今日见恩公村子这边天色异常,不同于往日,心有不安,便想着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刚一来到,便看见恩公你从天而坠了!恩公,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把你伤得那么重的?” “是我!”李大九头顶突然响起一阵雄浑的声音。 李大九一抬头,终于看到了黑龙,他大惊:“这是什么妖物?” 龙族出了名的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尊严,黑龙听到李大九把自己当成妖物,大怒,大喝道:“你才是妖物!你这种不肯投胎,不愿当人的鬼东西,才是世所不容的妖物!你这卑贱的东西竟也敢胡言乱语,冒犯我龙族威严?今日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我阿达枉为一条龙!” 黑龙真的被激怒了,它舞动巨大的龙尾,大喝道:“龙尾九甩第一甩——碎肉!”说着,那巨大的龙尾便直往李大九甩去,那速度,那声势,骇人至极。 李大九那见过这种架势,一时心慌,竟愣住了,还是鲁临反应快,忙在他耳边大喊:“大九!快躲开!” 李大九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已然见迟,那黑龙的尾巴已到,李大九眼瞅是躲不过了,情急中,下意识的张开手臂,一俯身,把鲁临给保护住了。 黑龙的尾巴“啪”的一声稳稳打在了李大九宽厚的背上,说也奇怪,受此重击,李大九的脚步竟不挪半分,仍旧稳稳当当的站着,但是黑龙愤怒的一尾巴,那能是闹着玩的,李大九紧闭的嘴巴里,终于还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黑龙对自己这一尾巴所营造的杀伤力明显不是很满意,气极反笑:“好!好!好!站得还蛮稳当的嘛!看来你还是个有点道行的卑贱东西!我就看你这卑贱的东西能挨得到我第几甩?龙尾九甩第二甩——裂骨!” 黑龙的尾巴呼呼作响,再次破风而来,看这声势,威力竟似比刚才还要厉害一倍! 可惜李大九这次已有所防备,他抱着鲁临,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击,“轰”的一声,黑龙的尾巴重重甩在了李、鲁二人身旁的土地上,扬起一阵遮天蔽日的尘土,直呛得两人不住咳嗽,待尘埃落定,二人睁眼一瞧,地上竟硬生生被黑龙的尾巴甩出了一个大坑,二人不禁一阵后怕,想着刚才这一下要是躲不过,后果不堪设想啊! 鲁临挣扎着脱离李大九的怀抱,坐直身子,昂首对黑龙说道:“黑龙!犯下逆天之罪的是我,与此人无关,你莫要为难他!” 黑龙冷哼一声,说道:“本当是与他无关,可这卑贱东西却胆敢口出诬言,辱我龙威,今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岂不让世人小看我龙族?” 李大九生前也是附近出了名的硬汉,听得黑龙一口一个卑贱东西,早已心中有火,此刻也不惧了,站直身子,手指黑龙,厉声道:“妖物!你就是妖物!无事祸害百姓的妖物!别以为你是妖物,我就怕你!我李大九从来只怕那些顶天立地的人,似你这等持强凌弱的妖物,我连啐你一口唾沫都不屑!” 黑龙直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浑身直抖,仰天怒吼一声,巨大的龙尾一摆,再次朝李大九甩去。 李大九话虽说得强硬,却也自知黑龙尾巴的厉害,不敢怠慢,正欲故技重施,抱着鲁临再来个就地一滚,可黑龙这一尾巴速度竟比上一次又快了一倍,还没等李大九滚起来,黑龙骇人的龙尾夹着呼呼的巨大破风声已来到了李大九身后,李大九只觉得后脑门一阵生痛,那龙尾带动的巨大风压竟压得他动弹不得! 无处可躲,避无可避,“轰”一声,黑龙的巨尾狠狠甩在了李大九背上,直把他打得陷进了土里,漫天尘埃再次扬起,待得尘土散开,黑龙这才看清了挨了自己一尾巴的卑贱东西的境况。 只见地上又出现了一个大坑,坑中的李大九上身衣物被轰得粉碎,裸露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血流不止,有些地方还深可见骨,教人看了便觉胆颤心惊,可是他却咬着牙,一脸坚毅,四肢死死的撑着地,看他那坚毅的神情,似乎就算山崩地裂他也不会倒下。再看看他身下,鲁临居然安然无恙,原来这个坚毅的大汉之所以死死的用四肢撑着地,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恩人! 黑龙骇然,看着李大九坚毅的神情,不由得愣了神,好一会才醒觉这个坚毅的大汉是适才辱骂自己的卑贱东西,于是冷哼一声,说道:“卑贱的东西,没看出来你这副贱骨头还挺能挨打的嘛!竟能挨得住我龙尾九甩的第三甩——破石!” 李大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上撕心裂肺的巨大疼痛感直痛得他想昏过去,可迷迷糊糊的脑袋中却始终残存着一丝神智,一个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自己恩公的坚毅念头支撑着他迟迟不肯倒下去。 鲁临看着自己眼前大汉坚毅而痛苦得狰狞的面容,胸腔一阵激荡,感动之情排山倒海般的涌出,这个自从懂事起便没再湿过眼眶的男人,此刻竟忍不住通红了眼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挣扎着慢慢爬出了李大九身下。 李大九待得鲁临爬了出来,便像突然失去了支撑,重重趴在了地上。 鲁临坐直身子,急切道:“大九,你怎么样?” 李大九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喘着气道:“没....没事!” 鲁临心怀愧疚,叹道:“此事本与你无关,是我连累你了!” 李大九听得这话,心中一急,虽然气息尚未稳定,还是忍不住大声急道:“恩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李大九得以留在人世,全仗恩公你!我李大九虽只是个村野粗汉,却也懂得有恩必报!这是我理所应当做的事!” 鲁临紧紧看着李大九,一时竟感激得无言以对,良久,他才神色郑重起来,说道:“大九!你今日舍身救我,便已报了我当日助你成鬼之恩!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待会我去缠住那黑龙,你便寻个机会逃走吧!” 李大九听完鲁临这番话,更急了,挣扎就想要爬起来,可一动,那烂背便越加疼痛难忍,只能痛得龇着牙再次趴倒在地,他怒道:“恩公!你太看不起我李大九了!我岂是那种抛下自己的恩人,独自逃命的畜生?今日,你我二人要不就同生,要不就共死!我是绝不会自己偷生的!” 看着李大九视死如归的坚毅样子,鲁临心中激动不已,良久,他突然仰天一阵大笑,用力握着李大九的手,豪迈道:“好!是我鲁临看不起人了!大九!既然今日我们都要同生共死了,不如你我结拜成弟兄,今日若是死不去,日后我们哥俩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若是死了,黄泉路上还能结个伴,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大九!你看如何?” 李大九神情欣喜,哪有半点要反对的意思?他拼命点了点头,激动道:“好!” 这时,黑龙终于插话了,讥笑道:“还日后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说你们今日是绝对不能活了,就说那黄泉路上结个伴,也是痴心妄想的事!鲁临,天庭的旨意是要你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六界之中!你又怎么可能去得到黄泉路?至于这冒犯我威严的卑贱东西,我如果让他投胎轮回,继续存在于六界中,也是对我龙族的一种侮辱!黄泉路上你们是去不成了,今日你们哥俩就一起魂飞魄散吧!” 鲁临笑道:“那又如何?在魂飞魄散之前,能义结大九这么一位重情重义的兄弟,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黑龙,你且不急,反正我们又逃不了,你就先容我们行那结拜之礼吧!” 黑龙想了想,觉得这并无大碍,便答应道:“也行!我就容你俩先结拜!” 于是二人一个坐在黑龙低下,一个趴在黑龙低下,撮土为香,互报了年龄,鲁临却比李大九要稍大点,于是鲁临便为兄,李大九便为弟,一同对天行了誓言,李大九对鲁临喊了声哥哥,鲁临对李大九喊了声贤弟,二人便就此结义成了弟兄。 黑龙想这二人临死之际,却结义成兄弟,不免觉得有点好笑,讥讽道:“没准你们俩是这世上唯一两个刚刚誓言同生共死的结拜兄弟,那共死的誓言便马上应验的两个短命东西了!” 李大九听得这话,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忍不住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再加上背上的疼痛感已有所减缓,攥紧拳头,爬起身来,就想飞上天去和黑龙大干一场,可是坐在地上的鲁临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不要冲动,我们这样是打不过他的,等会我拖住他,你去捡我的剑来!看到吗?剑在那里。”说着,鲁临借力也站起了身来,瞄了瞄木剑的方向,李大九顺着鲁临的目光,果然看到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把木剑,那木剑四周尘土微扬,煞是怪异。 李大九自然遵从鲁临的话,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鲁临松开李大九,仰起头,对黑龙高声道:“黑龙!今日在你爪下,我也自知是难逃一死!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生于世上,不求能死得重如泰山,却也不愿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去!今日我鲁临尽我毕生所学,誓死也要和你缠斗到最后一口气!”说着,鲁临左手成掌,掌尖奋力朝自己的右手掌掌心戳去,右手掌心便瞬间被戳出一道大口子,鲜血哗哗的直往外冒,然后只见鲁临左膝猛然跪地,把那不停流着血的右手掌往地上一按,喝道:“以血起咒——浴血重生!”话声一落,鲁临右手掌的土地上便突然急速蔓延开一滩鲜红耀眼的血,而鲁临的身躯却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干瘪下去,血滩蔓延得越来越大,而鲁临的身躯也干瘪得越来越快,不用一会便成了一具形状骇人的干瘪躯体,除了皮就是骨,身体里既仿佛连一滴鲜血都没有了。 鲁临干瘪得骇人的瘦弱身躯慢慢沉没在那一滩鲜血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黑龙巨大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一滩分外艳红刺眼的鲜血,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自顾自的呢喃道:“浴血重生...浴血重生...他怎么会吸血僵尸族的秘术?不可能...不可能...” 黑龙惊诧得失了神的时候,鲁临又缓缓的从血滩里冒了出来,瘦如骷髅的身子从头到脚都被鲜血染红,尤其那一对眼睛,更是通红刺目,散发着骇人的凶历眼神,紧紧盯着黑龙,便似那饥饿的野兽紧紧盯着自己的食物。 黑龙审视着鲁临的骇人模样,头皮一阵发麻,心中自和鲁临交上手以来,头一次产生了畏惧的感觉。 鲁临分外鲜红的双眼紧盯着黑龙,舔了舔舌头,邪邪的笑了笑,低声说一了句话,也不知是说给黑龙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龙血会是什么滋味呢? 第4章 峰回路转吸龙血 天意难违成骷髅 黑龙强制压抑住内心的惊惧,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可还是略显颤抖:“你...你一个茅山道士怎么会吸血僵尸族的秘术?” 鲁临面容狰狞,狂笑道:“哈哈!你怕了么?六界之中,如果论个体战斗力,僵尸与龙可是不相上下的!” 鲁临一番狂言,让黑龙再次感到身为龙的威严被冒犯了,与生俱来捍卫荣誉的本能使他心内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怒火,他不屑的冷笑道:“不错!僵尸的单打独斗能力的确是和我们龙相差无几。可是你是僵尸吗?你只不过是个渺小的人类,即使你懂得吸血僵尸族的秘术,你也发挥不出秘术的真正威力!” 鲁临狰狞的笑着,伸出也是显得格外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怪声道:“不用发挥真正的威力,我只是想尝一尝龙血的滋味罢了!” 黑龙被鲁临充满侮辱性的语言彻底激怒了,张开血盆巨口,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大吼声:“鲁临!我誓杀你!”巨大的吼声震耳欲聋,在天地中不住回荡,惊得地上围观的村民纷纷捂住耳朵! 鲁临怪笑一声,瘦如骷髅的身子脱离脚下的血滩,以惊人的速度笔直朝黑龙射去。 黑龙笨重的巨大身躯那里躲闪得了?只见一道鲜红的身影“嗖”的一声从他眼前飞过,然后便感觉到头顶上站了一个人。 鲁临站在黑龙头顶,蹲下身子摸了摸黑龙的头,笑道:“小黑龙,不要怕,吸血不痛!” 黑龙心内只觉得耻辱无比,愤怒的拼命晃动硕大的头颅,想把鲁临甩下来,可是鲁临却死死抓住他头顶的一对龙角,站得稳如泰山。 黑龙拼命摇晃脑袋,却仍旧无法甩脱鲁临,过了一会,他忽然开始感到脑袋有点晕乎,全身的血液一个劲的不停往头顶上涌,恍惚中,他听到地下围观的村民发出阵阵惊呼:“哎呀!那个骷髅在咬着龙头呢!” 黑龙大惊,往地下一看,那滩血竟变得比刚才大了一倍,而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蔓延开来,情知不妙,暗道:“不好!他一定是在吸我的血!” 黑龙所想不错,鲁临的确正紧紧咬着黑龙的头顶,不断吸取着黑龙身上源源不绝的血液。 黑龙心知不能放任鲁临下去,调转巨大的身躯,头顶朝下,猛的朝地上冲去!看这意思,他是想以头撞地,把鲁临撞飞。 就在黑龙的头刚要撞上地面的一霎那,鲁临却又迅捷的“嗖”一声飞回了血滩中,可黑龙已收不住势,巨大的头颅狠狠的撞在了地面上,撞起漫天尘埃,撞得大地都一阵摇晃。 “哈哈!这头蠢龙!”鲁临开心不已,张嘴大笑,唇齿间却沾满了红红的鲜血,模样甚是惊人。 鲁临的大笑声中,黑龙撞起的尘埃渐渐消散,地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可是坑中居然没有了黑龙的身影,鲁临四处搜寻,一抬头,对上了黑龙因为极度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灯笼大眼。 悬停半空的黑龙脸上沾满尘土,可是遮掩不住他眼神中的惊人愤怒,他俯视着着鲁临,冷冷道:“够了!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鲁临舔了舔嘴角淌出的血,面容也变得冷漠无情,淡淡道:“我也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就在这时,李大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哥哥!接剑!” 黑龙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李大九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临风剑,此刻正把剑往鲁临扔去。 鲁临稳稳的接住了顺风而来的木剑,他把剑举到眼前,十分爱惜的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把剑身,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凉意充溢指间,他自顾自的说道:“临风剑啊临风剑!往日我凡夫俗子的力量发挥不出你的威力,今日我就借用这“浴血重生”的力量让你也痛饮一番龙血!” 说着,鲁临高高举起木剑,身子缓缓升起,嘴中念念有词:“临、兵、斗、者、皆、列、在、阵、前——风之镰刀!” 随着鲁临话声一落,他手中的剑突然变得通体艳红,刺目至极,他把剑往黑龙的方向用力一挥,凭空便生出一股飓风,似把锋利的巨大镰刀一样,呼啸着便往黑龙拦腰劈去。 黑龙大惊失色,心知要躲闪,可是笨重的身子却一时反应不过来,腰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鲁临的“风之镰刀”。 这可怕的飓风居然能够劈碎坚硬的龙鳞,直渗血肉,黑龙的半身处竟被硬生生劈裂了一道口子,不住溢出鲜血,夹着一片片碎裂的龙鳞,一股股洒落在地。 那洒落在地的鲜血,竟缓缓的向鲁临脚下的血滩汇聚而去。 那血滩每大一点,鲁临手中的剑便更显艳红。 原来,这吸血僵尸族的“浴血重生”秘术,竟是吸取的鲜血越多,施术者的力量就越大的一种邪恶秘术。 黑龙感受着伤口处传来的裂痛,心中的愤怒已达最高点,可是这时,鲁临的巨大剑风又至,他只能强忍着疼痛,翻动巨大的身躯直往高空的云层钻去,试图依靠云层的遮掩,阻挡鲁临的视野。 鲁临对着黑龙藏身的云层得意的大笑:“哈哈!黑龙啊黑龙!这回怎么轮到你做缩头乌龟了?” 黑龙躲在云层里,没有理会鲁临的嘲笑,一心只想着应该怎么扭转现在这个被动挨打的局面。过了一会,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突然又钻出云层,俯视着鲁临,冷笑道:“鲁临!“浴血重生”的确是个强大的秘术,可是,我想你也知道,这也是个会反噬施法者的邪恶秘术,等你吸取的力量大到你无法承受的时候,你就会被反噬至死!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吸个够!” 话声一落,黑龙竟张牙舞爪,无所畏惧的再次朝鲁临扑去! 鲁临轻哼一声,凛然大笑道:“哈哈!要拼命?谁怕谁?今日我既选择使出这种邪恶秘术,我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风之镰刀!”鲁临快速念动咒语,积聚所有力量,奋力挥动“临风剑”,一道巨大的镰刀状剑风便凭空生成,直朝迎面冲来的黑龙势如破竹般劈去! 黑龙伸出一只爪子,横挡在前,试图挡住鲁临这一道声势骇人的剑风。 剑风无可阻挡的劈在黑龙的爪臂上,只见龙鳞片片碎裂,血肉四溅,随着黑龙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一只巨大的龙爪应声而断。 这积聚了鲁临“浴血重生”后所有力量的一招“风之镰刀”竟恐怖如斯! 黑龙的断爪处鲜血狂喷,如涌泉般直往地下洒落,导致鲁临脚下的血滩以惊人的速度不住蔓延开来。 黑龙忍受着断爪之痛,不怒反笑:“哈哈!鲁临!这下血够多了吧!” 鲁临只感受到一股股汹涌澎湃的力量直往脚心涌上,他手中的“临风剑”越来越艳红,他的眼睛也越来越艳红。 黑龙血液化成的力量越来越多,鲁临渐渐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要快炸裂一样。 鲁临闭目屏气,试图强自定住心神,以防那不断膨胀的力量冲垮自己的心智。他知道,一旦自己失去心智,体内强大无匹的力量誓比会完全失控,那时的自己恐怕便会沦为一个只会疯狂杀戮的嗜血恶魔! 可是黑龙哪会让他如愿?只见他巨大的龙尾一摆,势大力沉的扫向鲁临,用意很明显的便是要扰乱鲁临的心神。 可是鲁临此刻的心神已经完全专注于整理自己体内快要趋向失控的力量,根本无暇顾及得到黑龙的袭击! 鲁临再次被龙尾结结实实的扫中,瘦如骷髅的身子却不曾动弹分毫,只是鲁临却因此心神一阵剧烈动荡,体内的力量终于像泄闸的洪水般失去控制,一发不可收拾的直往外狂涌。 鲁临只觉得自己的每根经脉都不停的膨胀,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难受,翻涌的气血直往头顶上涌,他眼前一黑,人便彻底失去了知觉,也彻底失去了对体内力量的控制。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以鲁临为中心,一股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强烈气旋向四周炸散开来。 爆炸产生的巨大压迫力直使得围观的村民目不能睁,胸前如压了块大石般迫痛,有几个体弱力衰的更是稳不住脚步,跌跌撞撞的直向后摔去。 “哥哥!” “他爹!” “爹!” 李大九,美丽少妇,鲁渔三人的惊呼声从各个方向异口同声的响起! 李大九率先冲进爆炸引起的一团血雾中,想要找到鲁临,可是血雾浓厚,李大九视线受阻,根本无从寻觅鲁临的踪影,他只能开口一声接一声的呼叫:“哥哥!哥哥!” 就在这时,李大九忽然觉得脑后一阵寒气袭来,后脖阵阵凉意,他下意识的回头,顿时毛骨悚然! 他竟看见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髅! 第5章 食妻嗜儿酿成人间惨剧 黑白无常奉命收拾残局 骷髅浑身上下皮肉全无,鲜血直流,只有一对异常通红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李大九。 李大九惊恐的看着这血淋淋的骷髅,心内惊讶的思忖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具鬼东西?” 就在李大九惊疑之中,骷髅突然发难,迅捷的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李大九的脖子,锋利的指骨直掐进李大九的皮肉之中,挤出了几滴鲜血。 骷髅把头凑近李大九脖子,用鼻子嗅了嗅那几滴溢出的血,轻轻摇了摇头,一把高举起李大九,向一旁随意一扔,便把粗壮高大的李大九直扔出大老远。 被扔倒在地的李大九爬起来怔怔的看着转身消失在血雾之中的骷髅,惊恐不已,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瘦小骷髅竟这般力大无穷! “他爹!他爹!”就在李大九惊怔住的时候,一阵逐渐由远至近的女子呼叫声让他回过了神。 李大九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道苗条的身影正穿过血雾,朝这里奔来。 “你是?”李大九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个美丽少妇,轻声问道。 “我乃鲁临之妻,你看见我夫君了么?”美丽少妇语声虽轻,却依旧难掩其焦急之意。 “原来是嫂嫂!李大九见过嫂嫂!”李大九一听此少妇乃鲁临的妻子,竟立马拜倒在地。 “哎!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美丽少妇慌忙作势欲扶起李大九。 李大九不敢让美丽少妇搀扶,赶忙就站了起来。 美丽少妇急声道:“你和我夫君义结兄弟,我刚才也看到了,以后这些不必要的礼仪就免了吧!而且当务之急乃是找着我夫君!” 李大九连连称是。 美丽少妇再次问道:“那你见着我夫君了吗?” 李大九道:“没有!刚才倒是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具骷髅,身手迅捷,力大无比。” “骷髅?”鲁临美丽的妻子皱眉道。 “嫂嫂!当心!”就在美丽少妇陷入沉思之时,李大九一声惊呼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美丽少妇只觉得脖子一阵勒痛,呼吸困难,没想到那骷髅竟折返回头,突然出现,飞身掐住了她的脖子。 李大九大喝一声,用力一拳便砸在了骷髅的头上,可是骷髅却纹丝不动,反倒是李大九,只觉得自己的拳头便若砸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反震得拳头生痛。 骷髅显然被李大九的举动激怒了,伸出另一只手也掐住了李大九的脖子,并把这个高大的大汉凌空举起。 骷髅通红的眼珠直瞪着李大九,充斥着浓浓的怒意,手一用力,把李大九往一边大力一甩,居然开口说道:“死去吧!” 美丽少妇一听骷髅的话语,竟呈现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凝视着骷髅,呢喃道:“相....相公?” 直飞出去的李大九也紧紧注视着骷髅,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哥哥?” 这具骷髅的声音竟是鲁临的声音! 李大九再次跌落在地,茫然的看着骷髅,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黑龙张嘴大吼一声,带起一阵狂风,血雾被吹散殆尽,紧接着空中便传来黑龙的笑声:“哈哈!鲁临!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咦?血骷髅?传说中“浴血重生”之术最厉害的的反噬是把施术者变成一具失去人性,只知嗜血的血骷髅。哈哈!没想到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你居然真的成了一具血骷髅!一具只会像野兽一样疯狂杀戮的血骷髅!”黑龙待看清了地面的情况,笑声更大了,而且明显带着几许幸灾乐祸的意思。 变成血骷髅的鲁临抬起头颅看了看黑龙,待看到黑龙断爪处不停涌出的鲜血,通红的眼珠一亮,竟显得兴奋起来。 鲁临张开血淋淋的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俯身便咬住了美丽少妇的咽喉,大口大口的吸起美丽少妇的血来! 美丽少妇痛苦的低吟一声,惊慌交加之下,便晕了过去。 李大九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人间惨剧,良久才悲怆的大吼一声:“哥哥!那是你的妻子呀!” 可是鲁临却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没听见李大九的话,依旧大口大口的吸着在他眼中的美味佳肴。 不一会,美丽少妇便被吸成了一具干巴巴的人形皮囊,除了那一层人皮,形状已和骷髅无异。 鲁临竟吸干自己妻子的鲜血!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黑龙一阵冷笑:“哼!这就是施用妖邪之术所付出的代价!” 变成血骷髅的鲁临,松开了被自己吸干了的妻子,吧嗒了几下血淋淋的嘴,显得意犹未尽,转而看向黑龙断爪处不停流出的鲜血,通红的眼珠闪起阵阵红芒,迫不及待的便朝黑龙所在的方向迅捷的奔去。 可是变成血骷髅的鲁临已经不会飞,他只能跑到黑龙身下,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接着黑龙断爪处不断流出洒落的鲜血。 李大九骇然的看着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鲁临,他怎么也不想到,刚才才和自己结拜成兄弟的人,此刻竟变成了一个人性全无,只知疯狂嗜血的怪物,他眼眶泛红,哑着嗓子,悲怆的轻声呢喃道:“哥哥...” 黑龙看着悲伤的李大九,笑道:“卑贱东西!现在这个已经不是你的哥哥了!他眼中除了只知道鲜血之外,还是只知道鲜血!幸亏你是一个鬼,他对你的血液不感兴趣,不然的话,你也会沦为他嘴中的食物!” “娘!娘!”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小童哭喊声直钻进李大九耳里,李大九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岁小童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美丽少妇身旁,此刻正趴在美丽少妇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这个五岁小童正是鲁临与美丽少妇的儿子--鲁渔。 鲁渔的哭喊声不仅惊动了李大九,也惊动了变成血骷髅的鲁临,鲁临停下吞咽黑龙鲜血的动作,转而看向鲁渔,眼中的红芒大盛,“嗖”的一声,便朝鲁渔蹿去。 李大九还没反应得过来,迅捷的鲁临便已蹿到了鲁渔跟前,又是一伸手就掐住了鲁渔的脖子,一俯身便咬住了鲁渔的咽喉,李大九爬起身来,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叫:“哥哥!不可!那是你的孩儿!” 可怜的鲁渔没能逃得过死亡的命运,重滔了他娘亲的覆辙,幼小的他比他娘亲更快的就变成了一具干巴巴的人形皮囊。 李大九只能眼睁睁的又一次目睹这种人间惨剧的发生,眼神空洞,无力的跌坐在地。 黑龙仰天一声长啸,大喝道:“这种食妻嗜儿的怪物,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吧!龙尾九甩第四甩--灭魂!” 只是奇怪的是,黑龙这一甩,却不似先前那几甩一样声势惊人,他巨大的龙尾只是缓缓的甩在了鲁临的骷髅头上,而鲁临纹丝不动,就好像巨大的龙尾只是轻轻拂了拂了他的头,可是慢慢的,鲁临眼珠中的艳红竟逐渐暗淡,最后竟消失殆尽,彻底失去光芒。 鲁临变成的恐怖血骷髅终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骷髅身上钻出,随风四散。 黑龙轻呼一口气,轻声道:“终于让他魂飞魄散了!” 两道一黑一白的光突然闪过,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便从黑龙身下凭空冒出,一齐拜倒在地,一道雄浑,一道尖细的声音异口同声道:“范无救、谢必安拜见龙爷!” 黑龙俯身一看,这突然出现的竟是地府的黑无常范无救,白无常谢必安! 黑龙淡淡道:“你们来作什么?” 白无常谢必安尖声道:“回禀龙爷!我们乃奉鬼王大人之谕,特来此勾走那个名唤鲁临,犯下逆天大罪之人的魂魄!” 黑龙轻哼一声,冷笑道:“伍统脑子有病吧?天庭的旨意是要鲁临魂飞魄散,他却叫你们来勾魂?可笑!可笑!” 谢必安一听,知道是自己的鬼王大人弄错了,当下也只得附和着笑道:“呵呵!可能是鬼王大人搞错了!” 黑龙一脸不耐烦,急急道:“鲁临已经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了,这女子和孩童的魂倒是可以任你们处置!你们快去!快去!别在这里妨碍我,我还有一件事尚未解决呢!” 说着,黑龙就再也不理黑白无常,转而看向李大九,怒喝道:“卑贱东西!若不是我伤口血流不止,不得不回去疗理一番,今日你也定当和你哥哥一样魂飞魄散!也罢!姑且算你今日命大,你等着,等日后我伤势痊愈了,我再来找你算账!” 刚爬起身来的谢必安听得黑龙这话,忙又躬身道:“龙爷息怒!这不长眼的东西,就让在下代替你老人家教训教训他!” 黑龙一听谢必安的话,大喜,可是在他心里,黑白无常也同样是鬼,也同样是卑贱的东西,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龙族,他们讨好自己是应该的,于是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半点喜悦的神色,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淡淡道:“那就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说着,黑龙盘动巨大的身躯,头也不回的便往高空飞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中。 黑龙一走,谢必安旁边一身黑袍,一直低头不语的黑无常范无救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大黑脸,忿忿不平道:“这条畜生!拿自己当什么了?不过一条小小的黑龙罢了!居然敢直呼我们鬼王大人的名字!我们两个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头至尾就没拿正眼瞧过我们一下!” 谢必安倒显得心平气和,一边从袖子里甩出自己的白色勾魂钩,朝李大九走去,一边说道:“算了!范兄!谁让我们是鬼呢!干活吧!我负责对付他,你负责勾那女子和小孩的魂!” 待走到李大九跟前,谢必安细细打量一番李大九,不禁一阵惊呼:“什么?才一个多月你就修炼出新的肉身了?” 第6章 鬼赋异禀堪称空前绝后 黑袍无常铁心出手相救 李大九看着自己结拜大哥一家三口的尸体,心情悲愤无比,怒视着谢必安,大吼道:“关你鸟事!”说着,轮动拳头便直往谢必安扑去! 谢必安往旁边轻巧的一闪,躲过了李大九的拳头,接着抖了抖手上的钩子,白色的钩子便突然迎风大长,像一条大蟒蛇一样“哧溜”一声就缠住了李大九,李大九霎时就动弹不得。见李大九再无袭击自己的可能,他这才有恃无恐的笑道:“哈哈!好一个莽撞的急汉子!你谢爷爷不过好奇问一问,你便要拿拳头来招呼我了?” 李大九先是不死心的用力挣扎了几下,可他越挣扎得厉害,那钩子便越缠得紧,一来二去,他索性就不动了,看着鲁临一家三口的尸体,这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突然垂下一行泪来,哑着嗓子道:“哥哥!弟弟无用,眼睁睁看着你一家三口惨死,却无力救阻,教我有何颜面独留于世上?咱们兄弟适才才立誓同生共死,弟弟这就陪你来了!”说着,他突然仰天一阵大笑,转而看向谢必安,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哈哈!还爷爷呢!爷爷个屁!说话尖声细气的,本就像个娘们,此刻更啰哩啰嗦的,烦人得紧!喂!我说,你要对我怎样,麻烦你就痛快点!” 这谢必安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鬼,而且平生最恨别人说他像女子,李大九这一番话,着实触了他的逆鳞,他气极反笑:“好!好!好!我这就如你所愿,让你魂飞魄散!”说着,手上一用力,缠在李大九身上的钩子便越发收得紧,一根根直嵌进李大九的皮肉,看他的意思,竟打算生生绞碎李大九!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右肩膀上,背后传来了范无救的声音:“谢弟!我看他修为不弱,你这样最多只能绞碎他的肉体,却绞碎不了他的魂魄,我看还是让我来收拾他吧!你去勾了那娘俩的魂吧!” 谢必安略微思索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哧溜”一声收回了钩子,掩饰住自己的不情愿,点点头道:“好吧!范兄!你道行比我要强,那就让你来对付他吧!”说着,他便转身往鲁渔母子俩的尸体行去。 谢必安当然很想亲手把这个敢触自己逆鳞的李大九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一向处事圆滑,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这范无救乃鬼王大人最信任的手下,本来自己就故意把勾鲁渔母子魂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好差事让给范无救,而自己却主动花费力气去对付李大九,如今他既开了口,谢必安自然不好拂他面子。 范无救耳听谢必安脚步声渐远,压低声音对李大九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只用一个月就修炼出新的肉身了?” 李大九十分不耐烦道:“看你长得比那小白脸像个爷们,怎的却比他还要啰嗦?听好了!我是你家李大九李爷爷!你爷爷我活够了!你若是个乖孙子,就别磨磨蹭蹭的,赶快动手!” 范无救却不恼怒,低声笑道:“这位兄弟,我并无恶意,你是我见过修行天赋最高的鬼,我是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我只是想帮你离开这里!” 李大九冷笑一声,大声道:“你李爷爷在你眼里难道长得像个傻子么?这样的鬼话你也想诓得了我?” 范无救瞅了瞅不远处的谢必安,只见他已经把鲁渔娘亲的魂魄从尸体里钩了出来,正在把她往自己的袖子里收,显然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对李大九低声道:“小声一点!要是被他听见了,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 李大九见这黑脸的怪人一副鬼鬼祟祟,煞有介事的模样,心中已有些信了,也降低了语声:“你真的不是在诓我?” 范无救没好气道:“我真的不是诓你!我要动手,我早动手了,用得着跟你费那么多话吗?而且是你自己愿意做鬼,我有什么权利阻住你?” “做鬼是你自己的意愿,谁都没有权利阻止!即使是神!”李大九想起了当初鲁临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只觉得个中意思和范无救现在说的几乎是一样的,于是当即就信了范无救,低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范无救见李大九终于信了自己,先是眉开眼笑,但转瞬就皱起了眉,苦苦思索起来,好一会才懊恼道:“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呀!” 李大九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黄符,道:“我哥哥生前给了我这一沓符,并教了我“瞬移术”的咒语,说是遇上危险时,可以用来逃跑!” 范无救大喜道:“有“瞬移符”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有这种符,再加上我的帮助,你肯定逃得脱了!待会你看我眼色,我示意你跑的时候,你就马上念动咒语跑!” “等等,以防万一,给我一张符。”范无救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李大九讨了一张黄符,然后双手合十,把黄符夹在双掌间,闭上双眼,手掌不停的前后来回摇晃,直至从指缝间射出一缕缕金光,他才松开了双手,掌中一张黄符竟变得金光灿烂,璀璨夺目,他把金符递还李大九,说道:“这张符我凝聚了我十分之一的法力进去,待会你就用这张符施展“瞬移术”,它会让你瞬移的距离变得比原来远上百倍!” 李大九接过金符的一霎那,就听到了谢必安的一声惊呼:“怎么可能?魂魄居然一离尸身就变成了新的肉身?” 范无救一听,下意识扭头看去,眼前的景象直使他大惊失色,他居然看到了鲁渔的魂魄竟在慢慢变成新的肉身,而据他所知,这个五岁的小童才刚刚死了不久,他的魂魄也才刚刚从尸体里被分离出来! 这种速度,范无救实在是无法想象!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以让自己的神智显得更清醒一点,他实在没有办法替自己找到任何一个理由去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只能固执的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他一看再看,左看右看,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小鲁渔就分明站在那里,分明就是一具肉身! 一脱离尸身,魂魄就成了新的肉身。 范无救看傻了眼,谢必安也看傻了眼,黑白无常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们只觉得眼前这小童不仅仅只是旷古绝今,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了! “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他被谢必安钩走!”范无救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不可动摇的念头! 他看向谢必安,对李大九正色道:“听着!我去缠住他!现在你马上跑过去抱走那小孩!念动咒语马上走!”说完,他从袖子里甩出一根黑色长钩,飞身便往谢必安扑去。 谢必安一看范无救这架势,又惊又疑又不好迎头就上,只能一边退一边问道:“范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无救稳住了身子,说道:“谢弟!这小孩做鬼的天赋之高,世所罕见!我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你把他钩走,毁掉这么一颗大好苗子!我希望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 谢必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范兄!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你也知道,我和你的专职便是钩走死人的魂魄,带往地狱让他们轮回投胎,你现在却叫我放过他,那我岂不是要和那鲁临一样,犯下破坏六道轮回的逆天大罪?而且鬼王大人若问起,你叫我怎生回答是好?所以,此事,恕我万万不能答应!” 范无救抖了抖手中的钩子,钩子便迎风大长,他叹道:“那为兄今日只能斗胆会一会你了!”说着,他的长钩便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朝谢必安射去! 谢必安无奈,虽然明知自己根本不可能是范无救的对手,却也只得舞动手中的钩子,和范无救缠斗了起来。 这边李大九那敢怠慢,急急忙忙跑去抱起鲁渔,拿着那张金符就往鲁渔的小手里塞,可是这小家伙却不买账,拼命的挣扎着,硬是不肯要那金符,只是用手不停擦着眼泪,一个劲的哭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我爹!我要我娘!” 李大九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身上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块来,把金符硬是夹在鲁渔右手双指间,然后用布块绑住了他的两根手指,让他的手指动弹不得,然后就急急念动起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瞬移!” 李大九话声一落,鲁渔指间的金符便闪出一道刺目的金光,照得李大九四周金光璀璨,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等金光散去,他睁眼一瞧,怀中的鲁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大九怔怔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一时竟愣了神,在一旁和谢必安缠斗着的范无救见状,不得不分出心来,高声喊道:“你傻愣着干嘛呀?你也赶紧跑啊!” 李大九这才惊醒,急急忙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夹在指间,正欲念动咒语,眼角却突然瞥到了不远处插在地上的“临风剑”,他想了想,跑了过去,把剑拨了出来,别在腰间,这才又念动起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瞬移!”随着他又一次咒语声落,他指间的黄符应声而烧,却再没金光闪耀,等到黄符燃烧殆尽,李大九高大的身躯也消失在范无救的视线中。 范无救停下了手中的攻势,看着李大九和鲁渔消失的地方,目光中尽是欣喜,似乎丝毫不为自己犯下的大错而担扰。 鲁渔和李大九一走,谢必安也没有了再打下去的理由,他也收回了钩子,对范无救道:“你自己去和鬼王大人解释吧!”说着,他的一袭白袍也渐渐消失在虚空中。 范无救却似乎没有听到谢必安的话,仍旧不为所动的注视着李大九和鲁渔消失的地方,这个脸色黝黑的黑无常自顾自的呢喃着:“但愿日后你们能够强大起来,带领我们鬼界翻身.......” 第7章 路遇大唐怪师徒 群狼口中救黑狗 秋日,夕阳西下,天地间呈现出一片昏黄的景象,在那些多愁善感的人眼里,这气象也许显得有点萧索而荒凉。 一个位于唐朝康定与吐蕃松城交界的吐蕃小镇却依然人山人海,因为地利关系,此间往来的商旅仍旧络绎不绝,行人的吵杂,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接下来便会是沉寂的黑夜。 这个小镇叫阿落镇。 “师父!前面有间客栈,我们且先住下吧!明日再接着找那僵尸。”一个清甜的少女声丝毫不受鼎沸的人声影响,清晰的传进了鲁渔的耳朵里。 鲁渔之所以听得那么清楚,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鬼,听觉要比常人灵敏得多;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因为这少女说话的口音乃是唐朝口音。 鲁渔顺着声音寻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说话的少女。一个穿着唐朝服饰的白衣美丽少女,在这异国的人群中,自然是显得分外引人注目。白衣少女身边还伴着一个约莫五十,长得胖乎乎的老妇,穿着黄色的衣服,也是唐朝服饰,看来这二人是一起的。鲁渔粗略算了算,他被李大九用“瞬移术”瞬移到这个小镇来估摸着已经有十二个年头了,虽然小镇地处唐朝与吐蕃的交界处,可他却一直少有机会遇见唐朝的人,而唐朝的女人,他更是几乎从来没见过,今日却突然遇上了两个,不知为什么,看着她们的服饰,鲁渔心中竟隐隐升起了一股亲切感,他居然情不自禁的就走向她们。 就在这时,那个胖老妇突然朝鲁渔看来,眼神凌厉至极,像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紧紧盯着鲁渔,仿佛一眼便看出鲁渔不是一个生人,而是一个鬼,她身旁的白衣少女也冷冷的打量着鲁渔,眼神虽然并不犀利,却充满着淡漠,似乎根本没把鲁渔放在眼里。 鲁渔刚才的亲切感一扫而空,心头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他感觉到了危险,当即停下走向她们的脚步,转身便跑。 那胖老妇冷哼一声,不屑道:“好一个小鬼!居然敢在我面前露头,让你跑了,岂不堕了我们茅山的威风?”说着,她一扬手,手中便突然多出了一把飞镖,“嗖”的一声,便朝鲁渔脑后射去! 鲁渔耳听背后破风声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心胆俱裂,幸亏当下反应不慢,往左轻轻侧低身,飞镖便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只划裂了他肩上衣服一道口子,却也吓得鲁渔不轻,当下再不敢回头,没命般把全身力气往脚下使,一眨眼便消失在那二人的视线中。 胖老妇大急,迈动双腿,也正欲追去,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回头看去,竟是那白衣少女拉住了她,她不由得大怒,喝道:“童儿!你干嘛?快快放手!倘若让这么一个小鬼在我跟前跑了,为师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白衣少女却不松手,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师父!你看!你刚才扔的飞镖误伤到人了!”心中腹诽道:“怪不得别人叫你作“烈火师太”,这脾气可真不是一般的火爆!” 胖老妇一听少女的话,这才冷静下来,往前面一看,只见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大汉正哇哇大叫,高声喊痛,而他的左肩背赫然插着一把飞镖,此刻伤口处鲜血不停的流出,染红了他大片衣衫。 这下胖老妇傻了眼,一时竟不知所措,只得问少女道:“那现在怎么办?” 白衣少女松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埋怨道:“师父!你也真是的!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人,你竟然拿出飞镖就扔!这下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人赔礼赔银子呗!” 胖老妇一听“银子”二字,眼前一亮,竟立马又精神了起来,反拉起白衣少女的手,转身就跑,别看她胖乎乎的,跑起来的速度却一点不比鲁渔慢,她边跑边说道:“银子!我们还哪来那么多银子?再过几天,咱们师徒俩都没银子吃饭了,还哪有这种闲钱去赔人!我可不想饿死在这种鬼地方!” 白衣少女无可奈何的被胖老妇扯着在人群中左穿右插,飞一样急跑,引得途人阵阵好奇的目光,羞得她连头都不敢抬。 好不容易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胖老妇才停下了脚步,不停的往后张望,见那汉子并没有追来,这才松开白衣少女的手,气还没喘得顺,竟又张嘴骂起了鲁渔来:“都怪那个小混蛋!不然我们不会这么狼狈!下次若再让我遇见他,我定让他尝一尝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的滋味.......” 就这样,白衣少女又被迫听了胖老妇一番又臭又长的谩骂,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二人找了间客栈,用过了饭,躺在床上,胖老妇才消停了下来,可不久便又传出了她巨大的呼噜声,所幸白衣少女也已习惯,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侥幸逃过一劫的鲁渔却还睡不着,孤零零的坐在小镇最高建筑物——“小兰寺”的屋檐上,怔怔的看着夜空中一轮弯弯的月亮,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小时候,他的爹爹总会在这样的夜晚,给他说一些有趣的故事。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多少个夜晚都是他自己孤独的睡去,多少个夜晚都是他自己孤独的在梦中呐喊,他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吐蕃小镇孤独的度过了生命中很多个孤独的夜晚,从一个孤独的五岁小童长成了一个孤独的十七岁少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狼嚎声,嚎声由远至近,似乎正有很多狼朝这边而来,他好奇心起,翻身落下,脚刚一着地,借着月光,一头瘦弱的黑色小狗便一瘸一拐的映入了他的视线中。从黑色小狗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以及它左后腿血淋淋的一片,鲁渔不难看出它左后腿受了伤。紧接着,一头拖着尾巴的灰狼也进入了鲁渔的视线中,这头灰狼尾随着小黑狗飞奔而来,但它的速度却明显比瘸了一条腿的小黑狗要快得多,不一会便追上了小黑狗,并绕到小黑狗前头,截住了小黑狗。 小黑狗再也无法前进,只得停下了自己一瘸一拐的脚步,和前头的灰狼对峙了起来,灰狼不知为什么,却显得对小黑狗十分忌惮,不敢离小黑狗太近,只在小黑狗前方不停的来回走动,一双凶历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小黑狗,看它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对小黑狗发动攻击,只是拦住小黑狗而已。 不一会,又一头拖着尾巴的灰狼蹿进了鲁渔视线中,紧接着,一头又一头,陆陆续续又冒出了八头灰狼,有的少了只耳朵,有的尾巴断了一截,也有的和小黑狗一样瘸了一条腿,这一看,竟只有第一头出现的灰狼身上毛发无损,而其余的灰狼身上都染上了血,都受了这样或那样的伤。 鲁渔心中大惊,不可置信的仔细打量起小黑狗,思忖道:“莫非它们的伤都是这头小黑狗弄的?那这头小家伙得有多勇猛啊?” 鲁渔正思疑着,那九头灰狼却已团团围住了小黑狗,个个目露凶光,毛发竖起,龇牙咧嘴,口中发出阵阵骇人的低呜声,为首那头没有受伤的灰狼突然仰天一阵长啸,其余的灰狼便似听到了进攻的号角一样,从四面八方同时纵身扑向了小黑狗。 那瘦弱的小黑狗竟也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居然首先飞身扑向了为首的灰狼,速度竟比其余的灰狼要快得多,于是群狼扑了个空,而小黑狗却已狠狠扑倒为首的灰狼,一口咬住了它的头颅。 为首的灰狼痛得不住惨嚎,不停的挣扎,想要甩掉小黑狗,而这时其余扑了空的灰狼,也终于反应过来,一起再次扑向小黑狗,第一个扑上的一口便咬住了小黑狗的咽喉,其余的有的撕它的的腿,有的扯它的的尾巴,有的啃它的背。 可小黑狗却一声不吭,仍旧死死咬住为首灰狼的头颅,似乎准备和它同归于尽。 鲁渔怔怔看着这悲壮的一幕,看着瘦弱的小黑狗,心中震撼无比,这小黑狗竟如此悍不畏死! 鲁渔心底涌起了一股对小黑狗的怜悯之情,当下不及细想,顺手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瞄准那些灰狼的头颅,手上一用力,一块块石头便直朝灰狼射去。 “砰砰”几声过后,八头凶猛的灰狼便一个个头颅开花,脑浆并裂,甚至连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一一倒了下去,唯有那头被小黑狗紧紧咬住头颅的灰狼幸免于难,可渐渐的,它也慢慢停止了挣扎,最后终于动也不动,缓缓倒了下去。小黑狗这才松开了嘴,灰狼的头颅便直射起两条血柱,溅了小黑狗一脸,鲁渔大感奇怪,走近那灰狼的尸身细细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这灰狼的头颅上竟多出了两个小洞!这小黑狗竟硬生生咬穿了灰狼的头盖骨! 鲁渔看着因伤势太重也已无力支撑而躺倒在地的小黑狗,笑道:“小黑狗啊小黑狗啊!你勇猛倒是足够勇猛,你的獠牙也是足够锋利,可你怎么这么傻啊?要想敌人死得快,你得首先咬穿它们的咽喉啊!这些狼就比你聪明得多了,它们就知道要首先咬住你的咽喉。” 小黑狗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瞪大着黑漆漆的清澈大眼珠,紧紧看着鲁渔,眼神中竟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鲁渔俯身抱起了它,看着它一身惨不忍睹的伤口,柔声安慰道:“莫要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去看阿落镇上最好的大夫!” 第8章 神奇黑狗起死回生 路遇客栈狭路相逢 夜已很深,这个白昼异常热闹的小镇,终于也有了悄无声息的时候。 鲁渔抱着小黑狗来到了一间屋子门前,二话不说就大力敲起了门。 过了很久,屋内传来一阵响动,夹杂着骂骂咧咧的人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矮个子老头怒气冲冲的站在了鲁渔面前。 这个矮个子老头显然是个急脾气,还没来得及看清鲁渔,一张嘴就骂道:“喂!你有病啊!三更半夜的,老子正睡得香,你在这里瞎敲个什么呀?” 鲁渔没有生气,轻笑道:“别说你睡着了,就算你死了,此刻我也要去敲你的棺材!” 那老头一听这话,正想再骂,可等他抬起头看清鲁渔的模样后,到了嘴边的话竟再也说不出来,他惊恐的看着鲁渔,结结巴巴,战战兢兢道:“原......原来是小巫师大人您!老头我老糊涂了,刚......刚才没认出来,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而且,我.....我也实在是没想到您会突然大驾光.......” 鲁渔终于收起了笑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我没空听你废话,赶快替我救治这头小狗!”说着,就把怀中已经昏迷的小黑狗递给了他。 老头慌忙伸出双手接过小黑狗,并恭恭敬敬的把鲁渔让进了屋里。 老头把小黑狗平躺在一张桌子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检查起小黑狗的伤势来,可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他诚惶诚恐的对鲁渔道:“小......小巫师大人!这........这小狗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而且它的咽喉更是受了致命伤!它能撑到现在还没断气,已经......已经是个奇迹了!老头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鲁渔看了看小黑狗,又看了看一直对他充满畏惧的老头,轻轻笑了笑,正色道:“你不要怕!你只要给我好好医治,如果真的救不活,我也不会怪你的!” 鲁渔这番话,终于使老头看起来没那么惊惧了,他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既然小巫师大人如此信任我,老头今夜我就算不睡觉,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救它的!” 鲁渔对老头的保证甚感满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拉过身边一张椅子,坐在了小黑狗跟前,又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黑狗的头,轻声道:“小黑狗啊!小黑狗啊!你可要撑住呀!” 随着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来,门外静悄悄的小镇街道终于又传来了一些响动,人声又渐渐多了起来,老头不知是第几次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忙活,轻呼了口气,摄手摄脚的走到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鲁渔身边,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轻声叫唤道:“小巫师大人!小巫师大人!” 鲁渔警惕性一向很高,老头的叫唤声当下就把他叫醒了,他坐直身子,第一眼便是看向小黑狗,只见小黑狗的负伤处都用白布包扎好了,只因它几乎全身都是伤,所以反倒是没有被包扎的地方少之又少,咋一看,竟看不出来这是一条黑色的小狗了! 鲁渔着急的问道“它怎么样了?” 老头又伸出手擦了擦额头,虽然他此刻额头上并没有汗,但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忙活,这居然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但整整一个晚上,此刻却是他唯一能笑得出来的时候,于是他笑了:“小巫师大人!它已经没事了!只要再好生调理一阵子,不久便可活蹦乱跳的了!” 鲁渔大喜,眉笑颜开,感激的对老头说道:“真的?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一晚上不辞劳苦的救治!” 老头的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语气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来惭愧!老头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替它包扎了一下伤口而已!” 鲁渔大感奇怪,问道:“那它怎么没事了?” 老头也是一脸奇怪,说道:“说到这里,不瞒您说,老头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夜它的伤口竟莫名其妙的自己愈合,而且愈合的速度十分惊人!明明是致命的伤势,一会的功夫,竟成了无伤大碍的皮外伤!老实说,老头我从医以来,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小巫师大人!恕我好奇,您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条奇怪的小狗?” 鲁渔摸了摸脑袋,说道:“我也是昨夜偶然从小兰寺遇见它的,那时它正被一群灰狼袭击!说起来,它还咬穿了一头狼的头盖骨!” “什么?咬穿一头狼的头盖骨?它的牙齿竟这般锋利!它嘴上的力道竟如此之大!”老头看着桌上的小黑狗,一脸不可置信,嘴上啧啧称奇。 鲁渔从怀里掏出三腚银子,放在桌上,说了句我走了,也不管那惊讶得入了神的老头有没有听见,自顾自小心翼翼的抱起小黑狗,转身便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等到鲁渔走出了大老远,那老头似乎才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银子,赶忙追至门外,看着鲁渔的背影,高声大喊道:“小巫师大人!留步!留步!我不能要您的银子呀!” 鲁渔却当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阵急步,三两下便没了踪影,老头只得轻叹了口气,可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三腚银子,心里又情不自禁的乐了起来。 一间名叫“路遇”的客栈,从二楼走下了一老一少两个穿着唐朝服饰的女子,一个是年约五十,长得胖乎乎的黄衣老妇,一个是美得宛如仙子的白衣少女,二人径自走到一楼大堂靠近厨房的一张桌子,还没等坐上椅子,那年约五十的胖老妇便急声叫唤起了店小二,说来也怪,这胖老妇虽然穿着唐朝的服饰,说出来的却是字正腔圆的吐蕃话。 一个瘦小的约摸十岁的小孩听到叫唤,便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弯着腰,挤眉笑眼,很老成,也很恭敬道:“二位姑奶奶,有何吩咐?” 胖老妇与坐在一旁的白衣少女上上下下一番打量这个十来岁的店小二,都大感有趣,那胖老妇更是个出了名的急性子,当下就取笑道:“嘿!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不好好在你娘怀里吃奶,怎的跑来做这营生?” 那小小的店小二却明显没把胖老妇的取笑放在心里,仍是挤着一张笑脸,弯着小腰,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样子:“不瞒两位姑奶奶,小的一出生爹娘便把我往荒山里扔,别说吃娘的奶了,我连我那狠心的娘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家掌柜人好,捡走了我,小的早就被狼给叼去喂狼崽啰!” 这个十岁的小孩说这番话出来没有半点辛酸的口气,反而说得有趣至极,可胖老妇和白衣少女却不知怎的,只觉得听得异常心酸,老妇想起自己刚才的取笑,当下只觉得羞愧无比,一时竟哑了口,不知该说什么了。 白衣少女略带埋怨的白了一眼胖老妇,当下只得接过话来:“那你家掌柜可真是个大好人!” 这小小的店小二一听说起店掌柜,当下竟情不自禁的站直了小身子,不知不觉收起了几分卑躬屈膝的神态,小脸上流露出异常尊敬的神情,激动道:“那是!我家掌柜绝对是大大的好人!”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插进了一道男子的怪笑声:“是啊!人家掌柜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哪像你这小娘们呀,人家小孩这般可怜,你却明明有奶也不肯赏人家小孩吃两口!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呀?那可以赏给大爷我吃两口不?” 这话可不得了呀,赤裸裸的调戏!胖老妇是何等性急之人?当下就大力一拍桌子,嚯的站了起来,两道眉毛倒竖,怒视着坐在隔壁桌的一个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大汉,只气得怪叫连连,一脚把身边的椅子踢翻,气势汹汹的直朝大汉走去。 可是,一只手又拉住了她,胖老妇不用回头,已知是自己那美丽的徒儿,当下急道:“童儿!放手!让为师去教一教他怎么说人话!别让他以为自己长了一张狗嘴,就可以不说人话!” 白衣少女虽然放开了手,却抢到胖老妇前头,径自朝大汉走去,淡淡道:“让我去教!”说着,她已走到了那大汉跟前,目光毫不退缩的看着这个一直打量着自己的胸部,一脸淫笑的大汉,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大汉怎么可能会被眼前这个娇滴滴、看着弱不禁风的小美女吓倒,当下一阵大笑,干脆把话说得越加放肆:“哈哈!大爷现在口渴得紧,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要不你先让大爷喝两口奶润润嗓子,大爷就保证把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再说一遍给你听!”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再不搭话,从腰间挂着的黄、红、白三个布囊中的白色布囊里掏出一张白符,夹在指间,粉红的小嘴轻张,正欲念咒,一道少年男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打断了她:“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闹事?” 一直站在一边的十岁店小二反应最快,首先朝门外看了过去,待认出了来人,眼睛一亮,兴奋的大喊道:“掌柜!” 剩下的三个虽然反应慢了一点,但却几乎同时看向了门外,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看到了一个大眼的黑衣少年怀抱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站在大门,胖老妇更是同时惊呼:“哎呀!是你这小混蛋!” 白衣少女也是显得一脸惊讶,暗自思衬道:“怎么是他?” 第9章 大战胖妇黑狗再受伤 似曾相识竟是故人子 鲁渔抱着小黑狗站在门外,待看清客栈里的居然是胖老妇和白衣少女,一时竟也惊讶得失了神。 可是胖老妇这回却早早的回过了神来,唰的一声就从背后拔出一把桃木剑,大喝道:“好你个小鬼!居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这回我看你还往哪跑?吃我一剑!”说着,纵身跳上桌子,脚尖在桌面上用力一点,人便接连跃过几张桌子,直蹿到鲁渔跟前,张手一剑就朝鲁渔眉心刺去。 胖老妇这回看来是铁了心要收了鲁渔,出手第一招便是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中最狠的杀招——“眉心一锥,妖鬼皆溃”,这一剑若鲁渔躲不过,必定一身修为尽散,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失了神的鲁渔眼看就要被刺中,可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小黑狗突然高高跃起,竟硬生生用自己的身子替鲁渔挡住了这一剑。 这桃木剑虽不锋利,可胖老妇这一刺的力道可不小,木剑从小黑狗腹部一穿而过,当下就血溅了鲁渔一脸,胖老妇大惊,显然没料到会突然横生出这枝节,当下慌忙收剑,小黑狗便直直的跌落在地,不住漫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一片。 鲁渔这才惊醒,看着脚下不知是死是活的小黑狗,悲痛的大吼一声,人便扑倒在小黑狗跟前。胖老妇手拿着桃木剑,看着眼前的景象,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正是不知所措之时,忽然想起还有个大汉,当下就转过身去,寻思着先拿大汉练一练剑。 可等胖老妇往里一瞧,却只见刚才那个嚣张至极,满嘴秽言的大汉,此刻竟泪流满面的跪倒了在白衣少女跟前,一会手指着自己张大的嘴巴,拼命的一阵咿咿呀呀,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会双手合十,不停的磕拜着白衣少女,一颗大头直磕得地上咚咚作响。看着这一幕,老妇当下就明白了,暗自道:“看来童儿对他使了“哑口术”!” 见大汉如此狼狈,胖老妇但觉心中高兴无比,一时竟冲淡了误伤小黑狗的郁闷,张口大笑道:“哈哈!你这厮现在知道求饶了?”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朝大汉道:“你只要乖乖的在这里跪一天,便可重新说话!记住!以后管好自己的狗嘴!不是人说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大汉一听,大喜,一连狠狠磕了几个头,以表示对白衣少女高抬贵手的感激,然后竟真的就一动不动的乖乖跪在那里不起来了。 白衣少女没有再搭理大汉,走到门外,站在胖老妇身旁,看着悲痛的鲁渔与躺在血泊中的小黑狗,黛眉轻皱,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鲁渔却突然看向她们二人,眼中一股悲愤之意无可抑制,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等到他完全站直了的时候,他的目光竟变得冰冷,和他的声音一样冰冷:“你们让我很反感。” 鲁渔冰冷的声音刚落,他的人竟已来到了二人背后,而且左手握住了胖老妇手中的桃木剑剑身,右手拔出了白衣少女腰间的桃木剑,他轻轻比划着白衣少女的桃木剑,在二人耳边冷冷道:“不知你们是否会喜欢被刺上一剑的感觉?” 胖老妇与白衣少女直吓得大惊失色,她们完全没有想到鲁渔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鬼,身手竟如此之快! 鲁渔可不管她们的惊讶,他左手一用力,竟想连胖老妇的桃木剑也都一并夺过来。胖老妇感觉到鲁渔的意图,却也不慌,不屑道:“哼!小鬼!能夺了我徒儿的剑已算你有本事!可是你若想连我的“列火剑”都夺走,那你可就真的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她口中突然念起一阵咒语,随着咒语声起,那桃木剑的剑身竟突然冒出熊熊火焰,鲁渔一时哪里反应得过来,缩手不及,掌心霎时便被烧焦一块。鲁渔当下只得撒开握住剑身的左手,心中也是惊奇,思量道:“这火竟然能伤得了我?看来这把剑绝不是凡物!” 胖老妇转过身去,看着鲁渔,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剑,得意的叫喊道:“来呀!来夺我的剑呀!” 鲁渔冷哼一声,却不搭话,一抬手,右手的桃木剑便直朝白衣少女后肩刺去。胖老妇大怒,喝道:“小鬼!住手!伤你小狗的是我,与我徒儿无关,你大可冲我而来!” 她一边说着话,手中冒着火的木剑却已横扫而出,想要替白衣少女挡下鲁渔这一剑。那知鲁渔刺向白衣少女的竟是一招虚招,当下他剑锋陡变,木剑便反朝胖老妇眉心刺去! 胖老妇大惊,惊的却不是鲁渔的突然变招,而是鲁渔刺向她眉心的这一剑,竟和她刚才刺中小黑狗的那一剑如出一辙,居然同样是茅山十二路驱鬼剑法! 胖老妇心中疑虑大生,不禁细细打量起鲁渔的模样,竟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下再无心恋战,只想早早解决战斗,好弄清心中的疑虑。 可是鲁渔这一剑实在太出其不意,胖老妇想要仅凭剑法变招架挡已是不可能,所幸她对敌经验不浅,当下口中咒语轻念:“临、兵、斗、者、皆、列、在、阵、前——剑中剑!”霎时列火剑的剑身竟突然窜起一股剑状的火焰,咋一看,竟真的成了剑上有剑! 鲁渔这出其不意的一剑,最后只能迎面刺上了那突然冒出的火剑。更让人惊奇的是,那火剑竟似有灵性一般,顺藤摸瓜,长长的火苗沿着鲁渔的剑迅速蔓延至鲁渔握剑的手,把鲁渔的手瞬间烧焦,痛得他当下就撒开了剑,白衣少女的剑便笔直坠落在地,除了沾上些许尘土之外,竟连一点烧过的痕迹都没有。 胖老妇何等样人?自然懂得乘胜追击的道理,当下不等鲁渔反应过来,迅速从袖内掏一张白符,口中快速念动咒语:“临、兵、斗、者、皆、列、在、阵、前——定身!”说着,手一扬,白符“嗖”一声就贴在了鲁渔的胸膛上,鲁渔霎时便动弹不得。 胖老妇这才好整以暇的把自己心爱的列火剑重新插回背后,大踏步走到鲁渔跟前,喝问道:“说!你姓甚名谁?是谁教你的茅山剑法?” 鲁渔却懒得理她,干脆闭上眼睛,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硬是一句话都不说。胖老妇看着鲁渔这副模样,心中那叫一个气,正欲开口骂上几句,突然迎面飞来一只鞋子,稳稳的砸在她的脸上,这鞋说不出的奇臭无比,直熏得她胃部一阵抽搐,她恼怒至极,左右一阵环顾,想要找出扔鞋的罪魁祸首。 胖老妇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十岁店小二的左脚上,他的左脚没穿鞋子,毫无疑问刚才那个鞋子就是他扔的!见是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孩,老妇一时生气不起来,只得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我说,你有多久没洗脚了?” 那小孩怒视着胖老妇,高声嚷道:“我多久没洗脚用不着你管!你最好快快放开我家掌柜!否则我还要让你再尝清楚一点我鞋子的味道!”说着,他弯下身子,竟真的又脱下了右脚上的鞋子,拿在手上,作势就要扔。 胖老妇见状,哭笑不得,既不知该如何跟他说,一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就在胖老妇左右为难的时候,反倒是鲁渔开了口,他对那光着脚丫,拎着一只鞋的小孩笑道:“小蛋!放心!我没事!你还是快点帮我把这个小黑狗抱到噶尔大夫那里去吧!” 小孩看了看鲁渔,又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小黑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鞋子,重又穿回右脚,然后一溜烟跑到小黑狗跟前,把它抱在怀里,撒开腿就朝噶尔大夫医馆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鲁渔大喊道:“掌柜的!你放心!小黑狗不会死的!我也会马上带人来救你的!” 这时白衣少女也转过了身,俯身捡起地上的剑,看着剑身上的泥土,黛眉轻皱,神情显得有点恼怒,狠狠的瞪了一眼鲁渔,当下拿出一张手帕,仔细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对胖老妇说道:“师父!你问他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收了他不就得了!” 胖老妇却压根没留意到白衣少女的话,因为她又全神贯注的打量起了鲁渔来,她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鲁渔脸熟,终于,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张记忆中久违的面孔,当下脱口便问:“鲁临是你什么人?你的剑法就是他教你的吧?” 鲁渔刚刚重新闭上的眼睛,在听到胖老妇说出“鲁临”二字之时,瞬间又睁开了,一道异常惊讶的目光直射向胖老妇,愕然道:“你认识我爹?”的确,鲁渔刚才刺出的那一剑,正是儿时父亲教给自己的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 “什么?鲁临是你爹?”胖老妇神情激动,语声竟也不知不觉提高了一大截,显然对鲁渔的这番回答始料不及。 白衣少女也停下了手中擦拭木剑的活儿,螓首轻抬,看向鲁渔,一双清亮漆黑的眸子中竟也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心内暗道:“他竟是七师叔的儿子?” 胖老妇得知鲁渔是鲁临的儿子后,越看鲁渔,心中竟越觉欢喜,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鲁渔的头,可是等她的手伸出一半,心中又觉唐突,于是一只手只得悬停在鲁渔胸前,一时竟进退不得,好在她眼尖,不经意瞄到了那张贴在鲁渔胸前的白符,于是顺手撕了下来,才掩饰住了自己的难堪。 鲁渔一能动,便脚尖点地,瞬间往后跃退了一丈,拉开了与胖老妇的距离,心中自觉安全了些,这才警惕的复看向胖老妇,再次问道:“你认识我爹?” 胖老妇没有急着回答鲁渔的话,背负双手,仰起首,静静的凝望着天空,似乎沉浸在一段久远的往事之中。良久,才听到她发出一声叹息,语气伤感,说道:“何止是认识?当年我们一起在茅山修道的日子,就如同昨日之事般历历在目。” 白衣少女一时愕然,她很少见胖老妇会如此伤怀往事,心中想道:“看来师父很看重与七师叔的同门之情。”于是她把手中早已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木剑悬挂回腰间,径自走到胖老妇身边,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师父……” 就在这时,远处嘈杂声大起,过不多时,只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老头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路遇客栈门前。 一个光着一只脚的小孩抢先从人群中挤出,小跑到鲁渔跟前,一脸得意的邀功道:“掌柜的!小黑狗我已经抱给噶尔大夫了,并且去给巫师大人报信了,他老人家一听说是你有事,就亲自过来了。怎么样?我办事够快吧?” 鲁渔摸了摸小孩的头,赞赏的笑道:“快!快!快” 第10章 胆小老头道士当天师 人鬼相认悲喜从中来 一大群人眼睛齐刷刷看着胖老妇师徒俩,有的互相交头接耳,细细议论;有的手舞足蹈,高声喝斥,嚷嚷着的多是些“不得冒犯小巫师大人”之类的言语。一时之间,人群就如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般乱作一团,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闹至极。 这时,为首的那个老态龙钟的老者故意沉下声音,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嘈杂的人群竟渐渐安静下来,人人都露出恭敬无比的样子,屏神静气的看着老者,摆出一副唯老者马首是瞻的姿态。于是,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场面,这一会便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由此可见这为首的老者,在这群人中是拥有多么崇高的威望! 老者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师徒俩,等看到她们二人的桃木剑与胖老妇刚才撕落在地的那张白符时,脸色竟渐渐变了,当下缓缓走至老妇跟前,躬身问道:“敢问二位可是茅山天师?” 胖老妇虽性情火爆,但一向尊敬长者,当下也躬身道:“天师不敢当,只不过是小小的道士罢了。” 老者一听,慌忙俯身拜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敬畏的朗声道:“不知二位天师大人驾临此地,丹巴未能好生接待,望二位天师大人莫要见怪!” 老者突然来这一出,使得胖老妇与白衣少女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看看徒弟,徒弟看看师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还是胖老妇性急,一阵生拉硬扶,愣是把老者从地上拉了起来,愠怒道:“老人家,你这犯的是什么糊涂?你这不是在折煞我们嘛!” 老者本来还挣扎着想要再次跪下,但见胖老妇脸有愠色,当下便没再敢跪,只得恭敬道:“丹巴年轻时,曾有一段时间在中土游历,并有幸在进香日那日登上茅山朝拜,见识到贵派那神通广大,高深莫测的神术,才知道贵派天师俱是当世高人!今日二位天师大人尊驾到此,丹巴怎敢不敬?” 原来每年茅山祖师爷——“三茅真君”中的大茅君茅盈得道成仙那日,茅山便会山门大开,广迎四方游客,接受百姓进香,届时还会举办一个庆典,安排一些茅山年轻弟子表演御剑飞行,放出小鬼耍杂技等等诸如此类比较有观赏性的法术,敬献给游客观看,那一日绝对可以说是茅山一年之中最热闹,最隆重的日子!而这个叫丹巴的老者看来定是被那日庆典上茅山弟子所表演的法术深深折服,所以才一直对茅山道士心存敬畏,奉若神明! 可胖老妇与白衣少女听完老者这番话,当下却呆住了。茅山道士在唐朝百姓眼中虽然也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存在,但却很少有人把她们奉若神明,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离茅山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却反倒遇上了这么一个狂热崇拜者。 老者只敢用眼角打量师徒二人,见她们毫无反应,只得又恭敬的开口道:“我是这个小镇的巫师,二位天师大人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尽管吩咐,丹巴随时听候差遣。” 胖老妇回过神来,当下心中也觉得有趣,索性就装出一副高人的风范,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需要他效劳的事:“我们师徒二人今早上还没吃过东西,现在肚中着实有几分饥饿,你马上去给我们安排一顿酒饭吧!” 白衣少女一听这话,狠狠的剜了眼胖老妇,胖老妇却扭过头去,只装作没看见,心中却道:“管他呢!先饱餐一顿再说!那么久没吃过肉,我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原来,这师徒二人早在半个月前,手头的银子便十分拮据,于是只能省吃俭用,不敢沾酒肉,顿顿只能以馒头裹腹,今日遇上这么一个能够大快朵颐的机会,早就馋得七荤八素的胖老妇哪里还会放过? 老者指着路遇客栈,接道:“二位天师大人,这里就有现成的一间客栈,不知二位可否愿意在这里将就一顿?” 饥肠辘辘的胖老妇怎么可能不愿意?当下大声说好,左手拉起鲁渔,右手拉起白衣少女,朗声道:“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又扭头对鲁渔道:“师伯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哩!”说着,也不管二人同意与否,拉着他们就往店里走。 再说刚才那气势汹汹的一大群人,此刻个个目瞪口呆,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也怪不得他们有这种反应,他们本来是跟着老者来找胖老妇师徒俩麻烦的,可最后自己的巫师大人却反倒对她们毕恭毕敬的,还安排酒饭去招呼她们。这二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每个人心中都不免有了这么一个疑问。 老者却不理他们的惊讶,似乎也没有要解答他们心中疑问的打算,当下只转过身叫他们各自散了。 于是一大群人带着心中可能永远也解答不了的疑问,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朝来时的方向一一退去,女的回家操持家务,男的去劳作营生,不一会,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地方,便只剩下一个光着一只脚丫,仍旧傻着眼的小孩。 老者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嗔骂道:“小兔崽子,发什么愣?还不快去知会厨子一声,叫他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赶紧端出来!” 这小孩被老者一拍屁股蛋,才想起自己是小蛋,是这间客栈的店小二,于是收起心中的困惑,撒起脚丫子就往厨房跑,但是在经过胖老妇师徒和鲁渔的那张桌子时,仍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心内的困惑又死灰复燃:“她们到底是谁?” 而此刻,与胖老妇同坐一张桌子的鲁渔也在心内反复念叨这个问题:“她们到底是谁?”。不过鲁渔不是小蛋,他有疑问,他就会无论如何设法弄清楚,于是他把心中的疑问朝胖老妇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说是我师伯?” 胖老妇知道马上可以大鱼大肉一顿后,心情甚佳,哈哈大笑道:“我说是你师伯就是你师伯!只要鲁临真的是你爹,我也就真的是你师伯!你没有骗我,我也就没有骗你!来!快快叫声师伯!” 鲁渔将信将疑,但当下也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证明得了胖老妇言语的真假,而且刚才一番交手,他已知这胖老妇修为精湛,法力高深,对付自己这种道行的小鬼完全是手到擒来之事,当下不敢轻举妄动,一心寻思着找个好时机再脱身,于是站起身来,虚情假意的行了个礼:“鲁渔见过师伯!” 那胖老妇听得鲁渔这句话,眉笑颜开:“好!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似乎对此甚感欢慰。 可一旁的白衣少女却皱了皱眉,看向鲁渔的目光中竟有几分恼怒反感之意,仿佛看出了面前这个大眼少年的假惺惺。 鲁渔没留意到白衣少女,反倒是看着胖老妇的欢喜模样,心中信的部分又不知不觉多了些,暗道:“若她真是我师伯!倒成了我拿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了!”一时竟感到有几分愧疚,可这愧疚并未持续多久便烟消云散。 的确,对于一个五岁在异国独自长大,无依无靠的人来说,他是绝对不可能仅凭别人几句话,一个表情,就掏出自己心窝的。这个自幼历经生活种种变故,饱尝人心险恶的少年,他的性格中注定不能缺少谨慎与多疑。 胖老妇笑道:“你叫鲁渔?” 鲁渔点头应是。 白衣少女却在一旁自顾自琢磨着:“鲁渔.......路遇.......原来这间客栈的命名是取自他姓名的谐音。” 胖老妇看着鲁渔,原本目光中的欣喜竟渐渐变成了说不出的怜悯,她叹道:“十二年前听说你们一家惨遭横祸,无一幸存,没想到你却成了一个鬼,让师伯得以有幸在这里遇见你。说来惭愧,你们一家生前师伯未曾去探望过,在你们死后师伯却也不找不到你们的坟,替你们上一柱香.......”胖老妇说着说着,声音竟渐渐哽咽,眼睛竟渐渐通红,一时难受至极,竟无法再说得下去。 鲁渔看着胖老妇那情真意切的悲伤神态,不禁愕然,一时大为感动,当下再无半分质疑之心,本来有意想出言安慰胖老妇几句,无奈转念间想起自己身世的悲惨,心中一时也堵得慌,张了张嘴,终究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白衣少女眼见面前一老一少两位均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心内一时也有几分难受,但却不至于像他们一样不能自持,当下挤出一张笑脸,对老妇道:“师父,往事不可追,今日你们有幸相遇,你应当高兴才是!” 胖老妇听了白衣少女的话,手忙脚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扫脸上的悲痛,竟也硬生生撑起一张笑脸,对鲁渔笑道:“对对对!今日乃可喜可庆之日!我们难过个啥子?”紧接着就朝厨房高声催促道:“喂!你们手脚利索一点!客人都快饿死了!” 话音刚落,那小小的店小儿便手捧一碟菜,一路高声吆喝而来:“来啰!本店最有名的手抓羊肉来啰!” 第11章 胖老妇大快朵颐 谈笑间拔剑相向 胖老妇两眼冒着垂涎欲滴的光,直盯着小二一路走来,等他把一大盘羊肉往桌上一放,哪里还会客气?当下就抓起最大的一块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招呼鲁渔与白衣少女:“吃啊!你们也吃啊!” 白衣少女见自己的师父一副饿狗抢屎的模样,白了她一眼,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怕她吃得太急会咽不过来,当下只得说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胖老妇却压根没把少女的话听进心里,依旧像个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着,一张嘴就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甚至还一边拼命嚼着羊肉,一边还装出一副可怜状,向鲁渔诉起苦来:“渔儿呀!你是不知道你师伯有多久没尝过荤啊!我这狠心的徒儿呀!天天都是让我吃馒头啊!你师伯呀!是吃馒头吃得连想死的心都有啰!” 白衣少女两道柳眉一竖,虽然明知老妇说的是玩笑话,当下心中竟也有气,娇叱道:“哎呀!还敢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一路大吃大喝,不知节俭,早早就把银子花得所剩无几,我们用得着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吗?如果不是我管住你这张嘴,只怕我们现在连馒头都没得吃!” 胖老妇一时无意说的打趣话,却没想到反而让白衣少女找到机会堂而皇之的声讨起自己来,当下心中也自知理亏,没再敢吱声,只好装作没听见一般,继续啃着自己手中那块滴着油的羊肉。 鲁渔看着这有趣的师徒俩,不禁心中好笑,只觉得她们师父不像师父,徒弟不像徒弟,反倒是师父像徒弟,徒弟像起了师父。而胖老妇刚才的一声渔儿,更是让他心窝一暖,竟让他对胖老妇产生了一种仿佛是亲人的感觉,不知不觉竟冲淡了刚才因为伤怀身世而低落的情绪,当下对胖老妇笑道:“师伯!你放心!这间客栈是我开的,你老人家以后尽管在这里住,尽管在这里吃!想吃什么,就叫厨子弄什么!” 胖老妇听了鲁渔的话,眼角瞅了一下美丽少女,故意道:“看来还是渔儿对我好呀!” 说话间,那位名唤小蛋的小小店小二又捧了两道菜过来,吆喝道:“烤牛肉,大盘鸡来啰!” 胖老妇等两道菜一放下,当下再也什么都不理,两只手同时左右开弓,这只手抓起一块牛肉,那只手扯下一只鸡腿,埋头狂吃起来。 这时,鲁渔才看到那丹巴老巫师竟还站在胖老妇身后不远处,躬着身子,脸上挂着的依旧是恭敬无比的神情,一副要恭候她们吃饱喝足的样子,鲁渔忙朝他喊道:“巫师大人,你站在那里作甚?你也过来坐下吃呀!” 胖老妇鼓着被塞得满满的腮帮子,扭过头去,也对那老巫师口齿不清的嚷道:“老人家!快来!快来!可好吃了!” 那丹巴老巫师见是胖老妇开了口,忙把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显得更加恭敬,快步走了上去,躬身道:“丹巴不饿,不敢叨扰二位天师大人用膳。”他嘴上虽说不饿,可他也是刚从榻上爬起不久,还没来得及往肚里填点东西,就被小蛋叫来了,此刻五藏府内可谓空空如也,岂有不饿之理?也是命中注定这老头该出丑,他的话刚说完,他的腹中便突然传出一阵闷响,众人先是愕然,继而心中好笑,哪里还有不明白之道理? 胖老妇当下强忍着笑,调侃道:“你的人也许是不饿,可你的肚子却是饿得呱呱叫啊!快坐下吧!” 此情此景之下,这老巫师哪里还敢扭捏作态,忙绕到桌子对面,讪笑着一屁股坐在了鲁渔旁边,鲁渔顺手扯下了剩下的一条鸡腿递给了他。 胖老妇这才又继续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又问起了鲁渔:“渔儿呀!你怎么跑到吐蕃这种地方来?” 胖老妇的问话一时又触动了鲁渔的记忆,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惨死,自己被瞬移到这里的往事,当下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强自稳住情绪,对胖老妇道:“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十二年了,怎么来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记得当时那位大叔硬塞给我一张金符,然后金光一闪,我就来到了这里。” 胖老妇又停下了拼命把食物往嘴里塞的举动,心内讶异道:“听着好像是我们我们茅山的瞬移术,可怎么用的是金符?我们茅山历来只有黄、红、白三种颜色的符呀!莫非那人是崂山道士?不对,崂山那些臭道士是从来不用符的!” 胖老妇一时百思不得其解,而老巫师却似想起了什么,竟忍不住插上了口:“是啊!说起来,我们这里的人谁都忘不了那一天啊!那一天我们正在举行祭天大典,没想到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祭坛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娃儿,可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啊!”老巫师说起这件往事,仍旧是一副惊讶无比的语气,似乎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当年亲眼目睹到的那一幕。 “小娃儿?对呀!那时他明明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呀!”胖老妇看着鲁渔,说话的声音竟突然提高好几倍,神情显得比老巫师还要惊讶万分。 众人都被胖老妇过分夸张的反应吓出了神,鲁渔也不例外,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说道:“的确,我那时才五岁。” “那你现在几岁?”胖老妇冷哼道。 这种问题,鲁渔自然想也不用想,张口就道:“十七。” 一听完鲁渔的回答,胖老妇突然双眼怒睁,“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指着鲁渔怒叱道:“好你个小鬼!竟敢冒充我师弟的儿子来糊弄我?”说着,拨出背后那把会冒火的木剑,就要朝鲁渔冲去。 胖老妇的突然变脸,桌上其余人等一时皆是摸不着头脑,还是白衣少女反应快,慌忙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老妇,嘴中劝道:“师父!别冲动!先问清楚!” 胖老妇怒气冲冲:“还问什么问?事情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这小混蛋就是冒充你七师叔的儿子来糊弄我们的!” 白衣少女又道:“你不问清楚,那你也得对别人说清楚啊!不然别人只会当你是突然发起了疯!” 胖老妇觉得白衣少女说得有理,为了不让别人以为她是发疯,当下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说道:“童儿!你可曾见过鬼是会长大的?别说见了,只怕你连听都没听过鬼是会长大的!他们也许不知道,可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若是死后成鬼,心智的确是可以继续增长,可他的身高体重却是永远不会变的!他死时是什么样,做了鬼后便是什么样!而你七师叔的儿子死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孩,可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比我还要高的小混蛋!这个小混蛋不是假冒的,那是什么?” 白衣少女听了胖老妇的话,再看看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鲁渔,心中已有几分认同胖老妇的话,但她一向行事谨慎,做事从来不会马虎,低头一阵思索,果然又想到了几个疑点,当下对老妇道:“如果说他是假冒的,那他怎么会知道七师叔儿子死的时候是个小孩?我们事先也没告诉他七师叔的儿子死的时候是个小孩呀?而且这位老人家也不见得会跟着他一起骗我们吧?” 那丹巴老巫师一听扯到他身上,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丹巴怎敢哄骗二位天师大人?鲁渔他的确是十二年前突然出现在我们祭天大典的祭坛上的,当时他也的确只是一个小娃儿,见到的不止我一个人,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到的,二位天师大人若是不信,大可随便出去找个人问一问。” 胖老妇低头一想,自己的徒儿说得也对,况且也不是这个小鬼自己先说是师弟的儿子的,而是自己看他会茅山剑法,而且眉目间竟有几分神似自己的师弟,所以才主动问的他。可她活了大半辈子,纵观古今,都没听说过鬼是会长大的,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时心绪大乱,竟不知该怎么办了?无意识的朝四下一看,发现那个刚才口出秽言,言语调戏自己徒儿的大汉果然还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当下心念一动,便朝他走去,寻思着问他一问,以证实那老巫师说得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 话说那大汉一直关注着他们那边的动静,一来白衣少女实在是太养眼,二来他跪在地上不能动,也只能靠看看热闹聊解枯燥。现在见胖老妇手提着木剑朝他走来,已吓得小心肝直抖,再加上已知胖老妇要问什么,哪里还敢等胖老妇走近,老远便高声道:“姑奶奶呀!十二年前的什么祭天大典小的不知道呀!小的是今天才到的这个小镇呀!所以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两位姑奶奶呀!” 一直默不作声的鲁渔这时也瞥了眼大汉,冷哼道:“如果你不是今天才到的这里,你也绝不敢在我这里撒野!” 原来自从鲁渔十二年前突然出现在小镇的祭天大典上后,这里的人便认为他是老天爷赐下的神童,可佑一方平安,人人便都他对敬畏无比,甚至已经选定他为下一任的巫师。当然,谁都没想到鲁渔是一个鬼,小时候鲁渔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也没什么感觉,长大后这才觉出了其中的有趣,尤其这两年,开始懂得掌控鬼力后,更是爱在人前故弄玄虚,例如穿穿墙啊,飞飞天什么的,于是小镇上的人更加认定他是天降的神童,自此越发敬畏有加,除了那老巫师之外,人人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小巫师大人!” 第12章 真相明鲁渔鬼会长大 问踪迹僵尸惊现赌场 胖老妇愕然,走向大汉的脚步只得停下,低头皱眉苦思起来,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弄清鲁渔的身份?突然,她眼前一亮,竟似想到了什么,朝鲁渔急急招手道:“到我跟前来!” 鲁渔虽然知道此刻胖老妇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但胖老妇如此谨慎求证的态度,却更让他认定胖老妇是自己的师伯,是自己爹爹的同门师姐。当下没有犹豫,也没有半点要提防胖老妇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就走到了胖老妇跟前。 胖老妇等鲁渔走到自己跟前,又道:“转过身去!” 鲁渔一怔,这下倒不准备迎合胖老妇了,虽然他已认定胖老妇是自己的师伯,可这胖师伯此时此刻却对自己充满怀疑,要是她在背后突然对自己下黑手,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很冤? 胖老妇看鲁渔一脸不情愿,自然知道他心中在顾忌什么,对鲁渔把自己的人格想得这么不堪感到十分恼怒,当下高声道:“你放心!我堂堂茅山列字堂一堂之主,从来不屑于做那些背后偷袭别人的举动!” 鲁渔哪里还有话说?当下只得转过身去。 “哎呀!真的是渔儿呀!”鲁渔刚转过身去不久,就听到了胖老妇略带愧疚的惊呼声。 胖老妇赶忙绕到鲁渔面前,一把拉起鲁渔的手,看着鲁渔,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既愧疚又激动,当下歉意道:“渔儿呀!莫要怪师伯呀!这样的事换作谁都会多留点心的。” 鲁渔十分释然的笑了笑,以表示自己对此根本没有介怀,又接着笑道:“师伯!这有什么?情理之中的事,我怎么会怪你呢?” 胖老妇见鲁渔对自己这一番闹腾心无半点芥蒂的样子,欢喜至极,心中的歉意便淡了许多,当下也终于笑得出来:“渔儿呀!要不是师伯在喝你满月酒的时候抱过你,发现你脖子背后有一小块胎记,只怕师伯今天就真的认不出你了!” 原来,刚才胖老妇叫鲁渔转过身去,正是为了看他的脖子背后有没有胎记,鲁渔本就不是假冒的,胖老妇自然就看到了那块胎记。 鲁渔愕然,他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脖子背后有胎记的。 胖老妇沉浸在欢喜之中,而一旁的白衣少女却怔怔的看着鲁渔出了神,自顾自呢喃道:“他居然真的是一个会长大的鬼!” 凑巧鲁渔的眼角瞄到了白衣少女看着自己的失神样,一时想歪,暗自惊道:“莫非她喜欢我?” 这个大眼少年直到这时才偷偷的认真端详起白衣少女的面容,只见她一张小小的鹅蛋脸,肤色白里透红,两道柳眉又细又弯,一双眸子漆黑清亮,小鼻子又挺又巧,小嘴巴不偏不倚,大小适中,咋一看,已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女,再细看,那娇艳的小脸蛋更是越看越觉得不可方物! 这下竟换鲁渔看得出了神,有趣的是那白衣少女偏偏这时又回过了神,鲁渔看着她的痴呆样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黛眉一皱,冷哼一声,神色间很是反感。 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一幕,胖老妇哪里会看不见?她见鲁渔看自己的徒儿看得竟痴了的模样,不禁也皱了皱眉头,隐隐约约流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当下却没说什么,只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 鲁渔这才惊醒过来,见白衣少女一脸温怒,自然知道自己刚才失了态,他却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反倒张口笑道:“长得真漂亮啊!” 胖老妇与白衣少女均感愕然,她们本以为接下来的场面会尴尬无比,却怎么也没想到鲁渔居然笑了出来。 鲁渔这样的举动按理说也应该让人觉得十分轻佻,可师徒俩却怎么也不觉得他轻佻,看着他没有丝毫伪装痕迹的真挚笑容,反倒让她们觉得这个大眼少年刚才纯粹只是在欣赏和赞扬一件美好的事物而已,根本就没有她们所想的男女之情在里面。 白衣少女冷冷的看着鲁渔,想到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件美好的事物,心中的反感反倒加深成了恼怒。 可是鲁渔却已经认定这白衣少女是喜欢上自己了,此刻硬是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怕她会因此误会自己也是喜欢她的,这个自作多情的少年甚至在认真考虑着以后需不需要离她远点呢! 胖老妇居然觉得好笑,看着装作不理白衣少女的鲁渔暗道:“童儿这般漂亮,这小子居然不动心?莫非他不喜欢女人?” 当下无话,众人又各自坐回桌上,用过早饭后,胖老妇便对鲁渔说道:“渔儿!你可曾在这里见到过一个高大而清瘦,身披一袭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么?”说着,她四下环顾,然后对那跪在地上大汉道:“喂!站起来!” 大汉一愣,却不站起来,面有难色,求助般看向了白衣少女。 原来,白衣少女叫他要跪在地上一天才能重新开口说话,此刻他哪里敢站起来?殊不知就算他不跪在地上一天,一天过后,他也是能开口讲话的,这“哑口术”本就是只能维持一天的法术,美丽少女分明只是为了惩罚他的出言不逊,所以才撒了个谎来糊弄他。 白衣少女看着大汉的求助眼神,忍不住心中偷乐,当下强忍住笑,板起一张脸,对他说道:“好了!好了!不用跪了,叫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吧!一天之后你还是能说话的,只是以后记得少耍嘴皮子上的功夫!” 大汉一听大喜过望,开不了口道谢,只得又“砰砰”的朝白衣少女磕了几个头,然后“嚯”的站了起来,却没想到,刚一站起来,腿上一软,竟“噗通”又跪了下去。原来他跪得太久,压得双腿气血不顺,早就麻了,现在一下子站起来,自然站不稳。 众人一阵大笑,大汉哪敢有怨言?当下只能摸着头对着众人讪笑,过了好一会,他才又极小心翼翼的缓缓站了起来,确是一个高大的汉子。 胖老妇指着大汉对鲁渔笑道:“喏!就似他这么高,却没他这么壮,很瘦的一个中年男子。”说完,她又对那大汉笑道:“好了!没你事了!快滚吧!” 大汉心中不满道:“原来这老娘们是拿我当样板了!”但一张满是胡子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敢不满的意思,当下一脸讨好的笑,躬着身走了出去。 鲁渔低头沉思起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有见过,师伯找这个人做甚么?” 胖老妇当下一股恨意涌上,咬着牙恶狠狠道:“我要亲手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胖老妇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让鲁渔一阵心悸,当下没敢再问。 可胖老妇却自己缓缓的说了下去:“他是一个吸血僵尸,三十年前,我亲眼看着他把我所有的亲人一个个杀死!” 虽然事隔三十年,可胖老妇说起这件往事时,神色与说话的语气仍旧遮掩不住心中的悲痛。 白衣少女看着自己师父眼中仇痛的眼神,竟流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怜悯神色,暗自叹道:“就算这次又被你找得到他,你还不是一样下不去手。” 那丹巴老巫师今天可谓一直提心吊胆,听着胖老妇一会又是鬼又是吸血僵尸的,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种玩意?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几乎天天看到的鲁渔就是一个鬼。其实这老头在吃过饭之后,见胖老妇并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效劳的意思,已经有想走的念头了。此时见胖老妇神色不善,想起刚才她突然没来由就拔出木剑说鲁渔是鬼,一时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她突然也拔出剑指着自己,硬要说自己是鬼,当下想要溜之大吉的念头越发强烈,当下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朝胖老妇躬身道:“二位天师大人若没有别的吩咐,那丹巴就先告退了!” 胖老妇此时心情不佳,看都没看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就是。 还是白衣少女与鲁渔站起了身,鲁渔更是把他直送到了客栈外。 待走到门外,这老头突然悄悄对鲁渔道:“我看这两位天师大人虽然道行高深,可那位老天师大人却好像精神有问题,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的,如果等会她还硬要说你是鬼,你还是快跑为妙!”说着,对鲁渔露出一副“自己保重”的神情,转身走了。 原来,这老头一直拿胖老妇当疯婆子看待,更一直没相信过胖老妇的话,只是忌惮她是茅山天师而已。也是,他们一镇上的人可都是亲眼看着鲁渔长大成人的,而且鲁渔也一直不曾害过人,叫他怎么可能相信鲁渔会是一个鬼呢? 看着老头远去的背影,鲁渔觉得好笑之余,竟也有点感动,心内感触道:“毕竟是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啊!” 就在他感触的时候,突然客栈内有传出了胖老妇大呼小叫的声音:“你真的见过一个穿着黑袍,高高瘦瘦的人在镇上出现过?” 鲁渔回头看去,只见老妇正焦急万分的问着一个光着一只脚丫的小孩话。 那小孩却不慌,一边有条不絮的继续收拾着桌上狼藉的杯盘,一边神色如常的道:“骗你作甚?我前天就在赌场见过他!” 第13章 黑袍僵尸赌尸丹 美男旱魃现客栈 此时已临近正午,小镇的街道上又呈现出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迎面缓缓走来一男两女,街道上的大多数人见了俱都停下手中的忙活,向着那少年男子恭敬的躬身问好:“小巫师大人!” 更有的在问过好之后,眼珠便停留在了少年男子身旁的白衣少女身上,心内暗赞:“好美的一个女子!莫非是小巫师大人的相好?” 这一男两女正是鲁渔和胖老妇师徒俩,他们此行是要赶往镇上的赌场,去寻那小蛋口中的黑袍僵尸。 不一会,三人在转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后,眼前出现了一道小门,门框上却无门,只有一张黑色的布帘遮掩住了整个门框,布帘正中却绣着一个硕大的白字——赌。 此间正是镇上唯一的一间赌场,只因此巷名叫乌拉巷,当地人便称它作——乌拉巷赌场。 鲁渔对二人道:“这里就是小蛋说的那间赌场了。” 胖老妇点了点头,当先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三人一进去,白衣少女看着眼前的景象,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却挤满了人,俱都围着正中一张长桌大呼小叫,吵闹至极。 鲁渔看出了白衣少女的厌恶之情,当下对胖老妇道:“师伯!要不你们在这里等吧!我去把这间赌场的庄家寻来,我们只需问他一问,便知小蛋说的是真是假。” 胖老妇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堆,而且还散发着阵阵男人的臭汗味,自然不想挤将过去,当下只得表示同意鲁渔的建议,鲁渔于是便一头扎进了人堆中。 好一会,才见鲁渔和一个络腮大汉又艰难的挤将了出来。 鲁渔领着那大汉走到胖老妇面前,介绍道:“师伯!他就是这里的庄家。” 那大汉对鲁渔神情甚是恭敬,可看向胖老妇时,却明显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大大咧咧道:“没错!我叫索南!这间赌场就是我开的!” 胖老妇心中急切想要探听吸血僵尸的消息,当下也不恼他的傲慢,张口问道:“那你前日可曾见过一个穿着黑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这个叫索南的大汉低头沉思一阵,然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娓娓说道:“前日这里的确来了个高高瘦瘦的黑袍男人,可那家伙却是个傻子,不赌银子不赌钱,却从嘴中吐出一颗又黑又臭的破珠子来,说是要拿那个做筹码,和我们来赌一把。他那破珠子一看就是分文不值的玩意,而且还发出阵阵死尸般的恶臭,我都差点被熏得要呕了出来,我们当场个个捏起了鼻子,都叫嚣着要把那傻子撵出去,没想到那家伙却有几分古怪,任凭我们又踹又打,却分毫不动,皮发无损。我们一伙人想把他抬出去吧!他却又仿佛身有千斤重般,我们使出所有力气,竟愣是抬不动!我们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的时候,他又说,输了,他就把那颗珠子给我,赢了,他什么都不要。我只好紧紧捏着鼻子,陪那傻子赌了一把,没想到他还赌赢了,可他却没有一点要高兴的样子,一脸落寞的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了。”大汉嘴上没有说,心中却道:“他怎么可能不赢?我就是故意输给他的,好让他带着那颗臭烘烘的破珠子赶快滚!” 胖老妇听完大汉的话,神情呆滞,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呢喃道:“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尸丹来赌?” 出了赌场,当下三人只得回到客栈,胖老妇随便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下,神情仍是一副呆呆滞滞的样子,似乎还深陷在刚才的问题中无法自拨。 鲁渔心中好奇,终是忍不住主动走到白衣少女身旁,但却还是不敢拿正眼看她,目不斜视的问道:“尸丹是什么呀?怎么师伯听到那人拿尸丹来赌,就成了这副模样啊?” 白衣少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在问谁呢?” 鲁渔眼珠动也不动,仍旧直直的只是看着前方,说道:“自然是在问你。” 看着鲁渔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白衣少女是既好气又好笑,故意道:“我不是长得很漂亮么?你怎么连看都不敢看我呀?你看我一眼,我就告诉你。” 鲁渔十分僵硬的扭过头去,目无表情的看了白衣少女一眼,然后又马上重新目不斜视的看起前方来,说道:“看了。” 白衣少女愕然,看着鲁渔不可理喻的怪模怪样,心中是真的有气了,娇叱道:“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说着,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鲁渔无奈,嘴上不敢说,心中却暗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呢?也不知是谁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客栈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道高瘦高瘦的身影。 胖老妇竟似有所觉,下意识朝门外看去,当下就怔住了。 白衣少女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看了过去,同样也怔住了。 就连鲁渔也感觉到门外像是有一股强大无匹的威压席卷而来,不知为什么,心头竟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丝畏惧。 只有客栈中那几桌普通人没有什么异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他们甚至没留意到门外来了个人,不过就算他们留意到了,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的,这里本就是客栈,有人来投宿吃饭,再正常不过了。 看着站在门外的黑袍人,鲁渔才不会觉得他是来投宿吃饭的,当下控制住心头莫名其妙的畏惧,就想走过去,没想到一只柔软无比的手却拉住了他,身后同时响起了白衣少女的声音:“不要过去!他已经是一只有数百年修为的“旱魃”了!” “旱魃?”鲁渔心中疑惑着,仔细打量起门外的黑袍人,只见他身材高而精瘦,一袭黑袍更衬托得他飘逸无比,再看他脸色白润,眉目清秀,虽已一副中年模样,却难掩他的俊逸非凡,竟是一个活脱脱的美男子,心中疑惑更深,只得问道:“旱魃是什么?意指美男子的意思么?” 白衣少女在鲁渔背后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你不懂!僵尸是分很多种的,“旱魃”就是僵尸中的一种。” 鲁渔又喋喋不休的道:“可我小时候听老巫师大人说,僵尸都是长得很恐怖的呀?” 白衣少女只得不厌其烦继续解释道:“那是修为尚浅的僵尸,似他修为这么高的,早就恢复成生前的模样了。再说了,你那老巫师大人只怕连僵尸都没见过吧?” 二人说话间,那白衣少女口中的“旱魃”已经走到了胖老妇跟前。 鲁渔当下怕他对胖老妇不利,心中焦急,忙朝白衣少女喊道:“放手!管他什么旱魃不旱魃的,反正我要去助师伯一臂之力!” 白衣少女却一点也不慌,神情自若道:“你放心好了,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师父的,反倒是你若走过去了,不小心触怒了他,你的小命可能就交待在那里了!” 鲁渔这下终于回头,终于看起了白衣少女来,只见她神色镇定,哪里有半点担心自己师父的样子?当下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心中还是觉得不放心,再次问道:“他真的不会伤害师伯?” 白衣少女见鲁渔终于敢看着自己,当下也不答他的话,反倒嘲笑道:“你怎么敢看我了?” 鲁渔对她在这种关头还笑得出来,明显有点不满,而且见她并不回答自己的话,当下脸色竟沉了下来。 白衣少女倒没想到鲁渔会有这种反应,让她是又生气又感动,生气的是这小子居然敢给自己脸色看?感动的是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发自内心担心自己的师父。当下不忍再逗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师父和他之间的事,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总之你放心就是,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师父的!” 鲁渔这下才信了她,当下没再理她,复看向了胖老妇那边,眼睛中尽是关切。 黑袍人站在了胖老妇跟前,胖老妇自然也知道他站在了自己面前,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说话。 在其他桌吵吵闹闹的对比下,更显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沉寂无比, 良久,终于还是那俊逸的男子先开了口,声音竟显得哽咽:“你......最近可好?” 胖老妇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竟已通红,听得男子的话,她含着热泪,“嚯”的站了起来,直盯着那男子,反问道:“你说呢?” 那男子看着胖老妇的泪眼,脸上的神情复杂无比,似愧疚又似怜惜,更夹杂着一丝悲痛,哑声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定是痛苦无比,可我又何曾有一日能够心安?” 胖老妇紧咬着嘴唇,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突然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缓缓拔出背后的木剑,恨恨道:“对!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今日你我之间必须要作出了结!” 那男子悲痛之中,突然狂笑起来,似癫若狂的大喊道:“哈哈!好啊!好啊!好啊!实在是好极了!” 这下周围那些只顾吃吃喝喝的人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当下有一个大汉拍桌而起,对那男子的大喊大叫显得很是恼怒,大喝道:“滚出去外面叫!别影响你大爷喝酒!”这大汉醉眼朦胧,站着也摇摇晃晃的,明显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那男子突然收住笑,朝出声的大汉看去,突然他又朝着那大汉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又尖又长的獠牙。 那大汉瞬间酒醒,一声惊呼脱口便出:“僵尸!” 第14章 闻酒味勾起伤心往事 叹如今父女反目成仇 三十年前黑袍男子笑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僵尸牙露出来的,可现在的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黑袍男子微笑着注视着那个张大着嘴,惊呆了的大汉,突然伸出一只手,朝大汉凭空虚抓一把,那大汉当下竟站不住脚,只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往那黑袍男子飞去,大汉大惊失色,背转身想跑,可他一只脚刚迈出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升起空来,浮在半空,然后以一个背朝黑袍男子的姿势,诡异的直朝黑袍男子缓缓漂去。 大汉漂到黑袍男子跟前,便“噗通”一声跌落在黑袍男子脚下,黑袍男子俯下身,伸出一只瘦弱而苍白的手轻轻拎着大汉背后的衣物,竟把大汉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看他那轻松神态,仿佛他拎着的并不是一个看似百多斤的人,而只是一件很轻很轻的物事。 大汉此刻早已惊得胆汁都没了,被黑袍男子一只手拎起来后,更是只会手舞足蹈,不停的哭嚎着向客栈里的人求救:“救命啊!救命啊.....” 可哪里有人敢理他?当下反应快的人早已站起身,没命般直朝大门逃去,其他反应稍慢的,等回过神来,也都一窝蜂直朝大门涌去,生怕走慢一步,便会祸及自己。只有和那倒霉大汉一桌的另外一个大汉,没有抛弃自己的同伴,一把操起自己屁股下的椅子,高举在手,竟哇哇怪叫着冲向了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仿佛根本没看到有人举着凳子朝自己冲来,反倒是闻到面前大汉的一身酒味,他神情突然呆滞起来,好像是在跟大汉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呢喃道:“你为什么要喝酒?你不知道醉了会做错事么?错了就无法挽回.......” 这三十年之中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的一种食物便是酒,最忍受不了的一种气味便是酒味,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三十年前的他是很喜欢喝酒的,如果没有三十年前那一场不省人事的大醉,他至今也一定还是很喜欢喝酒的。 他害怕闻到这种曾经熟悉的气味,因为他害怕想起曾经熟悉的一切,潜意识的反应之下,让他在呆滞中,仍是下意识手臂一挥,把手中的大汉用力朝门外扔了出去。 可惜他还是迟了,大汉一身酒味的刺激,再加上面前正以无比怨恨的眼神怒视着自己的老妇,往事的画面终于还是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他的思绪终于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点点飘回了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他有一个恩爱的妻子,膝下有正值十六岁妙龄的女儿。那一日,正是他宝贝女儿的大喜之日,酒宴上他开心至极,无论何人敬酒,他都来者不拒,举杯就饮。可惜开心并不代表酒力就会高涨,渐渐的,他终于开始不胜酒力,当他喝下最后一杯他亲家老爷敬他的酒后,他终于脚步一个不稳,醉倒在地,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他只记得众人手忙脚乱的想把自己搀扶起来,然后慌乱中似乎是自己那喝得也不少的小舅子不小心绊到桌脚,也重重摔在了自己的身旁,他手中还握住的酒杯也摔成几片,一片还划破了他的手掌,自己恍惚中闻到一股血的味道,不受控制的便抓起自己小舅子的手,疯了一样允.吸起他掌心伤口处流出的血来........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有多久,最后是一道很长很长的凄厉尖叫声让他恢复了理智,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自己十六岁的女儿穿着一身喜庆的钗钿礼衣,一脸惊骇无比的神情,正看着自己疯了一样的不停尖叫。 他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一身鲜红,身上竟染满了鲜血,而且自己的嘴角还不停的有鲜血滑落。他再环顾四周,发现偌大一个婚宴大堂,桌椅四翻,一地狼藉,地上竟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躺满了干瘪的死人,而他们的脖子处两个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洞,却还在不停的溢出一股股红红的鲜血。 他悲痛欲绝的一个一个看去,地上躺着的有他的亲家老爷、有他的女婿、有他的小舅子、有他的妻子........所有参加这场婚宴的人,都无一幸免! 他捂着脑袋痛苦的蹲了下去,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更无法相信这竟是自己铸就的惨剧!他几近疯狂,悲痛欲绝的大吼一声,夺门便飞了出去,飞进了漆黑的夜色中,留下了一个眼神空洞的十六岁少女穿着一身喜衣,怔怔的站在躺满一地死尸的婚宴大堂中....... 突然,“砰”的一声响,终于把沉浸在往事中的黑袍男子惊醒,他不知道那一声响是怎么回事?只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手握一根椅子脚,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大汉。 黑袍男子不知道那一声响是怎么回事?可是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鲁渔与白衣少女却清清楚楚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亲眼看着那大汉把凳子朝黑袍男子头上砸去,也亲眼看着那张木凳碎裂四散飞去,只剩下一根椅子脚,而黑袍男子的头却连皮都不破一块,他们都忍不住在心内惊叹:“他的头真是硬!” 那大汉惊恐的怪叫一声,扔掉手中的椅子脚,跑去门外背起自己那被摔得半死不活的倒霉同伴,头也不敢回,没命般的就跑了。 黑袍男子却也不追,充满爱怜的看着胖老妇,轻声道:“其实,三十年前我就想要了结自己了,只是一直放不下你,我怕我一旦死了,你也就失去了要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躲着你。”黑袍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突然转换成一幅十分疲惫的神情,就连接下去的话也突然显得很疲惫:“只是最近我真的感到越来越累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所以一个月前,我才偷偷跑到茅山去,想着见你最后一面,没想到却被你发现了,一直追着我到这里来。见了你之后,我一直下不定决心离开,我放不下你,可是我又真的太累了,于是前天我拿自己的尸丹去赌了一把,想着让天去帮我决定。我赌赢了,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于是我终于明白,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因为我已经不再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突然又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来,刚才的疲惫竟又一扫而空了,换上一副释然的神情,接着缓缓道:“我在这个世上已经六百年了,遇过很多事,但最让我感到高兴的两件事就是娶了你娘,和生了你,遇上你们,我觉得我已经活够了,已经不需要再继续留在这个世上了。”说着,他竟从嘴中吐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珠子来,顿时,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味以他的掌心的珠子为中心朝四周弥漫开来。 白衣少女顿时一阵恶心,赶忙捂住了鼻子。 鲁渔自然也捂住了鼻子,但却仍旧一脸好奇的紧紧盯着黑袍男子手上的黑色珠子,问道:“那就是你们说的尸丹么?” 第15章 僵尸自杀求赎罪 黑狗突现吞尸丹 白衣少女捂着鼻子,脸上神情惊讶,但下意识的居然接过了鲁渔的话:“嗯!那就是尸丹!” 鲁渔正欲接着问她尸丹是什么,那边黑袍男子却又缓缓说起了话来:“原谅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说着,他手中的黑珠便离开他的掌心,缓缓浮空,最后悬停在他的头顶,而他一脸安详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胖老妇突然神情激动,一剑就朝黑袍男子的眉心刺去,一边带着哭腔反复喊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她语无伦次,情绪竟失控了。 可是黑袍男子没有动,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胖老妇的剑朝他刺来,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躲。可是,就在剑尖堪堪要刺中他的眉心时,老妇手中的剑居然停下继续前冲的势头,停在了他的眉心前面,然后只听胖老妇似乎失去所有力气般,哑着嗓音道:“你走吧!” 可是黑袍男子却闻所未闻,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但是他紧闭的眼睛里却淌出一滴泪来,顺着他俊美非凡的脸颊缓缓滑落。 胖老妇见黑袍男子不为所动,竟凄厉的叫喊起来:“你滚!快给我滚!” 黑袍男子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胖老妇见状,竟突然显得惊慌起来,只见她更加撕心裂肺的对着黑袍男子大叫着:“你聋了?我叫你快滚!听见没有!快带上你的破尸丹给我滚!” 在胖老妇慌乱惊恐的叫喊声中,黑袍男子脸上的皮肤竟慢慢皱了起来,而他一头漆黑如墨的头发竟也一根接一根的从发根至发稍处慢慢变白,这个俊逸非凡的黑袍中年男子竟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急剧衰老着....... 眼前不可置信的诡异一幕,直把鲁渔惊得目瞪口呆,张得大大的嘴巴却只冒得出一个字:“这.......” 白衣少女也还保持着刚才那一副惊讶的神情,可她惊的却不是眼前这一幕的诡异,从黑袍男子的尸丹离开黑袍男子的身体后,她就知道自己即将会看到这一幕,她只是仍旧无法相信黑袍男子居然真的会让尸丹离开自己的身体! 尸丹,便是僵尸的内丹!什么又是内丹?原来,除了人神鬼之外,这世上其他修道的妖精,龙,僵尸等,体内俱都会有一颗凝聚自己所有道行的内丹,内丹在,他们则道行在,性命也在;内丹若离开身体,他们则法力全无,魂飞魄散,从此彻底消失在六界之中。由此可见这维系他们命脉的内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可黑袍男子却让自己的尸丹离开身体,这分明就是一种自杀式行为! 胖老妇再也叫喊不出来,神情绝望,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缓缓衰老的黑袍男子,手中的木剑再也握不稳,缓缓的滑落在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既是她父亲,也是屠杀她全家的仇人,在自己面前慢慢衰老,然后魂飞魄散。 她阻止不了。 三十年来彻骨的仇恨,此刻烟消云散,她只想面前这个黑袍男子能够活下去,能够继续存留于这个世上,那怕以后彼此永不相见! 因为她知道,这个黑袍男子已经是她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可是黑袍男子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不一会,他便从一个俊逸的中年男子衰退成一个佝偻着身子,一头白发的老头。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胖老妇,以十分微弱的声音艰难的说道:“这颗尸丹,凝聚了我六百年的修为,我死后,你可以把它炼化,一定会助长你的道行的。英儿,好好活下......”话还没说完,老头仿佛连最后一丝力气都失去了,一头跪倒在老妇面前,低首垂臂,似乎就连死也在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而赎罪。 接着,在胖老妇、鲁渔和白衣少女的注视下,他满布皱纹的脸和手上......总之那些裸露在黑袍之外的皮肉俱都一块一块急速腐烂起来,然后消散在虚空之中,而他的一头白发也像羽毛一样一撮撮飘落在地,随着时间的静静流逝,最后地上便只留下了一袭松垮垮的黑袍,黑袍里裹着的却不再是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也不是一个年老力衰的老头,而是一具跪倒在地的人形骨架。 一位拥有六百年道行,有着和龙族银龙一较高下实力的“旱魃”僵尸,为了赎清自己三十年前犯下的罪,就这样以一种悲壮的自我了结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胖老妇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黑袍中的那具骨架,想大哭,却仿佛有什么堵住了喉咙,怎么也哭不出来,于是整个人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就在胖老妇怔住了的时候,一直悬在半空那颗黑色尸丹便“咚”的一声掉落在地,直朝门外滚去。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现出一道矮小的身影来,只见一个矮个子老头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抱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站在门外,正低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滚到自己脚下的一颗黑色珠子。 突然,他怀中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用力挣脱他的怀抱,高高跳下,正好跳到那颗黑色的珠子前,鲁渔这才看出来,那竟是自己的小黑狗! 鲁渔见小黑狗身手利落,不禁又惊又喜,心中暗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东西啊!早上明明被师伯刺了肚子一剑,现在却像什么事都没有!” 那被白布包了一身的小黑狗伸出小鼻子在那颗黑不溜秋的尸丹上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突然,它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举动——这小东西竟张开嘴,一口把尸丹吞了下去! 鲁渔与白衣少女更是同时惊呼:“啊!它吞了尸丹!” 他们这一声惊呼,没吓着小黑狗,反倒吓着了小黑狗身后那个矮个子老头,看鲁渔一脸惊骇的神色,他还以为是小黑狗误吞了什么毒药,忙俯下身去想要抱起小黑狗检查一下它有无异样,可那小黑狗却不理他,撒开四腿,一路“汪汪”直叫着朝鲁渔跑去,待跑到离鲁渔一丈远的地方,竟后脚一蹬,便往鲁渔怀中跳去! 白衣少女看在眼里,心中又惊呼:“这是一头什么狗呀?居然跳得这么高!” 鲁渔却没那时间惊叹,见小黑狗朝自己扑来,当下连忙伸出双手,总算反应不慢,接住了小黑狗。 他狠狠的揉了揉小黑狗的头,低声嗔怪道:“小东西!不要命了?跳得那么高!” 小黑狗看到鲁渔似乎十分兴奋,竟伸出舌头不停的舔.起了鲁渔的脸来。 鲁渔慌忙手忙脚乱一阵招架,想起这小黑狗刚刚才舔过那颗臭烘烘的尸丹,当下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白衣少女看着一旁鲁渔的狼狈样,不禁捂着嘴轻轻偷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却把那个把小黑狗抱来的矮个子老头直看得呆了,这个小镇上唯一一个既医人又医兽,名叫“噶尔”的大夫,此刻在心中暗暗惊叹:“真美!” 第16章 登山寻仙子 怪石堵去路 话说胖老妇忍着悲痛与鲁渔和白衣少女在离小镇不远处的一座名唤“莲山”的山脚下寻了个清净的地方,把自己父亲的骸骨埋葬。 骸骨入土后,当下三人伫立在坟前,皆都沉默不语,一时气氛显得甚是死寂。白衣少女眼见胖老妇情绪低落,萎靡不振,四下一看,但见山上树木郁葱,景色宜人,逐心生一念,朝胖老妇轻声道:“师父,莫要伤心了,此山景色不错,不如我们上去走走?” 鲁渔自是明白白衣少女心中意思,知是她想要驱散胖老妇的伤怀,当下也急忙附和道:“对!对!对!这山名唤“莲山”,乃方圆百里景色最美之所在,相传还有一位神仙在此清修呢!师伯!难得一场来到,我们就上去走走吧!” 胖老妇自然也知二人是想让她开怀起来,当下不想拂了他们的一番好意,逐忍住心头的悲痛,强自笑了笑,问道:“哦?什么神仙?” 鲁渔忙道:“听说是一位美丽的仙女!” 胖老妇并不相信此处有神仙,但也不想扫了二人的兴致,看了看自己美丽的徒弟,又看了看鲁渔,这才笑道:“那好!我们就去看一看这仙女,看看到底是她长得漂亮,还是我徒儿长得漂亮?到时候渔儿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作出公道的评价哦!” 白衣少女脸上红了红,她谁的调侃都不怕,唯独最怕自己师父的调侃,当下瞪了一眼胖老妇,嗔怪道:“师父你乱说些什么呀?” 鲁渔哈哈笑道:“师伯啊!说明了是仙女,又岂能那么容易让我们瞧见呢?再说了,这也没得比呀,仙女肯定要比我们凡夫俗子长得好看呀!” 白衣少女虽然一向不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美丽与否,可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听到自己不如别人漂亮,心中难免有几分不高兴,而且这该死的鲁渔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当只得冷哼一声,狠狠剜了一眼鲁渔。 鲁渔刚才那一番话,实实在在是心中所想,根本不是故意要气白衣少女的意思,此时见白衣少女对自己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自然百思不得其解,纳闷至极,暗自嘀咕道:“这小妮子怎么回事呀?好像我杀了她全家似的!莫非她是故意如此,以图吸引我的注意?”一念及此,当下哪敢搭理白衣少女?只得又摆出一副君子非礼勿视的神态来,仿佛那白衣少女就是君子不能看的事物,自顾自对胖老妇道:“师伯!那我来带路,我们走吧!“说着,就一马当先,朝前方走去,一直在他身旁四处转悠,到处找乐子的小黑狗,见状,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话说这只小黑狗自从被矮个子老头抱回客栈后,便寸步不离的黏着鲁渔,鲁渔去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成了名副其实一只的“跟屁狗”!此刻虽然仍旧周身缠绕着白布,可却腿脚利索,身子灵活,不一会反倒反超了鲁渔,自个儿跑在了前头,东瞅瞅,西嗅嗅,一会高高跃起想要扑蝴蝶,一会又低头好奇的逗弄起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一会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鲁渔有没有跟上,这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架势,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胖老妇笑容古怪的瞅了一眼白衣少女,凑近她身边,低声笑道:“这小子似乎不为我徒儿的美色所动哦!” 白衣少女也狠狠的剜了一眼胖老妇,可人的小嘴一张,急道:“师父!你怎么也老不正经呀!” 胖老妇见自己爱徒一番气急败坏的模样,自己故意逗她生气的目的达到,当下丧父之痛竟不知不觉淡了几分,哈哈大笑的朝鲁渔追了上去。 白衣少女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跺跺了脚,恨恨道:“一个莫名其妙,一个老不正经,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下也只得气鼓鼓的跟了上去。 三人沿着一条上山小路,一路直走,但见曲径幽深,乱花迷眼,耳闻鸟语虫鸣,草香醉鼻。越往上走更是云烟缭绕,别有一种扑朔迷离的意境,的确有几分仙家圣地的感觉。 三人沉浸在醉人的景色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峰前,再无路可进。鲁渔抬起头仰望,但见这山峰高耸入云,怪异的是那云烟缭绕的山腰处竟横伸出一块扁平而巨大的石头,把山峰从半腰截断,也把鲁渔的视线拦腰截断,让他无法看见山顶的景象。看着头顶的巨石,三人心中均感怪异,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奇形山貌,只能让人觉得那块巨石仿佛是凭空从山壁里钻出来似的,又好像是谁硬插进山壁里一样,故意让人不能往上攀爬。 胖老妇仰头看着巨石,笑道:“哈哈!奇了,怪了!难不成这山顶上还真住着一个仙女不成?要没有这块石头阻拦,我还不想上去,现在有这么一块古怪的石头在先,我倒一定要去上去瞧个究竟!”说着,她左手拔出背后的木剑,右手从左手袖内拿出一张白符,夹在右手中指与食指间,低声念道:“临、兵、斗、者、皆、列、在、阵、前——御剑!”随着最后一声轻喝,黄符应声而烧,她轻轻松开左手的木剑,那木剑竟不落地,反倒自动剑身平放,横浮于空中。 胖老妇一个利落的纵身,跳上了木剑,那把木剑竟稳稳当当的承住了胖老妇,甚至连晃都不晃一下,反倒是胖老妇跳上去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身体失衡,她倒一副摇摇欲坠,看起来马上要摔下来的样子。 胖老妇显得狼狈万分,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这才松了口气,一脸无地自容的神情,朝二人尴尬的连声干笑道:“跳得急了!跳得急了!” 鲁渔倒没什么,白衣少女却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胖老妇却早已习惯无视自己徒儿这样或那样的眼神,当下干咳几声,对二人道:“我先上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吧!” 鲁渔一听这话,可不依了,急道:“不行!不行!师伯!我也要和你一起上去!” 胖老妇似乎并不反对,当下只是下意识问道:“那你怎么上去?你又不会御剑术。” 鲁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我会飞!”说着,身体竟缓缓飘浮起来。 胖老妇愕然,这时才想起鲁渔是一个鬼,眉头情不自禁的拧了拧,看着鲁渔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了怜悯、惋惜和忧虑交混在一起的复杂神情,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稳住心绪,这才朝鲁渔说道:“好吧!那你跟着我一起上去吧!”接着又扭头对白衣少女道:“童儿也一起上去吧!”原来,她一时忘了鲁渔是个鬼,以为鲁渔上不去,逐打算让白衣少女陪着鲁渔一起留下,现在既然鲁渔也能跟着上去了,自然就没有了这个必要。 话一说完,胖老妇脚踩木剑,便当先朝山顶飞去。 鲁渔见状,忙也紧跟着飞了上去。 小黑狗见鲁渔飞了上去,却急了,忙跑到山脚下,站起身子,前脚趴在山壁上,一阵乱刨,后脚踮起,不停的跳,看样子它也是想跟着爬上去,可它只是一只狗,不是一只猴子,又怎么可能爬得上去?当下只急得仰起头,激动的汪汪直叫,似乎是在大声呼唤着鲁渔,可鲁渔早已飞得没了踪影,哪里还听得叫小黑狗的叫声?小黑狗越叫越急,越叫越大声,可它还是没见鲁渔回头,当下叫声竟渐渐变得凄厉起来,神情显得十分无助恐慌,它可能以为鲁渔已经抛弃它了。 白衣少女听着小黑狗凄厉的叫声,只觉心酸无比,当下心中甚是不忍,竟也仰起头,朝鲁渔消失的方向大喊道:“喂!你不要你的狗了?” 白衣少女的声音虽然明显比小黑狗大声,可鲁渔却也明显已经飞远了,她的喊叫还是没能传到鲁渔耳朵里。 白衣少女心中暗骂鲁渔几声,当下无奈,只得走将上去,俯身把小黑狗抱在怀里,摸挲着它的头,柔声安慰道:“莫要怕!他不带你上去,我带你上去。” 小黑狗昂着一颗小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直看着白衣少女,仿佛想从白衣少女的脸上看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最后它似乎相信了自己眼前这个美丽少女的话,当下竟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待在了白衣少女的怀里。 白衣少女见小黑狗安静了下来,当下轻轻把它放在地上,然后拔出腰间的木剑,又从腰间挂着的黄、红、白三个布囊中的黄色布囊里掏出一张白符,夹在指间,也念动和胖老妇刚才一模一样的咒语,接着松开手中的木剑,木剑便也横浮了在半空,她这才又重新抱起小黑狗,纵身跳上木剑,一人一狗便朝着山顶飞去。 飞了好一会,白衣少女才看见了自己上方的胖老妇与鲁渔,只见他们两个正悬停在距离他们只有五丈远的巨石低下,俱都聚精会神的仰望着自己头顶的巨石,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白衣少女见他们这等模样,心中好奇,忙加速飞到他们身边,居然没先责备鲁渔丢下小黑狗的罪行,反倒先问起了胖老妇:“师父!怎么了?” 聚精会神的仰望着自己头顶巨石的胖老妇可能也太聚精会神了,一时竟没注意到白衣少女,只自顾自的喃喃道:“怪了!明明半柱香前,我们距离这块石头只有五丈远,现在又飞了半柱香的时间,可看上去,这块石头怎么离我们还是有五丈远啊?难不成这块石头也在往上飞?” 第17章 古怪石头化成人形 胖妇惊呼上古四妖 白衣少女见自己师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得提高声音,再次问道:“师父!到底怎么了?” 胖老妇这回终于发现了白衣少女的存在,这才说道:“这块石头很古怪!”说着,又撂下白衣少女,再次迎头飞升,她已下定了决心要弄清这块古怪石头的来龙去脉。 鲁渔似乎也打着和胖老妇一样的心思,当下也是看也不看白衣少女,紧跟着胖老妇飞了上去。 可怜那小黑狗见到鲁渔,兴奋得汪汪直叫,可鲁渔却压根没看见它,一眨眼又没了踪影,弄得它沮丧至极。 白衣少女又在心中暗骂了鲁渔几句,当下也无可奈何,只得紧了紧怀中的小黑狗,以示安慰,然后再次御剑朝那性急的二人追去。 三人又朝上飞了约摸半柱香时间,可那块巨大扁平的石头却始终停在他们头顶五丈远的地方,仿佛他们再飞上一辈子,也休想跨越得了它,到达得了山顶。 眼看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远,白衣少女已心生退意,逐朝胖老妇道:“师父!算了吧!没准这山顶上真的住着什么神仙,不想让我们上去打扰他清修,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块古怪的石头拦着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没想到她这番话却遭到了胖老妇和鲁渔不约而同,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胖老妇和鲁渔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为彼此间这难得的默契笑了笑。 一笑过后,胖老妇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上面就算住着的是如来佛祖,今日我也要上去瞧个究竟!” 鲁渔也连声附和:“对!对!对!我也一定要跟着师伯上去瞧个究竟!” 白衣少女自幼便由胖老妇抚养长大,自然知道胖老妇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犟脾气,当下甚是无奈,只得提醒她道:“可我们这样飞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这石头始终在我们头顶,我们连它都越不过去,又怎么上得了山顶?” 胖老妇觉得白衣少女提出的也的确是一个眼前急需解决的问题,逐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皱眉思索起了解决的办法。 这时鲁渔出声了:“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先往外飞,等飞出了石头底,我们再往上飞,这块石头不就拦不住我们了?” 胖老妇听完鲁渔的话,高兴得一拍手,连声叫好:“对呀!对呀!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真的是老了,老了,脑子不中用了,还是我们渔儿年轻小子的脑袋瓜灵活呀!” 胖老妇一番毫不掩饰的称赞,直乐得鲁渔嘿嘿直笑,可白衣少女却臊红了脸,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自己也是个年轻人,却也没想出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岂不是也成了胖老妇口中的脑子不中用之人? 兴头上的胖老妇与鲁渔哪里会注意得到白衣少女的异样?当下他们两个说往外飞就往外飞,白衣少女只见两道身影一闪而过,回过神来,自己那心急火燎的师父和那臭小子早已在一丈开外。 白衣少女正欲追上去,头顶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了一道声若洪钟的男人声:“哼!你们两个听这个姑娘的话不就好了,却非得上什么山顶,有时候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这道雄浑的男人声在四周回响不停,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了对胖老妇和鲁渔二人执意飞上山顶的做法感到恼怒至极。 三人不约而同的仰起头,可是头顶除了那块古怪的巨石,哪里见有什么人?三人心底都不禁浮起了一个疑问:“难道刚才说话的是这块石头?”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头顶突然又轰隆隆一阵巨响,眼中的一幕直让三人惊讶得合不拢嘴——那块巨石竟自己脱离了山壁,浮在半空! 胖老妇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道:“怪不得我们刚才怎么飞也飞不近它,原来这块该死的石头真的也在往上飞!如此说来,刚才说话的也一定是它了。” 胖老妇堂堂茅山列字堂堂主,自然不会被眼前这块诡异的石头吓倒,她心中只猜疑这块石头是一个妖怪,当下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头顶巨大而扁平的石头,大喝道:“何方妖孽?速速现出你的真身,报上名来!” 不见有人搭话,却只见那块石头一阵剧烈抖动,它的形状竟在慢慢发生变化,由扁平的形状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人体形状,只一会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有手有脚,五官分明的巨大石头人!石头人巨大的身体又慢慢缩小,虽然看起来还是很高大,却已属于人类范畴内可以接受的高度。 胖老妇冷眼看着头顶石头的异变,心内不禁为自己明辨秋毫的眼光感到得意,她冷哼一声,说道:“果然是个妖孽!” 石头人冷冷俯视着底下妄想飞上山顶的三人,又细细打量一番脚踩木剑的胖老妇,当下也冷哼一声,接着响起了自己声若洪钟的声音:“身在世外不知人间事!没想到如今一个小小的人间道士,居然也敢如此放肆!” 胖老妇对石头人不屑的语气感到异常窝火,从袖内掏出一枚画满符咒的飞镖,拎在手中,怒喝道:“好一个猖狂的妖孽!今日就让你尝一尝我茅山辟邪镖的滋味!”说话的当口,手中的动作也不怠慢,奋力一扔,辟邪镖便朝石头人胸前急速射去。 鲁渔眼见双方即将有一番好斗,当下急忙飞身到白衣少女上方,看样子竟是要保护她的意思。 白衣少女怔了,心内隐隐一阵感动,却也觉好笑,自己好歹也是茅山列字堂的大弟子,用得着要靠你一个小鬼保护? 鲁渔却不这么想,他只觉得身为一个男人,遇上危险的时候,就应该站在女人的前面,如果不是深知胖老妇道行高深,修为精湛,比自己要厉害得多,他甚至还想代替胖老妇去战斗呢! 再说胖老妇那一枚朝石头人胸前射去的辟邪镖,石头人分明见到了,可他却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愣是让那枚飞镖打在了自己身上。 “乓”的一声,飞镖断成两截,石头人胸前却连一丝刮痕都没有。 胖老妇这下目瞪口呆了,这辟邪镖乃附上了茅山“破肉穿骨”术的符咒之力在上面,可不是初遇鲁渔时扔出的那枚普通飞镖,以她刚才的力道,扔出的这枚辟邪镖甚至可以刺破一只白僵!虽然白僵只是僵尸中修为最低的一种,可是能够刺破以身体僵硬而出名的僵尸,试问这一种利器又岂是可以小窥的? “这石头怪究竟是什么来的?居然这么硬!“白衣少女自然知晓辟邪镖的厉害,心中早已惊讶无比。 只有鲁渔这小子不知深浅,心中嘀咕道:“原来师伯的飞镖并不厉害,可怜那时我还被吓得半死,早知挨上一镖也没什么。” 石头人看着被自己身体的坚硬程度惊得目瞪口呆的胖老妇,大笑道:“哈哈!我避世千年,无意为难你们,你们若是识相,最好快快退去!”笑声让人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千......千年?”胖老妇一听到这两个字,目瞪得更大,人也更呆了,仿佛对此更加不可置信! 一个有千年修为的妖怪,这意味着什么,鲁渔一点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平生最恨别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眼前这石头人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当下怒火腾腾直往脑上钻,竟飞身到石头人跟前,怒视着石头人,冷冷道:“不识相的貌似是你这石头疙瘩吧!我们不过想上山顶瞧瞧,与你何干?” 石头人上下一番打量眼前胆敢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一个大眼少年,目光中竟渐渐流露出了几分好奇,他居然没被鲁渔的话触怒,心中反倒疑惑道:“咦?这小子是一个鬼,可怎么让我觉得他有点古怪,好像和别的鬼不一样?”更让石头人纳闷的是,他又说不出鲁渔是哪里古怪,哪里和别的鬼不一样。 可在鲁渔眼里,只觉得这石头人好奇的目光让他甚是不舒服,仿佛自己成了一个小孩眼中初次看见的一只猴子,当下很是恼火,捏紧两个拳头,就朝石头人扑去。 鲁渔双拳同时挥出,居然分别朝石头人的两只眼睛砸去,石头人对鲁渔的好奇心一扫而空,只觉得这小子出手毒辣至极,当下大怒,头轻轻一侧,躲过了鲁渔的双拳,哪知鲁渔这小子双拳打眼竟只是一招虚招,真正要命的是他往石头人裆部踢去的一脚。 石头人眼见再也避不开鲁渔这阴险的一脚,当下也不管姿势难看,双腿一夹,就夹住了鲁渔踢向自己裆部的右腿。 石头人真的被鲁渔阴险的招数激怒了,他怒瞪着矮自己一个头的鲁渔,怒道:“好一个阴险的小子!你信不信我夹断你的腿?” 鲁渔当下使劲把腿往外拔,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却愣是拔不出来,嘴上却也还死不服输,冷笑道:“要夹断就夹断,哪来那么多废话?”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在冷笑:“不阴险?不阴险我能活到现在么?” 的确,一个五岁的小孩独自在吐蕃这个举目无亲的异国地方生存,残酷的生活实在教会了他太多,试问他又怎么能不阴险?虽然小鲁渔一瞬移到这个地方,便被认定为天赐的神童,可那只是大人之间的认定,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却只把这个言语不通,无父无母的五岁小鲁渔当成一个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于是在大人们目光触及不了的地方,小鲁渔几乎和这镇上的每一个小孩都打过架!没有哥哥,没有姐姐,没有同伴,势单力薄,尚不懂运用鬼力的小鲁渔只能一次次被打趴在地,一次次受尽耻辱!在这种无依无靠,受尽欺凌的环境中,孤零零的小鲁渔顺理成章的慢慢变得心狠,慢慢变得手辣,直到七岁那一年,他用力一脚踢飞一个当年在他头上撒尿的十岁小孩,把他裆部的两颗小蛋都踢碎后,从此再无人敢在他面前稍露不敬之色! 胖老妇怔怔看着这个自称避世已千年的石头人,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惊骇无比,指着石头人,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你是上古四妖中的石头怪?” 然后她这才发现鲁渔受制于石头人,当下的惊骇不及对鲁渔的担扰来得深,忙又喝斥道:“放开渔儿!” 第18章 绿衣仙子从天而降 能屈能伸真小人也 “直到现在才看出来他是上古四妖中的石头怪么?”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突然从众人上方传来。 一直闲着的白衣少女率先抬头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脸上竟现出惊愕的神情。胖老妇第二个抬头看去,脸上竟也现出了和白衣少女一模一样的惊愕神情。向来反应快的鲁渔,却因为刚才一心想拔出自己被石头人夹住的右腿,反倒最后一个才抬起了头。 只有石头人没有抬起头,仿佛他早已知道上方说话的是何人。 三人的视线中,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正以无比优美的身姿缓缓从天而降,等那绿衣女子落到三人面前,看清女子面容的他们居然彻底呆住了。 如果有人能听得见人的心声,就会发现鲁渔与胖老妇师徒在看到绿衣女子后,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样的赞叹:“好美!” 身姿曼妙,肌肤胜雪,无可挑剔的五官,一头瀑布般的黑发直垂至腰,一袭淡绿的透明披肩纱衣迎风而飘,再加上那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尘不染的气质,试问当今世上谁能不赞叹一声:“好美”? 如果说白衣少女在鲁渔心目中是美如仙子,那么眼前的绿衣女子就是鲁渔心目中真正的仙子! 那绿衣女子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对别人造成的视觉震撼,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淡漠的凝视着同样被自己的美貌惊呆了的胖老妇,用清冷的声音淡淡道:“你是茅山列字堂的道士吧?” 胖老妇终究是一个女人,对于绿衣女子的美貌,自然不会像男人一样痴迷,而且到了她这种年纪,也早已不会像少女一样去羡慕或者妒忌。于是在听到绿衣女子的话,胖老妇第一个就回过了神,不过胖老妇觉得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刚才却还露出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似乎有点失态,为了挽回点老颜,当下故意没好气道:“废话!你分明就看出来了,却还要多此一问!” 绿衣女子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淡漠神情,似乎并不恼胖老妇言语中的无礼,轻轻挥一挥手,淡淡道:“看在你是茅山弟子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们,快走吧!” 那石头怪却似乎对绿衣女子的决定有异议,当下急道:“不行!不行!这小子出手毒辣至极,我不折他一条腿下来,难以泄心中之愤!” 鲁渔一听这话,收回了看着绿衣女子的那一副痴呆样,似乎一点不怕自己的腿会被夹断,当下居然笑道:“你这石头疙瘩,我们只不过想上山顶瞧瞧,你却硬要阻拦,仙子姐姐,你来评评理,说说这到底是谁不对?”说到一半,他竟嬉皮笑脸的看向了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无视鲁渔嬉皮笑脸的样子,甚至连看都不看鲁渔一眼,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依旧是一道淡淡的清冷声音:“你不对!” 鲁渔却一点不在乎绿衣女子的淡漠,仍旧嬉皮笑脸的道:“仙子姐姐!你和这石头疙瘩是一伙的吧?你这明显是帮亲不帮理啊!真让我伤心!” 绿衣女子继续波澜不惊的淡淡道:“他先礼后兵,已好意叫你们走,是你自己不听。” 鲁渔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异常夸张的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哈哈!好笑!好笑!此山乃天地间自然形成之物,又不是你们家的院子,凭什么你们叫走,我们就要乖乖的走啊?” 绿衣女子淡淡道:“是么?你觉得这山是自然形成之物?” 石头人当下竟也大笑了起来,似乎他才是真正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阵阵声若洪钟的笑声直冲云霄:“哈哈!小子!你说的不错,这山的确可以说是我们家的院子!” “妖孽!少啰啰嗦嗦的,快快放开渔儿!否则就算你是上古四妖,老身今日也要会一会你!”眼见石头人丝毫没有要放开鲁渔的意思,胖老妇终于失去了继续等下去的耐心。 听完胖老妇的叫嚣,绿衣女子神情终于不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显得有点落寞,轻叹道:“可怜如今世人只惧妖界一只猴子和一头牛,却不把昔日上古四妖放在眼里!唉!原来任凭你曾经名声再大,终有一天也会无声的沉没在岁月的河流中,被世人慢慢遗忘,几千年以后谁又还会记得你是谁?” 胖老妇知道绿衣女子口中说的猴子和牛是如今妖界大名鼎鼎的两个领军人物,分别代表着妖界最大的两股势力,一个是带领火焰山群妖,常年与地府众鬼进行旷日持久的”鬼妖大战”,被誉为妖界的顶梁柱——牛魔王;另一个来头则更加凶猛,是一只身居花果山,自称齐天大圣,名唤孙悟空的得道妖猴,曾经只身大闹天庭,最后全身而退,自此一战成名,名头传遍六界,就连凡间也是人人知道,家喻户晓,各种各样关于他的英雄故事流传于大街小巷,成了各地说书人口中的常客,名气之鼎盛一时无人能出其右!被誉为当今六界四位不可逾越的存在之一!而这两个如今大名鼎鼎的妖怪如果按辈分来算,却都是眼前这个石头怪的后辈! 石头人怔了怔,他没想到绿衣女子居然会突发这样的感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当下居然哑口无言,反倒是被他夹住一条腿的鲁渔开口笑道:“仙子姐姐!你明明一个天仙般的出尘人儿,何必耿耿于怀这些俗世名利呢?人生在世,但求自己活得快活便是,别人记不记得你又有什么重要呢?不如找个好男人,生几个胖娃娃,相夫教子的多惬意呀!” 白衣少女听完鲁渔的话,鄙夷的看了一眼鲁渔,心中嘀咕道:“果然是一个毫无大志的家伙!” 绿衣女子却愕然,看着一脸真挚笑容的鲁渔,居然露出一丝欣赏的目光,心中暗道:“这小子!看他出手如此毒辣,还以为他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没想到他心态却这般洒脱!”当下更甚至笑着打趣道:“小子!你一直姐姐、姐姐的叫,可曾知道我其实可以当你婆婆了?” 鲁渔但觉绿衣女子一笑之下,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当下却罕见的没有露出痴呆样,笑道:“仙子姐姐要是和这石头疙瘩是一伙的,他既然自称避世已千年,那姐姐别说是我的婆婆了,简直可以说是我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的婆婆......” 绿衣女子眼见这大眼小子似乎准备不停的“婆婆”下去,当下忙打断道:“好了!好了!” 鲁渔终于停下了自己一连串的婆婆,顿了顿,才接着道:“可是我就是喜欢叫你做仙子姐姐!谁叫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让我看着就倍感欢喜,情不自禁的就想叫姐姐!” 白衣少女看向鲁渔的目光越加鄙夷,心中不屑的啐道:“花言巧语!” “我的大好人姐姐,你叫这石头疙瘩放开我吧!”鲁渔别说根本没看见白衣少女鄙夷的目光,就算看见了他也不在意,当下只见他甚至对着绿衣女子撒起了娇来,那掐媚的神情更是让白衣少女倍感恶心。 绿衣女子笑道:“这石头疙瘩比我还要大好人,你向他赔个不是,他自然就会放开你!” “石头人大哥,原来你也是个大好人呀!刚才出手冒犯,的确是我的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一次吧!”鲁渔没有一丝犹豫,张口就对石头人道起了歉来,一开头那死不服输的硬汉样居然荡然无存,仿佛众人刚才看见的只是另外一个鲁渔。 “小子!算你知错能改,这次我就放了你!日后出手不要那么阴险毒辣,真正惹恼了别人,别说断一条腿,只怕你连小命都没!”这石头人的确如绿衣女子所说,是一个大好人,而且向来性格仁厚,为人大量,想要夹断鲁渔的腿,也只因鲁渔刚才的出手实在是太过于阴险毒辣,所以才触怒了他,现在见鲁渔道了歉,心中的怒气当下就减了,训斥几句,居然就真的放开了鲁渔。 鲁渔脱得身来,当下一言不发的飞回胖老妇与白衣少女身旁,突然拉起两人的手,急速往下空飞去,一边飞,一边朝上方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日扬言要断我一腿之仇,他日我定来讨还!石头疙瘩!你给小爷我等着!” 绿衣少女与石头人脸色同时一变,心中哪里还不明白?刚才这小子突然一反常态,求起饶来,原来并不是真的知错,而是以退为进的一招脱身之计! 这下绿衣女子也怒了,冷哼一声,对石头人道:“大石,把他们留下来!” 石头人点了点头,说道:“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走的,多少也要让这个狡猾的小子吃点苦头!”说话间,下方山壁突然又冒出了一块扁平的巨石拦住了急速往下飞的三人。 急速往下飞的三人一时收不住势,眼见就要撞上那块突然冒出的石头,最后一霎响起了他们各不相同的惊呼声。 胖老妇:“哎呀!要撞上了!” 白衣少女:“啊!” 鲁渔:“他奶奶的!” 小黑狗:“汪汪!” 最后——“砰!” 第19章 石头震动惊落小黑狗 语出惊人鲁渔忆往事 当下三人连带着一条狗重重落在了下方突然冒出的石头上,这么高落下,脚步怎么可能站得稳?当下三人都是屁股先着地,全都跌倒在石面上。 鲁渔一咕噜翻起身来,摸着屁股,直痛得唉哟直叫,胖老妇虽然没摸着屁股,却也痛得唉哟直叫,倒是白衣少女,别说做出摸屁股那么不雅的动作了,就连痛都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当下只咬着银牙强自忍着。 小黑狗因为身在白衣少女的怀中,反倒一点事没有,似乎还为能够脱离白衣少女的怀抱而感到兴奋,直跑到鲁渔身旁,围着鲁渔兴奋的汪汪乱叫。可鲁渔只顾摸着屁股喊痛,哪里有闲心搭理它?围着鲁渔绕了几圈,也汪汪叫了几圈,见鲁渔依旧不理不睬的,小黑狗终于也觉无趣,当下又屁颠屁颠的跑到石头边缘,探出狗头往下好奇的张望,就在这时,高大的石头人也跳落到石头上,他落地的力道之重,竟使脚下的那块石头也跟着震了震,可怜那正在石头边缘探头张望的小黑狗,被震得脚步一个踉跄,身子失去平衡,头朝下便直栽了下去,接着便响起了它惊恐的汪汪大叫。 鲁渔这次终于没有忽略到小黑狗,而且还亲眼目睹了它摔了下去,当下再顾不得屁股痛,纵身一跃,便朝着石头人身后小黑狗跌落的方向飞去。可是,鲁渔在经过石头人身旁时,石头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冷笑道:“小子!想跑!” 鲁渔心系小黑狗,当下瞪眼怒吼:“放手!”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迅捷的从他面前划过,纵身朝下方落去。 鲁渔知道那是白衣少女去救小黑狗了,当下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又露出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嘻嘻!石头人大哥,我可不是想跑!” 石头人冷笑更甚:“少花言巧语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与此同时,上空也传来了绿衣女子的声音:“不错!这次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再相信你这个狡猾的小子了!” 绿衣女子曼妙的身姿也优雅的落在石头人身旁。 胖老妇捡起地上的木剑,剑指石头人,沉着脸喝道:“放开他!不然我可真的要让你尝一尝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的滋味了!” 石头人怔怔看着胖老妇的木剑,心中惊讶:“这是什么剑?怎么隐藏着一股如此强大的妖力?”他转过头去,寻思着问一问身旁的绿衣女子,哪知却看到绿衣女子竟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胖老妇的木剑,一副出了神的呆滞样,石头人大感奇怪,轻声问道:“阿柳,怎么了?” 绿衣女子依旧怔怔的看着胖老妇手中的木剑,眼眶竟渐渐通红,渐渐湿润,只见她悲切道:“大石,这把剑是用我姐姐的身体做成的......” 石头人突然双眼大亮,惊愕道:“难道说这把剑就是当年那三个姓茅的家伙用阿桃的身体做成的九把桃木剑中的一把?” 绿衣女子悲切道:“嗯!这把剑就是九把剑中的第六把——列火!” 胖老妇心中也是同样惊讶,暗道:“他们居然认得我手中的列火剑!而且那石头怪口中所说的莫非就是我们茅山三位祖师爷?” 石头人居然十分伤感,叹道:“唉!当年我和你、阿桃、还有大鹏并称上古四妖,没想到今日她却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剑!真是造化弄人啊!” 胖老妇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石头怪和绿衣女子在说什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阿桃是谁?莫非你们知道茅山九剑的由来?” 绿衣女子当下悲切之情似乎已有所减缓,只见她又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胖老妇,答非所问道:“我原以为你只是茅山列字堂的一个普通弟子,没想到列火剑却在你身上,看来你在茅山的地位并不低,你应该是列字堂的堂主吧?” “这绿衣女子对我们茅山好像很熟悉,似乎和我们茅山有点渊源。”胖老妇心中想着,手上也就垂下了指着石头人的木剑,也暂时收起了对他们的敌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身是茅山列字堂第四十九代堂主——管列英。” 绿衣女子听完胖老妇的话,神情竟恍惚起来,口中轻轻呢喃着:“都四十九代了......距今已经三千多年了......” 石头人见绿衣女子失了神,当下只得又轻声问道:“阿柳,你又怎么了?” 绿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十分凄凉的轻笑道:“呵呵。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姐姐已经离开人世三千多年了,而我直到现在还觉得那是发生在昨天的一件事。” 石头人轻轻叹了口气,当下不知如何安慰绿衣女子,只得跟着感概道:“是啊!谁能想到她会为了那三个姓茅的家伙自己断送了性命呢?或许这就是阿桃的命吧!” 胖老妇又一次听到石头提起“那三个姓茅的家伙”,终于又一次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说的那三个姓茅的家伙可是我们茅山的三位祖师爷——三茅真君?” 石头人正欲回答,绿衣女子却抢先开了口:“是呀!你们茅山的三位祖师爷本事真大呀!能让我姐姐心甘情愿为他们送了性命!” “你姐姐就是那个叫阿桃的吧?她是一颗桃树精,和你们并称上古四妖,对吧?”被石头人拎在手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鲁渔突然语出惊人! 最愕然的是绿衣女子,她怔怔看着鲁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鲁渔看着绿衣女子,轻声道:“因为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似乎他的人已飘回了小时候父亲给他说的一个故事里。 夏夜的星空下,小小的院子里放着一大一小两张躺椅,小的一张站着一个五岁的小孩,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旁边一位躺在椅子上的黑实男子,用稚嫩的童音兴奋的高声嚷嚷着:“爹!今天要说什么故事给渔儿听?” 那黑实男子呵呵笑道:“渔儿,不要急,先躺下来。今天爹要说的是茅山派三位祖师爷和一颗桃树精的感人故事.......” 第20章 修道人惊遇桃树女妖 三兄弟为爱大打出手 五岁小孩闻言,果真安静的躺在了椅子上,黑实男子仰望着星空,用低沉的声音开始缓缓讲叙起一个古老的故事: 在汉代时期,人间有姓茅的三个兄弟沉迷于修道,远离人世隐居在一座僻静无人的深山钻研道法,因为自己姓茅的缘故,兄弟三人则把那座山命名为茅山。修道的日子枯燥而苦闷,一日,老三茅衷突然心血来潮,提议三人进行一番道术的切磋,说是一来可以验证各自的道行,二来也可以缓解一下枯燥的生活。两位哥哥只觉这主意甚妙,当下都拍手叫好,表示同意。于是兄弟三人逐在山顶上,一棵桃树旁展开了切磋,大哥茅盈以深厚的道行力压两个弟弟,即使最后他两个弟弟联合起来也还是败在他手下,两个弟弟为此深感惭愧,从此越发勤加修炼。大哥茅盈有见及此,觉得这样的切磋对他们的修道大有帮助,于是约定了每月都在山顶.进行一次这样的切磋。无奈大哥茅盈是一个不世出的修道天才,任凭两个弟弟如何刻苦修炼,在每月一次的三人切磋中,他们都被大哥茅盈打得落花流水。 这样又过了一年,又一次在例行的切磋中败给大哥后,老二茅固一时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说道:“只怕穷我和三弟一生,也不可能打得过大哥了。” 没想到,那一棵桃树突然开口讲起了话,而且还是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是呀!而且你们的大哥每一次和你们切磋,其实都还没有出尽全力呢!” 它这一开口,直把兄弟三人吓了一跳,尤其大哥茅盈更是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道行如此高深,这么久以来,却一直没看出来这棵桃树是个妖精。 老三茅衷在兄弟三人中最为急躁,当下就挺身而出,喝斥道:“何方妖孽?敢在我们兄弟三人面前多嘴多舌?” 二哥茅固却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三弟,不可冲动,这棵桃树连大哥都没看出来它是一个妖精,岂是等闲之辈?” 那棵桃树听完老二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还是老二处事谨慎呀!以你们三人现在的道行,的确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说着,它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风姿绰约,身披红衣的绝美女子。 兄弟三人一时竟被她的美貌所惊呆,还是大哥茅盈向来冷静沉稳,当下很快就从桃树精美丽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缓缓说道:“传说上古炎黄时期,有一个大鹏鸟、一块石头、一棵桃树和一棵柳树得道成妖,四妖修为高深,妖法惊人,世人并称为上古四妖。没想到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看来你就是那个桃树精了。” 红衣女子粲然一笑,说道:“大哥不愧是大哥,见识就是宽广!你说得没有一点儿错,我就是那个桃树精!” 这妖容绝世的桃树精轻轻的一笑,使一直还在痴呆状态的老二和老三看起来显得更加痴呆了。老大茅盈看着两个弟弟的痴呆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皱眉道:“你是不是对他们用了魅惑术?” 红衣女子看向大哥茅盈的目光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欣赏,继续笑道:“你道行果然要比你这两个弟弟要强得多,不仅不受我天生的魅惑术影响,而且还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魅惑术。” 大哥茅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接着居然叹起了气来:“遇上你,看来我们兄弟三人今日注定要难逃一死了。” “哈哈!你害怕什么?上古四妖有那么可怕吗?而且我又没说要说杀你们?”红衣女子捧腹大笑。 大哥茅盈愕然,红衣女子当下止住笑声,缓缓道:“放心,我如果真心要杀你们,从你们踏进这座山起,你们就已经死了。”顿了顿,红衣女子才接着说道:“刚发现你们的时候,我还真的有几分不舒服,不过慢慢的,我觉得在这座荒无人烟的深山里,突然多出三个人,其实也蛮有趣的。”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看向痴呆了的老二和老三,调皮的眨了眨眼,笑道:“嘿!你们两个,要不要我教你们打败你们大哥的办法呀?” 那老二和老三一脸痴呆样的点了点头。 那一天起,茅山家兄弟枯燥的修道生活中突然多出了一个美丽的红衣女子,或者说多出了一个美丽的妖精。 日子又过了很久,茅家三兄弟在上古四妖之一——桃树精的帮助下,都感到了自己道行的飞涨,与此同时,在和桃树精朝夕相处的生活中,他们都渐渐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调皮可爱,美丽动人的桃树精。 而桃树精也时常在夜深的时候,怔怔的问起了自己:“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舍不得离开他们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 无论你是人还是妖,都免不了有喜怒哀乐,都免不了有七情六欲,甚至冥冥中也注定有着属于自己的宿命,该来的总要来,逃不了的终归是逃不了。 夜不黑,因为月亮很大,茅家兄弟三人躺在茅山山顶一边欣赏着月光,一边聊着天打发还没能入睡之前的无聊时光。 一开始三人还只是谈些有的没的,慢慢的,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老三茅衷却突然出其不意的冒出了一句:“哥哥们喜欢阿桃,是么?” 老大茅盈与老二茅固愕然,他们想不到自己的弟弟会突然说起这个。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老大茅盈轻轻叹了口气,却并不说话,老二茅固声如蚊子的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老三茅衷突然一咕噜翻起身来,跪倒在自己两位哥哥面前,神情激动,不住磕头,嘴中不停的哀求道:“哥哥,我真的很喜欢阿桃,你们能不能把她让给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老大茅盈与老二茅固哪里想到自己弟弟会突然演这么一出?当下同时翻起身来,老二茅固上前硬是拽拉起老三茅衷,老大茅盈厉声喝斥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三茅衷似乎已经激动得失去了理智,他一边大力甩开老二茅固拽拉着自己的手,一边红着眼大吼道:“我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你们为什么偏偏要跑来跟我抢?” 老大茅盈与老二茅固一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老大茅盈还没什么,老二茅固却明显恼怒了,声音也明显提高了:“你在跟谁吼呢?你在发什么疯呢?” 老大茅盈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我们又何尝不是?” 老三茅衷似乎真的失去了理智,红着眼,咬着牙,缓缓拔出自己的剑,锋利的剑身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光,他的声音也同样冰冷:“那我们三个就来一场生死决斗,谁能站到最后,阿桃就是谁的!”话刚一说完,他的剑已朝自己二哥当胸刺去,一出手竟真的就是一招丝毫不留余地的杀招! 老二茅固没想到自己的三弟居然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当下勃然大怒,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自己的剑,挥手一挡,“铛”的一声,两剑相交,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月夜里分外清晰。 这一声响,清晰的传进了在山腰的一池泉水中洗着澡的美丽桃树精——阿桃。 阿桃从泉水中心冒出头来,露出自己绝世的妖容,皱着眉,嘀咕道:“莫非那三个家伙这么晚了还在练剑?”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当下不及多想,游向池边,拿起衣服包裹好自己迷人的胴.体,便急速飞往山顶。 刚一到山顶,她首先看到的便是在老二茅固和老三茅衷二人中缓缓落下的一条手臂! 鲜红的血水顺着老三茅衷手中的剑滴落在地,老二茅固脸上保持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呆呆的看了看地上的手臂,又呆呆的看了看自己左边流着血的臂膀,最后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同样呆了的三弟,突然双眼怒睁,神态似癫若狂,似痛苦又似愤怒的大吼道:“啊!你居然敢砍断我的手!”狂吼着,他的剑也同时砍向了老三茅衷的左边手臂,很明显是要以牙还牙的意思。 老三茅衷此刻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呆滞样,似乎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砍断了自己二哥的手臂,就连老二茅固的剑即将砍上他的手臂他也丝毫没惊觉。 眼见又有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将要断落,老大茅盈终于一声大吼:“住手!”与此同时,人已飞到二人中间,一掌把发着呆的老三茅衷推开,一手握住了老二茅固锋利的剑身。 红通通的鲜血从老大茅盈的掌心溢出,顺着老二茅固的剑缓缓滑落。 被一掌推倒在地的老三茅衷终于回过神来,扔掉自己手中的剑,爬到老二茅固的脚下,泪流满面,用力的磕着头,连声哽咽道:“二哥!对不起!对不起......” 老大茅盈握着老二茅固的剑身,用力把它从老二茅固手中拔出,狠狠朝一边扔去。 老二茅固无力的缓缓瘫倒在地,怔怔看着地上自己的手臂,眼神空洞。 PS:昨日因和同学不问世事的大战LOL数百回合,故此忘记了更新这本没人看的书,在此对那些瞎了眼看了此书,并且还不幸相信我一天一更承诺的朋友们致以最诚挚的道歉!对不起! 第21章 三兄弟准备各奔东西 桃树精以死填补裂痕 妖容绝世的桃树精——阿桃在了解断臂事件的来龙去脉,得知茅家三兄弟是为了自己而自相残杀后,从此面对他们三兄弟时,让她感到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这种痛苦就像一块石头,一块会越变越大的石头压在心房。 这种痛苦,注定了阿桃的宿命。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各自打坐冥想修炼的茅家三兄弟,自从那夜的事发生后,这曾经感情很好的三兄弟已经有一个月彼此都没有说过话,阿桃知道自己有很多办法可以帮助他们修炼,但这一刻,她却找不到任何办法可以修复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我想去别的地方走走。”自从那夜之后,老三茅衷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流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疲惫。 “我也想要试试自己一个人去修炼。”断了一条臂的老二茅固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再也没有第二句话,居然就这样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走去。 老大茅盈睁开了眼睛,怔怔望着自己二弟的背影,张了张口,终于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老三茅衷也站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阿桃,说不清他的眼中是不舍还是痛苦,终于他的眼神中呈现出一种坚定的光芒,接着他看向了大哥茅盈,利落的一抱拳,说道:“大哥!保重!”说完,他也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阿桃看着两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渐渐湿润,只觉得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越来越大,压得她喘不过气,突然,她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一闪身飞近老大茅盈,迅捷的拔出他的剑,狠狠往自己腹中捅去。 “阿桃!”老大茅盈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终于使自己两个弟弟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们同时回头看去,也同时响起了和他们大哥一样撕心裂肺的悲呼:“阿桃!” 只见一身红衣,妖容绝世的阿桃躺在老大茅盈的怀里,她的腹中炽然插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一股股鲜血失了控般不停的从她的腹中拼命涌出。 老大茅盈一边痛哭,一边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般拼命用手捂着她腹中的伤口,似乎想要阻挡鲜血的流出,口中语无伦次的哽咽着:“阿桃!你为什么要这样?阿桃!阿桃!你不要死.......” “阿桃!”老二茅固和老三茅衷一边凄楚的呼喊着,一边跌跌撞撞的扑倒在阿桃身旁。 老三茅衷完全像一个孩子般无助,怔怔看着阿桃腹中的剑,嚎啕大哭着。 老二茅固无声的泪已挂满一面,他用力从自己衣袖上扯下一块布,手忙脚乱的裹住阿桃不停涌着血的伤口。 可怜茅家兄弟三人悲伤欲绝,可阿桃却一脸微笑,伸出手轻轻的分别替他们三个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我的出现是一个错误,我希望你们兄弟三人能够把我忘记,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们三人还是像从前一样,一起修道,好吗?” 老三茅衷拼命的点着头,口中连声哽咽的“嗯”着。 老二茅固却悲痛的大吼:“我不要!我要你活下来!” 只有老大茅盈神情悲伤欲绝,怔怔的看着怀中的阿桃,什么话都没有说。 “姐姐!”一道凄厉的女子惊呼声突然响起,身在老大茅盈怀中的阿桃挣扎着坐直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双眼一亮,语气竟然充满欣喜:“阿柳!” 一个容颜同样堪称绝世的绿衣女子飞身到四人面前,她双手一挥,两只手的食指指向茅家兄弟三人,她的两边衣袖里便突然冒出成千上万的嫩绿柳条,像长了眼睛似的,一条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茅家三兄弟的手手脚脚,脖子腰间,接着她娇喝一声,那些缠绕住茅家三兄弟的柳条便硬生生把他们从阿桃身边拖离。 制住他们三人,那绿衣女子才扑倒在阿桃身边,右手手掌升起一缕绿气,接着她把那浮动着一缕绿气的手掌按在了阿桃的伤口上,悲愤的说道:“姐姐!你怎么会伤在道行这么低的几个家伙手上?” 眼看阿桃的伤口没有一点要愈合的意思,绿衣女子眼眶竟也渐渐红了,不一会泪水便溢满眼眶,终于眼睛再也盛不住那满盈的泪水,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滑落,她终于开始惊慌,凄楚的哽咽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妙手回春术会没用?” 阿桃还是一脸微笑的表情,伸出手擦了擦绿衣女子的眼泪,柔声道:“阿柳!没用的,这一剑插中了我腹中的妖丹。” 绿衣女子一边拼命的催动着自己掌心的绿气往自己姐姐腹中的伤口送去,一边拼命摇着头,激动的哭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要看着姐姐在我面前死去!” “傻阿柳!别浪费你的妖力了,没用的!”阿桃看着着绿衣女子倔强而悲伤的神情,轻轻抚摸着她梨花带雨的绝美脸蛋,心中竟也倍感心酸。 这个和她一起并称上古四妖的柳树精,彼此相识千年,和她的感情可谓比亲姐妹还要亲,今日她却狠心丢下她一个人,心中怎么可能不心酸? “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绿衣女子突然停下了手中无用的救治,站起身来,对被柳条缠绕得不能动弹的茅家三兄弟恶狠狠道。就在她准备上前去对付茅家三兄弟时,一只手却拉住了她,虽然那手上的力气十分微弱,根本不可能拉得住她,但绿衣女子却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拉住她的是她姐姐的手。 “阿柳!不关他们事,是姐姐自己做的傻事。”阿桃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她的生机正在渐渐离她而去。 “什么?姐姐!是你自己捅了自己一剑?”绿衣女子显然对此无法置信。 “嗯。所以,傻阿柳,不要怪他......呵!呵!呵......”阿桃突然艰难的大口大口喘起气来,还没说完的话只能被迫打断。 “姐姐!”绿衣女子见状,再也不理什么茅家三兄弟,再次扑倒在自己姐姐身旁,悲痛欲绝的放声大哭起来。 “阿柳,答应姐姐,不要伤害他们,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好吗?”回过气来的阿桃注视着自己最疼爱的绿衣女子,带着一脸期待的神情。 绿衣女子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到绿衣女子的回答,阿桃似乎很欣慰,继而艰难的摆动脑袋,一一看向被柳条缠绕住的茅家三兄弟,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道:“你们也要好好活下去......” 第22章 感怀身世鲁渔认姐姐 惊世骇俗石怪抱山峰 “桃树精死后,老大茅盈为了不辜负她渴望自己兄弟三人友好互爱的良苦用心,逐用她的身体做成了九把桃木剑,每人各持三把,以此警示自己兄弟三人日后不管再发生任何事,也不得自相残杀。后来,兄弟三人带着这九把隐涵桃树精巨大妖力的桃木剑云游四方,一路诛灭无数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从此声名鹊起,兄弟三人的名字响彻六界。又过不久,兄弟三人重回茅山,广收弟子,建立了一个茅山派,并订下门规:凡茅山弟子均不得使用以铁器铸造的剑为武器,一律只得使用桃木剑。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为了纪念桃树精;二来也可以避免自己门下弟子因为使用剑器相斗,而重滔老二茅固断臂的覆辙。渔儿呀!这可是一个真实故事,是爹在茅山时听你师公说的,爹希望日后你如果有了自己的兄弟,也能够以这三位茅山祖师爷为前车之鉴,无论发生任何事,也千万不要自相残杀!”黑实男子终于把这个古老的故事说完。 “我才不要兄弟呢!我要爹爹给我生个姊姊,好让我打得过二虎和他姊姊!”那五岁小孩又一咕噜翻身站在椅子上,高声嚷嚷起来。 “嘘!你娘睡着了,吵醒你娘,等会她又要出来骂人了!渔儿呀!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回去睡觉吧!”黑实男子从躺椅上翻起身来,笑着俯身抱起那五岁小孩,便朝屋里走去。 “什么故事呀?”胖老妇的话终于把鲁渔从往事中拉回来。 想起自己的爹爹,鲁渔不免心中有几分伤感,当下轻叹一口气,缓缓的把自己儿时从父亲口中听到的故事复述了一遍给了胖老妇听。 “可怜那天我还兴高采烈的想着去找姐姐聚一聚,没想到却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听完鲁渔的故事,绿衣女子眼睛早已噙满泪水,眼神空洞,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低声的呢喃着。 胖老妇疑惑道:“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故事呢?你爹他是听谁说的?” 鲁渔回道:“我爹说他是听师公说的。” “啊?原来是师父说的!那看来是确有其事了!”顿了顿,胖老妇举高手中的木剑,仔细打量着,继而感概道:“没想到茅山九剑居然是这么来的!” “是啊!没想到九剑的来历这么凄美!”不知什么时候,白衣少女已经抱着小黑狗,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还似乎听见了鲁渔讲述的故事,情不自禁跟着胖老妇感概起来。 那小黑狗此刻眼珠子滴溜乱转,仍旧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看样子它是一点事没有了。 “大石!看在他们是茅山弟子的份上,放他们走吧!”被重新勾起伤心往事的绿衣女子神情萧索,眼珠通红,说完这句话,便再也不理他们,飘身直往山顶飞去,这一刻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仙子姐姐!虽然阿桃姐姐离开了,但是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弟弟,来替阿桃姐姐保护你!”刚被石头人放开的鲁渔,突然朝高空的绿衣女子大喊道。 绿衣女子飞在半空的身形停了下来,好一会,她才扭过头,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鲁渔,用没人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哽咽道:“谢谢!”说完,她终于头也不回的往山顶飞去。 “我五岁的时候,也曾亲眼看着我娘在我面前死去,而且还是亲眼看着我爹把我娘杀死,我明白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姐姐!就算你不要我做你弟弟,也请你不要再伤心了!”也许是身世相仿,鲁渔突然觉得这个绿衣女子很可怜,于是,他看着绿衣女子曼妙的背影,不屈不挠的继续大声喊着。 绿衣女子的身形又停了下来,可惜鲁渔看不见她的正面,因为她此刻愕然的神情中隐含着一丝感激的笑意。 “小子!谢谢你!”这就是绿衣女子此刻心中的话。 石头人愕然的看着面前的鲁渔,突然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子虽然狡猾,可这人好像还挺不错!该不会是喜欢上阿柳了吧?” “不是!我是真的明白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死去的痛楚,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那种仿佛整个世界从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痛楚。”鲁渔木然的看着绿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才淡淡的说道。 石头人又愕然了,抱着小黑狗的白衣少女看着神情间突然显得有点凄凉的鲁渔,心中叹道:“看来他对自己父母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呀!” “渔儿!从今天起你不会再是自己一个人,因为师伯要带你回茅山,我要替你爹看管住你这小子!”一只手大力拍在了鲁渔的肩膀上,鲁渔愕然的扭头看去,看到了身旁胖老妇一张慈爱的笑脸。 看着胖老妇,鲁渔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带他回茅山?不是吧?他可是一个鬼呀!师父!掌门师伯怎么可能会让他进茅山!”白衣少女皱起了眉,本来想出声提醒胖老妇的,但看着感动得眼睛湿润的鲁渔,她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大石!我们隐居在此山的消息,已经在这里的四周流传开来,我看我们已经不适合再待在这里,我们走吧!”绿衣女子的声音突然又从高空传来,只是众人却看不见她的身影,但从她的语气里似乎可以听出她已经不再陷落在往事的痛苦中。 “啊?好!好!”对于绿衣女子突然间做的这个决定,石头人刚开始还反应不过来,最后才连声说好,表示同意。 众人脚下的那块巨石突然缓缓从下降落,一直把他们送至至山脚。 “小子!希望我们日后还有机会见面!”石头人对鲁渔抛下这么一句话,便纵身跳下巨石,径自走近山壁,突然他的身体陡然变大,变得大约有这座山峰一半大小,然后只见他伸出双手环抱着山峰,接下来他做出的一幕,让鲁渔和胖老妇师徒,甚至白衣少女怀中的小黑狗都目瞪口呆。 他居然把这座山峰抱了起来! “小子!后会有期了!”石头人抱着山峰直往云端飞去,鲁渔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突然空出来的一大片空地,脑子惊讶得几近空白,根本没听见空中石头人最后的告别,心中嘀咕着:“怪不得这石头疙瘩敢说这山是他自己家的院子.......” 一朵白色的柳絮缓缓飘落进鲁渔惊讶的视线中,鲁渔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它,接着空中传来了绿衣女子仿佛从很远传来的声音:“弟弟!以后有事要找姐姐的话,就把这颗柳絮种在地里。” 鲁渔怔怔看着手中的柳絮,心中愕然:“弟弟?她认了我这个弟弟?” 第23章 店伙计尽是老弱病残 好掌柜离别终也落泪 清晨,路遇客栈的一张桌子上。 “渔儿!我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就跟师伯回茅山吧!”胖老妇放下手中的饭碗,打个了个饱嗝,悠然的说道。 “明天?这么快?”鲁渔夹向桌上一盘牛肉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愕然的看着胖老妇。 胖老妇此刻已经惬意的挨在了椅子上,反问道:“快?莫非渔儿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有的话我们可以多待几天呀!” 鲁渔干脆也摞下了手中的碗筷,眼神充满留恋的环顾了四周一圈,缓缓道:“事倒没什么事,只是这么一个偌大的客栈,我店里好几个伙计都是靠它才有饭吃呢,我总得把他们安顿好吧?”说到这里,鲁渔顿了顿,看着自己眼前胖胖的师伯,开起了玩笑:“再说了,师伯呀,我这是给自己留条退路呢!将来如果我在茅山待不下去了,还可以回到这里做个撒手掌柜!” 胖老妇虽然明知鲁渔是开在玩笑,当下也佯装生气,板起脸道:“胡说些什么?有师伯在茅山一天,你就不会待不下去。” 白衣少女听着鲁渔与胖老妇的对话,嘴里轻轻嚼着一块牛肉,心里却忧心忡忡:“只怕他还真的在茅山待不了多久。” 看着胖老妇佯装的怒容,鲁渔心中暖暖的。 “也好!我就去看看爹爹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鲁渔在心中想道。 “什么?掌柜你要走了?”一个店小二装扮,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孩张着嘴惊讶道。 “是呀!小蛋!这间客栈就交给你了,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许偷懒呀!”鲁渔伸出手抚摸着他圆乎乎的小脑袋,这个小家伙自己当初帮他取名叫小蛋,就是因为他脑袋圆乎乎的像一个蛋。 那个名唤小蛋的十岁小孩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突然渐渐通红起来,他噙着泪水,一脸凄楚,小声哀求道:“掌柜你为什么要走?能不能不走?”这个年仅十岁的店小二自己心中清楚知道,把自己捡回来的鲁渔,在自己心中绝不只是一个掌柜那么简单,而是一个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个亦兄亦父的人。 鲁渔看着他凄楚的小脸蛋,心中也是深感难受,这个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在他心中也同样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当下暗叹一口气,柔声安慰道:“小蛋,我只是想去看看自己爹爹长大的地方,不久后我就会回来的。” “真的?那掌柜放心,小蛋会帮掌柜好好看管客栈的。”小蛋早已泪眼婆娑,虽然声音已经哽咽,却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哭出声来。 鲁渔充满爱怜的看着这个因为身世可怜,自幼便心性坚强,比同龄人要早熟得多的小孩,只觉得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无父无母,独自在异域长大的自己,和他一般年纪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这也许便是自己一直那么疼爱他的原因。 鲁渔的确是一个坚强的人,当下他强忍住不舍,狠下心来不再去看小蛋的泪眼,转过身对身旁一个头发斑白,胡须满面的老头,语气柔和,却不失郑重的叮嘱道:“阿达爷,我走之后,这间客栈和小蛋就劳烦你照顾了。”这个老头是店里唯一一个厨师,他本来是镇上的一个孤寡的老乞丐,鲁渔见他可怜,所以就请他当了店里的厨师。 那老头一双混浊的老眼里此刻也是盛满了泪水,他也是十分舍不得这个被他认为是镇上心地最善良的少年,但当下还是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道:“掌柜的,你放心,我知道了。” 鲁渔又看向了老头身后一个瘸了一条腿,留着八字胡的精瘦中年男子;一个高大魁梧,却显得有点傻气的黑大汉,此刻这两人也都眼眶通红,鲁渔叹了口气,说道:“也劳烦你们了!记得如果有什么事,就找老巫师大人帮忙!”这两人一个是店里管账的,一个也是店里的小二。 瘸腿男子原本是一个烂赌鬼,赌得妻离子散,有一次更因为无钱还赌债,而险些被赌场的人打死,是鲁渔路过救了他,但他还是被打断了一条腿,鲁渔收留他做了店里的管账,因为感激鲁渔,自此他痛改前非,戒掉了烂赌的恶习。而那有点傻气的黑大汉则是当地出了名的一个愣头愣脑的笨汉,人见人欺,也是鲁渔好心收留他做了店里的伙计。 两人通红着眼睛,没有说什么,也只是点了点头。 鲁渔缓缓环顾了四周一圈,眼神中尽是不舍,这间客栈耗费了他很多心血,也可以说是他在这里的家。 “师父,你说这间客栈里的伙计怎么尽是些老弱病残啊?”白衣少女看着远处鲁渔和他那店里的几个伙计,疑惑道。 “因为这间客栈的掌柜是个大好人,所以才收留这些老弱病残。”胖老妇没有回答她的话,可她身旁一桌人却不知是谁多嘴接过了她的话。 白衣少女愕然朝那桌四人看去,认出其中一个是街上卖羊肉摊的汉子,想来他们是当地的人。 “他是个大好人?”白衣少女没再继续寻究刚才说话的是谁,却怔怔的看着鲁渔发起了呆。 可怜鲁渔不经意间又瞥到了看着自己发呆的白衣少女,又自作多情的皱起了眉,心中嘀咕道:“这小妞又发花痴了。” 次日清晨,鲁渔和胖老妇师徒背着行囊站在了客栈门外。 “大家不用送了,你们忙你们的吧!”鲁渔朝身后的小蛋、老头厨师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再送。 “掌柜的,你就这么走了?用不用知会老巫师大人一声呀?”那瘸了一条腿的精瘦男子说道。 “不用了,老巫师大人要是知道了,那整个镇上的人都要知道了,我不想惊动大家。师伯!走吧!”鲁渔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大踏步朝前走去,他不敢多看他们,他怕看到他们的泪眼。 “汪汪!汪汪!”被绑在客栈门外一根柱子上的小黑狗似乎知道鲁渔要离开一样,发了疯般的汪汪大叫着。 “小家伙!不要叫了!你留在这里吃香喝辣的,跟着我可没什么好日子过,小蛋,帮我照顾好它哦!”鲁渔头也没回的大声说着,脚下走得更快了,因为他不想让身后的人看见,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胖老妇看了看身后已经泪流满面的那几个老弱病残的店伙计,又看了看前面鲁渔急急前行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朝身旁的白衣少女说道:“童儿!我们也走吧!” 第24章 茅山脚下道士楼 道士楼外见黑狗 鲁渔和胖老妇师徒三人昼宿夜飞,不久便来到唐朝境内江南东道润州句容县附近,离茅山等于只有几步路了。 “渔儿,童儿,我们就在句容歇歇脚吧,茅山已经近在眼前,我们不用赶了。”胖老妇说着,当先走进了句容县。 这个句容县位于茅山脚下,胖老妇可谓对它了如指掌,当下轻车熟路的带着鲁渔和白衣少女在街道上左拐右拐,不一会便来到了一间气势宏伟的酒楼面前。 鲁渔抬头一看,酒楼上挂着一横匾:“道士楼”。 鲁渔心中奇怪:“怎么还有酒楼唤这么一个名字?” “渔儿呀!这间酒楼是我们茅山的物业,怎么样,比你那间小客栈要气派多吧?”胖老妇显然对自己的宗派深感自豪。 鲁渔笑了笑,不置可否,心中却想道:“修道之人,怎么倒做起了生意?这茅山派道士可真是不务正业呀!”这样想着,他心中已有了几分对茅山的不屑。 胖老妇接下来的话,却又马上改变了鲁渔这个观点:“渔儿呀!这茅山上上下下数千人,数千张口,我们不搞点物业,单靠种地的话,恐怕都得饿着肚子修道呀!” 原来这茅山派谨遵茅山祖师爷三茅真君的古训,乃闭门清修之地,平时都是山门紧关,谢绝游人信徒,只有一年一度的大茅君茅盈成仙那日,才会大开山门,允许百姓进香。因此,他们不能靠香火钱维系生活,而种地的话,又地少人多,所以才在山下的句容县广置物业,分别开了一间酒楼,钱庄,当铺,交由茅山九堂中的前字堂负责打理,因为茅山的名气,倒也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鲁渔随着胖老妇师徒走进了道士楼,门口管账的柜台立刻站起了一个穿着红色道袍的中年男道士,那红袍道士瞄了一眼鲁渔,露出惊讶神色,显然也看出了鲁渔是一个鬼,但当下他却没说什么,径直走到胖老妇跟前,躬身道:“管师叔回来啦!” 回到茅山地界,管列英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当下大笑道:“是呀!回来啦!杜能呀,你管师伯的肚子快要饿扁了,吩咐厨房,有好酒好菜的就快给我端上来!”说着,她再也不理这个叫杜能的管账道士,大摇大摆的走到一张无人的桌旁,拉开一张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红袍道士连声应是,便退了下去。 鲁渔和白衣少女只得跟着坐了下来,鲁渔环顾四周,发现这间酒楼里的店伙计居然清一色全是道袍装扮,又看看眼前的胖师伯和白衣少女,心中不禁纳闷:“奇怪?同是茅山道士?怎么师伯和这花痴妞就不用穿道袍呢?” 心中想着,他的嘴里也问了出来:“师伯!怎么他们都穿着道袍,而你却不用呀!” 管列英笑了笑,说道:“因为师伯是列字堂的。” “列字堂就不用穿道袍?”鲁渔还是不明所以。 管列英脸上笑意更盛:“因为我们茅山现任掌门人,也就是你大师伯,是个大好人!他见列字堂尽是女弟子,考虑到女子爱美之心,便大发善心,允许所有列字堂弟子都可以不用穿道袍。”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瞟了白衣少女一眼,她最喜欢打趣自己这个大弟子了,接着道:“喏!你看像我们童儿这么漂亮,你掌门师伯又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天天穿着那丑死人的道袍?” 白衣少女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胖师父,神情忿忿,显然对自己师父的打趣甚是不满,当下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暗骂:“关我屁事!明明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硬要掌门师伯这么做的,也不知道掌门师伯为什么就那么听你的话?” 听完胖师伯的解释后,鲁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当下偷偷瞄了一下白衣少女,心中暗道:“原来掌门师伯是个老色鬼!没准还看上了这个小妞,看来他老人家是想老牛吃嫩草呀!”如果让管列英师徒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一定气晕。 “小畜生!别跑!”街外一道大叫声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鲁渔,鲁渔寻声望去,一时竟惊呆了! 只见大街外,一个赤着膀子,凶神恶煞的大汉正暴跳如雷的提着一把杀猪刀追着一团泥色的东西,弄得路人个个惊慌失色,纷纷躲闪,街上一时真可谓兵荒马乱。 鲁渔之所以惊呆了,是因为那团泥色的东西,竟是那只他在留在路遇客栈的小黑狗! 此刻这小东西嘴里叼着一块鲜肉,正没命般往鲁渔这边跑来,身后那大汉提着杀猪刀紧追不舍。 “哎呀!这小东西怎么到了这里?”管列英脱口而出,显然也是吃惊无比。 白衣少女也是一副惊愕神情,心中惊道:“莫非它是追着我们来这里的?可是我们是飞来的呀,它是怎么追得上我们的?哎呀!对了!我们白天睡觉,它肯定是昼夜不停的追来的!”想到最后,白衣少女不禁对小黑狗深感同情,他们此行从吐蕃回来,少说也花了一个月时间,这小黑狗居然昼夜不眠的追来!这是一种多么震撼人心的强大毅力呀!鲁渔在它心目中竟是如此不可割舍! 鲁渔似乎也明白了小黑狗是怎么追过来的,此刻已经眼睛通红,鼻子发酸,二话不说,站起身便朝小黑狗奔去。 待走到离小黑狗一丈远的距离,那小黑狗便飞身扑进了鲁渔怀里,用小脑袋不停的拱着鲁渔的胸膛,叼着鲜肉的嘴还发出阵阵低呜声,仿佛在哭诉鲁渔抛下它的罪行。 鲁渔通红着眼睛,充满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小黑狗,伸出手不停抚摸着它不安份的小脑袋,再细看,发现它身上缠绕着的白布早已经沾满了泥土,由原来白色变成了泥色,鲁渔心中倍感心酸,轻声道:“对不起啊!小家伙!我不应该抛下你的!” 那提着杀猪刀的大汉终于也来到了鲁渔跟前,他先是打量了一下鲁渔,然后恶狠狠道:“小子!这只小畜生是你养的?” 鲁渔也打量了一下他,皱眉道:“不错!怎么了?” “哼!还怎么了?自己家的畜生不看管好!让它出来偷猪肉,害老子一顿好追!”那大汉冷哼一声,显得异常气愤! 鲁渔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黑狗,只见这小家伙把那块鲜猪肉放在自己环抱着它的手臂上,此刻正心满意足,津津有味的舔着呢,对怒火中烧的大汉丝毫不以为意,仿佛这件事根本就与它无关一样。 鲁渔哭笑不得,当下只得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大汉:“不就是一块猪肉嘛!喏!这是赔你的,接着啦!” 第25章 茅山九峰九字堂 吊桥飞落美少年 鲁渔和管列英师徒连带小黑狗在道士楼大快朵颐之后,一行逐朝茅山进发。 过不多时,他们已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前,但见树林后方九座高矮不一的山峰连绵成一排,虽然这些山峰普遍不高,但山雾缭绕间倒也有几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韵味。更引人注目的是九峰中间第五座山峰前耸立的一座气势宏伟的牌坊,这巨大的牌坊竟比面前的树林还要高出一个头,正中雕琢着的金漆“茅山”二字更是在烈阳的照耀下熠熠生光,耀眼至极。 “这里就是爹爹长大的地方吗?”鲁渔怔怔凝望着巨大的牌坊,情不自禁呢喃道。 管列英居然听见了鲁渔的呢喃,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概:“是呀!这里就是你爹长大的地方!这个被誉为天下道学之所宗的地方一直都没变,可惜你爹却不在了!” “走吧!师伯!我很着急想要上去看看呢!”鲁渔并没有因为管列英的感概而陷落在往事的漩涡中,反而自己当先走在了前头,身后一身泥色的小黑狗也涎着舌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一行人便穿过树林,来到了那个巨大牌坊跟前,但是谁也没有要停下步伐欣赏这雄伟建筑的意思,顺着通向山上的一行长长阶梯,继续马不停蹄的往山上走去。 鲁渔第一个走到了紧闭的山门前,一左一右两个守门的白袍道童见到他,竟马上拔出背后的木剑,指着鲁渔,睁眼厉声喝斥道:“何方妖邪?居然敢跑到我们茅山来找死?”很显然他们一眼便看出了鲁渔是一个鬼。 鲁渔尚没来得及说话,管列英已经从他身后的阶梯走了上来,不慌不忙的嚷道:“哎!哎!哎!你俩小子干嘛呢?” 那两个白袍道童见到管列英,又惊又喜,忙把剑倒挂在手,恭敬的弯腰作揖:“拜见管师叔!”他们刚一抬起头,又瞧见了白衣少女,只得又弯腰作揖:“拜见木师姐!” “你俩小子,这可是你们鲁师叔的儿子,你们居然拿剑指着他?”管列英的话语像是在怪责他们,可她一脸的笑意哪里有半分要怪责他们的意思? “啊?”听完管列英的话,两个白袍道童都情不自禁啊了一声,惊讶的看向了鲁渔。 管列英走上前去,一只手推开了左边一扇红漆山门,一只手朝鲁渔挥了挥,喊道:““渔儿!不用管这俩小子,我们走吧!” 那两个白袍道童听见喊声,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走到另一边,合力推开了另一扇山门。 管列英便当先走了进去,鲁渔和白衣少女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是鲁师叔的儿子?”一个白袍道童看着鲁渔的背影细声嘀咕道。 另一个道童接过了他的话:“是呀!怎么会是一个鬼呢?” 鲁渔跟在管列英后面默默走着,管列英却在前面兴致勃勃的介绍着:“渔儿呀!我们茅山有九峰,我们现在在临峰,这座山峰既是茅山的主峰,也是临字堂所在的山峰,你爹当年就是临字堂的弟子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鲁渔穿屋过廊,一路上遇上的茅山弟子均都恭敬的向她作揖行礼,也都向鲁渔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这其中大多数也只是心中好奇,并不敢在这个以脾气火爆出名的长辈面前多话,但也有几个实在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大着胆子出声相问,在得知这个黑衣大眼少年是鲁临的儿子后,均都惊讶无比。 走了很久,管列英才带着鲁渔走到了一道吊桥前,她指着吊桥对面的山峰继续介绍着:“喏!对面的是兵峰,也就是兵字堂所在的山峰,再过去是者峰,也就是.....” “临峰是临字堂,兵峰是兵字堂,以此例推,那者峰一定就是者字堂。”一直默不作声的鲁渔终于开口打断了自己胖师伯的话。 管列英愣了一小会,接着才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渔儿呀!聪明!” 鲁渔接着道:“这样的话,那其余五堂一定是斗字堂、皆字堂、在字堂、阵字堂和前字堂了,也一定是分别在斗峰、皆峰、在峰、阵峰和前锋了!” “哈哈!正是!正是!”管列英笑意更盛。 对自己的判断无误,鲁渔终于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茅山九堂和茅山九峰都是以茅山九字咒语命名的!” “对!对!对!”管列英笑着连声道,显然对鲁渔的聪慧甚感欢喜。 白衣少女看着身旁的鲁渔,心中也不禁发出赞赏:“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小聪明!” 管列英当下收住了笑意,朝对面的兵峰努了努嘴,说道:“喏!穿过对面的兵峰,就是我们列峰列字堂了!本来我们是可以飞去的,可是我们茅山祖师爷在茅山设立了结界,不是茅山弟子就不可以在茅山里面飞行,你还不是茅山弟子,所以师伯才要带着你走那么远的路程。” 鲁渔倒没想到这个,当下愕然。 白衣少女这时终于开了口:“师父!要不你先飞回去吧!我带着他过去就是了。” 没想到管列英却一口回绝:“不用了!还是你先回去安排一下吧!” 白衣少女想了想,当下螓首轻点,表示同意,施展起御剑术,飘然而去。 “渔儿!走吧!”管列英一脚踏上吊桥,便朝对面兵峰走去。 二人走到吊桥中间时,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男子的惊喜声:“管师叔回来啦?” 鲁渔抬头看去,只见吊桥上空一位身着黄色道袍的少年,正御剑朝他们飞来。 那黄袍少年待飞近他们一丈余,便潇洒的从木剑上纵身一跃,落在了吊桥上,吊桥竟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可见他身手的轻盈! “桓儿拜见管师叔!”黄袍少年恭敬的朝管列英躬身作揖。 “原来是桓儿呀!不必多礼!”管列英笑容可掬。 这一路来,鲁渔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胖师伯对向她行礼的茅山弟子回声不必多礼,当下心中暗道:“看来师伯还蛮喜欢这小子的。”心中想着,眼睛已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道士。 这一看不得了,越看越觉得这小子是个美少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身道士袍丝毫遮掩不住他飘逸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子!”鲁渔心中由衷的发出赞扬。 “管师叔是今天才回来的么?怎么不见木师妹呀?”美少年道士立直身子问道。 “嗯!你木师妹先回列字堂了,怎么?很想你木师妹了吧?”管列英笑容古怪,打趣道。 那美少年道士白皙的脸上居然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鲁渔看着他,心中暗道:“原来这小白脸喜欢那花痴妞!可惜呀,那小妞却对我一见钟情!”这样想着,他看着美少年道士的目光中竟流露出了几分怜悯。 美少年道士终于发现了正在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鲁渔,当下好比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借此转移话题:“咦?这位是?”心中却道:“怎么是一个鬼?” 管列英充满怜爱的看着鲁渔,笑道:“这是你七师叔的儿子,叫鲁渔。” 美少年道士闻言,看着鲁渔的目光中尽是惊讶 一路走来,管列英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这种反应,当下又对鲁渔介绍道:“他名唤唐兵桓,是你二师伯座下大弟子。” PS:管英更名为管列英 第26章 黄袍老妇嫌狗脏 无礼鲁渔生去意 鲁渔和管列英别过唐兵桓,走上兵峰,一路上遇上的茅山弟子比在临峰时要多了好几倍,等穿过兵峰,来到列峰半腰时,太阳已经西斜,让鲁渔不得不感概茅山的地广人多,但是他却不知道这茅山三千多弟子中,却有三分之一是归属兵字堂的。 二人一鼓作气继续朝列峰山顶走去,等一踏上列峰山顶,鲁渔向山下一看,茅山其他八峰竟尽在自己眼底,他这才发现,这列峰竟是茅山九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峰。 “师父回来啦!”一道清脆的女孩声在身后响起,鲁渔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七岁左右,穿着一身红衣的小女童蹦蹦跳跳的直朝他们奔来,一路欢呼雀跃,看样子,好像她是早早便在这里等候了。 红衣女童的身后是一排青翠茂密的竹林,一条青石小路弯弯曲曲的直延伸进去,隐约可见竹林深处有一所白墙青瓦的雅致院落。 “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啦!想死喜儿了!”红衣女童直跑到管列英身前,昂起小脑袋,气喘吁吁的嚷着,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管列英充满怜爱的摩挲着红衣女童的脑袋瓜,笑容可掬,柔声道:“是啊!师父回来啦!师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去惹事啊?” 红衣女童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声道:“没有!没有!喜儿听话得很呢!” “还没有?昨儿才把掌门人种的一盆兰花给弄死了!”一道粗哑的女子声从竹林里传出,不一会,一群衣物颜色,身形高矮、容貌年龄各有不同的女子沿着青石小路,从竹林中一窝蜂涌了出来,为首的是白衣少女和一个身着黄色道袍,和管列英年纪相仿的老妇。 鲁渔大致一看,这群女子竟有上百之众! 那群女子中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却不是白衣少女,而是那个身着黄色道袍的老妇,只见她径直走到那个名唤喜儿的女童身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壳,笑骂道:“你这小丫头!尽对自己师父撒谎!”声音粗哑,很明显刚才说话的人便是她。 红衣女童摸了摸头,鼓起腮帮子,不满的小声嘀咕道:“每次都打人家的头,打傻了怎么办?” 那黄袍老妇哈哈大笑:“打傻了好呀!不用每天到处去惹麻烦!”笑着笑着,她看向了鲁渔,眼神复杂,很久才缓缓出声道:“你就是鲁师弟的儿子吧?”显然,先回一步的白衣少女已经告知她鲁渔的存在。 鲁渔神情淡淡,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渔儿!这是你胡列淑师伯!”管列英又在一旁充当起介绍人。 “鲁渔见过胡师伯!”鲁渔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因为他感觉到这胡列淑眼神中的异样和这一路来那些茅山弟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这样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所有用这样眼神看着他的人,都让他反感。 “咦?小狗狗!”红衣女童对鲁渔丝毫不感兴趣,在看到鲁渔脚下正坐在那里自顾自舔着爪子的小黑狗,反而双眼一亮,显得很是兴奋,当下竟跑到鲁渔脚下,蹲下身子,饶有兴致的抚摸起小黑狗的脑袋来,小黑狗倒也没什么反应,乖乖的坐在那里任由这小丫头抚弄。 胡列淑身后那一群女子终于也一起上前,齐齐躬身道:“拜见师父!”这上百人同时说话,声势竟也颇为壮观! 管列英却神态自若,显然早已见惯了这样的礼数,当下只是轻轻笑道:“徒儿们!不必多礼!”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衣少女这时终于也说话了:“师父!我已经安排好一间客房了,厨房也已经摆好宴席替我们接风洗尘。” “小狗狗!我带你吃鸡腿去!”红衣女童听见了白衣少女的话,当下就抱起了小黑狗。 胡列淑打量了一下小黑狗,看到它一身的泥土,不禁皱起了眉,说道:“喜儿!别抱它,这狗很脏!” 小黑狗昂起头看了看胡列淑,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当下竟挣脱红衣女童的怀抱,转而往鲁渔怀中跳去。 鲁渔伸出手抱住了它,心中愕然:“难不成这小家伙能听懂人话?” 那红衣女童却不依,小手拼命扯着鲁渔腰间的衣服,嘟着嘴连声道:“哥哥!让我抱!让我抱!我不怕脏!我不怕脏!” 小黑狗却安静的趴在鲁渔怀里,神态高傲,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胡列淑心中恼怒这小黑狗的无礼,情不自禁出声骂道:“这小畜生!” 鲁渔冷冷的看了胡列淑一眼,因为自己从小经常被人骂小畜生的缘故,当下只觉得她这句话分外刺耳,忍不住讥讽道:“有时候人嘴比狗还脏。” 鲁渔无礼的眼神,挑衅的话语让胡列淑只觉一股怒火直往头上蹿,当下眉头一拧,就要发作,但想起自己身旁的管列英,一时还是忍了下来,只恶狠狠的瞪着鲁渔,回敬道:“怪不得这畜生如此无礼,原来是狗似主人形。” 管列英皱眉看着面前刚见面就闹得十分不欢的两人,当下俯身抱起红衣女童,轻斥道:“喜儿别闹了!”这样一来,算是打破了二人的僵局,但她心中却也对鲁渔此举深感不满,暗道:“渔儿也太无礼了些!” 当下管列英一言不发,抱着红衣女童便朝竹林深处走去,红衣女童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胖师父脸色有异,当下没敢再闹,乖乖的待在管列英怀里,一声不吭。 那一群列字堂弟子忙一分为二,让出了一条路,等管列英走了过去,随后才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偌大的一片竹林面前,便只剩下了抱着小黑狗的鲁渔、胡列淑和白衣少女。 胡列淑看着鲁渔,冷哼一声,也转身走了。 白衣少女眼神复杂的看着神情淡漠的鲁渔,暗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这里是茅山,已经不是你在的那个小镇了!”说罢,也转身朝竹林深处走去。 鲁渔看着面前一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摸着小黑狗的头,低声苦笑道:“看来茅山真的不是我们待的地方,等明天我们就走吧!” “汪汪!”小黑狗竟真的似能听懂人话般,当下汪汪叫了两声,好像是表示同意鲁渔的话。 看着怀中的小黑狗,鲁渔笑了笑,接着也缓缓的踏上了那条通进竹林深处的青石小路。 本来好好的一场迎接,就这样被弄得不欢而散。 第27章 洗尘宴上互报名姓 豪气鲁渔连干三杯 列字堂洗尘宴上,鲁渔和管列英、胡列淑、白衣少女、红衣女童还有五个和白衣少女年纪相仿的列字堂弟子共坐一席。 红衣女童丝毫没有要谦让长辈的意思,竟站在椅子上,当先动起手扯下一条鸡腿来,她却不是自己要吃,又一咕噜跳下椅子,钻进桌子下面,爬到对面的鲁渔脚下,把鸡腿塞到了鲁渔身下的小黑狗嘴边,小脸上笑意盈盈,口中说道:“小狗狗吃鸡腿!” 小黑狗却把狗头一扭,嘴巴紧闭,对嘴边的鸡腿连扫都不扫一眼。 红衣女童急了,却也不知该拿小黑狗怎么办,当下只得从桌底下探出小脑袋,对身边的鲁渔急道:“哥哥!小狗狗不吃鸡腿!” 鲁渔只觉得这小丫头甚是可爱喜人,不忍拂她一番好意,当下俯下身子,对脚下的小黑狗低声笑骂道:“小家伙!给你鸡腿你不吃,是不是又想跑去偷人家猪肉呀?” 小黑狗闻言,当下低声呜呜叫了几声,似乎在替自己辩解,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衣女童手上的鸡腿,张嘴把它给叼放在地上,趴下身子,终于正儿八经的大肆啃咬起来。 红衣女童见小黑狗终于吃起了鸡腿,当下甚是欢喜,又昂起头看着鲁渔,露出一脸羡慕的模样,自顾自道:“原来小狗狗只听哥哥的话呀!” “喜儿!坐好!”胡列淑显然对红衣女童钻到桌子底下,跑到鲁渔身边的做法十分不满,当下沉下脸,出声低斥道。 鲁渔摸着红衣女童的小脑袋,阴阳怪气的笑道:“是啊!这里脏,快回去吧!” 红衣女童哼了一声,嘟起小嘴低声嘀咕了几句,却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但显然她也不敢逆胡列淑的意,当下只得悻悻的爬回了自己的座位。 胡列淑却只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一时席上气氛又显得有点僵了。 白衣少女眼见气氛有异,当下只得站起身来,指着她身边一位容貌清秀的青衣少女,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这位是我二师妹,名唤乔列颜。” 那乔列颜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淡漠的站了站起身子,意思是这样就算是和鲁渔打过招呼了。 鲁渔心中冷笑,干脆连站都懒得站起来,只不冷不热的“哦”了一声。 乔列颜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个黑衣大眼少年居然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无意间却瞥到管列英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当下心中吃了一惊,暗道:“师父难道在怪我对这小子无礼么?”在管列英的的注视下,一时只觉如坐针垫,心中忐忑不安,低着头不敢看管列英。 白衣少女也皱了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又指向了紧挨着乔列颜的一位小眼睛的黄衣少女,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师妹,名唤崔列红。” 这位名唤崔列红的黄衣少女一双眼睛虽小,却在不停的滴溜乱转,显得她的人甚是机灵。她早就瞄到自己胖师父脸色阴沉,当下不敢多事,忙麻利的站直身子,朝鲁渔抱拳笑道:“你好!” 鲁渔果然就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才敬你一丈的人,当下终于也站了起来,笑着抱拳还礼:“你好!我叫鲁渔!” 白衣少女见状,眉头终于略微舒展开来,接着又指向席上一位胖乎乎的黑衣少女,介绍道:“这位是我四师妹,名唤姚列清。” 鲁渔闻声朝这姚列清看去,但见这黑衣胖妞肤色黝黑,浓眉大眼。 当下这姚列清竟拿起桌上的酒壶替她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大大咧咧的站直身子,把杯子举向鲁渔,爽朗的粗声道:“你好!我先干为敬啦!”接着一仰脖便把杯中酒尽吞,形态举止显得甚是豪迈,竟有几分男儿之风。 鲁渔一时也豪气上涌,也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道:“好!我还敬你三杯!”一仰脖喝了下去,接着又倒满,“干!”又一仰脖喝了下去,接着又继续倒满,“干!”鲁渔心中高兴,竟真的十分豪爽的连干了三杯酒。 鲁渔就是这样的人,你若卖他面子,他便加倍还你面子,你若不鸟他,他也不屑鸟你。 鲁渔连干三杯的豪气,让姚列清胖脸上笑意大盛,当下挽起袖子,高声嚷道:“好小子!今日姐姐就和你大喝一场!”拿起酒壶就要往自己杯中倒酒。 白衣少女却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握住酒壶的手,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急什么呀?这辈子没喝过酒呀?” 姚列清一时才醒悟过来,这鲁渔人都还见完呢,当下一把从自己身旁拉起一个神情木然,相貌普通的青衣女子,嚷道:“这位是我五师妹!” 那青衣女子皱着眉头,一把甩掉姚列清拉着自己的手,显然对她自作主张的拉拉扯扯甚是不满,但当下为怕鲁渔误会,恼怒的神色却并没有流露出来,不卑不亢道:“你好!我叫曹列君!” 鲁渔点了点头,礼节性的回道:“你好!我叫鲁渔!” 姚列清又一把拉起坐在自己另一边的一个清瘦的蓝衣少女,又自作主张的介绍起来:“这是我六师妹!” 鲁渔看向那蓝衣少女,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容貌虽远不及白衣少女,却又胜了她几位师姐一大截。 这蓝衣少女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姚师姐会突然把自己拉了起来,让自己成为了席上众人的焦点,当下苍白的俏脸上竟泛起了红晕,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鲁渔一眼,用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你好!我叫米列蓝。” 鲁渔一时却错愕了,暗道:“这妞儿还真羞涩!”当下也点了点头,轻声回道:“你好!我叫鲁渔!” 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列英这时终于搭腔了,朝脸色苍白的米列蓝柔声问道:“蓝儿!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米列蓝眼神一阵慌乱,一双美目乱闪,俏脸上更红了,她以为自己师父在取笑自己的羞涩呢!但转念一想,才知道是因为自己脸色苍白的缘故,当下红晕才稍退,忙细声恭敬道:“师父!徒儿最近偶感风寒,所以脸色并不好。” 管列英充满担扰的看着自己这个自幼便体弱多病的徒儿,心中暗叹:“果然又是生病了!”当下疼惜的柔声道:“你要多加注意身子呀!” 米列蓝连声应是,然后慌慌忙忙坐了下去。 这时,那红衣女童却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鲁渔手舞足蹈的连声嚷道:“鲁渔哥哥!鲁渔哥哥!还有我!还有我!我叫秦列喜,是师父最小的亲传弟子,师父最疼我了!”这小丫头竟抢先自己替自己介绍起来,好像生怕别人会忘记了她一样,但嚷到这里,这小丫头却顿了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滴溜溜乱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又接着道:“当然,师姐们师父也是疼的,但最疼的还是我!” 席上众人一时哭笑不得。 第28章 天微亮鲁渔偷下山 竹林里偶遇巡山人 次日,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鲁渔已经醒了,在茅山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一夜睡得都不是很安稳,再加上昨夜和姚列清喝了不少酒,头一直隐隐作痛,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走的念头一直在牵绕着他。 鲁渔从床上翻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去,发觉天已蒙蒙亮了,而周围却仍旧静悄悄的,看来所有人都还在熟睡。 一直安静趴在鲁渔床边睡觉的小黑狗,在鲁渔从床上下来时,它也就醒了,它径自低着头,摇着尾巴走到鲁渔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鲁渔的鞋子。 鲁渔只感觉到鞋面上传来一阵热气,当下低头一看,看见了小黑狗,逐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黑狗的头,笑道:“小家伙!我们走了吧!”说着,就把这个脏兮兮的小狗一把抱在怀里,轻轻推开了屋门,扭头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就摄手摄脚的往院子外走去。 鲁渔当下走出院子,正暗自高兴终于不用再摄手摄脚,小心翼翼走路的时候,却突然隐约听到竹林深处传出白衣少女的声音。 “师兄!你怎么一大早就把我吵醒啊?”白衣少女的话语看似在埋怨,声音里却暗含着欣喜。 “啊?这个......这个......昨夜正好轮到我巡山,没想到刚刚巡到这里的时候,却把师妹你给吵醒了,对......对不起呀!”一道男子声音慌乱而又结结巴巴的说道。 鲁渔只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想了想,才想起是自己昨天在吊桥上遇上的那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名唤唐兵桓的兵字堂大弟子,当下心中好笑,暗道:“这小白脸,白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了,连话都不会说,还巡山呢!明明就是来偷窥人家花痴妞的!”当下瞅热闹心起,逐又摄手摄脚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潜去。 “巡山?巡山怎么巡到我房间面前来啦?”白衣少女丝毫不留情面,当下就戳穿了唐兵桓的话,但她的声音里却没有一点恼怒之情,反而充满欢喜,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唐兵桓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 唐兵桓那如白玉的脸庞此刻早已红得通透,所幸天还只是蒙蒙亮,白衣少女看得并不是太清楚,可他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正在窘迫的时候,他察觉到在三丈开外的地方藏匿着一股并不算弱的鬼气,当下逐扭头朝鬼气所在的方向大喝一声:“谁?” 鲁渔大惊,显然没想到这唐兵桓如此警觉,当下不好再躲,只得慢悠悠的走到了他们面前,嬉皮笑脸道:“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巧巡山路过的!我这就走了,我这就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着,竟真的就从他们身边缓缓走过,头也不回的往前而去。 唐兵桓皱眉看着这个抱着一条狗的黑衣大眼少年,心中恼怒他言语中对自己的讥笑,但却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当下只得任由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没想到自己身旁的木师妹却突然追了上去,他一时错愕,竟愣在原地了。 再说白衣少女追上鲁渔,出声喊停了他:“喂!你去哪里?” “回我的那个小镇!”鲁渔头也不回,甩下一句话,又继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慢着!师父知道了么?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白衣少女加速绕到鲁渔面前,阻止了他前行的脚步。 “师伯待我不错,我确是应该和她老人家道个别才是!”想起自己那个胖乎乎的师伯,本来想就这样不告而别的鲁渔终于回转了身,却还是不理白衣少女,自顾自又往回走了回去。 在白衣少女心中早已认定鲁渔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当下并不恼他冷淡自己,却暗暗埋怨他扰了自己和唐师兄的一场相会。 鲁渔走回愣在原地的唐兵桓面前,见他一副傻愣样,当下心中好笑,又忍不住打趣道:“嘿!这边你还没巡完么?我都去你们兵峰巡了一圈又回来啦!” 唐兵桓终于回过神来,狠狠瞪了鲁渔一眼,冷哼一声,甩头就走,却迎面又撞上了紧随鲁渔而回的白衣少女,当下只得讪笑着搪塞道:“木......木师妹,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巡视,我......我就先走了!”然后不敢等白衣少女回话,就匆匆的落荒而逃了。 白衣少女怔怔看着唐兵桓虽显得有点慌乱却仍旧不失飘逸的身影,心中又是窃喜又是好笑:“这家伙还是这副德性!”却没想到自己此刻留给鲁渔的却是一副看痴了的模样。 “好一个水性杨花的妞儿,见一个喜欢一个!”鲁渔鄙夷的看着白衣少女,心中竟对她有了几分反感,可怜他却不知道是他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误以为白衣少女喜欢自己罢了。 天色蒙蒙亮便意味着人世即将又迎来崭新的一天,果然过不了多久,太阳便透过窗户落进了鲁渔的房间里。 又过不了多久,在房间里正逗弄着小黑狗的鲁渔,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拍门声,接着就听到了秦列童这个小丫头的喊叫:“鲁渔哥哥!鲁渔哥哥!吃饭啦!吃饭啦!” 鲁渔推开门,那小丫头却看不都看他一下,径自就冲进房间里,低着头四下乱瞧,好一会,才着急的嚷了起来:“鲁渔哥哥!鲁渔哥哥!小狗狗呢?” 鲁渔心中好笑,暗道:“这小丫头咋比师伯性子还急呢?”当下逐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把怀中的小黑狗塞给了她,摸着她的头道:“小狗狗在这里呢!”原来这性急的小丫头刚才鲁渔推开门的时候,就只顾自己一个劲往里冲,根本没看见小黑狗就在鲁渔怀里。 小丫头欢喜至极的抚摸着怀中的小黑狗,当下又蹦蹦跳跳的直朝屋外走去,一边对怀中的小黑狗说道:“小狗狗!又有鸡腿吃了哦!”等走到屋外,才想起自己此行主要目的是来叫鲁渔去吃饭,而不是叫小黑狗去吃饭,只得又扭头对鲁渔道:“鲁渔哥哥!走呀!我们也去吃鸡腿呀!” 于是,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抱着一只狗,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大眼少年,走在了朝晨柔和的阳光下。 第29章 鲁渔离山之意遭拒 馋嘴老头吃鸡报信 饭桌上,又是鲁渔、胡列淑、管列英和她七个亲传徒弟共坐一席,看来她们日常便都是这样一起用饭。 鲁渔只默默低着头刨饭,可怜白衣少女却一直拿眼偷偷瞧他,等待着他提出告别。 终于鲁渔把饭碗一摞,挨在椅子后,惬意的长叹一声:“好饱啊!” “渔儿!吃饱了?”桌上其他人都没有理他,还是管列英自他来到列字堂后,头一次和他说起了话,看来一夜过后,终于已经宽恕他对胡列淑无礼的行为。 鲁渔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管列英深深鞠了个躬,低着头说道:“师伯!谢谢你连日来对渔儿的照顾!渔儿已经看过爹爹长大的地方了,所以我想今日就回去了。” 饭桌上除了秦列喜那小丫头之外,一时人人都停下了动作,都拿眼看着鲁渔,一阵死寂过后,管列英缓缓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鲁渔身边,扶正了他的身子,让鲁渔面对面看着自己,然后才坚决的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不理鲁渔的愕然,管列英笑容慈爱,继续说道:“师伯不是说过要替你爹爹看管住你嘛?又怎么可能会放了你小子走?等师伯吃饱了,就带你去见其他几位师伯,你愿意跟哪个师伯学道你就跟哪个学!”说着,就把鲁渔按在了椅子上,又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碗筷,继续吃起饭来。 鲁渔怔怔看着自己对面的胖师伯,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走还是不走了? 桌上又是除了秦列喜那小丫头之外,人人都在心中想着同一个问题:“让他学道?让一个鬼学道?” 就在这时,在院子外吃早饭的其他列字堂弟子突然一声接一声的响了起来:“马师伯!”“马师伯!”“马师伯”...... “哎呀!在吃早饭呢?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一道男人声由远至近传进屋里众人的耳朵里,看样子他是正朝这里走来。 果然,只一会,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留着一把山羊须,身形瘦弱的老头便出现在众人眼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却当先走到桌前,拎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赞道:“好吃!好吃!果然还是女子厨艺好呀!可怜我那几个笨蛋徒儿,煮的都不是人吃的玩意!” 秦列喜看到这山羊须老头,显得很是欢喜,但嘴中却取笑道:“三师伯嘴真馋!” 山羊须老头看着秦列喜,一张老脸笑成一团,显然也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当下却道:“总好过有个叫喜儿的小丫头天天跑去偷别人梨子!” 秦列喜大眼一睁,小嘴一张,恼怒的辩解道:“才没有呢!”说着,却心虚的偷偷瞥了一眼管列英。 管列英自然知道是自己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徒弟在撒谎,当下也早已见怪不怪,却对那山羊须老头没好气道:“你一大早来这里干嘛呀?” 那山羊须老头并不生气,笑道:“你以为我想来呀?要不是掌门师兄派人去吵醒我,这个时候我还在和周公下着棋呢!” 管列英知道他所言不假,自己这个懒得要命的三师兄往日这个时候的确还在睡懒觉,当下却仍旧没好气道:“掌门师兄叫醒你干嘛?” 山羊须老头却没回答管列英的话,反而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桌上的鲁渔,反问道:“这就是七师弟的儿子吧?长得就像!” 管列英没来及回答,鲁渔却神情淡淡的先开了口:“没错!我叫鲁渔!” 山羊须老头却又不理鲁渔了,复看向管列英,笑道:“师妹呀!掌门师兄就是为了这小子,才一大早弄醒我,让我来你这里的!” 管列英耐心本就不多,这时听到山羊须老头提及鲁渔,心中越发不耐烦,皱眉道:“别啰啰嗦嗦的,掌门师兄有什么事,你就快说!” 同门修道这么多年,山羊须老头自然早已习惯管列英这种性格,当下也不恼,却也不急,缓缓道:“掌门师兄为了这小子,把其他师兄弟们都叫到临字堂了,就差你和这小子了!至于他老人家要说的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报个信而已!”说着,吐出一块鸡骨头,然后又俯身扯下桌上一只鸡翅膀,拿在手中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管列英一把摞下碗筷,站起身,说道:“那就走吧!我也正好要找你们呢!”说着,又朝鲁渔笑道:“渔儿!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鲁渔闻言,只得也站起了身子,心中却满是疑问:“他们找我干嘛?” 山羊须老头一边啃着手上的鸡翅膀,一边急道:“急什么呢?先把饭吃完呀?” 管列英却大步走到他身边,抢过他的鸡翅膀,一把扔在地上,拖着这个瘦弱的老头就往外走:“走!走!走!吃什么吃!” 山羊须老头拼命挣扎,嚷道:“放手!放手!我自己会走!” 管列英这才放开了他。 山羊须老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一脸惋惜的看了看地上自己啃了一半的鸡翅膀,叹了口气,这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管列英和鲁渔紧随其后。 等走出院子,身后却传来了白衣少女的声音:“师父!我也去!”众人扭头看去,只见白衣少女正急急追来。 管列英当下也不反对,嗯了一声,就继续向前走去。 因为鲁渔不能飞,一行四人和一条小黑狗只得走着去临峰。一路上,鲁渔才知道这山羊须老头是自己爹爹的三师兄,也就是自己的三师伯,者字堂堂主——马者欧。 等走到兵峰时,那山羊须老头却不依了,连声嚷苦:“哎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骨头都散架了!”嚷着嚷着,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三人摆了摆手,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们先走吧!我先歇会儿!” 管列英冷哼一声,知道自己这懒师兄是想等自己三人走后,然后自己飞着去。当下也不理他,带着鲁渔和白衣少女继续朝临峰赶去。 第30章 大堂上乱成一团 鬼鲁渔含泪拜师 管列英带着鲁渔和白衣少女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临峰临字堂的大堂。 鲁渔当下环顾了一下,只见宽敞的大堂正中,一张黑漆木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却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老人,一身金黄色的道袍既彰显了他高人一等的身份,也映衬出了他的仙风道骨,飘逸脱俗。 老人下首分列两排椅子,一排四张,左边一排已坐满了人,俱都是上了年纪,身穿黄色道袍的老者,而那马者欧赫然在列,当下这老头却没有半点尴尬神情,还嬉皮笑脸的朝管列英大嚷道:“哎呀!师妹终于来啦!” 管列英当下瞪了他一眼,却也没理他,径自走到右边一排唯一空出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身旁也是三个身穿黄色道袍的老者,这一对比之下,大堂上九个老人中竟是管列英显得最年轻! 当下白衣少女扯了扯鲁渔的衣袖,领着他默默走到了管列英身后,可鲁渔却清楚感到大堂上那些老头的眼睛全都是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鲁渔却一点不慌,神态自若,安静的待在自己胖师伯身后。 果然是正中那位身穿金黄色道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人先开了口:“这就是七师弟的儿子吧?果然长得有几分像七师弟!”老人声音雄浑有力,丝毫不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管列英扭头对鲁渔道:“渔儿,快上前去见过你掌门师伯!” 当下鲁渔只得走了出来,朝老人躬身道:“鲁渔见过掌门师伯!” 原来这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气度不凡的老人就是茅山第四十七任掌门人,也是被誉为茅山七大道士之首,当今凡间道行最高的道士——龙临公。 龙临公轻轻嗯了一声,当下接着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鲁渔抬起了头。 “都十七了呀?当年喝你满月酒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如今却长得这般高大了!”龙临公摸着颌下花白的胡须感概道。 “是呀!没想到七师弟已经离开茅山十七年了!”说话的是管列英身旁一个面黄如蜡的老道,他凝视着眼前的鲁渔,语气中也满是感概。 “你却是怎么成了一个鬼的?”龙临公当下继续问道。 “人死之后不是自然就成了鬼么?”鲁渔不解的反问道,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地府还有一种叫黑白无常的鬼差是专门负责勾魂的。 龙临公却也没想解释,当下只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被我爹咬死的。”鲁渔话语一出,举座皆惊!当下人人俱都惊讶的看向了他。 “被七师叔咬死的?”白衣少女被惊得出了神,当下瞪着一双美目,怔怔看着眼前的黑衣大眼少年,暗道:“这家伙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呀?” 大堂一时鸦雀无声,他们都只听说鲁临在十二年前举家遭害,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低头沉吟了很久的龙临公,突然老眼里一阵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当下抬起头,自顾自叹道:“没想到七师弟最后还是学了那个吸血僵尸族的邪术!” “掌门师兄!什么邪术呀?”马者欧是最忍不住心中好奇的那种人,当下就焦急的出声问了起来。 “就是浴血重生之术!施术者用自己的鲜血作引,以此获得强大的力量,然后只要不断吸取别人的鲜血就能继续增强自身实力的一种邪术!”龙临公缓缓道。 “什么?浴血重生之术?师弟他又怎么会这个的?”管列英双眼圆睁,显得十分不可置信。 在座其他几位黄袍老道也俱都向龙临公投去惊诧的目光,都等待着他解答心中的疑问。 龙临公先是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才缓缓道:“还记得当年七师弟误放了封邪洞中的华青峰么?” 原来,鲁临年轻时也是个调皮至极的少年,曾经有一次误闯茅山阵峰的封邪洞,放出了一个被封印住的,有数百年修为的旱魃僵尸,这个旱魃僵尸也就是龙临公口中的华青峰。 龙临公这么一说,众人俱都回忆起了当年的这一件事,只是还是不解这和鲁临会”浴血重生”邪术有什么关系? 幸好龙临公当下并没有停下来,继续缓缓向他们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七师弟放出了华青峰后,华青峰并没有杀害他,反而因为感激他的解救之情,送了一本“浴血重生”的秘笈给他!这件事,当年连师父都不知道,七师弟只偷偷告诉了我一个人,我曾经告诫他不要学这邪术,他也满嘴答应了,没想到他最后却还是学了,才以致于日后神智尽失,连自己的孩儿都不放过!”龙临公能修道修成当今凡间第一人,慧根悟性果然惊人!单凭鲁渔的一句话,便推算出自己的七师弟是使出了浴血重生术,以致神智尽失,所以才杀害了鲁渔。 龙临公下首众人一时俱都愕然,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沉浸于往事中的龙临公突然双眼一亮,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掐指算了一会,最后猛的扭头看向鲁渔,神情惊讶至极,缓缓的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起鲁渔来。 看着龙临公好奇的目光,鲁渔心中十分不舒服,忍不住皱起了眉,却还算忍得住心中的不快,躬身问道:“掌门师伯!我怎么了么?” “十二年前你最多只是一个齐膝小童,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十七少年!”龙临公顿了顿,稳了稳了脸上惊讶的神色,才接着缓缓道:“你居然是一个可以长大的鬼,而且在十二年的时间里就凝成了一具新的肉身!” 龙临公此话一出,除了管列英师徒,又是举座皆惊!那几个黄袍老道纷纷效仿龙临公,惊讶的细细打量起眼前的黑衣大眼少年来,如果让这一众老道知道鲁渔是一死魂魄就成了新的肉身的话,估计他们一定会比现在还要惊讶得多! 这种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鲁渔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当下沉下脸来,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恼怒道:“看你奶奶啊!” 除了龙临公,大堂上其他老者,包括管列英,俱都被鲁渔这番无礼的举动激怒了,管列英忍不住站起身喝斥道:“渔儿!不得无礼!” “目无尊长,放肆至极!”坐在左列第一张椅上,脸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一个黄袍老道也重重拍了一下身边的茶桌,震得桌上的茶杯一阵乱响。 “算了!算了!少年人难免有点锋芒!”没想到最后却是龙临公挥了挥手,打起了圆场。 见是掌门说话,当下众人只得忍住心中怒气,没有再深究下去,龙临公这才看着鲁渔,笑着问道:“小子,你为什么不去投胎轮回呢?” 鲁渔的火气却似乎还没消退,本来一句“关你屁事”就要脱口而出,但转念想起这老头好歹是茅山掌门,如果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惹恼了他,只怕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当下逐忍住心中的不耐烦,说道:“我投不投胎是我的事,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鲁渔这番话虽然比“关你屁事”要文雅了不少,但个中意思其实一样的,所幸这龙临公虽然贵为茅山掌门,但实则并不怎么管山中之事,大小事物基本都交由适才那位气急拍桌的黑脸老道打理,自己只一心沉迷修道,修身养性多年,早就练就出一幅好.性子,当下只是笑了笑,仍是不恼。 管列英却以为他会怪罪鲁渔,当下慌忙站了出来,狠狠瞪了一眼鲁渔,这才说道:“掌门师兄,渔儿自幼无父无母,缺少管教,说话行事难免会失了礼数,你莫要怪罪!” 龙临公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并没怪罪。 管列英却又接着道:“掌门师兄,既然渔儿不想投胎,不如就让他留在茅山学道吧!” 龙临公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才那个黑脸老道竟也“嚯”的站了起来,看着管列英,脸色阴沉,大声喝斥道:“荒谬!我们茅山派自开山以来,学的便是捉鬼驱妖之道,今日你却要留一个鬼在茅山学道?” 管列英眉头抖了抖,当下脸色也沉了下来,瞪着那黑脸老道,冷哼一声,说道:“二师兄,在你眼里难道渔儿只是一个鬼吗?你不知道他是七师......” “我知道他是七师弟的儿子!可就算他是七师弟的儿子,我们也不能为了他坏了茅山门风!”黑脸老道不等管列英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也赞同二师兄的话!”挨在椅子上,一副懒散样的马者欧这时也搭了腔。 原来这黑脸老道就是鲁临的二师兄,茅山兵字堂堂主——孟兵剑。 管列英转而狠狠的瞪向了马者欧,可这小老头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这事要是让那几个崂山臭老道知道了,那还不得笑掉大牙呀?” 除了那位面黄如蜡的老道默不作声之外,余下几个黄袍老道也都纷纷出声应和。 管列英脸色越来越阴沉,眼见就要发作,龙临公偷偷瞄了她一眼,当下心中暗叹一口气,抢在她发作之前出了声:“师妹呀!得知昨日你带着七师弟的儿子回山,今日我召集诸位师弟们,就是要大家共同商讨这件事!不过,我也觉得二师弟说得有理,我们不能为了和七师弟的同门之情,便因此而坏了茅山门风!依我之见,如果我们大家真的为他好,确是应该帮他投胎,助他重新轮回做人才是!” 管列英冷哼一声,一个个朝他们看去,冷笑道:“哼!好!好!好!果然是人走茶凉!只怕七师弟从离开茅山那日起,你们心中便已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师弟了吧?如今他人也死了,你们自然便更忘得一干二净了!” 管列英那一列第一张椅子上坐着的一个高高瘦瘦的老道,只敢拿眼角偷瞄着怒气冲冲的管列英,却小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他好,鲁师弟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也会赞成我们这么做的!” 马者欧当下看着高瘦老道笑了笑,意思是赞许他说得好,可心中却不以为然。 原来,当年鲁临就是因为好几次私自助人成鬼,被白无常告上门来,惹得自己的师父勃然大怒,然后自己心中有愧,才携妻带儿离开茅山的。所以不见得鲁临会反对自己的儿子做鬼,至少在马者欧心中就认定鲁临是不会反对的。 管列英没有理那高瘦老道,又冷冷的扫视了一圈众人,问道:“你们真的不肯让渔儿跟你们学道吗?” 临字堂大堂鸦雀无声。 面黄如蜡的老道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扭头见其余老道都没有说话,包括自己的掌门师兄龙临公都沉默不语,当下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终于什么话都没说。 “好!好!好!”管列英气极反笑,似是终于对他们心灰意冷,当下却突然扭头对鲁渔大喝道:“渔儿!跪下!” 一直沉默在旁的鲁渔,早已被管列英硬要把自己留在茅山的固执,感动得眼眶泛红,此刻管列英一声大喝,他竟情不自禁的就跪了下去。 管列英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鲁渔,故意一字一顿的大声道:“从今天起你就叫鲁列渔,是我管列英第八位亲传弟子!” 又是举座皆惊的一句话! “你.....”孟兵剑气得浑身直抖,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指着管列英,却愣是说不出话来。 其他老道也都像是一群被捅了蜂窝的马蜂般乱了起来,尤其是马者欧更是夸张,直接踩在椅子上,唯恐天下不乱的怪叫着:“哎呀!完了!完了!以后茅山不该叫茅山啦,该叫鬼山啦!” 只有那面黄如蜡的老道依旧沉默不语,和垂着头跪在地上的鲁渔一动不动。 乱成一团的大堂中,白衣少女也在添着乱,朝鲁渔大喊道:“喂!快起来叫师父呀!” 一直都没有动的鲁渔,身子一阵抖索,抬起了头,看着管列英,一双大眼里满盈的泪水终于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哽咽的喊了声:“师父!” 管列英看着眼前这个故人之子,眼眶也不知为什么渐渐红了,俯身扶起鲁渔,挤出一张笑脸:“起来吧!渔儿!本来只想着当你师伯的,没想到如今却要当你师父了!” 说着,管列英一手拉着鲁渔,一手拉着白衣少女,哈哈大笑着,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去,再也不理大堂上炸开了锅的一群人。 第31章 马者欧献计要掳鬼 傲鲁渔不屑茅山道 话说管列英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走出大堂之后,临字堂上一众老道却还吵闹不休,显然对管列英不顾反对而硬收鲁渔为徒之举大感不满,尤其是孟兵剑,气得最是不轻。 “掌门师兄!如果任由管师妹肆意妄为,留这个小鬼在茅山学道,我们日后有何面目去见茅山各位先祖?”孟兵剑朝龙临公愤愤不平道。 龙临公叹了口气,说道:“师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们也奈何不得她呀!” 马者欧从椅子上跳下来,嚷嚷道:“可我们也不能睁着眼珠,任由她败坏茅山门风呀?掌门师兄啊!你好歹得想个办法呀?” “这......”龙临公只说得出这么一个字。同门修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拿自己这个脾气倔强的师妹没有一点办法,这一时半会的,他又哪里想得出什么良策? 马者欧见自己掌门师兄似乎毫无良策,突然心生一计,张嘴嚷道:“要不我今夜去列字堂把那小子偷出来,然后硬拉他去投胎!掌门师兄,你看如何?” “胡闹!”龙临公罕见的喝斥了一声。 马者欧当下只得悻悻的窝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再不敢吭声。 见龙临公神情有变,当下其余老道一时也停下了口中的叽叽喳喳。 龙临公见自己一众师弟突然畏惧不语,心中的恼怒一时也消减了不少,当下稳了稳心神,才又缓缓道:“鲁渔无论如何也是七师弟之子,再说这掳人之举,如若师妹得知,她定不肯和我们干休!我们不可鲁莽,这事须当从长计议才是!” 马者欧一声不吭的窝在椅子上,心中却嘀咕着:“这才不叫掳人呢!这叫掳鬼!” 孟兵剑眼珠乱转,沉吟了一会,突然道:”掌门师兄!既然他不愿投胎轮回,那我们也不勉强他,可如果放任他学茅山道术,这也实在是让我等有愧茅山先祖!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再和管师妹好好商量,就说答应让这小子留在茅山,但绝不能让他学茅山道术!” 龙临公抚须沉吟了一会,显然也觉得孟兵剑这个提议不错,当下出声赞同:“嗯!二师弟的提议甚好!” 那位面黄如蜡,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道,这时终于也站了出来,朗声道:“掌门师兄!那就让我去和师妹好好谈谈吧!” 龙临公看了一会这黄脸老道,自己这个四师弟向来办事沉稳,笑道:“四师弟你愿意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位面黄如蜡的老道正是鲁渔的四师伯,皆字堂堂主——白皆悔。 当下白皆悔别过龙临公,带着一众老道的期盼,只身便去追管列英。 因为鲁渔不能飞的关系,管列英一行人自然走得慢,只一会,身在空中的白皆悔便看到了走在地下的他们,当下他却并不理会,反而直直朝列峰的方向飞去。 原来,他寻思着自己先飞到列峰等他们,也好让自己有时间思量一下应该如何向管列英开这个口。 再说此刻尚未走出临峰地界的管列英一行。 “渔儿呀!你那几位师伯只是思想冥顽不化而已,实则他们并无恶意,等你待得日子久了,他们自然就会承认你。日后见着他们,该有的礼数,你还是要有。”走在前面的管列英一边走,一边出声教导着鲁渔,看来她并不想鲁渔和自己的师兄们闹僵。 “嗯!渔儿知道了!”鲁渔当下嘴中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 管列英却似乎知道了鲁渔的口是心非,继续在前面说着:“渔儿呀!你要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成了一个鬼,这已经是一个事实。如果你想得到别人的承认,你就必须向这个俗世低下你的头,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良久才叹道:“你爹就是因为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所以才落得如此凄惨。”说完,她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只是听在白衣少女的耳朵里,却觉得自己胖师父的脚步声似乎沉重了许多。 鲁渔看着管列英的背影,想着她刚才语重心长的话,一时竟怔在原地。 白衣少女走了一会,见鲁渔没有跟上,回头看去,见这个黑衣少年一副失神样愣在原地,当下只得出声叫道:“喂!走呀!” 白衣少女脚下的小黑狗也回头朝鲁渔汪汪大叫了两声,似乎也是在催促着鲁渔。 一人一狗两道声音同时钻进鲁渔耳朵里,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跟了上去。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回列峰山顶。一身黄袍,垂手站在竹林前,似乎在想着什么事的白皆悔就当先映入他们的眼帘。 管列英只作没看见,冷着一张脸就朝竹林深处走去,鲁渔和小黑狗紧随其后,只有白衣少女向来对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四师伯甚有好感,当下走上前去,躬身问道:“四师伯!你在这里干嘛呀?” “啊?没什么!”多得白衣少女的问话,才让白皆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随口敷衍了一句白衣少女,四下一看,见管列英和鲁渔已经走远,当下心急,扔下白衣少女,撒腿就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喊道:“师妹留步!师妹留步!” 管列英听他语气急切,当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不耐烦道:“什么事?” 白皆悔走到她面前,看了看鲁渔,又沉吟了一会,这才慢慢道:“师兄们都同意让他留在茅山了。” 一听这话,管列英双眼顿时大亮,大喜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无情!” 听到白皆悔的话,鲁渔也转过了身子,却一脸平淡,和管列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似乎于他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 白皆悔由得管列英在那自顾自高兴,好一会,他才又突然出声道:“师妹!你觉得让他学道是件好事?”他问的是管列英,看着的却是鲁渔。 白皆悔这淬不及防的问题,让喜悦中的管列英错愕了一下,好一会才看向白皆悔,问道:“四师兄!你想说什么?” “自古人神鬼有别,他并不属于我们人界,他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茅山,如果他执意不肯去投胎,他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和其他的妖魔鬼怪打交道。”说到这里,白皆悔看向了管列英,见自己这个脾气火爆的六师妹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当下才敢安心的接着说下去:“我想没有哪一个妖魔鬼怪会喜欢一个懂茅山捉鬼术的鬼,所以如果你真的为他好,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教他茅山道术为好!” 管列英听完白皆悔的话,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自己这四师兄说得都是事实,良久,她才扭头看向鲁渔,神情萧索,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道:“渔儿呀!你四师伯说得有理,师父都一把年纪了,现在师父能把你留在茅山,可等师父死后.......” 不等管列英把话说完,鲁渔却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师父!你不用说了,渔儿一点不稀罕学什么茅山道术!渔儿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陪伴在师父你老人家身边而已!这劳什子茅山道术,不学也罢!” 管列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无言,看着鲁渔的目光说不清是欢喜欣慰,还是惋惜怜悯。 第32章 列字堂胡列淑下跪 月光下木列童示好 回到列字堂,管列英便吩咐白衣少女聚齐了所有列字堂弟子。 在听到管列英宣布鲁渔成为列字堂弟子时,低下弟子一片哗然,一时俱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鲁渔。 只有秦列喜拍着手掌,大呼小叫着:“好啊!好啊!我终于有个师弟啦!以后终于有人要唤我师姐啦!” 没想到所有列字堂弟子都瞪了她一眼,这小丫头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心中却不满的嘀咕着:“哼!你们终日被人唤师姐当然不稀罕啦!” “师姐!这怎么行?我们列字堂从来都没有男弟子一说!而且.......而且这小子还是一个鬼!”胡列淑当众越出,手指着鲁渔,竟气急败坏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管列英眉头皱了起来,坚决道:“师妹!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胡列淑听管列英口气坚决,当下更急,朝身后一众列字堂弟子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跪在管列英面前,劝道:“师姐!三思呀!” 她身后的一众列字堂弟子心领神会,竟跟着齐刷刷跪倒一片,齐声道:“师父!三思呀!” 只有白衣少女、姚列清、米列蓝和秦列喜四人鹤立鸡群,并没有随众。 米列蓝四下环顾,见自己的一众同门都跪了下去,她一时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又偷偷瞥了一眼自己师父身旁的鲁渔,最后竟也跟着缓缓跪了下去,只可惜没有人看见她的俏脸早就羞愧得通红一片。 鲁渔却从她偷瞥自己一眼的的目光中读出了她的一丝歉意,就是这么一瞥,让鲁渔不至于对她感到反感。 “反了你们?”管列英突然拍桌而起,双眼怒睁,神情显得甚是吓人,就连站在她椅旁的鲁渔都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们的师伯都承认了他,你们却来犯倔?都给我起来!我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总之从今天起渔儿就是我第八位亲传弟子!今日我暂且原谅你们这一番无理取闹,日后谁再有异议,逐出列字堂!”管列英沉着一张脸,神情愤怒至极,说出的话语更是不容抗拒。 当下一众列字堂弟子尽皆愕然,谁都没有想到管列英护鲁渔之心竟如此坚决!尤其是胡列淑,脸上错愕至极。 愕然了好一会,一众女子才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当下都诚惶诚恐的待在原地,再没人敢出声。 胡列淑却是最后一个才缓缓站起身来,先是看了看鲁渔,然后才看向管列英,眼神中满是失望,抱拳道:“师姐!我实在无法接受这小子!从今日起,我胡列淑便不再是列字堂弟子!告辞!”说完,竟真的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你......”管列英看着胡列淑的背影,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师伯!”当下所有列字堂弟子却都大喊着追了出去。 月值十五,今夜的月亮很圆。 夜已很深,鲁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停想着今天管列英对自己说的话。 “渔儿呀!你要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成了一个鬼,这已经是一个事实。如果你想得到别人的承认,你就必须向这个俗世低下你的头,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 “你爹就是因为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所以才落得如此凄惨。” 如果今天管列英没有说这番话,鲁渔是不会思考到这些的,他是不会想到自己是一个鬼,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在吐蕃那个小镇上虽然幼时遭受欺负,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他当异类。而如今在茅山,上至一众老道,下至一众弟子却都对他另眼相看。那胡列淑更是不惜以离开列字堂为代价,也要反对他留下,虽然最后她还是被一众列字堂弟子苦苦挽留了下来,但可想而知,在她心中是多么不愿意承认鲁渔。 “低下自己的头?”鲁渔喃喃着。 鲁渔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待自己,他只是想让自己尽量做得好一点,他不想辜负管列英对自己的期望。相处这么久,这个胖乎乎的老妇那种打心底里疼爱自己和维护自己的心意,鲁渔清楚感受得到。这种真挚的关怀给了他一种久违的亲人感觉,对于父母早亡的鲁渔来说,亲人,绝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种存在。 为了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觉,鲁渔愿意低下自己的头。 实在无法入眠的鲁渔只得从床上翻起身来,摄手摄脚的推开了屋门,但见皎洁的月光洒满了院子,像是铺了一地的白霜,他举头一看,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 鲁渔忍不住感概道:“真像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呀!” 话语一出,鲁渔身旁突然响起了小黑狗的汪汪声,鲁渔低头看去,只见这小家伙已经蹲在了自己脚下,也昂着狗头在看月亮,只是不知它刚才是在赞同鲁渔的话,还是在嘲笑着鲁渔这个既不贴切又粗俗的比喻。 鲁渔蹲下身子,摸着小黑狗的头,笑道:“小家伙,你也觉得它像个屁股是吧?” “呸!它才没有你这种低俗的眼光呢!”白衣少女竟突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优雅的落在了鲁渔面前。 鲁渔吓得嚯的站起身来:“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呀?三更半夜的突然从别人头顶跳下来,你想吓死人呀?”这三更半夜的,眼前突然跳下一个人,着实把鲁渔吓了一跳。 白衣少女捂着嘴窃笑:“你又不是人,我又怎么能把你吓死?”话刚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了,借着月色,拿眼偷瞧鲁渔,果然见他脸色黯淡起来,当下只得又低声道:“对不起!” 鲁渔却苦涩的笑了笑:“没什么,你说得又没错,我本就不是个人,是个鬼。” 白衣少女错愕了,眼前这个黑衣少年自从自己遇上他起,他给自己的感觉便是一个锋芒锐利,至情至性的少年,像现在这种苦涩的笑容,苦涩的话语,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第一次听见。 “看来在茅山这些天,让他受了不少打击呀!”白衣少女心中这样想着。 “喂!我叫木列童,是师父的大弟子,你以后要叫我师姐了!”白衣少女突然道。 鲁渔愕然的看着木列童,他没想到这木列童居然会首先承认他列字堂弟子的身份,而且还主动向他示好。鲁渔一直以来对她的淡漠感,竟就因为她这么一句话而冲淡了许多,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 此时,恰巧一阵凉风吹过,木列童的一袭白衣迎风而飘,月光照耀在她精致美丽的容颜上,咋一看,竟真有几分像一个偷下凡间的仙子。 鲁渔一时竟看痴了。 木列童皱起了黛眉,恼怒道:“喂!看够了没?” 鲁渔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却一点都不尴尬,反倒装模作样的抬起头看月亮,嘴中叹息道:“女子再美,终是不及明月!” “人世间本就没有几个女子美得过月亮!”木列童心中并不以为恼,但转念想起刚才鲁渔形容月亮是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那自己岂不是长得连屁股都不如?一念及此,当下俏脸就沉了下来。 鲁渔察觉到了白衣少女面有怒意,当下故意轻咳了几声,说道:“师姐呀!我看今夜唐师兄是不会再巡山巡到这边来啦!夜色易凉,当心染上风寒呀!你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说着,这小子便匆匆关上了房门,也幸亏他关门关得快,不然就瞧见了木列童一张通红的脸。 “这家伙怎么就知道我在等唐师兄呢?”木列童心中羞愧,当下嘴中却反驳道:“喂!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不是在等人,我只是睡不着觉,爬上屋顶看月亮罢了!” “是!是!是!师姐只是在看月亮!”屋里的鲁渔却也懒得跟她辩驳,嘴中连声敷衍着。 “还有呀师姐!以后你可不能再喂喂声的叫我了,我叫你一声师姐,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弟才是!”鲁渔又突然道。 “师弟?”木列童心中好笑,暗道:“这家伙绝对是列字堂有史以来唯一一个男弟子了!” 第33章 日上杆头睡懒觉 逆天府鬼现扬州 “糟了!看来今天睡过头了!”从床上翻起身的木列童,隔着窗棂纸往外看,依稀可见阳光灿烂。 木列童当下匆匆起身,胡乱洗漱一番,便往屋外走去。 “阿嚏!”木列童身子突然冷得一阵抖索,低头打了个喷嚏。 “惨了,该不会真被那个该死的家伙说中,染上风寒了吧?”刚刚才走出屋门的木列童,不得不折回去添衣。 多披了一件白色的厚棉袍,木列童这才又重新走出了屋门,没想到却迎面撞上了自己的六师妹米列蓝。 “师姐!你今天怎么睡那么晚呀?师父在找你呢!”说完,米列蓝一双美目又偷偷打量起木列童身上的厚棉袍,心中疑惑,又张了张嘴,但终是没有敢问出来。 木列童却早把她欲言又止的举动全看在自己眼里,当下笑道:“没什么,昨夜可能染了点风寒罢了。” 没想到米列蓝一听她这话,苍白的俏脸上竟突然红了起来,神情愧疚,当下低头不语。 原来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风寒传染给木列童了呢。 好一会她才低声道:“师姐!我那里还有三师伯开的药方,我这就去者字堂帮你抓药。”说完,她掉头就跑了。 原来,茅山者字堂乃昔日茅山第三代掌门人陶弘景所创,堂中弟子主学医,副学道,以医术高明而闻名天下,茅山在句容开的医馆,便是借用者字堂的名气,同样命名为“者字堂”。 木列童当下也没多想,笑了笑,便去找管列英去了。 经过鲁渔的房间时,却见他房门紧闭,当下悄悄走近窗边侧耳听了听,却听见里面一人一狗居然都还在打着呼噜。 “这家伙居然还没睡醒!真懒!”木列童暗骂了一句,却丝毫没想到自己也才是刚刚醒过来。 当然,鲁渔再懒,木列童也拿他没有办法,当下只得转身走了。 管列英惬意的躺在自己房间的一张躺椅上,只拿眼瞥了瞥走进来的木列童。 木列童走到管列英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好气道:“找我什么事呀?” 当周围没人,只剩下管列英和木列童时,木列童总是对自己这个胖师父没好气。 “童儿呀!你怎么一大早就给你师父脸色看呀?”管列英艰难的坐直了自己胖乎乎的身子。 “阿嚏!”木列童没来得及说话,又扭头打了个喷嚏。 管列英见状,眉头皱了起来,关怀道:“生病了?” 木列童揉揉了自己小巧的鼻子,轻声道:“嗯!可能昨夜染上了点风寒。” “都那么大的人了,都不会照顾自己!”管列英埋怨道。 “啰啰嗦嗦的,等会我去喝药就是了!你别扯开话题,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木列童不耐烦道。 管列英却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重又躺回椅子上。 木列童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当下也没再出声催促她。 好一会管列英才问道:“你说我们把渔儿留在茅山,可又不许他学道术,这样对他到底好不好?” 木列童想了一会,才道:“我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的不想学茅山道术的。”顿了顿,想起现在已经日上竿头,可自己刚才却还听见那一人一狗的呼噜声,于是又接着道:“可是他这样终日无所事事却也不是个办法。” 管列英听完木列童的话,觉得她的话说得在理,当下眉头皱得更紧了,重重叹了口气:“唉!七师弟这个可怜的孩儿呀!罢了!罢了!先不说渔儿了!” 木列童一听管列英的话,便知自己胖师父一定还有事要说,当下也不出声问,静待她说出口。 “今天一早,你的唐师兄便送来了鲁渔的弟子符,而且顺带说起了一件有关你的事。”说到这里,管列英故意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木列童。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可恶的胖师父在等着自己出丑,可木列童一张俏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没办法,谁叫胖师父的话涉及到了自己的唐师兄,而且她话语里的意思似乎还像是唐师兄对她提出了.......求亲? 管列英当下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木列童的反应,怪笑着问道:“你猜他说了一件什么事?” 看着管列英古怪的神情,木列童终于忍不住了,虽然自己脸上红晕难退,当下也杏眼圆睁,怒道:“哎呀!你这老不正经的!有什么事你就快说!” 管列英哈哈大笑,终于不忍再捉弄自己这个美丽动人的徒儿:“哈哈!童儿不要想歪了!你唐师兄说的可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回事呀!” 木列英知道是自己的胖师父捉弄自己了,心中越发生气,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气哼哼道:“谁想歪了?只有你这个老不正经才会整天想些不正经的事!” 管列英笑道:“好了!好了!是师父老不正经啦!现在师父要说正经事了!”说着,她笑容尽收,脸上的神情竟真的变得严肃起来,只见她正色道:“你唐师兄今早来说,说有茅山弟子在扬州一带发现了逆天府众鬼活动的踪迹。” “什么?逆天府的鬼?”适才还气呼呼的木列童在听完管列英的话后,一时全然忘了心中的愤怒,霎时脸色大变。 “嗯!没想到这逆天府的势力发展得如此迅猛,短短几年间便将手伸到了我们江南境地。”管列英忧心忡忡。 原来这逆天府乃是七年前突然崛起于唐朝西部的一个鬼界势力,短短几年间,便隐隐成了仅此于地府的鬼界第二大势力。 “这地府尚有火焰山群妖牵制,如今这个突然冒起的逆天府却不知又有谁能够去抑制住它的发展了。”惊讶过后的木列童,也是显得忧心忡忡。 管列英叹了口气,正色道:“无论如何,如今它的魔手既然已经伸到了江南境地,我们茅山便不能再坐视不理!刚才你唐师兄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你二师伯准备派几个茅山弟子去扬州调查一下,我准备让你去。” 木列童当即下意识问道:“唐师兄也去么?”问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自己的胖师父果然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笑容。 “哈哈!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唐师兄会去,所以为师才让你去的!”管列英哈哈大笑着。 PS:求票!求收藏!谢谢持续关注此书的朋友! 第34章 小小布袋海纳百川 馋嘴黑狗又吞奇宝 鲁渔终于睁开了眼睛,坐在床上居然还打了个哈欠,似乎睡得还不够,也难怪,自从来到茅山以来,他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奇怪?今天怎么那个小丫头不来叫门了?”鲁渔从床上爬下来,一边穿衣一边想到。 “砰!砰!”鲁渔正想着,没想到门外马上就传来了秦列喜这小丫头的大力敲门声:“师弟!师弟!开门!开门!” “师弟?”鲁渔哭笑不得,为了不让这性急的小丫头把门给拍下来,当下只得去给她开了门。 门一打开,秦列喜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自顾自爬上了一张椅子,盘腿坐好,这才伸出胖乎乎的小食指,指着鲁渔喝斥道:“师姐早课都做完了,你却还在睡懒觉!成何体统!” 鲁渔看着这小丫头故意摆出一副师姐的架势,老气横秋的教训着自己,心内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只是这小丫头甚是可爱,也着实拿她无可奈何,而且事实上她也的确成了自己的师姐,当下只得故作委屈的打趣道:“哎呀!这可不能怪我呀!我本以为师姐你会来叫醒我的呢!” 秦列喜这个扎着两个丫环鬓的七岁小丫头依旧故作神色严肃,说道:“你师姐每天都要做早课,哪有时间天天来叫醒你?再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起床这么小的事,本就应该靠你自己自觉,师姐又怎么可能天天督促你呢?你呀不能这么懒……” “是!是!师弟以后保证不再睡懒觉了!”鲁渔当下慌忙出声打断了这小丫头的不依不饶,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 “嗯!这才对嘛!小狗狗呢?”秦列喜对鲁渔这种孺子可教的态度感到十分满意,终于停下了口中滔滔不绝的训斥,转而低头找起小黑狗来,当看到那团脏兮兮的小东西还趴在床边闭目养神时,小脸上又现出了愠怒的神色,不由得又张嘴训斥起来:“人懒狗也懒!你看!你一懒,连小狗狗都被你带坏了!” 其实小黑狗早就醒了,只是看到秦列喜这个小丫头后,又故意假装还在睡觉而已。 可秦列喜这个茅山出了名的小捣蛋鬼,可不是靠装睡觉就能打发的。只见她一咕噜又从椅子上爬下来,径自走到小黑狗身边,捏着它的狗后脖,就把它拎到了自己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瞪着小黑狗,怒道:“小狗狗!你怎么可以学他这么懒?” 小黑狗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低声呜呜了几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向鲁渔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鲁渔却装作没看见,反而趁秦列喜分心的当口,正摄手摄脚的向门外摸去。 小黑狗似乎对鲁渔这种见死不救,只顾自己脱身的的行为甚感失望,当下它突然对着鲁渔汪汪大叫起来,像是在向秦列喜告发鲁渔偷溜。 秦列喜当下果然机警的扭头看向了鲁渔,见鲁渔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忙喝问道:“你小子想干嘛?” 鲁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黑狗,只得对秦列喜讪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呀师姐!我只是想去吃早饭罢了!” “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吃早饭?”秦列喜走到桌边,放下小黑狗,一边嘲笑着鲁渔,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手巴掌大,鱼肚白色的小布袋,拿在手上乱晃,一脸得意道:“幸亏师父让我把饭菜给你留了下来!”说着,她爬上桌边的椅子,踩在椅子上,把绑住布袋口的绳子一拉,接着把布袋口往桌面一抖,竟从里面倒出了一大堆东西来! 鲁渔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凭空多出的一双筷子、一只碗、一碟青菜、一盘鸡和一大锅还冒着热气的饭,好一会才又怔怔的看向秦列喜手上的巴掌大的小布袋,情不自禁的惊讶道:“我的奶奶!怎么那么小的一个玩意居然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嘿嘿!厉害吧?这可是掌门师伯送给我的海纳百川袋!”秦列喜得意的笑道。 “海纳百川袋?”鲁渔还是不明所以。 原来这“海纳百川袋”是早年龙临公在东海斩杀的一只得道鲸妖,用它的妖丹和肚皮精制而成的一个布袋,内里别说可藏一桌饭菜,就是百桌饭菜也不成问题。 虽然“海纳百川袋”也算是个罕见的宝贝,但终归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战价值的小玩意,所以龙临公就把它送给了秦列喜这小丫头。 秦列喜却也并不知这“海纳百川袋”的来历,当下只得皱起细眉,不耐烦道:“你问那么多干嘛?快快吃你的饭!” 小丫头正嚷完,她脚下的小黑狗突然高高跳起,一口咬掉了她手中的“海纳百川袋”,咕噜一声便吞进了肚里。 等秦列喜反应过来,它早走到鲁渔身边,扑进了鲁渔怀里,看样子是想让鲁渔保护自己。 “啊哈!你这该死的小狗狗!居然吃了我的“海纳百川袋”!”回过神来的秦列喜气急败坏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咬牙切齿的直朝小黑狗扑去。 想起小黑狗曾经吞掉的那颗黑袍旱魃僵尸的尸丹,再结合现在又吞掉的“海纳百川袋”,鲁渔轻轻拍了一下小黑狗的狗头,笑骂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净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小黑狗缩着狗头呜呜低叫了几声。秦列喜扑到了鲁渔跟前,可身在鲁渔怀中的小黑狗她却又够不着,只得掂起脚尖,伸出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气急道:“快把小狗狗给我!” 鲁渔看着这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可爱小丫头,当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算了!算了!等以后哥哥赔你一个更厉害的宝贝就是啦!” 不听鲁渔的话还好,一听鲁渔的话,秦列喜更气了,一张小脸都气红了,气鼓鼓道:“什么哥哥?你是我师弟!哼!你目无尊长,还包庇小狗狗!我告诉师父去!”说完,她竟真的一扭头,跑去告状去了。 鲁渔当下却一点不怕,等气急败坏的小丫头走出了屋子,便自顾自走近了桌边,把小黑狗放在桌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捧起饭碗,拿起筷子,一人一狗便悠哉悠哉的享用起了那从“海纳百川袋”里倒出的一桌饭菜。 菜足饭饱后,仍旧不见有人来找鲁渔兴师问罪。吃得肚子胀鼓鼓的鲁渔挨在椅子上无所事事,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正四脚朝天躺在桌上,同样也吃得狗肚胀鼓鼓的小黑狗,见它身上还缠绕着脏兮兮的白布,便动手帮它拆了起来。 好一会,鲁渔终于拆掉了小黑狗身上所有的白布,还原了小黑狗的庐山真面目。小家伙身上的那些伤口果然早就痊愈了,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仿佛这小家伙从来就没有受过伤一样。 鲁渔第一次见到小黑狗是在夜晚,后来小黑狗又被白布裹住了全身,所以鲁渔一直以来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小黑狗的毛色,直到这次才发现这黑不溜秋的小家伙它狗头上的毛色竟比它身上的毛色还要黑得多,而且泾渭分明,让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鲁渔摸着小黑狗的头,笑问道:“小家伙!以后就叫你黑头,好不好?” 小黑狗眯上眼呜呜低叫着,像是在享受着鲁渔的抚摸,又像是表示同意鲁渔给自己起的名字。 PS:祝大家中秋快乐,吃再多的月饼也不上火!今天断网了一天,所以更新姗姗来迟,请见谅!最后还是烦死人的老话——求票!求收藏! 第35章 搬救兵丫头兴师问罪 孤儿鬼恳求同去扬州 鲁渔和黑头呆坐在屋里,一人一狗大眼看小眼,一时无所事事。 “大师姐!你快来帮我教训教训他,他也太不像话了!”屋外秦列喜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又传进了鲁渔和黑头的耳朵里。 黑头也真是聪明,当下就慌忙钻进了床底下,躲了起来。 “砰!砰!”又是这小丫头标志性的大力拍门声,仿佛她一直看鲁渔的门不顺眼,非要把它拍下来似的。 秦列喜大嚷着:“开门!开门!别以为躲着就行了!躲得过十五,躲不过初一!跑得了庙,跑不了和尚!” 对于这小丫头的语无伦次,被她硬拉在身后的木列童只得摇了摇头,苦笑不语。 吱呀一声,门还是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鲁渔嬉皮笑脸的模样:“唉哟!我的小祖宗呀我的小祖宗!你别老是那么大力拍我的门呀,你把它拍烂了,以后师弟我都不敢光屁股睡觉了!” 木列童当下就被鲁渔的话羞红了脸,皱眉啐道:“呸!” “哎呀!什么小祖宗?都说了要叫我师姐!”秦列喜一只小手叉腰,手指着鲁渔的鼻子,堂而皇之的摆出一副要来找碴的样子。 “哟!大师姐也来啦!”鲁渔却不理她,径自和木列童打起了招呼来。 “别岔开话题!快叫我师姐!”秦列喜这小丫头却不依不挠。 鲁渔着实拿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无可奈何,当下只得无奈躬身:“是啦!是啦!秦师姐!你好呀!” “哼!算你识趣!那该死的馋嘴小狗狗呢?”秦列喜一边说着,一边挤开站在门边的鲁渔,钻进了屋里,自顾自四下找寻起黑头来。 “那小狗吃了她的海纳百川袋?”木列童皱眉问道。 “嗯!”鲁渔点了点头。 想起小黑狗曾经吞掉的黑袍旱魃僵尸尸丹,木列童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狗有点古怪。” 鲁渔笑道:“是有点馋嘴!但你总不能再让它把布袋吐出来吧?” 木列童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说它嘴馋!我是纳闷它怎么净懂得挑这些宝贝吃?” “宝贝?你要说这什么海纳百川袋是个宝贝还可以,那颗臭气熏天的臭尸丹难道也是个宝贝?”鲁渔明显不赞同木列童的话。 鲁渔哪里知道那黑袍旱魃僵尸的尸丹要比海纳百川袋还要珍贵得多?哪里知道那些得道妖魔体内内丹的价值?哪里知道只要修道者炼化他们的内丹就能凭空增长道行?一颗有六百年道行的旱魃僵尸尸丹,这可是多少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宝贝呀!像黑头这种有幸能够吞掉旱魃尸丹的机会,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呀! 木列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当下却也懒得和他解释,不屑道:“你不懂!” “啊呀!原来你躲在这里!”秦列喜趴在地上,把脑袋探进了床底下,终于发现了黑头。 木列童当下再不理鲁渔,朝屋内的秦列喜急道:“喜儿!地下脏呀!” 鲁渔一侧身,木列童便风一般的跑了进去,一把拉起了正想往床底里爬的秦列喜。 秦列喜嘟起小嘴,不满的嘟囔道:“大师姐!小狗狗就在床底下!你把我拉出来干嘛呀?” 木列童一边拍打着这小丫头身上衣物上的灰尘,一边柔声劝慰道:“算了喜儿!它吃了就吃了吧!改天咱们向掌门师伯讨个更厉害的宝贝!” 秦列喜仍是不满:“我才不要呢!我就要海纳百川袋!不然以后我去偷三师伯的梨子都没东西装了!”这小丫头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等于不打自招,自己招认了自己去偷马者欧梨子的罪行。 木列童笑骂道:“好哇你!怪不得三师伯会说你天天跑去偷他的梨子!还敢说小狗嘴馋,我看你更馋!” 木列童话一说完,床底下的小黑狗也汪汪叫了两声,竟似表示认同她的话。 秦列喜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当下却也不愿认错,辩解道:“哼!那老头的梨子,他自己不吃,他的徒弟们也不吃,我不去偷,还不是通通要烂掉!” 这小丫头虽然明显是在辩解,但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因为自家院子里有棵梨树,这么多年了,那马者欧和他的弟子们早都吃腻梨子了。 木列童哭哭不得,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壳,笑骂道:“就你偷东西还偷出理来啦?而且还敢把三师伯叫成老头!” 秦列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嘟着嘴,不满道:“一个个都爱敲人家的头!” 木列童一点不理她的牢骚,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谁叫你要去偷人家东西?” “哎呀呀!再敲就真的敲傻啦!”秦列喜一边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嚷着跑了出去。 经过鲁渔身边时,还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放话道:“哼!以后再找你和小狗狗算账!” 说完,她兴致勃勃的唱着歌,蹦蹦跳跳的走了:“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个老秃头,也有个小秃头,两个秃头争尼姑,争来争去争破了头......” 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背影,听着她不知从哪学来的好笑歌谣,鲁渔心内一时也是哭笑不得。好一会,他才转过头,对木列童笑道:“大师姐!你还有什么要训示的吗?” “谁有空要来训示你?我还要回去收拾包袱,明儿还要去扬州呢!”木列童理都不理嬉皮笑脸的鲁渔,自顾自便朝屋外走去。 “扬州?你要去扬州?”听到木列童要去扬州,鲁渔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反应激烈起来。 木列童心中疑惑,停下了脚步:“嗯!怎么了?” “能不能带上我去?”鲁渔突然出声恳求道。 “带上你?你去扬州干嘛?”木列童心中越发不解了。 鲁渔神情突然变得忧伤起来,好久才缓缓道:“我想去看看我娘的故乡。” 木列童愕然,好一会才回过神,说道:“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得去问问师父。” PS:今天第一章,接下来还有一章,求票求收藏! 第36章 扬州城内鬼气冲天 大胆鲁渔勇闯白府 “你要去扬州?”管列英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鲁渔惊道。 “嗯!师父!渔儿想去看看我娘的故乡!”鲁渔脸上虽然神情平淡,但管列英却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他渴望去扬州的心。 “嗯!那就去吧!”管列英没有多想,当下点头就答应了,接着拿出一张系着一圈红绳,叠成三角形的黄符递给了鲁渔,说道:“渔儿!这是茅山弟子符,你把它带在身上,就能在茅山地界里飞行了,但是你要记得不能让它离开你的身体,否则它就会自动化成灰烬的。” 原来这弟子符是历任茅山掌门人才会画的符,只有戴上它,才能解掉茅山祖师爷三茅真君设在茅山的禁飞结界,而且它上面也附上了一个会自动启发的咒术,只要佩戴者一旦被杀害,或者它离开了佩戴者的身体,那么它就会自己燃烧起来,化成灰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别人抢夺茅山门人的弟子符,然后借此飞闯茅山。 鲁渔伸手接过了那张三角形的弟子符,当下就戴在了脖子上,自此正式成了一个茅山弟子,也成了茅山自开宗立派以来唯一一个鬼弟子! 管列英眯着眼,欣慰的看着鲁渔把弟子符戴上,好一会才又语重心长的对鲁渔嘱咐道:“渔儿!此次前去扬州,你务必要万事小心,遇事遇人尽量收敛点锐气,切勿和师兄师姐们闹翻,有事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说着,又扭头对木列童笑道:“还有你,作为师姐要好好看住自己的师弟。不要只一味顾得自己的唐师兄!” 木列童红着脸,又气又怒。 鲁渔则默然不语。 黄昏,扬州城外的一片小树林上空,落下了四道身影。 “扬州城内果然鬼气冲天!”一个身穿黄袍道服,浓眉大眼,身材异常高大的少年沉声道。 “嗯!高师兄!看来前些日游历到此的茅山弟子所言不虚!看来扬州城内确有逆天府鬼踪!”一个同样身穿黄袍道服,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接过了他的话。 这美少年正是茅山兵字堂大弟子,木列童的意中人——唐兵桓。 木列童轻轻倚在身旁一棵树的树干上,凝望着扬州城内冲天的鬼气,皱眉道:“而且看样子他们派到这里的鬼数还不少,我们需小心行事才是!” 一个同样身穿黄袍的高瘦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态高傲,一脸不屑的说道:“不用小心!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身材异常高大的少年皱眉看了他一眼,说道:“柳师弟!我觉得木师妹说得有理,对手是逆天府鬼,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况且我们此次来扬州,并不是要诛杀他们,只是调查一下他们的踪迹罢了!” 那高瘦少年却明显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松动着自己的手手脚脚,嚷道:“哎呀!累死我了!高师兄呀!先歇会再说吧!” 高大的少年也知道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师弟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当下无奈,只得扭头对唐兵桓和木列童道:“好吧!唐师弟!木师妹!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再进城吧!” 正说着,一道黑色身影急速从他们上空掠过。 恰巧木列童正忧心忡忡的凝望着扬州城上空,这黑色身影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一眼便看出来哪是谁,当下对着那道身影急声喊道:“喂!我们在这里呢!” 那道黑色身影听见了木列童的喊叫,在空中急停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那是鲁渔。 鲁渔掉转头往他们飞来,刚一落下小树林,便朝众人讪笑道:“唉哟!大家伙们!不好意思呀!人有三急,刚才我去撒了泡尿!” 那高瘦少年已经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一只腿晃呀晃的,只拿眼瞥了一下鲁渔,讥笑道:“以前只听说过懒人多屎尿,没想到原来懒鬼也多屎尿!” 不知为什么,鲁渔却没有和他计较,当下一言不发默默走到木列童身边,也背靠着她倚着的那棵树的树干缓缓坐了下来。 木列童怔怔看着脸上神态自若的鲁渔,想到他一路来的性情大变,遇上任何事,听到任何话,都不再像从前一样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心内不禁暗叹:“没想到这家伙的性情居然变了这么多!看来师父的话他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五人在小树林里休息一会后,一商议,除了高瘦少年,俱都不想用飞行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进城,一行人便慢慢走着进了扬州城。 刚一进城,他们便发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很异样,走了一会,高瘦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揪住身旁一个衣服邋遢的瘦削汉子,睁眼怒道:“你看什么看?道爷我难道长了三个头,六只臂么?” 高瘦少年突然来这么一手,一时街上人人都慌忙收回了投向他们的目光,纷纷下意识的远离了他们。 可怜那倒霉汉子却没有想到高瘦少年会突然把自己揪住,当下神色惊慌,连声讨饶:“哎呀!小道爷呀!放开小的吧!” 高瘦少年的眼睁得更大,人也越发怒了:“你先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盯着你家道爷看?” 木列童看着高瘦少年,皱了皱黛眉,显然对他这种粗暴的行为甚是反感。 唐兵桓一路来心思就全放在木列童身上,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尽落入他的眼睛里,当下忙对那高瘦少年道:“柳师弟!你先放开人家!” 这高瘦少年似乎比较听唐兵桓的话,当下竟松开了那惊慌的汉子,但脸上却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喝道:“快说!” 那汉子稳了稳自己心内的惊慌,这才小心翼翼道:“小的这是敬畏道爷们呀!绝无半点冒犯之意!” 高瘦少年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敬畏你家道爷的威名呀!算了!饶了你吧!”说着潇洒的一挥手,示意汉子赶紧走。 那汉子连声道谢,慌慌忙忙的就走了。 “哈哈!看来我们茅山的名头似乎越来越响亮了!”高瘦少年扭头对众人得意道。 除了木列童,其他人都对他笑了笑,但是众人心中却没有一个人赞同他的说法,尤其是木列童更是对这高瘦少年嗤之以鼻,心内暗道:“无知!事情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鲁渔心里却压根没想这些事,他自顾自打量着扬州城内的景物,自顾自欣赏着扬州城内的一屋一瓦,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各色各样的人往来不绝,经营着各式生意的店铺林立,不禁暗叹:“这就是娘的故乡呀!真是繁华!” 眼见天色将晚,当下一行五人找了间名唤“有客”的客栈投宿,用过饭后,众人便在高大少年的房间里商议起来。 “等夜深我们兵分两路,去城内四处看看,看看是否能寻到一些有关逆天府的踪迹。”那高大少年出声道。 众人都点头答应。 原来,这高大少年乃临字堂大弟子,也是龙临公的亲传大弟子——高临昊,所以这一次来扬州调查逆天府鬼踪,众人凡事皆以他为首。 高临昊见没人有意见,当下接着道:“那我和......” “高师兄和我一起!唐师兄和木师姐一起!”高瘦少年这时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说完后,还朝唐兵桓投去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原来,这高瘦少年乃在字堂大弟子——柳在岩,在茅山中,他向来和唐兵桓关系最好,自然知道唐兵桓对木列童的心意,所以当下抢先出口,把唐兵桓和木列童安排在一起。 没想到唐兵桓却被柳在岩的话和古怪的眼神弄红了脸,当下故作佯怒的瞪了柳在岩一眼,但却仍旧掩饰不了自己脸上的欣喜。 木列童的俏脸也红了红,脸上也是一脸欣喜的神情,但转念想到了鲁渔,脸上喜意尽退,忙问道:“那我师弟呢?” 吴临昊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鲁渔,正欲开口说让他跟着自己一起。 没想到鲁渔却也抢先开了口,嘻笑道:“师姐!没事!没事!我不用去更好,可以早早睡觉,再说了,我去了也是碍手碍脚!诸位师兄!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竟真的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柳在岩看着鲁渔的背影,冷哼道:“果然是个又懒又没用的家伙!” 木列童怔怔看着鲁渔的背影,也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当下四人出了客栈,兵分两路,以客栈为中心,吴临昊和柳在岩往城东一带搜寻而去,唐兵桓和木列童则往城西一带搜寻而去。 鲁渔抱着黑头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淡漠的看着远去的四人,等他们走远之后,自己也纵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鲁渔当然不是想去找寻什么逆天府鬼踪,他只是想四处去看看自己娘亲的故乡罢了。 走在静悄悄的街上,鲁渔四下环顾,自己脚下这条街刚才黄昏时还人声鼎沸,此刻才刚刚入夜,怎么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鲁渔心内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安感。 鲁渔正低头想着,突然他怀中的小黑狗突然对着旁边一所院府汪汪大叫起来。 鲁渔扭头看去,只见这是一所白墙黑瓦,占地甚广的院府,两扇红漆大门紧闭,大门上正中挂着一块黑漆牌匾,牌匾上铁划银钩写着两个大字——白府,门两边巨大的红色灯笼下贴着一副对联:无神无佛更加无神仙,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 横批:唯我独尊 鲁渔借着灯笼的火光,细读对联,当下心内竟觉得此对联说得甚好,不知为何,就涌出一股想要结识这府中人的念头,当下便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敲门,但转念一想,自己与人毫不相干,贸然敲门岂不可笑? 正在转身想往回走时,突然两道人影凭空出现在自己身旁,鲁渔大惊,扭头往左右一看,竟发现自己身旁突然多出了两个手提灯笼的青衣小童。 站在鲁渔左边的青衣小童朝鲁渔躬身道:“公子既然伸出了敲门的手,为何又要缩回?” 右边的青衣小童朝鲁渔躬身作了个请的手势,嘴中道:“公子!请!” 他的声音刚落,那两扇红漆大门竟诡异的吱呀一声,自动朝两边打开了。 鲁渔爽朗的笑了笑,当下惊慌之情尽消,他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主,抱着黑头,迈腿便走了进去。 PS;今天第二更,也是今天最后一更,求票求收藏! 第37章 白府里鲁渔首遇鬼 小黑狗怒撞黑衣汉 鲁渔当下在两个青衣小童领路下,直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堂。只见大堂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左右分列两排椅子,一排十张,正中则放着一张铺着不知什么异兽毛皮的大椅,在灯火下,那块青色毛皮上鳞光闪耀。 鲁渔凝神看着那块有鳞的青色毛皮,觉得甚是眼熟,可一时却又想不起这是什么皮? 一个青衣童子躬身道:“公子!请先坐!我去通报一下我家主人。” 鲁渔当下也不拘束,在左边一列找了张空椅,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然后俯身放下了小黑狗。 两个提着灯笼的青衣童子便结伴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又走上一个俏丽的红衣丫环,手捧着一盏茶杯款款走到鲁渔身前,躬身双手递茶杯:“公子!请用茶!” 鲁渔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放在身旁茶桌上,接着一手拎开茶盏,一手握着茶杯往口中一倒,咕噜咕噜几声就喝光了,然后又把空茶杯交还给红衣丫环,嘻笑道:“这茶真好喝!正好我也还渴,劳烦姐姐再来一杯!” 红衣丫环愕然,这样囫囵吞茶也能喝出茶的味道?当下却也无奈,只得接过鲁渔的空茶杯,躬身退了出去。 等了一会,红衣丫环的茶还没来,大堂后面的屏风左侧却走出了一个白面剑眉,书生打扮的青衣男子。 鲁渔但见这男子约有三十左右年纪,步履稳健,身上的青衣洁净整齐,脸上挂着笑容,温文儒雅的气质难以掩饰。 鲁渔看着青衣男子脸上真诚无假的笑容,当下心中就对此人有了几分好感,于是站起身抱拳,爽朗笑道:“哈哈!你好!” 青衣男子也双手抱拳,轻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好!你好!在下白清,乃此府主人,未请教?”没想到青衣男子一上来就先自报了姓名。 鲁渔想了想,说道:“在下鲁列渔。” “鲁兄弟!请坐!”自称“白清”的青衣男子笑着对鲁渔道,然后自己坐在了正中的鳞皮大椅上。 鲁渔当然不会扭捏作态,也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白清上下一番打量鲁渔,好一会才笑道:“鲁兄弟!我看你身上的鬼气不弱,你成鬼怕也有五、六十年了吧?” 鲁渔一时脸色变了变,看着白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鬼? 白清错愕。 鲁渔却继续问道:“你莫非也是一个修道人?” “哈哈!修道人?”白清忍不住大笑起来,仿佛鲁渔刚才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白清笑了一会,才继续道:“鲁兄弟啊!凭你这身鬼气,按理说你眼力应当不低才是,怎么你就看不出来我也是一个鬼呀?” “什么?你也是一个鬼?”鲁渔目瞪口呆,显得无法置信。 白清笑道:“不错!我也是一个鬼。” 鲁渔当下细细打量起眼前自称自己是鬼的青衣男子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是鲁渔遇上的第一个鬼!可是鲁渔却不知道,自己刚才见到的两个青衣小童和红衣丫环都是鬼。 白清对于鲁渔的好奇的眼神似乎有点反感,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淡淡道:“鲁兄弟,你我同是鬼,我想你也不会喜欢别人像看猴子一样的看你吧?” 鲁渔愕然。的确,自己不也是最讨厌别人这样看自己么?当下愧疚的抱拳笑道:“哈哈!对不起!多有冒犯啦!看来白兄真是一个鬼呀!” 白清脸上却仍是淡淡神色,显然鲁渔刚才的无礼打量,是真的触怒了他。 鲁渔无奈,只得继续自顾自笑下去:“哈哈!白兄适才说得对极!我何止是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这样看我的家伙我还想痛打他一顿呢!看来白兄此刻也定是很想痛打我一顿吧?” 似乎觉得鲁渔说得有趣,白清当下恼意不知不觉竟消了,脸上终于又挂上了笑容:“你猜得也对极!此刻我还真的是很想痛揍你一顿呢!” 两人相视大笑。 就在这时,那红衣丫环又捧了一盏茶杯来到了大堂门外,但见屋内二人相视大笑的情景,一时却愣了。 还是白清先看到了她,当下收回笑声,说道:“小红!别发呆了,快给客人上茶呀!” 红衣丫环这才回过神,忙走到鲁渔跟前,仍是躬身递杯:“公子!请用茶!” 鲁渔又双手接过,一仰脖,又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白清又忍不住大笑:“鲁兄弟喝茶也这般豪迈,想来喝酒更是豪气干云!改日我定要和你痛饮一番!” 鲁渔刚把空茶杯还给红衣丫环,那丫头便匆匆忙忙退了出去,仿佛生怕鲁渔还要再来一杯似的。 鲁渔却也不计较,伸手擦了擦嘴边的水迹,朝白清笑道:“奉陪到底!” 白清笑了笑,突然正色道:“鲁兄弟!我向来说话不喜拐弯抹角,我就实话和你说吧!我乃逆天府中鬼,你的修为不弱,你的性子也甚是对我胃口,我真的很希望鲁兄弟你也能加入我们逆天府,和我们一起共振鬼族!” “什么?你是逆天府的鬼?”鲁渔嚯的站了起来。 白清没想到鲁渔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当下愣了愣,才缓缓道:“不错!” “哎呀!我可是茅山弟子呀!”鲁渔当下跳将出来,摆出一副就要和白清干仗的架势。 “你是茅山弟子?”这下倒轮到白清惊讶了。 鲁渔警惕的看着白清,说道:“不错!我乃茅山列字堂弟子!” “还是列字堂弟子?哈哈!”白清居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鲁渔又气又疑:“你笑什么?” 白清看着鲁渔,脸上的笑容忍也忍不住:“哈哈!我说鲁兄弟呀!你如果不屑于加入我们逆天府,你大可明说,何必编这种如此荒唐的话来哄我呢?” 鲁渔真的怒了,瞪着白清怒道:“谁哄你了?我的确是茅山列字堂弟子!”说着,鲁渔怒气冲冲的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茅山弟子符,拿在手上晃了晃:“看到没?” 白清怔怔看着鲁渔手上的弟子符,脸上不可置信。 他曾杀害过无数的茅山道士,自然也见证过无数次茅山弟子符燃烧的情景,所以他一眼便认出鲁渔手中的三角形黄符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茅山弟子符!可是让他还是无法置信的是,鲁渔明明是一个鬼呀,怎么可能会是茅山弟子?而且还是那个只收女子为徒的列字堂弟子? “他们怎么会收你为徒?”白清似乎终于不得不相信眼前惊人的事实。 鲁渔神情突然变得有点落寞,带着淡淡的讥笑,轻声道:“我只是在茅山挂个名罢了!” 白清瞥着鲁渔落寞的神情,冷哼一声:“哼!茅山弟子?鬼界有你这样的鬼真是一种耻辱!来人那!送客!” 白清的话音刚落,大堂上便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竟是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大汉!不等鲁渔反应过来,他们便一左一右夹住鲁渔的两个胳膊,硬把鲁渔往外拖。 “你奶奶的!放手!快放开我!”鲁渔先是用力挣扎一番,但却怎么也挣不脱这两个大汉,没奈才只得出声骂骂咧咧起来。 “汪汪!”一直没人留意的小黑狗突然对着两个黑衣大汉愤怒的大叫着,然后一阵疾跑,接着后腿用力朝地下一蹬,身子便像一只箭似的斜着飞速朝其中一个夹着鲁渔的大汉射去。 黑头射来的速度实在太快,那大汉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黑头的狗头便已经势如破竹般撞上了他的肚子! “噗”一声闷响,那大汉只觉得自己腹中如被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砸中,五脏六腑一阵巨痛,喉头一甜,当下嘴角忍不住就溢出了一丝鲜血,接着脚步一个踉跄,人便一屁股跌坐在地。 包括鲁渔在内,所有人都被小黑狗这霸道无比,势如破竹的一撞给惊呆了! 第38章 红衣女鬼突现 神秘少年相救 白清凝神打量起小黑狗,见它狗头的毛色比身上的毛色还要黑得多,记忆中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么一个和小黑狗毛色相同的狗,但一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再说黑头把那一个大汉撞倒之后,又目露凶光的扭头看向鲁渔身边的另一个黑衣大汉,那大汉被它看得打了一个激灵,又看了看自己那跌坐在地的同伴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痛苦得脸上都扭曲了,情形甚是骇人,当下心胆俱裂,竟情不自禁松开鲁渔的胳膊,向后缓缓退去。 黑头哪里肯让他退走?只见这小家伙龇牙咧嘴,后腿作势又要蹬。 被松开了的鲁渔却赶忙俯下身抱起了它,摸了摸它的头,笑道:“算了!黑头!咱们放过他们吧!咱们回去睡觉啰!” 黑头用头拱了拱鲁渔的胸膛,呜呜低叫着,像是同意了鲁渔的话。 鲁渔抱着黑头刚走出大堂,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白清的声音:“那几个茅山小道士看来是和他一起的......” 鲁渔忍不住回头看去,身后的大堂却早已什么人都没有,包括那被黑头撞了一撞的大汉都已没了踪影。 再说唐兵桓和木列童,这两个相互爱慕的少年男女,一个长得俊逸不凡,一个美若天仙,旁人一看,也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下二人各怀心事,默默不语的在街上缓缓走着,时不时你偷看我一眼,我还瞥你一下,哪里有半点想要找寻逆天府鬼踪的意思?更别说注意到街上静悄悄的诡异了。 “今晚没有月亮。”终于还是木列童忍不住这尴尬的气氛,看着夜空,没话找话起来。 唐兵桓也抬头看了看夜空,应声道:“是啊!” 随着他这“是啊”的一声,彼此却又陷入了无言。 木列童这时心中也着实有点恼了自己这个不会说话的唐师兄,当下佯怒道:“你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这......我......”唐兵桓神色尴尬,红着脸,摸着头,却还是不知可以说什么。 木列童瞪了他一眼,也知不能指望他了,一边俏皮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头,一边又继续找起了话来:“师兄!你觉得我师弟怎么样?” 唐兵桓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木师妹会突然说起鲁渔来。 木列童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娇怒道:“你聋啦?我问你话呢?” 唐兵桓这才一副恍然大醒的样子,结结巴巴道:“啊?你说那个......那个鬼呀?” 木列童突然停下了脚步,唐兵桓也只得跟着停下了脚步。 木列童美目含怒,扭头看着唐兵桓,冷冷道:“那是我师弟!”说着,气鼓鼓的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唐兵桓愕然,他没有想到木列童会真的突然发起火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木列童却早已走得老远了,当下只得加快脚力,心急如焚的追了上去,眼见就要追上木列童了,他面前却突然诡异的落下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小道士哥!追美人呢?不用追了,你看,我长得也不错,不如今夜就让我来陪陪小道士哥吧!”一道异常妖媚的女子声传进了木列童的耳朵里。 木列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姿曼妙,容貌妖娆的红衣女子正慵懒的窝在唐兵桓怀里,挑衅的看着自己呢。 木列童好歹是茅山列字堂大弟子,当下就看出了这是一个女鬼,而且还是一个鬼气很强的女鬼,但是心中却还是被她的挑衅激怒了,拨出腰间的木剑,奋力一剑就朝她刺去。 红衣女鬼却一点不慌,脸上笑容还是一样的妩媚灿烂,等木列童的剑堪堪将要刺中自己时,这才漫不经心的伸出两只手指轻轻夹住了木列童的剑。 木列童这奋力一剑竟再也刺不下去,而且她想拨也再拨不出来。 “唉哟!你这一剑这么用力,要被你刺下来,我和你的小道士哥岂不是都要被你一剑刺穿?”说着,红衣女鬼仰着头,朝唐兵桓的下巴吹着气:“小道士哥呀小道士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妞呀?” 唐兵桓想要一把将她推开,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竟推不动她,心中却也不慌,从两边衣袖里分别滑落一张黄符捏在双手掌心,嘴中默念茅山九字咒语,大喝一声:“碎脉掌!” 轻轻的“噗”一声,唐兵桓的双掌结结实实打在了红衣女鬼的后背,红衣女鬼只觉一股强劲的正派道家气流从他的双手掌心直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四处横冲乱撞,撞得自己的气脉紊乱至极,更可怕的是自己体内的筋脉竟一条条开始肿胀起来,一时心中也惊了,再不敢托大,松开木列童的木剑,纵身从两人中间直直飞了上去,娇媚的大笑道:“哈哈!没想到小道士哥居然是茅山斗字堂弟子,学的竟是茅山近身搏斗之术!在你怀里倒是危险万分呀!” 原来,昔日三茅真君中的小茅君茅衷因为自己用剑砍下自己二哥的臂膀后,心怀愧疚,自此立誓终身不再使剑,改而一心钻研利用拳脚制敌之法,积年累月,终有大成,自此创立了茅山斗字堂,另开了利用拳脚功夫加符咒制敌的辟径。 可是,这唐兵桓却是兵字堂弟子,又怎么懂得斗字堂近身搏斗之术呢?原来,这唐兵桓乃这一代茅山少年弟子中被认为是悟性,修道天赋最高的一个,因此甚得一众茅山长辈器重,一众老道得空时,也都纷纷传授他本事,故此他才会这斗字堂的近身搏斗之术。 木列童冷哼一声,左手袖里甩出一枚飞镖,捏在手上,便往空中的红衣女鬼掷去。 “哈哈!小妞呀!这要是你列字堂的辟邪镖,姐姐还忌惮一下,可就凭你这么一块小铁皮,也想伤了姐姐我?”红衣女鬼大笑着,长袖轻轻一挥,便轻而易举的扫落了木列童的飞镖。 唐兵桓也拔出了自己背后的木剑,又拿一张黄符在手,嘴中念起茅山九字咒,接着吐出两个字:“飞剑!”他话音一落,黄符应声而烧,手上的剑便自动在头顶来回飞旋。 红衣女鬼看着在他头顶飞旋的木剑,心内暗道:“咦?原来他还是一个用剑的小道士,并不是斗字堂弟子,而且看来这小子道行还不低,居然连飞剑术也会!” 唐兵桓却不容红衣女鬼多想,当下右手指一指她,头顶上的木剑便急速朝她刺去。 半空中的红衣女鬼不敢怠慢,挥动长袖,和木剑缠斗起来。 木列童却也没闲着,在地下拿出一枚又一枚飞镖不停的往她掷去。 红衣女鬼虽然并不惧木列童的飞镖,但自己又要运气调整体内紊乱的气脉,又要招架住唐兵桓的木剑,此刻还要分出心来抵挡她一枚接一枚的飞镖,当下心中不耐烦,终于瞅准个机会,一脚连续反踢回五枚飞镖给她。 可怜木列童只一味顾得把飞镖往她身上掷去,哪里想到她会突然把飞镖踢还给自己?当下手慢脚乱一阵乱闪,勉强躲过了四枚,最后一枚却已来到了她的面门,眼见再也躲不过,只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就在木列童闭上眼睛的一瞬,她听到了一阵破风声从自己左侧身后急速飞来,接着“当啷”一声铁器相击的声音传进了自己耳朵里。 木列童惶恐的轻轻睁开美目,却见那枚飞镖已经直直在自己眼前坠落下去,而自己的眼前却赫然悬浮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毫无疑问是这把银剑帮她挡住了飞镖。 这银剑虽然在无月的夜色中,却还是闪耀着刺目的银光,似乎它并不需要靠反射其他物体的光才能发光,而是它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会发光的物体,离它近在迟尺的木列童还分明感觉到它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气,直逼自己的脸蛋,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茅山弟子!还真是一群垃圾!”一道冷淡的男子声从木列童身后传出。 木列童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容貌丝毫不逊自己唐师兄的,身穿蓝袍道服的少年,正目无表情的缓缓朝他们走来。 第39章 蓝袍少年道行惊人 关公鬼身惊现人间 木列童虽然明知道是这个身穿蓝袍道服的美少年救了自己,但听到他如此辱没自己和自己的唐师兄,当下仍是忍不住俏脸含怒,不领情的朝他怒喝道:“你多管闲事干嘛?我又没说要你救!” 听到木列童的话,那蓝袍美少年目中无人的双眼这才缓缓看向了木列童,可是,他的视线刚一触碰到怒气冲冲的木列童,他的人就毫无征兆的突然怔住了。 木列童显然很是反感蓝袍美少年这样看着自己,当下黛眉紧皱,娇斥道:“喂!你看什么看?” 蓝袍美少年这才回过神,却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尴尬,仍旧肆无忌惮的盯着木列童的俏脸,脸上挂着一丝坏笑,轻声赞叹道:“没想到茅山弟子道行虽然低微,却有着这么一个大美人!” 这时,一直在和唐兵桓的木剑纠缠着的红衣女鬼,终于安抚好自己紊乱的气脉,当下瞅准个时机,长袖轻轻一卷,便轻而易举的夺过了唐兵桓的木剑,然后才不慌不忙的缓缓飘落地,用一双妖媚的美目上下打量起这个突然冒出的蓝袍美少年,好一会才媚笑道:“哟!今晚我运气真好,居然又来了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小道士哥来陪我!” 唐兵桓刚才指挥着木剑和红衣女鬼相斗,早已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但显然也是知道了蓝袍美少年的到来,也听到了他对自己的辱没,更重要的是他还感觉到了这个蓝袍美少年对自己木师妹的窥伺之心,当下虽然气喘吁吁个不停,仍忍不住充满敌意的紧紧盯着蓝袍美少年,仿佛红衣女鬼都不如他对自己的威胁要来得大。 蓝袍美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唐兵桓充满敌意的眼神,当下淡漠的瞥了瞥他,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禁轻轻扯了扯嘴角,不屑的冷笑道:“哼!使出一个半桶水的飞剑术,便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真是丢人现眼!废物,看好了,这才叫飞剑术!”他话刚一说完,那把横浮在木列童面前的银剑,便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似的,竟突然掉头急速朝唐兵桓飞去。 银剑速度奇快,如同黑夜中的一抹流星直朝唐兵桓眉心滑去。 唐兵桓大惊失色,这银剑的速度之快,自己根本躲不过,眼见银剑就要刺中自己,当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啊!” 木列童也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闭上眼睛不敢看。 可是,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谁都没有想到那势如破竹的银剑最后竟只是轻轻抵在了唐兵桓的眉心上,却并没有刺下去,甚至连唐兵桓的皮都没有刺破。 感受着眉心上银剑剑尖的锋利和它散发着的阵阵刺骨寒气,可怜唐兵桓直吓出一身冷汗,两条腿不受控制的直抖个不停。 “好!好!好!没想到小道士哥年纪轻轻便已练到了飞剑术的最高境界——凭意念就能控剑!而且还操控得如此炉火纯青!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呀!”红衣女鬼娇媚的大笑着,看着蓝袍美少年情不自禁的高声赞叹道。 蓝袍美少年不再理那已经吓得不成人样的唐兵桓,扭头看向红衣女鬼,脸上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起她来,好一会才冷哼道:“哼!你就是逆天府中的那个卓媚娘吧?” 红衣女鬼朝蓝袍美少年抛去一个媚眼,掩嘴轻笑:“小道士哥长得好看,道行又高,眼力又好,真是让我喜欢至极呀!” “哼!少在我面前卖弄风骚,看剑!”没想到蓝袍美少年却突然发难,用意念掉转那把抵在唐兵桓眉心的银剑,转而控制着它急速朝红衣女鬼刺去。 卓媚娘没想到蓝袍美少年说打就打,眼见这气势汹汹的银剑来势极快,当下不敢轻视,忙催动鬼力,她两手衣袖便突然变长,接着她轻轻挥舞起长长的衣袖,扭动曼妙的身姿,纵来跃去,看样子就好像是在翩翩起舞,可那银剑却硬是刺不中她。 唐兵桓自那把银剑离开自己的眉心,两腿就再也站不稳,一屁股瘫坐在地。 看着自己这个钟爱的唐师兄如此窝囊,木列童心中真是又气又怒,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扶起了他。 唐兵桓一脸羞愧的被木列童搀扶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早已是通红一片,正是尴尬万分之时,却突然听到了柳在岩大呼小叫的声音:“哎呀呀!唐师兄救命呀!” 唐木二人同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柳在岩和高临昊正跌跌撞撞的朝他们跑来,两人身后紧跟着一个高大的汉子,那汉子身材魁梧,身穿一身青色的长袍,枣红色的脸上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颌下一把黑须异常的长,倒提着一把关刀,脸上目无表情,正威风凛凛,一步一步的朝这里而来。 唐木二人情不自禁同时发出惊呼:“关公?” 卓媚娘百忙中也看见了这青袍长须大汉,忙朝他大呼道:“关二哥!快快来助我,这小道士哥厉害呀!” 原来,卓媚娘虽然表面看起来还进退有度,游刃有余,但其实她早已被这蓝袍美少年刁钻的银剑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内心里是叫苦不迭呀。 蓝袍美少年跟着众人的目光向那青袍大汉看去,脸色竟也不由得大变。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鬼界第一鬼——关公?”蓝袍美少年心中惊讶万分。 这个威风凛凛的青袍大汉正是三国时期鼎鼎有名的蜀国大将——关羽! 原来,关羽死后因为太过怨恨东吴,并未投胎轮回,而是成了一个鬼,所以才有了后来上吕蒙之身索命,死后头颅睁眼吓曹操的故事,自此民间百姓倍加敬畏关公,赞誉他为鬼界第一鬼,修建了无数关公庙用以纪念这位三国名将,只是凡夫俗子却甚少有人见过关羽的鬼身,于是,关羽死后成鬼的这件事,慢慢的,也就成了一个传说。 第40章 柳在岩撒尿关公像前 屋顶上跳落黑衣老鬼 关羽仿佛没听见卓媚娘的呼救声,也仿佛没看见在场的其他人,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只死死盯着已经跑到唐兵桓身后的柳在岩,倒提着巨大的关刀,一边缓缓朝他走去,一边目无表情的冷哼道:“哼!小子!今日不砍下你一只臂膀来,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柳在岩吓得脸色苍白,只死死躲在唐兵桓身后,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正向自己缓缓走来的关羽,结结巴巴的向唐兵桓哀求道:“唐......唐师兄!救.......救我!” 高临昊虽然一向为人沉稳,但此刻也是吓得脸色苍白,想起自己刚才和柳在岩的遭遇,更是心有余悸。 原来,刚才高临昊和柳在岩往城东搜寻逆天府鬼踪,一直搜寻到城东的一座关公庙里,柳在岩却又喊起了累来,硬要停下来休息,高临昊无奈,只得陪着他在关公庙里歇一会,没想到这柳在岩却不肯消停,走到关公供桌前,拿起一个苹果就咬,还对着关公的石像挑衅道:“嘿!红脸鬼,传说你不是挺厉害的么?还号称什么鬼界第一鬼,今天你家道爷就拿你苹果吃了,有本事你就出来呀?看道爷不收了你!” 关公石像纹丝不动。 高临昊却皱起了眉,说道:“柳师弟,不要乱说话!” 柳在岩不以为然,一屁股坐在贡桌上,一边大口咬着手中的苹果,一边反倒取笑起了高临昊:“我说高师兄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点!民间传说你也信?再说了,就算这红脸鬼真的存在,我也不惧他,他不出来还好,他要敢出来,我就让他尝一尝咱们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的滋味!”说着,他把啃剩的苹果核照着关公像的面就砸去,笑道:“出来呀!红脸鬼!” 关公石像还是纹丝不动。 “哈哈!道爷吃了你一个苹果,就还你一泡尿吧!”柳在岩嘻笑着,竟然真的就站在供桌上,解开裤子,面朝关公像撒起了尿来。 高临昊想要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当下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刚叹完了气,一直纹丝不动的关公石像突然闪起一阵金光,刺得二人都睁不开眼。 柳在岩勉强睁开一丝眼缝看去,竟见一个高大的青袍红脸大汉从石像中脱身而出,红脸大汉双目怒睁,轮动手上的一把关刀就往自己兜头劈下。 柳在岩吓得大惊失色,撒到一半的尿愣是忍了回去,连裤子都来不及提,慌忙掉转身跳下了供桌。 “轰”一声巨响,柳在岩身后石做的供桌竟被势均力沉的关刀劈成两半! 高临昊目瞪口呆。 柳在岩却提着裤子,光着一边屁股就往庙外冲去,一边还大呼小叫着:“哎呀!我的娘呀!还真的有红脸鬼呀!” 关羽哪里肯让他走?倒提着关刀,飞身就追了出去。 柳在岩一边狼狈的没命向前跑,一边手忙脚乱的系着裤子,等把裤子系好了,这才转过身,拔出背后的木剑,指着关羽,怒道:“哎呀!好你个红脸鬼!居然敢这样吓唬你家道爷?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还当道爷是吃素的!”说着,就一剑朝关羽刺去。 关羽一脸不屑,手上的关刀轻轻一挑,便把柳在岩的木剑挑飞了。 一照面剑就被人挑飞,这种情况可是柳在岩自成人后第一次遇见。要知道,他现在和自己的师父对打,也不至于一照面剑就被挑飞呀! “哎呀!惨了!莫非还真的是传说中的鬼界第一鬼?”柳在岩心中终于慌了。 慌归慌,可现在事已至此,他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当下匆匆忙忙拿出一沓黄符,口中念动茅山九字咒:“分身!”说着,把手中那沓黄符往空中一抛,黄符纷飞,张张化灰,接着地上便凭空冒出数十个和柳在岩长得一模一样的分身。 “上啊!”数十个柳在岩捏着拳头,同时大叫着往关羽扑去。 关羽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说着,轮动手中的关刀,一招横扫千军,阵阵巨大的刀风便横扫着向前刮去,面前所有柳在岩分身便尽皆消散。 柳在岩这下彻底傻眼了,这分身术可是自己的压箱底招式,却被面前的关羽轻轻横刀一扫,便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如此不堪一击!当下哪里还敢再战? 柳在岩掉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朝傻在庙里的高临昊大喊:“高师兄!快快出来救我呀!” 愣在庙里的高临昊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忙跑出庙外,拔出木剑,纵身朝关羽后背刺去。 关羽耳听背后破风声近,冷哼一声,轻轻一侧身,高临昊的剑便刺了个个空,接着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高临昊握剑的手臂,手上略一用力,便把高临昊高高扔上了半空,就好像扔出一块小石头一样轻松。 “砰!”一声,高临昊直直落在了柳在岩前头,也幸亏他反应快,在落地之前拿出一张红符给自己的身体施展了一个“石化术”,这才不至于摔伤了自己,当下却也四脚趴地,吃了一嘴的泥,可谓狼狈至极。 柳在岩扭头看了看,见身后的关羽倒提关刀又追了上来,忙一把拉起地上的高临昊,两人没命般的往前跑去。 于是,唐、木等人就看到了他们后来狼狈跑来求救的一幕。 “关二哥呀!你好狠心啊!大家都是鬼!你怎么见死不救呀?”卓媚娘一边疲于奔命的招架着蓝袍美少年的银剑,一边还得抽出空继续向关羽求救。 关羽却还是没理她,倒提着关刀继续一步一步朝唐兵桓身后的柳在岩走去。 高临昊这时似乎终于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了自己临字堂大弟子的身份,终于想起自己乃此行众人之首,于是当仁不让的越众而出,朝关羽躬身道:“关老爷,我们乃茅山弟子,我师弟年少气盛,无意冒犯了你老人家,还望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吧!” “可以!叫这小子自己留下一只臂膀,尔等自可离去!”管你什么茅山弟子,关羽可不买账。 高临昊硬着头皮继续求道:“家师乃龙临公,不知关老爷可否看在家师份上,饶恕我师弟?”见茅山弟子的身份无用,高临昊只得搬出了被誉为当世人界第一道士,自己的师父——龙临公。 “废话少说!看刀!”一向不问世事的关羽才不认识什么龙临公!当下终于走到唐兵桓等人面前,也终于不想再听高临昊的啰啰嗦嗦,轮动大刀就朝他们劈去。 一刀劈下,四个茅山弟子吓得四散逃开。 这下柳在岩再也不能躲在唐兵桓身后了,关羽冷笑着,却也不急,倒提着大刀,慢慢的向他一步步逼近。 高临昊、唐兵桓和木列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唉哟!关老爷呀!这小子原来可是我的猎物呀!”就在这时,街上左边一排屋顶上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子声。 众人都顺着声音看去,包括关羽都停下了脚步,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老头突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众人都看出了这是一个修为不低的鬼,因为他身上的鬼气比卓媚娘还要强。 黑衣老鬼径自走到关羽面前,恭敬的躬身作揖:“关老爷好!” 关羽居高临下的瞥了瞥他,问道:“你是谁?” 黑衣老鬼指了指正在和蓝袍美少年的银剑苦苦缠斗着的卓媚娘,说道:“我和她都是逆天府的鬼,她叫卓媚娘,我叫马六。” 关羽皱眉看了看刚才那个向自己求救的红衣女鬼,他向来不喜妖媚的女子,对于这个素不相识,却一见到自己就向自己求救的妖媚女鬼,他更是反感至极。 那个自称“马六”的黑衣老鬼一直注意着关羽的脸色,此刻见关羽神色不善,当下忙又躬身道:“关老爷呀!这几个茅山小道士我们逆天府本就想要收拾,不用劳烦你老人家出手,就让老身帮你代劳吧!” 关羽看了看对自己恭恭敬敬的马六,又看了看那四个茅山弟子,指着柳在岩道:“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你帮我砍下那小子的一只臂膀来!”说着,他竟豪爽的把手中的大刀抛给了马六。 这可苦了马六,慌忙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大刀,却发现它奇重无比,忙又伸出另一只手,这才堪堪接住了关羽的刀。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好歹成鬼也有百年之久,那么高的道行,用两只手却也才勉强拿得稳这把刀,而关羽一只手却舞动如飞,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鬼界第一鬼呀!当下又想到自己拿都拿不稳了,还说用这把刀去砍下柳在岩的臂膀?于是忙又恭敬的把刀双手递还给关羽,说道:“关老爷的刀,老身实在是耍不动,老身保证帮关老爷砍下那小子一只臂膀就是啦!” 关羽也不勉强他,拿回了自己的刀。 这时,卓媚娘终于也看到了马六,心中大喜,忙又朝他求起了救来:“马六哥呀!快来帮我呀!这小道士哥甚是厉害呀!” 第41章 双刀老鬼献臂关公 崂山王七巧捡龙角 马六看了看卓媚娘,大笑道:“哈哈!卓媚娘呀卓媚娘,你不是说这几个小道士你是手到擒来吗?怎么现在倒还向老身求起了救来?” 卓媚娘百忙中仍是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笑个屁啊!死老鬼!快快来帮忙!我真的打不过这小道士哥!” 马六却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继续笑道:“哈哈!求人帮忙哪有你这种态度的呀?” “哎呀!死老鬼!现在我没空跟你开玩笑,快快来帮忙!”卓媚娘慌乱的喊着,柳腰差一点就挨了一剑。 马六见卓媚娘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也知她实在不是蓝袍美少年的对手,当下没再开玩笑,问道:“你还能撑多久?我得先帮关老爷砍下那小子一条臂膀呀!” “你快去!你快去!我还能顶一会!”卓媚娘焦急的喊着。 马六当下也不敢再怠慢,催动鬼力,双手掌便笼罩着一抹刀状的长长黑光,纵身便朝柳在岩扑去,一边笑道:“关老爷!老身的“刀”虽然没有你老人家的刀厉害,但是砍下这小子的一条臂膀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着,他的人已扑到了柳在岩面前,轮动右手黑光掌刀就往柳在岩右边臂膀劈下,一边还慢条斯理的说道:“小子!关老爷你也敢得罪?今日老身就代替他老人家教训教训你!” 柳在岩大惊失色,可是马六的黑光掌刀实在太快,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 眼瞧柳在岩一条臂膀就要落下,柳在岩身边突然横飞出一把木剑,拦住了马六。 马六冷哼一声,左手黑光掌刀朝着木剑正中轻轻一劈,木剑便轻而易举的被劈断了,劈向柳在岩的右手黑光掌刀却还是去势不减。 “啊!”柳在岩的一声惨叫响彻天地。 看着柳在岩血淋淋的臂膀缓缓落下,木列童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捂住了俏脸,不敢再看。 高临昊也是大惊失色,刚才自己施展飞剑术想要帮柳在岩抵挡一下,哪里想到那黑衣老鬼的黑光掌刀竟厉害如斯!简直比真刀还要锋利! 而唐兵桓则完全吓呆了。 马六看着自己轻松劈下柳在岩一条臂膀的右掌黑光掌刀,只见这长长的刀状黑光已被染成了血色,当下忙让两手黑光消退,露出了自己干净无比的手掌,右手手掌更是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上。 马六不再理惊呆了的高临昊等人,用黑光掌刀刀尖挑起柳在岩的断臂,又走回关羽身前,把断臂呈上,躬身道:“关老爷!老身已帮你劈下了那小子一条臂膀来!” 关羽看着眼前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抚须大笑:“好!好!”大笑着,又瞥了瞥柳在岩一眼,冷哼一声,却是真的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倒提着关刀,大踏步转身走了。 看着关羽威风凛凛的魁梧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高临昊终于松一了口气,忙走到柳在岩身边,撕下自己衣袖上的布,帮他包扎起伤口来,看着他痛苦的面庞,在心中暗道:“这样也好,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不然他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马六双掌刀状黑光再现,右手的黑光刀上却又没了刚才沾染上的血色,当下不理茅山一众弟子,径自朝蓝袍美少年缓缓走去。 蓝袍美少年一边游刃有余的操控着银剑和卓媚娘缠斗,一边还好整以暇的用眼角瞥了瞥正向自己走来的黑衣老鬼,看着他双手掌上的刀状黑光,不屑的冷哼道:“哼!原来是双刀老鬼——马六!” 马六惊了惊,没想到这蓝袍美少年不仅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谁,而且连自己的外号都知道,当下不敢轻窥,一边走,一边出声问道:“你是谁?” “哼!世人都只知茅山道士,却不识崂山道士么?”蓝袍美少年神情有点恼怒。 马六终于走到蓝袍美少年跟前,细细打量起他来,好一会才笑道:“那是自然!人家茅山派可是天下道学之所宗!你们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崂山派自然无人认识!” 其实马六说这番话是故意要气气蓝袍美少年的,这崂山派虽然不如茅山派名头响亮,却好歹也是人间第二大道家门派!像马六这种有百年鬼身的老鬼,更是不可能不认识崂山派! 崂山派历来被茅山派压一头,这恰恰是蓝袍美少年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当下虽然明知这黑衣老鬼是故意要气自己,但仍是无法忍住心中的火气,居然放过已经被自己打得快要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的卓媚娘,转而控制银剑朝马六飞去,怒道:“今日我就让你这老鬼见识见识崂山道士的威风!” 终于脱出身来的卓媚娘,当下再不顾什么仪态,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娇.喘吁吁,美丽的胸膛不住起伏,妖媚的俏脸上已是香汗淋漓,美目死死盯着蓝袍美少年的英俊脸庞,目光中带着几分怨恨,也带着几分钦佩,更有一丝不易擦觉的欣赏。 马六凝神看着那把在黑夜中依旧银光夺目的银剑,心中惊讶:“莫非这把就是当年崂山那个半桶水道士王七用的银龙剑?” 原来,昔日曾有一个名叫王七的人去崂山学道,却只学了点皮毛就匆匆下山,心急着想去人间四处卖弄,崂山里的人谁也没想要留他,都想让他下山吃点苦头,好让他更能专心学道。没想到这浑人却运气极好,刚下得崂山,竟遇上崂山海边有两条银龙相斗,最后一条银龙战败,龙尸沉落海底。这浑人等那条战胜的银龙离开后,便潜入海底,寻找到那条龙尸,割下了它的一只龙角,待想要割另一只时,龙尸却已引来了一群恶鲨,王七便只好拿着一只龙角,匆匆忙忙上了岸。这浑人又用了足足一年时间,才把银龙角磨成了一把剑。自此,用自己半桶水的道行再加上银龙剑的厉害,竟也大杀四方,诛灭无数妖魔,让崂山道士和银龙剑都威名远播,响彻人间。 只是没想到这把极富传奇的崂山银龙剑如今竟在这年纪轻轻的蓝袍美少年手中。 第42章 诛魔三剑吓退双鬼 蓝袍少年许诺求亲 马六笑道:“小子!没想到崂山那些老道会把银龙剑交给......”他话都来不及说完,蓝袍美少年操控着的银龙剑已经飞到了他的面门,当下不得不闭上了嘴,赶忙用左掌黑光刀架住了银龙剑。 蓝袍美少年用意念连催银龙剑,试图把马六的黑光刀砍断,可银龙剑却就是无论如何也再砍不下去,当下只得冷哼道:“哼!老鬼本事还不错!居然能挡得住我的银龙剑!” “哈哈!老身好歹也有百年修为!”马六嘴上的话虽然说得有点得意的味道,但满布皱纹的老脸上却是宠辱不惊。 “老鬼!想必你也领教过了茅山的十二路逐鬼剑法,那么今天我就让你瞧一瞧我崂山诛魔三剑的威力!”蓝袍美少年说着,那把抵在马六黑光掌刀上的银龙剑便飞回了自己手中,接着他便连人带剑直朝马六刺去,口中还大喝道:“诛魔三剑第一剑——一剑定江山!” 蓝袍美少年这一剑刺出,马六只觉得整个天地便仿佛只剩下了一点剑光,一点银龙剑剑尖上的剑光,当下大惊,那敢怠慢,连忙把所有鬼力尽皆往双掌黑光刀上灌,接着双掌同时挥出,迎上了银龙剑那看似可以无坚不摧的一点锋利剑光! 马六双掌上黑光刀的光芒一阵剧烈抖动,脚下也站不稳,直直滑退了几步,但终于算是勉强挡下了蓝袍美少年这惊人的一剑! 一剑无功,蓝袍美少年只得人退收剑。 马六额上却已经渗出了几点冷汗,脸上神情也是惊骇无比,脱口便问:“这诛魔三剑是谁教你的?我以前和你们崂山道士交手,怎么从来不见他们使过?” 蓝袍美少年神情倨傲,瞥着马六道,笑道道:“哈哈!你先别管是谁教我的,你就说说我这崂山诛魔三剑比之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孰强孰弱?” 蓝袍美少年的这一剑实是马六平生所见最强的一剑,但他却就是想要气一气这个目中无人的蓝袍美少年,于是故作惋惜的叹道:“你这一剑厉害是厉害,可要和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比起来,却还是要差了一大截!” “不可能!”蓝袍美少年星目怒睁,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手中的银龙剑又刺了出去,口中大喝道:“天地尽绞碎!” 话声刚落,只见蓝袍美少年手中的银龙剑剑身便突然急速搅动起来,甚至搅起了一阵旋风,把他持剑手臂上的衣物绞得粉碎,迎风四散! 首当其冲的马六更加不好受,脚下踉踉跄跄,身子就好像要被银龙剑搅起的旋风吸进去一样,马六大惊失色,慌乱中也只得举起双掌黑光刀架上了这气势惊人的银龙剑。 马六双掌上的黑光刀一碰上急速搅动中的银龙剑便被绞得光芒四碎,好在刀光虽然被绞碎,但也阻挡住了银龙剑的搅势,它搅动的速度已经变慢了很多,马六不容多想,当下伸出肉掌就握住了银龙剑,不让它再继续搅动。 可是银龙剑是何等的锋利?马六握剑的手掌瞬间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不停从掌心溢出,顺着银龙剑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一直在旁观战的高临昊、卓媚娘等人俱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 卓媚娘看向蓝袍美少年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畏惧! 木列童怔怔看着蓝袍美少年,刚才那黑衣老鬼掌上的刀状黑光可是能够轻而易举就劈断自己柳师弟的臂膀呀!可现在却被他一剑给搅碎了,而且还逼得黑衣老鬼要用肉掌抵挡住他的剑! “他到底是谁?真的是崂山道士?”这就是木列童此刻心中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此刻心中的疑问。 蓝袍美少年也不急着拔出被马六握住的银龙剑,反倒先得意的笑了起来:“老鬼!现在你还敢说我这诛魔三剑不如茅山十二路逐鬼剑么?” 马六已经不想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当下松开了握剑的手,也不管掌心划破的口子,看着他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这诛魔三剑到底是谁教你的?” “哈哈!老鬼!记住了!我乃崂山天师道弟子——韩敬!”蓝袍美少年傲然的大声道。 “原来你是童中玉的弟子!这诛魔三剑便是他教你的吧?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居然创下了如此厉害的剑法!”马六成鬼百年,对敌无数,从来没有人能把他的黑光刀弄碎,这老头此刻是真的由衷发出赞叹。 “哈哈!你猜错了老鬼!这诛魔三剑并不是我师父教我的,也不是我师父创的,而是我自己创的!怎么样?比那什么茅山十二路逐鬼剑要厉害得多吧?”名唤韩敬的蓝袍美少年显得甚是得意。 韩敬此话一出,众人俱惊! 他年纪轻轻便自己创下了如此惊人的剑法么? 马六怔怔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蓝袍少年,情不自禁的摇起了头,叹道:“看来人间又要出一个惊世道士了!”说完,他的人突然一动不动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哈哈!老鬼!看来你是承认我的诛魔三剑要比茅山十二路逐鬼剑厉害了!”韩敬却还没察觉到眼前马六的异样,仍是得意万分的笑着。 好一会,见马六仍是没有说话,韩敬这才发现了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马六竟是一个假的分身!当下气急败坏,一剑便劈散了眼前马六的假分身,扭头四顾,除了高临昊几人,哪里还有马六和卓媚娘的身影? 韩敬当下连忙闭目凝神,居然还被他感知到了马六和卓媚娘的鬼气,而此刻他们正往城东急速逃去。 韩敬却并不急着追,反而径自走到木列童身前,笑道:“你好!我叫韩敬!你叫什么?” 木列童哪里会理他?俏脸含怒,恶狠狠的瞪着他,莲步轻移,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唐兵桓脚步也挪了挪,想要上前拦住韩敬,可想起他刚才惊人的诛魔三剑,当下竟然犹豫了起来。 所幸此刻木列童所有注意力尽在韩敬身上,并没有留意到他畏畏缩缩的样子。 见木列童不想理睬自己,再加上心系着马六和卓媚娘,韩敬不想再浪费时间,当下潇洒的抱拳笑道:“现在不肯说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告辞!”说着,纵身跳上了屋顶,但他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对木列童笑道:“小美人!我不管你叫什么,反正我娶定你了!你等着,等过些时日,我就会上茅山求亲的!” 木列童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又气又怒。 再说鲁渔抱着黑头走出白府后,虽然黑头伤了那黑衣大汉,却也不见他们要报复自己,后面根本无人追来。 走出大街,周围还是静悄悄的一片,仿佛这扬州城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的空城。 鲁渔当下却仍是不想回客栈,于是继续漫无目的向前走着,走了一会,却迎面看见了高临昊一行人。 只见走在前头的是搀扶着柳在岩的高临昊,柳在岩的断臂处已被高临昊包扎好,可裹在伤口处的黄袍仍是渗出了血迹,而在他们身后的是并排走在一起的木列童和唐兵桓,这两人俱都一言不发的默默走着,显然都还没从刚才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 鲁渔自然看到了柳在岩断了一条臂,但他却一点也不关心,看到他们,鲁渔却反倒是觉得有点尴尬,因为自己刚才明明说是要去睡觉的,可现在却在大街上闲逛,但是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先开口打起了招呼:“师姐!师兄!” 木列童这才发现了鲁渔,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留在客栈?” 鲁渔还以为木列童是在怪自己撒谎呢,却不知道木列童其实是在担心他,因为她自己刚才就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险遇,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个韩敬,只怕她已经香消玉殒在自己的飞镖下了。 鲁渔走近木列童,干笑道:“嘿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还是忍不住出来走走了!” 木列童还是皱着黛眉,娇斥道:“瞎逛什么?快跟我回客栈!”说着,竟拉起了他的手就往客栈走,好像生怕他会乱走一样。 鲁渔呆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姐居然会不顾男女有别,毫不顾忌的拉起自己的手,当下只得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客栈走。 原来刚才一连串的遭遇都快把木列童吓蒙了,此刻看到鲁渔一个人不知死活的在街上闲逛,想到管列英对自己的托付,一时心急,便全然忘了男女之间的顾忌。 唐兵桓看着木列童拉着鲁渔的手,也呆了,但过不了多久,眼神中就露出了浓浓的妒忌。 高临昊却压根没看到这些,只搀扶着柳在岩继续往前走,而柳在岩因为自己断了一条臂的缘故,此刻情绪的恶劣可想而知,自然也不可能留意到这些男女之间的暧昧之事,就算他留意到了,只怕现在也没这个心情去管。 高临昊看着耸拉着脑袋,两眼无神的柳在岩,心中连连叹气,终是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柳师弟!没事的,当年我们茅山三茅真君中的茅固祖师爷不也断了一条臂么?可最后却还是名震四海,成了声名显赫的仙人!” 柳在岩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依旧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情。 高临昊无奈,再次连连叹气。 于是,一行五人,气氛古怪,缓缓的走回了客栈。 第43章 白清鬼界文状元 鲁渔逗趣木师姐 茅山一众弟子回到客栈,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众人吃过早饭后,高临昊便带着柳在岩去找大夫处理伤口了,而鲁渔等人则留在客栈。 饭桌上,留下来的三人气氛却甚是沉寂。 “没想到逆天府这次派来扬州的鬼,道行竟如此高深!”还是木列童见气氛死寂,先开口说起了话。 “莫非昨夜你们也遇上了逆天府的鬼?”鲁渔惊咋道。 “什么叫也?难道昨夜你也遇上了逆天府的鬼?”木列童扭头看着鲁渔。 鲁渔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一边拎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昨夜我进了白府,遇见了一个自称是逆天府鬼的家伙!说起来他们的茶还真好喝,比这客栈里的茶要好喝多了!” 木列童睁大美目看着鲁渔,正想出口问白府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们身旁一个瘦弱的店小二却忍不住大胆搭了腔:“那是自然!白府可是我们扬州城最有钱的人家!”说着,这店小二又把一双眼睛放在了木列童身上,他一直都在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少女,虽然他自己是做店小二的,见过无数客人,但他却从来没见过比木列童还要美的姑娘。 木列童自然知道这店小二一直在注意着自己,不然他也不会听到自己和鲁渔的对话了,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店小二只好悻悻的走开了,等走远了,才摇着头,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叹息道:“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妞居然活不长!” 木列童当然没有听见店小二说的话,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想了想,自己昨夜的确看见了一所占地极广的院府,上面横匾上写着“白府”二字,当下问鲁渔道:“你昨夜进了那什么白府?” “嗯!还遇见了一个叫白清的家伙,他自称是逆天府的鬼!”鲁渔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什么?你遇见了白清?”木列童一双美目睁得更大了。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唐兵桓在听到鲁渔说出白清这个名字时,竟也忍不住惊讶的看向了鲁渔。 鲁渔不知道自己的师姐和这唐兵桓为什么在听到白清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反倒把他给弄糊涂了,反问道:“怎么了么?” “你真的遇见了白清?你知道这白清是谁吗?”木列童显得还是不可置信。 鲁渔不知道自己的师姐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当下用无比确定的口吻说道:“师姐!我骗你干嘛?昨夜我真的和黑头进了白府,遇见了一个自称是白清的鬼!” 鲁渔的话刚说完,桌下抱着一块鸡骨的小黑狗也朝木列童昂起了脑袋,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在附和鲁渔说的话一样。 见这小家伙如此聪慧,鲁渔忍不住疼爱的俯身摸了摸黑头的头,一边仍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师姐!这白清是什么来头?” 木列童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狗,缓缓道:“他的来头可大了?”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你听过鬼界文状元吗?” “没听过!”鲁渔仍旧自顾自摸着小黑狗的头,毫不犹豫的说道。 木列童似乎也早料到鲁渔会这么说,当下继续说道:“白清就是鬼界文状元,他可是和鬼界武探花钟馗齐名的一个鬼!” “钟馗?”鲁渔低头沉吟了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就是那个闯进唐玄宗梦中捉鬼的家伙么?” 原来,鲁渔小时候听过鲁临说过钟馗捉鬼的故事。 木列童点了点头:“嗯!而你昨夜遇见的白清就是和钟馗齐名的一个鬼!” 鲁渔却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当下只轻轻“哦”了一声。 木列童被鲁渔漫不经心的模样触怒了,恼怒道:“我看你只知道钟馗捉鬼的故事吧?你又知不知道他可是鬼界十鬼之一?而白清可是和他齐名的一个鬼!” 鲁渔却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仍是轻轻“哦”了一声。 木列童俏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浓,居然嚯的站了起来:“哦哦哦,就知道哦,昨夜你居然敢一个人到处乱跑,而且还遇见了白清,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师父交待?” 鲁渔显然没想到木列童的火气会越来越大,虽然他仍是觉得这鬼界十鬼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也知道木列童是在担忧自己的安全,心中感激,但脸上却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哎呀!我错了!我错了!师姐呀!你不要生气呀?我保证我以后再不乱跑就是啦!” 看着鲁渔嬉皮笑脸的模样,木列童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说的话?当下俏脸怒意仍是难退,想了想,说道:“我不管!反正从现在起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啊?一直?”鲁渔故作大惊。 木列童重重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一直!” 鲁渔的嘴角却突然勾起了一抹坏笑,眼神古怪的看着木列童,坏笑道:“师姐上茅厕我也要跟着去么?” 木列童的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气,正欲发作,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唐兵桓却也嚯的站了起来,一张俊美的白脸竟也被鲁渔的话气红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瞪着鲁渔,大声呵斥道:“放肆!” 也难怪他气成这样,这鲁渔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对他的木师妹开这种下流玩笑! 鲁渔的脸上嬉皮笑脸的模样却仍是不变,打哈道:“哈哈!大家伙们不要这么认真嘛!开个玩笑而已嘛!” 红着一张俏脸的木列童显然没想到唐兵桓居然比自己还要更气,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这个英俊的唐师兄,一时竟痴了。 如果让她看见自己这个唐师兄昨夜在韩敬面前畏手畏脚的模样,不知她又会作何感想? 鲁渔看着木列童含情脉脉的看着唐兵桓的样子,经过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也早已知道木列童并不是喜欢他,当下心中暗笑,故意重重咳嗽了几声,见被自己惊醒了的木列童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这才又佯装出一副忧心的模样,怪声怪气的说道:“唉哟!师姐呀!刚才我看你突然盯着唐师兄发呆,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木列童又气又怒,却也拿这小子的嘴皮子没有一点办法。 PS:虽然求票求收藏的举动一直没有什么收效,但还是向喜欢此书的朋友们继续不要脸的哀求,希望朋友们不要吝啬手中的红票和书架的空位,砸票并收藏!谢谢! 第44章 大夫拒医柳在岩 城墙高吊道士尸 白府宽敞的大门前突然从空中落下了一黑一红两道身影。 “呼!终于摆脱了这小道士哥了!”说话的正是卓媚娘。 “没想到崂山居然出了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想起韩敬那惊人的诛魔三剑,马六显得也是心有余悸。 卓媚娘叹了口气:“是啊!看来以后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更加没有好日子过啰!”说着又瞥了瞥马六,笑道:“说起来,如果不是你这死老鬼的分身术,只怕我们还逃不出来!” 马六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世人都只知老身黑光双刀的厉害,却不知老身我最拿手的却是利用分身逃命啦!” 原来,这狡猾的老鬼不仅变出了一个不会动的分身,还变出了两个会动的分身往城东而去,韩敬厉害则厉害,但对敌经验终归不及这个百年老鬼,居然被骗得直往城东追去。 马六笑了一会,突然又正色道:“媚娘!这小道士假以时日,定是一个翻天覆地的人物,这事我们必须马上向白兄弟禀报!”他这样说着,人便大踏步迈上了门前的台阶。 说也奇怪,马六刚一走到大门前,那两扇巨大的红漆大门竟自动向两边分开了,马六却仿佛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也并不感到奇怪,当先走了进去,卓媚娘紧随其后。 二人轻车熟路的直来到昨夜鲁渔见到白清的那个大堂,白清竟赫然坐在那鳞皮大椅上,见到马六二人,当先站了起来,抱拳道:“马哥哥,卓姐姐!”仿佛他一直就在等着马六二人。 马六也抱了抱拳,却并不说话,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这才开口道:“白兄弟!惭愧呀!这次对付这么几个茅山小道士,老身和媚娘可谓狼狈至极呀!” 卓媚娘也呵娜多姿的缓缓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瞥了瞥马六,笑着奚落道:“是啊!连这老鬼引以为傲的黑光刀都给人弄碎了!” 马六却并不生气,也瞥了瞥她,笑道:“媚娘呀媚娘,如果不是老身及时赶到,只怕你现在能不能回到这里也是个问题吧?” 卓媚娘脸上不以为然,笑道:“你救了我归救了我,你技不如人却也的确是技不如人,这根本是两码事。” 对于嘴上的功夫,马六向来占不了卓媚娘的便宜,当下只得甚是无奈的笑了笑。 白清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败给了一个茅山鬼弟子?” 一听白清这话,卓媚娘和马六都疑惑了,卓媚娘更是马上问了出来:“茅山鬼弟子?什么茅山鬼弟子?” 白清见二人如此疑惑模样,知道他们并不认识鲁渔,当下心中细细思忖,鲁渔鬼气虽强,但也的确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于是继续问道:“那你们到底是败在了何方神圣手上?” 马六叹道:“白兄弟!说来惭愧,我们昨夜是败在了一个崂山小道士手上。” “哦?崂山小道士?崂山少年弟子中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白清脸上神色自若,但眼神中却也露出了一点惊讶。 “是啊!那小道士哥真可谓不世出的一个天才人物呀!”卓媚娘面带敬畏的由衷赞叹道。 白清瞥了瞥卓媚娘,心中越发疑惑,是什么崂山小道士居然能让自己这个卓姐姐如此赞不绝口? 马六接下来的话,马上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这崂山小道士自称韩敬,师承童中玉。” “韩敬?”白清喃喃道,他知道童中玉是崂山天师道掌门人,却是第一次听见韩敬的名字。 马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此人年纪轻轻,但道行已经极深,不仅能用意念施展飞剑术,而且手持的还是银龙剑,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自创了一种比茅山十二路逐鬼剑还要厉害的剑法!” 白清听着马六对韩敬的描述,脸上已经越来越惊讶,好一会,才沉下脸来,缓缓道:“看来此人不能留!” 再说高临昊扶着柳在岩去找大夫,来到了一间名唤“回春堂”的的医馆。 两人刚走进去,便见到了一个胡须花白的老翁正在和给自己桌上一盆菊花浇水,先是拿眼瞥了瞥两人,又自顾自浇起了花来,只是不一会,他又猛的抬起了头,惊愕的打量起二人来。 高临昊把柳在岩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这才朝老翁躬身道:“你是这里的大夫吧?你好!劳烦老人家帮我看一下我师弟的臂膀。” 那老翁却似浑然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仍是自顾自打量着他们,好一会才缓缓道:“你们是道士?” 高临昊神态却仍是不失恭敬,说道:“我们是茅山道士。” “去!去!去!我这里不医道士!”没想到老翁竟突然挥手驱赶起他们来。 高临昊哪里想到这老翁居然会赶起自己来?当下虽然不解,但仍是耐着性子问道:“老人家,你身为大夫,医病救人难道还要看别人的身份的么?你倒说说为什么就不医道士?” 老翁还是拼命挥着手驱赶他们,嘴中说道:“不是我不想医道士,而是道士在扬州城是根本救不活的!你们还是快走吧!” 高临昊脸色已经有点难看,柳在岩却更是已经忍无可忍,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就想要去和老翁讨个说法,但高临昊却挺身拦住了他,死命把他拽出了回春堂,口中连声劝慰道:“算了!柳师弟!这老头可能脑子有病!我们去别家看就是了!” 没想到身后传来了那老翁的气急声:“你们才有病呢!道士来到扬州城还想活下去?你们去南边城门看看吧!” 高临昊却再不理老翁,拉着柳在岩就往别处去。 可是没想到,两人又一连走了好几家医馆,听到的居然都是像回春堂老翁一样的话,有的更是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挥手叫他们走,也有些人好点的,劝他们赶紧离开扬州。 一路来,柳在岩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幸亏一直有高临昊在他身边,不然的话他已经不知砸烂了多少个医馆? 两人脸色阴沉的一直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南边城门,只见城门外的聚着一大堆人,过往的商旅在进城的时候,也俱都停下脚步,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城门。 想起回春堂那老翁的话,再看着现在城门外聚拢着的人群,柳在岩忍不住出声道:“高师兄!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高临昊也正有此意,当下二人便朝城门外走去。 等走近围观的人群,二人也像他们一样抬起头朝高高的城墙看去。 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只见高高的城墙上并排吊着一具具身穿各式各样道服的道士,或者说,吊着一具具死尸! 这些死尸有的还是人模人样的死尸,有的则腐烂了将近一大半,更有的已经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这些死尸上空盘旋着一大群乌鸦,时不时便有几个俯冲下来,啄食尸体,情景让甚是触目惊心! 高临昊大致一数,城墙上的道士死尸居然约有三十具之多!他还认出其中有一具骨架穿着的赫然就是茅山的白色道服! 人群中也发现了高临昊与柳在岩,看到他们身穿黄袍道服,一时神色惊恐,纷纷挪动脚步,下意识的远离了他们,唯恐避之不及,仿佛二人就是什么不祥之物一样。 看着城墙上触目惊心的道士死尸,柳在岩心中又惧又怒,当下终于忍无可忍,急走几步,用剩下的左手一把扯过一个走得慢了点的胡须胖汉,把他硬拽到自己跟前,怒视着他,问道:“这些死尸是怎么回事?” 那胖汉没有想到这个高高瘦瘦的小道士力气竟这般大,当下拼命挣扎想要脱身,但却就是挣不开柳在岩的手。 也难怪,柳在岩可是货真价实的茅山弟子,真正的修道者,凭他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挣得脱柳在岩? 胖汉眼见根本脱不得身,而且看起来脾气也并不是很好,当下竟也怒视着柳在岩,大喝道:“王八羔子!放开老子!” 柳在岩自断臂后情绪一直恶劣无比,此刻这胖汉居然不知死活的开口骂起了他来,可谓把他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给彻底点燃了,当下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便把胖汉推倒在地,接着一脚便重重踩在了他的胸膛上,阴沉着脸,缓缓说道:“道爷心情不好,你识相的话,最好快点把事情给道爷讲清楚!” 可怜的胖汉只觉得自己胸膛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困难,当下哪里还有半点脾气?艰难的低声求起饶来:“唉哟!道爷呀!我是刚刚才来到扬州的,连城都还没进呢!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一个黑廋的青衣少年肩挑货担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柳在岩跟前躬身堆笑道:“是啊!是啊!小道爷!我们两个是刚刚才从江阳来到扬州的,不过是想来贩卖点山货罢了,是真的一点不知这扬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柳在岩瞥了瞥这黑瘦少年,见他货担上的果真是些山珍兽肉,不得不信了他的话,看了看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胖汉胖得跟只猪似的,却居然还让这黑瘦少年挑东西,而自己却两手空空,竟又来了气,脚下又暗暗用了用力,直痛得胖汉唉哟连叫,他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脚。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只听见有人粗声大喝道:“散开!散开!是谁在这里闹事?” 第45章 扬州入夜道士死 众鬼盯上俊韩敬 人群中分开了一道口子,从中走出了两个身穿军服,高大魁梧,腰挎大刀的兵哥,看来是两个驻守城门的士兵,见这里出了乱子,便过来看看了。 其中一个黑脸兵哥看到眼前刚刚才爬起来的胖汉,又一脚把他给踢趴了,大喝道:“死胖子,是你在这里闹事哇?” 可怜那胖汉趴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 另一个黄脸兵哥却先注意到了柳在岩和高临昊,忙对那黑脸兵哥低声道:“刘哥,这两个小子是道士。” 黑脸兵哥这才看到了高临昊和柳在岩,当下沉着一张脸,走到柳在岩跟前,伸出粗壮的大手一把揪住柳在岩胸前的衣襟,就想要把柳在岩提起来,没想到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可柳在岩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分毫,无奈,只得大声呵斥起来:“你这两个短命的臭道士,快快给你大爷滚!趁现在还有些时日,去城里找几个花姑娘快活几天,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 柳在岩也沉着脸,左手反握住黑脸兵哥揪住自己的手腕,手上用力一捏,那黑脸兵哥竟痛得瞬间松开了揪住柳在岩的手,哇哇大叫道:“唉哟!反啦!反啦!快放手!” 那黄脸兵哥见状,拔出腰间的大刀就要上前,高临昊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拿出一张白符,口中连念茅山九字咒,轻喝一声:“定身!”身影一闪,就把白符贴在了黄脸兵哥胸膛,黄脸兵哥霎时动弹不得。 柳在岩瞥着面前痛得哇哇乱叫的黑脸兵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点,冷冷道:“快给道爷说清楚这城墙上的道士尸是怎么回事?” 黑脸兵哥扭头一看,见黄脸兵哥都被制住了,心中知道今日是讨不了好了,倒也能屈能伸,态度急转,忙道:“唉哟!痛啊!痛啊!道爷你先放手!” 柳在岩手中力道减弱,但仍是没有放开他,说道:“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自然就会放手!” 黑脸兵哥无奈,只得苦着脸,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这道士尸我也不知道是谁吊在这里的,我只知道自从上个月开始,但凡来到扬州的道士,在夜间都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杀害,然后第二天尸体就被吊在这里了。” 听完黑脸兵哥的话,高临昊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入夜,扬州城便人迹皆无。 柳在岩皱眉,手上情不自禁又握得更用力了,怒道:“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你们官府难道就不管吗?” 黑脸兵哥痛得脸孔都扭曲,赶忙说道:“唉哟哟!道爷呀!我们也管呀,但是就是查不出是谁干的呀?我们也没办法呀!” 柳在岩冷哼一声:“哼!在老百姓面前你们倒威风凛凛,真要查案时却成了一群饭桶!”说完,这才忿忿的松开了他的手腕。 一直低头沉吟的高临昊,突然郑重道:“此事定是逆天府所为!把道士尸高吊在城墙上就是为了向我们这些修道之人示威!我看我们必须马上回去禀报师门!” 听得逆天府这个字眼,柳在岩双眼映出一丝厉色,咬牙切齿道:“在我柳在岩有生之日,我定要杀尽逆天府恶鬼!”看来自马六劈断他右手的臂膀后,他已经和逆天府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不知他是忘了,还是故意没敢记得,要马六劈下他一条臂膀的却是鬼界第一鬼——关羽! 高临昊当下撕下黄脸兵哥身上的定身符,和柳在岩走出了人群,一心只想着赶去客栈和鲁渔等人会合,好马上返回茅山。 回到客栈,高临昊把事情一说,当下人人都同意马上返回茅山,只有鲁渔心里有几分不情愿,他还想在自己娘亲的故乡多待几天呢。 木列童又把鲁渔昨夜的遭遇一说,高临昊低头沉吟了一会,才正色道:“据传这白清已经反出了地府,加入了逆天府,如今看来,这个传闻极有可能是真的,白府也许就是逆天府在扬州的鬼窝。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马上回去禀报!” 于是,一行五人又匆匆忙忙的离了扬州,直往茅山赶去,说也奇怪,沿途却并不见有逆天府的鬼追来。 原来,逆天府众鬼的注意力放在了韩敬身上。 扬州城内一间酒馆对面的茶馆里,一个青衣书生,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黑衣老头围坐一桌。三个人六只眼睛俱都盯着对面酒馆里一个自己独坐一桌,自斟自饮,身穿蓝色道袍的俊逸少年。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崂山小道士?”白清瞅着对面的蓝袍少年问道。 马六点了点头,视线却也并没有离开蓝袍少年,说道:“嗯!他就是韩敬!” 卓媚娘看着对面的韩敬神情竟显得有点痴了,情不自禁接过话柄:“是啊!多么俊俏的一个人儿呀!而且年纪轻轻道行便这么高,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好男子呀!” 马六终于把直盯着韩敬的目光收了回来,瞥了瞥一脸花痴的卓媚娘,忍不住笑道:“媚娘呀!莫非你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卓媚娘还是出神的看着韩敬,没有说话,但并不代表她没听见马六对自己的取笑,她此刻只是不想理他罢了。 见卓媚娘并不还嘴,一向和她斗嘴惯的马六反倒有点不适应了,当下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佯装担扰道:“媚娘!媚娘!你的魂不会被勾走了吧?” 见马六阻挡了自己看韩敬的视线,卓媚娘这下终于恼了,皱起柳眉,美目瞪着马六,怒道:“死老鬼!放下你的鬼手!” 马六不以为然,哈哈笑道:“哈哈!媚娘呀!媚娘呀!你还真的是想老牛吃嫩草呀!” “我呸!我吃又怎么了?你自己才是一个死老头的模样,我可不是!”卓媚娘啐道。 卓媚娘虽然成鬼也有五十余年,但她死的时候也的确才只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前文说过,鬼的身高模样是永远不会变的,人死时是什么样子,成了鬼之后便是什么样子,所以管列英在知道鲁渔是一个会长大的鬼时,才会显得那么惊讶! 白清正欲开口阻住两人继续作这种无意义的斗嘴时,一个黑衣大汉突然跑到了他的身边,躬身道:”白大哥,茅山那几个小道士已经离开了扬州,我们要不要去拦住他们?” 白清看了看对面酒馆的韩敬,缓缓道:“不用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对付!就让他们回茅山报信吧!反正我们迟早要和茅山有一战!” 第46章 鬼界渐弱后继无鬼 诛魔三剑最后一剑 黑衣大汉听完白清的话,应了声是,便躬身退走了。 听到黑衣大汉说起茅山弟子,马六这才想起关公叫自己劈下柳在岩臂膀的一件事,当下一拍脑瓜,忙对白清道:“唉哟!白兄弟!瞧我这脑子!老身居然差点忘了跟你说,我们昨夜还遇上关老爷了!” 一直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的白清,在听到马六的话后,脸上居然也变了色:“什么?关大哥?他也在扬州?你怎么不早说?”白清话到最后,居然有点责备马六的意思。 马六尴尬的挠了挠头,讪笑道:“这不是人老了,记性不好嘛!” 卓媚娘逮着这么个机会,自然要奚落他,笑道:“哈哈!这死老鬼老糊涂啦!” “那你怎么也忘了说?”没想到马六一句话就噎得卓媚娘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清沉吟道:“关大哥来了扬州怎么也不找我?” 白清的话让马六产生了疑惑,忙出声问道:“白兄弟莫非认识关老爷?” 白清轻轻点了点头,感概道:“前朝时,有幸和他老人家在平都山上共饮过几杯薄酒!” “前朝?也就是我生前的隋朝了,至今已有百年之久了吧?”马六这样想着。 听完白清的话,卓媚娘心中也暗道:“当年妖鬼大战即将爆发之时,地府广邀天下强鬼共赴平都山,商议对抗火焰山妖魔的事原来是真的!”当下忍不住感叹道:“当年天下强鬼,甚至鬼界十鬼都共聚平都山的盛况,真是千年难遇呀!可惜那时媚娘还未出生,不然也定要去凑一凑这个热闹!” 马六瞥了瞥卓媚娘一脸憧憬的模样,又忍不住取笑起她来:“你都会说是天下强鬼,你道行这么低微,又怎么有资格去呢?” 卓媚娘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自然没有资格像白兄弟一样,可以和关二哥痛饮几杯,但是去凑一凑这个热闹,我想我还是可以的!” 似乎被马六和卓媚娘的话勾起了什么,白清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马六和卓媚娘见状,一时俱都停了口,困惑的看着白清。 白清自然看见了他们目光中的困惑,当下只得缓缓笑道:“呵呵!没什么呀!只是想起了昔日我们鬼界在六界中的实力并不比妖界差,没想到近年来,地府在和火焰山群妖相争时,却是屡吃败仗!” 白清这一番话,马六和卓媚娘一时都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好一会,马六也才跟着感叹道:“是啊!地府如今是江河日下了,只会在天庭面前卑躬屈膝,而火焰山却是强妖辈出,听说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便是一个了不得的小妖怪!传闻他只身闯进地府,仅凭一己之力便独自战败了地府十殿阎王中的五个,把地府是闹得天翻地覆呀!如今地府是闻红孩儿之名便丧胆呀!” 听完马六的话,卓媚娘不知为什么,却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是啊!听说那小子只身闯进地府,就是为了要给孟姑送朵花!真是一个为搏红颜一笑,就可连命都不要的傻小子呀!” 白清低头叹道:“昔有孙悟空大闹天庭,今有红孩儿独闯地府,他们妖界确是英才辈出呀!”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鲁渔,心中暗道:“那小子做鬼的天赋倒还不错,可惜却无知的拜入茅山门下,真是可悲!”想到这里,白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凉,当下摇了摇头,正色道:“罢了!罢了!现在并不是感概这些的时候,我们眼前还有一个急需要解决的人!”说着,他看向了对面酒馆的韩敬,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马六也跟着白清向韩敬看去,一双混浊的老眼里也是杀机顿现:“虽然我们鬼界后辈中并没有什么后起之秀,但若是能除去一个日后对我们鬼界有威胁的崂山小道士,也算是一件造福鬼界后辈的好事!” 卓媚娘目光充满惋惜的看着对面酒馆里仍旧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在自顾自喝着酒的韩敬,在心中叹了口气,问道:“白兄第!我们就在这里动手么?” 白清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一下行动计划,却突然发现对面酒馆的韩敬也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目光冰冷,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白清惊讶,暗道:“莫非他感觉到我们的杀气了?” 马六自然也注意到韩敬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当下心中大惊:“白兄弟明明在这个茶馆里布下了掩盖鬼气和让他无法看见我们的结界,这小子又怎么会发现了我们?” 看着韩敬的冷笑,白清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当下嚯的站起身来,对马六和卓媚娘缓缓道:“他应该是通过我们散发的杀气感知到我们的,看来他道行确实不低,待会动手时大家千万要小心!”说完,他当先朝对面的酒馆走了过去。 马六也利索的站起身来,紧跟上了白清,只有卓媚娘幽幽的看了看韩敬一眼,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最后一个了跟了上去。 眼见白清三人快要来到自己面前,韩敬却神色自若,拎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了杯酒,仰脖喝了下去,接着放下空杯,摇了摇头,嘴中自顾自呢喃道:“喝了这么久,还是觉得不如我们崂山的海底针好喝!” 说话间,白清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且似乎还听见了他的话,居然笑着接腔道:“你们崂山海底针天下闻名,这些小酒馆粗酿滥制的酒自然比不过!”说着,他竟自顾自在韩敬面前坐了下来,马六和卓媚娘却在他身后站住了脚。 韩敬只拿眼瞥了瞥白清,淡淡的问道:“你喝过我们崂山海底针?” 白清笑道:“自然喝过!你们崂山海底针是用深海的海参、海星、海马、再辅以你们崂山饮露潭中的水酿制而成,入口辛辣,如针刺喉,被誉为天下第一烈酒!” 韩敬依旧是不拿正眼看白清,又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仰脖喝光,讥笑道:“没想到一个鬼反倒对人间的酒耳熟能详,当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酒鬼”呀!” 马六的脸色已有点难看,白清却似乎并不生气,哈哈大笑道:“哈哈!说来惭愧!我这个酒鬼要不是碰巧杀了你们崂山几个酒鬼,又碰巧他们身上携带着“海底针”,只怕我永远都领略不到这天下第一烈酒的滋味呀!” 白清此话一出,韩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抬手,就把手中的空酒杯直往白清脸色掷去。 白清含笑伸出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夹住了杯身,把它轻轻放回桌上,笑道:“少年人脾气就是坏!” 韩敬站起身来,缓缓拔出了背后的银龙剑,指着白清的鼻尖,笑道:“喝酒是要付钱的,你以前喝我们崂山的海底针貌似都没付钱,不过没关系,我不要你付钱。”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眼神杀机顿现,冷冷道:“我要你付命!”说着,手中的银龙剑便照着白清的眉心狠狠刺了出去。 白清却是不慌不忙,眉目含笑,又是伸出两只手指往银龙剑夹去,锋利的银龙剑上半截竟真的硬生生又被他夹住了,而且他的两根手指毫发无损。 韩敬当下刺也刺不出去,拔也拔不回来,一时进退不得,这一交手,心中已知白清不是等闲之辈,当下小窥之心收了起来,问道:“你是谁?” 白清松开银龙剑,往剑尖上轻轻一弹,韩敬居然握不住,银龙剑竟被弹飞上半空,好一会,才又从天而降,嗖一声插在了桌子正中,剑身摇晃个不停,伴着阵阵银光乱闪,让人眼花缭乱至极。 白清这才不冷不热的缓缓道:“逆天府——白清!” 白清?有鬼界文状元之称,鬼界十鬼之一的——白清? 韩敬瞪大着一双俊目,心中惊讶不已。 好一会,韩敬觉得自己这样的神态似乎有点徒增他人威风的意思,当下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就是那个什么鬼界文状元白清是吧?很好!今天就让道爷来灭了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韩敬的名字!” 白清摇了摇头,笑道:“少年人不仅脾气坏,还不知天高地厚!” 韩敬丝毫不以为意,如果说刚才只是哈哈大笑,那么此刻他就是在狂笑了:“哈哈!不往天上冲一冲,又怎么知道天有多高?不往地下钻一钻,又怎么知道地有多厚?” 韩敬狂笑着,拨出了插在桌上的银龙剑,翻身倒飞出几步,瞥了瞥白清身后的马六,嘲笑道:“那夜这老鬼跑得快,只品尝到我诛魔三剑中的第二剑,既然如此,这第三剑的味道就留给你来尝一尝吧!” 白清没有一点畏惧的意思,反倒饶有兴致的笑道:“如此甚好!这诛魔三剑就是你自己自创的剑法吧?我还真的很想尝一尝你这剑法的味道!” “诛魔三剑第三剑——妖鬼魔尽诛!”韩敬再无二话,大喝一声,手中的银龙剑便气势惊人的兜头朝白清劈下。 第47章 白清鬼字书法 媚娘出手救人 韩敬一剑刺出,手中的银龙剑竟突然幻化成了一条巨大的银龙,张牙舞爪的直朝白清扑去。 有鬼界文状元之称的白清居然也忍不住变了变色,心内惊讶,知道这是韩敬利用银龙剑的龙气幻化出的龙魂,当下不敢小窥,千钧万发之际,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支黑色毛笔,信手一掷,黑毛笔便直朝银龙的血盆大口射去。 没想到银龙却丝毫不惧,大嘴一张,就把黑毛笔连根吞了进去。 韩敬得意大笑:“哈哈!区区一支小毛笔也想挡得住银龙?”他笑着,银龙剑幻化成的银龙仍是张着巨嘴直朝白清的脑袋咬去。 眼见银龙就要咬到自己,白清对身后的马六和卓媚娘大喝道:“退后!” 马六和卓媚娘都没有想到韩敬这诛魔三剑的最后一剑竟然可以幻化出一条银龙来!当下二人又怎么敢托大?连忙向后飞退。 白清见马六和卓媚娘已经飞退到自己身后一丈远的地方,他自己也连忙向后飞退,一边退着,一边口中发出一声大喝:“大!” 就在他话音刚落,那条生龙活虎的银龙身体突然急速变大,就好像有什么在它体内剧烈膨胀一样,不一会,它张大的巨嘴突然冒出一撮黑毛,黑毛越冒越长,终于,等黑毛完全冒出,韩敬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变大了的毛笔头! 虽然这个毛笔头已经大得惊人,但它却似乎还不满足,像一棵急速生长的树一样,仍旧直往上长,不一会,它的笔杆也从龙嘴中冒了出来,黑毛笔不停的长呀长,最后终于“噗”一声把银龙给撑破了,巨大的银龙便四散碎开,消散在虚空中。 韩敬握着银龙剑,怔怔看着这支高及屋梁,如一根巨大的柱子耸立在自己面前的黑毛笔,一时愣住了。 白清看着韩敬的失神样,笑道:“这支不是小毛笔了吧?” 韩敬却仍是怔怔的看着面前巨大的毛笔,喃喃道:“莫非这是刚才银龙魂吞掉的那支小毛笔?” 白清面带笑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但他脸上不置可否的笑容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韩敬终于把看着毛笔的视线收了回来,扭头看向白清,问道:“这是什么毛笔?” 白清还没有开口,马六却当先大笑起来:“哈哈!小子!这是龙须笔!是我们白兄弟昔日斩杀一条黑龙,用它的龙须做成的!” 白清含笑接道:“其实这龙须笔并不及你的银龙剑厉害,但是用它来破掉一条银龙魂还是绰绰有余的!” “斩杀黑龙?他居然有斩杀黑龙的本事?”韩敬直勾勾盯着谈笑自若的白清,心中惊讶万分。 白清却不理他的惊讶,当下又轻喝道:“小!” 随着白清一声轻喝,高及屋梁的巨大龙须笔居然又急速的缩小了,直缩成了五尺左右才停了下来,虽然不及原先巨大,但却仍有一人多高。 白清缓缓走上前,把龙须笔倒提在手,看着目光中充满惊讶的韩敬,笑道:“我这人一向礼尚往来,你这诛魔三剑的滋味既然我已经尝过,那么我也应当让你尝一尝我鬼字书法的滋味!撇!” 说着,白清就纵身跃到韩敬面前,舞动龙须笔,朝着韩敬额头就是一撇。 韩敬大惊,白清这一撇之快,连自己手中的银龙剑都来不及架挡,当下只得慌忙把脑袋一侧,才堪堪避过了白清这迅捷的一撇。 “竖!”不等韩敬反应过来,白清又舞动龙须笔,笔头直朝着他的鼻尖竖着写下。 韩敬连气都没时间喘,只得又慌忙把脑袋向后一仰,算是又勉强躲过了白清第二招,但韩敬那离龙须笔头近在迟尺的鼻尖,却分明感到一股凌厉的鬼气如刀般锋利,韩敬不禁后怕不已,想着要是让那笔头碰到,哪里还有自己的鼻子在? “横折!”白清手中的龙须笔灵活至极,蕴含着他凌厉鬼气的笔头又朝着韩敬下巴横折而去。 韩敬眼见自己的脑袋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当下情急中却还算镇定,慌忙又后弯下了腰,终于又被他侥幸躲过了白清鬼字书法的第三招。 “横!”白清脸上神色却还是稳如泰山,不慌不忙的紧紧相逼,大手一挥,龙须笔笔头又朝着韩敬脖子横着抹去。 这下韩敬终于再没有办法躲了,只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我今日命丧在此!茅山美人呀!对不起!看来我不能去娶你了!”没想到韩敬在这临死关头,想起的却是自己对木列童许下的承诺。 眼见自己将要人头落地,尸首分离,韩敬却突然感到自己腰间缠上了一圈什么东西,接着自己的身子便被人向后拖飞。 韩敬站立不稳,直被拖到在地,但白清这致命的一招却是因此而落空了。 “媚娘!你这是干什么?”马六喊出了一声充满惊讶的喝问。 白清扭头看去,只见卓媚娘的红衣袖已变长,而她长长的红衣袖却卷着韩敬的腰,她柳眉紧皱,脸上神情复杂,而她身旁的马六却满是惊讶的看着她。 毫无疑问,刚才出手救了韩敬的人正是卓媚娘! 看着神情复杂的卓媚娘,白清心中自然也是疑惑万分,不知她为什么要出手救下韩敬,当下只得皱眉道:“卓姐姐!你这是?” 卓媚娘低着头,神情慌乱,眼神不停的闪烁,好一会,她才又猛的抬起了螓首,美目中满是决绝之情,缓缓道:“白兄弟!媚娘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说到这里,卓媚娘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着韩敬,伸出如葱白指,指着韩敬道:“但是今日,媚娘要替他求一求情,我希望白兄弟你能卖媚娘一个面子,放他一马!” 卓媚娘话一说完,白清的脸色沉了下来。 “媚娘!你犯什么糊涂呀?放了他?放了这小子,日后只会给我们鬼界徒竖一个劲敌!”白清只是变了脸色,卓媚娘身边的马六却已经是气急败坏。 韩敬坐在地上,怔怔看着卓媚娘,他的目光中有惊讶,有疑惑,却就是没有感激。 第48章 布下结界酒馆难进 胖瘦道士树下闲谈 韩敬怔了好一会,才突然瞪着卓媚娘,怒道:“谁要你救了?”说着,挥动手中的银龙剑,就把卓媚娘卷住自己腰间的衣袖“嘶”一声割断,然后又举剑大踏步朝白清走去,大笑道:“哈哈!人生在世,大不了就是一死!我韩敬才不要一个鬼婆娘来救我呢!来!来!来!白酒鬼!我们再来战几个回合!” 白清却并不理他,只淡淡的看着卓媚娘,见她看向自己的美目中居然有了几分哀求的神色,当下轻轻叹了口气,手中的龙须笔突然又再次缩小,缩成原先普通毛笔般大小。 卓媚娘见白清把龙须笔变小,知道他这是要放过韩敬了,当下大喜过望,罕见的躬身作揖,却感激得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白清把变小了的龙须笔放回怀中,看着卓媚娘,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酒馆。 马六看了看卓媚娘,又看了看韩敬,也重重叹了口气,跟在白清身后,也走出了酒馆。 二人刚走出酒馆,却见酒馆面前围了一大堆人,人人面带疑惑,正在哪里对着酒馆指手画脚,叽叽喳喳个不停,待见到白清和马六走了出来,当下更是人人俱惊,一窝蜂把他们两人团团围住,一个心急的大汉当先就问道:“哎呀!这位兄弟,这位老爷子,你们是怎么进得去这个酒馆的?” “对呀!对呀!你们是怎么进得去酒馆的呀?”余下人也一阵喧哗,连声附和。 白清却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问,当下也故作一脸疑惑,反问道:“从门口进呀!怎么了?”只是这吵吵闹闹的一群人中,却没有人听到白清的手指偷偷打了个很轻很轻的响指。 那大汉又叫嚷道:“那我们大家伙怎么就都进不去啊?”一边说着,还小心翼翼的朝酒馆门槛迈出了一只脚,就好像是在试探一样。 大汉伸出的那只脚自然迈过了门槛,这么平常的一件事,没想到他却反倒大惊失色,大呼小叫道:“哎!哎!怪了!怪了!刚才明明是像有堵墙堵住门口一样的呀?明明是进不去的呀?怎么现在又能进了?”说着,他的半边身子也探进了酒馆里,然后这大汉走进酒馆又走出,居然来回走了三次! 其余人见状,也都惊讶的大呼小叫:“哎呀!可以进了!可以进了!”大喊着,便一窝蜂都涌了进去。 马六看着这群人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原来,刚才白清在进去酒馆的时候,因为知道要和韩敬相斗,为免惊动普通百姓,于是布下了一个笼罩住整间酒馆的结界,让酒馆外面的人都进不去,也让酒馆里面的人都定住了身,暂时失去了意识,而白清刚才偷偷打的那个响指,就是解开了这个结界,所以现在这些人才又能走进了酒馆。 看着酒馆里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人,一时连座位都不够用了,这间小酒馆的店主——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捧着一壶壶酒,跑来跑去,直忙得手忙脚乱,不禁在心中纳闷道:“奇怪!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客人?” 韩敬皱眉看着突然涌进来的这么一大群人,好不容易逆着人流挤出了酒馆,在大街上四处环顾,哪里还有白清和马六的影子?正郁闷着,身后却传来了卓媚娘的声音:“别找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快回崂山吧!” 韩敬扭头恶狠狠瞪着身后的卓媚娘,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卓媚娘却并不恼韩敬这种忘恩负义的眼神,毫不掩饰,含情脉脉的直看着他,娇媚的笑道:“因为我看上了你呀!” 韩敬皱眉啐道:“我呸!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杀你,快快给我滚!” 卓媚娘却仍是一点要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妩媚的嗔道:“唉哟!打完斋就不要和尚啦?” 韩敬眉头拧得更紧了,当下沉着一张脸,强忍着怒气,缓缓道:“我说三声!你如果还不消失在我眼前,那么,就别怪我忘恩负义了!一、二......” 卓媚娘哪里会畏惧?当下仍是风情万种的媚笑着,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啧啧!生起气来的样子越发的俊俏了!” “三!”韩敬最后这一声故意加重了语气,以图能够起到震慑的作用,但没想到卓媚娘却仍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当下真是把他气得够呛呀,但是也对卓媚娘无可奈何,虽然他嘴中口口声声说要忘恩负义,但其实他却是那种别人滴水之恩,他便要涌泉相报的人,当下只得瞪了一眼卓媚娘,没好气道:“你不走!我走!”说完,他真的转身就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真的最好快快回崂山,也最好永远不要再来扬州了!”卓媚娘终于收起了一脸的媚笑,忧心忡忡,依依不舍的看着韩敬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大喊着。 再说鲁渔等人,自出了扬州后,一路昼宿夜飞,不久便回到了茅山。 一行人刚来到临字堂大堂门口,没想到鲁渔就嚷了起来:“唉哟!师姐呀!这一路累死我了,要不我先回列峰了,你去见掌门师伯就得了吧?”鲁渔并不想见到这些茅山长辈,所以刚回到茅山,他就开始找起了借口。 柳在岩不屑的瞥了瞥鲁渔一眼,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 木列童低着螓首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好吧!你先回列峰吧!你先把事情和师父说一说也是好的。” 鲁渔俯下身,朝脚下的小黑狗敞开胸膛,伸出了双手,笑道:“走吧!黑头!我们先回去睡他个奶奶的天昏地暗!” 黑头汪汪叫了两声,便纵身扑进鲁渔怀里,鲁渔一把把它抱起,再不理其他人,飞身便往列峰而去。 看着鲁渔高空的身影,木列童似想到了什么,又捂嘴朝他大喊道:“喂!不要到处乱跑啊!” “知道啦!我保证马上回列峰就是了!”好一会,远处空中才传来鲁渔的声音。 听到鲁渔的信誓旦旦的保证,木列童这才放了心,跟着高临昊等人走进了临字堂大堂,只是她却没发现,过了一会,鲁渔居然又飞了回来,往列峰的反方向飞去。 其实,原本鲁渔是真的想马上就回列峰的,但木列童这一喊,却反倒弄巧成拙,让他生出了去茅山其他山峰逛一逛的念头,于是,这小子才又杀了个回马枪。 鲁渔一直往前飞去,低下的茅山弟子看到一个不是御剑的飞行者,均都抬头好奇的观望,在飞到一座形似弯月的山峰时,低下更是有两个少年道士一边坐在在树下一张石桌上乘阴,一边对着鲁渔指手画脚,交头接耳。 “喏!二师兄!那个就是鲁师叔的鬼儿子了!”先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红袍道服的精瘦少年道士。 “是啊!听说这小鬼拜入了列字堂!”后接腔的是一个身穿黄袍道服的肥胖少年道士。 瘦子少年道士显得很是惊讶,瞪大着一双三角眼,惊讶道:“不是吧?让一个鬼做茅山弟子?” 胖子少年道士皱起了两道粗眉,嘟囔道:“就是啊!我也不知道管师伯是怎么想的?” 瘦子少年道士一双贼溜溜的三角眼转了转,嘴上突然勾起一抹坏笑,怪笑道:“哈哈!莫非是想让这小鬼帮列字堂的妞儿们解解床第之渴?如此说来,这小鬼倒是艳福不浅!” 胖子少年道士大惊,赶忙扭头四顾,见周围无人,这才瞪了瘦子少年道士一眼,骂道:“三师弟!不要乱说话,要让列字堂的人听见了,禀报给管师伯知道,看她不撕烂你这张嘴!” 说到管列英,瘦子少年道士似乎也很是畏惧,当下也扭头朝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胆子又大了起来,说道:“烈火师太这老婆娘确是不好惹呀!二师兄!你还记得那一次么?我们只不过去偷看了一下她们列字堂弟子洗澡,这老婆娘居然要挖了我们的眼珠!要不是师父死活护住我们,只怕我们现在还真的就成了两个瞎子道士了!” 胖子少年道士瞪了自己这个三师弟一眼,没好气道:“你偷看人家弟子洗澡,本来就不对!亏你还好意思说!” 瘦子少年道士瞥了瞥自己这个二师兄,笑道:“哎呀!二师兄呀!你说得怎么好像不关你的事一样呀?你不也在一起偷看么?” 没想到听完瘦子少年道士的话,胖子少年道士突然拍桌而起,一双本就圆鼓鼓的眼珠睁得更圆了,像要脱出眼眶一样,怒视着瘦子少年道士,怒喝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哄骗我说什么列字堂有好东西看,我会犯下这么丢人现眼的一件事?” 瘦子少年道士显然知道自己理亏,当下忙讪笑道:“哎呀呀!是我不对了!” 鲁渔自从成了一个鬼之后,听觉就变强了很多,他低下两个少年道士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全听进了耳朵里,对那瘦子少年道士可谓反感至极,当下逐忍不住朝下面看了看,记住了这两人的模样。 第49章 人狗池中游 惊吓提水人 鲁渔飞了好久,只见前面已是茅山九峰中的最后一座山峰了,只见这座山峰像极一块元宝,山峰左边凹下去的地方有着一池清可见底的池水,池子底部隐约可见有一个泉眼正源源不绝的往外冒着泉水,不过说也奇怪,明明池子里的水已经满盈了,而那源源不绝的泉水又不断冒出,可池水就是不见溢出来。 鲁渔当下好奇,抱着黑头便往池子飞了下去,刚一落到池子边,鲁渔怀中的小黑狗便突然纵身跳进了池子中,惬意的眯着一双狗眼,畅快的在池中游来游去,时不时还朝鲁渔汪汪大叫两声,像是在叫唤鲁渔也赶紧下来凉快凉快。 来了茅山这么久,鲁渔一直没好好洗过澡,看着黑头惬意的模样,当下心中也痒痒了,扭头四顾,见周围无人,便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精光,噗通一声跳进了池中。 一人一狗便在清可见底的池子中尽情嬉水,尽情嬉戏。 只是让鲁渔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怎么越游身体反倒越有精力?连一点疲惫感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满力量一样。他又扭头朝黑头看去,这小家伙只冒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狗头在水面,底下四条狗腿不停的划呀划,在池子中东游一圈,西绕一下,压根就没见它上岸歇过,明显也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啊!”就在鲁渔纳闷的时候,突然一道女子的惊叫声把他给吓了一跳。 鲁渔和黑头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娇弱的蓝衣女子一只手提着一个小木桶,一只手捂住脸,正站在池边大叫。 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身体,饶是鲁渔,也忍不住脸红了红,当下慌忙爬上岸,拎起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了起来。 等穿好了衣服,鲁渔才敢细细打量起面前娇弱的蓝衣女子,只觉得她的身影有点熟悉,当下想了想,觉得像米列蓝,于是低声试探着问道:“你是米师姐?” 蓝衣女子好一会才轻轻睁开双眼,透过指缝,小心翼翼的看向鲁渔,见他已经穿上了衣服,这才放下捂住脸的玉手,露出了一张楚楚动人的俏脸,正是鲁渔的六师姐——米列蓝。 “你......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洗澡呀?”米列蓝脸上神色红润,已不是鲁渔初见时的病态白,看来她的风寒已是好了,但她此刻俏脸上却又染上了羞涩的红晕,甚是动人。 鲁渔却没有了先前在池中衣不蔽体的尴尬,嬉皮笑脸道:“嘻嘻,师姐呀!你都可以跑来这里偷看别人洗澡,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洗澡?” “你......你.......我......我才不是来看你洗澡的!”米列蓝俏脸越发红了,又气又急,当下心慌意乱,忙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 鲁渔见米列蓝脸上红晕迷人,越发想要打趣她了,笑道:“那师姐跑来这里想要干嘛?是不是也想洗澡?”鲁渔顿了顿,瞥了瞥米列蓝越来越红的脸蛋,指着还在池中自顾自游着的黑头,接着笑道:“那师姐你洗吧!我保证不偷看就是了,但是我可不能保证这小狗不偷看!” 没想到一直在池中游着的黑头似乎听见了鲁渔对自己的诽谤,当下竟划动四只狗腿拼命朝鲁渔这边游来,直爬上岸,走到鲁渔脚下,才故意用力的抖起了身上的毛发,抖飞起的水珠直溅到鲁渔脸上。 鲁渔抹了一把溅到自己脸上的水珠,恼怒的对着黑头低声喝斥道:“黑头!你乱抖什么呀?” 黑头身子却抖得更用力了,而且还昂起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对着鲁渔汪汪乱叫,就好像是在说:“我就要抖!我就要抖!谁叫你毁我狗誉!我才不会偷看别人洗澡呢!我可不是一条色狗!” “哎呀呀!说你还不听,还敢乱叫!”鲁渔更怒了。 可是黑头哪里会听他的?当下仍是不停的抖身子,不停的汪汪大叫,直气得鲁渔也不停嘴的连声喝斥。 一直红着一张俏脸说不出话来的米列蓝,此刻见到这好像在吵架的一人一狗,竟忍不住捂嘴笑了笑,当下大着胆子:“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不是来洗澡的!我是奉二师姐之命,来提画符水的!” 一直在喝斥着黑头的鲁渔,终于闭上了嘴,扭头看向了米列蓝,这才发现她提着一只小木桶,当下好奇问道:“画符水?什么画符水?” 见鲁渔不再喝斥自己,黑头也止住了叫声,坐直了身子,自顾自用舌头梳舔.起自己狗腿上湿漉漉的毛发来。 “就是画符咒时用来磨墨的水呀!”米列蓝脸色终于如常,说话也终于通顺了起来。 “哦!但是我们列峰不也是有泉水嘛!师姐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这池子提水呀?”鲁渔挠着头,显得仍是很不解。 米列蓝沉吟了一会,不知这该如何开口,当下只得道:“这一时半会,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而且二师姐还等着我提水去画符呢,你有空的时候,还是自个儿去临字堂藏书阁看看有关我们师门的典籍吧!”说着,便不再理鲁渔,自顾自走到池边,蹲下身子,用小木桶朝池里打了一桶水。 原来,这临字堂藏书阁收藏了很多有关天下万物的典籍,专供茅山弟子翻阅,增长见识,而这藏书阁还有一层隐秘的地下层,藏着的就是茅山的道术功法了,但却只有茅山掌门人和各堂堂主才能进得了里面。 米列蓝提起小木桶,又走到鲁渔面前,问道:“你不是和大师姐去扬州了么?怎么会在这里洗澡呀?这池子可不是让人洗澡的地方。” “去临字堂藏书阁?”鲁渔正想着,又听到了米列蓝问自己的话,当下只得道:“哦!我们刚刚才回到茅山!”说着,又继续挤出一张嬉皮笑脸的样子,硬是抢过了米列蓝手中的小木桶,笑道:“我的好师姐!我懒得跑去临字堂了,我帮你提水,你就跟我说说这池子的事吧!” 米列蓝却不领鲁渔情,又一把抢回了小木桶,说道:“你还是自己去看典籍吧!”说着,便提着木桶自顾自走了。 第50章 小黑狗吸干仙妖池 秦列喜把玩黑亵衣 没想到米列蓝刚走出没多远,便听到鲁渔的惊呼:“哎呀!小家伙!你在干嘛呀?” 米列蓝当下好奇,转身看去,竟被眼前的一幕吓掉了手中的小木桶,桶里的水倒了一地。 只见湿漉漉的小黑狗正站在池边,张大着狗嘴吸着池里的水,直吸起一条巨大的水柱,而池子中的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干了下去。 鲁渔和米列蓝却只傻愣着眼站在一边,怔怔看着黑头这惊人的举动! 直到发现池子里的水几近被小黑狗吸干时,米列蓝才发出“啊”的一身惊叫,直朝黑头冲去。 黑头瞥见米列蓝朝自己冲来,这才停下了继续吞吸池水的惊人举动,一溜烟跑到了鲁渔脚下,一双漆黑的大眼珠滴溜乱珠,怯怯的盯着米列蓝,又时不时心虚的仰头瞄一瞄鲁渔,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一件会被人责怪的事。 鲁渔看着脚下肚子胀鼓鼓,却时不时心虚的看着自己的黑头,不禁哑然失笑,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竟觉得它似乎沉了许多,轻轻拍了一下它的狗头,笑骂道:“你这家伙!肚子里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呀?” 黑头被鲁渔拍了一下头,却也并不恼,反倒忍不住“额”一声,打了个很响的饱嗝。 米列蓝直跑到池边,看着几近干涸的池子,不禁花容失色,连声惊叫。 看着米列蓝大惊小怪的样子,鲁渔忍不住走上前道:“师姐!不就是一池水么?过不久泉眼自然又会把它灌满的。” 米列蓝却没有回答鲁渔的话,一把拉起他的手,就把他拉跑了,甚至连小木桶都不要了,一直自顾自在一边舔着毛发的黑头见状,忙跟着追了上去。 鲁渔身不由已的被米列蓝拉着跑,心中纳闷不已:“怎么这些师姐都喜欢拉着我的手呀?难道她们都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米列蓝直把鲁渔拖到一个远离那个池子的隐蔽地方,瞥了瞥鲁渔怀中肚子涨得鼓鼓的黑头,心中又惊又气,气喘吁吁的说道:“你这是头什么怪狗呀?居然差点把仙妖池中的水吸光!” 鲁渔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双大眼睛只直直盯着米列蓝拉住自己左手的一双如葱玉手,顺着鲁渔的目光,感受着掌心的温暖,米列蓝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鲁渔的手,一张楚楚动人的俏脸霎时红了,美丽的红晕直蔓延至耳根,慌忙松开了鲁渔的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鲁渔。 鲁渔见米列蓝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当下强忍住不去打趣她,问道:“师姐!你跑什么呀?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把我的小心肝都差点吓了出来!” 没想到引发这场慌乱的罪魁祸首——小黑狗,居然也括不知耻的跟着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在附和着鲁渔的话:“对呀!对呀!把我的狗心肝也差点吓了出来!” 米列蓝听到黑头的叫声,忍不住抬起螓首,瞪了它一眼,恼怒道:“闯下这么大的祸,你还敢叫叫叫!”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拍了一下黑头的脑袋,可能一时气急,手上的力道重了点,痛得黑头呜呜低叫了两声。 米列蓝见状,忙又爱怜的摸了摸它的头,语气虽然还带着嗔怪的意思,却也难掩心疼:“知道痛啦?谁叫你要乱闯祸啊!” 身在鲁渔怀中的黑头缩了缩了身子,又委屈的低声呜咽了几下。 见米列蓝这么一副如闯大祸的样子,鲁渔终于忍不住开口替黑头辩护:“师姐!这小家伙不就喝了点池水么?不至于是闯下了什么大祸吧?” 米列蓝显然已经全然忘了刚才拉着鲁渔手的尴尬,白了鲁渔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什么?这池水可不是普通池水!我们茅山符术之所以能够名震天下,靠的全是这一池仙妖池中的水!如果让人知道这怪狗差点把池水喝光,只怕全茅山的人都要把这怪狗的皮剥下来!” 原来,这仙妖池便是昔日上古四妖中的桃树精——阿桃经常在这里洗澡的地方,经年累月,这池子中的水便开始蕴含了阿桃惊人的妖力在里面,后来茅山祖师爷三茅真君中的三茅君——茅衷,他在得道成仙后,也曾有一次下凡到这池中洗了个澡,自此这池水更是染上了一丝仙人之力,后世茅山门人便用这池中之水来磨墨画符,故此,茅山符术的威力才能傲视人界,冠绝天下,藉此奠定了天下道学之所宗的地位。 “不是吧?这么严重?”见米列蓝把事态说得越来越严重,鲁渔睁着一双大眼,心内忐忑不安,这才终于有了如闯大祸的觉悟。 “当然!不然我才不会慌慌忙忙的拉着你跑呢!”米列蓝一时嘴急,居然又说起了刚才慌乱中拉起鲁渔手的尴尬事,不禁又红了脸。 鲁渔却哪里会记得这些女儿家的小事?当下怔怔看着怀中肚子胀鼓鼓的黑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见鲁渔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尴尬神情,米列蓝松了口气,红晕尽退,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希望在泉眼把池水灌满之前,没有人看到这个快干涸的池子!现在,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于是,鲁渔抱着小黑狗和米列蓝便急急朝列峰飞了回去。 再说木列童一行人进到临字堂,找到龙临公,把扬州际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在听到白清时,龙临公脸色居然也变了变,抚着颌下白须,沉吟了一会,才忧心忡忡道:“没想到白清居然也来了扬州,看来逆天府这次是下了大决心,要把势力范围拓展到我们江南境地呀!” 高临昊躬身道:“师父!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柳在岩却不顾龙临公在场,当先咬牙切齿道:“掌门师伯!既然逆天府鬼贼敢来触我们茅山虎须,我们自然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茅山的厉害!” 龙临公瞥了瞥柳在岩的断臂,叹了口气,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眼中居然也露出了几分惋惜之意,当下历声道:“既然他们敢伤我茅山门人,还敢把我们茅山门人尸首高吊城墙,如此师门大辱!我自然不会与他们干休!昊儿!” 高临昊忙抬起头,应道:“在!” “你速速去邀你诸位师伯前来!”龙临公下达了命令。 “是!” 高临昊倒也利落,应了声“是”,当下就转身走了出去。 龙临公见高临昊走出了大堂,这才又朝余下的木列童和柳在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一边说道:“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们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木列童刚想躬身告退,没想到柳在岩却抢先跪倒在地,昂着头,对龙临公大声道:“掌门师伯!如果要去诛杀逆天府鬼贼,请务必让岩儿也能同去!”看来被马六断了一条臂膀的柳在岩,对这逆天府可谓恨之入骨了。 看着面前柳在岩那仿佛能冒出火焰的坚决眼神,龙临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回到列峰竹林,木列童只感觉到不远处的列字堂的院子里如平常一般宁静,当下心中讶异:“奇怪?按理说那小子刚回来,师父定是十分欢喜,此刻应该笑语满堂才是呀?怎么却静悄悄的?” 等走进院子,正在练剑的一些列字堂弟子便发现了木列童,当下那些年龄和她一般大,或者比她小的,俱都欢呼雀跃的直奔到她面前,围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有问好的,有没话找话的,那些年纪小的,更是直缠着她,硬要她说一说此次去扬州的趣事,其中就有秦列喜这小丫头。 只见这小丫头拼命摇晃着着木列童的手臂,别看她个儿最小,但却是嚷得最大声的:“大师姐!大师姐!扬州都有些什么好玩的呀?你有没有给喜儿买呀?”说着,又绕到木列童身后,惦着小脚,就想把木列童背着的包袱给揪下来,可是她实在太矮了,根本够不着包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急得滴溜乱转。 对于自己这个调皮的小师妹,木列童是又爱又恨,当下转身把这急得团转转的小丫头抱起,捏了一下她胖乎乎的脸蛋,笑骂道:“就知道玩具!一看你就没有心思好好学道!”等感觉到怀中的秦列喜又沉了很多,不禁又笑骂道:“还有就知道吃,居然又胖了这么多!” 秦列喜嘟着嘴,嚷嚷道:“师父说人胖才有福气!”一边嚷着,又翻身把木列童身后的包袱揪了过来,拿在手上乱翻,寻找着她以为木列童会给她买的玩具。 木列童却并不理她,对围着自己的众人问道:“鲁师弟回来没有?” 众人都摇头说没有,还都把眼睛看向了她怀中的秦列喜。 木列童心中疑惑,忍不住也低头朝怀中的秦列喜看去,只见这小丫头正拿着一件黑色的亵衣在好奇的东瞧瞧,西摸摸,不一会,她大嚷道:“大师姐!这是你新买的亵衣么?怎么和其他师姐穿的不一样呀?” 这正是木列童追寻管列英父亲到吐蕃时,她在阿落镇买的的亵衣,所以款式自然和唐朝的有点不一样。 虽然此刻周围全是女子,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秦列喜拿着自己最隐私的衣物把玩,木列童一张俏脸却也还是瞬间羞得像苹果一样红。 第51章 鲁渔亲自下厨 丫头不肯送饭 就在木列童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时候,让她更加无地自容的事发生了。 “哟!大家伙们都在看啥呢?”刚刚才和米列蓝回到列字堂的鲁渔,见院子里围了一堆人,忍不住伸出脖子,好奇的惦着脚尖往里瞧。 围着木列童的一堆女子,为怕鲁渔会忍不住好奇心硬挤进来,和自己发生身体接触,连忙给鲁渔让开了一条路。 鲁渔大喜,赶忙蹿将进去,第一眼便看见了秦列喜手中的黑亵衣。 于是木列童那本已经不能再红的脸,居然仿佛又红了许多,她慌忙一把抢过秦列喜手上的黑亵衣,急急塞回了包袱里,然后嗔怪的瞪了秦列喜一眼。 秦列喜偷偷吐了吐舌头,当下也不敢吱声。 鲁渔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装糊涂的打哈道:“哎呀!木师姐!你怎么比我还先回来啦?” 红着一张脸的木列童当下强作坦然,佯怒道:“你还敢说?你跑哪里去了?” 鲁渔看了看怀中的黑头,黑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居然也在看着他,一人一狗面面相窥,想起自己和黑头刚刚跑到仙妖池洗澡,黑头差点喝干了仙妖池的事,鲁渔心虚得一时无言以对。 “呀!大师姐回来啦?”米列蓝也来到了众人中间,也是她心地善良,怕鲁渔和黑头的罪行暴露,故此出声打岔,分散了木列童的注意力。 木列童扭头朝米列蓝看去,笑道:“嗯!刚刚才回到!” 就在这时,其他围观的女子突然一声接一声的喊了起来:“师父!”“师父!”“师父!” 鲁渔顺着众人声音看去,只见管列英正笑容可掬的朝这里大踏步而来,见到管列英,鲁渔心头居然也忍不住一阵高兴,也跟着众人大喊了一声:“师父!” 见木列童和鲁渔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管列英显得也甚是高兴,一张胖乎乎的老脸上笑意盈盈,直走到众人中间,连声笑道:“呵呵!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当下一行人乐呵呵的回到了列字堂大堂,木列童找了个空当,给管列英详细说了说了此次扬州一行的遭遇。 在听完木列童的话后,管列英沉默不语,显得也是忧心忡忡。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众人扭头看去,却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少年,此人正是临字堂大弟子——高临昊。 高临昊直走到管列英跟前,躬身道:“管师伯!掌门邀你前去临字堂议事!” 管列英自然已经知道龙临公要说的是什么事,当下嘱咐鲁渔和木列童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然后早点休息,自己便跟着高临昊走了。 当下一众列字堂弟子便各自散开,鲁渔本来也有点困意的,但没想到在仙妖池洗了个澡后,却突然精神抖擞得不得了,此刻哪里还睡得着?反倒是肚子的确是很饿了,便听了管列英的话,自个儿跑去厨房弄吃的了。 秦列喜那小丫头小孩心性,显然已忘了黑头吞掉她“海纳百川袋”的恶行,蹦蹦跳跳的追着黑头,一人一狗也跟在鲁渔屁股后面,追逐着朝厨房而去。 木列童虽然肚子也很饿,但从扬州一路昼夜不眠的急赶回茅山,她的人实在是累坏了,当下也懒得管肚子了,径自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两人一狗直来到厨房,此刻离用饭时间还早得很,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鲁渔便在里面东找找,西瞧瞧,到处乱翻,除了一些食材,却哪里有现成的食物? 鲁渔一时兴起,挽起袖子,当下把灶头生起火,先烧起了一锅热水,然后又从鸡笼里抓了一只大肥鸡,看样子他是打算自己亲自下厨了。 黑头显然并不想和秦列喜玩耍,于是拼命的绕着厨房跑,而秦列喜却一心想要捉住黑头,于是,这一人一狗便在厨房里追来跑去。 这厨房本就不大,而这一人一狗却还在里面追来跑去,一手拎着鸡,一手提着菜刀的鲁渔只觉得他们碍手碍脚至极,忍不住扭头对秦列喜道:“小师姐!你能不能先出去外边玩?” 秦列喜一边追逐着黑头,一边蛮横的嚷道:“师姐爱在哪里玩就在哪里玩!你管不着!” 鲁渔知道对这小丫头用硬的是不行的,于是挤出一张笑脸,说道:“你想不想吃鸡腿呀?想吃的话,你就先出去外边玩会。” 秦列喜听到有吃的,这才停下了脚步,昂起小脑袋看着鲁渔,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鲁渔,问道:“你煮的东西能吃么?” 见这小丫头对自己的厨艺如此不屑,鲁渔自信的笑了笑,说道:“哈哈!我的小师姐!我保证待会你吃得直吧嗒嘴!”心中暗道:“小丫头!我煮的东西不能吃?我以前可是开客栈的!是阿落镇上公认的厨艺第一!” 秦列喜目光中还是将信将疑,但听到待会有鸡腿吃的黑头却当先跑出了厨房,看来这聪明的小家伙知道,只要不打扰鲁渔,自己很快就会有东西填肚子了。 秦列喜见黑头跑了出去,当下再不理鲁渔,也急急脚追了出去。 厨房终于安静下来,只见鲁渔忙碌的身影在里面走来走去。 过了好一会,一直在厨房院子外互相追逐着的一人一狗,同时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聪明的黑头知道是鲁渔大功告成了,连忙又跑回了厨房。 “好香呀!好香呀!”秦列喜闻着这股让她垂涎欲滴的肉香,当下反应也不慢,一边高声嚷着,一边紧跟着黑头跑回了厨房。 而在外面大院里练剑的一些列字堂弟子,当这股扑鼻的香气飘到她们这里时,也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个个心内惊叹:“真香呀!” 厨房的一张桌子上。 “哎呀!太好吃啦!”秦列喜站在椅子上,手中抓着一只滴着油的鸡腿,放在嘴边津津有味的撕咬着,余下的一只小手也不空闲,又扯下了盘中另一只鸡腿来,看样子,这小丫头是想两个鸡腿都霸占呀。 桌子底下的黑头听见秦列喜的喊叫,终于忍不住立起了身子,前脚趴在了鲁渔的大腿上,昂着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对着鲁渔汪汪大叫。 鲁渔摸了摸它的头,笑骂道:“急什么呀你?”笑骂着,却还是扯下了了一只鸡翅膀,往地下扔去。 馋嘴的黑头却连鸡翅膀落地的耐心都没有,在半空就张嘴把鸡翅膀叼住了,然后才心满意足叼着鸡翅膀趴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品尝起这美味佳肴来。 不一会,秦列喜和黑头便差不多把半只鸡都给吃完了,而鲁渔却反倒只是靠着桌上的一碟青菜便吃了几碗饭。 秦列喜油腻腻的小手又往盘中伸去,没想到鲁渔却一筷子打在了她的手上,秦列喜大怒,瞪着鲁渔,怒道:“你打我干嘛?” 看着这小丫头吃得满嘴都是油腻,鲁渔心中好笑,忍不住伸出衣袖帮她擦了擦,一边说道:“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吃呀,你大师姐还没吃呢!你把这些剩下的饭菜给她送去吧!” 可能鲁渔帮秦列喜擦嘴的举动博得了这小丫头的好感,当下不再追究鲁渔用筷子打她的罪行,看了看桌上的半只鸡,嘟着嘴不满道:“还有半只鸡呢!我们两个人都只吃了半只鸡,为什么要让大师姐她自己一个人吃半只鸡呀?” 鲁渔笑道:“我连鸡皮都没吃到,这半只鸡明明都是你自个儿吃的!” 秦列喜的小嘴嘟得更高了,大嚷着辩解道:“才不是我自己吃的呢!小狗狗吃得比我还多!” 鲁渔还是那样笑着:“小狗狗明明只吃了一只鸡翅膀,其他的都是鸡骨头。” 桌下抱着一块鸡骨啃着的黑头,听到鲁渔的话,忍不住呜呜低叫了两声,好像是在为自己只能吃鸡骨而委屈不已。 见秦列喜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鲁渔只得哄道:“好了!好了!下次我专门煮一只鸡,就给你一个人吃,行了吧?” 鲁渔一边哄着秦列喜,一边站起身在厨房中四下乱瞧,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装饭菜的篮子,当下就把那篮子拿了过来,把桌上剩下的半只鸡放了进去,看了看饭锅,又扭头对秦列喜道:“你知道你大师姐一顿吃多少碗饭么?” 秦列喜依依不舍的盯着饭篮子,嘟着嘴把头扭到一边,气鼓鼓道:“不知道!”显然这小丫头还是在为自己不能独吞这只鸡而耿耿于怀。 鲁渔无奈,想了想,只得盛了三碗饭放进了篮子中,然后把篮子推倒了秦列喜面前,笑道:“快给你大师姐送去吧!” 秦列喜瞥了瞥饭篮子一眼,又把脑袋扭到另一边,哼道:“哼!你自己不会送呀?”说着,这小丫头小腿一屈,纵身跳下椅子,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去。 鲁渔见状,慌忙拎起桌上的饭篮子,追上秦列喜,把篮子递到她面前,嚷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现在就帮你再煮一只鸡!你快给你大师姐送饭去吧!回来估计就能吃了!” 秦列喜大喜,转念却又皱起了细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将信将疑的直盯着鲁渔,嚷道:“不许骗人哇?” 鲁渔不耐烦道:“不骗你!要是骗你我就.......”顿了顿,鲁渔看到了桌底下的小黑狗,才又接道:“我就是小狗!” 听到鲁渔的保证,秦列喜这小丫头终于灿烂的笑了起来,一把抢过鲁渔手中的饭篮子,蹦蹦跳跳的给木列童送饭去了。 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鲁渔果真又转身朝鸡笼走去,一边摇头叹道:“这小丫头!” 鲁渔并不打算食言,准备又动手煮一只鸡,但他却没有想到,他日后居然还是变成了一条小狗。 第52章 众老道气愤填膺 茅山派欲攻扬州 “对于此次逆天府妄想把鬼手伸到我们江南境地的意图,不知诸位师弟、师妹有何良策?”龙临公高坐在临字堂大堂正中的黑漆木椅上,朝底下一众老道问道。 一个身形矮小,体格不壮的秃顶老道拍桌而起,一双小眼怒睁,厉声道:“这些鬼贼既然敢伤我徒儿!不把他们在扬州的鬼窝连根拨起,难泄我心头之火!” 管列英瞥了瞥那怒发冲冠的矮个子老道,冷哼一声,说道:“哼!连根拔起?说得倒容易,你当鬼界文状元是浪得虚名么?”顿了顿,看向了龙临公,继续道:“大师兄!此事不能急,应当想个周全之策。” 那矮个子老道听到管列英讥讽的话语,恶狠狠的盯着她,也冷哼一声,说道:“马六老鬼断的不是你徒儿的臂膀,你自然不急!” 龙临公看着底下自己两个师弟师妹剑拔弩张的气势,知道这两人素来不和,当下暗叹了一口气,对矮个子老道说道:“五师弟,岩儿断臂之事,我们自然要向逆天府讨个公道,六师妹也并不是说坐视不理,她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小心行事罢了!”见矮个子老道气意稍减,逐又扭头对孟兵剑道:“二师弟,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龙临公向来很倚重自己这个二师弟,故此才把门中大小事务尽皆交由他打理,而自己却专心修道,少理世事。 孟兵剑皱眉沉吟,好一会才道:“此事我们茅山断不能坐视不理!但六师妹说得也对,白清的确不是易于之辈,他们敢在扬州城公然高吊道士尸,而且放任昊儿等人回来报信,显然已做好迎战我们的准备,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只怕可能伤亡不小。” 龙临公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很是认同孟兵剑的话。 管列英这排椅子为首的那个高高瘦瘦老道偷偷扫视了一圈众人,这才低声对龙临公道:“掌门师兄!我看不如我们就邀请其他道派共赴扬州,同诛逆天府恶鬼!正所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气,这样我们茅山也定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没想到这老道话刚说完,马者欧下列一个高大魁梧,满脸络腮白胡的老道猛的站起,对龙临公高声道:“掌门师兄!我们茅山号称天下道学之所宗,如今不过是去对付区区一群逆天府鬼贼,居然要向别家道派求助?岂不是惹人耻笑?不必向别家道派求助,我斗字堂弟子愿打头阵!”| 那矮个子老道也毅然道:“我在字堂三百弟子也没有一个是怕死的!” 原来,这矮个子老道正是在字堂堂主,柳在岩的师父,鲁渔的五师伯——舒在赫。 像条懒蛇一样缩在椅子上的马者欧居然也坐直了身子,高声嚷道:“打!打!打!我赞同莫师弟的话,不过小小的一个逆天府罢了,如果我们也要向别家道派求助的话,岂不是徒增崂山那几个老道士的笑料?” 原来,这个高大魁梧的白胡老道名叫莫斗人,乃是斗字堂堂主,也是茅山七大道士中排第二的道士,道行甚是惊人,甚至被认为是人间仅此于龙临公,和崂山天师道掌门童中玉平起平坐的一个道士。 管列英瞥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讥笑道:“那让你者字堂的弟子打头阵,如何?” 马者欧看了看管列英,讪笑道:“如果不是我的那些弟子不争气,道行低微,我定让他们打头阵!” 管列英正想继续讥笑他,没想到舒在赫却不屑的看着她,冷冷道:“六师妹如果怕死,你和你门下的那些弟子大可不去!” 管列英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我怕死?我只是不想徒增不必要的伤亡罢了!” 马者欧好笑的看着这突然又剑拔弩张的两人,对舒在赫笑道:“五师弟!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六师妹又岂是怕死之人?只是她们列字堂弟子都是一些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让她们去打架,也实在是太过难为她们了,六师妹也是怜香惜玉,不想看着她们香消玉殒罢了!哈哈!” “哈哈!”舒在赫听完马者欧的话,自然知道他是在讥讽列字堂,当下两人相视大笑。 管列英脸色却已是越来越阴沉,一直默不作声的白皆悔叹了口气,终于出声道:“既然要打,我们此刻应该从长计议才是,同门之间互相讥讽,又有何用?” 龙临公赞许的看了白皆悔一眼,显然认为他说得极对。 孟兵剑也赞许的看了一眼白皆悔,出声道:“四师弟说得有理,既然我们下定决心要打,那么此刻的确应该坐下来好好商议对敌之策才是,务求在诛灭逆天府鬼贼的同时,也尽量把我们的伤亡降到最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面无表情的莫斗人继续道:“莫师弟,我觉得头阵还是应该交由我们兵字堂弟子去打,毕竟我们兵字堂弟子人数最多,而且道行也俱都不低。”说到这里,他见莫斗人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师弟定是恼了自己最后的一句话,于是忙又继续说了下去:“而你们斗字堂弟子俱都是茅山一众弟子中的翘楚,所以我觉得你们斗字堂弟子反倒应该最后压阵才对,那样我们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孟兵剑这番话并不是恭维莫斗人,斗字堂乃茅山人数最少的一个堂,通共才五十人,但却俱都是黄袍弟子,道行惊人,可谓是茅山九堂中的精英堂! 舒在赫见自己的二师兄也赞同去扬州讨伐逆天府,当下心中大喜,对孟兵剑笑道:“二师兄说得对极!斗字堂五十弟子乃我们茅山翘楚弟子,确是应该留在最后压阵,对付一个逆天府,有二师兄的兵字堂弟子打头阵,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马者欧也笑道:“确是对极!兵字堂有三百多红袍弟子,黄袍弟子也有五个,放眼当世,确是没有多少妖魔势力能挡!再加上莫师弟携斗字堂五十黄袍弟子压后,此次去扬州,纵是白清,只怕也要折戟而逃了!” 原来,茅山弟子的道行实力被分为三个等级,视他们身上道服的颜色而定,最弱的是白袍,其次是红袍,最强的便是黄袍了。而评估他们道行深浅的办法,就是看他们能施展什么颜色符纸的符术,只能施展白符符术便是白袍,以此类推,会白符又会红符的就是红袍,三种颜色的符术都能施展出来的,就是黄袍了。 第53章 茅山调兵遣将攻扬州 鲁渔厨艺惊人成厨子 当下一众老道俱都同意了扬州一战,又商议了好一会,最后决定由孟兵剑带领,兵字堂抽调二百红袍弟子为主力,在字堂抽调一百弟子在旁掠阵,者字堂抽调五十弟子在后方负责救治伤员,斗字堂则全堂五十黄袍弟子尽出,负责压阵。 听完孟兵剑这个安排,管列英却不依了,嚷道:“不行!不行!我列字堂不去,日后岂不是会被人耻笑贪生怕死,不顾师门?”说着,眼睛直瞥着舒在赫和马者欧,显然这句话便是说给他们听的。 马者欧一双小眼睛笑意盈盈,看着管列英笑道:“你们列字堂要去,要去!不然就没人洗衣做饭啦!” 站在马者欧身边的舒在赫忍不住又笑了。 管列英火冒三丈,正欲发作,孟兵剑却先说起了话来:“列字堂去也可,不去也可,但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向了管列英身边的那个高高瘦瘦老道,继续说道:“封师弟的阵字堂却非去不可呀!” 原来,这高瘦老道乃阵字堂堂主——封阵融。 这封阵融一向为人胆小,刚才听到自己阵字堂的人不用去,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没想到,只这么一会功夫,孟兵剑却又提起了自己的阵字堂,当下额头竟冒出了几滴冷汗,也知这次扬州一战是大势所趋,避无可避,沉吟了一会,终于咬咬牙,大声道:“阵字堂二百弟子任凭二师兄差遣!” 孟兵剑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阵字堂也派出五十个弟子吧!”说到这里,他想起这封阵融一向胆小,于是又道:“也不用你们战斗,你们负责在外围布下结界就可以了。” 原来这阵字堂弟子最擅长的便是布阵结界之术。 “二师兄!总之我们列字堂弟子也一定要去!”管列英大嚷着。 孟兵剑无奈,只得道:“好!那你们列字堂便也派几个道行不低的弟子同去助阵吧!”见管列英还想说话,孟兵剑忙又道:“好了!那现在大家就各回各的堂口安排吧!七天后,我们便去扬州会一会这逆天府,会一会白清!” 管列英还没来得及说话,没想到马者欧却又当先嚷了起来:“哎呀!二师兄呀!只派几个人洗衣做饭怎么够呀?起码......”这留着一把山羊须的老头还没把话说完,却已看到了孟兵剑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当下慌忙闭上了嘴,挥动双手,话锋一转,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吧!赶紧回去抽调门下弟子吧!”然后他自己便一溜烟当先跑了。 其余老道也都向龙临公道别,陆陆续续离开了大堂。 管列英虽然心中还有不满,但众老道却已一一散去,当下也只好回到了列字堂。 “大师姐!大师姐!”秦列喜提着饭篮子站在木列童房门外直嚷。 但木列童显然睡得太沉了,秦列喜嚷了好一会,才见木列童把门打开。 秦列喜眼珠直盯着眼前一头长发凌乱,睡眼惺忪的木列童,见她俏脸带怒,神色不善,当下抢先道:“大师姐!不关我事哦!是师弟说你肚子饿,硬要我来给你送饭的!”说着,就把手中的饭篮子高举给木列童。 本来被秦列喜扰了美梦的木列童,的确是准备大骂一通这小丫头的,但听完她的话后,看着她面前的饭篮子,心中居然有点暖和的感觉,暗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会关心人的嘛!”想着,就伸出手接过了饭篮子,只觉一股肉香扑鼻,忍不住赞道:“真香啊!” 一直小心翼翼的秦列喜见自己的大师姐并没有发怒,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木列童手中的饭篮子,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嚷道:“对呀!对呀!可香了!”也难为这馋嘴小丫头这一路来都忍住没有偷吃。 “来!进来和师姐一块吃!”木列童一边走进屋里,一边对秦列说道。 秦列喜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乱转,犹豫了好一会,才道:“不了!师姐!你自己吃吧!师弟帮喜儿另外煮了一只鸡!”说着,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怔怔看着手中的饭篮子,木列童心内惊讶:“这是那小子自己煮的?” 再说刚回到列字堂的管列英,老远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气,忍不住用鼻子猛嗅,口中连叹:“哎呀!好香呀!” 管列英跟着香气一直来到了厨房,隔着窗户,看到了在厨房中忙碌的鲁渔,当下大踏步走了进去,恰巧这时鲁渔的鸡也已经煮好了,他刚刚把煮好的鸡放进盘中,抬头便看见了管列英,下意识脱口叫道:“师父!” 管列英紧紧注视着鲁渔手上的那盘鸡,竟然也被勾起了食欲,问道:“渔儿!这是你自己煮的?” 鲁渔点了点头,把盘中鸡往桌上一放,笑道:“是我煮的!师父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管列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就伸出手扯下了一只鸡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只觉肉香诱人,再次忍不住赞叹道:“真香呀!” 管列英一边津津有味的撕咬着手中的鸡,一边对鲁渔道:“渔儿呀!为什么你煮的白煮鸡会这么香呀?” 鲁渔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是用我自己秘制的一种调料煮的!” 管列英一边仍是自顾自津津有味的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说道:“没看出来渔儿还蛮有厨艺天赋的嘛!” 鲁渔得意笑道:“那是!我可是阿落镇公认的厨艺第一!” 管列英想了想,突然抬起头对站在自己对面的鲁渔说道:“要不,以后你就在厨房里帮忙吧?” 鲁渔愕然。 管列英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鲁渔,等待着他的答复,她实在不想让鲁渔终日无所事事,于是便想让他留在厨房帮一帮忙,也不至于虚度了光阴。 看着管列英期待的目光,鲁渔点了点头,笑道:“好啊!” 管列英大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太好了!那为师每天都有口福啦!”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秦列喜的惊叫:“啊!我的鸡腿!”大叫着,这小丫头便加速冲了进来,纵身跳上椅子,慌忙扯下了盘子中的另一条鸡腿,塞进了嘴里,接着一边用力撕咬起来,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着管列英手上的鸡腿,显然是在为自己来迟了一步,被人捷嘴先吃了鸡腿而感到十分不甘。 管列英看着秦列喜不甘心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鸡腿,不禁哑然失笑。 第54章 佳肴吃得人人舔嘴 池干老道疑是噩兆 当晚,红烧大头鱼、牛肉汤、冬菇焖鸭、清蒸白菜......等一系列菜式摆在桌上,鲁渔亲手煮的菜肴首次出现在列字堂的饭桌上。 木列童碗中的牛肉汤虽然还很烫,但她还是忍不住捧起碗小心翼翼的抿着,没办法,这汤实在太好喝了,入口清甜却又不失浓郁的肉香。 而秦列喜双手抱着一只差不多有她脑袋一半大的鱼头,自顾自津津有味的啃着。 姚列清也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但她却不像木列童那么淑女,而是大口大口的往碗中吹着气,吹了好一会,她才先喝了一小口试试温热,见没有那么烫了,便咕噜咕噜的大口喝了起来,不一会便把碗中汤喝了个底朝天,舔了舔嘴唇,放下碗,眉笑颜开的看着鲁渔,情不自禁赞道:“师弟呀!你这汤真是太好喝了!” 曹列君面无表情的捧着饭碗,就像平日一样有条不絮的夹着桌上的菜伴饭,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她的心中其实也早已对鲁渔的厨艺啧啧称奇。 乔列颜轻轻伸出筷子,试探性的挑了一点鱼肉放进嘴里,小心翼翼的品尝了一会,居然也忍不住惊讶的看向了鲁渔,显然也是被他的厨艺所震惊。 一直没有动筷的崔列红见到自己二师姐也一副惊讶模样,终于忍不住也伸出了筷子,挑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只觉鱼肉松软,鲜味惊人,吞进肚子后,居然还齿颊留香,当下心中也忍不住啧啧称叹。 米列蓝也轻手轻脚的伸出筷子夹了一条白菜放进碗里,低着螓首,贝齿轻咬,只觉清甜脆口,也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自顾自埋头刨饭的鲁渔,暗赞:“他煮的东西还真不错!” 桌上吃态最夸张的却是管列英,只见她一边拼命刨着饭,一边频频伸筷夹着桌上的诸式菜肴,哪里有功夫注意桌上其他人的表情? 只有胡列淑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菜肴,却只用筷子挑了一点饭放进嘴中,漫不经心的嚼着,却也觉得这饭粒比平常要松软了很多,既有弹性又不粘齿。 可怜院子外的其余列字堂弟子,闻着屋里菜肴的香气,口水直流。 原来,鲁渔只负责煮自己这一桌人的饭菜,其他的弟子却仍是交由原先负责炊事的那几个弟子负责。 但更可怜的却是桌子底下的黑头,只见它仰着狗头,正眼巴巴的看着鲁渔,等着他给自己扔食物呢。 就在众人俱都为鲁渔惊人的厨艺感到惊讶时,突然跑进来的一个红袍小道士,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 鲁渔细细打量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一个约摸十五岁的红袍小道士,只见他胖头胖脑,身材矮小,一双半眯的眼睛不笑也像笑。 胖矮小道士神态自若,虽然一桌人都在直勾勾盯着他,但他却没有一点怯场的神态,笑容可掬的扫视了一圈众人,讪笑道:“哎哟!都在在吃饭呢?不好意思呀,打搅了大家!” 管列英看了他一眼,笑道:“小胖子,你来有什么事呀?” 矮胖小道士恭敬的朝管列英躬了躬身,这才郑重其事道:“管师伯!家师邀你前去仙妖池,有要事商议!” 听到仙妖池三字,鲁渔、米列蓝脸色同时变了变。 米列蓝更是忍不住皱起了柳眉,心中暗叹:“看来仙妖池干涸了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管列英看着矮胖小道士郑重其事的模样,心中大惑不解,急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矮胖小道士缓缓的正色道:“仙妖池的水快干了!” 此话一出,除了没心没肺的秦列喜和早就知道此事的鲁渔、米列蓝二人之外,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管列英更是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了下来,目瞪口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什么?仙妖池快干了?” 矮胖小道士似乎早料到管列英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当下不紧不慢道:“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傍晚的时候,我一个师弟去仙妖池取水,就看到了将近干涸了的仙妖池,家师得知后,便急急禀明给掌门师伯了,也吩咐我们赶紧通报诸位师伯,其余师伯此刻想必应该都在仙妖池了。” 管列英当下脸色阴沉,显然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们也快去看看吧!”说着,便再不理矮胖小道士,自己当先走了出去。 “诸位师姐师妹们,你们慢慢吃吧!我和管师伯就先走了!”矮胖小道士一边往门外退去,一边朝众人笑道。 “仙妖池干了?”想到这里,乔列颜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米列蓝,因为她想起了自己今天明明叫她去仙妖池提水的,但她却两手空空而回。 米列蓝感觉到自己的二师姐在盯着自己,当下再不顾形象,心虚的埋头刨起了饭来。 但是如此一来,乔列颜疑心却更重了,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五师妹!今天中午我叫你去仙妖池提水的时候,你却空手而回,仙妖池难道那时就干了么?” 桌上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了米列蓝,可怜这丫头羞得整张脸都红了,低着头,声如蚊呐:“我......我......” “今天米师姐没去提水,因为她半路遇上了我,知道大师姐回来了,一时急着想见大师姐,就又和我一起回列字堂了。”鲁渔还自顾自的吃着饭,尽量装作是在漫不经心的说话。 木列童想了想,今天米列蓝的确是和鲁渔一起回来的,当下居然信了鲁渔的话,对乔列颜道:“二师妹!五师妹如果今天中午发现仙妖池干了的话,她自然早就和师父说了,来!来!大家还是快吃饭吧!” 乔列颜想了想,当下没再深究下去,虽然她还是觉得米列蓝有点怪怪的,但也的确想不出自己这个五师妹如果发现了仙妖池水干了的话,为什么又不和大家说? 前峰仙妖池边,已围满了道士,其中有身穿黄袍的、身穿红袍的、但更多的却是身穿白袍的道士,而这群身穿三色道袍中的一群道士里,又以其中一个身穿金黄色道袍的老者尤为引人瞩目。 “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身穿金黄色道袍的龙临公脸上居然也显得紧张起来。 站在龙临公身边,一个中等身高,中等身材的黄袍老道惊惊偟偟的躬身道:“掌门师兄!这仙妖池水突然将近干了的情况,乃我堂下弟子傍晚来取水时才发现的,至于它什么时候干的,怎么干的,我就一概不知了。”说着,这老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同门这么多年,他很少见自己的掌门师兄这么一副紧张模样,尤其近年来,龙临公只一心修道,不问世事,性子早已沉稳得如湖水一般宁静,能让他像现在这样紧张的事,真可谓少之又少呀。 也难怪一直稳如泰山的龙临公此刻也紧张万分,这仙妖池可谓茅山符术冠绝天下的关键所在,也是茅山在道术上一直能够领先人界其他门派的根源,如果说男人下面那玩意是男人的命根,那么,这仙妖池就是茅山的命根!身为一个茅山掌门人,眼见这奠定茅山天下道学之所宗地位的仙妖池,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他又怎么能不紧张? 封阵融怔怔的看着将近干涸的仙妖池,连连摆头,自顾自出神的呢喃道:“噩兆!噩兆!噩兆呀!” 站在他身边的舒在赫见他一个人像鬼上身一样喃喃自语,忍不住瞪着他,大声道:“封师弟!你在说什么呀?” 封阵融被舒在赫的话惊醒,但却居然不理舒在赫,一脸惶恐的直走到龙临公身边,低声道:“掌门师兄!我们今日才说要去攻打扬州逆天府鬼贼,现在这仙妖池的水就干了,此乃噩兆呀!只怕是我们的祖师爷三茅真君显灵,示意我们不可去扬州呀!” 听完封阵融的话,龙临公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边的莫斗人却已经怒发冲冠,双眼怒视着封阵融,抢先大喝道:“荒谬!我们茅山三位祖师爷侠义心肠,嫉恶如仇,最容不得妖魔为祸人间,所以当年才手持九剑闯荡天下,诛灭万千妖魔鬼怪,也成就了我们茅山永世威名!今日我们后辈要去扬州征讨逆天府恶贼,三位祖师爷又岂有不支持我们之理?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只见莫斗人这老头一身黄袍无风自飘,一脸络腮白胡根根刺起,再加上他伟岸魁梧的体型,他这一怒,当真是威风凛凛,慑人心腑呀! 胆小如封阵融者,当下就噤了声;胆大如马者欧的,一时却也不敢吭声。 这一群道士中,此时此刻也只有龙临公敢出声了,嗔怪的看了一眼封阵融,语气却并不重:“封师弟!你这番话的确是说得糊涂!我们茅山派历来便是以诛魔驱鬼为已任,三位祖师爷又怎么可能阻挡我们去扬州呢?” 封阵融见龙临公说了话,当下怯怯的看了一下莫斗人,丈着有龙临公,逐大着胆子又道:“那......那这仙妖池的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干了呀?” 封阵融说起这突然干涸的仙妖池,龙临公一时也哑了口,竟无言以对。 “这只是巧合罢了!”孟兵剑见龙临公被封阵融问住,忙出声帮龙临公解了围,他也不想在这即将出征扬州的关头,因为这件事而弄得门下弟子人心惶惶,于是指着池子底那个不断涌出水的泉眼,又道:“而且这泉眼也并未干涸,过不多久,这池水自然就会再满的,封师弟,你实在是太过多虑了!” 第55章 鲁渔送狐袍 黑头怒蹬鬼 龙临公见暂时无法弄清楚仙妖池干涸的原因,也怕因此而扰乱人心,当下接过孟兵剑的话,对封阵融道:“封师弟!你孟师兄说得甚是有理,这仙妖池突然干涸之事,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正说着,管列英从天御剑而来,缓缓落在了人群外围。 “让开!让开!”管列英一边高声嚷着,一边大步流星就往人堆中走去。 一众围观道士见是她,纷纷退让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管列英直走到仙妖池旁边,往池中探头一看,看着将近干涸的仙妖池,也不禁脸色大变,好一会,她才扭头朝那个中等身高,中等身材的黄袍老道看去,问道:“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黄袍老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着脸道:“管师妹!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于这个问题,刚才几乎所有老道都问过他了,没办法,谁叫他是前字堂堂主,而这仙妖池又偏偏位于他的前峰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人人都要拿他是问。 原来,这老道乃前字堂堂主,也是专门负责掌管茅山置在山脚下那几样物业的人——邓前坤。 龙临公瞥了瞥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仙妖池的管列英,叹了口气,扭头对孟兵剑道:“二师弟!此事你负责调查一下吧!” 孟兵剑郑重的点了点头。 龙临公这才又朝一众大小道士挥了挥手,朗声道:“这件事,应该只是巧合罢了!你们孟师兄日后自会调查清楚,大家不必多心,都散了吧!” 当下一众道士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互相议论着这件怪事,纷纷散开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震惊茅山,让茅山上上下下都忧心忡忡的的一件怪事,竟是鲁渔身边的一头小黑狗所为! 夜很深了,在仙妖池中洗了个澡后的鲁渔却还是精神抖擞,躺在床上怎么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他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门,往外看去,只见夜色宁静,周围鸦雀无声,只有和他一样精神抖擞的黑头站在了他脚下。 鲁渔看着静静站在自己脚下的黑头,突然有一股让他感到悲哀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来到茅山这个举目无亲,周围全是陌生面孔的地方,除了管列英之外,也就只有这头小家伙让他有种亲切感,当下忍不住蹲下身子,爱怜的摸着它黑不溜秋的狗头。 黑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鲁渔惆怅的神情,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了舔鲁渔的手掌,就好像在无声的安慰鲁渔一样。 一人一狗,四眼相对,鲁渔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黑头呀黑头!你看什么看呀?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俊俏呀?” 没想到黑头在听完鲁渔的话后,当下就不屑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再不看鲁渔一眼。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鲁渔早已发现这黑头似乎能够听懂人话,当下好奇的问道:“黑头呀!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 黑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珠这才又看向了鲁渔,呜呜低叫了几声,就仿佛是在回应鲁渔的话一样。 看着似乎在和自己交谈的黑头,鲁渔在心内暗叹:“看来这小家伙是真的能听懂人话呀!” 就在这时,一股凉风从门外吹来,衣着单薄的鲁渔居然冷不丁打了个寒噤,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鲁渔这才想起现在已入深秋,夜晚的气候竟是渐渐凉了,当下逐回屋在包袱里翻出了一件雪白色的狐毛大袍,披在了身上,顿觉暖和无比。 轻轻抚摸着大袍上毛茸茸的狐毛,触景生情,鲁渔忍不住想起了一个自己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的十来岁小孩,心中暗道:“小蛋呀!不知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原来,这件狐皮大袍是鲁渔还在阿落镇的时候,有一次小蛋和店里的伙计一起凑钱买来送给他的。 “唉!” 一声女子的叹息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让鲁渔听得分外清晰。 鲁渔忍不住跑出院子,扭头西下乱瞧,想要找出发出叹息声的人。 “看来唐师兄肯定又不会来了!”木列童独自坐在屋顶上,托着腮,一脸惆怅的想着,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团雪白色的东西在院子里移动,在夜色中分外引人瞩目,当下惊了惊,脱口喊道:“谁?” 鲁渔因为木列童这一声喊,已听出了这是木列童的声音,当下顺着声音的来处,纵身飞上了屋顶。 没想到他这么突然飞上屋顶,却把屋顶上的木列童吓了一跳,当下她下意识站起了身子,警惕的盯着面前一团雪白的人影,厉声道:“你到底是谁?快说!” 鲁渔猜测这木列童这么晚不睡,定是在等唐兵桓,当下心中暗笑,一时兴起,生出了想要捉弄捉弄木列童的心思,逐故意压低嗓子,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缓缓道:“我是掌管人间姻缘的月老,因为见姑娘你独自一人在这里犯相思病,所以忍不住下了凡,希望能成人之美,帮姑娘牵线一段姻缘,只是不知姑娘喜欢的是.......” 鲁渔这一边自顾自说着,木列童那一边却已暗自拿出了一张红符,捏在手中,口中低声暗念茅山九字咒,接着低喝一声:“火把!” 木列童话声一落,她手中的红符应声而烧,接着她刚才捏符的那只手竟突然冒起了一股熊熊火焰来,奇怪的是她的手便仿佛没有知觉一样,任由火焰在上面翻腾,也不见她喊痛。 木列童把手中火焰高举,借着火光,这才看清了面前站着的是鲁渔,当下勃然大怒,大骂道:“哎呀!原来是你呀!好呀你!居然敢装神弄鬼吓唬我?” “嘘!”鲁渔连忙走到她面前,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扭头朝身下的院子看了看,凝神静听,发现还是鸦雀无声,显然木列童刚才的大喊声并没有惊醒别人,这才又嬉皮笑脸的对面前气急败坏的木列童道:“哎呀!师姐!现在这么晚了,你叫那么大声,就不怕吵醒别人呀?你想想要是吵醒了别人,咱们孤男寡女的,你女孩子家倒没什么,只怕就败坏了我这个黄花闺男的名声!这样一来,试问日后还有谁家姑娘愿意嫁我?” 木列童想了想鲁渔的话,当下脸居然红了红,她知道这是鲁渔故意把话倒转来说,为的是想提醒她,她是一个黄花闺女,如果惊醒了别人,让别人看到了她这么晚不睡觉,和鲁渔在一起,恐怕会引来别人的风言风语。 木列童当下心中有点感激鲁渔,偷偷瞥了一眼鲁渔,暗道:“这家伙还挺能为别人着想的。”但脸上却拉不下脸,还佯装出一副气冲冲的样子,瞪着鲁渔,低声骂道:“你有病呀?怎么老是晚上不睡觉?跑来吓人!” 鲁渔嬉笑着:“哎呀!师姐!上次你不也吓我一次吗?我不吓回你一次,又怎么公平呀?” 木列童鄙夷的看了鲁渔一眼,啐道:“我呸!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装神弄鬼,还一点不害臊!” 鲁渔丝毫不以为意,故作深有感触的摇头连叹:“唉!师姐说得真对呀!我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不像一些长大了的姑娘,都懂得思春啰!” 木列童脸上的红晕刚退,当下听完鲁渔的话,居然又红了,她狠狠瞪了一眼鲁渔,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但偏偏他说的又的确是事实,自己确实是在思念唐兵桓,一时只气得哑口无言。 鲁渔见自己这个美如仙子的大师姐被自己气得哑口无言,暗自笑了笑,这才好奇的打量起她如葱玉手上的熊熊火焰,见火焰如此旺盛,但她的手却毫发无损,心中直惊得啧啧称奇。 木列童见他怔怔盯着自己的玉手看,怒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子的手呀?” 鲁渔笑了笑,说道:“女子的手我自然见过,但是像师姐这么美的手我倒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我呸!”木列童自然知道鲁渔这是在恭维自己,当下不屑的啐了一口。 鲁渔还是那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笑问道:“师姐!你这手都着火了,怎么你却好像一点事没有呀?” 木列童看着手中的火焰,漫不经心道:“这不过是我施展的一个小小道术,其实也没什么实战用途,只能用来在夜间照明罢了!” 鲁渔情不自禁道:“我倒觉得这道术蛮有趣的。” 木列童当下想都没想,脱口道:“那我教你呀!” 她的话刚一说完,鲁渔的脸色便黯淡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哪有资格学你们茅山的道术呀?” 木列童这才想起鲁渔是被禁止学茅山道术的,当下心中有愧,低声道:“对不起!我一时忘了你是不能学道术的。” 鲁渔心中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能不能学道术,但是当下却佯装出一幅哀戚的样子,装模作样的重重叹道:“唉!没什么,谁叫我自己是一个鬼呢?能成为茅山门下一个有名无实的弟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说着,偷偷拿眼瞥着木列童,看她有什么表情。 没想到木列童却以为鲁渔是真的在感伤,当下竟皱起了眉,一双水盈盈的美目凝视着鲁渔,正色道:“师弟!你不要这样,在我和师父的心目中,其实人和鬼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们心地善良就好,只是师伯他们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思想有点顽固罢了,你不要自暴自弃,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承认你是真正的茅山弟子的!” 鲁渔愕然,他没想到木列童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让他心窝大暖的话来,怔怔的看着夜色,他居然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自顾自苦笑道:“呵呵!在茅山过一天就算一天吧!”说到这里,他已真的有了点感伤,当下却并不想让木列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于是又硬是挤出一张笑脸,故作眼神古怪的看着木列童,笑道:“那如果我长得比唐师兄还要俊俏,师姐是不是也不会嫌弃我是一个鬼,而改为喜欢我呢?” 木列童俏脸又红了,瞪了他一眼,啐道:“我呸!”当下心中暗道:“我才不是因为唐师兄长得英俊才喜欢他的,那个崂山臭道士不也长得很英俊么?而且道行比唐师兄还要高,怎么就不见我喜欢他?”想到韩敬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她又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又忧心忡忡的想道:“那个家伙该不会真的来茅山求亲吧?” 鲁渔却哪里知道木列童在想什么?看着她恍惚的俏脸,当下只觉得自己这个美丽的师姐在发愣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美,心中忍不住赞道:“真美!” 木列童回过神,却又阴差阳错的看见了鲁渔在痴痴的看着自己,当下忍不住沉下了俏脸,意念一动,便解了手中的火把术,火焰熄灭,周围顿时漆黑一片。 一片漆黑中,看着木列童模糊的轮廓,鲁渔自然知道这是木列童故意为之的,当下却也不尴尬,佯怒道:“师姐呀!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脸蛋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连看都不肯让我看一眼呢?亏你还敢说在你心目中,人和鬼都是一样的,我看要是唐师兄啊,别说看了,只怕摸你的脸蛋都行!” 木列童脸色越发沉了,也许她是真的怒了,冷冷道:“你不要整天胡说八道,行么?” 鲁渔虽然看不见木列童的脸色,但从她突然变冷的语气中,也听出她是真的怒了,当下轻轻摇了摇头,暗叹女子家小气,连开个玩笑都不行,嘴中却还是笑道:“师姐!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喜欢胡说八道的鬼!你不要生气嘛!我回去睡觉就是啦!”说完,鲁渔纵身跳下了屋顶。 “阿嚏!”就在鲁渔刚刚跳落屋顶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木列童冷得一阵抖索,忍不住打了喷嚏。 一道白色身影又猛的跳了上来,木列童又被吓了一跳,等发现这白色的身影居然还是鲁渔时,她彻底的怒了,厉声道:“喂!你有完没完呀?怎么又跳上来吓人呀?”此时此刻,她对鲁渔可谓反感至极,只觉得这家伙太烦人,又终日爱开些不顾别人脸皮的玩笑。 鲁渔还是那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嬉笑道:“嘻嘻!师姐!天气凉了,我诚心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但是如果你非要在这里等你的唐师兄的话,我也不介意把这件大袍借给你一晚。”说完,鲁渔不等木列童反应过来,便利落的脱下了手中的狐毛大袍,也不管木列童要还不是,就硬把大袍往她抛去。 木列童还在错愕的时候,鲁渔的狐毛大袍便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头上。 木列童慌忙扯下了蒙住了自己脑袋,遮住了自己视线的狐毛大袍,眼前却哪里还有鲁渔的身影?接着便听见院子下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关门声,看来鲁渔是真的是去睡觉了。 木列童怔怔看着手中毛茸茸的雪白色大袍,感受着它内里还残留着的鲁渔体温,不禁心窝暖了暖,刚才对鲁渔的厌恶感居然就此一扫而空。 鲁渔躺在床上却还是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屋梁,脑子里天马行空,什么都一阵乱想,他想起了当初那个把自己瞬移到阿落镇的高大汉子,想起了那个送了一朵柳絮给自己的干姐姐,又想到了白清邀请自己加入逆天府的事,最后想到了黑头今天闯下的大祸,心中暗道:“不知道那些老道会不会知道是黑头吸干了仙妖池?”想到黑头这头古怪的狗,他又想起了它曾经咬穿过一头狼的头盖骨,吞掉过旱魃尸丹和秦列喜的海纳百川袋,还有在白府时用狗头把那个黑袍大汉撞得吐血,一时心中满是对这头怪狗的好奇,于是又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俯身一把抱起趴在床脚下睡觉的黑头,把它放在床上,好奇的端详起来。 黑头对鲁渔这个举动显然很是不满,神情恼怒,把脑袋扭到一边,不理鲁渔。 鲁渔却仍是兴致勃勃的样子,当下居然伸出手硬是扳开了黑头的狗嘴,接着睁大一双眼睛直盯着它的牙齿,一边自顾自疑惑道:“奇怪?明明和其他狗的牙齿一样呀?怎么你就能咬穿狼的头盖骨呢?” 黑头神情似乎越发的恼怒了,甩了甩脑袋,便把鲁渔扳开它嘴巴的手甩掉了。 鲁渔却仍是贼心不死,又用力敲了敲黑头的狗头,只觉和普通狗并无异样,于是又道:“你的头也不是很硬呀!” 可怜黑头却痛得呜呜低叫了两声,一双圆溜溜的眼珠怨毒的盯着鲁渔。 鲁渔却哪里会管这小家伙的不满?当下把黑头直拎了起来,接着好奇的打量起它的肚皮来,然后还伸出手指用力弹了弹它的肚皮,说道:“还有你这小肚子怎么就能装得下那么大一池水呢?” 黑头终于忍无可忍,汪汪大叫两声,突然双脚往鲁渔胸膛一蹬,鲁渔竟被蹬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墙上。 第56章 木列童一大早还衣 列字堂管列英试胆 捂着头上肿起的大包,鲁渔恶狠狠的瞪着好像在幸灾乐祸的黑头,心中却也不得不惊叹黑头的力道,当下怒道:“死狗!你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黑头眯着眼睛朝鲁渔低呜了几句,就好像是在说:“谁叫你要扳我嘴巴,打我脑袋,还弹我肚皮?”接着,便纵身跳下了床,一咕噜钻进了床底下,再不理鲁渔。 折腾了这么久的鲁渔,终于也觉得有了点困意,当下便也缓缓躺回床上,酝酿起睡意来。 过不多久,屋子里便只听见一人一狗的打呼声。 次日清晨,木列童一大早便起了床,洗漱打扮后,就拎起鲁渔的那件狐毛大袍找鲁渔去了。 “喂!起来了!起来了!”木列童一边大力拍着鲁渔屋子的门,一边高声嚷道。 听着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和木列童的大喊大叫,还在床上的鲁渔不得不翻起了身,嘴中直嘟囔:“那小丫头是这样,这小妞也是这样,怎么她们总爱那么大力敲我的门呀?”当下却也不得爬下床,打开了门。 刚一打开门,木列童便把那件狐毛大袍照头照脸朝鲁渔扔去,说道:“还你衣服!”说着转身就走了。 鲁渔只觉得盖在自己头上的狐毛大袍传出阵阵女子的清香,看来昨夜木列童是真的拿这件大袍用来御寒了,鲁渔当下把它扯了下来,看着木列童远去的动人背影,自顾自嘟囔道:“有没有搞错?一大早吵醒我,就为了还衣服?早知就不借她了。” 木列童走了老远,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扭头对站们门口自顾自埋怨着的鲁渔,说道:“你快去厨房准备早饭!”说着,轻盈的步伐再次迈动,就真的再没有回头了。 被木列童这么一提醒,鲁渔才想起自己现在每天都要负责一堆人的饮食,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睡懒觉,当下就苦起了脸,但自己却又已经答应了师父,当下无可奈何,只得回屋匆匆洗漱一番,便往厨房而去,匆忙中他都没有看见墙角处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 “奇怪?大师姐怎么一大早给这小子送了件衣服?”这个女子竟是列字堂二弟子——乔列颜,她凑巧从这里经过,却看到了刚才木列童给鲁渔送大袍的举动,当下心中疑惑不已。 吃过早饭后,管列英突然对座下一众弟子正色道:“徒儿们!我们茅山择日便要集结一批门人前往扬州,征讨逆天府鬼贼,这等师门大事,为师决定让我们列字堂也派几个人一同前去,不然就会让其他堂口笑话了......” 管列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姚列清便急急站起了身来,一拍胸膛,大大咧咧道:“师父!让我去吧!”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告奋勇的黑胖徒弟,管列英心中顿感欣慰,也知这姚列清虽为女子之身,但性情却并不输男儿,甚至比大多数男儿还要来得豪迈,低头想了想,觉得让她去的话,自己也甚是放心,于是大笑道:“哈哈!好!清儿算一个!”说着,她又缓缓的扫视着桌上众人,期待着其他几个弟子也能像姚列清一样自告奋勇。 看着自己师父期待的目光,木列童第二个站起了身,正色道:“我也去!” 管列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想都没想就笑道:“哈哈!身为列字堂大弟子,童儿自然要去!再说童儿毕竟已经去过一次扬州,想来对逆天府鬼贼的情况,大致也摸得清楚了,所以呀,就算童儿不说,这次我也要让童儿去的!” 想起马六和卓媚娘的惊人道行,自己和高师兄等人在他们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自己还差点命丧卓媚娘镖下,时至今日,木列童心中尚有余悸,当下情不自禁低声道:“扬州那几个鬼贼道行都不低。” 看着木列童面有畏惧之色,管列英皱起了眉,知道她上一次去扬州,可能受了不少惊吓,当下心中暗叹了口气,缓缓道:“嗯!不说那卓媚娘和马六俱都是鬼界早已成名多年的鬼,单说一个白清,便不能让人小窥!”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又有意扫视了一圈桌上众人的表情,见除了鲁渔、姚列清和自己那没心没肺的小徒弟秦列喜之外,其余人都面有惧色,当下心中大感失望,她刚才之所以说这么一番话,就是为了试试自己这几个亲传弟子的胆量,没想到她们却让自己如此失望。 但看着若无其事的鲁渔,管列英心中也忍不住惊愕:“上次渔儿也明明同去扬州,而且听说他还是那一行人中唯一一个见到白清的,怎么他却好像一点惧意都没有?” 鲁渔似乎发现了管列英在看着自己,他一时会错意,还以为是管列英希望自己也去扬州呢。想到上次匆匆忙忙的,自己还没来得及认认真真看一看自己娘亲的故乡,便折道而回了,现在又有了去扬州的机会,他哪里会放过?当下心中大喜,忙利落的站起了身,大声说道:“我也去!” 看着鲁渔满怀高兴的样子,管列英愕然,好一会才轻轻摆了摆头,笑道:“渔儿不能去!你要去了,谁给师父煮饭呀?” 此次去扬州,茅山可谓劳师动众,鉴于鲁渔一个鬼的复杂身份,管列英并不想让鲁渔去淌这一趟浑水,因为她知道自己师门这次是真的要去和逆天府真刀明枪的大打一场,不像上一次一样,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她不想鲁渔因为受到自己师门的排挤,而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管列英的回答,鲁渔垂头丧气的坐了下去,默不作声。 管列英看着一脸失落的鲁渔,暗叹了口气,这才又对众人笑道:“哈哈!虽然扬州逆天府鬼贼实力不弱,但是这一次我们师门可谓英才尽出,斗字堂所有弟子俱都参战,想来你莫师伯也一定会去!为师相信,此次我们一定能够旗开得胜,尽诛扬州鬼贼!”管列英不想让自己这些弟子未战先怕,于是开始鼓励起她们来。 “留他煮饭?意思是师父这次不去?”想起管列英刚才说的话,木列童心中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师父,你不去?” 管列英故意大笑道:“哈哈!为师自然不去!区区一群逆天府小鬼,还用得着为师出马么?”其实,管列英本来想去的,但是刚才见到自己这些徒儿都一脸畏惧的模样,突然改变了主意,生出了想要让她们独自面对这种大场面,锻炼锻炼胆量的心思。 第57章 秦列喜要学唤龙术 茅山上众堂齐征兵 “师父!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秦列喜这小丫头似乎终于明白了管列英说的是什么事,知道这是去扬州,当下猛的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大嚷着。 管列英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一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道行,你去什么去?去给你师姐们添乱呀?快坐下!” 秦列喜哼了一声,气鼓鼓的盘腿坐了来,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我道行才不低呢!” 坐在秦列喜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胡列淑伸出手抚摸着秦列喜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算了!喜儿,咱不去!咱留在茅山,让师伯教你几个厉害的道术,等长大了,咱再下山去屠灭天下鬼怪,扬咱们列字堂威名!” 秦列喜大喜,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直盯着胡列淑,嚷道:“师伯!你说真的?”说着,这小丫头又低头沉吟了一会,这才又充满期待的看着胡列淑,一脸认真道:“那师伯教我唤龙术吧!” 秦列喜此话一出,桌上除了不知唤龙术为何物的鲁渔不为所动之外,余下人一时都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哭笑不得。 这唤龙术,顾名思义便是能够唤出一条龙的道术,乃茅山自古以来最难学,也是最厉害的道术,道行不够的话,更是绝无可能学会。这一代茅山门人中,算上昔日的鲁临,也只有龙临公、莫斗人还有马者欧这四人有这样高的道行。 对秦列喜这番话,当下最是哭笑不得的是胡列淑,她自己也不会,又怎么能教她呢? 看着秦列喜充满期待的目光,胡列淑故意轻咳了两声,以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尴尬,讪笑道:“喜儿呀!这个......这个师伯也不会。” 秦列喜一听这话,当下就嘟起了小嘴,一脸不满的小声嘟囔道:“就会哄人!” 胡列淑当下再不敢搭理这小丫头,看着管列英,忙转移话题道:“师姐!难道就让童儿和清儿两个人去吗?” 管列英却没有回答胡列淑的话,反倒目光如炬的缓缓扫视着桌上其他人,本来想问“还有谁想去的么?”,但她想了想,最后问出来的却是:“还有谁敢去的么?” 桌上鸦雀无声,但只过了一会,曹列君便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低声道:“我去!” 接着,乔列颜和崔列红也紧跟着同时站了起来,悻悻的齐声道:“我也去!” 又过了好一会,最后才见米列蓝红着一张俏脸,也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声细如蚊:“师父!我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管列英却笑意盈盈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们都坐下,然后才大笑道:“哈哈!果然我管列英的徒弟就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 管列英的话虽这么说,但那些刚才面露惧色的几个少女,在听完管列英的话后,一时俱都红了脸,管列英也不想让她们太过尴尬,于是突然正色道:“你们几个都去吧!这次前去,为师不求你们有功,但也希望你们不要丢了列字堂的脸,但最最最重要的是,你们全部都要给我毫发无损的回来!听到没有?” “听到了!”当下众女一起小声道。 崔列红嘴上跟着众人一起应着,心里却自顾自想道:“毫发无损的回来?说得简单!上次柳师兄可是断了一条臂膀!我才不管什么列字堂的脸面,总之这次去扬州,一有事我就第一个跑!” 乔列颜心中也暗道:“这次去扬州,我一定要万事小心。” 曹列君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也是做着和乔列颜一样的打算。 只有姚列清兴高采烈,摩拳擦掌,暗道:“这次去扬州,我一定要多杀几个逆天府鬼贼,不能让其他堂口小瞧了我们列字堂!” “这次唐师兄应该也去吧?”而木列童却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唐兵桓。 米列蓝脑海里却已经是慌乱得一片空白。 管列英自然不知道自己这群徒儿心中各怀鬼胎,当下一脸欣慰,又想了想,看向米列蓝,柔声笑道:“蓝儿你身体向来不好,你就不用去了!” 心慌意乱的米列蓝听到管列英的话后,终于惊醒过来,知道自己不用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当下却还得强忍着心头的欣喜,不敢表露出来,低声道:“蓝......蓝儿知道了。” 兵字堂比那比整个列字堂还要大一倍的大院里,站满了身穿三种颜色道服的道士,有老有少,约莫一看,竟有千人之数! 只见这些老少道士互相和身旁的道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院里一时人声鼎沸,就在这时,院子正中的屋子里走出了五个黄袍老道,为首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老道,只见这黑脸老道魁梧的身影刚出现在院子里,这叽叽喳喳的上千道士便俱都噤了声,好一会,才齐声喊道:“师父!” 这黑脸老道正是兵字堂堂主,这上千道士的师父——孟兵剑。 孟兵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朗声道:“大家都应该知道我们师门择日便要攻打扬州逆天府鬼贼了吧?” 上千道士又齐声道:“知道!” 孟兵剑又点了点头,继续朗声道:“经过你们诸位师伯一致商议,决定让我们兵字堂派出二百红袍弟子为此次去扬州的主力,这是我们兵字堂的荣耀,你们谁想去呀?” 孟兵剑话声刚落,上千道士中便猛的齐刷刷走出了一大堆红袍道士,只见他们各自高声乱喊: “我去!” “我也去!” “弟子愿往!” 看着面前这一群吵闹不休,都嚷着要去扬州的红袍道士,孟兵剑欣慰不已,连声笑道:“好!好!不愧是我兵字堂弟子,为师甚感欣慰呀!”顿了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等他们俱都闭上了嘴,才又正色道:“此次去扬州,我们兵字堂不仅是主力,而且还负责打头阵,为师希望大家在奋力诛杀鬼贼的同时,也尽量保证自己不要负伤,最重要的是,大家千万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众红袍弟子自觉自己师门此次去扬州人多势众,对付这逆天府鬼贼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下都信心高涨,摩拳擦掌,毫无畏惧的齐声应了声:“是!” 看着自己面前这群摩拳擦掌,斗志高昂的徒弟,孟兵剑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这次去扬州,要对付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鬼界文状元白清呀!但是当下却也不敢再多说些让他们要小心的话来,生怕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于是, 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四个黄袍老道说道:“诸位师弟!就劳烦你们去安排一下此次去扬州的人手吧!” 原来,这四个黄袍老道是孟兵剑的同堂师弟。 四个老道都点了点头。 在一座形似弯月的山峰上,坐落着一排高矮不一的建筑物,在这排建筑物围绕着的一个大院子里,也站着三百多个身穿三色道服的老少道士,也是和先前兵字堂的那群道士一样,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身形矮小的舒在赫站在人群面前,正欲开口,却似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走上了身后的三级阶梯,原来他想到自己身形矮小,于是想要站得高一点,让自己那些站在后面的弟子们也能看得到自己。 舒在赫缓缓扫视了一圈面前自己的三百多弟子,见所有弟子都能看得见自己了,这才高声道:“徒儿们!你们想不想帮你们大师兄报断臂之仇?” “想!”好一会,低下一众道士才传出一声声稀稀落落,参差不齐的声音。 舒在赫却已显得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道:“好!我们在字堂此次要派出一百个人来,你们谁想去?” 舒在赫的话已说完,低下一众本已很吵闹的道士更加吵闹了,却就是没有人自告奋勇说要去。 舒在赫沉着脸等了一会,见还是无人搭腔,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们这群废物!逆天府有这么可怕吗?枉你们大师兄一直以来那么爱护你们!” 低下一众道士却还是各自叽叽喳喳,无人搭腔。 其中站在人群面前一个身穿红袍道服的精瘦少年道士更是偷偷瞥了瞥舒在赫一眼,然后把头凑近身边一个身穿黄袍道服的肥胖少年道士,在他耳边低声道:“听说那白清也在扬州呢!二师兄,咱们千万不要去啊!去了,只怕咱们俩的小命就搭在那里了!我还没娶老婆呢,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肥胖少年道士也偷偷瞥了瞥舒在赫一眼,见他并没有看向这里,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狠狠的瞪了那瘦子少年道士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如果鲁渔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两个一瘦一肥的少年道士,就是那日他刚回茅山时,看到的那两个在树下闲谈的少年道士。 就在胖子少年道士刚瞪完了瘦子少年道士一眼后,气得一张老脸都通红的舒在赫终于又怒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老子就自己叫!听着!被老子点到名的,马上给老子站出来!谁要敢磨磨蹭蹭的,就马上给老子收拾包袱,滚下茅山!” 第58章 天微亮鲁渔煮早饭 临字堂茅山集兵马 听到舒在赫这么一番话,当下一众叽叽喳喳的道士终于都噤了声,各自面面相窥,心中俱都忐忑不安。 舒在赫才不理自己这群胆小的徒儿有什么反应,当下就高声道:“牛在鸿!” 胖子少年道士心中一惊,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瘦子少年道士,慌忙站了出来。 瘦子少年道士充满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原来,这胖子少年道士乃在字堂二弟子,柳在岩的二师弟——牛在鸿。 舒在赫见牛在鸿站了出来,冷眼瞥了瞥自己这个故作镇定的二弟子,当下也不理他,继续高声道:“赵在鹿!” 舒在赫的话一出口,瘦子少年道士瞬间脸上变色,好一会才也战战赫赫的站了出来,看着舒在赫,似乎想说什么,但看见自己师父脸色不善,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得作罢,苦着一张脸,终于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瘦子少年道士正是在字堂三弟子——赵在鹿。 舒在赫又继续叫起了人名来,被叫到名字的,俱都不得不和赵在鹿一样,苦着脸站了出来。 一个和列字堂院子差不多一般大的院子里,一棵挂满梨子的梨树耸立正中,树荫下围着一群约莫五十来人的大小道士,人群正中一个瘦小的黄袍老道懒懒的挨着树干坐在地下,仰着头,看着围着自己的这群道士,笑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这次去扬州,不要因为想着出风头,就不要命的往前冲,我们者字堂只是负责救人的活,死人的活就由那些堂口去干,知道没有?” 这瘦小老道正是者字堂堂主——马者欧。 比列字堂院子还要小的斗字堂院子里,一排十人,整齐的站着五排黄袍道士,个个高大魁梧,精神抖擞。 人群中为首的莫斗人面无表情,缓缓的凛然道:“虽然我们斗字堂此次去扬州,只是压阵,但为师希望你们到时也能奋勇杀敌,扬我斗字堂之名,壮我茅山之威,谁要敢临阵脱逃,就不要再给我回茅山丢人现眼!” 一众威风凛凛的道士异常整齐的高声道:“是!” 次日天才微微亮,列字堂厨房里,鲁渔就抱着一只大冬瓜,拿着菜刀在削冬瓜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口中还时不时打几个哈欠,趴在厨房小院子门口的黑头,也睁着一双疲倦的眼睛注视着外面大院子里一堆吵闹的人群。 原来,这日就是茅山派要向扬州进发的日子,所以鲁渔不得不一大早就起来为列字堂那几个参战的人准备早饭。 大院子里的人群中,站在前面的赫然就是木列童几人,此刻她那些师妹们都围着她们几个即将要去扬州的人叽叽喳喳个不停,有替她们几个打气的,也有嘱咐她们要万事小心的。 鲁渔却全然不理外面的吵闹,自顾自忙碌的准备着早饭。 等鲁渔终于把最后一盘猪肉炒竹笋端上桌面后,睡眼惺忪的管列英这才从大堂后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却仿佛压根没看见外面吵闹的人群,直走到桌边,拎起了一块猪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对鲁渔笑道:“外面拆了天都吵不醒我,可是闻到渔儿饭菜的香味,我却自然就醒了。” 鲁渔挠着头,腼腆的笑了笑。 管列英自顾自坐了下来,又对鲁渔道:“快去叫她们进来吃饭吧!”说着,自己就拎起筷子,当先吃了起来。 鲁渔却也懒得走出去,扭头朝外面院子里的众女大喊道:“吃饭啦!” 秦列喜的小身影第一个出现在鲁渔眼里,风一般蹿到桌边,翻身爬上了椅子,抄起桌上的筷子,捧起碗,二话不说,就东夹一筷,西夹一筷,先把自己的爱吃的菜夹了满满一碗。 好一会,胡列淑才带着木列童几人走了进来,当下她们各找各椅,俱都坐了下来。 管列英朝着众人猛抖筷子,说道:“来!来!先吃饭!先吃饭!” 于是众人便都拎起筷子,捧起碗,吃起了早饭来。 木列童第一筷就夹起了一片竹笋,塞进嘴中轻嚼起来,只觉又酸又脆,而猪肉的香味又很好的融入了其中,当真是美味至极呀。 自顾自对付着碗中饭菜的秦列喜,忙乱中瞥见了身旁木列童吃得直吧嗒嘴的表情,当下眼珠滴溜乱转,歪着脑袋想了想,竟伸出筷子接连夹了几片竹笋到木列童碗里,讨好的笑道:“大师姐呀!你最爱吃竹笋了,多吃点吧!” 木列童疑惑的看了看碗中的竹笋,又看了看一脸讨好表情的秦列喜,知道这小丫头向来不会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有什么要有求于自己,于是当下故意不为所动,也不出声,只默默吃着饭。 见自己的大师姐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秦列喜果然急了,终于忍不住嚷道:“大师姐呀!上次你去扬州,什么都没给喜儿买,这次可要记得买些好吃好玩的给喜儿哇!” 木列童对自己料事如神的猜测显得甚是得意,当下难掩笑意,看着秦列列喜道:“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整天惦记着好吃好玩的!大师姐没钱,你给钱,大师姐就帮你买!” 秦列喜一听木列童的话,却并没有半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反而一脸大喜,得意的嚷道:“不就一点小钱嘛!给你就是啦!”说着,这小丫头竟从衣襟里拿出一个胀鼓鼓的布囊,从里面掏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咚”一声扔在了桌上,昂着脑袋,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除了鲁渔之外,桌上众人,一时俱都停下了筷,愕然的看着那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和秦列喜手中胀鼓鼓的布囊,心中俱都疑惑不解:“哟!这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钱?” 管列英第一个回过神,神情严肃的看着秦列喜,喝问道:“喜儿!你从哪弄来的银子?是不是偷的,说!” 鲁渔听到管列英的喝问声,终于停下了筷子,看向管列英,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秦列喜却当先忿忿不平的大嚷了起来:“才不是偷的呢!是师弟给我的!” 秦列喜话一说完,当下众人一时又俱都惊愕的看向了鲁渔。 鲁渔挠着头,对管列英讪笑道:“师父!你错怪小师姐了,这银子的确是我给她的。” 管列英想了想,鲁渔曾经是在阿落镇开客栈的,从阿落镇一路回茅山,也见他出手阔绰,一路吃好喝好,花银子如流水,想来他的客栈替他挣了不少钱,当下也就信了鲁渔的话,问道:“你给这小丫头那么多银子干嘛?” 鲁渔瞥了瞥秦列喜一眼,笑道:“给这小丫头买好吃的,好玩的呀!” 秦列喜听完这话,却又不满了,瞪着鲁渔,怒道:“什么小丫头?我是你师姐!做师弟的孝敬点银子给师姐是应该的!” 木列童不想这小丫头再吵闹不休,当下只得拿起那锭银子,笑道:“好了!好了!别欺负你师弟了,大师姐给你买就是了!” 秦列喜这才兴高采烈的又自顾自吃起了饭来,众人也都重新动起了筷,当下无话。 吃过饭后,管列英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道:“吃饱了你们就回屋收拾包袱吧!然后赶紧去临字堂集合,不要让别人等你们,为师要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啦!”说完,管列英就真的站起身,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再没有二话。 怔怔看着管列英头也不回的背影,那几个要去扬州的女子都愕然了,心中俱都暗道:“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么?” 其实,管列英很想开口嘱咐她自己这几个弟子此次去扬州要万事小心,但她又怕这样的话说得多了,只会更让她们心中忐忑,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装作和平常一样,好让她们心里能少点压力。 还是姚列清神经粗,她其实一点也不怕此次扬州一行,紧跟着把手中的空碗一摞,筷子一扔,当先站起身,朝众人道:“我吃饱了!我就先回屋收拾包袱了!”说着,也急急脚回自己屋去了。 胡列淑不满的看着管列英远去的背影,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个师姐心中的想法?当下只觉得管列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徒弟的生死,又看了看桌上余下众女忐忑不安的表情,暗叹了口气,忍不住柔声道:“你们这次去扬州,一定要万事小心呀!帮不帮得上忙并不重要,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众女都扭头看向了胡列淑,一时心中都感动了。 木列童心性也还算坚强,当下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收拾包袱了!”说着,也转身走了。 剩下的乔列颜、崔列红和曹列君三个也陆陆续续放下了碗筷,各回各屋收拾包袱去了。 等众女收拾完包袱,在院子里集合的时候,天已大亮了,列字堂众人依依不舍,忧心忡忡的把她们直送到了竹林外,可是送行的人中就是不见管列英的身影,看来她是真的去睡回笼觉了。 木列童看着跟在送行众人身后,抱着黑头,一言不发的鲁渔,当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他很孤独,于是竟情不自禁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笑道:“喂!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待在师父身边,不要在茅山里边乱跑。”看着面前鲁渔一副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又道:“还有晚上要早点睡觉!” 听完木列童的话,鲁渔又拿出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来了,故作大惊小怪的叫道:“唉哟!没想到师姐原来这么关心我呀!师姐,你放心吧!你走后,师弟我一定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按时上茅厕!” 木列童瞪了他一眼,但也觉得这小子说得有趣,笑着啐了一口。 看着有说有笑的鲁渔和木列童,米列蓝心中欣慰的暗道:“没想到他才来茅山没几天,就和大师姐混得这么熟了!” 可是乔列颜心中却在冷笑:“好你个小鬼!居然想打大师姐的主意!看来我得找个机会,把这事和唐师兄说一说。” 木列童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师妹在打什么主意,当下不理鲁渔,又走回众人前面,对送行的众人挥了挥手,大声道:“大家不用送了!”说着,又扭头对身旁的乔列颜几人道:“我们走吧!” 于是,列字堂一行五人便朝临字堂而去。 送行的众人看着她们几个的背影俱都忧心忡忡,心中默念:“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没有人注意到竹林里伫立着一个肥胖的身影,也在忧心忡忡的凝视着木列童几人的背影,在心中默念:“你们此次去扬州,一定要给为师平安回来呀!” 这个人正是管列英,自己的爱徒要去和恶鬼相战,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到这次扬州一行,差点酿就了列字堂满堂覆灭的惨剧! 再说临字堂的大院里,已经站满了身背各式包袱的大小道士,大略一看,竟有好几百号人。 人群正中,站着八位老道,其中身穿一身金黄色道袍的龙临公尤为引人瞩目,只见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缓缓扫视了一圈人群,对身旁的孟兵剑皱眉道:“怎么三师弟和他的弟子还没来?” 孟兵剑也皱起了眉,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派人去催一催?” 龙临公正欲说好,听到了二人对话的莫斗人却当先冷哼一声,说道:“哼!这老懒鬼只怕还躺在床上呢!” 他们正说着,院子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老头带着一群背着包袱的大小道士走了进来。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啦!来晚啦!”瘦小老头脚步刚迈进院子,便高声嚷了起来。 这瘦小老头正是马者欧,他身后的一群道士也正是此次者字堂要派往扬州的五十个弟子。 龙临公看着睡眼惺忪的马者欧,这家伙神态自若,嘴上虽然高声嚷着来晚了不好意思,可他那一张堆满皱纹的老脸上却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龙临公向来最是看不惯自己这个三师弟的懒散作风,当下恼怒的瞪了马者欧一眼,呵斥道:“你不知道今天要去扬州么?” 整个茅山里,最易让龙临公动怒的是马者欧,但最怕龙临公动怒的却也是马者欧,这老家伙当下忙朝自己身后的一众徒弟打了个眼色,那群道士竟齐齐走到了龙临公面前,齐声躬身道:“掌门师伯早!” 原来,在出者字堂之前,马者欧便料到自己来迟后,自己的大师兄一定会迁怒自己,于是便交待自己的徒弟在危急关头,便齐齐上前去打岔,出声问好,以图分散龙临公对自己的注意力。 龙临公虽然也知道这是马者欧跟自己使的诡计,但是他向来不想给后辈脸色看,当下只得收起了对马者欧的恼意,无可奈何的笑着点了点头。 马者欧见龙临公笑了,终于松了口气,扭头朝院子里的人群扫了几扫,突然他笑了,又高声嚷道:“原来我们者字堂不是来得最晚的,负责洗衣煮饭的人都还没来呢!” 舒在赫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列字堂弟子,当下笑道:“是啊!管师妹的人都还没来呢!她们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白皆悔瞥了瞥舒在赫一眼,沉声道:“五师弟,不要乱说,她们列字堂全是女子,相互离别之言自然要唠叨些,多要些时间也是正常的。” 孟兵剑也道:“我们再等一等也无妨!” 莫斗人听说还要等,又冷哼了一声:“哼!女子真是麻烦!” 他的话刚一说完,木列童便带着自己四个师妹走进了院子。 等发现所有人都在等她们之后,五个人,甚至连姚列清都羞红了脸,而让她们尴尬的是,这院子里到处挤满了人,到处都是男子,她们一时连站都不知该站在哪里了? 唐兵桓似乎知道她们几个的尴尬,当下朝木列童招了招手,示意她们来自己这边。 木列童大喜,慌忙带着自己四个师妹走了过去,刚走到唐兵桓身边,便欣喜的低声道:“唐师兄,你也去么?” 唐兵桓也一脸欣喜的点了点头。 崔列红扫了扫唐兵桓身后一群清一色全是身穿红袍的道士,心中居然也欣喜万分,暗道:“没想到兵字堂这次派出这么多红袍弟子,看来此次去扬州,也并不见得有多危险,只要我再多加小心一些,此次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 孟兵剑见所有人都已来齐,逐对龙临公低声道:“掌门师兄,现在所有人都已到齐了,是否可以启程了?” 龙临公点了点头,正色道:“二师弟,此次去扬州,千万要小心行事,凡事务必三思而行,尽量避免不要出现伤亡!” 孟兵剑看了看莫斗人一眼,说道:“掌门师兄,放心吧!这次有莫师弟同去,我们定能旗开得胜,一鼓作气歼灭逆天府鬼贼的!” 第59章 黑白无常见白清 逆天府主好龙物 话说茅山一行好几百人同时御剑而起,浩浩荡荡的直奔扬州而去,惹得沿途百姓俱都惊讶的抬头而看,纷纷奔走相告,于是茅山的大军尚没到扬州,消息却早已传到了扬州,甚至传遍了大半个唐朝。 白府里,白清高坐在那张铺着青色鳞皮的大椅上,他低下坐着的除了马六和卓媚娘之外,居然还坐着两个身穿一黑一白长袍的人。 如果鲁渔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两人是在自己成鬼后所见到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谢必安讪笑着对白清道:“白兄,近来可好?” 白清礼节性的笑了笑,淡淡道:“很好,不过我已和地府再无瓜葛,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谢必安继续笑道:“我们地府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早些日得知茅山派将要大举进攻你们逆天府,鬼王大人料定此次茅山派伤亡可能不小,逐叫我和范兄前来收魂,还望白兄能够通融,不要为难我们。” 白清心中感叹,暗道:“我是今日才知道茅山派即将要到扬州,他们却早几日就知道了,消息的灵通度果然惊人。”当下冷笑道:“你们地府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谢必安却还没发现白清的语气已有不同,继续笑道:“这只是归功于我们地府遍布天下的孤魂野鬼罢了!” 白清冷哼一声,又道:“可惜这些孤魂野鬼并不是自愿做你们的耳目!” 谢必安终于发现了白清神色不善,当下心中惶恐,一时不敢接话。 一直在旁冷眼相观的马六却猛的站了起来,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黑白无常,厉声道:“哼!你们地府大肆虏获世间的孤魂野鬼,用锁住他们思魂的卑鄙手段,使他们成为没有思想的傀儡,只会在世间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然后利用他们做眼线,大家同是鬼界之鬼,你们却如此迫害这些孤魂野鬼,你们羞不羞愧?” 谢必安却只作没听见马六的话,仍是偷偷打量着白清,见他脸色越发阴沉,当下心中也越发惶恐,想了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苦着脸道:“每一次人界爆发战争,都要死伤无数,我们这些在地府负责勾魂的,哪里勾得过来?自然无数人也就成了鬼,天庭却要我们把这些鬼尽皆打得魂飞魄散,我们地府又哪里有这么多人手完成得了这样的壮举?我们鬼王大人一再和天庭协调,最后他们才同意让我们锁住这些孤魂野鬼的思魂,不让他们为祸人间,我们地府也是迫于无奈呀!” 卓媚娘冷哼一声,恼怒的高声道:“你们地府就是天庭的一条走狗!伍统算什么狗屁鬼王?充其量也就是一群走狗中的狗王罢了!” 马六也紧跟着不依不挠:“什么叫不让他们为祸人间?做了鬼,他们就一定会为祸人间了?我看,不过是天界怕我们鬼界势力强过他们,所以才要你们这样去迫害这些孤魂野鬼吧?” 谢必安神色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原来,每次伴随着人界战争的爆发,一定会死伤无数,也使很多人成了鬼,天界便勒令地府负责处理这些孤魂野鬼,于是地府便想出了锁住这些孤魂野鬼七魂中的思魂的办法,让他们失去思考能力,成为了一种没有意识的傀儡,终日只会在世间到处游荡,而因为他们的思魂在地府手中,所以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事,地府也尽皆清楚。 气氛僵硬了好一会,谢必安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对冷着一张脸的白清道:“白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前来勾魂罢了,你们又何必来挤兑我们?” 白清冷笑:“你放心,我们逆天府不会阻止你们勾茅山道士魂的,对于这些自命正义的道士来说,做鬼是一种耻辱,留恋前世的记忆是一种愚昧!我看就算你们不来勾,他们也一定会求着你们来勾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无常范无救在听完白清的话后,朝白清抱了抱拳,朗声道:“谢谢白兄不为难我们!鬼王大人让我替他传达一句话,他说他甚是想念白兄,让你如若有空,可去与他共饮两杯。” 白清摆了摆手,面无表情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着,他便站起身,转身走了。 马六和卓媚娘二人也站起了身,冷冷看着黑白无常,马六朝着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冷冷道:“请!” 黑白无常二人自然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当下他们只得站起身来。 谢必安朝马六和卓媚娘抱了抱拳,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他和范无救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二人走到大门处,那两扇原先紧闭的红漆大门竟自动向两边分开了,谢必安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打量着这两扇红漆大门,对范无救道:“这门有点古怪!” 范无救此时也在打量着这两扇门,接过话道:“是有点古怪,但是我们却看不出来它有什么古怪,想来白清定是在这白府里布下了一些形似障眼法的结界。” 谢必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白清最厉害的便是他那一手闻名于世的布阵结界之术!”说到这里,他像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饶有兴致的继续道:“听说这次茅山派阵字堂的人也来了,他们最擅长的也是布阵结界之术,不知到时他们和白清会是谁更胜一筹?” 范无救没有再接谢必安的话,但是他神情间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担扰,在心中暗道:“阵字堂倒不足让白清所俱,只是听说这次连斗字堂的莫斗人也来了,而且这次来扬州的可不止一个茅山派呀!” 谢必安并没有留意到范无救神色的异样,当下一边走着,一边自顾自说道:“范兄!你看出了刚才白清椅子上铺着的是什么皮么?” 正在思忖着的范无救回过了神,想了想,说道:“我没注意。” “我看是一张青龙皮!”谢必安用无比确定的口吻说道。 范无救愕然,好一会,才缓缓道:“传言说白清和温亦是各自提着一颗龙头去加入逆天府的。” 谢必安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才道:“看来这逆天府府主是喜欢收藏龙物,所以白清和温老儿才会各自提着一颗龙头去当见面礼呀!” 范无救心中暗道:“只怕他是仇恨龙族吧!”但是当下却只笑了笑,并没有再接谢必安的话,因为他不想让谢必安知道自己见过这个逆天府府主。 第60章 黑头发现神秘山洞 鲁渔问路藏书阁楼 话分两头,再说鲁渔在茅山终日除了煮饭之外,也没什么事。 一日管列英下山去句容办事,闷坏了的鲁渔便偷偷溜出了列字堂,又想着去茅山四处逛一逛。 站在列峰山顶,看着低下的茅山其余八峰,鲁渔想到自己已经去过了临峰、兵峰、斗峰、者峰、皆峰、列峰、在峰、前峰,而且还在前峰的仙妖池洗了个澡,却唯独没有去过紧靠列峰的阵峰,看着九座山峰中最矮的阵峰,鲁渔当下想了想,便抱着黑头飞身往阵峰而去。 来到这阵峰,鲁渔只觉这阵峰虽矮,占地却是最广的,而且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四处成林,他刚走进去,便分不出东南西北来,当下只带着黑头到处乱逛。 走着,走着,他们竟来到了一个悬崖前,鲁渔见前方已无路,正欲回头,没想到黑头却直跑到悬崖边,探出一颗狗头往下好奇的张望。 鲁渔却不理它,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黑头,走了,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没想到黑头却也不理他,仍是自顾自往悬崖下张望,好一会它才似乎想起鲁渔刚才说要走了,当下忙扭头朝身后看去,果然鲁渔已经走得很远了,这小家伙便对着鲁渔的背影汪汪大叫起来。 鲁渔还是自顾自往前走着,仍是头也不回的喊道:“走了,走了,你乱叫什么呀?” 黑头大急,撒开四腿,忙汪汪大叫着追了上去,不一会便追上了鲁渔,张嘴咬住了鲁渔的裤脚,想要扯停鲁渔的脚步。 鲁渔终于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扭头朝身后咬着自己裤脚的黑头怒道:“黑头!你干什么呀?” 黑头见鲁渔停下了脚步,这才松开了嘴巴,昂起头,看着鲁渔呜呜低叫了两声。 看着好像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的黑头,鲁渔还是大惑不解,问道:“你在说什么?” 黑头急得眼珠乱转,突然又撒开四腿,直跑到悬崖边,对着悬崖下汪汪大叫了两声,然后又扭头看着鲁渔。 鲁渔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的挠着头朝悬崖边走去,一边暗道:“这小家伙想让我干什么?莫非是悬崖下有什么东西?” 鲁渔想着,终于走到了黑头身边,也探头往悬崖下看去,只见除了陡峭的崖壁,哪里有什么东西?当下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黑头一下,恼怒道:“死狗!下面什么都没有呀?” 黑头却还是不依不饶的看着悬崖下汪汪大叫,时不时又看看鲁渔,意思是让他下去看看。 鲁渔才不理它呢,正欲转身又走,没想到黑头却急了眼,竟纵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哎呀!这死狗,还真不要命了!”鲁渔大惊,来不及多想,也赶紧跟着黑头飞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在半空接住了黑头,鲁渔朝下看了看,虽然这悬崖离地面并不算很高,但如果黑头掉了下去,也定是一条狗命呜呼,有死无生,鲁渔当下不禁又喜又怒,大力拍了一下黑头的狗头,骂道:“你找死呀?这么高你也敢跳?” 黑头痛得缩了缩狗头,怒瞪着鲁渔,汪汪大叫,就好像在说:“我就爱跳!我就爱跳!谁叫你不肯下来看看呀?” 鲁渔见黑头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当下更怒,骂不停口,黑头自然也不甘服输,也是叫不停口,一人一狗吵闹着直往悬崖下落去。 等落过悬崖正中时,鲁渔隐约看到刚才悬崖正中似乎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口,而黑头则不理鲁渔了,又昂起狗头,转而对着上面汪汪大叫。 想到那山洞口,鲁渔终于止住了落势,又重新飞了上去,悬停在那黑漆漆的山洞口跟前,极目往里望了望,却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当下只得看着怀中的黑头,问道:“死狗!你刚才不要命的跳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山洞?” 黑头呜呜低叫了两声,算是回答了鲁渔的话,然后用力挣脱了鲁渔的怀抱,纵身跳进了山洞里。 鲁渔无奈,也只得落进山洞,但看着洞里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鲁渔却有点怵了,当下就打起了退堂鼓,对脚下的黑头道:“小家伙!里面这么黑,我们连路都看不清楚,还是不要进去了,先回去吧!等下次带了火把来,我们再进去看看。”说着,俯身抱起了黑头,转身又往外飞去了。 黑头似乎觉得鲁渔的话说得有理,当下也只得服从了鲁渔的话,没有再闹,安安静静的待在鲁渔怀里。 鲁渔当下离了阵峰,正欲飞回列字堂,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临字堂见一众老道时,那个龙临公说过自己的爹爹在一个叫什么封邪洞的地方,误放了一个叫华青峰的旱魃僵尸,当下心中暗道:“这山洞该不会就是哪个什么封邪洞吧?”鲁渔又想起米列蓝曾经对自己说过,要想知道茅山的详细情况,就去临字堂藏书阁找书看,于是当下意念一转,便改朝临峰而去。 来到临峰上空,鲁渔看着临字堂迷宫一样的大小屋廊,当下皱起了眉,暗道:“我又怎么知道藏书阁在哪里?” 但鲁渔还是落下了临字堂,正巧有一个身穿白袍的瘦弱少年道士低着头,朝着他迎面走来,这少年道士明显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压根就没看见鲁渔,于是无可避免的就一头撞上了鲁渔。 “哎呀!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呢?”明明是自己不看路,还撞得自己一屁股跌倒在地的少年道士,却反倒先恼怒的大嚷了起来。 鲁渔却不敢恼这冒失的少年道士,因为知道自己此刻有求于他,当下讪笑道:“唉哟!这位师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连声道歉,一边殷勤的把他搀扶了起来,还轻轻的帮他拍打起屁股上的灰尘。 也算这少年道士并不是一个无耻之人,见明明是自己不看路,撞在别人身上,而此刻这人却又是道歉,又是搀扶,还不嫌脏的帮着拍打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当下脸色尴尬,好一会才敢认真打量起面前抱着一只狗的鲁渔,见鲁渔不是身穿道袍,而是一身黑衣,当下惊奇,连连后退好几步,才厉声喝问道:“你是谁?是怎么闯进我们茅山的?” 鲁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知道这少年定是见自己不穿道袍而起的疑心,当下只得讪笑道:“这位师兄!我是鲁列渔,是列字堂的弟子。” “啊?你就是那个艳福不浅的鬼弟子?”少年道士惊呼。 “艳福不浅?列字堂有个屁的小妞愿意搭理我!”鲁渔心中只觉好笑,但是他却不知道,现在几乎所有茅山弟子都非常羡慕他这个列字堂唯一的一个男弟子。 没想到在得知鲁渔的身份后,那个少年道士脸上反倒堆起了讨好的笑,直凑到鲁渔身边,说道:“哎呀!原来是鲁师弟呀!你道行可真高呀,刚才我撞你身上,你动都不动一下,我却摔了一个大跟头!厉害!厉害!”这少年道士此话一半是恭维,一边也的确是心悦诚服,因为自己刚才撞在鲁渔身上,鲁渔也的确是不动分毫,而自己却摔了一个跟头。 鲁渔没想到这少年道士突然态度急转,当下哭笑不得,赶忙讪笑道:“没有!没有!都是师兄一时没防备,被我凑巧捡了个空当而已,如果师兄要是有准备,我不止得摔一个大跟头,只怕得摔出伤来!” 少年道士连声道:“没有!没有!鲁师弟你确是道行高呀!” 鲁渔也紧跟着道:“不是!不是!都是师兄没防备!” 于是这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恭维起来。 鲁渔怀中的黑头却不耐烦了,汪汪叫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虚情假意。 没想到连黑头都忍不住自己的做作了,饶是鲁渔,也感到有点惭愧,而那少年道士神色也显得很是尴尬。 鲁渔当下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彼此的尴尬,然后才终于说起了自己想要求别人的事:“这位师兄呀!师弟我初来乍到,不熟路,不知师兄可否带路一下藏书阁?” “啊?没问题!没问题!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少年道士没想到鲁渔是要去藏书阁,当下先是惊了惊,然后才连声答应。 于是少年道士便带着鲁渔往藏书阁而去。 一路上,经过交谈,鲁渔才得知这少年道士是临字堂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弟子,名叫张临宝。 这张临宝一边带路,一边旁敲侧问,问的都是关于木列童的事,例如木列童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呀?喜欢吃什么菜呀?有什么爱好之类的。 鲁渔心中好笑,才知这小子原来是一个木列童的爱慕者,当下只随随便便拿话语敷衍他。 等走到一个小阁楼前,张临宝终于停下了脚步,指着阁楼对鲁渔笑道:“鲁师弟!这里就是藏书阁了!” 鲁渔抬头看着面前雅致清幽的小阁楼,暗道:“这就是藏书阁了?”心中大喜,对张临宝道了番谢后,便抱着黑头走了进去,却因为听觉灵敏的缘故,隐约听到身后的张临宝自顾自嘀咕道:“能做茅山第一美人的师弟真是教人羡慕呀!” 鲁渔一边不停步的走着,一边心中猜测张临宝的话:“茅山第一美人?难道指的是大师姐?” 原来,木列童因为貌若仙子,的确被茅山一众弟子公认为茅山第一美人。 第61章 老道不许鲁渔看书 列蓝大胆挺身相助 进到藏书阁,鲁渔只被眼前一排排的书架,成千上万的书看花了眼,而里面稀稀落落的站着三三两两的道士在各自翻阅着书籍,鲁渔心中暗道:“这么多书,叫我怎么找得到有关茅山的典籍?”于是当下便想着找个人来问一问,正欲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白袍中年道士走去,没想到斜刺里突然跑来一个黄袍老道,迎面拦住了他。 鲁渔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花白胡须一大把的老道,不仅不恼他拦住自己的步伐,心中反倒大喜,讪笑道:“老人家,请问有关我们师门的典籍放在哪里?” 老道却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反倒上下打量起抱着黑头的鲁渔来,好一会才道:“你就是那个鲁师弟的鬼儿子吧?” 鲁渔淡淡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老道在确认了鲁渔的身份后,居然立马脸色一沉,大手一挥,厉声道:“走!走!走!你不能来这里看书!” 鲁渔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怀中的黑头却首先怒了,昂着脖子,对着老道汪汪乱叫。 老道看着鲁渔怀中的小黑狗,发现它狗头的毛色比身上的毛色要黑得多,心中暗自思忖道:“我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有关这种狗的记载?”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书。 鲁渔摸了摸黑头的头,示意它不要乱叫,黑头果真就闭上了嘴,但这小家伙一双圆溜溜的眼珠仍是恶狠狠的盯着老道看。 鲁渔心中自然也恼了这老道,但脸上并没表露,仍只是笑道:“老人家,你是谁?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里看书?” 老道见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书,就没有再想,目无表情的看着鲁渔,高声道:“我是谁,你不用管,总之我是负责看管这个藏书阁的,我说你不能在这里看书,你就不能在这里看书。” 老道的声音太大,自顾自埋头看书的道士们一时俱都从书中惊醒过来,扭头往鲁渔这边看去,其中有一个离鲁渔很近的白袍小道士显然认出了鲁渔,伸出手指了指鲁渔,和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小道士低声道:“喏!他就是列字堂的鬼弟子了!” 另一个小道士鄙夷的瞥了瞥鲁渔一眼,纳闷道:“他一个鬼怎么也跑来这里看书呀?” 先开口的小道士笑道:“没事!包师伯正在把他往外赶呢!” 原来,这老道是龙临公的同堂师弟,负责掌管茅山藏书阁的——包临伯。 这两个小道士的话,鲁渔自然都听见了,又粗略扫了扫藏书阁里的一众道士,见他们都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当下错愕了一小会,最后却也没生气,脸上挂着一个自嘲的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就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鲁渔刚走出没多远,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包......包师伯,怎么我师弟就不能来这里啊?” 鲁渔扭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六师姐米列蓝正拎着一本厚厚的书,红着一张俏脸,正和刚才那个赶自己走的老道在说话呢,鲁渔心中不禁纳闷:“原来她也在这里,刚才我居然没看见她。” 鲁渔当下却只作没看见米列蓝,继续往外走去,没想到米列蓝却出声叫住了他:“师弟!回......回来!” 鲁渔无奈,只得笑着走了回去,看着面前米列蓝一副慌乱的样子,鲁渔心中好笑,暗道:“这小妞真可爱,又要怕,又要帮我出头。”但其实他的心中已有了点感激。 包临伯看着面前一张俏脸红通通的米列蓝,这个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看书的列字堂小姑娘,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文文静静,好学却与世无争的一个柔弱小姑娘,虽然他连米列蓝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心里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后辈的,当下面无表情的老脸上终于扬起一丝笑意,笑道:“小丫头,他身份特殊,是不能在这里看书的。” 米列蓝偷偷拿眼角扫视了一圈藏书阁里一众看热闹的道士,发现自己是他们目光中的焦点时,慌忙收回了视线,眼神游移的看着包临伯,低头想了想,鼓起勇气怯怯道:“这......这是掌门师伯说的么?包......包师伯你要不要去问一问掌门师伯呀?” 包临伯在听完米列蓝的话后,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暗道:“没想到这小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心眼却不少,居然拿师兄来压我!”当下怒道:“为了一个鬼能不能看书,难道我还要去劳烦掌门么?” 见包临伯好好的一张笑脸突然充满怒意,米列蓝吓得慌忙低下了螓首,脸上是红得不能再红了,可是,过了一会,她居然又抬起了头,虽然不敢看着包临伯,但还是细声的怯怯道:“可是......可是这事本就应该要问一问掌门师......” 看着面前红着一张俏脸,明明已经心慌意乱,却为了要帮自己,还硬着头皮在撑着的米列蓝,鲁渔心中已是感动万分,当下没等这丫头把话说完,便一把拉起她的手,扯着她外走了。 感受着自己掌心传来的异性男子手掌的温暖,米列蓝心如鹿撞,砰砰乱跳,她哪里想得到鲁渔会突然拉起自己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当下是甩掉他的手不是,不甩掉他的手更不是,只好低着头,不敢看人,任由鲁渔拉着自己往外跑。 等走到藏书阁外,米列蓝才慌忙甩掉了鲁渔的手,一张俏脸上,美丽的红晕直至耳根,她嗔怪的瞪了一眼鲁渔,却没有说话。 看着面前娇羞可人的米列蓝,鲁渔笑了笑,故意哭丧着一张脸道:“我的好师姐,你可把我害苦了!” 米列蓝美目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我害你什么了?” 鲁渔仍是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是你叫我来藏书阁找书看的,没想到却换来别人如此羞辱!” 米列蓝低着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被自己弄得哑口无言的米列蓝,鲁渔心中好笑,大笑道:“哈哈,师姐,我只是和你开一下玩笑罢了!” 米列蓝愕然抬起头看着鲁渔的笑脸,好一会,她才突然把手中拎着的那本书塞到了鲁渔手上,声如细蚊道:“以后你想看什么书,就和我说,我去藏书阁帮你拿,这本书详细记载了有关我们师门的大小事,你先拿回去看看吧!”说完,这丫头就急匆匆的走了。 鲁渔怔怔看着手中的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茅山史记。 好一会,鲁渔才回过神看着米列蓝远去的柔弱身影,感动得无以言表,在心中无声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第62章 鲁渔偷进封邪洞 惊遇神秘五小孩 当夜,鲁渔便在灯下翻看起那本茅山史记来。 这仙妖池的来历茅山史记上果然有记载,鲁渔终于知道这池水原来是蕴含了阿桃巨大的妖力和茅衷的一丝仙力,乃茅山符术冠绝天下的关键所在,当下瞥了瞥已经趴在床脚下睡着了的黑头,暗道:“看来木师姐说得对,这死狗尽吞些宝贝!” 又看了大半宿,鲁渔才在书中找到了有关封邪洞的记载: 当年三茅真君三兄弟手持九剑,云游四方,诛灭无数妖魔鬼怪,但也有一些道行异常高深的妖魔鬼怪,连三茅真君三兄弟也只能击败他们,而无法将他们诛灭,于是大茅君茅盈便在阵峰小月崖正中一个山洞里布下封印结界,专门用于关押住这些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此洞便因此而得名——封邪洞。 看完有关封邪洞的记载,鲁渔合上了书,心中大惊,暗道:“没想到今天黑头发现的那个山洞居然真的就是封邪洞!” 当夜无话。 次日,管列英虽然人在列字堂,但鲁渔因为太过惦记封邪洞,还是在吃过午饭后,趁管列英去午睡的当口,带着黑头,大着胆子偷偷溜去了阵峰。 沿着昨日的路线,鲁渔再次来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里,这一次来,鲁渔自然准备了火把,当下他把火把点燃,便兴致勃勃的往洞里缓步而去。 一人一狗越走越深,可这洞的前面永远是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永无尽头,走得双腿疲软的鲁渔终于失去了继续往前探进的耐心,正欲转身打道回府,没想到突然听到了一声稚嫩的童音从洞里传出:“小娃儿!进来呀!”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孩童的声音:“对呀!小娃儿!快进来陪爷爷聊聊天!” 听着这两个古怪的孩童声音,鲁渔只觉头皮发麻,心中是又惊又奇,暗道:“莫非这封邪洞里面关着的是两个孩子?”当下出声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的老祖宗!”说话的是刚才第一个出声的孩子。 “哎呀!小娃儿,快进来陪爷爷几个聊聊天,自从那个姓鲁的小娃儿之后,我们已经有十几年没看见过人啦!都快闷坏了!”说话的是刚才第二个开口的孩子。 “喂!古老头,你瞎了眼了?他不是人,他是鬼!”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孩说道。 “姓鲁的小子?难道是说我爹爹么?”鲁渔只顾暗自思忖,一时也没理他们。 “汪汪!”反倒是黑头对着洞里面汪汪直叫。 “呀!有狗!”又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孩子在大呼小叫。 鲁渔皱眉看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当下大声朝里面喊道:“你们是孩子么?怎么会给人关在这里呀?” 还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孩子抢先嚷道:“我们才不是孩子,都说了是你的老祖宗!” “嘘!胡老头,就说我们是孩子,先哄这小娃儿进来再说。”黑暗中,那个一直嚷着要鲁渔进来陪他们聊天的小孩,用鲁渔听不见的声音对第一个说话的孩子小声道。 “喂!小娃儿!你猜对了,我们都是小孩,是被茅山那些没人性的臭道士硬关在这里的!”第一个说话的孩子反应也快,当下慌忙改口。 鲁渔高举着火把,也不置疑,居然真的走了进去,又走了好一会,鲁渔才惊讶的看到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居然不止是有两个小孩,而是有五个年约五岁的小孩。 五个小孩中,只有站在最前面的身穿一红一绿衣裳的两个小孩,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在饶有兴致,老气横秋的打量着鲁渔,而其他三个小孩,一个身穿白衣的,在闭目盘腿打坐;一个身穿蓝衣的,昂着小脑袋,看着洞顶,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出神样,好像根本就没发现鲁渔的存在;更有一个身穿黄衣,小身子胖乎乎的,四肢伸成大字形的躺在地上,旁若无人的酣睡着。 身穿绿衣,个子最矮的小孩首先说话:“古老头呀!还是你聪明呀!这小娃儿果然进来了!” 看着这个不及自己膝高,却老气横秋的一口一个小娃儿称呼自己的绿衣小孩,鲁渔心中哭笑不得,当下迈动双脚想走近他,没想到却“砰”的一声,自己的身子竟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一样,手中的火把也一个拿不稳,直朝地上落去。 没想到鲁渔脚下的黑头却迅捷的张嘴把火把给叼住了。 “咦?张老头呀!你觉不觉得这狗有点眼熟呀?”身穿红衣的小孩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的看着黑头,疑惑的朝身边的绿衣小孩问道。 绿衣小孩却直勾勾盯着鲁渔看,答非所问道:“你觉不觉得这小娃儿和那姓鲁的小娃儿长得很像呀?” 红衣小孩见绿衣小孩答非所问,怒了:“喂!你是不是老得连耳朵都开始聋了?我先问你话的呢!” 绿衣小孩也怒了,瞪着红衣小孩道:“你老娘的!你才聋了呢!老子听见你的话,不代表老子就一定要回答你! “哎呀!你这老不死的,是不是一身老骨头又痒痒了?想找打是吧?”红衣小孩越发怒了,挽起小袖子,就做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绿衣小孩也捏起了两个小拳头,还伸出一只拳头在红衣小孩面前晃了晃,挑衅的嚷道:“来呀!来呀!看是你的拳头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鲁渔却不理这两个互相在叫嚣着的小孩,俯身从黑头嘴中拿起了火把,摸了摸它的脑袋,以示表扬它反应够快,然后举着火把在面前一通乱照,面前却哪里有什么墙?鲁渔当下又伸出手在面前一阵摸索,却又分明摸到好像有什么挡在前面一样,不禁心中暗惊:“这是一堵看不见的墙?” 绿衣小孩忙乱中似乎发现了鲁渔的疑惑,当下高声嚷道:“小娃儿!别瞎折腾了,这里给茅盈那小王八蛋布了结界,你是进不来的。” 红衣小孩却还怒视着绿衣小孩,喊道:“喂!张老头,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到底是不是要打架的?你打架能有点诚意吗?” “诚意来啦!”绿衣小孩大叫着,小拳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红衣小孩腹中。 “砰!”一声,没有防备的红衣小孩被打了个正着,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飞出去,一边飞,还一边恼怒的高声大嚷着:“哎呀!好你个死老头!真是老奸巨猾呀!居然玩偷袭!” 鲁渔却直看得目瞪口呆,看着绿衣小孩小小的拳头,心中大惊:“这小家伙的小拳头这么猛?居然能把人打飞出去?” 红衣小孩直朝那个闭目盘腿打坐的白衣小孩砸去,他又大嚷道:“哎呀!哎呀!葛老头呀!快让一让呀!” 眼见就要祸及鱼池,这白衣小孩突然皱了皱细眉,眼睛也没睁,伸出一只小手掌就轻而易举的在半空托住了红衣小孩,然后又用力把他往绿衣小孩掷去。 看着直朝自己飞来的红衣小孩,绿衣小孩大笑:“哈哈!来得好呀!来得好呀!”一边嚷着,突然腾身而去,一脚往飞过来的红衣小孩踹去。 “哎呀!还想踹我?”红衣小孩小脸上已是怒容满面,一边嚷着,一边借白衣小孩一掷之势,用自己的头直往绿衣小孩脚上撞去。 “砰!”一声,脚头相交,这两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五岁小孩同时跌落在地。 绿衣小孩捂着脚丫,痛得龇牙咧嘴,连声嚷道:“唉哟!痛死我啦!你老娘的,你这老王八蛋,你的王八头怎么这么硬呀?” 红衣小孩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连声笑道:“哈哈!我古平当年就是靠着这一颗脑袋而名满天下的!怎么样,这次是我打赢你了吧?” 绿衣小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也大笑道:“哈哈!不对!不对!这次是我赢!” 红衣小孩又怒了,伸出小拳头用力捶了捶自己的小脑袋,居然砰砰作响,一边嚷道:“你看,我的头一点事没有,你却捂着你的臭脚痛得哭爹喊娘的,明明就是我赢了!” “哈哈!你都会说我的是臭脚,我的臭脚弄脏了你的头,明明是我赢了!”绿衣小孩昂着头,显然对自己的高见很是得意。 红衣小孩听到绿衣小孩如此歪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气道:“哼!自欺欺人!” 绿衣小孩不以为然,扭头对鲁渔嚷道:“小娃儿!你来评评理,是我赢了,还是这老王八蛋赢了?” 鲁渔对于这两个小孩的打斗,一直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惊讶于白衣小孩连眼都不用睁,居然就能接住红衣小孩,而且还能准确的把他掷回给绿衣小孩,于是当下指着白衣小孩道:“你们两个都输了,他赢了!” 红绿两个小孩同时忿忿不平道:“什么?” 鲁渔不紧不慢的笑道:“不是么?你们想想,他只轻轻一掷,便让你们一个脚痛了,一个头脏了,而他却一点事没有,不是他赢,还是谁赢?” 第63章 红绿小孩相斗 黑头狗头变大 白衣小孩在听到鲁渔的话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的眼睛淡淡凝视着鲁渔,却还是没有说话。 鲁渔却缓缓扫视了一圈这五个神秘的小孩,问道:“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 绿衣小孩似乎已经不再纠结他和红衣小孩的打斗谁输谁赢,当下笑道:“哈哈!小娃儿!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五个鬼么?茅山自命人间正道,怎么可能不关住我们五个?” 红衣小孩却拍掌大笑道:“哈哈!你是个聋子,这小娃儿是个瞎子!” 绿衣小孩瞪了他一眼,怒道:“古老头,你是不是还想打架呀?” 红衣小孩把手指直捏得咯咯作响,挑衅的看着绿衣小孩,不屑道:“打就打呀!都打了几百年了,也没见你打得死我呀,谁怕谁呀?” 绿衣小孩低头想了想,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今天难得能见到一个小娃儿,我不打啦!我要听听这小娃儿说说外面都变成什么样了!”这个矮小的小孩这样说着,便真的不再理红衣小孩,扭头看着鲁渔,笑道:“小娃儿,这几年我们鬼界有没有新出几个拿得出手的小鬼呀?地府那群小鬼和火焰山那群小妖怪分出胜负没有?” 阅历不深的鲁渔却哪里知道这绿衣小孩在说什么?他当下一脸迷惑,不得不问道:“什么地府小鬼?什么火焰山妖怪?你这个小家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绿衣小孩突然大怒,小脸都气红了,嚷道:“喂!小娃儿!是你在胡说八道吧?什么小家伙?老子可是你祖宗的祖宗!” 红衣小孩饶有兴致的盯着鲁渔看,突然打岔道:“哎!张老头,你说得对呀,这小娃儿还长得真有几分像那姓鲁的小娃儿!” 绿衣小孩被分散了对鲁渔的怒意,当下得意笑道:“是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不像你老眼昏花,到现在才发现!” 听到绿衣小孩这样取笑自己,红衣小孩怒了,指着鲁渔脚下的黑头,不服输道:“那你又看不看得出这来这是什么狗?” 绿衣小孩不以为然的朝黑头看去,打量了一会,居然也皱起了两道小细眉,疑惑道:“咦?这小狗看着是有点眼熟。”但是只过了一会,他突然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一脸饥饿的看着黑头道:“不过话说起来,老子好久没吃过狗肉了,真是怀念呀!” 红衣小孩听完绿衣小孩的话,居然也目露饥光的直勾勾盯着黑头,说道:“是呀!真是怀念呀!” 黑头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了这两个小孩在说些什么,当下龇牙咧嘴,一身毛发竖起,对着这两个看着自己流口水的小孩愤怒的汪汪直叫。 “你才成鬼十二年吧?”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静静打量着鲁渔的白衣小孩突然说起了话。 鲁渔惊了惊,看着这个眸子清亮,神态从容的白衣小孩,问道:“你怎么能看出来?” 白衣小孩却并没回答鲁渔的话,淡淡道:“用十二年时间就能凝炼出新的肉身,你做鬼的天赋不错。” 听到鲁渔和白衣小孩的对话,绿衣小孩和红衣小孩也终于把饥饿的目光从黑头身上收回来,两双小眼睛反而认真的打量起鲁渔来,只一会,那绿衣小孩又略带惊讶的当先对着鲁渔嚷了起来:“哎哟!这小娃儿真的成鬼才十二年呀!” 红衣小孩点了点头,接着道:“是啊!这小子做鬼的天赋确是不错,要知道,在鬼界中有很多鬼好几十年都凝炼不出一个新的肉身呢!” 鲁渔压根不知道这几个神秘的小孩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他们的话却勾起了自己的回忆,看着面前这几个年约五岁的小孩,鲁渔忍不住感叹道:“是啊!小家伙们,哥哥死的时候才像你们这么大呢,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居然又过了十二年。” 鲁渔此话一出,红衣、绿已、白衣、甚至连那自顾自看着洞顶出神的蓝衣小孩俱都猛的看向了鲁渔,四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小娃儿,你刚才话中的意思,是说你死的时候只有五岁?”红衣小孩皱着眉,显得对鲁渔的话很是怀疑。 鲁渔没来得及回答,绿衣小孩却抢先开了口,哈哈大笑道:“哈哈!古老头,你真是老糊涂了,连一个小娃儿的谎话都分不出来,这小娃儿在逗你玩呢!” 白衣小孩一直都在看着鲁渔,这时听到绿衣小孩,他轻轻摆了摆小脑袋,缓缓道:“他不是在说谎。” 绿衣小孩和红衣小孩同时扭头看向了白衣小孩,红衣小孩先问道:“葛老头,你怎么就看出来这小娃儿不是在说谎?” 绿衣小孩也紧跟着嚷道:“葛老头,你是不是和古老头一样老糊涂了?难道你觉得鬼是能够长大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们几个都上千年的岁数了,现在应该是几个老得牙齿都掉光的老头,怎么还会是一个小孩子模样哇?” “葛兄说得对,他没有撒谎。”一直没有出过声的蓝衣小孩居然也开了口。 绿衣小孩扭头看着蓝衣小孩,故作大惊小怪的嚷道:“哟!夏侯老头,都好几几十天没见过你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怎么了?你不想你那个树姥老太婆啦?”顿了顿,这绿衣小孩又喋喋不休道:“不是我说你呀,夏侯老头,你说你一个鬼,怎么就喜欢上一个老妖精呢?而且还被她迷得昏昏噩噩,终日有饭不吃,有觉不睡的......” 绿衣小孩话没说完,红衣小孩却又忍不住搭了腔:“哎!哎!哎!张老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夏侯老头有觉不睡算你说得对,但是什么叫有饭不吃呀?我们被关在这里都有六百年了,我们什么时候有过饭吃呀?既然都没有饭吃,夏侯老头又哪里来的有饭不吃呀?你这话说得实在是狗屁不通!” 绿衣小孩怒了,气得昂起脖子,瞪着红衣小孩,二话不说,一拳就又朝红衣小孩腹中砸去。 “哈哈!好你个小老头,还想偷袭我?难啰!”红衣小孩哈哈大笑着,向后连续翻了几个筋斗,绿衣小孩的小拳头自然没有打中他。 绿衣小孩哪里肯放过他?当下捏着两个小拳头,飞身再扑上去。 于是,鲁渔只见一红一绿两团小身影在洞里上蹿下跳,飞来跑去,偶尔一碰头,就是一触即分。 “古老头,你不就一颗脑袋硬吗?有本事你不用脑袋和我打呀?”空中传来绿衣小孩的大喊声。 接着又传来红衣小孩的声音:“不用脑袋就不用脑袋,但是你的拳头比我厉害,你也不许用拳!” 悬停在空中的绿衣小孩朝着对面的红衣小孩,不满的大嚷着:“哎呀!不行!不行!我不用拳,只能用脚,而你却又能用拳又能用脚,我岂不是亏死了?” 同样悬停在空中的红衣小孩低头想了想,好一会才说道:“那这样吧!我只能用拳,不能用脚,你也只能用脚,不能用拳,怎么样?公平了吧?” “公平啦!公平啦!吃我一脚!”绿衣小孩一边喊着,便飞身一脚朝红衣小孩踢去。 于是,一红一绿两个小孩又在空中打了起来。 鲁渔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打斗的小孩,越看越惊,初时鲁渔还能隐约看得清他们的面容,出手的招式,但到后来,这两个小孩的速度越来越快,鲁渔别说能看得清他们的面容招式了,甚至连他们的身影都看不清了,只觉得他们两个时不时从这里冒出来,又时不时从那里冒出来,都是拳脚一碰,瞬间分开,鲁渔就又不知他们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了?鲁渔一向自持眼力不弱,可现在却连这两个小家伙的移动轨迹都看不清,可想而知他们移动速度到底有多快! 鲁渔当下终于知道这些小孩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小窥之心尽收,情不自禁出声问白衣小孩:“你们到底是谁?” 白衣小孩却似乎对于红衣绿衣两个小孩的打斗习以为常,一张嫩白的小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淡淡道:“你听说过五小鬼么?” 鲁渔自然没有听说过什么五小鬼,当下一脸迷惑的摇了摇头。 白衣小孩却并没有要解答鲁渔心中疑惑的打算,只轻轻笑了笑,反问道:“你刚才说你死的时候才像我们这么一般大,是说真的么?” 鲁渔又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蓝衣小孩也一直在看着鲁渔,当下接腔道:“葛兄,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你难道没看出来他身上的鬼气很古怪么?” 白衣小孩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看出来了,他身上的鬼气一刻不停的在缓缓增长着,虽然增长得并不多,但的确是十分古怪。” 蓝衣小孩继续道:“我们鬼只能在夜间的时候,通过凝神运气,鬼气才能增长,但此刻想来外面应该不是夜间,他也什么都没做,可他的鬼气却在自动增长,如此古怪,他说他是一个会长大的鬼也就不足为奇了。” 白衣小孩低下小脑袋沉吟了一会,好久才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鲁渔,感叹道:“纵观古今,我都没听说过有鬼会长大的!他真是一个空前绝后的怪鬼呀!” 蓝衣小孩也神情复杂的看着鲁渔,跟着感叹道:“是啊!鬼气能够无时无刻的自己增长,如此古怪的天赋,他日后的道行只怕无可估量呀!” “砰”一声,绿衣小孩直直跌落在蓝衣小孩面前,脸朝下趴在地上,屁股上赫然印着一个脚印。 接着空中就传来了红衣小孩得意的笑声:“哈哈!张老头,你屁股被我踹了一脚,这次是我赢了吧?你无话可说了吧?” 绿衣小孩一咕噜爬起来,昂起小脑袋,气得脖颈通红,指着空中的红衣小孩,怒道:“你个老王八蛋!耍赖!明明说好你只能用拳,我只能用脚,你却用了脚!” 红衣小孩明显不为自己的耍赖而羞愧,笑脸上仍是一脸得意,哈哈大笑道:“哈哈!正所谓兵不厌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能赢就行了!反正这次是我赢了!” “你......”绿衣小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居然也得意的大笑道:“哈哈!老王八蛋,虽然你踹了我一脚屁股,但这次还是我赢了!” 红衣小孩一听,怒道:“哼!你明明输了却死不承认,你这才叫耍赖!” 绿衣小孩还是摆出一副获胜方的得意姿态,笑道:“哈哈!老王八蛋,上次我的臭脚脏了你的脑袋,所以是我赢了,那你想想,屁股是拉屎的地方,岂不是比臭脚还要脏?而你却踹了一脚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又脏了你的脚,所以这次还是我赢了!” “你......你.....你就会自欺欺人!”红衣小孩直被绿衣小孩的歪论气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一时却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他。 鲁渔对这两个小孩的一派胡言,直乐得心中暗笑。 “咦?这只狗居然能走进来!”得意中的绿衣小孩突然惊讶道。 当下所有人便都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居然看到了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穿过结界,站在了绿衣小孩面前的黑头,只见这小家伙此刻毛发倒竖,龇牙咧嘴,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凶狠的直盯着绿衣小孩。 所有人都惊呆了,鲁渔看着愤怒的黑头,知道它定是因为恼怒刚才绿衣小孩说起狗肉的事,所以想找绿衣小孩算账,当下心中大急,忙朝黑头大喊道:“黑头!快回来!” 黑头却哪里肯听,直对着绿衣小孩愤怒的汪汪大叫,然后后腿用力朝地下一蹬,便张牙舞爪的朝绿衣小孩扑去。 绿衣小孩却没有一点惧意,小脸上反倒一脸喜意,大笑道:“哈哈!太好了!看来今天有狗肉吃啦!”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居然恰到好处的捏住了黑头张大的狗嘴,一把把黑头给拎了起来。 被捏住狗嘴的黑头,可怜它这是叫也不叫出,咬也咬不了,动也不能动,只能无助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叫声,用眼角直瞥着鲁渔。 鲁渔自然知道黑头是在向自己求救,可自己面前却有着三茅真君中的大茅君茅盈布下的结界,被这么一堵看不见的墙拦着,自己又怎么能进得去?当下只急得抓头挠耳,好一会,才低声对绿衣小孩讪笑道:“喂!小家伙,放了它吧!” “放了它?开玩笑!小娃儿,你可知道你老祖宗我有多久没吃过狗肉了?六百年了!是六百年呀小娃儿!”绿衣小孩一边对鲁渔笑道,一边又掂了掂手中的黑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继续道:“嗯!不错!不错!这狗还挺沉!” 黑头似乎也知道鲁渔是救不了自己了,当下不再做没用的求救,突然眼神凶历的瞪着捏着自己狗嘴的绿衣小孩,毛发根根竖起,牙齿直咬得咯吱作响。 突然,让所有人惊呆的一幕出现了,黑头的狗头居然毫无预兆的猛然变大一倍,撑开了绿衣小孩捏住它狗嘴的小手,接着,便大嘴一张,一口朝绿衣小孩咬去! 绿衣小孩这下终于脸上变色,慌忙向后倒翻出去,口中惊得连声大嚷:“哎哟!我的娘呀!这条畜生是哮天犬!” 黑头哪里会放过他?当下昂着一颗和身体比例严重不协调的巨大狗头,龇牙咧嘴,汪汪直叫着朝绿衣小孩追去。 绿衣小孩没命般向前乱跑,按理说他速度不慢,可黑头居然能紧追着他不放,一张巨大的狗嘴,好几次都差一点要咬中他的屁股。 狼狈的绿衣小孩直吓得一张小脸都白了,一边跑着,一边大嚷道:“救命呀!救命呀!你们几个没良心的老王八蛋,快来救我呀!” 红衣小孩听到他的呼救,理都不理,反而翘起了手,幸灾乐祸的笑道:“哈哈!我都打不过你,又怎么有本事帮你呀?” 绿衣小孩一边跑,一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怒道:“老王八蛋!你不想吃狗肉哇?” 红衣小孩看着追着绿衣小孩满地乱跑的黑头,咽了咽口水,心中想道“对呀!这可是一顿狗肉呀!”这样想着,他就真的飞身一拳朝黑头脑门砸去。 黑头耳闻后背风起,当下反应也不慢,急忙煞住飞奔的脚步,迅捷的扭头张嘴,反朝红衣小孩的拳头咬去。 红衣小孩大惊,慌忙收拳,腾空一个翻身,向后翻去,才算是躲过了黑头这一咬,看着黑头一张巨大狗嘴上满布的锋利獠牙,红衣小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暗道:“幸亏老子反应快,要被这畜生咬中,哪里还有我的手在?”当下把两边衣袖又往捋了捋,对终于可以歇下来,正呼哧呼哧喘着大气的绿衣小孩大喊道:“喂!张老头!这畜生不好对付呀!想把这畜生吃下肚,看来还得费点力气呀!” 第64章 黑头疑是哮天犬 鲁渔愤怒撞结界 气喘吁吁的绿衣小孩,瞥了瞥怒火中烧的黑头,看着黑头一嘴锋利的獠牙,心有余悸,喘着气道:“这畜生长得和二郎神那小子养的哮天犬一模一样,这顿狗肉,是不好吃呀!” 红衣小孩当下小心翼翼的直朝黑头探去,一边对绿衣小孩嚷道:“张老头,咱们前后包抄!” 仍旧不停喘着大气的绿衣小孩瞪了红衣小孩一眼,骂骂咧咧道:“你个老王蛋别那么心急行吗?老子还累得慌呢!”绿衣小孩虽然嘴上这么骂着,但是当下却也鬼鬼祟祟的直朝黑头身后探去。 昂着一颗巨大狗头的黑头扭头朝前后看了看,见红绿衣小孩正在慢慢朝自己逼近,发现势头不对,这小家伙也聪明,当下就毫不犹豫的撒开四腿,没命般直朝结界外的鲁渔奔去。 “哈哈!小畜生!刚才你追老子追得过瘾,现在轮到老子追你了吧?”绿衣小孩见黑头夺路而逃,当下哪里肯放过?一边小人得志般的大笑着,一边紧跟着红衣小孩一起追去。 红衣小孩第一个起脚,所以他第一个追上了黑头,当下只见他纵身高高跃起,一屁股骑在了黑头身上,轮动小拳头就朝黑头脑袋狠狠砸去。 “噔”一声,红衣小孩的拳头砸在了黑头巨大的脑袋上,可怜他却只觉只得像是砸中了一块石头,震得自己拳头生痛,当下直甩着拳头,口中连声喊痛:“唉哟!这畜生的脑袋比我古平的脑袋还要硬!” 黑头脑袋挨了红衣小孩一拳,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当下脑袋也一阵眩晕,脚步乱晃,身子摇摇摆摆,稀里糊涂的载着红衣小孩走了一阵,终于“砰”一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巨大的狗头却自动还原成原先模样了。 红衣小孩瞥了瞥自己胯下一动不动的黑头,一边还是拼命甩着痛彻入骨的小拳头,一边还不忘扭头对紧追而来的绿衣小孩得意道:“哈哈!张老头,你被这畜生追着乱跑,我却一拳把它砸晕了,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 绿衣小孩撇了撇嘴,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红衣小孩。 鲁渔见到这两个怪小孩把黑头给制住了,当下忙高声嚷道:“哎呀!两位小祖宗,你们别吃了它呀!” 绿衣小孩瞥了瞥鲁渔,笑道:“为什么呀?你家老祖宗我,可是有六百年没吃过狗肉了!” 红衣小孩也紧跟着嚷道:“别说狗肉了,连肉都没吃过!” 鲁渔想了想,当下心生一计,又喊道:“两位小祖宗!这狗脏呀!我是把它养在茅厕里的,它可是吃屎长大的呀!” 红衣小孩一听这话,皱着眉头,当下忙从黑头身上站了起来,瞬间远离了黑头,还煞有介事的捏起了小鼻子,一边对绿衣小孩嚷道:“张老头呀,这小娃儿说这畜生是吃屎长大的,我可不敢吃,要吃你自己吃吧!” 绿衣小孩眼神古怪的直盯着红衣小孩看,红衣小孩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当下不得不怒道:“你看个屁呀看!” 绿衣小孩装模作样的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才缓缓道:“古老头呀,看来你真的是老糊涂了,这小娃儿在诓你,你都听不出来么?” 红衣小孩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觉得鲁渔是在骗自己,当下一张小脸瞬间羞得通红,看着绿衣小孩,一时却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鲁渔,怒道:“好你个小娃儿!毛都没长齐,居然就学会撒谎了?老子现在就宰了你的狗!” 红衣小孩当下又气冲冲的直朝黑头而去,一把抓着黑头的狗尾巴,就把黑头给倒提了起来。 见这两个怪小孩没有想要放过黑头的意思,鲁渔心中真的急了,当下一咬牙,后退几步,然后一阵疾跑,狠狠的直朝面前的结界撞去。 “砰!”一声巨响,鲁渔被看不见的结界直弹飞了好几丈远,重重摔落在地,而且这结界的反震力居然直震进他的五脏六腑,当下鲁渔只觉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直喷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胸前的衣衫。 见鲁渔如此不要命的心急样,当下那几个古怪的小孩都愣神了。 看着鲁渔嘴角的鲜血,白衣小孩皱了皱眉,对鲁渔道:“小家伙!这可是茅盈布下的“一夫当关”结界,你一个人是绝对破不了的。” 提着黑头的红衣小孩傻愣着眼,看了看手中的小黑狗,又看了看胸前黑衣都被鲜血染红了的鲁渔,当下有点于心不忍,问道:“小娃儿!这小狗对你有这么重要么?” 绿衣小孩却似乎对鲁渔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嚷道:“我说小娃儿呀!不就是一条畜生么?你至于这样么?我这个老家伙都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你就当孝敬孝敬我吧!等我吃完了,我就教你几个厉害的道术,就当是和你换这条狗,这总行了吧?” 想起黑头被那杀猪大汉提着刀追得满大街乱跑,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却在见到自己后,那种兴奋的汪汪大叫,鲁渔当下心中一酸,暗道:“这小家伙不远万里也要追随我而来,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在我面前死去?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它救出来!” 这样想着,鲁渔低着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才轻轻抬头朝绿衣小孩看去,目光阴冷,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可以吃了它,但是我不要你拿什么道术来换,我要你拿命来换!” 看着鲁渔冰冷,而杀气腾腾的模样,几个小孩都错愕了。 好一会,绿衣小孩才回过神来,显然也是被鲁渔的话激怒了,当下一张小脸直气得通红一片,勃然大怒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你知道老子是谁么?居然敢说要我命这样的狂言!我张汉的命连三茅真君都要不了!” 蓝衣小孩偷偷走近白衣小孩身边,瞥了瞥神情冰冷的鲁渔,惊讶的低声道:“葛兄!你看到了没有?” 白衣小孩一脸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缓缓道:“他身上的鬼气正在急速增长,比刚才的速度要快了一百倍!” 红衣小孩看了看杀气腾腾的鲁渔,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晕迷了的小黑狗,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绿衣小孩,皱眉道:“张老头,要不算了吧?把这小狗还给这小娃儿吧!反正我们都六百年没吃过肉了,也不在乎吃这一顿半顿的。” 蓝衣小孩也接腔道:“对呀,张老头,你的心也太狠了点吧?你为什么就非要吃了人家的狗呀?可怜人家小娃儿都急得撞出血来了!” 白衣小孩也神情厌恶的看了一眼绿衣小孩,却没有说话。 “哎呀!我说葛老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呀?又不是我去招这条畜生的,是这条畜生先要来吃我的!难道你们刚才都瞎了哇?没看见它张着老大一张狗嘴追着老子的屁股咬吗?”自称张汉的绿衣小孩愤愤不平的大嚷着。 白衣小孩看了看红衣小孩的手中的小黑狗,皱眉道:“张汉,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狗。” “管它是什么狗!就算它真的就是二郎神那小子养的哮天犬,老子今天也要把它吃下肚!谁叫它敢追着我的屁股咬?谁叫它的小王八蛋主人敢说我要老子的命?”张汉怒气冲冲的昂着脑袋,一副今日誓死也要吃掉黑头的模样。 蓝衣小孩突然嬉皮笑脸的直走到张汉身边,一只手搭上张汉的背,笑道:“张汉呀张汉!我们被关在这里都六百多年了,除了先前那个姓鲁的小子外,我们都这么久没见过人了,今天好不容易又来了一个小鬼给我们解闷,你是不是非要把别人气跑才行呀?” 听完蓝衣小孩的话,张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红衣小孩却当先急了,一边嚷道:“就是!就是!你个死馋嘴老头,要是把这小娃儿气得以后都不来封邪洞了,我们不知又要无聊多少百年了?”一边就提着黑头直往鲁渔而去,看样子他是准备自作主张把黑头还给鲁渔了。 张汉却也急了,想要一把推开蓝衣小孩,却推不动,当下自然知道这蓝衣小孩是故意不肯放手,当下瞪着他,大怒道:“快给老子放开你的手!” 张汉正怒气冲冲的大嚷着,突然又是“砰”一声巨响! 众小孩当下扭头看去,只见鲁渔再一次被“一夫当关”结界震飞出去,看来在众小孩吵闹不休时,他刚才又撞了一次。 鲁渔艰难的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擦了擦嘴角重新滑落的鲜血,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显得异常坚定,只见他先是歇了一阵,等胸中的闷痛略减,又咬牙直朝结界冲去。 又是惊天动地的“砰”一声,鲁渔再次被结界震飞出去,口中一口鲜血再次触目惊心的狂喷而出。 众小孩看着鲁渔这么一副不要命的模样,当下都呆了。 眼见好不容易才爬得起来的鲁渔,又踉踉跄跄的想要再次去冲撞结界,就连张汉也终于皱起了眉,撇了撇嘴,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声嚷道:“好了!好了!别撞了,你个小王八蛋还真不要命了?不就一条畜生嘛!老子还你就是了!”说着,又扭头对红衣小孩道:“喂!古老头,快把狗还给这个不要命的小王八蛋吧!” 红衣小孩看着一身鲜血的鲁渔,瞪了一眼张汉,本来想要出声埋怨他几句的,但却瞥见鲁渔又准备朝结界冲去,当下忙把手中的黑头抱在怀里,一步并作两步,直走到了结界前,蹲下身子,想要把黑头放出结界外,一双手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鲁渔看到红衣小孩把黑头抱到结界面前时,也是急急忙忙扑了上去,可是眼见黑头出不来,自己一时也是毫无办法,只急得和红衣小孩隔着看不见的结界,互相大眼看小眼。 红衣小孩更是急得抓头挠耳,但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得扭头对身后的一众小孩喊道:“喂!怎么办呀?这狗弄不出去了!” 听到红衣小孩的话,白衣小孩这才想起这黑头刚才居然能穿过结界,当下心中疑惑,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来当年茅盈布的这个结界只能拦人,拦妖魔鬼怪,却不能拦动物!”当下对急得六神无主的红衣小孩缓缓道:“古平,这狗是要靠它自己走出去的,只能等它醒了。” 被称作古平的红衣小孩看了看手中不知人事的小黑狗,自知自己刚才那一拳力道不小,当下只得一脸愧疚的对着面前的鲁渔讪笑道:“小娃儿呀!你的狗只怕一时半会醒不来呀!” 鲁渔恶狠狠的瞪了古平一眼,显然也是对他刚才砸晕黑头的那一拳,怀恨在心,但他现在也只能恨了,面对昏迷的黑头,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古平一双清澈的眼珠看着面前的鲁渔,一通滴溜乱转,按理说一个五岁小孩这样的神态应该甚是惹人喜爱,但看在鲁渔眼里,却只觉得这像是一个老成精的老家伙在算计着自己,这样的感觉让鲁渔觉得很奇怪,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历经岁月的老头。 “如果现在把这小狗还给了他,只怕这小娃儿一定会因为我们今日想吃他狗的事而耿耿于怀,只怕日后可能就永远不会再来封邪洞了,与其这样,不如我暂且把这狗留下来,那么明日他自然还要来这里陪我们解闷!”其实鲁渔的感觉没有错,这古平现在就是在打着鲁渔的主意。 这样想着,古平当下故意苦着一张脸,看了看手中昏迷不醒的小黑狗,作出左右为难的样子,又故意低下头,装作思考了一会,这才看着鲁渔道:“小娃儿呀!这小狗看来这一时半会的是绝无可能醒来了,要不这样吧?先把它留在这里,你先回去,等明日它自己醒过来了,你再来吧!” 没想到鲁渔却一口回绝,语气异常坚决:“不行!” 难怪鲁渔不同意这古平的话,刚才他和那绿衣小孩可是一直叫嚣着要吃掉黑头呀!试问鲁渔又怎么可能放心把黑头留下来? 看着鲁渔一脸坚决的模样,古平自然也知道鲁渔是不放心,当下扭头悄悄对身后几个小孩使了个眼色。 蓝衣小孩首先反应过来,当下忙对着鲁渔笑道:“小子,你放心把这狗留在这里吧!我夏侯坡保证不会让他们动这狗一根毫毛的!” 鲁渔看了看那个自称夏侯坡的蓝衣小孩一眼,当下却哪里会信他的话?仍是异常坚决道:“不行!” 看着倔强的鲁渔,绿衣小孩又怒了,高声嚷道:“小王八蛋!我张汉从来说一不二,我说了把狗还你就还你!你放心,老子要是再碰一下这条狗,我就......我就......”张汉想了想,最后才道:“我就也变成一条小狗,被人吃掉!” 红衣小孩可能觉得张汉的话好笑,当下忍不住笑道:“张老头呀!你这老小子都六百多年没洗过澡了,身上又臭有脏的,你要变成一条狗,谁要吃了你,只怕要拉六百多年肚子呀!” 张汉正在为鲁渔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愤愤难平,没想到这古平此时此刻居然还敢来取笑自己,当下终于火冒三丈,把一双小拳捏得咯咯作响,瞪着古平,怒道:“来吧!来吧!古老头,快把那条狗放在那里,给我滚过来吧!我现在气难下呀,你赶快过来给我打两拳,让老子下下火吧!” 古平当下居然真的就随手把黑头放地上一放,站起身就往张汉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鲁渔说道:“小娃儿!你放心把这狗留在这里吧!我现在就去把这个馋嘴的老家伙牙齿都打掉,让他想吃你的狗都没牙齿吃!” 不一会,古平便走到了张汉面前,笑道:“张老头,还是按刚才那样打么?你只许出脚,我只许出拳?” 张汉一颗小脑袋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不!你个老王八蛋会耍赖!”说着,他把自己的小屁股往古平跟前一撅,指着屁股上的脚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耍赖的证据!” “去你的,居然把个臭屁股向着我!”古平抬脚就朝张汉屁股踹去。 于是,一红一绿两个小孩居然又真的说打就打了起来。 鲁渔看着这两个又打了起来的两个怪小孩,当下心中虽然担扰黑头,一时也是忍不住好笑,想想自己从见到他们起,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这两个人虽小,却老气横秋,力气惊人的小家伙已经是第三次大打出手了! 白衣小孩和蓝衣小孩却似乎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当下理都不理他们,并肩一起走到鲁渔面前。 看了看地下昏迷不醒的黑头一眼,白衣小孩对鲁渔笑道:“小家伙,你放心吧!你的这只狗并不是普通的狗,它不会有事的。” 蓝衣小孩也看着黑头,对白衣小孩问道:“白兄,这只狗应该是和哮天犬是同一种狗吧?” 第65章 一夫当关万夫才能破 机智鲁渔哄骗米列蓝 白衣小孩点了点头,说道:“它的确是长得和哮天犬一模一样,不过它比较小罢了,至于是不是和哮天犬是同一种狗,我也不敢确定。” 对于这两个小孩的谈话,鲁渔只听得云里雾里的,当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哮天犬是什么?” 蓝衣小孩看着鲁渔笑了笑,说道:“小鬼,你连哮天犬都不认识?” 鲁渔对这几个古怪小孩并没有什么好感,怒道:“废话!我要是知道,我还用问你?” 蓝衣小孩却不恼,仍是笑道:“那二郎神你总该认识了吧?” 鲁渔很是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白衣小孩看了看仍是一脸疑惑的鲁渔,笑道:“看来他涉世并不深,身为一个鬼,他连我们五小鬼都不认识,更别说什么哮天犬和二郎神了。” 蓝衣小孩笑道:“葛兄呀,听你的话,看来你自视甚高呀!二郎神那小子可是天界名副其实的第一神将,被誉为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我们五个小鬼又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白衣小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自信道:“他道行的确不低,但我想合我们五个之力,我们还是有资格和他一战的!” 蓝衣小孩瞥了瞥地上昏迷不醒的小黑狗,又道:“可他身边还有条哮天犬,这样算来的话,他还是要比我们厉害得多。” 蓝衣小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突然感叹道:“二郎神和哮天犬,这一神一狗如今名满天下,只是不知是二郎神成就了哮天犬?还是哮天犬成就了二郎神?” 白衣小孩也低头想了想,突然笑道:“我看都不是,是那猴头成就了他们两个。” 蓝衣小孩听完白衣小孩的话后,显得很是赞同他所说的,当下跟着笑道:“还是葛兄说得对,如果不是二郎神那小子带着哮天犬和齐天大圣不相伯仲的大战一场,只怕他们的名头也并不见得就比我们五小鬼要响亮。葛兄呀,我看我们五个也得在六界中找几个名头响亮的角色过一过招,打他几架,也让世人认识认识我们鬼界五小鬼!” 看着突然豪情万丈的蓝衣小孩,白衣小孩垂下了头,一脸落寞,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缓缓道:“可是我们现在却连出都出不去了,还何谈找人切磋?” 看着白衣小孩落寞的小脸,听着白衣小孩那种无可奈何的话语,蓝衣小孩也低下了头,一脸沮丧,和刚才豪情万丈的样子可谓天差之别。 看着这两个突然神情落寞的小孩,鲁渔居然也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难过,当下忍不住道:“是谁把你们关在这里的?你们怎么就出不来呢?” 蓝衣小孩抬起头看了看鲁渔,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苦笑道:“葛兄呀!我们五个连茅盈都打不过,而且还被他关在这里都六百多年了,你刚才说我们和二郎神能有一战之力,但二郎神却是和茅盈齐名的天界第一神将,六百年多年了,我们却连茅盈留下的一个结界都破不了,还谈何说能有资格和二郎神一战?你这话说得实在是有点不自量力呀!” 白衣小孩却似乎并不这样觉得,当下一颗小脑袋轻摆,缓缓道:“夏侯弟,六百多年前我们五个不是茅盈的对手,但不代表六百多年之后我们就打不过他!这六百多年来,我一刻都没有停止过道行的修炼,而张汉和古平这小子的拳脚也几乎没有一刻消停过。”说到这里,他瞥了瞥不远处仍旧自顾自睡得昏天暗地的黄衣小孩,叹道:“我想,这六百多年来,我们五个之中,也就你和杨庭的道行没有增长。” 听完白衣小孩的话,蓝衣小孩却没有一点惭愧的意思,小脸上的落寞反而更重了,怔怔看着洞顶,自顾自苦笑道:“你们心中没有牵挂的人,自然能够安心修炼。”想了想,蓝衣小孩又看着白衣小孩道:“葛兄,你说你们三个这六百多年来,道行俱都高涨,但是你们却仍是破不了茅盈留下的这个结界。” 白衣小孩也苦笑道:“这个结界并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一夫当关”结界。” 蓝衣小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可这个结界就是茅盈六百多年前留下的,而我们在六百多年后却仍是破不了它。” 白衣小孩连连摇头,叹道:“夏侯弟,你向来对布阵结界之术涉足不深,所以你不懂这个结界的厉害.......” 看着这两个明明是五岁孩童模样,却满腹心事的小孩,鲁渔不等白衣小孩把话说完,又忍不住抢先搭腔道:“你们怎么就出不来呢?如果你们愿意花六百多年的时间去破这个结界,我想你们早就出来了,还用像现在一样唉声叹气么?” 白衣小孩瞥了瞥鲁渔,想起鲁渔刚才不要命般一个劲冲撞结界的行为,当下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感概道:“小家伙,你以为这个世上很多事,单靠恒心就行了么?很多时候,我们活在这个世上,都是身不由己的,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改变不了的......” 听着白衣小孩的话,鲁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又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一个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白衣小孩并不闹鲁渔三番五次打断自己的话,当下仍只是笑道:“小家伙,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过?这六百多年来,我用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去尝试破除这个结界,只是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鲁渔又道:“这就好比你现在是一个鬼,就注定和这世上的人有别一样,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我们就是改变不了的。” 听完白衣小孩的话,鲁渔错愕了,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临字堂管列英不顾众老道反对,硬收自己为徒之后,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渔儿呀!你要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成了一个鬼,这已经是一个事实。如果你想得到别人的承认,你就必须向这个俗世低下你的头,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你爹就是因为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所以才落得如此凄惨。” “难道,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有那么多事让我们无可奈何么?”鲁渔心中有了这么一个疑惑。 白衣小孩似乎没发现鲁渔已经出了神,当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个结界名叫“一夫当关”,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顾名思义,想要破除这个结界,不是你道行高深了就可以,而是必须要合一万零一个人之力才能破除。” 蓝衣小孩听完白衣小孩的话,当下脸色大变,惊道:“如此说来,我们五个岂不是永远不可能再出去?” 白衣小孩苦笑着点了点头,缓缓道:“可以这么说。我们这个结界和关住华青峰的那个结界可谓天差之别,当年茅盈花费七天七夜时间布下的这个结界,就连他自己也破不了。” 蓝衣小孩一屁股跌倒在地,眼神空洞,怔怔看着前方,自顾自呢喃道:“如此说来,我和小树是永无再见之日了。” 一念及此,蓝衣小孩突然咬牙切齿道:“没想到茅盈那小子如此心狠手辣!除非我夏侯坡是真的永远出不去这个暗无天日的鬼洞,一旦让我出去了,我夏侯坡定当屠尽他茅山所有徒子徒孙,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白衣小孩看着杀气腾腾的夏侯坡,在心中暗叹了口气,扭头对鲁渔笑道:“小家伙!你一个鬼,是怎么进得了茅山,又来到了这里?” 鲁渔瞥了瞥扬言要屠尽茅山门人的蓝衣小孩,高声道:“我是茅山列字堂弟子!” 此话一出,两个小孩尽皆愕然。 好一会,还是白衣小孩先回过神,笑道:“小家伙,你是拿我们几个当成五岁小孩了吧?我们可不是小孩,我们可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鬼,你这些胡说八道的话可诓不了我们。” 鲁渔轻轻笑了笑,心中暗道:“也不知是谁在诓谁?明明就是几个小孩,不过力气大了点,言谈举止老成点罢了,居然敢说自己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鬼?”当下说道:“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就是茅山列字堂弟子。” 正说着,一直在空中交战的另两个老气横秋的小孩终于停了手,各自悬停在空中,俱都气喘吁吁个不停。 绿衣小孩张汉伸出小手,指着对面空中的红衣小孩,喘着大气嚷道:“古老头,这次咱们算打平。” 红衣小孩古平也喘着大气,不满的嚷道:“打平个屁,你的屁股明明又被我揣了一脚,明明又是我赢了!” 张汉慌忙把双手伸到背后捂住屁股,大嚷道:“没有的事!咱们这次明明就是打平了。” 鲁渔看着高空捂着屁股的绿衣小孩,当下好笑,暗道:“这小家伙真傻,居然不打自招的就伸出手去捂屁股,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你的屁股后面又多了一个脚印么?” 看着对面死不认输的张汉,古平连连摇头,说道:“张汉呀张汉,你明明每次都打不赢我,却又每次都死不承认,你这一张老脸皮到底得有多厚呀?” 张汉那张小脸上没有半点愿意承认自己输了的意思,当下仍是大嚷着:“你个老王八蛋!明明每次都是我打赢你,你却好意思说每次都是你赢了?这样不要脸的话你这个老王八蛋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是谁老脸皮厚,只要是长着一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呀!” 古平笑道:“哈哈!张老头,你看你这个老糊涂又说错话了吧?你说长着一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瞎子也长着一双眼睛,他们难道也能看得出来么?” 这两个小孩当下便又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吵闹不休起来。 鲁渔没有心情再理他们,忧心忡忡的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黑头,心中又想管列英应该午睡醒来,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是该走还是该守着黑头? 看着鲁渔犹豫不决的模样,白衣小孩看出了鲁渔已经心生退意了,当下瞥了瞥空中自顾自争吵着的两个小孩,对鲁渔笑道:“小家伙,你放心吧,他们两个向来言出必行,他们既然说了不吃你的狗,他们就绝不会再动你的狗一条毫毛!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也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他们吃你的狗的!” 鲁渔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白衣小孩,又看了看地下黑头一眼,沉下脸,冷冷道:“我暂且把黑头留在你们这里,如果明日我来了看不见它,我定不饶了你们!” 白衣小孩淡然一笑,说道:“小家伙,如果你知道我们是谁,不知道你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说这样的话?” 鲁渔不屑的冷笑:“哼!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管你们是谁,要是敢动黑头一根毫毛,我与你们誓死不休!”说完,鲁渔又一脸忧虑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黑头一眼,最后终于咬咬牙,大踏步转身走了。 白衣小孩看着鲁渔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鲁渔身上鬼气的古怪,当下心中暗叹:“这小家伙日后的成就只怕无可估量呀!” 这样想着,那两个互相争吵着的小孩也发现了鲁渔正在走人,当下都停了口,看着鲁渔的背影,张汉首先大嚷道:“小娃儿!如果你明日不来,我就当你不要你的狗了,到时别怪老子嘴下无情!” 古平紧跟着也高声嚷道:“对呀!小娃儿,这老小子嘴巴可馋了,明日你如果不来,他可是真的会忍不住吃了你的狗,过几天你再来,只怕就只能看见沾满这老小子口水的一堆狗骨头了。” 可是鲁渔却理都不理他们,仍是自顾自向前而去,最后终于消失在一众小孩眼里。 “这小娃儿明日一定还会来的吧?”古平依依不舍的看着鲁渔消失的前方,自顾自呢喃道。 其余三个小孩眼里也或多或少有点依依不舍。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这几个小孩寂寞了好几百年,每天见来见去都是自己五个,现在好不容易能见到一个鲁渔,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鲁渔回到列字堂,鲁渔站在院子外偷偷往院子里瞧,见到管列英果然已经午睡醒了,正在院子里指导一众弟子练剑呢。 鲁渔正犹豫着要不要硬着头皮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了米列蓝的声音:“咦?师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鲁渔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是米列蓝,当下才松了口气,又瞥了瞥院子里的管列英,见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这才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当下对米列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米列蓝耳边小声道:“师姐!别那么大声,让师父知道我偷溜出去了,那我就惨了!” 感受着自己耳边男子的气息,米列蓝一颗芳心也紧张的砰砰乱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就红了脸。 鲁渔却并没有发现米列蓝的异样,当下居然自作主张拉起了米列蓝的手,摄手摄脚的拉着她走了。 说来也怪,米列蓝居然鬼使神差的任由鲁渔拉着自己的手,一时竟也没想起要甩掉,等她反应过来时,鲁渔已经拉着她来到了竹林深处,这丫头这才轻轻甩掉了鲁渔的手,低着头,红着脸。 看着自己这个一副羞涩模样的六师姐,粗心大意的鲁渔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唐突,当下只好摸着头,讪笑道:“师姐!对不起呀!刚才一时心急,忘记了男女有别。” 好一会,米列蓝这才轻轻抬起了螓首,虽然俏脸上还绯红一片,当下却还是大着胆子看着鲁渔,问道:“你......你偷溜到哪里去了?” 鲁渔眼珠转了转,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去了封邪洞,笑道:“没有啊!就是在茅山四处逛逛,看看哪里有洗澡的好地方。” 米列蓝向来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姑娘,当下也就信了鲁渔的话,但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又低下了头,一双美目在地上扫来扫去,看着鲁渔空空如也的脚下和身后,她终于像想到了什么,又猛的抬起头朝鲁渔怀里看去,看着鲁渔空空如也的胸膛,问道:“你的那只怪狗呢?” 鲁渔当下惊了惊,这神情明白无误的看在了米列蓝眼里,这个楚楚动人的丫头当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也算鲁渔机智聪明,忙也朝身后脚下扭头四看,尽量装作很惊讶一样,说道:“对呀?黑头呢?” 看着鲁渔惊讶的模样,单纯的米列蓝没有生疑,皱眉问道:“你不会把它弄丢了吧?” 鲁渔装出一副担扰的模样,焦急的四下乱看,仿佛在寻找黑头一样,一边说道:“不会吧?它可能先跑回去了吧?” 米列蓝也跟着四处乱看,她自然不可能会看到黑头的身影,看着一脸担扰的鲁渔,当下居然安慰起他来:“可能是先跑回去了吧,你不要太担心了。” 第66章 米列蓝同流合污 舒在赫怒训劣徒 鲁渔见米列蓝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当下暗自偷笑,看着米列蓝手里提着一个小木桶,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水,鲁渔想了想,问道:“师姐!你刚才是去打画符水了?” 米列蓝点了点头。 鲁渔又问道:“仙妖池里的水又满了?” 米列蓝还是只点了点头。 看见米列蓝点了点头,鲁渔这才放心,暗道:“幸亏那池水又满了,不然只怕那些老道一定要把这件事追究到底。” 米列蓝朝远处的列字堂院子里望了望,这才又看着鲁渔,皱着眉头道:“师父只怕一时半会都不会离开院子,你怎么回去呀?” 鲁渔笑道:“师姐,你放心,等会我自然有办法回去。”说到这里,鲁渔突然想到了那五个神秘的小鬼,当下又笑道:“对了,师姐,上次你给我的那本茅山史记我已经看完了,不知道师姐能不能抽空帮我去藏书阁找一找有关鬼界的书?” 米列蓝疑惑道:“你看这些书干什么?” 鲁渔想了想,笑道:“师弟我学识浅薄,我想多看看书,多懂点东西呀。” 看着鲁渔嬉皮笑脸的模样,即使单纯如米列蓝,此刻也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米列蓝也想不出鲁渔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当下细声道:“我......我也读了不少书,关于鬼界的什么《历代鬼王》、《妖魔怪鬼志》之类的书,我都看过,师弟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一问我呀。” 鲁渔想了想,自己这个六师姐给自己的印象的确有几分书卷气,向来文文静静的,当下笑道:“那师姐你知道什么是五小鬼么?” 米列蓝想也不用想,下意识脱口就道:“鬼界大名鼎鼎的五小鬼,我当然知道啊!”顿了顿,米列蓝一脸疑惑的看着鲁渔,问道:“但是,你问这个干嘛?” 鲁渔早就想好了托词,当下忙答道:“没什么呀,我不过以前听人说过,所以好奇问一问,师姐,你就和我说说呗。”说着,鲁渔一把夺过米列蓝手中的小木桶,献殷勤道:“师姐,我帮你提吧。” 米列蓝也觉得提着这桶水,提得她自己手都有点酸软了,当下也就接受了鲁渔这个殷勤,想了想,好一会才缓缓道:“鬼界五小鬼是五个五岁孩童模样的小鬼,他们鬼赋异禀,道行高深,早在夏朝时期,便名满天下,距今已经有千年之久,据传他们是当代鬼界中最老的五个鬼,不过在六百多年前的时候,他们却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影,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最近几年,又有传言说有人在黔州一带的苗人地区见到过他们,于是人们便认为他们五个可能已经隐居在黔州那一带地方了,少问世事,偶尔才在人世露一露面。” 鲁渔当下心中暗惊:“黔州一带?难道这小妞不知道他们五个被封印在封邪洞?还是封邪洞里的五个小鬼并不是真的五小鬼?” 鲁渔这样想着,当下又问道:“师姐,那封邪洞又是个什么地方呀?里面都封印了些什么呀?” 听到鲁渔的话,米列蓝的脸色居然变了变,好一会才道:“听说是我们茅山祖师爷用来封印住一些道行强大的妖魔鬼怪的地方,至于里面到底封印住了一些什么妖魔鬼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和我说过,封邪洞是我们茅山第一禁地,让我不许去那里。”说到这里,米列蓝满目疑惑的看着鲁渔,问道:“你怎么突然又会问起封邪洞?” 鲁渔自然还是早就想好了托词,当下忙嬉笑道:“嘻嘻,没有什么呀,我不过是在茅山史记中看到有关封邪洞的记载,但书中又没有说洞里有什么,所以我才好奇问一问。” 看着鲁渔嬉皮笑脸的模样,米列蓝当下也没有起疑心,又重新从鲁渔手中拿过小木桶,对鲁渔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用这画符水去磨墨画符符呢。等会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你还是快回去煮饭吧,要是敢让师父饿肚子,有你好受!” 鲁渔笑着“哦”了一声。 米列蓝也没再理他,当下提着小木桶转身走了,走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黑头差点吸干仙妖池和鲁渔去藏书阁受到排挤的事,当下又停下了莲步,扭头对鲁渔柔声道:“你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上次你和你的狗就差点闯下了大祸,再说这茅山其他堂口的弟子不一定愿意承认你茅山弟子的身份,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看着米列蓝远去的柔弱背影,想起她温柔的话语,鲁渔也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当下心中竟有几分暖意,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撒开腿朝她追了上去,一边大嚷道:“我的好师姐!等等我!” 听着鲁渔的大呼小叫,米列蓝生怕他的声音会惊动到其他人,当下俏脸又红了,脚下走得更快了,但鲁渔却还是没用多久就追上了她,又不由分说的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小木桶,嬉皮笑脸道:“我的好师姐!我帮你提。” 米列蓝偷偷瞪了鲁渔一眼,红着一张脸,羞涩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你小声点,你以后不要这样叫我,被别人听到了不好听,你以后就叫我六师姐就好。” 看着面前俏脸绯红的米列蓝,鲁渔心中好笑,当下哪里会听她的话?声音说得更大了:“是!我的好六师姐!” 米列蓝虽然绯红着一张俏脸,当下也怒了,大着胆子瞪着鲁渔,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看着米列蓝俏脸上又带羞涩又带愠怒的,鲁渔仍是一副死性不改的嬉皮笑脸样,凑近她耳边悄声道:“我的好师姐,如果你怕被别人听见了不好听,那师弟我以后只在人后这样喊你,你说好不?” “不......不好!”米列蓝哪里会同意鲁渔这个狗屁提议? 鲁渔闻言,当下又故意高声道:“为什么不呀?我的好师姐呀!是你人好,我才喜欢这样叫你呢!其他几位师姐她们让我叫,我都不乐意叫呢!” 听着鲁渔的大呼小叫,米列蓝心中真可谓兵荒马乱呀,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当下只得低着头,红着脸道:“好......好了!你......你不要再乱喊了,我同意你以后可以在背后这样叫我就是了。” 鲁渔哈哈大笑,但他心中也是真的高兴,笑道:“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好师姐,人就是好。”顿了顿,鲁渔才又继续嬉笑道:“嘻嘻,我的好师姐呀,你人这么好,等会师父要是问起我干嘛去了,你能说我是和你一起去提画符水了么?” 米列蓝当下心中恍然大悟,忍不住白了鲁渔一眼,低下头,心中暗道:“怪不得他嘴巴一直这么甜,原来是想让我帮他一起哄骗师父!”这样想着,米列蓝正欲开口拒绝,但抬起头看着鲁渔一脸真挚的笑容,和他满怀期待的目光,她愣了愣神,不知怎么的,突然又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见米列蓝答应帮自己过管列英这一关,鲁渔大喜,当下拍了拍胸膛,豪气干云的高声道:“师姐!你真是个大好人呀!以后师姐要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师弟我,那怕是叫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看着一脸豪迈的鲁渔,米列蓝不知怎么的,居然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当下竟怔怔的看着鲁渔失了神。 见米列蓝一副失神样,鲁渔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 米列蓝被惊醒过来,当下一张俏脸越发红了,再不敢看鲁渔一眼,低着头急急脚走了。 看着米列蓝的美丽的背影,鲁渔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在心中不要脸的想道:“难道我长得很英俊,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下心中高兴,又屁颠屁颠的朝米列蓝追了上去,连声道:“我的好师姐!怎么你又不等我呀?” 当下二人并肩回到列字堂,鲁渔和米列蓝也就按先前商量好的一样,说刚才是一起去提画符水了,因为没想到向来出名诚实的米列蓝居然也会和鲁渔同流合污,管列英也就信了这个谎话。 鲁渔眼见身边的米列蓝因为说谎的缘故而脸色通红,又害怕因为黑头不在自己身边而引起管列英的疑心,为免夜长梦多,鲁渔忙又对身前的管列英道:“师父,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准备晚饭了。” 管列英乐呵呵的朝鲁渔摆了摆手,笑道:“快去吧!” 鲁渔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一溜烟跑了。 看着面前脸色通红的米列蓝,管列英当下终于疑惑了,正欲开口问“蓝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但转念一想,又暗道:“蓝儿向来易羞,恐怕是因为和渔儿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一起去提画符水而感到不好意思吧?”这样想着,当下便笑道:“蓝儿,你这个师弟虽然是一个鬼,但是他禀性并不坏,相信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可惜我们茅山上下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承认他的存在,他在茅山其实还蛮孤独的,为师希望你们师姐弟之间以后能够和睦相处。” 米列蓝并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当夜无话。 话分两头,再说茅山那一行御剑直往扬州而去的好几百人,一路马不停蹄,这一日终于来到了润州,只要再过了扬子江,便是扬州了。 孟兵剑见这一路急赶,这好几百人里,除了斗字堂的五十黄袍弟子仍是精神抖擞之外,其余人皆都露出了疲态,当下在空中对众人高声道:“诸位,过了扬子江,我们就到扬州了,这一路车马劳顿,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先在润州歇一晚吧,因为我们不知道在进入扬州之后,是不是就会马上和逆天府鬼贼交战,为了有备无患,我们今晚不仅要养好精神,更要商议好明日进入扬州的计划,大家就先下去吧!”说完,孟兵剑便当先往下面的润州城飞落。 紧跟在孟兵剑身后飞落的是唐兵桓和列字堂的木列童五人,再接着便是兵字堂的二百红袍弟子和者字堂五十弟子、阵字堂五十弟子。 舒在赫瞥了瞥已经飞远了的孟兵剑的等人,当下对还在自己身边的莫斗人冷哼道:“哼!问都不用问我们两个一声,便自作了主张!” 莫斗人瞥了瞥舒在赫一眼,当下却并不理他,也紧跟着飞了下去,他身后的五十黄袍弟子也齐刷刷的,异常整齐的飞了下去。 见他们一个个都不理自己,舒在赫显得有点气恼,当下只得扭头对自己身后的一百弟子也挥了挥手,说道:“我们也下去吧!”说着,便也御剑飞了下去,他身后的一百弟子也俱都三三两两,分成一拨拨的,异常散乱的往下飞去。 赵在鹿直追上了舒在赫,一边个自己这个矮小的师父一起并肩往下落去,一边故作愤愤不平道:“师父,他们好像都没把我们在字堂放在眼里一样!” 舒在赫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尖嘴猴腮的三徒弟,怒道:“就因为我们在字堂有你这种废物,所以他们才会看不起我们!你看看你,跟我修道十几年,我的三个亲传弟子中,也就你这个废物还穿着红袍,你羞不羞愧呀?你有没有脸见人呀?” 赵在鹿没想到自己这一多嘴,舒在赫却把满腔怒火都发在了自己身上,当下只好自认倒霉,悻悻的噤了声。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牛在鸿自然听到了自己师父的骂声,当下也是好心,忍不住为自己这个不长进的三师弟说起了话来:“师父,师弟他虽然没有资格穿黄袍,但有资格穿红袍,和很多人比起来,算不错......” “不错个屁!”没等牛在鸿把话说完,舒在赫便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指着已经飞得很远的兵字堂一众红袍道士,怒道:“看到没有,别人兵字堂随随便便就有这么多身穿红袍的!” 瞥了瞥身下的一众兵字堂红袍道士,赵在鹿居然还敢不屑的细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兵字堂红袍道士虽多,可他们却只有一个唐兵桓是黄袍道士,而我们在字堂却有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个......” “两个、两个你个屁!你孟师伯是因为要掌管茅山上下小大事务,所以才没功夫多收几个亲传徒弟,但他就是收了一个唐兵桓,别说两个,只怕你们只怕都打不赢他一个唐兵桓!”没想到赵在鹿的话,还是不幸被舒在赫听到了,当下这老头干脆停了下来,正儿八经的训斥起自己这个不争气却还自以为是的三徒弟。 赵在鹿只得苦着一张脸也停了下来,垂着头,再不敢说话,任由舒在赫训斥着自己。 牛在鸿见舒在赫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话,而且他知道自己师父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合自己师兄弟三人之力,只怕也还真的不是唐兵桓的对手,毕竟他唐兵桓可是被誉为是这一代茅山门人中最杰出的一个天才弟子。 “别人唐兵桓道行日日飞升,你除了只会每天惦记着别人列字堂的姑娘什么时候洗澡之外,你说说你这个废物还会做什么?”舒在赫不依不挠的恶狠狠训斥着赵在鹿。 那些三三两两,你三个结成一群,我两个结成一队的在字堂弟子,见到舒在赫大发雷霆的训斥着赵在鹿,在飞过他们两人后,一时都纷纷忍不住捂嘴偷笑,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的多是些幸灾乐祸的话。 听见自己上面突然越来越吵,当下其余众堂弟子也都忍不住纷纷抬头朝在字堂那群人看去,见他们吵闹不休的样子,一时俱都很好奇,者字堂的和阵字堂的干脆都停下了脚步看戏。 看着上面吵闹不休的在字堂弟子,木列童皱了皱眉,她向来对在字堂的人没有丝毫好感,别说有好感,她甚至对他们反感,当下理都不理他们,想要继续跟着孟兵剑往下飞,却看到孟兵剑居然也停了下来,沉着脸看着上面吵闹不休的在字堂。 莫斗人也在瞥了瞥在字堂吵成一堆的弟子,便继续往下飞,但是心中也是直冷笑:“看来在字堂这一代弟子真是一堆狗屎不如的东西!” 孟兵剑沉着脸对身边的唐兵桓道:“桓儿!你去看看你五师叔在搞什么鬼?”说着,不等唐兵桓回话,便又重新带头往下飞。 唐兵桓却并不急着飞上去舒在赫那里,反倒先飞到了木列童身边,说道:“木......木师妹,你先跟着我师父下去吧,我去看看在字堂怎么回事之后,就......就马上来找你。” 木列童没想到这唐兵桓居然专门跑来自己这边,就为了和自己说这么一句话,当下只觉得欢喜无比,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奇怪?这家伙这几天怎么越来越大胆了?以前见到我可是连话都不敢说。” 唐兵桓也笑了笑,便往舒在赫上面飞去了。 抬头看着飞高的唐兵桓,站在木列童身边的乔列颜居然也是一脸高兴的表情,心中暗道:“看来唐师兄没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他终于知道要抓紧了。” 第67章 赵在鹿卖弄可怜 扬州城还有道士 话说当下唐兵桓直飞到舒在赫和赵在鹿二人面前,看着舒在赫怒气冲冲的样子,和一副悻悻模样的赵在鹿,心中也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却仍是还得明知故问道:“五师叔,家师见这里不知怎么的吵闹不休,所以特叫桓儿来问一问。”说着,瞥了瞥低着头的赵在鹿,又道:“五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舒在赫看也不看唐兵桓一眼,仍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三徒弟,没好气道:“没什么,不过训斥几句劣徒罢了!”说罢,愤愤的一甩袖,也往下面润州城飞去了。 看着几乎理不都理自己,就甩袖而去的舒在赫,唐兵桓一时愣在原地,竟觉得有几分尴尬,幸亏这时柳在岩也飞了过来,冷眼瞥了瞥如释重负的赵在鹿一眼,径自飞近唐兵桓,故意大声道:“唐师兄,愣在干嘛?走呀!不用管这些胆小的废物。” 眼见舒在赫已经飞远,正在偷笑的赵在鹿忽然又听到柳在岩的话,立马就恼怒的皱起了眉,自然知道这柳在岩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在自己这个大师兄面前,当下他却也不敢露出怒意,只朝唐兵桓虚伪的笑了笑,便也飞了下去。 看着在字堂这样糟糕的师门关系,唐兵桓心中也是暗自叹息,当下却也不想说什么,对柳在岩招呼道:“走吧!”说着,就和柳在岩也并肩往下落去。 看见空中突然飞落好几百御剑的道士,润州城的老百姓真可谓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奔走相告,于是,孟兵剑带着这一行道士所过之处,俱是人山人海,人人都是睁着一双眼睛,伸长着脖子好奇的张望。 当夜,因为人数太多,孟兵剑找了三间客栈,才把这一众道士安顿好了。 有财客栈。 大堂里已经坐满了茅山一众道士,孟兵剑、莫斗人和舒在赫这三人同坐一桌,而木列童五个师姐妹和唐兵桓还有柳在岩师兄弟三个却同坐一桌,他们俱都已经用过了饭,此时除了孟兵剑三人默不作声之外,其余桌的人俱都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闲聊着。 自从和木列童同坐一桌起,赵在鹿的一双三角眼便一刻也没离开过木列童,眼神说不出的明目张胆,说不出的色。 木列童自然也知道这个赵在鹿在色咪咪的盯着自己,也不是没理,她已经恶狠狠的瞪了他几次,没想到不瞪他还好,一瞪他,这小子立马就嬉皮笑脸的,腆着一张说不出猥琐的脸,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直朝木列童的胸部看去,让木列童说不出的恶心,想要发作吧,这里人又这么多,自己一个姑娘家脸面不好看,于是只能强自忍着心中的怒火,只得装作没看见他。 可是这一切,卓上其他人又怎么看不出来?向来脾气也不好,有一句便说一句的姚列清早已沉下了一张又胖又黑的脸,正欲拍桌而起,为自己的大师姐讨个公道,没想到她身旁的曹列君却猛的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姚列清人虽然脾气急躁,但却也不是没心眼的人,起初还有点想不明白自己的五师妹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但转念瞥了瞥一张俏脸早已满是怒容,却还强自忍着的木列童,当下心中也明白了要是闹起来,自己这群姑娘家的脸面不好看,于是也就只得忿忿不平的忍了下来,但当下心中也并不甘心,逐扭头看着柳在岩,含沙射影道:“柳师弟,你们在字堂弟子的眼睛真是会挑好东西看呀!” 姚列清话一说出口,木列童低头瞄了瞄自己饱满的胸部,自然知道自己这个粗神经的四师妹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当下就羞红了脸,嗔怪的瞪了姚列清一眼,虽然也知道姚列清是看不过眼赵在鹿,但当下也恼她说话不知轻重,羞得自己一时无颜见人。 姚列清这么一句话,当下桌上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牛在鸿恶狠狠的瞪了自己身旁的赵在鹿一眼,自己一张胖脸一时也是羞愧无比。 乔列颜和崔列也一脸厌恶的看着色咪咪的赵在鹿。 曹列君则没好气的白了姚列清一眼,显然也在怪她说话不分场合,没个轻重。 唐兵桓自发现赵在鹿在盯着木列童看后,由此至终就沉着一张俊脸,此刻脸色更别说有多难看了。 只有赵在鹿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仍是直勾勾的盯着木列童的脸蛋看,但饶是他色胆再大,此刻也不敢再看着木列童的胸部,但这小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下居然敢嬉皮笑脸的对姚列清还击道:“那是,我们在字堂弟子出了名眼光好,那些又胖又黑的丑姑娘,我们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姚列清何等脾气?眼见就要拍桌而起,可是桌上一个断了一条臂膀的人却抢先一步重重拍了一下桌,当先站了起来。 柳在岩手指着赵在鹿,怒斥道:“闭嘴!你这个混账小子,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别在这里丢在字堂的人!” 柳在岩这一拍桌,大堂上其余道士俱都被惊动了,纷纷把充满好奇的目光向木列童这一桌人投去。 孟兵剑看着一脸怒容的柳在岩,也皱起了眉,瞥了瞥舒在赫一眼,心中暗道:“这几个在字堂的弟子怎么一天到晚都不安生?”当下站起身来,对舒在赫和莫斗人说道:“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着不远处高高站着的柳在岩,舒在赫也猛的站起身来,怒道:“一看就知道是我那几个不争气的混账徒弟又在给老子惹麻烦!二师兄,让我去看看就行了。” 舒在赫说着,正想起步而去,没想到莫斗人却冷笑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这些徒弟的确是要好好管一管了。” 此话一出,舒在赫却不动了,当下就沉下了一张老脸,看了看莫斗人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只在心中暗自愤愤道:“我的徒弟,管不管是我的事,要你多什么事?”当下舒在赫虽然这样想着,但他也并不敢和莫斗人这样说,只沉着一张脸,朝木列童那一桌人而去了。 看着舒在赫矮小的身影,莫斗人对孟兵剑淡淡道:“孟师兄,你最好也去看一看,你的这个五师弟出了名的护徒,我想你也知道。” 孟兵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也紧跟着舒在赫去了。 看着朝自己这边而来的舒在赫和孟兵剑,赵在鹿终于慌了,忙收回了看着木列童的目光,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也猛的站了起来,对柳在岩怒道:“大师兄!我给你丢什么人了?我给在字堂丢什么人了?” 柳在岩没想到赵在鹿居然敢反驳自己,当下别提有多生气了,怒视着柳在岩,说话的声音也情不自禁变得更大了:“你说你丢什么人了?你的眼睛都在看些什么狗屁东西?”这话刚一出口,柳在岩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下他偷偷看了看木列童一眼,发现她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 赵在鹿刚才在看木列童,说他看的是狗屁东西,岂不就是在骂木列童? 赵在鹿梗着脖子,怒道:“是不是我们在字堂的弟子就不能看女人?我是不是连看一眼木师姐都不行啊?” 就在这时,舒在赫终于首先来到了这一桌人面前,看了看柳在岩一眼,又看了看一眼赵在鹿,怒道:“你们在吵什么?” 赵在鹿看到舒在赫,便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当下竟起身猛的扑倒在舒在赫跟前,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抱着舒在赫的腿,喊道:“师父!徒儿无用!徒儿给你丢人了!徒儿看一眼自己心爱的女子就给你丢人了!” 看着赵在鹿伤心大哭的模样,舒在赫虽然向来有点恼他不求上进,道行低微,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徒儿,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在他心中早已把赵在鹿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正所谓只有儿嫌爹的,没有爹嫌儿的,当下舒在赫心中居然也痛了痛,忙俯身想把赵在鹿拉起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急:“你干什么?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给我起来!” 赵在鹿却死活不肯起来,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哭道:“师父!我知道我自己没用,修道这么多年才身穿红袍,但我连看一看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行么?这样就是丢人了么?” 柳在岩见这赵在鹿一副哭爹叫娘的样子,故意在舒在赫面前卖弄可怜,心中越发的恼了,一时心急,脱口就道:“看,看,看,你不知道她是你唐师兄的意中人呀?” 柳在岩此话一出,桌上的唐兵桓和木列童都瞬间羞红了脸。 赵在鹿哭得更加伤心了,干脆抱着舒在赫的腿,嚎哭道:“师父!我虽然不及唐师兄,我也不敢痴心妄想木师姐会喜欢我!但我难道连看都没有资格看她一眼吗?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一边喊着,这小子居然真的就头砰砰的直撞地。 舒在赫忙硬是把赵在鹿拉了起来,当下心中是越发的心痛,爱怜的摸着他的头,一双老眼居然也通红了,哽咽道:“我的好徒儿啊!你别说这样的话,你有资格看任何女子!”说着,舒在赫恼怒的瞪了一眼柳在岩,怒道:“你身为一个大师兄,你师弟不过是看几眼一个女子,难道就丢了你的脸么?” 柳在岩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瞪着故意卖弄可怜的赵在鹿,怒喝道:“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废物拿什么和人家唐师兄比?” 舒在赫似乎被柳在岩的话激怒了,气急之下,扬起一个巴掌就想朝柳在岩脸蛋刮去,所幸他理智尚存,最后终于硬生生在半空停了手,只怒瞪着柳在岩,喝道:“他好歹是你的师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牛在鸿,这时也战战赫赫的站了起来,偷偷瞄了瞄柳在岩一眼,当下大着胆子怯怯道:“对呀,大师兄,三师弟好歹是我们的师弟呀!” 赵在鹿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看了看柳在岩一眼,哑着嗓子道:“我知道我不及唐师兄,但在我心目中,我尊敬你怎么也多过尊敬他,因为你始终是我的大师兄!”说到这里,这小子的一双三角眼里居然又泛起了泪水,假惺惺道:“可是我却没想到,今天我不过是看了几眼自己心爱的女子,你为了帮一个外人,而......”这小子哽咽着,摇了摇头,装作说不下去了。 柳在岩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冷冷的看着在卖力演戏的赵在鹿,当下一言不发。 孟兵剑瞥了瞥一脸通红的唐兵桓,又瞥了瞥同样是一脸通红的木列童,心中暗道:“原来桓儿喜欢童儿,一个是郎才,一个是女貌,倒也登对!看来回去我得找个机会和师妹提一提这事。”这样想着,当下又扫了扫陷入了僵局的舒在赫几师徒,为免这事态再闹大,忍不住出声解起了围:“好了,好了,我当是什么事呢?别吵了。”说着,他又朝大堂里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的一众茅山弟子喊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了吧!明日到了扬州,会发生什么事,尚是未知之数,养好精神最重要呀!” 莫斗人冷笑几声,显然很是不屑舒在赫这师徒演绎的一场闹剧,当下也不多话,当先起身朝自己身后几桌斗字堂黄袍道士挥了挥手,说道:“听你孟师伯的话,你们先去休息吧!” 五桌人当下齐刷刷的同时站起,齐声道:“是!”说完,便有条不絮的,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孟兵剑看着斗字堂这一个个精神抖擞的黄袍弟子有条不絮的样子,又看了看还在舒在赫面前哭哭啼啼的赵在鹿一眼,当下心中暗叹:“莫师弟果真是教导有方啊!斗字堂的弟子和在字堂的弟子真可谓天差之别呀!”这样想着,又偷偷瞥了瞥双眼通红的舒在赫一眼,又暗叹道:“五师弟算是把在字堂毁了!” 孟兵剑当下也并没有心思再多想这些,当下对唐兵桓道:“桓儿!你也去休息了吧!” 唐兵桓忙红着一张俊脸站了起来,话都不敢和自己师父说,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对身边坐着的木列童轻声道:“木师妹,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低着头的木列童此刻也正是羞得无地自容之时,没想到这唐兵桓此刻却还敢和自己说话,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把他们两人之间暧昧的关系昭告天下,当下虽还红着一张俏脸,也忍不住抬起螓首,嗔怪的瞪了一眼唐兵桓,细如蚊子道:“你去就去呗!你和我说什么?” 唐兵桓红着脸尴尬的笑了笑,当下再不敢多留,转身走了。 孟兵剑笑意盈盈的看着木列童,柔声道:“童儿,你和几个师妹也去休息了吧!” 木列童慌忙站了起来,也不敢说话,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自己几个师妹轻声招呼道:“我们走吧!”说着,自己便当先急脚脚走了。 乔列颜四个忙也站起身来,一一和孟兵剑告别,紧跟着木列童走了。 看着大堂里的一众茅山道士陆续散去,孟兵剑这才朝舒在赫道:“五师弟,你也让你的弟子先去休息吧!我们和莫师弟来商量一下明日去扬州的事宜。” 舒在赫慈爱的摸了摸赵在鹿的头,对他柔声道:“鹿儿,你先去休息吧!”说着,他又看向牛在鸿,嘱咐道:“看好你的三师弟,别让他和你大师兄打起来了!” 牛在鸿连连点头,连声应是。 舒在赫这才看向柳在岩,冷哼一声,说道:“你也去休息吧!” 柳在岩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牛在鸿忙拉着赵在鹿也回自己的房睡觉去了。 舒在赫又朝大堂里剩下的一众在字堂弟子喊道:“你们也快去休息吧!” 在字堂弟子便也一窝蜂的,吵吵闹闹的走了,相互勾肩搭背,交头接耳,窃窃议论,议论着的几乎都是刚才柳在岩和赵在鹿二人争吵的事。 等大堂上终于只剩下自己、莫斗人和舒在赫三人,孟兵剑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才缓缓说道:“五师弟,莫师弟,明日到达扬州之后,我们第一步应该先怎么办呢?” 舒在赫也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接话道:“怎么办?先到扬州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得先找到逆天府的鬼窝再说!” 舒在赫刚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子,刚刚进来收拾桌子的三个店小二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当下有一个胖乎乎的店小儿居然大着胆子走到他们三人身旁,开口问道:“诸位道爷原来真的也要是去扬州呀?” 舒在赫显然不喜这个多事的店小二,当下瞪了他一眼,怒道:“我们是不是去扬州,有你什么事?” 胖子店小二干因为自己工作的缘故,向来受惯了气,当下并不恼,讪笑道:“没有,没有,小的只是听说昨日扬州便突然也来了一大帮道士,所以忍不住好奇问一问罢了。” 孟兵剑、莫斗人和舒在赫同时变色,齐齐扭头看向了这个店小二,孟兵剑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胖子店小二没想到他们三个反应这么大,当下吓了一跳,好一会才缓缓道:“真的假的,小的不知道,小的是今天听到几个刚从扬州过来的客人说的。” 第68章 赵在鹿落败喊爷爷 傲韩敬挑衅斗字堂 当夜无话,次日孟兵剑带着一众道士天微亮便启程往扬州而去。 到了正午的时候,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扬州上空,又是惹得扬州城的百姓纷纷抬头而望,大呼小叫个不停。 一个年约三十的汉子指着空中一众茅山道士,对身边一个年龄相仿的汉子说道:“唉哟!又来了一群道士,这群道士比昨天的还要多!” 另一个汉子连连点头,惊讶道:“是呀!这两天怎么突然会来了那么多道士呀?” 第一个说话的汉子说道:“还用问,肯定是为了南城门城墙上吊满道士尸的事!” 孟兵剑带着一众道士从天而降,也早已对好奇围观的百姓见惯不怪,一落到地面,孟兵剑便沉声对身后自己兵字堂的二百红袍道士说道:“你们十人为一队,立刻分散去寻找逆天府鬼窝!获知消息的马上回来禀报!” 那二百红袍道士也不怠慢,便立马各自分成十人一队,四散走开去寻找逆天府鬼踪了。 他们刚一走散,木列童想了想,便径自走到孟兵剑面前,躬身道:“二师伯!我师弟上一次来扬州时,说是在一个名唤白府的府邸见过白清。” 孟兵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已经从你掌门师伯口中得知了,但逆天府鬼贼狡猾,只怕他们知道我们来扬州之后,可能已经离开白府了。” 孟兵剑正说着,突然迎面走来五个蓝衣少年道士,木列童清楚认得为首的便是韩敬! 韩敬当下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身后四个少年道士直走到茅山一众道士面前,却理都不理孟兵剑,径自走到木列童面前,一脸欣喜的看着木列童,旁若无人的嬉笑道:“我的小美人!没想到你也来了!” 木列童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当下也不理他,急急脚走回了唐兵桓身边。 也许因为自己茅山人多势众的缘故,这次唐兵桓没有再在韩敬面前打退堂鼓,当下毫不犹豫的大脚一迈,把木列童护在了身后,充满敌意的看着韩敬。 韩敬只拿眼角瞥了瞥唐兵桓,一张俊脸尽是不屑,当下却也不恼,走到孟兵剑面前,不冷不热的扫了扫他身后的一众道士,淡淡道:“没想到对付几个区区逆天府鬼贼,你们茅山可真是劳师动众啊!” 孟兵剑细细打量着眼前俊美而高傲的蓝衣少年,好一会,也才淡淡道:“你是崂山道士吧?” 韩敬笑着点了点头,朗声道:“我乃崂山天师道弟子——韩敬!” 舒在赫厌恶的瞪着韩敬,喊道:“喂!小子!你们崂山的臭道士也来了么?” 韩敬也拿眼角瞥了瞥他,冷冷道:“你是谁?我在和你们茅山兵字堂堂主说话,你插什么嘴?” 舒在赫脸色马上变了,挺身而出,怒道:“小子,我是谁?我堂堂茅山在字堂堂主,难道乱插嘴的资格都没有么?” 韩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语气仍是那么的目中无人:“在我韩敬眼里,我从来只认识茅山临字堂、兵字堂和斗字堂三个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嘻嘻的看着唐兵桓身后的木列童,直接无视唐兵桓,对木列童笑道:“因为这小美人的关系,我也还认识列字堂!” 木列童又气又羞,显然没想到这韩敬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的说这样轻佻的话,但当下也无可奈何,看着周围一众道士俱都打量着自己,只得低着头默默不语。 舒在赫越发怒了,指着韩敬的鼻子,厉声道:“意思是我们其他堂口你就不放在眼里了?”说着,这个矮小的老道居然猛的拨出了自己背后的木剑,怒瞪着韩敬道:“来!来!来!小子!咱们来较量较量,让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认识认识茅山在字堂!” 韩敬冷哼一声,当下竟毫无怯意,也缓缓拔出身后银光闪闪的银龙剑,倒提在手,冷笑道:“如果你身为一个茅山老辈,却要不顾辈分来我和这个崂山小辈较量较量的话,我无所谓。” 听完韩敬的话,舒在赫一张老脸当下就红了,暗道:“这小子说得对,我堂堂一个茅山堂主,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相斗,无论是赢是输,于我的名声都不好看。”当下却也不甘心就这样与韩敬干休,对身后的一众在字堂弟子沉声道:“徒儿们!你们谁要代为师出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听完舒在赫的话,赵在鹿眼珠乱转,心中暗道:“看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一个在崂山养精处优的废物一个,能有什么本事?这正是个大好的露脸机会!”他这样想着,眼见自己身边的牛在鸿蠢蠢欲动,当下忙抢先站了出来,看着韩敬,对舒在赫道:“师父,就让鹿儿来会一会他吧!” 舒在赫没想到赵在鹿居然敢抢先站出来,当下一张老脸上别说有多高兴了,乐呵呵道:“好!鹿儿你就代替为师让这崂山小子见识见识我们在字堂的厉害!” 看着自动请缨的居然是一个瘦弱的红袍道士,韩敬当下心中直冷笑,一向自持甚高的他,哪里会把这区区一个红袍赵在鹿放在眼里?当下居然把银龙剑重新插回后背,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赵在鹿,只对舒在赫不屑道:“老道,你们在字堂难道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弟子了么?” 听完这话,赵在鹿大怒,唰的拔出背后的木剑,纵身跳到韩敬面前,怒道:“小子!我们在字堂有的是比我强的弟子,但是杀鸡焉有牛刀,对付你这么一个小子,我赵在鹿已是绰绰有余。” 韩敬一脸冷笑的直摇头,当下笑道:“好,我就和你过几招,我也不用剑,我也不攻你,你如果能在十招之内打中我,就算我输!” 一听这话,赵在鹿心中大喜,暗道:“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傻?难道他想站着不动让我打?” 赵在鹿正欲开口说好,没想到舒在赫却抢先怒道:“小子,你这样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韩敬一声冷笑,说道:“对不起,在我眼里,这样一个废物不能算人!” 当下舒在赫和赵在鹿师徒俩同时勃然大怒,赵在鹿挺剑就要上,没想到孟兵剑却一脸淡然的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对着韩敬笑了笑,说道:“韩小道,你身背的是银龙剑吧?” 韩敬也不隐瞒,点了点头,笑道:“哈哈!你眼力不错!” 听完这两人的一问一答,当下舒在赫的老脸立马变了色,看着孟兵剑,惊讶道:“二师兄,你说什么?崂山银龙剑在这小子身上?” 孟兵剑点了点头,瞥了瞥还在一边摩拳擦掌,根本不知银龙剑为何物的的赵在鹿一眼,这才对舒在赫沉声道:“这位韩小道身背的的确是银龙剑,你的徒弟不是他对手的。” 一向不学无术的赵在鹿却哪里知道什么是银龙剑?当下只觉得是自己的二师伯也看轻了自己,梗着脖子,忿忿不平道:“二师伯,我们还未交手,你怎么就断定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不管他身背的是什么剑,反正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会一会他,绝不能让他小瞧了我们在字堂!小瞧了我们茅山派!” “好!” “好小子!” 赵在鹿话刚一说完,身后的一众茅山道士竟俱都齐声叫好,显然认为赵在鹿没折了自己师门的威风。 舒在赫也没想到赵在鹿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耳听身后一众道士的叫好声,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觉得自己这个向来不争气的弟子这回终于算是给自己长了脸,当下拍了拍赵在鹿瘦弱的肩膀,笑道:“说得好!不愧是我舒在赫的好徒儿!去!为师支持你!” 孟兵剑见这两师徒不听自己的劝,当下暗自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不再拦着赵在鹿这个只知抢风头,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心中也想让他吃点苦头。 就站在赵在鹿身后的柳在岩也在心中冷笑着:“哼!这小子就连马六和卓媚娘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凭你这废物居然也敢主动去丢人?”当下却也不出声,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赵在鹿出丑的好戏。 眼见赵在鹿这个小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韩敬一直忍不住笑,当下强自忍着笑,朝赵在鹿招了招手,说道:“来吧!小子!十招之内,只要你有一招能打中我,就算你赢!” 赵在鹿眼见这韩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别提有多窝火了,眼珠转了转,突然心生一计,对韩敬笑道:“小子,如果我们就这样打,打输打赢了也没意思,不如我们这样,如果谁输了,就得管赢的叫声爷爷!” 听完赵在鹿的话,韩敬夸张的捧腹大笑,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 “看招!”赵在鹿眼见这韩敬这么一副狂妄样,当下气急之下,一剑就朝笑弯了腰的韩敬刺去。 “好小子!居然偷袭?”韩敬语句像是恼怒,但他一张笑嘻嘻的俊脸上却哪有半分生气?当下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赵在鹿这乘虚而入的一剑。 赵在鹿反手又是一剑刺去,韩敬却闲庭信步般的又躲了过去。 就这样,赵在鹿一连十招,竟然剑剑落空,甚至连韩敬的衣角都碰不到。 毛发无损的韩敬不屑的看着气喘吁吁,却仍是一脸不甘的赵在鹿,笑道:“小子,怎么样?你输了吧?” 赵在鹿虽然出了名脸皮厚,但这一刻也没有办法反驳,当下一声不吭。 韩敬却不依不饶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来!快叫声爷爷听听!” 饶是赵在鹿,此刻也羞红了脸,一时不知是该叫,还是不叫了? 舒在赫一张老脸此刻也红得没有地方摆,瞪了一眼赵在鹿,怒道:“叫啊?谁叫你要和人打赌?” 当下一众茅山道士也是一脸无地自容的表情,尤其刚才那些叫好叫得最大声的,此刻更是恶狠狠的瞪着赵在鹿,显然也是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拿不上台面,别人让他打,他都打不着。 柳在岩和唐兵桓,甚至木列童几师妹则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冷笑,冷眼看着赵在鹿。 赵在鹿无可奈何,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对韩敬道:“爷爷!” “好孙子!”韩敬哈哈大笑,显得甚是高兴。 赵在鹿怨毒的瞪了他一眼,当下却也没有脸说话,咬咬牙,一脸不甘的走回了牛在鸿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人。 舒在赫瞥了瞥自己这个丢人现眼的徒弟,气恼的冷哼了一声。 一直冷眼旁观的莫斗人,此刻看着从容不迫,姿态潇洒的韩敬,心中居然也暗暗感叹:“那废物居然真的十招都碰不到他一片衣角,没想到童中玉这老家伙居然培养出了这么一个小子!” 当下那些血气方刚的茅山少年弟子,看着不可一世的韩敬,竟也有几个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一切孟兵剑都看在眼里,为免事情闹大,当下终于说起了话:“韩小道年纪轻轻,道行便如此惊人,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呀!” 韩敬笑道:“过奖!”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谦让的意思,一脸不屑的扫了扫那些蠢蠢欲动的茅山弟子,这分明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孟兵剑没想到这韩敬如此狂妄,当下皱起了眉,但此刻自己师门人多势众,如果再让茅山弟子和他相斗,传出去了,难免影响了自己师门的名声,于是看着韩敬,转移了话题:“韩小道,莫非你们崂山派也来了扬州?”其实,他这话已是明知故问,因为昨夜在听到有财客栈店小儿的话后,他便猜到崂山派应该也来了扬州。 韩敬当下终于不再理那些蠢蠢欲动的茅山弟子,对孟兵剑笑道:“不错,逆天府鬼贼,人人得以诛之,我们崂山派乃天下正道,怎么可能容忍他们为祸人间?我们自然要替天行道,不过我们却万万没想到对付几个区区小鬼贼,你们茅山派却是如此劳师动众!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呀!” 孟兵剑自然听出了韩敬话中的讽刺,当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着韩敬,笑道:“韩小道,白清乃堂堂鬼界文状元,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想起白清那凌厉的鬼字书法,韩敬也是心有余悸,当下却不愿露怯,故作一脸不屑的冷哼道:“哼!白清!” 看着韩敬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孟兵剑心中暗叹:“这小子一身道行,却如此目中无人!”这些话孟兵剑自然不会说出口,当下又问道:“那你师父来了么?” 韩敬仍是一脸不屑道:“几个逆天府小鬼贼罢了,何用我师父出马?” 孟兵剑又道:“那你们和逆天府鬼贼交手了?” 听到这话,韩敬笑道:“哈哈!本来我是想昨日便把逆天府鬼贼一窝端了的,但我傅师伯却说你们茅山如此劳师动众,如果我们崂山早早把逆天府鬼贼杀了个精光,那岂不是让你们白跑一趟?” 韩敬的话还是充满着讽刺,但孟兵剑也不见怪,却在听到他说出傅师伯的时候惊了惊,问道:“此次你傅师伯来了?” 韩敬还没来得及说话,莫斗人却冷哼一声,终于说起了话:“没想到这个老怪物也来了!” 莫斗人得一声冷哼,和他并不好听的言语,让韩敬心有不满,当即皱起了眉,瞥了瞥莫斗人一眼,冷冷道:“老怪物是你叫的么?” 莫斗人没想到韩敬居然敢对自己语出不敬,当下也沉下了脸,正欲开口说话,他身后的五十个黄袍弟子却齐刷刷站了出来,俱都怒瞪着韩敬,一副要吃了韩敬的架势。 韩敬却一点惧意没有,淡然自若的缓缓拔出身后的银龙剑,一边冷冷道:“怎么?你们难道想要一起上么?正好,我也一直想会一会你们斗字堂的人,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么厉害?” 斗字堂的五十黄袍弟子虽然一个个都义愤填胸,但却都强自忍耐着,并没妄动,只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的师父,等待着莫斗人的允许。 莫斗人虽然心中也恼这个狂妄至极的韩敬,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弟子此刻和他打了起来,无论是赢是输,对茅山的名声都不好,当下便朝自己的五十弟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后。 五十个黄袍道士虽然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但当下却还是齐刷刷又退了下去,只默默站在莫斗人身后,恶狠狠地瞪着韩敬。 韩敬刚才那挑衅的话语一出口,便感觉到那五十黄袍道士突然升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势,直迫自己心腑,当下也是暗自心惊,暗道:“不愧是斗字堂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韩敬当下没敢再继续挑衅,但却也死活不愿露怯,故作一脸平静的把银龙剑缓缓插回了自己背后。 第69章 韩敬豪言取代茅山 古怪老头一身古怪 莫斗人因为顾及自己辈分高,当下也不好再计较韩敬言语的不敬,只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直在担扰他们会打起来的孟兵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亏莫师弟识大局,如果这个时候和这目中无人的小子打起来了,那崂山老怪物一定会替这小子讨公道,到时只怕连逆天府的鬼影都还没见着,我们便要先和崂山派打一场了。”这样想着,孟兵剑未免气氛再僵,忙对韩敬说道:“韩小道,我看你好像早早就在这里等候我们一样,你难道有什么事么?” 韩敬神情显得有点不甘,好一会,才不冷不热的说道:“本来我和傅师伯都主张让我们师门把逆天府一窝端了就行,无奈家师在我们临行前,千叮万嘱要我们等你们来了,才能动手。”说到这里,韩敬突然冷哼一声,才又继续道:“哼,没办法,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你们茅山了。” 孟兵剑笑了笑,心中暗道:“还是童中玉这老家伙知轻重,知道这白清并不是等闲之辈。”当下又问韩敬道:“你们昨日便到了扬州,想必你们已经得知逆天府鬼贼藏身何处了吧?” 没想到在听完孟兵剑这一问,一直面带倨傲的韩敬竟也露出了一丝羞愧之色,好一会才不得不说道:“我们昨日把扬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却就是没见到逆天府半个鬼影!”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孟兵剑,又讽刺道:“你说他们该不会是看你们茅山这么劳师动众的,所以吓跑了吧?” 孟兵剑突然一脸笑意尽收,想了想,好一会才正色道:“韩小道,这逆天府鬼贼居然敢公然在城墙高吊道士尸,想必就已经做好了要和我们道家门派一战的准备,所以他们绝无可能是吓跑了,只怕是藏起来在密谋怎么对付我们。” 听完孟兵剑的话,韩敬居然有点错愕,他刚才见孟兵剑笑意尽收,他还以为是孟兵剑终于忍不住自己三番四次的讥讽,准备发作呢,他也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没想到最后孟兵剑说出的却是这么一番话来。 看着一脸错愕的韩敬,孟兵剑也错愕了一小会,但不久便猜到了韩敬心中所想,知道他们崂山派向来对茅山压他们一头而耿耿于怀,所以这韩敬才出言三番四次讥讽,想了想,当下看着韩敬笑道:“韩小道,咱们天下道教是一家,本就不应分什么谁是第一,谁是第二,替天行道才是我们共同的宗旨,如今逆天府鬼贼当前,我们更没必要为这些世俗虚名而斤斤计较。” 没想到韩敬却对孟兵剑这番话并不受用,当下冷笑几声,心中暗道:“这孟老道真他娘的虚伪!等哪天我们崂山取代了你们茅山天下道学之所宗的地位,我看你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韩敬心中这样想着,当下嘴中竟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人生一世,过眼云烟,倘若不追名逐利,岂不枉在人世走一遭?”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一脸坚毅的表情,缓缓扫了一圈面前的一众茅山道士,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惧意,好一会,他才突然豪气干云的高声道:“在我韩敬有生之日,我定让崂山派取代你们茅山天下道学之所宗的地位!” 韩敬此言一出,所有茅山道士都沸腾了,看着面前神色坚定,毫无怯意的韩敬,当下个个都怒了,一些血气方刚的少年弟子更是摩拳擦掌,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韩敬,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舒在赫向来急躁,当下第一个高声怒喝道:“好一个狂妄的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在赫这一带头开口,除了斗字堂五十黄袍弟子外,当下其余一众茅山道士都高声叫嚷起来,群情激涌,稍微好点的,只是出声嘲笑韩敬不知天高地厚,而那性子激烈的,则直接大肆辱骂起韩敬来。 韩敬身后那四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道士,此刻眼见一众茅山道士群情激涌,当下都有点怯了,个个冷汗直流,一个细眉小眼的胖子战战赫赫的把一颗胖乎乎的脑袋凑近韩敬耳边,怯怯的细声道:“大......大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 一个长得五官分明的少年当下也默默走进韩敬,看得出来他那一张也算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惧色,但他却强作镇定,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露怯,对韩敬低声道:“大师兄,此刻他们人多势众,打起来我们占不了便宜呀!” 韩敬却一言不发,仍是一脸坚毅,冷冷的看着面前炸开了锅的一众茅山道士,目光里没有一丝惧意,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这两个师弟的话? 少年见韩敬理都不理自己,当下只得走到那胖子身边,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那胖子在听完少年的话,一颗胖头猛点,接着便转身走了。 看着敢在自己师门这么多人面前,却仍是这么狂妄的韩敬,木列童有点怔了,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家伙胆子还真是大!” 木列童自顾自想着,却没留意到自己身边的乔列颜和崔列红,竟然看着韩敬都看痴了。 看着韩敬英俊无比的脸,一双眸子目光清冷,挺拔的身子在自己师门这么多人面前一站,不失潇洒之余,竟然还有几分睥睨天下的豪气!直看得痴了的乔列颜,在心中情不自禁呢喃道:“好一个男儿!” 同样被韩敬的豪气给征服了的崔列颜,也在心中暗道:“嫁人就当嫁这样的男儿!” 曹列君虽然不至于被韩敬给征服,但此刻心中也是作着和木列童一样的感叹,只觉得韩敬是一个真正胆大包天的人! 列字堂五女中,唯有姚列清对韩敬的狂妄甚是不满,当下心中恼怒道:“这小子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看着一脸感叹的木列童,和直看痴了的乔、崔二女,唐兵桓心中居然有点不是滋味,愤愤的看着韩敬,脚步情不自禁的挪了挪,想要挺身而出,但转念想到韩敬一剑砍断马六黑光掌刀的事,当下又犹豫了。 孟兵剑眼见局面因为韩敬一句狂妄的话,开始有点失控,当下未免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忙挥动双手,示意一众茅山道士冷静下来,但韩敬这一句话,实在是触怒了茅山这群道士,当下居然仍是吵闹不休,个个摩拳擦掌,就要挺身而出去教训韩敬,孟兵剑无奈,只得高声道:“大家不要吵!” 孟兵剑的话起到了作用,当下一众茅山道士几乎都听了口,但是在字堂的百来个弟子却反倒吵得更欢了,有几个更是对着孟兵剑高声叫嚷道:“孟师伯!让我们去教训教训这小子!” “孟师伯!让我们去狠狠刮他几个嘴巴子!看他以后看敢不敢口出狂言?” “孟师伯!让我们上!我们要把这小子打得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是他!” 听着这些叫嚣声,孟兵剑冷冷朝这些在字堂弟子看去,当下心中恼怒:“果然是缺少管教的一群狗屁东西!” 孟兵剑这样想着,想要让舒在赫出声让他们安静下来,当下朝舒在赫看去,却更让他大感恼怒,只见舒在赫这矮小老道此刻正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觉得自己的徒弟这样英勇,是很给他这个当师父长脸的事。 孟兵剑这下是真的怒了,不再奢望让舒在赫出声,当下怒视着一众拼命叫嚣着的在字堂弟子,怒吼道:“不要吵!听到没有!就会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只会我们,我们,有本事你们一个个上!一个个和人打!” 没想到孟兵剑会突然大发雷霆,当下一众在字堂弟子瞬间闭上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面面相窥,又想到刚才赵在鹿十招之内连别人的衣角都碰不到,自己一个个上,那岂不是去丢人现眼?这样想着,一时都噤了声,再无人敢高声叫嚣。 刚才还在为自己这群徒弟骄傲的舒在赫,没想到在听到要单打独斗时,自己这群徒弟便打了退堂鼓,当下一张老脸别说有多难看了,出声训斥他们不是,不出声训斥他们又不是。 也许刚才在字堂弟子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韩敬被触怒了,因为所有人都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阴沉着一张脸的韩敬,再一次缓缓拔出背后的银龙剑,冷冷看着面前的一众在字堂弟子,剑尖直指着他们,淡淡道:“你们这群废物,一起上!” 韩敬这句话一出,孟兵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知道今日这事是注定要闹大了。 果然,在字堂的弟子都怒了,一个个拔出身上的木剑,一边大肆叫骂着,一边就要就朝韩敬围去的样子,这其中居然连赵在鹿都在其内,而且这小子叫得最大声,不停的在煽动着自己师兄弟们的怒火,显然这小子是想借这个机会,报一报刚才被韩敬羞辱的仇。 看着这一群真的打算围攻韩敬的在字堂弟子,一直冷眼旁观的莫斗人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对就在自己身旁的舒在赫冷笑道:“你真是教出了一群团结的好徒弟,打一个人都是一起上的!” 舒在赫自然听出了莫斗人话中的讽刺,但即使莫斗人不说,他也觉得自己这群徒弟给自己丢光了脸面,当下心中别提有多怒了,正欲大喝一声,让他们住手,没想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却抢先比他吼了出来:“你们茅山是要仗着人多欺负我师侄是么?” 听着这道洪亮的声音,莫斗人和舒在赫都皱起了眉,而孟兵剑则叹了口气,暗道:“果然还是惊动了这老怪物!” 当下众人朝着声音看去,胆子小的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列字堂的木列童几师妹,除了姚列清之外,俱都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一个身穿一身拖地的长长黑袍,头顶长着一双巨大牛角,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正朝这边缓缓而来,他身后紧跟着一群蓝衣道士,约有百人之众,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那个胖子,看来刚才那个少年是让胖子去搬救兵了。 这一群人并不让木列童几师妹觉得恐怖,让他们恐怖的是那老者头顶巨大的牛角,和他那一双不像是人类眼睛的眼睛。 看着老者这双凌厉却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木列童只觉毛骨悚然,暗自心惊:“这根本就不是一双人的眼睛,更像是......更像是一双鹰眼!” 老者越走越近,木列童听着他的脚步声越发的毛骨悚然了,因为这怪老头的脚步声竟然像是马蹄一样的哒哒声。 阴沉着脸的老者哒哒的走到孟兵剑面前,一双真正是目无表情,像鹰一样的眼睛缓缓扫视了一圈面前的茅山道士,等扫到那一众蠢蠢欲动的在字堂弟子时,所有在字堂的弟子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们都清楚的感觉到老者那双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了一种猛禽看到猎物时的寒芒。 所幸老者很快就不再看着他们,继续缓缓扫视着茅山众人,等看到莫斗人时,他那一双本已十分凌厉的眼睛突然越发的凌厉了,嘴中冷笑道:“没想到连你也来了!” 莫斗人丝毫不相让,也冷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这老怪物也来了。” 正在和一众在字堂道士对峙着的韩敬,在听到莫斗人的话后,皱起了眉,转而看向莫斗人,冷冷道:“喂!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老怪物不是你叫的!” 老者听完韩敬的话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他这一笑,却让本已经恢复正常的木列童几个又吓得失了色,因为她们几个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这老者大张的嘴里竟然是一排锋利的獠牙! 木列童心中又惊又疑:“头顶长着一对牛角,一双像鹰的眼睛,脚步声像马蹄声,还有一排像野兽一样的獠牙,他......他还是个人吗?” 老者却并不理这些人的惊讶,完全不在意露出自己那一排惊世骇俗的獠牙,仍是自顾自大笑着,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对韩敬道:“敬儿呀,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呀,你知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么?” 韩敬一脸不屑道:“我知道他是莫斗人,可是这又如何?在我心目中,当世只有一个人可以叫我傅师伯作老怪物,那个人就是我师父!” 老者在听完韩敬的话,一脸的感动,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我的好师侄!”当下却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又继续笑道:“敬儿呀,这老头可是和你师父的道行不相上下呀!这样说的话,他也确是有资格叫你傅师伯一声老怪物。” 韩敬却一脸不以为然,愤愤道:“道行高深并不代表他就有资格侮辱人!”韩敬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一个持才傲物的人,刚才在挑衅在字堂弟子时也是一口一个废物相称。 老者仍是笑着:“哈哈,可是在他们眼里,你傅师伯根本不算是一个人。”说着,老者突然猛的扭头看向舒在赫,指着他身后一群手持木剑的在字堂弟子,冷冷道:“舒在赫,这些是你的徒弟么?他们是想要仗着人多欺负我师侄么?” 看着老者一双真正目无表情的眼睛从自己身上扫过,一众在字堂弟子都吓得莫名腿软,俱都低着头,不敢正视老者那双没有人类情感的眼睛,当下那些胆子小的,更是颤颤巍巍的收起了木剑。 舒在赫十分失望的瞥了瞥自己身后这群被老者一双眼睛,便吓得脸上变色的徒弟,对他们的不争气,心中别提有多恼怒了,当下却也不想长他人威风,挺了挺直自己矮小的身子,毫无畏惧的直视着老者那一双凌厉的眼睛,沉声道:“傅蒙,这事怪不得我的徒儿,是你这狂妄的师侄先出口挑衅的,是他自己狂言让我的徒儿一起上的。” “傅蒙?”听着舒在赫喊出的这个名字,木列童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好一会,才又猛的抬起头,看着老者头顶的牛角和那一双像鹰一样的眼睛,心中大惊道:“莫非这老人家就是崂山那个怪物道士?” 被称作傅蒙的怪老者一声冷笑,冷冷道:“那你也就准备眼睁睁看着你这群好徒儿围攻我师侄一个啰?”说到这里,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又露出他那一排惊世骇俗的獠牙,大笑道:“哈哈!看来你们茅山不只是天下道学之所宗,更是天下厚脸皮之所宗!堂堂一个茅山派,如今竟要百人联手对付我们崂山一个小后辈?” 舒在赫一张老脸瞬间红了,一时却也无话反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身后那群不争气的弟子。 傅蒙笑了一会,突然又收起了笑容,冷冷道:“你们在字堂的人如果敢伤我师侄一根毫毛,我傅蒙绝不让你们能活着走出扬州!” 第70章 茅山在巨木剑 崂山怪物道士 也许是傅蒙的话说得太不留情面了点,舒在赫虽然明知是自己理亏,但一时也是勃然大怒,怒喝道:“傅蒙!你们崂山的人怎么是越来越狂妄了?我在字堂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有什么本事拦得住我们?” 傅蒙目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舒在赫身后的在字堂弟子,冷冷道:“那你让你的徒弟来试试?”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在岩,这时眼见自己堂口被人如此轻视,自己身为在字堂大弟子,再不挺身而出,也实在是太窝囊了点。这样想着,柳在岩当下便拨剑挺身而出,剑指傅蒙,沉声道:“早闻前辈怪物道士的名声,今日茅山在字堂后辈柳在岩斗胆请教!” 看着面前并无惧色的柳在岩,傅蒙错愕了一小会,他没想到在字堂弟子里,居然还真有敢挺身而出的,他心中对柳在岩有点赞许,但嘴里却反倒讥讽道:“小子,你是准备单打独斗?我说你们在字堂的人还真是奇怪,刚才一大群人还嚷着要联手围攻我们崂山一个小后辈,现在却又跑出一个残废的要跟我这个崂山老头单打独斗?” 柳在岩自从断臂之后,一直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此时傅蒙的话无疑是在掀他逆鳞,柳在岩一怒之下,再无二话,一剑就朝傅蒙当胸刺去。 傅蒙却一点不急,神态自若,居然还有功夫对舒在赫慢条理斯的嚷道:“舒在赫,有道是拳脚无眼,我这个老怪物出手更是向来不知轻重,如果不小心伤了、或者杀了你这个徒儿,你可不要怪我!” 舒在赫听着傅蒙的话,知道他所言不虚,这个崂山老怪物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如果硬要说他是个人,那么他最多一半是人,一半是野兽。 看着傅蒙那双鹰眼里突然射出了两道像是猛禽即将扑向猎物的厉芒,舒在赫心中大惊,暗道:“看来这老怪物并不打算留手,如果真打起来了,触动了他体内的兽血,只怕今日岩儿可真的就要命丧于此!”这样想着,舒在赫慌忙一步并作两步,纵身追上柳在岩,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柳在岩的手腕,总算是拦下了他刺向傅蒙的这一剑。 柳在岩刚才只是气血上涌,此刻再看傅蒙那双鹰眼中的厉芒,也是暗暗心惊,但为了脸上的脸面,却不愿露怯,准备再挺剑而上,于是他扭头看向拦住自己的舒在赫,说道:“师父,你放手,让我去会一会他!” 舒在赫紧握住柳在岩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眼睛的看着傅蒙,说的话却是对柳在岩说的:“岩儿,你不是他对手的,这个老怪物,还是让师父来会一会吧!”说着,舒在赫这才松开了柳在岩的手腕,挺身把他拦在身后,对面前的傅蒙沉声道:“傅老怪,早就听闻你的厉害,却一直没有机会和你交手,今日我们就来切磋切磋吧!我倒看看是你的野兽身体蛮横,还是我茅山符术厉害?” “我不管是你,还是你这残废徒弟,总之还是那句话,我傅蒙出手从来不知轻重,伤了,死了,可不要怪我!”傅蒙那双永远不会流露出人类情感的眼睛看向了舒在赫,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獠牙,那副狰狞的样子说不出的让人毛骨悚然,完全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看着傅蒙狰狞的样子,舒在赫一时也是战意激昂,缓缓拔出自己背后的木剑,握在手中,剑尖指地,大笑道:“哈哈!老怪物,我本来还打算点到即止的,既然你都这么说的话,看来我不得不认真对付你了。”顿了顿,舒在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剑,冷冷道:“在巨剑的力量我也还没能完全控制,伤了你,或者一不小心杀了你,也请你不要怪我!”说着,他口中轻念茅山九字咒语,接着大喝一声:“巨剑术!”随着舒在赫的大喝声,他手中的木剑突然猛的变大,一眨眼的功夫,竟生生比原来大了十倍。 原来,舒在赫这把会突然变大的桃木剑,正是茅山九剑中的第七把——在巨剑。 舒在赫本来生得矮小,此刻手握着巨大的在巨剑居然显得有几分滑稽,而且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明显有点吃力,只见他费力的把在巨剑指向傅蒙,说道:“来吧!老怪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茅山九剑!” 傅蒙看着一头大汗的舒在赫,心中好笑,讥讽道:“舒在赫,在巨剑厉害是厉害,可是我看你连拿剑都那么费力了,看来你道行好像还不够呀!” 舒在赫一张老脸又羞红了,当下死活不肯承认自己道行不够,二话不说,用瘦弱的肩膀硬扛着巨大的在巨剑,纵身高高跳起,等到了半空,突然在空中双手握住在巨剑,咬牙把在巨剑举过头顶,大喝道:“舒筋剑法第一招——擒贼先擒王,砍人先砍头!”大喝声落,他手中的在巨剑便雷霆万钧,势大力沉的直朝傅蒙脑袋砍去。 看着舒在赫直往自己头顶劈落的在巨剑,傅蒙心中冷笑,讥讽道:“舒在赫,这就是你自创的所谓什么舒筋剑法么?招式的名字倒起得挺能吓唬人的!”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傅蒙心中却也不敢小窥,他倒不是怕这舒在赫自创的舒筋剑法,而是怕舒在赫手中的在巨剑,傅蒙当下摆动脑袋,把头顶的一对巨大牛角就往在巨剑架去。 “噔”一声响,在巨剑砍中傅蒙的牛角,这巨大而无锋的在巨剑与其说是砍,不如说是砸,傅蒙只觉得脑袋竟被砸得晕乎乎的,所幸他的脚步沉稳,才至于一击而倒,但饶是如此,他也不禁暗暗心惊:“茅山九剑果然名不虚传!这把在巨剑居然如此沉重!” 舒在赫一剑砸下,人已落地,又费力的把在巨剑扛回肩上,虽然因为刚才这一砍,自己也气喘吁吁,但眼见这一剑竟砸得傅蒙脸上都变了色,舒在赫也不禁暗暗得意,瞥了瞥傅蒙头顶的一对巨大黑牛角,笑道:“老怪物,没想到你这对黑牛角还蛮硬的嘛!” 傅蒙不置可否的也笑了笑,看着气喘吁吁,很费力扛着剑的舒在赫,笑道:“你的在巨剑也挺沉的!不过就你这点小道行,连在巨剑的力量都还不能借用,在巨剑在你手上,真是糟蹋了这把剑!这把剑这么沉,仅靠你自己的力量,我倒看你能撑多久!” 原来,相传茅山九剑在对敌时各有不同的效用,鲁临的临风剑能够利用风力作战,管列英的列火剑则能凭生冒出火焰,而在巨剑顾名思义,则是能够突然变大,突然变得巨重无比,而且持剑者如果道行足够高深,甚至还能借用在巨剑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力大无穷。但很显然舒在赫并没有那样高的道行,他还是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舞动在巨剑,利用在巨剑惊人的重量去打压敌人,这其实根本不能算是发挥出了在巨剑的威力,因为这样对敌,也等同于在大量消耗他自己的力量。 舒在赫最忌讳别人笑他道行不够,当下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恼怒道:“老怪物,对付你根本就不用借助在巨剑的力量,用我自己的力量已经绰绰有余!”说着,舒在赫又纵身跳起,双手握住在巨剑,又一次照着傅蒙头顶砸去。 傅蒙又把脑袋一昂,再一次舞动头顶的巨大黑牛角往在巨剑迎去。 “舒筋剑法第二招——我砸!我砸!我砸砸砸!”舒在赫这样大喊着,他手中的在巨剑竟真的接连砸了三下傅蒙的巨大黑牛角,发出了噔噔噔三声响。 被砸了三下的傅蒙却不听见这噔噔噔三声响,只听见脑袋里在嗡嗡乱叫,整个人都被砸得稀里糊涂的,身子摇摇晃晃,脚步也终于踉踉跄跄,欲倒欲不倒的样子。 看着被自己砸得晕头转向的傅蒙,舒在赫心中甭提有多得意了,当下人刚一落地,便得意万分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傅蒙呀傅蒙!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轻轻三剑就把你砸晕了!” 傅蒙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一双目无表情的鹰眼猛的射向舒在赫,毫无感情的淡黄眸子里突然泛起一丝厉芒,他缓缓的把身上长得拖地的黑袍脱了下来,一把向后面崂山众道士扔去。 就站在傅蒙身后的那个细眉小眼的胖子道士慌忙接住了傅蒙的黑袍,看着自己面前露出一身内里黑衣劲装的傅蒙,虽然傅蒙身子佝偻,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傅蒙身上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傅蒙的杀意之盛,甚至惊得连他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倒竖,当下他不禁在心中暗道:“这矮个子老头看来是真的触怒了傅师伯,傅师伯这回是准备动真的了,这矮个子老头真是自己找死呀!”这样想着,他竟充满怜悯的看了一眼还在得意洋洋大笑着的舒在赫。 看着傅蒙脱掉了黑袍,露出了一身黑衣劲装,也终于露出了他那一双刚才一直被黑袍遮掩住的双手,木列童直勾勾的看着他黑乎乎的,毛茸茸的巨大双掌,直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情不自禁的呢喃道:“他......他这是一双什么手?” 一直站在木列童面前的唐兵桓却听见了她的话,当下扭头对她笑了笑,说道:“木师妹,这不是一双人手,是一双熊掌!” “熊掌?唐师兄!这老头到底是谁呀?怎么他身上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呀?”崔列红也一直对傅蒙这个怪老头深感惊奇,此刻听见了唐兵桓的话,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知道这傅蒙的来头一样,于是忍不住问起了他来。 唐兵桓正想开口回答崔列红的话,木列童却抢先开了口,似问非问道:“他应该就是那位怪物道士吧?” 唐兵桓惊喜的看了一眼木列童,笑道:“原来木师妹也早就看出来他是那位怪物道士了!” 木列童轻轻点了点头,皱眉道:“我看是看出来了,可我也不知道他身上那些古怪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对呀!对呀!唐师兄!你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列红已经迫不急待想要唐兵桓给自己说一说这傅蒙的来头了。 唐兵桓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只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木列童,看着她黛眉紧皱的俏丽模样,他居然觉得这样的木列童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所幸木列童的注意力全在傅蒙身上,一时也没留意到唐兵桓古怪的眼神。 眼见心急的崔列红又要开声催促自己,本来还想买一卖关子的唐兵桓,为免崔列红一出声,惊扰了木列童,败露了自己现在这副色色的模样,当下忙笑道:“崂山派向来以出些稀奇古怪的道士而名闻天下,早些年有个半桶水道士叫王七,近几年又有个怪物道士叫傅蒙。”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瞥了瞥韩敬一眼,略带嘲讽的笑道:“只怕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叫韩敬......” 没想到唐兵桓话还没说完,崔列红和乔列颜居然同时出声打断了他:“他才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士!” 二人话一说出口,不禁同时红了脸,她们都没想到她们会一起开口,而且说的居然都是同样的话,更重要的是,她们都知道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败露了自己倾慕韩敬的心思,当下都低下了头,一时无脸见人。 看着乔、崔二人一副女儿怀春的模样,唐兵桓心里很不是滋味,列字堂少女弟子的这副模样他经常看到,而且俱都是做给他看的,唐兵桓被誉为是茅山近代弟子中的天才弟子,而且他也向来对自己英俊的外表深感自豪,在茅山众多弟子中,他无论走到那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不知是多少列字堂少女弟子的梦中情人,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乔、崔二女却被韩敬给征服了,虽然他一直认为只有被誉为是茅山第一美人的木列童才配得上自己,但此情此景之下,也难免对韩敬生出了几分嫉妒之意。 就在唐兵桓打翻了醋瓶,乔、崔二女因为自己心思败露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姚列清却说起了话:“这小子的确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士,但唐师兄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却也说得没错,这小子也实在太狂妄了点,居然敢狂言他以后会让崂山派取代我们茅山派!我看他就连唐师兄都打不过!” 姚列清这一番话,让唐兵桓更不是滋味了,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对手,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扬州,与逆天府鬼贼交战时,自己被卓媚娘逗着玩,而他韩敬却逗着卓媚娘玩,心知自己和韩敬的道行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当下不想让自己沮丧的心思显露出来,只得尽量装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笑脸,却并不说话。 木列童这边几个人各怀鬼胎,那边傅蒙和舒在赫却在对峙着,只见傅蒙把一双巨大的、毛茸茸的、像熊掌一样的手掌,双手互相重重拍了拍,直拍得啪啪作响,就好像在向舒在赫炫耀自己手掌的力量一样,接着他咧嘴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獠牙,十分诡异的笑了笑,挥舞着一双骇人的巨大熊掌,脚下一阵急走,哒哒声响,他的人便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直朝舒在赫狂奔而去。 听着傅蒙那像是一阵马蹄声的脚步声,木列童当下忍不住朝他的双脚看去,所见一幕,居然又把她惊得目瞪口呆! 这傅蒙的双脚竟然真的就是一双马蹄! 惊呆了的木列童下意识脱口道:“他......他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呀?” 唐兵桓看着一副目瞪口呆模样的木列童,当下居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居然也很动人,心中不禁暗道:“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因为木师妹的确是长得太美的缘故?为什么在我眼里,木师妹无论什么样子都是这么美丽?”唐兵桓虽然心中这样胡思乱想着,但是当下却接过了木列童的话:“他也可以算人,也可以算妖怪,或者说他既是人,也是妖怪!”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笑意盈盈的直看着木列童,很明显又在卖关子。 一直默不作声的曹列君这时却也开了口,面无表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如果六师妹在这里就好了,她熟读藏书阁里那么多书,一定知道这崂山怪老道的来历。”曹列君可能有点恼怒这唐兵桓故意在卖关子,当下逐也故意说出了自己的六师妹米列蓝来,言语中很明显是在暗讽唐兵桓并不知这傅蒙的来历一样,也可以说是她在激将唐兵桓吧。 果然,唐兵桓在听完曹列君的话,当下真的有点急了,没有再卖关子,急忙说道:“这老道的来历我也知道。”顿了顿,因为知道接下来是一通很长的话,所以他清了清嗓子,才又继续道:“这老道乃崂山天师道掌门童中玉剩下的唯一一个师弟,说到这里就好笑,他们天师道五师兄弟当年想效仿咱们祖师爷三茅真君三兄弟云游天下,杀妖驱魔,继而名扬天下的举动,没想到却倒霉的遇上齐天大圣孙悟空,被那妖猴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死了三个,最后就只有童中玉和这傅蒙侥幸逃脱,捡得一条小命......” 唐兵桓刚说到这里,崔列红可能认为他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当下又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可是,唐师兄,这些事和这古怪老头又有什么关系?” 第71章 傅蒙移植妖怪肢体 韩敬再次扬言娶人 ?(5200阅读网-) 唐兵桓嗔怪的看了一眼崔列红,显然有点恼她打断了自己的话,但看着木列童期待的目光,当下不好再说什么,赶忙继续道:“傅蒙自从那次之后,便对世上的妖魔鬼怪恨之入骨,继而发奋钻研道法,终有大成,有一次只身一人远赴灵山岛,把灵山岛五怪尽皆诛灭,自此略有名气,但真正让他声名远播的却是这老头的疯狂举动。”说到这里,唐兵桓又停下了口,饶有兴致的看着木列童几师妹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又故意卖起了关子来。 还是崔列红心急,见唐兵桓又突然停下了口,忙又连声催促道:“唐师兄!什么疯狂举动呀?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呀!” 唐兵桓清了清嗓子,这才又说道:“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这老头居然把灵山岛五怪的肢体移植到自己身上!”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傅蒙头顶上一对巨大的黑牛角,说道:“喏!那牛角就是他从灵山岛五怪中的黑牛怪身上移植过来的。”顿了顿,又指着傅蒙一双目无表情的鹰眼,说道:“那双鹰眼就是五怪中的麻鹰怪的眼睛。”又指着傅蒙一双毛茸茸的巨掌,说道:“那是巨熊怪的熊掌。”又指了指傅蒙一双马蹄脚,说道:“那对脚就是红马怪的马蹄。” 唐兵桓又指着傅蒙的那一排锋利的獠牙,正欲开口说“这排牙齿就是野狼怪的牙齿。”,没想到一道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唐兵桓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下意识抬头看去,竟然是韩敬! 韩敬冷冷的看着唐兵桓,说道:“喂!谁允许你对着我傅师伯指手画脚的?”显然韩敬是看到了唐兵桓对着傅蒙指手画脚的举动,一时恼怒,所以前来找唐兵桓麻烦。 看着面前的韩敬,唐兵桓心中说不出的惊讶,暗道:“这小子的身手居然这么敏捷!什么时候来到了我面前,我都不知道!” 木列童几师妹,此时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怔怔看着韩敬,心中也是对韩敬神出鬼没的身手惊讶无比。 就连站在她们面前的孟兵剑和莫斗人二人,也是对韩敬的身手惊讶至极! 一直面如止水的莫斗人,此刻一张老脸也微微变了色,直在心中惊讶道:“这小子居然能在我和孟师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蹿到我们身后?” 孟兵剑在心中更是又惊又叹:“没想到童中玉居然教导出了这么一个徒弟!”想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瞥身后也是一脸惊讶的唐兵桓,暗叹道:“看来他日后的成就,只怕连桓儿都及不上呀!没想到崂山派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后起之秀!”这样想着,孟兵剑直走到韩敬身后,突然一挥手,搭上了韩敬的肩膀,笑道:“韩小道,你身手不错呀,大有千军万马中取敌将之首级的潜力!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逆天府,我们茅山可是你的盟友,现在你不声不响的溜到我们这边,这是意欲何为呀?” 听着孟兵剑的话,感受到他那只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巨大力道,韩敬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动,当下却也不慌,暗运道力,肩膀一震,想要震开孟兵剑的手,没想到孟兵剑的手却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催动的那一震之力,直如泥牛入海,尽皆没入孟兵剑的手里,饶是向来目中无人的韩敬,此刻也在心中暗惊:“这老头不愧是茅山七大道士之一,果然有点道行!” 韩敬当下不再理被自己的身手惊呆了的唐兵桓,转身面朝孟兵剑,瞥了瞥他,又瞥了瞥不远处和自己傅师伯已经战到一块,手持在巨剑的舒在赫,冷笑道:“有盟友之间是拔剑相向的么?” 孟兵剑顺着韩敬的目光看去,等看到傅蒙一双鹰眼里的瞳孔正在急剧缩小,再看舒在赫手忙脚乱的舞动着在巨剑,一副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样子,当下心中大惊,知道傅蒙已经杀得性起,而舒在赫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们如果再打下去,只怕自己这个五师弟可能还真的要命丧傅蒙这个老怪物手下,当下孟兵剑一急,顾不得再理韩敬,对身边的莫斗人脱口喊道:“不好!看来傅蒙的兽血已经被激发了!莫师弟!救人!”说完,他自己便纵身往舒在赫和傅蒙飞去。 没想到莫斗人却一动不动,看着孟兵剑的背影,沉声道:“孟师兄!我们何必大费干戈?这里就有一招现成的围魏救赵之计!”说着,莫斗人突然身影一闪,便来到了韩敬身旁,这速度之快,是比韩敬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没等韩敬反应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手就抓住了韩敬的衣襟,一把就把韩敬提到了自己面前,冷笑道:“小子,做人可不能太傲,要知道这个世上永远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韩敬气得大怒,当下暗运全身之道力,拼命挣扎,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却就是挣不脱莫斗人,而且还觉得自己竟慢慢的使不上力气了,看着莫斗人却仍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不禁心中大惊:“这老道居然真的如此了得!”这样想着,他嘴上却仍是不愿认输,怒嚷道:“喂!你不过是出其不意的制住我,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把我放开,咱们再好好较量较量!” 莫斗人瞥了瞥他,还是冷笑道:“小子,我再教你一个道理,人世险恶,与人相争,不管用什么手段,能让自己占据上风就行!”说着,他不再理韩敬,扭头朝傅蒙看去,暗运道力,直抵腹腔,当下说话声音竟异常洪亮,声震寰宇:“老怪物!你的师侄受制于我,你还不快快停手?” 傅蒙听见了莫斗人的喊声,突然神情茫然,竟停下了手来,愣愣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莫斗人这边。 一直被傅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舒在赫,此刻眼见傅蒙出神,如此机会怎肯错过?当下高举在巨剑就要兜头朝傅蒙砸下,幸亏这时孟兵剑已来到了他们二人身边,见舒在赫想要乘人之危,当下大急,慌忙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口中急念茅山九字咒,手指着不远处一座府宅门前的一座石狮,大喝一声:“搬山术!”随着他话声一落,黄符瞬间化成灰烬,而舒在赫的剑下则突然凭空冒出了一座石狮,“砰”一声,石狮竟被在巨剑砸得粉碎,石粉四散弥漫,满布四周。 一剑把石狮砸得粉碎,可想而知可舒在赫这一剑之力有多重,看来他是真的想要了傅蒙的命,但可惜被孟兵剑搬来的石狮这么一挡,前功尽弃。 舒在赫可能刚才是真的被傅蒙打得太窝火了,眼睛自己一剑被石狮挡住,当下竟怒目孟兵剑,也不顾及他是自己二师兄,怒吼道:“二师兄!你干什么?” 孟兵剑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骂舒在赫,他倒先开口骂起了自己,当下也是触怒了,怒叱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还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呀?” 舒在赫红着脖子,仍是怒气冲冲的模样,喊道:“是这老怪物先想要了我的命!” 孟兵剑冷哼道:“哼!明明是你自己先动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上流的是灵山岛五怪的兽血,和他相斗,他一旦杀得性起,他是根本不可能留得了手的!” 舒在赫刚才也是一时气急,忘记了轻重,此刻被孟兵剑一通骂,终于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刚才如果真的杀了傅蒙,那么茅山和崂山的梁子可就真的结大了,虽然茅山实力向来比崂山要强,但崂山好歹也是天下道家门派中 的第二大势力,如果两派因此而相争,只怕到时双方都要血流成河,一念及此,想到自己差点就酿下了大祸,舒在赫一时也是心有余悸,当下满怀愧疚的看了一眼孟兵剑,便不再说话,悻悻的回到了茅山众道这边。 孟兵剑看着舒在赫的背影,想到刚才舒在赫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着自己大吼,气不打一处来,当下竟还不依不饶的冷哼道:“哼!而且还好意思乘人之危!茅山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舒在赫听到孟兵剑的话,脸色别说有多难看了,但想了想,也知是自己理亏,当下只得咬咬牙,忍了。 舒在赫身后的赵在鹿,在听到孟兵剑的话后,居然显得比舒在赫还要不满,和身边的牛在鸿低声道:“你看二师伯这嘴脸,敢情他还拿自己当掌门了呢!” 牛在鸿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孟兵剑气虽然还没完全消,但眼见舒在赫不敢再还嘴,一时也只得作罢,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扭头对傅蒙不卑不吭道:“傅蒙!我五师弟多有冒犯了,请不要见怪!” 刚才还傻愣着的傅蒙,此刻一双目无表情的鹰眼瞳孔终于恢复到正常大小,却无视面前的孟兵剑,直看向莫斗人,沉声道:“放开我师侄!” 莫斗人竟真的如傅蒙所言,撒手松开了韩敬的衣襟,可韩敬却一时没准备,一屁股跌坐在地,惹得身后的一众茅山道士哈哈大笑。 韩敬看到就连木列童也在捂嘴窃笑,当下气红了脸,愤愤的爬了起来,也不管大庭广众之下动作不雅,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猛的看着面如止水的莫斗人,咬牙切齿的冷冷道:“老头,我知道我现在不是你对手,但你等着,终有一日,我韩敬也一定要揪住你的衣襟,让你动弹不得!” 莫斗人只拿眼角瞥了瞥韩敬,不屑的冷哼道:“还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韩敬因为自己刚才出了丑,没有脸再多说什么,而且也自知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莫斗人的对手,当下却还有脸朝着木列童笑了笑,扫了扫一众茅山道士,故意高声道:“你们听好了,这个小美人我韩敬看上了,你们最好不要打她主意,等过一段时间,小爷我就上茅山娶她!”言罢,他这才潇洒的一转身,大踏步朝傅蒙走去。 木列童没想到这韩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说出这番要上茅山娶她的话来,当下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像苹果,低着头,别说嘴巴出声说话了,连眼睛都不敢看人了。 唐兵桓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韩敬的背影,心中直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而乔列颜和崔列红二女却在听到了韩敬的话后,一时都怔了,好一会才都充满嫉妒的看向了木列童。 乔列颜还没什么,只是自叹自己不如木列童美貌,但崔列红却已是对木列童心生怨恨。 而赵在鹿在听完韩敬的话后,则偷偷瞥了瞥柳在岩一眼,想了想,扭头对牛在鸿故意高声道:“二师兄!你看到没有?别人看到美人,敢明目张胆的大声嚷着要娶回家做老婆!你师弟我看到美人,即使心中喜欢,也还是只敢偷偷看几眼,就这样,我却还得被人骂呢!” 柳在岩自然知道他这话是在含沙射影,暗骂自己,当下看着舒在赫因为刚才被孟兵剑臭骂的缘故,一张老脸尽是不善神色,一时也不想再多事,怕舒在赫因此拿自己出气,只得装作没听见。 看到韩敬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身边,傅蒙那一直阴沉着的脸这才稍露暖色,当下直看向舒在赫,沉声道:“舒老头,刚才你想要我一命的事,我记下了。”说着,又扭头看着身边的孟兵剑,缓缓道:“孟兵剑,刚才你救了我一命之事,我也记下了。”言罢,傅蒙拉着韩敬的手,转身便走,他身后的百多崂山道士竟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傅蒙一边走,一边高声道:“看来我们崂山和你们茅山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各自为战吧!看看是谁先擒了白清?” 看着在傅蒙带领下,如潮水般退去的崂山众道,孟兵剑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这老怪物向来脾气乖戾,幸亏刚才并没有带着崂山的人和我们打起来,不然可就真的是鹬蚌相争,白白便宜了逆天府这个渔翁了。”一念及此,等他走回了茅山众道这边时,他又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在赫,显然还在怪他不知轻重,在这个关头,还和人争强好胜。 舒在赫只作没看见。 就在这时,一队十人数的兵字堂红袍弟子突然急急飞奔到孟兵剑面前,为首一个中年道士对孟兵剑躬身道:“师父!我们已经找到了白府,白府里府门大开,但是我们没有敢进去,想着先回来禀报一声师父,再做定夺。” 孟兵剑点了点头,笑道:“嗯!你们做得很好!白清不是易于之辈,的确不能轻举妄动。”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回自己身后。 这十个红袍道士便齐齐退到了孟兵剑身后,孟兵剑皱眉沉吟了一会,这才扭头对莫斗人道:“莫师弟,你看这白清到底耍的是哪一出?他是跑了?还是摆了个陷阱?” 莫斗人想了一会,缓缓道:“白清为人向来坦荡,而且一向自视甚高,他绝无可能跑了,我看这应该是一个陷阱,他那一手布阵结界之术名震天下,我看这白府现在很有可能被他布下了什么阵!” 孟兵剑点了点,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要先从长计议了,不如先让大家伙们找间酒楼,坐下边吃点东西,边商量一下吧?”孟兵剑语气好像是在征求莫斗人的意见,但他却不等莫斗人说话,便转身对身后的一众茅山道士振臂朗声道:“大家伙们!逆天府鬼窝已经得知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先去找间酒楼让我们的肚子先吃饱喝足了,再去让我们手上的剑痛饮鬼血!大家伙们说好不好?” 一众茅山道士一时战意激昂,除了在字堂的弟子们面有忧色之外,其余堂口的弟子竟异口同声的大喊道:“好!” 孟兵剑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把一众道士的战意给激起,当下心中竟也有几分激动,暗道:“我们茅山雄踞江南境地这么久,一直没有任何妖魔鬼怪的势力敢踏足到此,没想到今日逆天府却敢来触我们的虎须,这样也好,就当是让这一群从来没有经历过风浪的茅山弟子长长经验!”这样想着,当下又扭头对自己身后刚才那个刚刚回来的红袍中年道士说道:“你马上发射聚兵箭,通知我们堂口的其余弟子马上回来!” 红袍中年道士应了声是,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支贴着白符的箭来,拿在手中,当下嘴中默念茅山九字咒,大喝一声:“火箭冲天术!”随着他话声一落,只见他手中的白符箭突然熊熊燃烧起来,就像一条火龙一样直朝天空射去,分外引人瞩目。 白府一所屋顶上居然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壶酒,三只杯子,几碟下酒菜,白清和马六、卓媚娘三人正坐在其中,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 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火箭,白清捧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道:“看来他们很快就要来了。”顿了顿,他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笑道:“不知道这次这群崂山道士中有没有几个身带“海底针”的酒鬼?也好让我有点口福。” (5200阅读网-) 第72章 兵桓牵手木列童 茅山三道探白府 ?(5200阅读网-) 茅山一众道士包下了一间酒楼,还是孟兵剑、莫斗人和舒在赫三人共坐一桌,当下三人却并没有多少心思眷顾桌上的美食,都在思索着府门大开的白府,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陷阱? 想了一会,绞尽脑汁的舒在赫仍是毫无头绪,当下懒得再想,嚷道:“管他白清故弄什么玄虚?我看我们干脆就这样攻进去就得了!” 孟兵剑和莫斗人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二人俱都一言不发,各自仍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舒在赫自觉无趣,脸上无光,在心中暗哼几声,看着桌上的饭菜,当下觉得肚子也确是有几分饿了,便不再管他们,拿起自己的碗筷,自顾自享用起桌上的菜肴来。 好一会,孟兵剑才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也不理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狼吞虎咽的舒在赫,扭头对莫斗人沉声道:“莫师弟,我思来想去,也实在弄不清楚这白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呢?你猜不猜得出他会在白府里摆下一个什么样的阵法?” 莫斗人摇了摇头,也沉声道:“我也猜不出。”顿了顿,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看着孟兵剑,正色道:“看来我们只能去闯一闯这个白府了!” 孟兵剑点了点头,说道:“闯是一定要闯了,但我刚才想了一会,既然我们还弄不清白府的虚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建议还是让我们三个先去探一探白府,我们道行较高,应该不至于陷入其中,你们觉得呢?” 舒在赫放下了手中的饭碗,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说道:“我没意见。” 莫斗人沉吟了一会,也点了点头。 孟兵剑见二人都同意了,当下嚯的站起身来,扫视周围在大快朵颐着的一众茅山道士,朗声道:“诸位!”见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自己,他这才又继续说道:“我和莫堂主还有舒堂主先去探一探白府的虚实,大家伙们就先留在这里等候。” 一众茅山道士或点点头,或说声好,陆陆续续的都表示知道了,便又各自吃起东西来了。 唐兵桓却离开了自己的那一桌,径自来到孟兵剑身边,俯身道:“师父,你们就三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呀?需不需要人去接应一下呀?” 孟兵剑还没来得及说话,舒在赫却抢先道:“二师兄!我觉得桓儿的话说得有道理,虽然凭我们三个,想要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我们的确还是要在外面安排一些接应的人手。” 听完舒在赫的话,孟兵剑心中觉得舒在赫此次倒挺谨慎行事,本来想出声赞赏他几句,但转念想到他刚才对自己大吼的事,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反倒扭头看向莫斗人,说道:“莫师弟,桓儿的话说得确是有道理,我们三个乃此行茅山众道之首,如果就这样闯进白府,白清一时半会是拿我们没办法,只怕他到时却利用阵法把我们困在里面,再来对付留在这里的人,那个时候,我们就首尾难以相顾了!” 莫斗人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对孟兵剑说道:“饶是白清布阵结界之术冠绝天下,我也自信他是困不住你我二人的,但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瞥了瞥舒在赫一眼,才又说道:“只怕舒师弟脱不得身,到时我们想要救他又不是,想要回来这边帮忙也不是。” 舒在赫哪里听不出来莫斗人话语中的讥讽,但也知自己的道行和他们二人相比,的确是差了很多,当下虽然臭着一张脸,却也不好说什么。 听着莫斗人言语中对舒在赫的讥讽,孟兵剑心中既觉得有点高兴,也觉得有点不是滋味。高兴的是,自己一直在记恨舒在赫刚才对着自己大吼的事,现在听着莫斗人讥讽舒在赫,多少觉得有点解气;而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的是,舒在赫好歹也是当年跟着师父一起修道的七师兄弟中的一个,是自己真真正正的五师弟,如此一想,倒觉得是莫斗人一个外人在讥讽着自己的师弟,所以心中自然有点不是滋味。 原来,当年龙临公、孟兵剑、马者欧、白皆悔、舒在赫、管列英和鲁临这七人,是茅山上一代掌门人在他们年幼时,从茅山九堂一众小弟子中亲自挑选出来的,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长大后才各回各自原先的堂口。这是为了避免茅山掌门人只会传授道学给自己堂口的弟子,代代相传,导致九堂之中一堂独大,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其余堂口挑选亲传弟子,便成了茅山历代掌门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说莫斗人、封阵融、邓前坤这些人,只是孟兵剑的同门师弟,并不是同一个师父,这关系自然不及舒在赫和他来得亲。 这样想着,孟兵剑脸色也有点难看了,但也不好为此而给脸色莫斗人看,为免气氛因此而尴尬,当下赶忙扭头对唐兵桓说道:“桓儿,我和你二位师叔先行一步,先去白府门前视察一下,你现在马上去其他堂口找几个黄袍道行的弟子,负责接应,我们在白府门前等你。” 唐兵桓躬身道:“是!师父,徒儿随后就到!”说罢,不敢怠慢,赶忙找人去了。 孟兵剑站起身来,莫、舒二人也同时站起身来,三人便大踏步走出了酒楼,直往白府而去。 唐兵桓首先就跑回自己那一桌,把孟兵剑的话一说,当下柳在岩第一个站起身,冷冷道:“我去!”被马六砍断一条臂膀的他,对逆天府可谓恨之入骨,此刻这种可能会首先和逆天府交战的机会,他怎么肯错过? 姚列清第二个站了起来,高声道:“我代表列字堂去!” 一听姚列清的话,唐兵桓脸色居然有点不喜,当下把一双眼睛直看向木木列童,目光中尽是期待。 看着唐兵桓的眼神,木列童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暗自窃喜道:“这家伙,一刻看不见我都不行了么?”她只当唐兵桓是时时刻刻想看见自己,但是她却没更深入的想,此次他们是去逆天府众鬼的鬼窝,而不是去一个花前月下,爱侣好幽会的地方,他们此次前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试问如果唐兵桓真的关心她,又怎么可能会希望她去冒险? 被唐兵桓迷晕了头的木列童,一时哪里会想到这些?一颗芳心窃喜,偷偷瞄了一下唐兵桓,当下竟缓缓站了起来,想了想,对姚列清说道:“四师妹,我是列字堂大弟子,还是让我去吧!” 姚列清张嘴正欲表示不同意,没想到崔列红一双眼珠一转,狡黠的光芒一闪,像是是想到了什么,抢先说道:“对呀!四师妹,的确是应该让大师姐去的!”说着,她偷偷瞥了瞥木列童一眼,暗道:“就应该让你去!我也不想你死,你被逆天府的鬼贼毁了容就好!”就因为韩敬喜欢木列童,没想到这崔列红居然就心生如此恶毒的心思。 姚列清想了想,又看了看相互含情脉脉,眉目传情的唐、木二人,当下暗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唐兵桓没想到木列童居然真的如自己所愿,当下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眼珠一转,装作自己大喜之下,一时忘了男女之间的顾忌,趁机拉起了木列童的手,感受到木列童的玉手光滑无比,又仿佛柔弱无骨,唐兵桓这次是真的心花怒放了,对柳在岩喜笑颜开:“柳师弟,我们走吧!再去别的堂口找几个人。”说着,拉着木列童的手就走了。 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唐兵桓居然如此唐突,可怜木列童红着一 张俏脸,心中是又喜又怒,又想甩掉唐兵桓的手,又舍不得甩掉唐兵桓的手,只好低着头,不敢看人,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等走到斗字堂那几桌人面前,发现这一群魁梧的中年汉子都在盯着自己被唐兵桓拉住的手,木列童这才把自己的玉手从唐兵桓手中轻轻挣脱开来,一脸娇羞,嗔怪的瞪了一眼唐兵桓。 斗字堂一个魁梧的黑脸中年汉子看了看一脸娇羞的木列童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欣喜的唐兵桓一眼,当下对着二人笑道:“哟!看来咱们茅山很快就有喜酒喝了嘛!” 听着黑脸中年汉子的话,看着一张俏脸越发娇羞的木列童,唐兵桓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嘴上却仍只得这么说:“楚师兄!你胡说什么呢?” 原来这个黑脸中年男子是斗字堂的大弟子——楚斗凡,别看他虽然人刚到中年,而且只是斗字堂的弟子,但一身道行已经不亚于舒在赫,甚至比舒在赫还要高。 当下唐兵桓把孟兵剑的话和楚不凡一说,这个汉子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交待自己那几桌斗字堂师弟在这里等候,便和唐兵桓往者字堂的人走去。 当下唐兵桓等人又分别在者字堂和阵字堂找了一个黄袍弟子,一行六人便直往白府而去。 六人刚一看到白府的院墙,离着老远远便听见身在大门前的舒在赫不知在高声大骂着谁? “白清鬼贼,有本事你就别当缩头乌龟,带着马六和卓媚娘出来和我们光明正大的战一场!”舒在赫对着府门大开的白府高声叫骂着。 “哈哈!舒在赫呀舒在赫,我们白清兄弟大开府门,好意请你们进来喝一杯酒,你却口口声声的直嚷着打架,你这什么人呀?你是不是很小就上了茅山,所以有娘生没娘娘养,缺少管教呀?”大笑着讥讽舒在赫的正是人称双刀老鬼的马六。 舒在赫直气得脖子通红,当下仍是连声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鬼贼,别以为我们不敢进去!我们立马就进去!”说着,扭头就身边的孟兵剑喊道:“二师兄,不如我们就先进去吧,不等桓儿他们了,反正他们总会来的。” 孟兵剑瞪了他一眼,斥道:“你急什么呀?枉你还修道这么多年了,心性还是那么不沉稳,别人不过激你几句,就什么都不顾。” 莫斗人也瞥了瞥暴跳如雷的舒在赫一眼,笑道:“舒师弟如果等得不耐烦,大可自己先进去。” 舒在赫刚被马六的话气得暴跳如雷,现在又听到莫斗人言语中的讥笑,当下一团怒火直冲头顶,拔出自己背后的在巨剑,对莫斗人怒目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莫斗人只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什么话都不说。 虽然莫斗人没有说话,但看着莫斗人一副不屑的样子,舒在赫心中越发的怒了,当下默念茅山九字咒,又催动了巨剑术,手中的在巨剑便陡然变大,这矮小老头把变大了十倍的在巨剑扛在肩膀上,就要独自冲进白府,没想到却突然听到了自己大徒儿的一声急促的喊声:“师父!我们来了!” 舒在赫当下扭头看去,看到了唐兵桓几人正急步朝自己这边而来,而自己的大弟子柳在岩赫然在列。 原来,刚才舒在赫几人的对话,柳在岩自然清楚听见了,他知道自己的师父之所以这么心急,是想要帮自己报仇,眼见自己师父受不住激,就要自己一人独闯白府,他一急之下,只得高声叫喊起来,最后总算是叫停了舒在赫的脚步。 看着门外突然又来了唐兵桓几个人,马六手中剥着一颗花生,皱眉低声道:“莫非他们茅山就这么目中无人了么?想靠这几个人,就要收拾掉我们?” 白清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冷眼看着门外的茅山几人,也低声道:“孟兵剑为人向来沉稳,莫斗人虽然一向有点目中无人,但也不是什么狂妄轻敌之辈,他们断不会如此托大的,我看他们这几人应该只是来探一探我们的虚实。” 马六紧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他突然瞥到一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模样的卓媚娘,把剥开壳了的一颗花生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问道:“媚娘,你倒是给点意见呀?” 没想到卓媚娘却还是一副不知在想着什么事的失神样,显然没听进马六的话。 见卓媚娘这么一副模样,马六有点好笑,故意对着她连声大喊道:“媚娘!媚娘!” 卓媚娘终于被惊醒了,一双媚目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娇斥道:“死老鬼!你有病啊?你喊那么大声作死呀?” 马六显然被卓媚娘骂惯了,脸色一点恼意都没有,仍是笑道:“我倒没病,看你刚才那副傻愣样,看起来倒像是你有什么病似的?” 卓媚娘脸上一红,啐了一口,竟没有反驳他的话。 见到卓媚娘脸红,不仅马六错愕了,就连白清居然也错愕了,在心中惊讶道:“认识她这么久,都没见过她脸红,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脸红?”这样想着,白清又开始好奇起卓媚娘为什么会脸红?想了一会,突然想到韩敬,心中暗道:“莫非她知道了那小子这次也来了扬州?”当下瞥了瞥又重现一副忧心忡忡模样的卓媚娘,又忍不住在心中暗叹道:“没想到媚娘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卓媚娘却无意发现了白清在看着自己,当下不敢再胡思乱想,慌忙抖数精神,看着白清,正色道:“白兄弟,等会他们真的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是要催动大千世界阵吗?” 看着故作郑重的卓媚娘,白清当下也不好再眼神古怪的看着她,低头想了一会,沉声道:“不用,他们进来了,我们就去和他们耍一耍,只为了他们几个便催动大千世界阵,岂不白费了我们费尽心机的这一番部署?”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沉下脸,冷冷道:“我要把这次来扬州的所有道士一网打尽!” 白清几人的对话,门外的孟兵剑等人却根本听不见,看来白清定是在白府里布下了隔音结界,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想让孟兵剑等人听见,孟兵剑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听见他们说话的。 当下孟兵剑对唐兵桓赞许的笑了笑,显然对他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接着走近唐兵桓他们几人面前,低声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负责接应我们,一炷香后,如果我们三人还没出来,你们就马上回酒楼召集所有人一齐闯进去。如果在这段时间里遇敌,你们不必全力以赴,务必要留有余力回去报信。” 唐兵桓六人俱都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楚斗凡说道:“孟师伯,你们千万小心点。” 孟兵剑笑着点了点头,对楚斗凡笑道:“斗凡,这些师弟师妹就交给你了,我相信凭你的实力,一定能够保护好他们的。”言罢,孟兵剑便转身走回莫斗人和舒在赫身边。 看了看白府门前的对联:无神无佛更加无神仙,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 横批:唯我独尊 孟兵剑当下冷哼一声,冷笑道:“这逆天府还真敢逆天不成?莫师弟,我们走吧!”说着,自己便大踏步当先往白府门前的阶梯走去。 舒在赫赶忙扛着巨大的在巨剑紧跟着走了进去。 莫斗人对身后的楚斗凡不慌不忙的沉声道:“万事小心!”见楚斗凡对自己点了点头,他这才也大步流星的往白府走去。 (5200阅读网-) 第73章 千魂万魄困白清 三大结界藏鬼踪 ?(5200阅读网-) 孟兵剑、莫斗人和舒在赫三人刚走进白府,那两扇原本敞开的红漆木门竟自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听着身后门的响动,舒在赫下意识扭头看去,见双门已经紧闭,霎时脸上变色,脱口道:“不好,我们被困住了!” 孟兵剑和莫斗人却神态自若,并无丝毫慌乱,莫斗人更是冷眼瞥了瞥舒在赫一下,显然是觉得他大惊小怪了。 孟兵剑则怔怔的看着这两扇木门入了神,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才扭头看向莫斗人,一脸疑惑道:“莫师弟,你觉不觉得这两扇门有点古怪?” 听见孟兵剑的话,莫斗人也仔细打量起白府的这两扇大门来,看着看着,他也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色,脱口道:“是有点古怪,这两扇门好像带点妖气。” 舒在赫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懊悔不已,这时听见孟、莫二人的话,忍不住也朝身后的大门看去,看了一会,发现确如莫斗人所说,这两扇门竟然真的有点若隐若现的妖气充斥其间,一时也是疑惑不解,只把眼睛看着孟兵剑和莫斗人,希望他们能看出点端倪,好能够解答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是孟兵剑和莫斗人皱着眉左看右看,却愣是看不出这门为什么会带着妖气?就在三人都疑惑不解时,他们头顶突然响起了白清爽朗的笑声:“你们看不出来这门是什么吧?” 舒在赫听见白清的话,当下就把扛在肩膀上的在巨剑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摆出一副随时待战的样子,沉声道:“白清鬼贼!现在我们进来了,你难道还不敢出来和我们一战么?” 舒在赫的声音刚落,一身白衣的白清便潇洒的从天而降,落到了他们三人面前,脸上居然一点惧色都没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三人,笑道:“哈哈!当世六界,只有我白清敬重的人,还没有我白清畏惧的人。” 舒在赫把手中的在巨剑用力的晃了晃,怒目看着白清,沉声道:“好!不愧是鬼界文状元!算你有胆!那么今日我就要为我的徒儿报一报那断臂之仇!”说着,这矮个子老头居然就真的舞动起自己手中的在巨剑,纵身高高跳起,直往白清扑去,孟兵剑和莫斗人没想到这舒在赫说动手就动手,当下想要拦已拦不住,只得任由他朝白清扑去。 对于舒在赫的突袭,白清脸上却笑意不变,神态自若,轻轻往后一挪,舒在赫他的人和他的剑剑便都扑了个空,看着舒在赫手中异常巨大的木剑,白清笑道:“这把就是所谓的茅山九剑中的一把吧?”顿了顿,又看向一脸怒容却满头大汗的舒在赫,继续笑道:“但是看你的样子,好像连拿着这把剑都很费力呀!” 舒在赫张了张嘴,正欲嚷句“关你屁事!”,没想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也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和白清的中间,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黑衣小老头,舒在赫神情显得越发愤怒了,一双眼珠恶狠狠的盯着这黑衣老头,便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脱口怒喝道:“马六!” 马六脸上也没有惧色,但自知自己道行并不如白清,看着怒火冲天,仿佛随时就会攻击自己的舒在赫,当下也不敢小窥,一双眼睛警惕的锁着舒在赫,脚步往白清这边挪了挪,拉开了一点和舒在赫的距离,这才笑道:“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爷爷人虽老,耳朵却还好使。”见舒在赫一张脸越来越阴沉,马六当下暗运鬼力,双掌便同时亮起了他那赖以成名的刀状黑光,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这才又继续笑道:“舒在赫!你那徒儿的臂膀是我马六砍的,与白兄弟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找我报!” 舒在赫双手握住在巨剑,人竟显得沉稳了下来,看着马六,缓缓道:“马六老鬼,今日我就代我的徒儿卸下你一条臂膀来!”说着,便再次纵身跳起,把在巨剑高举过头,大喝一声,直朝马六砍去。 马六不敢怠慢,也抡起自己双掌的黑光刀,迎上了舒在赫的在巨剑,一道一鬼便斗在了一块,你一剑,我一刀的你来我往,倒是不相伯仲,也没有谁落了下风。 白清见马六能够应付舒在赫,当下直朝孟、莫二人走去,脸上笑意盈盈,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心中在想什么。 看着一脸笑意的白清正逐渐朝自己逼近,饶是孟兵剑和莫斗人,一颗心也紧了起来,孟兵剑更是缓缓拔出自己背后的木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朝自己而来的白清。 莫斗人身上没有剑,但此刻一双拳头也暗暗捏紧了,眼睛同样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白清。 见二人一副随时就要发难的样子,白清当下也不敢再靠前,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黑龙笔,拿在手中直转,他看着二人的目光中既带着郑重,也有点玩味的意思,只见他对二人笑道:“这几年我都没遇上一个像样点的对手,你们一起上吧!” 莫斗人冷眼看着白清,冷哼道:“哼!白清,你号称鬼界十鬼,道行想是不低,但我们乃茅山堂堂一堂之主,又岂屑于联手欺人?”说到这里,他眼睛还是看着白清,但说的话却是在问身边的孟兵剑:“孟师兄,你上还是我上?” 孟兵剑已经把背后的木剑拿在了手中,缓缓道:“让我来吧!”说着,他目光充满爱惜的打量了一会自己手中的木剑,这才对白清笑道:“白清, 我的剑也好几年没吞噬过鬼魂了,今日就让它解一解馋吧!” 白清瞥了瞥孟兵剑手中的木剑,笑问道:“这把也是你们茅山九剑中的一把?” 孟兵剑没有回答白清的话,当下口中默念茅山九字咒,低喝一声:“现魂!”随着他话声一落,他手中的木剑剑身竟突然变得通体剔透,剑里面却不停的游动着一缕缕白烟,那些白烟偶尔居然会幻化成人头形状,满脸痛苦狰狞的表情,张嘴发出一阵凄厉的怪叫,便又重新变回烟雾。 看着孟兵剑手中那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透明木剑,听着那些凄厉的怪叫声,白清皱起了眉,脸色居然沉了下来,冷冷道:“你这把是兵魂剑!” 孟兵剑微微一笑,剑指白清,说道:“不错!我这把正是茅山九剑中的兵魂剑,用来对付你们这些鬼魂之体是再合适不过了!” 白清沉着脸,暗运鬼力,手中的黑龙笔变成了一人多高的巨笔,接着他把黑龙笔倒提在手,大跨步疾走,一身白袍随风猎猎作响,直往孟兵剑冲去,嘴里怒喝道:“如此害我鬼界之物,今日我白清定要把它拦腰折断!”看着一脸怒容,杀气惊人,威风凛凛的白清,孟兵剑哪敢怠慢?当下忙把手中的兵魂剑朝疾走而来的白清一挥,默念茅山九字咒,低喝道:“千魂万魄!” 随着孟兵剑话声一落,他手中通体剔透的兵魂剑竟突然彻底化成无形,只能看得见他还手握着剑柄,接着一缕缕白烟化成一个个狰狞的人头,大张着嘴,咆哮着直朝白清冲去,这人头之数,竟有成千上万之多! 看着面前成千上万大张着嘴咆哮的人头,白清只觉心中凄楚,暗道:“这兵魂剑竟然害了我鬼界如此多的鬼!”这样想着,他要毁了这兵魂剑的念头越发强烈,当下浑然不顾这些直朝自己冲来的人头,舞转手中的黑龙笔, 大喊着一头扎进了这成千上万的人头大军中。 白清舍我其谁的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左冲右突,黑龙笔左撇一下,右点一点,笔尖竟然只是打落这些人头,而并没有把它们打散,可想而知白清手中的力道是拿捏得有多准?可是如此一来,白清却渐渐被人头大军给包围了起来。 看着一时半会突不出来的白清,屋顶上的卓媚娘是越看心中越发担忧,当下终于忍不住对着白清大喊道:“白兄弟,这些魂魄都已经被兵魂剑炼化,已经沦为攻击道具了,是没有意识的,你没必要对它们留手啊!” 白清自然听见了卓媚娘的话,百忙之中竟沉声回喊道:“不行!就算他们的魂魄已经被兵魂剑炼化,但无论如何他们曾经也是我们鬼界中的一个鬼,我白清下不了手把他们的魂魄打散!” 原来,这茅山九剑中的兵魂剑,它的厉害之处就是能够把死在它剑下的魂魄吞噬掉,让这些魂魄从此以后为持剑人所用。 听着白清的话,卓媚娘居然心中略微痛了一下,暗叹道:“白兄弟,你何苦如此?”这样想着,但是她的人却从屋顶上飞了下去,两边衣袖暴长,直冲进那成千上万的人头魂魄大军中,翩翩起舞起来,但凡碰上她衣袖的人头魂魄,尽皆被绞得粉碎。 白清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卓媚娘在无情的辣手摧魂,当下心中大急,喝道:“卓姐姐!住手!不可!” 卓媚娘一边仍是死命的摧毁着周遭的魂魄,一边沉声道:“白兄弟!现在不是讲这些道义的时候,成大事者,有时候就必须要让自己无情无义,你现在要是被这些魂魄给困住了,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心机可就真的是白费了!” 白清一边招架着周遭张大着嘴直往自己咬来的人头魂魄,一边仍是连声对卓媚娘喊道:“媚娘!不可呀!” 卓媚娘却哪里理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死命摧毁着周遭的魂魄,只一会的功夫便在白清前面帮他杀开了一条路,这才扭头对身后的白清沉声道:“白兄弟,你不忍心打散这些魂魄,就让媚娘来替你做这个罪人吧!你快去夺了孟老道手中的兵魂剑,这些魂魄就不会再出来了。” 白清一脸悲痛的看了看卓媚娘一眼,终于不忍再看她无情摧毁魂魄的情形,一咬牙,纵身从魂魄大军中冲了出去,扭头四顾,却发现居然没了孟兵剑的身影?当下心中大惊,只得怒视着莫斗人,喝问道:“孟兵剑那老儿呢?” 莫斗人面如止水,冷哼一声,说道:“枉你还是鬼界十鬼,难道你刚才身陷千魂万魄之中,就没看到我孟师兄么?” 听完莫斗人的话,白清低头一沉吟,不禁脸上变色,脱口道:“不好!那老儿已经融入了那些魂魄之中!” 白清的话声刚落,成千上万的魂魄大军里便传出了卓媚娘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便看见卓媚娘从里面倒飞出来,美丽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白清没有时间多想,当下飞身抱住了卓媚娘,卓媚娘微睁着一双媚目,看着白清,有气无力的低声道:“白兄弟,那孟老道真无耻,他居然躲在那些魂魄里面,对我下黑手!” 白清当下只寒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知道了,接着便抱着卓媚娘一闪身,飞回了屋顶上。 看着凭空往上一跃,便不见了踪影的白清和卓媚娘,莫斗人心中惊了惊,暗道:“这白清果然不知在这里布下了什么阵法!他们居然能够就这样消失在我的面前。” 原来,这白清在上一次放了鲁渔和韩敬等人回去之后,就知道不久茅山和崂山便会大举前来扬州征讨自己,于是自那日后,他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在白府里布阵结界,先后被他布下了一阵三结界。刚才他和卓媚娘只不过跳上了屋顶,但莫斗人却看不到他们去了哪里?这就是其中一个叫“鬼遮眼”结界的作用。 “鬼遮眼”,是民间一个俗语,意指时运低的人被鬼故意遮住了眼,让你突然看不见眼前显而易见的危险。顾名思义,这个“鬼遮眼”结界,便是布下结界者可以突然让身陷结界中的人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事。 莫斗人正疑惑着,突然听到了舒在赫气喘吁吁的叫骂声:“马六!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出来呀,跑什么跑?” 身在千魂万魄中的孟兵剑听着舒在赫的叫骂声,又侧耳听了听,发现外面并没有了白清他们的动静,当下便钻出了千魂万魄,警惕的扭头四看,发现果然没了白清他们的踪影,这才走到莫斗人面前,疑惑道:“那三个鬼贼呢?” 莫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舒在赫一边往这里跑来,一边便对着孟兵剑高声大嚷道:“二师兄!这逆天府鬼贼实在是一群无胆匪类呀!那马六老鬼见打我不过,居然落荒而逃了。” 舒在赫的话刚一说完,东边突然传来了马六的气急声:“舒在赫,你老脸皮还真够厚的?这样的大话你也说得出?我们明明实力不相伯仲,我奈你不得,你也奈我不可,你却敢说我打你不过?” 听着马六的话,孟兵剑和莫斗人脸上都变了色,因为这马六的声音刚开始好像是在东边传来,但一会又好像他人是在西边,一会又变成了南边,最后却成了在北边。 舒在赫却并没有发现到这个古怪,只是破空大骂着:“那你怎么跑去做缩头乌龟了?” 马六没有再回舒在赫的话,孟兵剑和莫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孟兵剑先说道:“看来白清的确是在这里布下了一些让我们发现不了他们的结界。” 莫斗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孟兵剑的话,说道:“而且我连他们的鬼气都感觉不到,白清的布阵结界之术果然厉害。” 原来,这让孟兵剑他们听不出声音的来处,感觉不到鬼气,正是白清三个结界中的另两个结界,分别是“移音换声”结界和“鬼间蒸发”结界。 “移音换声”结界,顾名思义,就是能让布下结界的人随意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在结界里的任何地方,而且还能随着自己的意愿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被身陷结界中的人听见。 而“鬼间蒸发”结界是取自于“人间蒸发”的谐义,和“鬼遮眼”一样,都是鬼界才有的结界,就是能让布下结界的鬼隐藏起自己的鬼气,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舒在赫当下却不理这些,仍是自顾自破口大骂着,几乎把所有能骂人的话都说了个遍,但是马六和白清他们却就是不出来,也不再出声,真的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孟兵剑似乎被舒在赫不停口的叫骂惹烦了,当下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在这里乱叫了,行不行?” 舒在赫却好像骂顺了口,一时改不了口,对着孟兵剑居然也脱口就道:“你老娘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幸亏这矮小老道反应快,立马就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孟兵剑一张老脸别说有多难看了,但一时也拿自己这个五师弟没有办法,只得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也没有说什么,当下自顾自解了千魂万魄之术,那成千上万的魂魄便又化成一缕缕白烟,汇聚成一把通体剔透的兵魂剑。 (5200阅读网-) 第74章 列红心生毒计 杜康致敬杜康 ?(5200阅读网-) 当下孟兵剑把渐渐恢复成木剑模样的兵魂剑插回背后,对莫斗人沉声道:“莫师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莫斗人皱眉道:“这白清的结界我们也破不了,一时半会我们是找不到他踪迹的,我看,不如我们先退了吧?” 莫斗人话声刚落,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又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传来了白清的声音:“诸位,不送了。” 舒在赫终于听见白清的声音,当下又破口大骂起来:“白清鬼贼,你出来呀?你堂堂鬼界文状元,怎么就那么喜欢当缩头乌龟?” 但是周围一片死寂,除了舒在赫的叫骂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孟兵剑一脸恼怒的瞥了瞥舒在赫,当下也不理他,只对莫斗人说道:“莫师弟,那我们先退了吧。”说着,便和莫斗人齐身往门外走去。 舒在赫见他们两个跑了,他又怎么可能敢自己留下来?当下再顾不得大骂,也赶忙跟了上去。 三人刚走出白府,唐兵桓等人便立马围了上来,见三人毫发无损,俱都安了心。 楚不凡首先开声对莫斗人道:“师父,白府里面是什么情形?” 莫斗人虽然面如止水,但难掩肃穆,沉声道:“这白清定是在白府里布了什么结界,但现在看来这些结界并没有什么实战价值,只能让我们发现不了他们的鬼踪罢了。” 楚不凡又道:“师父,那我们怎么办?” 莫斗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孟兵剑沉声道:“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说着,孟兵剑便当先大踏步走了,其余人也只好紧跟着走回酒楼。 只有柳在岩满怀怨恨的盯着白府,一时没有迈动脚步,舒在赫看在眼里,当下心中暗叹了口气,走近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岩儿,你放心,为师一定帮你诛灭马六老鬼!” 柳在岩看了看自己这个矮小的师父,心中感激,一时却也无话,这在字堂两师徒便默默的并肩走回了酒楼。 茅山这一众道士的身影刚消失,白清和马六便带着一群约有五十人之数的黑衣汉子出现在白府门前。 看着远处茅山众道士的背影,马六冷冷道:“白兄弟,我看他们下一次应该大举来攻了吧?” 白清点了点头,笑道:“他们以为摸清了我们的虚实,下一次应该会大举来攻了。”说到这里,白清突然对身后的一众黑衣汉子沉声道:“你们现在马上去准备启动大千世界阵!” 一众黑衣大汉齐声应是,便嗖的一下,尽皆消失了。看着茅山众道消失的方向,白清的目光中居然闪过一丝寒芒,心中暗道:“这次,我要把你们的尸体全部吊在扬州城上!让世人再不敢小瞧我们逆天府!” 马六明显感觉到了白清目光中浓浓的杀意,当下虽然并不知白清心中所想,一时也是豪情万丈,咬牙切齿道:“那孟老道居然暗箭伤媚娘,枉他们还自称什么人间正道,下一次他们再来,我马六也定要在暗中让这些臭道士有来无回!” 白清突然纵身飞起,对马六招呼道:“走,我们去把那群崂山道士也引来。” 话分两头,再说孟兵剑等人回到酒楼,居然发现那一众道士都在酒楼门外等候,当下见到孟兵剑他们,都齐齐迎了上去。 这一路回来,孟兵剑和莫斗人都在探讨着他们三人刚才探白府的事,觉得白清布在白府里的结界只能把他们的鬼踪藏匿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如果一众茅山道士杀进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伤亡,于是商议好回来便带领一众道士杀个回马枪,正式吹响进攻白府的号角。 现在见到一众茅山道士,孟兵剑便当先急走几步,走到他们面前,高声道:“诸位!刚才我和莫堂主、舒堂主已经去白府里看了看,白府里并没有什么惊人的结界,我们现在就去一举把他们的鬼窝给端了!”说着,他猛的拔出背后的兵魂剑,朝白府的方向振臂一挥,高呼道:“我们走!”言罢,他当先又转身朝白府走去,面如止水的莫斗人和气势汹汹的舒在赫紧跟在孟兵剑身后。 他们身后好几百的茅山道士,除了斗字堂的弟子,便也都把木剑握在手中,一时人人战意激昂,纷纷高呼杀敌,跟随着孟兵剑三人,浩浩荡荡的直朝白府而去。 看着一众手持木剑,杀气腾腾的茅山道士大军,路人纷纷侧目,面露惊讶,胆子小的只敢用眼角偷偷看着这些茅山道士,而那些胆子大的则是好奇的尾随着茅山众道,也往白府而去。 而混杂在这群茅山道士大军中的木列童几师妹却是各怀鬼胎,暗自作着自己的打算。 木列童偷偷看着就走在自己前面的唐兵桓,握住木剑的手竟渗出了一点冷汗,在心中暗道:“唐师兄道行高,等会我就跟在他身边,想必他一定会保护好我。” 姚列清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停的舞动着自己手中的木剑,仿佛在热身一样,心中直乐:“太好了,终于可以松一松筋骨了。” 没想到曹列君却猛的拽了拽她的衣角,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喂,周围这么多人,你乱舞什么剑呀?伤到人怎么办?” 被曹列君这么一说,姚列清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那些茅山道士都躲得离自己老远,显然也是怕自己的剑法无眼,伤及他们,姚列清当下只得安安分分拿好自己的木剑,搂住曹列君的肩膀,对曹列君大大咧咧的笑道:“哈哈!五师妹,幸亏你提醒我呀。” 曹列君一脸厌恶的挣脱了姚列清的手,恼怒的低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我都是姑娘家,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见姚列清没吭声,曹列君想了想,突然又对她低声正色道:“四师姐,待会我们走一块吧,好歹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没想到听完曹列君的话后,姚列清又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笑道:“哎呀!五师妹,你怕什么?不就几个逆天府鬼贼而已?” 曹列君显然没料到这姚列清死性不改,居然又搂住了自己的肩膀,当下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挣脱出来,竟也急急脚远离了她。 崔列红则一双小眼睛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木列童,一脸恨色,心中愤愤道:“她运气真好,居然能够毛发无损的回来!”原来,这崔列红居然在懊恼木列童去了白府却毛发无损的回来,她原本希望木列童能因此而毁容什么的,显然是落空了。 崔列红一双眼珠乱转,心生一计,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心中暗道:“等会如若发生混战,我何不趁此机会划几下她的脸蛋?就推说是自己忙乱之中误伤的!” 乔列颜低着头走着,一脸忐忑,好像在沉思着什么,全然没理会到自己两个师妹这边的情况,没想到走在她前面的崔列红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不留神,乔列颜便撞了上去,当下竟有点恼怒,对崔列红怒道:“你怎么回事呀?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来?” 崔列红却没有恼意,转身对乔列颜讪笑道:“二师姐,对不起呀!我在害怕呢。” 听完崔列红的话,乔列颜脸上的怒容竟然缓和了点,原来她刚才也是在担扰着等会攻进白府的事,此刻崔列红这么一说,她自然会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当下想了 想,却也不愿让崔列红看出自己在害怕,故作轻松道:“没事的。” 乔列颜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崔列红,还是在安慰她自己,但崔列红却觉得她是在安慰她自己,当下心中只觉好笑,却也不敢真笑出来,故意装作胆怯道:“二师姐,你和大师姐说说呗,等会让我们几师姐妹在一块吧!” 乔列颜哪里知道崔列红在打着毁木列童容的恶毒想法,当下想了想,只觉得崔列红这提议不错,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去和你大师姐说说!”说着,便急急脚往木列童走去。 乔列颜刚一走到木列童身边,却发现唐兵桓居然也在和木列童说着什么,有说有笑的,当下在心中得意的暗道:“这唐师兄,没想到我和他说了说那小鬼和大师姐最近关系有点不同寻常,他居然就真的猛对大师姐献起了殷勤来,这样下去,看来我很快就有喜酒喝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韩敬,当下又暗道:“这样也好,那他就只能对大师姐死了心了!”这样想着,乔列颜当下已走到了唐、木二人中间,眼神玩味的看了看他们,看到木列童俏脸红了红,当下却也忍住没出声打趣,只开口对木列童说起了正事:“师姐,我看等会我们几师姐妹要走在一块呀,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木列童看了看唐兵桓,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唐兵桓却发现了她的为难之处,当下帮她说道:“乔师妹,你师姐都和我说好了,等会要和我一起联手杀敌。” 原来,刚才木列童确是和唐兵桓说了要和他待在一块,所以现在听见乔列颜又这么说,心中有点左右为难了,一边是情郎保护自己,一边是自己保护师妹,两头难以取舍呀! 想了只一会,想到自己在字堂大师姐的身份,木列童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做了决定,抱歉的看了一眼唐兵桓,柔声道:“唐师兄,对不起,我还是和我师妹们走一起吧。” 唐兵桓错愕了一会,当下略带埋怨的看了一眼乔列颜,暗自怨恨她坏了自己的好事,但却也不好出声责怪她,只皱眉想了想,又眉笑颜开了,对木木列童笑道:“木师妹,没事呀,我到时候也和你们列字堂几师妹走一起。” 一听唐兵桓这话,木列童和乔列颜俱都忍不住心头大喜,木列童更是异常欣喜的看着唐兵桓,娇笑道:“真的?那谢谢你了!” 看着木列童那醉人的笑容,唐兵桓竟真的觉得自己有几分晕乎乎的,像醉了的感觉,当下一时竟看痴了。 可怜木列童是又喜又羞,直在心中暗啐:“这家伙,越来越唐突了!” 看了看看痴了的唐兵桓,又看了看一脸娇羞的木列童,乔列颜不得不承认木列童确是美艳得不可方物,当下只在心中暗叹:“唉!真是羡慕大师姐,一张脸能把男子给迷死。” 扬州城里的另一间大酒楼里,十几张桌子上坐着的竟然全是清一色的蓝衣道士,偌大的大堂里充斥着的全是杯碗盘筷,吃吃喝喝的声音。 一个身穿黑袍的佝偻老者蹲在一张椅子上,一双不像是人类眼睛的眼睛只看着桌上的菜肴,却并不动筷,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只鹰站在枝桠上休憩。 这个老者正是崂山鼎鼎有名的怪物道士——傅蒙,这间酒楼正是被他们崂山道士给包下了。 就坐在傅蒙身边的韩敬却正自顾自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斟了一杯酒,拎起酒杯就是仰脖吞下,但是不一会就皱起了眉,凝视着手中的空酒杯,一脸不满道:“这酒果然难以入嘴!”说着,他这才发现了身边的傅蒙一动不动,想了想,对他笑道:“傅师伯!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酒喝不下嘴呀?”一边说着,韩敬一边从自己腰间扯下了一个酒囊,拿在傅蒙面前晃了晃,得意道:“傅师伯,幸亏你师侄我带了我们崂山的海底针!” 和他们同坐一桌,曾跟在韩敬身后去找茅山道士,并让胖子去报信傅蒙的那个五官分明的少年,在见到韩敬手中的酒囊后,突然双眼大亮,咽了咽口水,对韩敬讪笑道:“呀?大师兄,没想到你从崂山带来的海底针还没喝完呀?我们的早就都喝光了,连酒囊都扔了。” 韩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当然,我是真正爱酒的人,而你们充其量只是一群酒鬼,我喝酒只是喝出了滋味就好,你们却要喝得过瘾。”说到这里,他发现傅蒙还是一动不动,当下又把酒囊凑得更近傅蒙,直凑到了他眼皮底下,使劲乱晃,可傅蒙还是一动不动,韩敬忍不住扭头看着自己桌上的几个师弟,疑惑道:“咦?傅师伯怎么了?” 桌上一个瘦小的清秀少年伸出筷子在傅蒙眼前晃了晃,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师父睡着了。” “啊?傅师伯睡着了?”韩敬惊讶万分,显得十分不可置信。 清秀少年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菜,一边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师父睡着了。” 看着一双鹰眼睁得老大的傅蒙,先前那个去报信的胖子显得也是不可置信,问清秀少年道:“卢师弟,你师父睡觉怎么连眼睛都不用闭呀?” 原来这个清秀少年是傅蒙收的唯一一个徒弟,名唤——卢蜀。 清秀少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显然是吃饱了,不慌不忙的抬手擦了擦自己嘴上的油渍,这才看了看傅蒙,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师父自从换上了麻鹰怪的眼睛,睡觉就再也闭不上眼睛了,也难为他老人家了,都一把岁数了,花了好长的时间,失眠了无数个日日月月,才适应了这种睁着眼睛睡觉的行为。” 韩敬拔掉自己酒囊的木塞子,先把傅蒙面前的杯子斟满了,再给清秀少年的杯子斟满,接着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就又塞回了木塞子,把酒囊重新挂回自己腰间,完全无视那个五官分明的少年、胖子、还有桌上另外三个自己的师弟都把酒杯往自己面前凑的举动。 一个一双眼睛大如牛眼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韩敬把酒囊挂回腰间,一脸痛心的神情,咽了咽口水,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把凑到韩敬面前的杯子悻悻的收了回来,自顾自拎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嘀咕道:“没有海底针,是酒也好。” 大眼少年酒只斟了一半,胖子便一把抢过他的酒壶,先给自己那同样领不到韩敬海底针的空酒杯斟了起来,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喝,喝,你整天就知道喝酒。” 大眼少年没想到胖子会突然抢了自己的酒壶,错愕了一会,看了看自己面前只有半杯酒的酒杯,笑了笑,把它拎在手中,笑道:“没有一杯酒,半杯酒也好。”说着,便一仰脖吞了下去。 清秀少年瞥了瞥大眼少年,突然把自己面前,韩敬斟的那杯酒推到了他面前,对他笑道:“杜师兄,我向来不怎么喜喝酒,这酒还是你喝了吧。” 原来,这个大眼少年是韩敬四个师弟中最小的一个师弟,名唤——杜康。此人出了名的贪杯,是崂山近代少年弟子中酒量最为惊人的一个,他既不姓杜,原名也不叫杜康,但这小子说是为了要致敬发明了酒的杜康,以表示自己这个后世酒鬼因为他发明了酒的事,而对他一直感恩戴德,故而就抛名弃姓,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杜康。 (5200阅读网-) 第75章 彭达为当男人醉酒 傅蒙一声大喊惊城 ?(5200阅读网-) 见卢蜀把海底针推到自己面前,杜康哪里会客气?当下眉笑颜开,慌忙捧起酒杯,一仰脖就吞了下去,也幸亏他反应够快,因为那胖子已经又伸出手想要抢夺酒杯的样子。 看着杜康直吧嗒嘴的模样,胖子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是又嫉又恨呀,但也只能眼红这小子有口福,一时也无可奈何。 韩敬皱着一道剑眉直摇头,一副惋惜的表情,口中叹道:“可惜可惜,如此好酒,就这样被糟蹋了。”显然,他是觉得刚才杜康仰脖就把酒喝光,是糟蹋了海底针。 韩敬轻轻捧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自己便露出了一副未尝先醉的样子,接着才轻轻抿了一口酒,稍尝即止,闭上眼睛,显得十分享受,好一会,才半睁着眼睛瞥了瞥对自己杯中酒垂涎欲滴的杜康,说道:“五师弟呀五师弟,粗制滥造的酒才适合大口大口的喝,精心酿造的酒又怎么能如此糟蹋呢?枉你还敢自称崂山第一小酒鬼!” 杜康摸着头,讪笑道:“不能怪我呀大师兄,我是怕三师兄会横刀夺酒呀!”说到这里,这个自封为崂山第一小酒鬼的杜康突然把自己手中的酒杯凑到韩敬跟前,一脸掐媚的笑着:“大师兄,刚才糟蹋了你的好酒,真是让我深感悔恨呀,我真想把自己给千刀万剐呀!要不你就再给斟一杯,我再好好品尝品尝?” 韩敬突然把腰间的银龙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出来,嗖一声插在桌上,离杜康的酒杯咫尺之间,韩敬看着杜康笑道:“酒是不可能再给你斟了了,你如果要把自己千刀万剐,我倒可以借把银龙剑给你当刀使使。” 杜康当下只得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酒杯,眼巴巴的看着胖子紧紧握住的酒壶,又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对胖子直笑道:“三师兄,那你给斟一杯呗?” 原来这个胖子就是韩敬的三师弟——洪安。 洪安紧紧握住酒壶,警惕的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杜康,说道:“不给!你这小子喝酒跟喝水一样,就这么一壶酒,要让你一会就给喝光了,那我们还喝什么?” 一个一直默不作声,自顾自埋头吃饭的高大少年,突然把饭碗一摞,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凑到洪安跟前,一脸木讷道:“三师兄,给我斟一杯。” 洪安错愕了一会,居然真的给他斟了一杯,一边惊讶道:“我说四师弟,你不是从来都不沾酒的么?怎么现在却管我讨酒喝了?” 原来,这个显得木讷的高大少年是韩敬的四师弟——彭达。 对于彭达突然讨酒喝的举动,不止洪安觉得错愕,桌上的其余人也都感到感到错愕,俱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木讷的少年,等待他的回答。 彭达一张显得很忠厚的脸上似乎永远没什么剧烈的表情,他自顾自捧起酒杯,也学韩敬一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但他却皱起了眉,显得有点难以接受杯中酒刺鼻的气味,这才对他们说道:“小师妹和我说,不喝酒的男人都不是男人!我是男人!”说着,他突然一脸坚毅,直盯着自己杯中的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猛的一仰脖把酒给喝光了。 彭达刚喝下去只一会,他的脸瞬间就红得通透,眼神迷离,傻愣傻愣的样子,迷惘的打量着众人,居然好像就这样醉了。 看着一杯酒就醉得连椅子都坐不稳,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彭达,桌上众人一时哄然大笑。 五官分明的少年一边扶稳坐在自己身边的彭达,一边对众人笑道:“这小师妹真是的,明知道自己的四师兄喝不了酒,还对他说这样的话。” 洪安接过他的话,笑道:“二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换别人对这个大个木头说这些话,只怕他才不在乎呢,但是这话从小师妹嘴中说出,自然又不一样了。”他这样说着,却偷偷瞥了瞥韩敬一眼,在心中暗叹道:“可惜呀,咱们的小师妹好像只对我们的大师兄情有独钟呀!” 原来,崂山天师道掌门人童中玉一共收了六个亲传弟子,这个五官分明的少年就是韩敬的二师弟,名唤赵瑜,依次下去就是洪安、彭达、杜康、还有一个叫古眉的小姑娘。 听完洪安的话,除了韩敬,桌上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会心一笑,彭达喜欢古眉,这已经是崂山天师道里人尽皆知的事。 看着醉得满脸通红的彭达,只有韩敬笑不出,甚至还皱起了眉,在心中不满的暗道:“这小师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明知四师弟喜欢他,还对他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硬逼着这傻木头喝酒嘛!” 就在这时,一直一动不动的傅蒙突然猛的扭头朝酒楼门外看去,一副凝神戒备的样子。 众人都吓了一跳,当下转移了对醉酒彭达的注意力,也紧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当下还是韩敬先问道:“傅师伯,怎么了?”殊不知韩敬他话刚问完,他自己也突然猛的再次朝酒楼门外看去,也是一副凝神戒备的样子。 傅蒙当下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大堂里一众崂山道士朗声道:“逆天府的鬼贼来了,大家要小心。” 傅蒙此话一出,十几桌的人,百来个崂山道士齐齐变色,哪里还有心思眷顾桌上的菜肴?纷纷摞下手上的碗筷,齐齐聚成一堆到傅蒙那一桌,各自亮出自己的剑,大堂里当下真可谓是剑光乱闪迷人眼,倒也有几分杀气腾腾的气氛。 只一会,一个身穿白衣,一副儒雅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微笑着出现在酒楼门外,紧跟着一个黑衣老头也嘴角轻扯,带着一脸玩味的表情出现在崂山众道眼里。 看着酒楼里剑拔弩张,人人如临大敌的一众崂山道士,白清暗自好笑,朗笑道:“哈哈!我白清何德何能?受累诸位如此惊慌!” 傅蒙一双目无表情的鹰眼直盯着白清,冷冷道:“白清,你们逆天府不安安分分的窝在剑南道一带苟且偷生,却非要跑来我们江南境地自寻死路不可么?” 白清还是一脸微笑的表情,笑道:“傅蒙,你这话说得好笑,这天下的土地又不是谁的私有之物,为什么我们逆天府就不能来江南境地?” 傅蒙面无表情,沉声道:“不错,这天下土地归天下,人人都可以到处乱去,但你们这些鬼,就应该安安分分的窝在一些无人的角落苟且偷生!” 白清还是一脸微笑,但是马六却被傅蒙的话激怒,当下故意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傅蒙,讥笑道:“傅老头,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倒觉得是你应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吧?省得吓坏人!” 傅蒙沉下了脸,但韩敬却已经手持银龙剑抢先挺身而出,剑指马六,冷冷道:“马老鬼,上次我不过砍断你的黑光刀,你再敢口出不逊,辱我师伯,这次你信不信我砍下你的头颅?” 马六一脸不屑的表情,冷笑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说上次?上次如果不是媚娘救你,只怕现在你已经身在地府,等待投胎了!” 韩敬大怒,纵身就想上前迎战马六,但是傅蒙却一把拽住了他,低声道:“敬儿!不可冲动!”说着,他自己却横身到韩敬面前,把黑袍一脱,又甩给了身后的一众道士,这次是他自己的徒弟卢蜀帮他接住了黑袍。 傅蒙一双鹰眼寒芒乱闪,锐利无比的直盯着白清和马六,沉声道:“很早就听闻你们的大名,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和你们交手,今日正好,我们来较量较量。” 看着傅蒙这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白清笑道:“我还以为茅山道士已经是自持甚高的一群家伙,没想到你们崂山的人却越加狂妄!傅蒙,你这是准备一个打我们两个的意思么?” 马六看了看傅蒙头顶的那一对黑色牛角,瞥了瞥他那双目无表情的鹰眼,瞄了瞄他那一双巨大的熊掌,扫了扫他脚下裸露在外的马蹄,也紧跟着白清笑道:“傅老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换上几样妖怪的躯体,就可以横行于天下了吧?” 傅蒙轻扯嘴角,笑道:“当然不是!”说着,他突然朝身后的一众崂山道士一挥手,高声道:“大家一起上!”说完,他自己便轮动一双巨大的熊掌,纵身往白清扑去。 见傅蒙扬言大家一起上,一众崂山道士居然没有一个畏缩的,人人手持利剑,齐声高喊,如同一道铺天盖地的巨浪一样,直朝白清和马六席卷而去,吓得酒楼外面的老百姓人人变色,纷纷避走,但都舍不得走远,俱都站在一些自觉可以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距离内,伸长脖子,张望着酒楼里的动乱,互相之间还指手画脚,交头接耳,议论声不绝。 杜康这可怜小子,却摊上了要扶住醉酒的彭达这件倒霉差事,当下是有苦说不出,苦着一张脸,扶着摇摇晃晃的彭达,只能走在最后面,自顾自对着醉得人事不省的彭大低骂道:“你这该死的死木头,不会喝酒也就算了,喝醉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学人长得那么大个!你是要累死我呀?” 白清没想到这些崂山道士居然说上就一起上,当下也不敢以一己之力去呈这个能,急忙对马六俏声道:“好!快把他们引去白府!”话声一落,自己便纵身往外飞去。 看着汹涌而来的崂山道士,马六自然也不敢怠慢,也急忙跟着白清飞了出去。 崂山一众道士哪里想到白清和马六居然会不战而逃?当下人人更是士气高涨,战意激昂,憋足了劲直朝白清和马六紧追而去。 傅蒙自然是追在前面的一个,一边追,一边对着白清的背影大喊道:“白清,枉你还是鬼界文状元,没想到你居然会落荒而逃!”喊着,他脚下一用力,一阵急促的哒哒声,突然速度激增,不一会便把一众崂山道士远远甩在身后,一马当先直朝白清追去。 眼见身后的傅蒙就要追上自己,白清不禁皱起了眉,暗道:“这老东西换了双马蹄,跑得还真快。”但是他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傅蒙会追得上自己,他是担心自己一旦使开身法,就只能引一个傅蒙到白府,其余的崂山道士只怕会跟不上自己。 马六似乎也想到了白清所想,当下扭头对白清道:“白兄弟,这样下去,我们只怕会甩掉他们,他们根本就追不上我们!” 白清点了点头,突然脚步急停,飞速前进的身子竟硬生生停了下来,紧追在他身后的傅蒙吃了一惊,暗道:“不愧是鬼界十鬼,身法果然惊人,如此疾走,居然说停就停!”这样想着,他却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刹停了自己的脚步,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对白清大喝道:“白清,你到底是战是跑?” 白清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对傅蒙笑道:“我白清向来不屑于逃跑,只是这些街巷楼市,人多拥挤,实在是让我有束手束脚的感觉,不如你我到一个无人空阔之地,再放开手脚,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你看如何?” 傅蒙低头想了想,看了看两旁密密麻麻的围观的人群,也觉得如果在这里打起来,不说惊世骇俗,恐怕也会伤及无辜,于是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不等傅蒙把话说完,白清就又向前疾走起来,一边豪迈的大笑道:“哈哈!那就行了!有胆的话,你就跟着我来吧!” 傅蒙却也不傻,当下想了想,暗道:“这白清该不会是在故意把我们引到一个什么地方吧?”这样想着,他的脚步并不动了,就这么一思忖的功夫,他身后的韩敬竟也追了上来。 看着身边的韩敬,傅蒙心中暗暗赞叹:“我是借了红马怪的马蹄妖力,才堪堪追得上白清,却没想到这小子的身法居然也这么快!”这样想着,当下却对韩敬正色道:“敬儿!不可再追了,只怕这两个鬼贼是在使诈!” 傅蒙的话声刚落,前面突然传来了马六的笑声:“傅蒙!如果你是怕我们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敢跟来就算了,我们先去和茅山派交一交手,他们可不惧我们耍什么阴谋诡计!” 傅蒙自然听得出马六这是在激将自己,仍是按奈住脚步没有动,但是他身边的韩敬却急了,说道:“傅师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们怎么能输给茅山派?管他白清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那怕是龙潭虎穴,我韩敬也要追上去!”说完,他竟真的又纵身追了上去。 傅蒙想要拦已来不及,当下连连叹气,暗道:“我这师侄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了点!”但转念想了想韩敬的话,心中居然也涌上一股豪情,也不想自己崂山输给茅山,当下一边纵身也往白清追去,一边暗运道力至腹腔,朝身后还没见人影的一众崂山道士大喊道:“大家跟着我的声音来!”傅蒙这一声喊,真可谓响彻寰宇,声震凌霄。 听着这傅蒙这道几乎响彻扬州的声音,扬州城的百姓一时都是人人吃惊。 街道旁边一所小屋的门前,站着一个小童,像很多人一样被傅蒙的声音给震惊了,扭头朝身后一个老妇问道:“阿奶,这是谁的声音呀?是不是雷公在说话呀?跟打雷一样呢。” 那老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想了想,笑道:“可能是茅山道爷们来扬州斩妖驱魔的吧!” 小童听完老妇的话,连声嚷道:“那我以后也要去茅山当道士!” 老妇哑然失笑,口中连声说好,但是心中却暗道:“傻孩子,茅山道士是那么容易当的么?” 可怜傅蒙这一声惊世骇俗的喊声,确是被扬州城很多老百姓误认为是茅山道爷们在显神威,没办法,茅山可是天下道学之所宗,崂山虽然仅仅屈居第二,但在人界,很多普通老百姓却都是只识茅山而不识崂山。 正在午睡的扬州县令,也被傅蒙这一声喊给惊醒了,当下却只是翻了翻身,扯过被子,捂过脑袋,不满的嘟囔道:“这些该死的茅山道士,不就来捉几个妖魔鬼怪么?怎么就吵得像是要拆了天似的?” 这县令虽然嘴上不满,但是他也不敢出去管一管,因为他也认为这一道响彻寰宇的声音是茅山道士发出的。为什么是茅山道士的声音他就不敢出去管呢?皆因这茅山和唐朝皇室是有密切联系的,当今皇上更是不止一次传召过龙临公去皇宫支持冬至祭天大礼,而皇上自己也曾无数次亲自登赴茅山给三茅真君上香。再加上他自己也知道茅山是真正修道的道士,个个本领高强,不仅能天上来天上去的,相传还有人亲眼见过茅山道士召唤出巨龙呢!所以别说是这么一声喊了,只怕就算孟兵剑他们把扬州翻了个转,他也不敢出去吭一声。 (5200阅读网-) 第76章 两派大举进攻白府 黑白无常坐等收魂 ?(5200阅读网-) 孟兵剑带领一众茅山道士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白府,与此同时,傅蒙带领的一众崂山道士也映入了孟兵剑等人的眼睛里,当下两帮人在白府门前碰了头。 傅蒙瞥了瞥孟兵剑,笑道:“你们来得挺快的嘛!” 孟兵剑也淡然一笑,说道:“我们没来扬州之前,便已经知道这个鬼窝的所在,所以自然来得快。” 就在这时,白府里突然传出了白清的洪亮的笑声:“诸位道友,我白清就在府里恭候诸位的大驾,诸位若是有胆,便来取我项上人头!” 茅山诸道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韩敬却已经挺剑而出,单枪匹马飞进了白府,一边怒喝道:“白清,我韩敬这就来取你项上鬼头!” 见韩敬已经当先冲进了白府,傅蒙当下再顾不得一众茅山道士,急忙一挥手,领着身后的百来个崂山道士,也紧跟着冲进了白府。 孟兵剑显然没料到韩敬竟然如此大胆,一人便当先闯进白府,一时错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在心中暗赞道:“这崂山小子的胆量真不是一般的大呀!”转念又在心中暗喜:“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崂山派的人先进去探路。”这样想着,他当下也不急了,转身面朝身后一众整装待发,全身戒备的茅山道士,朗声道:“阵字堂弟子听令!” 当下阵字堂的五十弟子便齐齐站了起来,齐声躬身道:“在!” 孟兵剑继续朗声道:“你们马上在白府外面布下“天罗地网”结界,防止等会鬼贼溃逃!” 当下五十个阵字堂的弟子齐声回声“得令!”,便身手利落的分散开来,在四面八方包围了白府,接着他们各自盘腿坐下,口中默念茅山九字咒,最后齐声大喝道:“天罗地网!”,随着他们的话声一落,他们同时把双手手掌伸向天空,只见他们的十指同时射出一道手指粗的白光,直往白府上空包围而去,这一道道白光又在半空中互相交缠起来,咋一看,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的白色网把整个白府给罩住了。 仰望着自己头顶上空突然冒出的一张白色光网,马六皱起了眉,略带担扰的对白清道:“白兄弟,看来他们也在外面布下结界了。” 白清却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淡然一笑,说道:“没关系,这不过是一个茅山白符级别的“天罗地网”结界,我自信可以破了它。” 就在这时,白清身后突然飞来一个黑衣大汉,对白清躬身道:“白大哥,崂山的道士已经进来了,正在我们府里四处搜刮呢,我们该怎么办?” 白清冷眼看着自己底下仗剑走来走去,在自己府里四处搜刮的崂山道士,缓缓道:“你传令下去,先让大家利用“鬼遮眼”、“移音换声”、“鬼间蒸发”三个结界和他们玩一下捉迷藏。” 黑衣大汉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韩敬在一众崂山道士中最是引人瞩目,因为他的银龙剑银光乱闪,最是与众不同,此刻他正和赵瑜又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一边走着,一边自顾自恼怒道:“这些鬼贼都跑哪里去了?”这样说着,他又走到了旁边一所屋子的屋门前,一脚把屋门踹开,人刚一进去,顿觉一股清香扑鼻,再环顾屋内一下,但觉里面装潢幽雅,床被艳红,靠窗处赫然放着一张梳妆镜台,看来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韩敬扫了扫屋内的所有角落,见没有鬼踪,正想退走,却突然感到床上传出一股不弱的鬼气,当下便猛的飞身到床边,一剑掀开了床上颜色艳红的被子,可床上却什么都没有,那一股鬼气竟也就这样凭空消失。 赵瑜道行不够,刚才并没察觉到鬼气,当下疑惑的走到韩敬身边,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韩敬冷冷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上,皱眉道:“刚才我感觉到这床上有一股鬼气,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又消失了。” 赵瑜听完韩敬的话,当下惊了惊,想了想,走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床褥,但觉上面尚有余温,沉声道:“还有余温,看来刚才的确是有鬼在这里。” 韩敬沉着一张脸并不说话,显然是又因为捉了个空而气愤不已,当下暗运道力至银龙剑,接着把剑往空中轻轻划拉了几下,一张厚厚的棉被便被尽皆划得粉碎,被子里的棉絮满屋飞扬。 赵瑜轻轻拂掉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棉絮,心中对韩敬这举动有点不满,但嘴上却不敢说,只皱眉道:“大师兄,看来这白府里定是布下了什么结界,让我们看不见这些鬼贼。” 韩敬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当务之急,我们是应该先想个办法破掉这些结界,不然我们永远都找不到他们的鬼踪!走!我们去找傅师伯商讨一下!”韩敬这样说着,便又当先走出了屋子,赵瑜紧跟在后。 等二人的身影刚消失,屋梁上便落下了一道红色的曼妙身影,一个虽然面容苍白,但仍是难掩妖媚的女子怔怔看着二人消失的屋门方向出了神,一双黛眉紧皱,显得很是忧心忡忡。 这个妖媚的女子正是卓媚娘。 原来,卓媚娘在千魂万魄中被孟兵剑偷袭,后背挨了孟兵剑一掌,受了不小的伤,因此才在自己的房内休养,刚才她就在床上躺着,却因为见到韩敬要走,突然一阵不舍,心神激荡,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一丝鬼气,所以才被韩敬给察觉了她的存在。 卓媚娘看着门外好一会,突然咬咬牙,大踏步走了出去。 看着白府上空突然亮起的一张白色光网,一路跟过来看戏的扬州老百姓俱都不禁哗然。 孟兵剑扫了扫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的围观老百姓,想了想,当下暗运道力至腹腔,朗声道:“诸位,我们等会是要进白府捉鬼,大家千万不要再跟进来,否则恐有生命危险!”孟兵剑说话的声音虽不及傅蒙那一声喊响亮,但却也清晰的传进了这群围观百姓的耳朵里。 听到是捉鬼,当下那些胆子比较小的百姓,便纷纷又离白府远了点,那些胆子大的,也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靠近白府。 见老百姓都远离了白府,孟兵剑对于这个效果很是满意,这才又对身边的莫斗人低声道:“莫师弟,我先带着大家杀进去,你和你的弟子留在外面压阵,如果里面情况不对,我们再向你求救,你看可好?” 莫斗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此甚好!” 孟兵剑见莫斗人没有异议,便猛的看向面前的一众茅山道士,眼神凝重的把他们扫了几圈,这才郑重的高声道:“诸位茅山弟子听令!兵字堂弟子先打头阵,在字堂弟子随后跟进,者字堂弟子一半人跟进去负责运送伤员,一半人留在外面负责救治!”言罢,他把兵魂剑朝白府振臂一挥,高呼道:“大家!冲呀!”说着,他便当先一个人冲了进去。 一众茅山道士齐齐发声喊,兵字堂的二百红袍道士便人人奋勇,紧跟着 自己的师父冲进了白府;在字堂的人一个胆战心惊,战战赫赫的也跟在舒在赫后面,慢慢的走进了白府;者字堂的弟子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会,最后也分出了一拨子人,紧跟着走进了白府。 偌大的白府面前便只剩下了一身黄袍无风自飘,威风凛凛的莫斗人,和他那五十个同样威风凛凛的弟子。不 对,不止是只剩下他们,因为那些围观的百姓正指着白府面前几个少女和一个少年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呢。 一个黄衣老妇指着身在几个少女中间,身穿黄袍的少年,对身边一个同样是四十年纪的绿衣老妇说道:“哎!你说那小子在茅山是什么地位呀?怎么他不用进去呀?身边还围了一堆的女娃儿。” 绿衣老妇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茅山掌门人的儿子吧?那几个女娃儿是他老婆吧?哎!你看,那身穿白衣的女娃长得真是漂亮呀!” 黄衣老妇用力点了点头,显然很是赞同绿衣老妇的话,说道:“应该是了,那小子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不过,你还别说,那小子长得也还挺俊俏的,倒也配得上那白衣女娃的脸蛋。” 这两位大妈议论着的正是唐兵桓和木列童几师妹,而她们口中的白衣女娃自然就是木列童。原来,孟兵剑因为念及木列童她们是女流之辈,所以刚才故意装作忘记了她们,目的就是不想让她们进去白府,参与这场险恶的战斗。没想到唐兵桓见木列童她们不进去,他自己也不想进去了,一时竟也留在了外面。 见自己几人不用进去白府,木列童刚开始很是高兴,但慢慢的心中却着急起来,想到自己几师妹此次是代表列字堂的,现在自己几人不进去,这一次跟来算什么?回去要是让师父知道,岂不是得挨骂?这样想着,当下她竟径自走到莫斗人面前,躬身道:“莫师伯,我二师伯不会是忘了我们列字堂吧?” 如果说孟兵剑刚才是故意忘了列字堂几个少女,那莫斗人刚才却是真的忘记了她们的存在,现在见到木列童走到自己面前,这才想起还有列字堂的这么几个小姑娘,他想了想,笑道:“可能是一时忘了吧!没关系,那你们就留在外面和莫师伯压阵吧!”他语气柔婉,向来都是面如止水的脸上居然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显然在木列童这个美如仙子的后辈面前,他对待木列童的态度和对待茅山其他人的态度也是有点不一样。 听完莫斗人的话,木列童却一脸坚毅的摇了摇了头,正色道:“莫师伯,家师此次让我们几个来扬州,不是让我们来陪衬的,我们也想代表列字堂,为师门出几分力!” 莫斗人没想到木列童会拒绝自己,当下错愕了一会,又低头沉吟了一会,这才缓缓道:“那你们也进去吧!但是要记住,一定要千万小心!” 见莫斗人允许自己进去,木列童大喜,对莫斗人躬身道了声谢,急忙又走回自己的师妹中,笑道:“好了,莫师伯让我们进去了!” 乔列颜、崔列红、甚至曹列君,三人还沉浸在不用进去的高兴中,没想到木列童却突然跑来说要进去,当下同时脸上变色,俱都在心中埋怨木列童这番多事。 崔列红则不是埋怨那么简单,心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偷偷看着木列童,暗道:“哼!既然你那么想进去,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你毁了容!” 而唐兵桓正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不进去,又怕自己师父出来后会责怪自己;进去吧,那又不能陪在了木列童身边。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木列童这么一说,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当下就拉起木列童的手,欣喜道:“那我们快走吧!”说着,就拉着木列童走进了白府。 木列童显然已经习惯了唐兵桓这些唐突的举动,只觉得被他拉着手,心中甚至有几分甜蜜,当下任由着唐兵桓拉着自己走,一边扭头对身后的自己几个师妹喊道:“大家快跟上来呀!” 列字堂众女中,姚列清是唯一一个为不能进去白府而懊恼的人,现在听到木列童招呼自己,二话不说,就一脸欣喜若狂的追了上去。 乔列颜和曹列君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也只得跟了上去。 崔列红怨毒的看着木列童的背影,怨毒的想道:“大师姐,不能怪我呀,只能怪你明明都有唐师兄了,却还要去招惹别人!”这样想着,瞥了瞥自己手中的木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便也跟着走进了白府。 看着列字堂众女苗条的背影,莫斗人心中暗自赞叹:“管师妹教出来的徒弟,真是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呀!比舒在赫教出的那一群废物,好了何止千千万万倍?”莫斗人这样想,是因为他不知道列字堂众女其实也是心存畏惧的,当然,他更不可能知道崔列红心怀的恶毒鬼胎,否则他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白府附近一所废弃无人,长满荒草的院落里,一个身穿白袍,头顶白色高帽,面容苍白,长相阴柔的男子,正抬头仰望着白府上空那一张白色的光网。 一个身穿黑袍,头顶黑色高帽,肤色黝黑的男子坐在白袍男子身边一张陈旧的石凳上,也抬头仰望着白府上空那张白色的光网,只是不同于白袍男子的是,他脸上是一副略带担扰的神色。 这两人正是被地府派来扬州收魂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谢必安看了一会白色光网,便扭头对黑无常范无救说道:“范兄!这是茅山的天罗地网结界,看来他们应该是快打起来,我们是现在过去看看热闹呢?还是在这里等他们打完,再过去收魂?” 范无救没有一丝犹豫的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说着,他突然沉声道:“黑无常听令,马上跟我去白府,准备收魂!”说完,他自己便飞身往白府而去。 范无救的身影还没飞远,院子里的屋子里便突然飞出一群黑袍男子,和范无救一样的装扮,均是一身黑袍,头顶黑色高帽,这一群约有十人之数的黑袍男子紧跟在范无救身后,直朝白府飞去。 谢必安见范无救飞走了,当下也纵身飞起,朝身后破落的屋子喊道:“你们也快出来,我们也去了!” 随着谢必安的喊声,一群和刚才那群黑袍男子一样人数的白袍男子便也齐齐从屋子里飞了出来,打扮居然也是和谢必安一模一样。 当下黑白无常带着一黑一白两帮人便直朝白府飞去。 原来,人世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或寿终正寝,或不幸殒命,那么多的生魂,单靠黑白无常两人又怎么勾得过来?所以这地府中的黑白无常其实是有很多人的,而范无救和谢必安则是他们的头子罢了。一些熟悉地府之事的,便称呼范无救和谢必安为大黑白无常,而其余的黑白无常则被称为小黑白无常。这次范无救和谢必安奉命来扬州勾魂,便各自都带了一群手下,他们刚才只是在屋子里休息而已。 看见底下孟兵剑带着一帮茅山道士也涌了进来,坐在屋顶上的马六也显得有点紧张了,对身边的白清说道:“白兄弟,他们都进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催动“大千世界”阵了?不然等会被他们破了那三个结界,我们的踪影一旦被暴露,只怕就再没有机会催动阵法了。” 白清神情凝重的看着底下涌进来的茅山道士,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缓缓道:“马大哥呀,你看到没有?莫斗人和他的斗字堂弟子并没有进来,他们应该是留在外面压阵了,看来这次我们想把他们一网打尽的计划要失败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手指天空,不甘心的大骂道:“还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么?难道我们就真的逆不了你么?” (5200阅读网-) 第77章 韩敬怒砍唐兵桓 白府突成无边海 ?(5200阅读网-) 白清仰天长叹了几口气,终于咬咬牙,气沉丹田,朗声道:“兄弟们!马上催动大千世界阵!”随着白清这一道响彻白府的声音,白府里的一所所屋顶上,突然跳上了一个个黑衣大汉,约摸有上百之数,只见他们齐齐面朝白清,齐声应了声“是”,接着,他们便人人神情肃穆,手中翻飞结印,口中喃喃有词,念咒声传遍白府,听着像是半夜鬼哭,让人顿感毛骨悚然。 听着白府里突然响起的如同鬼哭一样的呢喃声,孟兵剑脸上顿时变了色,对身旁的舒在赫脱口道:“不好,这些鬼贼定是在催动什么阵法?” 因为“移音换声”结界的关系,所以刚才白清那一道响彻白府的声音,孟兵剑并未听见,但催动大千世界阵的咒语就是要让人听见了,才能使阵法生效,所以一众黑衣大汉那如鬼哭的声音,便清晰的传进了白府每一个道士的耳朵里。 听着众鬼恐怖的念咒声,舒在赫脸上也显得有点慌张了,一时却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孟兵剑,问道:“二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兵剑皱眉沉吟了一会,也不理舒在赫,突然气沉丹田,声音响彻白府:“诸位茅山弟子,大家马上聚到我这边来!” 唐兵桓和木列童几人刚进了白府,身后的大门便诡异的自动关上了,接着他们便听见了白府众鬼让人毛骨悚然的念咒声,然后又听到了孟兵剑的喊声。 木列童被吓得花容失色,脚步挪了挪,忍不住挨紧了一点唐兵桓,一脸惶恐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呀?好可怕呀!” 唐兵桓此刻心中也是无比畏惧,但看到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木列童,当下只得故作镇定,沉声道:“没事,我们听我师父的话就是,我们赶快去他们那边聚集吧!” 木列童点了点头,当下却挨得更紧唐兵桓了,娇躯几乎都快贴上了唐兵桓。 感受着身边美人让人心猿意马的柔软身子,和那娇躯的温热,唐兵桓终于全然忘了恐惧,心中尽是欢喜,当下便趁机搂住了木列童,把她轻轻拥入了怀中。 木列童并没有拒绝,反而觉得唐兵桓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心中是百样滋味在心头,既对如同鬼哭的念咒声感到畏惧,又对唐兵桓的亲密举动而心怀甜蜜,还略带着一点女儿家的羞涩。 崔列红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对仿佛可以同生共死的小恋人,当下心中居然莫名其妙的有几分嫉妒,于是故意大声嚷了起来:“哎呀!大师姐,唐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搂搂抱抱的,我们快去二师伯那里吧!”她这样嚷着,其实心中除了嫉妒之外,也真的是对响彻白府的恐怖念咒声感到害怕,所以想要快快去和大家会合。 木列童俏脸红了红,当下慌忙推开唐兵桓,偷偷瞥了瞥自己身后的几个师妹,发现除了姚列清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外,其余几个都面色慌乱,显然是害怕到没有心思去理木列童和唐兵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木列童当下松了口气,连忙又反牵起唐兵桓的手,拉着他直往孟兵剑所在的方向而去,乔列颜几个也急忙跟了上去。 唐兵桓一脸幸福的被木列童拉着走,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暗道:“看来木师妹已经愿意接受我了!等这次回去,我就找个机会和师父说说,让他去和管师叔提一提我们的事。” 唐兵桓正想得美,突然迎面传来一声怒喝:“放开她的手!” 当下唐兵桓几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蓝衣少年,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银龙剑,一双清冷的眸子怒睁,俊脸上满是怒容,正怒视着唐兵桓和木列童两人牵着的手,而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五官分明,神态从容的少年。 这个俊逸的少年正是崂山天师道大弟子——韩敬,而站在他身边的自然就是他的二师弟——赵瑜。 看着面前一脸怒容的韩敬,乔列颜和崔列红都看得痴了,乔列颜更是在心中暗赞道:“他真得真英俊!”这样想着,她又瞥了瞥韩敬身边的赵瑜,又暗道:“这小子长得也不赖,可是和他站在一块,就真的是没法比了。”想着,她又偷偷瞄了瞄唐兵桓一眼,暗道:“单论样貌气质的话,只有唐师兄和他有得一比了。”想到这里,她又一脸羡慕的看了看木列童一眼,暗叹道:“也只有大师姐这样的美人儿才配得上这样的英杰吧?就算大师姐真的嫁给了唐师兄,我想他也不会看上我这种姿色平庸的小女子吧?”一念及此,当下乔列颜怔怔看着韩敬,心中突然深感凄楚。 崔列红也一脸痴呆样的看着韩敬,但是她却清楚的看到韩敬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睛,只像是要喷出火一样的紧紧盯着木列童和唐兵桓两人之间牵着的手,当下心中是醋意大生呀,怨毒的看着木列童,直恨得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暗道:“我一定要毁了她的容!” 韩敬的感觉一向十分灵敏,当下居然被他察觉到这崔列红看向木列童的眼神有点不善,于是他这才发现了崔列红和乔列颜二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侁己,他只拿眼角冷冷扫了扫她们一眼,便一脸厌恶的冷哼一声,再不看她们一眼,径自气势汹汹的直朝唐兵桓走去。 看着韩敬气势汹汹的样子,唐兵桓自然知道来者不善,当下心中已经有了怯意,慌忙扭头四看,想看看身边有没有自己师门的其他人,好让自己有点把持,对韩敬的态度是要硬一点还是软一点,但是周围空无一人,就只有他们这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看了看身边也是一脸怒容的木列童,唐兵桓当下只得硬着头皮挺身而出,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故作不屑的看着韩敬,沉声道:“喂,你想干什么?” 韩敬冷哼一声,一双清冷的眸子尽是冰冷,冷冷的看着唐兵桓,以命令般的口吻,一字一句道:“我叫你——放——开——她——的——手!” 木列童俏脸上满是怒意,听完韩敬如此蛮不讲理的话,当下显得更怒了,怒视着韩敬,娇斥道:“喂!我们爱牵手就牵手,关你什么事?”这样说着,她把唐兵桓的手握得更紧了。 看见韩敬脸色越发难看,可怜唐兵桓心中却直叫苦不送,暗叹这美人福难以消受。 韩敬阴沉着脸,当下理都不理木列童,把手中的银龙剑缓缓举起,剑指唐兵桓,再次一字一句道:“我最后说一次——放——开——她——的——手!” 眼见韩敬就要动手,唐兵桓当下别提有多紧张了,轻轻缩了缩手,想要把自己那被木列童握住的手抽回来,但木列童显然也是真的生气了,握住唐兵桓的手握得异常的紧,唐兵桓一时竟抽不出来。 唐兵桓想要用力抽吧,又怕因此让木列童察觉到自己心中的畏惧,惹来她对自己的反感;可如果不赶快把手抽出来吧,这韩敬可就真的要对自己动手了!此时此刻,这个被誉为是茅山近代修道天赋最杰出的少年弟子真可谓是为难至极呀! 韩敬见木列童和唐兵桓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当下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一闪,看着唐兵桓,邪邪的笑道:“很好,我就让你们茅山再多一个独臂小道士!”说着,他手中银龙剑一抖,作势就要朝唐兵桓被木列童握住的那只手的手臂 砍去。 眼见战斗一触即发,唐兵桓一时竟吓愣住了,所幸就在韩敬要挥剑之时,他身边的赵瑜急忙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声道:“大师兄,不可!” 韩敬暗运道力,手臂轻轻一抖,便震掉了赵瑜的手,但没想到赵瑜却又连忙拉住了他,韩敬无奈,当下只好怒视着赵瑜,喝斥道:“放开我!” 赵瑜却哪里肯放手?当下直凑近韩敬的耳朵,低声道:“大师兄,现在我们崂山派和他们茅山派的人都在白府,如果你砍断了这小子的臂膀,只怕会引来两派相争,如果我们现在打起来,岂不是便宜了逆天府的鬼贼?而且还让他们看了我们人界正道的笑话。” 虽然明知赵瑜说得有理,但自古便少不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韩敬此刻气急难下,哪里会理这些?当下手臂一抖,再次震开赵瑜拉住自己的手,挺剑就要砍唐兵桓。 唐兵桓额头冷汗直冒,幸亏这小子还算机灵,当下眼珠一转,急忙用力挣脱木列童的手,指着韩敬,故作一脸愤怒,厉声道:“小子!你别以为我不敢和你打,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我们相斗罢了!等解决了逆天府的鬼贼,我保证和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韩敬冷冷的看着唐兵桓,冷冷道:“打架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时候!要打现在就打!”说着,韩敬便一剑朝唐兵桓的手臂砍去。 唐兵桓没想到韩敬居然不中自己的缓兵之计,当下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眼见韩敬的剑就要砍中自己,一时竟吓蒙了。 就在这时,他身边却突然横伸出一把木剑,挡住了韩敬的剑,唐兵桓当下心中暗幸,顺着木剑看去,发现这把剑的主人赫然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木列童。 韩敬有点恼怒的看了一眼木列童,刚才如果不是她突然横剑相助,自己为了伤着她的剑,被迫收力,只怕唐兵桓早就断了一条臂! 木列童却也一脸怒容,毫无畏惧的和韩敬对视着。 就在这时,白府中突然也响起了傅蒙洪亮的声音:“所有崂山弟子马上来我这里!”只一会,他又继续大喊道:“敬儿!你也赶快来我这里,只怕这些鬼贼要催动什么阵法了!”显然,因为熟悉韩敬的为人,知道他向来心高气傲,怕他会孤身一人行动,所以傅蒙才不得不额外关照自己这个师侄,指名道姓的喊起他来。 听着傅蒙焦急的喊声,看着面前一脸怒容的木列童,韩敬知道,如果自己和唐兵桓一旦打起来,木列童一定会参与到自己和唐兵桓的战斗中,于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暂时放过唐兵桓的念头,再加上唐兵桓已经松开了木列童的手,当下他的火气也就退了很多。 收起了银龙剑,韩敬冷冷的瞥了瞥被自己吓得满头冷汗的唐兵桓,再看着对自己毫无畏惧的木列童,沉声道:“这样胆小的家伙,根本配不上你你。”言罢,便转身走了,赵瑜暗松了口气,急忙也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刚走出没多远,韩敬又头也不回的冷冷道:“小子,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等解决了逆天府的鬼贼,我再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听着韩敬的话,看着韩敬逐渐远去的背影,唐兵桓心中暗自冷哼道:“哼!到时我就跟在我师父身边,倒看你有没有胆子敢动我一根毫毛!” 唐兵桓这样想着,突然周围那一直如同鬼哭的声音同时停止,接着他们又同时大喝一声:“大千世界!” 随着这一声大喝,白府上空突然闪起一阵刺眼的金光,唐兵桓和木列童几人被刺得下意识的都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他们居然觉得自己身上逐渐冰凉,就好像身子被水浸湿了一样,他们下意识又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金光已经消失,但全部人却被眼前新出现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居然发现自己飘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中! 木列童几师妹惊愕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自己不会水性,于是慌忙拼命挣扎起来,没想到本来她们不挣扎还不会沉下去,一挣扎,人却反倒开始往下沉了。 没有什么比溺水更让人感到害怕了,那是让人分明知道自己即将就要死去的时刻,当下木列童几师妹俱都尖声喊叫起来,人人惊慌无比,求生的本能,使她们越加奋力的挣扎起来。 看着这几个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唐兵桓暗暗好笑,当下却直朝木列童游去,抱住了她,他的意思是去救木列童,但心里却想着趁机感受一下与心仪异性之间肌肤相贴的美妙感,所以直到木列童镇静了下来,在他耳边焦急大喊:“你还不快去救我的师妹们!”唐兵桓这才不得不勒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大笑道:“哈哈!你们慌什么呢?用御剑术不就行了?”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一言惊醒梦中人了,当下乔列颜几人慌忙从身上掏符,可是等她们掏出来一看,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符纸都湿了,当下却也管不得那么多,拿出一张湿漉漉的白符夹在指间,默念茅山九字咒,陆陆续续催动了御剑术。 等众女都飞上了半空,唐兵桓这也才抱着木列童,催动御剑术,一同飞了上去。 等飞上半空,木列童看了看周围自己几个师妹,发现她们的衣衫都湿了,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娇躯里的春光若隐若现,她再低头看看自己,自己身穿白衣,被水这么一浸,简直就跟没穿一样,自己内里的淡红色亵衣暴露无遗,当下她的一张俏脸瞬间红了个通透。 木列童慌忙也拿出一张白符,手忙脚乱的施展起御剑术,等木剑浮在半空,便挣脱了唐兵桓的怀抱,踩在了自己的剑上。 其余的少女,从别人身上也发现了自己衣衫几近透明,美好春光在唐兵桓面前若隐若现,别说其人人,饶是姚列清都羞红了脸,还是崔列红向来遇事机灵,当下忙道:“赶快施展火把术把衣裳烘干。” 崔列红这么一说,几个少女便又手忙脚乱的施展起火把术,当下人人手掌都蹿起一股熊熊火焰,各自把火焰凑近自己身上,烘起那湿漉漉的衣裳来,有背后烘不到的,众女便相互帮忙。 也算唐兵桓聪明,虽然他的眼珠一刻都不离木列童那让他气脉愤张的亵衣,但这个时候也知道要扮一下君子,于是自己一个人飞远了,虚情假意的作回避状。 见唐兵桓回避了,众女这才不再显得那么着急慌乱了,一边烘衣服,还一边说起话来。 乔列颜举着自己手掌的火焰凑近木列童后背,一边帮她烘着后背的衣裳,一边笑道:“大师姐,看来唐师兄还真的是个非礼勿视的君子呀!你的眼光不赖呀!没看错人呀!” 在她们一边自顾自烘着自己衣服的崔列红听见了乔列颜,当下嘴上不说话,心中却暗自冷哼道:“哼!刚才被人家韩敬都指着鼻子喊打了,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样的男子算什么男子?真正的男子就应该像韩敬这样的!” 木列童皱眉眉,既没听见乔列颜的话,也没想到崔列红想到的这些事,因为她心中在想的是另一件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突然置身于一片大海中?”这样想着,她朝四周一看,一望无际的居然全是海水! (5200阅读网-) 第78章 大千世界 须弥日月 ?(5200阅读网-) 同样的,孟兵剑、舒在赫和一大帮茅山道士也都突然去到了一个全是海水的世界。 望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孟兵剑皱着眉,神色忧虑至极。 舒在赫则和其余的茅山弟子一样,都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这矮个子老道才回过神来,扭头对孟兵剑道:“二师兄,这......这怎么回事呀?” 孟兵剑只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怔怔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好像在想着什么,一时并没听见舒在赫的话。 舒在赫等了一会,见孟兵剑并不答话,只得又开口问道:“二师兄,这会不会是白清布的结界呀?” 孟兵剑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皱眉道:“不是,这应该是一个阵法。” 舒在赫紧问道:“阵法?什么阵法?” 孟兵剑一副满是忧虑的样子,好一会才缓缓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大千世界阵”。” 听完孟兵剑的话,初时舒在赫还没什么,但只一会,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便霎时变了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底下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惊道:“什么?这就是“大千世界阵”?这就是那个相传是如来佛祖亲创的“大千世界阵”?” 孟兵剑狠狠瞪了一眼舒在赫,对他低声道:“你小点声!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会动摇军心!” 舒在赫当下慌忙噤了声,扭头四看,发现自己周围的茅山道士,对于突然来到这个满是海水的世界,都还沉浸在惊讶中,俱都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也没人留意到自己二人的谈话,舒在赫松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对孟兵剑道:“二师兄,你确定这真的就是大千世界阵吗?” 没想到孟兵剑却又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不确定,但现在这种景象和“包罗万阵”书中所说的“大千世界阵”里的景象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孟兵剑曾经在茅山藏书阁中看过一本书,名唤“包罗万阵”,这是一本专门描述阵法的书,书中几乎收纳了六界中所有阵法的相关记载,其中就有这个“大千世界阵”。 书中说,这“大千世界阵”相传是如来佛祖亲创的一个阵法,是一个可以扰乱别人心智,使人出现幻觉的阵法,让身陷阵中的人就仿佛置身在一个极大范围的世界,如果阵法一日不解,身陷阵中的人便一日都出不来,直至活活死在阵中。 书中说,“大千世界阵”里四周全是一片汪洋大海,这个海名唤“无边的海”,顾名思义,这个海是没有岸的;而阵中的天空名唤“无际的天”,同样顾名思义,阵里的天空也是无边无际的,所以人一旦身陷此阵,除了布阵者解掉了阵法,否则便再无出来的可能。 但书中说,这“大千世界阵”最可怕的并不是这困住人的海与天,最可怕的是大海正中一座上下皆大,中间独小的山!这座山名唤“须弥山”,一轮日月围绕着这座山的山腰转,身陷阵中的人如果身在须弥山有太阳的这一边,便会觉得浑身燥热,气闷难耐,久而久之更会使人脾气躁动,气脉紊乱,继而失去理智,陷入疯癫状态;而如果身在须弥山有月亮的另一边,便会觉得冰冷刺骨,仿佛体内血液都被凝固了,久而久之人就会被冻僵,不能动弹。又因为这太阳和月亮都是围绕着须弥山转的,所以无论身陷阵中的人身在那一边,只要一时死不去,都会反复体验到极热与极冷不停相互交替的痛苦。 舒在赫听完孟兵剑的话,已经面无血色,他虽然没看过“包罗万阵”这本书,但也曾经听说过这“大千世界阵”,知道这是如来佛祖亲创的阵法,虽然他没见识过这阵法的厉害,但仅凭如来佛祖的名头,便足以让人无法小窥。 孟兵剑虽然不至于被吓得面无血色,可是一张老脸上,也是眉头紧皱,一脸忧色,过了一会,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低头俯瞰着底下那无边无际的大海,脸上喜意顿现,对舒在赫脱口道:“五师弟,不用怕,这未必就是“大千世界阵”!” 舒在赫当下也是大喜,眉笑颜开道:“真的?” 孟兵剑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大海上并没看见须弥山,所以这应该不是大千世界阵。” 听到须弥山,向来不喜读书的舒在赫哪里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当下又一脸疑惑的问道:“二师兄,什么是须弥山?” 孟兵剑却也懒得解释给他听,当下只是笑而不语。 舒在赫见孟兵剑并不想回答自己,当下也不死缠烂打,省得自讨没趣,另问道:“二师兄,既然这不是“大千世界阵”,那这又是什么阵呢?” 孟兵剑自信满满,朗声大笑道:“哈哈!管它什么阵,只要不是“大千世界阵”,我就有自信破了它!” 孟兵剑笑声刚停,天空上就突然也响起了白清爽朗的笑声:“哈哈!孟兵剑老儿!你又怎么就知道这不是“大千世界阵”了?” 随着白清的笑声,海面上突然一阵轰隆隆震天响,竟凭空冒起了一座上下皆大,中间独小,占地极广的巨大山峰,而山腰中赫然挂着一轮如玉的弯月,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缓缓绕着山腰转。 看着不远处突然冒起的怪山,大喜大惊之下,孟兵剑终于也面无血色,睁大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紧盯着那座山,惊呼道:“须弥山!” 看着孟兵剑的面色,舒在赫自然也知道大事不好了,也紧紧盯着那座山,突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山那边袭来,直迫骨头,这矮个子老道饶是一身道力,竟也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浑身发起抖来,当下惊得暗暗大呼:“古怪!古怪!这寒气真古怪!”想到这里,舒在赫暗运道力想要御寒,没想到却一点用没有,身上的寒意只有增无减。 这群道士中道行最高的孟兵剑此刻也冷得直抖,虽然他和舒在赫一样,暗运道力御寒,可是在察觉毫无作用之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无用之举,强忍着彻骨的寒冷,扫了扫身边的一众茅山道士,发现他们也都冷得牙关紧咬,抖个不停,当下颤抖着说道:“大家不要再暗运道力御寒了,这没用的,只会浪费道力。” 听见孟兵剑这样说,当下大多数道士都停止了暗运道力的举动,但也有少数人实在是冷得没有办法了,即使明知没用,也还是不死心的拼命尝试着。 孟兵剑自然看得出还有人在暗运道力御寒,当下也不再出声制止他们,只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 舒在赫朝一众道士略略扫了扫,就立马接道:“我看有百来人。” 孟兵剑也朝这一众道士扫了扫,发现的确只有百来人,除了列字堂和斗字堂之外,其他各堂的弟子都有在这里,但却是以自己兵字堂的弟子最多。 原来,刚才茅山一众道士一窝蜂涌进白府后,都分散开来去寻找白清他们的鬼踪,所以孟兵剑那一声集合的喊声喊出来后,也只有这百来个道士来得及回到孟兵剑这里,白清便催动了“大千世界阵”。 孟兵剑当下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便振臂大呼道:“诸位,莫要怕,这只是鬼贼的一个小阵法罢了!大家随我来!”说着,他便踩剑直往不远处的须弥山飞去。 舒在赫虽然不知道孟兵剑在打什么主意,当下却 也只得紧跟着他飞去,一边也对身后的一众道士嚷道:“大家先听孟堂主的!” 于是,一行百来人的道士便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空,御剑直朝一座山腰挂着一轮弯月的怪山飞去。 没想到他们飞了好一阵子,看似不远的须弥山却还是离他们那么远,仿佛就算他们再一直那么飞下去,也永远不可能靠得近这座山。 孟兵剑当下只得带头停了下来,皱眉凝望着看似并不远的须弥山,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刚才他是想先飞到须弥山上,在这片汪洋大海中先站稳了脚再说,毕竟大家伙一直使用御剑术也不是办法,可是谁想到这须弥山却怎么飞也飞不近? 话分两头,话说和孟兵剑作着一样打算,却也一样飞不近须弥山的傅蒙,此刻也带着身后十来个崂山道士停在了半空,看着须弥山无计可施。 卢蜀飞近了傅蒙,低声道:“师父,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呀?” 傅蒙看了看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徒弟,看到他的脸上已经被冻得毫无血色了,当下暗暗心疼,又扫了扫身后的十来个崂山道士,发现他们也都是被冻得面无血色,这一时半会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当下一双毫无感情的鹰眼直射向天空,暗叹道:“难道今日我们真的要冻死在这里么?” 显然,这群崂山道士也是和孟兵剑那群茅山道士一样,是暂时身在须弥山有月亮的这一边。 杜康也飞近了傅蒙,往日招牌式一样的豁达笑脸居然也没了,换成了一脸恐慌的表情,说道:“傅师伯,我们不是在白府的么?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啊?我们会不会再也出不去,死在这里呀?”这样说着,他心中却在想:“我杜康以后真的就不能再有喝酒的机会了么?” 傅蒙只在心中连连叹气,一时并不知该怎么回答杜康的话,反倒是他那胖乎乎的三师兄洪安飞近了他,怒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胡说什么?傅师伯自然会有办法的!” 杜康当下看着一张胖脸同样被冻得面无血色的洪安,一时不敢回嘴,只悻悻飞回了彭达身边,看了看这个早被冻得连酒都醒过来的高大个,当下仿佛在安慰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着一张脸说道:“四师兄呀,看来你是再也没机会见到六师妹了。” 彭达咬着牙强自运着道力在周身流转,想要逼出身上的寒气,可是却一点用没有,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甚至连杜康说的话都只当做没听见,仍是一根筋的自顾自催动道力在身内流转。 杜康搭在彭达肩膀上的手,自然感觉彭达身上有一股股道力在不停流动,当下连连摇头,叹气道:“真是一个傻大个!” 幸亏洪安此刻心思不在杜康这小子身上,不然要让他听到杜康这样损自己的师兄,他一定又忍不住要出声训斥他几句。 “不知大师兄和二师兄现在怎么样了?”这就是洪安此刻心中所系的事。 “啊!啊!好热啊!”韩敬一把扯烂自己上身湿漉漉的衣服,裸露出大汗淋漓的上半身,愤怒的大吼着。 赵瑜身上的衣物也是几近湿透了,不同于韩敬的是,韩敬的衣物是刚才被海水浸湿还没干,然后又重新夹杂了汗水,而他的衣服刚才早已用类似茅山火把术的道术给烘干了,现在完全是身上的汗水又把衣服给捂湿了。 赵瑜向来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当下他并没有像韩敬那么粗暴的直接扯烂自己的衣服,而是有条不絮的把自己的衣服褪至腰间,也裸露出上半身,对韩敬问道:“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体内气脉很紊乱的样子啊?” 韩敬像条愤怒的公牛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通红,什么也不说,也不知是没听见赵瑜的话,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 感受到韩敬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赵瑜暗暗心惊,忙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韩敬突然像回过了神一样,当下猛的甩了甩脑袋,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觉得浑身躁动,头脑发昏,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样。”这样说着,他突然像忍无可忍似的又大吼了一声,猛的从银龙剑上纵身一跳,直往底下的大海一头扎去。 “噗通”一声,韩敬落入了水中,赵瑜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看到他呜哇乱叫的猛的飞了上来。 “他娘的!这水居然也跟烧滚了似的!”韩敬踩回银龙剑上,愤怒的破口大骂着。 “啊!怎么会这么热呀?”木列童一张俏脸被闷得通红,眼神迷离,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一根不沾染上香汗,整个人只觉得头昏脑胀,虽然一双玉掌拼命的往身上扇着风,但是一点热气都消不了,如果不是尚存理智,只怕她也忍不住要脱掉自己的衣服。 乔列颜也在强忍着脱衣服的冲动,一双手掌也直往身上乱扇,心中也直觉得烦躁无比,但她又热得口干舌燥,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要死在这里了,韩敬,我要死在这里了。”崔列红一身湿漉漉的汗,整个人都晕晕沉沉了,她向来最耐不得热,但没想到这样的时候,她心中想着的却还是韩敬。 曹列君咬牙强自忍着伸出手掌往自己身上扇风的举动,一动不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保持冷静,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一但乱动,只会让自己觉得更热,而且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心静自然凉”么? 曹列君以静止不动的办法来抵御酷热,而姚列清这个又黑又胖的姑娘,采取的办法却和她截然不同。这不,此刻她正在踩在木剑上,拼了命的直往前面呼啸而冲,企图利用快速飞动产生的凉风来散热,可是无论她飞得再快,别说凉风了,天地间连一丝热风都没有。 唐兵桓一脸绝望的看着不远处一轮几乎可以灼伤人眼睛的太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得快要疯了一样,身上每一条脉络都紊乱了,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便也像韩敬一样猛的扯烂自己上身的衣服,纵身跳下了底下的大海。 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唐兵桓“啊”的一声大叫,便也猛的从海水中飞了上来,显然他也领略到了这跟烧滚了一样烫的海水。 白府屋顶上,白清盘腿坐在屋顶上,闭着双眼,双掌合十,口中喃喃有词,跟在念佛经一样。 而其余的屋顶上,也都盘腿坐着一个黑衣大汉,俱都和白清一样,双眼紧闭,双掌合十,口中喃喃有词,跟在念佛经一样。 如果谁此刻飞上白府上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白清和这些黑衣大汉的坐列其实是形成了一个卐字的佛门标志,而白清则身处这卐字的正中。 马六就站在白清身边,冷眼看着底下白府里一动不动的茅山和崂山两派道士,只见这些道士俱都双眼呆滞,神情恍惚,就像失了魂一样。 就在这时,马六却看到一个红色的曼妙身影直扎进这些人群中,当下这老鬼大惊,脸上霎时变色,对着那红色身影焦急大喊道:“媚娘,你要干什么?快回来,别坏了大事!” 这道红色的身影正是卓媚娘,只见她理都不理马六,一脸坚毅的神情,自顾自在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具具石头的人群中飞来穿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一样。 (5200阅读网-) 第79章 鬼气狂涌众鬼惊 一声大吼阵峰醒 ?(5200阅读网-) 话分两头,再说回茅山。 话说鲁渔因为心中惦记黑头在封邪洞中的安危,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次日天才蒙蒙亮就起了身,匆匆忙忙准备了早饭,便直奔米列蓝的房间而去。 “我的好师姐!我的好师姐!”鲁渔一边轻轻敲着米列蓝闺房的门,一边轻声呼唤着。 鲁渔直喊了好一会,才听见屋内传来了一些响动,又过了好一会,门才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米列蓝虽然睡眼惺忪,但衣着却甚是整齐,想来刚才定是在屋内穿妥当了才来开的门。 虽然鲁渔一大早就来扰了米列蓝清梦,但这个向来脾气温和的柔弱姑娘,俏脸上却并无恼意,只嗔怪的看着鲁渔,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别再喊了,一大早的,吵醒别人就不好了。” 鲁渔见到米列蓝,自然就闭了嘴,霎时换上他那招牌式的嬉皮笑脸样,因为心中惦记黑头,所以并不想多说废话,一开口就切入了正题,说道:“嘻嘻!我的好师姐呀!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米列蓝早料到鲁渔一定是有求于自己,但没想到这小子一开口就说了出来,这倒不像他平常拐弯抹角的做法,一时反倒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什......什么事?” 鲁渔毫不拖泥带水,利落的紧接道:“我想让师姐待会帮我送早饭给师父。” 也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米列蓝脑袋还没完全苏醒,一时没来得及思考那么多,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啊!” 鲁渔大喜,连声道谢:“谢谢师姐!师姐真是太好人了!早饭我已经备好在厨房了,师姐你等会去厨房拿就行了。”说着,这小子打完斋不要和尚,再不理米列蓝,转身急急脚的就走了。 看着鲁渔的背影,米列蓝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疑点,心中暗道:“他为什么要我帮他送早饭?”这样想着,眼见鲁渔就要走远,当下一急,忙大声喊道:“你等一下!” 鲁渔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就对米列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喊道:“嘘!” 米列蓝一张俏脸红了红,想到刚才是自己提醒鲁渔要小声说话,免得吵醒别人,现在自己却大喊大叫的,反倒让他提醒回自己了。 鲁渔直走回米列蓝面前,知道米列蓝喊停自己,一定是想问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找她帮忙,虽然他心中已经有数,当下却还得明知故问,装作疑惑的问道:“我的好师姐,怎么了?” 米列蓝睁着一双美目直看着鲁渔,清澈无瑕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当下轻启朱唇,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我帮你送早饭啊?你自己不送?” 鲁渔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应对米列蓝这个问题的托词,当下脱口就道:“师姐呀!我的狗一大早又不见了,我想去找找它,所以只好麻烦师姐你帮我给师父送一下今天的早饭了。” 因为鲁渔心中确实异常惦记着黑头,此刻他的表情不用怎么装,也是一副焦急紧张的模样,米列蓝看在眼里,当下就信了,猛点了点头,表示十分愿意帮鲁渔这个忙,想了想,还不忘出声安慰鲁渔,柔声道:“你不要太担心了,它可能是太贪玩,跑远了一点而已,没准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回来了。” 怔怔看着自己这个楚楚动人,弱不禁风的六师姐,鲁渔心中居然有点暖意,暗赞道:“这小妞心地真是善良。”这样想着,当下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米列蓝感激的笑了笑,便再次转身急脚脚走了,再没有回头。 别看鲁渔走得匆忙,而且头也不回,但是其实他的心中已经牢牢铭记了米列蓝对自己的好。他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谁对他好,谁待他坏,他永远都会记在心里,是恩必还,是仇必报。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姑娘日后对自己的恩,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对于米列蓝的恩情,他日后竟然再也没有机会还。 米列蓝若有所思的看着鲁渔匆忙背影,心中居然也在暗赞道:“一条小狗也这么紧张,看来他真的像师父所说,虽然是一个鬼,但禀性并不坏。”这样想着,她心中对鲁渔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别过米列蓝之后,鲁渔本来想马上赶去封邪洞,但转念想到黑头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东西了,当下便又急脚脚走回厨房,把那本来打算给管列英当早饭的一只烤鸡,斩下半边装进了饭篮子中,这才提着饭篮子,拿起一根火把,走出了人人都尚在熟睡,暂时鸦雀无声的列字堂,直朝阵峰的封邪洞而去。 鲁渔举着火把在黑漆漆的封邪洞里直走了好一会,才走回了昨日遇见五小鬼的地方,只见黑头居然还趴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难道黑头还没醒?怎么可能?都一晚上了,难道......”鲁渔当下心中一痛,居然觉得黑头可能已经被古平一拳给砸死了。 这样想着,鲁渔只觉心痛莫名,慌忙抢到黑头跟前,把饭篮子随手往地上一放,人便直扑倒在黑头面前,隔着那“一夫当关”结界,凄婉的连声哀唤:“黑头!黑头......” 除了那个胖乎乎的黄衣小孩仍在不问世事的呼呼大睡之外,盘腿闭目养神的白衣小孩首先被鲁渔的喊声给惊动了,睁开眼睛,看到是鲁渔,他那神态从容的小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擦觉的喜意,当下对鲁渔笑道:“小家伙,你那么早就来了?” 鲁渔看着无论自己怎么呼唤,却仍是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黑头,当下心中更是认定了黑头已死,此刻听见白衣小孩的问话,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之情直冲脑门,当下嚯的站起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怒视着白衣小孩,指着躺在地下的黑头,厉声道:“说!它是不是死了?” 白衣小孩看了看鲁渔手指着那一动不动的小黑狗,又看了看鲁渔那一双因为悲伤而泛红的眼睛,不禁哑然失笑,张了张嘴,正欲说话,没想到就躺在他身边的红衣小孩古平,突然一咕噜翻起身来,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神情茫然只扫了扫面前的鲁渔一眼,便又倒头躺下,但是只过了一会,这小家伙便猛的像僵尸一样直直的跳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鲁渔,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雀跃,拍着小手大笑道:“哈哈!小娃儿,你果然来了!”显然,对于鲁渔的到来,这个看起来就像五岁小童的小家伙十分兴奋。 因为以为黑头已经丧命了,此刻见到昨日砸了一拳黑头脑袋的罪魁祸首,鲁渔身上的鬼气突然像卸了闸的洪水一样,无可抑制的直往外冲,心中的悲愤之情终于彻底爆发,撕心裂肺的大吼道:“说!它是不是死了?” 鲁渔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真可谓响彻封邪洞,饶是白衣小孩和古平这两个据说已经有上千年修为的鬼,居然也觉得自己的小脑袋里嗡嗡作响,直震得自己的心神一阵激荡。 其余三个小孩,甚至包括那一直在呼呼大睡的黄衣小孩也都被鲁渔这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惊得猛的跳了起来。 白衣小孩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悲愤欲绝的鲁渔,嫩白的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好惊人的鬼气啊!他的鬼气怎么会突然像涨潮一样涌出来?”古平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震惊无比。 因为鲁渔这一声吼而醒过来的绿衣小孩张汉,这小家伙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便也被面前鬼气突然像火山一样疯狂喷发的鲁渔给吓呆了,心中简直无法置信:“他......他体内 居然有这么多鬼气?” 蓝衣小孩夏侯坡也一副傻了眼的样子直勾勾看着勃然大怒的鲁渔,心中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那胖乎乎的小孩也睡眼惺忪,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直勾勾的看着鲁渔,一双小眼睛空洞无神,显然还没完全从梦中回过神来。 阵峰上下所有在熟睡的人,在听到鲁渔这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后,俱都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封阵融一脸骇然的表情,可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一时只会傻乎乎的坐在床上,茫然至极。 过了好一会,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才让他的人彻底回过神来,当下慌忙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阵字堂的一众弟子。 一个和封阵融一样高高瘦瘦的红袍少年,站在门前,首先焦急的问道:“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 封阵融看着面前慌乱无比的一众弟子,虽然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慌乱,但当下也只得强装自己很镇定,对那少年缓缓道:“泽儿,不要慌!” 原来,这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正是封阵融的亲传二弟子——李阵泽。 封阵融见自己这个二徒弟在强自平复着心中的慌乱,当下便又对自己那一众弟子沉声道:“你们也先都不要慌!” 等所有人都平复了心中的慌乱,封阵融自己心中的慌乱也平复了,这才理了理凌乱的思绪,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问道:“刚才那一声吼是在哪里发出的?你们谁听出来了?” 封阵融话刚说完没多久,他便瞥见了自己这一众弟子中好多人都欲张嘴说话,但却还是李阵泽首先开了口:“我听着像是在封邪洞那边!” 李阵泽这么一说,身旁好多的阵字堂弟子也俱都出声附和。 “什么?封邪洞?”听着面前阵字堂一众弟子的众口一词,封阵融脸上却变了色。 好一会,这高瘦老道才让自己再次镇静下来,沉着脸对李阵泽道:“你马上带着大家去封邪洞,但千万不能进去!等我和你掌门师伯来!”说罢,封阵融便推开围着的一众弟子,掏符念咒,就在院子里御剑而起,看来他是去找龙临公了。 李阵泽看到封阵融脸色不善,知道此事可能非同小可,当下不敢怠慢,带着一众在字堂弟子便直朝封邪洞而去。 白衣小孩好一会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直勾勾看着鲁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怒火冲天的鲁渔,最后却又只得作罢,扭头白了一眼自己身边还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古平,没好气道:“你还不快跟这小家伙解释一下!” 古平被白衣小孩的话惊醒,赶忙对着鲁渔讪笑道:“嘿!小娃儿!这狗没死呢!” 张汉也回过了神,虽然没说话,但也下意识的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古平的话。 鲁渔当下却哪里肯信?只睁着一双悲伤的大眼睛,杀气腾腾的盯着一众小孩,看他的样子,就好像要把这五个小孩吃了一样。 对鲁渔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夏侯坡心头居然莫名其妙的感到有点畏惧,当下干咳两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笑道:“小家伙,这狗真的没死。”说到这里,他瞥了瞥古平一眼,继续说道:“只不过是这个小老头对它使了让它昏睡的小法术罢了!你别那么紧......” 没想到夏侯坡的话还没说完,古平却气得跳了跳,怒视着夏侯坡,怒道:“喂!夏侯老头!我说你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点吧?让这狗昏睡的嗖主意明明就是你想出来的!你现在却推得一干二净?” 张汉翘起一双小手,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瞥了瞥暴跳如雷的古平一眼,又瞥了瞥没有神态自若的夏侯坡一眼,当下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煽风点火道:“古老头呀!你看这夏侯老头还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呀!要是老子的话,我早就把揪他过来,先打一顿解解气再说!” 没想到张汉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古平却把矛头指向了他,对他怒喝道:“我说,这又关你什么事呀?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那么多事呢?” 张汉显然没想到这古平的火气居然会烧到自己身上,当下也怒了,指着古平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古老头,你怎么像个来月事的女子一样喜怒无常呀?又不是我怂恿你去对那小畜生施展昏睡术的,你却像条疯狗一样的对着我大喊大叫,你是不是有病啊?”说到这里,张汉像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笑道:“哦!对了!你一定是因为被这小畜生咬了一口,所以也变成一条疯狗了!” 显然因为张汉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古平当下忍不可忍,二话不说,轮动小拳头,飞身便往张汉扑去。 于是,这两个红绿衣小孩就这样又打了起来,而夏侯坡这时却反倒真的翘起了一双小手,看起了热闹来。 鲁渔沉着脸,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显然他现在是没有半点心思理会这几个小孩之间的吵闹,他只想立刻弄清楚黑头现在是生是死? 终于还是只有白衣小孩察觉到鲁渔马上要发作,当下没好气的瞪着还在看热闹的夏侯坡,沉声道:“夏侯弟!你还不快去解了这狗的昏睡术?”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侯坡这才想起还有鲁渔这么一个真正怒火冲天的小鬼,当下对着白衣小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一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近小黑狗,俯身“啪”的一声,在它耳边轻轻打了个响指。 过了一会,黑头便缓缓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接着便一咕噜爬起身来,毛发倒竖,龇牙咧嘴,昂着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充满敌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蓝衣小孩。 “黑头!”身后一道熟悉的呼唤声传进这只黑不溜秋的小狗耳朵里,黑头便大喜过望的猛的扭头看去。 “黑头!”鲁渔一脸欣喜若狂,再次满怀欢喜的叫了声。 “汪汪!”见到鲁渔,黑头显然也是发自心底的兴奋,当下再不理夏侯坡,撒开四腿,大叫着直朝鲁渔扑去。 鲁渔适时张开双手,稳稳抱住了一头扑进自己怀里的黑头。 黑头兴奋的身子乱拱,伸出湿漉漉的舌头,也不管鲁渔是否喜欢,就拼命舔着他的脸。 为什么黑头会这么兴奋?因为黑头已经一夜没见过鲁渔了。 原来,昨日鲁渔前脚刚走出封邪洞,黑头就醒了,它一醒,聪明的它没见到鲁渔,自然便撒腿直朝“一夫当关”结界外逃去。 没想到古平却反应奇快,就在黑头一半身子都已经冲出结界的时候,他却不要姿态的飞身一扑,身子虽然扑倒在地,但却也堪堪拉住了黑头的尾巴。 黑头尾巴吃痛,二话不说,回头一口咬住了古平拉住自己尾巴的手。 古平痛得呜哇乱叫,但却怎么也不肯松手,硬是咬着牙关,忍着痛把黑头给拉了回来。 原来,这古平死也要把黑头拉回头,是因为害怕这黑头一旦跑了出去,鲁渔便永远不会再来封邪洞了。 寂寞,很可怕,而六百多年的寂寞,更几乎可以把人逼疯,这五个小孩被困封邪洞六百多年,好不容易才又见到鲁渔这么一个新鲜面孔,他们无论是谁,都舍不得让鲁渔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所以当时几个小孩在见到古平拉回了黑头后,心中其实都异常高兴,夏侯坡更是热心的提了个建议,让古平对黑头施展昏睡术,说这样黑头就再也跑不了。 (5200阅读网-) 第80章 烤鸡惹来小孩馋 葛颇想成鲁渔师 ?(5200阅读网-) 见到黑头没事,鲁渔心中怒火尽消,当下再不理一众小孩,把黑头抱到饭蓝子旁,打开了饭篮子,一股扑鼻的肉香便瞬间弥漫了整个封邪洞。 那个一脸茫然,好像还没完全醒过来的黄衣小孩,当下在闻到这股肉香后,一颗小鼻子猛嗅,直跟着香气来到了鲁渔的面前,隔着“一夫当关”结界,蹲在地上,一双手托着腮,却也不说话,只眼巴巴的看着那饭篮子。 对于这个一直像头猪一样呼呼大睡的黄衣小孩,也许是因为同样喜欢睡懒觉的原因,在五个小孩之中,鲁渔唯独对他还有几分好感,而且这小家伙长得胖乎乎的,在五个小孩之中可谓是外貌最可爱的一个,此刻托腮流口水的神态更是分外惹人喜爱。 当下鲁渔笑盈盈的看着他,指着篮子里的半只烤鸡,笑道:“小家伙,你是不是想吃呀?”虽然鲁渔已经从米列蓝口中得知五小鬼的来历,但看着面前这些五岁小童模样的小家伙,他总是会忘了他们的来历,忘了他们是有千年道行的几个老鬼,总是下意识把他们当成小孩。 黄衣小孩一颗胖乎乎的小脑袋猛点,一双清澈无瑕的大眼睛里,那种天真的神色,就跟一个五岁小孩一模一样。 一时没留什么心眼的鲁渔,完全被这黄衣小孩天真可爱的外表给迷惑了,当下想都没想,便在黑头充满妒忌的目光中,一把撕下一只鸡腿,往黄衣小孩递去,没想到他的手刚伸出去,在碰到“一夫当关”结界后,便再也伸不进去。 黄衣小孩眼见马上要送到自己嘴边的美食受阻,当下一急,便嚯的站了起来,对鲁渔不满的大嚷道:“小子,你怎么那么笨啊?你把鸡腿扔进来不就行了?” 黄衣小孩这一声嚷,刚才那种天真无邪的神情霎时荡漾无存,给鲁渔的感觉就是一个性情乖戾的老头,小脸上的表情和其他四个小孩一样老气横秋,当下鲁渔便惊醒了过来,这才想起面前的黄衣小孩是有上千年道行的五小鬼之一,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老头,虽然鲁渔还不知道这封邪洞的五小鬼到底是真是假,但是鲁渔也不敢拿他们当小孩看,当下想了想,便把鸡腿扔到了黑头嘴边。 对于鲁渔递鸡腿给黄衣小孩的举动,黑头刚才还是妒忌和愤愤不平的神情,没想到鲁渔现在却又突然把鸡腿突然扔给自己,也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黑头一时竟愣了愣,但只一会,它便昂起狗头,对着鲁渔兴奋的汪汪大叫了两声,就像是在和鲁渔说谢谢一样,然后就埋头津津有味的啃起地下的鸡腿来。 但让鲁渔有点哭笑不得的是,这死狗啃着啃着,还时不时停下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挑衅的瞥几瞥面前的黄衣小孩,得意的汪汪叫两声,那神情,就像是在和黄衣小孩炫耀一样。 对于黑头这气人的举动,黄衣小孩直恨得咬牙切齿,一双清澈无瑕的大眼里满是愤恨,一时却也奈何不得这小黑狗。 也许是鲁渔的鸡实在是太香了,那在半空缠斗的红绿衣两个小孩,当下居然都情不自禁停了手,纷纷鼻子猛嗅,小脸上俱都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红衣小孩古平首先发现这香气的源头是鲁渔身边饭篮子里的那半只烤鸡,当下欣喜若狂,脱口大呼道:“唉哟!小娃儿呀!你人真好,居然带了这么香的烤鸡来孝敬我们!”说着,这小家伙便纵身落在鲁渔面前,伸出一双小手,对着鲁渔直嚷道:“来!小娃儿!把烤鸡连带篮子都扔进来,爷爷我能接住!” 绿衣小孩张汉此刻也急急忙忙的落在了鲁渔面前,也是眼巴巴的盯着那半只烤鸡流口水,但却碍于脸面,并不开口管鲁渔讨要。 看着面前三个垂涎欲滴的小孩,鲁渔暗暗好笑,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那黄衣小孩却抢先说了起来:“古平,这臭小子的烤鸡可不是孝敬我们的,是他用来喂狗的。” 看着面前趴在地上的小黑狗津津有味的抱着一只鸡腿啃,再看鲁渔一动不动的,哪里有半点要把烤鸡扔进来的意思?于是当下古平就信了黄衣小孩的话,只能无可奈何的眼巴巴看着近在迟尺的烤鸡流口水。 张汉当然也看出来了鲁渔这烤鸡本来就是给黑头准备的,当下却并不甘心,想了想,对着鲁渔嚷道:“喂!小娃儿,你要是把这烤鸡让给爷爷我吃,爷爷就教你一个厉害的法术!” 听着张汉的话,想起他五小鬼的身份,鲁渔居然来了点兴致,笑道:“那你先说说是什么厉害法术?” 张汉低头想了一会,便直拍着小胸脯,一脸自信的嚷道:“你想学什么法术,爷爷就教你什么法术!哎呀!这死狗居然想先下嘴为强!”张汉话说到一半,突然却着急的大呼小叫起来。 原来,因为听到鲁渔和张汉的谈话,感觉到鲁渔有要把烤鸡送出去的意思,黑头这聪明的死狗便慌忙起身,不理已经被它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直把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伸进饭篮子里头,显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打算把剩下的烤鸡都先吃进肚再说。 对于黑头的举动,面前三个小孩都变了色,俱都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着,连声叫唤着鲁渔赶快阻止黑头,让它嘴下留鸡,鲁渔却只暗暗好笑,一动不动。 黑头一口叼起滴着油的半只烤鸡,在三个小孩面前,耀武扬威般的故意走来走去,好一会才慢条斯理的再次趴在地上,再次津津有味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美食。 三个小孩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忿忿不平的看着黑头,眼神中满是不甘和妒忌。 好一会,鲁渔才笑意盈盈的看着张汉,笑道:“喂!真的是什么法术你都会?” 张汉狠狠瞪了鲁渔一眼,怒道:“哼!我张汉自然什么法术都会!但现在爷爷打死都不教你!” 鲁渔不屑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就算你肯教我,我也打死都不学!再说了,一看你就是在吹牛!” 听着鲁渔不屑的笑声,张汉直气得一张小脸通红,甚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 古平一向喜欢看张汉吃瘪,此间见张汉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心中的高兴居然取代了刚才吃不上烤鸡的失落,对着张汉大笑道:“哈哈!张老头,我早说你没什么本事了吧?你看,人家小娃儿就一点都不稀罕学你的东西!” 张汉可以被鲁渔笑,可以被天下人笑,但却绝对不能被古平笑,当下怒道:“古老头,你倒说得你很有本事似的,我看,这小娃儿也不见得就稀罕学你那几手下三滥的功夫吧?” 古平自然不服张汉的话,对鲁渔讨好的笑道:“小娃儿,你说,你是愿意跟我学法术还是愿意跟他学?你也看见了,每次可都是我打赢他哦!” 张汉不等鲁渔搭话,便恼怒的接腔道:“喂!古老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哪一次打赢我了?” 古平斩钉截铁的得意道:“每次!” “每你个不要脸的老王八蛋!”张汉终于忍不住,一拳就朝古平照脸打去。 “哎呀!张老头!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也太损了点吧?”古平伸手挡住了张汉的一拳,气愤的大叫着。 张汉嗤笑道:“哼!你是人吗?你是个王八.老鬼!老子打的是鬼脸,不是不是人脸!”说着,这小家伙一拳又一拳的专门照着古平的脸打去。 于是,这 两个小孩又再次打了起来。 鲁渔暗自好笑,自己根本就没说学什么法术,这两个小孩却为此而打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只眼巴巴的看着黑头嘴中烤鸡的黄衣小孩,终于开口对鲁渔说起了话来:“小子,这两个老鬼加起来道行都不及我杨庭高,还是让我来教你一个法术吧!你赶快让这小畜生给我留个鸡屁股也好哇!” 看着一脸焦急,说得一本正经的黄衣小孩,鲁渔愕然,瞥了瞥黑头嘴中的烤鸡,心中暗道:“你有这么馋么?”这样想着,他当下也问了出来:“喂!我说,你有这么饥饿么?连一条狗吃剩的,你都要?” 自称杨庭的黄衣小孩看着鲁渔,苦着一张脸,说道:“小子,你又怎么知道这种滋味?我可是被关在这里六百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连一点荤都没沾过呀!” 看着杨庭的苦脸,鲁渔再次愕然,心中突然觉得这几个小孩有点可怜,当下问道:“你们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 杨庭也错愕了,他没想到鲁渔会突然问这个,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就在这时,一直留意着他们这边的夏侯坡却接过了鲁渔的话,一副愤恨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就因为我们是鬼,所以就被关在这里了。” 鲁渔转而朝夏侯坡看去,错愕道:“就因为这个?” 夏侯坡冷笑道:“人界那些修道者自以为自己是正道,怎么能容忍我们这些鬼邪之物在人世大摇大摆的晃来晃去?” 鲁渔错愕,想到因为自己是一个鬼,而在茅山倍受歧视的遭遇,一时竟对夏侯坡的话心生感触,心中冒出了一个疑问:“难道鬼就要被这个世界遗弃么?” 白衣小孩听着鲁渔和夏侯坡的对话,竟然也心生感触,忍不住叹道:“六界之中,就属我们鬼最卑微了。” 鲁渔回过神,结合自己的遭遇,心中越发觉得这几个小孩可怜了,而且虽然和他们相处只短短那么一段时间,但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小孩虽然脾性各有不同,但其实都不是什么奸邪之辈,当下再没有初时对他们的那种厌恶,有的只是同情和一种身为鬼的共鸣。 杨庭的心性却似乎比夏侯坡和白衣小孩豁达很多,对于被关在封邪洞这件事,并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他向来认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吃喝拉撒睡,所以现在只一心惦记着眼前的烤鸡,眼见黑头就快要啃了个精光,再次对鲁渔急道:“小子,你快让这小畜生停嘴呀?我马上就教你一个法术,你给我一个鸡屁股就成了!” 看着杨庭一脸焦急的模样,鲁渔却只越发觉得他可怜,当下发自肺腑的对他真诚笑道:“老前辈,我怎么能让你吃我的狗啃剩下的东西?你放心吧!等明天,我再给你带一只烤鸡来!” 听完鲁渔的话,杨庭错愕了,他没想到鲁渔突然就变了口,想了想,只以为鲁渔是想学自己的法术,这样想着,反倒又觉得鲁渔这反应很正常了,当下自以为是的大笑道:“哈哈!小子!怎么样?对我的法术动心了吧?说!你想学什么法术?” 鲁渔仍是带一脸真诚的笑,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老前辈,我没那么多时间跟着你学法术,我就是一个列字堂炒菜的,每天都忙得要死呢!”鲁渔这说的当然只是一个借口,他每天空闲的很,但是这封邪洞他本来就是瞒着管列英偷偷跑来的,哪里还敢说整天耗在这里跟着杨庭学法术? 看着鲁渔那真诚的笑,杨庭只觉得鲁渔是真的不是在贪图自己的法术,当下再次错愕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白衣小孩和夏侯坡也都错愕了,他们都没想到鲁渔居然会拒绝杨庭传授法术,夏侯坡根本无法置信,当下试探着问道:“小家伙,你是根本就不知道杨庭是什么来头吧?” 听着夏侯坡的话,鲁渔暗暗好笑,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鬼界五小鬼,俱都有上千年的道行,号称是当今鬼界中资历最老的几个鬼,道行惊人,可是,这不见得我就一定要跟着你们学法术吧?” 夏侯坡错愕,这次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白衣小孩一脸赞赏的看着鲁渔,突然语出惊人道:“小家伙,我很诚意的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乐意叫我葛颇一声师父?” 鲁渔想都没想,就摇头道:“不乐意。” 自称葛颇的白衣小孩显然早料到鲁渔会这么说,当下只是笑了笑,问道:“为什么?” 鲁渔还是想都不用想,继续道:“我说了我是茅山列字堂的弟子,我有师父了。” 听完鲁渔的话,葛颇也错愕了,他一直以为鲁渔说他是茅山弟子的话只不过是在诓他们,现在见到鲁渔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不得不信了。 夏侯坡和杨庭也是一脸错愕,好一会,杨庭才再次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是列字堂的弟子?” 鲁渔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我是列字堂的弟子,家师管列英!” 夏侯坡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自顾自的嘀咕道:“难道现在茅山派已经不再以人间正道自居了么?” 葛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上下打量一番鲁渔,笑道:“小家伙,你的剑呢?” 鲁渔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剑?” 看着鲁渔一脸疑惑的神情,葛颇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家伙,你果然是在诓我们!茅山的门人除了斗字堂弟子之外,俱都以身佩桃木剑为世人所识,你自称列字堂弟子,却连一把木剑都没有。” 听完了葛颇的话,鲁渔一脸伤感,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爹曾经是茅山的弟子,家师因为念及昔日同门之情,所以不顾茅山其余人等反对,硬要收我为徒,因为家师一意孤行要把我留在茅山,茅山其余人等最后只得妥协,但却只同意让我留在茅山,但绝不能学他们茅山的道术,所以我只是茅山一个挂名的弟子罢了。”说到这里,鲁渔从怀中掏出挂在脖子上的茅山弟子符,在几个小孩面前晃了晃,说道:“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弟子符!” 看着鲁渔手中的三角形茅山弟子符,几个小孩都错愕了,夏侯坡心中惊讶道:“他居然真的是茅山弟子!” 葛颇看着脸上神情有点伤感的鲁渔,正色道:“小家伙,你既然都不能学他们茅山道术,又哪里算得上是茅山弟子?又何来的师父?” 鲁渔缓缓摇着头,说道:“我觉得,不一定要教我东西的人才是我的师父,真正对我好的人才是我的师父!我并不稀罕学他们茅山的什么劳什子道术,但在我心里,家师就是管列英!我只所以愿意留在茅山受人白眼,不过是想陪伴她老人家安度余年罢了!” 怔怔看着鲁渔,葛颇错愕了,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杨庭和夏侯坡也怔怔看着鲁渔出了神,回味着鲁渔的话,夏侯坡暗赞道:“没看出来,这小家伙倒挺尊师重道的!” 杨庭也在心中暗赞着鲁渔:“看来这小子是那种受人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的人!” 回过神的葛颇,充满赞赏的看着鲁渔,心中很是欣慰,暗道:“看来,我终于遇上一个有资格做我葛颇徒弟的小鬼了!”这样想着,他想收鲁渔为徒的心越发坚定了。 (5200阅读网-) 第81章 众小鬼抢徒 马者欧失言 ?(5200阅读网-) 就在葛颇下定决心要收鲁渔为徒时,那张汉与古平也停下了打斗,从半空落了下来,俱都气喘吁吁。 纵然上气不接下气,但张汉仍是伸出手指着古平的鼻子直嚷道:“老王八蛋,这次我们打平!” 古平看来不想再和张汉打下去了,当下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次双方打平。 鲁渔心想此刻管列英已经醒了,不想在久留于封邪洞,低头扫了扫脚下的黑头,见黑头在杨庭眼巴巴的注视下,已经把半只烤鸡啃了个精光,当下便俯身把它抱在怀里,对几个小孩笑道:“几位老前辈,我先走了,明天保证给你们每人带一只烤鸡!”说罢,鲁渔转身就欲走。 古平见状,慌忙大叫起来:“哎!小娃儿!等一下!等一下!” 鲁渔当下只得停下了脚步,扭头对古平皱眉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古平当下虽然仍是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直抢到鲁渔跟前,讪笑道:“小娃儿,我能不能不要烤鸡?” 鲁渔愕然,他没想到这古平喊停自己,居然就为了说这么一件事,不禁暗道:“刚才你不是对着烤鸡直流口水么?怎么现在又不要了?”当下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点了点,爽快道:“没问题!那我明天就只带四只烤鸡!”言罢,鲁渔又转身大踏步走了。 眼见鲁渔又要走,古平大急,正欲再次喊停他,没想到张汉却比他更急,抢先对着鲁渔嚷道:“小娃儿!你明天就带五只烤鸡来,我吃亏一点,我替古老头吃了他那一只!” 古平一听张汉这话,当下又怒了,瞪着张汉,怒道:“喂!张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不想浪费美食。” 古平正欲还嘴,可却瞥见鲁渔快要走远了,当下不敢再搭理张汉,赶忙又对着鲁渔的背影大呼小叫道:“小娃儿!等一下!等一下!” 听着古平焦急的大喊,鲁渔皱了皱眉,暗道:“这老鬼怎么就那么磨磨唧唧的?”当下强忍着不耐烦,转身没好气道:“你还有什么事?” 古平见鲁渔又停了下来,当下松了口气,再不敢东拉西扯,一脸讨好的笑,一开口就切入了正题:“小娃儿!明日我不要烤鸡,不知你能不能给我换个烤鸭?” 看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红衣小孩,鲁渔再次错愕了,心内不禁好笑:“原来这老鬼磨磨唧唧的,是想我把烤鸡换成烤鸭!”这样想着,只觉得这老鬼有点惹人发笑,当下二话不说,爽朗的大笑道:“哈哈!烤鸭是吧?放心!没问题!” 古平见鲁渔爽快的答应了,当下别提有多高兴了,一张小脸上满是欣喜若狂的表情,感激得连声道谢。 看着古平喜出望外的神情,鲁渔却隐隐觉得有点心酸,暗道:“这茅山祖师爷也实在太残忍了点,居然把这几个老鬼关在这里这么久,不见天日,不知世事的,可怜现在不过是一只烤鸭就把他兴奋成这样!”这样想着,当下鲁渔急着要走的心思一扫而空,想了想,又对其余四个小孩笑道:“你们呢?你们想吃什么?” 刚才听见烤鸡是可以换的,张汉早就蠢蠢欲动,这时见鲁渔先开了口,更是喜出望外,急忙大嚷道:“小娃儿!我换成红烧鲤鱼!” “小子!我就要一刀白煮牛肉!”紧接着,就是杨庭的声音。 “小家伙!我不要吃的,你给我带壶酒就好!”夏侯坡几乎和杨庭同时大喊起来。 看着这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的模样,鲁渔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只觉得他们此刻一点不像是活了上千年的几个老家伙,反倒与他们外表的年龄蛮相符,就像是一群正在饭桌上争吃的小孩。 葛颇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不知为什么,他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是他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却清楚看在鲁渔眼里,对于这个神态从容,一举一动间自有一股飘然出尘气质的白衣小孩,鲁渔一直都甚有好感,当下对着他笑道:“老前辈,你呢?” 葛颇没想到鲁渔会主动询问自己,当下错愕了一会,良久才缓缓的笑道:“小家伙,我本来是想让你帮我去茅山藏书阁带几本有关阵法结界的书籍,但最后我又想起,你在茅山中只是一个挂名的鬼弟子,他们是不会让你进藏书阁的吧?” 听完葛颇的话,轮到鲁渔错愕了,他没想到这葛颇居然料事如神,猜到自己是不能进藏书阁的,当下苦笑了一下,说道:“老前辈真是料事如神!” 对于鲁渔的称赞,葛颇虽然还是神态从容,但也看得出来他是有几分高兴的,当下继续笑道:“这茅山藏书阁可是茅山的重地之一,里面藏着茅山的所有道术功法,他们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鬼进去?” 鲁渔根本不知道茅山藏书阁里还有一层地下暗室是藏着茅山道术功法的,现在听葛颇这么一说,大是惊讶。 瞥了瞥一脸惊讶的鲁渔,葛颇暗自好笑,当下故意取笑道:“小家伙,你不是说你是茅山列字堂弟子么?怎么却连茅山藏书阁这么一点事都不知道呀?” 对于葛颇的取笑,鲁渔不以为意,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说我只是茅山的一个挂名弟子罢了。” 葛颇当下故意不依不饶的继续取笑道:“那你还整天把自己是茅山弟子的身份挂在嘴边?走出去了,不说你一点道术不会,别人看你连把木剑都没有,岂不是惹人贻笑?” 鲁渔人并不笨,听出了葛颇是在故意取笑自己,本来心中还有点苦涩,现在却一扫而空了,瞥了瞥葛颇一眼,笑道:“老前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呗?何必拐弯抹角的先来挖苦我一通?” 对于鲁渔的聪慧,葛颇既感意外,也感欣慰,当下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家伙,你看来并不笨嘛?那你怎么就不懂自古以来人鬼有别的道理呢?茅山派又岂是你应该拜入的师门?” 不等葛颇的话说完,鲁渔便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了他:“老前辈,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对不起,我已经有师父了,而且我现在就是一个茅山列字堂的弟子。”说罢,鲁渔再不想听葛颇的话,转身就走。 看着鲁渔的背影,葛颇错愕了好一会,他没想到鲁渔居然猜到了自己想要再次开口收他为徒的心思,当下笑了笑,语重心长的对着鲁渔高声道:“小家伙,现在你只是受到茅山一些人的白眼罢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鬼有别!” 鲁渔根本没把葛颇的话听进心里,当下仍是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走,一边顾左右而言他的喊道:“老前辈,你要的书籍,我能想办法帮你弄到的。” 鲁渔的身影刚消失,张汉就突然对着葛颇不满的嚷道:“喂!葛老头,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这是跟我抢人的意思哇?” 对于张汉,葛颇一直觉得这是个浑人,当下更是对于他突然对自己找碴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笑道:“张汉,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汉仍是十分不满的继续大嚷道:“你还装糊涂?你不是想收这小娃儿为徒么?” 葛颇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当下仍是一点恼意没有,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确是下了决心要收这小家伙为徒!” 张汉拍掌道 :“那就是啦!那你这就是在跟我张汉抢人了!” 葛颇终于弄明白了张汉话中的意思,笑道:“张汉!你的意思是,你也想收这小家伙为徒?可是刚才明明是我先开的口,又何来抢你人之说?” 古平忍不住打岔道:“对呀!张老头,明明是人家葛老头先开的口。” 对葛颇张汉尚有好气,现在一听古平也跟着打岔,便本性暴露,猛的扭头看向古平,啐道:“我呸!明明是我先说教这小娃儿法术的,是你们几个后来跟着瞎凑热闹!” 古平也紧跟着不屑的还啐了一口:“我呸!你不过是说用一个法术换小娃儿的烤鸡罢了,可没说收人家为徒!” 因为没法反驳古平的话,张汉又气急了,怒瞪着古平,怒道:“喂!老王八蛋,这又关你什么事?我说你怎么总是那么爱管别人的闲事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到这里,张汉顿了顿,作沉思状,好一会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哦!对了!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王八蛋呀,看来你被狗给咬了一口之后,真的是越来越像狗了。” 要换作往常,张汉这么一番话,一定会引来古平的拳脚,而事实上张汉此刻也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出人意料的,古平却并没有动手,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尽显豁达:“哈哈!天下事,天下人管得!”说到这里,古平不再理一脸错愕的张汉,突然看向了葛颇,说道:“葛老头,如此好的一个徒儿,天下人也同样收得!” 张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古平突然转了性,在帮自己说话,当下忙也连声跟着嚷道:“对!对!葛老头呀!古老头这话说得好,这小娃儿,可是天下人都可以收他为徒,你休想独占!” 葛颇何等聪慧,对于古平的话,当下自然不会流于张汉这样肤浅的见解,玩味的看着古平,笑道:“古平,听你的意思,莫非你也想收这小家伙为徒?” 古平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张汉这才知道了古平在打的主意,当下大怒,指着古平,怒道:“好你个老王八蛋,亏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呢!原来你也是想跟老子抢人!” 古平瞥了瞥暴跳如雷的张汉一眼,哈哈大笑道:“哈哈!张老头,你别以为全天下就你最聪明,要知道,我古平也不笨!谁都知道只要收了这小娃儿为徒,以后天天都不愁吃喝!” 听完古平的话后,除了张汉露出一副被人识破心中所想的表情之外,其余三个小孩俱都错愕了,葛颇更是哭笑不得,暗叹道:“这两老鬼这么抢着想收小家伙为徒,原来是想以后天天都有美食祭自己的五脏庙!” 杨庭却想得和葛颇截然不同,当下暗恨自己脑子笨,暗道:“哎呀!原来他们三个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这样想着,他觉得鲁渔禀性并不坏,脾性也甚对自己的胃口,当下便也急忙开口嚷了起来:“先说好了啊!我杨庭也要收这小子为徒!” 没想到杨庭居然也突然插一脚进来,张汉和古平齐齐又骂起了杨庭来,而杨庭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谁敢说他的不是,他也绝不会嘴下留情。 于是,这三个五岁小童模样的老鬼便为了谁收鲁渔为徒之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来吵去。 夏侯坡只看得暗暗好笑,心中暗道:“这三个老不死的,别人小家伙又没说要拜你们为师,你们倒先自个儿吵了起来。”这样想着,他却也不出声劝一劝他们,因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他早摸清了这三个老鬼的性格,知道自己劝了也没用,只能由得他们吵。 就在这时,葛颇却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霎时沉下了脸,对这三个吵闹不休的老鬼低喝道:“不要吵!” 也许是因为知道吵下去也没个结果,又也许是因为见到葛颇脸色有异,当下这三个老鬼竟真的乖乖停了口,面面相窥了一番,又同时看向葛颇,眼神中满是疑惑。 葛颇一副异常郑重的样子,皱眉道:“外面来了一个道行很高的人!” 鲁渔抱着黑头即将走出封邪洞时,却听见了洞外山崖上人声鼎沸,当下心中一惊,一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竟不敢再走出去,低头对怀中的黑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黑头何等聪慧?自然懂得鲁渔的意思,当下一声不吭,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只安安静静的缩在鲁渔怀里。 见黑头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鲁渔这才竖起耳朵,凝神聆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封师弟!你真的确定那一声大吼就是从封邪洞里传出来的?”鲁渔依稀记得,这声音好像是茅山当代掌门人龙临公的声音。 “掌门师兄!我不敢确定,但我堂口的大多数弟子都是这么说的。”说话的是封阵融。 鲁渔当下大惊,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刚才那一声大吼,居然惊动了这么多人,甚至连龙临公都来了?一时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竟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掌门师兄,里面的五个老鬼该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了吧?”马者欧站在崖边探头探脑的直往下面好奇的张望着,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龙临公喊道。 没想到在听完马者欧的话后,阵字堂的一众弟子一阵哗然,一时俱都议论纷纷起来,李阵泽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哦,直走到封阵融身边,大着胆子低声问道:“师父,这封邪洞里是关了五个鬼么?” 听着李阵泽的问话,封阵融当下脸上变色,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李阵泽却吓得连忙悻悻的走了开去。 封阵融这才偷偷瞥了瞥身边的龙临公一眼,见他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但又看到他的目光是直看着马者欧的,刚才可能没留意到自己那二徒弟的问话,当下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这封邪洞向来是茅山的第一禁地,乃至于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也一直是茅山的重要机密,不是堂主级别的人不能得知,而得知者也不能随意泄露出去。 这不,马者欧这向来口快的老家伙刚才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下却也机智,知道不用看,自己身后的龙临公一定是怒容满面,于是干脆就不回头了,只装作好奇的在打量着下面的封邪洞。 可是就算他不回头,龙临公却也没打算放过他,当下在他背后怒喝道:“三师弟!你马上去下面看看!” 听见龙临公这话,马者欧当下就吓得打了个激灵,心中大惊:“什么?让我一个人进去封邪洞?里面关着的可是鬼界五小鬼呀!他们任何一个,只要手指轻轻一动都能掐死我呀!”这样想着,马者欧当下再不敢装,慌忙苦着一张脸直走到龙临公面前,却不说话,只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悻悻看着龙临公。 龙临公只恶狠狠的瞪着马者欧,一时却也不说话。 还是封阵融见气氛不对,慌忙先凑到龙临公耳边,俏声道:“掌门师兄,现在我们堂口那么多弟子在这里,还是算了吧,免得越加惹得他们好奇。”说着,他又凑到马者欧面前,故作嗔怪的低声道:“马师兄,你也是的,这封邪洞里关着五小鬼的事,是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随便乱说的么?” 原来当初三茅真君把葛颇他们五个小鬼关在封邪洞后,为了避免鬼界的鬼来搭救他们,便勒令茅山门人不得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5200阅读网-) 第82章 管列英寻徒 众小鬼摆阵 ?(5200阅读网-) 马者欧自然知道封阵融是在帮自己解围,当下脸上装出一副悔不该当初嘴快的样子,悄声道:“是!是!封师弟说得对极!” 虽然马者欧一副已经知道错的样子,但没想到龙临公却仍是沉着一张脸,瞪着他,沉声道:“下去!” 封阵融见自己解围无用,一时也爱莫能助,不好再出声,只对马者欧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看着铁青着脸的龙临公,马者欧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这封邪洞是非下不可了,这样想着,倒也干脆放开了来,在一众阵字堂弟子面前,拍了拍胸脯,朗声道:“大家莫慌,你马师伯这就下去看看这封邪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者欧之所以说这么一番话,一来是为了自己长脸,二来也确是希望能安抚住众人的心,好藉此将功赎罪。 听完马者欧的话后,龙临公的脸色居然也缓和了点,显然对于马者欧说得这一番话,他也甚是满意,当下也终于消除了点怒气,这才缓缓走到马者欧身边,对他低声道:“封邪洞里被我们祖师爷布下了“一夫当关”结界,这五小鬼饶是有通天本领,也绝无可能逃出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进去里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听到龙临公语气已经缓和了,又想了想他说的话,马者欧知道他这是在安自己的心,当下心中大喜,暗道:“看来大师兄对我的怒气已消。”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大着胆低声问道:“掌门大师兄,一夫当关结界是不是就是那个要集万人之力才能破的结界?” 龙临公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万人,是要集一万零一人之力!” 龙临公说罢,马者欧当即眉笑颜开,讪笑道:“既然洞里有此结界,我又有何可惧?掌门大师兄,我这就下去!”显然马者欧也是知道这“一夫当关”结界的厉害,再加上他打从知道封邪洞的存在之后,一直也想进去瞧瞧,只是没那个胆子罢了,现在知道了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当下哪里还有畏惧之意?恨不得马上就下去看看。 “这里出了什么事?”可就在这时,一道粗哑的女子声音却突然响起,让马者欧只得暂时忍住了对封邪洞的好奇心,跟着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半空中,只见满脸疑惑的管列英正御剑朝这里而来。 待管列英一落地,马者欧便马上凑上前,大惊小怪的笑道:“哟!师妹!你怎么也来了?” 管列英白了他一眼,却理都不理他,疑惑的扫了扫山崖上的一众阵字堂弟子,直走近龙临公,问道:“掌门大师兄,这里出了什么事么?” 没想到龙临公却只笑了笑,反问起马者欧刚才的问题:“师妹,你怎么来了?” 龙临公不是马者欧,管列英当下只得先说道:“我是出来找徒弟的。” 听完管列英的话,龙临公心中越发好奇了,正欲再问“找什么徒弟?”,没想到马者欧却抢先开了口,帮他问了出来:“六师妹,找什么徒弟呀?莫非你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徒弟儿偷跑出来会情郎了?” 管列英一脸怒容的狠狠瞪了马者欧一眼,正欲开口让他少胡说八道,没想到马者欧这老头却又抢先喋喋不休道:“我说六师妹呀,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要我说呀,你那些能嫁人的徒弟,你还是尽早把她们嫁了吧!别到时候和你一样,人老珠黄了没人要......” 管列英自然听出了自己这个三师兄是在讽刺自己一辈子都没嫁出去,当下别提有多火了,正欲发作,没想到龙临公却抢先一脸恼怒的瞪了一眼马者欧,吓得马者欧话都没说完,便慌忙闭了嘴。 眼见管列英还是要开口骂人,龙临公又慌忙摆正了脸色,打起了岔来:“六师妹,封师弟说刚才这封邪洞里突然传出一声惊人的吼声,所以让我来来看一看。” 听完龙临公的话,管列英的一腔怒火这才转换成了满心疑惑,当下便全然忘了要向马者欧讨说法的念头,一脸求证的目光,看向了龙临公身旁的封阵融。 封阵融点了点头,正色道:“管师妹,刚才这封邪洞里确是突然传出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大吼,把我们堂口的人都给惊醒了。” 马者欧紧跟着笑道:“对呀!管师妹,我正想进去封邪洞看看是怎么回事呢?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呀?” 听完他们的话,没想到管列英却突然一副出了神的模样,也不理马者欧,只怔怔的在心中想着自己的事:“莫非渔儿进了封邪洞?” 原来,管列英见到今天的早饭是米列蓝送来的,一时奇怪,便出声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向来不善说谎的米列蓝漏洞百出,禁不住管列英一再询问,再加上她以为鲁渔不过是出去找狗,管列英想来不会怪罪,于是便一五一十的道出了鲁渔跑去找狗的事。没想到管列英在得知之后,心中担扰鲁渔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鬼弟子,这样在茅山乱跑,怕他会闹出什么乱子,于是只胡乱吃了几口饭,便匆匆出来找人了,她刚才所说的找徒弟,指的就是鲁渔这个徒弟。 管列英几乎跑遍了大半个茅山,却愣是没见到鲁渔,在经过阵峰时,见到这小月崖上聚了这么人,好奇心起,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原来是封邪洞里出了事故,她一时心中起疑,以为是鲁渔找狗找进了封邪洞。 这样想着,管列英更当下一脸焦急的对龙临公正色道:“掌门大师兄,我也要进封邪洞看看。” 龙临公错愕,马者欧也错愕了。 马者欧只是抱着对管列英开开玩笑的意思而已,没想到管列英居然真的要跟着进封邪洞。 龙临公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六师妹会自动请缨,当下想了想,只以为她是好奇心在作祟,不过是想进封邪洞这个禁地看看而已,于是笑道:“可以,这样你和三师弟也相互有个照应,但千万要万事小心。” 管列英大喜,扯着马者欧这个瘦小老头,就往崖边拖去,可怜马者欧大呼小叫,连叫放手,只觉得被管列英这么一个女人拖着走,实在是在这么多阵字堂弟子面前丢光了老脸,可能因为他挣扎的样子太滑稽了,惹得一众阵字堂弟子哈哈大笑。 听着上面的笑声和马者欧的大呼小叫,鲁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直拧着眉头,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六神无主,暗自忧虑:“遭了!师父居然出来找我了!”这样想着,他自然知道不能让管列英知道自己进了封邪洞,可现在自己也出不去呀?一时没有办法,他只好又一手抱着黑头,一手举着火把,又往黑漆漆的洞里走去。 “咦?小娃儿!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首先看到鲁渔又走回来的是古平。 葛颇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看着鲁渔,笑道:“小家伙,是不是外面有人堵住你了?” 鲁渔还没来得开口答话,心急的张汉却又抢先大嚷道:“小娃儿!外面是不是来了个道行很高的道士呀?” “道士?”鲁渔心中只感奇怪,想了想,这才又暗道:“应该说的是茅山那个掌门人老道吧!”这样想着,他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外面连茅山掌门人也来了。” 葛颇听完鲁渔的话,心中暗叹:“茅山派不愧是千年以前便号称是天下道学之所宗,没想到时至今日,他们门中仍是能培养出这样道行高深的道士。” 原来,这封邪洞因为是茅山的禁地所在,又是一个异常偏僻的地方,向来无人足迹到此,就连龙临公这个茅山掌门人也是因为 听到封阵融说封邪洞里有异,这才第一次来到小月崖上,而因为他道行高深的缘故,葛颇便感觉到了他。 夏侯坡却从鲁渔的话中听出了外面不止来了一个人的意思,当下对鲁渔笑道:“小家伙,外面莫非来了一堆人?” 鲁渔点了点头,皱眉道:“嗯,刚才我在洞口,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说完,鲁渔便不再理他们,只凝视侧耳聆听起外面的动静来,心内忐忑不安,生怕就听到了管列英的脚步声。 看着鲁渔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葛颇不禁笑道:“小家伙,你怕什么?” 鲁渔看都没看他一眼,仍是自顾自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说道:“我师父马上就要进来了,如果被她老人家发现我在这里,我就死定了。” 听完鲁渔的话,张汉心中不以为然,当下拍了拍自己小胸脯,豪气道:“小娃儿!不用怕!有我张汉在,我保证你师父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古平也跟着嚷道:“对呀,小娃儿,你就放心待在这里,这张老头打不过你师父,还有我古平在!” 听着这俩小鬼的话,杨庭暗暗好笑,当下忍不住取笑起他们:“我说你们是不是傻的呀?这小子身在结界之外,你们身在结界之内,他的师父来了,你们能奈何别人师父个屁呀!” 对于杨庭的取笑,张汉和古平都羞红了脸,一时也没什么话可反驳,张汉只得乱嚷道:“用得着打么?单是我张汉的名头就能把这小娃儿的师父吓跑!” 古平罕见的对张汉赞许的笑了笑,显然觉得张汉这话说得好,当下也连声附和道:“对!对!对!就凭我们五小鬼的名头,当今世上有几人敢和我们交手?” 杨庭正欲开口笑他们自欺欺人,没想到葛颇却一脸郑重的沉声说道:“这小家伙如果被那些茅山道士发现他和我们有接触,他的下场真的不容乐观。” 夏侯坡也紧跟着皱眉道:“对,就算他们不惩罚这小家伙,只怕也一定不会再让他进来这里了。” 夏侯坡的话一说完,那三个小孩都齐齐变了色,又是张汉首先惊呼道:“什么?不让这小家伙再进来这里?那我的红烧鲤鱼岂不是没有了?” 古平也紧跟着大呼小叫道:“对!对!对!还有我的烤鸭!” 杨庭也一脸惊恐,一边摇着小脑袋,一边皱眉道:“这样可不行!” 葛颇沉声道:“我们得帮小家伙想个脱身之计!” 张汉急得如油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的,走来走去,又是抓头,又是挠耳,但他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心中窝火,竟瞪着古平,没好气的拿他发泄起心中的火气:“喂!古老头,看你平时和我打架,诡计多端,阴险招数不少,现在需要你用脑的时候,你却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你的脑子是不是关键时刻就会浆糊了?” 古平皱着眉,歪着脑袋,一颗眼珠滴溜乱转,显然也是在绞尽脑汁的在想着怎么帮鲁渔脱身,此刻听见张汉的话,也只是瞥了瞥他,并不搭理。 突然皱眉沉思的杨庭突然双眼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良策,一张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喜意,对鲁渔笑道:“小子,你们茅山不是有个什么瞬移术么?你用瞬移术不就得了?” 杨庭的话刚一说完,张汉首先跟着拍掌大笑:“对呀!对呀!小娃儿你赶快施展瞬移术走人啊?” 古平鄙夷的看了看张汉和杨庭一眼,对着张汉鄙夷道:“张老头,你傻呀?人家小娃儿早说了这些茅山臭道士根本就不许他学茅山道士,他又怎么可能会瞬移术?” 古平一言惊醒梦中人,杨庭和张汉瞬间从欣喜若狂的状态中变成垂头丧气的模样,张汉更是恼怒的瞪着杨庭,破口大骂起来:“我说杨老头,你是不是睡觉睡得多都变成猪了?这种馊主意亏你好意思说出口!这算是什么狗屁办法?害得老子跟着你白高兴一场!” 听着三个小孩的吵闹,在听到“瞬移术”这个字眼的时候,葛颇的神情动了动,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当下一张白嫩的小脸上仍是波澜不惊,但却也也难掩喜意,对着鲁渔笑道:“小家伙,看来我想出了一个能让你脱身的办法!” 古、张、杨三个小孩同时双眼一亮,齐齐看向葛颇,居然难得异口同声道:“真的?” 夏侯坡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葛颇,如果说古平他们三个对于葛颇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那他绝对是完全相信葛颇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鲁渔却是最表示怀疑的一个,当下将信将疑的看着葛颇,问道:“什么办法?” 葛颇笑道:“小家伙,你见过你们茅山的“瞬移术”么?” 鲁渔因为当时年幼,根本不知道李大九就是用“瞬移术”把自己瞬移到阿落镇的,于是当下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 葛颇继续笑道:“没关系,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比你们茅山“瞬移术”还要厉害百倍的鬼界“瞬移阵”!” 对于这什么鬼界瞬移阵,鲁渔哪里听过?别说鲁渔了,在听完葛颇的话后,就连其余四个小孩都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仿佛就连他们也没听过这什么鬼界瞬移阵。 张汉向来心急,当下自然是第一个出声问道:“葛老头,什么鬼界破阵来着?怎么老子从来没听过呀?” 其余三个小孩也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表示好奇。 葛颇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是我最近几年闲来无事,偶然研制出的一个小阵法。” 看着葛颇得意洋洋的模样,张汉有点不屑,暗道:“不就自创一个破阵法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最近几年,我张汉还自创了一套“暴打王八拳法”呢!我就从来没对人说过!”想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瞥古平一眼,显然他这“暴打王八拳法”中的王八指的就是古平。 古平虽然觉得张汉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古怪,但是当下心系葛颇口中的“瞬移阵”,也并不理他,只对葛颇急道:“葛老头,那你还不快快施展此阵!” 葛颇却并不急,对一众小孩笑道:“此阵,需要合诸位之力方能施展!” 张汉和杨庭同时挺身而出,又是张汉首先嚷道:“说吧!葛老头,需要我们怎么做?你别磨磨唧唧的。” 古平和夏侯坡也同时看向了他,传达了自己一定听从指挥的意思。 葛颇当下对着他们招了招了手,示意他们走近自己。 于是古平四个小孩便走到了葛颇身边,在葛颇示意下,四人围着葛颇盘腿坐下。 葛颇当下对着他们低声说起话来,在一旁听着的鲁渔,只觉得葛颇像是在说一些类似咒语的话。 过了一会,葛颇对四个小孩笑道:“你们记住了没有?” 张汉拍了拍小胸膛,嚷道:“这么简单的咒语,怎么可能会记不住?反正我张汉是记得死死的!至于其他老头是不是会因为年纪太大,记性不好,我就不知道了。”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古平,显然这话中的意思就是指古平会记不住。 古平这人性格虽然也有点浑,但在大事小事面前,他也分得清孰轻孰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帮鲁渔脱身,所以仍是不理张汉,和杨庭、夏侯坡一起对着葛颇点了点头,表示记清楚了。 显然,刚才葛颇是真的在传授他们“瞬移阵”的咒语。 (5200阅读网-) 第83章 葛颇计骗马者欧 鲁渔巧遇黑无常 ?(5200阅读网-) 当下,鲁渔只见他们五个小孩团团围坐在一起,在葛颇的带头下,齐齐默念起一段古怪的咒语的来。 过了一会,在鲁渔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中,五鬼同时伸出一双手掌,面向鲁渔,接着葛颇低喝一声:“瞬移阵!” 随着这一声低喝,十道耀眼的白光便同时从五鬼的双手掌心射出,冲过“一夫当关”结界,直射向鲁渔脚下,在鲁渔脚下汇聚成一个可容身一人的光柱,直冲洞顶,景象煞是壮观。 看着面前突然冲天而起的耀眼光柱,鲁渔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对于这突发的状况,只惊得目瞪口呆。 葛颇收掌,对鲁渔笑道:“小家伙,不用怕!这道光柱没有伤害性的,它只会把你送去你想去的地方。” 张汉也收了掌,一咕噜爬起身来,直跑到光柱前,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好一会,才嚷道:“喂!葛老头!这道破光就是你说的什么瞬移阵么?我怎么看着好像很不靠谱呀?” 古平也缓缓收了掌,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白光柱,一边也是将信将疑的问道:“这道光柱真的可以把小娃儿送走?” 葛颇却并不搭理他们,仍是只对着鲁渔笑道:“小家伙,说吧!你想去哪里?” 鲁渔正对着光柱看傻了眼,这会听见了葛颇的话,这才回过了神,看着葛颇一脸自信的神态,他居然就相信了葛颇的话,当下心中大喜,脱口问道:“老前辈,这道光柱真的能把我送去任何地方?” 葛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要是我知道的地方,我都能把你送去。” 鲁渔想都不用想,眉笑颜开,脱口就道:“我想去扬州!” 原来,鲁渔对于自己这次不能和孟兵剑他们同去扬州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是真的很想再次去看看自己娘亲的故乡,现在又有这个机会了,他怎么还会错过? 葛颇虽然不知道鲁渔为什么想去扬州,但是当下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扬州我去过。”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笑道:“小家伙,你只要走进这道光柱,我就能把你送去扬州了。” 鲁渔二话不说,抱着黑头就走进了光柱中。 葛颇一脸笑容,突然再次伸出双掌,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只一会,他的双掌便又射出了两道白光,射向了包裹着鲁渔的光柱中,接着就在其余小孩惊讶的目光中,光柱一阵大亮,紧跟着响起鲁渔的喊声:“诸位老前辈,千万不要和我师父说我来过这里.....” 鲁渔的话还没说完,那耀眼的亮光便随着鲁渔没说完的话一同戛然而止,众小孩再朝光柱看去,却哪里还有鲁渔的身影? 张汉好一会才回过神,猛的看向葛颇,小脸上满是赞许,嚷道:“葛老头,你这破阵看来还挺管用的嘛!” 古平、杨庭也连声跟着称赞。 只有夏侯坡若有所思,对葛颇说道:“葛兄,你这瞬移阵真的可以把小家伙送到扬州?如此说来,这确是比他们茅山的瞬移术要高明得多。” 葛颇虽然小脸上神态自若,但也隐隐藏着得意,笑道:“不错,我这瞬移阵不止能把人瞬移走,而且还能先选定好瞬移的地方,前提是这个地方我要去过。” 就在一众小鬼都对葛颇露的这一手议论纷纷时,一阵脚步声传进了众小鬼的耳朵里,让他们都停了口,齐齐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一个留着一把山羊须的瘦小老头,手中施展着火把术,和一个胖乎乎的老妇并肩出现在众小鬼的视线中。 这两人正是管列英和马者欧。 张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结界外突然出现的两个老道士,最后把目光定在管列英身上,暗道:“这婆娘就是小娃儿的师父了吧?”这样想着,他张了张嘴,居然差点就情不自禁要问出来,可就在千钧一发之时,这小老鬼终于想起了鲁渔临走前的叮嘱,这才匆忙改了口,故意一脸邪恶的笑道:“喂,你们是谁呀?跑进来这里干嘛?” 管列英瞥了瞥张汉一眼,心中一点畏惧没有,反倒是看着张汉他们这几个外表只有五岁的小孩出了神,心中连连惊叹:“这鬼界五小鬼果然真的就是五个小孩!” 张汉见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当下小脸一沉,怒道:“喂!你这小婆娘,老子问你话呢?你聋了呀?” 管列英当下却仍是不理张汉,扭头四处看了看,见周围除了张汉这五个小鬼之外,并不见鲁渔,当下暗自松了口气。 可是她身旁的马者欧却看得比她仔细,当下看见了鲁渔忘在地下的饭篮子和黑头啃剩的一堆鸡骨,这老头不禁皱起了眉,暗自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想着,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张汉他们几个,沉声道:“刚才这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别以为马者欧这老家伙向来遇事退缩,并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要是真正有事时,他其实比谁都大胆,也比谁都沉稳,现在虽然明知自己面对的是鬼界大名鼎鼎的五小鬼,但他一张老脸上却也没有半点惧意。 葛颇扫了扫饭篮子和那一地鸡骨,心中知道不妙,但是他也向来沉稳,当下神色如旧,只暗自思考着该如何妥善回答马者欧这个问题? 葛颇的神色没变,但听见马者欧话的其他四个小孩却都脸上变了色,而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马者欧眼里,他心中一惊,更加确定了这封邪洞里刚才定是来了什么人。 张汉一脸焦急,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对着马者欧凶神恶煞的嚷道:“刚才这里谁都没有来,这些骨头不过是十几年前你们茅山一个小道士误闯进来,被我们啃剩下的人骨。” 古平听见了张汉的话,当下心中大喜,慌忙也紧跟着嚷道:“对!对!对!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吃过人了。”说着,他还故意目露饥光,虎视眈眈的看着马者欧和管列英,还装模作样的舔了舔小嘴。 看着这两个家伙一派胡言的话,葛颇和夏侯坡哭笑不得,夏侯坡更是暗暗好笑,暗道:“这两个傻蛋,你们自己傻就好了,也别拿别人当傻瓜呀?谁看不出来这是鸡骨头呀?谁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呀?” 确实,在听完张、古二鬼的话后,马者欧和管列英都看了看地下的鸡骨,对于这二鬼的一派胡言,一时也是暗暗好笑,就在马者欧想要出声拆穿他们谎话的时候,葛颇却抢先说起了话来:“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不过是生吞了一个禽鸟而已,这又什么不敢和人说的?大不了也就是被他人耻笑几句茹毛饮血罢了!”说着,还故作不屑的看了看张汉和古平。 原来,葛颇自然也知道马者欧是不可能相信张汉他们的鬼话,一时急中生智,便想出了说地下的鸡骨头,是他们生吞了一些禽鸟留下的。 夏侯坡向来不笨,马上领悟了葛颇的想法,当下忙也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冷冷看着马者欧和管列英,冷笑道:“哼!对!这有什么怕被别人说的?他们天天大鱼大肉的,怎么能知道我们几个被关在这里几百年,想吃点肉想出病的滋味?今天好不容易飞进来一只鹰儿,我们生吞了又如何?何用怕他们耻笑?” 可怜张汉这笨脑 瓜,一时仍是反应不过来,一脸的茫然,正欲忍不住开口问夏侯坡这演的是哪一出?夏侯坡却猛的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当下张汉只好默不作声,暗自绞尽脑汁的思忖起他们话中的意思,试图理出个头绪来。 古平也并不比张汉聪明,本来也是忍不住要开口问的,但瞥见夏侯坡看向张汉的眼神,饶是他再笨,也知道现在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杨庭歪着小胖脑袋苦思了一会,终于弄懂了夏侯坡和葛颇话中的意思,当下慌忙也跟着嚷道:“你们两个快滚出去!别在这里问三问四的,省得惊得鸟儿都不敢进来。” 马者欧看着杨庭他们几个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当下本已有点信了他们的话,但看着地下的饭篮子,不禁又疑心大起,沉声道:“那这篮子你们作何解释?” 当下一众小鬼哑口无言。 好一会,仍是神色自若的葛颇突然又心生一计,当下瞥了瞥地下的饭篮子一眼,故意异常狡诈的笑了笑,对马者欧笑道:“小道爷,你真是聪明,这篮子的确是别人拿进来的,刚才也的确是来了个人,并给我们五个送了一只烤鸡,你快把这篮子当作证据,拎回去调查一下吧!看看是你们茅山哪个弟子那么大胆,敢给我们几个送吃的?” 见葛颇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变了口风,再看着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马者欧当下糊涂了,一时搞不懂这葛颇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不敢轻举妄动,只满目疑惑的看着地下的饭篮子,暗道:“莫非这蓝子有什么跷蹊?” 管列英当下也皱眉看着地下的饭篮子出了神,好一会,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脸色一变,凑近马者欧,在他耳边悄声道:“这老鬼可能在耍什么诡计?只怕这篮子就是破除结界的机关,我们一拎起它,可能就解了结界。” 马者欧当下却并不赞同管列英的话,因为他知道这关住葛颇他们的是“一夫当关”结界,解掉这个结界必须要合一万零一人之力,但是当下看着葛颇脸上的狡诈神色,一时也不敢乱动,只得对管列英低声道:“这老鬼肯定在耍什么诡计,这篮子我们还是不要乱动好。”说着,他又再次仔仔细细环顾了洞里一圈,发现并无其他人影,当下又低声道:“我看应该也没人敢来这里吧?我们且先回去吧!先禀明掌门大师兄再说!”说罢,他冷冷扫了扫葛颇他们几个,便转身走了。 管列英当下仍是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地下的饭篮子一眼,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当下只得摇了摇头,转身跟着马者欧走了。 等感觉到马者欧他们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封邪洞后,张汉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慌忙问起了葛颇:“葛老头,你和夏侯老头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呀?”说到这里,他又突然脸色一变,破口大骂起来:“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供出了小娃儿?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没义气?和你并列五小鬼真是一种耻辱......” 不等张汉骂完,夏侯坡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喂,你这傻蛋懂什么呀?葛兄这是疑兵之计!葛兄越是这样说,他们才越是不相信。” 古平显然也是赞同夏侯坡的话,当下不屑的看着张汉,嗤笑道:“就是,也就你这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乱骂人。” 对于夏侯坡的话,张汉当下其实也是相信的,但对于古平的嗤笑,他却怎么也无法忍受,当下就火了,怒瞪着古平,说道:“古老头,你倒会装得自己也很聪明一样?那刚才那小道士问话的时候,你却怎么连屁都没放一个?只会傻乎乎的看着人家!” 似乎因为没法反驳张汉的话,古平一时气急,只得二话不说,挥拳就朝张汉打去。 于是,这两个动不动就打架的小孩又打了起来。 话分两头,再说扬州城上空一道异常耀眼的白色光柱突然从天而降落到了地上,惊得那些有幸目睹到的百姓个个目瞪口呆,纷纷朝光柱落下的地方跑去。 扬州某街道的中心,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中,一团灰尘真可谓遮天蔽日。 鲁渔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低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连声咒骂:“这混蛋老前辈,这是什么破阵呀?居然直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鲁渔跌落在地扬起的灰尘慢慢又尘埃落定,鲁渔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周遭居然围满了老老少少的人,一个个都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更有那些胆子大的,直对着自己指手画脚,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手垮菜蓝的中年黄衣妇女指着鲁渔,对身边一个同样人过中年的绿衣妇女说道:“这不会是天神下凡吧?” 那一个绿衣妇女十分赞同的连连点头,说道:“我看九成是!可能是天上的神仙派下来帮茅山道爷们捉鬼的!” 听着周遭人的把话语,灰头土脸的鲁渔当下倍感尴尬,当下慌忙俯身抱起同样一身尘土的黑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挤出人群,夺路而逃。 看着鲁渔怀中的小黑狗,黄衣妇女惊得大呼小叫:“看!这小狗莫非就是哮天犬!这位公子哥难道是二郎神?” 另一个绿衣妇女当下却手指着白府的方向,对着鲁渔的背影大嚷道:“小神仙!茅山道爷们在那一边!” 鲁渔当下哪里会理会她们?只头也不回的抱着黑头,净挑没人的地儿跑。 黑无常范无救带着一众小黑无常飞在上空,直往白府赶去,因为他们都让自己隐了形,所以并不引人瞩目。 飞着飞着,范无救突然感觉到低下有一股不弱的鬼气也在急速奔走着,当下下意识低头看去,看到了一个怀抱黑狗的黑衣少年正在街上狂奔,他不禁疑心大起,暗道:“奇怪?狗向来不喜我们鬼类,逢见必狂吠不已,何以这小子却抱着一条狗?而且这小子鬼气不弱,难道他是逆天府的?怎么会如此落荒而逃?莫非那些道士打败了白清?”这样想着,他当下缓缓停下了身子,他身后的一众黑无常也俱都停了下来。 范无救扭头对自己身后的手下说道:“你们先去白府,我去去就来。”说着,便朝低下的鲁渔追去。 范无救不一会就在空中追上了鲁渔,当见到鲁渔身在闹市之中,碍于自己装扮的特殊,恐引起百姓好奇,一时也不急着下去,直到鲁渔跑到一个偏僻的无人所在,他这才飞落了下去。 鲁渔好不容易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当下暗自松了口气,正气喘吁吁的回着气,眼前却淬不及防的突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又把他给吓了一跳,等看清面前是一位身穿黑袍,头戴高高黑帽的黑脸汉子时,鲁渔一时竟错愕了。 “这人,我好像见过?”鲁渔心中惊讶道。 看着面前一脸惊讶的大眼黑衣少年,范无救也皱起了眉,暗道:“这小子怎么看着好像有点面熟?” 当下二人双目相对,相互疑惑的打量起对方来,好一会,鲁渔突然想起了自己爹娘死时的往事,看着范无救,情不自禁脱口道:“是你?” 因为根本没想到鲁渔会长大,范无救一时却还没认出鲁渔来,这时听见鲁渔的话,当下惊了惊,问道:“你认识我?” (5200阅读网-) 第84章 黑无常失望而去 阵中人冷热难当 ?(5200阅读网-) 鲁渔看着范无救却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认识!” 范无救错愕,正搞不懂鲁渔这是什么意思时,所幸鲁渔又马上接着说了下去:“但我见过你。” 范无救仍是一脸错愕,对于鲁渔的话根本不明所以,直看着鲁渔出了神,看着看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双眼猛的大亮,惊呼道:“你是那个鬼赋异禀的小鬼?”这样喊着,范无救竟然欣喜若狂,一脸兴奋的上下打量起鲁渔来。 看着范无救莫名其妙的惊喜样子,这回倒轮到鲁渔错愕了。 范无救饶有兴致的一边打量着鲁渔,一边连连摇头,自顾自啧啧称叹道:“没想到你不仅一死魂魄就凝成新的肉身,而且居然还是个能长大的鬼!啧啧!你这小子真正是旷古绝今的一个鬼呀!” 对于这番话,鲁渔听过了很多遍,对于别人这种惊讶的目光,鲁渔也看见过了很多,但是他却仍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仍然对于别人这种惊讶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范无救仔仔细细的直看了好一会鲁渔,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笑道:“小子,你怎么也在扬州?看来你已经加入逆天府了吧?”范无救的语气竟然好像十分确定鲁渔已经加入了逆天府一样。 对于范无救,在鲁渔心目中只觉得他很神秘,说上讨厌,但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而且鲁渔也弄不懂他的语气为什么就说得那么确定?仿佛自己已经是逆天府的鬼一样!于是,当下只淡淡道:“我是茅山列字堂弟子。” 鲁渔此话一出,范无救又愣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什么?你是茅山弟子?” 对于每次说自己是茅山弟子时,别人都显得那么不可置信的情况,鲁渔也十分纳闷,当下只得强忍住心中的不耐烦,只郑重的吐出一个字:“对!” 范无救一开始并不相信鲁渔的话,但现在看着鲁渔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让他不得不信,好一会,才怔怔看着鲁渔,目光中满是失望,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造化弄人!当年我见你鬼赋异禀,所以才把你救了出来,本想着你日后能够重振鬼界,让我们这些做鬼的以后在六界能够抬得起头,没想到你却成了茅山弟子!可笑!可笑!” 看着范无救一脸悲愤莫名的表情,一副对自己痛心疾首的样子,鲁渔暗生恼怒,不禁皱起了眉,冷冷道:“喂,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救过我?”显然,那时年幼的鲁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范无救的帮助下才得以继续存留于当世,而不是被白无常谢必安勾自己的魂魄,从而再世投胎为人。 似乎因为对鲁渔太过失望,范无救也不想过多解释,看了看鲁渔,也不说话,当下只自嘲的笑了笑,暗道:“我范无救真是瞎了眼了!没想到我当初救出来的竟是这么一个鬼东西!”这么想着,便再不理鲁渔,猛的腾身而起,再次隐匿身形,飞身往白府而去。 鲁渔一脸错愕的看着范无救消失的半空,心中虽然仍是有点恼怒,但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暗道:“我是茅山弟子怎么了么?”正想得出神,突然半空中再次传来范无救的声音:“小子,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这世上人鬼有别么?” 鲁渔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却哪里还见得到范无救的身影?当下只越发纳闷,只低头看着怀中的黑头,摸着它的小脑袋,苦笑道:“知道人鬼有别又如何?”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了管列英那一番一直留在自己心中的话:“渔儿呀!你要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成了一个鬼,这已经是一个事实。如果你想得到别人的承认,你就必须向这个俗世低下你的头,你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 “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鲁渔反复想着管列英的这句话,当下抚摸着黑头的小脑袋,自顾自嘀咕道:“嗯,还是师父说得对!” 这样想着,鲁渔已经释然了很多,环顾了四周一下,暗道:“又来到娘亲的故乡了,这次我可得要好好逛一逛。”这样想着,当下便对黑头笑道:“黑头,我们去四处逛逛,好不?” 黑头自然能够听懂鲁渔的话,当下昂着一颗黑不溜秋的脑袋,兴奋的汪汪大叫了两声,表示同意鲁渔这个提议。 于是,一个怀抱着一只小黑狗的黑衣少年再次出现在扬州城的街头小巷。 话分两头,再说白府的情况。 打从孟兵剑他们进去后,莫斗人和他那五十弟子便俱都全神贯注的紧紧盯着白府,凝神聆听着白府里的动静,可是白府里却是鸦雀无声,静得诡异。 看着鸦雀无声的白府,莫斗人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不见孟兵剑求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皱着眉,带着一众斗字堂弟子按兵不动。 而那些盘腿坐在地上的阵字堂的弟子却好像没什么忐忐不安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只是负责在白府外面维系住“天罗地网”结界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更悠闲的是者字堂那群留在外面的弟子,他们见白府里并不动静,只道里面还没打起来,既然不打起来,也就不会有人伤亡,负责救治伤员的他们也就乐得清静,再加上临来之时,自己的师父也千叮万嘱过,自己的者字堂只是负责在后面救人,冲锋陷阵是他们其他堂口的事,叫自己不要往前冲,于是他们悠闲得也没什么愧意。 至于四周围观的百姓却是越聚越多,而且整个扬州城的人好像都还在拼命往这边涌来。没办法,茅山道士如此兴师动众的捉鬼,的确是惊世骇俗,这些普通老百姓要是没点好奇心,那才叫奇了怪了。 白府里面,一众茅山道士和一众崂山道士却都一动不动的,好像变成了一具具石像一样,而且他们又俱都神情恍惚,又好像丢了魂似。 因为这些道士一动不动,那像条鱼儿一样在他们中间穿来插去的卓媚娘,因此而显得分外引人瞩目。 身在屋顶上的马六,看着底下的卓媚娘不停的在人堆中游走,直跟着崂山那些蓝衣道士的面容看,显然就是在寻找着什么人?马六心中那叫一个急呀!当下只对着卓媚娘焦急大喊:“媚娘呀!你在找谁呀?你可千万别坏了大事呀?” 卓媚娘却理都不理他,仍是自顾自找着自己的人。 看着理都不理自己的卓媚娘,马六沉吟了一会,突然皱起了眉,又对着她喊道:“媚娘,你不会是在找那个叫韩敬的小子吧?” 听着马六的喊声,卓媚娘仍是自顾自在人堆中找着人,但是当下也终于开了口,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坦然承认道:“对!我就是在找他!” 虽然已经料到卓媚娘一定是在找韩敬,但是现在听到卓媚娘亲口承认,马六心中也还是感到有点意外,暗叹道:“媚娘呀!媚娘呀!你一个鬼,怎么就会喜欢了上一个道士呢?”暗叹着,他当下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霎时脸上变色,对卓媚娘焦急大喊道:“媚娘,你找他作什么?你难道想救他?不可呀!你要是叫醒他,白兄弟这个“大千世界阵”便会被破了!”一边喊着,马六的 人也已经往卓媚娘飞去,显然是想去阻拦她。 再说那身陷“大千世界阵”的众人,虽然他们其实人在白府中一动不动,但意识上,他们却在那阵中无边无际的海上迷失了,而且受尽了须弥山日月的冷热折磨。 看着仿佛近在迟尺的须弥山和那一轮洁白的弯月,孟兵剑他们那一众茅山道士却再也飞不动了,一个个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冻结了,个个面无血色,缩成一团,神智迷糊,道行高深如孟兵剑的,尚且还能稳住自己的身子在剑上,而那些道行并不高深的普通弟子,却已经在木剑上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从脚下踩的木剑上跌落下去。 孟兵剑自然看到了这些茅山弟子情况危急,当下对着他们沉声道:“你们要坚持住......”可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瘦弱少年一头从木剑上栽落下去,因为突然跌落的缘故,这白袍少年这才惊醒过来,一边直直往往底下的大海落去,一边手忙脚乱的大喊救命,可是这一众茅山道士俱都神智迷糊,冻成冰块了,一时竟也没人注意到他。 孟兵剑一急,顾不得把说完,便急忙催动脚下的兵魂剑直朝那白袍少年追去,就在少年堪堪将要落入大海之时,孟兵剑一手揪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拉回了他的木剑上。 孟兵剑感觉到这少年已经道力微弱,当下又握住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冰凉无比,一点温度都没有,恐怕他不能再支撑下去,孟兵剑逐通过握住少年的手,暗送了自己一股道力给他,让他好有力气支撑下去。 那少年自然感觉到自己被孟兵剑握住的手突然涌来一股雄浑道力,直达全身所有经脉,当下瞬间精神了一点,慌忙张开冻裂了的嘴唇,对着孟兵剑连声道谢。 就在孟兵剑为少年暗送道力的时候,却又有一个白袍中年道士支撑不住,一头从剑上栽落下去,这个更加惨,连掉下去了人都没有醒,一声不吭的直直往大海落去,孟兵剑眼见自己救不及,只得对同样被冻得面无血色的舒在赫焦急大喊道:“五师弟,救人!” 舒在赫好歹也是茅山一堂之主,虽然道行不及孟兵剑,但当下也还不至于被冻得失去意识,他刚才只是在闭目静心御寒罢了,听得孟兵剑一声喊,慌忙睁开了眼睛,瞧见那朝大海落去的白袍道士,急忙催动在巨剑飞去救人。 可是舒在赫还是赶不及,那倒霉家伙还是“噗通”一声落入了大海中,海水冰冷刺骨,直透心腑,那白袍道士受了刺激,这才惊醒过来,拼命挣扎,连呼救命,但因为海水实在太冷了,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被冻晕了过去,直往海底沉去,幸亏这时舒在赫终于赶到,一把握住他尚在海面上的手,把他拉了上来。 舒在赫这才看清,这白袍道士竟是自己的弟子,当下心中一惊,连忙也像孟兵剑一样,暗送道力过去,那白袍道士感受到舒在赫雄浑的道力涌入身体,这才又恢复了意识,等睁开眼睛,看到救了自己的是舒在赫,堂堂七尺男儿,当下一双眼睛竟噙满了泪水,哇哇大哭起来:“啊啊啊!师父啊!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我连女人都还没睡过呢!我不想死呀!” 听着这道士的哭声,舒在赫心中是既感心酸,也感气愤,当下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一点志气都没有,哭什么哭?丢人现眼!” 就在舒在赫训斥着自己不争气的徒儿时,他突然瞥见又有一个白袍道士跌落下来,认得竟然还是自己在字堂的弟子,当下再顾不得这哭哭啼啼的中年道士,用力一把将他往他那还悬停在半空的木剑扔去,接着便又飞身去救那跌落下来的另一个白袍道士。 可是,似乎他们在字堂的白袍弟子道行就只能支撑到这里了,一个接一个的不停往下栽落,可怜孟兵剑和舒在赫只能不停的来回救人,输送自己的道力。 一番忙活下来,这跟在他们二人身边的百来个茅山道士终于都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可是孟兵剑和舒在赫却因此而耗费了自己的大量道力,一时竟也感到有点虚弱了。 舒在赫更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不下气,可是这么一番忙活,他身上的寒意却只有增无减,一点热气都感觉都不到,再看看周围众人此刻俱都人心惶惶,个个面露绝望之色,舒在赫一时竟也有了点对死亡的恐慌,当下喘着气对孟兵剑低声道:“二.....二师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可能真的都要死在这里啊!” 孟兵剑也在凝神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听着舒在赫的话,却也只能皱着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没想到白清居然连佛门阵法都会摆,我们一开始太过于小瞧他了,才以至于现在身陷此阵,弄成这么一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局面!” 原来,刚才孟兵剑已经尝试过暗运道力至丹田,向府外的莫斗人大喊求救,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根本不见莫斗人的回应,只白白浪费气力罢了。 木列童热得身上的汗刚冒出来,便会立刻被蒸发,一开始她还心烦气躁,以玉手作扇拼命扇着风,现在却浑身上下都已经软绵无力,晕晕沉沉,连动都不想动了。 而其余的列字堂众女情况也几乎和木列童差不多,甚至只比木列童的情况更恶劣,比如她们几人中道行最低的崔列红,此刻就被热得几近疯狂,神智几近全失,一双小眼睛满目通红,满布血丝,一双手则不受控制的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裳,似乎为了凉快一点,要把自己的衣裳给撕掉。 可怜她身旁的乔列颜一边也得忍受着钻心的酷热,一边还得阻止着崔列红的撕扯衣裳的举动,没办法,谁叫她们身边有个唐兵桓,如果让自己的三师妹把衣裳撕烂,暴露春光,那岂不是惹得大家都尴尬? 而没有人知道,此刻热得同样快要忍不住撕扯自己衣裳的姚列清正略带恨意的看着唐兵桓,暗自恨恨道:“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唐师兄跟着我们,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把衣裳脱光了。” “好热!好热!唐师兄如果识趣一点,自己先走就好了,我们几师姐妹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向来性格豪爽不输男儿的姚列清这样想,尚且属于情理之中,但没想到此刻她身旁的曹列君居然也是这么想,显然这曹列君也被热得快要无法忍受了。 这几人中,情况最好的自然就是他们道行中最高的唐兵桓了,这小子虽然早就热得想要脱衣,但因为顾及男女有别,他居然能够一直忍住,而且神智还很清醒,故意避免看向崔列红,也好让大家不至于陷于尴尬之中。 “啊!啊!啊!”韩敬像疯了一样一边御剑疾飞,一边发狂大叫。 如果木列童她们几师姐妹此刻看到韩敬,一定会瞬间羞红了脸,因为这小子居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身上是一丝遮羞布都没有,整个身体都完全裸露在无边无尽的天地之中,可是饶是如此,韩敬仍然热得浑身燥热,气脉紊乱,忍不住像疯了一样飞来飞去,想要让自己更凉快一点。 赵瑜此刻虽然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但他却安安静静的踩剑待在半空中,闭目凝神一动不动,和飞来飞去的韩敬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显然他是在运气调理着自己体内紊乱的气脉。 (5200阅读网-) 第85章 媚娘坏事 韩敬追剑 ?(5200阅读网-) 韩敬拼命的飞来蹿去,但是身上仍然燥热无比,气血沸腾,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烦躁无比,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在逼着自己发疯,终于,就在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痛,仿佛被谁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 韩敬茫然捂着生痛的脸,一阵短暂的恍惚后,他的神智渐渐清醒,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大海上,而是傻乎乎的傻站在白府中,他周围一群道士也都是傻乎乎的站着一动不动,但最引他瞩目的却是面前站着的一个身姿曼妙,姿容妖媚的红衣女子。 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是卓媚娘,韩敬霎时皱起了眉,冷冷道:“是你?”正说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当下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自顾自嘀咕道:“莫非是谁打了我一巴掌?” 看着一脸疑惑的韩敬,卓媚娘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韩敬冷冷看着正在偷笑的卓媚娘,只觉得她笑得蹊跷,当下皱眉道:“难道刚才是你打了我一巴掌?” 卓媚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见卓媚娘仿佛承认了的意思,韩敬当下勃然大怒,怒喝道:“好你个鬼婆娘!居然敢打我?” 韩敬正破口大骂着,向来警觉性很高的他,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一股寒意,当下大惊,下意识往前一跳,再猛的扭头看去,只见马六双手黑光掌刀同时砍在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韩敬暗吃一惊,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暗道:“好险!差点就被这老鬼暗算了!”这样想着,当下怒视着马六,冷哼道:“哼!马老鬼,知道光明正大打不过我,就想着暗算我么?” 马六对于刚才自己双刀砍空甚觉惋惜,当下却不理韩敬,只一脸怒容的看向卓媚娘,沉声道:“媚娘!你居然真的弄醒这小子?你可知道这样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卓媚娘似乎也觉得心有愧意,对于马六的训斥,不敢反驳,只愧疚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叹道:“马大哥,对不起,我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马六心中还是满腔怒意,但是当下却强者忍住,沉着脸走到卓媚娘身边,狠狠瞪了她一眼,在她耳边悄声道:“现在说这些一切都迟了,你当务之急,应该是和我想个办法制住这小子,不然让他再弄醒了其他人,白兄弟这煞费苦心的一番部署,只怕就真的要前功尽弃了!到时我看你有何面目见白兄弟、见府主?” 卓媚娘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这次如果不能把这些道士尽皆诛灭,给他们这些江南境地的正道门派一个沉重的打击,那么自己逆天府想在江南境地站稳脚跟的计划,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的事!虽然她明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打醒韩敬的举动,很有可能会把白清这精心布置的计划全盘毁了,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韩敬死在大千世界阵中,于是明知不可为的事,她还是为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听完了马六的话,当下为了将功赎罪,卓媚娘郑重的点了点头,却什么话都不说,直走到韩敬面前,以哀求的眼神紧紧看着他,柔声道:“你离开扬州,好吗?” 韩敬看都不看她,冷冷道:“不行!这次道爷我要把你们逆天府鬼贼尽皆屠灭!” 听完韩敬的话,马六冷笑一声,一身杀气顿现,再次朝韩敬一步一步逼去。 没想到卓媚娘却伸出手拦住了他,也是以哀求的眼神看向他,低声道:“让我再和他说一说!” 看着一脸哀婉神色的卓媚娘,马六暗叹了一口气,当下只得停下了脚步,劝道:“媚娘呀媚娘,人鬼有别,更何况这小子还是个道士,你这是何苦呢?” 卓媚娘却一脸坚决的表情,悄声道:“反正我们两个也打不过他,不如还是让我再劝劝他吧!如果他知难而退那就最好了,如果不,那你也大可趁我分散他注意力的机会,出其不意的制止他。” 马六想了想,自己也的确不是韩敬的对手,而且也觉得卓媚娘言之有理,当下只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见暂时稳住了马六,卓媚娘这才又看向韩敬,一换刚才那一副哀求的神情,转而皱眉娇喝道:“马上离开扬州!我这是为你好!” 韩敬却也还是不吃她这一套,当下挥了挥手中的银龙剑,沉着脸,怒喝道:“废话少说,要打就动手!你们大可两个一起上!” 卓媚娘眼见韩敬是铁了心不走,当下心中一阵凄楚,想了想,暗自咬咬牙,一只手偷偷对身后的马六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做好突起发难的准备,自己便又装出一副哀婉的神色,怔怔看着韩敬,突然出人意料的,猛的跪倒在韩敬面前,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你走好么?” 卓媚娘这淬不及防的一跪,韩敬果然错愕了,但是卓媚娘没想到连马六也因为太过意外而同样失了神。 跪在地上的卓媚娘久久不见马六动手,当下心中一急,只得出声大喝道:“动手!”说着,她也猛的站了起来,双袖同时暴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了韩敬。 韩敬没想到卓媚娘会突然发难,一时哪里反应得过来?瞬间被卓媚娘的衣袖卷住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随着卓媚娘的一声大喝,马六终于也回过了神,当下满是羞愧,不敢再怠慢,慌忙也轮动双掌黑光刀,高高跃起,直朝韩敬天灵盖砍去!没想到他不出手就不出手,这一出手,竟然就是一招毫不留情的杀招! 韩敬当下大惊,眼见自己就要命丧马六刀下,可是自己却动弹不得,根本无从躲避,当下只得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卓媚娘,她没想到马六一出手就是想要了韩敬的命,当下心中莫名其妙的大怒,恶狠狠的瞪着马六,幸亏她反应还够快,急忙把自己的衣袖用力一扯,韩敬便又一次被她给扯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马六那要命的黑光掌刀也又一次落空,也表示卓媚娘又一次救了韩敬。 马六见自己双刀再次落空,不禁也勃然大怒,怒视着卓媚娘,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媚娘!你......” 没想到卓媚娘居然也还以颜色,同样大睁着一双媚眼,怒视着马六,怒声道:“你居然想杀了他?” 马六怒道:“今日不杀他,日后这小子定是我们鬼界的大患!” 卓媚娘却一脸的坚决,斩钉截铁道:“不行!我只说把他制止,我没说要杀了他!” 就在马六和卓媚娘意见相持不下之时,却听见“嘶”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惊,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韩敬在他们争吵之时,已经用银龙剑割断了卓媚娘卷住自己身子的衣袖,此刻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慢条斯理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眼见韩敬脱身出来,马六大惊,暗道:“这下遭了!” 卓媚娘则皱起了眉,看了看马六,又看了看韩敬,一时难以抉择,不知该相助何方? 可韩敬却已经手持银龙剑,缓缓朝马六而去,冷冷道:“好你个死老鬼,居然三番四次想要我的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我诛魔三剑的厉害!”说着,他身上杀气并发,纵身便朝马六扑去,大喝道:“第三剑——妖鬼魔 尽诛!”随着韩敬的大喝声,他手中的银龙剑顿时幻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巨大银龙,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朝马六咬去。 对于韩敬这诛魔三剑,马六可是吃过了苦头,自己连他的第二剑都只能勉强挡住,没想到韩敬现在却直接使出第三剑,当下心中大惊,哪里还敢像上次一样用黑光刀去挡?想要后退去躲,却也已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离韩敬比较近的卓媚娘居然不要命的飞身挡在了马六面前。 韩敬是崂山道士,自幼受的教育便是以诛灭世间的妖魔鬼怪为已任,但前文也说过,他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虽然在他心目中只当卓媚娘是一个鬼婆娘,但他也清楚知道是这个鬼婆娘三番四次救了自己,眼见卓媚娘飞身挡在马六面前,他怎么也不忍心让银龙一口咬掉这个娇媚的女鬼,当下只得暗骂几句,慌忙把手中幻化成银龙的银龙剑掉转方向,猛的往天上挥去,可是这匆忙中一收势,他的手也握不住银龙了,银龙直飞出了他的手,巨大的银龙便也冲天而起,张牙舞爪的直朝白府一所屋子的屋角冲去。 “喀拉”一声,银龙居然一口咬碎了那所屋子的屋角,石屑、木屑、瓦屑霎时弥漫空中,银龙便终于恢复成了剑的模样,但银龙剑余势仍是不减,还是像一条龙一样,直直冲天而去。 看着空中石屑、木屑、瓦屑纷飞,马六和卓媚娘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卓媚娘一颗小心肝直吓得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暗道:“好......好可怕!如果被这玩意咬中,哪里还有我媚娘的鬼身在?” 韩敬眼见自己的银龙剑脱手飞天而去,当下也是大惊,四下一看,见自己身旁还傻乎乎的站着一个赵瑜,便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剑,施展起自己崂山的御剑术,急急飞升,直追着自己的银龙剑而去。 马六首先回过神,看到韩敬已经冲天而起,当下脸上再次变色,大惊道:“不好!这小子一飞上去,定会发现白兄弟!” 原来,这白清此时在全神贯注的维系着“大千世界阵法”,容不得别人打扰,否则一旦惊醒了他,那么这“大千世界阵”就不攻自破了,而马六就是被安排在白清身边护法的,只是他见到卓媚娘要坏事,所以才不得不离开了白清身边。当然,按理说有“鬼遮眼”结界,韩敬应该看不见白清,可是,坏就坏在这“鬼遮眼”结界是需要布下结界者的一个意识命令的,就是布下结界者如果想隐匿身形,必须给结界传达一个意识命令,结界才会启动,可此刻白清正全神贯注的维系着“大千世界阵法”,哪里还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马六心中焦急,当下再顾不得其他,慌忙也紧跟着韩敬追去。 卓媚娘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让韩敬发现屋顶上的白清,惊动了他,那么白清这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才摆下的“大千世界阵”便就此毁于一旦了,当下她也不敢再多想,连忙也追着韩敬去了。 所幸韩敬只心系着自己的银龙剑,一时并未留意到自己身下白府的屋顶上坐满了黑衣大汉,而这些黑衣大汉居然排列成的是一个卐字形的佛门标志,白清则赫然身处卐字正中。 “看!那是什么?”聚在白府外面的一个青衣汉子突然指着冲天而起的银龙剑,惊喜的大喊道。 他这一声喊,当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空中银光闪闪的银龙剑,一时人人惊奇,人群霎时沸腾起来。 听着周遭百姓吵杂的议论声,莫斗人也抬头看向了直冲而起的银龙剑,虽然认得这是韩敬的剑,一时却也疑惑不解,不知它为何突然冲天而起?皱眉想了一会,他突然猛的双眼一亮,暗道:“莫非这是求救的信号?”正想着,他突然又看见了韩敬的身影和他身后紧跟着的马六和卓媚娘。 银龙剑直直冲天而起,但突然“铛”的一声,它撞上了茅山派阵字堂弟子布在白府外面的“天罗地网”结界了,冲势被阻,余势尽消,又直直朝地下落去,待落到韩敬身边时,韩敬大喜,伸手一把接住了它。 韩敬刚接住了银龙剑,便听到了莫斗人异常雄浑的声音:“韩小道,里面战况如何了?” 韩敬当下顺着声音往下看,这才见到了自己身后马六和卓媚娘居然都追了上来,而白府外面则密密麻麻的全是围观的扬州百姓,一对比之下,莫斗人和留在外面的那些茅山弟子倒分外引人瞩目,韩敬很快就找到了莫斗人的身影,正欲开口回答他的话,却不经意瞥到了自己身下白府屋顶上的一众逆天府黑衣大汉,看着这些足有上百之数的逆天府鬼,韩敬当下惊呆了,暗道:“没想到逆天府此次派来扬州的兵马还不少。”这样想着,看着这些盘腿坐在屋顶上,口中念念有词的黑衣大汉,他再次惊了惊,暗道:“他们怎么排列成一个卐字形的阵型?”终于,他看到了卐字正中坐着的赫然是白清,再想到白府里一动不动,仿佛鬼迷了心窍的一众道士,当下大惊,暗道:“不好!怪不得我刚才我会突然身陷那酷热的大海中!看来这些鬼贼定是在施展着什么阵法?” 韩敬正想得出神,下面的莫斗人却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话,当下又气运丹田,朗声道:“韩小道,里面战况如何了?你身后追着你的又是逆天府中的什么鬼邪?”道行高深如莫斗人者,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马六和卓媚娘是两个鬼气不弱的鬼。 听到莫斗人的话,韩敬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当下急忙回喊道:“你们茅山的人和我们崂山的人都被制住了,现在我才看到白清和一众逆天府鬼贼在屋顶上排列成一个卐字形的阵型,我看这些鬼贼定是施展了什么阵法?” 听着韩敬的喊声,马六脸上变色,当下知道大势已去,连连叹气,暗叹道:“看来我们失败了。”这样想着,当下愤愤的看向了同样脸上变色的卓媚娘,冷哼一声,说道:“媚娘,白兄弟费尽苦心的这么一番部署,算是毁在你那一巴掌上了!我倒看你等会有何面目见他?”言罢,便愤愤的一甩袖,再不理脸上神情复杂的卓媚娘,也不理韩敬,直奔白清而去,他知道,莫斗人在听见了韩敬的话后,一定会杀进白府的,这“大千世界阵”自然不攻自破了,自己当务之急便是要叫醒白清,好商量一下怎么应对这计划之外的变故。 卓媚娘此刻心中可谓五味杂陈,矛盾之极,对于一巴掌打醒韩敬的举动,既觉得悔恨无比,也觉得无怨无悔,当下幽幽的看了一眼韩敬,略带凄楚的暗叹道:“媚娘为了你,可谓人鬼不是了。”当下又满怀愧疚的看了看底下盘腿闭目而坐的白清,暗自在心中道歉:“白兄弟,对不起了,日后媚娘自会向府主请罪的。” 的确,在听完韩敬的话后,莫斗人只沉吟了一会,便想到了“大千世界阵”,饶是向来沉稳的他,当下也大惊失色,暗道:“难道孟师兄他们现在身陷“大千世界阵”中?白清怎么会这个佛门阵法?”这样想着,他也知道这“大千世界阵”的厉害,知道身在阵中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自己现在可谓刻不容缓呀!不敢再多想,对身后的一众斗字堂弟子一挥手,沉声道:“我们杀进去!”说罢,便当先纵身往白府而去,他身后的五十斗字堂弟子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5200阅读网-) 第86章 大门竟是狮子怪 兵桓掌打木列童 ?(5200阅读网-) 莫斗人当下一马当先直往白府而去,可是当他看到面前两扇紧闭的白府红漆大门,不由得皱起了眉,因为他和孟兵剑第一次进白府时,就曾感觉到这两扇门有点古怪,现在看着这两扇门,他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像是有着凶猛的巨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伺机而动,尤其在看到门上凶神恶煞的一对狮头形状门环,莫斗人更是不寒而栗,仿佛这对狮头门环随时会变成真的狮子朝自己扑来一样。 紧跟在莫斗人身后的楚斗凡却显然没把这两扇大门放在眼里,当下只以为莫斗人停下脚步是不屑于自己去破门,于是他便赶忙挺身而出,奋起一脚朝着白府的大门踹去。 就在楚斗凡一脚踹出,异变陡生,只见那两个狮头门环突然猛的变大,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一声,直朝楚斗凡踹门的那条腿咬去。 楚斗凡大惊失色,所幸自身道行已是茅山黄袍境界,而且更是黄袍弟子中的翘楚,修为已接近了茅山堂主,当下反应也不慢,踹门的那一脚反朝一头狮子头踢去,那狮头便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一颗獠牙更被踢飞出来,鲜血横飞,它顿时痛得咆哮一声,缩回门环中,门环便又变回了一个铜状的狮头,与普通门环无异。 楚斗凡虽然一脚踢退了一头狮头,但是还有一头狮头的血盆大口他却是再也躲不过,眼见自己一条腿就要被咬中,当下一急,既然不顾会摔在地上的危险,硬是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另一只脚也飞起,狠狠的踢向了狮头。 “砰”一声,因为双腿离地,失去平衡的缘故,楚斗凡意料之中的重重摔落在地,但另一头狮头却也挨了他一脚,同样缩回了门环中。 楚斗凡当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偷偷看了看莫斗人一眼,心中为自己的鲁莽而导致如此狼狈的下场感到有点羞愧。 没想到莫斗人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斗凡身手不错,反应够快。” 莫斗人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屑于作假,刚才所幸是楚斗凡,要换成其他人,只怕一条腿铁定要被狮头咬断了,所以他此言说的确是实话,并不是安慰楚斗凡的意思。 楚斗凡伸出手摸着头,虽然这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任谁都看得出,对于莫斗人的称赞,他心里美着呢。 莫斗人却只称赞了他一句,便言归正传,仔细打量起面前突然妖气并发的两扇大门,好一会他突然猛的对着大门沉声喝道:“你们是何方妖孽?胆敢拦我茅山道士的路?” 两扇大门却跟普通的门一样毫无反应,哪里会回答莫斗人的话? 莫斗人却仿佛认定了这两扇门是什么妖怪幻化而成,当下冷哼一声,冷笑道:“哼!好,既然你们当我的话在放屁,那就休怪我不留情了!”说着,他的拳头一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朝大门砸去。 斗字堂向来以拳脚功夫而闻名于世,莫斗人身为堂堂斗字堂主,这一拳更是气势惊人,夹带着一股呼呼作响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朝白府两扇妖气弥漫的怪门砸去。 “唉哟!我的娘呀!阿大呀!这老道的拳头好像很厉害呀?要扛你你自己帮白清扛吧!我可不想送了小命!”就在莫斗人的拳头将要砸中其中一扇大门时,那扇大门突然化成一缕白烟,直朝白府钻去,而且还诡异的发出一道惊讶的大呼小叫声。 而另一扇大门也同样紧跟着化成一缕白烟,也是朝白府钻去,竟然也一样大呼小叫着:“喂!等等我!” 莫斗人冷笑一声,当下却没有想要放走这两缕白烟的意思,脚尖轻轻一点,飞身追去,咋一看,他的身影竟也快得像一缕让人看不清的烟雾。 斗字堂是以拳脚功夫闻名于世,而莫斗人就是以身手矫捷,拳脚刚猛而闻名于世,有一次当今皇帝上茅山拜祭三茅真君,莫斗人曾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身手,皇帝还没来得及看他是怎么出拳的,他就已然一拳把一只巨大的铜鼎砸成碎片,惹得皇帝连连惊叹,情不自禁金口一开,脱口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动若霹雳闪电,力如雷霆万钧。”此话一经传开,自此便成了世人形容莫斗人身手的惯用之语。 那两缕古怪的烟雾速度虽快,却哪里又及得上盛名早已响彻人界的莫斗人?当下莫斗人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赶朝它们,拦在了它们前头。 那两缕烟雾见无路可逃,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落于地上,渐渐化成两个高大魁梧的人身狮头妖怪。 莫斗人冷冷看着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妖怪,脸上哪里有半点畏惧的神色?当下只冷哼道:“哼!果然是两个妖怪!”这样说着,他却又好奇的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两只狮子怪,好一会,才又冷笑道:“你们不似是中土妖怪,看你们的模样,你们应该是天竺狮驼岭的妖怪吧?” 原来,在中土之地没有狮子这种猛兽,所以很少能见到这种狮子妖怪,而这种狮子妖怪却在天竺大名鼎鼎,跟着一个狮子王盘踞在一个叫狮驼岭的地方,妖众上万,势力惊人,而这狮子王更是对外自称自己和牛魔王也有一战之力。 当下这两个中土少见的狮子怪在听完莫斗人的话后,居然脸现悲伤,互相对视一眼,猛的抱头痛哭起来。 没想到这两个古怪的狮子怪会突然给自己演这么一出,莫斗人当下却并不想看,沉下脸,不耐烦的厉声道:“回答我的话!” 那两个狮子怪显然也听出莫斗人言语中的不耐烦,当下慌忙分开来,止了哭声,其中一个抹了把眼泪,这才对莫斗人怯怯道:“回道爷,我们原先确是天竺狮驼岭的妖怪。” 另一个狮子怪只敢拿眼角偷偷看着莫斗人,当下指了指那第一个说话的狮子怪,也怯怯道:“道爷,他叫阿大,小的叫阿小。” 听着这自称阿小的狮子怪直报名姓,莫斗人暗暗好笑,只觉得他们的名字实在是简易至极,当下却仍是沉着脸,继续喝问道:“你们既是狮驼岭妖怪,何故身在此地?” 没想到莫斗人的话一说完,那叫阿大的狮子怪心中已酸,眼眶又泛红了,正欲又张嘴嚎啕大哭,却猛的瞥见莫斗人脸色神色越发阴沉,当下竟强忍住了泪水,哑着嗓子,一脸悲戚道:“道爷,我们的确是狮驼岭的妖怪,至于为何身在此地,则说来话长......” 不等他把话说完,莫斗人便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耐烦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阿大狮子怪连声应是,当下再不敢啰嗦,用简短有力的字句,简单说清楚了自己二怪为何身在白府之中,并成了白府的两扇大门。 原来,十年前,这两个狮子怪是狮驼岭中两个普普通通的小喽啰妖怪,也是一对好朋友,一日,这二怪却突然心血来潮,厌倦了狮驼岭中的生活,生出了想要去别处走一走的念头,又因为向来听闻中土大唐地广人多,于是这哥俩便背了包袱,偷偷溜出了狮驼岭,远赴中土,没想到刚踏上中土,他们就遇上了白清。 这六界之中,人鬼有别,而在鬼界之鬼的眼里却也是鬼妖有别,鬼界的地府和妖界的火焰山更是相争了长达百年之久。曾经身在地府的白清,在和火焰山 群妖相争中,见到过了无数自己鬼界的鬼被妖怪杀害的情景,所以向来对妖怪恨之入骨,这哥俩却偏偏倒霉的撞上了白清,白清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擒住了他们,本来白清是想就地把这哥俩正.法的,没想到这哥倆却抱着白清的大腿哭爹叫娘,死乞白赖的哀求白清饶了他们一条小命,白清一时心软,便没动手杀了他们,只把他们带在身边,成了他的两个小厮。 这两个狮子怪自此便失去了妖身自由,屁颠屁颠的侍奉在白清身旁,如同坐牢一样跟在白清身边十年之久,在白清奉命来扬州之后,他们更是被白清勒令幻化成两扇大门,担当起了看门的职责。自当被白清收服之后,这哥俩是日夜思念往日在老家狮驼岭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刚才莫斗人说起狮驼岭时,这哥俩一时思乡情起,心中悲戚,这才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莫斗人却一点不觉得这俩狮子怪有何可怜,当下冷哼一声,说道:“那今日我就帮你们解脱了吧!”说着,拳头一扬,就要动手。 这两个狮子怪初来中土时,道行还很卑微,可跟在白清这个鬼界十鬼身边十年之久,白清偶尔心情好时,会指导他们修炼一阵,所以他们道行早就不复往日之弱了,也算是两个拿得上台面的小妖怪了。当下他们听到莫斗人言语中像是要发难了,而且也瞥到了莫斗人猛然扬起的拳头,相互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同时发喊,撒开腿一人往一边跑去,一边大喊着:“主人!救命呀!”显然是在向白清呼救。 莫斗人看着这两个聪明得分头逃跑的狮子怪,一时竟也反应不过来,不知该先追哪一个了?而再等他回过神时,这俩狡诈的狮子怪早就跑远了,当然,莫斗人想追自然还是能追得上的,不过此刻他心系孟兵剑等人的安危,一时只得饶了这两个狮子怪,继续大踏步往白府里走。 也就走了只一会,他首先就看到了唐兵桓和木列童他们几个,见他们一个个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神情呆滞,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当下大惊,慌忙走近唐兵桓,低声呼喊起来:“桓儿?桓儿?” 可是唐兵桓却哪里会应他? 看着仍是一脸呆滞,神情恍惚的唐兵桓,莫斗人竟然有点担扰,对于这个号称是茅山近代弟子中修道天赋第一的天才少年,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闲来也会破例传他几招斗字堂功夫,指望他日后能成为一名茅山的中流砥柱,现在见到唐兵桓这等模样,一时竟也慌了神。 就在这时,楚斗凡和一众斗字堂弟子也终于赶了上来,楚斗凡扭头四看,却是在寻找着那两缕白烟。 莫斗人似乎看出了他在找什么,当下沉声道:“不用找了,那两缕白烟确是两个妖怪,跑了。” 听完莫斗人的话,楚斗凡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面前像石像一样的唐兵桓 几人,当下也是暗暗吃惊,忍不住问道:“师父,他们这是怎么了?” 莫斗人向来对阵法结界之类的知识涉足不深,他虽然听过这“大千世界阵”,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破这阵?而对于身陷阵中的人应该怎么解救,他也是无从得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弄巧成拙,当下心中正是束手无策之时,所以对于楚斗凡的的话,一时也只作没听见,不予理会,只皱着眉,绞尽脑汁思索着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韩敬的笑声:“莫堂主,想要弄醒他们,狠狠扇他们一耳光就可以了。”显然,韩敬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得以从“大千世界阵”中脱身,全赖卓媚娘那一巴掌。 莫斗人对于韩敬的话却是将信将疑,当下仍是一动不动,毕竟韩敬不是茅山弟子,而且还是一个向来和茅山对着干的崂山弟子。 韩敬大笑着落在了莫斗人身边,当下自然是瞥见了莫斗人眼神中的怀疑,也无二话,出人意料的猛的扬起手掌,狠狠的一把掌打在了唐兵桓英俊的小白脸上,唐兵桓嫩白如女人肤色的脸便瞬间红得通透,泛起一个显眼的的巴掌印。 韩敬这一把掌打下去,莫斗人和那一众斗字堂弟子瞬间变了色,个个怒目着韩敬,楚斗凡更是厉声道:“小子,你这是作什么?” 莫斗人也沉着脸,看着韩敬,冷冷道:“你信不信我能打你十个耳光,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莫斗人这样说着,并不是吓唬韩敬,他是准备真的动手扇韩敬几个耳光,替唐兵桓讨回公道。 看着莫斗人身子动了动,韩敬自然知道莫斗人不是在开玩笑,心中也自知不是莫斗人对手,当下却也不慌,仍旧淡然的笑着:“莫老道,你先看看你的师侄吧!” 莫斗人正欲扬起手掌,再听到韩敬的话后,当下忍住不动,看向了唐兵桓。 只见唐兵桓已经不是刚才一脸呆滞的神情,虽然眼神仍是有点迷茫,但也看出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莫斗人当下大喜,不冷不热的看了看韩敬一眼,算是和他道了个谢。 彻底回过神的唐兵桓只觉得自己一边脸都麻了,而且耳朵还嗡嗡作响,当下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再清醒一点,却仍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人,显然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打得有点懵了的唐兵桓,韩敬心中暗笑,显然他刚才是故意借此机会教训教训唐兵桓的,当下却还敢不要脸的对着唐兵桓笑道:“小子,快不和你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 虽然听不懂韩敬话中的意思,但看着自己这个最讨厌的情敌,唐兵桓厌恶的皱起了眉,但看见自己身边神情呆滞的木列童,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的对身边的莫斗人大喊道:“莫师叔,快把木师妹也弄醒!她快要撑不住了!” 听着唐兵桓的话,韩敬这才也想起自己刚才在“大千世界阵”中所受的折磨,知道那种痛苦的滋味,当下一急,扬起手,就又是一巴掌朝木列童打去,可是就在他的手掌堪堪要碰上木列童的脸时,看着木列童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脸蛋,他愣是再也不忍心打下去,缓缓放下了手,似是精疲力尽般对唐兵桓道:“还是你来打吧!” 看着突然又放下手掌的韩敬,唐兵桓错愕了一会,但转瞬就又回过了神,心中怒道:“怪不得我的一边脸都麻了,原来刚才这小子打了我一耳光!”这样想着,他却因为心系木列童,暂时忍住对韩敬的怒意,反倒冷冷问起韩敬:“是不是只要打她一耳光,她就没事了?” 韩敬点了点头,没想到唐兵桓马上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朝木列童打去,木列童娇媚的脸蛋便也瞬间泛起了一个巴掌印,但是血色自然要比唐兵桓脸上的巴掌印要浅得多,因为唐兵桓怎么可能像韩敬那么用力呢? 可是韩敬还是错愕了,他没想到唐兵桓居然说打就打。 其余一众斗字堂弟子也错愕了,谁都没想到唐兵桓面对木列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居然也打得下去手?他们又都在心中想了想,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也打得下去手。 莫斗人也一脸错愕的看着唐兵桓,心中也是大感惊讶,但他却对唐兵桓此举有点赞赏,暗道:“看来桓儿是一个果断的人,成大事者就应当如此!” (5200阅读网-) 第87章 唐兵桓哄木列童 轰天拳打逆天鬼 ?(5200阅读网-)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痛楚,木列童当下慢慢从“大千世界阵”中回过神来,等看清周围站着的是莫斗人等人,当下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知道自己是已经真的从那酷热的大海中脱身而出。 想起须弥山那轮火热的太阳,木列童仍是心有余悸,缓缓扫了扫四周一眼,看到了自己几个师妹呆滞的模样,当然也看到了正对着她笑的韩敬,当下她却没心思搭理他,只作没看见他,凑近唐兵桓,焦急道:“唐师兄,我的师妹们这是怎么了?” 唐兵桓正想开口回答木列童的话,没想到韩敬却抢先笑道:“没事,小美人,你打她们几耳光就好了,刚才也是你这位唐师兄狠狠打你一耳光,才把你打醒的。”说着,韩敬狡诈的瞥了瞥唐兵桓一眼,显然,他之所以抢着对木列童说这么一番话,明显是不怀好意,暗讽唐兵桓不懂怜香惜玉,辣手摧花。 听完韩敬的话,木列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感受着那股火辣辣的痛,再看唐兵桓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她也就信了几分韩敬的话,初时还确是有点怒气,但转眼看到韩敬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唐兵桓笑话的样子,她的怒气却反倒转移到了韩敬头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看到木列童一脸的怒容,唐兵桓知道她是听信了韩敬的谗言,当下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敬,却也对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可奈何,因为刚才自己的确是打了木列童一耳光,当下只得无视他,转而看向怒容满面的木列童,正欲开口解释,没想到莫斗人却抢先替他解释起来:“刚才桓儿那是为了救你。” 看着莫斗人一脸淡淡的笑容,唐兵桓当下对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他这番话真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啊! 莫斗人当下却再没心思理会这对少年男女,扭头对身后的弟子沉声道:“你们马上分散开来,去弄醒其余人。” 一众斗字堂弟子立马散了开来,只有楚斗凡没动,他瞥了瞥韩敬一眼,径自走近莫斗人身边,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师父,那他们崂山的人,我们要不要救?” 莫斗人想了想,沉声道:“救!大家同是人间正道,我们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楚斗凡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正欲也散开去救人,没想到莫斗人却又出声喊停了他:“斗凡,你跟我来!” 楚斗凡当下只得又回转身,却只见自己的师父已经纵身飞上了身旁的一所屋顶,楚斗凡不明所以,只得也跟着飞了上去。 楚斗凡不明莫斗人此举的目的,但是刚才看到白清在屋顶上的韩敬,却知道莫斗人这是要擒贼先擒王,直奔白清而去的,当下暗道:“如果让这老道抢先把白清干掉了,世人岂不是又要说我们崂山不及他们茅山?”这样想着,他心中一急,大步走到赵瑜的身边,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当下也不再理木列童几人,纵身飞上了屋顶,紧朝莫斗人师徒追去。 这韩敬舍不得打木列童,打自己的师弟倒雷厉风行,说出手就出手,可怜这赵瑜被自己的大师兄一巴掌打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怔怔看着周遭,发现自己身边只有唐兵桓几人,却不见一直和自己一起的韩敬,当下哪里摸得着头脑?只一脸茫然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那样子就好像还身陷在“大千世界阵”中一样。 在屋顶上如履平地,疾走如飞的莫斗人自然感觉到韩敬也跟了上来,而且也猜到了韩敬心中所想,当下只暗自冷笑,却也不拦他,只朗声对唐兵桓喊道:“桓儿!你也快去救醒你的师父!” 听着莫斗人的喊声渐行渐远,唐兵桓当下却哪里有半点牵挂自己师父安危的意思?只对面前仍是一脸怒容的木列童暗自心急,低头措词了一阵,这才猛的拉起木列童的手,故作一脸愧疚的模样说道:“木师妹!对不起!可是,我这都是为了救你呀?你都不知道,刚才在那该死的大海上,见到你被酷热折磨的样子,我心中那叫一个痛呀!我真恨不得全替你挡了!所以,我一从里面脱身出来,第一个想到要救的人就是你.....” 木列童又岂是那种是非不分的女子?她自然知道唐兵桓打自己一巴掌,是为了救自己,但换做谁,突然被自己心爱的人打一巴掌,心中估计都有点不是滋味。但现在听着唐兵桓这样爱意浓浓的话语,本就不是什么刁蛮女子的木列童什么火都消了,心中还反倒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蜜无比,当下娇羞的瞥了瞥唐兵桓一眼,暗啐道:“这家伙以前见到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嘴巴却变得这么甜了?”这样想着,心中却哪里还有半点火气?见到唐兵桓还在喋喋不休的焦急解释着,当下也知道正事要紧,逐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我又没说生你的气,救人要紧!”说着,她把自己的玉手轻轻从唐兵桓手中抽了出来,转而走到乔列颜身边,轻轻打了她一巴掌。 但是木列童的力道实在太轻了,乔列颜什么反应都没有,木列童脸红了红,无可奈何,只得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这次乔列颜终于被打醒了。 对于木列童的举动,一旁一脸茫然的赵瑜清楚看在眼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生痛的脸颊,暗道:“原来要这样才能醒过来,那又是谁打了我一巴掌?”这样想着,他正欲开口问一问木列童,但看到她在忙着弄醒自己的师妹,一时就耐心忍住了,直等到列字堂众女都醒了过来,他这才缓缓走到木列童身边,很有礼貌的低声问道:“姑娘,我是被谁给弄醒的?还有,你知道我师兄去了哪里么?” 对于彬彬有礼的赵瑜,木列童虽然知道他也是崂山弟子,但显然对他的印象要比韩敬好了不知多少,当下也很有礼貌的回答道:“就是你那师兄把你打醒的。” 赵瑜等了一阵,见木列童并没有要说韩敬去了哪里的意思,当下只得故作环顾四周一圈,又继续问道:“那他人呢?” 木列童指了指屋顶,说道:“跑上了屋顶,你自己找去吧!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去救醒你其他的师兄弟们。” 赵瑜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韩敬跑上屋顶干嘛?当是当下也觉得木列童的话说得有理,自己当务之急,是先要去弄醒自己崂山的其他人,于是对木列童道了声谢,便转身急脚脚走了。 看着赵瑜匆匆消失的身影,想起他刚才彬彬有礼,言谈得体的模样,木列童一时心有感触,自顾自低声嘀咕道:“同样是崂山弟子,却是有云泥之别呀!”显然,她是在拿赵瑜和韩敬作比较,看来在她心目中,真的是对韩敬很反感。 木列童的低声嘀咕却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听进了唐兵桓耳朵里,当下他略带醋意的瞥了瞥赵瑜的身影,忍不住冷哼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看这小子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从唐兵桓酸溜溜的话语中,木列童自然听出了他那股子显而易见的醋意,当下暗暗好笑,也暗暗高兴,却只笑道:“唐师兄!走吧!救人要紧!”说着,便当先往别处走去了。 可怜乔列颜几人刚刚才从“大千世界阵”中回过神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对“大千世界阵”中的遭遇心有余悸,当下却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又突然回到了白府?只得迷迷糊糊的跟上了木列童的脚步。 再说莫斗人、楚斗凡和韩敬三人,在白府屋顶上上蹿下跳,本来楚斗凡和韩敬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莫斗人的脚步的,但是莫斗人显然为了迁就楚斗凡而放慢了速度,韩敬这也才得以不被甩掉。 飞了一会,一路上却鬼影皆无,莫斗人想起了韩敬追着银龙剑上天空时对自己说的话,当下又放慢了一点脚步,故意让韩敬追上自己,这才扭头对他冷笑道:“韩小道,你不是说这屋顶上满是逆天府鬼贼的么?怎么我们却连半个鬼影都见不着?” 对于这一路飞来,韩敬除了惊叹这白府之大之外,对于屋顶上鬼影全无的事,他也是深感纳闷,当下听着莫斗人的冷笑声,心中更是有气,冷哼道:“哼!莫老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大可不必跟着我在屋顶上瞎折腾!” “呵!明明是你这小子跟着我,却反说是我跟着你?好笑!好笑!”莫斗人心中暗笑,当下却也不屑于反驳韩敬的话,只轻轻摇头一笑,脚下力道渐加,“嗖”的一声又把韩敬甩在了身后。 “动若霹雳闪电.....”见到莫斗人稍一加速便把自己甩在了身后,想起这上半句世人评价莫斗人的话,韩敬心中虽然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莫斗人的身手,当下却也不肯服输,死命把身上的力气往脚下催,没命般的在屋顶上飞奔,不敢说要追上莫斗人,却也不想让自己被甩得太远。 可怜被甩在二人身后的楚斗凡被打击得自信全无,看着莫斗人疾驰的背影,他倒没什么,可看着韩敬也跑在自己前面,他却又是惭愧,又是惊讶,暗道:“没想到这小子小小年纪,身手却如此惊人?他们崂山居然出了这等英才!”这样想着,他又暗自在心中拿自己茅山一众少年弟子比了比,不禁暗叹道:“我们茅山这一代弟子中,却是没人能及得上这小子啊!我看,能比得上这小子的只有当年的鲁师叔了。”显然,在他心目中,被誉为是茅山当代最杰出的少年弟子唐兵桓,也是远远不如韩敬的,在他心目中,只有当年的鲁临能比得上韩敬。 确实,当年鲁渔的父亲鲁临是被世人公认为惊世绝才的道士,十岁就成了黄袍弟子,二十岁位列茅山七大道士之一,而且在茅山七大道士之中,他实力排名第三,但却是所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不仅排名第一的龙临公足足年长他三十多岁,就连排名最末尾的管列英也年长他十多岁。而且茅山这近百年来,只有二十余人练成了茅山最高道术——唤龙术,这其中就有鲁临。这唤龙术,就算放眼当今茅山三千余门人中,也只有龙临公、莫斗人和马者欧这区区三人练成而已。至今很多人也都还在说,如果当年鲁临没有离开茅山,没有英年早逝的话,那么时至今日,他才是人间的第一道士,而不是现在的龙临公。 这样胡思乱想着,楚斗凡又突然想到了鲁渔,不禁暗道:“那小子是鲁师叔的儿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我看那小子的修道天赋应该也不弱。”想到这里,他又暗暗摇了摇头,暗叹道:“可惜,他却是一个鬼。” 就在楚斗凡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莫斗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楚斗凡一惊,猛的看去,竟看到自己身边四周的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很多黑衣劲装大汉,个个高大魁梧,拳头紧握,目露凶光的紧紧盯着自己几人,而莫斗人则赫然被十几个黑衣大汉给团团围住了,为首的却是一个一身白衣,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而紧靠在他身边的却是一个瘦小的黑衣老头。 楚斗凡不知道这白衣男子是谁,但被他包围住的莫斗人却清楚知道这是鬼界十鬼之一,与鬼界武探花钟馗齐名,人称鬼界文状元的白清!而在他身边的黑衣老头也是鬼界成名已久的老鬼——双刀马六!面对如此大名鼎鼎的鬼界双鬼,莫斗人一张面如止水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当下只冷冷看着白清,冷笑道:“白清,你终于敢现身了么?” 白清脸上神色不善,阴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心情不佳,当下并不搭理莫斗人的话,自顾自从怀里掏出自己那支小小的龙须笔,默念一串咒语,沉声道:“大!”他手中那支小毛笔便猛的变成了差不多有一人多高,白清当下单手把它倒提在手,振臂一抖,大喝道:“杀!”随着他一声喊,他身上猛的杀气狂涌,夹杂着一股强大无匹的鬼气,冲天而起,他的人则舞动着龙须笔,直朝莫斗人冲去,其余的黑衣大汉也发声喊,纷纷舞动拳头,暴起发难。 眼见白清来势汹汹,这鬼界文状元的名头可不是唬人的,莫斗人哪敢小瞧?慌忙也暗运道力至双拳,迎了上去。 “轰!轰!”两声,两个最先冲近莫斗人的黑衣大汉被莫斗人左右开弓,一拳各自打飞一个,他的拳头砸在他们身上不像是普通拳头发出的“砰”一声,而是“轰”的一声惊人巨响,气势极具爆炸力,让人无论是看着,还是听着,都只感到毛骨悚然。 确实是恐怖,因为那两个挨了他一拳的黑衣大汉,跌落在地之后便再不能动,身体化成一缕白烟,随风四散。 亲眼目睹着那两个黑衣大汉化成白烟,马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莫斗人,心中大惊:“他居然一拳就能打得他们魂飞魄散!” 就连白清也是暗暗吃惊,当下想了想,对那一众还是悍不畏死的朝莫斗人围去的黑衣大汉喊道:“你们退下,这老道让我来对付!”显然,他也知道这些黑衣大汉再去攻击莫斗人的话,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马六当下对着那一众闻声停下脚步的黑衣大汉一扬手,带头朝韩敬和楚斗凡二人走去,一边高喊道:“大家伙们,我们先干掉这两个家伙!”那一众黑衣大汉便又齐齐发声喊,直朝韩敬和楚斗凡冲去。 一身白衣无风自飘,气势惊人的白清却停下了脚步,冷冷看着面前一身黄袍同样是无风自飘,也同样是气势惊人的莫斗人,冷冷道:“这就是你们斗字堂赖以成名的“轰天拳”吧?” 莫斗人不知可否的笑了笑。 轰天拳,单听这么一个霸道的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套霸道的拳法。这套斗字堂赖以成名的拳法,相传也是由创下斗字堂的小茅君茅衷亲创,以力道刚猛,威力惊人而闻名于世,而莫斗人更是被誉为是茅山近百年来耍这套轰天拳耍得最炉火纯青的一个人!当年他一拳在当今皇帝面前砸碎铜鼎,用的就这套拳法! 白清却也笑了笑,脸上突然现出讥讽神色,讥笑道:“你们这些人间正道不是向来敬畏苍天么?这什么轰天拳,怎么却还起这么一个亵渎苍天的名字?比起我们的“逆天”二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你们就不怕冒犯了天庭,惹来天怒么?” 莫斗人一脸淡漠,似乎并不为白清的话所动,只淡淡道:“一套拳法的名字罢了。”说着,他的身形一动,便率先一拳朝白清打去。 看着莫斗人一拳朝自己面门打来,白清冷哼道:“哼!动若霹雳闪电,力如雷霆万钧。”语气中尽是不屑,莫斗人出拳的速度,别人也许看不清楚,但他堂堂鬼界文状元,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个放在眼里?当下轮动手中巨大的龙须笔,沉声道:“莫老道,今日就看看是你的“轰天拳”厉害,还是我的“鬼字书法”厉害?” PS:衷心感谢纵横美工组书言朋友帮我制作的封面!谢谢! (5200阅读网-) 第88章 莫斗人拳轰白清 鬼状元笔破结界 ?(5200阅读网-) “撇!”白清不等莫斗人说话,便手中龙须笔一轮,笔尖直朝莫斗人额头撇去。 被誉为当今道行仅次于龙临公的莫斗人又岂是等闲之辈?但是当下感觉到白清笔尖上蕴含的凌厉鬼气,既不敢无视,也不敢用拳头去挡,只得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人猛的向后滑退,算是躲过了白清这致命的一撇。 白清吃了一惊,普通人躲避他这一招的时候,通常是脑袋向后仰的,没想到莫斗人却整个人都向后滑退,弄得他接下来的出招全部被打乱了,但是当年身在地府时,白清和火焰山群妖大大小小不知打了多少场仗?对敌经验又岂是一般人可比?当下他一点不慌了手脚,他的人也紧跟着向前滑去,将错就错,他干脆也不按招数出招,一杆笔猛的往下收,大喝一声“横”,笔尖直朝莫斗人腹部横去。 因为茅山盘踞在江南境地的原因,这一带向来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涉足到此,茅山太平了十几年之久,所以茅山道士也俱都缺少了战斗的历练。但是莫斗人却是个例外,他执掌的斗字堂日复一日都坚持着互相打斗的训练,这种训练并不是师兄弟之间单纯的切磋那么简单,而是真刀真枪的打,是会流血受伤的,而莫斗人他自己每次都要求自己的弟子围攻自己,斗字堂每日在这种训练结束后,都有人要被急送到者字堂急救。因为斗字堂这样的训练,导致自己者字堂每天也跟着忙禄的缘故,马者欧不只一次在龙临公面前抱怨过莫斗人,强烈要求莫斗人禁止这种血腥训练,龙临公似乎也觉得这种训练对斗字堂的弟子是一种摧残,也曾建议过莫斗人停止,但莫斗人却说出了一句让龙临公无言以对的话:“你们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但偌大一个茅山,总得有一群人要居安思危,做到末雨绸缪。” 对于莫斗人这句话,龙临公当场无言以对,但是事后他却说:“莫师弟更适合在战场上杀敌,而不是在深山修道。” 所以,对于白清这突然的变招,别人也许反应不过来,但每天都要被五十个黄袍道士围攻一顿的莫斗人却明显反应得过来,当下只见他腰向后一弯,一只脚猛的飞起,脚尖却不碰龙须笔的笔尖,直朝笔杆踢去。 “砰!”一声,莫斗人稳稳踢中了龙须笔笔杆,白清一个握不稳,龙须笔竟脱手而出,直被踢飞上天。 对于莫斗人一脚把自己的武器踢飞,白清却一点都不沮丧,反倒暗暗喊声好,心中战意渐盛,一股很久没产生过的手痒感觉油然而生,当下反应也不慢,利落的纵身飞上半空,捉回龙须笔,悬停在空中,对低下的莫斗人豪迈的大笑道:“哈哈!我白清很久没试过被人打得连武器都被脱手而出了,莫老道,看来你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下面地窄人多,不能放开手脚,来!来!来!我们在空中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场!” 听完白清的话,莫斗人心中也是一股豪气激荡,战意狂涌,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夹在手中,当即默念起茅山九字咒,低喝一声:“御风术!”言罢,黄符化灰,他的身上的衣物突然猎猎作响,就好像他的整个人都被一股风给包裹住了,当下他脚尖一点,人便像一根破空的利箭一样,直朝白清急速射去。 原来,因为斗字堂的弟子不用剑的缘故,故而无法施展“御剑术”,于是斗字堂创始人小茅君茅衷便创下了这个“御风术”,解决了斗字堂弟子飞行的问题。这个“御风术”顾名思义,就是让施术者能够利用风力在空中飞行,而且它不只是一个飞行术那么简单,它是能让施术者身手在空中变得异常的敏捷,如果单论飞行速度,它也是比“御剑术”要快很多的,但是这个道术却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它在施展时,是很耗费施术者道力的,所以这个道术也只有黄袍道行的道士才施展得出来,也只有他们有这样深厚的道力去供消耗。 当然,以莫斗人的道行施展此术,那是绰绰有余。 看到急速而来的莫斗人,白清心中越发兴奋,当下也不敢怠慢,手中的龙须笔一挥,人便也直朝莫斗人射去。 “轰”一声震天响,一道一鬼在空中交上了手,却是白清用笔杆挡住了莫斗人的拳头,却反震得莫斗人直飞出去。 莫斗人只被震退了一小段距离,便稳住了身子,接着就再次催动“御风术”,一双紧握的拳头迎风而去,猎猎作响,以更快的速度直朝白清冲去,咋一看,真有雷霆万钧之势! 一道一鬼刚才交手的那一声震天响,早惊得底下围观的白姓人人哗然,比较靠近白府的,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空中压下来,拂面而过,压得他们脸皮生痛,压得他们心胸生闷,一时竟有点难以呼吸,仿佛刚才他们那一交手,产生了一股范围极大,强大无比的震荡气流一样。 “看!那不是白爷嘛?”一个绿衣大汉指着空中的白清惊讶的大喊道。 绿衣大汉身旁的一个黄衣大汉也是满脸惊讶的表情,接过了绿衣大汉的话:“对呀!怎么是白爷啊?我还以为是他们白府闹鬼了,请茅山的道士来捉鬼呢!看这样子,好像这些茅山道士捉的就是白爷呀?” 绿衣大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喊道:“白爷怎么可能会是鬼呢?他人这么好,经常派米给我们扬州的穷苦老百姓,救济我们扬州无家可归的乞丐,你说会不会是这些茅山道士借捉鬼的名义来打劫呀?” 黄衣大汉一开始似乎有点同意绿衣大汉的话,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但是转念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白了一眼绿衣大汉,指着空中的白清喊道:“你看到没有?你见过会飞的人么?而且他是几年前才来扬州的,却一眨眼就成了我们扬州的首富,你就不觉得这很可疑么?他分明就是一个鬼!暗地里不知残害了多少人,才弄来了这么多钱!” 绿衣大汉无言以对,怔怔看着空中曾经亲手给自己派过一袋米的白清,一时将信将疑。 听着就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声震天巨响,感觉一股巨大气压兜头压下,走在街上的鲁渔也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朝那巨响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了空中的白清和莫斗人,一时也惊讶了,暗道:“莫非刚才那一声巨响是他们发出来的?好可怕呀!”这样想着,当下又扭头在街上看了看,发现街上人烟稀少,而且仅剩的那么几个人,听到这一声震天响,在短暂的错愕后,竟也都齐齐往声音传出的方向奔去。 看着马上跑得空无一人的街上,鲁渔又再次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空中的白清和莫斗人,认得那是白府的所在之处,当下想了想,对怀中的黑头笑道:“黑头,看起来他们好像打得很激烈的样子,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你说好不好?” 黑头昂着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看着鲁渔,一双圆溜溜的眼珠中满是欣喜欣喜,兴奋的连声大叫:“汪汪.....”显然,如果能举手表示同意,它是举四肢同意鲁渔这个建议。 看着黑头兴奋的样子,鲁渔心中好笑,忍不住拍了一下它的狗头,笑骂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对什么事都那么好奇呢?” 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一人一狗便一步一步朝白府行去。 鲁渔却没看到,就在他身后的一所屋顶上,高高坐着一个身穿白衣,身形瘦弱的少年,正皱眉打量着鲁渔远去的背影,暗道:“这小鬼抱着的狗怎么那么像杨戬那条哮天犬?” 如果鲁渔此刻回头,一定会被这个少年的美貌所惊呆,只见这少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娇媚,一双眼睛大大的,可爱中透着一股精灵古怪的神采,精灵古怪中又透着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魅惑,小鼻子小巧细致,一张小嘴有着一种勾人心魄的性感,脸蛋肌肤胜雪,如果不是他身穿男子服饰,只怕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绝世美人。 这少年居然美过女子!其他女子若是看见了他,不知会作何感想?是心如鹿撞,还是心怀妒忌呢? 当下这个美若女子的美少年优雅至极的轻轻从屋顶上跳落,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空中的白清和莫斗人,又看了看鲁渔,自顾自暗笑道:“看来本公子这次没白来扬州,这里确是有大把的热闹看!”这样想着,他便偷偷跟在了鲁渔身后,也朝白府而去。 面对莫斗人雷霆万钧,气势汹汹的一拳,白清也不敢小瞧,当下轮动龙须笔,大喝一声:“竖!”,笔尖却越过莫斗人的拳头,直朝着莫斗人的胸膛竖去。 没想到莫斗人却没有想要躲避的意思,一双猎猎作响的拳头也是势如破竹般直朝白清胸膛砸去。 对于莫斗人这意图两败俱伤的打法,白清哈哈大笑道:“莫老道,我的龙须笔那么长,还不是我先打中你?” 可是,就在白清话刚一出口,他就脸色大变了,因为他打向莫斗人的笔尖竟然穿胸而出,而莫斗人却仿佛一点事没有,甚至连血都没流一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白清面前的莫斗人突然化于无形,而他身后却突然诡异的响起莫斗人的冷笑:“白清,你的龙须笔是长,可是我速度比你快!”言罢,他就一拳狠狠打在了白清背后。 又是“轰”一声巨响,白清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直被轰飞出去,而他背后的衣物则被轰得粉碎,裸露的后背赫然印着一个通红的拳印! 白清撞在包围住整个白府的“天罗地网”结界上,整个“天罗地网”结界都跟着抖了一抖,白清这才稳住了身子,轻轻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虽然他被莫斗人一拳打得这么狼狈,但他却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倒一脸赞许的看着莫斗人,大笑道:“哈哈!厉害!厉害!不愧是动若霹雳闪电!你的身手竟然迅捷如斯!快得连幻影都产生了!” 原来,刚才那个被龙须笔穿胸而过的莫斗人,只是莫斗人快速移动所产生的一个幻影罢了!而他的真身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了白清的后面,并狠狠打了白清一拳。 看着哈哈大笑的白清,莫斗人脸上却血色全无,怎么也笑不出来,仿佛刚才被打了一拳的不是白清,而是他。 原来,莫斗人刚才打出的那一拳已经是用上了他全部的力量,要知道,他可是曾经用这么一拳砸在斗峰上,让整座山峰都震了震,而且山腰还凹下去了一大块,整座山甚至还倾斜了很多,这事差点吓死了身在斗峰上的斗字堂弟子,事后就连龙临公也震惊无比,几乎从来不高声对莫斗人说过话的他,居然也忍不住历声责怪莫斗人,怒训他行事鲁莽,不顾后果。莫斗人自然不敢反驳,他也是在练拳时,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试试自己力量的极限,所以才鬼迷心窍的打出了这么一拳,就连他自己,事后对于自己打出的这一拳,也是惊得暗自咋舌。 可是挨了这能打凹山峰的一拳,白清却仍能中气十足的大笑出声!你让莫斗人怎么敢不变色? 看着惊得面无血色的莫斗人,白清却纳闷了,笑问道:“莫老道,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不会是觉得这么一拳没打死我,有点不敢相信吧?”说到这里,他看到莫斗人的眉头不自然的抖了抖,仿佛自己说对了一样,当下不由得错愕了一会,良久才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莫老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 言罢,白清突然笑声顿止,笑容尽收,马上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杀气顿现,冷冷的看着莫斗人,语气冰冷:“如此说来,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白清的对手,那么,你的下场就只有——死!” 随着白清最后一个掷地有声的死字从他口中吐出,他便猛的倒提龙须笔,一身白衣迎风而飘,目无表情的直朝莫斗人冲去,虽然他后背裸露,但一身杀气却更浓了,整个人威风凛凛,如同一个孤身杀进千军万马中,势要取敌将之首的猛将一样! 对比现在才真正露出惊人气势的白清,莫斗人却早已战意全无,自知自己根本不是白清对手,当下已是生了退意,眼见白清朝自己冲来,居然不战而逃,直朝一边逃去。 可是就在这时,让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白清居然也不追莫斗人,反倒猛的轮动龙须笔,直朝围住整个白府的“天罗地网”结界用力撇去。 这个集阵字堂五十弟子之力才维系住的“天罗地网”结界突然一阵剧烈晃动,接着白光一暗,居然就这样化于无形! 白清一撇破掉了“天罗地网”结界之后,又出人意料的对着底下一众正和茅山、崂山两派道士打得不可开交的黑衣大汉大喊道:“大家,撤!” 可是,孟兵剑他们早从“大千世界阵”中醒了过来,如此一来,茅山和崂山两派人数却是黑衣大汉的几倍之多,战况是货真价实的一边倒,道士们全是好几个人一起围攻一个黑衣大汉,那些斗字堂弟子更是三拳两腿就打趴下一个,而孟兵剑、傅蒙、韩敬三个更是在一众黑衣大汉里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如此局面,试问这些黑衣大汉怎么可能脱得了身? 说来也怪,那些被击倒的黑衣大汉,一个个都会化成一缕白烟,接着现出自己的原型,他们或是一个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或是一个个稚气尚存的少年,或是一个个垂暮老人,总之就是高矮肥瘦,各种年龄阶段的人都有,而不是原先清一色的黑衣壮汉。 原来,这些或嫩或老的面目才是他们的真面目,而他们之所以变成黑衣壮汉模样,却是因为使用了一种鬼界地府特有的秘术——猛汉术。这种鬼术就是可以让施术者变成猛汉模样,身体强壮,继而实力获得提升,通常这“猛汉术”被地府运用于战争之中,用以提升己方兵马实力,这种鬼术也可以说是铸就地府成为鬼界第一势力的根源,是只有地府几个顶尖的高手才有机会习得这个秘术,而当年白清就是地府那几位顶尖高手之一,后来才叛逃出来,加入了逆天府,这个“猛汉术”自然也传进了逆天府,所以,坊间传言才会说,如果不是白清带着这个秘术加入逆天府,逆天府也不会在短短几年间就发展成鬼界第二大势力! 可是,饶是这个“猛汉术”再厉害,此刻茅山、崂山两派人多势众,人数足足是他们的六倍之多,试问他们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当下已是死伤过半。 (5200阅读网-) 第89章 神秘少年救白清 假冒神仙躲柴房 ?(5200阅读网-) 看着下面战况一边倒,自己的部下伤亡惨重,白清睚眦欲裂,悲吼一声,便舞动龙须笔,转而朝下面冲去,很显然是想要去搭救自己的部下。 已经逃得远远的莫斗人,此刻看着往下面人群扑去的白清,突然脸上现出一个愤恨的神色,脱口道:“哎呀!这狡猾的鬼贼!原来他刚才挨我一拳,已是受了重伤!” 原来,被莫斗人一拳轰中后背的白清已经是受了重伤的,几乎当场就口喷鲜血,可是当鲜血涌上喉头似,他却强自又吞了下去,还故作无事一般放声大笑,用的只是一招疑兵之计,就是想吓得莫斗人不战而退,不敢乘胜追击。所以,当莫斗人逃跑的时候,他才不敢去追,反倒趁机破了“天罗地网”结界,现在看到白清身上鬼气衰弱无比,莫斗人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原来要逃跑的一方是白清,而不是自己! 白清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鬼气衰弱无比,可是看着下面自己部下的惨况,他又怎么能独自逃生,而弃他们于不顾?于是,这个向来重情重义的鬼界文状元只得又咬牙杀将下去。 “好你个狡猾的白清!居然敢如此哄我?哪里逃?”白清的身后传来莫斗人愤怒的喊声,当下他扭头看去,只见莫斗人正一脸怒容的朝自己急速冲来。 白清知道这莫斗人身手本就比自己要快,此刻自己身负重伤,哪里还逃得过他?又想到刚才自己之所以会挨了莫斗人一拳,完全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轻视了莫斗人的身手,才导致自己现在身负重伤,当下懊悔不已,却也只得暗叹一口气,暗道:“没想到一时大意,我白清今日就要命丧于此!”这样想着,又想到自己用了几个月时间,煞费苦心才布下的“大千世界阵”,却因为一个卓媚娘之故,全盘落空,当下抬头看天,摇头暗叹道:“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人鬼,皆难逆天呀!” 就在白清百般苦涩滋味在心头时,动若霹雳闪电的莫斗人拳头已至,所幸白清历经无数打斗,对敌经验无比的丰富,当即就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可是莫斗人的拳头也实在太快了,白清想要用龙须笔去抵挡已是来不及,当下只得咬牙把全身仅剩的鬼力尽皆运用到左手手掌上,大吼一声,猛的一掌打出,迎上了莫斗人的拳头。 拳掌相交,又是“轰”一声震天巨响,一股强大无匹的震荡气流像波浪一样在天地间荡漾开来。 白清这次没有被轰飞,但这一掌打出,他却全身都已失去了力气,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彻底筋疲力尽,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便一头直朝下面栽去。 再看莫斗人,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站在半空中,好像稳如泰山一样,对比一头栽落的白清,下面的人看在眼里,自然觉得是他占了上风,但是和白清拼了一掌的莫斗人,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呀!他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这么虚弱的白清奋力一掌,威力居然也如此惊人!刚才拳掌相交的一霎那,他只觉得白清掌中一股雄浑的鬼力排山倒海般直冲进自己的身体,冲得自己浑身气脉紊乱,气血不稳,五脏六腑都生痛,弄得他现在连动都不敢动,只一心凝神调理着自己体内的气息。 马六一刀逼退了一个斗字堂黄袍弟子,帮被斗字堂五人围攻的卓媚娘缓了一点压力,他一边招架着那个又继续冲上来的斗字堂弟子,一边还趁乱对卓媚娘悲愤的大喊道:“媚娘呀媚娘!你可把我们给害苦了!”马六正说着,突然空中一声震天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下人人都是一招逼退对手,便都趁着空闲的当口,齐齐抬头往空中看去。 看到一头栽落的白清,马六脸上变色,当下猛的又舞动双掌黑光刀,直朝围攻卓媚娘的那五个斗字堂弟子不要命般冲去,那五个斗字堂弟子似乎也被马六拼命三郎般的架势吓到了,当下慌忙扔下卓媚娘,齐齐转而和马六斗在一起。 马六一边手忙脚乱的招架着斗字堂三人的木剑,一边对因此得以脱身的卓媚娘焦急大喊道:“媚娘!快去救白兄弟!” 对于自己犯下的错,导致自己逆天府众鬼如此伤亡惨重,卓媚娘心中早已是悔恨得无以复加,当下眼见马六替自己挡住了那五个斗字堂弟子,哪里还敢怠慢?纵身就要朝落下的白清飞去,没想到一抹银光突然从她的美目中闪过,刺花了她的眼,等她再睁开眼时,已经见到自己面前站着的赫然是一个身穿崂山蓝色道服,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剑,面无表情,横剑拦住自己的俊美少年。 看着面前俊美飘逸的少年,卓媚娘心中不禁一痛,这个面无表情看着她的人,正是她一见钟情的——韩敬! 韩敬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卓媚娘,冷冷道:“鬼婆娘,哪里跑?”说罢,也不理卓媚娘一副想要张嘴说话的样子,手中的银龙剑一扬,就猛的朝卓媚娘刺去。 卓媚娘没想到韩敬连话都不让自己说,就突然发难,当下无可奈何,只得强忍着心头的酸楚,舞动长长的衣袖和韩敬缠斗在一起。 马六眼见卓媚娘被韩敬拦下,心中大急,可是面对五个斗字堂弟子,他一时却也是难以脱身,只得暗暗心急。 孟兵剑横旋一剑,砍退了围着自己的十几个黑衣大汉,接着便施展起“御剑术”,纵身往白清飞去。 傅蒙眼见孟兵剑朝白清飞去,心中一急,明显也是不想让他们茅山夺得诛杀白清这样的头功,当下便也一掌逼退围着自己的黑衣大汉,施展起自己崂山的“飞天术”,也纵身朝白清飞去。 孟、傅二人在半空中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暗自冷笑,却也不说话,只暗自都加快速度,直朝一头栽落的白清飞去。 鲁渔刚来到白府围观百姓的外围,便看到了从空中一头栽落的白清,就在这时,他猛的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一道惊慌的声音:“白叔叔!” 鲁渔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自己身后跃起,直朝白清飞去,鲁渔甚至连这人的模样都没看清,他便已飞到了半空中。 这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比孟、傅二人更快的速度,后发先至,抢先在空中接住了白清。 孟、傅二人同时大吃一惊,同时朝那白色身影看去,发现竟是一个俊美无比,甚至美若女子的瘦弱美少年,在空中用双手抱住了白清。 白衣美少年性感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一双天生透着一股魅惑却又不失灵气的大眼睛里,也是流露出一种玩味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一脸怒容的孟兵剑和傅蒙。 孟兵剑皱眉看着面前这个美若女子的白衣少年,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算强也不算弱的鬼气,率先沉声问道:“小子,你是何方鬼邪?” 白衣美少年轻轻笑了笑,就是这么轻轻一笑,居然美得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只见他嘻笑道:“嘻嘻,臭老道,本公子偏不告诉你!你能耐我何?” 看着一脸调皮表情的白衣美少年,听着他异常低沉的声音,孟兵剑竟然错愕了一下,只觉得这么一个美若女子的娇柔美少年,说话的声音却这么低沉,显得有那么几分古怪的感觉,但是他马上就回过神来,当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指着白衣美少年,厉声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逆天府的鬼,但是竟然你敢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听完孟兵剑的话,白衣美少年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很 好笑的笑话一样,当下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一句替天行道!本公子天天和天庭的神仙打交道,也从来不见有谁敢说收了本公子!没想到你一个茅山臭道士却敢口出这样的狂言!好笑!好笑!” 见白衣美少年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孟兵剑别提心中有多气,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傅蒙却冷哼一声,抢先开了口:“哼!天天和神仙打交道?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也不知是谁在口出狂言?” 白衣美少年一双精灵古怪又天生透着一股魅惑的美目扫了扫傅蒙头顶的巨大牛角和那一双毛茸茸的熊掌,当下故作一脸厌恶的模样,皱起两道细眉,说道:“你这人怎么搞得自己比妖怪还更像妖怪!”说着,他又看向孟兵剑,笑道:“喂,我说,你要替天行道的话,这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怪物倒挺适合你动手的,你替天行道完了,还有熊掌吃呢!” 也许是觉得白衣美少年话说得有点好笑,当下孟兵剑想要忍也忍不住,脸上也现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听着白衣美少年的话,看着孟兵剑脸上的笑意,傅蒙的脸色别说有多难看了?当下再无二话,挥动一双巨大的熊掌就朝白衣美少年扑去。 白衣美少年眼见傅蒙朝自己扑来,当下却抱着白清转身飞走了,速度极快,如同一道白色的美丽流星一样直朝天际划去。 傅蒙又岂肯让他就这样跑了?当下便也紧朝他追去。 孟兵剑想了想,看了看地下一边倒的战况,知道自己茅山已是稳操胜券,当下对着还在半空中闭目调整内息的莫斗人高声喊道:“莫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追白清鬼贼。”言罢,也不管莫斗人听没听见,便也御剑紧跟着傅蒙,往白衣美少年追去。 莫斗人自然听见了孟兵剑的话,可是此刻他正凝神调理着自己体内无比紊乱的意思,一时也分不出神回答孟兵剑的话,只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可是此刻孟兵剑却早已没了踪影了。 马六眼见白清被一个神秘少年救走,当下也不知是喜是忧?再看看自己周围的逆天府鬼都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暗叹道:“没想到此次来扬州,我们逆天府伤亡居然如此惨重!”这样想着,他又一刀逼退围着自己的五个斗字堂弟子,又趁着这个当口,扭头寻找起卓媚娘的身影,却发现她也不知去了哪里? 卓媚娘已经被韩敬一剑又一剑的猛攻,逼得不停退走,一直被韩敬逼出了白府,当下吓得围观的老百姓一阵哗然,纷纷避让,居然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卓媚娘就顺着这一条路,被韩敬杀得连连溃退。 看着韩敬一双银光闪闪的银龙剑逼得卓媚娘不停退走,在人群外围看热闹的鲁渔虽然并不懂剑法,但是也觉得韩敬这一手剑法耍得无比好看,忍不住暗暗喝彩:“这小子倒显得威风!” 鲁渔的怀中的黑头却似乎并不认同鲁渔的话,当下眼神不屑的看着韩敬,似乎并不把韩敬放在眼里,汪汪大叫两声,就好像在说:“这小子算个屁!不够狗爷我一口的!” 没想到黑头这一通吠叫,却引来鲁渔周围百姓的瞩目,恰巧这其中就有几个是亲眼目睹到鲁渔从天而降的人,当下一个黑衣瘦汉便惊喜的对着鲁渔大喊起来:“呀!小神仙在这里呢!” 一个黄衣妇女也一脸惊喜的走到鲁渔面前,大呼小叫道:“哎呀!二郎神来了!” 显然,人群传递消息的速度是异常惊人的,鲁渔从天而降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些围观的老百姓,当下听着黄衣妇女喊叫,人人都一脸好奇,争先恐后的向鲁渔涌去。 看着只一会就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密密麻麻人群,鲁渔心中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当下正欲开口解释说自己并不是什么神仙,没想到那黄衣妇女便抢先不停口的在人群中嚷了起来:“哎!大家伙们让一让,让这位神仙小爷进去帮茅山道爷们的忙!” 那条给韩敬和卓媚娘让开的路才刚刚被围观的人群填回,随着黄衣妇女的这一声声大喊,当下那些老百姓竟然又真的再次让出了一条直通白府的康庄大道,鲁渔无可奈何,当下也怕越解释越乱,只好硬着头皮,顶着周遭老百姓好奇的目光,在他们的目送下,大步流星的直朝白府走去。 鲁渔因为在人群的注视下,当下也不理留在外面的茅山弟子,径自走进了白府,所幸这些茅山弟子被刚才突然冲出来的韩敬和卓媚娘所吸引,俱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他们,一时竟没人发现鲁渔走进了白府。 鲁渔首先发现了那两扇会自动打开的大门不见,当下也是心生惊疑:“咦?那两扇门怎么不见了?不会是被我们茅山的人给拆了吧?”可怜他又怎么知道这两扇门会是两个狮子怪变成的? 鲁渔抱着疑问第二次走进了白府,却再没了第一次进白府时的那种好奇心,听着里面喊杀声震天,也知道此刻茅山派和逆天府的鬼正在互斗着,当下只小心翼翼的,净挑那些看起来没什么动静的地方走,他本想着找个偏僻的角落躲起来,等他们都打完了,走了,他再现身。 也算鲁渔运气不错,只走了一会,还未遇上任何人,就被他发现了一个偏僻角落里的一所小房间,当下他慌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鲁渔粗略打量了一圈这所小房间,发现这里堆满了柴禾,显然这是一间柴房,当下鲁渔便挨着一堆柴禾坐了下来,放下怀中的黑头,对着它一脸懊恼道:“黑头呀,早知我们就不来看这个热闹了,继续逛我们的扬州多好,也就不用弄得现在像个贼一样躲起来了!”看来,鲁渔十分后悔跑来白府看热闹。 没想到鲁渔的话刚一说完,他身后的那堆柴禾突然传出一道破锣般的声音:“嘿!小兄弟,你也挺有眼光的嘛!这地方的确是挺适合躲藏的,我管保那些臭道士找不到我们。” 鲁渔哪里想得到自己身后的柴禾会说话?当下吓了一跳,猛的跳了起来,转身瞪大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那堆柴禾,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很多:“你是谁?” “嘘!臭小子,你找死啊?喊那么大声!”柴禾里传出另一道和先前那道破锣嗓截然不同的粗厚声音来,而且这人语气里明显带着对鲁渔的不满。 鲁渔当下却哪里会管他的不满,仍是大声问道:“你们是谁?快出来?” 黑头也毛发倒竖,龇牙咧嘴,对着柴禾汪汪直叫。 沙沙一阵响,柴禾一阵乱动,接着从中间钻出一颗毛茸茸的狮头来,看得鲁渔一阵大惊,指着那狮头惊呼道:“唉呀!我的娘呀!妖怪!” 又是沙沙一阵响,柴禾乱动,又一颗毛茸茸的狮头从柴禾中钻出来,这狮头却一脸的怒容,怒视着鲁渔,骂道:“喂!小子,你有病啊!叫你不要大喊大叫了!要是喊来那些臭道士,大家都没命!” 鲁渔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妖怪,试问他又怎么镇定得下来?当下仍是不可置信的大呼小叫着:“妖怪!妖怪呀!” 对于鲁渔的屡教不听,那满脸怒容的狮子怪显得越发的怒了,当下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从柴禾中走了出来,狮头人身,裸露着上半身毛茸茸的肌肉,下半身则穿着一条黄色紧身劲裤,长得高大魁梧,赫然就是那侥幸从莫斗人手中逃脱的其中一个狮子怪——阿大。 (5200阅读网-) 第90章 鲁渔许诺助狮怪 木剑险毁美人容 ?(5200阅读网-) 阿大狮子怪从柴堆中钻出来后,脸上既惊又怒,二话不说,就直扑到鲁渔面前,一把捂住了鲁渔的嘴,制止了鲁渔的大喊大叫。 可是鲁渔又怎么可能任由一个莫名其妙的妖怪捂住自己的嘴?当下用力把阿大一推,阿大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阿大大怒,当下从地上爬起来,捏着拳头就想找鲁渔算账,另一个还躲在柴禾中的狮子怪阿小见状,慌忙也从柴禾里钻了出来,死命拉住了怒气冲冲的阿大,一边苦口婆心的连声劝道:“阿大,别冲动,别冲动,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了,闹出动静,惊动了外面的道士们,那我们就都没命了。” 阿大虽然在怒气中,但却也知道阿的有理,当下无奈,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鲁渔,便挣脱阿小的手,自顾自跑到一边生闷气,鼻子呼哧呼哧的喷着气。 阿小见阿大忍住了气,当下便满脸堆笑走到鲁渔面前,笑道:“小兄弟,我们大家能一起躲在这个柴房中,也是一种缘分,阿大这家伙脾气是有点坏,你也就不要见怪了。” 鲁渔当下却仍是一脸惊恐的盯着这两个来路不明的狮子怪,见阿小又朝自己走近,下意识的就又退了几步。 黑头却显然并不惧这两个狮子怪,当下反倒拦在鲁渔面前,昂着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龇牙咧嘴,对着阿小愤怒的汪汪直叫。 看着黑头一嘴锋利的獠牙,阿小这么一个堂堂妖怪,竟然有点害怕,下意识远离了黑头一点,一边警惕的注视着黑头,防止它突起发难,一边隔着老远对鲁渔小声喊道:“小兄弟,快让你这头狗儿别叫了,别让它惊动了外面的道士们。” 鲁渔看到这么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牛高马大的狮子怪,居然会怕黑头一个小狗,当下也就对阿小少了很多畏惧,稳住了自己心头的惊慌,对黑头沉声道:“黑头,别叫了。” 黑头果然就不叫了,低呜一声,跑回鲁渔脚下,蹲下了来,只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珠滴溜乱转,时而看看阿大,时而又看看阿小,仍是十分警惕的盯着这两个狮子怪。 鲁渔扫了扫自顾自在一边呼哧喷气的阿大,当下壮着胆,对阿小怯怯的问道:“你们两个是妖怪吧?” 也难怪鲁渔这么害怕,他长这么大,哪里见过什么妖魔鬼怪?遇上的鬼都是人模人样的,就连应该长得最恐怖的僵尸,那位管列英的父亲,却也是一位俊逸非凡的美男子,所以现在让他咋一看见这么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狮子怪,他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阿小一双牛眼般大的眼睛却只直勾勾的注视着黑头,现在见到黑头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才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对鲁渔堆笑道:“是啊!是啊!小兄弟,我们是妖怪呀!”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疑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鲁渔一番,问道:“你连我们两个都不认识,你难道不是逆天府的鬼?” 鲁渔摇了摇头,想了想,却也知道此刻不能说自己是茅山道士,当下便撒了个半真半假的谎言:“我只是路过想来看看热闹的,没想到却是茅山道士在捉鬼,我一时害怕,便想着先躲起来了。” 在鲁渔说话的当口,阿小一直在打量着鲁渔,在听完了鲁渔的话,又看了看鲁渔脚下的黑头,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鲁渔,当下兴奋的脱口就道:“我认得这条狗!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晚那个家伙!” 确实,鲁渔第一次进白府时,这两个狮子怪就见过了鲁渔,只是刚才一时想不起罢了。 鲁渔却哪里知道这两个狮子怪就是白府那两扇会自动开合的大门?当下一脸纳闷,皱眉道:“我们见过?” 阿小显然为自己能想起鲁渔的记性而感到得意万分,当下得意的嘲笑起鲁渔来:“你不记得了?记性还真是差劲啊!” 就在阿小得意的时候,阿大却没好气的搭了腔:“你傻啊你?那晚我们变成了两扇门,这小鬼又怎么可能认得我们?” 被阿大一顿抢白,阿小顿时尴尬起来,也知阿大说得对,当下只得打哈道:“啊?哈哈!是呵!是呵!”笑着笑着,便面向了鲁渔,对鲁渔说起了自己两怪的身世来历,当说到自己两怪被白清擒住后,从此失去自由,只能被困在异乡,甚至沦落到成了两扇门时,一时心中酸楚,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鲁渔显然也是觉得这两个狮子怪的遭遇很是可怜,当下看了看阿大,见他也在偷偷抹着眼泪,对这个狮子怪的恐惧,一时尽皆消散,反倒生起了对他们的同情,当下情不自禁走近哭得双眼通红的阿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缓缓道:“没事,没事,总有一天你们还是能回到狮驼岭的。” 鲁渔不说狮驼岭还好,一说狮驼岭,想起自己这个可能再也回不去的故乡,阿小哭得越发悲切,当下干脆不理鲁渔,把一颗硕大的狮子脑袋直插进柴禾中,放声大哭起来,那把破锣般的嗓音,别提有多难听了。 看到这个流落异乡的狮子怪突然把头插进柴禾中,放声大哭,鲁渔一时错愕,满脸疑惑,好一会才暗道:“看来这家伙是怕哭声太大,会惊动外面的人。”这样想着,当下鲁渔虽然觉得好笑,却也忍住了,只对他喊道:“喂,你哭得声音还是很大呀,我看还是会惊动外面的道士呀!” 听完鲁渔的话,阿小的哭声停了停,但不久他又放声哭了起来,在一旁偷偷垂泪的阿大却猛的一擦泪水,通红着一双大眼,直走到阿小身边,一把将他的脑袋给拽了出来,然后又粗鲁的捂住了他的嘴,怒道:“别哭了!” 阿小挣扎了一会,抽泣了几声,好一会,才终于停下了哭声,阿大这才放开了他。 阿小看了看阿大一眼,突然眼眶一红,又哑着嗓子道:“阿大,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去呀!” 阿大眼眶也红了红,当下却忍住眼里的泪水,强稳住自己脸上悲戚的的表情,安慰似的摸了摸阿小的头,沉声道:“别哭了,我们一定能回去的。”这样安慰着,他却也再忍不住,突然也一头扎进柴禾中,放声大哭起来。 阿小见状,便也又再一次把脑袋埋进柴禾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鲁渔彻底看傻了眼,虽然觉得他们两个十分滑稽,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同情,当下暗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几句安慰他们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突然,他猛的想到了葛颇那个把自己瞬移到扬州的“瞬移阵”,心中一喜,对着他们脱口就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哭了,我有办法帮你们回去狮驼岭......” 鲁渔的话还没说完,那两个狮子怪便同时把脑袋拨了出来,瞪着一双通红的泪眼,齐刷刷看着鲁渔,满脸欣喜若狂,齐声道:“真的?” 但阿小转念脸色便又黯淡了下去,垂头丧气道:“你一定是在骗我们。” 阿大也瞬间脸色黯淡,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阿小的话。 鲁渔虽然也不敢确定葛颇的“瞬移阵”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们,但看着他们如此沮丧,当下只得故作信心满满一样,大力一拍胸膛,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绝对不骗你,我保证帮你们回故乡。” 阿小还是将信将疑看着鲁渔,问道:“你怎么帮我们?” 就在阿小刚问完,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当下两怪一鬼,连带一条狗都同时噤了声,会心的互换了一个眼神,阿小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时俱都侧耳聆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木师妹,别找了,我看这逆天府的鬼贼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这里刚好有几张凳子,不如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会。”鲁渔认得,这说话的赫然是唐兵桓。 “遭了,看来外面那小妞也在。”显然,鲁渔自然知道唐兵桓口中的木师妹就是木列童,这样想着,鲁渔又想了想,外面是一个小院落,刚才自己躲进这间柴房的时候,看到院里的确是摆放着几张石凳子。 知道外面木列童也在,鲁渔当下忍不住摄手摄脚的走近了窗户,轻轻捅破了窗纸,偷偷看起外面来,发现外面果真是唐兵桓和木列童几师妹。 “哈哈!大师姐呀!我们茅山这次真是威风呀!杀得逆天府的鬼贼们直哭爹叫娘!”姚列清率先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兴奋的乱嚷着。 木列童白了这兴奋得有点得意忘形的黑胖丫头一眼,说道:“你是忘了刚才我们身陷在那片酷热大海中的情景了吧?如果不是这些鬼贼实力不够,维系不了那么一个惊人的阵法,我看我们今日都不能活着出白府。” 听到木列童提起“大千世界阵”,当下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俱都暗暗庆幸逆天府的鬼贼实力不够,才让他们得以从阵中脱身出来,她们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能从“大千世界阵”中脱身,并不是因为逆天府的鬼实力不够,而是全赖韩敬的福。 如果不是韩敬被卓媚娘一把掌打醒,然后又阴差阳错追着银龙剑飞上天,发现了白府屋顶上排成卐字形的黑衣大汉,通知了莫斗人,逼得白清不得不自己放弃了“大千世界阵”,那么,现在下场悲惨的恐怕就是他们这些道士了。 只有唐兵桓暗暗猜测到“大千世界阵”被破,多少与韩敬有点关联,但是当下他却自然不可能和木列童几师妹说,那样岂不是等于在她们面前暗夸韩敬有本事? 崔列红就坐在木列童身旁,她一直在暗自打量着木列童,心中很是愤愤不平:“哼!没想到居然一直没机会向她下手。”显然,这为爱心生妒忌的崔列红,还一直惦记着怎么帮自己的大师姐毁容。 就在崔列红暗自怨恨木列童运气好的时候,突然唐兵桓脸色一变,猛的抬头看向天空,惊呼道:“不好,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的鬼气在向着这边而来。” 因为“鬼间蒸发”结界的作用,身在白府中的鬼,鬼气全都是被遮掩了的,所以就藏在附近的鲁渔并没有被唐兵桓发觉,但是没想到远处的空中却突然有一股鬼气强悍到连“鬼间蒸发”结界都遮掩不住,直朝白府这边而来,从而被唐兵桓察觉,惊得他脸上变色。 当下唐兵桓这一声喊,却还是把鲁渔吓了一跳,以为是唐兵桓发现了自己,等看到他抬头看天,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了一场。 木列童几师妹却也被唐兵桓吓了一跳,一时俱都抬头看天,就在这当口,在她们身后的围墙上突然跳上七个黑衣大汉,等发现院子里坐着唐兵桓几个,他们又慌忙从墙上跳下,摄手摄脚的直朝他们几个探去,看样子是打算偷袭唐兵桓他们。 黑衣大汉的举动当然逃不过鲁渔的眼睛,鲁渔当下一急,正欲开口提醒木列童他们,没想到他们中道行最高的唐兵桓却又发现了这群黑衣大汉,当下不等鲁渔开口,他便抢先喊道:“小心!”言罢,他便剑一扬,挺身直往黑衣大汉杀去。 被唐兵桓惊醒的木列童几师妹,当下也俱都反应过来,同时转身,挺剑紧跟着唐兵桓朝黑衣大汉杀去。 唐兵桓摔先冲了上去,而且还一人缠住了两个黑衣大汉,乔列颜、姚列清、曹列君也都一人对上了一个黑衣大汉,崔列红故意让自己跑得最慢,弄得木列童只得被迫对上了两个黑衣大汉。 崔列红眼见木列童对着两个黑衣大汉显得有点吃力,当下心中一喜,那个恶毒的念头又起,知道这是个好时机,便扬剑冲向了木列童,一边高喊道:“大师姐,我来助你!” 崔列红虽然说是来帮木列童,可是加入战局的崔列红,却一点都帮不上木列童的忙,还弄得木列童因为要救她,屡次险象环生。 原来,崔列红这是故意在制造危险,目的就是想借黑衣大汉之手,让木列童受伤,可是好几次木列童都化险为夷之后,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因为她这样做,等于也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如果那次木列童来不及救她,那么受伤的就是她了,当下她也就找了空当,又从战局中退了出来,故作气喘吁吁,使尽了力气的模样,对木列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大师姐,我不行了,你先顶一会,我歇一会再去帮你。” 木列童眼见崔列红退出战局,也顾不上搭理,只手忙脚乱的抵挡着两个黑衣大汉的攻击,可是刚才被崔列红这一通闹,她的道力才真的是几乎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当下对着两个黑衣大汉,显得是越来越吃力。 唐兵桓自然见到木列童快要撑不住了,可是他也面对着两个黑衣大汉,这两个黑衣大汉虽然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唐兵桓一时想要取胜却也不是易事,当下也只得干着急,心中暗道:“怎么这几个黑衣大汉的实力好像比其他黑衣大汉高很多呀?” 原来这七个黑衣大汉是白府中的精英,向来负责贴身保护白清,个个都成鬼几十年了,实力又岂是一般的黑衣大汉可比? 连唐兵桓都觉得这几个黑衣大汉实力不俗,短时间内难以取胜,那么乔列颜、姚列清、曹列君三个更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三人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分得出手去帮木列童? 终于,木列童再也无力支撑,连连败退,被其中一个黑衣大汉瞅准一个当口,一掌朝她胸膛打去,木列童大惊,为了躲过这一掌,干脆让自己的身子直直向后倒下,一边对身后的崔列红喊道:“三师妹,接住我。” 崔列红眼见木列童要倒下,当下心中一喜,慌忙喊道:“好!”这样喊着,她却突然绊了个脚跟,摔倒在地,然后一甩手,她手中的剑直朝木列童娇俏的脸蛋飞去,而木列童因为自己也是在倒地的当口,别说这把剑是从她背后飞来她看不见,就算看见了,她也根本无法躲避 原来,这个恶毒的姑娘想要故作自己摔倒在地,然后握不稳手中的剑,接着这把剑失去控制,划破了木列童的脸。 看着木剑直朝木列童的脸飞去,眼见自己这个天衣无缝的诡计就要得逞,故意跌坐在地的崔列红,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崔列红却看到一道黑色身影猛的从自己旁边的一间小房子中破窗而出,一脚踢飞了自己的木剑,稳稳接住了木列童。 看着面前突然破窗而出,拦腰抱住木列童,一脸怒容看着自己的鲁渔,崔列红大惊失色,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更是疑问连连:“这是怎么回事?这鬼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5200阅读网-) 第91章 救了美人英雄气 鬼如其名是瘟疫 ?(5200阅读网-) 看着拦腰抱住自己的鲁渔,木列童不知怎么的,居然觉得鲁渔的胸膛很温暖,而鲁渔那双有力的双手,也给了她一种莫大的安全感,但是她转念便也和崔列红一样满是惊讶,一双美目不可置信的怔怔看着鲁渔,脱口就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鲁渔却并不回答木列童的话,只冷眼看着崔列红,冷冷道:“你刚才是故意摔倒的吧?” 原来,躲在一边偷瞧的鲁渔,对于崔列红的一举一动,一直看得清清楚楚,一开始见到崔列红摔倒,他也只是惊讶,但最后崔列红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却让他顿生疑惑,以至于让他察觉到了崔列红看向木列童双眼中的那种怨毒。 听着鲁渔的问话,崔列红心中已是吓了一跳,但是当下脸上却波澜不惊,反倒故意装出一脸怒容,怒视着鲁渔,娇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崔列红吵闹的时候,那两个黑衣大汉却又扑了上来,鲁渔当下再不顾得搭理崔列红,甚至连木列童也来不及放下,便抱着她没命般夺路而逃,身后紧跟着一头黑不溜秋,汪汪直叫的小狗,和两个高大魁梧的狮子怪。 阿小一边追着鲁渔,一边张开破锣般的嗓子,焦急的大喊着:“小兄弟!等一等我们!你不是说还要帮我们回狮驼岭的么?” 阿大也同样是一边追着鲁渔,一边连声大喊:“小子!你跑那么快,一定是因为知道骗了我们,所以心虚吧?” 鲁渔一边抱着木列童没命般的跑着,对于这两个狮子怪的喊话又是好笑又是气,尤其是阿大的,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当下虽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仍是忍不住回头破口大骂道:“你们脑子被驴踢了呀?没看到后面有人追着我打么?我要不跑得快,等你们帮我收尸呀?” 看着抱着木列童飞跑的鲁渔,唐兵桓一双眼中满是妒火中烧,当下一边手忙脚乱的招架着两个黑衣大汉的进攻,一边对鲁渔怒喝道:“快把人放下!” 听着唐兵桓愤怒的喊声,被鲁渔抱在怀里的木列童这才想起自己此刻和鲁渔可谓是亲密接触,当下也红了脸,为免惹唐兵桓吃醋,也忙对鲁渔喊道:“快先把我放下!” 在听到唐兵桓对自己大喊大叫时,鲁渔心中已是有了火,现在听到木列童也对自己大喊大叫,虽然木列童语气中并没怒意,但感觉到她语气中的焦急,鲁渔却还是没来由的觉得恼火,当下不冷不热的“哦”了一声,便猛的撒开双手,丝毫不怜香惜玉,任由木列童就这样往地下掉落。 因为没想到鲁渔会就这样撒开手,木列童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跌落在地,甭提有多狼狈了。 一向注重自身形象的木列童赶忙爬了起来,一双美目怒睁,怒视着鲁渔,娇声喝斥道:“你有病呀?你怎么回事呀?” 鲁渔面无表情,并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木列童一眼,猛的一拳就朝木列童迎面打去。 木列童哪里想到鲁渔二话不说,就朝自己面门一拳打来?就是错愕了那么一小会,已是来不及躲避,当下只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却只感觉到鲁渔的拳头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接着自己的身后就响起了“砰”的一声。 当下木列童一脸疑惑的睁开了眼睛,慌忙转身看去,只见紧追而来的其中一个黑衣大汉已经倒在了地上,正捂着自己一只眼睛连声喊痛,木列童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鲁渔不是要打自己,而是帮自己击退了身后的黑衣大汉。 那个黑衣大汉一只手捂着自己挨了鲁渔一拳的眼睛,另一只手直指着鲁渔,愤怒道:“小子,你出手真阴险!” 鲁渔却理都不理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黑衣大汉却哪里会就这样放过鲁渔?当下不顾眼睛的疼痛,大喊一声爬了起来,捏紧双拳,便又朝鲁渔扑去,没想到他的脚刚迈出一步,便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拦腰给扛了起来,看着突然扛起自己的人背后是长着毛茸茸的黄毛,黑衣大汉当下什么都明白了,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愤怒的大喊大叫道:“你是阿大还是阿小?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他大喊着,却发现阿小也肩扛着一个黑衣大汉,哈哈大笑着从自己身边跑过,他自然认得,这狮子怪肩上扛着的就是刚才和自己一起围攻木列童的那个黑衣大汉。 原来,这两个狮子怪为免这两个黑衣大汉伤了鲁渔,便出手制止了这两个黑衣大汉,要知道,鲁渔可是说过能帮他们回狮驼岭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这两个黑衣大汉伤了鲁渔? 别以为这两个狮子怪看起来胆小,但跟在白清身边十年之久,他们的道行可并不低,当下虽然他们肩上的两个黑衣大汉拼命挣扎,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他们。 阿小更是一边朝鲁渔疾追而去,一边对自己扛着的黑衣大汉大笑道:“别再挣扎了,我这是在救你呢!你傻呀你?你还想回头和人打呀你?别人这么多人,有得跑就赶紧跑才是!”这样说着,他又对鲁渔焦急的连声嚷道:“小兄弟,等一等呀!” 看着肩扛着黑衣大汉,突然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的两个狮子怪,木列童一时傻了眼,好一会才回过神,可等她回头看去时,鲁渔和那两个狮子怪早就跑远了,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她急得大喊:“喂!你去哪里?你还没说你怎么跑来了这里?” 对于木列童刚才焦急的大喊着要让自己把她放下,鲁渔不知为什么,居然莫名其妙的感到很生气,当下虽然听到了木列童的喊声,却哪里会理她?仍是头也不回的自顾自往前跑。 看着头也不回的鲁渔,木列童也不知为什么,居然也感觉到他好像生了自己气一样,当下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暗纳闷:“奇怪?这家伙怎么好像生了我的气一样?”这样想着,她突然又想到:“遭了!这里还有崂山道士,他们并不知道这家伙是我们茅山弟子,只怕会把这家伙当成逆天府的鬼,误收了他!”当下看着越跑越远的鲁渔,木列童再顾不得多想,只急得跺了跺脚,咬咬牙便追了上去。 看着鲁渔和木列童的背影,唐兵桓心中越发急了,一时分神,出招一乱,竟屡遇险招,两个黑衣大汉乘胜攻势越发凌厉,逼得唐兵桓再顾不得看木列童,只能全心迎战。 崔列红也直勾勾看着鲁渔和木列童消失的方向,目光尽是怨恨,心中更是对坏了自己事的鲁渔恨之入骨,暗暗咬牙切齿:“这鬼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好看!”这样想着,当下看着被黑衣大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乔列颜、姚列清和曹列君三个,不好再装累,只得爬起身,捡起自己的木剑,终于毫无保留的施展起自己的身手,首先朝和乔列颜对在一起的黑衣大汉冲去。 在列字堂一众弟子中,因为崔列红人很聪明,所以她的实力其实是仅次于木列童的,当下乔列颜有她助阵,二人联手,很快就把黑衣大汉击倒在地,就在乔列颜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再刺一剑黑衣大汉,让他彻底失去还手之力时,崔列红却已经二话不说,手起剑落,狠狠一剑刺向了黑衣大汉的胸膛,黑衣大汉痛苦的闷哼一声,便化成一缕白烟,现出了自己原来是一个老头的真面目。崔列红却还不作 罢,先把剑拨了出来,然后脸现狞笑,又一剑朝老头的胸膛刺去,老头瞪着一双老眼,悲愤的看着崔列红,终于化成一缕白烟,彻底魂飞魄散。 乔列颜偷偷打量着自己身边一脸狞笑的崔列红,对于她出手的狠辣,心中暗惊:“没想到三师妹平时看起来好像很胆小,真要打起架来,却是这么般的狠!”这样想着,自此便对崔列红有了几分敬畏。 崔列红当下却并没留意到乔列颜的目光,挺剑又朝那个和姚列清对在一起的黑衣大汉而去。 那黑衣大汉见状,知道不妙,当下虚晃一拳,吓退了姚列清,便对其余黑衣大汉大喊一声:“诸位,打不过了,先撤吧!”言罢,便纵身飞走了。 那围攻唐兵桓的其中一个黑衣大汉也在忙乱中喊道:“对,大家先撤吧!我好像感觉到温老爷子的鬼气在朝我们这边而来!我们不如留点力气,等下帮他老人家忙吧!”言罢,也虚晃一脚,逼退唐兵桓,纵身飞走了。 这黑衣大汉身影以消失,其余黑衣大汉便也纷纷用虚招逼退对手,齐齐纵身飞走了。 姚列清却一时打得性起,竟然不想让他们就这样跑了,从怀中掏出白符,就想御剑追去。可她身旁的曹列君却伸手夺过了她的白符,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还想追吧?我们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 乔列颜也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曹列君的话,缓缓道:“这几个黑衣大汉和我们一路上碰到的黑衣大汉不一样,他们实力要强横很多。” 姚列清却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急道:“可是他们不也是被我们打跑了吗?我们为什么不......” “你这笨蛋,你还有没有脑子呀?要追你自己追!不怕死你就追!”不等姚列清把话说完,崔列红就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刚才毁木列童容的毒计不能成功,她心情一直不好,现在听着姚列清的大喊大叫,越觉烦闷。 “自己追就追!”姚列清像是赌气一样的嚷了起来,然后一把从曹列君手中夺回了自己的白符,默念茅山九字咒,就要施展“御剑术”。 曹列君眼见姚列清当下因为崔列红的话犯了倔,当下忍不住恼怒的看了看崔列红一眼,显然是怪她的话说重了。 乔列颜虽然敬畏崔列红刚才心狠手辣的模样,但一时也暗暗看了看崔列红几眼,目光中也是多少有点怪责的意思。 崔列红自然察觉到自己的师姐妹们对自己有了恼意,当下只得强忍着怒火,硬是挤出一张笑脸,跑到姚列清身边,伸手拉住了她,故作苦口婆心,和颜悦色的劝道:“四师妹!你别冲动!有道是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再说了,这里始终是他们逆天府的地盘,我们怎么够他们熟悉这里?他们要是把我们带到一些有机关的地方,我们可能就被他们反杀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唐兵桓这时也说话了,也是一脸的不耐烦,沉声道:“崔师妹说得对,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追上你们的大师姐!”说罢,便再不理众女,自顾自朝鲁渔和木列童刚才消失的方向追去,显然,他一直心系着木列童,对于刚才鲁渔的英雄救美,他也一直耿耿于怀,心中满是醋意。 想到木列童和鲁渔,还有紧跟着他们的那两头凶神恶煞的狮子妖怪,姚列清当下也担扰他们的安全,再加上崔列红和颜悦色的劝慰,她心中也觉感动,就没有再吵着要追人,把白符塞回怀中,便率先紧跟着唐兵桓而去。 乔列颜和曹列君暗暗心喜,对崔列红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便也紧跟着唐兵桓追去。 崔列红看着她们的背影,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霎时阴沉下来,冷冷看着姚列清,暗骂道:“这死胖妞还真是比猪还要蠢!”这样想着,当下也只得跟了上去。 悬停在半空,闭目调整体内紊乱气脉的莫斗人,突然猛的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南边的天际,一脸惊骇的表情。 此刻白府中主战场上的黑衣大汉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了,茅山、崂山两派道士把仅剩下的十几个现出了原型的鬼团团围住,任由马六带着他们负隅顽抗,这一场道鬼大战看来已是接近尾声。 舒在赫肩扛着巨大的在巨剑,对马六冷笑道:“马老鬼,我徒儿的断臂之仇,想来今日你是再也跑不了,我现在就向你讨还!”说着,他猛的脸上一沉,双手握住在巨剑,就要朝马六冲去。 没想到他身后的柳在岩却抢先冲了出来,目光竟是怒火,恶狠狠的瞪着马六,仿佛要把这老头吃了一样,一边朝马六冲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舒在赫喊道:“师父!这个仇,让徒儿亲手来报!” 马六看着周围把自己身边十几个老老小小的鬼围得水泄不通的一众道士,也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正暗自心灰意冷叹着气,他却猛的感觉到南边方向一股既强大无比,又让他倍感熟悉的鬼气正朝这边而来,当下下意识抬头看天,心中大喜,对自己身边那十几个已经斗志全无的鬼大喊道:“大家伙振作起来!温老爷子来救我们了!” 听完马六的话,那十几个本来已经斗志全无,抱着等死心态的鬼突然也猛的齐齐双眼大亮,竟然顿时精神抖数起来,纷纷又握紧拳头,战意再起,视死如归的紧紧盯着围着自己的道士们,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舒在赫比马六慢一点,但他也感觉到了南边有一股强大无比的鬼气正朝这里急速而来,抬头看着天空,感受着那股鬼气的强大,当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随着那股鬼气越来越逼近,不安感越发强烈。 就在这时,莫斗人猛的在空中大喊起来:“大家小心,温亦来了!” “温亦?”在听到莫斗人喊出的这个名字,当下不管是茅山的,还是崂山的,所有道士都震惊了,人人脸上变色,纷纷抬头看天,就连柳在岩也停下了扑向马六的脚步,抬头看向了天空。 “温亦?鬼如其名是瘟疫!”舒在赫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感受着那股越来越近的强大鬼气,情不自禁喃喃自语起来。 “哈哈!”未见人,先闻声,只听到一阵听起来很是诡异的沙哑笑声从南边的天空传来。 无论是白府里的道士,还是白府外面围观的百姓,在听到这阵沙哑的笑声,俱都莫名其妙的心头发慌。 只一会,笑声好像还在很远处,可是一道灰色的瘦弱身影却已经出现在白府上空,莫斗人的面前。 自从这道灰色身影出现后,所有人都感觉了一股强大的鬼气直冲心腑,人人呼吸困难,那些不懂鬼气为何物的老百姓还以为自己是突然心胸生闷呢。 莫斗人强作镇定,冷冷看着面前身形异常瘦弱,身穿一身暗灰色长袍的老头。只见这老头脑顶几近半秃,只有几根斑白的白发稀稀落落的散落在上面,他的面容苍白,脸无血色,如同一个久病难愈的病人一样。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老头,却使得站在他面前的莫斗人心头难以抑制的慌乱。 好一会,莫斗人才强忍着心头的慌乱,对跟前面无表情的病态老头淡淡道:“温亦,鬼如其名是瘟疫。” (5200阅读网-) 第92章 温亦鬼如其名 黑烟惊退众道 ?(5200阅读网-) 被莫斗人称作温亦的灰袍老头,当下一脸淡漠的表情,只漫不经心得瞥了瞥了莫斗人一眼,淡淡的问道:“茅山道士?”但显然,他早看出了莫斗人是一个茅山道士,当下只是明知故问,他转眼就朝白府下面围住马六等鬼的一众道士看去,自顾自冷哼道:“哼,居然还有崂山道士。” 自从灰袍老人出现在上空后,舒在赫就脸上变色了,一直目不转睛的紧紧注视着灰袍老头,对身后的一众茅山道士沉声道:“这老头不是易于之辈,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 感受到上空灰袍老人那种直迫心腑的强大的鬼气,一众茅山道士早就个个面现惊恐,人人心头止不住的颤抖,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心间,当下不用舒在赫提醒,他们也没有谁有那个胆子敢轻举妄动。 就连对马六恨之入骨的柳在岩,在感受到灰袍老人那种无以伦比的强大鬼气之后,也都情不自禁的收起了剑,停下了冲向马六的脚步,下意识退回到舒在赫身后。 与一众茅山道士反应截然相反的却是马六带着的那一帮频临绝望的逆天府鬼,在看到灰袍老人后,他们一脸的兴奋,心中欣喜若狂,仿佛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而是那一抹能让他们在绝境中得以生还的希望之光。 见一众茅山道士果真没有谁敢轻举妄动,舒在赫当下便扭头看向自己不远处,以赵瑜为首的一众崂山道士,缓缓的沉声道:“这老头可能就是温亦,我劝你们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说罢,不等赵瑜说话,他却又转身对身后带领着一帮斗字堂弟子的楚斗凡正色道:“斗凡,这老头道行惊人,看了我也要上去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了,真要打起来了,我也能帮帮你师父的忙,这里就暂且交给你了。”说罢,他也不等楚斗凡答话,便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施展起御剑术,脚踩着巨大的在巨剑,腾空而起,直朝莫斗人飞去。 可怜赵瑜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偏偏舒在赫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腾空而去了,当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也转身对身后的一众崂山道士朗声道:“舒堂主的话说得对,我们先按兵不动吧!” 杜康这小酒鬼一直冷眼看着舒在赫腾空而去,当下等赵瑜把话说完,便凑到赵瑜耳边,一脸不满的悄声道:“这舒老头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显然,他是对刚才舒在赫不让赵瑜说话的举动看不过眼。 赵瑜虽然心中也认同自己这个师弟的话,但是当下还是下意识扫了扫不远处的一众茅山道士,嗔怪的瞪了一眼杜康,轻声道:“不要乱说话,这里全是他们的人,我们的傅师伯和大师兄又不知去哪里了?说起来,现在我们是群龙无首,确实得仰仗他们茅山的人照顾。” 因为赵瑜的脾气向来在他们几个师兄弟中出了名的好,杜康也一直最不惧的就是自己这个二师兄,当下嬉皮笑脸道:“什么叫群龙无首?我们这不是还有二师兄你嘛!” 赵瑜当下白了他一眼,却不理他了,只一脸忧心忡忡的看向了高空上的灰袍老人。 没想到杜康却不想闭嘴,也跟着赵瑜的目光看向了灰袍老人,感受到老人那种直迫心腑的强大鬼气,也情不自禁暗暗咋舌,当下又忍不住问赵瑜道:“二师兄,这老头真的是温亦?” 赵瑜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温亦,但是仅凭他散发出的这股鬼气,我们就不能小瞧。” 杜康表示认同般默默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嘀咕道:“千万不是温亦就好。” 舒在赫不一会就飞到了莫斗人身旁,灰袍老头却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瞥他一眼,可就是这么一瞥,也已经把舒在赫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下目不转睛,一脸警惕的看着灰袍老头,仿佛在提防他暴起发难。 看着战战赫赫的舒在赫,要换作平时,莫斗人一定会取笑他几句,但是面对灰袍老头,他的心头也有一种让他感到羞耻的莫名的恐惧,当下哪里还好意思笑舒在赫?强压住心头莫名的恐惧,大着胆子,再次朝灰袍老头问道:“阁下是不是温亦老前辈?” 听到莫斗人的问话,灰袍老头一张面无血色的脸抖了抖,冷哼了一声,冷笑道:“哼,老前辈?可不敢当,你们这些道士自命人间正道,我温亦老儿也就是一个天地不容的卑微鬼邪罢了,怎么当得起你喊一声老前辈?” 听完灰袍老头的话,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下莫斗人和舒在赫还是齐齐变了色,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俱都提醒彼此要小心。 灰袍老头却似乎并不把他们交换眼神的举动放在眼里,看向下面白府,好像在搜寻什么一样,好一会他才失望的皱起了眉,转而看向的马六,嘴巴轻轻一张,好像说话的语气并不大,可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却让人只觉震耳欲聋,清晰的传进了下面白府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马六,我三弟呢?” 马六一直在等这个自称温亦的老头向自己问话,而且显然也早料到他会问什么,当下便急声道:“温爷,白兄弟让莫老道打成重伤,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秘少年救走了。” “莫老道?”温亦自顾自沉吟道,接着看向了自己面前一脸警惕的莫斗人和舒在赫,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莫斗人身上,皱眉道:“你是莫斗人?” 莫斗人显然对温亦能喊出自己的名字感到有点自豪,当下腰杆也情不自禁挺直了一点,说道:“正是。” 温亦看着莫斗人,目光中尽是疑惑,冷笑道:“你能打伤白清?”显然,他对莫斗人能重伤白清之事显得很是不可置信。 莫斗人只觉得温亦这种将信将疑的目光,简直对自己就是一种耻辱,当下心头对他的畏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要捍卫自己尊严的愤怒之情,也冷笑道:“就像你所说的,你们只是一群天地不容的鬼邪罢了,我堂堂一个茅山道士,对付区区一个白清,还不是手到擒来。” 莫斗人说罢,温亦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好!如此说来,我温亦,你也定是手到擒来了。”笑着,笑着,他毫无征兆的突然脸色一沉,本来就已经面无血色的面容显得更加难看了,冷冷道:“那么,今天,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动若霹雳闪电,力如雷霆万钧的身手?” 耳听温亦一言及此,莫斗人和舒在赫自然知道温亦马上就要出手了,当下又互相对视一言,彼此心领神会,二话不说,便同时猛的朝温亦冲去。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莫、舒二道,温亦脸上一点惧色没有,不屑的冷笑道:“老夫年老力衰,单打独斗已是力不从心,二位却一起上,这样也是不是太看得起老夫了?” 莫斗人和舒在赫哪里听不出温亦话中的意思是在嘲笑自己两人二打一?当下舒在赫还好,一点羞愧的觉悟都没有,可莫斗人一张老脸还是红了红。 舒在赫却看到了莫斗人的红脸,当下忍不住沉声道:“孟师兄,对手是温老头,我们两个一起上,说出去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莫斗人刚才的气愤和现在的羞愧尽皆一扫而空,心中暗惊道:“对呀,温亦,鬼如其名是瘟疫!这可是温亦呀!我居然差点意气用事!”这样想着,莫斗人便复转回原来一脸凝重的表情,对舒在赫沉声道:“嗯,舒师弟,我们不可逞强,如果打不过就跑!” 舒在赫表面上点了点,表示赞同莫斗人的话,心中却也忍不住对这个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莫斗人嗤之以鼻:“哼,往日总是笑我贪生怕死,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这样想着,他也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着的是鬼界鼎鼎有名的温亦,论名气,论道行,比白请这个鬼界文状元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哪里敢在这关头多分心?很快就回过了神,专心致志的留意着面前这个灰袍老头的一举一动。 温亦,世称:“鬼如其名是瘟疫”,当今鬼界十鬼之一,相传实力和当今地府之主,当代鬼王伍统不分伯仲,但是世人惧他却比伍统这个堂堂鬼王还要惧,原因就在于这老家伙是用一种世所罕见的鬼界秘法修炼,他修炼出来的一身鬼气,只要释放出来,对六界的生物都是一种致命的毒气,但凡沾上,非死即伤,最恐怖的是,这种毒气还会让受感染者继续扩散,传染给别人,所以一旦谁沾染上了他的一身毒气,如果不一死以求解脱,势必会蔓延开来,给自己身边的同伴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温亦这种世所罕见的能力,地府一直想拉拢他,可是这老家伙却向来对在天庭面前卑躬屈膝的地府没有半点好感,虽然相传伍统曾仿效汉朝时期的刘备三顾茅庐,三次亲自去拜访他,但他却每次都避而不见。只是近年来,却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向来不屑加入一方势力的鬼界高手,却出人意料的对外高调宣称自己加入逆天府,让在大唐西边新近崛起,势头正盛的逆天府更加如日中天,一举成为鬼界仅此于地府的第二大势力。 既然能被当今皇帝盛赞:动若霹雳闪电,莫斗人的身手自然要比舒在赫快得多,起初他还故意放慢速度,和舒在赫并肩而飞,但在将近温亦面前时,他便出人意料的猛的加速,因为速度实在太快,导致身后留下连成行的五个幻影,地下围观的老百姓咋一看,就好像空中突然多出了五个莫斗人,当下人人称奇,暗自感叹茅山道爷的神通广大。 殊不知这已经是莫斗人的极速,他当初一拳击倒白清时,还只是留下一个幻影,但因为知道此刻自己的对手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温亦,他哪里还敢留半点力气?所以一出手就压箱底的招。 温亦显然也是没想到莫斗人既然会突然加速,而且速度居然恐怖如斯,当下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惊色,却又很快消失了,接着他的身上的所有毛孔,便突然同时散发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速度虽慢,但这些烟雾却面积极广,铺天盖地的直向冲过来的莫斗人弥漫而去。 看到温亦身上突然冒出的黑烟,莫斗人和舒在赫同时变色,当下二人急忙硬生生刹停了自己的身子,再不敢朝温亦冲去,舒在赫更是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慌忙往下飞去,还连声喊道:“莫师兄,快退,这是温老鬼的毒气。” 其实舒在赫这一喊,纯粹是多此一举,因为莫斗人已经以比他更快的速度直朝地下落去。 等这两个未战便落荒而逃的茅山老道落到地上,再抬头往天上看去时,温亦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烟雾已经弥漫了大半个天空,看起来直让人触目惊心,当下围观的老百姓人人哗然,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忙不送的起脚走了,直往不被黑烟笼罩的地方跑,再没有了半点放热闹的心思。 看着头顶铺天盖地的黑烟有往下面蔓延的趋势,莫斗人当下不敢多想,扫了扫已经山穷水尽的马六等鬼,对一众看傻了眼的茅山道士手一扬,沉声道:“不理这些余孽了,大家快撤!”说罢,他便再不说二话,当先带头朝白府门外冲去。 相传曾经就有一个道家门派因为得罪温亦,导致门下千余弟子一夜覆灭,温亦鬼气之恐怖,身为道家弟子,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当下莫斗人一带头,再无人吭声,纷纷拔腿,像泄闸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的直往白府门外涌去。 赵瑜也不敢怠慢,对自己身后的一众崂山道士振臂一喊:“我们也快撤!”说罢,便带着一众崂山道士,紧跟着茅山道士的步伐,也直往白府门外涌去。 恰巧这时唐兵桓和乔列颜几师妹也刚刚来到这里,眼见人群没命般直往白府门外涌去,一时反应不过来,都楞在原地看傻了眼。 还是柳在岩经过他们身边时,因为和唐兵桓交情不浅,一边跟着人流跑,一边伸手指指天,好心出声招呼道:“唐师兄,快跑,这是温亦的毒气。” 唐兵桓这才发现头顶上铺天盖地的黑烟,当下脸上霎时变色,下意识的就想跟着人群跑,但转念想到因为追逐鲁渔而不知所踪的木列童,一时却又犹豫不决了,但看着头顶正逐渐往下面压来的黑烟,终于咬咬牙,自觉自己的命比儿女情长要重要得多,当下再不理什么木列童,拔腿就走,一边对乔列颜等人喊道:“师妹们,快跑呀!” 崔列红没有半点犹豫,也不管自己的师姐妹们,跟着唐兵桓就跑。 乔列颜、姚列清和曹列君三人却因为心中担扰木列童而蹉跎不决,曹列君看着面前汹涌的人潮,对乔列颜急道:“二师姐,我们怎么办好?还找不找大师姐?” 乔列颜心中显然也是犹豫不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曹列君的话时,姚列清却咬咬牙,转身又朝白府深处而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你们走吧!我去找大师姐和鲁师弟。” 看着姚列清逐渐远去的背影,乔列颜和曹列君仍是犹豫不决,但最后曹列君也咬了咬牙,对乔列颜沉声道:“二师姐,你先走吧!我和四师姐去吧!两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说罢,再不理乔列颜,紧追着姚列清的背影而去。 乔列颜看着姚列清和曹列君的背影,咬咬牙,刚下定决心也要跟去,但不知怎么的,却转念想到韩敬,不禁暗道:“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那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想到自己连话都没和韩敬说过,自己的心意韩敬更是一点都不知道,当下便鬼使神差的,双脚情不自禁的跟着人潮向门外跑去。 看着突然落荒而逃的一众道士,马六身边一个少年忍不住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马爷,我们要不要趁胜追击?” 马六也紧紧注视着向门外直涌而去的一众道士,当下听了少年的话,扫了扫自己身边精疲力尽,老老小小的十几个鬼,试问他们哪里还有再战的力气?当下暗自叹了口气,缓缓道:“算了,穷寇莫追,这个仇,我们来日再报吧!” 眼见一批一批道士不停的从白府里涌出,人人争先恐后,个个脸上惊慌,在外面围观的老百姓也看傻了眼,一时都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看着这些团团围住白府,密密麻麻的老百姓,好歹也自称人间正道,当下莫斗人气沉丹田,朗声道:“诸位,天空上的黑烟,人沾上就死,大家快离开这里吧!” (5200阅读网-) 第93章 韩敬故放卓媚娘 鲁渔捂嘴狮子怪 ?(5200阅读网-) 听完莫斗人的话,本来就被一众道士慌慌张张的模样吓到的老百姓,霎时脸上都变色了,当下无论胆子再大的,都纷纷拔脚跟着一众道士开跑,汹涌的人潮便像一圈大涟漪一样,以白府为中心,四处散开来。 汹涌的人潮在散开来时,经过紧挨白府旁边的一所府邸时,无论是道士,还是寻常老百姓,都没有人发现这所府邸的屋顶上矗立着一群分别身穿黑袍和白袍,头顶长帽的怪人。 看着下面人潮慌乱的场面,又抬头看了看白府上空的黑烟,带着一帮小白无常隐身矗立在屋顶上的谢必安皱起了眉,对身边的范无救道:“范兄,看来是温老鬼来了。” 范无救带着一帮小黑无常就站在谢必安的身旁,当下这黑脸汉子也正仰望着白府上空的黑烟,但他却不像谢必安一样皱起了眉,目光中反倒闪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喜意,当下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点了点头,淡淡道:“看来的确是温亦来了,这种让鬼气化成毒烟的功法全天下也只有他会了。” 低头看着下面四散逃开的人潮,谢必安又笑道:“范兄,他们这一战还真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呀!一开始我们的鬼王大人还料定这次这些臭道士们会伤亡惨重,没想到最后却是逆天府那群家伙被杀得丢盔弃甲,我正在想,这次白清可真是算栽了个大跟头了!没想到现在却又突然蹦出个温亦,吓得这些臭道士们落荒而逃!真是有趣至极,有趣至极呀!” 谢必安自顾自笑着,可身旁的范无救却明显是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当下谢必安也不想自讨没趣,忙收起笑脸,转移话题道:“范兄,这次他们这些道士根本无人伤亡,根本用不着我们去收魂。”说着,他又再次抬头看向白府上空的黑烟,继续道:“而且看样子温老鬼好像也打算就这样放了这些道士,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撤了?” 一直仰望着白府上空黑烟的范无救认同了谢必安的话,他也看出来了温亦并没有要追杀莫斗人他们的意思,虽然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可白府上空的黑烟的确是在逐渐缩小,只一会的功夫便恢复成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接着这个瘦弱的身影便又化成一道暗灰色的光影直朝白府落去。 范无救虽然没见过几次温亦,但这个身穿灰袍的瘦弱身影还是让他有几分眼熟的感觉,看着这个瘦弱的身影直朝白府急速落去,当下他却暗自疑惑:“奇怪?他们逆天府这次伤亡如此惨重,他居然就这样放过这些道士?”这样想着,当下他却接过了谢必安刚才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也是应该撤了,你们先走吧!” “我们先走?”谢必安一脸疑惑的看着范无救,显然为他这句话的意思感到纳闷。 范无救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先走,我要去看看白府里是不是真的就无一人伤亡?” 听完范无救的解释,谢必安却更加疑惑了,暗道:“有没有人死亡,我们身上的生死簿自然会知道,还用得着你去看?”这样想着,当下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簿子,对范无救说道:“范兄,如果有人死,生死簿自然会通知我们,不用我们亲自去看吧?” 谢必安手上厚厚的簿子,不仅范无救也有一本,所有的小黑白无常都有一本,因为这是他们黑白无常专门用来探知哪里有人死亡的法宝。据说这种簿子是天庭发放给地府的,无论是谁出生了就会被记录在这本簿子上,一旦谁死了,这本簿子就会自动在封面显露出他的名字,死亡的地点,显露出的字体还会发出耀眼的光芒,用以提醒黑白无常们去收魂。 瞥了瞥谢必安手上的生死簿,范无救沉吟了一会,当下装出一副计谋败露了的样子,一脸的尴尬,干笑道:“哈哈,果然还是骗不了谢弟你呀!为兄是因为想不明白为什么温亦会放过这些道士们?所以想去弄清楚个究竟。” 范无救这么一说,谢必安这才解了心头的疑惑,可当下却也被范无救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便笑道:“哈哈,原来如此!说起来,我也很纳闷这温老鬼怎么会放过这些道士?这老鬼向来不是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的么?范兄啊,走,走,我们看看去。”谢必安一边笑着,一边就作势要往白府飞去。 范无救却急了,他刚才所说的自然只是一个托词,他去白府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当下慌忙喊住了谢必安:“哎!哎!谢弟,你还是先带着他们回去吧!尽快向鬼王大人禀明这里的情况才是。” 谢必安想了想,觉得范无救也说得有理,当下想去白府看个究竟的心思只得作罢,笑道:“嗯,确是正事要紧,那我就带着他们先回去了!范兄呀,那你可就要帮为弟弄清楚这温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见谢必安答应了先走,范无救心中大喜,忙笑道:“谢弟,放心好了,为兄一旦弄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就回去和你说。” 谢必安当下便别过范无救,带着一众小黑白无常腾空而起,不一会就消失在范无救的视线中。 范无救直至再也看不见谢必安他们的身影,这才沉下了脸,露出了自从见到鲁渔之后,心里就一直忧心忡忡的心情,当下便也飞身往白府而去。 再说一直被韩敬追出扬州城外一片树林中的卓媚娘,当下只见卓媚娘已经停止了逃跑,手撑在一棵大树上,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而韩敬则一脸面无表情的挺剑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神态从容,丝毫没有半点疲累的意思,和卓媚娘气喘吁吁的模样,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但是当下他却也只是静静矗立在卓媚娘身后,也不见他急着动手。 卓媚娘直喘了好一会,这才艰难的翻转身,干脆背靠着大树,顺着树干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许是因为对韩敬如此紧追不舍的举动而感到气愤不已,当下一双媚目怒睁,恶狠狠的瞪着韩敬,竟然恶狠狠的叫嚣起来:“来呀!来呀!来杀了我呀!”说着,这个爱恨分明的娇媚女鬼居然干脆把自己的胸部一挺,继续气呼呼的对韩敬叫嚷道:“来呀!快在我胸膛刺一剑,你解脱,我也解脱,老娘懒得再跑了。” 卓媚娘本来胸部就异常丰满,她这么一挺,越发显得波涛汹涌,再加上此刻她瘫坐在地,娇.喘吁吁的模样,虽然她表面年龄已年近三十,比韩敬大了约摸有十岁,可正是这样的年纪,越发有一种勾人心魄的女人味,当下韩敬居然觉得自己腹中有股邪火按耐不住直奔脑门,他慌忙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为免被卓媚娘这副诱人的模样影响,他干脆转身走了,一边头也不回的淡淡道:“鬼婆娘,你赶快走吧!下次不要再被我看见了。” 看着韩敬的背影,卓媚娘错愕了好一会,心中那叫一个纳闷:“这家伙什么意思?放了我?那刚才他又死追着我干什么?” 卓媚娘向来聪慧,只一会她就想明白了韩敬此番的用意,看着韩敬飘逸的背影,一双媚目中居然渐渐红了,自顾自喃喃道:“他这是在救我么?” 确实,凭韩敬的本领,卓媚娘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连跑都不可能跑得了,韩敬之所以追着卓媚娘到这里,就是故意想让她远离白府,远离那个战场,也就是说,他这 是在故意把卓媚娘救出来。这个惊才绝艳,小小年纪便道行惊人的崂山弟子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卓媚娘救了她两次,他清楚记得。 鲁渔一边在白府里不停的跑着,一边心中纳闷,因为他也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自己在听到木列童因为怕唐兵桓误会而对自己大喊大叫后,自己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感到愤怒?想了好一会,鲁渔才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说:“我救了这小妞一命,这小妞却忘恩负义的对着我大喊大叫,换作谁都会生气吧?嗯,一定是这样的!”这样想着,鲁渔在听到身后木列童紧追不舍的喊声,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等待着她的到来。 可是首先映入鲁渔眼帘的却是阿大阿小这两个各自肩扛着一个黑衣大汉的狮子怪,阿小首先跑到鲁渔跟前,眉笑颜开道:“好了,好了,小兄弟,你终于不跑了,可追苦我们了。”他肩上的黑衣大汉一直在不停口的骂着他,说的无非是一些让他赶快把自己放下之类的话语,可阿小却置若罔闻,理都不理。 阿大紧随阿小其后,虽然他肩上扛着一个同样在骂骂咧咧的黑衣大汉,但却和阿小一样理都不理,健步如飞,大踏步直奔到鲁渔面前,怒道:“小子,你有病是吧?发了疯般的乱跑什么?” 鲁渔因为木列童的事,本就心情不佳,此刻被这阿大没头没脑的一通乱乱骂,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正欲发作,在一旁早就看到鲁渔神色不佳的阿小慌忙瞪了一眼阿大,抢先骂了起来:“你才有病呢?你乱喊乱叫个屁呀?你没看出来我们的小兄弟是在为了刚才那个小姑娘愁么?”说着,他又凑到阿大耳边,悄声骂道:“你不想回狮驼岭了?惹火了这小子,小心他不帮我们回狮驼岭!” 阿大一听阿小的话,脸色马上变了,当下慌忙把一脸怒容换成一脸讨好的笑,安慰似的拍了拍鲁渔的肩膀,笑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小兄弟呀,大丈夫何患无妻呢?虽然那小姑娘长得是蛮漂亮的,但她不喜欢咱们,那咱们就得有点自知之明,既然咱们知道自己的条件不怎么样,那咱们就找个丑点的也行,对吧?再说了......” 不等阿大的话说完,阿小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一边忍不住出声大骂道:“你这浑球,有你这样安慰人的么?”骂着,他也一脸讪笑的看向鲁渔,说道:“小兄弟,那小姑娘看不上你,喜欢那小白脸,那是她瞎了眼,像我们小兄弟这种少年英雄,那是世所罕见,百里挑一......啊!不对,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呀!照我看呀,也只有鬼界第一美人聂小倩配得上你......”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鲁渔明知这个名唤阿小的狮子怪是在奉承自己,一时竟也听得心花怒放,但不久便有了一种仿佛被人看破了心事的窘迫感,而且这种心事他自己还不敢去承认,当下脸忍不住红了红,又羞又气,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 感受到鲁渔语气中的愤怒,阿小慌忙闭了嘴,和阿大对视了一眼,彼此面面相窥,一时都噤若寒蝉。 鲁渔只一会火气就消了很多,当下又为自己会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的火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眼见这两个狮子怪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不禁又有点好笑,忍不住出声打破了这种气氛,故意问道:“什么鬼界第一美人?” 两个狮子怪一听鲁渔说起这个鬼界第一美人,双眼都亮起了光芒,显得很是兴奋,阿小更是生怕被阿大先开了口,抢先嚷了起来:“小兄弟,身为一个鬼,你不会连鬼界第一美人都不认识吧?那你可就真的不是......” 阿小虽然抢先开了口,但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大还是忍不住插了嘴,接过了他的话:“那你可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男鬼了,身为一个鬼界男儿,可以不知道当今鬼王是谁,也可以不知道鬼界第一鬼是谁,但怎么也不能不知道聂小倩是谁呀!要知道......” 阿小被阿大抢过自己话柄的举动显得很是不满,当下恶狠狠的瞪着他,可阿大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仍旧自顾自的对着鲁渔滔滔不绝,口水花乱喷,阿小无奈,也只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愤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对鲁渔笑道:“小兄弟,这聂小倩可比你刚才那个小姑娘要美得对了,我曾和我们白清主人去过兰若寺,有幸见过这鬼界第一美人一面,啧啧,那种美丽,真的是......” 不等阿小的话说完,鲁渔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什么鬼界第一美人了。”鲁渔心中却不屑的暗道:“我木师姐还是茅山第一美人呢!”这样想着,鲁渔不禁又为自己这种想法而郁闷,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允许别的女子把木列童比下去一样。 就在鲁渔正为自己一连串的反常心思而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边连声喊着鲁渔的木列童终于也追了上来,只见这个美如仙子的白衣少女直跑到鲁渔面前,一边娇.喘吁吁,一边睁大着一双美目直瞪着鲁渔,怒道:“你作死啊?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叫你不要跑你还跑?” 感受到木列童语气中那种情真意切的关心,鲁渔心头没来由一阵感动,看着自己这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师姐,又不由得心生内疚,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有点心疼,当下心中虽然五味杂陈,但脸上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样子,淡淡道:“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在哪里跑就在哪里跑,我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听着鲁渔这种好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话,木列童心中越发郁闷,当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鲁渔,一脸的疑惑。 鲁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鬼呀?” 木列童皱眉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呀?” 不等鲁渔说话,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阿小忍不住出声嚷了起来:“喂!喂!小姑娘,你会不会说话呀?我们小兄弟这哪里是吃错了药呀?他这是......” 不等阿小的话说完,阿大却忍不住接过了他的话:“他这是摔到脑子了。”说罢,他似乎觉得自己接得很幽默,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有什么好笑,个个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自顾自哈哈大笑的他,而鲁渔,脸色则是越发的阴沉了。 阿小眼见气氛有异,慌忙又出声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小姑娘呀,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我们小兄弟这是喜欢......” 阿小又是还没说完,鲁渔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霎时便了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慌忙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恶狠狠的瞪着他,阴沉着脸,对他悄声道:“你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阿小被鲁渔捂住嘴说不出话,只得一边连声嗯嗯声,一边拼命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话了。 鲁渔这才放开了他,阿小一边大口大口呼吸,一边偷偷拿眼角瞥着阴沉着脸的鲁渔,心中啐道:“我呸!明明就是喜欢人家小姑娘,还不敢说!老子好心帮你,你还装模作样的给脸色我看!” (5200阅读网-) 第94章 温亦鬼气耗尽 杨戬突下凡间 ?(5200阅读网-) 看着一脸阴沉的鲁渔和一脸鄙视的阿小,木列童皱起了眉,暗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这样想着,当下却看向鲁渔,娇斥道:“说,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听到木列童的问话,鲁渔一时哑口无言,正不知该拿什么话去敷衍她时,却不经意看到黑头这小黑狗正欣喜若狂的从远处跑来,嘴里居然还叼着一块巴掌大的鲜肉。 黑头叼着鲜肉直跑到鲁渔脚下,这才把嘴中的鲜肉放在了地上,自顾自津津有味的舔了起来。 鲁渔当下为了逃避回答木列童的话,逐故意蹲下身子,瞥了瞥地下的鲜肉,把脑袋直凑近黑头,大眼看着狗眼,厉声骂道:“死狗,你又跑到哪里去偷吃的了?” 黑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鲁渔,装出一副十分可爱的模样,伸出舌头舔了舔鲁渔的脸。 想到黑头刚才还舔着地上血淋淋的鲜肉,鲁渔一阵恶心,当下慌忙站起身来,用衣袖拼命擦着自己被黑头舔过的半边脸。 阿小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故意在卖萌的黑头,忍不住笑道:“这小家伙肯定是刚才跑进厨房偷吃的去了。” 听着阿小的话,鲁渔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确实经过一所类似厨房的屋子,看来黑头定是跑进那里去偷鲜肉的,这样想着,鲁渔当下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脚下的黑头,骂道:“你这死狗,说到找东西吃你还真是在行。” 黑头此刻已经不理鲁渔了,对于鲁渔的话只作没听见,自顾自埋头享用起自己偷来的美食。 木列童自然看出了鲁渔是在故意回避自己的问话,当下脸上现出了愠色,怒视着鲁渔,正欲张嘴再问,却猛的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喜声:“啊!他们在这里!” 当下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姚列清和曹列君正一脸欣喜的朝着这里跑来。 姚列清直跑到木列童面前,当即就拉起自己大师姐的手,急声道:“大师姐,快跑吧!温亦来了!”说着,一边拉着一脸茫然的木列童就跑,一边还频频回头对鲁渔大喊道:“鲁师弟,快跑!快跑!” “温亦?”木列童心中纳闷,当下猛的甩开了姚列清的手,皱着眉看着 一脸焦急模样的姚列清,疑惑道:“什么温亦?”话刚一问出口,她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不等姚列清说话,又紧接着脱口惊呼道:“温亦,鬼如其名是瘟疫?” 姚列清一边拼命点头,一边焦急的喊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温亦!我们师门的人都跑了!” 曹列君这时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对木列童急声道:“大师姐,我们快跑吧!” 对于温亦这个被称作瘟疫的恐怖老鬼,木列童自然早有耳闻,当下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怠慢,转身对鲁渔急道:“喂,走呀?”说罢,见到鲁渔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当下心中一急,便直走到鲁渔面前,拉起他的手就跑。 鲁渔感受着自己掌心传来的柔软,居然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心里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当下便任由木列童拉着自己跑。 看着鲁渔的背影,黑头急得汪汪叫了两声,当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慌忙叼起鲜肉,紧跟着追去。 阿大和阿小则相互对视了一眼,面面相窥,好一会,还是阿小先说话:“温老头来了?” 阿大一脸傻乎乎的点了点头,等发现鲁渔他们已经快跑没影了,这才急道:“哎呀,那小子跑了!” 阿小这也才回过神来,慌忙拔脚朝鲁渔追去,一边连声喊道:“小兄弟,别跑啊,你还要帮我们回狮驼岭呢!” 鲁渔这才记起自己曾经承诺过帮这两个流落异乡的可怜狮怪重回故乡,于是,当下一边被木列童拉着跑,一边回头对他们喊道:“你们放心好了,我言出必行!等下次我再见到你们,我保证帮你们回去!” 听到鲁渔信誓旦旦的保证,阿小这才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喜笑颜开的看着鲁渔的背影,高声喊道:“真的?小兄弟,你不要骗我们哦!” 鲁渔早已被木列童拉着跑远了,当下没有再回答阿小的话。 阿大也终于追到了阿小身边,怅然若失的看着鲁渔消失的方向,对阿小喃喃道:“这小子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阿小笑道:“我看不会.....”正笑着,他突然猛的脸上变色,急声道:“遭了!这小子说下次再见到我们,才帮我们回去!那这个下次要多久呀?他又怎么找得到我们呀?” 阿大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急道:“对呀!下次,下次,他下次再见到我们,没准要几十年呢!”说着,说着,他突然怒视阿小,猛的发起火来:“我说你怎么这么蠢呀?你刚才就不会和这小子约定好再见的时间呀?” 阿小不甘示弱,也怒视着阿大,反击道:“为什么就一定要我说?你没有嘴巴呀?你是个哑巴呀?” 阿大一双牛眼般的滚圆大眼睛怒睁,大骂道:“你这蠢货!我刚才不是还没追上来吗?” 阿小也梗着脖子骂道:“你才是蠢货呢!你这蠢货连跑都跑得比我慢,还好意思来怪我?” 这两个狮子怪谁都不甘示弱,于是当下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不停,好一会,连他们肩上扛着的两个黑衣大汉都觉得烦了,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道:“我说你们两个都是蠢货!在这里吵个屁啊吵,你们追上那小子不就得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当下阿大和阿小同时闭了嘴,互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拔腿就朝鲁渔追去。 在这两个狮子怪吵闹的功夫,鲁渔却早已被木列童拉着跑到了白府的大院里,鲁渔已经看见白府的大门了,他同时也看见了院里站着十来个老老小小的人。 还不懂分辨人与鬼的鲁渔,只觉得这十来个老老小小的人是人,可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三女在看到这些人后,却俱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木列童更是慌忙停下了跑向大门的脚步,拉着鲁渔就躲进了旁边一所屋子,姚列清、曹列君和黑头自然也跟着躲进了屋子。 当下姚列清一脸焦急的看着木列童,急道:“大师姐,看来我们很难跑得出去呀!现在我们怎么办好呀?” 可是木列童却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反倒是曹列君显得比较冷静,沉声道:“不要急,这个鬼窝被我们师门这么一通大闹,恐怕这群鬼贼余孽也没有胆子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们先在这里等一等,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 当下木列童和姚列清都同意了曹列君这个建议,只有鲁渔表示困惑,忍不住问姚列清道:“四师姐,这些人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我们就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姚列清还没来得及回答鲁渔的话,木列童却抢先白了鲁渔一眼,没好气道:“这些人不是人,是鬼!” “原来他们是鬼呀!”鲁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看着鲁渔这才恍然大悟的模样,木列童又忍不住没好气道:“我说,你不会连人和鬼都不会分吧?” 听完木列童的话,鲁渔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好一会,才沉声道:“会不会分都无所谓,在我眼里,人和鬼都一样!” 木列童错愕了,这才想起鲁渔也是一个鬼,当下便没有再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转而脸上又现愠色,怒视着鲁渔,娇喝道:“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师父知不知道?” 眼见木列童又一次问起这个问题,鲁渔知道自己就算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了,这个问题自己迟早还是得回答,当下便想了想,眼珠一转,重现自己那种招牌式的嬉皮笑脸,对木列童笑道:“大师姐,师弟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所以才瞒着师父偷跑出来的。” 看着鲁渔嬉皮笑脸的模样,木列童却哪里会信他的话,当下眉头拧得越发紧了。 姚列清这个向来没什么心眼的胖妞却信了鲁渔的话,而且还想歪了,当下眼神玩味的看着鲁渔,笑道:“师弟,你就只担心大师姐么?” 没想到姚列清这么一句子虚乌有的话,却让鲁渔脸上红了红,想到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生木列童气这种反常行为,鲁渔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种被人说破了心思的感觉。 鲁渔的神情清楚映入了曹列君的眼里,当下她情不自禁皱起了眉,暗道:“莫非他还真的喜欢上大师姐了?一个人,一个鬼,这怎么能行?看来这事回去后,我得找个机会和师父说一说。” 木列童却显然没看出鲁渔的异样,当下仍是怒视着鲁渔,忍不住连声训斥道:“哼!担心我?我看你明明就是想偷跑出来玩的!扬州现在是能来玩的地方么?你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么?你要出了什么事,你让师父她......” 不等木列童训斥完,鲁渔便又嬉皮笑脸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嘻嘻,师姐果然是冰雪聪明呀!师弟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师姐你呀!师姐呀,我们上次来扬州匆匆忙忙的,我都还没逛够呢!这么繁华的一个地方,得有多少有趣的事呀?再说了,这次我们师门和这些鬼贼大战,我自然也想来凑一凑这个热闹。”说到这里,鲁渔却突然顿了顿,好一会才又继续笑道:“而且这里好歹也还是我娘亲的故乡,不来逛一逛的话,我还真有那么几分遗憾呢。” 虽然鲁渔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听到鲁渔最后的话,木列童却明显感觉到鲁渔笑脸上蕴含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当下居然原谅了鲁渔这种偷跑出来的行为,心中甚至还有点同情鲁渔,暗道:“这家伙应该很想念自己的娘亲吧?”这样想着,她又想到了自己,她一出生,父母就把她抛弃了,是管列英从她尚在襁褓的时候,就把她带回了茅山,在她心目中,管列英就是那种亦师亦母的角色,所以她在管列英面前才会显得那么肆无忌惮,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无理取闹,这个被她示若娘亲的胖老妇都会包容自己。 木列童不敢去想象如果有一天管列英不在这个人世时,自己会怎么样?她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所以当下她越发的同情鲁渔了,终于收起了一脸怒容,只嗔怪的看着鲁渔,埋怨道:“你要来扬州看一看,你也等这段特殊时期过了你再来呀?现在这里这么危险,一不小心,只怕你就被崂山那些道士给收了。” 鲁渔听出了木列童语气中对自己的关心,当下心中感动,却也无言以对,只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嗯。师姐说得对,我下次保证不偷跑出来了。” 木列童见鲁渔认错态度良好,加上心中同情他,当下便没有再出声去训斥他,摄手摄脚的走到了窗户边,轻轻伸出一只手指戳破了窗户纸,往外面看去。 姚列清也有样学样的走到窗户边,也戳破了窗户纸往外面看。 曹列君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鲁渔,然后才也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她向来遇事小心,为免戳破窗户纸的行为惊动外面的鬼贼,当下并不敢戳破窗户纸,只侧耳聆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鲁渔并没留意到曹列君眼神的复杂,当下也饶有兴致的走到窗户旁,也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把眼睛紧贴在上面,打量着外面。 而黑头这馋嘴小狗眼中只有自己刚才偷来的鲜肉,根本没有心思管外面的动静,当下自顾自趴在地上,津津有味的享用着自己偷来的美食。 院子外的十来个人正是逆天府仅剩下的一帮鬼,此刻这帮得以幸存下来的鬼正把一个身穿灰袍的瘦弱老头围在中间。 躲在屋里偷看的鲁渔几个,根本不认得这个瘦弱老头就是鬼界威名远播的温亦,尤其是鲁渔,当下只觉得这老头好像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面无血色,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这老头应该是得了什么重病吧?看来他大限不远了,不过他都活到这个年纪了,应该也活够了吧?” 在鲁渔眼里大限不远的灰袍老头此刻正被马六等鬼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众鬼俱都是一脸死里逃生后的兴奋,就连马六也是一脸欣喜的表情,看着温亦,由衷道:“温爷,幸亏你来得及时呀!不然只怕我们逆天府这次在扬州的人马就要全军覆没了。” 温亦却明显没有众鬼死里逃生后这种兴奋,当下只阴沉着脸,皱眉道:“我三弟不是已经部署好了么?怎么会弄得这等下场?莫非最后大千世界阵没有布成功?” 马六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大千世界阵很成功,只是因为媚娘而被破了,才导致白兄弟这煞费苦心的一番部署最后功亏一贯!” 温亦脸色越发的阴沉,眉头也拧得越发的紧了,沉声道:“因为媚娘?” 马六点了点头,当下却并不想和温亦说明详细情况,只说道:“温爷,这事说来话长,我回去再和你说,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追击那群臭道士呢?” 马六此话一出,余下的众鬼一时竟也个个义愤填胸的模样,纷纷嚷着要去追杀茅山和崂山的道士,誓要报仇雪恨,而且他们俱都一扫刚才的疲态,人人都重新振作起来,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可想而知仇恨的力量有多么的惊人? 看着这群磨拳擦掌的鬼,温亦叹了口气,好一会才缓缓道:“仅凭你们这么十来个人,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鬼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对着众鬼振臂嚷道:“有温老爷子带着俺们,这么点臭道士,何足为惧?” 其余众鬼一时都纷纷响应着大汉的话,俱都希望温亦带着他们去追杀莫斗人他们。 温亦却还是自顾自叹着气,缓缓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老夫此刻也是有心无力么?” 听完温亦的话,众鬼一阵错愕,一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温亦话中的意思? 只有马六回过神后,仔细打量起温亦,这才惊讶的发现温亦身上刚才那股气吞山河的强大鬼气居然变得微弱无比,当下脸上霎时变色,脱口就惊呼道:“温爷,你的鬼气怎么......?” 温亦脸现一阵恨色,恨恨道:“老夫在赶来的时候,遇上杨戬小儿了!” 温亦此言一出,当下所有鬼都变了色,马六更是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二郎神杨戬?” 温亦还是一脸愤恨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愤愤道:“这小子不知怎么会突然下了凡间?而且还和老夫狭路相逢,逼得老夫不得不和他打了一场,一身鬼气都被他耗光了,如果不是跑得快,只怕老夫早就不能来见你们了。” (5200阅读网-) 第95章 温亦暗下黑掌 鲁渔大战群鬼 ?(5200阅读网-) 温亦言罢,不理众鬼惊讶的表情,继续正色道:“老夫看那杨小儿行进的方向就是扬州,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听温亦说要走,马六这才回过神来,当下急道:“温爷,那白兄弟怎么办?” 温亦皱起了眉,沉声道:“救走我三弟的是谁?” 马六想了想,说道:“是个来路不明的是少年,也是一个鬼,看起来道行并不是很高,但身手却十分快。” 对于白清被来路不明少年救走之事,温亦一时也是无可奈何,想去追,却也是有心无力,当下只得道:“既然他是个鬼,应该对我三弟没什么恶意,杨小儿可能转眼就到,我们还是先走吧,什么事以后再说。” 马六想了想,也只得认同温亦的话,但是当下却又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愤愤道:“温爷,这群臭道士害了我们这么多兄弟,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么?” 温亦眼睛闪过一丝寒芒,冷冷道:“老夫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这笔账老夫日后再去讨还!”说到这里,他凌厉的目光猛的射向鲁渔几人藏身的屋子,冷笑道:“现在就先讨点利息。” 一直在偷看着外面的鲁渔几个,此刻眼见温亦目光射来,一时都变了色,木列童更是慌忙转了身,脱口惊呼道:“遭了,这鬼贼好像发现我们了?” 姚列清也是一脸惊慌,急道:“大师姐,怎么办?” 就在姚列清的话刚说完,突然他们只听到“砰”一声巨响,几人身旁的屋墙轰然倒塌,灰尘滚滚,所幸几人反应都不慢,意外发生之时,都连连后退,躲过了这场突发的意外。 只有黑头在专心致志的享用着自己的美食,一时反应慢了点,只怔怔抬头看着屋墙朝自己塌来,根本忘了躲避,幸亏鲁渔身手利落,自己退后的当口,也顺手一把拎起了这个小家伙。 这小家伙却还不买账,一边死命盯着地下那块自己还没吃完的鲜肉,一边焦急的连声汪汪大叫,惹得鲁渔是又好气又好笑,当下一边向后跑,一边忍不住把黑头拎到自己面前,笑骂道:“死狗,你要吃不要命啊?” 鲁渔这样骂着,屋墙已轰然倒塌在地,掩埋了黑头的那块鲜肉,更扬起了漫天灰尘。 除了鲁渔和愤愤的黑头之外,当下木列童几师姐妹都一脸惊恐的紧紧看着弥漫的灰尘,直等灰尘散去,众人这才看到一个身穿灰袍的瘦弱老头,双掌平放在半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几个。 看着这个双掌平放在半空,自己刚才还认为他大限不远的瘦弱老头,就连鲁渔也终于吃了惊,暗道:“这墙不会是被这个病恹恹的老头一掌给轰塌的吧?” 而鲁渔手上拎着的黑头却显然已经认定这瘦弱老头就是祸害了自己美食的罪魁祸首,当下直对着老头愤怒的汪汪大叫。 鲁渔和黑头的猜测都没有错,刚才确实是这个名叫温亦的瘦弱老头一掌轰塌了屋墙,因为他早就发现鲁渔他们几个躲在这里了。 当下温亦在看见对着自己愤怒大叫的黑头之后,脸上竟也隐隐现出了一抹惊色,暗道:“哮天犬?”这样想着,他却看向了鲁渔,皱起了眉,显然也看出了鲁渔是一个鬼,而且他还感觉到鲁渔一身的鬼气并不弱,当下沉声道:“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何故和这几个人界女道士在一起?” 鲁渔显然不喜这灰袍老头这种质问的语气,而且也知道这老头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当下慢条斯理的蹲下身,轻轻把黑头放回地上,然后又缓缓站直身子,大踏步走出,把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的木列童几师妹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冷冷道:“我是茅山列字堂弟子!” 温亦冷哼一声,一副完全不信鲁渔话的表情,冷笑道:“小子,当今世上没有几个家伙敢拿话哄老夫,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你到底是何方野鬼?” 对于每次说自己是茅山弟子都没人相信的情景,鲁渔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当下也早料到温亦不会信,只慢条斯理的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茅山弟子符掏出来,在温亦面前晃了晃,说道:“看到了吧?” 看着鲁渔手上叠成三角形的黄符,温亦自然认得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茅山弟子符,是证明茅山门人身份的最好信物,当下一双老眼中终于现出了惊讶之色,错愕了好一会,才又冷哼道:“哼,茅山弟子?可笑!可笑!”这样说着,他又忍不住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起鲁渔来,越看眼神中的惊讶越多,暗道:“看起来这小子成鬼才十几年,道行居然这么高?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修炼出新的肉身了!”这样想着,似乎还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忍不住皱眉问道:“小子,你成鬼才十几年?” 鲁渔最讨厌这种被人当猴子看的目光,当下心中恼火,冷冷道:“我成鬼多少年关你屁事?”说罢,竟没有一点把温亦放在眼里的意思,对身后木列童几师妹一扬手,招呼道:“师姐,我们走吧!”说着,竟真的当先大踏步朝屋外走去。 木列童慌忙伸手拉住了他,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走什么走?你没看出来这老家伙来者不善呀?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鬼贼。” 鲁渔硬生生被木列童拉住,当下只得停下脚步,冷下脸,看着面前面无血色的瘦弱老头,冷冷道:“好狗不挡道,老前辈麻烦你让一让?” 温亦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笑道:“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走了?走吧!”说罢,这老鬼居然侧了侧身,做出了一个让路的姿势。 鲁渔虽然捕捉到温亦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当下却也弄不明白这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对身后的木列童几师妹沉声道:“师姐,我们走吧!”说罢,他又当先大踏步朝屋外走去,但他脚下的黑头却比他更快,第一个撒开腿朝前奔去。 木列童几师妹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也是搞不懂温亦在故弄什么玄虚?当下也只得一脸警惕的跟着鲁渔朝屋外走去。 黑头首先跑到温亦面前,没想到这小家伙却又不跑了,直昂着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对着温亦愤怒的汪汪大叫个不停,显然还在为温亦毁了它到嘴美食之事而怀恨在心。 号称与当代鬼王实力不相伯仲的温亦,当然不会惧这么一条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黑狗,当下只对这个脑袋毛色比身上毛色要黑得多的小黑狗感到有点好奇,只觉得黑头长得和自己前些日才碰上的哮天犬很相像。 直等鲁渔几人经过温亦身边时,黑头这才停了口,跟上了鲁渔的脚步,温亦也这才回过了神,看着木列童几师妹的背影,突然冷笑一声,催动身上不多的鬼气,枯瘦如树干的双掌便瞬间冒出一缕缕黑烟,接着他猛的舞动黑烟缭绕的双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三人扑去。 感受到背后突然一股恶风袭来,木列童暗道不好,可是一时却还哪里反应得过来?只感觉到自己背后结结实实挨了温亦一掌,接着一股无形的鬼气便直钻进她的身体,顺着经脉,瞬间遍布了全身,一时竟觉得自己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麻了。 姚列清和曹列君也分别被温亦偷袭了一掌,身体里也同样有着和木列童一模一样的感觉,当下两人都变了色。 走到前头的鲁渔也自然察觉到了温亦的暴起发难,可是等他想要回身去救时,已 是来不及了,当下只得飞身扶住了自己三个摇摇欲坠的师姐,扶着她们坐了下来。 木列童三人便慌忙运起道力,企图把身体里的那股鬼气逼出体内。 鲁渔站在一旁看着木列童苍白的俏脸,一股莫名的愤怒瞬间被点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眼现寒芒,猛的看向温亦,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猛兽一样,大吼一声,就轮动拳头往温亦扑去。 向来聪明的黑头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也毛发倒竖,龇牙咧嘴,异常凶狠的紧跟着鲁渔朝温亦扑去。 温亦其实并不惧这一鬼一狗,可感受到鲁渔身上的鬼气突然诡异的暴增,他一时却惊呆了,竟忘了去躲。 就在鲁渔迅猛的拳头和黑头锋利的獠牙就被碰上温亦时,温亦身后突然响起马六的一声惊呼:“温爷,当心!” 被鲁渔身上暴增的鬼气惊呆了的温亦这才回过了神,终究是温亦,他身子慌忙向左一侧,便避过了鲁渔的拳头和直朝自己身上扑来的黑头。 鲁渔反应却也不慢,紧接着又挥出了一拳,直朝温亦面门打去。 黑头更加迅猛,一扑落空之后,竟又腾空再起,直拿自己的小脑袋瓜朝温亦腹中撞去。 要在平时,这一鬼一狗的小小伎俩自然不会放在温亦眼里,可此刻这个老鬼身上的鬼气却早已消耗殆尽,最后那么一点鬼气都花在了木列童几师姐妹身上,现在还哪里来的鬼气去招架鲁渔和黑头的攻击?当下只得连连后退,直朝着身后的马六等鬼退去。 眼见温亦竟被鲁渔和一条狗逼到如此境地,马六等鬼终于完全信了温亦遇上了杨戬的事,知道温亦此刻身上的鬼气是消耗殆尽了,当下他们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随着马六带头一声大喊,其余众鬼便紧跟着马六朝鲁渔和黑头冲去。 鲁渔此刻正是勃然大怒的时候,却哪里会惧?只沉着脸,一言不发,锲而不舍的追着温亦,完全无视马六这一群直朝自己冲来的鬼。 而黑头也向来是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狗,也汪汪大叫着紧跟着鲁渔,追着温亦的屁股咬。 温亦一头冲进了马六等鬼中,而马六等鬼则直朝鲁渔和黑头扑去。 势单力薄的鲁渔和黑头也一头冲进了以马六为首的鬼群中。 “砰!砰!砰......”接连几声闷响,鬼群中除了马六之外,竟无一鬼能挡得住鲁渔的拳头和黑头的小脑袋,接连好几个被鲁渔轰飞和被黑头撞飞出去,一击倒地,再不能起。 看着这所向披靡,在鬼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的一鬼一狗,马六也暗暗吃惊,眼见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冲击,当下竟也只能带着余下众鬼且战且退。 可是愤怒的鲁渔和黑头却明显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势如破竹的在鬼群中一路横冲直撞,左冲右突,直奔温亦而去,大有一种誓死也要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将之首的骇人气势! 终于,只一会的功夫,院子里便倒下了一地的逆天府鬼,个个在地上滚来滚去,捂着被鲁渔和黑头击中的地方连声喊痛,还能拦在温亦面前的仅剩下马六这么一个! 到了如此境地,温亦还是没有半点惧色,脸上的表情还是惊讶无比,似乎还在为鲁渔身上突然暴增的鬼气感到不可置信。 但站在温亦面前的马六,此刻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鲁渔和黑头,却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鲁渔冰凉的目光直接无视马六,只死命盯着马六身后的温亦。 黑头也是毛发倒竖,龇牙咧嘴,一双圆溜溜的眼珠紧紧盯着温亦。 温亦却压根不理这一鬼一狗仿佛要把自己吞了的目光,直看着鲁渔,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突然涌出来的强大鬼气,暗道:“这小鬼的鬼气怎么如此怪异?” 马六却对温亦急道:“温爷,你快走,我帮你挡住他们。”说罢,便咬咬牙,舞动双掌光芒已现微弱的黑光掌刀,直朝鲁渔劈去。 看着马六双掌上的刀状黑光已经很微弱,温亦也知道马六在经过和茅山、崂山两派道士连番大战后,身上的鬼气也已是所剩无几,当下暗叹道:“没想到今日我们逆天府居然会在扬州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鲁渔面无表情,拳头猛的一挥,迅捷的打在了马六的胸膛上,马六闷哼一声,竟也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直朝温亦横飞而去。 温亦费力的扶住了马六,受到冲击的力道,自己却也跟着踉跄退后了几步。 马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对温亦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目光,有气无力道:“温爷,对不住了,这小鬼着实厉害,我也挡不住了。” 温亦对他笑了笑,说道:“没事。”这样说着,他又看向了一身鬼气汹涌,还是杀气腾腾的鲁渔,不禁叹道:“马六呀,看来今日你我都要命丧这么一个无名小辈拳下了。” 鲁渔还是一言不发,纵身而起,一拳直朝温亦面门而去,温亦也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可这老鬼闭了眼睛等了很久,只觉一股拳风扑面而过,自己却什么事都没有,当下只得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只见鲁渔的拳头停在自己的鼻尖上,并没有打下去。 原来,鲁渔刚才在自己的拳头堪堪将要砸中温亦的鼻子时,看着温亦一张面无血色,枯瘦无比的老脸,想要他病恹恹的模样,一时心软,竟硬生生停了下来。 收回拳头的同时,鲁渔那一身惊人的鬼气也尽皆消退,冷眼看着一脸错愕的温亦,冷冷道:“老头,我看你一副大限不远的样子,今日我就饶了你!”说罢,再不理一脸错愕的温亦和马六,也不理自己脚下还是愤愤不平的黑头,自顾自转身走向了还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运气的木列童三师姐妹。 似乎因为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再加上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运用道力,也始终无法把温亦的鬼气逼出体外,当下木列童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身旁站着的是一脸担扰的鲁渔,感受到鲁渔那种情真意切的忧虑之情,心头竟然升起一股暖意。 姚列清和曹列君二人似乎也终于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运气,也始终无法逼退温亦鬼气的事实,当下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但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却是一地哎呀喊痛的逆天府鬼,二人同时吃了一惊,又下意识的同时看向了站在木列童身旁的鲁渔,都暗自惊叹:“这些鬼贼不会都是被他给打败的吧?” 鲁渔当下却顾不上理会姚、曹二人眼中的惊讶,只小心翼翼的把试图想站起来的木列童扶稳,一边柔声问道:“师姐,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木列童虽然感觉到自己周身还是软麻无力,但是当下还是想试试仅凭自己的力量能不能站得稳?于是便对鲁渔说道:“你放开手,我试试能不能自己站稳。” 鲁渔无奈,只得轻轻放开了扶住木列童身子的手,可他刚一送开手,木列童便又当即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就要再次倒下,鲁渔慌忙又扶住了她。 木列童暗自气恼,当下又朝姚列清和曹列君看去,却见她们二人虽然摇摇晃晃的,但却能独自站起来,不禁越发气恼,暗道:“奇怪?怎么她们两个能站得稳,我却不行?” 原来,温亦刚才第一掌打中的就是木列童,所以她身上蕴含温亦的鬼气也是最多的,情况自然要比姚、曹二女还要糟糕很多。 (5200阅读网-) 第96章 鲁渔心生苦涩 温亦赠礼茅山 ?(5200阅读网-) 看着连站都站不稳的木列童,鲁渔心头一阵疼痛,对温亦的怒火刚刚才消退,不禁又猛的蹿起,当下又怒目温亦,问道:“老头,你下手还真够狠哈?” 温亦搀扶着同样被鲁渔一拳打得连脚步都站不稳的马六,笑道:“小子,你的师门害了我逆天府这么多兄弟,老夫不过礼尚往来,还你们一份小礼物罢了。”说着,他看了看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的马六,又扫了扫一地哎呀喊痛的逆天府众鬼,继续笑道:“论下手的轻重,你我也彼此彼此。” 如果不是看到温亦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迈老头,鲁渔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当下只冷哼一声,再不理温亦,一只手扶着木列童,自己则轻轻绕到木列童面前,向前弯下了身子,对身后的木列童柔声道:“来,师姐,我背你,我们走。” 看着面前弯了下身的鲁渔,木列童错愕了,心中是又羞又有点感动,当下却仍是顾及男女有别,不愿和鲁渔做这等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连连摇头道:“我不用你背。”说着,她看向了姚列清和曹列君二人,轻喊道:“四师妹,五师妹,你们来扶我走吧!” 不等姚、曹二人做出回应,鲁渔却已经一脸不耐烦的沉声道:“废什么话啊你?两位师姐都受了伤,你还要她们扶?快给我上来!” 相互搀扶着的姚、曹二人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虽然能够勉强站住,但都摇摇晃晃的,当下二女便又同时歉意的看向了木列童,表示自己确实是爱莫能助。 木列童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师妹也确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当下看着面前鲁渔宽阔的后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终于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皱眉轻轻爬了上去。 鲁渔只一心想赶快带着木列童离开这个逆天府鬼窝,虽然感受到木列童柔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一时却也没有那种心猿意马的心思,对姚列清和曹列君二女打声招呼,便背起木列童大踏步往白府外走去。 姚列清和曹列君二女也一脸警惕的注视着温亦,相互搀扶着朝白府大门走去。 唯有黑头仍是愤愤不平的对着温亦直汪汪大叫,可是等这小家伙发现鲁渔等人马上就要走远的时候,它终于再顾不得温亦,慌忙撒腿追了上去。 温亦既没有力气再去阻拦鲁渔几人的脚步,也没有要去阻拦的意思,当下只目光复杂的怔怔看着鲁渔的背影走出了白府,直至鲁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这才缓缓叹了口气,对马六叹息道:“这小鬼鬼龄不久,却有这般道行,实是我们鬼界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啊!可惜却人鬼不分,为虎作伥!” 马六也是默默注视着鲁渔消失的方向,当下听着温亦的话,心头也是感概万分,一时却也无言以对。 就在这两个老鬼相互感概的时候,他们身旁的屋顶上突然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二人当下同时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着一顶高高的黑帽,身穿黑袍的黑脸大汉映入了自己的视线中。 黑脸大汉扫了扫地下一地负伤倒地的逆天府众鬼,好一会才看向温亦和马六,皱眉道:“没想到你们逆天府这次伤亡如此惨重!” 马六冷眼看着黑脸大汉,冷哼道:“哼,范无救,这不正合了你们地府的意么?” 这个从屋顶上落下的黑脸大汉正是地府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范无救,而马六心中却认定了范无救是来看自己逆天府的笑话。 范无救自然听出了马六语气中对自己的敌意,当下却也不恼,面无表情,只对马六沉声道:“马六,范某并无恶意,我来这里只想让你给你们的府主传达一句话,就说——鲁临之子在茅山!”说罢,范无救便又纵身跳上屋顶走了,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潇洒至极。 看着潇洒而去的范无救,马六和温亦却都错愕了,当下两老鬼互相对视了一眼,俱都一脸困惑。 “鲁临之子在茅山?”马六更是暗自纳闷,想不明白范无救为什么要自己传达这么一句话? 温亦也是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但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对地下的众鬼朗声道:“你们还走得动吗?如果走得动,就赶快爬起来,杨小儿可能转眼就到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听到杨戬这个大名鼎鼎,威名显赫,天界第一神将的名头,当下躺在地上的众鬼纷纷脸上变色,一时能爬得起来的,都挣扎着爬了起来,不能爬起来的,也都纷纷恳求那些已经爬起来的同伴扶自己一把。 温亦也不敢怠慢,馋扶着马六,当先带头走出了白府,身后紧跟着一众伤兵残将,一行鬼便尽挑些偏僻无人的路,三三两两,相互搀扶,十分狼狈的走了。 再说鲁渔几人走出白府,鲁渔在向姚列清问明茅山众道驻脚的酒楼在什么地方后,便背着木列童直往酒楼而去。 在被鲁渔背着的木列童初时还红着一张脸,用双手撑着鲁渔的后背,尽量避免让自己胸前的敏感部位和鲁渔有所接触,但渐渐的,这丫头却觉得体内残留的温亦鬼气又开始在身体里乱蹿,而且直冲脑门,当下整个人晕晕沉沉的,便卸下了所有戒心,缓缓趴在了鲁渔宽阔的背上,感受着鲁渔背后的暖意,一脸宁静的进入了梦乡。 鲁渔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身后柔软的人儿睡了觉,心中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甜蜜感,甚至产生了一种想一直背着木列童走下去,永远不放下来的奇怪念头,当下更是自觉把脚步走得更轻,更稳了,生怕扰了木列童的美梦。 直到鲁渔目光中终于出现了那一间聚集了茅山众道,气势宏伟的酒楼后,木列童突然在梦中大喊:“唐师兄,快跑!温亦来了!”喊完这么一声,这丫头也终于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显然是做了一个恶梦,虽然一张苍白的俏脸上惊恐犹在,但在看到了聚集了茅山众道的酒楼后,她却慌忙挣扎着要从鲁渔背后爬下来,一边急声道:“师弟,快放下我,男女有别,被别人看到不好看!” 在听到身后木列童喊出的那一声唐兵桓后,鲁渔一路而来的那种甜蜜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当下轻轻把木列童放了下来,扭头就对姚、曹二女喊道:“四师姐,五师姐,大师姐说得对,男女有别,为免别人说三道四,而且我们离酒楼也就几步路了,还是你们来扶住大师姐吧。” 听完鲁渔的话,木列童大喜,一脸赞许的看了鲁渔一眼,显然觉得鲁渔提出的这个安排,对自己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姚、曹二女自然也知道鲁渔的话说得有理,再加上她们此刻想要和茅山众道会合的念头很是强烈,当下二人便急忙走上去扶住了木列童,三女相互搀扶着朝酒楼走去,可是她们谁都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鲁渔,正傻站在原地,怔怔看着木列童的背影,一脸的忧伤。 看着木列童远去的倩影,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鲁渔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心里暗自苦笑道:“男女有别,被别人看到不好看?我看你就是怕你的唐师兄看到吧?”这样想着,当下鲁渔缓缓转身,带着黑头大踏步走了。 鲁渔并不想去见那群茅山道士,虽然他们名义上是自己的同门,但鲁渔清楚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卑微至极,甚至惹人厌恶,再加上他还想在扬州再待一阵,好好逛一遍自己这个娘亲的故乡,然后再回茅山,所以当下他走了,头也不回的独自走了,而他的悄然离去,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三女都一心只盼着赶快和茅山众道会合,木列童心中更是只盼着能赶快见到自己心爱的唐师兄,所以谁都没有发现悄悄转身走了的鲁渔。 直至木列童三女走到了酒楼门口,木列童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身后好像少了什么,当下转身看去,却哪里还有鲁渔的身影?木列童这才又焦急起来,对自己两个师妹急道:“那家伙又跑哪里去了?” 姚、曹二女同时转身看去,这也才发现鲁渔已经走了,当下却也只一脸的错愕,还来不及回答木列童的话,就听到酒楼里传出了一声惊喜的大叫:“大师姐!你们没事呀?”说话的正是她们的同门师姐妹,却在危难关头,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独自逃生的崔列红。 随着崔列红这一声故作欢喜的大叫,酒楼里又同时响起了两道惊喜的喊声。 “大师姐!四师妹!五师妹!”乔列颜一边喜出望外的连声大喊着,一边欣喜若狂的直朝木列童几人奔去。 “木师妹!”唐兵桓也紧随着乔列颜往木列童冲去,脸上也是一脸的欣喜若狂。 就在唐兵桓和乔列颜快要冲近木列童三女时,他们二人身后却猛的响起莫斗人的一声大喝:“不要靠近她们!” 莫斗人这一声大喝,直把唐兵桓和乔列颜吓了一跳,当下二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身一脸茫然的看向了莫斗人。 而木列童三女也吓了一跳,当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莫斗人却一脸的焦急,对着这两个傻愣着眼的一男一女连连招手,一边急道:“你们快回来,不要靠近她们!” 就连莫斗人身旁的舒在赫也是一脸慌张的表情,对着唐兵桓和乔列颜连声大喊:“快回来!快回来!” 唐兵桓看了看身后同样一脸茫然的木列童,又和乔列颜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困惑,当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们,只得又缓缓走回了酒楼中。 等到唐兵桓和乔列颜走回自己的身边,莫斗人紧绷的脸这才松了下来,目光如炬的射向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三人,一脸警惕,沉声道:“你们是不是和温亦接触过了?” 对于莫斗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三女都愣了,好一会还是木列童先回过神了,低头想了想,又好一会才皱眉道:“莫师伯,我们不认得温亦,但我们三个刚才在白府都被一个身穿灰袍的老头打了一掌。” 听完木列童的话,饶是向来沉稳如山的莫斗人也忍不住变了色,脱口就道:“果然如此,你们果真和温亦接触过了!”显然,莫斗人从木列童的话中已经听出,打了一掌她们的就是温亦。 原来,莫斗人在看到木列童三个后,道行如他,早就看出了木列童三女体内蕴含了温亦的鬼气,而温亦的鬼气却是六界出了名的致命毒气,但凡沾上者,非死即伤,而且极具传染性,所以,莫斗人才急声喊住了唐兵桓和乔列颜二人,不让他们靠近木列童三人身边。 看着面色苍白的木列童三女,莫斗人不禁皱起了眉,沾染上温亦的鬼气,这意味着三女此刻就是毒气的源头,可以导致一场致命瘟疫爆发的源头,饶是莫斗人,一时也觉得这个情况棘手无比。 而舒在赫更是夸张,此刻竟然带着一众茅山道士争先恐后的连连后退,仿佛生怕只要走慢几步,就会被感染上温亦致命的鬼气。 唐兵桓和乔列颜在听到莫斗人的话后,听到木列童三女和温亦接触过后,也同时脸上变了色,竟然也下意识跟着众道后退。 看到众道这么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向来不笨的木列童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张本已苍白无比的俏脸上居然又苍白了一点,一双美丽的杏眼里尽是惊恐,对莫斗人脱口就问道:“莫师伯,难道打了我们一掌的那个老头就是温亦?” 莫斗人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木列童三女,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莫斗人的点头确认,当下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霎时面如死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和绝望。 看着一张俏脸全白了的木列童,唐兵桓当下心中隐隐感到痛心,自己眼见将要和她比翼双飞,共结连理,怎么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马上就要到手的大美人香消玉殒?逐又大着胆子走回莫斗人身边,急道:“莫师叔,难道就没有办法救她们了吗?” 莫斗人也是一脸痛心的表情,虽然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并不是自己的弟子,但无论如何,也是一口一声“莫师伯”喊着自己的三个师侄,尤其是木列童,自己更可谓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从一个襁褓的婴儿,长成现在这么一个风姿绰约,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现在眼见这么三个正值最美年华的少女就要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他又怎么可能不惋惜?又怎么可能不痛心?可是对于温亦这种六界出了名难缠的致命鬼气,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得了这三个少女,当下只得暗自叹了口气,目光沉痛的看着木列童,缓缓道:“童儿,莫师伯现在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逼出你们体内的鬼气,我们只能先回茅山,看看你掌门师伯有没有办法了?”说到这里,他眼见木列童三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吓得面无血色,当下又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你掌门师伯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逼出你们体内鬼气的。” 没想到在听到莫斗人这番话,他身后的一众道士,包括舒在赫在内,都同时哗然了,舒在赫更是慌忙走到莫斗人身边,一脸焦急道:“莫师兄,带她们回茅山,如果让温亦的鬼气在茅山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一边说着,这老头还惊恐的捂住了鼻子,警惕的看着木列童三个,做好了随时后退的准备,生怕她们会突然跑过来一样。 听完舒在赫的话,莫斗人却一脸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沉下脸,冷冷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见死不救?把她们留在扬州,让她们自生自灭?” 见莫斗人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而大动肝火,给自己脸色看,当下舒在赫心中生恼,一时却也没敢再说什么,只捂住鼻子又退了下去,直走到自己在字堂弟子身旁,一脸严肃的低声道:“大家快捂住鼻子,这温亦的鬼气是能通过呼吸传播的。” 舒在赫当下这么一说,不仅他们在字堂的弟子慌忙捂住了鼻子,其余堂口的弟子也纷纷效仿,就连斗字堂的五十黄袍弟子也不例外,而唐兵桓和乔列颜却在犹豫一阵后,终于也还是伸出手捂住了鼻子,至于崔列红那更不用说了,她早就捂着鼻子,离得木列童三人远远的了。 由此可见,在世人的眼里,什么同门之情,什么姐妹之情,什么情情爱爱,始终都还是比不过自己的命重要呀! (5200阅读网-) 第97章 扬州尘埃落定 黑头馋嘴溺酒 ?(5200阅读网-) 就在茅山众道都在为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三女身染的温亦鬼气而恐慌不已时,一脸沮丧的孟兵剑回来了。 远远的,孟兵剑就看到了站在酒楼外的木列童三女,她们娇弱的倩影此刻显得是那么的孤单,和酒楼里的一大群茅山众道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等离酒楼越近,孟兵剑更越发感觉到气氛的古怪。 终于,等孟兵剑离木列童三女只有一丈多远时,他的脸色也变了,当下更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再不敢靠近木列童三女,感受着木列童三女身上蕴含的温亦鬼气,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的背影出了神。 所幸,眼尖的莫斗人发现了木列童三女身后的孟兵剑,看着他一脸错愕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心中在疑惑什么,当下便高声道:“孟师兄,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先进来。” 听到莫斗人的喊话,众道把紧紧盯在木列童三女身上的目光往后移,这才看到了站在她们身后的孟兵剑。孟兵剑虽然道行在茅山几位老道中不算太高,但他在茅山的威望却仅次于龙临公,因为他不仅是茅山弟子最多的兵字堂堂主,更是真正掌管茅山大小事务的一个人,再加上他是此行茅山进军扬州的带头人,所以茅山众道此刻见到莫斗人,一时人人都有了一种仿佛看到了主心骨的欣喜,脸上的惊恐也少了几分。 孟兵剑也是在听到莫斗人的喊声,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自然想过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着站在酒楼门前,挡在在自己面前的木列童三师姐妹,当下却只一脸为难的皱起了眉,显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他,在感受到木列童三师姐妹身上的鬼气,他并不敢从木列童三师姐妹身旁走过。 而木列童三师姐妹也下意识跟着众道的目光转身向后看去,在看到一脸为难表情的孟兵剑,结合莫斗人刚才的话,再联想到自己自身上的鬼气,当下三女相互对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一边,给孟兵剑让出了一条路。 孟兵剑朝她们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目光,这才急脚脚走进了酒楼,当下一问,莫斗人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给了他听。 听完莫斗人的描述,孟兵剑当即皱起了眉,沉声道:“没想到温亦这老鬼居然也来了扬州。”说着,他又一脸怜悯的看向了酒楼外无助至极的木列童三师姐妹,叹道:“却只可怜了她们三个。”显然,对于三女身上残留的温亦鬼气,他也是无能为力。 莫斗人虽然也十分同情木列童三女,但是当下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逐又问道:“孟师兄,白清呢?” 听到莫斗人问起这个,孟兵剑霎时又露出了刚才那种沮丧的表情,愤愤道:“那小鬼道行倒不高,但身手却惊人的快,我和那老怪物怎么都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救走白清。”显然,孟兵剑和傅蒙都追不上那个突然半路杀出,把白清救走的神秘少年。 莫斗人当下也是对白清的大难不死而感到遗憾万分,暗道:“如果当时我不是在调整内息,让我去追的话,那小鬼定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看来莫斗人很不屑孟兵剑和傅蒙的这种身手,而对自己的身手十分的自信,不过他也确实有资格产生这种自信,因为他的确称得上是当今人界道士中身手最快的一人,就连当今人界第一道士龙临公也犹有不及。 孟兵剑自然不知莫斗人此刻心中所想,只正色道:“既然温亦来了扬州,此地也就不宜久留了,我们马上回茅山吧!”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舒在赫,此刻听到孟兵剑的撤兵令,当下大喜,赶忙出声表示赞同:“对,对,对,确是应该回去了,我们这次既然已经把这些鬼贼杀得丢盔弃甲,就连白清也落荒而逃,大显我们茅山之威,想必他们逆天府的鬼贼再不敢染指我们江南境地了吧?”说到这里,他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当下又瞥了瞥自己身上一脸不甘心的柳在岩,忍不住暗叹道:“只可惜这次还是没能帮我徒儿报了那断臂之仇。”这样想着,他又情不自禁走到柳在岩面前,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岩儿,没事,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马六老鬼的账,他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听着自己师父的鼓励,柳在岩心中感激,一扫颓废,正欲张嘴说话,没想到他身旁的赵在鹿却抢先开了口:“对呀,对呀,大师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温亦老鬼来了,我们还是先回茅山吧!”赵在鹿话虽勉强说得顺畅,但却也带着颤音,而他的脸上更是一脸的战战赫赫,显然对于温亦这个鬼界大名鼎鼎的恶鬼,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子十分畏惧,此刻是连一刻都不想留在扬州,只想着赶快跑回茅山。 孟兵剑和莫斗人却压根没心思理会舒在赫几师徒的事,莫斗人更是看向了被排斥在酒楼外的木列童三师姐妹,叹道:“嗯,我们确是应该快回茅山,看看掌门师兄有没有办法救得了她们。” 于是,当下在孟兵剑带领下,一众茅山道士又浩浩荡荡的御剑离开扬州,直往茅山而去,而木列童三师妹则只能远远的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初时几天,因为彼此身上有伤,又为免身上的鬼气感染到沿途的百姓,她们更是只能相互搀扶着,净挑一些偏僻无人的荒山野路,以一种可怜的步行速度行进,所幸乔列颜终是因为念及同门之情,唐兵桓也不想自己在木列童心目中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而崔列红也怕自己如果独自一人回去的话,会惹到管列英心生厌恶,三人逐选择跟在她们一旁,虽然也不敢靠得她们太近,但还是一路护送着她们回茅山。 当然,在临离开扬州之前,木列童还心系鲁渔,但是曹列君却认为鲁渔会自己回茅山,又说自己三人如果还留在人烟稠密的扬州城,只怕身上的鬼气会害了扬州百姓,一再好言相劝之下,木列童这才打消了留在扬州找鲁渔的念头,怀着对自己生命的担扰,也怀着对鲁渔安全的担扰,一路魂不守舍的回了茅山。 而崂山众道,在傅蒙和韩敬归来后,也同样不敢招惹温亦,打道回府了,经历了一天动乱的扬州城,这才终于回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是这次轰动全城的道士收鬼之事,有幸目睹了此事的扬州老百姓,茶余饭后,却还时不时拿出来做谈资。 再说鲁渔带着一种苦涩的心情离开酒楼,一鬼一狗又在扬州城漫无目的乱逛,只是此刻鲁渔却再没心思欣赏扬州城繁华的景致,像了魂一样,一脸恍惚的自顾自走着,心里莫名其妙的全是木列童的倩影,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的都是木列童两次要自己把她放下的话语,又想到木列童在茅山深夜不睡,独坐屋顶等待唐兵桓的事,心里竟越发不是滋味,可他又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感觉? 鲁渔这样痛苦的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名叫“忘情”的小酒馆,又看到这酒馆覆满尘埃的小牌匾下,贴着一对对联,当下鲁渔下意识跟着对联上的字去念:“若有牵肠......”因为风吹日晒,又或者积年累月不更换的缘故,对联纸已经破破烂烂,鲁渔只念出了上联的四个字,对联纸最后一截却已经烂了,根本不知道下面写的是什么。 鲁渔皱起了眉,只得又看向了下联,又跟着念道:“酒是忘......”没想到下联却越发破烂得糟糕,鲁渔只隐约看清三个字,就再也不知道下联写的是什么。 “若有牵肠人,酒是忘情药。”就在鲁渔暗自纳闷的时候,小酒馆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道沙哑的男子声。 鲁渔当下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这么一个小酒馆里只放着寥寥三两张桌,而此刻更是只有一个衣衫邋遢,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坐在一张桌上,自顾自抱着一坛足有他两个脑袋般大的大酒坛,十分豪气的仰脖灌着,而桌上居然还放着好几坛同样未开封的大酒坛。 中年汉子只一会就灌完了一坛酒,拿着酒坛口对着自己大张的嘴巴晃了晃,等仅剩下的几滴酒都滴进嘴后,他这才把酒坛往一旁一扔,空酒坛便“啪”得一声摔得粉碎,接着他又拖过桌上的一坛酒,拿掉瓷盖,拍开封泥,撕开封布,正欲又抱起来往自己口中灌,却在抱到嘴边后又放了下来,睁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看向鲁渔,笑道:“小兄弟,你要不要来喝一点这个忘情药啊?” 鲁渔想了想,自己此刻不知为什么,也确是很有几分想大醉一场的**,当下便对着那中年汉子笑了笑,大踏步走了进去,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坛,抱起就大口大口的灌。 中年汉子显然没想到鲁渔居然会夺了自己的酒,一时却反倒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哈哈大笑道:“哈哈,没想到叫来了个真正的小酒鬼!” 鲁渔也只一会就把整坛酒喝光了,当下也像中年汉子一样,随手把酒坛一扔,当即就响起了空酒坛碎掉的声音,接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笑道:“大哥,你这酒太好喝了!” 中年汉子得意笑道:“哈哈,那是自然,这是我自己酿制的酒,不过你如果像那些自诩酒鬼的家伙一样,像个娘们似的小口小口的品尝,却反倒喝不出我这酒的真正滋味,我这酒就要大口大口的灌。” 鲁渔笑了笑,当下又拖过桌上的一坛酒,一边开着封,一边笑道:“我向来认为喝酒就要大口大口的灌。” 中年汉子也拖过一坛酒,一边开着封,一边哈哈大笑道:“哈哈,知己!知己呀!”说着,他把自己手上开了封的酒坛往鲁渔面前举了举,朗声道:“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小兄弟,我们干一个!” 鲁渔也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也举起自己手上开了封的酒坛,豪爽道:“干!”说罢,便仰脖灌了起来。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和鲁渔便又灌光了自己手上的一坛酒,接着同时把空酒坛往地下一扔,同时响起了空酒坛碎掉的声音,中年汉子打了个饱嗝,这才又笑道:“小兄弟,我还觉得这空酒坛碎掉的声音也十分美妙,这种破碎的声音让我有一种心头痛快的感觉,这种声音就好像......”说到这里,中年汉子顿了顿,皱眉想了想,这才又继续道:“嗯,就好像心碎的声音。” 鲁渔错愕了,怔怔看着地上一地的酒坛碎瓷片,好一会,才笑道:“原来你喜欢亲手把自己的心摔碎。” 听完鲁渔的话,中年汉子也错愕了,好一会才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你说得倒也挺对,这确实像是在把自己的心给摔碎。”说罢,他神情恍惚,目光空洞,像是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又好像是陷入了一场久远的回忆中。 看着中年汉子恍惚的神情,鲁渔一时没有再说什么,想起木列童,心中居然也有了几分苦涩,当下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也不想再让中年汉子想下去,便对中年汉子笑道:“大哥,你这酒叫什么?” 中年汉子这才回过了神,当下笑了笑,轻轻说出三个字:“忘情药。” “忘情药?若有牵肠人,酒是忘情药。”看着桌上的酒坛,鲁渔心中暗自呢喃着,好一会才笑道:“大哥,你这酒名起得真是贴切呀!” 中年汉子苦涩的笑道:“呵呵,是啊!我们有时的确只能靠喝醉点,才能忘记一些人,忘记一些事!”说到这里,中年汉子却笑着看向了鲁渔,笑问道:“小兄弟,你心中也有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吧?” 鲁渔脸红了红,所幸他因为灌了两坛酒的缘故,脸色早已绯红,中年汉子一时却也看不出来。 虽然鲁渔刚才满脑子都是木列童的音容笑貌,可是鲁渔却死也不愿承认自己心中牵挂的是木列童,当下听到中年汉子这么一问,便说道:“自然是有。”顿了顿,他才又继续道:“我心中一直记挂着我自幼便双双死去的爹娘。”鲁渔之所以这样说,本来只想告诉自己,自己心中并不是记挂木列童,但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后,脑海中却也真的浮起了自己儿时爹娘惨死的情景,一时竟也忍不住心头发酸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情绪更是难以控制,竟连眼眶都泛红了,当下慌忙又抱起桌上一坛酒,开了封,仰脖就灌,试图让酒意掩盖自己此刻的悲伤。 可是眼尖的中年汉子却还是看到鲁渔那被酒坛遮掩住的脸,滑落了一滴男儿泪,当下暗自叹了口气,不忍再在这个话题说下去,也抱起一坛酒,开了封,仰脖灌了起来。 这么两个萍水相逢的酒友,竟然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各怀心事的自顾自灌着酒,名义上喝的是酒,却是分别在品尝着自己心头的苦。 无所事事的黑头眼见鲁渔只自顾自灌着酒,便自己在小酒馆里一阵乱逛,东瞅瞅,四嗅嗅,在闻到那些碎裂的空酒坛上残留的余酒,一时好奇,竟也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没想到这么一舔,却也上了这股味道,当下把地上碎酒坛的余酒都舔了个精光,最后却还不满足,昂起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直对着鲁渔汪汪大叫,就好像在说:“给我酒!给我酒!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听到黑头的大叫,鲁渔终于放下来自己手中已经喝了大半的酒坛,一脸错愕的看向了脚下的黑头,一时却根本不知道它在乱叫什么。 中年汉子也被黑头的叫声惊动了,当下也停下了灌酒的举动,看向了鲁渔脚下的黑头,在看到黑头那颗毛色比身上毛色要格外黑的狗头时,却暗暗吃了一惊,暗道:“天狗?”这样想着,他却又很快否定了自己产生的这个疑问,暗道:“不可能,应该只是长得像罢了。”当下也很快就从思索中回过神,把手中也喝了大半的酒坛放到地上,轻轻一推,酒坛便四平八稳的直滑到黑头面前,然后对黑头笑道:“小家伙,你也是想尝一尝这忘情药,对吧?” 黑头只不冷不热的瞥了瞥中年汉子一眼,便再不理中年汉子,兴奋的趴在比它还要大一点的酒坛上,迫不及待的就把一颗狗头往里探,可是这酒坛里的酒已经给中年汉子喝了一大半,黑头的舌头伸得再长,却也还是够不着酒坛里余下的酒,这小家伙一急,便干脆四只脚都爬上了酒坛,却没想到脚下一滑,便一头掉进了酒坛里,一时却还翻不出来,再加上狗头朝下,整个狗头都被酒水给浸住了,因为怕被酒水呛到,还不敢大声吠叫,只急得露在酒坛外的一双小脚拼命乱蹬。 看着因为贪酒而掉进酒坛的黑头,鲁渔和中年汉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中年汉子更是对鲁渔直笑道:“这小家伙如此贪酒,莫非它心中也有一个牵肠挂肚的小母狗?” 中年汉子的话说得好笑,鲁渔脸上笑意更盛了,当下却还是伸出手捉住黑头拼命乱蹬的双腿,一把将这小家伙从酒坛中拎了出来。 (5200阅读网-) 第98章 英雄难博美人敬酒 将臣卖酒黄金万两 ?(5200阅读网-) 黑头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自然已经被酒水浸得湿漉漉的,此刻被鲁渔拎着一双后腿,倒提在手,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可怜兮兮的看着鲁渔。 看着黑头的可怜样,鲁渔笑骂道:“死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馋嘴?”说罢,鲁渔这才把小家伙轻轻扔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小家伙四脚刚一着地,便又死性不改的爬上酒坛,不过这次它为免再重滔掉进酒坛里的覆辙,倒学得聪明了,一把推倒了酒坛,酒水哗哗流了一地,这小家伙便慌忙埋头去.舔,喝得不亦乐乎。 看着手忙脚乱的舔着酒的黑头,中年汉子忍不住对鲁渔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当之无愧是一个酒鬼呀!就连养的狗也是条小酒狗!” 鲁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当下环顾了一圈小酒馆,发现这小酒馆布置简陋,而且明显疏于打理,到处都覆满了尘埃,忍不住问道:“大哥,这酒馆是你开的么?” 中年汉子笑着点了点头,叹道:“岁月太漫长了,人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做,实在是熬不下去啊!” 鲁渔错愕了,好一会才笑道:“我从来只听说人生苦短,倒很少听人说岁月漫长。” 中年汉子继续笑道:“关于时间的概念,每个人自然都不一样,于我而言,我就觉得只要自己有一天是过得快活的,那么,就比那些寂寞一辈子的人要好得多。” 鲁渔瞥了瞥桌上还放着的两坛酒,笑道:“难道喝酒就是一种快活么?我却怎么觉得喝酒是一种莫大的寂寞?尤其是独自一人自斟自饮的时候。” 听完鲁渔的话,中年汉子一时无言以对,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东家,给老娘上几坛酒!” 当下鲁渔和中年汉子同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姿曼妙,身穿红衣的妖媚女子正大大咧咧的直往酒馆里走,一边连声高嚷着要上酒。 中年汉子看了看红衣女子,又看了看鲁渔,心中暗自纳闷道:“怎么今天净遇上“酒鬼”了?刚才是个小酒鬼,现在是个女酒鬼。”显然,中年汉子早看出了鲁渔是一个鬼,也一眼看出了这个红衣女子也是个鬼。 还没进门就大嚷着要上酒的红衣女子,正是被韩敬引出城外又回来了的卓媚娘。 原来,卓媚娘回到白府后,却发现府里早已人去楼空,只被她看到了阿大阿小两个狮子怪和白清那七个贴身侍卫打斗在一块,而两个狮子怪却明显落于下风,被七个黑衣大汉围着,打得哇哇怪叫,卓媚娘一时不忍,便出手拦住了一众黑衣大汉。 看到突然半路杀出的卓媚娘,一众黑衣大汉急了,尤其是刚才那两个被阿大阿小扛起来的黑衣大汉更是显得甚是忿忿不平,其中一个急忙对卓媚娘躬身道:“卓姐姐,刚才这两个畜生相助外人来对付我们,你快让开,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阿小眼见被先告了状,当下也急忙跑到卓媚娘面前,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样子,诉苦道:“卓姐姐,他这是在口出诬言!我们刚才哪里有相助外人?我们只是在帮他们逃命罢了!没想到我们哥俩好心好意救了他们一命,到头来却换来他们拳脚相加,我......”说到最后,这善于演戏的狮怪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一边无中生有的生造了一个自己哥俩如何冒着生命危险,拼死把那两个黑衣大汉从唐兵桓几人手中救出的事,说得那过程.真是如履薄冰,惊险万分,让卓媚娘单是听便暗自捏了一把汗。 看着阿小哭哭啼啼的模样,卓媚娘一时信了他的话,当下怒目一众黑衣大汉,怒叱道:“你们好没良心,虽然他们两个是妖怪,但他们好歹救了你们一命,你们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看着阿小绘声绘色的表演,听着他悲痛的哭声,当下一众黑衣大汉当真是百嘴难辨呀!只得相互对视着苦笑。 就在阿小也在为自己精湛的演技而得意不已时,卓媚娘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顿时面如死灰。 卓媚娘对一众黑衣大汉正色道:“你们别再为难他们两个了,快带着他们回岷山吧!” 原来,当这两个狮子怪扛着两个黑衣大汉追着鲁渔到白府大院时,一路来发现白府里已经空无一人,鬼道皆无,当下这哥俩暗自高兴,正以为自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摆脱白清的控制,逃回狮驼岭的时候,却倒霉的撞上了白清七个贴身侍卫的其余五个,当下他们肩上扛着的两个黑衣大汉自然不会笨到连出声向自己的同伴呼救都不会,于是等卓媚娘回到白府时,便见到了七个黑衣大汉围攻他们的一幕,而卓媚娘一句让七个黑衣大汉把他们带回岷山的话,更是让他们彻底破灭了逃回故乡的美好愿望,因为岷山正是鬼界新近崛起的第二大势力——逆天府的大本营。 于是阿大阿小便哭丧着脸被七个黑衣大汉带走了,而卓媚娘则因为心中烦闷,不想和他们同行,独自在扬州瞎逛,然后又不知不觉来到了这个“忘情”小酒馆,突然心生想要了喝酒的**,便遇上了鲁渔和中年大汉。 当下卓媚娘一走进酒馆,就看到了中年汉子和鲁渔,最后却把目光定格在鲁渔身上,一脸疑惑,皱眉问道:“小鬼,你是何方野鬼?现在这里来了这么多道士,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敢跑来扬州?” 鲁渔淡淡道:“天下之大,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卓媚娘错愕了,好一会才哈哈大笑道:“哈哈,小鬼,你道行是不低,可是说这话也为免太狂了点吧?”说罢,她又看向了中年汉子,嚷道:“你是东家吧?来!赶快给老娘上几坛酒,老娘要和这个狂妄的小鬼喝上几杯!” 中年汉子指了指桌上的两坛酒,对卓媚娘一脸歉意的笑道:“小姑娘,不好意思,我这里就只剩下这两坛酒了,而这两坛酒却刚好只够我和小兄弟喝,正好一人一坛。” 听完中年汉子的话,卓媚娘当即皱起了黛眉,一脸恼怒道:“你自己是开酒馆,你喝什么酒?这坛是我的了!”说着,她也不管中年汉子同不同意,便一把抱起了桌上的一坛酒,一边自顾自开起了封,一边还继续对中年汉子说道:“还有,别叫老娘小姑娘,老娘看起来比你小了不多少!” 中年汉子却也并不阻拦卓媚娘抢酒,只对卓媚娘笑道:“小姑娘,看起来我是比你大不了多少,但如你所说,这只是你看起来罢了!”说着,他又看向了鲁渔,继续笑道:“就好像你看起来也比这小兄弟只大了十来岁,可你成鬼却已有百年之久,而这小兄弟最多只有十余年。” 听完中年汉子的话,卓媚娘吃了一惊,暗道:“这汉子什么来头?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鬼龄的深浅?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活得比我还久似的?”这样想着,当下虽然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年汉子,却丝毫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异样,明显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反倒是他话中说鲁渔才成鬼十余年的话却让她难以置信,当下又看向了鲁渔,将信将疑的问道:“小鬼,你真的成鬼才十余年?” 鲁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也并不想回答卓媚娘的话。 没想到卓媚娘却当鲁渔默认了,当下啧啧称奇道:“小鬼,你成鬼才十年就凝炼出了新的肉身,而且还有这么高的道行,当真是了不得啊!”说着,她手上的酒坛已完全开了封,当下又对中年汉子嚷道:“来,来,来,东家,快给我们拿 几个杯子,老娘今天我要好好和我们鬼界这等少年英才好好喝几杯!” 中年汉子并没有回答卓媚娘的话,反倒是看着惊讶的卓媚娘暗自好笑:“这小鬼何止是少年英才,简直就是你们鬼界不世出的绝世鬼才了!”这样想着,中年汉子当下又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鲁渔,暗道:“鬼气无时无刻的自己增长,这样的鬼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不等中年汉子想起回答卓媚娘的话,鲁渔却抢先对中年汉子笑道:“大哥,我看你这里一定是没有杯子的吧?” 听完鲁渔的话,中年汉子惊了惊,好一会才充满赞许的看着鲁渔,笑道:“小兄弟,你怎么就知道我这里没有杯子?”显然,中年汉子这么一说,已经是等于承认鲁渔猜对了,他这里确是没有杯子。 就在鲁渔为自己的料事如神而暗自得意时,卓媚娘却沉下了脸,皱眉道:“喂,你这开的什么酒馆呀?连杯子都没有,客人怎么喝酒呀?” 还是不等中年汉子说话,鲁渔又抢先笑道:“这位姐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大哥自己酿制的这个“忘情药”,是要大口大口的灌,才喝得出其中滋味的,如果用杯子去喝,却反倒是糟蹋了这酒。” 卓媚娘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坛酒,当下低头凑到酒坛口闻了闻,皱眉道:“要大口大口灌的酒,果然不是什么好酒,闻着就没有一点酒香!想必喝起来定是跟水一样!真正的好酒就要小口小口的品尝!” 中年汉子似乎并不恼卓媚娘把自己这个亲手酿制的“忘情药”贬得一文不值,当下伸手就要夺卓媚娘的酒,一边笑道:“你既然看不上这酒,那这坛酒就还是让给我吧!” 见到中年汉子伸手来夺,卓媚娘却又不依了,抱着酒坛直退后几步,嘟嘴道:“不行,不行,既然现在没有好酒,那这种糟糠之酒,老娘也只有凑合凑合了,来,小鬼,咱们来灌一坛!”说着,卓媚娘吧酒坛朝鲁渔举了举,便仰脖大口大口灌了起来,那豪迈架势,倒也不输男儿。 看着卓媚娘大口大口的灌酒,鲁渔却并不等桌上还剩下的那坛酒,只对中年汉子笑道:“大哥,这坛酒还是留给你吧!” 中年汉子连连摆手,笑道:“别,别,别,别人敬你酒,你怎么能不喝呢?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美人!要知道,可没多少英雄好汉能博得美人敬酒呀!” 鲁渔摸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大哥,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是什么英雄好汉呀?”这样说着,鲁渔却也终于不再推辞,拖过桌上的最后一坛酒,三下五除二的就开了封,也对着自顾自灌酒的卓媚娘举了举酒坛,笑道:“谢谢姐姐敬酒了!”说罢,便也仰脖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鲁渔一边灌着酒,一边却想起了中年汉子刚才的话,暗自苦涩的想道:“不知将来我如果成了一个英雄好汉,木师姐是不是愿意敬我一杯酒?”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心头越发苦涩,又暗道:“无论我是不是一个英雄好汉,师姐的心里也只有她的唐师兄吧?”这样想着,鲁渔当下情不自禁灌得更猛了,居然后来居上,反倒首先喝光了一坛酒,接着就把空酒坛狠狠往地下一扔,“啪”的一声响,摔得粉碎,把就在鲁渔脚下自顾自舔酒舔得不亦乐乎的黑头直吓了一大跳,这小家伙一时生气,竟对着鲁渔气愤的的汪汪大叫,就好像是在咒骂鲁渔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一样。 鲁渔却并不理黑头的愤怒谴责,只怔怔看着地下一地的碎瓷片,自顾自喃喃道:“心碎的声音......”直到这一刻,鲁渔才隐约感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木列童,至于这种喜欢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他却再也无从得知,也许是那几个夜晚的相遇,也许是她对自己的那种情真意切的关心,虽然鲁渔知道她这只是一种师姐对师弟的关心,但他却一直心存感激,直至这种感激在不知不觉中发展成了现在的喜欢。 就在鲁渔想东西想得出了神的时候,卓媚娘也终于把自己的一坛酒灌光光了,当下把空酒坛往桌上一放,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一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对中年汉子笑道:“动家,你这酒原来还蛮好喝的嘛!” 中年汉子笑道:“因为你是大口大口的灌,如果给你一个杯子,你一定不会觉得这酒好喝。” 卓媚娘转而看向鲁渔,发现他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出了神,当下错愕了一会,笑问道:“小鬼,你失手打烂一坛酒了?我说你怎么喝得比我还快呢!”说着,看到鲁渔还是一副失神样,当下又忍不住伸出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算了,不就一坛酒么?你是不是还没喝够呀?这偌大一个扬州城,又不止这么一间破酒馆,你要真想喝,老娘继续带你喝去!” 鲁渔被卓媚娘拍了几下肩膀,这才回过了神,当下脸红了红,所幸因为喝了几坛酒的缘故,他的脸上早已绯红一片,所以也没人看出来,听到卓媚娘还要喝,感到自己肚里饱胀欲裂,鲁渔慌忙连连摆手,对着卓媚娘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我真喝不了,改天再和姐姐再痛饮一番,今天这酒就算我请的吧!” 卓媚娘看了看地下一地的碎酒坛,再看着鲁渔绯红的脸,知道鲁渔确实是喝了不少酒,当下便没有再相逼。 鲁渔见卓媚娘没有再说什么,便一边往怀里掏银子,一边转而看向中年汉子,笑道:“大哥,我和这姐姐的酒多少钱?” 中年汉子见鲁渔要付钱,笑道:“小兄弟,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酒是卖给你的?” 鲁渔停下了掏银子的举动,一脸错愕,一时想不明白中年汉子话中的意思,辛亏中年汉子很快又继续说了下去:“你这在是陪我喝酒,而不是我在卖酒给你,你付什么钱啊?” 鲁渔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了,当下却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五锭白花花的的银子放在桌上,对中年汉子笑道:“不行,大哥你这始终是个买卖,我怎么能喝酒不给钱呢?” 中年汉子瞥了瞥桌上的五锭银子,当下想了想,又对鲁渔笑道:“小兄弟,你是真的要付钱?” 鲁渔笑道:“那是自然,我怎么能喝酒不付钱?” 中年汉子对鲁渔伸出一只手做讨银子状,一边笑道:“那好吧,请付黄金一万两!” 鲁渔错愕,卓媚娘也错愕了。 好一会,鲁渔才一脸为难道:“大哥,你这......”鲁渔也知道这中年汉子是故意说出这么一个天文数字来吓自己的,但是当下他却还是把自己怀里仅剩下的所有银子都掏了出来,直堆到桌上,细细一数,连带刚才的五锭,竟足足有十八锭之多! 看着堆了一桌的银子,卓媚娘情不自禁重重拍了拍鲁渔的肩膀一下,笑道:“哟!小鬼,没看出来你还蛮有钱的嘛!” 鲁渔却并不理卓媚娘的调侃,只对中年汉子皱眉道:“大哥,我身上就这么多银子了。” 不等中年汉子说话,卓媚娘却猛的扑到桌上,把所有银子都抱了起来,一边对鲁渔嗔怪的轻骂道:“小鬼,他这酒虽然好喝,可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呀?你有钱归有钱,可也不能这样花呀?”说着,她从怀抱的一堆银子中拿出一锭直往中年汉子扔去,一边喊道:“喏,这是酒钱,接住了!” 中年汉子轻轻用双指夹住飞来的银子,暗自觉得好笑:“我将臣的酒只值一锭银子?” (5200阅读网-) 第99章 高大少年威武 大小黑狗相斗 ?(5200阅读网-) 卓媚娘把一锭银子抛给中年汉子后,便一手抱着银子,一手拉着鲁渔就往酒馆外走,一边说道:“来,小兄弟,咱们找间食肆去吃点东西,姐姐有话要和你说......”因为觉得鲁渔的禀性甚对自己的胃口,卓媚娘不再称呼鲁渔为小鬼,而换成了小兄弟。 卓媚娘来不及和鲁渔把话说完,却猛的瞥见了酒馆外走过了一个身穿白衣锦服的少年公子,而那白衣少年手中抱着的赫然就是白清,当下卓媚娘大惊,便朝那白衣少年急声大喊道:“站住!” 白衣少年闻声扭头看去,看到是卓媚娘在喊停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可是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鲁渔和鲁渔脚下的黑头身上,暗道:“咦?怎么是这个家伙?” 白衣少年正暗自纳闷的时候,卓媚娘却已经松开了鲁渔的手,急脚脚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焦急的看着他怀抱着的白清,急声道:“小兄弟,我白兄弟没事吧?” 美若女子的白衣少年看了看自己手上昏迷不醒的白清,却并不回答卓媚娘的话,反倒一脸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卓媚娘,沉声问道:“你是谁?” 卓媚娘知道这白衣少年是怕自己来者不善,当下只得解释道:“放心!我没有恶意,我是逆天府卓媚娘!” 闻言,白衣少年肆无忌惮的扫了扫卓媚娘曼妙的身姿,一脸坏笑道:“哟,原来你就是逆天府那个美人儿呀?果然长得不赖!” 卓媚娘虽然有点恼怒白衣少年这种色色的目光,但看见是这么一个绝世美少年称赞自己的容貌,一时却也暗自高兴,不过当下更紧张白清的状况,于是嗔怪的白了一眼白衣少年,只得又再次急声问道:“小兄弟,我白兄弟没事吧?” 白衣少年把手中的白清往卓媚娘身上凑,终于收起了一脸的坏笑,正色道:“看来是受了不小的伤,你赶快带他回岷山救治吧!” 卓媚娘慌忙把手中的银子扔在地上,伸手接过了昏迷不醒的白清,对白衣少年感激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白兄弟!不知道小兄弟贵姓?好让我替白兄弟记下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白衣少年又一脸坏笑的看着卓媚娘,笑道:“记住了本公子的恩情又如何?莫非你还能替他报答本公子不成?真是这样的话,本公子希望你能以身相许!”说着,他却瞥见卓媚娘脸上浮现了愠色,当下哈哈大笑道:“哈哈,开玩笑啦!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美人啊,你还是赶快把他带回岷山吧!” 卓媚娘虽然恼了白衣少年言语中对自己的轻浮,但终究还是感激他救了白清,于是当下也不和他计较,只瞥了瞥地下一地的银子,沉声道:“这些银子你拿走吧!算是我们逆天府的一点小小心意。” 听完这卓媚娘这话,鲁渔却错愕了,心中暗自好笑:“这姐姐还真会借花敬佛,居然拿我的银子做人情?”这样想着,他自然也并不在乎这点银子。 可是酒馆里的中年汉子却忍不住开口笑道:“哈哈,小姑娘,你比我还狠呀?人家小兄弟不过和你萍水相逢一场,你却把人家全副身家都拿去送人!” 对中年汉子的嘲笑,卓媚娘只作听不见,歉意的看了一眼鲁渔,笑道:“小兄弟,这些银子就算姐姐借你的吧!日后姐姐定当加倍奉还!” 鲁渔连连摆手,说道:“姐姐,不用,不用,你我能够在茫茫人海中萍水相逢,而且还有幸一起饮酒,这就是一种莫大的缘分,区区一点银子罢了,不足挂齿!” 白衣少年饶有兴致的看着鲁渔,一脸赞许的笑道:“小子!你说得对!有道是千金难搏美人一笑,这点银子确是不算什么。”嘴上这样说着,白衣少年却一点没有要客气的意思,俯身极其优雅的把地上的银子一锭一锭捡起来。 鲁渔暗自鄙夷:“这小子嘴上好听,却原来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卓媚娘也鄙夷的瞥了瞥白衣少年一眼,当下再不理他,对鲁渔笑道:“小兄弟,后会有期了!”说罢,便抱着白清腾空而起,但她只飞上半空一会,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忽然停了下来,对鲁渔正色道:“小兄弟,你一身道行不低,姐姐希望有一天你能来我们逆天府,一同为振兴鬼界而努力。” 看着卓媚娘期待的目光,鲁渔却只一脸歉意的看着卓媚娘,并不搭话。 卓媚娘自然知道鲁渔这是在委婉的拒绝了自己,当下只得暗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失大度的对鲁渔笑道:“小兄弟,人各有志,姐姐也不勉强你,不过有机会,姐姐还是很期待能和你再次豪灌几坛酒,后会有期啦!”说罢,卓媚娘便抱着白清终于急速往岷山方向而去,只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白衣少年一边慢条斯理的捡着地上的银子,一边对鲁渔笑道:“小子,你眼界还挺高的嘛?逆天府也入不了你法眼呀?” 鲁渔对这贪财的白衣少年没什么好感,当下并不搭理他,只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默默的走了,身后却传来了中年汉子爽朗的笑声:“小兄弟,有空就再来和大哥灌几坛酒!” 鲁渔转身笑道:“大哥,没问题!”说罢,鲁渔正欲转身再走,却猛的想起了自己现在身上身无分文,这样怎么回茅山呀?一路的吃喝怎么解决呀?当下想了想,慌忙一改淡漠的表情,直凑到白衣少年面前,嬉皮笑脸的低声道:“大哥,小弟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不知您能不能还我一、两锭银子?” 白衣少年已经把地上的银子全都捡了起来,一边把银子全部塞进袖里,只留出一锭拎在手中来回的抛,一边一脸好笑的看着鲁渔,笑道:“小子,你这银子已经用来搏那个美人姐姐一笑了,现在可是属于我的了。” 鲁渔心中好气,暗道:“废话!不然我怎么叫你“还”我一、两锭?而不是直接拿回来?”这样想着,鲁渔自然不会傻到说出口,当下仍是嬉皮笑脸的,腆着脸道:“小弟知道这银子现在是大哥您的,所以才叫您还我一、两锭呀?” 白衣少年终于一把将再次抛向空中的那锭银子牢牢抓在手中,停下了这无聊的举动,对鲁渔笑道:“别说一、两锭了,本公子可以把这些银子全部还给你!” 鲁渔大喜,双眼一亮,惊道:“真的?” 白衣少年却不管鲁渔喜出望外的样子,当即又泼了他一头冷水,笑道:“不过,你得陪本公子逛一逛扬州!等本公子逛腻了,自然就会把这些银子还给你。” 鲁渔皱眉想了想,想到自己反正也正好要逛一逛扬州,当下便同意了白衣少年的话。 白衣少年见鲁渔答应了,当下眉开眼笑,转身就走,一边笑道:“那走吧!咱们先去找几个扬州城最美的妓女喝一喝花酒。” 鲁渔暗自啐骂了几句白衣少年是个色鬼,当下却也只得带着黑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二人一边走,那白衣少年则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跑在他们前头的黑头,笑问道:“小子,你这狗是怎么来的?” 鲁渔明显不想和白衣少年多说话,但是当下也知道自己有求于他,只得耐着性子讪笑道:“捡的!” 白衣少年却显然没看出来鲁渔的不耐烦,当下又问道:“在哪里捡的?” 鲁渔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胡乱拿话搪塞白衣少年,说道:“不记得了。” 一听这话,白衣少年却不依了,停下了脚步,一脸恼怒的看着鲁渔,怒道:“你这叫什么话?不记得?你小小年纪,连这点记性都没有?未老先衰呀?” 眼见白衣少年发起了火,鲁渔慌忙一拍脑子,假装记了起来,一脸堆笑道:“瞧我这记性!我记起来了,是在一个垃圾堆捡的,当时这死 狗正在翻垃圾吃呢。” 听完鲁渔的话,白衣少年一双清澈无比却又暗带着一种莫名魅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鲁渔,眼神中将信将疑,看了好久,却也看不出鲁渔是在说真说假,只得又看向了跑在前面的黑头,暗道:“莫非这小狗只是长得像哮天犬罢了?” 见白衣少年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黑头,鲁渔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这白衣少年看人的眼神很古怪,刚才自己被他看着,居然只觉得他的眼睛美丽至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不禁暗道:“这小子不仅长得像女子,就连眼神也比女子来得魅惑。”这样想着,当下看着白衣少年的侧脸,却越发看出了神,只觉得他面部的轮廓是那么的柔美,是那么的完美,尤其那一颗挺翘的小鼻子,从侧面去看,越发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美, 白衣少年终于也发现了鲁渔看着自己出了神,当下却并没有恼意,只笑道:“怎么样?本公子长得惊为天人吧?” 听着白衣少年的话,鲁渔这才回过了神,当下立即羞红了脸,为自己看一个男人看出了神而感到无地自容。 鲁渔正尴尬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一个人,当下一惊,下意识转身看去,竟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高大无比,身穿锦衣华服的英俊少年。 这少年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鲁渔,眼神中的那种淡漠和孤傲是鲁渔前所未见的,虽然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却让鲁渔产生一种就算千军万马来了,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的眉头的威势。但更让鲁渔吃惊的却是这少年脚下的一头巨大黑狗,只见这头大狗居然有鲁渔半个身子大,全身的毛发乌黑油亮,一颗硕大的狗头毛色更是黑得如同墨染的,和身上的毛色泾渭分明,让人一眼便印象深刻。这头狗的眼神天生便有一种凶悍,鲁渔被它看着,竟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就好像自己成了这头狗眼中的一个小小猎物一样,仿佛随时会被它撕碎,生吞活剥掉。 看着这威风凛凛,气势惊人的一人一狗,饶是向来自诩胆大过人的鲁渔,也被这股直迫心腑的气势惊得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高大威武的少年一脸淡漠的看着鲁渔,什么话都没有说,突然毫无征兆的,以一种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猛的就掐住了鲁渔的脖子,一把将鲁渔悬空,高高提起,直凑到自己面前,冷冷道:“管好自己的眼睛。” 被高大少年掐住脖子的鲁渔,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一种有力也使不出的感觉,而且明显感觉到少年手中的力道在加重,自己一张脸直憋得通红,渐渐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胸腔生痛,当下只得双手握住高大少年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拼命挣扎,一边怒视高大少年,心中早骂了他祖宗十八代,却苦于自己连话都说不来。 白衣少年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冒出的高大少年,当下眼见他似乎想要把鲁渔活活掐死,不禁又急又怒,沉下脸道:“杨戬,快放手!” 见白衣少年一脸的怒容,被称作杨戬的高大少年这才缓缓松开了鲁渔,鲁渔便直直掉在了地上,像滩软塌塌的泥一样瘫倒在地。 鲁渔不甘心,试着几次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软麻无力,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身子。 白衣少年见状,俯身扶起了鲁渔,鲁渔却还是根本连站都不站不住,当下整个身子都挨在了白衣少年身上,等于是白衣少年在死扛着鲁渔。 见到紧挨在白衣少年身上的鲁渔,高大少年一双淡漠的眸子里却像是要喷出了火一样,当下伸出一只手又要把鲁渔拎过来,可白衣少年却不依,死命护住鲁渔,干脆把鲁渔抱在了怀里,一边对高大少年怒目道:“杨戬,你敢?” 那高大少年除了双眼中的怒火之外,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冷冷道:“不想他死,那你就离他远点,把他给我放下!” 听着高大少年冰冷的声音,白衣少年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当下无可奈何,一脸愤愤,却也只得放下了鲁渔,任由鲁渔瘫倒在地。 高大少年眼中的怒火这才消退了,看着一脸愤愤的白衣少年,高大少年那张似乎永远面无表情的脸居然也泛起了一抹笑意,柔声道:“小......” “请叫本公子小孽!”高大少年才刚说出了一个字,白衣少年便急急忙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小孽?”高大少年困惑的喃喃道。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没好气道:“对!小孽!要是你敢叫错,以后都别出现在本公子面前!” 高大少年笑了笑,继续道:“好,小孽公子,那你什么时候才舍得回去?姥姥担心死你了。” 白衣少年皱眉道:“本公子才出来几天呀?本公子不管,反正本公子还没玩够!” 高大少年却不由分说,突然又一把拦腰抱起白衣少年,淡淡道:“我也不管,反正今天我也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回去。” 白衣少年一双拳头拼命捶打着高大少年的胸膛,一边急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高大少年却丝毫不感觉到疼痛,当下面无表情的抱着白衣少年大踏步就走,等经过鲁渔身边时,却又停下来瞥了瞥瘫倒在地的鲁渔,暗自惊讶道:“这小鬼身上的鬼气居然会自己增长?这小鬼留不得!日后定成鬼界一大患!”这样想着,当下他扭头对自己身后的巨大黑狗使了个眼色,便又大踏步往前走了。 巨大黑狗似乎知道自己主人的心思一样,当下就蹲在了鲁渔身旁再也不走了,只用一种凶悍的目光紧紧盯着鲁渔,似乎只要等高大少年和白衣少年一走远,它便会马上扑向鲁渔,把鲁渔撕成粉碎。 看着巨大黑狗这种预示着死亡的目光,鲁渔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头一次感到自己濒临在生死的边缘,当下全身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鬼气,全身上下的软麻感便马上一点点退去。 巨大黑狗似乎也察觉到了鲁渔身上突然涌起的强大鬼气,当下不等高大少年走远,便低吼一声,暴起发难,猛扑在鲁渔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就往鲁渔咽喉咬去。 巨大黑狗一声低吼,惊停了高大少年的脚步,他转身看去,看到巨大黑狗已经扑在了鲁渔身上,当下不惊皱起了眉,暗道:“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可他转念就也发现了鲁渔身上突然涌起的强大鬼气,当下整个人都惊住了。 就在高大少年震惊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急速掠过一道小黑影,看到一头小黑狗汪汪大叫着直朝鲁渔拼命奔去,看着这头长得和自己的巨大黑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黑狗,他这才回过了神,但心中却越发惊讶,情不自禁喃喃道:“这头狗......” 就在巨大黑狗的锋利獠牙就要咬上鲁渔的咽喉时,黑头终于赶到,一脑袋撞在了巨大黑狗的腹部,虽然巨大黑狗脚步不动分毫,但显然也被撞痛了,当下痛得低吼一声,转而怒目黑头,再不理鲁渔,张嘴就往黑头咬去。 黑头却也不惧,也低吼一声,高高跳起,直往巨大黑狗扑去,两头体积悬殊的黑狗便撕咬了在一起。 可黑头明显不够巨大黑狗强壮,在打斗中落于下风,好几次都被巨大黑狗扑倒,咬中身体,毛发一撮撮的洒落,鲜血横流,可黑头却仍是悍不畏死,一次次从巨大黑狗爪下挣脱出来,又重新张牙舞爪扑上去。 看着一身鲜血,却为了保护自己,仍是浴血作战的黑头,鲁渔急得睚眦欲裂,终于在黑头再次给巨大黑狗扑倒在地时,鲁渔悲痛的大吼一声,声震九霄,一身鬼气越发汹涌澎湃,身上的软麻也终于彻底消退,从地上猛的跳了起来,捏紧一双拳头,就往巨大黑狗冲去。 (5200阅读网-) 第100章 中年汉子出手相助 老王闺女青梅竹马 ?(5200阅读网-) 巨大黑狗只顾扑咬黑头,一时没留意到鲁渔也朝自己冲来了,等它反应过来时,鲁渔已经高高跳起,拳头已经离它的脑袋近在迟尺,巨大黑狗一惊,慌乱中只得松开已经伤痕累累的黑头,纵身跃起,一颗本已硕大无比的狗头突然变得更大了,张开惊人的血盆大口就朝鲁渔的脑袋咬去,看它的意思,竟是想一口吞了鲁渔。 鲁渔大惊,慌忙拳头化掌,两只手分别掰住了巨大黑狗的上下颌,可是巨大黑狗双颌的力道却甚是惊人,鲁渔渐渐竟难以撑住,幸亏这时黑头又奋而扑起,一口咬住了巨大黑狗的尾巴,巨大黑狗吃痛,愤怒的把头一甩,便把鲁渔给甩到一边了。 鲁渔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双臂酸痛无比,不得不也暗暗为这巨大黑狗双颌的力道而吃惊,暗道:“这是什么畜生啊?力气这么大?”这样想着,却只见巨大黑狗已经扭头一口咬住了黑头,把黑头整个都叼在了嘴里,而黑头的腹部更是被它的锋利的獠牙咬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不停的流,痛得黑头连声汪汪惨叫,那情景甚是触目惊心。 看着黑头命在旦夕,鲁渔当下急得睚呲欲裂,不敢多想,慌忙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正欲又朝巨大黑狗冲去,他的身旁却掠过一道高大身影,这人一手按在鲁渔肩膀上,把刚刚才爬起来的鲁渔又按倒在地,鲁渔只听见这人沉声道:“小兄弟,你打不过这条畜生的,还是让大哥来帮你!” 看着朝巨大黑狗急速而去的宽阔背影,鲁渔一时怔住了,自顾自喃喃道:“大哥......” 这个把鲁渔按倒在地的人正是“忘情”酒馆那个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以惊人的速度,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巨大黑狗身前,高高跳起,利落的一个鞭腿甩在巨大黑狗的背上,巨大黑狗受不住力,四腿一软,便“轰”一声整个瘫倒在地,扬起漫天尘埃,嘴巴一松,黑头就挣脱了出来。 可是黑头腹部的伤口实在太大了,鲜血仍是不停的流,可怜这小家伙痛得像疯了一样一边汪汪大叫,一边到处乱跑,可是它这一阵乱跑,却只会加剧伤口的裂痕,当下鲜血反倒流得更猛了,在它跑过的地方,一地鲜红,让人甚是触目惊心。 鲁渔悲痛无比,当下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冲去上一把抱起黑头,看着黑头痛得像疯了一样昂着一颗狗头,对着自己直嚎叫,鲁渔一时却也手足无措,只得伸手捂住了它腹部的那道口子,想要阻止鲜血流出来,可是鲜血却仍是从他的指缝拼命的流,鲁渔只能连声安慰黑头:“黑头,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 看着手足无措的鲁渔,中年汉子再顾不得被他一个鞭腿就击趴在地的巨大黑狗,急忙走近鲁渔,对黑头伸出双手,沉声道:“小兄弟,快把它给我。” 鲁渔当下不及多想,慌忙把黑头递了过去,可黑头却似乎不想被陌生人抱,当下拼命挣扎,死活不肯离开鲁渔的怀抱。 鲁渔无奈,只得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柔声道:“黑头,没事的,这位大哥是要救你的。” 听到鲁渔的话,黑头当下这才不再挣扎,中年汉子便慌忙从鲁渔手里接过了黑头,一只手把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却泛起了一圈柔和的淡淡白光,接着他把泛着白光的手按在了黑头的脑袋上,黑头整个身子便也跟着泛起了一圈淡淡的白光,接着,让鲁渔不可置信的事发生了——黑头身上所有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急速愈合。 就在中年汉子在用白光治疗这黑头身上的伤口时,那个高大的少年也抱着白衣少年走了回来,当下瞥了瞥被中年汉子一击倒地就再也不能爬起来的巨大黑狗,又瞥了瞥全身泛起白光的黑头,这才一脸警惕的看向了中年汉子,沉声道:“你是谁?” 中年汉子却只全神贯注治疗着黑头身上的伤,对高大少年的话置若罔闻。 高大少年哪里受过这等轻蔑?当下就沉下了脸,他怀中的白衣少年也感觉到了他一身的神力在翻涌,知道他是要发作了,当下抢先嚷了起来:“哎!杨戬,你要打架,先把本公子放下!” 这高大的少年正是大名鼎鼎的天界第一神将,被誉为当世六界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二郎神杨戬,而那头巨大的黑狗便自然也是名震天下的哮天犬。 杨戬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白衣少年,正欲抬腿朝中年汉子走去,没想到白衣少年却又伸出手拦在了他面前,一边急道:“杨戬,你想干嘛?” 杨戬面无表情的瞥了瞥白衣少年一眼,冷冷道:“让开!” 白衣少年却仍是死活不肯让开,而且明显也怒了,厉声道:“杨戬,你忘了么?答应过我不许再伤害我们鬼界的鬼!” 杨戬当下伸手轻轻一推,便把瘦弱的白衣少年推翻在地,一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没想到白衣少年却又不顾形象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急道:“杨戬你言而无信!” 杨戬轻轻把腿一拨,就又挣脱了白衣少年的纠缠,继续大踏步朝中年汉子走去,一边头也不回道:“他不是鬼。” 听着杨戬的话,白衣少年傻坐在地上,看向了中年汉子,他也确是感觉不到这中年汉子身上有半点鬼气,当下又忍不住瞥了瞥趴在地上动弹不地的哮天犬,不惊纳闷道:“能够一招制止哮天犬,白叔叔也不行吧?他是谁呀?” 能够一招制止哮天犬,别说白清了,只怕就连当世鬼王伍统也不行。 白衣少年暗自纳闷的,杨戬却已经走到了中年汉子面前,冷冷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因为白衣少年这么闹一闹,黑头身上的伤已经大致愈合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伤,当下中年汉子终于停下了治疗黑头的举动,手上的白光渐渐淡去,一边把黑头递还鲁渔,一边漫不经心道:“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等鲁渔接过了黑头,他这才转过了身,终于正儿八经的打量起自己身后语气不善的高大少年,笑了笑,反问道:“你是杨戬吧?” 感觉到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中年汉子目光中明显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杨戬已经一腔怒火满溢,但想到他能一招制止哮天犬,一时却还勉强忍得住气,不敢轻举妄动,再次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谁?” 中年汉子却仍是一脸笑意,一点没有要回答杨戬话的意思,反倒身子缓缓浮了起来,一边笑道:“小子,听说你被誉为当今六界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说着,他朝低下的杨戬招了招手,笑道:“在地下放不开手脚,来,我们去上面斗一斗。”说着,他又对鲁渔笑道:“小兄弟,你赶快走吧!” 没想到这中年汉子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居然还敢向自己发出挑战,杨戬一时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当下一言不发,身子也缓缓浮了起来。 鲁渔抱着黑头,怔怔目送着中年汉子和杨戬高大的身影没入云层,良久,便听见“轰隆”一声震天巨响,一道强烈的气流从云层中席卷而下,鲁渔只感觉到连自己脚下的大地都略微颤了颤,当下心中惊骇莫名。 不止鲁渔惊讶了,整个扬州城的老百姓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脚下的颤动而震惊了,当下一些不明所以的还以为是地震了,一边乱叫着,一边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而一些心细的老百姓则发现了天上云层中有两道耀眼的强光像霹雳闪电一样骇人,只是一道是白色的,一道却是金色的,这两道强光不断相撞在一起, 每一次相撞都是一阵如雷鸣般震天巨响,每一次都让大地为之一颤。 鲁渔看着天上的两道强光直傻了眼,他从来没见过打个架能打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当下心中惊讶无比,暗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呀?” 鲁渔自然不认得杨戬,自然不知道这个高大的少年是被誉为当世六界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自然不知道他是当世的绝世高手。至于中年汉子,初时鲁渔更是只把他当成一个酒馆的老板了,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却哪里想到他会有惊天动地之能? 鲁渔看傻了眼,白衣少年却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十分不满的自顾自嘟囔道:“这该死的三眼混蛋,害我衣服都弄脏了。”说着,他瞥见了看傻了眼的鲁渔,当下便走了过去,一把拉起鲁渔的手,没好气道:“小子,你还看个屁啊?快走吧!” 鲁渔稀里糊涂的被白衣少年拉着走,却仍是一脸怔怔的紧紧看着天空上的两道强光,走了好一会,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柔软和温暖,当下这才发现自己被白衣少年拉着走,慌忙甩掉了他的手,急道:“不行!我怎么能扔下大哥,一个人走?” 鲁渔怀里的黑头也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同意鲁渔的话,表示也不想做一条忘恩负义的小狗,毕竟刚才中年汉子救了自己,这小家伙也是知道的。 白衣少年白了鲁渔一眼,没好气道:“那你留在这里又能帮上什么忙呀?” 对于白衣少年的话,鲁渔一时也是无言以对,想到刚才自己连高大少年的一条狗都打不过,的确又谈何相助中年汉子?直到这一刻,鲁渔才明白力量的重要,也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了自己的渺小。鲁渔又突然想起了管列英曾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你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这样想着,他眼神空洞的看着白衣少年,也不知是在问白衣少年,还是在问自己,自顾自喃喃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力量足够强大,我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 白衣少年没想到鲁渔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当下错愕了一会,好一会才笑道:“小子,能不能改变世界这个不好说!但是,如果你的力量足够强大的话,却能博得很多美人的欢心哦!”说着,白衣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会,才又继续笑道:“不过这世间也还是有一些女子不祈求自己的夫君是什么英雄好汉,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过日子。” 听到白衣少年的话,鲁渔当下却又想起了木列童,不禁又胡思乱想道:“我若是有一天成了英雄好汉,不知道会不会博得师姐的欢心?” 看见鲁渔又失了神,白衣少年忍不住伸出一个巴掌在鲁渔眼前晃了晃,一边嘻笑道:“小子,你在想哪家黄花闺女呢?” 鲁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白衣少年,但是当下被人说中自己的少男心事,脸还是忍不住红了红。 鲁渔脸红的模样却又哪里逃得出白衣少年的目光,当下他又得意的笑道:“哈哈,果然被本公子猜中了!”说着,他像是和鲁渔关系很好一样,猛的搂住鲁渔的肩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豪气干云道:“说,是谁家的黄花闺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本公子去帮你说媒!” 鲁渔看着白衣少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当下就皱起了眉,他对这个举止轻浮,美若女的白衣少年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在内心里还带着几分鄙夷,总觉得这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而且还是个娘娘腔。于是当下便拎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着脸道:“这又关你什么事?” 见鲁渔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白衣少年也怒了,也沉下了脸,怒道:“不关我事是吧?那好,那请你不要再跟着本公子!”说罢,这白衣少年便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快要走远的白衣少年,鲁渔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都在他身上,当下想到这一路回茅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便赶忙追了上去,反倒搂住了白衣少年的肩膀,讪笑道:“哎呀大哥,小弟开下玩笑罢了!你生什么气呀?”这样说着,他心中却在暗骂:“这死娘娘腔,真他娘小气!” 白衣少年这才停下了脚步,又换回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脸,笑道:“那你快说说让你牵肠挂肚的是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 鲁渔心中暗骂这白衣少年多事,但嘴上却胡说八道起来:“是城东老王家的闺女,叫王大脚,和小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小弟打小就喜欢她,她也打小就喜欢小弟。” “王大脚?”白衣少年皱起了眉,心中暗道:“叫这么一个名字,估计这姑娘也好看不到哪去!”当下却又瞥了瞥鲁渔一眼,又暗道:“不过这小子长得也很寒碜,估计也只能找这样的。”这样想着,当下居然信了鲁渔的话,又正儿八经的刨根问底起来:“青梅竹马?你不是一个鬼么?这王姑娘怎么和你青梅竹马呀?” “我是一个鬼......”白衣少年的话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鲁渔这才猛的想到了自己和木列童人鬼有别,瞬间一脸黯然。 看着突然神情悲伤的鲁渔,白衣少年却暗自叹了气,自作聪明的说道:“小子,你才成鬼没多久吧?唉!可怜,正所谓人鬼有别,恐怕你和那老王家的闺女没戏了!”说着,他看到鲁渔仍是一脸黯然,不禁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没事,我们鬼界美人儿有的是!改天本公子保证帮你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说着,鲁渔却仍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当下白衣少年反倒对鲁渔暗生了好感,暗叹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痴情男儿。” 鲁渔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当下强忍着心头的悲伤,重新振作了精神,但是当下却也再没有心思和白衣少年胡说八道,只对他苦涩的笑了笑。 白衣少年见鲁渔脸色好了点,这才又搂住他的肩膀,笑道:“走吧!别想了,咱们喝花酒去!你是扬州人对吧?那这里哪间妓院的姑娘最漂亮你也应该一清二楚了吧?来,快带路!” 听到白衣少年的话,鲁渔当下就面露难色,他刚才只是一通胡说八道,哪里来什么青梅竹马的老王家闺女?哪里是什么扬州的本地人?又哪里知道扬州哪间妓院的姑娘最漂亮? 看到鲁渔面露难色,白衣少年皱起了眉,问道:“怎么了?” 鲁渔眼珠一转,心生托词,便故作为难道:“小弟打小心里就只有王大脚,从来不逛妓院,所以并不知道这里哪间妓院的姑娘漂亮?” 白衣少年在心中暗赞鲁渔是个好男儿,脸上却露出了被扫了兴的表情,皱眉道:“那算了,我们随便找一间就是了,走吧!”说罢,他便当先起脚走了。 鲁渔却并不动,忧心忡忡的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两道还在不断相撞在一块的强光,最后想了想,暗道:“我留在这里也确是帮不了大哥什么忙,只怕等会要是那小子打不过大哥,还拿我来要挟大哥,我还是先走吧!”这样想着,便跟上了白衣少年的脚步。 在鲁渔怀中的黑头却并不理会天上的两道强光,反倒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哮天犬。 比黑头足足大了十倍的哮天犬趴在地上,一边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边也紧紧盯着黑头。 这两条体型悬殊,却长得一模一样的狗便诡异的相互对视着,直至看着对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5200阅读网-) 第101章 白衣少年御十女 两个男人抱着睡 ?(5200阅读网-) 扬州最大的妓院——寻欢院。 白衣少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惬意的躺在椅子上,一双脚却搭在桌上晃呀晃的,对身旁眉笑颜开的老鸨大声嚷嚷道:“去,快去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都给本公子叫来!” 听见白衣少年话语如此豪爽,又见他锦衣华服的,浓脂艳抹的老鸨直当这是个大主顾,当下笑得有牙没眼,但却仍是试探着轻声问道:“公子,全部叫来?” 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会,却看向身旁一脸尴尬,神情拘谨的鲁渔,笑问道:“小子,你要几个姑娘哇?” 鲁渔吓得连连摆手,急道:“我不用,我不用,大哥你自己玩吧!” 白衣少年重重拍了一下鲁渔的肩膀,笑道:“大哥带你来玩,怎么能让你在一旁看呢?”说着,他又转而看向一旁满脸堆笑的老鸨,大声道:“那就先给本公子叫十个吧!我们哥俩刚好一人五个!” 鲁渔还欲推辞,可是老鸨却连声应好,忙不送叫姑娘去了,鲁渔无奈,只得暗暗皱起了眉。 白衣少年见鲁渔闷闷不乐,当下把脚从桌上拿下来,坐正身子,拎起桌上一壶酒,先给鲁渔斟了一杯,再把自己的杯子添满,然后举杯笑道:“来嘛!小子,出来玩要开心嘛!咱们碰一个!” “噔”一声脆响,鲁渔只得捧起酒杯,和白衣少年碰了一个。 趁姑娘还没来,白衣少年好奇心又气,对鲁渔笑道:“你那位王姑娘嫁人了么?” 鲁渔故作叹气道:“唉!别说了,我去年一死,他爹就把她嫁人了!”说着,他也捧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脖喝了下去,故作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这世间最是无情女子心啊!” 没想到听完鲁渔的话,白衣少年却皱起了眉,显得很是不满:“哎!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只能怪你遇人不淑,这世间还是有很多好女子的,再说了,人鬼有别,既然你们都不可能了,你也不能让人家老王家的闺女一辈子不嫁吧?” 鲁渔又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仍是装出一副心被伤透了的样子,一言不发,仰脖喝了下去。 白衣少年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鲁渔,当下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鲁渔的肩膀,说道:“小子,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今天我们是出来寻欢作乐的,你得给本公子开心点,别等会吓着了那些姑娘。”说着,他又十分轻佻的伸出手托住鲁渔的下巴,笑道:“来,给本公子笑一个!” 鲁渔一把打掉了白衣少年托住了自己下巴的手,白了他一眼,皱眉道:“喂,你有点正形好不好?” 白衣少年看着鲁渔愠怒的脸,哈哈大笑道:“哈哈,本公子就是喜欢你这股劲!” 鲁渔脸色阴沉,心中暗自咒骂:“这该死的娘娘腔,不会连我都感兴趣吧?” 但很明显鲁渔的担扰是多余的,因为在看到一群姑娘涌上来后,白衣少年便再不理鲁渔,左拥右抱,一会亲亲这个的小脸蛋,一会亲亲那个的耳垂,说不出的风流快活。 初时,也有两个娇艳女子往鲁渔身上凑,但鲁渔却一脸的厌恶,对她们皱眉道:“我不要你们陪,你们陪好这位公子就行。” 两个妓女见状,暗自偷乐,当真就把鲁渔晾在一边,拼命讨好起白衣少年来,一会给他喂颗葡萄,一会给他灌杯酒。 难怪这些妓女会乐意把鲁渔晾在一边,鲁渔确实也是长得太普普通通了,实在是那种一石头扔出去,大街上能砸中一大堆的货,反观白衣少年则美若女子,风流倜傥,容貌真堪称是绝世无双呀!虽然她们是一群只看银子的姑娘,但这一对比之下,任谁都会更喜欢黏在白衣少年身上,而不是鲁渔。 一个妓女坐在白衣少年的大腿上,又灌了白衣少年一杯酒,然后笑问道:“公子贵姓呀?怎么以前奴家从来没见过你呀?公子以后可要常来呀!不然非想死奴家不可!” 白衣少年捏了捏她嫩白的脸蛋,笑道:“小美人,记好了哈!本公子姓钱名小孽!” “钱小孽?公子这名字真有趣!”那妓女直掩嘴娇笑不停。 白衣少年笑道:“好听吧?那你知道本公子为什么叫钱小孽吗?” 那妓女故作娇嗔的白了一眼白衣少年,娇声道:“哎呀,公子真讨厌,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怎么可能知道嘛?” 白衣少年把自己比这些妓女还要嫩白得吹弹可破的俊脸直往那妓女嘴边凑,一边嬉笑道:“来,亲本公子一下,本公子就告诉你!” 那妓女故作娇羞得不可方物,拼命用粉拳捶打着白衣少年的胸膛,娇嗔道:“哎呀,公子你讨厌死啦!”嘴上这样说着,但她却一脸欣喜的亲了一下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一脸享受的表情,这才得意笑道:“本公子为什么叫钱小孽呢?第一,因为本公子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所以本公子姓钱!第二,因为本公子打一出生起,就貌美绝世,周围的父老乡亲纷纷惊叹是妖孽,所以爹娘给本公子取名小孽,意指本公子就是一个小妖孽!”说罢,他又捏了捏那妓女的柳腰,一脸坏笑道:“小美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公子长得很英俊啊?是不是很想和本公子今晚共度**呀?” 那妓女又拼命捶打着白衣少年的胸膛,跟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娇嗔道:“公子你好讨厌啊!”这样说着,她却猛的觉得自己似乎趴在了一团十分柔软的东西上,当下又用脑袋拱了拱,越觉柔软,忍不住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白衣少年,正欲开口问他为什么他的胸膛会这么柔软,没想到白衣少年正一脸恼怒的看着她。 因为自身职业的缘故,这妓女自然善于察颜观色,当下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有问出口,赶忙抬起了脑袋,再不敢靠在这个自称钱小孽少年的胸膛上,为了掩饰尴尬,又慌忙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摘下一颗葡萄,塞进了钱小孽嘴中,一边娇笑道:“是啦!是啦!奴家是很想和公子今晚风流快活啦!” 钱小孽见似乎并没有人觉出自己和这个妓女之间的异样,当下这才又堆起了笑,对围着自己的一群妓女笑道:“那你们呢?你们想不想和本公子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啊?” 一群妓女拼命点头。 钱小孽便猛的站起来,把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妓女拦腰抱起,哈哈大笑道:“**一刻值千金,那我们走吧!” 那妓女伸出手圈住钱小孽的脖子,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来的欣喜,对其余妓女笑道:“姐妹们,走吧!” 当下,钱小孽便一人带着十个妓女往二楼的房间走去,惹得沿途其余脂粉客羡煞不已,纷纷赞叹有钱就是好! 钱小孽一脚刚迈上楼梯,这才突然想起了鲁渔,忙扭头对鲁渔大喊道:“小子,要不要本公子留一个给你?” 鲁渔连连摆手,笑道:“不用了,大哥你自己玩得开心点吧!” “那你自己找间房间睡觉吧!如果睡着睡着有需要,你也可以来敲开本公子的门,本公子还你一个就是!如果还是不够,你大不了再叫几个,反正本公子银子有的是!”说罢,钱小孽当下便再不理鲁渔,带着一群妓女,哈哈大笑着就大踏步往楼上走去,那副模样说不出来的春风得意。 直至看着钱小孽和这群妓女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一间房间外,鲁渔才皱起了眉,暗骂道:“这死娘娘腔,花着老子的银子,还说得那么好听!独御十女,也不知道你明天还能不能从床上爬得起来?”暗骂着,他却又猛的想起了木列童,暗道:“过不了多久,师姐也会成为唐 师兄的新娘,和唐师兄洞房花烛了吧?不知道她现在的伤怎么样了?这一路回去,有人照顾她么?呵,我在瞎担扰什么?她不是有她的唐师兄么?”这样想着,当下心中无比苦涩,便对大堂里忙得直团团转的一个青衣小厮招了招手,喊道:“快,再给我上几壶酒!” 那青衣小厮连声应好,心里却对鲁渔鄙夷无比,暗道:“这小子,别人是来这里找姑娘的,他倒好,跑来这里喝酒来了!” 当夜,鲁渔喝得七八分醉,便唤来一个青衣小厮领路,带着黑头,摇摇晃晃的也跑上二楼找了间房间呼呼大睡了。 再说钱小孽和那一群姑娘进了房间后,这小子却并没有急于行那男女之事,反倒是看着自己身旁的一群姑娘皱起了眉,一脸为难的笑道:“美人们,本公子是先和你们谁**一度好呢?” 钱小孽怀抱中的妓女娇笑道:“公子你想先和谁就先和谁!” 其余众女纷纷娇笑着表示赞同。 钱小孽亲了一下怀抱中的妓女,却为难的笑道:“那不可行,本公子可舍不得冷落你们任何一个!再说了,这样对你们可一点也不公平!”说着,他眼珠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妙计一样,笑道:“这样吧!你们来喝酒,谁能最后不醉,那本公子就先和谁共度**!”说着,他也不管众女同不同意,便对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啊,给本公子上酒呀!” 于是,一个身穿华服的美少年便和一群娇艳的女子在一间妓院的房间里,关着门大喝特喝起来。初时还是女子和女子喝,但后来众女喝得差不多醉的时候,却又死活拉着钱小孽也来喝。于是,到得最后,众女都醉倒了,而钱小孽也步履难以为稳了,当下却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拉过走廊上一个青衣小厮就问起了鲁渔的房间。 也正巧这青衣小厮就是帮鲁渔领路的,当下见钱小孽醉眼朦胧的样子,生怕他发酒疯,便慌忙又带着他走到了鲁渔的房间。 钱小孽一把就推开了鲁渔的房间,当下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直朝房里四看,等看清楚了床的位置所在,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子,你还不给我逮个正着!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喜欢妓女的男人!” 原来,钱小孽一直不相信鲁渔会在这种烟花之地能够独守空房,不找姑娘,所以他虽然已喝得很醉了,却仍是忍不住好奇,想要来看一看鲁渔有没有背着自己偷偷找姑娘睡觉?可是等他看清楚床上就躺着一个烂醉如泥的鲁渔,不禁傻了眼,轻声嘟囔几句,于是便又摇摇晃晃的转身走了,迷迷糊糊的只在鲁渔的房间里直转了几个圈,便以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于是又稀里糊涂的摸回鲁渔床上,倒头就躺了下去,还直拿鲁渔当姑娘,抱着鲁渔埋头大睡。 次日天亮,鲁渔猛的感觉到自己胸膛上搭着一只手,当下大惊,扭头往旁边一看,竟见钱小孽正抱着自己睡得异常沉稳,而且还一身的脂粉香和浓浓的酒气。 鲁渔当下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熟睡的钱小孽,不禁暗道:“这死娘娘腔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该不会是个男女通吃的,对我也感兴趣吧?”这样想着,当下又慌忙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衣物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他这一掀被子却惊醒了钱小孽,当下这小子揉揉了眼睛,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鲁渔,好一会才惊叫一声,猛的从床爬起来,跳下床,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床上的鲁渔,惊呼道:“你怎么和我睡一块了?”说着,他竟也下意识低头看起自己身上的衣物来,好像也生怕鲁渔对自己做了什么一样。 看着这个恶人先告状的钱小孽,鲁渔皱起了眉,没好气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钱小孽当下环顾了一圈房间,发现这确实是鲁渔的房间,而不是自己的房间,不禁一脸困惑,皱眉思索起昨晚的事来,终于想到了是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摸进了鲁渔的房间,但是他又不禁暗道:“可是我最后不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么?”可怜他却哪里知道自己昨晚根本就没走出鲁渔的房间,所以当下他无论再怎么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皱眉看着鲁渔,沉声道:“你小子昨晚没对我做什么吧?” 听到钱小孽的话,鲁渔心中哪叫一个气?暗骂道:“我呸!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我能对你做什么?”这样想着,当下没好气道:“这话也应该是我问你的吧?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跑进来我的房间,抱着我睡觉,你却来问我对你做了什么?” 想到自己昨夜抱着鲁渔睡得异常安稳,钱小孽嫩白如玉的俊脸不禁红了红,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看着钱小孽脸上的红晕和他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鲁渔却不禁看痴了,只觉得这钱小孽此刻甚是美丽。 钱小孽自然也发现鲁渔看着自己看痴了,当下就沉下了脸,怒道:“喂,小子,你看什么看呢?” 鲁渔这才回过了神,想到自己刚才又看着一个男子出了神,当下又是无地自容,也忍不住暗暗赞叹钱小孽绝世的容貌,暗道:“这死娘娘腔长得还真是没得说,如果是个女子,肯定就是一个绝世美人。” 二人正是相对无言的时候,老鸨却一脸堆笑的推开了房门,直走到二人面前,对钱小孽笑道:“唉哟,公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一通好找!”这样说着,她心中却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老鸨一大早便去了钱小孽的房间,想着收钱却见不到人,还以为钱小孽是来嫖霸王妓,偷偷溜走了呢!所以又急急脚赶来了鲁渔的房间。 钱小孽似乎是来惯了这种风月场所,当下居然知道这老鸨心中在作着什么打算,一边从袖中掏着银子,一边笑道:“说吧!多少钱?你还怕本公子跑了你的银子不成?” 见到钱小孽掏银子,老鸨那张本已笑意盈盈的脸笑意更盛了,笑道:“公子昨夜一共叫了十个姑娘,连带酒钱,也就一百两银子。” 钱小孽把鲁渔的那十八锭银子全掏了出来,塞到老鸨手上,笑道:“喏,这些银子够没?” 老鸨慌忙接过这一堆银子,拿了一颗在手上掂了掂,不禁大喜过望,连声道:“够了!够了!” 鲁渔冷眼看着老鸨欣喜若狂的表情,冷冷道:“自然是够了,我这银子是十两一锭的,这里足足是一百八十两银子!”说罢,他不再理一脸不好意思的老鸨,又看向钱小孽,皱眉道:“喂,我说,你有钱也不用这样花吧?” 钱小孽却显得一点都不肉疼这些银子,一只手搂住鲁渔的肩膀,笑道:“嘿,小子,你用这些银子不过为搏你那个美人姐姐一笑,本公子却用这些银子风流快活了一晚!算起来,这些银子本公子比你花得要值!” 鲁渔自然知道钱小孽口中说的美人姐姐是卓媚娘,当下也并不理他,只伸出手打掉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皱眉道:“喂,你以后别和我勾肩搭背的。”说着,当下脚步一移,离得钱小孽远远的。 看着鲁渔一副唯恐避自己不及的样子,钱小孽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昨晚抱着他睡觉,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的缘故,当下心中好笑,却也懒得解释,大踏步便往门外走去。 鲁渔想到自己身上身无分文,只得无可奈何带着黑头跟了上去,一边连声喊道:“喂,你什么时候才玩腻呀?” 钱小孽头也不回的笑道:“早着呢!” 身后的老鸨捧着一堆沉甸甸的银子,也连声笑道:“二位公子常来呀!” (5200阅读网-) 第102章 众老道大局为重 管列英悲痛欲绝 ?(5200阅读网-) 钱小孽走出寻欢院,下意识就抬头朝天空看去,却见天空中的两道强光早已消失,当下不禁就皱起了眉。 鲁渔带着黑头紧跟在钱小孽身后,一走出寻欢院,也是当即就朝天空看去,见到天空艳阳高照,并无异样,当下也不禁忧心忡忡,暗道:“不知大哥是赢是输?大哥应该平安无恙吧?” 正想得出神,钱小孽却一把拉起了他的手就往前走,鲁渔慌忙挣脱出来,急道:“哎,哎,你拉去我哪?” 钱小孽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快走啊!是不是想等那三眼混蛋回来收拾你啊?” “三眼混蛋?”鲁渔重复着钱小孽的话,一脸纳闷。 钱小孽这才想到鲁渔并不知杨戬是何人?当下却也懒得解释,不由分说,又拉起鲁渔的手就走。 鲁渔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急声嚷道:“哎,哎,快开我,大街小巷的,两个人男人手拉着手多难看啊?” 钱小孽却不理鲁渔的抱怨,紧紧拉着鲁渔的手大踏步往前走,一边说道:“哎什么哎?本公子有名有姓!听好了,本公子叫钱小孽,以后你得叫我钱公子!” 鲁渔见一时挣脱不出钱小孽的手,当下只得认命般跟着他往前走,却仍是一脸不满的嚷道:“钱公子,钱大爷,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钱小孽急道:“自然是先离开扬州城再说!” 一听这话,鲁渔却不依了,终于猛的一把用力甩掉钱小孽的手,沉下脸道:“这位钱公子,我说好了只陪你逛一逛扬州,可没功夫陪你周游天下,我还要回茅山呢!”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当下也停下了脚步,一脸郁闷的看着鲁渔,皱眉道:“茅山?你一个鬼,去茅山送死啊?” 鲁渔却并不想和钱小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茅山,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自己是茅山弟子的话,一定会引来钱小孽的不可置信,为免越说越麻烦,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只对钱小孽伸出一只手做讨钱状,沉着脸道:“钱公子,我只说陪你逛扬州,既然你现在要离开扬州了,那请你兑现你的承诺,还我一点银子。” 见鲁渔正儿八经的模样,钱小孽暗暗好笑,当下却又故作亲热的伸手搂住鲁渔的肩膀,嘻笑道:“哎呀,小子,咱哥俩好歹也一起喝过花酒,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就不能陪你朋友四处玩耍一下呀?别动不动就银子银子的,这显得咱哥俩多见外啊?” 鲁渔一把打掉钱小孽搂住自己的肩膀的手,仍是伸着手讨钱:“谁和你是朋友了?快给钱!” 见鲁渔丝毫不拿自己当朋友,钱小孽当下也生气了,气鼓鼓道:“没钱!”说罢,便气冲冲的自个儿转身走了。 鲁渔看着钱小孽的背影,当即脸色越发难看,但最后却还是自认倒霉,叹了口气,带着黑头,也转身走了。 钱小孽本以为鲁渔会像上一次一样追自己,可他直走了好一会,却仍是没看到后面有人跟来,当下只好又气鼓鼓的转身看去,却哪里还有鲁渔的身影?直把他气得暗暗跺了跺脚,暗骂道:“这混蛋!”这样咒骂着,他却又想起了昨晚和鲁渔在寻欢院所发生的一切,想到鲁渔真的能够在这样的风月场所洁身自好,不禁又暗赞道:“这混蛋虽然混蛋,倒也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又想到自己昨晚和鲁渔同床共枕,想到自己抱着鲁渔睡得是那样的安稳,不禁脸上红了红,当下正胡思乱想得出神,却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突然站了一个人似的,当下意识扭头看去,却只见高大威武的杨戬正嘴角挂笑的看着自己。 钱小孽一惊,下意识拔腿就跑,却还是慢了一截,被杨戬又一把拦腰抱起,转身大踏步就走。 钱小孽大怒,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怒视着杨戬,口中连声谩骂:“死杨戬,快开我!”这样骂着,他却感觉到杨戬身上的神力出奇的衰弱,不禁暗吃了一惊,终于停止了挣扎,挣扎看着杨戬,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满是疑惑,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打不过那家伙?” 听到钱小孽说起那个中年汉子,杨戬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显然并不想让人提及这个问题。 钱小孽也知道杨戬向来心高气傲,也一直是那种不甘认输的性格,当下见他沉下了脸,便没有再问下去,只在心中暗自纳闷:“那家伙居然连这三眼混蛋都打不赢?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呀?” 而杨戬一边一言不发的默默走着,一边也想起了昨天和那中年汉子大战的事。 原来,昨天一战,起初杨戬还和那中年汉子有一战之力,可是因为哮天犬不在他身边的缘故,习惯了和哮天犬并肩作战的他一时战力是大打折扣,最后,这个被誉为天界第一神将的绝世高手把自身的神力都快消耗殆尽了,却还是没能打败中年汉子。 更让向来心高气傲的杨戬感到不可置信的是,自己和中年汉子恶斗了一场,却还是弄不清楚他是什么来头?是人是鬼?是妖还是神? 虽然最后那场战斗名义上是不分胜负,可杨戬却清楚的知道是自己落了下风,而且他也明显感觉出那中年汉子还没有全力以赴。 所幸中年汉子最后并没有为难杨戬,只是大笑着独自离去,却留给了杨戬这么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六界之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绝世高手?” 再说鲁渔离开钱小孽之后,因为身上身无分文,再不敢在扬州逗留,便和黑头挨着饿,一路急飞回茅山。 回到茅山之后,这一人一狗便什么都不顾,慌忙朝厨房扑去。 等走到厨房,鲁渔却首先听到里面传出一道熟悉的童音:“关师姐,我肚子真的很饿嘛!先给我一个鸡腿啦!” 鲁渔当下走进厨房,便首先看到秦列喜这小丫头正托着腮趴在桌上,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一盘鸡流口水,而她的身后却是在不停忙碌的五个中年女子。 其中一个身穿绿衣,明显是年纪最大的,正在一边炒着菜,一边扭头对秦列喜笑骂道:“不行!马上就开饭了,你这小馋嘴等一等不就行了?”正说着,这个绿衣中年女子却猛的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鲁渔,下意识就脱口惊呼道:“啊?你怎么回来了?” 鲁渔自然认得这个中年女子,她叫关列姑,在鲁渔没来茅山之前,这列字堂所有人的饮食便都是由她一手包办,后来鲁渔成了管列英几人的御用厨子之后,仍是她负责照管列字堂其余弟子的饮食。 这个关列姑也许是因为鲁渔剥夺了自己在管列英面前献殷勤的机会,所以一直没对鲁渔有什么好感。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鲁渔自然也知道这关列姑对自己没什么好感,所以向来也和她没几句话说,这不,现在他就当没看见关列姑,只径自走到秦列喜面前,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想到秦列喜却一脸的不满,猛的把自己的小脑袋一侧,摆脱了鲁渔的手,然后怒瞪着鲁渔,十分老成道:“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师姐的脑袋是你这当师弟的能随便摸的么?”正嚷着,她又表情突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鲁渔,问道:“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鲁渔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这小丫头的话,只也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那盘鸡,可怜他这一路饿着回茅山,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当下二话不说就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就咬。 馋得黑头也在桌下对着鲁渔汪汪直叫,鲁渔便只得一边撕咬着手上的鸡腿,一边又撕下一只鸡翅膀扔给了这同样饿得饥肠辘辘的小家伙。 秦列喜目瞪口呆的看着鲁渔和黑头狼吞虎咽的模样,好一会才回过神,转身就对身后的关列姑告起了状:“关师姐,这家伙先偷吃了!” 关列姑不是瞎的,自然见到鲁渔在吃鸡,当下脸色早阴沉无比,鲁渔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对关列姑口齿不清的笑道:“关师姐,你放心,我吃了多少东西,等会我就帮你煮回多少东西。” 听到鲁渔这样说,关列姑心中虽然仍是十分不满,但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冷哼一声,暗骂几句,便又炒起自己锅中的菜来。 秦列喜见鲁渔没有受到关列姑责怪,当下便也大大咧咧的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就往桌上的那盘鸡伸去。 鲁渔却一把握住这小丫头的手腕,一边撕咬着手上的鸡腿,一边故而为难起她来:“哎!小师姐,你也想偷吃?” 秦列喜大怒,细眉一竖,嚷道:“怎么了?不行啊?我是你师姐!我天天都偷吃的啦!”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却自觉的小了下来,心虚的偷偷看了一眼了关列姑。 关列姑自然听见了秦列喜的话,当下心中虽然好笑,却也仍是自顾自炒着菜,只作没听见。 鲁渔当下哈哈大笑着便松开了秦列喜的小手腕,由得这小丫头撕下了另一只鸡腿。 鲁渔看着心满意足的啃着鸡腿的秦列喜,一边笑问道:“小师姐,我不在的这几天,师父有没有找我呀?” 秦列喜一边自顾自抱着鸡腿啃,一边口齿不清的嚷道:“师父都快把茅山翻了个遍了!你说有没有找?” 听完秦列喜的话,鲁渔暗自忧心忡忡,当下三下五除二,和黑头风卷残云般吃光了一只鸡,起身就要去找管列英。 关列姑正好也已经把一锅青菜炒好了,此刻正在把青菜往盘中盛,瞥见鲁渔起身要走,便冷冷道:“你吃了一只鸡!” 鲁渔自然听出了关列姑这话中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帮她煮回一只鸡,当下迈出去的脚只得又收了回来,对关列姑堆笑道:“关师姐,能不能先让我去和师父她老人家通报一声?我马上就回来!” 关列姑仍是面无表情的冷冷道:“师父现在不在列字堂,去临字堂商议事情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还是赶快先帮我煮回一只鸡.吧!” 鲁渔错愕了一会,只得暗叹了口气,便径自往厨房里关着活鸡的鸡笼走去,挽起袖子,从鸡笼里拎出了一只鸡。 茅山临峰临字堂的大堂,茅山九堂堂主悉数在列。 “什么?童儿她们染上了温亦的鬼气?”管列英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兵剑。 其余没有参与此次扬州一战的老道,在听到孟兵剑刚才说的一番话后,也俱都变了色。 孟兵剑看着管列英,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管列英见孟兵剑点头,当下便浑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跌坐回椅子上。 端坐正中的龙临公见到管列英难看的脸色,当下暗暗叹了口气,皱眉看向了孟兵剑,沉声道:“那童儿她们几个现在在哪里?” 孟兵剑沉声道:“因为她们身上有伤,不能御剑,所以我们先回的茅山,她们应该再过几天才能回到茅山。” 莫斗人瞥了瞥仍是面如死灰的管列英,当下也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对龙临公道:“掌门师兄,你有没有办法可以逼出她们体内的鬼气?” 龙临公连想都没有想就摇起了头,一边叹气道:“这温亦的鬼气,在六界中出了名的难缠,我也想不出有办法可以逼出她们体内的鬼气。”说到这里,他转而看向了底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马者欧,问道:“三师弟,你可有良法?”他之所以问马者欧,皆因这老头是者字堂堂主,是一众老道中唯一一个涉猎医术的人。 马者欧此刻也正是在绞尽脑汁的在想着解决办法,当下听到龙临公的问话,却也不说话,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封阵融瞥了瞥管列英一眼,这时也站了起来,急道:“掌门师兄,那我们可不能再让她们三个回到茅山!” 舒在赫也紧跟着接过封阵融的话,正色道:“掌门师兄,封师弟所言极是,如果我们一时半会想不出逼出她们体内鬼气的办法,就断不能让她们三个再回到茅山,否则一旦让温亦鬼气在山中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管列英这时终于从恍惚中回过了神,舒在赫的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又再次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舒在赫,怒道:“舒在赫!那你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徒儿死在外面了?” 舒在赫好歹也是管列英的师兄,此刻却被管列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名道姓的叫,别提多没面子了,而且他向来也和管列英不和,当下便也沉下了脸,冷冷道:“那你是想让你三个徒儿把我们茅山毁于一旦吗?” 封阵融故意不看管列英,大着胆子对龙临公道:“掌门师兄,真的不能让她们再回茅山呀!温亦的鬼气一旦爆发开来,我们茅山数千口人只怕顷刻间就要全部覆灭呀!” 管列英狠狠的扫了扫舒在赫和封阵融一眼,当下却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龙临公,缓缓道:“掌门师兄,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救她们了吗?” 龙临公一边摇着头,一边连连叹气。 管列英眼前一黑,脚步一阵踉跄,差点就要晕倒在地,所幸他身旁的白皆悔眼急手快,也急忙站起来扶住了她。 管列英只觉得自己心头说不出来的悲痛,当下由着白皆悔搀扶着自己坐回椅子上,想到自己亲手养大,一直视若已出的木列童,想到这十几年来彼此间的点点滴滴,不禁黯然垂泪,渐渐嚎啕大哭起来。 当下几个老道看着悲痛欲绝的管列英,除了舒在赫之外,心中都感难受,但孟兵剑却还是对龙临公缓声道:“掌门师兄,既然一时想不出救治她们的办法,那的确是不能再让她们回到茅山.....” 孟兵剑的话还没说完,管列英便又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神情凶历的看着孟兵剑,哑着嗓子大吼道:“那就让她们死在外面么?” 孟兵剑知道管列英此刻心中难受,当下也并不恼她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只在心中暗暗叹气,却硬着头皮继续对龙临公道:“我看还是先把她们安置在句容吧!等想出救治她们的办法,再把她们接回茅山。” 管列英当下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又看向龙临公,声嘶力竭:“掌门师兄,你是不是也同意让我的徒儿死在外面?死在茅山的山脚下?是不是?” 看着悲痛得几近快要失去理智的管列英,龙临公皱起了眉,好一会才缓缓叹道:“师妹,你几位师兄所言极是,师兄希望你也能以大局为重!”龙临公言辞虽然简短,却明白无误的表明了自己同意孟兵剑的建议。 管列英当下自顾自冷笑几声,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扫了扫在座的所有老道一眼,接着就一言不发,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孟兵剑目送着管列英走出去,暗叹了口气,这才又对龙临公沉声道:“掌门师兄,这事就让我去办吧!” 龙临公一脸担扰的凝望着管列英消失的方向,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 管列英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列字堂,当下列字堂的弟子却正在搬桌搬椅,正忙着准备开饭呢。 管列英一眼便看到了其中忙碌的身影中有鲁渔一个,当下惊了一惊,便急忙走到鲁渔面前,怒吼道:“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 鲁渔被管列英冷不丁的大吼一声,当下吓得手中拿着的一摞碗也掉了,落在地上摔得四碎,他却顾不上去捡,只怔怔看着管列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其余列字堂众女也停下了手中的忙碌,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管列英会凭生发这么大火?当下各自面面相觑,一时都吓得不敢出声。 管列英这也才感觉到自己刚才在悲痛之下一时语气重了点,当下为免再惊吓到自己这群弟子,便强忍住心头的悲痛,径自往自己房间走去,头也不回的对鲁渔沉声道:“你跟我来。” 鲁渔悻悻的跟了上去,他身后的其余列字堂众女却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唯有米列蓝脸上现出了担扰的表情,而秦列喜这小丫头则在满院子的追着黑头乱跑,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 (5200阅读网-) 第103章 鲁渔兑现诺言 五鬼贼心不死 ?(5200阅读网-) 当下鲁渔一言不发跟着管列英走进了房间,管列英双手一挥,鲁渔身后的门便自动关了起来,然后她像是筋疲力尽一般瘫倒在自己的躺椅上,怔怔看着天花板出起了神,想起自己三个徒儿命在旦夕,眼眶竟渐渐又红了。 鲁渔悻悻的矗立在原地,当下只敢拿眼偷偷看管列英,等见到管列英眼眶中泛起了泪水后,他错愕了,好一会才猛的噗通一声跪倒在管列英面前,接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你老人家莫要难过,徒儿保证以后再不偷跑下山,再不惹你老人家生气了。” 管列英此刻虽然悲痛万分,但眼见鲁渔如此模样,心中也隐隐有几分安慰,当下抹了一把眼泪,这才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对鲁渔强颜欢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鲁渔这才悻悻的站了起来,却还是垂着头不敢说话,摆出一副专心聆听教导的模样。 管列英稳住自己心头的悲痛,问道:“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鲁渔当下便把自己去了扬州的事说了一遍,但是却有意隐瞒了自己进了封邪洞的事。 听完鲁渔的话,管列英也没有生疑,只当鲁渔是想念自己的娘亲,所以想去看一看自己娘亲的故乡,当下便又问道:“那你见过你的师姐们了?” 鲁渔点了点头,当下又把自己在白府中遇上木列童她们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虽然他把自己和逆天府众鬼.交手的事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管列英却还是暗暗吃惊,不禁赞叹道:“你居然能从温亦手下全身而退!”这样说着,她又猛的像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鲁渔,惊讶道:“你和童儿她们几个接触过了,为什么你没有染上温亦的鬼气?” 鲁渔摸着脑袋,显得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 管列英怔怔看着鲁渔,又想到鲁渔身为一个鬼却会长大的诡异情况,不禁在心中暗道:“渔儿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鬼呀!” 管列英并没有再怪责鲁渔偷跑下山的举动,只叮嘱他以后如果真的想去哪里,要事先跟自己说一声,然后便挥手示意鲁渔去吃饭了。 鲁渔却脚步不动,问道:“师父你不去吃饭?” 管列英此刻心系木列童几人的安危,却哪里还吃得下饭?当下只叹了口气,说道:“我没胃口。” 鲁渔见管列英一副异常疲惫的样子,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忧心忡忡的退了下去。 当夜,鲁渔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当下想起了封邪洞的五个小鬼,想到自己答应过要给他们带食物,当下便又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偷偷摸进了厨房,动起手给那五个小鬼准备起他们想要的食物。 直忙碌了好一会,鲁渔这才煮好了那五个小鬼点名要的几个菜,用一个饭篮子装着,带上火把,带着黑头,偷偷溜出了列字堂,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封邪洞。 等鲁渔走进封邪洞,首先发现鲁渔的是古平,当下这小鬼一脸的欣喜若狂,大呼小叫起来:“哎呀!小娃儿,你回来了?” 其余四个小孩听见古平这一声喊,当下也俱都朝鲁渔看去,个个都掩藏不住眼中的欣喜。 鲁渔人还没走到,便把手中的饭篮子直往古平抛去,笑道:“喏,你们的烤鸭、红烧鲤鱼、白煮牛肉和一壶酒。” 古平喜出望外的接过了饭篮子,迫不及待的就掀开了饭篮盖,拿起那壶酒就往自己嘴中倒,然后一手扯下一只烤鸭腿大肆撕咬起来。 夏侯坡见状,大惊,一边拼命往古平扑去,一边怒道:“哎呀!好你个不要脸的古平!敢抢我的酒喝!” 张汉和睡眼惺忪的杨庭也拼命朝古平扑去,前者喊道:“不要动我的红烧鲤鱼!” 后者嚷道:“你敢碰一下老子的牛肉,老子手指头都给你跺了!” 看着这些如同饿虎下山,争抢在一堆的四个小孩,鲁渔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暗自怜悯他们被关了这么久。 只有葛颇一脸的微笑,看着鲁渔笑道:“小家伙,怎么样?我那瞬移阵真的把你送到扬州了吧?” 鲁渔笑着点了点头,当下又想起自己答应过白府那两个狮子怪要帮他们回狮驼岭,便说道:“老前辈,你能不能教会我这个瞬移阵?” 葛颇一听鲁渔这话,当下眉笑颜开,却眼神狡黠的看着鲁渔,笑道:“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鲁渔大喜,脱口道:“真的?” 可是鲁渔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是白高兴一场了,因为他发现了葛颇眼神中的狡黠,果然,当下葛颇话锋一 转:“不过,你得先拜我为师!” 鲁渔当即皱起了眉,正欲开口说不行,没想到张汉一边捧着一盘红烧鲤鱼,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嚷道:“小娃儿,别!你千万别拜这葛老头为师!他那什么破瞬移阵有什么用?你要拜老子为师,老子教你更厉害的法术!” 古平也一边双手抱着烤鸭死命的啃着,一边也跟着嚷道:“小娃儿,这张老头你更加拜不得,你看呀,他那次打架打得赢我?你真要找师父,就必须找我古平!” 杨庭似乎舍不得马上就吃了自己的白煮牛肉,像是捧着一块宝贝似的轻轻舔着,一边也急声嚷道:“小子,你别看我整天睡大觉,但如果真的打起架来,他们四个一起上都未必打得赢我!所以啊,我才是你应该要找的师父......” 不等杨庭把牛吹完,古平和张汉同时啐了他一口,张汉更是直破口大骂起来:“喂,杨老头,你也太不害臊了吧?你不止比猪还能睡,脸皮比猪也还要厚!” 似乎因为张汉骂得难听,当下杨庭脸色一沉,下意识把手中的白煮牛肉一扬,作势就要朝张汉面门砸去,但转瞬他就想到了这是自己的宝贝,慌忙又捧到嘴边心疼的舔了舔,好像他这么一扬,这白煮牛肉便被甩掉了几两肉似的。 眼见夏侯坡也说话,鲁渔自然知道他也定是要说些要自己拜他为师之类的话,当下便慌忙抢先开了口,笑道:“各位老前辈,不好意思,我是列字堂弟子,我已经有师父了。” 张汉似乎对鲁渔这话不以为然,又嚷道:“你那算是什么狗屁师父?什么都不教你。” 古平和杨庭当下也是纷纷开口,异常罕见的都表示赞同张汉的话。 葛颇也显得不死心,居然也对鲁渔笑道:“小家伙,人鬼终是有别,更别说鬼道之间那种不可逾越的鸿沟,一个道士又怎么能做一个鬼的师父呢?” 夏侯坡也紧跟着笑道:“小家伙,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么?” “你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鲁渔却因为张汉刚才的话出了神,又想起了管列英曾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当下对众小鬼笑道:“谁说我师父不教我东西了?我师父她老人家教我的东西,你们未必教得了。” 张汉很是不服,居然停下了品尝红烧鲤鱼的举动,看着鲁渔嚷道:“那你倒说说看,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老子就不信一个茅山的小小道士还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不成?” 鲁渔却淡然一笑,当下也知道张汉性子很浑,也懒得和他辩驳,只笑道:“各位老前辈,现在夜已很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吧!” 鲁渔正欲转身走人,没想到张汉却又慌忙出声喊停了他:“小娃儿,下次你给我带一条清蒸鲤鱼吧!” 古平也生怕落后于人,慌忙也嚷道:“这烤鸭好吃,这烤鸭好吃,小娃儿,你下次还是给我带这个烤鸭!” 杨庭也紧跟着嚷道:“还有我,还有我......”这样嚷着,他一时却想不到要鲁渔带什么,正干着急,却猛的瞥到夏侯坡的那壶酒,便急忙说了下去:“也给我带壶酒!” 对于这三个小鬼的要求,鲁渔笑着逐一点头,接着就看向了夏侯坡,等待着夏侯坡也说出自己的要求。 夏侯坡瞥了瞥自己手中的酒,对正看着自己的鲁渔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家伙,说实话,你这壶酒真的不是很好喝,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下次能给我再带一壶稍微好一点的酒。” 鲁渔自然也知道这酒很一般,当下只得笑道:“老前辈,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我们茅山也就只有这种酒。” 夏侯坡闻言,只得叹了口气,笑道:“那算了,你下次还是给我带一壶这样的酒就行了。” 张汉垂涎欲滴的瞥了瞥夏侯坡的那壶酒,嚷道:“夏侯老头,你怎么这么唧唧歪歪的?有酒给你喝你就喝,还嫌这嫌那的,你要不想喝,给老子喝!”说罢,这小鬼就伸手要去夺夏侯坡的酒。 夏侯坡慌忙把酒护在怀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汉。 鲁渔对于张汉的话语哭笑不得,当下却猛的想起自己这次什么都没有给葛颇带,于是便一脸歉意的看着葛颇,说道:“老前辈,对不起,这次我忘记给你带那些有关阵法结界的书了,等下次我再给你带吧!” 葛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你先回去吧!” 于是,当下鲁渔便又回到了列字堂,当夜无话。 (5200阅读网-) 第104章 身染鬼气不许上山 可怜三女暂居茅屋 ?(5200阅读网-) 次日一大早,茅山山脚那块巨大的牌坊下站着两个白衣道童。 其中一个瘦小道童在不停的朝面前的树林里眺望,就好像是在等待着谁一样。 另一个稍微胖点的道童则挨着牌坊的柱子坐在地上,对那个不停张望的瘦小道童笑道:“哎呀,你急什么呀?她们来就来了呗!” 瘦小道童白了一眼胖道童,没好气道:“师父让我们务比把她们拦在山下,如果一个不留神让她们跑上了山,我看你怎么和师父交待?” 胖道童仍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哎呀,师弟呀,上山就这么一条路,我们都在这里等着她们了,你还怕她们会遁地而走啊?” 瘦小道童再不理胖道童,又转而一脸紧张的看向树林里,终于,他看到树林首先出现了一群身影,当下大喜,连声嚷道:“她们来了!” 只见树林里走出了三个少女,为首一个身穿白衣,美得直如下凡的仙子;一个身穿黑衣,体型肥胖,脸色黝黑,却是一个丑女;最后一个身穿青衣,样子普通,神情木讷。 这三个少女正是木列童、姚列清和曹列君。 木列童三个离牌坊还老远,可当下胖道童却慌忙从地下站了起来,对木列童三个大喊道:“三位师姐,请止步!” 木列童怔了怔,当下不明所以,却还是带头停下了脚步。 胖道童见状,便慌忙又对瘦小道童道:“快,快回去告诉师父她们回来了。” 瘦小道童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山上走去。 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道童,姚列清向来性急,当下就皱眉对着胖道童嚷了起来:“喂,你谁呀?为什么叫我们止步?” 胖道童脸上堆笑,隔着老远大嚷道:“我乃兵字堂弟子,奉家师之命,特在这里等候三位师姐!” “二师伯?”木列童当下也皱起了眉,想不明白孟兵剑此举的用意。 曹列君却明白了孟兵剑此举的用意,当下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说道:“看来二师伯是准备不让我们上山了。” 听完曹列君的话,木列童当下恍然大悟,不禁也苦涩的笑了笑,暗道:“二师伯应该是怕我们身上的鬼气会传染给别人吧?” 姚列清脑袋瓜却不是很灵活,当下听完曹列君的话,不禁心中气愤,怒道:“二师伯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山?” 姚列清正吵着,一路尾随着三女回茅山的唐兵桓、乔列颜和崔列红三个也从树林里了走了出来,当下看到木列童停了下来,听着姚列清的吵闹,唐兵桓当即就皱起了眉,却不敢再靠近她们三个,只远远喊道:“木师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木列童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姚列清却一脸不满的抢先对着唐兵桓嚷道:“你师父不让我们上山!” 自从知道木列童身染温亦鬼气后,崔列红心里一直暗暗窃喜,当下听着姚列清的话,不禁在心中暗自幸灾乐祸:“你们身上染了温亦的鬼气,能让你们上山才怪了。” 唐兵桓已经认出了牌坊下那个胖道童是自己堂口的弟子,当下便他喊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那胖道童自然也认出了唐兵桓,当下忙大声回喊道:“大师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师父让我在这里把三位师姐拦下的,师父马上就来了。”这样说着,他却在心中暗道:“她们染上温亦的鬼气,让她们上山,那我们其余人的岂不是都得死翘翘?” 原来,的确是孟兵剑安排这两个道童守在山下,嘱咐他们拦住木列童三个的。 唐兵桓闻言,无奈,只得对着木列童喊道:“木师妹,那我们就先在这里等一下吧?” 对于孟兵剑此举,木列童三女心中虽然很不是滋味,当下却也只得同意唐兵桓的话,待在原地静等孟兵剑。 再说那瘦小道童在通报了孟兵剑后,孟兵剑起身就要往山下而去,但转念却想到木列童她们好歹是列字堂的弟子,于情于理都应该知会一声管列英,当下便又对瘦小道童沉声道:“你快去和你六师叔也说一声。” 瘦小道童应了声是,当下便又躬身退了下去,急脚脚又往列峰而去。 瘦小道童来到列字堂,看着一排排的房子,不禁为难起来,因为他是第一次来列字堂,根本不知道管列英住在哪个房间?再加上此刻天还尚早,列字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几乎都还没起床,他一时半会连找个人问路都没有? 就在瘦小道童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却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面前一排房子中的其中一间房间走出了一个黑衣少年。 黑衣大年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身后紧跟着蹿出了一条黑不溜秋的小狗。 这个黑衣少年正是刚刚起床的鲁渔,因为要帮管列英准备早饭,所以他一向起得比较早。 瘦小道士看着鲁渔,暗道:“这小子应该就是七师叔的那个鬼儿子吧?”这样想着,当下却朝鲁渔走了过去,躬身道:“师兄早。” 鲁渔看着面前突然跑来的这个瘦小道士,当即就皱起了眉,沉声道:“你是谁?怎么一大早就在我们列字堂?” 瘦小道士笑道:“我是兵字堂弟子,奉家师之命,有要事通报六师叔,不知师兄可否带一下路?” “找师父的?”鲁渔暗暗纳闷,当下却笑道:“那跟我来吧。”说罢,便带着瘦小道士直往管列英房间而去。 鲁渔带着瘦小道士走到管列英房门前,正欲伸手敲门,没想到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管列英一脸憔悴的走了出去,对瘦小道士问道:“你师父找我何事?”管列英因为心系木列童几个,一夜根本难以入眠,刚才瘦小道士和鲁渔的对话,她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看着管列英一副明显睡眠不足的模样,鲁渔也错愕了,暗道:“师父昨晚难道没睡觉?” 瘦小道士却是没想到管列英刚才听到了自己和鲁渔的对话,当下错愕了一会,才慌忙躬身道:“六师叔,木师姐她们已经回到茅山了,现在就在山脚下,家师已经过去了。” 听完瘦小道士的话,管列英和鲁渔竟然异口同声的惊呼道:“真的?” 瘦小道士没想到二人会异口同声,当下惊了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得到瘦小道士的再次确认,管列英再无二话,当即御剑而起,直往山下飞去。 鲁渔也是想都没想,紧跟着纵身飞起,也直朝山下而去。 当下管列英和鲁渔来到山脚下,发现孟兵剑早已在牌坊下等候,师徒俩却理都不理朝想要开口说话的孟兵剑,直直朝木列童三个冲去。 孟兵剑张着嘴,尴尬的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了神,知道管列英是心系自己的徒儿,暗叹了口气,便也朝木列童三个走去。 就在管列英要冲近木列童她们时,她身后的孟兵剑却猛的急声喊道:“师妹,不要离她们太近!” 在看到管列英后,木列童三女早已泪盈于眶,也下意识直朝管列英冲去,可在听到孟兵剑的话后,想到自己身上的鬼气,三女却又都自觉停下了脚步,木列童心中虽然凄楚,当下却也怕鬼气会感染给管列英,便也急声喊道:“师父,不要靠近我们!” 姚、曹二女也是连声让管列英不要过来。 管列英早已双眼 (5200阅读网-) 第105章 鲁渔冷眼骂列红 娇羞美人生情愫 ?(5200阅读网-) 听完管列英沉痛的描叙,在得知木列童她们身染的鬼气足以让她们香消玉殒后,鲁渔心中一痛,下意识就想转身走回茅屋,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回去又能为木列童做什么呢?无非也就是说几句安慰的话罢了。这样想着,当下便只好失魂落魄的跟着管列英回了茅山。 中午,列字堂午饭时间。 管列英一桌因为少了木列童三个,一时气氛沉寂,除了崔列红和没心没肺的秦列喜之外,其余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俱都为木列童她们的境况担扰。 因为眼见桌上只有秦列喜在狼吞虎咽,崔列红虽然也垂涎欲滴,但一时却也不好意思动筷,也只得转出一副同样无心进食的模样。 好一会,还是鲁渔先振作了起来,想到自己答应过木列童要照顾好管列英的事,当下便对管列英强颜欢笑道:“师父,不用担心,师姐她们会没事的,我们吃饭吧!”鲁渔一边说着,一边还夹了一块炒猪肉放到管列英的碗里,笑道:“师父,吃饭吧!”说罢,他自己便当先捧起饭碗,大口大口刨起饭来。 胡列淑、乔列颜和崔列红也是急忙连声劝慰管列英不要太担心,让她先吃饭。 秦列喜这小丫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却捧着饭碗,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管列英,嚷道:“师父,你怎么不吃饭啊?” 管列英怜爱的摸了摸自己身旁秦列喜的小脑袋瓜,当下也不忍拂了众人的一片好意,而且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弄得桌上其余人都不好意思动筷,便捧起了饭碗,拎起双筷朝桌上的饭菜点了点,笑道:“来,来,大家吃饭!” 见管列英带了头,当下桌上的其余人终于也都捧起了饭碗,唯有米列蓝皱着两道细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一时竟是没有回过神来。 管列英见状,便也夹了一块炒猪肉到米列蓝碗里,柔声道:“蓝儿,不用担心的,你师弟说得对,你师姐们会没事的。” 鲁渔也紧跟着夹了一条青菜给米列蓝,也笑道:“对呀,六师姐,放心吃饭吧!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啊?谢谢师父!”米列蓝这才回过了神,赶紧捧起了饭碗,张开樱桃小嘴吃起了饭来,等到众人没有再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这才偷偷的看了一眼鲁渔,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青菜,不禁脸红了红,暗自在心中对鲁渔说了声谢谢。 一时桌上无话,众人都只默默吃着饭。 管列英终是没有什么胃口,当下胡乱吃了几口饭便起了身,对众人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不过你们要记得给童儿她们留点饭菜。”说罢,她又看向了米列蓝,柔声道:“蓝儿,等会吃饱了,你就把吃剩的饭菜给你师姐们送去吧!” 米列蓝正欲点头答应,鲁渔却当先把饭碗朝桌上一摞,也站了起来,抢先对管列英说道:“师父,还是让我去吧!毕竟六师姐也不认得路。” 管列英想了想,也觉得鲁渔说得有理,米列蓝的确是不认得去茅屋的路,而且又突然想起鲁渔似乎并不怕温亦的鬼气,当下便说道:“那好吧!你去吧!你把饭菜放在茅屋门口,等你自己走远了,你喊一声让她们出来拿就行了!” 鲁渔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见鲁渔点了头,管列英当下便走回了自己房间。 鲁渔目送管列英走远,这才去厨房拿了个饭篮子,在里面放了几个空盘、三个碗和三双筷子,复回到桌上,对众人笑道:“诸位,不好意思,为免师姐三个挨饿,我看我还是先把饭菜给送过去吧!”说罢,他也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当即就自顾自一盘盘拎起桌上的饭菜,把它们逐一摊出一半到饭篮子里的空盘中。 看着鲁渔自作主张的在清理着桌上的饭菜,崔列红当即皱起了眉,一脸恼怒的瞪着鲁渔,不满道:“喂,你没见到我们大家还没吃饱么?” 鲁渔看都不看崔列红一眼,仍是自顾自摊着饭菜,一边冷冷道:“我才不管一些阴险毒辣的人吃没吃饱。” 因为曾经在白府里见到崔列红故意摔跤想要害木列童,所以鲁渔这话很明显是在说崔列红,当下崔列红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即沉下了脸,怒道:“喂,你说谁阴险毒辣?” 鲁渔却仍是看都不看崔列红一眼,当下更是干脆连话都不和她说了,只自顾自忙着把桌上的饭菜都摊出一半到饭篮子里,最后他终于把饭篮子里的几个空盘子都装满了,接着又把三个碗都盛满饭,然后他这才拎起饭篮子,俯下身,对脚下的黑头笑道:“小家伙,你先留在这里吧!我去去就回来。” 黑头当即委屈的连声低呜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猛的站立起来,抱住鲁渔的腿,意思是不让鲁渔自个儿走。 鲁渔怜爱的摸了摸这小家伙小脑袋,轻声笑道:“乖,听话,我去去就回来了。” 黑头还是连声低呜着,秦列喜却早已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了下来,直跑到黑头面前,不由分说就一把抱起这小家伙,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对鲁渔大大咧咧道:“师弟,你放心去吧!师姐帮你看着它!” 鲁渔对秦列喜笑道:“那谢谢小师姐了哈!”说罢,便拎着饭篮子转身走了。 崔列红大怒,猛的站起来,指着鲁渔的背影厉声道:“你给我站住!先把话给我说清楚!” 鲁渔却哪里会理她?当下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崔列红见鲁渔竟然敢如此无视自己,当下只觉颜面扫地,一急,作势就要朝鲁渔追去,可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胡列淑,身为长辈,她终于说起了话,打起了圆场:“红儿,算了,不要和他吵了,你师父现在心中难受,等会让她老人家听见了就不好了。” 听到胡列淑这么说,崔列红当下便只得一脸悻悻的看着鲁渔走了,好一会才坐回桌上,却显得仍是愤愤不平,自顾自骂道:“这家伙脑子有病!” 见崔列红仍是气愤难平,胡列淑只得又开口劝慰道:“红儿,你不知道他缺少教养呀?何必跟这种人吵嘴?” 一直默不作声的乔列颜当下也笑了笑,说道:“师伯,你说错了哦!他可不是人。” 胡列淑和乔列颜对视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崔列红自然知道她们是在笑鲁渔是一个鬼,当下却仍是为鲁渔刚才的话语而恼怒,又愤愤道:“我真想不明白师父当初为什么要留这个鬼东西在茅山?我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 乔列颜似乎觉得崔列红所言极是,当下点了点头,忍不住出声附和:“对,对,三师妹呀,你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看到他也是浑身不自在。” 眼见自己师伯和两个师姐都如此不待见鲁渔,米列蓝当下心中莫名感到十分难受,终于忍不住轻声道:“他好歹是七师叔的儿子......” 听到米列蓝为鲁渔辩护,当下崔列红和乔列颜都一脸不满的齐刷刷看向了米列蓝,一时却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她,直到看到米列蓝俏脸红了红,崔列红才沉声道:“六师妹,你不会是喜欢上这鬼东西了吧?” 米列蓝当下俏脸更红了,低着头,无言以对,也不敢看人,心中噗通噗通乱跳,竟然有一种好像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感觉。 因为米列蓝向来容易娇羞,胡列 淑当下却看不出她的异样,而且她心目中也一直很疼爱自己这个文静乖巧的师侄,当下为免她太过难堪,便嗔怪的瞪了崔列红一眼,低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都别说了,要是等会让你师父听见了,看她不骂死你们!” 当下众女便都住了口,默默吃起饭来。 对于刚才自己几个师姐的谈论,秦列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可这小丫头明显对崔列红几人的话不以为然,一边狼吞虎咽的品尝着鲁渔的手艺,一边在心中暗道:“我才不管师弟是人是鬼呢!总之有人喊我师姐就好!总之师弟煮的东西好吃就好!” 似乎被崔列红说破心事的米列蓝却坐立不安,再没心思吃饭,当下只胡乱把自己碗中仅剩的饭吃光,便起身低声道:“师伯,师姐,我吃饱了,你们慢吃。”说罢,不等胡列淑出声挽留,便急脚脚走了。 胡列淑当下张大着嘴,想要挽留的话一时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米列蓝走了出去,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嗔怪的瞪了一眼崔列红,说道:“叫你胡说八道!” 再说米列蓝走出大堂,却见到鲁渔正欲起身飞去,当下下意识就脱口喊道:“师弟,等一下!” 鲁渔愣了愣,也下意识转身看去,见是米列蓝,便笑了笑,说道:“六师姐,有事?” 没想到鲁渔这一问,米列蓝却红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喊停鲁渔?只是好像有种舍不得鲁渔离开自己的感觉一样。 看着莫名其妙脸红如桃花的米列蓝,鲁渔暗自纳闷:“这小妞这是怎么了?”当下只得不厌其烦的再次问道:“师姐,有事呀?” 米列蓝当下神情尴尬,俏脸绯红,一会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又把双手背到身后,低着头不敢看鲁渔,但最后总算是急中生智,心生托词,忙又脱口道:“我......我想和你一起给师姐们送饭!” 虽然觉得米列蓝此刻的样子甚是可爱,但鲁渔一时却无心欣赏,因为他心中更加担扰木列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木列童,当下便笑道:“那走啊!”说罢,便当先飞了起来。 米列蓝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也急忙御剑而起,紧跟着鲁渔而去。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异常沉寂,向来多话的鲁渔却只顾埋头一直往前飞,米列蓝也只得在后面拼命跟着追。 米列蓝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却看到鲁渔脸色忧虑,眉头紧皱,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没敢开口,心中却很不是滋味,暗自苦涩的想道:“为什么他好像很紧张师姐们?莫非他喜欢上了其中一个师姐?”想到木列童茅山第一美人的称号,想到木列童美若仙子的容貌,她又情不自禁喃喃道:“一定是大师姐吧?” 一直在前面埋头往前飞的鲁渔却因为听觉灵敏的缘故,当下却隐隐约约听到了米列蓝的呢喃声,于是当下便猛的停了下来,一边转身,一边好奇问道:“六师姐,你在说什......”没想到鲁渔的话还没说完,转过身来的他却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看见一脸恍惚的米列蓝正朝自己迎面飞来,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想什么想出了神一样,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即将撞上鲁渔。 鲁渔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米列蓝,米列蓝终于还是迎面撞在了自己的怀里,当下她更是脚下一个踉跄,脱离木剑,差点就要往地下落去,幸亏鲁渔反应快,一弯腰干脆把她抱了起来。 米列蓝撞了这么一撞,这才回过了神,当下感受到鲁渔怀抱的温暖,心中是又喜又羞,一张俏脸早红得像二月的枫叶,慌忙挣扎着要从鲁渔怀抱中脱离。 看着在自己怀中不停挣扎的娇弱人儿,鲁渔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路来对木列童的担扰竟也被冲散了几分,笑道:“我的好师姐,你再乱动,等会我一个抱不住你,那你可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鲁渔的警告明显收到了效果,当下米列蓝真的没有再拼命挣扎,只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说道:“那你快把我放下来啊?” 鲁渔笑了笑,便把米列蓝抱回了她的木剑上。 米列蓝从木剑上站稳,见鲁渔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当下俏脸越发的红了,慌忙低下螓首不敢看鲁渔,好一会还是鲁渔先开了口,笑道:“我的好师姐,走吧!” 听着鲁渔一口一个“我的好师姐”,一开始还拼命的拒绝鲁渔这样喊自己的米列蓝,当下心中却只觉得异常甜蜜,美滋滋的跟在鲁渔身后,默默的往前飞。 两人飞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了句容郊野外的茅屋,当下二人离着茅屋老远便落了地,鲁渔转身对米列蓝正色道:“六师姐,你就留在这里吧!我把饭菜送去就行!” 听到鲁渔又喊回自己“六师姐”,米列蓝不禁皱起了眉,心中居然莫名其妙的倍感失落,暗道:“你不是说在人后要喊我好师姐的么?” 看见米列蓝皱起了眉,鲁渔却只以为米列蓝不满意自己这样安排,当下便又只得笑道:“我的好师姐,我这是为你好,师姐们身上有鬼气,你身子不是向来不好么?我是怕她们会传染给你。”在列字堂这么久了,鲁渔早就知道了米列蓝的身子自幼体弱多病。 听着鲁渔的话,米列蓝错愕了,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但是当下却也很是感动,只觉得鲁渔是关心自己的,于是重重点了点头,笑道:“嗯!” 看着米列蓝笑脸,鲁渔居然看痴了,只觉得自己这个娇弱的六师姐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动人,那么的惹人怜爱! 看到鲁渔痴痴的看着自己,米列蓝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当下却也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看鲁渔。 鲁渔虽然从惊愕中回过了神,当下却又只觉得米列蓝此刻更加娇羞动人,但终于还是轻轻咳了一声,故作正经道:“六师姐呀,那你就在这里等一等吧,我先把饭菜送过去。”说罢,便提着饭篮子,直朝茅屋而去。 直到鲁渔走到了茅屋门前,米列蓝这才敢抬起了头,可看到已经走到茅屋门前的鲁渔,霎时花容变色,连声惊呼道:“师弟,可以了!你把饭菜放下就可以了!”原来,看到鲁渔离茅屋这么近,她自然也怕木列童三人的鬼气会传染给鲁渔。 鲁渔却只朝米列蓝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喊道:“放心吧!六师姐,这什么鬼气的,我可一点不怕!” 听到了鲁渔和米列蓝的喊声,屋里的三女自然知道是他们来送饭菜了,当下木列童便隔着门喊道:“师弟,听你六师姐的,你把饭菜放下就可以了!我们会自己出去拿......”她话还没喊完,却已经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当下不禁皱起了眉,暗骂道:“这死家伙,还真敢跑过来!”这样骂着,却想到自己三人自从身染鬼气后,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现在眼见鲁渔没有一点要排斥自己三人的意思,心中也不禁隐隐泛起一阵暖意。 因为现在自身的境遇,木列童这也才深刻理解到鲁渔几乎遭受茅山所有人排斥的那种滋味,这几日来,也隐隐有了种和鲁渔同病相怜的感觉,也越发体会到鲁渔身为一个鬼的凄惨。 就在木列童胡思乱想的时候,姚列清却已经忍不住鲁渔连串的急促敲门声,再加上她肚子也实在是饿极了,当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开了门。 (5200阅读网-) 第106章 勇猛鲁渔以一敌二 强大鬼气惊动掌门 ?(5200阅读网-) 鲁渔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外,把手中的饭篮子往姚列清面前一递,笑道:“喏,师姐!” 木列童嗔怪的瞪了一眼姚列清一眼,显然是在怪她自作主张打开了门。 姚列清当下却只作没看见木列童嗔怪的目光,慌忙伸手把饭篮子接了过来,直走回茅屋仅有的一张小木桌上,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篮盖,把篮子里的饭菜逐一拎了出来,摆在桌上,然后捧起饭碗,抓起一双筷子,先自顾自刨了一口饭,然后才对木列童和曹列君招呼道:“大师姐,五师妹,快吃饭啊!” 木列童虽然也早已饥肠辘辘,但是当下却还是故作嗔怪的看着鲁渔,皱眉道:“你怎么就不怕死啊?还不快出去!” 鲁渔仍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木列童,目光中既有怜惜也有疼爱,当下却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去,木列童只怕不会吃饭,于是便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知道了师姐,我走就是了,你快吃饭吧!” 直至看到鲁渔的背影走远,木列童这才关上了门,走到桌边找了张椅子坐下,也赶紧捧起饭碗吃起了饭来,一边也对站在窗边发呆的曹列君连声招呼道:“快来吃饭啊!三师妹!”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鲁渔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茅屋,在心中苦涩的笑道:“能和你死在一块,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却又暗暗咬牙道:“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下定了决定的鲁渔当下终于再不回头,大踏步直往米列蓝走去。 曹列君自从知道自己身染鬼气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忧心忡忡,她无法做到像姚列清一样豁达,也无法像木列童一样强颜欢笑,她真的很畏惧死亡,当下走到桌上只胡乱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饭碗,又自顾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胡思乱想起来。 木列童和姚列清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于曹列君这副样子,却也得暗叹了口气。 想到自己也生死未卜的境遇,当下二女也都暗自惆怅,一时无话,俱都默默吃着饭,好一会,还是姚列清首先打起精神,眼见气氛压抑,便故意找起话题,对木列童笑道:“大师姐呀!我看这鲁师弟人也蛮好的。” 木列童点了点头,笑道:“嗯,这家伙虽然是个鬼,但禀性的确不坏。” 姚列清说话向来无所顾忌,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当下夹了一块炒猪肉塞进嘴里,笑道:“我就觉得他比唐师兄要好,我看唐师兄连来这里看一眼我们都不敢了吧?” 听完姚列清口没遮拦的话,想到唐兵桓,木列童当下心中一痛,终于没有再说话,只只默默吃着饭。 见到木列童神色不佳,姚列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只得慌忙又说道:“大师姐,怕死人之常情嘛!我们也不能怪唐师兄的。” 姚列清这话本意是要劝慰木列童,却没想到弄巧反拙,只听得当下木列童心中越发的难受了,仍是一言不发的默默吃着饭,可她的俏脸却越来越凑近碗里,像是要拼命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姚列清却还是看到了木列童美丽的脸蛋上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直滴进她的碗里。 当下姚列清终于不敢再说话,也不好意思再劝慰木列童,也只默默埋头吃着饭。 再说了鲁渔走回米列蓝身边,完全不顾米列蓝脸上的嗔怪,只对她急声道:“六师姐,走吧!我们快回茅山!你帮我去藏书阁找一找有关这温亦鬼气的书。”说罢,不理一脸错愕的米列蓝,便自顾自纵身往茅山飞去。 看着急匆匆的鲁渔,米列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复杂无比,既为鲁渔如此紧张木列童而难受,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愧,最后终于只得怅然若失的御剑而起,跟着鲁渔回茅山了。 鲁渔带着米列蓝一路直飞到茅山藏书阁上空,这才停了下来,看了看下面的藏书阁,对米列蓝笑道:“六师姐,麻烦你了!” 米列蓝轻轻点了点头,当下便直朝藏书阁落下去,没想到鲁渔却又突然想起了葛颇,便又急声对米列蓝喊道:“六师姐,还有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有关结界阵法的书!” 米列蓝一脸错愕的往下落去,对于鲁渔的话不禁心中困惑,暗道:“他要有关阵法结界的书干嘛?”这样想着,当下却还是对鲁渔喊道:“嗯,我知道了。” 鲁渔看着米列蓝走进了藏书阁,又等了好一会,才见到米列蓝抱着两本书,一脸慌张的走了出来,鲁渔正欲张嘴说话,却又看到米列蓝身后紧跟着一胖一瘦两个少年道士,鲁渔认得他们就是自己曾经飞过在峰时,看到的那两个在背后说自己师父坏话的道士。 这两人正是舒在赫的二徒弟和三徒弟——牛在鸿和赵在鹿。 赵在鹿拉着整张胖脸憋得通红的牛在鸿拦住了米列蓝,对米列蓝嬉笑道:“哎呀,米师妹,你跑什么呀?我们二师兄不过是想邀你明天一起去句容逛一逛而已嘛!” 米列蓝恼怒的看着赵在鹿,沉声道:“我说了我没时间!” 赵在鹿却完全不理明显恼怒了的米列蓝,仍是不依不挠的嬉皮笑脸道:“哎呀,师妹,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们列字堂很忙似的,你怎么会没时间呢?” 米列蓝向来对赵在鹿这个茅山出了名的色胚没什么好感,当下见他死缠烂打,直气得一张俏脸都红了,再次怒道:“我没时间!” 在一旁羞得一张胖脸通红的牛在鸿眼见米列蓝是真的发了火,当下便扯了扯赵在鹿的衣服一下,小声道:“三师弟,既然米师妹没时间,那就算了吧!” 赵在鹿白了一眼牛在鸿,也小声的骂道:“二师兄,你还真傻!她怎么会没时间呢?这明显是搪塞人的话嘛!” 牛在鸿偷偷瞥了一眼气得俏脸通红的米列蓝一眼,对赵在鹿低声叹道:“既然人家不愿意去,那更应该算了。” 没想到在听完牛在鸿的话,赵在鹿脸上居然也现出了怒色,瞪了一眼牛在鸿,低声骂道:“二师兄,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亏你还整天对这个小妞日思夜想......”赵在鹿话没说完,却瞥见米列蓝准备动身走了,当下再顾不得数落牛在鸿,慌忙又拉着牛在鸿,再次拦住了米列蓝。 对于这两人的纠缠,向来不喜和人争执的米列蓝,当下却只急得暗暗生气,一时也不知该拿他们怎么办? 赵在鹿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米列蓝笑道:“米师妹,明天你就陪我二师兄逛一逛嘛!这也没什么......” “明天我师姐没时间,她要陪我逛!”赵在鹿话还没说完,上空却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赵在鹿当下愤愤的抬头朝天上看去,只见鲁渔正缓缓朝这边落下。 鲁渔直落在米列蓝身前,把米列蓝护在了身后,冷冷看着面前的牛在鸿和赵在鹿,冷冷道:“麻烦你们不要骚扰我师姐!” 赵在鹿自然不会惧了鲁渔,当下用手肘捅了捅牛在鸿一下,低声道:“二师兄,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快教训教训一下这个不识相的鬼东西!” 牛在鸿似乎也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在米列蓝面前出风头的大好机会,当下竟然真的就站了出来,语气不善,对鲁渔沉声道:“这位师弟,我们不过邀请米师妹去句容逛一逛,这怎么就成了骚扰了?” 鲁渔只拿眼角瞥了一下牛在鸿,冷哼一声, 说道:“哼,你们是聋的么?” 牛在鸿和赵在鹿同时变色,正欲开口斥骂鲁渔,鲁渔却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了下去:“我师姐已经说了她没时间,因为她明天要陪我逛!” 牛在鸿气红了脸,当下却也没什么话可以反驳鲁渔,一时气急,只得把木剑一拨,怒道:“小子,你是想找事么?” 眼见牛在鸿要动手,赵在鹿在一旁看得高兴,暗道:“别看我这个二师兄好像很老实,真要发起火来可不得了,说打可就打的!”这样想着,他又在一旁鼓噪道:“小子,这样吧?你和我二师兄切磋一下,谁打赢了,谁明天就有资格陪米师妹逛街!” 鲁渔还没来得及说话,米列蓝却已经羞红了脸,心中暗气:“把我当什么了?奖品?”这样想着,当下忍不住指着赵在鹿,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米列蓝自幼体弱多病,更有哮喘顽疾一直难除,当下被赵在鹿这一气,既渐渐呼吸困难,捂着胸脯拼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鲁渔慌忙搀扶住了米列蓝,顾不得男女有别,伸出一只手拼命上下抚摸着米列蓝的后背,希望让她呼吸顺畅起来。 赵在鹿却一点没有自责的意思,当下看着米列蓝饱满的胸脯不停起伏,既然觉得浑身燥热,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暗赞道:“啧啧,这小妞虽然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但身段其实也蛮好的。” 眼见米列蓝这副模样,牛在鸿却没有自己三师弟那种龌龊心思,也只觉得赵在鹿的话是说得有点不知轻重了,嗔怪的瞪了一眼赵在鹿,当下却更对鲁渔和米列蓝之间的亲密接触火冒三丈,便剑指鲁渔,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我们不说谁有资格陪米师妹逛街,我们就单纯的切磋一下,你敢吗?” 眼见米列蓝被气成这样,鲁渔早就怒火满腔了,当下等米列蓝呼吸顺畅起来,便沉下脸,迈腿就要朝牛在鸿而去,没想到刚回过气的米列蓝却一把拉住了他,对他摆了摆头,轻声道:“不要和他打的,你打不过他的,他是黄袍弟子。” 鲁渔却轻轻挣脱了米列蓝拉住自己手臂的手,笑道:“师姐,没事的。”说罢,鲁渔便再不顾米列蓝眼神中的阻拦,疾步朝牛在鸿冲去,速度甚是惊人,牛在鸿还没反应过来,鲁渔却已经一拳砸到了牛在鸿的胸膛上,这胖子一个站立不稳,竟一屁股跌倒在地。 牛在鸿直羞得一张胖脸通红,慌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没想到鲁渔一只脚却又踩在了的胸膛上,牢牢把他按在地上,他鼓足了吃奶的劲却愣是动不了,当下不禁大惊失色,暗道:“这鬼东西道行竟然这么高?” 眼见牛在鸿受制,赵在鹿也大惊失色,当下不顾二打一会丢了脸面,也拔剑直朝鲁渔狠狠刺去,出手之狠辣,竟然想是要一剑重伤鲁渔! 鲁渔一时却没想到赵在鹿也会拔剑相助,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当下情急之下,只得伸手一把握住了赵在鹿的剑身。 木剑瞬间划破鲁渔的掌心,鲜血溢出,顺着木剑一滴滴滑落在地,地上霎时红了一片,让人甚是触目惊心。 看见鲁渔负伤,米列蓝只惊得失了神,好一会才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赵在鹿显然也没想到鲁渔会如此勇猛?竟然敢用手掌去握住自己的剑,当下竟也惊得目瞪口呆。 鲁渔却被赵在鹿出手的狠辣所激怒了,当下怒视着赵在鹿,大吼一声,猛的把木剑甩到一边,然后一伸手就掐住了赵在鹿的脖子,把这个瘦小的小子高高举起。 赵在鹿直被鲁渔掐得喘不了气,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鲁渔的手,而且他明显感觉到鲁渔手上的力道在逐渐加重,自然知道鲁渔是想要把自己活活掐死,当下直吓得面无血色,挣扎得越发厉害,一双悬在半空的脚拼命朝鲁渔猛踢。 鲁渔是真的被激怒了,当下丝毫不管赵在鹿踢在自己身上的脚,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了。 米列蓝似乎也察觉到鲁渔是想要掐死赵在鹿,当下吓得花容失色,忙对着鲁渔急声道:“师弟,不可呀!” 牛在鸿也发现了鲁渔眼神中的滔天怒火,当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挺身一剑就朝鲁渔胸膛刺去,吃过了一次亏的鲁渔却哪里还会再吃亏?当下一侧身,便躲过了牛在鸿这迅猛的一剑,反手就夺过了牛在鸿的剑,随手往一边甩去,然后也一把掐住了牛在鸿的脖子,把他肥胖的身子也高高举起。 米列蓝显然没想到鲁渔既然如此厉害?以一敌二不说,而且还能同时把他们二人制住了,当下直惊呆了,一时连出声阻住鲁渔也忘了。 就在牛在鸿和赵在鹿二人以为自己要死在鲁渔手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小鬼,住手!”当下二人同时跟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花白胡须一大把的黄袍老道正站在米列蓝身后,一脸怒容的看着鲁渔。 见到这个老道,牛在鸿和赵在鹿心头大喜,齐声喊道:“包师伯!” 这个老道正是龙临公的同堂师弟,藏书阁的看管者——包临伯。 鲁渔自然认得这个包临伯,自然认得这老头就是当初不让他进藏书阁的老头,当下听到他的大喝,却只扭头冷冷的看着他,仍是没有要放下牛在鸿和赵在鹿的意思,只急得米列蓝在旁边连连跺脚,对鲁渔喊道:“师弟,快放开他们呀!” 包临伯眼见鲁渔眼神无礼,而且明显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里,当下脸色越发阴沉,一言不发,猛的一阵疾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了鲁渔背后,没想到鲁渔不动分毫,他却被鲁渔身上突然涌起的一股强大鬼气反震得连连后退几步。 看着鲁渔身上突然涌起的强大鬼气,饶是包临伯也不禁变了色,暗道:“这鬼东西的鬼气竟如此惊人!” 临峰一所偏僻清幽的小屋子里,一个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身穿金色道袍的老道猛的睁开了眼睛,直朝藏书阁的方向看去,心中暗道:“怎么突然会有一股这么强大的鬼气?”这样想着,当下身子诡异的缓缓浮起,从床上飘到了地上,接着便大步流星直朝藏书阁的方向而去。 这个老道正是茅山当代掌门人——龙临公。 再说刚才包临伯那出其不意的一掌,明显更加激怒了鲁渔,当下鲁渔手中的力道越发的重,直掐得牛在鸿和赵在鹿连连咳嗽,一张脸憋得通红,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包临伯大惊,怒道:“小鬼,快住手,否则休怪我无情!” 鲁渔却早已被怒火烧得失去了理智,当下对包临伯的话置若罔闻,手中的力道越发的重。 包临伯大怒,忙全身道力运至双掌,大喝一声,再次舞动双掌,猛的朝鲁渔背后打去。 米列蓝惊得花容失色,一张俏脸苍白,下意识对鲁渔惊呼道:“师弟,小心!” 鲁渔却哪里会感觉不到自己背后的掌风?当下嘴角冷笑,猛的一转身,便用手中的牛在鸿和赵在鹿去挡包临伯这势如破竹的一掌。 没想到鲁渔会拿牛在鸿和赵在鹿来挡,这回轮到包临伯大惊失色,可是他却已收不回自己这用尽全力的一掌。 眼见包临伯的双掌就要打中牛在鸿和赵在鹿,众人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鲁渔身后猛的飘出一道金色的身影,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诡异的出现在包临伯掌下。 (5200阅读网-) 第107章 列蓝含泪转身 鲁渔甘心挨打 ?(5200阅读网-) “砰”一声,包临伯这用尽全力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龙临公后背。 米列蓝惊讶得下意识捂住了嘴,喃喃道:“掌门师伯!” 龙临公却一点事都没有,脸不红气不喘,缓缓转身看向包临伯,皱眉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自己一掌会打在龙临公身上,包临伯当下也是惊愕无比,好一会才回过神,慌忙指着鲁渔,躬身道:“掌门师兄,是这小鬼在闹事!” 听完包临伯的话,龙临公当下却并没有要责怪鲁渔的意思,反倒沉下了脸,对包临伯沉声道:“那你就要置他于死地?” 包临伯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掌已经用尽了全力,确是足以一招毙敌,当下便没敢再开口说话,只悻悻的站在一边。 包临伯不敢说话,但是赵在鹿这小子却敢,当下便慌忙替包临伯辩驳起来:“掌门师伯,这事不能怪包师伯,是这小子先想要取我们的命,包师伯是在救我们。” 龙临公闻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便看向了鲁渔,目光中既透露出一种威严,也透露出一种询问的意思。 看着龙临公如炬的目光,鲁渔的怒火竟然渐渐消退了,身上突然涌现的鬼气也一并退了下去,理智渐渐恢复,当下便松开了牛在鸿和赵在鹿,可是他却也不想和龙临公说明孰是孰非,只一脸淡漠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米列蓝眼见鲁渔这副模样,生怕他吃了哑巴亏,当下便慌忙跑到龙临公面前,急声道:“掌门师伯,这事也不关我师弟事,都怪我。” 龙临公当下其实也并没有心思理会孰是孰非,他更关心鲁渔身上鬼气突涌的诡异,于是便只对米列蓝轻轻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紧张,自己并不会怪责鲁渔。 赵在鹿一边抚摸着自己那被鲁渔掐得通红的脖子,一边恶狠狠的瞪着鲁渔,对龙临公愤愤的嚷道:“掌门师伯,不关米师妹事,就是这小子先动手打人的!” 牛在鸿因为自己在鲁渔手下不堪一击,觉得在米列蓝面前丢光了脸,当下却只低着头,没脸看人更没脸说话。 赵在鹿看到牛在鸿这副模样却不禁暗暗来气,当下为免龙临公以为是牛在鸿理屈,便拼命扯着牛在鸿的衣服,低声道:“二师兄,你快说句话呀?快和掌门师伯说是这鬼东西先打的你呀!” 牛在鸿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赵在鹿一眼,当下却对龙临公正色道:“掌门师伯,我们刚才只是在切磋而已!”牛在鸿虽然心中恼怒鲁渔,但却也向来是个老实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既不会撒谎更不会冤枉人。 赵在鹿没想到牛在鸿居然这么老实,当下心中窝火,瞪着牛在鸿喊道:“二师兄,你在说什么?刚刚明明是这小子先动手打的人!” 牛在鸿却并不恼赵在鹿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只看着龙临公,缓缓道:“掌门师伯,是我先自动请缨要和鲁师弟切磋的。” “二师兄,你......”赵在鹿看着牛在鸿,直被自己这个迂腐老实的二师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包临伯终于也忍不住了,大着胆子插话道:“掌门师兄,可是这小鬼刚才确是想要取他们二人的命。” 听完包临伯的话,赵在鹿大喜,紧跟着连连点头,对龙临公连声道:“对,对,对,掌门师伯,包师伯说得对,刚才这小子确是想要把我们掐死。” 龙临公瞪了一眼包临伯,沉声道:“那你刚才不也是想要出手取他的命么?”顿了顿,他才又接着数落道:“少年人相争,血气方刚,难免一时留不住手,可是你身为一个长辈,出手却怎么也不知道个轻重?” 听见龙临公这么说,包临伯和赵在鹿自然知道他今天是不会怪责鲁渔的了,于是都悻悻的闭上了嘴。 龙临公见他们没有再说话,这才看向了鲁渔,笑道:“你身上突然涌现的鬼气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鲁渔身上突然涌出的强大鬼气,包临伯当下也一脸困惑的看向了鲁渔,期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鲁渔连鬼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哪里又会知道自己身上突涌的鬼气是怎么回事?于是当下他只轻轻摇了摇头,皱眉道:“什么是鬼气?我不知道。” 看着鲁渔一脸茫然的模样,龙临公当下信了他的话,不禁在心中暗叹道:“这小鬼自己身上有这么强大的鬼气,却连鬼气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想着,他又下意识问道:“你是不是连鬼气都还不会运用?” 鲁渔仍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摇了摇了头。 龙临公又暗叹了口气,暗道:“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做鬼天赋,如果有名师指点,只怕这小子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吧?”这样想着,他却又暗自庆幸鲁渔什么都不会,否则假以时日,鲁渔定成鬼界一大高手。茅山向来以铲除世间妖魔鬼怪为已任,他身为茅山掌门人,自然不想日后世间又多一个强大的鬼。 米列蓝却不理龙临公在想什么,当下生怕夜长梦多,只想带着鲁渔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躬身对龙临公道:“掌门师伯,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和我的师弟就先回列字堂了。” 龙临公从思索中回过了神,当下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首肯。 米列蓝便急忙御剑而起,对鲁渔喊道:“师弟,走吧!” 鲁渔也不想再在这里纠缠下去,当下飞身追上了米列蓝,两个人便并肩直往列字堂飞去。 龙临公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暗叹道:“但愿日后这小子不会走上什么歪道!” 因为有了龙临公的调停,赵在鹿也没敢再造次,只得眼睁睁看着鲁渔和米列蓝结伴走了,但心中一口恶气却始终难以下咽,自此和鲁渔结下了深深的梁子。 牛在鸿则一脸妒忌的看着鲁渔和米列蓝的背影,最后沮丧的暗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是笑自己技不如人,也许是笑自己配不上米列蓝。 回到列字堂竹林外,鲁渔便急忙向米列蓝讨起书来。 米列蓝把两本书往鲁渔手上一放,笑道:“喏,一本是《大千鬼术》,一本是《结界阵法.论》。” 鲁渔看着手上的两本书,却不禁皱起了眉,说道:“六师姐,怎么就只有两本啊?” 米列蓝见鲁渔一脸不满意的样子,不禁也皱起了眉,娇斥道:“你说要有关温亦鬼气的书,这本《大千鬼术》里就有记载,你说要有关结界阵法的书,这本《结界阵法.论》就是,你还想要几本啊?” 鲁渔眼见米列蓝生气,当下忙换成一副笑脸,嬉笑道:“我的好师姐,你别生气,我就是想多读点书,多学一点东西。” 米列蓝娇嗔的瞪了一眼鲁渔,说道:“欲速则不达,凡事你都得一步一步来,你这两本看完了,我再帮你去拿就是。” 鲁渔只敷衍性的对米列蓝点了点头,接着就自顾自翻起了《大千鬼术》。 米列蓝心中一阵难受,知道鲁渔是心急想要找到办法救木列童,当下便带着心痛默默走了,但才走出了几步,她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猛的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鲁渔,轻声问道:“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米列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把鲁渔给问蒙了,当下他不得不 把视线从《大千鬼术》中移开,转而困惑的看向米列蓝,反问道:“什么话?” 米列蓝俏脸红了红,低着螓首沉吟了一会,最后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贝齿轻咬,说道:“你说明天要陪我逛句容!” 鲁渔错愕了,怔怔的看着米列蓝,一时无言以对,情不自禁皱起了眉。 米列蓝见鲁渔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当下心中怅然若失,只得又低声道:“不行就算了。” 眼见米列蓝很是失落,鲁渔虽然真的不想陪她逛什么句容,也只得笑道:“师姐,我没说不行呀?” 米列蓝大喜,脱口就道:“真的?” 鲁渔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反正我明天还要给三位师姐们送饭,顺路就陪你去逛一逛句容呗!” 听完鲁渔的话,米列蓝刚才还欣喜若狂的神色霎时黯淡下来,在心中暗自苦涩道:“顺路!如果不是顺路,你也不会陪我去逛什么句容吧?” 鲁渔却没有注意到米列蓝的表情变化,因为他已经又专心致志的翻看起自己手中的《大千鬼术》来。 看着埋头书中的鲁渔,米列蓝心中越发苦涩,眼眶情不自禁的渐渐红了起来,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当下她慌忙背转了身,再不敢看鲁渔,默默的走了。 如果是平时,鲁渔一定能发现米列蓝对自己暗生了情愫,但是此刻这小子满脑海都是木列童,却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到这些?直至他把厚厚一本《大千鬼术》翻到了一半,偶尔抬头的一瞬间,这才惊觉米列蓝已经走了,但当下他却也没有多想什么,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一颗碗口粗的竹子,伸了个懒腰,又继续埋首书中,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在书中找到了有关温亦鬼气的记载,可惜却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温亦,鬼界恶鬼,相传鬼龄五百,一身鬼气入化境,染上其鬼气者,人鬼妖毙命,仙神佛棘手,故而获称“鬼如其名是瘟疫”。 “这什么破书?还大千鬼术,鬼术个屁!明明就是记载个鬼而已!”看完有关温亦的这么寥寥几行字,鲁渔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沮丧的合上了书,这书上面根本就没写怎么才可以解救染上温亦鬼气的人。 鲁渔极度失落的看着手里的《大千鬼术》,一时愁绪万千,心中苦闷不已,暗道:“看来这藏书阁里的书应该都没有解决温亦鬼气的办法,不然师父早就应该想到了。” 鲁渔正暗自沮丧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自己天上飞来了三个道士。 看着自己头顶一个黄袍矮小老道和两个一胖一瘦的少年道士,鲁渔不禁皱起了眉,暗道:“他们怎么还敢来?” 来人正是舒在赫、牛在鸿和赵在鹿三师徒。 原来,赵在鹿回到自己堂口后,对于今日差点死在鲁渔手下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一口恶气始终难以下咽,便忍不住跑去和自己的师父告起了状,添油加醋的指责鲁渔是如何的欺人太甚,如何的不把自己在字堂的人放在眼里。 舒在赫在茅山出了名的护徒,无论他的徒弟是对是错,他也总愿意为他们出头,当下听完赵在鹿的话,哪里还能忍得住?于是便立马带着牛在鸿和赵在鹿,气势汹汹的要来找管列英讨个公道。 舒在赫本意是直接去找管列英的,但没想到他们一飞到列峰,眼尖的赵在鹿便首先发现了竹林外坐在地下的鲁渔,当下大喜过望,便指着鲁渔对舒在赫喊道:“师父,那鬼东西在那里!” 舒在赫跟着赵在鹿的手指看去,自然也看见了鲁渔,当下二话不说便落了下去,气冲冲的直走到鲁渔跟前,扬起手,一巴掌就朝鲁渔打去。 鲁渔却又怎么会傻到任由这个矮小老头打自己一巴掌?当下冷笑一声,头轻轻一侧便躲过了舒在赫的一巴掌,接着迅捷的一伸手就抓住了舒在赫的手腕,冷冷道:“老头,你找死是么?” 因为管列英的教导,在茅山的这段时间里,鲁渔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得罪人,而且遇事也一直息事宁人,今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和牛在鸿师兄弟大打出手,但是现在眼见这老道二话不说就动手打自己,他也再顾不得什么了,再息事宁人,但总也不能傻站着让人打吧? 舒在赫哪里见过有茅山后辈敢这样和自己说话?当下勃然大怒,手上暗运道力,又猛的一伸手就抓住了鲁渔的衣襟,直把他拖着走,一边怒道:“好个没教养的鬼东西,走,走,走,跟我见你师父去!” 鲁渔一听要去见管列英,当下就变了色,他倒不是怕管列英会责骂自己,而是想到管列英因为木列童几人的事正愁绪万千,如果舒在赫此刻再跑去她面前一通闹,那管列英的心情岂不是更加恶劣了?这样想着,鲁渔慌忙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舒在赫的拉扯,但是舒在赫堂堂茅山九堂之主,虽然道行不足以位列茅山七大道士,但实力也不是包临伯、牛在鸿和赵在鹿这些人所能比的,当下任凭鲁渔如何用力,却就是挣不脱舒在赫的手,而且脚步也无法站稳,被舒在赫直拖着走。 可恨鲁渔却只干着急,生怕会闹到管列英面前,心中并无怒意,那股在无比愤怒时才会涌现的强大鬼气便也涌不出来,当下只得被舒在赫拖着走,鲁渔眼见无可奈何,只得低声哀求道:“这位师伯,不要去我师父跟前吵,行吗?” 听见鲁渔的哀求,舒在赫这才停下了大步流星的脚步,一脸愤怒的看着鲁渔,怒道:“你现在知道要低声下气了?刚才是谁说我想找死来着?” 鲁渔脸上堆笑,对舒在赫讪笑道:“是我想找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师伯,希望师伯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去和我师父吵。” 看着鲁渔连声求饶,赵在鹿别提心中有多高兴了,暗道:“我还以为这小子能有多嚣张,原来这么怕他师父!”当下便直走到鲁渔面前,得意道:“原来你还怕你师父啊?那你刚才掐我师兄弟俩时怎么就掐得那么无所顾忌啊?” 看着赵在鹿得意的嘴脸,鲁渔心中虽然无比厌恶,当下却也只得强自堆笑,说道:“对不起了师兄,我保证下次再不敢了。” 赵在鹿虽然对于鲁渔的连声求饶很受用,但是当下却还故作气愤难下,吓唬鲁渔道:“你还想有下次?这次我就饶不了你!走!师父!快带他去管师叔跟前,让管师叔看看她教出了一个什么好徒弟!” 鲁渔却并明显对赵在鹿的吓唬很是在意,当下语气越发的充满哀求的意味,对舒在赫低声道:“师伯,求你了,不要去我师父跟前吵。” 见舒在赫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鲁渔只得又看向了一脸得意的赵在鹿和一直默不作声的牛在鸿,想了想,咬咬牙,说道:“要不你们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日后也不追究,咱们就算两清了!” 听完鲁渔的话,牛在鸿当即皱起了眉,他虽然对鲁渔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无耻到去打一个打不还手的人,正欲张嘴义正词严的拒绝,没想到赵在鹿却抢先狠狠一脚踹在了鲁渔腹中,一边大骂道:“鬼东西,你还以为你小爷我真不敢打你啊?” 鲁渔咬牙忍着腹中的疼痛,也咬牙忍住对赵在鹿的恨意,仍是堆笑道:“打吧!放手打!只要你们不惊动我师父就行!” (5200阅读网-) 第108章 鲁渔挖出怪羊皮 看着柳絮忆故人 ?(5200阅读网-) 赵在鹿一边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边对鲁渔阴笑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小爷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罢,他便猛的狠狠一拳打在了鲁渔的左边脸颊上。 鲁渔的脸颊瞬间青肿起来,可他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只笑道:“师兄,不要打脸,不然我见到我师父很难解释。” 眼见鲁渔挨了自己徒儿一拳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舒在赫很是错愕,心中暗道:“没看出来这鬼东西还是个硬骨头。” 牛在鸿却觉得鲁渔可怜,当下不忍再看,只扭过了头去。 当下赵在鹿揪着鲁渔一顿痛打,而舒在赫站在一旁压阵,以备鲁渔还手时,他能第一时间把鲁渔制止。 可是鲁渔完全信守自己的承诺,默默站在原地任由赵在鹿拳打脚踢,他既不还手也不吭一声。 直到鲁渔满身是伤,衣服上全是脚印拳印,赵在鹿这小子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手,一边自顾自松动着自己的手脚,一边对鲁渔恶狠狠的发出警告:“小子,记住了,以后见到我们在字堂的人不要再那么狂妄!不然下次打死你!” 鲁渔忍着身上的疼痛,连连点头,笑道:“记住了,记住了,以后我见到贵堂口的师兄们一定恭恭敬敬的。” 见到鲁渔一副被打怕了的模样,赵在鹿得意的哈哈大笑,舒在赫也得意的轻轻一笑,只有牛在鸿心中觉得羞愧,故而默不作声。 舒在赫瞥了瞥鲁渔一眼,也冷哼一声道:“哼,小鬼,既然你怕你师父,那以后就不要到处惹事,这次五师伯就饶了你,下次你要是再敢惹事,老子绝对要和你师父理论一番。” 鲁渔脸上堆笑,连连摇头,嘴上连声道:“不会了,不会了,五师伯,我以后保证不会再惹事了。” 见到鲁渔认错态度良好,而且自己的徒儿也出了气,舒在赫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赵在鹿和牛在鸿离开了列峰。 看着舒在赫师徒三人远去的背影,鲁渔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目光也渐渐冰冷,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青肿的剑颊,只觉得疼痛无比,当下暗暗咬牙切齿道:“他娘的,此仇不报老子不姓鲁!”这样想着,当下却默默捡起地上的两本书,愤愤的回到了列字堂。 鲁渔刚一踏进列字堂的院子,迎面就看到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猛的往自己身上扑来。 鲁渔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飞扑而来的黑头,却还得拼命用手去阻拦这小东西舔自己的脸。 黑头见到鲁渔回来,别说有多高兴了,当下任凭鲁渔怎么阻挡,它也愣是舔了几下鲁渔的脸,而且偏偏舔的还是鲁渔那青肿的左脸颊,当下直痛得鲁渔龇牙咧嘴。 因为脸颊青肿的缘故,鲁渔还不敢用手去抹掉黑头的口水,当下只得暗暗皱眉,慌忙把热情的黑头扔回了地上,一边指着还要作势欲扑的黑头,故意沉下脸,教训起这小家伙来:“好了,好了,别再来了,不然我可翻脸了!” 黑头当下真的不敢再扑,但仍是兴奋的围着鲁渔乱跑,一条小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哎呀,你脸上怎么回事啊?”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鲁渔这才把注意力从兴奋的黑头身上移开,看向了面前一个只到自己膝盖高的五岁小丫头。 看着一双清澈的大眼里满是困惑的秦列喜小丫头,鲁渔笑了笑,说道:“小师姐,我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秦列喜虽然人小,可是向来精灵聪明,当下皱起了细眉,对鲁渔的话将信将疑。 鲁渔没想到秦列喜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也能看出自己在撒谎,当下暗赞这小丫头聪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敷衍的笑道:“对呀,小师姐,摔了一跤呀!” 秦列喜小脑袋乱晃,当下摆脱了鲁渔的手,小脸上尽是不满,对鲁渔怒道:“喂,我是你师姐,叫了你不要乱摸我的头了!” 鲁渔理都不理一脸愤愤的秦列喜,一边自顾自往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笑道:“好,好,我知道你是我小师姐。”说到这里,鲁渔抬头看了看西边,发现一轮夕阳正在落下,天色已是不早,想到自己看了一下午的书,现在也是时候应该准备晚饭了,当下便又扭头对秦列喜笑道:“小师姐,你今晚想吃什么呀?” 秦列喜一听这话,两道紧皱的细眉瞬间舒展开来,小脸上满是笑意,脱口就嚷道:“炸鸡!炸鸡!师弟,你好久没做过炸鸡了!” 鲁渔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当下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秦列喜,问道:“对了,小师姐,你知不知道你大师姐喜欢吃什么?” 秦列喜一脸得意道:“自然知道!”说到这里,这小丫头却故意停下了口,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不过你得先说你今晚做不做炸鸡?” 鲁渔自然知道秦列喜是在要挟自己,当下无奈,只得笑道:“好,好,炸鸡是吧?没问题!” 秦列喜兴高采烈,这才笑道:“大师姐喜欢吃竹笋!” “竹笋?好像厨房里没有了竹笋了。”鲁渔这样想着,当下便不再急着去厨房,而是大步流星往院子外走去,黑头屁颠屁颠紧跟在他屁股后面。 秦列喜不明所以,急道:“师弟,你去哪里啊?天色都不早了,你快不还去煮饭?”显然,这小丫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炸鸡,所以才希望鲁渔能赶快去煮饭。 但是鲁渔却一点不急,头也不回的笑道:“小师姐,我要去挖竹笋,你去不去呀?” 秦列喜皱眉想了想,觉得挖竹笋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当下便没有再跟着鲁渔,蹦蹦跳跳的又去别处找乐子去了,也许是想到今晚有炸鸡吃,这小丫头心情大好,一边走,一边竟忍不住又唱起歌来:“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个老秃头,也有个小秃头,两个秃头争尼姑,争来争去争破了头......” 在秦列喜清脆的歌谣声中,鲁渔独自走进了包围着列字堂的那一大片竹林里。 鲁渔在竹林里东逛西找,见到适宜挖的竹笋便蹲下身子去挖,可是竹林里现在好像并没有多少适宜挖掘的竹笋,鲁渔当下在竹林里越走越深。 过了好一会,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色渐暗,而又因为竹林茂密,遮天蔽日,所以走进竹林深处的鲁渔越发觉得周围很暗。 鲁渔抬头看了看开始黑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五根竹笋,虽然觉得数量并不多,但也觉得应该够木列童吃上三五天了,于是便心生了退意,正欲掉头往回走,却猛的瞥见自己脚下就有一根适宜挖掘的竹笋,当下一时贪心,便又忍不住蹲下身子去挖。 就在鲁渔专心致志的挖着挖着,手指却猛的触碰到了一块类似皮质的东西,当下鲁渔好奇心大起,忍不住把那块东西给挖了出来。 看着自己手里这块类似羊皮的东西,鲁渔明显看到这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可是由于这块羊皮沾满了泥土,而且天色也暗了,鲁渔一时却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当下只得把它随手塞进了怀里,想着等回去再好好研究,接着又埋首挖起了自己的竹笋来。 挖完这最后一根竹笋,鲁渔这才急脚脚跑回了厨房,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晚饭来。 就在鲁渔把最后一盘猪肉炒竹笋端上桌时,秦列喜这小丫头又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厨房,一进来就对鲁渔大声嚷道:“师弟,你煮好晚饭没有啊?我都快饿死了!”正嚷着,这小丫头却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当下小鼻子一阵乱嗅,然后便直扑到那张摆满饭菜的桌上,看着桌上的一盘炸鸡直咽口水,一边对鲁渔一脸讨好的笑道:“师弟呀,反正你还没行,要不让我先吃个鸡腿充充饥吧?”这小丫头虽然在询问着鲁渔,但她胖乎乎的小手却已经大大 咧咧的伸向了桌上的炸鸡。 鲁渔一把握住这馋嘴小丫头的手腕,笑道:“嘿!想偷吃?” 秦列喜嘟着嘴,一脸不满道:“谁叫你煮饭煮这么久啊?我肚子都饿扁了!饿扁了!”这小丫头一点没有被抓了现行的觉悟,当下反倒越说越说气,忍不住一脚踢翻了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 鲁渔眼见秦列喜不认错不说,而且这小丫头居然还撒起了泼来,当下鲁渔又是好气又好笑,只得把扯下了一只炸鸡腿递给了她。 秦列喜慌忙伸手去接,当即眉笑颜开,抱着炸鸡腿一通猛啃。 鲁渔由得秦列喜在一边狼吞虎咽,自己却跑去拿了一个饭篮子过来,自顾自把桌上的饭菜往饭篮子里装。 秦列喜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着鲁渔把桌上的饭菜往饭篮子里装,她这才发现这桌上每一样菜式都是一式两份的,而鲁渔正是在把多出的一份往饭篮子里装,当下秦列喜觉得好奇,眨巴着大眼睛,忍不住问道:“喂,你在干嘛呀?” 鲁渔自顾自忙碌着,眼皮也不抬一下,说道:“准备去给你大师姐送晚饭呀!” 因为没人和秦列喜说,所以这小丫头一直不知道木列童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又忍不住继续问道:“喂,我问你,我师姐们到底怎么了?怎么她们不回茅山啊?她们在哪里啊?” 听到秦列喜的话,想到木列童的生命危在旦夕的境遇,当下鲁渔也是被触动了,眉头不禁拧了起来,沉重的叹了口气,好一会才扯下另一只炸鸡腿塞到秦列喜小手中,笑道:“你一小丫头片子你管那么多干嘛?有得吃你就吃!” 秦列喜眉笑颜开的又接过了鲁渔的鸡腿,但一码归一码,心中却也恼了鲁渔的话,怒道:“你才是小丫头片子呢!我是你师姐!”正骂着,这小丫头却猛的瞥见鲁渔刚才还青肿无比的脸颊居然好了,当下一脸诧异,脱口道:“咦,你的脸怎么好了?” 听见秦列喜的话,鲁渔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脸颊,居然一点都不感觉痛,当下也是错愕无比,失神了好一会才看向了桌底下的黑头,暗道:“莫非这死狗的口水还能疗伤不成?” 黑头却不知道鲁渔为什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当下一双漆黑的眼珠里尽是诧异,一人一狗便诡异的相互对视着。 好一会,鲁渔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也没有心思去寻根问底,自顾自把装好的饭篮子提在手中,也不回答秦列喜的疑问,只笑道:“小师姐,等会这些饭菜就劳烦你给师父送去了,你就和师父说,我先去给你师姐们送饭了。”说罢,不理秦列喜的错愕,径自转身走了。 可是刚走出厨房,鲁渔就发现黑头跟在了自己的身后,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显然,这聪明的小东西知道鲁渔又要抛下自己了。 鲁渔当下想了想,不忍这小家伙干着急,便俯身把它抱了起来,然后纵身就往茅屋的方向飞去。 只一会,鲁渔就飞到了茅屋,直落到茅屋门前,伸手就敲门,一边喊道:“师姐们开门啦!送饭的来了!” 门很快“吱呀”一声打开了,这次给鲁渔开门的却是木列童。 木列童一双美目直瞪着鲁渔,没好气道:“怎么每次都是你这个不怕死的来送饭啊?” 看到木列童,鲁渔顿感心花怒放,一边把饭篮子递给木列童,一边笑道:“嘿,大师姐,你还别说,给你们送饭这活,还真得像我这种不怕死的才敢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鲁渔的话却让木列童想起了唐兵桓,当下这茅山第一美人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只怔怔的接过了鲁渔递过来的饭篮子,紧接着就转身走回了屋中,门都忘记了关,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鲁渔。 不知道木列童为什么会突然就变得失魂落魄的?鲁渔一时却还以为是因为温亦鬼气的缘故,当下心中担扰,情急之下再不顾三七二十一,紧跟着就追进了屋中,一边连声喊道:“大师姐,你没事吧?” 鲁渔一通紧张的乱喊,木列童这才回过了神,当下转身朝鲁渔看去,见到这小子竟然跑了进来,不禁大怒,喝斥道:“你疯了?快出去!” 鲁渔没有马上走出去,但也停下了脚步,仍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木列童,再次情真意切的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听着鲁渔温柔的语气,和他一双大眼里那种情真意切的关心,木列童心中温暖,当下不忍再给他脸色看,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放心,我没事。” 鲁渔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木列童,目光中既有担扰也有疼爱,木列童则不敢面对鲁渔这种目光,当下俱都沉默不语,气氛顿显尴尬。 好一会还是姚列清干咳一声,走到木列童身边,先是眼神玩味的瞥了瞥鲁渔一眼,然后才看着木列童手里的饭篮子,对木列童小声道:“大师姐,能不能先把饭菜给我?我好饿了。” 曹列君则在一边皱眉看着鲁渔,暗道:“他果然是喜欢上了大师姐,这事我得赶快和师父说才行。”可是她转念又想到了自己身染鬼气,只怕命在旦夕之间,又何苦再去管别人的杂事?曹列君这样想着,一时万念俱灰,当下再不理鲁渔,又默默的看着窗外发起了呆来。 木列童把饭篮子塞给姚列清,笑骂道:“你这死胖姑娘!肚子饿得可真快!”她嘴上虽然在调侃着自己这个四师妹,但心中却也暗自感激姚列清能及时过来解了自己和鲁渔尴尬的氛围。 鲁渔刚才是一时真情流露,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爱意和担扰,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凝视着木列童,当下被姚列清这一通闹,也是惊醒了过来,脸上忍不住红了红,慌忙说道:“那我不妨碍师姐们吃饭了,我先回去了。”说罢,不等木列童答话便转身落荒而逃了。 看着鲁渔像是在落荒而逃的背影,姚列清忍不住对木列童古怪的笑着,阴阳怪气道:“大师姐,我怎么觉得鲁师弟对你好像......” “不要胡说八道!”不等姚列清把话说完,木列童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显然木列童也是知道了姚列清想要说什么。 姚列清笑了笑,当下没有再说下去,拎着饭篮子走回桌上,自顾自忙着把饭菜拎出来摆好。 木列童去关门的当口,也忍不住偷偷看了看鲁渔远去的背影,一时忧心忡忡,暗道:“这家伙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就在木列童皱眉想得出神,姚列清却猛的又大喊大叫起来:“哟,大师姐,今儿有你最爱吃的竹笋呢!” 木列童这才轻轻把门关了起来,走回桌上,招呼一声曹列君,三女便安安静静的吃起了晚饭来。 当夜,鲁渔后脑枕刚一挨着枕头,便猛的想起了自己在竹林挖到的古怪羊皮,当下心中的好奇瞬间把睡意驱散,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又去把桌上的灯点亮,把怀中的古怪羊皮掏了出来,轻轻平铺在桌上,把上面的泥土拭去,借着灯光,他这才看清了羊皮上写着的最大几个字:浴血重生。 “浴血重生?什么玩意啊?”鲁渔暗自嘀咕了一声,当下又继续往下看去,直看了一大半,鲁渔才勉强看出了一点眉头,不禁皱眉道:“这是个法术秘籍?” 鲁渔对于这“浴血重生术”一点兴趣都没有,正欲又把它塞回怀中,却猛的发现羊皮后背还贴上了一团白柳絮,当下鲁渔把这团白柳絮拎在手上,一边轻轻把玩着,一边又想起了当初在吐蕃莲山上遇见的那位容貌绝世的美人姐姐,不禁暗道:“不知道那位仙子姐姐最近过得可好?”这样想着,他又怔怔看着自己手中的柳絮出神,又暗道:“是不是真的只要把这朵柳絮种在地上,我就能见到仙子姐姐?” (5200阅读网-) 第109章 二女一反常态 茶馆偶遇小孽 ?(5200阅读网-) 鲁渔正看着手中的柳絮胡思乱想,眼角余光却猛的又瞥见了羊皮背后写着的两行字: 世人皆说此乃邪术 无奈只能掩埋于此 ——鲁临 看着这两行字背后的署名,鲁渔眼睛猛的大睁,心中大惊道:“什么?这法术秘籍是我爹爹埋在竹林里的?” 想起自己惨死的爹爹,鲁渔当下心中悲痛,怔怔看着手中的羊皮,突然觉得它对自己意义非凡,下意识把它紧紧握在了手中,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作了个决定,决定要学会这块羊皮上的“浴血重生术”,无论这是否是一个邪术,因为他觉得这是鲁临冥冥之中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份遗物。 当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吃过早饭后,鲁渔便拎着饭篮子和米列蓝下了山。 刚开始,二人只一言不发的并肩飞着,好一会还是鲁渔先开了口,扭头对米列蓝笑道:“对了,六师姐,问你个事行吗?” 因为觉得鲁渔不过是顺路陪自己去逛句容,米列蓝心中一直郁郁寡欢,一路来都打不起精神,当下听到鲁渔的话才勉强笑道:“什么事?” “浴血重生术是什么?”鲁渔自然察觉不到米列蓝的心事,当下急忙把自己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 没想到鲁渔突然会问这个,当下米列蓝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缓缓道:“传说是个吸血僵尸族的秘术。” “吸血僵尸族?”米列蓝这么一说,鲁渔当下心中的困惑不减反增了。 米列蓝无奈,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尸界中有两个僵尸族,一个是不死僵尸族,另一个就是吸血僵尸族了。” “尸界?”鲁渔摸着脑袋,显得越发的不明所以。 看着鲁渔茫然的样子,米列蓝忍不住心中好笑,笑道:“你该不会连天地分六界都不知道吧?” 鲁渔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怔怔道:“确是不知。” 米列蓝哑然,看着一脸茫然的鲁渔,忍不住暗叹道:“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一个单纯至极的家伙。”这样想着,米列蓝叹了口气,对鲁渔笑道:“看来你真的是应该多看点书。” 鲁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爹娘死得早,而他又是在一个普通的吐蕃小镇长大,这些有关妖魔神佛的事,他自然一概不知。 “记住了,天地分六界,分别是佛界、仙界、人界、妖界、尸界和鬼界......”于是,这一路上,米列蓝便忍不住把一些有关妖魔神佛的事大致说了点给鲁渔听。 直到飞到茅屋,鲁渔这才大致清楚了一点六界妖魔神佛之事,虽然米列蓝还没说清楚浴血重生术是什么,但是鲁渔却已经没心思再去听,因为见到茅屋后,他的心已经飞到了木列童身边,当下便出声打断了米列童的话:“好了,六师姐,等我把饭送过去,回去的路上你再继续和我说吧。”说罢,也不等米列蓝说话,便急忙往茅屋落了下去,提着饭篮子一通飞奔,直跑到茅屋门前,伸手就敲门。 看着鲁渔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米列蓝心中一阵发酸,眼眶情不自禁就泛红了,当下生怕被鲁渔瞧见,慌忙也从天空落下了地面,低着头,用衣袖默默拭泪。 但是米列蓝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因为鲁渔此刻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敲门上,满怀期待的等着木列童来给自己开门,可是鲁渔这回却失望了,根本没人来开门,木列童只是隔着门不冷不热的喊道:“知道了,你把饭放在门口就行了,等会我们会出去拿的。” 听着木列童不冷不热的声音,鲁渔错愕了,只觉得木列童这种说话的语气很是陌生,也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好像自己和木列童的距离拉远了。 “嗯,大师姐应该是怕鬼气会传染给我吧?”这样想着,鲁渔当下心中渐感安慰,这才又嘻笑道:“哎呀,大师姐,你开门吧!我才不怕什么鸟温亦鬼气!” “我知道你不怕,你把饭菜放下就行了。”鲁渔满心欢喜,换来的却仍是木列童不冷不热的声音。 眼前的门仍是没有打开,耳朵听到的也仍是木列童不冷不热的声音,鲁渔当下心中先是错愕,接着疼痛,最后慢慢变成了恐慌,他不敢接受这个被拒之门外的事实,当下心慌意乱的敲着门,不死心的喊道:“大师姐,没是的,你开门......” “我说了,让你把饭菜放下就行!”可是不等鲁渔的话说完,屋里便又传出了木列童越发斩钉截铁的声音,冷冷的打断了鲁渔的话。 听着木列童已经显得冰冷的语气,鲁渔心窝一阵剧痛,轻轻把饭篮子放下,再不说二话,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 直至门外彻底没了鲁渔的动静,背靠着门的木列童这才缓缓转身打开了门。 “对不起了,师弟,我们是不可能的。”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的木列童喃喃自语,神情带着一丝忧虑,也带着一丝愧疚。 紧跟在木列童身后的姚列清也怔怔看着鲁渔远去的身影,只觉得鲁渔那跌跌撞撞的脚步看起来很是凄凉,当下忍不住叹道:“大师姐,你这样对鲁师弟,是不是残忍了点啊?好歹只有他敢天天给我们送饭呀!” 木列童重重的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这是为了他好。” 不知什么时候,曹列君也站在了木列童和姚列清身后,当下也冷不丁的轻声道:“大师姐,你这样做是对的,人鬼有别,与其让这家伙整天胡思乱想,不如早早断了他这个念头。” “哎呀!五师妹!你吓死我了!”没想到曹列君会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背后,而且突然说话,木列童着实被她吓了一跳,差点连手上的饭篮子都吓掉。 姚列清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向来粗神经的她很快就从惊吓中回过了神,一把夺过米列蓝手中的饭篮子,一边迫不及待掀着饭篮盖,想要赶紧看一看今天吃什么菜,一边心不在焉的对曹列君笑道:“五师妹,你也看出来鲁师弟对大师姐有意思呀?” 曹列君没好气的看着一副馋嘴样的姚列清,当下却不说话,只在心中暗道:“我在扬州就看出来了。” 姚列清本就是随口一问,自然不会恼曹列君不理自己,当下看清了饭篮子里的菜后,不禁脱口就道:“哟!大师姐,今儿也有竹笋呢!不过不是炒猪肉,是清炒的。”这个又黑又胖的姑娘一边嚷着,一边又盖上了饭篮盖,对木列童笑道:“大师姐呀,看来鲁师弟是知道你喜欢吃竹笋了。” 木列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姚列清,怒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还吃不吃饭啦?”说罢,一把夺过姚列清手中的饭篮子,转身就往屋里走。 姚列清慌忙跟着追了上去,一边连声嚷道:“吃,吃,怎么不吃?竹笋我也爱吃呀!” 曹列君最后看了一眼鲁渔跌跌撞撞远去的身影,当下叹了口气,终于轻轻把门合上了。 米列蓝好不容易忍住了心头的心酸,轻轻拭掉眸子里最后几滴泪水,正欲抬起头,却猛地瞥见了底下失魂落魄的鲁渔,看着鲁渔跌跌撞撞的脚步,当下心中大惊,暗道:“他怎么了?” 米列蓝正纳闷着,鲁渔已经走过了她的身边,可他却仍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米列蓝,米列蓝当下一 急,只得出声喊了起来:“师弟!” 米列蓝一声喊,鲁渔这才回过了神,当下却也只眼神空洞的看了看米列蓝一眼,强自笑了笑,轻声道:“走吧,回去了。”说罢,他便又自顾自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 眼见鲁渔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下米列蓝还是一阵心痛,慌忙急走几步,绕到鲁渔前头,伸手拦住了他,皱眉道:“你怎么了?打算走着回去?” 鲁渔心中自然酸楚,整个人都只觉得疲惫无力,当下却并不想让米列蓝多想,只得强打起精神,对米列蓝笑道:“我没事啊!你不是要我陪你逛一逛句容么?我们正好走着去啊!” 米列蓝无奈,只得让开了路,两个人便并肩默默往前走。 “师弟,你听说了么?大师姐喜欢的人是唐师兄。”好一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米列蓝突然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鲁渔错愕了一会,良久才自嘲的笑了笑,无比苦涩道:“早知道了。” 米列蓝看着鲁渔脸上的苦涩,当下心中酸楚,却还是暗自轻咬贝齿,狠着心继续说了下去:“大师姐是我们茅山第一美人,唐师兄是我们茅山第一天才,他们两个也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鲁渔这才察觉出了米列蓝是在故意说这些话,不禁一脸诧异的看向了米列蓝,没想到米列蓝却瞬间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样一来,鲁渔更加确定米列蓝是在故意把这些话说给自己听了,当下在心中暗自纳闷:“这小妞难道看出来了我喜欢大师姐?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希望我知难而退么?”这样想着,对于米列蓝这个安安静静,心地善良,容易红脸的小姑娘,鲁渔心中一直很有好感,当下干脆也不隐瞒了,叹了口气,目光如炬的紧紧盯着米列蓝,笑道:“六师姐,你是不是看出来我喜欢大师姐了?” 米列蓝错愕了,她一开始只是暗自猜测鲁渔是喜欢木列童,但一直不愿意相信鲁渔是喜欢木列童的,现在听到鲁渔这么问,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即使她再不愿意相信,可鲁渔的确喜欢的是木列童,而不是自己。 米列蓝的心碎了,向来控制不住情绪的她,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里泪水早已满盈,虽然她拼命想忍住,可是晶莹的泪珠却还是顺着她的俏脸缓缓滑落,梨花带雨,显得她越发楚楚动人,也越发的惹人怜爱。 没想到米列蓝居然会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当下倒轮到鲁渔慌了手脚,他最看不得女子哭了,而且此刻在他面前哭的还是米列蓝这么一个本来就娇弱得楚楚动人的女子,他再不顾男女有别,伸手就帮米列蓝轻轻拭起泪水来,一边急声道:“我的好师姐,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想问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当鲁渔带着暖意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时,米列蓝的梨花带雨的脸竟然红了,心中更是像有十八头小鹿在乱撞,砰砰乱跳个不停,当下慌忙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鲁渔的手,一边自己用衣袖抹眼泪,一边娇声怒道:“我不用你帮。” “奇怪?这个平日安安静静的小妞,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时哭时怒的米列蓝,鲁渔当下直被米列蓝弄得摸不着头脑,暗自纳闷。 察觉到鲁渔看着自己古怪的眼神,米列蓝也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实在是有点乖戾了,当下却还是睁大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凄楚的看着鲁渔,小鼻子偶尔轻轻抽一下,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虽然觉得米列蓝此刻的样子很可爱,可是鲁渔却更觉得莫名其妙,联想到刚才木列童的反常,当下心中尽是疑问:“怎么今天这些小妞一个个都那么莫名其妙?”这样想着,鲁渔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笑脸灿烂一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温柔一点,对米列蓝轻声道:“我的好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米列蓝渐渐也恢复了理智,当下扭过头去不敢看鲁渔,因为她现在越看鲁渔心中就越发说不出的痛。 鲁渔一时也不好说话,只默默看着米列蓝,暗自叹气。 好一会,米列蓝想好了托词,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当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转过了脸,强打起精神,对鲁渔笑了笑,说道:“没事,不过是想到几个师姐们的境遇,一时忍不住想哭罢了。” 米列蓝的话虽然只是托词,当下却也勾起了鲁渔心中的悲痛,可是马上他又联想到了木列童刚才的反常,不禁又再次暗自想道:“大师姐一定是怕鬼气会传染给我,所以刚才才会故意那样对我的吧?嗯!一定是这样的!”这样自以为是的安慰完自己,鲁渔只觉得如释重负,当下便对米列蓝笑道:“六师姐,没事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师姐们的!” 米列蓝忍着心中的酸楚,轻轻点了点头,当下却没来由生出一股勇气,猛的拉起鲁渔的手,笑道:“走,带我去逛句容!”说罢,也不理鲁渔答不答应,当下拉着鲁渔就走。 因为自以为找到了木列童反常的原因,鲁渔心情已是大好,当下便也不推辞,任由米列蓝拉着自己走,只一边连声笑道:“哎呀,我的好师姐,慢点,慢点,你慢点!我差点摔了一跤了!” 米列蓝却死也不肯松开鲁渔的手,拉着鲁渔一阵急走,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把鲁渔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生怕一松手鲁渔便会永远离自己而去一样。 当下米列蓝拉着鲁渔飞奔到句容热闹的大街上,因为人多的关系,这个平时易羞,今日却一反常态变得莫名胆大的小姑娘这才松开了鲁渔的手。 终于获得自由的鲁渔偷偷瞥了瞥身边的米列蓝一眼,暗道:“这小妞今天可真够怪的。”直到此时此刻,他居然还没看出来米列蓝喜欢上了自己。 鲁渔扫了扫人来人往的大街,猛的瞥见不远处有一间小茶馆,而此刻茶馆里几乎座无虚席,正中一张桌上坐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块醒木唾沫横飞的在说着什么,他四周围满了人,一个个都在歪着脑袋,竖着耳朵听着他高谈阔论,当下鲁渔便指着这间小茶馆对米列蓝笑道:“我的好师姐呀,逛街实在是无趣呀,不如我们去那间茶楼听人讲故事吧!” 米列蓝顺着鲁渔的手指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挤满了人的小茶馆,也听到了茶馆里时不时响起一阵众人的喝彩声和那个中年男子醒木拍在桌上的声音,米列蓝自然也看出了这中年男子是个说书人,当下点了点头,便和鲁渔并肩往茶馆走去。 二人一走进茶馆,米列蓝当即就皱起了眉,因为这茶馆里已经座无虚席了,哪里还有他们两人的座位? 鲁渔也暗暗为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鲁渔却猛的瞥见了一个身穿白衣,容貌绝世的美少年正一个人独占一座,整个人十分慵懒的挨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上,不停的晃呀晃的,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鲁渔自然认得这个白衣美少年,因为这个美如女子的小子正是曾和自己一起在扬州喝花酒的钱小孽! 看到这小子自己独坐一桌,鲁渔当下慌忙堆起一张笑脸,直走到钱小孽身边,正欲一屁股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去,没想到这小子却猛的把双脚从桌上拿下来,然后异常迅捷的一脚踹掉了鲁渔屁股下的椅子,一边故作恼怒道:“小子,谁让你坐了?” (5200阅读网-) 第110章 说书男子发难 真假故事难分 ?(5200阅读网-) 眼见钱小孽一脚把椅子踢倒,鲁渔却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当下轻轻俯下身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然后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便又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对钱小孽嬉皮笑脸道:“哎呀,钱公子,咱们好歹也是朋友一场,就让我搭个椅嘛!”这样说着,鲁渔却一点也不管钱小孽同不同意,当下又扭头对米列蓝招手喊道:“六师姐,快来,来这边,这里有位子。” 钱小孽正欲张嘴拒绝鲁渔,但是听见鲁渔的喊话后,却又忍不住跟着鲁渔的目光一同朝米列蓝看去,见到米列蓝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娇弱美少女,当下情不自禁赞叹道:“哟,是个美人儿!来,来,快来这边坐!”这个色色的小子当下口中一边连声邀请米列蓝,一边慌忙站起身来,朝米列蓝迎了过去,俊脸上笑容满面,说不出来的热情。 看着热情过头的钱小孽,鲁渔心中暗自鄙视:“哼,这下流东西,刚才净给我脸色看,现在看到六师姐,倒成了这么一副嘴脸!”鲁渔这样想着,当下为免钱小孽这色狼会对米列蓝做出什么无礼之事,于是急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一伸手就拦住了钱小孽,把茶杯几乎直凑到钱小孽的面门,笑道:“哎,钱公子,咱哥俩难得有缘在此相逢,小弟以茶代酒,咱们碰一个!” 钱小孽恼怒的一把推开了鲁渔,没好气道:“去,去,一边去,谁和你是哥俩?”说罢,便又一脸堆笑,直朝米列蓝而去。 看着直朝自己迎面而来的钱小孽,当下米列蓝却看得失了神,心中暗赞道:“他长得真好看啊!” 可是米列蓝却又很快就回过了神,因为她马上就想到鲁渔就在自己身边,她自然不想让鲁渔误会,于是便再不看钱小孽一眼,急脚脚朝鲁渔走去。 钱小孽没想到米列蓝和自己擦肩而过时,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向来对自己的容貌甚感骄傲的他当即失了神,好一会才一脸嫉妒的看向了鲁渔,暗自咬牙道:“这混蛋小子难道长得比我还俊?” 米列蓝直走到鲁渔身边,鲁渔当即指着身边一张椅子,笑道:“师姐,你坐着吧!”说罢,瞥了瞥钱小孽一眼,偷偷凑近米列蓝的耳朵,悄声道:“当心这个小子,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感觉到鲁渔的说话间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垂,米列蓝当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感,一脸幸福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神游移的看着鲁渔,好一会才终于鼓起勇气细声道:“我真喜欢你和我说悄悄话,这感觉真好。” 看着娇羞又一脸欣喜的米列蓝,听着她说的话,鲁渔一时错愕了,好一会才暗暗摇头道:“这小妞今天真是怪哉,怪哉!” 钱小孽一脸愤愤的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也许因为觉得米列蓝无视了自己,当下他也像赌气似的看都不看米列蓝一眼,只恶狠狠的瞪着鲁渔,讥讽道:“哟,小子,现在你和我又是朋友又是哥俩了?我记得在扬州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鲁渔也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米列蓝紧挨着他坐下。 当下鲁渔故意装傻,一脸困惑的看着钱小孽,皱眉道:“哦?我在扬州怎么说了?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啊?” 钱小孽自然知道鲁渔在装傻,当下冷哼一声,嚯的站了起来,伸手对鲁渔做讨银子状,一边故意压低声音,学起了鲁渔低沉的嗓音,沉下脸道:“谁和你是朋友了?快给钱!” 没想到钱小孽居然还会记得自己在扬州说过的话,而且还把自己的动作声音学得惟妙惟肖,鲁渔当下哑然失声。 也许觉得钱小孽模仿鲁渔的样子有点好笑,米列蓝虽然很想憋着,但终于还是憋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这样下来,鲁渔更加尴尬,连连挥手示意钱小孽坐下,一边厚着脸皮讪笑道:“哎呀,钱大哥,当初小弟说的气话而已,你怎么能当真呢?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像大哥你这种如此心胸宽广的人,又怎么会计较小弟的一句气话呢?”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明知鲁渔在胡说八道,但是钱小孽也还是听得心中舒服,对鲁渔的怒火竟渐渐消了一点,当下却仍是板着脸啐道:“我呸,花言巧语的还真会说话!”这样说着,他用眼角淡淡的瞥了瞥米列蓝一眼,接着说道:“怪不得连这么美的闺女都给你迷了魂。” 鲁渔听到这话还没什么,米列蓝却瞬间羞红了脸,当即低下了头去,再不敢看人。 鲁渔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仍是对钱小孽讨好道:“哎呀,钱大哥,小弟我哪里及得上你啊?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姿绝世无双,颠倒万千众生,小弟我是连你半边脸都比不了啊。” 钱小孽被鲁渔一通马屁拍得甚是舒畅,当下却也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一边脸,括不知耻道:“你说错了,别说半边脸了,你是连本公子一只鼻孔都比不了。” 看着钱小孽括不知耻的自恋样,鲁渔心中暗骂:“我呸,这死娘娘腔,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坊,还真他娘的不要脸。”鲁渔这样腹诽着,却还是要一脸讨好的连连点头,嘴上连声笑道:“对,对,小弟是连钱公子的一只鼻孔都比不上。” 对于钱小孽的话,鲁渔嘴上是一套,心里是一套,而米列蓝却真的是又被他的话给逗笑,当下低着头捂嘴窃笑,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钱小孽,最后看着鲁渔,暗自笑道:“这家伙还真的是连别人一只鼻孔都比不上。”这样想着,当下看着鲁渔却暗自看得痴了。 因为米列蓝和鲁渔并坐在一排的缘故,所以鲁渔没有发现米列蓝眼神的异样,可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钱小孽却显然看见了米列蓝的花痴样,当下心中居然很不是滋味,恶狠狠的看着鲁渔,居然莫名其妙的对鲁渔感到很生气。 鲁渔看着钱小孽刚才还被自己一通马屁拍得眉笑颜开,但转眼间却又对自己咬牙切齿的,鲁渔一时摸不着头脑,却猛的又瞥见了米列蓝正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当下鲁渔只得又连连暗叹:“今天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的?” 鲁渔当下只得故作看不见米列蓝和钱小孽的目光,目不斜视的看向了茶馆正中那张桌子上坐着的说书人,装作出神的聆听起来。 “话说齐天大圣手持如意金刚棒,一路从南天门直杀到北天门,砍瓜切菜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入无人之境,李靖统领的一帮天庭御神军中,竟无一个能在大圣手下撑过三回合的天兵天将......”这个坐在桌上的邋遢汉子正唾沫横飞,伴随着手中的动作,正激情四射的说着自己的故事,而周围的人也都听得是津津有味,个个入神。 鲁渔却直听得一头雾水,情不自禁喃喃道:“齐天大圣是谁?” 鲁渔下意识的一句话,却清晰传进了钱小孽的耳朵里,当下这小子一脸鄙夷的看着鲁渔,讥讽道:“喂,小子,你别和本公子说你连孙悟空都不认识?” 鲁渔当下根本不知道齐天大圣和孙悟空是同一个人,当下只一脸茫然的看着钱小孽,下意识又问道:“孙悟空又是谁?” 原来,鲁渔自幼流落吐蕃,而鲁临在他五岁之前虽然和他讲了很多故事,可就是没说过孙悟空的,所以对于这么一个在大唐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鲁渔却是一点都不知晓。 钱小孽一脸鄙夷的看着鲁渔,连连摇着头,一边还异常夸张的啧啧称奇:“啧啧......” 米列蓝似乎也没想到鲁渔居然连孙悟空都不认识,当下也是错愕了一会,但是看着钱小孽鄙夷的眼神,她却不由得来了气,便忍不住对鲁渔说道:“师弟,这孙悟空是只猴子......” 不等米列蓝的话说完,钱小孽却“咦”的一声打断了米列蓝的话,看着鲁渔开怀大笑道:“哈哈,原来这美人儿只是你的师姐!” 鲁渔不明白为什么在得知米列蓝是自己的师姐后,钱小孽这小子会突然变得这么开心?于是当下只暗自白了他一眼,暗骂一句“有病的死娘娘腔。”,便又满怀期待的看向了米列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米列蓝也是被钱小孽突然响起的笑声吓了一跳,但是看着鲁渔期待的眼神,心中一时甜蜜无比,甜甜的笑了笑,便又轻声说了下去:“这孙悟空是只猴子,相传是从花果山上一块吸得千年日月精华的石头中蹦出来的,一出世便彰显了和普通猴子的不一样,头脑灵活,身手敏捷,经过几次驱狼赶虎的事迹之后,他渐渐被公认为花果山猴群中的大王,也被公认为花果山兽类中的大王,可是这猴子却还对自己称王的现状不满意,于是又闭关百年,终被他修成大道,自此拥有了惊天动地,翻江倒海之能......” 米列蓝正娓娓说着,那个坐在茶馆正中说书的中年男子却猛的从桌上跳了下来,大踏步向米列蓝走了过去,把手中的醒木重重拍在了米列蓝、鲁渔和钱小孽的桌上,“啪”一声打断了米列蓝的话。 鲁渔当即沉下了脸,钱小孽也当即皱起了眉,鲁渔正欲站起来和这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中年汉子讨个说法,没想到米列蓝却在桌底下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对鲁渔打了个眼色,缓缓摇了摇头,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等于是在和鲁渔说“不要惹事。” 鲁渔自然知道了米列蓝心中没有说出口的话,当下只得耐着性子忍了下来,冷冷看着中年男子,冷冷道:“这位大哥,你这是意欲何为?” 也许感觉到鲁渔的语气很是不友善,当下这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松开了,对鲁渔笑道:“小兄弟,我没恶意,我只是觉得这小姑娘说的故事是在胡说八道罢了!”中年男子笑眼看着鲁渔,手指却赫然指向了米列蓝。 鲁渔脸色越发的阴沉,正欲发作,钱小孽却抢先笑了起来:“哎,这位大哥,你何出此言呢?”说罢,这小子却抱起了双手,又把身子慵懒的挨在了椅背上,一副准备翘手看热闹的样子。 邋遢的中年男子笑容古怪的从头打脚打量了一番钱小孽,过了一会,他可能口渴了,当下没有一点见外的意思,一把抓起了鲁渔的茶杯,仰脖就喝了下去,鲁渔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最后也只得恼怒的皱起了眉,恶狠狠的瞪着邋遢中年男子,怒道:“喂,你眼睛瞎了?没看见这是我的杯?” 邋遢中年男子把茶杯猛的扔回桌上,用长长的衣袖抹了抹嘴边的水迹,对鲁渔没好气道:“喏,不就一个破杯子嘛!还你不就不得了!”说罢,他再不理脸色越发难看的鲁渔,只意味深长的看着钱小孽,笑道:“花木兰代父从军?” 邋遢中年男子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周围的人都说蒙了,鲁渔和米列蓝也是错愕了,米列蓝更是暗自皱眉道:“这个说书的莫非是个疯子?” 米列蓝以为这个中年男子在说疯话,可是钱小孽在听到他的话后,却猛的脸色大变,一双极清澈也极魅惑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中年男子,惊讶得张大了嘴,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眼见钱小孽这么一副震惊失色的反应,当下邋遢中年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听着中年男子得意的笑声,钱小孽这才回过了神,猛的拍桌而起,怒瞪着中年男子,怒斥道:“你还敢说别人胡说八道?本公子看你才是在胡说八道!” 中年男子却也不恼钱小孽的的怒斥,意味深长的看着钱小孽直笑,当下又伸手指着米列蓝,笑道:“我才不是胡说八道,我刚才说了,这小姑娘才是在胡说八道。” 鲁渔只觉得这中年男子很明显是在找事,当下终于再忍无可忍,嚯的拍桌而起,怒目笑嘻嘻的中年男子,沉声道:“喂,你三番四次说我师姐胡说八道,今天如果你不能给我说清楚我师姐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对于鲁渔的勃然大怒,中年男子似乎一点都不怕,当下也饶有兴致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鲁渔,一边连声啧啧笑道:“啧啧,小兄弟,你还真是个怪类啊!”这样说着,他心中却暗自惊讶:“这小鬼身上的鬼气是怎么回事呀?居然一刻不停的自己增长?” 鲁渔并不知道自己的鬼气无时无刻都在轻轻增长着,这种轻微的异样就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而且至今为止也没几个人看得出来,更没人和他说过,所以当下他越发的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中年男子,沉声道:“别给我扯开话题,快给我把事说清楚!我师姐到底是怎么样的胡说八道?” 鲁渔急得冒烟,中年男子却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当下管鲁渔他们同不同意,自顾自就一屁股坐上了鲁渔三人的桌上,对着一众围观看热闹的人朗声道:“各位,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故事吗?” 围观的人群中有好事的立即起哄道:“记得!” 中年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笑道:“那我各位都应该还记得我说过孙悟空是拜菩提老祖为师,所以才学会了一身本事的吧?” 围观的人群中立马就有接口的:“记得,记得!” 中年男子又满意的点了点头,却猛的再次把自己长长的手指指向了米列蓝,对人群笑道:“可是这位小姑娘却说孙悟空是自己闭关百年才修成的大道,各位,你们说说,她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这一次人群中再没人接口,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不是很赞同中年男子的话。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米列蓝却已经急红了脸,虽然此刻人多,但她还是大着胆子站了起来,对中年男子急道:“你......你......你才胡说八道!书上都说孙悟空是闭......闭关的。”因为着急和紧张,她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 钱小孽却似乎觉得中年男子的话很好笑,竟不忍捂嘴笑道:“菩.....菩提老祖?你别笑死人了!菩提老祖是谁呀?我连听都没听过。” 因为并不知孙悟空的典故,所以鲁渔一时却并不知道是中年男子说得对,还是自己的六师姐说得对,当下也不好说话,只得暗自皱起了眉,心中为难起来。 中年男子却似乎很不满钱小孽的笑声,沉下脸道:“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这个人。” 钱小孽越笑越夸张,最后竟然笑弯了腰,好几次尝试想说话,可一旦看见中年男子正儿八经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最后他不得把牛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中年男子板起脸的模样,这才总算忍住了笑,可以说起了话:“如来佛、孙悟空、二郎神、大茅君这四位公认为当世六界不可逾越的存在之一,如果你说这菩提老祖是孙悟空的师父,那这菩提老祖岂不是比这四位都还要厉害?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却怎么连听都没听过?”说着,钱小孽不理中年男子的错愕表情,又笑着看向了围观的人群,笑道:“你们也是没听过吧?” 人群纷纷点头。 (5200阅读网-) 第111章 小孽心思难猜 醒木忽成黄毛 ?(5200阅读网-) 人群中一个好事的瘦弱汉子更是大着胆子对说书男子笑道:“这位大哥,你说的什么菩提老祖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我们听人说书,都说孙悟空是自修得道的。” 坐在桌上的中年说书男子眼见人群都附和钱小孽的话,当下急了眼,目光讥讽的扫了一圈围观人群,冷笑道:“菩提老祖乃化外高人,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耳闻目睹?” 也许是说书男子的话有点刺耳,当下人群一阵骚动,刚才那个好事的瘦弱汉子更是忍不住以讥讽的口吻还击起说书男子:“那你怎么就知道有菩提老祖这么一个高人?难道你就不是凡夫俗子?我看你也不过是个说书的罢了!” 瘦弱汉子的话说完,人群中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喝彩声,纷纷说好。 钱小孽一脸嘲笑的表情看着说书男子,夸张的笑道:“喂,你说书就说书呗,何必自己胡编一些故事来吸引别人眼球,做这些哗众取宠之事?再说了,你胡编也就算了,那你也编得像模像样一点呀?还菩提老祖?你当别人是三岁小儿呀?” 对于钱小孽的话,人群中又响起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再次纷纷说好。 也许知道了自己现在在这里不讨人喜,当下说书男子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猛的从桌上跳下来,挥袖仰首大笑而去:“哈哈,可叹世人只知如来佛、孙悟空、杨戬和茅盈,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米列蓝怔怔看着中年男子瘦弱而略带佝偻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没入大街的人海中,心中忍不住疑惑道:“这家伙的身影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个猴子?” 钱小孽也是怔怔看着说书男子远去的背影,脸上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鲁渔听着说书男子经久不息的大笑声,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说书男子讨个公道,急忙再次朝说书男子离开的方向看去,可是大街上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鲁渔无奈,暗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茶馆里的众人却没有谁去管说书男子的离去,俱都觉得钱小孽刚才说话有趣,当下齐声起哄要钱小孽给他们说段书。 钱小孽这小子倒也没有一点要推辞的意思,当下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拎起说书男子留在桌上的醒木,啪的一声重重敲了敲,朗声笑道:“承蒙诸位厚爱,而且有道是盛情难却,今儿本公子就厚颜为大家说一段书吧!”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大声叫好,钱小孽却把手扬了扬,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当下大家也都甚是配合,一时都停下了嘴。 钱小孽低头沉吟了一会,突然眼珠一转,这才又笑道:“想必大家伙们对那些什么孙猴子大闹天庭呀、三眼神将大战齐天大圣呀、火焰山群妖大战地府众鬼之类的段子都听出耳茧了吧?好!那么今儿我就为大家说一个最新的事,这事保证和黄婆卖的瓜一样新鲜,绝对是发生了才几天的事。” 人群对于钱小孽把孙悟空说成孙猴子,二郎神说成三眼神将觉得甚是有趣,当下都没有后悔起哄要钱小孽说书,当下听完钱小孽的话后,瘦弱汉子为了钱小孽不再卖关子,更是十分聪明的紧跟着接了腔:“什么事呀?” 米列蓝却对钱小孽的话哭笑不得,暗道:“这家伙还真会胡掰瞎扯,我只听说过“黄婆卖瓜——自夸自卖”,倒没听说过什么“和黄婆卖的瓜一样新鲜”。” 读书不多,学术水平不是很高的鲁渔,却也不是很理解黄婆卖瓜的意思,当下这小子只和周围的人群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钱小孽,期待着钱小孽接下来说出的事。 钱小孽对于人群翘首以盼的目光显得很是满意,当下装模作样的清清了嗓子,这才笑着开了口:“大家伙们,今儿我为大家说的就是茅山群道兵发扬州,大战逆府鬼之事......” 钱小孽话一出口,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好,他们多数乃句容当地老百姓,身处茅山脚下,自然知道早段时间茅山兵发扬州之事,可惜却还没有谁知道这扬州一战的详细内容。 听到钱小孽要说的是扬州之事,当下人人高兴,唯有鲁渔却皱起了眉,对钱小孽嗤之以鼻:“我呸,我还以为这死娘娘腔要说什么呢?原来说的是这件事!”这样想着,当下鲁渔就生了回山之意,正欲开口叫米列蓝走人,扭头却看见了身旁的米列蓝正在出神的聆听着钱小孽的话。 原来,米列蓝上去没有一同去扬州,根本就不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所以自然对钱小孽的话感兴趣。 眼见米列蓝这么一副模样,鲁渔无奈,当下暗叹了口气,也只得耐着性子看向了正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自顾自说得高兴的钱小孽。 “两位道爷那叫一个吃惊呀!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神秘少年这个半空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居然如此厉害!任凭两位道爷脚下使出了吃奶的劲,却就是追不上神秘少年......”钱小孽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的演绎着,仿佛他自己这个说书的,说得比周围听书的人还要来得高兴。在座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得那么来劲,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口中说的神秘少年就是他自己。 而鲁渔呢?鲁渔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即使周围人声吵闹,钱小孽也大呼小叫着,可他睡得还是那么的香,因为自从知道木列童命在旦夕之后,他这几天晚上其实都担心得睡不着,现在由于无法抽身离开,而对钱小孽的话又一点都不感兴趣,身心疲惫之下,当下自然就睡了过去。 米列蓝一边听着钱小孽的话,一边偶尔偷偷瞥一瞥鲁渔一眼,虽然只是偶尔那么一眼,但是因为鲁渔睡着了的缘故,她一双美目中肆无忌惮的满盈着浓浓的爱意。 钱小孽虽然自顾自说得高兴,但是偶尔的眼角余光也还是看见了米列蓝看向鲁渔这种充满爱意的眼神,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居然有点不是滋味。 “神秘少年就这样在茅山千军万马之中救走了鬼界文状元白清......”钱小孽话还没说完,却第三次看见了米列蓝爱意盈盈的看着鲁渔,当下他终于再没有心思把故事说下去,只得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众人一扬手,笑道:“好了,大家伙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了......”钱小孽收场的话没说完,他却猛的瞥见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鲁渔,当下一时意动,便把手中的醒木故意在鲁渔耳边的桌上重重拍了一下。 “啪”一声响,鲁渔被惊得猛的跳了起来,睡眼惺忪,一脸茫然的看着人群,一副还没从梦中醒过来的样子。 “大家伙们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本公子下回分解!”钱小孽这才哈哈大笑着把话给说完了。 眼见钱小孽不说了,当下人群一阵起哄,都显得不是很乐意,还是那瘦弱汉子抢先不满的嚷了起来:“这位公子,我们大家伙正听得过瘾,你却冷不丁的不说了,这哪能行呢?” 当下人群再次起哄,纷纷表示赞同瘦弱汉子的话,齐声要求钱小孽把故事说下去。 米列蓝虽然没有说话,可也是一脸期待的默默看着钱小孽,显然也是希望钱小孽能继续说下去。 钱小孽心情不好,当下根本不管众人的一再要求,把手中的醒木“啪”一声扔在桌上,拍了拍手掌,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说书就 得留点悬念嘛!下次再说嘛!” 在人群不满的吵闹声中,鲁渔终于彻底清醒了,看着钱小孽扔在桌上的醒木,当下自然知道刚才是钱小孽在吓自己,可是他此刻也确是再没有耐心再听钱小孽继续胡扯下去,于是不但不计较钱小孽吓唬了自己,而且还帮钱小孽说起了话来,站起来对众人朗声笑道:“大家伙们,大家伙们,既然人家都不想说了,如果我们强人所难,他自然只会随便拿话来搪塞我们,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括不知耻的去求别人开金口?”鲁渔虽然表面上是在帮钱小孽解围,但是嘴里的话语却满是对钱小孽的讥讽,就仿佛在暗骂他装模作样,自抬身价。 “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既然人家金口难开,我看大家伙们还是散了吧!”鲁渔的话起了很好的效果,当下人群都不想再厚颜无耻的去求钱小孽,瘦弱汉子带头讥讽了几句钱小孽,一个个便渐渐都散去了。 看着鲁渔得意的笑脸,钱小孽没来由的一阵火大,可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生鲁渔什么气?是恼他讥讽自己?还是恼他可以让米列蓝含情脉脉的凝视? 鲁渔却只当钱小孽是在恼自己在讥讽他,当下却不理气呼呼的钱小孽,只对一脸失望的米列蓝笑道:“师姐,我们走吧!” 米列蓝从失望中回过神来,当下笑着点了点头,便从椅子上轻轻站了起来。 鲁渔便故意看都不看钱小孽一眼,转身就大踏步往茶馆门口走去。 米列蓝紧跟上了鲁渔的脚步,但是转念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猛的停下了脚步,扭头对钱小孽怯怯道:“不知公子明日可否还会到此说书?” “这个死混蛋,刚才没位子坐的时候,就张嘴朋友,闭嘴哥俩的,现在人一散,他奶奶的就当我不存在了!”钱小孽一双极度清澈,极度魅惑的眸子却怔怔凝视着鲁渔的背影,自顾自暗自生气,一时竟没有听见米列蓝的话。 米列蓝无奈,只得皱起眉头,终于也转身走了,可是她才走出没几步,钱小孽却猛的追上了她,伸手把她拦了下来,笑道:“哎,这位姑娘,还没知道你的芳名呢?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刚才好歹也共坐一桌,这应该也有三五年的缘分了吧?” 钱小孽话说得好笑,而且从钱小孽略带魅惑的笑容中,米列蓝当下居然生出一种不忍拒绝之意,于是便浅然一笑道:“小女子茅山列字堂门下弟子,姓米,家师赐名列蓝。” “什么?你是茅山弟子?”钱小孽猛的张大了那双本已很大的大眼睛,显得对米列蓝很是不可置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钱小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当下米列蓝还是皱眉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再次给予了钱小孽明确的答复。 钱小孽指着走在前面的鲁渔,惊讶的问道:“这小子刚才喊你师姐,那他也是茅山弟子啰?” 米列蓝一脸幸福的再次点了点头,嫣然笑道:“嗯,他是我八师弟。” 看着米列蓝笑颜如花的样子,钱小孽心中却很不是滋味,暗道:“那小子不过是你师弟,又不是你相公,你至于说得那么开心么?”这样想着,当下又皱眉看着米列蓝,笑道:“你在茅山只是白袍弟子吧?” 米列蓝自然知道钱小孽是看出了自己道行浅,当下一脸不好意思的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难怪连我是个鬼都看不出来。”钱小孽心中暗自为自己的眼光得意,当下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鲁渔,突然对米列蓝正色道:“可这死混蛋明明是个鬼呀?你们茅山什么时候也开始招收鬼做门人了?” 也许觉得钱小孽对鲁渔的称呼不够尊重,当下米列蓝莫名其妙生了气,怒视着钱小孽,一反刚才娇弱易羞的模样,大声道:“我师弟有名有姓,麻烦你不要随便乱叫他!” 看着米列蓝为了自己冒犯鲁渔的一句话而勃然大怒,钱小孽心中暗自苦涩,但脸上却总算没有表露出来,只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是他师姐,你自然知道他姓甚名谁,可你师弟却连拿我当朋友都不是,我又怎么有资格知道他的大名?” 米列蓝没想到钱小孽的话居然说得酸溜溜的,而且居然很是情真意切,似乎他很诚心想和鲁渔做朋友一样,米列蓝也是向来心软,当下又情不自禁同情起他来,柔声安慰道:“这位公子,我师弟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和他相处久了,他是始终都会对你有戒心的。”说到这里,米列蓝却偷偷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鲁渔,一时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又自顾自对钱小孽轻声道:“我师弟在茅山没什么人缘,也不受人待见,所以他才很难去接纳别人,我希望公子能够理解他,渐渐的,他就会认可你是他朋友的。” 钱小孽没想到自己发句牢骚而已,却换来了米列蓝苦口婆心的一番长篇大论,当下心中莫名有点感动,也莫名有点难受,偷偷看了鲁渔一眼,暗道:“没想到这死混蛋还有这么好的福气,被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美人看中。”这样想着,当下却对米列蓝故作释然的笑了笑,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米姑娘你这么好人,那你就和我说说他叫什么名字呗?” 钱小孽的眨一眨眼睛,米列蓝居然被魅惑得心砰砰一阵乱跳,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忍不住心中暗自惊讶:“这位公子长得真是太好看了,一眸一笑都那么勾人摄魄的。”这样想着,当下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对钱小孽笑道:“我师弟姓鲁,家师赐名列渔。” “鲁列渔?”钱小孽在心中默默重复了几遍米列蓝的话,当下确定自己把这个名字牢记住了,这才对米列蓝嬉皮笑脸道:“米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在茅山上应该让很多少年小道士茶饭不思吧?” 米列蓝虽然有点反感钱小孽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但是好话人人爱听,尤其是一个女子听见别人称赞自己貌美,当下米列蓝心中还是隐隐暗自高兴,但又为免钱小孽会乱想,却还是不得不故意板着脸,冷冷道:“公子长得才是惊为天人,想必才是虏获了世间万千少女心。” 钱小孽一点不在意米列蓝语气的冰冷,当下习惯性的又伸手抚摸起自己如白玉般嫩白的脸,十分自恋的笑道:“米姑娘所言极是,若论容貌,世间确是没有几人能与本公子相比。” 米列蓝见过自恋的,却没见过钱小孽这么自恋的,当下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看着他没点正经的模样,不禁又想起鲁渔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暗道:“怪不得师弟叫我要小心他,也怪不得师弟不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实在有点讨人嫌。”这样想着,当下再不给好脸色钱小孽看,冷冷道:“这位公子,我和师弟要回茅山了,实在无暇相陪,告辞。”说罢,再不理钱小孽,转身就朝鲁渔急脚脚追去。 钱小孽看着米列蓝和鲁渔并肩而去的背影,一时却失了神,最后苦涩的笑了笑,也转身走了,走向了和鲁渔相反的方向。 直至鲁渔、米列蓝和钱小孽都消失在人海中,因为已近黄昏,而且再没人说书,茶馆里的坐着的人也渐渐都散了。 最后,在空落落的茶馆里,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那块中年说书男子留在桌上的醒木突然诡异的化成了一根黄色的毛发,被风轻轻一吹,便无声的飘落在地。 (5200阅读网-) 第112章 黑头吓唬丫头 茅屋鬼气爆发 ?(5200阅读网-) 鲁渔和米列蓝回到茅山列字堂。 鲁渔正欲去厨房准备晚饭,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当下对准备离去的米列蓝急声道:“六师姐,等一下。” 米列蓝一脸困惑,却还是转身笑道:“怎么了?” 鲁渔对米列蓝招了招手,笑道:“来,跟我来。”说罢,便当先在前面带起了路。 米列蓝当下忍住好奇,便跟着鲁渔走了。 鲁渔却带着米列蓝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当下米列蓝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暗道:“他带我来他房间干嘛呀?”这样想着,却又为自己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而感到娇羞。 鲁渔却并不知米列蓝想歪了,当下对米列蓝笑道:“六师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不理米列蓝脸上的错愕,自顾自就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米列蓝只一眨眼的功夫,鲁渔又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出来,往米列蓝跟前一递,笑道:“六师姐,喏,还你书。” 米列蓝怔怔接过鲁渔递给自己的一本书,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赫然是那本《大千鬼术》,也许是对于鲁渔那么短的时间就看完了这本这么厚的《大千鬼术》感到不可置信,当下忍不住问道:“你看完了?” 鲁渔摇了摇头,笑道:“没有。” 鲁渔自然没有看完,他只看了一半,发现上面根本就没有可以解决温亦鬼气的办法,试问他哪里还有耐心看下去? “这本书上没有可以救师姐们的办法。”米列蓝正暗自疑惑鲁渔为什么不把书看完,鲁渔紧接着就解答了她心中心中的疑惑。 米列蓝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瞥了瞥手中的《大千鬼术》,沉吟了一会,突然又把书递还鲁渔,正色道:“那你也可以把它看完呀?你连孙悟空是谁都不知道,我觉得你多看点书绝对不是坏事。” 鲁渔见米列蓝一本正经的模样,当下不好拒绝,只得无可奈何的又接过了书,但看着厚厚的《大千鬼术》还是犯了怵,还是忍不住苦着脸对米列蓝轻声道:“我的好师姐呀,这本书这么厚,要把它看完,那得到什么时候呀?我能不能不看呀?” 米列蓝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笑道:“厚么?那天我见你不是看得挺快的嘛?而且你还嫌书少呢!你不记得了?”这样说着,米列蓝在心中还暗自埋怨道:“那天你看得还贼入神呢!”显然,她在为鲁渔那天冷落了自己而耿耿于怀。 听完米列蓝略带讥讽的话,鲁渔暗自苦笑,当时他是心急想从书上找到解救木列童的办法,自然看得快看得急,现在你却叫他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当下鲁渔自然不会去解释,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皱眉道:“好吧,我看就是了。” 米列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就对了,以后你要多看点书,我明天就去给你再多借几本。”说着,她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问道:“对了,那本《结界阵法.论》你看完了?” 听到米列蓝的问话,鲁渔这才想起葛颇和封邪洞那五个小鬼,他一直想给葛颇送书,可是却苦于木列童之事,一直抽不出时间,当下脑光一闪,猛的想到:“对了!那几个小鬼不是号称什么鬼界鬼龄最老的鬼么?他们会不会有解决温亦鬼气的办法呢?”这样想着,他竟下意识的就想要朝封邪洞而去。 米列蓝眼见鲁渔一副急匆匆又要走的样子,不禁急声道:“喂,天色不早了,你还去哪里啊?你不要煮饭呀?” “还煮什么饭呀?咱们列字堂都没人啰!”不等鲁渔说话,秦列喜的清脆的声音却突然响起,紧跟着就响起了黑头兴奋的汪汪叫声。 当下鲁渔和米列蓝下意识跟着声音看去,只见秦列喜这小丫头正抱着兴奋的黑头一脸苦恼的看着自己。 因为这次下山鲁渔没带黑头去,这个小家伙当下见到鲁渔早就兴奋得不得了,接连好几次挣扎着想要离开秦列喜的怀抱,无奈秦列喜却把它抱得紧紧的。 鲁渔几乎从来没见秦列喜这个小丫头会苦恼,当下不理兴奋的黑头,对秦列喜笑道:“小师姐,怎么了?怎么您老人家也愁眉苦脸的?” 秦列喜撅着嘴,一脸不满道:“你们两个还回来干嘛呀?咱们堂口的人都走光啦,都下山去看大师姐们啦!” 鲁渔和米列蓝同时脸上变色,当下环顾列字堂一圈,发现四周的确鸦雀无声,人影皆无,鲁渔一急,忙又问道:“大师姐们怎么了?” 秦列喜小嘴撅得更高了,小脸上不满的表情也越发的深了,没来由撒起泼来:“哼!我怎么知道呀?你问我我问谁呀?” 鲁渔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祥感,只当木列童她们是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从秦列喜口中问不出什么,当下不及多想,纵身就往山下飞去。 米列蓝也隐隐有种木列童她们出了什么事的感觉,当下便也二话不说,紧跟着御剑而起,紧追着鲁渔而去。 留下秦列喜这小丫头焦急的大喊大叫:“等一下,等一下,带我去呀?”最后,眼见鲁渔和米列蓝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前飞,这小丫头知道无望,只得无比愤怒的跺了跺脚,自顾自愤愤道:“哼!一个个都是这样,都不带人家去!”显然,这小丫头刚才小嘴之所以撅得老高,就是在怨恨没有一个人愿意带她下山。 黑头也是在秦列喜急得拼命挣扎,连声大叫。 秦列喜也许是气没处撒,当下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它黑不溜秋的小脑袋,怒道:“你叫什么叫呀?吵死人了!” 也许秦列喜气急之下,下手的力道重了点,黑头当下痛得低呜一声,接着这小家伙不禁勃然大怒,猛的挣脱了秦列喜的怀抱,对着秦列喜龇牙咧嘴,愤怒的汪汪大叫,就好像在质问秦列喜为什么要打自己的脑袋? 秦列喜显然从没见过黑头这么一副凶狠的模样,当下吓得小脸失色,“哇”一声大哭,撒腿就跑。 黑头本来也只是想骂骂秦列喜几句,没想到秦列喜起脚一跑,它却突然生出了想要捉弄这小丫头之心,当下便异常凶狠的追着秦列喜的屁股汪汪大叫。 秦列喜一双胖乎乎的小腿没命的跑着,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边还频频扭头对黑头哭道:“死狗,死狗,你追我干嘛?又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那没良心的主人不要你,你追他去呀?” 终于,因为心慌意乱的缘故,绕着院子飞奔的秦列喜不小心绊到一颗小石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当下黑头也已扑到,龇牙咧嘴,毛发倒竖,眼神凶悍的盯着秦列喜,喉咙里发出阵阵骇人的低呜声。 秦列喜眼见自己再跑不了,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黑头,心中哪叫一个恐惧呀?当下哭声越发洪亮了,一边带着哭腔连声喊道:“呜呜!救命呀!呜呜!师父!师父......” 也许见秦列喜实在是被吓得够惨了,当下黑头终于不忍心再去吓她,收起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摇着尾巴,显得驯良无比,直朝秦列喜怀里扑去。 可是秦列喜却以为黑头是扑来咬人,当下吓得连躲闪都不知道,只“啊”的一声尖叫,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过了好一会,这小丫头也没感觉到自己身体上哪个部位传来被咬的感觉?反倒是 她的小脸上却传来一阵热气,夹带着一阵湿漉漉的感觉,好像被什么舔着一样。 当下秦列喜这小丫头这才敢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赫然看到黑头正扑在自己怀里,拼命舔着自己的脸蛋,显得异常亲热,异常友好,哪里还有刚才那种仿佛要生吞了秦列喜的模样? 但秦列喜还是好一会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着怀中异常亲热的黑头,终于破涕为笑,撅嘴道:“你这死狗,原来是吓人家的!” 黑头昂起黑不溜秋的狗头,对秦列喜得意的汪汪叫了两声,就好像是在说:“对呀,你这笨丫头,狗爷我不过你吓吓而已呀?瞧你都哭成什么样了?” 秦列喜也许觉得黑头得意的样子很讨厌,一时来气,竟忍不住习惯性的又拍了一下黑头的小脑袋,但拍完之后她的小脸就变色了,慌忙又伸手拼命抚摸着黑头的小脑袋,一脸讨好的笑道:“哎呀,小狗狗,别生气,别生气,我跟你逗着玩的。”显然,这小丫头已经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生怕旧戏重演,再惹得黑头生气,追着自己乱跑。 黑头却明显再没有生气,只十分享受的任由秦列喜抚摸着自己的小脑袋。 秦列喜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黑头抱进怀里,一边自顾自抚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自顾自撅嘴道:“小狗狗呀,小狗狗呀,我们俩都好可怜呀!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我的师姐们也都不要我了。” 黑头仿佛听懂了秦列喜的话一样,当下昂起狗头对着鲁渔消失的方向一阵愤怒的汪汪大叫,就好像在大骂着鲁渔弃自己而去的无情。 再说鲁渔和米列蓝匆匆来到了茅屋,一眼望去,见到不止是自己列字堂的人全来了,就连龙临公、孟兵剑、马者欧、莫斗人、白皆悔、封阵融、舒在赫、邓前坤和管列英这九个茅山中流砥柱的人物都来了,而且他们九个还围坐在茅屋四周,俱都脸色凝重,盘腿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念着什么咒语一样。 眼见如此劳师动众的景象,鲁渔和米列蓝两人齐齐变色,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当下二人不及多想,便急忙往站在外围的列字堂众女飞落。 列字堂众女看到二人,却也只是淡淡一瞥,然后再不理二人,再次一脸担扰和悲痛的看向了茅屋。 米列蓝因为向来和乔列颜感情不错,当下径自走到乔列颜身边,轻声问道:“二师姐,怎么了?” 鲁渔紧跟在米列蓝身后,虽然他不敢开声问谁,但耳朵却竖得老高,生怕听漏了乔列颜的话。 乔列颜没有管米列蓝身后鲁渔,只一脸悲伤的看向了米列蓝,几近用哭腔说道:“你没看到茅屋四周鬼气在狂涌么?只怕大师姐们马上就要死了。” “鬼气?我道行这么浅,哪里看得出来什么鬼气呀?”米列蓝在心中暗自嘀咕,脸上尴尬无比。 原来,因为米列蓝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即使她天生聪慧过人,看书过目不忘,但管列英为免修道太过辛苦,怕她的身子吃不消,一直以来都没敢教她什么,所以她的道行很是低浅。 看着一脸尴尬的米列蓝,乔列颜这也才想起了米列蓝道行低浅的事,当下拭掉了眼眶中快要滴落的泪水,强自打起精神,对米列蓝缓缓解释道:“大师姐们鬼气突然大爆发之事,是掌门师伯告知大家的,想必一定是他老人家道行高深,在茅山就看到了大师姐们这里出了情况。”说到这里,乔列颜又看向了围坐在茅山四周默念咒语的九个老道,这才继续说道:“为免鬼气蔓延开来,现在掌门师伯们就是在布着“天罗地网”结界。” 原来,鲁渔和米列蓝还在茶馆的时候,龙临公在茅山便感觉到了木列童她们所在的方向突然爆发了温亦的鬼气,当下便匆忙召集了其余八堂堂主,一齐赶到了这里来,但众道来到茅屋,却见温亦鬼气已经无法控制,像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样,以茅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于是一众老道只得慌忙亲自上阵,布起了“天罗地网”结界,企图用结界去阻止鬼气的肆虐。 乔列颜话刚说完,龙临公他们九个便极有默契的齐声大喊一声:“天罗地网”,然后一起双掌伸向茅屋,他们双掌十指间直射出一道道刺目的黄光,在空中渐渐汇集交缠成网,急速朝茅屋而去,不一会,一张黄光闪闪的巨大光网便在茅屋上空形成,把整个茅屋都罩在了网下。 龙临公九个老道这才暗自松了口气,马者欧当先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一点宗师风范的自顾自拍着屁股上的灰尘,一边对身边的孟兵剑嚷道:“二师兄呀,这鬼气没有形,想必应该不是很强,我们九人联手布下的黄符级别天罗地网,应该足以阻止这鬼气肆虐了吧?” 原来,龙临公九个老道布下的天罗地网结界乃黄符级别的结界,比阵字堂弟子当初在白府布下的白符天罗地网结界要厉害了百倍,而且这结界还不用人去维系,一经结成,便除非布下这个结界者自己解掉,或者被人破掉,否则这个结界将永远存留于天地间,是茅山绝对高等的结界。 孟兵剑也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忧心忡忡的看着茅屋里还在不断往外喷发的汹涌鬼气,低声道:“这鬼气的确是不同于温亦老鬼身上那种像黑烟一样的鬼气,但我们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呀。” 马者欧也一脸担忧的怔怔看着被黄网罩住的茅屋,叹气道:“只怕六师妹三个徒儿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孟兵剑也缓缓叹了口气,当下却没有再说话,只默默的朝龙临公走去。 其余六个老道已经早回到了龙临公身边,当下管列英更是神情激动,语带哭腔的哀求着龙临公:“大师兄,你一定要救救她们呀?” 龙临公看着面前悲痛欲绝的管列英,当下无奈的摇了摇头,重重叹气道:“师妹呀,不是师兄不想救她们,实在是师兄无能为力啊!” 管列英也许真的急得失去理智了,当下忽然跪倒在龙临公面前,点头如捣蒜:“大师兄,这里就你道行最高了,你没有办法谁有办法?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徒儿!” 龙临公一急,正欲俯身扶起管列英,他身边的白皆悔却已经抢先一步把管列英扶了起来,一边连声劝道:“六师妹,你别这样,掌门师兄如果有办法,又岂能见死不救?” 也许是白皆悔的话终于使管列英恢复了理智,当下这胖老妇怔怔看着茅屋出神,渐渐双眼通红,渐渐老泪纵横,无声的泪水顺着她的胖脸滑落,突然她悲痛欲绝的大吼一声,猛的一把甩掉白皆悔扶住自己的手,然后双眼一黑,顺势就往地下倒去,幸亏白皆悔反应快,慌忙又一把扶住了她。 白皆悔虽然向来不甚言语,但性子其实颇易感触,见到管列英悲伤得几乎要晕倒在地,心中也不禁发酸,眼眶竟也渐渐通红了,但很快他就抬起了头,不敢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其余老道除了舒在赫,当下心中也都不是滋味。 就在众老道难受的时候,他们身后却突然响起米列蓝的惊呼:“师弟!不要!” 一众老道急忙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以迅捷无比的速度,不要命般直朝茅屋冲去。 (5200阅读网-) 第113章 列蓝为爱义无反顾 众道齐心阻拦掌门 ?(5200阅读网-) 众老道能够成为当今茅山中流砥柱之人物,自然都是道行高深之人,当下虽然黑影移动的速度极快,但是他们还是一眼看出了黑影就是鲁渔。 莫斗人距离鲁渔最近,听见米列蓝的呼喊,眼见鲁渔不要命般往茅屋冲去,下意识就想要去拦鲁渔,但是没想到号称是当世身手最快的他居然还是慢了鲁渔一点,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用,鲁渔便从他身旁一阵风般掠过。 看着鲁渔急速而去的身影,感受到鲁渔身上突然涌现的强大鬼气,莫斗人不禁骇然失色,暗暗惊讶无比,对鲁渔身手之快感到不可置信。 就在莫斗人惊讶的时候,米列蓝却也已经紧追着鲁渔而来,脚步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看样子竟然也是想要跟着鲁渔朝茅屋冲去,莫斗人这回总算没负了自己“动若霹雳闪电”之名,当下一侧身,就把米列蓝拦了下去。 看着面前仿佛凭空冒出的莫斗人,米列蓝只得急停下了脚步,焦虑的目光却直越过拦在自己面前的莫斗人,直看着鲁渔急速远去的背影,急声道:“莫师伯,快让开呀,不然我追不上我师弟了。” 眼见米列蓝焦急无比,莫斗人的脚步却没有一丝移动,淡淡的看着米列蓝,沉声道:“别说你了,我都追不上他。” 米列蓝却对莫斗人的话置若罔闻,当下见莫斗人不肯让开,一急之下,干脆又迈动脚步想要从他身边越过去,可是没想到莫斗人却迅捷无比的伸手拉住了她,皱眉道:“你去送死啊?” 被黄网罩着的无形鬼气渐渐形成了浓郁的黑烟,米列蓝看着在黄网里不停翻涌的黑烟,当下终于从焦急中恢复了理智,对莫斗人急道:“那我师弟怎么办?” 莫斗人见米列蓝没有再一股脑的往茅屋冲,这才松了开米列蓝的手,扭头朝茅屋看去,却见鲁渔已经一头冲进了浓郁黑烟中,当下也不禁皱起了眉,一时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米列蓝的话了。 就在莫斗人为难的时候,胡列淑、乔列颜和崔列红却也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米列蓝身旁,胡列淑更是一把就将米列蓝的手给拉住了,好像生怕一个不留神,米列蓝就又会往茅屋冲去。 胡列淑自觉自己已经牢牢把米列蓝抓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嗔怪的瞪了一眼米列蓝,面现愠色,怒道:“死丫头,你不要命了?” 乔列颜紧跟着也出声责怪:“六师妹,你疯了?” 米列蓝完全不理二人言语的责怪,仍是一脸焦急的看着已经消失在黑烟中的鲁渔方向,一边仍是连声急声道:“师弟怎么办?师弟怎么办?我师弟怎么......” 眼见米列蓝已经急得有点语无伦次,崔列红不禁也轻声骂道:“六师妹,你管那鬼东西干嘛?一看他就是发了疯。” 如果是平日,米列蓝也许不会里崔列红言语中对鲁渔的诋毁,但是当下因为对鲁渔的担扰,一时竟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崔列红,一反平日乖巧驯良的模样,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才疯了!师弟这是去救大师姐们!” 也许谁都没有料到平日和善无比的米列蓝居然会如此不顾形象的怒声大吼,当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崔列红更是好一会才从惊愕中回过了神,看着米列蓝气得通红的俏脸,她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时自然也是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米列蓝,正欲张嘴还击,没想到胡列淑却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正在气头的崔列红给惊醒过来。 崔列红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自己身边全是茅山辈分极高的几个长辈,当下竟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狠话给吞了回去,暗道:“此刻长辈众多,我断不能造次,不能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样想着,这个机灵的姑娘便慌忙隐起了脸上的怒意,转而换成了一脸苦笑,对米列蓝故作委屈道:“六师妹,你对着我吼干嘛?我这是为你好。” 米列蓝一时单纯,而且此刻心神慌乱,自然没看出来崔列红是在口是心非,当下稍稍冷静了一点,也为刚才自己对着崔列红的大吼而感到愧疚,歉意的看了一眼崔列红,低头轻声道:“对不起,三师姐,我刚才急糊涂了。” 崔列红心中虽然怨恨无比,当下却装出一副大量的样子,偷偷扫了扫四周的莫斗人几个老道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拉起了米列蓝的手,故意大声道:“没事,三师姐知道你是太过紧张鲁师弟的缘故。” 这正是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米列蓝气得通红的俏脸才刚刚恢复如常,当下听完崔列红的话,不禁又红了脸,一脸娇羞的垂下了头,一时不敢拿眼看人。 胡列淑和乔列蓝一脸错愕的看着神态异样的米列蓝,当下心中同时泛起了一个疑问:“莫非这小丫头喜欢上了那个鬼东西?” 就连莫斗人见到米列蓝这副模样,竟然也皱起了眉头,冷冷道:“蓝儿,莫师伯希望你知道——人鬼有别!” 看着米列蓝娇羞的模样,其余老道也都皱起了眉,马者欧更是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对着米列蓝皱眉嚷道:“蓝儿呀,你眼光不行呀!我们茅山这么多风流倜傥的小道士,你怎么偏偏看上了那个鬼小子?你别这么傻,回去三师伯就让我者字堂的俊俏小子排成队站在你面前,让你一个个的挑.....” 也许是觉得马者欧的话说得太荒唐了一点,龙临公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马者欧,后者马上吓得闭上了嘴,还没说完的话也只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舒在赫却没看到龙临公恶瞪马者欧这一幕,当下瞥了瞥昏迷在白皆悔怀中的管列英,冷笑道:“哼,有这样不知道人鬼有别的师父,自然就有这样不知人鬼有别的徒弟!” 舒在赫话一说完,他就感觉到了龙临公如针刺肉的目光,当下慌忙也悻悻的闭上了嘴,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打量,就是不敢对上龙临公恼怒的目光,可是他却无意扫到了马者欧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舒在赫虽然心中有气,但在龙临公的注视下,却也拿马者欧无可奈何,只得忍受着自己这个三师兄脸上得意的笑。 白皆悔把自己几个师兄弟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当下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悲痛得晕过去了的管列英,又一脸凝重的看向了被浓浓黑烟包围了的茅屋,不禁暗叹了口气。 听着自己几个长辈或友善,或讥讽的话语,米列蓝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羞得不敢说话的时候,她突然猛的抬了起头,小脸上满是倔强的神色,眼神坚定的看了看所有老道一眼,紧咬贝齿,一字一句道:“师伯们,蓝儿知道人鬼有别!但是——那又如何?”说罢,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小姑娘趁着众人还在为自己的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的挣脱了胡列淑的手,毅然迈动脚步,朝茅屋疾跑而去。 胡列淑没想到自己一分神的当口,居然就被米列蓝挣脱出了,等反应过来时,米列蓝已经成为了第二个鲁渔,义无反顾的钻进了黄网下浓郁的黑烟中,胡列淑最后只来得及对着米列蓝娇弱的背影喊了声:“蓝儿,回来!” “我知道人鬼有别,可是我喜欢的就是他!能和他死在一起,又有什么紧要?”这是米列蓝被黑烟淹没之前,心中最后的想法。 显然没有人能想到米列蓝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举动,当下都愣住了,等回过神时,也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列蓝弱不禁风的身子被汹涌的黑烟所吞没。 看着茅屋四周越来越浓郁的黑烟,乔列颜眼眶渐渐红。 崔列红却在错愕了一阵后,嘴角又不为人察觉的轻轻笑了笑。 眼见又米列蓝也冲进了黑烟中,胡列淑心中悲痛无比,猛的恶狠狠看向了舒在赫,冷声道:“舒师兄,你话也说得太重了点吧?你不会说人话,你就不要多嘴!”显然,她觉得是刚才舒在赫的话让米列蓝受了刺激,所以才会不要命般冲进了黑烟中。 也许是胡列淑的话说得实在是太难听了,舒在赫一气之下,当下不理龙临公在场,冷笑着还击道:“哼,胡师妹,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明明是你那动了春心的师侄要和情郎共赴黄泉,你却来怪我?” 胡列淑火冒三丈,正欲还嘴,却猛的发现龙临公正沉着脸看着自己,当下只得闭上了嘴,只恶狠狠的瞪着舒在赫。 舒在赫自然也不敢认输,也恶狠狠的瞪着胡列淑,这两个男女老道便充满火药味的相互对峙着。 龙临公眼见他们如此,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也知道他们两堂素来不和,当下却也只得暗自摇头叹气。 原来,当初赵在鹿和牛在鸿二人偷看列字堂众女洗澡,不慎被列字堂的人给逮住了,双方在临字堂对薄公堂时,舒在赫爱徒心切,却拒不承认是自己徒儿犯了错,直气得管列英当场就要挖出赵在鹿和牛在鸿的眼睛泄愤,舒在赫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管列英下毒手,双方于是差点在临字堂上大打出手,如果不是龙临公及时赶到制止,只怕就真的要发生血染临字堂的事了,虽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可是自此在字堂和列字堂便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也许也是因为知道在字堂和列字堂之间的矛盾不可调解,一直冷眼旁观着的孟兵剑当下只做看不见相互对峙着的舒在赫和胡列淑二人,只一脸凝重的看着龙临公,沉声道:“掌门师兄,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好?这天罗地网能不能阻挡温亦的鬼气呀?” 龙临公皱眉看着被天罗地网罩住的浓郁黑烟,叹道:“挡是能挡住,可是这样一来,网里的鬼气只会越发浓郁,只怕身在里面的童儿她们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邓前坤也一脸凝重的注视着茅屋四周浓郁的黑烟,暗道:“天罗地网进去了就出不来,可怜鲁师弟的儿子和管师妹那小丫头了。” 原来,天罗地网结界只能囚禁网里的东西,而阻挡不了外面的人进去,所以鲁渔和米列蓝才能冲进黑烟,不过他们进去了却也就出不来了。 封阵融当下见没人说话,一时只好大着胆子对龙临公低声道:“掌门师兄,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救她们了,这里就不能久留了,我们快回茅山吧。” 听完封阵融的话,龙临公看着茅屋翻涌的黑烟,一时犹豫不决。 就在龙临公左右为难的时候,白皆悔怀中的管列英轻哼一声,终于缓缓醒转过来,胡列淑、乔列颜和崔列红见状,慌忙扑了过去。 管列英在胡列淑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稳了步伐,第一眼却就是朝茅屋看去,急声问道:“童儿们怎么样了?” 胡列淑眼眶泛红,悲痛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也无从得知。 管列英深呼吸一口气,一脸绝望的缓缓闭上了眼睛,乔列颜却在这当口猛的哭出了声,哭道:“师父,六师妹也冲了进去!”在列字堂,乔列颜和米列蓝的感情一直情同姐妹,她对米列蓝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心中的悲痛也是比别人要来得重。 管列英刚闭上的眼睛猛的又睁开了,骇然看着乔列颜,脱口就道:“什么?蓝儿也冲进去了?” 胡列淑自责的垂下了头,低声道:“师姐,列淑无能,没能拦住蓝儿。” 管列英此刻哪里有心思怪责胡列淑?当下稳住悲伤的情绪,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列淑没来得及说话,乔列颜却又抢先哭道:“师父,六师妹是见到鲁列渔冲进去,她也跟着冲进去的。” 听完乔列颜的话,管列英双眼却睁的更大了,再次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渔儿也冲进去了?” 崔列红眼见机会难逢,忙假惺惺的也挤出了几滴眼泪,对管列英带着哭腔道:“师父,就是因为他,才害得六师妹也跟着冲进去的。”显然,这个心机深沉的姑娘是想趁这个机会,让鲁渔成为罪人。 但是崔列红却没想到,管列英当下却没有半点要怪责鲁渔的意思,猛的甩掉胡列淑搀扶住自己的手,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如同一支箭一般急速朝茅屋射去。 管列英的身影刚一飞出去,几声焦急的大喊几乎同时响起。 胡列淑:“师姐!” 乔列颜、崔列红:“师父!” 龙临公:“六师妹!不可!” 可是他们的声音还是快不过管列英,虽然管列英身体肥胖,向来不以身手见长,但是心急如焚之下,还是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冲进了浓浓的黑烟中。 龙临公怔怔看着管列英肥胖的身子被浓浓的黑烟吞没,当下突然一咬牙,对孟兵剑缓缓道:“二师弟,如若我回不来,茅山下任掌门由你接继!”言罢,龙临公就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样飘身而起,看样子竟然是要追随管列英而去,可是,几乎是在同时,马者欧和莫斗人便飞身拦在了他面前。 莫斗人伸手拦住龙临公,急声道:“掌门师兄,不可!” 马者欧也是一反往日畏惧龙临公的神态,也放肆至极的伸出双手拦住了龙临公前进的方向,同样急声道:“大师兄,不要犯糊涂!”显然,这瘦弱老头是真的急了,当下竟然忘了称呼龙临公为掌门,而是直呼他为大师兄。 龙临公神情异常坚决,轻轻一挥衣袖,横身在他面前的莫斗人和马者欧竟也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被他这么轻轻一挥衣袖,竟然就被拂到了一边。 莫斗人和马者欧是被拂到一边了,可是孟兵剑、白皆悔、舒在赫、封阵融和邓前坤却又一起飞身而出,拦在了龙临公面前。 孟兵剑急声道:“掌门师兄,大局为重,你不可意气用事呀!” 舒在赫似乎想不到说什么,只紧跟着接过了孟兵剑的话:“对呀,掌门师兄,大局为重呀!” 封阵融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掌门师兄,茅山不可一日无你呀!” “我意已决!大家不必阻拦!”龙临公神情还是异常的坚决,再次轻轻一挥袖,拦在他面前的五个老道便又被拂到了一边,可是,莫斗人和马者欧却又再次拦在了他面前。 白皆悔第三个又跟着拦在了龙临公面前,急声道:“掌门师兄,温亦鬼气惊人,你进去也是徒劳无益,何苦搭上自己的性命?” “掌门师兄,白师兄所言极是,温老鬼鬼气之狠毒,天下无双,即使要救管师妹,也应当从长计议,不可妄动呀!”邓前坤紧跟着接过了白皆悔的话。 也许是觉得白皆悔和邓前坤的话说得有理,龙临公看着黄网罩住的浓浓黑烟,一时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孟兵剑眼神极好,当即捕捉到了龙临公脸上的犹豫,知道此刻要趁热打铁,忙说道:“掌门师兄,管师妹一定是要救的,但两位师弟所言极是,此事需当从长计议,你万不可以身犯险呀!” (5200阅读网-) 第114章 老道年少旧事 鲁渔二撞结界 ?(5200阅读网-) 看着被滚滚黑烟包围住的茅屋,龙临公当下也从焦急中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如果贸然冲进去,也是于事无补,脸上的表情便显得越发犹豫了。 孟兵剑看在眼里,当下对其余老道使了个眼色,其余老道也是心领神会,表面上像是在不经意的移动脚步,但慢慢的却把龙临公给围住了。 龙临公终于犹豫中回过神,急声道:“不行,救人如救火,六师妹命在旦夕之间,一刻都不容耽误!”说罢,他正欲又飘身往茅屋而去,却发现孟兵剑七个老道已经把自己给团团围住了,龙临公只得沉下脸道:“你们快快让开!” 如果是往日,众老道自然不敢逆龙临公之意,但是当下为了不让龙临公以身犯险,一个个都只得装作听不见。 眼见自己的话老道们充耳不闻,龙临公大怒,手一扬,正欲挥动衣袖把他们拂开,可是孟兵剑却已经抢先喊道:“师弟们,务必拦住掌门师兄!”说罢,他当先就猛的拉住了龙临公一只手。 莫斗人则是第二个反应过来,也急忙伸手拉住了龙临公另一只手。 封阵融则从背后拦腰把龙临公给紧紧抱住了。 马者欧更绝,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丝毫不顾仪态的死死抱住了龙临公一只脚,一边大嚷道:“大师兄,别傻!” 白皆悔、舒在赫和邓前坤则齐齐绕到了龙临公前方,阻挡了龙临公前进的方向。 虽然龙临公乃当今第一道士,但是被这几个老道齐齐拖住,一时也是动弹不得,当下心中哪叫一个气呀!沉声道:“你们干嘛?快放开我!” 没有一个送手,也没有一个人让开,马者欧则干脆抱得更紧了,几乎整个身子都黏在了龙临公腿上,嚷道:“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龙临公尝试着拔了拔被自己三师弟抱住的腿,却根本就拔不动,当下只得怒道:“那你们就能眼睁睁看着六师妹去死?” 孟兵剑急道:“掌门师兄,我们不是说不救六师妹,只是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孟兵剑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暗自叹道:“掌门师兄,六师妹已是断无生还的可能,我们又怎么能再让你白白去送死?” 当下龙临公无可奈何,只得暗运起全身道力,拼命挣扎起来,可是孟兵剑、莫斗人、马者欧和邓前坤四人道行又岂是低的?合他们四人之力又怎么可能缠不住龙临公?于是龙临公虽然心急如焚,一时却也只得被迫和自己这群师弟们僵持住了。 这边一群道士僵持不下,那边以胡列淑为首的一群列字堂弟子却已经悲痛失声,看着茅屋的方向嚎啕大哭,乔列颜更是悲痛得跌坐在地,哭成了一个泪人。 崔列红虽然向来为人无情,但此刻在列字堂众女一片哀伤的氛围中,想到管列英向来待自己不薄,而且毕竟也是自己的师父,当下竟也忍不住默默垂起了泪。 话分两头,再说第一个冲进浓烟里的鲁渔,当下他对身旁汹涌的黑烟视若无睹,捂着鼻子,一鼓劲直冲茅屋门前冲去,一边连声大喊:“大师姐!大师姐......” 可是茅屋里却像空无一人一样,根本没人回答他的话,冲到茅屋门前的鲁渔只得一脚踹开了门,门开的一霎那,当即就有一股黑烟迎面扑来,鲁渔下意识闪过到一边,屋里汹涌的黑烟便一个劲往门外冲去。 当下鲁渔顾不得黑烟,一边用手挥散着面前的黑烟,一边在茅屋里寻找起木列童来,所幸茅屋很小,鲁渔很快就找到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木列童三人。 看着仿佛死了一样的木列童三人,鲁渔心中一阵剧痛,可是连鬼气何物都不知道的他,却没看到三女身上正在不停往外喷发的无形鬼气。 别说看不见木列童身上往外冒的鬼气,就算看见了鲁渔也是不会顾忌的,当下他急忙扑到木列童面前,对木列童急声呼喊道:“大师姐?大师姐?” 如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木列童却哪里会回答他的话?鲁渔一急,再顾不得多想,俯身就把木列童拦腰抱了起来,转身正欲朝门外冲去,却猛的听见身后传来了曹列君微弱的声音:“救我......” 鲁渔回头看去,却见曹列君已经醒转过来,正趴在桌上,伸出一只手对自己呼救,鲁渔点了点头,沉声道:“五师姐,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说罢,他再不理曹列君,抱着木列童冲出了茅屋。 鲁渔一口气抱着木列童直冲出茅屋,却没留意到自己身旁一丈远的距离躺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管列英和米列蓝。 原来,米列蓝冲进黑烟后,她却不能像鲁渔一样一点事都没有,在触碰到黑烟的一霎那,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麻了,一股股强大的鬼气透过毛孔直钻进自己的身体内,只一眨眼的功夫,她眼前一黑,当即就软倒在地。 距离米列蓝倒下只过了一会,管列英也跟着冲进了黑烟中,在触碰到黑烟的一霎那,她也出现了米列蓝一样的反应,但是她的道行终归是比米列蓝强了太多,当下没有和米列蓝一样马上软倒在地,在感觉到鬼气涌进自己身体时,她几乎同时就催动了自己所有的道力,让它们去抵御入侵的鬼气,可是,她的道力终究是挡不住鬼气的汹涌,支撑了好一会,最后,她终于也还是像米列蓝一样软倒在地,可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还是让她看见了自己身旁躺着的米列蓝,可惜她却只喊得出“蓝儿”两个字,便也彻底失去了知觉。 鲁渔一心只想把木列童带出黑烟的范围,当下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身旁躺着两个人,更不可能知道这两个人居然是管列英和米列蓝。可是全速往外冲的鲁渔却猛的一头撞在了天罗天网结界上,被反弹得连连后退几步,怀中的木列童似乎也被撞痛了,竟然皱眉嘤咛了一声。 虽然撞在了天罗地网上,但是好不容易才稳住步伐的鲁渔却不怒反喜,低头看着怀中黛眉紧皱的木列童,暗喜道:“原来她还有气!” 一直在看着茅屋方向哭喊的列字堂的众女都看到了冲到天罗地网里结界边缘的鲁渔,看着鲁渔怀中的木列童,乔列颜更是第一个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大师姐!” 紧接着,余下众女也都纷纷失声惊呼。 听见突然惊呼声一片的列字堂众女,当下僵持不下的龙临公等人下意识就跟着她们惊讶的目光看去,赫然看到了鲁渔正抱着木列童站在天罗地网结界边缘。 马者欧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失声道:“这小鬼居然能活着出来?” 看见鲁渔,孟兵剑一开始也是和马者欧一样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慢慢的他就神色凝重起来,暗道:“这小子身上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么强大的鬼气?”这样想着,孟兵剑看向了其他老道,却发现莫斗人也在看着他,目光中有着和他一样的疑问。 “咦?这小鬼身上的鬼气怎么突然这么强了?”显然,马者欧在惊讶过后,也很快看出了鲁渔身上的异样。 龙临公皱眉看着鲁渔,想到鲁渔鬼会长大的诡异,还有当初在藏书阁的一幕,不禁沉声道:“他是个鬼赋异禀的鬼。” 听着龙临公的话,莫斗人转而看向了鲁渔,眉头却渐渐拧紧,暗自忧虑道:“假以时日,这小鬼定成鬼界栋梁!” 舒在赫也和莫斗人一样拧紧了眉,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昨日列峰上赵在鹿殴打鲁渔之事,心中暗道:“这鬼东西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如果今日他不在里面死不去,看来我日后也得找个机会把他除掉,否则他早晚会找鹿儿讨回公道。” 封阵融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鲁渔怀中的木列童,暗自骇然:“她身上的温亦鬼气还在不断涌出!” 白皆悔脸上的表情却和其余老道截然不同,看着鲁渔强大的鬼气,他脸上竟然现出了欣慰,暗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当年七师弟修道天赋惊人,今日他的儿子成了鬼却也是惊世骇俗!” 鲁渔却压根不知道这些看着自己的道士们在想什么,而且他也并不想去理,当下见自己被天罗地网拦住,便对着龙临公那群老道高声大喊道:“师伯,放我们出去!” 听着鲁渔的话,舒在赫暗自冷笑:“放你们出去?开什么玩笑?放你们出来,那我们岂不是都得死?” 舒在赫正暗自想得出神,龙临公却已经急声喊了起来:“快,快,快解开天罗地网结界!” 舒在赫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表示反对,封阵融却已经当先慌慌张张的喊了起来:“掌门师兄,不可呀!不能解开天罗地网结界呀!一旦让鬼气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孟兵剑瞥了瞥黄网下罩着的浓浓黑烟,慌忙也是紧跟着接道:“对呀,掌门师兄,此时此刻万万不可解开天罗地网呀!” 马者欧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鲁渔一眼,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他本就不是什么冷血无情之人,现在眼见茅屋里面的人还有救,不禁也动起了和龙临公一样的心思。 就在马者欧犹豫不决的当口,舒在赫终于也开了口,对龙临公急声道:“掌门师兄,温亦鬼气不能让他扩散开来呀!否则一发而不可收拾,到时这方圆百里的人畜只怕都要死绝呀!我们不能造个孽呀!” 白皆悔此时却也是和马者欧一样犹豫不决,他既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茅屋里面的人死去,也不敢让温亦的鬼气扩散。他在茅山素来和邓前坤感情比较好,当下朝邓前坤看去,想要征询他的意见,可是邓前坤却已经开口说起了话:“掌门师兄,舒师兄所言极是,我们不能祸害了周围的百姓。” 因为刚才和自己几个师弟僵持了好一阵,龙临公也渐渐冷静下来了,没有了初时那种急得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当下也知自己几个师弟言之有理,只得长叹了口气,一脸悲伤欲绝的看向了茅屋,一双沉重的目光却越过了鲁渔,仿佛想要看穿鲁渔身后的黑烟一样,也仿佛要在黑烟中找到什么人一样。 看着龙临公的悲伤欲绝的眼神,孟兵剑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只有他知道龙临公是想要在黑烟中找到管列英,因为也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很久就喜欢上了管列英。 茅山的人向来不明白龙临公为什么会处处包容管列英,曾经甚至连管列英提出的列字堂弟子不用穿道袍的荒唐要求,龙临公也同意了,没有人明白,但是孟兵剑明白,因为龙临公曾经在少年的时候就和他说过自己的心事,因为年少时龙临公的感情就和孟兵剑最好。 龙临公说他从见到管列英的第一眼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目光带着仇恨的姑娘,虽然不久以后这个姑娘渐渐变成了一个胖姑娘,但是龙临公却还是那么喜欢她。 孟兵剑曾经好奇问过一句为什么,龙临公笑着回答:“你还记得当初六师妹刚来到茅山的时候吗?” 孟兵剑想不明白龙临公这句话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记得。 龙临公便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当初她独自来到茅山,要求拜师学艺,金师叔说她是心中怀着仇恨,把她拒之门外,可是她却死活不肯走,愣是在茅山山门前跪了八天七夜......” 不等龙临公把话说完,孟兵剑便忍不住搭了腔:“正因为她这种倔强劲,最后师父才慈悲心起,破例收了她为徒。” 龙临公没有气恼孟兵剑打断了自己的话,笑意盈盈道:“我也是喜欢她这种倔强劲。” 原来,当年管列英因为自己父亲酒后露出吸血僵尸的真面目,导致家破人亡之后,她在那一刻暗暗起誓要杀了自己父亲,于是独自来到茅山,希望能学会捉妖驱魔的本事,好日后能够报仇,但是当时的列字堂堂主,也就是上一代列字堂堂主——金列琴却因为管列英目光中的仇恨,而拒绝收她为徒,倔强的管列英便跪在了茅山门前不肯离去,直至八天七夜之后,终于感动了当时的茅山掌门人,也就是上一代的茅山掌门人,龙临公、孟兵剑、马者欧、白皆悔、舒在赫、鲁临等人的师父——张临语,破了历代茅山掌门人要从别的堂口收徒之例,硬是收了管列英为徒,但因为临字堂全是男弟子缘故,管列英生活起居不方便,最后张临语又只得把她硬塞进了列字堂。 旧事提过,再说眼前之事,鲁渔眼见一众老道没有要放自己出去的意思,当下看着怀中的木列童呼吸渐渐急促,黛眉拧得越来越紧,俏脸上的神情也是显得越来越痛苦,鲁渔一急之下,只得把木列童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退后几步,最后猛的大吼一声,急速朝天罗地网撞去。 显然他又犯了曾经在封邪洞中拼命也要撞开结界的那种倔劲,可是这个黄符级别的“天罗地网”虽然不及封邪洞里的“一夫当关”结界厉害,但是又岂是单靠鲁渔蛮撞就能撞开的?当下黄网只是抖了一抖,却连一点破损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把鲁渔给弹飞了出去,所幸这“天罗地网”的反震力道却没有“一夫当关”那么猛,鲁渔只是被震得跌坐在地,倒也没有伤及身体。 鲁渔利落的又从地上站起来,又是狠狠朝黄网撞去,又是被黄网悄然无声的反弹在地。 可是鲁渔却不知疲倦,不知放弃,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一次又一次朝天罗地网撞去。 “这鬼东西是不是傻的?”看着一次一次朝天罗地网撞去的鲁渔,崔列红当下心中那一点点的悲伤之情彻底化于无形,暗自好笑。 可是龙临公看着鲁渔这种近乎犯傻的倔强劲,却让他想起了当初管列英跪在茅山山门前八天七夜的那种倔强劲,当下脑海中再次泛起了当年管列英脸上的倔强表情,心中一阵剧痛,突然他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趁拉住自己的孟兵剑、莫斗人、马者欧和封阵融四人被鲁渔的行为惊住的时候,猛的大吼一声,运尽道力一纵身,便终于从他们四人手中挣脱出来,接着就隔空一掌朝天罗地网结界打去。 两缕无形的微风从他双掌掌心中喷出,轻飘飘的往天罗地网而去,只轻轻拂过天罗地网,便彻底消退。 良久,被鲁渔一次次冲撞却仍旧稳如泰山的天罗地网,一道道黄光却突然碎成了粉状,接着就化于无形,被罩住的浓浓黑烟便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拼命往外狂涌,只一会就遮蔽了大半个天空,而且还不断的扩散开来。 (5200阅读网-) 第115章 一滴温泪定情 十年道行换爱 ?(5200阅读网-) 看着失去了天罗地网的囚禁,汹涌而出的黑烟,所有人都骇然失色,目瞪口呆。 向来自己生命最诚可贵的封阵融当先御剑而起,一边大喊道:“不好,大家快跑!” 崔列红第一个响应封阵融,紧随着御剑而起。 其余列字堂众女见状,也是纷纷御剑而起,跟着封阵融和崔列红一窝蜂飞远了。 乔列颜在悲痛失声中,也硬被胡列淑拉着跑了。 舒在赫见势头不对,也正欲御剑而起,没想到孟兵剑却目光如电般射向了他,大喝道:“五师弟,别走!” 舒在赫望着很快就要弥漫过来的浓浓黑烟,对孟兵剑皱眉道:“二师兄,鬼气转眼将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孟兵剑还没说话,莫斗人却也已经厉声道:“正因为鬼气转眼将至,我们才不能跑,我们必须留下来,阻止鬼气的扩散。” 舒在赫觉得莫斗人说的话是无稽之谈,当下没好气道:“莫师兄,你说得倒轻巧,那我们怎么阻止?” 莫斗人没有回答舒在赫的话,可是龙临公却沉声道:“先把人救出来,我们再重布天罗地网。” 也许都觉得龙临公言之有理,当下其余老道都点头表示赞同。 见是龙临公发了话,舒在赫无可奈何,当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了下来,心中暗道:“唉,还是封师兄聪明,跑得快。”舒在赫正这样想着,他注视着茅屋的瞳孔猛的睁大,冷不丁的惊呼起来:“哎呀,大家小心,那鬼东西过来了!” 众老道顺着舒在赫骇然的目光看去,只见鲁渔正抱着木列童破烟而出,急速朝他们这边冲来。 看着鲁渔怀里的木列童还在不断往外冒着无形鬼气,孟兵剑大惊失色,下意识对鲁渔喊道:“不要过来!” 鲁渔当即刹住了飞奔的脚步,一脸错愕的表情,好一会鲁渔才回过了神,看了一眼怀中俏脸苍白的木列童,暗道:“看来他们一定是怕了师姐身上的鬼气。” 鲁渔正想着,他怀中的木列童突然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颤抖不已,呼吸急促,像是越来越痛苦,当下鲁渔一急,再不不及多想,目光灼热的看着众老道,近乎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师伯们,救救我大师姐。” 看着鲁渔哀求的目光,孟兵剑皱起了眉,暗道:“这一时半会的,你让我们怎么救?” 其余老道也个个面露难色,一时哑然失声。 鲁渔眼见众老道不出声,当下一咬牙,抱着木列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次情真意切的哀求道:“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大师姐。” 龙临公皱眉看着木列童,发现她身上的温亦鬼气已经侵蚀了她的全身,堪堪逼近了心脉,当下叹了口气,却不敢直视鲁渔眼中的哀求之意,只缓缓道:“她已经被温亦老鬼的鬼气侵蚀全身,我实在是救不了她,但是保她七日之命,我想我还是能做到的。” 鲁渔错愕了好一会才彻底消化了龙临公的话,一脸悲伤欲绝的看着怀中的木列童,心中疼痛欲裂,眼中流下了一滴泪,落在了木列童俏脸上,木列童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当下黛眉竟然轻轻皱了皱。 好一会,鲁渔才从悲痛中稳住情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哀伤无比的看向龙临公,轻轻点了点头,哑声道:“掌门师伯,七天也好。” 龙临公还是不忍直视鲁渔脸上的哀伤,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把她放在那里就行了。”顿了顿,他突然急声道:“对了,你师父也在里面,快,你快去把她救出来。” “什么?师父?”鲁渔大惊失色,当下把木列童轻轻放在地下,充满爱怜的最后看了一眼木列童,便又转身再次冲进身后如海的黑烟中。 看着鲁渔的身影逐渐被黑烟吞没,孟兵剑瞥了瞥地上的木列童,心中暗自皱眉:“看来这小鬼是喜欢上童儿了。”也许因为知道唐兵桓也喜欢木列童的缘故,当下孟兵剑竟对鲁渔生出了几分反感之情。 舒在赫骇然看着扩散得越来越快黑烟,当下对着鲁渔快要消失的背影急声大喊:“小鬼,你动作快点!”显然,他是怕来不及布下天罗地网,黑烟便蔓延到自己这边了。 龙临公却没有再理鲁渔,当下暗运道力至双掌,轻轻往远处的木列童一掌打去,掌心便又凭空产生了一缕轻风,轻轻从木列童身上拂过,撩动了她额前一缕青丝。 昏迷中的木列童突然觉得周身一阵凉快,一股微凉轻柔,像风一样的强大道力从毛孔中涌入,吹遍了全身筋脉,轻风所到之处,所有鬼气都溃不成军,直被赶至木列童脚底,缩成一团,动弹不得,也不再向外喷涌。 木列童嘤咛一声,轻轻睁开了眼睛,神智也渐渐恢复了,但还是感觉浑身麻软无力,她挣扎着让自己坐了起来,又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却惊讶发现自己的双腿沉重无比,像是被绑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竟然无论如何也是抬不动。 看着猛的从地上坐起来的木列童,所有老道都一脸钦佩的看向了龙临公,他们个个道行不低,自然看出了木列童身上所有鬼气被龙临公一掌给逼到了脚底下,避免了鬼气侵蚀木列童的心脉,算是暂时保住了木列童的命。 舒在赫当即对龙临公笑道:“掌门师兄,你的轻风功似乎更进一层了。”舒在赫话语自然有恭维的嫌疑,但也不能否认他是打内心里敬服龙临公。 原来,“轻风功”是茅山一门高深功法,修炼者道力阴柔如风,可以在无声中摧毁万物。龙临公在成为黄袍道士后,就在万千茅山道术中,独修一个“轻风功”,因为他认为艺贵精,不贵多。而时至今日,他的“轻风功”已经是炉火纯青,因为几十年精修这一门功夫的缘故,对于“轻风功”的运用,他甚至可以说比当年创下这门功夫的大茅君茅盈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临公没有理舒在赫的赞叹,可是舒在赫却没有一点沮丧的意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又对龙临公叹道:“掌门师兄呀,可惜当年“临风剑”被七师弟带下了山,否则你的“轻风功”配上“临风剑”,一定越发威力无穷!” 舒在赫这一段话,在孟兵剑心中也引起了共鸣,当下他竟然也忍不住插嘴叹道:“确是可惜,听说七师弟死后,临风剑已经不知所踪了,如今落在在谁的手上,我们也是无从知晓。” 邓前坤似乎也对此有点耿耿于怀,叹道:“承传千年的茅山九剑,到了我们这一代,却是少了一把。” 听着众老道的话,龙临公脸上居然也现出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遗憾之色。 马者欧显然对众老道言语中的惋惜有点不以为意,当下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掌门师兄不用剑,一身轻风功不也横行天下无敌手了么?” 原来,茅山九剑向来是分配给九堂堂主,而当年鲁临其实是被张临语指定为下一代的茅山掌门人,所以才身配“临风剑”,可惜因为白无常登门告状,揭发了鲁临私自助人成鬼之事,鲁渔心中有愧,无颜面对张临语,于是便携妻带儿偷偷下了山,远赴吐蕃,可是他一时却忘了把临风剑留下,于是自此茅山九剑就少了一把。 白皆悔却和众老道的想法截然不同,暗自想 道:“当年也只有七师弟有足够的道力使用临风剑吧?” 在一众老道为了一把不知所踪的“临风剑”而大发感叹的时候,鲁渔却已经身在浓浓的黑烟之中,拼命舞动着双掌打散眼前遮挡视线的黑烟,焦急的寻找起管列英来。 可是黑烟实在太浓太多了,鲁渔一掌刚打散眼前的黑烟,黑烟却很快就又聚拢过来,鲁渔视力受阻的情况下,想要在这浓浓的黑烟中找到管列英,谈何容易? 鲁渔心急如焚,没头苍蝇一样在黑烟中乱摸索的时候,他的脚下却突然像绊到了什么,身子前倾,脚下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倒去。 鲁渔无可阻挡的倒了下去,这才发现绊倒自己的竟然是米列蓝。 鲁渔整个人压在米列蓝身上,却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上似乎是两团柔软的东西,他当即就知道自己是压在了米列蓝的胸脯上,当下脸红了红,慌忙爬了起来,一边暗自疑惑道:“她怎么也跑进来了?” 鲁渔当下看着昏迷不醒的米列蓝,心中也感焦急,便俯下身去想要抱起她,却又猛的发现了米列蓝身边还躺着另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看着这个身体肥胖的老妇,鲁渔下意识就脱口喊道:“师父!” 这个人赫然就是管列英! 管列英自然不可能回答鲁渔的话,鲁渔一急之下,一咬牙,先是把米列蓝扛在肩上,然后又把管列英扛在肩上,飞一样往黑烟外冲去。 龙临公虽然对“临风剑”不知所踪的事也感到遗憾,因为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轻风功”如果配上“临风剑”确是会更上一层次,可是当下他却更在意的是管列英的生死,所以他只是略感遗憾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紧着黑烟的方向,这也让他第一个看到了鲁渔,也看到了鲁渔肩上扛着的管列英,当即就惊呼:“六师妹!”言罢,又急忙对着鲁渔大喊道:“快,快,快把你师父放下!让我来救她!” 鲁渔根本就还身在黑烟中,当下对于龙临公的话感到一阵恼火,心中暗道:“这老头脑子有病吧?让我在这里把师父放下?”鲁渔自然没想到龙临公是因为太过紧张管列英的缘故而乱了方寸。 鲁渔正腹诽着龙临公,却猛的看见了木列童居然是坐在了地上,而且一双美目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当下鲁渔心中的欢喜无法用言语形容,喜道:“大师姐,你没事了?”一边说着,鲁渔一边飞奔得更快了,只一会就跑到了木列童身边。 鲁渔把肩上扛着的管列英和米列蓝轻轻放在地上,木列童则怔怔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反倒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师父......六师妹......” 鲁渔见木列童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只得又柔声问道:“大师姐,你没事了吧?感觉还好吧?” 听着鲁渔情真意切,而且又极度温柔的言语,死里逃生后的木列童心中莫名其妙涌起一股发自肺腑的感动,怔怔看着鲁渔,没有说话,可是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却渐渐泛起了泪水,好一会,才哑声道:“谢谢你。” 鲁渔没想到木列童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哭了,当下一阵心疼,又一阵慌乱,手足无措,下意识就俯身伸出手,轻轻拭掉了木列童眼睛中即将滑落的一滴泪,只当木列童是因为害怕,柔声道:“大师姐,你哭什么呢?真傻,没事的。” 木列童仍是睁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怔怔看着鲁渔,那样子说不出来的惹人怜爱,也说不出来的美丽。 鲁渔不敢再看木列童这种让他倍感心疼的眼神,当下直起了身子,对龙临公沉声道:“掌门师伯,劳烦你了。”言罢,就又转身冲进了浓浓的黑烟中,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大师姐,我去救四师姐和五师姐了。” 目不转睛的看着鲁渔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黑烟中,木列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就好像是在回忆着刚才自己昏迷时突然落在自己脸颊上的那一滴温暖,喃喃道:“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流的泪。” 龙临公没有怠慢,当即运起“轻风功”,一身金黄色的道袍如同被微风裹住一样,随着风的律动而轻轻拂动,接着他掌含道力,一掌朝管列英打去,只是这一次他打出的却不是一缕轻风那么简单,而是一股轻风源源不绝的朝管列英而去。 眼见龙临公打出的这一掌,一众老道骇然变色,孟兵剑更是当即惊呼道:“掌门师兄,你这是?” 马者欧紧接着嚷了起来:“掌门师兄,你这样会折损道力的。” 龙临公脸上神色坚决,掌风依旧源源不绝的朝管列英送去,一边淡淡道:“用我十年之道力,换六师妹一条命,有何不可?” 原来,龙临公这次不是只准备把管列英身上感染的鬼气逼到脚底这么简单,而是准备用自己十年的道力去把管列英身上的鬼气完全逼出体外。 管列英身上的鬼气在一众老道的注视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龙临公如风的道力渐渐逼出体外,良久,最后一丝温亦鬼气也彻底退出管列英的身子后,龙临公这才呼出一口气,缓缓收了掌,与此同时,管列英也轻轻睁开了眼睛。 “师父!”木列童眼见管列英醒了过来,当即开口呼唤。 管列英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顺着声音看向木列童,眼中大喜,惊道:“童儿,你没事了?” 木列童尝试着再一次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双腿还是沉重无比,根本不停使唤,当下苦笑了一下,却为了不想管列英担心,又很快点了点头,强自笑道:“嗯,师父,我没事了。” 管列英一时欣喜之下,并没有留意到凝聚在木列童双脚脚底的浓浓鬼气,只当木列童是真的没事了,自顾自喜笑颜开,可是她很快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米列蓝,不禁又连忙扑到米列蓝身边,急声呼唤道:“蓝儿?蓝儿?蓝儿......” 管列英接连呼唤一阵后,却见米列蓝毫无反应,当下大急,暗运道力至双掌,正欲把道力输送到米列蓝身上,远处的龙临公却又急声喊了起来:“六师妹,不可!” “不要碰她,当心鬼气!”白皆悔紧接着龙临公的话,出声提醒了管列英。 管列英下意识收回了手掌,转而焦急的看向了一众老道,急道:“那蓝儿怎么办?” 龙临公因为刚才凭白失去了十年道力的缘故,此刻觉得身上有点虚弱无力的感觉,但是他为免管列英情急之下再感染上米列蓝身上的鬼气,只得又强自运起如风道力至双掌,沉声道:“六师妹,让我来!”说罢,他就又一掌朝米列蓝打去。 一缕轻风拂过米列蓝,米列蓝身上的鬼气便渐渐退至米列蓝脚底,良久,米列蓝也终于轻轻睁开了眼睛。 因为向来身体比常人还要虚弱,当下米列蓝却只感到身子软麻无力,甚至连像木列童一样坐起来都不行,但她还是第一个想起了鲁渔,扭头四看,却哪里看到鲁渔的身影?最后她只得看向身边的管列英,急道:“师父,鲁师弟呢?” 管列英被米列蓝这么一问,她这也才想起了鲁渔来,当下也是心急如焚,像米列蓝一样扭头四看了一圈,却自然也找不到鲁渔的踪影,最后也只得看向了木列童,急声道:“童儿,你师弟呢?” (5200阅读网-) 第116章 生死之间相拥 鲁渔三撞结界 ?(5200阅读网-) 木列童望向了身后的黑烟,缓缓道:“他去救四师妹和五师妹了。” 管列英错愕了,也跟着木列童望向了身后汹涌的黑烟,一时心中忧虑无比。 龙临公救醒米列蓝后,收功回掌,便对管列英急声道:“六师妹,童儿、蓝儿身上还残存着温亦鬼气,你快过来我们这边。” 闻言,管列英这才回过了神,当即朝木列童和米列蓝细心看去,果然发现了她们凝聚在脚底的浓浓鬼气,不禁大惊失色,失声道:“她们不是没事了么?” 龙临公叹了口气,对于自己救不了木列童和米列蓝之事深感有愧,一时无言以对。 眼见龙临公不好说话,孟兵剑只得充当起好人,对管列英喊道:“六师妹,掌门师兄已经尽力而为了,可是还是拿温老鬼的鬼气无可奈何。” 管列英一脸颓然,似乎无法无法接受孟兵剑这番话,目光悲痛又带着怜悯的怔怔看着木列童和米列蓝,眼眶竟渐渐又红了。 木列童虽然知道自己处境仍是十分不妙,但是实在是不忍管列英悲痛,当下强自欢笑道:“师父,我没事。” 米列蓝躺在地上,她心中倒并不是很担扰自己,脑海中反复想着的却是鲁渔,但是当下也是不忍管列英太过担心,强自打起精神看着管列英,笑道:“师父,我也没事。” 管列英只怔怔看着自己这两个徒儿,目光中悲痛欲绝,一时却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应该和她们说点什么。 就在管列英师徒演绎着一幕师徒情深的时候,她们身后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当下师徒三人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的黑烟越发汹涌了,在风力的作用下,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自己这边吹过来,一时三人都愣住了。 “不好!六师妹!快跑!”一众老道自然也看到了鬼气迎风而来的一幕,当下马者欧第一个抢先喊起来。 龙临公紧接着第二个大声喊起来:“六师妹,快过来!”他可不想自己耗费了十年道力救回管列英的事前功尽废。 舒在赫却一点没有担扰管列英师徒的意思,反倒对龙临公急声道:“掌门师兄,不能再等了,我们要赶快再重新布下天罗地网了。” 看着黑烟迎着风急速朝这边刮来,莫斗人似乎也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对龙临公沉声道:“掌门师兄,鬼气借助风力扩散开来的话,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只怕无一能生还啊!到时我们就犯下大孽了!” 孟兵剑自然也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但他却也知道如果管列英一日不过来,龙临公是绝对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事的,于是他扭头对龙临公道:“掌门师兄,你赶快用“轻风功”把童儿和蓝儿飘过来,否则六师妹是断然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徒儿独自逃生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龙临公刚才一味只顾心急,却没想到了这一点,当下赞许的看了一眼孟兵剑,然后又慌忙催动“轻风功”,双掌便生出两缕轻风直朝木列童和米列蓝飘去,随着木列童和米列蓝二人身上的衣物轻轻拂动,轻风便把她们全身都包裹住了,接着龙临公一边利用自己的掌风把她们悄然往自己这边飘来,一边对管列英喊道:“六师妹,快过来。” 米列蓝没想到自己的身子会突然飘浮在空中,惊愕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可是听着龙临公的话,她却又忍不住急声喊道:“掌门师伯,那我师弟怎么办?” 木列童也紧跟着米列蓝急道:“对呀,掌门师伯,我师弟师妹们还在茅屋里呢!” 管列英转身一脸焦急的望着身后的浓浓黑烟,自顾自喃喃道:“渔儿、清儿、君儿,你们快出来呀!” 龙临公把木列童和米列蓝飘浮在自己头顶上空,却见管列英还是不肯过来,不禁又心急如焚起来,却也只得对管列英连声喊道:“六师妹,快过来!” 孟兵剑眼见管列英对于龙临公的话置若罔闻,为免管列英情急之下再次冲进黑烟之中,当下对身边的马者欧低声道:“三师弟,快去把六师妹救出来。” 马者欧点了点头,便当即朝管列英急速奔去,如同一根箭一样直朝前方射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定身术!”管列英刚察觉到自己身后破风声起,却只听到马者欧这一句茅山咒语后,便再动弹不得。 马者欧把一张黄符稳稳贴在了管列英背后,见制止了管列英,这才笑嘻嘻的绕到了管列英身前,笑道:“六师妹,得罪了!”说罢,这个老头便一把将管列英扛在了肩上,大踏步往众老道走去。 “你这个老混蛋,快放下我!”管列英身在马者欧肩上,连声破口大骂。 马者欧却仿佛和个聋子一样对管列英的骂声置若罔闻,直把她扛到了众道身边,这才一把将她放了下来。 “大局为重,为了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对不住了。”孟兵剑眼见黑烟即将大肆扩散开来,当下再顾不得鲁渔、姚列清和曹列君三人,在心中无声的对他们说了句对不起后,便对其余老道急声道:“快!不能再等了,我们赶快开始布置天罗地网!” 除了龙临公要利用“轻风功”托住木列童和米列蓝二人之外,余下老道当即响应孟兵剑的号召,慌忙急速四散走开,再次在黑烟外的范围盘腿坐下,口中默念起咒语,开始准备布置天罗地网。 白皆悔一边默念着天罗地网咒语,一边在心中无声叹道:“七师弟,对不住了,只能牺牲你的儿子了。” 只一会,众老道都把咒语念完了,当即齐声大喝道:“天罗地网”,然后双掌齐齐打向黑烟,一道道耀眼的黄光便再次从他们指间射出,在半空交缠成一张巨大的黄网,就在这当口,扛着两个人的鲁渔身影终于从浓浓的黑烟中破烟而出。 木列童当即大喊:“师弟!”说罢,她情急之下,死命运起全身道力,猛然一用力,竟然挣脱了龙临公的控制,直朝地下落去,落到地下的一瞬间,她既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奇迹般可以行动了,当下她没有来得及多想,不要命般直朝鲁渔飞奔而去。 “童儿!”管列英像根木头一样矗立在地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列童朝鲁渔冲去。 只有舒在赫看到木列童从自己身旁飞掠而过,可是一来他正在布置着天罗地网分不开身,二来他也并不想去管木列童,便任由木列童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了,眼睁睁看着她美丽的倩影扑到了鲁渔跟前。 鲁渔抬头望着天空急速落下的黄网,不禁骇然失色,不及多想,猛的用尽全力把自己肩上扛着的姚列清和曹列君往外掷去,可是在把她们掷出去的当口,他这才看见木列童已经扑到了自己身边,他一时竟怔住了,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大师姐......” 木列童飞身扑进了鲁渔怀里,而这时,黄网也刚好落了下来,把他们两人和汹涌的黑烟彻底与外隔绝了。 木列童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再次身陷黑烟中,她只知道那怕此刻天也塌下来了,她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力紧紧把鲁渔抱住,紧紧抱住。 鲁渔完全没料到木列童会给自 己演这么一出,当下感觉着自己怀中柔软的人儿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渐渐心中生起一股暖意,他也全然忘了自己此刻身在什么地方,什么都不想,反手也紧紧抱住了木列童,紧紧的。 所有人都看着在黑烟中紧紧相拥的这一对少年男女失了神,白皆悔最后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竟流露着赞赏,也流露着惋惜,叹道:“情爱二字是何物?竟能教人共生死!” 管列英则怔怔看着鲁渔和木列童,一时脑子空白一片。 孟兵剑冷眼看着相拥在黑烟中的少年男女,心中却在为自己的大徒儿唐兵桓感到不是滋味。 “哼,一对脑子有病的狗男女。”舒在赫也是冷眼看着鲁渔和木列童,不为人知的冷哼一声。 这些老道心思各不一样,飘浮在龙临公头顶上空的米列蓝却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碎了,眼眶泪水泛滥。 龙临公正若有所思的看着鲁渔和木列童,却猛的感觉到一滴暖暖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尖上,他还以为是下雨了,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看到了自己头顶的米列蓝,当下终于明白过来,暗叹道:“这小丫头哭了......” 孟兵剑似乎终于再无法忍受看着鲁渔和木列童相拥的画面,当下直走回龙临公身边,沉声道:“掌门师兄,鬼气已经控制住了,相信再过些时日,它就能在天罗地网中消于无形了,此地不宜久留,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 龙临公自然知道孟兵剑再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撤退了,当下充满惋惜的看了一眼鲁渔和木列童,沉重的点了点头,接着用另一只手掌运起“轻风功”,接连打出两掌,分别打向了躺在地上的姚列清和曹列君。 姚列清和曹列君只一会就缓缓醒转过来,睁开了眼睛,可是都发现自己的双脚动弹不得,但饶是如此,她们也都为自己此次能够死里逃生而欣喜不已,龙临公又用一只手掌把她们两人缓缓飘浮而起,利用掌风将她们托在头顶上空。 其余老道也都回到了龙临公身边,马者欧再次一把将管列英扛在了肩上,一边自顾自嘟囔道:“六师妹呀,你吃得太胖了。” 管列英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怔怔看着鲁渔和木列童出了神,目光中的复杂无人能够读懂。 于是,龙临公当先飘身而起,其余人也都纷纷御剑而起往茅山而去,无情的抛下了鲁渔和木列童,任由他们相拥在一起的身影被浓浓的黑烟吞没。 好一会,直到龙临公一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天际,木列童这才回过了神,猛的一把推开了鲁渔,俏脸上瞬间通红一片,她也是没想到自己刚才为为么会义无反顾的扑进鲁渔怀里? 鲁渔没想到木列童会一把将自己推开,错愕了一会,看着木列童俏脸上的绯红,不禁暗自好笑,但他却也知道木列童此刻心中尴尬,于是并没有说什么,只缓缓看向了天罗地网结界外,发现外面已经人影皆无,当下不禁骇然失色,暗道:“他们是不管我们了么?把我们关在里面等死?”这样想着,心中渐渐怒火中烧,为这群老道的无情而勃然大怒,猛的大吼一声,鬼气狂涌,一拳狠狠砸在了天罗地网上,震得黄网一阵剧烈晃动,可是黄网却还是安然无恙。 鲁渔向来是个倔强无比的人,当下不甘心就此被困住,一拳接一拳的砸在黄网上,可是茅山黄符级别的天罗地网又岂是他的拳脚能够破掉的?黄网每次除了晃动一阵后,便仍是完整无损。 鲁渔却还是不甘心,又连连退后几步,再次故技重施,一次又一次狠狠用肩膀去冲撞结界,可是他却只能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被反弹在地。 鲁渔第十次被天罗地网反弹在地,一脸不甘心的看着黄网呼哧呼哧的踹着粗气,木列童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终于缓缓走到鲁渔身边,伸出手想把鲁渔拉起来,一边叹道:“没用的,你何苦这么傻?” 鲁渔没有理会木列童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只怔怔看着木列童,目光中满是疼惜和怜爱,轻声道:“那你又何苦这么傻跑进来和我一起等死?”说罢,他不理木列童脸上的错愕,再次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淡淡道:“我是不会让你和我一起在这里等死的。”说罢,他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再次大吼一声,像一头倔强的犀牛一样,再次朝天罗地网撞去。 毫无意外的,鲁渔再次被反弹在地,可他很快又再次爬起来,卯足了劲,正欲再次朝黄网撞去,可是他却猛的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一阵贴身的温暖,一双如葱的玉手环抱住了自己。 木列童流着泪,紧紧从背后抱住了鲁渔,哑声道:“师弟,我知道你想救我,但是不用了,反正我出去了也活不长。” 鲁渔轻轻扳开木列童环抱住自己的双手,缓缓转过了身,看着木列童梨花带雨的俏脸,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鲁渔没来由一阵心疼,伸手轻轻拭掉了她脸颊的泪,露出了招牌式的嬉皮笑脸样,笑道:“我说大师姐呀,谁说我是想救你了?我是不想做你的陪葬品呀!我还这么年轻,我连姑娘都没抱过呢!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呀?” 木列童虽然明知鲁渔是在胡说,当下却还是忍不住来气,一双通红的眼睛转而怒视着鲁渔,娇声怒道:“我不是姑娘呀?”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猛的想起了自己刚才两次主动抱着鲁渔的事,不禁羞红了脸。 鲁渔轻轻把木列童拥在怀里,在心中无声道:“你是姑娘,你是我最心爱的姑娘。”好一会,他才依依不舍的轻轻松开了木列童,目光异常坚决的看着木列童,正色道:“师姐,我是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绝对不会!”说罢,他又再次转身,卯足了劲,再次狠狠朝天罗地网撞去。 看着倔强冲撞着天罗地网,再以次反弹在自己脚下的鲁渔,木列童低头怔怔看着鲁渔,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泪水不减反增,心中说不出来的感动,心中喃喃道:“你真傻!”这样想着,她却猛的破涕为笑,用衣袖抹了一把自己的泪水,对鲁渔笑道:“傻瓜,你要傻,我陪你一起傻!”说罢,她娇喝一声,竟也猛的朝天罗地网撞去。 毫无疑问的,木列童也被天罗地网反弹回来了,鲁渔却舍不得让她跌倒在地,慌忙爬起身,在半空拦腰抱住了木列童,故作佯怒的看着怀中的木列童,沉下脸道:“你傻啊?” 木列童俏皮的一笑,说道:“是你先傻的。” 鲁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轻轻把她放在地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黄网,皱眉凝神思索起来,终于没有再继续去冲撞结界。 木列童暗自笑了笑,也轻轻挨着鲁渔坐了下来,一双美目毫不掩饰,含情脉脉的看着鲁渔,轻声道:“其实有你陪我一起死,我一点都不怕。” 鲁渔扭头怔怔看着木列童满是爱意的目光,好一会才听得出木列童这句话中代表的意思,当下心中一阵欣喜,猛的一把搂住了木列童,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师姐呀,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和大师姐你这么一个茅山第一美人死在一块,我死而无憾呀。” (5200阅读网-) 第117章 种柳絮得女妖 列童羞拒脱鞋 ?(5200阅读网-) 当天茅山果然再无人去看一眼鲁渔和木列童,入夜之后风渐渐冷了,而本来充斥网中的浓浓黑烟竟也渐渐消散了。 木列童卷缩在鲁渔怀里,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一开始鲁渔还以为木列童是冷,只得拼命把她抱得更紧了,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木列童,可是木列童却仍是颤抖不已。 鲁渔心疼不已,柔声问道:“师姐,怎么了?很冷么?” 木列童轻轻摇了摇头,昂起俏脸看着鲁渔,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不是冷,是我体内的鬼气在作祟......”话没说完,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慌忙从鲁渔怀里挣脱出来,正色道:“我身上有鬼气,你离我远点。” 鲁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理木列童的抗拒,又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笑道:“反正我们被关在这里又出不去,我迟早还不是得饿死,左右都是死,我还怕你干什么?” 木列童也知道鲁渔说得是事实,当下暗叹了口气,没有再挣扎,反倒在鲁渔怀中缩得更紧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鲁渔,轻声问道:“你后不后悔跑进来救我呀?” 鲁渔嬉皮笑脸道:“后悔死了!我还没娶妻生子呢!” 木列童虽然知道鲁渔在开玩笑,但却还是心中来气,瞪着鲁渔,气鼓鼓道:“那你今天还死进来干嘛呀?” 鲁渔只觉得木列童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却仍是嬉皮笑脸道:“那你刚才也死进来干嘛?” 木列童俏脸红了红,一时哑口无言。 见木列童无言以对,鲁渔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抬头望着夜空,发现今晚的夜空中星光灿烂,当下便笑道:“师姐,你看!今晚的星空好漂亮啊!” 木列童果真跟着鲁渔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星空,一时二人无言,好一会,还是鲁渔开口问道:“师姐,你说天上是不是真的住着神仙呀?” 木列童只觉得脚底的鬼气正在不断蚕食着龙临公的道力,看样子很快就要冲破了龙临公道力的阻挡,再一次侵蚀自己全身,但她还是轻声回答了鲁渔的话:“肯定有啊!我们茅山三位祖师爷就是大名鼎鼎的神仙!” 鲁渔想起了儿时鲁临对自己说的故事,不禁笑道:“咱们茅山三位祖师爷曾经也都是情种一个呀!三兄弟居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妖精......”鲁渔话没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把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朵色白如雪的柳絮。 木列童看着鲁渔手中的柳絮,失声道:“这不是那个女妖精给你的么?”说到这里,木列童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从鲁渔怀里挣脱出来,怒视着鲁渔,气道:“你怎么还藏着这朵柳絮呀?而且还贴身收藏,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拿它当宝贝似的!你是不是也喜欢上那个女妖精了?” 鲁渔没想到木列童居然吃起了醋,当下不怒反喜,却不去解释,反倒故意嬉皮笑脸道:“那是,仙子姐姐长得多漂亮呀!我能不喜欢她么?” 木列童越发生气了,正欲撒泼,但看着鲁渔一副暗自得意的嘴脸,这才猛的想起自己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小女儿家在吃醋,不禁羞红了脸,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看着木列童娇羞的模样,鲁渔心头一阵心花怒放,再次一把搂紧木列童,笑道:“师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认仙子姐姐做姐姐罢了!再说了,仙子姐姐都自称活了几千年了,那岂不是都能当我婆婆的婆婆的婆婆......” 木列童刚才一时也只是女子的潜意识在作祟,她其实也清楚知道鲁渔并没有喜欢上那个女妖精,当下不耐烦再听鲁渔没完没了的唠叨下去,忙出声道:“好了,好了。”等鲁渔终于闭了嘴,她这才又一脸困惑的看着鲁渔手中的柳絮,问道:“你把这个拿出来干嘛?” 鲁渔收起了嬉皮笑脸样,正色道:“仙子姐姐那次不是和我说,只要我把这朵柳絮种在地上,我就能见到她么?仙子姐姐不是什么上古四妖之一么?想必道行一定不低,没准她有办法救我们出去呢。” 木列童听着鲁渔的话,想起了当初那个石头怪抱走一座山峰的惊世骇俗之举,不禁暗道:“那个女妖精同是上古四妖之一,想必道行应该不比那个石头怪低。”这样想着,当下便有点认可了鲁渔的话,但转念她又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可是如果她也救不了我们,岂不是连累人家也困在这里?” 鲁渔一怔,这才觉得木列童说的也是一个问题,但只一会,他却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目光灼热的看着木列童美丽的俏脸,暗道:“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救出去!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这样想着,他便一咬牙,把手中的柳絮轻轻一吹,白若雪花的柳絮便轻轻飘往前面飘去,不一会就落在了地上。 当柳絮一触碰到地皮,让鲁渔和木列童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柳絮一眨眼间它毛茸茸的外皮便脱落了,接着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发芽成长,不一会就长成了一棵一人多高的青翠柳树。 就在鲁渔和木列童为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的时候,柳树突然从中间裂开两半,一个身姿曼妙,风姿绰约,身穿薄纱绿衣的绝美女子便从中飘身而出,极度优雅的落在了鲁渔和木列童面前。 这个绿衣女子正是上古四妖之一的柳树精——阿柳。 看着面前容貌绝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阿柳,鲁渔讶然失声:“仙子姐姐!” 阿柳笑意盈盈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鲁渔,笑道:“小子,三更半夜的,你唤姐姐前来,所为何事?”说着,她又看向了紧紧依偎在鲁渔怀中的木列童,又笑道:“你该不会是让姐姐来看你怎么和佳人耳厮鬓磨的吧?” 阿柳此话一出,鲁渔倒没什么,木列童却羞红了脸,当即从鲁渔怀中挣脱出来,站了起来。 鲁渔对木列童此举暗自好笑,但当下也没说什么,也站起了身子,对阿柳嬉皮笑脸道:“仙子姐姐,我唤你出来,就一定是要有事么?你就不许我这个当弟弟的想你呀?” 阿柳瞥了瞥四周的黄网,笑道:“是呀!你是被人困住了才会想起姐姐呀!” 饶是鲁渔,听完阿柳的话,也不禁面露尴尬之色,幸亏阿柳没有再继续出声讥讽,而是认真打量起四周的黄网来,一边问道:“这是茅山的天罗地网结界吧?” 鲁渔并不知道罩住自己的这张黄网是一个叫“天罗地网”的结界,一时无言以对,幸亏木列童这时接过了阿柳的话,轻声道:“嗯,这是我们师门黄符级别的天罗地网结界。” “我们?”阿柳故意重复了木列童话中的这两个字,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鲁渔,问道:“莫非这小子也成了茅山弟子?” 鲁渔摸着脑袋,讪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她接下来一定会问我一个鬼怎么也能当茅山弟子?” 果然不出鲁渔所料,阿柳紧接着就问出了鲁渔心中的所想:“你一个鬼也能当茅山弟子?茅山那群迂腐的道士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介意人鬼有别了?” 鲁渔和木列童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可以回答阿柳。 阿柳似乎也看出了鲁渔和木列童不好回答自己的话,当下便再次环视一圈四 周的黄网,笑着问道:“既然你们都是茅山弟子了,那他们怎么又会把你们困在这里?” 鲁渔和木列童还是无言以对。 想到自己的师门把自己抛弃了,木列童心中难受,一时忍不住又想落泪,慌忙把头扭到了一边,以袖掩面。 鲁渔心中则愤怒不已,对茅山一众老道的无情恨之入骨,但转念间又想起了管列英和米列蓝,不禁又暗自担扰起来:“不知道师父和六师姐怎么样了?” 阿柳看着鲁渔和木列童两人神情各异,不禁皱起了眉,正欲详细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却猛的感觉到四周有一股阴柔的鬼气正在试图透过毛孔渗入自己的体内,一时变色,凝神朝四周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片无形的鬼气之中,当下顾不得再问话,慌忙运气妖力,她的全身便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绿光,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四周的鬼气就再也奈何不得她,然后她这才对鲁渔皱眉道:“这周围怎么这么多古怪的鬼气?” 鲁渔没有来得及回答她的话,还是木列童从失落的情绪中回过了神,当先开了口:“这是温亦的鬼气,我们师门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怕这些鬼气扩散开来。”说着,她却又在心中暗道:“现在这些鬼气已经算少的了。” 原来,经过一天的时间,温亦的鬼气已经消散了将近一大半了,而且也从黑烟的状态重新化回了无形。 “温亦?”阿柳心中纳闷,原来她避世千年,对于外间之事早已少有耳闻,一时并不知道这温亦是何人? 木列童没想到阿柳居然连温亦是谁都不知道,一时怔住了。 阿柳没有理会错愕的木列童,反倒看向了她的脚底,皱眉道:“你身上已经感染了这种鬼气。”接着,她一双清澈的眸子又看向了鲁渔,不禁诧异道:“你怎么却一点事都没有?” 鲁渔一脸茫然的笑了笑,意思是自己也不清楚。 阿柳却仍是上下打量着鲁渔,越看目光中的惊讶越深,好一会,她才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身上的鬼气会自己增长?” 原来,她当初在莲山上见到鲁渔时,并没有留意到鲁渔身上的鬼气竟然会无时无刻的缓缓增长,她是直到现在才发现。 可是连鬼气是何物都还不知道的鲁渔,又怎么能够解释清楚?当下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傻愣着眼看着阿柳。 阿柳却仍是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鲁渔,心中暗道:“我这个弟弟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鬼!” 鲁渔终于再忍受不住阿柳好奇的目光,轻咳一声,讪笑道:“仙子姐姐,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这次叫你来,的确是想让你帮我和我师姐从这个该死的网中脱身出去。” 阿柳这才终于收起了打量鲁渔的目光,笑道:“我就知道你叫我出来,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鲁渔一脸尴尬的摸着脑袋,但却还是括不知耻的笑道:“仙子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的确是十分想念姐姐你了。” 木列童在一旁自顾自轻声道:“哼,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怪不得一口一个仙子姐姐的。” 木列童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鲁渔和阿柳却都清楚听到了,鲁渔只作没听见,而阿柳则暗自好笑,为免木列童生鲁渔气,只得对鲁渔笑道:“你以后不要叫我仙子姐姐了,叫我阿柳姐姐就行了。” 阿柳这么一说,木列童自然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语被她给听到了,当下不禁俏脸又红了起来。 鲁渔偷眼看了一下木列童,强忍住笑,对阿柳说道:“阿柳姐姐,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们脱身出去嘛?” 阿柳不以为意的扫了扫四周的黄网,淡淡道:“这不过是茅山道士的雕虫小技罢了。”话刚一说完,她的全身便猛的凭空钻出无数根柳条,密密麻麻,以惊人的速度朝四面八方射去。 在鲁渔和木列童目瞪口呆中,合茅山众老道之力布下的天罗地网结界竟被阿柳密密麻麻的柳条给撑破了,耀眼的黄网断成一截截,从空中缓缓飘落,在星空的衬托之下,倒也美得让人触目惊心。 直到黄网彻底消散无形,阿柳这才把密密麻麻的柳条收回了身体内,看着目瞪口呆的鲁渔和木列童,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点得意的意思,仿佛这于她根本就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好一会鲁渔才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心中感激,忙一脸堆笑的恭维起阿柳来:“阿柳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木列童也终于回过了神,但是看着失去了黄网的禁锢,又开始朝四周扩散开来的无形鬼气,不禁皱眉道:“可是让这些鬼气扩散开来的话,只怕会祸害了这周围的百姓!” 阿柳看着木列童的脚底凝聚的鬼气,暗道:“你自己都命在旦夕了,却还顾着别人,看来这倒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这样想着,她对木列童不知不觉生了好感,便对木列童笑道:“区区一点鬼气,何足为道?”说罢,她轻轻一扬衣袖,无数朵白色的柳絮便从她的衣袖中涌出,飘满天地。 接着,让木列童再一次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她竟见到四周的鬼气竟然被这些柳絮拼命吸收,而白色的柳絮则逐渐变成黑色,缓缓从空中飘落,而且这些飘落的黑柳絮还像长了眼睛似的,竟然没有一朵落在鲁渔三人的周围,把他们三人周围的空间隔离出了一个小圈子。 不一会,地上便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柳絮,阿柳这才看向了鲁渔,笑道:“小子,你既然已经是茅山弟子了,多少也会点道术了吧?你用“火把术”把这些柳絮烧掉了吧!” 听完阿柳的话,鲁渔却面现难色了,可怜阿柳哪里知道鲁渔只是茅山一个挂名弟子?哪里会什么道术? 阿柳自然捕捉到了鲁渔脸上的为难之意,不禁失声道:“你不会连“火把术”都不会吧?” 鲁渔尴尬的点了点头。 阿柳显得难以置信,惊讶道:“这么简单的一个茅山白符小道术你都不会?” 鲁渔苦涩的笑了笑,正欲开口向阿柳解释,可是一旁的木列童却已经轻声念起了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火把术!”随着她咒语念完,她的左手猛的蹿起一团火焰,接着她一言不发,默默俯身把地上的黑色柳絮点燃了,柳絮遇火即化灰,只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厚厚一层黑色柳絮便尽皆化成黑灰。 直到看着最后一堆柳絮也化作黑灰,阿柳这才瞥了瞥木列童的脚底,说道:“小姑娘,即使你能够脱身出去又有什么用?你的脚底还残留着这种鬼气呢,你们茅山“轻风功”最多只能保你七天之命!” 鲁渔一惊,忙对阿柳急道:“阿柳姐姐,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师姐的,对吧?” 阿柳笑道:“那是自然。”说罢,她便径自走到木列童身边,蹲下身子,对木列童抬头笑道:“脱鞋。” 木列童俏脸却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就是不肯脱鞋,好一会才声如细纹道:“阿柳姐姐,我怎么能让你闻我双脚异味?” 阿柳错愕了,鲁渔却当即反应过来,不由分说,按着木列童的双肩,一把就将她轻轻按倒在地,然后蹲下身子去帮木列童脱鞋,一边笑道:“我师姐的脚怎么会臭?我倒怕会香死人呢!” (5200阅读网-) 第118章 生死与共方显情真 肥胖师父心思复杂 ?(5200阅读网-) 木列童当下羞得把脸扭到一边,而鲁渔则捧着她晶莹如玉的双脚到阿柳跟前,笑道:“阿柳姐姐,劳烦你了。” 阿柳笑了笑,手掌一扬,一朵白色的柳絮就出现在她掌心,接着她就把柳絮按在了木列童的脚底,开始吸取木列童脚底的鬼气。 感觉到脚底酸痒无比,木列童忍不住大笑,笑得整个人都乱动起来,鲁渔无奈,只得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脚,另一只手则搂紧了她,不让她笑得花枝乱颤。 阿柳足足用了二十朵柳絮,木列童双脚脚底的鬼气才彻底给清除了,然后她这才抬头对木列童笑道:“可以了。” 木列童大喜,当即就想站起来,可没想到她刚一站起来,脚底一阵酸软,马上就又跌了下去,幸亏鲁渔眼急手快,急忙把她给扶住了。 木列童虽然感觉到自己脚底的鬼气已经彻底消除,但她还是不禁皱起了眉,暗道:“怎么回事?怎么我站都站不住?” 鲁渔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看着阿柳,皱眉道:“阿柳姐姐,我师姐真没事了?”显然,他也是想不明白木列童为什么连站都站不稳? 阿柳笑了笑,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反倒看着木列童说道:“鬼气在你身体残留太久了,导致你脚底的气血运行不畅,估计你的双脚短时间内都难以行动了,不过没关系,你以后每日只要用热水泡一个时辰的脚,过了不多久就能恢复了。” 鲁渔听到木列童终于没事了,当下彻底放下了心,感激的看着阿柳,诚挚道:“阿柳姐姐,谢谢你了。” 木列童也十分感激的看着阿柳,轻声道:“谢谢。”她言辞虽然简短,但语气中的诚挚绝不比鲁渔少。 阿柳笑了笑,对鲁渔说道:“小子,我大老远来到这里,你给我一句谢谢就行了?” 鲁渔怔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还是木列童先反应过来,接过了阿柳的话,真诚道:“阿柳姐姐,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茅山吧?我让我师弟设宴款待,他的厨艺可好了!” “对呀,阿柳姐姐,去茅山尝一尝我这个弟弟的厨艺吧?”鲁渔终于也回过了神,一边连连点头,一边也盛意邀请起阿柳来。 阿柳以一种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鲁渔,笑道:“你小子还会下厨?” 鲁渔笑道:“阿柳姐姐,我厨艺如何,你跟我回茅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阿柳想都没有想,就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一个妖精,怎么敢去你们茅山呀?岂不是送上门去给你们收掉?” 鲁渔收起笑容,正色道:“阿柳姐姐,你放心,如果茅山上有谁敢为难你,无论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看着鲁渔正儿八经的模样,阿柳心中一阵感动,但却故作轻蔑的上下打量一番鲁渔,嘲笑道:“小子,就凭你这点能耐,你还能保护我?” 听完阿柳的话,鲁渔哑然失声,心中也不忍住自嘲道:“对呀,我凭什么去保护人家呀?”这样想着,他不禁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扬州连那高大少年的一只狗都打不过,心中第二次生起了对力量的渴望。 木列童眼见鲁渔失了神,只得也对阿柳正色道:“阿柳姐姐,你放心吧!你救了我们,我们师门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阿柳再次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想去茅山,你们茅山那群臭道士我见到就烦。”这样说着,她心中却暗自苦涩的想道:“我才不想再看见姐姐死的地方。” 原来,对于阿桃当年死在茅山上的事,阿柳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对茅山的道士都心存反感,为免触景生情,她实在是不敢去茅山,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敢。 对于阿柳一再的拒绝,木列童一时也是无言以对了,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 所幸阿柳没有再让这种气氛继续尴尬下去,缓缓飘身而去,对还在失神的鲁渔笑道:“小子,我走了。”说罢,也不理鲁渔听没听见,身子猛的加速,被一层绿光包裹住的身躯便如同黑夜中一道美丽的流星,直朝天际划去。 鲁渔这才从思绪中回过了神,忙对着阿柳美丽的背影喊道:“阿柳姐姐,那我以后怎么才能再见到你......” 鲁渔话没说完,一朵白色的柳絮已经缓缓从空中飘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飘到鲁渔面前,鲁渔伸出手掌轻轻接住了它,怔怔看着阿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喃喃道:“又要种柳絮才能再见到姐姐么?” 鲁渔看着天空的傻愣样,在木列童看来,却像是十分依依不舍,当下心中没来由一阵恼怒,娇声道:“喂,都走那么远了,你还看个屁啊?真要舍不得就追上去啊?” 听着木列童的话,鲁渔暗自好笑,当下终于收回了看着阿柳的目光,把柳絮塞进怀里,笑着转身看向木列童,笑道:“师姐呀,怎么你好像火气越来越大了?” 木列童俏脸红了红,但很快就又怒目着鲁渔,蛮横道:“我是病人,我爱怎么生气就怎么生气!你能拿我怎么着?” 鲁渔嬉皮笑脸道:“我不能拿你怎么着!那你自己走回去吧!我先回去了哈?”说罢,鲁渔竟当真转身,作势要走。 可惜木列童却看出了鲁渔是在故意调侃自己双脚不能走动,她倒也倔强,死活不出声,气鼓鼓的看着鲁渔转身而去。 鲁渔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儿并没有出声喊停自己,当下只得自己停下了脚步,悻悻的走回了木列童跟前,背对木列童,俯下身,笑道:“走吧!我背你回去!” 木列童一边摇摇晃晃的爬上鲁渔背后,一边得意的笑道:“你不是要自己先回去么?那你还死回来干嘛呀?” 鲁渔背紧了木列童,这才故作叹气道:“唉,谁叫你是我师姐呢?谁叫我这么倒霉做了你师弟呢?” 木列童双手圈住了鲁渔的脖子,笑道:“倒霉吧?以后你倒霉的日子还有的是!” 鲁渔一边背着木列童缓缓往前走,一边笑道:“倒霉死了,师姐呀,如果不是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怕把你抛在这种荒郊野岭之外,等会突然来了个色鬼,硬要对你行那......啊呀!我的好师姐呀,我不说了,饶了小的吧!” 不等鲁渔把话说完,木列童便气得用手臂一把勒紧了鲁渔的脖子,气道:“你说话怎么这么下流呀?你还要不要脸呀?” 鲁渔一边忍受着木列童的酷刑,一边还不怕死的还嘴道:“这世间有几个男子说话不下流的?” “唐师兄就不!”木列童心急口快,一脱口就说出了唐兵桓,可是她说完之后就后悔了,缓缓松开了勒住鲁渔脖子的手,暗自懊恼。 果然,在听到木列童说出唐兵桓之后,鲁渔当即就沉默下来,再也不说话。 气氛死寂了好一会,还是木列童当先轻轻开了口:“生气了?” 鲁渔仍是一言不发,这个样子等于明白无误的在告诉木列童——他在生闷气。 木列童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你虽然下流,但是却能陪我生死与共。”但是她却没有把心中所想的话说出来,而是一言不发的默默把鲁渔抱得更紧了,紧紧的,就好像生怕鲁渔会为此而抛下自己。 木列童亲昵的示好举动终于驱散了鲁渔心中的闷气,当下这小子一边走着,一边暗自偷笑。 两人一路没有再说话,但 却充满着浓浓的温馨,就这样摸黑回到了茅山。 来到山门,那两个守门道童居然也坐在地上打着瞌睡,分坐两边的两个小童这个刚刚把头点下,那边就把头抬起,这个把头抬起,那边就把头点下,显得很有规律性,看得鲁渔和木列童都忍不住想笑,但是当下鲁渔为免麻烦,并不想惊动他们,摄手摄脚的轻轻推门,背着木列童走进了茅山,一路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列字堂木列童的房间。 鲁渔把木列童放在床上,顾不上歇息,转身就又要朝门外走去,木列童以为他还是在生气,忙急道:“你还生气呀?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鲁渔转身笑道:“你才小气呢!我根本就没生过气!” 木列童却明显不相信鲁渔的话,问道:“那你还去哪里呀?” 鲁渔心中暗自好笑,便没把自己想去给她烧热水泡脚的本意说出来,反倒故意笑道:“师姐,这是你的闺房,又不是我的房间,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了,我的名声怎么办?将来我还怎么娶老婆?” 木列童虽然知道鲁渔说得有理,但却不知为什么对鲁渔最后一句话感到莫名生气,气道:“哎呀!你将来还娶老婆?听你这意思,你将来是打算娶很多老婆了?” 鲁渔一脸茫然状,无辜道:“我没说我要娶很多老婆呀?我只说我将来要娶老婆呀?”话一说完,鲁渔就想明白了木列童生气的原因,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美滋滋的,暗道:“师姐呀,你该不会以为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吧?”这样想着,当下口风一换,故意说道:“哎呀,师姐呀,还是你了解我呀!我将来的确是打算娶他个十几、二十房老婆!” “你......”木列童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转念她就知道鲁渔这是在故意气自己,当下便笑道:“好哇,好哇,你娶呀,你拼命娶呀,我明日就找人嫁了。” 看着木列童一副要威胁自己的样子,鲁渔心中好笑,当下终于摆出了正儿八经的样子,笑道:“好了,好了,师姐呀,我将来就娶一个姓木的,你满意了吧?” 没想到鲁渔话说得越来越露骨,木列童当下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心中却说不出来的美滋滋。 看着坐在床上娇羞又欣喜的木列童,鲁渔一时看痴了,只觉得木列童此刻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刚才一进门就想到的正事,便笑道:“师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厨房烧点热水给你泡脚。”说罢,鲁渔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鲁渔在黑暗中远去的背影,和留在灯光下拖得长长的影子,木列童错愕了,心中幸福无比,暗道:“他刚才一进门就急匆匆的要走,原来是急着想给我拿热水泡脚。” “汪汪。”鲁渔刚走出木列童的房间,便猛的看到一团黑影迎面朝自己扑来,接着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兴奋吠叫声。 鲁渔下意识伸手抱住了黑头,这小家伙兴奋若狂,一边死命般不停的舔着鲁渔的脸,一边时不时昂起黑不溜秋的狗头,对着鲁渔兴奋的汪汪叫了两声。 鲁渔嗔怪的瞪了一眼黑头,低声骂道:“死狗,三更半夜的,别叫那么大声!不就没见一会嘛,你用得着这么兴奋么?” 黑头果然不叫了,但是却还是不理鲁渔拼命的抗拒,硬是用湿漉漉的舌头卖力的舔着鲁渔的脸,就好像是在和鲁渔说:“对,小狗爷我就是这么兴奋!” 鲁渔无奈,只得任由这小家伙舔着自己的脸,无可奈何的抱着它往厨房走去,去给木列童烧水泡脚了。 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后,鲁渔便把烧好的热水倒进了木桶中,接着他又用另一个木桶盛了半桶冷水,然后就一手提着一个木桶,又走回了木列童房间。 “来啰,师姐,泡脚的来啰......”鲁渔一走进木列童房间,便嚷了起来,可是他没来得及嚷完,却猛的看到了一个肥胖的老妇正坐在木列童身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既有欣喜,也有一种鲁渔看不懂的其他意思。 “师父!”鲁渔脱口惊呼,对于管列英的突然出现,差点吓得连提着的两个木桶都拿不稳。 这个胖老妇正是管列英。 “小心,你先把木桶放下。”看到鲁渔吓得差点连木桶都拿不稳,管列英也被吓了一跳,慌忙出声让鲁渔先把桶放下。 鲁渔把两个木桶放在了地上,这才对管列英问道:“师父,你怎么还没睡呀?” 管列英苦涩的笑了笑,暗道:“你们两个生死未卜,我又无能为力去救你们?你让我怎么能安心睡得着?”这样想着,当下却只笑道:“我刚睡醒。” 看着管列英憔悴的神情,鲁渔哪里会相信她是刚刚才睡醒?当下叹了口气,笑道:“师父,我们没事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莲山上遇上的那个仙子姐姐么?是她救了我们......” 不等鲁渔把话说完,管列英却挥手打断了鲁渔的话,笑道:“我知道了,刚才童儿都和我说了,你们此次大难不死,真是全赖她了,改日你们一定要好好答谢人家。” “嗯,我知道了,师父......”鲁渔和木列童异口同声的说道,话没说完,他们都为了彼此同样的话语而惊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似乎彼此都为他们之间的这种心灵默契而暗自高兴。 可是在管列英眼中看来,自己两个徒儿的相互对视,更像是一对眷侣在含情相望,当下这个憔悴的胖老妇不为人知的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从木列童身边站了起来,像是无意之间挡在了木列童身前,面向鲁渔,背对木列童,阻挡了他们之间含情脉脉的对视,对鲁渔笑道:“好了,既然没事了,现在又不早了,渔儿你快回房间歇息吧。” 鲁渔看了看地下的两桶水,为难道:“可是师父,我还要帮师姐泡脚呢。” 管列英走到鲁渔面前,提起了那两桶水,直提到木列童脚下,头也不回的对鲁渔淡淡道:“我来帮童儿就行。” 鲁渔一时怔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木列童,正欲转身离开,没想到木列童却对管列英说起了话:“师父,我看你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你快去歇息才真,让师弟帮我就行了。” 管列英没有理木列童的话,伸手想要去脱木列童的鞋,没想到这丫头却俯身伸手一把打掉了管列英的手,管列英不禁来气,怒道:“怎么?嫌弃师父手粗脚粗是吧?” 木列童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就是嫌弃你!” 管列英犯起了倔强劲,当下又猛的一把牢牢抓住了木列童的脚,伸手就要再次帮她脱鞋,可是木列童却又俯身伸手拼命去拦,一边气急道:“哎呀,我让你去睡觉,你就去睡觉嘛!” 因为木列童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管列英一直对她视若己出,打小就十分宠爱她,所以在管列英面前,木列童也向来是没大没小的,就像是一个女儿面对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眼见木列童死活不让自己脱鞋,管列英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叹了口气,扭头对鲁渔道:“渔儿呀,你这大师姐嫌弃我呀,看样子还是要让你来呀!” 鲁渔一喜,急忙走了过去,对管列英笑道:“师父,师姐是担心你几天没睡过好觉,所以不希望你三更半夜再在这里折腾,她这是为了你好。” (5200阅读网-) 第119章 闻喜讯抱头痛哭 看羊皮偷学秘术 ?(5200阅读网-) 管列英点了点头,说道:“嗯,那让你帮她吧。”说罢,管列英缓缓站直了身子,给鲁渔让到了一边。 鲁渔却傻愣着一动不动,怔怔看着站在一旁的管列英,他没想到管列英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木列童白了一眼管列英,没好气道:“让师弟帮我就行了,你快回去睡觉啊?还站在这里干嘛呀?” 管列英夸张的大呼小叫道:“哟,我连站在这里都不行了?我就有这么碍眼?” 鲁渔张了张嘴正欲说话,没想到管列英却抢先对他笑道:“你傻愣着干嘛呀?动手帮你大师姐泡脚呀?” 眼见管列英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了,木列童一时想不明白管列英这演的是哪出?只能暗自嘀咕道:“师父三更半夜的在搞什么鬼?”这样想着,当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鲁渔说道:“算了,她爱站在这里就让她站在这里吧!快倒水帮我泡脚。” 鲁渔无奈,只得俯身帮木列童脱掉了鞋,然后往那半桶冷水往那半桶热水里兑了一点,接着极小心的把木列童那晶莹如玉的双脚放进那热水桶,等木列童的脚指头刚碰到水面,他就轻声问道:“怎么样?烫不烫?” 木列童双脚其实根本毫无直觉,当下摇了摇头,皱眉道:“我感觉不出来。” 鲁渔点了点头,当下便把木列童的双脚彻底放进了热水中,一边由热水泡着,一边用手帮她按摩起双脚来。 看着专心致志帮自己按摩双脚的鲁渔,木列童心中幸福无比,但当下却忍不住笑道:“你就不嫌我脚脏呢?” 鲁渔头也不抬的笑道:“我是泡脚的,怎么能嫌客人脚脏呢?” 木列童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泡脚的”,你有意见没?” 不等鲁渔搭话,没想到管列英却没好气的看着木列童,沉声道:“泡脚就泡脚,你哪来那么多话?” 木列童气道:“你管!我喜欢!你不想听的话,你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睡觉去呀?又没人拦你。” 鲁渔这时也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管列英,笑道:“师父,要不你还是先回去睡觉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管列英摇了摇头,笑道:“别管我,你快帮你师姐泡脚。”这样说着,她心中却暗叹道:“我怎么能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鲁渔无奈,只得专心帮木列童按摩起脚来。 一个时辰之后,木列童却早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鲁渔知道她这几天定是因为担扰自己身上的鬼气,所以没有好好睡过觉,应该是累坏了,所以才这么轻易就入了睡。 鲁渔生怕惊动了熟睡中的木列童,极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双脚放上床,然后又轻轻的帮她盖了被子,掖紧,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收拾起地上的木桶。 默默站在一旁的管列英把鲁渔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当下暗叹道:“渔儿倒也确是个贴心的好男儿,只可惜人鬼有别呀!”正想着,鲁渔却已经把两个木桶提在了手上,对管列英轻声笑道:“师父,这次你舍得走了吧?” 管列英点了点头,当下便当先走了出去,鲁渔紧随其后,而趴在床下呼呼大睡的黑头听到响动,便也慌忙从床底钻了出来,追了出去。 鲁渔刚轻轻把木列童房间的门掩上,管列英便在院子中间对鲁渔招手道:“渔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鲁渔一脸困惑,但是当下还是提着两个木桶走了过去,问道:“师父,什么事呀?” 管列英没有急着回答鲁渔的话,而是目光复杂的看了好一会鲁渔,最后才重重叹了口气,问道:“你喜欢上你大师姐了,是吧?” 鲁渔惊愕,他没想到管列英居然问的是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一会才咬牙道:“嗯。” 管列英再次叹了口气,突然正色道:“渔儿,你知不知道人鬼有别?” “知道。”鲁渔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猛的一惊,暗道:“莫非师父反对我和师姐的事?” 管列英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 鲁渔错愕了,一时想不明白自己师父话里的意思,但是很快管列英就继续说了下去:“你所理解的人鬼有别,只是以为人会排斥鬼罢了,但其实人和鬼之间是不能相爱的,这是人界和鬼界的共同大忌。” 听着管列英的话,鲁渔越发不明所以,只得问道:“为什么?” 管列英怜悯的看着鲁渔,好一会才轻轻叹道:“因为人和鬼结合生出的孩子多数会夭折,甚至会胎死腹中,最好的也活不到成年,所以为师希望你最好放弃你和你师姐之间的关系。” 鲁渔听着管列英的话,心中阵阵疼痛,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只怔怔的看着前方出了神,就连手中的木桶掉在了地上,桶里的水都洒在了他的鞋上,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看着如遭雷击的鲁渔,管列英暗自叹了口气,不忍再看着鲁渔这副模样,当下便轻声道:“为师想说的就是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管列英已经走了好一会,鲁渔才回过了神,当下却连地下的木桶都不管,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似乎感觉到了鲁渔的心事,当下黑头居然也闷闷不乐的样子,默默跟着鲁渔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鲁渔怔怔看着屋顶,自顾自反复呢喃着:“人鬼有别,原来这就是人鬼有别......” 今夜,茅山上有个鬼注定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亮,辗转无眠了一夜的鲁渔终于做了个让自己痛苦无比的决定,在心中暗道:师姐,对不起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剥夺了你养儿育女的权利。” 鲁渔刚做完决定,门外就响起了一阵重重的拍门声,接着就响起了秦列喜那小丫头片子的大喊大叫:“喂,起床了,起床了,快起来煮早饭啦!” 鲁渔忍着心中莫名的疼痛,从床上翻起了身,甚至连梳洗的心情都没有了,径自就去给秦列喜开了门。 “啊!”秦列喜在看到鲁渔的那一刻,当即就响起了一声惊叫。 鲁渔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一大早的,你乱叫什么?” 秦列喜一双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一样,结结巴巴道:“刚......刚才我找小狗狗的时候碰到师父了,师父说你回来了,所......所以我来看看小狗狗在不在你这里?”说到这里,这小丫头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是鲁渔的师姐,当即就收起了小脸上的惊恐,大着胆子指着鲁渔的眼睛问道:“喂,你昨晚没睡觉呀?” 鲁渔一时想不明白秦列喜为什么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昨晚没有睡觉,当下却没有心情搭理她,径自往厨房而去了。 黑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躲在鲁渔身后,紧跟在鲁渔屁股后面,一步都不敢落,好像生怕秦列喜会看到它一样。 可惜躲在鲁渔身后的黑头还是被秦列喜发现了,这小丫头当即飞奔过去,不由分说就一把抱起了它,接着就猛的拍了一下它的狗头,气鼓鼓道:“小狗狗,原来你这死东西果然真的又跑回他身边了,害我一大早睡醒不见你,还以为你被老鼠叼走了呢!你是不是条傻狗呀?他昨天这么没良心抛下你,你今天怎么就又死不要脸的跑回他身边呀........” 黑头对鲁渔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和对着鲁渔的背影汪汪叫了两声,可是失魂落魄的鲁渔却哪里听得见它的声音?小家伙无奈,只得认命般的垂下了小脑袋,苦着 一张狗脸,默默听着秦列喜连珠炮似的数落。 鲁渔走了一会,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的转过了身,看着秦列喜,问道:“对了!小师姐!四师姐、五师姐、六师姐她们怎么样了?” 秦列喜一开始见到鲁渔猛的转身,着实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鲁渔听到自己对黑头说他的坏话,想要来找自己麻烦呢,但最后听到鲁渔问的是这个问题,这小丫头才松了口气,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一脸茫然的反问道:“四师姐、五师姐、六师姐她们怎么了么?” 看着秦列喜小丫头一脸迷惘的小脸,鲁渔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问了也是白问,这小丫头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当下暗叹了口气,转身再次朝厨房走去,根本就没看到秦列喜怀中黑头频频向他投来的求救目光。 一路从厨房走去,但凡见到鲁渔的列字堂弟子,俱都惊叫一声,花容失色,夺路而逃,鲁渔只当她们是以为自己身上有鬼气,所以才唯恐避之不及,当下却也懒得去理会,自顾自走进了厨房。 在鲁渔意料之中,当下他一走近厨房,厨房里的关列姑和另外四个负责炊事的中年女子见到他,当即齐齐惊叫起来,纷纷扔下手中的活,没命般逃出了厨房。 鲁渔仍是没有理会她们的大惊小怪,自顾自拎起一堆大白菜,放在盆中洗起菜里,借着盆中的倒影,鲁渔这才发现水中倒影出的少年双眼通红无比,满布血丝,而且发丝凌乱,神情憔悴,看起来确是十分的吓人。 鲁渔没想到一夜无眠的自己居然会如此憔悴,怔怔看着水中的自己失了神,好一会才自嘲的笑了笑,暗道:“怪不得她们一个个见了我都跑这么快!她们肯定以为我是感染上鬼气了,所以才变得这么恐怖。”这么想着,鲁渔当下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憔悴得过了头,于是便用双掌捧起了盆中的水,胡乱洗了几下脸,也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点。 鲁渔回到茅山的消息不胫而走,在鲁渔准备完早饭后,便传遍了整个茅山,等鲁渔把饭菜捧到大堂时,却发现大堂里龙临公、孟兵剑等一众老道已经赫然在列,而唐兵桓则若有所思的站在孟兵剑身后。 鲁渔一踏进大堂,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射向了他,如龙临公的是好奇,如舒在赫的是厌恶,而唐兵桓则是带着如火的仇恨。 对于这些人,鲁渔都没有好感,当下只当没看见他们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一碟清蒸大白菜放在了桌上,转身就又要走了,可是管列英却出声喊停了他:“渔儿,等一下。” 鲁渔无奈只得停下来脚步,转身看向管列英,完全无视其余人的目光,问道:“师父,有什么事么?” 看着眼睛通红,憔悴至极的鲁渔,所有人都惊了惊。 只有管列英知道鲁渔定是因为听到了自己昨晚的一番话而彻夜不眠,当下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但却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反倒看向了龙临公,笑道:“掌门师兄,怎么样?我都说了渔儿身上没有感染到温亦的鬼气了。” 龙临公抚须上下打量着鲁渔,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惊叹道:“确是一点温亦的鬼气都没沾上!” 马者欧嬉皮笑脸的看着鲁渔,笑道:“小鬼,你还真是个奇怪的鬼呀!连温亦的鬼气都奈何不得你。” 舒在赫一脸惋惜的看着鲁渔,暗道:“可惜这鬼东西没死在天罗地网里。” 白皆悔心中则则暗暗庆幸鲁渔能够生还,可是他却没说什么,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鲁渔。 可惜,在鲁渔心目中,他对这些老道都没有好感,尤其反感他们好奇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当下却碍于管列英的脸面,只得沉着脸默默站着。 管列英总算是看出了鲁渔心中的不耐烦,当下对鲁渔笑道:“渔儿,好了,你师伯们看清楚你身上没有鬼气了,你去忙你的事去吧!” 鲁渔如获大赦,当即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可是等他刚走出门口,他却身后听到了管列英对唐兵桓的话:“桓儿,你一定很想你木师妹了吧?她现在没事了,只是腿脚还有点不便,你去看看她吧!” 唐兵桓大喜,正欲从孟兵剑身后站出来,孟兵剑却说起了话来:“六师妹,我看桓儿和童儿两情相悦,我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是时候应该出来为他们拉一下线了。” 管列英还没来得及回答孟兵剑的话,马者欧却抢先嚷了起来:“对呀,六师妹,我好久没喝过了喜酒,再说了你们列字堂最近晦气得很,办场喜事来冲冲晦气也好呀!” 龙临公也呵呵笑道:“六师妹呀,我们茅山也好久没热闹过了,三师弟的建议未尝不可呀!再过些时日就是大茅君祖师爷的得道成仙日子,不如我们在那日一并把桓儿和童儿这两个小的喜事给办了吧!” 管列英低头沉吟了一会,最后目光怜悯的瞥了瞥大门外一眼,暗道:“渔儿,对不起了,你和童儿实在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终于对唐兵桓笑道:“桓儿,你可愿娶童儿为妻?” 唐兵桓大喜过望,只会连连点头,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孟兵剑看不过眼,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只会点头么?快不上去谢谢你六师叔的成全!” 唐兵桓这才如梦方醒,慌忙站了出来,对管列英恭恭敬敬的躬身道:“谢谢六师叔的成全!” 听着大堂里众老道的对话,鲁渔脑子一片空白,猛的撒开脚步,发了疯般狂奔而去,直冲出列字堂,直冲到竹林深处,他这才停下了脚步,手撑着一棵竹子,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脑海中渐渐浮现了和木列童从初见时到现在的一幕幕,想到木列童的音容笑貌,他的心一阵疼痛,当下轻轻蹲下了身子,痛苦的抱着头,失声抽泣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黑头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也蹲了下来,轻轻舔着鲁渔的手,无声的安慰着鲁渔。 “记住!男儿不能轻易就哭!”鲁渔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当年鲁临一身鲜血,却还对着自己微笑时的样子,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这句话,鲁渔终于擦掉了眼泪,暗道:“人鬼有别,师父这样做也是对的,我的确是不应该祸害了师姐,她嫁了人对她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样想着,鲁渔便仿佛给自己找了个能够重新打起精神的借口,当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是鲁渔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到列字堂,当下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张记载着“浴血重生”功法的羊皮,埋头研究起来,想要试图照着上面所写的运气方法运起气来,可是他却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鬼气在哪里?应该怎么调动它们?他也搞不懂自己体内脉络的名称,根本无法参照羊皮上面所想的脉络路线去运气。 可是鲁渔却还是盘腿傻坐了一会,直到发现自己体内什么异样都没有,完全没有羊皮上面所写的运完气之后会有气血翻涌的感觉,他这才不甘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收起了羊皮,一边暗道:“看来要想学会这上面写的秘术,我得先找几本书弄清楚鬼气和脉络是什么才行。”想到书,鲁渔这才猛的联想起了米列蓝,当下又暗自忧虑道:“不知道那小妞现在又怎么样了?她倒是个善良的姑娘,我应该救她才是。” 鲁渔这样想着,当下生出了回列字堂探听米列蓝消息的念头,于是便俯身抱起了黑头,看着黑头自嘲的笑道:“黑头呀,做为一个鬼,看来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和你相守一生啊!” 黑头似乎听出了鲁渔话中的酸楚,当下汪汪叫了两声,又轻轻舔了舔鲁渔的脸,就像是在安慰着鲁渔。 一个黑衣少年抱着一条黑狗走出了竹林。(5200阅读网-) 第120章 为了驱除师姐鬼气 一拜就拜五个师父 ?(5200阅读网-) 回到列字堂,鲁渔发现以龙临公为首的一众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在早饭的桌上。 “师父,四师姐、五师姐和六师姐她们怎么样了?”吃饱了的鲁渔放下了饭碗,看向管列英,终于把自己心中一直憋着的疑问说出了口。 管列英也放下了饭碗,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她们身上的鬼气因为你掌门师伯的道力暂时稳定住了,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来,我带你去看看她们。”说罢,管列英便带着鲁渔去找米列蓝她们了。 来到姚列清房间门外,鲁渔就感觉迎面吹来一股微凉透骨的轻风,只觉这股风虽然不大,但是鲁渔还是当即就打了个冷战,不明所以的他不禁皱起了眉。 管列英却在走到门外时就停下了脚步,对鲁渔叹道:“你师姐们就在里面,不过你掌门师伯在房间四周用道力把她们给隔离开了。”说罢,她不理错愕的鲁渔,转而对着屋里喊道:“清儿、君儿、蓝儿你们怎么样了?你师弟来看你们来了。” “师弟!”管列英话音刚落,屋里当即响起了米列蓝既惊又喜的声音。 接着,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米列蓝娇弱的身影出现在管列英和鲁渔视线中。 看着身影单薄,俏脸苍白的米列蓝,鲁渔不禁也一阵心疼,目光怜悯的凝视着米列蓝,张了张嘴想要对她说什么,一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米列蓝一脸欣喜的凝视着鲁渔,渐渐的,她眼眶竟红了,轻声道:“你没事就好。” 看着米列蓝通红湿润的眼睛,鲁渔不知所措,知道米列蓝这是真的担心自己,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暖意,终于笑着对米列蓝说道:“六师姐,我没事了,你放心吧!你也会没事的。” “你没事就好。”米列蓝似乎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扰,仍是欣喜的凝视着鲁渔,还是重复着刚才的话。 管列英看着米列蓝欣喜的目光,不禁皱起了眉,暗道:“莫非蓝儿也喜欢上渔儿了?”这样想着,当下又偷偷看了看身旁的鲁渔一眼,暗道:“没看出来这小子魅力还蛮大的,我列字堂最美的两个姑娘都看中了他。” 姚列清和萎靡不振的曹列君也出现在了米列蓝身旁,两人也都是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姚列清目光还有点神气,而曹列君则精神全无。 管列英看到她们,当下不想米列蓝和鲁渔再有过多的目光交流,便又有意横身拦在了鲁渔面前,对自己三个徒儿道:“清儿、君儿、蓝儿,你们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你师伯们总会想出办法驱除你们身上的鬼气的。” 姚列清笑着点了点头,大声嚷道:“师父,我本就一点都不怕,我就不信我会这么短命。” 曹列君虽然管列英的话并不能让她宽心,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管列英轻轻点了点头。 只有米列蓝似乎没有听见管列英话一般,只一个劲掂起脚尖想要看到管列英身后的鲁渔。 鲁渔却并不知道米列蓝此刻心中对自己的期盼,他已暗自想事情想出了神。 “我要不要再把阿柳姐姐叫来,让她帮帮师姐们?” “对了!封邪洞那五个前辈不是号称鬼界最老的鬼么?他们应该有办法吧?”想到这里,鲁渔双眼猛的一亮,当即对着管列英的背影喊道:“师父,我去帮师姐们送早饭过来。”说罢,他既不理管列英反没反应过来,也没看到米列蓝目光中的不舍,转身就急脚脚走了。 回到列字堂大堂上,饭桌上的其余人都吃饱走了,只有秦列喜和黑头这一人一狗,一个在桌上大吃特吃,一个在桌下大啃特啃。 鲁渔把从厨房拎来的一个饭篮子放在桌上,也不理这狼吞虎咽的一人一狗,自顾自把桌上的饭菜装进了饭篮子中。 等眼睁睁看着鲁渔把最后一盘菜都端进了饭篮子中,一手拎着一大块牛肉,一手抓着一只鸡爪的秦列喜沉下了小脸,怒道:“喂!你把菜都拿走了,师姐我吃什么呀?” 鲁渔理都不理一脸恼火的秦列喜,把饭篮子往她跟前一递,笑道:“快,去给你四师姐们送去。” 秦列喜把脸扭到一边,又自顾自啃起了手中的鸡爪,对鲁渔的话置若罔闻。 鲁渔见秦列喜不买自己账,突然心生一计,把饭蓝子放在她面前,故意吓唬起她道:“小师姐,别怪我不提醒你哦,这个任务是师父亲自交待我要让你完成的。” 秦列喜惊了惊,终于停下了嘴,将信将疑的看着鲁渔。 鲁渔却不理她怀疑的目光,转身就走了,一边笑道:“小师姐呀,话我就告诉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鲁渔再不理傻愣着眼的秦列喜,暗自偷笑着转身走了。 黑头看了看自己双爪抱着的鸡骨,又看了看一眼鲁渔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最后它还是放弃了追随鲁渔而去,而是自顾自又埋头啃起自己的骨头来。 封邪洞里。 “哎呀,好你个小娃儿,老子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张汉在看到的鲁渔一瞬,当即眉笑颜开,小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意。 “哎!小娃儿,你怎么两手空空的呀?我的烤鸭呢?”古平却首先看到了鲁渔手上什么都没有,当即急声问了起来。 “哎!对呀!小娃儿!你怎么什么也没带呀?老子的清蒸鲤鱼呢?”看到两手的空空的鲁渔,张汉也紧跟着大呼小叫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我的酒,我的酒呢?”杨庭这胖小子也紧跟着嚷了起来,一边还手舞足蹈的,好像生怕鲁渔会看不到自己似的,可是让鲁渔目瞪口呆的是,这小子手上居然还抓着那块上次自己带给他的白煮牛肉! 看着杨庭手中的那块白煮牛肉,鲁渔不禁笑着出了声:“我说老前辈,你不是吧?上次那块牛肉你居然还没吃掉?” 杨庭津津有味的舔了几下自己手中的牛肉,对鲁渔嚷道:“有肉无酒怎么行?我在等你的酒呢。” 张汉极度鄙夷的瞥了一眼杨庭,讥笑道:“杨老头,你别哄人家小娃儿了,你明明就是舍不得吃。” 古平也紧跟着接过了张汉的话:“就是,我说杨老头呀,不就一块牛肉嘛!你用得着连睡觉都抱着睡吗?弄得好像跟什么绝世宝贝一样。” 鲁渔皱眉看着杨庭手中的牛肉,说道:“前辈,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都馊了吧?这还能吃吗?” 杨庭得意道:“小子,这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自有办法让它不会馊了。” 众人说话的当口,夏侯坡却一直一脸困惑的看着鲁渔,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困惑的眼神已经等于在不停的询问鲁渔:“我的酒呢?” 碍于夏侯坡的眼神,鲁渔当下只好朝这四个年龄很老,但容貌还是小孩模样的小鬼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各位前辈,不好意思,我这次来得匆忙,忘记带了......” 不等鲁渔把话说完,张汉当即不满的嚷了起来:“哎呀,小娃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都不算数的......” “哎,张老头,你说错了,小娃儿可不是人,他是个鬼。”古平也不等张汉把话说完,就忍不住一本正经的出声纠正了张汉的话。 张汉瞪了古平一眼,显然有点恼怒他打断了自己的话,把对鲁渔的 不满转移到他身上,怒道:“古老头,我很真诚的提醒你,老子现在因为没有鱼吃的缘故,心情很是不好,你现在最好别惹老子!” 古平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却对张汉挑衅的笑道:“唉哟,你心情不好呀?我好怕呀!你该不会又要来和我打架吧?我可不忍心再踹你屁股了。” “你娘的,今天不打你这老王八蛋一顿,看来是不行了!”如此挑衅,张汉如何能忍?当即捋起袖子朝古平冲去。 古平自然不会退缩,当即也轮动一双拳头迎了上去。 这两个已有上千年鬼龄的小鬼再一次大打出手。 对于这两个动不动就打起来的小鬼,鲁渔一直都是哭笑不得,但是这一次他却感到有点愧疚,觉得他们这次的打架是因为自己忘了带食物的缘故,正欲开口劝阻他们,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葛颇却开了口,笑道:“小家伙,不用管他们。”顿了顿,他突然露出了一种看破了一切的表情,继续笑道:“你这次来一定是有什么事的吧?” 没想到葛颇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意图,鲁渔当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老前辈,你慧眼惊人呀!” 葛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次两手空空而来,肯定不是来给我们送东西的,那总不见得你是因为想念我们而跑来这里的吧?” 夏侯坡显然十分认同葛颇的话,当下也忍不住对鲁渔豪爽的笑道:“小家伙,说吧!正所谓吃人嘴短,我既然喝了你送的酒,只要是我夏侯坡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帮!” 杨庭拍了拍小胸脯,也爽朗道:“小子,我也拿了你一块牛肉,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眼见夏侯坡和杨庭如此豪爽,鲁渔也不好再扭捏作态,当下开门见山道:“各位老前辈,我的确是有些事想劳烦你们帮帮忙。” 葛颇点了点头,笑道:“什么事?你说就是。” “温亦的鬼气你们听过吗?”鲁渔说道。 葛颇、夏侯坡和杨庭同时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他们谁也没听过什么温亦的鬼气。 看着三个小鬼困惑的表情,鲁渔一颗心直沉了下去,皱眉道:“你们没听过?” 葛颇点了点头,皱眉道:“小家伙,我们五个被关在这里已有六百多年,对于外间之事已是一概不知,你说的温亦鬼气我们确是没听过。” 夏侯坡沉声道:“小家伙,我们虽然没听过,但并不代表我们帮不上忙,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 于是,鲁渔当下便把米列蓝她们几个感染上温亦鬼气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看来这温亦修炼的是我们鬼界的秘法——鬼气化毒之术。”听完鲁渔的描叙后,对于温亦的鬼气,葛颇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听见葛颇说得煞有介事,鲁渔大喜,问道:“老前辈,那你一定知道怎么驱除这种鬼气了?” 葛颇点了点头,笑道:“区区一个鬼气化毒之术,自然还难不倒我葛颇。” 鲁渔心中越发高兴了,紧接着急声道:“老前辈,那你快教教我怎么驱除这种鬼气?” 葛颇还没说话,杨庭却有意卖弄,抢先嚷道:“这还不容易,就凭你自己这身鬼气就能救她们......” “什么?凭我自己就能救她们?”鲁渔一脸不可置信惊呼道,打断了杨庭的话。 看着惊讶的鲁渔,杨庭心中暗自嘀咕道:“这小子该不会连自己身上藏着一股强大的鬼气都不知道吧?”这样想着,当下他正欲开口回答鲁渔的话,没想到葛颇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于是杨庭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葛颇用眼神阻住杨庭说话的举动,清楚看在鲁渔眼里,当下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皱眉看着葛颇,眼神中流露出不满。 葛颇并不在意鲁渔目光中的不满,当下笑道:“小家伙,凭你自己身上的鬼气的确足以救她们,但是我想,你应该连鬼气都还不会运用吧?” 鲁渔点了点头,对于葛颇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越发觉得不满了,但是当下知道自己有求于别人,只得强自忍住心头的恼意,耐着性子等葛颇把话说到正题。 “小家伙,我可以教你怎么运用鬼气,但是......”葛颇却一点不急,话说到一半又故意停了下来。 鲁渔耐着性子说道:“老前辈,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葛颇这下倒不拖了,当即笑道:“你要拜我为师。” 鲁渔错愕了。 “不对,不对,还要加上我,也要拜我为师!”不等鲁渔从错愕中回过神,杨庭却也急忙嚷了起来。 夏侯坡看了一眼葛颇,笑道:“葛兄,这小家伙我可也不能让你独吞了,他的做鬼的天赋如此惊人,我也想师凭徒贵。”说罢,他也不理葛颇的反应,转而看向了鲁渔,笑道:“小家伙,还得加上我一个。” 不知什么时候,张汉和古平也停住了打斗,在半空中异口同声的嚷道:“还有我!” 听着五个小鬼争先恐后的声音,鲁渔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本想一口拒绝他们的,但是想到自己曾经在扬州连别人的一条狗都打不过,对于力量的渴望,一时又犹豫不决起来,暗道:“他们号称是鬼界大名鼎鼎的五小鬼,想必也有点道行,若能拜他们为师,倒也不是坏事。”正犹豫着,鲁渔却猛的又想到了米列蓝苍白的俏脸,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好,我可以拜你们为师,但你们一定要保证能够驱除我师姐身上的鬼气!” 五小鬼同时大喜过望,张汉更是当即从半空中飞了下来,一边异常高兴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娃儿,你放一万个心,区区鬼气化毒之术怎么能难得到我们五个?” 古平也从空中飞到了鲁渔面前,眉笑颜开道:“来,来,小娃儿,快喊我声师父!” 鲁渔怔住了,一时难以开口。 所幸张汉这个时候却拦在了古平身前,抢着对鲁渔道:“甭管这老王八蛋,来,小娃儿,你先喊我一声师父,我马上就教你一套暴打王八拳法!” 古平对于张汉拦在自己身前的举动很是不满,怒道:“喂,张老头,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呀?”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张汉刚才说的话,又一脸诧异道:“哎,对了,你这暴打王八拳法是什么拳法呀?怎么我从没见你用过啊?” 张汉没有回答古平的话,只在心中暗自窃笑道:“我每天都用这套拳法打你,你还说没见过?” 古平见张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当下也没有再问,一把挤开拦在自己身前的张汉,对鲁渔笑道:“小娃儿,先叫我师父,以后我就是大师父,他们就是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 张汉显然不同意古平是大师父,当即又凑了过来,对古平怒道:“古老头,凭什么你是大师父呀?” 古平得意道:“凭我每次打架都打赢你!” “放屁!你哪次打赢我?”虽然事实是自己每次都打不过古平,但张汉却从来不肯承认,当即就开口反驳。 “那你还要不要再来打一次呀?”古平伸出拳头在张汉面门扬了扬,挑衅道。 “打就打!谁怕你呀?”张汉激动得脖子通红,昂着一颗脑袋对古平嚷道。(5200阅读网-) 第121章 浴血重生治失眠 拐杖少女真情告白 ?(5200阅读网-) 眼见张汉和古平又要为了谁当大师父而大打出手,鲁渔只得笑道:“别打,别打,你们谁年龄大,我就喊谁大师父。” 张汉和古平闻言,同时看向了葛颇。 葛颇笑道:“如此说来,这大师父就只能是我当了。” 夏侯坡紧接笑道:“按年龄算的话,那二师父可就是我了。” 古平对着张汉得意笑道:“哈哈,张老头,那我就是三师父了,杨老头就是四师父,你只能是五师父了。” 看着一脸不甘心的张汉,杨庭似乎生怕他会抢了自己的位置似的,连忙也急声道:“对呀,张老头,按年龄算的话,我可比你大,我是四师父。” 张汉眼见众人都同意了这个排名,当下无可奈何,也只得暗自嘀咕了几句,对此没有了异议。 见张汉没有再闹,鲁渔这才笑着对葛颇躬身道:“二师父!” 对于鲁渔这一声喊,葛颇错愕了,好一会才皱眉道:“二师父?小家伙,我可是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你应该喊我大师父。” 鲁渔淡淡道:“我大师父已经有了。” 好一会,葛颇才明白鲁渔口中说的大师父是管列英,当下叹了口气,却也并不介意这些口头的称谓,笑道:“二师父就二师父吧。” 于是,鲁渔又逐一叫了夏侯坡、古平、杨庭和张汉一声师父,就算是拜了他们五鬼为师。 葛颇也果然兑现诺言,当即就隔着“一夫当关”教导鲁渔怎么运用自身的鬼气,其他四小鬼也是在一旁叽叽喳喳,纷纷出声言传,而张汉、古平和杨庭更是生怕自己不是一个好师父似的,硬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教给鲁渔,也不管鲁渔学不学得会。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响午,鲁渔稀里糊涂的被五个小鬼硬是教了一大堆东西,但最后却只是勉强学会了运用自身的一点鬼气和一点体内脉络的知识,因为这是他有心想要学会的东西,所在他才能在五鬼的吵闹声中记住了这么一点皮毛。 鲁渔见时间已经不早,当下不管仍旧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的古平、张汉和杨庭三人,只对葛颇躬身道:“老前辈,时候不早了,我想我要回去了。” 葛颇点了点头,却笑道:“你不应该还叫我老前辈。” 鲁渔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已经拜了他们五个为师,只得摸着脑袋讪笑道:“老.....”一句习惯性的“老前辈”刚要说出口,鲁渔当即又改了口:“二师父,不好意思,我一时说顺了嘴。” 葛颇显然并不是很介意鲁渔一时改不了口,只笑道:“嗯,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到时我再教你怎么驱除你师姐们体内的鬼气。” “哎,徒儿,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走?为师还有大把的本事没教你呢!”眼见鲁渔要走,张汉当即嚷了起来。 古平和杨庭也是纷纷出声挽留,也都说自己还有大把本事还没教,好像生怕鲁渔会不知道他们很有本事似的。 鲁渔无奈,只得对他们笑道:“老.....四师父、五师父、六师父,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我明日早点来就是了。” 古平轻轻咳了两声,厚着脸皮道:“早倒也不用很早,只是你明日记得带个烤鸭来孝敬为师就好。” 张汉:“还有为师的清蒸鲤鱼。” “还有为师的酒。”杨庭舔了舔自己手中的白煮牛肉。 鲁渔看着杨庭手中的白煮牛肉,忍不住问道:“五师父,你是用什么办法让牛肉不馊的?” 杨庭还没来得及搭腔,张汉却抢先笑道:“徒儿呀,你没看到么?这老头是用舔的呀。” 古平也紧跟着笑道:“还有每天晚上要抱着它睡觉。” 杨庭自然听出了张汉和古平言语中的讥讽,当下怒瞪了他们一眼,这才对鲁渔说道:“别听他们两个瞎扯,为师是用鬼气帮牛肉保鲜的,你现在既然已经会运用鬼气了,这个办法你也可以试试。” 张汉完全无视杨庭眼珠的怒火,仍是忍不住打趣道:“这有什么好试的?你以为别人像你一样抱着一块牛肉当宝贝,几天不舍得吃呀?” 古平故作正经的看着杨庭,问道:“杨老头,你生前一定是饿死的吧?” 听着张汉和古平两个小鬼你一句我一句的讥讽,杨庭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当下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他们来:“你娘的,牛肉是老子的,老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关你们两个屁事呀!” 张汉明显不惧杨庭发火,当下仍是笑道:“当然不关我们屁事,但关我们眼事,你整天像个傻瓜一样抱着一块牛肉舔呀舔的,你不觉得很碍别人的眼么?” “觉得碍眼你可以滚出去呀?”杨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哎,杨老头,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张老头又长得不圆,怎么滚得动?要滚也得像你这种胖子才能滚。”古平唯恐杨庭会忘了骂自己似的,继续出声讥讽起杨庭来。 就在这个三个小鬼的吵闹声中,葛颇和夏侯坡默默看着自己收的唯一一个徒弟——鲁渔的身影消失在洞中拐角处。 鲁渔刚回到列字堂的竹林外,迎面就撞上了怀抱着黑头的秦列喜,这小丫头看到鲁渔,马上露出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怜鲁渔被这小丫头看得直发毛,忍不住问道:“小师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秦列喜笑道:“你死定了!” 鲁渔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到:“莫非师父知道我去封邪洞的事了?” 鲁渔正想着,秦列喜却很快就解答了他心中的疑问:“大师姐说你今天早上没给她送早饭,发很大的火呢!让我一看见你,马上就叫你去找她!” 听完秦列喜的话,知道不是自己偷进封邪洞的是被发现,鲁渔暗自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苦涩的笑了笑,暗道:“师姐,我们人鬼有别,我还能找你吗?” 想到木列童即将下嫁唐兵桓,鲁渔心房一阵疼痛,当下强自忍住自己心中的酸楚,对秦列喜笑道:“小师姐,你就帮我跟大师姐说,我很忙,我没 空伺候她这个大小姐。” “真这么说?你就不怕大师姐腿脚利索了找你算账?”秦列喜眨巴了几下大眼睛,十分可爱的看着鲁渔。 鲁渔也觉得秦列喜现在这个表情很是可爱,当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小师姐呀,你没看见么?我真的很忙呀!我现在又要去准备午饭了,以后帮大师姐送饭的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了。” 秦列喜小脑袋往旁边一则,甩开了鲁渔的手,不满的嚷道:“喂,我说几遍了,不要乱摸我的头,我是你师姐!” 鲁渔不理这小丫头的怒意,反倒看向了她怀中的黑头,只见这小家伙脖子上挂了一个竹枝编织成的竹圈,两只耳朵里还分别被塞上了一朵红色的小野花,而黑头则可怜巴巴的看着鲁渔,一双圆溜溜的眼珠中满是向鲁渔求救的眼神。 看着这么一身装扮的黑头,鲁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自己小师姐的杰作,当下却只当看不见黑头求救的眼神,大步流星往列字堂厨房而去。 时候不早了,他的确是要赶着去准备午饭了。 秦列喜等鲁渔走远了,这才对着怀中的黑头说道:“小狗狗,你看到了吧?这个没良心的看到了你理都不理,要我说呀,你还是弃暗投明吧!以后跟着姐姐混算了,姐姐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姐姐吃肉,你啃骨头......” 看着秦列喜的小嘴一动一动的,隐约听到秦列喜喋喋不休的声音,黑头暗自庆幸自己的耳朵被小红花给塞住了。 当夜,鲁渔正欲把自己的房门关上,却猛的听到了一声娇喝:“等一下!” 鲁渔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木列童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然后拄着两根拐杖朝自己缓缓而来。 鲁渔惊愕了,可木列童却已经气冲冲的走到了他面前,猛的推开房门,想要走进房间,可是一时走得急,拐杖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当即整个人向前摔去。 木列童在即将摔倒的一瞬间,猛的感觉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她抬头看去,只见鲁渔正目无表情的扶着自己,不让自己摔倒在地。 也许是鲁渔脸上的冷漠触怒了她,木列童当即挣扎着离开鲁渔的搀扶,一站稳身子,就马上怒目鲁渔,怒道:“谁要你扶了?我摔死了也不关你事!” 鲁渔淡淡道:“是不关我事,但我怕弄脏了地。” 听着鲁渔淡淡的话语,木列童错愕了,心中一阵说不出来的痛,渐渐一双美目泛起了泪水,指着鲁渔,不知是被鲁渔气得说不出话,还是伤心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才吐出了一个字:“你.....” 鲁渔还是一脸淡漠的表情,下起了逐客令:“大师姐,你有什么事么?如果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说罢,就伸手要搀扶着木列童出去。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木列童忍住眸子中打转的泪珠,死命挣脱鲁渔的手,艰难的转身,自己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木列童一走出房门,鲁渔便马上把门合上了,直到听着木列童拄着拐杖的脚步声走远了,他这才背靠着房门,缓缓跌坐在地,心中的疼痛像是失去了控制般疯狂肆虐,他痛苦的抱紧了自己的头。 趴在床底下的黑头,目光充满怜悯的看着鲁渔。 “对不起,师姐,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鲁渔这样在心中对木列童说道。 当夜,鲁渔躺在床上无论怎么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木列童的音容笑貌。 终于,根本无法入睡的鲁渔实在难以承受这种被思念折磨的痛楚,当下只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一圈屋里,想着找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最后,他把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那张鲁临埋在竹林里的羊皮,想到自己今天刚从五鬼口中学到的一点关于鬼气和脉络的皮毛,他便开始对照着羊皮上记载的脉络运气路线,盘腿运起了气来。 只一会,鲁渔便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无比,气血翻涌,体内的每一条脉络都仿佛要被狂涌的血撑裂,头一次接触到“浴血重生”功法奥妙的鲁渔不禁为自己体内的变化震惊无比,当下不敢再去尝试,慌忙停住了运气。 可是从来不懂运气为何物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慢慢收回自己的气,他这样猛的一收,体内气血的翻涌不减反增,流动的速度越发惊人,直冲鲁渔脑门,他当即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已大亮,鲁渔才缓缓醒转了过来,他睁开眼的一霎那,发现外面已是天明,当下瞥了瞥自己身边的羊皮一眼,暗道:“这功法别的不说,用来治失眠倒挺不错。” 这么一晕过去,鲁渔得以睡了个好觉,当下只觉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因为木列童之事,阴郁的心情也得以好转了点,这么多天来,也终于有心情好好替自己梳洗一番了。 洗完脸,鲁渔强自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任何一点有关木列童的事,当下缓缓打开了门,没想到门外却赫然站着一个拄着拐杖,身穿白衣,美若天仙的少女。 “大......大师姐?”看着门外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的木列童,鲁渔讶然失声。 “早,你昨晚看起来睡得挺不错。”看着神清气爽的鲁渔,木列童幽怨的轻声道。 木列童的样子显得和鲁渔截然不同,神情憔悴哀婉,双眼通红,隐隐还带着一点湿润。 看着面前神情憔悴的木列童,鲁渔不禁一阵心疼,暗道:“难道昨晚她没睡觉?”这样想着,鲁渔不禁下意识柔声道:“大师姐,你昨晚没睡好么?” 木列童凄然一笑,轻声道:“我难道要告诉你我昨晚哭了一夜么?” 鲁渔错愕了,看着木列童还泛着水气的眸子,鲁渔知道她所言不假,当下心中越发的心疼,苦涩的笑了笑,柔声道:“你这是何苦?” 木列童仍是笑得很凄楚,轻声道:“我们能谈谈吗?” 看着木列童近乎哀求的语气,鲁渔一时心软,差点开口答应,但转念却咬紧了牙关,重现出昨日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淡淡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准备早饭。” “就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木列童语气中的哀求越发的深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这么一副模样?鲁渔哪里还能继续硬着心肠?当下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给木列童让开了一条进房间的路,轻声道:“进来吧。” 木列童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去,鲁渔为免她再次绊倒门槛,当下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扶住了她,这次木列童倒也没再拒绝。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木列童一坐上椅子,放下拐杖,当即就目光灼热的凝视搀扶着自己的鲁渔,出声问道。 鲁渔淡淡道:“变,我变什么了?”说着,他在木列童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下意识不敢去看木列童的目光,因为他生怕自己在看到木列童眼中的凄楚之后,会狠不下心来。 木列童含情脉脉,毫不遮掩的凝视着鲁渔,好一会才继续道:“别撒谎,好吗?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敞开心扉的好好谈一次吗?” 鲁渔还是故作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说道:“撒谎?撒什么谎?我为什么要撒谎?” 眼见鲁渔还是不打算和自己好好谈谈,木列童的双眼又渐渐忍不住红了,晶莹的泪水直在眼眶打转,但这个茅山第一美人还是抿紧嘴唇,愣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只楚楚可怜的看着鲁渔,希望鲁渔能够体会到自己的诚意,可以好好和自己谈一谈。 鲁渔实在是不忍面对这么一个凄楚的木列童,当下为怕自己心疼得溃不成军,以至于自己这故意装出的冷漠前功尽弃,他急忙狠下心,故作恼怒道:“大师姐,你一大早就是要来和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么?”顿了顿,他站了起来,沉声道:“对不起,我很忙,我没空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木列童眼见鲁渔要走,当下心中一急,连拐杖都忘了提,猛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阻止鲁渔离开,可是她却忘了自己腿脚还行动不便,当即就要摔倒在地。 还是鲁渔眼急手快,当下一把扶住了木列童,木列童却好像生怕鲁渔会离开一样,借着这个机会,死命抱紧了鲁渔,把头埋进鲁渔怀里,终于还是泣不成声:“你是因为听到我要和唐师兄成亲的事么?我不嫁给他!我只嫁给你!你不记得了么?你和我说过,你这辈子只娶一个姓木的!我现在告诉你,我这辈子也只嫁一个姓鲁的!” 看着怀中哭得伤心不已的娇弱少女,听着她带着哭腔的问话,鲁渔所有伪装的冷漠在这一刻全部灰飞烟灭,他也紧紧抱住了木列童。 (5200阅读网-) 第122章 人鬼有别有缘无分 葛颇传授人上身术 ?(5200阅读网-) 紧紧相拥了好一会,鲁渔才猛的想起了自己应该结束和木列童的关系,于是他当即就松开了抱住木列童的手,可是木列童却还是抱得他紧紧的,无奈之下,鲁渔只有狠下心轻轻推开了木列童。 也许一时没想到鲁渔会推开自己,当下木列童错愕了。 鲁渔不敢再看木列童,哪怕只看一眼,他都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当下转身就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淡淡道:“对不起,大师姐,我真的要去准备早饭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木列童怔怔看着鲁渔的背影远去,目光有悲伤,但更多的却是不解。 早饭桌上。 在木列童旁若无人的紧紧注视下,鲁渔只觉得如坐针垫,当下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赶紧落荒而逃了。 木列童一直目送着鲁渔的身影远去。 乔列颜暗道:“大师姐不会是喜欢上那个鬼小子了吧?” 崔列红也偷偷瞥了一眼木列童,暗自冷哼道:“哼,明明都快要嫁给唐师兄了,还和这个鬼东西纠缠不清。” 管列英低着头默默吃饭,仿佛根本没看到这一幕,但是如果有人仔细去观察她的脸,一定能够发现她脸上的无奈和愧疚。 封邪洞。 “哎呀!我的好徒儿来了!”张汉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张望着洞口一样,几乎每一次都是他先看见鲁渔,继而兴奋的大呼小叫。 古平用鼻子朝鲁渔走来的方向拼命嗅着,猛的脱口道:“烤鸭!” “四师父,你鼻子可真厉害。”鲁渔提着饭篮子对古平笑道。 看着鲁渔手中的饭篮子,当下古平、张汉、杨庭三个齐齐扑近了鲁渔,都连声叫嚷着让鲁渔快把饭篮子扔过来。 眼见自己这三个师父个个都像是饿虎见到羊的模样,当下鲁渔心中虽然暗笑,但还是急忙把手中的饭篮子扔了过去。 古平、张汉和杨庭同时纵身抢着想去接住饭篮子,但是没想到他们身后突然闪过一道蓝色的身影,速度之快,别说鲁渔看不清这身影是谁,就连古平三个小鬼都只隐隐约约看出一点轮廓。 夏侯坡以惊世骇俗的速度,抢在古平三人之前接住了饭蓝子,当即在半空就掀开了饭篮盖,一边拿出属于自己的那壶酒,一边对愤愤不平的古平三个笑道:“哈哈,古平,上次被你偷喝我的酒,这次我拿你一条烤鸭腿也不过分吧?接着!”说罢,他也不管古平同不同意,当即就从饭篮子里的烤鸭中撕下一条鸭腿来,然后才把饭篮子朝古平三个扔了过去。 看着夏侯坡手中的烤鸭腿,古平急得睚眦欲裂,一时竟忘了去接饭篮子,反倒心疼的大喊道:“夏侯老头,不要......”话说到最后已是渐渐无力,因为古平看到夏侯坡已经大口大口撕咬起手中的鸭腿,完全对自己劝阻的话语置若罔闻。 张汉比杨庭抢先一步接到饭篮子,当下他急忙把饭篮子护住,对杨庭得意道:“哎,杨老头,我先抢到的,你别急,先让我拿我的清蒸鲤鱼。” 杨庭虽然心中很急,但此刻也不敢拿张汉怎么样,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张汉慢条斯理的先把属于自己的清蒸鲤鱼从篮子里端了出来,正欲把篮子递给杨庭,但篮子刚递出一点,他却又犹豫了,急忙把篮子又缩了回来,紧紧盯着篮子中的烤鸭和一壶酒,目光中满是贪婪和垂涎欲滴的神情。 杨庭自然看出了张汉是在打自己那壶酒的主意,当下急道:“张汉,你如果敢碰老子的酒,老子就让你七天都睡不了觉!” 听到杨庭的威胁,当下不止是张汉变色了,居然连葛颇、夏侯坡和古平都变了色,异口同声对张汉喊道:“快把酒还给他!” 不用葛颇和夏侯坡提醒,张汉已经把那壶酒扔给了杨庭。 杨庭接住酒壶的那一霎,不止他自己松了口气,葛颇和夏侯坡也齐齐松了口气,只有古平还悬着一颗心,对手抓饭篮子的张汉威胁道:“张老头,你最好也不要动我的烤鸭,否则我也让你七天睡不了觉!” 古平的威胁明显没有取得和杨庭一样的效果,当下别说葛颇和夏侯坡脸上的笑意,就连张汉也是十分不屑的笑着:“古老头,你凭什么也让我七天睡不了觉?你会放屁吗?不对,你现在就在放屁,你说的话就是屁话!”说着,他就把自己的贪婪之手伸进了篮子中。 眼见张汉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烤鸭,古平勃然大怒,纵身就朝张汉冲去,一边怒道:“我打得你七天睡不了觉!” 对于刚才夏侯坡惊世骇俗的身手还在惊愕中的鲁渔,现在眼见自己四师父和六师父要打起来,这才终于回过了神,急忙出声劝阻道:“你们要是敢打起来,下次就别再指望我会给你们带东西!” 鲁渔的话立竿见影,古平当即停下了脚步,张汉也停下了伸向烤鸭的手,相互对视了一眼,想到鲁渔的威胁,这两个小鬼终于没有打起来,张汉乖乖把篮子中的烤鸭递给了古平。 杨庭一边美滋滋的喝着酒,也终于舍得吃起了自己那块珍藏了好几天的牛肉,一边瞥了瞥没敢打起来的古平和张汉一眼,对鲁渔笑道:“徒弟呀,你这招比我的“鬼屁大.法”还要厉害呀!” “什么鬼屁大.法?”鲁渔看着杨庭,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不等杨庭答话,张汉却抢先嚷道:“就是这个胖老鬼放的屁!不过取个好听点的名字罢了!” “就是,还什么鬼屁大.法,我看应该叫肥猪放屁才是!”古平一边抱着烤鸭狂啃,一边也不甘寂寞,口齿不清的跟着凑热闹。 杨庭对于这两个小鬼的搭茬显得很是恼火,怒视着古平和张汉,沉下脸道:“我看你们是想尝一尝我屁的味道吧?” 面对杨庭这**裸的威胁,古平和张汉同时噤了声,都默默吃着自己手中的美食,再不敢吭声。 眼见杨庭一句威胁的话就把古平和张汉治得贴贴服服,鲁渔心中对于这鬼屁大.法越发的好奇,忍不住问古平道:“四师父,这鬼屁大.法到底是什么呀?” 对于鲁渔的询问,古平实在很想说“就是肥猪放的屁!”,但瞥见杨庭在一旁一脸威胁的表情,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当下只得对鲁渔笑道:“你还是问你六师父吧!” 看着古平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张汉知道他是故意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推给自己,当下慌忙指着杨庭,对鲁渔急道:“你五师父是这鬼屁大.法的创始者,这事你问他最清楚了。” 鲁渔只得把视线转移到了杨庭身上。 杨庭却明显没想和鲁渔好好解释自己的鬼屁大.法,当下只笑着搪塞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为师自创的一门小功法罢了。” “杨庭,这鬼屁大.法于你而言,可不止是一门小功法吧?”葛颇笑着看向了杨庭。 “哈哈,对呀,杨庭呀,六百年前,你可是凭着你的屁威震六界呀!”夏侯坡紧跟着接过了葛颇的话。 葛颇对杨庭继续笑道:“杨庭,既然渔儿现在是我们的徒弟,你有什么是不可说的?” 杨庭摸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脑袋,暗道:“这鬼屁大.法说白了也就是我放的屁罢了,谁没事整天拿自己的屁出来说?”这样想着,他当下自然不好意 思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反倒对鲁渔笑道:“徒儿,说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如果你想学这鬼屁大.法,我倒是可以马上教你。” 葛颇对鲁渔点了点头,示意鲁渔答应杨庭学这鬼屁大.法,但是鲁渔却只当没看见葛颇的举动,也不理杨庭,反倒把目光看向了夏侯坡,笑道:“我不想学五师父的鬼屁大.法,反倒希望能拥有三师父刚才那样的身手。” 对于鲁渔的话,所有人都错愕了,好一会葛颇才第一个回过了神,对鲁渔抚掌大笑道:“渔儿,你好眼光呀!居然一眼就看中了你三师父“鬼无影”之术!” 古平也是目光赞许的看着鲁渔,笑道:“徒儿呀,这夏侯老头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这“鬼无影”之术了。” 唯有张汉显得对夏侯坡刚才惊世骇俗的身手不以为意,不屑的笑道:“这鬼无影之术有啥厉害的?不就是逃跑的时候跑得比别人快嘛?要我看呀,打架的时候还不如杨老头的鬼屁大.法有用呢!翘起屁股一个屁,就把人全熏走了。” 对于张汉言语中对自己的不屑,夏侯坡却一点也不介意,反倒对着他笑道:“张汉,跑得比别人快有什么不好?我夏侯坡自问在当世六界之中,谁都追不上我!” 张汉仍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是么?谁都追不上你?那你怎么却被姓茅的三个混蛋关在这里了?” 夏侯坡仍是没有一点恼意,只对着张汉故作失望的摇头叹道:“张汉呀,张汉呀,我没想到你居然忘恩负义到如此地步!我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回头救你,就凭茅盈三兄弟也能擒得住我夏侯坡?” 也许夏侯坡说的确是事实,饶是脸皮厚如张汉,当下他也不禁面露羞愧之色,但这老小子嘴上却仍不肯服输,嚷道:“当初我也没要你回头救我呀?姓茅的三个混蛋哪里打得过我?如果不是你回头拖我后腿,我早就把他们三兄弟打得哭爹叫娘了。” 听着张汉括不知耻的无理狡辩,夏侯坡因为早知道他是个浑人,当下也还是不恼,却也懒得再搭理他,只看向了鲁渔,笑道:“渔儿,你真的想学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 听到夏侯坡这么问,鲁渔只当他是准备传授自己这个功法了,当下一脸欣喜的点了点头。 但没想到夏侯坡却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看着鲁渔,遗憾道:“可惜呀,你现在道行还不够。” 鲁渔错愕了一会后,脸上当即现出了无比失望的神色,杨庭见状,忙嚷道:“徒儿,那咱就不学他那什么破“鬼无影”,五师父教你“鬼屁大.法”!保证让你照样打遍六界无敌手!” 葛颇知道杨庭这“鬼屁大.法”确是要比夏侯坡的“鬼无影”之术要容易学得多,当下又连连对鲁渔打眼色,示意他赶紧答应杨庭,跟杨庭学鬼屁大.法。 可是鲁渔却还是在葛颇期待的目光中再次摇了摇头,对杨庭笑道:“五师父,不好意思,我可不想学什么放屁的本事。” “哎,徒儿呀,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无论是放屁还是用拳脚,打得败敌人的本事就是好本事!想当年老子可是一屁震退妖界百万大军,两屁吓跑天界无数仙神......”杨庭显然觉得鲁渔一再拒学自己的鬼屁大.法让自己很是没面子,于是便滔滔不绝的游说起鲁渔来,言语中极尽夸张之成分,说得自己的鬼屁大.法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如果是平常时候,古平和张汉一定忍受不了杨庭这种夸张的言语,但此刻他们一个抱着烤鸭大啃特啃,一个捧着一盘清蒸鲤鱼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他们谁都没有功夫去理会杨庭。 鲁渔却压根当没听见杨庭的话,任由他独自在那里吹牛吹得口沫横飞,吹得心花怒放,吹得天花乱坠,他只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利落的朝葛颇扔去,一边喊道:“喏,二师父,你要的书!” 葛颇轻轻伸手夹住了鲁渔扔过来的书,当下眼睛往书上封面一扫,上面赫然写着“结界阵法.论”。 “呵呵,渔儿呀,你这次总算是没忘了我这个二师父。”葛颇笑着把书塞进了怀里。 鲁渔摸着头,干笑道:“二师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就忘了你呀?上次我不过是来得太匆忙而已。” 葛颇突然朗笑道:“好,既然渔儿心中有我这个二师父,那二师父今天就教你一个有趣的小法术。” “什么小法术?”鲁渔心中的好奇心瞬间被撩动。 葛颇笑道:“渔儿,你应该听过鬼上身吧?” 鲁渔点了点头,笑道:“二师父,你不会是想教我怎么上别人的身吧?” 葛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今日我教你一个“人上身”之术!” “人上身?”鲁渔心中的好奇越发的深了,迫不及待的问道:“二师父,什么是人上身?这法术有什么用?” “葛兄,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个鬼上身之术了?怎么我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夏侯坡显得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鬼上身”之术一样,当下也忍不住好奇,出声问起了葛颇。 葛颇轻笑道:“夏侯弟,这人上身之术,是我在这被囚禁的六百多年时光中,最近才偶尔创出来的一个小法术。”顿了顿,他才看向了鲁渔,继续道:“人上身,顾名思义,只要你学会了这个法术,无论是谁都看不出来你是一个鬼,把你当成一个人......” “变成人?那我岂不是就再也不是鬼?那我和大师姐之间岂不是再也没有什么顾忌?”想到这里,不等葛颇把话说完,鲁渔心中已是大喜过望,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二师父,是不是只要我学会这个法术,我就能变回人了?” 葛颇没想到鲁渔会这么兴奋,当下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缓缓摇了摇头,笑道:“不是,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只能让人误以为你是人,但本质上你还是一个鬼。” 听完葛颇的解释,鲁渔刚刚还欣喜若狂的心当即就沉了下去,暗自苦笑道:“看来我和大师姐是真的有缘无份了。” 看着鲁渔因为失望而失落的样子,葛颇叹了口气,对鲁渔缓缓道:“渔儿,你现在连鬼气还只是勉强会运用,为师实在是教不了你太高深的东西,只能暂时教你这种有趣的小法术,不过你要是不愿学的话,那也算了。” 听着葛颇略带愧疚的言语,鲁渔这才回过了神,当下也不忍糟蹋了葛颇的一片好意,忙连连点头,说道:“二师父,我没说我不学呀?我学,我学,我要学这“人上身”之术!” 于是,一个在不知情人眼中看起来很是诡异的一幕的出现了,只见黑漆漆的封邪洞里,在火把的照耀下,一个壮实的黑衣少年,正专心致志聆听着一个不及他膝高的白衣小孩的淳淳教导。 而白衣小孩身后则是和白衣小孩身高相差无几,年龄相仿的四个小孩,其中一个身穿蓝衣的在高举着酒壶,把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也滴进小舌头上。 一个身穿红衣的坐在一堆鸭骨头前,正津津有味的允.吸着自己泛着油光的指头。 一个身穿黄衣的胖小子则把小半块牛肉小心翼翼的塞进自己的怀中。 看起来个子最小的绿衣小孩却捧着一个盘子舔着,洁白如玉的盘子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 (5200阅读网-) 第123章 葛颇禁学秘术 鲁渔鬼气尽掩 ?(5200阅读网-) 鲁渔按照葛颇传授的方法默默盘腿运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丝毫没发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当下不禁暗自疑惑,忍不住问葛颇道:“二师父,怎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葛颇笑了笑,说道:“你连鬼气都还不会分辨,自然感觉不到什么。”说罢,他扭头对身后的其余四个小鬼笑道:“你们还察觉得到渔儿的鬼气吗?” 四个小鬼同时把目光看向了鲁渔,慢慢的,也俱都摇了摇头,张汉把舔得干干净净的盘子随手扔在地上,嚷道:“葛老头,你这人上身之术的确不赖,连我都看不出渔儿身上的鬼气了。” 鲁渔站了身,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自顾自嘀咕道:“难道现在别人真的看不出来我是一个鬼了么?” 葛颇自信的笑道:“我保证无论是谁都绝对看不出,但是这个术五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己解掉了。” 鲁渔心中对于葛颇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当下他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二师父,你听过浴血重生秘术吗?” 葛颇一惊,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听过,这是吸血僵尸族的秘术,是个很厉害的法术。” “二师父,那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浴血重生秘术?”听到葛颇对浴血重生评价这么高,鲁渔大喜,当即从怀中掏出了那张羊皮,朝葛颇扔了过去。 葛颇信手接住了羊皮,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但很快他眉头就皱了起来,对鲁渔沉声道:“这的确是浴血重生秘术!渔儿你是怎么有这个的?” 鲁渔笑道:“这是我偶然机会之下得到的。” “你千万不能学这个!”葛颇神色凝重的对鲁渔说道。 鲁渔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困惑道:“为什么?” “渔儿,这浴血重生术厉害是厉害,但是学了它的人,都不能善终,你二师父这是为你好。”葛颇还没说话,夏侯坡却接过了鲁渔的话,神色凝重的帮葛颇解释起来。 鲁渔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但是也知道葛颇和夏侯坡是为自己好,当下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鲁渔已经点了头,但葛颇却似乎还是不能放心一样,一边把羊皮塞进自己的怀里,一边对鲁渔说道:“渔儿呀,既然如此,那这个浴血重生功法还是让为师帮你保管吧。” 眼见葛颇要把羊皮塞进怀中,鲁渔急了,忙道:“不用了,二师父,还是让我自己收着吧。” 葛颇似乎没听见鲁渔的话一样,当下仍是把羊皮塞进了怀中,一边说道:“这个功法如果你学了,真的会害了你,还是让为师先帮你收着吧。” 鲁渔却还是明显不同意葛颇这个决定,一时情急,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禁大了起来:“不行!” 没想到鲁渔会如此紧张这块羊皮,当下所有小鬼都错愕了,好一会张汉才回过了神,自作聪明的对葛颇笑道:“葛老头,我看渔儿以为你是在哄骗他这个浴血重生秘法呀!你还是快把它还给......” 渔儿知道张汉是误会自己了,当下越发的急了,不等他把说说完,便抢着对葛颇解释道:“二师父,不是这样的,这块羊皮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所以我才想自己收着。” “这是你爹的遗物?”葛颇错愕了,又从怀中掏出了羊皮,拿在手上怔怔的看了一会。 鲁渔点了点头。 张汉一时好奇,忍不住问道:“徒儿,你爹是谁呀?” 张汉话一问完,葛颇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张汉显得很是不满,对身边的古平低声嘀咕道:“古老头,你说这葛老头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他瞪我干什么?” 没想到古平却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你傻呀?渔儿的爹都死了,你还问他这个问题?你这不是在故意勾起他的伤心事么?” 听着古平的骂声,张汉这才算是明白了鲁渔刚才话中遗物的意思,偷偷看了一眼鲁渔,发现鲁渔果然脸色黯然,当下不禁也敢愧疚,赶忙对鲁渔嚷道:“哎呀,徒儿呀,不好意思呀,为师不知道你爹死了,如果我知道你爹已经死了,我保证不会问起你爹。”张汉左一句你爹死了,右一句你爹死了,仿佛生怕鲁渔不知道他爹已经死了一样。 对于张汉越说越糟糕的言语,葛颇几个当下是哭笑不得,都只得暗骂一声张汉这个浑人。 可是鲁渔却已经面色恢复了正常,显然他也并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惨往事中,当下对张汉笑道:“我爹叫鲁临。” “什么?你爹是那个姓鲁的小子?”听完鲁渔的话,古平猛的睁大了眼睛显得异常惊讶。 其余小鬼脸色惊讶,也都感到十分诧异的样子。 也许是没想到古平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鲁渔当下愣住了。 葛颇看着鲁渔,笑道:“渔儿呀,你和我们之间果然是有缘份啊!” “是啊!没想到你是那个小子的儿子!”夏侯坡也笑着接过了葛颇的话。 看着葛颇和夏侯坡笑意盈盈的小脸,鲁渔皱眉道:“你们认识我爹?” 葛颇点了点头,笑道:“你爹二十多年前也曾经来到过这里。”话说着,他同时在心中暗叹道:“你爹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过世了,真是教人遗憾呀。” “你爹人不错,当年他想过帮我们逃出去,可是他也奈何不得这“一夫当关”结界。”夏侯坡把葛颇心中所想的话说了一半。 葛颇一边把羊皮扔回给鲁渔,一边笑道:“既然这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那为师还是让你收着,但是......”葛颇语气一转,脸色一变,突然郑重道:“你绝对不能学这上面记载着的浴血重生秘术!” 面对葛颇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鲁渔在接住羊皮后,也拿在手中怔怔看着失了神,想到当年鲁临莫名其妙的惨死,鲁渔不禁在心中疑惑道:“莫非当年我爹的死,就是因为学了这个秘术?”这样想着,当下为免葛颇不放心,他抬起头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二师父,你放心,我保证不学就是了。” 听着鲁渔信誓旦旦的保证,葛颇这才放下了心,笑着点了点头。 “二师父,时候不早了,我想我快要回去了,你快教我怎么驱除我师姐们体内的鬼气吧!”鲁渔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正事。 于是,当下葛颇便又花费了一点时间,教导了鲁渔如何利用自身的鬼气逼出米列蓝她们体内鬼气的办法。 鲁渔对于葛颇说言传的办法却表示怀疑,不得不出声问道:“二师父,真的凭我自己就能驱除我师姐们体内的鬼气?” “渔儿,你是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鬼气有多强大吧?你绝对行的。”葛颇一点不介意鲁渔对自己的怀疑,笑着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庭这时终于也忍不住搭了腔:“徒儿呀,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呀!” 张汉也跟着嚷道:“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那你也得对葛老头有信心呀。” 众小鬼话说到这样,鲁渔当下不相信这个办法也只得相信这个办法了,而且这也是唯一一个办法了,轮不到鲁渔不去相信,他好歹也要去试试了,于是当下他便对自己五个师父躬身道:“师父,那徒儿我就先回去了。” 在五鬼点头首肯之后,鲁渔拎起刚才自己放在地上的火把,转身走了。 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夏侯坡对葛颇忧心 忡忡道:“但愿渔儿能够真的不去学浴血重生。” 听着夏侯坡的话,葛颇也不禁皱起了眉,一脸忧虑道:“是啊,这浴血重生厉害确是厉害,但相传流传在当世的功法都是少了一截的,无论是谁学了这个秘术,最后都不能避免被这个秘术反噬了。” 夏侯坡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葛颇的话,叹道:“能够不被这个秘术反噬的,我想只有当初创下这个秘术的将臣一个吧?” 听着葛颇和夏侯坡的谈论,向来多嘴的张汉终于也忍不住搭腔道:“不知道将臣这个吸血僵尸老祖宗现在还活着不?” 听完张汉的话,杨庭自顾自低声嘀咕道:“那个老僵尸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否者六界之中谁能奈他何?” 古平却忍不住对张汉没好气道:“人家是死是活又关你什么事呀?” 张汉最受不了古平对自己唧唧歪歪,当下怒火蹭的一下蹿了起来,对古平怒道:“古老头,徒儿一走,你是不是身子就痒了?想吃我拳头了是吧?” 古平笑道:“不是身子痒,我是脚痒了,我是想踹你屁股了。” “踹屁股是吧?看我今儿不打折你这老王八蛋的狗腿!”张汉轮动小拳头就朝古平冲去。 古平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哈哈大笑道:“哈哈,张老头,你这话说得真荒唐,王八又怎么能长着狗腿呢?” “古平这个蠢货,这样说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王八了?”看着又打在了一块的张汉和古平,夏侯坡心中暗自好笑,尤其对于古平最后的话更是哭笑不得。 鲁渔出了封邪洞,刚飞上小月崖,马上就看到了有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自己头顶飞过,鲁渔一惊,正暗自庆幸这人没发现自己,没想到那道红色身影却又折返回来,落在了鲁渔面前。 看着面前身穿红袍,高高瘦瘦的少年,鲁渔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想到这个高瘦少年在打量了一番鲁渔,当先皱眉开口问了起来:“你是哪个堂口的弟子?怎么跑到我们阵峰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是我们茅山的禁地吗?岂是你能随便来的?” 这个高瘦的少年正是封阵融的二徒弟——李阵泽。 面对李阵泽连串的拷问,鲁渔心中却暗喜,暗道:“他好像看不出来我是一个鬼!没想到二师父的人上身之术还真的有用!”这样想着,当下他自然不会再傻到报出自己的名号,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忙一脸堆笑道:“这位师兄,我是临字堂的弟子,小名张临宝。” 原来,鲁渔刚才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临峰上遇上的临字堂弟子张临宝,当下便借用了他的名号,企图瞒天过海。 “张临宝?”李阵泽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当下一脸困惑,扫了扫鲁渔一身的黑衣,紧接着又咄咄逼人的问道:“那你怎么不穿道袍呀?” 鲁渔一惊,这才想到了自己这个最大的破绽,但他总算是机灵过人,当下忙又堆笑道:“这位师兄,我的道袍今日刚洗了,一时还没干呢。” 李阵泽对于鲁渔的话将信将疑,当下又问道:“那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师门的禁地?” “知道,知道,我知道这里是封邪洞,知道这里是我们师门的禁地,可我就是忍不住好奇心,想来看一看这个神秘的地方。”鲁渔讪笑道。 “快走,快走,这里岂是你能好奇的地方?”听完鲁渔的话,李阵泽当即挥手驱赶起鲁渔来。 鲁渔本就要走,李阵泽的话正遂了他的意,当下他正欲飞身而起,但转念就想到茅山弟子均是御剑飞行,如果自己就这样飞身而起,岂不是徒惹李阵泽生疑?这样想着,他便只好急急脚的往前跑了。 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李阵泽一时却没想到鲁渔为什么不御剑而飞,只暗道:“张临宝?看来我得和师父说一说这件事,让他去通报一声掌门师伯,省得这小子下次又跑来这里,要是让他弄出了一点什么乱子,岂不是连累了我们阵字堂?” 鲁渔知道跑出了李阵泽的视线之后,这才飞身而起,一边往列字堂而起,一边对李阵泽暗骂道:“这个小子还真他奶奶的多事,臭着一张脸的,我来这里又碍着他什么了?” 鲁渔暗骂得过瘾,他却不知道自从上次自己在封邪洞一声大吼惊动了龙临公之后,封阵融便特意嘱咐了自己堂口的弟子自此要多多巡视封邪洞,多多留意一些封邪洞的四周,生怕又发生什么异事而惊动了其他老道。 阵字堂的弟子也算是遵从封阵融的嘱咐,自此便每日三巡,轮流巡视封邪洞,所以鲁渔刚才才会遇上了李阵泽。 再说鲁渔回到列字堂,当下什么都不理,径自找米列蓝她们去了,因为救人心切,并没注意到一路上遇上的列字堂弟子在看到自己后都显得很惊讶。 “这鬼东西的鬼气怎么不见了?”乔列颜看着急匆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鲁渔,不禁暗自纳闷。 鲁渔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乔列颜目光中的惊讶,当下只匆匆跑到了姚列清房间,甚至连门都不敲,一把就推开了门。 “师弟!”米列蓝、姚列清和曹列君同时朝门口看去,当看到是鲁渔时,米列蓝当即双眼一亮,大喜过望,猛的就朝鲁渔冲去。 看着朝自己冲来,脸上欣喜若狂的米列蓝,鲁渔却被吓愣了。 米列蓝在堪堪冲到鲁渔怀中时,终于从欣喜中清醒过来,急忙刹住了自己的脚步,可是她刚才实在是冲得太猛了,脚步余势难收,她还是扑进了鲁渔怀中。 看着等于是轻轻撞在自己怀中的米列蓝,鲁渔不禁越发的愣了。 “师弟,你来干什么?我们身上有鬼气,你快出去吧!”好一会,还是米列蓝又红着一张苍白的俏脸轻轻离开了鲁渔的怀抱,低着头不敢看鲁渔。 鲁渔终于也回过了神,笑道:“六师姐,你师弟我也是鬼,我还怕什么鬼气?” “这小子还是鬼么?他的鬼气呢?”曹列君皱眉看着身上没有一点鬼气,几乎和普通人无异的鲁渔,心中却暗自疑惑道。 姚列清向来心急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当下她也发现了鲁渔的异样,脱口就问道:“师弟,你怎么一点鬼气都没有了?” “哈哈!四师姐呀,我变成人了呗!”鲁渔一时逗趣心起,不禁哈哈笑道。 没想到米列蓝却把鲁渔的话当真了,当下欣喜的上下打量起鲁渔来,一边失声道:“什么?你变成人了么?这是真的么?” 眼见米列蓝居然相信了自己的话,鲁渔当下不禁暗叹道:“六师姐还真是够单纯的,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样想着,当下看着米列蓝美目情真意切的欣喜之情,鲁渔心中感动,也不忍再哄骗自己这个单纯善良的六师姐,笑道:“六师姐,你真笨,我骗你的,你这都听不出来?” 米列蓝刚刚才恢复了一点正常的脸色当即又羞红了,低头撇嘴道:“我才不是笨呢,谁知道你会骗我呀。” 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撇着嘴的米列蓝,鲁渔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当下竟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又笑道:“你明明就是笨,四师姐和五师姐怎么就没相信我的话呢?” “我相信。”曹列君突然毫无征兆的淡淡道。 看着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的鲁渔,姚列清也对鲁渔笑道:“师弟,说真的,我刚才也相信了。”(5200阅读网-) 第124章 列童拒嫁 古平吞银 ?(5200阅读网-) 看着姚列清和曹列君一本正经的模样,鲁渔不禁错愕,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暗道:“没想到二师父的“人上身”之术还真的能以假乱真。” 曹列君一脸木然的看着鲁渔,说道:“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吧?” 听到曹列君的话,鲁渔从思绪中回过了神,这才想起了正事了,当下点了点头,正色道:“嗯,我是来帮你们驱除你们身上的鬼气的。” “你?”米列蓝不禁讶然失声。 姚列清和曹列君也是显得很是不相信鲁渔有这个能力一样,当下俱都一脸疑惑的看着鲁渔。 看着三女的目光,鲁渔一时也是心虚,当下心中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堆笑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就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 “你准备怎么帮我们?”曹列君皱眉道。 鲁渔轻轻一笑,说道:“脱鞋。” 姚列清和曹列君对鲁渔的话置若罔闻,当下谁都没有要脱鞋的意思,显然她们并不相信鲁渔的话。 米列蓝犹豫了一会,却轻轻坐回了椅子上,脱下了自己的鞋。 鲁渔只当没看见姚列清和曹列君目光中的怀疑,赶忙俯身托住了米列蓝一只玉.脚,暗运鬼气,直往米列蓝脚底输送过去。 只一会,米列蓝便惊讶的发现自己脚底从先前酸麻的感觉渐渐变得舒畅起来,因为她不知道鬼气是何物,当下并不知道这是鲁渔强大的鬼气把她脚底的温亦鬼气逼出了体外,可是一直在一旁注视着的姚列清和曹列君却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的鬼气这么强大?”看着鲁渔掌心一股股强大的鬼气源源不绝的送进米列蓝脚底,曹列君心中惊骇无比。 鲁渔遵照葛颇的嘱咐,在感觉到米列蓝脚底逐渐温暖的时候,他这才停下了往米列蓝脚底输送鬼气的举动,抬起头对米列蓝试探着问道:“六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米列蓝玉.脚轻轻往前踢了一小下,说道:“好像比原来好了很多,没原先那么酸麻了。” 鲁渔大喜,笑道:“那看样子这办法行呀!”说罢,他又托起了米列蓝的另一只玉.脚,再次把自己体内强大的鬼气直往米列蓝脚底送去。 良久之后,米列蓝站在地上跳了几下,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经灵活无边,不禁扭头对鲁渔大喜道:“师弟,你这办法真的行耶!” 看着米列蓝脚底已经一点鬼气都没有,姚列清和曹列君心中惊讶无比,好一会姚列清才回过了神,慌忙也脱下来自己的鞋,对鲁渔急道:“师弟,快,快也来帮我把我脚底这该死的鬼气弄干净!” 于是,当下鲁渔便又逐一帮姚列清和曹列君脚底的鬼气给彻底驱除干净了。 看着在地上或跳来跳去,或走来走去的三个欣喜若狂的少女,鲁渔却不禁在心中纳闷道:“咦?为什么她们的鬼气一清除,行动就这么灵便了?大师姐却连站都站不稳?” 原来,木列童是被温亦手掌第一个打到的人,所以体内的鬼气也是积聚最多的人,所以就算是阿柳亲自出马,她的双脚也还是暂时气血不畅。 当下鲁渔却并不会这么想,只自以为是的暗道:“看来我那二师父比阿柳姐姐还要厉害。” 鲁渔正这样想着,却猛的听到外面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好像列字堂突然来了很多人一样,当下鲁渔好奇心起,便再不顾米列蓝等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只见列字堂大院里已经站满了清一色身穿红色道袍的道士,他们有的两人抬着一箱箱被红绸缠绕着的箱子,有的敲锣打鼓吹喇叭,好不喜庆。 而他们的前头赫然是一脸喜气洋洋的孟兵剑和唐兵桓。 管列英很快就从屋里迎了出来,脸上笑意盈盈。 唐兵桓急忙也迎了上去,躬身笑道:“六师叔,桓儿下聘礼来了。” 管列英扫了扫唐兵桓身后的人龙,发现他们抬着的箱子居然足足有十个之多,当下不禁笑道:“哟,桓儿呀,你这聘礼还真是不少呀!” 孟兵剑也迎了上去,笑道:“桓儿娶老婆,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不能让他比别人寒酸。” 看着外面喜气洋洋的景象,鲁渔一时黯然,只觉心中凄楚,当下不忍再看,偷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鲁渔什么都不敢想,只想让自己蒙头大睡一觉,可是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躺在床上的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海中全是木列童的音容笑貌,心中的痛楚一次比一次重,无奈之下,鲁渔一咬牙,猛的坐了起来,按照心中记得的浴血重生运气功法,盘腿运起了气来。 等过了一会,鲁渔感觉到身上的气血开始翻涌后,他又像上次一样猛的收了气,接着果然随他所愿,气血直冲脑门,他再次晕了过去。 “我不嫁!”所有人在看到木列童拄着拐杖,被乔列颜搀扶着走进大堂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木列童这语气平淡但却说得很大声的三个字。 唐兵桓错愕了,孟兵剑也错愕了,所有人都错愕了,刚才还喜气洋洋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好一会,管列英才从木列童这语出惊人的一句话中回过了神,当即就沉下了脸,对木列童沉声道:“童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木列童毫无畏惧的和管列英对视,怒目道:“我没有胡说八道,你问过我了么?我说过我要嫁给唐师兄了么?” 管列英一时被木列童咄咄逼人的质问弄得无以对,因为她对于这件婚事,她的确是自作主张,完全没有征求过木列童的意见。 “我怎么会看不出你和渔儿之间的关系,和你说,你还能同意?”管列英在心中暗叹着,但是当下却还是故意沉着一张脸,显得对木列童的话很是不满,怒道:“师者如父母,为师养你这么大,难道还没权利帮你决定你的婚事吗?” 木列童神情倔强,怒道:“总之我就是不嫁!” 管列英也僵着脖子怒道:“我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你不嫁也得嫁!” 木列童从小到大,管列英向来是娇着她惯着她,哪里像过现在一样蛮不讲理?当下木列童眼眶已是渐渐红了,但仍是咬着嘴唇,一副誓死不肯妥协的样子。 眼见自己师父和自己大师姐闹得僵了,搀扶住木列童的乔列颜终于也忍不住对木列童轻声道:“大师姐,唐师兄有什么不好么?” “你觉得唐师兄好,那你就自己嫁给他!”木列童转而怒视乔列颜。 没想到自己好心多嘴一句,却惹得木列童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当下乔列颜只得悻悻的噤了声。 这个时候,最尴尬的无疑是唐兵桓了,但当下他还是厚着脸皮对木列童轻声道:“木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木列童却只当没听见唐兵桓的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木列童无视,唐兵桓当下终于羞红了脸,恨不得此刻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眼见唐兵桓无地自容,而孟兵剑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管列英在心中暗叹,当下只得对唐兵桓正色道:“桓儿,聘礼我们就收下了,等我们大祖师爷诞辰之日,你来迎亲就是!” 唐兵桓偷偷看了一眼神情倔强的木列童,一时没敢接过管列英的话,只暗道:“聘礼留下是可以,但你能保证我那天能娶到木师妹么?” 孟兵剑似乎知道了自己徒儿的心思一样,当下沉着 脸道:“六师妹,你先把童儿劝好了,我可不想桓儿日后被人说成是硬逼着童儿成亲的。” 管列英郑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二师兄,你放心吧!我的话,不容她不听!” 当下,孟兵剑和唐兵桓便只好留下聘礼,带着自己的一群红袍弟子走了,可怜这一行人兴冲冲的来,而且为了衬托喜庆的气氛,孟兵剑还特意挑选了一群身穿红袍的弟子,但没想到自己一行人最后却只能扫兴而归。 把孟兵剑等人直送出竹林外,管列英这才收起了笑脸,对身旁的乔列颜和崔列红沉着脸道:“你们两个告诉你们大师姐,就说是我说的,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师姐,既然童儿不想嫁,你何苦逼她?”一直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而默不作声的胡列淑,这时终于也忍不住开了口。 “我这是为她好!”管列英摞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没想到自己师姐这次居然莫名其妙的变得这么蛮横,胡列淑当下只得暗叹了口气,带着对木列童的怜悯,也转身走回了列字堂。 “哼,这下好了,惹得师父生这么大的气,我看你日后还怎么再得师父的宠爱?”崔列红对于木列童的处境暗自幸灾乐祸。 乔列颜却一点没有在意木列童刚才对自己语气不善,反倒为了她和自己管列英之间闹僵了的关系深感忧心忡忡。 秦列喜这小丫头却天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当下反倒昂起脑袋,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对胡列淑一脸好奇的问道:“师伯,大师姐是不是要嫁人了?” 胡列淑心中的不快,在看到秦列喜这可爱的小丫头之后,不禁消减了很多,当下忍不住摸着秦列喜的小脑袋瓜,笑道:“是呀,你很快就有喜酒喝了。” 秦列喜大喜,但向来馋嘴的她却出人意料的不是为了有喜酒喝而高兴,反倒嚷道:“大师姐嫁人了,是不是就会生小孩呀?大师姐的小孩是不是要喊我姐姐呀?” 胡列淑没想到秦列喜小脑瓜居然在想着这么一件事,当下哭笑不得,只得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是呀,是呀,你大师姐的孩子比你小,自然得喊你一声姐姐。” “哈哈!太好了!小狗狗,以后就不止你一个人喊我姐姐了!”秦列喜把怀中的黑头高高举起,又猛的落下,一路欢呼雀跃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可怜被她反复举起又落下的黑头一脸的不情愿和无奈的表情,却也只得耸拉着脑袋,任由秦列喜把自己随意摆弄。 “这小傻瓜,人和狗都分不清,这明明是条死狗,怎么就说成是一个人呢?”听着秦列喜的话,胡列淑越发哭笑不得,在心中暗道,但看着秦列喜高举着的黑头,她急忙追着这小丫头喊道:“喜儿,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说了这死狗脏,叫你不要老是抱着它,快放下它!” 鲁渔一晕就晕了一天,等他醒转过来时,外面天色已是黄昏了,一抹夕阳的残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一阵凉风吹过,卷起窗外一片枯黄的叶子落进了鲁渔的房间里,也落进了鲁渔的视线中。 鲁渔被这一阵入秋的凉风一吹,竟觉得有几分寒意,就像是他心中的冰冷。 他人刚一醒,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木列童。 听到外面已经不再吵闹,当下他翻身爬下了床,走近窗户探头一看,发现列字堂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想到别人唐兵桓喜气洋洋的来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下聘礼,而自己却只能躲在房间,靠睡觉来避免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嫁作他人妇的这种场面,鲁渔不禁心头发酸,痛楚难当。 但是当下他还是强忍着心头的苦涩,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当晚,木列童也不知是生管列英的气,还是生鲁渔的气,或者说是不想见到他们两个,当晚死活不肯出来吃饭,最后只得由乔列颜把饭菜端进了她的房中。 对于此,管列英和鲁渔似乎都心中有数,谁都没有说什么。 当夜,管列英去给米列蓝她们送饭时,这才惊讶的发现她们三个身上的鬼气居然被彻底驱除干净了,一问之下,这才得知是鲁渔的功劳,她也不禁惊讶万分,于是当即就去找鲁渔了。 可是刚吃完晚饭的鲁渔居然不知所踪,她几乎找遍了整个列字堂,却愣是连鲁渔的影子都见不到,她不由得心生疑惑:“渔儿这大晚上的跑哪里去了?” 自此之后,管列英便暗自留了心,准备偷偷弄清楚鲁渔晚上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封邪洞中。 管列英找遍整个列字堂都找不到的鲁渔赫然在此。 张汉捧着一碗饭,蹲在地上,频频伸筷夹向地上摆着的几盘菜,连菜带饭拼命往自己嘴里塞。 余下一众小鬼,除了葛颇显得慢条斯理之外,其余的夏侯坡、古平和杨庭之流,也都是狼吞虎咽,吃态比张汉好不了多少。 古平更是一边刨着自己碗中的饭,一边对鲁渔口齿不清的嚷道:“徒儿呀,你厨艺当真是了得呀,连米饭都煮得这么香!” 可怜这鬼界五小鬼被关在这里六百多年了,这么多年都没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当下自然觉得米饭也是香的。 只一会的功夫,鲁渔带给他们的饭菜就被席卷一空了。 杨庭把连饭粒都舔得干干净净的饭碗随手一摞,丝毫不理地上脏不脏,当即往后一倒,胖乎乎的小身子就四平八稳的躺在地上,吃得饱胀的胖肚子便越发显得引人注目,这小胖子摸着自己的胀鼓鼓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夏侯坡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迹,对鲁渔笑道:“渔儿呀,你厨艺这般了得,要是让你开间酒楼或者客栈什么的,一定食客如云,保证赚得你盆满钵满!” 鲁渔不由得轻轻一笑,笑道:“三师父,我以前就是开客栈的。” 夏侯坡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笑道:“啊?我说呢,怪不得你厨艺这么好。” 古平把自己碗中的最后一粒饭米舔干净,这才依依不舍的扔掉饭碗,对鲁渔打趣道:“哈哈,我的好徒儿呀,这样说的话,那你岂不是赚了不少钱了?” 鲁渔从怀中掏出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一锭一锭的直往古平抛去,一边笑道:“喏,四师父,徒儿孝敬你的。” 古平生前就是个小财迷,经常偷自己爹娘的钱,成了鬼之后,更是几乎偷遍了天下有钱的人家,被六界笑称为:“偷鬼”,现在见到鲁渔把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直往自己扔来,他早已笑得有牙没眼了,慌忙卷起衣服接住了鲁渔扔过来的银子。 张汉俯下身把地上的几个空盘子舔了个干净,这才看到了古平接银子的一幕,小脸上当即现出不屑之色,忍不住对古平讥笑道:“古老头,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在这里你还能把它花了不成?” 杨庭似乎很认同张汉的话,当下也忍不住笑道:“我看他是刚才还没吃饱,想把这些银子当饭后点心吃了吧?” 古平看着自己衣服揣着的一大堆沉甸甸的银子,他心花怒放之下,当下一点也不恼张汉和杨庭对自己的讥笑,反倒对杨庭笑道:“吃了就吃了。”说罢,在鲁渔惊讶得大睁的眼睛中,他竟真的把银子一锭锭塞进了嘴里,一锭锭吞进了肚里。 只一会,古平就把鲁渔扔给自己的一堆白花花银子全吞完了,最后他还意犹未尽的对鲁渔笑道:“渔儿呀,还有么?” (5200阅读网-) 第125章 师徒俩吵醒列字堂 竹林里上演三角恋 ?(5200阅读网-) 听到鲁渔说没有银子了,古平却也不显失落,笑道:“没有就算了,你下次再给我带就是了。” 鲁渔暗道:“我家又没有银山,哪来那么多银子给你吞啊?”这样想着,当下他却对古平笑道:“四师父,你怎么吞银子呀?你不怕吃坏了自己呀?” 古平没来得及回答鲁渔的话,张汉却抢先嚷道:“徒儿呀,这你就不用替这老鬼担心了,他的肚子别说吞这么一点银子了,再多他也不怕。” 鲁渔笑道:“四师父,你的肚子该不会也是银做的吧?” “哈哈,银倒不是银做的,只是我这肚子里还有一个肚子,吞你一点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古平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得意的大笑道。 “什么?你有两个肚子?”鲁渔显得不可置信。 看着惊讶的鲁渔,葛颇忍不住在一旁笑道:“渔儿呀,你四师父所言不假,他的肚子里确是还有一个肚子。”顿了顿,他突然又没头没脑的对鲁渔问道:“你听过东海大肚鲸吗?” 鲁渔自然没听过什么东海大肚鲸,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葛颇笑了笑,当下便把古平为什么会有两个肚子的来源娓娓说了出来。 原来,东海有一种鲸鱼被六界称为“大肚鲸”,未成妖时肚量已是十分惊人,成妖之后,肚子更是能容纳万物,可惜这种大肚鲸即使成了妖,智慧却还是和牲畜无异,所以六界之中的能人异士很喜欢去东海猎杀这种大肚鲸妖,然后用它们的妖丹和肚皮制成容器。 古平就曾猎杀过一条这样的大肚鲸妖,然后把它的妖丹和肚子吞进了肚里,自此他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肚子,这老鬼便喜欢把偷来的金银财宝悉数吞进自己的第二个肚子,用张汉的话来说,古平的肚子就是一个宝藏。 龙临公送给秦列喜的海纳百川袋也是用这种大肚鲸妖的肚皮和妖丹制成的,只不过龙临公当年所杀害的大肚鲸妖只有十几年道行,而古平猎杀的那条鲸妖则有百年道行。 听完葛颇的解释,想到秦列喜那体积虽小,却能容纳很多东西的海纳百川袋,鲁渔不禁对东海的大肚鲸妖倍感好奇,对古平笑道:“四师父,看来日后我也得像你老人家一样去东海猎杀一条大肚鲸妖。” 古平哈哈大笑道:“哈哈,徒儿,大肚鲸妖凶残无比,力量惊人,凭你现在的道行可是万万杀不了它们!” 张汉也紧跟着笑道:“对呀,徒儿,凭你现在这点道行,只怕连一条刚成妖的大肚鲸妖都杀不死。” 对于古平和张汉的话,鲁渔不以为然,笑道:“我现在是不行,可不代表我以后不行。” “你现在也行。”一直默不作声的夏侯坡突然出语惊人,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 鲁渔怔住了,葛颇却笑道:“渔儿,你三师父说得对,以你现在的能力猎杀一条大肚鲸妖绰绰有余,只不过你还不会运用你体内的鬼气罢了。” “渔儿体内的鬼气确是强大。”虽然觉得葛颇和夏侯坡的话是在和自己唱反调,但是当下张汉看了一下鲁渔之后,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中却也不禁认同了他们的话。 “渔儿,今日为师就继续教你怎么运用你自己体内的鬼气吧。”葛颇对仍旧傻愣着眼的鲁渔笑道。 列字堂。 好几天多云的气候之后,今夜天空难得出现了万里万云,一轮明月普照天地的美妙景象。 木列童一个人默默坐在鲁渔房间门外的阶梯,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的月亮。 她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着鲁渔,想着和鲁渔有关的一切,想起了自己曾经好几个月夜下在屋顶遇上鲁渔的情景;想起了鲁渔那夜扔给自己的狐毛大袍,那种温暖直到现在她还仿佛感觉得到;想起了鲁渔抱着自己从茅屋的浓烟中一直往冲,那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泪珠,直到现在她还依然感动。 可惜,那个一直对自己嘻皮笑脸,时而说话没个正经,时而又会对自己体贴关怀的黑衣少年,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来居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再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木列童这几天来,一个人偷偷在被窝里哭也哭够了,恨也恨够了,想也想够了,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鲁渔为什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今夜,她决意要再次忍着心中的痛楚去面对鲁渔的冰冷,无论如何也要鲁渔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往日嘻皮笑脸的鬼。 “这大半夜的,他跑哪里去了?”等了好久好久的木列童,终于再没有心思去欣赏月亮,翘首以盼的看着列字堂院子外的门口,暗自皱起了眉。 “你在这里干什么?”木列童没等到鲁渔,却看到了一个肥胖臃肿的熟悉身影在月光下正朝自己缓步而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眼见木列童完全无视自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好像看都没看到自己一样,管列英心中暗叹口气,只得再次开口重复了自己刚才的问话。 面对管列英的询问,木列童仍是置若罔闻,当下沉着一张俏脸,干脆扭过头去,表示连看都不愿看自己师父一眼。 管列英没有恼怒木列童对自己的无视,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次确是独断专横了,私自就决定了木列童和唐兵桓的婚事,但是她心中没有丝毫悔意,有的只是愧疚和无奈,当下她仍只是暗叹了口气,对木列童柔声道:“你腿脚不利索,就好好在房间里休养,到处乱跑什么?” 木列童还是没有要搭理管列英的意思。 管列英却也还是不介意,挨着木列童身边的阶梯缓缓坐了下来,一边问道:“你是在等渔儿吧?” 木列童皱眉轻轻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让自己和管列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嘴巴却仍是紧闭着,似乎铁了心不和管列英说话。 “童儿,其实我并不反对你和渔儿的事,只是人鬼有别,你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勉强走在一起,对你们两个都不好。”气氛沉寂了好一会,管列英重重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了口。 对于管列英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木列童本来仍是不打算搭理,但转念间她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转过了身子,面向管列英,急声道:“你是不是也和师弟说过这种话?” 不用管列英回答,木列童却已经从她脸上惊讶和懊恼的表情中看出了一切。 “怪不得师弟这几天对我一反常态,原来是你!”木列童一双清澈的眸子怒视着管列英,目光中的怒意难以遮掩,美丽的胸脯不停起伏,显得很是激动和气愤。 也许是知道再也隐瞒不了,管列英当下干脆也挑明了说,对木列童叹道:“没错,的确是我让渔儿结束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拆散我们?”不等管列英把话说完,愤怒的失去理智的木列童已经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 看到木列童几近疯狂的样子,向来脾气出了名急躁,人送外号“烈火师太”的管列英终于也是怒了,当下猛的站了起来,嘴上说话的声音绝不比木列童的小:“我这是为你了你们好!” 两人的吵闹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列字堂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师徒俩的吼声给吵醒了,当下院子里陆续不绝的传出了一阵接一阵的开门声,列字堂的弟子们都探出一个脑袋,睡眼惺忪,神情茫然的张望着管列英师徒俩的方向,等看清楚是管列英和木列童在争吵后 ,一个个便都急忙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然后向管列英这边疾步而来。 只一会管列英和木列童身边便围满了人,只是看着勃然大怒的管列英,她们谁都没敢出声。 只有胡列淑仗着自己辈分高,所以才敢轻轻出声问木列童道:“童儿,怎么了?” “你自己问她!”木列童通红着一双眼睛,眼含泪水的恶狠狠瞪了一眼管列英,摞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拎起自己身边的两根拐杖,艰难的大踏步往列字堂外走去。 看着木列童拄着两根拐杖不仅步履艰难,而且还走得这么急,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列字堂好多弟子都看得心中焦急,纷纷起脚想要追上去搀扶自己大师姐一把,没想到管列英却沉着一张脸说道:“谁都别管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好好冷静冷静!” 所有人都只得停下了追向木列童的脚步,都只能一脸担扰的目送着自己的大师姐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外面的竹林中。 “大师姐和师父到底怎么了?”直至木列童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米列蓝这才偷偷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管列英,暗自忧心,然后她又偷偷瞥了瞥管列英身后房门紧闭着的鲁渔房间,又暗道:“这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沉?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 因为注意力都放在木列童身上了,所以谁都没有留意到秦列喜房间里的一扇窗户被舔破了一个洞,黑头这小家伙正双脚趴在窗上,圆溜溜的小眼珠正透过窗户纸上的洞,好奇的往外张望着,而它的身后则是四脚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秦列喜,这小丫头嘴巴有规律的一会张大一会缩小,丝毫不被外面的吵闹所影响,睡得无比的香甜。 “小狗狗,别跑!姐姐给你插朵花,帮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证那些公狗见到你就流口水。”秦列喜不仅睡得香甜,而且似乎还在做着梦,当下毫无征兆的突然说起了梦话来,把趴在窗上的黑头吓了一跳。 黑头这小家伙仿佛听懂了秦列喜的梦话一样,当下扭过黑不溜秋小狗头,十分不满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列喜,忿忿不平的汪汪叫了两声,就好像在骂这糊涂小丫头雌雄不分:“去你的!狗爷我可是一条雄壮威武的小公狗!” 鲁渔在封邪洞跟着五个小鬼学了大半宿,终于回到了列字堂,可是在飞经列字堂外面的那一大片竹林时,听觉灵敏的他却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让鲁渔不禁毛骨悚然,暗道:“这大半夜的,莫非我们列字堂里来了个女鬼?” 这样想着,当下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鲁渔竟大着胆子往哭声的来源飞落,一个熟悉娇弱的白衣倩影在月光下清除映入了鲁渔的视线中,只见木列童正蹲在地下抱头孤独的抽泣,娇弱的身子随着哭声不停的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夜晚的风凉,还是因为心中的悲伤。 木列童这个样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凄楚和无助,让鲁渔直看得心头一阵疼痛,当下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咬咬牙,走尽了木列童。 “大师姐,你怎么了?大半夜的在这里哭什么?”一道让木列童最近朝思暮想的低沉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当即心头一阵欢喜,眼含泪水的抬起了俏脸,楚楚动人的怔怔看着鲁渔,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在看到鲁渔之后,她的心中除了欣喜之外,却也有着疑惑:“怎么他身上的鬼气不像以前一样凌乱了?居然变得有条不絮的跟着体内的脉络循环轮转?” 鲁渔没有看出木列童眼中的困惑,反倒是看到木列童通红而蒙着水汽的一双美丽大眼睛,只觉得心疼无比,当下暗叹了口气,只得也跟着蹲下身子,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帮木列童拭掉她俏脸上的泪水,可是手到伸一半,他却终于还是又缩了回去,站起身来,大踏步从木列童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头的淡淡道:“夜深风凉,你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 “你等一下!”眼见鲁渔要走,木列童终于哑着嗓子喊出了声。 “大师姐,你还有什么事么?不早了,我实在困极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了。”鲁渔停下了脚步,但却仍是头也不回,语气冷淡。 木列童没有介意鲁渔语气的冰冷,咬着嘴唇,决然道:“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我也可以不要孩子。” 鲁渔惊愕,对于木列童这没来由的一句话,他自然知道她是在说什么,当下心中一阵酸楚夹杂着莫名的感动,差一点他就忍不住想要回身紧紧抱住木列童,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这个冲动,只装糊涂的冷冷道:“大师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木列童凄然一笑,说道:“你不用装了,我知道师父和你说什么了,人鬼有别又怎么了?我们不要孩子就不行么?” “师姐,原谅我,我不能剥夺你为人母的权利。”鲁渔在心中酸楚无比的暗自叹道,当下想了想,他终于转过了身子,看着木列童,目光中故意流露出一种怜悯和嘲笑,笑道:“师姐,你以为我是因为听了师父的话么?” 看着鲁渔目光中隐含着的怜悯和讥笑,木列童错愕,她看不出鲁渔这是伪装的目光,心房一阵疼痛,只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涌上心头,她抱着试探的心理问道:“难道不是?” “不是。”鲁渔的话斩钉截铁,说得不容置疑。 木列童心中的恐慌越来越深,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不去相信鲁渔的话,自欺欺人的大声道:“明明是!” 听到木列童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音,看到她一双通红的眼珠里又开始泛起了泪水,鲁渔心中的疼痛难以言语去形容,但他还是狠下心继续用一种怜悯加讥讽的口吻笑道:“大师姐,我喜欢的不是你。” 看着鲁渔一副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木列童清楚感觉到自己本已破碎开裂的心终于彻底粉碎了。 鲁渔强忍着自己心头的痛楚,强迫自己狠下心,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敢于和木列童对视,努力让自己不受木列童悲伤的面容所影响,继续无情的笑道:“大师姐,我曾经只是以为自己喜欢你,可是直到我知道六师姐也命在旦夕之后,我才终于发现我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你,是六师姐......” “啊?”鲁渔话没说完,他却听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一颗竹子后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谁?”鲁渔当即沉声喝问道。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蓝衣少女低着头从那颗竹子后面默默走了出来。 “六......六师姐?”看着从竹子后面走出来的竟然是米列蓝,鲁渔不禁讶然失声。 木列童却仿佛没看到米列蓝一样,整个人都沉浸在鲁渔刚才那番话中,目光空洞,神情恍惚,显得呆滞无比,如同被一道轰天巨雷劈中了一样。 “六师姐,你怎么躲在这里啊?”鲁渔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开口问道。 米列蓝红着一张俏脸,忍住心中的欢喜,声如蚊呐的结结巴巴道:“我......我怕大师姐一个人在这里出什么事,所......所以我......我才躲在这里看着她。” 原来,米列蓝等管列英和列字堂的人都各自回房睡觉后,她心中终于还是放不下独自跑了的木列童,忍不住偷偷出去找木列童了,等发现木列童一个人在竹林中埋头抽泣,她却又不敢走近,于是只得躲在了一边,默默陪着木列童,可是在听到鲁渔说喜欢自己时,这小丫头在惊喜之中下意识喊出了声,暴露了自己。 (5200阅读网-) 第126章 最高境界气力御身 鲁渔再遇绝美少年 ?(5200阅读网-) 鲁渔忍着心痛偷偷看了一眼神情悲伤的木列童,当下猛的走到米列蓝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走,一边说道:“走吧,六师姐,我们回去吧。” 感受到鲁渔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想到鲁渔刚才说的话,米列蓝心头如鹿撞,当下红着俏脸,迷迷糊糊的便任由鲁渔拉着走了,竟然全然忘记了木列童。 凄凉的月色下,一个白衣少女卷缩着蹲在地上,眼含泪水,怔怔看着一个黑衣少年牵着一个蓝衣少女的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看了好久,好久。 “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被鲁渔默默拉着走了好远的米列蓝,终于忍不住心中挠心的问题,声如蚊呐的出声问了出来。 鲁渔停下了脚步,警惕的向后看了一下,看到自己已经离木列童很远了,他这才扭过了头,看着米列蓝,却并不说话。 米列蓝被鲁渔直看得发毛,而且她向来易羞,当下俏脸上越发绯红,只得垂下了自己的头,不敢去面对鲁渔的凝视。 好一会,鲁渔才叹了口气,对着米列蓝苦涩的笑道:“六师姐,那自然不是真的,我只是用这话来骗大师姐而已,对不起,利用了你。” 米列蓝抬起了头,第一眼就看到了鲁渔苦涩的笑容,她不禁错愕了,一个让她不愿去相信的猜测逐渐在脑海中形成,她忍着恐惧轻声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大师姐吧?大师姐也喜欢你?” 鲁渔轻轻点了点头,整个人突然显得疲倦无比,颓然道:“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人鬼有别,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刚才我才会对大师姐说那样的话。” 鲁渔话一说完,他就看到米列蓝清澈的眸子里渐渐泛起了一层水气,鲁渔还以为是米列蓝因为刚才自己利用了她而生气,当下忙歉意的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六师姐,我刚才利用了你。” 米列蓝没有理会鲁渔的话,当下挂着两行泪珠,一边拼命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前急奔,留下了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鲁渔。 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鲁渔终于再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反复想着的就是木列童悲伤欲绝的脸庞,只觉心痛难当,最后,他又是用了老办法,照着浴血重生的运气方法盘腿运气,然后猛的收气,再一次可怜的晕在了床上。 第二天,管列英从乔列颜嘴中得知了一个让她一大早便倍感惊讶的消息。 “什么?童儿愿意嫁了?”管列英睁大着眼睛看着乔列颜,显得对她刚才说的话不可置信。 乔列颜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师父,这是大师姐刚才和我说的,她说她愿意嫁给唐师兄了,让你赶快准备。” 管列英脸上的表情没有乔列颜期待中的欢喜,这胖老妇反倒紧皱起了眉头,嘀咕道:“你大师姐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乔列颜不以为然的笑道:“师父,肯定是大师姐不想惹你老人家生气,想通了。” 管列英显然不同意乔列颜的话,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是她也想不出来木列童为什么会态度急转?当下只得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又对乔列颜问道:“对了,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你师弟?” “看见了,这小子无精打采的往厨房去了,见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乔列颜忿忿不平的说道,对于鲁渔刚才见到自己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事显得很是介怀。 管列英没有理会乔列颜言语中的气愤,当下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口,直往厨房而去。 管列英刚一迈进厨房,就见到鲁渔正抱着一根胡萝卜在削皮,可是双眼无神,神情恍惚,好像在出神的想着什么一样,只是下意识的用自己手中的小刀削着胡萝卜皮。 “小心!”眼见失神的鲁渔差点被刀子削到手,管列英慌忙出声提醒。 管列英突然的一声惊呼把鲁渔吓了一跳,吓得手中的胡萝卜连带小刀都掉在了地上,但这也让他侥幸避过了一个被刀子削到手的血光之灾。 鲁渔没有管掉在地上的胡萝卜和小刀,反倒一脸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管列英,失声道:“师父?” 管列英缓缓走到鲁渔身边,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根胡萝卜和那把小刀,一边递给了鲁渔,一边嗔怪的瞪了鲁渔一眼,说道:“做事小心的。” 鲁渔默默接过了管列英递过来的胡萝卜和小刀,脸上却仍是显得很诧异,问道:“师父,你找我?” 管列英自顾自在鲁渔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想拐弯抹角,当即开门见山道:“你昨晚跑哪里去了?” 看着目光如炬的管列英,鲁渔心头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还以为管列英发现了自己偷进封邪洞的事,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因为如果管列英知道自己进了封邪洞,开口问的就不是这么一句话。 当下鲁渔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和管列英解释,好一会,才终于想到了托词,忙笑道:“师父,我昨晚没去哪里啊?就是下山喝了点酒。” “喝酒?我们山上没有酒么?还要大晚上的跑下山喝?”管列英皱眉看着鲁渔,显得对鲁渔的话很是怀疑。 鲁渔却早已在心中想好连串应对的话语,当下仍是笑道:“我们山上的那是叫酒?连水都不如,难喝得要死。” 管列英也知道自己茅山上确是没什么好酒,当下看着鲁渔不露破绽的笑脸,居然信了几分鲁渔的话,当她却还是皱着眉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喝多了也不好,你以后少喝点。” 不知怎么的,鲁渔突然想到了当初在扬州那个小酒馆里遇上的神秘汉子,想起他说的一句话,当下莫名心生感触,顺口就说了出来,叹道:“酒确是不好喝,可是我们有时候却只能靠喝醉一点,才能忘记一些人,忘记忘一些事。” 看着鲁渔脸上的神色突然显得忧伤无比,管列英自然知道他想忘记的人是木列童,想忘记的事是和木列童有关的事,当下心中有愧,也不好再出声说鲁渔什么,只暗叹了口气,柔声道:“渔儿,原谅我,师父这是为了你们好。” 鲁渔苦涩的笑道:“我知道的,师父,我没有怪你。” 管列英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鲁渔,当下只得站起了身,轻轻拍了一下鲁渔的肩膀,可是她拍在鲁渔身上的手掌居然被鲁渔体内的鬼气轻轻震开了,管列英当下大惊,这才发现鲁渔身上的鬼气居然不再像以前一样杂乱无章,而是变得有条不絮的在鲁渔身上的经脉循环往复循的流动,不禁失声道:“渔儿,你身上的鬼气怎么变成这样了?” 鲁渔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鬼气怎么了,但也知道可能是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一定是因为自己跟着葛颇五小鬼昨晚学了大半宿运气的缘故,当下他自然不会傻到把葛颇五小鬼说出来,只装糊涂道:“师父,我的鬼气怎么了?” 因为心中震惊鲁渔鬼气的变化,管列英一时也没察觉到鲁渔脸上的茫然表情是伪装出来的,只皱眉道:“你这鬼气变得自动在你身上流转了,而且形成了会自动保护你的意识,这种体内气力会自动抵御外侵的境界,被称作“气力御身”,是运用气力的最高境界。”说罢,管列英又试探性的伸出手拍了一下鲁渔的肩膀,可是这次鲁渔的鬼气却诡异的没有把她的手掌震开,管列英不禁又惊讶了,困惑道:“咦?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鲁渔自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脸上的茫然倒显得真了几分。 “渔儿呀,看来你这气力御身时灵时 不灵啊。”管列英皱眉想了想,这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鲁渔摸着头,仍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只傻乎乎的干笑着。 “就连掌门师兄都修炼不出“气力御身”这种运用气力的最高境界,没想到渔儿却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种境界。”虽然鲁渔这个气力御身时灵时不灵,但是当下管列英心中却也暗自惊讶不已。 早饭桌上,木列童还是没有出来吃饭,鲁渔知道她是不想见到自己,当下吃得也是索然无味,只胡乱吃了一点,便放下了饭碗,跟管列英说了一声,便自顾自走了出去。 鲁渔一心只记得木列童,却完全没有留意到饭桌上米列蓝一直都在偷偷看着他。 看着米列蓝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副明显睡眠不足的憔悴样,管列英不禁柔声道:“蓝儿,你昨晚睡得不好么?” “啊?是啊!不!不是!”管列英这一声关心的问候,这才让米列蓝惊得收回了看着鲁渔远去的目光,眼神躲闪,不敢看管列英,连话都说得语无伦次,慌忙以碗遮面,埋头刨着饭。 看着米列蓝说话语无伦次,管列英不禁皱起了眉,当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心细的崔列红却从米列蓝慌乱的神态中看出了一点这小丫头对鲁渔的端倪,当下故意像开玩笑的一样笑问道:“六师妹,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师弟了吧?” 米列蓝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样,当即俏脸泛红,所幸她的脸被碗给遮住了,当下没有人看出她神色的异样。 “红儿,不要胡说八道!”终于还是管列英出声喝止了还准备继续开口盘问的崔列红。 可是没想到秦列喜这天真的小丫头却一边津津有味啃着一只鸡爪,一边对米列蓝嚷道:“六师姐,做师弟老婆很幸福哟!他煮的饭菜多好吃呀!” “喜儿,食不言寝不语,闭上你的嘴,快吃你的饭。”就在管列英要出声训斥秦列喜这口没遮拦的小丫头时,胡列淑却抢先瞪着秦列喜骂了起来。 眼见管列英脸色和胡列淑脸色都不好看,秦列喜悻悻的没有再出声,但却还是忍不住一脸不满的细声嘀咕道:“让人家闭上嘴,那人家还怎么吃饭啊?用鼻子吃呀?” “汪汪!”正在秦列喜自顾自小声的发着牢骚时,她脚下的黑头却昂着狗头对着她汪汪直叫。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刚刚才扔给你一根鸡腿骨,你怎么吃得比姐姐还快啊?”秦列喜白了一眼地下的黑头,只得把手中才啃了一半的鸡爪扔给了黑头,这黑不溜秋的小家伙这才止住了吠叫,心满意足的抱着鸡爪啃了起来。 鲁渔刚走出大堂,便看到了让他心头剧痛的一幕,只见唐兵桓正搀扶着木列童往竹林外走去。 “木师妹,你这腿脚就要多走走才能恢复得快。”唐兵桓一边搀扶着木列童往列字堂外走去,一边笑意盈盈的对木列童说道。 “嗯。”木列童面无表情,木然道。 唐兵桓却似乎没察觉到木列童说话的兴致并不高,只自顾自眉笑颜开继续说着:“木师妹,你说我们的婚事如果安排在大祖师爷得道成仙那天,到时我们会不会忙不过来啊?” “可以了,就那天吧。”木列童还是木然的回答着唐兵桓兴致勃勃的话。 听着他们的谈话,鲁渔下意识躲到了一边,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背靠着身后的墙缓缓瘫坐在地,独自品尝着心房像要裂开一样的疼痛,痛苦的抱紧了自己,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人还要来得痛? 鲁渔等木列童和唐兵桓走远之后,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封邪洞学艺,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学习任何东西,他偷偷下了山,在句容找了间位置偏僻,顾客稀少的酒馆。 “东家,给我来十坛好酒!”鲁渔把三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对着酒馆里唯一一个一个干瘦的老头嚷道。 那干瘦老头一脸堆笑,慌忙走到鲁渔面前,点头哈腰道:“好咧,好咧,公子稍等。”说罢,便屁颠屁颠的拿酒去了。 难怪这个老头这么热情,他这间酒馆因为地理偏僻的缘故,向来生意不好,顾客清冷,今天难得来了一个财大气粗的顾客,一开口就是十坛酒,试问这老头又怎么敢怠慢鲁渔这么一个财神爷? “你一个人喝得完十坛酒吗?”老头正欲去拿酒,却猛的听到身后传来了这么一道生意,当下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美若女子,肤白如雪,锦衣华服的绝美少年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 对于这么一个绝世美少年,老头一时竟看得痴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眼见这白衣少年服饰华丽,当下只当又是一个大主顾,慌忙迎了上去,手伸向鲁渔身旁的一张空桌子,弯腰堆笑道:“公子,请坐,请坐。” 一身白衣胜雪的绝美少年摇了摇头,指着鲁渔笑道:“不用了,我和这家伙是一起的。”说罢,在老头错愕的神色中,他便在鲁渔的桌上坐了下来。 看着还愣在哪里的老头,鲁渔不禁皱眉道:“东家,你还不快快去取酒?” 酒馆老头这才回过了神,慌忙对鲁渔连声道:“这就去,这就去。” 见到老头去取酒了,鲁渔这才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钱小孽,皱眉道:“你怎么还在句容?” 对于鲁渔这一句问话,钱小孽突然错愕了,不禁也在心中问起了自己:“对呀?为什么我一直逗留在这个鬼地方呢?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眼见钱小孽突然神色复杂,时而皱眉时而沉思的样子,鲁渔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又问道:“怎么我一下山就碰上你啊?” 钱小孽笑道:“怎么?看你苦着一张脸的,碰上我,你很不乐意是吧?”这样说着,这个妖娆的美少年却在心中得意的暗道:“句容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想要找到你还不容易?” 鲁渔低头想了想,暗道:“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不如让这个家伙陪陪也好。”这样想着,当下便默不作声了。 可是钱小孽却不安生,又笑道:“小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喝闷酒呀?怎么?和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师姐闹别扭了?” 鲁渔瞪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多?” 钱小孽一点都不介意鲁渔言语中的没好气,当下整个人慵懒的挨在了椅子上,习惯性的把双脚搭在桌上,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吧?真的被我说中了?和你那位师姐吵架了?” 看着钱小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鲁渔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对着走进酒窖的老头嚷道:“东家,你这里座位这么紧张么?怎么让我和这个家伙坐一块呀?” 酒馆老头显然没听见鲁渔的话,当下酒窖里并没有传来他的回答,钱小孽却仍是笑道:“小子,你怎么这么小气?本公子好歹也请你去过一次青楼,你请我喝顿酒又怎么了?” 鲁渔忍着心头的烦躁,沉着脸道:“我请你喝酒可以,但你可以闭上你的鸟嘴吗?别唧唧歪歪的那么多屁话!” “在这里喝酒有什么意思?咱们喝花酒去呀?”钱小孽笑道。 鲁渔显然终于忍不了钱小孽,当下脸色越来越难看,怒道:“你要去喝花酒你就自己去,不想在这里喝酒,你就给我滚!” 没想到钱小孽却仍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看着勃然大怒的鲁渔反倒觉得很是欢喜,眉笑颜开道:“哈哈,就是这样,本公子就是喜欢你这股劲!” (5200阅读网-) 第127章 小孽断袖之癖 鲁渔晕倒竹林 ?(5200阅读网-) 钱小孽颤抖着手中的酒壶,艰难的给鲁渔斟了一杯酒,一边笑道:“小......小子,本......本公子认识你这么久,本公子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钱小孽美若女子的俊脸上已是绯红一片,说话也说得不清不楚了,而鲁渔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比猪肝还要红,也不知他们喝了多少酒,不过显然他们两个已有点不胜酒意了。 鲁渔醉得像摊烂泥一样趴在桌上,呢喃道:“我......我叫什么关你屁事!”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鲁渔,钱小孽得意笑道:“哈哈,小......小子,你酒量真差劲!” “你这样可不行,咱们还得继续喝,来,来,跟......跟本公子喝花酒去!”钱小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扶着鲁渔走了出去。 鲁渔一把甩开钱小孽扶住自己的手,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怒道:“放开我,谁要你扶呀?我又没醉!喝花酒就喝花酒去,谁......谁怕谁啊?” “好你个小......小子,原.......原来你还没醉!”钱小孽哈哈笑道,紧跟着鲁渔,踉踉跄跄的往酒馆外走去。 干瘦的酒馆老头慌忙从柜台迎了出来,对着他们点头哈腰道:“二位公子慢走,有空常来啊!” 于是,两个喝得七七八八的少年便一路红着脸吵嚷着,摇摇晃晃的找地方喝花酒去了。 等鲁渔和钱小孽一走出酒馆,干瘦老头便急忙走到二人刚才喝酒的桌上,眉笑颜开的收起了鲁渔放在桌上的那三锭银子。 句容唯一一间青楼——采花楼。 老鸨皱着眉头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喝得醉熏熏,一身酒气的少年,但是当下见到钱小孽衣着华丽,也不敢怠慢,急忙眉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鲁渔搀扶着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自己身上的钱小孽,他没想到这一路走来,钱小孽的酒意居然才慢慢发作,直至最后醉得都走不动了,不省人事的靠在自己身上。 老鸨见钱小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只得跟看起来还尚存理智的鲁渔笑道:“这位公子,不知可有相熟的姑娘哇?” 鲁渔打了个酒嗝,艰难的扶直了钱小孽,一脸不耐烦的嚷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赶快给我弄间房间,我先把这该死的娘娘腔安顿好再说!” “有没有搞错?来这里不找姑娘,反而跑来这里睡觉?”老鸨暗自皱眉,但是当下还是吩咐小厮带着鲁渔和钱小孽找了一间房间。 鲁渔把钱小孽一把扔在床上,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醉得像滩烂泥一样的钱小孽,只觉得他俊脸绯红,衬得他越发的美若女子,当下居然看得有点痴了。 鲁渔看着看着,当下酒意也渐渐上涌,终于也支撑不住,倒头也躺在了床上。 “小子,干杯!” 也不知睡了多久,鲁渔这才被这么一句话给惊醒了过来,当下睁眼一瞧,只见钱小孽正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自己,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正睡得香甜,而且口中喃喃自语,显然是在说梦话。 也许是因为钱小孽喝了很多酒的缘故,鲁渔只觉得钱小孽的身子滚烫无比,而且柔软至极,被钱小孽抱着,他居然觉得很是舒服。 看着怀中俊脸绯红的钱小孽,鲁渔好一会才想起了钱小孽是个男人,当下只觉得一阵恶心,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忙用力推开了钱小孽,急忙跑下了床。 被鲁渔推开,没想到钱小孽在睡梦中居然也似有所觉一样,当下眉头皱了起来,又翻身朝鲁渔刚才所在的方向抱去,可是却抱了个空,他又下意识的伸手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却哪里还摸得着鲁渔?当下这小子一惊,猛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鲁渔已经爬下了床。 钱小孽睁着一双还略微带着醉意和睡意的清澈眸子,迷迷糊糊的看着床沿边上的鲁渔,没头没脑的对鲁渔问道:“姑娘,你不好好陪本公子睡觉,跑到哪里干什么?” “这死娘娘腔,敢情把我当姑娘了?”这样想着,鲁渔当下沉着脸,没好气的喊道:“醒醒了,死酒鬼!” 钱小孽愣神了好一会,这才终于从醉梦中醒了过来,等看清站在床沿的是鲁渔,他当即失声尖叫起来:“啊!” 鲁渔没想到钱小孽这糊涂小子一清醒过来居然就发起了疯,当下捂住耳朵怒道:“你有病啊?你喊什么喊呀?” 钱小孽声嘶力竭的尖叫了好一会,这才猛的停了下来,指着鲁渔怒道:“你......你怎么又和我睡一块了?” 鲁渔还没来得回答钱小孽的话,房门却猛的被推开,老鸨神色慌乱的走了进来,一边喊道:“唉哟,两位公子,你们在吵什么呀?都快把我这楼都给震塌了!” 紧跟着,老鸨身后突然又钻进来了一个脸色苍白,锦衣华服的瘦弱少年,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流连烟花之地,身子都快被掏空的执纨子弟。 执纨少年好奇的打量着鲁渔和床上的钱小孽,好一会才笑道:“小爷我刚才明明听到这里发出的是女子的尖叫,怎么我一进来看到的却是两个大男人?亏小爷我还以为这里有人在霸王硬上弓呢!”顿了顿,他又转而对身边的老鸨笑道:“妈妈,你这里什么时候也可以满足客人的断袖之癖了?”说罢,他一脸讥笑的看向了鲁渔和钱小孽,显然他的话就是在嘲讽鲁渔和钱小孽。 看着这个执纨少年眼神中那种玩味的笑意,钱小孽只觉得说不出来的讨厌,当下也从床上翻身爬了下来,猛的搂住了鲁渔的肩膀,不等鲁渔反应过来,他便出人意外的亲了一下鲁渔的脸颊,一边对着少年笑道:“怎么?这位公子难道也想和我们试一试断袖之欢?” 看着故作亲热的依偎在自己身上的钱小孽,鲁渔只觉得一阵恶心上涌,差点没吐出来,当下慌忙用力推开了钱小孽,拼命用衣袖擦拭着被钱小孽亲到的脸颊,一边怒视捂嘴窃笑着的钱小孽,破口大骂道:“你恶心不恶心?你有病啊?” “啧啧,二位居然敢无视礼俗,公然在人前承认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小爷佩服!佩服!”执纨少年口中啧啧称奇,脸上却尽是讥讽之情,当下对鲁渔和钱小孽一抱拳,笑道:“可惜小爷我还是喜欢采花多一些,对于二位这种过人的爱好,小爷实在是做不来,真要勉强去做,只怕连在娘胎里吃的东西都得吐出来,请恕小爷不能奉陪了,告辞!哈哈!”说罢,这个执纨少年便哈哈大笑着扬长而起,可是等走到门口,他却又突然扭头对老鸨笑道:“妈妈,你也别打扰了人家的好事了,快出去吧!”这一次,他终于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鲁渔愤愤的视线中。 “二位公子,那你们继续吧,老身先走了,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老鸨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急忙也躬身退了出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鲁渔好几次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只得眼睁睁看着老鸨忍着笑走了出去。 鲁渔怒视着钱小孽,冷冷道:“你觉得这样很有趣是么?”鲁渔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当下自然只能拿钱小孽这个罪魁祸首出气,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被人如此讥笑? 钱小孽调皮的笑道:“是蛮有趣的。”顿了顿,他又突然对鲁渔异常魅惑的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道:“再说了,本公子也确是有这种断袖之好!” “有病!”鲁渔愤愤的摞下 这么两个字,便猛的一把推开了门,急急脚就往门外走去,一副唯恐避之不及钱小孽的样子,此时此刻,他只想毕生都不要再遇上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 “哈哈,本公子就是喜欢你这股劲!”钱小孽得意的哈哈大笑着,紧跟着追了出去。 出了采花楼,鲁渔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当下大惊,急忙往茅山赶了回去。 “不要跟着我,行吗?”鲁渔没想到钱小孽这小子居然会一直跟着自己来到茅山山脚下的巨大牌坊,当下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皱眉道。 “哎,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谁跟着你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本公子走本公子的,何来本公子跟着你之说?”钱小孽挨着牌坊的柱子,一边玩弄着路上随手摘下的一朵黄色小野花,一边笑意盈盈的对鲁渔说道。 对于钱小孽的狡辩,鲁渔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只得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再不理会钱小孽。 可是钱小孽却又出声笑道:“喂,你真的是茅山弟子呀?” 鲁渔只当没听见钱小孽的话,继续默默往山上大步流星走去。 没想到钱小孽却不依不挠,自顾自又问道:“你身上的鬼气是怎么回事呀?早些日见你,你的鬼气还凌乱无比,怎么今儿却变得......喂,你和我说一会儿话会死呀?”钱小孽话说到到一半,却见鲁渔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去,情急之下,他只得出声喊起了鲁渔。 “要说话找别人去,我可没空陪你发神经,我还要回去替我师父准备晚饭。”鲁渔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淡淡的摞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而去。 “你还会煮饭呀?你煮的东西能吃么?你......”钱小孽故意没话找话,可是鲁渔却哪里会理他?当下眼见鲁渔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钱小孽只气得再无话说,跺了跺脚,终于也转身走了。 回到列字堂,鲁渔却发现自己的师姐们已经在张罗着开饭了,他跑到大堂一看,管列英等人已经吃了起来,让鲁渔感到惊讶的是,木列童这次居然也赫然在座,而更让鲁渔惊讶的是,木列童身边居然还坐着一个唐兵桓! 管列英没有要问鲁渔去了哪里的意思,当下见到鲁渔,便当即笑了起来:“渔儿,你回来了?快,快坐下吃饭!” 鲁渔在特意留给自己的空位子上坐了下来,当下捧起饭碗,一言不发的默默吃着饭,连看都不敢看木列童那边的方向一眼。 “来,木师妹,听乔师妹说你最喜欢吃竹笋了。”唐兵桓夹了一块竹笋放到木列童碗里,柔声笑道。 木列童当即就把那块竹笋塞进了嘴中,一边笑道:“谢谢唐师兄。” 乔列颜对唐兵桓笑道:“唐师兄,以后我们大师姐嫁给你了,你别的可以不学,但炒竹笋这道菜你可必须得学!” 唐兵桓笑道:“乔师妹,你放心,既然木师妹喜欢吃竹笋,那我等会回去马上就学!不止是炒竹笋,所有烹调竹笋的办法我都要学!” 秦列喜天真无知,自然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当下听着唐兵桓的话,一手挥舞着手上的鸡腿,一手指着鲁渔嚷道:“唐师兄,如果你想学炒菜,那你可得跟我师弟学,他煮的东西可好吃了!” 秦列喜的话一喊出来,桌上的气氛顿时僵硬了。 管列英和胡列淑同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列喜。 “奇怪?师父和师伯瞪我干嘛?我说得不对么?师弟煮的东西的确是好吃呀?今天关师姐煮的东西就难吃得要死!”秦列喜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鸡腿,自顾自小声嘀咕着。 唐兵桓早就从别人嘴中听到了一些有关木列童和鲁渔的流言蜚语,心中记恨鲁渔,便故意对鲁渔笑道:“哦?鲁师弟厨艺很好?那鲁师弟呀,我和你大师姐成婚之日,不如就由你负责我们的宴席吧?” 鲁渔很快吃完了手中的一碗饭,他也没有再吃的意思,当下放下饭碗,淡淡道:“可以。”说罢,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走了出去。 “唉!”管列英看着鲁渔的背影,没有怪责鲁渔吃饱走人都没和自己说一声,只在心中暗叹了口气。 乔列颜一脸鄙夷的看着远去的鲁渔,暗啐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配得上我大师姐么?” 唐兵桓脸上全是难以遮掩得意的表情。 只有木列童和米列蓝二人看着鲁渔的目光复杂无比,米列蓝更是觉得鲁渔此时此刻的背影显得很是凄楚。 黑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鲁渔走了出去,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地下的一堆骨头,终于还是撒开腿丫,朝鲁渔追了出去。 鲁渔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列字堂,像梦游一样来到了竹林中,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怒吼一声,猛的一拳打在了一根碗口粗的竹子上,竹子当即折断,迎头朝鲁渔倒下,鲁渔顺手一把接住倒下的这根竹子,拎在手中,像发了疯一样朝四周舞动起来,所过之处,竹屑纷飞,一根接一根的竹子应声而倒。 只一会的功夫,以鲁渔为中心的一丈开外的地方,再无一根可以竖立着的竹子,横七竖八的倒满了一地,一片片或青翠,或枯黄的竹叶在空中纷飞,像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倒也显得很是赏心悦目。 鲁渔手提着一颗碗口粗的竹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凭空中的竹叶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黑头蹲坐在地,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空中飘落的一片片竹叶。 虽然鲁渔发了一阵疯,可是一停下来,他的脑海中却又马上浮起了木列童的音容笑貌,想到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少女即将嫁作他人妇,鲁渔心中一痛,发泄般的大吼一声,猛的把手中的竹子高高扬起,用力插在了地上。 这根碗口粗,足有一丈多高的竹子全根没入了土里,鲁渔也终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筋疲力尽的重重跪在了地上。 看到鲁渔终于消停了下来,一直在看着漫天竹叶的黑头这才敢轻摇着小尾巴,默默的走近了鲁渔,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轻轻舔了舔鲁渔的脸颊,就好像在无声的安慰着鲁渔一样。 直到黑头的舌头舔上了自己的脸颊,鲁渔这才发现这小东西一直在跟着自己,当下看着黑头笑道:“黑头,看来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啊?”说到这里,鲁渔却又自嘲的笑了笑,在心中暗道:“不是师姐离弃了我,是我离弃了师姐。” “为什么人和鬼要有别?”鲁渔轻声呢喃着,也不知是在问黑头,还是在问自己。 “你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不要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 管列英的这番话再一次涌上了鲁渔的脑海中,他不禁在心中问起了自己:“难道在这个世上,有些事就真的无法改变吗?” 鲁渔想着想着,木列童的音容笑貌像挥之不去的鬼影一样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疼痛难以言说,当下一咬牙翻身坐了起来,按照浴血重生的运气方法,盘腿运起了气来,然后再次猛的收气,他便晕了过去。 漫天竹叶轻轻飘落着,只一会就落满了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衣少年的衣衫上,一只毛色黝黑,狗头又比身上的毛色还要黑不溜秋的小狗轻轻用小前爪拍掉了落在了黑衣少年身上的竹叶,然后它自己也乖巧的趴在黑衣少年身边,闭目养起了神。 (5200阅读网-) 第128章 茅山张灯结彩 鲁渔埋头学艺 ?(5200阅读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距离茅山一年一度的盛会——大茅君茅盈成仙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因为这天也是唐兵桓和木列童大喜的日子,茅山上下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到处都贴满了红色的喜字剪纸,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让龙临公也不得不感叹:“我们茅山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鲁渔这几日几乎和木列童再没有任何交集,彼此见了面也形同陌路。他白昼去封邪洞跟着五小鬼学艺,夜晚却只能按照浴血重生的秘法运气,靠让自己晕过去的可怜办法,才能停下对木列童的思念。 鲁渔又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坐在床上,怔怔看着窗户外面渐渐开始明亮的天色,他知道,只要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木列童和唐兵桓成亲的日子。这几日来,他天天忍受着将自己心爱的姑娘拱手让给他人的痛苦,心情已经恶劣得不能再恶劣,列字堂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出了鲁渔的颓然,就连秦列喜这天真的小丫头昨日也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对鲁渔问了一句:“喂,最近你怎么老是没精打采的?你是不是生病了?” 因为也知道鲁渔这几天心情断然好不到哪去,管列英为免鲁渔触景生情,于是便罢免了鲁渔自己御用厨子的身份,嘱咐他这段时间都不用负责自己的饮食了,并让他多下山去散散心,目的自然就是想让他眼不见为净,省得茅山上下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会刺激到鲁渔。 鲁渔也没有推辞管列英的好意,他每天一睡醒就离开了列字堂,直至日落才归,只是管列英没想到鲁渔却并不是下山去散心了,而是躲进了封邪洞。 封邪洞里。 “渔儿呀,你修炼的天赋真是惊人呀!不过短短一些时日,你的道行可谓突飞猛涨呀!”夏侯坡对着鲁渔笑道。 鲁渔在这几个小鬼面前,从来都没有显露出自己的心事,即使这几日他的心情十分恶劣,但每当来到封邪洞,他总会让自己强打起精神,当下只听他对着五个小鬼躬身笑道:“这都多亏了师父们连日来悉心的教导。” 张汉得意笑道:“那是,我们五小鬼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教出来的徒弟又岂是能叫人小瞧的?” 葛颇却摇了摇头,显得对张汉的话并不是很同意,在心中暗赞道:“渔儿做鬼的天赋之高二我平生未见!我们几个不过是教导他怎么运用体内的鬼气罢了,没想到短短这么一段时间,他居然完全掌握了运用气力的最高境界——气力御身!”这样想着,当下他却对鲁渔笑道:“渔儿呀,从今天起,你不必再学习运气的功法了,凭你现在的道行,已经可以跟着我们学一些对敌之术了,说吧,你想学什么?” 鲁渔听完葛颇的话,当即大喜,看向夏侯坡,笑道:“我想学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 看着鲁渔欣喜的样子,夏侯坡却皱起了眉,一脸为难道:“渔儿呀,你现在的道行虽然已经不低了,但是要想三师父我这个鬼无影之术却还是很勉强......” “夏侯弟,让渔儿试试吧!”不等夏侯坡把话说完,葛颇却笑着插了嘴。 “渔儿呀,三师父我这鬼无影之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就连三师父我当初学这个法术也学了十年之久,才算勉强掌握这个法术的精髓,所以说,如果仅凭你现在的道行,要想学会这个法术更是难上加难!”夏侯坡还是皱着眉头,显得很是为难,可是看着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的鲁渔,他又实在不忍心拒绝鲁渔,当下只得对鲁渔好言相劝,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夏侯坡言语中并没有丝毫夸张之意,他当年从地府中把这鬼界绝世五术之一的鬼无影之术偷出来后,的确是花了足足十年之久,才算学会了这个绝世法术,而且据传在这近千年的时光里,六界之中,除了夏侯坡之外,再没有谁能够学会这个号称当世速度最快的法术,这也可谓夏侯坡的成名绝技。 眼见鲁渔因为夏侯坡的话,从一副跃跃欲试的的兴奋样子渐渐变得失落,张汉忍不住嚷道:“徒儿,咱不学夏侯老头这什么鬼无影之术,六师父教你一套暴打王八拳法,保证你纵横六界无敌手!大闹天庭无神敢阻,横行地府无鬼敢拦,去火焰山调戏牛魔王夫人无妖敢管,进出花果山摘桃如同自家后花园,在上、下川两岛来去自如!” 张汉括不知耻的把自己的暴打王八拳法吹嘘得天下无敌,嘴中道出的地名居然都是六界雄霸一方的强大势力! 天庭自不用说,神仙云集,几乎是傲视六界的地方,就连曾经妖界最大的势力——龙宫也被其收归麾下,把战斗力惊人,天生孤傲的龙族驯化得贴贴服服,而且被誉为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中的两位——大茅君茅盈和二郎神杨戬也都身居此地。 地府,历史和天庭一样悠久,远古时期,据说还是天地间唯一一个能和天庭分庭抗礼的强大势力,虽然这几千年来,地府江河日下,渐渐沦为天庭控制的傀儡,唯天庭马首是瞻,可是当世鬼王伍统和地府十殿阎王的实力却也同样不能让人小瞧! 火焰山,妖界最大的势力,历史也十分悠久,妖众百万,得道千年老妖如云,其中牛魔王更是六界之中赫赫有名的绝世妖雄,带领着百万妖众和地府进行着旷日持久的鬼妖大战。 花果山,虽然历史不过短短八百余年,但在妖界中名气却丝毫不逊火焰山,虽然山中只有寥寥几百猴妖,但是因为号令群猴的是美猴王孙悟空,所以就连天庭也不敢染指这座小山,而分布别处的得道猴妖,在六界之中,无论是谁也都要敬之三分,人界更是无人敢宰杀猴子,曾经街头耍猴的江湖艺人在这几百年来消声匿迹,耍猴之术更是已失传达百年之久,身在花果山上却能庇佑天下猴子猴孙,可想而知孙悟空的妖名之显赫! 位于南海,紧挨着岭南一带的上、下川两岛则是尸界两大僵尸族的居住点,上川岛住着不死僵尸族,下川岛住着吸血僵尸族,这两个小岛又被称为真、假僵尸岛,上川岛倒没什么可怕,但是因为这座小岛紧挨着的是凶名响遍天下的下川岛,向来也是没有谁敢轻易踏足这两个小岛所处的地域。 听到张汉如此括不知耻的吹嘘着自己暴打王八拳法,古平终于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张老头,你怎么不干脆说学了你这套破拳法,在西方极乐世界也能来去自如,就连如来佛那老头见了也都要落荒而逃呀?” 听到古平的讥讽,张汉居然罕见的没有出声反驳,脸皮厚如他,居然也羞红了脸,只怒视着古平,一时气得哑口无言。 原来,紧挨着天庭的西方极乐世界是六界之中最是可怕的地方,不说这里居住着如来佛这位被誉为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就连其中的十八罗汉也是威名震天下,而且六界之中谁都知道天庭的实际掌权者并不是玉皇大帝这个俊美儒雅的神仙,而是如来佛这个背后的大佛祖。 西方极乐世界——对于鬼界、妖界、尸界这样的妖邪来说是绝对的禁地,这短短的八个字,他们连提及都不敢提及,所以就连括不知耻者如张汉,也不敢吹嘘自己的拳法能够奈何得了西方极乐世界的大佛们。 眼见张汉被自 己讥讽得哑口无言,古平正暗自得意,却猛的像想起了什么,当下又对张汉怒道:“张老头,你这套暴打王八拳法是不是就是平日拿来和我较量的那套拳法?” 张汉听到古平这么一问,刚才被古平讥讽得哑口无言的窘迫感一扫而空,当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古老头,你现在才知道我每天都在用这套拳法打老王八呀?” “找打!”古平怒吼一声,当即一脑袋朝张汉狠狠撞了过去。 “哈哈,徒儿呀,你可要看好了,现在为师就用这套拳法打一次老王八你看!”张汉哈哈大笑着扬起小拳头,也朝古平冲了过去。 虽然鲁渔曾经对古平和张汉说过,如果他们两个再打架,就永远不给他们带吃的,可是这两个小鬼几百年来在洞中习惯了和对方打架,这一时半会让他们变成只动口不动手的彬彬君子,实在是太过为难了他们,于是他们只坚持了几天,终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忍不住发痒的拳脚,又回到从前一样,动不动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鲁渔对此也无可奈何,所幸他早已见惯不怪,也知道他们通常只是打着玩,并不会真的伤到谁,当下便看都懒得看自己这两个师父一眼,劝都懒得劝他们一声,只当没看见他们打了起来一样。 杨庭和古平、张汉同困在和封邪洞几百年,自然也早已对于他们的打斗见惯不怪,当下只对鲁渔拍着胖胖的小胸膛嚷道:“徒儿呀,你要想学厉害的本事,那还是得学五师父我的鬼屁大.法!” 鲁渔却也只当没听见杨庭的话一般,只看着夏侯坡,一脸堆笑道:“三师父,你就教我鬼无影之术嘛?” 夏侯坡还是显得很是为难,皱眉道:“渔儿,并不是三师父我不想教你这个法术,只是这个法术真的很难学,而且凭你现在的道行,硬要去学的话,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不等夏侯坡把话说完,葛颇也帮腔鲁渔,笑道:“夏侯弟,你就让渔儿试一试吧?” “对啊,三师父,让我试一试嘛?学不学会也无所谓嘛!”鲁渔也赶忙顺着葛颇的话说道。 看着跃跃欲试的鲁渔,夏侯坡叹了口气,皱眉道:“好吧,渔儿,我就教你这个鬼无影之术,至于学不学得会,要用多久才能完全学会,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嗯!嗯!嗯!”鲁渔大喜,连连点头。 “鬼无影之术是我们鬼界绝世五术之一,也是号称当今六界速度最快的法术,这个法术分为九重,最初级的就是九重影,功成者才能练出最后一重,也是这个法术的精髓所在——无影,你先用意念把自己体内随着经脉流转的鬼气分裂开来,接着凝聚成一点点,然后把这些凝聚成点的鬼气再分布在周身的所有穴道中......”当下,夏侯坡便开始把鬼无影之术的功法秘诀言传给鲁渔。 鲁渔盘腿按照夏侯坡传授的功法尝试了一遍,可是他却连自己体内随着经脉流转的鬼气都分裂不开来,更别说把它们凝聚成一点点,再分布于周身的穴道中了。 鲁渔轻轻擦掉了额头的汗珠,对夏侯坡嘻笑道:“三师父,你这鬼无影之术还果真是如你老人家所言,不是一般的难学啊!” 夏侯坡笑道:“我早说了,是你自己不信,要想学会这个鬼无影之术,你必须得懂得把自己体内的鬼气分成一点点,虽然你已经掌握了运用气力的最高境界——气力御身,但这个鬼无影之术是要靠意念才能学会的,当初就连三师父我也要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学会了鬼无影的最后一重!” 对于夏侯坡的话,鲁渔不以为然,心中咬牙暗道:“我就不信我学不会!”这样想着,当下他又闭目开始尝试分裂自己体内流转如水的鬼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平和张汉这两个小鬼第二架也已经打完了,而杨庭也早已睡得死死的了,鲁渔还是盘腿坐在地上用意念努力和自己体内的鬼气较着劲,可是他除了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之外,体内的鬼气却还是如水一样随着经脉流转,根本没有分裂的意思。 鲁渔沮丧的叹了口气,当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又忍不住对夏侯坡哭丧着脸诉苦道:“三师父,你这鬼无影之术还真是难学啊!” 这已经是夏侯坡闭目养神以来第三次听到鲁渔的抱怨了,当下他只继续保持着一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模样,眼睛也不睁,淡淡道:“这还只是九重鬼无影中的第一重。” 对于鲁渔学不会这鬼无影之术,张汉却似乎显得很是高兴,大声嚷道:“徒儿,那咱们就不学这什么破鬼无影之术,让为师教你暴打王八拳法!” 不等鲁渔说话,古平却已经对着张汉愤怒的喊了起来:“张老头,你这套拳法的名字快给我改!” “哎,古老头,这套拳法是老子自己创的,老子爱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关你屁事啊?”张汉笑嘻嘻的对着古平说道。 “快给我改!”古平第三次朝张汉冲过去。 眼见自己这两个活宝师父又打了起来,鲁渔哭笑不得,当下也不理他们,又闭上双眼,专心致志的用意念去分裂自己体内的鬼气去了。 只过了一会,古平和张汉正打得激烈,突然鲁渔双眼一睁,异常惊喜的喊道:“成功了!” 闭目养神的葛颇和夏侯坡心中一惊,同时睁开了眼睛,惊喜的看向了鲁渔,就连正打得激烈的古平和张汉也极有默契的停了手,齐齐向鲁渔看去,只有杨庭这胖小子睡得太沉,没有被鲁渔这一声喊惊醒。 “怎么?渔儿,你成功把鬼气分裂了?”夏侯坡睁开眼的一瞬间,下意识就朝鲁渔问道。 “嗯!”鲁渔得意的点了点头。 葛颇笑眯眯的仔细打量着鲁渔,笑道:“还真的分裂开了......噢不!”突然,他猛的眼睛大睁,显得十分不可置信般的惊呼了起来:“居然不止分裂开了,还凝聚成了一点点!” 随着葛颇一声惊呼,夏侯坡看着鲁渔的目光也流露出了莫大的惊讶,当下他轻轻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鲁渔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初我可是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把鬼气凝聚成一点点的!” 看着葛颇和夏侯坡惊讶的目光,鲁渔不禁越发得意,笑道:“三师父,我凝聚出了十点鬼气!” 听着鲁渔得意的话语,夏侯坡好一会才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心中感叹着鲁渔修炼的天赋,脸上却略带着遗憾的表情,笑道:“渔儿呀,可惜呀,你只凝聚出了十点鬼气,人体穴位共有一百六十二个,你要想练成鬼无影的九重影,必须要有十八点鬼气分布于穴位中才行。” 听完夏侯坡的话,刚才还得意万分的鲁渔当即又沮丧了,对夏侯坡皱眉道:“啊?那我岂不是还要再凝聚出八点鬼气?” 可怜鲁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凝聚出十点鬼气,现在夏侯坡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自然对他很是打击,可是他却不知道夏侯坡当初可是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也才把体内鬼气凝聚出了七点。 看着一脸失落的鲁渔,葛颇忍不住鼓励道:“渔儿,继续努力,二师父相信你行!”(5200阅读网-) 129章 鲁渔洗菜 御火龙阵 ?(5200阅读网-) 也许是葛颇鼓励的话语起了作用,也许是鲁渔与生俱来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强脾气,当下鲁渔一咬牙,正欲再次凝神和自己体内的鬼气较劲的时候,他却猛的想起自己已经在封邪洞中待了很久。 “哎呀,糟了,师父们,我该回去了!”鲁渔匆匆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众小鬼摞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急急脚走了。 看着鲁渔匆匆忙忙远去的背影,葛颇显得若有所思,而夏侯坡则一脸的感概,想到鲁渔这么短短半天时间居然就凝聚出了十点鬼气,不禁自顾自由衷赞叹道:“渔儿真是旷古绝今的一个鬼才呀!” 刚出了封邪洞,鲁渔便听到了山脚下人声鼎沸,吵嚷至极,鲁渔不禁暗自纳闷:“咦?出了什么事么?”这样想着,当下他倒不急着回茅山了,带着一颗好奇心直往山下而去。 远远的,鲁渔便看到了山脚下的巨大牌坊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几乎整个茅山的人都聚在了那里。 人群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身穿金黄色道袍的龙临公和一个同样身穿金黄色的袍服,衣服上绣着一条青龙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被人群簇拥着,而且鲁渔看到就连龙临公也对这个中年男子敬让有加。 一行人以中年男子为中心,众星捧月般,浩浩荡荡的直往山上缓步而来。 似乎因为这个中年男子的到来,当夜临字堂大摆筵席,管列英也应邀而去,鲁渔最后才从列字堂众女的谈话中,得知这个中年男子是当今大唐皇帝,之所以御驾亲临,是来赶赴明日大茅君茅盈得道成仙之日的茅山盛会。 鲁渔对于什么当今大唐皇帝没有一点兴趣,甚至连想一睹龙颜的好奇心都没有,当下丝毫不理会为此而沸腾了的茅山上下,自己去厨房弄了点吃的,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鲁渔心中挥之不去的是关于明日木列童的婚事,可是在他看来,唐兵桓和木列童的婚事已成了定局,他既不能去改变什么,也不想去改变什么。 想到明日自己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作他人妇,痛苦的鲁渔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可怜的他只能让自己寄情于夏侯坡今日传授给自己的鬼无影之术中,埋头和自己体内的鬼气较着劲,以此让自己的脑海不留空白,以此让自己不去想明日的事。 天色快要破晓的时候,鲁渔把鬼气凝聚成点的修炼却没有一丝突破性的进展,整整一夜的功夫,这个鬼少年换来的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和憔悴的神色。 如果能够说不想就不想,世间又岂有那么多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事?鲁渔整整一夜都心神恍惚,脑海中木列童的音容笑貌总是挥之不去,他根本静不下心去凝聚体内的鬼气,整整一夜的功夫反倒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默默垂着泪。 天边的太阳穿破黑夜的最后一丝黑暗,从天际缓缓冒出了一点脑袋,天色终于渐渐明亮起来,外面的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直至蔓延成沸腾之势。 “师弟?师弟?”门外传来了米列蓝很轻很轻的敲门声。 鲁渔伸出衣袖把自己脸上的泪痕彻底抹个干净,深呼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翻身而下,打开了房门。 鲁渔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心中的悲痛,对米列蓝强颜欢笑道:“六师姐,有事么?” 鲁渔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心中的酸楚,可是他一夜不睡的憔悴又怎么遮掩得住?看着鲁渔通红的眼睛,米列蓝一阵心疼,心中却又夹杂着一种对木列童的妒忌,一时只怔怔看着鲁渔不说话。 “六师姐,有事么?”鲁渔无奈,只得再次轻声问道,声音也故意提高了一点。 “啊?没......没事,啊?不,有......有事!”米列蓝好一会才回过了神。 鲁渔看着米列蓝的迷糊样,一时竟觉得有几分可爱,心中的酸楚竟不知不觉也少了几分,笑道:“什么事呀?” 米列蓝轻声道:“师父说了,如果你不想去参加大师姐的喜宴,你可以不去。” 鲁渔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不能不去,我答应了要帮他们准备酒宴。” 米列蓝一时无言以对,怔怔看着鲁渔,好一会才柔声道:“你这又何苦呢?” “既然答应过别人,我就要兑现自己的诺言。”鲁渔一边说着,飞身往兵字堂去了。 米列蓝怔怔看着鲁渔的背影,暗自叹气。 大茅君茅盈得道成仙之日,是茅山一年之中唯一山门大开的一天,这日可谓满山是人,到处都是汹涌的人潮,有特意来朝拜茅盈的信道者,有慕茅山之名而来的远道游客,也有纯粹抱着凑热闹心态而来的老百姓。 飞在空中的鲁渔,只觉得脚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跟蝼蚁一样多,只看得他目不暇接,暗自赞叹。 来到兵字堂,因为知道这里办喜事的缘故,这里更加到处都是凑热闹的人,摩肩擦踵,鲁渔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厨房,当下厨房里的几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汉子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忙活,个个好奇的看向了他,他们有的正拿着一把菜刀在切着肉,有的拿着一把铲子在炒菜,有的正捧着一个锅,很显然,他们是兵字堂的厨子,此刻正在忙着准备酒宴。 一个长着一把络腮胡,胖乎乎的中年汉子,似乎对于鲁渔这个不速之客很是不欢迎,喝斥道:“喂,这里是厨房,不许乱进,快出去!”显然,这个胖子把鲁渔当成了上山游玩而四处乱跑的老百姓了。 鲁渔也知道这胖子误会自己了,当下慌忙笑道:“这位师兄,我是列字堂的鲁列渔,是过来帮忙准备酒宴的。” 胖子恍然大悟状,嚷道:“原来是你呀,大师兄和我说过了,喏,你去那边帮那位师兄洗菜吧!”当下这胖子把嘴朝一个正坐在大木盆边洗着菜的黄脸大汉努了努,示意鲁渔去帮这黄脸大汉的忙。 原来,唐兵桓早就把鲁渔要来帮忙准备宴席的事说给这个胖子听了。 鲁渔也不推辞,笑着去洗菜去了。 黄脸大汉好奇的打量着鲁渔,笑道:“小子,你就是七师叔的儿子?” 鲁渔自然知道这黄脸大汉嘴中的七师叔是说自己的爹爹鲁临,当下蹲了下来,一边抓起旁边的一棵菜浸进木盆中的水里自顾自洗着,一边看也不看黄脸大汉一眼,只轻轻点了点头。 黄脸大汉却一点不恼鲁渔的冷漠,干脆停下了手中洗菜的活,继续笑道:“你长得和七师叔就有几分相像,当年七师叔可真是我们茅山的骄傲呀!记得有一年句容来了三头飞尸,七师叔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部赶跑了!” 本来不想搭理黄脸大汉的鲁渔似乎也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当下忍不住扭头问道:“什么是飞尸呀?” “你连飞尸是什么都不知道?”黄脸大汉一脸诧异的表情。 鲁渔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废话,我要知道了,还用问你啊?” “飞尸是吸血僵尸族中很高等级的僵尸,只比旱魃低一级,飞来飞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身手灵活至极,寻常修道人都奈何不得他们,见到他们都得绕路跑......”当下黄脸大汉却饶有兴致的向鲁渔解释起来 。 鲁渔在兵字堂的厨房忙活了大半天,除了洗菜切菜这种简单的工作之外,那胖子似乎并不相信鲁渔的手艺,根本不让鲁渔掌勺,于是大半天下来,鲁渔一碟菜都没炒过,倒是听那黄脸大汉说了不少有关僵尸的事迹。 终于,鲁渔一边听着黄脸大汉喋喋不休的话,一边把厨房里所有能洗的菜都洗完切好了,胖子眼见鲁渔完成任务,便大手一挥,对鲁渔嚷道:“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鲁渔虽然觉得黄脸大汉的话很是有趣,可是胖子既然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待在这里继续听下去,当下便在黄脸大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走出了厨房。 鲁渔走出厨房,来到兵字堂占地极广的大院子里,发现这里已经摆满了铺着红布的桌椅,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看样子孟兵剑和唐兵桓打算把这场喜事办得很隆重。 看着四周忙碌着准备酒宴的兵字堂弟子和来看热闹的游山老百姓,鲁渔心中一阵酸楚涌上,当下黯然离开了兵字堂。 “老伴啊!我们走吧!这有啥好看的?”一个身穿青衣的白发老头对着身边一个同样满头白发,身子佝偻的老婆子说道。 老婆子以一种带着怀恋和羡慕的目光看着兵字堂大院里几乎一眼望不到边,洋溢着喜气氛围的桌椅,忍不住对老头子感叹道:“老头子呀,当年你娶我的时候跟这场面可差远了!” 听到老婆子语气中有点嗔怪的意思,老头不禁笑道:“咱俩普通小老百姓一个,怎么能和茅山道爷们相比?”说着,他见老婆子还是十分羡慕的看着兵字堂大院里的热闹,只得又说道:“快走吧!马上茅山道爷们就要放鬼出来表演了。” “唉哟,这个我最喜欢看了!快走!快走!”听完老头子的话,老婆子一双混浊的老眼里竟然猛的大亮起来,再没心思理会兵字堂的喜事,一边连声大嚷着,一边反而拉起了老头子的手,拽着他就走。 老头子被拉得急了,好几次都差点绊了脚跟,当下只得急声道:“唉哟,我说老伴呀,咱们老胳膊老腿的,你能不能走慢一点呀?要是摔着了可不得了啊!” “我走得可快了,就是你走得慢。”老婆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走得太急了,当下终于松开了拽住老头子的手,和老头子相互搀扶着往临字堂缓缓而去,可是嘴中却还是习惯性的怪责着老头子。 看着这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远去的背影,鲁渔心中一阵深深的感触,暗道:“人世间最真的情,莫过于白首仍能相互扶持了。”这样想着,当下他突然又想起了木列童,在心中苦涩道:“师姐,但愿你日后也能和唐师兄相守到老。” 沿途鲁渔不止一次听到登山的老百姓三三两两的往临字堂而去,一边相互交谈着,说的几乎都是和自己刚才在兵字堂遇上那对白发老夫妇的话,都是赶着去看什么鬼表演,眼见这么多人都赶赴临字堂,鲁渔不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着看一看什么是鬼表演,当下便也跟着人流往临字堂去了。 越近临字堂,人声越发的鼎沸,鲁渔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好像所有登上茅山的老百姓都往临字堂这边涌来了。 临字堂的大广场里已经挤满了人,鲁渔站在外面看过去,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可是在这个挤得水泄不通的大广场里却不知时候被茅山的道士搭建出了一个高高的高台,高台四周每隔五步便站着一个腰挎大刀,身穿清一色红色劲衣的大汉,个个高大威猛,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大刀上,一双如刀的锐利目光四处打量着周遭的人群。 挤满在大广场里的老百姓虽然个个都惦着脚尖往高台上张望,可是谁都不敢靠近高台,好像生怕只要自己一走近高台,那些红衣大汉手中锋利的大刀就会朝自己脑袋削来。 高台上赫然坐着一堆人,位于正中的正是昨日上山的那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当今大唐皇帝,而紧挨着皇帝的则是鹤发童颜的茅山掌门——龙临公,其次坐着的还有随同此次皇帝前来的官员和茅山余下八个堂口的老道。 老百姓们的回避没有错,如果他们谁胆敢太过靠近高台,那么就会被保护皇帝的红衣侍卫们当作冒犯龙威的家伙,当场砍成肉酱。 鲁渔当下也跟着周围的老百姓往高台看去,只见这个大唐当今皇帝虽然已经人过中年,可是气度不凡,面色红润,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确是有一种位于万人之上的皇者气魄。 “龙真人,朕好几年没来贵山了,着实有点想念贵派弟子的表演了,快快让他们上台助兴吧!”皇帝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怒自威,可是当他看向身边的龙临公时,这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却减了几分,甚至还带着笑意。 见到皇帝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龙临公不敢怠慢,急忙对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邓前坤使了个眼色,邓前坤便慌忙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对着天空朗声喊道:“阵字堂弟子听令,上台助兴!” 随着邓前坤的喊声,台下本来就已经人声鼎沸的人群越发的沸腾了,人人由心底里发出欢呼,个个抬头往天上看去。 鲁渔也跟着人群抬头往天上看,只见云层中突然落下一群红袍弟子,只一会就落到了高台上,皇帝等人面前的一块空地。 这群红袍弟子来自阵字堂,约有五十人数,当下他们齐齐面向皇帝,对他躬身行了个礼,然后便极默契的盘腿坐下,在高台上围成一个圈,闭上眼睛,俱都念念有词,只一会,他们又同时睁开了眼睛,同时把手掌往天空一拍,齐声喊道:“御火龙阵!” 随着他们一声喊,只见他们手掌掌心同时喷出一道耀眼的火焰直往天空射去,接着这五十道火焰在天空慢慢汇聚在一起,渐渐竟形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大火龙,然后他们手掌轻轻舞动,这条巨大的火龙竟栩栩如生一般在天空中飞上蹿下。 人群中喝彩声,哗然声不绝于耳! “好!好!好!”就连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也不禁猛的一拍自己椅子的扶手,情不自禁连道三声好。 龙临公见龙颜大悦,心中也是欢喜,又恭敬的笑道:“圣上,这是我们茅山的一个阵法,名唤“御火龙阵”!” “嗯,御火龙阵......”皇帝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天空中飞舞的火龙,但很快他的的兴致就淡了,以一种遗憾的口吻叹道:“可惜这条火龙在白昼的观赏性并不佳,要是现在是夜晚就真的是让人赏心悦目了!” 听到皇帝言语中的遗憾,同样坐在台上的封阵融却突然面现尴尬之色。 原来这个“御火龙阵”是封阵融亲自想出来为皇帝助兴的表演,没想到皇帝对这个表演却只有初时感到惊艳,后来却评价不高,这自然让封阵融有点难堪。 龙临公没有发现封阵融的难堪,见皇帝对着这个“御火龙阵”表示遗憾,当下却也不想让远道而来的皇帝扫兴而归,低头想了想,便对身边的马者欧说道:“三师弟,你上去弄出一个夜晚吧!” 龙临公此言一出,皇帝当即面现讶色,看着一脸堆笑的马者欧,忍不住心中困惑,问道:“弄出一个夜晚?马真人,你还有这等本事?”(5200阅读网-) 第130章 五个小鬼被当猴耍 神秘少年登台自荐 ?(5200阅读网-) 马者欧听到皇帝问自己话,当下哪敢怠慢?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步走到皇帝面前,躬身道:“皇上,这不是难事,那就让贫道献一献丑吧!” 皇帝兴奋的连连点头,挥手道:“快去!快去!” 马者欧知道皇帝心急,当下便笑了笑,转身大踏步往高台中间走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老头缓缓拔出自己背后的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塑泥之术!” 随着马者欧最后一声大吼,只见他手中的木剑竟慢慢的融化成一滩软软的烂泥,泄落在地。 只一会的功夫马者欧手中的木剑就彻底消失了,化成了他脚下的一滩烂泥。 马者欧没有理会台下人群目瞪口呆的惊讶目光,当下面向烂泥,盘腿闭目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他双眼猛的一睁,手指着面前的那滩烂泥,嘴中大声吐出了一个字道:“柱!” 随着马者欧的口令,那滩烂泥表面一阵翻涌,像煮沸了的水一样,然后在所有人的一片哗然声中,只见一道汹涌着的巨大土色泥柱猛的从泥滩上直喷出,直往天空射去,如同一支巨大的箭一样直直掠过了在空中盘旋的火龙。 “散!”马者欧指着泥滩轻喝道。 这泥滩似乎能听懂马者欧的话一样,当下泥柱刚一飞过火龙,便马上在火龙头顶缓缓流淌开来,只一会就遮住了整个茅山上的天空,接着马者欧又轻喝道:“凝!” 还在天空中朝四周蔓延着的黄泥瞬间凝结了,一个笼罩着整个茅山上空的巨大泥块就这样形成了,这可真正是遮天蔽日,所有人都感觉到光线大暗,一时茅山上竟真的如同黑夜了。 “好!马真人道术果然厉害!”眼见马者欧一气呵成的制造出这么一块遮天蔽日的泥块,却连汗水都不流一滴,皇帝终于忍不住动容,站起身来抚掌喝彩。 喝彩了一阵,皇帝似乎觉得这还不能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当下又扭头对龙临公赞叹道:“龙真人,马真人这塑土之术真正是不容小窥啊!” “龙真人,马真人所持之木剑应该便是贵派大名鼎鼎的九剑之一吧?”一个紧挨着皇帝,身穿深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这时也忍不住搭了腔。 这个中年男子乃润州刺史,管居四品,茅山也属于他所管辖的地域,龙临公当下自然也不敢怠慢这等高官,急忙抚须而笑道:“管大人眼光果然厉害,所言不错,我三师弟手持之剑确是我们三位祖师爷当年留下的茅山九剑之一,名唤——者土剑!” “哦?者土剑?”被龙临公唤做管大人的中年男子继续好奇问道。 “没错,者土剑,持有这把剑者能够利用泥土与敌对峙。”龙临公继续抚须笑道。 在龙临公等人谈笑的时候,台下的老百姓却个个抬头看天,欣赏着头顶上的火龙。 火龙在巨大的泥块下面,因为光线变暗的缘故,显得越发的光彩流转,引人夺目,在天空中飞上蹿下,栩栩如生,惹得台下的老百姓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皇帝欣赏了一会火龙,却渐渐的又感到腻了,当下又对龙临公问道:“龙真人,莫非贵派今日只准备了这么一个表演么?这未免也少了点。” 龙临公慌忙笑道:“圣上,自然不止这一个表演。”说罢,他又对邓前坤使了个眼色。 邓前坤反应也快,慌忙再次从椅子站了起来,对着天空朗声道:“在字堂弟子听令,上台助兴!” 随着邓前坤的喊声,盘腿坐在台上的五十阵字堂弟子慌忙念咒收起了“御火龙阵”,天空中那条张牙舞爪的火龙便在他们轻不可闻的一片咒语声中渐渐消散,然后他们有条不絮的下了高台。 相比较阵子堂弟子,马者欧结束那块巨大泥块的办法倒显得很简单,只见他伸手往面前的泥滩一捞,手中就多了一把木剑,然后天空中那块遮天蔽日的巨大泥块便瞬间消失了,他面前的泥滩也不见了,而他捞剑的手更是连一点泥土都没沾上,仿佛人们刚才所看到的巨大泥块和泥滩只是他们自己产生的幻觉罢了。 台下的老百姓还没从马者欧玄妙法术中回过神来时,天空中又落下了一个身穿黄袍的独臂少年。 一直想找机会和皇帝说话的舒在赫当下见到这个独臂少年,便急忙对皇帝笑道:“皇上,这是贫道的大徒弟。” “舒真人,不知你这位大徒弟准备表演的是什么?”皇帝显得心情很好,虽然他的眼睛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台上的柳在岩,但他还是接过了舒在赫的话。 舒在赫听到皇帝的问话,当下便慌忙站起身,对台上的柳在岩急声道:“岩儿,快快放出你袖中的小鬼。” 柳在岩也看到了皇帝目光中的期盼,当下慌忙对舒在赫躬身道:“好。”说罢,他一抖手中的衣袖,他的衣袖中便掉落了五个拇指般大的小人,接着这五个小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大,直至变成了五岁小孩般大小,五岁小孩般模样,身穿五色衣服的五个可爱小孩。 看到这五个可爱小孩,管大人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对龙临公问道:“龙真人,这该不会是鬼界大名鼎鼎的五小鬼吧?” 龙临公笑了笑,正欲开口回答管大人的话,没想到皇帝却也显得十分惊讶的先出了声:“什么?这是五小鬼?” 龙临公等皇帝把话问完,这才笑道:“圣上,你也听过五小鬼?” 皇帝兴致勃勃的笑道:“朕小时候就听母后说过不少有关这五小鬼偷盗金银财宝,捉弄人,闹地府的故事,对于他们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一直想要目睹一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想不到今日贵派如了我这个愿。” 原来,葛颇这五个小鬼确是大名鼎鼎的鬼怪,在民间一直流传着有关他们的故事,因为他们的故事很是有趣,流传度并不比孙悟空少,例如当年他们五个小鬼大闹地府的事,就一直是民间说书人经常挂着嘴边的典故。 看到皇帝兴致勃勃的上下打量着台上的五个小鬼,龙临公却面现了尴尬之色,很是难堪的笑道:“圣上,台上五个小鬼并不是真的五小鬼。” “哦?”不出龙临公所料,皇帝当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龙临公赶忙继续说道:“圣上,我们不过是准备用这五个假五小鬼为圣上玩一些杂耍罢了。” 皇帝虽然感到失望,当下也不好拂了茅山等人的好意,只得笑道:“嗯,那快快开始表演吧!” 当下柳在岩便开始勒令台上的五个小鬼玩起了一些民间杂耍,例如让他们口喷火焰,胸口碎大石,赤脚站在火盆上之类的杂耍。 可是这五个小鬼道行明显不高,其中一个红衣小鬼口一喷出火焰,嘴唇就被烧伤了,痛得他哇哇乱叫;玩胸口碎大石的绿衣小鬼,胸膛上的巨石的确被柳在岩一铁锤砸得粉碎,可是他敞露的小胸膛却已是暗藏淤血,他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狰狞着一张小脸,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那个赤脚站在火盆上的白衣小孩,更是一边哭着,一边在火盆中拼命的乱跳,可是他就是不敢跳出火盆,因为柳在岩手持木剑就站在火盆旁边,这小鬼知道如果自己一旦跳出去,柳在岩的木剑就 会毫不留情的刺穿自己的胸膛,自己眨眼间就会魂飞魄散。 看着台上痛得龇牙咧嘴,却还得在火盆中跳来跳去的白衣小鬼,鲁渔心头一阵疼痛,因为在封邪洞修炼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已经能区分出鬼气了,他知道台上的五个小孩的确是五个小鬼,而且是五个道行并不高的小鬼,应该是死了不过几十年,才刚刚凝成新的肉身,而且他也看出了火盆中的火并不是普通的火,是柳在岩以道力催生的火,凭这五个小鬼根本抵御不了,所以那白衣小鬼才会痛得龇牙咧嘴,跳来跳去。 鲁渔看着白衣小鬼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心中的愤怒终于再也忍不住,正欲飞身上台阻拦柳在岩这种残忍的行为,没想到他身后却猛的有人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鲁渔这才感觉到自己身后存在着一股不弱的鬼气,当下心中大惊,慌忙扭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我身边了?我居然现在才感觉得到?”对于这个黄衣鬼少年的实力,鲁渔不敢小瞧,暗自心惊,当下仔细打量起黄衣鬼少年来,只见他眉目清秀,虽然看起来很瘦弱,却难掩一种迫人心腑的英气。 好一会鲁渔才皱眉道:“你是谁?” “别冲动,你上去也救不了他们。”黄衣鬼少年笑了笑,答非所问。 “你是谁?”鲁渔眉头皱得更紧了。 黄衣鬼少年笑容古怪的看着鲁渔,好一会才淡淡道:“李乔。” “李乔?”鲁渔哪里听过什么李乔?当下心中疑惑万千。 这个自称李乔的鬼少年却不管鲁渔脸上的疑惑,目无表情的看向了台上的惨遭柳在岩摧残的五个小鬼,自顾自淡淡道:“你这样盲目的冲上去又怎么能让他们脱离苦海?他们的苦难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顿了顿,他冷眼扫了扫身边看得不亦乐乎的老百姓,缓缓道:“你看到没有?这些人多么喜欢看这种表演。” “为什么他们会喜欢看这种表演?”听着李乔的话,鲁渔下意识看向了四周的百姓,只见对于台上的表演,他们确实是看得津津有味,鲁渔一时不禁怔住了,心中困惑不已,头一次生出了一种自己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就是人鬼有别,我们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看来与牲畜无异。”李乔说话的语气很平稳,可是鲁渔不难听出他语气中隐隐流露着愤怒。 “你看到被戏耍的猴子,你会觉得可怜么?”李乔终于收回了一直凝视着台上的目光,扭头看向了鲁渔。 鲁渔错愕了一阵,突然缓缓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会!” 看着鲁渔一本正经的模样,李乔错愕了。 “猴子也是一种有灵性的生命,因为我比他们强,我可以动手杀了它们,但我不会去摧残戏耍它们,这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所有生命都值得我去尊重!”鲁渔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锵锵有力。 鲁渔的话似乎对李乔的震撼很大,好一会这个英气逼人的少年才从震撼中回过了神,看着鲁渔,又重现了那种古怪的笑意,但眼神中也隐隐流露出了一种对鲁渔的欣赏,当下他爽朗的笑道:“不知李乔能否有幸和你成为朋友?” 鲁渔怔了怔,但只一会就回过了神,皱眉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 鲁渔的话虽然说得简单,但却已明白无误的告诉李乔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神秘鬼少年——自己并无意和他做朋友。 虽然在交朋处友方面,鲁渔向来不拘小节,但对于来路不明的李乔,他心底里多多少少还是抱着警惕的。 李乔没想到鲁渔居然会一口拒绝自己,当下错愕了一阵,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你来茅山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鬼么?你就不怕茅山道士收了你?”鲁渔看着李乔,皱眉问道。 “你不也是一个鬼么?你也不是不怕茅山道士么?那我李乔又为什么要怕?你能来茅山,我李乔为什么就不能来?”李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着回答了鲁渔的话。 “随便你,你如果想像他们五个一样在台上被人当猴耍,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鲁渔似乎不想再和这个突然冒出的神秘少年纠缠,当下充满怜悯的看了一眼台上五个可怜的小鬼,叹了口气,不冷不热的扔下一句话,他便再不忍看下去,转身挤出了人群。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被人当猴耍的?”李乔冷不丁的笑道。 鲁渔也许搞不懂李乔话里的意思,当下一脸错愕的回过了头,却只见一道黄色的身影从人群中高高跃起,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落在了高台上。 在柳在岩惊愕中,李乔一把将那白衣小鬼拽了出来,然后飞起一脚踢飞了火盆。 “何方小鬼?居然敢到茅山来撒野?”舒在赫比他徒儿先反应了过来,当即拍桌而起,怒目李乔。 李乔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舒在赫,反而面向一脸惊讶的皇帝,跪倒在地,磕头恭敬道:“草民李平叩见皇上。” 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说道:“平身。” 还是管大人头脑比较灵活,当下对皇帝低声道:“皇上,听舒真人所言,此人似乎是一个鬼。” “皇上,这些小鬼道行这么低,他们的表演哪有什么看头?徒惹人笑话我们鬼界无鬼,草民道行自问比他们高,全身上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如就让草民来为皇上献丑吧?”管大人的话刚一说完,李乔却已经自己承认了自己是一个鬼,而且自动请缨要为皇帝表演。 鲁渔已经停下了要走的步伐,冷眼看着跪倒在台上,对皇帝毕恭毕敬的李乔,暗自冷笑道:“这家伙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指责这些人眼里把我们鬼当猴子耍,一转眼自己却跑上台当猴子去了!”这样想着,他又突然想到李乔在台上自称李平,不禁在心中又暗自皱眉:“他刚才不是和我说他叫李乔么?怎么现在一变成猴子后连名字都改了?” “大胆鬼贼!胆敢冒犯龙威?”听完李乔的话,孟兵剑厉声呵斥。 李乔完全无视孟兵剑,当下仍只是对着皇帝恭敬说道:“草民无意冒犯皇上,草民一向敬仰皇上乃大唐一代明君,如今草民有幸得以在此地觐见皇上,还望皇上恩赐草民一次表演助兴的机会,让草民以表敬仰之心!” 李乔的话让皇帝听得甚是龙颜大悦,只当李乔真的是敬仰自己,而且他也察觉到李乔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当下便出声拦住了要往李乔而去的孟兵剑,笑道:“孟真人,不必着急,不如就让这小鬼在台上耍一耍,也让朕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有本事?” 孟兵剑当即面现为难之色,对皇帝好言相劝道:“皇上,这个小鬼道行真的不低,以防万一,还是让贫道把他给收了吧?” 皇帝摇头笑道:“不怕,不怕,朕身边有贵派这么多得道真人在,世间又岂有鬼怪近得朕身?” 孟兵剑还要开口相劝,可是见到皇帝心意已决的龙临公却对他轻轻摆了摆头,示意他不要再劝了,一边对李乔淡淡道:”小鬼,那你打算如何为圣上助兴?” (5200阅读网-) 第131章 神秘少年诡计留茅山 天才韩敬飞身抓李乔 ?(5200阅读网-) 李乔笑着望向了龙临公,漫不经心的瞥了瞥身边的柳在岩一眼,笑道:“总之比这位小哥的表演要精彩得多。” 舒在赫沉下了脸,柳在岩也沉下了脸,师徒俩正准备开口说话,兴致勃勃的皇帝却抢先笑道:“那你快快开始表演!” 李乔一脸恭敬的对皇帝点头表示知道,当下便扭头看向柳在岩,朗声笑道:“这位小哥,我可以让你随便出招,或用火烧,或用剑砍,我保证自己不躲不闪但也毛发无损。” 听完李乔的话,皇帝当下越发显得兴致勃勃,当下急忙对柳在岩挥手道:“这位小道,那你快快出招呀?” 看着面前自信满满的李乔,柳在岩不禁也一阵火大,只觉得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少年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便一边拨出背后的木剑,一边冷笑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句话未完,他手中的剑便已朝李乔当胸刺去。 李乔果真如自己所言,脚步不挪半分,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只一脸玩味的看着柳在岩。 咔擦一声,柳在岩刺向李乔胸膛的木剑应声断成两截,别说李乔的胸膛皮毛不伤,就连李乔胸前的衣衫都是毫发无损。 “哈哈,小哥,你今天早上没吃饭么?你倒是用点力啊?怎么像给我挠痒似似的?”李乔看着目瞪口呆的柳在岩哈哈大笑。 听着李乔嘲笑的话语,本来心中惊讶的柳在岩不禁换成了满腔怒火,大吼一声,扬起拳头就朝李乔胸前打去。 “砰”一声,柳在岩的拳头打是打在了李乔胸膛上,可是一股断骨般的疼痛当即从他的拳头涌了过来,这小子不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拼命甩动着拳头,呜哇乱叫。 “哈哈。”看着痛得龇牙咧嘴的柳在岩,李乔的笑声越发得意了。 皇帝、管大人和台下的老百姓纷纷喝彩叫好,可是龙临公这一众茅山老道却皱起了眉,尤其是舒在赫,只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甚是无光。 邓前坤对身边的白皆悔低声道:“白师兄,这小鬼道行不低呀。” 白皆悔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忧虑道:“只怕今日岩儿还真的奈他不得!” 李乔笑着对柳在岩说道:“小哥,你的剑和拳都对我没用,你不如还是试试用你们茅山的法术吧?”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尤其在场的还有当今皇帝,柳在岩只觉得无地自容,当下看清李乔的笑脸,心中的怒意已是不可言喻,恶狠狠的瞪着李乔,咬牙默默念起了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分身!” 随着柳在岩话音一落,在老百姓的一片哗然声中,只见台上的柳在岩忽然分出了数十个分身,把孤零零的李乔给团团围住了。 看着台上突然多出了数十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柳在岩,皇帝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对身边的管大人失声赞叹道:“管爱卿,茅山的法术当真是玄妙无比呀!” “确是名符他们天下道学之所宗的称号!”管大人由衷的连连点头,显得很是赞同皇帝的话。 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数十个柳在岩,李乔面上却没有一点畏惧惊讶之色,不以为意的笑道:“分身术?” 李乔话刚说完,数十个柳在岩却齐齐发声喊,扬起拳头,一起朝李乔扑了过去。 砰砰啪啪,数十个柳在岩大呼小叫的围着李乔一阵拳打脚踢,惹得台下的老百姓越发的踮高脚尖,想要看清楚打斗的情况,可是被数十个柳在岩围住的李乔,他们却哪里看得到?当下只一个个都只能掂着脚尖干着急。 好久之后,数十个柳在岩都累得再轮不动拳头,个个都跌坐地上,满头汗水,呼哧呼哧的踹着粗气,老百姓们这才看到了傲然站立原地,毫发无损的李乔! “好!好!好!”看着毫发无损的李乔,皇帝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连声叫好。 听着皇帝的叫好声,龙临公等老道的面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台下所有的茅山弟子一时也都感到无地自容,舒在赫的脸色更是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柳在岩也知道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光了自己师门的脸,当下他一咬牙,忍着身上的疲累,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看着李乔,默默念起了茅山九字真言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烈火焚身!” 柳在岩咒语声落,运起全身最后一丝道力至手指,接着猛的指向李乔的胸膛,只见一道细小如箭的火焰直朝李乔胸膛急速射去。 “噗”一声轻响,火箭如同射入一堆干柴之中,在碰上李乔的衣衫时,当即就熊熊燃烧起来,在老百姓惊讶的目光中,只一会炽热的火焰就把李乔整个身子都给包裹住了,这个英气逼人的鬼少年一时竟成了个火人。 在李乔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就连离得很远的皇帝竟也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烤得他浑身燥热无比,这个从小养尊处优,万人之上的中年男子不禁皱起了眉。 龙临公看出了皇帝心中的不快,当下慌忙轻轻一扬手,一道微凉的轻风便挡在了皇帝面前,把李乔身上火焰的热度完全挡住了,皇帝顿时觉得凉快无比,紧拧着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眼见李乔浑身上下都被火焰包裹住,舒在赫终于松了口气,暗道:“岩儿果然没让我丢脸!” 李乔没有动,在人们一片惊讶的目光中,任由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烧,因为热浪扭曲了气流的缘故,所以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波澜不惊,那么的轻松自如,目光中甚至显得有点惬意,仿佛在他身上燃烧的根本不是炽热的火焰,而是一双女子温暖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他。 火焰燃烧了很久,直至渐渐后继无力,慢慢衰弱,最后彻底熄灭。 在老百姓的一片哗然声中,在皇帝惊讶得大睁的眼睛下,只见李乔仍然毛发无损的傲然站立在台上,脸带笑意。 “这猴子还真有点本事!”看着毛发无损的李乔,站在台下的鲁渔也不禁暗自心惊。 已经用光了全身最后一丝道力的柳在岩不禁颓然倒地,一脸绝望和不甘心的看着傲然站在台上的李乔,却是再无动手之力。 舒在赫在心中暗骂了几句柳在岩不争气,可是眼见柳在岩已经花光了全身最后一丝道力,他怕李乔会趁机突然发难,为免发生不测,当下再顾不得其他,猛的一拍椅子两边扶手,人便落在了李乔面前,把力尽的柳在岩护在 了身后。 李乔见舒在赫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好笑,说道:“舒堂主,你不用如此模样,我刚才都站着任由这位小哥打了,现在又岂会动手害他?” 舒在赫沉着脸看着李乔,冷哼道:“哼,小鬼,有本事你站着让我来打呀?” 李乔脸带笑意,故意大声道:“你是堂堂茅山一堂之主,在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你如果不怕名声难听的话,你大可动手就是,再说了,在舒堂主你这等修为精湛的真人面前,在下又怎么跑得了?” 舒在赫怒火一上涌,当即就要拔剑动手,可是他转眼就想到了自己此刻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皇帝的眼睛也在注视着自己,如果自己此刻动手去对付这么一个无名小鬼,也确实是有**份,这样想着,当下他便停下了拔剑的动作,只恶狠狠瞪着李乔,像是要把他生吞 活剥了一样,一时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李乔知道舒在赫不敢对自己动手之后,当下便不再理舒在赫师徒俩,转身面向皇帝,跪倒在地,恭敬道:“皇上,草民对皇上的敬仰之情无以言表,希望皇上能够开恩,带草民回宫,让草民天天为皇上表演助兴。” 皇帝当即笑道:“李乔,朕满足你这个心愿,你就跟着朕回宫吧!也让朕那些后宫爱妃们瞧一瞧你这身惊人的本事!” 皇帝刚说完,龙临公却当即扭头失声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我们尚不清楚这个小鬼的来路,圣上如果贸然带他回宫,只怕会徒生不测!” 管大人似乎也觉得皇帝这个举动草率了点,当下也急忙紧跟着龙临公说道:“皇上,龙真人所言极是,这个小鬼终是鬼邪之物,与人有别,皇上万万不能把他带在身边呀!” 皇帝也觉得龙临公和管大人的话有理,一时不禁犹豫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乔说道:“可是这小鬼一身本事确是难得,朕真的很想带他回去让朕的爱妃们也瞧一瞧。” “皇上,可是人鬼有别,这小鬼不能跟着皇上你回宫呀!”管大人继续好言相劝。 看着仍是犹豫不决的皇帝,孟兵剑低头想了一下,好一会才对皇帝恭敬道:“皇上,不如就把这个小鬼留在茅山吧!我们不把他弄去投胎轮回,只把他关起来,皇上改日再带着一众皇妃来看他表演就是。” “好,好,孟真人此提议甚好!就这样办吧!朕明年再带着爱妃们过来!”对于孟兵剑的提议,皇帝龙颜大悦,连声说好,显得无比赞同。 连说几声好,表示了对孟兵剑的赞许之后,皇帝便笑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乔,笑道:“李乔,你且留在茅山,朕明年再来看你表演!” “计划成功!”听完皇帝的话后,李乔心中大喜,可是因为他跪在地上,根本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那草民就留在茅山吧!明年此日再为皇上表演助兴!”李乔抬起头对皇帝异常恭敬的笑道。 孟兵剑当下对身边的马者欧低声道:“三师弟,去收了他。” 马者欧点了点头示意知道,当下便纵身飞向了李乔,一只手就朝李乔的衣襟抓去。 没想到李乔却似乎不愿就范,身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轨迹向后滑退,硬是躲过了马者欧这一抓。 马者欧大怒,伸手再朝李乔胸前衣襟抓去,没想到台下却猛的高高跃起一道异常飘逸的蓝色身影,一个俊美无比的英俊少年也伸手朝李乔背后衣物抓去。 “韩敬?”看到这个突然飞上台的绝美少年,孟兵剑、莫斗人和舒在赫这三个曾经同去扬州清剿逆天府鬼的老道同时变色,心中俱都惊讶无比。 原来,这个突然飞上台的蓝衣绝美少年,正是孟兵剑他们当初在扬州见到过的崂山天师道天才弟子——韩敬。 李乔前后受敌却凛然不惧,暗自冷哼一声,身子又以一种不可能的移动轨迹,猛的向左横向滑开来,躲过了马者欧和韩敬的同时一抓。 马者欧没想到李乔这样也能躲得开来,一时怔住了,韩敬反应却比他快,又一次伸手往李乔抓去,一边对马者欧笑道:“马堂主,区区一个小鬼,何用你老人家出手?就让晚辈收了他吧!” 听到韩敬的话,马者欧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韩敬是个崂山道士,当下居然真的就翘起了双手,站在一边当起了看客,一边对韩敬笑道:“小子,你是崂山道士吧?好,这小鬼我就留给你对付,我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收得了他?”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我怎么收了他吧?”韩敬笑道。 李乔这次没有再躲,利落的站起身来,反手朝韩敬的衣襟抓去,反倒后发先至,速度竟别韩敬还要快,抢先抓住了韩敬的衣襟。 “呀!这鬼东西身手不弱呀!”没想到自己先发不能制人,反倒让李乔后发先至,韩敬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惊讶无比。 李乔的手牢牢抓住了韩敬的衣襟,当下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手中猛一用力,想要把韩敬提起来,没想到韩敬的脚却像在地下生了根一样,他居然怎么提也提不动!当下心中也是大惊失色,暗道:“这小子道行不低呀!” 韩敬虽然心中惊讶,可是手上的反应不快,当下也一把抓住了李乔的衣襟,对李乔得意笑道:“小子,怎么样?提不动我吧?”说着,他也手上一用力,想把李乔反提起来,可是他没想到李乔的脚竟也像在地下生了根一样,他居然也是怎么提也是提不动! 李乔看着因为用力的缘故,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的韩敬,以一种还敬的口吻笑道:“可是你也奈何不得我。” 于是,当下台上这两个少年相互用着力,暗暗较着劲想要把对方提起来,可是谁都奈何不得谁,一时僵持不下。他们一个是来路不明,敢于以一己鬼身,孤身上茅山的神秘鬼少年;一个是让孟兵剑和莫斗人都为他的天赋感到惊讶的绝世天才少年道士。 马者欧眼见韩敬和李乔僵持不下,一张老脸上却现出了嘲笑的表情,对韩敬笑道:“小子,我看你好像拿这个小鬼没办法呀?” 韩敬却在用力和李乔对峙着,一时哪里分得出神来搭理马者欧?当下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幸灾乐祸的老头。 “哈哈,小子,我看你不行,还是让我来吧!”看到韩敬恶狠狠的眼神,马者欧却一点不恼,反倒显得越发的高兴,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就朝李乔走去。 李乔急了,因为韩敬的纠缠,他一时哪里还分得身去对付马者欧?当下只对着皇帝急道:“皇上,草民愿意留在茅山,只是希望茅山的道爷们能让草民以一个自由之身留在茅山,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孟兵剑为免皇帝真的同意李乔以一个自由之身的身份留在茅山,当下慌忙又对马者欧连连打眼色,示意他快点收了李乔,可是他还是慢了,因为皇帝已经开了口。 “龙真人,贵派全是修道之人,想必让这么一个小鬼在山中自由走动,也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皇帝对龙临公笑问道。 皇帝虽然没有明言同意李乔的提议,可是他这么一问,已经是表明自己同意了李乔的提议,当下龙临公又怎么还好开口拒绝?一时甚是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的话是好? 还是孟兵剑向来反应快,当下忙对皇帝恭敬道:“皇上,我们茅山历来没有让一个鬼在山中自由走动的事,历代祖师爷也一再明令我们不能让妖魔鬼怪在山中走动,如若我们此刻同意了这个小鬼的提议,恐怕有违历代祖师爷的遗训......” 孟兵剑话没说完,李乔眼见马者欧离自己越来越近,当下一急,突然想到了鲁渔,猛的又大喊起来:“谁说你们茅山山上就没有鬼在自由走动?我怎么就知道有一个叫鲁......” 听着李乔的话,孟兵剑额头已是渗出了汗,他自然知道李乔口中说的是鲁渔,当下如果让李乔把鲁渔说出来,那刚才自己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当下心中骇然,不敢让李乔把话说完,急忙对皇帝说道:“皇上,既然这小鬼执意要自由,那我们让他自由就是。” 皇帝却已经把李乔的话听进了心里,而且也为孟兵剑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古怪,当下不禁对孟兵剑困惑道:“孟真人,这小鬼口中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5200阅读网-) 第132章 大胆韩敬要抢亲 龙孟老道齐出手 ?(5200阅读网-) 听到皇帝的问话,孟兵剑额头上的汗更多了,神色慌张,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皇帝的话了。 眼见孟兵剑神色慌张,皇帝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当下又看向了李乔,问道:“你刚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孟兵剑大惊,惊慌的看向了李乔。 揪住李乔衣襟的韩敬似乎也对李乔的话来了兴趣,当下轻轻松开了李乔,笑问道:“小子,你刚才说茅山上有鬼可以自由走动,可真是确有其事?” 李乔也松开了揪住韩敬衣襟的手,却不理会韩敬的话,只意味深长的对孟兵剑笑了笑,当下却对皇帝恭敬道:“皇上,没什么事,我刚才只是以为自己要被囚禁在茅山,所以把话说急,说乱了罢了。”说着,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孟兵剑,笑道:“这位道爷,刚才你已经同意让我以一个自由之身留在山上了,想必不会再反悔了吧?” 见李乔没有再提鲁渔,孟兵剑当下松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恼怒李乔借着这个机会要挟自己,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当下为了脸面,却还得装模作样的沉声道:“贫道念在你一片敬仰皇上之心,就准许你以一个自由之身留在山上!但是你绝对不能在山上惹事生非!” 李乔哈哈大笑道:“贵派得道真人如此之多,我李乔一个小小的鬼又怎么敢在山上惹事生非呢?” 听到孟兵剑同意李乔留在山上的话,马者欧只得停下了冲向李乔的脚步,一脸困惑的看向了孟兵剑。 孟兵剑忿忿不平的瞪着得意的李乔,当下却也只得对马者欧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放过了李乔。 “这家伙怎么好像认识我一样?”鲁渔在台下怔怔看着李乔出神,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什么茅山有个鬼可以自由走动,这不是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么?心中不禁疑惑万千。 看了看神情愤愤然的孟兵剑一眼,皇帝并不笨,知道孟兵剑刚才一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事,他虽然心中有数,一时却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下去,毕竟茅山众道的高深法术,他是亲眼所见的,自己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也奈何不得他们什么,难道为了这么一点区区小事,还真的要调动一支军队来攻打他们吗?再加上道家教派遍布全国,而茅山又是天下道学之所宗,在民间影响极大,真要攻打茅山,只怕会惹来民怒和道教的怨气。 皇帝这样想着,知道如果真要把话说破了,他和孟兵剑只会彼此都难堪,当下便只好装聋作傻,反而好奇的看向了李乔身边的韩敬,问道:“你又是谁?” 韩敬正在为刚才李乔对自己的无视而气愤,正欲又动手和李乔较量,没想到皇帝却突然问起了自己的话,虽然他一向目中无人,狂妄孤傲,可是在当今大唐皇帝面前,他也不敢太过造次,却仍傲然不跪,只躬身道:“皇上,我是崂山天师道掌门人童中玉的大弟子——韩敬。” 崂山派贵为人界仅此于茅山派的道家大派,皇帝自然不会像普通老百姓一样不认识,而且他也曾经去崂山游玩过,见过崂山天师道掌门人童中玉,知道崂山派的道士也是神通广大的人,所以当下并没有在意韩敬没有下跪的事,反倒笑着问道:“原来你是童真人的弟子呀!那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呀?莫非也是想来沾一沾茅真人得道成仙的仙气?” 感觉到皇上对自己似乎另眼相看,韩敬当下心中的傲气也少了许多,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笑道:“皇上,我可不是来沾什么仙气的,我是来求亲的!” “哦?求亲?”皇帝不禁困惑出声,想了一会,他自以为是的扭头对身边的龙临公笑道:“龙真人,怪不得朕看见贵派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原来贵派今日还有另外一件大喜之事!看来朕今日来得可真是时候呀,还赶上了喝这一顿喜酒!“ 龙临公对皇帝笑道:“圣上,今日我们山上确是有喜事,可是和这个小子却毫无关联。”一边说着,他的目光已经看向了韩敬。 “小子,你说你来求亲?你求什么亲?”龙临公皱眉问道。 韩敬还没来得开口,孟兵剑却已经愤然拍桌而起,指着韩敬厉声道:“放肆!今日是桓儿和童儿的大喜之日,你小子居然敢来这里胡说八道?” 看着怒气冲冲的孟兵剑,除了知情的莫斗人和舒在赫之外,其他老道不禁都暗自纳闷,这其中自然就有管列英,她哪里知道韩敬来求的就是自己大徒弟的亲?当下只在心中暗自纳闷:“奇怪?二师兄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看着对自己厉声呵斥的孟兵剑,韩敬却不禁沉下了脸,沉声道:“孟堂主,什么叫来这里胡说八道?我来求我的亲,你们茅山上有喜事,这与我何干?我又不是来抢新娘子的......”韩敬话说到这里,看着怒气冲冲的孟兵剑和同样神色不善的莫斗人,不禁心中一惊,一个让他惊愕的念头涌上心头:“莫非他们今日要嫁的就是我相中的那位小美人?” 这小样想着,韩敬当下再顾不得其他,往皇帝一行的座列一扫,最后目光停留在管列英身上,因为他早就知道茅山列字堂向来只收女弟子,而列字堂的堂主自然就应该是一个女的,管列英是座列中坐着的唯一一个老妇,不用说,他也知道管列英应该就是列字堂的堂主了。 发现韩敬怔怔看着自己,管列英却皱起了眉,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疑问:“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中我,来向我求亲的吧?”这么荒唐的想法一闪就过,可是管列英过后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这个想法的荒谬而笑出了声。 “六师妹这是怎么了?撞邪了?”白皆悔看着身边笑容古怪的管列英,不禁暗自纳闷。 “哼,不就是嫁出一个徒弟而已,有那么高兴么?”舒在赫却不像白皆悔这么想,看着管列英情不自禁的笑容,他只在心中暗自冷哼。 韩敬没想到管列英突然笑得古古怪怪的,一时反倒错愕了一下,但是他心系木列童,很快就回过了神,大步流星走到管列英跟前,躬身道:“敢问师太可是列字堂管堂主吧?” 韩敬这一问,管列英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了,这其中就有皇帝,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怪笑实在是有失仪态了,当下慌忙摆正了脸色,坐正了身子,对韩敬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不错,我就是列字堂堂主。” 韩敬大喜,知道自己没找错人,慌忙站直身子,对管列英自报家门:“管堂主,晚辈乃崂山天师道门下弟子——韩敬。” “不用废话了,我刚才就知道你叫韩敬了,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别罗里吧嗦的跟个女子一样!”管列英一脸不耐烦的嚷道。 “怪不得人称这老婆娘为烈火师太,性子果然如火!”韩敬没想到管列英如此急躁,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心中暗自好笑。 可是韩敬自然不会说到这把句话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性子如火的胖老妇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类似丈母娘的角色,当下脸上不敢现出半点恼意,开门见山的对管列英说道:“管堂主,晚辈曾在扬州和贵堂一个弟子有过几面之缘,对于贵徒之貌美甚是惊讶,晚辈自此再不能忘,回到崂山也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煎熬了好一段时间,今日终于忍不住趁着贵派山门大开之日,特来上山求亲,还望你老人家能够成全。” “扬州?这小子 说的不会是大师姐吧?”鲁渔听觉向来灵敏,当下虽然身在吵闹的人群中,却把台上韩敬和管列英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徒弟?小子,你说的是谁?”管列英对于韩敬的话也是困惑至极。 韩敬摸着脑袋,显得很不好意思,一脸为难的干笑道:“管堂主,不好意思,晚辈和贵徒只有匆匆数面之缘,根本来不及多加接触,所以晚辈并不知贵徒芳名。” “连名字都不知道,那你还求个屁的亲呀?总不能让我把我的弟子一个个排队站在你面前,等你一个个来认吧?”看着韩敬一脸不好意思的干笑,管列英心中来气,这一句话正欲愤愤出口,没想到孟兵剑却抢先冷哼了一声。 “哼,韩小道,我看不是因为你和童儿只匆匆见过几面的缘故吧?我看是因为童儿根本就不想把名字告诉你吧?”孟兵剑冷着一张脸看着韩敬,语气中尽是冷笑。 “放肆!今日是桓儿和童儿的大喜之日,你小子居然敢来这里胡说八道?”——听到孟兵剑左一句童儿,右一句童儿,韩敬脑海中不禁又浮起了孟兵剑刚才说的这番话,当下大惊失色,心中已是有八分确定孟兵剑这口中的童儿一定就是自己当初在扬州遇上的那位小美人。 “她要嫁人了?”韩敬心中一痛,当下再不顾其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管列英,真诚的恳求道:“管堂主,还望成全!” “成全什么?你连我徒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让我成全你什么?”管列英没好气的瞪着韩敬,本来刚才骂人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的,可是看到韩敬异常诚恳的目光,她的话才稍微说的没那么难听了。 “七师妹,他说的是童儿。”韩敬没开口,孟兵剑却在一边冷冷的接过了管列英的话。 “什么?童儿?”管列英惊讶得站起了身。 “真的是师姐!”鲁渔也惊讶得差点被人群挤得摔了一跤。 “原来她真的叫童儿!”韩敬已经完全确定了孟兵剑口中的童儿就是自己在扬州遇上的那个绝美少女,当下便对惊讶的管列英大喜道:“管堂主,贵徒应该就是孟堂主口中所说的童儿!” “你小子果然放肆!居然敢在童儿今日大喜之日来胡说八道!”管列英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当下怒目韩敬,居然也说出了和孟兵剑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她真的要嫁人了!”韩敬也终于确定了今日茅山上之所以张灯结彩,原来真的就是木列童在办喜事,当下心痛难当,一股不甘之意涌上,居然也对管列英怒目道:“不行,今生她只能嫁我韩敬一人!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求下这门亲事!” 眼见韩敬开始蛮不讲理,管列英越发的怒火中烧,怒道:“小子,那如果我就是不同意你的求亲呢?” 韩敬猛的把背后的银龙剑拨出,挺胸昂头,傲然道:“那今日我韩敬就强抢一个新娘子回去!” 管列英还没来得及发火,向来稳重的孟兵剑却已经首先怒发冲冠了,当下对着韩敬冷冷道:“韩小道,莫非你今日是来闹事的?” 韩敬皱眉看了看老羞成怒的孟兵剑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扬州显得沉稳如山的孟兵剑,现在却好像比管列英还要沉不住气?可是他又哪里知道今日要娶木列童的就是孟兵剑的大徒弟,对于他的上山来抢亲,试问孟兵剑又怎么可能不火大? 韩敬想不出个所以然,当下也没有再去想,只冷冷的反敬道:“就是来闹事又如何?” “那你就别想再下得了山!”孟兵剑怒喝着,当下竟飞身一掌就朝韩敬打去。 韩敬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孟兵剑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完全不顾自己长辈的身份,当下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也运起全力挥出一掌,咬牙朝孟兵剑的手掌迎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孟兵剑和韩敬两人这一掌即将对上,没想到座列上同时飞起一道金黄色和黄色的身影。 所有人都眼前一花,等回过了神,只见龙临公和莫斗人已经拦在了孟兵剑和韩敬两人的中间,龙临公用背部挡了韩敬一掌,而莫斗人则和孟兵剑对了一掌,把孟兵剑掌上的力道全部抵消了。 韩敬却只觉得自己用尽全力的这一掌,打在龙临公的背后却如同打在了棉絮一样,自己掌中的道力更像是水入棉花,尽皆被龙临公吸进体内,韩敬自信自己这一掌足以让孟兵剑也受点伤,可他没想到龙临公却一点事都没有。 台下的老百姓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喝彩声,他们没看出来韩敬这一掌的威力,当下都只为龙临公和莫斗人如同鬼魅般的身手而感到惊讶,尤其是莫斗人,简直可谓快如闪电,在所有人眼睛都没眨完的时候,他就出现在孟兵剑面前了。 “这两个老家伙的身手还不及我三师父一半的快。”欢呼的人群中,面无表情的鲁渔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如果龙临公和莫斗人此刻知道鲁渔心中所想,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尤其是莫斗人,他向来以身手利落而名闻于世,如果知道鲁渔对自己的身手如此不屑一顾,肯定会恼羞成怒吧? 可是他们二人本事再大,却也终究是没有看得到鲁渔心中所想的本事,当下龙临公只嗔怪的看了一眼孟兵剑,低声道:“二师弟,你怎可如此冲动?” 孟兵剑面现尴尬之色,他已经好多年没被龙临公责怪过了,当下竟觉得有点不适应,一时无言以对。 龙临公转身面向了一脸惊讶的韩敬,笑着问道:“你是童中玉的弟子?” 韩敬在惊讶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少年人冲动也要分场合,你可知道你现在可是在我茅山之上?”龙临公沉下了脸。 “孟师兄,不说今日皇上在此,就说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能以一个茅山七大道士的身份去出手对付一个崂山的小道士呢?这名声传出去了多难听啊?”这边龙临公在和韩敬说着道理,那边莫斗人却对孟兵剑也说起了道理。 孟兵剑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气急之下是冲动了,当下也是暗暗懊悔不已。 “今日是我茅山大祖师爷得道成仙之日,也是我两位师侄的大喜之日,我就不计较你刚才的胡言乱语了,我也给你家师一点面子,今日就放你下山,你下次要再敢来惹事生非,我必亲手把你绑缚回崂山,找你师父讨个说法!”龙临公话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重,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龙临公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没想到韩敬却凛然不惧,仍是昂着头,咬牙道:“龙掌门,不必等下一次,你还是今日就把我绑缚回崂山吧!今日如果我求不下童儿这门亲,我定把你们茅山闹得天翻地覆!” 没想到韩敬居然会如此倔强,龙临公当下不禁错愕了,可是在听到韩敬的最后一句话时,饶是向来心静如水,轻易不动肝火的他不禁也勃然大怒,身上一身金黄色的道袍突然随风而飘,一把花白的长长胡须也随着风轻轻飘动,仿佛他整个人都被轻风给包裹住了,一股迫人心腑的强大气势以他为中心,如同轻风一样,向四周轻轻扩散,咋一看,竟真的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把茅山闹得天翻地覆?这小子当真是胆大生毛,什么话都敢说呀!”李乔却没有为龙临公突然生出的强大气势而震惊,只充满欣赏的看着韩敬。(5200阅读网-) 第133章 皇帝自作主张打擂台 韩敬孤身一人挑茅山 ?(5200阅读网-) 眼见龙临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强大气势,饶是胆大如韩敬,当下也不禁脸上变色,可他却还是硬着头皮昂首站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龙临公手一扬,正欲动手,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却终于开了口,急声道:“龙真人,且慢!” 见是皇帝开了口,龙临公不得不把扬起的手掌收了回来,扭头对皇帝沉声道:“圣上,此人欲在茅山上闹事,就容贫道先把他制服了吧?” 皇帝连连摇头,皱眉道:“龙真人,这可万万不可!” “圣上,有何不可?”龙临公不禁错愕。 “龙真人,这位小道乃童真人的弟子,如若你现在伤了他,日后岂不是徒惹起贵派和崂山派的争斗?”皇帝皱眉说道。 龙临公如梦初醒,怒气尽消,仿佛这时才想起了韩敬是个崂山弟子,当下也知道皇帝言之有理,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崂山派日后的报复,可是他的性子向来不喜争斗,再加上作为茅山现任掌门人,他自然也不能让茅山上下卷入与他派的争斗之中。 看着昂着脖子一副倔强样的韩敬,龙临公一时为难不已,不知该动手把他打跑,还是任由他在这里撒泼了? 这时马者欧却也已经凑到了龙临公这边来,对着韩敬皱眉问道:“小子,你说你来求亲的?” 韩敬郑重的点了点头,朗声道:“今日我韩敬如果不能求下这门亲,绝不下茅山!” 马者欧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敬,看到韩敬两手空空,只持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剑,不禁讥讽的笑道:“小子,你说你来求亲,却连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什么都不带,连点聘礼都没有!你这是来求亲吗?我看你是早就预谋好要来抢姑娘的吧?” 听着马者欧的讥笑,台下的老百姓忍不住哄然大笑。 韩敬也羞红了脸,当下想了想,突然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银龙剑,猛的一咬牙,把剑一扬,对马者欧说道:“谁说我没有带聘礼?我这把剑就是聘礼!”说着,他把手中的剑双手平托着,单膝跪倒在地,把银龙剑捧给管列英,朗声道:“管堂主,还望成全!” 管列英没来得及开口,可是马者欧却又抢先笑了起来:“你小子倒想得美,想用一把破剑就换走我们茅山第一美姑娘?你也不看看你这把剑......” 马者欧一句“你也不看看你这把剑值不值这个价”还没说完,当下他却怔怔看着韩敬手中的银龙剑失了神,一脸的不可置信,好一会才失声道:“你这把是银龙剑!” 听着马者欧大惊小怪的喊声,皇帝不禁来了兴趣,也饶有兴致的仔细打量起韩敬手中银光闪闪的剑,一边对身边的管大人笑问道:“管爱卿,你可知这位小道所持之剑是什么剑?” 在马者欧惊呼出声之后,管大人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和马者欧一样惊讶,似乎他也知道了银龙剑的来头,当下眯着眼睛,显得异常好奇的打量着韩敬手中的银龙剑,一时竟忘了皇帝的问话。 “管爱卿?”眼见管大人一副出神样,皇帝不禁皱眉,却也只得再次出声轻唤。 皇帝这轻轻一声喊,终于算是把管大人从惊讶中惊醒了过来,当下眼见皇帝面有愠色,管大人这才想起了皇帝刚才好像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慌忙低声恭敬道:“皇上,这位小道手中所持之剑乃崂山银龙剑,是昔日崂山一位名唤王七的得道真人用东海银龙角所铸之剑!” “银龙角?”听完管大人的话,皇帝不禁对韩敬手中银光闪闪的银龙剑越发来了兴趣。 管大人身在官场之中,而且能爬得今日四品官之位,自然善于察颜观色之术,他看出皇帝对银龙剑大感兴趣,当下为搏皇帝欢心,便把昔日崂山王七潜入东海割银龙尸上一只龙角的故事,从头至尾,详详细细的说给了皇帝听。 听完管大人的话,当下皇帝在看着韩敬手中的银龙剑时,不禁也显得啧啧称奇,暗叹道:“没想到这把剑居然是用龙角铸成的!” “童儿已经许了人,今日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你快是死了这条心吧!”这边皇帝在欣赏着银龙剑的风采,那边管列英却猛的用脚尖踢向韩敬捧着的银龙剑,把银龙剑高高踢飞出去,用行动严词拒绝了韩敬。 李乔信手接住了往自己这边飞来的银龙剑,拿在手中上下打量,自顾自嘀咕着:“当年崂山那个半桶水道士就是用这把剑横行天下的么?” 鲁渔和台下的老百姓一样,不知道什么是银龙剑,当下只觉得李乔手中的剑特别的光彩夺目,煞是好看。 可是韩敬却没有再去管自己被踢掉的银龙剑,当下霍然起身,怒目管列英,心中虽然愤怒,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管列英却哪里会惧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当下丝毫不惧韩敬眼中喷火的怒意,冷眼看着韩敬,冷冷道:“小子,请你速速下山。” 眼见管列英和韩敬对峙起来,当下皇帝却突然灵光一闪,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笑颜开,对着韩敬笑问道:“这位小道,你可真的是很想娶那位名唤童儿的姑娘?” 韩敬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毅然点头,沉声道:“我韩敬今生非她不娶!” “好!是个用情专一的好男儿!朕念在你一片痴心,朕今日就代管真人成全你!”皇帝看着韩敬神秘的笑着。 “真的?”韩敬大喜过望。 “皇上!今日正是童儿大喜之日,这怎么行......”韩敬这边欣喜若狂,管列英那边却大惊失色。 “管真人,你大可放心,朕心中有数。”皇帝一摆手,打断了管列英的话,示意管列英不用再说了。 管列英无奈,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龙临公。 龙临公一时却也搞不懂皇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当下也是暗自纳闷,即使管列英不向自己求助,他也是要开口问个明白的。 可是龙临公嘴刚刚一张,眼尖的皇帝却已经发现他想要开口说话,当下聪明的只当没看见,急忙抢先对韩敬笑道:“这位小道,朕现在可以给你一个娶得美人归的机会,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去尝试?” 韩敬心中已是欣喜若狂,当下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想都不想就点头道:“我愿意尝试!” “好!”皇帝还是不让龙临公有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接过了韩敬的话。 先用一个“好”字拦住龙临公开口之后,皇帝的目光缓缓扫向了台下的人群,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既有老百姓,也有身穿各色道袍来自各个堂口的茅山弟子,当下他伸手指了一圈台下的人群,对韩敬笑道:“只要茅山和你同龄的少年弟子中没有人能打败你,那朕今日就代替管堂主同意你这门亲事!” 皇帝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了,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心血来潮,想出这么一出? “这家伙脑子有病啊?这不成了打擂台,比武招亲么?”这些人中,又尤以鲁渔显得最是惊讶,而且他似乎丝毫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的,当下就一脸恼怒的自顾自嘀咕着,惹得靠近他的老百姓俱都变了色,胆小的下意识就离他远了点,好像生怕鲁渔这话如果被那些红衣侍卫听到了,会连累到自己一样,而有些人好点的就轻声好意提醒鲁渔不要乱说话,说这是以下犯上之罪,是会被砍头的。 鲁渔眼见周围的老百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俱都变色,反应夸张,他却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只皱眉看着台上的韩敬,暗自安慰着自己:“这家伙再厉害,我们茅山这么多人,怎么也有个人能打败他吧?” 而龙临公在听到皇帝语出惊人的话之后,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急忙看向皇帝,正欲张嘴说话,没想到皇帝却又抢先笑着开了口,拍着身边龙临公空着的座椅,笑道:“龙真人,你稍安勿躁,且先过来坐下吧。” 龙临公无奈,只得把说到口的话又吞了下去,在皇帝身边坐了下来,一脸焦急的看着皇帝,等待着他给自己的解释。 没想到皇帝却明显没有急着要去向龙临公揭开自己葫芦里买什么药的意思,当下龙临公如同所言,坐回了自己椅子上,他自己却反倒站了起来,对着台下的汹涌的人潮朗声笑道:“茅山诸位小道,不知你们可敢迎战这位韩小道?” 台下去过扬州,见识过韩敬本事的少年弟子面面相窥,没有人敢出声,可是台下那些没有去过扬州,没见过韩敬厉害的茅山少年弟子却个个血气方刚,都想着在人前露脸,在皇帝面前逞能,当下个个争先恐后的喊了起来。 “敢!” “我敢!” 阵字堂下的李阵泽更是生怕别人会抢先一步捷足先登,当下一边大肆叫嚷着,一边“嗖”一声就从人群中跃出,飞上了高台上,对皇帝躬身道:“皇上,阵子堂李阵泽敢与他一战!” 听着台下茅山少年弟子的一片叫嚣声,看着面前毛遂自荐的李阵泽,看着他的一身红袍,感受到他身上低微的道力,韩敬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脸上尽是不屑,当下手悄悄的猛的朝在李乔手中的银龙剑虚抓一把,银龙剑便在李乔错愕的目光下,直直朝自己飞了回来,他一把握住银龙剑,大步流星走到皇帝跟前,双手捧住剑,把银龙剑往皇帝一递,对着皇帝躬身傲然道:“皇上,为了显示比赛的公平,我愿意拿出自己的银龙剑作赌注,如果今日我赢了,就带走管堂主的徒弟,如果今日我输了,那这把银龙剑我就留给打败我的人!” 皇帝慌忙伸手接过了韩敬递过来的银龙剑,也像李乔一样,饶有兴致的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银龙剑,好一会才对韩敬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可是他却又想到了什么,不禁对韩敬皱眉道:“可是你把这把银龙剑交给我了,你又拿什么武器去和茅山弟子们对敌?” 韩敬站直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自信一笑,傲然道:“皇上,这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区区几个茅山弟子,不在我眼里!” 虽然韩敬话说得狂妄,可是看着韩敬自信满满的样子,皇帝一时却只是感到错愕,居然下意识的没有去怀疑韩敬的话。 韩敬没有理错愕了的皇帝,当下又大踏步走到李阵泽面前,十分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小子,拔剑吧!如果你的剑能划破我一点衣裳,那就算我输了。” 李阵泽哪里见过如此狂妄的人?虽然他只是个茅山红袍弟子,可是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连韩敬的衣衫都划不破,当下对于韩敬狂妄的话语气愤不已,终究也是个傲气少年,当下不想让自己以剑去对韩敬的空手,生怕这样赢也赢得不光彩,便干脆也学韩敬一样傲然道:“你没有剑,那我也不拨剑!看招!”说着,他一拳就朝韩敬面门打去。 韩敬艺高人胆大,当下也是想故意卖弄自己的本事,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居然没有去躲闪李阵泽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只一脸冷笑,等李阵泽的拳头堪堪将要打中自己的脸时,他这才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猛的伸手握住了李阵泽的拳。 “亏你也敢上来丢人现眼!”韩敬握住李阵泽的拳头反手一扭,便硬生生把李阵泽的身子反转了过来,接着他飞起一脚就朝李阵泽屁股踹去,一脚就把他给踹飞了下台,惊得台下的老百姓一阵慌乱,慌忙躲开了飞来的李阵泽,分出了一小片空地给这个一上台就被踹下来的家伙。 “龙真人,与其让这小子赖在山上,不如这样打发他岂不更好?这样一来,既不会让贵派和崂山派结下梁子,也能让这小子对贵派那位叫童儿的姑娘死了心,而且还能让朕和远道而来的老百姓一饱眼福!”这边李阵泽和韩敬一交手就被韩敬踹下了台,那边皇帝却对一脸焦急的龙临公解释了起来,脸上尽是得意之情,显得对自己突然想出来的这个主意甚感满意。 可是皇帝在说完之后,他却看到龙临公那紧拧着的眉头并没有如自己预期一样舒展开来,反倒拧得更紧了,显得更加的忧心忡忡,皇帝不禁也皱起了眉,只当龙临公是不满意自己这次自作主张,当下脸色便也渐渐变得有点难看了,却还是强颜笑道:“怎么了?龙真人,贵派得道高徒如云,少年英才遍地,你该不会是担心贵派弟子们不是这位小道的对手吧?”顿了顿,他又继续笑道:“龙真人呀,贵派乃天下道学之所宗,朕怎么也不相信他能打败贵派所有弟子,你大可放心!”” 龙临公看着一脚踹飞李阵泽,此刻傲然站立台上的韩敬,他自然看出韩敬一身的道行不低,心中正是担扰着皇帝口中所说之事,只是他没想到皇帝居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一时反倒错愕无言了。 皇帝却没有理会龙临公的错愕,当下又站起身,对着台下的人群朗声喊道:“茅山派可还有弟子敢上?” 眼见李阵泽在台上一招就被韩敬踹下台,刚才还叫嚣着的茅山少年弟子们,这才知道了韩敬不可小窥,听着皇帝的喊话,一时竟没有人敢应声了。 可是仅仅只过了一会,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从台沿上艰难的爬上了台,不知他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因为皇帝的龙威,当下这个白袍少年神色间显得有点胆怯,但他还是大着胆子,硬着头皮走到了皇帝跟前,躬身结结巴巴道:“临......临字堂弟子张.....临宝敢战!” “咦?怎么是这小子?”看着台上的张临宝,鲁渔不禁心中讶然。 虽然眼见张临宝话都说得不清不楚的,可是皇帝还是很欣赏他敢上台的勇气,当下便笑着出声鼓励他道:“好,你去吧!” 张临宝刚想转身朝韩敬而去,没想到龙临公却出声喝停了他:“站住!就凭你这点道行,你不要命了?” 张临宝只得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龙临公,只怯怯的低下了头。 龙临公见张临宝不敢再动,这才放轻了语气,轻声问道:“你是跟哪位师叔学道法的?” 虽然龙临公语气放缓,可是张临宝却仍是不敢抬头,只怯怯道:“彭......彭师叔。” 原来,茅山的堂主因为自身管辖一个堂口的缘故,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去教导徒弟,所以他们一般只收几个合自己心意的亲传弟子,余下的堂口弟子一般便跟着自己堂口的师叔师伯们学艺。 列字堂是茅山九堂中弟子人数最少的一个堂,事也并不像其他堂口一样多,可管列英也只是收了七个亲传弟子,其中还有鲁渔这个挂名的,至于其余的列字堂弟子便都是跟着胡列淑学习道法的。 而临字堂因为历代弟子人数都比列字堂多,是茅山在人数上仅次于兵字堂的第二大堂口,师叔众多,所以龙临公才会问出张临宝是跟着哪位师叔学道法的这种问题。 其实别说龙临公不知道张临宝是跟着自己哪位师弟学道法,如果不是张临宝自报自己的名字,龙临公只怕连他是自己堂口的弟子都不知道,因为他一心沉迷于钻研道法,很早以前就不过问自己堂口中的事了,而历代茅山掌门人都要从其余堂口挑选亲传弟子的惯例他也没有遵循,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是收了高临昊这么唯一一个亲传弟子,而且对于高临昊他也是疏于教导。 (5200阅读网-) 第134章 鲁渔意欲登台 韩敬飞身抢剑 ?(5200阅读网-) “你快退下去,你不是他对手。”龙临公一挥手,对着张临宝说道。 没想到张临宝却没有理会龙临公的话,当下反倒一咬牙,脸上现出倔强之色,大着胆子说道:“师父,弟子自知自己道行低微,可是如今让一个外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我们师门,我又怎能退缩?” 看着神情倔强的张临宝,龙临公一时错愕了,可是皇帝却已经拍手叫好:“好!看来张小道十分看重师门荣誉呀!” 台下的无论是来拜山的老百姓还是茅山弟子,一时也都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以龙临公为首的茅山众老道在错愕了一会之后,渐渐的也都向张临宝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没看出来这小子倒挺有种的!”鲁渔看着台上昂首而立的张临宝,一时也是大感赞许。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之下,张临宝却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当下不敢看任何人,转身大踏步走到韩敬面前,扬起一双拳头,扎了一个马步,对韩敬沉声道:“来吧!” 看着一副做好迎战准备的张临宝,韩敬却不由得心中一阵好笑,忍不住笑道:“小子,我看你连御剑术都还不会吧?” 张临宝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你管我会不会御剑术?看招!”韩敬的确是猜对了,张临宝因为天资愚笨的缘故,真的是连茅山很低级的御剑术都不会,更别说其他的法术了,他只略懂一些拳脚上的皮毛功法而已而已,可是当下这小子却恼羞成怒,咬牙就朝韩敬冲去。 “哈哈!小子,吃我一脚!”韩敬身子巍然不动,只等张临宝冲到自己面前,他才轻轻一侧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张临宝的拳头,而张临宝却止不住前冲的气势,仍是直直朝前冲去,韩敬哈哈大笑着往张临宝屁股一脚踹去,张临宝便身子前倾,摔了个嘴吃泥,趴在地上的身子更是直直往龙临公等人滑去。 看着被韩敬一脚就踹翻在地,显得异常狼狈的张临宝,龙临公等众老道顿觉脸上无光,只觉得张临宝可谓丢尽了茅山的脸面。 可是张临宝却犯了倔劲,当下又气冲冲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大吼一声,扬起拳头就又朝韩敬冲去。 韩敬故技重施,又是轻轻一侧身,然后又一脚把张临宝踹趴在地,可是张临宝这小子却好像是头脑发热了,当下又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发声喊,继续锲而不舍的朝韩敬冲去。 韩敬因为心中有点敬重张临宝敢于挺身而出的勇气,当下也不想打伤他,只是戏耍性的一次次把张临宝往台上的各个方向踹趴出去。 看着被韩敬当猴耍一样的张临宝,台下的老百姓只觉得这场面甚是滑稽,忍不住哄然大笑,就连皇帝也是好几次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笑声却让茅山的老道们和弟子们的脸色都越发的难看了。 只有鲁渔觉得张临宝这种倔强劲和自己很像,心中却是暗自对张临宝赞赏有加,好感倍增。 不知是张临宝第几次被韩敬踹趴在地,正当他又一次想从地上爬起来似,台下终于飞上了一个身穿黄袍的高大少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还想要朝韩敬冲去的张临宝。 “大师兄!”张临宝看着拦住自己的高大少年,讶然失声。 鲁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高大少年,他正是曾和自己一起去过扬州的临字堂大弟子,龙临公唯一一个亲传弟子——高临昊。 高临昊没有理会自己身后的张临宝,只对面前的韩敬沉着脸道:“小兄弟,你明明知道我师弟不是你对手,你堂堂正正把他打下台不就行了么?何必如此戏耍于他?你这样未免也太过欺人太甚了吧?” 韩敬没有恼怒高临昊言语中的不善,当下只瞥了瞥仍是怒气冲冲的张临宝一眼,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小子傻得有趣,不想伤了他而已。” 高临昊沉着脸,低声说道:“可是你已经伤了他,你伤了他的尊严!”说罢,他这才扭头对张临宝沉声道:“你不是他对手的,你快下去吧!” 对于自己这个大师兄,张临宝一向都十分敬重,因为他天生愚笨的缘故,所以在临字堂中,无论是长辈、同龄人、甚至是晚辈都不怎么待见他,在临字堂中也只有高临昊一直处处关照着他,所以他也一直很听高临昊的话,当下十分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韩敬,便一言不发的下了高台。 从张临宝登上台之后,鲁渔的视线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倔强的傻小子,当下见他下了台,他便在人群中左挤右挤,硬是挤到了张临宝身边,可是张临宝却已经被一堆好事的老百姓给团团围住了。 “小道爷,你是临字堂的?怎么你这么差劲呀?” “小哥呀,你这是上去丢人现眼呀!” “你怎么会打不过台上那小子呀?是不是因为你们茅山派的法术不够他们崂山派的厉害呀?” 听着这些老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奚落,张临宝红着一张脸,只觉得无地自容,只想着能找条地缝钻下去,当下便不敢看人,低着头拼命往人群外挤,可怜鲁渔也一直跟着他艰难的挤出了人群。 “张师兄,人生如朝露,何必在乎他人一时之间的片言只语?”受到人们的奚落,张临宝显得心情很是低落,当下虽然挤出了人群,却仍是垂头丧气的往前急脚而走,鲁渔见这小子走得快,只得也加快了脚步,终于算是追上了他,一只手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咦?鲁......鲁师弟?怎么是你呀?”张临宝愕然回头。 “怎么就不能是我呀?”鲁渔笑了笑。 张临宝苦涩道:“今日是你大师姐成婚之日,你应该在列字堂帮忙才是,怎么还有空跑来这里看热闹啊?” 鲁渔听出了张临宝言语的苦涩,这才想起了这个小子也是一个暗恋自己大师姐的家伙,想到木列童即将嫁作他人妇,当下心中也不由得一阵苦涩,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师姐成她的婚,我看我的热闹,谁都碍不着谁。” 张临宝这傻小子却听不出鲁渔言语中的自嘲之意,当下皱眉道:“鲁师弟,这你就不对了,你能有木师姐这么好的师姐,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今日是她大喜之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快回去帮忙吧!” “这小子,喜欢我师姐都喜欢到傻了吧?”感觉到张临宝语气中似乎很是羡慕自己是木列童的师弟,鲁渔虽然此刻心中痛楚,一时也不由得暗自好笑。 “张师兄,你刚才就不怕死么?居然敢冲上台?”看着张临宝的傻乎样,鲁渔心中的难受少了很多,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我虽然道行低微,可是我一日身在茅山,我就是茅山的弟子,捍卫茅山的荣誉,乃我义不容辞之事!”张临宝样子显得很郑重。 看着一脸郑重的张临宝,鲁渔一时错愕了,好一会才笑道:“我看你不是捍卫什么茅山荣誉吧?是捍卫我大师姐才对吧?” 似乎被鲁渔说中了心事一样,当下张临宝的脸忍不住红了红,好一会他才叹道:“木师姐这么好的姑娘,我觉得只有唐师兄才能配得上她!台上那个崂山小子怎么有资格娶走木师姐?” 听着张临宝的话,鲁渔心中一时也是百味杂陈,暗道:“师姐 是茅山第一美人,那小白脸是茅山第一天才,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分两头,再说龙临公等茅山众老道见到高临昊上台后,一时脸色都变得欣喜起来。 原来,虽然龙临公一向沉迷于钻研道法,对高临昊疏于教导,可是饶是如此,高临昊终归是茅山掌门人的唯一一位亲传弟子,在茅山这一代少年弟子,是公认的好手,道行只比唐兵桓这位天才道士低一点,所以此刻众老道见到他上场了,一时都松了口气,只当他可以替茅山争光,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败韩敬。 可是龙临公等老道高兴得太早了,他们还是低估了韩敬的本事。 仅仅只和韩敬过了十招,高临昊便重蹈了李阵泽的覆辙,在韩敬意气风发的大笑声中,被一脚踹飞了下台。 眼见连高临昊都只在韩敬手中过了十招就被踹飞台,龙临公等老道终于都变了色,龙临公也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台上昂首傲然而立,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的韩敬,心中暗叹道:“没想到童中玉居然教出了这么一位弟子!” 高临昊被踹飞下台后,在台下老百姓的一阵喝彩声中,再无茅山少年弟子敢登台。 这时,龙临公等老道才终于急了,他们谁都没想到区区一个韩敬,茅山这么多少年弟子中居然无一人是他对手?当下在这么多人面前,只怕今日茅山的名誉真的要彻底给毁了。 韩敬傲然立于台上,一袭蓝袍无风自飘,说不出的飘逸俊美,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当下他十分不屑的扫了一圈台下的茅山弟子,冷笑道:“你们谁还敢与我一战?” “你们谁还敢与我一战?”同一句话,韩敬接连问了三声,可是台下的茅山弟子无人敢应答,似乎因为高临昊的落败,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了韩敬的可怕,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自己贸然上台,只是徒自丢人现眼。 李乔目光深沉的看着台上狂傲的韩敬,他的脸色复杂之极,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眼见台下的茅山少年弟子鸦雀无声,和龙临公等人难看的脸色,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这一次心血来潮的自作主张,有可能会让茅山颜面扫地,又想到刚才自己还对韩敬承诺过,说只要他能打败所有茅山少年弟子,他就能把列字堂那个叫童儿的姑娘娶回去,他贵为当今皇帝,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金口一开,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肯定是再也收不回来了,他势必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可是这样一来,只怕就更让茅山难堪了。 一念及此,皇帝当下也是暗暗着急,心中既愧又悔,忍不住对龙临公低声道:“龙真人,贵派这么多少年高徒,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打败这位崂山小道么?” 龙临公面色难堪,对着皇帝苦笑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 虽然皇帝这番话说得很小声,可是紧挨着龙临公而坐的孟兵剑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也知道此时此际不仅事关茅山的颜面,更加事关唐兵桓今日的婚事,他急忙起身大踏步走到台沿,对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兵字堂少年弟子急声道:“快去叫你大师兄来!” 那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弟子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下不敢怠慢,对孟兵剑应了声“是”之后,就急忙挤出了人群,急急脚往兵字堂赶去。 孟兵剑直目送着这位少年弟子挤出人群,他这才忐忐不安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对皇帝笑道:“皇上,我们茅山少年英才数不胜数,怎么可能没有人打得败这个狂妄的小子?等一下贫道的大徒儿来了,保管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皇帝一听孟兵剑的话,不禁来了兴趣,笑道:“哦?贵徒道行很是高深?” 孟兵剑傲然点头,笑道:“贫道的大徒儿可谓百年难遇的修道天才!” “桓儿如果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那么这个小子只怕是千年一遇的绝世奇才了!不过短短一段时间而已,他的道行居然又增长了这么多!没想到崂山这一代弟子中居然出了这等人物!”这边孟兵剑对自己的大徒弟信心满满,那边莫斗人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韩敬,看到他身上的道力比当初在扬州时又雄厚了很多,却不禁暗自皱眉,显得很是忧心忡忡。 听到人群中突然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鲁渔和张临宝不禁都扭头朝台上看去,只见高临昊高大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往台下摔去。 “不......不会吧?居然连大师兄都不是这小子对手?”身入茅山多年,却仍是只有白袍道行的张临宝,对于身穿黄袍的高临昊,在他心目中就是如同偶像一样的存在,他怎么也没想到,只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这位道行高深的大师兄也被韩敬打下了台,当下情不自禁骇然失声。 “糟了,如果再没有人能够打败台上那小子,只怕今日师姐真的就要被他带走了!”鲁渔也是脸上变色,心中千百样念头生起,想到如果木列童远嫁崂山,往日自己和她可能就真的再无相见之日,一时心急,就想飞身上台,可是转念又想到了自己是一个鬼的身份,此时此刻台下千百双眼睛看着,如果自己贸然登台,只怕会徒引来别人对茅山的风言风语,虽然他并不在意什么茅山的名声,但他终归还是要为管列英想一想,如果自己的鬼身份一旦暴露,管列英的压力一定是最大的一个。 “对了!我可以用二师父的鬼上身之术呀!”正是心急易忘事,鲁渔苦恼了好一会,这才猛的一拍脑门,想起了葛颇传授给自己的鬼上身之术。 “咦?他在做什么?”想到就做,鲁渔当下便暗自默念起鬼上身之术的咒语,惹得张临宝心中好奇不已。 可是不等鲁渔的鬼上身之术的咒语念完,急赶而来的唐兵桓却已经率先飞上了高台。 看着台上和韩敬一样气度不凡,身姿飘逸的唐兵桓,皇帝顿时为之眼前一亮,对孟兵剑问道:“孟真人,此子就是贵徒么?” 孟兵剑笑意盈盈的看着台上的唐兵桓,傲然笑道:“正是贫道的大徒弟——唐兵桓。”说罢,他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龙临公等人的惊愕目光中,把背后的兵魂剑拔了出来,往唐兵桓直直扔去,大喊道:“桓儿,你用为师的剑!” “看来孟师兄是想借自己的剑去打败这个崂山小子!怪不得他刚才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来心中早就想好了这么一个对策!”看着孟兵剑手中的兵魂剑直往唐兵桓扔去,邓前坤是所有老道中第一个会意过来的,当下看向孟兵剑的目光中,暗含赞叹。 看着往自己飞来的兵魂剑,唐兵桓心中也是大喜,慌忙伸出手想要去接剑。 韩敬似乎也看出了孟兵剑扔过来的这把木剑不是凡品,当下心中也是大吃一惊,暗道:“不好,这孟老道耍诡计!” 韩敬这样想着,当下反应却不满,抢先一步飞身接住了兵魂剑。 孟兵剑和唐兵桓同时变色,孟兵剑更是怒然失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敬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手中的兵魂剑,直到他看够了,他这才对怒气冲冲的孟兵剑轻笑道:“孟堂主,不用紧张,这把就是你们茅山九剑中的兵魂剑吧?我只不过是想试试看你们茅山九剑是不是真如传言中厉害?试完后还给你就是了!” (5200阅读网-) 第135章 韩敬将计就计 鲁渔挺身而出 ?(5200阅读网-) “二师兄,别急!”听完韩敬的话,孟兵剑勃然大怒,一时情急,大踏步就要往韩敬而去,可是白皆悔喊停了他。 孟兵剑愤然回头,急道:“四师弟,兵魂剑乃我们师门世代相传之物,怎能落入外人手中?先容我去把剑取回来!” 白皆悔笑道:“二师兄,放心吧,兵魂剑给他也没用,他又不会我们茅山的咒语,使不出剑的威力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桓儿用普通木剑去对上兵魂剑终究是吃亏!”孟兵剑这样想着,当下便不理白皆悔,又要往韩敬冲去。 “二师兄,就让他用兵魂剑吧!我把我的皆音剑借于桓儿就是。”没想到白皆悔却再次出声喊停了他。 孟兵剑愕然回头看去,只见一把木剑已经呼啸着从自己身边飞过,稳稳的朝唐兵桓飞去。 唐兵桓大喜,这次不敢怠慢,生怕又被韩敬抢先一步抢走剑,当下急忙伸手接住了皆音剑。 看着愕然看着唐兵桓手中呼啸轻响的木剑,不禁皱眉道:“这把也是你们茅山九剑之一么?” “哼,兵魂剑给你手上也没用,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四师叔皆音剑的厉害!”唐兵桓瞥了瞥韩敬手中的兵魂剑,冷哼一声,当先一剑就朝韩敬面门刺去,想着先打个韩敬措手不及。 “哈哈,就算我不会用兵魂剑,照样能够打败你!”韩敬虽然握着茅山绝世九剑中的一把,可是他也确实是不会使出兵魂剑的咒语,当下轻轻一笑,却也没有惧意,只拿兵魂剑当普通剑使,脑袋一侧,唐兵桓的皆音剑便从他的耳边擦过,接着他横手一剑,反朝唐兵桓腋下极其刁钻的刺去。 眼见韩敬侧头躲过了自己一剑,而且还击自己的剑法极其刁钻,根本躲无可躲,可是唐兵桓脸上没有丝毫惊色,反倒像是什么诡计得逞了一样大喜过望,当下急速低声默念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音绕耳!” 就在韩敬的剑堪堪将要刺中唐兵桓时,唐兵桓的咒语终于念完了,当下只见他停在韩敬耳边的皆音剑猛的一阵剧烈震动。 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只觉得震动着的皆音剑很是诡异,可是耳朵离皆音剑只有咫尺之间的韩敬却感到一股强大的锐利音波从皆音剑中发出,透过他的耳朵直冲脑门,当下他脑袋嗡一阵响,人竟被震得迷迷糊糊,手中的兵魂剑一个握不住,便直直往地下落去。 唐兵桓眼急手快,当下伸出另一只手迅捷的接住了兵魂剑。 “没想到我只不过教了桓儿一点有关皆音剑的咒法,桓儿便已经把这些咒法用得炉火纯青!”看着痛苦得抱头蹲在地上的韩敬,白皆悔不禁感到一阵欣慰,心中满是对唐兵桓的赞许。 唐兵桓双剑在手,当下底气越发的足了,对着蹲在地上抱着头,显得苦不堪言的的韩敬得意笑道:“小子,怎么样?见识到我四师叔这把皆音剑的厉害没有?哈哈......” “小心!”孟兵剑突然猛的对唐兵桓发出一声急喊。 随着孟兵剑这一声喊,唐兵桓笑声也还未停,台上异变陡生,只见刚刚还痛苦抱头蹲在地上的韩敬突然像一支拉满弦的箭一样从地上急速弹射而去,扬起一只拳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唐兵桓冲去。 看着向自己急冲而来的韩敬脸色挂着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唐兵桓的笑声当下戛然而止,张大的嘴巴却一时忘了合起来。 韩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也太过让唐兵桓始料不及,当下他想要再去躲过韩敬的拳头已是绝无可能的事。 “噗”一声闷响,韩敬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唐兵桓的腹中,唐兵桓口中喷出一股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他手中的兵魂剑和皆音剑同时离了手,他的人也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倒在地。 双剑落地的同时,唐兵桓的人也跪倒了在地上。 韩敬的拳头实在太过刚猛了,而且出手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唐兵桓完全没有做好招架的准备,当下韩敬就这么一拳,已经算是彻底击败了他。 “小子,我虽然不会使用你们茅山九剑,可是对于你们这九把破剑的诡异之处却是早有耳闻,就凭你这么一点点小伎俩也想暗算得了我?”看着跪倒在地,面色苍白,胸染鲜血的唐兵桓,韩敬嘴角冷笑不已。 原来,对于茅山九剑的九种特异之处,韩敬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刚才他见唐兵桓把皆音剑停在自己耳边,他就知道唐兵桓是想要利用皆音剑的特异之处来攻击自己了,所以他早早就把全身的道力汇聚到耳边,等唐兵桓使出“音绕耳之术”时,他耳中的道力便完全抵消了音波的冲击,而他更干脆将计就计,用了一招诈敌之计,让唐兵桓误以为自己中了招,然后出其不意的暴起发难,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一拳居然就彻底把唐兵桓打垮了! 孟兵剑眼见唐兵桓口喷鲜血倒地,知道他是受了内伤,当下一急,不敢怠慢,飞身落到了唐兵桓身边,暗运道力至双掌,贴在唐兵桓后背,直往唐兵桓体内输送而去。 好一会,因为孟兵剑强大道力入了身体的缘故,唐兵桓苍白的面孔才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孟兵剑这才收回了贴在唐兵桓背后的双掌,怒目韩敬:“小子,你出手未免也太狠辣了一点吧?” “哼,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音绕耳之术能让中招的人非死即伤,即使不死不伤,也会震得那人神智糊涂,甚至自此变成傻子!和你们出手的狠毒比起来,我这么区区一掌又何足为道?”韩敬似乎完全不惧孟兵剑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当下面不改色。 也许是知道韩敬所言不差,孟兵剑心中虽然怒火万丈,一时却也无言以对,只恶狠狠瞪着韩敬,暗道:“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熟悉我们茅山法术!” 韩敬只当看不见孟兵剑的这种仿佛要吃掉自己的眼神,当下不理他们师徒俩,继续傲然站在台上,面向台下的汹涌如潮的人群,狂傲道:“你们谁还敢与我一战?” “你们谁还敢与我一战?”韩敬又是接连问了好几声,一次比一次声音大,最后一次,他更是故意把道力运至丹田,喊得异常大声。 韩敬雄浑而得意的声音直冲云霄,整个茅山几乎都为之震了震,可是台下的茅山弟子鸦雀无声,甚至连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停止了喧哗,所有人都被韩敬这种不可一世的气概所慑服了,更别说还有哪个茅山少年弟子敢登台了! “没想到我茅山几千年的威名,今日尽毁于崂山一个小道士手中!”看着台上不可一世,嚣张至极的韩敬,龙临公心中暗叹。 “糟了!难道今日我要被逼着同意这小子和童儿的亲事?”茅山众老道中,此时此刻最为紧张的莫过于管列英了。 “想不到崂山派居然还有这等绝世少年英才!”可是酿出了这么一场让茅山无地自容闹剧的罪魁祸首——皇帝,这家伙却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愧疚,只在心中对韩敬赞叹不已。 “这小子假以时日,定成人界道派中流砥柱之人物!”一直站在台边,把韩敬的狂妄和过人的本事,从头至尾尽收眼底的李乔却皱着眉头,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哈 哈!这也敢号称天下道学之所宗么?原来只是浪得虚名罢了!”韩敬问了几声,见台下鸦雀无声,知道是再无茅山弟子敢与自己一战了,当下得意仰天大笑。 笑了好一会,得意忘形的韩敬这才想起了自己此次来茅山的最主要目的,当下扭头看向皇帝,躬身笑道:“皇上,茅山少年弟子中已是再无人敢与我一战,不知皇上是否能够兑现刚才诺言,把管堂主之徒许我为妻?” 听到韩敬这么一问,皇帝这才中对韩敬的赞叹中回过了神,当下看着面色难看的一众茅山道士,一时不禁左右为难起来,好一会才皱眉道:“韩小道,虽说自古英雄配美人,可是君子不夺所爱,既然那位童儿姑娘已是有了意中人,朕如果硬把她许配于你,未免显得太过于不近人情,朕看不如这样吧,朕膝下有一小公主正值妙龄,不如朕把她许配于你,你看这样可好?” 皇帝此话一出,人皆哗然,谁都没想到皇帝居然生出了要把韩敬招为驸马的想法。 当下一些渴望位于人上的家伙一时都对韩敬投去了羡慕和妒忌的目光,都暗叹韩敬福气过人。 可是韩敬却没有人们预料中的欣喜若狂,只见他反倒皱起了眉,显得一脸的恼怒,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皇帝,一字一句道:“皇上,你是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尔反尔么?” 眼见韩敬语气已带有对皇帝的不敬,当下管大人为了表现自己的爱君之心,猛的拍桌而起,怒而喝斥韩敬:“大胆草民,胆敢冒犯龙威?来人那!” “且慢!”皇帝却明显动了爱才之心,加之也是知道自己的确是出尔反尔在先,当下手一挥,示意管大人不要激动。 管大人无奈,只好对马上就要听令冲上台的一群红衣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又退了下去。 “韩小道,朕知道你是爱极了那位叫童儿的姑娘,可是她已是有亲事在身,而且今日正是她的大喜之日......”皇帝一脸为难的表情,当下极力想要劝服韩敬,可是没想到龙临公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 龙临公对皇帝凛然道:“圣上,既然你刚才已经有言在先,那么就把童儿许与他就是!” 韩敬听到龙临公的话,当下大喜过望,未免再生不测,当下慌忙对龙临公躬身道:“谢龙掌门成全!” 管列英的反应却和韩敬截然不同,当下听完龙临公的话,她已是脸上变色,一急之下,就要起身去和龙临公讨个说法,可是坐在她旁边的白皆悔却伸手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一边低声道:“六师妹,掌门师兄这样做,也是不想皇上为难而已。” 管列英大力甩掉白皆悔拉住自己的手,故意大声怒道:“他不想皇上为难,那就要让童儿为难么?” 管列英这故意大声一喊,当下自然所有人都听到了,龙临公还好,可是皇帝的脸上已是现出了尴尬之色。 “我敢与你一战!”管列英正闹着,台下突然传出了一道让她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少年音。 当下管列英顺着声音看去,一时错愕了,只见鲁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身上了高台,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韩敬身后,可是只过了一会,她脸上的表情又当即从错愕变成了惊愕,看着台上的鲁渔不禁心中暗惊:“咦?渔儿身上怎么一点鬼气都没有了?” “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人了?”看着台上鬼气全无,与人无异的鲁渔,舒在赫心中也是生出了和管列英一样的疑问。 余下龙临公等老道,和一些知情的茅山弟子一时也都是看着台上的鲁渔惊讶得合不拢嘴巴。 无论鲁渔是不是用鬼上身之术遮掩了身上的鬼气,皇帝也是看不出来鲁渔是一个鬼,当下看着鲁渔一身的黑衣,反倒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没想到鲁渔也是一个茅山弟子,忍不住便对鲁渔皱眉问了起来:“这位小兄弟,你跑上台来干什么?这是茅山派少年弟子和这位韩小道之间的对决,与你何干?” “皇上,我也是茅山弟子。”鲁渔躬身对皇帝不卑不亢道。 “哦?你也是茅山弟子?那为何你身上不穿道袍?”皇帝显然并不相信鲁渔口中的话,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对于这个自作主张,害得自己师姐搞不好要远嫁崂山的罪魁祸首,鲁渔心中并无好感,当下忍不住不耐烦之意,继续说道:“我是列字堂弟子——鲁列渔。” 对于鲁渔的话,皇帝却还是将信将疑,当下扭头对龙临公问道:“龙真人,他真的是贵派列字堂弟子?” 龙临公无奈点头,说道:“此子确是贫道六师妹的徒弟。” 皇帝不禁来了兴趣,又对龙临公紧问道:“哦?贵派列字堂不是向来只收女弟子么?今日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男弟子?” 对于皇帝的询问,龙临公一时难以回答,幸亏在这个时候,管列英已经来到了龙临公和皇帝面前,当下皇帝说道:“皇上,渔儿是贫道故人之子,所以贫道才破例把他收于门下。” “哦?故人之子?敢问管真人,你这位故人又是何人?”皇帝当下心中的疑问反倒越来越多了。 “刚才自作主张把童儿拿出来当成打擂台的筹码,现在又罗里吧嗦的问那么多,真是一个多事至极的家伙!”管列英心中对皇帝的多事显得甚是不满,可是嘴中却说道:“皇上,此事说来话长,这一时半会只怕难以言明。” 皇帝并不笨,听到管列英这么说,知道她是不想说了,当下也没有再去勉强,只笑着看向了鲁渔,话却是对管列英说的:“管真人,贵徒的道行莫非比孟真人的大徒儿还要厉害?朕看他怎么连一把剑都没有啊?” 管列英终于忍不住皇帝接二连三的询问,当下只当听不见皇帝的话,装聋作哑。 对于管列英这个号称“烈火师太”的火爆脾气,皇帝也是早有耳闻,当下也不敢招惹她,只得无奈对鲁渔问道:“鲁小道,你确定自己是这位韩小道的对手?” 鲁渔低头想了想,只一会便又抬起了头,对皇帝笑道:“我虽然道行低微,可是我一日身在茅山,我就是茅山的弟子,捍卫茅山的荣誉,乃我义不容辞之事!” 台下的张临宝听完鲁渔这番话,当下不禁哑然无语,他没想到鲁渔居然把刚才自己对他说的话,括不知耻的照搬出了口。 看着台上没有一点惧意的鲁渔,听完他刚才的话,当下茅山一众老道,除了舒在赫之外,一时都在心中暗暗道声好。 “好!当真是虎父无犬儿!不愧是七师弟的儿子!”白皆悔充满赞许的看着鲁渔,当下忍不住对他喊道:“渔儿,地下有四师伯的皆音剑,你可拿来一用!” 也许是没想到茅山老道中除了管列英之外,居然还有人把自己唤作“渔儿”,鲁渔一脸错愕的看向白皆悔,一时对这个黄脸老道生出了好感,当下却只对他笑着摇了摇头,笑道:“四师伯,不必了,我用不惯剑。” “没想到这小子也跑了上来,也好,我倒看看这个空前绝后,一死就凝炼出新肉身的怪鬼,现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李乔终于把一直放在韩敬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鲁渔身上,当下一脸神秘的笑。 (5200阅读网-) 第136章 鲁渔一鸣惊人 韩敬含恨而去 ?(5200阅读网-) 韩敬终于也缓缓转身看向了鲁渔,上下一番打量,可是他却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鲁渔有什么道行,身上甚至连一丝道力都没有,比之张临宝还要差劲,和一个普通人无异,再加上他刚才因为背对着鲁渔的缘故,根本没有看到鲁渔是飞身上台的,而且身手利落至极,当下只完全把鲁渔当成了一个为了露脸而强出头的普通茅山弟子,这样想着,不禁就皱起了眉头,对鲁渔冷冷道:“小子,你找死?” 鲁渔淡然一笑,说道:“生死由天,如果我今日要死在你手中,那也是命中注定之事,小子,放马过来吧......” “渔儿,别胡闹,你根本不是他对手的,快下去!”鲁渔挑衅韩敬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管列英却已经怒斥出声。 鲁渔只当没听见管列英的话,又对韩敬招了招手,笑道:“来吧,小子。” 韩敬自顾自笑道:“呵呵,你们这天下道学之所宗本事厉害的弟子没有,胆子大到不怕死的弟子倒还蛮多的!小子,不要怪小爷我,这是你自找的!”说罢,韩敬一个闪身,人已经来到了鲁渔面前。 鲁渔没想到韩敬身手如此之快,当下大惊失色,暗道:“不好,这小子果然厉害!” 鲁渔一个念头没来得及想完,韩敬的拳头却已经迎面朝他打来。 “噗”一声闷响,没有丝毫悬念,鲁渔的剑颊硬生生挨了韩敬一拳,整个人也跟着被打翻在地。 鲁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对韩敬不以为意的笑道:“小子,你身手倒挺快的,可是出手的力道也实在太小了点.......” 鲁渔又是话没说完,韩敬的人便如同鬼魅一样紧贴在他身上,当胸又是一拳砸中了鲁渔。 可是鲁渔这次显然已做了准备,当下他虽然脚步一阵踉跄,人直向后滑去,可是在滑到高台边沿的时候,他终是稳住了脚步,没让自己再次被打翻,也没让自己被打落下台。 眼见鲁渔挨了自己一拳没有倒地,韩敬反倒来了兴趣,笑道:“哟,小子,马步还挺稳的嘛!” 他一边说着,人便再次来到了鲁渔面前,整个人都站在了鲁渔脚背上面,凑到鲁渔耳边轻笑道:“我倒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他把全身道力尽运脚底,鲁渔顿时感到脚背上仿佛站着的不是韩敬这么一个飘逸美少年,而是压了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 “啊!”鲁渔的整个脚背都被韩敬压得扁了下去,当下吃痛,忍不住痛喊出声,愤怒之下,身上鬼气狂涌,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不息,如果不是因为他施展了葛颇的鬼上身之术在前,把身上的鬼气尽掩,那么此时此刻,只怕所有矛山道士都会为鲁渔这突然涌出的强大鬼气而大惊失色! 鲁渔只觉得浑身突然充满了使不尽的力量,只想着能找点什么来发泄掉体内膨胀欲裂的鬼气,于是当下便下意识扬起一拳就朝韩敬腹部打去。 “轰”一声让人震耳欲聋的巨响,鲁渔愤怒之下,蕴含了强大鬼气的惊人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韩敬腹中,韩敬面孔痛得一阵扭曲,整个人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往皇帝和龙临公等人那边摔去。 鲁渔这一拳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够把不可一世的韩敬打飞出去! “这崂山小子连我都奈何不得他,没想到这家伙却能一拳把他打飞!”李乔目瞪口呆的看着鲁渔,心中大感惊讶,可是看着鲁渔身上一丝鬼气都没有,只一会之后他就皱起了眉,又暗道:“奇怪?刚才我在台下见到他时,他明明是一个鬼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人?” “这家伙果然是一个空前绝后的怪鬼。”李乔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以鲁渔是一个怪鬼的理由去解释鲁渔身上鬼气尽无的诡异。 对于鲁渔这惊人的一拳,龙临公等一众老道也是显得惊愕无比,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小子这一拳看起来好像比我的轰天拳还要刚猛呀!”莫斗人怔怔看着鲁渔,心中暗叹不已。 “渔儿......”管列英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邓师弟,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啊!”白皆悔神情显得欣慰又激动,对着身边的邓前坤一个劲的说着。 “这鬼东西的实力比桓儿还要厉害?”孟兵剑目光复杂的看着鲁渔。 马者欧自嘲的笑了笑,暗道:“没想到今日能保住我们茅山颜面的竟是这么一个鬼小子。” “哎呀,不好!”就在众老道各自在心中为鲁渔这一拳感到震惊时,皇帝却看到韩敬是朝自己这边摔来的,当下大惊失色,失声喊了起来。 “来人那,护驾!护驾!”管大人反应也不慢,紧忙朝着台下四周的红衣侍卫焦急大喊。 皇帝二和管大人这两人的一通大呼小叫,终于让众老道从震惊中回过神,龙临公首先反应过来,当下急忙运起轻风功,扬起一只手掌,一股轻微的细风便直朝韩敬吹去。 一阵轻风拂过,韩敬只觉得全身一阵清凉,当下他整个人居然诡异的飘浮了在空中,停下了往皇帝那个方向摔去的势头。 眼见韩敬停在了在半空中,皇帝松了口气。 管大人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乃润州刺史,茅山乃他管辖的地境,如果皇帝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他可担了大罪。 挨了鲁渔这么一拳,韩敬只觉得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剧痛无比,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鲁渔一拳击飞,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哪里受过这等耻辱?相比较之下,他反倒觉得身上的伤势不如颜面重要了!当下愤怒无比的挣脱龙临公轻风功的控制,挣扎着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鲁渔,虽然他的勃然大怒的神情十分骇人,可是他这么一番剧烈运动,更牵扯得体内的伤势越发严重了,当下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忍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 “小子,怎么样?这一拳有你好受了吧?看你还敢不敢欺我茅山无人?”马者欧看着鲜血染红衣衫的狼狈韩敬,当下幸灾乐祸的笑着。 愤怒的韩敬没有理会马者欧的话,当下只伸手轻轻抹掉嘴角的鲜血,咬牙切齿,紧紧注视着鲁渔,双眼像要喷出火一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步步往鲁渔逼去。 看到韩敬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当下谁都看出他是真的动了肝火,所有人不禁都为鲁渔捏了把汗。 可是鲁渔脸上却神态自若,显得丝毫不惧,当下也目无表情的一步步往韩敬走去。 一个风度翩翩,容貌俊美的蓝袍少年和一个大眼黑实的黑衣少年终于再次走到高台中间,彼此相望,谁的目光中都没有哪怕一点退缩和畏惧的意思。 韩敬是真的生气了,当下不说一句话,暗运道力至全身,大吼一声,就朝鲁渔冲去。 台下的老百姓都看不清韩敬的身影,仿佛只看到一道蓝光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朝鲁渔闪去。 “啪!”的一声,台下的老百姓只听到这么一声响,可是被蓝光闪花了眼的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像龙临公这样道行高深的道士却清楚看到鲁渔被韩敬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鲁渔忍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痛,当下咬 牙又从南边的高台边沿爬了起来,可是他刚爬起来还没站稳脚跟,韩敬的巴掌又到了,又是“啪”的一声,鲁渔再次在被扇飞到高台的北边。 当鲁渔从北边高台边沿爬起来的时候,身手如同鬼魅一般的韩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冷笑,扬起巴掌,再次把鲁渔从北边高台扇飞到了高台的南边。 于是,在台下老百姓的目瞪口呆中,台上重复上演着这么一幕——每当鲁渔从地上爬起来,韩敬就会又一次把他扇飞到高台的另一边,偏偏他出手的力道又拿捏得极为精准,每次他都只是把鲁渔扇飞到高台边沿,就是不把鲁渔打下台。 鲁渔心性虽然没有韩敬这么心高气傲,可是向来也是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侵犯,当下知道韩敬这是故意在羞辱自己,以报自己一拳击飞他之仇,于是,当他第七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目光中让人毛骨悚然的狠意。 鲁渔扭头从嘴里吐出了一小口血,不去理会肿得老高的两边脸颊,也不管自己被韩敬已经打得面目全非的丑态,当下咧开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嘴角,对着韩敬狰狞一笑。 饶是大胆到敢孤身一人单挑整个茅山的韩敬,在看到鲁渔这个狰狞的笑容后,当下竟也感到毛骨悚然,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怵,一时竟忘了继续去羞辱鲁渔。 鲁渔笑容狰狞的看着韩敬,却在暗暗努力分裂着体内的鬼气,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若狂的原因,当初在封邪洞花了大半天时间也才凝聚出十点鬼气的鲁渔,当下居然一口气再次凝聚出十一点鬼气! 鲁渔再次对着愣神的韩敬诡异一笑,然后在韩敬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按照着夏侯坡传授给自己的办法,把新凝聚出的十一点鬼气和原先已经凝聚出的十点鬼气分布在体内二十一个穴道中。 “鬼无影之术第九重——九重影!”鲁渔在心里默念着,把眼睛猛的睁开,松了松自己的手手脚脚,又在地上跳了几下,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轻盈无比,当下他大喜过望,知道自己的鬼无影之术第九重已经练成了。 看着突然在台上装神弄鬼,又显得欣喜若狂的鲁渔,韩敬只觉得莫名其妙,当下情不自禁皱起了眉。 “小子,打够了吧?这次轮到我打你了!”鲁渔对着韩敬冷笑。 韩敬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正欲开口讥讽鲁渔不自量力,可是当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鲁渔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九个之后,他却再也忘了说话,只惊得目瞪口呆。 韩敬惊愕得失了神,可是他却猛的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急速破空声,接着他眼前的九个鲁渔尽皆散去,他大惊失色,下意识扭头向后看去,却只勉强瞧见鲁渔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而鲁渔硕大的巴掌却很快就遮住了他的视线。 “啪!”一声,鲁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在韩敬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中,一巴掌把韩敬狠狠扇飞了出去,可是他终究没有韩敬那种拿捏力道的深厚火候,当下报着复仇心态的他更是完全把握不了出手的力道,把韩敬整个人扇飞下了台。 无论是台下的老百姓和茅山弟子,还是台上的皇帝、管大人、李乔和龙临公等一众茅山老道,当下都为鲁渔这一把掌惊得目瞪口呆。 “这身手也实在太惊人了吧?”向来沉稳如山的龙临公,对于鲁渔刚才上演的以快化九影的一幕,竟也惊讶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皇上,臣刚才没......没看错吧?这位管真人的徒弟刚才怎么突然变成了九个,最后却是出现在那位韩小道的身后?”目瞪口呆的管大人忍不住对皇帝轻声问道。 “是变成了九个。”皇帝怔怔看着台上的鲁渔,自顾自呢喃着。 “怎么可能?他的身手居然能快的幻化出九个身影?不!不可能!”对于鲁渔一身化九影的一幕,所有人中竟是莫斗人显得最是惊讶,只觉得鲁渔上演的这一幕很是匪夷所思。 对于鲁渔如此匪夷所思的身手,也难怪莫斗人会比其他人显得更加难以置信,因为他几乎耗费了大半生的时间,以身手惊人而闻名于世的他,也只是把自己身手的极限提升到能幻化出一个幻影的地步,可是鲁渔在他眼皮子底下却一口气幻化出了九个幻影,这已经不是鲁渔一鸣惊人那么简单了,这简直让他根本不可能去接受这个事实,根本不可能相信鲁渔的身手能快到如斯地步。 看了看台上的鲁渔一眼,又看了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莫斗人,马者欧不禁在心中暗叹道:“看来从今天起,天下身手最快的道士不再是莫师弟了。” 管列英再一次被鲁渔惊呆,而比之上一次鲁渔一拳击飞韩敬的震撼相比,这一次更加让她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莫非是当年夏侯坡的鬼无影之术?这家伙是从哪里学来我们鬼界的绝世五术之一呀?”李乔大睁着眼睛看着鲁渔,这么多人中,只有他隐约看出了鲁渔这惊人身手的来头。 “小子,你不是很厉害么?” “说话呀,不会是被那位茅山小道爷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小子,你毛都没长齐,就敢跑到我们茅山来撒野?” “就是,凭这么一点本事,还想娶走我们茅山第一美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和台上让所有人震惊无比的鲁渔比起来,被鲁渔一巴掌扇飞下台的韩敬却显得要狼狈至极,当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忍受着耳边好事老百姓和一些胆大茅山弟子的言语讥笑,再次飞身上了高台。 鲁渔看着面无表情的韩敬,当下只当他还要发难,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可是韩敬却只十分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默默从鲁渔身边走过,大踏步直来到皇帝面前,脸上露出了好一阵为难的神色,好一会才终于咬牙轻声道:“皇上,我败了。” 听到韩敬的话,皇帝当下不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因为他知道刚才自己自作主张让韩敬打擂台时,并没有说明胜败的条件,韩敬完全可以赖账说自己还没有输。 韩敬没有赖账,因为自古以来所有人都知道双方打擂台,只要有一方被打下台就算输了,刚才被他打下台的李阵泽、张临宝和高临昊三人都没有赖账,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么耻于去做这种赖账之事? “韩小道,看来你和那位叫童儿的姑娘还是少了点缘分,不过你刚才连败这么多茅山少年英雄,已经足以证明你已经尽力而为了,只是比之这位鲁小道,你略输了一筹罢了,不过如果你愿意,朕刚才说把小公主许配给你的话还有效。”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韩敬,对于这位艺高胆大,敢于孤身一人登山挑战整个茅山的少年,他很是喜欢,再加上韩敬长得又是这么气度不凡,俊美无比,器宇轩昂,他是越看越打从心底里喜欢,一心想招韩敬为驸马,所以再次旧话重提,试图说服韩敬。 韩敬也看出了皇帝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当下也是暗暗心生感激,当下却还是对皇帝躬身道:“皇上错爱我了,今日我韩敬技不如人,又有什么脸面再去考虑自己的姻缘之事?”说罢,他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而去。(5200阅读网-) 第137章 韩敬鲁渔惺惺相惜 唐木婚事被迫推迟 ?(5200阅读网-) 看着韩敬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潇洒身影,皇帝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当下瞥见放在自己桌边的银龙剑,下意识又对韩敬喊道:“韩小道,等一下,你的剑!” “我有言在先,若果我输了就将此剑赠送打败我的人。”韩敬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对于韩敬这种输了不赖账的行为,皇帝大感赞赏,又想到刚才自己违背诺言的事,这一对比之下,当下不禁对韩敬心中有愧,把银龙剑拿在手中想了想,便对鲁渔笑道:“鲁小道,既然你不惯用剑,不如便将这把剑还与这位韩小道吧?” “可以。”鲁渔对于这什么银龙剑也的确是不感什么兴趣,当下眼见皇帝这么说,干脆就顺水推舟,买了皇帝一个面子。 “韩小道,接剑!”皇帝大喜,当下便把手中的银龙剑直往韩敬抛去。 韩敬转身一脸错愕的接住了皇帝抛来的银龙剑,他没有想到鲁渔居然真的不要自己的剑。 “可惜了。”眼见银龙剑回到了韩敬手中,龙临公不由得一阵惋惜,在心中连连暗叹,虽然这银龙剑并不如茅山九剑厉害,可无论如何,总也是一把名满天下的名剑,虽说他并不是很喜欢鲁渔,可是好歹鲁渔也是一位茅山名义上的弟子,若果让鲁渔得到这把剑,他身为茅山掌门,自然也是欢喜。 韩敬怔怔看着手中的银龙剑,好一会才扭头对鲁渔皱眉道:“小子,你当真不要我的剑。” “谁稀罕你这把破剑,你快拿回去就是,以后别再打我大师姐主意了。”鲁渔淡然一笑。 韩敬错愕,好一会才笑了笑,当下也不假惺惺的拒绝鲁渔这还剑的举动,大大咧咧把银龙剑插回背上,然后大踏步走到鲁渔面前,笑道:“小子,你真的是列字堂弟子?” 也许发现韩敬并没有什么恶意了,当下鲁渔心中也是敬重这位道行高深的对手,便也对他友善的笑道:“没错,我乃列字堂弟子——鲁列渔是也。” “童儿姑娘是你的大师姐?”韩敬再次问道。 鲁渔这回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我看整个茅山中,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你的大师姐!”对于面前刚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自己的黑衣少年,韩敬心中并没有多少忌恨,反倒觉得鲁渔是个可敬的对手,当下嘴上更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我配得上师姐?呵呵,我不过是个鬼罢了。”对于韩敬的赞美,鲁渔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反倒满是苦涩之情。 韩敬没有察觉到鲁渔神情的异样,当下俯身凑到鲁渔耳边低声道:“小子,你是我今生必须战胜的名单中最新的一位!你等着,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保证输的是你!” 原来,韩敬从小便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对于自己的要求也比一般人要高,他懂事后,便在心中把自己今生必须战胜的人列成了一个名单,这个名单中既有当世公认的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中的孙悟空,也有自己的师父童中玉,而茅山九个老道更是个个榜上有名,但是这份名单中,唯一一个和他同龄的人却是现在他新近添加的鲁渔,这份名单一直激励着他努力去修炼,再加上他修道天资世所罕见,所以如今他虽然年纪轻轻,一身道行却可谓已经高深莫测。 听着韩敬的话,鲁渔却错愕了,他根本不知道韩敬嘴上所说的必须战胜名单是什么?可是他却听出了韩敬这是在给自己下挑战书,当下便也丝毫不甘落于下风的对韩敬笑道:“好,我也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交手!” “哈哈,那你记住我的名字了,我叫韩敬!咱们后会有期!”韩敬豪迈一笑,对着鲁渔一抱拳,当下便在一片或讥讽、或赞许、或感叹的目光中潇洒飞身而去。 “再见了,童儿姑娘!”就在所有人都感叹韩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潇洒时,韩敬心中的落寞却没有任何人看得到。 “这韩小子倒也有趣。”抬头看着韩敬逐渐远去的身影,鲁渔对于日后和韩敬的再次相遇有了几分期待。 “小子,你刚才使出的是鬼无影之术的九重影吧?”不知什么时候,李乔已经走到了鲁渔身边,对着鲁渔低声道。 鲁渔只顾着看着韩敬,一时没注意到这个神秘鬼少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再加上李乔口中的话,当下直把他吓了一大跳,猛的扭头看向身边挂着古怪笑容的李乔,不禁心中暗惊:“这小子到底是谁?怎么能看得出我施展的是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 对于面前这个神秘鬼少年一语就道破自己的天机,鲁渔心中满是惊骇,当下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疑惑道:“什么鬼无影之术?你在说什么?” 李乔看出了鲁渔神色间的做作,当下知道鲁渔不想说,他也没有再去打破沙锅问到底,只突然冒昧的伸出手掌拍了几下鲁渔的肩膀,笑道:“小子,你没有让我失望,你不愧是我们鬼界可以托付的未来!” 鲁渔没想到李乔居然会突然做出这么唐突的一个动作,好像自己和他很熟一样,当下皱起眉头,瞪了李乔一眼,显得很是恼怒的后撤几步,和李乔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李乔没有在意鲁渔这么一副唯恐避自己不及的模样,当下只轻轻笑了笑,便转而看向皇帝,躬身笑道:“皇上,那草民就先退下了,等皇上哪天再来茅山,草民再为皇上表演助兴。” 皇帝刚才因为韩敬这一通闹而大饱眼福,当下心情似乎很不错,对李乔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目光却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鲁渔,笑道:“你叫鲁列渔是吧?” 鲁渔并不是很想搭理皇帝,当下只轻轻点了点头。 皇帝也看出了鲁渔的冷淡,当下却也并不恼,扭头对管列英笑道:“管真人啊,你真是教导有方啊,门下居然出了这么一位高徒!” “我教导有方?我可什么都没教过他。”听着皇帝的赞许,管列英的表情并没有人们所想的那样露出欣慰之意,反倒在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当下也只尴尬的对着皇帝轻轻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龙真人,贵派今日不是还有喜事么?现在时候也已不早了,不如就让二位新人开始婚事吧?朕好久没喝过喜酒了,而且朕也想看看让那位韩小道敢于不远万里,孤身一人跑到茅山求亲的童儿姑娘是怎样的一个花容月貌?”皇帝的兴趣很快转移到了唐兵桓和木列童的喜事上。 龙临公正欲张嘴说话,在台上搀扶着唐兵桓的孟兵剑却当先开口对皇帝苦笑道:“皇上,只怕今日这顿喜酒你是喝不成了。” 皇帝听到孟兵剑的话,当即朝孟兵剑看去,可是他的目光最后却停留在孟兵剑搀扶着的唐兵桓身上,只见唐兵桓面无血色,神色虚弱,如果不是孟兵剑扶着,只怕他连站都站不住,只看得皇帝暗暗心惊,忍不住皱眉道:“孟真人,贵徒伤势似乎很严重呀?” 皇帝所言不差,因为唐兵桓先出手的狠辣触怒了韩敬,刚才他打在唐兵桓腹中的一拳可谓用尽了全力,让唐兵桓确实受了不轻的伤,虽然孟兵剑及时替他输送道力疗伤,他苍白的面色一开始也是好了点 ,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只过了一会他就接连吐出了几口血,只怕不花些时日去调养,断然是好不了的。 因为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韩敬和鲁渔的争斗中,龙临公等一众老道也直到这时才看到了唐兵桓面色苍白得惊人,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显得说不出来的狼狈。 马者欧贵为者字堂堂主,一向在茅山中就是担当医病救人的职责,当下首先回过神,急忙走到唐兵桓面前,对孟兵剑急道:“二师兄,快让我把桓儿送去我堂口疗伤吧?” 孟兵剑没有拒绝,当下换成了马者欧去搀扶住唐兵桓。 马者欧想要扶着唐兵桓走,可是唐兵桓却没有动步,只对着管列英苦笑道:“六师叔,对不起了,只怕我和木师妹的婚事要推迟一些时日了。” 眼见唐兵桓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管列英知道他确实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当下便急声道:“没事,你伤势要紧,快跟你三师叔回者字堂疗伤吧!” 唐兵桓被马者欧搀扶着往台下走去,可是在经过鲁渔身边时,他却偷偷的瞥了瞥鲁渔一眼,目光中尽是嫉恨之色。 “师姐的婚事要推迟了么?”鲁渔没有看到唐兵桓嫉恨的目光,当下只怔怔看着他被马者欧搀扶下台,想到他和木列童的婚事要推迟一些时日,他在心中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这几日来都没怎么好过的阴郁心情一时竟雨过天晴,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欢畅。 虽然唐兵桓和木列童的婚事被迫推迟,可是因为今日是大茅君茅盈得道成仙之日,茅山上的热闹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当下皇帝带着一众老百姓祭拜大茅君茅盈的神像;然后老百姓去仙妖池取仙水,拿回家净身,以求祛病消灾,强生健体等一系列活动依然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最后傍晚时分,因为不想浪费早就准备好的酒席,兵字堂还是大摆了宴席,宴请了所有还没有下山的老百姓,当夜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酒席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杯盏交错声中,热闹了一日的茅山,人声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沸点。 可是这些热闹都和鲁渔无关,他在台下的老百姓一片敬畏的目光中下了高台之后,他便一个人偷偷溜回了列字堂,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百无聊赖之中,他随手抄起放在床头的那本厚厚的《大千鬼术》,一个人静静的看了起来,可是只看了一会,他的眼皮子便打起了架,可怜他这几日来因为心中记挂着木列童出嫁的日子,根本睡不好,每晚都只能按照浴血重生的功法运气,依靠让自己晕过去的方法解决睡觉的问题,试问这样的睡眠又能有什么质量?现在因为知道木列童的婚事要推迟,他便像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鲁渔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隐约能听到远处的兵峰上人声吵杂,可是与之相比,列字堂此时此刻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原来,列字堂的所有弟子都兵字堂赴宴了,就连黑头也被秦列喜这小丫头连哄带绑的带去了兵字堂,此刻列字堂里又怎么可能有人声?可怜睡了大半天的鲁渔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只以为列字堂的人都睡觉了?一时也没有心思去细想,美美睡了一觉的他只觉得此刻精神饱满至极,想到今日在高台上用鬼无影之术打败韩敬的事,他不禁也暗暗欣喜,当下便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闭目盘腿,又暗自分裂起体内的鬼气,试图再次凝聚出新的点状鬼气,以让自己达到鬼无影之术的第八重境界。 可是鲁渔直努力了好一会,体内的鬼气却还是只有二十一点,他竟再也凝聚不出半点新的鬼气。 “唉!还是不行!”鲁渔不甘心的又试了一会,最后见仍是毫无进展,终于只得作罢,暗自沮丧的叹了口气。 “阿嚏!”鲁渔叹气声刚完,他却猛的听到自己窗外响起一声打喷嚏声。 “谁?”鲁渔大惊失声,扭头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曼妙的人影在灯火的照射下,倒映在窗户上。 “哎呀!”窗外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奔跑声,似乎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在逃离,可是只一会,一声让鲁渔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熟悉女子惊呼声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鲁渔当下一惊,急忙从翻身下了床,推开了房门,探头就往外面看去,只见如雪的月色下,一个身穿红色钗钿礼衣的美丽少女坐在地上,一双美目正又羞又气的看着自己。 看着跌坐在地,显得有点狼狈的木列童,鲁渔不禁错愕了,好一会才出声道:“师......师姐,怎么是你?” 原来,刚才躲在鲁渔窗外的人就是木列童,这个茅山第一美人这几日来的心情比鲁渔好不了多少,她所承受的心理煎熬也不比鲁渔少多少,这不,在得知唐兵桓受了伤,自己和他的婚事要推迟之后,她也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想要趁着月光美丽,出来走一走,散一散心,可是当她看到鲁渔房间有灯火时,鬼迷心窍之下,她的脚步不听使唤的就来到了鲁渔房间外,怔怔看着房间里,灯火下的人影出神,可是如今天已入秋,夜色风冷,只穿了几件单薄衣衫的她,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吹过之后,不禁冷得打了个冷战,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暴露了自己,听到鲁渔问出了声,她便急忙转身想走,没想到因为走得急,脚下绊了个石头,人便摔倒了在地上,终于还是躲不过被鲁渔发现的命运。 木列童此刻正是又羞又气,红着一张俏脸,哪里还好意思回答鲁渔的话?只急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今天很漂亮。”看着木列童一身喜庆的红色钗钿礼衣,鲁渔不由得苦涩出声。 木列童听着鲁渔的话,错愕了一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今天早上穿上的钗钿礼衣,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唐兵桓今天的婚事被取消了,可是一时却忘了衣服。 “是么?再怎么漂亮也比不过你的米师姐吧?”木列童明显一副醋意大发的样子,可是语气却冰冷无比。 “嗯,米师姐若果穿上你这身衣服,一定也美艳得不可方物。”鲁渔为了不让前功尽弃,当下忍着心中的苦涩,干脆故意顺着木列童的话说了下来,脸上还强装出一副憧憬的样子,让木列童看在眼里,就好像他是在幻想着米列蓝穿上钗钿礼衣的样子。 木列童没有说话,可是她的漆黑清澈的眸子中却泛起了一些水气,当下她抿着嘴唇,一脸倔强的扭过头去,硬是不让鲁渔看见自己这副脆弱的模样。 “大师姐,改日不如你跟师父提一提我和米师姐的事吧?看看师父她老人家同不同意我娶米师姐?”鲁渔还是看见了木列童伤心的模样,当下他心疼得难以言说,可是嘴上的话语却还是如同残忍的在木列童伤口上撒盐。 “你放心好了,师姐明日就帮你和师父说。”木列童双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直在她美丽的眼眶里打转打转,但倔强的她就是不让自己流下泪,只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5200阅读网-) 第138章 张临宝盛赞鲁渔 黑衣人神秘现身 ?(5200阅读网-) “真的?那谢谢师姐你了,这事若成了,改日师弟我一定少不了师姐的媒人钱!”鲁渔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激动道。 “不用谢,举手之劳。”木列童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木列童一转身,鲁渔刚才还显得激动无比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他怔怔看着木列童柔弱的背影远去,一阵凉风吹过,鲁渔冷得打了个冷战,他这才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就对木列童急喊道:“师姐,夜晚风凉,你要多穿点衣服呀,小心着凉。” 木列童停下了脚步,因为鲁渔的话让她想起了不久前一个同样风凉的夜晚,那个夜晚鲁渔脱下了自己的狐皮大袍给她,温暖了她很久,很久。 “可能从今往后,他那件狐皮大袍只有六师妹才有资格穿了吧?”木列童心中黯然,当下眼眶终于还是红了,生怕鲁渔会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她不敢再逗留,没有理会鲁渔的话,急急脚就走回了自己房间。 直至木列童走进房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鲁渔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却没来由感到一阵心烦意燥,再没心思去凝聚什么鬼气,心中突然十分渴望大醉一场,当下想到就做,飞身往句容而去。 鲁渔人刚走没多久,木列童的房间里终于还是传来了一阵少女极力想掩饰的抽泣声。 可怜这对人鬼有别的相爱少年,一个独自下山买醉,一个躲在闺房垂泪。 兵字堂几乎一眼望不到的头长长一行酒席上,李乔这个小鬼居然括不知耻的和一帮临字堂的白袍少年道士同坐一席,不过这个席上说是坐着的都是少年道士,但实则几乎全是一些十一、十二岁的大小孩,其中真正算得上少年道士的,也只有张临宝一个了。 “师弟们,不知道你们今日有没有哪个眼福看到?你们鲁师兄可真是不得了啊,把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崂山小子揍得满地找牙,真是让人解恨啊!”张临宝说是在参加酒宴,但一整晚几乎都是在激动的对自己的师弟们滔滔不绝的大肆赞扬着鲁渔。 因为张临宝不仅年纪最大,而且辈分也是这张桌上最高的,当下一群小孩都唯他马首是瞻,虽然此刻他们个个都把心思放在桌上的美食上,但还是不得不一边吃着,一边还得装出一副在耐心聆听张临宝滔滔不绝的模样。 “小哥,我看你整晚都在夸赞你那个鲁师弟,看来你和他交情不浅吧?”整张桌上,由此至终,一直显得对张临宝的话很有兴致的只有李乔一个。 张临宝停下了对自己师弟们的口若悬河,当下错愕的看向了李乔,皱眉道:“你是谁?你怎么和我们坐一块了?” “这傻小子该不会是现在才发现我坐在这里吧?”看着张临宝一副茫然的样子,李乔心中很是哭笑不得。 张临宝刚才也只是下意识一问,当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李乔的意思,摸着脑袋,显得很是自豪的笑道:“我和鲁师弟算不上交情不浅,但我们也不是泛泛之交,我和鲁师弟好歹也说过几句话,并且当初还有幸为他带路藏书阁......” “什么?你曾经带他去过藏书阁?”看着张临宝一副似乎为和鲁渔说过几句话就一脸自豪的样子,李乔不禁心中好笑,可是当他听到张临宝说出曾经为鲁渔带路藏书阁的时候,他眉头一皱,脸上疑惑顿生,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张临宝的话。 张临宝有点不解李乔的一惊一乍,皱眉道:“带鲁师弟去藏书阁又怎么了?” 看到张临宝面带愠色,李乔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确实是有点反应过大了,当下为免引起张临宝的怀疑,伸出筷子夹了一片青菜塞进嘴里,只装作漫不经心的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奇怪罢了,你们不是不允许他学茅山道术的么?那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进藏书阁呢?” “还有这事?我们师门不让鲁师弟学道术?”张临宝一脸茫然的环顾左右,好奇的询问着自己身边的师弟们。 这一群半大小孩齐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张临宝的问话,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茅山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为什么自己这位师兄却会不知道?他们想了一会,也只能在心中暗自鄙夷张临宝——怪不得你比我们早入师门,道行却还这么低,果然是笨得无可救药。 李乔看到张临宝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中也是暗自摇头,知道从这家伙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因为他根本就一无所知,当下也没有再期 待他的回答,只埋头吃菜,可是当他刚夹了一块鸡翅膀放在自己碗中,正欲好好啃啃的时候,他的耳朵猛的一动,在如此人声吵杂的环境中,他居然听到茅山山下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啸声。 李乔顿时扔下了自己手中的饭碗,也扔下了一桌的临字堂弟子,起身对张临宝笑道:“小哥,我吃饱了,先走一步,你慢吃哈。” “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师门居然不允许鲁师弟学道术?这怎么可能呀?那今日鲁师弟是拿什么打败那个崂山小子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胡说八道的吧你们?”张临宝没有留意到李乔的话,因为他正在纠缠着自己的小师弟,要他们详细说清楚为什么自己师门会不允许鲁渔学道术? 李乔见没有人搭理自己,他也乐得高兴,当下又警惕的扫了一圈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沉浸在吃吃喝喝中,没有人留意自己,于是他神色自若,悄悄的走出了兵字堂,直往茅山山下而去。 “奇怪?这小子是谁呀?他好像不是我们茅山弟子呀?他怎么会知道那个鬼东西不许学我们茅山道术的事?”张临宝这一桌,只有一个看起来很精灵的半大小孩留意到李乔的远去,但他很快就不去理李乔,转而继续专心对付起桌上的美味佳肴。 茅山山脚巨大牌坊前面的树林中。 “参见李公子!”一群蒙面黑衣人猛的从树上蹿落,动作轻盈整齐,身手利落迅捷,落地悄然无声,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显露了一身不错的道行,他们整数十个,个个单膝跪倒在李乔面前,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异口同声,整齐无比。 李乔轻轻挥手,示意他们站起来。 黑衣人齐齐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身材显得特别娇小的黑衣人当先走了出来,对李乔不冷不热道:“李兄弟,茅山乃天下道学之所宗,你这样做,实在是有点以身犯险......” 这个娇小的黑衣人对李乔的称呼和其余黑衣人不同,显出了他高人一等的地位,显然是这群黑衣人的为首者。 李乔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个黑衣人的话,脸上表情坚毅,沉声道:“魅,你不必多言!义父如此看重此子,为了他日夜难眠,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茅山上人鬼不分......”李乔话没说完,他却猛的感觉到茅山上有人从这边飞来,他当即闭上了嘴。 “隐蔽!”那个被称作“魅”的娇小黑衣人反应并不比李乔慢,当下他也感觉到茅山上有人飞来,当即对身后的其余九个黑衣人发出了命令。 那个九个黑衣人反应也快,“嗖”一声便跟着魅整齐利落的飞回了树上,躲在了浓密的树叶中。 “咦?是他?这大半夜的,这家伙跑哪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李乔便看到头顶上飞过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他很熟悉,当下不禁心生兴致,对着躲在树上的魅喊道:“魅,告诉我义父,我没事的。”说罢,他便急忙飞身朝天上的那道身影追去。 李乔的身影一消失,魅带着一众黑衣人又落在了树林中。 “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和魅的娇小体型截然相反的高大黑衣人对魅轻声问道。 “府主本来就是安排我们来保护鲁公子,如今李公子既然也在,那我们连他也一并保护就是,刚才那个就是鲁公子了,我们跟上!”魅话一说完,就纵身也朝那道身影追去,余下九个黑衣人也没有怠慢,一个个纵身跟在他后面朝那道身影追去。 那道大半夜从茅山飞下来的身影正是想要下山买醉的鲁渔。 可是此刻心情低落的鲁渔却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大堆人,他只埋头往句容而去,只一心想要找间酒馆喝他娘的一顿醉生梦死,喝他娘的一顿昏天暗地。 因为今日是茅山山门大开之日,句容这一日也是广迎四方游客,借着茅山的光,这个小城今日也可谓是人山人海,远道来拜山的游客络绎不绝,个个商家都忙得不亦乐乎,这不,往日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关门搂着媳妇睡觉的小酒馆老板,今晚也不敢把自己的小酒馆关门得太早了,因为此刻虽然已经入夜很久了,可他的小酒馆里却几乎还是座无虚席,生意火爆得和白昼无异。 “东家,快快给我上五坛好酒!” 小酒馆老板刚给一桌客人又上了几坛酒,正以为自己可以歇一会的时候时候,没想到门外就传来一道少年的大呼小叫声。 (5200阅读网-) 第139章 三个鬼少年同坐一桌 小孽怒火起扬言比试 ?(5200阅读网-) “唉哟,客官,这边请,这边请。”小酒馆老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店门口风风火火的走进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大眼少年,看到鲁渔面色不佳,他当下不敢怠慢,急忙堆出一张笑脸迎了过去。 “快快上酒,先给我来五坛好酒!”鲁渔跟着小酒馆老板走到一张无人的桌上,屁股还没坐稳就连声嚷了起来。 “五......五坛?客官你是一个人喝么?”眼见鲁渔一开口就要五坛酒,小酒馆老板心中暗自咋舌,为免有失,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东家,他自然不是一个人喝。”鲁渔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正欲开口回答小酒馆老板的话,没想到门外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当下鲁渔只得把头看向了门外,只见气度不凡的李乔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一边大大咧咧的直往自己这边而来。 “东家,你这里就只剩我这一张桌了么?”看着根本没有半点要询问的意思就一屁股坐在自己桌上的李乔,鲁渔不禁一脸恼怒的皱起了眉,却不理李乔,只扫了扫自己身边的另一张没人的空座,拿话为难起了小酒馆老板。 小酒馆老板看了看笑意盈盈的李乔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恼怒的鲁渔,不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指了指鲁渔身边另一张无人的空座,对李乔低声堆笑道:“客官,你和这位客官不是一起的吧?那不如你坐这边吧?” 李乔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东家,我和这位公子就是一起的。”说罢,他不理小酒馆老板一脸错愕的表情,又扭头对鲁渔笑道:“小子,你放心好了,这顿酒我请你喝......” 李乔话没说完,鲁渔却已经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了五锭沉甸甸的银子,在小酒馆欣喜大亮的目光中,“啪”一声拍在了桌上,面无表情道:“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喝酒的钱我还是有的。” 鲁渔很明显这是不想和李乔搭桌的意思,李乔只得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可是这小子却丝毫不显难堪,瞥了瞥鲁渔放在桌上的五锭银子,又继续笑道:“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有钱的少爷呀,那更好了,这次你请我喝吧。” 说罢,李乔见鲁渔沉着脸一言不发,而且脸色越发的阴沉,知道鲁渔还是在无声的表示着对自己的不欢迎,当下只得又赶紧笑道:“小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就请我喝一顿酒嘛?大不了下次我请回你就是了。” 看着面前一脸堆笑的李乔,鲁渔知道这个括不知耻的家伙是断然不可能离开了,而且李乔的话刚才也确是有点打动了他,一个人喝酒确实是没意思,当下无奈,只得对小酒馆老板说道:“东家,那就再给我上五坛酒吧。”说着,他像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对李乔淡淡道:“小子,你酒量能见人吗?五坛酒你能行吗?” 似乎被鲁渔这种略带轻蔑的话语激怒了,当下李乔对小酒馆老板傲然笑道:“东家,先上二十坛酒!”说罢,他也扭头看着鲁渔,笑道:“小子,你放心好了,我李乔酒量再不行,今夜我也奉陪你到底,不醉无归!” 没想到李乔竟是这么豪爽的一个人,当下鲁渔对他的厌恶之情尽消,心中顿生好感,对小酒馆老板豪迈道:“好!东家,那就听这小子的,先给我们上二十坛酒!” “二十坛酒?那你们得喝到什么时候呀?”没想到大半夜居然来了两个买醉客,虽然这是一场大生意,可是想到如此一来自己势必要很晚都不能关门了,小酒馆老板不禁心中暗自为难起来,可是看着鲁渔放在桌上的五锭白花花的银子,小酒馆老板一时又是心痒难耐。 “好咧!二十坛酒,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俗语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当下小酒馆老板一咬牙,转身去酒窖拿酒去了。 “东家,等一下,二十坛酒可不够哦!” 小酒馆老板刚转身想要去酒窖取酒,没想到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听起来就很调皮的嘻笑声。 鲁渔和李乔同时顺着声音望去,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嘻皮笑脸,眼耳口鼻俊美得近乎妖娆的白衣少年,二人不禁同时皱起了眉。 “怎么又是他?我怎么我每次下山都会遇见这个该死的死娘娘腔呀?”看着径自往自己这边而来的钱小孽,鲁渔心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暗叹晦气。 “这小子是谁?一个鬼 居然也敢在茅山脚下瞎转悠?”和鲁渔心中的想法不同,李乔一眼就看出了钱小孽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鬼,虽然看起来道行不是很高,但是当下他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往自己这边而来的钱小孽,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生怕这小子来者不善。 钱小孽自然也注意到了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李乔,当下却仍是大大咧咧的拖过他身边的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才看着李乔,眨巴着一双妖娆中透着一股说不出魅惑的大眼睛,对鲁渔笑道:“小子,这家伙是谁?该不会是你的师兄弟吧?茅山那些臭道士们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不分人鬼了?怎么尽收些鬼弟子呀?” 钱小孽人椅子还没坐热,却一口气对鲁渔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而且还都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一心把李乔当成了鲁渔的师兄弟。 “东家,你先去取酒吧。”鲁渔没有急着回答钱小孽的话,只笑着看向了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的小酒馆老板,提醒他快去取酒。 “他奶奶的,这小子俊得真是像朵花,我闺女将来长大了,也得找个这样俊的女婿,走出去只怕我也长了面子呀?”小酒馆老板怔怔看着钱小孽近乎妖娆的五官出了神,对于钱小孽美若女子的俊脸暗赞不已,再加上他早些时日刚好喜得一女,心中不禁暗自胡思乱想,听到鲁渔的话,他这才从对钱小孽的惊艳中回过了神,当下也是知道生意比较重要,急忙对鲁渔试探性的问道:“那还是先上二十坛酒么?” “嗯。上二十坛就可以了,这小子酒量很差劲的。”鲁渔很是不屑的瞥了瞥钱小孽一眼,对小酒馆老板轻轻点了点头。 钱小孽也是知道鲁渔这番话语是在讥讽自己上一次醉得不省人事的事,饶是括不知耻如他,俊脸也不禁红了红,当下却只作没听见鲁渔的话一样,只对李乔饶有兴致的笑道:“小子,你也是茅山的弟子么?” “小子,你胆子也忒大了吧?一个鬼也敢在茅山脚下瞎转悠?你就不怕茅山那些道爷们收了你呀?”李乔没有回答钱小孽的话,反倒也问起了钱小孽话。 “这几个小子个个长得气度不凡,却尽是说胡说,什么鬼呀鬼的。”已经走远的小酒馆老板,一边去酒窖取酒,一边暗自低声嘀咕着,显然他只当鲁渔他们几个是在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把他们三个和鬼联想到一起。 钱小孽没有怪责李乔不答反问,当下习惯性的往椅子背惬意的一靠,让前面两只椅脚悬空,把自己的双脚搭在了桌上,整个人晃一晃的,对着李乔自信一笑:“哈哈,茅山上只怕还没生出能够追得上本公子的道士。” “茅山上没人能追得上你?你这小子还真敢说!”看着钱小孽一脸自信的笑容,再看看他身上一身不高的鬼气,李乔不禁摇头,暗自好笑,只当钱小孽是个夜郎自大的家伙,当下不屑再去理他。 “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本公子的话是么?那你要不要和本公子比一比身手呀?保证你连本公子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可是钱小孽却看出了李乔脸上对自己的不屑,当下显得勃然大怒,停下了摇晃椅子的举动,对李乔怒目相向。 “小子,那如果我能摸到你的一片衣角又如何?”听到钱小孽的挑衅,李乔也是那种向来不甘服输的人,当下来了兴致,笑着看向钱小孽,等待着他的答复。 “哼!那我就嫁......”钱小孽一时情急,下意识就大嚷出声,可是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俊脸通红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急忙又改口道:“那本公子就喊你声哥!” “哈哈,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等会要是输了可不许赖账!”李乔大笑起身。 “你放心好了,我们就让这小子做公证人,谁输了以后都得管赢的叫哥。”钱小孽把搭在桌上的双腿放了下来,也站起了身,怒目着李乔,可是手却指着鲁渔。 钱小孽白皙的手指指着鲁渔,可是鲁渔却明显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当下一言不发,只当没看见二人在自己面前的胡闹,既不说同意当公证人,也不说拒绝当公证人。 鲁渔事不关已的样子没有影响李乔和钱小孽二人像要比试身手的念头,当下这两小子又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涉了一通,最后一致同意以茅山山下那块巨大牌坊为终点,谁先赶到哪里谁就算赢。(5200阅读网-) 第140章 小孽如脱笼兔子 鲁渔成落魄醉客 ?(5200阅读网-) “哈哈!那现在开始啦!本公子先行一步!”当下钱小孽哈哈大笑着,使开身法,一眨眼就往门外蹿去,速度快得如同一只脱笼的兔子一样。 “好你个小子!想要先发制人?”李乔眼见钱小孽的身手果然如他自己说的一样迅捷,当下不敢托大,连声嚷着追了上去。 小酒馆老板一手捧着一坛酒,傻愣着眼看着钱小孽和李乔这两小子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他刚才因为进了酒窖,所以没听到钱小孽和李乔的打赌,当下只百思不得其解,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急忙走到鲁渔面前,皱眉道:“客官,那两位客官怎么跑了?”说着,他又一脸为难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两坛酒,低声试探道:“客官,那这酒你还喝不喝了?” 鲁渔一挥手,示意小酒馆老板把酒放下,一边笑道:“喝呀,怎么不喝?你把酒放下就是。” “那......还是要上二十坛酒吗?”小酒馆老板把手中的两坛酒放在桌上,拿眼瞅着鲁渔,继续试探性的问道。 “嗯,你放心,你继续去取酒就是,那两小子等会就回来了。”鲁渔伸手拖过桌上的一坛酒,一边自顾自的开着封,一边头也不抬的对小酒馆老板说道。 小酒馆老板闻言大喜,当下知道这单大生意没有黄,急忙又转身跑进酒窖拿酒去了。 小酒馆老板一时心急,浑然忘了给鲁渔拿个杯子,不过所幸鲁渔也并不需要杯子,当下只见他抱起开了封的酒坛就大口大口的灌,那豪爽的模样,让酒馆里的其他客人惊得直咋舌,都在心中暗赞一声鲁渔好酒量。 酒馆里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酒量惊人的鲁渔身上,一时没有人察觉到酒馆外的一些街头小巷的暗影里藏匿着一群如同暗影一样隐蔽的神秘黑衣人。 魅对身边那个高大的黑衣人低声说道:“你们留在这里保护鲁公子,我去跟着李公子。”说罢,他不等高大黑衣人回话,他的人便如同鬼魅一般蹿上屋顶,悄无声息的往李乔和钱小孽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他道行也不高呀?怎么身手如此惊人?”魅向来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也知道李乔的身手不赖,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和李乔居然离钱小孽距离越来越远时,他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怎么也没想到钱小孽这么一个看起来道行不高的小鬼,身手居然快得恐怖如斯,自己和李乔使尽全力,居然也只是能够勉强看到他飞奔在前面的柔弱背影。 “糟了,这小子怎么跑得这么快?难不成我李乔以后还真的要多了一个哥哥不成?”对于钱小孽惊人的身手,魅心中还只是惊讶,可是李乔心中却已经是捏了一把汗,想到自己和钱小孽打赌的事,当下不敢轻言放弃,只咬着牙,死命催动脚力,企图要追上钱小孽。 钱小孽似乎也看到自己一骑绝尘的优势了,当下反倒缓下来速度,扭头对身后拼命追赶的李乔得意道:“小子,怎么样?本公子早说了这世上能追得上本公子的人还没出生,这回你信了吧?” “小子,你别得瑟得太早了,现在离茅山牌坊还远着呢,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李乔一边愤然出声,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敢停歇,没命般朝钱小孽追去。 “哈哈!你小子就嘴硬吧!本公子倒看看等会你叫本公子一声哥的时候,你这小嘴皮子还硬不硬得起来?”钱小孽看到李乔正拼命加速想要追上自己,当下也不敢再嘲笑他,急忙也哈哈大笑着加速而去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好不容易才和自己缩短一点距离的李乔又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若有牵肠人,酒是忘情药。”已经灌了两坛酒的鲁渔怔怔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空坛酒,他突然想起当初在扬州那间小酒馆门外看到的那一对破旧不堪的对联,当下情不自禁呢喃出声,可是酒馆里的其他人早就不再注意他了,此刻谁都不知道他心中的苦涩?谁都不知道他今晚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穿着一身喜衣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心中是多么的难受?那种要狠心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拱手让与他人的无奈,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到这种滋味? “为什么人鬼要有别?”“啪”一声,想到难受处的鲁渔当下忍不住把自己手中的空酒坛狠狠摔在了地上,酒坛应声碎了一地。 “糟了,这小子该不会是发酒疯了吧?我就说嘛,哪有酒量那么好的?还整坛整坛酒的灌,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才两坛酒就醉得发酒疯了。”正在算 账的小酒馆老板被鲁渔这猛的一摔吓了一跳,差点连自己手中的算盘都拿不稳,当下见鲁渔一双眼睛泛红,情绪似乎不对,他再顾不得算账,急忙扔下算盘走到鲁渔面前,皱眉瞥了瞥地下的空酒坛碎片,又拿眼瞅了好一会通红着一双眼睛的鲁渔,脸上神色犹豫不决,但最后他终于还是大着胆子低声道:“客官,你......你别乱摔东西呀,这样我等会还得费神去打扫呢。” 小酒馆老板这种大量兑水的酒又怎么能和当初扬州那间忘情酒馆里的“忘情药”相比?无论是味道还是酒劲都差了一大截,这么两坛酒又怎么能那么快就灌醉鲁渔?当下清醒无比的鲁渔自然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急忙一脸尴尬的对小酒馆老板陪笑道:“东家,不好意思了。” “客官,我本来就够忙的了,你还给我整这么一出,这大半夜的,我关门的时间又得延迟了......”见到鲁渔态度友善,并没有像他心中担心的一样发起酒疯来不讲理,当下小酒馆老板松了口气,胆子越发的大了,眉头也皱得越发的紧了,干脆得寸进尺,对着鲁渔喋喋不休的埋怨起来。 鲁渔本来还觉得自己不对在先,好言道歉,可是他没想到这小酒馆老板居然如此烦人,再加上他心中本就难受,一时不由得来了火气,猛的把手朝地下一挥,暗运鬼气至双掌,“呼”一声风声,在小酒馆老板目瞪口呆中,地上的碎酒坛瓷片便一片不剩的全被掌风卷向了酒馆外。 “这样可以了吧?不妨碍你关门的时间了吧?”鲁渔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掌,对着小酒馆老板冷冷道。 “客......客......哦不,小......小爷你是茅山上的道爷吧?”被鲁渔这一怒之下露出的惊人一手,小酒馆老板直吓得面无血色,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我是列字堂弟子。”鲁渔也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淡然点头。 小酒馆老板一听这话,当下吓得双腿都哆嗦起来了,急忙躬身说道:“小.......小道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你是茅山的道爷,言语多......多有得罪了,你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见怪......” “行了,行了,你下去就行了。”鲁渔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小酒馆老板的喋喋不休。 小酒馆老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再不敢吭声,急忙转身走回了柜台。 “掌柜的,赶紧给本公子拿个杯子,本公子今晚心情乐呵得紧,要好好喝他几杯!”小酒馆老板刚走回柜台,便看到了意气风发的钱小孽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径自朝鲁渔而去,俊脸上说不出的得意。 “是,是,是,道爷你稍等,小的马上去给你拿杯子。”可怜这小酒馆老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念及钱小孽是和鲁渔一起的,只当钱小孽也是茅山的道爷了,当下神色显得恭敬无比,不敢怠慢,一边连声应是,一边急忙去拿杯子去了。 “道爷?”钱小孽对于小酒馆老板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称呼百思不得其解,当下这小子却也懒得去问,只迫不及待的走到鲁渔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连椅子都没坐暖,就急着对鲁渔得意道:“小子,本公子赢了。” 鲁渔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波动,仿佛没听见钱小孽得意的话语一样,只拖过桌的一坛酒,又自顾自拍着封泥。 看着鲁渔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激动无比的钱小孽顿觉扫兴,当下整个人挨在了椅背上,把双脚搭在桌上,便又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摇晃起椅子来,一双美丽又透着魅惑的大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鲁渔,好一会才皱眉道:“小子,你看起来怎么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呀?怎么?你那位美人儿师姐跟人跑了?”话说到最后,钱小孽语气中居然透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欣喜。 虽然钱小孽口中的美人儿师姐指的是米列蓝,可是当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钱小孽这话却让鲁渔联想起了木列童,自己的大师姐都要嫁人了,这和别人跑了的性质岂不是一样?这样想着,鲁渔当下心中没有由一阵烦躁,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嘻嘻的钱小孽,沉声道:“这关你什么事?” 钱小孽看到鲁渔好像被自己说中心事了一样勃然大怒,当下不怒反喜,一点不介意鲁渔的臭脸,大笑道:“哎呀!该不会真的被本公子说中了吧?你那位美人儿师姐真的跟人跑了?哈哈,我就说嘛,人家长得如花似玉一样,怎么会瞅得上你这傻小子呢?” (5200阅读网-) 第141章 小孽愤然离去 李乔不计成败 ?(5200阅读网-) “钱公子,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我师姐跟人跑了又关你什么事?为什么我每次下山都这么倒霉碰到你?”鲁渔似乎真的被钱小孽幸灾乐祸的样子激怒了,当下怒目钱小孽,一口气喷出了一大堆话。 “对哦?这家伙的师姐跟人跑了关我什么事呀?”听着鲁渔一连串的问题,当下钱小孽心中也是暗自纳闷,但是他又不知为什么,在知道鲁渔的师姐跟人跑了的事,他就是按耐不住的感到欢喜。 “句容这鬼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为什么我会舍不得走呢?”钱小孽怔怔看着鲁渔,心中却在暗自问着自己。 “喂?喂?”看着钱小孽出了神,鲁渔禁不住皱眉出声,终于把愣神中的钱小孽拉了回来。 “哈哈,咱们每次下山都能碰见,那代表咱们有缘分呗!”回过神的钱小孽当即对鲁渔大大咧咧笑道,可是不知为什么,鲁渔在听到这小子说到有缘分三个字时,明显见到这小子的美若女子的俊脸红了红。 “小道爷,你要的酒杯。”二人说话间,小酒馆老板已经毕恭毕敬的把一个酒杯双手捧到了钱小孽跟前。 钱小孽伸手接过酒杯,一把夺过鲁渔刚刚开好封的一坛酒,拿过来就给自己杯子斟满了一杯,然后举杯对鲁渔笑道:“小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师姐跟人跑了就跟人跑了,你不必沮丧,以后大把的美人儿等着你,来,今晚本公子陪你不醉无归!” 看着钱小孽的笑脸,不知为什么,鲁渔竟然觉得这可他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有点不同,仿佛他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的情真意切,是发自内心的在安慰着自己,当下情不自禁心中升起一阵温暖,对钱小孽的厌恶之感不知不觉减少了几分,暗道:“这死娘娘腔除了有点烦人和多事,人其实还挺不错。” 这样想着,鲁渔那张一直臭着的脸终于也缓和了下来,第一次对钱小孽露出了好脸色,笑道:“小子,你刚才和那位小子的比试谁赢了呀?” “哈哈,那还用说吗?自然是本公子赢了!这世间可没几个人的身手比得过本公子!”看到鲁渔终于给了自己一点好脸色看,钱小孽心中没来由一阵高兴,再加上听到鲁渔问的是刚才自己和李乔比试的事,一时便显得激动起来,得意的大声嚷嚷着。 “这世间没人能比得过你的身手?真要比身手,我看你小子连我三师父的影子都看不到!”看着钱小孽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鲁渔心中不以为意,当下却只笑道:“小子,这么说来,你逃跑的本事真可谓天下第一呀!” “哈哈,那是自然!”钱小孽一开始还得意大笑,但很快他就听出了鲁渔是在讽刺自己,马上脸色一沉,怒道:“喂,小子,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逃跑天下第一呀?” 鲁渔没有回答钱小孽的话,当下只拖回来钱小孽面前的酒坛,举起来对钱小孽扬了扬,笑道:“来,小子,咱们干一个!” 钱小孽看了看自己手中小小的酒杯和鲁渔大大的酒坛,也自觉这对比实在太鲜明了点,当下却只括不知耻的干笑着,举起酒杯和鲁渔的酒坛碰了一下,然后异常豪爽的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钱小孽放下酒杯,鲁渔却还在大口大口的灌着自己酒坛中的酒,钱小孽无奈,只得又拖过桌上的一坛酒,自己动手开起了封来,他白皙如玉的手一边拍着酒坛口的封泥,一边却像是猛的想起了什么一样,当下突然怒目鲁渔,气鼓鼓道:“喂,小子,本公子记得你在扬州时,不是和我说你有一个什么青梅竹马的老王家闺女?怎么现在却和你师姐勾搭上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变心啊?” 鲁渔放下酒坛,擦了一把嘴边的酒水,一脸好笑的瞅着气愤填胸的钱小孽,皱眉道:“小子,我容不容易变心关你什么事?再说了,这天下有几个男人是不多情的?” 钱小孽没想到鲁渔会这样回答自己,毫不遮掩自己多情的事实,当下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对鲁渔冷哼道:“哼,亏本公子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好男子,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头来还是个见异思迁的臭男人!” “这死娘娘腔,说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男人似的。”眼见钱小孽越说越火大的样子,鲁渔心中也是越来越好笑,当下却只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又自顾 自仰脖灌起了自己手中的半坛酒。 “认识你这么一个死混蛋,算本公子瞎了眼!后会无期!”钱小孽似乎对于鲁渔这种变异思迁的举动很是气愤难小,当下气鼓鼓的摞下这么一句话,居然霍然起身,掉头就走。 鲁渔直至把酒坛的酒彻底喝了个干净,他这才舍得放下酒坛,朝钱小孽气冲冲的背影望去,心中暗自纳闷:“奇怪,这死娘娘腔怎么好像踩中了他的狗尾一样激动?我见异思迁又碍着他什么了?他自己不也是终日流连烟花之地,眷恋风月女子么?” 愤然离席而去的钱小孽刚一只脚走出门口,便看到李乔一脸郁闷的走了进来,当下二人四目相对,钱小孽气愤中也是得意一笑,而李乔却当即脸色难看起来。 “嘿嘿,小子,来,本公子要走了,你再叫本公子一声哥听听。”钱小孽笑意盈盈的看着李乔,虽然他长得俊美无比,但是当下这一张脸看在李乔乔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龌龊,怎么看怎么丑陋! 可怜李乔又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信守承诺之人,当下虽然觉得钱小孽得意洋洋的嘴脸很是讨厌,但还是咬牙声如蚊呐的喊了声:“哥。” “哈哈,没想到本公子随便出来逛逛,就多了一个弟弟,真是教人开心呀!”钱小孽在听到李乔不情不愿的一声“哥”之后,当下终于心满意足的大笑而去。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我的身手居然还会输给他?”看着钱小孽潇洒离去的背影,李乔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向来对自己身手充满信心的他,心中更多的却是疑惑。 李乔正看着钱小孽的背影疑惑万千,钱小孽却猛的停下了脚步,扭头对李乔道:“小子,里面那个穿黑衣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哥哥劝你还是离这种混蛋远点。” 看着钱小孽再次潇洒而去,对于他刚才一番没头没脑的话,李乔当下越发显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在原地了。 “这小子身手不错,不过看样子脑子却有点问题,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李乔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当下暗自摇头,再不理神经兮兮的钱小孽,转身走进了酒馆,但是就在他的脚刚要迈进酒馆时,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下猛的看了一眼酒馆旁边的一条黑漆漆的小巷,然后又往钱小孽离去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躲在小巷中的魅立即明白了李乔的意思,当下扭头对身边高大的黑衣人说道:“魂,你留在这里保护二位公子,我去跟踪那个白衣小子。” 不等高大黑衣人回话,身子娇小的魅便已经如同一只矫捷的黑猫一样,“嗖”一声蹿上了屋顶,半弯着身子,悄无声色的跟着钱小孽而去。 直至看到屋顶上的魅和走在街上的钱小孽都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后,李乔这才大踏步走进了酒馆,径自往鲁渔桌上而去。 可是没想到李乔一经过酒馆的柜台,一直目不转睛注视着李乔的小酒馆老板当即堆笑道:“道爷,你也要杯子吗?” “道爷?”李乔暗自疑惑的嘀咕了一句,当下却只是对着小酒馆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鲁渔。 “小子,看来你输了可不是一截半截呀,那小子刚才都跑来喝了杯酒又走了,你却现在才回来,看来你这次回来已经是多了一个哥哥吧?”还没等李乔坐下,鲁渔便已经是出声讥笑起李乔来。 对于鲁渔的取笑,李乔丝毫不以为意,当下仍只是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笑道:“哈哈,那小子身手确实是世所罕见,我也确实是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要多一个哥哥我也没办法,只能让自己日后更加发奋苦练,以求在将来再遇上那小子时,我能名正言顺的打败他,洗刷掉自己今日的耻辱。” 鲁渔错愕,他没想到李乔居然是这么一种豁达的心态,完全不计较一时得失,而且还化耻辱为动力,当下不禁对李乔暗暗生了好感,这样想着,当下他又联想起了韩敬,想到韩敬十分认真的说日后要把自己打败的事,他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子和那崂山小子是一样的人。” 李乔自然不知道鲁渔在想着什么,当下拖过桌上的一坛酒,一边自顾自的拍着封泥,一边对鲁渔笑道:“小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呀?还是让我李乔来陪你喝吧!”(5200阅读网-) 第142章 小孽再进青楼 鲁渔难成大事 ?(5200阅读网-) 钱小孽漫无目的在街上缓缓走着,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鲁渔的身影。 “我怎么了?他见异思迁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火?”走着,走着,钱小孽不禁在心中问起了自己,可是他却也不能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答案。 钱小孽正想得出神,他却猛的感觉到自己身旁的屋顶上藏匿着一股不弱的鬼气正紧紧跟着自己,他立即皱起了眉,知道屋顶上的不速之客一定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当下他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佯作没察觉一样缓缓的在街上走着。 钱小孽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和鲁渔一起来过的采花楼,那一次和鲁渔醉卧同一张床的情景自然而然的又浮现脑海,这小子的俊脸当即就红了起来,转念却又想起自己刚才和鲁渔的毅然告别,心中不禁又暗自惆怅,可是很快他就打起了精神,偷偷扫了扫身后,然后诡秘一笑,昂首走进了采花楼。 “这小子居然跑去寻花问柳了!”魅躲在屋顶上,皱眉看着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采花楼,他自然知道这是一处烟花之地,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一时犹豫不决,不知是不是应该跟进去。 “算了,我就在这里等这小子,我就不信这小子永远不出来!”魅终于做了决定,当下一动不动的趴下了身子,整个人都仿佛融入了黑暗中。 钱小孽一走进门,人当即就闪到了一半,暗运鬼气至一只手掌中,做好了随时偷袭的准备,可是他等了好一会,那个一路跟着他过来的不速之客却再没有跟进来。 “奇怪?那鬼东西莫非知道我准备暗算他?”钱小孽放下了手掌,皱眉嘀咕。 因为钱小孽频频朝门外探头探脑的,显得神态很是鬼祟,于是打从他进门来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的老鸨当下终于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一脸警惕的问道:“这位公子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钱小孽听到老鸨的话,这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当下扭头朝老鸨看去,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看清钱小孽面容的老鸨却抢先失声道:“唉哟,原来是公子你呀!” 钱小孽知道老鸨显然是认出了自己是上一次来过的客人,当下便笑道:“怎么样老妈妈,你不会是不欢迎本公子吧?” 老鸨虽然明知道钱小孽这番话是玩笑话,但是当下却还是收起了自己惊讶的神色,赶忙堆笑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欢迎公子你呢?我日盼夜盼日盼就是盼着公子你来啊!” 老鸨一边说着,一边也探头探脑的朝门外看去,笑问道:“公子是在等那位公子吧?” “哪位公子?”钱小孽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 “就是那位和你臭味相投的公子呀?”老鸨一脸龌龊的笑着。 看着老鸨脸上龌龊的笑,钱小孽当即恍然大悟,知道她说的是鲁渔,当下不禁愤然变色,怒道:“哎,老妈妈,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和我臭味相投?” 老鸨没想到钱小孽居然变了脸,只当他是不想自己拿他有断袖之癖的事来开玩笑,当下赶忙堆笑道:“唉哟公子别生气,是我不会说话了,该打几个嘴巴子。”说着,老鸨还真的佯作用手了打了一下自己涂满唇脂的嘴巴,就当是给钱小孽陪了罪,当然,她下手自然很轻。 “姥姥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为了讨好客人而不得不作贱自己?”看着自顾自佯作打着嘴巴的老鸨,钱小孽心中一阵发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姥姥。 老鸨不知道钱小孽在想着自己的姥姥,她只见钱小孽那一双异常美丽却又透露着魅惑的大眼睛渐渐泛起了一些水气,当下她大惊,只当钱小孽是动了肝火,心中不禁暗道:“我呸,这种死娘娘腔,我说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呢?原来自己就小气得跟个小姑娘一样,而且自己明明有断袖之癖还不许别人说,老娘不过嘲笑了他一句,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在老娘面前哭哭啼啼起来?” 老鸨心中在暗骂着钱小孽,但是见到钱小孽锦衣华服的,只当是个有钱少爷,当下并不敢得罪,只装傻堆笑道:“唉哟公子呀,你这是做什么呀?不会是和那位公子吵架了吧?”老鸨没想到自己这胡乱一说,居然真的说中了,钱小孽刚才的的确确是和鲁渔大吵了一通。 当下钱小孽一脸错愕的 看着老鸨,显然也是没想到她居然说中了自己和鲁渔的事。 看着钱小孽错愕的样子,老鸨吃了一惊,暗道:“莫非还被我说中了不成?这小子哭哭啼啼的并不是因为我讥笑他,而是因为和那小子吵架了?”这样想着,当下老鸨便对钱小孽堆笑道:“公子,这世间能和你有这种共同爱好的男人可不多,你可得珍惜眼前人呀,好端端的,你们吵什么架呢?” 钱小孽一张俊脸通红,啐道:“我呸,老妈妈,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啧啧,这娘娘腔如果是个姑娘那得有多俊呀?我这里若是有这么一位美貌姑娘,那每天的银子岂不是多得像洪水一样哗啦啦的流进老娘的口袋中?”看着俊脸泛起红晕的钱小孽,老鸨却是看得痴了,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不已。 看着一副痴迷样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老鸨,钱小孽却不禁皱起了眉,面现现愠色,如果让这小子知道老鸨心中的想法,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眼见钱小孽脸色开始难看,老鸨这才回过了神,急忙堆笑道:“公子,你和那位公子吵架了跑来这里干嘛呀?我这里只有姑娘,可没有面首呀?” “我呸!谁说本公子是来找男人的?本公子就是来找姑娘的!快把你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给本公子叫来!”钱小孽一边对老鸨大大咧咧的嚷着,一边便自顾自大摇大摆的朝里面走去。 看着钱小孽的背影,老鸨错愕了一阵,暗自皱眉道:“这死娘娘腔原来还是个男女通吃的?”这样想着,当下她却不敢怠慢,亦步亦趋的跟着钱小孽去了。 这边钱小孽在采花楼左拥右抱,风流快活至极,那边鲁渔和李乔的桌底下却已经堆满了东倒西歪的空酒坛,而酒馆里也早已是空无一人了,只有小酒馆老板手托着腮,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 “小子,你怎么会成为茅山弟子的?”李乔打了个酒嗝,虽然他脸色绯红,酒意满面,但神智其实还是十分清醒的。 鲁渔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中又灌了个底朝天的一个空酒坛,面无表情的又拖过桌上一坛酒,一边自顾自拍着封泥,一边淡淡道:“没有原因。” 这一晚上来,鲁渔对李乔都是不苟言笑的,李乔也早习惯了鲁渔这种神情冷淡的样子,当下丝毫不觉难堪,继续笑问道:“你难道就不知道人鬼有别么?更何况茅山那些道士还是专门捉鬼的一群人。” 鲁渔停下了开封酒坛的举动,自顾自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轻笑道:“人鬼有别......知道人鬼有别又如何?不知道人鬼有别又如何?爱上了终究就是爱上了,逃也不逃了,躲也躲不过。” 李乔没想到鲁渔答非所问,说的完全是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当下只听得他云里雾里的,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你是因为喜欢上了茅山一个姑娘,所以才愿意留在茅山上么?”李乔想了好久,才勉强从鲁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中理出了一点头绪,当下却还是不敢确定,只得出声询问。 鲁渔没有回答他李乔的话,因为酒劲的作用,他的精神此刻脆弱无比,他再也无法像往日一样强颜欢笑,他的心早已痛得无法忍受,他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小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何至于如此?”看着显得很是痛苦的鲁渔,李乔只当自己是猜对了,当下叹了口气,皱眉看着鲁渔,语气显得有点恼怒。 鲁渔却仿佛没听见李乔的话一样,当下揪着自己的头发的上反而越发的用力了,他的表情也显得越来越痛苦,因为此刻他脑海中木列童的容貌已经越来越清晰。 “此人为了一个女子便至如此,日后如何能成大事?”李乔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神情显得忧心忡忡,心中对鲁渔充满了失望。 “我们鬼界受尽人神佛妖魔的欺凌,你不去为鬼界忧心,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女子而折磨自己,真是可笑。”李乔拿眼冷冷瞥着鲁渔,冷冷道。 “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别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鲁渔终于松开了揪住自己头发的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乔,好一会才自嘲的笑了笑,自顾自低声说出了管列英曾经对他说过的这一番话,只是却不知他这是在说给李乔给,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5200阅读网-) 第143章 鲁渔醉回茅山 一夜三人无眠 ?(5200阅读网-) 虽然已经知道鲁渔是在为了一个女子而借酒浇愁,但是最后李乔还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舍命陪君子,一直陪着鲁渔灌光了桌上的二十坛酒,当夜二人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回了茅山。 二人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茅山山门,抬头隐约可见兵字堂方向的上空还是灯火通明,人声虽然不及入夜时热闹,但依然是人声鼎沸,人们吃吃喝喝的吵闹声依稀可闻,想来酒宴还没有散,又或者在大茅君成仙的这么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里,今夜茅山注定无眠,人们将要狂欢到天亮。 两个守门道童皱眉看着面前一身酒味的鲁渔和李乔,面现厌恶之色,但是他们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去推开了茅山的两扇红漆大门。 “小子,天涯何处无芳草?男人就该像个男人样!”李乔拍了拍鲁渔的肩膀一下,说出了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茅山。 “天涯处处有芳草又有何用?我一个鬼拿什么去爱人?”鲁渔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口气,也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茅山中。 “哼,师弟,你看这鬼东西都醉得像什么样了?” “就是,枉他还是鲁师叔的儿子,真是给鲁师叔丢光了脸面。” 看着鲁渔踉跄远去的背影,两个守门道童终于低声窃语了起来,言语中尽是对鲁渔的不屑。 鲁渔走进茅山中,发现李乔已是不知所踪,当下他也径自摇摇晃晃的往列字堂而去了,因为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醉态有点失态,他下意识净挑些无人的偏僻小路而行。 因为不是飞行的缘故,再加上酒劲的作用,鲁渔走到列字堂竹林时,已是觉得自己的双腿疲软了,当下便干脆挨着一根手臂粗的竹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鲁渔抬头怔怔看着夜空,因为万里无云的缘故,那一轮如玉盘似的圆月便显得格外耀眼和美丽。 “如果能和师姐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看一看月亮,那该多好?”月亮很美,可是这样美的月亮却让鲁渔情不自禁想起了木列童。 “师姐,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想起自己和木列童从吐蕃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压抑多日的思念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鲁渔心中越来越痛,当下他终于忍不住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双膝间,低声呢喃,声音已是明显带着哭腔。 鲁渔沉浸在伤心中很久很久,可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一个娇弱的蓝衣少女却悄然无声的走到了他的身后,这个蓝衣少女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她显然不想惊动鲁渔,可是她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已是噙满了晶莹的泪水,目光中尽是对鲁渔的怜悯与心疼。 虽然蓝衣少女没有出声,可是向来警惕性很高的鲁渔终于还是察觉到自己身后来了人,当下他下意识就扭头往身后看去,当看到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楚楚可怜,眼含泪水的蓝衣少女时,他一双写满悲伤与疲惫的通红眼睛里便当即现出了惊讶之色,继而失声道:“六师姐!” 米列蓝眼见鲁渔发现了自己,当下神情立即慌乱起来,所幸手足无措中,她还知道低头伸手拭掉自己眼中的泪水。 米列蓝拭泪的动作提醒了鲁渔,当下鲁渔也慌忙低头伸出衣袖抹了一把自己通红双眼中的泪水,而脸色通红,手忙脚乱的他和米列蓝比起来显得还更加狼狈,也更加慌张,也难怪鲁渔会这么慌张,毕竟他和米列蓝不同,他是一个男儿,男儿又岂能轻易在人前掉泪? “六师姐,你在这里做什么?”等确定自己脸上已经不再显露半点悲伤的情绪后,鲁渔这才敢抬头看向了米列蓝。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刚才在这里做什么?”米列蓝皱眉看着鲁渔,不答反问。 “没......没什么呀!我不过见今晚月色宜人,所以在这里赏赏月罢了。”鲁渔慌乱中,只好随便拿话糊弄米列蓝。 米列蓝一双美丽的眼睛怔怔看着鲁渔,显得大胆而决然,仿佛要把鲁渔看穿似的,把鲁渔看得浑身一阵不自在。 “你刚才哭了。”看了鲁渔好一会,米列蓝才轻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在想大师姐吧?”鲁渔错愕了,可是不等他说话,米列蓝却已经又继续问了一个问题,声音中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心 酸,只是不知她是在心酸她自己,还是在为鲁渔而心酸? 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凝视着自己的米列蓝,鲁渔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边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六师姐,你胡说些什么呀?我只不过是这么早睡不着,所以出来看一看月亮罢了。”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你是阻挡不了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思念的,你想大师姐就想大师姐了,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说,我又不会笑话你。”米列蓝对鲁渔笑着,只是鲁渔却看不出来米列蓝的笑容很是凄楚,更别说看得出来米列蓝在眼神中对他说着的“我想你。” “阻挡不了心底涌出的思念又如何?人鬼有别,当一个鬼喜欢上一个人时,他也只能偷偷的去思念那个人吧?”鲁渔自嘲一笑,知道米列蓝已经完全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当下也懒得再去遮掩,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你还喝酒了?”一阵风从鲁渔的方向吹来,米列蓝这才嗅到了鲁渔满身的酒味,当下秀眉皱得更紧了。 鲁渔点了点头,笑道:“嗯,而且喝得还不少。” “靠喝酒就能解决问题了?靠喝酒就能让你忘了大师姐了?靠喝酒就能让你忘记你曾经爱上的人是谁了?”米列蓝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一口气对鲁渔问了好几个问题。 “不能。”鲁渔笑着摇了摇头。 不等米列蓝出声,鲁渔又紧接着笑道:“靠喝酒不能,但是喝醉了就能,你看过这么一副对联么?若有牵肠人,酒是忘情药。” 米列蓝摇了摇头,面露愠色,冷冷道:“看过!横批是:自欺欺人!” 米列蓝这一句话直呛得鲁渔无言以对,只傻愣着眼看着怒气冲冲的米列蓝,好一会才重重叹了口气,缓缓道:“的确是有点自欺欺人,那怕我喝得再醉,酒醒之后,该记得的事终归是要记得,忘不了的人终归是忘不了。” 看着神情黯然的鲁渔,米列蓝一时无话可说,只怔怔看着鲁渔暗自心疼。 “六师姐,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想到自己和木列童的事,鲁渔身心俱疲,当下没有心思再和米列蓝说话,摇摇晃晃的往列字堂走去了。 看着鲁渔踉跄远去的背影,闻着风中残留着的刺鼻酒气,米列蓝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也默默跟着鲁渔走回了列字堂。 鲁渔和米列蓝前后脚走进了列字堂,各回各的房间,只是各怀心事的他们却谁都没看到列字堂的屋顶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少女正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这是去幽会么?”木列童冷眼看着鲁渔和米列蓝走进他们各自的的房间,心中暗自苦涩。 这一夜,茅山列字堂里最美的两个姑娘都进不了梦乡,米列蓝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整宿,而木列童则独自坐在屋顶发呆到天亮,只有鲁渔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才能够沉沉睡去。 “奇怪?那小子莫非死在了姑娘的肚皮上不成?怎么一整晚都不见他出来?”而在茅山山脚下的句容城,采花楼旁边的一所屋顶上,却也有一个神秘的蒙面黑衣人和木列童一样睁着眼睛到天亮。 因为看到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色,魅知道太阳即将升起,自己这一身从头到脚的黑衣,在夜间是有利隐匿身形,可是在白天只怕反倒会更加引人瞩目,当下他不敢再在屋顶上逗留,在心中暗骂了几句进了采花楼便再不见踪影的钱小孽之后,便也只得脚尖一点,纵身走了。 兵字堂,孟兵剑端着早饭进了唐兵桓的房间,他先把手中的饭菜放在了桌上,然后这才走到唐兵桓床头,对卧躺在床上的唐兵桓轻声道:“桓儿,来,为师扶你去吃饭。” 唐兵桓对孟兵剑道了声谢,便在孟兵剑的搀扶下,坐到了桌上,唐兵桓也确实是饿了,当下屁股刚一坐稳,便迫不及待的就抄起桌上的饭碗,埋头就吃,而孟兵剑却只在一边充满怜爱的看着他风卷残云。 “桓儿,你现在觉得伤势怎么样了?”唐兵桓只一会就把饭菜扫了个精光,他刚一放下饭碗,孟兵剑便出声问了起来。 唐兵桓笑道:“师父,放心,昨天三师叔和我说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让我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孟兵剑一听唐兵桓这话,终于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5200阅读网-) 第144章 黑头一脚蹬倒丫头 李乔再邀鲁渔喝酒 ?(5200阅读网-) 孟兵剑是松了口气,可是唐兵桓却显得不是很开心,皱眉叹气道:“可惜延误了我和木师妹的婚事,也不知木师妹会不会生气?” 孟兵剑笑道:“桓儿,你安心养伤就是,童儿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子,她这么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的。” “师父呀,那鬼小子可是对木师妹虎视眈眈呢,而且俗语不是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我只怕会夜长梦多啊!”唐兵桓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孟兵剑的话而松了开来,想到鲁渔,心中反倒越发忧心忡忡,只是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口而已。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唐兵桓可谓是孟兵剑一手养大的,等同于他自己的儿子一样,虽然唐兵桓并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可是孟兵剑却已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当下便拍了拍唐兵桓的肩膀,笑道:“桓儿,你放心,你安心养伤就是,你六师叔既然已经同意了你和童儿的婚事,那谁都不可能再抢了你这个媳妇。” 唐兵桓没想到自己师父居然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当下顿觉不好意思,一脸尴尬的对着孟兵剑笑了笑,但想到管列英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作风,他终于也算是勉强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于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即又对孟兵剑问道:“师父,那个叫李乔的小鬼我们真的要把他留在山上么?” 孟兵剑点了点头,无可奈何道:“嗯,没办法,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违背,你掌门师伯已经把他安顿在临字堂了。” “师父,这个小鬼来路不明,而且道行明显不浅,我们这么贸然的把他留在山上,会不会不好呀?”对于来路不明的李乔,唐兵桓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桓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小鬼道行是不低,但是我们茅山上下数千人,个个一身道行,我量他也没哪个胆子敢在我茅山上闹事,而且我也已经特意安排你高师兄专门负责看管他,他一举一动都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孟兵剑自信的笑道。 “有高师兄看住他,应该就不怕了。”听到说是向来办事沉稳的高临昊负责看管住李乔,唐兵桓当下也放下了心。 这边孟兵剑师徒俩正在讨论着李乔,那边李乔这小子却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列字堂,而他的屁股后面却紧紧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高临昊,寸步不离。 李乔自然知道高临昊是负责盯梢自己的,但是他却只当没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迎着列字堂众女好奇而又警惕的目光,大步走进了列字堂的院子。 “喂,小子,你是谁呀?我们列字堂可不是你们这些男的能随便进来的。”李乔刚一走进列字堂的院子,一个七岁左右,怀抱着一条小黑狗的红衣小女孩便迎面拦住了他,怒目相向,老气横秋的盘问起来。 虽然这个小女孩怒气冲冲的样子,但是李乔却只觉得这小丫头甚是可爱,当下也不责怪,只伸手指向身后紧跟着自己的高临昊,笑道:“小丫头,那这位小哥也是个男的,你怎么不去拦他,却偏偏要来拦我啊?难道他进得列字堂,我就进不得列字堂?” 秦列喜看了一眼高临昊,娇斥道:“他是我高师兄,你不是!他自然能进来!” 黑头耸拉着脑袋,只睁开一点眼皮瞥了瞥一下李乔,便又没精打彩的垂下了头,可怜这小家伙这连日来都逃不过秦列喜的魔掌,无论秦列喜去到哪里都得抱着它,它的狗身自由完全受到这小丫头的操纵,可是黑头却只喜欢跟着鲁渔呆在一块,于是终日无精打采,看到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可是你刚才和我说是我们这些男的都不能随便进来,那你的意思是你高师兄不是个男的啰?”因为觉得秦列喜长得实在太可爱,李乔当下忍不住继续逗趣起她来。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说我高师兄能进来就能进来,你不能进来就是不能进来!你小子要再不走,信不信我放狗咬你?”秦列喜说着,居然真的作势把怀中的黑头双手高高举起,往李乔面前晃了晃,只可惜无精打采,耸拉着脑袋的黑头却根本起不到吓唬人的效果。 “咦?小丫头,你这狗长得可真奇怪,怎么脑袋的毛色比身上的毛色要黑得多?”李乔自然不会被无精打采的黑头吓到,当下反倒对黑头来了兴趣,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它的脑袋。 就在李乔的手堪堪将要摸到 黑头的脑袋时,异变陡生,没想到刚才还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黑头猛的毛发倒竖,龇牙咧嘴,张大嘴就要咬李乔伸过来的手,所幸李乔反应快,当下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才避免了一场被狗咬的无妄之灾。 看着对着自己充满敌意的黑头,李乔自顾自轻笑道:“这小畜生倒凶得很,还不许陌生人摸了?” “你才是小畜生呢!”一道低沉的少年声音突然传进了李乔的耳朵里,当下李乔大喜,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到鲁渔正沉着脸朝自己走来。 李乔这次来列字堂,想找的就是鲁渔,所以看到鲁渔自然欣喜,可是黑头却比他更要欣喜,当下猛的用力挣脱秦列喜的怀抱,居然后腿一蹬,蹬了一脚秦列喜,借势在半空中就朝鲁渔扑去,可怜秦列喜这小丫头却毫无防备,被黑头这么大力一蹬,一个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 鲁渔伸手接住了显得很是激动的黑头,这小家伙一扑进鲁渔怀里,便一边连声低呜,一边用脑袋不停的拱着鲁渔的胸膛,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诉说自己这几日被鲁渔冷落的委屈。 鲁渔也知道黑头之所以这么热情,是因为自己好久没理过它了,当下便伸手不停抚摸着这小家伙黑不溜秋的脑袋,一边笑道:“好了,好了,死狗,不就是几天没理你吗?你用得着这样么?” “这小狗这么大力?用脚后跟就能把人蹬倒?”这边鲁渔在招架着黑头的热情,那边李乔和高昊临却都一脸惊讶的看着跌坐在地的秦列喜,心中都对黑头惊叹不已。 这回黑头蹬倒的秦列喜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小不点,如果让他们知道黑头曾经把牛高马大的鲁渔也蹬飞出去时,不知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死狗!你想死是不是?”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列喜却只当李乔和高临昊是在看自己笑话,当下这小丫头只气得肥嘟嘟的小脸通红,对着鲁渔怀中的黑头破口大骂。 “师弟,你快把这死狗放下!”可是骂着骂着,秦列喜却还是嫌不解气,伸手想要从鲁渔怀中抢过黑头,准备动手教训一顿黑头,可是她实在是太矮了,根本就不够不着黑头的一根毫毛。 黑头一脸得意的窝在鲁渔怀中,眼神轻蔑的看着秦列喜,就好像是在说:“哼,你够不着狗爷我!” 黑头这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越发激怒了秦列喜,当下这小头一急,便干脆跳了起来。 眼见跳起来的秦列喜能够抓到自己了,当下黑头再不敢得意,慌忙动作利落的像一个猴子一样蹿上了鲁渔的脖子上,张开腿坐在了鲁渔的脖子后背 ,一双小狗爪则牢牢抱住鲁渔的额头,于是跳起来的秦列喜又够不着它了。 “这小丫头可爱,这小狗也是有趣。”看着坐在鲁渔脖子后背的黑头和在鲁渔面前跳来跳去的秦列喜,李乔心中只觉得这画面实在是十分可爱,当下便忍不住对鲁渔笑道:“小子,这小狗是你养的?” 鲁渔还没来得及回答李乔的话,坐在他脖子后背的黑头却已经人模狗样的汪汪叫了两声,就好像是在代鲁渔回答李乔的话一样:“对,你狗爷我就是这小子养的。” 听着黑头的叫声,不知为什么,鲁渔只觉得这小家伙仿佛越来越聪明了,心中升起一阵疼爱,虽然它抱住自己额头的一双小狗爪划得自己有点痛,但是当下他还是由得它坐在了自己脖子后背。 “小子,你来这里干嘛?”鲁渔皱眉看着李乔,不答反问。 李乔笑了笑,说道:“找你喝酒呀!昨晚我们还没喝过瘾呢!昨晚是你请,今天换我请......” “要喝自己喝去,别来找渔儿!”不等李乔把话说完,一道带着恼意的沙哑声音突然响起。 院子里的所有人同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衣,身材臃肿的胖老妇正从列字堂的大堂里大踏步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列字堂弟子,包括鲁渔,都同时对着这个胖老妇躬身喊道:“师父。” 而高临昊也是走前几步,直来到胖老妇跟前,躬身恭敬道:“六师叔好。” 原来,这个胖老妇正是列字堂堂主,鲁渔的师父——管列英。 管列英对着高临昊微笑点头,便大踏步走到了李乔面前,皱眉道:“小子,要喝酒你自己去,别来找渔儿!”(5200阅读网-) 第145章 鲁渔黯然回房 李乔临昊拼酒 ?(5200阅读网-) “管堂主,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呀?所以我才特来相邀贵徒同饮。”李乔看了看管列英一眼,笑了笑,他早知道她是鲁渔的师父了。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的话,那你就别喝,渔儿没时间陪你。”管列英冷着脸道。 不等李乔开口说话,高临昊却已经自顾自对他笑道:“小子,你不就是想找个人陪你喝酒吗?不必劳烦鲁师弟,我陪你就是,你想怎么喝我就陪怎么喝。” 李乔看了看鲁渔,也看出面无表情的他的确是没有兴趣去喝自己喝酒,当下他也不勉强,转而看向自动请缨的高临昊,笑道:“小子,此话当真?” 高临昊笑了笑:“自然当真。” “好,那我们就下山痛饮一番!”李乔一把拉起高临昊的手就走。 直至看着李乔和高临昊走远了,管列英这才扭头对鲁渔皱眉道:“渔儿,昨晚你和这小子喝酒去了?” 显然管列英刚才已经听到了李乔的话,知道鲁渔昨晚是去喝酒了,当下鲁渔也不好掩饰,只轻轻点了点头。 管列英没有怪责鲁渔,因为他知道鲁渔心中的痛苦,当下只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这小子来路不明,你以后离他远点。” 鲁渔轻轻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师父,刚才这死狗踢我!”秦列喜指着坐在鲁渔脖子背后的黑头,和管列英告起了状。 管列英当下朝黑头看去,只见这小家伙一双圆溜溜的眼珠也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目光中显得很是警惕。 管列英知道黑头这么一副警惕模样,是怕自己听了秦列喜的话后会为难它,当下心中暗赞黑头通灵性,于是只对着黑头笑了笑,便大踏步往列字堂往而去,没想到秦列喜这小丫头却紧跟着她的屁股追了出去,一边连声嚷道:“师父,师父,你去哪里?也带喜儿去嘛!” 管列英停下了脚步,嗔怪的看了一眼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秦列喜,然后又偷眼看了一下鲁渔,这才俯身对秦列喜低声道:“师父这是要去兵字堂办事,你跟着我嘛?” “喜儿不管,反正喜儿好久没和师父一起出去过了,这次喜儿一定要跟着师父去兵字堂。”秦列喜伸出一只小手扯住管列英的衣袖,摆出了一副死活要黏着管列英的架势。 “你这死丫头,天天就知道出去玩。”眼见秦列喜耍起了性子,管列英也无可奈何,当下只笑骂了她几句,便任由这小丫头扯住自己的衣袖,跟着自己往兵字堂而去了。 眼见管列英没有阻拦自己的跟随,秦列喜心中欢喜,一点也不介意管列英言语中的笑骂,一边蹦蹦跳跳的跟在管列英的脚步,一边昂起小脑袋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去兵字堂干嘛呀?” 管列英再次偷眼看了一下鲁渔的方向,直到看到鲁渔已经往自己房间而去,她这才敢对秦列喜压低声音道:“师父是要去和你二师伯商谈一下你大师姐和唐师兄的亲事要延迟到什么时候?” “太好了,师父,大师姐和唐师兄又准备成亲了么?那这样喜儿是不是就又可以大吃一顿了......”管列英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为的就是不想让鲁渔听见,可是没想到秦列喜这小丫头却显得十分欣喜,欢呼雀跃起来。 管列英没想到秦列喜会大呼小叫起来,当下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捂住了了这小丫头大张的嘴巴,怒目道:“死丫头,你作死啊,喊那么大声?”说罢,管列英便一脸紧张的看向了鲁渔。 鲁渔自然听到了秦列喜的话,当下他下意识停下了走向房间的脚步,所幸他没有转身,这才没有让管列英看到他瞬间黯然的神色。 “师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鲁渔自嘲的笑了笑,终于继续朝自己房间走去。 秦列喜拼命挣脱了管列英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眨巴着一双精灵的大眼睛,一脸困惑的看着管列英,皱眉嘟嘴道:“师父,你干嘛呀?”说罢,她又再次显得欣喜若狂的嚷道:“师父,大师姐和唐师兄是不是真的又要成一次亲呀?这次他们还摆不摆酒宴呀?还请不请我们列字堂的人啊?” 管列英轻轻敲了一下秦列喜的小脑袋瓜,气道:“吃吃吃,你这死丫头,小脑袋里整天就知道吃!” “哎呀,又是打人家的头!”秦列喜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怒瞪着管列英,气鼓鼓道。 “ 就是要打你头,让你整天就想着吃。”管列英一边笑骂着,一边继续迈步前行。 “打傻了怎么办?”秦列喜嘟着嘴,气鼓鼓的跟在管列英屁股后面,自顾自气闷的嘀咕着。 于是,这一大一小的师徒俩便一路吵吵嚷嚷的走出了列字堂。 “小子,我可是很能喝的,你真的确定要和我喝酒么?”李乔拿起酒壶往高临昊的杯子斟了一杯酒,一脸玩味的看着高临昊。 高临昊扫了一下放满一桌的酒坛,当下心头也有点犯怵,虽然他自认酒量不错,可是这桌上的也实在太多了,足足放着十坛之多,当下他不禁瞪了一眼笑嘻嘻的李乔,冷冷道:“小子,你当这是喝水么?” “哈哈,你若是怕了,我不勉强。”李乔也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斟了一杯酒,仰脖喝光。 “怕?我奉陪到底!”高临昊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便也十分豪爽的仰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好!那今天我们就喝过痛快!”李乔拎起酒壶,再次把高临昊的杯子斟满。 就这样,这两小子你一杯我一杯的一直从早上喝到响午。 李乔不知第几次给高临昊的杯子斟满,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面不改色,可是高临昊却已是酒意满面,脸色绯红。 李乔一边也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一边对高临昊漫不经心的问道:“小子,你们茅山不是以驱妖捉鬼为已任么?怎么却收了一个鬼弟子呀?真是教人匪夷所思呀。” “小子,你问这个做什么?”高临昊虽然脸上酒意很浓,可是他的理智却还清醒,当下听到李乔的话,当即警惕起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是莫名其妙罢了,来,我们再干一杯。”李乔脸色波澜不惊,举起酒杯往高临昊面前一凑,豪爽笑道。 “小子,我倒想问问你,你既然知道我们茅山是以捉鬼驱妖为已任,那你怎么又有胆子敢留在我们茅山上?”高临昊并没有和李乔碰杯,而拿起自己的酒杯仰脖就喝光,接着就目光灼灼的紧紧看着李乔,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想为皇上表演呀。”高临昊的杯子刚一放下,李乔便立即就给他的杯子斟满了,一边不以为意的笑道。 “真的这么简单?”高临昊狐疑的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李乔。 “他娘的,这小子居然这么能喝?想灌醉他看来还真不容易。”李乔偷眼瞅了一下仍是理智清醒的高临昊,心中暗骂不已,当下却只装作皱眉道:“小子,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像你一样,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罢了。”高临昊面无表情的再次把杯子举起,可是当杯子碰上他的嘴唇时,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往李乔跟前一举,笑道:“来,喝酒。” “他娘的,这小子真狡猾。”看着高临昊举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李乔知道高临昊这是不想吃亏,而示意自己也举杯喝酒,当下他心中暗骂,却也只得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了酒,举起了杯子,仰脖喝了下去。 李乔一边擦着自己唇边残留的酒水,一边冷眼看着也举杯痛饮的高临昊,心中暗道:“哼,小子,你再能喝,我也不信你今天能喝得过我!” 高临昊放下了杯子,只觉腹部一阵泛酸,吐意上涌,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快就要到极限了,当下他皱眉看着面前给自己杯子斟着酒的李乔,看到李乔仍是面色无恙,酒意全无,不禁心中困惑:“奇怪,这小子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却一点事没有?他真的就拿酒当水喝不成?” 李乔虽然看到高临昊疑惑的表情,当下却只作看不见,不动声色的再次举起了杯子,笑道:“来,继续。” 高临昊看了看笑意盈盈的李乔,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酒水满盈的杯子一眼,当下一咬牙,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仰脖就饮。 李乔嘴角扯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和站在高临昊身后的一个高大店小二相视一笑,当下也仰脖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高临昊没有看到李乔嘴角的冷笑,自然也没有看到李乔和店小二相视一笑的鬼祟举动,如果高临昊是一个嗜酒之人,并且经常下山光临句容的酒馆,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这间酒馆和以前大不同了,因为就在大茅君成仙,茅山山门大开的那天,这间酒馆已经易了主,店掌柜和店小二都换了人。 (5200阅读网-) 第146章 酒馆是鬼窝 列红气鲁渔 ?(5200阅读网-) 如果高临昊足够细心,他就会发现这一整天,都是李乔牢牢把持着酒壶,绝对的壶不离手,每当高临昊酒杯空了,都是这小子第一时间替他斟满,而每当李乔的酒壶空了,总是他身后的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走过来,抱起桌上的酒坛给他的酒壶添满。 终于,毫不知情的高临昊还是醉了,可怜他直到醉到桌上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在李乔精心策划的一个小阴谋中。 “哈哈,公子,这小子真是傻呀,他喝酒你喝水,他这都敢和你拼!”等高临昊一趴倒在桌,他身后的店小二便堆着一脸的笑走了过来,对着李乔哈哈大笑道。 李乔皱眉一扬手,瞪了一眼店小二,示意他闭嘴,这店小二便吓得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小子?小子?你醉了?”在店小二惶恐的目光中,李乔警惕的看着趴在桌上的高临昊,试探性的对着他连声轻呼了几句。 李乔连声叫了几句,直到确定高临昊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嗔怪的瞪了一眼店小二,怒道:“你做事能不能小心一点?” 店小二一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干笑道:“公子,我粗人一个,做事哪能有你细心呀?不过公子你也太过多虑了,这小子一看就醉得连爹娘都不记得了。” “凡事都要细心一点才好,你怎么就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装醉呢?”李乔扫了扫高临昊一眼,沉声道。 “公子呀,要我说,你何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把这小道士灌醉呢?让我们哥俩给他的酒下点蒙汗药不就得了?”站在柜台,一边留意着李乔这边动静的瘦小店掌柜也一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不等李乔说话,店小二便抢先接过了店掌柜的话,对李乔笑道:“对呀公子,你何必这么麻烦呢?既要在酒壶中设置机关,还要在酒坛中设置机关,只要给我一包蒙汗药不就得了?我保证这小子十二个时辰之内都醒不过来!” 李乔白了店掌柜和店小二一眼,沉声道:“你们两个开惯了黑店,脑子里是不是整天就只知道蒙汗药?你当这小子和普通人一样呀?他可是一个道行高深的茅山门人,蒙汗药只要在他身体里起了反应,他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这样就算能把他迷倒,等他醒了之后,还不是知道是我们几个阴了他?那样你们还想在句容待得下去吗?” 店小二躬身,连声笑道:“是是是,还是公子够深思熟虑。” “这是当然,就凭你们这两个开黑店的,论耍阴谋诡计怎么能及得上我们李公子?你们在句容待不下去还是小事,只怕这样还会坏了我们的大事!”酒馆的内房里突然走出了一个身形娇小的蒙面黑衣人,他一路笑着往李乔这边而来。 李乔苦笑着看了一眼娇小黑衣人,皱眉笑道:“魅,你这是赞我呢?还是在损我呢?什么叫论耍阴谋诡计他们及不上我呀?” 黑衣人语气不带什么感情,淡淡道:“我说实话罢了。” 李乔无言以对,好一会才释然的笑了笑,对黑衣人正色道:“魅,昨晚你跟着那白衣小子,有没有探查出一点什么?” “没有,那小子进了青楼就一晚没出来。”黑衣人摇了摇头。 “哦?进了青楼?原来那小子还是个色鬼!那你怎么不跟着进去呢?”李乔听完黑衣人的汇报,一脸玩味的看着黑衣人笑道。 黑衣人瞪了李乔一眼,并没有回答李乔的话,只瞥了一眼高临昊,冷冷道:“怎么处置这小子?” “让我们哥俩把他做成人肉包子吧!我们哥俩啥人肉都吃过了,就是没吃过道士肉。”不等李乔说话,那店小二又抢先插了嘴,双眼发亮的看着高临昊,神情间跃跃欲试。 “你再敢多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做人肉包子?”黑衣人对于这店小二三番四次的插嘴终于忍无可忍,当下冷眼看着他,语带杀气。 店掌柜和店小二同时打了个冷战,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娇小黑衣人突然身上散发出一股很可怕的杀气,虽然他们也一直杀人无数,可是和面前的黑衣人比起来,他们却只觉得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如麻,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一身如此吓人的杀气,当下这俩家伙从心底里畏惧,便慌忙急脚脚走开了,唯恐避黑衣人不及。 李乔赞许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表示很赞成他驱走店掌柜和店小二的举动,显然他也早就厌烦了这两个多事的家伙。 黑衣人却对李乔赞许的目光没有感到一丝欣喜,当下语气仍是冰冷无比,淡淡道:“李公子,我问你怎么处置这小子,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乔对于魅冷冰冰的样子很是郁闷,当下仍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嬉皮笑脸道:“你这拒人于三尺之外的性格就不能改改呀?” “李公子,那你是要我对你有多热情呢?你能办点正事嘛?我没空陪你不正经。”魅仍是语气冰冷,言语间很是刻薄。 对于魅的臭脾气,最后终于还是李乔败下阵来,收起了脸上的嘻皮笑脸,看了一眼高临昊,正色道:“这小子为人太谨慎了,我们很难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要想知道多一点有关那鬼小子的事情,看来还得靠我自己。” “你准备打算在茅山上逗留多久?你就不怕你的身份一旦败露,你就要永远留在茅山上么?”魅怔怔看着李乔,语气中罕见的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担扰。 “哈哈,没事的,你不也说了么?他们这两个开黑店的,都不够我会耍阴谋诡计,那些茅山蠢道士又怎么能识破我的身份呢?”李乔不以为意的笑道。 魅怔怔看着李乔,终于没有再说话。 “魅,不用担心我的,你和其余兄弟们照顾好自己就行,千万别让茅山道士们发现你们的踪迹,我先回茅山了。”李乔对魅郑重的叮嘱了一番,便 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高临昊,缓缓走出了酒馆。 魅忧心忡忡的看着李乔的背影远去,心中暗自问道:“李乔,那姓鲁的小子真的就值得你这样去以身犯险么?他真的有能力重振我们鬼界?” 魅正想着,那店掌柜和店小二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店小二诚惶诚恐的低声道:“魅大人,请问我们是不是要收拾一下呀?” 魅转身,没好气道:“废话!你们以前开黑店害了人,难道就不收拾犯案现场的么?” 魅话一说完,店小二和店掌柜二话不说,当即转身去收拾一地的空酒坛和狼藉的桌子了。 原来,这间酒馆早在几天前,魅就在李乔的示意下卖下了它,成为了他和其余黑衣人的藏身点,也成为了他们和李乔碰头的地方,而这个店掌柜和店小二则是他们雇来的两个无恶不作的绿林之徒,以前是开黑店的,专门做一些劫人钱财的见不得人勾当。 当天无话,最后李乔没有再去找鲁渔,而鲁渔却也再没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没有人去打扰他,也没有人知道他一整天都在修炼着夏侯坡的“鬼无影”之术,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管列英才让秦列喜去唤他吃饭了。 饭桌上,崔列红瞥了瞥一眼自顾自埋头吃饭的鲁渔一眼,当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出声对管列英问道:“师父,唐师兄的伤势如何了?” 管列英没有看到崔列红一直在拿眼偷瞧着鲁渔的反应,当下只当她是关心唐兵桓的伤势,逐笑道:“没什么大碍了,你三师伯说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崔列红看到鲁渔在自己说起唐兵桓时,脸色果然变了变,当下心中得意,便又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师父,那唐师兄和大师姐的亲事要延迟到什么时候呀?” 管列英皱眉看了一眼鲁渔,当下因为顾及鲁渔的感受,没敢回答崔列红的话,可是秦列喜这小丫头却抱着一只猪蹄兴奋的嚷了起来:“二师伯说了,一个月后。” 坐在秦列喜身边的胡列淑对这兴奋的小丫头笑骂道:“瞧你这死丫头的高兴样,肯定又是想着你大师姐成亲了,你就能放开肚皮大吃特吃了吧?” “饭菜本来就是准备给人吃的,不然成亲干嘛要摆酒宴呀?”秦列喜咬了一口手中的猪蹄,可是因为猪皮太有韧劲了,她一时咬不动,只拉得一块猪皮老长,虽然这小丫头在艰难的对付着手中的猪蹄,可是却还不忘口齿不清的替自己辩解着。 乔列颜看着秦列喜笑道:“是呀,我们喜儿遇着吃就绝对嘴不留情呀!那天酒宴上,我们那一桌上,几乎有大半桌的饭菜都进了我们喜儿这小肚皮里面。” 这边胡列淑和乔列颜在饶有兴致的调侃着秦列喜,那边崔列红、管列英却发现鲁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细心的管列英更是留意到木列童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了,只是她们却谁都没发现米列蓝的神情也有点异样了,这小丫头正偷偷瞧着神色黯然的鲁渔,脸色写满了担扰与心疼。 (5200阅读网-) 第147章 张汉暴跳如雷 杨庭暗下黑拳 ?(5200阅读网-) “师父,我吃饱了。”鲁渔似乎终于忍受不住桌上众人在谈论唐兵桓和木列童的亲事,当下猛的放下手中的饭碗,就连碗中的饭都没吃完,便站起身自顾自走了出去。 虽然崔列红和管列英都看到鲁渔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是管列英和崔列红幸灾乐祸的得意心态不一样,她当下心中愧疚不已,可是一时却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只得一脸苦笑得看了看一眼鲁渔碗中还剩着的半碗饭,眼睁睁看着鲁渔走了出去。 黑头看了看鲁渔的背影,又抬起头看了看在拼命撕咬着猪蹄的秦列喜,它知道这小丫头很快就会因为咬不动猪蹄而把这美食扔给自己,可是最后这小家伙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舔了一下舌头,转身追鲁渔去了。 鲁渔走出列字堂,这才留意到了身后紧跟而来的黑头,当下他笑着把这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人,他便抱着黑头一起飞身往封邪洞而去了。 “呀!渔儿,你......你居然学会了鬼无影的第九重!”这就是夏侯坡见到鲁渔后说的第一句话。 “简直不可思议!”葛颇难以置信的看着鲁渔,心中也满是惊讶。 古平、张汉和杨庭三个小鬼在见到鲁渔后,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们作为鬼界大名鼎鼎的五小鬼,号称当世最老的几个鬼,个个都有上千年的修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鲁渔体内已经凝聚出二十一点鬼气了,而练成鬼无影的九重影却只需要十八点鬼气。 看着自己五个目瞪口呆的师父,鲁渔不由得也有几分得意,当下对夏侯坡点头笑道:“三师父,区区一个小小的鬼无影之术怎么能够难得到你徒儿我?” “区区一个小小的鬼无影之术?渔儿呀,你可知道这鬼无影之术乃鬼界绝世五术之一?只要学会一个,便足以让你横行鬼界无敌手了!而这鬼无影之术更是号称当今六界之中身手最快的法术!想当年你三师父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地府偷学到这个鬼无影之术的......” 夏侯坡说起这鬼无影之术的厉害时,脸上的自豪难以遮掩,可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张汉却一脸不屑的插了嘴:“这鬼无影之术厉害是厉害,可是夏侯老头你当年可是花了十年时间才勉强算学会了这个法术,而渔儿却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便练成了第九重,亏你还好意思敢说!” 听着张汉的讥讽,夏侯坡却显得一点都不介意,当下也不理这浑人,只对鲁渔一脸赞许的笑道:“渔儿呀,你这种修炼速度真是让三师父我不得不刮目相看啊!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从夏侯坡赞许的目光中,鲁渔看出这个外貌只有五岁左右的小孩一点妒忌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情真意切的欢喜,当下鲁渔不由得有点感动,便躬身道:“这都多亏了三师父你的悉心教导!” “渔儿为人足够谦逊,不自大也不骄傲,更重要的是这小子还是一个不忘本的家伙,真是难能可贵呀!”对于鲁渔饮水思源的举动,夏侯坡感到很是欣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白收了这个徒弟。 “徒儿呀,你这次怎么一点东西都不带啊?你师父我都馋了好几天了。”杨庭皱眉看着两手空空的鲁渔,显得很是不满的埋怨道。 杨庭这话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当下古平和张汉这对欢喜冤家这也才发现鲁渔是两手空空而来,张汉首先嚷了起来:“哎呀,徒儿呀,你怎么能这样啊?枉你三师父教了你这么厉害的一个法术,你却连拿点东西来孝敬他都没有!” “徒儿呀,不是为师说你,你这样确是有点不对呀!”古平皱着眉头看着鲁渔,紧跟着接过了张汉的话。 眼见自己三个师父生气,鲁渔却也只一脸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三位师父,我现在已经不负责列字堂的炊事了,带食物给你们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你们就体谅体谅吧。” “还有这事?难不成你们列字堂里还有人厨艺比你还好?”古平眉头依然没有松开,显得有点不相信鲁渔的话,也难怪他疑惑,这小鬼当年走南闯北,一双小手偷遍天下权贵,一张嘴也几乎吃遍了天下食肆,可是他却打从心底里觉得鲁渔厨艺不赖。 鲁渔摇了摇头,苦涩笑道:“不是,只不过是我师父不再让我煮饭罢了。” “ 你师父脑袋被驴踢了?被门夹了吧?放着你一个这么好的厨子不用,却要去吃一些黄脸婆煮的猪食?”看张汉愤愤不平的样子,就好像他和管列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看来这小鬼很是气恼管列英影响了自己的口福。 “六师父,不要这么说我师父!”鲁渔显然觉得张汉的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当下情不自禁沉下了脸。 鲁渔童年不幸双亲尽丧,在吐蕃异乡历经孤独长大的他,在看到管列英为了要照顾自己,不顾一切也要把自己留在茅山的举动之后,管列英就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他已经把管列英视作了自己的亲人,虽然管列英大力阻止他和木列童在一起,但他也清楚知道管列英这是为了自己和木列童好,管列英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丝毫没有改变,所以张汉对管列英恶语相向时,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恼怒。 “哎呀,你这小子,居然还敢给连脸色你师父我看?你还分不分大小了?”没想到鲁渔这一沉脸,却更加惹火了张汉,这小鬼只觉得鲁渔这举动甚是不尊师重道,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暴跳如雷,哇哇乱叫。 “六师父,我.......”鲁渔的气恼也只是一时,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和张汉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张汉的性格很浑,鲁渔也知道他其实人并不坏,只不过是个率真的人,而且好歹也是自己的六师父,自己不应该和他计较的,更不应该给他脸色看,但是当下看着勃然大怒的张汉,鲁渔一时却无言以对了,想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就在鲁渔和张汉的气氛显得有点难堪时,古平这小鬼赶紧出声打起了圆场,对张汉笑道:“喂,张老头,你都老得快成精了,渔儿不过一时情急给了你一点脸色看,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不依不饶么?而且明明还是你这口没遮拦的死老头先骂渔儿的师父来着!亏你还当自己有理了,在这里鬼叫个不停!” “老王八蛋,这小王八蛋不是给脸色你看,你自然就会说风凉话!我看你唧唧歪歪的那么多事,想找抽是吧?”张汉怒瞪着古平,一腔怒火很快就转移到了多嘴出声的古平身上。 看着脸色越来越尴尬的鲁渔,夏侯坡也忍不住出声了,对暴跳如雷的张汉皱眉道:“我说张汉呀,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呀?别每天没事就会瞎闹!” “夏侯老头,你也想找抽是吧?别以为你和古老头站同一阵线,老子就怕了你们,来,来,你们一块上,今儿我张汉一并连你也揍了!”张汉的怒火没有因为夏侯坡的话而下降,当下反而越发的不消停了,挽起两边衣袖就要找架打。 “砰”一声响,在鲁渔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只见杨庭一脸不耐烦的收起了自己的小拳头,而他身前的张汉却已经噗通一声直直跌倒在地,原来这个站在张汉身后的家伙居然不声不响的照着张汉的后脑就是一拳黑拳,把毫无防备的张汉给砸晕了。 杨庭不屑的瞥了瞥昏倒在自己脚下的张汉,啐道:“老子让你在这里叫!烦死人了!” “哈哈!杨老头,你这一拳打得好哇!”古平赞许的看着杨庭,抚掌大笑,显得很是高兴。 夏侯坡径自走到张汉身边,俯下身在他身上的穴道点了几下,一边笑道:“为免这老鬼醒了过来再瞎闹,还是先把他给制住吧!” 看着昏倒在地的张汉,鲁渔不禁汗颜,对杨庭低声道:“五......五师父,你下手是不是重了点呀?” “不重的话打不晕这老鬼。”杨庭瞥了瞥脚下的张汉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只是鲁渔却没有听到他又自顾自低声嘀咕了几句:“不过这老鬼其实说得也没错,你师父脑袋就是被驴踢了,居然不让你煮饭了!” “徒儿呀,你放一万个心好了,这个老不死的没那么容易就被人打死的。”古平看见鲁渔还是一副担扰的样子,当下瞥了瞥张汉一眼,忍不住笑道。 “对不起了,六师父。”看着晕倒在地的张汉,鲁渔心中还是有点愧疚,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但是当下却也只得在心中默默对张汉道了声歉。 对于张汉被杨庭一拳打晕的事,没有谁比古平显得更加高兴了,当下他猛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对鲁渔大大咧咧道:“渔儿呀,难得今天你六师父被打晕,你四师父我心里高兴啊,你想学什么法术尽管说,四师父保证教你!”(5200阅读网-) 第148 古平藏尸丹 众鬼齐惊讶 ?(5200阅读网-) 看着自告奋勇的古平,鲁渔低头想了想,好一会才嬉笑道:“四师父,你徒儿我今儿不想学什么法术,倒是不知道你老人家有没什么宝贝可以赏一些给我?” 古平错愕了一会,良久才一脸无奈道:“徒儿呀,为师哪有什么宝贝呀?” “古老头,你撒谎,你偷偷骗骗这么多年了,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天下处处都有你的藏宝洞,你都富可敌国了,你敢说你没有宝贝?”古平话刚一说完,杨庭便大声嚷嚷了起来。 古平怒瞪了杨庭一眼,对着鲁渔连声笑道:“徒儿呀,别听这老胖鬼的话,为师只不过是偷一些普通人家的银子花花了罢了,真没有什么宝贝啥的。” 夏侯坡笑意盈盈的瞥了瞥古平一眼,故意咳嗽几声引起众人注意,然后嘴上就开始滔滔不绝了:“哎,古平,你敢说你没有宝贝?我怎么记得当年有个家伙跟我吹嘘,说他什么独闯下川岛,在满岛吸血僵尸中偷出一颗旱魃尸丹,毛发无损,全身而退。你和我说这颗旱魃尸丹你藏在岛上的一个什么地方来着?啊!我记起来,叫什么......唔唔.......” 古平他一脸慌张,飞身扑向夏侯坡,手忙脚乱的捂住了夏侯坡的嘴巴,不敢让他把话说下去,一边对他怒道:“夏侯老头,别胡说,我哪有什么旱魃尸丹?” 夏侯坡拼命挣脱古平的控制,一边大声嚷道:“古平,你这么紧张你还敢说没有?我看你是怕杨庭知道了你藏尸丹的地方,跑去偷了吃吧?” 这边夏侯坡和古平在闹着,那边鲁渔却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出声问道:“二位师父,你们说的旱魃尸丹是不是一颗又黑又臭的珠子呀?” 夏侯坡、古平同时停下了打闹,齐齐看向鲁渔,齐声困惑道:“你怎么知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葛颇此时脸上也现出了和夏侯坡、古平二人一样的困惑,忍不住出声对鲁渔问道:“渔儿,莫非你见过旱魃尸丹?” 鲁渔在众小鬼惊讶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瞥了一下怀中的黑头,说道:“见过,这死狗还把它吞了。” 众小鬼惊讶的目光又齐刷刷的看向了鲁渔怀中的黑头,把黑头这小家伙也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昂起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只当看不见这四个老鬼的注视。 “这小家伙吞了一颗旱魃尸丹?”葛颇显得还是有点不相信鲁渔的话一样,再次出声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那颗臭珠子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旱魃尸丹,但我师姐确是和我说那颗珠子就是旱魃尸丹,而且也确是被这死狗给一口吞了。”鲁渔无奈,只得再次点了点头,为免葛颇再问,他干脆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话说得清清楚楚的。 “怪不得我说你这小狗怎么这么厉害?脑袋会变大不说,还差点把”张老头的臭屁股给咬掉。”古平不可置信的看着黑头,连连摇头,嘴上啧啧称奇。 “这小狗还能炼化内丹?它这么古怪,这么厉害,莫非就是因为吞了一颗旱魃尸丹?还 是因为它是和哮天犬是同一种狗的缘故?”夏侯坡和葛颇同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心中产生的都是同一个疑问,他们都知道炼化内丹并不是普通人和牲畜可以做到的事,尤其是炼化一颗旱魃尸丹,更加是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所以他们才会对黑头吞掉旱魃尸丹的举动感到难以置信。 好一会夏侯坡才从满腹疑问中回过神,对鲁渔缓缓说道:“渔儿呀,你这小狗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狗呀,你见过哮天犬吗?它长得就和哮天犬一模一样。” 鲁渔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哮天犬,但我在扬州见过一条和这死狗长得一模一样,十分厉害的狗,不过那条狗比这死狗要大很多罢了。” 夏侯坡用双手在空中比划出哮天犬的大小,又对鲁渔问道:“你见到的那条狗是不是这么大?” 鲁渔很是惊讶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夏侯坡一比划就比划出了自己在扬州见到的那条恶狗的大小。 夏侯坡脸色一变,伸手指着黑头的脑袋,继续迫不及待的问道:“它的狗头上的毛色是不是和你这小狗一样,同样是要比身上的毛色要黑得多?” 鲁渔再次满脸惊讶的点了点头,忍不住诧异道:“三师父,你怎么好像也见过那条狗一样?” “看来渔儿在扬州是遇上哮天犬了。”夏侯坡听完鲁渔的话,已是几乎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当下却还继续问道:“它的主人是一个很高大威武的少年吧?” “对!三师父,你怎么全知道呀?你该不会那时也在现场吧?我跟黑头还和那小子的狗打了一架。”鲁渔惊愕不已。 “什么?徒儿你和二郎神那小子交过手?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你怎么可能还能够站在这里?你应该早就魂飞魄散了吧?”没想到鲁渔话一说完,四个小鬼都齐齐变了色,尤其是古平,惊讶的一口气连问了鲁渔几个问题,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鲁渔摇了摇头,沮丧道:“我打不过他,我连他的那条狗都打不过,如果不是那位小酒馆的老板出手相助,只怕我已经被那条狗给撕烂了。” “什么酒馆老板?”向来沉稳的葛颇,在听到鲁渔一连串让他匪夷所思的话之后,终于也是按耐不住了,居然比其他三个小鬼开口还快。 鲁渔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四个师父会显得这么吃惊,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回道:“扬州一间名唤“忘情酒馆”的老板。” “忘情酒馆的老板?”葛颇皱眉沉思,显然他根本没听过这什么忘情酒馆,也更加不知道这酒馆老板是什么来头?但是他只想了一会,就没有再勉强自己,又对鲁渔试探着问道:“他帮你打跑了杨戬?” “杨戬?二师父,你指的是那个高大少年吗?”鲁渔错愕了好一会才知道葛颇说的就是那个高大少年。可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初在扬州遇到的那位高大少年是六界之中威名如雷贯耳,天界第一神将,号称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二郎神杨戬。 (5200阅读网-) 第149章 酒馆老板身份成迷 狡猾夏侯激将古平 ?(5200阅读网-) 葛颇轻轻点了点头。 “啊?那小子啊,我不知道酒馆大哥有没有把他打跑,我只知道酒馆大哥和他跑到空中决斗去了。”想到那位酒馆老板和杨戬跑到空中决斗的事,不知道酒馆老板是战胜还是战输的鲁渔,在说出这番话时,显得很是忧心忡忡。 “什么?你说那个酒馆老板和二郎神小子跑到空中决斗?”古平瞪大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鲁渔,显得对他的话很是不可置信。 “葛兄,渔儿遇上的难道不是杨戬?”夏侯坡扭头看向葛颇,显然他也开始有点怀疑鲁渔在扬州遇上的那个高大少年并不是杨戬了。 葛颇低头想了想,好一会才看了一眼鲁渔怀中的黑头,皱眉道:“夏侯弟,从渔儿刚才的描叙中,那条狗绝对是哮天犬,跟在哮天犬身边的人断然只有杨戬!” “当今世上能和杨戬一战的人,五个手指头就能数完,这忘情酒馆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葛颇这样说着,心中却也暗自困惑不已。 “能和二郎神小子决斗的人......茅盈那老王八蛋?不可能呀,他和二郎神那小子都是天界的人,不和二郎神那小子一起联手对付渔儿已经是不可能了,又怎么可能帮渔儿?如来那死胖子?更加不可能呀!他和二郎神也是蛇鼠一窝的,怎么可能打得起来?莫非是花果山那猴子?不可能!那泼猴哪来的兴致跑到扬州开什么酒馆呀?”杨庭这小胖子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时而摇头,时而皱眉,自顾自猜测着这忘情酒馆老板是谁,可是他把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都说了个遍,却还是猜不出这神秘的酒馆老板到底是谁? 看着自己四个师父个个都皱眉沉思,都陷入了对酒馆老板身份的猜测,鲁渔不禁暗自好笑,当下只得出声打破了这种寂静无声的氛围,对古平笑道:“四师父,刚才三师父说你藏着旱魃尸丹,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呀?那种臭气熏天的破珠子也是宝贝?” “啊?没有,没有,为师哪来的什么旱魃尸丹?别听你三师父瞎说,这种又臭又黑的珠子为师见都没见过!”因为鲁渔的话,沉思中的古平回过了神,当下第一反应却是连连摆手,矢口否认自己藏有旱魃尸丹的事。 因为根本想不出这相助鲁渔的酒馆老板到底是谁,向来以懒惰闻名的杨庭干脆也不再绞尽脑汁去想了,反而对古平笑道:“哎,古平,你说你没见过旱魃尸丹,那你又怎么知道旱魃尸丹又黑又臭呀?” 被杨庭一语揭穿,古平不禁脸现尴尬,头冒冷汗,所幸这老鬼反应也快,当下脑子一转,忙嚷道:“杨老头,你聋了是吧?这话刚才是渔儿说的,老子自然知道了。” 看着神色慌张的古平,鲁渔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四师父定是藏着一颗旱魃尸丹,所幸他对这什么旱魃尸丹一点不感兴趣,当下只对古平笑道:“四师父,你放心好了,我不要你的什么旱魃尸丹,这种臭烘烘的破珠子我才不稀罕呢。” 听着鲁渔的话,古平不禁脸现恼色,虽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藏着一颗旱魃尸丹,可是这个以偷盗金银财宝为爱好的老鬼却也向来容不得别人说他偷来的东西不值钱。 古平恼怒的神色尽收夏侯坡眼底,他和古平同列五小鬼,彼此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清楚古平的为人,当下便干脆将计就计,顺着鲁渔的话,故作不屑道:“渔儿你说得真是对,这种臭死人的旱魃尸丹有什么鸟用?也只有你这个四师父会拿它当宝贝!” 果然,古平当下完全被激怒了,瞪了一眼夏侯坡,急声道:“渔儿,你别听你三师父胡说八道,这个老家伙什么都不懂,旱魃尸丹的用处可大着呢!” “哦?有什么用处?”鲁渔笑意盈盈的看着古平。 “只要把这种旱魃尸丹炼化,就能道行大涨!想当年,你四师父我可是自己一个人独闯下川岛,在满岛的吸血僵尸中,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种宝贝给偷出来的!”古平挺起胸脯起头,嘴上滔滔不绝,神情显得很是自豪,可是得意洋洋的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样一来完全中了夏侯坡的激将之计,不打自招,自己把自己藏有旱魃尸丹的事给说了出来。 “哈哈,古平,我说吧,你就是藏着一颗旱魃尸丹,亏你还敢说你没有宝贝!”夏侯坡看着得意洋洋的古平,哈哈大笑,那神态比古平还要得意。 “夏侯老头!你......你敢阴老子?”察觉自己中了计的古平当下勃然大怒,扬起拳头就朝夏侯坡扑去。 “哈哈,古平,你当我是张汉呀?就凭你也想打得到我呀?”夏侯坡神态自若,丝毫没有一点惊慌,直到古平的拳头堪堪将打中他的时候,他才运起鬼无影之术,轻轻一闪身,人已是来到了古平身后,看着因为收势不住而趴倒在地的古平得意大笑。 古平气恼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也许也是知道凭自己的身手根本奈何不得夏侯坡,当下也不急着动手了,反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也学夏侯坡一样使起了激将法,对夏侯坡讥笑道:“夏侯老头,你不就仗着自己跑得快嘛?真有本事你和我硬对硬的打一场呀,老子保证揍得你这老鬼满地找牙!” 没想到夏侯坡却不是傻子,完全不吃古平这激将法的一套,抱着手笑道:“我就仗着自己跑得快了,你能奈我何呀?” “瞧你这得意劲,和人打架的时候只会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在渔儿面前,你也不觉得害臊啊?渔儿有你种师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古平见夏侯坡不中自己的计,当下也无可奈何,只得破口大骂,言语间极尽羞辱,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可是夏侯坡却耐性极好,也不理他,只挂着一脸得意的笑,任由他骂着自己。 这边古平和夏侯坡在闹着,那边鲁渔却怔怔看着自己怀中的黑头出神,暗道:“原来旱魃尸丹的作用这么大!怪不得师姐说这死狗净吞些宝贝!”(5200阅读网-) 第150章 钻地神功 古怪秘方 ?(5200阅读网-) 葛颇眼见古平骂不停口,当下也觉得有点厌烦了,忍不住皱眉出声道:“古平,好了,好了,渔儿好不容易来一躺这里,是要来学本事的,不是来听你骂人的。” 葛颇是五小鬼中年龄最大,也是道行最高的一个人,虽然古平心中的火气还是难以消停,但他终归不是张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多少也有点忌惮葛颇,现在见到葛颇出声了,也就不好再闹了,只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面前笑嘻嘻的夏侯坡一眼,便扭头看向鲁渔,拍着自己的脑门笑道:“渔儿呀,你四师父我宝贝什么的真没有,真要说有的话,那也只能是你四师父我这颗脑袋了,你要想学的话,为师就把这门钻地神功传给你。” “钻地神功?”鲁渔一脸困惑的看着古平的脑袋。 “渔儿,学!你这四师父当年偷遍天下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就是因为他这一手钻地神功!”夏侯坡出声拼命鼓动着鲁渔。 葛颇也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笑道:“渔儿,你四师父这钻地神功你的确可以学一下,日后与人对敌,你纵然不敌,也能全身而退。” “钻地神功?二师父,这是不是一门可以让人钻到地下的功法呀?”鲁渔脸上的困惑不减,当下看着葛颇问道。 葛颇点了点头,笑道:“嗯,这门功法是你四师父自己创出来的,可谓天下无双,你要是学会了,对你必有好处......” 不等葛颇的话说完,古平已一脸得意的对着鲁渔大嚷道:“渔儿,你要学会了为师这门钻地神功,保证天下再没有任何地方能关得住你!” “四师父,那你怎么被关在这里了?”鲁渔捂嘴笑道。 古平哑口无言,脸上的雀跃得意之情尽消,好一会才出声狡辩道:“那......那是因为这个洞的上下左右都已经被茅盈那老王蛋给布下了结界,不然怎么能关得住你四师父我?” “那你还敢吹嘘只要渔儿学了你的钻地神功,天下就再没有任何地方关得住渔儿?”夏侯坡讥笑道。 “你......我......”古平指着夏侯坡,却根本找不到话去辩解,只憋得一肚子的恼火。 “四师父,那你这门钻地神功也只是和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一样,不过是一门逃跑的本事罢了,我既然已经学了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何必再学这钻地神功?”听到古平的这门钻地神功不过是用来逃跑的一门本事,鲁渔显得兴趣索然。 古平眼见鲁渔对自己的钻地神功不以为然,当下大急,正欲开口,没想到葛颇却抢先对鲁渔摇头笑道:“渔儿,这你可就错了,你四师父这钻地神功可不仅仅只是用来逃跑,它可还是一门名震天下的对敌之法,一旦施展出来,可谓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古平听到葛颇对自己的钻地神功评价如此之高,当下心中只觉心花怒放,感激的看了一眼葛颇,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葛颇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然后葛颇自己却接着对鲁渔说道:“渔儿,你其实完全理解错了,你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也不是一定就要用来逃跑的,虽然它以速度之快见长,但也是可以用来对敌的,至于你四师父的钻地神功那就更不用说了,绝对是属于上乘的对敌的之术!” 听完葛颇的话,鲁渔双眼大亮,心中大喜过望,急忙对古平堆笑道:“四师父,那我学,我学!” “哈哈,渔儿呀,你二师父说的真是对极了,为师的钻地神功比之你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可差不了多少!”古平瞥了一眼夏侯坡,得意笑道。 “四师父,那你快教我呀?”古平还有空和夏侯坡炫耀,鲁渔却已经心急得不行了,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表情。 古平却还是慢条斯理的模样看着夏侯坡,笑道:“渔儿呀,你别急,为师这钻地神功和你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一样,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 杨庭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鲁渔,又看了一眼还在故意卖弄的古平,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对古平嚷道:“古老头,你要教就教,唧唧歪歪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罢,他不等古平还声,便又看向了鲁渔,笑道:“渔儿呀,这老不死的磨磨蹭蹭的,咱不跟他学什么钻地神功了,论上乘的对敌之术,你五师父我的鬼屁大.法也不弱,不如就让五师父我教你鬼屁大.法吧?” “杨老头,谁说老子不教了?渔儿别理他,来,为师我先给你一张练功秘方。”眼见要杨庭要横插一脚,古平终于不敢再慢条斯理,当下一边对鲁渔说着,一边伸手往怀里掏着什么。 在鲁渔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只一会,古平就从怀中掏出了一片巴掌大的竹简,直往鲁渔扔去,一边笑道:“渔儿,接住了,这就是钻地神功的一张浸头秘方,你回去之后,只要找齐秘方上所写的材料烧成一桶水,然后每天把脑袋塞进桶中浸泡一个时辰,连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到时为师再把钻地神功的招式教与你。” 鲁渔伸手接过古平扔过来的竹简,拿在手中好奇打量,只见上面写着要有融化的金水,要有冰块,要有酒,还要灌输自己的鬼气在水中。 看着竹简上写着的四种稀奇古怪,让人匪夷所思的材料,鲁渔不禁心生怀疑,扬了扬手中的竹简,对古平皱眉道:“四师父,你确定这些东西真的能用来浸头?” “渔儿呀,你信不过为师呀?为师又怎么会骗你呀?要想练成钻地神功,你就必须要让自己的脑袋变硬!你只要照着为师的秘方找齐四种材料去浸泡脑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的脑袋就会变得坚如磐石了!你看到没有,你四师父我的脑袋多硬呀?”古平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一拳自己的小脑袋,只听到一阵哐啷作响声,就仿佛他的拳头砸中了金属物体一样。 听着古平脑袋的哐啷作响声,鲁渔目瞪口呆,好一会才低头将信将疑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竹简,暗道:“这秘方真的能让人的脑袋变得这么硬?” (5200阅读网-) 第151章 李乔拦路抢东西 鲁渔大胆进竹林 ?(5200阅读网-) 鲁渔一手抱着黑头,一手怔怔捧着古平给的竹简一路飞回了列字堂,直到来到竹林外他才猛的想起了一件事,当下一拍脑袋,失声道:“哎呀,糟了,这秘方上的材料我怎么才能弄得到啊?” 看着竹简上写着的融化的金水、冰块、酒和鬼气,鲁渔不禁暗自头痛,酒和鬼气他倒能轻易弄到,可是融化的金水和冰块却让他到哪里找去?尤其是冰块,他身处江南地境,而且现在只是入秋时分,他哪里找得到冰块啊? “小子,在烦恼什么呢?”就在鲁渔看着竹简暗自头痛的时候,竹林里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笑声。 鲁渔顺着声音朝竹林里看去,只见李乔正微笑着朝自己走来,当下鲁渔慌忙把手中的竹简塞进了怀里,可是他的动作却还是慢了,因为李乔已经出声问了起来:“小子,这么着急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看着李乔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的怀里,鲁渔不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藏着什么好东西又关你小子什么事?” 李乔诡秘一笑,当下猛的身形一闪,他的人居然来到了鲁渔面前,伸手就从鲁渔怀里掏出了一把东西,然后在鲁渔的错愕中又急速向后飞退而去。 看着李乔手中拿着的一堆东西,鲁渔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李乔居然敢动手抢自己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被李乔打了个措手不及。 “柳絮?小子,你怎么还贴身藏着这个啊?这该不会是哪个美人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这又是什么?融化的金水?冰块?酒......”李乔首先打量起自己手中的柳絮,接着又好奇的端详起竹简上的字,可是他还没把竹简上写着的东西全部看完,只见面前一道黑影一闪,等他再反应过来时,他手上的东西已经全部没有了。 鲁渔阴沉着脸把从李乔手中夺回来的柳絮、竹简和那块记载着浴血重生功法的羊皮塞进怀里,一边对李乔冷冷道:“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公然拦路抢东西?” 李乔不以为意的笑道:“哎,小子,这话你可说得就不对了!我这可不是抢你东西,我只是借来看一眼罢了,又没说不还你。” 鲁渔对于李乔的强词夺理只当听不见,当下冷着一张脸大踏步就往列字堂而去,可是没想李乔却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黏了上来,追在鲁渔屁股后面笑道:“小子,你那块竹简上写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拿来干嘛用的啊?” 鲁渔只当李乔是个透明人,当下对他纠缠视若无睹,依旧目不斜视的大步流星的往列字堂而去,可是李乔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追着,一边仍旧括不知耻括的问道:“小子,你要这些东西到底干嘛用啊?现在你怎么找得到冰块啊?你会凝冰术?” 听到李乔最后的一句话,鲁渔突然心头一动,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紧追不舍 的李乔,皱眉道:“凝冰术?什么是凝冰术?” 李乔没想到鲁渔会突然停下脚步搭理自己,一时反倒换成他愣了愣,好一会才讥笑道:“你不是茅山弟子么?你们茅山符术神通广大,你该不会连凝冰术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鲁渔没听出李乔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当下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我要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我看你只是茅山一个挂名弟子吧?他们这些臭道士什么都不肯教你的吧?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鬼地方?”李乔并不急着回答鲁渔的问题,仍旧是面带讥笑。 这下鲁渔终于听出了李乔是在讥讽自己,当下也不恼,只冷笑道:“哼,我喜欢留在什么地方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李乔看了好一会鲁渔,突然一改嘻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小子,你该不会是因为这里是你爹的师门,所以你才选择留在这里吧?” 鲁渔没想到李乔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愣神了好一会才下意识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爹是茅山道士?你认识我爹?” “不认识。”李乔缓缓摇了摇头,不等鲁渔说话,他又继续道:“但是我很欣赏你爹的为人,他是人界自古以来那么多道士中,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李乔发自心底尊敬的人。” 鲁渔皱眉看着面前的英气逼人的黄衣少年,他越来越对李乔的来历感到好奇了,因为李乔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来历什么的都一清二楚。 李乔瞥了瞥左边竹林深处,对鲁渔低声道:“小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能找个好点的地方好好谈谈吗?” 鲁渔顺着李乔的目光往竹林深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一脸诚挚模样的李乔,一时犹豫不决。 李乔自然看出了鲁渔的犹豫,当下只得又笑道:“小子,你长得牛高马大的,难道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再说了,我真要有什么图谋不轨,我也打不过你啊!” 李乔说的话并不是恭维话,自从目睹到那天鲁渔大败韩敬的情景,见识到鲁渔惊世骇俗的身手,他就知道鲁渔的实力不容小窥了,因为那天他也和韩敬交过手,他知道自己奈何不得那个崂山少年道士,最多也就和韩敬旗鼓相当,可是鲁渔却把韩敬打败了,所以他从心底里知道自己不是鲁渔的对手,而且他在心里也隐隐怀疑鲁渔那天使出的就是鬼界绝世五术之一的鬼无影之术,虽然他不敢完全确定,可是单凭着鬼无影之术的名头他就已经不敢小窥鲁渔了。 “我怕他作甚?我又不是什么貌美如花的少女,跟着他进竹林难道还会被他奸污不成?”看着面前笑容真诚的李乔,鲁渔也想不出李乔会对自己有什么图谋不轨,当下便异常豪爽的一马当先往竹林深处而去。 李乔看着鲁渔利落的背影,当下轻轻一笑,也缓缓往竹林深处走去。(5200阅读网-) 第152章 鲁李二鬼竹林谈话 李乔扬言改变时代 ?(5200阅读网-) 鲁渔不停步的直走到竹林深处,这才回头对李乔淡淡道:“说吧,你想说什么?” 李乔很警惕的扫了扫四周,又侧耳聆听了一会,直到确定周围除了自己和鲁渔之外再无别人,他这才对鲁渔低声笑道:“没什么,我就想和你谈谈你为什么要留在茅山上的事。” 鲁渔闻言,当即皱起了眉,一脸不耐烦道:“这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了,我想留在什么地方就留在什么地方,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毫无相干!” 李乔丝毫不介意鲁渔的没好气,当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好一会鲁渔,正色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人鬼就有别么?” 李乔的话让鲁渔想起了木列童,想到因为人鬼有别的缘故,自己只能拱手将木列童让给他人的事,他不禁一阵难言的心痛,当下苦涩一笑,叹道:“我自然知道人鬼有别,我想我比谁都清楚人鬼有别。” 李乔自然看不出来鲁渔内心的痛苦,当下只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说道:“是么?怎么我一点看不出来你有这种觉悟?如果你有这种觉悟,那你还何苦留在茅山?” 鲁渔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乔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强调人鬼有别的事,当下也不想再和李乔浪费时间,干脆开门见山道:“小子,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李乔看着鲁渔,缓缓道:“我只想知道你所理解的人鬼有别是怎么个有别法?我想你也看过那天我们鬼界五个小鬼被那个断臂小道士当猴子耍的事吧?你也看到台下那些老百姓看得是多么津津有味吧?我们人和鬼之间是永远不可能和睦共处的,在世人眼中,我们就是一种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肮脏东西!” 李乔话说到最后,既然有点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也提高了,神情也变得愤恨无比。 看着神情激愤的李乔,鲁渔叹了一口气,好一会才轻轻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是一个鬼了,要想得到世人承认,那我们必须低下自己的头!我师父曾我和说过——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别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 听完鲁渔的话,李乔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那么难看,当下他冷笑一声,看着鲁渔冷冷道:“哼!小子,难道你真的就是这么想的?难道你真的以为只要低下你自己的头就会得世人的承认?” “我们留恋生前的记忆,所以我们才选择做鬼,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他们何干?他们有什么权利去左右我们的选择?我们何必需要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去承认我们的存在?我们为什么要向他们低下自己的头?难道我们鬼就不能昂首抬头存在于这个世上?”鲁渔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李乔却又抢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直问得鲁渔哑口无言。 气氛沉寂了一会,看着哑口无言的鲁渔,李乔心中的激愤渐渐也减缓了,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又对鲁渔缓缓道:“我们鬼界已 经卑微了这么久,这个俗世真的已经需要改变了,我们何必再去适应它?我们应该勇敢的站出来,义无反顾的承担起改变时代的重任!” 鲁渔愣神了好久好久,李乔的话让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但他胡思乱想的脑海里最后却只剩下木列童穿着一身红色喜庆衣服的样子,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因为彼此之间人鬼有别的缘故而不得不嫁为他人妇,鲁渔心头一阵失落,当下什么都不想再说,只看着神情凝重的李乔长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即使有一天我们鬼能昂首抬头存在于这个世上又如何?我们却还是没有资格去爱一个人。”说罢,鲁渔再不理李乔,转身走了。 看着鲁渔落寞的背影,李乔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情绪不禁又沸腾起来,怒火蹭蹭的直往脑上冒,可是最后他终究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冷眼看着鲁渔,很是失望的自顾自摇头叹道:“如此儿女情长,看来这小子真的是一个难成大事之人!” “小子,等一下!”眼见鲁渔快要走远,李乔叹了口气,居然又追了上去。 鲁渔再次停下脚步,可是他没有再回头。 李乔很轻松就追上了停下脚步的鲁渔,笑着问道:“刚才那块竹简上写着的稀奇古怪东西,你到底是准备拿来干嘛用的?该不会是拿来酿酒的吧?” 看着李乔的笑脸,想到他刚才还在为俗世对鬼界的不公而激愤难平,现在却笑容再现,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刚才还扬言着要改变时代的少年,鲁渔不禁暗暗佩服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当下便也罕见的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一个酒鬼,什么都能扯到酒身上。” 李乔看着鲁渔,摇了摇头,笑道:“你错了,我能扯到酒身上,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酒鬼,而是你竹简上写着的就有酒,再说了,我其实并不喜欢喝酒,酒能乱性,我希望自己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理性的人。” 鲁渔嘲笑道:“是么?可是刚才你好像就很激昂啊?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能时刻保持理性的人?” 对于鲁渔的嘲笑,李乔丝毫不以为意,当下只淡然一笑,说道:“我没说自己是一个能时刻保持理性的人,我只说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那样的人。” 眼见鲁渔又欲张嘴说话,李乔却抢先说道:“小子,你别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鲁渔脚步再次动了起来,再次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头也不回道:“你既然说是用来酿酒的,那就是用来酿酒的。” “小子,你竹简上写着的东西,我都能帮你找到。”这次李乔没有再追上去,反倒是双手抱拳,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的背影,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仿佛他知道鲁渔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再次停下脚步。 李乔果然猜对了,因为鲁渔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果然停下了脚步。 (5200阅读网-) 第153章 李乔相助偷剑 列英下套鲁渔 ?(5200阅读网-) “金子我有的是,想要把它融化成金水我也是手到擒来的事,至于冰块,我也有办法帮你弄到。”李乔看着鲁渔的背影笑道。 鲁渔终于转过了身,将信将疑的看着李乔,但是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见鲁渔不说话,李乔只得自己接着说下去,真诚的笑道:“金子我现在身上没有,明天我再给你带来。” 眼见李乔说得像模像样,鲁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皱眉道:“那冰块呢?” 李乔似乎是站得累了,当下自顾自挨着一棵竹子滑坐在地,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知道茅山九剑吧?其中有一把叫阵冰剑的你听过么?” 李乔的话,让鲁渔瞬间回忆起管列英的那把会突然冒火的木剑,他知道那就是茅山九剑中的一把,可他却不知道什么是阵冰剑?当下便皱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过。 见到鲁渔摇头,李乔不禁错愕,他没想到鲁渔居然连茅山九剑之一的阵冰剑都没听过,好一会才笑道:“连阵冰剑都没听过,你这茅山弟子当得可真够明白!” 鲁渔自然听出了李乔话中的讥讽,当下却也不恼,只淡然道:“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过这茅山九剑的故事,但我真的没听过什么阵冰剑。” 李乔没有再讥笑鲁渔,正色道:“阵冰剑就是茅山九剑中的一把,现在在封阵融那老道手中,这把剑剑如其名,能让持剑者凝雪结冰,以冰雪御敌,相传辅于烈火剑威力更大,当年你们茅山便有一对夫妇凭着这两把剑横行天下,世人赞为冰火鸳鸯......”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不等李乔把话说完,鲁渔却已经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 李乔没有介意鲁渔打断了自己的话,笑道:“你不是要冰块么?阵冰剑就能够凝雪结冰!” 鲁渔错愕,好一会才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叫我用阵冰剑凝结冰块?” 李乔笑着点了点头。 “小子,阵冰剑又不是我的,你让我去抢呀?我真后悔在这里听你说了半天的废话!”鲁渔怒瞪了一眼李乔,愤而转身。 看着鲁渔又要走,李乔却一点不急,只笑道:“小子,你可别诬蔑我,由头至尾,我可没说过半句让你去抢阵冰剑的话,我可只是一直在鼓吹你去偷。” 鲁渔的脚刚迈了一步,在听到李乔的话后,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偷?”鲁渔扭头看着李乔,皱眉道。 “没错,偷!凭你的身手,想偷把剑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李乔也舍命陪君子,和你一起去阵字堂,帮你放个风什么的。”李乔虽然面带笑容,但说话的语气却很是正经。 看着李乔的笑脸,鲁渔也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在说玩笑话,当下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白了一眼李乔,说道:“小子,你胆子可真大!一个鬼居然也敢在茅山上偷东西?” 对于鲁渔的话,李乔不以为意,笑道:“你也可以把这理解为借,你用完后,再还给那老道不就成了?” “要借你小子自己去借,我可没这种胆子。”鲁渔笑着摇了摇头,摞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再也不理李乔,终于头也不回的往列字堂大踏步而去。 “好,你没胆子,那我帮你去借就是!”看着鲁渔离去的背影,李乔没有再挽留,他自己也笑着转身走了。 鲁渔再一次停下脚步,转过身真怔怔看着李乔的背影,他听得出李乔刚才最后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直到李乔快要走出了自己的视线,鲁渔这才回过了神,当下下意识便脱口喊道:“小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敬重你爹的为人,你小子就当是沾了你爹的光吧!放心吧!我不会失手的,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这里,你记得来拿剑和拿金水就可以了!”李乔没有再回头,径自走出了鲁渔的视线。 “敬重我爹?黑头呀,你说这小子到底是谁呀?”鲁渔怔怔看着李乔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对于这个三番四次讨好自己,和对自己的一切都仿佛了如指掌的神秘少年,他心中是感到越来越困惑了,当下忍不住低头问起了自己怀中的黑头。 “汪汪!”黑头昂起黑不溜秋的脑袋叫了两声。 “算了,管他小子是谁呢?走!我们回去吧!”鲁渔自然听不懂狗话,当下只轻轻摸了一下这小家伙的小脑袋,便终于也转身往列字堂而去了。 鲁渔刚走到列字堂的大门,便见到管列英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眼见管列英仿佛是专门一早就在等着自己一样,鲁渔不禁惊了惊,但也无可奈何,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开始低着头不敢看管列英,但转念又想到自己这样岂不是显得很心虚?于是便又赶忙抬起了头,笑着喊道:“师父!” 管列英点了点头,皱眉道:“你每天都跑哪里去了?又去喝酒了?” 见到管列英这么问,鲁渔心中大喜,当下也没有多想,赶忙点头道:“嗯,我又下山喝酒去了。” 听到鲁渔的话,管列英突然沉下了脸,正色道:“渔儿,你和我实话实说,你最近都跑哪里去了?你的身手是谁教你的?” 看着管列英沉下的一张脸,鲁渔一惊,当下第一反应就以为管列英是知道了自己去封邪洞的事,可是转念他又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一时却也猜不出管列英为什么会这么问?便干脆咬牙装糊涂到底,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说道:“师父,什么身手?我真的是下山喝酒去了。” “你真的是去喝酒了?那你身上怎么连一丝酒味都没有?”管列英眼见鲁渔还对自己撒谎,当下脸上的表情显得越来越愤怒。 听到管列英的话,鲁渔大惊失色,额头冒汗,他这才明白刚才管列英问自己的第一句话,原来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大大的套,可怜自己还没头没脑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ps:临近年关,所以更新不稳定,望体谅,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放心,我最多更新不稳定,我是绝对不会太监的!无论我的书再怎么扑街,我也不会干这么无耻的事的! (5200阅读网-) 第154章 列英叹气离开 鲁渔挺身而出 ?(5200阅读网-) 鲁渔一时半会哪里想得到话去应对管列英?当下只一味干笑着,无言以对。 “渔儿,最近这些天你到底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管列英皱眉问道。 鲁渔想了想,当下只说道:“师父,我这些天不过就在句容瞎逛,真的没去什么地方。” “那你的身手是谁教你的?”管列英并不相信鲁渔的话,当下眉头只皱得越来越紧。 原来,自从那天鲁渔以鬼无影之术击败韩敬,技惊四座之后,管列英便开始怀疑起鲁渔这些天的行踪了,所以才故意在今天找了个机会逮住鲁渔一番盘问。 鲁渔低着头,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在外面结识了什么人?”管列英却没有放过沉默不语的鲁渔,继续不依不饶的盘问着。 气氛死寂,好一会鲁渔才抬起头,装出一副难堪的样子,对着管列英苦笑道:“师父,我说了我这些天真的只在句容瞎逛,你难道就不相信我么?” 管列英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鲁渔,好一会才叹道:“渔儿,师父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在外面结识了什么人而误入歧途,师父这是为你好。” 鲁渔脑筋急转,为免管列英再盘问自己,当下心生一计,便咬牙道:“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师父拆散我和大师姐也是为我好,如今怕我误入歧途更是为我好,我都知道!” 鲁渔这一番话说完,管列英当即错愕了,瞬间哑口无言,对于自己拆散鲁渔和木列童的事,她一直心怀愧疚,现在眼见鲁渔拿这事出来说,她只当鲁渔心中怨恨自己,当下便只叹了口气,愧疚的看了鲁渔一眼,摇了摇头,终于转身走了,走了好远才轻声道:“不要再乱跑了,马上就吃饭了。” “对不起,师父,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没有怪你。”直到管列英肥胖臃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鲁渔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只在心中对管列英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便也抱着黑头往自己房间而去了。 就在鲁渔推开自己房门的一瞬间,他的眼角却猛的瞥到木列童的房门打开了,面色苍白的唐兵桓被木列童搀扶着走了出来,鲁渔心中一惊,当下便像个落荒而逃的溃兵一样,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瞬间关上了门。 “唐师兄,你身上有伤就不要来看我了嘛!”木列童甜美的嗔怪话语清晰传进背靠着门的鲁渔耳朵里。 “木师妹,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只要一天没看见你就会浑身不自在似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唐兵桓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傻愣着眼看着木列童,笑容可掬,只装出一副憨厚样。 还别说,唐兵桓这一套还真管用,木列童虽然早就芳心转许鲁渔,可是当下在看到唐兵桓这一副模样,不禁也俏脸红了红,喜意难掩,当下白了一眼唐兵桓,嗔骂道:“你这傻蛋!” “傻有什么关系?只 要木师妹你愿意嫁给我就成。”唐兵桓看着俏脸绯红的木列童,心中一阵心猿意马,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木列童甚是诱惑,当下竟忍不住伸手一把反搂住搀扶住自己的木列童,把木列童柔软的身躯搂得紧紧的,脸上春风得意的笑着,言语也有点不正经起来,刚才那副憨厚样荡然无存,瞬间就变成了一头脱了羊皮的色狼。 唐兵桓自顾自搂得高兴,却没想到木列童却当即变了下脸色,下意识一把就将唐兵桓推开了。 也许因为一时情急,木列童也根本没想到唐兵桓有伤在身,出手的力道重了点,当下唐兵桓一个站立不稳,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 “木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唐兵桓极度狼狈的坐在地上,怒视着木列童。 木列童没想到自己一把就将唐兵桓推倒,当下也是感到愧疚,慌忙俯身去把他扶了起来,一边连声道:“对不起,唐师兄。” 唐兵桓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一边对木列童瞪眼道:“木师妹,你这是怎么回事?” 木列童红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木列童不知道自己这副红脸的娇羞样子却是最让唐兵桓心猿意马的,当下这小子浑然忘了刚才被推倒在地的教训,一只手竟然又忍不住搂住了木列童的肩膀。 木列童娇呼一声,当下下意识就又一把将唐兵桓推开,不过所幸她这次反应较快,在唐兵桓又一次要跌坐在地的时候,她伸手拉住了他。 唐兵桓一站稳身子便气得一把甩掉了木列童拉住自己的手,怒目道:“木师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列童低着头,红着脸,还是没有回答唐兵桓的话。 唐兵桓自顾自气了一会,良久才只当木列童这是因为女儿家害羞,当下便怒气尽消,笑道:“木师妹,你何必这么拘谨?我们不久都要喜结连理了。” 唐兵桓说着,手便再次往木列童肩膀搂去,没想到木列童还是不买账,当下一侧身,脚步后移,躲过了唐兵桓的侵袭,只皱眉道:“唐师兄,我们现在还没成亲,还是保持点距离好,省得惹人闲话。” 唐兵桓一脸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当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以驱散自己的窘迫,大笑道:“木师妹,你也为免太多虑了?我们的事,我们师门谁人不知?谁没事会说我们闲话啊?” “我!”唐兵桓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男子声便突然传进了他和木列童的耳朵里。 当下唐兵桓和木列童俱是心中一惊,齐齐扭头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大眼少年正阴沉着脸朝自己这边走来。 “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闲话?”唐兵桓很是恼怒的皱眉看着脸色阴沉的鲁渔。 鲁渔不理一脸错愕的木列童,只冷眼看着唐兵桓,冷冷道:“只要我师姐一日还没嫁给你,你如果对她动手动脚的,我就有资格说!” (5200阅读网-) 第155章 木列童伸手护人 小黑头善解人意 ?(5200阅读网-) 原来,躲在房间里的鲁渔一直在注意着唐兵桓和木列童这边的动静,在隔着捅破的窗户纸看到唐兵桓好几次动手对木列童搂搂抱抱之后,鲁渔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加醋意,愤而开门挺身而出。 看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鲁渔,唐兵桓清楚感觉到鲁渔身上强大无匹的鬼气正不停的汹涌而出,再加上联想到那日鲁渔击败韩敬的惊人身手,这小子一时竟吓得哑口无言,脸上变色。 唐兵桓被鲁渔骇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可是木列童却睁大着一双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鲁渔,当下她猛的一把挽住唐兵桓的手臂,对着鲁渔冷冷道:“师弟,我和你唐师兄即将是结为夫妻之人,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鲁渔怔怔看着木列童紧紧挽住唐兵桓手臂的玉手,心中一阵难以言说的痛,当下他自嘲的轻轻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的便往自己房间而去,只摞下这么一句话:“对不起,师姐,师兄,是我多事了。” “他怎么了?他不是一点不在意我的么?”木列童怔怔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鲁渔此时此刻的背影很是落寞凄凉,因为鲁渔刚才转身离去的一霎那,她似乎看到了鲁渔眼中闪过了一抹很深很深的忧伤,这让她心中开始感到有点困惑了。 唐兵桓没想到木列童居然会主动挽住自己而让鲁渔知难而退,当下心中只感无比欢喜,扭头看向木列童正欲说点什么,可是在看到木列童看着鲁渔如痴如醉的目光后,他心中的欢喜顿时一扫而空,对于木列童和鲁渔之间复杂的关系他早有耳闻,一时醋意大发,怒火中烧,气急之下竟然忍不住开口对鲁渔大喝道:“小子,你给我站住!” 鲁渔的脚步如唐兵桓所愿停了下来,可他身上的鬼气却不受控制的再次在他体内汹涌澎湃起来。 “什么事?”鲁渔转身看着唐兵桓,面无表情,可是他冰冷的目光,冰冷的语气却让唐兵桓刚才喝止住他的勇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止不住的恐惧感。 唐兵桓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畏惧鲁渔的气势,但是当下却还是不想让自己在木列童面前太过丢人现眼,于是便大着胆子怒道:“你刚才没大没小,自作多情去管我和你师姐的事,扰了我们的兴致,难道你连赔礼都不赔一下就准备这样扬长而去么?” 鲁渔看着唐兵桓的双眼越发冰冷,但是当下他却还是忍得住心中的怒火,也不想多事,于是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带怒意,只缓缓道:“唐师兄,我已经说了对不起。” 没想到鲁渔语气缓和的低姿态却让唐兵桓的气焰猛的大涨起来,当下这小子只当鲁渔是怕了自己,而且他明显发现鲁渔身上汹涌的鬼气正在消退,于是这小子便越发的不依不挠起来,冷哼道:“哼,你刚才那也叫赔礼?你连看都不看着我们,这也叫赔礼?” 看着明显在故意找碴的唐兵桓,鲁渔却也还是忍得住心中的怒火,当下只深呼吸一口气,一咬牙,躬身笑道:“唐师兄,木 师姐,对不起,我扰了你们的好事。” “这家伙真的变了很多很多。”木列童没想到鲁渔居然真的会再次赔礼,而且赔得是那么的正儿八经,想到鲁渔初上茅山时那种锋芒毕露,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她心中一时又是苦涩又是不解? 看着低头哈腰的鲁渔,唐兵桓很是满意,当下也就打算放过了鲁渔,可是他转眼却又看到了木列童正看着鲁渔出神,于是心中的醋瓶再次打翻,他怒而看着鲁渔冷哼道:“哼,没点诚意!再给我说一遍!” 鲁渔低着的头很久很久都没再抬起来,可是唐兵桓和木列童却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刚刚沉寂的鬼气又再次汹涌起来,而且比上几次还要来得越发的凶猛。 “小子,你是不是想找事?”鲁渔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终于抬起了头,怒视着唐兵桓,一步一步直朝他走去,脸上的阴沉什么也掩饰不住。 看着怒火冲天的鲁渔,唐兵桓这才知道自己这是彻底激怒了鲁渔,当下吓得下意识退后了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木列童看着像头被惹怒了的公牛一样直朝唐兵桓而去的鲁渔,当下也是下意识往前走几步,伸开双手拦住了鲁渔,怒目道:“你准备干什么?” 鲁渔没想到木列童居然会护住唐兵桓,怒目相向自己,当下一错愕,心中一痛,满腔的怒火顿时尽消,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怒视着唐兵桓的目光也渐渐收了回来,一身汹涌澎湃的鬼气也渐渐消退了,鲁渔深深的看了一眼木列童,目光中满是难以掩饰的痛楚和失望,摇头自嘲一笑,终于再不理吓呆了的唐兵桓,再次转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看着鲁渔离去的落寞背影,想到鲁渔刚才看着自己的那种失望和痛楚的眼神,木列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心中慌乱,又有悔恨又有不安,当下下意识便对着鲁渔大喊道:“等一下!” 鲁渔脚步顿了顿,但他终于没有再停下脚步,大步流星的一口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木列童慌乱的目光中无情的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霎那,鲁渔当即背靠着门无力滑到在地,抬起头怔怔看着屋梁发起了呆,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心痛,努力让自己不去难受,努力想稳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的双眼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渐渐通红。 对于刚才鲁渔、唐兵桓和木列童三人之间发生的事,一直坐在房间门口的黑头看得清清楚楚,当下这小家伙很是懂事的慢慢走到鲁渔身边,摇着一团小尾巴,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鲁渔的手背。 感觉到手背传来的热气,鲁渔这才中悲痛中回过神,当下下意识低头看去,恰好黑头也正昂着一刻黑不溜秋的小脑袋,睁大着一双圆圆的小眼睛看着他。 一人一狗就这样默默对视着,黑头罕见的没有汪汪乱叫,鲁渔也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们却仿佛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鲁渔知道黑头此刻是想安慰自己,黑头也知道鲁渔此刻心中难受。(5200阅读网-) 第156章 李乔伺机偷剑 鲁渔夜半吃狗 ?(5200阅读网-) 朝阳透过窗户落在李乔的床上,李乔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小子还真是尽职,这么早就来了!”醒过来的李乔很快就发现自己房间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清楚知道那就是茅山派来监视自己的高临昊。 吱呀一声开门声,高临昊便看见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嬉皮笑脸的朝自己走来。 “这小子想干什么?”不知为什么,看着嘻皮笑脸的李乔,高临昊总觉得李乔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李乔只当没看见高临昊脸色的警惕,当下大大咧咧的一把搭上了高临昊的肩膀,不由分说就拉着高临昊走,一边嚷道:“哎呀,高兄,你来得可真早啊!走,走,咱们喝酒去!昨天我还没喝过瘾呢!” 听到李乔的话,想到自己昨天喝得烂醉一整天的事,至今头还隐隐作痛的高临昊顿时变色,慌忙一把甩掉了李乔的手。 “高兄,你这是?”李乔故作惊讶的停下脚步看着高临昊。 “他只是下山喝酒,又不是在山上搞鬼,我不跟着去应该也无妨吧?”高临昊这样想着,当下便已是下了决心不再跟着李乔去喝酒,于是便瞪了一眼李乔,淡淡道:“你这酒鬼一醒来就知道喝酒,我没你这么嗜酒,你自己去喝吧!” 李乔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微笑,当下却只装出一脸遗憾的样子,对着高临昊皱眉道:“高兄,你不去,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呀?” “没意思你就别喝!”高临昊转身就走。 “这小子昨天果然是喝怕了。”看着高临昊的高大背影,李乔终于忍不住得意一笑。 等到高临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后,李乔当即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直到确定周围无人在监视着自己,他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往临字堂往而去。 李乔一路小心翼翼,东躲**,净挑些偏僻无人的路前进,躲过了好几千茅山弟子的视线,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阵字堂封阵融房间门外。 “这个封老道每天睡午觉的习惯保持了十几年,我且在这里等等吧,等他睡午觉的时候再下手吧。”李乔看了一眼封阵融鸦雀无声的房间,又抬头看了看还是温暖和熙的朝阳,当下想了想,便猛的纵身跃上了屋顶。 李乔躺在屋顶上,在朝阳温暖的照射下,这小子眼睛不受控制的渐渐又闭上了,很快就补起了回笼觉。 话分两头,这边李乔躲在阵字堂屋顶上偷剑,我们再说列字堂刚刚睡醒的鲁渔。 鲁渔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屋梁,眼中的忧伤与痛苦无法掩饰,他以为只要运起浴血重生功法让自己睡着了就没事,可是昨夜他却做了整整一夜有关木列童的梦,这些梦里,有自己和木列童曾经美好的回忆,但梦中出现最多的却是木列童身穿红衣嫁与唐兵桓的场景,这让现在醒过来的鲁渔心中像要碎裂了一样,这种梦压得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喂,喂,懒鬼,快起床! 快起床!”鲁渔正暗自难受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和秦列喜那小丫头的大喊大叫。 “这小丫头这么早来吵什么?”秦列喜的吵闹终于吧鲁渔从难受中惊醒过来,当下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暗自纳闷不已。 鲁渔在穿着衣服,可是黑头这小家伙在听到秦列喜的声音后,竟然神色慌张的,急急忙忙的一溜烟钻进了床底下。 “小师姐,一大早的你有什么事呀?”鲁渔推开门,在看到秦列喜那可爱的小脸庞,情不自禁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心情也好了很多。 “哼!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我们所有人早就起来了,就你这懒鬼还睡到现在!”秦列喜瞪了一眼鲁渔,一边摆出一副师姐的架势,用着长辈的语气训斥着鲁渔,一边大摇大摆的往鲁渔房间里走进去。 秦列喜自顾自爬上了比她还高的椅子,盘腿坐好,这才对鲁渔说道:“师父说了,为了不让你再每天到处瞎跑,每天睡懒觉睡到不知时日,从今天起,你又要开始负责煮饭了。” 听完秦列喜的话,鲁渔不禁错愕了,好一会才在心中叹气道:“看来师父果然还是对我起了疑心。” “你还发什么愣啊?快去煮饭呀!”秦列喜眼见鲁渔发起愣,当下皱着细眉就大声训斥起来。 “小师姐,你急什么呀?你肚子饿了?”鲁渔看着秦列喜笑道。 “你这不废话啊!都什么时候了,你师姐我肚子能不饿么?”秦列喜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鲁渔,但是这小丫头当下却猛的像想起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鲁渔伸出小手怒道:“对了,我的小狗狗呢?快把小狗狗还我!” “你的小狗狗?这小丫头,黑头明明是我带上山的......”看着小脸上满是怒容的秦列喜,鲁渔不禁暗自汗颜。 “喂,快说!我的小狗狗呢?”秦列喜环视了一圈屋子,发现根本没有黑头的踪影,当下只得继续怒目鲁渔,出声相问。 看着秦列喜这小丫头一双瞪得大大的大眼睛,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吓唬自己,鲁渔只觉得这小丫头很是可爱,当下忍不住生出了捉弄之心,于是便摸着脑袋,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讪笑道:“那个......小师姐呀,不好意思呀,昨晚睡到半夜我肚子饿,所以忍不住就把那死狗宰了吃了。” “你骗人!骗人!我不信,我才不信!”秦列喜猛的从椅子上跳下来,直跑到鲁渔跟前,伸着手指指着鲁渔大骂。 虽然秦列喜连声说着自己不信,可是鲁渔却清楚捕捉到这小丫头小脸上的慌乱和眼睛里的惊慌,当下便知道这小丫头已是有点信了自己的话,于是便继续添油加醋道:“小师姐,我昨晚真的把那死狗吃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厨房看一看,那里还有我昨晚刮掉的狗毛......” “哇!”鲁渔话没说完,已是彻底信了鲁渔话的秦列喜竟然张嘴就大哭起来。(5200阅读网-) 第157章 李乔化轻烟 假剑换真剑 ?(5200阅读网-) 看着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的秦列喜,在这小丫头怨毒目光的注视下,鲁渔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捉弄了,当下正欲开口澄清,没想到床底下的黑头却汪汪直叫着冲了出来。 “啊!小狗狗!”看着黑头直朝自己扑来,秦列喜当即破涕为笑,惊喜大叫,伸出小手一把接住了黑头。 “汪汪。”黑头一边伸着舌头舔着秦列喜的小脸蛋,一边汪汪直叫,显得很是热情。 “这死狗倒也不是无情无义,知道小丫头是真心记挂它的生死。”看着面前亲热无比的一童一狗,鲁渔不禁在心中暗笑。 秦列喜挂着泪痕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一边抚摸着怀中的黑头,一边笑着问道:“小狗狗,原来你没被吃掉呀?” 黑头昂起小狗头对秦列喜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又猛的扭头看向鲁渔,恶狠狠的也汪汪叫了几声,就好像在说:“谁敢吃了狗爷我啊?你别听这小混蛋胡说八道!” “哈哈,小师姐,那今天黑头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去准备早饭了。”鲁渔只对黑头恶狠狠的目光视若无睹,当下大笑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唉,师父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看来以后我要去封邪洞只能等晚上了。”鲁渔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暗自皱眉沉思。 “对了,昨天那小子说帮我偷剑,不知他偷到没有?”鲁渔在经过大院,看到院子外的竹林时,不禁想到了昨天李乔对自己说的偷剑之事。 “我要不要去问清楚他?难道我还要再自作多情一回吗?”木列童躲在自己房门开了一点的门缝里,偷眼看着鲁渔远去的背影,皱着黛眉,心中犹豫不决,矛盾万分,对于昨天鲁渔黯然离去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一夜难眠,鲁渔昨天的行为,让她又是欢喜又是莫名其妙,她不知道鲁渔是在意自己?还是只是无聊多管闲事而已? 一路思绪万千的鲁渔,只顾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往厨房而去,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背后木列童房间的方向,更别说留意到怔怔看着自己的木列童。 正午的太阳太过灼热,让躺在屋顶上的李乔终于睁开了眼睛。 李乔抬头眯眼看了看高挂在天空正中的一轮炎阳,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自顾自低声笑道:“封老道应该睡午觉了,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李乔当下弯腰躬身,在阵字堂的屋顶上急速移动,脚步虽快但却不发出分毫动静,如同一只灵活迅捷的猫。 “嗯,果然睡了,这臭老道看来还睡得挺香的。”李乔径自来到封阵融的房间屋顶,摄手摄脚的掀开了一片瓦,偷眼往屋内瞧看,只见封阵融果然在睡午觉,而且睡得还挺沉,打呼噜直打得肆无忌惮。 “喵,喵。”封阵融虽然看起来睡得很沉,但是向来行事小心的李乔却还是学着猫叫了两声,直到见到封阵融闻声不为所动之后,他这才默念一串咒语,接着他便化作一缕轻烟从瓦洞里钻了进去。 轻烟一落地就变回了李乔,当下李乔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封阵融,尽量平息静气,一步一步轻轻往放在床头的一把木剑探去。 “这就是茅山九剑之一了?果然和情报上说的一样,外表和普通桃木剑无异。”短短的几步距离,李乔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摸到了封阵融的床头,轻轻拿起了阵冰剑,当下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木剑,李乔心中甚感欢喜。 李乔把阵冰剑轻轻塞进自己左边的衣袖里,然后又轻轻从自己右边衣袖里掏出了一把木剑,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封阵融的床头,完成了一次以假替真的勾当。 “臭老道,你暂时就先用这把剑吧。”看着仍旧呼噜声不绝,睡得死死的封阵融,李乔心中暗自冷笑,口中默念咒语,便再次化作一缕轻烟往屋顶的瓦洞飞去。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从阵字堂一路安然无恙来到列峰的李乔,一眼就看到了竹林深处鲁渔的黑色身影。 “哈哈,小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李乔大笑着朝鲁渔走去,首先出声打了招呼。 鲁渔扭头朝李乔看去,也笑道:“我怎么敢不来?如果你真的偷剑成功了,我不来的话,那岂不是让你白跑一趟了?”说着,鲁渔把李乔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哪里看到李乔身上有什么阵冰剑?当下不禁皱眉道:“不过现在看来,这次白跑一趟的是我了。” 李乔自然听出了鲁渔言语中的讽刺,知道鲁渔肯定是以为自己偷剑失败了,当下却也不以为意,对着鲁渔轻轻一笑,左手衣袖潇洒一甩,手中便多出了一把木剑。 在鲁渔惊讶的目光中,李乔把手中的阵冰剑晃了晃,笑道:“小子,我李乔岂是言而无信之人?我既然说了要帮你把阵冰剑借来,我就绝不会食言!喏,接稳了!” 鲁渔愣愣的接过了李乔扔过来的木剑,怔怔拿在手中看了好久,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对李乔皱眉道:“你还真的把这什么阵冰剑偷来了?” “当然,我李乔说到做到,不过我再次声明,我这可不是偷,是借。”李乔对着鲁渔淡然笑道。 “可是这把真的就是什么阵冰剑么?怎么凝冰结雪呀?”鲁渔轻轻挥了几下手中的木剑,皱眉道。 “这把绝对是阵冰剑,不过,至于怎么凝冰结雪,这可是你们茅山的咒语,这你可得去问封老道了。”李乔看着皱着眉头的鲁渔,突然笑得很是诡异。 鲁渔却没留意到李乔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当下听到李乔这么说,反倒是心中一阵无名火起,把手中的阵冰剑猛的插在地上,对着李乔皱眉道:“那你把这把破剑偷来有个屁用啊!” 李乔脸上依然带笑,似乎一点不介意鲁渔语气的不善,只目光炯炯的看着鲁渔,淡淡道:“既然我都能把阵冰剑借来,那么我自然也能把怎么凝冰结雪的咒语弄到手,不过,这次可得你小子和我一起去借才行,只是不知道你小子有没有这个胆量?” (5200阅读网-) 第158章 茅山掌门大驾阵峰 憨傻小子因祸得福 ?(5200阅读网-) “去哪里偷咒语?”看着盯着自己笑的李乔,鲁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藏书阁!怎么样?敢不敢?”李乔话说得不紧不慢,可是却紧紧注视着鲁渔脸上的反应。 鲁渔双眼大睁,惊呼:“什么?藏书阁?” “怎么样?敢不敢?”似乎一早就料到了鲁渔这种惊讶的反应,李乔仍旧只是不紧不慢的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但是带着质疑的语气中却显得有点在激将鲁渔的意思。 鲁渔终究只是一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当下哪里受得了李乔语气中的质疑,没有多想,脱口就道:“怎么不敢?说!怎么偷?” 李乔诡计得逞般的冲着鲁渔轻轻一笑:“错,我们不是偷,我们是借。”说罢,瞥了一眼插在地下的阵冰剑,大踏步转身就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继续笑道:“收起剑,跟着我来就行。” 看着李乔的背影,想到李乔刚才诡计得逞般的轻轻一笑,鲁渔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中了什么圈套一样,但是当下他却还是咬咬牙,拨出插在地上的阵冰剑,大踏步跟上了李乔。 鲁渔很轻松就追上了李乔,和他并肩走在了一起,然后一边把阵冰剑往自己衣袖里塞,一边扭头问李乔:“我们现在去哪里?藏书阁?” 李乔突然伸手拍了拍鲁渔的肩膀,笑道:“下山喝酒!” 睡得迷迷糊糊的封阵融在床上翻了个身,手却不自觉碰到了放在床头的木剑,木剑随即往地下跌落,下意识的,封阵融双眼猛的一睁,翻坐而去,俯身,伸手就接住了木剑,整个动作迅捷而又利落,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终究是茅山九堂其中的一堂之主,虽然人已老迈,但身手反应却终究不能教人轻视。 封阵融爱怜的注视着自己手中木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剑身,虽然他身手迅捷得惊人,但他却没看出来这把木剑已经不是自己那把朝朝夕相伴的阵冰剑。 “砰砰”就在封阵融一脸爱怜的抚摸着木剑的时候,他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然后就是一个少年的小声呼唤:“师父?师父?”封阵融自然听出了门外传来的是自己徒弟李阵泽的声音,当下也不着急,从床上翻身而下,不紧不慢的穿好自己的黄色道袍,把木剑插回背上,这才缓步往门外走去。 “吱呀”一声推门声,封阵融高瘦而又精神奕奕的身影便出现在李阵泽眼中。 “泽儿,什么事?”看着门外的李阵泽,封阵融首先开了口。 李阵泽朝封阵融躬身道:“师父,掌门师伯来了,正在大堂里等候呢。” “掌门师兄来了?”闻言,封阵融心中一惊,再不理李阵泽,急急脚就往大堂而去。 “师父,我真的没去过什么小月崖,真的没去找过什么封邪洞......”阵字堂的大堂里,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道士正站在一个身穿金黄色道袍的老道身后,低着头,不停的小声嘀咕着,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和自己身前的老道解释着什么,只可惜他嘀咕的声音真的太小了,小得只能让他自己听得见,那个身穿金黄色道袍的老道安坐椅中,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一派祥和,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小徒弟在不停嘀咕着,只专心的闭目养神。 “掌门师兄!”封阵融脚刚一迈进大堂,看到坐在椅上的闭目老道,当即就恭敬的大喊起来。 听到喊声,龙临公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封阵融点头笑了笑:“封师弟。” 封阵融急步走到龙临公面前,略带惊讶的瞥了瞥站在龙临公身后低着头的白袍小道士一眼,当下却也不敢开口问个详细,只急忙朝龙临公躬身道:“掌门师兄,你怎么来了?” 龙临公一只手伸向了自己身旁的椅子,对封阵融笑道:“封师弟,你且先坐下。” 封阵融自然不敢扭捏,急忙一屁股坐在了龙临公的手伸向的那张椅子上,封阵融屁股刚坐稳,正欲开口问龙临公此次前来何事?没想到龙临公却比他先开了口。 “封师弟,你上次和我所说跑到小月崖的张临宝,我已经带来了,你让泽儿看看是不是他?”龙临公看着封阵融,笑着缓缓说道。 听完龙临公的话,封阵融看向了他身后站着的白袍少年道士,此时此刻,任谁也知道这小子就是龙临公口中的张临宝了,似乎感觉到封阵融在注视着自己,当下这白袍少年道士下意识抬头对手了封阵融的视线,可是在看到封阵融目光灼灼之后,他又很快低下了头。 看着举止惊恐的白袍少年道士,封阵融似乎也怕吓着了他,当下只是轻声问道:“你就是张临宝?” 张临宝却仍是没敢抬头,只轻轻点了点头。 长辈问话,晚辈不出声回答,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举动,可能是见张临宝实在是吓得慌了,当下封阵融却也没怪他这个无礼行为,反而对着他笑问道:“师侄呀,你没事跑到我们阵峰小月崖上做什么?你不知道那是我们茅山的禁地呀?” 张临宝猛然抬起头,看着封阵融,一边拼命摇头,一边急道:“封师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去过小月崖,真的没有去找过什么封邪洞。” 原来,自从那次李阵泽在小月崖上发现了鬼鬼祟祟的鲁渔之后,便把这事汇报给自己师父听了,而封阵融自然也要把这事汇报给茅山掌门龙临公知道,于是就有了现在龙临公带着张临宝登门造访阵字堂的这一幕。可惜,这两个老道却不知道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张临宝,并非是当初李阵泽在小月崖上看到的那个“张临宝”。 看着因为极力辩解而脸都憋得通红的张临宝,龙临公暗自叹了口气,虽然他向来不管自己堂中之事,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着这么一个徒弟,甚至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名唤张临宝的小徒弟,可是他却也感觉得到张临宝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当下不忍他再作无用的辩解,便对封阵融缓缓道:“封师弟,他有没有去过,你把泽儿唤来,便自然知晓了。” 封阵融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让大堂外站着的两个弟子把李阵泽唤来,没想到李阵泽的身影却已经映入了他眼中。 封阵融大喜,把几乎快要喊出嘴的话收了回去,对着李阵泽招了招手,笑道:“泽儿,快过来你掌门师伯这边!” 李阵泽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走到龙临公跟前,躬身道:“掌门师伯!” 龙临公笑容可掬的“嗯”了一声,然后便看着自己身后的张临宝,对李阵泽笑道:“泽儿,你看看你这位师弟是否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张临宝?“ 李阵泽闻言,双眼当即打量起张临宝来,只一会他就摇起了头,一边对龙临公说道:“掌门师伯,这位师弟并不是我在小月崖上见到的那个张临宝。” 李阵泽此话一出,大堂上的几个人个个表情不一样,龙临公皱起了眉,封阵融神情错愕,而张临宝则是暗自松了口气,如释大负。 “泽儿,他真的不是你见到的那个张临宝?”向来为人谨慎的龙临公看着李阵泽,再次出口询问。 李阵泽闻言,知道龙临公是怕自己认不清楚,当下便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把张临宝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终于完全确定这不是自己在小月崖上遇上的那个张临宝,不由得再次摇起了头,可是,正当他想要再次开口禀明龙临公的时候,没想到张临宝却抢先对着龙临公喊了起来:“师父,我......” 张临宝刚一张嘴,龙临公炯炯有神的双眼便看向了他,吓得张临宝这胆小家伙硬生生把想要喊出的话吞了回去,可是在看到龙临公面带笑意的时候,这小子一咬牙,终于又鼓起勇气继续说出了自己的话,但却终究是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紧张,把话说得结结巴巴:“师父,我.......我......真......真的没......没去过小月崖。” 看着张临宝紧张兮兮的样子,龙临公心中暗自好笑,却又不知怎么的,又有几分喜爱上了自己这个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徒弟,当下不忍他再心惊胆战,便尽量使自己脸上的笑容让人 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对着张临宝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宝儿,为师知道了,为师相信你。” “宝儿......”张临宝在心中喃喃自语,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怔怔看着龙临公,双眼竟然然渐渐湿润起来了。 谁都没想到听了龙临公的话之后,张临宝的反应会如此激动?这下倒轮到龙临公慌了手脚,可是看着眼眶湿润,神情激动的张临宝,龙临公心中却也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点什么,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 原来,在临字堂毫不起眼,不受人待见的张临宝,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师父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拜入临字堂这么久以来,他甚至从来没听过龙临公叫过一声自己,现在龙临公却十分亲切的唤他一声“宝儿”,试问他又怎么能不激动呢?不过,也许也是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莫名其妙了一点,当下张临宝硬是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突然大步走到龙临公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拼命叩头,一边感激的连声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龙临公错愕了一阵之后,却并不知道张临宝这是出于感动,只当这小子是吓坏了,当下急忙起身把张临宝扶了起来,嗔怪的瞪了一眼脸上写满感激的张临宝,笑道:“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笑容可掬的龙临公,张临宝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虽然心中仍是满怀欣喜,但一时却也不知道自己再可以说点什么,只得默默的走回了龙临公身后。 见到张临宝终于恢复正常,龙临公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而看向了李阵泽,皱眉道:“泽儿,如此说来,你在小月崖遇上的是另有其人了。” 李阵泽点了点头,躬身道:“掌门师伯,可是那人却的确是对师侄说他叫张临宝。”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偷跑到小月崖?还冒充宝儿?”龙临公一边听着李阵泽的话,一边暗自思索着,眉头下意识皱得更紧了。 想了好一会,龙临公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下只得对封阵融沉声道:“封师弟,此事涉及封邪洞,非同小可,你务必要彻查清楚,从今天起,你得时刻注意封邪洞的动静了。” 封邪洞封印着鼎鼎有名,威震六界的鬼界五小鬼,如果让这五个小鬼跑出来,那个后果,封阵融连想都不敢像,所以封阵融自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下这老道一脸凝重的对着龙临公点了点头,然后当即就对李阵泽沉声道:“泽儿,你马上下去安排人手,从今天起,小月崖上日夜都得有人值守,务必不能再让任何人靠近封邪洞一步!” 李阵泽眼见龙临公和自己师父都是脸色凝重,当下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怠慢,应了声“是”,便急忙退下去安排人手了。 虽然觉得封阵融此举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自己一时却也想不出有什么良策,龙临公也只得忧心忡忡的带着张临宝离开了阵字堂。 回临字堂的路上,龙临公师徒俩并肩走在一起,龙临公因为心中思索着小月崖封邪洞之事,一路上没有说话,而张临宝则是心中敬畏龙临公,一路上也不敢说话,于是师徒俩便一路无话的往临字堂默默而去。 可是在走出阵峰之后,张临宝却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对身边的龙临公结结巴巴道:“师......师父,你不用和我一起走的,你先施用御剑术飞回去就是。” 听到张临宝的话,龙临公这才从沉思中回过了神,当下扭头看向张临宝,一拍脑门,笑道:“对呀,我们怎么走回去的呀?来,宝儿,你快施展御剑术,我们飞回去。”说罢,龙临公便暗运起“轻风功”,他全身上下便马上被一股风力所包裹,吹得他的衣物猎猎作响。 看着一边的龙临公马上就要一飞而去,张临宝心中却是一阵黯然,红着脸,默默低下了头,声如蚊呐:“师......师父,我......我不会御剑术。” 龙临公错愕,身上的风力渐渐减弱,直至全部消退。 “你连御剑术都不会?”看着低着头的张临宝,龙临公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直到现在才想起自己刚才是提着张临宝这小子飞到阵字堂的,但是他却一直不知道张临宝连御剑术都不会。 听着龙临公不可置信的惊呼声,张临宝没有回答,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却把头垂得更低了,脸上也越发羞得通红。 “你是跟哪位师叔学道法的?”龙临公继续问道。 没想到在听到龙临公这一句话后,张临宝的脸色却变了变。 “师父,那天在大祖师爷的成仙盛典上,这句话你不是问过我了么?看来,那天师父并没有把我记住。”张临宝低着头,心中突然感到无比难过,一时竟然忘了回答龙临公的话。 “宝儿,是哪位师叔负责传授你道法的?”龙临公却没看出张临宝的异样,当下只以为张临宝是没听清自己的话,又耐着性子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好一会,张临宝才缓缓的抬起了头,一脸黯然的看着龙临公,苦涩的笑道:“师父,这句话你不是问过我了么?” 龙临公错愕,怔怔看着脸色黯然的张临宝,好一会才猛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为师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敢上台和崂山韩小道一决高下,不要命的那个傻小子吧?” 想到龙临公直到现在才把自己记起,张临宝心中显得越发的难过,当下只苦涩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龙临公何等聪慧之人?看着神色黯然的张临宝,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把他记住的缘故,当下心中也是感到有愧,强自对着张临宝笑了笑,当即转移话题道:“宝儿,你怎么连御剑术都不会?你彭师叔难道连御剑术都没教你么?” 听着龙临公的话,张临宝的头情不自禁又低了下去,又是一阵沉默。 “怎么?宝儿,你彭师叔莫非真的连御剑术都不教你?”看着张临宝这么一副黯然模样,龙临公的声音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怒意,看样子他是要开始怪责自己这个负责传授张临宝道法的彭师弟了,以为他根本就没有传授张临宝道法。 张临宝人虽然并不聪明,但此时此刻,他却也听出了龙临公语气中的怒意,当下再不敢哑口无言,急忙说道:“师父,不是,不是,彭师叔有教我御剑术,不过......不过.......”话到最后,张临宝的声音却又渐渐小了起来。 “不过什么?宝儿,你不必害怕,在为师面前,你有什么但说无妨!若果你彭师叔真是不传你道法,为师回去定饶不了他!”看着张临宝说着说着又没了声音,龙临公却还以为张临宝是惧怕自己的彭师弟而有苦不敢说。 “不是,不是,师父,不是,彭师叔有传我道法,是我自己太笨,学不会.......”张临宝眼见龙临公怒火渐盛,当下急忙为自己的彭师叔辩解起来,只是他说着说着,头又垂了下去,话语也是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看着张临宝羞愧得无脸见人的样子,龙临公错愕了好一阵,好一会才突然走近张临宝身边,对他笑道:“宝儿,为师不信你是一个笨人,以后你就跟在为师身边吧,为师亲自传你道法,为师也好久没正儿八经的在山上走动了,我们就走回去吧。”说罢,龙临公双手垂背,大踏步的直往前而去了。 龙临公走出了好远好远,他身后的张临宝这才抬起了头,这傻小子眼中早已噙满了感激的泪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因祸得福,本以为要被人冤枉的事,没想到最后却因此而换来了跟在龙临公身边的机会。 龙临公走了好远,见张临宝并没有跟上来,无奈只得回头,正欲开口说话,却一眼看见了张临宝眼中感激的泪水,一时也是错愕了,直到好久才回过了神,不由得在心中笑骂了张临宝一句“傻小子!”,不过最后却还是对张临宝笑道:“走呀宝儿,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跟你封师叔吃顿晚饭不成?” 张临宝傻乎乎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眼中的泪,终于撒开腿,大步往龙临公飞奔而去。 (5200阅读网-) 第159章 鲁渔夜闯藏书阁 二女情深悄尾随 ?(5200阅读网-) 茅山脚下句容县一个偏僻小酒馆里,鲁渔跟着李乔在一张桌子上坐下,他记得这就是自己第一次和李乔喝酒的那个小酒馆。 “喂,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可没有一点喝酒的兴趣。”鲁渔屁股刚一沾上椅子,便当即怒目李乔。 李乔只当看不见鲁渔眼中的怒火,自顾自笑道:“小子,谁告诉你来酒馆就一定是要喝酒的?而且,本公子是有名字的,我叫李乔,请不要再喂喂声的叫我。” 鲁渔仍旧瞪着李乔,虽然自己还是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是知道他不是来喝酒之后,心中的怒意却也渐渐少了,想了想,突然又对他不冷不热道:“你也不要再小子小子的叫我,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鲁列渔。” “你不是叫鲁列渔吧?”李乔似笑非笑的看着鲁渔。 鲁渔眉头刚不满的皱了起来,李乔却突然一收笑容,正色道:“我只知道你叫鲁渔,不知道你叫鲁列渔!” “我是列字堂弟子,我就是叫鲁列渔!”鲁渔愤而起身,紧紧盯着李乔。 “鲁渔,你是一个鬼,为了一个女子,你却要当一个专门捉鬼的茅山道士?”李乔也愤而拍桌而起,紧紧盯着鲁渔。 鲁渔脸色越来越阴沉,但他却终究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只对李乔冷冷道:“你刚才是说带我去借凝冰结雪的咒语,而不是说要和我来探讨这些问题,我为什么要去当一个茅山道士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脸色阴沉的鲁渔,李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当下便首先坐回椅子上,转怒为笑,对鲁渔笑道:“好,我们今天暂且就不说这个。” 鲁渔见李乔首先让步,当下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终于也坐回了椅子上,但说话的语气却仍是冰冷无比:“你带我来这个酒馆做什么?” 李乔没有回答鲁渔的话,而是高高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直恭候在他身后的酒馆店小二便急忙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他身边,满脸堆笑道:“李大人,有何吩咐?” 李乔淡淡道:“快把魅大人叫来。” “是!”店小儿二话不说,当即掉头走进了酒馆的内部。 “李大人?魅大人?这酒馆莫非与这小子有什么关联不成?”听着李乔和店小儿的谈话,对于店小儿恭敬如家仆的态度,鲁渔心中尽是疑惑,当下情不自禁皱起了眉。 只一会,店小二便跟着一个娇小的蒙面黑衣人来到了李乔和鲁渔的桌前。 娇小黑衣人只冷冷的扫了一眼店小二,那小子便十分识趣的走开了。 看着李乔身边的神秘黑衣人,鲁渔虽然不懂杀气为何物,却也感觉到浑身一阵不自在,当下却也没急着开口说话,只拿眼看着李乔。 “魅,我要的茅山道士服和金水你准备好没有?”李乔首先开口说起了话。 那个被李乔称作“魅”的神秘黑衣人在听到李乔的话,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堆东西,大力甩在了桌上。 李乔和鲁渔同时睁眼看去,只见那赫然就是一件摺叠整齐的茅山白袍道士服。 “金水呢?”李乔看到桌上只有道袍,不禁皱起了眉,再次开口问道。 魅看也不看李乔,只冷冷道:“在道袍里面。” 李乔闻言,当即伸手翻开了桌上的道服,果然见到里面包裹着一个小瓶子,当下便把那瓶子往鲁渔扔去,一边笑道:“喏,小子,这就是你要的金水。” “喂,你要这件道服做什么?”鲁渔迅捷的伸出手,轻轻把瓶子握在手中,但是他的双眼却还是紧紧注视着桌上放着的白袍道服。 李乔看了一眼桌上的道服,对鲁渔笑道:“这是给你穿的。” “给我穿的?”鲁渔大睁,惊讶莫名。 李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冷哼一声,对鲁渔笑道:“你不是深以自己是一个茅山弟子为荣么?我这不是可怜你连一件茅山道服都没有,所以才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件。” 李乔的话一说完,鲁渔的脸色当即又阴沉了下来,不过所幸,李乔在瞅到他快要发作的关头,急忙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不过开玩笑罢了,鲁兄切勿当真!” 虽然李乔的笑声掩饰住了气氛的尴尬,但是鲁渔却还是感到心中窝火,当下仍是没好气道:“我只问你,你让我穿这个做什么?” 李乔的笑容终于彻底收了起来,脸上终于换上了正经的神色,沉声道:“藏书阁不同于封老道的阵字堂,那里是茅山的绝对重地,里面守护严密,而且还有龙临公坐镇,你我都是一个鬼,你应该知道我们如果走近那些茅山道士,是很容易就被他们发现的,我更是没有一点把握能在龙临公眼中潜进藏书阁,但是你不同,你不是有办法可以掩饰住自己身上的鬼气么?” 鲁渔轻轻点了点头之后,李乔又继续说了下去:“所以这次去藏书阁只能让你自己去,你敢不敢?” 鲁渔没有立刻回答李乔的话,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乔好久好久,好一会才淡淡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乔轻轻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帮你?你就不许我这是在害你么?你如果被他们逮到了,后果我可不敢想象,怎么样?你敢不敢去?” 鲁渔一把抓过桌上的白袍道服,豪迈道:“有何不敢?” 没想到鲁渔如此豪迈,丝毫不拖泥带水,李乔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赞道:“哈哈,好你个小子,胆子真大!” “这小子虽然是非不分,倒也不是一个胆小之人。”魅轻轻瞥了一眼鲁渔,也是在心中暗赞不已。 “喏,听着,虽然你有办法掩饰住自己身上的鬼气,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穿上这件道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茅山弟子再潜进藏书阁吧。我已经探查清楚了,那个看守藏书阁的包老道每晚都会偷偷跑到厨房弄点酒呀,弄点东西吃吃的,你只要晚上行动,就有很大的机会不被这个馋嘴老道拦下,记住,进了藏书阁就马上走到里面的最后一排书架,找到这书架上面放着的分别以柳、暗、花、明为开头书名的四本书,你只要把它们都拿出来,藏书阁里的地下密室通道就会打开,里面藏着的全是茅山道法,你自己喜欢学哪样就借哪样吧!”李乔一口气把进藏书阁的情况都说给了鲁渔听。 没想到在听完 李乔的话后,鲁渔却心生疑惑了,当下只紧紧注视着李乔,忍不住皱眉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多?这些应该都是茅山的重要机密吧?” 李乔丝毫没有半点紧张,脸上挂着玩味的笑,看着鲁渔,笑道:“我是一个要害你被驱逐出茅山的人!” 看着李乔脸上的笑,不知为什么,鲁渔有种错觉,仿佛李乔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一样,但是不知怎么的,当下他却还是站起身来,对李乔笑道:“我相信你不是来害我的。”说罢,便拿着道服转身往酒馆外走去。 “小子!”鲁渔刚走出没多远,李乔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鲁渔没有回头,但是却停下了脚步。 “小心点。” 随着李乔的最后一声话,鲁渔终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馆。 “是这一次么?”直到鲁渔走了好久好久,魅才突然说起了话。 李乔看着鲁渔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淡淡道:“等下次吧!这次他若果真的能进到藏书阁密室偷到一些茅山高深法术,这对他是件好事。” 魅看着李乔沉寂了好一会,突然再次问道:“你觉得你这样做,他以后是会感激你?还是会憎恨你?” 李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一会他突然扭头看着魅,脸上再现自己那招牌式的似笑非笑表情,说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件道服塞在自己的胸前呢?是为了看起来能壮观一点么?”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在魅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下,酒馆里突然弥漫起了一股杀气,接着李乔没命般的飞奔了出来。 当晚夜深人静,鲁渔躺在床上侧耳聆听,直到确定列字堂里再无人声,个个都进入梦乡之后,他这才翻身下床,穿起了今天李乔给他准备的那件白袍道服。 “咦?怎么这衣服会有股清香呢?还真是好闻。”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鲁渔,突然好奇的低头嗅起了自己刚穿上的白袍道服,只觉得这件道服上阵阵清香扑鼻,如同沾染上了女子的幽香。 在如同白雪的月色下,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偷偷溜出了列字堂,可是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却没留意到就在自己房间的屋顶坐着一个落寞忧伤至极的柔弱少女。 “这家伙从哪里找来的一件道袍,他这是要去哪里?”米列蓝一路注视着鲁渔鬼鬼祟祟的溜出列字堂,终于也轻轻的从屋顶跃下,悄悄跟了上去。 就在米列蓝娇弱的身影也走出列字堂之后,木列童的房间也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黛眉紧锁,神色悲伤的美丽少女面庞。 “他们这又是去幽会吧?”木列童无力的紧靠着自己的房门,怔怔看着鲁渔和米列蓝消失的方向,美丽的双眼里竟渐渐泛起了晶莹的泪水,终于,最后她一把抹掉泪水,一咬银牙,竟也摄手摄脚的合上自己的房门,沿着二人消失的方向飞身而去。 鲁渔只一心留意着自己前方的路有没有人,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竟然尾随了两个深爱着自己的美丽师姐,根本不知道自己三人在上演着一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鲁渔一路通行无阻的顺利来到了藏书阁外,警惕的左右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发现自己之后,这才摄手摄脚的走进了藏书阁。 米列蓝和木列童眼睁睁看着鲁渔溜进了藏书阁,一时都惊愕得停下了脚步。 “他们不是去幽会?”木列童看着鲁渔的身影消失在藏书阁里,又看了看自己前方停了下来的米列蓝,一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进藏书阁做什么?借书?”米列蓝一心只对鲁渔的行为感到疑惑万分,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身后也跟着一个人。 “我还要不要再跟进去呢?”两个同样深爱着鲁渔的美丽少女,此刻心中也难得产生了一模一样的困惑。 “他奶奶的,厨房里居然连点吃的东西都没有!”就在二女同样犹豫不决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老头的骂骂咧咧声。 木米二女同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老道正手提着一壶酒,面色绯红,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木列童和米列蓝一眼认出了这个老道就是负责看守藏书阁的包临伯,当下二女都急忙替自己找了个藏身处藏了起来。 包临伯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藏书阁,看样子他的确是刚从厨房觅食而归,可能吃的没找到,但是却喝了不少酒。 包临伯像个醉鬼一样晃进了藏书阁之后,米列蓝和木列童这才又再次现身而出,心中都暗自庆幸自己的包师伯没有发现自己,可是她们高兴得并没有太久,因为她们很快就想起鲁渔已经溜进了藏书阁。 “糟了,那家伙等会怎么出来啊?真是的,要借书找我去借不就行了么?何必要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呢?”米列蓝根本没想到鲁渔这次就是去做贼,向来天真单纯的她却还以为鲁渔只是去借书,只在心中暗暗着急。 “他这么晚跑进藏书阁是要干什么?如果被包师伯发现了......”木列童不像米列蓝这么单纯,她已经隐隐猜测到鲁渔这次夜半偷进藏书阁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但是相比鲁渔鬼祟的行为,她心中却更加担心鲁渔的安危,因为她清楚知道藏书阁对于茅山意味着什么,这是茅山的绝对重地,如果一旦让包临伯发现了鲁渔,那种后果,这个美丽的少女连想都不敢想。 “怎么办?我要不要马上回去禀报师父?”木列童脑中思绪万千,心中煎熬至极,她既怕鲁渔被包临伯发现之后性命难保,也在考虑自己回去禀报管列英是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毕竟她是管列英亲手养大的,最熟悉不过管列英的为人,以她向来行事磊落,为人坦荡而又暴躁无比的性格,如果知道鲁渔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难保她一气之下会把鲁渔驱逐出茅山,可是如果鲁渔一但被人发现,偌大个茅山,能够救鲁渔的却也只有管列英这么一个人了。 这边自己两个师姐正在为他的安危而内心饱受煎熬,那边鲁渔却已经来到了藏书阁的最后一排书架。 “柳、暗、花、明.......”鲁渔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李乔说给自己听的这四个字,一边飞快的扫视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一本本书。 看着密密麻麻的一本本书,鲁渔却也渐渐感到头皮发麻了,心中暗骂:“他奶奶的,这么多书,老子得找到什么时候呀?” (5200阅读网-) 第160章 古怪龟壳刻怪字 鲁渔梦醒见美人 ?(5200阅读网-) 虽然看着密密麻麻的书已经头皮发麻,但鲁渔却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在书架上细心寻觅着以柳、暗、花、明为书名开头的四本书,也不知过了多久,鲁渔终于发现了一本名叫《暗夜僵尸记》的书,当下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伸手把它从书架上拿了下来,也许也是由于好奇,鲁渔顺手就把书翻开了,没想到让鲁渔傻了眼的是——书上居然什么都没写,纸上空白一片。 “这些臭道士,尽搞些古灵精怪的玩意。”看着手里面空白一片的书,鲁渔暗自骂了几声之后,又继续把目光扫向了书架,找起了另外三本书。 又不知过了多久,耐心的鲁渔终于把其余三本书都找齐了,当他欣喜若狂的把一本名叫《花草鸟鱼》的书从书架上拿下来之后,让鲁渔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排藏书阁最后的一排书架俏无声息的从两边缓缓分开了,露出了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看着这条黑漆漆的通道,鲁渔紧紧抱着手中的四本书,轻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才大踏步走了进去,就在鲁渔整个人刚走进通道中,他身后的书架又悄无声息的慢慢合拢了,直到透过书架的最后一缕光线也被遮住,鲁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片完全黑暗的世界中。 “糟了,这么黑,我怎么看得见路啊?这该死的李乔,居然不提醒我带一把火把来了。”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鲁渔心中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李乔来。 可是就在鲁渔暗自懊恼的时候,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随着书架合拢没多久,鲁渔的头顶渐渐开始亮起了一点绿色的光芒,接着一点、两点.......不断朝前方延伸出去,借着这些绿光,鲁渔这才看清自己面前是一条直往地下通去的长长阶梯。 鲁渔在错愕中下意识往阶段下走去,直走了好一会才从惊讶中回过了神,这才一边往下走,一边饶有兴致的观察起头顶上的一点绿光。 鲁渔一开始还以为这些绿光是由什么会发光的宝石散发出来的,可是慢慢的他却发现这些绿光竟是一缕缕藏在透明珠子中的烟雾,只见这一缕缕绿色的烟雾不断在珠子里游动,仿佛是一条条有生命的鱼。 “奇怪?这些是什么烟呢?居然还会发光游动?不过,这还真漂亮。”鲁渔抬头看着看着,只觉得这十分有趣,一时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中暗自猜测这些绿烟是些什么玩意。 就在鲁渔看得入了迷的时候,突然,他注视的一缕烟雾猛的幻化成一张面容痛苦的人脸,朝他张大了嘴巴,像是在极度痛苦的呻吟。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些什么玩意?”丝毫没有想到烟雾居然会幻化成一张人脸的鲁渔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大叫了起来,就连手中抱着的书也被吓落在地。 好一会鲁渔才从惊吓中镇静了下来,当下再不敢看头顶上那些被锁在透明珠子中的绿色烟雾,只急忙俯身把跌落在地的书捡起,加快速度往下走去。 走了好久,好久,在经过一处转角后,鲁渔眼前出现的终于不再是那仿佛深不见底的阶梯,而是一所绿光异常耀眼的小小房间。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在靠墙处放着一排箱子,鲁渔抬头朝房间的上面看去,只见上面镶嵌着一颗特别大的透明珠子,比外面阶梯通道上的珠子要大了十几倍,而这颗珠子里面锁着的绿色烟雾也比外面阶梯通道上的珠子要多很多。 看着头顶的巨大透明珠子,鲁渔不禁暗自想道:“怪不得这里会比外面要光亮得多。” 但是很快鲁渔就想起了刚才一缕烟雾突然化成人脸的惊人一幕,当下便急忙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头顶的绿色烟雾,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房间里的一个个箱子上。 鲁渔首先打开了一个最靠近自己的箱子,只见里面放着的全是一捆捆竹简,鲁渔顺手拿起了一捆竹简,翻开了看。 “浮水术?”竹简最开头首先映入鲁渔眼帘的就是这么三个字,让鲁渔不由得大喜过望,失声道:“太好了,看来这里真的就是茅山用来收藏咒语功法的地方!” 鲁渔把竹简上写着的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只见竹简最尾处刻着白符两个字,一心只想着能找到凝冰结雪咒语的鲁渔明显对这什么“浮水术”不感兴趣,当下随手便把竹简扔回了箱子内,然后又拿起了另一捆竹简,又翻开了看。 “铁掌术。” 可是第二捆竹简也不是鲁渔想要找到的能够凝冰结雪的咒语。 “爆符术。” “止血术.......” 随着鲁渔默念着的一个个咒术的名字,鲁渔很快就把整个箱子的竹简都翻了个遍,可惜他却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能够凝冰结雪的咒语。 “他奶奶的,这什么凝冰结雪的咒语到底放在哪里呀?”鲁渔把最后看完的一捆竹简懊恼的扔回了箱子中,然后重重把箱子合上了,眼睛开始扫视起房间里的一个个箱子,看到这些箱子足足有十几个之多,鲁渔不由得又开始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鲁渔以为自己又得像刚才找书一样把一个个箱子翻个遍的时候,他却无意瞥到自己刚合上的箱子盖上面写着两个字——白符。 “白符?”鲁渔看着箱子盖上的两个字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他奶奶的,原来这是专门放着白符级别法术的箱子,我说我刚才看到的怎么都是一些白符级别法术呢!”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竹简上都是记载着一些白符级别的法术,鲁渔当下一拍脑门,这才明白了过来。 恍然大悟的鲁渔很快把目光扫向其余的箱子,只见那些箱子上面果然都写着字,写着红符、黄符、剑、临风剑、兵魂剑、斗龙剑等等。 “哈哈,果然如此,每个箱子里装着的咒语功法都不一样!我就说那些臭道士怎么可能把咒语功法乱丢乱放呢?”看着那些箱子上写着的字,鲁渔不由得大喜过望,一边寻觅写着“阵冰剑”的箱子,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不用没头没脑的一通瞎找。 箱子本来也就那么十几个,鲁渔很快就找到了写着“阵冰剑”的箱子。 “阵冰剑,这箱子里应该就是放着一些使用阵冰剑的咒语功法吧?”鲁渔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身前的箱子,蹲下身一把将箱子打开了。 鲁渔翻开了自己随手拿起来的第一捆竹简,默念起竹简上刻着的字:“冰镜之术,借阵冰剑之力,辅以此咒,能凝巨大冰镜,以挡敌之攻击.......” “能凝结出巨大冰镜?那我从应该能从这块冰镜里敲出一块冰块吧?嗯,就它了!”鲁渔想了想,便把这记载着冰镜之术的竹简塞进了自己怀中。 就在鲁渔合上箱子,正准备离开这个地下密室的时候,他的眼睛却又无意瞥到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个箱子的箱子盖上居然什么字都没有写,当下不由得一阵好奇心起,顺手又打开了这个空白的箱子,可是当鲁渔探头往这个什么字都没写的箱子里看去的时候,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箱子里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个巴掌大的乌龟壳。 “怎么这箱子里只放着一个王八壳呀?”鲁渔一边暗自纳闷,一边把乌龟壳拿在了手中,上下一番打量,发现这龟壳的腹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可惜这些字鲁渔却一个都看不懂。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算了 ,这破玩意。”鲁渔因为看不懂龟壳上写的是什么,当下随手便又把龟壳扔回了箱子上里。 “这龟壳上会不会是记载着破除封邪洞结界的办法呀?嗯,不如我拿回去给几位师父们看看吧。”可是就在鲁渔想要合上箱子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鬼使神差的却又突然想到了被困在封邪洞中的五个小鬼,当下以为这龟壳上记载的可能是破解封邪洞结界的办法,于是又把龟壳拿了出来,收进了怀里。 当鲁渔兴高采烈的怀揣着冰镜之术的咒语和一个神秘龟壳走到地下密室的出口之后,那排书架居然又诡异的自动朝两边分开了。 鲁渔小心翼翼探出半边脑袋往外面看了看,直到确定外面无人之后,他这才摄手摄脚的从密室中走了出来,然后把自己手中那四本分别以柳、暗、花、明四个字为书名开头的书一一放开了书架中的原处,书架便又自己慢慢的合拢了,让人丝毫发现不了这书架后面藏着一个地下密室。 “哎呀,糟了,这老头回来了!我这下怎么出去呀?”鲁渔走到藏书阁的第一排书架后面,刚探出半边身子便一眼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包临伯,当下不由得大吃一惊,直吓出一身冷汗,所幸他反应也快,马上又把自己的身子缩了回去,这才没被包临伯发现。 “看来我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等明天有人进来看书,趁人多的时候我再混出去。”鲁渔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身茅山白袍弟子的道服,心中不由得暗自感激李乔为自己做了这么一手准备。 这样想着,鲁渔便又走回了藏书阁的最后一排书架,这小子也真是胆大,因为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再出去,便干脆挨着书架滑坐在地,闭目养神起来,可是慢慢的,困意上涌的他却渐渐进入了梦乡。 “他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被包师伯逮住了吧?”米列蓝望眼欲穿的看着藏书阁的门口,一道美丽的细眉紧紧皱在了一起。 “包师伯应该还没发现他,他现在应该只是脱不了身吧?”因为见藏书阁里鸦雀无声,木列童却知道鲁渔此时此刻应该还没有被包临伯发现,否则藏书阁里绝对不会是如此清静。 胆大的鲁渔不管自己做贼的身份在藏书阁里呼呼大睡,可怜藏书阁外面却有两个美丽的少女因为迟迟不见他出来而暗自着急。 茅山兵字堂的大堂,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少年弟子,大堂里的两排椅子上坐满了茅山的长辈,而大堂正中却赫然坐着笑意盈盈的孟兵剑和管列英。 一个英俊无比,春光满面的少年身穿新郎服,扶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头披红盖头的新娘缓缓来到孟兵剑和管列英的面前。 “一拜天地!” 随着一道洪亮的男人声,这对新郎新娘齐齐转身对着门口俯身拜了拜。 “二拜高堂!” 洪亮男人声再次响起,这对新婚少年又复转身朝着孟兵剑和管列英拜了拜。 “三夫妻交拜!”男人的洪亮声第三次响起,一对新人面对着面,正准备齐齐弯腰相拜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推开门口拥挤的人群,风火流星的冲了进来。 “师姐!你不能嫁给他!”黑衣少年一边朝新娘冲去,一边焦急的连声大喊。 “渔儿,不许胡闹!”管列英当即拍桌而起,对着这个黑衣少年大声训斥。 “大师姐,你不能嫁给他!”黑衣少年对于管列英的话置若罔闻,不要命般的冲到了新娘的身边,眼含深情的紧紧注视着新娘,一把伸出手扯住了新娘的衣袖。 披着红盖头的新娘没有人能看到她的面部表情,但是她却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挣脱了黑衣少年的手,然后在黑衣少年痛苦的目光中和一脸得意洋洋新郎相互弯腰拜了拜。 “不!大师姐!不!你不能嫁给他!”黑衣少年的双眼泪水迷蒙,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响彻大堂,然后他整个人张开手像疯了一样紧紧把新娘抱住,紧紧的。 “来人那!快把他拖下去!”孟兵剑暴跳如雷,急得对着门外的人连声大喊。 新娘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黑衣少年的环抱,而新郎更是怒发冲冠,不停挥舞拳头砸着黑衣少年的后背。 黑衣少年却仍是紧紧抱着新娘不放手,似乎丝毫不觉得新郎打在自己背后的拳头有多痛,可是渐渐的,因为感受到新娘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他手上抱着新娘的力道也渐渐的轻了,最后,他终于还是轻轻松开了手,一脸悲伤的看着新娘,仿佛看着一个他深爱的陌生人。 挣脱出黑衣少年怀抱的新娘却仿佛根本没看见黑衣少年眼中绝望的悲伤,二话不说,扬起手就狠狠扇了黑衣少年一耳光。 黑衣少年在不可置信的错愕中被新郎一脚踹倒在地,接着马上就涌进来一群人把他朝门外拖去。 黑衣少年一脸恍惚的看着新娘的红盖头被掀开,那一刻,他再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再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景物,眼中只看到了新娘看着新郎那幸福的笑。 “送入洞房!”那道洪亮的男人声再次响起,一对爱意浓浓的新人被人簇拥着往了大堂后面走去。 “不!大师姐!不!”黑衣少年再次撕心裂肺的大吼,双眼的泪水四洒,像疯了一样想要再次朝新娘扑去,可是他却怎么也挣不脱那些拖住他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另一个男人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走进了洞房。 “不!大师姐!不要嫁给他!”鲁渔皱着眉,呢喃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从这个悲伤的梦中反应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少女美丽的脸庞。 “大.......大师姐?”眼前的这一张少女脸庞鲁渔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一张美丽面容,当下他急忙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做恶梦了?”木列童皱眉看着眼前还带着梦中惊惶神色的鲁渔,虽然她的样子冷淡,但是她的语气却明显带着一丝心疼。 “没.......没有!你怎么会在这里?”鲁渔不敢直视木列童的眼睛,把头扭到了一边,但结结巴巴的语言却明显透露出了他心中的心虚。 看着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直视自己的鲁渔,木列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欢喜道:“你刚才是梦到我嫁给唐师兄了?你不想我嫁给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木列童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注视鲁渔,美丽的俏脸上写满了谁都无法掩饰的欢喜,满心雀跃的等待着鲁渔的答复,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此时此刻,只要鲁渔回答一声“是”,她便会立刻飞身扑向鲁渔,把自己这个深爱的男人紧紧抱住,紧紧的。 可是,良久,鲁渔却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你聋了么?我说了不是,我刚才没有做梦?”然后,大踏步的和她擦身而过。 可怜这个满怀期待的美丽少女,最后她深爱的那个少年留给她的却只有一个冰冷的背影。 “等一下!”就在鲁渔刚走出没几步,木列童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鲁渔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刚刚包师伯只看到我和你的米师妹进了藏书阁,你现在出去,是想告诉他,你是昨晚偷偷跑进来的么?”木列童在说完这么一句话后,轻轻松开了鲁渔的手臂。(5200阅读网-) 第161章 临宝诚意邀酒 小孽怒而撒泼 ?(5200阅读网-) “等一下趁人多的时候,你再混出去吧。”鲁渔错愕在原地,木列童却已经面无表情的走过了他的身边。 “大师姐,谢谢你。”看着木列童远去的背影,鲁渔在心中默默说了声谢谢。 木列童似乎知道鲁渔在背后注视着自己一样,当下头也不回的一直走了出去,可是等到一过书架的转角,她却当即无力的挨在了书架上,脸上那些伪装的冰冷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的是深深的疑惑和悲伤。 “他刚才明明就是梦到我了,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 直到木列童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鲁渔这才有勇气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个悲伤的梦,一阵疼痛的感觉从心房蔓延开来,他也无力的挨着书架滑坐在地,把脑袋深深埋进了膝间。 “大师姐,对不起,即使梦到你我也无法说出口。” 于是,这两个其实彼此相爱的人却隔着咫尺的距离各自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鲁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藏书阁里光线大亮,隐隐约约射进了一些阳光,而周围的人声也渐渐吵杂起来,他甚至透过面前书架的缝隙里看到一道身穿白袍的人影走过,他知道,他是时候可以出去了,于是,他就站起了身,故作神态从容的往藏书阁外而去,在经过包临伯的时候,这个老道甚至连眼皮都不抬起来一下,看都不看他一眼。 “嘿!” 一出到藏书阁外,鲁渔一路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可是就在他准备动身离去的时候,一道他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却又瞬间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鲁渔暗暗做好了一不对劲就撒腿跑的准备,然后这才一咬牙,缓缓转过了头。 “嘿,鲁师弟,好久不见啊。”鲁渔刚一转过头,一道有力的手便重重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到了一个身形瘦弱,但是人却长着一副憨厚模样的少年道士。 鲁渔向来记性不好,他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这个少年道士就是当初帮自己带路藏书阁的那位张临宝,当下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笑道:“呀,原来是张师兄呀?” 听到鲁渔的话,不成想张临宝却显得反应很大,对鲁渔连声激动道:“鲁师弟,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 看着异常激动的张临宝,鲁渔却只感到万分莫名其妙,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把他记住了为什么他就会那么激动?当下只轻笑道:“当日师兄好心为我带路藏书阁,师弟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师兄呢?”说到这里,鲁渔又突然想起那天张临宝为了师门荣誉而不要命般的冲上台接受韩敬挑战的事,当下便又继续笑道:“再说了,那日师兄你奋勇登台,丝毫不惧那个崂山小道士的事迹更是早已传满我们师门上下,师兄的威名如雷贯耳,师弟我又怎么敢不记得师兄呢?” “啊?呵呵。”听到鲁渔这么一番恭维,张临宝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摸着脑袋傻笑。 张临宝傻笑了一阵,想了想,突然满脸崇敬道:“鲁师弟,要说威名传遍茅山的还是你呀,比起你把那个不可一世的崂山臭道士打得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滚出茅山,我这又算什么呢?” “师兄,你勿要说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你奋勇登台在先,鼓励了我,我想我也没有勇气敢上台。” 虽然张临宝一脸的崇敬样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恭维自己,可是鲁渔向来也不是什么贪图名利之人,听到张临宝的盛赞,也并没有心花怒放,反倒是警惕的扫了扫四周一下,一心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自己的犯案之地,当下随便敷衍了张临宝一番,便对着一张临宝一抱拳,道出了离意:“师兄,你是来藏书阁看书的吧?那师弟不打扰你了,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便转身就走了。 “鲁师弟,日后若有空,我请你喝酒呀。”鲁渔刚走出才一步远,张临宝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对着他的背影喊了起来。 听着张临宝的话,鲁渔暗暗叹了口气,只得无可奈何的停下了脚步,他本想还是随便敷衍一下张临宝的,但是当他转身看到张临宝那副满怀真诚的期待样,一时却不禁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不由得冲张临宝笑了笑,爽朗道:“好呀。”说罢,终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鲁师弟,谢谢你能够记住我这么一个无用之人。”张临宝怔怔的看着鲁渔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因为自己身穿着一身来历不明的道袍的缘故,鲁渔当下并不敢回列字堂,只径自往山下而去,来到了李乔带自己去的那个小酒馆,没想到李乔却仿佛早早便在那里等候了一样,鲁渔脚刚一迈进酒馆,这小子便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李乔直把笑脸凑到鲁渔耳边,低声道:“小子,看你毫发无损又兴高采烈的样子,想必是顺利得手了吧?” 鲁渔一闪身,一脸厌恶的躲开了凑近自己的李乔,也并不回答李乔的话,只自顾自动手脱起了身上的道袍。 “哟?小混蛋,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干嘛呢?”就在鲁渔自顾自脱着身上道袍的时候,一道让鲁渔熟悉无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鲁渔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钱小孽正摇着一把纸扇,一脸坏笑,悠哉悠哉的晃到了自己身边。 “小混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脱衣服,你这是准备勾引街上的大妈大娘呀?”钱小孽上下打量着鲁渔,还时不时伸手捏一捏鲁渔的手臂大腿之类的地方。 “小混蛋,你身无半两肉,就你这么一副风吹就倒的小身板你也敢露出来丢人现眼呀?哟!不过,小样儿屁股倒挺翘的!”钱小孽一边绕着鲁渔转圈,一边不停嘴的调侃着,最后还一巴掌拍了拍鲁渔的屁股。 被钱小孽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打在自己屁股上,这可着实把鲁渔吓了一跳,也着实把鲁渔给惹火了,当下他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动作脱下了身上的道袍,一把甩给一旁的李乔,然后当即怒目钱小孽,把脸直凑到他跟前大吼道:“死娘娘腔,你找死是吧?” 钱小孽把手中纸扇潇洒一收,一纸扇敲在了鲁渔的脑袋上,笑道:“你今日是没带脑子出来么?本公子是一个鬼,本身就已经是死了的,还何谈找死?” 听着钱小孽的话,李乔忍不住对鲁渔笑道:“对呀,鲁兄呀,你应该说——”话到这里,他突然把看向钱小孽,说道:“死娘娘腔,你是想魂飞魄散吧?” 钱小孽那是愚笨之人?看着李乔得意的脸色,当下自然知道李乔这是在借着这个机会骂自己,一时怒火中烧,再不理鲁渔,转而怒目李乔,正欲开口骂人,但转念却像想到了什么,怒容竟然霎时尽收,反而对着李乔眯了眯眼,坏笑道:“来,我的好弟弟,叫声“哥”让哥哥听听。” 钱小孽此话一出,李乔得意的脸色顿时尽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窘色。 看着窘得说不出口的李乔,这回倒换成了钱小孽得意洋洋,又把手中的纸扇轻轻推开,对着李乔嚷道:“小子,你傻愣着干嘛呀?你倒是叫呀?怎么了?你难道忘了 我们上次打赌的事?还是你故意装作不记得了?没关系,有道是大丈夫一诺千金,你若果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你也自可不叫,本公子也不勉强。” “哥!”李乔身为一个男人,试问还能有什么话比钱小孽的话更能刺激到他?当下这小子一咬牙,只得又低声对着得意洋洋的钱小孽叫了声哥。 “哈哈,好弟弟!”钱小孽得意大笑,那神态,看在咬牙切齿的李乔眼里,那是说不出的讨厌,可是一时半会,李乔却也是再不敢吱声。 钱小孽三言两语就弄得李乔再不敢多话之后,这才又笑意盈盈的复看向鲁渔,瞥了瞥他身上的黑衣,笑道:“哟,原来里面还穿着好几件呢!你不是要脱衣服么?继续脱呀?” 鲁渔忍着心头想要动手揍一顿面前这个美若女子的少年的冲动,冷冷道:“死娘娘腔,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呀?你上次不是说了我们之间后会无期么?” 鲁渔的话让钱小孽愣了愣,但这小子很快就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跟着你?我们之所以三番四次的碰见,你就不许这是缘分呢?” 说到“缘分”两个字时,不知为什么,钱小孽俊美至极的脸蛋不禁红了红,当下这小子急忙又嚷道:“不对,不对,我们这不叫缘分,碰见你这小混蛋,是本公子倒霉!” 也是凑巧,钱小孽脸红的一瞬间神态被鲁渔清楚给捕捉到了,让鲁渔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想到自己几乎每次下山都能撞见这个死娘娘腔,当下不禁暗暗皱眉想道:“惨了,这死娘娘腔该不会真的是瞅上了我了吧?” 鲁渔这样想着,当下不由得让自己离钱小孽远了一点,然后皱眉道:“喂,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鲁渔一副唯恐避自己不及的样子,钱小孽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当下一双美丽而又带着莫名魅惑的大眼睛朝酒馆里扫了一扫,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本公子来酒馆自然是喝酒,难道还是来看人脱衣服不成?”说罢,这小子便摇着纸扇,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馆中。 “来人那,给本公子上一坛最好的酒!”钱小孽一坐下椅子,便张嘴大嚷起来。 从钱小孽来到酒馆,酒馆里的店小二和店掌柜便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着他,听到钱小孽一喊,那店小二便当即也扯开嗓子应道:“好咧!” 可是这店小二应了钱小孽的话之后,却也并不急着去取酒,反倒对身边的店掌柜低声道:“大哥呀,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我看做人肉包子准贼香!” 店掌柜看着钱小孽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从馋嘴的**中清醒过来,狠狠的打了一下店小二的脑袋,低声骂道:“你小子找死是吧?李大人在这里也敢提什么人肉包子?快去给人取酒去!” 店小二怨恨的瞪了一下店掌柜,当下也不敢有所怨言,悻悻的去取酒去了,但是在经过钱小孽身边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竟忍不住心中的诱惑,停下来看了几眼。 钱小孽虽然道行不高,可好歹也是一个鬼,当下自然感觉到店小二在看着自己,于是便猛的一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店小二,吓得那正在咽口水的店小二急忙一溜烟跑进了酒窖,再不敢回头。 “唉,我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钱小孽只知道店小二在看着自己,可怜他却感觉不到店小二眼中的馋光,当下还只当那店小二是被自己惊为天人的美貌所折服,所以等那店小二一走远,这小子便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吹弹可破的俊美脸蛋,暗自自恋。 钱小孽正暗自自恋着,却猛的听到了鲁渔和李乔正在那边交谈起来,于是便竖起耳朵,好奇偷听起来。 “道袍我还你了,我回山上去了。”鲁渔瞥了瞥李乔手中的道袍一眼,转身就准备走。 “哎,小子,慢着。”眼见鲁渔说走就走,李乔急忙出声喊停了他。 鲁渔停步,转身,皱眉:“怎么?还有事?” 李乔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什么?” 对于李乔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鲁渔眉头皱得更紧了,当下想了想,却也不知道李乔在说什么,只得不耐烦道:“我忘了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这次我帮你,我不要你什么,你请我喝一顿酒就好。”李乔笑意盈盈,静静看着鲁渔。 看着笑意盈盈的李乔,想到刚才张临宝也诚意拳拳要请自己喝酒的事,又瞥了瞥酒馆里的钱小孽一眼,鲁渔心中不禁暗自纳闷,暗道:“还真是奇怪?这些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和我喝酒呢?那死娘娘腔也是,每次喝酒总能撞见他,也总是死皮赖脸的要和我喝酒。” 纳闷归纳闷,但想到李乔不辞劳苦,还以身犯险帮自己偷出阵冰剑的事,鲁渔也说不出口说不请人喝酒,当下便只好对李乔说道:“请你喝酒没问题,但是——”说到这里,鲁渔瞥了瞥一眼钱小孽,一脸厌恶的继续说道:“现在不好吧?我看到某些人就讨厌。” 李乔跟着鲁渔的视线也瞥了一眼钱小孽,轻轻一笑,说道:“鲁兄所言甚是,我也觉如此,那你这顿酒我就先记下吧,等哪天这酒馆里没了讨厌之人,我们再好好痛饮一番......” 不等李乔把话说完,一直在侧耳偷听他们谈话的钱小孽猛的拍桌而起,怒目李乔,说道:“弟弟,哥哥刚才听到有人要请你喝酒,哥哥今日身上无钱,今日就赖你这一顿酒喝了!”说罢,这小子又怒目在柜台饶有兴致看戏的店掌柜,手指鲁渔,怒道:“店家,我刚才要的那坛酒,账记在那小混蛋身上,这小混蛋说要请我弟弟喝酒,我弟弟不喝,我这当哥哥的便替他喝!” 本以为事不关己的店掌柜没想到钱小孽会把火烧到自己这一边,而且钱小孽还口口声声的说是李乔的哥哥,一时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下便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乔。 李乔苦笑了一下,朝店掌柜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店掌柜照着钱小孽的意思去办就行了。 “这死娘娘腔,发什么神经?”鲁渔没想到钱小孽会突然大动肝火,演出这么一出,当下只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在心中暗骂了一番钱小孽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朝店掌柜扔去,一边喊道:“东家,按那小子说的办,他那坛酒算我的。”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 “站住!” 可是鲁渔没刚走出一步,钱小孽怒气冲冲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鲁渔却哪里会再理他?当下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小混蛋!你说请我弟弟喝的是一顿酒,可不是一坛酒,你这一锭破银子可不够本公子喝足一顿酒!”钱小孽眼见鲁渔不理会自己,当下气得直对着街外大喊起来。 鲁渔终于停下了脚步,掉转身走回了酒馆,大步流星,风风火火径自走到钱小孽桌前,把自己怀中的所有银子全部掏了出来,重重拍在了桌上,冷冷道:“这些银子够你喝足了一顿酒没有?” (5200阅读网-) 第162章 钱小孽泪珠盈眸 木列童拨剑欲斗 ?(5200阅读网-) 钱小孽拿眼瞥了一下鲁渔拍在桌上的一堆银子,发现足有十几二十锭之多,当下她却一脸不屑道:“怎么?拿那么多银子给本公子看,是想炫耀你钱多是吧?” “我的乖乖,没想到这小子身上居然带这么多银子出门!”这边钱小孽对鲁渔拿出的银子不屑一顾,那边的店掌柜却已经暗暗咋舌。 眼见钱小孽还是一副不依不饶样,鲁渔知道他是在存心找碴,当下也不发作,强忍着怒火,再次冷冷道:“我再问一遍,这些银子够不够你喝足一顿酒?” 看着鲁渔冷冷的样子和想到他刚才和李乔说的话,钱小孽就没来由得火大,当下猛的也从衣袖中掏出一堆金灿灿的金子,“啪”一声重重拍在了桌上,然后怒目鲁渔,大声道:“废话!自然不够!你这几锭破银子还没本公子身上的金子多,怎么够本公子喝足一顿酒?” “我的天,不愧是李大人认识的人,个个都是钱多得慌的主呀!我以前开黑店怎么就碰不上这样的客人呢?”看着钱小孽堆在桌上的金子丝毫不比鲁渔的少,店掌柜已经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这一辈子可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不止是店掌柜感到不可置信,看着钱小孽拿出的一堆金子,此时此刻就连鲁渔和李乔也不禁暗暗大吃了一惊。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这么有钱?”偷偷瞥了一眼气鼓鼓的钱小孽,李乔心中疑惑万千。 “这死娘娘腔家里是做什么的?居然这么有钱?”看着桌上一堆可以亮瞎人眼的金子,鲁渔心中的疑惑丝毫不比李乔少。 钱小孽对于鲁渔大吃一惊的反应似乎显得很是满意,当下不屑的瞥了瞥鲁渔一眼,得意道:“怎么样?你不是银子多么?再拿出来呀?不然怎么够本公子喝酒呀?” 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钱小孽,鲁渔一时却也不知能说什么,只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就在鲁渔陷入尴尬之中时,终于还是李乔出面解起了围,当下只见他径自走到堆满金子银子的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对钱小孽笑道:“钱公子,你何必如此逼人太甚呢?这桌上的这些金银别说够你喝一顿酒了,只怕是连这间酒馆都能买下来了吧?”说罢,他不等钱小孽说话,又扭头对店掌柜道:“店掌柜的,我说得对吧?你也没这么多酒能卖给这位公子吧?” “对!对!对!”李乔的话,店掌柜哪里敢说不是?当下点头如捣蒜,连声应是。 “哼,钱公子是你叫的么?你记性就这么不好么?这么快就又忘了我们打赌的事么?”钱小孽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乔。 面对钱小孽的灼灼目光,这下倒换成了李乔尴尬,但是这小子只干笑一声,很快就又对钱小大孽哈哈大笑起来,尽显大气豪迈,抱拳道:“哈哈,哥哥,弟弟一时嘴快,还请见谅。” 对于李乔的妥协,钱小孽却明显还是怒气不消,看都不看李乔一眼,只扭头对店掌柜喊道:“店家,你酒若不够,那你就把酒的价钱提高,提高到桌上的这些钱不够喝一顿酒就行,总之今日本公子桌上的这些金子银子就得在你这里花光!” “这小子钱多到犯傻了吧?看来今日我要发大财了。”听到钱小孽这么一番话,店掌柜只觉心花怒放,当下连忙堆笑道:“好,好,好,客官既然有此要求,小的自当尽力满足。” 李乔没有看店掌柜,当下只拿起一锭金子在手中反复掂着,一边阴阳怪气道:“店掌柜的,平地起价的事你也敢干?” 也是财迷了心窍,店掌柜一时没听出李乔这话中的意思,脱口就嚷道:“敢!怎么就不敢......”可是话到最后,他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直至最后说不下去,因为李乔突然射过来的凶狠目光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李乔恶狠狠的瞪着店掌柜,冷冷道:“你敢?” 被李乔这种目光盯着,想到自己当初一起开黑店的一大伙人被李乔带着一群黑衣人尽皆屠杀干净的事,店掌柜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当下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道:“不敢,不敢!” 看了看被吓得几乎屁滚尿流的店掌柜,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李乔,钱小孽自然看出来这店掌柜和李乔大有瓜葛,当下便也没有再继续撒泼下去,却也不看愣在一边的鲁渔,只冷冷道:“既然说要请人喝酒,那又岂有不陪酒之理?” 虽然钱小孽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但是鲁渔自然也听出了他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当下想了想,便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却也不看钱小孽,只对李乔说道:“李兄,为了避免别人的闲话,今日我就陪你喝完这一顿酒。” “如此甚好!”看到鲁渔坐了下来,李乔只拍手叫好,当下又扭头对店掌柜喊道:“店掌柜的,再给我们上十坛酒来了!” 店掌柜生怕李乔为了刚才的事等会要怪罪自己,当下为了将功赎罪,便连忙屁颠屁颠的也往后头的酒窖跑去,一边连声应道:“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取,小的这就去取。” 可是这小子却因为跑得急,一不小心绊了脚跟摔倒在地,虽然他很快就爬了起来,但还是惹得李乔和鲁渔一阵大笑。 这么一番闹腾下来,谁也没有留意到,钱小孽在看到鲁渔坐下椅子之后,满脸欣喜的偷偷瞥了一眼鲁渔,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原来这小子刚才那么一番折腾,一来是真的对鲁渔说讨厌自己的话来气,二来也是借机想要留下鲁渔。 桌上的金子银子被鲁渔和钱小孽各自收了回去,桌上很快就堆满了酒,可是桌上的三人却似乎各自心怀鬼胎,谁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李乔一直拿眼在看鲁渔,好几次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每次都是明明像要和鲁渔说什么一样,可是在看到一边的钱小孽之后,又生生把张开的嘴合了起来。 “上次和这小混蛋说了后会无期,现在我还能和他说什么呢?”钱小孽也是和李乔一样,一直在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鲁渔,这小子心中虽然很想和鲁渔说话,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桌上真正有心思喝酒的反倒是一开始并不准备喝酒的鲁渔,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鲁渔又想起了他在藏书阁做的那一个梦,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去是木列童身穿大红喜服和唐兵桓双双走进洞房的情景。 “大师姐......”鲁渔脑海中不停的想着木列童,心中渐渐碎裂,渐渐疼痛,杯中的酒一次又一次被自己吞进肚中,添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最后,他干脆把杯子随手扔在桌上,抱起一坛酒就灌,仿佛外界的一切再与他无关,他只想把自己喝酒,喝酒,只想把自己灌醉,灌醉。 钱小孽和李乔谁都没想到鲁渔越喝越来劲,慢慢的,他们都发现了鲁渔情绪不对,当下尤以钱小孽最是心急,当先对鲁渔开口道:“喂,小混蛋,你上辈子没喝过酒呀?” 李乔也是紧跟着劝道:“鲁兄,慢点喝。” “咳咳,咳咳。”也许真的是喝得太急了,鲁渔被酒水给呛到了,当下一把将还没喝完的酒坛重重拍在桌上,弯下身子连声咳嗽,直咳得面红耳赤。 看着鲁渔这么一副模样,钱小孽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不知为什么的,他竟一改往日大呼小叫的模样,对着鲁渔轻声道:“是不是?都让你不要喝那么急了,呛到了吧?” 听着钱小孽轻柔而发自肺腑一样的话语,饶是在拼命咳嗽得鲁渔也 是感到错愕了,可是接下来让鲁渔更加感到的错愕的一幕出现了——钱小孽居然伸出手轻轻拍打起他的后背来,以帮助他呼吸顺畅。 “不会吧?这娘娘腔莫非真的是喜欢男人的?”这一切看在李乔眼里,却只让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恶心,因为,他居然觉得钱小孽看着鲁渔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心疼与爱怜。 “小混蛋,你说的那个什么老王家闺女,其实根本是假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编这个谎话来哄我的吧?”钱小孽一边轻轻抚摸着鲁渔的后背,一边莫名其妙的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咳咳,咳咳......”鲁渔却根本没空去回答钱小孽的话,只痛苦的连声咳嗽着。 “让你现在这么痛苦的,还是你那个跟了别人跑的师姐吧?”钱小孽并没有因为鲁渔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而停下了话,只是不知为什么,当他说出这一番话时,竟然隐隐流露出几分哀怨的味道。 “跟了别人跑的师姐......”听完钱小孽的话,鲁渔错愕了,也终于停下了咳嗽,他曾经也听过钱小孽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这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房分外感到疼痛。 鲁渔什么话都没有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钱小孽不停抚摸着自己后背的手,然后慢慢坐直身子,冷冷的注视着一脸错愕的钱小孽,冷冷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提我的师姐!”说话间,他握住钱小孽那如玉手腕的手竟不知不觉力道渐重。 “啊!痛!”钱小孽眉头一皱,突然痛得惊呼出声。 钱小孽这一声喊,终于把几近失去理智的鲁渔惊醒过来,当下慌忙松开了钱小孽的手腕,可是钱小孽那如玉的手腕上已是被他握得瘀青一片。 “你有病啊?你师姐跟别人跑了,你拿我出什么气呀?”鲁渔恢复了理智,可是平白无故被鲁渔握瘀青手腕的钱小孽却似乎失去了理智,当下他猛的站了起来,对着鲁渔疯了一样的大吼起来。 鲁渔本来心中还是对此感到愧疚的,可是听到钱小孽话中再次提及自己的师姐,不知怎么的,他又是一阵火气,也猛的霍然起身,怒气冲冲的朝钱小孽看去,正欲开口发作,没想到他却被钱小孽的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给震慑到了,整个人都为之呆住了,所有的火气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知道人家会痛啊?你不知道人家会痛啊?”钱小孽声嘶力竭的对着鲁渔大吼,一双美丽而又充满魅惑的大眼睛此刻被晶莹的泪珠所盈.满,红通通的,再没有了往日那种精灵可爱而又充满魅惑的动人神韵,而是换作了一种让人倍感心疼的柔弱与楚楚可怜,仿佛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可爱孩子。 看着这么样的一个钱小孽,鲁渔虽然心中有愧,一时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手足无措的他只得一咬牙又抱起了桌上自己那没喝完的一坛酒,仰头狂灌。 一边是鲁渔疯了一样的大口大口灌酒声,喉咙咕咕作响,一边是钱小孽扣人心弦,让人倍感心疼的低声抽泣,李乔傻了眼的坐在椅子上,丝毫还根本没明白过来自己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疯了是不是?喝这么多的酒?”| 就在酒馆的三人陷入一阵古怪的气氛时,一道少女的带着愤怒又带着心疼的吼声突然从酒馆门外响起。 突然听到这么一道少女声,李乔是第一个朝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两个美丽的少女,一个身穿白衣,如同堕入凡间的仙子,俏脸带着愤怒和心疼,看样子正是那个发出吼声的少女,而另一个少女身穿蓝衣,身形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同样美丽得不可方物,只是此刻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鲁渔,泛着泪水,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疼爱。 这两个美丽少女正是看着鲁渔平安出了藏书阁,然后又一路尾随到这里的木列童和米列蓝。 钱小孽停下了抽泣,鲁渔放下了手中的酒坛,两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外看去,却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看到和自己一样眼含泪水的米列蓝,钱小孽神情悲酸,突然掩过脸去,用衣袖一把抹掉了自己眼中的泪水。 而鲁渔在看到门外出现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木列童,一开始是错愕,然后是欣喜,最后眸子里却渐渐涌上了一股悲伤。 木列童大步流星,径自走到鲁渔身前,一把夺掉了鲁渔手中抱着的酒坛,用力把它砸碎在地,然后指着李乔和钱小孽,怒目鲁渔,吼道:“谁让你跑来这里喝酒了?谁让你和这些家伙待在一块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鲁渔直被木列童一口气骂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张嘴呢喃了一句:“大......大师姐。” “跟我回去!”木列童不由分说,一把拉起鲁渔的手就往外走。 “你是他什么人?你带他去哪里?”钱小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眼中的泪水全部抹得干干净净,然后一闪身,伸手拦下了拉着鲁渔的木列童,一双凝视着木列童的大眼睛里尽是冰冷。 木列童丝毫不惧钱小孽眼中的敌意与冰冷,当下也毫不退缩的迎上了钱小孽的目光,可是当看到钱小孽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之后,一时却愣了愣神,但很快她就从钱小孽的惊艳中恢复了理智,也冷冷道:“我是他大师姐,我要带他回家!” 钱小孽正欲说话,没想到一直没出声的李乔却也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木列童,抢在钱小孽之前开了口:“他是一个鬼,你们茅山却是一个捉鬼的地方,你难道觉得茅山是他的家?” 木列童错愕,一时无言以对,但是很快她就从错愕中回过神,只恶狠狠的瞪着李乔冷哼一声,再不说话,紧紧拉着鲁渔的手对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钱小孽冷冷道:“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对于木列童的话,钱小孽一脸不屑,挑衅道:“那你尽管不客气就是。” 知道钱小孽绝无让开的可能,木列童当下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当即握上了自己腰间的木剑,眼见一场打斗就要打响,可是就在这时,鲁渔却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木列童想要拔剑的手。 木列童一脸错愕的扭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鲁渔。 鲁渔看了看一眼钱小孽,面无表情的对木列童冷冷道:“他是我朋友。” 木列童脸上错愕更深,钱小孽却也显得错愕了,怔怔看着鲁渔,不禁在心中暗自呢喃:“你终于承认我是你朋友了么?” 看着面无表情的鲁渔,木列童皱眉沉吟了一会,终于松开了自己握剑的手:“那你让他让开。” 鲁渔很用心的看了木列童好久,好久,那种专注程度,仿佛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木列童一样。 “原来,这个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师姐。”鲁渔深情的盯着木列童看的一幕,自然逃不过钱小孽的目光,当下他心中一阵莫名的悲痛涌起,鼻子一酸,差一点,只差一点眼睛就再次泛起了泪水。 “他果然还是那么喜欢大师姐。”鲁渔深情看着木列童的一幕,自然也看在了米列蓝眼中,于是这个楚楚动人的姑娘,眼睛中的泪水更盛了。 “这就是那个让他死活都要留在茅山的姑娘么?”李乔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被鲁渔深情凝视的木列童,心中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不为人知的轻轻笑了笑。 “你和六师姐先回去吧!”良久,鲁渔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5200阅读网-) 第163章 杨戬现酒馆 一眼惊众道 ?(5200阅读网-) “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你和这些家伙做朋友,被师父和师伯们知道,他们会怎么样?”木列童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鲁渔,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让自己先回去的话。 “我是一个鬼,他们也是一个鬼,我不和他们做朋友,我和谁做朋友?”鲁渔一把甩开木列童拉住自己的手,掉转身大踏步走回了桌上,一屁股坐回了自己椅子上,再不理木列童。 鲁渔自顾自又开封了一坛酒,这次他没有再整坛的喝,而是倒满了桌上的酒壶,然后再用酒壶斟满了自己的杯子,然后对李乔举杯笑道:“来,李兄,我敬你一杯。” 李乔笑了笑,很配合的拿起了杯子,和鲁渔仰脖喝光了一杯酒,然后用衣袖抹了抹自己残留嘴角的酒水,一边拿起酒壶给鲁渔的杯子倒满,一边对钱小孽笑道:“钱公子,你不过来喝呀?” 钱小孽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木列童,终于还是大踏步走回了桌上,刚一坐下,便举起自己的空杯子凑到手拿酒壶的李乔跟着,笑道:“叫什么钱公子?你要叫本公子哥哥!你哥哥我怎么不喝?快给哥哥斟满,今日哥哥不醉无归。” 木列童眼见鲁渔是铁了心不跟自己回去,当下也没再勉强,对着鲁渔一脸失望的说道:“好,好,好,你要喝酒,你就喝死在这里吧!”然后转身便走出了酒馆,一把拉起米列蓝的手,说道:“走吧,六师妹,我们回去。” 很快木列童和米列蓝的身影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你大师姐才是你喜欢的人吧?”钱小孽凝视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突然,仿佛漫不经心的对鲁渔问道。 鲁渔仰脖一口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苦涩的笑了笑,轻轻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何必再多此一问?” “嗯,不问,我们也不说这些,今日我们只喝酒。”李乔拿起酒壶马上就给鲁渔的杯子斟满了,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绕了一圈,示意自己敬所有人,然后一仰脖就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今日我们只喝酒!”看了一会神情悲伤的鲁渔,钱小孽突然豪气万丈的也一仰脖吞掉了自己杯子的酒,然后不知怎么的,竟然像刚才失去理智的鲁渔一样,抱起桌上的一坛酒,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在鲁渔和李乔错愕的目光中,钱小孽很快就把一坛酒喝光了,然后这小子便把空酒坛往桌上一放,脸色绯红,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大眼睛的看着鲁渔,看了很久,很久,好一会才打了个酒嗝,对鲁渔嚷道:“喂,小混蛋,我喜.......” 话没说完,这小子便抱住空酒坛,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看样子是醉了。 看着抱着空酒坛醉倒在桌上的钱小孽,鲁渔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暗道:“这死娘娘腔,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不能喝还要喝。” “喂,钱公子?钱公子?”李乔伸出手搭在钱小孽肩膀晃了几下,也叫唤了几声,直到确定钱小孽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他这才对鲁渔压低声音问道:“鲁兄,昨晚你顺利潜进了藏书阁的地下密室吧?” 鲁渔警惕的看着神色正经的李乔,轻轻的点了点头。 “找到了凝冰结雪的咒语了?”李乔似乎看出了鲁渔的警惕,当下便不急着开门见山,开始绕了起来。 鲁渔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找到了一个叫“冰镜之术”的咒语功法。” “什么?冰镜之术?”没想到在听到鲁渔说完之后,李乔居然惊讶的失声惊呼起来。 鲁渔没想到李乔反应会这么大,当下只感到莫名其妙,皱眉道:“冰镜之术怎么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反应夸张了一点,当下李乔稳住了自己吃惊的情绪,这才对鲁渔笑道:“小子,你运气也太好了,居然被你找到冰镜之术的咒语,你知不知道这可是阵冰剑最厉害的招式?” “最厉害有如何?我只是要一块冰块而已。”看着神情间还是显得很是吃惊雀跃的李乔,鲁渔却显得不是很以为意,也许是因为当初茅山的一众老道不许他学茅山道法的缘故,在他心中,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有点排斥茅山道法的。 李乔没想到鲁渔居然一点兴奋的意思都没有,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当下也觉得有几分尴尬,干笑了几声,沉吟了一会,突然对鲁渔正色道:“你这次进藏书阁密室,除了找到这个冰镜之术的咒语之外,有没有看到一个龟壳?” “他怎么知道密室里藏着一个龟壳?他问这个做什么?”听到李乔的话,鲁渔暗暗吃了一惊,当下却只不动声色,仰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然后才朝李乔说道:“没看到。你问这个做什么?这龟壳有什么用么?” 李乔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望之意,好一会才笑道:“没什么,这个东西对我义父有点用罢了。” “你义父?你义父是谁?”鲁渔一边替自己的杯子斟酒,一边问道。 李乔没有立刻回答鲁渔的话,而是眼神古怪的紧紧盯着鲁渔看,直把鲁渔看得心头一阵发毛,放下酒壶,忍不住皱眉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鲁渔这么一说,李乔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一边拿起鲁渔刚放下的酒壶,也替自己的杯子斟了杯酒,一边不紧不慢的缓缓道:“我义父是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我也认识的人?”鲁渔在心中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个遍,却对李乔口中所说的义父没有一点头绪,当下便只得再次皱眉问道:“那你义父要这个龟壳做什么?” “自然有他的用处。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喝酒吧。”李乔似乎不想和鲁渔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当下举起自己的杯子,往鲁渔跟前举了举,便一饮而尽。 两人一直从早上喝到正午,最后鲁渔跟随着钱小孽的步伐,也醉倒在桌上了,三人中唯一清醒的便只有还拿着杯子自斟自饮的李乔。 “你酒量还真好。”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娇小的蒙面黑衣人出现在李乔身后。 李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后的来人是魅,当下只看了看钱小孽,又看了看鲁渔,笑了笑,说道:“不是我酒量好,是他们酒量差而已,又或许是心中悲伤的人特别容易醉罢了。” 魅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似乎很认同李乔所说的话,当下淡淡道:“确实,我还没见过你悲伤的模样。” 李乔喝光了杯中的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们怎么办?”魅皱眉看着醉倒在桌上的鲁渔和钱小孽二人。 李乔想也没想就说道:“扶他们进后面休息吧。” “这个小子也扶他去休息?”魅看着抱着酒坛,脸色绯红,醉得很是可爱的钱小孽,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想到那日钱小孽赖在青楼,害自己苦等一晚的事,他就恨得有点咬牙切齿。 李乔看了一眼钱小孽,笑道:“这小子身上鬼气不重,道行不高,但是他的身法却那么惊人,想必来头不小,不过他好像对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先扶他去后面休息吧,等日后探查清楚他的来历再说。” 魅轻轻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他和李乔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一样,齐齐朝酒馆外的街道看去,脸上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正午的太阳炽热的缘故,再加上这个酒馆本身就地处偏僻,此刻外面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很快,街道的拐角处就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只见一个英俊无比的魁梧少年正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朝酒馆而来,这个少年走得很慢,但是他每走近酒馆一步,却都让李乔和魅感觉到一种直达心腑的巨大压迫感,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在朝着他们倒下来,让他们感觉到一种无力抗拒的恐惧,也让他们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刚看到这个高大魁梧而又气势逼人的少年,李乔和魅一时都认不出他是谁,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个高大少年后面跟着一条巨大黑狗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和难以掩饰的恐惧。 “二郎神!”二人同时在心中失声惊呼。 “怎么办?”终究是上得了大场面的人,魅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一边紧紧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高大少年,一边等待着李乔的回答。 李乔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果决,只有一个字:“逃!” 随着李乔的话声一落,李乔抱起鲁渔,魅抱起钱小孽,两人同时飞身往酒馆外而去,如同两支脱弦的箭,动作一气呵成,利落至极。 可是,有人却比他们还快。 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搭在了李乔和魅的肩膀上,让两人动弹不得,李乔和魅对视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一起扭头往后面看去——那个刚刚明明还离酒馆很远的高大少年,这一刻居然已经阴沉着脸站在他们身后,两只手分别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给我。”杨戬松开了搭在二人肩膀上的手,然后张开双手,扫了扫魅怀抱中的钱小孽一眼,示意魅把钱小孽交给自己,话语简洁无比,但却低沉有力,显得不可抗拒。 魅询问似的看了一眼李乔,李乔轻轻点了点头,魅便再不敢怠慢,转身把怀中的钱小孽轻轻转移到了杨戬的手上。 钱小孽刚一被杨戬抱住,醉得迷迷糊糊的这小子竟突然用力圈住杨戬的脖子,把嘴巴直凑到杨戬的左边耳朵,轻声呢喃道:“小混蛋,我好难受啊,我们去睡觉吧,好不好?” 感受着钱小孽小嘴呼出的阵阵热气,杨戬只觉得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撩.弄着自己的心一样,弄得自己全身都痒痒的,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他竟也像一个醉了酒的人一样,突然意识恍惚了。 “就趁现在!”李乔和魅都是道行高深的鬼,又岂是等闲之辈?当下二人从杨戬一身神力的突然消退中,都感觉出了杨戬的异样,二人会心的对视了一眼,随着李乔一声喊,便同时没命般的飞身往前方弹射出去,然后跃上两旁的屋顶,脚尖轻点三五下,只一会便不见了踪影,杨戬没有动,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看样子他并没有要去追的意思。 狗头毛色比身上毛色格外黑的巨大哮天犬却不像它高大的主人一样,明显没有想要就此放过李乔和魅的意思,只见它发出惊人的咆哮声,猛的用力一跃,也跳上了屋顶,然后准备撒腿就朝李乔和魅消失的方向追去,但是它的主人却在这个时候出声喊停了它:“不要追。” 听到杨戬的话,哮天犬只得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但却仍是不甘心的朝着李乔和魅消失的方向汪汪大叫了几声,不过最后它却还是乖乖跳下屋顶,乖乖回到了杨戬的身后。 “茅山那些道士这是怎么了?居然被这么一群鬼藏在自己家门口都不知道?”杨戬看了一会李乔和魅消失的方向,最后扭头看向了茅山的方向,显得有点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神力!”在自己房间闭目养神的龙临公的猛的双眼一睁,直直看向了句容的方向,向来修心养性的他,此刻脸上也是写满了震惊。 “哐啷”一声,正在吃午饭的马者欧手中拿着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碎裂一地,但他却一点没有在意碗掉在地上的事,而是难以置信的走出房间,傻傻的看向了句容的方向。 与此同时,莫斗人、孟兵剑、管列英等一众老道也都是深有所感一样,齐齐惊讶的望向了句容的方向。 杨戬这轻轻望向茅山的一眼,却让茅山所有道行高深的人都打了个冷战,这就是神。 “呼,呼,呼.....” 一口气直逃出句容外一片小树林中的李乔,把抱着的鲁渔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便像是花尽了全身力气一样挨着一棵树的树干滑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只一会的功夫,魅娇小的黑色身影便也从茂密的树林中一射而出,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李乔的身边,但他见到李乔却一句话都没说,一只手撑在李乔挨着的那棵树上,也有气无力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一会,李乔才喘过了气,但他却还是用力呼出了最后一口紧压在心房中的紧张,这才终于让自己彻底从刚才杨戬带来的惊吓中镇静下来。 “我们命真大。”这就是镇静下来后的李乔和魅说的第一句话。 魅的道行似乎没有李乔高,当下仍是没有喘过气来,但他却还是一边喘着气,一边对李乔笑了笑。 因为魅蒙面的缘故,李乔看不到他的笑容,但却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他在笑,当下便也看着魅,彼此相视而笑。 没有经历过死里逃生的人,是不会明白他们此刻这种欣喜的心情的。 终于也平复下来的魅,也挨着树干滑坐在地,一边却对李乔问道:“杨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你都看不出来么?他是来找那个姓钱的小子的。”李乔轻轻说道。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惊动杨戬的神驾?”魅皱眉自顾自嘀咕道。 李乔没有接过魅的话,而是一脸不甘的昂起头仰望着天空,似乎在入神的想着什么,好一会才只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魅,原来,我们在神的面前居然是这么的无能为力,我们做鬼的真的能改变自己在六界之中的地位么?” 魅怔怔看着一脸悲伤的李乔,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乔的话,但是他却突然想到:“原来,你也是一个会悲伤的人。” “我们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别想着去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李乔扭头看向了醉倒在地的鲁渔,突然想起了鲁渔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一番话。 “难道,这小子说的才是对的么?冥冥之中,是不是一切都早已经注定好了?谁都无法去改变。”李乔若有所思的看着鲁渔,陷入了一种让他感到无比痛苦的思绪中。 “不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神一开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他们也只是靠他们昨天的努力才成为了今天神。”一直没有说话的魅也昂起头仰望着天空,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无比坚定的东西,也好像是在和天空挑衅着什么。 (5200阅读网-) 第164章 小丫头以骗还骗 师徒俩竹林谈心 ?(5200阅读网-) 李乔、魅和醉了酒的鲁渔三人一直在树林里待了一整天,直至日落的余晖洒在鲁渔的脸颊时,鲁渔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纵然已是落日,但刚睁开眼睛的鲁渔却还是感到光线的刺眼,不得不又把眼睛眯上,直至他翻身坐起来,用手挡住了阳光,这才敢再次睁开眼睛。 鲁渔摸了摸酒后有点生痛的脑袋,环顾了四周一下,当即就扭头对李乔皱眉道:“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在酒馆喝酒的么?” 李乔看了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鲁渔一眼,笑道:“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因为刚才酒馆来了一个一只手指就能把我们弄死的不速之客,如果不是我抱着你逃到这里,现在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不速之客?”对于李乔的话,鲁渔明显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刚刚就是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信不信就随你了。时候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就算你那两个师姐不说,你师父也会怀疑你是不是去偷鸡摸狗了。”看着鲁渔目光中的怀疑,李乔却明显没有再要去解释的意思,当下从地下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走。 魅也站起了身来,紧随李乔之后,但是当他经过鲁渔身边时,他却猛的停下来看了一眼仍是满脸怀疑表情的鲁渔,淡淡道:“小子,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不会是害你的人。”说罢,不理一脸错愕的鲁渔,大踏步跟上了李乔。 鲁渔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若有所思的看着李乔和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直到确定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后,他这才相信了李乔的话,也相信了魅的话。 回到列字堂,鲁渔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他没有看到管列英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等自己,让鲁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师姐们什么都没和师父说。”鲁渔低着头默默往自己房间走去,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激木列童和米列蓝。 “喂!臭小子!你这一整天跑哪去了?早饭不煮,午饭不煮,连晚饭也也不煮!” 正在沉思着的鲁渔突然被面前一道稚嫩的声音吓了一跳,当下抬头看去,只见面前一个扎着两个丫鬟,身穿红衣,十分可爱的七岁小女孩,正昂着小脑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看到眼前的是十分讨人喜欢的可爱秦列喜,鲁渔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忍不住笑道:“小师姐,你想吓死你师弟我呀?” 秦列喜瞪了一眼鲁渔,冷哼道:“哼,谁能吓得到你呀?你小子胆子大得很,跑出去一整天不煮饭,连师父的肚子都敢饿着!” 想到自己跑出去一整天的事,再加上本身就做贼心虚,鲁渔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惊惶,当下便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一圈,对秦列喜低声问道:“师父呢?” 秦列喜故意装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阴阳怪气的笑道:“哼哼,师父?师父出去找你了呀,她说了,今儿要是让她在外面找到了你,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看着秦列喜这小丫头煞有介事的模样,鲁渔还真把她的话当真了,当下暗暗吃了一惊,不由得暗暗担扰。 “你这小丫头片子,整天就知道骗人!” 就在鲁渔忧虑万分的时候,管列英的笑骂声突然响起,鲁渔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管列英正站在大堂门口看着他,一双老眼中没有流露出一点要怪责鲁渔的意思,而是浓浓的怜爱之意。 看着管列英这慈祥和蔼的目光,做贼心虚的鲁渔却不敢和她对视,当下赶紧移开了视线。 “你这死丫头,整天就会骗人!”管列英一边笑骂着秦列喜,一边缓缓朝鲁渔这边而来。 秦列喜眼见管列英朝这边走来,小丫头知道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当下便对鲁渔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看着飞奔而去的秦列喜,鲁渔却突然想起自己交给这小丫头照顾的黑头不在她身边,当下便对着她大喊道:“小师姐,黑头呢?” “被我吃了!”秦列喜一边随口喊着,一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 “这小丫头,居然用我骗的她的话骗回我,这是以牙还牙的意思么?”看着秦列喜消失的方向,鲁渔只觉得哭笑不得。 秦列喜刚一消失,管列英肥胖臃肿的身体便出现在鲁渔跟前。 “师......师父,我......” “不用说了,你大师姐和你六师姐已经和我说了,我知道你今天又是跑去喝酒了。” 看着管列英,鲁渔正想撒谎说自己并没有去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没想到不等他把话说完,管列英却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渔儿,和为师出去散散步吧。”管列英双手垂背,也不管鲁渔答不答应,便缓缓的往院子外度步而去。 看着管列英突然间略显沧桑老迈的身影,鲁渔暗暗叹了口气,只得轻轻跟在了她的身后。 师徒俩一言不发,一前一后的默默走到了列字堂的竹林深处。 终于管列英在一块石头前停下了脚步,然后缓缓坐在了石头上,面对着鲁渔,语气缓和,轻轻道:“渔儿,你知道为师当初为什么要把你带上茅山吗?” 鲁渔怔怔看着管列英没有说话。 管列英叹了口气,一双老眼直视着鲁渔,继续说道:“为师和你爹好歹同门一场,你爹娘惨死,为师又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流落在吐蕃异域?” 看着管列英混浊的老眼,鲁渔只觉得自己师父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毫无半点作假之意,再加上也是被管列英的话勾起了自己爹娘惨死的往事,当下眼睛不由得一阵闪烁,鼻子发酸,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悲伤。 看着鲁渔闪烁的眼神,想到自己昔日的师弟,管列英心中也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当下也是有点鼻子发酸,为免自己情绪控制不住,便不敢再看鲁渔,只看着自己旁边的一棵竹子继续缓缓道:“为师本想把你带在身边,好好照看着你,让你过得开心快活,不成想现在却因为你大师姐的事,弄得你日日借酒浇愁。” “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大师姐?”管列英复看向鲁渔,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木列童。 鲁渔忍住心中的悲伤,轻轻点了点头。 “为师看出来你大师姐也很喜欢你。”说到这里,管列英突然以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鲁渔,轻轻问道:“渔儿,为师是不是不应该插手干预你们的事?你是不是心中很怨恨为师?” 鲁渔连连摇头,连声说道:“不,不是的,师父,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和大师姐好,渔儿心中从来都没有怪过师父你。” “为师最近几天都在想你和童儿两人的事,见到你们两人都为此而这么痛苦,为师已经想清楚了。”说到这里,管列英突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鲁渔,好一会才正色道:“明日为师就去找你二师伯,让他解除童儿和桓儿两人的婚事,从今天起,为师再不阻拦你和童儿之间的交往。” 看着面前神色郑重的管列英,鲁渔知道管列英不是在开玩笑,当下错愕了一阵,接着心中一阵欢喜涌上,但很快他就又黯然 神伤起来,对着管列英苦笑道:“师父,不必了,我是一个鬼,给不了幸福大师姐的,真正适合大师姐的人还是唐师兄。” 看着神色黯然的鲁渔,管列英在错愕之后,心中一阵莫名的心疼,当下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鲁渔的肩膀,缓缓道:“渔儿,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擅自决定的,解除婚约的事还得问你大师姐,我们就看你大师姐的意思吧。”说罢,管列英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鲁渔背后的一丛竹子,然后摇了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便再次双手垂背,一步一步往列字堂走回去了。 “师父,阻拦在我和大师姐面前的不是你,是我们之间的宿命。”看着管列英远去的背影,鲁渔的痛苦得蹲在了地上,咬牙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管列英刚才坐过的石头上,巨大而又坚硬的石头瞬间碎裂成几块,坠满一地。 “你就这么想我嫁给别人?”鲁渔正痛苦着,他却突然听到了自己身后响起了木列童悦耳的声音。 “大......大师姐,你怎么也在这里?”鲁渔扭头看向木列童,他没有发现木列童就是从管列英刚才看的那一丛竹子里走出来的。 原本,木列童一直尾随着管列英和鲁渔来到竹林里,所以鲁渔和管列英刚才的谈话她听得清清楚楚,鲁渔不知道木列童尾随在后,但是管列英却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没有说出来罢了。 “回答我的话,你就这么想我嫁给别人么?”木列童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只咄咄逼人的凝视着鲁渔,语气带着颤抖与愤怒,再一次问出了自己那个问题,只是她却不知道,她问的这个问题,对于鲁渔来说是有多么的残忍和难以回答。 鲁渔不敢去看木列童灼热的目光,只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谢谢你,我明白了。”鲁渔的一声“嗯”如同一道来自仙佛的吟唱经字,直达木列童的心房,把她所有的一切瞬间摧毁,她失望的泪珠霎时挂满美丽的脸颊,毫不犹豫的,她当即掉转身就走。 鲁渔知道木列童转身走了,但是他却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他只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自己的膝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无助孩子。 心如死灰的木列童在慢慢走出几步之后,终于难掩自己心中的悲痛,轻声抽泣,但向来性格倔强的她,却还是要强的一边拼命用衣袖抹着自己的泪水,一边加快脚步,跌跌撞撞的飞奔出竹林。 这两个痛苦相爱的少年,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让他们彼此都痛苦不堪的交谈,竟成了他们两个人在茅山的最后一次交谈。 鲁渔是可怜的,因为作为一个鬼,他爱上了一个自己不能爱的人类;但鲁渔也是幸运的,因为痛苦得难以入睡的他却怀揣着一本“浴血重生”的功法,他依靠着错误的运气方法得以让自己在痛苦中睡去,就这样,依靠“浴血重生”的运气功法,鲁渔又悲哀的沉沉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亮,鲁渔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去厨房准备好早饭之后,他便让自己像逃亡一样离开了列字堂,清醒的他不敢在列字堂多逗留一分钟,因为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在列字堂,而这个心爱的姑娘,他现在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所以他只能让自己逃出列字堂,逃得越远越好,哪怕只是一天。 鲁渔自然而然的又飞到了阵峰上空,可是当他正想往小月崖飞下去的时候,他却猛的看到小月崖上站着一大堆道士,而且个个目光警惕的看着自己,当下鲁渔暗暗吓了一跳,自然不敢再飞下去,只装作若无其事般一飞而过,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奇怪了?怎么今天这小月崖上有这么多道士看守?难道我偷进封邪洞的事已经被阵字堂的人察觉到了?糟了,那我以后怎么去见二师父他们呀?”鲁渔一边飞一边想,越想越加确定自己偷进封邪洞的事被人察觉到了,当下心中暗暗懊恼,一时却也丝毫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避过小月崖上那么多道士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进封邪洞。 鲁渔这样想着,一路飞下了山,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李乔的那个小酒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鲁渔心中能想到的竟是李乔,他很想让看起来神通广大的李乔帮自己想一想办法。 鲁渔一走进酒馆,发现往日这个冷冷清清的酒馆,此刻竟然坐满了人,但是,这么些人中却就是没看到李乔的身影。 眼尖的店小二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惊讶的鲁渔,当下连忙讪笑着迎了上去:“哟,原来是鲁公子呀!” 鲁渔扫了扫酒馆里的人,皱眉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店小二一脸苦恼道:“听说隔壁街的那间酒馆倒闭了,所以这些死酒鬼都跑到这边来了。” 看着一脸苦恼的店小二,鲁渔不禁好笑道:“怎么?自家酒馆生意好,这不是好事么?你却怎么好像很不高兴一样?” “鲁公子呀,我只是一个小二,这酒馆又不是我开的,它生意再好,赚再多钱又关我什么事?这样一来,只会把老子给累死,鲁公子呀,你不是不知道呀,今天我都忙成了什么样......”听到鲁渔的话,店小二脸上的苦恼不减反增,当下干脆和鲁渔诉起了苦来。 “李公子今天不在这里吗?”眼见店小二一副喋喋不休样,鲁渔当下赶紧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店小二点了点头,但在鲁渔露出失望神情之后又很快说道:“李大人不在,但是魅大人在这里,李大人吩咐过,如果你有事来这里找他,他不在的话,你也可以找魅大人,因为魅大人一样能帮你解决问题。” “魅大人?”鲁渔自然知道这店小二口中所说的就是那个身形娇小的神秘黑衣人,当下想了想,便对店小二说道:“那这魅大人在哪里?” “鲁公子,你跟着小的走就行。”店小二走前一步,弯腰对鲁渔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下店小二便带着鲁渔进了酒馆的后面,鲁渔这才发现,这间小酒馆的后面竟是一处宽敞的院落,大大小小有十来间房子之多。 店小二径自带着鲁渔走到一所房门紧闭的房子跟前,正欲伸手敲门,没想到屋内便传出了魅的声音:“让他进来就是,门没锁。” 店小二错愕了一会,便对着鲁渔笑了笑,朝屋内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鲁渔可以进去了,然后他便走了。 鲁渔推门而进,只见魅正闭目盘腿坐在床上,似乎在修炼着什么一样,当下鲁渔只轻轻咳了两声,以示自己的来到。 “鲁公子,有什么事么?”魅轻轻睁开了眼睛,淡淡的注视着鲁渔。 “李乔呢?”鲁渔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问起了李乔的行踪。 似乎早料到鲁渔会问出这个问题,魅当即不冷不热的说道:“此刻他应该尚在你们茅山上,因为你们茅山有派人监视他,他行动并不是那么方便,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是。” 鲁渔想了想,便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被人看见吗?” 魅想也没想就说道:“有!” 鲁渔大喜过望,急忙接着问道:“什么办法?” 魅看着鲁渔吐出了三个字:“隐身术。”(5200阅读网-) 第165章 茅屋内心无杂物 酒馆里哀求声起 ?(5200阅读网-) “隐身术?那你快教我吧。”鲁渔只觉得一阵欣喜若狂,当下连声就让魅把这个法术教给自己。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法术,把这个教给你没问题,但是——”说到这里,魅顿了顿,皱眉扫了一下鲁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你学这个干什么?你想要去偷看你师姐们洗澡么?” 魅的话让鲁渔的脸上的笑霎时凝结。 魅似乎也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并没想能得到鲁渔的答案,当下只自顾自又继续说道:“我先声明,隐身术实在是一个很简单的法术,只能用来瞒过一些普通人,像你们茅山上的道士是很难瞒得过的,且不说你身上的鬼气会让他们发觉,就说你行动时带起的风力也能让他们察觉得到的。” 看着鲁渔脸上的笑随着自己的话而渐渐消失,直至变成一脸失望,魅又淡淡的问道:“你还想学吗?” 鲁渔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说罢,便再不理魅,转身走出了房间。 魅只默默看着鲁渔离去的背影,也并没有要开口挽留的意思。 鲁渔的身影刚一走出院落,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便迅捷的落在院落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魅的房间。 感受到来人是谁,魅刚刚闭上的眼睛又不得不睁开了:“魂,李兄弟吩咐你们的事办妥了?” 被称作魂的高大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 “人呢?”魅看着魂,眼现疑惑。 魂轻轻道:“魁带着他在后面。” 果然,随着魂话刚一说完,一个比他还要高大很多的高大黑衣人昂首阔步的走进了房间,他的两边腋下毫不费力的分别夹着一个身穿红色茅山道袍的精瘦小道士,和一个身穿黄色茅山道袍的肥胖小道士,如果说鲁渔没有走得没有那么快,他一定会认出来这两个一胖一瘦的小道士就是和自己有着莫大恩怨的茅山在字堂弟子——牛在鸿和赵在鹿。 这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人真的太高太壮了,魂已经算是很高大的人了,可是站在这个黑衣人面前却还够不到他的肩膀,如果说魂的体型像一座小山,那么这个被称作魁的黑衣人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山了。 魅瞥了瞥魁腋下夹着的那两个一动不动的茅山小道士,皱眉不满道:“李兄弟不是说要活的么?你们怎么弄死他们了?” 听到魅不满的语气,名叫魁的魁梧黑衣人当即眼现急色,急忙粗声粗气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和魂没弄死他们,瘦的这个是被吓晕的,胖的这个是被我打晕的。” 魅似乎十分相信魁一样,当下听他说是打晕的,当即就信了他的话,马上就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在哪里弄到的这两个家伙?” 魂轻轻道:“采花楼。” 听完魂的话,魅厌恶的瞥了瞥魁腋下昏迷过去的牛在鸿和赵在鹿一眼,不由得冷哼一声,冷笑道:“哼,没想到这么两个乳臭味干的小道士居然还是会逛青楼的脂粉客。” “如何处置?”魂也跟着魅厌恶的目光瞥了瞥牛在鸿和赵在鹿一眼。 “先把他们关起来,等李兄弟来了再做定夺。”魅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又再次闭上了自己清冷如雪的双眸。 话分两头,再说鲁渔一路径自走出酒馆,看着街上人来来往,一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如今这种情形,看来我是没有可能再进封邪洞了,只能等日后阵字堂那些家伙放松了警惕,我再去找二师父他们吧。”鲁渔漫无目的的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默默想着自己的事。 走着,走着,鲁渔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隔着衣服,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捆记载着“冰镜之术”的竹简,暗道:“现在也无事可干,不如趁现在找个无人的地方学一学这个冰镜之术吧?”这样想着,当下鲁渔便径自往句容外的郊野走去。 莫名其妙的,鲁渔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当初木列童几个身染温亦鬼气时被隔离的那间小茅屋,看着越发残破和荒草丛生的小茅屋,想起当日自己和木列童在这里的点点滴滴,鲁渔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很快就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用力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有关木列童的一切,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茅屋的破门,迈步走了进去。 走进茅屋,只见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床、桌椅什么的早不知被谁给搬走了,只有地上布满了尘埃,眼见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鲁渔却也不嫌脏,用脚朝地下扫了扫,扫出一小片刚好放得下一个屁股的地方,他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然后拿出藏在袖中的阵冰剑,掏出放在怀里的那捆记载着“冰镜之术”的竹简,开始专心钻研起冰镜之术来。 “怪不得姓李那小子会说这冰镜之术是阵冰剑最厉害的招式,他奶奶的居然这么难学!”耐着性子把竹简上面的内容看完,看到上面写着要想学会冰镜之术多则要十余年,少则数年的话,鲁渔不由得破口大骂,懊恼的把竹简给随手扔在了地上。 “算了,学得会,学不会,我都先试试看吧。”鲁渔骂着骂着,心中又不甘就这样放弃,于是很快又捡起了扔在了地上的冰镜之术,硬着头皮又看了起来。 原来,所谓的茅山九剑,每一把在铸造的时候,大茅君都早已在剑身里布下了无法看见的如同人体经脉一样的运气脉络,这些脉络被称作——剑脉,持剑者只要把自身的气力灌输进这些剑身的剑脉里,形成不同的正确路线,就能触发出这些剑的不同招式。 鲁渔把冰镜之术的咒语功法看完前半部分之后,也大致知道了茅山九剑的特异之处是因为剑身里有着如同人体一样的运气经脉,当下鲁渔便好奇的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阵冰剑,上下打量了起来,却发现和普通木剑根本无异。 “他奶奶的,这么猛?看来要施展得动这些什么茅山九剑,必须得道行很高才行啊!”鲁渔试探性的暗暗把身上的鬼气灌输了一点进阵冰剑中,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输送进去的鬼气竟然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悄无声色,让鲁渔不由得大吃一惊,暗自咋舌。 经过封邪洞五个小鬼的教导之后,鲁渔自问自己如今鬼气不弱,当下便不再抱着试探的心态,而是正儿八经的从自己身体里提出一股不弱的鬼气灌输进了阵冰剑。 随着强大的鬼气输送进阵冰剑中,并且在阵冰剑里不断延伸开来,鲁渔的脑海里清晰感觉到了阵冰剑剑身里那些如同人体经脉一样的脉络,当下不由得大喜,自知自己有能力驾驭住住这把阵冰剑之后,便又拿起冰镜之术的咒语功法,认认真真的看起了下半部分。 竹简上的下半部分写着的就是冰镜之术在阵冰剑剑脉中的运气路线,鲁渔很快就把它看完了,当下心中跃跃欲试,当即就握住阵冰剑,一股脑的运起自身的鬼气全部灌输进阵冰剑中,然后按着竹简上写着的运气路线,引导着自己的鬼气在阵冰剑的剑脉中蔓延开来,可是,渐渐的,鲁渔发现这一切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因为他竟然开始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鬼气后继无力,渐渐虚弱,根本不够延伸到发动冰镜之术所需要到达的那条阵冰剑剑脉。 “他奶奶的,这得多大的道行才能使得出这冰镜之术啊?”鲁渔暗暗在心中破口大骂,当下却也只得认命般的收回了自己灌输进阵冰剑中的 鬼气。 “阵字堂那个瘦老道还有这么高的道行?”看着手上的阵冰剑,想到这把剑的真正主人,鲁渔不由得暗自咋舌起来,可怜他却哪里知道封阵融根本就不会这冰镜之术,如果封阵融有这么高的道行,那么茅山的七大道士就不会是没有他的份了。 鲁渔似乎认定了凭自己现在的道行是没有办法施展出冰镜之术了,当下只得沮丧的收起了阵冰剑和冰镜之术的竹简,正欲起身,却又猛地想到自己此刻无处可去,而自己又不想这么早回列字堂,当下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夏侯坡教给自己的鬼无影之术,想到自己现在无所事事,无处可去,鲁渔便干脆闭目盘腿,开始默默分裂起自己体内的鬼气来。 鲁渔没想到自己这一番修炼却直修炼得天昏地暗,一颗心完全沉浸在和自己体内鬼气作斗争之中,对于外界之事竟再无所知,可怜鲁渔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进入了一种最高的修炼状态——心无杂念。 心无杂念——这是多少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修炼状态,但凡进入到这修炼状态的人,修炼的速度都是突飞猛进,修炼也是事半功倍。 可是鲁渔这傻小子却根本不知道进入这种修炼状态有多难得,当下丝毫不知道去珍惜,当他发现自己又把体内的鬼气凝聚出六点之后,心中一阵欣喜,竟当即就停下了修炼,白白中止了“心无杂念”这种让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大好修炼状态。 鲁渔记得夏侯坡和自己说过,人体穴位有一百六十二个,而每一重鬼无影之术都要十八点鬼气分布在人体的穴位中,当下便暗暗想到:“六点,带上原来的二十一点,我现在已经凝聚出了二十七点鬼气,只要再凝聚出九点,那我就练成了鬼无影的第二重——八重影!” “嗯!只要再有十点,努力!”这样欣喜的想着,鲁渔当下便又闭目修炼起来,可怜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好的修炼状态,此时此刻又哪里还能再凝聚出点状鬼气呢? 于是这个傻小子躲在茅屋里一直修炼了一整天,直至天黑的时候,却连一点鬼气都再没有凝聚出来。 “他奶奶的,刚刚怎么一眨眼就能凝聚出六点,现在花了一天的时间却怎么连一点都没有?”眼见外面天色已黑,鲁渔当下一边懊恼的骂骂咧咧,一边终于还是停下了修炼,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酸麻的手手脚脚,然后便大踏步走出了茅屋,飞身回茅山了。 当夜,茅山上一夜无话,可是茅山脚下句容的一间小酒馆却传出了赵在鹿不顾尊严的哀求声。 “这位小爷,我们师兄弟俩和你素无恩怨,你放我们回去吧?”赵在鹿整个人跪在坐在椅子上的李乔面前,匍匐着地,哭丧着一张像刚死了爹的脸,低声哀求着。 牛在鸿虽然也被迫跪在地上,但他却昂着身子,神情倔强,丝毫不肯如赵在鹿一样匍匐在地,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贪生怕死的师弟丢了自己的脸面,当下只把头扭到一边,连看都不忍看赵在鹿一眼。 “呵呵,同样是跟着一个师父的人,小子,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师兄一样有点骨气呢?”李乔笑意盈盈的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赵在鹿,言语间极尽讽刺。 赵在鹿却仿佛不知道李乔在讽刺自己一样,当下干脆不要脸的爬前几步,一把抱住了李乔的左腿,哭丧着脸道:“我二师兄那是装的,试问天下间谁不贪生怕死呢?小爷呀,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们吧?要不我叫你一声爹,你就放了我们,好不好?” 站在赵在鹿身后的魁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赵在鹿,竟然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哼,在你这样的人眼里,自然以为天下间的人都贪生怕死。” 李乔轻轻伸展了一下被赵在鹿抱住的左腿,赵在鹿瘦小的身躯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击中一样,整个人瞬间弹飞出去,前胸着地,重重摔在了地上,但是紧接着,魁如同一只象脚一样巨大的脚掌也重重踩在了他的屁股上,踩得赵在鹿整个人如同一张薄饼一样紧紧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痛,痛,痛,唉哟,这位爷呀,你下脚轻点,啊唔,唔......”赵在鹿正连声叫着痛,但很快他就叫不出了,因为魁虽然松开了踩在屁股上的脚,但却蹲下身子,换成伸出一只如熊掌般巨大的手狠狠把他的脑袋往地上按,使得他左边整张脸都贴在了地上,被压得变了形,压得他甚至连话都说得不清不楚。 眼见自己师弟遭受如此蹂躏,牛在鸿终于不能在视若无睹,当下大吼一声,猛的站了起来,扬着一双肥胖的大拳头就朝魁冲去,但是,他还没冲得出去一步远,他就突然发现自己被人抓住了后背的衣服,高高提了起来。 “肥猪,不要动。” 被悬空离地的牛在鸿回头看去,只见魂正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李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的走到赵在鹿面前,蹲下身子,紧紧凝视着半边脸被魁一只手压得扭曲的赵在鹿,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说不出邪恶的笑容,轻轻道:“你说话时的嘴脸真是教人讨厌,让我有种想捏碎你的脸,硬生生把你捏死的冲动,所以,如果你想活着,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说话,乖乖的听我说就好。” “唔,唔,唔......”赵在鹿眼中一阵惊恐,虽然话说得仍是不清不楚,但想来也是表示自己明白了的意思。 李乔自然也知道赵在鹿是在表达明白了的意思,当下便对着魁笑了笑,这个如山般强壮的黑衣人便当即松开了按住赵在鹿的巨大手掌,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高大得惊人身躯顿时又让房间里的光线暗了很多。 获得解脱的赵在鹿当下欣喜无比,慌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对着李乔连连磕头,一边连声道:“谢谢小爷,谢谢小爷......” 李乔却明显不受赵在鹿这一套,当下猛的沉下脸,对着赵在鹿冷冷道:“你忘了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李乔冰冷的话语顿时让赵在鹿吓出一身冷汗,所幸这小子向来也不笨,脑子一想,就立刻明白了李乔话里的意思,于是便连忙抬起头,闭上嘴巴,伸出一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诚意,想了想,又连第二只手也伸了出来,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看着被吓得几乎就要屁滚尿流的赵在鹿,李乔对此似乎对此感到十分不满,眼睛一眯,轻轻一笑,脸上的阴沉尽皆消失,伸出手掌,如同抚摸小狗一样轻轻摸了摸赵在鹿的头,轻声道:“乖。” 李乔摸完了赵在鹿的头,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却又出人意料的看向了被魂悬停在手的牛在鸿,缓缓站直身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小子,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就去逛青楼,你们师兄弟俩是不是很喜欢女人?”李乔径自走到被悬离地面的牛在鸿,昂起头看着这个肥胖的少年道士,笑容可掬。 牛在鸿胖脸红了红,但却只把头扭到一边,没有搭理李乔的话。 李乔却不依不饶的又绕到牛在鸿看得见自己的那一边,继续昂着头,故意装作一脸困惑的对他笑道:“小兄弟,不必害羞,男人喜欢女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我就是感到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们师兄弟俩放着列字堂的那么多美人不动,却非得大老远的跑下山,跑到青楼去花那些冤枉银子呢?” (5200阅读网-) 第166章 李公子行使诡计 仙妖池危机四伏 ?(5200阅读网-) 牛在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乔,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眼见牛在鸿死活不肯搭腔,李乔也无可奈何,当下只得走回赵在鹿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小子,你想活命是吧?” 紧紧捂住嘴巴的赵在鹿眼含欣喜的看着李乔,点头如捣蒜。 李乔突然笑容尽收,正色道:“你们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饶了你们师兄弟俩的命。” 赵在鹿一动不动的傻愣着眼看着李乔。 也许是赵在鹿的样子实在太傻了,刚刚才收起笑容的李乔忍不住笑了笑,笑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赵在鹿一得到李乔的允许,当下连忙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战战赫赫道:“小......小爷,什......什么事啊?” “好事!”李乔笑意盈盈的看着赵在鹿。 “什......什么好事?”赵在鹿额头吓出的一滴冷汗顺着他精瘦的脸颊滑落。 李乔看了一眼也在竖着耳朵听着自己说话的牛在鸿,这才一字一句说道:“帮我强奸一个列字堂弟子。” “什么?”赵在鹿的眼睛和嘴巴都瞬间瞪大,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震惊。 牛在鸿终于扭过头看着李乔,表情惊愕,魅、魂、魁三人也几乎同时吃惊的看向了李乔。 不理所有人的惊讶,当下李乔突然出人意料的瞬间弯下身,迅捷的伸出手往赵在鹿大张的嘴巴里扔进去了一粒东西,然后手掌托住赵在鹿的下巴,轻轻把他的头抬高,赵在鹿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把李乔扔进嘴巴里的东西吞了进去。 “唔,啊,唔,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好一会,赵在鹿直到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火烧般炽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吃错了东西,当下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咽喉,大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求饶似的看着李乔,痛苦得咿呀直叫。 李乔又如同拍小狗一样轻轻拍了拍赵在鹿的头,以安慰他惊慌的情绪,一边轻轻笑道:“小子,你放心,我不过给你吃了一粒我们鬼界的噬肠丸,这一时半会你是死不去的,但是——”说到这里,李乔有意顿了顿,转而看向牛在鸿,一脸坏笑道:“七天之后,我就不敢担保你的死活了。” “噬肠丸?能让吞服之人七日内肠穿肚烂而死的噬肠丸?”赵在鹿看着李乔,惊恐的眼睛越睁越大。 “呀,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听过这噬肠丸呢,真是见多识广啊。”李乔笑意盈盈,故作惊讶的看着赵在鹿。 “小爷,求求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赵在鹿丝毫不顾尊严,当下死死抱着李乔的腿,颤抖的声音不仅透露着他心中莫大的惊慌,而且还隐隐带着哭腔。 李乔一脚踢开抱住自己腿的赵在鹿,冷冷道:“我说了,要想活命就帮我干一件事,帮我强奸一个列字堂弟子。” 赵在鹿想也不想,当下一边又往李乔爬去,一边点头连声道:“我干,我干,小爷,给我解药,给我解药,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 “只要七日之内你帮我干了这件事,我自然就给你解药。”李乔不等赵在鹿爬近自己,当即抬起一只脚晃了晃,作势要踢,赵在鹿便识趣的停在了原地。 赵在鹿低头想了想,脸上犹豫了一会但很快就现出坚决的神色,抬起头看着李乔,咬牙道:“你要我强奸谁?” “人选你自己定,但是——”说到这里,李乔突然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块皮状的东西和一颗拇指大的黑色丸子扔给了赵在鹿,一边正色道:“你行事之时,必须带着这张面具和服下这颗丸子。” 赵在鹿怔怔的看了看自己手中李乔扔给自己的面具和拇指大的黑色丸子,好一会才抬头看着李乔,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乔眼见赵在鹿答应了自己,当下显得很是满意,便再不理赵在鹿,转而看向提着牛在鸿的魂,淡淡道:“魂,给这小胖子也喂一粒噬肠丸。” 魂轻轻点了点头,在牛在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便瞬间用力捏住了牛在鸿的脸颊,在牛在鸿痛得大张嘴巴的时候,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中扔进去了一粒小药丸,牛在鸿咕噜一声就吞了下去。 见牛在鸿吞了噬肠丸,魂便终于松开了牛在鸿,这个一直被悬停在半空的胖子终于得以双脚着地。 李乔面无表情的看着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牛在鸿,冷冷道:“你们走吧,只要七日之内帮我干了那件事,就来这里找我拿解药吧。”说罢,不理张嘴要说话的赵在鹿,他对魁使了个眼色,高大如山的魁便心领神会的左手夹起牛在鸿,右手夹起赵在鹿,大步流星的往外疾走而去。 魁夹着牛赵两师兄弟一路来到茅山脚下的巨大牌坊,把他们给重重扔在地上,然后二话不说,纵身就飞走了。 “他娘的,这死大个,也不知道轻一点。”赵在鹿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对魁破口大骂,似乎很是不满他把自己扔下地时太过用力。 “三师弟,你不会真的打算帮这群鬼贼干那件事吧?”牛在鸿没有心思去骂魁,而是紧紧注视着赵在鹿。 “你说我干不干?不干我们就会死!”赵在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牛在鸿,似乎觉得牛在鸿这一个问题问的就是一个废话。 在得到赵在鹿的答复之后,牛在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只一会他突然猛的对着赵在鹿怒吼:“这是丧尽天良的事!你居然准备帮他们?” 赵在鹿显然没想到牛在鸿会突然对着自己大吼,当下愣了一会,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继而脸色一沉,竟然也朝着牛在鸿怒吼道:“老子管他什么丧不丧尽天良,老子只知道,老子如果不帮他们的话,老子七天后就会死!” 牛在鸿没想到赵在鹿居然也会对着自己大吼,当下也错愕了,但他也很快就回过了神,正想继续大骂赵在鹿,但话没出口,他的火气却突然尽消,当下看了看一眼怒气冲冲的赵在鹿,对于这个自己向来拿他当亲弟弟疼的三师弟,他缓缓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把要骂他的话说出口。 眼见自己的二师兄退了步,赵在鹿的火气也渐渐消了,他们师兄弟自幼朝夕相伴,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已经胜似亲兄弟了,对于这个向来疼爱自己的二师兄,赵在鹿也不想对着他发怒,一时之间,这师兄弟俩便陷入了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我们这把件事告诉师父吧,师父一定有办法帮我们解掉我们体内噬肠丸的药效的。”好一会,还是牛在鸿缓缓开了口。 “不行的,师父没办法的,二师兄,你应该也知道这噬肠丸是怎么制作的吧?我们身上的毒,普天之下,除了那群鬼贼有解药之外,谁都没有解药的。”赵在鹿垂头丧气的缓缓说道。 听完赵在鹿的话,牛在鸿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暗淡下去,露出了一种绝望之色,因为他知道赵在鹿的话所言不假。 原来,这噬肠丸乃鬼界特有的一种秘制毒药,是用制作者自身的鬼气制作而成,吞服之人要想解掉此毒,唯一的办法就是服下毒药,但偏偏这解药也必须要用噬肠丸制作者的鬼气才能制成,所以赵在鹿才会说自己和牛在鸿身上的毒,普天之下,只有李乔和魂才能解得掉。 “二师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们两个的命,这件事即使丧尽天良我们也要干的了。”赵在鹿突然走到牛在鸿身边,拍 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便默默转身往山上走去了。 似乎因为知道赵在鹿这一番话说得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想到自己为了活命要去干这么一件让自己良心倍受煎熬的事,牛在鸿脸现痛苦之色,狠狠的砸了几拳自己的胸膛,但是最后,他却终于像是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样,咬了咬牙,也跟着赵在鹿往山上走去了。 第二天天亮,鲁渔一边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早饭的时候,一边却侧耳聆听着厨房里几位大妈之间的闲谈。 “关师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听说师父突然想解除了大师姐和唐师兄的婚事。”一个身穿黄衣的中年大妈一边切着茄瓜,一边对身旁洗着菜的关列姑低声问道。 听到这位中年大妈的话,关列姑手中洗菜的动作顿了顿,可是正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她身边穿着红衣,正替一只鸡拨毛的另外一位中年大妈却抢先开了口:“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说大师姐死活不同意师父去解除婚约呢,最后为此还和师父大吵了一架......” 一直侧耳聆听着她们谈话的鲁渔在听到这里,心中突然一痛,手中拿着的一只碗便脱了手,“哐啷”一声摔碎在地。 正说着话的关列姑和两位大妈都被吓了一跳,当下齐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鲁渔正望着地上的碎碗出神,整个人像突然傻了一样。 关列姑对其余两位大妈打了个眼色,当下三人便都心领神会的专心忙自己的事去了,再没有人谈及木列童的亲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内心里是希望唐兵桓能代替自己给木列童幸福,但听到说木列童死活不同意解除婚约,鲁渔的心却还是忍不住一阵裂痛,当下再无心思煮饭,只草草替管列英煎了几个鸡蛋,熬了一锅粥,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厨房,脑子一片空白,双眼无神,只漫无目的沿着走廊傻乎乎的走着。 “师弟。” 一道轻柔的少女声突然传进鲁渔的耳朵里,鲁渔虽然神情恍惚,但却还是隐约看到了自己面前站着一道柔弱的蓝色身影,当下下意识便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等他彻底回过神来,这才看清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手提着一个木桶的米列蓝。 看着神色痛苦悲伤的鲁渔,米列蓝虽然不知道鲁渔是了为什么,但是当下心中只感一阵心疼,于是低头想了想,便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能让人开心一点,对着鲁渔笑道:“师弟,陪我去仙妖池打画符水呗?” 鲁渔错愕了一会,看着米列蓝灿烂明媚的笑容,想起自己当初在仙妖池洗澡被米列蓝逮到的糗事,鲁渔不知怎么的,当下虽然心中悲伤,却还是忍不住对着米列蓝笑了笑。 “对,人就应该多笑点,整天愁眉苦脸的怎么行呢?”看着鲁渔的笑,米列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就开心了,当下脸上的笑容更盛,如同春天的太阳般明媚。 看着米列蓝脸上如花的笑,鲁渔一时却只看得痴了,只觉得米列蓝此时此刻美丽得不可方物。 没想到鲁渔会看着自己发痴,米列蓝虽然心中感到十分高兴,但是终究是一个易羞的女儿家,当下俏脸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但很快她就让自己鼓起了勇气,在鲁渔的惊愕中,猛的拉起鲁渔的手就往外走,一边欣喜的笑道:“走,陪我去打画符水。” 感受着米列蓝玉手的温暖,鲁渔一时竟没有反对,怔怔的任由米列蓝拉着自己走。 二人手拉着手走到了列字堂的竹林里,米列蓝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始终牢牢拉着鲁渔的手不肯放开,直至看到有一个飘逸的黄色身影走在自己前面,米列蓝这才慌忙红着脸松开了鲁渔的手。 走在米列蓝和鲁渔前面的那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人,而且在感受到鲁渔身上的鬼气时,他甚至已经知道自己身后的就是鲁渔,当下他便猛的停下了脚步,笑意盈盈的转过了身。 “唐师兄。”那人转过身后,看清他面容的米列蓝当即失声喊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刚刚从列字堂出来准备回自己兵字堂的唐兵桓。 虽然是米列蓝出声喊了自己,但唐兵桓转身第一眼看向的却是鲁渔。 看着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看的唐兵桓,鲁渔能清楚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一丝得意,当下没有说话,也只目无表情的和他相互对视着。 两人对峙了很久很久,就在米列蓝以为他们要永远这样对视下去的时候,终于,唐兵桓开口说话了。 “米师妹,鲁师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说到这里,唐兵桓顿了顿,瞥了瞥米列蓝手中提着的木桶,马上又继续笑道:“是要去仙妖池打画符水吧?” “嗯,”鲁渔仍是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米列蓝却很快接过了唐兵桓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唐兵桓没有介意鲁渔脸上对自己的冰冷,当下反倒干脆对着他得意笑道:“鲁师弟呀,上次我和你大师姐的亲事因为崂山那姓韩的小子一通闹而被迫中止,害得我都没能好好尝一尝你的厨艺,下个月我和你大师姐的亲事,还请你一定要再去一次我们兵字堂厨房帮帮忙......” “下个月......”一直面无表情的鲁渔在听完唐兵桓的话之后,顿时面如死灰,脑海中就反复响绕着“下个月”三个字,整个人恍恍惚惚,再听不清楚唐兵桓接下来的话。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也不失神了多久,等鲁渔在米列蓝的焦急呼唤声中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面前早已没有了唐兵桓的身影,想必已是走远了。 “六师姐,对不起,你自己去打画符水吧。” 醒过来的鲁渔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当下便歉意的看向了米列蓝,抛下这么一番话后,就纵身头也不回的往山下飞去,只留下米列蓝一个人站在一棵棵青翠的竹子间,皱着眉,满含担扰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无论是先行一步的唐兵桓,还是后来飞走的鲁渔,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列字堂的竹林之外,躲着两道一胖一瘦的鬼祟身影。 “二师兄,我们等了一天,怎么这列字堂里跑出来的都是一些男人啊?”看着鲁渔在天空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再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唐兵桓,躲在一棵碗口粗竹子后面的赵在鹿忍不住对身边的牛在鸿嘀咕起来。 牛在鸿正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却猛的看到离自己不远处,一个身穿蓝衣,提着一个小木桶,一副满怀心事模样的娇柔少女缓缓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怎么是米师妹?”看着这个低着头仿佛在入神想着什么事情一样的娇弱少女,牛在鸿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米列蓝师妹? 一直密切注视着竹林的赵在鹿自然也一眼看到了米列蓝,当下便对着牛在鸿低声道:“二师兄,怎么办?是米师妹。” 牛在鸿紧紧凝视着米列蓝,没有说话,也不知他是听见了赵在鹿的话,还是没有听见? 眼见牛在鸿一副看着米列蓝的痴呆样,赵在鹿心中好笑,当下也只得跟着牛在鸿再次看向了米列蓝,可是当他看到米列蓝手中提着的小木桶时,这小子的双眼顿时大亮,面现喜色,对着牛在鸿就急声道:“二师兄,太好了,这小妞这是去打画符水,仙妖池那里平日出了名的少人,鬼影都没一个,这是我们下手的大好机会啊!” (5200阅读网-) 第167章 米列蓝惨遭蹂躏 鲁列渔被人诬陷 ?(5200阅读网-) 赵在鹿话刚一说完,他就看到自己的二师兄已经阴沉着一张胖脸冷冷盯着自己,盯得饶是向来一点都不怕自己二师兄的他也不由得一阵胆寒,当下只得又低声道:“怎么了?二师兄。” 牛在鸿怒目赵在鹿,忍不住大声道:“你疯了是吧?这是米师妹!” 牛在鸿气急之下说话的声音真的是有点大了,当下米列蓝竟也似有所觉一样,猛的朝他们师兄弟俩这边看来,所幸他们师兄弟俩反应够快,当即各自闪身藏在了一棵竹子后,这才让米列蓝只皱了皱眉,一脸困惑的收回了视线。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等米列蓝再次迈动脚步之后,松了一口气的赵在鹿当即埋怨起牛在鸿来。 看着米列蓝娇弱的身影,做贼心虚的牛在鸿背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好一会才对着赵在鹿一脸果决道:“这是米师妹,我们不能对她干那样的事!” “二师兄,为什么不能?反正你正好喜欢她,与其让她日后便宜了那个鬼小子,不如你现在先下手为强,仙妖池那里人烟稀少,这真的是一个大好机会,再说了,有我帮你把风,你怕什么呢?”赵在鹿极尽自己的口才,企图说服牛在鸿。 “不行!我绝对不能对米师妹干那样的事!”任凭赵在鹿说得天花乱坠,牛在鸿的语气却还是那么斩钉截铁,那么不容抗拒。 看着一脸果决的牛在鸿,赵在鹿知道任凭自己再怎么说,自己这二师兄也是铁了心不肯对米列蓝下手了,当下便猛的狰狞一笑,对牛在鸿冷冷道:“二师兄,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你不肯下手的话,那你就勿怪你师弟我为了活命而冒犯了你的意中人,你不下手那我就下手了!”说罢,赵在鹿就要动身尾随米列蓝而去。 眼见自己的三师弟丝毫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当下牛在鸿心中大惊,赶忙一把伸手扯住了他,怒目而视,看着赵在鹿的一双眼睛愤怒得就像要喷出火一样。 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赵在鹿却也真的是豁出去了,当下对于牛在鸿那仿佛要把自己吃掉的眼神视若无睹,只仍旧冷冷道:“二师兄,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出马?” 看着阴冷无比,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赵在鹿,牛在鸿心中莫名升起一阵寒意,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赵在鹿陌生无比,完全不再是自己平日认识的那个胆小怕事的三师弟,仿佛此刻为了活命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等了好一会,不见牛在鸿回答自己的话,只见自己这个二师兄只是瞪着一双神情复杂的眼睛看着自己,当下心中一阵急躁,便再无二话,用力甩掉牛在鸿拉住自己的手,像一头发现猎物的野兽一般,紧紧盯着米列蓝,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我来!” 可是赵在鹿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牛在鸿低沉的声音。 赵在鹿回过头去,只见面无表情的牛在鸿和自己擦身而过,紧紧跟着米列蓝而去。 “太好了,二师兄终于想明白了。”赵在鹿只顾心中欣喜,却没有看到牛在鸿面无表情的脸上其实还是隐隐藏着几分痛苦之色。 米列蓝本身道行就不高,再加上心中想着鲁渔之事,哪里还能发觉得到自己身后跟了两个人?当下只一路怅然若失的走到了仙妖池。 躲在一块石头后的赵在鹿朝四周警惕的扫了扫,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便扭头对身边的牛在鸿低声道:“二师兄,动手吧!”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李乔给自己的那张面具和那一颗拇指大的黑色丸子,塞给了牛在鸿。 牛在鸿接过面具时还没什么,可是当他接过赵在鹿递给自己的那颗黑色丸子之后,却不由得拿在手上细细打量了一番,一边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赵在鹿一把夺过牛在鸿手上的丸子,硬是塞进了牛在鸿的嘴里,一边说道:“可能是怕我们不敢,所以给我们一颗春药吧,你吃就是了,快戴上面具,抓紧时间,趁现在没人。” 牛在鸿没想到赵在鹿这么心急,当下瞪了他一眼,却也只得把手中的面具戴在了头上,没想到他戴上面具之后,赵在鹿却露出了一个吃惊的神色,让他不得不皱眉问道:“怎么了?” 赵在鹿平复了下一下自己吃惊的神色,这才对牛在鸿皱眉道:“这张面具怎么是姓鲁那小子的鬼面容?” 赵在鹿话说完,牛在鸿也吃了一惊,当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困惑道:“怎么会是他?” 赵在鹿低头想了想,眼珠转了转,只一会就大喜道:“我知道了,看来那群鬼贼是想把这件事嫁祸给姓鲁的那个鬼小子!” “他们为什么要把嫁祸给他?”牛在鸿却还是一脸困惑无比的表情。 赵在鹿愣了愣,饶是他聪明绝顶,也自然想不出李乔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嫁祸给鲁渔,当下想不出来他却也没有再想,只推搡着牛在鸿,急道:“管他是为什么,反正那姓鲁的小子也和我们有过节,把这件事嫁祸给他再好不过了,你快去吧,趁现在没人。” 被赵在鹿推搡着的牛在鸿低头想了想,一咬牙,深呼吸一口气,便大步走出了石头,可是他却没看到他身后的赵在鹿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时,眼睛惊讶得越睁越大。 “奇怪?怎么二师兄的体形竟然越变越瘦了?”看着从一个胖子慢慢变成中等身材的牛在鸿,赵在鹿心中暗自困惑不已,但是只过了一会,他的眼睛便当即大亮起来,暗自欣喜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那颗黑色丸子的作用!” “啧啧,那群鬼贼行事还真是天衣无缝,不仅准备好了姓鲁那小子的面具,就连那小子的体型都算计在内了。”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的赵在鹿,当下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起李乔行事的谨慎细微。 “明明还是那么喜欢大师姐,大师姐明明也是那么喜欢你,你这傻瓜又何苦让自己和大师姐都那么痛苦呢?你们都痛苦,可是你们又有谁知道我的痛苦呢?”米列蓝坐在池边看着池水出了一会神,但最后她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忍住心中的悲酸,终于还是轻轻弯下身子,拿起小木桶往池子里打水,可就在这时,她却猛的从池水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身后出现了鲁渔的脸庞,当下这小姑娘心头一阵欢喜,当即转过身去,没想到却一头撞在了鲁渔的怀抱中。 牛在鸿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着想要抱着的姑娘,竟然真的被自己抱住了,当下感受着米列蓝身子的柔软,脸上不由得一红,只觉浑身一阵燥热,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心猿意马之下,竟然猛的一把紧紧抱住了米列蓝。 米列蓝没想到牛在鸿会一反常态的把自己紧紧抱住,当下一颗芳心也是如同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美丽的俏脸儿更是瞬间红得像柿子,虽然这明明也是她日思夜想的情景,但当下不明所以的她却还是忍住心神的恍惚,拼命挣扎起来,一边以几近细不可蚊的声音低声道:“师弟,快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 没想到米列蓝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却让牛在鸿更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怀中人儿的香软,当下不知怎么的,他只觉身体里的气血翻涌得越来越快,一股从小腹中升起的邪火直冲脑门,不受控制,只一会,他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猛的一把将米列蓝用力推倒 在地,把她娇弱如无物的身子重重压在身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把头直凑到米列蓝雪白如玉的玉颈上,放肆狂吻起来。 米列蓝哪里想到牛在鸿会突然变得这么粗野?当下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渐渐开始惊恐,渐渐开始噙满泪水,她拼命挣扎,拼命扭动身子,可是娇弱无力的她又怎么挣得脱牛在鸿有力的双手?当下只见已经失去理智的牛在鸿疯狂的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衫,狠狠往下撕裂开来,露出了两团让牛在鸿更加气血愤脉的柔软。 “师弟!不!不要!求求你了!不要......”米列蓝如同一个受惊的小鸟一样惊恐无比,可是她却也只能如同一个受惊的小鸟一样无助的乱喊乱叫,而对于此刻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一切,可怜的她根本无力阻止。 看着疯狂的牛在鸿,看着美丽动人的米列蓝,看着不远处这异常香艳的一幕,赵在鹿只看得腹中也是一股邪火升起,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笑道:“二师兄,你看看你现在这疯样,亏你平日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干那事!” 赵在鹿暗自在心中腹诽得高兴,他却那里知道李乔给他们的那颗黑色丸子,不仅仅有改变体型的功效,也附带着催情的作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牛在鸿在米列蓝身上发泄了多少遍,只见全身**的米列蓝已经放弃了挣扎,只双眼含泪,默默的任由着牛在鸿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此时此刻,她已经心如死灰。 “二师兄怎么这么厉害?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行?”看着还在米列蓝身上不停耸动的牛在鸿,躲在石头后面的赵在鹿却已经开始着急了,他实在没想到牛在鸿居然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都还没完事,他只当自己二师兄是雄风威武,却哪里知道这一切都那颗黑色药丸的功劳? “喂,小子,你今天怎么突然兴起了要逛一逛我们茅山的兴致?” “哈哈,我上了你们茅山这么久都没好好逛过一遍,现在难得有你这么一个上佳向导,我自然得好好逛一遍,前面就是你们茅山名满天下的仙妖池了吧?” 就在赵在鹿暗暗心急的时候,他却猛的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两个人的交谈声,从他们的声音听出,他们正明显从这边而来。 “不好,高师兄和那个鬼贼!”听到这两道人声,当下赵在鹿顿时大吃一惊,他一听就听出了前者是高临昊的声音,后者是李乔的声音。 “有人来了!快跑!”惊慌的赵在鹿对着牛在鸿大喊了一声,然后自己便当即纵身蹿进了身旁的小树林中,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赵在鹿这一声喊却仿佛压根没听进牛在鸿的耳朵里,当下这小子还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停冲击着胯下米列蓝香软的身子。 高临昊和李乔终于来到了仙妖池前,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放肆侵犯米列蓝的牛在鸿,高临昊第一个就厉声大喝起来:“呔!小贼!你在干什么?” “好你个恶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公然蹂躏姑娘?吃本公子一脚!”看到对高临昊的话视若无睹,还在米列蓝身上耸动的牛在鸿,李乔竟然显得比高临昊还要愤概,当下大喊一声,一马当先,一脚就踹在了牛在鸿屁股上,把牛在鸿给踹飞进仙妖池中,溅起了一池的水。 说来也怪,被李乔这一脚踹中屁股之后,刚才还像野兽一样意识全无的牛在鸿竟然顿时恢复了理智,当下在池子中扭头就朝高临昊和李乔这边看去,当看到高临昊怒火中烧的模样,他心中大吃一惊。 看着池中的牛在鸿,高临昊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暗道:“怎么会是鲁师弟?” 牛在鸿不敢像高临昊一样多想,当下知道自己此刻处境不妙,便当即运起道力,脚尖往水中轻轻一点,人便飞出了池子,等双脚一着地,他便立马撒开双腿,没命般朝赵在鹿刚才逃匿的树林跑去。 “鲁小贼,哪里跑?” 高临昊却哪里肯轻易放他走?大喝一声就要追去,可是李乔却比他还要快,当先冲进了树林中,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高临昊喊道:“高兄,这恶贼让我去追,你先照顾好那位姑娘。” 高临昊一听,当下扭头朝躺在地上的米列蓝看去,看着衣裳破碎,双眼无神,只默默垂着泪的她,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于是便果真没有再去追牛在鸿,而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道袍,裹住了米列蓝裸露的身子,拦腰把她抱了起来,飞身直往列字堂而去。 当高临昊带着米列蓝回到列字堂之后,一切都如李乔想象的一样轰动。 “谁干的?”在把米列蓝抱回房间,安抚好之后,跑回大堂的管列英对着高临昊怒吼而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看着双眼怒睁,愤怒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管列英,高临昊一时竟被吓得不知道说话。 “谁干的?”愤怒欲狂的管列英连等高临昊回过神的耐性都没有,霍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猛的一掌将自己椅旁的一张桌子拍得粉碎,木屑四飞。 眼见管列英如此怒狂,高临昊连忙战战赫赫的说道:“回......回禀六师伯,师侄我亲眼见到犯下此等恶行的人正是鲁师弟!” 狂怒似癫的管列英在听到高临昊这一番话后,怒睁的一双老眼竟然睁得更大了,写满了不可置信,而在场的所有列字堂弟子,在起初的错愕之后,慢慢的,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什......什么?是......是渔儿?”管列英睁着一双老眼看着高临昊,似乎一点都不相信高临昊所说之话。 “六师伯,师侄在前峰仙妖池亲眼所见,那恶贼确是鲁师弟无误!”高临昊眼见管列英怀疑自己的话,当下连忙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管列英再次躬身,语气间充满肯定。 得到高临昊的再次肯定,管列英整个人突然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一屁股跌坐回身后的椅子上,神情空洞。 “那我师弟人呢?”不知什么时候,木列童也从米列蓝的房间来到了大堂,对于高临昊刚才的话,她似乎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俏脸含霜,紧紧凝视着自己的木列童,不知为什么,高临昊却仿佛从她愤怒的俏脸上看到了她掩藏在愤怒背后的另一种情感,像是一种不相信,也像是一种悲痛,但是当下高临昊却没敢让自己去过多的解读木列童神色间的复杂,只对着她沉声道:“逃走了,李乔正在追他。” 刚刚还神情空洞的管列英突然猛的再次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木列童沉声大喝:“童儿,传令下去,所有列字堂弟子马上赶赴前峰,务必在天黑之前把渔儿带回来见我!” 面无表情的木列童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大步走出了大堂,而大堂上的所有列字堂弟子也仿佛心领神会一般,一个个也跟着她走了出去,只一会,偌大个大堂便只剩下了管列英和高临昊。 眼见大堂瞬间走得空无一人,高临昊也不好再坐下去,当下便再次躬身道:“六师伯,此事我得回去禀报一声掌门,我先告退了。” 管列英轻轻点了点头,等高临昊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之后,她整个人便再次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渔儿,你真的干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么?” (5200阅读网-) 第168章 鲁渔独战百道 血染茅山山门 ?(5200阅读网-) 话说高临昊回去把鲁渔强奸米列蓝的恶行禀报给龙临公听之后,身为茅山掌门人的他也是勃然大怒,当即唤来孟兵剑,孟兵剑一番传令下去,于是整个茅山九大堂口的数千人都沸腾了,人人出动,都想要把鲁渔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可是数千人找了一整天,几乎把整个茅山翻了个遍,却还是连鲁渔的一条毛都找不到,但是谁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直至入夜,茅山上还是灯火通明,九大山峰处处都是火把在照耀。 茅山上为了鲁渔几乎闹翻了天,可是身为罪魁祸首又毫不知情的鲁渔却已经在李乔的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原来,和米列蓝在竹林里分开之后,心情悲伤的鲁渔便直奔李乔的酒馆喝酒了,哪里知道有人在仙妖池旁冒充自己犯下了触怒整个茅山的恶行? 不知道为什么,鲁渔喝的这一顿酒却比往日要醉得更久,直至第二天天亮,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后,鲁渔大吃了一惊,当即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奇怪?这是哪里?”环顾房子一圈,鲁渔看到的除了陌生就是陌生,当下一边皱眉想着,一边就推开了房门。 “哟,醒了?”在鲁渔推开房门的一霎那,李乔那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便 首先映入了他的眼中。 鲁渔皱眉看了看李乔,当下却没有理他,只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才看出来这是李乔酒馆后面的那所院落,于是便对着李乔皱眉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的?” 李乔看了看一脸困惑的鲁渔,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不记得了?你昨天喝得酩酊大醉,如果不是魅把你扶到这所房子休息,只怕你昨晚就得在酒馆外面的桌子上过夜了。” “我怎么可能醉到现在?”鲁渔眉头还是紧紧皱着,脸上困惑的表情也是丝毫不减。 李乔不为人察觉的轻轻笑了笑,当下却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只在心中暗道:“因为你昨天喝的不止是酒那么简单。” 原来,为了避免不知情的鲁渔莽莽撞撞的跑上山被茅山众道擒住,李乔特意吩咐了酒馆的店小二在鲁渔昨天喝的酒里加了蒙汗药,所以鲁渔才会从昨天一直不省人事到天亮。 见李乔没有理会自己,当下鲁渔也没有再问,低头想了想,直到确定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之后,便只得暗骂了几句,一把推开拦在门前的李乔,大步流星就往而去。 “你去哪里?”可是鲁渔才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李乔的说话声。 鲁渔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头也不回道:“回茅山。” 李乔注视着鲁渔的背影,紧接着就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茅山发生了什么事?” 鲁渔终于停下了脚步,好一会才扭过头,皱眉看着李乔:“发生了什么事?” 李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鲁渔,突然脸上笑容尽收,一字一句道:“你强奸了你的师姐。” “哼,你奶奶的,有病!”没想到在听完李乔的话之后,鲁渔居然只冷哼一声,大骂一句李乔有病之后,便又大踏步的往前走了,显然,他是当李乔在胡言乱语了。 似乎料到鲁渔会不信自己的话,当下李乔也没显得有多失望,一边紧跟上鲁渔,一边在他背后笑道:“你不信的话,你出去外面问一问句容的老百姓就知道,现在茅山上下都在捉拿你,如果你不怕死,你就回茅山吧。” “他奶奶的,这小子一大早就发疯。”鲁渔只当没听见李乔的话,当下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外面酒馆走去,但却暗自在心中破口大骂着喋喋不休的李乔。 因为是早上的缘故,此刻酒馆里的顾客并不多,但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却还是坐着两个酒客。 一个身穿绿衣的男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往坐在自己桌对面的一位身穿黑衣大汉举了举杯子,然后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这男子抹掉唇间的酒水,一边提着酒壶往黑衣大汉的杯子斟着酒,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莫兄,茅山那个采花贼捉到没有?” “听说还没有。”说完之后,这被称作莫兄的黑衣大汉举起杯子也喝了一杯酒。 绿衣男子很是殷勤的又连忙帮黑衣大汉添酒,一边笑道:“莫兄,要说这采花贼也真是胆大包天呀,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茅山上强奸姑娘,我看他这是不知道茅山是个什么地方吧?不知道茅山的道爷们有多厉害吧?” 黑衣大汉刚捧起被斟满的酒杯欲喝,可是在听到绿衣男子的话,他却又放下了酒杯,笑着看向绿衣男子,笑道:“霍兄,听你言下之意,似乎还不知道这采花贼就是他们茅山上的弟子吧?” “什么?不会吧?莫兄,这采花贼就是茅山弟子?可是那个被强奸的姑娘不就是一位列字堂弟子么?那这采花贼岂不是对自己同门下手了?”绿衣男子瞪大着眼睛,显得十分不可置信。 “霍兄,这采花贼确是茅山一位姓鲁的弟子无误,这可是我今日早上亲耳听到一位相熟的茅山道爷告诉我的。”黑衣大汉话说到最后,竟不知不觉昂了昂头,言语间显得有点得意,似乎为自己能够结识到一位茅山道爷而深感自豪。 鲁渔一开始当李乔是在发神经,可是等他一出到酒馆,听觉灵敏的他在听到酒馆里这两位酒客的谈论之后,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姓鲁的弟子?莫兄,那这小贼又是哪个堂口的?”绿衣男子双眼闪着好奇的光芒紧紧注视着黑衣大汉,期待着他的回答。 看着绿衣男子的好奇的目光,黑衣大汉显得很是满意,当下继续说道:“听我相熟的那位道爷说,这小淫贼其实也是列字堂的弟子,叫什么鲁列渔......” 黑衣大汉话还没说完,他却猛的感到眼前一花,接着就看到了一个脸色阴沉的大眼少年站在了自己身边。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阴沉着脸的鲁渔在黑衣大汉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把这个看似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汉毫不费力的从椅子上揪了起来。 “喂,小子,你做什么?快放手!”被鲁渔揪住的黑衣大汉还没开口,那位明明事不关已的绿衣男子却猛的一拍桌子,起身对着鲁渔大声喝斥。 “轰!”鲁渔一只手掌重重拍在了桌上,把一张桌子瞬间打得木屑四飞,桌上的酒杯,酒壶碎裂一地。 在绿衣男子和黑衣大汉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鲁渔阴森森的扫了扫他们一眼,冷冷道:“听好了,不要再在这里胡说八道!” 吓得几乎心胆俱裂的绿衣男子和黑衣大汉同时对着鲁渔拼命点了点头。 “他们不过是在说事实,你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你不让他们说,并不代表他们所说的事就没有发生。”鲁渔刚放下惊魂未定的黑衣大汉,就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李乔的声音。 鲁渔没有理会李乔的话,当下只面无表情的往酒馆外大步走去。 “你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李乔在鲁渔背后皱起了眉。 “回茅山。”头也不回的鲁渔给他的答案却还是只有三个字。 “你疯了是不是?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看着一脸决然的往酒馆外大步走去的鲁渔,李乔终于急了,飞身拦在了鲁渔面前。 “你也知道我昨天一天都在这酒馆里喝酒,这肯定只是一个误会,我必须回去解开这个误会,让开!”鲁渔脸色决然,一把想要 将李乔推开,可是李乔却像脚下生根一样牢牢钉在地上,鲁渔一时竟推不开他。 “你拿什么去解开这个误会?你是一个鬼,那群茅山臭道士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跟我走吧!我带你走!”李乔丝毫没有要让鲁渔走的意思,只目光诚挚的紧紧凝视着鲁渔。 一心只想赶快回茅山弄清事情真相的鲁渔却哪里听得进李乔的话?当下又尝试着用力推了推了李乔,发现还是推不动之后,鲁渔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对着李乔冷冷道:“小子,你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是一个鬼,茅山不是你待的地方,你现在回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你跟我走吧!”拦在鲁渔面前的李乔,一脸决然,却还是摆出一副誓死不让路的模样。 “砰!”一声巨响,只见鲁渔全身突然冒起一股强大至极的冲天鬼气,左手一扬,一用力,便把拦在他面前的李乔推飞出一边,李乔就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直往酒馆的右边的几张桌椅飞去,砸翻了好几张桌子,接着鲁渔看也不看跌坐在地的李乔,阴沉着脸,纵身就飞出了酒馆。 “这小子果然是一个鬼赋异禀的鬼,好可怕的鬼气呀!”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酒馆的魅,清楚看到了鲁渔突然全身冒起冲天鬼气的一幕,当下只惊得他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便慌忙跑去扶起了李乔。 “这混蛋小子,现在回去不是找死么?不行,我也得跟他回去!”被魅搀扶着站起来的李乔,等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子后,便一咬牙,挣脱魅的双手,也纵身飞出了酒馆。 “喂,你现在跟他回去不也是于事无补么?”魅没想到李乔也跟着鲁渔飞走了,当下想也不想,急忙也追出了酒馆,对着李乔远去的身影大喊起来。 “魅,如果我和那小子这次回不来,你马上回去将此事告知义父!”只一会魅就看不见李乔的身影了,只听到他最后的大喊声在空中回荡。 鲁渔和李乔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急速前进,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一前一后的落在了茅山的山门前。 “哎呀,好你个小贼,居然还敢回来!”两个白袍守门道童在见到鲁渔之后,几乎同时拨出了自己身上的木剑,纵身就把鲁渔给围住了。 李乔挺身就将鲁渔护在了身后,对着两个白袍道童笑道:“哎,你们两个小子可别想抢功劳,他可是我捉回来的!” 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点的白袍道童瞪了一眼李乔,当下却只对着另一个道童喊道:“师弟,你快回去禀报大家,我先在这里看着这小贼。” 另一个道童闻言,二话不说,当即就掉头,撒开腿飞奔而去。 只一会的功夫,茅山大门里便传来一阵喧闹至极的脚步声和人声,接着鲁渔和李乔就看到以孟兵剑为首的一大帮茅山道士正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这边而来。 “我呔!好你个丧尽天良的淫贼,居然还敢回来!吃我一剑!”孟兵剑这一大帮道士刚走到鲁渔面前,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袍的精瘦道士大喊一声,从人群中挺身而出,一剑就朝鲁渔当胸刺去。 看着奋不顾身朝自己扑来的赵在鹿,鲁渔眉头一皱,当下手臂轻轻往上一撩,便将赵在鹿的剑撩飞到了另一边。 “淫贼,你居然能对自己的同门师姐干出这么一件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你还有没有一点点良知?”赵在鹿没想到只一照面自己的剑就被鲁渔一招给弄脱出手了,当下饶是脸厚如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忍不住羞红了脸,但很快这小子就打起了精神,伸出手指指着鲁渔的鼻子破口大骂,仿佛对于米列蓝被强奸之事,他最是义愤填胸,让人怎么也联想不到他其实是这件恶行的始作俑者。 赵在鹿正骂得高兴,但却猛的瞥到鲁渔身边的李乔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的一条小命还握在李乔手中,这小子便吓得当即闭上了嘴,悻悻的跑去捡自己被鲁渔撩飞到一边的木剑去了。 “孟师伯,让我上去打折这小贼的腿!” “孟师伯,不如让我们大家伙齐齐上去把这恶贼打得魂飞魄散吧?” “孟师伯,阉了这淫贼!” 赵在鹿忌惮李乔而不敢再骂,但是将鲁渔团团围住的一群茅山道士却也个个义愤填胸,群情激荡,人人高举手上的木剑,纷纷向孟兵剑请命,都想要好好教训教训一通鲁渔这个丧尽天良的淫贼。 面对这么一群围住自己,个个愤怒无比,摩拳擦掌的好几百茅山道士,鲁渔却面无表情,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惧色,只对着一直冷冷的凝视着自己的孟兵剑淡淡道:“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带我去见我师父。” “我呸!不是你这淫贼干的是谁干的?我见你娘的师父!大家伙们!这等丧尽天良的淫贼,我们绝不能再放他进去玷污我们师门圣地,今日我们就在这里替天行道,把这淫贼就地正.法吧!” 也不知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正义茅山道士带头发声喊,愤怒的人群便像被煮沸了的水一样瞬间达到最沸腾的点,当下人人便都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孟兵剑在场,齐齐发声喊,舞动手上的剑就朝鲁渔冲去。 一股强大至极的鬼气从汹涌的人群中突然冲天而起,只见最先冲近鲁渔的几个茅山道士,被鲁渔双臂猛的用力一扫,便齐齐朝四周横飞出去,接二连三的撞到了一大堆人,人群便瞬间乱了套。 好一会这一群人才又重新恢复了乱哄哄的秩序,便又齐齐发声喊,再次朝正中的鲁渔冲去。 看着又朝自己挤压过来的人群,鲁渔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当下他一言不发,猛的大吼一声,一双眼睛倔强的紧紧凝视着山门的方向,轮动拳头反朝人群迎了上去。 这一路冲去,鲁渔一开始还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是谁,碰上他都是一个照面就被打飞出去,如同一头势不可挡的猛虎扑进了羊群中一样,仿佛所有拦在他面前的茅山道士都阻挡不了他的前进。但是渐渐的,因为他无意伤人,当一个个被打飞出去的茅山道士一次次爬起来再次加入战局,看着周围如同无穷无尽的茅山道士,看着他们手上一把把凌厉凶狠的木剑从四面八方朝自己刺来,鲁渔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边无边无际的剑海中,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慢慢涌上了他的身体,他也渐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鬼气正慢慢衰弱,渐渐感觉到自己打出去的拳头越来越无力。 终于,鲁渔一个恍惚,他左边大腿便被人狠狠的刺中了一剑,瞬间戳出一个大口子,触目惊心的鲜血如同缺堤的洪水一样眨眼就涌了出来,只一会的功夫就染红了他左腿的衣衫。 “啊!” 因为鲁渔往前冲的速度太快了,那人甚至连剑都没来得及拨出来,这一剑直插在了鲁渔大腿的骨里,当下鲁渔痛得大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这种刺骨的痛直痛得他差点眼前一黑就要痛晕过去,但是,他脑海中的一个念头却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闭上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师父,我一定要把事情和师父说个清楚!” 鲁渔倔强的看了看一眼山门的方向,一咬牙,当下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艰难的再次站了起来,一拳就将刺了自己一剑的那个家伙打飞出去,然后紧紧凝视着山门的方向,拖着受伤的左腿,不要命般,再次一步一步朝山门的方向挪去,留下了一路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5200阅读网-) 第169章 可怜鲁渔无人信 痴情列蓝挺身出 ?(5200阅读网-) 看着大腿上插着一把剑,却还悍不畏死的直朝山门挪去的鲁渔,所有人都震惊了,当下竟都停下了继续围攻鲁渔的动作,只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傻愣着眼看着鲁渔拖着受伤流血的左腿,往山门慢慢挪去。 “这混蛋小子,真的打算不要命了么?” 人群只是迟疑了一下,当下他们很快就回过了神,便又一个个大喊着朝鲁渔冲去,眼见如此下去,鲁渔定当性命不保,一直在人群外围目睹着这一切的李乔终于忍不住了,急忙纵身飞进了人群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鲁渔身边。 “且慢!”眼见人群就要把自己和鲁渔围住,李乔气沉丹田,当即发出一声大喊,声音直冲云霄。 似乎没料到鲁渔身边凭空会多出一个李乔,当下所有人均感错愕,一时又俱都停下了动作。 “你们茅山堂堂天下道学之所宗,难道连一个让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么?”李乔不理停下来的人群,灼热的目光穿透一个个人的身影,直射向不远处袖手旁观的孟兵剑。 看着紧紧凝视着自己的李乔,又看了看大腿上插着一把剑却还一脸倔强的凝视着山门方向的鲁渔,当下孟兵剑叹了口气,终于缓缓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住手吧!就且让这小贼去见一见他师父,就看看他在他师父面前作何狡辩?” 列字堂大堂里,茅山九大道士都端坐在椅上,他们的身后分别站着一群自己堂口的老一辈道士,或者自己的得意弟子,而大堂正中则跪着一个身穿黑衣,血染了下半身的大眼少年,这个少年的的左边大腿上更是插着一把让人触目惊心的木剑。 站在大堂门口,抱着黑头的秦列喜小丫头在围观的人群中显得分外显眼,可是这小丫头却似乎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忍不住抬起头,眨巴着一双困惑的大眼睛,干脆对身边的乔列颜问了起来:“二师姐,师弟这是干什么了?”说罢,不等乔列颜回话,这小丫头却又急忙低下头用力抱紧了自己怀中的黑头,因为她感觉到黑头正拼命想挣脱自己的怀抱。 看着怀中的黑头紧紧注视着跪在大堂的鲁渔,秦列喜自然知道它是想要跑到鲁渔身边,当下不由得一阵不满,忍不住嘟嘴数落起黑头来:“你这死狗好没良心呀,那小子对你不管不顾,姐姐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天,你现在却一看到那小子就想着要跑到他身边!” “汪汪!”黑头却对秦列喜的话置若罔闻,当下只昂起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狗头对着鲁渔一脸着急的大叫。 “不要吵!”秦列喜身边的乔列颜在听到黑头的叫声之后,终于忍不住 扭头喝骂起来。 “嘘,死狗狗你找死啊?不要吵了!”在听到乔列颜的喝骂和感觉到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自己这边,秦列喜当下慌忙伸出一只手指,对黑头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汪汪。” 黑头却哪里会听她的话?当下不但叫得更大声了,而且挣扎得也更用力了,当下秦列喜使尽了吃奶的劲,却终于还是抱不住它,被它纵身跃下了地,一路汪汪直叫着向鲁渔跑去,但是,当这小家伙刚跑进大堂,一道白色的人影却猛的拦在这小家伙面前,借着这人一弯腰,就捏着黑头颈部的毛发,将黑头提了起来,笑意盈盈的递给了一路急急忙忙追来的秦列喜,笑道:“喏,小丫头,看好你的狗了,别让它再乱跑了。” “死狗,居然敢跑!”秦列喜欣喜若狂的接过不停挣扎着乱叫的黑头,先是狠狠的拍了一下黑头的小脑袋瓜,嗔怪了几句,然后才抬起头对着面前一副憨厚样的少年咧嘴笑道:“谢谢师哥!” 憨厚少年轻轻摸了摸秦列喜的笑脑袋,笑道:“不用谢。”说罢这少年神情复杂的凝视了一眼跪在大堂的鲁渔,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出了大堂外。 乔列颜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个少年和自己擦肩而过,心中暗道:“听说这小子被掌门师伯收为了亲传弟子,日后的成就只怕不可限量啊。” 原来,帮秦列喜逮住黑头的少年正是张临宝,因为他被龙临公收为了亲传弟子,所以他的大名最近在茅山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直默默低着头跪在大堂上的鲁渔没有察觉到大堂外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心情复杂的他甚至都没有听到黑头的叫声,直如同一个待审的犯人,等待着自己师父的盘问。 可是看着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鲁渔,看着他大腿上插着的一把木剑,坐在龙临公旁边的管列英却居然有几分不忍凝视,她好几次张了张口想和鲁渔说什么,但最后却都扭过头去没有说出口。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身旁的管列英不知该从何开口的困境,当下龙临公暗叹了口气,便第一个对鲁渔沉声问起了话来:“鲁列渔,你可知自己昨日犯了什么恶行?” 鲁渔抬起头,毫不退缩的迎上龙临公审问的目光,但最后他的眼睛却看向了不敢看自己的管列英,一脸决然道:“师父,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哼!好一个没有做过!”听到鲁渔的回答,龙临公没有说话,但是舒在赫却冷哼一声,然后扭头对管列英身边站着的米列蓝喊道:“蓝儿,你看清楚了,昨日对你做出禽兽不如之事的可是这个小贼?” 米列蓝睁着一双美丽的泪眼悲伤的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鲁渔,苍白俏脸上的憔悴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她没有回答舒在赫的话,也不知她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此时此刻紧紧凝视着鲁渔的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偌大个世界里她的眼中只有鲁渔一个。 没想到米列蓝理都不理自己,只弄得舒在赫尴尬无比,当下只得又看向鲁渔,恶狠狠道:“你师姐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小淫贼,你还有何话可说?” 鲁渔也和米列蓝一样看都不看舒在赫一眼,仿佛压根没听到他在说话一样,当下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看一眼米列蓝,可是当发现米列蓝流着泪的双眼在紧紧凝视着自己之后,他心中暗叹了口气,不得不把目光重新转回管列英身上,再次重申道:“师父,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鲁渔此话一出,龙临公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身后的高临昊却指着鲁渔横眉呵斥道:“小贼,你还敢狡辩?昨日之事我亲眼见你所为!” 鲁渔也没有理会高临昊,当下仍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管列英,再次缓缓道:“师父,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眼见鲁渔刚才鸟都不鸟自己一眼,在这么多人面前,舒在赫只觉得自己的颜面被丢了个精光,当下猛的从椅子上霍然起身,对着龙临公义愤填胸的道:“掌门师兄,事到如今,还有何话和这个小淫贼可说?这小淫贼如此丧尽天良,不如今日我们就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了吧!免得日后祸害世间女子!” 龙临公略带埋怨的瞪了一眼舒在赫,当下却还是没有说话,只神情复杂的看向了自己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列英,他在等管列英做出选择。 而除了悻悻闭上嘴巴的舒 在赫之外,当下大堂中的所有老道也都个个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列英。 终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师兄们都在看着自己,当下管列英终于缓缓扭过了头,一双老眼满含着沧桑的泪水,看着鲁渔声音嘶哑道:“渔儿,为师真的不知道当初把你带上茅山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看着神情悲伤欲绝的管列英,鲁渔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失望,当下鲁渔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师父,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鲁渔哑着嗓子,突然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 “渔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事?”看着艰难站起身的鲁渔,管列英眼中的泪水终于盈眶而出。 “师父,我真的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鲁渔的眼眶渐渐红了,声音也渐渐带上了一种无助的哭腔。 “你还狡辩?你还狡辩?你还狡辩?”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泪眼滂沱的管列英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鲁渔,声嘶力竭的连声怒吼。 “畜生!蓝儿可是你的师姐啊!你这畜生!”发狂的怒吼完之后,管列英却又突然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呢喃着跌坐在椅子。 看着情绪激动的管列英,鲁渔心中丝毫没有半点介怀管列英对着自己的怒吼,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鲁渔觉得自己师父突然间就苍老了很多,但是最后,鲁渔却还是红着眼睛,一脸倔强的看着管列英,一字一句道:“师父,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你这王八畜生!”突然,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站在在大堂门口的姚列清突然越众而出,怒气冲冲的直走到鲁渔背后,飞起一脚就将鲁渔踹趴在地,就在她还要再起脚的时候,人群中曹列君也慌忙越众而出,硬是把怒火中烧的姚列清拉了回去。 可是,曹列君刚把姚列清拉回人群中,她却只见一道绿色身影和自己飞速擦肩而过,当她错愕回头看去时,只见崔列红又狠狠一脚将刚刚爬起来的鲁渔再次踹趴在地。 “畜生!禽兽!枉师父这么疼爱你,枉六师妹对你这么好!”崔列红放肆的一脚又脚的狠狠踩在鲁渔背上,但是谁都没有看出来神情间仿佛愤概无比的她,实则隐含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狰狞。 鲁渔没有去理会崔列红对自己的蹂躏,当下一次次被踹趴在地,却又一次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倔强的目光自此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管列英,嘴巴里自此至终都在连声说着:“师父,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崔列红放肆蹂躏着鲁渔,大堂上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要去阻止的意思,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人人心中反倒都有几分大快之意,但是,最后,终于还是有一个人猛的从管列英身后站了出来,一把拉开了崔列红。 “你疯了是不是?你想要活活踹死他呀?”泪眼婆娑的木列童,心疼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鲁渔,然后扭头对着崔列红就是一通大骂。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踹死他又如何?”崔列红朝着地下的鲁渔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但是看着身边双眼含怒的木列童,她终究没敢再继续去蹂躏鲁渔。 鲁渔艰难的挣扎着从地上再次爬起来,等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子之后,他突然扭头看向木列童,面现微笑,轻轻问道:“师姐,你相信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对不对?” 看着鲁渔一脸期待的样子,木列童失神了一会,但最后瞥了瞥泪眼含悲的米列蓝之后,她却终于痛苦的扭过了头去,没有再看鲁渔。 看着扭过头去的木列童,鲁渔知道她已经给出了她的回答,当下只觉得万念俱灰,心中的世界彻底变成灰暗,他看了看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的管列英,又扫了扫大堂上的所有人一圈,他突然觉得,这里所有的人,他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陌生。 不知什么时候起,鲁渔眼中的泪已经停止了,他语气中的哭腔也没有了,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大堂上的人,冷冷道:“没有人相信我么?” 在鲁渔目光的注视下,听着鲁渔冰冷的话,所有人都突然有一种如坠冰窖的寒冷。 “没有人相信我么?”鲁渔像个不甘心的小孩一样再次朝着大堂上的所有人问出了这句话。 可是,人们回答的他却依然只有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我相信。” 沉寂了很久很久,就在鲁渔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说话的时候,他却猛的听到了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的从大堂里响起,这道声音虽然细微得几近不可闻,但鲁渔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所有人都一脸错愕的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管列英身后一个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美丽蓝衣少女正泪眼汪汪的看着鲁渔,一步步朝鲁渔走去,最后猛的加快速度,一头扑进了鲁渔怀中,紧紧,紧紧抱住了鲁渔。 米列蓝紧紧的抱住自己心爱的男人,把头深深埋进鲁渔怀中,哭着喊道:“我相信你。”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仅是所有人吃了一惊,就连鲁渔也是大睁着眼睛,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第一个从这一幕的震撼中回过神的人却是管列英,当下只见她怔怔看着米列蓝,轻声呢喃道:“蓝儿......” 米列蓝在鲁渔怀中哭了好久好久,好一会她才从鲁渔怀中探出了脑袋,睁着一双红得叫人心碎的泪眼缓缓看了一圈大堂上的所有人,带着哭腔说道:“我相信我师弟,我相信这件事不是我师弟做的,你们都不要再去伤害他了。” 一直默默凝视着米列蓝的管列英突然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一样,当下猛的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鲁渔沉声道:“畜生,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总之从今以后,你都得对蓝儿好好的。” 听到管列英的话,鲁渔却突然如遭雷击一样神情错愕,当下他猛的轻轻推开自己怀中的米列蓝,扭头看着管列英,一脸的不甘与倔强,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说了,我没有做出这样的事!” 看着神情倔强的鲁渔,管列英只觉得一股怒火势不可挡的直冲脑门,当下猛的一掌拍碎自己身边的桌子,对着鲁渔睁眼怒吼道:“你这畜生!我也说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总之从今以后,你都得对蓝儿好好的。” 鲁渔没有畏惧愤怒得几近疯狂的管列英,当下竟也对着管列英愤怒的大吼道:“为什么?这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枉你六师姐还这么护着你!你这畜生!你这畜生!你这畜......噗!”看着对着自己倔强大吼的鲁渔,管列英突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气炸开了,当下气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手指着鲁渔,连声破口大骂,但是骂着骂着,她却突然感到自己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当下一口气喘不过来,然后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就喷了出来,然后她猛的双眼一黑,整个人便直直的一头栽倒在地。(5200阅读网-) 第170章 管列英气绝当场 小黑头大显凶性 ?(5200阅读网-) 管列英这一倒下去,大堂里的人顿时像炸开了的锅一样乱成一堆,其中神情显得最是紧张的竟是管列英身边的龙临公。 “六师妹?六师妹?”在管列英堪堪将要倒下地的时候,反应敏捷的龙临公已经站起身牢牢把她抱住了,但是管列英却仍不省人事般一头躺倒在龙临公怀里,身上的鲜血连带着也染红了龙临公的衣衫,但龙临公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急得对管列英连声叫唤。 几个老道很快围满了龙临公身边,而大堂里外的列字堂弟子也都纷纷神色惊慌的朝龙临公涌去,大堂里一时只乱得不可开交,但是站在大堂正中的鲁渔却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突然口喷鲜血,一头栽倒在龙临公怀里,当下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任由身边汹涌的人潮和自己擦身而过,神情恍惚的他竟似不知不觉,脚下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被人撞翻在地。 “快跑!” 就在鲁渔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却猛的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了推,鲁渔心中一惊,这才回过了神,当下错愕的扭头朝背后看去,只见米列蓝在人潮的逆流中,正双眼流着泪,一脸悲伤,一脸爱怜的看着自己。 “六师姐,对不起。”鲁渔停下脚步,看着在人潮中显得分外楚楚可怜的米列蓝,想到自己刚才不愿接受管列英安排自己和她在一起的事,鲁渔心中只觉有愧,当下正想和她说声对不起,可是他嘴巴刚张开,就猛的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拉住了,接着他整个人跟着被拉向了门口,到嘴的话只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下意识跟着往前跑的鲁渔好一会才终于看清了前面拉着自己的是李乔,当下他却猛的站住了脚步,忍着大腿上钻心的痛,身子如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了地上,任由李乔怎么拉也拉不动。 终于,走在前面的李乔眼见自己背后的鲁渔突然拉不动,当下只得扭头看向了鲁渔,一开始是莫名其妙,可是当他看到鲁渔正神色倔强的看着自己,死活不肯再走后,他却渐渐一股恼意升起,当下不由得沉着脸喝斥道:“小子,你有病是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鲁渔脸上的倔强表情丝毫没有因为李乔的话而消减半分,当下他也沉下脸看着李乔,决然道:“如果我现在一走了之,那他们岂不是认定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不会走的,你快放开我。” 听着鲁渔的话,李乔的脸色阴沉得越来越可怕,对于鲁渔的冥顽不化,他是真的感到愤怒了,但是当下他却还是忍住了心头的怒火没有发作,只对鲁渔冷冷道:“难道你留在这里等着他们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他们就会认为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了?你这混蛋小子!别傻了,你刚才那样苦苦解释,又有谁相信了你的话?” “我不管他们信不信,总之我不和我师父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走的。”任凭李乔劝解的话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心中始终只抱着一个念头的倔强鲁渔,当下却只二话不说,猛的甩开了李乔的手,接着拖着受伤的一条腿,掉头转身,一步一步朝管列英的方向挪去。 “他娘的,这个死混蛋,你不走我也要你走!”没想到鲁渔居然倔强如斯,当下李乔心中的怒火终于忍无可忍,当下一咬牙,正想纵身打晕鲁渔,然后硬扛着鲁渔走,但是他的拳头刚捏紧,却猛的听到管列英那边堆成一堆的人群猛的爆发出一阵列字堂弟子撕心裂肺的悲嚎声——“师父!” 马者欧停下了自己手掌往管列英背后传送道气的动作,怔怔的最后看了一下眼睛慢慢闭上,然后缓缓软倒在自己怀里的管列英,感受着管列英的体温正逐渐冰凉,好一会他才双眼含泪的看向了龙临公,结结巴巴道:“掌门师兄,六......六师妹她断......断气了。” “六师妹!”马者欧的话一说完,看着生机全无的管列英,龙临公脸现绝望之色,当下悲吼一声,眼前一黑,人竟当即晕了过去,所幸他身边的孟兵剑眼急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师父!”这头龙临公刚一晕下,那头木列童、米列蓝、乔列颜等几个管列英的亲传弟子纷纷一头扑倒在管列英身上,失声痛哭起来,撕心裂肺悲惨的声音直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余下围观的一众道士也忍不住人人落泪,而其余列字堂的一皆弟子更是个个哭成了泪人儿,一时之间,大堂里哀嚎阵阵,直冲云霄。 “师父!” 鲁渔怔怔看着不远处哭成一片的人群,他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当下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里竟也渐渐泛满了泪水,等到一滴泪水终于从他满盈的眼眶顺着他脸颊滑落的时候,他终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嚎,悲伤欲绝的他竟似完全忘记了大腿上的巨痛,朝着管列英狂奔而去,只留下背后捏着一双拳头还没回过神的李乔。 “打死这奸.淫自己师姐,气死自己师父的小贼!” 鲁渔这一声巨嚎终于惊动了围着管列英的众人,当下人群外边的人齐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清正朝这边奔来的是鲁渔之后,也不知是谁发声喊,当下人群便化悲痛为对鲁渔的愤怒,纷纷抹泪,齐齐拔出身上的木剑,大喊着朝鲁渔冲去,而这时还在大堂外边的人群竟也里应外合,也都齐齐发声喊,拨出木剑朝鲁渔冲去,一时之间,鲁渔竟腹背受敌,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双眼含泪的鲁渔如同没看到自己前面是一群手持木剑的暴怒之人,当下只浑然不觉般怔怔看着管列英的方向,一步一步往那里走去。 “啊!恶贼,吃我一剑!” 鲁渔的左小腿被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年道士狠狠砍中了一剑,新伤旧伤一起发作,他当即吃痛得单膝跪倒在地,但很快的他就挣扎着再次爬了起来,然后再次睁着一双泪眼,一步步朝管列英而去。 “哼!还跑!” 随着这一声喊,鲁渔的右边小腿也不知被谁狠狠砍了一剑,而且这人出手更显狠辣,一剑就在鲁渔的小腿肉划裂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但是痛得再次跪在在地的鲁渔,却还是摇摇晃晃的再次挣扎着爬起来,再一次义无反顾的直朝管列英而去,不过他的两条腿终究是受了伤,尤其是左腿上还插着一把让人触目惊心的剑,当下他虽然还勉强走得动,但已经是步履瞒珊,举步维艰了。 “死淫贼,还跑你娘啊!” 一个斗字堂的黑脸大汉道士猛的从鲁渔背后高高跃起,一手肘重重压在了鲁渔的左边肩膀上,把鲁渔压得“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但是,这一切还没完,这个狂怒的魁梧黑脸大汉,接着竟然骑上了鲁渔背后,把鲁渔牢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揪住鲁渔的头发,扬起拳头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了鲁渔的后脑上。 斗字堂的弟子本身人人就都有黄袍道行,而且这斗字堂最厉害的偏偏也就是拳脚功夫,当下这黑脸大汉的拳头一拳拳的砸在鲁渔后脑上,只砸得鲁渔脑袋里嗡嗡作响,脑海里空白一片,但即使如此,下意识的,他却还是拼命挣扎着想要朝管列英那边 爬去,眼中神情悲伤欲绝,嘴里不停低声呢喃着:“师父......” “汪汪!” 就在人们以为这黑脸大汉将要活活把鲁渔打死的时候,突然一道狂怒的狗叫声从大门外响起,当下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条小黑狗正毛发倒竖,龇牙咧嘴,汪汪直叫着在人群中灵活的左穿右插,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朝黑脸大汉冲去,而它的身后却紧跟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在它身后焦急的连声大喊:“死狗狗,回来!回来!” “呜汪!”黑头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高高跃起,纵身跳上了黑脸大汉的背后,狠狠的一口咬住了他的后脖颈,凶残至极的撕下了黑脸大汉的一块皮来。 “啊!”黑脸大汉痛得一声大叫,当下终于顾不上再理鲁渔,猛的伸手往自己后背抓去,想要抓住黑头,但是黑头却迅捷的一闪身,又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啊!畜生!松开口!”没想到黑头居然凶残如斯,当下黑脸大汉只痛得凄惨大叫,纵身从鲁渔身上跳了起来,拼命上下甩动着自己被黑头咬住的一只手,想要甩掉黑头,但是黑头却死死咬住了他的手,小身子直跟着他的手上下甩动,而这小家伙却就是死活不肯松口。 终于,在黑脸大汉的剧烈甩动中,黑头终于被甩飞到一边,但黑脸大汉却也为此而被黑头咬下了一块肉,手掌鲜血直流,伤口竟然深可见骨,让旁观的一众道士只惊得目瞪口呆,毛骨悚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一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黑狗居然如此凶残! 黑头吐掉了嘴中咬着的一块血淋淋的肉,紧紧注视着痛得龇牙咧嘴的黑脸大汉,一双平日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圆溜溜小眼珠此刻却泛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凶光,当下这小家伙只停顿了一会,就又汪汪大叫着再次朝黑脸大汉纵身扑去。 可是黑脸大汉又岂是能任由黑头咬的主?他可是名闻天下,身经百战的斗字堂弟子,当下只见他双眼死死锁住直朝自己扑来的黑头,在黑头堪堪将要扑近自己的时候,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伸出一只手,一把掐住了黑头的脖子,把黑头死死捏在了手中,然后大吼一声,把黑头高高举起,“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直把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直把黑头的整个小身子都砸在了地上,嵌进了碎裂的青砖中。 黑脸大汉轻轻松了手,慢慢站直身子,一脸得意的看着镶嵌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紧闭的黑头,他自信自己这如此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黑头是绝无再生还的可能了。 “呜呜,狗狗,你快起来!你跑到地下去干什么啊?你快起来!”就在这时,秦列喜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穿过了人群,直挤到了黑头的跟前,看着直嵌进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卜的黑头,这小丫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可爱大眼睛当即泛起了泪水,哭着跑到了黑头身边,一边悲伤的连声呜咽着,一边蹲下身子,用自己胖乎乎的一双小手拼命挖起了黑头旁边碎裂的青砖,企图把深嵌在青砖中的黑头挖出来。 看着一双小手在拼命挖掘着黑头的秦列喜,黑脸大汉显然没想到自己打死的这条小黑狗是秦列喜这小丫头养的,当下心中只感到一阵愧疚,便弯下身子对秦列喜柔声安慰道:“喜儿小师妹,这只狗是你养的呀?对不起呀,师兄不知道是你养的,别哭了,改日师兄给你买过另一只就是。” “买!买!买!买什么买?买个屁啊买!呜呜!我不管!我不管!你快还我狗狗!你快还我狗狗!呜呜!”黑脸大汉不和秦列喜搭话还好,一和秦列喜搭话,这小丫头当下竟干脆睁着一双红通通的泪眼,扭头对着黑脸大汉撒起了泼来。 看着在这么多人面前对着自己大喊大叫的秦列喜,黑脸大汉一时只感到尴尬无比,一时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傻愣着眼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秦列喜,手足无措。 就在秦列喜放肆大哭,黑脸大汉手足无措的时候,让人不能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深深镶嵌在地上,刚刚还一动不动的黑头,它的眼睛竟慢慢睁开了,然后这小家伙艰难的挣扎了几下小身子,只一会它就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小畜生是一只什么狗呀?我几乎用尽全力的这么一砸居然也砸不死它?”对于死不去又再次爬起来的黑头,黑脸大汉大睁着一双眼睛,显得比谁都不可置信。 黑头虽然没有死,但显然黑脸大汉这么一砸,也砸得它体内受了不小的伤,当下它虽然勉强还能站得稳身子,却已是无力再向黑脸大汉发起攻击,可这凶悍的小家伙却还是目露凶光的紧紧注视着黑脸大汉,丝毫不以为惧。 “啊!啊!小狗狗你怎么又活过来啦?”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列喜,当下这小丫头当即破涕为笑,欣喜若狂的一把抱起了黑头。 看着秦列喜泪痕未干的小脸,黑头仿佛知道她刚才在担心自己一样,当下竟低声呜呜叫了两声,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以示安慰。 所有人都只把注意力放在黑头和黑脸大汉刚才那番激斗之中,谁都没有留意到伤痕累累的鲁渔已经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两条受伤的腿,忍着脑袋里震耳欲聋的嗡嗡作响,迷迷糊糊,摇摇欲坠的再次一步一步朝管列英艰难走去。 “汪汪!” 黑脸大汉最先发现了鲁渔站起来,当下这家伙便再不理黑头与秦列喜,冷笑一声,捏紧拳头就要再次找鲁渔麻烦,可是被秦列喜抱在怀中的黑头却当即发现了他不轨的动机,当下这小家伙便拼命想要从秦列喜怀中挣脱出来,为了保护鲁渔,看样子这小东西竟然是想要再次攻击黑脸大汉,可是身疲力竭的它却哪里还能挣得出秦列喜的怀抱?只急得它对着黑脸大汉连声大叫,仿佛在警告黑脸大汉一样:“混蛋!你要再敢伤害我家主人,狗爷我不把你活活把你咬死,狗爷我就不是一条狗!” 黑头叫得是凶猛,可是黑脸大汉又怎么会怕它呢?当下这家伙紧紧握着一只拳头,一脸狰狞的慢慢逼近鲁渔身后,不过就在他高高扬起拳头准备再次将鲁渔打趴在地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拦在了他面前,一个长相憨厚的瘦弱少年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看着一脸困惑的黑脸大汉,张临宝硬着头皮低声道:“楚师兄,鲁师弟和我们终究是同门一场,何必非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黑脸大汉显然不知道张临宝何许人也,当下只为他敢挺身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拦下自己而大感恼怒,不由得怒目而视,冷哼道:“哼,同门一场!那这小贼奸.淫自己师姐的时候又有没有念及过自己的同门之情?小子,你快快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连带你一块教训!” 看着暴怒的黑脸大汉,张临宝知道他的话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如果自己再不让开的话,可能他真的要连自己也一并教训,但是当下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缓缓朝管列英挪动而去的鲁渔之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过身一脸决然的看向了黑脸大汉,身子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5200阅读网-) 第171章 鲁渔双剑穿胸 列蓝舍命相救 ?(5200阅读网-) “好你个善恶不分的小子,你这是要为这小淫贼出头的意思么?哼,好,那你就休怪师兄我的拳头不长眼了!”眼见张临宝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当下黑脸大汉勃然大怒,扬起拳头就要朝张临宝打去,但是,就在的拳头堪堪将要打在张临宝脸颊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却猛的从半空伸出来,牢牢握住了他的手碗,让他这一拳愣是没有再能打下去。 黑脸大汉只当又是一个多事的小子,当下一脸狂怒的朝旁边看去,可是当他看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脸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时,他脸上的恼怒的神色便尽皆消散了,当即换成了一脸错愕,失声道:“哥哥?” 这个伸手拦住黑脸大汉的正是莫斗人的大弟子,道行已有堂主级别高深的楚斗凡,而这黑脸大汉却正是楚斗凡拜在同一个师父下的亲生弟弟——楚斗傲。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可以代替掌门师伯清理本门孽畜了么?”楚斗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向来以脾气暴躁出名的弟弟,狠狠的甩掉了他的手。 面对自己哥哥的训斥,楚斗傲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当下只悻悻的低着头不敢说话,这黑脸大汉在茅山中怕的人没几个,但他最怕的却偏偏就是自己这个哥哥。 见楚斗傲一副焉了的柿子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下楚斗凡也不好再骂他,只鄙夷的瞥了瞥一眼鲁渔,然后对着周围气愤填胸的一众道士朗声道:“诸位师兄弟们,这淫贼的性命还是让掌门师伯定夺吧。” 斗字堂弟子因为自身道行过人的缘故,在茅山弟子中向来威望很高,而这楚斗凡身为斗字堂大弟子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下眼见是楚斗凡发了话,一众义愤填胸的道士便都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鲁渔,慢慢都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木剑。 看着周围的人都慢慢收起了手中的木剑,不再为难鲁渔,张临宝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斗凡,躬身道:“谢谢楚师兄。” 楚斗凡对着张临宝亲切的笑了笑,当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瞥了一眼艰难往管列英走去的鲁渔,突然说出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张师弟,你本性太善良了,师兄希望你日后能够明白,一些丧尽天良的害人妖魔是不值得你去同情的。” 张临宝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当下也听出楚斗凡这是在说鲁渔,可是他却一言不发,只是对着楚斗凡一脸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就走了,可是当他经过秦列喜身边时,看到这小丫头抱着黑头破涕为笑的样子,想到刚才秦列喜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突然感到有几分心疼,暗道:“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死了吧?如果知道,不知道她得哭成什么样?” 这样想着,当下张临宝便忍不住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一下,然后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走回了大堂外面。 秦列喜看着张临宝的背影,忍不住低头对着怀中的黑头一脸不满的嘟嘴道:“狗狗呀,你说这些人也真是,人家都不小了,还老是拿人家当小孩,老是摸人家的头。” 楚斗凡同样在看着张临宝走向大堂外的背影,但是当下他却对自己身旁的楚斗傲低声骂道:“你不知道张师弟已经被掌门师伯收为亲传弟子了么?你刚才居然连他都敢动手打?” 闻言,楚斗傲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怔怔看着张临宝的身影,心中暗自惊讶道:“不是吧?掌门师伯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傻小子为亲传弟子?”这样想着,当下他心中却也隐隐为自己刚才和张临宝发生了矛盾而感到有点后悔。 傻傻的张临宝也许还不知道,自从自己被龙临公宣布收为亲传弟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在茅山上的地位便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楚斗凡的话,再没有人去阻拦鲁渔前进的方向,鲁渔虽然步履维艰,但是最后他终于还是挪到了围着管列英的人群外面,可是艰难走到这里的他却再也没有力气挤进人群里,于是他便一手搭在了自己面前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道士肩膀上,以一种近似哀求的语气缓缓道:“这位师兄,求求你让一让,让我去看一看我师父。” 看着泪眼模糊,血染了下半身的恐怖鲁渔,和鲁渔后面一条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路,这位中位中年道士不知怎么的,竟然下意识给鲁渔让到了一边,于是鲁渔就这样一直哀求着别人让一让路,一路来到了管列英面前。 “哼!淫贼!死吧你!”可是就在鲁渔的眼睛刚刚看到管列英时,舒在赫这老头便也一眼看见了他,当下这老头大喊一声,力沉右掌,一掌就朝鲁渔胸膛打去,可怜鲁渔却仿佛没看见他的手掌朝自己打来,当下只眼神空洞的看着被木列童几个围着,软倒在马者欧怀中,双眼紧闭的管列英。 就在舒在赫这全力一掌堪堪将要打中鲁渔时,鲁渔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鲁渔的手臂,把脑子一片空白的鲁渔猛的拉到了一边,让舒在赫这一掌打了个空。 舒在赫没想到白皆悔居然会横插一手把鲁渔拉到了一边,当下不由得气恼的皱眉道:“四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皆悔没有理会舒在赫,他只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身边眼神茫然的鲁渔,好一会才重重叹了口气,缓缓道:“渔儿呀,四师伯实在想不到你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一件事,你让你九泉之下的爹娘有何面目见人啊?” 鲁渔仿佛没听见白皆悔的话一样,只怔怔看着双眼紧闭,嘴角挂血的管列英,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滴落,突然,他猛的挣脱白皆悔拉着自己的手,发了狂般直扑到管列英跟前,“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师父!师父!” 听到鲁渔的哭声,当下一直趴在管列英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木列童猛的抹了一把眼泪,霍然站起身,大步走到鲁渔跟前,扬起手就狠狠一巴掌扇在鲁渔脸上,然后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对着鲁渔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你叫什么师父?你不配叫师父做师父!你不配做师父的弟子!” 看着被木列童狠狠扇了一巴掌的鲁渔,姚列清也猛的从管列英身上站了起来,拔出自己的木剑,阴沉着脸,眼含杀机,大步就朝鲁渔走去,可是她身边的曹列君却突然用力拉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杀了这恶贼为师父报仇!”姚列清双眼死死盯着鲁渔,凶芒毕现,发了疯般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拉住自己的曹列君,可是曹列君却死死不肯放手。 曹列君勉强拉住了愤怒得失去理智的姚列清,但是曹列君却没想到乔列颜和崔列红却同时也拔出自己身上的木剑,齐齐大喊一声,猛的朝鲁渔刺去,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左一右,两把剑同时绕过站在身前的木列童,重重插在了鲁渔的两边胸膛上。 鲁渔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膛插着的两把剑,又最后看了看一眼管列英,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仿佛自己赎清了什么罪孽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头向前栽倒在地,因为受到鲁渔身体落地时的压力,那两把插在他胸膛的剑便当胸穿了过去,裸露出两把锋利而滴着血的剑尖。 “不!” 眼睁睁看着鲁渔带着微笑倒在自己面前,看着穿过鲁渔背后的两把锋利剑尖,木列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眼前一黑,竟然也和龙临公一样晕了过去。 看着突然晕厥过去的木列童,人群中唐兵桓第一个反应过来,当下他伸手就抱住了木列童,然后神情怨毒无比的看了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鲁渔,突然,他另一只手也拔出自己的木剑,一咬牙,竟然就想要朝着鲁渔后背再来一剑。 但是,就在唐兵桓的剑快要插中鲁渔之时,一个娇弱的人儿猛的扑在了鲁渔背上,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住了鲁渔。 没想到米列蓝会突然冲出来护住鲁渔,当下唐兵桓大吃一惊,急忙把剑锋一偏,他这势要致鲁渔于死地的一剑便只挨着鲁渔的身体插在了地下,这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眼见唐兵桓这一剑没插中鲁渔,舒在赫心中大感不快,当下他便干脆也动手拨出了自己的在巨剑,一边对米列蓝轻喝道:“蓝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让开,让五师伯结果了这恶贼的性命!为你和你师父报仇雪恨!” 米列蓝一双泪眼紧紧凝视着杀机尽显的舒在赫,只拼命的摇着头,死活也不肯让开,但是,乔列颜和崔列红却对视一眼,猛地一起伸手,用力的一把将米列蓝从鲁渔身上拉开了。 舒在赫见状,大喜,当下赞许的看了一眼乔列颜和崔列红,他便轻念茅山九字咒,大喝一声“巨剑术!”,他手中的在巨剑便猛的变大十倍,然后他高高扬起这把巨大无比的剑,势不可挡的就对着鲁渔的脑袋砸去。 眼见舒在赫为了把鲁渔彻底杀死居然连巨剑术都使了出来,白皆悔知道鲁渔若是挨了舒在赫这一下,那必定是脑壳碎裂,脑浆四溅,落得个当场魂飞魄散的下场,他动了动身子,正想动手去救鲁渔,可是他身边的邓前坤却伸手拉住了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管了。 看着拉住自己的邓前坤,又看了看一眼鲁渔,白皆悔最后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再动手去救鲁渔,而是一脸不忍的扭过了头去,不敢再看鲁渔。 就在舒在赫以为自己这一剑必定能将鲁渔连带着鲁渔的魂魄都砸得个稀巴烂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人群中的李乔却猛的纵身而出,伸出一只手,牢牢握住了舒在赫砸向鲁渔的一剑,然后阴沉着一张脸环视了所有人一圈,一字一句的冷冷道:“有我李乔在,谁也别想杀了他!” “这鬼小子居然这么厉害?”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李乔,没想到李乔居然能凭肉掌就接住了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剑,舒在赫当下只暗暗吃了一惊。 “小子,这是我们茅山内部之事,与你一个外人何干?”封阵融眼见冒出来的是李乔这个茅山外人,当下不由得就一阵火起。 李乔看着封阵融笑了很久,似乎封阵融刚才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直至封阵融的脸色渐渐阴沉,他这才轻声道:“我是一个鬼,他是一个鬼,我们都是一个鬼,怎么就与我无关?” 听完李乔的话,封阵融瞬间哑口无言。 舒在赫在吃惊过后很快就回过了神,当下只对着李乔沉声喝斥道:“小子,老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莫怪道长我连带你也一起打得魂飞魄散!” 李乔瞥了瞥恶狠狠警告着自己的舒在赫一眼,当下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却突然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舒在赫身后的赵在鹿和牛在鸿二人,笑道:“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反正本公子若是魂飞魄散了,大把的人替我陪葬!” 舒在赫听着李乔的话,当下却只当李乔这是在说狠话,便冷笑几声,阴森森道:“哼,小子口气倒不小,我看纵然今日你拼着鱼死网破,也伤不了我茅山弟子的半根毫毛!我劝你若是识相点,还是莫要再管这淫贼才是。” 舒在赫以为李乔是在说狠话,但是他身后的两个弟子在听到李乔那一番话后,却都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想到李乔身上还握着自己的解药,当下赵在鹿想了想,便急忙大步走到舒在赫身边,附耳低声道:“师父,这小子是皇上让我们留在茅山上的,不能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啊!否则明年皇上来了看不见他,只怕又得惹出一番事端,你老人家制住他就好了,千万莫伤了他性命!” 听完赵在鹿的话,舒在赫哪里知道自己这个徒儿是在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只当自己徒儿是在关心自己,怕自己失手杀了李乔,明年皇上会怪罪自己。当下便对赵在鹿赞许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赵在鹿的话。 赵在鹿大喜,偷偷看了一眼李乔,当即就退回了舒在赫身后。 这边舒在赫两师徒刚商量个妥当,没想到那边莫斗人却身影一动,以一种几乎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速度,一把就揪住了李乔的衣襟,把李乔狠狠甩飞出了人群,然后他的人也跟着跃出人群,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来到李乔身边,一脚把刚想爬起来的李乔再次踩在地上,正至李乔动弹不得,他这才俯身对李乔冷冷道:“我们茅山门内之事,何时轮得到你小子来多管闲事?” 李乔知道自己不是莫斗人对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挣脱出莫斗人踩在胸膛上的脚,当下他却也懒得白费力气,只对着莫斗人大笑道:“哈哈,不愧是号称动若霹雳闪电,力如雷霆万钧的莫道长,在下这等小鬼在莫道长手下真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莫斗人没有理会李乔对着自己的恭维,因为他向来也不是一个喜欢听人恭维的人,当下他只扭头对着不远处的楚斗凡和楚斗傲沉声道:“斗凡,斗傲,你们把这小子看住,莫让他再插手我们茅山之事。” 眼见自己师父发令,楚斗凡和楚斗傲两兄弟哪敢怠慢?当下慌忙疾步走到李乔身边,一人扭住了李乔的一只手,把李乔牢牢控制住了。 李乔不是普通小鬼,但楚斗凡和楚斗傲两兄弟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他清楚感受到了两人体内深厚的道家真气,尤其是楚斗凡,一身修为丝毫不比舒在赫要低多少,受制于这两人,当下他便知道自己是再无挣脱他们之手的可能了,只得一脸焦急的把眼睛投向了鲁渔那边。 那边舒在赫见莫斗人轻轻松松就把李乔给制止了,当下心中也是大喜,便再不怠慢,再次高高扬起自己手中的巨大在巨剑,作势就又要朝鲁渔脑袋砸去。 “这件事不是他干的!”眼见自己这次再无可能救得了鲁渔,李乔心中大急,正想把事情的真相喊出来,没想到事情却突然峰回路转,心急如焚的米列蓝竟再次挣脱乔列颜和崔列红的手,不要命般扑在了鲁渔背后,把鲁渔死死护在了自己身下,舒在赫高高扬起的在巨剑终究又是没能砸下去。 乔列颜和崔列红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竟然又被米列蓝挣脱了出去,当下失神了一会就当即回过了神,又齐齐上前想要再次把米列蓝拉开,没想到眼见自己两位师姐朝自己走来,米列蓝却猛的拔出自己的木剑,横架在自己的咽喉处,吓得乔列颜和崔列红不得不当即停下了走向她的脚步。 米列蓝深情的看一眼自己身下的鲁渔,然后缓缓抬起头,泪眼滂沱的缓缓扫视了一圈所有人,苍白的俏脸上尽是决然的神色,一字一句道:“此事虽因我而起,但我不想害了他性命,如果你们执意要杀他,那么蓝儿愿意一命换一命,以我自己的命去换他一条命!” 说罢,这个往日娇弱无比的女子,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猛的手上一用力,木剑就直朝自己的咽喉划去。(5200阅读网-) 第172章 鲁渔得保一命 在鹿索要解药 ?(5200阅读网-)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眼见米列蓝就要血溅当场,就在这时,一直在舒在赫身后默不作声的牛在鸿突然大吼一声,他一掌就朝米列蓝握剑的手肘打去。 牛在鸿这打在米列蓝手肘的一掌,顿时把米列蓝的木剑震得脱手而出,直直落在地上,可是米列蓝却还不肯放弃,当即弯下身子就要去捡木剑。 乔列颜这时终于回过了神,眼见米列蓝还要再次拾剑寻死,她慌忙飞起一脚,将地上的木剑踢飞出去,然后一把拉起了米列蓝,横眉呵斥道:“六师妹,你疯了是不是?这小淫贼值得你连命都不要?” 米列蓝任由乔列颜拉起自己,当下却没有理会她的话,一双泪眼再次缓缓扫视着场上众人,神色决然道:“你们若果执意要杀他,蓝儿定当与他共赴黄泉!” 眼见米列蓝脸上决然的神色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下在场的人都错愕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为了鲁渔,这个往日在大家眼中文静娇弱的少女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蓝儿,这淫贼对你做出那样的事,又活活把你师父气死,你何苦还要如此维护于他?”好一会,抱住龙临公的孟兵剑才终于第一个开口说话。 米列蓝没有回答孟兵剑的话,当下只是睁着一双泪眼看着孟兵剑,倔强的眼神中却也隐隐透露出一丝哀求之意。 米列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孟兵剑却从她的泪眼看出了她的决然,知道米列蓝这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鲁渔的性命了,当下他便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冷冷的瞥了瞥躺在地上的鲁渔一眼,对着一众老道沉声道:“诸位师兄弟,既然蓝儿执意要保这淫贼性命,那我们就且先把这淫贼关押起来吧,容掌门师兄醒来再说。” 看着米列蓝决然的神色,对于孟兵剑的提议,当下除了舒在赫,一众老道谁都没有异议。 “怎么能就这样放过这淫贼?”对于孟兵剑的提议,舒在赫心中大感不快,但是当下眼见自己的师兄弟们谁都没有异议,他也不好说话,只得慢慢放下了手中高高举起的在巨剑,一脸不甘心的瞥了瞥鲁渔一眼,在心中冷哼道:“哼,今日算你这淫贼命大!” 于是,就这样,一场李乔亲手策划的陷害风波,就这样告了一段落。 鲁渔被押回了临字堂关押,米列蓝因为心系鲁渔身上之伤,执意要跟着去照料。晕阙过去的龙临公和木列童被扶回房间休息,而孟兵剑等一众老道和列字堂弟子则开始着手准备起管列英的丧事,余下的其余人等便各自散回了自己的堂口。 这一日,因为管列英的死,哀伤的气氛弥漫整个茅山上下,列字堂的哭声更是整整一日都未曾停竭过。 但是当下我们却单说跟着人群散去的李乔,这小子却不是回临字堂,而是一路神情忧虑的往山下的方向走去,因为鲁渔的事,今日的茅山实在是乱了套,所以往日负责看管住他的高临昊一时却也没空去管他了,任由他一个人下了山。 “这混蛋小子真是够混蛋的,明知道回山是死,却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李乔精心策划的这一场陷害,本意是想让鲁渔从此不再回茅山,没想到却因为鲁渔执意要回山解释的傻气而落得如此境地,想到被囚禁起来的鲁渔,李乔一时真是百愁莫展,一路来都是在出神的想着该怎么营救鲁渔,如今鲁渔性命已然无恙,他也不可能再敢把真相道明,因为这样一来,作为此事的幕后谋划者,不说他自己得面对茅山众道的怒火,只怕连鲁渔也不会放过他。 李乔就这样一路愁眉苦脸的走到了茅山山脚下的巨大牌坊,突然他身后响起了赵在鹿焦急的喊声:“小爷,等一下,小爷,等一下。” 李乔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只见赵在鹿正连声大喊着,急急脚朝自己追来。 “哼,这小子肯定是来要解药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气喘吁吁的赵在鹿,当下李乔虽然明知道他追着自己而来的目的,可却偏偏故意不先开口。 赵在鹿眼见李乔对于解药的事只字不提,而且也不说话,当下心急如焚的他便只得自己先开了口,对着李乔讪笑道:“小爷,我和我师兄已经办妥了你吩咐的事,我们的解药呢?” 李乔笑意盈盈的看着目光期盼的赵在鹿好一会,突然,慢慢的,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去,眸子里猛的闪过一丝杀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住了赵在鹿的脖子,冷冷道:“小子,你们师兄弟是茅山上唯一清楚这件事的人,只要你们一死,茅山上就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我谋划的,你难道认为我会傻到给你们解药吗?” 不知为什么,往日出了名贪生怕死的赵在鹿,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脸上却竟然毫无一丝惧色,当下反倒对着李乔笑道:“李公子,我知道你不傻,可是你也别以为我们师兄弟俩就是傻瓜啊!” 没想到被自己捏住小命的赵在鹿竟然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杀人灭口,当下李乔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加重了一点捏住赵在鹿脖子的力道,他知道,这样一来,赵在鹿一定会很快就说出他为什么不怕自己把他杀人灭口的理由。 果然,在感受到李乔手上力道的加重,赵在鹿不敢再卖弄什么关子,慌忙开门见山,一口气说道:“李公子,我们师兄弟早料到你有可能会杀我们灭口,所以这次来问你拿解药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和我师兄已经说好了,如果一炷香的时间他没能见到我回山,那么他就会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公诸于世!” 听完赵在鹿的话,李乔大感错愕,他没有想到赵在鹿师兄弟俩居然聪明到早早就料到自己后杀人灭口,但是很快他就从错愕中回过了神,对着赵在鹿冷笑道:“哼!公诸于世?你们也敢把这件事公诸于世?你们可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吧?难道你们就不怕你们师门的人把你们碎尸万段?” 赵在鹿似乎早料到李乔这样说,当下只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对李乔笑道:“怕!我们肯定怕啊!但是如果你不给我们解药,我们师兄弟七日后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我和我师兄又为什么要帮你陷害那个姓鲁的无辜小子?让你的诡计轻易得逞!” 李乔再次大感错愕,竟然下意识就松开了捏住赵在鹿脖子的手。 对于李乔错愕的表情,赵在鹿显得很是满意,当下他摸了摸被李乔捏得有点泛红的脖子,继续笑道:“李公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那个姓鲁的小子,但是这一切都和我们师兄弟无关,我们只知道这件事我们师兄弟都有份参与,所以只要你给我们解药,我们是不会傻到将这件事说出去,这才是让我们师兄弟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你说对不对,李公子?” “哼,没看出来这小子倒挺聪明的,居然能猜到我会杀人灭口。”听完赵在鹿的话,李乔知道这一切肯定是自己眼前这个名叫赵在鹿的瘦小子想到的,因为那个名叫牛在鸿的傻胖子是绝对没有这么聪明的。 “小子,解药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我也请你记住你自己所说的,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一旦让我知道,本公 子绝对会来取了你们的狗命!”说着,李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又再次捏住了赵在鹿的脖子,然后把自己一张写满杀意的脸直凑到赵在鹿面前,冷冷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也应该知道,杀死你们师兄弟,这对于本公子来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看着脸上杀机颇盛的李乔,赵在鹿终于再保持不住自己刚才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当下直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打回往日那副胆小如鼠的原型,只连忙战战赫赫道:“小......小爷,我明白了,你......你放心,我们师兄弟绝......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看着在自己手中吓得拼命颤抖的赵在鹿,李乔很是满意,一扫了刚才被赵在鹿要挟的窝火,顿觉心情舒畅无比,当下冷笑一声,这才松开了赵在鹿,然后从怀中掏出两个不同颜色的小瓶子,一边往赵在鹿扔去,一边说道:“喏,这是解药,白色瓶子的是你的,灰色瓶子的是你师兄的,记清楚了,别到时吃错了,毒发身亡时赖本公子骗你们!” 眼见李乔终于拿出解药,当下赵在鹿大喜过望,慌忙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了两个瓶子。等一接住瓶子,这小子先把灰色瓶子收进衣襟内,然后当即就拔掉白色瓶子的塞子,把瓶子里的一粒赤色小丸子抖在掌上,二话不说,张嘴就吃了下去,直到感觉小丸子落入了自己肚中,他这才把白色的空瓶随手一扔,对着李乔笑道:“李公子,怎么样?放心了吧?这回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们师兄弟会因为吃错解药,而在毒发身亡时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了吧?” 李乔不置可否的轻轻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也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屑,然后再不理赵在鹿,转身大踏步走了。 “这个小鬼贼到底是什么人?同样都是鬼,他为什么要去陷害那个姓鲁的小鬼贼?”赵在鹿皱眉一路目送着李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对于李乔陷害鲁渔之事,他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却哪里知道,正因为鲁渔也是一个鬼,一个鬼赋异禀的鬼,所以李乔才要陷害他,才想要把他逼出茅山,逼出这个专以捉妖驱魔为已任的人界道学之所宗。 回到自己的酒馆根据地,李乔当即把跟随着自己来到茅山,以魅为首的十个神秘黑衣人全部召集起来了。 “我们现在马上回岷山把这件事告知义父!”在召集齐十个黑衣人之后,阴沉着脸的李乔说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因为身受重伤而晕迷过去的鲁渔,在米列蓝不计日夜,不辞劳苦的悉心照料下,终于在三天三夜之后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的鲁渔,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连日来都守候在他身边的米列蓝,而是黑头这小家伙的那一双可爱至极的圆溜溜小眼珠。 “汪汪!”看到晕迷这么久的鲁渔终于醒过来后,趴在鲁渔枕边的黑头兴奋得连声大叫了几声,然后便站起来身来,欢喜无比的伸出小舌头猛.舔着鲁渔的脸颊,一条蓬松的小尾巴更是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猛烈。 看着欣喜若狂的黑头,如果是往日的鲁渔,他一定要伸出手好好爱抚一番这个小家伙,可是此时此刻的鲁渔却只神情空洞的看着自己旁边欢呼雀跃的黑头,一双无神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喜意,只写满着一种清晰无比的绝望与悲痛。 似乎也感觉出了鲁渔眼神中的悲伤欲绝,当下黑头也渐渐停下了自己拼命舔着鲁渔脸颊的亲热举动,一双圆溜溜的乌黑小眼珠只若有所思的看着鲁渔,最后,这小家伙便又重新安安静静的,乖巧无比的趴回了鲁渔枕边。 眼见黑头安静了下来,当下鲁渔便扭过头,面朝屋顶,怔怔的看着屋梁发呆,他甚至连关心一下自己现在身处何地的心思都没有,脑海里只反复浮现起一幕幕自己和管列英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吐蕃和管列英相遇时的情景;想起了管列英不顾所有人反对也要收自己为徒的往事;想起了前些天管列英和自己在竹林里说的那番话......但最后,他的脑海里却只反复重现了几天前自己把管列英气得口喷鲜血,一头栽倒的一幕。于是,渐渐的,他的眼睛中又慢慢泛起了泪水,最后豆大的泪珠终于一滴一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只一会就打湿了枕头。 也不知鲁渔落泪了有多久,突然,一道如葱白的柔软玉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的帮他拭掉了他脸庞上的泪水,鲁渔怔怔的扭头往一边看去,看见了一个娇弱无比的蓝衣少女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鲁渔怔怔的看着这个蓝衣少女好久好久,仿佛晕迷了三天三夜的他一时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无法把人一下子看清楚一样,但是最后,他终于还是看清楚了这个少女是谁,因为他空洞的眼睛里慢慢现出了一点惊讶。 “六师姐......”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天没开口说过话的原因,又也许是因为他心中悲伤,当下鲁渔的嗓音竟显得有几分嘶哑,也隐隐好像带着一点哭腔,如同一个受了伤害的孩子想要和母亲哭诉的前奏。 “嗯,你醒了啊。”也许鲁渔并不是一个想要哭诉的孩子,但是米列蓝轻柔的声音却真的如同一个和蔼的母亲。 米列蓝转身从自己身后的桌上放着一盆她刚刚端进来,还冒着热气的热水中捞起一条手巾,然后用力拧干,这才又转过身对鲁渔笑道:“来,我帮你擦擦脸。” 鲁渔没有拒绝,任由米列蓝用温热的湿手巾温柔的抹掉了他脸上所有的泪水。 “六师姐,师父呢?”就在米列蓝又转身去盆中清洗手巾的时候,鲁渔突然声音恐慌,语带颤抖的轻轻问道。 米列蓝神情错愕的停下了手中拧干手巾的动作,慢慢的,她的眼睛竟也渐渐通红,好一会才语带悲痛的轻声道:“死了,葬在了皆峰山脚下。” 虽然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米列蓝的话之后,当下鲁渔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房突然如同被雷击中一样疼痛,脑海中瞬间变得空白一片,只一会,他那刚刚被米列蓝擦拭干净的脸颊又马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突然,在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鲁渔发了疯般挣扎着要从床上翻身而起,口中连声呢喃道:“六师姐,带我去见师父,六师姐,带我去见师父。” 鲁渔这么一番剧烈动作,又再次撕裂开他胸膛上尚未痊愈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当即透过他胸膛上包扎的白布渗了出来,渗进了米列蓝的眼睛中。 “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米列蓝心疼的连忙伸手去按住拼命挣扎着想要翻身而起的鲁渔,失声惊呼。 “汪汪!”通人性的黑头当下也连忙站起身子,对着鲁渔连声汪汪大叫,看小家伙那着急模样,就好像是也在叫鲁渔不要乱动一样。 “六师姐,求求你了,让我去见师父,让我去见师父。”鲁渔却理都不理米列蓝和黑头这一人一狗的劝阻,当下仍只是固执的拼命挣扎着要从床上翻身而起,一边连声哀求着米列蓝不要拦住自己。 (5200阅读网-) 第173章 鲁渔列英坟前痛哭 众道决议鲁渔生死 ?(5200阅读网-) 眼见鲁渔挣扎得越来越激烈,胸膛上渗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当下米列蓝终于不忍再阻拦他,用力搀扶住他的手臂,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他搀扶下床,一边柔声道:“别要再乱动了,我带你去见师父就是。” 就在米列蓝话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少女的愤怒呵斥声:“带他去见什么师父?这淫贼不是我们列字堂的弟子,这淫贼没有师父!” 米列蓝错愕扭头看去,只见木列童和曹列君两人大步走进了房间,刚才说话的正是胡列淑。 俏脸含霜的木列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鲁渔,眼中一丝感情波动都没有,只对着米列蓝冷冷道:“六师妹,你要带他去哪里?” 米列蓝错愕的看着木列童,怔怔道:“大师姐,师弟想要去见师父。” “这淫贼哪来的师父?他已经不是我们列字堂的弟子了!”木列童怒声呵斥着米列蓝,但是她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鲁渔,本来没有感情波动的目光竟渐渐流露出一种切骨的恨意。 看着木列童这种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目光,听着她一口一个淫贼的破口大骂,鲁渔只感觉到自己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又添上了一道更重的伤痕,如同被人用刀割一样疼痛难忍,但是最后,他却只是强自忍着心痛,深呼吸一口气,再不看木列童,只自顾自挣扎着要往门口走去。 因为木列童和曹列君突如其来的闯进房间,米列蓝一时没回过神,竟被鲁渔挣脱出了自己的双手,可是双腿都受了重伤的鲁渔在失去她的搀扶之后,又怎么可能站得稳?当下只见鲁渔双腿的伤口渗出一抹让人触目惊心的血,鲁渔清楚感觉到自己双腿上的伤口撕裂开来,当下只痛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双腿一软,整个人便重重的跪倒在地。 听到鲁渔的痛叫,米列蓝这才回过了神,慌忙心疼的弯下身去,想要再次扶住鲁渔,可是鲁渔却轻轻甩掉了她的手,拒绝她的搀扶,独自一个人紧紧咬着牙齿,用手撑持住身边的桌子,艰难的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的就又要朝门外走去。 看着鲁渔踉踉跄跄,摇摇欲坠的身影,米列蓝当下终于是心疼难忍,再次伸手扶住了鲁渔,一边以一种哀求的目光看向木列童,轻声道:“大师姐,就让我带他看一看师父吧?” 木列童怔怔看着鲁渔双腿伤口处越渗越多的血迹,当下她没有说话,也不知是拒绝,还是允许了米列蓝的请求,可是米列蓝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心疼,当下米列蓝心中不由得一喜,她知道,木列童是不会再阻拦鲁渔了,于是她便搀扶着鲁渔就往门外走去,可是鲁渔身子太重了,她的人也太娇弱无力了,一时两人都是举步维艰。 看着鲁渔和木列童举步维艰的样子,曹列君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知道,如果只靠米列蓝一人之力,鲁渔别说去皆峰见管列英的坟墓了,只怕连走出这个房间都是一个问题,当下便忍不住对木列童轻声道:“大师姐,我去帮帮六师妹吧。” 木列童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曹列君知道她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当下便急忙跑过去扶住了鲁渔的另一边身子,和米列蓝合力搀扶着鲁渔往门外走去。 鲁渔一边任由着米列蓝和曹列君搀扶着自己往外走去,一边扭头对曹列君疲惫一笑,轻声道:“谢谢你,五师姐。” 听着鲁渔的致谢,没想到曹列君却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不看鲁渔一眼,只淡淡道:“别乱叫,我已经不是你五师姐了,因为你已经不是我们列字堂的弟子。” 鲁渔错愕,他没想到曹列君居然会如此回应自己的致谢,但是当下他也只是苦涩一笑,轻轻叹了口气。 当下曹列君和米列蓝搀扶着鲁渔来到了皆峰山脚下,发现这是一个占地极广的陵园,陵园里坟墓遍野,都是埋葬着茅山的一些先祖道士,曹列君和米列蓝却径自扶着鲁渔走到了一座崭新的新坟上。 “师父!”当看到这座新坟的墓碑上写着的赫然就是管列英的名字时,鲁渔便当即落下两行泪水,用力挣脱米列蓝和曹列君的手,哀嚎一声,扑通跪倒在地,对着管列英的坟墓放声痛哭起来。 也许因为鲁渔哭得实在是太过悲戚了,当下曹列君也忍不住落了泪,而向来性格就柔软的米列蓝更是已经低头轻声抽泣起来。 鲁渔从正午一直哭到日落西山,直到在米列蓝屡番苦口婆心的劝解之下,他才任由米列蓝和曹列君把自己扶起来,神情茫然的回了临字堂那所关押住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鲁渔注定无眠,只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梁发呆,脸上写满了痛苦、悔恨与悲伤之色,可怜米列蓝眼见他这副模样,也是一宿难睡,只傻傻的坐在鲁渔床头,连声叹气,而黑头这小家伙也是一夜都乖乖趴在鲁渔枕边,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只静静的注视着鲁渔。 这边鲁渔因为管列英之死而悲伤难眠,那边茅山众道在知道鲁渔醒来之后,却也当夜就在临字堂的大堂召开了会议,一起商量应该怎么解决鲁渔这个问题。 “掌门师兄,这小淫贼奸.淫自己同门师姐,活活气死六师妹,真可谓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留他于世上徒惹祸害!”大堂上首先发话的就是舒在赫这个一直主张处死鲁渔的矮小老头。 坐在舒在赫身边的白皆悔,眼见舒在赫一副义愤填胸,仿佛鲁渔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当下恼怒的瞥了瞥舒在赫一下,便也站起身对龙临公沉声道:“掌门师兄,虽然渔儿犯下奸.淫之罪,但他终究也是七师弟留在世上的唯一一条血脉,我们和七师弟始终同门一场,怎能如此待他后人?” 白皆悔话刚说完,坐在他对面的封阵融却也应声站了起来,也对龙临公说道:“掌门师兄,当初我们就是因为念及这小贼是七师弟之子而把他留在茅山上,所以才酿成了今日这等大祸,如今,我们万不能再纵容这小贼在世间作恶了!” 封阵融话一说完,坐在他旁边的邓前坤神色犹豫的看了看一眼白皆悔,当下却终于也是站起身对龙临公正色道:“掌门师兄,我也同意封师兄的话,七师弟素来侠骨心肠,这小贼如此丧尽天良,我想如果七师弟还在生的话,他也一定会同意我们此番大义灭亲之举!” 当下大堂上几个老道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提出自己的提议,可是身为茅山掌门人,此事的最后裁决者——龙临公,他却只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场上众人的话。 “掌门师兄?掌门师兄?”第一个发现龙临公神情恍惚的是孟兵剑,当下坐在龙临公身边的他只得轻声呼唤起自己的掌门师兄来。 听着孟兵剑的呼唤,龙临公这才从悲伤中回过了神,当下只疲倦无比,意兴阑珊的扫了扫自己的诸位师弟一眼,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对孟兵剑说道:“二师弟,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置吧!”说罢,他便霍然起身,再不理场上众道,拖着憔悴的身躯,缓缓走进了大堂后面。 看着龙临公突然之间就显得很疲惫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孟兵剑 竟突然觉得自己的掌门师兄在此时此刻苍老了很多,很多,场上这么多道士,孟兵剑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掌门师兄对管列英的爱意,管列英的死,对于自己掌门师兄的打击有多大,他也是最清楚不过。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对于这场惨剧,孟兵剑也是无可奈何,当下只得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终于收回了看向龙临公的视线,转而看起了场上众道,低头沉吟了一会,他却又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坐在最下首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列童。 孟兵剑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却让他吃了一惊,因为他清楚看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列童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俏脸上那种悲伤与痛苦的神情,任由谁看了都不由得一阵心疼,当下孟兵剑叹了口气,只得开口轻声问道:“童儿,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小淫贼是好?” 木列童听到孟兵剑的问话,当下却只缓缓抬头看着孟兵剑,一双泪眼里写满了彷徨、无助和犹豫不决的神色。 不等木列童回答孟兵剑的话,马者欧却已经在心中叹了口气,对木列童柔声道:“童儿,你如今已是列字堂堂主,怎么能轻易就哭哭啼啼的?这若是让外人瞧见,岂不是笑话我们茅山?” 原来,在管列英死后,因为管列英生前没有指定自己的哪个弟子是下一任堂主,所以按照茅山历来的规矩,身为列字堂大弟子的木列童,自然而然就继任成为了茅山列字堂的下一任堂主。 当下马者欧话刚说完,那边莫斗人就当即接过了他的话,也紧跟着对木列童沉声道:“童儿,这等丧尽天良的淫贼,你何苦去怜惜于他?身为一堂之主,你得拿出点魄力来才能服众,该大义灭亲时就大义灭亲!” 眼见木列童还是只一味的默默垂泪,当下心急如焚的舒在赫也跟着嚷道:“对呀,童儿,你莫师伯说得对,像这种丧尽天良的淫贼是断然留他不得的,你放心,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们几位师伯也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们代替你清理门户,让我们来帮你师妹和你师父报仇雪恨!” 舒在赫自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说得简短有力,在情在理,定然能够帮助木列童下定决心,可是他却没想到在听到自己这一番话之后,木列童泪眼上痛苦之色更重,当下只见她轻轻摆动着脑袋,神色挣扎,居然难过得低声抽泣起来。 眼见木列童因为舒在赫的话更显痛苦,当下孟兵剑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在赫,沉声道:“谁都不要再多言,让童儿自己去做决定!” 听完孟兵剑的话,当下舒在赫只得悻悻的坐回了椅子上,而正欲张嘴说话的封阵融也只得将到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这老家伙本也正想劝解木列童几句呢。 也不知木列童低声抽泣了多久,她的脑海中一会浮现当日管列英气绝当场的情景,一会又浮现起当初鲁渔不顾漫天温亦鬼气而舍身相救自己的一幕,好一会才见她抬起一张满布泪痕,憔悴至极的俏脸,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对着孟兵剑缓缓道:“二师伯,他终究终是我师弟......”话没说完,突然一股莫大的悲痛涌上她心房,她眼前一黑,竟又一次晕了过去。 没想到木列童说着说着又晕了过去,当下大堂里瞬间乱了套,离木列童最近的邓前坤和白皆悔当即抢到木列童身边,齐齐伸手扶住了要倒在地上的木列童。 没想到对于如何处决鲁渔的事,竟然能让木列童痛苦得晕倒过去,看着不省人事的木列童,当下孟兵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一直视唐兵桓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木列童在他眼中也早已等同是他的半个儿媳妇,虽然他明知道木列童不忍处决鲁渔,一定是因为心中还藏有对鲁渔的爱意,但他终究不想太过让木列童为难,当下低头沉吟了一会,便对着众道沉声道:“诸位师弟,既然童儿念及同门之情而不忍诛灭那小淫贼,那么我们就姑且网开一面,留那淫贼一条命在吧!我们不如就把他永远囚禁起来,不让他出去害人就是!” 听完孟兵剑的话,当下舒在赫第一个就情急,当即就再次霍然起身,对着孟兵剑皱眉道:“二师兄,这怎么能行?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了那小淫贼?这岂不是成了姑息养奸?” 孟兵剑瞪了一眼一脸忿忿不平的舒在赫,冷冷道:“五师弟,如果干下这件事的是你的弟子,那么你又能不能狠下心大义灭亲?” 没想到孟兵剑居然会这么一问,当下舒在赫当即张大着嘴巴哑口无言,不过这矮小老道很快就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是不对,便马上就收起错愕的表情,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道:“如若我在字堂有这等丧尽天良之徒,我舒在赫自当亲自清理门户,绝不手下留情!” 舒在赫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可是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就是他自己徒弟做的,向来以护徒出名的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兑现自己的话? 看着舒在赫大义凛然的样子,白皆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冷笑,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哼!五师弟,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过大言不惭了吧?记得当初你两个劣徒跑去列字堂偷看女子洗澡的时候,你可是纵容他们的恶行!” 没想到白皆悔居然会说起这么一件陈年旧事,当下舒在赫不由得老脸一红,手指白皆悔,怒目道:“四师兄,你不要含血喷人,肆意诬蔑我们师徒,当年偷看列字堂弟子洗澡之事,不一定就是我两个徒儿干的!” 当年牛在鸿和赵在鹿偷看列字堂弟子洗澡之事,列字堂弟子当场就把他们两个逮住,白皆悔实在没想到舒在赫居然还能如此不要脸的狡辩,当下不由得再次冷哼一声,冷冷道:“哼!五师弟,当年你两个好色的徒弟被人当场逮到,你怎么也敢好意思说不是他们干的?” 舒在赫也知自己是理屈,当下却也还是不愿就此服输,只气红着脸道:“就算当年那件事是我两个徒儿干的,可他们这等无伤大雅的小错,又怎么能够和那小淫贼丧尽天良的行为相比?” 眼见舒在赫和白皆悔有越吵越激烈的苗头,为免他们之间的争吵到最后演变得无法收拾,当下孟兵剑眉头一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对着他们沉声呵斥道:“好了,别吵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孟兵剑这一番呵斥,当下舒在赫和白皆悔果然就停了口,可是这时,封阵融这老家伙却缓缓站起了身,对着孟兵剑说道:“孟师兄,我还有一件有关那淫贼的事没和你禀报。” 孟兵剑看向封阵融,顿时面现困惑,皱眉道:“什么事?” 眼见孟兵剑因为白皆悔和舒在赫争吵的事而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当下封阵融不敢怠慢,连忙把话说了下去:“我堂下弟子曾见到过这小淫贼鬼鬼祟祟的溜到小月崖上!” 对于小月崖上出现过一个不明来历之人的事,孟兵剑早就听过龙临公对自己说,所以当下在到封阵融的话之后,不由得一脸惊讶,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偷偷跑到小月崖上的家伙就是那小淫贼?” 封阵融异常肯定的重重点了点头,正色道:“孟师兄,此事当然无误,是我堂下弟子亲眼所见!” (5200阅读网-) 第174章 鲁渔拍晕列蓝 黑头一路悲叫 ?(5200阅读网-) 原来,管列英气绝当场的那日,被李阵泽认出了鲁渔就是自己在小月崖上遇上的那个冒充张临宝的神秘茅山弟子,李阵泽在回到阵字堂之后,就将此事告知了封阵融,所以才有了现在封阵融对李阵泽的一番话。 当下李阵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众道一说,当下除了白皆悔,其余众道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尤其是莫斗人,本已面无表情的脸更添上了几分愠怒。 莫斗人当冷哼一声,便沉声说道:“哼!没想到这小淫贼在我们茅山上如此不安分!居然还想要偷偷溜进封邪洞!”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孟兵剑,冷冷道:“孟师兄,既然这小淫贼对封邪洞这么好奇,不如我们就如他所愿,就把他关押在封邪洞吧?” 孟兵剑低头沉吟了一会,当下觉得莫斗人这个建议并没什么大碍,于是便点了点头,正色道:“好!那我们明日就把这小贼也封印在封邪洞里面吧!让他和那五老鬼一样永世不见天日!” 于是,众道的这一番商议就此告一段路,当下白皆悔抱着晕迷过去的木列童回列字堂,而其余众道便也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一早,鲁渔还是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屋梁发呆,而他枕边的两头则分别趴着因为不胜劳累而睡过去的米列蓝和黑头这一人一狗,突然,熟睡中的黑头小耳朵轻轻一动,像听到了什么一样,当下这小家伙猛的醒了过来,站起身子对着门外就是一阵愤怒狂吠。 黑头的吠叫声很轻易就惊醒了连日来睡得并不安稳的米列蓝,当下米列蓝困惑的看了一眼黑头,便也跟着这小家伙的目光警惕的往门外看去,只一会,孟兵剑等众道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黑头和米列蓝的视线中。 看着突然气势汹汹涌进来的一大帮师伯,米列蓝不由得吃了一惊,当下知道他们定然来者不善,肯定是冲着鲁渔而来,于是便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神色决然的朝他们迎了过去。 米列蓝对着为首的孟兵剑轻轻一躬身:“二师伯!” 孟兵剑点了点头,当下目光却直绕过米列蓝,望向了躺在床上神情恍惚的鲁渔,皱眉道:“蓝儿,这小贼已无大碍了吧?” 米列蓝没有回答孟兵剑的话,当下只一脸警惕和恐慌的盯着孟兵剑和众道,手不知不觉摸上了自己腰间挂着的木剑,她不知道自己几位师伯准备对鲁渔做什么,但是只要一旦他们要对鲁渔动手,那么她就马上拔剑以死相要挟。 米列蓝紧张兮兮的神情又怎么能逃得过孟兵剑如炬的目光?看着如临大敌的米列蓝,当下他轻轻瞥了瞥米列蓝握住木剑的手,不禁在心中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但最后他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对米列蓝柔声道:“蓝儿,你莫要怕,这次师伯们前来,不是要取这淫贼性命,我们知道你念及同门之情不愿伤害于他,但这淫贼终究是犯下了世所难容的恶行,若果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岂不是等同于姑息养奸?所以经过一番商议,我们准备把囚禁在封邪洞里,以示惩戒!” 听到孟兵剑不是要来取鲁渔性命,米列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下终于松开了握剑的手,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己掌心早已经渗出了冷汗。 “那......师伯们准备把他囚禁多久?”一念及此,米列蓝刚刚放下的心不禁又紧张起来,当下只紧紧注视着孟兵剑。 看着又突然紧张起来的米列蓝,孟兵剑只得再次叹了口气,正色道:“永远!” 孟兵剑话一说完,米列蓝只觉得如遭雷击,心中一阵颓然,脑海瞬间里空白一片。 好一会米列蓝才回过了神,当下双眼里顿时泛起泪水,一边连连摇头摇头,一边神色哀怜的对着孟兵剑哀求道:“不!二师伯!不要这样!” 看着米列蓝的泪眼,孟兵剑努力不让自己心软,当下仍只是沉声道:“蓝儿,这已经算是对这小淫贼最轻的惩罚了......” “对呀,蓝儿,你莫要再护着这小淫贼了,这小淫贼犯下的恶行,万死不足以谢罪!现在把他永远囚禁起来,已经算是纵容他了!”舒在赫一边瞪着躺在床上对自己和自己师兄弟们视若无睹的鲁渔,一边恶狠狠的出声打断了孟兵剑的话。 因为心中向来就对自己这个五师伯毫无好感,当下米列蓝看都不看他一眼,仍只是带着两行清泪,一脸哀求的看着孟兵剑。 虽然孟兵剑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不是会心软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会获得龙临公如此信任,而将茅山的大小事务交由他打理,当下他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对着米列蓝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决定不会再动摇。 米列蓝虽然向来性格柔软,可是如今事关鲁渔,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当下虽然明知道孟兵剑心意已决,却还是一咬银牙,猛的跪在了孟兵剑面前,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二师伯,蓝儿求求你了,他已经知道悔改了,求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蓝儿,你这是何苦呢?快快起来!”没想到为保鲁渔,米列蓝居然会不惜一跪,孟兵剑一时竟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只连忙俯下身想要扶起米列蓝,可是倔强的米列蓝却就是死活不肯站起身来,只睁着一双泪眼紧紧看着他。 当下其余众道眼见米列蓝倔强如斯,也都不得不苦口婆心,你一句我一句的连声劝慰起来,可是任凭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口生莲花,米列蓝却就是不肯站起身来。 这边众老道和米列蓝僵持不下,那边躺在床上的鲁渔不知什么时候,怔怔看着屋梁的眼睛里竟渐渐通红起来。 “六师姐,我鲁渔何德何能,能让你待我如此的好?”对于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鲁渔虽然无心理会,可是他心理却清楚知道房间里在上演着什么,当下眼见米列蓝为了自己而不惜一跪,他那颗快要干涸死去的心,不知怎么的,竟又渐渐湿润起来,重现生机。 鲁渔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当下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翻身爬起来,艰难的下了床,忍着身上的伤,咬牙走到了米列蓝身后,俯下身轻轻从背后抱住了米列蓝。 感受到自己背后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少年体温和味道,米列蓝如遭雷击一样错愕了,当下缓缓转过头去,怔怔看着对着自己一脸微笑的鲁渔,像一个突然受到宠爱的孩子一样,米列蓝心中只觉得一阵说不出来的欢喜,一时竟忘记了自己的坚持,下意识任由鲁渔把自己抱了起来。 鲁渔因为身受重伤的缘故,这么一番往日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却仿佛花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当下他只觉得一阵无力,整个人不由得都贴在了米列蓝身上,头也情不自禁就趴在米列蓝的肩上,与其说此刻的他是抱着米列蓝,不如说是米列蓝成了他能站在地上的唯一一个支撑物。 米列蓝却似乎不介意鲁渔这种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的举动,虽然娇弱的她为此也感到很是吃力,可是她却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站得稳稳当当的,尽量让鲁渔不至于跌倒在地。 好一会,鲁渔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当下他便轻轻抬起头,在米列蓝耳边疲惫的轻声笑道:“六师姐,谢谢你,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不用为我再做什么了,就让他们把我永远关起来吧,师父 是被我气死的,就算他们不去惩罚我,我也会找个方式去惩罚我自己的。”说罢,鲁渔便轻轻松开了自己抱住米列蓝柳腰的手。 感受着自己耳边的一股温热,米列蓝心中只觉得一阵阵幸福的悸动,可是当下她却没有心情去享受这种幸福,只猛的转过身,睁着一双泪眼看着鲁渔,连连摇着头,神色倔强道:“不!不行!我不答应!我不允许!” 看着神色倔强的米列蓝,鲁渔破败的心升起一股久违的暖意,当下他感动得难以言说,也对这样的米列蓝心疼得无言以对,好一会,他通红的眼睛终于泛起一些水雾,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拭去米列蓝俏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六师姐,你真傻!” 感受着自己脸上手指的温柔,听着鲁渔温柔的话语,米列蓝一阵错愕,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种幸福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涌上她的心房,瞬间将她淹没了。 但是,就在米列蓝恍惚的一瞬间,鲁渔正帮她擦拭着泪水的手,猛的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她脖子后面,然后用力一拍,米列蓝便眼前一黑,整个人一头晕倒在鲁渔怀中。 不理众道惊愕的表情,当下鲁渔只面无表情的拦腰抱起米列蓝,咬着牙,忍着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把米列蓝抱到了床上,然后这才转身面朝众道,淡淡道:“你们可以把我带走了。” 舒在赫当下第一个回过神来,当下冷哼一声,便一步跨到鲁渔面前,伸手就揪住了鲁渔的衣襟,可是就在他想要把鲁渔拖走的时候,这个矮小的老道却猛的瞥到自己身边的床上突然跃起一道黑色的影子,当下他大惊,扭头看去,只见黑头这小家伙正张大着狗嘴,凶猛至极的朝他扑去。 舒在赫道行虽然不算是众道中的翘楚者,甚至连茅山七大道士的名头都够不着,但是他终究也是一堂之主,一身修为又岂可小视?当下他眼见黑头朝自己扑来,吃惊之余,却也下意识就伸出另一只一掌朝黑头打去。 黑头躲闪不及,被舒在赫这条件反射的一掌稳稳打中,这小家伙便哀呜一声直朝一边飞去,摔在了墙上。 所幸舒在赫这一掌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黑头虽然感到身上一阵疼痛,却并没受了重伤,当下汪汪叫了两声,便又精神抖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又要朝舒在赫冲去,可是这时鲁渔却终于开口呵斥起它来:“黑头,住手!” 愤怒的黑头在鲁渔呵斥声下,当下竟然真的乖乖停下了继续冲向舒在赫的举动,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歪着小脑袋,一脸困惑的看着鲁渔。 看着这只从吐蕃不远万里,一路追随自己到茅山的小黑狗,想到这小家伙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和对自己的忠心,鲁渔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当下竟隐隐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对这小家伙的一番喝斥,但最后他却忍着心中的愧疚,充满爱怜的扫了扫一眼躺床上的米列蓝,对着一脸困惑的黑头沉声道:“小家伙,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六师姐了,答应我,替我保护好她。” 黑头脸上困惑的表情转为错愕,似乎这小家伙一时听不懂鲁渔话里的意思一样,但它终究是一只通人性的小狗,很快就理解了鲁渔的话,当下小眼睛里写满了焦急,对着鲁渔连声汪汪直叫,似乎在表明自己不接受鲁渔这一番安排。 看着一脸焦急的黑头,心意已决的鲁渔无动于衷,当下只是轻声笑道:“听话,黑头,记住了,帮我好好保护好六师姐。”说罢,他便对着面前揪住只的舒在赫冷冷道:“走吧!” 于是,在黑头焦急的连声大叫着,鲁渔被舒在赫拖出了房间,一路直朝阵峰小月崖下的封邪洞而去,可怜黑头这小家伙却不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拖走,一路汪汪大叫着追随而去,绕着鲁渔身边直转,一会愤怒的龇牙咧嘴对着舒在赫汪汪大叫,一会又焦急的抬头看着鲁渔,可怜的连声低呜。 可是被舒在赫揪住的鲁渔,当下却不敢去理会黑头,只是默默在心中连声叹气。 就这样,一群年过半百的老道士揪着一个黑衣少年,和一条围绕着他们转的小黑狗,一路来到了封邪洞上的小月崖。 似乎终于知道自己即将要和鲁渔分别,黑头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当下绕着鲁渔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焦急,当下这小家伙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直跳上了鲁渔的后背,就像一个不愿爹娘离开自己的小孩子一样,一双小前爪死死抱住了鲁渔的脖子,整个小身子都挂在鲁渔身上。 没想到黑头居然会不顾一切缠住自己,当下鲁渔只感到一阵无可奈何,也感到一阵心酸,但他却还是忍着心头的悲伤,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像是带着恼怒,冷冷道:“听话,黑头,快帮我回去照看住六师姐。” 黑头虽然是一只通人性的小狗,但这小家伙却终究还是不可能理解鲁渔内心的复杂,当下只以为鲁渔是真的生气了,这小家伙便轻轻松开了抱住鲁渔脖子的一双小前爪,一脸彷徨无助的落回了地上,像一个被爹娘抛弃了的小孩子一样,只眼巴巴的愣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鲁渔被舒在赫拖下了封邪洞。 当黑头这小家伙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月崖上早已剩下它孤零零的一个,突然,这小家伙像是终于彻底明白了过来,当下发了疯般直跑到小月崖边缘,悲伤至极的对着崖下的封邪洞连声直叫。 “小贼,你不是对封邪洞很好奇吗?今日老子我就让你永远都留在这里!”一走进封邪洞,舒在赫便当即一把将鲁渔重重推倒在地上,恶语相向。 鲁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副对此毫无所谓的样子。 眼见鲁渔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舒在赫不由得一阵火起,当下正欲继续破口大骂鲁渔,没想到封邪洞深处却突然传出了一道大大咧咧的小孩子声。 “喂,外面谁来了?快进来让你老祖宗我看一看。” 几位老道在听到这道小孩子声时都脸上变色,可是鲁渔却清楚听出这是自己六师父张汉的声音,当下不由得轻轻一笑,心中暗道:“我若能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能陪陪我这几个寂寞的师父。” 一众老道也不知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压根不愿搭理张汉,当下没有人回答张汉的话,惊出一身冷汗的封阵融只对着孟兵剑战战赫赫道:“孟......孟师兄,我们快开始布结界吧!” 看着因为张汉一句话便惊慌得不能自持的封阵融,孟兵剑心中虽然有点不屑,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也是心头感到一阵犯怵,毕竟他也是知道这封邪洞里关着的可是六界大名鼎鼎,道行高深无比的五个鬼界老祖宗,于是当下他便对着封阵融点了点头,对其余众道沉声道:“诸位师弟,我们动手吧!” “天罗地网!”说罢,当下孟兵剑便当先带头走到洞口边缘盘腿坐下,余下众道也不敢怠慢,陆陆续续的也走到孟兵剑身边盘腿坐好,接着他们齐齐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咒语,好一会,只见他们一起大喝一声,双掌齐齐朝封邪洞里打去,只见一道道耀眼的黄光从他们指间射出,一眨眼的功夫就在鲁渔身前凝结交缠成一张光芒万丈的网,将整个洞口都封住了。(5200阅读网-) 第175章 封邪洞再添一鬼 唐兵桓气急成怒 ?(5200阅读网-) 孟兵剑等众道在布完了结界之后,便再不敢在封邪洞里多作逗留,当即飞出了封邪洞,各自散去了,只有黑头这小家伙还不愿离去,傻乎乎的趴在小月崖上,眼神悲伤的往小月崖下探头而望。 最后一个飞走的白皆悔在半空中看了一眼不愿离去的黑头,当下心中忍不住暗叹道:“渔儿禀性虽坏,但没想到却养了一条如此忠心耿耿的好狗!” “渔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被那些臭道士关在这里了?”等感觉到外面的一众老道走光了,古平当即就焦急的开口对着鲁渔直喊,道行高深如他,在鲁渔一进封邪洞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好徒儿来了,只是刚才碍于孟兵剑等老道在场,所以他才不敢和鲁渔搭讪。 鲁渔嘴巴刚张开,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当下张汉却也紧接着嚷了起来:“对呀,渔儿,你干了什么事呀?怎么那些臭老道会把你关进来的?你快进来和为师说个清楚!” 鲁渔又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没想到心急如焚的杨庭却也跟着嚷了起来:“渔儿,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有为师几个帮你撑腰,放眼六界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对呀,渔儿,你放心好了,虽然你五师父在六界中没人怕他,但六界之中无论是谁都得卖我张汉几分面子,你是我徒儿,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和为师说就是。”似乎压根不打算让鲁渔说话一样,杨庭话刚说完,张汉又紧跟着喊了起来。 杨庭眼见张汉在鲁渔面前如此贬低自己,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大骂道:“喂,张老王八,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杨庭的鬼屁大.法在六界之中谁人不惧?你说老子没人怕?哼!老子看你是想要尝一尝我的鬼屁大.法了吧?” 张汉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浑人,尤其现在是在自己徒儿面前,他又怎么能愿意露怯,当下只不屑的瞥了瞥杨庭的小屁股一样,冷哼道:“哼!杨老头,你不就仗着你的老屁股会放几个屁么?亏你这都好意思在渔儿面前说出口,都是一个老得不成样的老鬼了,也不知道害臊!” 张汉这一番话,彻底让杨庭暴怒起来,当下他的小胖脸上直气得红一阵,青一阵,眼见就要发作,偏偏这个时候,明明事不关己的古平还故意添柴加薪,故意对着杨庭激将道:“杨老头,张老头说你在六界之中没人怕,要我看来,这话说得可没一点儿错呀,你看看你,被张老头这么羞辱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亏你还整天吹嘘自己的鬼屁大.法有多厉害多厉害的!要换老子我,早把这老王八揍得满地找牙了!” 没想到在古平说出一番煽风点火的火之后,本来就要发作起来的杨庭却竟渐渐冷静了下来,当下只冷眼看着古平,冷哼道:“哼,古老头,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呀?你是想让我和张老头两虎相争,然后你这老王八好隔岸观火吧?” 古平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反倒弄巧成拙,本以为铁定要和张汉打起来的杨庭却把矛头转向了自己,当下这老鬼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可他也岂就是那种愿意露怯的家伙?当下只不以为意的对着杨庭笑道:“呀,杨老头,你可真不要脸,居然敢把自己比喻成老虎,要老子看来呀,你和张老头充其量也就是两条叫得大声的小土狗罢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三个师父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鲁渔只得闭上了自己张大的嘴巴,对于自己这个三个有点浑的师父,他只感到一阵哭笑不得,当下便干脆也不急着说话了,任由他们吵个够。 终于,就在古平、张汉和杨庭三个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葛颇终于沉下脸,大声呵斥起他们来:“够了!不要吵!” 听到葛颇的喝斥声,古平这三个老鬼这才停下了争吵,齐齐不满的看向了葛颇,正当他们要连带着葛颇也骂的时候,夏侯坡这时也终于说上了话:“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渔儿还没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古平三个老鬼一阵错愕,这时才想起了鲁渔还在外面的事,当下便终于彻底停下了争吵,又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起了鲁渔来。 张汉嚷着:“对呀,渔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快和为师说说!” 杨庭喊着:“渔儿,放心,有事你尽管说就是!” 古平叫着:“渔儿,快进来把事说清楚!” 眼见自己三个师父乱哄哄的吵成一团,鲁渔单是听也觉得心烦气躁,当下不敢再一言不发,也不管他们怎么吵,只对着洞里大喊道:“放心!师父们,我没事!” 鲁渔的话却哪里能让三个小鬼相信?当下古平首先就喊道:“没事你怎么会被那群臭道士关到这里来?” 张汉紧跟着嚷道:“渔儿,是不是他们知道你拜了我们为师的事呀?” 杨庭像是不甘落后的也跟着喊道:“对呀,渔儿,没事的话你倒是进来让为师们瞧一瞧呀?你说说,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都多久没来看我们了?” “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五师父,六师父,你们放心好了,我真没什么事。”不知为什么,鲁渔就是有一种不想让自己这五个师父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的念头,所以他没有走进洞里去见他们,因为他怕自己这五个师父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鲁渔在说出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便不管古平几个他们再怎么喊,怎么叫,他也一声不吭了,只静静的躺在地上,望着黑漆漆的洞顶出神。 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对于管列英被自己气死的事有多么耿耿于怀,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心中的悲伤与愧疚有多重,这一件事对他的打击可谓是致命的,足以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在封邪洞里颓然的过完自己漫长而永无止境的一生,他觉得这是唯一一种能让自己赎罪的方法。 虽然外面再无鲁渔的动静,但是当下古平三个小鬼却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不休,只有葛颇和夏侯坡忧心忡忡的看着洞外的方向,然后扭头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担扰之意。 “渔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身上的鬼气会变得这么的虚弱?莫非那些茅山臭道士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葛颇和夏侯坡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又再次忧心忡忡的望向鲁渔的方向,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忧虑与不解,但是他没有像古平他们三个一样对着鲁渔大喊大叫,他只是轻轻的对着洞外柔声道:“渔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妨和二师父说说。” 葛颇的语气虽轻,但是古平三个小鬼乱哄哄的吵闹声却根本掩盖不住他的声音,当下他这番轻柔而饱含担忧的话语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直往洞外的方向传去。 饶是望着洞顶已经出神的鲁渔,在听到葛颇这一番仿佛能够无孔不入的话之后,终于也不得回过了神,但是当下他却也还是没有说话,眼神中的悲伤反倒显得更深了,只是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轻声的抽泣起来。 没想到自己这么轻轻一问,居然让鲁渔哭了起来,葛颇显得错愕无比,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他又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这种饱含担扰,如同长辈关心后辈语气,让鲁渔深深想起了管列英,因为管列英 生前就曾无数次用这种语气对鲁渔关怀倍至。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父......”就这样,鲁渔任凭五个老鬼乱成一堆,他自己却只痛苦的捂着耳朵,一边反复低声呢喃着,一边轻声抽泣,就如同一道濒临崩溃边缘的堤坝一样,任由愧疚和悲伤的洪水肆虐着自己再也坚强不起来的心房。 听着外面鲁渔越来越悲伤的抽泣声,当下就连古平三个老鬼都停下就吵闹,只面面相窥,一时都是束手无策,而葛颇却也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终于也不再说话。 当米列蓝醒转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列字堂自己的房间中了,身边没有了鲁渔的身影,也没有了孟兵剑等众道的身影,就连黑头的小身影也不见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一个,米列蓝往窗外望去,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片,想来已经是天黑了,她知道鲁渔已经被关押在封邪洞里了,当下她只感到一阵无助与彷徨涌上心房,她翻身坐在床上,屈起膝盖,把头深深埋下,低声的轻轻哭泣起来。 而在这个鸦雀无声的夜晚,能听到米列蓝哭泣声的却也只有一个身穿白衣,独坐在鲁渔房间屋顶上的美丽少女,只是却没有谁能看到她一张憔悴的的俏脸上也早已是泪水满面。 “六师妹,你怎么就这么傻?他如此丧尽天良的去伤害你,你为什么还能为他伤心落泪?”听着米列蓝在静夜中格外刺耳的哭声,木列童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气,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也很傻,因为她自己也是在为鲁渔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恶贼而默默垂泪。 第二天一早,唐兵桓就敲开了木列童房间的门,但是映入这英俊小子眼中的却是一张双眼红肿,神色憔悴的俏脸。 看着木列童一副明显一夜没睡的憔悴样,唐兵桓心中又觉心疼又觉心酸,心疼的是,自己爱慕着的这个美丽少女此刻神色憔悴,就连美丽也减了几分;心酸的是,他清楚知道这个少女的憔悴是因为一个名叫鲁渔的小淫贼。 “木师妹,为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小贼,你何苦如此折煞了自己?”在看了木列童一会之后,唐兵桓终于还是先开口说了话。 木列童没有回答唐兵桓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当下她只是淡淡道:“唐师兄,你有事么?” 唐兵桓眼见木列童连让自己进房间的打算都没有,而且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明显没带着什么感情,当下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怔怔道:“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下我们下个月的亲事的。” 听到唐兵桓的话,木列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感情波动,但很快她就是眉头轻轻一皱,叹口气道:“取消了吧。” 似乎一时没弄懂木列童话里的意思一样,当下唐兵桓神色错愕,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他,脸上渐渐现出惊慌,失声道:“什么?木师妹,你说什么?” 看着神色惊慌又显得对自己的话不可置信的唐兵桓,木列童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愧疚,当下叹了口气,终于不再用冷冰冰的语气对唐兵桓说话:“对不起,唐师兄,我们列字堂这几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我师父刚刚逝世,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去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得到木列童再一次的亲口确认,唐兵桓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原地,好一会他才睁着一双难以置信的双眼,对木列童急声道:“木师妹,你不是在说真的,对不对?” 看着不愿相信事实的唐兵桓,木列童却毫不留情的重重点了点头,正色道:“对不起,唐师兄,我师父刚死,我实在没有心情去考虑我们的事,我们的亲事还是暂时取消了吧。” 一脸错愕的唐兵桓的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他突然猛的握住木列童的玉手,连声道:“木师妹,这不要紧的,六师伯刚死和我们的亲事有什么关系?我想,六师伯在天之灵也是希望能看到我们共结连理的,再说了,这几天你们列字堂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我们成亲正好也把这些晦气冲一冲。” 木列童用力挣脱出自己被唐兵桓握住的手,一双美丽而憔悴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紧紧凝视着唐兵桓,再次一字一句道:“唐师兄,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希望你能体谅我。” 看到木列童一副正儿八经,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当下唐兵桓气急生怒,不由得冷眼看着木列童,阴阳怪气道:“哼!体谅你?木师妹,我看你这不是因为你师父的死吧?你这是因为那个小淫贼吧?” 没想到唐兵桓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下木列童一阵错愕,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俏脸上也渐渐冰冷,冷冷道:“唐师兄,我的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失陪了。” 说罢,木列童就要关上自己的房门,可是唐兵桓却突然伸出手牢牢抵住两扇门,硬是不让木列童关上,一边死死盯着木列童,冷笑道:“木师妹,你这么喜欢那小淫贼又有什么用?那小淫贼一点都不喜欢你,他宁愿去奸.淫米师妹,也不奸.淫你......” “啪!”唐兵桓话没说完,他的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木列童狠狠的一巴掌,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渐渐在他白嫩的俊脸上显现出来。 木列童不理唐兵桓脸色的错愕,当下暴怒的她只恶狠狠瞪着唐兵桓,冷冷道:“唐兵桓,我警告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感受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唐兵桓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当下像个疯子一样冷笑个不停,继续冷哼道:“哼!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恼羞成怒?” 木列童俏脸直被唐兵桓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当下她伸手一指列字堂外的方向,怒吼道:“滚!你给我滚出我们列字堂!” 唐兵桓却没有理会木列童对自己的大吼,当下仍只是死死抵住木列童房间的两扇门,继续冷笑道:“哼!木师妹,你别以为你自己现在是列字堂堂主就有什么了不起,列字堂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我大师姐让你滚,你就快滚,我们列字堂不欢迎你!”唐兵桓正说得高兴,没想到他的身后却猛的响起了米列蓝阴森森的话语。 当下唐兵桓一脸错愕的扭头看去,只见米列蓝正沉着一张比木列童还要憔悴的俏脸冷眼看着自己,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竟透露出一股让唐兵桓感到毛骨悚然的敌意。 原来,刚才唐兵桓和木列童之间的对话都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刚刚经过这里的米列蓝耳朵里,当听到唐兵桓口出不逊,拿自己被鲁渔奸.淫的事来刺激木列童,这个向来娇弱文静的少女竟像是被人掀中了自己的逆鳞一样暴怒无比,于是本来事不关已的她也忍不住挺身而出了。 “米......米师妹?”看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米列蓝,不知为什么,唐兵桓竟然觉得自己这个往日看起来与世无争的米师妹,此刻比刚才敢打自己一巴掌的木列童来得还要可怕! 米列蓝冷眼瞥着唐兵桓,手却轻轻握上了自己腰间的木剑,冷冷道:“我师姐让你滚出我们列字堂,你没听到么?” (5200阅读网-) 第176章 逆天府招兵买马 大竹城妖军压境 ?(5200阅读网-) 身为茅山这一代少年弟子中的翘楚,米列蓝手握上木剑的动作,又哪里逃得过唐兵桓的眼睛?当下看着脸色阴沉的米列蓝,唐兵桓知道米列蓝不是在开玩笑,他知道米列蓝这是要对自己动真格了,惊愕无比的他便当即松开了抵住木列童房门的手,傻愣着眼倒退了几步。 唐兵桓清楚知道虽然米列蓝的细微道行根本不足以让自己为惧,可是这里终究是人家列字堂的地盘,而且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果真和米列蓝动起手来,无论是赢是输,传出去他脸上都不光彩,于是这小子当下便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木列童,一脸气愤难平的转身走了。 就这样,唐兵桓和木列童的亲事借着一场让大家都难堪的闹剧而为之告吹了。 “六师妹,谢谢你。”直至看着唐兵桓飘逸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后,木列童才轻声对着面前还脸色阴沉的米列蓝致谢。 米列蓝还在冷眼看着唐兵桓消失的方向,在听到木列童的话之后才回过了神,当下俏脸上阴沉之色尽收,重现那种一夜无眠的憔悴之色,对着木列童疲惫一笑,轻轻道:“大师姐,不用谢。”说罢,这个眉头紧锁,仿佛心中有着莫大伤痛的柔软少女便转身走了。 “木师妹,你这么喜欢那小淫贼又有什么用?那小淫贼一点都不喜欢你,他宁愿去奸.淫米师妹,也不奸.淫你......” “也许,他真正爱的人真的是六师妹。” 怔怔看着米列蓝看起来显得越发无力的娇弱背影,不知怎么的,当下木列童在心疼之余却也猛的想起了唐兵桓刚才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心中竟隐隐有几分酸楚,终于也缓缓的合上自己的房门,不让谁看见自己一双已经红肿无比的眼睛又泛起了泪珠。 唐兵桓和木列童亲事取消之事很快就轰动了整个茅山,不知情的只当木列童是真的因为管列英之死而暂时不愿成亲,可是像孟兵剑这些知情的人,却清楚知道木列童这次单方面的擅自取消亲事,是因为鲁渔的原因。也就是自从这一天开始,茅山上的一些明眼人也渐渐开始察觉到兵字堂和列字堂之间有了裂痕。而因为兵字堂是茅山第一大堂的缘故,孟兵剑又是名义上掌管茅山大小事务的人,为了讨好孟兵剑,像阵字堂的封阵融和前字堂的邓前坤,都开始有意无意疏离起列字堂来,再加上原本就和列字堂结下梁子的在字堂,列字堂一时在茅山上竟陷入了被边缘化的境地,而对于这一切,因为管列英之死而日渐消沉的龙临公却不闻不问,只越发沉迷于钻研道法,日夜把自己锁在自己房间不见天日,孟兵剑等众道在几番劝解无果之后,却也只得任由龙临公这样颓废下去了。 面对自己列字堂的这么一番处境,因为自己太过年轻,道行也低微,在茅山上威望也不高,木列童也知道自己无从去改变什么,再加上管列英之死和鲁渔的事对她的打击也不可谓不大,一时她却也无心思去理会这些,只日夜浑浑噩噩的虚度着时日,如果不是有胡列淑、乔列颜和崔列红帮她处理列字堂的事务,只怕列字堂早已乱成了一堆。可是渐渐的,时日一久,人们就开始发现,胡列淑三人在列字堂的威望已经比木列童这个名义上的掌门还要高,尤其是崔列红,因为她处事利落,行事颇有几分管列英在生时的大方豪迈和不让须眉,而且在几次列字堂弟子和在字堂弟子的摩擦中,她都很好的解决了问题,所以渐渐的,她在列字堂弟子中的声望一时无人能出其右,而木列童这个堂主已经有名无实,甚至私底下已经有些列字堂弟子开始议论要不要向龙临公请示更换堂主的决定,因为对于不闻堂事的木列童,她们都已是心怀怨言,而且在崔列红的有意宣扬之下,她们也都知道当初在决议鲁渔生死的时候,自己这个大师姐是不赞成处死鲁渔的,偏偏这一众列字堂弟子对于把管列英活活气死的鲁渔都是恨之入骨,都恨不得将鲁渔碎尸万段,所以如果不是知道龙临公精神状态不好,只怕这些列字堂弟子还真的会跑去向龙临公请示更换堂主。 对于自己在堂中的地位变化,这一切木列童都清楚看在眼里,可是万念俱灰的她却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了,终日只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隔三差五就一个人晃到管列英坟前发呆,一坐就能坐整整一天。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身在封邪洞中的鲁渔却丝毫不知道茅山外面所发生的天翻地覆变化,他也只终日让自己沉浸在对管列英之死的愧疚中,意志消沉,任凭自己五个小鬼师父天天怎么和他搭讪,他都是置若罔闻。 这边茅山因为管列英之死而面貌大变,与此同时,那边远在山南西道忠州境内平都山上的地府却也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一边抗击着火焰山群妖日渐猛烈的攻势,一边却还得分出神去留意鬼界第二大势力,活跃在剑南道北部的逆天府的动静。 丰都鬼城平都山上,在一个阴暗无比,鬼气阴森,鬼雾弥漫的宽敞大堂上,一个身形瘦弱,面上无须,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高坐在大堂正中的一张椅子上,而他对面的台下却站着一位身形娇小,身穿黑衣,面无表情的中年女子。 “五官王,逆天府最近一个月来真的在大肆扩充地盘,招兵买马?”中年男子脸上带笑的轻声问着站在台下的黑衣女子,从他笑意盈盈的脸上,任凭谁也看不出他内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被称作五官王的中年女子神色郑重的轻轻点了点头,她不像中年男子能够笑出来,因为她觉得这件事一点都不简单。 “嗯,鬼王大人,据属下分布在岷山附近的手下回报,自从一个月前他们逆天府的少主回来之后,逆天府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大肆扩充地盘,招兵买马,属下分布在他们岷山附近的孤魂野鬼已经有好多都被他们硬生生虏了去,因为岷山一带是他们的地盘,属下对此也无能为力,属下看用不了多久,只怕我们地府在岷山附近,乃至剑南道北部一带的孤魂野鬼都要落入他们手中!”五官王神色凝重的看着中年男子,语气间虽然波动不大,但也能够清晰感觉出里面所隐含的担忧之意。 黑衣女子神情担扰,但是被黑衣女子称作鬼王大人的中年男子却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脸上看不出一丝担扰之意,当下只听他轻轻笑道:“呵呵,逆天府这些鬼不是素来都对我们操控天下孤魂野鬼之事而义愤填胸的么?怎么现在他们却动手把这些孤魂野鬼给俘虏了去?莫非他们想到了解救这些孤魂野鬼孤的办法?不可能呀?这些孤魂野鬼的思魂掌握在我们手中,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这些孤魂野鬼恢复神智?” 中年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一口气却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些问题他是在问黑衣女子,还是在问他自己? 黑衣女子也不管中年男子是不是在问自己,当下她轻轻摇了摇头,皱眉道:“鬼王大人,这次逆天府之鬼并不是要让这些孤魂野鬼恢复神智,因为据属下在岷山的手下回报,逆天府 他们把这些孤魂野鬼虏获之后,是统一在他们身上施展“壮汉术”的,属下看他们这次弄出这么一番大动作,肯定是在谋划着一场什么大事!” “谋划大事?李府主呀李府主,莫非你们还敢去讨还当日茅山让你们在扬州吃的亏不成?”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会,似乎也想不出逆天府在搞什么鬼,当下只得对黑衣女子笑道:“呵呵,算了,五官王,先不管他们逆天府在密谋着什么阴谋了,你马上把剑南道北部一带,岷山附近的人马都收回来,把他们遣往蓬州吧。” 黑衣女子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间显得比刚才逆天府扩充地盘之事更加担扰百倍,眉头紧皱道:“鬼王大人,这次火焰山妖贼在蓬州集结了五十万妖众,由牛魔王这妖头亲自带军,几近倾巢而出,来势汹汹,这次恐怕我们不好对付呀!” “呵呵,不好对付我们也要对付呀?我已经把秦家兵、楚家兵、泰家兵都派往了蓬州,既然牛魔王那妖王要和我们来一场正面大战,我们又怎么能惧了他?”中年男子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当下在听到黑衣女子的话之后竟然也减弱了几分,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谁都看不出来。 黑衣女子怔怔看着自己的鬼王大人,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鬼王大人总是笑呵呵的,仿佛天塌来也无关紧要一样,但是最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从中年男子脸上寻获一丝担扰表情的举动,只重重叹了口气,神色愤概道:“鬼王大人,自从牛魔王那小孽子独闯我们地府,独战属下和毕兄他们四个还能全身而退之后,这火焰山妖贼的嚣张气焰便越发的旺盛了,以至于现在都敢欺到我们地府门前了!若果让属下再遇红孩儿那小妖贼一次,属下定当将这小妖贼碎尸万段,然后将其尸首高挂我军阵前不可!” 中年男子静静看着忿忿不平的黑衣女子,直到黑衣女子破口大骂完之后,他才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五官王,你在此靠口头泄愤也是于事无补,当日合你和卞城王四个也奈何不得红孩儿,仅凭你一人岂不是徒惹这小妖贼羞辱?秦广王他们现在急需有关火焰山妖军的情报,你还是快快退下去,安排手下赶赴蓬州吧!”说罢,他轻轻一挥手,示意黑衣女子赶紧退下去了。 听着中年男子的话,黑衣女子脸上不由得一红,顿感羞愧无比,当下再不敢多言,只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黑衣女子娇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之后,一直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子这才收起了笑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当下重重叹了口气,自顾自嘀咕道:“远有逆天府在招兵买马,近有牛魔王大军压境,伍统啊伍统,这一次你怎么能笑得出来啊?”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地府的第一号人物,鬼界大名鼎鼎的鬼王——伍统。而刚刚退出去的黑衣女子则是地府十殿阎王中的第四殿阎王——五官王吕眉,这吕眉在地府中专职的就是操控被夺了思魂的孤魂野鬼,掌管地府分布天下的耳目,专门负责收集情报之事,虽然她自身修为在十殿阎王中属于下流之列,但地府素以消息灵通而名闻天下,所以,修为不高的她在地府中的地位可不小,深得伍统信任,乃伍统的左右臂膀之一,因为她对伍统也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从未忤逆伍统之意,而地府中谁若对伍统生出叛逆之心,她也总是会第一个告知伍统,当年白清密谋叛出地府之事,就是她先告发的,以至于白清差点命丧地府,所以外界也戏称她为——伍统的耳朵。 “也不知蒋兄三人这次能不能挡得住牛魔王这妖头,合他们三人之力应该也能和牛魔王勉强一战吧?”吕眉走出大堂之后,便一路满怀心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四殿,开始安排手下把分布剑南道北部一带的孤魂野鬼撤往蓬州。 夕阳西下,蓬州境内大竹城外一座山丘之下的荒野上,只见成千上万,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边的身披锁甲,手持各式武器的狰狞妖怪乱哄哄的吵成一堆,只见这些妖怪中有的是手执短刀,黑面獠牙的野猪怪;有的是肩扛大锤,魁梧健壮的黑熊怪;也有的是背挂弓弩,尖嘴红毛的狐狸精,当下这些各式各样的妖怪都在忙着安营扎塞,生火煮饭,乱哄哄的声音直传进不远处已经沦为空城好几日的大竹城。 原来,得知火焰山妖军又要再次进犯平都山之后,为免沦为这些妖怪的锅中之食,早在一个月前,从火焰山至平都山的这一路人界百姓早就走得一干二净,通通一窝蜂涌向了火焰山妖军不会经过的附近一些城镇,不过这几百年来,这种时不时就要举家搬迁之举,对位于火焰山与平都山中间一带的老百姓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而这一带的官府对此也是不闻不问,他们既管不了这妖鬼之间的相争,也不敢去管这妖鬼之间的相争,因为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去阻止的事了,唐朝的人类大军若果贸然出动,在这吃人不吐骨的上万妖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只会徒增这些妖军的米粮。所幸牛魔王治军有方,只要人界的老百姓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就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妖众去残害附近的百姓,也不会让他们进城烧杀劫虏,所以往往在他们鬼妖大战完之后,那些远走他乡的老百姓又可以重返故乡安居乐业,正因为如此,这附近的老百姓甚至建有一些专门供奉牛魔王的庙宇,方圆百里之内,更是流传着只要祭拜牛魔王就可以驱魔辟邪的传说,在这一带老百姓的心目中,牛魔王的名头比天上的神仙来得还要让人敬畏,只可惜这些凡夫俗子却不知道,之所以牛魔王会如此大发善心不去侵犯这附近的老百姓,并不是因为这魔王真的禀性善良,而是因为这是天上的神仙和牛魔王、地府之间的一个约定,这个约定就是六界之中著名的神妖鬼之约。 原来,早在几百年前,火焰山和地府爆发的第一场鬼妖大战之时,火焰山妖军和地府鬼军行军的路线上可谓见人杀人,遇城劫城,方圆百里生灵涂炭,人畜绝迹,人类尸骨堆积如山。仙界有见及此,举界震惊,玉帝更是勃然大怒,逐派二郎神杨戬和托塔天王李靖各带一路天兵介入了这场鬼妖大战之中。无奈那时火焰山和地府已经战得不可开交,上百万的鬼妖在利州安乐河边杀得难解难分,妖血成河,鬼魂遍野,杀得性起的这些鬼兵妖将,纵然是见到他们往日最怕的天兵突降头顶竟也没有要停战的意思。但是,对于天兵的蔑视让这些鬼妖很快就受到了惩罚,勃然大怒的杨戬大发神威,带着他的二郎天军,骑着巨大的哮天犬,舞动着他的三尖两刃刀在鬼妖之间纵横砍杀,势不可挡,他和他的二郎天军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火焰山群妖和地府鬼众哭爹叫娘,溃不成军,最后在李靖的李家军也加入战场之后,鬼妖便再无抵挡之力,几近被天庭全歼。于是,这第一场鬼妖大战便以此而告终。后来为了避免这样的惨剧再发生,火焰山和地府都不得不派代表赶赴天庭,参加了天庭召开的人妖鬼会议,最后双方迫于天庭的压力,不得不订下了日后双方都不得在战时侵犯战境之内人界百姓的协议,这就是六界之中十分著名的人妖鬼之约。 (5200阅读网-) 第177章 红孩儿漫步街头 唤龙术刻于龟壳 ?(5200阅读网-) 距离吵闹声震天响的火焰山妖军不远处的大竹城里,一个裸露着上半身,肌肉健壮,身穿红裤的少年正漫无目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俊美无比又略带着一种说不出来邪气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如果让地府的五官王吕眉看到这个少年,那么她会勃然大怒,因为这个少年正是当初独闯地府,力战五殿阎王而全身而退的牛魔王之子——红孩儿。 “孟姑,我很快就可以再见到你了。”红孩儿一边自顾自在街上走着,一边低头喃喃自语,一双忧伤的眸子里渐渐有了点欢喜与期盼之意。 “你就这么喜欢地府那个小妖精啊?”突然,红孩儿身后响起了一道略带幽怨的女子声。 红孩儿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妖娆,一头乌黑长发垂至腰间的黑衣少女正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很是幽怨的看着自己。 看到这个黑衣少女,红孩儿的俊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扭过头去继续漫无目的往前走着,可是突然的,那黑衣少女却猛的疾走几步,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妖精啊?”美丽的黑衣少女紧紧抱住红孩儿,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了红孩儿背上,再次重复了她刚才那句话。 感受着背后美人儿的柔软,红孩儿却无动于衷,当下只用力挣脱出来,转身看着黑衣少女淡淡道:“蛛儿,你才是小妖精,孟姑是一个鬼。” 被唤作蛛儿的黑衣少女一阵错愕,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大大的眼睛里当即就泛起了泪水,抿着嘴唇,很是委屈道:“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个小妖精,却要去喜欢一个小鬼精呀?” 红孩儿伸出手很是爱怜的抚摸着蛛儿乌黑油亮,如瀑布般的一头长发,心疼的笑道:“傻蛛儿,乖,别哭了,谁说我不喜欢我家蛛儿了?我一直喜欢你,就像对待妹妹一样的去疼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谁要当你妹妹了?我才不要当你妹妹!”蛛儿一把甩掉红孩儿抚摸自己长发的手,眼眶里的泪珠越聚越多。 看着俏脸上既悲又怒的蛛儿,红孩儿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当下只轻轻叹口气,再不理她,又独自转身走了。 眼见红孩儿又要不理自己独自前去,当下诛儿只如一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可怜,双眼里的泪水终于盈眶而出,顺着她美丽妖娆的脸颊放肆滑落,但她也没有再去追红孩儿,直到红孩儿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她才猛的恶狠狠的大喊起来:“不要让我见到那个小鬼精,否则蛛儿一定亲手把她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在听到蛛儿这么一番咬牙切齿的话之后,红孩儿猛的停下了脚步。 看着不远处红孩儿身上突然汹涌而出的妖气,蛛儿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一双泪眼渐渐现出了惊恐之色,因为她知道,红孩儿肯定因为自己刚才扬言要杀了孟姑的话而勃然大怒了,可是,只一会,这个美丽的黑衣少女眼中的惊恐消散了,换上的是一种决然与倔强之色,只见她又对着红孩儿大喊道:“我说到做到!” 红孩儿是真的愤怒了,因为他一张俊脸上此刻乌云密布,脸色阴沉得可怕,再加上他天生就带着的一股邪气,任凭谁看见了此刻的他都得犯怵,但他身上汹涌而出的强大妖气却渐渐消退了,他知道,对于这个自己从小到大都当妹妹看待的黑衣少女,无论她做了什么,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对她动手的,于是当下他只是轻轻叹口气,再次缓缓往前而去。 看着妖气消退又往前行的红孩儿,蛛儿心中一阵窃喜,竟然破涕为笑,自顾自嘟嘴道:“哼!我就知道你不敢揍我!” 说罢,这个美丽妖娆,性格却如孩子般的黑衣少女一抹眼泪,大步就朝红孩儿追去,一边大喊道:“红孩儿哥哥,等等我!” 听到黑衣少女的喊声,红孩儿不知怎么的,虽然他心中有点烦自己这个视若妹妹的少女,但是下意识的他却放慢了脚步。 “红孩儿哥哥,你看!夕阳好漂亮啊!不如我们找一间高高的屋顶去看夕阳,好不好?” “红孩儿哥哥,要不我们去喝酒吧?蛛儿好喜欢看见你脸红红的样子哦!” 因为红孩儿有意放慢脚步,所以蛛儿很快就追上了他,欣喜若狂的一把挽住了这个健壮少年的手臂,一边像个雀跃的小鸟一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可是对于她的这些提议,红孩儿却置若罔闻,只缓缓朝城门外的火焰山妖军的营地走去。 离茅山很远的唐朝西部,两大鬼界势力都在忙得不可交,一个在大肆扩充地盘,招兵买马,蠢蠢欲动,另一个则风雨欲来,所以几乎全府动员,末雨绸缪,准备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但是远在唐朝南部的茅山却对此一无所知,山上一片宁静,似乎压根没察觉到西部的暗流汹涌竟也和自身有关。 被关押在封邪洞中的鲁渔,在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勉强压制住了自己心中对管列英之死的愧疚,第一次出现在五小鬼面前。 看着神色憔悴,头发凌乱,邋邋遢遢,整个人都仿佛有气无力的鲁渔,五个小鬼都惊讶了,向来急性的古平、张汉和杨庭三个一时竟忘了要说话,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却是向来遇事冷静的葛颇:“渔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鲁渔很是疲惫的轻轻一笑,仿佛不愿再提及自己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只是对着葛颇故作轻松的笑道:“二师父,没事。” 听到鲁渔和葛颇的对话,古平三个当下才终于回过了神,看着憔悴如斯的鲁渔,首先愤怒起来的却是张汉,当下只见这小鬼一边急得上蹿下跳,一边对着鲁渔哇哇怪叫道:“哇呀呀,渔儿,你说!是不是茅山上那些臭道士欺负你了?你说?只要你说声是,为师就立马出去把他们茅山上所有的臭道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没想到自己这个六师父会为了自己暴怒至此,当下鲁渔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眼睛通红,但很快他就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只对着张汉笑道:“没有,六师父,你别误会,他们没有欺负我。” “那他们怎么会把你关在这里了?”夏侯坡似乎一点不相信鲁渔所说的,眉头紧紧皱着。 鲁渔苦笑了一下,轻轻道:“不能怪他们,因为的确是我做了错事。” “哼!做了错事又如何?我张汉的徒弟就算杀人放火,也轮不到他们来管!”张汉还是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说话也是十分的蛮横不讲理,很好的诠释出了他一个浑人的性格。 “气死老子我了,这些臭道士居然连老子的徒弟都敢欺负!”张汉越说越气,当下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意无处宣泄,于是他猛的瞅向了古平,然后握起拳头就朝他扑去,一边喊道:“来,来,来,古老头,老子心中难受,你快来让老子揍几拳,让老子撒撒火!” 于是,当下在鲁渔哭笑不得的表情中,张汉和古平居然就这样打了起来。 同处多年,对于张汉的浑人作风,葛颇早已是见惯不怪,当下他理都不理扭打在一起的张古二鬼,只对鲁渔皱眉道:“渔儿,他们这是打算把你永远关在这里么?” “二师父,这也没什么不好呀?这样渔儿我就能永远陪着你们几位师父了。”鲁渔没有直面回答葛颇的话,但是他故作轻松的话却已经让葛颇知道了答案。 “唉!没想到我葛颇身在此洞永世不能出去,如今我葛颇的徒弟却也落得了同样一个可怜下场!”一念及此,葛颇重重叹了口气,当下心中也是难过,一时无以言对。 杨庭向来心性乐观,他却是赞同鲁渔这番话的,当下对着鲁渔大喜道:“对呀,渔儿,以后你就能永远陪着为师了!”可是话说到这里,这胖小鬼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一脸惋惜道:“可惜,这样一来,为师就再也没有机会品尝到渔儿的厨艺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侯坡没有杨庭一样乐观的心性,他皱着眉头紧紧凝视着鲁渔,显得也是对鲁渔的处境很是担忧,但是突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双眼一亮,对着葛颇大喜道:“对了!葛兄,你不是会那个什么瞬移阵么?我们用瞬移阵把渔儿像上次一样传送出去不就行了?“ 真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当下葛颇一脸懊恼的一拍脑门,大喜过望道:“对呀!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呢?” 说罢,葛颇正想张嘴让张古二鬼停止争斗,过来摆阵,可是鲁渔却重重叹了口气,对着葛颇摇头道:“二师父,我不想出去。” 葛颇错愕,到嘴的话只得吞了回去,当下一脸困惑的看向鲁渔,问道:“为什么?” 鲁渔神色悲痛,只像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一样连连摇头,呢喃道:“不为什么,总之我不想出去。” “二师父,渔儿求你了,别让我出去。”话到最后,鲁渔语气中竟隐隐带着一股哀求之意。 葛颇虽然不知道鲁渔为什么不想出去,但是当下他只是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对着鲁渔语重心长道:“渔儿,这里没有你想象的好,你不会理解那种六百年年如一日,身在黑暗中的寂寞与空虚的,等你在这里久了,你就会明白能看到阳光的人是多么的幸福......” 鲁渔捂着耳朵不让自己把葛颇接下来的话听进心里去,只是痛苦的连连摇头,神色凄惶的呢喃道:“我不要出去,我不想出去,二师父,不要逼我。” 看着鲁渔这么一副几近崩溃的模样,葛颇不知道鲁渔到底在一个月前受了什么打击,当下只感到一阵心疼,终于不忍再把话说下去,只对着鲁渔重重叹了口气。 “那些臭道士到底对渔儿做了什么?让渔儿整个人以至如此?”看着痛苦至极,仿佛陷在什么中出不来的鲁渔,夏侯坡的脸色渐渐阴沉,本就扬言出去要屠尽三茅真君徒子徒孙的他,此刻对于这个念头更加的坚定了。 “好了,渔儿,不出去就不出去呗,那就留在这里陪着我们几个老鬼好了。”眼见鲁渔痛苦得不能自持,当下还是杨庭首先出声劝慰。 听到杨庭的话,当下鲁渔终于抬起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如同一个害怕受到欺骗的孩子一样怔怔看着杨庭,哑声道:“真的?” 杨庭像极了一个宠溺后辈的长辈一样,对着鲁渔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真的,五师父怎么会骗你呢?” 一个五岁般大的小胖孩子对着一个牛高马大的少年柔声安慰,如果这一幕让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在眼里,只怕会感到无比的诡异。 鲁渔怔怔看着杨庭的和蔼的笑脸好一会,他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理智也才渐渐恢复了过来,当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陈旧龟壳,一边拿在手上好奇打量着,一边自顾自对着杨庭说道:“五师父,早些日我在茅山藏书阁的地下密室里找到了这一个神秘的龟壳,上面刻着的字我看不懂,五师父你见多识广,你看看上面写着的字是不是破解一夫当关结界的办法?” 说罢,鲁渔便把龟壳随手往杨庭扔了过去。 杨庭稳稳把龟壳接住,当下拿在手中反复打量了一番,可是眉头紧皱的他,显然也是看不懂这龟壳上面刻着的是什么字? 从鲁渔掏出龟壳之后,葛颇的眼睛就一直放在了这个神秘的龟壳上,当下眼见杨庭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对着杨庭伸出手,轻声道:“给我看看。” 杨庭最后看了一眼手上的龟壳,直到确定自己实在是看不出一点什么,便只好把龟壳扔给了葛颇。 葛颇接过龟壳只看了一会,便现出了惊讶的神色,等他彻底把龟壳上面写着的字看完之后,他这才对鲁渔沉声道:“渔儿,这上面的字是一些很古老的文字,但这不是破解一夫当关结界的办法,这是唤龙术!” 鲁渔不知道何谓唤龙术,可是夏侯坡和杨庭两个却清楚知道,于是当下两人在听到葛颇的话之后,都是脸上变色,尤其是夏侯坡,更是失声惊呼道:“什么?唤龙术!” 鲁渔不知道为什么夏侯坡和杨庭在听到唤龙术之后会显得这么吃惊,当下便一脸困惑的对着夏侯坡问道:“二师父,唤龙术是什么?” 没想到在听到鲁渔的问话之后,夏侯坡显得比刚才还要吃惊,当下对着鲁渔惊讶道:“渔儿,你身为一个茅山弟子,你该不会连唤龙术都不知道吧?” 鲁渔一脸惭愧的摸了摸后脑,笑道:“二师父,我确实是不知道。” 不等夏侯坡回答自己的话,为了挽回刚才没看出龟壳是什么的颜面,当下杨庭便抢先张嘴卖弄起来:“这是一种能够召唤出一条龙来帮忙打架的厉害法术!” “召唤出一条龙?这么厉害呀!”听完杨庭的话,当下鲁渔看着葛颇手上的龟壳,心中暗暗吃惊。 葛颇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龟壳,又看了看鲁渔,皱眉道:“渔儿,你是怎么跑进茅山藏书阁的地下密室的?他们把你关在这里,就是因为你偷了这个龟壳?” 鲁渔摇了摇头,缓缓道:“二师父,如果我是因为偷了这个龟壳而被他们关在这里,那这个龟壳又怎么可能还留在我身上?只怕早被他们拿回去了!” 听着鲁渔的话,葛颇不由得一阵错愕,当下也知道鲁渔说得在情在理,但他却轻轻瞥了一眼鲁渔,又试探性的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会被他们关在这里的?” 鲁渔当然知道葛颇是在诱导着自己说出原因,当下只轻轻叹了口气,以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葛颇,疲惫至极的轻声道:“二师父,不要再问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了,我不想说。” 葛颇神色复杂的看着鲁渔,好一会才语重心长道:“渔儿,我不知道一个月前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为师想和你说,逃避问题终究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说罢,他也不理鲁渔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当下只把手中的龟壳扔回给鲁渔,一边笑道:“这唤龙术是茅山最厉害的法术,为师已经记住了上面所记载的功法,渔儿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为师可以教你。” 鲁渔一脸错愕接住了葛颇扔回来的龟壳,看了看手中的龟壳,又看了看笑意盈盈的葛颇一眼,想到自己这个二师父刚才对自己说的话,鲁渔一时竟愣了神。 “逃避问题终究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葛颇的话反复在鲁渔脑海中回绕,但是慢慢的,鲁渔脑海中却又浮现起了当日管列英口喷鲜血的情景,一股悲痛至极的愧疚之意当即涌上他的心房,他便再不敢让自己想下去,狠狠的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鲁渔低头看了一会手中的龟壳,好一会才抬起头对葛颇笑道:“二师父,我有兴趣。”(5200阅读网-) 第178章 鲁渔潜心修炼 二女清晨拍门 ?(5200阅读网-) 封邪洞外天色渐渐黑了,但是身在封邪洞里的鲁渔和五小鬼却对此浑然不觉,因为在日夜伸手不见五指的封邪洞里,白天和黑夜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毫无差别,所幸像道行达到他们五小鬼这种境界的鬼,早就可以在夜间视物了,而鲁渔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鬼气为何物都不懂的小鬼,在五小鬼当初的调教下,他的一身修为虽然不算高深,却也已是鬼界少见的了,夜间视物自然是毫无问题。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在听完葛颇传授给自己的唤龙术咒语之后,鲁渔一整天都在反复念叨着这个茅山九字咒,练习着唤龙术咒语特有的发音。 原来,这茅山九字咒语虽然看似简单,但实则不然,其实这九个字的发音声调是对应了不同的法术,只有掌握好了这九个字的抑扬顿挫,再配合自身的修为才能施展出不同的法术,而鲁渔现在别说自身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施展出唤龙术,他现在就连唤龙术九个字的咒语发音还没念得顺口。 反复念叨唤龙术咒语一整天的鲁渔,却还是没能把这个茅山最厉害法术的咒语念顺溜,当下不由得对着葛颇一脸沮丧道:“二师父,原来这茅山九字咒语这么难啊?亏我还一直以为只要念出这九个字再加上结尾的法术名字就能施展出法术了,现在看来,这茅山九字咒语的法术比那茅山九剑的招式还要难学得多呢!” “呵呵,渔儿呀,慢慢记吧!反正你现在的修为也不足以真的召唤得出一条龙来了,你现在只要把这唤龙术咒语的发音记住就好了。”看着一脸沮丧的鲁渔,葛颇竟觉得有几分高兴,因为这个模样的鲁渔至少比刚才那个死气沉沉的鲁渔要好得多。 想起了鲁渔刚才的话,葛颇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哎,对了,渔儿,你刚才说这茅山九字咒语比茅山九剑的招式还要难学,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非你学过这茅山九剑的招式呀?” 鲁渔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当下从袖中拿出那把一直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阵冰剑,随手就扔给了葛颇,一边笑道:“喏,二师父,这把就是茅山九剑中的阵冰剑。” 葛颇一脸惊讶的接住了阵冰剑,拿在手上了看了一会,见多识广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这确实就是茅山九剑中的一把,当下不由得看了看一眼鲁渔,在心中暗自皱眉道:“先是偷了唤龙术,现在又是一把阵冰剑,渔儿呀渔儿,一个月前你在茅山到底都干了些啥呀?” 这样想着,葛颇终于还是忍不住对鲁渔问道:“渔儿,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上的?这应该是阵字堂堂主的佩剑吧?” “不知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听着葛颇的问话,鲁渔想起了李乔,想到当初自己在茅山山门被茅山众道围攻的时候,是李乔挺身而出帮自己解了围,当下不由得也有几分感动,心中不禁暗自担扰起李乔来。 但是很快,想到李乔三番四次无条件的帮助自己,鲁渔心中却又暗自生起了疑:“只是那小子为什么三番四次的帮我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呀?” “怎么?不能告诉二师父我呀?那就算了。”看着一会脸现感激,一会皱眉困惑的鲁渔,葛颇却只当鲁渔是不想回答自己的话。 听到葛颇的话,鲁渔这才回过了神,当下连连对着葛颇摆手道:“不是,不是,二师父你别误会,我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说罢,鲁渔扫了扫葛颇手中的阵冰剑,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把剑是我一个朋友帮我借来的。” “借?是借还是偷呀?”葛颇一脸好笑的看着鲁渔。 “二师父,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初四师父不是说要传我一门什么钻地神功么?要先练那钻地神功不是先要一种古怪秘方么......”没想到葛颇的话一针见血,当下鲁渔不由得一阵脸红,尴尬的摸了摸头,瞥了瞥还在和张汉打得不可开交的古平一眼,当下便将阵冰剑,甚至龟壳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说给了葛颇听。 好不容易听鲁渔将事情全盘托出,当下葛颇对于李乔无条件相助鲁渔的事也是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皱眉道:“那小鬼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帮你?” 鲁渔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道:“二师父,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不过,我看这小子好像对我没什么恶意。” 葛颇想得没有鲁渔这么简单,在人世活了这么久,从很早开始,他就不允许自己把任何事情想得简单,当下只见他对鲁渔正色道:“渔儿,不要把那小鬼想得那么简单,他不一定就是在帮你,没准他这是在害你,你想想,你去藏书阁地下密室的事如果一旦被人发现,你会是什么下场?” 想到李乔三番四次的接近自己,而且几乎每次都劝自己离开茅山,鲁渔不由得心中一惊,暗道:“莫非那小子真的是想要害我?想害我被驱逐出茅山?” 本已认定李乔是想要害自己,但是很快鲁渔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当下对着葛颇摇头道:“二师父,不对,如果那小子真想害我的话,那他大可趁我进了地下密室的时候告发我,再说了,他自己跑去偷阵冰剑,这件事如果让人知道了也同样不得了,为了害我,他不至于让自己以身犯险吧?” 葛颇一脸错愕,对于鲁渔的话,他无话反驳,但是隐隐的,他心中却始终觉得李乔相助鲁渔的举动不简单,于是便对着鲁渔叮嘱道:“渔儿,不管如何,总之日后对于这个小鬼你得留点心眼。” 对于葛颇的叮嘱,当下鲁渔虽然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丝毫不以为意,因为此刻在他心目中,他已经把李乔当做了自己的朋友,鲁渔这个人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他心中认定了这个人是他朋友,那么他就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这个人。 葛颇又岂是和张汉一样的浑人?向来心思慎密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鲁渔的口是心非,但是当下他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只得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葛颇没有再说话之后,一时气氛却显得沉寂起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夏侯坡见状,只得慌忙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没话找话的对着鲁渔笑道:“渔儿呀,你和那小鬼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呀,一个敢去偷阵冰剑,一个敢闯进茅山地下密室......” 自此之后,鲁渔终日就在封邪洞里埋头修炼,今天练习一下唤龙术;明天又凝聚起自己体内的鬼气,试图尽早练成夏侯坡的鬼无影之术;后天却又拿着阵冰剑比划一通,转而修炼起冰镜之术;张汉和杨庭更是每天都抢着要向鲁渔传授自己的暴打王八拳和鬼屁大.法,而鲁渔也一反往日拒他们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很是乐意跟着自己这两个师父修习他们的神技;如果不是因为洞中没有可以烧水的条件,制造不出钻地神功的浸头秘方,只怕鲁渔连这钻地神功都要涉猎。 这种终日埋头修炼的日子虽然苦闷而劳累,但鲁渔却渐渐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日子,因为他发现终日沉浸在修炼中的自己,能让他暂时忘记对于管列英之死的愧疚。而且与世隔绝的他,渐渐的竟发现自己的 心境也起了变化,他开始发现自己看透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慢慢进入了一种心如止水的心境,他的人也一日.比一日开朗乐观,因为他知道,他再去想外面的事已经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出去了。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因为心境的变化,再加上五个小鬼的悉心教导,鲁渔在这一个月来的道行增长只能用突飞猛进,甚至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他不仅把唤龙术的咒语熟记得可以倒背如流;就连冰镜之术他也学会了,虽然是只能凝结出一块盾牌大的冰镜;而更让人欣喜的是,这一年来,他又在体内凝聚出了十点鬼气,加上原来的二十七点鬼气,他体内的穴道里已经分布了三十七点鬼气,他的鬼无影之术自然就顺利挺进了第二重--八重影;至于张汉的暴打王八拳法他更是已经炉火纯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鲁渔心中对于放屁始终感到有点不雅,所以进展最慢,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进展的只有杨庭的鬼屁大.法,为此杨庭也是天天郁闷不已;但无论如何,现在的这个鲁渔,不管是从道行,还是从心境来说,他和两个月前初被关进封邪洞的那个鲁渔已经截然不同了,用古平的话来说,现在的鲁渔甚至已经可以独挡一方,扬名天下了,但是,即使明知道自己现在的道行可以让自己出去威风八面,但鲁渔却始终没有产生过要出去封邪洞的念头,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已经有点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了。 话分两头,我们再说回封邪洞外面的茅山。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列字堂里已经有弟子起身在院子里修炼剑法了。 “师弟!” 躺在床上的米列蓝突然惊恐的大喊着醒了过来,她的额头已经渗满了冷汗,但是当下她却只是苦笑一下,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因为,对于这种从梦中惊醒的事,这两个月来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原来,自从鲁渔被关进了封邪洞之后,这两个月来米列蓝就总是会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到鲁渔在临走之前帮自己轻轻拭泪的一幕,然后鲁渔的身影渐渐向后退去,越来越远,直至鲁渔微笑的轮廓在她的视线中慢慢模糊,最后她就会大喊一声鲁渔的名字,整个人就从梦中惊醒了。 一开始,对于这个悲伤的梦境,惊醒过来的米列蓝总会忍不住抱头轻声抽泣很久很久,但是慢慢的,她就习以为常了,比如现在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她,也就只是神情恍惚的从床上翻身而起,自顾自穿衣洗脸了。 捧了一把盆中的清水洗了洗脸,米列蓝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却突然胃里一阵反酸,竟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用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胸膛,米列蓝皱着眉头,心中感到很是困惑,因为这几天来,这种突然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经常出现。 突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米列蓝双眼猛的大睁,俏脸变色,因为向来喜欢读书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在一本有关孕妇的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 “莫非我......”想到那本书上说这是有喜的症状,当下米列蓝一脸惊愕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不行,看来等会我得去者字堂让三师伯看一看。”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怀疑,当下米列蓝草草洗了把脸,便出门往者字堂而去了。 “六师妹,这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去哪里?”米列蓝的人刚走到列字堂大院的门口,她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木列童的声音。 “啊?大.....大师姐!”因为心中有事,当下看着一脸困惑的木列童,米列蓝只慌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看着一脸慌慌张张的米列蓝,当下木列童心中更加困惑了,又再次皱眉问道:“六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准备去哪里呀?” 米列蓝低下了头不敢看木列童,好一会,她才一咬牙,鼓起勇气,抬头迎上了木列童的目光,沉声道:“大师姐,我准备去找三师伯!” “你找三师伯作什么?”木列童话刚问出口,但她却又自以为是以为米列蓝是病了,当下便又轻声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走!师姐陪你去!” 说罢,也不管米列蓝答不答应,当下木列童伸手就拉起了米列蓝的手,拉着一脸错愕的米列蓝就往者字堂走去。 米列蓝面色绯红的被木列童一路拉到了者字堂,这路上在看到米列蓝绯红的俏脸时,可怜木列童还以为这是因为米列蓝病了的缘故,一点想不到这是米列蓝在害羞。 当下来到者字堂的木列童两师妹,一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马者欧的房间,可是两人刚一走到房间门前,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了马者欧震天响的打呼声。 听着房间里马者欧的呼噜声,木列童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以懒惰出名的三师伯一定还在睡大觉,当下不由得笑骂道:“这三师伯,还是那么喜欢睡懒觉。” 米列蓝向来就是那种处处为人着想的性格,当下不忍吵醒马者欧,便对木列童压低声音道:“大师姐,既然三师伯还没醒,那我们不如等一下再来吧?” 看着米列蓝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木列童知道她这是怕她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了马者欧,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唉,这世间只怕再找不出几个像我这傻师妹一样心地善良的姑娘了。” 这样想着,当下木列童却并不接受米列蓝的建议,甚至连米列蓝的话都没有回答,伸手就重重拍起了马者欧的房门,扯开嗓子就大喊起来:“三师伯?三师伯?” “这混蛋童儿,有没有搞错啊?一大早就来吵老子睡觉,有什么事就不能等你三师伯睡醒再说么?不管她了,我继续装睡就是。”木列童刚喊的第一声,作为一个在茅山上道行仅此于莫斗人的人,马者欧自然就被惊醒了,可是当下这老道却只作没听见木列童的喊叫一样,暗自嘟囔几句,把被子盖过脑袋,企图以继续装睡觉而瞒天过海。 马者欧本以为只要自己不理木列童,木列童就会知难而退,然后自己就可以继续睡觉了,但是他没想到木列童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当下她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大,拍门的力道也一次比一次重,仿佛只要马者欧不起来的话,她只怕连门都要拆掉。 “这混蛋童儿!一大早就不让人睡觉!”眼见木列童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当下马者欧无可奈何,只得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马者欧睁着一双略带埋怨的老眼推开了房门,张嘴就没好气的骂起了木列童来:“我说我的小姑奶奶,一大早的你这是要把你三师伯的门给拆下来啊?你有什么事就非得要这么早来吵你三师伯睡觉......” 马者欧话没说完,他却猛地瞥到了木列童身边还站着一位一脸愧疚的米列蓝,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可是看着米列蓝一脸愧疚的表情,他知道米列蓝肯定是在为把自己吵醒而愧疚不已,为免米列蓝再难堪,他便终于没有再继续向木列童抱怨,只是对着米列蓝轻轻笑了笑,以示意米列蓝不用为吵醒自己而感到愧疚。 (5200阅读网-) 第179章 米列蓝决心生子 小黑头苦守崖边 ?(5200阅读网-) 木列童对着马者欧笑道:“不好意思呀,三师伯,一大早就吵醒你老人家了。” 马者欧白了一眼木列童,当下本还想再出声埋怨木列童几句,但一想到米列蓝脸上的愧疚,他便终于还是没有再发牢骚,只是对木列童没好气的问道:“说吧,我的小姑奶奶,这么早来找你三师伯有何贵干呀?” “我六师妹身体不舒服,麻烦你老人家帮她看一看吧?”木列童看向了身边的米列蓝。 马者欧没想到木列童竟然是为了米列蓝的事而一大早来吵醒自己,当下不由得错愕了一会,转头看向米列蓝,可是米列蓝这小丫头却已经红着脸低下了头。 “唉!为什么老子这么多堂口不进,却偏偏进了这么一个者字堂呢?”想到自己者字堂是专门负责治病救人的事务,马者欧不由得在心中大叹自己倒霉,但是发牢骚归发牢骚,当下这留着一把山羊胡的小老头却还是侧身让出了一条路给木列童和米列蓝,一边对米列蓝柔声道:“进来吧蓝儿!让三师伯帮你把把脉!” 马者欧一侧身,木列童便当即大大咧咧的拉起米列蓝的手就往房间里走。 米列蓝当下低着头默默跟着木列童进了房间,红着一张俏脸坐在了房间的一张椅子上,此时此刻,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我真的有喜了怎么办?” 米列蓝心中忐忑不安,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在马者欧的要求下,红着一张脸,神色复杂的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桌上,然后轻轻撩开了一点衣袖,裸露出了自己皓白如玉的手腕。 马者欧和木列童没看出来米列蓝神色间的复杂,只看到了米列蓝一张红得像要滴出血的俏脸,当下木列童以为她这是生病的缘故,而马者欧却只当她这是害羞,两人谁都没有为此而作深想。 两指轻轻扣在米列蓝手腕上只一会,马者欧当即脸上变色,一脸惊愕的瞪大着一双小眼睛,对着米列蓝失声惊呼道:“蓝儿,你有喜了?” 马者欧这一声喊,米列蓝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像是突然停了停,脑海也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顿时恍惚了,而木列童的反应的也并不比她小得了多少,当下她也是整个人都错愕了,一眨不眨的眼睛很好的诠释了她心中的震惊。 好一会,房间里三个吃了一惊的人,脑海里都突然想起了两个月前一件他们三个都不愿再想起的事。 “这是那小淫贼的骨肉!”马者欧脑海里浮起了鲁渔的面孔,惊讶的眼睛里渐渐变成了愤怒。 想起鲁渔所犯的恶行,再想到米列蓝现在所处的境遇,马者欧是越想越怒,当下霍然站起身来,对着米列蓝义正言辞道:“这是那小淫贼干的好事!蓝儿!这孩子你不能要!” 木列童怔怔看着米列蓝,整个人仍是如遭雷击一样,马者欧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木列童因为还陷在惊讶中而没听到马者欧的话,可是米列蓝却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听进了心里去,当下只见这个娇弱的姑娘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直视着马者欧,俏脸上的绯红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决然之色,对着马者欧一字一句道:“这孩子,我要!” 似乎没想到米列蓝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当下马者欧错愕了好一会,可是一回过神的他当即就脸现焦急之色,对着米列蓝急声道:“傻丫头,你不要这么傻,这孩子你怎么能要呢?” “三师伯,你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决,这个孩子,无论如何,蓝儿也要把他生下来!”米列蓝目光灼灼的看着马者欧,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动作虽然很轻,可是却清楚让马者欧感觉到她心中的坚决。 眼见米列蓝又犯了倔强,马者欧当下只急得上蹿下跳,最后不知道该怎么劝米列蓝的他,只得用力扯了一把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木列童,急声道:“童儿,你还发什么愣啊?快劝一劝你这傻师妹呀?” 被马者欧扯了一把之后,木列童这才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当下她却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一脸如梦方醒的表情看着马者欧。 看着木列童这副模样,马者欧自然知道她才刚刚反应过来,当下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只得再次没好气道:“你看着我干嘛呀?你快劝一劝这傻师妹吧?这傻丫头准备留下这个小淫贼的孽子呢!” 听到马者欧的话,刚刚回过神的木列童不由得又吃了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米列蓝,竟然又一次发起了愣。 眼见木列童又失了神,马者欧只觉得哭笑不得,在心中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低头想了想,当下语气一转,便对着米列蓝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蓝儿,你真的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你想想呀,如果你生下了这么一个孽种,日后你还怎么嫁人呀?” 米列蓝一边听着马者欧的话,一边却只是不停的轻轻摇着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倔强无比。 “蓝儿,三师伯这是为你好,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任性呢?你应该懂点事才对!再说了,你不是看了很多书的么?那你应该知道的呀,这人和鬼所生下的孩子是活不长的。”虽然米列蓝不为所动,但是当下马者欧却仍是不停口的连声劝解着米列蓝。 终于,心意已决的米列蓝不想再听马者欧的劝解,当下猛的站起身来,对着马者欧低头弯腰,缓缓道:“三师伯,蓝儿知道你老人家这是为我好,但是蓝儿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无论如何!”抬起头,米列蓝神色决然的直视着马者欧的眼睛,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了自己的话。 “你......”看着像一头驴子一样倔强的米列蓝,马者欧一时只气得说不出话来。 米列蓝满怀感激的最后看了一眼马者欧,当下便再不说话,转身往门外走去了。 看着米列蓝往日给人感觉弱不禁风的娇弱身影,不知为什么,马者欧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这道身影仿佛坚强了很多很多,仿佛任谁也再无法轻易将其击倒。 直至米列蓝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马者欧才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嘀咕道:“唉!真是一个傻得世间少有的傻丫头!为了那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小淫贼,你这是何苦呢?” 马者欧正自顾自嘀咕着,终于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木列童却猛的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大步就朝米列蓝追去,只留下马者欧傻愣着眼站在原地。 大步直追的木列童终于在者字堂的门外追上了米列蓝,可是她只知道自己要追上米列蓝,至于追上米列蓝之后要说什么,她却不知道了,于是当下,她只是一言不发,神色复杂的和米列蓝并肩默默走着。 “为了什么?”这两师姐妹并肩走了好久,终于想到自己要说什么的木列童才轻轻开了口。 “因为这是他的血脉。”米列蓝轻轻走着,轻轻说着,但是她的语气虽轻,却透露出一种谁也无法动摇的决心。 木列童似乎早料到了米列蓝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给自己,当下脸上并没显得太吃惊,但她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既不表示反对,也不 表示赞成,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自己身旁的这位娇弱少女都不可能改变她自己所做出的这个决定,她甚至有点能够理解米列蓝的这个决定,因为她清楚知道,如果这件事换成是自己,自己也会这么做,义无反顾的这么做。 “为什么你会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小贼?以至于能如此不能自拨!”木列童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米列蓝,神色复杂,只是她却分不清楚,她心里问出的这个问题,到底是在问着自己的六师妹?还是在问着她自己? “如果你知道我怀了你的骨肉,你会高兴吗?”木列童在心中问着自己的问题,米列蓝此刻的心却想起了一个被关在封邪洞中,自己能为之付出一切的少年。 当下两师姐妹再没有说任何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默默无言的回到了列字堂。 回到列字堂,早饭饭桌上,在等所有人都吃饱喝足之后,米列蓝又如同往日一样,弯腰从自己椅子底下拎起了一个小木盆,把桌上自己师姐妹吃剩下的残羹剩菜通通倒进了这个木盆中。 奇怪的是,秦列喜这小丫头竟也跟着帮米列蓝把桌上的饭菜倒进木盆中,一边对着米列蓝连声嚷道:“六师姐,这次也带喜儿去好不好?” 米列蓝轻轻摸了摸秦列喜的小脑袋瓜,笑道:“好!” 见米列蓝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秦列喜当即大喜过望,越发勤奋的把桌上的一盘盘饭菜倒进了木盆中。 崔列红冷眼看着米列蓝和秦列喜往木盆中倒饭菜的动作,突然冷哼一声,冷冷道:“哼!何必再管那条小畜生?是它自己瞎了狗眼,跟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主人,饿死了也是活该!” 米列蓝手上往木盆中倒饭菜的动作没有因为崔列红的话而有丝毫停顿,面无表情的她只当没听见自己这位三师姐的话,因为崔列红这样的话她已经听得太多了,多到她已经不想再去理会。 当下米列蓝默默把饭菜倒满了木盆之后,便一手拎起木盆,一手拉着秦列喜的手走出了大堂,直往列字堂外而去。 “米师妹,来了呀?” 这一大一小的两师姐妹一路来到了阵峰小月崖上,镇守在小月崖上的一众阵字堂弟子在见到她之后,每个人都会微笑着打招呼,而米列蓝也会微笑着一个个点头回应,从他们之间的言谈来看,仿佛彼此都已经很是熟悉了。 在来到了小月崖之后,秦列喜这野惯了的小丫头却压根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阵字堂弟子的搭讪,一把就夺过米列蓝手中的小木盆,可是这木盆虽小却也还是有点重量的,年纪尚小又道行低微的她,要双手很费力的提着才能提得动。 当下秦列喜这小丫头使出吃奶的劲,小脸憋得通红,费力的提着木盆一路小跑到小月崖的边缘上,直来到了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跟前。 秦列喜如释重负的把手中的木盆重重放在了地上,然后这小丫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当即就在那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身边蹲下了身子,欢喜的大喊道:“小狗狗,吃饭啦!” 趴在小月崖边缘,一直探头往崖底封邪洞张望的黑头,在听到秦列喜的声音后,终于缓缓扭过了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可是这小家伙却连看都不看秦列喜放在它身边的木盆一下,只是十分悲伤的看了一眼秦列喜和正在向自己这边走来的米列蓝一眼,又默默转头往小月崖下凝望。 没想到黑头只是不冷不热的扫了自己一下就不再理会自己,秦列喜这小丫头一颗雀跃无比的心当即就黯然了,但是只一会她就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黑头廋骨嶙峋的小身子,像哄小孩一样哄道:“小狗狗,你看看你都饿扁成这样了?你再不吃东西就会饿死了哦?” 任由秦列喜抚摸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身子,当下黑头却还是没有理会这个善良的小丫头,只是神色悲伤的往小月崖下张望。 米列蓝在和小月崖上镇守的所有阵字堂弟子都打过招呼之后,终于来到了黑头和秦列喜的身边,当下她扫了扫木盆中压根没有被动过的饭菜,又扫了扫黑头另一边放着的,已经弥漫着馊味的另一个木盆中的饭菜,最后她看了一眼黑头瘦得已经只见骨头的小身子,心中一阵难过,叹了口气,便也和秦列喜一样蹲下了身子,轻轻摸着黑头的小脑袋,柔声道:“黑头,你多少也吃一点吧?不然你就撑不到你主人出来的时候了。” 黑头抬起头悲伤至极的看了一眼米列蓝,又看了看一眼自己身边秦列喜刚刚提过来的木盆中的饭菜,但是最后,这小家伙却只是有气无力的低呜一声,又垂下头去,默默往小月崖下的方向凝望。 眼见黑头还是不肯进食,当下米列蓝只得再次叹了口气,又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黑头,我想你主人也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你好歹也吃一点吧?好不好?” “对呀,小狗狗,你怎么这么傻呀?亏姐姐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条聪明的小狗狗呢!来!乖!快吃饭哈!”秦列喜一边爱怜的抚摸着黑头瘦得皮包骨的小身子,一边跟着米列蓝连声哄着黑头。 可是任凭米列蓝和秦列喜怎么劝,怎么哄,黑头却还是理都不理,只睁着一双悲伤又疲惫的小眼珠,固执的往小月崖下张望着。 眼见黑头是不可能愿意进食了,当下米列蓝无可奈何,只得站起了身,提起黑头身边另一盆已经馊了的饭菜,对着秦列喜轻声道:“喜儿,走吧,我们明天再来了。” 听到米列蓝的话,当下秦列喜只得最后摸了几把黑头,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跟着米列蓝转身走了。 “米师妹,它还是不肯吃东西吧?”看到往自己这边走来的米列蓝,一个身穿红袍,眉目清秀的少年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远远的就和米列蓝打起了招呼。 米列蓝待走到这个少年道士的身边,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嗯,这小家伙看来是决了心要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看着神色忧虑的米列蓝,这个红袍少年道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一会才也只得跟着米列蓝叹了口气。 米列蓝似乎也没有心情和这个红袍少年道士闲谈,当下只轻声道:“刘师兄,那我先走了。” 说罢,不理红袍少年道士还欲张嘴说话的表情,米列蓝拉起秦列喜的小手就走了。 看着米列蓝远去的背影,红袍少年道士只怔怔的看了好久好久,直到他身边走来一个同样身穿红袍,但却阔鼻大嘴,长得奇丑无比的少年道士,他才回过了神。 这个阔鼻大嘴的少年道士跟着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也往米列蓝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学着米列蓝说话的声音,对着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一脸龌蹉的娇笑道:“刘师兄,不用看了,你的米师妹已经走了。” 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脸一红,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阔鼻大嘴的少年道士一眼,骂道:“就你这破锣般的嗓音,你学人装什么米师妹呀?” 阔鼻大嘴少年道士被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骂得不由得也脸一红,但很快他就继续嘻笑道:“三师兄,在米师妹面前你说不出话来,但是在我这个四师弟面前,师兄你的嘴皮子却厉害得很呢!”(5200阅读网-) 第180章 人与鬼本性皆一样 傻小子踏上修道路 ?(5200阅读网-) 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阔鼻大嘴的少年道士,突然正色道:“四师弟,不要再拿米师妹来开玩笑了。”说罢,他再次深情的望向了米列蓝离去的方向,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像她这么善良的姑娘,真是世间少有了。” 眼见自己三师兄神色正经起来,当下阔鼻大嘴的少年道士也不好再开玩笑,也跟着往米列蓝消失的方向看去,感叹道:“是啊,能够天天不辞劳苦的给一条狗送饭,米师妹确实是善良得世间少有了。” 话到最后,这阔鼻大嘴的少年道士却又转头看向了自己不远处,一动不动趴在小月崖边上,眼巴巴往下张望的黑头,对着自己三师兄继续感叹道:“我说三师兄呀,那个小淫贼他自己虽然禽兽不如,可他养的一条狗却是对它忠心耿耿啊!” 听着自己四师弟的话,当下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也跟着往黑头看去,皱眉道:“说起来也是奇怪,这条狗的生命力还真是够顽强的,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居然还死不去?” 原来,自从那天跟着鲁渔来到小月崖上之后,黑头就再没有离开过小月崖,日夜只趴在悬崖边上往下悲伤的张望,虽然当天米列蓝就找它找到了小月崖上,可是却怎么也劝不走这倔强的小家伙,无奈之下,米列蓝只能天天给它送饭,谁想到这小家伙却因为心中记挂鲁渔,竟然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鲁渔被关进封邪洞两个多月,这忠心耿耿的小家伙就这么长时间以来都米水不进,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下家伙虽然已经饿得皮包着骨头,可它却就是死不去。 至于那眉清目秀和阔鼻大嘴的两个少年道士,则是封阵融派来这里轮番看守封邪洞的两个亲传弟子,一个叫刘阵风,一个叫关阵天。 临字堂后院一所偏僻小屋子门前,一个身穿白袍,身形瘦弱的少年道士用一个托盘捧着几碟菜和两碗饭站在屋子门前。 张临宝先是侧耳聆听了一会屋内的动静,听到屋里鸦雀无声,当下只得对着屋里轻声喊道:“师父,师父,吃饭了。” 张临宝正喊着,门突然诡异的自动打开了,一阵轻风直从屋内窜出,迎面拂过了张临宝憨厚的面容。 “进来吧。” 对于这诡异的一幕,张临宝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已对此见惯不怪,当下在听到龙临公的话之后,便急忙大步走进了房间。 张临宝一边把手上托盘里的饭菜一盘盘轻轻摆在屋内的一张桌子上,一边斜眼偷偷打量着盘腿坐在床上的龙临公。 突然,龙临公双眼猛的一睁,把正在偷瞧着他的张临宝吓得差点打翻了手上的托盘。 但是很快,吓了一跳的张临宝就发现龙临公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看他,他只是双眼空洞的凝望着前方,当下张临宝不由得松了口气,把托盘中的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之后,便对着龙临公躬身道:“师父,吃饭吧。” 听到张临宝的话,龙临公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终于现出了一些神气,当下他先是轻轻扫了扫桌上的饭菜,然后才看向了张临宝,好一会才缓缓笑道:“宝儿,这段时日,劳烦你天天给师父送饭了。” 看着龙临公脸上的笑,张临宝不由得错愕了好一会,因为这两个多月来,他是第一次看到龙临公笑,也是第一次听到龙临公和自己说话。 想起龙临公刚才的话,当下张临宝慌忙躬身道:“师父,不要这么说,徒儿给师父送饭乃天经地义之事。” 看着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的张临宝,龙临公当下叹了口气,继续笑道:“呵呵,宝儿,你是个好徒弟,可是我这个师父却是当得有名无实呀。” 听到龙临公叹气,当下张临宝不由得抬起头急道:“师父,你待宝儿已经很好了。” “好么?我这个当师父的可是什么都没教过你。”看着神色焦急的张临宝,龙临公心中的愧意更深了。 因为听得出来龙临公语气中带着愧疚,当下张临宝直急得连连摇头,连声道:“不,不,不,师父,你能让宝儿陪伴在你老人家身边,宝儿已经是感恩不浅了,只要能你让宝儿陪在你老人家身边尽孝道,宝儿学不学法术又有什么所谓?” 看着张临宝憨厚的一张脸,听着他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当下龙临公几近枯萎的心房不由得也轻轻颤抖了一下,一股感动之意涌上,让他暗暗感叹自己收了个好徒弟。 这样想着,当下龙临公从床上翻身而起,身手利落的来到了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拿起碗筷,一边扭头对张临宝笑道:“宝儿,你吃过了没有?如果没有,就和为师一起吃吧。” 张临宝连忙摇头道:“我吃过了,师父你自己吃就是。” 龙临公轻轻点了点头,当下一边伸出筷子夹起一条青菜,一边对张临公轻声笑道:“嗯,那好,那宝儿你先别急着走,先在这里等一下吧,等为师吃过了饭,为师和你出去走走。” 闻言,张临宝双眼一亮,大喜道:“真的呀师父?那太好了,师父你是不知道,你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外面的师兄弟们是有多想念你!” 龙临公没想到张临宝会显得这么欣喜若狂,当下只感到一阵错愕,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吃着饭。 龙临公本就没什么食欲,再加上也不想让张临宝久等,当下只是草草吃了一点东西,便带着张临宝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几近两个月没见过天日的龙临公,一出了自己房间,感受到照耀在自己身上的阳光,连日来压抑至极的心情竟不由得也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当下龙临公便扭头对张临宝笑道:“走,宝儿,跟为师去藏书阁走走。” “藏书阁?”虽然想不明白这么久没出过房门的龙临公,为什么在一出房门之后就想要去藏书阁?但是当下张临宝也不敢多问,只默默跟着龙临公直往藏书阁而去。 当下龙临公和张临宝这一路而去,沿途遇上的临字堂弟子在见到龙临公之后,果然如张临宝所说,人人都显得又惊又喜,纷纷兴高采烈,一脸雀跃的和龙临公打招呼,可是龙临公却没有过多理会自己这些很多他都叫不出名的弟子,更是压根就没有要停下和他们嘘寒问暖,攀谈一番的意思,只一路带着张临宝来到了藏书阁。 坐在藏书阁门口的包临伯一眼就见到了走进来的龙临公,当下心中也是又惊又喜,连忙站起身,正欲张嘴开口说话,没想到龙临公却对他轻轻一挥手,笑道:“包师弟,不必多礼,坐下就是。” 说罢,龙临公便理都不理一脸错愕的包临伯,只带着张临宝直走到了藏书阁的最后一排书架,因为位置偏僻的缘故,所以这里通常都是人烟稀少之地,而此时此刻这里更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路带着张临宝马不停蹄走到这里的龙临公,当下终于停下了脚步,扭头对张临宝笑道:“宝儿,今日为师就尽一个师父的职责,传授你本事,来,你先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龙临公为什么要叫自己闭上眼睛?但是对于龙临公的话,张临宝又岂敢忤逆?当下便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睛。 张临宝刚一闭上,龙临公双手往书架上轻轻一扫,掀起一阵轻风,那分别以柳、暗、花、明为书名开头的四本书便像是张了眼睛一样,一本本飞进了他衣袖中,接着,书架 便缓缓朝两边分开,很快就露出了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龙临公一闪身就钻进了通道中,然后扭头对着张临宝喊道:“宝儿,来,进来。” 张临宝睁开眼睛,却不由得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所惊呆了,如果不是龙临公最后不耐烦,一把将他扯进去,只怕这傻小子还不知得发呆到什么时候。 张临宝一被龙临公扯进通道里,书架便又自动合上了,当下张临宝傻愣着眼看着被合上的书架,好一会才对龙临公怔怔问道:“师父,你......你是要带我去我们师门的地下密室么?” 张临宝虽然道行不高,但是其实他已经上山了很久,对于茅山上的一些事他是清楚知道,这茅山地下密室的重要性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茅山的地下密室,但是这小子却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龙临公,因为他想要龙临公证实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 龙临公却没有理会张临宝心中的震撼,当下只是轻车熟路的沿着仿佛深不见底的阶梯往下走,一边对张临宝头也不回道:“嗯。走吧。” “师父带我去地下密室做什么?”张临宝正想得出神,可是眼见龙临公已经走了好远,当下便再不敢多想,连忙撒开腿追了上去。 张临宝一边跟着龙临公沿着仿佛深不见底的阶梯往下走,一边好奇的打量起头顶发着绿光的透明珠子,终于,他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走在前面的龙临公轻声问道:“师父,我们头顶上的这些绿光是什么来的?” 听到张临宝的话,龙临公突然停下了脚步,也像张临宝一样抬起头看起了自己头顶一颗发着绿光的透明珠子,好一会,透明珠子里的绿色烟雾突然幻化成一张狰狞咆哮的人脸,与上次鲁渔被吓了一大跳的反应截然不同,当下龙临公神色如常,似乎对此早已是见惯不怪。 “这是一些恶鬼之魂,或者也可以说是我们茅山先祖辈当年替天行道的一些证明。”凝望了好一会头顶珠子里的绿色烟雾,龙临公才缓缓说起了话。 “恶鬼之魂?”听完龙临公的话,看着头顶绿光的张临宝神情惊讶。 原来,茅山的历代道士在收复一些修为高深的恶鬼之后,都会将它们散去的七魂六魄封印在这些透明的珠子中,这种举动其实毫无意义,只不过就像是一个猎杀了凶猛野兽的猎人,把自己的猎物制成标本,用以向后人炫耀。 “这些珠子叫锁魂珠,是我们茅山历代先祖用来封印那些恶鬼之魂用的......”龙临公见张临宝还是一副困惑莫名的样子,当下便只得耐着性子,缓缓将这些锁着绿色烟雾珠子的来历说给了张临宝听。 听完龙临公的一番话,终于明白过来的张临宝却仍只是怔怔看着头顶的一颗颗绿色珠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师父,这世间的鬼都是作恶多端的么?莫非就没有不会害人的鬼?”看了一会头顶的珠子后,张临宝突然对龙临公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龙临公没想到张临宝会突然问出这么一番话,当下一阵错愕,好一会才缓缓道:“宝儿,人之所以能成为一个鬼,就因为他留恋人世,不愿轮回投胎,也许一开始他们也是善良的,也是不想害人的,但是成为一个鬼之后,他们却会慢慢发现自己与凡人不同,慢慢就会发现自己比凡人要强大得多,慢慢的这种强大就会蒙蔽他们的理智,这就好比一头饥肠辘辘的强大猛虎,是不可能抵挡得了一头弱小无比的山羊站在他们面前的诱惑,只要他们一旦抵挡不了这种可以在凡人面前予取予求的诱惑,那么,他们也就成了人世间的祸害。” 说到这里,龙临公怔怔看着头顶的绿色珠子,停顿了好久好久,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宝儿呀,这是一种人性,而鬼是由人变成的,与其说这世间没有不会害人的鬼,不如说这世间没有不会害人的人。” 听完龙临公的话,张临宝怔怔看着头顶的绿色烟雾错愕了好一会,虽然天性善良得近乎有点傻的他,隐隐不是很赞同龙临公这番话,但是一时他却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龙临公。 “别看了,走吧。”龙临公对还傻愣着眼看着头顶绿色烟雾的张临宝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再不理自己这个若有所思的傻徒弟,又继续沿着长长的阶梯往地下密室而去。 “这是一种人性么?”张临宝出神的在脑海里反复想着龙临公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可是当看到龙临公又已经走远了,他便再不敢让自己想下去,慌忙大步跟上了龙临公。 师徒俩很快就来到了地下密室中,当下龙临公看着密室中放着的一排箱子,对张临宝笑道:“宝儿,这些箱子里放着的就是我们茅山所有的功法咒语,你去看一看吧,你想学哪个法术,为师就教你学哪个法术。” 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的箱子,听着龙临公的话,张临宝又惊又喜,此刻,这傻小子只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站在一堆金银财宝面前的穷光蛋一样,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用什么也形容不出来。 “宝儿,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呀?”眼见张临宝只傻愣眼站在原地,当下龙临公心中一阵好笑。 震撼了好一会,当下张临宝在听到龙临公的话之后,这才如梦方醒,当下一脸感激的看了一眼龙临公,这小子便欣喜若狂的扑向了身边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箱子。 离张临宝最近的一个箱子是箱盖上刻着黄符的箱子,可是这小子却并不知道,当下打开了箱盖,在连续翻看了几捆竹简,一次次将竹简放回箱中之后,张临宝的眉头不由得也越皱越紧,脸上的失望之意也一次比一次深。 张临宝失望的神色又怎么逃得过龙临公的目光,眼见张临宝越皱越紧的眉头,龙临公心中的困惑不由得也是越来越多,当下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宝儿,莫非这箱子里都没有你想要学的法术呀?” 听到龙临公的话,张临宝当下放下手中的一捆竹简,合上箱盖,扭头对着龙临公苦笑道:“师父,这箱子里不是没有我不想学的法术,而是这箱子里根本就没有我能够学得会的法术,我这么笨,这箱子里的法术都太高深了。” “你这傻小子也太有自知之明了吧?”看着张临宝脸上的沮丧,龙临公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看着张临宝好一会,龙临公突然正色道:“听着,宝儿,修炼之道贵在坚持与勤奋,你不能因为自己笨就轻言放弃,你笨,那你就比别人多付出几分努力就是!” 看着突然神色郑重的龙临公,张临宝错愕了,心房如同被什么给击中了一样,一直对自己都没什么自信的他,却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无论任何事都能做到。 “我明白了!师父!宝儿日后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努力!”好一会张临宝才回过了神,当下眼含感激的对着龙临公重重点了点头,便再次翻开了箱盖上刻着黄符的箱子,再次埋头箱中,寻觅起自己想要修炼的法术。 “看来我没选错人,宝儿,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眼见自己的话对张临宝如同醍醐灌顶一样,当下龙临公心中很是满意,一张老脸上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整个人仿佛如释重负一样。 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正是因为龙临公的这一番话,日后一位扬名天下的道士踏上了他漫长的修道之路。 (5200阅读网-) 第181章 崂山群道齐聚茅山 逆天府鬼大举南下 ?(5200阅读网-) 话说当下张临宝自顾自在黄符箱里寻找着自己想学的法术,那边百无聊赖的龙临公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一个箱盖上什么字都没写的箱子旁边。 不知怎么的,龙临公竟然蹲下身子掀开了箱盖,可是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当场如遭雷击。 “唤龙术呢?”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龙临公失声惊呼。 听到龙临公这一声惊呼,当下张临宝终于也停下了翻看竹简的举动,一脸错愕的扭头朝龙临公看去。 眼见自己师父整个人如遭雷击的一副模样,莫名其妙的张临宝只得合上了箱盖,轻轻走到龙临公身边,先是偷偷扫了一眼龙临公面前空空如也的箱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师父。” “大事不好了!我必须马上回山上去!”当下龙临公没有回答张临宝的话,只站起身,拉起张临宝的手就往密室外走。 密室里的“唤龙术”不翼而飞之事很快传遍了整个茅山,整个茅山都为之轰动了,一众老道紧急齐聚临字堂。 “包师弟,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站在大堂正中战战赫赫的包临伯,龙临公勃然大怒。 感受着龙临公滔天的怒火,包临伯好一会才强自压住心头的惊恐,硬着头皮道:“掌门师兄,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哼,好一个不知道!包师弟,这藏书阁可是你负责看守的!”莫斗人冷哼一声,对着包临伯就是一番毫不留情的讥讽。 看着神色惊惶,急得额头冷汗直流的包临伯,当下孟兵剑叹了口气,对他轻声问道:“包师弟,你最近可否察觉到藏书阁有异样?比如可否发现过附近有行踪诡异之人?” 听着孟兵剑的话,当下包临伯当即低头苦苦思索起来,可是任凭他想破头皮,却还是想不出最近藏书阁出现过什么异样情况?便只得对着孟兵剑摇头道:“孟师兄,没有,我日夜都在藏书阁,没有发现过有何异样,也没有留意到附近有行踪诡异的人。” “行踪诡异?”听着孟兵剑和包临伯的话,当下木列童突然想起那晚偷溜进藏书阁的鲁渔,当下不由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难道是他偷了?可是他怎么能进得了地下密室的?” 想到事关唤龙术这个茅山第一法术的传承问题,当下木列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向自己的师伯们禀明那夜鲁渔偷进藏书阁的事,突然,大堂门外却慌慌张张的跑进一个临字堂的白袍小道士,可能因为跑得太急,当下这小道士双脚一绊,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但他还没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连声对着龙临公惊慌大嚷:“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崂山道士杀上门来了!” 听着小道士的话,当下场上众道当即齐齐表色,目光都从包临伯身上转移到了这个神色惊慌的小道士身上。 最后还是首先反应过来的莫斗人恶狠狠的瞪了这小道士一眼,沉声道:“你慌什么慌,先把事情说清楚!” 看着神色凶狠的莫斗人,再加上莫斗人向来在山上就以严已律人而出名,当下这小道士不由得心中更加惊慌了,一时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小道士这副模样,当下莫斗人不由得越发来气,正当他还要再次出声训斥的时候,眼尖的孟兵剑却急忙在他张嘴之前开了口,对着那小道士柔声道:“师侄,你莫要慌,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 “山......山下,来了好多......好多崂山道士!”虽然孟兵剑语气比莫斗人要轻柔得多,但是当下看着脸色阴沉的莫斗人,这从地上爬起来的小道士话说得还是战战赫赫。 听完小道士的话,向来遇事就慌的封阵融,当下首先从椅子站起身来来,对着那小道士就失声惊呼道:“什么?来了好多崂山道士?” 眼见封阵融身为一堂之主,脸上的惊慌却比那小道士要好不了多少,当下莫斗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了,但想到封阵融终究是一堂之主,也是和自己平辈的人物,莫斗人即使心中不屑,也是不好开口在这么多人面前像训斥小道士一样去训斥封阵融。 封阵融身边的马者欧倒显得比封阵融要镇静得多,当下只是对着龙临公皱眉道:“掌门师兄,崂山那些臭道士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龙临公还没来得及回答马者欧的话,舒在赫这矮小老头却也猛的站起身,抢先对着马者欧嚷了起来:“三师兄,这些臭道士都跑到我们家门前了,还能做什么?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了,没准就是为了上次那韩小道的事,想要来和我们讨回一口气吧?” 封阵融似乎很是认同舒在赫的话,当下舒在赫话刚一说完,他便也紧跟着就对龙临公急声道:“对,对,对,掌门师伯,舒师弟说得对极,这些臭道士肯定是来为那韩小道出头的,我们现在别管什么唤龙术了,当务之急是得马上集合人手,以应对这次来者不善的崂山道士呀......” 封阵融话没说完,莫斗人却似乎终于对他的大惊小怪忍无可忍,当下猛的重重一拍身边的桌子,霍然而起,怒目封阵融道:“对对对个屁!封师弟,你好歹也是一堂之主,麻烦你遇上事不要只记得惊慌,也用一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好不好?上次是他们那个姓的韩小子先上我们茅山闹的事,我们没去找他们崂山的麻烦就算好了,他们还敢来找我们麻烦?” 莫斗人一番劈头盖脸的话,只把封阵融羞得无地自容,但他却也知道莫斗人言之有理,一时只得红着一张脸坐回了自己椅子上。 可是莫斗人这一番话却连刚才说着同样话语的舒在赫也感到一阵难堪,当下这矮小老道也是悻悻的坐回了自己椅子上,再不敢多言。 因为莫斗人这一番不留情面的训斥,虽然封阵融和舒在赫都没敢对莫斗人怎么样,但是当下场上气氛却顿时显得有点尴尬起来,白皆悔见状,只得自己站起身来,对着白袍小道士沉声问道:“好多是多少?”白袍小道士见是向来脾气温和的白皆悔问自己话,当下心中的惊恐便小了很多,话也终于说得顺溜得体起来,对着白皆悔躬身道:“回禀白师叔,来了多少人并不清楚,但是师侄我站在山上往下看去,只见一眼望不到边,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他们崂山派的人。” 白袍小道士的话,让让场上众道都再吃了一惊。 “来了这么多人?”听着小道士的话,白皆悔心中暗暗吃惊,但是当下脸色却还是镇静如常,只躬身对龙临公道:“掌门师兄,崂山道友此番前来,断然不是来找我们麻烦,肯定是有什么事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派人下山去看一看?” 龙临公沉吟了一会,觉得白皆悔此时所说之话才是合情合理的,当下正欲开口就让他下山去看一看,没想到门外却突然又风火流星的跑进来一个临字堂白袍小道士,龙临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便只得又收了回去。 这个白袍小道士却比第一个跑进来的小道士要显得淡定得多,当下只神态自容,言辞得体的对着龙临公躬身道:“师父,山门外 崂山天师道掌门人童真人求见。” “连童中玉这老家伙也来了?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呀?”听完白袍小道士的话,龙临公不由得在心中吃了一惊,但是他终究是茅山一派之主,当下他很快就让自己停下这种根本不可能得出答案的思索,只对着小道士一挥手,淡淡道:“快快请他进来!” 小道士应了声“是”,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就跑出了门外,另一个刚刚镇静下来的白袍小道士见状,便也趁着这个机会,急忙也跟着跑了出去。 “童中玉这臭老道也来了?这些崂山臭道士想搞什么鬼呀?”马者欧低头皱眉,心中发出了和龙临公几乎一模一样的疑问。 “崂山派此番如此大动干戈,定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孟兵剑眉头紧皱,神情间显得要比马者欧还要担扰得多。 不止是马者欧和孟兵剑眉头紧皱,当下场上一众道士谁都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唤龙术不翼而飞之事,都一味埋头思索起这次崂山道士大动干戈的缘由。 就在一众道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崂山道士此番为什么聚众而来之时,大堂外刚才跑出去的小道士就领着一个身形消瘦,鹤发童颜,一身飘逸之气丝毫不比龙临公弱多少的白袍老道士来到了大堂门外。 “哈哈,童真人大驾光临,本门是处处蓬荜生辉呀!”龙临公一看到这个老道士,当即脸上堆笑,哈哈大笑着起身往门外迎去,而其余一众茅山老道也都是纷纷站起了身,以示相迎。 原来,这个白袍老道正是崂山天师道现任的掌门人,当今人界道行仅次于龙临公,和莫斗人不相伯仲的——童中玉。 似乎没想到大堂上居然聚集了茅山上其余几个堂口的老道,当下童中玉扫了扫其余老道一眼,脸上显得有点错愕,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也急走几步,直朝龙临公迎了上去,脸上同样堆笑道:“哈哈,龙真人,别来无恙呀?” 当下龙临公和童中玉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嘘寒问暖之后,两人便各自拉着对方的手,一路相谈甚欢的并肩走回了大堂。 当下身在龙临公下首的孟兵剑见状,便急忙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给童中玉,一边连声对着童中玉堆笑道:“童真人这边请坐。” 一边扭头对着外面大喊道:“来人那,快给童真人上茶。” 等到童中玉和龙临公这人界道家两大派的执牛耳者都坐定之后,孟兵剑这才移步站到了龙临公身边。 眼见茅山一众老道都在拿眼看着自己,童中玉自然知道他们是在等待着自己先开口说话,可是这老道却一点不急的模样,只缓缓扫视了场上一圈,当看到最下首坐着的是木列童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美丽少女之后,却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当下便扭头对龙临公一脸困惑的轻声问道:“龙真人,怎么不见管真人?管真人莫非已是退换了列字堂堂主之位么?” 听到童中玉的问话,龙临公当即神色黯然起来,孟兵剑见状,便只得连忙替他回答了童中玉的话,叹道:“童真人有所不知,我六师妹两个月前已是不幸仙逝了。” 闻言,童中玉吃了一惊,对于这件事他确实是一无所知,当下心中不由得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茅山近日如此沉寂,就连外面都快翻天覆地了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当下童中玉却只作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重重叹气道:“管真人侠义心肠,举世无双,真是天折好人呀!” 说罢,他又转而看向神色黯然的龙临公,轻声道:“龙真人,还望节哀顺变。”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此刻不是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时候,当下龙临公很快让自己从管列英之死的阴霾中回过神来,只对着童中玉轻轻一笑,便开门见山的沉声问道:“童真人,贵派此番大动干戈,赶赴我派山下,不知所为何事?” “龙真人,莫非贵派还没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么?”听着龙临公的话,童中玉却故作一脸难以置信的反问起龙临公来。 龙临公自然知道童中玉这是在故意卖关子和讥讽自己茅山消息不灵通,当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沉声道:“童真人有所不知,因为我六师妹之事,本派上下这两个月来都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拨,我更是已经多日不理门中事务,对于外界之事一无所知,还望童真人一解困惑。” “原来如此,我说外面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贵派怎么可能还一无所知呢?”童中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好一会,童中玉才突然停下了所有虚伪的表情,只一脸凝重的看着龙临公,正色道:“龙真人,据本派在剑南道北部的弟子回报,岷山逆天府已经聚集了足有上万鬼贼,正一路浩浩荡荡的直杀向你们江南境地,看他们行进间的路线,此番似乎就是冲着贵派而来!” 童中玉这一番话一说完,场上一众茅山老道齐齐变了色。 饶是向来沉稳如山的龙临公的孟兵剑竟也显得惊愕无比,对着童中玉不可置信的失声道:“童真人,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孟真人,此番我之所以率我天师道门下弟子前来,就是为了和贵派商讨如何共击此番来势汹汹的逆天府鬼众!”童中玉把目光移向孟兵剑,脸上凝重的表情没有一点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这些逆天府鬼贼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又是向来胆小的封阵融第一个惊慌的喊了起来。 “哼!还用问做什么?肯定是来和我们算一算扬州的旧账,上次在扬州我们毁了这群鬼贼在江南境地扎根的计划,又几乎要了白清的一条狗命,他们逆天府怎肯就这样善罢甘休?”第二个站起身的赫然就是舒在赫,想起自己的徒弟被双刀老鬼马六砍断一条臂膀的事,他就对逆天府的鬼贼恨得牙痒痒的。 “舒真人所言极是,在下也恰恰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此番逆天府来势惊人,但诸位不必担心,我们崂茅二派同为天下正道,贵派有难,我派又岂能袖手旁观?此番抗击逆天府鬼众之事,我派自然会竭尽所能助贵派一臂之力!”当下童中玉一番话直说得掷地有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看着童中玉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莫斗人当下却在心中冷笑不已,暗道:“说得这次相助我们茅山仿佛是你们崂山的正义之举!童中玉呀童中玉,你难道就以为我们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个典故么?哼!如果我们茅山派被逆天府收拾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还不是你们崂山这道家第二大派!” 龙临公在震撼过后,当下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是事关自己茅山的存亡,于是便不敢再多想,神色郑重的扫了一眼自己的一众师弟,沉声道:“诸位师弟,虽然我们尚不能确定此番逆天府大举南下的用意,但想来也是来者不善,以防万一,你们现在马上回各自堂口传令堂下弟子,茅山上下从现在开始,立即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远离在外的弟子,全部召回!任何人等,不得再擅自下山!如有违令者,严惩之!” (5200阅读网-) 第182章 笨人夜深练剑 韩敬无心用饭 ?(5200阅读网-) 当天,崂山足有两千之众的道士就在茅山上住了下来,再加上茅山三千多道士的战前总动员,一时之间,茅山就像是一锅被煮沸了的水,各自堂口乱成一片,人人忙得焦头烂额,有的负责安顿好被分配到自己堂口居住的崂山弟子,有的负责联络自己堂口身在山外的弟子,有的开始加紧演习剑法阵术,有的拼命画符制剑,当下只见茅山处处乱哄哄,吵闹声震天响。 只是任凭茅山上的弟子忙得再不可开交,可是当他们偶尔抬头看到西方的天空,他们却都感觉到自己心头笼罩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仿佛不远的西部方向,正有一只可以捏碎任何东西的巨大魔掌朝自己咽喉伸来。 茅山陷入了一片风雨欲来的氛围中,可是封邪洞中的鲁渔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日日跟着自己五个小师父埋头修炼,道行的增长一日.比一日高。不过,即使鲁渔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天天沉浸在修炼中,可是偶尔半夜梦醒,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起木列童。 “木师妹应该已经成为别人的娘子了吧?”想到自己被关进封邪洞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当下鲁渔心中暗自悲伤,只当木列童已经嫁给了唐兵桓。 可是鲁渔自己却不知道,他之所以恐惧面对外面的世界,铁了心永世躲在封邪洞中逃避世事,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害怕出去见到木列童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娘子。 同样是这样一个深夜,正在熟睡中的葛颇和夏侯坡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又几乎同时翻身坐起,一脸惊讶至极的朝洞口望去,望向了西部方向。 当下葛颇和夏侯坡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惊讶。 看着神色和自己一样惊讶的葛颇,夏侯坡虽然知道葛颇也肯定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下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葛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会有一股这么强大的鬼气朝茅山而来?” 葛颇神色凝重的再次望向了西部的方向,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就在葛颇和夏侯坡都不知道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之时,道行并不比他们两个低多少的其余三个小鬼,在感受到西部方向铺天盖地涌来的强大鬼气之后,也都纷纷睁开了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睛。 和葛颇、夏侯坡一样,当下这三个小鬼在醒来的第一件事,也都是纷纷一脸惊愕的扭头朝西部方向望去。 好一会,又是向来性格急躁过人的张汉第一个开口嚷起来:“他奶奶的,好惊人的鬼气呀!外面到底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哇?” “如此冲天鬼气,看样子这起码得有成千上万的鬼呀!”古平望着西部方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鬼界能有如此惊人势力的,想必只有地府了,只是,他们大举南下这是要作什么?”葛颇被关封邪洞六百多年,哪里知道当今鬼界有一个名叫逆天府的势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崛起?当下他只当这股直往江南境地而来的冲天鬼气是地府的大手笔,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这群成千上万的鬼众大举南下是要干什么勾当? 突然,歪着小脑袋皱眉沉思的张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当下双眼一亮,欣喜若狂的喊了起来:“哎!这些鬼界后辈小子不会是来救我们这五个老家伙的吧?” 听完张汉的话,当下古平也是眼中一喜,紧跟着欢呼起来:“哎呀!对呀,对呀,这群小子如此大动干戈的往咱们这边来,很有可能就是来救咱们的!” “太好了,太好了,老子被关在这鸟地方六百多年,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去了!”看着欣喜若狂的古平和张汉,当下杨庭这小子也受到了感染,激动得连声欢呼,仿佛认定这群大举南下的鬼众就是要来解救自己的。 看着神色激动,欣喜若狂的古平三人,当下葛颇和夏侯坡却丝毫不以为然,因为他们两个都不相信这群鬼众此番是冲着解救自己五个而来。葛颇和夏侯坡都清楚知道,自己五小鬼虽然是站在鬼界之巅上的几位人物,虽然地府的历代鬼王见到他们都得毕恭毕敬,但是他们却向来我行我素,和地府其实毫无一点瓜葛,所以为了他们五个,地府根本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而且还要冒着和人界第一大道派交战的危险!因为,地府也许可以不把以龙临公为首的茅山七大道士放在眼里,甚至可以不把茅山三千多道士放在眼里,但是,他们却绝对不敢不把创建茅山的三茅真君放在眼里! 六界之中谁都清楚知道,茅山之所以这么年来都能稳住自己天下道学之所宗的地位,靠的自然不仅仅是他们独步天下的符咒之术,更重要的是靠他们背后已经位列仙班的三位姓茅的老祖宗,尤其是茅盈,更是号称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有这么大的一个靠山,试问当今六界谁敢那么大胆跑去招惹他们?可是谁都没想到,现在却偏偏就是有这么一群胆大包天的鬼似乎想要去招惹他们,而这群鬼就是鬼界新近崛起的第二大势力——逆天府! “你们到底是要来干什么?”望着西部方向铺天盖地的汹涌鬼气,葛颇和夏侯坡都是一脸困惑至极的表情。 “逆天府鬼贼,你们到底想要来干什么?”与此同时,身在临字堂的龙临公也同样夜不能眠,也同样在心中发出了和葛颇、夏侯坡二人一模一样的疑问。 “你们难道就真的胆大包天到敢来抚我茅山的虎须么?”龙临公默默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神色担扰的凝望着西部方向,身为当今茅山掌门人,眼见茅山如今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试问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龙临公默默站在窗前不知道多久多久,想到了很多很多,他想到了不久前管列英的死,想到了地下密室中记载着唤龙术咒语功法的龟壳不翼而飞之事,但他脑海中想得最多的却还是此番逆天府大举南下之举,结合这些日所发生的种种不幸,这个自从管列英死后就受到严重打击的老道突然觉得一阵无力,一股疲惫至极的感觉涌上心房,一种不祥的念头瞬间划过脑海,当下只见他一脸悲伤的眼望苍穹,在心中暗自呢喃道:“老天爷呀老天爷,你难道真的准备让茅山派毁在我的手上么?” 龙临公正望着夜幕出神,突然,他猛的感觉到万里无云的夜空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看着自己,然后在他的惊讶之中,他竟清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力笼罩住自己,然后他的脑海中就神奇的响起了一道男人低沉浑厚的说话声。 “莫要慌,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永远有我们三兄弟守候在茅山身后!”男人只有短短这么几句话,但却简短有力,穿透力十足,仿佛是穿过重重天际钻进了龙临公耳朵里。 听到这么一番话,龙临公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脸难以置信的大睁着眼睛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他,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谢谢祖师爷显灵,谢谢祖师爷给我信心!” 龙临公接连磕了好几个头,直至感觉到夜幕中那双自己看不见的眼睛已经闭上之后,他才一脸错愕的瘫坐在地,傻愣着眼的望着夜空出神,整个人如同在梦中。 “真的是祖师爷显灵么?”龙临公喃喃自语,只是神情恍惚的他却没留意到自己房间外的临字堂还是如 刚才一样鸦雀无声,仿佛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笼罩住他的强大神力,和那道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感觉得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到。 好一会,正暗自失神的龙临公却终于听到自己房间外传来了一点动静,似乎是有谁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听着在深夜中格外清晰的脚步声,龙临公心中一惊,这才回过了神,当下便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探头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瘦弱少年正拿着木剑独自在院子里比划。 “是宝儿?”望着院子里的那道熟悉身影,当下龙临公吃了一惊,暗自皱眉。 原来,这个半夜起床练剑的少年道士正是龙临公新收的第二位亲传弟子——张临宝。 龙临公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正专心比划着手中木剑的张临宝,沉声道:“宝儿,这么晚你不睡觉,在这里作什么?” 没想到龙临公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当下张临宝直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木剑也一个拿不稳,直吓得脱了手,往地下落下。 木剑落地的同时,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张临宝,也一脸惊讶的开了口:“师......师父?” 瞥了瞥张临宝跌落在地上的木剑,龙临公不由得皱眉道:“宝儿,这么晚了你还在练剑?” 张临宝一脸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尴尬道:“宝儿见睡不着,又想到师父师你说像我这种笨人在修炼之道上要比别人多加努力,所以宝儿就干脆爬起身练剑了。” 没想到自己今天在密室中对张临宝说的一番话,竟然让这傻小子如此铭记在心,当下龙临公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错愕,一时只傻愣着眼看着张临宝,无言以对。 “师父,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那我去外面练好了。”说罢,张临宝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剑,转身就要朝院子外走去。 回过神来的龙临公眼见张临宝当真就朝院子外走去,当下欣慰一笑,便也急忙跟着追了上去,一边低声笑道:“宝儿,为师反正也睡不着,为师也和你一起练吧。” 就这样,当下这师徒俩并肩走到了临字堂外的一片小树林中,然后在寂静的夜色下,做徒弟的就开始洒汗挥剑,做师父的就在一边悉心教导,也就是从这一晚开始,这师徒俩仿佛心有灵犀般的立下了一个约定,自此以后,这师徒俩每晚都会风雨无阻的来到这片小树林中,一个练,一个教,虽然张临宝真的愚笨至极,但龙临公却也毫无怨言的耐心教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次日,张临宝因为一夜劳累的缘故,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道行高深的龙临公却只在床上小寐一会,便精神奕奕的和童中玉师徒俩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临字堂的饭桌上,此刻有资格和龙临公、童中玉、韩敬坐在一起的也只有高临昊了,可是饭桌上开口相谈的只有龙临公和童中玉,韩敬和高临昊都只一言不发的默默低着头吃饭。 如果说高临昊是因为碍于自己晚辈的身份而不敢搭腔龙童二位长辈之间的谈话,那么,只是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碗筷的韩敬,只能说是因为满怀心事。 “韩小道,你这么快就吃饱了?莫非是饭菜不可口?”看着这么快就放下碗筷的韩敬,龙临公显得很是惊讶。 在自己师父跟前,即使向来目中无人的韩敬,面对龙临公的疑问也显出了自己应有的礼貌,当下只站起身来躬身道:“不,不,龙真人,不是饭菜不可口,是我确实是吃饱了。” 童中玉淡淡瞥了一眼韩敬,当下一边伸出筷子往桌上一块牛肉夹去,一边轻笑道:“敬儿呀,为师看你不是吃饱了,是你的一颗心早飞到列字堂去了吧?” 听着童中玉的话,当下韩敬不由得俊脸一红,神色尴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神色古怪的两师徒,当下龙临公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忍不住又对韩敬问道:“韩小道,莫非列字堂上有什么事让你记挂么?” 龙临公一时没联想起当日韩敬孤身挑战整个茅山少年弟子的狂妄之举就是为了要娶木列童,可是当日败在韩敬手下的高临昊却对此记忆犹新,当下便对着韩敬笑道:“我看韩道兄是因为心中记挂着木师妹,所以才以致于茶饭不思吧?” 听完高临昊的话,当下韩敬俊脸越发的红了,也不知为什么,如果在别人面前,他倒不怕被人提及这件事,可是在自己师父面前,他却死活不想别人说出那怕一个有关木列童字。 “哦?原来让我徒儿这么久以来都魂不守舍的这位小姑娘姓木呀?真想看一看这位木姑娘到底是长得有多么的花容月貌?以至于能让我徒儿如此魂牵梦绕!”怪不得韩敬会怕,因为当下童中玉这老道在听完高临昊的话之后,果然又一脸玩味的看着韩敬直笑。 眼见自己这该死的师父不停以调侃自己为乐,韩敬心中也是渐渐有气,当下也不管龙临公师徒在跟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童中玉,便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也懒得再遮掩自己心中对木列童的思念之意,扭头就对高临昊轻声问道:“高道兄,不知木师妹此刻可否在列字堂中?” 听到韩敬的问话,高临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把询问的目光偷偷投向了龙临公,以征询龙临公自己该不该回答韩敬这个问题。 看着一脸急盼之色的韩敬,当下龙临公不为人知的轻轻皱了皱眉,但最后他却还是对着高临昊轻轻点了点头,以示他可以回答韩敬的话。 得到龙临公的准许,当下高临昊便对着韩敬笑道:“韩道兄,如今逆天府鬼贼大举来犯,我木师妹贵为列字堂堂主,此刻不在列字堂中分派自家堂口事务,她又能去哪里?” “列字堂堂主?她现在已经是列字堂堂主了么?”听着高临昊的话,韩敬心中又惊又喜。 “哦?原来那日那位年纪轻轻的列字堂堂主就是木姑娘呀?”听完高临昊的话,童中玉脸上也是显得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他又一脸玩味的对着韩敬笑道:“敬儿呀,你眼光不错嘛!不愧是我童中玉的徒弟,那木姑娘确实是长得貌若天仙,确实有资格做我童中玉的徒媳妇,也难怪你能够为了她日夜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听着童中玉的话,高临昊却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冷笑道:“哼!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师,怪不得这韩小子如此的狂妄自大,原来你这当师父的也好不到哪去?还什么确实有资格做你的徒媳妇?我呸!也不看看自己的徒弟配不配得上木师妹?木师妹可是我茅山第一美人,你这姓韩的徒弟算个什么玩意?” 当然,高临昊心中的这番话只能在心中说说而已,他自然不会傻到在童中玉师徒俩面前把话说出口,当下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心中其实也是隐隐有点佩服韩敬当日敢孤身一人挑战整个茅山的勇气,或者说,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对韩敬的这种由衷敬佩。 韩敬没有理会自己师父的话,在得知木列童此刻就身在列字堂之后,他已经再无心理会其他事,因为他此刻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的只有木列童的一眸一笑,当下心急如焚的他甚至连和桌上众人道声别的应有礼貌都忘记了,只转身就朝列字堂飞奔而去。 (5200阅读网-) 第183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傻韩敬对天说悼念 ?(5200阅读网-) 眼见心急如焚的韩敬无礼到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个儿跑了,身为他师父的童中玉不由得一阵难堪,当下只得对龙临公讪笑道:“哎呀,龙真人,真不好意思呀,你看我都把这无礼徒儿管教成个什么样了?” “呵呵,童真人,无妨无妨,贵徒此乃真性情也!不过,贵徒并不熟悉本门山中之路,只番前去列字堂恐会迷路。”说罢,龙临公扭头看向高临昊,笑道:“昊儿,还是你去引路韩小道吧!” 没还吃饱饭的高临昊一阵错愕,当下却也只得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道:“是,师父!”说罢,便转身就朝韩敬追去。 等高临昊一走,童中玉便对着龙临公神色凝重道:“龙真人,此番逆天府鬼大举南下,不知贵派准备作何应对?” 龙临公伸出筷子夹向桌上一条青菜,漫不经心的声轻笑道:“呵呵,如果他们逆天府鬼真敢来犯我茅山,那我茅山自然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奇怪?昨日见你还面带忧色,今日怎么就变得这么从容不迫了?”看着神色从容,似乎丝毫不以此为意的龙临公,昨晚根本不知道天空突降神力的童中玉,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愕。 话分两头,再说韩敬跟着高临昊一阵急行,两耳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列峰山顶,列字堂外的那片竹林。 走到竹林中间,透过竹林之间的缝隙,韩敬已经隐约看见了列字堂白墙青瓦的院子,眼见很快就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木列童,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雀跃,可是当下他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同样让他日夜记挂的事,于是他便扭头对身边的高临昊沉思问道:“高道兄,贵派那位姓鲁的道兄当日自称是列字堂弟子,此事是否当真?” 似乎没想到韩敬会突然问起鲁渔,当下高临昊在错愕中停下了脚步。 眼见高临昊停下了脚步,韩敬也只得跟着停下了脚步,继续一脸困惑的问道:“贵派列字堂不是向来只收女弟子么?” 想起鲁渔,高临昊不由得心头一阵火起,但是他却不想让韩敬看出自己的心绪,当下只是叹了口气,皱眉道:“韩道兄,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日后有时间我再详细说与你听。” 眼见高临昊似乎并不想提及鲁渔,向来心高气傲的韩敬也没有再厚着脸皮去缠问,只沉声道:“那他此刻可也在列字堂中?” 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韩敬会有这么一问,当下高临昊不由得错愕问道:“韩道兄为何有此一问?莫非你有事找他么?” 眼见高临昊总是对自己的话答非所问,当下韩敬终于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淡淡道:“我找他自然有事,但这与你无关,我只问你,他此刻是否身在列字堂?” 看着韩敬又摆出了他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高临昊心中不由得一阵大怒,无奈此番人家崂山是来相助自己师门的,当下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忍着怒火,咬牙道:“那小贼早已不是我茅山弟子,也早已不是列字堂弟子,他如何还能留在列字堂?” 眼见高临昊在说起鲁渔时一口一个小贼,而且还咬牙切齿的模样,韩敬不由得一阵错愕,只当鲁渔和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韩敬却不知道,此刻让高临昊恨得牙痒痒的却是他自己。 好一会韩敬却才回过了神,不由得皱眉道:“那小子被你们茅山扫地出门了么?那他现在身在何方?” 似乎觉得自己再无义务去回答韩敬接二连三的问题,当下高临昊瞥了瞥韩敬的一眼,也只淡淡道:“韩道兄,你刚才只问我这小贼是否身在列字堂,我已经回答过你了,至于这小贼的行踪问题,你刚才没问,那现在自然就不关我事了。” 韩敬哪里听不出高临昊话语中对自己的讥讽?当下脸色一沉,以一种带着挑衅的冰冷目光紧紧注视着高临昊,冷冷道:“可我现在已经在问你了。” 虽然高临昊在茅山这一辈同龄人中算是沉稳的一个了,但是却终究还是一个年方二十左右的少年,身体里终究有几分少年人的血气方刚,当下眼见韩敬言语间越发的目中无人,他也是再顾不得什么两派情谊,也毫无畏惧的冷眼迎上了韩敬的目光,也只冷冷道:“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你么?” 随着高临昊此话一出,当下竹林里顿时一片肃杀,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降入冰点,韩敬充满挑衅的看着高临昊,高临昊却也毫不畏惧的冷眼回看韩敬,双方的面色都是越来越阴沉,似乎随时就有动手打起来的可能。 “高师兄!你在这里作什么?”终于,就在这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一道惊喜的少女声打破了他们这种针锋对麦芒的无声对峙。 高临昊和韩敬同时扭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木列童和米列蓝正各自提着一个小木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而刚才开口说话的正是木列童。 看到木列童的一刹那,韩敬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其他东西都不重要了,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木列童一个,高临昊什么的,让他死一边去吧! 看着笑意盈盈的韩敬直朝自己走来,当下木列童却一脸警惕的下意识连连后退了几步,一边皱眉娇声喝斥道:“喂!小子!你想做什么?” 没有理会木列童俏脸上的警惕,当下韩敬大步流星的就走到了木列童面前,轻轻笑道:“木姑娘,好久不见。” 似乎没想到韩敬这么风急火燎的朝自己大步而来,却只是很礼貌的问声好,木列童不由得一阵错愕,可是看着韩敬这么一个俊美至极的飘逸少年在对着自己笑,当下她心中也隐隐有几分说不明白的欢喜,于是下意识的就轻轻点了点头,怔怔道:“嗯,好久不见。” 看着木列童呆呆的模样,当下韩敬只觉得她这个样子甚是可爱,于是忍不住嬉笑道:“嘻嘻,这么不久不见,木姑娘你还是那么美!” 韩敬嘻皮笑脸的样子,顿时让木列童从他英俊面容的迷惑中回过神来,顿时想起了这是一个向来都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讨厌家伙,当下便马上沉下一张俏脸,冷冷道:“这么不见,你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的惹人厌恶。” 似乎没想到木列童马上就恢复了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样子,当下韩敬不由得错愕了一会,但是他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嘻皮笑脸道:“哈哈,我们彼此彼此吧!这么久不见,木姑娘你说出来的话不也还是一样那么伤我的心?” 韩敬正说着,高临昊却也已经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当下扫了一眼木列童和米列蓝手中提着的小木桶,不由得轻声问道:“木师妹,米师妹,你们这是要去仙妖池打画符水吧?” 木列童一边一脸警惕的密切注视着韩敬,一边对着高临昊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高师兄,如今逆天府鬼大举压境,我们列字堂自然也得多准备一些符纸来应对。” 想起逆天府鬼此番聚集上万之众大举南下之事,高临昊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忧虑,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当下怜悯的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米列蓝。 想起当日米列蓝在仙妖池被鲁渔强行侵犯之 事,高临昊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当下冷眼瞥了瞥自己身边的韩敬一下,便对着木列童故意大声道:“为防有人图谋不轨,二位师妹,师兄陪你们一起去仙妖池吧!” 听到高临昊这一番话,米列蓝也知道高临昊是想起了自己当日在仙妖池被鲁渔侵犯之事,可是当下她却只作没听见,脸上神情波澜不惊,只是一言不发的默默带头朝前面走去。 看着米列蓝娇弱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木列童和高临昊却只觉得如今的这个米列蓝已经再不是当日那个软弱无力的米列蓝,自己这个米师妹已经坚强得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心疼,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能够轻易将她击倒。 “六师妹,你等一等我呀?”眼见米列蓝已经走出了好远,当下木列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敬,便急急脚喊着追了上去。 “木姑娘,那你也等一等我呀?”韩敬和高临昊冷冷的对视了一眼,当下冷哼一声,这小子便也嘻皮笑脸的连声喊着朝木列童追去,而高临昊很快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木姑娘,打水这种力气活,你交给我们男人就是。”追上木列童的韩敬,二话不说就硬生生抢过了木列童手中的小木桶,然后在木列童气急败坏的面色中,又将米列蓝手中的木桶也抢了过来,一把扔给了走在自己身边的高临昊,笑道:“喏,高道兄,接住了,我也给你一次当男人的机会!” 说罢,韩敬再不理接住木桶后一脸错愕的高临昊,只围绕着木列童展开了自己说不完的长篇大论,没话找话,一会扯东一会扯西,就如同一个飞在木列童身边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被韩敬纠缠得心中烦燥的木列童,却觉得此刻的韩敬不像是一只吵闹不休的小鸟,更像是一条发了情的公狗,可是对于韩敬厚着脸皮的纠缠,她却也可奈何,当下只得沉着一张俏脸,装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虽然看着韩敬和木列童并肩走在一起,一个俊美飘逸,一个貌若天仙,颇有一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感觉,可是在看到木列童被韩敬纠缠得心烦的模样,高临昊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对韩敬暗暗破口大骂:“哼!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米列蓝俏脸上毫无一丝感情波动,仿佛压根就没听到韩敬的说话声,只一路一言不发的默默往仙妖池而去。 于是,这一行茅山三位弟子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任由韩敬这个崂山弟子独自一路说个不停。 可是,当快要走到仙妖池的时候,韩敬却突然没来由的对木列童问起了一句话:“木姑娘,你堂中那位姓鲁的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听高道兄说他已经不是你们茅山弟子了?” 茅山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木列童和高临昊都是一脸错愕,可是米列蓝却已经冷着一张俏脸望向了韩敬,冷冷道:“他是不是茅山弟子,又关你什么事?” 似乎没想到自己提及鲁渔会让米列蓝反应大变,当下韩敬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也对着米列蓝冷冷道:“这位姑娘,他是不是茅山弟子确实与我无关,但我和这小子曾经有过一个约定,所以我想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 米列蓝似乎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旦有人提起鲁渔已经不是茅山弟子的事,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对这个人感到很生气?如果说这世间此刻还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她心如止水的坚强心境,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鲁渔,或者说是有关鲁渔的一切。 但是,向来心思慎密的米列蓝,当下却感觉出韩敬对鲁渔似乎没什么恶意,从韩敬覆盖着冰霜的语气中,她甚至能听出韩敬隐藏在冰霜后面的一丝对鲁渔的担扰之意,于是,当下她竟渐渐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只对韩敬皱眉道:“什么约定?” 想起自己当日和鲁渔在台上约定日后再战的事,韩敬心中只觉一阵气血沸腾,豪情万丈,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而且他也感觉出米列蓝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当下便也收起了自己阴沉的脸色,对着米列蓝笑道:“呵呵,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姑娘你无须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他现在身在何方?” 米列蓝凝视了韩敬好一阵,好一会才抬头仰望远处的阵峰,一脸伤感的淡淡道:“他身在了一个他永远出不来的地方。” “汪汪!”与此同时,似乎像是感觉到有人悲伤的望向了自己这边一样,当下趴在阵峰小月崖上的黑头竟也对着小月崖下的封邪洞,有气无力,很是悲伤的哀嚎了几声,只是任凭这可怜小家伙叫得再大声,身在封邪洞中的鲁渔却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封邪洞位于小月崖正中间,距离小月崖崖顶是很远很远的,所以黑头的叫声根本不可能传得进鲁渔的耳朵中。 看着一脸悲伤抬头仰望的米列蓝,韩敬却理解错了米列蓝目光所指的地方,只以为米列蓝口中所说的,让鲁渔再也回不来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苍穹,当下他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也跟着米列蓝一样抬头仰望天空,在心中黯然神伤道:“小子,莫非你已经死了么?” 人活在这世间,独孤求败只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棋逢对手才能让人感觉到活着的乐趣。有些人如果失去了能让自己为之追逐的目标,他的人生便从此毫无乐趣。很明显的,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韩敬似乎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所以此刻误以为鲁渔已经死了的他,心中竟然隐隐有几分落寞和伤感,而这种落寞和伤感,就连他刚才看到木列童第一眼的那种喜悦也无法掩盖得住。 “小子,我回去之后,这么久以来的日夜苦练,你难道让我就此白费了么?小子,你知道么?我每天不思念木姑娘的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想着把你亲手打败时的情景!”一脸落寞的仰望着天空,紧紧捏着拳头,韩敬心中泛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和愤恨。 但是最后,想到鲁渔和自己年纪不相上下,可是一身道行却已是惊人无比,于是,韩敬所有的一切不甘和愤恨都慢慢转变成了对鲁渔的惋惜和伤感,因为,鲁渔毕竟是他能视作对手的唯一一个和他同龄的人。 想到鲁渔快得惊世骇俗的身手,当下韩敬终于情不自禁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天空,对着他以为已经死了的鲁渔轻声道:“小子,你是个六界少见的天才,但愿你一路走好!” 看着一脸落寞和惋惜表情的韩敬,听着他对鲁渔告别的话语,当下木列童和高临昊不由得在心中一阵好笑,木列童更是被韩敬这傻乎乎的举动逗得要靠拼命捂住嘴巴,才能忍住笑出声来。 可是米列蓝没有笑,俏脸上甚至连一点取笑韩敬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她听出了韩敬这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情真意切,当下在木列童和高临昊错愕的目光中,她竟然猛的对着韩敬弯腰躬身,一脸感激道:“韩道兄,谢谢你,谢谢你对他的祝福。” 但是,米列蓝却也没有要和韩敬说明真相的意思,当下在向韩敬致过谢之后,她便再不理场上都是一脸惊愕的韩、高、木三人,把自己脸上的悲伤重新藏回心底,面无表情的再次带头朝仙妖池缓缓移步而去,再不回头看一眼。 (5200阅读网-) 第184章 风雨欲来 鬼军压境 ?(5200阅读网-) 那边龙临公似乎稳操胜券一样,还在神态从容的和童中玉吃着早饭,那边茅山其余堂口却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兵字堂的孟兵剑一大早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几口,就已经把兵字堂一千多弟子全部集合起来,加紧操练,因为他清楚知道,作为茅山上弟子人数最多的堂口,自己的兵字堂是抗击逆天府鬼军的主要力量。 可是,龙临公几乎已经把茅山的几盘事务尽皆托付于孟兵剑,所以这老道不单要劳心操练着自己兵字堂的弟子,一边却还得分出心来,密切留意着逆天府鬼军的动向。 “报!孟师伯!逆天府鬼已进入淮南道申州边境!” “报!孟师伯!逆天府鬼已跨过光州大苏山!” “报!孟师伯!逆天府鬼到达寿州六安市!” “报!孟师伯!逆天府鬼已过庐州巢湖!” 茅山派前字堂派遣出去的探子一个接一个的回报,只听得孟兵剑的眉头越皱越紧。 逆天府鬼已经过了庐州巢湖,快要逼近自己茅山所处的江南东道境地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茅山。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下在和自己斗字堂弟子操练的莫斗人不由得也是暗自皱眉:“已经过了巢湖了么?看来五日之内他们就能到达茅山了!” 不过,很快,莫斗人就将脸上忧虑之色尽收,对着院子里的一众斗字堂弟子沉声道:“诸位,逆天府鬼五日之内就到了,从今日开始,大家就停止操练吧!大家各自回房歇息吧!” “是!师父!”院子里的五十个斗字堂黄袍弟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逆天府即将到来之际,莫斗人却让自己停止操练的用意?但是他们向来不敢忤逆莫斗人的意思,也向来不敢过问自己师父的安排,当下只齐齐应了声“是”,然后便各自散去了。 原来,莫斗人此举是想让自己堂口的弟子在这五日内好好养精畜锐,希望他们能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逆天府鬼的挑战,因为他也清楚知道,此番抗击逆天府鬼,自己斗字堂的弟子也是中流砥柱的一股力量,甚至可以说比兵字堂还要重要。因为,如果说兵字堂是茅山一面可以用来抵御逆天府鬼冲击的坚硬盾牌,那么,自己的斗字堂就是茅山一杆可以击退逆天府鬼的锋利长矛!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攻,永远比守更重要!因为,守,只能让你不被打败;而攻,却能让你赢得胜利!” 这就是穷兵黩武的莫斗人常和自己弟子说的一番话,而这一番话很好的折射出了莫斗人骨子里就好战的本性,也很好的说明了他的拳脚招式里为什么从来都只有一往无前的凶猛进攻,而没有力求不失的萎缩防守。 “来吧!逆天府鬼贼!我期待着你们带给我惊喜!”莫斗人目光炽热的仰望西部方向的天空,脸上已经毫无一丝惧色,而是写满了期待之意。 与此同时,舒在赫这矮小老道也高高站在自己堂口院子的阶梯上,对着自己院子里的一众徒弟热血澎湃的作着战前总动员:“徒儿们!此番是我们一报你大师兄断臂之仇的大好机会!五日之后,为师只希望见到你们人人奋勇杀敌,扬我茅山之威,而不希望见到你们争先逃命,扫我茅山之颜面!” 可是听完舒在赫的话,除了柳在岩咬牙切齿之外,一众在字堂弟子却只人人面带忧色,个个神情恐慌,谁都提不起一点战意,与舒在赫激昂的话语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次逆天府鬼大举来犯,事关茅山生死存亡,我们者字堂避无可避,为保师门,为师希望到时你们能够竭尽全力去杀敌,能杀敌一百,就勿要只杀九十九!”向来只希望自己弟子平安无事的马者欧,这次对自己弟子们说的话,却已经和上次临去扬州前说的话截然不同,因为他也清楚知道,这次已经事关自己师门的存亡,自己的者字堂再也不能只躲别的堂口后面了。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者字堂一众弟子在听完马者欧的话之后,谁都没有畏缩之意,当下齐齐对着马者欧高声喊道:“是!师父!” 眼见自己的弟子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当下马者欧甚感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语重心长的缓缓道:“但是,在杀敌的同时,为师还是希望大家尽量避免伤亡,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就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别因为要杀够那一百个鬼贼而弄丢了自己一条小命!”说到这里,马者欧顿了顿,笑意盈盈的扫了一圈自己的弟子,继续笑道:“别说弄丢一条命,就算是弄丢了一条胳膊我们也是亏了,你们不能以你们的柳师兄为榜样!” 者字堂弟子自然知道马者欧口中所说的就是柳在岩,虽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前后两番话有点自相矛盾,但是最后他们却都是齐声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师父,一个说话永远都是那么不正经,但却永远都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长命百岁的师父。 列字堂院子里,在得知逆天府鬼即将到来的消息,当下胡列淑、木列童和崔列红把自己列字堂的所有弟子也都尽皆召集起来了,但是带头说话的却不是胡列淑这个和管列英同辈的师伯,也不是身为堂主的木列童,而是管列英的第三位亲传弟子——崔列红。 崔列红丝毫不为自己的身份所拘束,当下极有威严的缓缓扫了一圈自己的师姐师妹们,然后才猛的振臂娇喊道:“师姐师妹们!我想大家也知道因为我们师父不幸离去之事,最近在茅山上,我们列字堂的声望大不如以前,人人都拿我们当软柿子捏,如今逆天府鬼来犯,正是展现我们列字堂威风的时候,我们要让全茅山都知道,我们列字堂虽为女流之辈,却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到时在战场上,我不求大家做第一个冲在前面的茅山弟子,我只希望大家不要做一个冲在最后面的茅山弟子!” “三师姐说得好!我们列字堂就应该借这个机会吐气扬眉!” “三师姐说得对!我们绝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们列字堂!” 崔列红一番话说得精彩绝伦,让一众列字堂弟子只听得人人情绪激昂,扬威声不绝于耳。 “红儿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看着被一片赞扬声包裹着的崔列红,胡列淑不由得也现出了欣慰之色。 “如今外敌来犯,正是我们茅山应该团结一致的时候,三师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和胡列淑心中所想的截然不同,在听完崔列红的一番话后,木列童却皱起了眉头,虽然她想过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最后却也只是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气,因为她清楚知道,如今自己在列字堂中的地位是日渐低下,自己说的话分量也是越来越轻,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一众师姐师妹们的情绪已经明显被崔列红煽动起来了,现在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了。 临近交战,茅山上下一片忙乱,不过任凭茅山九个堂口的一众弟子对此是怕,还是不怕,可是当他们看到西部方向遮天蔽日的一股汹涌鬼气如同一朵看不见的巨大乌云正逐渐朝自己这边压来的时候,他们谁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晚上睡觉都睡得没那么踏实了,山中弟子交谈间的笑声也是日渐稀少,仿佛有一股说不出来 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如今在茅山上此刻能真正笑得出来的人没有几个,可是身在封邪洞中的鲁渔却在某天的中午放肆大笑了。 盘腿坐在地上的鲁渔猛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对着夏侯坡喜笑颜开,欣喜若狂的大喊:“哈哈!三师父!我成功了!我又成功凝聚出十一点鬼气了!加上前些日凝聚出的八点,我已经练成了鬼无影的第三重--七重影了!” 夏侯坡张大着一张惊讶得几近掉到地上去的嘴巴,好一会才一脸幽怨的看着鲁渔,很是沮丧的说道:“渔儿呀,你真是让三师父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想当年你三师父我费了差不多三年时间才练成了鬼无影的第三重,而你这小子才短短那么一些时日,居然就凝聚出了五十六点鬼气!你距离上次练成第二重才多少天呀?现在就练成了第三重!大家都是鬼,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其余四位小鬼在听到鲁渔的话,当下脸上也是不同程度的吃惊,不过最先跟着鲁渔笑起来的却是张汉:“哈哈!夏侯老头,你这种千年难遇的笨鬼怎么能和我家渔儿这种万年难遇的天才比呢?” 古平第二个回过神来,当下眼见鲁渔修炼速度如此突飞猛进,他也是打从心眼里感到高兴,忍不住也跟着张汉笑道:“哈哈!七重影,渔儿呀,如今在鬼界之中,除了你师父五个之外,和其余的寥寥那么几个鬼,你的身法已经没几个人追得上了!” “渔儿当真是空前绝后的绝世鬼才了!如今凝聚出鬼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说,而且一次性凝聚出来的鬼气竟然也越来越多!难道这是因为他身上的鬼气无时无刻都在不停的增长吗?”葛颇一言不发的看着鲁渔,心中赞叹不已,甚至可以说,在五个小鬼之中,他是对此感到最震撼的一个,因为对于鲁渔的未来,他甚至已经不敢去想象,或者说,他已经想象不出来了。 可是,像是转念想起了什么,刚刚还是神情欣慰的葛颇转眼就一脸黯然,当下他神色伤感的看着鲁渔,在心中无奈暗叹:“渔儿,你这么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绝世鬼才,难道就真的要把自己永世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洞中么?两个月前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你就这样放弃了你自己!” 葛颇正想得出神,突然,他猛的把视线从鲁渔身上移开,投向了洞外的方向,皱眉沉声道:“他们终于来到了!” 当下其余四个小鬼也似有觉一样,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洞外,在感受到那股连日南下的强大鬼气终于来到茅山山下,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截然不同,古平、张汉和杨庭都是欣喜若狂,而夏侯坡却和葛颇一样神色复杂,说不上是很担忧,但也绝说不上是欢喜。 “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股鬼气是冲着茅山而来的么?”最近两个月来道行急速增长的鲁渔,在几天之前,也清楚感觉到了那股大举南下的汹涌鬼气,所以当下他也自然清楚自己五个师父在看着什么,只是对此,他心中却是显得很是担扰。 “掌门师伯!来......来了!他们来了!”一个白袍小道士从茅山长长的阶梯上一路大喊着,跌跌撞撞的直跑到了山门前站着的龙临公跟前。 站在山门前的龙临公一众老道士,谁都没有理会这个白袍小道士,因为他们望向山下的眼睛,早看到了这个白袍小道士所说之事。 茅山山脚下,清一色身穿黑衣的劲装大汉如同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整整齐齐的站成一个四方阵,个个面无表情,风在轻轻吹动着他们的衣服,但却吹不散他们散发出的冲天鬼气和几乎笼罩整个天地的一片肃杀氛围。 在这片肃杀的黑色海洋中,站在阵列前面几个身穿别样颜色衣服的人,显得格外的显眼。 一个身穿红衣,身形曼妙,妖娆美丽的女子对着自己身边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魁梧,胡须满面的高大中年大汉轻轻皱眉道:“李大哥,你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先上去么?” 站在茅山山门前的韩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自己当初在扬州故意放走的卓媚娘,当下不由得暗自皱眉道:“这鬼婆娘怎么每次都有她的份?” 高大中年大汉目光灼灼的紧紧注视着山上的方向,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里竟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担扰,也有欣喜,甚至还有期盼,可是就在卓媚娘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话,正欲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这个神色复杂的中年大汉却轻轻点了点头,扭头对卓媚娘笑道:“媚娘,你大可放心好了,你李大哥我虽然说不能一个人就把整个茅山都打败,但是就算穷他们茅山所有人之力,也同样是奈何不得你李大哥我的。” 站在高大中年大汉身后的李乔一直也在往山上凝望,当他看到山门前除了龙临公这些茅山道士之外,还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老道和他身后带着的一群蓝袍道士之后,他不由得皱起了眉,走上前,在中年大汉耳边低声道:“义父,我们早些日得到的消息果然没错,崂山派那些臭道士果真也是来相助他们茅山派了。” “哼!是啊!就连童中玉那老家伙也来了!”听到李乔的话,当下高大中年大汉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双眼精光一闪,猛的朝山门前站着的童中玉冷冷射去。 “此人就是逆天府的鬼贼之首吧?道行居然有这么高么?”感受着中年大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目光直朝自己射来,当下童中玉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因为他除了感受到中年大汉眼中仿佛无坚不摧的厉芒之外,更感受到了一股仿佛透过目光而来,直射进自己心房的强大鬼气。 因为那中年大汉的目光不是射向自己,再加上自己道行不够高,所以高临昊并不知道这中年大汉的鬼气有多么惊人,当下他却只一眼认出了站在中年大汉身后的李乔,当下不由得对走上前对龙临公恼怒道:“师父!原来那小子是逆天府的鬼!我说怎么两个月前他会平白无故的就突然不见了呢?” 其实高临昊根本就不用说,因为山门上这么多茅山弟子,这么多双眼睛都认出了中年大汉身后的李乔,当下个个茅山弟子都是心头升起一股仿佛遭到人戏耍一样的愤怒,但是孟兵剑没有愤怒,看着和中年大汉低声交谈的李乔,他眼中只有说不尽的担扰。 “掌门师伯!这个李小鬼在我们山上待了这么久,肯定早已把我们山中之事摸得一清二楚,只怕他们逆天府这次是有备而来呀!”终于,孟兵剑将自己心中的担扰低声说给了龙临公听。 听着孟兵剑和自己诉说的担扰,如果是没经历过那次半夜聆听神言的龙临公,只怕也会感到忧虑,可是现在的龙临公却任凭山下再聚集更多的鬼气,他也是不会再有一丝慌乱,当下只见他一双眸子里波澜不惊,对孟兵剑不以为意的轻轻笑道:“二师弟,不用惊慌,这小鬼最多只是摸清了我们茅山表面的虚实,他是永远也摸不清我们茅山背后所隐藏着的力量的!” 听着自己掌门师兄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孟兵剑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但是看着龙临公一副泰山奔于前而不动声色的从容神态,不知怎么的,他自己竟也渐渐升起了一股自信。 (5200阅读网-) 第185章 李大九孤身还剑 莫斗人惨遭戏谑 ?(5200阅读网-) “我的奶奶,这么多的鬼,居然全部都对他们施展了壮汉术!”看着山下一望无际的黑衣健壮大汉,马者欧紧皱的眉头却没有因为龙临公的从容而有所舒缓。 正如前文所说,壮汉术是一种能让鬼实力大增的诡异鬼术,意思也就是说,虽然山下只有为数上万的鬼,可是在他们身上施展了壮汉术之后,他们却能发挥出几万人的实力,这就是壮汉术的恐怖,也是为什么地府能够这么久以来,都能以为自己为数不多的鬼,去抗衡在数量上比自己多出好几倍的火焰山妖众的原因。 对于壮汉术的恐怖,身为茅山一堂之主的封阵融自然也是清楚无比,当下看着山脚下一望无际的黑衣壮汉,他心中早已恐慌无比,因为这山脚下的逆天府鬼无论怎么看,鬼众的数量也要比自己茅山多出近一倍,如今他们再施展了壮汉术,那么他们在账面上的实力已经比自己茅山多出了好几倍,当下他便战战赫赫对龙临公问道:“掌.......掌门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先发起进攻,还是先暂时防守?” 龙临公没有回答封阵融的话,可是童中玉却开口接过了他的话,缓缓道:“封真人,山下逆天府鬼的数量要比我们多,我们自然不可能先采取进攻,我们应该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先去防御,慢慢磨损他们的实力,直至最后他们的实力和我们相差无几,甚至比我们还弱的时候,我们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他们彻底击溃!” “掌门师兄,童真人所言极是,我们现在只能先进行防御,如果以我们不足六千之数贸然下山迎战他们上万鬼众,虽然我们这样也有一战之力,甚至有可能会夺得胜利,但是势必我们也会伤亡惨重!我们占据地利,不应该这么快就采取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此刻我们应该以逸待劳才是!”虽然一向主张以攻为守,可是莫斗人知道这不是两个人的相斗,这是一场涉及上万人的战役,如果一旦正面碰撞起来,伤亡的人数可不仅仅只是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得完的事,所以当下他也知道童中玉的话是言之有理,现在自己茅山派也只能采取地理优势先图防守,然后再谋反攻。 可是就在一众道士还在商议着是攻是守的时候,山脚下那位黑衣中年大汉却突然独自一人就沿着阶梯朝山上走来。 “哼!如此狂妄!这鬼贼也实在是太不把我们茅山放在眼内了吧?且让我来会一会他!”冷眼看着独自一人就敢大步朝自己一众人等走来的中年大汉,莫斗人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只觉得这个中年大汉此举实在是太把自己茅山放在眼里,当下便冷哼一声,也一头就朝山下急速掠去。 一眨眼的功夫,莫斗人已是飞出了好几个阶梯,一众老道想要出手拦阻已是来不及,就连龙临公也是来不及,因为他虽然号称当世人界道行最高的第一道士,可是莫斗人却是有着“动若霹雳闪电”的人界身手第一快道士的名头,如果实打实,莫斗人断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如果单论身法之快,他却也绝对比不过自己这位莫师弟,所以当下龙临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莫斗人在半山腰迎上了那个中年大汉,在心中暗自急道:“这莫师弟,别人敢一个人上山,这说明别人也不一定就是来犯我茅山的呀?” 可是很快,龙临公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看着山下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上万鬼众,他知道,即使这次逆天府不是来犯自己茅山,但也断然不是有什么好事,否则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出动上万之鬼压阵。 看着迎面拦在大路中间的莫斗人,中年大汉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对着莫斗人轻笑道:“呵呵,这位应该就是大名如雷贯耳的莫道长吧?” 对于中年大汉,莫斗人却没有笑脸给,当下只上下打量一番中年大汉,冷哼一声道:“哼!你就是逆天府鬼贼之首——李大九?” 原来,莫斗人眼前的这个中年大汉,统领着山脚下上万鬼众的逆天府府主,赫然就是当日被鲁临相助成鬼,然后又和鲁临在黑龙爪下义结兄弟,最后在黑无常帮助下逃走的李大九!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如今却成了鬼界新兴的第二大势力——逆天府的府主? 在感受到李大九身上的鬼气虽强,却也说不上强到让自己震惊的时候,最多也只有百年修为,于是,当下莫斗人对自己眼前的李大九越发不屑,再次冷冷道:“李府主,就凭你这么一点小小修为也敢来犯我茅山?你是不是也太有自知之明了?” 李大九哪里听不出来莫斗人是在故意说反话来讥讽自己,可是当下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仍只是轻声笑道:“莫道长恐有误会了,鄙人此番前来,并无冒犯贵派之意。” 莫斗人故意当着李大九的面,一脸冷笑的扫了扫山下的上万鬼众,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就仿佛是在说:“哼!李府主,你当我莫斗人是三岁小孩么?你如此大动干戈来我茅山脚下,却还敢说不是来犯我茅山?” 李大九自然看出了莫斗人眼中之意,当下却也仍只是和颜悦色的轻笑道:“呵呵,莫道长,在下此番之所以带我这么多属下前来,就是正如莫道长刚才所说,皆因在下是一个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在下清楚知道自己是一个鬼的事实,也清楚知道贵派素来以捉鬼驱魔为己任,所以为保自身安全,在下才不得以如此大动干戈,还望莫道切长勿误会,在下此番前来确实是并无恶意,只是意欲归还别人一件物事罢了!” 听着李大九的话,莫斗人不由得一阵错愕,但他又岂是哪里会仅凭几句话就会相信别人的人?当下只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大九,沉声问道:“既然要归还别人物事,那你又为何要来我茅山?” “因为这个人身在贵派之中!”李大九一边回答着莫斗人的话,一边伸手缓缓从背后拔出了一把木剑,然后他暗运鬼气至剑中,只见这把看起来和茅山弟子普通木剑无异的木剑,突然极其诡异的在剑身四周刮起阵阵轻风,轻轻拂动着李大九握剑左手的左边衣袖。 “临风剑!”看着李大九手中剑身突然会散发轻风的木剑,当下莫斗人哪里还认不出这把就是当年鲁临带下茅山,然后不知所踪的茅山九剑中的临风剑? 看着失声惊呼的莫斗人,李大九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莫道长果然好眼力,这把正是贵派九剑之一的临风剑!在下此番前来,也正是想把此剑归还给贵派中的一个人罢了......” 李大九话没说完,莫斗人却已经突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伸手想要夺过李大九手中的临风剑,可是就在莫斗人的手堪堪将要抓上临风剑时,他面前的李大九却突然涌起一阵强大无匹的鬼气,然后在莫斗人大睁的眼睛中,突然诡异消失不见了,就如同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莫道长,此剑并不属于你,你强夺他人之物,与强盗何异?”在莫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阴沉着脸的李大九居然已经出现在莫斗人的身后。 “这......这么快?”面对李大九刚才突然涌起的强大鬼气和李大九这种快得不可思议的惊人身手,素以身手快捷 闻名的莫斗人竟也情不自禁的在心中大吃一惊,直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莫斗人回身朝李大九看去之时,李大九却又恢复了刚才那种鬼气不强不弱的中庸之态,仿佛莫斗人刚才突然感受到的那股惊人鬼气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可是莫斗人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当下他怔怔看着面前的李大九,心中暗自惊讶道:“他的修为难道已经达到了化实为虚的境界了么?” 化实为虚,相传是六界修炼之人中的一个高深境界,达到这种境界之人,虽然自身修为已是惊世骇俗,却能随心所欲的去控制自身体内的气力,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虚实,而相传这种化实为虚的境界去到最高的时候,甚至能让自己看起来只和一个凡夫俗子无异,是所有修炼之人都梦寐以求,希望能够达到的一种高深境界。 经过刚才李大九露的这一手,莫斗人终于再不敢轻视眼前这个表面看起来只有百年修为的中年大汉,当下只一脸警惕的死死凝视着李大九,言语间再不敢对李大九太过不敬,只皱眉轻声道:“李府主,世人皆知这把临风剑乃我茅山九剑之一,你若要归还原主,交给在下就是!” 李大九一脸好笑的看着莫斗人,仿佛莫斗人说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样,好一会才见他轻轻摇头笑道:“呵呵,莫道长,可是据在下所知,这把剑的主人却并不是姓莫,而是姓鲁!” “莫非这鬼贼是来救那小淫贼的?”听着李大九的话,莫斗人脸色一变,当下心中下意识就想起了被关在封邪洞中的鲁渔。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因为据他所知,鲁渔和逆天府是毫无一点瓜葛的,为了这么一个小鬼,这逆天府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从岷山不远万里,几乎横跨半个唐朝版图来到自己茅山的。 “难道他说的是鲁师弟?” 这个念头一起,当下莫斗人便再忍不住心中困惑,对李大九皱眉道:“李府主莫非认识我七师弟?” 不等李大九答话,莫斗人却又紧跟着皱眉道:“虽然不知李府主你和我鲁师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鲁师弟已是不幸仙逝多年了。” 听到莫斗人提及自己的大哥之死,想起自己当日眼睁睁看着鲁临食妻噬儿的人间惨剧,李大九心中不由得一阵悲痛,当下一脸沉痛道:“此事不用莫道长告知,我大哥之死,在下亲眼所见,毕生难忘!” “大哥?”看着李大九脸上的沉痛之色,听着李大九言语间对鲁临的称呼,当下莫斗人心中对于李大九和鲁临之间的关系,只感到越发的困惑了,可是他终于没有再在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只是对李大九试探性的轻轻问道:“不知李府主口中所说的姓鲁之人指的是否就是我鲁师弟?” 当下李大九好一会才忍住心头的悲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莫斗人轻轻摇了摇头,故作一脸茫然道:“莫道长,在下什么时候说过这把剑的主人是姓鲁之人?” 看着李大九故作茫然的样子,当下莫斗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勃然大怒,只当李大九从头到尾都是在戏耍自己,暴怒之下,双拳当即紧握,一身道力顿时狂涌而出,一身道服鼓胀而起。 眼见莫斗人就要发作,可是就在这时,李大九脸上其他表情尽收,看了看手中的临风剑一眼,只一脸正色的淡淡道:“莫道长,这把剑以前的主人确实是一位姓鲁之人,有道是子承父业,我大哥的东西自应是由他儿子来承继,所以现在,它属于一位姓鲁之鬼!” 李大九话说得如此明白,当下莫斗人哪里还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临风剑主人就是鲁渔,而他此番无疑就是打着还剑的借口来救鲁渔! 莫斗人冷眼看着李大九,冷笑道:“哼!李府主绕来绕去的,原来此番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却是想来救那小淫贼!” 李大九再次神态从容的打量起自己手中的临风剑,笑意盈盈道:“哎!莫道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在下只是想把故人交给在下保管的这把剑物归原主罢了!” “这把剑追根溯源的话,那就是我们茅山之物!李府主若果真的是来还剑,那这把剑还我们茅山就是,但是若果李府主是想来救那丧尽天良的小淫贼......”话到这里,莫斗人故意顿了顿,冷冷看着李大九,冷哼一声道:“哼!那就休怪我茅山派不客气!” 李大九终于停下了打量手中临风剑的举动,脸上笑容尽收,也冷眼看着莫斗人,冷冷道:“哦?怎么个不客气法?” “鬼贼!吃我一记轰天拳!”眼见李大九话已至此,莫斗人知道再多说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当下大吼一声,整个人猛的高高跃起,扬起一拳就朝李大九天灵盖砸去。 李大九身上又是一阵惊人鬼气突现,然后他整个人再次诡异的消失在原地,然后“轰”一声巨响,莫斗人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把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动若霹雳闪电,力如雷霆万钧!”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身在莫斗人头顶之上的李大九,冷眼看着地上被莫斗人硬生生用拳头砸出来的一个坑,不由得在心中想起了世人评价莫斗人的这句话。 “哈哈!莫道长不愧是号称力如雷霆万钧,看你一拳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你那动若霹雳闪电,又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莫道长,你并不是茅山掌门,你不能代表整个茅山,在下还剑之事看来还得找贵派掌门详说,如果莫道长真如传言中身手那么快,那尽管来追截在下就是!”说罢,李大九体内强大无匹的惊人鬼气又一次涌出,接着,他整个人再次凭空消失,等到莫斗人再看见他时,他已经身在了莫斗人前面的阶梯,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面对如此羞辱,向来心高气傲的莫斗人哪里能忍?当下大吼一声,身形一动,整个人便如同一支利箭一样直朝李大九身后掠去,因为速度太快,他的身后居然还留下了一个很久才散去的幻影。 可是等莫斗人眼见自己堪堪就要追上李大九的时候,李大九却仿佛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当即身上又是一阵冲天鬼气狂涌,整个人再次瞬间消失,等到他身影再现时,他却已经又和莫斗人拉开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于是,就这样,李大九一会突然消失,一会就又突然再现的一路任由莫斗人追着来到了茅山山门前。 茅山山门前站着的一众道士人人都一直在关注着半山腰李大九和莫斗人的动静,当下自然也是看到了李大九一路戏谑着莫斗人来到了山门,想到莫斗人这个素来以身手而名闻天下的人,居然被李大九如此戏谑,当下无论是谁都对面前站着的这个中年大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无论是谁都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个个面色警惕,都暗暗运着体内道力,做好了随时应对李大九暴起发难的准备。 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让山门前的一众道士如临大敌,而且这些人还尽是人界一些大名鼎鼎,名字如雷贯耳的得道老道,李大九心中不禁隐隐有几分自豪,也隐隐有几分好笑,当下却只对着众人淡然一笑,朗声道:“诸位不必如此惊慌,在下此番前来并无恶意!” (5200阅读网-) 第186章 李大九孤身镇群道 豪气涌一路笑声扬 ?(5200阅读网-) 李大九正说着话,突然,再次追上来的莫斗人扬起拳头朝着他背后就是一拳打去,无奈李大九的修为已是到了化实为虚的高深境界,当下又哪里不知道这老道在后面偷袭?只见他身上一阵强大鬼气突涌,一瞬间他的人又消失了。 只是这一次,李大九不是往旁边闪开,因为等到莫斗人再看到他高大魁梧的身影时,他整个人已经面朝着莫斗人,笑意盈盈,而他一只手牢牢握住了莫斗人的手腕,把莫斗人这凶猛至极的一拳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他......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躲过莫师弟的拳头不说,居然还能把莫师弟这几近全力的一拳轰天拳给拦下来?”看着一只手牢牢握住莫斗人手腕,让莫斗人动弹不得的李大九,孟兵剑心中大为吃惊。 莫斗人大睁的双眼里同样写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李大九只能躲过自己的拳头,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李大九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化解掉自己的进攻。 李大九对于莫斗人眼中的惊讶没有太多的感觉,当下只是故作不满的笑道:“莫道长,你就不能容在下先把话说完么?” 莫斗人还在惊愕中没来得及理会李大九的话,可是那边龙临公却已经轻声喝起采来:“呵呵,李府主的风采果然教人折服!” 龙临公这番话不是虚伪的恭维,他是真的对李大九惊人的身手感到由衷的赞叹。 顺着声音,李大九扭头朝龙临公笑眼看去,轻轻松开了莫斗人的手腕,躬身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茅山掌门人龙道长了吧?” 龙临公轻轻点了点头,当下一双眼睛却只死死盯着李大九另一只手握住的临风剑,皱眉道:“李府主,你所持之剑是我茅山九剑之一的临风剑吧?” 李大九看了看手中的临风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龙掌门所言不错,这把正是贵派九剑之一的临风剑,在下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就是想把此剑物归原主罢了!” 李大九的话一说完,封阵融却当即大喜过望的走了出来,眼巴巴的望着李大九,惊喜道:“李府主此话当真?你这番前来真的只是想把临风剑还与本派?” 看着封阵融这么一副如释重负的欣喜若狂样,当下山门前的一众茅山道士,上至身为茅山掌门的龙临公,下至看守山门的白袍道童,人人都觉脸上无光,只觉得封阵融这么一副模样实在是丢光了自己茅山的颜面,弄得自己茅山好像很怕逆天府这次大举来犯一样,这封阵融这丢人的举动居然还是在一直妄图把他们茅山比下去的崂山派道士面前发生!虽然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很怕,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愿意在人前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呢?于是当下都纷纷一脸恼羞的齐齐瞪向了封阵融,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谁都羞得没有脸再去开口责骂他而已。 “这蠢货!这鬼贼如此劳师动众,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茅山,你怎么就会相信他只是来还剑这么简单呢?”孟兵剑也和所有人一样,也是恼羞无比的瞪着封阵融,但是他又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目光里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因为他心中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位封师弟居然会问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仿佛他在胆战心惊之下已经被恐惧蒙蔽了理智一样! 封阵融问得愚蠢,但是当下马者欧却没蠢到以为李大九只是来还剑,因为他已经对着李大九呵呵声笑了起来:“呵呵,李府主,我们这群老家伙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你如此大动干戈,率领你府下上万鬼众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茅山,你说你只是来还剑?”说罢,马者欧瞥了瞥一眼李大九手中的木剑,故作一脸茫然道:“这把小木剑李府主你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握住,我看也不像是重到需要你府下上万鬼众才能抬得动呀?” 马者欧这番话说得讽刺至极,当下山门前一众道士都是忍俊不禁,那些自制力差的年轻道士更是干脆笑出了声。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被马者欧如此大肆讥讽的李大九却也仿佛丝毫不以为意的笑出了声:“呵呵,这位想必就是者字堂马道长了吧?” “哟,没想到李府主还能认得我这个糟老头呢!真是让老头我倍感荣幸啊!”马者欧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夸张的惊喜表情。 李大九终于没有再理会马者欧,当下只是对着龙临公轻笑道:“龙掌门,在下此番前来确实只是来还剑,对于贵派真的是没有恶意。” 龙临公正欲说话,没想到回过神来的莫斗人却一声冷哼,恶狠狠的瞪着李大九,却对着龙临公说道:“掌门师兄!休要听这鬼贼胡言!他此番前来那是来还什么剑?他是来救那小淫贼的!” 莫斗人此话一出,当下山门前的一众道士人人变色,表情各异,以童中玉为首的一众崂山派道士人人一脸茫然,不知莫斗人口中说的小淫贼是何许人也?但是,以龙临公为首的一众茅山派道士却清楚知道莫斗人口中所说的小淫贼就是鲁渔。 “什么?”龙临公在心中失声惊呼,显得对莫斗人的话很是震惊,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一边拿眼偷瞧着李大九,一边在心中暗自皱眉道:“那小贼和逆天府有何关系?为什么能让这李大九不惜劳师动众的来犯我茅山虎威?” 龙临公似乎也知道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于是当下便干脆对李大九皱眉问道:“李府主,此事当真?” 眼见莫斗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当下李大九也不想再拐弯抹角,干脆也开门见上,脸上笑容尽收,正色道:“龙掌门,在下此番确实是为救故人之子而来,但是在下也确实是对贵派毫无侵犯之意,只是希望贵派能够还我大哥之子一个自由身!” 听到李大九终于开口承认自己这次劳师动众就是为了救鲁渔,当下茅山一众道士再次变色,因为他们知道这事定然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了。 “这鬼贼到底在说谁?莫非这茅山派逮住了他们逆天府的什么人么?”看着李大九,童中玉对于他口中所言和茅山上一众道士的惊愕反应,仍只是感到摸不着头绪。 赵在鹿胆战心惊的看了看一眼山脚下一望无际的黑衣大汉,又看了看一眼正神色忧虑往山上张望的李乔,心中不禁大惑不解:“奇怪?上次这姓李的小鬼明明是要去害那小贼,如今却怎么又大动干戈的要带人来救他呢?那小贼和他们逆天府到底有什么关系呀?” “哎呀!糟了!我和那小贼恩怨颇大,这逆天府日后会不会找我麻烦呀?”虽然想不明白逆天府和鲁渔是什么关系,但是赵在鹿却清楚知道能够让逆天府不惜如此大动干戈来相救,鲁渔在他们逆天府鬼的心目中定然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这小子想起自己当初和鲁渔之间的恩怨,当下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暗自苦恼不已。 “那小贼竟然是逆天府的人!”与此同时,舒在赫也同样对鲁渔和逆天府之间的关系感到震撼无比,在想到自己当初帮赵在鹿极尽羞辱鲁渔的事,他心中也同样是暗暗为自己师徒日后的人身安全感到万分忧心。 “大哥之子?”这边舒在赫师徒心怀鬼胎,暗自担忧自己的日后,那边龙临公却对李大九口中把鲁临唤作大哥的称呼感到莫名其妙,当下便忍不住皱眉道:“李府主,你莫非识得我七师弟?” 想起自己死得惨不忍睹的结拜大哥,当下李大九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悲痛,但他终究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对着着龙临公轻轻点了点头,哑声道:“何止是认识?龙掌门!鲁临乃在下结拜大哥,待在下恩重如山,我李大九在他生前无以回报,在他死后我又怎么能让他遗留人世的唯一一个儿子永世不见天日?”说罢,他双眼猛的射出一道凌厉精光,一身惊天动地的鬼气疯狂涌出,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样咆哮着冲到了山门前每一个人的身体上。 当下李大九任凭身上仿佛无穷无尽的鬼气狂涌而出,缓缓的扫了扫一圈山门前的所有道士一眼,然后才继续一字一句的沉声道:“还望诸位道长通融,把我大哥之子放出!” 感受到李大九突然涌出的那种直迫心腑的强大鬼气,每个人心中都像是被一把铁锤给狠狠击中了,整个人如遭雷击,一种莫名的渺小无力感不受控制的笼罩住自己,尤其当李大九那一双冷峻如钉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时候,强如龙临公、童中玉之流的一派掌门,弱如茅山看守山门的两个白袍小道童,无论是谁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心中都只觉得李大九这种目光就如同一头饥肠辘辘的猛虎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样,所以他们谁都不敢动一下,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引来这头猛虎的注意,然后被他狠狠的扑上来,无情撕碎。 “怎么可能?这鬼贼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如此直迫人心腑的震慑力,这是比化实为虚还要高深的境界呀......”好一会莫斗人才从李大九带来的震慑中回过神,当下他怔怔看着李大九,一脸不可置信的自顾自低声呢喃着。 龙临公比莫斗人更早的回过了神,当下他一边暗运道力至全身用以抵御李大九释放出来的强大鬼气所带来的震慑力,一边皱眉凝视着李大九身上还不在停往外狂涌而出的冲天鬼气,好一会才对李大九淡然笑道:“呵呵,李府主一身修为当真是惊世骇俗,六界少见,想必你已经过了化实为虚的阶段,达到了憾山镇海的境界吧?” 憾山镇海,六界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一种巅峰境界,相传达到这种修为境界之人,只用自身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力就能憾人心魄,慑人神智。 正如事实所见,如今的李大九一身修为确实已经达到了“憾山镇海”这种万中无一的高深境界! “不愧是号称当今人界第一道士,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气魄就不是常人可比!”似乎没想到龙临公居然能够那么快就从自己一身鬼气的震慑中回过神,而且还能镇静到一眼就看出自己已经达到了“憾山镇海”的境界,当下看着神态从容的龙临公,李大九不由得也是在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但是很快李大九就回过了神,也对着龙临公轻声笑道:“呵呵,龙掌门不愧是龙掌门,眼力果然非常人能比!” 和莫斗人几乎同时回过神的童中玉,当下听到李大九这等同于承认自己已经达到“憾山镇海”境界的一番话,不由得在心中惊愕不已:“憾山镇海?只怕当代鬼界就连伍统鬼王也还没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吧?这李大九和他的逆天府不过才短短崛起那么几年时间,他的一身修为怎么就练到了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 龙临公神色淡然的看着李大九,缓缓道:“李府主,虽然你一身修为已臻化境,放眼这里,无人是你手下十招之敌,但是,贫道还是想说,我这七师弟之子在我茅山奸.淫同门师姐,活活气死自己师父,犯下这等天理难容,禽兽不如的恶行,贫道身为茅山掌门人,断不能再放这小淫贼下山害人!” 龙临公话一说完,也早已从李大九震慑中回过神来的舒在赫竟然也大着胆子望向李大九,沉声道:“不错!李府主!我掌门师兄所言不错!那小淫贼胆敢在我们茅山道家圣地上干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断然不能把他交给你!” 听着龙临公和舒在赫的话,当下李大九的脸上再无半点笑意,脸色逐渐阴沉得可怕。 眼见李大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邓前坤叹了口气,知道李大九当即就要翻脸,可是他心中却还是抱着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的态度,当下便硬着头皮劝道:“李府主,这鲁渔作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我们没散他七魂,碎他六魄,只是把他囚禁起来,已算是念及了我们和鲁师弟的同门之情,如果我鲁师弟泉下有知,定然也是赞成我们这么做的......” “龙掌门,我李大九只问你最后一遍,这人,你们到底是放,还是不放?”不等邓前坤把话说完,脸色阴沉得可怕的李大九已经冷冷出声打断了,一双冷峻如刀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龙临公,等待着他给出最后的答复。 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李大九,龙临公知道这是撕破脸皮的最后时刻了,但是,当下他却也只是和邓前坤一样叹了口气,缓缓道:“李府主,贫道知道你这是念及和我七师弟的一份情义,所以才想要纵容鲁渔的恶行,但是,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小贼乃我门中弟子,如今既然胆敢在我茅山做出这等天理不容,触犯门中之规的恶行,贫道身为茅山掌门,若果就此放了他,日后有何面目去见我茅山历代先祖?” 龙临公语气虽然缓和,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李大九知道他是断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鲁渔了,当下便轻轻一笑,冷冷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再不多说半句,转身就大步流星朝山下走去。 “哎呀!勿要让这鬼贼走了!” 直至李大九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了好远,也不知是谁先发声喊,错愕的一众道士这才想起要去拦下他,当下便乱喊成一团,纷纷拔出手中之剑,齐齐就欲朝李大九追去,其中又以莫斗人和童中玉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可是,他们二人身形刚动,龙临公就出声喊停了他们:“童真人,莫师弟,勿要追了,你们联手也是拦不下他的。” 听到龙临公的话,当下莫斗人和童中玉竟然真的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清楚知道龙临公所言不假,这逆天府府主李大九,的确就算是自己二人联手也是拦不下他的。 随着莫斗人和童中玉追逐的脚步停下,当下他们身后一众乱哄哄的道士也都只能停下了脚步。 感觉到自己身后没有一个道士敢朝自己追来,李大九不由得一阵好笑,心中突然豪气并发,便气沉丹田,一边继续大步往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朗声大笑道:“哈哈!诸位,今夜子时,我李大九定当率领一众属下登门拜山!” 随着李大九直冲云霄,让人震耳欲聋的豪爽笑声,山门前的一众道士却都只是一言不发的默默凝望着他黑色的魁梧背影逐渐融入到山下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中,当下人人面色凝重,神情忧虑,一种风雨欲来的阴霾悄然无声的笼罩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5200阅读网-) 第187章 妖军扎营御林河 少年河边打水漂 ?(5200阅读网-) 那边鬼界第二势力——逆天府聚集上万鬼众压境茅山,这边鬼界第一大势力——地府却在不停调兵遣将,秦、楚、泰三路兵马,十万鬼军也已经日夜急行军,直往一路深入唐朝山南东道境地的火焰山五十万妖军而去。 与此同时,身在丰都城平都山山顶上的地府鬼王伍统却背垂着双手,一边默默凝望着山脚下的渺小的景物,一边耐心聆听着自己身后地府十殿阎王之一,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五官王吕眉的汇报。 “鬼王大人,据属下分布江南境地的眼线回报,此番逆天府大举上万鬼众南下,确实是冲着茅山派而去,如今已经到了茅山山脚下。”吕眉躬身向伍统汇报着自己手下探听到的逆天府鬼动向。 听完吕眉的回报,伍统不由得轻声而笑:“呵呵,有趣,有趣,没想到这李大九居然还真的胆敢去报当日扬州之仇!他莫非不知道茅山派的创始祖乃三茅真君三位上仙么?他这无异是自寻死路呀!” 吕眉心中虽然也觉得此番逆天府和茅山两虎相争,确实是对自己地府有利之事,但是一旦想到自己地府如今也面临着火焰山五十万妖军汹涌而来的巨大压力,她却怎么也无法像自己的鬼王大人一样笑出声,她甚至也无法理解自己的鬼王大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刻居然也能笑出声来?于是,仿佛是要提醒伍统一样,当下她抬起眼皮偷偷瞥了一眼高坐在椅子上的伍统,又继续沉声道:“鬼王大人,据属下派往蓬州一带的眼线回报,火焰山妖军已经出了蓬州地境,越过渠州御林河,到了潾山,七日之内便要进入我们忠州地境,秦广王准备在清水城,沿着龙溪河设下一道防线,试图借助龙溪河地利以挡妖军!” 听到吕眉提及自家地府和火焰山妖军的军情,伍统终于收起了脸上对逆天府幸灾乐祸的笑,低头沉思,但是只一会他脸上便又再次笑容,转身对着吕眉笑道:“秦广王此举甚妥,此番火焰山妖军来势凶猛,我军势单力薄,断无把他们一举击溃之可能,也只能借助龙溪河地利和他们来一场持久的防御战,他们久攻不下,军心疲倦之时,自会退去。” 虽然知道伍统所说言之有理,借助地利防御也是自己地府如今唯一可以抵挡火焰山妖军的办法,但是一想到自己地府近百年来在和火焰山妖贼的斗争中屡战屡败,现在更是沦落到只能守不能攻的窝囊境地,吕眉心中不由得一阵凄楚,情不自禁就对伍统叹起气来:“鬼王大人,想当年我们地府刚和这火焰山妖贼相争之时,那是何等样的威风?在彭赫鬼王大人的带领下,我们鬼军长驱直入,一路所向披霏,直捣火焰山妖贼的陇西老窝,若果不是那道突然从天而降的神雷把彭赫鬼王大人打得魂飞魄散,以致我军群龙无首,被迫退兵,如今哪里还有这火焰山在?” 听着吕眉的叹气声,伍统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竟也渐渐收了,只见他扭过头去,不再看吕眉,心中若有思,而后突然神色复杂的仰头望天,好一会他才低下头,在心中暗暗和自己身后的吕眉叹道:“五官王,你只知当年突降神雷劈死彭赫之事,却又哪里知道当年这道神雷为何要突降?如今我们地府日渐敌不过火焰山,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呀!” 叹罢,他却又再一次抬头望天,在心中自顾自呢喃道:“我们鬼和妖都只是这六界中的一种卑微存在罢了,压在我们头顶上的是我们永远不能忤逆的苍天呀!” 随着伍统的自顾自沉思,平都山山顶上的气氛不由得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沉寂,似乎觉得再让自己待在这种沉寂的气氛中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舒服,当下吕眉便只得再次开口,对着伍统的背影低声询问道:“不知鬼王大人可还有事要吩咐?如果没有,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伍统终于停下了仰望无际苍穹的举动,扭头对吕眉正色道:“你让秦广王务必管住泰山王,别让这个行事鲁莽,只一味想着要和牛魔王一决雌雄的家伙坏了事!” “是!” 吕眉利落至极的应了声是之后,便转身沿着上下山顶的一条羊肠小径下了山顶。 渠州境内,御林河边,潾山城外,浩浩荡荡的五十万火焰山妖军在又一次日落西山之中结束了自己这一天来的行军,一众形形色色,凶神恶煞的妖怪,个个忙着搭营生火,宰羊杀猪,准备大快朵颐一顿和好好蒙头睡上一觉,以犒劳自己这一天来行军的疲惫。 只一会的功夫,白色的营帐便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一顶接一顶的从地上冒了出来,不用多久就遍布平原之上,一眼望去,就如同绵延万里的一座座小山丘。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营帐正中,其中一顶比周围营帐大了好几倍的营帐如同一棵大树秀于林,看起来分外出人瞩目。 这顶大营帐里的一张长长桌上,此刻却坐满了一群服侍各异,长相各异,有男有女的妖怪,不过长桌正中端坐着的一个身材异常魁梧,伟岸如山的黑牛怪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只见这个黑牛怪裸露着自己上半身如同快要炸裂开来的一身强壮肌肉,一手握着半边烤羊,一手拿着一只显得比桌上群妖要大好几倍的酒碗,一边大口撕咬着手上烤羊,一边偶尔咕咕噜噜灌几口酒,显得豪迈至极。 终于,这头黑牛怪只一眨眼就把自己手中的半只烤羊啃得精光,一碗酒也喝了个底朝天,只见他随手就把手上的羊骨架和空酒碗往脑后一扔,打了个让人震耳欲聋的饱嗝,然后便一脸心满意足的重重挨在自己椅子上,对着自己左下手坐着的一位妖媚的美丽白衣女子笑道:“白夫人,你看这次地府这些鬼贼敢不敢和我们正面一战?” 这位被黑牛怪称作白夫人的妖媚女子并不急着回答黑牛怪的话,只是优雅又不失妩媚的轻轻小嚼着自己嘴中的一块烤羊肉,她这慢条斯理的举止和黑牛怪风卷残云的豪迈吃相截然不同。 直至把自己口中的羊肉彻底嚼烂咽去,妖媚的白衣女子这才对黑牛怪轻声笑道:“大王,这地府鬼贼这一百年来在与我军交战中均落于下风,已经几近一蹶不振,最近十几年两军对垒之时,他们更是时常高挂免战牌,此番大王大举数十万之师而来,他们自然更是没有胆子敢迎大王之锋芒!依我所见,他们此番定然还是要找一个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龟缩起来!” 原来,这个被白衣女子称作“大王”的黑牛怪正是妖界赫赫有名,统领着火焰山百万妖众的——牛魔王,而这个白衣女子自己则是牛魔王麾下一名得力妖将,世称火焰山四妖之一的——白骨精。 听着白骨敬的话语,想到自己身为火焰山魔王期间,带领着火焰山百万妖众在和地府的相争中屡战屡胜,所向披霏的丰功伟绩,牛魔王不由得一阵得意,当下哈哈大笑道:“哈哈,白夫人所言对极,本王也是这么认为,如今地府鬼贼是越来越像一只缩头乌龟,此番他们是断然不敢挡我军锋芒!” 牛魔王话刚一说完,他右手座下一位身穿绿衣,容貌不输白骨精,但眉眼之间却更显妖媚的女子也开口笑了起来:“大王,在你的英明带领之下,如今我们火焰山如日中天,妖才辈出,而他们地府却是江河日下 ,后继无人,想当初大王公子独身一人杀进他们地府之内,视伍统鬼贼,十殿如无物,偌大个地府竟无一个鬼贼能挡公子锋芒!” 听着绿衣女子略带恭维的话语,牛魔王越发感到心中得意,尤其是听到绿衣女子说起自己孩儿的威风事迹,他心中更是只觉得比称赞自己还要来得高兴,当下只乐得呵呵直笑。 但是笑了一会,牛魔王却也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点得意过了头,当下便故作谦逊的对绿衣女子笑道:“呵呵,毒娘子未免对我家那小孩儿赞誉过高了吧?当日地府之中十殿阎王并不悉数全在,伍统这老鬼也没有身在府中,这才能让我家那胆大包天的孩儿侥幸得逃罢了!” 原来,这个被牛魔王称作毒娘子的绿衣女子正是火焰山四妖将之一——蜘蛛精,因为她自诩自己一手使毒的功夫已是宗师级别,所以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叫“毒娘子”的名字,不过世人却很少叫她毒娘子,多称她为“黑寡妇”。 黑寡妇,一种带有强烈毒性的蜘蛛,通常会很残忍的把与自己交.配的雄性蜘蛛吃掉,而毒娘子也正是这么一个妖怪,虽然生性浪荡,喜好勾引人界好色之徒,但在一番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之后,这个男人却又通常难逃她的毒手,所以世人才称她为“黑寡妇”。 毒娘子虽然耳听牛魔王言语谦逊,但从牛魔王眼中难以遮掩的喜意中,她自然知道牛魔王这是在口是心非,但是当下却也只妖媚一笑,不好再说什么。 “我那孩儿连饭也不吃,又不知和蛛儿那小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当下牛魔王只拿眼望向了营帐之外,言语中略带嗔怪之意。 白骨精跟着牛魔王的目光望向营帐之外,当下却只轻笑道:“大王,公子和蛛儿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正所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如今日落西山,正是一番良辰美景之时,试问他们又哪有心思浪费时间在吃饭上面呀?大王作为过来人,这年轻人之间的男女之事,又怎么会不懂呢?” 听着白骨精的话,牛魔王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想起自己年少时和自家夫人铁扇公主谈情说爱之时,不也是日夜茶饭不思么?这样想着,当下这头异常健壮魁梧的黑牛怪,竟情不自禁的陷入了对自己年少趣事的缅怀之中。 那边牛魔王在面带笑意的缅怀往事,这边毒娘子却默默的在心中冷哼:“哼!红孩儿这小混蛋一颗心又岂是放在我家蛛儿身上?” 御林河边,营帐三个妖怪口中提及的红孩儿正独自一人站在河边,望着一波水流平缓的河水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孟姑,这次若果我们再相见,你会不会还会像以前一样冷漠待我?”红孩儿心中想着的全部都是一个身穿绿衣,风姿绰约,容貌倾城的绝色少女,只是这个少女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一张冷漠得如同腊月寒霜的俏脸。 突然,一块扁平的小石头从红孩儿身边急速掠过,直落进了河面之中,在水面上调皮的连跳了三下,最后才沉入了河中。 被石片惊醒过来的红孩儿回身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一头长发直垂至腰间,容貌俊俏又显得妖媚的黑衣少女正嘻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在红孩儿的注视下,当下蛛儿又弯腰捡起自己脚下的一块扁平小石头,一路蹦蹦跳跳的直走到红孩儿身边,一把圈住了红孩儿的手臂,笑容灿烂道:“红孩儿哥哥,我们来玩打水漂吧?” 红孩儿轻轻挣脱蛛儿圈住自己的一双手,轻轻伸手点了一下蛛儿挺翘的小鼻尖,笑骂道:“玩什么打水漂,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呀?” 蛛儿抬起头,大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凝望着红孩儿,好一会才突然一脸伤感道:“你不是一直都拿蛛儿当小孩么?” 红孩儿错愕,好一会才轻轻抚摸着蛛儿一头如黑色瀑布般的长发,只装作没看见蛛儿脸上的伤感,笑着点头道:“嗯,蛛儿在哥哥心目中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听着红孩儿的话,当下蛛儿脸上的伤感越发深了,心中一阵黯然,情不自禁就低下了头,但是很快,她又抬起了头,脸上重现那种灿烂如花的笑容,双手复又圈住红孩儿的一只手臂,一边撒娇似的死命摇着,一边撅嘴道:“既然当人家是小孩,那红孩儿哥哥你就陪蛛儿来玩一下打水漂嘛?” 看着突然伤感神色尽收的蛛儿,红孩儿知道她是在故意撒娇,以阻止二人之间接下来的难堪,当下不由得心中一阵心疼,暗自轻叹:“蛛儿,你也许真的是长大了,真的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任性撒泼的小丫头了。” 这样想着,他突然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孤身一人独闯地府,一路左冲右突,直把他在路边随手摘下的一朵野花送到孟姑面前的事。 “红你不惜以身犯险闯入我地府之中,难道就是为了给我送一朵花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很感动?呵呵,你真是一个天真任性得可爱的小孩。” 想起孟姑一边当着自己的面把那朵野花用脚踩得撕碎,一边对着自己说着的冰凉话语,红孩儿的心一阵裂痛。 望着突然一脸悲伤的红孩儿,当下蛛儿不由得心中一阵心疼,皱眉柔声道:“红孩儿哥哥,你怎么了?” 红孩儿似乎不想让蛛儿看出自己的心事,当下便强自稳住自己心头的苦涩,对着蛛儿自嘲似的轻轻一笑,轻声道:“没什么,蛛儿,我只是觉得,也许我才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红孩儿哥哥一定又是想起了地府那个小鬼精了吧?”看着红孩儿脸上那一抹自嘲又带着伤感的笑容,蛛儿知道他一定又是想起了地府中的孟姑,当下心中不由得也是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心酸和黯然。 随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当下河边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的气氛之中。 终于,最后还是蛛儿先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圈住红孩儿的手臂,然后猛的把自己手中的小石头往河面甩去。 在蛛儿和红孩儿的注视下,小石头在水面上连跳了五下才沉入了水中。 “哈哈!红孩儿哥哥!我的可是跳了五下!快点!快点!到你了!”直至看到小石头沉入河中,蛛儿这才再次抱住红孩儿的手臂,再次拼命晃动起来。 看着突然就换成了一副若无其事样对着自己撒欢的蛛儿,红孩儿不知怎么的,心窝竟然泛起了几分暖意,当下便也真的弯下腰去,随手捡起自己脚下的一块形状扁平的小石头,用力就朝河面上甩了出去。 可惜,小石头却只是在水面上连跳了三下之后就沉入了河底。 “哈哈!真差劲,只跳了三下!等会看我的!”蛛儿终于松开了抱住红孩儿手臂的手,一边大肆取笑着红孩儿,一边蹲下身子,开始在河边上耐心的寻觅起形状扁平的小石头。 随着一块块小石头投入河中,河面上倒映的夕阳余晖,就这样被这对少年一次次用小石头划破,泛着光芒的一圈圈涟漪在河面上荡漾开来,与此同时,少女如风铃般动听的欢笑声也在风中荡漾开来,这一切,都是美得那么的不可胜收。 (5200阅读网-) 第188章 大堂上剑拨弩张 韩小道屡番发问 ?(5200阅读网-) 那边夕阳西下,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少年在河边打着水漂;这边茅山上却随着夜幕的到来人人心头恐慌。 茅山临字堂的大堂里,龙临公端坐正中,面色凝重,余下堂口的八位堂主和童中玉则分别坐在他下手的两列椅子上,人人也是正襟危机,面色或凝重,或恐慌。 场上气氛沉寂了好一会,仿佛谁的心头都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谁都无法说话,但是最后,神色间显得比别人要从容的龙临公缓缓扫了一圈场上众人,还是第一个开口说话了:“童真人,诸位师弟,李鬼贼扬言今晚子时攻山,如今天已入黑,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了。” “掌门师兄,我已经在山门前布下了三道关卡,逆天府鬼若果真敢来犯,定教他们有来无回!”孟兵剑虽然心中忧虑,但是当下为振士气,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满怀自信。 虽然孟兵剑话语说得自信满满,但是当下场上众道却仿佛并没有为此而多添几分信心,人人面带忧色,因为今日李大九一身已臻化境的修为实在是让他们心有余悸。 这其中显得最是恐慌的自然就是封阵融了,当下只见他神色犹豫,望着龙临公好几番欲言又止,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却早已被龙临公清楚看在眼里,可是龙临公就是不先开口问他,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因为龙临公心中已经隐隐猜到自己这位胆小如鼠的封师弟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虽然眼见龙临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下,但是当下封阵融却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猛的一咬牙,站起身对龙临公躬身道:“掌门师兄,此番逆天府鬼贼聚集上万之众,声势浩大,即使我们最后能够将其击退,想必我们也是伤亡惨重,我看不如我们就遂了李大九的意,把那小淫贼放了就是。” 听完封阵融的话,第一个当即脸色阴沉下来的就是莫斗人,可是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没想到白皆悔竟然也跟着站了起来:“掌门师兄,我觉得封师弟言之有理,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鲁渔犯下之恶行天理难容,但我们确实也是没必要为了惩罚他而白白葬送我们门下这么多弟子的性命......” 不等白皆悔把话说完,舒在赫却冷哼一声也站了起来,冷眼看着白皆悔,硬生生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哼!四师兄,我看你并不是为了我们茅山门下弟子着想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心就是想着放了那小淫贼!” 被舒在赫打断自己的话,让白皆悔感到很愤怒,虽然他心中的确是因为念及和鲁临的同门之情而一直都对鲁渔的遭遇有几分同情,但他却也绝对不是那种不明是非之人,他如今是确确实实觉得没必要为了鲁渔而葬送自己茅山其余弟子的生命,于是当下他怒目舒在赫,大怒道:“五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在赫似乎并不惧怕白皆悔的愤怒,当下毫不退缩的迎上白皆悔的目光,故作一脸夸张的茫然表情说道:“四师兄,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一心想着放了那小淫贼,你是怕自己会死在李大九那鬼贼手下吧?”说到这里,舒在赫顿了顿,瞥了一眼封阵融,然后才又继续对白皆悔阴阳怪气道:“四师兄,我本以为我们几位师兄弟只有封师兄是个怕死之人,没想到原来四师兄你也是这么爱惜自己的性命....” “你给我闭嘴!” 听着舒在赫越来越难听的讥讽的话语,白皆悔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眼见他就要发作,可是就在这时,端坐大堂正中的龙临公却猛的一拍椅子扶手,怒声打断了舒在赫的话。 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惹得白皆悔发作,却已经惹得自己的掌门大师兄拍案而起,舒在赫当即一脸错愕的闭上了嘴巴。 “如今山下逆天府外敌在虎视眈眈,我们茅山派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你却在这里一派胡言,尽逞口舌之能来诬蔑你四师兄为人,你懂不懂分轻重?你知不知羞耻?”虽然舒在赫已经马上闭上了嘴巴,但是龙临公却还是气得整个人身子乱颤,手指着舒在赫就是一番狗血淋头的怒声训斥。 舒在赫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惹得龙临公暴跳如雷,当下心中虽然觉得在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龙临公如此怒声训斥是一件让自己颜面尽扫的事,但最后却也不敢再吱声,只悻悻的坐回了自己椅子上。 白皆悔脸上仍是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孟兵剑知道他并没有因为龙临公对舒在赫的怒声训斥而减了心中之火,又见舒在赫虽然已经悻悻坐回椅子上,但脸上却也是写满了忿忿不平之色,当下孟兵剑为免暴怒的白皆悔会和舒在赫大打出手以至于事情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只得也赶紧故作怒目舒在赫,沉声道:“五师弟!我们师兄弟同门这么多年,你四师兄的为人我们师兄弟之间谁不清楚?他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你四师兄此番确实是为我们茅山派门下弟子着想,你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有点不着边际!” 虽然孟兵剑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指责自己的不是,但是舒在赫却知道他这是为了避免暴怒的白皆悔对自己发难而打的圆场,虽然他心中并不惧怕白皆悔,可是看着怒火中烧的龙临公,他却也不敢再继续闹下去,只得强忍住心中的忿忿不平之意,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起来。 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建议竟然会让场上的气氛剑拨弩张起来,看着仍是气怒难消的龙临公,当下封阵融也只得悻悻的坐回了椅子上,再不敢说半言只语,而坐在白皆悔身边的邓前坤也赶紧站了起来,轻轻拉了一把仍是怒火中烧白皆悔,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 随着孟兵剑这一番打圆场和邓前坤这轻轻一拉,当下白皆悔的满腔怒火才渐渐消减了一点,而且他也清楚知道此刻并不是自己茅山窝里斗的时候,所以最后他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舒在赫,便也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自己椅子上。 几位当事人都坐回椅子上之后,当下因为无人说话,场上的气氛却顿时显得有点尴尬起来。 在这种让人难受的死寂氛围中,龙临公的怒火也渐渐消减了,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在赫,便扭头对坐在自己下首却一直一言不发的童中玉轻笑道:“童真人,让你见笑了。” 原本,刚才龙临公之所以对舒在赫如此暴怒,就是恼他在茅山外人面前也如此不知轻重,惹人贻笑。 虽然心中的确对于刚才舒在赫和白皆悔的争吵感到好笑,但是童中玉却也自然不会傻到将自己这种心思流露出来,当下只是对着龙临公笑道:“那里,那里,几位真人不过是因为心中担忧此番逆天府之事,所以情绪才稍稍有点难以控制罢了,贫道能够理解。” 虽然心中知道童中玉这是口是心非,但是当下龙临公也自不会去戳破他的虚情假意,只是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在赫,便扭头对白皆悔正色道:“四师弟,师兄知你爱惜本门弟子的性命,但是如果我们因为逆天府鬼贼大举来犯的压力就将那小贼放了,我们茅山天下道学之所宗的威名岂不是荡然无存?日后我们又有何面目去见我们茅山的历代先祖?” 说到这里,龙临公突然抬头仰望屋顶,仰望天空的方向,一脸敬畏的自顾自低声呢喃道:“我们天上的老祖宗可是一直在看着我们呀!” 听着龙临公声情并茂的一番话,当下白皆悔不禁也暗暗现出羞愧之色,低下头去再 不说话。 “四师弟,掌门师兄所言极是,我们此番若是放了那小淫贼,这天下人定然以为我们是惧了逆天府,如此一来,岂不是徒增了这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龙临公话刚说完,马者欧竟然也开口接过了他的话,而且一双小眼睛还有意无意的时不时偷偷看几眼脸上堆笑的童中玉,那意思很明显,他口中所说的天下人自然就是童中玉,还有那一直想把自己茅山派比下去的崂山派。 看着马者欧时不时有意无意看向自己的目光,童中玉自然知道这个留着一把山羊胡的小老头,口中所指的天下人就是自己崂山派,但是当下他只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只作没听见马者欧的话。 童中玉没有理会马者欧的话,可是他身后站着的韩敬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而且他也向来目中无人至极,对于马者欧的话,他却不能当作听不见,当下干脆一语就戳破马者欧的含沙射影,大大咧咧的笑道:“哈哈!马道长此言对极!若果你们茅山派此番真的惧了他们逆天府,那第一个要笑话你们的天下人——就是我韩敬!” 似乎没想到韩敬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且胆敢当场就戳破马者欧言语中的含沙射影,当下场上众道,包括他自己的师父童中玉,都不由得一阵错愕。 “哼!这小子果然还是那么的狂妄至极!”木列童拿眼偷瞅着站在童中玉身后的韩敬,心中暗自冷哼。 对于韩敬这番话,马者欧却似乎并不以为恼,而且心中还隐隐觉得韩敬这小子甚是有趣,当下便看着韩敬笑道:“哦?小子!如此说来,你却是一点儿不惧这逆天府了?” 韩敬昂然笑道:“人生在世,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何可惧?” 好一会龙临公才回过了神,当下看着昂然而立的韩敬,不由得对童中玉轻声笑道:“童真人,你这徒儿当真是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呀!” 童中玉神色尴尬,当下只讪笑道:“惭愧!惭愧!此乃贫道缺少管教之故,让诸位见笑了!” 虽然童中玉言语间是责怪韩敬无礼的意思,但是当下龙临公却能从这老道的眉目间隐隐看出他其实为韩敬感到有几分自豪。 窥探到童中玉眉目间的自豪,龙临公不禁再次看向韩敬,上下一番打量,发现韩敬一身道行竟然比他当初孤身上山求亲时又增长了一大截,当下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在心中暗叹道:“韩小道呀韩小道,怪不得你师父能以你为傲,你不仅胆气过人,你这修道的天赋也是堪称惊才绝艳呀!” “桓儿修道的天赋虽然也高,但若是与这韩小道相比,只怕也是一个在天一个地。”虽然唐兵桓也是茅山上下公认的修道天才,可是龙临公却清楚知道他是连韩敬的一半都比不上,想着,想着,龙临公不由得又联想起当初韩敬几乎尽败自己茅山年轻一辈翘楚弟子之事,这一相比较之下,他不禁越发为之黯然神伤和惭愧。 “当日那小鬼贼却又是凭什么击败了这韩小道?他那一身惊世骇俗的身法又是从何学来?”龙临公在黯然中不由得又想起了当日茅山上唯一能够打败韩敬的却是鲁渔这个茅山上一名有名无实的弟子,想起鲁渔展现出的那一手惊世骇俗的身法,当下龙临公不由得百思不得其解。 龙临公脑海中想起了鲁渔,鬼使神差的,与此同时,韩敬脑海中却也想起了鲁渔,于是当下他便对着龙临公试探性的问道:“龙真人,这李鬼贼口中所要救之人,可是当日在贵派大茅君成仙庆典上打败我的那位小兄弟?” 似乎没想到韩敬会突然问起鲁渔,当下场上众道不由得又是一阵错愕,好一会龙临公才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复了韩敬的问题。 眼见龙临公点头,韩敬又惊又喜,当即再次问道:“龙真人,那这小兄弟如今是死是活?” 看着韩敬脸上惊喜的模样,龙临公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神色间已是显出了恼意,但是当下他却仍是耐着性子反问道:“那小贼命且尚在,只是不知韩小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知道鲁渔没死,当下韩敬不由得大喜过望,但是当下他却没有马上回答龙临公的话,而是一脸不满的拿眼瞪了木列童一眼,然后这才对着龙临公含沙射影道:“因为有人让我以为他死了。” 感受到韩敬目光中的不满,木列童自然知道他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下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自骂道:“嘿!你这小混蛋瞪着我干嘛?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他死了?是你自己以为他死了,关我屁事呀!” 知道鲁渔没死,当下韩敬心情似乎很好,当下又继续对龙临公问道:“龙真人,这鲁渔小兄弟不知所犯何事?” 面对韩敬接二连三的发问,龙临公越来越觉不耐烦,而且他也觉得这并不是韩敬可以问的问题,正所谓家丑岂可外扬?当下他便沉下脸淡淡道:“韩小道,此乃我茅山派门内之事!” 龙临公话虽看起来好像答非所问,但却已经等于和韩敬说得清清楚楚,这是我自己门内之事,你韩敬既不应该过问,也根本无权过问! 听着龙临公淡淡的话语,韩敬自然知道龙临公已是对自己下了警告,无奈他心中却实在急欲要找鲁渔再较量一番,那种渴望亲手打败鲁渔的念头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对龙临公问道:“那不知龙真人可否告知我那小子如今身在何方?” 龙临公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终于没有再回答韩敬的话。 “敬儿!够了!闭嘴!” 眼见龙临公的脸色因为韩敬接二连三的无礼问题而阴沉下来,这时身为韩敬师父的童中玉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当下慌忙站起身对着韩敬就是一番劈头盖脸的喝斥,然后又连忙对着龙临公一脸歉意的笑道:“贫道这徒儿缺少管教,所以向来行事无礼,还望龙真人勿要见怪!” 听到童中玉的话,当下龙临公阴沉的脸色才渐渐好看了点,但是他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为一派掌门,如今为一个晚辈的几个问题就大动肝火,也实在有点失了风范,当下便对着韩敬正色道:“韩小道,我虽然不知你要找那小贼作甚?但是那小贼如今被关押在我门中重地,所以恕我不能告之!” 话一说完,龙临公也不理韩敬是什么反应,当下只扭头神色郑重的望了了一眼门外,然后才对自己的一众师弟沉声道:“诸位师弟,如今天已入黑,李鬼贼扬言攻山的时辰转眼就至,要来的终究是要来,既然这一场守山之战已是在所难免,我们在此再多做议论也无用!” 说罢,龙临公便当先霍然起身,大步就朝门外而去,一众茅山道士见状,无论是热血沸腾的莫斗人,还是心惊胆战的封阵融;无论是气怒难消的白皆悔,还是忿忿不平的舒在赫;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当下也都只能齐齐跟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追随龙临公的步伐而去。 童中玉师徒虽然不是茅山道士,但是也只得跟了出去,而童中玉一边走,却还是一边不停嘴的低声训斥着韩敬:“敬儿,日后别人门内之事,你还是不要多作过问......” 对于童中玉的训斥,韩敬却丝毫不以为意,当下只偷眼瞧着走在众人前面的龙临公,暗自冷笑道:“哼!这臭老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就不会去找呀?” (5200阅读网-) 第189章 逆天府主言出必行 七位老道围攻大九 ?(5200阅读网-) 龙临公带着一众道士径自来到了茅山山门前,当下只见茅山九堂为数三千多的弟子,和童中玉此番带来的两千多崂山派弟子已经是悉数在列,人人面色凝重,剑持在手,远远望去,同样是声势浩大,和山脚下那一望无际的火把海洋也是不逞多让。 孟兵剑径自走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自家兵字堂的一众徒弟面前,先是神色凝重的往山下一望无际的逆天府鬼众看了一眼,然后才对为首的唐兵桓皱眉问道:“桓儿,那群鬼贼有何异动?” 唐兵桓躬身道:“回禀师父,暂时不见有何异动!” 说罢,唐兵桓拿眼偷瞧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龙临公等人一眼,直到他确定没有人留意自己这边之后,他这才对孟兵剑压低声音道:“师父,这次我们兵字堂真的要第一个抵挡山下鬼贼的冲击么?如此一来,我们兵字堂岂不是要伤亡最多?” 闻言,孟兵剑惊了惊,当下也是一脸警惕的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龙临公等人,发现他们都只一心注视着山下鬼军,没有听到唐兵桓的话之后,孟兵剑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当下瞪了一眼唐兵桓,低声骂道:“桓儿,你说话怎么就不知个轻重?你这番话若是让你几位师叔伯们听见,他们心中会怎么想你?” 唐兵桓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心中暗道:“我管他们怎么想?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我才不管,等会若是势头不对,我就第一个跑。” 孟兵剑却并不知道唐兵桓是在为自己小命担扰,只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一众兵字堂师兄弟,当下便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桓儿,我们兵字堂历来都是茅山人数最多的第一大堂,可谓茅山的中流砥柱,如今外敌来犯,我们自然要身先士卒,第一个站出来挡敌锋芒!” 眼见唐兵桓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当下孟兵剑无奈叹气,只得又继续压低声音,义正言辞道:“桓儿,往日平安无事之时,我们茅山九堂有点堂口之分这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强敌压境,如此生死存亡之际,我们茅山九堂理应上下团结一致,为师不希望你再有这种堂口之分!” 说罢,孟兵剑望向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帮崂山道士,继续对唐兵桓低声道:“你看,往日这崂山派道士们不也和我们茅山派泾渭分明么?甚至一心就想着把我们茅山派比下去,可是如今鬼贼来犯,他们却也知道天下正道是一家的道理,几近倾全派之力,不远万里来相助我们茅山,你又怎能在这种关头再抱有堂口之分?” 孟兵剑苦口婆心的和唐兵桓说着大道理,可惜他却不知道唐兵桓这并不是有什么堂口之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而不愿意自己冲在最前面罢了。 眼见孟兵剑和自己说了一大堆废话,当下唐兵桓也是听得烦了,于是便装出了一副醍醐灌顶,痛彻大悟的样子,对孟兵剑故作羞愧道:“师父,看来是桓儿流于浅见了,心胸狭隘了。” 孟兵剑自然没看出来唐兵桓痛彻大悟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当下只当自己这徒弟是真的醒悟了,心中大感欣慰,赞扬性的重重拍了拍唐兵桓的肩膀一下,然后瞥了瞥不远处的龙临公等人一眼,故意大声道:“桓儿,等会鬼贼攻山之时,为师希望你能做好你身为大师兄的榜样,身先士卒,带头奋勇杀敌!” 唐兵桓哪里看不出来孟兵剑这是故意在给自己一个在龙临公等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当下便也精神一震,昂首挺胸,声音响亮得几乎让所有山门前的道士都听得见:“是!师父!桓儿等会一定身先士卒,奋勇杀敌!” 说罢,唐兵桓却拿眼偷偷往站在崂山派道士前头的列字堂一众弟子望去,可是站在列字堂弟子前头面无表情的木列童却只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阵沮丧,仿佛刚才自己那一番豪气冲天的话语,木列童根本就没听见。 “我呸!就这贪生怕死的小子还奋勇杀敌?”想起当初在扬州初遇木列童之时,被自己一剑吓得腿软得站不起来的唐兵桓,韩敬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冷笑不已。 “奋勇杀敌!奋勇杀敌!” 和木列童、韩敬的反应不一样,当下在听到唐兵桓这一番豪气冲天的话语之后,龙临公等一众老道都一脸赞许的望向了唐兵桓,眼中满是欣慰之情,而其余一众茅山道士也都人人一脸敬佩的看着唐兵桓,人人齐声跟着大喊起来,山门前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居然能带来这么一种效果,当下唐兵桓沮丧的心情当即就一扫而空,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昂首挺胸,接受着这种如同英雄一样的待遇。 山脚下上万鬼众在听到山门前突然爆发出的这一股震耳欲聋的大喊声,也不由得都错愕了,当下李乔对身边的李大九皱眉低声道:“义父,我们真的要在子时攻山么?我看他们现在好像士气高涨呀!” 李大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李乔的话,站在他另一边的卓媚娘却也跟着开口皱眉道:“对呀,李大哥,如今他们士气高涨,是以为我们等会子时就会攻山,但是如若我们子时不攻,他们自然就不知我们何时来攻,他们断然就会恐慌,然后一夜警戒,我们就趁明日天亮他们精神疲惫松懈之时再突起发难,那时这一仗岂不是要好打得多?” 听完卓媚娘这一番在情在理的话之后,当下李大九却只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沉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李大九说了子时攻山就是子时攻山,怎能言而无信让这帮道士笑话?” “唉!李大哥啊李大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光明磊落了,说什么就是什么。”看着自己身边这一位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眉目间却透露出一股坚决的魁梧大汉,当下卓媚娘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 “不过,你若果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媚娘也不会跟随你了。”看着一生行事都光明磊落的李大九,卓媚娘心中虽然在为李大九暗暗叹着气,却也为自己跟随了这么样的一个人而感到骄傲自豪。 李大九没有再理会脸上神情复杂的卓媚娘,当下只扭头对李乔沉声道:“乔儿,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做好攻山的准备!” “是!义父!”似乎也是知道自己义父向来是一个光明磊落,言出必行之人,当下李乔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用,只得应声走了。 山脚下,山门前,乌云压顶,风雨欲来,一场鬼道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可是茅山阵峰封邪洞里,鲁渔却尽量让自己对这外界之事置若罔闻,只一心在挥舞着阵冰剑,潜心修炼那冰镜之术。 “渔儿呀,外面现在这么热闹,你就真的没兴趣出去瞅一瞅呀?”与此同时,张汉这小鬼却在不停声的试图哄骗着鲁渔出去封邪洞,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来他是真的希望鲁渔能够打破心结走出这封邪洞,二来他自己也的确对外面的热闹倍感兴趣,一心希望鲁渔能够代替自己出去瞅一瞅,好日后鲁渔可以回来和自己说一说。 可是鲁渔却对张汉的话打不起半点兴趣,当下只一边自顾自挥舞着手中的阵冰剑,一边笑道:“六师父,外面热闹是外面热闹,与我何干?” “哎!渔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就没准这群鬼 贼是来对付你们茅山派的呀?你列字堂那位大师姐可不一定挡得住这来势凶猛的一群鬼贼。”张汉依旧是不停嘴的试图撩动起鲁渔对外面之事的兴趣,只是不知他是从何得知鲁渔心中在乎木列童? 原来,这两个多月来,鲁渔总会时不时的做一些有关木列童的梦,经常在熟睡中轻声呢喃着木列童的名字,三番五次之下,张汉自然也就知道了鲁渔心中一直记挂着他这位大师姐。 “他们真的是来对付茅山的么?”张汉的话果然让鲁渔停下了手中挥舞阵冰剑的动作,当下忍不住怔怔的往洞口望去,心中暗自为木列童、米列蓝等人的安危忧心不已。 可是,很快,鲁渔就强自让自己不去想,稳住心绪,又继续舞动起手中的阵冰剑,一边对张汉淡淡道:“六师父,我早已不是茅山弟子,也早已不是列字堂弟子,他们茅山之事,与我何干?” 虽然鲁渔嘴上说与自己无关,但是张汉却清楚知道鲁渔这是在口是心非,清楚知道鲁渔心中最在乎的还是他列字堂的师姐,于是当下便故作一脸惋惜的望向洞口,大声叹道:“外面的鬼气如此惊人,只怕此番茅山派真的是要大祸临头了,也不知这列字堂的女弟子有没有没长得漂亮的?也不知这群鬼贼中有没有那好色之鬼?若是有,只怕这些姑娘难逃毒手呀?” 虽然张汉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铁锤一样重重敲击着自己的心房,但是鲁渔却还是强自稳住自己的心神,硬是装作没听见一样,只默默修炼着冰镜之术。 可是心中记挂着外面木列童等人安危的鲁渔却哪里真的静得下心来修炼冰镜之术,当下也只是做个样子欺骗张汉,也欺骗自己。 “渔儿呀渔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自己的心结呀?”看着默默练剑的鲁渔,当下葛颇也是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因为他也是真的希望鲁渔能够解开心结,走出这个封邪洞。 子时,茅山山门前站在前列的一众兵字堂弟子人人都越发握紧了手中的木剑,掌心也不知不觉渗出了汗,因为他们清楚看到山下一望无际的火把海洋已经蠢蠢欲动起来,如同一个即将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朝自己扑来。 李大九最后重重看了一眼山门前的一众道士,然后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李乔和卓媚娘沉声道:“乔儿,媚娘,等会茅山一众老道和童中玉都交给我,你们只需带领兄弟们对付那群道士就好,记住!一旦突破他们的防线,你们就马上去封邪洞救渔儿!” 说罢,在山上众道紧张的注视下,李大九忽然纵身而起,面朝上万鬼众,振臂大喊道:“兄弟们!杀呀!” “杀呀!” 随着李大九纵身而起的振臂一喊,当下一望无际的黑衣壮汉人人高举手中火把,也同时齐齐大喊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冲云霄,如同一道突然翻起的滔天巨浪,人人都跟着飞在半空的李大九奋勇朝山上冲去。 看着山下汹涌而来的火把浪潮,当下孟兵剑猛的拔出背后的兵魂剑,沉声喊道:“徒儿们!鬼贼来了!大家小心!” 听着孟兵剑的话,看着山下汹涌而来的无边人潮,刚刚扬言要冲在最前面的唐兵桓却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所幸当下一众道士都只是把目光放在大举攻山的逆天府鬼身上,一时却也没人留意到他这个胆怯的举动。 李大九当先第一个冲到山门前的兵字堂弟子跟前,高大魁梧的身群傲立众人之下,如同一个敢于取敌将之首于百万军中的勇猛虎将一样,俯首冷冷扫视了一圈身前的一众道士,沉声喝道:“谁敢与我一战?” 龙临公、莫斗人、童中玉三人一个运起轻风功,一个运起御风术,一个脚踩利剑,同时从人群中纵身而起,在半空中齐齐围住了李大九。 李大九缓缓扫视了三人一眼,冷笑道:“龙掌门,童掌门,莫道长,只怕合你们三人之力也未必是在下的对手。” 说罢,他也不理龙临公三人是什么反应,又俯首对着脚下人群再次豪气大喊道:“谁敢与我一战?” 可是李大九刚喊罢,童中玉却已经一掌就朝他胸膛打去,一边笑道:“行了!李府主,我们知道你这是想让我们几位老家伙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然后你属下攻山的压力就会大减,别当我们都是傻子,我们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吃贫道一掌!” “童真人所言极是,李府主,贫道三人确实未必是阁下对手,但是我们只要能将阁下缠住就足矣了!”与此同时,龙临公也是大笑着一掌就朝李大九左边肋骨打去。 李大九身后的莫斗人一言不发,可是也同时一拳就朝着李大九后脑砸去。 眼见龙临公三人识破自己的诡计而同时发难,当下饶是修为高深如李大九也不敢掉以轻心,身上强大鬼气突涌,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龙临公三人的攻击之下,龙临公三人的攻击顿时落了个空。 “哈哈!问题是你们根本就缠不住我!”等到龙临公三人在看到李大九的身影时,李大九却已经如同一只凶猛的老鹰直扑向了山门前的一众道士。 眼见李大九已经堪堪将要扑进人群中,当下还身在半空的龙临公三人却哪里还能阻止?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有四道黄色身影同时御剑而起,只见马者欧、白皆悔、舒在赫、邓前坤四人同时拦住了直冲而下的李大九。 “哈哈!又来四个,这还差不多!”眼见马者欧四人拦在自己身前,李大九停下身子,不怒反喜。 眼见李大九如此狂妄,虽然也明知他有这实力狂妄,可是当下马者欧四人也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阵怒火中烧,急躁的舒在赫首先大骂出声:“李鬼贼,休要嚣张!” 邓前坤冷眼看着李大九,冷冷道:“李府主,我掌门师兄三人缠不住阁下,如今再加上我们师兄弟四个,可能缠得住?” 李大九轻轻一笑:“这个问题不应问在下,应该问诸位道长才是,诸位道长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哈哈!李府主,看老头我猴子偷桃!”马者欧这小老头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半点大道长风范,当下哈哈大笑着就伸手朝李大九跨下抓去。 似乎也是没想到马者欧居然能如此不知羞耻的使出这么一招,当下李大九不由得错愕了,一时竟没想到要去躲。 眼见李大九失神,如此千载难逢之机,余下白皆悔三人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道,当下哪里会放过?齐齐对视一眼,便也大喊一声,就各自轮动拳头朝李大九攻去。 可是李大九终不是常人可比,当下忽闻白皆悔三人喊声,当即惊醒过来,就在马者欧一双干枯的老手堪堪伸到自己跨下之时,一身惊人鬼气猛的再涌,身形瞬间消失。 马者欧四人的攻击如同龙临公三人一样落了个空,等到马者欧四人再看到李大九身影时,李大九却已经又飞到了龙临公三人的面前,无奈,马者欧四人对视一眼,为此千载难逢的一次偷袭无果而暗自叹口气,却也只得纵身飞上了半空,和龙临公三人一起团团围住了李大九。 李大九缓缓扫视一圈龙临公七人,沉声笑道:“呵呵,七位道长,来吧!” (5200阅读网-) 第190章 大九英雄独战八道 鬼军凶猛悍不畏死 ?(5200阅读网-) 当下龙临公七位老道相互对视一眼,便齐齐朝李大九攻去,这次李大九却再也没躲,任由龙临公七位老道的拳脚打在自己身上。 眼见自己七人打在李大九身上的招式如同石沉大海,自己七人招式中蕴含的道力尽皆被李大九吸去,而且自己打在李大九胸膛的一掌更像是黏在了李大九身上一样,任凭自己怎么拔出也拔不出来,当下龙临公心知不妙,当即失声大喊:“不好,大家小心!” 虽然龙临公这一声喊叫得很快,但却终究还是慢了,就在他们七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当下只见李大九嘴角挂笑,身上那一身惊天动地的鬼气猛的迸发而出,如同一道强而有力的巨大气浪将黏在自己身上的龙临公七人尽皆震飞出去。 修为浅如舒在赫、邓前坤、白皆悔三人被李大九这突然爆发出的强大鬼气一震,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整个人直朝人群中无力坠落,惊得山门前的一众道士人人争相躲避,一时山门前竟乱成一团,而修为强如龙临公、童中玉、莫斗人、马者欧四人也是直被震飞出好一段距离才堪堪稳住身子。 “果然不愧是憾山镇海的修为!合我们七人之力竟也奈何不得他!”好一会才在半空稳住身子的龙临公,当下看着笑意盈盈的李大九,心中震撼不已。 而白皆悔三人羞愧之下,也是慌忙从地下爬起来,再次飞身而起,当下却再不敢贸然动手,只和李大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李大九形成包围之势,三人神色间都带着羞愧,目光中却也难以掩饰住对李大九强横实力的敬畏。 半空中李大九鬼气震退七道,而山门前李乔和卓媚娘却也已经带着成千上万的黑衣壮汉冲到了以孟兵剑为首的兵字堂一众弟子面前,当下两边人马也不多话,齐齐大喊着就缠杀在一起。 虽然有着据高临下的地利优势,但无奈逆天府鬼人数实在太多,而且人人悍不畏死,奋勇朝山上直冲,前面一个刚倒下,后面就马上又跟上一个,再加上刚才因为白皆悔等几位老道坠落所造成的慌乱还没平息,当下据守山门前最前线的兵字堂弟子竟渐渐抵挡不住,接连后退。 眼见逆天府鬼众马上就要攻上山门,当下孟兵剑一剑砍翻四个身前的黑衣壮汉,抽出身来的他便当即纵身而起,兵魂剑直指一众直朝山门汹涌而上的黑衣壮汉,口中默念起茅山九字咒。 “不好!这老道是想要施展兵魂剑的招式来对付我们!”看着在半空中念念有词的孟兵剑,李乔和卓媚娘相互对视一眼,都是在心中暗自惊呼,当下也不多话,齐齐纵身就朝孟兵剑攻去,企图阻拦他施法。 “孟道长,你师兄弟七人也拦不住在下,那么恕在下只能来拿你找找乐子了!”可是,李乔和卓媚娘还没冲近孟兵剑,李大九不知什么时候却已经出现在孟兵剑面前,轻轻一笑,扬起一拳就朝孟兵剑面门砸去。 眼见自己身前突然出现的李大九,当下孟兵剑大惊失色,别说再继续念咒语了,一时就连躲闪李大九的拳头也是来不及了。 孟兵剑惊慌失色之下,眼见自己就要被李大九的拳头击中,当下他已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这时,他却猛的感觉到自己面前拂过一道轻风,然后等他睁眼再看时,竟只见李大九直朝自己面门而来的拳头已是偏了,堪堪擦着他左边耳鬓而过,没有中打他。 眼见李大九的拳头只是擦着孟兵剑左边的耳鬓而过,当下龙临公松了一口气,缓缓收回了自己朝孟兵剑方向打去的双掌,原来,刚才千钧一发之时,正是他运起轻风功,用双掌发出的风力改变了李大九拳头的轨迹,所以才能让孟兵剑幸免于难。 侥幸躲过李大九一拳的孟兵剑自然也知道是龙临公救了自己,当下一脸感激的望向了龙临公,但却也来不及说出些道谢之类的话语,只慌忙转身一脸警惕的看向刚刚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李大九。 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这稳操胜券的一拳竟然会被龙临公的掌风影响以致打偏,当下李大九不由得也是一阵错愕,但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略带赞许的看了一眼龙临公,然后这才对正朝自己这边飞上来的李乔和卓媚娘沉声道:“乔儿,媚娘,这几个老头子交给我对付就行,你们快快率众杀进山去,先救出渔儿要紧!” 闻言,当下李乔和卓媚娘对视一眼,不敢忤逆李大九之意,便当即停止了继续往上飞的举动,转身就朝山门前的兵字堂弟子扑去。 “糟了!如今我被这李大九缠住,我们兵字堂谁还能挡得住这李小鬼和这鬼婆娘呀?”看着转而往自己弟子中扑去的李乔和卓媚娘,孟兵剑虽然有心想要去拦,可是看着身前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李大九,他却也知道自己此刻是绝无可能脱出身去,当下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 “桓儿,师弟,现在只能靠你们了!”心中着急的孟兵剑却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正带领着兵字堂一众弟子奋力抵挡黑衣壮汉冲击的四位黄袍老道和唐兵桓。 原来,这四位黄袍老道正是孟兵剑的几位同门师弟,如今孟兵剑被李大九缠住,兵字堂中能有资格跟李乔、卓媚娘交手的也只有他们和唐兵桓了。 在孟兵剑担忧的目光下,李乔和卓媚娘同时扑进兵字堂弟子中,当下竟如同两头凶猛的饿虎冲进了羊群一样,在兵字堂弟子中左冲右突,横冲直撞,每一招打出去都会有一个兵字堂弟子倒下,一时竟无人能够阻挡,兵字堂弟子的阵型瞬间被他们冲得乱成一团,一众黑衣壮汉也跟着一发力,一阵猛攻,据守在山门前空地与上山阶梯之间的兵字堂弟子顿时被冲溃,逆天府鬼顺利冲上了茅山山门前的那一片空地上。 兵字堂四位黄袍老道见状,当下便猛的杀退围住自己的一众黑衣壮汉,分别朝李乔和卓媚娘冲去。 分别被两位黄袍老道缠住的李乔和卓媚娘,这才被迫停下了如入无人之境的往前冲,可是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溃乱的兵字堂的弟子已是无力再去抵挡已经冲上山门前空地的一众黑衣大汉,当下只跟着唐兵桓一路且战且退。 一开始,被孟兵剑寄予厚望的唐兵桓尚且能够带着自己一群师弟有秩序的且战且退,可是渐渐的,随着杀上山门前空地的黑衣壮汉越来越多,唐兵桓渐渐也是越来越感到吃力,向后溃退的步伐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有几位实力比一般黑衣壮汉实力更为强横的黑衣大汉似乎也看出了唐兵桓是个硬骨头,当下便直朝唐兵桓攻去。 随着这几位黑衣壮汉发起攻击,当下唐兵桓终于是再无力抵挡,当下这小子便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逼退身前的黑衣大汉,为保小命,掉头转身就跑。 唐兵桓这大师兄带头一跑,当下他的师弟们顿时军心大乱,人人便也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去,可怜他们四位黄袍师伯因为被李乔和卓媚娘缠住无法脱身,当下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汹涌而上的一众黑衣壮汉瞬间吞没,暗暗在心中叫苦不送。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四位黄袍老道在对上李乔和卓媚娘时已是倍 感吃力,如今这一众黑衣壮汉再一涌而上,饶是他们此刻突然生出三头六臂,也是再无力回天,当下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眼色,也都生出了逃遁之心,于是齐齐一声大喊就纵身而起,可是李乔可卓媚娘又岂能让他们如意?当下两人也是跟着纵身而去,李乔砰砰两拳击落两个,卓媚娘优雅至极的飞起两脚也是踢落了两个。 坠落在地的四位黄袍老道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一拥而上的黑衣壮汉乱拳打成肉酱,当场一命呜呼。 “桓儿!你这混帐!” 看着因为唐兵桓带头先跑而导致自己兵字堂一路溃退,被趁胜追击的黑衣壮汉直杀得血流成河,哭爹叫娘,而自己四位师弟更是因为退无可退而被众鬼乱拳打死,当下孟兵剑直气得怒发冲冠,大骂一声就要朝身下的黑衣壮汉杀去,一心想着为自己的四位师弟报仇雪恨。 “哈哈!孟道长,你的对手是我!”可是李大九又怎么会让孟兵剑如愿?当下他也身形一动,大笑着就朝孟兵剑冲去。 孟兵剑无奈,只得转身迎上了李大九,其余龙临公等几位老道见状,自然不敢让他孤身去战李大九,当下也齐齐再次朝李大九攻去。 李大九这次却没有再采取用鬼气震退众道的方法,而是神态从容的在众道的猛烈攻击之中闲庭信步,躲闪腾移,一会轻轻挡掉龙临公的一掌,一会又轻轻卸掉童中玉的一脚,脸上始终是笑意盈盈的表情,显得甚是轻松无比。 孟兵剑知道李大九这是一心只想着缠住自己几人,当下好不容易脱出身来的他,便急忙对着山门前望着溃败兵字堂弟子发呆的封阵融气急大喊道:“封师弟,你还发什么愣?赶快让你堂下弟子布阵呀......” 孟兵剑话没来得及说完,一直不反攻的李大九却一反常态的一拳就朝他大张的嘴打去,让孟兵剑不得不闭上了嘴,李大九此举显然是不想让孟兵剑出声去干涉身下此刻对自己逆天府有利的战局。 可是,在听到孟兵剑这一声大喊的封阵融却已是回过了神,当下这老道虽然心中仍是恐慌,可他终究是一堂之主,知道此刻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不容自己多想,当下便在溃退的兵字堂弟子还没冲到自己阵字堂弟子中时,连忙对自己身后的一众阵字堂弟子沉声道:“徒儿们!快快结阵!” 封阵融身后的阵字堂弟子闻言,当即人人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然后猛的齐齐将手中的木剑高举向天,齐声大喊道:“剑雨之阵!” 随着这阵字堂二百多弟子的一声大喊,当下只见他们高举向天的木剑猛的泛起一阵耀眼的强光,剑身一阵剧烈抖动,随着抖动,竟渐渐幻化出一把、两把、三把、无数把木剑,正所谓积少成多,当下这二百多阵字堂弟子每个人幻化出来的木剑加在一起,一眼望去,竟有成千上万之数。 在一众黑衣壮汉惊愕的目光之中,只见阵字堂弟子幻化出来的成千上万把木剑猛的如同一支支火箭一样直朝天上射去,不过身在半空中相斗的李大九和龙临公等老道都是道行高深之辈,就连真的木剑也伤不了他们分毫,更何况这些幻化出来的木剑?当下只见他们各自暗运气力全身,这一把把射向天空的木剑便都被他们遍布全身的气力反震开来。 不过这些射向天空的木剑,目标自然也不是李大九等人,当下只见这成千上万把木剑在射到高空之后,猛的齐齐掉头,像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把直朝抬头仰望的一众黑衣壮汉迅猛落去。 眼见自己头顶剑如雨下,一众黑衣壮汉这才回过了神,当即乱成一团,有的拼命躲闪,有的则拼命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去格挡从天而降的剑雨。 因为这一波剑雨阻拦住黑衣壮汉,再加上阵字堂弟子们给让开一条路,剩下的一众兵字堂弟子这才得以顺利逃回自己茅山道士的阵容之中,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茅山弟子们一个个鄙夷的目光,尤其是唐兵桓,个别激愤的茅山弟子竟当着他的面往地上啐口水,显然他们也都是看到了刚才就是因为唐兵桓带头先跑,所以才以致于让兵字堂一众弟子一溃千里,只争先恐后的逃命,甚至连自己四位师伯的性命都不顾。 当下唐兵桓和一众兵字堂弟子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无脸见人,感受到茅山弟子的鄙夷目光,人人对此也不敢有所言怨言,个个只羞愧得低下了头。 和兵字堂弟子一挡不住就跑的面貌不同,当下虽然头顶剑雨凶猛,可是却没有一个黑衣壮汉转身逃跑,人人都只悍不畏死的冒着剑雨继续朝山门冲去。 眼见黑衣壮汉如此悍不畏死,当下阵字堂弟子握剑的手不由得都渗出了汗,可他们却也还是拼命催动着体内的道力往自己手中高举向天的木剑输送而去,幻化成一把把木剑直朝天上射去。 道行高深如李阵泽、刘阵风、关阵天的红袍弟子剑身泛着耀眼红光,一次能幻化出上百木剑,而只有白袍道行的一些阵字堂弟子剑身泛着白光,一次却只能幻化出数十把木剑,而幻化出木剑却也是得靠消耗他们体内自身的道力,所以渐渐的,虽然他们人人都在拼命往自己手中木剑输送道力,但是随着自身道力的逐渐衰弱,他们幻化出来的木剑也是一次比一次少,剑雨从一开始如同铺天盖地的大雨,慢慢变成了中雨,然后是小雨。 和阵字堂弟子的剑雨越下越小不一样,逆天府一众黑衣壮汉悍不畏死的攻势却从未停歇过,随着头顶剑雨的每一次衰竭,他们迈向山门步伐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眼见汹涌而来的黑衣壮汉已经是要挡不住了,当下封阵融便对着高空上的孟兵剑急声喊道:“孟师兄,不行了,我们阵字堂的剑雨之阵也顶不住了!” 说罢,这老道也不理孟兵剑作何反应,当下对着自己堂口的一众阵字堂弟子沉声大喊道:“徒儿们,收阵,退后!” 随着封阵融的大喊声,几近将体内道力消耗殆尽的二百阵字堂弟子便齐齐放下手中木剑,慢慢有条不絮的向后退去,宣告了茅山这布下的第二道防线也被逆天府鬼攻破了。 不过,阵字堂弟子退下去的同时,他们身后以楚斗凡为首的五十斗字堂黄袍弟子,以高临昊为首的临字堂五百弟子,以柳在岩为首的在字堂三百弟子,以木列童为首的列字堂一百弟子,再加上余下的者字堂、皆字堂、前字堂三堂共计的八百多弟子却齐齐向前站了出来,而他们身后以韩敬为首的两千多崂山派弟子也紧跟在后面。 看来,这就是茅山派最后的一道防线了,也是要和逆天府众鬼决一死战的最后时刻了。 看着面前一众准备决一死战的三千多道士,李乔虽然清楚知道这就是阻拦自己逆天府前进步伐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可是此刻他心中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逆天府鬼众和这最后面以逸待劳,等待决一死战的一众道士不同,在经过和兵字堂弟子的登山一战,和冒着阵字堂弟子的剑雨之阵之后,自己这上万鬼众已是折损了一半,已经没有了人数上的优势,虽然他们士气并没因此而低落,不过已是人人疲惫,这一场战,自己逆天府是胜算微弱呀! (5200阅读网-) 第191章 张临宝一马当先 惊天地双掌相交 ?(5200阅读网-) 虽然明知道这一战胜算不高,但是李乔心中却丝毫没有想过就此撤军,因为他知道,自己义父此番率上万鬼军而来,就是已经铁定了心,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救出鲁渔。 “小子,希望你真的值得让我们为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李乔在心中对着鲁渔默默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当下便脸色一沉,振臂一挥,一马当先就朝固守在山门前的一众道士冲去,一边沉声大喊道:“兄弟们,杀呀!” “杀呀!” 一众黑衣壮汉跟着也爆发出一阵震天大喊,人人士气高涨,紧跟着李乔就朝山门前的一众道士杀去。 “胆敢犯我茅山者,杀无赦!” 以李乔和卓媚娘为首的黑衣壮汉如同滔天巨浪一样汹涌而来,当下一众茅山道士中却是张临宝当先越众而出,手持木剑,神色坚决,大喊着就孤身一人直朝面前汹涌而来的黑色浪潮大步而去。 “好!” 张临宝孤身一人的瘦弱背影和他面前铺天盖地而来的逆天府鬼相对比之下,就如同划向大海上一道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孤舟,动人心魄,撼人心腑,一众茅山道士一时人人都看傻了眼,好一会,那些热血方刚的少年道士才爆发出一阵如雷的喝彩声,人人心中气血沸腾,都不由得被张临宝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深深折服。 “胆敢犯我茅山者,杀无赦!” 震撼过后,当下茅山所有道士都人人紧跟着和张临宝喊出一模一样的话语,个个士气激涨,再无半点贪生怕死之念,一路大喊着就直朝逆天府鬼冲去,声震九天。 “胆敢犯我茅山者,杀无赦!” 似乎也是被张临宝这一种为捍师门而勇往直前的精神所感动,剩下的兵字堂弟子竟也一扫先前的愧疚,人人跟着一路大喊着直朝逆天府一众黑衣壮汉冲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唐兵桓傻愣着眼站在原地,心中竟隐隐感到很不是滋味。 “宝儿呀!你这傻小子!” 山门前突然爆发出的一阵震天大喊自然也惊动了身在半空的李大九等人,当下龙临公一脸惊愕的看着孤身一人冲在最前面的张临宝,心中先是为之震撼,继而为之担扰,最后却是满心的欣慰。 “桓儿呀桓儿,你让为师日后有何面目见人?” 看着和冲在最前面的张临宝截然不同的唐兵桓,当下眼见自己这个大徒弟仍只是一脸神色复杂的傻站在人群最后面,孟兵剑心中的失望和痛心难以言说。 “你这小子道行这么浅也敢学人充英雄好汉?当真是不怕死了么?哼!那我李乔今日就成全你!” 眼见因为张临宝的带头而让茅山一众道士士气高涨到顶点,当下李乔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对冲在最前面的张临宝直恨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就当先朝他冲去,打算先把这悍不畏死的傻小子瞬间格杀,以挫一众茅山道士此刻因为他而激起的高昂斗志。 看着直朝自己疾飞而来的李乔,当下张临宝却也凛然不惧,大喝一声闷头就冲了上去,一剑就照着李乔当胸刺去。 “哼!” 李乔冷哼一声,身子飘逸的往左一侧身,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张临宝这平平无奇的一剑,然后他在掠过张临宝的同时,手指却反扣上张临宝握剑的手腕,用力一捏,张临宝吃痛,闷哼一声,木剑顿时脱手而出,李乔则卖弄似的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了张临宝脱手而出的木剑,高高一扬,反手一剑就朝张临宝左边颈动脉狠狠刺去。 “小心!” 眼见张临宝就要被木剑横穿脖子,血溅当场,可是就在这时,张临宝身后却猛的传来高临昊的一声大吼声,然后他整个人便被高临昊直直撞飞出去,李乔的木剑只是擦破了他左边颈部的一点皮,终于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张临宝整个人如同狗吃屎一样趴在地上,好一会才明白自己捡回一条小命的他,这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对着高临昊一脸感激道:“谢谢大师兄相救!” 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再加上如今有李乔这个强敌在一边环伺,高临昊根本无暇理会张临宝的话语,当下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冷眼看着李乔,冷冷道:“哼,小子,原来你是逆天府鬼的人!” 李乔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故作一脸无辜的对着高临昊笑道:“是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逆天府的人了?” 说罢,李乔便再不多话,一剑就朝高临昊刺去。 “哼!好小子,吃一我剑!” 眼见李乔身后的逆天府鬼转眼将至,为避免自己陷入包围之中,重蹈兵字堂那四位黄袍老道的覆辙,当下高临昊也不敢再多话,侧身躲过李乔的剑,然后扬手一剑也朝李乔劈去,当下这里两位同样身手不俗的少年便颤斗在一起,而他们身后的两大帮人马也是瞬间碰撞在一起,喊杀声,打斗声冲天而起,声震云霄。 张临宝虽似乎也知道此刻不是自己可以发愣的时候,虽然手中木剑已被李乔夺了去,但是当下仍是大吼一声,轮动拳头就冲进了一众如同滔天浪潮的黑衣壮汉中。 可是似乎大家也都知道他道行不高,他的临字堂同门师兄弟们为了保护他这个如今在他们心目中已是如同英雄一样的人物,当下只得紧紧跟在身边,拼了命帮他杀退身边的一众逆天府鬼,人人悍不畏死,奋勇杀敌,跟着勇往直前的张临宝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锋利尖刀一样刺进了黑衣壮汉之中。 茅山余下堂口弟子眼见张临宝带领着的临字堂弟子如此骁勇,当下也是人人不甘落后,拼命挥舞着手中木剑,奋勇向前,把自己所会的符咒之术一股脑的往黑衣壮汉中施展。 眼见茅山众道因为张临宝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白袍弟子而人人气势如虹,斗志激昂,当下卓媚娘也是不由得暗暗叫苦不送,可是被斗字堂楚斗凡、楚斗傲两兄弟缠住的她,却是分不出身去斩杀张临宝这个如今已是茅山众道精神旗帜一样的人物。 黑衣壮汉虽然也仍是人人勇猛,个个悍不畏死,无奈茅山众道本就是以逸待劳,再加上如今气势如虹,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一众黑衣壮汉更加是难以抵挡,当下阵线不由得一点一点直往山下退去。 眼见自己逆天府鬼连连后退,和高临昊缠斗着的李乔心中大急,当下仗着自身修为比高临昊强,便再不无耽误时间,咬牙一阵猛攻,试图尽快结果了高临昊,以让自己脱出身去稳住如今不利于已方的战局。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高临昊眼见自己快要挡不住李乔之时,他身后却猛的冲出一个独臂道士,也不管什么人多欺人少的道义,扬手一剑就朝李乔当胸刺去,一边沉声大喝道:“逆天府鬼贼,吃你柳在岩道爷一剑!” 突然冲出来的柳在岩让李乔吃了一惊,可是身为堂堂逆天府少主,李大九之义子又岂能是易于之辈?当下只见他当即一闪身,就轻巧至极的避过了柳在岩这狠辣的一剑,然后反手也一剑攻向了柳在岩。 虽然凭空又冒出来了一个柳在岩,但是在感受到柳在岩身上的道行之后,李乔却也自信自己有把握能 够同时将他和高临昊二人击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包临伯这个老道却不知什么时候竟也横插一剑,加入了战局之中,这下不由得让李乔暗暗在心中叫苦不送,这个包临伯乃奉命镇守茅山藏书阁要地之人物,一身修为又岂容小看?李乔清楚知道他的实力只会比自己高,不可能会比自己弱,面对这三人联手,当下他只能求自己不败,再不敢求胜利,想要脱身出去相助己方之人也早成了痴心妄想。 眼见自己脚下的战局渐成一边倒的态势,身在半空中的李大九也是暗暗着急,再没有了和龙临公八道戏耍的心思,当下一身惊人鬼气猛的再次汹涌而出,又一次将龙临公八道震飞开来,可是这一次龙临公八人却已是早早做了准备,道行弱如白皆悔等也只是被震飞出去,而不是被震落在地。 李大九对此也是无心再去理会,当下脱出身来的他便当即身形一闪,直往身下攻势如潮的茅山众道扑去。 眼见李大九再不顾自己八人,而是直往自己一众门人扑去,龙临公不由得大惊失色,当下一边暗暗运起全身道力至双掌,一边对着其余七人急声喊道:“不好!这鬼贼想要去扭转战局!童真人,诸位师弟们,看来这次我们也得亮出自己的真本事才能拦下这鬼贼了!” 说罢,龙临公一身金黄色道袍鼓胀而起,身形一闪,虽然他身形猛涨之下风力受阻的压力就越大,可是当下他的速度却也还是堪称惊人至极,如同一只大皮球一样直朝李大九急速落去。 听着龙临公的话,当下莫斗人也缓缓拔出了自己背后的木剑,剑持在手,一边爱怜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暗运道力至剑内,只见这把木剑竟当即诡异的响起一阵如同龙吟一般的清啸。 “李鬼贼!世人只知我斗字堂拳脚功夫举世无双,却很少有人见识过我斗字堂斗龙剑的威力,今日贫道就让你尝一尝我这斗龙剑法的滋味!” 原来,莫斗人手中所持之剑正是茅山九剑之一的斗龙剑,相传这把剑乃龙族最为忌惮之物,皆因它剑身里所隐含的特殊异力可以轻易划破坚硬如铁的龙鳞。 看着身边的莫斗人居然连自己背后的斗龙剑也拔了出来,童中玉知道他确实是准备动真格了,当下却还是不由得对他笑道:“莫真人,你这把斗龙剑用来对付龙确实是厉害,可是用来对付李大九这个鬼,只怕威力会大减吧?” “威力肯定是减了,但总也比贫道赤手空拳要好。”莫斗人不以为意的淡淡道,而后又轻轻瞥了一眼童中玉,笑道:“童真人,这个鬼贼一身修为已达憾山镇海之境,我想你也是得使出你压箱底的功夫才能有资格让他正视,而且话说起来,贫道也好久没见过童真人你变成巨人之后的风采了。” 童中玉拿眼望去不远处在的马者欧,笑道:“莫真人,马真人这是在施展塑泥之术吧?斗龙剑法、塑泥之术、再加上龙真人那一身登峰造极的轻风功,这都是世间鼎鼎有名的强大功法,我看不用贫道变成巨人,你们师兄弟三人也已经足以对付这李鬼贼了吧?” 莫斗人顺着童中玉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马者欧也已经换成用御风术浮在半空,手持者土剑,口中念念有词,莫斗人知道童中玉所言不假,这马者欧此刻定然是准备施展出者土剑最厉害的塑泥之术了。 话分两头,这边莫斗人和马者欧都在准备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那边直往人群扑去的李大九却清楚感觉到了背后有一道强横至极的风力朝自己急速压来,当下修为高深如他也是不敢小视,慌忙转身看去,只见一身道袍鼓胀如一个皮球的龙临公正伸出双掌朝自己急速而来。 “不好!这定是这老道赖以成名的风化掌!” 看着一身道袍鼓胀如皮球的龙临公,李大九心中暗呼不好,当下正欲躲闪,没想到龙临公却沉声对他大笑道:“哈哈!李府主,你若是躲开贫道这一掌,那么贫道这一掌所打向的自然只有你身下的一众属下了!” 听着龙临公放肆的笑声,李大九心中一惊,俯身朝身下正在埋头厮杀的两帮人马看去,当下知道龙临公所言不假,自己虽然可以轻易躲开他这凶猛霸道的一掌,不过龙临公这一掌却断无可能打向他的茅山门人,那么遭殃的自然就只有自己那一群可怜的手下了。 “哼!好个狡猾的老道士,看来他是想硬逼着我去挡他这一掌了!”沉着脸望向直朝自己俯冲而下的龙临公,当下李大九心中直恨得咬牙切齿。 “哈哈!龙道长!在下挡你这一掌又如何?”知道自己此刻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可选,当下李大九也不再多想,心中豪气激荡,一身鬼气狂涌而出,整个人竟也大笑着伸出双掌就往龙临公反冲而去。 龙临公和李大九的双掌毫无悬念的重重打在一起,龙临公一身鼓胀如球的道袍顿时干瘪下去,与此同时,李大九的衣服却反而诡异的鼓胀而起,就仿佛龙临公衣服内的风压尽数过到了李大九衣服内,当下只听“轰!”一声震天巨响,一道强大的爆炸气流从两人中间迸发而出,在龙临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龙临公和李大九都分别被狠狠震飞出去。 不仅身为当事人的龙临公和李大九被震飞出去,这道在半空爆炸开来的强大气流席卷了整个茅山,冲击波如同一圈巨大的涟漪一样冲进了每个人体内,让整个茅山都为之震了一震,当下山门前无论是道士还是逆天府鬼,都清楚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颤动了好一会,人人都被惊得停下了手,只纷纷仰望头顶上那两位强横至极的人物。 龙临公向天空上反震出去,而李大九却直被震落向那一众黑衣壮汉中,鼓胀如球的衣服在坠落中慢慢也干瘪了下来,最后有几位眼急手快的黑衣壮汉同时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将他接住了。 “掌门师伯,好......好厉害呀!”看着被震落下来的李大九,感受着自己脚下土地因为刚才那一掌还在余震未消,当下一些茅山弟子不由得在心中暗自为龙临公的实力惊叹不已。 “这鬼贼一身修为竟然强横到可以化解掌门师兄的风化掌?”和这些茅山弟子不同,刚才龙临公和李大九双掌相交之时所发生的事,莫斗人却看得清清楚楚,眼力高深如他,清楚知道刚才是李大九硬仗着自己一声憾山镇海的强横修为,化解了龙临公威名赫赫的一掌风化掌,所以当下他心中没有为龙临公喝彩,只为李大九的实力感到震撼不已。 原来,龙临公刚才所打出的那一掌,乃他赖以成名,名震天下的轻风功中的最强招式——风化掌,顾名思义,这世间无论是什么东西,但凡被他这一掌风化掌打中,便尽皆会如同被长年累月的风吹化一样,消散于无形,这六界之中,也不知曾有多少成名的妖魔鬼怪就是死在龙临公这一掌风化掌之下,可是刚才,李大九却仗着自身实力的强横,硬是把龙临公掌中所含之风力尽数化去。 李大九虽然被震飞落地,可是他整个人却一点事没有,不过被震飞向天的龙临公却没有他这么好,当下只见他面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无力至极,只是任由着刚才双掌相交时所产生的震荡气流把自己往高空推去。 (5200阅读网-) 第192章 茅山九剑之威 大九被困泥砖 ?(5200阅读网-) “塑泥之术!柱!” 眼见自己掌门师兄整个人直被整往高空而余势不减,当下塑泥之术终于施展完成的马者欧,便慌忙用自己者土剑化成的一滩烂泥,变出一道泥柱直往高空而去,接住了龙临公。 “掌门师兄,你没事吧?”被冲天而起的一道软泥柱裹住的龙临公,随着泥柱缓缓下降回泥滩中,被马者欧轻轻抱住了,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龙临公,马者欧不由得皱眉询问。 在马者欧惊愕又担扰的目光中,龙临公胸腔一阵翻涌,当下只觉喉头一甜,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来,刚才他和李大九对拼的那一掌竟是让他受了重伤,不过龙临公却似乎不想让马者欧太过担心,这老道当下竟愣是忍着腥甜,把口中含着的一口鲜血吞了回去,只对着马者欧有气无力道:“这鬼贼着实厉害,三师弟,你务必要小心应对!” “一掌就重伤我大师兄,这恶贼竟厉害如斯?”没想到李大九这一掌竟然能将龙临公打得再无一战之力,当下马者欧心中又是愤恨又是震撼。 “掌门师兄,你安心运气疗伤就是,这鬼贼交给我和莫师弟对付。”当下马者欧对着龙临公沉声安抚一番,然后便把龙临公交给了刚才自己身边不远处飞赶过来的邓前坤,对他沉声道:“邓师弟,掌门师兄受了伤,劳烦你照顾了。” 邓前坤接过马者欧手中的龙临公,轻轻点了点头。 见邓前坤点了头,马者欧便沉下脸望向了不远处的莫斗人,恰巧莫斗人也正往他这边看来,二人目光一相对,不必言说,自是一切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招呼动手的目光,于是当下马者欧便指着自己身下的李大九,对飘浮在自己脚下的一滩烂泥滩沉声道:“柱!去!” 随着马者欧的一声去,飘浮在半空这滩烂泥竟像是能听懂马者欧的话一样,再次变成一道巨大的泥柱直朝李大九落去,与此同时,莫斗人也舞动着手中斗龙剑直往李大九俯冲而下。 眼前这么一道十个人环抱不过来的巨大泥柱照着自己的头顶压来,和手持斗龙剑而来的莫斗人,当下李大九顾不上歇气,只对着不远处正独自一人苦战高临昊、柳在岩、包临伯三人的李乔沉声道:“乔儿,你再撑一会,义父解决了这两个老道就来助你!” 说罢,他也是知道李乔此刻分不出心来回答自己的话,当下只纵身就朝泥柱而去。 “散!包!” 随着马者欧在上面轻声指挥,当下李大九刚一冲近泥柱,只见这道泥柱却又猛的散开来,如同一块巨大的布一样迅猛至极的直朝李大九裹去。 李大九正欲想躲,没想到莫斗人那把不停响着龙吟一样声音的斗龙剑却已经来到了自己背后,当下李大九若是选择躲过泥布,那势必会中莫斗人的这一剑,若是选择躲莫斗人这一剑,那势必会被泥布包裹住。 可是李大九终不是常人可比,仗着自身护体鬼气的强横,当下他选择躲过泥布,而是用自己背后硬生生去挡莫斗人这一剑。 “嘶” 一道木剑划破鬼气的声音清晰传进了满脸惊愕的李大九耳中。 当下李大九不可置信的扭头去看时,只见莫斗人的斗龙剑竟划破了自己强横至极的护体鬼气,剑尖刺进了自己背后锁骨之间,顿时鲜血狂涌,很快就染红了他背后的衣衫。 李大九直到这时才发现莫斗人手中所持木剑竟不停发出龙吟般的清啸,当下不由得失声惊呼:“这是斗龙剑!” “李府主眼力不错!”莫斗人笑着拔出了斗龙剑。 感受到自己背后伤口的疼痛,看着莫斗人手中的斗龙剑,当下李大九不由得一脸赞叹的轻声笑道:“呵呵!不愧是传说能够划破龙鳞的一把剑!在下这一点护体鬼气还着实挡不住它!” 前文说过,这六界之中出了名最坚硬的东西就是龙的龙鳞,世间几乎无物可破,李大九一身护体鬼气虽然强横,但尚不能和龙鳞相提并论,所以斗龙剑才能划破他的护体鬼气,刺进了他皮肉之中。 虽然护体鬼气被划破,但是终究抵消了一大半莫斗人这一剑的力道,李大九背后的伤口也并不算太严重,尤其对于李大九这种修为高深之鬼来说,更是只能算是皮外伤,不过饶是如此,李大九也不敢再小视莫斗人手中的斗龙剑,当下干脆先发制人,反攻为守,大喝一声就先朝莫斗人一拳打去。 眼见李大九刚才一掌就重伤了龙临公,莫斗人当下自然也不敢怠慢,慌忙舞动手中斗龙剑去挡,与此同时,李大九背后的巨大泥布在马者欧的指挥之下,再次悄无声色的就朝李大九劈头盖脸的包去。 不过这样一来,因为背后没有退路,李大九的攻势却越发凶猛凌厉,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直朝莫斗人落去,可怜莫斗人却哪里跟得上李大九出拳的速度?当下只能一边被迫退后,一边拼命将手中斗龙剑一通乱舞,只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斗龙剑的剑花之内。 面对利用斗龙剑将自己保护得死死的莫斗人,李大九心中也是暗暗恼火,碍于斗龙剑的锋利,他根本不敢用自己的拳头去接触,手持斗龙剑的莫斗人就如同一只刺猬一样,让他根本无从下口。 于是半空之上,一时只见莫斗人拼命舞着剑花连连后退,李大九拳如雨下紧紧相随,而李大九身后的巨大泥布却也如同一只盯上了猎物的巨兽一样死死追着李大九不放,只是他们却是谁都奈何不得谁,只是半空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 面对这样的僵持,李大九因为心系身下的战局而暗自着急,连连后退的莫斗人却更是在心中叫苦不送,因为拼命用斗龙剑舞着剑花的他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和道力,这样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 似乎也是知道这样拖下去对莫斗人不利,当下马者欧便把救助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孟兵剑、白皆悔和舒在赫。 白皆悔当即第一个反应过来,也不多话,慌忙施展起御风术,将自己脚下的木剑抓回手上,在半空中盘腿坐下,暗运道力至剑身,然后默念茅山九字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剑琴之术!” 随着白皆悔最后一声轻喝,当下只见他轻轻松开手中木剑,木剑竟自动横浮在他身前,盘腿坐着的他,再加上横浮在他身前的木剑,这一幕竟真的就像是一个坐在木琴前准备弹琴的人。 看着这么一副架势的白皆悔,当下童中玉瞥了瞥一眼李大九,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嘀咕道:“李府主,如今白堂主也祭出了他的压箱底本事——皆音剑的剑琴之术,三把茅山九剑,贫道倒看你这一次怎么应对?” 原来,横浮在白皆悔身前的那把木剑正是茅山九剑之一,相传能以音律伤人的——皆音剑。 随着白皆悔的手指在皆音剑剑身上空轻轻弹了弹,仿佛这皆音剑剑身上空有着几根看不见的琴弦一样,“铛”的一声轻响就清晰传进了李大九脑海中,竟让李大九顿时有点神智一震的感觉。 “不好!这白老道也使出了他的皆音剑!”李大九顺着这一声让自己神智一震的轻响看去,当下看到盘腿坐在皆音剑前的白皆悔,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 “乔儿呀,看来这一时 半会你义父是很难脱出身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啊!”对于自己的处境李大九却并不担扰,他当下只是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已经是在苦苦支撑的李乔。 “叮,咚,叮......” 随着白皆悔的十根手指不停的在皆音剑上来回弹动,只见一道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的动听琴声开始在天地间响起。 这些琴声听在茅山、崂山众道的耳朵里是动听优美的旋律,可是听在一众逆天府鬼的耳朵里,却让他们大部分人只觉心烦气躁,有种几近让他们崩溃的感觉,而一些修为浅的黑衣壮汉,在听到这道琴音之后竟当场整个人就失了神,仿佛被慑了心智一样双眼空洞,顿时被茅山众道一涌而上,砍得魂飞魄散,所幸,仍是有一小部分黑衣壮汉们仿佛不受琴声所影响,仍是面无表情,一味悍不畏死的直往山门前攻去,这才让逆天府鬼众不至于彻底溃败得无法挽回,不过,因为大部分黑衣壮汉受到了这道琴声影响心智的缘故,当下逆天府鬼却仍是节节败退。 大部分黑衣壮汉们抵挡不了白皆悔皆音剑的琴声,可是首当其冲的李大九却似乎并没有被琴声影响很大,当下眼见自己属下溃败如潮,他竟还能抽出身来对着下面沉声大喊道:“大家不必惊慌,把鬼气输送到耳内即可挡这琴声魅惑!” 一众黑衣壮汉闻言,当即人人按照自己府主大人所言去做,把鬼气输送到耳内之后,竟真的就不再受到琴声影响了,当下人人心头一喜,士气为之一振,竟猛的一阵奋勇直冲,把乘胜追击过来的茅山道士们反杀回头,也是因为没想到这些黑衣壮汉真的就不再受琴声影响,刚才正杀得轻松的茅山众道一时没回过神来,反倒被恢复理智的黑衣壮汉这一波猛冲杀懵了,于是战局顿时又是一变,已经被压迫得快要退到上山阶梯的逆天府鬼又再次朝着山门急推过去,直至他们又占据了山门前的一半空地,茅山众道们才回过了神,当下这才稳住了阵脚,双方再次各自占据山门前的一半空地,形成了僵持之势。 没想到自己的琴声最后却反倒让黑衣壮汉们士气大振,当下白皆悔却也只得在心中无奈叹气,因为他知道自己道行不够高,在对付李大九的同时,根本已是不可能再用皆音剑全力影响黑衣壮汉们,只是让他心中困惑的是,自己全力将琴声攻向李大九,可李大九却竟似一点事都没有? 李大九不是一点事没有,他此刻其实在心中叫苦不送,一边躲避马者欧的巨大泥布的攻击,一边拳如雨下的攻击莫斗人,此刻却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拼命调动鬼气到耳内去抵御琴声的他,早已经是手忙脚乱了。 “巨剑术!” 眼见白皆悔也祭出自己的皆音剑加入战局,舒在赫也不好再袖手旁观,当下把脚下的在巨剑握在手上,换成了以御风术飞在半空,然后暗运道力至在巨剑内,默念茅山九字咒语,大喝一声,他手中的在巨剑便猛的暴涨十倍,然后他双手握着这把和他矮小体型格外分明的巨大木剑,也俯身就朝李大九攻去。 “他奶奶的,又来一把茅山九剑!” 看着手持巨大木剑朝自己而来的舒在赫,李大九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不已,当下知道自己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便一咬牙,猛的停下了身子,任由身后紧追不舍的巨大泥布将自己笼罩。 没想到李大九会突然停了下来,当下马者欧心中大喜,只以为李大九是后继无力,或者是受到了剑琴之术的影响,当下慌忙指挥巨大泥布朝李大九罩去,巨大泥布便如同一只张大血盆大口的巨兽一样,一口就吞掉了李大九,将李大九魁梧高大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 眼见李大九顺利被泥布裹住,马者欧越发欣喜,当下慌忙又对着烂泥滩沉声道:“砖!凝!” 随着马者欧的指挥,当下包裹住李大九的泥布便渐渐融成一块巨大四方形泥砖,然后渐渐凝结成坚硬的泥块,将李大九给彻底困在了泥砖之内。 看着被一道泥柱吊在半空的巨大泥砖,当下茅山几位老道都松了口气,以为李大九就这样被制服了,这其中最为如释重负的自然就是被李大九追着打的莫斗人,可怜这老道已经是累得汗如雨下,大口大口踹着粗气,一身道力已经是几乎消耗殆尽。 可是手持着在巨剑刚刚冲了下去的舒在赫,眼见自己还没来得及加入战局,李大九却已经是被制住了,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狠狠踢了一脚自己面前的坚硬泥砖,口中大骂个不停:“你这鬼贼,你好歹也撑久一点啊,也不等你舒道爷来砍你几剑就不行了!就这么一点本事,亏你也敢跑到我们茅山来撒野......” “就这样完了么?” 看着半空中一动不动的巨大泥砖,童中玉不由得皱着眉头,显得很是难以自信。 “府主!” 下面的一众黑衣壮汉自然也清楚看到了李大九惨被凝结在泥砖里面,当下齐齐悲痛大喊,一时竟大部分无心再战,争先恐后的纵身而起,试图飞到半空去营救李大九,可是奇怪的是,却仍是有小部分的黑衣壮汉们面无表情的继续朝山门前奋勇杀去。 茅山一众道士们又怎么可能会让黑衣壮汉们如愿解救李大九?当下只留下小部分人去对付那些仍是一味向前冲的黑衣壮汉们,而其余大部分人也是跟着施展御剑术而起,直跟在飞上半空的黑衣壮汉后面杀个不亦乐乎,那些飞上半空的黑衣壮汉们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一个接一个坠落在地。 “哈哈!没有大鬼贼可砍,砍一砍你们这些小鬼贼也是种乐子!” 看着拼了命直往自己这边飞来的一众黑衣大汉,当下自顾自对着泥砖大骂的舒在赫不由得一阵乐呵,舞动巨大的在巨剑就朝这些黑衣壮汉杀去。 “看来今日之后,六界之中再无我逆天府!” 看着困住李大九的泥砖,和如同飞蛾扑火一样飞上半空的一众黑衣壮汉,当下李乔知道大势已去,心中长叹一声,一时也是斗志全失,一个不留神,便被包临伯一剑刺中了自己握剑的手腕,吃痛之下,手中木剑便当即脱手而出,然后左边大腿又当即挨了高临昊一剑,鲜血狂喷而出,他整个人便单膝重重跪倒在地,竟是没有想着再站起来,只是一脸不甘的低下了头,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抵抗。 眼见李乔没有再做抵抗,当下柳在岩心中一喜,高高扬起手中木剑,就要照着李乔的天灵盖插去,结果了李乔的性命,可是一只干枯有力的手却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杀害李乔的举动。 柳在岩一脸错愕的扭头望去握住自己手腕的包临伯,不解道:“包师伯,怎么不让我结果了这鬼贼?” 包临伯冷冷瞥了瞥一眼李乔,沉声道:“我怀疑我们茅山唤龙术不翼而飞之事可能与这小贼有关,先留这小贼一条性命,等日后盘问清楚了再杀不迟!” 听着包临伯的话,已是毫无求生之志的李乔猛的心中一惊,想起了当初鲁渔偷进茅山地下密室的事,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唤龙术不翼而飞?难道是鲁渔?那为什么当初我问起龟壳之事,他却推搪说没看见?好啊你鲁渔,你这小子居然敢骗我?” (5200阅读网-) 第193章 黑白无常现身 伍统拳头相助 ?(5200阅读网-) 李大九被困泥砖,李乔被擒,逆天府鬼已是溃败如潮,忙着收获胜利果实的一众茅山道士们,却是谁都没有看到在茅山山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大帮身穿黑、白两种服饰,头顶长帽,打扮古怪的人,当下这一群足有上千人的神秘人马大步直走上了茅山。 在看到这一帮古怪人之后,无论是在做着负隅顽抗的黑衣壮汉,还是在乘胜追击的茅山道士,当下的反应却都是在心中失声惊呼:“黑白无常?” 原来,这帮身穿黑、白两种服饰,头顶长帽,打扮古怪的人正是这次地府派来收魂的一众黑白无常。 望着山门前溃败如潮的一众黑衣壮汉,和一地四散乱飞的绿色鬼魂,黑无常范无救皱起了眉,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难以遮掩的悲痛。 “果然不出鬼王大人所料,范兄,看来这次赢的是茅山派呀!”与范无救目光中的悲痛不同,当下看着溃败如潮的黑衣壮汉,白无常谢必安神色间却尽是幸灾乐祸。 与一地四散乱飞的绿色鬼魂不同,躺在地上的茅山弟子尸体却寥寥无几,想到自己此番不用太忙碌,当下谢必安心中不由得越发欣喜,继续笑道:“而且看来我们还高估了逆天府,这茅山弟子也没死多少人嘛?范兄呀,这次我们出动了这么多手下,实在是有点大惊小怪,劳师动众了。” 原来,人一旦成了鬼再死后,地府是不收这种魂魄的,因为天庭明令禁止让这种魂魄再投胎轮回,因为天庭怕他们再做人之后,死了还是会选择做鬼,所以,这次黑白无常前来,根本不用去管散落一地,飞满空中的绿色鬼魂,他们只需要收走死去的茅山弟子的魂魄就行了。 虽然范无救压根没有理会自己的话,可是当下谢必安却仍是饶有兴致的不停打量着场上的局面,当看到那一小部分面无表情,仍是悍不畏死的一味往前冲的黑衣壮汉,他不由得失声惊呼道:“那些应该就是他们逆天府掳走我们地府的一些孤魂野鬼吧?他们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些孤魂野鬼懂得战斗的?” 谢必安所言不差,这些面无表情的黑衣壮汉正是逆天府在岷山一带虏获的地府孤魂野鬼,因为他们的思魂掌握在地府五官王吕眉手中,他们只是一群没有思想的家伙,只会任由人操纵,所以对于白皆悔的剑琴之术,和李大九被困之事,他们也是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影响,仍只是一味埋头往茅山山门冲去,不过,谢必安却不知道逆天府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成为了这种战争机器? 范无救没有理会谢必安的话,他只一直一脸悲痛的怔怔望着兵败如山倒的一众黑衣壮汉,目光中不停闪烁着一种犹豫不决的光芒,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一样,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到单膝跪在地上的李乔时,他目光中的犹豫当即一扫而空,像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当即就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五百多小黑无常沉声道:“大家快快相助逆天府一臂之力!” 范无救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一众黑白无常和他身边的谢必安都是一脸错愕。 好一会谢必安才回过了神,当即对着范无救失声道:“范兄,你疯了不是?居然要去相助这逆天府?” 范无救理都不理谢必安,当下只沉着一张黝黑的脸转身看着自己的五百属下,冷冷道:“你们刚才是没听见我说话么?是不是要我再说一遍?” 看着范无救阴沉的脸色,听着他冰凉的话语,当下那五百小黑无常先是犹豫不决的看了一眼谢必安,然后终于还是齐齐从长袖中甩出一把长钩,齐齐朝茅山一众道士冲去,去相助溃败如潮的逆天府鬼。 范无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谢必安,淡淡道:“安弟,收魂之事劳烦你且等一下。” 说罢,他便再也不理谢必安,也大步就朝茅山道士冲去,目标所指赫然就是被包临伯三人制住的李乔。 “哼!范无救呀范无救,纵使你是鬼王大人的拳头,这次回去只怕你也是难逃鬼王大人的怒火了!”望着范无救决然的背影,谢必安只在心中暗自冷笑,一时却也真的没有忙着让自己手下去收魂,只翘起了手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戏。 没想到这突然杀出来的五百黑无常竟是来相助逆天府的,当下已经一边倒的战局顿时起了变化,茅山一众道士们在不解之中军心慌乱,而负隅顽抗的逆天府鬼却因此而士气大振,一时竟和这新加进来的小黑无常直杀了回去。 范无救没有理会场上战局的变化,当下他一双眼睛只死死锁住李乔瘦弱的背影,在周围厮杀的人群中左穿右插,身手灵活至极,一路直朝李乔而去,可是他在经过被楚斗凡两兄弟死死缠住的卓媚娘身边时,卓媚娘却对着他欣喜大喊了起来:“范大哥,谢谢你出手相助,此番大恩大德,我们逆天府没齿难忘......” 可是眼见范无救理都不理自己,只一味直往李乔而去,丝毫没有伸手要相助自己的意思,当下卓媚娘这感激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连忙对着范无救改口喊道:“范大哥,帮我一帮!” 原来,这卓媚娘的实力其实只和已经有堂主道行的楚斗凡相差无几,所以再对上一个楚斗傲的时候,她却只能仰仗着身法的灵活才一直能够苦苦支撑到现在,如今眼见突然出现一个范无救,她自然不想错过了这个得以脱身的机会。 听着卓媚娘的救助,当下范无救皱眉看了一眼李乔,又看了一眼被楚斗凡两兄弟攻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的卓媚娘,他心中知道,卓媚娘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当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朝她走过了去。 眼见范无救似乎想要来支援卓媚娘,当下楚斗凡两兄弟不由得大惊失色,一时都停下了攻击卓媚娘的举动,因为他们清楚知道这范无救实力的恐怖,虽然他不是地府十殿阎王之一,可却绝对是伍统跟前实力最强横的手下之一,和吕眉是公认的地府中最忠心伍统的两个鬼,不过和吕眉被称为“伍统的耳朵”不同,他被世人称为“伍统的拳头”! 伍统的拳头——范无救,当世鬼界十鬼之一,一身修为惊人至极,在地府中实力仅此于伍统,和同是鬼界十鬼之一、十殿阎王中的第五殿阎罗王——包公平起平坐,不过范无救的身份来历一直是个迷,世人只知道是他一手辅助伍统坐上了地府鬼王之位,也一直对伍统忠心耿耿,从无二意,可是他却也从不贪图名利,当年伍统成了鬼王之后,第一个被封为十殿阎王的鬼就是他,不过他却当场拒绝了当十殿阎王,最后伍统无奈,只得让他掌管勾魂这种小差事。 “黑无常!你......你难道要相助这逆天府鬼婆娘么?”虽然努力让自己心中镇静,但是当下看着直朝着自己这边而来的范无救,楚斗傲却还是吓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范无救虽然是想着来救卓媚娘,但是当下却也对楚斗凡两兄弟并无恶意,只是躬身道:“还望二位道长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放了这位卓姑娘吧!” “你们地府什么时候也和这逆天府勾搭在一起了?”眼见范无救态度友善,当下楚斗傲的胆子不由得壮了很多,话也能够说得顺溜了。 范无救耐着性子沉声道 :“这位道长,此事与我地府无关,乃我范无救个人之举。” 楚斗凡终究不愧是斗字堂的大弟子,面对威名在外的范无救并没有太多的恐惧,甚至可以说凛然不惧,当下只见他皱眉道:“范无救,这乃我茅山之事,你也要插手么?纵使你说这只是你的个人之举,可你终究是地府之人,日后我们茅山也少不免要和你地府讨个说法!” 心中记挂着李乔安危的范无救耐心终于被彻底磨光,当下只见他脸色一沉,冷冷道:“既然这位道长你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范无救如今就代表我地府一把,你若要和我地府讨个说法,那你现在尽管向在下讨就是!” 说罢,他也不管楚斗凡两兄弟是什么表情,眼睛望向卓媚娘,示意她走就是。 卓媚娘也不客气,当即笑嘻嘻的转身就走,当下楚斗凡两兄弟在范无救阴沉的目光之下,竟愣是不敢去追,而这卓媚娘一脱了身,当即也是朝李乔而去。 “二位道长,得罪了!” 范无救见自己震住了楚斗凡两兄弟,当下躬身说了声“得罪!”,便也是不再多话,跟着卓媚娘也直往李乔而去。 看着直往自己这边而来的范无救和卓媚娘,包临伯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卓媚娘还没什么,对于这范无救鬼界十鬼之一的威名他却不是不得心存忌惮,当下下意识的越发握紧了手中的木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紧注视着直朝自己这边而来的范无救,而同样的,他身边的高临昊和柳在岩也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木剑,死死盯住大步而来的范无救。 看着包临伯三人突然如临大敌的模样,当下李乔忍不住也跟着他们的恐惧的目光看去,当看到跟在卓媚娘身后的范无救时,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四人目光的注视下,范无救和卓媚娘终于还是来到了他们面前。 “放了他!” 指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李乔,范无救沉着一张黑脸望着包临伯,言辞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了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 “没事吧?”也不理包临伯是不是答应放人,当下卓媚娘弯腰就搀扶起了李乔。 碍于范无救的威名和实力,而且也是没想到范无救的话说得是如此的不容抗拒,当下心中震撼之下,包临伯一时竟忘了说话,只傻愣着眼任由卓媚娘把李乔搀扶起来。 因为李大九根本没有和李乔说过当日是范无救出手相救了他和鲁渔的事,所以李乔看着如今突然出手相助自己逆天府,还救了自己的范无救,心中只感大惑不解,刚一站稳身子,便忍不住对范无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相助我们?” 范无救没有回答李乔的话,只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怜爱眼神,甚至可说是心疼的眼神看了一眼李乔大腿上的伤,答非所问道:“你腿上的伤不打紧吧?” 因为范无救眼神中的怪异掩藏得很深,当下李乔并没有留意到,只是对范无救答非所问皱起了眉,干脆也跟着答非所问道:“你好像是在答非所问。” 虽然自己出手相救了他,可是范无救却清楚感觉到李乔心中似乎因为自己是地府的人而对自己还是怀有敌意,当下却也只能在心中暗自苦笑一下,继续问道:“你们逆天府这次大举来犯茅山所为何事?报上次扬州一战之仇?难道你们李府主天真到以为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就能对付茅山?” 范无救话到最后语气中隐隐有几分责怪李大九的意思,可是他这句话听在李乔耳里,却只让李乔误以为他这是在讥讽自己的义父,当下不由得心中大怒,怒目范无救,冷冷道:“我们逆天府之事,与你何干?” 没想到李乔竟然会以这么一种恶劣态度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卓媚娘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着急,因为她清楚知道,如果此刻不是范无救出手相助,不仅仅是自己和李乔小命难保,只怕这一次所有来犯茅山的逆天府鬼都要魂飞魄散,所以,为了不让李乔无礼的态度气走范无救这个如今唯一可以拯救自己逆天府的人,当下卓媚娘便慌忙对着范无救笑道:“范大哥,这小孩子家不懂事,说话无礼,还望范大哥勿要见怪。” 说罢,她又故意装出一副责怪李乔的样子,对李乔怒目娇斥道:“臭小子,你就以这么一种态度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呀?” 李乔终究不是一个普通人,心怀着一个伟大梦想的他向来就和一般的少年不一样,也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得多,当下听着卓媚娘故作责怪的一番话语,他当即也是惊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有点意气用事了,如今自己逆天府这么一番危在旦夕的局面,也的确只有这个范无救能够扭转乾坤,于是便一改刚才恶劣的态度,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对范无救躬身道:“范叔父,刚才多有得罪了。” “大九呀大九,你都把乔儿教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似乎没想到李乔竟然一下子就可以改变态度,当下犯无救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在心中暗叹一声,神色复杂,也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 李乔没看出来范无救脸上复杂的神色,只低着头,心念急转,想到地府的消息是六界之中出了名的灵通,当下知道自己逆天府此番前来茅山是为了救鲁渔之事日后一定无法瞒得过他们地府,于是便继续躬着身子道:“范叔父此番大义出手相助我逆天府,我实在不应相瞒,我们逆天府此番前来茅山,所为的乃一个名唤鲁渔之鬼。” “鲁渔?是那个鬼赋异禀的小子!”听到李乔的话,范无救心中大吃了一惊,当下不由得下意识就脱口问道:“你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把他带下茅山么?” “莫非这范无救认识鲁渔?” 听着范无救下意识的一句问话,这次却换李乔在心中大吃了一惊,当下却只不动声色的轻轻点了点头。 “范大哥,你放心,我李大九一定会把渔儿带下茅山的!” 想到自己当初在扬州让温亦传话给李大九之后,在以后的偶然机会下碰到李大九,李大九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神色决然的话语,当下犯无救不由得对李乔轻声笑道:“你们李府主可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啊!” 虽然对于范无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自己很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当下听到范无救对自己义父的由衷赞扬,李乔心中却不由得一阵自豪,对范无救笑道:“义父为人向来光明磊落,言出必行。” “为了那个小子,既然你们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我范无救干脆就帮人帮到底了!”望着散落一地的绿色鬼魂,范无救心中知道这次他们逆天府为了带鲁渔下山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下便一咬牙,对着李乔和卓媚娘沉声道:“李公子,卓姑娘,你们去把那小子带出来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闻言,李乔和卓媚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喜过望之色,可是当他们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一众茅山道士和崂山道士时,顿时又黯然了下来,还是李乔对着范无救苦笑道:“范叔父,你虽有相助我们之好意,可是我们二人却是没那本事进得了这茅山的大门带出那小子!” (5200阅读网-) 第194章 范无救一夫当关 黑色花门前盛放 ?(5200阅读网-) 看着一脸苦笑的李乔和卓媚娘,范无救也不多话,一手拉着李乔就大步直往茅山山门而去,只视身边的一众茅山道士如无物。 “本门道家圣地,岂容尔等鬼贼入内亵渎?”眼见范无救、李乔和卓媚娘三人直往前去,当下包临伯一咬牙,终于鼓起勇气,横剑拦住了他们。 与此同时,高临昊和柳在岩也是挺身而出,将范无救三人给团团围住。 看着围住自己的包临伯三人,范无救叹了口气,知道今日若果想要相助逆天府带鲁渔下山,自己这是非动手不可了,当下便默默暗运鬼气至双拳,正欲发难,可是猛的,他头顶却传来了孟兵剑低沉的声音:“范无救,你这是要相助逆天府么?” 范无救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的孟兵剑正阴沉着脸往自己这边而来。 “孟道长,贵派向来以捉鬼驱魔为已任,那鲁渔小鬼乃我鬼界之鬼,贵派又何苦硬把他留在山上,做一个有名无实的茅山弟子?”看着直来到自己面前的孟兵剑,当下范无救却没有再急着动手,试图能够以理说服孟兵剑。 孟兵剑冷眼看着范无救,沉声道:“范无救,那小贼奸.淫自己同门师姐,气死自己师父,本门只是替天行道,把他关押起来,免得他出去害人!” 对于鲁渔之事并不知情的范无救闻言,当下不由得心中大怒,怒目李乔道:“还有这等事?那小鬼真的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看着又惊又怒的范无救,李乔一时却是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说起,当下只在心中暗暗苦笑:“难道我又要和你说这件事是我陷害那小子的么?” 李乔一时没想到应该怎么回答范无救的话,可是当下高临昊却替他回答了范无救的话:“此事乃我亲眼所见,那小贼确实是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范无救没有理会高临昊的话,当下只是怒气冲冲的拿眼瞪着李乔,等待李乔的回答。 眼见范无救一直在瞪着自己,当下李乔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道:“范叔父,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请你相信,鲁渔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事!” 闻言,高临昊对着李乔冷哼道:“哼!小子,这你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日之事乃你我亲眼所见!” 李乔冷冷的瞥了一眼高临昊,也冷冷道:“有时候,亲眼所见之事也并非就是事实!” 说罢,他也不理气得咬牙切齿的高临昊,当下仍只是对着已经将信将疑的范无救正色道:“范叔父,虽然我此刻不能和你说个明白,但我向你保证,鲁渔真的没有做出过那样的事!” 看着李乔诚挚的目光,范无救不知怎么的,竟真的就相信了他的话,于是当下便对孟兵剑沉声道:“孟道长,此事恐有误会!” 孟兵剑自然不会因为李乔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就相信了鲁渔,当下只是对着范无救冷笑道:“误会?哼!此事乃我昊儿师侄亲眼所见,岂有差错?” 范无救还没来得及说话,当下卓媚娘却冷眼瞥了瞥高临昊一眼,冷笑着说道:“孟道长,你说是这小子亲眼所见?那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这小子自己做的,然后嫁祸给鲁渔?” 卓媚娘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并不是在她胡搅蛮缠,而是她真的不知道鲁渔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李乔、赵在鹿、牛在鸿、李大九和以魅为首的那十个神秘黑衣人知道,一开始李大九在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时,向来为人光明磊落的他也是暴怒如雷,把李乔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最后他终究是知道李乔这是为鲁渔好,也是在为自己这个义父分忧,虽然行事很是卑鄙无耻,但目的却也只是希望把鲁渔逼下茅山这个不应该是他待的地方,所以最后他也是原谅了李乔,而且似乎也是怕鲁渔在得知真相后会和李乔反目成仇,于是他便勒令了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十个神秘黑衣人严格保守秘密,而他对外则宣称是茅山道士们误会了鲁渔,甚至是陷害了鲁渔,所以不明.真相的卓媚娘才会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听完卓媚娘的话,当下高临昊只气得直欲喷出一口血来,当下怒目卓媚娘,急声大骂道:“胡说!你这鬼婆娘休要血口喷人!” 卓媚娘冷眼瞥着高临昊,冷笑道:“哼!小子!如果不是你做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看你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吧?” 孟兵剑终究不愧是掌管茅山之人物,当下听着卓媚娘的话,他并没有表现出高临昊那种直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神态,只是缓缓沉声道:“卓媚娘,你休要在这里做无用之狡辩,此事,我那受害的师侄也是默认了凶手就是那鲁渔小淫贼!” 似乎没想到孟兵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下卓媚娘不由得一阵错愕,但她素来也是伶牙俐齿之人物,很快就回过了神,继续冷笑道:“此事发生在你们茅山之内,孟道长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在我卓媚娘看来,只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么样的一件事,这一切都不过是你们茅山生安乱造出来的!” 眼见卓媚娘话已至此,孟兵剑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当下只对着范无救正色道:“范无救,那小淫贼确实是干出了这么一件丧尽天良之事,而且证据确凿,你与信不信就在你!” 虽然孟兵剑言辞凿凿,但不知怎么的,当下范无救心中却还是选择相信李乔,只对着孟兵剑沉声道:“孟道长,在下相信贵派之中确实是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说罢,范无救故意顿了顿,在李乔吃惊的目光下和孟兵剑大喜的表情中,继续说道:“可是在下却也相信这小淫贼不是鲁渔,而是另有其人!” 见范无救话已至此,孟兵剑知道他是断无可能再相信自己的话了,于是当下便沉下脸道:“如此说来,你今日是铁定了心要相助逆天府把那小淫贼救出去了?” 想起自己当日救下鲁渔之事,范无救当下沉声道:“在下和那小子颇有一番渊源,此事还望孟道长能够彻查清楚!” 孟兵剑剑指范无救,冷冷道:“此事已是证据确凿,水落石出,无需再查,范无救你若还是要不分青红皂白来插手此事,那只能休怪我茅山不客气!” 眼见已是摆出一副迎接战斗的架势,范无救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用,于是当下心中也是一阵豪气涌起,哈哈大笑道:“哈哈!此事我范无救今日是铁定了心要插手!” 说罢,范无救在孟兵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拉着李乔的手纵身而起,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往茅山山门而去,见状,茅山一众道士也是纷纷飞身而去,试图拦下范无救,可是龙临公已被李大九所伤,莫斗人一身道力几近消耗殆尽,马者欧要维系住困住李大九的泥砖,如今茅山之中却哪里还有人能够挡得住他这鬼界十鬼之一?范无救一路横行无阻,所到之处,拦在他前面的茅山道士就被他随手扬起的掌风所震开。 范无救一路冲到茅山山门前的一丈距离之内,眼见就要冲进山门,可是就在这时,站在茅山山门前最后的崂山派弟子们却也是一个个飞身而起,仗剑拦在了范无救的前面,而为首的赫然就是容貌俊美至极,气度飘逸不凡,手持银龙剑的韩敬。 “是这小子?” 韩敬和李乔同时相视一眼,也在 心中同时吃了一惊,他们都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就是当初自己在茅山祖师爷成仙大典上见过的一个小子。 范无救上下扫了扫韩敬一番,在发现韩敬一身道行并不弱之后,心中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当下忍不住笑着赞叹道:“这位小道长年纪轻轻,一身道行却着实惊人呀!” 听着范无救的话,当下韩敬这才把目光从李乔身上转移开来,对着范无救皱眉道:“阁下就是地府黑无常范无救?” 虽然明知道韩敬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不过是在明知故问,但是当下范无救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确认了范无救的身份,韩敬似乎很是高兴,当下剑指范无救,哈哈大笑道:“哈哈!很好!在下崂山派天师道弟子——韩敬!” 说罢,当下纵身就一剑朝范无救刺去,一边跟着大笑道:“范无救,今日你韩小道爷我就来会一会你这伍统的拳头!” 似乎没想到韩敬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不惧反喜,当下范无救心中错愕,好一会才回过了神,眼见韩敬的银龙剑已经堪堪要到自己身前,当下却也不慌,只跟着大笑道:“哈哈,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崂山小子,你以为你手持银龙剑,有点小道行,就可以不将天下人放在眼内了么?” 范无救一边哈哈大笑着,他一边神态从容的伸出手指在银龙剑锋利的剑尖上轻轻弹了弹,手持银龙剑的韩敬便当即感觉到一股霸道强大的震荡力透过银龙剑直传进自己手上,只震得他虎口一痛,银龙剑当即脱手而出。 “小子,在下且借你银龙剑一用!” 在韩敬惊愕之中,范无救却已是拉着李乔身形一动,整个人便诡异的冲到了韩敬面前,伸手牢牢接住了往地上落去的银龙剑,然后整个人再一加速,舞动银龙剑,如同一道耀眼的流星一样直冲进拦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崂山道士中。 一众崂山道士眼见范无救手持银龙剑气势汹汹而来,身为崂山派弟子,当下谁又不知道银龙剑的锋利?于是竟纷纷争先恐后的往一边退去,愣是给范无救和李乔让出了一条直通茅山山门的康庄大道。 “哈哈,小子,谢谢了,剑还你!” 范无救似乎也是无意伤人,当下只沿着这条崂山弟子让出的路,直飞到茅山门前,然后才转身用力将手中银龙剑往韩敬回射过去,银龙剑便如同一支利箭一样势不可挡,直射向韩敬。 韩敬一脸错愕的接住了银龙剑,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只一脸不甘的对着范无救的背影急声大喊道:“范无救,虽然今日我韩敬拦不下你,但总有我韩敬能够拦得下你的一天!” “哈哈,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范无救头也不回的摞下这么一句略带着玩味的话之后,便拉着李乔落在了茅山山门前。 范无救望了望山门里的早已是通行无阻的茅山一眼,对着李乔正色道:“你进去救那小子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李乔一脸感激的望着范无救,动容道:“谢谢范叔父此番出手相助,此等大恩大德,在下和在下义父永世不忘!” 说罢,眼见崂山派一众道士正全往自己这边而来,当下李乔也知道此刻不容自己怠慢,便转身大步走进了茅山之中,一路直往阵峰封邪洞而去。 直至望着李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范无救这才手掌朝茅山两扇大门轻轻一挥,两道掌门推去,这两扇红漆大门便砰的一声重重关了起来,然后他转身看向了一众直往自己这边围来的崂山道士,看着密密麻麻的蓝袍身影,他却也是凛然不惧,只嘴角挂笑的昂首一人拦在茅山山门前,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气概! 看着孤身一人站在茅山山门前的范无救,当下一众紧围过来的崂山弟子们,却也真的是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 好一会,还是随后赶至的孟兵剑挺剑走到了范无救面前,扫了一眼范无救空空如也的身后一眼,知道李乔已是顺利进了自己茅山之内,不由得当即沉下了脸,也不多话,挺剑就往范无救刺去。 范无救似乎并无心伤人,当下虽然孟兵剑招招夺命,但他却也不还手,只是一味闪转腾挪,仗着身法的灵活只守不攻,饶是如此,孟兵剑却竟就是奈何不得他,手中兵魂剑就连范无救一片衣角都刺不中。 就在孟兵剑为奈何不得范无救而暗自着急的时候,韩敬也终于飞身而至,当下也是不多话,也是挺剑就范无救攻去。 韩敬这一带头,当下那一众袖手旁观的崂山弟子们也是人人发声喊,跟着韩敬冲去了。 望着以韩敬为首,铺天盖地而来的崂山弟子,范无救知道自己不想伤人,又想把他们拦在山门之外已是不可能的事,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便猛的一掌逼退孟兵剑,从衣袖里甩出了一根黑色的长钩,背靠着茅山山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众直朝自己杀来的崂山弟子。 韩敬带领着的崂山弟子如同潮水一样涌向了范无救,范无救心中冷哼一声,手中黑色钩子上下翻飞舞动,如同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笼罩住了他自己,也将整个茅山山门护在了身后。 第一批冲近范无救,碰上这朵巨大黑色花朵的崂山弟子,那些道行不够高的弟子,手中利剑竟全部被绞了进去,有些撒剑慢了的,更是连自己整条握剑的手臂都被绞碎。 “铛!铛!铛!” 而道行高如韩敬之流的,虽然手中所持之剑不至于被绞进去,可是却也谁都奈何不得范无救这黑色勾子开出的一朵巨大黑花,只拿着剑毫无用处的照着黑色花朵直砍,随着铁器相交之声,碰撞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花。 眼见自己手中剑也奈何不得范无救这把黑色钩子,当下更是谁都不敢用自己的肉身去冲进这朵仿佛可以绞碎世间万物的黑色花朵中,于是范无救竟愣是孤身一人就将崂山派两千多弟子拦在了茅山山门之外。 “这范无救不愧是鬼界十鬼,他这一手摧魂碎魄钩法只怕已是达登峰造极之境!”望着一众崂山弟子都奈何不得的范无救,当下孟兵剑不由得也是暗自在心中赞叹不已。 这样想着,孟兵剑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兵魂剑一眼,在心中暗道:“范无救呀范无救,那贫道今日也看看你这催魂碎魄钩法能不能够挡得住我兵魂剑的千魂万魄之术?” 一念及此,当下孟兵剑便把道力输送进兵魂剑内,然后默念起茅山九字咒,沉声大喝道:“现魂!” 随着孟兵剑这一声大喝,当下只见他手中的兵魂剑剑身慢慢开始变得通体剔透起来,通体剔透的剑身里不停游动着一缕缕白烟,这些白烟时不时就化成一个满脸痛苦狰狞之色的人头,张嘴发出凄厉的惨叫,显得甚是骇人至极。 孟兵剑手持剑身变成通体剔透的兵魂剑,对着仍在拼命攻击黑色花朵的一众崂山弟子沉声大喝道:“大家让开!” 闻言,一众崂山弟子看着孟兵剑手中骇人之极的兵魂剑,人人头皮发麻,竟下意识就让到了一边。 “看来这老道终于舍得使出真本事了!”韩敬哪里认不出来孟兵剑手中忽然变成通体剔透的木剑就是茅山九剑之一的兵魂剑?当下自然知道兵魂剑的厉害,便也只得一边在心中暗笑,一边跟着自己师兄弟们让到了一边。(5200阅读网-) 第195章 李乔恶战小月崖上 黑头一口咬死道士 ?(5200阅读网-) 眼见一众崂山弟子都退到了一边,当下孟兵剑便将手中兵魂剑直指范无救,沉声大喝道:“千魂万魄!” 随着孟兵剑这一声大喝,只见他手中通体剔透的兵魂剑彻底化于无形,那些锁在剑身里的一缕缕白烟仿佛获得了释放一样,幻化成千千万万面色狰狞的人头,一个个咆哮着直朝范无救舞出的巨大黑花扑去。 可惜,这些扑进巨大黑花中的烟雾状人头却如同飞蛾扑火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被巨大黑花无无情绞碎,可是任凭巨大黑花如何绞碎,孟兵剑手中的兵魂剑却仿佛无穷无尽般不停涌出一缕缕白色烟雾,幻化成狰狞的恐怖人头,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直往巨大黑花咆哮而去,这壮烈的一幕直看得旁边的一众崂山弟子们人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不愧是茅山九剑,这兵魂剑着实不能教人小看!” 眼见孟兵剑手中的兵魂剑仿佛无穷无尽般不停涌出白色烟雾,当下范无救在心中暗自皱眉,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手中的黑色长钩舞动得越发的迅捷快猛,黑色花朵便盛开得越发夺目,如同一道巨兽大张的嘴,将成千上万汹涌而来的烟雾状人头尽皆吞噬。 “不知这茅山九剑比之我的银龙剑又如何?” 韩敬看了一眼不停制造着悍不畏死的人头大军的兵魂剑,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银龙剑,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了几分好奇之意。 这边孟兵剑不停利用手中兵魂剑制造出的千魂万魄去冲击范无救的摧魂碎魄钩法,那边茅山一众弟子却是和一众逆天府鬼和五百小黑无常形成了僵持不下之势。 在一众身穿黄、红、白袍的茅山道士中,身穿各式各样,花花绿绿服饰的一众列字堂女弟子却自成一派,当下只见这一群身穿各色衣服的茅山女道士聚成一堆,形成一个色彩艳丽的四方方阵,跟着为首的胡列淑、木列童、姚列清三人缓缓在战场上移动,虽然她们普遍道行不高,但因为她们牢牢凝聚在一起的缘故,能够不停以方阵内的人去替换方阵外劳累的人,所以她们虽然移动缓慢,但是所到之处竟也没有多少黑衣壮汉能挡! “大家不要怕,奋勇向前,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们列字堂,不能让他们笑话我们是女流之辈!” 在这个色彩艳丽的方阵之中,在战斗没有打响之前就鼓吹着自己师姐妹们要奋勇杀敌的崔列红却躲在了方阵的最里面,但她却还是括不知耻的在拼命大喊着为自己的师姐妹鼓劲,所以她虽然没有奋杀在最前面,但是当下列字堂的弟子们却还是人人都把她当成了精神旗帜。 “他和逆天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让逆天府这些鬼贼不惜大举来救?”木列童一边挥舞着列火剑在方阵的前头冲杀,一边却在想着鲁渔,心中为鲁渔和逆天府之间的关系暗自困惑不已。 “这些逆天府鬼贼又能不能救出他呢?” 虽然自己在拼命杀着逆天府鬼贼,但是不知怎么的,木列童心中却隐隐又产生着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念头——她竟然有点希望这次逆天府的鬼能够救走鲁渔。 “啊!” 一念及此,木列童竟然有点神情恍惚,突然她只感到眼前一亮,当即失声惊呼,只见面前一个黑衣壮汉的火把已经直朝自己面门扔来,刚刚反应过来的她想要去躲已是来不及。 所幸,就在火把堪堪要烧到木列童吓得血色全无的俏脸上时,木列童身边的胡列淑及时一剑挑飞了火把。 胡列淑跟着一剑砍翻那个冲到木列童面前的黑衣壮汉,一边却还皱眉瞪了一眼木列童,嗔怪道:“童儿,你在想什么呢?这是你可以想事情的时候么?” 木列童心有余悸望了一眼落在自己脚下的火把,想到刚才如果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蛋被这火把烧中,只怕就会当场毁容了,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她当下猛的一甩脑袋,再不敢让自己去胡思乱想,一抖手中列火剑,娇喝一声就刺向了又一个直朝自己冲来的黑衣壮汉,可惜因为她道行不够的缘故,这把茅山堂堂九剑之一的列火剑,却只能被她当成普通木剑来使了。 赵在鹿紧紧跟在自己的二师兄牛在鸿的屁股后面,时不时挥起手中木剑狠狠补刺一剑被牛在鸿砍翻在地而又尚未当场魂飞魄散的黑衣壮汉,在这个真枪实刀的战场上他杀敌却是显得最轻松了,当下这个小子因为实在轻松得过了火,时不时还色咪咪的望了望不远处的列字堂方阵一眼,对身在自己前面奋勇杀敌的牛在鸿低声笑道:“二师兄,不如我们杀过去列字堂那边,挨着她们,保不准我们能在她们身上蹭点便宜,如今兵慌马乱的,我们趁她们不注意,伸手摸一下她们的奶.子,她们也一定不知道!” 闻言,牛在鸿奋起一剑砍翻自己身前的一个黑衣壮汉,扭头怒目赵在鹿,喝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满脑子里还想着这些龌蹉事!” 说罢,他也无暇再理会赵在鹿,继续转身去杀敌。 “二师兄!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如果米师妹也来了,我看你第一个就跑过去偷摸米师妹奶.子!”赵在鹿紧紧跟在牛在鸿屁股后面,却还是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着。 原来,因为知道米列蓝怀了身孕的缘故,再加上也知道自己这个六师妹向来道行也是列字堂中出了名的低,所以木列童就把米列蓝和秦列喜留在了列字堂中。 因为范无救碍于男女有别之礼,不好拉着卓媚娘的手护送她进茅山,所以当下卓媚娘只得又和身边的一众茅山弟子奋勇厮杀起来,两道长长的红色衣袖不停舞动翻飞,曼妙的身姿就如同一只美丽的大红蝴蝶在翩翩起舞,在这个战场上显得甚是引人瞩目。 卓媚娘两道长长衣袖横舞一圈,逼退围着自己的一帮茅山弟子,抽着身来的她马上就抬头往半空中的巨大泥砖望去,她竟猛的看到泥砖仿佛轻轻颤动了一下,当下也不理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当即就大喜失声:“府主大人没事!” “不好!” 这确实不是卓媚娘的错觉,因为不停用道力维系着巨大泥砖的马者欧清楚看到飘浮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滩烂泥轻轻颤动了一下,当下这留着一把山羊胡的老道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呼不好,慌忙加大道力输送进泥滩之中。 话分两头,再说在范无救的护送下进了茅山的李乔,虽然茅山上有禁飞结界,而且他左边大腿也受了伤,但是当下他愣是忍着腿上的疼痛,咬牙飞奔,行进的速度也甚是惊人,一路疾走,只一会就来到阵峰小月崖上,可是当他借着月色看到小月崖上还站着一个身穿黄袍的少年道士时,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这个站在小月崖上的高大少年道士此刻正站在廋骨嶙峋的黑头旁一脸忧心忡忡的往山门外的方向凝望,而山门外那震天的喊杀声却只让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可是,在感受到身后突然冒出的一股微弱鬼气之时,他神色顿时一惊,当即就转身往身后看去。 李乔和少年道士双目相对,李乔目光中透露着苦笑,少年道士眼中却是吃了一惊。 “哼!你小子不错嘛!居然能杀到这里来!”可是,很快的,少年道士眼中的惊讶就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笑。 原来,这个高大的黄袍少年道士乃封阵融的亲传大弟子——曹阵誉,因为知道此番逆天府前来是要相救鲁渔,所以他是奉命 守在这里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会出现像现在李乔这样独自一人侥幸闯进茅山中的突发事件。 看着面前冷笑的曹阵誉,李乔心中只是叫苦不送,若是往日,像曹阵誉这种道行的小道士他是手到擒来,可是现在,因为在外面经过一番和包临伯、高临昊、柳在岩三人的恶斗之后,他身上的鬼气早已所剩无几,再加上一只受了伤的右手腕和一条受了伤的左腿,如今这个局面对他实在是很不利。 虽然明知自己胜算渺茫,但是当下李乔却也只得一咬牙,沉下脸冷冷道:“小子,识相点就最好给我让开!” “哼!” 曹阵誉一脸不屑的扫了扫显得虚弱至极的李乔,冷哼一声拔出了自己背后的木剑,剑指李乔,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我就是不识相! 见状,李乔冷笑一声,也不多话,大吼一声,扬起一拳就朝曹阵誉扑去。 当下曹阵誉和李乔便战在了一块,可他们身旁的黑头却对此置若罔闻,只一脸悲伤欲绝的眼巴巴望着小月崖下的封邪洞。 曹阵誉出手很是狠毒,当下手中木剑哪里都不刺,只一味照着李乔左大腿的伤口招呼,只气得李乔心中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虽然先出手的是他,但现在他却只能拼命招架而毫无还手之力,直被曹阵誉凌厉之极的茅山十二路逐鬼剑法逼得连连后退。 “咚!” “啊!” 就在李乔眼见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物体跌落在地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道小女孩的尖叫声,当下他和曹阵誉吃了一惊,便齐齐跟着声音望去,只见米列蓝和秦列喜正惊愕无比的望着他们,而米列蓝脚下则放着一个倒扣在地的小木盆,木盆中的饭菜倒翻一地。 原来,因为山门外喊杀声震天的缘故,米列蓝和秦临喜根本不能安心入睡,如是这师姐妹俩便干脆跑来给黑头送饭了,可是她们却没想到一上到小月崖,就看到了正在月色下以死相斗的李乔和曹阵誉二人,当下米列蓝顿时吓得手中木盆跌落,而看着血染了一条腿的李乔,秦列喜更是吓得连声尖叫。 待看清来人是米列蓝和秦列喜之后,曹阵誉松了一口气,当下只连忙对着她们笑道:“米师妹,喜儿师妹,不用怕,师兄我很快就收拾了这鬼贼!” 说罢,他便再不理米列蓝和秦列喜,继续挺剑猛攻李乔,因为米列蓝这个美人在旁的缘故,一心想着能够速战速决以卖弄自己实力的曹阵誉,当下攻势越发的凶猛如潮。 “小子,我李乔害了你,如今看来我也是不能将功赎罪了!对不起了!我李乔今日是救不出你了!”可怜李乔却在心中叫苦不送,虽然他还有力气去勉强抵挡,但他却也清楚知道自己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当下便只在心中对鲁渔暗自道了声歉。 就在李乔准备放弃了的时候,米列蓝突然对着他沉声问道:“这位公子,你可是来救我师弟的?” 虽然不知米列蓝为何有此一问,但是当下李乔因为心中对米列蓝有愧,一边苦苦抵挡着曹阵誉越来越凶猛的攻势,一边却硬是让自己分出心来对米列蓝大声笑道:“这位姑娘,我确是来救你师弟的,不过现在看来,我救不成你师弟不说,只怕连我自己也得在你这位师兄剑下魂飞魄散了......啊!” 李乔话没说完,却已经因为分心说话的缘故被曹阵誉在他左腿伤口又刺了一剑,当下他吃痛大喊之下,当即重重跪倒在地,旧伤霎时便成了新伤,他的左大腿伤口顿时又撕裂得更大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流得越发凶猛,而李乔却只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垂头跪倒在地已是无力抵抗的李乔,曹阵誉心中一阵得意,当下却不急着结果了李乔,只是一脚将李乔重重踩趴在地,一边俯身用木剑狠狠拍打着李乔的脸颊,一边对着李乔笑道:“小鬼贼,就你这点本事,刚才还敢让你家道爷我给你让开啊?” 可是,就在曹阵誉在得意的羞辱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之时,他却没有留意到在听到李乔刚才那番话之后,一直默默趴在悬崖边往下张望的黑头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与此同时,米列蓝也是沉着脸缓缓拨出了自己腰间的木剑。 瘦骨嶙峋,显得很是虚弱的黑头在站了起来之后,它缓缓扭头望向了曹阵誉,一双疲倦的小眼睛中猛的泛起凶光,然后它竟像是突然就充满了力量一样,猛的纵身一跳,凶悍至极的就直朝曹阵誉扑去。 感受到自己背后一股恶风来袭,曹阵誉终究不愧是一身黄袍修为的道行,当下他当即反手一剑就朝自己背后扫去。 “铛!咔嚓!” 可是让他感到惊愕的是,他背后扫去的一剑却竟像是扫中一块坚硬的铁块一样,当下竟是应声断成两截,然后当他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去时,龇牙咧嘴的黑头已是一口咬住了他的咽喉,锋利的獠牙当即咬破了他的颈动脉,鲜血狂喷而出,点点殷红溅满了他的惊讶莫名的脸上,也溅满了黑头狰狞的嘴脸。 “怎.....怎么可能?这条小畜生怎么身体这么硬?居......居然身上还冒出了一点妖气和神力?”这就是这个名唤曹阵誉的少年在断气向后倒地之前的最后想法。 李乔、米列蓝和秦列喜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仍是死死咬住躺在地上的曹阵誉咽喉的黑头,米列蓝吓得已经不知道继续去拔自己腰间已经拔出了一半的木剑,而秦列喜则是吓得大张着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怎么可能?莫非是我的错觉么?这条狗身上刚才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妖气和神力?” 至于捡了一条命的李乔却是在心中有着和曹阵誉断气前的一样震撼。 “啊!” 直至确定了曹阵誉是真的再无生机,黑头这松开了自己死死咬住他咽喉的嘴巴,在秦列喜的尖叫声中走到了李乔身边,伸出血淋淋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李乔的脸颊,望了望一眼小月崖下的封邪洞的方向,汪汪叫了几声,就好像是在和李乔说:“小子,你可以去救我家主人了!” “汪汪!”接连汪汪叫了几声之后,廋骨嶙峋的黑头便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般一头栽倒在地,一双小眼睛缓缓闭上,一动不动。 “小狗狗!” 看着一头栽倒在地的黑头,秦列喜这才停下了尖叫,撒开小脚丫,大喊着就直朝黑头扑去。 “谢谢你了,小家伙!你主人真有福气,能够养到你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李乔忍着左边大腿上伤口钻心的剧痛,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沉浸在惊愕之中的米列蓝,又看了看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的黑头,当下他在心中暗暗对黑头致了番谢,然后便拖着一条受伤的左腿,一步步往小月崖边而去。 “公子!等一下!” 就在李乔准备纵身往悬崖下跳去的时候,他身后终于回过身来的的米列蓝却猛的出声喊停了他。 李乔一脸困惑的扭头望向了米列蓝。 “请你一定要把我师弟救出去来!谢谢了!”米列蓝对着李乔躬身弯腰。 “放心吧!一定!” 李乔对着米列蓝轻轻一笑,便终于纵身从小月崖上跳了下去。 (5200阅读网-) 第196章 李乔力尽坠洞 鲁渔心结解开 ?(5200阅读网-) 直至看着李乔纵身跳下了小月崖,米列蓝这才移步走到黑头身边,先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死壮恐怖的曹阵誉,然后终于是不忍再看下去,蹲下身轻轻摸了一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头,感觉到黑头还有体温和心跳之后,当下松了口气。 秦列喜一边轻轻摸着黑头的小脑袋,一边急声道:“小狗狗,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耳听秦列喜说话声中已是带了哭腔,当下米列蓝虽然感觉到黑头的心跳很微弱,可是她却清楚知道黑头并没有死,于是便对着秦列喜笑道:“喜儿,别怕,这小家伙还没死。” “那它怎么动都不动了?”秦列喜抬起头望着米列蓝,一双可爱至极的大大眼睛里已是噙满了泪水。 听着秦列喜的话,米列蓝望着黑头沉吟了一会,最后只轻声道:“嗯......可能它是累了吧?” 话分两头,再说纵身跳下小月崖的李乔当下整个人笔直往崖下落去,可是在落到悬崖中间,当他看到悬崖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之后,他便默远自己身上仅余下的全部鬼气,双掌猛的用力朝洞口相反的方向打去,利用反弹的气流将自己射进了封邪洞中。 “砰”一声响,因为自己全身鬼气已是彻底用光,当下李乔整个人重重跌落在封邪洞的洞口一带,扬起了一阵灰尘。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就在李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他面前封邪洞深处突然响起了鲁渔的惊呼声,李乔在惊喜中扭头望去,只见鲁渔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张黄色光网后面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 “哼!臭小子,终于让我见到你了!”看着一脸惊愕的鲁渔,李乔心中大喜之下,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乔,你这是怎么了?”望着李乔流着血的一条左腿,鲁渔紧紧皱着眉,心中越发的莫名其妙了。 李乔一脸不在乎的瞥了瞥自己左腿上的伤口,对着鲁渔笑道:“不打紧,一点皮外伤罢了,这点伤还要不了我李乔的命。” 看着李乔居然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当下鲁渔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沉下脸道:“我是问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个模样?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见鲁渔正经起来,当下李乔也干脆开门见山了,正色道:“小子,我是来救你的!” “小娃娃,外面翻天覆地的动静都是你们的人闹出来的?你们这是准备要杀光茅山上的臭道士么?”李乔话刚一说完,身在封邪洞深处的张汉却忍不住好奇喊了起来。 听道洞里突然传出来这么一道诡异的童声,当下李乔不由得在心中吃了一惊,只能对着鲁渔皱眉道:“这洞里还有人?他是谁?” 鲁渔张了张嘴正欲说话,没想到心急的张汉却又已经抢先喊了起来:“哈哈,小娃娃!我是你的老祖宗!” “小娃娃,你们这次是不是要来救我们的哇?”张汉话刚一说完,古平也是跟着对李乔嚷了起来。 听到这又是一道截然不同的小孩子声,当下李乔又是吃了一惊,却也只得又是对着鲁渔皱眉道:“这洞里到底还关着多少人?他们是什么人?” “哎呀,张老头,听这小娃娃话中的意思,他好像连我们都不认识,看来他不是来救我们的呀!”听着李乔的话,当下古平不由得倍感失落的对着张汉嚷了起来。 “古老头,你这不废话么?人家小娃儿刚才不是说了是来救渔儿的么?又怎么是来救我们的呢?”杨庭白了一眼古平,似乎对于古平这个愚蠢的问题感到很是好笑。 “哼!不是来救我们的,那还跑进来这里干嘛呀?小娃娃,快快给你老祖宗我滚出去,别扰了你老祖宗的清静!”似乎也是终于知道李乔不是来救自己五小鬼的,当下张汉这浑人不由得一阵火起,连声就驱赶起了李乔。 听着张汉的话,李乔先是错愕,而后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在心中暗道:“这都是谁家的小孩呀?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的?他们又怎么会被关在这个封邪洞里的?” 对于李乔不是来救自己之事,古平虽然心中也失落万分,但总不至于像张汉一样蛮不讲理,当下甚至还开口训斥起张汉来:“哎,张老头,你这可就不对了,这小娃娃虽然不是来救我们的,但他却是来救渔儿的,那想来就是渔儿的朋友了,你身为渔儿的师父,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徒弟的朋友呢?” 对于古平的训斥,张汉显得很是不满,当下正欲张嘴还击,没想到葛颇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吞了回去,但是很快,他就干脆对着葛颇嚷了起来:“哎,葛老头,你刚才那是瞪我的意思么?有本事你再瞪老子一下试试......” 葛颇没有理会张汉的叫嚷,因为他知道,对付张汉这种浑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当下他只是对着李乔沉声问道:“小兄弟,外面茅山山门前的都是你们的人么?你们是不是地府的?” “又是一个小孩?这里面到底关着多少个小孩呀?”听着葛颇的一连串问话,当下李乔眉头却反倒皱得越来越紧,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深,当下也不理会葛颇,只是再次对鲁渔问道:“鲁渔,他们到底是谁?” “他们是我师父。”鲁渔对着李乔笑了笑,话语简单明了。 鲁渔的话让李乔倍感惊愕,当下只睁着一双惊讶的眼睛失声道:“什么?你意思是说你拜了几个小孩为师?” 鲁渔摇了头,笑道:“他们不是小孩,他们是几个老头,比人世间任何一个老头还要老的老头。” 眼见对于自己的挑衅葛颇置若罔闻,在听到鲁渔这番话后,当下张汉便终于停下了自己无用的挑衅,只跟着鲁渔嚷道:“哈哈,小娃儿,我家渔儿说的没错,我们几个比你爷爷的爷爷还要老!” 李乔没有理会张汉的话,当下只是一脸困惑的皱眉看着鲁渔,显然是在等待着鲁渔更进一步的解答。 似乎也是知道李乔在等着自己的解答,当下鲁渔便继续笑道:“他们是鬼界五小鬼。” “鬼界五小鬼!” 鲁渔的话让李乔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说。 好一会李乔才从惊愕中回过了神,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封邪洞深处,这才对鲁渔惊讶失声道:“什么?他们是鬼界五小鬼?” 对于鲁渔的话,难怪李乔会显得如此吃惊和不可置信,因为这鬼界五小鬼实在是堪称传说中的几个人物,赫赫威名响遍六界,也是六界之中公认的五个鬼界老祖宗,修为之高深已是常人难以想象。 看着不可置信的李乔,鲁渔却只觉得李乔有点大惊小怪了,当下却也只得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再次承认了葛颇五人鬼界五小鬼的身份。 得到鲁渔的再次确定,当下李乔却仍是难掩脸上的震撼,仍只是将信将疑的望着封邪洞深处出神,好一会,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茅山庆典台上鲁渔所展示出来的一手惊世骇俗的身法,当下他脸上的最后一丝怀疑便顿时一扫而空,只把目光转向了鲁渔,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一番,在感觉到鲁渔和自己当初两个多月前见到的那个鲁渔已经截然不同之时,心中却是不由得再次震撼起来,暗叹不已:“好你个小子!不愧是拜 了鬼界五小鬼为师,这修炼的速度也实在是太惊人了吧?” 暗叹着,当下李乔却终于也是开口对鲁渔说起了话:“呵呵,小子,我说上次怎么见你的身法这么惊世骇俗?原来你是得了夏侯坡老前辈的亲传——鬼无影之术!” 眼见李乔一口就道破了自己身手快速的秘密,而且还一口就道出了夏侯坡的名头,当下却换成鲁渔吃了一惊,不由得对李乔笑道:“小子,你还真是什么事都知道呀?居然连我三师父的名字和我三师父的得意招数都知道!” 听着鲁渔的话,李乔却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鬼界五小鬼,当今世人有几人不识?” 说罢,李乔不理鲁渔,当下只望向封邪洞深处,对着自己看不见的几个大名鼎鼎的五小鬼叹口气,愤愤道:“五位老前辈几百年前突然不知所踪,原来竟是被茅山这些臭道士关在了这里!” 李乔的话顿时引起了古平、张汉和夏侯坡三人的共鸣,当下三人都是面现咬牙切齿之色,而张汉更是当即就怒声道:“若我张汉有一日能够脱出身去,不管这姓茅的三兄弟身在何方,老子也定要去找他们算账!” 古平也紧跟着愤愤道:“张老头,这笔去讨账之事还得算上我!” 夏侯坡拳头紧握,脸上的愤怒却竟似比古平、张汉二人还要深,也许是真的愤怒过了头,当下他身上竟情不自禁涌出一身惊人杀气,冷冷道:“哼!我夏侯坡出得此洞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这三茅真君的徒子徒孙们尽皆杀个干净!” 葛颇和杨庭两人却没有古平三人这么愤怒难平,葛颇心中虽然对此也是耿耿于怀,但他却不是那种喜欢将情绪轻易表露在脸上的人,当下只是面无表情,谁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至于杨庭,则是向来心性豁达,所以脸上也并没表现出太多愤怒之意。 眼见因为李乔一番话而让自己师父几个情绪不太多劲,当下鲁渔便慌忙开口转移了话题,对李乔问道:“喂,你小子到底跑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鲁渔的话,李乔这才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当下便转而看向鲁渔,再次正色道:“我说了,我这次是来救你的!” 看着李乔正儿八经的模样和他一条血淋淋的左腿,鲁渔终于不再觉得李乔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心中竟隐隐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可是当下他却还是让自己装出一副不相信李乔的样子,故意笑道:“哈哈,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我现在怎么了么?我说了我需要你救么?” 看着鲁渔脸上的笑,李乔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看出鲁渔这是伪装出的一副样子,但是当下他心中却还是不由得一阵火气,不过他却还是努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去发作,只拿眼冷冷瞥了瞥鲁渔身前的天罗地网阵,淡淡道:“你难道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很好么?你难道想一辈子留在这个地方么?” 出乎李乔意外,当下鲁渔竟真的重重点了点头,正色道:“嗯,我确实觉得我现在的处境蛮好的,留在这里永远陪我几个师父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望着神色郑重的鲁渔,李乔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当下心中不由得一阵错愕。 听着鲁渔的话,葛颇几个心中虽然感到欣慰,也真的是很希望鲁渔能够永远留在封邪洞里陪自己,但他们更多的却是对鲁渔的叹息,当下心急的张汉便第一个对着鲁渔嚷了起来:“渔儿呀,为师几个不用你陪,你跟着这小娃娃出去就是。” 张汉话刚一说完,古平也紧跟着说道:“是呀,渔儿,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了,哪里要你陪呀?你快快出去就是!” “对呀,渔儿,你真要孝顺为师几个,那你就应该出去多做点好吃的带来给我们解解馋!”杨庭这馋嘴小子也紧跟着接过了古平的话。 葛颇一脸和蔼的看着鲁渔,竟也语重心长的笑道:“渔儿,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外面该见过的都见过了,不该见过的也见过了,可是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还年轻,你应该出去外面见一见这个世界,而不是留在这里跟着我们虚度光阴。” 说罢,他顿了顿,看着鲁渔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叹了口气才又继续缓缓道:“二师父虽然不知道两个多月前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二师父想和你说——人生在世,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应该替自己的堕落找借口!” 葛颇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只听得鲁渔心头一震,当下一双眼睛只怔怔看着葛颇出了神,心绪激荡万千。 “他是因为心中对气死自己师父的事感到愧疚,所以才选择以这么一种方式惩罚自己么?” 听着葛颇的一番话,清楚知道两个多月前在鲁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的李乔,当下却是突然在心中明白了鲁渔选择留在这个封邪洞的原因。 看着从葛颇话中回过了神的鲁渔,神色间突然显现出一阵痛苦挣扎之色,想到让鲁渔变成这么一个模样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当下李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问起了自己:“李乔呀李乔,你当初的选择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是不是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这样想着,当下为免自己不至于愧疚到难过,李乔便很快强自让自己没有再想下去,只是对着鲁渔冷冷道:“鲁渔,你可知道我和我义父为了救你 而付出了多少代价?你又可知道外面小月崖上有一条黑色小狗日夜不吃不喝的在眼巴巴等着你走出这个封邪洞?” “黑头!” 李乔的话让鲁渔心头再次一震,整个人再次失神。 看着神色惊愕的鲁渔,李乔继续沉声说道:“鲁渔!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是别人陷害你的,你就应该出去外面揪出那个陷害你的凶手,向世人澄清你所蒙受的冤屈,而不是让自己躲在这个洞里,一辈子不出去!” 李乔这一番醍醐灌顶的话终于彻底让鲁渔清醒过来,彻底下了一个决心,当下他猛的望去李乔,沉声道:“小子,你说得对!我应该出去揪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自己一个清白!” 鲁渔的话,让李乔和五小鬼顿时心中大喜,知道鲁渔这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终于不再选择逃避。 虽然明知道鲁渔要找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但是当下李乔却还是为鲁渔欣喜,胜过为自己担任,只对着鲁渔笑道:“哼!你早就应该这么想了!” “小子,虽然你是想通了,愿意出去了,可是现在只怕你却也出不去呀?这道天罗地网阵我李乔可是没本事把它破掉。”李乔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他又马上为鲁渔身前的黄色光网犯起了愁,他清楚知道这张困住鲁渔的天罗地网,仅凭自己的道行是根本破不了的,更别说此刻他身上连一丝鬼气都花光了。 “哈哈!如果我想出去,我那五个神通广大的师父又怎么会把这么小小的一张破网放在眼里?”对于李乔的犯愁,鲁渔却轻笑着望向了自己身后封邪洞深处的五小鬼。 虽然不知道鲁渔何出此言,但是当下李乔也是跟着鲁渔的目光,一脸莫名其妙的望向了封邪洞深处。 看着鲁渔和李乔的目光,当下张汉便对着葛颇笑道:“葛老头,摆出你那个破瞬移阵吧!” (5200阅读网-) 第197章 李大九碎砖而出 童中玉突变巨人 ?(5200阅读网-) 米列蓝默默站在小月崖边,伸头往下一脸焦急的张望,而秦列喜这小丫头却把昏迷过去的黑头抱在了怀里,只不停的轻轻抚摸着黑头那瘦骨嶙峋的小身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爱怜与心疼。 突然,一道耀眼至极的白色光柱在她们头顶亮起,然后光柱从天而降直落到小月崖上,当在在米列蓝和秦列喜惊愕的目光中,只见地面消散的光柱中现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和一个一条腿血淋淋的少年跌坐在地。 望着身穿黑衣的少年,当下米列蓝哪里认不出来这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鲁渔?当即就失声惊呼道:“师弟!” 原来,这两个突然从天降的少年正是葛颇五个小鬼利用瞬移阵传送出封邪洞的鲁渔和李乔。 鲁渔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知道李乔左腿受了伤,当下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急忙就伸手拉起了李乔。 等搀扶着李乔站稳了身子之后,鲁渔这才笑着望向了米列蓝,笑道:“六师姐!” 看着面前已经消瘦了很多的鲁渔,米列蓝一双俏目激动得闪烁个不停,欣喜之中却也隐隐含着几分心疼,当下竟渐渐泛起了泪水,一时却是对鲁渔无言以对。 没想到米列蓝一见到自己就哭,当下鲁渔不由得错愕了,一时却也是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米列蓝什么话也没有说,当下猛的大步一头扑进了鲁渔怀里,死死将鲁渔抱住,死死的,仿佛自己一松手,鲁渔就会永远离开自己。 感受怀中人儿的香软和激动,鲁渔却没有半点心猿意马,对于自己这个受到恶人侵犯的苦命柔弱师姐,他心中更多的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疼和怜悯,当下既没有抗拒米列蓝的拥抱,也没有回应米列蓝的拥抱,只是对着怀中的米列蓝轻声问道:“六师姐最近过得还可好?” 听着鲁渔这轻轻的一声礼节性问候,米列蓝这才知道自己举止唐突了,当下慌忙松开了鲁渔,红着一张俏脸低头道:“还好。” “大......其他几位师姐也过得还好吧?”鲁渔本欲问的是木列童,但是最后却慌忙改口成了其他几位师姐。 “他心中最记挂的人果然还是只有大师姐!我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吧?” 米列蓝哪里听不出鲁渔想问的人就只有木列童?当下虽然心中一阵黯然,不过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都还好。” 似乎也是感觉到米列蓝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当下鲁渔也不知自己该可以说什么,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所幸这时秦列喜这小丫头也终于抱着黑头跑到了鲁渔这边,昂起头,眨巴着一双困惑的大眼睛,对鲁渔问道:“喂,小子,你刚才怎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啊?你小子什么时候跑到天上去了?这么好玩的事也敢不叫上你师姐我?” 看着秦列喜这可爱小丫头,当下鲁渔忍不住心中喜爱之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把,但是很快,鲁渔就把目光停留在秦列喜怀中的黑头身上,看着瘦成皮包骨的黑头,又眼见黑头一动不动,他只以为黑头这是饿死了,当即失声道:“黑头怎么了?” 说罢,也不理秦列喜一脸抗议的表情,他硬是伸手就把黑头抱了过来,在感受到黑头还有体温和心跳之后,他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是,看着怀中廋骨嶙峋的黑头,他心中却又是暗自心酸,又是暗自心疼,当下轻轻抚摸着黑头,哑声道:“小家伙,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这么久不吃东西你怎么能行呢?” 似乎像是听见了鲁渔的话一样,当下黑头竟慢慢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猛的抬头望向了抱住自己的鲁渔,竟然顿时泪眼汪汪,连声呜呜直叫,如同一个受了爹娘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在低声哭泣。 看着鲁渔怀中的小黑头,想起这小家伙在咬死曹阵誉时身上突然冒出的一丝妖气和神力,当下李乔不由得对鲁渔皱眉问道:“小子,你这条狗不简单,你是在哪里找到这小家伙的?” 鲁渔正在思索该如何回答李乔的话,没想到黑头这小家伙却已经怒目李乔,虽然它没有说话,但却就仿佛已经在说:“你家狗爷我简不简单,关你小子屁事呀!” 似乎没想到黑头竟然像是能够听懂人言一样,当下看着怒目而视自己的黑头,李乔心中不由得又是惊喜又是好笑。 “哈哈!小狗狗醒了,快把它还我!快把它还我!”眼见鲁渔怀中的黑头突然就醒了,当下秦列喜这小丫头欢呼雀跃,伸出一双小手,连声就叫嚷着要鲁渔把黑头还给自己。 “汪汪!” 鲁渔正欲俯身把黑头还给秦列喜,没想到黑头这小家伙却一双小狗爪死死抓住了鲁渔的衣襟,死活不肯撒手,一边焦急的连声汪汪直叫,语带哀婉,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向自己的爹娘哭喊着不要把自己抛弃。 眼见黑头不肯撒手,鲁渔也无可奈何,而且心中也终是不忍再将黑头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家伙抛弃,当下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把黑头还给秦列喜。 知道外面茅山山门战况激烈,当下李乔便不想再浪费时间,对鲁渔沉声道:“鲁渔,我义父和我的一帮兄弟还在外面和茅山道士们以死相搏,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让大家马上撤退!” 鲁渔望向茅山山门的方向,听到那里喊杀声震天,当下也知道李乔所言不假,于是也没有怠慢,纵身就欲飞去,可是他在起身的一瞬间,他却猛的看到李乔身形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起飞的意思,只得又停下了下来,对李乔皱眉道:“走呀?” 李乔对着鲁渔苦笑道:“小子,我又不是茅山弟子,在茅山上怎么能飞?” 闻言,鲁渔这才想起了茅山上还禁飞结界这么一回事,当下便一脸不好意思的对李乔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这档子事了。” 说罢,他突然大步走到李乔面前,弯下了腰,沉声道:“来吧!我背你!” 李乔轻轻一笑,当下也不推辞,当即就爬上了鲁渔背后。 “等一下!” 等李乔爬上自己后背之后,鲁渔一只手抱住胸前的黑头,一只手托住背后的李乔,正欲又纵身而起,没想到米列蓝却猛的出声喊停了他。 鲁渔扭头往米列蓝看去,一脸困惑,轻声问道:“怎么了?六师姐。” 米列蓝神色哀婉的凝望了鲁渔好一会,才语带颤音道:“你这一走还会回来么?” 鲁渔想了想,想到自己若是找到陷害了自己的凶手,那么自己是一定会回来茅山澄清事实的,当下便点头笑道:“一定回来!” 米列蓝目光哀婉的望着鲁渔,俏脸上却又突然现出了一种犹豫不决之色,甚至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米列蓝为何欲言又止,但是当下鲁渔却不忍再看米列蓝目光中的哀婉之色,一狠心,便背着李乔纵身飞走了,一路头也不回。 “呜呜!你这坏蛋!还人家小狗狗!”看着抱着黑头飞身而去的鲁渔,秦列喜这小丫头急得哭了起来,对着鲁渔就是大骂一通。 米列蓝怔怔望着鲁渔渐渐远去的身影,一 双哀婉的美目里也是悄然含上了泪水,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和鲁渔这一别之后,日后就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你知道么?我怀了你的孩子。” 这就是米列蓝刚才想要和鲁渔说的话,可是如今她却只能望着鲁渔的背影,在心中轻声对着鲁渔说。 话分两头,这边鲁渔一路急赶往茅山山门,那边茅山山门的战场上却还是双方僵持不下,孟兵剑和崂山一众道士既攻不破范无救把守的山门,一众茅山道士一时半会却也杀不退逆天府鬼和五百小黑无常。 与此同时,身在半空中正拼命往自己身前飘浮着的一滩泥滩输送道力的马者欧却是急得汗如雨下,因为他清楚感觉到自己凝结出来的那块巨大泥砖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似乎感觉到马者欧神色有异,当下童中玉和白皆悔不由得都纵身飞近了他,看到马者欧面前不停颤动着的那滩烂泥,二人不由得都吃了一惊,童中玉更是急忙就开口问道:“马真人,怎么了?” 马者欧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一边专心将自己身体里的道力忙不送往泥潭里送,一边急声道:“你们快快相助我,快快将道力输送进此烂泥潭之中,否则只怕那鬼贼就要脱困而出了!” 闻言,童中玉和白皆悔大吃一惊,均知此事非同小可,当下不敢怠慢,便连忙伸出一只手掌塞入了烂泥潭中,将自己身体里的道力往泥潭里送。 随着童中玉和白皆悔这一支援手,那颤动不止的烂泥潭竟渐渐停了下来,三人也是清楚感觉到半空中的巨大泥砖也是不再颤动,当下三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喜之意。 可是,童中玉三人没有高兴很久,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泥砖又再次颤动起来,而且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猛,比刚才是有过之而无及。 与此同时,那不停往泥砖飞去的一众黑衣壮汉们也是看到了泥砖上开始出现裂痕,一道,两道,三道...... “太好了,府主大人要出来了!”眼见及此,当下他们人人大喜过望,失声惊呼。 “不好!那鬼贼要出来了!” 随着马者欧这一声急声大喊,当下只听“砰”一声震天巨响,半空中的巨大泥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炸裂开来,泥碎四飞,爆炸产生的泥尘遮天蔽日。 “哈哈!想用一些烂泥巴就能困住我李大九?” 在遮天蔽日的泥尘之中,众人只听到李大九的大笑声直朝云霄,然后李大九高大魁梧的身躯便在逐渐散去的泥尘之中慢慢显现。 没想到合自己三人的道力也是没能阻止李大九脱困而出,当下童中玉三人又对视了一眼,这次却是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苦笑。 童中玉环视一圈身在半空中的老道,这一番和李大九相斗下来,龙临公受了伤;莫斗人一身道力已是消耗殆尽;而因为要维系住巨大泥砖,马者欧一身道力也已是所剩无几;至于刚才施展了剑琴之术的白皆悔,一身道力也已是同样所剩不多;舒在赫却已是加入了地下的战场之中,手持着巨大的在巨剑,正忙着砍杀一众黑衣壮汉;现在唯一能和李大九再战的竟只有自己和抱住龙临公的邓前坤,可是不说邓前坤要照顾龙临公,即使不用照顾,身为茅山老一代的九堂堂主,他却是实力最弱的一个,这么一点微薄道行又怎么能够放在李大九眼里? “这鬼贼怎能如此强横?一身鬼气竟似无穷无尽一般,没想到鬼界竟出了这么一个了得的人物!放眼当今鬼界,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鬼界第一鬼——关公能够相媲美了吧?”眼见自己这边阵容的局势不容乐观,可是看着李大九一身鬼气却还是强大如旧,仿佛这连番激战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消耗,当下童中玉不由得在心中连连暗叹。 “唉!没办法了,看来今日我童中玉不想上也得上了!” 知道此刻自己纵使硬着头皮也要上了,当下童中玉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便也只得无可奈何的闭目默默念起咒语来。 “咦?范大哥怎么也来了?而且竟然也和这些臭道士打了起来!” 脱出困来的李大九却没有发现童中玉正在闭目念咒,当下他的全部注意力只放在了孤身一人守在山门,独挡两千崂山道士和孟兵剑的范无救身上。 当下李大九正欲开口和范无救说话,他却又猛的一眼看到了正站在战场外袖手旁观的谢必安,于是那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是逆天府府主,一股突然新近崛起,几近可以威胁到地府在鬼界中地位的新势力,而范无救却是伍统这个地府鬼王麾下最忠心的一名手下,碍于这么一层关系,在谢必安面前,他确实是不好开口和范无救多说什么。 当下李大九又扫视了一圈身下的战场,却发现没有了李乔的踪影,当下心中一惊,暗道:“咦?乔儿去哪里了?” “该不会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了吧?” 这么一个念头升起,当下李大九心中一痛,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就朝身下人群中的卓媚娘飞身而去,一边沉声大喝道:“媚娘!乔儿......” 可是不等李大九把话问完,他却猛的看到地下倒映出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几近遮挡了全部的月色,当下他吃惊回头,只见童中玉竟然变成了一个如同高山一样雄壮的巨人,正在半空中冷眼俯视着自己。 莫斗人仰望着头顶变成了巨大无比的童中玉,当下不由得在心中冷哼道:“哼!这臭老道终于舍得使出自己的巨人术了!” 如同一座雄伟大山一样的童中玉当下冷眼俯视着一脸惊愕的李大九,冷冷道:“李府主,茅山一众真人们的本事你是见识过了,可是你却还没领教过我童中玉的身手!今日,也让贫道来会一会你吧!” 听完童中玉的话,李大九脸上的惊愕也渐渐消退了,当下却也似乎并不惧怕这个突然就变成巨人的童中玉,只轻笑道:“童道长,想必这就是你威震天下的巨人术了吧?这番架势看起来也的确很是唬人!不过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纸老虎?在下却是不知道了。” 听着李大九言语中的讥讽,当下童中玉脸色一沉,再不多话,高高抬起自己巨大无比的一只脚,就朝如同蝼蚁一样渺小的李大九狠狠踩去。 李大九嘴上虽然取笑童中玉这巨人术,但心中却是不敢小看,知道这是童中玉的看家本事,当下不敢怠慢,身形一闪,整个人便如同鬼魅一般猛的出现在童中玉巨大的鼻子前,高高扬起拳头,照着童中玉的鼻子就狠狠砸去。 虽然整个人突然变得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巨大,但这并不代表童中玉的身手就此变得迟钝了,眼见李大九一拳打向自己的鼻子,这老道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想要躲已是来不及了,当下便一咬牙,巨大的脑袋猛的向下一磕,干脆和李大九来个硬碰硬的。 “唉哟!” 随着李大九的拳头和童中玉巨大的鼻子撞在一起,当下只听童中玉痛得一声大喊,如同山洞一样的两个大鼻孔竟是顿时喷出两道血柱来。 与此同时,挨了童中玉这狠狠一磕的李大九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都被磕飞了出去,直飞出了好远才勉强稳住了身子。(5200阅读网-) 第198章 莫斗人惨死 七重影惊人 ?(5200阅读网-) 和童中玉鼻子都被揍出血了不同,当下李大九虽然也被磕飞出了好远,但稳住身子后,他看起来却是毫发无损。 “哈哈!童道长,虽然你的人变大了,但原来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呀,挨了拳头还是会流血呀!”看着童中玉流着鼻血的鼻子,李大九不由得放肆大笑。 听着李大九的笑声,童中玉只恼羞成怒,当下也不多话,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鼻子的血,又是飞起一脚就朝如同蝼蚁一样的李大九踢去。 眼见童中玉又一脚朝自己而来,李大九却也不再躲闪,大吼一声,猛的用力一拳就朝童中玉的脚跟狠狠打去。 脚跟连后脑,被李大九一拳打中脚后跟,童中玉当即脑海为之一震,整个人瞬间呆滞,如同脑部受了重创一样。 “砰!砰!砰!” 趁着童中玉神情恍惚间,李大九没有停下手,当下又是狠狠照着童中玉巨大的脚后跟一通猛打。 在李大九如同雨点一样的拳头击打下,强大无匹的鬼气顺着脚后跟直冲童中玉后脑,只震得童中玉脑袋生痛,当下神智一失,双眼一黑,巨大如山的他便猛地向后重重倒下。 童中玉这巨人一倒下,却是吓坏了他身后抱着龙临公的邓前坤、马者欧和白皆悔三人,当下三人眼见童中玉如同一座倒塌的大山一样朝自己这边压来,为免祸及自己,三人便慌忙飞身闪到了一边。 所幸,昏倒的童中玉在倒下去的时候,巨大的体型却是满满变小了,最后终于恢复如常的时候,白皆悔便飞身在半空抱住了他。 李大九冷冷环视一圈半空中的老道,眼见他们毫无再战之力,知道是再无人能够挡住自己,当下便又扭头对着卓媚娘沉声喊出了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媚娘,乔儿呢?” 眼见李大九脱困而出,又大败一众老道,当下卓媚娘自是欣喜万分,猛的一扬袖,杀退围着自己的一帮茅山道士,然后这才对李大九笑道:“李大哥,放心,乔儿没事,他是进去救鲁渔了!” “看来,这一定是范大哥出手相助了!” 闻言,李大九心中大喜,当下扭头一脸感激的朝力挡崂山众道和孟兵剑的范无救看去,他知道,李乔此次能够冲过重重阻拦进到茅山,肯定是范无救出手相助之功。 “哈哈!和老道士耍完了,这次也轮到和你们这些小道士耍耍了!”眼见身下战局逞胶着之势,当下李大九也没有再让自己多想,俯身哈哈大笑着就朝一众茅山道士冲去。 眼见李大九携着一身惊人鬼气如同一只雄鹰展翅而来,当下山门前的一众茅山弟子却也真的在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如同待擒的小鸡一样,人人惊慌,争先后退,而因为知道自己神勇盖世的府主即将给自己助阵,当下一众逆天府黑衣壮汉却是士气大振,越战越勇,乘胜追击,场上战局顿时大改,茅山兵败如山倒。 “看来这是顶不住这帮鬼贼了!我们也退吧!” 眼见自己师门溃败如潮,身处在溃退乱潮中的木列童毫不犹豫,当即也对自己的师姐妹们下令撤退了,似乎也是知道大势所趋,刚才一直鼓吹着让大伙奋勇向前的崔列红当下也没有再吱声,算是同意了木列童的命令。 那边各个茅山堂口的弟子都在拼命向后退,可是这边憨傻的张临宝却似乎不知道死为何物,仍是一个劲的在前面猛冲,跟着他的一众临字堂弟子无可奈何,也只得跟着他一个劲往前冲,奋力咬牙抵挡着黑衣壮汉的猛烈攻击。 带领着五十斗字堂弟子的楚斗凡眼见张临宝和一众临字堂弟子没有退,他清楚知道自己斗字堂也不能退,当下便对自己的师兄弟们振臂大喊道:“师弟们,我们也去相助张师弟一臂之力!” 说罢,他便也带着斗字堂的弟子朝汹涌而来,试图乘胜追击的一众黑衣壮汉们冲去。 因为张临宝带着自己的临字堂师兄弟和斗字堂的五十黄袍弟子在前面抵挡,当下其余堂口的茅山弟子才能够溃退得没有那么慌乱,这才让一众乘胜追击的黑衣壮汉们没有杀得那么惨。 “没想到如今这个关头,我们茅山上真正能够临危不乱的却是这么一个傻小子!”望着仍是带着临字堂弟子奋勇冲杀在前头的张临宝,当下莫斗人心中感叹不已。 叹罢,莫斗人一双眼睛却又望向了正俯冲而下的李大九,似乎知道如果一旦让李大九加入战场之后,自己的一众茅山道士定当伤亡惨重,便猛的一咬牙,纵使明知道自己道力已经几近消耗殆尽,当下却还是挺着斗龙剑往李大九迎头冲去,试图拦下李大九。 似乎也是没想到道力消耗殆尽的莫斗人居然还敢不要命的朝自己冲来,当下李大九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冷眼望着面色决然的莫斗人,暗自冷哼道:“哼!臭道士,你当真不要命了么?那今日我就成全你!” “穿龙锥!” 这样想着,当下李大九将全身鬼气涌进右手之内,他的右手顿时泛起一道耀眼至极的长长白色尖利光锥,然后他大吼一声,照着莫斗人的左边胸膛就狠狠刺去。 李大九的光锥实在太快了,道力消耗殆尽的莫斗人更是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当下只见李大九尖利的光锥直直穿过了莫斗人的胸膛,穿过了莫斗人的心脏。 “得罪了!莫道长!”在莫斗人不可置信的惊愕目光中,李大九面无表情的拔出了血淋淋的光锥,露出了莫斗人左边胸膛一个惊人的窟窿。 “莫师弟!” “莫师兄!” 莫斗人如此惨状,身在半空中的马者欧、白皆悔、邓前坤三人清楚见到,当下都是齐齐失声惊呼起来。 莫斗人没有听见马者欧三人的呼唤,当下只睁着一双不可置信,又好像十分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盯住李大九,好一会才终于一口气断掉,斗龙剑撒手而出,整个人无力向下坠去。 “哈哈,又一把茅山九剑。”李大九没有理会往地下落去的莫斗人,只伸出手稳稳接住了也要往地下落去的斗龙剑,和临风剑一样倒插在自己背后。 “师父!” 楚斗凡带领着的五十斗字堂弟子当下人人悲愤大喊,齐齐纵身冲上半空,而楚斗凡却是第一个接住了莫斗人。 “师父?师父?师父!” 楚斗凡接住莫斗人之后先是轻声呼喊,可是当他看到莫斗人左边胸膛直接洞穿心脏的一个恐怖窟窿时,他却清楚知道莫斗人已是死了,便停下了无用的呼唤,当即失声痛哭起来。 “师父!” 楚斗凡这一哭,当下其余斗字堂弟子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也是人人嚎哭起来。 听着一众斗字堂弟子的哭声,当下茅山一众弟子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心中越发恐慌,一开始还是且战且退的他们当下干脆争先恐后的转身跑了,这样一来,就算有临字堂弟子在前面奋力抵挡,却也再是难以力挽狂澜,一众转身逃命的茅山弟子直被黑衣壮汉们杀得哭爹叫娘,丢剑弃符,一时之间,茅山山门前血流成河,一个又一个的茅山弟子陆续倒下,有的被身后一涌而上的黑衣壮汉们乱拳打死,有的却是被自己人给活生生踩死了。 “天亡我茅山也!” 眼见自 己怀中的龙临公受伤,白皆悔怀中的童中玉昏迷,莫斗人惨死,白皆悔、马者欧都豪无再战之力,而自己却是道行低微,当下邓前坤仰望夜空,悲愤大喊,知道自己茅山这一下是大势已去了。 “你们若肯早听我说,放了那小淫贼,如今也不致于如此了!”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茅山大势已去,灭门在即,当下封阵融一边带着自己的阵字堂弟子拼命往山门退去,一边在心中暗自叹气。 眼见茅山弟子溃败如潮,自己师父在半空中生死未卜,而李大九又携带手刃莫斗人的惊人之威而下,当下围攻着范无救的一众崂山弟子也是傻了眼,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孟兵剑却清楚知道此刻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破开范无救所把守的山门,让身后如潮水般溃退而来的一众茅山弟子得以进入茅山山中,于是他终于收起了千魂万魄之术,只对着一众崂山弟子急声大喊道:“诸位崂山派的道友,大家快快合力破开山门!” 说罢,他身先士卒,手持恢复如常的兵魂剑,不要命般的就朝范无救舞出的一朵黑色花朵扑去。 “大家快快相助孟真人一臂之力!破开这鬼贼守住的山门,否则等会那些逃命过来的茅山弟子踩都踩死我们!” 眼见茅山弟子如潮退来,韩敬似乎也清楚知道一旦让他们溃退到这边,慌乱之下,势必会发生践踏事故,到时候遭殃的就是自己的崂山派道士们了,当下便也振臂一喊,手持银龙剑就往黑色花朵冲去。 看着朝自己这边汹涌退来的茅山弟子们,崂山派一众道士似乎也明白韩敬所言不假,当下便齐齐发声喊,也只得硬着头皮,奋不顾身的朝山门前那一朵仿佛可以绞碎世间万物的巨大黑色花朵冲去。 “乔儿,鲁渔,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是顶不住了!” 看着奋不顾身的一众崂山弟子和孟兵剑,还有他们身后如潮退来的茅山弟子,在求生意念之下,范无救知道他们肯定是要全力冲击自己把守的这道山门了,当下只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只巴望李乔能快点带着鲁渔出来。 “铛!叮!” “范叔父,我们出来了!” 在一阵崂山派弟子的剑与范无救的黑色长钩相撞声中,范无救却清楚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李乔的声音,当下心中大喜,手中黑色长钩猛的用力横扫一圈,逼退了围上来的崂山弟子和孟兵剑,然后他这才分出一只手用力推开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出的门缝。 于是,怀抱黑头,背着李乔的鲁渔便在一众崂山弟子惊讶的目光中,从门缝中大步走了出来,一时人人竟都忘了再去动手。 “怎.....怎么可能?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的修为怎么就增强了这么多?”看到鲁渔,崂山弟子大吃了一惊,但韩敬却比他的师兄弟显得还要吃惊和难以置信,因为他清楚感觉到现在的鲁渔一身鬼气强大无比,和自己在茅山庆典时见到的已是有天差之别,截然不同,简直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韩敬并不知道鲁渔只是在关在封邪洞的这短短两个多月时间才修为大涨的,但是孟兵剑却清楚知道,当下他同样是不可置信的怔怔望着鲁渔,暗自呢喃道:“才......才两个多月时间!这小淫贼的实力怎么就......” “他奶奶的,这.....这是什么情况?” 韩敬、孟兵剑和一众崂山弟子在看到鲁渔时吃了一惊,而鲁渔在看到山门前兵荒马乱的战场时,也是在心中大吃了一惊。 鲁渔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失了神,但是范无救却清楚知道此刻不是自己可以吃惊的时候,当下他欣慰的看了一眼一身鬼气惊人的鲁渔,笑道:“小子,现在不是你发愣的时候,你现在要担心的问题是——你自己能不能在这么多道士面前出得去!” “怎么是这位怪大叔?” “咦?这小子也在?” 听着范无救的话,鲁渔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当初自己扬州遇上的那位古怪大叔,当下心中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一脸不在乎的瞥了瞥身前密密麻麻的崂山道士一眼,可是当他看到韩敬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不过当下他却没有对韩敬说什么,只是对范无救扭头笑道:“大叔,你还是担心你自己能不能出得去吧!” 说罢,鲁渔又扭头看着自己身前密密麻麻的一众崂山弟子,在心中暗道:“正好趁这个机会来试一试我鬼无影之术第三重——七重影有多厉害!” 这样想着,当下鲁渔再不理其他人的反应,默默施展起鬼无影之术,猛的纵身而起,整个人身形一闪,在一众崂山弟子的头顶上只留下了一连串的七个身影。 “鬼无影之术!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个绝世鬼术?”望着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的鲁渔只在崂山弟子们的头顶上留下七个身影,而他自己的人却已经不知道去到哪里了,当下范无救心中震撼不已。 望着自己头顶上的七道鲁渔身影,崂山弟子们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当下有的往自己身后方向张望,有的往自己左边方向张望,有的往自己右边方向张望,更甚至有的抬头往天上看去,可是他们却谁都找不到鲁渔的身影?仿佛鲁渔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一样。 “果然,这小子的身法比上一次还厉害了!我现在凭什么去打败他?”同样不知道鲁渔去了哪里的韩敬,当下心中一阵黯然。 “哈哈!大叔,我说了你担心你自己就行了!” 就在一众崂山弟子大惑不解的时候,他们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鲁渔从天而降的得意大笑声,当下人人抬头看去,只见鲁渔正从很高很高的空中直落而下,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鲁渔由一点不起眼的小黑点慢慢现出了他自己的身形。 “这小淫贼刚才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云层上面去了?这世间竟有如此身法!”看着从天而降落回范无救身边的鲁渔,孟兵剑直惊得目瞪口呆。 鲁渔展示的这一手鬼无影之术只把孟兵剑、韩敬和一众崂山弟子惊得合不拢嘴巴,但是鲁渔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当下落回范无救身边的他只是对着范无救笑道:“大叔,听李乔说刚才是你带他进来的,那我现在也带你出去吧!这样大家就不拖不欠了!” 说罢,鲁渔也不理范无救是什么反应,当下只猛的拉起范无救的手,再次纵身而起,在崂山弟子目瞪口呆的神情下,再次在他们头顶留下一连串的七个身影,然后他竟是如同鬼魅一般踩着崂山弟子们的脑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崂山弟子们的包围。 崂山弟子们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刚才仿佛被人踩了一脚,偏偏这种感觉又一闪即逝,快如电光,如同错觉一般,让他们又不敢确定自己脑袋是不是真的被人踩了一脚?可是当他们回过了神,看到面前空空如也的山门,发现鲁渔和范无救都已经不知所踪时,他们这才终于确定刚才鲁渔就是踩着自己脑袋逃了出去。 范无救傻愣着眼望着自己面前汹涌退来的茅山弟子,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一丈远的一众崂山弟子,一时错愕无比,因为他只觉得自己刚才被鲁渔拉着就如同置身电光火石之中,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却已经来到了崂山弟子的外面。(5200阅读网-) 第199章 叔侄相认 茅衷神威 ?(5200阅读网-) 好一会范无救才从震撼中回过了神,当下便扭头对鲁渔皱眉道:“小子,你这鬼无影之术到底是谁教你的?” 鲁渔却仿佛没有听见范无救的话一样,当下只一脸错愕的望着面前汹涌而来的茅山弟子,因为他清楚从人群中看到了木列童。 木列童带着自己的列字堂师姐妹正拼命往山门方向退去,可是猛的,透过面前人群的缝隙,她却也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默默凝视着自己的鲁渔。 于是,这两个少年竟就这样隔着千军万马的人潮相互对视着。 眼见汹涌的人潮就要冲到自己这边,当下身在背后的李乔不由得对鲁渔急声道:“喂,小子,你又发什么愣呀?快走呀?” 李乔这一声喊,这才让鲁渔惊醒了过来,当下他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木列童,然后一咬牙,再次拉着范无救就纵身而起,只在半空中留给木列童一连串的七个身影。 “再见了,泡脚的。” 望着半空鲁渔留下的七个身影渐渐散去,当下木列童一边下意识的跟着人潮往前跑,一边在心中默默对鲁渔道了声别。 等到鲁渔和范无救的身形再次出现时,他们却已是飞过了茅山弟子溃败的人潮,出现在一众正在拼命追杀茅山弟子的黑衣壮汉头顶,而这个时候,李大九也正巧俯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义父!” 李乔虽然身在鲁渔背后,但却是第一个开口对李大九说话。 对于李乔的叫唤,李大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当下一双眼睛却只死死盯住鲁渔看个不停,目光渐渐激动,神色渐渐欢喜。 “奇怪?这位大叔又是谁?怎么死盯着我不放呀?” 看着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李大九,鲁渔却在心中暗自嘀咕了起来,因为他根本就认不出李大九了。 好一会,直至把鲁渔从头到脚看了个够,李大九这才哑声道:“渔儿,叔叔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渔儿?” 似乎没想到李大九一开口就直称呼自己渔儿,当下鲁渔心中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鲁渔在听到李大九的话之后莫名其妙,而他身后的李乔却挣扎着爬下了他的背后,摇摇欲坠的悬浮在半空中,笑着看了鲁渔一眼,笑道:“是呀,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会长大的鬼,这小子还真是旷古绝今了。” 看着鲁渔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范无救忍不住对李大九笑道:“大九呀,看来这小子不认得你了。” 李大九望了一眼表情莫名其妙的鲁渔,终于压抑住了内心见到鲁渔的激动,对范无救苦笑了一下,开玩笑道:“是呀,看来这个小没良心的是没认出来我们这两个曾经救他一命的恩人了。” “救我一命的恩人?” 听着李大九和范无救之间的谈话,鲁渔心中却越发的困惑了,当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对李大九开口问道:“大叔,我们以前认识啊?” 李大九充满慈爱的看了一眼鲁渔,笑道:“何止是认识?我和乔儿可谓是你在这世间的最后两个亲人了。” 看着李大九慈爱的目光,鲁渔心中竟然不敢去怀疑李大九的话,因为他感觉得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叔看着自己的目光,真的就如同是一个自己的亲属长辈在看着自己一样。 可是错愕了一会之后,鲁渔却还是皱起了眉,沉声道:“大叔,我爹娘在我年幼时已经去世了,我在这世间再无亲人,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听到鲁渔提起鲁临夫妇之死,想起自己当初亲眼目睹他们惨死的情景,李大九心中不由得一阵裂痛,当下叹了口气,对鲁渔哑声道:“渔儿,你真的忘了么?当日你爹娘惨死之时,叔叔我不也身在现场么?” 望着神色悲痛的李大九,鲁渔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了当日自己爹娘死时的情景,突然,他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李大九失声道:“你是那位叔叔?” 李大九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哑声道:“渔儿,我是你爹的结拜兄弟。” 李大九的话让鲁渔心中一震,整个人霎时失了神。 “你......原来是我叔叔。” 好一会,回过了神的鲁渔,怔怔望着李大九,眼眶渐渐通红,再没有什么比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儿突然知道这个世间还残留着自己亲人的事来得让人激动了。 “汪汪!” 看着眼眶通红,神情激动的鲁渔,李大九知道鲁渔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话,当下再不多说什么,猛的用力抱住了鲁渔,只惊得鲁渔怀中的黑头汪汪直叫,嗖一声就跳到了李乔的怀中。 被李大九抱住了好一会,感受到李大九内心的激动,当下鲁渔心中一股暖意涌起,对着李大九哑声道:“叔叔!” 鲁渔这一声“叔叔”,顿时让李大九心中一震,整个人都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当下终于轻轻松开了鲁渔,充满慈爱和愧疚的看着鲁渔,哑声道:“对不起,渔儿,原谅叔叔现在才找到你!让你在这世间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哟,乔儿你出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卓媚娘也飞到了李大九等人的面前,可是很快,这位妖媚的女子便把目光从李乔身上移开了,而是转而一脸好奇的看向了鲁渔,上下打量一番,好一会才笑道:“李大哥,这小子就是你那位侄子——鲁渔吧?” 感受到鲁渔一身惊人的鬼气,当下卓媚娘不由得又失声笑道:“哟!惭愧,惭愧,这小子一身修为比我还高呢!” 李乔接过了卓媚娘的话,对她笑道:“卓姐姐呀,你怎么能跟这小子比呢?人家可是一死魂魄就形成新的肉身了,而且还是一个会长大的鬼。” 对于鲁渔的奇异,卓媚娘似乎也早已听说了,当下只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大大咧咧的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鲁渔的肩膀,笑道:“小子,你这么一个鬼赋异禀的鬼,日后我们逆天府就靠你发扬光大了,你可不要让你叔叔失望呀!” 说罢,卓媚娘却觉得自己这一番话似乎说得有点不妥,直到看到李乔,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的话出了什么问题,当下便也伸出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李乔的肩膀上,笑道:“还有你,小子,日后我们逆天府就靠你兄弟俩了!” 李乔望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鲁渔一眼,感受到鲁渔一身鬼气惊人至极,想到鲁渔不过是在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修炼出了这么一身修为,当下便对卓媚娘笑道:“我李乔天资愚笨,哪有本事将我们逆天府发扬光大呀?能够重振我们鬼界的终究还是得靠鲁渔这小子呀!” “你小子脑子笨?那我看这世间就没有聪明的人了。”卓媚娘笑着接过了李乔的话。 看了一眼还在拼命追杀着一众茅山弟子的黑衣壮汉,当下一直默不作声的范无救终于开口对李大九说起了话:“李府主,我看此刻不是适合你们闲谈的时候。” 听到范无救对自己的称呼从“大九”变成了“李府主”,李大九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卓媚娘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当下便也对范无救躬身正色道:“范兄弟,此番谢谢你出手相助我逆天府了,此等大恩大德,我李大九永生不忘!” 范无救也故作客套的笑道:“李府主,那里,那里,这不 过举手之劳罢了。” 顿了顿,他又望了一眼身下还在继续追杀茅山道士们的黑衣壮汉,突然也正色道:“李府主,你们此番是准备灭了这茅山派?在下奉劝你还是就此撤军吧!他们茅山派的那三位开山老祖宗如今可是位列仙班了!至于大茅君茅盈的厉害,我想也不用我再多言,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 听着烦无救的话,李大九看了一眼鲁渔,然后才笑道:“我们此番的目的是来救渔儿,既然渔儿如今已经平安无事的出来,我们自然马上就走。” “胆敢杀了我茅山派如此多门人,现在才说要走,未免也太迟了吧?” 李大九正欲沉声开口勒令身下的一众黑衣壮汉退走,没想到天空中却猛的响起了一道如同雷鸣般的雄厚男人声。 听到这道男人声,当下李大九、范无救、卓媚娘和李乔都是齐齐变色,因为他们突然清楚感觉到有一股恐怖至极的强大神力正从天而降。 李大九和范无救惊恐的对视一眼,都同时失声道:“三茅真君!” “我们老祖宗来了!” 与此同时,孟兵剑、马者欧等一众老道和一众茅山弟子们却一脸欣喜的抬头望向夜空,人人心中惊喜无比。 “逃!” 这就是李大九众鬼此刻的心思,当下李大九想到就做到,一手拉起鲁渔,一手拉起李乔,对范无救、卓媚娘和身下的一众黑衣壮汉急声大喊道:“大家快跑!” 说罢,他身形一闪,整个人竟是急速朝山下冲去。 “当我茅山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么?” 一个身穿一身红色道袍,气势英武,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李大九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望着面前一身神力汹涌澎湃的红袍男子,感受一种笼罩在自己心底的巨大压迫感,李大九、鲁渔和李乔都只觉得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大高山拦在了自己面前,一时三人竟都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气势逼人的英武男子当下冷眼扫了扫李大九一眼,脸上竟不由得也是小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对着李大九冷冷道:“哼!没想到除了关公那老鬼之外,鬼界居然又出了一个修为达到憾山镇海境界的鬼贼!怪不得胆敢来冒犯我茅山!” 说罢,他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却猛的停在了李大九身边的鲁渔身上,发现鲁渔身上的鬼气无时无刻都在不停增长,不由得暗暗大吃了一惊,在心中暗自皱眉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古怪之鬼?” 这样想着,当下他却又看到了李乔怀抱着的黑头,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再次暗道:“这是哮天犬?” 英武男子正暗自惊讶着,范无救这时却也已经飞了过来,大着胆子看了英武男子一眼,然后躬身不卑不亢的问道:“敢问这位真人可是三茅真君中的小茅君——茅衷真人?” 听到范无救的问话,英武男子这才把目光望向了范无救,皱起眉,不答反问:“你不是地府中鬼么?怎么此番居然会相助逆天府鬼贼?伍统那小子什么时候和逆天府勾搭在一起了?” 听着英武男子的话,范无救心中一惊,当即急声道:“茅真人勿要误会,此事和我地府无关,实乃在下个人之举,茅真人若是要追究,大可问罪于在下就行。” “那就先赏你一巴掌好了!”范无救话刚说完,只见英武男子身形一动,在李大九惊愕的目光中,他就轻轻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了范无救一巴掌,将范无救整个人直扇飞下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范无救整个人被扇飞下地,惊得身下一众黑衣壮汉慌忙躲闪,而因为他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的一众小黑无常却是来不及接住他,当下他重重跌落在地,“砰”一声,扬起了一阵灰尘。 待到灰尘散去,众人这才看到范无救一边脸颊已经肿得老高,嘴角更是渗出一丝鲜血来了,而他身下的那块坚硬的山地更是渐渐碎裂开来,以范无救为中心碎裂成让人触目惊心的龟壳之状。 谁都没有想到英武男子随手的一巴掌就力道恐怖如斯,居然能够将范无救这么一位修为高深,位列鬼界十鬼之一的家伙轻而易举的扇飞出去。 马者欧、白皆悔、邓前坤三人此刻都已经飞落了地,眼见英武男子正是自己茅山三位祖师爷之一的——茅衷,当下马者欧便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参拜起来,大喊道:“拜见小祖师爷!” 而白皆悔和邓前坤却因为自己怀里还抱着个人,当下却是跪不下来,但是他们却也对着英武男子略微一躬身,齐声道:“拜见小祖师爷!” 眼见马者欧三人这副模样,当下一众茅山弟子也不敢怠慢,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人人下跪,一时之间,茅山山门前跪成一片,人人跟着磕头大喊:“拜见小祖师爷!” 原来这个身穿红袍的英武男子,正是茅山三位开山祖师爷中的其中一个——茅衷,而那夜突然传话给龙临公的也正是他。 茅衷轻轻扫了一圈自己身下的茅山弟子,发现山门前血流成河,自己茅山门人死伤无数,当下心中不由得一阵急火攻心,又是悲愤又是心痛,顿时怒目李大九,冷冷道:“胆敢残害本真人如此多徒子徒孙,你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刚才打向范无救的一巴掌突然攥紧成拳头,对着李大九狠狠道:“现在轮到你了,鬼贼,你想本真人赏你什么?先赏你一拳可好?” 说罢,他也不理李大九反没反应过来,猛的身形一动,照着李大九的鼻子就是一拳砸去。 李大九虽然明明看到茅衷的拳头朝自己打来,但是他却只觉得这只拳头携带着一股无上的神力,将自己压迫得动弹不得,想要躲闪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了声苦,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刚才茅衷随手扬起的一巴掌就能轻而易举的扇飞范无救,因为茅衷的出招根本就让人无法可挡! 虽然自己的身子因为茅衷巨大神力的影响而不受控制,但是李大九却也不想就这样硬生生去挨茅衷这一拳,于是当下便拼命催动体内鬼气,把自己的一身护体鬼气凝聚到最强点。 可是,即使李大九已是将护体鬼气凝聚到最强,但是当茅衷的拳头打到他鼻子的时候,他这才终于在心中明白——什么都是挡不住这一拳!。 “砰”一声巨响,茅衷的拳头直接打破李大九惊人的护体鬼气,结结实实打在了李大九的鼻梁上,李大九的鼻梁骨应声而断,鼻血狂流,他整个人也被直直打飞出去,所幸李大九终究是有做了防备,而且他修为也比范无救高,当下并没有直直坠落下地,只是飞出一会之后,他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但饶是如此,几乎被鼻血染红了半边脸的他,却仍是显得狼狈至极。 眼见自己小祖师爷随手挥起一拳就又将不可一世的李大九揍出血来,当下一众跪拜着茅衷的茅山弟子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 马者欧也是笑意盈盈的望着半空中狼狈不堪的李大九,然后又瞥了瞥白皆悔怀中昏迷不醒的童中玉一眼,看到他鼻尖下两道血痕尤在,不由得暗自在心中笑道:“臭老道,我家小祖师爷帮你报了仇了!可惜你却是没这眼福能够看到呀” (5200阅读网-) 第200章 鲁渔血战小祖师爷 一命呜呼魂飞魄散 ?(5200阅读网-) 眼见茅衷出招挡无可挡,李大九这才清楚明白了自己和神仙之间的差距,虽然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是战不胜茅衷了,当下他却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了抵抗,任由茅衷对自己予取予求,于是便一咬牙,一把擦掉脸上的鼻血,硬着头皮纵身飞回了茅衷面前,将鲁渔和李乔护在了身后。 茅衷冷眼看着又回到自己面前的李大九,冷笑道:“是不是赏你一拳还不够?” 说罢,他一身惊世骇俗的神力猛的牢牢锁住李大九,让李大九动弹不得,然后他身形一动,整个人突然如同鬼魅一般蹿到李大九背后,伸出手臂箍住了李大九的脖子,一边凑到李大九耳边冷冷道:“放心,这只是小赏,像你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鬼贼,本真人自然还有大赏!” 没想到茅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突然制住了李大九,当下鲁渔和李乔顾不上惊讶,当即就准备齐齐出手相救李大九,但是李大九却猛的对他们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冲动,二人便也只得渐渐松开了刚刚才握紧的拳头。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茅衷神力的缘故而动弹不得,当下李大九却没有让自己就此乱了阵脚,一边暗暗调运鬼气试图冲破这股神力的禁锢,一边对茅衷缓缓道:“茅真人,在下此番前来对贵派门人其实并无恶意,只是想救出一个故人之子罢了,无奈你的门人却不愿答应在下这个要求,在下被迫无奈之下才唯有......” 不等李大九把话说完,茅衷却已是一脸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哼!你有什么资格到我茅山要人?这不是你可以对我门人动手的理由!” 说到这里,茅衷顿了顿,忽然扫了一眼身下一众惊得颤抖不已的黑衣壮汉和一众黑白无常,沉声大喝道:“但凡是妖魔鬼怪,胆敢跑到我茅山圣地上来,这就已经是亵渎了我们茅山千年的威名!今日无论是逆天府鬼贼,还是地府鬼贼,通通都得给本真人永远留在这里!” 茅衷雄厚的声音在天地间不停回荡,一股慑人的神威几乎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把一众黑衣壮汉和小黑白无常们惊得战战赫赫,双腿抖索,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谢必安眼见茅衷似乎连自己也要怪罪,心中也是大惊失色,当下慌忙纵身飞到茅衷面前,一脸恭敬的躬身道:“茅真人,此事实与我地府无关,鬼王大人只是叫在下来收魂,在下却是没想到范无救那厮会突然倒戈相助这帮逆天府鬼贼!” 茅衷自然知道这件事和谢必安无关,当下却也一脸厌恶的瞥了一眼谢必安,沉下脸道:“本真人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但本真人此刻却也不想看到你,你若想活命,就快快带着你那帮小白无常滚下我茅山!” 谢必安哪敢怠慢?当下连声应“是”,慌忙飞身而下,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一窝蜂没命般逃下了山。 谢必安和茅衷刚交谈完,想起三茅真君和桃树女妖的故事,鲁渔却是出人意料的冷哼一声,对着茅衷冷笑道:“哼!还真是好笑!既然说得我们妖魔鬼怪这么不堪入自己的目,当初自己三兄弟却为了一个女妖而争得头破血流,手足相残......” 鲁渔在讥讽着自己什么,茅衷哪里不知道?偏偏这件往事乃他们三兄弟最不能触的逆鳞,于是当下不等鲁渔把话说完,暴怒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松开了李大九,一只硕大的拳头重重砸在了鲁渔腹部,只把鲁渔的肚子打扁下去。 随着茅衷这惊人的一拳打在鲁渔肚子上,鲁渔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被打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地下落去。 “汪汪!” 没想到茅衷会突然发难鲁渔,当下动弹不得的李大九心中大急,而李乔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李乔怀中的黑头却猛地愤怒大叫,龇牙咧嘴的就朝茅衷扑去。 茅衷连看也不看朝自己扑来的黑头一眼,随手又是一拳,准确无误的砸在了黑头的脑袋上,当下黑头发出一声惨叫,当即七孔流血,直直往地下无力坠落。 “黑头!” 鲁渔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大喊,当下顾不得自己五脏六腑如同碎裂的痛,挣扎着从地上纵身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已是瞪大着一双小眼睛,七孔流血,仿佛失去了全部生机的小黑头。 鲁渔因为这一纵身而起,也是牵扯了他五脏六腑内被茅衷一拳打出的内伤,当下一阵钻心的剧痛涌上,携带着一股翻涌而上的气血,他喉头一甜,口里便当即含住了一口血,可是这翻涌而上的血越来越多,最后他却还是含不住,鲜血便从他嘴巴里不停溢了出来,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裳,他整个人也是无力的再次朝地下重重落去,扬起了一阵灰尘。 鲁渔这再一次从半空坠落,惨状惊人,终于像是一颗投进湖面里的石头,把一众黑衣壮汉心里面的惊慌如同涟漪一样瞬间扩大,当下一众黑衣壮汉和小黑无常求生意念涌起,便再不顾三七二十一,齐齐发声喊,如同潮水一样,没命般直往山下一窝蜂涌去。 眼见一众鬼贼想要逃命,茅衷却哪里可能会如他们所愿,当下冷笑一声,一身神力突涌,然后他双手高高举起,接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双手竟诡异的出现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比他整个人要大几千倍的巨大石头。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茅衷大吼一声,猛的用力将手上的巨石就往地下一众逃命的鬼贼狠狠砸去。 “黑头!” 巨石如同天降的陨石一样夹带着惊人的呼啸声直往地下砸去,眼见一众逃命的黑衣壮汉和小黑无常马上就要被砸个稀巴烂,可是就在这时,明明已是身受重伤的鲁渔将手中再无生机的黑头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摇摇欲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猛的仰头向天,悲痛欲绝的怒吼一声,一身惊天动地的鬼气铺天盖地的狂涌而出,直冲云霄。 “啊!” 在所有人的惊愕中,他竟然猛的再次纵身而起,红着一双让人触目惊心的眼睛,高高扬起一只拳头,怒吼着就朝从天而降的巨石用力砸去。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巨大无比的石头竟被鲁渔一拳砸成粉碎,然后鲁渔从弥漫整个天空的碎石中冲出,在半空中留下七道身影,而他的人,他的拳头却已是来到了茅衷身前。 “鬼无影之术!” 望着一拳朝自己打来的鲁渔,感受到鲁渔身上突然狂涌而出的强大鬼气和鲁渔身后留下的七个身影,一直不动如山的茅衷竟也不由得在心中大吃了一惊,也正是由于这一吃惊,他一时竟忘了要去躲鲁渔的拳头,被鲁渔以牙还牙,也狠狠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可是,鲁渔终究不是茅衷,茅衷也终究不是鲁渔,虽然也是肚子挨了鲁渔一拳,但是当下茅衷只是被打得连连后退几步,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虽然茅衷一点事都没有,可是当下所有人却都是对鲁渔突然爆涨的强大实力感到震撼不已,谁都没有想到他的拳头居然能打中茅衷! “好......好可怕的鬼气呀!” 马者欧望着半空中一身惊世骇俗的鬼气还在不停狂涌而出的鲁渔,整个人目瞪口呆。 “他这......这一身汹涌而出的鬼气比上一次强了几百倍!” 包临伯虽然已是第二次见到鲁渔身上的鬼气突然变强的诡异 之事,但是当下他心中的竟也却丝毫不比马者欧少,因为他清楚感觉到这次鬼气汹涌而出的鲁渔,再不是上一次自己在藏书阁见到的鲁渔了。 “小子,难道我韩敬这一辈子就注定没有打败你的可能了么?” 望着半空中的鲁渔一身强大鬼气几乎能够和茅衷笼罩整个天地的神力分庭抗礼,韩敬心中却是苦涩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清楚知道,如果说当日在茅山庆典上的鲁渔还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打败自己,那么现在的这个鲁渔,一根手指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击倒。 “但愿小祖师爷能够在今日将这个这个小贼打得魂飞魄散,否则日后我和鸿儿、鹿儿定然不得安生。” 望着一身鬼气突然变得如此惊世骇俗的鲁渔,想起自己和自己两个徒弟当初和鲁渔的恩怨,舒在赫心中却是抹了一把汗。 “傻瓜,你还拼命的往上冲什么?你真的不要命了么?你以为你打得过小祖师爷了么?你这傻瓜,你这大傻瓜!” 望着半空中神色悲痛,复仇心切得准备以命相搏的鲁渔,木列童一双俏目里却是情不自禁情涌出了泪珠。 “当初帮你从谢必安钩下留得一魂,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们鬼界的未来真的可以靠你振兴!” 望着天空中胆敢和茅衷正面相战的鲁渔,范无救心中却是欣慰无比,但是他却也清楚知道鲁渔虽然鬼气暴涨,但却也仍然不可能是茅衷对手,于是他在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当下便一咬牙也纵身朝茅衷飞去。 茅衷稳住了身形之后,当下惊愕的看着鲁渔,好一会才冷冷道:“小鬼,夏侯坡那老鬼和你是什么关系?” 鲁渔冷眼看着茅衷,也冷冷道:“与你何干?” “能够一拳将我茅衷打得后退几步,这六界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而你们鬼界更是寥寥无几。小鬼,虽然不知道你和夏侯坡老鬼是什么关系,但是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身修为确实不易,你的未来难以限量。”对于鲁渔的冷漠,茅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先是由衷的称赞了鲁渔几句,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笑容,沉下脸冷冷道:“但是很遗憾,今日你遇上了本真人,你也就没有了未来,因为,你将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随着茅衷的最后一句话,当下只见他身形一闪,整个人突兀般的出现在鲁渔面前,飞起一脚,将鲁渔整个横着踢飞出去,然后他身形再闪,整个人却已是再次出现鲁渔上方,高高扬起手肘,狞笑着狠狠砸在了鲁渔背后,鲁渔喷出一口鲜血,再次被砸飞下去。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茅衷身形再闪,整个人这次换作出现在鲁渔下方,神态从容的等到鲁渔直坠落到自己身前,他才猛地抬起左腿,狠狠的用膝盖顶在了鲁渔肚子上,鲁渔又喷出一口血,这次却是往天上飞去。 茅衷身形再闪,整个人再次出现在鲁渔上空,嘴角挂笑,然后抬起腿,一脚、两脚、三脚,接连在鲁渔背后迅猛如雷的重重踢了三脚,鲁渔背后的脊梁骨一根根断裂,茅衷三脚的力道也压迫得肋骨刺穿了他的肺,一阵难以忍受的巨大疼痛涌上,鲁渔痛苦的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无力急速往地面坠落而下,“砰”一声惊走一地黑衣壮汉,扬起漫天泥尘。 可是,茅衷这个狂暴的屠夫却似乎还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当下整个人身形再闪,瞬间落到了漫天的灰尘之中,落到了鲁渔身边,蹲下身,高高扬起拳头,最后照着鲁渔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随着茅衷这最后一拳,只听“轰”一声巨响,等到灰尘散去,山门前目瞪口呆的众人只见鲁渔的脑袋已是深深陷进了坚硬的山石里面,地面以他脑袋为中心碎裂成让人触目惊心的龟裂状。 直至看到一缕青魂从鲁渔身上飘出,茅衷这才嘴角挂笑的收起了还放在鲁渔脑袋上的拳头,缓缓站直了身子。 对于茅衷这一连串眼花缭乱,势如破竹的猛烈攻击,当下目睹了这一幕的人和鬼,没有谁是不震撼的,个个只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脑袋深陷地面之中的鲁渔,他们谁都无法相信,刚才还一身惊人鬼气汹涌而出的鲁渔,在自己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这样鬼气全无,魂飞魄散,茅衷这一连串的迅猛攻击居然恐怖如斯!如此致命! “渔儿!” 好一会,还是半空中的李大九第一个回过了神,当下只听他悲愤的大吼一声,瞬间冲破了茅衷神力的禁锢,然后纵身就往鲁渔冲去,一路上,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已是泪如雨下。 已经冲上半空的范无救当下心头一痛,也是转身就朝鲁渔冲去。 首先冲到鲁渔身边的李大九左手泛起一阵白光,一道尖锐的光锥便狠狠的照着站在鲁渔身边的茅衷刺去,可是茅衷岂是莫斗人之辈可比?当下只见他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整个人便已是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之上,只翘着一双手冷眼望着身下悲愤欲绝的李大九和已经魂飞魄散的鲁渔,看样子,这一时半会他是不会急着动手了,因为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想看看李大九如何痛苦的兴趣。 “渔儿!” 李大九一刺没有得手,当下也没有再理会茅衷,只是蹲下身将鲁渔深陷在地下的脑袋翻转过来,抱在手上,只见鲁渔整张脸已是血肉模糊,眼耳口鼻都挤成了一块,形状甚是骇人,但是李大九没有被鲁渔这张脸吓到,看到鲁渔这张脸,他只觉得心中悲痛欲绝,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顿时仰天大哭起来,哭声之凄惨,让随后也来到这边的范无救、卓媚娘和李乔三人也是红了眼眶,而卓媚娘更是早已默默哭成了泪人。 眼见鲁渔一缕青魂飘出,木列童当下再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从自己茅山道士中挤将出来,胡列淑几人拉也拉不住,不要命般哭着扑到了鲁渔面前。 “师弟!师弟!师弟!” 木列童一头扑倒在鲁渔怀里,任由鲁渔一身的鲜血染红了自己洁白的衣裳,也不管其余人是怎么看自己,放肆失声痛哭起来。 对于这悲惨的一幕,那一大帮茅山弟子却是人人在心中叫好,尤其是舒在赫,只觉得心中压着的一块巨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望着抱着鲁渔放肆痛哭的木列童,崔列红心中冷笑,当下却故作一脸不满的对着自己身边的师姐妹们沉声道:“掌门师姐这是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小祖师爷面前,还叫这小淫贼作师弟?这小淫贼哪里还是我们列字堂弟子?也不想想她自己这个样子,大家会作何看待?” 乔列颜跟着崔列红冷哼道:“哼!就是!这千刀万剐的小淫贼死不足惜!” “哼!难道大师姐就不知道是这个小淫贼气死了师父的么?”听着崔列红和乔列颜的话,看着抱着鲁渔痛哭的木列童,姚列清不由得也是一脸愤愤,怒而冷哼。 于是,当下这一帮列字堂弟子除了曹列君之外,人人都是对木列童此举极度不满,个个心怀愤概。 当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是放在魂飞魄散的鲁渔身上,一时却没有人留意到从鲁渔身上飘出的那一缕青魂在飘过仿佛生机全无的黑头时,黑头却竟似有所感觉一样,也像是突然起死回生一样,猛的高高跃起,一张狗嘴,将鲁渔的魂魄一口吞了下去,然后这小家伙便像是终于花光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跌落在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一动不动。(5200阅读网-) 第201章 大九无救齐拼命 绝世阿柳再现身 ?(5200阅读网-) “奇怪?这小畜生这是做什么?” 场上其余人没有留意到黑头这诡异的一幕,但是半空中纵观全场的茅衷却清楚见到了黑头吞掉鲁渔魂魄的情景,当下只让他大吃了一惊,在心中暗自困惑不已,正欲纵身下去把黑头抓起来看个究竟,可是这时,他却猛的看到李大九一双悲愤欲绝的眼睛死死射向了自己,与此同时,李大九身边的范无救也同样沉着脸望着自己。 “要拼命了么?呵呵,尽管来吧!下一个要魂飞魄散的就是你们两个!” 看着李大九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眼神,茅衷当下自然知道李大九和范无救这是准备来找几个报仇雪恨了,知道李大九一身修为已达憾山镇海之境,而范无救也是堂堂鬼界十鬼之一,虽然他清楚知道合他们二鬼之力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们终究非鲁渔可比,对付起来自然也不会像鲁渔这么轻松,一时他也不敢怠慢,便没有心思再理会黑头,默默将神力遍布全身,做好了随时迎接李大九和范无救怒火的准备。 “鲁大哥,你生前大九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夫妇惨死,如今又眼睁睁看着你孩儿惨死,今日纵使杀不了这茅衷恶道,大九也实在是没有面目再去你的坟前见你!”李大九轻轻将手中的鲁渔平放在地上,当下缓缓站起身来,一双悲愤欲绝的眼睛死死盯住半空中的茅衷,一身鬼气不加节制的狂涌而出,直迫周围人的心腑,也让周围所有人知道他这已是下了拼命的决心。 “李大哥!大局为重,你万勿要......” 眼见李大九摆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第一个试图开口劝住他的却是同样已经哭成泪人的卓媚娘。 可是不等卓媚娘把话说完,李大九却已是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只对李乔扭头道:“乔儿,日后逆天府全盘事务就尽皆交由你打理了!” 看着阴沉的脸色,听着李大九的话,卓媚娘知道自己这个李大哥心意已决,素来清楚李大九是一个说到就做到的人,她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了,当下只得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义父,报仇之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可是李乔却和卓媚娘不同,同样是男人,他似乎很是明白李大九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因为他清楚知道,若是换做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所以他没有去说任何话去劝李大九,但是当下他却也没有答应李大九的话,也只是死死望向了半空中的茅衷,一言不发。 虽然李乔没有和自己说任何话,但是看着李乔也是死死盯住茅衷,李大九却也清楚知道自己这个义子也是下了拼死之心,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也同样没有开口去劝阻李乔,只一脸愧疚的看向了身边的范无救,又望了望李乔一眼,神色中似乎透露出了什么。 从李大九的眼神中,范无救知道李大九这是希望自己能够拦下李乔,但是当下他却只是神色复杂的深深看了一眼李乔,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答应李大九这个请求。 眼见范无救摇起了头,李大九在心中叹了口气,当下只得对范无救正色道:“范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和渔儿很多次了,我和渔儿已经感激不尽,这一次真的不用你插手了,你还是和......” “李府主,你不必再多言!今日之事,无论我插不插手,这茅衷也是不可能再放过我的!”看着李大九话到最后目光是停留在李乔身上,范无救便没有让他把话说出来,一边急忙出声打断李大九的话,一边嗔怪的瞪了李大九一眼。 看着范无救嗔怪的眼神,李大九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乔,当下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任何话,只对卓媚娘沉声道:“媚娘,你带着兄弟们走吧......” 话没说完,他却猛的身形一动,出其不意的一掌拍在李乔脖子后背,李乔当即就晕倒在他怀中。 “媚娘,乔儿就劳烦你带走了。” 李大九把怀中的李乔推给了卓媚娘,卓媚娘不敢怠慢,慌忙伸出手扶住了李乔,可是当她正欲再开口劝导李大九的时候,李大九却是没有再理她,只是望向了范无救。 “范大哥,原谅我只能这么做了,你实在已经帮了我和渔儿太多,我李大九不能再有愧于你了。”李大九对着范无救苦涩的笑着。 范无救怜爱的看了一眼卓媚娘抱住的李乔,当下却也没有说话,只对李大九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拍晕了李乔,李大九当下又扭头对仍趴在鲁渔身上痛哭的木列童轻声道:“小姑娘,渔儿就劳烦你先帮在下看着了。” 说罢,他和范无救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当下二人再不多说,齐齐身形一动,纵身就往半空中的茅衷而去。 望着自己面前来势汹汹的李大九和范无救,茅衷却显得凛然不惧,反倒眼含喜意,笑道:“来吧!你们两个一起来,也许这样本真人才能稍稍体会到一点乐趣。” “哈哈!茅真人!虽然在下和范大哥都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人生在世,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李大九仰天一阵大笑,心中豪气大涌,一身鬼气铺天盖地的涌出,手中白色光锥再起,纵身就朝茅衷而去。 与此同时,范无救也不甘落后,从袖中甩出他那一把名震天下的黑色长钩,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也跟着李大九直朝茅衷攻去。 “哈哈!好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今日本真人就让你们死个痛快!”看着同时朝自己而来的李大九和范无救,茅衷心中也是豪气一涌,一身惊世骇俗的神力也尽皆涌出,大笑着就轮动拳头反朝二人迎去。 随着这三位六界之中顶尖的高手战在一块,于是,一时之间,天地霎时肃杀一片,茅山山门前仰望着这场战斗的所有人鬼都清楚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笼罩住自己。 “泡脚的,你曾说过你将来只娶一个姓木的,我也曾说过我将来只嫁一个姓鲁的,你难道忘了么?我不许你忘了,你还没把我娶过门!你快给我起来!” “泡脚的,我求求你了,你快起来!” “泡脚的,只要你起来,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 “你快起来,好不好?我求求你。” 对于头顶上战得昏天暗地的三个绝世高手,山门前唯一对这一幕视若无睹的人只有扑在鲁渔怀中失声痛哭,精神几近崩溃的木列童。 望着自己身边哭得撕心裂肺的木列童,卓媚娘的一双妖媚的眼睛里,眼泪也是一滴滴的落,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对木列童哑声道:“姑娘,节哀顺变吧。” 木列童对于卓媚的话置若罔闻,当下仍只是紧紧抱住鲁渔哭个不停。 眼见木列童这么一副模样,卓媚娘无可奈何,只得在心中暗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中激烈的战斗,她却是清楚知道此刻不是自己可以难过的时候,当下便强自稳住悲痛的情绪,对着周围还没跑光的一众黑衣壮汉和小黑无常沉声道:“大家快趁现在跑吧!” 一众黑衣壮汉和小黑无常闻言,当下这才回过了神,便再顾不得仰望头顶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人人往山下一涌而下。 站在如潮水般退涌的人潮中, 卓媚娘却突然望向了茅山和崂山一众道士的方向,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在神色复杂的仰望着天空的韩敬,她神色哀婉的凝视了他好一会,最后又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李大九和范无救一眼,一咬牙,抱着李乔,终于也跟着人潮往山下退去。 “哎呀,那群鬼贼快要跑个精光了,大家伙们,快去追呀!” 眼见卓媚娘带着一帮鬼贼就要跑,当下舒在赫不由得心中大急,握着在巨剑就要追去,可是这时,孟兵剑却猛的出声喊停了他。 “算了五师弟,穷寇莫追,由得他们去吧。” 孟兵剑皱眉望着卓媚娘和一众黑衣壮汉的身影远去,整个人却是轻松了不少,之所以不让舒在赫去追,因为他清楚知道,这一战,他们茅山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要想恢复元气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行了,他们实在是不能再让茅山弟子折损了。 眼见自己身下的一众黑衣壮汉和小黑无常快跑了个精光,被李大九和范无救缠住的茅衷却也是分不出心再去阻拦了,也只得任由他们跑了精光。 茅衷虽然以一对二,但是他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是占据很大的上风,可是他却没想到李大九和范无救完全是抱着一副同归于尽,以死相搏的心思来和自己打,每次都是自己的拳头快要打中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也丝毫不躲闪,也是反朝自己一拳打来,完全不惧玉石俱焚,可是茅衷却不想在自己这么多徒子徒孙面前,要用这种两败俱伤的办法才能打败他们,向来心高气傲的他不屑于这样,他只想让自己毫发无损的将李大九和范无救同时毙于自己拳下,即使这样会让自己花费更多的时间。 虽然因为悍不畏死而还能让自己勉强顶得住茅衷威力赫赫的拳脚,但是当下李大九和范无救却清楚知道自己二人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只拼了命的想和茅衷同归于尽,两败俱伤,攻势便越发的猛烈起来,打法也越来越不要命。 抱着鲁渔痛哭了不知多久的木列童,渐渐也是恢复了理智,当下抬头望着头顶战况越来越激烈的三人,银牙紧咬,一双看向茅衷的美目之中竟隐隐流露出一股恨意,此刻的她只知道茅衷是杀害了自己心爱男人的凶手,而忘记忘了茅衷是自己的小祖师爷。 突然,咬牙切齿的望着茅衷的木列童像是猛的想起了什么一样,当下把手伸进了鲁渔的衣襟里,把鲁渔怀里的东西都一把掏了出来。 “龟壳?羊皮?这又是什么?” 看着自己收拾从鲁渔怀里掏出的一堆乱七八糟东西,木列童不由得心中困惑不已,当下更是拿着古平那钻地神功用来侵泡脑袋的古怪秘方反复端详,只觉得越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最后,木列童却把这些让她莫名其妙的东西都塞回了鲁渔怀内,手中只留下了一朵白色的柳絮。 “阿柳姐姐,希望你能帮我师弟报仇雪恨吧!” 这样想着,当下木列童便将手中柳絮轻轻往地下一吹,柳絮缓缓飘落于地,接着它毛茸茸的外皮瞬间脱落,然后生根发芽,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长成了一棵一人多高的青翠柳树,在空旷的山门前显得异常显眼。 “那是什么?怎么突然长出一棵柳树来了?” 马者欧望着突然长出的一棵柳树,只感到惊讶无比,但是很快,他的惊讶就变成了惊愕,因为他的眼睛清清楚楚看到柳树突然从树干中间分裂成两半,在他的目瞪口呆之下,走出了一个绿衣飘飘,身姿曼妙,容貌绝世,宛如仙子的一个美丽女子。 “这是何方妖孽?” 马者欧望着这个突然从柳树走出来的美丽女子失了神,但是孟兵剑心中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清楚感觉到这个美丽女子一身妖力之强,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阿柳!” 在半空中和李大九、范无救缠斗在一块的茅衷,在看到这个绿衣女子之后,当即失声惊呼,一个不留神,差点被李大九一拳打中,当下心中虽然惦记绿衣女子,但一时却也是再不敢分心。 这个从柳树中走出来的绿衣女子,正是鲁渔在吐蕃莲山认的一个姐姐,上古四妖之一的——柳树精阿柳。 “茅衷?那两位鬼豪又是谁?好强横的修为呀!” 被木列童突然叫唤出来的阿柳,对于眼前的景象,一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尤其是看到半空中正在激烈相斗的茅衷、李大九和范无救三人,感受到那股笼罩整个天地间的神力和惊人鬼气,心中更是倍感震惊。 不过,很快,阿柳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木列童抱着的鲁渔身上,虽然鲁渔面无全非,浑身浴血,但是她还是一眼就感觉出来这是鲁渔,当下不由得失声惊呼,对木列童急声问道:“我弟弟怎么了?” 木列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半空中的茅衷一眼,然后这才红着一双泪眼望着阿柳,哑声道:“被我小祖师爷打得魂飞魄散了!” 木列童此言一出,阿柳顿时像是被一个大铁锤狠狠击中了心房,整个人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当下却也不敢让自己多想,慌忙蹲下身子,一只手泛起绿光,捂上了鲁渔胸膛,试图利用自己强大的妖力让鲁渔复活。 往鲁渔生机全无的体内输送了一会妖力之后,渐渐恢复了理智的阿柳很快就放弃了再继续做这种无用之功,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救不活鲁渔了,因为鲁渔的魂魄早已是脱体而去,如今在她面前的不过是鲁渔的一具肉身罢了。 望着死状教人惨不忍睹的鲁渔,阿柳一双美丽如湖水的清澈眸子竟也渐渐红了起来,对于这个自己当初在莲山机缘巧合遇上的一位少年,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爱,虽然她和鲁渔往日并没有太多联络,甚至只能说是萍水相逢,但是她心中却就是对鲁渔有一种像姐姐对弟弟的感情。 阿柳悲痛欲绝,眼见眸子里满盈的泪水就要滑落,可是这时,她却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的朝不远处躺在地上也是一动不动的黑头看去,悲痛的美目里竟渐渐现出了惊讶之色,然后慢慢变成了欣喜。 望着远处的黑头,阿柳突然扭头对木列童欣喜笑道:“姑娘,放心,这臭小子还没死,或者说只是死了一半!” 说罢,她却不理木列童一脸的错愕,也没有要和木列童多作解释的意思,霍然起身,优雅至极的直往半空中相斗的三人飘去。 望着往半空飘然而去的阿柳,赵在鹿一双色咪咪的眼珠几欲脱了眼眶跟着而去,当下只情不自禁的对着自己身边的牛在鸿喃喃自语:“二师兄,什么木师妹、米师妹在这位美人面前那都是没得比呀!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呀!若能和这位美人共度一番**,纵是死,我也甘愿了!” “混账!” 随着舒在赫的一声怒叱,惊醒过来的赵在鹿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不止有自己的二师兄,更站着自己的师父,当下只羞得无地自容,慌忙悻悻的低下了头。 “活该!叫你整天脑子想着的都是女人!”牛在鸿对着赵在鹿幸灾乐祸的直笑,一边也跟着低声训斥。 “我也甘愿了。” 望着飘然而去,宛如仙子的阿柳,同样看痴了的舒在赫竟然也不为人知的在心中自顾自呢喃着。 (5200阅读网-) 第202章 阿柳缠住茅衷 韩敬暗斗临宝 ?(5200阅读网-) 阿柳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下一帮道士在对自己意淫,当下直直飞到了茅衷、李大九和范无救三人身边,横眉娇声道:“住手!” 感受到自己身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绿衣女子一身妖气强横,不知道阿柳是敌是友,当下李大九和范无救皱眉对视了一眼,竟然真的停下了手,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紧注视着阿柳。 李大九和范无救停下了手,这正是遂了茅衷所愿,当下分出心来的他当即就对阿柳惊喜道:“阿柳,你怎么来了?” 听到茅衷的这一声喊,李大九和范无救却是在心中暗暗叫苦,因为从茅衷的话里,他们不难听出茅衷是认识这位妖气惊人的绿衣女子的,当下只当阿柳是来相助茅衷的,他们本已经紧紧握住的拳头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一双本已死死盯住阿柳的眼睛也盯得更紧了。 望着李大九和范无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阿柳不由得皱起了眉,但是当下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怒目茅衷道:“我怎么来了?我还问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阿柳劈头盖脸的就对自己发起了火,当下茅衷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也忍不住皱眉道:“阿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我什么意思?我还问你什么意思呢?”听着茅衷的话,阿柳却还是一副蛮不讲理的骄横样子。 眼见阿柳这么一副模样,当下茅衷终于也是怒了,沉下脸道:“阿柳,我可没功夫陪你瞎闹!” “你以为我就有功夫来陪你瞎闹么?”说罢,阿柳也不理脸色已经阴沉无比的茅衷,猛的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望着李大九和范无救,淡淡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眼见阿柳虽然面无表情,但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当下李大九便略微躬身道:“在下逆天府李大九!” “地府范无救!”范无救也紧跟着报出了自己的名头。 因为已避世千年,别说新近冒出来的一个逆天府府主李大九,就连范无救这个早已是六界闻名的鬼界十鬼,阿柳却也是听都没听过,当下只对李大九和范无救皱眉道:“你们和鲁渔是什么关系?” 耳听阿柳一口就唤出了鲁渔的名字,李大九和范无救不由得在心中吃了一惊,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之色,当下李大九不答反问:“那你和渔儿又是什么关系?” “渔儿?” 听到李大九如此亲昵的称呼鲁渔,阿柳也是在心中暗自困惑,但最后她却还是对着李大九淡淡道:“我是他姐姐!” “姐姐?” 听完阿柳的话,当下茅衷、李大九和范无救都是在心中大吃了一惊。 对于阿柳自称是鲁渔姐姐的话,李大九却是显得一点都不相信,虽然他不知道阿柳冒充鲁渔姐姐的用意,当下却还是冷冷道:“我从来不知道渔儿还有一个姐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大哥还有一个女儿!” 阿柳没有介意李大九语气中的冰冷和不友善,当下只是满脸惊愕道:“大哥?听你这意思,你是我弟弟的叔叔?” 李大九没有回答阿柳的话,仍只是沉着脸对阿柳道:“姑娘你先别理我和渔儿是什么关系!现在是我先问你,你为何冒充渔儿的姐姐?” 眼见李大九如此不友善,屡屡不答反问,阿柳也是终于被触怒了,语气从淡漠变成了愠怒:“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无礼!” 阿柳火刚一发出来,她却当即就又冷静了下来,只冷眼看着李大九,再次问道:“你真的是我弟弟的叔叔?” 眼见阿柳发了火,但是当下李大九却也凛然不惧,仍是不答反问:“先回答我的话!你为何冒充渔儿的姐姐了?” 看着李大九这么一副冥顽不化的样子,阿柳的俏脸终于也是逐渐阴沉。 眼见阿柳就要发作,当下旁观者清的范无救却已经清楚感觉出阿柳并没有恶意,也一点不像是在冒充鲁渔姐姐的样子,于是为免她和李大九闹僵,便连忙出声打起了圆场:“这位姑娘,大九确实是鲁渔的叔叔,乃鲁渔之父的结拜兄弟,他之所以对你这个模样,实乃是关心鲁渔所致,还望姑娘见谅!” 虽然李大九对自己很是无礼,但是阿柳却也已经相信李大九真的是鲁渔的叔叔,当下心中虽然仍是有怒,不过却也终于忍住了没有发作,只冷冷的瞪了一眼李大九,沉声道:“既然你是我弟弟的叔叔,那你们先走吧!” 阿柳此言一出,茅衷、李大九和范无救再次心头一震,尤其是李大九,更是当即一阵愧意涌起,赶忙对阿柳歉意道:“对不起,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来相助我们的,刚才多有冒犯了!” “走吧!” 对于李大九的道歉,阿柳却也并不以为意,只再次开口让他和范无救赶快离开,然后便转身望向了茅衷,神情悲愤,冷冷道:“茅衷,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打得魂飞魄散的那个小鬼是我阿柳的弟弟?” 闻言,茅衷心中又是吃了一惊,当下却也沉下脸道:“你弟弟?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弟弟?”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弟弟与你无关,总之今日我阿柳断然饶不了你!”说罢,阿柳便再也不理茅衷要说什么话,突然从全身各个方向急速射出一条条柳枝,直往茅衷缠绕而去。 虽然茅衷并不想和阿柳交手,但是眼见阿柳正在气头之上,而且也知道阿柳乃上古四妖之一,实力不容小窥,当下茅衷也不敢怠慢,只得咬牙纵身后退,拼命躲闪着阿柳那一条条直往自己身体缠绕而来的柳枝。 阿柳直至将茅衷逼出了一丈多远,这才又一脸愠怒的扭头对自己身边还发着愣的李大九和范无救娇斥道:“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啊?” 听到阿柳的话,李大九和范无救这才回过了神,但是二人却谁都没有想走的意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茅衷,李大九更是对阿柳沉声问道:“姑娘,你此番是来相助我们的,我们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李大九说罢,范无救却也当即接过话道:“对呀,姑娘,你一身修为并不低,我们二人虽不及你,但我想合我们三人之力,今日定然能够打败这茅衷!” 听着李大九和范无救的话,阿柳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当下怒目道:“哼!本姑娘不想杀他!你们走不走?你们要是不走,那我可走了啊?” 没想到这位突然出手相助自己的绿衣女妖根本没有要伤害茅衷的意思,当下李大九和范无救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他们知道阿柳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她只是来相助自己二人逃走,并不是要和自己二人联手对付茅衷。 眼见阿柳的柳枝正在逐渐往回收,似乎真的准备要走,虽然明知道阿柳这是在威胁自己,但是当下李大九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咬牙,对阿柳躬身道:“姑娘,那你自己小心了!” 说罢,他再不多话,和范无救纵身就往地下鲁渔的尸体飞去。 看着李大九和范无救终于愿意离开,阿柳心中暗喜,对着二人的背影喊道:“记得把我弟弟的肉身和那条小黑狗都带走!我弟弟还没有死!” “什么?还没有死?” 听着阿柳的话,当下疾飞而下的李大 九和范无救不由得身形顿了顿,同时一脸困惑的望向了阿柳,可是他们却是谁都没有开口向阿柳问出i帧及心中的疑问,因为他们看到阿柳已经在手忙脚乱的指挥自己的柳枝去缠住茅衷,而茅衷此刻却也正在拼命突围,试图躲开阿柳的柳枝往自己这边而来。 看着正在拼命试图冲破柳枝包围的茅衷,虽然不知道阿柳所说的鲁渔还没有死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下李大九和范无救却也是不敢再怠慢,慌忙落在了鲁渔身边。 看着还在抱着鲁渔失声痛哭的木列童,李大九只得硬着头皮轻声道:“姑娘,我们要走了!” 木列童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俏脸,一只手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木剑,望着李大九试探性的哑声问道:“李府主,阿柳姐姐说他还没有死,是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 对于木列童这个问题,李大九心中却也是没有答案,可是当下看着木列童悲伤欲绝的神色,他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却是煞有介事的重重点了点头,故作正色道:“嗯!渔儿确实还没有死!” 听到李大九的话,木列童那紧握木剑的手终于松开了一点,李大九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好心欺骗木列童的话语,却是无意中救了木列童一条命,因为刚才木列童已是下定了决定,只要李大九确定鲁渔已是魂飞魄散,那么她自己便也当即拔剑自刎。 望着木列童如释重负的模样,李大九俯下身试图从她手中抱过鲁渔,一边对她轻声道:“姑娘,让我把他带走吧!现在他急需救治!” 木列童没有抗拒李大九的意思,当下红着一双泪眼依依不舍的松开了鲁渔,李大九便将如同血人一样的鲁渔轻轻拦腰抱起,与此同时,范无救却也已经抱着生死未卜的黑头来到了他的身边。 眼见李大九和范无救正欲纵身而去,木列童依依不舍的望着李大九怀中的鲁渔,连忙哑着声音喊道:“李府主,以后就劳烦你好好照顾他了!” 李大九对着木列童重重点了点头,当下狠下心来,再不多话,和范无救纵身就往山下而去,如同两道流星一样,瞬间就消失在木列童哀婉的目光中。 眼见李大九和范无救已是逃逸而去,当下茅衷一边拼命抵挡着阿柳四面八方朝自己缠绕而来的柳枝,一边对阿柳怒声道:“阿柳,你这是做什么?快快给我住手!” 阿柳一边手忙脚乱的操控着柳枝攻击茅衷,一边冷笑道:“哼!我做什么?你胆敢把我弟弟打成这样,今日我阿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厉害!” 眼见阿柳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而李大九和范无救却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茅衷越发的怒火攻心,可是对于阿柳那让他极度讨厌的柳枝,纵然道行高如他,却也是无法脱身,无可奈何之下,他当下仍只得对阿柳急声道:“阿柳,你休要是非不分!这帮鬼贼残害了我茅山这么多门人,你没看见么?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我才不管你死了多少茅山臭道士,总之我只知道你今日打了我阿柳的弟弟!我阿柳就誓不与你干休!”阿柳丝毫没有理会急得暴跳如雷的茅衷,仍是不停操控着柳枝往茅衷身上缠去。 谁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一个突然出现的绿衣美人,竟然让事情峰回路转,局面大改,这位神秘女妖不仅相助李大九和范无救得以全身而退,此刻就连茅衷也是被她的柳枝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当下山门前的一众道士均是错愕不已,都暗自揣测起阿柳的来头。 “这女妖一身妖力惊世骇俗,就连小祖师爷也未必是她对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妖界如今居然还有这等人物?”望着半空中逼得自己小祖师爷毫无还手之力的阿柳,孟兵剑眉头紧皱。 “我的奶奶,这小美人儿竟然这么厉害!”望着半空中的阿柳,刚才还在意淫的赵在鹿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吓了一大跳。 此刻,茅山山门前的一众道士中,只有韩敬和张临宝没有心思去理会头顶的打斗,因为他们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默默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山下出神的木列童身上。 似乎实在是因为对这样的木列童感到心疼无比,当下韩敬和张临宝终于忍不住齐齐从人群中挤将出来,正欲大步往木列童而去,却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齐齐扭头对视了一眼。 “这傻小子想做什么?” 看着也和自己一样挤出人群的张临宝,韩敬皱起了眉头,心中不解。 “这崂山小子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张临宝却也是皱起了眉头,也是在心中大惑不解。 似乎都知道自己和对方相看生厌,当下二人齐齐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齐齐大步就往木列童而去,可是渐渐的,张临宝却暗自较起了劲来,不想让自己输给韩敬,暗自加快了步伐。 “哼!就凭你这傻小子也想和我韩敬比速度?真是不自量力!” 没想到张临宝居然会暗自和自己较起劲来,韩敬心中冷笑不已,不过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又岂是那种甘落下风的人?当下他便十分不屑的冷冷瞥了一眼张临宝,身形一闪,整个人便如同一支利箭一样射了出去,将张临宝远远甩在了身后。 韩敬这一猛加速,二人之间的实力相差已是暴露无遗,甚至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是张临宝为人虽笨,却也打小就有一种倔强劲,当下虽然明知道自己追不上韩敬,却仍是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往前疾跑。 人群中有几个茅山弟子看到了韩敬和张临宝这相斗的一幕,当下竟不由得放弃了观看半空中更精彩的打斗,而是转而关注起韩敬和张临宝这一场无声的相斗。 “张师弟!加把劲” 几个茅山弟子中也不知是谁突然带头给张临宝鼓起了劲。 随着这个茅山弟子的一声喊,山门前的一众道士这才看到了韩敬和张临宝这赛跑的一幕,眼见这其中一个是韩敬,当下崂山派弟子似乎也不甘落后似的齐声对韩敬鼓起了劲:“大师兄!再快点!” “张师弟!加把劲!” 茅山一众弟子见状,当下自然也不甘落后,人人奋而大喊,而且眼见张临宝落在后头,他们的喊声反而比崂山弟子更加洪亮! “大师兄!再快点!” “张师弟!加把劲!” 于是,当下山门前的茅山弟子和崂山弟子竟是人人争先替已派的人大声鼓起劲来,一时之间,韩敬和张临宝这一番个人赛跑竟演变成了两派相争。 “快点啊!小子!” 随着两派的股劲声越来越激烈,谁都没有想到马者欧这小老头最后竟也开腔跟着大喊起来,拼了命给张临宝鼓劲,叫得比谁都大声,丝毫不顾自己一堂之主的身份,也丝毫不理孟兵剑嗔怪的目光。 “再加把劲啊!小子!” 虽然孟兵剑嗔怪的瞪了一眼马者欧,可是当他的目光望向张临宝时,他自己却也是默默在心中替张临宝暗自鼓起了劲。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多年以后,真正代表了茅山派和崂山派的两个人,却也正是张临宝和韩敬,日后他们竟各自成了已派的执牛耳之人物,世人称他们为——北韩敬,南临宝,他们此番这一斗,竟斗成了一辈子的宿敌。(5200阅读网-) 第203章 茅山风雨过 鲁渔变成狗 ?(5200阅读网-) 虽然就连马者欧也为张临宝大声鼓劲,但无奈实力的相差就摆在那里,任凭张临宝使出了吃奶的劲,第一个跑到木列童身边的人却终究还是韩敬,而张临宝却还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望着坐在地上,目光哀婉的凝望着山下方向的木列童,韩敬虽然胜了张临宝,但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下他忍住心酸,叹了口气,对木列童柔声道:“木姑娘,节哀顺变吧!” 顿了顿,他一边伸出一只手想要将木列童拉起来,一边继续柔声道:“起来吧!” 没想到木列童却对韩敬伸出的手视若无睹,一双泪痕未干的美目仍只是怔怔望着鲁渔消失的方向出神,好一会,她才猛的抬起头对韩敬凄楚笑道:“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韩敬错愕,只以为木列童在悲伤过度之下已是精神失常,当下不由得又重重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道:“木姑娘呀木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啊?那小子已是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有命在啊?” 韩敬心中这样想着,可是看着神色凄楚的木列童,他却是没有忍心把这番话说出口,只是对着木列童轻轻一笑,缓缓道:“嗯,你师弟福大命大,不会就这么容易死的。” “嗯!我也知道,他不会就这么容易死的。” 木列童在听到韩敬的话之后,破涕为笑,一脸欣喜的接过了韩敬的话,然后竟然像是完全振作了起来,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动手拍打起自己身上的灰尘来。 “你一定要回来!我还等着你帮我泡脚!你要帮我泡一辈子的脚!” 木列童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衣物沾染上的尘土,一边却还是深深望了最后一眼鲁渔消失的方向。 这个时候,张临宝终于也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木列童身边,当下先是一脸不甘的瞪了一眼韩敬,然后直至气喘顺了,他这才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对木列童结结巴巴道:“木......木师姐!” 看着说话结结巴巴的张临宝,木列童不知道这傻小子是因为和自己说话而心中紧张,当下只以为他气没还喘顺,于是便笑道:“怎么?有事么?” 望着开口和自己说话的木列童,听着木列童悦耳的声音,从来没有和木列童亲口说过话的张临宝只觉心中像是吃了糖一样甜,当下一张憨厚的脸竟不由得红了起来。 看着张临宝这么一副模样,木列童却只觉莫名其妙,当下不由得皱起了眉,耐着性子又问道:“你有事么?” 听到木列童语气中已是带了愠怒,当下张临宝直吓得整个人都谎了,想也没想就急忙脱口道:“没......没事!” 话一出口,他却又知道自己因为紧张而说错了话,急忙又改口道:“哦!不!不!有......有事!” 眼见张临宝前言不对后语的,木列童心中是越发的恼火,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瞪了张临宝一眼,没好气道:“你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低着头的张临宝没有马上回答木列童的话,好一会他才终于说服自己把话说出口,对着木列童红着脸,声如蚊呐道:“你没事吧?” 听到张临宝这句话,木列童这下是彻底火了,一时没听懂张临宝话里的意思,只当张临宝是在拿自己取乐,不由得横眉娇斥道:“你才没事吧?小子脑子有病啊?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木列童正骂着,她却突然明白了张临宝不是在拿自己取乐,而是在关心自己,当下一种错怪了张临宝的愧疚感涌上,正欲开口道歉,可是张临宝却一脸焦急的抢先开了口:“不......不是,木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见你刚才哭得厉害,所以才......才想问你有没有事?” 看着拼命解释的张临宝,木列童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傻,却不知为什么,竟然也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加好笑,当下竟忍不住掩嘴偷笑了一下,好一会才对张临宝真诚笑道:“师姐知道啦,师姐知道错怪你了,对不起了!” 看着心情压抑的木列童竟然被张临宝给逗笑,韩敬心中只觉得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刚才在赛跑中赢了张临宝,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在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上,自己却是输给了张临宝。 张临宝没有留意到身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的韩敬,他只被木列童这掩嘴一笑给看痴了,只觉得此刻的木列童美得不可方物,就算是半空中那位宛如仙子的绿衣女子也无法可比。 地下的张临宝看着木列童整个人都看痴了,天上的茅衷却是被阿柳成千上万成的柳枝纠缠得几近精神崩溃,当下一边拼命抵挡着柳枝,一边对阿柳急声求饶道:“阿柳,那两个鬼贼早跑远了,我追不上的了,你可以住手了吧?” “不行!今日不让你尝点苦头,日后你都不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居然连我阿柳的弟弟都敢打成这样!” 阿柳没有理会茅衷的讨饶,当下仍是不停操控着柳枝往茅衷身上缠去,仿佛今日不让茅衷吃点苦头,她是断然不会罢休一样。 眼见阿柳丝毫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茅衷心中暗暗叫苦不送,碍于阿柳和桃树精情同姐妹的这层关系,他又不忍真的对阿柳下狠手,当下便一咬牙,不再去闪躲柳枝,任由成千上万的柳枝瞬间缠住了自己全身每一个部位。 阿柳似乎也是没想到茅衷居然会放弃抵抗,不由得也是一阵错愕,她虽然本意要教训一顿茅衷,但心中其实也并没有要真的伤害茅衷的意思,当下便慢慢收回了缠住茅衷的柳枝,对茅衷怒目道:“你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阿柳!你实在是是非不分!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茅衷并没有感激阿柳的手下留情,当下愤愤的抛下这一番话,便再不理阿柳,纵身飞入了云层之中,瞬间不见仙影。 眼见自己小祖师爷就这样走了,当下一众茅山弟子错愕了一阵之后,便在孟兵剑的带头下,急忙又人人跪倒在地,齐齐磕头恭送茅衷而去。 “我是非不分?你才是是非不分!” 阿柳愤愤然的对着茅衷消失的那一片云层娇声大喝了一阵,直至确定茅衷已然远去,她这才神色哀婉的望向了整个茅山一眼,然后冷冷的扫了一圈地下的一众茅山道士一眼,冷哼一声,整个人便化作一道绿色的光芒,直划向天际,瞬间消失在一众道士的目光中。 “美人儿,慢走!” 望着阿柳消失的方向,赵在鹿痴了一样喃喃自语。 随着阿柳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黎明的第一抹曙光也终于划破夜色,在天边扩散开来,茅山这一晚的血雨腥风终于是过去了,可是看着重伤昏迷不醒的龙临公、莫斗人的尸体、自己一众疲倦无力的师兄弟、还有一地的茅山弟子尸体,孟兵剑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清楚知道,和逆天府的这一战,虽然逆天府鬼贼死伤过了三分之二,但自己茅山也同样是元气大伤,损兵折将,不仅自己兵字堂几近全军覆灭,就连莫斗人这么一位茅山道行仅次于龙临公的人物也惨死,而其余堂口也是伤亡惨重。 “也许,当初四师弟和封师弟的话没有错,我们真的应该放了那个小淫贼!” 实在是没想到逆天府居然宁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也要把鲁渔救出去,当下孟兵剑心中不由得暗自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白皆悔和封阵融的劝告。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躺在地下的?” 睁开眼睛的鲁渔,第一眼就对自己身边陌生的环境所感到惊讶,可是这并不是最惊讶的,等他的目光接触到自己毛茸茸的身子时,他才当即吓得失声叫了起来。 “汪汪!” 听到自己叫出的这两声居然是狗吠声,当下鲁渔更是胆战心惊得直直跳了起来。 “汪汪!” 似乎是不愿相信一般,当下鲁渔只一通乱叫,可是他的耳朵却清楚听到这是一通狗吠声。 “天!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变成狗了?” 看着自己带着爪子的毛茸茸双手,和一身毛茸茸的黑毛,鲁渔精神几近崩溃。 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的鲁渔,当下慢慢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细节,可是他却只记得自己被茅衷一通猛打,自己整个人被打落在地,最后自己脑袋一阵巨痛,然后就没有了知觉,至于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再也不知道了。 “汪汪!” 鲁渔很想大喊几句“为什么?”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困惑,可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狗吠声,这不仅让他没有得到发泄,反而越发感到抓狂。 “嘿!小家伙!你醒了啊?” 听到李乔惊喜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然后便是一阵巨大的脚步声,鲁渔顺着声音抬起狗头望去,只见李乔正一脸欣喜的朝自己走来。 “汪汪!” 看到李乔,鲁渔心中大喜过望,对着他就喊道“李乔,我这是怎么了?”,可是鲁渔话一出口却又只是变成了一通狗吠声。 李乔俯身抱起鲁渔,一边爱怜的摸着鲁渔的狗头,一边轻声笑道:“小家伙,你乱喊什么呢?” “汪汪!” 鲁渔想说“我没有乱喊,我这是在和你说话!”,可是话一出口却又是一通狗吠,让鲁渔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不是肚子饿了呀?也是,你都昏迷了七天七夜了,确实是应该肚子饿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李乔哪里可能听得懂鲁渔的狗吠声,当下只自以为是的觉得鲁渔是肚子饿了,然后便笑意盈盈的抱着鲁渔就走出了房间。 “汪汪!” “你奶奶的才肚子饿了!老子在和你说话,你聋了是吧?” 难以接受自己变成狗的事实,鲁渔心中愤怒无比,几近失去理智,当下对着李乔就是一通狂骂,可是话一出口却又是一通让他越发崩溃的狗吠声。 在李乔眼里看来,鲁渔似癫若狂的一通狂吠,却让他心中恼火,只当鲁渔是饿得急不可耐,当下重重打了一下鲁渔的狗头,沉着脸骂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肚子饿了,你急什么急呢?我这不是带你去找东西吃了么?” “汪汪!” “老子都说了老子不是肚子饿!哎呀!你奶奶的还敢打老子?” 被李乔打了一下脑袋的鲁渔不由得勃然大怒,猛的从李乔怀中剧烈一通挣扎,双腿直站在李乔的手臂上,扬起狗爪照着李乔的脸颊就打去。 没想到鲁渔居然会像个人一样站起身来照着自己脸颊就是一拳打来,当下李乔在吃惊之下却也反应不满,脑袋向左轻轻一摆,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鲁渔这气怒攻心的一狗爪。 李乔没有被鲁渔这一狗爪而激怒,当下反倒觉得鲁渔这个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摸着鲁渔的脑袋笑道:“小家伙呀小家伙,打你一下还不行了呀?还会还手呀你?你用嘴巴咬我还怕你,你这一小狗拳,我却是不怕。” 鲁渔极度厌恶的猛的一甩脑袋,甩掉了李乔的手,一边对李乔怒目道:“摸你奶奶呀,咬你奶奶呀,老子又不是狗!” “汪汪!” 可是鲁渔这一番破口大骂,听在李乔耳里却又是一通狂吠。 望着似癫若狂的鲁渔,李乔错愕了,好一会才又自以为是的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一阵黯然,对着鲁渔轻声叹道:“小家伙,你是不是想问问你主人怎么样了?” “主人?难道我变成了黑头了么?” 听着李乔的话,鲁渔却不由得在心中大吃了一惊,当下再次低头仔细端详起自己毛茸茸的黑色身体来。 李乔没有理会鲁渔的异样,当下只眼睛黯然的怔怔望着前方,好一会才缓缓哑声道:“你主人可能已是死了吧?” 听着李乔语气悲痛的这一句话,当下鲁渔心中又是一惊,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李乔,可是当他看到李乔一双眼睛里竟渐渐通红起来,心中竟很不是滋味,也隐隐一阵感动。 其实李乔这一句话不知是在和怀中的鲁渔说,还是在和他自己说?但是很快他就从悲痛的情绪中稳住了心神,低头望着怀中的鲁渔,轻声道:“你主人魂魄已经消散了,如今只剩下一具肉身,等你填饱了肚子,我就带你去看他吧!” “谢谢你!” 鲁渔怔怔望着李乔,将自己的全部感动化成了心中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谢谢,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口也只是一通狗叫罢了,李乔根本不可能听得懂。 于是当下,李乔和鲁渔这一人一“狗”便直往厨房而去,一路上鲁渔见到的都是一些身穿黑衣的壮汉,而这些壮汉在见到李乔之后,都会很恭敬的躬身说道:“李公子!” “这里难道就是叔叔的逆天府了么?” 望着这一路上的黑衣壮汉,鲁渔已是在心中确定了自己现在身在的地方就是逆天府。 很快,这一人一“狗”就来到了厨房,李乔在厨房里极目一找,当即就在厨房南边的墙上挂着一只已经宰开了的生羊,他心中一喜,弯腰把鲁渔轻轻放在地上,摸平摸他的狗头,笑道:“小家伙,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割几块羊肉过来。” 说罢,李乔便再不理鲁渔,站起身就朝墙上挂着的那只羊走去。 对于李乔摸脑袋的举动,认命的鲁渔已是懒得再去反抗,当下一等李乔走开,他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在厨房四处打量起来,当他发现自己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盆洗菜的水时,他心头一喜,当即就撒开脚跑了过去。 把自己的脑袋往盆中一凑,接着水面的倒映,鲁渔清楚看到了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 “我......我真的变成了黑头!” 对于这么一颗黑不溜秋的狗头,鲁渔再是清楚不过了,这正是黑头的模样,当下心中不由得震惊无比,一屁股跌坐在地。 再次不可置信一样的端详着自己的一双小狗爪,望着自己毛茸茸的身体,鲁渔只在心中暗暗叫苦,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得在心中失声惊呼道:“我变成了黑头,那么黑头呢?黑头去哪里了?” “喏!小家伙!吃吧!” 鲁渔正想得出神,李乔却突然扔下了三块手巴掌大的血淋淋生羊肉,直落在了他身前。 望着自己面前三块血淋淋的生羊肉,鲁渔心中怒火噌的一声就窜了起来,当下猛的跳起来,昂起狗头对着李乔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这是生的!我吃你奶奶呀!” “汪汪!” 可怜李乔却哪里知道鲁渔不吃生羊肉?他现在只当鲁渔是黑头,当下鲁渔的破口大骂,听在他耳朵里却又只是一通狂吠。 看着对着自己狂吠的鲁渔,李乔不由得皱起了眉,当下却还是既有耐心的摸了摸鲁渔的狗头,轻声问道:“怎么了?小家伙,你不吃羊肉的呀?” (5200阅读网-) 第204章 狗如人聪明 饭上淋肉汁 ?(5200阅读网-) 看着一脸困惑的李乔,和自己身前的几块生羊肉,鲁渔只感到欲哭无泪,似乎知道自己再怎么破口大骂也没用,因为李乔根本就不懂自己的话,于是当下他只愤然夺门而去,再不理李乔。 “哎!小家伙,你怎么跑了呀?你不饿呀?” 李乔没想到鲁渔鸟都不鸟自己的羊肉,当下急忙连声追了出去。 鲁渔本来不想再理会李乔,可是他却猛的想起了还要李乔带自己去见“自己”,当下便只能扭过了头,恶狠狠的瞪着李乔。 望着鲁渔恶狠狠的目光,不知怎么的,李乔这一次却竟似懂了鲁渔的心思,当下笑着走到鲁渔身边,俯身抱起鲁渔,笑道:“小家伙,你是急着想见你主人了吧?好吧,那我就先带你去见他吧!” 李乔抱着鲁渔穿巷过廊,不一会就来到了一所偏僻的小房子面前。 鲁渔跟着李乔推门而进,他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黑衣少年,他自然认出来这个黑衣少年正是他自己! “我......我难道真的已经死了么?可我又怎么会变成了黑头?黑头又去哪里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又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身子,鲁渔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疑问连连。 “义父!” 进了房子,鲁渔一眼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自己,可是李乔却一眼看到了双手垂背,面向窗外的李大九。 听到李乔的话,望着窗外想着什么的李大九终于回过了神,当下缓缓转身往李乔看去,却是一眼看到了李乔怀里变成了黑头的鲁渔,不由得惊喜道:“这小家伙醒了?” 李乔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嗯,刚刚才醒过来呢!” 李大九一路笑意盈盈的走到李乔身前,轻轻摸了摸鲁渔的狗头一下,笑道:“你这小家伙生命力真是顽强呀,这样都死不去!” “叔叔!” 鲁渔当即就和李大九打起招呼来,可是李大九听到的却是“汪汪”两声。 知道李大九听不懂自己的话,当下鲁渔便也没有把心中的疑问向李大九问出来,只用力挣脱出李乔的怀抱,径自跳上了床,直走到自己**身边,神色复杂的凝望起自己的面容来。 “小家伙,你主人生命好像没有你这么顽强呀。”不知什么时候,李大九也来到了床边,望着鲁渔生机全无的**发起了呆,神色悲痛。 不知什么时候,李乔也走到了李大九身边,也是神色黯然的望了一会床上鲁渔的**,对李大九皱眉道:“义父,他已明明魂飞魄散了,为什么那个女妖会说他还没有死?” 李大九望着鲁渔的**,缓缓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只能由那个女妖来回答了。” “义父,那个女妖什么来头,身在何方我们都不知道,看来我们要想再找到她会很难了。”李乔望着李大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难找也要找,她是唯一可以救渔儿的人了。”听着李乔略带泄气的话语,李大九语气中却显得很是坚持。 望着床上生机全无的鲁渔**,李乔只在心中暗暗叹道:“鲁渔呀鲁渔,如今我们府下的兄弟都在四散寻找这个唯一能救你的女妖,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带来好消息吧!” “女妖?什么女妖?” 听着李大九和李乔父子俩之间的谈话,变成黑头的鲁渔心中却又是再添了一个困惑。 李大九自然没有注意到鲁渔的困惑,当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把忧心忡忡的目光从鲁渔的**上收回来,望着李乔问道:“对了,乔儿,我嘱咐你打探的那件事如何了?” 听到李大九的问话,李乔当即轻声回道:“义父,据我派往地府的探子回报,范叔叔好像被伍统给关押起来了。” “关起来了?” 闻言,李大九当即皱起了眉,脸色也瞬间就阴沉下来。 好一会,李大九才对李乔沉声道:“乔儿,你范叔叔屡番相助我们,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难......” 似乎已是知道李大九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话,当下李乔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义父,此番为了救出鲁渔,我们逆天府已是元气大伤,此刻根本就没有实力再去地府救人。” 李大九沉着脸道:“我们元气大伤,可是地府这次和火焰山群妖在龙溪河一战也一样是元气大伤,秦家军,楚家军,泰家军都是伤亡惨重!若要救出你范叔叔,此刻正是最好的时机!” 原来,茅山和逆天府一战,双方都是元气大伤,但是五十万火焰山妖军和地府十万鬼军在清水城旁,龙溪河边的一战却是唯独只有地府损兵折将,地府靠着龙溪河的地利,凭着不要命的咬牙坚守,挡下了牛魔王领军的五十万妖众凶猛进攻,最后成功迫使火焰山妖军因为粮草耗尽而撤军,但即使这样,地府在这一场攻防战中,却也已是死伤惨重,十万鬼军仅余四万能回到地府,可谓是这数百年来和火焰山妖众相争中伤亡最惨重的一场战役,而反观五十万火焰山妖军,却是只死了仅仅两万多妖兵,可谓不动筋骨的全身而退。 眼见李大九似乎真的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去救范无救,当下李乔心中大急,忙又说道:“义父,你放心吧!范叔叔没事的,伍统并没有要杀害他之意!” 闻言,李大九不由得困惑顿生,对李乔皱眉道:“哦?此话怎讲?” “这是乔儿猜的!范叔叔乃伍统的左右臂膀,对伍统也从来是忠心耿耿,更是辅助伍统坐上地府鬼王之位的第一人!虽然如今伍统看似地位稳固,但实则他麾下十殿阎王中除了五官王吕眉之外,人人都对他心存不满,各怀鬼胎,而地府下属众鬼其实也都在心中觉得是因为伍统治理无方,所以才导致他们这数百年来和火焰山妖军的相争中总是屡屡大败,伍统其实并不得民心,所以伍统这个老鬼在这个时候是断然不可能杀害范叔叔的,因为这无异于在强敌环伺的时候自断臂膀之举!”李乔望着李大九,缓缓说出了自己的一大番见解来。 听完李乔的一番话,李大九却是显得将信将疑,仍是皱眉道:“乔儿你又是怎么知道伍统在地府中不得民心之事?” 李乔望着李大九,正色道:“这是白大哥和我说的!” 听到是叛逃出地府的白清所说,李大九自然就不能再怀疑李乔的话,当下不由得咧嘴笑道:“原来是白兄弟说的,那看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了!没想到这地府如今竟是处于内忧外患之境,只怕这伍统老鬼是日日忧心,夜夜夜难眠呀!” 李乔点了点头,再次对李大九缓缓道:“嗯!义父,依我看来,此番伍统之所以把范叔叔关起来,一来是做个样子给自己那帮手下看,二来也是想向范叔叔表达一下他自己心中的怒火,等过段时间,这件事情淡了,他自然就会放出了范叔叔,所以义父你根本无需忧心范叔叔之安危!再说了,如果我们贸然大举去救范叔叔,只会让范叔叔更加感到左右为难!” 似乎觉得李乔所言极是,李大九便再没有提要去救范无救之事,当下望着躺在床上生机全无的鲁渔**,竟然渐渐双眼泛红,对着鲁渔的**哑声道:“渔儿呀!但愿我们能 够早日找到那个女妖将你救活!不然你李叔叔我真的没有面目再去你爹娘坟前见你爹娘!” 听到李大九的话,鲁渔的**毫无反应,可是魂魄身在黑头体内的鲁渔却是心头一震,神色激动,当即昂头对着李大九就急声喊道:“叔叔,你知道我爹娘的坟墓在哪里?快带我去!” 可是对于鲁渔这一通激动的大喊,听在李大九和李乔耳朵里,却只是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通狂吠。 误以为鲁渔是黑头的李大九,当下只以为鲁渔是在担心床上的“鲁渔”,于是便坐在床边,摸着鲁渔的狗头低声安慰道:“小家伙,你放心吧!渔儿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知道李大九这一番话是在安慰自己,但是看着李大九一双通红而忧虑的眼睛,鲁渔却也清楚知道,李大九这一番话也是在安慰他李大九自己,对于自己这个刚刚相认没几天的叔叔,一时竟默默无言,心中感动万分。 李大九没有读懂鲁渔一双圆溜溜小眼睛中的感动,当下摸着鲁渔廋骨嶙峋的小身子,心中却是感到万分心疼,不由得扭头对李乔问道:“乔儿,这小家伙吃饭没有?” 闻言,李乔面现苦笑,叹气道:“我刚才给了他几块羊肉,可是它不愿吃,可能是因为心中记挂着自己主人的安危吧。” “汪汪!” “去你奶奶的!你才不愿吃!生羊肉你吃呀?” 听到李乔的话,想起李乔刚才给自己生羊肉吃的事,鲁渔不由得又是心头火气,当即破口大骂起来,可是无奈,听在李大九和李乔耳里却仍是一通狗吠声。 李大九仍只是以为鲁渔无心进食是因为担扰床上“鲁渔”的安危,于是便一边继续摸着鲁渔的狗头,一边继续低声劝慰道:“小家伙,不吃东西可不行,这样你怎么能撑到见你家主人的那一天呢?” 说罢,他也不理鲁渔欲哭无泪的心情,当下只扭头对李乔说道:“乔儿,你还是带他去找点东西吃吧!” 闻言,李乔无奈,当下只得又抱起鲁渔回到了厨房,回到了刚才放着三块生羊肉的地方。 望着自己面前的三块生羊肉,没有人能够体会鲁渔此刻抓狂无比的心情。 李乔自然不会知道鲁渔此刻欲哭无泪的心情,当下仍只是耐着性子对鲁渔轻声劝道:“吃吧,小家伙,你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如何能行呢?” 鲁渔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当下伸出小狗爪将自己面前的三块生羊肉尽皆扫飞到一边,昂起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乔,然后自己便自顾自打量起厨房来,很快他就看到了桌上放着一锅饭,心中大喜,便纵身跳到了桌上。 在李乔目瞪口呆的样子下,鲁渔在这个和他小身子差不多大的饭锅旁边旁直立而起,然后伸出一双小狗爪掀开了锅盖,看到锅里还有着半锅剩饭,他心中又是一阵大喜,当即埋头张嘴狂吃起来。 但是,吃着,吃着,鲁渔却觉得这样也实在味道太寡了点,当下又把一颗黑不溜秋的小脑袋从饭锅中缩了回来,往桌面上一扫,当他看到桌上还放着一碟空空如也,只剩下三两片牛肉,但是还残留着半碟肉汁的碟子时,心头不由得又是一喜,当即走到碟子旁边,先抓起那仅剩下的几片牛肉塞进嘴里,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一边又抱起了还残留着肉汁的碟子。 当看到鲁渔再次在饭锅旁直立而起,然后将手中碟子里的菜汁尽皆倒进饭锅中后,李乔彻底惊得目瞪口呆,一双惊愕的眼睛直欲脱眶而出。 鲁渔没有理会对自己这一系列行为感到惊愕至极的李乔,因为他实在是饿极了,当下只自顾自再次埋头锅中,用一双小狗爪拼命捧起一团团淋了肉汁的饭直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狼吞虎咽起来。 在李乔惊讶的目光下,饥肠辘辘的鲁渔很快就把半锅饭全部塞进了肚子里面。 吃饱喝足的鲁渔背挨着饭锅坐在桌上,心满意足的用一双小狗爪摸了摸自己胀鼓鼓的小肚子几下。 “老天爷!这是一条什么狗呀?” 对于鲁渔的聪明,李乔心中只感到难以置信,可惜他又怎么会知道此刻自己面前的这条狗会是一个人呢? 话分两头,再说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之后的茅山,虽然距那夜与逆天府一战已有七日的时间,但是茅山上下却陷入了一副一蹶不振的光景,人人心中都是对那夜的惨烈一战感到心有余悸,而因为莫斗人之死,斗字堂更是笼罩着一股哀伤的氛围。 夜色下,临字堂的院子里,龙临公独自站在自己房子的窗前出神,就在不久前,封阵融心急火燎的来找过他,说自己的阵冰剑不知被谁给偷龙转凤了,于是他就再也难以入眠。 “六师妹死了,莫师弟被鬼贼所害,唤龙术和阵冰剑不翼而飞,临风剑没要回来,斗龙剑也被抢走了,教我有何面目再去见茅山先祖辈?” 想到自己茅山上最近所发生的一连串不幸事件,身为茅山现任掌门的龙临公只感到羞愧无比,无颜见人。 “咳咳!” 正想得出神,龙临公却感觉到胸膛一痛,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原来,那夜和李大九对拼的那一掌已是让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时半会难以治愈。 好不容易才喘顺了气,龙临公却猛的听到院子外传来了“吱呀”一声开门声,然后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摄手摄脚的从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白袍少年漫不经心的随便扫了扫院子一眼,发现没有人后,他便大步往院子外走去。 “宝儿这么晚是要干什么去?” 望着直朝院子外大步而去的张临宝,龙临公心中感到困惑不已,可是,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当下眼中闪过一抹愧意,便轻轻从窗户里纵身跳了出去,尾随着张临宝而去。 张临宝一路大步流星的走到临字堂外的一片小树林里,这个大大咧咧的傻小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龙临公。 “宝儿,为师养伤的这些时日里,你是不是也每晚都跑来这里修炼呀?” 走进小树林里之后,张临宝便缓缓拔出了自己背后的木剑,正欲动手练剑,没想到他身后的龙临公却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听到自己身后突然想起人声,张临宝吓了一跳,转身惊呼道:“谁?” 等看清自己身后的人是龙临公之后,张临宝又惊又喜,当下慌忙把刚刚拨出来的木剑倒插回背后,急步走到了龙临公面前,躬身惊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龙临公一脸欣慰的望着张临宝,笑道:“宝儿,你从来都没有间断过修炼吧?” 张临宝抬起头,一脸憨傻的摸着脑袋笑道:“因为师父说过像宝儿这样的笨人就应该比别人多付出努力,所以宝儿从来不敢有一日停下修炼!” 龙临公望着张临宝赞许笑道:“宝儿,为师的话你果然是记住了,没有让为师失望。” 顿了顿,他突然又面现愧色,对张临宝叹道:“不过为师最近却是忘了要来教导你!” 眼见龙临公面有愧意,张临宝急忙说道:“师父,你最近身上有伤,自然是应该好好养伤才是,修炼之事,宝儿一个人就行了,反正宝儿人笨,师父你教得快,我也学得不快!” (5200阅读网-) 第205章 茅山掌门临死传功 各派真人共聚茅山 ?(5200阅读网-) 听完张临宝的话,龙临公笑了笑,当下忽然走到一棵树旁边,挨着树干坐下,一边伸出手对张临宝招了招手,一边对张临宝笑道:“来!宝儿,先不要急着修炼,来陪师父说会话。” 本来想劝龙临公回去休息的张临宝见状,心中无奈,当下只得走到了龙临公身边,也挨着龙临公身边另一棵树的树干坐在地上。 张临宝屁股刚一挨着地,龙临公便开口说起了话:“宝儿,如果有一天为师走了,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坚持修炼?” 听到龙临公的话,张临宝没有丝毫犹豫,脱口就道:“自然会!师父不是说我人笨么?那宝儿自然只有比别人更努力才行......” 张临宝话没说完,这傻小子这才像是终于听明白了龙临公刚才话里的意思,当下急忙改口道:“师父,你说什么呀?你老人家修为高深,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龙临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张临宝缓缓道:“宝儿!无论是谁,只要他是个人,那他就总有一天会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仰望夜空,继续沉声道:“除非这个人最后成了神。” 望着仰望夜空的龙临公,张临宝错愕了。 龙临公没有留意到一脸错愕的张临宝,当下仍只是仰望无尽的苍穹,自顾自说道:“宝儿,人活得长久与否,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活得没有遗憾,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去做了,这也就足够了。” 说着,龙临公突然把目光从无尽的夜空中收回来,望向张临宝,语带别意的问道:“宝儿,你有没有会让你感到遗憾的事?” 张临宝也没有让自己多想,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那就好!”说罢,龙临公笑着望向了前方,但是慢慢的,他的眼睛竟渐渐红了,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莫大的哀伤,哑着声音缓缓道:“为师这辈子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唯一感到遗憾的事——就是喜欢你六师叔,但是却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她,等到她死,想要说却已是来不及了。” 听着龙临公嘶哑的声音,看着龙临公伤感的眼神,张临宝再次错愕了,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中却渐渐浮现起木列童的模样。 龙临公稳住心头的伤感,再次扭头望着张临宝,语重心长道:“宝儿,日后如果你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你一定要大胆告诉她,别最后弄成像为师这么一副模样,徒让自己留下一生的遗憾。” 望着龙临公一双老眼,不知为什么,张临宝仿佛从他眼中看出了一股很深很深的疲惫感,又觉得此刻的龙临公不再像是一个执掌天下第一道派的茅山掌门人,而像是一个在和自己倾诉伤心往事的孤独老人,于是,他心中竟也隐隐笼罩上了一股伤感和对龙临公的同情,当下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咳咳!” 随着张临宝的这轻轻一点头,龙临公却再次感到胸膛闷痛,一口气又是险些喘不过来,很是剧烈的气喘咳嗽起来。 张临宝见状,心中大惊,慌忙起身走到龙临公,俯下身轻轻抚摸着龙临公的后背,试图帮助龙临公喘过气来,一边对龙临公轻声道:“师父,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了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修炼就行了。” 龙临公一边拼命喘着气,一边摆了摆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没......没事,这么一点伤还......还要......要不了我龙临公的命。” 眼见龙临公这么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张临宝却哪里会觉得他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当下这傻小子心中一急,便也不管龙临公同不同意,硬是伸手就想要搀扶龙临公回去,一边急声道:“算了,师父,宝儿也不修炼了,宝儿扶你回去休息吧......” 张临宝话没说完,他却猛的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握被龙临公用力握住了,然后一股汹涌澎湃的强大道力便直通过龙临公握住的自己的手涌进自己的体内,如同滔天巨浪一样瞬间冲到他全身上下,更是直冲脑门,让他眼前一黑,当即就要晕迷过去。 在眼睛合上的那一刻,张临宝最后看到的是龙临公对着自己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龙临公笑意盈盈的望着昏倒在地的张临宝,却还是不停的拼命将自己身体里的道力尽数往张临宝体内送去。 直至感觉到自己全身渐渐无力,龙临公这才轻轻松开了张临宝的左手手腕,很是吃力的将张临宝放躺在地上。 “宝儿,为师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也许就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里,收到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望着暂时失去意识的张临宝,龙临公笑着对他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说罢,龙临公便没有再理会张临宝,再次抬头仰望无尽的夜色,身上的无力感越来越重,然后他的神智也渐渐迷糊。 恍惚间,他竟然看到了管列英的样子浮现在夜空之中,正对着自己盈盈而笑,望着管列英的面孔,龙临公竟也轻轻笑了笑,最后他终于像是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来,茅山上根本没有人知道,自从管列英死后,这位现任茅山掌门人便早已心存了去意,而偏偏这个时候茅山上又发生了这么多不幸的事,让他这个茅山掌门人心中大感愧对茅山列祖,于是他便生出了将自己一身功力尽皆传送给张临宝,然后自己力尽而亡的念头。 龙临公就这样心满意足,如释重负的去了,只留下偌大一个群龙无首的茅山派,和自此开创属于自己一段传奇的张临宝。 直至第二天清晨,张临宝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当即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发生了异样,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让自己精神充馈得惊人。 但是,正当张临宝在为自己身体的异状感到欣喜万分的时候,他却猛的看到了背靠树干,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一双眼睛紧闭的龙临公,于是,他这才想起了自己昨晚临昏迷前龙临公拼命往自己体内输送道力的事,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即涌上了他的心头,当下他便慌忙扑到龙临公身边,忍着心头的恐慌,对着龙临公试探性的轻声喊道:“师父?师父?” 张临宝一连叫了几声,可是脸上带笑的龙临公却置若罔闻,仿佛在睡梦中还没有醒来,又仿佛永远睡着了一样。 “师父?师父?” 终于,张临宝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恐慌,叫喊声也越来越大,而且语气中也渐渐带上了哭腔。 “师父!” 等到张临宝扑倒在龙临公怀里,感觉到龙临公身体冰凉,心跳全无的时候,这个傻小子终于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抱着龙临公放声痛哭起来。 张临宝这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惊醒了小树林中无数鸟雀,也惊醒了还在熟睡的临字堂弟子,当下小树林中一大片鸟雀惊慌鸣叫着飞出了小树林,而临字堂的弟子也都人人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个临字堂弟子推开了房门,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一件红色道袍,一边对自己旁边一所房子也刚刚才推门而出的高临昊一脸不满道:“大师兄!怎么回事?这一大早是谁在大喊大叫的?” “声音好像是小树林那边传来的,走!我们去看看去!” 高临昊径自从这位临字堂弟子身边走过,直往小树林大步而去,这位临字堂弟子一边穿着道袍,一边也急急忙忙的就跟着高临昊而去。 龙临公的死很快就传遍了茅山,让整个茅山像砸开了锅一样,人人心中悲戚,茅山上下霎时就笼罩在一股悲伤的氛围中,谁都没有想到茅山在一番血雨腥风之后再遭重创! 龙临公的噩耗也很快就传遍了人界,对于这么一位道行高深的大道士之死,让无数道家门派扼腕,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尽皆赶赴茅山参加龙临公的丧葬,人间一些虔诚信道的老百姓也纷纷不远万里奔赴茅山,就连当今皇帝也是在百忙之中来到了茅山。 站在山门前迎客的孟兵剑看到了童中玉和一位高瘦的白袍老道正并肩而来,当下便连忙迎了上去,却先是对着童中玉一脸感激的笑道:“难得童真人负伤而来,真是有心了!” 然后才收起笑容,对着童中玉身边的另一位白袍老道不冷不热道:“卢真人也有心了!” 白袍老道哪里感觉不出来孟兵剑态度之间的转变?心中不由得一阵火气,但是当下却不动声色,只对着孟兵剑轻声道:“孟真人,节哀顺变!” 对于孟兵剑没有给好脸色白袍老道看的一幕,身在一边的童中玉露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喜意,当下却一脸沉痛的对着孟兵剑问道:“孟真人,上次和李鬼贼一战,龙真人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么?” 孟兵剑神色悲痛的点了点头,愤愤道:“逆天府鬼贼,我茅山派从今往后与他们不共戴天!至于那李鬼贼,我茅山门人他日定然手刃此贼,以祭我掌门师兄在天之灵!” 原来,因为害怕龙临公真正的死法说出去会让见笑,所以茅山上下便一致对外宣称龙临公是因为受了李大九的重伤,最后不治而亡的。 听着孟兵剑的话,白袍老道顿时露出了一脸好笑的表情,仿佛觉得孟兵剑所说的报仇雪恨,手刃李大九之事甚是好笑,因为他觉得如今元气大伤的茅山派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 白袍老道脸上的嘲笑之色却凑巧被孟兵剑看在眼里,孟兵剑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但是当下他却也没有对白袍老道发作,只是对着童真人故意大声道:“童真人,上次多亏你天师道大义凛然,不远万里来相助本门,我茅山派上下感激不尽,至于那些始终心存门派之见,对我茅山见死不救之人,我茅山派上下也牢牢铭记在心!” 孟兵剑话说到最后,一双眼睛却冷冷的看向了童中玉身边的白袍老道。 原来,崂山派虽然名为一派,实则内里又分成两派,一派自称天师道,一派自称太平道。天师道的道家理念和茅山一样,以捉鬼驱魔为已任;而这太平道却从来不管妖魔鬼怪之事,只是专门在人间散播道义,弘扬道法;因为彼此理念不同,所以这两派人便素来不和。而这白袍老道正是崂山派的另一位掌门人,太平道掌门人——卢空。至于孟兵剑为什么对他没好脸色?却是因为记恨他太平道上次没有出手相助自己茅山的缘故。 听着孟兵剑一番指桑骂魁的话,当下卢空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当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时却也无言以对。 童中玉瞥了瞥脸色难看的卢空一眼,心中只感到一阵高兴,当下便对着孟兵剑也故意大声道:“孟真人此言差矣,这些人并不是心存门派之见,而是他们从来都不敢招惹妖魔鬼怪,所以上次逆天府来犯我们江南境地之时,他们是无胆而来,而不是什么心存门派之见。” 孟兵剑哪里听不出来童中玉是在讽刺卢空?当下心中也是感到一阵高兴,便急忙跟着笑道:“呵呵,童真人此言对极!别人爱惜自己性命,这也是对的。” 眼见孟兵剑和童中玉你一言我一句的在交相讽刺自己,当下卢空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冷哼一声,冷眼看着童中玉,冷冷道:“童师弟,你我虽然分掌两道,彼此道家理念也不一样,但我们终究是同门师兄弟,没想到你如今却是帮起了外人!” 说罢,卢空再不理孟兵剑和童中玉,独自一人愤愤然走进了茅山之中。 望着自己拂袖而去的卢师兄,想起他刚才的话语,童中玉也真的是有点开始后悔自己在孟兵剑这么一个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无论如何,太平道终究是自己崂山派的同门,如果这次逆天府大举来犯的是自己天师道,那么他们太平道是铁定会出手相助的,至于茅山派会不会相助,那反倒还是未知之数。 后悔归后悔,但童中玉也是绝无可能下得了脸追上自己的卢师兄去道歉,当下只对着孟兵剑故作对此不以为意的笑道:“孟真人,让你见笑了!” 孟兵剑虽然对于崂山派的内讧确实感到很是高兴,但是当下自然也不会傻到流露于脸上,只一脸虚伪的向着自家山门一伸手,对童中玉笑道:“那里,那里,童真人,快请!快请!” 在一番忙碌的丧葬之礼过后,当天赶赴茅山的一众老百姓和皇帝一行也是在天黑前陆续下了山,但是此番前来的天下道家正派的所有掌门人却在童中玉的号召下留在了茅山上。 临字堂大堂里,分列两行的两排长长座列上均坐满了形形式式的道士,他们既有天下道家第二大派的两位掌门人——卢空和童中玉,也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道家小门派的掌门人,茅山的各堂堂主也是悉数在列,而暂代茅山掌门人一位的孟兵剑却是端坐大堂正中。 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而如今自己又是掌管茅山事务的人,孟兵剑自然是一个开口:“童真人,不知你把诸位真人留下我们茅山,这是作何用意?” 看着一脸困惑的孟兵剑,童中玉却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只是缓缓扫视场上所有道士一眼,好一会才沉声道:“诸位真人,这新近崛起的逆天府鬼贼甚是猖獗,如今更是已经目中无人到胆敢来犯茅山派,茅山派号称天下道学之所宗,他们此番之举动不仅仅是在挑战茅山,更是在挑战我们所有天下正道!我们如今若不还以他们颜色,他们势必越发猖獗,鬼手只怕不日之间便伸遍天下!和茅山派一战,他们已是元气大伤,此刻若我们天下道家诸派合力,齐赴岷山,定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免除后患!” 童中玉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对于童中玉的话,孟兵剑显得也是吃惊不小,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沉吟了一会,只觉得童中玉这番建议无异于就是在帮自己茅山派找个绝好的机会报仇雪恨,当下便当先起身叫起好来:“好!诸位真人,童真人所言极是!此刻正是我们天下道家正派齐心合力,共诛逆天府鬼贼的绝好时刻!” 等孟兵剑说完他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之后,卢空去当即就泼起了冷水,对着童中玉冷笑道:“哼!童师弟,你此言也未免太过有点大惊小怪,为人耸听了,一个小小的逆天府如何能成气候?他们最多只能龟缩在西部境地,什么鬼手能够伸遍天下纯属无稽之谈!” 说罢,不理脸色难看的童中玉,他又扭头看向孟兵剑,笑道:“孟真人,这么一个小小的逆天府,你们茅山派号称天下道学之所宗,又怎么可能奈不得他们?此番他们如此气势汹汹的来犯,不也被你们茅山给赶回去了么?” (5200阅读网-) 第206章 两派七门不欢而散 阿大阿小合战小孽 ?(5200阅读网-) 听完卢空的话,当下场上其他门派的掌门一时沉寂无声,似乎都默认了卢空的话,表明自己不愿插手茅山之事的立场。 没有想到卢空心存门派之见居然这么深,孟兵剑心中愤概,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毕竟只是自己茅山之事,与他门别派确是无关,但是当下他仍是忍不住恶狠狠的瞪着卢空,以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卢空这一番话说完,脸色最难看的却是童中玉,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卢空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肆奚落自己,但是当下他却忍住没有发作,只耐着性子对卢空正色道:“卢师兄,这件事真的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如果你见识过那李鬼贼的实力,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假了。” 听完童中玉的话,想起那日李大九的威风,封阵融还是感到心有余悸,当下竟忍不住站起来对场上众道沉声道:“童真人所言确实不假,那李鬼贼一身修为已达憾山镇海之境!” 封阵融的话,让场上众道心中震撼不已,因为他们都清楚知道“憾山镇海”境界意味着什么,如果这是真的,这意味着李大九的实力在鬼界之中几乎是一骑绝尘,甚至连伍统都无法与之相比,唯一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鬼界第一鬼——关羽。 对于场上众道震撼不已的一副模样,童中玉显得很是满意,当下不由得赞许性的看了封阵融一眼,然后这才趁热打铁,对着所有人继续正色道:“那李鬼贼一身修为不仅已达憾山镇海之境,他麾下还有温亦、白清这两位鬼界十鬼,他们逆天府的实力实在不容我们小窥,若果对他们继续坐视不管下去,假以时日,他们定成人界大害,为祸四方,若果到了那时,我们想要再把他们铲除,只怕也就没那么容易了,一切也就悔之晚矣了!” 童中玉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刚一说完,孟兵剑便紧跟着煽风点火,环视一圈场上众道,沉声道:“童真人所言对极!诸位,逆天府鬼贼和我本门七日前的一战已是元气大伤,此刻正是千载难逢,把他们连根拔起的最好机会......” 不等孟兵剑把他那一番激昂的话语说完,卢空却已经一脸不耐烦的霍然起身,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元气大伤?孟真人,据我所知,逆天府此番前来贵派的府中高手也不过李大九和卓媚娘二人而已,温亦老鬼、白清和马六都没有来,而贵派高手尽出,却不仅没有留下他们,还白白折损了龙掌门和莫真人,我看,真正元气大伤的是贵派才是吧?” 虽然卢空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样的事实总是让人听起来很是刺耳,当下茅山一众老道人人面现怒意,向来脾气暴躁的舒在赫更是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卢空怒目道:“卢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笑话我们茅山的意思么?” 冷冷瞥了一下暴怒如雷的舒在赫,卢空却凛然不惧,当下只冷笑道:“呵呵!贵派号称天下道学之所宗,贫道哪敢笑话贵派?此番贵派之所以伤亡惨重,贫道也只是觉得贵派此乃轻敌之故,心中从来不敢有半点笑话贵派之意!” 当下谁听不出来卢空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一众茅山老道面色是越来越难看了,个个恶狠狠的瞪着卢空,场上的气氛顿时显得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眼见自己的卢师兄和茅山众道当场就要闹翻,童中玉虽然也恼他言语说得难听,但心中却终究当他是同门师兄,为免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便趁着茅山众道还没有发作的时候,赶忙对卢空沉声道:“卢师兄,逆天府鬼贼野心勃勃,路人皆知,此时此刻,正是我们天下正道团结一致,联手抗敌的时候,你实在不能再心存狭隘的门派之见......” 听到童中玉最后的一句话,卢空只感到恼羞成怒,当下便不让童中玉再继续把话说出去,对着童中玉冷哼道:“哼!什么野心勃勃?童师弟,你别以为你师兄我此番没来相助茅山,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也不理一脸错愕的童中玉,扭头对孟兵剑沉声道:“孟真人,据贫道所知,逆天府鬼贼此番之所以不惜大动干戈,不远万里赶赴贵派,对贵派实则并无恶意,不过是来和贵派讨要一位名唤鲁渔的小鬼吧?” 卢空这一番话,直让孟兵剑和童中玉都是哑口无言,因为他们清楚知道卢空说的就是事实,若果那日茅山愿意放出鲁渔,也就不会有那一场山门前的恶战了。 场上一时鸦雀无声,这时,一位身穿灰袍的精瘦老道却缓缓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童真人躬身道:“童真人,卢真人所说之事,贫道也略有耳闻!贫道觉得卢真人所言甚是有理,这逆天府鬼贼实力再强横,他们应该也还没有不自量力到敢和我们天下所有正道作对!” 说罢,他又转而望向孟兵剑,也是躬身道:“孟真人,虽然不知贵派和逆天府鬼贼有何恩怨,但此乃贵派门内之事,请恕我乾坤门实在不便插手干预,贫道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灰袍老道也不理孟兵剑和童中玉作何反应?当下转身就往门外而去,没想到他这一带头,场上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也是纷纷离座而起,看样子也是准备开口动身告退了。 见状,童中玉心中一急,便急忙对着灰袍老道急声大喊道:“欧阳真人,且慢!” 原来,人界道家比较有名的几个门派被世人统称为“两派七门”,两派自然指的就是茅山派和崂山派,而这乾坤门却是七门之一,虽然实力不及茅山和崂山的一半,但却也是天下有数的道家大派,更是余下七门之首,人界排行第三的道家门派,雄踞岭南一带,而这灰袍老道正是乾坤门的现任掌门人——欧阳律。 听到童中玉的叫唤,当下欧阳律无可奈何,只得皱眉转身道:“童真人,还有何事?” “欧阳真人,逆天府鬼贼绝无可能是甘于安分守己之辈,此时正是我们将他们连根拔起的大好机会......” 童中玉还试图继续劝服欧阳律,可是欧阳律再次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躬身道:“童真人,请恕贫道爱莫能助,告辞了!” 说罢,欧阳律便终于挥袖大步而去,余下其余门派的掌门人也是纷纷向孟兵剑拱手告辞,陆陆续续离开了临字堂。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留在大堂上的却是卢空,当下只见这高瘦老道对童中玉冷笑道:“童师弟,别人门内之事,实不是我们外人所应该干预的!” 说罢,他便也终于大步转身而去,只一会就消失在茅山众道和童中玉愤愤然的视线中。 于是,童中玉试图集合天下正道门派齐赴岷山,趁逆天府元气大伤之际将他们连根拔起的计划,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话分两头,再说回岷山上的逆天府。 魂魄寄附在黑头身上的鲁渔终日虽然无所事事,却也吃好喝好,很快就把黑头廋骨嶙峋的小身子吃得肥肥胖胖,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再加上因为经过李乔的一番大肆宣传,府中众鬼都知道了黑头死守小月崖上的忠心之举,于是人人都对鲁渔爱护有加,只拿他当成一条忠犬,鲁渔去到哪里倒也都受人尊敬,鲁渔实际上很享受这种尊敬,只是让鲁渔感到难以忍受的是 ,这里每个人见到他都会忍不住逗弄一番,或是怜爱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或是干脆抱起来玩耍。三番四次之后,鲁渔终于忍无可忍,把但凡敢摸他脑袋的人都狠狠用狗爪将他的手划个稀巴烂,而那些胆敢把他抱起逗弄的人,他更是干脆就在这个人身上撒尿,偏偏这些人又不敢对他怎么样,自此之后,便再没有人敢随便招惹鲁渔这条小疯狗,人人心存惧意,敬而远之,美其名曰:“赖尿狗”。 这样变成狗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鲁渔竟也渐渐错以为自己就是一条狗了,只有每当看到那具躺在床上生机全无的自己**时,鲁渔这才会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人,但是鲁渔却也不是每天无忧无虑,偶尔在夜深梦醒之时,他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曾经在茅山上的岁月,想起茅山上的一切,想起被自己气死的管列英,他会愧疚落泪;想起自己深爱着的,却又以为她已经嫁给了唐兵桓的木列童,他会难过落寞;想起一直不求回报来帮助自己的米列蓝,他会感到叹惜和感动;甚至有时他还会想起秦列喜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也只有这时他才会露出笑意。 “我总有一天会再回去的,我一定会查出陷害我的凶手的!”但是鲁渔心中一直最记挂的事,却还是想着要帮自己洗清自己所蒙受的巨大冤屈。 这一天吃过午饭之后,鲁渔正懒洋洋的趴在岷山逆天府大门前的一具石狮子背上晒太阳时,变成狗后听觉灵敏的他却猛的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正沿着上山之路朝自己这边走来,在逆天府待了这么久,府中所有人的脚步声他都已经熟悉无比,往往只要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来人是谁,但是这道脚步声却让他感到截然陌生,当下心中好奇心起,他便站起身来,纵身从石狮子背上跳上了石狮子的头顶,往上山之路的方向昂头张望。 只一会,一个身穿白衣,美若女子的绝美少年便出现在鲁渔视线中。 “哟!怎么是这娘娘腔?他来这里作什么?” 望着逐渐走近的白衣美少年,鲁渔一眼就认出了这小子是让自己讨厌无比的钱小孽,当下心中顿感困惑无比。 鲁渔一眼就看到了钱小孽,可是钱小孽却并没有一眼就看到鲁渔,当下只见他低着头,只默默的往前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两道细眉紧皱,俊美的容颜竟显得有几分教人心碎的憔悴。 “喂!死娘娘腔,你跑来这里作什么?”望着满怀心事的钱小孽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鲁渔当即就对着他喝问起来。 “汪汪!” 可是听在钱小孽耳朵里,鲁渔这一番喝问自然就成了一通狗叫声,当下他被鲁渔的叫声惊醒过来,当看到站在石狮子上的鲁渔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初自己在扬州见到的黑头,当即一脸欣喜,抬头对着鲁渔笑道:“嘿!小家伙,好久不见了!” “喂!小子,你是谁?敢乱闯我们逆天府地境?信不信老子我一口把你给吞了?” 钱小孽没有想到,鲁渔还没有对自己有所表示的时候,他面前的巨大石狮子却猛的张开血盆大嘴,诡异的对着自己说起话来。 “啊!妖怪!” 看着突然张嘴说话,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的石狮子,钱小孽惊叫一声,只惊得脸上变色,当即纵身向后跃退几步,一副唯恐避石狮子不及的样子。 在钱小孽的尖叫声中,那巨大石狮子突然化成一缕轻烟,然后在钱小孽惊愕的目光中变成了一只高大魁梧,狮面人身的妖怪,与此同时,大门另一边的另一座石狮子也同样在一缕轻烟中变成了一只高大魁梧,狮面人身的妖怪。 原来,这正是当初鲁渔在扬州白府遇见的那两位跟着白清,名唤阿大、阿小的狮子怪,因为他们在扬州相助外人之事,所以白清便罚他们变作逆天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负责看守大门。 “小畜生,给老子滚下来!天天跑到老子身上晒太阳,总有一天老子宰了你!” 变回庐山真面目的阿大,第一件事却并不是继续盘问钱小孽,而是对着站在自己头顶的鲁渔急声大吼。 如果说逆天府中有谁是丝毫不把鲁渔这条狗放在眼里的,那么这两个家伙肯定就是阿大、阿小这两个流落异乡的苦命狮子怪,他们不仅仅是不把鲁渔放在眼里,鲁渔甚至已经有好几次从他们的大眼睛中看到对自己垂涎欲滴的目光,好几次偷听到他们说要把自己偷偷宰来吃的谈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鲁渔在逆天府众鬼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只怕这两个馋嘴家伙早把变成狗的鲁渔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了。 “他奶奶的!这死混蛋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 鲁渔自然也知道这阿大根本不可能敢宰了自己,但是因为阿大已经从石狮子变回了庐山真面目,鲁渔却再难以忍受他一头金黄鬓毛的臭味,一边在心中暗自骂骂咧咧,一边忙不送的跳下了他头顶。 同样从石狮子便会庐山真面目的阿小却没有鲁渔站在头顶的烦恼,当下他只对着惊得脸上变色的钱小孽怒目道:“小子!你是谁呀?跑来我们逆天府作什么?不要命了是吧?” 看到这两座会说话的石狮子原来是由两个妖怪变成的,当下钱小孽惊慌的神色却渐渐消退了,当下只一脸不屑的扫了扫阿大和阿小一眼,笑道:“原来只是两个看门的,你们没资格知道本公子的名号,也没资格知道本公子是来作何贵干,你们还是快快替本公子叫你们府中能管事的人出来!” 看到钱小孽目光中对自己的不屑,当下阿小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怒道:“哎呀!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瞧不起我兄弟俩?看来今天我哥俩不揍得你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都不知道我哥俩的威风!” 说罢,他朝阿大使了个眼色,便当即松动起拳头的筋骨,不怀好意,凶神恶煞的直朝钱小孽而去。 阿大自然知道阿小这是示意只动手的眼色,当下便也捏着一双硕大的拳头,恶狠狠的和阿小分从两边,直朝钱小孽慢慢围去。 “这两个浑人!一言不发就要动手打人!而且还不知羞耻的人多欺人少!” 看着不怀好意的直朝钱小孽围去的阿大、阿小,鲁渔心中对这两个狮子怪暗暗鄙夷不已,但是他却也没有要相助钱小孽的意思,因为他对钱小孽也向来没什么好感,当下只饶有兴致的坐在地上看起了热闹来。 看着朝自己围来的两头高大魁梧,肌肉强壮的狮子怪,钱小孽俊美若女子的嫩白小脸上却也没有多少惧意,当下只对着他们笑道:“你们真的不打算进去通报就要对本公子动手么?” “臭小子,你这不是废话吗?吃我一拳!” 阿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钱小孽,当即就狠狠一拳照着钱小孽面门挥去。 眼见阿小当真一拳就照着自己面门打来,钱小孽却是不怒反喜,大笑道:“哈哈!好哇你个死妖怪!当真敢对本公子动手了?那就不要后悔了!” 说罢,钱小孽灵巧至极的一闪身,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阿小的这一拳, 眼见自己兄弟一拳落空,阿大大吼一声就跟着朝钱小孽狠狠一拳打去。(5200阅读网-) 第207章 鬼状元喝退双狮 钱小孽身世神秘 ?(5200阅读网-) 眼见阿大也一拳朝自己打来,钱小孽不慌不忙的再次一闪身,阿大一拳落空,整个人收势不及,竟是直直冲过了钱小孽身边。 “哈哈!想打本公子一拳,那就先吃本公子一脚!” 眼见这两个狮子怪一言不合就对自己拳头相向,当下钱小孽也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照着阿大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踹去。 没想到被钱小孽一脚踹中屁股的阿大却一点事没有,连脚步都不挪半分,整个人纹丝不动,只扭头对着钱小孽冷哼道:“哼!臭小子!你没吃饭是吧?一点力气都没有!” “哎呀!这两个死妖怪修为不高,一身蛮力却是惊人!” 没想到自己一脚居然踹不动阿大,当下钱小孽不由得也是在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可是不容他多想,阿大和阿小便前后同时一拳朝他打来。 面对阿大、阿小的前后夹攻,钱小孽反应也不满,轻轻一跃,整个人便灵巧的跃到了他们头顶之上,踩着阿小的脑袋跳落在地,动作一气呵成,显得他的身手甚是利落敏捷。 于是,当下钱小孽仗着自己身法的灵活,上蹿下跳,阿大、阿小这两头狮子怪愣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直把阿大、阿小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阿大、阿小一身蛮力惊人,再加上皮糙肉厚,钱小孽的拳脚却也伤不了他们分毫,一时三人竟周旋不下,形成了僵持之局。 “这死娘娘腔身法都挺不错的,只可惜这修为却也太浅了。” 看着在阿大、阿小两个狮怪的不停攻击下仍是可以挥洒自如的钱小孽,在一旁看热闹的鲁渔心中又是暗赞又是惋惜。 “阿大、阿小!住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当下钱小孽正和阿大、阿小耍得不亦乐乎,他却猛的听到逆天府大门方向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喝斥声。 听到这道突然传来的喝斥声,阿大和阿小却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因为他们不用看,他们也知道自己身后说话的是谁,当下这两头家伙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然后齐齐怪叫一声,各自跑回大门两边,同时化成一缕轻烟,顿时变回了两座一动不动的巨大石狮子,只是虽然他们变回了石狮子,但一张狮脸上却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会感到十分诡异。 白清从大门径自往钱小孽走去,在经过鲁渔的时候,低头对鲁渔笑了笑,在经过变回了石狮子的阿大、阿小时,却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让阿大、阿小不敢再继续装一动不动的石狮子,慌忙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白清。 “白叔叔!” 望着朝自己笑意盈盈走来的白清,钱小孽当即眉笑颜开。 看着自己面前的钱小孽,白清眼中先是欣喜,继而却是困惑,他当即就皱眉道:“小......” 不等白清把话说完,钱小孽却慌忙急声打断了他的话:“叫我钱小孽!” “小孽?” 听着钱小孽的话,白清上下打量钱小孽一番,眼中的困惑却是越发的多了。 望着白清打量自己的困惑目光,钱小孽不由得俊脸一红,好一会才又继续嚷道:“我现在是钱小孽公子!” “钱小孽公子?” 白清双眼圆睁,显得越发的惊讶,但是过了一会,他却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一样,情不自禁摇头笑了笑,对钱小孽笑道:“钱公子呀,那你大驾光临我们逆天府,不知有何贵干呢?” “嗯......”钱小孽沉吟了一会,显得犹豫不决,但是最后终于还是红着一张美若女子的俊脸,对白清轻声道:“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小混蛋的。” 望着钱小孽通红的脸颊,白清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似笑非笑道:“你是来找一位小混蛋,还是来找一位公子呀?” 听着白清的话,钱小孽虽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清,但是却像是被白清说中了心事一样,当下一张俊脸却越发的红了。 “小混蛋?这死娘娘腔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找我就找我了,这死娘娘腔脸红个什么呀?” 听着白清和钱小孽之间的谈话,鲁渔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但是看着钱小孽泛起红晕的俊脸,他一时却又感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暗自皱眉道:“糟了!这死娘死娘腔该不会真的是看上我了吧?” 白清看着面红耳赤的钱小孽,当下忍住心中的笑,只故意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番钱小孽,故作不可置信的惊呼道:“钱公子,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如此癖好!” 看着白清故意装出的这么一副吃惊模样,钱小孽虽然红着脸,但脸色却也沉了下来,恼怒道:“白叔叔,你再这样,我就翻脸了哈?” “好!好!好!那我闭嘴就是了。” 眼见钱小孽似乎是真的开始生气了,当下白清便也不好再取笑他,只笑道:“那请问钱公子,你想要找哪位小混蛋呀?要不要在下帮你引见,或者带路什么的?” 虽然觉得白清言语中仍是带有打趣自己的意思,但是终究没有刚才那么过火了,当下钱小孽便也没有再去斤斤计较,只没好气的皱眉道:“这是你的地盘,本公子初来咋到,自然要你带路。” 白清也对钱小孽没好气道:“钱公子,那你也得和我说你要找的到底是谁呀?不然你白叔叔我怎么带路?” 钱小孽脸上的红晕终于退去,整个人终于恢复如常,对白清轻声道:“他叫鲁渔,我听说他现在就在你们逆天府。” “鲁渔?” 闻言,白清吃了一惊。 “哎呀!惨了!真的是看上老子了!”听到钱小孽的话,白清吃了一惊,但是鲁渔却在心中暗暗叫起了苦来。 望着钱小孽一脸期待的表情,白清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沉重道:“他现在已是等于死了。” 听到白清的话,钱小孽心房如遭雷击,脑海霎时一片空白,好一会才睁着一双美丽又魅惑无比的大眼睛望着白清,眼眶渐渐泛红,哑声道:“意思是说,那件事是真的了?他真的被茅衷那老混蛋打得魂飞魄散了?” “嗯,一个多月前,他确实是被茅衷打得魂飞魄散了,如今留在我们府中的只是一具没有了魂魄的**罢了。”望着钱小孽哀婉欲绝的神情,白清再次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钱小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疯了一样对着白清尖声大喊。 耳听钱小孽的喊声中竟是带了哭腔,虽然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但鲁渔却也隐隐感到自己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跟我来吧。”眼见钱小孽整个人都像是要崩溃掉了,当下白清无奈,只得转身往府中而去。 钱小孽神情恍惚的跟着白清就往府中就去,在经过鲁渔身边时,他却下意识下俯身一把抱起了鲁渔。 “小家伙,你主人一定还没死的,对不对?”钱小孽轻轻摸着鲁渔的狗头,一边跟在白清身后,一边轻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只是不知道他这是在说给鲁渔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也不知是因为从来没有和钱小孽如此亲密接触过,还是因为他变成狗后嗅觉灵敏了很多,当下被钱小孽抱在怀中的鲁渔,竟隐隐闻到钱小 孽身上有一股醉人的幽香,让鲁渔感到目眩神迷。 当白清带着钱小孽来到那所放置着鲁渔**的房子,当钱小孽看到床上躺着的全无生机的鲁渔**时,他整个人瞬间怔住了,手中抱着的鲁渔也被他情不自禁松开了手,幸亏鲁渔反应敏捷,知道借力一跳,在落地的时候才不至于摔倒。 “小混蛋!” 也不知钱小孽怔怔的看了鲁渔的**多久,好一会两行清泪才顺着俊美至极的脸颊滑落,他凄婉的大喊了一声,当即奋不顾身的扑倒在鲁渔床头。 “小混蛋!小混蛋!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怎么能够这样?以后谁请我喝酒呀?”钱小孽一脸彷徨的望着鲁渔,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低声抽泣,嘴中喃喃自语。 被钱小孽松手落地,差点跌了一跤的鲁渔,当下眼见钱小孽这么一副如痴欲傻的凄楚模样,心中竟是不忍怪责钱小孽,反倒是一股暖意升起,他竟然也跟着怔住了。 眼见钱小孽这么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白清也是始料未及,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对钱小孽轻声道:“当初在茅山上,有一个来救他的女妖说他只是死了一半,其实还没有死。” “什么?”听到白清的话,钱小孽当即错愕回头,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听错,他又再次问了一遍白清。 白清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那位女妖确实是这么说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她修为很高,连茅衷也奈何不得她,想来所说不会假。” “真的?” 闻言,钱小孽像个正在哭泣的孩子被人用糖果哄妥了一样,当即破涕为笑,但是很快她却又皱起了眉,一脸不满的对白清怒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快去叫那位女妖来救他呀?” 白清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不是我们不叫,而是我们现在根本就找不到那位来路不明的女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妖踪在何方?” 这样说着,白清心中却又隐隐升起了一种担扰,在心中暗道:“连你都知道消息找上门来了,如果那女妖真心想救这小子,按理说也应该早已来到岷山才是!莫非她是在骗我们?” 这样想着,白清却又很快否决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暗道:“不对,她骗我们又有何用?莫非她现在有事脱不出身来?” 白清正想得出神,钱小孽却已经把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只忧心忡忡的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鲁渔肉身,自顾自呢喃道:“小混蛋,你真的还没有死么?” 在放置鲁渔**的房间待了一阵之后,白清便带着钱小孽去见李大九了,而钱小孽这小子却偏偏硬要抱着鲁渔也去。 路上,钱小孽突然没来由的对着白清的背影正色道:“白叔叔,不要把我的身世说给别人知道。” 走在前面的白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一脸错愕的扭头望向身后的钱小孽,皱眉道:“为什么?” 钱小孽一脸不耐烦道:“你别管为什么,总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世,你答应我就是!” “嗯!好!” 虽然不知道钱小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当下白清也只得答应了他这个请求,然后继续大步走在前面带路。 对于白清和钱小孽这一番约定,当下身在钱小孽怀里的鲁渔却不由得偷眼看着钱小孽,心中暗自困惑道:“这死娘娘腔的身世还见不得人了?” 见到李大九,白清当即指着钱小孽开口介绍道:“李大哥,我来介绍,这位是......” “本公子名叫钱小孽!”不等白清把话说完,钱小孽却已经是抢先自报了名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钱小孽总是要抢着打断自己的话,但是当下白清却也没有介意,只在心中暗自好笑,继续对李大九缓缓道:“李大哥,上次在扬州,就是这位钱公子救了我。” 闻言,李大九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得出来钱小孽一身修为并不高,所以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钱小孽当初能够在莫斗人和傅蒙二人手里救出白清,但是当下他却也没有让自己多想,很快就对着钱小孽感激的笑道:“哦?如此说来钱公子还是我们逆天府的大恩人啰?” 钱小孽轻轻一笑,说道:“那里,那里,不过乃本公子举手之劳罢了!” 白清扭头望着钱小孽,也跟着介绍起李大九来:“钱公子,这位是我李大哥,我们逆天府府主。” 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白清是带自己来见逆天府府主,但是当下在得悉李大九的身份之后,钱小孽仍是不得不对着李大九虚伪的客套一番:“久仰李府主大名!幸会幸会!” 李大九笑意盈盈的望着钱小孽问道:“钱公子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但凡我逆天府能帮得上忙的,在下一定不遗余力!” 眼见李大九言辞诚挚,仿佛真的只要自己开口让他去帮忙,他就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帮,钱小孽不由得一阵错愕,心中对李大九不禁就有了很大的好感,暗自赞叹:“好一个义薄云天的汉子!” 望着一脸错愕的钱小孽,当下白清去忍不住凑到李大九耳边低声道:“李大哥,他是兰若寺的人,而且身世惊人,来头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只是白清我答应过了他不把他的身世说出来,就请李大哥恕我不便详告了。” 向来就是义薄云天的李大九自然能够理解白清的处境,所以丝毫没有怪罪白清这一番欲言又止,当下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也低声道:“白兄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居然你们是朋友,这钱公子又救过你,你答应了他的事自然就不应说出来。” 看着白清和李大九窃窃耳语,回过神来的钱小孽心中困惑,只以为白清是在泄露自己的秘密,当下不由得俊脸含怒,当即就怒目白清,大声嚷道:“喂!白叔叔!你在说什么?你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了?” 眼见钱小孽勃然大怒,当下白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李大九却已经是抢先笑道:“钱公子勿要误会,白兄弟他说的不是公子的事,他只是在向在下汇报一些本府的事务。” 没想到李大九反应这么快,当下白清暗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了钱小孽。 虽然对李大九的话有点将信将疑,但是别人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钱小孽不信也得信了,当下却还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清,以示心中不满。 眼见钱小孽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当下李大九便急忙再次开口问道:“钱公子,你还没和在下说,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 “李大哥,他这次是来看鲁渔的。” 不等钱小孽答话,白清却已是抢先接过了李大九的话,一边似笑非笑的望着钱小孽。 感受到白清目光中的一股异样,钱小孽虽然一张嫩白如玉的俊脸上又是忍不住红晕泛起,但他心中却也直对白清恨得牙痒痒,当下却也不好在李大九面前发作,只对着李大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了白清的话。 “哦?钱公子原来和我侄儿也有交情呀?” 见钱小孽轻轻点了点头,李大九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但是想起鲁渔如今生死未明,他眼神却又当即黯淡下来,对着钱小孽叹了口气,缓缓道:“钱公子,虽然你不远万里有心来看我侄儿,可惜我侄儿现在却无法起来见你了。” (5200阅读网-) 第208章 上古三妖山顶相争 鲁渔小孽一起洗澡 ?(5200阅读网-) 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上,一位身形魁梧得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黄衣男子,一位身穿绿衣的绝美女子和一位身穿黑衣的精瘦男子形成对峙之势,从他们身上冒出的三股惊人妖气笼罩了整个天地。 阿柳沉着俏脸怒目黑衣男子,冷冷道:“阿鹏,我们不想和你打!” 站在阿柳身边的黄衣男子也紧跟着对黑衣男子皱眉道:“阿鹏,虽然如今你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但我们毕竟曾经同列上古四妖,情同手足,我和阿柳真的不愿和你动手。” 原来,这三个正在对峙,妖气惊人的妖怪正是上古四妖之中的三位——阿柳自然是柳树精,身穿黄衣的男子则是当日鲁渔在莲山遇上的那个石头怪,而至于那位身穿黑衣的精瘦男子则是大鹏怪。 身穿黑衣,一双目光如鹰般锐利的大鹏怪当下嘴上挂着一抹阴森森的笑,对着阿柳和石头怪笑道:“我也不想和你们打,但是谁叫你们身上的妖丹却让我垂涎欲滴呢?” 听着大鹏怪的话,阿柳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感到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当下对着大鹏怪怒声呵斥道:“阿鹏,我真是没想到为了追逐更强大的力量,你竟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听着阿柳的辱骂,大鹏怪显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面现狰狞之色,缓缓笑道:“阿柳,这怎么能算是丧心病狂呢?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乐趣就是追逐无穷无尽的力量,你怎么能残忍的剥夺我这种乐趣呢?” 看着面现狰狞之色的大鹏怪,石头怪失望至极的摇了摇头,叹道:“阿鹏,你真的是已经无药可救,走火入魔了!当年我和阿桃、阿柳三个手下留情,没联手把你杀了,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似乎终于没有耐心再去和阿柳、石头怪啰嗦,当下大鹏怪脸色一沉,冷冷道:“大石,我没兴趣在这里听你说陈年旧事,我只是想知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如鹰般锐利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机,望着石头怪和阿柳阴森森道:“二位现在是要继续逃跑?还是选择痛痛快快的跟我来打一场,做个了断?” “大石,我们走吧!” 眼见这大鹏怪动手在即,阿柳对着石头怪喊了一声,纵身就走,可是石头怪却纹丝不动,仍然留在原地。 见状,阿柳错愕了,好一会才在半空对着石头怪急声道:“大石,你怎么还不走啊?想等着这死疯子收拾你呀?” 石头怪警惕的扫了一眼大鹏怪,见他暂时还没有要发难的意思,便对着身在半空的阿柳正色道:“阿柳,这个疯子天生长着一对翅膀,而我们却要靠消耗自身妖气和他赛跑,等到我们妖气耗尽的那天,我们始终是会被他追上的,与其到头来我们两个都得死,不如今日我且留下挡住他,让你先脱身也好!” 闻言,阿柳整个人都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当即就怒目石头怪,娇声喝斥道:“大石,你说什么?你疯了!我们两个人合力都打不过这死疯子,你一个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我们还是快走吧!” 石头怪苦涩的笑了笑,但是却神色倔强,对着阿柳沉声道:“阿柳,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选择的办法,我们再继续这样逃下去,到头来我们两个都得死!” 望着神色倔强的石头怪,阿柳只感到心中一痛,当下眼眶一红,含泪摇头道:“不!你若是不走,我也不走!” “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看你们生离死别!” 似乎终于无法再忍受石头怪和阿柳的罗里吧嗦,当下耐性耗光的大鹏怪双手猛的变成一双锐利无比的鹰爪,身形一动,脸色阴森的直朝石头怪冲去。 “走!” 眼见大鹏怪终于动手,当下石头怪脸色一变,不敢怠慢,猛的大吼一声,使出全身妖气,双掌直朝身在半空的阿柳打去。 阿柳一时反应不过来,被石头怪用尽全力的一掌所带起的巨大掌风将她整个人直直推飞出去。 因为石头怪这一掌已是用尽了全力,阿柳又是处于始料未及的状态之下,当下她整个人竟然不受控制的直飞出去,速度惊人至极,她想停也停不住,只一会,石头怪和大鹏怪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阿柳!快去救你的弟弟吧!别再回来了,别辜负了我这一番好意!” 阿柳不受控制的被石头怪的掌风直推飞出了好远好远,耳中才传来了石头怪回荡在天地间的雄浑声音,阿柳也直到这时才稳住了身子,当下想也没想就急速往回飞去。 “啊!” 阿柳正急速往回飞着,但是她耳中却猛的听到了石头怪痛苦无比的一声震天哀嚎。 听到石头怪这一声痛苦的哀嚎,惊愕得停在半空的阿柳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清楚知道石头怪已是遭了毒手,因为她分明感觉到远处石头怪的妖气正逐渐虚弱。 “不!” 双眼含泪的望着石头怪和大鹏怪的方向,阿柳也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凄厉尖叫,几近失去理智,整个人发了疯般就拼命往回飞。 大鹏怪轻轻把自己洞穿石头怪左边胸膛的锋利鹰爪手拔了出来,一边对着石头怪笑意盈盈道:“大石,你真是够傻的,明知道要和我打,为了救阿柳,居然还使尽全身妖气去打出那一掌,你打出的那一掌,的确是暂时救了阿柳,不过却也是要了你自己的命啊!虽然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不过看来大石你还是对阿柳痴心一片呀!” 随着大鹏怪血淋淋的鹰爪手拨了出来,石头怪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左边胸膛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因为他根本没有去理会正在不停往外涌着血的窟窿,一双眼睛只默默凝望着阿柳远去的方向,嘴角上是挂着胜利的微笑,但是慢慢的,他的笑容却渐渐消退,继而脸色惊慌,因为他清楚感觉到阿柳又往自己这边飞了回来。 似乎也是感觉到阿柳的妖气正在往自己这边急速逼近,大鹏怪一惊,当下情不自禁也是抬头往天际看去,感觉阿柳的确是正在往回飞,心中大喜,不过却是扭头对着石头怪故作一脸惋惜的叹道:“大石呀,看来你这一番苦心是要白费了,你这不惜以命相救的一掌也是白打了,阿柳那傻丫头又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瞥了瞥石头怪左边胸膛血淋淋的窟窿一眼,这才继续笑道:“你这妖丹我等会再回来取!” 说罢,大鹏怪就要纵身往阿柳飞去,可是石头怪却使出最后仅余的一点力气,伸出双手,猛的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了。 大鹏怪用力挣扎了一下,竟然挣不脱石头怪的纠缠,当下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石头怪抱住自己的双手已是变成了一双石手,而石头怪自己整个人也早已变成了石头,生机全无,已经是断了气。 阿柳正在急速往回飞,可是她却突然停下了身子,因为她也猛的感觉到石头怪那虚弱的妖气终于彻底从世间消失,当下她便也知道石头怪已是断了气。 “大石......” 望着石头怪的方向,阿柳双眼含泪,低声呢喃。 “阿鹏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好一会才回过神的阿柳又再次加速往前而去,脸色阴沉。 “阿柳呀阿柳,当年你下不了 手杀他,如今你又能下得了手杀他了么?”刚飞出只一会,阿柳却又再次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大石和阿桃姐姐曾经三人联手对付过这大鹏怪,大鹏怪落败被擒,可是最后自己却下不了手杀了他,甚至还放了他走。 阿柳一脸凄楚的望着石头怪和大鹏怪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悲痛又是伤感,知道自己是绝无可能下得了手杀害大鹏怪,当下她只幽幽叹了口气,终于一咬牙,再不看石头怪和大鹏怪的方向,狠下心掉头急速飞走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既然下不了手帮石头怪报仇,那么她就不能再让石头怪为了自己而白白送了一条命,为了不辜负石头怪的以命相救的好意,她必须要逃出生天,必须要让自己试着好好活下去。 感觉到阿柳的妖气逐渐远去,被石头怪从背后拦腰紧紧抱住的大鹏怪急怒攻心,拼命想要挣脱石头怪的纠缠,无奈变成了石头的石头怪全身上下坚硬无比,一时半会他却是挣脱不出来,只得眼睁睁感觉到阿柳的妖气逐渐全部消失。 “哼!就让你再多活些时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鹏怪才终于挣碎了变成了石头怪一双紧紧抱住自己的石手,只一脸不甘的望着阿柳妖气消失的天际,心中暗自愤恨不已。 随着大鹏怪挣开了石头怪的双手,变成了石头的石头怪全身也逐渐裂开,最后彻底碎裂一地,洒落一地的碎石中只剩下一颗发着光的黄色小珠子。 望了一会阿柳消失的天际,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大鹏怪也清楚知道自己再要追也是不可能再追得上的了,当下只转过身,弯腰捡起一地碎石中的黄色小珠子,面无表情的张嘴吞进了口里。 随着黄色小珠子被大鹏怪吞进腹内,只一会的功夫,便只见大鹏怪身体泛起一阵黄光,他一身本已强横至极的妖气又猛涨了很多。 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妖气又狂增猛涨了很多,当下大鹏怪也不加控制,任由自己一身惊天动地的强大妖气汹涌而出,直冲云霄,他整个人更是似癫若狂的仰天大笑:“哈哈!当世妖界还有谁人是我对手?妖猴!这次我有实力和你一战了吧?” 话分两头,让我们再说回岷山逆天府。 自从那天看完鲁渔的**之后,钱小孽竟然就赖在逆天府不走了,每日就是守在鲁渔的**旁边,也不管鲁渔的**有没有知觉,终日就是自顾自一个人和鲁渔的**说着话,仿佛他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也仿佛他心中藏着千言万语要和鲁渔说。 “小混蛋呀,如果你这次醒了,你不会再回茅山了吧?也不会再去找你师姐了吧?” “小混蛋,你是怎么喜欢上你师姐的?和我说说呗?” “小混蛋,你有没有去过兰若寺呀?你醒了,我带你去好不好?” “小混蛋,如果有一天我也像你这样了,你会不会担心我呀?你会不会哭呀?” “小混蛋,你快点醒呀,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呢。” “小混蛋,如果你真的醒不来了,我该怎么办?” “小混蛋......” 钱小孽正和躺在床上的鲁渔肉身不厌其烦的自顾自说着话,可是说着,说着,他却是困意涌起,脑袋一歪,整个人便趴在鲁渔的肉身上呼呼大睡了,只是他在睡梦中却也还是呐呐自语,不停的呼唤着鲁渔,仿佛他全部的梦都只和鲁渔有关。 魂魄寄附在黑头身上的鲁渔趴在床上的另一边,望着睡梦中还呼唤着自己的钱小孽,让鲁渔头一次觉得钱小孽叫自己做“小混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听,但是一想到钱小孽是个男人,他心中却又很不是滋味。 望着钱小孽熟睡的模样,鲁渔不得赞叹他是长得是那么的俊美,让他身为男人也看得有点痴了,但是他却又同时在心中暗自感到困惑:“这个死娘娘腔长得这么俊俏,按理说这世间应该大把美人儿任他挑?他怎么却偏偏就会看上了我这么一个男人?难道就因为我和他曾经睡过在同一张床上?” 这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鲁渔却也渐渐困意上涌,趴在床上也睡了过去。 “不要死呀!小混蛋!” 这一人一狗也不知睡了多久,直至钱小孽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感受到自己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刚才自己梦到鲁渔再也不能死而复生的梦境,钱小孽心有余悸,当下竟是忍不住伸出洁白如玉的美手,很是怜爱的轻轻抚摸着鲁渔肉身的脸颊,眼含泪水的幽幽道:“小混蛋,你要快点醒过来了呀,我等不了你多久的。” 钱小孽刚才那一声惊呼,却也把鲁渔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当下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他圆溜溜小眼睛中的一幕,却恰恰正是钱小孽温柔的抚摸着自己肉身脸颊的一幕,只让他当即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和恶心。 钱小孽抚摸了一会鲁渔肉身的面颊,却感觉到自己刚才吓出的一身冷汗黏糊糊的,让他感到很是不舒服,当下便对着醒了的鲁渔笑道:“小家伙,你好久没洗过澡了吧?” 眼见钱小孽对着自己笑颜如花,当下鲁渔却只感到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房,果然,很快钱小孽就一边伸出双手想要把他抱起来,一边继续笑道:“走!小家伙!本公子和你洗澡去!” “洗澡?你要我和你一起洗澡?你要我和你这么一个死男人一起洗澡?” 听到钱小孽的话,鲁渔当即大惊失色,心中连连惊呼,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钱小孽却已经是不由分说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出了房间。 钱小孽的房间里,一个盛满水的大木桶中,鲁渔胖乎乎的小狗身侵泡在水中,只露出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狗头在水面之上,一双怨恨的小眼睛死死盯着在木桶旁边正往木桶水里撒着一片片红色花瓣的钱小孽。 “这死娘娘腔,我说怎么他身上会有香味,原来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洗澡竟然也在水中撒花瓣!” 望着往木桶中撒着花瓣的钱小孽,鲁渔心中鄙夷不已。 终于,钱小孽将手中的花瓣撒满了木桶的水面之上,然后他这才开始低头替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糟了!糟了!看样子这死娘娘腔是真的准备要和我一起洗澡呀!” 眼见钱小孽开始脱衣服,鲁渔心中叫苦不送,当下一双小狗爪搭上木桶边沿,连忙就想要从木桶中爬出去,可是木桶的边沿实在太滑了,他一时却爬得甚是艰难,双腿拼命蹬着木桶边,可他却愣是爬不上去。 “哎呀,小家伙你想去哪里呀?你身上都臭死人了,你还不肯洗澡呀?”就在费尽千辛万苦的鲁渔终于快要爬出木桶之时,正脱着衣服的钱小孽却发现了他想要逃窜的举动,当下便嗔怪的瞪了鲁渔一眼,骂了几句,然后在鲁渔的小狗头上用力一按,鲁渔便狗爪一滑,前功尽弃,“噗通”一声跌回水中。 “哎呀!你这死娘娘腔!老子身子臭又关你什么事?老子才不要和你这死娘娘腔一起洗澡呢!” 鲁渔淬不及防的被按落回水中,直往水面沉去,当下咕噜咕噜的吞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才冒出水面,正当他忍无可忍,准备将心中想到的话都破口大骂而出之时,他却被自己头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愣住了,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几近脱眶而出。 (5200阅读网-) 第209章 小孽竟是女儿身 众道再聚茅山上 ?(5200阅读网-) 鲁渔冒出水面看到的一幕,即使很多年后他还是会这样对钱小孽说:“那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而每次钱小孽在听到鲁渔这句话后,总也会恶狠狠的瞪着鲁渔一眼,羞得面红耳赤,但其实心中却是感到很是欢喜。 那么,鲁渔冒出水面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肌肤胜雪,身材曼妙,但却赤身**的大美人。 “这......这......他......他居然是个女人?” 望着站在木桶边上赤身**,胸前赫然挺翘着两团象征女人的柔软,柳腰只堪盈盈一握,所有春光一览无遗的钱小孽,鲁渔目瞪口呆,目眩神迷,心中惊愕得无以复加,体内一腔热血上涌,狗鼻子不受控制的就流出了两道鼻血。 “哎呀,小家伙,你怎么了?” 眼见鲁渔鼻子流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来,不明所以的钱小孽当下却大吃了一惊,失声惊呼起来,一边俯身就把鲁渔从木桶里抱了起来。 被钱小孽抱在怀里,毫无衣物的阻拦,鲁渔清楚感觉到钱小孽胸前的两团柔软,当下热血直涌上脑门,竟当即晕了过去。 等到鲁渔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满盈香气的床上,而钱小孽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正眨巴一着一双美丽而又魅惑的大眼睛,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钱小孽在看到鲁渔醒来之后,当即脸色大喜,可是鲁渔却望着她失声惊呼道:“你......你居然是个女儿身!” “汪汪!” 可惜,鲁渔这一番惊呼听在钱小孽耳朵里却只是一通汪汪乱叫,当下她只以为鲁渔是不喜欢洗澡,或者说是不能洗澡,于是便很是温柔的轻轻抚摸着鲁渔的小脑袋,柔声道:“好了,好了,小家伙,你是不是不喜欢洗澡呀?还是说你不能洗澡呀?那以后我们不洗就是了。” 听到钱小孽的话,鲁渔已经是从最初的震惊中渐渐恢复了理智,当下也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钱小孽也是听不懂自己的话,于是便只默默无言,一脸错愕的望着钱小孽出神。 “怎么了?小家伙?” 看着望着自己出神的鲁渔,钱小孽却只感到莫名其妙。 鲁渔没有回答钱小孽的话,因为碍于无法沟通,他根本就回答不了,当下只一言不发的默默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要纵身跳下床,可是没想到钱小孽却又一把抱住了他。 以前不知道钱小孽是女人还好,现在一旦知道钱小孽是女人,被钱小孽抱在怀里,鲁渔却只感到浑身不自在,又有一种心猿意马的感觉,甚至感到很是羞涩,幸亏他如今是一条狗,所以才不会脸红,否则只怕钱小孽会感到越发莫名其妙了。 “小家伙,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呀?要玩明天再去玩吧!我们睡觉吧!”钱小孽不由分手就把鲁渔放回了床上,然后她自己也是爬上了床,把鲁渔抱在怀里,和衣而睡。 闻着钱小孽身上醉人的清香,感受到钱小孽身子的柔软,知道自己被钱小孽这么一位大美人抱着,鲁渔只感到气血沸腾,整个人都心猿意马,一股异样的原始躁动感更是在不停折磨着他,让他只想立马就跳下床,但是无奈钱小孽却把得他抱得紧紧的。 钱小孽想睡觉,可是刚刚才睡醒,又才刚刚洗了个澡的她,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又哪里能睡得着?于是当下她便对着鲁渔轻声笑道:“小家伙,我睡不着,我们都是刚刚睡醒,你应该也睡不着吧?” 望着钱小孽的笑脸,在得知她是一个女人之后,鲁渔头一次觉得她的笑竟然是这么的迷人,当下竟下意识的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鲁渔居然能听懂自己的话,让钱小孽不由得吃了一惊,当下惊喜道:“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说什么?” 鲁渔再次点了点狗头。 虽然对此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当下钱小孽却还是惊喜万分的对着鲁渔失声赞叹起来:“哎呀!小家伙,原来你这么聪明呀?” 知道鲁渔能听懂人话,当下无聊至极的钱小孽突然来了兴致,便对着鲁渔笑道:“小家伙,那这样吧!我问你什么,如果你觉得是,那你就点头,如果你觉得不是,那你就摇头,好不好?” 鲁渔点了点头。 “嗯......”钱小孽一双美丽而又魅惑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低头沉吟,似乎在想着要问鲁渔什么问题,可是一时她又想不出来,不过当她看到鲁渔一颗黑不溜秋,毛色比身上的毛色还要黑得多的小狗头时,她眉目间一喜,当即就对鲁渔问道:“小家伙,你是不是哮天犬生的?” “黑头长得的确和那臭小子养的狗一模一样。” 听着钱小孽的问话,鲁渔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哮天犬指的就是二郎神杨戬养的那条狗,虽然也觉得黑头和哮天犬长得的确是很像,但是当下他却也不知道黑头的身世,于是便对着钱小孽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么?那怎么会长得这么像呀?” 看到鲁渔摇头,钱小孽心中竟然有点难以置信,因为黑头长得和哮天犬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号的哮天犬一样。 钱小孽沉吟了一会,又突然想起刚才鲁渔洗澡时突然流鼻血,然后晕过去的事,当下便又急忙问道:“小家伙,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洗澡呀?还是说你不能洗澡呀?所以刚才才会流鼻血,晕过去的?” 对于钱小孽这个问题,鲁渔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难道他能告诉钱小孽自己是因为看到她诱人的**而流鼻血的么?于是当下鲁渔只能括不知耻的重重点了点头。 闻言,钱小孽恍然大悟般的也跟着鲁渔点了点头,自顾自嘀咕道:“哦!怪不得了!原来还真是这样啊!” 只一会,钱小孽便又对着鲁渔笑道:“那以后我们就不洗澡了,好不好?” 闻言,想到自己以后再不能看到钱小孽那诱人至极的曼妙**,出于男人的天性,鲁渔竟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一股羞耻感涌上,慌忙又拼命点了点头。 眼见鲁渔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钱小孽一时却只感到莫名其妙,皱眉道:“到底是洗还是不洗呀?” “不洗了,不洗了。” 鲁渔心中这样连声喊着,当下便拼命对着钱小孽连连摇头。 钱小孽望着鲁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发起了愣,好一会才对着鲁渔试探性的问道:“小家伙,你说你主人会不会喜欢我呢?” 没想到钱小孽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鲁渔不由得错愕了。 虽然知道了钱小孽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但是鲁渔却还是清楚知道自己心中唯一喜欢的姑娘只有远在茅山之上的木列童,于是当下也不管钱小孽是否会难过,当即就摇了摇头。 眼见鲁渔摇起了头,钱小孽一双美丽而又魅惑的大眼睛当即黯然失色,容貌绝世的一张俏脸上满是悲伤,好一会才苦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也知道你主人不会喜欢我,我甚至知道他很是讨厌我,他心中永远只有他那位师姐吧?” 望着突然伤感起来的钱小孽,鲁渔一时无言以对,只默默看 着她不出声,目光复杂。 “小家伙,不管你主人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决定了,等他醒过来之后,我就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这辈子就是只喜欢他一个!”这样说着,钱小孽俏脸上竟现出了一股倔强之色。 望着神色倔强的钱小孽,鲁渔再次无言以对,有这么一个大美人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喜欢她,但是她却还坚定不移的深深爱着自己,他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钱小孽的不幸? 好一会钱小孽才又望着鲁渔笑道:“小家伙,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的那位小混蛋主人?” 鲁渔点了点头。 “因为有一次我和他去逛青楼,那小混蛋美色当前居然不为所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钱小孽一边轻声说着,思绪却仿佛又飘回了自己当初和鲁渔逛青楼的时候,想到鲁渔不受美色诱惑,视一群妓女如无物的事,她美丽的大眼睛情不自禁闪过一丝骄傲和欣喜,似乎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么一位坐怀不乱的男人而感到骄傲,但是当想到自己因为醉酒而误闯鲁渔房间,最后和鲁渔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她的俏脸却又情不自禁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怪不得当初她会显得那么大惊小怪,原来她却是个女儿家。” 望着钱小孽绯红的俏脸,鲁渔只觉得此刻的钱小孽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是钱小孽的话却也让他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她一起在扬州逛青楼的事,想到第二天睡醒之时,这钱小孽因为发现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惊慌尖叫的样子,他心中竟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只是他却没有分辨清楚,想到这些,他自己心中其实也有几分甜甜的感觉。 因为鲁渔此刻是一条狗,钱小孽自然看不出来他神情的异样,当下只继续说道:“小家伙,你知道么?我自幼在兰若寺长大,那种贪图美色,荒淫无耻的臭男人我见得太多了!他们甚至让我一度对全天下的男人都感到恶心,直至遇上了你主人那位小混蛋,我才知道了这世间还有着不一样的男人。” 听着钱小孽对自己的由衷赞赏,想到自己刚才在看到钱小孽的**而鼻血狂流的事,鲁渔心中却不由得一阵惭愧,只觉得钱小孽未免把自己想的太正人君子了点。 当晚,钱小孽就这样和鲁渔有一句,没一句的直聊到了天亮,钱小孽几乎将自己的女儿家心事全部说给了鲁渔听,也让鲁渔这才知道钱小孽居然爱自己爱得那么深,也让鲁渔这才知道钱小孽这位容貌绝世的美丽小丫头,一颗芳心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聊了整整一夜,不过到了天亮,这困意上涌的两人,却渐渐都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日上杆头,鲁渔这才醒了过来,当下只感到自己的小脑袋枕在一团柔软的东西上面,睁开眼一瞧,当发现自己枕着的赫然就是钱小孽的胸脯,鲁渔当即就羞愧得无以复加,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纵身跳下了床,正欲往门外而去,但是这时钱小孽却又突然说起了梦话。 “小混蛋,我真的好喜欢你......” 听着钱小孽的梦话,鲁渔停下了脚步,他实在没有想到钱小孽居然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自己,当下忍不住扭头望着还在熟睡的钱小孽,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大步往门外而去。 鲁渔一路晃悠到厨房,自顾自找了点吃的填饱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等鲁渔走出厨房,无所事事的来到逆天府的大院时,却只见温亦、白清、李乔、马六和卓媚娘这几位在逆天府中举重若轻的人物都神色匆忙,面带忧色的直往李大九所住的小院而去,就连见到了自己也是理都不理。 见状,鲁渔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当下好奇心起,便也紧跟着他们往大堂而去。 鲁渔跟着李乔几人来到李大九所住的小院,只见自己的叔叔李大九正背垂着双手站在小院里的鱼池边,独自观赏着鱼池里一条条来回游动,五颜六色的金鱼,神态从容,显得和平常无异,丝毫没有李乔等人面上的忧色,仿佛他和鲁渔一样,也是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九何等样人?他从很远就听到了李乔等人的脚步声,当下李乔等人刚一走进院子,他便当即扭头望去,当看到李乔几人个个神色匆忙,面带忧色,他却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首先开口说话的是白清,只见他面色凝重,对着李大九沉声道:“李大哥,二派七门连带大大小小的天下道家正派,约摸五万之众共聚茅山之上,据探子回报,似乎想要对我们逆天府不利。” 闻言,李大九脸上变色,大大吃了一惊,好一会才面色凝重的皱眉道:“难道这些臭道士还想要帮茅山派出头不成?” 李乔面色阴沉,愤愤道:“义父,肯定是这样了,茅山派号称天下道学之所宗,上次我们大举去犯茅山派,也许让天下臭道士都觉得丢了脸面吧。” 听完李乔的话,马六却缓缓摇了摇头,自顾自皱眉道:“依老身之见,此事未必就这么简单,这些人界道士虽然终日自诩什么天下道家正派是一家,但实际内里勾心斗角,各门各派都暗怀鬼胎,尤其对于茅山派,人人都想取代他天下第一道派的地位,此番他们未必就是为茅山派出头。” 说到这里,这双刀老鬼停下了来,望向白清,皱眉问道:“白兄弟,此事可是属实?这些臭道士共聚茅山真的就是要对付我们?还是所为他事?” 知道马六为人向来多疑谨慎,凡事都要讲究个眼见为实,当下白清只得叹道:“马大哥,此事茅山派一带已是传得百姓皆知,又岂会有假?” 白清话一说完,李乔也紧跟着愤愤然的沉声道:“马爷呀,此事确实是假不了呀,我们派往这些道家正派附近一带,寻找那位女妖的兄弟们都已经销声匿迹了,想来多半已是遭了这些臭道士的毒手!” 听完白清和李乔的话,饶是多疑如马六,当下也不由得他不信了,只默默低着头,再不说话,显得忧心忡忡。 对于这么一个消息,显得最是担忧的却是卓媚娘,但是只见她对着李大九面色凝重道:“李大哥,上次为了救鲁渔,我们和茅山派一战已是元气大损,如今这些臭道士又集五万之众而来,我们怎么办是好?” 眼见自己几个手下人人面色凝重,个个眉头紧锁,李大九心中虽然也很是焦虑,但是当下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故作豪气万丈的朗声大笑道:“哈哈!怕他们作甚?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真的胆敢来岷山的话,我们和他们决一雌雄就是!” “可是,李大哥呀,我们现在府中人手不过只余八、九千人,连个万数都凑不到,又如何能够挡得住这五万道众呀?” 望着昂首大笑的李大九,卓媚娘却又如何不知道他这是怕自己几人担忧,所以才故意装出这么一副模样?但是当下她却终于不忍心再将心中的担扰说出口,只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听完李大九的话,首先士气被带动起来的就是温亦这骇人老鬼,心中也是豪气上涌,当下只见他也紧跟着仰首大笑道:“哈哈!对呀,上次他们茅山派人数不也没我们逆天府人数多么?可是他们不也照样不惧我们么?我们现在又如何能惧了他们?” (5200阅读网-) 第210章 众鬼忤逆府主意 卢空中计舍长处 ?(5200阅读网-) 眼见李大九和温亦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当下李乔便也紧跟着笑道:“哈哈!对呀!地府都能以十万鬼众逼退火焰山五十万妖军,我们逆天府就怎么不能以一万人手抗击五万道士?” 笑罢,他突然望向李大九,问道:“义父,趁现在那些臭道士还没来,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抓紧时间多虏获一些地府的孤魂野鬼?” 闻言,李大九缓缓摇起了头,皱眉道:“上次是为了救渔儿我们才迫不得已要将这些孤魂野鬼变成战争工具,他们终究是我们鬼界之鬼,这次我们不能再为了一己私欲而利用他们,否则,我们与剥夺了他们思魂的地府恶鬼又有何异?” 听完李大九的话,当下场上众鬼都错愕了,一时人人无言,唯有卓媚娘本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李乔却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卓媚娘无可奈何,便也只得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这次两派七门道士齐来,我们打得过,就是我们逆天府命不该绝,我们打不过,也只能说是天意!”李大九仰望天际,面色凝重的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望着李大九高大魁梧的背影,李乔却暗暗在心中咬牙道:“义父,我们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一群鬼,纵使这是天意,我们又如何能从?” 当李大九走远之后,当下李乔和温亦、白清、马六、卓媚娘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意图。 于是,从这一天起,逆天府上下便瞒着李大九,又开始悄然在唐朝西部大肆虏获地府散布在这一带的孤魂野鬼。 话分两头,再说回茅山之上。 两派七门携同天下大大小小的道家正派,共计五万之道众齐聚茅山,此刻的茅山之上可谓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道士随处可见。 临字堂的大堂上,暂任茅山掌门的孟兵剑端坐大堂正中,而他的下首两行座列,坐着的却几乎又都是上次来参赴龙临公丧葬的那一帮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和茅山其余堂口的几位堂主。 缓缓扫视了一圈场上众道,孟兵剑的目光最后却停留在卢空身上,好一会才面带讥讽之意的笑道:“卢真人,上次你不是说此事只是我们茅山派和逆天府鬼贼的恩怨,与你们太平道无关么?为何此番却又突然一改原先的态度,不惜出手相助本门?” 听着孟兵剑讥讽的话语,卢空虽然心中难堪,但是当下却不动声色,愣是不把表情流露于脸上,只故作不以为意的沉声道:“孟真人,上次贫道确实是不知道这逆天府鬼贼居然真的有挑战我们天下所有道家正派的念头!如今既然已经得知这群鬼贼的狼子野心,我太平道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觉得这样说还是有点不妥,当下便又对着孟兵剑淡淡道:“孟真人,贫道这可不是相助贵派,只是如今这事已是事关我们天下所有道家正派,我太平道理应为了人间正道而出一份力!” 听完卢空的话,舒在赫心中气愤,竟然忍不住重重冷哼道:“哼!现在才知道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舒在赫这一句气急而出的话,没想到却控制不好音量,当下场上众道几乎人人可闻,卢空更是当即就脸上变色,霍然起身,怒目舒在赫道:“舒真人,你这是在辱骂贫道么?” 没想到卢空居然敢对着自己怒声而吼,当下舒在赫却也是怒了,也是霍然起身,也是怒目卢空,正欲张嘴说话,却猛的看到孟兵剑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于是当下到了嘴边的话,他也只得吞了回去,只恶狠狠的死死瞪着卢空,仿佛在用目光和卢空说:“哼!卢空老儿,骂你又怎么了?我舒在赫用得着怕你吗?” 舒在赫不张嘴说话,可是不代表卢空愿意就这样善罢甘休,当下只见他已经从座位上大步直往舒在赫走去,一边仍是对着舒在赫怒声道:“舒在赫,你把话说清楚,你刚才是不是在辱骂贫道?” 眼见卢空和舒在赫即将就要闹翻,当下坐在卢空下首的童中玉慌忙站起身拦住了卢空前进的步伐,一边急声道:“卢师兄,你听错了,舒真人刚才并没有说话。” 眼见自己的童师弟明显要出头当调和者,这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卢空却对童中玉说的这一番话感到越发的恼火,不由得用力一把推开童中玉,怒道:“听错?童师弟,我也不指望你能帮我这个同门师兄,我现在只希望你给我让开!” 被卢空用力一把推开,当下童中玉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了,只得连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孟兵剑。 看到童中玉求救的目光,孟兵剑也知道是自己的五师弟出言不敬在先,当下也知道是自己茅山理亏,便慌忙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朝暴怒的卢空起步拦去,一边对卢空笑道:“卢真人,我五师弟一句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 卢空对于孟兵剑的话置若罔闻,当下仍是像一头被触怒的公牛一样直朝舒在赫冲去,见状,坐在舒在赫身边的马者欧和邓前坤连忙也站起身来,挺身而出了拦住了卢空。 眼见马者欧和邓前坤同时起身想要拦住自己,当下正在气头上的卢空只感到越发的怒不可解,冷眼看着他们,冷笑道:“马真人,邓真人,怎么?仗着在你们自己的地盘,你们还准备以多欺人少么?” 听着卢空尖酸刻薄的话,当下邓前坤虽然心中恼火,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连忙堆笑道:“卢真人,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 马者欧本意虽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却也不是害怕把事情闹大的主,卢空这一番尖酸刻薄的话,邓前坤能够忍得住,他可忍不住,当下只见他当即对着卢空还以颜色的冷笑道:“卢真人,我们茅山还用得着以多欺人少?你这话不是欺我茅山无人么?若你执意要打的话,我马者欧一人就足以收拾你。” 马者欧的话无异于点燃卢空这派鞭炮的最后一点火,当下卢空当即气炸了开来,立马拔出自己的剑,怒目马者欧,一边往大堂正中的空阔地方走去,一边对马者欧冷笑道:“马真人,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对手了?好!好!好!来!来!来!今日我卢空就来会一会你!” 眼见卢空连剑都拔出来了,场上众道当即哗然,孟兵剑和童中玉都知道今日之事卢空定然是不会再善罢甘休了,当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最后却也只得齐齐叹了口气,再没有要开声阻止自己师兄弟的意思。 见到卢空已经再不留余地,马者欧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退缩,当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正欲也跟着往大堂正中的空阔地方走去,没想到他身后的舒在赫却猛的伸手拉住了他。 望着一脸错愕回头看着自己的马者欧,当下舒在赫冷眼瞥了瞥卢空一下,这才对马者欧沉声道:“三师兄,既然此事由我而起,那就让我去解决吧。” 说罢,也不管马者欧答应不答应,舒在赫当即就挺身而出,大步越过了马者欧,直往卢空而去。 没想到和自己打的人突然从马者欧变成了舒在赫,当下卢 空不由得对着直往自己走来的舒在赫冷笑道:“哼!怎么?你们师兄弟这是准备要车轮战的意思么?” 舒在赫冷冷瞥了瞥卢空一眼,一脸不屑道:“哼!杀鸡焉用牛刀?” 听完舒在赫不屑的话语,卢空气极反笑:“好!好!好!你们茅山派各位道长人人嘴皮子功夫厉害,只是不知你们这道行是不是也和你们的嘴皮子功夫一样厉害?” 笑罢,卢空便再不多话,纵身一剑就朝舒在赫刺去,可是他的剑刚一刺出去,他却又当即停了下来,望着两手空空的舒在赫,皱眉道:“舒真人,你这是要空手和贫道打么?” 说到这里,不等舒在赫回答他的话,他又猛地扫了扫舒在赫背后的木剑,冷冷道:“贫道久仰你们茅山九剑的厉害,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舒真人,拔出你的在巨剑吧,让贫道今日也领教领教你们茅山九剑的风采!” 听完卢空一连串的话语,当下舒在赫却一点要拔剑的意思都没有,仍只是一脸不屑的对着卢空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哼!杀鸡焉用牛刀?” 舒在赫的话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不仅不用马者欧出马,就连他自己空手也能打败卢空。 卢空自然也明白舒在赫话里的意思,他实在没想到舒在赫居然会如此轻视自己?当下心中的恼羞已经不能再用言语去形容,只见他一边把自己的剑也重新倒插回背上,一边对着舒在赫冷笑道:“好,竟然你不想用剑打,贫道就和你比比拳脚功夫!” 眼见卢空把剑收了起来,当下舒在赫却露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窃喜,如同自己的诡计得逞一样。 舒在赫自以为自己这一丝窃喜之意别人难以察觉,可是童中玉却清楚将他这一丝窃喜捕捉在眼里,童中玉心中只莫名其妙了一会,当即就明白了舒在赫在耍什么诡计,不由得一脸焦急的望向卢空,在心中暗自急声道:“哎呀,卢师兄,你可是中了这舒老道的诡计了!你一手欢喜剑法独步天下,如今你却舍长取短,跑去和这舒老道拼什么拳脚功夫!” 原来,卢空赖以成名的就是他的一手名唤“欢喜剑法”的剑法,而他自己更是被誉为当世使剑的第一道士!舒在赫自知若是比剑法,即使自己仗着有在巨剑在手,也断然不是卢空对手,所以他刚刚才故意不拔剑,目的就是想让卢空也不用剑,因为他清楚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自己空手输给了用剑的卢空,别人也只会说卢空这是胜之不武,而不会说自己这是学艺不精,所以,卢空又怎么可能会用剑来对付空手的自己呢? 得悉了舒在赫诡计的童中玉当下心中暗自着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提醒一下卢空,可是没想到孟兵剑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对着卢空和舒在赫笑道:“如此甚好!有道是刀剑无眼,若是不用刀剑,自然就不会伤及你们,这样就权当切磋切磋,也无伤大雅。” 孟兵剑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童中玉当下知道自己若是再开口提出用剑去打,反倒在天下众道面前显得是自己崂山派得理不饶人,不识轻重,于是当下他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能在心中暗叹了口气。 眼见童中玉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收了起来,当下孟兵剑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喜意,原来,他也早已看出了舒在赫这是在使诡计,所以为了不让童中玉开口提醒卢空,他才急忙抢先拿话堵住了童中玉接下来的话,也堵住了卢空所有的退路,让卢空不得不空手去和舒在赫打。 “接招吧!” 这边孟兵剑和童中玉暗自在以另一种方法在相互较量,那边身为当事人的卢空却并不知道自己中了舒在赫的诡计,当下他把自己的剑倒插回背上之后,便再无二话,大吼一声就朝舒在赫攻去。 眼见卢空攻势而来,虽然这并不是他赖以成名的欢喜剑法,但是当下舒在赫也不敢怠慢,因为他清楚知道卢空一身道行并不比莫斗人低多少,甚至和马者欧相差无几,于是他便也冷哼一声朝卢空迎了上去。 于是,当下卢空和舒在赫便拳来脚往,在临字堂大堂正中,天下众道面前交起了手来。 因为向来只修炼剑法,甚少修炼拳脚功法,所以虽然卢空道行要比舒在赫高很多,但是当下舒在赫仗着拳脚招式的精妙,愣是和卢空战得难解难分。 虽然拳脚笨拙的卢空奈何不得舒在赫,但是舒在赫因为道行不高却也奈何不得卢空,但是卢空对于这一个打成平手的局面却感到甚是难以接受,因为他清楚知道,舒在赫道行在茅山几位老道之中是属于下流的,甚至连茅山大名鼎鼎的七大道士他都没有在列,而卢空身为崂山派太平道的掌门人,人界数得着的几位顶尖道家高手,现在却只能和他战个平手,试问在众目睽睽之下,天下众道面前,卢空如何能够接受? 舒在赫似乎也清楚知道只要自己和卢空战个平手,那么实则胜利者还是自己,所以当下他打得极是保守,不急不躁的,拳脚招式间有条有理,甚至可以说只守不攻,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伤得了卢空,所以他只求能够自保。 面对舒在赫这么一个打法,当下急欲分出胜负的卢空心中越发焦急,攻势越发的猛烈,可是有道是欲速则不达,因为心中实在太过急躁了,当下卢空一不留神自己的招式间就露出了一个破绽,把胸膛的部位暴露在舒在赫拳脚之下。 卢空招式间的破绽清楚被舒在赫捕捉到,当下这老头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只当自己今日能够侥幸击败卢空,自此名扬四海,于是他便毫不怠慢,当即一拳就朝卢空毫无保护的胸膛打去。 眼见舒在赫一拳朝自己胸膛打来,当下卢空大急,情知自己再要收招去挡已是不可能,于是他便干脆一咬牙,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猛的一变招,也狠狠一拳照着舒在赫的胸膛打去。 只听“砰!”一声拳头打在身体上的闷响,分别胸膛挨了对方一拳的舒在赫和卢空同时连连向后倒退几步。 知道今日自己和卢空这一战,就是因为彼此这同归于尽的一拳而定格成了一个平局,舒在赫心中虽然也惋惜自己没有能够把握好卢空露出的破绽而一举将卢空击倒,但是当下他心中对于这么一个平手的局面已是感到心满意足,于是他的身子刚一稳住,他当即就对着卢空得意万分的大笑道:“哈哈!卢真人,看来你我不过旗鼓相当呀!” 看着笑得得意万分的舒在赫,卢空直恨得牙痒痒,当下阴沉着一张脸就又要朝舒在赫冲去,可是这个时候孟兵剑却急忙开口喊住了他:“哎,卢真人,胜负已分,这不过随便切磋切磋而已,你不必太过当真。” “卢真人,孟真人所言极是,这不过是一场如同儿戏般的切磋罢了,何必当真?” “卢真人,如今大敌当前,我们理应共同商议如何抗敌之策才是,这种相互切磋的闲情逸致还是留待往后无事之时再说吧。” 随着孟兵剑这一喊,当下场上其余门派的掌门道士也是纷纷开口附和孟兵剑的话,都齐声相劝卢空不要再打下去。(5200阅读网-) 第211章 鲁渔引一场误会 张临宝把爱说出 ?(5200阅读网-) 眼见所有人都纷纷开口让自己停手,当下卢空也无可奈何,只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在赫,冷哼一声,沉着一张脸走回了自己椅子上,就此作罢。 当下舒在赫见卢空就此作罢,他便也坐回了自己椅子上,余下其余众道也是纷纷再此落座,于是,舒在赫和卢空这一番相斗,就是以这么一个打成平手的局面而结束。 等一众道士都坐定,舒在赫和卢空这一场风波彻底尘埃落定之后,一位身穿黑色道袍,披头散发,显得很是不修边幅的邋遢老道便对着孟兵剑面色凝重道:“孟真人,此番逆天府鬼贼安插这么多探子在我们道家门派附近,不知这是要行使什么阴谋?” 听完这位邋遢老道的话,孟兵剑却是吃了一惊,一脸困惑道:“安插探子?曲真人,何出此言?” 看着孟兵剑困惑的表情,这位邋遢老道却不由得也吃了一惊,好一会才试探性的皱眉问道:“孟真人,莫非逆天府鬼贼此番没有安插探子在贵派附近?” 孟兵剑没有急着回答邋遢老道的话,而是眼带询问的望向了坐在自己下首的邓前坤。 原来,邓前坤的前字堂不仅是负责掌管茅山在俗世的几处生财物业,还兼任着茅山的情报部门,负责收集消息。 眼见孟兵剑朝自己看来,当下邓前坤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便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堂下弟子从来没有在茅山附近看到过什么逆天府探子。 直到邓前坤给出了答案,当下孟兵剑这才望向邋遢老道,皱眉摇头道:“曲真人,本门附近确实没有发现有逆天府探子的鬼踪。” “逆天府鬼贼已经让茅山派遭受重创,下一个目标自然不会再是茅山派。” 听完孟兵剑的回答,当下邋遢老道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面带困惑,正欲继续开口说话,没想到乾坤门掌门人欧阳律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听完欧阳律的话,当下场上其余门派的掌门道士竟是人人不由自主的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同欧阳律的话。 可是当下孟兵剑却越发感到摸不着头脑了,根本不知道欧阳律和邋遢老道说着的到底是一件什么事,于是他便忍不住对邋遢老道皱眉问道:“曲真人,什么逆天府探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孟兵剑显得有点心急如焚,当下邋遢老道不敢怠慢,急忙躬身道:“孟真人,几日前贫道门下弟子在我石州境内捕获了一批意图不明的逆天府鬼探。” 原来,二派七门中的黑袍门位于河东道石州境内的黑茶山上,而这位邋遢老道正是黑袍门现任掌门人——曲寡。 “孟真人,不止是黑袍门境内出现逆天府鬼探,我们其余各门各派也是纷纷在自己门派境内发现这些意图不明的逆天府探子的鬼踪。”曲寡话一说完,欧阳律便紧跟着接过了他的话。 随着欧阳律的话,仿佛为了印证欧阳律所言不假,当下其余门派的一众掌门纷纷对着孟兵剑轻轻点头。 “逆天府鬼贼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他们当真是胆大包天到敢打我们天下所有道家正派的主意?” 眼见其余众道人人附和欧阳律的话,孟兵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一时心中却也是对逆天府这个举动感到万分莫名其妙。 原来,这些道家正派之所以会突然一改原先的态度,共聚茅山之上,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鲁渔而起。 为什么会说是因为鲁渔而起? 原来,因为急着想要找到唯一能救鲁渔的阿柳,逆天府广派人手,遍寻天下,希望能早日找到阿柳的妖踪,可是他们这一番举动外界并不.明真相,而在这些道家正派的眼里看来更是不怀好意,让他们误以为逆天府是野心勃勃,妄图对天下所有道家正派下手,所以他们才有了现在共聚茅山的这一天。 想了一会,孟兵剑却又哪里想得到这只是一个误会?当下便干脆不再去想,重重冷哼道:“哼!没想到逆天府鬼贼真的是胆大包天到敢与我们天下所有正道作对!” 说罢,他缓缓扫视场上众道一圈,心中暗自冷笑道:“哼!怪不得你们会一反常态同意联手对付逆天府,原来是害怕逆天府鬼贼下一个要下手的目标是你们。” 这样想着,当下孟兵剑却只对着众道沉声道:“既然他们胆敢公然和我们天下正道作对,那我们自然也不能惧了他,他们此刻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只要我们再齐心合力,此番共赴岷山,定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孟兵剑这一番话,场上众道纷纷附和,于是当下便你一言我一句的商议了大半天,终于议定了先在茅山上稍作整顿,准备粮草,七日后再齐齐赶赴岷山,务必要把逆天府夷为平地,连根拔起。 临字堂大堂里各派掌门连同茅山九堂堂主在商议岷山一战之事,而临字堂大堂外的茅山弟子却也是没有人能空闲下来,人人紧锣密鼓的忙着安顿此番各门各派赶赴茅山的五万多道士。 临字堂被分配为崂山派弟子的住宿点,此刻韩敬正和自己的二师弟赵瑜忙着配合临字堂弟子的安排,安顿好自己天师道的师兄弟们。而此刻临字堂里唯一空闲的人恐怕只有张临宝,只见他独自一人默默坐在屋顶上,望着院子外的小树林发呆,如果是临字堂弟子,一定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想龙临公了,因为龙临公就是葬在院子外的小树林里。 被龙临公不惜以命相传一身功力之后,以前是临字堂里道行最低微的张临宝,如今却是茅山上道行最高之人。张临宝这一番机遇,几乎让所有茅山弟子感到羡慕和嫉妒,不过张临宝对于自己这一身平白得来的强大道力却一点都不感到欢喜,他甚至有点痛恨自己得到了这么一身强大的道力,如今每当他使用道力,他都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这一身强大道力是龙临公不惜用生命送给自己的,如果上天能够给他机会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让自己平白获得这么一身道力,而是选择让龙临公长命百岁。 这就是张临宝,一个憨厚老实,心性善良的傻小子。 张临宝也不知坐在屋顶上望着小树林发呆了多久,可是猛的,当木列童在临字堂大堂里和其余众道商议完走出大堂门口的第一步,因为今非昔比,道行大涨,张临宝就清楚知道木列童已经走了出来,而且正往她自己的列字堂赶回去,不知怎么的,张临宝心中就想起了龙临公临死之前曾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宝儿,人活得长久与否,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活得没有遗憾,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去做了,这也就足够了。” “宝儿,你有没有会让你感到遗憾的事?” “为师这辈子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唯一感到遗憾的事--就是喜欢你六师叔,但是却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她,等到她死,想要说却已是来不及了。” “宝儿,日后如果你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你一定要大胆告诉她,别最后弄成像为师这么一副模样,徒让自己留下一生的遗憾。” 想起龙临公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话,感觉到木列童马上就要走出了自己临字堂,当下张临宝便一咬牙,纵身从屋顶上飞了下来,直往木列童追去,因为,他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他不想让自己留 下一生的遗憾,他要大声告诉木列童——他喜欢她! “二师弟,这里先交给你了,我有事要走开一下了。” 张临宝从屋顶纵身去追木列童,而正在安顿自己师兄弟的韩敬,在看到皱着眉头的木列童从大堂里走出来之后,却也只对着自己二师弟赵瑜摞下这么一句话,便也紧跟着朝木列童追去了。 皱眉望着韩敬屁颠屁颠的直朝木列童追去,和韩敬一同长大,朝夕与共的赵瑜又哪里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道:“大师兄,你这事若是让小师妹知道了,那丫头不知得哭成个什么样了?” 当下韩敬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后赵瑜心中的想法,他只一会就在临字堂的小树林外追上了木列童,然后从背后伸出双手捂住了木列童的眼睛,故意粗着嗓子笑道:“猜猜我是谁?” “这小白痴!你还能再幼稚一点么?” 虽然韩敬已是故意粗着嗓子说话,但是木列童却还是从他一开口就知道是他了,当下一边在心中暗自骂着韩敬,一边娇声怒道:“我数三声,你若不放手,我便用剑把你的手给砍断!” “一!” “二!” “三!” 木列童说到做到,当她数到第三声的时候,竟然真的就把腰间的列火剑猛的拔了出来,不过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韩敬却连忙松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径自走到她面前,对她故作佯怒的沉声道:“小姑娘家不要这么凶残!” “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出我的视线之内!” 木列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敬,摞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便再也看都不看韩敬一眼,把木剑挂回腰间,继续大步往前而去。 “奇怪?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木列童往日也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但是韩敬却清楚感觉到今天的木列童火气好像比往日要大得更多,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上了木列童。 “你应该活过来了吧?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还好么?” 韩敬根本不知道木列童此刻情绪之所以会变得这么恶劣,是因为她得知天下所有道家正派要齐赴岷山之后,她心中满是对鲁渔的担扰。 于是,这一男一女,一个英俊飘逸,气度不凡;一个貌若仙子,身姿曼妙;在外人看起来显得如同金童玉女般登对的一对少年各怀心事,只一言不发的默默走着。 可是,等他们刚一走进小树林中,张临宝瘦弱的身影便映入了他们眼中。 “这......这......这怎么可能?这小子的道行怎么......怎么变得这么强横了?” 望着独自站在树林中的张临宝,虽然张临宝背对着自己,但是韩敬还是只看背影就一眼把张临宝认了出来,感受到张临宝一身惊人的道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韩敬心中直震惊得无以复加。 望着独自站在树林中的张临宝,很早就知道事情真相的木列童当下自然不会再为了他一身惊人的道力感到惊讶,她只是对张临宝独自站在小树林中感到莫名其妙罢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木列童的问话,一张脸早红得像柿子的张临宝当下一咬牙,大着胆子缓缓转过了身,让自己鼓起所有勇气去和木列童的目光对视,好一会,才轻声道:“木师姐,我......我在等你。” 闻言,木列童心中却越发感到莫名其妙了,只继续皱眉道:“等我做什么?” 张临宝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大着胆子继续对木列童说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木列童此刻虽然心情恶劣,并不想理会任何人,但是因为对张临宝这憨厚傻小子向来有点好感,当下便只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什么话?” 张临宝没有急着回答木列童的话,只是皱眉望向了木列童身边的韩敬,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韩敬回避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短短一段时间不见,这傻小子的道行怎就猛涨了这么多?”对于面前道行突飞猛涨得惊人的张临宝,当下惊呆了的韩敬别说会留意到张临宝的眼神,他甚至连张临宝和木列童刚才在说些什么都一概没有听进去,此刻的他心中只有满满的震撼。 “那个鬼小子也是这样,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就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莫非他们茅山派有一种能够让人修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涨的神奇修炼功法?” 想起那日自己见到的刚从封邪洞里出来的鲁渔,想到鲁渔只短短一段时间就修为大涨的事,韩敬心中在震撼的同时,却也暗自百思不得其解。 眼见韩敬只看着自己发呆,对自己的眼神视若无睹,当下张临宝无可奈何,只得没好气的对着韩敬沉声道:“喂,你能回避一下么?” 张临宝的话终于让韩敬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但是当下他却根本弄不清楚面前出了什么事,甚至都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张临宝在对自己说话,当下便只见他一脸困惑的望着张临宝,皱眉道:“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么?” “我有话要和我木师姐说,希望你能回避一下。”没想到韩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当下张临宝忍住心中的火气,只得耐着性子把话一口气对韩敬说得清清楚楚。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为什么要回避?”听完张临宝的话,韩敬却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听到韩敬的话,张临宝终于忍无可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着韩敬冷冷道:“给我闭上你的嘴,我让你回避你就回避!” 没想到张临宝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虽然知道张临宝道行大涨,自己已经不可能是张临宝的对手,但是韩敬却又哪里是那种会怕事的主?当下他当即也沉下了脸,对着张临宝冷笑道:“小子,我就是不回避,你又能奈我何?” 张临宝本已阴沉无比的脸色竟然又仿佛阴沉了很多,而他的一双拳头也不知不觉已经握紧,正当他就要发作的时候,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木列童终于开了口,对着张临宝淡淡道:“不用他回避,张师弟,你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没想到木列童会突然这么说,当下张临宝不由得一阵错愕,紧握的拳头却渐渐松开了,而他的头却渐渐低下了,他又陷入了犹豫不决的挣扎之中,单是要他对木列童一个人表露心声,他几乎已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好歹说服了自己,如今却让他还要对着韩敬把自己喜欢木列童的心声说出来,这傻小子一时半会又怎么会有这种胆量? 眼见张临宝突然低下头不说话,面色绯红,木列童却没有去多想,当下心中的不耐烦终于到了临界点,便对着张临宝淡淡道:“张师弟,你若是不愿说,那我就走了。” 说罢,她也不理张临宝作何反应,当即就真的大步流星往前走,不过这次,韩敬却没有再追上去,因为这小子此刻一副好奇心思全部放在了道行突涨的张临宝身上。 眼见木列童面无表情的的和自己擦身而过,然后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张临宝一咬牙,终于鼓起全部的勇气,猛的转身对着木列童娇弱的背影大喊道:“木师姐!我喜欢你!” (5200阅读网-) 第212章 韩敬吃醋拳打临宝 阿柳现身逆天府中 ?(5200阅读网-) “木师姐,我喜欢你!” 张临宝鼓起全部勇气的这一声喊直在小树林里回荡,也直在木列童和韩敬的心里回荡,当下他们两人都错愕的愣在原地。 没想到张临宝居然还会是自己的情敌,韩敬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一种仿佛被人在窥觊着自己心爱之物的感觉涌起,当下他竟一言不发,默默走到了张临宝身后,伸出一只手重重搭在了张临宝的肩膀上。 张临宝扭头看去,看见了韩敬一张阴沉得可怕的俊脸,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他就回过了神,却显得一点也不惧,正欲开口让韩敬放开手。 可是韩敬却没有给张临宝把话说出口的机会,当下张临宝嘴巴刚一张开,他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就是一拳照着张临宝的脸颊重重打去。 因为实在没有想到韩敬会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当下愣神的张临宝居然没有去躲,就这样被韩敬一拳打倒在地。 冷眼望着被自己打倒在地却还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张临宝,当下韩敬只冷冷道:“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句话。” 望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韩敬,感受到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痛,坐在地上的张临宝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他的脸色便也当即沉了下来,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双拳头也渐渐握紧。 张临宝虽然为人憨厚老实,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可以任由人欺负的主,如果说韩敬是不怕事的,那么这傻小子也天生就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劲。 “我说什么话,与你何干?” 被韩敬激怒了的张临宝当下大吼一声,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直朝韩敬冲去,也是扬起手,照着韩敬的脸颊就是狠狠一拳打去,似乎是想要以牙还牙。 因为承继了龙临公一身惊人的道力,张临宝这平平无奇的一拳在韩敬眼里看来却也是气势惊人,可是韩敬终究不是张临宝,他十岁的时候就曾经独自一人为民除妖,十六岁的时候几乎已经游历了整个河南道,和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血战无数次,战斗经验之丰富又岂是张临宝可比?当下眼见张临宝一拳照着自己脸颊打来,韩敬便急忙往旁边一侧头,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张临宝这一拳,然后反应迅捷的伸出手抓住了张临宝出拳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拉,张临宝整个人便再次被他拉倒在地。 虽然明知道韩敬的身手要比自己灵活得多,但是天生就有一股傻劲的张临宝却也丝毫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当下他当即从地上爬起来,紧握一双拳头,咬牙就再次朝韩敬扑去。 于是,一位人间少见的少年天才道士,一位刚刚获得龙临公毕生功力的幸运小子,就这样你来一拳,我还一脚的厮打起来。 木列童好一会才从张临宝那一声大喊中回过神来,当下转过身去,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她不由得又吃了一惊。 “这两小子怎么打起来了?” 望着缠斗在一块的韩敬和张临宝,木列童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在心中暗自郁闷不已。 虽然不知道韩敬和张临宝怎么就打起来了,但是当下木列童却也希望能够劝服他们停下手,于是便对着他们皱眉喊道:“喂,你们两个......” “木姑娘,你等一下,我很快就收拾了这傻小子!” 不等木列童把话说完,韩敬却一边躲着张临宝凶猛至极的拳头,一边大喊着打断了木列童的话。 对于韩敬打断了自己的话,木列童显得很是气恼,当下只得对着张临宝喊道:“张师弟,你停.......” “木师姐,你放心好了,这小子未必就是我的对手。”也是不等木列童把话说完,张临宝竟也开口打断了木列童的话。 “好!好!好!那你们就打个够吧!” 木列童没有想到就连张临宝也不让自己把话说完,当下心中一气,摞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再不理他们,转身就走。 木列童气急而去,可是打得不可开交的韩敬和张临宝一时却也是谁都分不出身去追,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列童的倩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虽然张临宝道行惊人,可是他并不懂得怎么运用,再加上招式并不如韩敬精妙,当下却是处于下风之中,屡屡被韩敬打翻在地;可是韩敬却也因为道行不够张临宝高的缘故,一时却也奈何不得张临宝,不能真真正正打得张临宝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每次张临宝被打翻在地之后都总能再次爬起来,两人一时半会却是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两人就这样打了大半天,直从正午打到日落西山,直到这时,张临宝道力深厚的优势才彻底显露出来,打了这么久,身上的力气却还是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而韩敬因为道力不够张临宝深厚的缘故,打着打着,却渐渐后继无力,身手变得越来越迟钝,从一开始屡屡将张临宝打翻在地,到现在只能一味去闪避张临宝的攻击。 终于,身手变慢的韩敬一个不留神,他的胸膛便挨了张临宝势大力沉的一拳,整个人直被张临宝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挨了张临宝一拳,韩敬这才知道了张临宝拳头的厉害,因为他几乎调动了全身仅余的所有道力,才化去了张临宝拳中直涌进自己体内的一股强大道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受了内伤。 “哈哈!总是你打我,现在也终于轮到我打你了吧!” 望着挨了自己一拳就面色发白,气喘吁吁的韩敬,当下张临宝情不自禁得意大笑。 笑罢,张临宝却是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对着韩敬皱眉道:“小子,现在你气力不继,这个时候我若是仗着自身道力深厚再和你打下去也是胜之不武,我们今日姑且就算个平分秋色吧!等你改日有了力气,我们再继续分胜负!” 说罢,张临宝也不理韩敬作何反应,竟然当着转身就往自己临字堂而回,丝毫没有再要去为难韩敬的意思。 “这傻小子倒也有趣!” 望着张临宝的身影逐渐远去,因为实在没有想到张临宝居然会就这样放过自己,当下韩敬不由得对张临宝有了几分好感。 直至张临宝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韩敬才在心中暗自咬牙道:“哼!小子,你放心好了,终有一日我韩敬定要超越你,到时我们再堂堂正正来分个胜负!” 话分两头,再说回岷山之上的逆天府。 因为这一日来了个不速之客,当下逆天府大堂上以李大九为首的众鬼已是齐聚一堂,而他们的目光却是齐齐放在大堂上端坐椅中的一位绝美绿衣女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望着坐在自己下首椅子上的阿柳,没想到她今日会突然自己跑到逆天府,李大九心中又惊又喜。 因为自己是逆天府府主的缘故,当下知道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自然要是自己,于是李大九便对着阿柳笑道:“姑娘呀,我们满天下苦苦找你都找不到,今日你却自己摸上门来了!” 听到李大九的话,想起自己和大石因为被大鹏怪缠住而无法脱身来救鲁渔的事,又想到大石还因此而死,阿柳心中不由得一阵疼痛,但是当下她却还是强自稳住自己的心绪,只对着李大九歉意一笑,轻声道:“李府主,自从那日下了茅山之后,小女子便有事缠身,所以才迟迟没来拜访,还望见谅。” 原来,这大鹏怪乃上古四妖之中实力最强者,不过他却还是对自己的修为感到不满 足,一心想要提升实力,所以一直窥觊着其余三位上古四妖体内的妖丹,不过,阿桃在生之时,他一个人却是打不过阿桃、阿柳和大石三妖,甚至还曾被三妖合力擒住,如果不是阿柳最后不忍心杀了他,如今他早已不在六界之中了。 大鹏怪那次死里逃生之后,因为自知实力不如阿桃三妖,自此也没有再敢去自讨没趣,但是他却也一直贼心不死,所以在他得知阿桃死后,他却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再次盯上了阿柳和大石怪体内的妖丹,为了避开这丧心病狂的大鹏怪,所以阿柳和大石怪才会远离人世,尽找些偏僻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但是最后大鹏怪却终于还是找到了他们,事情恰恰就是发生在阿柳从茅山回去之后的那天,阿柳和大石因为自知不是大鹏怪的对手,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逃命,但是大鹏怪却穷追不舍,三人你追我逃的,绕着个大唐朝转了好几圈,如果不是最后大石选择以命相救阿柳,只怕阿柳就再也不能脱出身来救鲁渔了,但饶是如此,她却也因此而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李大九为人豪放,粗心大意,没有留意到阿柳刚才一闪而过的悲伤之意,但是这一切心细如麻的李乔却清楚看在眼里,于是当下他便忍不住对着阿柳轻声问道:“姑娘,不知这缠住你的事情解决了没有?若有需要我逆天府帮忙之事,姑娘尽管开口就是!” 同样身为女人,阿柳刚才一闪而过的异样也清楚看在卓媚娘眼里,当下她便也紧跟着对阿柳笑道:“对呀,妹妹,你对我们逆天府有恩,但凡是我逆天府力所能及之事,你尽管开口说就是,我们逆天府在所不辞!” 随着李乔和卓媚娘的话,当下场上余下的李大九、温亦、白清和马六等四鬼在回过神之后,也是纷纷开口,齐齐表示只要是阿柳有事相助,他们定然义不容辞。 “这帮鬼倒也是义薄云天之辈!” 没想到自己心中的事居然被李乔和卓媚娘看出了一点端倪,当下阿柳在吃惊之余,却也不由得对逆天府众鬼心生好感。 虽然逆天府众鬼盛意拳拳,但是阿柳却也清楚知道他们根本帮不了自己,当下只轻轻叹了口气,便对着他们笑道:“诸位的一番心意,小女子心领了,但是小女子的事不是诸位能够帮得上忙的......” 不等阿柳把话说完,卓媚娘却一脸不以为意的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哎,妹妹,你此言差矣,你连说都不说,又怎么就断定我们帮不上忙呢?” 说罢,卓媚娘顿了顿,脸上现出一种自豪之色,这才继续对阿柳笑道:“妹妹,我们逆天府虽然创立时日不长,但如今在六界之中却没有几个人胆敢轻视我们,我们不敢说什么事都办得到,但却也没有多少事能难得到我们!” 虽然卓媚娘无礼打断了自己的话,但是听着她左一句“妹妹”,右一句“妹妹”的叫着自己,显得和自己甚是亲昵一样,当下阿柳却是无论如何也生不了她的气,只对着她轻声叹道:“这位姑娘,我说了帮不上忙就是帮不上忙,我又何苦去骗你们?” 听完阿柳的话,卓媚娘却还是不死心,继续笑道:“妹妹,那你且先说是什么事?” 阿柳没有正面回答卓媚娘的话,只是缓缓扫视了一圈场上众鬼,好一会才轻声道:“我只问你们,你们在座的几位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阿柳的话让场上众鬼面面相窥,哑口无言,一时都是不明白阿柳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好一会还是李大九先回过了神,对着阿柳面带愧色道:“姑娘所言不假,姑娘你一身修为已达“众生如蚁”之境,姑娘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我们区区几个道行低浅的鬼又怎么能够帮得上忙?” 众生如蚁,这是六界之中修炼之人的一种几近巅峰之境,在这种境界者眼中,六界众生已经如同蝼蚁一样卑微,比之李大九的“憾山镇海”之境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听着李大九的话,眼见场上众鬼都面带愧色,当下阿柳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又继续说道:“诸位不要误会,小女子并没有要羞辱诸位的意思,只是困扰小女子者乃是一位一身道行已达“翻天覆地”之境的绝世妖孽,诸位实在是帮不上小女子的忙。” “翻天覆地之境?那岂不是当世四大不可逾越的存在之一?” 听完阿柳的话,当下场上众鬼不由得心头一震,人人心中吃了一惊。 如果说众生如蚁之境已经是几近巅峰之境,那么这翻天覆地之境则是六界修炼者中名副其实的巅峰之境,六界之中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寥寥无几,相传只有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才达到了这种境界。 好一会白清才第一个从阿柳话语中的震撼回过神来,当下不由得对着阿柳皱眉道:“姑娘,这翻天覆地之境,相传只有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才达到了这种境界,莫非困扰姑娘之妖孽竟是花果山那猴头么?” “若果那疯子没有吞了大石的妖丹,他可能还不是那猴子的对手,但是吞了大石的妖丹之后,只怕他和那猴子就是旗鼓相当了。” 这样在心中暗自想着,当下阿柳却对白清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那猴子,不过这妖孽比之大茅君茅盈还要厉害,和那猴子实力倒也相差无几。” “比茅盈还要厉害?和孙悟空实力相差无几?” 听完阿柳的话,当下场上众鬼不由得心中大惊,人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个个脸上变色。 “这妖界之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绝世妖孽?” 从震撼中回过神的白清,一时却是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很快,他却像是猛的想起了什么一样,上下一番打量阿柳,失声道:“姑娘莫非是上古四妖中的柳树精?” “现在才看出来我是谁么?” 没想到白清终于看出了自己的来头,当下阿柳心中却是对此感到有点难过,因为当年他们上古四妖的名头可是响彻六界的,他们四妖联手能在六界中横着走,只是最近几千年来,他们上古四妖却已物是人非,桃树精死了,而大鹏怪又醉心修炼得几近走火入魔,她和大石怪为了躲避大鹏怪的追杀又不得不远离人世,隐姓埋名,所以他们的名气才渐渐消减了,如今就连大石怪也是死了,他们上古四妖也就彻底不复重前了。 这样黯然神伤的想了一会,当下阿柳却也只得对着白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表示默认了自己柳树精的身份。 “当年上古四妖中最强者就是大鹏怪,难道她说的绝世妖孽就是大鹏怪?” 这样想着,白清却也当即就对阿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姑娘,莫非你所说的绝世妖孽就是大鹏怪?” 没想到白清居然这么聪明,居然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么多,而且还都猜测得准确无误,当下阿柳不由得对白清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然后才点头笑道:“不错,我所说的正是大鹏怪。”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竟情不自禁的的现出了一股自豪之色,好一会才继续缓缓笑道:“他很早以前一身修为就达到了“翻天覆地”之境,孙悟空、杨戬、茅盈之辈虽然后来居上,也达到了“翻天覆地”之境,但是除了一个孙悟空之外,杨戬和茅盈却一直没有办法超越他,只是因为他近年来醉心修炼,行事低调,所以你们世人如今只识所谓的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而不识他大鹏怪罢了。” (5200阅读网-) 第213章 鲁渔起死回生 黑头魂魄沉睡 ?(5200阅读网-) “奇怪?刚才又说得这大鹏怪好像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如今说起他时却又是一脸自豪?” 眼见阿柳在说起大鹏怪时面带自豪,当下白清怔怔看着阿柳,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困惑不已。 似乎也是察觉了白清目光中的异样,当下阿柳俏脸一红,面上的自豪之色尽收,想起如今大鹏怪为了追逐力量而变得丧心病狂,不惜对昔日朝夕相伴的好友下手,她脸上却又现出了一股悲戚和幽怨之色,一时心中难受,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着阿柳突然闭嘴无言,场上气氛顿时变得死寂起来。 “姑娘,既然困扰你的是这么一位已达“翻天覆地”之境的绝世妖雄,请恕在下和在下一众逆天府兄弟确实是爱莫能助。”眼见阿柳在说到这大鹏怪时神色复杂,时而自豪时而悲戚的,当下李大九虽然不知道她和大鹏怪有何瓜葛,却也只得慌忙出声缓解死寂的气氛。 听到李大九的话,阿柳这才没让自己再继续沉浸在难过之中,当下便也对着李大九正色道:“李府主,当务之急是让我去把我弟弟救醒,有劳你带路了。” 闻言,李大九这也才想起了自己眼前最重要的事,于是当下便慌忙从椅子上起身而起,大步走到阿柳跟前,一边把手伸向大堂门外,一边对阿柳躬身道:“姑娘,请跟我来。” 眼见李大九要为自己引路,当下阿柳却没急着动身,仍对着李大九问道:“李府主,那条小黑狗呢?” 对于阿柳这没有没脑的一句问话,李大九一时却是愣了神,神色困惑,显然是不知道阿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起黑头来? “李府主,要想救我弟弟,必须要靠那条小黑狗,劳烦你先把那小家伙给我带来。”望着李大九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当下阿柳便只得把话给挑明了说。 闻言,李大九终于回过了神,当下却没有急着回答阿柳的话,只把一双带着询问性质的目光投向了李乔。 李乔自然知道李大九为什么要望向自己,当下便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道:“义父,那小家伙和钱公子此刻就在鲁渔房内。” 随着李乔的话,当下一行人便动身直往放置鲁渔**的房间而去。 一路上,李大九终于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对身边的阿柳问道:“姑娘,你说要救渔儿必须要靠那条狗,在下实在是很好奇,不知你何出此言?” 阿柳神秘一笑,对着李大九笑道:“李府主,此事说来话长,等会你自然就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阿柳这么说,当下李大九无奈,只得忍住了心中的好奇,可是他脚下的步伐却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只盼着能快点走到鲁渔房间。 因为李大九有意加快步伐的缘故,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放置鲁渔**的房间,可是当他们推门而进,阿柳在看到小黑狗之后的喊出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弟弟!” 阿柳在看到被坐在椅子上的钱小孽放在大腿上的鲁渔之后,这就是她笑着喊出的第一句话。 “阿柳姐姐!” 听到阿柳的喊声,当下身在钱小孽大腿中正在懒洋洋的闭目养神的鲁渔当即就惊醒了过来,猛的抬头朝阿柳望去,当看到来人是自己的阿柳姐姐之后,他当即就失声惊呼起来,可是听在屋内众人耳里却只是他欣喜若狂的一番汪汪大叫。 阿柳没有理会李大九等人的惊讶,当下只笑意盈盈的直走到钱小孽身前,弯腰打了一下她放在大腿上的鲁渔的小狗头一下,对着鲁渔笑骂道:“小子,你可真会找地方睡觉呀!” “阿柳姐姐,你怎么来了?” 被阿柳打了一下狗头,鲁渔却显得一点都不介意,当下只欣喜若狂的对着阿柳连声汪汪直叫,可惜他的狗语却没有人能够听得懂,就连阿柳也只知道此刻的黑头就是鲁渔,可是她却也听不懂鲁渔在叫什么。 “姐姐知道你不想当狗了,来吧,姐姐帮你变回人吧!” 阿柳一边对着鲁渔笑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抱起鲁渔,可是钱小孽却抢先一把将自己大腿上的鲁渔抱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瞪着阿柳,皱眉道:“喂,小妖精,你是谁呀?”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阿柳这么一位妖容绝世的绝美妖精之后,出于女人的天性,钱小孽心中竟不由得对阿柳充满了敌意,仿佛生怕她会抢了自己的小黑狗,更生怕她会抢了自己的鲁渔,虽然她对于自己的美貌也一向很自信,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阿柳的一张俏媚脸蛋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听到钱小孽很不友善的问话,阿柳这也才仔细打量起钱小孽来,当下她却是越看心中越感到惊讶,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没想到这世间竟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儿!” 看了一会钱小孽,阿柳却也很快就回过了神,对着钱小孽不答反问道:“小子,你又是谁呀?” 对于阿柳的不答反问,本就对阿柳没什么好感的钱小孽当下更是不由得怒气大发,怒目道:“喂,你这小妖精好生无礼,明明是本公子先问的你,你现在却反问回本公子?” “小......” “请叫本公子小孽!” 没想到钱小孽刚一和阿柳见面就要吵起来,当下白清慌忙想要出声打圆场,可是他对着钱小孽一个“小”字刚喊出口,钱小孽却当即反应奇快的就大喊着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习惯性准备喊出钱小孽名字的时候,这钱小孽却总是能反应奇快的抢先拦下自己接下来要喊出的话,当下白清在心中哭笑不得,却也只得对着钱小孽没好气的连声笑道:“好!好!好!小孽公子是吧?” 笑罢,他顿了顿,看了看阿柳一眼,然后这才继续对着钱小孽笑道:“小孽公子啊,这位姑娘可是不远万里来救你的小混蛋的,你怎么能对别人这么无礼呢?” 闻言,钱小孽没有介意白清言语中对自己的调侃,双眼一喜,对着阿柳就惊喜失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位女妖呀?” “没错,钱公子,这位姑娘就是来救渔儿,劳烦你先把小黑狗给她,因为救渔儿需要这条狗。”阿柳没有回答钱小孽的话,但是李大九却代她回答了钱小孽的话。 听到李大九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救鲁渔要用到自己怀中的小黑狗,但是当下钱小孽却还是忙不送把怀中的鲁渔递给了阿柳。 从钱小孽手中接过了鲁渔之后,在所有人急切的目光下,阿柳却并不急着动手把寄附在黑头身上的鲁渔魂魄移回真正的鲁渔**内,只对着自己手中的鲁渔笑道:“小子,当狗的这些时日你感觉如何?” “阿柳姐姐,你就别提了好么?天天被人摸脑袋,被人当小狗逗弄,被人用骨头喂的感觉,这简直生不如死啊!你要是有办法把我变回人,你还是快快动手变吧!” 虽然明知道阿柳听不懂自己的话,但是当下听到阿柳的问话,鲁渔却还是哭丧着脸连声汪汪直叫,对着阿柳大吐苦水。 似乎知道鲁渔是在和自己大吐苦水一样,当下阿柳便也没有再怠慢,把手中的鲁渔放到了床上鲁渔**的胸膛上,然后她双手泛起一阵淡绿色的妖光,一手按在了鲁渔的狗头上, 一手按在了鲁渔**的天灵盖上,接着她闭起眼睛,默运起体内的妖气同时送进了鲁渔的狗身和鲁渔的**之内。 随着阿柳这一番动作,当下让所有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缕青魂从黑头身上飘出,直钻进了躺在床上的鲁渔体内,然后过不多时,躺在床上的鲁渔便猛的睁开了眼睛,阿柳这才笑着松开了按在他脑袋上和黑头狗头上的手,双手的绿光也是渐渐淡去了。 眼见鲁渔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坐在鲁渔床边的钱小孽,当下只见她一双美丽带着魅惑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欣喜若狂的失声喊道:“小混蛋!” 随着钱小孽这一声喊,当下惊得目瞪口呆的李大九众鬼也是纷纷回过了神,李大九更是紧接着就跟着钱小孽惊喜大喊道:“渔儿!” 见到鲁渔诡异般的起死回生,李乔等其余众鬼也是人人面现喜色。 望着自己身边因为高兴而双眼含泪的钱小孽,鲁渔一时却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一个什么反应好?因为他在成为黑头的这段时日里,不仅看到了钱小孽迷人的**,知道了钱小孽是女儿家的事,更是夜夜聆听了不少钱小孽从不跟人说的心事,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给出一个感动的表情,还是应该给出一个吃惊的表情? “李府主,这小子当日在茅山之上并没有魂飞魄散,他的魂魄只是不知怎么的就寄附在这条小黑狗身上了,所以这些日你们见到的这条小黑狗其实就是这小子,我刚才不过是把他的魂魄送回了他的**之中。” 正当鲁渔暗自打定主意不把自己变成狗的事告诉钱小孽,准备装出一副第一次看到钱小孽的惊讶样子时,阿柳对李大九的这一番话却将他好不容易打定的主意尽皆粉碎。 听完阿柳的话,所有人再次惊愕了。 望了望黑头一眼,李乔这才对着鲁渔笑道:“我说这小家伙怎么聪明得跟一个人无异,原来它还真的就是一个人!” 李大九也跟着李乔看了看一眼黑头,不过他却死对着阿柳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姑娘当初在茅山上要在下把这条小黑狗也带走。” 白清一双惊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尚还是死活不知的黑头,下意识自顾自皱眉道:“只是这条狗又为什么能够寄附人的灵魂呢?” 听着白清的疑问,阿柳也跟着望向了黑头,却也只是皱眉道:“这我也不知道了,这条狗是一条很奇怪的狗,但是无论如何,真正救了我弟弟一命的却还是这小家伙......” “啊!” 阿柳话没说完,钱小孽望了一眼正神色尴尬的看着自己的鲁渔,想起变成黑头的鲁渔曾经看着自己**流鼻血,曾经被自己抱着睡觉,曾经聆听了自己无数的女儿家心事,她突然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俏脸瞬间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飞一般冲出了房子。 望着突然疯了一般冲出房子的钱小孽,场上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明所以,但是鲁渔却清楚知道钱小孽是因为什么而冲出房子,可是当下他也只得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 “钱公子这是怎么了?” 首先对钱小孽此举感到莫名其妙而忍不住开口询问的是李大九,因为知道白清和钱小孽是相识的,所以当下他这个问题自然就是问白清。 “我也不知道。” 白清对着李大九苦笑摇了摇,但是很快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望向床上刚醒过来一脸尴尬的鲁渔,又看了看尚且生死未明的黑头,心中也隐隐约约猜出了一点端倪,知道鲁渔在变成狗时肯定是和钱小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当下他便对着鲁渔一脸玩味的笑道:“鲁渔兄弟应该知道。” 眼见白清望着自己的眼神有异,鲁渔当下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抱住自己怀中的黑头,对着白清急声道:“白大哥别胡说,我可不知道这死娘娘腔怎么会突然发疯......” 话没说完,鲁渔却猛的感受到自己怀中的黑头体温全无,心跳全无,当下不由得心头一惊,马上改而望向阿柳,失声惊呼道:“阿柳姐姐,黑头这是怎么了?” 鲁渔的话刚说完,一直默不作声的马六也忍不住对着阿柳皱眉搭腔道:“对呀,姑娘,鲁渔的魂魄寄附在这条狗身上,那这条狗的魂魄却又去了哪里了?” 阿柳一脸怜悯的看向了生机全无的黑头,好一会才对着鲁渔轻轻叹道:“小子,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可以让你的魂魄寄附在它体内,但是这小家伙为了让你的魂魄有个安生之地,它已经让自己的魂魄沉睡了。” 闻言,屋内所有人又是一阵惊愕,一时却也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鲁渔感动万分的怔怔望着自己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伸出手极温柔的轻轻抚摸着黑头的小狗头,好一会才对着阿柳哑声问道:“阿柳姐姐,这小家伙的魂魄沉睡了,那是不是表示它还可以再醒过来?” 阿柳轻轻点了点头,鲁渔当即大喜过望,可是她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让鲁渔一颗心直沉了下去。 “这小家伙醒是可以再醒过来,但是它的魂魄沉睡了这么久,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现在仅仅靠它自己是绝无可能再醒过来了。”这就是阿柳在轻轻点头之后又说出的一番话。 闻言,鲁渔当即面如死灰,低头望着怀中的黑头,想起黑头和自己朝夕相伴的点点滴滴,想起黑头无数次舍命相救自己的事,想起黑头一直以来都是对自己不离不弃,鲁渔的眼眶只一会就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直从脸颊滚落,面现痛苦之色。 “狗有情,人却也有义。若不是这么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也养不出这么样一条重情重义的狗吧?” 眼见鲁渔只一会就陷入了悲伤中不能自拔,当下阿柳心中感叹了一番,叹了口气,便又缓缓对着鲁渔说道:“小子,这小家伙靠它自己是不可能再醒过来了,但是这世间却有两样东西绝对能够把它的魂魄唤醒!” 闻言,鲁渔心中希望重燃,当即睁着一双泪眼望向阿柳,急声道:“什么东西?” 眼见鲁渔心急火燎,当下阿柳也没有怠慢,当即沉声道:“王母娘娘一千年结一次果的蟠桃、有上千年道行的妖魔的内丹,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的其中一样,喂服给这小家伙,这小家伙自然就醒了,不过......” 说到这里,阿柳故意顿了顿,好一会才对着鲁渔叹气道:“这两样东西却都是很难取得到,不说那王母娘娘的蟠桃是绝无可能随便拿得到,就说那有上千年道行的妖魔内丹却也是不易得......” 阿柳话没说话,当下鲁渔却忍不住开口打断阿柳的话:“阿柳姐姐,这小家伙曾经就吞过一颗有六百年修为的旱魃僵尸的尸丹。” “什么?吞尸丹?这到底是一条什么怪狗呀?” 鲁渔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当下人人惊愕望向鲁渔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心中直呼奇怪。 好一会还是阿柳先回过了神,望着鲁渔怀中的黑头继续叹道:“这小家伙曾经吞过尸丹那是曾经的事,如今要想让它再醒过来,则必须要喂它吃王母娘娘的蟠桃和上千年道行的妖魔妖丹。” (5200阅读网-) 第214章 李乔夺门追阿柳 鲁渔软禁房间中 ?(5200阅读网-) 听完阿柳的话,看了一眼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鲁渔神色决然,望着阿柳沉声道:“阿柳姐姐告诉我,这两样东西哪里能找得到?” 眼见鲁渔神色坚决,阿柳自然知道他是想要去找这两样东西,当下便正色道:“王母娘娘的蟠桃自然是在天庭之上,这个你是绝无可能拿得到,至于上千年道行的妖魔内丹世所罕见,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但是......” 说到这里,阿柳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我却知道这人间也有一个地方能弄得到王母娘娘的蟠桃。” 闻言,鲁渔大喜,当即急声问道:“什么地方?” 阿柳面色凝重的望着鲁渔,好一会才沉声道:“花果山。” “什么?花果山?齐天大圣的地盘?” 听到阿柳的话,屋内众鬼除了鲁渔之外,人人都心中惊讶。 李大九等众鬼在听到阿柳的话之后惊讶无比,但是鲁渔却并不知道这花果山是个什么所在?当下只又大喜着对阿柳问道:“那么花果山在哪里?” “河南道海州境内。” 阿柳没有怠慢,很快就把花果山所在之处说给了鲁渔听。 听完阿柳的话,当下李大九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对阿柳皱眉问道:“姑娘,花果山上怎么会有王母娘娘的蟠桃?” “当年那猴头大闹天庭之时,曾经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偷摘了一个蟠桃,那猴头从天庭全身而退之后,为了能让自己的猴子猴孙也能长生不老,便把吃剩的蟠桃核种在了自家的花果山上,时至今日,如今花果山上已经有了三棵蟠桃树。”阿柳望着李大九,缓缓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罢,阿柳又转而望向鲁渔,笑道:“小子,王母娘娘的蟠桃你是没那本事去偷,但是这孙悟空的蟠桃你也许却还能去偷几个。” 听完阿柳的话,当下白清却显得不是很赞同阿柳,皱眉道:“阿柳姑娘,你此言差矣,这猴头的蟠桃却也未必容易偷呀!” 白清话刚一说完,马六也紧跟着就开口附和道:“白兄弟所言极是,这花果山方圆百里之内尽是弥漫着那猴头的妖气,无论是谁,只要一靠近花果山,第一时间就会被那猴头感知到,从来没有妖魔鬼怪胆敢踏足,就连神仙也是无人敢轻易接近!想从那猴头眼皮子底下偷走他的东西,谈何容易?” 听完白清和马六的话,鲁渔一点都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当下只神色果决道:“我才不管是容易还是困难,为了救黑头,纵使这花果山是龙潭虎穴,我鲁渔也照样要去闯一闯!” 听完鲁渔的话,李大九却当即脸色沉了下来,对鲁渔怒声道:“不行!渔儿!此事万万不可!那猴头脾性乖戾,行事无常,但凡闯进他花果山境内者都是凶多吉少,你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叔叔如今又怎么能再让你去以身犯险?” 没想到李大九居然会义正言辞的否决自己,当下鲁渔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当他看到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之后,他脸上的倔强之意很快又再次浮现,只对着李大九正色道:“叔叔,黑头不惜以命救我,如今我又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苟且偷生?总之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去偷这蟠桃的了!” 说罢,鲁渔也不理李大九脸色越来越阴沉,当下翻身从床上而下,抱着黑头就要夺门而去,但是在经过李大九身边的时候,李大九却猛的伸出手掌重重打在了他的脖子后面,将他给打晕了。 李大九在打晕鲁渔的同时,却也反应敏捷的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要往地下一头栽去的鲁渔,也把直往地下落去的黑头给稳稳接住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当下李大九只一言不发的默默把鲁渔和黑头抱回床上。 “渔儿,原谅叔叔吧!你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叔叔就真的无颜再去见你爹娘了。” 望着被自己打晕的鲁渔,李大九一边在心中暗自叹气,一边却力聚双指,接连在鲁渔身上点了点几下,然后这才扭头对阿柳笑道:“姑娘,谢谢你救了渔儿,此等大恩大德,在下永生难忘,姑娘若是无事的话,不妨就在我们逆天府多逗留几天,也让在下可以聊表一下心意,让在下好生招待一番姑娘。” 眼见李大九接连在鲁渔身上点了几下,阿柳知道他这是封住了鲁渔的一身鬼气,当下没有回答李大九的话,只皱眉反问道:“李府主,你这样做好么?” 听出阿柳语气中显得有点不满,但是当下李大九却也没有介意,只是对着阿柳叹道:“姑娘,渔儿乃我大哥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我实在是不能让他以身犯险。” “不仅如此,这臭小子还肩负了复兴我鬼界的重任!”望着躺在床上的鲁渔,李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接过了李大九的话,看来他似乎也很是赞同李大九阻止鲁渔前去花果山的决定。 看着神色凝重的李大九,知道他这是出于一个长辈关心后辈的心理,当下阿柳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望了望一眼鲁渔和鲁渔身边的黑头,心中暗叹了口气,这才开口回答了李大九刚才的话:“李府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实在不便再多作逗留,就此告辞了。” “小子,姐姐走了,你自己保重了!” 阿柳也没有再理会还想出声挽留自己的李大九,当下只望着鲁渔,在心中和鲁渔道了声别之后,便大步走出了房间,纵身而起,化作一道绿光直往天际射去。 “这姑娘真是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呀!” 眼见阿柳没有再让自己把挽留的话说出口就纵身而去了,李大九无可奈何,当下也只得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便扭头望向了床上的鲁渔,对身边的李乔正色道:“乔儿,从现在起,不要再让渔儿踏出这所房间半步!” 在得到李乔点头答应之后,李大九便再不理任何人,也自顾自大步走出了房间。 等听到李大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李乔却对着身边的卓媚娘急声道:“卓姐姐,你先帮看住这小子,我去去就来。” 说罢,也不理卓媚娘作何反应,李乔便箭步出了房间,纵身就直往刚才阿柳消失的方向追去。 眼见李乔摞下鲁渔给自己之后便风急火燎的飞身而去,当下卓媚娘不由得皱眉对着余下众鬼问道:“乔儿这是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卓媚娘的话,当下白清却是明白了李乔的意图,直在心中暗自笑道:“乔儿肯定是去追那位阿柳姑娘了,如今天下众道齐齐冲着我逆天府而来,乔儿若能邀到这位阿柳姑娘相助,我们的胜算肯定又大了几分。” “姐姐死了,如今大石也死了,我又能去哪里?” 话说阿柳飞出了逆天府之后,望着茫茫天地,想起自己如今在世上孤孤单单的,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一时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处了? 就在阿柳心中茫然之时,她却猛的感觉到自己身后正有人急速追来,当下她吃了一惊,不由得扭头看去,却只见李乔正如同一支破空的利箭一样直朝自己射来。 若是比身法,李乔断然比不过上古四妖之一的阿柳,如果不是阿柳因为心中茫然而停下了身形,李乔是绝无可能追得上阿柳的,不过饶是如此,好不容易才追上阿柳的李乔却也已是气喘吁吁,当下只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阿柳喊道:“阿柳姑娘,等......等一下。” 望 着气喘吁吁的李乔,阿柳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有何事?” 眼见阿柳显得很是不耐烦,李乔便也不敢再拐弯抹角,当即开门见山道:“在下有一些事想请姑娘帮忙。” 闻言,阿柳错愕了一下,却也当即就继续问道:“什么事?” 于是,李乔当下便把天下众道意欲来犯自己逆天府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阿柳听。 说罢,李乔便对着阿柳一脸情真意切的恳求道:“姑娘与我们逆天府毫无瓜葛,此事本与姑娘无关,在下也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但是请姑娘念在鲁渔的份上,就留下来帮一帮我们逆天府吧?否则我逆天府可能真的挺不过这一场劫难。” “这逆天府好歹也是我弟弟的安身之处,反正我如今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来帮帮他们这个忙吧!” 听完李乔的一番话,望着态度诚恳的李乔,阿柳沉吟了一会,当下便笑着对李乔点了点头。 于是,因为李乔这一番急脚脚的追出来,阿柳就这样留在了逆天府之中,成为了逆天府此番对阵天下众道最恐怖的一张王牌。 话分两头,再说被李大九打晕了的鲁渔在天色黑下来之后,终于缓缓醒转过来。 鲁渔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仿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回忆起自己晕倒前所发生的事,他清楚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中,当下便急忙从床上翻身而起,直扑向房门,但是一切都不出他所料——房门果然被锁住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眼见房门被自己紧锁,自己又浑身无力,鲁渔清楚知道自己这是被李大九给软禁起来了,当下不由得心中大怒,对着门外就是连声大喊,可是任凭鲁渔喊得再大声,外面却是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回应鲁渔的话。 一直喊到嗓子嘶哑,见还是没有人来理会自己,当下鲁渔这才一脸绝望的挨着门缓缓滑坐在地,神色愧疚的望向了床上生死未明的黑头,抱着脑袋暗自痛苦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地上的鲁渔却猛的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当下他不由得大喜过望,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再次对着门外大喊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你喊什么喊?” 鲁渔直喊了好一会,门外才传来了钱小孽故作镇定的声音。 “怎么是她?” 似乎没想到来人居然是钱小孽,当下鲁渔不由得一阵错愕,竟下意识就闭上了嘴巴,钱小孽现在害怕面对鲁渔,但是鲁渔现在却也同样害怕面对钱小孽,因为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在变成狗的那段时日里和钱小孽发生了很多难以对别人启齿的事。 当下钱小孽和鲁渔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再说话,虽然隔着一扇门,但是两人却也同样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 最后,终于还钱小孽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大着胆子对鲁渔没话找话道:“喂,你怎么不喊了?继续喊呀?” 虽然知道钱小孽这是在没话找话,但是在听完钱小孽的话之后,鲁渔却还是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不得,对着钱小孽没好气的喊道:“刚才又埋怨我大喊大叫,现在却又要我继续喊,钱姑娘,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闻言,钱小孽不由得一阵恼羞,俏脸绯红,好一会才蛮不讲理的嚷道:“我......我刚才不想听你喊,可是现在我想听你喊了,不行呀?” “你让我喊我就喊,你以为我是你养的狗呀?”鲁渔这下意识的一番话一说出口,他当即就后悔了,因为他这句话里提到了“狗”。 果然,在听到鲁渔的话之后,钱小孽当即就想起鲁渔变成狗的事,想起了鲁渔曾经看到过自己的**,想起了鲁渔曾经聆听过自己的女儿家心事,于是,当下她又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好一会,还是钱小孽第一个开了口,对着鲁渔就是破口大骂:“你......你本来就是狗!一条死色狗!一条应该挨千刀的死色狗!” 耳听钱小孽话语骂得难听,鲁渔心中也是来了气,没好气道:“钱姑娘,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我怎么就是死色狗了?” 听到鲁渔话里对自己有怒意,当下钱小孽也是彻底来了气,说话也不结结巴巴了,对着鲁渔就继续大骂道:“你怎么不是色狗呀?你就是一条大色狗!你偷看别人洗澡!” 鲁渔自然知道钱小孽口中的“别人”自然就是指她自己,当下不由得反唇相讥道:“哎!钱姑娘!当初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硬要和我你一起洗澡的,现在你却跑来说我色?我看色的是你吧?” “你......你混蛋!你......你欺负人!”似乎因为知道是自己理亏,当下钱小孽说不过鲁渔,只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语气中竟隐隐带上了哭腔。 听到门外面传来了钱小孽低声抽泣声,当下鲁渔却不由得慌了,连忙大喊道:“喂,你怎么哭了呀?不要哭呀?” “呜呜!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钱小孽没有理会鲁渔的话,当下反倒更放肆的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反复哭着重复一句话,像是一个说不过别人的任性小孩一样耍起性子来。 听着钱小孽的哭声,鲁渔彻底缴械投降,当下只的连忙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了,我不应该偷看你洗澡的,我道歉了,对不起了,行了吧?” 似乎因为从来没听过鲁渔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当下钱小孽不由得一阵错愕,抽搐着挺巧的小鼻子,竟然真的就忍住了哭声,慢慢的反倒破涕为笑起来,用衣袖抹了一把绝美脸颊上的泪痕,心中像是吃了糖一样甜。 “这丫头还真是像个小孩!” 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这么轻声一哄,钱小孽竟然真的就不哭了,当下鲁渔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 钱小孽哭是不哭了,可是鲁渔一时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死寂的尴尬气氛中。 “喂,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呀?”好一会,这次却是鲁渔先开了口。 “喂什么喂?我没名字你叫是吧?”听着鲁渔对自己“喂喂”声的,当下钱小孽不由得又是心中来气。 闻言,鲁渔哭笑不得,却也知道钱小孽就是这么一种性子,当下只得妥协笑道:“好,好,好,钱姑娘,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呀?” “不能!”鲁渔话一说完,钱小孽的回答却是言简意赅。 没想到钱小孽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当下鲁渔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又继续厚着脸皮连声哀求道:“钱姑娘,我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日后我定当感激不尽!” 听着鲁渔的哀求,钱小孽心中暗自得意,当下却只故意冷哼道:“哼!感激有个屁用啊?你不如说说我若是放你出来,你以后会怎么报答我?” “那你倒不如说说,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对于钱小孽的话,鲁渔却不答反问。 “以身相许呗!” 钱小孽差点把心中想到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但是所幸她最后却还是硬生生将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低头沉吟了一会,才又继续对鲁渔喊道:“你以后不许再给我脸色看!”(5200阅读网-) 第215章 钱小孽偷放鲁渔 李大九怒吼温亦 ?(5200阅读网-) 听完钱小孽的话,鲁渔心中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对着门外喊道:“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看了?” 可是鲁渔话一说完,他又想起了自己自从认识了这钱小孽以来,自己确实就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但是他心中却也并不觉得有愧,只暗自腹诽道:“这能怪我么?谁叫你自己明明是个女儿家却要扮成男儿身,害得我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我又怎么可能会给你好脸色看?” 这样想着,鲁渔却并不知道,就算钱小孽一开始以女子的身份接近他,他也一定不会给钱小孽好脸色看,因为他心中永远只有一个木列童,对于其余喜欢他的女子他总是潜意识里会回避,如果不是因为他机缘巧合下欣赏过钱小孽所有的春光,因此而感到心中有愧,所以他现在才对钱小孽有了点好脸色,否则他其实也还是会对钱小孽冷若冰霜。 这就是鲁渔,他封闭的心房中永远只能装得下一个女子。 听完鲁渔的话,钱小孽却又再次沉默了下来,当下鲁渔无奈,只得又继续对着门外喊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以后绝不再给你脸色看就是了。” 得到鲁渔的承诺,钱小孽却仿佛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高兴,当下却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你现在是答应我了,但是日后你若是忘了又怎么样?” 没想到钱小孽会如此的不依不饶,当下鲁渔心中有火,不由得大声怒而起誓道:“我日后要是忘了,我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听到鲁渔发这么毒的誓,当下钱小孽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急声喊道:“哎!谁要你发这么毒的誓了?” 随着钱小孽的话,当下二人又陷入了一阵无言之中,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鲁渔发的这个誓,日后竟然就真的兑现了。 “钱姑娘,那你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没有?”好一会,鲁渔强忍住心中的不耐烦,还是第一个没好气的开口打破了沉寂。 虽然也感觉到了鲁渔已经不耐烦起来,但是当下钱小孽却也还是没有要放鲁渔出来的意思,只继续说道:“放你出来可以,但是你还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没想到钱小孽居然会如此诸多要求,无奈自己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鲁渔深呼吸一口气,愣是忍住没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只是问道:“什么事?” “我也必须跟着你去花果山。”钱小孽终于把自己的最后一个条件也说了出来。 似乎没料到钱小孽提出的是这么一个要求,当下鲁渔不由得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想了想,便也只得对钱小孽沉声道:“可以。” 得到鲁渔的承诺,钱小孽心中一喜,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这才终于鬼气聚左掌,娇喝一声,便把锁住鲁渔房门的一把铁锁给硬生生劈开了。 听到锁断的声音,鲁渔心中也是一喜,当即就拉开了门,可是在看到钱小孽之后,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却都是立刻把眼神游移到一边,而钱小孽更是当即就俏脸绯红,慌忙把头扭到了一边,刚才隔着一扇门还好,现在面对面,二人才知道彼此心中却还是多少有点尴尬的。 好一会,还是鲁渔先稳住了自己心中的尴尬,转身走回床上,俯身抱起黑头,然后这才大步走出房间,也不敢再看钱小孽,只是自顾自说道:“走吧!” 钱小孽一言不发,红着一张俏脸,低着头默默跟上了鲁渔。 因为鲁渔鬼气被李大九给封印住了,于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两人只能鬼鬼祟祟,摄手摄脚的溜出了逆天府。 没想到二人刚一走出逆天府门外,变成两座石狮子的阿大、阿小却一眼就认出了鲁渔就是当初在扬州说要相助自己回故乡的那位少年,当下二怪不由得心头狂喜,当即化成一缕白烟,变成了原形。 二怪狂奔到鲁渔跟前,当即围住了鲁渔,阿小更是惊喜笑道:“小子!你终于醒了呀?我们哥俩等你等得好苦呀!” 阿小还和鲁渔有一句话说,但是当下急不可耐的阿大在见到鲁渔之后,却是当即就一把揪住鲁渔的衣襟,开门见山的急声嚷道:“废话少说!小子!你快快带我们回狮驼岭!” 没想到这两头狮子怪居然会这么急躁,当下鲁渔恼怒的瞥了瞥阿大揪住自己衣襟的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皱眉道:“放开你的手!” 闻言,阿大却哪里要放开鲁渔的意思,反而也怒目鲁渔,沉着脸道:“放什么放?你小子上次在扬州说过要带我们回狮驼岭的,可是我们却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小子是不是骗我们的?” 眼见阿大还是不肯撒手,当下鲁渔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放开你的手!” 虽然不知道鲁渔和这两头狮子怪有过什么约定,但是当下眼见鲁渔面带恼意,钱小孽不知怎么的也就跟着生起了气,怒目阿大道:“喂,你这死妖怪!你耳朵聋了是吧?他让你放开你的手!” “阿大,你也真是的,你急什么呀?你先放手呀?”虽然阿小心中的急躁并不比阿大少,但是当下他却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也开口连忙让阿大先松手。 阿大恶狠狠的瞪着鲁渔,终于却还是轻轻撒了手。 “快走!”可是没想到阿大刚一撒手,鲁渔却猛的一把拉起钱小孽的手就走。 没想到鲁渔居然二话不说就开始逃跑,阿大、阿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只气得这背井离乡的哥俩哇哇大叫,拔腿就朝鲁渔和钱小孽追去。 感受着鲁渔手掌间的温暖,望着身边鲁渔的侧脸,钱小孽心中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但是当她感觉到身后阿大、阿小的正越追越近,她便再顾不上享受这种和鲁渔之间难得出现的甜蜜感觉,猛的用力反握住鲁渔的手,对着惊愕的鲁渔俏皮一笑:“小子,抓稳了哦!” 笑罢,不等鲁渔反应过来,她便拉着鲁渔纵身而起,如同一支利箭一样直朝夜空射去。 钱小孽道行虽然不高,但是她的一手古怪身法却是连李乔都比不过,当下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拉着鲁渔消失在阿大、阿小的视线中,只气得这哥俩在地下哇哇怪叫,又是顿足又是捶胸的。 感受着身边风驰电掣的感觉,虽然觉得钱小孽这身法无法和自己三师父的“鬼无影之术”相比,但却也已经甚是惊人,当下鲁渔便忍不住对钱小孽问道:“喂,你这是什么身法?” 钱小孽一边拉着鲁渔急速往前飞去,一边怒目鲁渔道:“喂什么喂?我不是说了本姑娘是有名字的么?” 闻言,鲁渔无可奈何,只得连声笑道:“好,好,好,钱姑娘,那你这到底是什么身法?” 钱小孽瞪了一眼鲁渔,冷哼道:“哼!本姑娘为什么要告诉你?关你屁事呀!” 没想到自己的多嘴一问却是自讨没趣,当下鲁渔只得闭上了嘴,再不说话,任由钱小孽拉着自己在夜空中急速前飞。 鲁渔被钱小孽放走的事,因为阿大、阿小怀恨在心而回去禀报白清,逆天府上下当夜就知道了这件事,连夜就派出了大批人手去追,这其中就连李大九也亲自出马。 李大九只当鲁 渔和钱小孽定然是往花果山而去,所以自然就是往花果山方向追去,可是当他一口气连追出方圆百里之外,直追至天蒙蒙亮,一路上他却是连鲁渔和钱小孽的一片衣角都见不到。 “渔儿这混蛋小子,居然还狡猾到绕路而行!” 眼见破晓的一轮朝阳已经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可是自己面前一望无际的前方却仍是看不到鲁渔和钱小孽的身影,当下李大九只以为鲁渔这是狡猾到绕路而行,在心中暗骂了几句之后,也知道自己再无可能追得上鲁渔,只得无可奈何的掉头往逆天府飞了回去。 回到逆天府之后,李大九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当即就紧急召集逆天府几位举足轻重的鬼雄,商量起鲁渔出逃之事,而李大九的意思则是立即就派遣一帮人马前往花果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要和孙悟空交手,也要把鲁渔给带回来! 眼见李大九暴怒如雷的模样,白清知道他是因为心中担扰鲁渔的安危已是几近失去理智,但是当下他却还是大着胆子皱眉道:“李大哥,不日之内天下众道就要来犯我逆天府,此时此刻我们实在不应再为了鲁渔小兄弟之事而分散人手呀!” 李大九真的是几近失去了理智,听完白清的话,当下他竟然怒目白清道:“白兄弟,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渔儿死在花果山上么?” 没想到李大九会对白清发起火来,这是逆天府众鬼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因为李大九从来就没有对他们发过火,当下人人不由得一阵错愕,面面相窥。 “李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白兄弟又岂是这个意思?”好一会,马六才大着胆子开口打起了圆场。 马六话一说完,温亦便也紧跟着开口道:“李兄弟,白兄弟只是希望你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罢了......” “渔儿是我鲁大哥仅存于世的唯一儿子,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不等温亦把话说完,暴怒的李大九却是怒吼着打断了他的话。 温亦虽然沉默寡言,但是性格向来桀骜不驯,不喜欢世俗间的种种束缚,所以才一直不屑于加入任何鬼界势力,他后来之所以会选择加入逆天府,正是因为看中了逆天府中等级并不森严,李大九贵为一府之主,和下属之间却也只是以兄弟相称,而李大九对他也一直是以礼相待,但是他没有想到,如今李大九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自己怒声大吼。 听着李大九的怒吼,当下温亦那面如死灰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显得越发的阴森可怕,只见他毫不畏惧的冷眼望着暴怒的李大九,冷冷道:“李府主,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逆天府数千性命却是不及你一个侄子的性命来得重要么?” 没想到好好一番商议,最后却让李大九弄得不愉快起来,当下李乔为免事情恶化下去,一边温亦走去,一边慌忙对着温亦大声堆笑道:“温老爷子,瞧你这话说得,我义父又岂是这个意思呢?” 说罢,他的人已是走到了温亦身边,当下偷偷瞥了瞥暴怒的李大九,对着温亦压低声音道:“温老爷子,我义父此刻心系鲁渔安危,所以才显得有点不能自持,还望你见谅。” 听到温亦冰冷的话语,眼见温亦脸色沉了下来,李大九也知道自己刚才情绪过激了一点,当下便稳住心头的急躁,对着温亦叹气道:“温大哥,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渔儿是我鲁大哥唯一仅存的孩儿,若果他再出了什么事,在下实在无颜再去见他爹娘。” 虽然加入逆天府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温亦也早已知道李大九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心中也隐隐能够李大九刚才失控,而且眼见李大九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当下他阴沉的脸色也渐渐缓和起来,好一会才对着李大九叹道:“李兄弟,老夫又岂不知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过此番天下众道大举压境,正是我们逆天府生死存亡之际,白兄弟所言不假,此刻我们若是再分散人手去救鲁渔小兄弟,情形对我们逆天府甚是不利。” 随着温亦一番在情在理的话,李大九也知道温亦所言不假,一时没有再开口说话,场上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 望着神色仍是担忧无比的李大九,好一会还是白清轻轻移步上前,走近李大九,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李兄弟,你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事么?那钱公子来头不小,此次鲁渔小兄弟前去花果山有钱公子作伴,若是偷桃的事情败露了,只要钱公子报出自己的名头,那猴头是断然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 听完白清的一番耳语,当下李大九却显得有点将信将疑,不由得也压低声音对白清皱眉问道:“白兄弟,钱公子的来头有这么大么?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悟空也得忌惮他?” 望着脸上将信将疑的李大九,白清知道李大九还是对自己的话抱有怀疑,于是当下便只得又继续压低声音道:“孙悟空并不忌惮他,但是却忌惮他身后的势力,或者说他多多少少也得卖点面子给钱公子身后的势力。” 说罢,他又突然一脸感概的低声叹道:“再说了,这世间又有谁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世人并不知道,如今这个孙悟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桀骜不驯,胆敢大闹天庭的猴头了。” 看着情不自禁自顾自发着感概的白清,李大九错愕了一阵之后,当下他竟选择相信了白清的话。 于是,这一场为了鲁渔之事而紧急召开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钱姑娘,你既然不识路,你就不要带着我瞎跑好么?” 李大九往花果山方向追去的时候没有看到鲁渔和钱小孽的身影,他还以为这是鲁渔耍的滑头,但是此刻被钱小孽拉着在半空中飞的鲁渔却已经是对着钱小孽没好气的连声埋怨起来。 原来,李大九之所以没在去往花果山的方向追上鲁渔和钱小孽,并不是因为鲁渔耍诡计,而是拉着鲁渔飞的钱小孽根本不识路,两人只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天上乱飞一通。 听着鲁渔的连声埋怨,当下钱小孽不由得凶巴巴的瞪了鲁渔一眼,也没好气道:“喂,你不要在这里吵好么?乱了本姑娘心神!” 说罢,她又扭头往身下一望无际的土地打量起来,一边像是在辨认着什么,一边皱着眉头自顾自对着鲁渔嘀咕道:“本姑娘小时候跟着我姥姥去过花果山,你小子只要别在这里吵呀吵的,本姑娘一定认得去花果山的路!” 听着钱小孽的话,鲁渔却还是忍不住哭丧着脸道:“钱姑娘,你说你去过花果山,可是你刚才拉着我往南边飞了好一会,你却又说不是在南边的方向,然后又拉着我转而向北边飞去,可是在北边飞出了好一会,你却又突然说是就在南边方向,然后又拉着我飞回南边,但是最后你却又说花果山应该在西边,现在我们往西边飞了这么久了,你又停下来和我说好像不是在西边!钱姑娘,我真想问问你,你这是想怎么样?拜托,我麻烦你这次想得明明白白了,你再拉着我走了。” 听完鲁渔这一连串的牢骚,当下钱小孽俏脸不由得红了红,却还是死活也要替自己找借口,没好气的嚷道:“本姑娘那是六岁的时候跟着姥姥去的花果山,时隔这么多年,我现在一时记不起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5200阅读网-) 第216章 大街上嬉笑打骂 客栈里疑云重重 ?(5200阅读网-) 最后,钱小孽拉着鲁渔往东边而去,两人一路时不时飞下去询问沿途路人,终于确定自己这次选择的方向没有错,往东边而去正是花果山的方向。 这一日,两人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河南道的徐州上空,而花果山正是位于这河南道境内,离徐州只相隔了几天的路程。 望着徐州城内人头涌动,钱小孽终于停下了连日来的一路急赶,对着鲁渔嚷道:“我不走了,本姑娘肚子饿扁了,我要下去徐州城找点东西吃了。” 闻言,虽然鲁渔也肚子饿了,但他却一心只想着能快点赶到花果山,当下不由得没好气道:“那么就容易饿?怎么就不见我肚子饿呀.......” “咕咕。” 似乎是想要反驳鲁渔的话一样,当下鲁渔话没说完,他自己的肚子却已经饿得咕咕直响。 听着鲁渔肚子传来的异响,钱小孽不由得掩嘴一笑,好一会才勉强忍住笑意,对鲁渔明知故问道:“你真的不饿?” 眼见钱小孽眼角眉梢都是带着对自己的笑意,饶是脸厚如鲁渔,当下也不由得脸上一红,无奈嚷道:“好了,好了,我们下去找点东西吃就是!” 于是,这两人便落入了徐州城中,因为钱小孽的惊世容貌,只惹得沿路的姑娘个个目瞪口呆,望着钱小孽如痴似醉。 对于自己所制造出的轰动效果,钱小孽觉得十分满意,当下只从袖中甩出一把纸扇,极是潇洒的拿在手中轻轻扇了起来,更是显得她整个人玉树临风,翩翩不凡。 “这死丫头也真是的,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姑娘家,却偏偏要扮成男人样来逗弄别的姑娘!” 眼见钱小孽还时不时对着沿途美丽的姑娘极轻佻的吹口哨,当下鲁渔眉头紧皱,一边轻轻抚摸着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一边在心中对于钱小孽这些举动只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困惑。 钱小孽自然不知道鲁渔心中在想什么,当下反倒还对着鲁渔一脸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本姑娘的魅力大吧?” 没想到钱小孽居然还对着自己得瑟起来,当下鲁渔终于忍不住没好气的低声问道:“哎,我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扮成一个男人呢?” “因为这世间的女子多数都是被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男人伤害!所以本姑娘才不想当女人!” 心中这样悲伤的想着,当下钱小孽却并不是这样和鲁渔说,只对着鲁渔俏皮笑道:“因为本姑娘是姑娘的时候已经迷倒了无数你们这些臭男人,所以本姑娘就想看看自己变成男人是不是也能迷倒万千姑娘!” 钱小孽没有想到她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清楚捕捉在鲁渔眼里,当下鲁渔竟是看出了她是在口是心非,不由得停下了抚摸怀中黑头的动作,皱眉道:“我看你是因为心中有什么阴影吧?” 没想到鲁渔居然会看出自己是在口是心非,而且还隐隐猜出了自己心中有着什么心结,当下钱小孽不由得一阵错愕,直望着鲁渔发愣,心中五味杂陈,既为鲁渔能够窥出一点自己的心事而感到欣喜,也因为想起了自己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心中悲痛。 眼见钱小孽美丽而又魅惑的大眼睛紧紧望着自己,而且渐渐眼眶泛红,当下鲁渔不由得慌了,连忙对她急声道:“喂,我们现在是在街上,你可别哭呀!” 钱小孽在听到鲁渔的话后无动于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更是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气,紧咬着嘴唇,仿佛随时就要哭出来,显得甚是楚楚可怜。见状,鲁渔心中大急,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当即收起脸上的焦急之色,对着钱小孽嘻皮笑脸道:“对,对,对,就是这样!不过你眼泪还得要再多点,还有,你得哭成声来呀?你现在要是哭起来,你迷倒的这些万千姑娘肯定以为是我在欺负你,然后一定会齐齐围上来找我算账,到时我就能趁乱占她们便宜了。” 看着鲁渔装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钱小孽又怎么不知道他这是在哄着自己呢?当下心中一阵感动,也觉得鲁渔装得实在好笑,不由得就破涕为笑起来了,对着鲁渔笑骂道:“你就不怕这些姑娘愤怒之下,把你这死色狼给活活打死呀?” 眼见钱小孽终于止悲为喜,鲁渔暗自松了口气,当下却故意昂首正色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我在临死前能把她们每个姑娘都摸了一把,纵使死我也甘愿了!” 听完鲁渔的话,看着鲁渔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当下钱小孽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没想到钱小孽这梨花带雨的嫣然一笑,却让鲁渔不由得看痴了,虽然钱小孽现在是一个男人打扮,但饶是如此,鲁渔却也只觉得此刻的钱小孽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倾城倾国! 眼见鲁渔看着自己一副如痴似醉的模样,钱小孽心中暗喜,俏脸绯红,刚才的悲伤彻底一扫而空,但是当下她却故作恼怒的对着鲁渔啐道:“我呸!小混蛋,你看什么看?” 钱小孽俏脸这么一红,当下她脸上竟同时呈现出了一个绝世美人的各种风情,一双通红的美目中还残留的泪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感到一阵心疼;而眼角眉梢那种忍俊不禁的笑意,又让人觉得她甚是俏皮可爱;最后那种在情郎面前又羞又喜的女儿家姿态,更加是迷人至极。 于是,鲁渔突然只觉得此刻自己身边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流瞬间变得模糊,他现在眼中唯一能够看得见的,就只有这么一个美得倾城倾国,美得不可方物的钱小孽! 虽然很是喜欢鲁渔这么傻愣着眼看着自己的感觉,但是当下在大街上这么多人面前,钱小孽却也终于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对着鲁渔低声道:“喂,你再这么色迷迷的看我,你信不信这些姑娘醋意大发之下,真的冲过来把你痛打一顿?” “姐姐,你说这黑衣小子怎么会看着那位白衣公子出了神呢?” “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世间有一些脑子不正常的男人是不喜欢姑娘的,是喜欢男人的,这种男人通常叫死娘娘腔!” 听到钱小孽的话,鲁渔这才终于回过了神,可是很快他身边两位妙龄少女的交头议论声也清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于是鲁渔这才发现周围人都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此情此景,饶是鲁渔,当下也不由得脸色一红,心中羞得无以复加,恨不能找个地缝就钻下去。 周围人的议论声钱小孽自然也听到了,当下眼见鲁渔神色尴尬,钱小孽不由得再次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一边掩着嘴笑,一边却还不忘笑着挤兑鲁渔道:“小子,你以前总是口口声声的叫我死娘娘腔,现在你也被人这么叫了,不知道你现在心中作何感想呢?” 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去哄钱小孽,到头来钱小孽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却来取笑自己,当下鲁渔心中不由得来了气,眼转一转,当即心生一计,便笑意盈盈的看着钱小孽,不答反问道:“我现在心中作何感想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我刚才看着你时在想什么,我却可以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呢?” 闻言,钱小孽错愕了一会,好奇心瞬间被鲁渔的话勾起,很是可爱的傻傻点了点头,下意识道:“想!” 鲁渔笑着瞥了瞥满怀期待的钱小 孽一眼,好一会才故意卖弄关子的缓缓道:“我想,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我一定会伸出手去摸一把......” “啊!你这挨千刀的小混蛋!我要杀了你!” 不等鲁渔把话说完,钱小孽俏脸一红,却已是当即失声尖叫起来,愤怒无比的捏起一双粉拳,就要找鲁渔算账。 “哈哈!真能这样的话,我纵使死个一万次,我也甘愿了!” 可是鲁渔却哪里会让钱小孽如愿,当下一边得意万分的哈哈大笑着,一边当即就撒开腿冲进了前面的人群中。 眼见鲁渔没命般往前鼠窜而去,当下钱小孽心中暗自冷笑:“哼!小混蛋,你现在鬼气全无,你也想逃得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这样想着,当下她身形一动,整个人便诡异的消失在一众目瞪口呆的路人眼中。 只一会,牛高马大的鲁渔便一脸郁闷的被矮他一个头的娇小钱小孽轻松无比的抓着背后衣领高高举了起来。 得意洋洋的钱小孽当下举着鲁渔游街似的在街上昂首走着,只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既感叹容貌绝美的钱小孽力大惊人,也面带讥笑的看着被钱小孽举在手中的鲁渔,仿佛是在取笑鲁渔长得牛高马大,却连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钱小孽都打不过。 眼见钱小孽故意举着自己在街上来回游走了好几圈,当下羞得无地自容的鲁渔终于忍不住扭头对身后的钱小孽没好气道:“喂,你游够了没有?” 钱小孽笑意盈盈的抬头望着自己手中高举的鲁渔,得意道:“你管我游没游够?你不是很能跑么?那你倒是跑呀?” 眼角钱小孽丝毫没有打算放下自己的意思,鲁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认命般的垂下了头,不敢看人,可是在他垂下头的一瞬间,他眼角却猛的扫到了路旁有一间装潢雅致的小客栈,当下便又慌忙扭头对钱小孽笑道:“喂,你不是说肚子饿么?不如我们就在这间客栈找点东西吃吧?” 说罢,鲁渔的手便指向了他刚才无意间看到的那一间装潢雅致的小客栈。 “白蛇客栈?这客栈怎么会取这么一个怪名字?” 顺着鲁渔的手指望去,钱小孽也看到了那间小客栈,眼见客栈里装潢雅致,环境清幽,桌椅既整齐又整洁,她心中一时也是喜欢上了,当下又抬头朝客栈大门上的横匾看去,可是横匾上的四个大字却不由得让她吃了一惊,心中只感到莫名其妙。 “哼!算了!今日就且饶了你这小混蛋吧!” 虽然对于客栈的名字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当下钱小孽却是喜欢上了这间装潢雅致的客栈,于是对着鲁渔冷哼一声,便举着鲁渔大步走进了客栈之中。 “客官,欢迎......” 客栈里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柜台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在低着头,瞧着算盘算账,可是她很快就感觉到鲁渔和钱小孽走了进去,当即就一脸堆笑,抬头朝鲁渔和钱小孽看去,正欲出声招呼,可是当她看到钱小孽是举着鲁渔进来的,一时却惊讶的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绿衣女子看到钱小孽和鲁渔吃了一惊,可是钱小孽和鲁渔在看到这个绿衣女子时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绿衣女子虽然不如钱小孽长得那么绝世无双,却也是长得很是美丽。 看到绿衣女子貌美如花,钱小孽不由得对着鲁渔的怒目道:“喂,小混蛋,你该不会是看到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所以才让我进来的吧?” 鲁渔扭头看着钱小孽,没有理会钱小孽无缘无故生的闷气,只没好气道:“我说,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钱小孽愤愤的放下了鲁渔,正欲再继续开口问个明白,可是这时绿衣女子却面无表情的对着他们开了口:“不知二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眼见绿衣女子从刚才一脸堆笑变成了面无表情,鲁渔只当她是听到了钱小孽的话而生气,当下便一脸歉意的笑道:“麻烦姑娘给我们弄点吃的。” 绿衣女子瞪了鲁渔一眼,没好气道:“那你也得说要点什么吃的呀?” 鲁渔正欲开口,没想到钱小孽却也没好气的抢先嚷了起来:“总之把你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给本公子端上来就是,本公子银子有的是!” 说罢,钱小孽也不理绿衣女子作何反应,当下只大大咧咧的找了张桌子一屁股坐下,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金灿灿的金子重重拍在了桌上,摆出了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眼见钱小孽这么一副财大气粗的纨绔公子哥模样,当下鲁渔只感到哭笑不得,只得对绿衣女子歉意道:“姑娘,劳烦你了。” 没想到看到钱小孽拍在桌上的金子,绿衣女子却一点没有生意人见到大主顾的欣喜,当下仍只是对着鲁渔面无表情道:“那二位客官请稍等,小女子去通报一声厨房。” 说罢,她也不理钱小孽和鲁渔作何反应,自顾自就走向了客栈后面的厨房中。 望着绿衣女子的美丽背影,不知怎么的,鲁渔心中竟隐隐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当下他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妥? 可是鲁渔望着绿衣女子出神的一幕看在钱小孽眼里,当下她却只当鲁渔是色迷心窍,不由得对鲁渔怒声道:“死色狼,没见过姑娘是吧?要不要等会我带你去青楼快活一下呀?” 听着钱小孽的骂声,鲁渔自然知道她这是在醋意大发,当下却也不以为意,也不想要和钱小孽解释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怕钱小孽误会自己,甚至在他的心中,他还隐隐希望钱小孽因此而对自己生出反感就最好。 因为,对于钱小孽对自己的一片情深意重,心中只有木列童的鲁渔真的感到无法消受。 白蛇客栈的厨房里,绿衣女子一直走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身后,然后警惕的向后扫了扫,发现自己身后鲁渔和钱小孽并没有跟来,当下她这才对着自己身前的白衣女子皱眉道:“姐姐,外面来了两个鬼。” 闻言,白衣女子手中炒菜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才又继续将锅中的牛肉翻炒起来,一边伸手抓过桌上一瓶酱油往锅中倒,一边头也不回的轻声问道:“他们来这里作什么?” 绿衣女子紧接着皱眉道:“暂时还不知道。” 白衣女子一边炒着菜,一边头也不回的继续问道:“他们道行很高?” 绿衣女子自顾自摇头道:“不高,两个都道行很低,他们甚至连我的身份都看不出来,其中一个身上更是只有一丁点鬼气,如果不是仔细去辨认,我都差点把他当成一个人了。” 绿衣女子口中那一个只有一丁点鬼气的人自然就是指鲁渔,可是她却不知道鲁渔是被李大九给封印住了体内的鬼气,否则她一定为会鲁渔一身强大的鬼气感到惊讶无比。 闻言,白衣女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翻炒牛肉的动作,好一会才轻轻从桌上拿过一个空碟子,将锅中香喷喷的牛肉尽皆铲到碟子上,然后这才捧着碟子转身对绿衣女子不以为意的笑道:“妹妹,既然如此,他们未必是有恶意,也许真的只是进来吃饭休息罢了。” 说罢,白衣女子便把手中那碟香喷喷的牛肉递给绿衣女子,继续笑道:“喏,先把这碟牛肉给他们送去吧。” (5200阅读网-) 第217章 小孽大闹客栈 鲁渔不耻求药 ?(5200阅读网-) 望着只一会绿衣女子就端出来了一碟香喷喷的牛肉,当下钱小孽不由得看着桌上的牛肉吞了吞口水,对着绿衣女子咧嘴笑道:“哟,没想到你这小店速度倒蛮快的嘛!不错!不错!” 钱小孽抓起碟中最小的一块牛肉碎扔进嘴里细细嚼着,似乎是在品尝着味道,在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之后,她这才对着绿衣女子挥手道:“有肉无酒怎么行?去!再给本公子上一壶好酒来!” 虽然钱小孽对自己大声呼来唤去的让绿衣女子感到很是讨厌,但是当下绿衣女子却还是忍住心头的火气,面无表情道:“好!麻烦二位客官稍等一下!” 说罢,她便又再次款步走向了厨房。 绿衣女子一走远,钱小孽便又当即抓起碟中最大的一块牛肉,放肆撕咬起来,一边对着鲁渔笑道:“小混蛋,这客栈的厨子手艺不错,你快尝尝吧!” 望着桌上的一碟牛肉,鲁渔突然出了神,根本就没有把钱小孽的话听进脑海中,好一会他才神色黯然,自顾自失声叹道:“我师姐也是最喜欢吃炒牛肉了。”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停下了撕扯牛肉的动作,整个人如遭雷击,好一会她才又继续撕扯起手中的牛肉来,只是她的俏脸上却已是面无表情。 鲁渔没有留意到钱小孽面色变了,也没有要动手吃牛肉的意思,只一脸鄙夷的看着狼吞虎咽的钱小孽,皱眉道:“喂!我说,你不会真拿自己当男人了吧?你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你能不能有一点女儿家的吃相呀?” 闻言,钱小孽再次停下了撕咬手中牛肉的动作,只对着鲁渔故作困惑的冷冷道:“哦?这世间什么都分男女,但是我却没想到就连吃相也分男女呀!那你倒说说,这女儿家的吃相是怎么样的?” 看着故作困惑的钱小孽,鲁渔一时却是回答不上来她的话,好一会才只得牵强皱眉道:“总之......总之就没有你这样的!” “哐啷”一声脆响,钱小孽忽然毫无征兆的将桌上的那碟牛肉连带着她手中的那块牛肉一并扫落在地,整个人疯了一样对着鲁渔尖声喊道:“总之本姑娘的吃相就是这样了,你若看不惯,你可以去看你师姐的女儿家吃相去!” 似乎是没想到钱小孽会突然撒泼,当下鲁渔只望着一地碟子碎片失了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他,这才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失去理智的钱小孽,冷冷道:“你发什么疯?” 看着面色冰冷的鲁渔,钱小孽只感到越发的心痛难当,当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竟渐渐通红,只一会就满盈泪水,哑着声音对着鲁渔喊道:“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再给我脸色看的!你现在这是算什么?” 看着一眨眼就又哭起来的钱小孽,当下鲁渔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他却仍只是面无表情,狠着心对钱小孽冷冷道:“我是答应过你不会再给你脸色看,但是我也没义务要看你的脸色!” 眼见鲁渔仍是面色冰凉,语气冰冷,钱小孽美丽双眼中的泪珠终于滑落,不由得失去了理智一般对着鲁渔尖声大吼:“我怎么就给你脸色看了?我怎么就给你脸色看了?” 似乎终于无法忍受钱小孽如此不理取闹,当下鲁渔猛的重重一拍桌子,不由得也提高了声量:“那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钱小孽睁着一双楚楚动人的泪眼瞪着鲁渔,语带哭腔道:“我发疯?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你师姐?” 闻言,望着楚楚可怜的钱小孽,鲁渔不由得整个人都怔住了,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随着鲁渔哑口无言,钱小孽也没有再继续大喊大叫,只默默垂着泪看着鲁渔,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死寂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闹声惊动的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已经从厨房来到了鲁渔和钱小孽跟着,望着地下一地狼藉的碎碟子,白衣女子不由得对着鲁渔和钱小孽冷冷道:“喂,我很欢迎你们来我客栈住宿吃饭,但是我这里却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也不是你们可以随便乱摔碟子,乱拍桌子的地方!” 望着同样貌美惊人但却俏脸阴沉的白衣女子,当下钱小孽心中一腔怨气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当下当着二位女子的面,猛的重重一拍桌子,冷冷道:“我就要拍了!你能怎么着?” 见状,绿衣女子脸色一沉,身形一动,当即就要朝钱小孽而去,可是白衣女子却伸出手拦住了她,只对着钱小孽冷冷道:“二位,本店庙小容不下二位大佛,请二位移步别处。” 白衣女子的话已是下了逐客令,但是当下钱小孽却哪里要走的意思?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一沉,猛的用力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然后疯了一样将她视线内所能看到的一切尽皆捣毁,只一会,客栈内便一地狼藉,桌椅四翻。 “够了!你疯够了没有?” 就在气鼓鼓的钱小孽还要冲进厨房之中的时候,忍无可忍的鲁渔终于一把握住了她纤细如玉的手腕。 说罢,鲁渔便不由分说的拉着钱小孽走到了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面前,然后鲁渔就从怀中掏出五锭银子,递给了白衣女子,一边面带歉意的苦笑道:“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在下朋友性子无礼,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朋友?只是朋友么?”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不由得又是心中一痛,当下猛的挣脱鲁渔握住自己手握的手,然后一把拍掉鲁渔另一只手上的银子,对着鲁渔怒目道:“谁和你是朋友了?我没钱么?我要你帮我赔了么?” 说罢,她一边冷眼看着鲁渔,一边便自顾自从袖中掏出五锭沉甸甸的金子塞到了白衣女子身前。 白衣女子扫都不扫钱小孽塞到自己面前的金子一眼,只冷眼看着钱小孽,冷冷道:“这位客官,你别以为这世间什么东西都能用金钱买得到。” 似乎没想到白衣女子居然看都不看自己手上的金子一眼,当下钱小孽不由得一阵错愕,好一会才回过了神,便对着白衣女子冷笑道:“哼!不要装得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好不好?你打开门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求财而已么?” 白衣女子冷冷道:“不错,我确实是求财,但是我求的财是要有尊严的!” 说罢,白衣女子双手一扬,一阵妖风卷起,客栈的大门竟然猛的自动合上了。 在钱小孽和鲁渔的惊愕中,白衣女子却只对着他们怒目沉声道:“今日你们二人如果不把我这里收拾干净了,休想再从我这里走出去!” 随着白衣女子刚才露的那一手,钱小孽这才感觉出了自己面前二位女子身上隐藏得很深的妖气,当下不由得冷笑道:“好哇!原来你们是妖怪!” 听着钱小孽的话,俏脸阴沉的绿衣女子也不由得冷笑道:“哼!现在才看出来么?” 钱小孽没有理会绿衣女子言语中的嘲讽,因为她已经看出来白衣女子的道行要比绿衣女子高很多,当下她只对着白衣女子冷笑道:“死妖精,你以为你把门关上就能困住我们了么?” 说罢,钱小孽当即就拉起鲁渔的手要朝门外冲去,可是鲁渔却动也不动,钱小孽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拉不动鲁渔。 虽然钱小孽知道只要自己一用力,想拉走鲁渔根本不成问题,可是当下她却没有用力,只沉着一张俏脸对着鲁渔冷笑道:“怎么?是不是看见这二位小妖精长得漂亮,你舍不得走了?打算留下来和她们共渡**呀?” 听着钱小孽讥讽,鲁渔知道她一定还在为刚才的事生自己的气,于 是当下也不和她计较,只对着白衣女子点头沉声道:“姑娘,既然你不要我们赔偿,那我们就留下来帮你打扫就是。” 闻言,钱小孽一把松开了鲁渔的手,怒目鲁渔道:“喂!什么叫我们?你要留下来你就自己留下来,别拉上我!” 说罢,钱小孽竟真的再不理鲁渔,大步就往门外而去,可是她刚跨出一步,背后一阵恶风袭来,一双柔弱如同无骨的手就缠住了她脖子,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背后紧紧贴上了一个人。 缠住了钱小孽的脖子,绿衣女子便把嘴巴直凑到钱小孽耳边,阴森森的低声道:“客官,你再敢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会把你活活勒死?” 说罢,绿衣女子竟伸出一条如同蛇信一样的舌头轻轻舔了舔钱小孽绝美的脸颊。 “怪不得叫白蛇客栈,原来是两条蛇精开的客栈!” 感受到绿衣女子舌头的冰冷与湿漉,钱小孽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直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这才终于知道二位女子是蛇精,但是当下她却硬是大着胆子对绿衣女子破口大骂道:“死蛇精,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眼见钱小孽受制于绿衣女子,当下鲁渔大惊失色,急忙对着绿衣女子大喊道:“姑娘,放开她!”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也对着绿衣女子喊道:“妹妹,不要伤了她,封住她的鬼气就好。” 听到白衣女子的话,当下绿衣女子无可奈何,只得神色不甘的松开了钱小孽,接着妖气聚双指,用力在钱小孽身上点了几下,于是乎钱小孽一身鬼气便也和鲁渔一样被封印住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身在地方狭窄的客栈之中,钱小孽无法施展开她那惊人的身法,绿衣女子定然不会这么轻松就把钱小孽给制住了。 “这死蛇精,趁我没防备就动手了!” 鬼气被封印住了,钱小孽也知道自己是再无逃走的可能,当下只得在心中暗自悔恨自己大意轻敌。 眼见钱小孽没有再要逃走的意思,当下白衣女子便对着鲁渔冷冷道:“把我这里收拾干净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闻言,无可奈何的鲁渔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妹妹,看住他们。”见鲁渔点了头,当下白衣女子对着绿衣女子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纵身跳上了二楼,推门走进了一间房子中,很快就消失在鲁渔的视线里。 绿衣女子冷冷瞥了瞥一眼钱小孽和鲁渔,当下便也一言不发的走回了柜台之上,重新埋头算起自己的账来。 眼见自己是绝无逃走的可能,当下钱小孽只把怨恨的目光投向了鲁渔,仿佛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鲁渔。 看着愤愤然瞪着自己的钱小孽,鲁渔心中哭笑不得,只没好气道:“你瞪着我干什么?这都是你自己闯出来的乱子!” 钱小孽对着鲁渔怒道:“都是你害的!” 虽然觉得钱小孽很是无理取闹,但是鲁渔已经怕了再和她吵,因为他已经见识过钱小孽撒起泼来的不可理喻,于是当下便一边默默收拾起一地狼藉的地上,一边对着钱小孽连声道:“好!好!好!对!对!对!都是我害你的,小姑奶奶你找张凳子给我坐好就行,这里让我来收拾就好。” 眼见鲁渔已经妥协,钱小孽心中的怒火便也消了很多,当下没有再说什么,也只默默蹲下身去跟着鲁渔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来。 “哎呀!” 可是自幼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钱小孽却哪里干过这种活?当下在收拾地上碎碟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碎瓷片给划破了手掌,划出了老大一道口子,鲜血直涌。 听到喊声,鲁渔抬头望向钱小孽,见到她手掌被划破,当即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扑到了她面前,看着她流着血的掌指,不由得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小姑奶奶,我都说了让你给我找张凳子坐好就行了!” 听着鲁渔的话,望着鲁渔嗔怪的眼神,当下钱小孽竟觉得手指的伤口一点都不痛,心中却反倒像是吃了糖一样甜,只欣喜万分的看着鲁渔,默默不说话。 似乎也感觉到了钱小孽目光中的异样,当下鲁渔不敢和她对视,只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便自顾自走到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绿衣女子跟前,堆笑道:“姑娘,不知你这里可有止血的药物?” 绿衣女子皱眉看了一眼钱小孽,钱小孽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绿衣女子心中一气,于是便对着鲁渔冷冷道:“有是有,但我不想给她。” 绿衣女子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她有止血药,但是她不想给钱小孽。但是当下鲁渔却没有放弃,仍是不依不饶的堆笑道:“姑娘,你搞错了,不是给她,是给我。” 绿衣女子没想到鲁渔会这样抓自己言语的字眼,当下不由得也对鲁渔产生了怒意,冷冷道:“没有!” 眼见绿衣女子对自己也生了气,但是当下鲁渔却显得丝毫不以为意,仍是括不知耻的满脸堆笑道:“可是姑娘你刚才不是明明说有的么?” “我刚才是说有,但是我现在却也可以说没有!”鲁渔不依不饶,但是绿衣女子却也仍然语气冰冷。 绿衣女子话语说得越来越果决,当下鲁渔却也仍是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仍是对着绿衣女子堆笑道:“姑娘,你好歹也是个做生意的,气量这么小,怎么能赚世间财呢?我以前也是个开客栈,也遇上了不少无理取闹的客人,可我从来不会说去记恨自己的客人,无论他再怎么难伺候,只要他愿意来我的客栈投宿吃饭,我都会以最热情的态度招待他,因为我知道他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说罢,眼见绿衣女子对自己的话仍是无动于衷,当下鲁渔缓缓扫了一圈客栈,又不依不饶的继续笑道:“你看你店里的生意就不怎么样,想当年,我的客栈可是每天都顾客如云,人山人海......” 眼见只要自己不把止血药给鲁渔的话,鲁渔就会永无休止的啰嗦下去,自己又怎么还能专心算账?当下绿衣女子终于忍无可忍,只得从衣袖中掏出一包东西扔给了鲁渔,一脸不耐烦道:“这是三七粉!拿去!别再来烦我!” “姑娘,谢谢!谢谢!” 鲁渔稳稳接住绿衣女子扔给自己的一包药粉,心中大喜过望,对着绿衣女子连声道了谢之后,便当即转身往钱小孽而去,可是当他看到钱小孽已经望着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时,他不由得又错愕了。 回过神来的鲁渔当下缓缓走到钱小孽身边,一边帮着她把药粉洒在伤口上,一边对着她皱眉道:“你怎么又哭起来了?我真是奇怪,你怎么总是说哭就能哭的?” “你这样很没尊严!” 任由鲁渔又撕下他的一片衣角帮自己包扎起伤口来,当下钱小孽却睁着一双感动的泪眼望着鲁渔,没来由就对着鲁渔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着钱小孽没来由的一句话,鲁渔错愕了好一会才知道钱小孽是在说自己死皮赖脸的去求绿衣女子的止血药是很没尊严的一件事,可是当下他却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边自顾自帮着钱小孽仔细包扎着伤口,一边笑道:“尊严有什么用?尊严又不能当饭吃,尊严又不能帮你伤口止血。” 闻言,钱小孽却面现恼意,怒道:“一个男人必须要有尊严!” 眼见钱小孽说着说着语气中又带了怒意,当下鲁渔却也只是不以为意的笑道:“我不知道一个男人是不是必须要有尊严?我只知道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你的手流血不去管,我就不是一个男人!” (5200阅读网-) 第218章 小孽不肯走 蛇精开声求 ?(5200阅读网-) 听完鲁渔的话,钱小孽整个人错愕了,直勾勾的看着鲁渔,一双俏目中的泪水更多了,目光里写满了浓浓的感动与爱意。 鲁渔却只作没看见钱小孽的目光,当下在包扎完钱小孽手上的伤口之后,便又继续埋头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来,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钱小孽皱眉道:“小姑奶奶,你就不要再添乱了,你给我安静坐好就行了。” 听到鲁渔的话,当下钱小孽就真的没有再去添乱了,只乖乖找了张椅子坐下,托着腮,笑意盈盈的在一边默默看着鲁渔。 很快鲁渔就把一地的狼藉给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他这才对着绿衣女子笑着大喊道:“姑娘,我们收拾完了,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坐在柜台专心算账的绿衣女子在听到鲁渔的喊话之后,当下缓缓抬头扫了一圈客栈,眼见鲁渔所言不假,桌椅都摆整齐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走吧!” 随着绿衣女子的手轻轻一扬,一阵妖风卷起,客栈的门顿时又自动打开了。 眼见客栈门打开了,当下鲁渔心中大喜,当即扭头对钱小孽笑道:“我们走吧!” 没想到钱小孽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当下冷眼望着绿衣女子,故意对着鲁渔高声道:“走什么走?既然这里是客栈,我们又已经帮她们收拾整齐了,那么现在我们就是她们的客人,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饭投宿!” 听到钱小孽的话,鲁渔错愕了,绿衣女子则皱眉看向了钱小孽,俏脸上已是隐隐带着怒意。 眼见绿衣女子又被钱小孽给惹怒了,当下鲁渔只得趁她还没发作之前,慌忙瞪了一眼钱小孽,怒道:“吃什么饭投什么宿?快走吧!” “不走,我肚子饿了!”钱小孽对着鲁渔任性一撇嘴,当下便再不理急不可耐的鲁渔,只对着绿衣女子大大咧咧的喊道:“喂,你这里是怎么回事?本公子刚才一进来不就吩咐你把你店里的好酒好菜给端上来么?怎么本公子等了这么久,除了一碟炒牛肉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闻言,绿衣女子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一样,俏脸一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 对于绿衣女子的怒目相向,钱小孽丝毫不以为意,只一脸不耐烦的嚷道:“你瞪着本公子作什么?快去让厨房上菜呀?” 冷眼看着钱小孽,绿衣女子一身妖气弥漫,对着钱小孽阴森森道:“小子,你还真是一个不懂得吸取教训的人压!我看你是想永远留在这里了吧......” “想要吃饭投宿可以,只要你们不再摔本店碟子,翻本店桌椅就行。” 当下二楼里却不知什么时候白衣女子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打断了绿衣女子的话。 闻言,钱小孽不再理会怒气冲冲的绿衣女子,只抬头对着白衣女子笑道:“我们本来就是来吃饭投宿的,摔碟子翻桌椅什么的只是本公子一时兴起罢了。” “唉!我这妹妹永远都是那种得饶人处不饶人的性子呀!” 听着白衣女子和钱小孽的谈话,绿衣女子却仍是怒气未消,只一脸不甘的恶狠狠瞪着钱小孽,白衣女子见状,当下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纵身从二楼飘身而下,来到了绿衣女子的身边。 “妹妹,算了,他们本无恶意,我们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他们要吃饭投宿,我们断没有拒绝之理。” 白衣女子压低声音在绿衣女子身边耳语几句之后,当下她也不理绿衣女子作何反应,只笑着走到了鲁渔和钱小孽身边,迅捷无比的在钱小孽身上接连点了几下,解开了钱小孽被封邪住的鬼气,然后这才对二人笑道:“二位客官,那就劳烦你们再等一下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准备吃的。” 说罢,她便再不理会任何人,自顾自款步走进了厨房之中。 见状,绿衣女子显得很是无可奈何,当下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钱小孽,便终于也是没有再发难,继续埋头算起账来。 对于事情的发展,鲁渔显得也是无可奈何,当下也只得一屁股在钱小孽身边坐下,对着钱小孽皱眉低声道:“喂,你怎么回事呀?这天下间又不是只有这么一间客栈,你怎么就非要在这里自讨没趣呀?” 钱小孽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娇蛮道:“我就是要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自己先走。” 对于钱小孽的蛮横无理,鲁渔已经领教过了无数次,当下虽然心中有气,但却终究做不出自己一走了之把钱小孽独自留在这个妖精窝里的事,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钱小孽,便再不说话。 只一会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酒菜,让鲁渔和钱小孽都不得不感叹这白衣女子的动作之快。 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刚才还嚷嚷着肚子饿的钱小孽第一件事却不是动筷吃东西,而是首先拎起酒壶替鲁渔的杯子给斟满了酒,然后也斟满了自己的酒杯,这才对着鲁渔举杯笑道:“小混蛋,我们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吧?今日我们不醉无归!” “明明酒量差劲得要死,还整天嚷着和人喝酒。” 望着举起酒杯的钱小孽,当下鲁渔却一点没有要举起自己酒杯的意思,心中暗自骂了几句钱小孽,便对着钱小孽皱眉道:“不醉无归个屁啊!喝醉了我们有哪里可归?”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故意扫了一眼客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对着鲁渔举了举杯,笑道:“哎!快来碰一个!你怕什么嘛?这里不就是一间现成的客栈么?若是真的喝醉了,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呗!” 闻言,鲁渔却也仍是没有要举杯的意思,只自顾自拿起碗筷埋头吃起饭来,一边头也不抬的沉声道:“要喝你自己喝,你醉在这里你自己醉,我没心思陪你疯。” 听着鲁渔淡淡的话语,当下钱小孽却真的自顾自仰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一边在心中暗自冷哼道:“哼!我就不信我若是喝醉了,你还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成?” 鲁渔虽然也饿了,但是他的饭量并不大,而且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吃饭,草草吃了一碗饭进去之后,他的饥意便尽消了,当即就放下了碗筷。 没想到鲁渔这么快就放下了碗筷,当下钱小孽不由得吃了一惊,好一会才笑道:“哟,这么快就吃饱了?是不是觉得东西不好吃呀?” 鲁渔只作没听见钱小孽的话,看着被自己放在大腿上的黑头,当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又重新抓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塞到了黑头嘴边,对着黑头低声道:“黑头,来,吃点东西。” 鲁渔没有理会钱小孽,钱小孽显得一点都不介意,但是当下她看到鲁渔喂鸡给黑头的一幕,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听到钱小孽的笑声,鲁渔终于不能再对她视若无睹,瞪着她道:“你笑什么笑?” 虽然眼见鲁渔脸现愠怒,但是当下钱小孽却还是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对鲁渔说道:“我笑你傻呀!这小家伙的魂魄已经沉睡了,它又怎么知道张开嘴吃你的鸡肉呢?” 闻言,鲁渔心中一痛,面色黯然的望着黑头再不说话,其实,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黑头已经处于这一种濒临死亡的阶段?只是他实在无法说服自 己去接受这么一个事实罢了。 眼见鲁渔面色痛苦,当下钱小孽不由得收起了笑意,好一会才对着鲁渔正色道:“小混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把那猴子的蟠桃偷出来的。” 说罢,她又在心中默默道:“就算偷不到那猴子的蟠桃,我也有办法帮你弄到天上的蟠桃的。” 望着突然变得正儿八经的钱小孽,鲁渔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动,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如今鬼气全无,此番去花果山偷桃之事,自己真的只能靠钱小孽了。 不过,鲁渔虽然心中感动,一时却对钱小孽无言以对,只感激的看了一眼钱小孽,一切便尽在无言中。 望着鲁渔腿上生机全无的黑头,绿衣女子不由得对自己身边的白衣女子皱眉问道:“姐姐,这小子怎么抱着一条死狗呀?” 闻言,白衣女子也顺着绿衣女子的目光朝鲁渔腿上的黑头看去,却也只是摇头困惑道:“这是这小子自己的事,姐姐我又怎么清楚?不过,这条狗长得可真像哮天犬......” 话没说完,白衣女子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对绿衣女子急声问道:“妹妹!刚才那穿白衣服的小子是不是说去偷什么蟠桃了?” 眼见白衣女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绿衣女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低头想了想,不敢怠慢,便也急忙对着白衣女子点头:“嗯!刚才我好像是听到这臭小子和那黑衣小子说去偷什么猴子的蟠桃......” 说到这里,她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惊呼道:“姐姐!莫非他们这是要去花果山偷蟠桃?” 在绿衣女子的惊呼声中,白衣女子却已经大步流星的直往鲁渔和钱小孽的方向走去。 第一个瞟见白衣女子朝自己这边而来的是钱小孽,眼见白衣女子脚步急促,钱小孽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当下却不动声色,只对着很快就来到自己面前的白衣女子皱眉道:“掌柜的,我们还没吃完呢?你不用这么快就急着来结账吧?难道你还怕我们没钱给你么?” 闻言,白衣女子虽然知道钱小孽这是在故意嘲笑自己,当下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客官勿要误会,我只是刚才不小心听到客官好像说是要去花果山偷蟠桃,所以才好奇而来。” 说罢,她脸上笑意尽收,扫了扫钱小孽和鲁渔一眼,突然正色道:“不知二位是否真的准备去花果山偷蟠桃?” “她听到我们的话了?莫非她是花果山的妖精?” 听到白衣女子的话,鲁渔和钱小孽不由得都暗自吃了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和自己心中一样的疑惑。 对视了一眼,当下鲁渔和钱小孽不由得都暗自提高了警惕,却都不动声色,首先开口说话的是钱小孽,只见她对着白衣女子皱眉道:“掌柜的,你可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很无礼的一件事?” 说罢,她也不理白衣女子张嘴欲说话,只沉下一张俏脸,冷冷道:“而且我们准备去哪里,准备干什么,这又与你何干?” 眼见鲁渔和钱小孽都突然对自己满怀敌意起来,白衣女子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当下便又急忙解释道:“二位勿要误会,我并无恶意......” “那你突然跑来问我们的行踪作什么?” 不等白衣女子好好把话说完,伶牙俐齿的钱小孽却又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没想到钱小孽会这么急躁的打断自己的话,当下白衣女子不由得也是一阵恼火,对着钱小孽皱眉道:“客官,你又知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话也是很无礼的一件事?” 说罢,她眼见钱小孽面色的越发的阴沉,当下又只得放缓语气道:“公子,你能先容我把话说完么?” 眼见白衣女子对自己的称呼从“客官”变成了“公子”,当下钱小孽也终于感觉出了她没什么恶意,于是便真的没有再说话,只冷冷凝视着白衣女子,算是默默同意了白衣女子的请求。 眼见钱小孽没有再说话,白衣女子缓缓看了一眼鲁渔和钱小孽,好一会才神色悲伤的轻声道:“二位公子,相传蟠桃能让人长生不老兼治百病,我相公如今病重在床,时日无多,若是二位真的是去花果山偷蟠桃,不知是否能够顺手帮小女子也摘一个?小女子一定感激不尽!” 似乎没想到白衣女子说出的竟是这么一番话来,当下鲁渔和钱小孽不由得错愕了。 望着神色悲伤的白衣女子,不知怎么的,鲁渔竟鬼使神差的对着她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可以,可是钱小孽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愣是抢在他前头对着白衣女子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去花果山?” 眼见鲁渔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当下白衣女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这才对着钱小孽轻声叹道:“这花果山,小女子自然已经去过,只是无奈那猴头妖行太高,小女子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不知什么时候,绿衣女子也已经走到了鲁渔和钱小孽身边,对于白衣女子和鲁渔、钱小孽的谈话,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望着神色悲伤的白衣女子,她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何止是无功而返?姐姐你自己都差点被那猴头给打死了!到现在都还有伤!” 这样想着,当下她却冷眼看着钱小孽,冷哼道:“哼!姐姐,我们又何必求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小子?你道行这么高也偷不到那妖猴的蟠桃,这两个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子又怎么能够成功?” 闻言,钱小孽怒火噌的一下子蹿了起来,当即怒目绿衣女子,也冷哼道:“哼!我们也没让你们来求我们!” 似乎也知道绿衣女子所言是事实,看着面前道行低微的钱小孽和鲁渔,白衣女子也终于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出言相求实在有点好笑,可是当下她却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丁点能够拯救自己相公性命的机会,嗔怪的瞪了一眼绿衣女子,仍是对着钱小孽和鲁渔语气诚恳的哀求道:“虽然不知道二位是否能够成功,但二位若真的能够进入花果山的话,小女子在这里恳求二位能够帮我命在旦夕的相公带回一个蟠桃,小女子定当感激不尽!” 眼见白衣女子语气诚恳,向来心软的鲁渔终于开口正色道:“姑娘,你放心好了,此番我们若真的能够成功,一定帮你也偷一个蟠桃。” 闻言,白衣女子心中一喜,便一脸感激的对着鲁渔连声道:“谢谢,谢谢公子大义相助。” 说罢,她扫了扫桌上的酒菜一眼,这才又继续眉开眼笑道:“二位,今日这顿饭就算小女子聊表感激吧!” 白衣女子的话很清楚,意思是说鲁渔和钱小孽这一顿饭她不收钱了,算是表达感激之情,可是当下钱小孽却不领她的情,只冷笑道:“哼!区区一顿饭,就算让我们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么?” 说罢,她再次从袖子掏一锭金子拍在桌上,对着白衣女子财大气粗的冷哼道:“哼!掌柜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顿饭钱,本公子还是付得起的!” 眼见钱小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当下鲁渔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喂!人生在世,不用如此无情无义!反正我们也是去偷蟠桃,顺便帮这位姑娘一下又何妨?” (5200阅读网-) 第218章 小孽不肯走 蛇精开声求 ?(5200阅读网-) 听完鲁渔的话,钱小孽整个人错愕了,直勾勾的看着鲁渔,一双俏目中的泪水更多了,目光里写满了浓浓的感动与爱意。 鲁渔却只作没看见钱小孽的目光,当下在包扎完钱小孽手上的伤口之后,便又继续埋头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来,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钱小孽皱眉道:“小姑奶奶,你就不要再添乱了,你给我安静坐好就行了。” 听到鲁渔的话,当下钱小孽就真的没有再去添乱了,只乖乖找了张椅子坐下,托着腮,笑意盈盈的在一边默默看着鲁渔。 很快鲁渔就把一地的狼藉给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他这才对着绿衣女子笑着大喊道:“姑娘,我们收拾完了,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坐在柜台专心算账的绿衣女子在听到鲁渔的喊话之后,当下缓缓抬头扫了一圈客栈,眼见鲁渔所言不假,桌椅都摆整齐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走吧!” 随着绿衣女子的手轻轻一扬,一阵妖风卷起,客栈的门顿时又自动打开了。 眼见客栈门打开了,当下鲁渔心中大喜,当即扭头对钱小孽笑道:“我们走吧!” 没想到钱小孽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当下冷眼望着绿衣女子,故意对着鲁渔高声道:“走什么走?既然这里是客栈,我们又已经帮她们收拾整齐了,那么现在我们就是她们的客人,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饭投宿!” 听到钱小孽的话,鲁渔错愕了,绿衣女子则皱眉看向了钱小孽,俏脸上已是隐隐带着怒意。 眼见绿衣女子又被钱小孽给惹怒了,当下鲁渔只得趁她还没发作之前,慌忙瞪了一眼钱小孽,怒道:“吃什么饭投什么宿?快走吧!” “不走,我肚子饿了!”钱小孽对着鲁渔任性一撇嘴,当下便再不理急不可耐的鲁渔,只对着绿衣女子大大咧咧的喊道:“喂,你这里是怎么回事?本公子刚才一进来不就吩咐你把你店里的好酒好菜给端上来么?怎么本公子等了这么久,除了一碟炒牛肉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闻言,绿衣女子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一样,俏脸一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 对于绿衣女子的怒目相向,钱小孽丝毫不以为意,只一脸不耐烦的嚷道:“你瞪着本公子作什么?快去让厨房上菜呀?” 冷眼看着钱小孽,绿衣女子一身妖气弥漫,对着钱小孽阴森森道:“小子,你还真是一个不懂得吸取教训的人压!我看你是想永远留在这里了吧......” “想要吃饭投宿可以,只要你们不再摔本店碟子,翻本店桌椅就行。” 当下二楼里却不知什么时候白衣女子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打断了绿衣女子的话。 闻言,钱小孽不再理会怒气冲冲的绿衣女子,只抬头对着白衣女子笑道:“我们本来就是来吃饭投宿的,摔碟子翻桌椅什么的只是本公子一时兴起罢了。” “唉!我这妹妹永远都是那种得饶人处不饶人的性子呀!” 听着白衣女子和钱小孽的谈话,绿衣女子却仍是怒气未消,只一脸不甘的恶狠狠瞪着钱小孽,白衣女子见状,当下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纵身从二楼飘身而下,来到了绿衣女子的身边。 “妹妹,算了,他们本无恶意,我们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他们要吃饭投宿,我们断没有拒绝之理。” 白衣女子压低声音在绿衣女子身边耳语几句之后,当下她也不理绿衣女子作何反应,只笑着走到了鲁渔和钱小孽身边,迅捷无比的在钱小孽身上接连点了几下,解开了钱小孽被封邪住的鬼气,然后这才对二人笑道:“二位客官,那就劳烦你们再等一下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准备吃的。” 说罢,她便再不理会任何人,自顾自款步走进了厨房之中。 见状,绿衣女子显得很是无可奈何,当下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钱小孽,便终于也是没有再发难,继续埋头算起账来。 对于事情的发展,鲁渔显得也是无可奈何,当下也只得一屁股在钱小孽身边坐下,对着钱小孽皱眉低声道:“喂,你怎么回事呀?这天下间又不是只有这么一间客栈,你怎么就非要在这里自讨没趣呀?” 钱小孽笑意盈盈的看着鲁渔,娇蛮道:“我就是要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自己先走。” 对于钱小孽的蛮横无理,鲁渔已经领教过了无数次,当下虽然心中有气,但却终究做不出自己一走了之把钱小孽独自留在这个妖精窝里的事,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钱小孽,便再不说话。 只一会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酒菜,让鲁渔和钱小孽都不得不感叹这白衣女子的动作之快。 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刚才还嚷嚷着肚子饿的钱小孽第一件事却不是动筷吃东西,而是首先拎起酒壶替鲁渔的杯子给斟满了酒,然后也斟满了自己的酒杯,这才对着鲁渔举杯笑道:“小混蛋,我们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吧?今日我们不醉无归!” “明明酒量差劲得要死,还整天嚷着和人喝酒。” 望着举起酒杯的钱小孽,当下鲁渔却一点没有要举起自己酒杯的意思,心中暗自骂了几句钱小孽,便对着钱小孽皱眉道:“不醉无归个屁啊!喝醉了我们有哪里可归?”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故意扫了一眼客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对着鲁渔举了举杯,笑道:“哎!快来碰一个!你怕什么嘛?这里不就是一间现成的客栈么?若是真的喝醉了,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呗!” 闻言,鲁渔却也仍是没有要举杯的意思,只自顾自拿起碗筷埋头吃起饭来,一边头也不抬的沉声道:“要喝你自己喝,你醉在这里你自己醉,我没心思陪你疯。” 听着鲁渔淡淡的话语,当下钱小孽却真的自顾自仰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一边在心中暗自冷哼道:“哼!我就不信我若是喝醉了,你还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成?” 鲁渔虽然也饿了,但是他的饭量并不大,而且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吃饭,草草吃了一碗饭进去之后,他的饥意便尽消了,当即就放下了碗筷。 没想到鲁渔这么快就放下了碗筷,当下钱小孽不由得吃了一惊,好一会才笑道:“哟,这么快就吃饱了?是不是觉得东西不好吃呀?” 鲁渔只作没听见钱小孽的话,看着被自己放在大腿上的黑头,当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又重新抓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塞到了黑头嘴边,对着黑头低声道:“黑头,来,吃点东西。” 鲁渔没有理会钱小孽,钱小孽显得一点都不介意,但是当下她看到鲁渔喂鸡给黑头的一幕,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听到钱小孽的笑声,鲁渔终于不能再对她视若无睹,瞪着她道:“你笑什么笑?” 虽然眼见鲁渔脸现愠怒,但是当下钱小孽却还是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对鲁渔说道:“我笑你傻呀!这小家伙的魂魄已经沉睡了,它又怎么知道张开嘴吃你的鸡肉呢?” 闻言,鲁渔心中一痛,面色黯然的望着黑头再不说话,其实,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黑头已经处于这一种濒临死亡的阶段?只是他实在无法说服自 己去接受这么一个事实罢了。 眼见鲁渔面色痛苦,当下钱小孽不由得收起了笑意,好一会才对着鲁渔正色道:“小混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把那猴子的蟠桃偷出来的。” 说罢,她又在心中默默道:“就算偷不到那猴子的蟠桃,我也有办法帮你弄到天上的蟠桃的。” 望着突然变得正儿八经的钱小孽,鲁渔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动,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如今鬼气全无,此番去花果山偷桃之事,自己真的只能靠钱小孽了。 不过,鲁渔虽然心中感动,一时却对钱小孽无言以对,只感激的看了一眼钱小孽,一切便尽在无言中。 望着鲁渔腿上生机全无的黑头,绿衣女子不由得对自己身边的白衣女子皱眉问道:“姐姐,这小子怎么抱着一条死狗呀?” 闻言,白衣女子也顺着绿衣女子的目光朝鲁渔腿上的黑头看去,却也只是摇头困惑道:“这是这小子自己的事,姐姐我又怎么清楚?不过,这条狗长得可真像哮天犬......” 话没说完,白衣女子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对绿衣女子急声问道:“妹妹!刚才那穿白衣服的小子是不是说去偷什么蟠桃了?” 眼见白衣女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绿衣女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低头想了想,不敢怠慢,便也急忙对着白衣女子点头:“嗯!刚才我好像是听到这臭小子和那黑衣小子说去偷什么猴子的蟠桃......” 说到这里,她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惊呼道:“姐姐!莫非他们这是要去花果山偷蟠桃?” 在绿衣女子的惊呼声中,白衣女子却已经大步流星的直往鲁渔和钱小孽的方向走去。 第一个瞟见白衣女子朝自己这边而来的是钱小孽,眼见白衣女子脚步急促,钱小孽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当下却不动声色,只对着很快就来到自己面前的白衣女子皱眉道:“掌柜的,我们还没吃完呢?你不用这么快就急着来结账吧?难道你还怕我们没钱给你么?” 闻言,白衣女子虽然知道钱小孽这是在故意嘲笑自己,当下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客官勿要误会,我只是刚才不小心听到客官好像说是要去花果山偷蟠桃,所以才好奇而来。” 说罢,她脸上笑意尽收,扫了扫钱小孽和鲁渔一眼,突然正色道:“不知二位是否真的准备去花果山偷蟠桃?” “她听到我们的话了?莫非她是花果山的妖精?” 听到白衣女子的话,鲁渔和钱小孽不由得都暗自吃了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和自己心中一样的疑惑。 对视了一眼,当下鲁渔和钱小孽不由得都暗自提高了警惕,却都不动声色,首先开口说话的是钱小孽,只见她对着白衣女子皱眉道:“掌柜的,你可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很无礼的一件事?” 说罢,她也不理白衣女子张嘴欲说话,只沉下一张俏脸,冷冷道:“而且我们准备去哪里,准备干什么,这又与你何干?” 眼见鲁渔和钱小孽都突然对自己满怀敌意起来,白衣女子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当下便又急忙解释道:“二位勿要误会,我并无恶意......” “那你突然跑来问我们的行踪作什么?” 不等白衣女子好好把话说完,伶牙俐齿的钱小孽却又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没想到钱小孽会这么急躁的打断自己的话,当下白衣女子不由得也是一阵恼火,对着钱小孽皱眉道:“客官,你又知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话也是很无礼的一件事?” 说罢,她眼见钱小孽面色的越发的阴沉,当下又只得放缓语气道:“公子,你能先容我把话说完么?” 眼见白衣女子对自己的称呼从“客官”变成了“公子”,当下钱小孽也终于感觉出了她没什么恶意,于是便真的没有再说话,只冷冷凝视着白衣女子,算是默默同意了白衣女子的请求。 眼见钱小孽没有再说话,白衣女子缓缓看了一眼鲁渔和钱小孽,好一会才神色悲伤的轻声道:“二位公子,相传蟠桃能让人长生不老兼治百病,我相公如今病重在床,时日无多,若是二位真的是去花果山偷蟠桃,不知是否能够顺手帮小女子也摘一个?小女子一定感激不尽!” 似乎没想到白衣女子说出的竟是这么一番话来,当下鲁渔和钱小孽不由得错愕了。 望着神色悲伤的白衣女子,不知怎么的,鲁渔竟鬼使神差的对着她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可以,可是钱小孽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愣是抢在他前头对着白衣女子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去花果山?” 眼见鲁渔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当下白衣女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这才对着钱小孽轻声叹道:“这花果山,小女子自然已经去过,只是无奈那猴头妖行太高,小女子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不知什么时候,绿衣女子也已经走到了鲁渔和钱小孽身边,对于白衣女子和鲁渔、钱小孽的谈话,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望着神色悲伤的白衣女子,她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何止是无功而返?姐姐你自己都差点被那猴头给打死了!到现在都还有伤!” 这样想着,当下她却冷眼看着钱小孽,冷哼道:“哼!姐姐,我们又何必求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小子?你道行这么高也偷不到那妖猴的蟠桃,这两个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子又怎么能够成功?” 闻言,钱小孽怒火噌的一下子蹿了起来,当即怒目绿衣女子,也冷哼道:“哼!我们也没让你们来求我们!” 似乎也知道绿衣女子所言是事实,看着面前道行低微的钱小孽和鲁渔,白衣女子也终于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出言相求实在有点好笑,可是当下她却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丁点能够拯救自己相公性命的机会,嗔怪的瞪了一眼绿衣女子,仍是对着钱小孽和鲁渔语气诚恳的哀求道:“虽然不知道二位是否能够成功,但二位若真的能够进入花果山的话,小女子在这里恳求二位能够帮我命在旦夕的相公带回一个蟠桃,小女子定当感激不尽!” 眼见白衣女子语气诚恳,向来心软的鲁渔终于开口正色道:“姑娘,你放心好了,此番我们若真的能够成功,一定帮你也偷一个蟠桃。” 闻言,白衣女子心中一喜,便一脸感激的对着鲁渔连声道:“谢谢,谢谢公子大义相助。” 说罢,她扫了扫桌上的酒菜一眼,这才又继续眉开眼笑道:“二位,今日这顿饭就算小女子聊表感激吧!” 白衣女子的话很清楚,意思是说鲁渔和钱小孽这一顿饭她不收钱了,算是表达感激之情,可是当下钱小孽却不领她的情,只冷笑道:“哼!区区一顿饭,就算让我们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么?” 说罢,她再次从袖子掏一锭金子拍在桌上,对着白衣女子财大气粗的冷哼道:“哼!掌柜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顿饭钱,本公子还是付得起的!” 眼见钱小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当下鲁渔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喂!人生在世,不用如此无情无义!反正我们也是去偷蟠桃,顺便帮这位姑娘一下又何妨?” (5200阅读网-) 第219章 鲁渔大发雷霆 小孽洒泪而走 ?(5200阅读网-) 钱小孽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反瞪了一眼鲁渔,怒道:“要帮你自己帮!反正我只帮你的狗偷蟠桃,不帮这条蛇偷蟠桃!” 听到钱小孽的话,当下白衣女子还没怎么样,但是绿衣女子却已经勃然大怒,沉着脸对钱小孽道:“喂,小子,你这是在说我姐姐连狗都不如么?” 望着勃然大怒的绿衣女子,钱小孽却凛然不惧,只冷笑道:“本公子可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认为你姐姐连狗都不如罢了!” 闻言,绿衣女子脸色越发难看,眼见就发作,可是这时白衣女子却皱眉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意气用事,绿衣女子无奈,一时只得忍住心头的怒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 白衣女子清楚知道钱小孽之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帮自己忙,肯定是因为还在记恨自己刚才为难她的事,当下便一脸歉意的对着钱小孽笑道:“公子,刚才我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眼见白衣女子开门见山,当下钱小孽也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对着白衣女子冷哼道:“哼!你求财要求得有尊严,本公子帮人却也要帮得有尊严!别以为你随随便便道个谦,本公子就能忘了刚才的事!” 见钱小孽还是不领情,白衣女子也觉得自己再低声下气未免也太不像话了点,当下便也俏脸一沉,冷眼看着钱小孽道:“那你还想我怎么样?刚才是你自己在我这里捣乱在先!” 看到白衣女子终于被自己气得沉下了脸,当下钱小孽却反倒冷笑了起来:“哼!求人帮忙就是这种语气?这种脸色么?” 眼见白衣女子在听到钱小孽的话之后脸色越发阴沉,而绿衣女子更是已经妖气弥漫而出,拳头紧握,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鲁渔生怕钱小孽会再次和她们吵了起来,当下便只得赶忙瞪着钱小孽怒声道:“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没想到看着怒目自己的鲁渔,钱小孽却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当下眼睛通红,神情激动,对着鲁渔尖声道:“我闹?我怎么闹了?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你却还来帮着外人!” “我帮外人?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我帮外人?” 听着钱小孽的话,鲁渔心中哭笑不得,可是当下看着双眼通红的钱小孽,对于钱小孽这种小孩心性他已是见惯不怪,而且一时也是心软,只得对着钱小孽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闻言,怒气冲冲的钱小孽却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对着鲁渔怒目道:“走什么走?我不走!你先给我说清楚我怎么闹了?不然我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 见到钱小孽又和鲁渔吵了起来,当下绿衣女子心中冷笑,却猛的身形一动,一只手直朝钱小孽衣襟抓去,一边对着钱小孽冷哼道:“哼!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想赖在这里就能赖在这里的!” 眼见绿衣女子突起发难,当下白衣女子和鲁渔都是吃了一惊,可是事出突然,他们想要去阻拦已是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绿衣女子的手抓向了钱小孽衣襟。 但是,白衣女子和鲁渔没反应过来,并不代表钱小孽没反应过来,吃过一次轻敌的亏之后,钱小孽在和两位蛇精一番唇枪舌剑之前,就已经暗暗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现在眼见绿衣女子一只手朝自己胸前抓来,她只很不屑的冷笑一声,当下身形一动,她整个人连同她身下的椅子便都诡异的向后飘飞了一段距离,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绿衣女子抓向自己的手。 眼见钱小孽露出这么惊人的一手身法,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尤其是一招抓空的绿衣女子,当下只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钱小孽。 看着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惊讶的目光,钱小孽对她们这个反应感到很是满意,当下只一脸得意的对着绿衣女子冷笑道:“哼!本公子刚才只是一时没防备才被你偷袭到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故技重施么?” 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钱小孽,白衣女子却诡异的不怒反喜,连忙伸手拉住了一脸不甘心的又要往钱小孽扑去的绿衣女子,只对着钱小孽满脸堆笑道:“公子身法当真是举世无双呀!” 白衣女子一边对着钱小孽恭维的笑着,一边却对着怒气冲冲的绿衣女子使了个眼色。 绿衣女子望着白衣女子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明白了白衣女子目光中的含意,当下果真就停下了手,只一脸不甘的望着钱小孽,在心中暗道:“姐姐一定是见这小子身法惊人,以为他偷桃之事没准能够成功。” 眼见白衣女子态度突然转换,钱小孽不由得也是满腹疑惑,却只警惕的看着白衣女子并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白衣女子接下来一定会接着说下去的。 望着仍是面带敌意的钱小孽,白衣女子皱眉思索了一会,知道想让钱小孽一时半会就忘记了刚才的过节是绝无可能的事,当下便干脆大大方方的对着钱小孽和鲁渔笑道:“二位公子,小女子白素贞,这位乃我妹妹小青,小女子很高兴能够有缘结识二位,不知二位尊姓大名能否告知?” 听到白衣女子自报名姓,钱小孽不由得吃了一惊,当下皱眉仔细打量起白衣女子来,好一会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失声惊呼道:“你就是白素贞?妖界那条鼎鼎大名的白蛇精?” 白素贞对着钱小孽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鬼界有十鬼之说,一些世间好事者却也排出了一个当今妖界十妖的排名,而名唤白素贞的白蛇女妖正是这鼎鼎大名的妖界十妖之一,成妖千年,道行惊人。 眼见钱小孽一副吃惊的模样,当下并不知妖界十妖为何物的鲁渔却只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只对着白素贞很有礼貌的笑着回道:“我叫鲁渔,这位是我朋友——钱小孽钱公子。” 听完鲁渔的话,没想到白素贞和小青却也是大吃了一惊,几乎同时失声道:“什么?你就是鲁渔?” 望着白素贞和小青吃惊的模样,当下鲁渔却也被她们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得皱眉困惑道:“二位姑娘莫非认识我么?” 看着一脸困惑的鲁渔,好一会还是白素贞笑着缓缓开了口:“鲁公子,当日在茅山上你和茅衷之战已是遍传天下!能够将拳头打到茅衷身上,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鲁渔小兄弟当真是英雄了得呀!” 听着白素贞似乎没有恭维意思的由衷赞叹,鲁渔却是再次错愕了。 原来,那日逆天府鬼和茅山众道一战之事早已传遍天下,而鲁渔孤身大战茅衷一事更已是传得人尽皆知,鲁渔的威名一时无两,成为了近段时间世间说书人口中的常客。 望着一身鬼气等同于无的鲁渔,小青却显得对鲁渔的身份很是怀疑,对着鲁渔皱眉道:“你真的是鲁渔?” 虽然觉得小青这问题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当下鲁渔却还是皱眉点了点头。 见状,小青当即对着鲁渔冷笑道:“哼!小子!谁不知道那日在茅山之上茅衷已经把鲁渔打得魂飞魄散了?你冒充谁不好?你却冒充鲁渔?” 眼见小青目光中对自己的讥笑和怀疑,当下鲁渔却也并不恼,只不以为意的笑道:“姑娘,我就是鲁渔,鲁渔就是我,我实在没必要去冒充谁,至于你信不信, 那是你的事。” 对于小青的讥笑和怀疑,鲁渔不以为意,但是钱小孽却显得很是气愤,当下不由得怒目小青,冷笑着为鲁渔出头道:“死蛇精,你那日亲眼见到我家鲁渔被打得魂飞魄散了么?没见到你凭什么就说我家鲁渔被茅衷那老混蛋打死了......” 不等钱小孽把话说完,鲁渔却忍不住皱眉打断了她的话:“喂!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叫你家鲁渔?” 鲁渔出声打断了钱小孽的话,钱小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当下不由得当即羞得俏脸绯红,一时哑口无言,可是看着面带愠怒的鲁渔,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看着俏脸绯红的钱小孽,不知道钱小孽是女儿家的白素贞和小青当下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很是惊讶的偷偷瞥了瞥鲁渔和钱小孽一眼,都在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两个小子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眼见白素贞和小青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和钱小孽,鲁渔又哪里不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什么?当下一急,急忙开口解释道:“二位姑娘勿要误会,我和她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可是不等鲁渔把话说完,白素贞却已是轻轻拍了鲁渔肩膀一下,扫了扫鲁渔和钱小孽一下,然后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对着鲁渔说道:“鲁公子,你不必解释,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我一条蛇妖不也和一个凡人结为夫妇了么?你们男子与男子之间自然也有真爱的存在。” 眼见白素贞真的误会了自己,当下鲁渔只急得抓头挠耳,对着白素贞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白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她真的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看着鲁渔一副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钱小孽只觉好笑无比,一时心中也是起了捉弄鲁渔的俏皮之意,俏脸上羞色尽收,一边往鲁渔大步走去,一边故意对着鲁渔含情脉脉的笑道:“哎呀,既然我们之间的事都被他们看出来了,我们又何必再隐瞒?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鲁渔正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几张嘴巴好去和白素贞解释,可是他没却没想到钱小孽还来添乱,当下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钱小孽,怒道:“你不要再胡说八道行不行?” 钱小孽只当看不见鲁渔恶狠狠的目光,当下径自走到鲁渔身边,猛的大大咧咧的伸手就搂住了坐在椅子上的鲁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轻轻俯身在鲁渔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极是亲昵的凑在鲁渔耳边温柔的低声笑道:“小心肝,这位白姑娘说得多,我们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是有真爱存在的嘛!等过些时日,哥哥我就上你家提亲去,把你给娶回家去......” “哎呀!姐姐!我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 钱小孽话没说完,小青却已是再忍受不住两个大男人亲昵的一幕,为免自己会当场恶心得吐出来,当下对白素贞摞下这么一句话,便慌忙捂着嘴跑到厨房去了,然后只过了一会,众人便清楚听到厨房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听着小青的呕吐声,看着白素贞脸上同样显出抽搐难忍的神色,当下鲁渔对于钱小孽的胡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打掉钱小孽搂住自己肩膀的手,似乎很是嫌弃钱小孽一样的抹了一把自己刚才被钱小孽亲了一下的脸颊,霍然起身,对着钱小孽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老子今天就清清楚楚告诉你,老子的心中永远只有老子的大师姐!你在老子心中什么都不是!老子永远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似乎没想到鲁渔会突然大发雷霆,当下钱小孽和白素贞都不由得被吓懵了。 好一会还是白素贞先回过了神,当下只对着鲁渔讪笑道:“鲁公子,没关系的,其实小女子和我妹妹真的不介意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不等白素贞把话说完,钱小孽却已是梨花带雨的对着鲁渔哭着呢喃道:“你说过不会再给我脸色看的!你说过的......” 然后,钱小孽猛的抓起桌上的酒壶仰脖就灌,咕噜咕噜的,只一眨眼就把一壶酒给喝光了,接着她整个人便疯了一样朝门外冲去,一路泪洒如雨,只一会,钱小孽便消失在鲁渔和白素贞的视线中。 想起钱小孽刚才看着自己的那种悲伤欲绝的神色,想起自己对钱小孽许下过的承诺,鲁渔怒气尽消,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好一会,还是白素贞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对鲁渔出声提醒道:“鲁公子,你还不快去追?” 鬼使神差的,在听到白素贞的话之后,鲁渔下意识把腿上的黑头轻轻放在椅子上,竟真的就拔腿追了出去。 “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的爱竟是这么痛苦?他们必须要去面对世俗人不堪的目光,这样的爱真是显得难能可贵呀!” 看着鲁渔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白素贞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鲁渔一路追出大街上,可是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他却又哪里还能找得到钱小孽的身影?可是当下他却还是硬着头皮在街上一通乱找,终于,在走过几条街之后,被他看到了自己不远处的大街上围着一群人,而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悲伤抽泣声。 听到这道抽泣声,鲁渔心中又惊又喜,当下慌忙挤进了人群中,可是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心头一震。 只见钱小孽极是可怜的独自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着自己,把脑袋埋在膝间,旁若无人的的轻声抽泣,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声不停颤抖着。 身穿男人衣服的钱小孽,这一幕看在围观的路人中显得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清楚知道钱小孽不过是个柔弱姑娘的鲁渔却只感到一阵心疼和怜爱。 虽然鲁渔并不喜欢钱小孽,但是在他变成狗的那段时日里,经过在逆天府的一番相处之后,他对于钱小孽却也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厌恶之意,因为他已经渐渐发现,钱小孽不过是一个任性可爱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小姑娘罢了。 皱眉望着身边围观的人群,鲁渔在心中权衡了一番,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钱小孽身边,忍住心中的难堪,红着脸,蹲下身对着她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了,不要哭了,好么?” 听到鲁渔的声音,自顾自抱头抽泣的钱小孽,她颤抖着的娇弱身子不由得停了停,但是她却没有抬起头看鲁渔,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就这样停下了抽泣声。 “哟,原来这两小子是一对的呀?” “啧啧,原来这世间还真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事!” 鲁渔已经听到了围观的人群开始有人对着自己和钱小孽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细声议论起来,饶是脸厚如他,也是不由得羞得脸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或者说拔腿就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当下看着显得可怜无比的钱小孽,他却终于做不出就这样走了的举动,猛的一咬牙,也不管钱小孽同不同意,忽然一把就将钱小孽拦腰抱了起来,昂首大步的就往白蛇客栈里走去。 似乎也是没想到鲁渔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自己拦腰抱住,当下钱小孽满脸泪痕的俏脸上不由得也是一副惊愕的模样,一时毫无反应,竟然就这样任由鲁渔抱着自己走回了白蛇客栈。 (5200阅读网-) 第219章 鲁渔大发雷霆 小孽洒泪而走 ?(5200阅读网-) 钱小孽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反瞪了一眼鲁渔,怒道:“要帮你自己帮!反正我只帮你的狗偷蟠桃,不帮这条蛇偷蟠桃!” 听到钱小孽的话,当下白衣女子还没怎么样,但是绿衣女子却已经勃然大怒,沉着脸对钱小孽道:“喂,小子,你这是在说我姐姐连狗都不如么?” 望着勃然大怒的绿衣女子,钱小孽却凛然不惧,只冷笑道:“本公子可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认为你姐姐连狗都不如罢了!” 闻言,绿衣女子脸色越发难看,眼见就发作,可是这时白衣女子却皱眉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意气用事,绿衣女子无奈,一时只得忍住心头的怒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 白衣女子清楚知道钱小孽之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帮自己忙,肯定是因为还在记恨自己刚才为难她的事,当下便一脸歉意的对着钱小孽笑道:“公子,刚才我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眼见白衣女子开门见山,当下钱小孽也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对着白衣女子冷哼道:“哼!你求财要求得有尊严,本公子帮人却也要帮得有尊严!别以为你随随便便道个谦,本公子就能忘了刚才的事!” 见钱小孽还是不领情,白衣女子也觉得自己再低声下气未免也太不像话了点,当下便也俏脸一沉,冷眼看着钱小孽道:“那你还想我怎么样?刚才是你自己在我这里捣乱在先!” 看到白衣女子终于被自己气得沉下了脸,当下钱小孽却反倒冷笑了起来:“哼!求人帮忙就是这种语气?这种脸色么?” 眼见白衣女子在听到钱小孽的话之后脸色越发阴沉,而绿衣女子更是已经妖气弥漫而出,拳头紧握,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鲁渔生怕钱小孽会再次和她们吵了起来,当下便只得赶忙瞪着钱小孽怒声道:“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没想到看着怒目自己的鲁渔,钱小孽却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当下眼睛通红,神情激动,对着鲁渔尖声道:“我闹?我怎么闹了?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你却还来帮着外人!” “我帮外人?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我帮外人?” 听着钱小孽的话,鲁渔心中哭笑不得,可是当下看着双眼通红的钱小孽,对于钱小孽这种小孩心性他已是见惯不怪,而且一时也是心软,只得对着钱小孽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闻言,怒气冲冲的钱小孽却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对着鲁渔怒目道:“走什么走?我不走!你先给我说清楚我怎么闹了?不然我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 见到钱小孽又和鲁渔吵了起来,当下绿衣女子心中冷笑,却猛的身形一动,一只手直朝钱小孽衣襟抓去,一边对着钱小孽冷哼道:“哼!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想赖在这里就能赖在这里的!” 眼见绿衣女子突起发难,当下白衣女子和鲁渔都是吃了一惊,可是事出突然,他们想要去阻拦已是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绿衣女子的手抓向了钱小孽衣襟。 但是,白衣女子和鲁渔没反应过来,并不代表钱小孽没反应过来,吃过一次轻敌的亏之后,钱小孽在和两位蛇精一番唇枪舌剑之前,就已经暗暗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现在眼见绿衣女子一只手朝自己胸前抓来,她只很不屑的冷笑一声,当下身形一动,她整个人连同她身下的椅子便都诡异的向后飘飞了一段距离,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绿衣女子抓向自己的手。 眼见钱小孽露出这么惊人的一手身法,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尤其是一招抓空的绿衣女子,当下只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钱小孽。 看着白衣女子和绿衣女子惊讶的目光,钱小孽对她们这个反应感到很是满意,当下只一脸得意的对着绿衣女子冷笑道:“哼!本公子刚才只是一时没防备才被你偷袭到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故技重施么?” 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钱小孽,白衣女子却诡异的不怒反喜,连忙伸手拉住了一脸不甘心的又要往钱小孽扑去的绿衣女子,只对着钱小孽满脸堆笑道:“公子身法当真是举世无双呀!” 白衣女子一边对着钱小孽恭维的笑着,一边却对着怒气冲冲的绿衣女子使了个眼色。 绿衣女子望着白衣女子错愕了一阵,好一会才明白了白衣女子目光中的含意,当下果真就停下了手,只一脸不甘的望着钱小孽,在心中暗道:“姐姐一定是见这小子身法惊人,以为他偷桃之事没准能够成功。” 眼见白衣女子态度突然转换,钱小孽不由得也是满腹疑惑,却只警惕的看着白衣女子并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白衣女子接下来一定会接着说下去的。 望着仍是面带敌意的钱小孽,白衣女子皱眉思索了一会,知道想让钱小孽一时半会就忘记了刚才的过节是绝无可能的事,当下便干脆大大方方的对着钱小孽和鲁渔笑道:“二位公子,小女子白素贞,这位乃我妹妹小青,小女子很高兴能够有缘结识二位,不知二位尊姓大名能否告知?” 听到白衣女子自报名姓,钱小孽不由得吃了一惊,当下皱眉仔细打量起白衣女子来,好一会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失声惊呼道:“你就是白素贞?妖界那条鼎鼎大名的白蛇精?” 白素贞对着钱小孽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鬼界有十鬼之说,一些世间好事者却也排出了一个当今妖界十妖的排名,而名唤白素贞的白蛇女妖正是这鼎鼎大名的妖界十妖之一,成妖千年,道行惊人。 眼见钱小孽一副吃惊的模样,当下并不知妖界十妖为何物的鲁渔却只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只对着白素贞很有礼貌的笑着回道:“我叫鲁渔,这位是我朋友——钱小孽钱公子。” 听完鲁渔的话,没想到白素贞和小青却也是大吃了一惊,几乎同时失声道:“什么?你就是鲁渔?” 望着白素贞和小青吃惊的模样,当下鲁渔却也被她们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得皱眉困惑道:“二位姑娘莫非认识我么?” 看着一脸困惑的鲁渔,好一会还是白素贞笑着缓缓开了口:“鲁公子,当日在茅山上你和茅衷之战已是遍传天下!能够将拳头打到茅衷身上,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鲁渔小兄弟当真是英雄了得呀!” 听着白素贞似乎没有恭维意思的由衷赞叹,鲁渔却是再次错愕了。 原来,那日逆天府鬼和茅山众道一战之事早已传遍天下,而鲁渔孤身大战茅衷一事更已是传得人尽皆知,鲁渔的威名一时无两,成为了近段时间世间说书人口中的常客。 望着一身鬼气等同于无的鲁渔,小青却显得对鲁渔的身份很是怀疑,对着鲁渔皱眉道:“你真的是鲁渔?” 虽然觉得小青这问题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当下鲁渔却还是皱眉点了点头。 见状,小青当即对着鲁渔冷笑道:“哼!小子!谁不知道那日在茅山之上茅衷已经把鲁渔打得魂飞魄散了?你冒充谁不好?你却冒充鲁渔?” 眼见小青目光中对自己的讥笑和怀疑,当下鲁渔却也并不恼,只不以为意的笑道:“姑娘,我就是鲁渔,鲁渔就是我,我实在没必要去冒充谁,至于你信不信, 那是你的事。” 对于小青的讥笑和怀疑,鲁渔不以为意,但是钱小孽却显得很是气愤,当下不由得怒目小青,冷笑着为鲁渔出头道:“死蛇精,你那日亲眼见到我家鲁渔被打得魂飞魄散了么?没见到你凭什么就说我家鲁渔被茅衷那老混蛋打死了......” 不等钱小孽把话说完,鲁渔却忍不住皱眉打断了她的话:“喂!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叫你家鲁渔?” 鲁渔出声打断了钱小孽的话,钱小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当下不由得当即羞得俏脸绯红,一时哑口无言,可是看着面带愠怒的鲁渔,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看着俏脸绯红的钱小孽,不知道钱小孽是女儿家的白素贞和小青当下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很是惊讶的偷偷瞥了瞥鲁渔和钱小孽一眼,都在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两个小子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眼见白素贞和小青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和钱小孽,鲁渔又哪里不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什么?当下一急,急忙开口解释道:“二位姑娘勿要误会,我和她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可是不等鲁渔把话说完,白素贞却已是轻轻拍了鲁渔肩膀一下,扫了扫鲁渔和钱小孽一下,然后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对着鲁渔说道:“鲁公子,你不必解释,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我一条蛇妖不也和一个凡人结为夫妇了么?你们男子与男子之间自然也有真爱的存在。” 眼见白素贞真的误会了自己,当下鲁渔只急得抓头挠耳,对着白素贞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白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她真的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看着鲁渔一副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钱小孽只觉好笑无比,一时心中也是起了捉弄鲁渔的俏皮之意,俏脸上羞色尽收,一边往鲁渔大步走去,一边故意对着鲁渔含情脉脉的笑道:“哎呀,既然我们之间的事都被他们看出来了,我们又何必再隐瞒?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鲁渔正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几张嘴巴好去和白素贞解释,可是他没却没想到钱小孽还来添乱,当下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钱小孽,怒道:“你不要再胡说八道行不行?” 钱小孽只当看不见鲁渔恶狠狠的目光,当下径自走到鲁渔身边,猛的大大咧咧的伸手就搂住了坐在椅子上的鲁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轻轻俯身在鲁渔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极是亲昵的凑在鲁渔耳边温柔的低声笑道:“小心肝,这位白姑娘说得多,我们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是有真爱存在的嘛!等过些时日,哥哥我就上你家提亲去,把你给娶回家去......” “哎呀!姐姐!我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 钱小孽话没说完,小青却已是再忍受不住两个大男人亲昵的一幕,为免自己会当场恶心得吐出来,当下对白素贞摞下这么一句话,便慌忙捂着嘴跑到厨房去了,然后只过了一会,众人便清楚听到厨房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听着小青的呕吐声,看着白素贞脸上同样显出抽搐难忍的神色,当下鲁渔对于钱小孽的胡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打掉钱小孽搂住自己肩膀的手,似乎很是嫌弃钱小孽一样的抹了一把自己刚才被钱小孽亲了一下的脸颊,霍然起身,对着钱小孽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老子今天就清清楚楚告诉你,老子的心中永远只有老子的大师姐!你在老子心中什么都不是!老子永远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似乎没想到鲁渔会突然大发雷霆,当下钱小孽和白素贞都不由得被吓懵了。 好一会还是白素贞先回过了神,当下只对着鲁渔讪笑道:“鲁公子,没关系的,其实小女子和我妹妹真的不介意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不等白素贞把话说完,钱小孽却已是梨花带雨的对着鲁渔哭着呢喃道:“你说过不会再给我脸色看的!你说过的......” 然后,钱小孽猛的抓起桌上的酒壶仰脖就灌,咕噜咕噜的,只一眨眼就把一壶酒给喝光了,接着她整个人便疯了一样朝门外冲去,一路泪洒如雨,只一会,钱小孽便消失在鲁渔和白素贞的视线中。 想起钱小孽刚才看着自己的那种悲伤欲绝的神色,想起自己对钱小孽许下过的承诺,鲁渔怒气尽消,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好一会,还是白素贞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对鲁渔出声提醒道:“鲁公子,你还不快去追?” 鬼使神差的,在听到白素贞的话之后,鲁渔下意识把腿上的黑头轻轻放在椅子上,竟真的就拔腿追了出去。 “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的爱竟是这么痛苦?他们必须要去面对世俗人不堪的目光,这样的爱真是显得难能可贵呀!” 看着鲁渔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白素贞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鲁渔一路追出大街上,可是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他却又哪里还能找得到钱小孽的身影?可是当下他却还是硬着头皮在街上一通乱找,终于,在走过几条街之后,被他看到了自己不远处的大街上围着一群人,而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悲伤抽泣声。 听到这道抽泣声,鲁渔心中又惊又喜,当下慌忙挤进了人群中,可是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心头一震。 只见钱小孽极是可怜的独自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着自己,把脑袋埋在膝间,旁若无人的的轻声抽泣,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声不停颤抖着。 身穿男人衣服的钱小孽,这一幕看在围观的路人中显得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清楚知道钱小孽不过是个柔弱姑娘的鲁渔却只感到一阵心疼和怜爱。 虽然鲁渔并不喜欢钱小孽,但是在他变成狗的那段时日里,经过在逆天府的一番相处之后,他对于钱小孽却也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厌恶之意,因为他已经渐渐发现,钱小孽不过是一个任性可爱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小姑娘罢了。 皱眉望着身边围观的人群,鲁渔在心中权衡了一番,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钱小孽身边,忍住心中的难堪,红着脸,蹲下身对着她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了,不要哭了,好么?” 听到鲁渔的声音,自顾自抱头抽泣的钱小孽,她颤抖着的娇弱身子不由得停了停,但是她却没有抬起头看鲁渔,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就这样停下了抽泣声。 “哟,原来这两小子是一对的呀?” “啧啧,原来这世间还真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事!” 鲁渔已经听到了围观的人群开始有人对着自己和钱小孽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细声议论起来,饶是脸厚如他,也是不由得羞得脸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或者说拔腿就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当下看着显得可怜无比的钱小孽,他却终于做不出就这样走了的举动,猛的一咬牙,也不管钱小孽同不同意,忽然一把就将钱小孽拦腰抱了起来,昂首大步的就往白蛇客栈里走去。 似乎也是没想到鲁渔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自己拦腰抱住,当下钱小孽满脸泪痕的俏脸上不由得也是一副惊愕的模样,一时毫无反应,竟然就这样任由鲁渔抱着自己走回了白蛇客栈。 (5200阅读网-) 第220章 鲁渔夜深难眠 白蛇追忆往事 ?(5200阅读网-) 等鲁渔在一路旁人惊讶的目光中抱着自己回到白蛇客栈,钱小孽这才终于回过了神,当下便在鲁渔怀中剧烈挣扎起来,一边对着鲁渔冷冷道:“放下我!” 眼见钱小孽拼命挣扎,鲁渔哪里敢忤她的意?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便慌忙放下了钱小孽。 随着鲁渔放下钱小孽,一时二人却无话可说,顿时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死寂之中,所幸这时白素贞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边对鲁渔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一边堆笑道:“二位公子回来了?” 钱小孽睁着一双泪眼瞪了一眼白素贞,冷哼道:“哼!废话!” 眼见钱小孽又对白素贞很是无礼的恶语相向,鲁渔想要开口说她几句,但是在看到钱小孽俏脸上泪痕尤在,鲁渔却终究是不敢把话说出口,只得又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对于钱小孽的恶语相向连鲁渔都忍不住想要开口说几句,但是身为当事人的白素贞却并没有要怪责钱小孽的意思,因为她十分理解此刻钱小孽的心情,当下只见她对着钱小孽很友善的轻轻笑了笑,然后便说道:“二位公子,如今天色快黑了,不如今日你们就留在本店过一夜吧,等明日再赶路去花果山不迟。” 虽然白素贞已经态度变得友善,但是钱小孽却似乎还是不领情,当下仍是只对着白素贞贞冷笑道:“哼!一顿饭,一晚免费的住宿,就想换一个千金难买的蟠桃么?” 说罢,不理会白素贞张嘴欲说话,钱小孽又冷冷看着白素贞道:“你不是什么妖界十妖之一么?不是有上千年的道行么?这么有本事怎么连那猴头的小小一个桃子都偷不到?” 对于钱小孽一连串的冷嘲热讽,白素贞却仍是显得一点都不介意,当下只对着钱小孽叹道:“钱公子,小女子不过久仰鲁公子大名,如今有缘结识,不过是聊表一番心意罢了,并不敢奢求你们能报以蟠桃。” 白素贞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并没有半点作假的成分,对于天上的神仙,她们这些妖魔鬼怪向来没什么好感,她心中确实是有点敬仰鲁渔不畏强权,胆敢孤身战茅衷之事,虽然她不敢确定自己眼前这个鬼气全无的黑衣小子是不是鲁渔,但是她却也看出了鲁渔一身的正气,并不像是一个禀性不好之人,所以不管鲁渔是不是真的鲁渔,她也生出了一番结识之心。 虽然白素贞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是当下钱小孽却还是不以为意,冷眼瞥了一下鲁渔,然后便对着白素贞冷笑道:“哼!白姑娘,这色小子才不喜欢你这种心意,你若真的是想表心意,我看你唯有以身相许,和他共度**一晚,他可能才会高兴一点。” 眼见随着自己这番话一出口,鲁渔和白素贞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正在气头之上的钱小孽似乎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过分了一点,可是有道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要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了,当下便不敢看鲁渔和白素贞,只抱起鲁渔放在椅子上的黑头,大步往二楼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着鲁渔和白素贞喊道:“我刚才只是说的玩笑话,既然白姑娘一番好意,那本公子再要推辞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望着钱小孽的背影,听着钱小孽的话,白素贞知道她终于是对自己瓦解了敌意,于是便也没有再介意她刚才那番不堪入目的话,只对着她喊道:“钱公子,往左第二间房子便是没人住的上房。” 眼见白素贞如此宽宏大量,屡犯容忍了钱小孽无礼的话语,鲁渔不由得也是对白素贞心生了好感,当下便对着她歉意笑道:“白姑娘,真是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实在太无礼了一些。” 闻言,白素贞却也只笑道:“鲁公子哪里话?这钱公子此乃真性情也。” 说罢,她又硬着头皮对鲁渔试探性的问道:“鲁公子,你今晚是要和钱公子同住一间房,还是说你自己另住一间?” “白姑娘,你真的误会,我和我朋友真的不是你想的......”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只感到哭笑不得,慌忙又开口解释起来,可是话没说完,看着白素贞脸上的神色依旧,他就知道白素贞已是先入为主了,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于是当下只得叹了口气,没有再把话说下去,只对着白素贞苦笑道:“白姑娘,我还是自己另住一间吧。” 夜深,白蛇客栈早已打了烊,当下整个客栈都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已熟睡了,但实则的情况却是客栈里还有好几个人都还没有睡着。 钱小孽挨坐在床头,想起今日鲁渔大发雷霆时对自己说的绝情话语,她心中疼痛难忍,对着怀中的黑头默默垂着泪,自顾自低声哭道:“小家伙,今日你主人把话和我说得清清楚楚了,他说他永远不会喜欢我的。” “是永远......” “是永远......” 话到最后,钱小孽却只悲伤欲绝的反复呢喃着这么一句话。 就在钱小孽隔壁的房间里,鲁渔却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思绪万千,既想着能早日赶到花果山偷得蟠桃唤醒黑头沉睡的魂魄;也想起了自己当日在茅山所受的冤屈,思索着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会是谁?时不时也会烦恼对自己情深一片的钱小孽和米列蓝二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两人对自己的爱?尤其是米列蓝,对于这个遭遇可怜,但是却对自己情深意重,不离不弃的六师姐,他心中更加是感到怜爱和心疼,也饱含愧疚和感激,总觉得自己此生无以为报;不过他心中此刻想得最多的却是木列童。 “师姐如今应该是躺在唐兵桓的怀里安然入梦吧?”以为木列童已经嫁给了唐兵桓的鲁渔只在心中这样黯然神伤的想着。 脑海中如此思绪万千,鲁渔却哪里还睡得着?当下实在无法入睡的他,只得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那块记载着“浴血重生”功法的羊皮,他本想故技重施,像以往一样按着“浴血重生功法”的运气方法运气,然后猛的收气让自己晕过去,但是他却又突然想起自己此刻身上的鬼气已经被李大九给封印了,想要运起鬼气已是不可能的事。 鲁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得打消了按照浴血重生功法运气然后让自己晕过去的念头,当下看着手中的羊皮,却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爹娘,想到自己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却无力去报,心中不禁大感有愧。 这样想着,鲁渔终于还是不忍再看着羊皮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当下只把羊皮塞回了怀中,然后却又摸到了古平给自己的那一张钻地神功的浸头秘方,想到封邪洞中被关押了六百多年的自己那五个可怜的师父,鲁渔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力的愧疚感涌起,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救出自己的这五个师父。 “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别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 想到了管列英生前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话,此时此刻,鲁渔突然对这番话深有感触,不过最后鲁渔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管列英被自己气死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深深愧疚,心痛难忍。 随着脑海中的一连串思绪,这一刻鲁渔虽然睡不着,但却突然生出了一股很疲惫 无力的感觉,最后,他只再次躺倒在床,痛苦的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不再想去任何事。 可是任凭鲁如何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但他的脑海中却还是不停浮现着困扰他的一件件事,在床上翻来覆去,饱受煎熬的鲁渔猛的想到了酒,他觉得只要自己喝了点酒,也许他就能让自己脑子暂时停顿下来,就能让自己进入梦乡。 想到做到,鲁渔当下便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拉开了房门,可是当他鬼鬼祟祟的探头往外面看去时,他却清楚看到了自己旁边的房间也响起了“吱呀”一声开门声,然后他就看到白素贞捧着一盆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素贞脚一迈出房间,她也一眼看到了鲁渔,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道:“鲁公子你怎么还没睡?” 白素贞话刚说完,鲁渔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她走出的那间房子里却传出了一道有气无力的男子询问声:“娘子!外面是何人......” “咳咳!” 可是这个男子话还没说完,最后他却重重咳嗽了起来,似乎身染重病。 听到男子的剧烈咳嗽声,白素贞的眉头当即紧紧皱了起来,当下却只对着屋内柔声喊道:“相公,不过是今日来投宿的一位客人罢了,你安心睡吧,我把水倒了就回来。” 说罢,她轻轻的合上了房门,然后这才对着鲁渔歉意的笑了笑,轻声道:“鲁公子,刚才是我家相公。” 闻言,鲁渔也不说话,只作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白素贞很快就继续对鲁渔问道:“鲁公子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我店里的床褥不舒服,公子睡不惯?” 闻言,鲁渔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贵店的床褥很舒服,只是我一时睡不着,所以想起来找点酒喝喝,看能不能好睡一点罢了。” “酒?半夜起床喝酒?” 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心中错愕,但是很快她就回过了神,对着鲁渔语重心长的笑道:“鲁公子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心中有事吧?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点争吵的,但只要彼此都能互相信任,把事情摊开了说就好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么样的一个人,那么自己就要做到不离不弃。” 说罢,白素贞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只对楼下的厨房方向点了点头,对鲁渔笑道:“酒厨房里就有,公子自己去拿吧。” 听着白素贞的话,鲁渔知道她肯定又是误会自己和钱小孽,当下却也懒得再解释,只对白素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往楼梯走去。 “哎!鲁公子等一下,这黑灯瞎火的,你对本店厨房又不熟,未必能够找得到,还是我陪你去吧!” 可是鲁渔刚走出没几步,白素贞却轻喊着追上了他。 “那就有劳白姑娘了。” 鲁渔没有拒绝白素贞的好意,当下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便跟着她走下了二楼。 和白素贞一路并肩走下二楼,望着白素贞手中抱着的一盆水,鲁渔不由得不好奇问道:“白姑娘,这么晚你抱着一盆水干什么?” 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脸色黯然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那盆水,叹道:“这是帮我相公抹身用的,我相公卧病在床,行动不便。” 看着白素贞黯然的神色,鲁渔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这么多嘴一问,当下便没有再说话,只默默低着头跟着白素贞走。 好一会,感到气氛有点尴尬,鲁渔不得不又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白姑娘,不知道你相公患的是什么病?” 神色黯然的白素贞仍只是轻轻叹道:“总之就是一种凡俗世间的药不能够医治的病。” 说罢,不等鲁渔说话,她又自顾自痛苦的说道:“为了找到能救我相公的办法,我几乎已经走遍天下,遍寻名医,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医,他们都对我相公的病爱莫能助。我知道凡俗世间的药已是救不了他,所以我又去寻找那些得道千年的妖魔鬼怪的内丹,无奈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最后我又只能尝试去花果山偷蟠桃,无奈我又打不过那孙悟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望向前方,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决的神色,自顾自咬牙道:“我决定了,如果真的再找不到方法去救我相公,我就把我自己的内丹给他!” 听到白素贞的话,望着目光坚定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心头一震,整个人突然错愕了,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当初在自己客栈里管列英父亲吐出尸丹之后烟消云散的一幕。 想到自己当初看到的那触目惊心的一幕,鲁渔怔怔望着白素贞,下意识问道:“白姑娘,你只要吐出了内丹,是不是就会死了?” 白素贞没有直接回答鲁渔的话,只目光哀怨的望着前方,轻轻叹道:“死又如何?人生在世,能遇上一个值得自己用全部生命去爱的人,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点争吵的,但只要彼此都能互相信任,把事情摊开了说就好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么样的一个人,那么自己就要做到不离不弃。” 听着白素贞的话,望着白素贞坚定而又流露着一种莫名幸福的目光,鲁渔再次心头一震,心中不由得再次浮现起白素贞刚才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话,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鲁渔突然很想飞奔到木列童面前,将她紧紧抱住,大声和她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她! 白素贞并不知道自己对自己相公一片情深意重的行为带给了鲁渔什么样的震撼?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让鲁渔产生了一种多么深的领悟?当下她仿佛陷入了追忆往事之中,一脸感激的自顾自说道:“二十年前,我相公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我记得有一次我身受重伤,就快要死的时候,被我相公给救了,他悉心照料我,就连他娘给他买糖吃的钱都省了下来,就为了要带我去看大夫,如果不是他,早没有了我今天的白素贞。” 说到这里,白素贞顿了顿,俏脸上突然浮现起一抹幸福的笑意,继续笑道:“后来又过了十年,我又在杭州遇上了他,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第一次见到我两姐妹的时候还带着羞涩,被我那妹妹给戏耍了一番......” 说着,白素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就没有再把话说下去,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只对着一脸错愕的鲁渔歉意笑道:“对不起,鲁公子,一时忍不住对你说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 “白姑娘哪里话?白姑娘愿意对我说这些,是抬举了我才是。”不等白素贞把话说完,鲁渔却不以为意的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说罢,他又突然笑意尽收,对着白素贞正色道:“白姑娘,你放心吧!这次我前去花果山之举如果能够成功,我一定帮你相公带一个蟠桃回来!” 闻言,白素贞大喜过望,然后变成满脸感激,当下却只怔怔望着鲁渔说不出话来。 望着又惊又喜又是感激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羡慕起白素贞的相公来,暗叹道:“人生在世,能够娶妻如此,夫复何求?”(5200阅读网-) 第220章 鲁渔夜深难眠 白蛇追忆往事 ?(5200阅读网-) 等鲁渔在一路旁人惊讶的目光中抱着自己回到白蛇客栈,钱小孽这才终于回过了神,当下便在鲁渔怀中剧烈挣扎起来,一边对着鲁渔冷冷道:“放下我!” 眼见钱小孽拼命挣扎,鲁渔哪里敢忤她的意?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便慌忙放下了钱小孽。 随着鲁渔放下钱小孽,一时二人却无话可说,顿时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死寂之中,所幸这时白素贞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边对鲁渔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一边堆笑道:“二位公子回来了?” 钱小孽睁着一双泪眼瞪了一眼白素贞,冷哼道:“哼!废话!” 眼见钱小孽又对白素贞很是无礼的恶语相向,鲁渔想要开口说她几句,但是在看到钱小孽俏脸上泪痕尤在,鲁渔却终究是不敢把话说出口,只得又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对于钱小孽的恶语相向连鲁渔都忍不住想要开口说几句,但是身为当事人的白素贞却并没有要怪责钱小孽的意思,因为她十分理解此刻钱小孽的心情,当下只见她对着钱小孽很友善的轻轻笑了笑,然后便说道:“二位公子,如今天色快黑了,不如今日你们就留在本店过一夜吧,等明日再赶路去花果山不迟。” 虽然白素贞已经态度变得友善,但是钱小孽却似乎还是不领情,当下仍是只对着白素贞贞冷笑道:“哼!一顿饭,一晚免费的住宿,就想换一个千金难买的蟠桃么?” 说罢,不理会白素贞张嘴欲说话,钱小孽又冷冷看着白素贞道:“你不是什么妖界十妖之一么?不是有上千年的道行么?这么有本事怎么连那猴头的小小一个桃子都偷不到?” 对于钱小孽一连串的冷嘲热讽,白素贞却仍是显得一点都不介意,当下只对着钱小孽叹道:“钱公子,小女子不过久仰鲁公子大名,如今有缘结识,不过是聊表一番心意罢了,并不敢奢求你们能报以蟠桃。” 白素贞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并没有半点作假的成分,对于天上的神仙,她们这些妖魔鬼怪向来没什么好感,她心中确实是有点敬仰鲁渔不畏强权,胆敢孤身战茅衷之事,虽然她不敢确定自己眼前这个鬼气全无的黑衣小子是不是鲁渔,但是她却也看出了鲁渔一身的正气,并不像是一个禀性不好之人,所以不管鲁渔是不是真的鲁渔,她也生出了一番结识之心。 虽然白素贞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是当下钱小孽却还是不以为意,冷眼瞥了一下鲁渔,然后便对着白素贞冷笑道:“哼!白姑娘,这色小子才不喜欢你这种心意,你若真的是想表心意,我看你唯有以身相许,和他共度**一晚,他可能才会高兴一点。” 眼见随着自己这番话一出口,鲁渔和白素贞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正在气头之上的钱小孽似乎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过分了一点,可是有道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要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了,当下便不敢看鲁渔和白素贞,只抱起鲁渔放在椅子上的黑头,大步往二楼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着鲁渔和白素贞喊道:“我刚才只是说的玩笑话,既然白姑娘一番好意,那本公子再要推辞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望着钱小孽的背影,听着钱小孽的话,白素贞知道她终于是对自己瓦解了敌意,于是便也没有再介意她刚才那番不堪入目的话,只对着她喊道:“钱公子,往左第二间房子便是没人住的上房。” 眼见白素贞如此宽宏大量,屡犯容忍了钱小孽无礼的话语,鲁渔不由得也是对白素贞心生了好感,当下便对着她歉意笑道:“白姑娘,真是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实在太无礼了一些。” 闻言,白素贞却也只笑道:“鲁公子哪里话?这钱公子此乃真性情也。” 说罢,她又硬着头皮对鲁渔试探性的问道:“鲁公子,你今晚是要和钱公子同住一间房,还是说你自己另住一间?” “白姑娘,你真的误会,我和我朋友真的不是你想的......”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只感到哭笑不得,慌忙又开口解释起来,可是话没说完,看着白素贞脸上的神色依旧,他就知道白素贞已是先入为主了,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于是当下只得叹了口气,没有再把话说下去,只对着白素贞苦笑道:“白姑娘,我还是自己另住一间吧。” 夜深,白蛇客栈早已打了烊,当下整个客栈都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已熟睡了,但实则的情况却是客栈里还有好几个人都还没有睡着。 钱小孽挨坐在床头,想起今日鲁渔大发雷霆时对自己说的绝情话语,她心中疼痛难忍,对着怀中的黑头默默垂着泪,自顾自低声哭道:“小家伙,今日你主人把话和我说得清清楚楚了,他说他永远不会喜欢我的。” “是永远......” “是永远......” 话到最后,钱小孽却只悲伤欲绝的反复呢喃着这么一句话。 就在钱小孽隔壁的房间里,鲁渔却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思绪万千,既想着能早日赶到花果山偷得蟠桃唤醒黑头沉睡的魂魄;也想起了自己当日在茅山所受的冤屈,思索着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会是谁?时不时也会烦恼对自己情深一片的钱小孽和米列蓝二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两人对自己的爱?尤其是米列蓝,对于这个遭遇可怜,但是却对自己情深意重,不离不弃的六师姐,他心中更加是感到怜爱和心疼,也饱含愧疚和感激,总觉得自己此生无以为报;不过他心中此刻想得最多的却是木列童。 “师姐如今应该是躺在唐兵桓的怀里安然入梦吧?”以为木列童已经嫁给了唐兵桓的鲁渔只在心中这样黯然神伤的想着。 脑海中如此思绪万千,鲁渔却哪里还睡得着?当下实在无法入睡的他,只得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那块记载着“浴血重生”功法的羊皮,他本想故技重施,像以往一样按着“浴血重生功法”的运气方法运气,然后猛的收气让自己晕过去,但是他却又突然想起自己此刻身上的鬼气已经被李大九给封印了,想要运起鬼气已是不可能的事。 鲁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得打消了按照浴血重生功法运气然后让自己晕过去的念头,当下看着手中的羊皮,却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爹娘,想到自己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却无力去报,心中不禁大感有愧。 这样想着,鲁渔终于还是不忍再看着羊皮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当下只把羊皮塞回了怀中,然后却又摸到了古平给自己的那一张钻地神功的浸头秘方,想到封邪洞中被关押了六百多年的自己那五个可怜的师父,鲁渔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力的愧疚感涌起,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救出自己的这五个师父。 “我们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俗世,千万别想着改变这个俗世来适应自己。” 想到了管列英生前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话,此时此刻,鲁渔突然对这番话深有感触,不过最后鲁渔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管列英被自己气死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深深愧疚,心痛难忍。 随着脑海中的一连串思绪,这一刻鲁渔虽然睡不着,但却突然生出了一股很疲惫 无力的感觉,最后,他只再次躺倒在床,痛苦的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不再想去任何事。 可是任凭鲁如何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但他的脑海中却还是不停浮现着困扰他的一件件事,在床上翻来覆去,饱受煎熬的鲁渔猛的想到了酒,他觉得只要自己喝了点酒,也许他就能让自己脑子暂时停顿下来,就能让自己进入梦乡。 想到做到,鲁渔当下便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拉开了房门,可是当他鬼鬼祟祟的探头往外面看去时,他却清楚看到了自己旁边的房间也响起了“吱呀”一声开门声,然后他就看到白素贞捧着一盆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素贞脚一迈出房间,她也一眼看到了鲁渔,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道:“鲁公子你怎么还没睡?” 白素贞话刚说完,鲁渔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她走出的那间房子里却传出了一道有气无力的男子询问声:“娘子!外面是何人......” “咳咳!” 可是这个男子话还没说完,最后他却重重咳嗽了起来,似乎身染重病。 听到男子的剧烈咳嗽声,白素贞的眉头当即紧紧皱了起来,当下却只对着屋内柔声喊道:“相公,不过是今日来投宿的一位客人罢了,你安心睡吧,我把水倒了就回来。” 说罢,她轻轻的合上了房门,然后这才对着鲁渔歉意的笑了笑,轻声道:“鲁公子,刚才是我家相公。” 闻言,鲁渔也不说话,只作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白素贞很快就继续对鲁渔问道:“鲁公子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我店里的床褥不舒服,公子睡不惯?” 闻言,鲁渔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贵店的床褥很舒服,只是我一时睡不着,所以想起来找点酒喝喝,看能不能好睡一点罢了。” “酒?半夜起床喝酒?” 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心中错愕,但是很快她就回过了神,对着鲁渔语重心长的笑道:“鲁公子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心中有事吧?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点争吵的,但只要彼此都能互相信任,把事情摊开了说就好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么样的一个人,那么自己就要做到不离不弃。” 说罢,白素贞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只对楼下的厨房方向点了点头,对鲁渔笑道:“酒厨房里就有,公子自己去拿吧。” 听着白素贞的话,鲁渔知道她肯定又是误会自己和钱小孽,当下却也懒得再解释,只对白素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往楼梯走去。 “哎!鲁公子等一下,这黑灯瞎火的,你对本店厨房又不熟,未必能够找得到,还是我陪你去吧!” 可是鲁渔刚走出没几步,白素贞却轻喊着追上了他。 “那就有劳白姑娘了。” 鲁渔没有拒绝白素贞的好意,当下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便跟着她走下了二楼。 和白素贞一路并肩走下二楼,望着白素贞手中抱着的一盆水,鲁渔不由得不好奇问道:“白姑娘,这么晚你抱着一盆水干什么?” 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脸色黯然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那盆水,叹道:“这是帮我相公抹身用的,我相公卧病在床,行动不便。” 看着白素贞黯然的神色,鲁渔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这么多嘴一问,当下便没有再说话,只默默低着头跟着白素贞走。 好一会,感到气氛有点尴尬,鲁渔不得不又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白姑娘,不知道你相公患的是什么病?” 神色黯然的白素贞仍只是轻轻叹道:“总之就是一种凡俗世间的药不能够医治的病。” 说罢,不等鲁渔说话,她又自顾自痛苦的说道:“为了找到能救我相公的办法,我几乎已经走遍天下,遍寻名医,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医,他们都对我相公的病爱莫能助。我知道凡俗世间的药已是救不了他,所以我又去寻找那些得道千年的妖魔鬼怪的内丹,无奈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最后我又只能尝试去花果山偷蟠桃,无奈我又打不过那孙悟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望向前方,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决的神色,自顾自咬牙道:“我决定了,如果真的再找不到方法去救我相公,我就把我自己的内丹给他!” 听到白素贞的话,望着目光坚定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心头一震,整个人突然错愕了,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当初在自己客栈里管列英父亲吐出尸丹之后烟消云散的一幕。 想到自己当初看到的那触目惊心的一幕,鲁渔怔怔望着白素贞,下意识问道:“白姑娘,你只要吐出了内丹,是不是就会死了?” 白素贞没有直接回答鲁渔的话,只目光哀怨的望着前方,轻轻叹道:“死又如何?人生在世,能遇上一个值得自己用全部生命去爱的人,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点争吵的,但只要彼此都能互相信任,把事情摊开了说就好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么样的一个人,那么自己就要做到不离不弃。” 听着白素贞的话,望着白素贞坚定而又流露着一种莫名幸福的目光,鲁渔再次心头一震,心中不由得再次浮现起白素贞刚才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话,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鲁渔突然很想飞奔到木列童面前,将她紧紧抱住,大声和她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她! 白素贞并不知道自己对自己相公一片情深意重的行为带给了鲁渔什么样的震撼?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让鲁渔产生了一种多么深的领悟?当下她仿佛陷入了追忆往事之中,一脸感激的自顾自说道:“二十年前,我相公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我记得有一次我身受重伤,就快要死的时候,被我相公给救了,他悉心照料我,就连他娘给他买糖吃的钱都省了下来,就为了要带我去看大夫,如果不是他,早没有了我今天的白素贞。” 说到这里,白素贞顿了顿,俏脸上突然浮现起一抹幸福的笑意,继续笑道:“后来又过了十年,我又在杭州遇上了他,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第一次见到我两姐妹的时候还带着羞涩,被我那妹妹给戏耍了一番......” 说着,白素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就没有再把话说下去,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只对着一脸错愕的鲁渔歉意笑道:“对不起,鲁公子,一时忍不住对你说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 “白姑娘哪里话?白姑娘愿意对我说这些,是抬举了我才是。”不等白素贞把话说完,鲁渔却不以为意的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说罢,他又突然笑意尽收,对着白素贞正色道:“白姑娘,你放心吧!这次我前去花果山之举如果能够成功,我一定帮你相公带一个蟠桃回来!” 闻言,白素贞大喜过望,然后变成满脸感激,当下却只怔怔望着鲁渔说不出话来。 望着又惊又喜又是感激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羡慕起白素贞的相公来,暗叹道:“人生在世,能够娶妻如此,夫复何求?”(5200阅读网-) 第221章 客栈里鲁渔认姐姐 酒楼中又见说书人 ?(5200阅读网-) 当夜靠喝了一些酒,鲁渔才终于得以入睡。第二天天亮,他和钱小孽在冷战中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动身继续前往花果山,可是在他们和白素贞道别的时候,白素贞却也坚持要同去,说是事关她自己的相公,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望着目光坚定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面现难色,皱眉道:“白姑娘,你相公身染重病,你又如何脱得开身呢?” 白素贞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个公子大可放心,我妹妹自会帮我照顾。” 眼见白素贞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自己一同去花果山,鲁渔无可奈何,正欲点头答应,可是这时小青却焦急的开了声:“姐姐,你上次去花果山被那死猴子打伤的伤还没好,你现在连往日的五成功力都使不出来,你这次不要去了!” “怪不得,我说堂堂妖界十妖之一,妖气怎么可能会这么虚弱?原来是受了伤!”听完小青的话,钱小孽心中茅塞顿开。 小青的话让钱小孽茅塞顿开,但却让鲁渔吃了一惊,不由得对白素贞皱眉道:“白姑娘,你身上受了伤么?” 白素贞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这个事实了,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闻言,鲁渔脸色不由得当即沉了下来,斩钉截铁道:“那你不要和我们去了!” 眼见鲁渔脸色突然阴沉,神情间显得有点愤愤然,当下白素贞、钱小孽和小青这三个美丽的女子都不由得错愕了。 似乎也是看出来自己神色有异,当下鲁渔便慌忙缓和了自己脸上阴沉的脸色,不过他自己也是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显得这么担忧白素贞? 看到鲁渔努力想要掩盖自己面上担忧的表情,钱小孽心中却感到一阵不是滋味,当下终于忍不住结束了和鲁渔冷战,开口对着鲁渔冷笑道:“怎么了鲁公子?是不是看见人家白姑娘长得貌美如花,所以怜香惜玉,舍不得人家去送死呀?” 钱小孽的话,让鲁渔立刻面红,让白素贞俏脸立马沉了下来,而小青更是当即就怒了,怒目钱小孽道:“小子,你爹娘没告诉过你么?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听到钱小孽的话之后,鲁渔不由得心虚红了脸,但他却也清楚知道知自己对于白素贞的感觉并不是像钱小孽心中所想的那么一回事,他的确不想白素贞去送死,但却不是因为喜欢白素贞,而是有一种仿佛弟弟对自己姐姐的关心一样,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拿白素贞当自己姐姐的感觉,鲁渔自己却也说不清楚了。 眼见鲁渔在听到钱小孽的话之后红了脸,当下白素贞却也不由得有点怀疑鲁渔是不是对自己生出了非分之想?情不自禁就对着鲁渔满脸愠怒的皱起了眉,只是一时却也不好开口对鲁渔说什么。 看到白素贞突然面现愠怒,鲁渔哪里不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便急忙对着白素贞连声解释道:“白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拿你当成我的姐姐罢了。” 听完鲁渔的解释,白素贞还没反应过来,钱小孽却已经又抢先对着鲁渔冷笑道:“哼!姐姐?萍水相逢一场,你就拿人当姐姐了呀?我说鲁公子呀,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个解释未免也牵强了一点么?你以为人家白姑娘还是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呀?人家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见多了你这种满嘴胡言的登徒子......” “给我闭嘴!满嘴胡言的是你!”不等钱小孽把话说完,已经被触怒的鲁渔不由得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钱小孽却哪里要闭嘴的意思?当下仍只是冷眼看着鲁渔,冷笑道:“哼!被本公子说中心事,所以心虚了吧?” 眼见钱小孽又铁了心要和自己胡闹,当下鲁渔虽然心中有气,但却终究不敢再触怒钱小孽这小姑奶奶的性子,冷着一张脸不理她,只对着白素贞苦笑道:“白姑娘,我真的不是他说的那回事,我真的只是突然拿你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说到这里,鲁渔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小水村的年幼之时,想起了当初自己因为势单力孤经常受到同村两姐弟的欺负,当下便不由得下意识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苦涩道:“打小我就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姐姐......” “哼!你不是已经认了一个阿柳姐姐么?怎么?还嫌不够呀?还是说看到长得漂亮的女子,你都想认人家做姐姐呀?”不等鲁渔把话说,钱小孽却又冷嘲热讽起来。 听到钱小孽的话,想起阿柳,鲁渔不知怎么的,虽然明明知道阿柳待自己的确如同待亲生弟弟一样,但他自己却从来没有拿阿柳当过姐姐,因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阿柳根本就给不了他那种可以亲近的感觉,不过当下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从鲁渔一双清澈洁净的眸子里,白素贞真的看不出鲁渔对自己抱有什么非分之想,当下竟然就信了鲁渔的话,对着鲁渔轻声笑道:“鲁公子,我相信你的话。” 说罢,她突然笑着看了一眼小青,然后这才又继续对着鲁渔笑道:“鲁公子,我已经有了一个妹妹,并不介意再有一个弟弟。” 听到白素贞的话,所有人都错愕了,好一会还是鲁渔先回过了神,当下心中一阵激动,大着胆子,便欣喜万分的对着白素贞笑着喊道:“姐姐!” 听到鲁渔这一声喊,白素贞不由得也是感到一阵欢喜,对着鲁渔笑道:“弟弟,那你现在可以让姐姐跟着你去花果山了吧?” 眼见鲁渔和白素贞已经一个姐姐,一个弟弟的叫了起来,当下钱小孽心中越发感到不是滋味,忍不住对着白素贞冷哼道:“哼!原来走过的路再多也还是会被人骗!” 当下鲁渔和白素贞相互笑着对视了一眼,却只作没听见钱小孽的话,因为他们都清楚知道钱小孽其实是打翻了醋瓶,所以才一直在冷嘲热讽的。 鲁渔当下没有理会气鼓鼓的钱小孽,只对着白素贞皱眉道:“姐姐,可是你身上的伤......” 闻言,白素贞却只目光坚定的对着鲁渔摇头笑道:“放心,这点伤并无大碍,再说了,我们是去鬼鬼祟祟的偷那猴子的蟠桃,又不是去光明正大的抢那猴子的蟠桃,我们未必就会被那猴子发现,未必就能和那猴子打得起来。” 眼见白素贞还是执意要去花果山,小青不由得又急道:“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那死猴子一身修为已达翻天覆地之境,你们又怎么可能不被他发现?而且你上次偷桃已经被他逮到过一次,这次若是再被他逮到,他定然不可能再饶了你,你也不一定像上次一样侥幸逃得脱,你这不是去白白送死么?” 钱小孽冷眼瞥了瞥鲁渔一下,居然罕见的附和起小青的话来:“对啊!白姑娘,小青姑娘说得对,你何必以身犯险?让一个色迷心窍,不怕死的傻色狼帮你偷不就得了?” 鲁渔自然知道钱小孽是在讥讽自己,可是当下他却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着白素贞皱眉正色道:“姐姐,你还是不要去吧!” 闻言,白素贞目光决然的看了一眼鲁渔和小青,沉声道:“我相公命在旦夕之间,我是绝 对不能再什么都不做的!” 望着白素贞决然的目光,鲁渔和小青都知道白素贞这是铁定了心要去花果山了,当下都只能无可奈何的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再不说劝阻的话语。 “姐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姐夫的,你只要给我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 随着小青红着眼眶对临行前的白素贞说出的这最后一番话,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一行三人就这样离了白蛇客栈,踏上了去往花果山的道路。 三人日夜兼程,再加上白素贞识得去花果山的路,没过了几日,他们就来到了海州,而闻名于世的花果山就位于海州对面的东海岛上。 悬浮在和海州城上空,鲁渔和白素贞的目光都眺望着海州城对面的东海岛,只见在云雾缭绕之中,岛上隐约可见一座高山耸立。 指着东海岛上隐约可见的高山,鲁渔一脸欣喜的对白素贞问道:“姐姐,那是不是就是花果山了?” 白素贞笑着点了点头:“嗯,那就是让天下妖魔仙佛都望而却步的花果山。” “走!那我们还等什么?快飞过去吧!”闻言,鲁渔大喜过望,当即就要往花果山飞去。 鲁渔急着要走,可是拉着他的钱小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身形动都不动,只是嚷嚷道:“急什么急?本公子肚子饿了,先下去海州城吃点东西。” 说罢,她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不由分说的就拉着鲁渔飞下了海州城。 鲁渔一身鬼气被封不能自己飞行,如今自然只能受制于钱小孽,无可奈何的任由她拉着自己飞下了海州城,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没好气的对着钱小孽嘟囔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闻言,钱小孽恼怒的瞪了一眼鲁渔,冷哼道:“哼!小混蛋,就许你整天惦记着女人,就不许我整天惦记着吃呀?” 听着钱小孽的话,鲁渔自然知道钱小孽还是在生着自己的气,只是他却不知道钱小孽到底是为了自己当初在白蛇客栈大发的雷霆而生气?还是还在吃白素贞的醋?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再敢和钱小孽吵起来。 三人很快就落入了海州城,因为地处偏僻,这海州城倒也并不显得有多繁华,街上行人稀少,两旁店铺甚少,而食肆更是一个难见,偌大一个城竟仿佛就连茅山脚下的小小一个句容县都比不过。 三人走了很远,好不容易眼前才出现了一间规模不大的小酒楼,不过这酒楼虽小,内里却已经宾客满座,座无虚席,而正中一张桌子旁更是围满了人,见状,钱小孽好奇心起,虽然眼见酒楼里已经没有座位,但是不由自主的就当先抬脚走进了酒楼,鲁渔和白素贞无可奈何,也只得跟着她走进了小酒楼中。 三人刚一走进酒楼,远远就听见了正中那张围满人的桌子上传来了一道男子的说话声:“话说这孙悟空从天庭毛发无损的从天庭全身而退之后,他便再不把世间神仙放在眼内,自此自称“齐天大圣”......” 听到这道男子声,鲁渔和钱小孽都感到有点耳熟,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于是当下钱小孽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对着人群大大咧咧的大喊道:“哎!让开,让开!让本公子瞧一瞧这是谁在说话?” 人群顺着钱小孽的喊声看去,见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俊美少年,当下都只当这是什么达官贵人的执纨子弟,不敢得罪,竟真的就给钱小孽让开了了一条路,不过当他们看到钱小孽身后的白素贞时,一时却又齐齐傻了眼,个个都不由得在心中惊叹一声:“好美的姑娘啊!” 眼见人群的目光个个都被貌美如花的白素贞吸引过去,向来自恋的钱小孽只感到很不是滋味,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对着这些人啐道:“呸!这天下间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个个都是色狼!见到美丽的姑娘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当下钱小孽一边在心中暗骂着,一边却已经来到了人群中心,当她看到桌子上坐着的是一个衣着邋遢,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时,不由得却是吃了一惊,惊呼失声道:“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被人群围着的邋遢男子正是鲁渔、钱小孽当初在句容那间小茶馆里见到过的那位说书人,钱小孽当初还为了孙悟空是如何得到一身道行的事而和他吵了起来。 邋遢中年男子在看到钱小孽之后,却并没有显得像钱小孽吃惊,仿佛钱小孽还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钱小孽,不过当下他却还是故作吃惊的对着钱小孽笑道:“哟!原来花木兰公子呀!你打完仗回来了呀?” 因为有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典故,钱小孽自然听出来邋遢男子这是在调侃自己女扮男装之事,虽然她不知道这邋遢男子为什么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女儿身,但是钱小孽却仿佛有一种自己在这邋遢男子面前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似乎什么都能够被这邋遢男子看穿,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当下她不由得红着脸怒目邋遢男子道:“什么花木兰公子?什么打仗?本公子名唤钱小孽,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钱小孽正愤愤的骂着笑意盈盈的邋遢男子,鲁渔和白素贞却也已经来到了钱小孽身边,当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是邋遢男子之后,鲁渔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邋遢男子就是自己当初在句容茶馆见到过的那位说书人。 “啧啧!真是教人匪夷所思,这才多短的一段时间,这小鬼居然就修炼出了这么一身道行!”在看到一身鬼气全无的鲁渔之后,邋遢男子却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却不是吃惊鲁渔身上鬼气全无,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鲁渔被封印住的鬼气有多么强大! 在震惊中,邋遢男子的目光却又看向了鲁渔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让他不由得又是在心中暗自吃惊:“咦?这条狗的魂魄居然可以在它自己体内沉睡?这是一条什么怪狗呀?” “嗯,长得像极了杨戬养的那条大畜生!”仔细打量了好一会黑头,邋遢男子这才看出来黑头长得很像哮天犬。 对于这个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突然对米列蓝发难的邋遢男子,鲁渔没有一点好感,当下眼见他一脸困惑的死盯着黑头看,不由得皱起了眉,恼怒道:“喂,你看什么看?” 眼见鲁渔语气不善,当下邋遢男子却显得丝毫不以为意,只对着鲁渔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条狗很是奇怪罢了。” 钱小孽看着邋遢男子放在桌上的一块醒木,联想起他刚才对着人群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自然清楚他这又是在说书了,当下不由得对着他笑道:“喂!你又在这里说孙悟空那死猴子的故事呀?拜托,大哥,你说得一点都不对,那死猴子哪里有师父呀?你就不要老是再在这里误导世人了!” 没想到钱小孽这番话一出口,酒楼里当即人人变色,因为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在紧挨着花果山的地方,钱小孽居然敢大大声声的一口一个死猴子的形容孙悟空。 钱小孽的话让人人变色,邋遢男子却神态自若,不过他对于钱小孽的话却置若罔闻,当下终于把目光从鲁渔怀抱着的黑头移开,落在了鲁渔旁边的白素贞身上,一直笑意盈盈的脸色渐渐就阴沉了下来。 (5200阅读网-) 第221章 客栈里鲁渔认姐姐 酒楼中又见说书人 ?(5200阅读网-) 当夜靠喝了一些酒,鲁渔才终于得以入睡。第二天天亮,他和钱小孽在冷战中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动身继续前往花果山,可是在他们和白素贞道别的时候,白素贞却也坚持要同去,说是事关她自己的相公,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望着目光坚定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面现难色,皱眉道:“白姑娘,你相公身染重病,你又如何脱得开身呢?” 白素贞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个公子大可放心,我妹妹自会帮我照顾。” 眼见白素贞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自己一同去花果山,鲁渔无可奈何,正欲点头答应,可是这时小青却焦急的开了声:“姐姐,你上次去花果山被那死猴子打伤的伤还没好,你现在连往日的五成功力都使不出来,你这次不要去了!” “怪不得,我说堂堂妖界十妖之一,妖气怎么可能会这么虚弱?原来是受了伤!”听完小青的话,钱小孽心中茅塞顿开。 小青的话让钱小孽茅塞顿开,但却让鲁渔吃了一惊,不由得对白素贞皱眉道:“白姑娘,你身上受了伤么?” 白素贞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这个事实了,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闻言,鲁渔脸色不由得当即沉了下来,斩钉截铁道:“那你不要和我们去了!” 眼见鲁渔脸色突然阴沉,神情间显得有点愤愤然,当下白素贞、钱小孽和小青这三个美丽的女子都不由得错愕了。 似乎也是看出来自己神色有异,当下鲁渔便慌忙缓和了自己脸上阴沉的脸色,不过他自己也是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显得这么担忧白素贞? 看到鲁渔努力想要掩盖自己面上担忧的表情,钱小孽心中却感到一阵不是滋味,当下终于忍不住结束了和鲁渔冷战,开口对着鲁渔冷笑道:“怎么了鲁公子?是不是看见人家白姑娘长得貌美如花,所以怜香惜玉,舍不得人家去送死呀?” 钱小孽的话,让鲁渔立刻面红,让白素贞俏脸立马沉了下来,而小青更是当即就怒了,怒目钱小孽道:“小子,你爹娘没告诉过你么?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听到钱小孽的话之后,鲁渔不由得心虚红了脸,但他却也清楚知道知自己对于白素贞的感觉并不是像钱小孽心中所想的那么一回事,他的确不想白素贞去送死,但却不是因为喜欢白素贞,而是有一种仿佛弟弟对自己姐姐的关心一样,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拿白素贞当自己姐姐的感觉,鲁渔自己却也说不清楚了。 眼见鲁渔在听到钱小孽的话之后红了脸,当下白素贞却也不由得有点怀疑鲁渔是不是对自己生出了非分之想?情不自禁就对着鲁渔满脸愠怒的皱起了眉,只是一时却也不好开口对鲁渔说什么。 看到白素贞突然面现愠怒,鲁渔哪里不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便急忙对着白素贞连声解释道:“白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拿你当成我的姐姐罢了。” 听完鲁渔的解释,白素贞还没反应过来,钱小孽却已经又抢先对着鲁渔冷笑道:“哼!姐姐?萍水相逢一场,你就拿人当姐姐了呀?我说鲁公子呀,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个解释未免也牵强了一点么?你以为人家白姑娘还是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呀?人家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见多了你这种满嘴胡言的登徒子......” “给我闭嘴!满嘴胡言的是你!”不等钱小孽把话说完,已经被触怒的鲁渔不由得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钱小孽却哪里要闭嘴的意思?当下仍只是冷眼看着鲁渔,冷笑道:“哼!被本公子说中心事,所以心虚了吧?” 眼见钱小孽又铁了心要和自己胡闹,当下鲁渔虽然心中有气,但却终究不敢再触怒钱小孽这小姑奶奶的性子,冷着一张脸不理她,只对着白素贞苦笑道:“白姑娘,我真的不是他说的那回事,我真的只是突然拿你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说到这里,鲁渔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小水村的年幼之时,想起了当初自己因为势单力孤经常受到同村两姐弟的欺负,当下便不由得下意识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苦涩道:“打小我就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姐姐......” “哼!你不是已经认了一个阿柳姐姐么?怎么?还嫌不够呀?还是说看到长得漂亮的女子,你都想认人家做姐姐呀?”不等鲁渔把话说,钱小孽却又冷嘲热讽起来。 听到钱小孽的话,想起阿柳,鲁渔不知怎么的,虽然明明知道阿柳待自己的确如同待亲生弟弟一样,但他自己却从来没有拿阿柳当过姐姐,因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阿柳根本就给不了他那种可以亲近的感觉,不过当下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从鲁渔一双清澈洁净的眸子里,白素贞真的看不出鲁渔对自己抱有什么非分之想,当下竟然就信了鲁渔的话,对着鲁渔轻声笑道:“鲁公子,我相信你的话。” 说罢,她突然笑着看了一眼小青,然后这才又继续对着鲁渔笑道:“鲁公子,我已经有了一个妹妹,并不介意再有一个弟弟。” 听到白素贞的话,所有人都错愕了,好一会还是鲁渔先回过了神,当下心中一阵激动,大着胆子,便欣喜万分的对着白素贞笑着喊道:“姐姐!” 听到鲁渔这一声喊,白素贞不由得也是感到一阵欢喜,对着鲁渔笑道:“弟弟,那你现在可以让姐姐跟着你去花果山了吧?” 眼见鲁渔和白素贞已经一个姐姐,一个弟弟的叫了起来,当下钱小孽心中越发感到不是滋味,忍不住对着白素贞冷哼道:“哼!原来走过的路再多也还是会被人骗!” 当下鲁渔和白素贞相互笑着对视了一眼,却只作没听见钱小孽的话,因为他们都清楚知道钱小孽其实是打翻了醋瓶,所以才一直在冷嘲热讽的。 鲁渔当下没有理会气鼓鼓的钱小孽,只对着白素贞皱眉道:“姐姐,可是你身上的伤......” 闻言,白素贞却只目光坚定的对着鲁渔摇头笑道:“放心,这点伤并无大碍,再说了,我们是去鬼鬼祟祟的偷那猴子的蟠桃,又不是去光明正大的抢那猴子的蟠桃,我们未必就会被那猴子发现,未必就能和那猴子打得起来。” 眼见白素贞还是执意要去花果山,小青不由得又急道:“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那死猴子一身修为已达翻天覆地之境,你们又怎么可能不被他发现?而且你上次偷桃已经被他逮到过一次,这次若是再被他逮到,他定然不可能再饶了你,你也不一定像上次一样侥幸逃得脱,你这不是去白白送死么?” 钱小孽冷眼瞥了瞥鲁渔一下,居然罕见的附和起小青的话来:“对啊!白姑娘,小青姑娘说得对,你何必以身犯险?让一个色迷心窍,不怕死的傻色狼帮你偷不就得了?” 鲁渔自然知道钱小孽是在讥讽自己,可是当下他却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着白素贞皱眉正色道:“姐姐,你还是不要去吧!” 闻言,白素贞目光决然的看了一眼鲁渔和小青,沉声道:“我相公命在旦夕之间,我是绝 对不能再什么都不做的!” 望着白素贞决然的目光,鲁渔和小青都知道白素贞这是铁定了心要去花果山了,当下都只能无可奈何的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再不说劝阻的话语。 “姐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姐夫的,你只要给我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 随着小青红着眼眶对临行前的白素贞说出的这最后一番话,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一行三人就这样离了白蛇客栈,踏上了去往花果山的道路。 三人日夜兼程,再加上白素贞识得去花果山的路,没过了几日,他们就来到了海州,而闻名于世的花果山就位于海州对面的东海岛上。 悬浮在和海州城上空,鲁渔和白素贞的目光都眺望着海州城对面的东海岛,只见在云雾缭绕之中,岛上隐约可见一座高山耸立。 指着东海岛上隐约可见的高山,鲁渔一脸欣喜的对白素贞问道:“姐姐,那是不是就是花果山了?” 白素贞笑着点了点头:“嗯,那就是让天下妖魔仙佛都望而却步的花果山。” “走!那我们还等什么?快飞过去吧!”闻言,鲁渔大喜过望,当即就要往花果山飞去。 鲁渔急着要走,可是拉着他的钱小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身形动都不动,只是嚷嚷道:“急什么急?本公子肚子饿了,先下去海州城吃点东西。” 说罢,她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不由分说的就拉着鲁渔飞下了海州城。 鲁渔一身鬼气被封不能自己飞行,如今自然只能受制于钱小孽,无可奈何的任由她拉着自己飞下了海州城,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没好气的对着钱小孽嘟囔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闻言,钱小孽恼怒的瞪了一眼鲁渔,冷哼道:“哼!小混蛋,就许你整天惦记着女人,就不许我整天惦记着吃呀?” 听着钱小孽的话,鲁渔自然知道钱小孽还是在生着自己的气,只是他却不知道钱小孽到底是为了自己当初在白蛇客栈大发的雷霆而生气?还是还在吃白素贞的醋?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再敢和钱小孽吵起来。 三人很快就落入了海州城,因为地处偏僻,这海州城倒也并不显得有多繁华,街上行人稀少,两旁店铺甚少,而食肆更是一个难见,偌大一个城竟仿佛就连茅山脚下的小小一个句容县都比不过。 三人走了很远,好不容易眼前才出现了一间规模不大的小酒楼,不过这酒楼虽小,内里却已经宾客满座,座无虚席,而正中一张桌子旁更是围满了人,见状,钱小孽好奇心起,虽然眼见酒楼里已经没有座位,但是不由自主的就当先抬脚走进了酒楼,鲁渔和白素贞无可奈何,也只得跟着她走进了小酒楼中。 三人刚一走进酒楼,远远就听见了正中那张围满人的桌子上传来了一道男子的说话声:“话说这孙悟空从天庭毛发无损的从天庭全身而退之后,他便再不把世间神仙放在眼内,自此自称“齐天大圣”......” 听到这道男子声,鲁渔和钱小孽都感到有点耳熟,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于是当下钱小孽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对着人群大大咧咧的大喊道:“哎!让开,让开!让本公子瞧一瞧这是谁在说话?” 人群顺着钱小孽的喊声看去,见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俊美少年,当下都只当这是什么达官贵人的执纨子弟,不敢得罪,竟真的就给钱小孽让开了了一条路,不过当他们看到钱小孽身后的白素贞时,一时却又齐齐傻了眼,个个都不由得在心中惊叹一声:“好美的姑娘啊!” 眼见人群的目光个个都被貌美如花的白素贞吸引过去,向来自恋的钱小孽只感到很不是滋味,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对着这些人啐道:“呸!这天下间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个个都是色狼!见到美丽的姑娘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当下钱小孽一边在心中暗骂着,一边却已经来到了人群中心,当她看到桌子上坐着的是一个衣着邋遢,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时,不由得却是吃了一惊,惊呼失声道:“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被人群围着的邋遢男子正是鲁渔、钱小孽当初在句容那间小茶馆里见到过的那位说书人,钱小孽当初还为了孙悟空是如何得到一身道行的事而和他吵了起来。 邋遢中年男子在看到钱小孽之后,却并没有显得像钱小孽吃惊,仿佛钱小孽还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钱小孽,不过当下他却还是故作吃惊的对着钱小孽笑道:“哟!原来花木兰公子呀!你打完仗回来了呀?” 因为有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典故,钱小孽自然听出来邋遢男子这是在调侃自己女扮男装之事,虽然她不知道这邋遢男子为什么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女儿身,但是钱小孽却仿佛有一种自己在这邋遢男子面前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似乎什么都能够被这邋遢男子看穿,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当下她不由得红着脸怒目邋遢男子道:“什么花木兰公子?什么打仗?本公子名唤钱小孽,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钱小孽正愤愤的骂着笑意盈盈的邋遢男子,鲁渔和白素贞却也已经来到了钱小孽身边,当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是邋遢男子之后,鲁渔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邋遢男子就是自己当初在句容茶馆见到过的那位说书人。 “啧啧!真是教人匪夷所思,这才多短的一段时间,这小鬼居然就修炼出了这么一身道行!”在看到一身鬼气全无的鲁渔之后,邋遢男子却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却不是吃惊鲁渔身上鬼气全无,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鲁渔被封印住的鬼气有多么强大! 在震惊中,邋遢男子的目光却又看向了鲁渔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让他不由得又是在心中暗自吃惊:“咦?这条狗的魂魄居然可以在它自己体内沉睡?这是一条什么怪狗呀?” “嗯,长得像极了杨戬养的那条大畜生!”仔细打量了好一会黑头,邋遢男子这才看出来黑头长得很像哮天犬。 对于这个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突然对米列蓝发难的邋遢男子,鲁渔没有一点好感,当下眼见他一脸困惑的死盯着黑头看,不由得皱起了眉,恼怒道:“喂,你看什么看?” 眼见鲁渔语气不善,当下邋遢男子却显得丝毫不以为意,只对着鲁渔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条狗很是奇怪罢了。” 钱小孽看着邋遢男子放在桌上的一块醒木,联想起他刚才对着人群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自然清楚他这又是在说书了,当下不由得对着他笑道:“喂!你又在这里说孙悟空那死猴子的故事呀?拜托,大哥,你说得一点都不对,那死猴子哪里有师父呀?你就不要老是再在这里误导世人了!” 没想到钱小孽这番话一出口,酒楼里当即人人变色,因为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在紧挨着花果山的地方,钱小孽居然敢大大声声的一口一个死猴子的形容孙悟空。 钱小孽的话让人人变色,邋遢男子却神态自若,不过他对于钱小孽的话却置若罔闻,当下终于把目光从鲁渔怀抱着的黑头移开,落在了鲁渔旁边的白素贞身上,一直笑意盈盈的脸色渐渐就阴沉了下来。 (5200阅读网-) 第222章 偷桃遇怪事 三桃变三人 ?(5200阅读网-) 望着白素贞好一会,邋遢男子才冷笑道:“你们是去花果山偷蟠桃的吧?” 看着邋遢男子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而且一语就道出了自己三人此次前来的目的,当下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在惊讶中都暗自提高了警惕。 似乎察觉到了邋遢男子有点与众不同,当下白素贞在提高警惕的同时,不由得对着邋遢男子皱眉道:“你是谁?” 邋遢男子笑着看了一眼白素贞,突然站起身,大步就走出了酒楼,在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三人困惑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笑道:“我是谁,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直至看着邋遢男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鲁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邋遢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于是当下便只对着钱小孽没好气道:“喂,你还吃不吃东西?” 钱小孽扫了一圈酒楼里熙熙攘攘的食客,瞪了一眼鲁渔,也是没好气道:“吃什么吃?你让我坐哪里吃啊?” 说罢,钱小孽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当下又当先带头走出了小酒楼,白素贞掩嘴笑着看了一眼一脸哭笑不得的鲁渔,也跟着钱小孽走出了酒楼。 鲁渔直被钱小孽呛得无话可说,当下也只得悻悻的跟着钱小孽和白素贞走出了小酒楼。 三人出了酒楼,又走了好远才又见到了一间没什么人的酒楼,当下三人便在那里落座点菜了。 看着风卷残云,吃相极度豪放的钱小孽,白素贞却并没有一点要进食的**,甚至连桌上的碗筷都没有动,当下只皱眉问道:“刚才那个说书人,你们认识么?” 钱小孽对白素贞没什么好感,当下只顾得吃,并不搭理白素贞,还是鲁渔轻轻对着白素贞点头道:“嗯,姐姐,那个人我们曾经在茅山脚下见到过。” 白素贞面色凝重,看着鲁渔好一会才沉声道:“他不简单,他一定不止是一个说书人简单。” 听完白素贞的话,想起邋遢男子当初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女儿身的真相,当下钱小孽不由得也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动作,轻轻皱起了眉,在心中暗暗认同了白素贞的话。 “姐姐,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啊?”白素贞这一番话,鲁渔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 白素贞面色凝重,对着鲁渔摇头道:“弟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修为达到了“化实为虚”之境者,他的道行就很难被人看得出来了。” 鲁渔虽然并不懂什么是“化实为虚”之境,但是眼见白素贞面色凝重,他当下也知道白素贞不是在信口胡说,这邋遢男子未必就是一个普通人。 低头想了一会,鲁渔却也想不出来这邋遢男子会是何方神圣,当下只对白素贞皱眉道:“姐姐,他怎么知道我们这是要去花果山偷蟠桃?” 闻言,白素贞却又哪里知道答案?于是当下桌上除了钱小孽这个没心没肺的大美人在大吃特吃之外,鲁渔和白素贞都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中。 可是任凭鲁渔和白素贞聪明绝顶,一时却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邋遢男子的来头?无可奈何之下,二人便也只得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行三人便径自直往花果山而去。 当三人来到了烟雾弥漫的花果山上空的时候,天色却已是黑了下来。 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鲁渔不由得对白素贞欣喜笑道:“太好了,姐姐,我们趁着夜色去偷桃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鲁渔的笑声,白素贞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对着鲁渔压低声音道:“嘘!弟弟!小声点,别让那猴头给听见了!” 眼见白素贞一副惊惊慌慌的模样,根本没见识过孙悟空厉害的鲁渔只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了,可是当下他却也只是歉意的对着白素贞笑了笑,竟真的就噤了声。 见鲁渔安静了下来,白素贞这才对着鲁渔轻声道:“弟弟,这花果山四周都弥漫着那猴头故意释放出来的妖气,所以于那猴头来说,白天和黑夜并无分别,谁若闯进了花果山,他一定能够知道的。” “原来这竟然是妖气!” 听着白素贞的话,望着自己脚下烟雾弥漫的花果山,鲁渔心中这才知道了这原来不是云烟,而是孙悟空的妖气。 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的鲁渔,当下不由得对白素贞皱眉道:“姐姐,那我们怎么进得了这花果山啊?一进去岂不是就被那猴子给发现了?” 望着妖气缭绕的花果山,白素贞的眉头也是渐渐皱了起来,好一会才对着鲁渔低声道:“想要不被那猴头发现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我们只能以最快速度进山,最快速度出山,摘了蟠桃就走!只能寄希望于那猴头一时赶不及过来阻拦我们!” 说到这里,白素贞顿了顿,好一会才又轻叹道:“不过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那蟠桃树在和花果山的什么地方?我们又怎么能够做到速进速退呢?” “这么大一座山,如果要找那蟠桃树,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听着白素贞的话,鲁渔看着偌大的一座花果山,当下也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心中忧心不已。 听完白素贞的话,鲁渔是犯起了愁,但是钱小孽却对着白素贞冷笑道:“白姑娘,你不是说你上次来过一次花果山了么?那你怎么连这蟠桃树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啊?” 对于钱小孽的讥讽,白素贞不以为意,只对着她苦笑道:“我上次来花果山,连花果山西面一带都没搜寻完就被那猴头给赶到了,我又怎么能够知道这蟠桃树的所在?” 钱小孽冷笑一声,正欲继续开口讥讽白素贞,没想到这时鲁渔却对着她低声笑道:“喂,你不也说你小时候来过这花果山么?那你应该也知道这蟠桃树在什么地方啊?不过你却怎么连来花果山的路都不识得?”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哪里不知道鲁渔是在取笑自己,为白素贞出头?当下不由得心中大怒,红着脸想了想,瞪了一眼鲁渔,一时情不自禁,竟大声怒道:“你都会说那是本公子小时候,本公子现在都这么大了,事隔这么多年,本公子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住?” 眼见钱小孽气急之下不顾身在花果山之境而高声说话,当下白素贞脸色大变,却也不好开口怪罪钱小孽这小姑奶奶,只急忙开口对着鲁渔和钱小孽正色道:“我看我们如今也只能进了这花果山慢慢找了。” 说罢,白素贞便当先朝花果山下飞去。 见状,钱小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鲁渔,当下却也只得拉着鲁渔往花果山落去。 等一进入妖气弥漫的花果山,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都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这裹住他们全身的妖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力,让他们不寒而栗。 虽然心中感到莫名的畏惧,但是三人却都清楚知道此刻不是可以容自己想多的时候,首先开口说话的还是白素贞:“这花果山这么大,我看我们还三个是分开来找吧!” 说罢,也不管鲁渔和钱小孽同意与否,当下她自己便径自走向了花果山东面。 见状,鲁渔和钱小孽也不敢怠慢,一个往南边走,一个就往北边走了,分头搜寻起蟠桃树来。 当下单说鲁渔一个人直往南边走了好久,一路搜寻过去,却哪里见到蟠桃树的影子? “黑头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到这蟠桃的!就算那猴子来了我也不跑!” 望着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鲁渔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当下怀着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念头继续一路仔细搜寻过去。 也许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鲁渔走了好远,终于他的眼前出现了三棵枝繁叶茂的桃树。 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三棵桃树,鲁渔心中此刻的欣喜若狂简直用什么语言都描绘不出来,当下只见他当即就朝桃树飞奔过去。 可是当鲁渔来到三棵桃树之下,抬头望着三棵桃树上居然全部只有繁密翠绿的枝叶,哪里有蟠桃的半个影子?鲁渔的心不由得渐渐沉了下去。 就在鲁渔以为自己这次要白跑一趟花果山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猛的瞥到中间那棵桃树浓密的叶子里赫然吊着一个熟透了的大蟠桃,当下鲁渔的心情当即转阴为晴,那种绝望后又看到光明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鲁渔欣喜若狂之下,当即就伸手把那个大蟠桃从树上摘了下来,可是鲁渔刚把蟠桃揣进怀里,他却当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望着三棵桃树中再找不到第二个蟠桃,他忽然又犯起了愁来,在心中暗道:“只有一个蟠桃,那姐姐的相公怎么办?” 这样发愁的想着,鲁渔一时却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只得怀揣着蟠桃,沿着原路而回。 “嘿!小混蛋!我找到了蟠桃树了!喏!你看,蟠桃我就摘回来了!” 就在鲁渔一路出神的想着的时候,钱小孽的一声欢呼却惊醒了他。 听到钱小孽的欢呼声,看着钱小孽一脸得意的高举在手的一个大蟠桃,鲁渔却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惊呼道:“你怎么也找到蟠桃了?” 闻言,欢呼雀跃的钱小孽当即错愕了,好一会才望着手中的蟠桃一下,这才看着鲁渔皱眉道:“什么叫我怎么也找到了蟠桃?” 鲁渔没有回答钱小孽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自己刚才摘的蟠桃。 看着鲁渔手中的蟠桃,钱小孽不由得再次错愕,好一会才一脸难以置信的失声惊呼道:“你怎么也找到了蟠桃?” 喊罢,钱小孽这才想起鲁渔刚才对自己喊的也是这么一句话,当下不由得俏脸红了红,好一会才对着鲁渔皱眉问道:“这花果山上到底有多少棵蟠桃树啊?” 闻言,鲁渔想起了当初阿柳说的话,当下便对着钱小孽缓缓道:“上次听阿柳姐姐说只有三棵。” 听完鲁渔的话,钱小孽整个人又一次错愕了,好一会才愣愣道:“可是我刚才看到的就是三棵蟠桃树呀。” 说罢,她又愣愣的看着鲁渔手中的蟠桃,傻傻的问道:“那你这蟠桃从哪里弄来的?” 鲁渔也皱眉看着钱小孽手中的大蟠桃,不答反问道:“那你这蟠桃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刚才看到的也是三棵蟠桃树啊?” “哈哈!我找到蟠桃了!” 就在鲁渔和钱小孽两目相对,各自看着对方手中的蟠桃困惑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白素贞的笑声却也突兀的从东边方向响了起来。 鲁渔和钱小孽齐齐顺着笑声朝白素贞看去,当看到一脸欣喜若狂的白素贞手中也捧着一个红通通的大蟠桃时,鲁渔和钱小孽困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她也找到了蟠桃?” 白素贞走到鲁渔和钱小孽二人身边,当她看到鲁渔和钱小孽手中都拿着一个蟠桃时,她也不由得怔住了,好一会才困惑失声道:“怎么你们也找到蟠桃了?” 当下鲁渔和钱小孽便把事情的诡异全盘说给了白素贞听,白素贞听完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望了望鲁渔和钱小孽手中的蟠桃,然后又看着自己手中的蟠桃,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蟠桃不是蟠桃?只是尘世间普通的桃子?” 听着白素贞的话,钱小孽看着自己手中的大蟠桃,摇头皱眉道:“我见过蟠桃,蟠桃就是长这么个模样的,尘世间的桃子是不会长这么大的。” 虽然不知道钱小孽为什么能够见到过蟠桃?但是当下在听完钱小孽的话之后,鲁渔眉头皱得更紧了,缓缓道:“莫非阿柳姐姐记错了?这花果山上不止只有三棵蟠桃树?” 虽然不知道鲁渔口中的阿柳姐姐是谁?当是当下在听完鲁渔的话之后,白素贞却皱眉摇头道:“据我所知,这花果山上就只有三棵蟠桃树!” 闻言,鲁渔和钱小孽再次吃了一惊,再次齐齐望向白素贞,却是鲁渔开声惊讶问道:“姐姐,莫非你刚才看到的也是三棵蟠桃树?” 白素贞轻轻点了点头,而且她聪明绝顶,从鲁渔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端倪,紧跟着对鲁渔和钱小孽反问道:“难道你们刚才看的也是三棵蟠桃树?” 望着一脸困惑的白素贞,鲁渔和钱小孽一起点了点头。 见状,白素贞再次怔怔望着自己手中的大蟠桃,好一会她才突然想起了孙悟空素如七十二变而闻名天下,可以变幻世间万物,当下不由得脸色大变,猛的将手中的蟠桃往地下一扔,然后紧跟着对鲁渔和钱小孽急声喊道:“不好!这蟠桃定是那妖猴变的!你们快把它扔了!” 见到白素贞突然脸色大变,反应夸张,当下鲁渔和钱小孽在吃惊下,也忙不送把手中的蟠桃给扔了,然后等他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素贞已是分别拉着他们一人一只手,拉着他们就准备纵身飞走。 可是就在这个关头,那三个被扔在地上的大蟠桃突然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惊人妖气,强大的妖气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朝动身想走的鲁渔、钱小孽、白素贞三人急速射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鲁渔三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突遭如此变故,三人心头竟不由得都是一震,感受到那裹住自己全身上下的妖气强大得难以想象,当下一股难以压抑的恐惧感瞬间笼罩他们全身,竟让他们就此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而白素贞也愣是没能飞得起来。 在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三人惊骇的目光下,只见那三个大蟠桃突然白光一闪,竟在三人眼皮底下变成了三个衣着邋遢,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三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子,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三人都清楚认得这就是他们今天在小酒楼遇上的那位神秘说书人,只不过他如今却是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看着面前长得一模一样的邋遢中年男子,鲁渔大张着嘴巴,一时惊讶得难以言说,好一会才对着中间的邋遢男子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是你?” 邋遢男子冷眼瞥了瞥鲁渔三人,冷笑道:“哼!你们三个居然真的是来偷蟠桃的!还真当这花果山是你们可以随随便便可以撒野的地方了?就凭你们三个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说罢,他也不理鲁渔和钱小孽作何反应,只阴沉着脸望着白素贞,冷冷道:“蛇精,你就真的不怕死么?上次侥幸被你捡了一条命,你是不是就不把齐天大圣放在眼里了?” 听着邋遢男子冰冷的话语,看着邋遢男子瘦小的身形,白素贞突然觉得面前的三个邋遢男子的身形都很像猴子,像是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样,当下白素贞不由得对着邋遢男子失声惊呼道:“你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5200阅读网-) 第222章 偷桃遇怪事 三桃变三人 ?(5200阅读网-) 望着白素贞好一会,邋遢男子才冷笑道:“你们是去花果山偷蟠桃的吧?” 看着邋遢男子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而且一语就道出了自己三人此次前来的目的,当下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在惊讶中都暗自提高了警惕。 似乎察觉到了邋遢男子有点与众不同,当下白素贞在提高警惕的同时,不由得对着邋遢男子皱眉道:“你是谁?” 邋遢男子笑着看了一眼白素贞,突然站起身,大步就走出了酒楼,在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三人困惑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笑道:“我是谁,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直至看着邋遢男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鲁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邋遢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于是当下便只对着钱小孽没好气道:“喂,你还吃不吃东西?” 钱小孽扫了一圈酒楼里熙熙攘攘的食客,瞪了一眼鲁渔,也是没好气道:“吃什么吃?你让我坐哪里吃啊?” 说罢,钱小孽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当下又当先带头走出了小酒楼,白素贞掩嘴笑着看了一眼一脸哭笑不得的鲁渔,也跟着钱小孽走出了酒楼。 鲁渔直被钱小孽呛得无话可说,当下也只得悻悻的跟着钱小孽和白素贞走出了小酒楼。 三人出了酒楼,又走了好远才又见到了一间没什么人的酒楼,当下三人便在那里落座点菜了。 看着风卷残云,吃相极度豪放的钱小孽,白素贞却并没有一点要进食的**,甚至连桌上的碗筷都没有动,当下只皱眉问道:“刚才那个说书人,你们认识么?” 钱小孽对白素贞没什么好感,当下只顾得吃,并不搭理白素贞,还是鲁渔轻轻对着白素贞点头道:“嗯,姐姐,那个人我们曾经在茅山脚下见到过。” 白素贞面色凝重,看着鲁渔好一会才沉声道:“他不简单,他一定不止是一个说书人简单。” 听完白素贞的话,想起邋遢男子当初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女儿身的真相,当下钱小孽不由得也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动作,轻轻皱起了眉,在心中暗暗认同了白素贞的话。 “姐姐,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啊?”白素贞这一番话,鲁渔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 白素贞面色凝重,对着鲁渔摇头道:“弟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修为达到了“化实为虚”之境者,他的道行就很难被人看得出来了。” 鲁渔虽然并不懂什么是“化实为虚”之境,但是眼见白素贞面色凝重,他当下也知道白素贞不是在信口胡说,这邋遢男子未必就是一个普通人。 低头想了一会,鲁渔却也想不出来这邋遢男子会是何方神圣,当下只对白素贞皱眉道:“姐姐,他怎么知道我们这是要去花果山偷蟠桃?” 闻言,白素贞却又哪里知道答案?于是当下桌上除了钱小孽这个没心没肺的大美人在大吃特吃之外,鲁渔和白素贞都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中。 可是任凭鲁渔和白素贞聪明绝顶,一时却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邋遢男子的来头?无可奈何之下,二人便也只得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行三人便径自直往花果山而去。 当三人来到了烟雾弥漫的花果山上空的时候,天色却已是黑了下来。 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鲁渔不由得对白素贞欣喜笑道:“太好了,姐姐,我们趁着夜色去偷桃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鲁渔的笑声,白素贞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对着鲁渔压低声音道:“嘘!弟弟!小声点,别让那猴头给听见了!” 眼见白素贞一副惊惊慌慌的模样,根本没见识过孙悟空厉害的鲁渔只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了,可是当下他却也只是歉意的对着白素贞笑了笑,竟真的就噤了声。 见鲁渔安静了下来,白素贞这才对着鲁渔轻声道:“弟弟,这花果山四周都弥漫着那猴头故意释放出来的妖气,所以于那猴头来说,白天和黑夜并无分别,谁若闯进了花果山,他一定能够知道的。” “原来这竟然是妖气!” 听着白素贞的话,望着自己脚下烟雾弥漫的花果山,鲁渔心中这才知道了这原来不是云烟,而是孙悟空的妖气。 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的鲁渔,当下不由得对白素贞皱眉道:“姐姐,那我们怎么进得了这花果山啊?一进去岂不是就被那猴子给发现了?” 望着妖气缭绕的花果山,白素贞的眉头也是渐渐皱了起来,好一会才对着鲁渔低声道:“想要不被那猴头发现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我们只能以最快速度进山,最快速度出山,摘了蟠桃就走!只能寄希望于那猴头一时赶不及过来阻拦我们!” 说到这里,白素贞顿了顿,好一会才又轻叹道:“不过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那蟠桃树在和花果山的什么地方?我们又怎么能够做到速进速退呢?” “这么大一座山,如果要找那蟠桃树,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听着白素贞的话,鲁渔看着偌大的一座花果山,当下也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心中忧心不已。 听完白素贞的话,鲁渔是犯起了愁,但是钱小孽却对着白素贞冷笑道:“白姑娘,你不是说你上次来过一次花果山了么?那你怎么连这蟠桃树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啊?” 对于钱小孽的讥讽,白素贞不以为意,只对着她苦笑道:“我上次来花果山,连花果山西面一带都没搜寻完就被那猴头给赶到了,我又怎么能够知道这蟠桃树的所在?” 钱小孽冷笑一声,正欲继续开口讥讽白素贞,没想到这时鲁渔却对着她低声笑道:“喂,你不也说你小时候来过这花果山么?那你应该也知道这蟠桃树在什么地方啊?不过你却怎么连来花果山的路都不识得?” 听到鲁渔的话,钱小孽哪里不知道鲁渔是在取笑自己,为白素贞出头?当下不由得心中大怒,红着脸想了想,瞪了一眼鲁渔,一时情不自禁,竟大声怒道:“你都会说那是本公子小时候,本公子现在都这么大了,事隔这么多年,本公子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住?” 眼见钱小孽气急之下不顾身在花果山之境而高声说话,当下白素贞脸色大变,却也不好开口怪罪钱小孽这小姑奶奶,只急忙开口对着鲁渔和钱小孽正色道:“我看我们如今也只能进了这花果山慢慢找了。” 说罢,白素贞便当先朝花果山下飞去。 见状,钱小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鲁渔,当下却也只得拉着鲁渔往花果山落去。 等一进入妖气弥漫的花果山,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都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这裹住他们全身的妖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力,让他们不寒而栗。 虽然心中感到莫名的畏惧,但是三人却都清楚知道此刻不是可以容自己想多的时候,首先开口说话的还是白素贞:“这花果山这么大,我看我们还三个是分开来找吧!” 说罢,也不管鲁渔和钱小孽同意与否,当下她自己便径自走向了花果山东面。 见状,鲁渔和钱小孽也不敢怠慢,一个往南边走,一个就往北边走了,分头搜寻起蟠桃树来。 当下单说鲁渔一个人直往南边走了好久,一路搜寻过去,却哪里见到蟠桃树的影子? “黑头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到这蟠桃的!就算那猴子来了我也不跑!” 望着怀中生死未明的黑头,鲁渔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当下怀着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念头继续一路仔细搜寻过去。 也许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鲁渔走了好远,终于他的眼前出现了三棵枝繁叶茂的桃树。 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三棵桃树,鲁渔心中此刻的欣喜若狂简直用什么语言都描绘不出来,当下只见他当即就朝桃树飞奔过去。 可是当鲁渔来到三棵桃树之下,抬头望着三棵桃树上居然全部只有繁密翠绿的枝叶,哪里有蟠桃的半个影子?鲁渔的心不由得渐渐沉了下去。 就在鲁渔以为自己这次要白跑一趟花果山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猛的瞥到中间那棵桃树浓密的叶子里赫然吊着一个熟透了的大蟠桃,当下鲁渔的心情当即转阴为晴,那种绝望后又看到光明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鲁渔欣喜若狂之下,当即就伸手把那个大蟠桃从树上摘了下来,可是鲁渔刚把蟠桃揣进怀里,他却当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望着三棵桃树中再找不到第二个蟠桃,他忽然又犯起了愁来,在心中暗道:“只有一个蟠桃,那姐姐的相公怎么办?” 这样发愁的想着,鲁渔一时却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只得怀揣着蟠桃,沿着原路而回。 “嘿!小混蛋!我找到了蟠桃树了!喏!你看,蟠桃我就摘回来了!” 就在鲁渔一路出神的想着的时候,钱小孽的一声欢呼却惊醒了他。 听到钱小孽的欢呼声,看着钱小孽一脸得意的高举在手的一个大蟠桃,鲁渔却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惊呼道:“你怎么也找到蟠桃了?” 闻言,欢呼雀跃的钱小孽当即错愕了,好一会才望着手中的蟠桃一下,这才看着鲁渔皱眉道:“什么叫我怎么也找到了蟠桃?” 鲁渔没有回答钱小孽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自己刚才摘的蟠桃。 看着鲁渔手中的蟠桃,钱小孽不由得再次错愕,好一会才一脸难以置信的失声惊呼道:“你怎么也找到了蟠桃?” 喊罢,钱小孽这才想起鲁渔刚才对自己喊的也是这么一句话,当下不由得俏脸红了红,好一会才对着鲁渔皱眉问道:“这花果山上到底有多少棵蟠桃树啊?” 闻言,鲁渔想起了当初阿柳说的话,当下便对着钱小孽缓缓道:“上次听阿柳姐姐说只有三棵。” 听完鲁渔的话,钱小孽整个人又一次错愕了,好一会才愣愣道:“可是我刚才看到的就是三棵蟠桃树呀。” 说罢,她又愣愣的看着鲁渔手中的蟠桃,傻傻的问道:“那你这蟠桃从哪里弄来的?” 鲁渔也皱眉看着钱小孽手中的大蟠桃,不答反问道:“那你这蟠桃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刚才看到的也是三棵蟠桃树啊?” “哈哈!我找到蟠桃了!” 就在鲁渔和钱小孽两目相对,各自看着对方手中的蟠桃困惑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白素贞的笑声却也突兀的从东边方向响了起来。 鲁渔和钱小孽齐齐顺着笑声朝白素贞看去,当看到一脸欣喜若狂的白素贞手中也捧着一个红通通的大蟠桃时,鲁渔和钱小孽困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她也找到了蟠桃?” 白素贞走到鲁渔和钱小孽二人身边,当她看到鲁渔和钱小孽手中都拿着一个蟠桃时,她也不由得怔住了,好一会才困惑失声道:“怎么你们也找到蟠桃了?” 当下鲁渔和钱小孽便把事情的诡异全盘说给了白素贞听,白素贞听完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望了望鲁渔和钱小孽手中的蟠桃,然后又看着自己手中的蟠桃,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蟠桃不是蟠桃?只是尘世间普通的桃子?” 听着白素贞的话,钱小孽看着自己手中的大蟠桃,摇头皱眉道:“我见过蟠桃,蟠桃就是长这么个模样的,尘世间的桃子是不会长这么大的。” 虽然不知道钱小孽为什么能够见到过蟠桃?但是当下在听完钱小孽的话之后,鲁渔眉头皱得更紧了,缓缓道:“莫非阿柳姐姐记错了?这花果山上不止只有三棵蟠桃树?” 虽然不知道鲁渔口中的阿柳姐姐是谁?当是当下在听完鲁渔的话之后,白素贞却皱眉摇头道:“据我所知,这花果山上就只有三棵蟠桃树!” 闻言,鲁渔和钱小孽再次吃了一惊,再次齐齐望向白素贞,却是鲁渔开声惊讶问道:“姐姐,莫非你刚才看到的也是三棵蟠桃树?” 白素贞轻轻点了点头,而且她聪明绝顶,从鲁渔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端倪,紧跟着对鲁渔和钱小孽反问道:“难道你们刚才看的也是三棵蟠桃树?” 望着一脸困惑的白素贞,鲁渔和钱小孽一起点了点头。 见状,白素贞再次怔怔望着自己手中的大蟠桃,好一会她才突然想起了孙悟空素如七十二变而闻名天下,可以变幻世间万物,当下不由得脸色大变,猛的将手中的蟠桃往地下一扔,然后紧跟着对鲁渔和钱小孽急声喊道:“不好!这蟠桃定是那妖猴变的!你们快把它扔了!” 见到白素贞突然脸色大变,反应夸张,当下鲁渔和钱小孽在吃惊下,也忙不送把手中的蟠桃给扔了,然后等他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素贞已是分别拉着他们一人一只手,拉着他们就准备纵身飞走。 可是就在这个关头,那三个被扔在地上的大蟠桃突然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惊人妖气,强大的妖气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朝动身想走的鲁渔、钱小孽、白素贞三人急速射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鲁渔三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突遭如此变故,三人心头竟不由得都是一震,感受到那裹住自己全身上下的妖气强大得难以想象,当下一股难以压抑的恐惧感瞬间笼罩他们全身,竟让他们就此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而白素贞也愣是没能飞得起来。 在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三人惊骇的目光下,只见那三个大蟠桃突然白光一闪,竟在三人眼皮底下变成了三个衣着邋遢,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三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子,鲁渔、钱小孽和白素贞三人都清楚认得这就是他们今天在小酒楼遇上的那位神秘说书人,只不过他如今却是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看着面前长得一模一样的邋遢中年男子,鲁渔大张着嘴巴,一时惊讶得难以言说,好一会才对着中间的邋遢男子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是你?” 邋遢男子冷眼瞥了瞥鲁渔三人,冷笑道:“哼!你们三个居然真的是来偷蟠桃的!还真当这花果山是你们可以随随便便可以撒野的地方了?就凭你们三个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说罢,他也不理鲁渔和钱小孽作何反应,只阴沉着脸望着白素贞,冷冷道:“蛇精,你就真的不怕死么?上次侥幸被你捡了一条命,你是不是就不把齐天大圣放在眼里了?” 听着邋遢男子冰冷的话语,看着邋遢男子瘦小的身形,白素贞突然觉得面前的三个邋遢男子的身形都很像猴子,像是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样,当下白素贞不由得对着邋遢男子失声惊呼道:“你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5200阅读网-) 第223章 妖猴吓晕小孽 鲁渔冲破封印 ?(5200阅读网-) 听到白素贞的惊呼声,鲁渔和钱小孽齐齐变了色,唯有身为当事人的邋遢男子轻轻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对着白素贞笑道:“哈哈!我正是孙悟空!不错!你这蛇精眼力虽然不行,但是脑子挺聪明的。” 随着邋遢那你把话说完,然后在鲁渔三人惊愕的目光中,三个邋遢男子同时身上白光一闪,等到鲁渔三人再望去时,刚才站在中间的邋遢男子已是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穿黄衣,如同人一样站立的瘦小猴子。 原来真如白素贞所言,那三个邋遢男子真的就是孙悟空变成的,而那三个蟠桃也是孙悟空变成的,甚至就连那九棵蟠桃树也是孙悟空变成的。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孙悟空,当下鲁渔和钱小孽还没觉得有多惊讶和害怕,但是白素贞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因为曾经和孙悟空交过手的她,清楚知道孙悟空的道行到底有多么惊人,也清楚知道他出手到底有多么的毫不留情。 看着大名威震六界,号称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的孙悟空,钱小孽却显得一点不惧,只怒目孙悟空嚷嚷道:“喂,原来你就是那死猴子呀,果然长得就像一个猴子嘛!快放了本公子,不然本公子有你好看!” 对于白素贞对自己的这种畏惧,孙悟空那是见惯不怪,可是对于钱小孽这种能够面对着自己还能说得出来话的人,他却是几乎没有遇过,遇见过的那么几个都是一些和自己实力不相伯仲的六界巅峰之人物,而像钱小孽这种道行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却还敢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人,他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于是,当下孙悟空居然没有生钱小孽的气,反倒觉得钱小孽甚是有趣,不过他却还是故意沉下脸,让自己显得面目狰狞,对着钱小孽阴森森道:“小姑娘,你信不信我用我的锋利牙齿咬穿你的喉咙?” 说罢,孙悟空竟真的就对着钱小孽龇牙咧嘴,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獠牙,还舔了舔嘴唇,继续对着钱小孽阴森森道:“不知道你的鲜血甜不甜呢?” 眼见孙悟空一嘴獠牙锋利无比,闪着阴森森的白光,钱小孽并不知道孙悟空是在吓唬她,当下竟真的就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当即就泛起了泪水,不过她却还是不愿让自己在孙悟空面前露怯,虽然语气已是带着颤音,甚至已经断断续续,但她却还是继续装作一点都不害怕孙悟空的样子对着孙悟空大声嚷道:“甜......甜不甜关......关你屁事啊?有本......本事你来就咬破我喉......喉咙啊?谁......谁怕谁啊?” 虽然知道钱小孽其实已经心中怕得要命,但是眼见钱小孽这么说,孙悟空身形一闪,整个人居然就出现在钱小孽跟前,然后真的就故意大张着嘴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抬头作势就要钱小孽咽喉咬去。 眼见孙悟空居然说到做到,当下钱小孽惊慌无比的尖叫一声,当即就被吓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孙悟空的妖气已经让她的身子动弹不得,只怕她就当场一头栽倒在地了。 见到钱小孽被吓晕了过去,鲁渔却又哪里知道孙悟空这不过是在唬人?当下只当孙悟空会正好趁这个机会杀了钱小孽,情急之下,他便怒目孙悟空,对着孙悟空怒吼道:“死妖猴,有本事冲老子来,大家都是男人大丈夫,你欺负一个姑娘家,这算什么玩意?” 孙悟空没想到自己刚刚才吓晕一个敢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钱小孽,却又马上多了个敢对着自己怒目相向的鲁渔,当下不由得在心中皱眉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遇上了一个不怕我的?现在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个个都不怕死了么?还是说我孙悟空这么多年少在人世间走动,威名已经不复往日了?” 想到最后,孙悟空真的感到勃然大怒了,当下再不理钱小孽,猛的一伸手就掐住了鲁渔的脖子,将鲁渔高高举得离地而起,然后手上渐渐用力,直掐得鲁渔面色通红,呼吸渐渐困难,眼珠像是要脱眶而出,一张脸显得狰狞而又痛苦,可是饶是如此,鲁渔却仍是恶狠狠的瞪着孙悟空,丝毫没有说要求饶或者妥协的意思。 眼见鲁渔就快要被自己掐断气了,可是鲁渔仍是没有要向自己求饶的意思,孙悟空不由得也在心中暗赞了一番鲁渔的铮铮铁骨,他刚才直冲脑门的怒火竟不知不觉就消退了,当下竟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只对着重新恢复呼吸的鲁渔冷哼道:“哼!小子,英雄救美固然是一件威风之事,但有时候做人更加贵在要有自知之明,我们必须清楚什么时候能出头当英雄?什么时候要缩起来当缩头乌龟?否则有一天你连自己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说罢,他瞥了瞥鲁渔身边的钱小孽一眼,然后这才又对着鲁渔冷冷道:“这小姑娘是长得漂亮,但未必就值得你为了她葬送了性命,男人大丈夫不一定就是要顶天立地,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事送了性命,有时候我们必须苟且偷生下去,因为我们只要活下去,才能去干一些于自己更重要的事!” 孙悟空一番话一开始还带着嘲笑鲁渔的意思,但是说到最后却是带上了一些叹气之意,让人搞不懂他这是在说给鲁渔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白素贞听到孙悟空这番话,结合刚才孙悟空和鲁渔之间的交谈,在惊慌中,她不由得望向了晕过去的钱小孽,心中恍然大悟道:“这家伙原来是个姑娘!怪不得长得这么俊俏!我说这世间怎么有男子能长成这样呢?” 白素贞听到孙悟空的话之后暗自恍然大悟,但是鲁渔在听到孙悟空的话之后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鄙夷的瞥了一眼孙悟空,一边大口大口拼命呼吸,一边艰难的对着孙悟空冷笑道:“哼!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该抛头颅就抛头颅,该洒热血就洒热血!什么苟且偷生,活下去只为了干更重要的事,我呸!一派胡言!贪生怕死也就罢了,贪生怕死却还要为自己找借口才是最可耻的......” 听着鲁渔极度难听的话,孙悟空刚刚才缓和了的一点脸色不由得再次沉了下来,而且似乎还显得比上次还要可怕,当下急怒攻心的他,无法再容忍鲁渔继续把话说下去,手上猛的一用力,鲁渔便再次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掐得呼吸困难,整张脸都充起血来,通红得可怕。 眼见孙悟空准备把鲁渔活活掐死,白素贞知道孙悟空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她清楚知道这脾气乖戾的猴头真的发起怒来,是敢孤身一人大闹天庭的主!如今让他随手掐死一个触怒他的鲁渔,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当下白素贞情急之下,满腔的畏惧之情尽消,竟也对着孙悟空怒目沉声道:“快放开他!” 闻言,孙悟空心中的怒火自然是不减反升,当下又哪里可能会放手?只扭头对着白素贞冷哼道:“哼!放开他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的存在,老孙我最多也顺手把你也掐死吧!” 说罢,孙悟空竟然就真的伸出另一只手,毫不怜香惜玉的将白素贞的美颈也用力掐住了,高高将她举起,暴怒之下,似乎是真的打算把她和鲁渔活活掐死。 眼见白素贞因为帮自己多言而连她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看着白素贞通红痛苦的俏脸,鲁渔竟然觉得看到她这么一个模样,竟比自己被掐住还要痛苦,当下鲁渔心中怒火按耐不住的上涌,终于,他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猛的仰天大吼一声,竟是挣脱了孙悟空妖气的束缚!然后他二话不说,把怀中的黑头松落在地,扬起自己可以活动的右拳,照着孙悟空后背就是狠狠一拳砸去。 “铛!” 没想到鲁渔在愤怒之下居然能够挣脱自己妖气的束缚,当下孙悟空一时吃惊,竟忘了去躲鲁渔的拳头,又或者是他下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躲,因为鲁渔一拳打在他背后之后,只听到铛一声,鲁渔竟觉得自己的拳头如同砸在了一块坚硬的铁块上一样,孙悟空是一点事没有,但是鲁渔他自己却痛得龇牙咧嘴,仿佛自己整个拳头里的骨头都碎裂了一样。 眼见鲁渔打了自己一拳,可鲁渔自己却痛得龇牙咧嘴,当下孙悟空不由得冷笑道:“哼!小子,当年天庭那些王八蛋用刀砍,用火烧,用雷劈,用炉炼都伤不了老孙我身上一根毫毛,你这种像是没戒奶的小孩拳头也想伤得了我?” 原来,孙悟空有五样东西威震六界,一是他变幻莫测的七十二变之术;二是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盖世奇宝——筋斗云;三是当年大闹龙族,抢了龙族传承万年的震族之宝——金箍棒;四是他在天庭神炉里七七四十九天后炼出来的一双可以洞穿世间万物的火眼金晴;最后就是他那号称六界中最坚硬难摧的金刚不坏之身了,鲁渔鬼气未没封印之前,只怕也奈何不得他这具六界中最坚硬的身体,更何况鲁渔如今已经鬼气全无?试问鲁渔的拳头又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虽然鲁渔一拳打在孙悟空背后是自己吃了亏,徒惹孙悟空取笑,但是当下为救自己和白素贞、钱小孽的性命,他却仍是咬牙,忍着自己右手拳头碎骨般的疼痛,就又扬起自己的左拳照着孙悟空的脑袋狠狠砸去! “铛!” 又是铛一声,鲁渔的左拳也是传来一阵如同骨碎般的剧痛,鲁渔痛苦的再次龇起了牙,但是当下孙悟空却仍是一点事没有,真真正正可谓毫发无损。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也许是鲁渔不相信自己的拳头会对孙悟空一点伤害都造不成,当下他竟忍着双拳的碎骨之痛,愣是流着冷汗,咬着牙一拳又一拳的拼命砸着孙悟空,拳头直如同雨点一样直落到孙悟空的脑袋、后背上。 “小子,我说了你伤不了我你还不信,老孙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死吧你!” 虽然明知道鲁渔的拳头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是当下孙悟空却似乎终于无法再忍受鲁渔这种如同帮自己挠痒的举动,冷笑着,手上就越发用力了,仿佛像要是要把鲁渔的脖子活活掐断,让鲁渔就此人首分离一样。 随着孙悟空手上越来越用力,鲁渔的一张脸由通红变成了酱紫,最后直至血色全无,可是就在鲁渔快要失去意识,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要晕过去的时候,他脑海中却猛的想起这世间还有很多必须等着他去完成的事,他不仅要替自己爹娘报仇雪恨;不仅要替自己洗清冤屈,在管列英坟前赎罪;不仅要把自己五个师父救出封邪洞;而最最最让他牵挂的是——他还没有解决他和木列童之间的纠缠!他还没有彻底把话摊开了和木列童说! 一念及此,此时此刻的鲁渔求生**空前强烈,当下他突然猛的又一次仰天怒吼,接着让孙悟空也感到震惊的事发生了,因为鲁渔不仅一怒之下冲破了李大九的封印,被封印住的强大鬼气狂涌而出,而且这股鬼气还变得越来越强横,越来越可怕,惊天动地,遮天蔽日,瞬间就把以孙悟空为中心的妖气给驱散开了,他们几人周围的一片地方当即豁然开朗,再没有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太可怕了!弟弟的鬼气竟然这么强大!” 虽然知道束缚住自己的妖气已经消散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动弹了,但是白素贞却没有去动,只睁大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一身鬼气还在不断增强的鲁渔,白素贞心中的震撼非言语能够形容。 “怎么可能?这鬼小子的鬼气怎么可以源源不断的一直在增长,在增强?” 白素贞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可是被誉为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的孙悟空,在看到一身鬼气狂涌而出的鲁渔时,他心中也是惊讶至极,只觉得自己掐住的不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鲁渔,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开来的一个大鞭炮! 鲁渔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带给白素贞和孙悟空的震撼,当下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忽然有使不完的劲,自己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要爆炸开来,充满了力量一样,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甚至当初他被茅衷打得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没出现过这种感觉。 轻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又松开,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对于自己忽然变得充满爆炸力量的身体,鲁渔也是感到难以置信。 “哼!妖猴!这次你再吃我一拳!看看我能不能伤得了你?”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此刻突然冒出来的惊人力量不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当下鲁渔突然冷哼一声,扬起突然充满力量的拳头就再次朝着孙悟空脑袋砸去。 感受到鲁渔的拳头如同携带雷霆万钧之势一样,当下饶是孙悟空竟然也变了色,突然就对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产生了怀疑,因为鲁渔这气势惊人的一拳真的让他觉得有种可以无坚不摧的错觉,就连他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也扛不住。 这样惊惧的想着,当下孙悟空不敢再硬生生用身体去扛鲁渔这一拳,竟然被迫撒手松开鲁渔和白素贞,向后极灵活的一跃,躲过了鲁渔这如同可以无坚不催的一拳。 似乎没想到孙悟空居然不敢再去挡鲁渔的拳头,当下终于脱出身来的白素贞没有感到欣喜,只怔怔望着鲁渔震撼不已,心中暗道:“原来他真的是当初那个敢大战茅衷的鲁渔!也怪不得这小子敢和茅衷一战了,他这一身修为只怕比我还要高吧?” “太奇怪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样的一个鬼?” 虽然孙悟空见多识广,而且还长着一双号称可以洞穿世间万物之真相的火眼金睛,但是当下对于鲁渔这种突然道行突飞猛涨的诡异之举,他心中一时却也只感到震撼无比和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也是没想到孙悟空居然不敢去躲自己的拳头,当下孙悟空这闪躲的举动无异于给了鲁渔莫大的信心,当下他心中一阵兴奋,竟扬起一双拳头就又朝着孙悟空扑去。 可是鲁渔一边往孙悟空扑去,他一边却清楚感觉到自己一身突然增长的强大鬼气又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退着,而当他冲到孙悟空面前的时候,他的一身鬼气已经恢复如常了,虽然因为在封邪洞中苦修了几个月的缘故,他的一身深厚鬼气也已经是足以让他在六界中扬名立万了,但是当下却还是根本无法和刚才他突然涌出的那股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的惊人鬼气相比,甚至可以说一个是在天,一个是在地。(5200阅读网-) 第223章 妖猴吓晕小孽 鲁渔冲破封印 ?(5200阅读网-) 听到白素贞的惊呼声,鲁渔和钱小孽齐齐变了色,唯有身为当事人的邋遢男子轻轻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对着白素贞笑道:“哈哈!我正是孙悟空!不错!你这蛇精眼力虽然不行,但是脑子挺聪明的。” 随着邋遢那你把话说完,然后在鲁渔三人惊愕的目光中,三个邋遢男子同时身上白光一闪,等到鲁渔三人再望去时,刚才站在中间的邋遢男子已是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穿黄衣,如同人一样站立的瘦小猴子。 原来真如白素贞所言,那三个邋遢男子真的就是孙悟空变成的,而那三个蟠桃也是孙悟空变成的,甚至就连那九棵蟠桃树也是孙悟空变成的。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孙悟空,当下鲁渔和钱小孽还没觉得有多惊讶和害怕,但是白素贞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因为曾经和孙悟空交过手的她,清楚知道孙悟空的道行到底有多么惊人,也清楚知道他出手到底有多么的毫不留情。 看着大名威震六界,号称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的孙悟空,钱小孽却显得一点不惧,只怒目孙悟空嚷嚷道:“喂,原来你就是那死猴子呀,果然长得就像一个猴子嘛!快放了本公子,不然本公子有你好看!” 对于白素贞对自己的这种畏惧,孙悟空那是见惯不怪,可是对于钱小孽这种能够面对着自己还能说得出来话的人,他却是几乎没有遇过,遇见过的那么几个都是一些和自己实力不相伯仲的六界巅峰之人物,而像钱小孽这种道行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却还敢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人,他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于是,当下孙悟空居然没有生钱小孽的气,反倒觉得钱小孽甚是有趣,不过他却还是故意沉下脸,让自己显得面目狰狞,对着钱小孽阴森森道:“小姑娘,你信不信我用我的锋利牙齿咬穿你的喉咙?” 说罢,孙悟空竟真的就对着钱小孽龇牙咧嘴,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獠牙,还舔了舔嘴唇,继续对着钱小孽阴森森道:“不知道你的鲜血甜不甜呢?” 眼见孙悟空一嘴獠牙锋利无比,闪着阴森森的白光,钱小孽并不知道孙悟空是在吓唬她,当下竟真的就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当即就泛起了泪水,不过她却还是不愿让自己在孙悟空面前露怯,虽然语气已是带着颤音,甚至已经断断续续,但她却还是继续装作一点都不害怕孙悟空的样子对着孙悟空大声嚷道:“甜......甜不甜关......关你屁事啊?有本......本事你来就咬破我喉......喉咙啊?谁......谁怕谁啊?” 虽然知道钱小孽其实已经心中怕得要命,但是眼见钱小孽这么说,孙悟空身形一闪,整个人居然就出现在钱小孽跟前,然后真的就故意大张着嘴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抬头作势就要钱小孽咽喉咬去。 眼见孙悟空居然说到做到,当下钱小孽惊慌无比的尖叫一声,当即就被吓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孙悟空的妖气已经让她的身子动弹不得,只怕她就当场一头栽倒在地了。 见到钱小孽被吓晕了过去,鲁渔却又哪里知道孙悟空这不过是在唬人?当下只当孙悟空会正好趁这个机会杀了钱小孽,情急之下,他便怒目孙悟空,对着孙悟空怒吼道:“死妖猴,有本事冲老子来,大家都是男人大丈夫,你欺负一个姑娘家,这算什么玩意?” 孙悟空没想到自己刚刚才吓晕一个敢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钱小孽,却又马上多了个敢对着自己怒目相向的鲁渔,当下不由得在心中皱眉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遇上了一个不怕我的?现在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个个都不怕死了么?还是说我孙悟空这么多年少在人世间走动,威名已经不复往日了?” 想到最后,孙悟空真的感到勃然大怒了,当下再不理钱小孽,猛的一伸手就掐住了鲁渔的脖子,将鲁渔高高举得离地而起,然后手上渐渐用力,直掐得鲁渔面色通红,呼吸渐渐困难,眼珠像是要脱眶而出,一张脸显得狰狞而又痛苦,可是饶是如此,鲁渔却仍是恶狠狠的瞪着孙悟空,丝毫没有说要求饶或者妥协的意思。 眼见鲁渔就快要被自己掐断气了,可是鲁渔仍是没有要向自己求饶的意思,孙悟空不由得也在心中暗赞了一番鲁渔的铮铮铁骨,他刚才直冲脑门的怒火竟不知不觉就消退了,当下竟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只对着重新恢复呼吸的鲁渔冷哼道:“哼!小子,英雄救美固然是一件威风之事,但有时候做人更加贵在要有自知之明,我们必须清楚什么时候能出头当英雄?什么时候要缩起来当缩头乌龟?否则有一天你连自己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说罢,他瞥了瞥鲁渔身边的钱小孽一眼,然后这才又对着鲁渔冷冷道:“这小姑娘是长得漂亮,但未必就值得你为了她葬送了性命,男人大丈夫不一定就是要顶天立地,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事送了性命,有时候我们必须苟且偷生下去,因为我们只要活下去,才能去干一些于自己更重要的事!” 孙悟空一番话一开始还带着嘲笑鲁渔的意思,但是说到最后却是带上了一些叹气之意,让人搞不懂他这是在说给鲁渔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白素贞听到孙悟空这番话,结合刚才孙悟空和鲁渔之间的交谈,在惊慌中,她不由得望向了晕过去的钱小孽,心中恍然大悟道:“这家伙原来是个姑娘!怪不得长得这么俊俏!我说这世间怎么有男子能长成这样呢?” 白素贞听到孙悟空的话之后暗自恍然大悟,但是鲁渔在听到孙悟空的话之后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鄙夷的瞥了一眼孙悟空,一边大口大口拼命呼吸,一边艰难的对着孙悟空冷笑道:“哼!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该抛头颅就抛头颅,该洒热血就洒热血!什么苟且偷生,活下去只为了干更重要的事,我呸!一派胡言!贪生怕死也就罢了,贪生怕死却还要为自己找借口才是最可耻的......” 听着鲁渔极度难听的话,孙悟空刚刚才缓和了的一点脸色不由得再次沉了下来,而且似乎还显得比上次还要可怕,当下急怒攻心的他,无法再容忍鲁渔继续把话说下去,手上猛的一用力,鲁渔便再次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掐得呼吸困难,整张脸都充起血来,通红得可怕。 眼见孙悟空准备把鲁渔活活掐死,白素贞知道孙悟空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她清楚知道这脾气乖戾的猴头真的发起怒来,是敢孤身一人大闹天庭的主!如今让他随手掐死一个触怒他的鲁渔,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当下白素贞情急之下,满腔的畏惧之情尽消,竟也对着孙悟空怒目沉声道:“快放开他!” 闻言,孙悟空心中的怒火自然是不减反升,当下又哪里可能会放手?只扭头对着白素贞冷哼道:“哼!放开他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的存在,老孙我最多也顺手把你也掐死吧!” 说罢,孙悟空竟然就真的伸出另一只手,毫不怜香惜玉的将白素贞的美颈也用力掐住了,高高将她举起,暴怒之下,似乎是真的打算把她和鲁渔活活掐死。 眼见白素贞因为帮自己多言而连她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看着白素贞通红痛苦的俏脸,鲁渔竟然觉得看到她这么一个模样,竟比自己被掐住还要痛苦,当下鲁渔心中怒火按耐不住的上涌,终于,他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猛的仰天大吼一声,竟是挣脱了孙悟空妖气的束缚!然后他二话不说,把怀中的黑头松落在地,扬起自己可以活动的右拳,照着孙悟空后背就是狠狠一拳砸去。 “铛!” 没想到鲁渔在愤怒之下居然能够挣脱自己妖气的束缚,当下孙悟空一时吃惊,竟忘了去躲鲁渔的拳头,又或者是他下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躲,因为鲁渔一拳打在他背后之后,只听到铛一声,鲁渔竟觉得自己的拳头如同砸在了一块坚硬的铁块上一样,孙悟空是一点事没有,但是鲁渔他自己却痛得龇牙咧嘴,仿佛自己整个拳头里的骨头都碎裂了一样。 眼见鲁渔打了自己一拳,可鲁渔自己却痛得龇牙咧嘴,当下孙悟空不由得冷笑道:“哼!小子,当年天庭那些王八蛋用刀砍,用火烧,用雷劈,用炉炼都伤不了老孙我身上一根毫毛,你这种像是没戒奶的小孩拳头也想伤得了我?” 原来,孙悟空有五样东西威震六界,一是他变幻莫测的七十二变之术;二是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盖世奇宝——筋斗云;三是当年大闹龙族,抢了龙族传承万年的震族之宝——金箍棒;四是他在天庭神炉里七七四十九天后炼出来的一双可以洞穿世间万物的火眼金晴;最后就是他那号称六界中最坚硬难摧的金刚不坏之身了,鲁渔鬼气未没封印之前,只怕也奈何不得他这具六界中最坚硬的身体,更何况鲁渔如今已经鬼气全无?试问鲁渔的拳头又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虽然鲁渔一拳打在孙悟空背后是自己吃了亏,徒惹孙悟空取笑,但是当下为救自己和白素贞、钱小孽的性命,他却仍是咬牙,忍着自己右手拳头碎骨般的疼痛,就又扬起自己的左拳照着孙悟空的脑袋狠狠砸去! “铛!” 又是铛一声,鲁渔的左拳也是传来一阵如同骨碎般的剧痛,鲁渔痛苦的再次龇起了牙,但是当下孙悟空却仍是一点事没有,真真正正可谓毫发无损。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也许是鲁渔不相信自己的拳头会对孙悟空一点伤害都造不成,当下他竟忍着双拳的碎骨之痛,愣是流着冷汗,咬着牙一拳又一拳的拼命砸着孙悟空,拳头直如同雨点一样直落到孙悟空的脑袋、后背上。 “小子,我说了你伤不了我你还不信,老孙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死吧你!” 虽然明知道鲁渔的拳头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是当下孙悟空却似乎终于无法再忍受鲁渔这种如同帮自己挠痒的举动,冷笑着,手上就越发用力了,仿佛像要是要把鲁渔的脖子活活掐断,让鲁渔就此人首分离一样。 随着孙悟空手上越来越用力,鲁渔的一张脸由通红变成了酱紫,最后直至血色全无,可是就在鲁渔快要失去意识,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要晕过去的时候,他脑海中却猛的想起这世间还有很多必须等着他去完成的事,他不仅要替自己爹娘报仇雪恨;不仅要替自己洗清冤屈,在管列英坟前赎罪;不仅要把自己五个师父救出封邪洞;而最最最让他牵挂的是——他还没有解决他和木列童之间的纠缠!他还没有彻底把话摊开了和木列童说! 一念及此,此时此刻的鲁渔求生**空前强烈,当下他突然猛的又一次仰天怒吼,接着让孙悟空也感到震惊的事发生了,因为鲁渔不仅一怒之下冲破了李大九的封印,被封印住的强大鬼气狂涌而出,而且这股鬼气还变得越来越强横,越来越可怕,惊天动地,遮天蔽日,瞬间就把以孙悟空为中心的妖气给驱散开了,他们几人周围的一片地方当即豁然开朗,再没有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太可怕了!弟弟的鬼气竟然这么强大!” 虽然知道束缚住自己的妖气已经消散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动弹了,但是白素贞却没有去动,只睁大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一身鬼气还在不断增强的鲁渔,白素贞心中的震撼非言语能够形容。 “怎么可能?这鬼小子的鬼气怎么可以源源不断的一直在增长,在增强?” 白素贞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可是被誉为当世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的孙悟空,在看到一身鬼气狂涌而出的鲁渔时,他心中也是惊讶至极,只觉得自己掐住的不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鲁渔,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开来的一个大鞭炮! 鲁渔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带给白素贞和孙悟空的震撼,当下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忽然有使不完的劲,自己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要爆炸开来,充满了力量一样,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甚至当初他被茅衷打得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没出现过这种感觉。 轻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又松开,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对于自己忽然变得充满爆炸力量的身体,鲁渔也是感到难以置信。 “哼!妖猴!这次你再吃我一拳!看看我能不能伤得了你?”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此刻突然冒出来的惊人力量不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当下鲁渔突然冷哼一声,扬起突然充满力量的拳头就再次朝着孙悟空脑袋砸去。 感受到鲁渔的拳头如同携带雷霆万钧之势一样,当下饶是孙悟空竟然也变了色,突然就对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产生了怀疑,因为鲁渔这气势惊人的一拳真的让他觉得有种可以无坚不摧的错觉,就连他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也扛不住。 这样惊惧的想着,当下孙悟空不敢再硬生生用身体去扛鲁渔这一拳,竟然被迫撒手松开鲁渔和白素贞,向后极灵活的一跃,躲过了鲁渔这如同可以无坚不催的一拳。 似乎没想到孙悟空居然不敢再去挡鲁渔的拳头,当下终于脱出身来的白素贞没有感到欣喜,只怔怔望着鲁渔震撼不已,心中暗道:“原来他真的是当初那个敢大战茅衷的鲁渔!也怪不得这小子敢和茅衷一战了,他这一身修为只怕比我还要高吧?” “太奇怪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样的一个鬼?” 虽然孙悟空见多识广,而且还长着一双号称可以洞穿世间万物之真相的火眼金睛,但是当下对于鲁渔这种突然道行突飞猛涨的诡异之举,他心中一时却也只感到震撼无比和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也是没想到孙悟空居然不敢去躲自己的拳头,当下孙悟空这闪躲的举动无异于给了鲁渔莫大的信心,当下他心中一阵兴奋,竟扬起一双拳头就又朝着孙悟空扑去。 可是鲁渔一边往孙悟空扑去,他一边却清楚感觉到自己一身突然增长的强大鬼气又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退着,而当他冲到孙悟空面前的时候,他的一身鬼气已经恢复如常了,虽然因为在封邪洞中苦修了几个月的缘故,他的一身深厚鬼气也已经是足以让他在六界中扬名立万了,但是当下却还是根本无法和刚才他突然涌出的那股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的惊人鬼气相比,甚至可以说一个是在天,一个是在地。(5200阅读网-) 第224章 白素贞命在旦夕 分身术神出鬼没 ?(5200阅读网-) 眼见鲁渔一身惊人鬼气突然又诡异的消退了,当下孙悟空和白素贞不由得又是一阵惊讶莫明。 “刚才莫非只是我的错觉?”看着鲁渔一身鬼气虽然仍旧强大,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惊世骇俗,当下白素贞更是只暗暗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看着鬼气恢复正常的鲁渔,孙悟空却不由得暗自冷笑:“哼!这小子身上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么?” 这样想着,孙悟空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鲁渔的一拳,而且顺势还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握住了鲁渔的拳头。 对于自己身上强大鬼气的突然消退,鲁渔也同样感到莫名其妙,当下只见他怔怔望着自己被孙悟空握住的拳头,好一会才尝试着想要拔出自己的拳头,可是他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自己的拳头却怎么也无法从孙悟空毛茸茸的手中拔出来,这一下他整个人不由得再次怔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失去了那一身突然涌出的强大鬼气,自己在孙悟空面前竟然感到这么无力。 眼见鲁渔惊讶的失了神,这时白素贞却回过了神,有上千年修为的她,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战斗经验,自然都比鲁渔要来得丰富,她清楚知道此刻他们面对着的是六界之中大名鼎鼎,号称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的孙悟空,这个当口并不是可以容鲁渔失神的时候,于是当下她一边纵身也往孙悟空扑去,一边焦急对着鲁渔大喊道:“弟弟,别发愣了!” 白素贞堪堪将要扑到孙悟空身边时,她的两只手臂同样暴长,仿佛变成了两条柔软的蛇一样直朝孙悟空身上缠去。 看着白素贞直往自己身上缠来的双手,孙悟空显得毫不在意,当下嘴角挂着一个冷笑,冷眼看着白素贞,却是一动不动。 白素贞突然暴长和变得柔软的双手出奇容易的就缠上了孙悟空的身体,但是白素贞刚刚才脸现喜色,背后传来的一道冷笑声却让她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哼!白娘子,当日侥幸被你得逃,老孙已是懊恼万分,没想到今日你却还敢自投罗网!”不知什么时候,白素贞身后又诡异的出现了一个阴沉着脸的孙悟空。 “这猴头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两个?这是什么法术呀?真是教人匪夷所思!”鲁渔看着面前被白素贞缠住和握住自己拳头的一个孙悟空,又扭头看向站在白素贞背后的一个孙悟空,当下他心中不由得大感惊讶莫名。 白素贞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孙悟空,虽然神色警惕,但却还是不由得由衷的轻声笑道:“呵呵,大圣的分身术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呀!” 原来,刚才孙悟空使出的这么诡异一手,正是他向来擅长的分身术,他可以在一瞬间就变出多个分身,并且可以控制住每一个分身,让人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听着白素贞的恭维,孙悟空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当下猛的伸手从白素贞后脖捏去,一边冷笑道:“哼!少在这里嘴皮卖乖,大圣爷家的蟠桃可不是你想偷就能偷的,真要有本事就去偷王母那老婆娘的!” 感受到自己脖子背后恶风袭来,白素贞反应却还是慢了,当下她毫无意外的再次被孙悟空捏住了脖子,可是她这次却并不恐慌,只见她妖气暗运,她的脖子便猛的变长了,伸得老高,接着她整个脑袋就诡异的向后扭转,从嘴巴里吐了吐唬人的蛇信子,一双美丽的眼睛也闪耀着一种如同毒蛇般的寒冷,冷冷盯着孙悟空。 “姐姐果然是个蛇精呀!”看着突然脖子变长的,浑身上下透露出蛇般寒冷的白素贞,鲁渔心中不由得暗暗咋舌。 孙悟空也冷眼看着白素贞,冷哼道:“哼!白娘子,凭你的蛇形功你是打不过老孙的,你还是快快现出你的真身吧!这样老孙杀你还有点乐趣!” 原来,白素贞之所以能够身体变得柔软,而且四肢脖子能够变长,这正是她独修的一门本事——蛇形功。 听着孙悟空的话,冷着一张的俏脸白素贞并没有多言,当下只见她嘴巴下颌以一种不可能的幅度大张,露出两只锋利尖锐而闪着寒芒的蛇牙,十分凶狠的就朝孙悟空咬去,那架势,仿佛就准备将孙悟空整个吞下一样。 看着白素贞大张嘴巴要将自己吞掉,当下孙悟空丝毫不以为意,冷笑一声,捏住白素贞脖子的手一用力,一股强大无匹的妖气便随着他手中加重的力道,蛮横而无法阻挡的大肆涌进白素贞的身体里。 随着孙悟空手上一发力,正大张着嘴巴迅猛朝孙悟空咬去的白素贞当即面现狰狞之色,痛苦的呻吟一声,那变长了的脖子和双手便瞬间缩回了原形,浑身都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如同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一样,再也生猛不起来。 感受着体内孙悟空那股涌进来的强大妖力仿佛可以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粉碎,白素贞突然感觉到了绝望,因为她突然明白自己在强大的孙悟空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眼前这只妖猴想要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而孙悟空之所以没有这么快捏死自己,无非是猎手在猎杀猎物之前,对猎物的一种戏弄。 眼见白素贞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当下孙悟空不由得兴致索然,对着白素贞故意叹气道:“你不打算现出真身了么?这样真是无趣呀!既然如此,老孙还是趁早结束你的痛苦吧!” 说罢,孙悟空猛的面现狰狞之色,捏住白素贞的手越发用力,一股越发凶猛的巨大妖力如同一头发足狂奔的猛兽一样直冲进白素贞体内,发了狂般大肆践踏着白素贞的体内的一切,仿佛要将白素贞从里到外撕得粉碎。 随着孙悟空强大妖力蛮横的涌入,白素贞只感到全身上下像要碎裂般疼痛,当下她俏脸上已经痛苦得变了形,显得骇人至极。 但是,就是在这么一种生死存亡的关头,白素贞心中却还是记挂着鲁渔,当下只见她在忍受着全身像要炸开一样的痛苦时,居然还硬是运起全身可用的全部妖力,愣是强行突破孙悟空妖力的重重阻力,把自己的一只左手猛的变长,迅猛至极的一把将掐住鲁渔的那个孙悟空分身给缠绕住了,然后随着她用力把那个孙悟空分身甩上天空,鲁渔也终于得以脱困。 似乎没想到白素贞在自己强大妖力的控制下,居然还能弄出这么一手?孙悟空只感到勃然大怒,当下手上涌进白素贞体内的妖力便越发的凶猛了,如果说刚才还只是一条奔腾的大江,那么此刻他涌进白素贞体内的妖力就是滔天的巨浪了! “弟弟!带上钱姑娘,快跑!” 随着孙悟空又一次发力,白素贞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可是就在她堪堪将要忍受不住体内炸裂的痛苦而昏迷过去之时,她神智清醒时的最后一声大喊,却仍是让鲁渔赶快逃命! 眼见白素贞面色酱紫,面形痛苦的扭曲在一起,似乎马上就要在孙悟空这猴头手下香消玉损,鲁渔却又哪里是那种可以见死不救,独自逃生之人?当下只见他悲愤的大吼一声,握住一双拳头,再次不要命般朝孙悟空冲去。 看着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朝自己冲来的鲁渔,孙悟空不怒反喜,对着鲁渔大笑道:“哈哈,小子,来得好!老孙正以为这次会很无趣的结束呢!你一身道行比这蛇精露出真身时还要强,正好陪老孙耍一耍......” 孙悟空正哈哈大笑着,鲁渔的拳头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门,不,应该说是已经砸在了面门之上,砸断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随着鲁渔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正张嘴大笑的孙悟空脸上,鲁渔有力的拳头如同深深镶嵌进了孙悟空的脸上,孙悟空的整张脸都可怕的凹了下去,可是承受了鲁渔如此凶猛,让人单是看到就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击,孙悟空却是连吭都没吭一声,似乎他连一丝痛苦都感觉不到。 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势大力沉的一拳居然让孙悟空连吭都不吭一声,当下鲁渔不由得也是一阵错愕,甚至一时惊讶得连拳头都忘了收回来,只看着被自己一拳打凹了脸,一动不动的孙悟空失了神。 “哈哈!小子!你大圣爷我在上面呢!” 就在鲁渔失神的当口,他却猛的听到自己头顶上传来了孙悟空的大笑声,他惊愕的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头顶上空居然又出现了一个孙悟空,正从天而降,一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原来,刚才鲁渔拳头打中孙悟空之际,孙悟空居然就在那么一种千钧一发的当口再次分身而出,以根本不能让人捕捉得到的惊人速度飞上了鲁渔上空。 眼见孙悟空一掌就要打在自己天灵盖上,鲁渔来不及为孙悟空分身术的厉害而惊讶,当下他见根本无法躲过孙悟空这一掌,心念电转之间,他干脆一咬,干脆就不去躲闪,而是采取了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凶狠劲头,竟也大吼一声,扬起一掌,反朝俯冲而下的孙悟空左边胸膛狠狠拍去。 似乎没想到鲁渔居然还使出这么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当下孙悟空不由得也是暗暗变了色,虽然他知道鲁渔这拼死一掌断不可能让自己有所大碍,最多只能让自己受点轻伤,而自己那打在鲁渔天灵盖的一掌却绝对能够当场让鲁渔毙命!但是,被誉为当时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为了对付鲁渔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小鬼而显得如此狼狈不堪?而且素来心高气傲的他,也绝不屑于让自己用这么一种方式解决敌人! 于是,只见鲁渔的一掌再一次结结实实打在了孙悟空的胸膛上,爆发出了一阵碎骨的裂响,仿佛随着鲁渔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孙悟空胸膛的每一根肋骨都断了,可是孙悟空却显得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痛苦,相比较之下,孙悟空那拍在鲁渔天灵盖的一掌却如同棉花一样显得轻飘无力,让鲁渔连一阵脑晕都做不到,只是感觉到有一种柔软的东西按在了自己脑门一样。 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这么轻易得手,鲁渔却并没有感到有一丝高兴,因为在见识过了孙悟空那神出鬼没的分身术之后,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个挨了自己一掌却仍旧面无表情的孙悟空绝对已经不是孙悟空的真身了。 鲁渔真的没有高兴,因为他已经很快就收回了打在孙悟空胸膛的一掌,任由那个面无表情的孙悟空重重落在地上,然后他自己一双眼睛却警惕的打量四方,一双拳头捏得越发的紧,一副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的模样。 虽然鲁渔这副模样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被孙悟空分身捏住脖子的白素贞却显得很是欣赏,因为捏住她脖子的已经不是孙悟空的真身,虽然她仍是挣不脱这个分身的控制,但是她却已经终于得以获得喘气的机会,终于从孙悟空这猴头手下捡回了一条小命,只见她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也和鲁渔一样四处警惕的打量着四方。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刚才因为鲁渔突然爆发的惊人鬼气而散开的孙悟空妖雾,竟然渐渐的又诡异的再次笼罩住鲁渔几人,而且显得比先前还要浓重,让人连一步之外的东西都根本无法看清。 看着身边越来越浓的妖雾,鲁渔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当下不由得下意识走近了一点钱小孽和白素贞,将她们死死护在身后。 这一会,白素贞的气终于喘顺了,俏脸上的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虽然她仍是无法摆脱孙悟空分身的控制,当下看着如临大敌的鲁渔却终于说得出话来:“弟弟小心,这猴头不知想搞什么鬼?” 白素贞的话刚一说罢,鲁渔还没来得及说话,东边的一步之外的方向却突然响起了孙悟空的大笑声:“哈哈!小子不错嘛!吃过老孙一次亏就不会再上当了,可是你家大圣爷的行踪又岂是尔等能够捉摸的?” 听着孙悟空的笑声,鲁渔知道孙悟空要发难了,当下越发凝神戒备,一双拳头也下意识捏得更紧,打量着四周的一双眼珠子也转得更快了,也果然是不出鲁渔所料,孙悟空笑声一停,只见东边的浓雾中猛的就蹿出了他瘦弱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到了鲁渔跟前,高高扬起拳头就朝鲁渔胸膛砸去。 饶是已经凝神戒备,可是面对着孙悟空形同鬼魅的身手,鲁渔却仍是无法反应得过来,又是一次根本不可能躲闪得了的攻击,于是当下他也只得一咬牙,再次使出刚才那种同归于尽的招式,不躲闪,也是大吼一声扬起拳头照着孙悟空胸膛打去。 随着鲁渔的拳头凶猛无匹的打在孙悟空胸膛上,鲁渔只感到自己的拳头如同打在了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一样,这次竟干脆连孙悟空整个都给打飞了出去。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飞出去的孙悟空,鲁渔不由得面色大变,因为他清楚知道,这一个定然也是孙悟空的分身,而且这个分身上所遗留的孙悟空妖力比刚才的任何一个分身都来得少,所以自己才能轻而易举一拳就将这个分身打飞出去,这让鲁渔越发高兴不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心头。 “哈哈!小子!你都知道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上当,那么老孙又怎么可能傻到再这样和你打?哈哈!老孙在你下面呢!”果然,心头恐惧的鲁渔很快就听到自己脚下诡异的传来了孙悟空的得意大笑声。 鲁渔惊讶至极的下意识低头往脚下看去,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看到自己脚下的土地一阵松动,然后孙悟空的脑袋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从地下钻了出来,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看着诡异的从地下钻出来的孙悟空,鲁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失声惊呼:“这死妖猴怎么跑到地下去了?莫非他也会四师父的钻地神功?” 就在鲁渔惊讶失神的时候,钻出一颗脑袋的孙悟空却脸色一沉,猛的将自己半截身子也从地下冒了出来,伸出一双手捉住鲁渔的双脚,一用力,便将鲁渔整个人都给拉倒了,让鲁渔脸朝下,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泥! 被孙悟空拉倒的鲁渔不敢再让自己多想,当下慌忙挣扎着就从地下爬起来,可是当他回头看去时,刚才钻出孙悟空的那一块土地上却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已没有了,哪里还有孙悟空的半截身子?(5200阅读网-) 第224章 白素贞命在旦夕 分身术神出鬼没 ?(5200阅读网-) 眼见鲁渔一身惊人鬼气突然又诡异的消退了,当下孙悟空和白素贞不由得又是一阵惊讶莫明。 “刚才莫非只是我的错觉?”看着鲁渔一身鬼气虽然仍旧强大,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惊世骇俗,当下白素贞更是只暗暗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看着鬼气恢复正常的鲁渔,孙悟空却不由得暗自冷笑:“哼!这小子身上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么?” 这样想着,孙悟空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鲁渔的一拳,而且顺势还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握住了鲁渔的拳头。 对于自己身上强大鬼气的突然消退,鲁渔也同样感到莫名其妙,当下只见他怔怔望着自己被孙悟空握住的拳头,好一会才尝试着想要拔出自己的拳头,可是他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自己的拳头却怎么也无法从孙悟空毛茸茸的手中拔出来,这一下他整个人不由得再次怔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失去了那一身突然涌出的强大鬼气,自己在孙悟空面前竟然感到这么无力。 眼见鲁渔惊讶的失了神,这时白素贞却回过了神,有上千年修为的她,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战斗经验,自然都比鲁渔要来得丰富,她清楚知道此刻他们面对着的是六界之中大名鼎鼎,号称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之一的孙悟空,这个当口并不是可以容鲁渔失神的时候,于是当下她一边纵身也往孙悟空扑去,一边焦急对着鲁渔大喊道:“弟弟,别发愣了!” 白素贞堪堪将要扑到孙悟空身边时,她的两只手臂同样暴长,仿佛变成了两条柔软的蛇一样直朝孙悟空身上缠去。 看着白素贞直往自己身上缠来的双手,孙悟空显得毫不在意,当下嘴角挂着一个冷笑,冷眼看着白素贞,却是一动不动。 白素贞突然暴长和变得柔软的双手出奇容易的就缠上了孙悟空的身体,但是白素贞刚刚才脸现喜色,背后传来的一道冷笑声却让她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哼!白娘子,当日侥幸被你得逃,老孙已是懊恼万分,没想到今日你却还敢自投罗网!”不知什么时候,白素贞身后又诡异的出现了一个阴沉着脸的孙悟空。 “这猴头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两个?这是什么法术呀?真是教人匪夷所思!”鲁渔看着面前被白素贞缠住和握住自己拳头的一个孙悟空,又扭头看向站在白素贞背后的一个孙悟空,当下他心中不由得大感惊讶莫名。 白素贞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孙悟空,虽然神色警惕,但却还是不由得由衷的轻声笑道:“呵呵,大圣的分身术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呀!” 原来,刚才孙悟空使出的这么诡异一手,正是他向来擅长的分身术,他可以在一瞬间就变出多个分身,并且可以控制住每一个分身,让人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听着白素贞的恭维,孙悟空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当下猛的伸手从白素贞后脖捏去,一边冷笑道:“哼!少在这里嘴皮卖乖,大圣爷家的蟠桃可不是你想偷就能偷的,真要有本事就去偷王母那老婆娘的!” 感受到自己脖子背后恶风袭来,白素贞反应却还是慢了,当下她毫无意外的再次被孙悟空捏住了脖子,可是她这次却并不恐慌,只见她妖气暗运,她的脖子便猛的变长了,伸得老高,接着她整个脑袋就诡异的向后扭转,从嘴巴里吐了吐唬人的蛇信子,一双美丽的眼睛也闪耀着一种如同毒蛇般的寒冷,冷冷盯着孙悟空。 “姐姐果然是个蛇精呀!”看着突然脖子变长的,浑身上下透露出蛇般寒冷的白素贞,鲁渔心中不由得暗暗咋舌。 孙悟空也冷眼看着白素贞,冷哼道:“哼!白娘子,凭你的蛇形功你是打不过老孙的,你还是快快现出你的真身吧!这样老孙杀你还有点乐趣!” 原来,白素贞之所以能够身体变得柔软,而且四肢脖子能够变长,这正是她独修的一门本事——蛇形功。 听着孙悟空的话,冷着一张的俏脸白素贞并没有多言,当下只见她嘴巴下颌以一种不可能的幅度大张,露出两只锋利尖锐而闪着寒芒的蛇牙,十分凶狠的就朝孙悟空咬去,那架势,仿佛就准备将孙悟空整个吞下一样。 看着白素贞大张嘴巴要将自己吞掉,当下孙悟空丝毫不以为意,冷笑一声,捏住白素贞脖子的手一用力,一股强大无匹的妖气便随着他手中加重的力道,蛮横而无法阻挡的大肆涌进白素贞的身体里。 随着孙悟空手上一发力,正大张着嘴巴迅猛朝孙悟空咬去的白素贞当即面现狰狞之色,痛苦的呻吟一声,那变长了的脖子和双手便瞬间缩回了原形,浑身都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如同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一样,再也生猛不起来。 感受着体内孙悟空那股涌进来的强大妖力仿佛可以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粉碎,白素贞突然感觉到了绝望,因为她突然明白自己在强大的孙悟空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眼前这只妖猴想要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而孙悟空之所以没有这么快捏死自己,无非是猎手在猎杀猎物之前,对猎物的一种戏弄。 眼见白素贞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当下孙悟空不由得兴致索然,对着白素贞故意叹气道:“你不打算现出真身了么?这样真是无趣呀!既然如此,老孙还是趁早结束你的痛苦吧!” 说罢,孙悟空猛的面现狰狞之色,捏住白素贞的手越发用力,一股越发凶猛的巨大妖力如同一头发足狂奔的猛兽一样直冲进白素贞体内,发了狂般大肆践踏着白素贞的体内的一切,仿佛要将白素贞从里到外撕得粉碎。 随着孙悟空强大妖力蛮横的涌入,白素贞只感到全身上下像要碎裂般疼痛,当下她俏脸上已经痛苦得变了形,显得骇人至极。 但是,就是在这么一种生死存亡的关头,白素贞心中却还是记挂着鲁渔,当下只见她在忍受着全身像要炸开一样的痛苦时,居然还硬是运起全身可用的全部妖力,愣是强行突破孙悟空妖力的重重阻力,把自己的一只左手猛的变长,迅猛至极的一把将掐住鲁渔的那个孙悟空分身给缠绕住了,然后随着她用力把那个孙悟空分身甩上天空,鲁渔也终于得以脱困。 似乎没想到白素贞在自己强大妖力的控制下,居然还能弄出这么一手?孙悟空只感到勃然大怒,当下手上涌进白素贞体内的妖力便越发的凶猛了,如果说刚才还只是一条奔腾的大江,那么此刻他涌进白素贞体内的妖力就是滔天的巨浪了! “弟弟!带上钱姑娘,快跑!” 随着孙悟空又一次发力,白素贞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可是就在她堪堪将要忍受不住体内炸裂的痛苦而昏迷过去之时,她神智清醒时的最后一声大喊,却仍是让鲁渔赶快逃命! 眼见白素贞面色酱紫,面形痛苦的扭曲在一起,似乎马上就要在孙悟空这猴头手下香消玉损,鲁渔却又哪里是那种可以见死不救,独自逃生之人?当下只见他悲愤的大吼一声,握住一双拳头,再次不要命般朝孙悟空冲去。 看着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朝自己冲来的鲁渔,孙悟空不怒反喜,对着鲁渔大笑道:“哈哈,小子,来得好!老孙正以为这次会很无趣的结束呢!你一身道行比这蛇精露出真身时还要强,正好陪老孙耍一耍......” 孙悟空正哈哈大笑着,鲁渔的拳头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门,不,应该说是已经砸在了面门之上,砸断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随着鲁渔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正张嘴大笑的孙悟空脸上,鲁渔有力的拳头如同深深镶嵌进了孙悟空的脸上,孙悟空的整张脸都可怕的凹了下去,可是承受了鲁渔如此凶猛,让人单是看到就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击,孙悟空却是连吭都没吭一声,似乎他连一丝痛苦都感觉不到。 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势大力沉的一拳居然让孙悟空连吭都不吭一声,当下鲁渔不由得也是一阵错愕,甚至一时惊讶得连拳头都忘了收回来,只看着被自己一拳打凹了脸,一动不动的孙悟空失了神。 “哈哈!小子!你大圣爷我在上面呢!” 就在鲁渔失神的当口,他却猛的听到自己头顶上传来了孙悟空的大笑声,他惊愕的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头顶上空居然又出现了一个孙悟空,正从天而降,一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原来,刚才鲁渔拳头打中孙悟空之际,孙悟空居然就在那么一种千钧一发的当口再次分身而出,以根本不能让人捕捉得到的惊人速度飞上了鲁渔上空。 眼见孙悟空一掌就要打在自己天灵盖上,鲁渔来不及为孙悟空分身术的厉害而惊讶,当下他见根本无法躲过孙悟空这一掌,心念电转之间,他干脆一咬,干脆就不去躲闪,而是采取了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凶狠劲头,竟也大吼一声,扬起一掌,反朝俯冲而下的孙悟空左边胸膛狠狠拍去。 似乎没想到鲁渔居然还使出这么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当下孙悟空不由得也是暗暗变了色,虽然他知道鲁渔这拼死一掌断不可能让自己有所大碍,最多只能让自己受点轻伤,而自己那打在鲁渔天灵盖的一掌却绝对能够当场让鲁渔毙命!但是,被誉为当时不可逾越的四大存在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为了对付鲁渔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小鬼而显得如此狼狈不堪?而且素来心高气傲的他,也绝不屑于让自己用这么一种方式解决敌人! 于是,只见鲁渔的一掌再一次结结实实打在了孙悟空的胸膛上,爆发出了一阵碎骨的裂响,仿佛随着鲁渔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孙悟空胸膛的每一根肋骨都断了,可是孙悟空却显得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痛苦,相比较之下,孙悟空那拍在鲁渔天灵盖的一掌却如同棉花一样显得轻飘无力,让鲁渔连一阵脑晕都做不到,只是感觉到有一种柔软的东西按在了自己脑门一样。 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这么轻易得手,鲁渔却并没有感到有一丝高兴,因为在见识过了孙悟空那神出鬼没的分身术之后,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个挨了自己一掌却仍旧面无表情的孙悟空绝对已经不是孙悟空的真身了。 鲁渔真的没有高兴,因为他已经很快就收回了打在孙悟空胸膛的一掌,任由那个面无表情的孙悟空重重落在地上,然后他自己一双眼睛却警惕的打量四方,一双拳头捏得越发的紧,一副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的模样。 虽然鲁渔这副模样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被孙悟空分身捏住脖子的白素贞却显得很是欣赏,因为捏住她脖子的已经不是孙悟空的真身,虽然她仍是挣不脱这个分身的控制,但是她却已经终于得以获得喘气的机会,终于从孙悟空这猴头手下捡回了一条小命,只见她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也和鲁渔一样四处警惕的打量着四方。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刚才因为鲁渔突然爆发的惊人鬼气而散开的孙悟空妖雾,竟然渐渐的又诡异的再次笼罩住鲁渔几人,而且显得比先前还要浓重,让人连一步之外的东西都根本无法看清。 看着身边越来越浓的妖雾,鲁渔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当下不由得下意识走近了一点钱小孽和白素贞,将她们死死护在身后。 这一会,白素贞的气终于喘顺了,俏脸上的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虽然她仍是无法摆脱孙悟空分身的控制,当下看着如临大敌的鲁渔却终于说得出话来:“弟弟小心,这猴头不知想搞什么鬼?” 白素贞的话刚一说罢,鲁渔还没来得及说话,东边的一步之外的方向却突然响起了孙悟空的大笑声:“哈哈!小子不错嘛!吃过老孙一次亏就不会再上当了,可是你家大圣爷的行踪又岂是尔等能够捉摸的?” 听着孙悟空的笑声,鲁渔知道孙悟空要发难了,当下越发凝神戒备,一双拳头也下意识捏得更紧,打量着四周的一双眼珠子也转得更快了,也果然是不出鲁渔所料,孙悟空笑声一停,只见东边的浓雾中猛的就蹿出了他瘦弱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到了鲁渔跟前,高高扬起拳头就朝鲁渔胸膛砸去。 饶是已经凝神戒备,可是面对着孙悟空形同鬼魅的身手,鲁渔却仍是无法反应得过来,又是一次根本不可能躲闪得了的攻击,于是当下他也只得一咬牙,再次使出刚才那种同归于尽的招式,不躲闪,也是大吼一声扬起拳头照着孙悟空胸膛打去。 随着鲁渔的拳头凶猛无匹的打在孙悟空胸膛上,鲁渔只感到自己的拳头如同打在了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一样,这次竟干脆连孙悟空整个都给打飞了出去。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飞出去的孙悟空,鲁渔不由得面色大变,因为他清楚知道,这一个定然也是孙悟空的分身,而且这个分身上所遗留的孙悟空妖力比刚才的任何一个分身都来得少,所以自己才能轻而易举一拳就将这个分身打飞出去,这让鲁渔越发高兴不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心头。 “哈哈!小子!你都知道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上当,那么老孙又怎么可能傻到再这样和你打?哈哈!老孙在你下面呢!”果然,心头恐惧的鲁渔很快就听到自己脚下诡异的传来了孙悟空的得意大笑声。 鲁渔惊讶至极的下意识低头往脚下看去,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看到自己脚下的土地一阵松动,然后孙悟空的脑袋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从地下钻了出来,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看着诡异的从地下钻出来的孙悟空,鲁渔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失声惊呼:“这死妖猴怎么跑到地下去了?莫非他也会四师父的钻地神功?” 就在鲁渔惊讶失神的时候,钻出一颗脑袋的孙悟空却脸色一沉,猛的将自己半截身子也从地下冒了出来,伸出一双手捉住鲁渔的双脚,一用力,便将鲁渔整个人都给拉倒了,让鲁渔脸朝下,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泥! 被孙悟空拉倒的鲁渔不敢再让自己多想,当下慌忙挣扎着就从地下爬起来,可是当他回头看去时,刚才钻出孙悟空的那一块土地上却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已没有了,哪里还有孙悟空的半截身子?(5200阅读网-) 第225 鲁渔妖气摧体 白蛇舍身相救 ?(5200阅读网-) “哈哈!小子!别看了,在你头上呢!” 就在鲁渔望着没有了孙悟空踪影的那块土地失神时,他的头顶上却再次传来了孙悟空的笑声,然后等他惊愕的抬头往上看时,孙悟空的人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一伸手就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高高举起。 “哈哈!小子!你那么喜欢和老孙玩捉迷藏游戏,那么你上天去看得更清楚!” 鲁渔还没来得挣扎,孙悟空手上一用力,鲁渔整个人便在孙悟空的笑声中,被他直直甩飞上了天空。 被甩上半空的鲁渔发现自己居然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因为他清楚感觉到随着刚才孙悟空的手掐住自己脖子时,一股凶猛无匹的强大妖气已经涌进了自己全身,再次将自己一身的鬼气全部封锁住了,当下鲁渔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从高空中直直坠落,任由自己下一刻会被摔成肉酱。 眼见鲁渔如同一只突然断了翅膀的鸟一样从高空中坠落,白素贞面上变色,情急之下,竟然就此挣脱了孙悟空分身的控制,猛的双手暴长,直直伸向半空,缠绕住了正在坠落的鲁渔,也终于让接下来鲁渔被摔成肉酱的一幕惨剧没有发生。 没想到白娘子居然能够挣脱自己分身的控制救了鲁渔,孙悟空不由得对这场戏耍猎物的游戏感到有点厌烦了,当下脸上终于现出了难掩的杀气,冷眼看着白素贞,冷冷道:“哼!白娘子,你救我,我救你,这样很有趣么?老孙就偏不让你救!” 说罢,孙悟空便再没有半点想要戏耍的念头,当下一身强横无匹的妖气猛的狂涌而出,脚尖轻轻一点,他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脱弦的利箭一样直朝半空中的鲁渔急速射去。 白素贞还没反应得过来,速度惊人的孙悟空已经飞到了鲁渔的上空,对着鲁渔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猎人捕杀猎物前最后的冷笑,接着便再无二话,狠狠扬起一拳,照着鲁渔的肚子就是一拳砸去。 孙悟空的这一拳携带着强横妖气,给鲁渔的感觉只如同一座大山般压来,拳头带起的风声直如天地在咆哮,震得鲁渔耳膜生痛,这么一拳根本无法阻挡,根本不可阻挡,被孙悟空这么一拳打中,只怕六界之中没有几人能够生还,霎那间,鲁渔只能认命般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不!” 随着白素贞一声凄厉的惨呼,孙悟空的拳头重重砸在了鲁渔肚子上,鲁渔只感到一股强横无匹的巨大妖气狂涌进自己体内,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样将自己体内的一切尽皆吞噬,五脏六腑如同被刀子活生生绞碎般疼痛,他整个人便如同煮熟的虾一样弯下了身子,面型痛苦得扭曲成一块,张口就喷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柱。 虽然鲁渔体内的一切都几乎被孙悟空这么一拳给尽皆摧毁,可是孙悟空这气势惊人的一拳却仍是余势难消,孙悟空一身惊人的妖气仍是不停涌进鲁渔体内,鲁渔全身上下便骇人之极的渐渐鼓胀起来,孙悟空霸道的妖气不停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试图从他身体里冲出来,仿佛单是摧毁了鲁渔的身体还不够,他们还要摧毁整个世界。 看着鲁渔在半空中整个人突然如同气球一样惊人的鼓胀起来,白素贞本已苍白无比的俏脸仿佛变得越发的苍白了。 “不!不!” 白素贞情急惨呼,接着她整个人便纵身而起,直往半空中的鲁渔飞去,看样子她是想要去救鲁渔。 “哼!白娘子,这小子如今浑身上下充盈着老孙的妖气,老孙倒看你有什么本事救得了他?”眼看白素贞朝鲁渔飞去,这下孙悟空却没有要拦阻的意思,反倒收回了拳头,只翘着一双手悬浮半空,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因为孙悟空不加拦阻,白素贞自然轻而易举就来到了鲁渔跟前,可是看着自己面前身子鼓胀如球的鲁渔,她一时却也只能暗自着急而百愁莫展,但是她也清楚知道,只要再拖延半刻,孙悟空留在鲁渔体内的强大妖气定然会把鲁渔整个身子都炸裂开来,甚至可能连带着鲁渔的魂魄都炸得四碎开来,到时就算是如来佛祖亲来,只怕也难以救得鲁渔性命了。 看着白素贞急得俏脸苍白,命在旦夕之间的鲁渔却反而显得很是错愕,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和白素贞才相识短短几天,白素贞竟然就如此在乎自己的生死,当下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一时却还得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对着白素贞轻声笑道:“姐姐,没事!人生在世,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遗憾的是,这次弟弟却是没能替姐夫摘得一个蟠桃......” “蟠桃......相公......” 听着鲁渔的话语,白素贞却不由得渐渐神情恍惚,若有所思起来,而鲁渔接下来的话她也没有再听清楚。 鲁渔正自顾自说着,可是他却也看到了白素贞已经失了神,当下不由得错愕轻声低唤道:“姐姐......” 随着鲁渔这一声呼唤,白素贞这才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当下只见她一扫愁容,俏脸上猛的现出一种果决之色,对着鲁渔正色道:“弟弟,你放心,姐姐有办法救你!” 说罢,她也不管鲁渔是什么反应,猛的一把握住鲁渔鼓胀起来的左手腕,将自身的一股小妖气也送进了鲁渔体内。 随着白素贞这一股妖气的进入,鲁渔只感到自己体内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因为他开始感觉自己体内孙悟空到处乱窜的妖气因为白素贞妖气的涌入而突然变得越发躁动起来,齐齐朝白素贞那股涌入鲁渔体内的妖气涌去,仿佛鲁渔已经成了它们自己肆虐作乐的地盘,再也容不得外力进入。 随着鲁渔体内的孙悟空妖气都往鲁渔那被白素贞握住的左手涌去,鲁渔的整条左手臂就变得比身体别处越发的肿胀,手臂经脉一条条充血隆起,显得甚是骇人之极。 感觉到自己左手臂像要炸裂般痛疼,鲁渔倒吸一口凉气,直痛得龇牙咧嘴,不由得一脸狐疑的看向了白素贞,可是看着神色坚决的白素贞,不知怎么的,他却似乎没有担心白素贞这是要加害自己,而是相信白素贞这定然是在用一种什么方法救着自己,于是当下他便没有吭声,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咬着牙默默忍受着左手臂巨大的痛苦。 白素贞的那股微小妖气又如何能够挡得住孙悟空强大如潮的巨大妖气?很快白素贞蹿进鲁渔的那股小妖气就被孙悟空铺天盖地的妖气所吞噬了,可是白素贞却仿佛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居然又再次将自己的一股小妖气送进鲁渔体内,毫无意外的,白素贞这股妖气如同石沉大海,再次被孙悟空妖气所吞噬,但是,白素贞却又一次送出了自己一股小妖气...... 随着白素贞不停的往鲁渔体内一小股一小股的输送妖气,鲁渔的整条左手臂越发的鼓胀骇人,根根饱胀的经脉像要瞬间就要断裂开来一样,而鲁渔也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孙悟空妖气正继续一个劲往自己左手臂涌去,继续往白素贞妖气的源头而去,但是随着自己左手臂胀痛越来越强烈,鲁渔额头却是渗出了冷汗,痛得几乎连牙齿都咬碎了,当下他快要无法忍受这种剧痛,整 个人濒临承受不住的边缘,就想要用力甩掉白素贞握住自己的手,可是最后他却只是猛的仰天长吼,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皱着眉看着白素贞和鲁渔,孙悟空却是看得是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搞不懂白素贞这是在准备做什么,可是渐渐的,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的在心中惊呼道:“不好!这蛇精是想要把那小子体内的妖气引导进自己的身体!她这是准备以自己的命去换这小子的命!” 这样想着,孙悟空正欲出手去阻拦白素贞,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因为随着白素贞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留在鲁渔体内的妖气已经在白素贞妖气的一次一次勾引下涌进了白素贞体内,接着他留在鲁渔体内的妖气便像是发现了另一片新大陆一样,全部兴奋至极,无法阻挡的直往白素贞体内涌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鲁渔鼓胀的身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渐渐消退,而白素贞的身子却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慢慢鼓胀起来。 感受到自己体内孙悟空的妖气如同泄闸的洪水一样直往白素贞身体涌去,看着白素贞痛苦得渐渐扭曲的俏脸,鲁渔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下不由得对着白素贞急声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心意已决的白素贞却哪里会听鲁渔的话?当下只见她在痛苦中对着鲁渔勉强凄楚一笑,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任由孙悟空留在鲁渔体内的强横妖气往自己身体涌去,摧毁着自己体内的一切。 看着面前白素贞曼妙的身子渐渐鼓胀起来,美丽的俏脸越来越痛苦,承受过这种快要炸裂痛苦的鲁渔清楚知道这种感觉,当下只感到心疼无比,直对着白素贞急声大喊:“不!不!姐姐你快住手!我不要你这样救我!” 偏偏鲁渔却只能用嘴巴极力阻止白素贞,而因为他体内鬼气被孙悟空封印住了的缘故,他却又根本不可能像白素贞一样将孙悟空的妖气引导回自己的体内。 “这蛇精真的打算不要命也要救这小子么?没想到这妖精还算是有情有义!”眼见白素贞这是真的准备以命换命,当下翘手旁观的孙悟空却不由得暗暗动容,心中感概万千。 随着孙悟空留在鲁渔体内的妖气全部涌进了白素贞体内,白素贞的身子终于鼓胀成了一个球,全身像要炸裂开来一样的痛让她感到无法忍受,而且她也丝毫没有鲁渔那种忍受痛苦的毅力,当下她痛苦的呻吟着,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变成了一条洁白如玉的巨大蟒蛇,痛苦的在半空中扭来扭去,而随着她身子的变大,一对比之下,孙悟空的妖气却变小了,只鼓胀在她蛇身的中间部位,鼓成一个球状。 “这就是姐姐的真身么?” 似乎没有想到白素贞的真身居然真的就是一条巨大白蛇,当下焦急中,鲁渔却不由得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看着在半空中痛苦得翻来滚去的巨大白蛇,冷眼旁观的孙悟空却只是暗自冷笑:“哼!终于露出真身了么?只是白娘子呀白娘子,老孙的妖气岂是你现出真身就能够抵挡的?” 虽然被迫现出了真身,而且不停调动自身妖气去抵抗孙悟空的妖气,可是孙悟空强横无匹的妖气却仍是让白素贞感到难以抵挡,只觉得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冲碎,终于,在巨大的痛苦中,她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力,整个人一失神,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呻吟声,接着她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直直往地下坠落,可是在坠落的同时,她却也不忘伸出蛇尾轻轻卷住了同样往地下坠落而去的鲁渔,似乎想要保护鲁渔在落地时不受到伤害。 “轰!”一声巨响,变成一条巨大白蟒的白素贞卷着鲁渔重重跌落在地,扬起了漫天尘埃。 虽然被尘埃遮掩着,但是孙悟空拥有一双号称可以洞穿世间万物的火眼金睛,尘埃中的情景自然难逃他的法眼,当下他只见白素贞已是无力的卷缩成一团,他的巨大妖气则在白素贞突然变大的蛇身里如同一个大圆球一样蹿来跳去,每一次跳动都让白素贞将身子卷缩得越发的紧,仿佛每一次跳动都让她感到越发的痛苦,而落地时因为有白素贞的蛇尾遮挡,鲁渔却显得安然无恙,此刻正蹲在白素贞的巨大蛇头面前,焦急万分而又心疼无比的看着白素贞,显得又是担心又是百愁莫展。 看着白素贞痛苦得身子越缩越紧,鲁渔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对着白素贞失声而哭:“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救了我,我一生都会充满愧疚的!” 眼见鲁渔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白素贞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动,虽然她和鲁渔相识的时日不多,可是就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日里,她也已知道鲁渔是一个心性坚强之人,世间并没有多少事能够教他落泪,可是如今,她却为自己而哭了,而且哭得是那么的情真意切,那么的撕心裂肺。 似乎终于不忍再看鲁渔哭得伤心,当下白素贞对着鲁渔吐了吐蛇信子,一双如灯笼般大的蛇眼露出了一丝怜爱的笑意,对着鲁渔轻声笑道:“傻弟弟,勿要哭了,姐姐这样做也并非全是为了你,反正我相公已是身患绝症,时日无多,今日我们既然偷不了这孙悟空的蟠桃,回去之后,我也定然要把自己的内丹给我相公,反正也是一死,如今顺便也能把你救了,姐姐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可惜姐姐的内丹只有一颗,却是救不了你的狗了。” 听着白素贞的话,鲁渔一时却是无言以对,只默默看着白素贞垂泪,一双眼睛骇人般的通红,满盈着教人动容的悲伤。 随着鲁渔没有说话,二人的气氛却顿时显得古怪起来,一股即将生离死别的压抑笼罩上了二人的心头。 也不知多了久,感受到自己体内孙悟空的妖气马上就要炸裂开来,情急之下终于还是白素贞先对鲁渔开了口:“弟弟!我死后,请你一定要把我的内丹带回去给我相公!” 说罢,她也不理鲁渔是什么反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的抬起巨大的的蛇头朝半空中孙悟空的方向看去,忍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对着孙悟空沉声道:“大圣爷,我们本无意冒犯你花果山,如今小女子已是为冒犯大圣爷而命不久矣,我们已是知错了,还望大圣爷不要再为难我弟弟和钱姑娘......” 白素贞一开始话还说得有点力道,可是话到最后却是渐渐虚弱无力,话没说完,最后她终于是再也无法忍受体内孙悟空妖气的折磨,眼前一黑,便痛苦得晕了过去,巨大的蛇头重重倒落在地,倒落在鲁渔的面前。 随着白素贞失去意识,她的妖气便彻底不再抵抗孙悟空的妖气,孙悟空妖气便像是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束缚一样,如同泄闸的洪水一样直朝白素贞体外涌起,最后终于从白素贞中间的蛇身中破体而出,带起了一道惊人至极的巨大血柱直往天上射去,瞬间血洒如雨。 “姐姐!” 鲁渔悲伤欲绝的看着眼睛紧闭,身子彻底失去生机的白素贞,嘴巴张了张,却是终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仰天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大吼,任由漫天的血雨打湿他带泪的脸庞,任由漫天的血雨染红他的衣裳。(5200阅读网-) 第225 鲁渔妖气摧体 白蛇舍身相救 ?(5200阅读网-) “哈哈!小子!别看了,在你头上呢!” 就在鲁渔望着没有了孙悟空踪影的那块土地失神时,他的头顶上却再次传来了孙悟空的笑声,然后等他惊愕的抬头往上看时,孙悟空的人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一伸手就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高高举起。 “哈哈!小子!你那么喜欢和老孙玩捉迷藏游戏,那么你上天去看得更清楚!” 鲁渔还没来得挣扎,孙悟空手上一用力,鲁渔整个人便在孙悟空的笑声中,被他直直甩飞上了天空。 被甩上半空的鲁渔发现自己居然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因为他清楚感觉到随着刚才孙悟空的手掐住自己脖子时,一股凶猛无匹的强大妖气已经涌进了自己全身,再次将自己一身的鬼气全部封锁住了,当下鲁渔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从高空中直直坠落,任由自己下一刻会被摔成肉酱。 眼见鲁渔如同一只突然断了翅膀的鸟一样从高空中坠落,白素贞面上变色,情急之下,竟然就此挣脱了孙悟空分身的控制,猛的双手暴长,直直伸向半空,缠绕住了正在坠落的鲁渔,也终于让接下来鲁渔被摔成肉酱的一幕惨剧没有发生。 没想到白娘子居然能够挣脱自己分身的控制救了鲁渔,孙悟空不由得对这场戏耍猎物的游戏感到有点厌烦了,当下脸上终于现出了难掩的杀气,冷眼看着白素贞,冷冷道:“哼!白娘子,你救我,我救你,这样很有趣么?老孙就偏不让你救!” 说罢,孙悟空便再没有半点想要戏耍的念头,当下一身强横无匹的妖气猛的狂涌而出,脚尖轻轻一点,他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脱弦的利箭一样直朝半空中的鲁渔急速射去。 白素贞还没反应得过来,速度惊人的孙悟空已经飞到了鲁渔的上空,对着鲁渔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猎人捕杀猎物前最后的冷笑,接着便再无二话,狠狠扬起一拳,照着鲁渔的肚子就是一拳砸去。 孙悟空的这一拳携带着强横妖气,给鲁渔的感觉只如同一座大山般压来,拳头带起的风声直如天地在咆哮,震得鲁渔耳膜生痛,这么一拳根本无法阻挡,根本不可阻挡,被孙悟空这么一拳打中,只怕六界之中没有几人能够生还,霎那间,鲁渔只能认命般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不!” 随着白素贞一声凄厉的惨呼,孙悟空的拳头重重砸在了鲁渔肚子上,鲁渔只感到一股强横无匹的巨大妖气狂涌进自己体内,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样将自己体内的一切尽皆吞噬,五脏六腑如同被刀子活生生绞碎般疼痛,他整个人便如同煮熟的虾一样弯下了身子,面型痛苦得扭曲成一块,张口就喷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柱。 虽然鲁渔体内的一切都几乎被孙悟空这么一拳给尽皆摧毁,可是孙悟空这气势惊人的一拳却仍是余势难消,孙悟空一身惊人的妖气仍是不停涌进鲁渔体内,鲁渔全身上下便骇人之极的渐渐鼓胀起来,孙悟空霸道的妖气不停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试图从他身体里冲出来,仿佛单是摧毁了鲁渔的身体还不够,他们还要摧毁整个世界。 看着鲁渔在半空中整个人突然如同气球一样惊人的鼓胀起来,白素贞本已苍白无比的俏脸仿佛变得越发的苍白了。 “不!不!” 白素贞情急惨呼,接着她整个人便纵身而起,直往半空中的鲁渔飞去,看样子她是想要去救鲁渔。 “哼!白娘子,这小子如今浑身上下充盈着老孙的妖气,老孙倒看你有什么本事救得了他?”眼看白素贞朝鲁渔飞去,这下孙悟空却没有要拦阻的意思,反倒收回了拳头,只翘着一双手悬浮半空,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因为孙悟空不加拦阻,白素贞自然轻而易举就来到了鲁渔跟前,可是看着自己面前身子鼓胀如球的鲁渔,她一时却也只能暗自着急而百愁莫展,但是她也清楚知道,只要再拖延半刻,孙悟空留在鲁渔体内的强大妖气定然会把鲁渔整个身子都炸裂开来,甚至可能连带着鲁渔的魂魄都炸得四碎开来,到时就算是如来佛祖亲来,只怕也难以救得鲁渔性命了。 看着白素贞急得俏脸苍白,命在旦夕之间的鲁渔却反而显得很是错愕,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和白素贞才相识短短几天,白素贞竟然就如此在乎自己的生死,当下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一时却还得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对着白素贞轻声笑道:“姐姐,没事!人生在世,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遗憾的是,这次弟弟却是没能替姐夫摘得一个蟠桃......” “蟠桃......相公......” 听着鲁渔的话语,白素贞却不由得渐渐神情恍惚,若有所思起来,而鲁渔接下来的话她也没有再听清楚。 鲁渔正自顾自说着,可是他却也看到了白素贞已经失了神,当下不由得错愕轻声低唤道:“姐姐......” 随着鲁渔这一声呼唤,白素贞这才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当下只见她一扫愁容,俏脸上猛的现出一种果决之色,对着鲁渔正色道:“弟弟,你放心,姐姐有办法救你!” 说罢,她也不管鲁渔是什么反应,猛的一把握住鲁渔鼓胀起来的左手腕,将自身的一股小妖气也送进了鲁渔体内。 随着白素贞这一股妖气的进入,鲁渔只感到自己体内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因为他开始感觉自己体内孙悟空到处乱窜的妖气因为白素贞妖气的涌入而突然变得越发躁动起来,齐齐朝白素贞那股涌入鲁渔体内的妖气涌去,仿佛鲁渔已经成了它们自己肆虐作乐的地盘,再也容不得外力进入。 随着鲁渔体内的孙悟空妖气都往鲁渔那被白素贞握住的左手涌去,鲁渔的整条左手臂就变得比身体别处越发的肿胀,手臂经脉一条条充血隆起,显得甚是骇人之极。 感觉到自己左手臂像要炸裂般痛疼,鲁渔倒吸一口凉气,直痛得龇牙咧嘴,不由得一脸狐疑的看向了白素贞,可是看着神色坚决的白素贞,不知怎么的,他却似乎没有担心白素贞这是要加害自己,而是相信白素贞这定然是在用一种什么方法救着自己,于是当下他便没有吭声,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咬着牙默默忍受着左手臂巨大的痛苦。 白素贞的那股微小妖气又如何能够挡得住孙悟空强大如潮的巨大妖气?很快白素贞蹿进鲁渔的那股小妖气就被孙悟空铺天盖地的妖气所吞噬了,可是白素贞却仿佛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居然又再次将自己的一股小妖气送进鲁渔体内,毫无意外的,白素贞这股妖气如同石沉大海,再次被孙悟空妖气所吞噬,但是,白素贞却又一次送出了自己一股小妖气...... 随着白素贞不停的往鲁渔体内一小股一小股的输送妖气,鲁渔的整条左手臂越发的鼓胀骇人,根根饱胀的经脉像要瞬间就要断裂开来一样,而鲁渔也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孙悟空妖气正继续一个劲往自己左手臂涌去,继续往白素贞妖气的源头而去,但是随着自己左手臂胀痛越来越强烈,鲁渔额头却是渗出了冷汗,痛得几乎连牙齿都咬碎了,当下他快要无法忍受这种剧痛,整 个人濒临承受不住的边缘,就想要用力甩掉白素贞握住自己的手,可是最后他却只是猛的仰天长吼,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皱着眉看着白素贞和鲁渔,孙悟空却是看得是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搞不懂白素贞这是在准备做什么,可是渐渐的,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的在心中惊呼道:“不好!这蛇精是想要把那小子体内的妖气引导进自己的身体!她这是准备以自己的命去换这小子的命!” 这样想着,孙悟空正欲出手去阻拦白素贞,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因为随着白素贞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留在鲁渔体内的妖气已经在白素贞妖气的一次一次勾引下涌进了白素贞体内,接着他留在鲁渔体内的妖气便像是发现了另一片新大陆一样,全部兴奋至极,无法阻挡的直往白素贞体内涌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鲁渔鼓胀的身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渐渐消退,而白素贞的身子却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慢慢鼓胀起来。 感受到自己体内孙悟空的妖气如同泄闸的洪水一样直往白素贞身体涌去,看着白素贞痛苦得渐渐扭曲的俏脸,鲁渔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下不由得对着白素贞急声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心意已决的白素贞却哪里会听鲁渔的话?当下只见她在痛苦中对着鲁渔勉强凄楚一笑,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任由孙悟空留在鲁渔体内的强横妖气往自己身体涌去,摧毁着自己体内的一切。 看着面前白素贞曼妙的身子渐渐鼓胀起来,美丽的俏脸越来越痛苦,承受过这种快要炸裂痛苦的鲁渔清楚知道这种感觉,当下只感到心疼无比,直对着白素贞急声大喊:“不!不!姐姐你快住手!我不要你这样救我!” 偏偏鲁渔却只能用嘴巴极力阻止白素贞,而因为他体内鬼气被孙悟空封印住了的缘故,他却又根本不可能像白素贞一样将孙悟空的妖气引导回自己的体内。 “这蛇精真的打算不要命也要救这小子么?没想到这妖精还算是有情有义!”眼见白素贞这是真的准备以命换命,当下翘手旁观的孙悟空却不由得暗暗动容,心中感概万千。 随着孙悟空留在鲁渔体内的妖气全部涌进了白素贞体内,白素贞的身子终于鼓胀成了一个球,全身像要炸裂开来一样的痛让她感到无法忍受,而且她也丝毫没有鲁渔那种忍受痛苦的毅力,当下她痛苦的呻吟着,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变成了一条洁白如玉的巨大蟒蛇,痛苦的在半空中扭来扭去,而随着她身子的变大,一对比之下,孙悟空的妖气却变小了,只鼓胀在她蛇身的中间部位,鼓成一个球状。 “这就是姐姐的真身么?” 似乎没有想到白素贞的真身居然真的就是一条巨大白蛇,当下焦急中,鲁渔却不由得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看着在半空中痛苦得翻来滚去的巨大白蛇,冷眼旁观的孙悟空却只是暗自冷笑:“哼!终于露出真身了么?只是白娘子呀白娘子,老孙的妖气岂是你现出真身就能够抵挡的?” 虽然被迫现出了真身,而且不停调动自身妖气去抵抗孙悟空的妖气,可是孙悟空强横无匹的妖气却仍是让白素贞感到难以抵挡,只觉得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冲碎,终于,在巨大的痛苦中,她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力,整个人一失神,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呻吟声,接着她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直直往地下坠落,可是在坠落的同时,她却也不忘伸出蛇尾轻轻卷住了同样往地下坠落而去的鲁渔,似乎想要保护鲁渔在落地时不受到伤害。 “轰!”一声巨响,变成一条巨大白蟒的白素贞卷着鲁渔重重跌落在地,扬起了漫天尘埃。 虽然被尘埃遮掩着,但是孙悟空拥有一双号称可以洞穿世间万物的火眼金睛,尘埃中的情景自然难逃他的法眼,当下他只见白素贞已是无力的卷缩成一团,他的巨大妖气则在白素贞突然变大的蛇身里如同一个大圆球一样蹿来跳去,每一次跳动都让白素贞将身子卷缩得越发的紧,仿佛每一次跳动都让她感到越发的痛苦,而落地时因为有白素贞的蛇尾遮挡,鲁渔却显得安然无恙,此刻正蹲在白素贞的巨大蛇头面前,焦急万分而又心疼无比的看着白素贞,显得又是担心又是百愁莫展。 看着白素贞痛苦得身子越缩越紧,鲁渔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对着白素贞失声而哭:“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救了我,我一生都会充满愧疚的!” 眼见鲁渔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白素贞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动,虽然她和鲁渔相识的时日不多,可是就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日里,她也已知道鲁渔是一个心性坚强之人,世间并没有多少事能够教他落泪,可是如今,她却为自己而哭了,而且哭得是那么的情真意切,那么的撕心裂肺。 似乎终于不忍再看鲁渔哭得伤心,当下白素贞对着鲁渔吐了吐蛇信子,一双如灯笼般大的蛇眼露出了一丝怜爱的笑意,对着鲁渔轻声笑道:“傻弟弟,勿要哭了,姐姐这样做也并非全是为了你,反正我相公已是身患绝症,时日无多,今日我们既然偷不了这孙悟空的蟠桃,回去之后,我也定然要把自己的内丹给我相公,反正也是一死,如今顺便也能把你救了,姐姐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可惜姐姐的内丹只有一颗,却是救不了你的狗了。” 听着白素贞的话,鲁渔一时却是无言以对,只默默看着白素贞垂泪,一双眼睛骇人般的通红,满盈着教人动容的悲伤。 随着鲁渔没有说话,二人的气氛却顿时显得古怪起来,一股即将生离死别的压抑笼罩上了二人的心头。 也不知多了久,感受到自己体内孙悟空的妖气马上就要炸裂开来,情急之下终于还是白素贞先对鲁渔开了口:“弟弟!我死后,请你一定要把我的内丹带回去给我相公!” 说罢,她也不理鲁渔是什么反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的抬起巨大的的蛇头朝半空中孙悟空的方向看去,忍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对着孙悟空沉声道:“大圣爷,我们本无意冒犯你花果山,如今小女子已是为冒犯大圣爷而命不久矣,我们已是知错了,还望大圣爷不要再为难我弟弟和钱姑娘......” 白素贞一开始话还说得有点力道,可是话到最后却是渐渐虚弱无力,话没说完,最后她终于是再也无法忍受体内孙悟空妖气的折磨,眼前一黑,便痛苦得晕了过去,巨大的蛇头重重倒落在地,倒落在鲁渔的面前。 随着白素贞失去意识,她的妖气便彻底不再抵抗孙悟空的妖气,孙悟空妖气便像是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束缚一样,如同泄闸的洪水一样直朝白素贞体外涌起,最后终于从白素贞中间的蛇身中破体而出,带起了一道惊人至极的巨大血柱直往天上射去,瞬间血洒如雨。 “姐姐!” 鲁渔悲伤欲绝的看着眼睛紧闭,身子彻底失去生机的白素贞,嘴巴张了张,却是终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仰天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大吼,任由漫天的血雨打湿他带泪的脸庞,任由漫天的血雨染红他的衣裳。(5200阅读网-) 第226章 蟠桃王 黑头醒 ?(5200阅读网-) 不知什么时候孙悟空已经从半空中诡异的出现在鲁渔身后,正皱眉看着白素贞已经生机全无的巨大蛇身,好一会才对着鲁渔沉声问道:“她来这里偷蟠桃是为了救她相公?” 听到背后响起孙悟空的话语,悲伤欲绝的鲁渔竟然这才察觉到孙悟空来到了自己身后,当下他怒而回头,睚眦欲裂的瞪着孙悟空,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时却是没有回答孙悟空的话。 眼见鲁渔这么一副对自己苦大仇深的模样,孙悟空却并不以为意,只是静静看着白素贞的蛇身出神,神情若有所思,一双精光乱闪的眼睛却是渐渐掠过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沧桑,仿佛被眼前的一幕触动了他什么久远的回忆一样。 看着孙悟空这么一副神情恍惚样,鲁渔却是心中大喜,当下只以为这是千载难逢可以击倒孙悟空的大好良机,于是他便猛的大喝一声,扬起拳头就往孙悟空左边胸膛狠狠砸去。 “砰!”一声闷响,直至自己的拳头砸在孙悟空坚硬如铁的身上,感受到自己拳头碎裂般的疼痛,鲁渔这才想起自己一身鬼气已经被孙悟空给封印住,自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拳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孙悟空?鲁渔心中一时只感到懊悔万分,暗恨自己太冲动了,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良机,他觉得自己应该狠狠给孙悟空来一记撩阴腿的。 虽然鲁渔的拳头对自己造不成一点伤害,但是挨了鲁渔这么一拳,孙悟空终于还是从恍惚中回过了神,当下却并不见他脸上有何恼意,只是笑着看向了鲁渔,笑道:“小子!这蛇精临死前还求着让老孙放过了你,老孙也正考虑着要不要放过你,你有没有想过你打老孙一拳的后果?” 听着孙悟空的话,鲁渔却不因为孙悟空给自己笑脸看而消减半分心中的愤怒,虽然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孙悟空的对手,当下却还是高傲的昂起头颅,挺着胸膛,睥睨着孙悟空冷冷道:“哼!妖猴,想要我向你讨饶你纯碎痴心妄想!男人大丈夫生于世上,大不了就是一死,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看着高昂着头颅,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鲁渔,孙悟空不由得再次晃神,因为从这样一个鲁渔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同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想到自己当年孤身一人大闹天庭而后名震六界的事迹,此刻孙悟空心中却并没有半分得意之情,一种历经岁月的沧桑和疲惫感却是悄然涌上他的心头。 “年轻时我们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慢慢的,我们就会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良久,孙悟空突然轻轻道出了这么一番话,只是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却让人分不清他这是在说给鲁渔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听着孙悟空没来头的这么一番话,鲁渔不由得却是错愕了。 看着鲁渔一脸错愕的模样,孙悟空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掩盖了一下自己脸上疲惫的表情,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鲜艳欲滴的大蟠桃,随手就扔给了鲁渔,缓缓道:“喏!这就是你们想要偷的蟠桃,把它给这蛇精吃了吧。” 说罢,他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转身就走进了周围的浓雾中。 鲁渔傻愣着眼接住了孙悟空扔过来的蟠桃,看着手中的蟠桃,好一会他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试图杀死自己几人的大魔头如今却又大发善心动了救人的念头?但是看着孙悟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知怎么的,鲁渔竟突然觉得他瘦弱的背影显得异常沧桑和疲惫。 等到孙悟空沧桑疲惫的身影快要走出鲁渔的视线中时,看着手中的蟠桃,鲁渔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连忙对着孙悟空急声大喊道:“等一下!” 闻言,孙悟空居然果真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可是他却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只是在等着鲁渔要向他说的事。 见到孙悟空停下了脚步,鲁渔不敢怠慢,当下便慌忙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事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蟠桃?我还有一个人和一条狗要救。” 听着鲁渔的话,孙悟空却仍是没有转过身去,因为他已经知道鲁渔所说的那个人是白素贞的相公,所说的那条狗就是鲁渔那条昏迷不醒的小黑狗,所以当下他再次迈动了步伐,一边头也不回的沉声道:“这只蟠桃是世所罕见的蟠桃王,功效不是普通的蟠桃可比,你把四分之一给那蛇精吃,余下的你继续用来救人、救狗就是。” 说到这里,孙悟空突然顿了顿,好一会才莫名其妙的对鲁渔缓缓道:“不过老孙建议你也给自己吃一点蟠桃,这于你一身不稳定的鬼气受益匪浅。” 随着孙悟空这最后一句让鲁渔莫名其妙的话,他的话语其实已经是飘荡在空中,因为他的身影早已湮灭在四周的浓雾中,消失在鲁渔的视线里,随着孙悟空的消失,鲁渔那一身被封印的鬼气竟也莫名其妙的就解开了封印。 “真是一个怪人!” 看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好久好久,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鬼气被释放出来,鲁渔自顾自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这才开始干起了自己当前的正事来。 鲁渔暗运鬼气,化掌为刀,把手中的蟠桃王一分为四,然后这才蹲下身去,一只手撬开白素贞的蛇嘴,一只手就将半边蟠桃塞进了她的嘴中。 说来也怪,这蟠桃如同水一样,入嘴即化,根本就不用白素贞嚼咽就已经自己流进了白素贞肚中,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白素贞巨大蛇身中那个被孙悟空妖气冲破的巨大坑窿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了。 随着伤口急速修复,只过了一会,白素贞就自动变回了人样,然后在鲁渔欣喜若狂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美丽的眼睛。 看着一脸血迹,浑身上下如同被血浸染过了的鲁渔,刚醒过来的白素贞还没反应得过来,俏脸一白,不由得就是失声惊呼道:“你是谁?” 鲁渔欣喜的把自己脸上还未干的蛇血一把抹掉,笑意盈盈的对着白素贞笑道:“姐姐,是我!” 鲁渔脸上的血被抹掉,白素贞这才认出了这是鲁渔,当下不由得又惊又喜,可是她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只清楚记得自己最后是忍受不住痛苦而晕了过去,按理说自己此刻应该早已死翘翘才对,可自己却怎么还活生生的呢?而且还感到精神奕奕! 任凭白素贞想破了脑袋却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她无奈,只得对鲁渔皱眉问道:“弟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死?” 说罢,她又警惕扭头四看,一边仍是不停口的问道:“孙悟空呢?” 知道白素贞心中定然困惑不已,当下鲁渔也不想卖什么关子,便一五一十的把孙悟空一反常态,拿出蟠桃王的事娓娓道了出来。 听完鲁渔的话,白素贞不可置信的看着鲁渔手中少了四分之一的一个大蟠桃,不由得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道:“什么?这是蟠桃王?” 似乎没想到白素贞的反应如此惊人,这倒把鲁渔也给吓了一跳,也跟着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蟠桃,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出个究竟来,只觉得这蟠桃比一般桃子要大得多,而且颜色也鲜艳得多,红得就像是可以滴出血一样。 看不出个究竟,鲁渔只得对着白素贞皱眉问道:“姐姐,这就 算是蟠桃王,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大惊小怪吧?” 白素贞似乎没听到鲁渔的话一样,仍是眼珠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鲁渔手中的蟠桃王看,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见到白素贞这么一副模样,鲁渔无奈,只得再次皱眉道:“姐姐?” 再次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这才终于从震撼中回过了神,当下却仍是看着鲁渔手中的蟠桃,一脸不可置信的轻轻摇着头,一边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真的是蟠桃王!没想到孙悟空居然能把这个都给了你!” 听着白素贞啧啧称奇的话语,鲁渔只感到心中的好奇心频临爆炸之境,忍不住对着白素贞急声问道:“姐姐,这蟠桃王到底是什么?” 看着鲁渔已经好奇得快要抓狂,白素贞笑了笑,便柔声娓娓道出了蟠桃王的一切:“如果说普通蟠桃还只是难求,那么这蟠桃王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普通蟠桃一千年就会结一次果,但是这蟠桃王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果,又会结果在那一棵蟠桃树上......” “姐姐,你别跟我说这蟠桃王有多罕见了,我只想知道这蟠桃王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不等白素贞把话说完,鲁渔却又急不可耐的出声打断了白素贞的话。 没想到鲁渔居然会显得这么急不可耐,白素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却也只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鲁渔,继续说道:“这蟠桃王的真正特异之处姐姐也不清楚,但六界中却有很多关于它的传说,有人说吃了它就能长生不老,有人说吃了它就能平白增长百年的修为......” 说到这里,白素贞故意顿了顿,这才又继续道:“但是有关这蟠桃王传得最神乎其神,也是最多的事,却是二茅借桃成仙一事......” “什么二茅借桃成仙?”听到白素贞说到这里,鲁渔不由得忍不住再次开口打断了白素贞的话。 对于被鲁渔又一次打断自己的话,虽然脾气向来温和,但是白素贞不由得也是生了气,对着鲁渔一脸愠怒道:“我说,你就不能等我先把话说完你再插嘴么?” 没想到白素贞会因此发火,鲁渔暗暗咋舌,当下歉意的看了一眼白素贞,故作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发音不清的对着白素贞说道:“姐姐!我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插嘴了!” 看着故意捂住嘴巴的鲁渔,白素贞一时哭笑不得,却是再也气不起来,只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鲁渔,慢慢把二茅借桃成仙之事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当年茅家三兄弟一起相伴在茅山上修炼,大哥茅盈靠着天赋异禀,独自修炼成仙,但是他那两个弟弟却没有他这种天赋,又在茅山上苦修个数十载却仍是停留原地,道行没有丝毫进展,位列仙班的大哥茅盈有见及此,自是心中焦急,有一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时隔三千年,再次十分幸运的产出了一个蟠桃王,因为听闻蟠桃王能让助人修炼,于是在那一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上,为了自己两个弟弟,茅盈便大着胆子向王母娘娘讨要那个蟠桃王,不知怎么的,王母娘娘竟忍痛割爱,竟真的把蟠桃王赠与了茅盈,茅固、茅衷二人在吃了那个蟠桃王之后,道行突飞猛涨,三年后竟也就真的双双修炼成仙了,于是如今天庭的仙班上才有了大名鼎鼎的三茅真君。 听完白素贞把二茅借桃成仙的事迹说完,鲁渔也是暗暗大感震惊,不由得再次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手中艳红如血的蟠桃来,心中暗道:“这真的是蟠桃王么?这么世所罕见的一种东西,那怪猴子怎么舍得将它给我?” 这样想着,鲁渔却对着白素贞再次皱眉问道:“姐姐,那难道说只要吃了这个蟠桃就能助人成仙么?” 白素贞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鲁渔手中的蟠桃,在听到鲁渔的话之后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不知道,毕竟二茅借桃成仙之事只是一个民间流传的传说!它的真实性,姐姐也不清楚!” “不过老孙建议你也给自己吃一点蟠桃,这于你一身不稳定的鬼气受益匪浅。” 听着白素贞的话,看着手中的蟠桃,鲁渔却下意识想起了刚才孙悟空对自己说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对于孙悟空这句话,鲁渔越想越是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当下他便拼命的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个可能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只在心中对自己暗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救黑头要紧!” 一念及此,当下鲁渔就真的没有再让自己去想孙悟空的话,而是站起身来,径自走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头身边,扳下一块蟠桃,一只手轻轻撬开黑头的狗嘴,把蟠桃轻轻塞进了黑头嘴中。 和刚才白素贞的情况一模一样,蟠桃入嘴即化,自动流进了黑头体内,接着在鲁渔忐忐不安的等待中,只一会的功夫,黑头这个魂魄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小家伙便终于缓缓睁开了自己那双圆溜溜,黑漆漆的可爱小眼珠子。 眼见黑头在吃了蟠桃之后果真醒了过来,当下鲁渔心中的欣喜之情用什么也难以表达,唯一能让人听到的就是他那一声欢喜若狂的失声而呼:“黑头!” 因为魂魄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黑头的迷糊之于刚才白素贞刚醒时的迷糊还要深,当下这小家伙看着面前的鲁渔,呈现出来的却一副双眼无神的茫然状。 似乎也看出了黑头神情有点不对劲,鲁渔一颗心刚刚欢喜得飞起来,此刻却不由得又沉了下去,只见他神色担忧的再次对着黑头轻声呼唤:“黑头?” 再次听到鲁渔的呼唤,黑头无神的眼珠子终于掠过了一丝光芒,接着这小家伙像是有什么被触动了一样,突然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珠,傻傻的看着鲁渔。 “汪汪!” 好一会,黑头眼中的鲁渔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这小家伙像是终于彻底恢复了神智,猛的用力一甩小狗头,一条黑不溜秋的短小狗尾兴奋的摇个不停,漆黑的眸子中兴奋的光芒乱闪,对着鲁渔就是连声汪汪大叫。 眼见黑头这小家伙这么一副兴奋样子,鲁渔知道它这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当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去,俯身一把抱起黑头,将它兴奋的高高举起又举下。 “汪汪!汪汪!” 似乎很是喜欢鲁渔和自己玩的这个举高又落下的游戏,黑头显得越发的兴奋,叫声也越来越大,黑色的小尾巴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举了一会黑头,鲁渔却像是终于忍受不住这段时间对黑头的思念之情,猛的一把将黑头紧紧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 似乎也是感受到鲁渔心中的那种离别后再聚的又悲又喜的心情,兴奋的的黑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任由鲁渔把它紧紧抱着,而这小家伙却是乖乖的一动不动。 紧紧抱了一会黑头,表达了自己心中那种再聚时的欣喜和悲伤,鲁渔这才终于稳住了心绪,仔细打量起怀中的黑头来,一边轻轻抚摸着黑头黑不溜秋的小脑袋,一边却是对着黑头柔声道:“小家伙,这段日子真是可怜你了。” 说着说着,鲁渔的眼眶却是渐渐泛红,声音也是渐渐哽咽,没有人能够懂得他和黑头之间的感情,没有人能够清楚这一人一狗日夜朝夕相伴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5200阅读网-) 第226章 蟠桃王 黑头醒 ?(5200阅读网-) 不知什么时候孙悟空已经从半空中诡异的出现在鲁渔身后,正皱眉看着白素贞已经生机全无的巨大蛇身,好一会才对着鲁渔沉声问道:“她来这里偷蟠桃是为了救她相公?” 听到背后响起孙悟空的话语,悲伤欲绝的鲁渔竟然这才察觉到孙悟空来到了自己身后,当下他怒而回头,睚眦欲裂的瞪着孙悟空,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时却是没有回答孙悟空的话。 眼见鲁渔这么一副对自己苦大仇深的模样,孙悟空却并不以为意,只是静静看着白素贞的蛇身出神,神情若有所思,一双精光乱闪的眼睛却是渐渐掠过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沧桑,仿佛被眼前的一幕触动了他什么久远的回忆一样。 看着孙悟空这么一副神情恍惚样,鲁渔却是心中大喜,当下只以为这是千载难逢可以击倒孙悟空的大好良机,于是他便猛的大喝一声,扬起拳头就往孙悟空左边胸膛狠狠砸去。 “砰!”一声闷响,直至自己的拳头砸在孙悟空坚硬如铁的身上,感受到自己拳头碎裂般的疼痛,鲁渔这才想起自己一身鬼气已经被孙悟空给封印住,自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拳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孙悟空?鲁渔心中一时只感到懊悔万分,暗恨自己太冲动了,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良机,他觉得自己应该狠狠给孙悟空来一记撩阴腿的。 虽然鲁渔的拳头对自己造不成一点伤害,但是挨了鲁渔这么一拳,孙悟空终于还是从恍惚中回过了神,当下却并不见他脸上有何恼意,只是笑着看向了鲁渔,笑道:“小子!这蛇精临死前还求着让老孙放过了你,老孙也正考虑着要不要放过你,你有没有想过你打老孙一拳的后果?” 听着孙悟空的话,鲁渔却不因为孙悟空给自己笑脸看而消减半分心中的愤怒,虽然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孙悟空的对手,当下却还是高傲的昂起头颅,挺着胸膛,睥睨着孙悟空冷冷道:“哼!妖猴,想要我向你讨饶你纯碎痴心妄想!男人大丈夫生于世上,大不了就是一死,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看着高昂着头颅,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鲁渔,孙悟空不由得再次晃神,因为从这样一个鲁渔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同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想到自己当年孤身一人大闹天庭而后名震六界的事迹,此刻孙悟空心中却并没有半分得意之情,一种历经岁月的沧桑和疲惫感却是悄然涌上他的心头。 “年轻时我们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慢慢的,我们就会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良久,孙悟空突然轻轻道出了这么一番话,只是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却让人分不清他这是在说给鲁渔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听着孙悟空没来头的这么一番话,鲁渔不由得却是错愕了。 看着鲁渔一脸错愕的模样,孙悟空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掩盖了一下自己脸上疲惫的表情,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鲜艳欲滴的大蟠桃,随手就扔给了鲁渔,缓缓道:“喏!这就是你们想要偷的蟠桃,把它给这蛇精吃了吧。” 说罢,他也不理鲁渔作何反应,转身就走进了周围的浓雾中。 鲁渔傻愣着眼接住了孙悟空扔过来的蟠桃,看着手中的蟠桃,好一会他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试图杀死自己几人的大魔头如今却又大发善心动了救人的念头?但是看着孙悟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知怎么的,鲁渔竟突然觉得他瘦弱的背影显得异常沧桑和疲惫。 等到孙悟空沧桑疲惫的身影快要走出鲁渔的视线中时,看着手中的蟠桃,鲁渔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连忙对着孙悟空急声大喊道:“等一下!” 闻言,孙悟空居然果真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可是他却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只是在等着鲁渔要向他说的事。 见到孙悟空停下了脚步,鲁渔不敢怠慢,当下便慌忙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事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蟠桃?我还有一个人和一条狗要救。” 听着鲁渔的话,孙悟空却仍是没有转过身去,因为他已经知道鲁渔所说的那个人是白素贞的相公,所说的那条狗就是鲁渔那条昏迷不醒的小黑狗,所以当下他再次迈动了步伐,一边头也不回的沉声道:“这只蟠桃是世所罕见的蟠桃王,功效不是普通的蟠桃可比,你把四分之一给那蛇精吃,余下的你继续用来救人、救狗就是。” 说到这里,孙悟空突然顿了顿,好一会才莫名其妙的对鲁渔缓缓道:“不过老孙建议你也给自己吃一点蟠桃,这于你一身不稳定的鬼气受益匪浅。” 随着孙悟空这最后一句让鲁渔莫名其妙的话,他的话语其实已经是飘荡在空中,因为他的身影早已湮灭在四周的浓雾中,消失在鲁渔的视线里,随着孙悟空的消失,鲁渔那一身被封印的鬼气竟也莫名其妙的就解开了封印。 “真是一个怪人!” 看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好久好久,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鬼气被释放出来,鲁渔自顾自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这才开始干起了自己当前的正事来。 鲁渔暗运鬼气,化掌为刀,把手中的蟠桃王一分为四,然后这才蹲下身去,一只手撬开白素贞的蛇嘴,一只手就将半边蟠桃塞进了她的嘴中。 说来也怪,这蟠桃如同水一样,入嘴即化,根本就不用白素贞嚼咽就已经自己流进了白素贞肚中,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白素贞巨大蛇身中那个被孙悟空妖气冲破的巨大坑窿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了。 随着伤口急速修复,只过了一会,白素贞就自动变回了人样,然后在鲁渔欣喜若狂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美丽的眼睛。 看着一脸血迹,浑身上下如同被血浸染过了的鲁渔,刚醒过来的白素贞还没反应得过来,俏脸一白,不由得就是失声惊呼道:“你是谁?” 鲁渔欣喜的把自己脸上还未干的蛇血一把抹掉,笑意盈盈的对着白素贞笑道:“姐姐,是我!” 鲁渔脸上的血被抹掉,白素贞这才认出了这是鲁渔,当下不由得又惊又喜,可是她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只清楚记得自己最后是忍受不住痛苦而晕了过去,按理说自己此刻应该早已死翘翘才对,可自己却怎么还活生生的呢?而且还感到精神奕奕! 任凭白素贞想破了脑袋却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她无奈,只得对鲁渔皱眉问道:“弟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死?” 说罢,她又警惕扭头四看,一边仍是不停口的问道:“孙悟空呢?” 知道白素贞心中定然困惑不已,当下鲁渔也不想卖什么关子,便一五一十的把孙悟空一反常态,拿出蟠桃王的事娓娓道了出来。 听完鲁渔的话,白素贞不可置信的看着鲁渔手中少了四分之一的一个大蟠桃,不由得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道:“什么?这是蟠桃王?” 似乎没想到白素贞的反应如此惊人,这倒把鲁渔也给吓了一跳,也跟着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蟠桃,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出个究竟来,只觉得这蟠桃比一般桃子要大得多,而且颜色也鲜艳得多,红得就像是可以滴出血一样。 看不出个究竟,鲁渔只得对着白素贞皱眉问道:“姐姐,这就 算是蟠桃王,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大惊小怪吧?” 白素贞似乎没听到鲁渔的话一样,仍是眼珠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鲁渔手中的蟠桃王看,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见到白素贞这么一副模样,鲁渔无奈,只得再次皱眉道:“姐姐?” 再次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这才终于从震撼中回过了神,当下却仍是看着鲁渔手中的蟠桃,一脸不可置信的轻轻摇着头,一边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真的是蟠桃王!没想到孙悟空居然能把这个都给了你!” 听着白素贞啧啧称奇的话语,鲁渔只感到心中的好奇心频临爆炸之境,忍不住对着白素贞急声问道:“姐姐,这蟠桃王到底是什么?” 看着鲁渔已经好奇得快要抓狂,白素贞笑了笑,便柔声娓娓道出了蟠桃王的一切:“如果说普通蟠桃还只是难求,那么这蟠桃王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普通蟠桃一千年就会结一次果,但是这蟠桃王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果,又会结果在那一棵蟠桃树上......” “姐姐,你别跟我说这蟠桃王有多罕见了,我只想知道这蟠桃王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不等白素贞把话说完,鲁渔却又急不可耐的出声打断了白素贞的话。 没想到鲁渔居然会显得这么急不可耐,白素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却也只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鲁渔,继续说道:“这蟠桃王的真正特异之处姐姐也不清楚,但六界中却有很多关于它的传说,有人说吃了它就能长生不老,有人说吃了它就能平白增长百年的修为......” 说到这里,白素贞故意顿了顿,这才又继续道:“但是有关这蟠桃王传得最神乎其神,也是最多的事,却是二茅借桃成仙一事......” “什么二茅借桃成仙?”听到白素贞说到这里,鲁渔不由得忍不住再次开口打断了白素贞的话。 对于被鲁渔又一次打断自己的话,虽然脾气向来温和,但是白素贞不由得也是生了气,对着鲁渔一脸愠怒道:“我说,你就不能等我先把话说完你再插嘴么?” 没想到白素贞会因此发火,鲁渔暗暗咋舌,当下歉意的看了一眼白素贞,故作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发音不清的对着白素贞说道:“姐姐!我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插嘴了!” 看着故意捂住嘴巴的鲁渔,白素贞一时哭笑不得,却是再也气不起来,只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鲁渔,慢慢把二茅借桃成仙之事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当年茅家三兄弟一起相伴在茅山上修炼,大哥茅盈靠着天赋异禀,独自修炼成仙,但是他那两个弟弟却没有他这种天赋,又在茅山上苦修个数十载却仍是停留原地,道行没有丝毫进展,位列仙班的大哥茅盈有见及此,自是心中焦急,有一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时隔三千年,再次十分幸运的产出了一个蟠桃王,因为听闻蟠桃王能让助人修炼,于是在那一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上,为了自己两个弟弟,茅盈便大着胆子向王母娘娘讨要那个蟠桃王,不知怎么的,王母娘娘竟忍痛割爱,竟真的把蟠桃王赠与了茅盈,茅固、茅衷二人在吃了那个蟠桃王之后,道行突飞猛涨,三年后竟也就真的双双修炼成仙了,于是如今天庭的仙班上才有了大名鼎鼎的三茅真君。 听完白素贞把二茅借桃成仙的事迹说完,鲁渔也是暗暗大感震惊,不由得再次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手中艳红如血的蟠桃来,心中暗道:“这真的是蟠桃王么?这么世所罕见的一种东西,那怪猴子怎么舍得将它给我?” 这样想着,鲁渔却对着白素贞再次皱眉问道:“姐姐,那难道说只要吃了这个蟠桃就能助人成仙么?” 白素贞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鲁渔手中的蟠桃,在听到鲁渔的话之后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不知道,毕竟二茅借桃成仙之事只是一个民间流传的传说!它的真实性,姐姐也不清楚!” “不过老孙建议你也给自己吃一点蟠桃,这于你一身不稳定的鬼气受益匪浅。” 听着白素贞的话,看着手中的蟠桃,鲁渔却下意识想起了刚才孙悟空对自己说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对于孙悟空这句话,鲁渔越想越是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当下他便拼命的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个可能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只在心中对自己暗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救黑头要紧!” 一念及此,当下鲁渔就真的没有再让自己去想孙悟空的话,而是站起身来,径自走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头身边,扳下一块蟠桃,一只手轻轻撬开黑头的狗嘴,把蟠桃轻轻塞进了黑头嘴中。 和刚才白素贞的情况一模一样,蟠桃入嘴即化,自动流进了黑头体内,接着在鲁渔忐忐不安的等待中,只一会的功夫,黑头这个魂魄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小家伙便终于缓缓睁开了自己那双圆溜溜,黑漆漆的可爱小眼珠子。 眼见黑头在吃了蟠桃之后果真醒了过来,当下鲁渔心中的欣喜之情用什么也难以表达,唯一能让人听到的就是他那一声欢喜若狂的失声而呼:“黑头!” 因为魂魄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黑头的迷糊之于刚才白素贞刚醒时的迷糊还要深,当下这小家伙看着面前的鲁渔,呈现出来的却一副双眼无神的茫然状。 似乎也看出了黑头神情有点不对劲,鲁渔一颗心刚刚欢喜得飞起来,此刻却不由得又沉了下去,只见他神色担忧的再次对着黑头轻声呼唤:“黑头?” 再次听到鲁渔的呼唤,黑头无神的眼珠子终于掠过了一丝光芒,接着这小家伙像是有什么被触动了一样,突然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珠,傻傻的看着鲁渔。 “汪汪!” 好一会,黑头眼中的鲁渔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这小家伙像是终于彻底恢复了神智,猛的用力一甩小狗头,一条黑不溜秋的短小狗尾兴奋的摇个不停,漆黑的眸子中兴奋的光芒乱闪,对着鲁渔就是连声汪汪大叫。 眼见黑头这小家伙这么一副兴奋样子,鲁渔知道它这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当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去,俯身一把抱起黑头,将它兴奋的高高举起又举下。 “汪汪!汪汪!” 似乎很是喜欢鲁渔和自己玩的这个举高又落下的游戏,黑头显得越发的兴奋,叫声也越来越大,黑色的小尾巴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举了一会黑头,鲁渔却像是终于忍受不住这段时间对黑头的思念之情,猛的一把将黑头紧紧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 似乎也是感受到鲁渔心中的那种离别后再聚的又悲又喜的心情,兴奋的的黑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任由鲁渔把它紧紧抱着,而这小家伙却是乖乖的一动不动。 紧紧抱了一会黑头,表达了自己心中那种再聚时的欣喜和悲伤,鲁渔这才终于稳住了心绪,仔细打量起怀中的黑头来,一边轻轻抚摸着黑头黑不溜秋的小脑袋,一边却是对着黑头柔声道:“小家伙,这段日子真是可怜你了。” 说着说着,鲁渔的眼眶却是渐渐泛红,声音也是渐渐哽咽,没有人能够懂得他和黑头之间的感情,没有人能够清楚这一人一狗日夜朝夕相伴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5200阅读网-) 第227章 白蛇客栈易名 小青留信而去 ?(5200阅读网-) 听着鲁渔温柔而带着心疼的话语,看着鲁渔通红的眼眶,黑头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珠不由得也是渐渐湿润了,泛着水汪汪的光,惹人怜爱至极,只见这小家伙兴奋感动之下,不由得昂起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狗头,伸出红红的小舌头不停舔着鲁渔的面颊,喉咙中不时发出阵阵低声呜咽。 看着鲁渔和黑头这一人一狗泪眼相拥的一幕,向来心性柔软的白素贞不由得也是悄然红了眼眶。 虽然不知道孙悟空为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放了自己,而且还大方赠蟠桃,但是孙悟空的乖戾脾气在外,仍是让白素贞觉得花果山此得不宜久留,于是当下她便缓缓从地上怕了起来,一边低头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鲁渔正色道:“弟弟,既然你的狗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快快唤醒钱姑娘,我们赶快走吧!”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这才慢慢稳住了自己再次和黑头生死相逢的激动情绪,缓缓走到吓晕过去的钱小孽身边,在耳边就是连声大吼:“喂,醒醒,醒醒!” 鲁渔的吼声实在太大了,饶是昏迷中的钱小孽也感觉到自己耳膜生痛,当即就惊醒了过来,可是她睁开俏目的一瞬,却也是当即对着面前的鲁渔瞪眼喊道:“你喊这么大声作死啊?” 说来也怪,从钱小孽喊出这么一声后,刚才那股锁住她身子的孙悟空妖气当即就消散无踪了,她便终于可以动弹自如了。 鲁渔没有理会钱小孽的怒声大喊,暴跳如雷,当下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淡道:“钱公子,走了。” 可怜钱小孽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却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对于鲁渔的话只感到莫名其妙,自顾自傻愣着眼低声喃喃道:“走?走什么走?我们不是要偷蟠桃的么?” 看着钱小孽一个人在茫然的自言自语,鲁渔却没有要和钱小孽解释的打算,当下抱着黑头就纵身而起,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着白素贞喊道:“姐姐,走吧!” 望着鲁渔腾空而去的身影,白素贞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缓缓走到一脸茫然的钱小孽身边,笑道:“走吧,钱姑娘!” 说罢,她便也再不理钱小孽,也优雅至极的纵身而起,飞上了半空。 “钱姑娘?” 听到白素贞的话,钱小孽本已茫然无头绪的心房越发感到困惑了,但是她很快就回过了神,眼见鲁渔和白素贞已经飞了大老远,她便急忙也纵身追去,一边对着白素贞急声大喊道:“喂,什么钱姑娘?本公子可是钱公子!” 鲁渔、白素贞、钱小孽一行人一路马不停蹄,急赶回了白蛇客栈,一路上因为钱小孽不厌其烦的缠问,鲁渔不得不把在花果山上,钱小孽昏迷过后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知了钱小孽。 三人这一次去,来回花的时间不足半月,可是回到白蛇客栈,三人在看到头顶客栈大门的横匾时,却是不由得都怔住了。 客栈大门的横匾上,红底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的是这么四个大字——青蛇客栈! 望着横匾上的四个大字,鲁渔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三人离开时,上面写着的还是“白蛇客栈”,可是没想到就这么半个月的时间,客栈居然就易了名,当下鲁渔不由得皱眉对白素贞低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白素贞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只是怔怔抬头看着客栈横匾上的字失神,也不知她是听到了鲁渔的话,还是没听到鲁渔的话? 白素贞没有回答鲁渔的话,但是一边的钱小孽却显得兴致勃勃,阴阳怪气的对着白素贞笑道:“我说白姑娘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该不会是我们一走,你那好妹妹就谋了你的财产吧?” 白素贞对于钱小孽的带着讥笑的话语置若罔闻,她只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了客栈,但是鲁渔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然后这也才紧跟着白素贞走进了客栈。 被鲁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心中感到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当下却也只得气鼓鼓的跟着鲁渔和白素贞走进了客栈。 在看到白素贞三人走进客栈时,坐在柜台无所事事的小青当即就是一脸惊讶,然后面现异色。 看着小青异样的脸色,白素贞心中不知为什么,隐隐掠过一丝不安,因为她从小青的脸色中也看出了小青显得心中很是不安,而且还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愧疚。 感受到白素贞两姐妹见面的一种异样氛围,鲁渔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而钱小孽却是面带兴致勃勃之色,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素贞和小青的对视,仿佛在兴奋的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到来。 白素贞和小青两目相对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小青不敢看着白素贞,眼神游移的把视线转到了别处,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白素贞的亏心事一样,不敢去看白素贞,只是对着白素贞吞吐不清的轻轻问道:“姐.....姐姐,你......你回来了?” 看着小青的越来越古怪的表情,白素贞心中的困惑和不安越发的重了,当下却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嗯,我回来了。” 听到白素贞的话,小青一时却又是无言以对,只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客栈里空无一人的大堂,于是这蛇精两姐妹的氛围顿时又显得尴尬起来。 场上气氛再次难堪无比的沉寂了很久很久,可是白素贞和小青这两姐妹却是谁都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最后还是钱小孽这个好事者忍无可忍,首先插了嘴,对着小青大大咧咧道:“喂,外面的横匾是怎么回事啊?记得本公子上次来的时候这客栈可不是叫青蛇客栈,而是叫白蛇客栈。” 似乎没有想到开口问这个问题的会是钱小孽,小青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很快她就俏脸含怒,瞪了一眼钱小孽,但是最后她却是很是心虚的偷偷看了一下白素贞,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青心虚的目光清楚看在众人眼里,当下白素贞一颗心越发沉了下去,但是仍旧没有说什么,可是鲁渔却也忍不住皱眉问起了小青,而且语气显得有点咄咄逼人:“小青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第二个问出这个问题的人竟也是鲁渔这么一个外人,而且语气问得是这么咄咄逼人,这听在小青耳里,只让她觉得鲁渔比钱小孽还要讨厌,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鲁渔紧皱的眉头,感受着鲁渔一身比自己还要强大无匹的修为,她竟愣是不敢像对钱小孽那样而对鲁渔怒目相向,当下只是在心中暗自困惑道:“奇怪?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不见,这家伙的一身鬼气怎么就变得这么强横了?比我和姐姐还要强!” 眼见小青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鲁渔不由得也是心中恼怒,当下竟忍不住再次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青仍是没有回答鲁渔的话,而且对于鲁渔三番四次的没好气的询问,她终于也是恼了,一怒之下,当下也不管鲁渔一身修为有多么强横吓人,也恶狠狠的瞪着鲁渔,冷冷道:“关你小子什么事?” 没想到小青居然是这么一副态度,鲁渔心中的恼火越发的重了,当下和小青争锋不让麦芒的死死对视着,冷冷道:“这事和我姐姐有关,自然就也和我有关!” 没想到鲁渔居然 会和小青闹僵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素贞当下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鲁渔,示意鲁渔不要冲动,然后这也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青,尽量语气柔和的缓缓道:“小青,这是怎么回事?不止是他们,姐姐也确实想知道。” 白素贞一开口,一直瞪着鲁渔的小青,气势顿是大减,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低下了头,俏目中眼神心虚的闪烁不停,根本不敢拿眼看白素贞,好一会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她才轻轻张了张嘴,声如蚊呐的低声道:“姐姐,对不起。” 没想到小青犹豫不决这么久,最后冒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白素贞愣住了,鲁渔愣住了,钱小孽也愣住了,只是白素贞和鲁渔、钱小孽不同,因为在听到小青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当下她心头一痛,当即就对着小青急声道:“小青,是不是许仙出什么事了?” 听着白素贞的话,看着白素贞脸上焦急的神情,小青目光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愧疚与忧伤,好一会她才轻轻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猛的摇了摇头。 眼见小青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白素贞心中只感到越发百爪挠心,当下却也只得再次急声问道:“快说!到底是不是许仙出什么事了?” 小青还是没有回答白素贞的话,只见她突然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了开来一样,整个人一个把持不住,泪水当即夺眶而出,然后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样拼命摇着头,含泪对着白素贞连声哭道:“对不起!姐姐!我对不起你!” 哭着哭着,小青便渐渐软倒在地。 小青悲伤的模样,只让白素贞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那股不安逐渐膨胀开来,摧毁了她世界里的所有东西,这是一种世界崩塌的感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便再不理任何人,再不理任何事,发了疯般就往客栈二楼而去。 鲁渔、钱小孽二人看了看白素贞风急火燎的身影,又看了看软倒在地哭成泪人的小青,一时都傻愣了眼,但是鲁渔回过神来之后,却是一咬牙,也紧跟着白素贞跑上了客栈二楼。 钱小孽直等鲁渔已经跑上了二楼的阶梯,她这才回过了神来,眼见鲁渔这么一副对白素贞紧张兮兮的模样,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当下不由得对着鲁渔怒声喊道:“喂,小混蛋,别人两口子离别了这么久,正是恩爱的时候,你跑去凑什么热闹?平白坏了别人好事!你若真想看这种事,等会本公子带你去青楼看就是!” 钱小孽话一出口,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那个了,不由得也是羞红了俏脸,所幸鲁渔没有搭理她,而一边失声抽泣的小青也没有搭理她,这才让她显得没有那么难堪。 “姐姐,读不起,我们原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姐姐,对不起......” 小青俏脸上写满了悔恨的忧伤,像一个做了什么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默默一个人哭,默默一个人低声呢喃,说着的却尽是一些让钱小孽摸不着头脑的话。 在钱小孽好奇的注视下,小青哭了一会,当下才显得终于振作了起来,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珠,可是正在哭泣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就抹掉悲伤的证据?她这头刚抹掉脸上的泪珠,那头眼眶里的泪水又滑落,可是小青还是这样一边抹一边流,默默站直了身子,从柜台上拿过一张纸,拿过蘸了墨水的笔,哽咽着在纸上一通挥毫过后,然后她便随手拿过柜台上的算盘压住了这张纸,接着她缓缓抬起头充满留恋与伤感的看了一眼白素贞和许仙所在的房间,最后她便纵身飞出了客栈,一路泪洒如雨。 小青急速而去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钱小孽的视线中,似乎没想到小青会演出这么一幕,钱小孽当下竟不由得傻了眼,怔怔呆在原地,好一会她才回过了神,便什么都不理,当即扑倒柜台上,立马就抄起了小青留在柜台上的那张纸,可是看着,看着,钱小孽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等到她把纸上的字都看完了,她却是冷眼看着小青离去的方向,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话分两头,再说来到二楼许仙房间门前的白素贞和鲁渔二人,他们并不知道小青的离去,当下白素贞正欲推门而进,但是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不由得尴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鲁渔,鲁渔却也会意,轻轻笑道:“姐姐,我就站在外面,不进去。” 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这才歉意一笑,终于放下心推门而进,而后却还是轻轻掩上了门。 “呀?娘......娘子!你......你回来了?” “相公你没事?” 看着被掩住的房门,鲁渔清楚听到了房间里传出了这么两句白素贞和许仙之间的对话,只是他从白素贞语气中听到的是欣喜若狂,从许仙结结巴巴的语气中听到的却是心虚和不安,于是他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白素贞看着躺在床上的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男子,目光中满是欣喜与怜爱,因为这个男子正是她的相公,正是她这一辈子愿意付出去全部生命去爱的一个男子——许仙。 白素贞任由心中的欣喜之情泛滥,俏目含着浓浓的爱意,急走几步来到了许仙床边,轻轻坐在床沿,用力握紧了许仙瘦骨嶙峋的手,眉笑颜开道:“小青这死妮子,把我给吓死了,原来相公你没事!” 紧紧握住许仙的手,白素贞只感到许仙的手越发的瘦得只剩骨头,而他脸上苍白的面色也显得越发难看,于是当下她心中一阵心疼,语气中已是带了哭腔,对着许仙柔声道:“相公,这些日来你又瘦了,只怕是想念得我要紧吧?” 被白素贞紧紧握住手的许仙却没有白素贞这么一副重逢再见的欣喜模样,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和小青一样的愧疚和忧伤,甚至他本已苍白无比的脸上又苍白了很多,只是正在欣喜头上的白素贞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而已。 白素贞没有察觉到许仙的异样,当下只心疼至极的紧紧握着许仙的手,红着眼眶,继续自顾自哑声道:“相公,这些日来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这次去花果山,因为有鲁渔小兄弟的帮忙,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蟠桃。” 一边听着白素贞的话语,许仙正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当听到白素贞嘴中冒出能救自己的“蟠桃”二字,他却是当即硬生生吞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转而露出一副欣喜至极的模样,对白素贞兴奋道:“真的?娘子!这次你真的带回了蟠桃?我真的不用死了?” 眼见许仙这么兴奋若狂,白素贞还哪里察觉到他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加上历经这么多波折才好不容易找到救许仙的办法,她心中也是欣喜,哪里还注意得了那么多?当下只见她对着许仙笑意盈盈的点着头,一边从怀中掏出鲁渔给自己的一块蟠桃,一边对着许仙笑道:“相公,娘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这自然是真的!不过说起来,这次也还是真亏有鲁渔小兄弟帮忙,不然这孙悟空的蟠桃你可还真是吃不上!” 白素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手中的蟠桃塞到了许仙嘴里。 蟠桃入嘴即化,只一会,本来脸色苍白得吓人的许仙竟当即慢慢脸色红润起来,整个人当即显得精神奕奕起来,气象焕然一新!(5200阅读网-) 第227章 白蛇客栈易名 小青留信而去 ?(5200阅读网-) 听着鲁渔温柔而带着心疼的话语,看着鲁渔通红的眼眶,黑头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珠不由得也是渐渐湿润了,泛着水汪汪的光,惹人怜爱至极,只见这小家伙兴奋感动之下,不由得昂起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狗头,伸出红红的小舌头不停舔着鲁渔的面颊,喉咙中不时发出阵阵低声呜咽。 看着鲁渔和黑头这一人一狗泪眼相拥的一幕,向来心性柔软的白素贞不由得也是悄然红了眼眶。 虽然不知道孙悟空为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放了自己,而且还大方赠蟠桃,但是孙悟空的乖戾脾气在外,仍是让白素贞觉得花果山此得不宜久留,于是当下她便缓缓从地上怕了起来,一边低头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鲁渔正色道:“弟弟,既然你的狗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快快唤醒钱姑娘,我们赶快走吧!”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这才慢慢稳住了自己再次和黑头生死相逢的激动情绪,缓缓走到吓晕过去的钱小孽身边,在耳边就是连声大吼:“喂,醒醒,醒醒!” 鲁渔的吼声实在太大了,饶是昏迷中的钱小孽也感觉到自己耳膜生痛,当即就惊醒了过来,可是她睁开俏目的一瞬,却也是当即对着面前的鲁渔瞪眼喊道:“你喊这么大声作死啊?” 说来也怪,从钱小孽喊出这么一声后,刚才那股锁住她身子的孙悟空妖气当即就消散无踪了,她便终于可以动弹自如了。 鲁渔没有理会钱小孽的怒声大喊,暴跳如雷,当下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淡道:“钱公子,走了。” 可怜钱小孽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却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对于鲁渔的话只感到莫名其妙,自顾自傻愣着眼低声喃喃道:“走?走什么走?我们不是要偷蟠桃的么?” 看着钱小孽一个人在茫然的自言自语,鲁渔却没有要和钱小孽解释的打算,当下抱着黑头就纵身而起,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着白素贞喊道:“姐姐,走吧!” 望着鲁渔腾空而去的身影,白素贞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缓缓走到一脸茫然的钱小孽身边,笑道:“走吧,钱姑娘!” 说罢,她便也再不理钱小孽,也优雅至极的纵身而起,飞上了半空。 “钱姑娘?” 听到白素贞的话,钱小孽本已茫然无头绪的心房越发感到困惑了,但是她很快就回过了神,眼见鲁渔和白素贞已经飞了大老远,她便急忙也纵身追去,一边对着白素贞急声大喊道:“喂,什么钱姑娘?本公子可是钱公子!” 鲁渔、白素贞、钱小孽一行人一路马不停蹄,急赶回了白蛇客栈,一路上因为钱小孽不厌其烦的缠问,鲁渔不得不把在花果山上,钱小孽昏迷过后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知了钱小孽。 三人这一次去,来回花的时间不足半月,可是回到白蛇客栈,三人在看到头顶客栈大门的横匾时,却是不由得都怔住了。 客栈大门的横匾上,红底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的是这么四个大字——青蛇客栈! 望着横匾上的四个大字,鲁渔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三人离开时,上面写着的还是“白蛇客栈”,可是没想到就这么半个月的时间,客栈居然就易了名,当下鲁渔不由得皱眉对白素贞低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白素贞没有回答鲁渔的话,只是怔怔抬头看着客栈横匾上的字失神,也不知她是听到了鲁渔的话,还是没听到鲁渔的话? 白素贞没有回答鲁渔的话,但是一边的钱小孽却显得兴致勃勃,阴阳怪气的对着白素贞笑道:“我说白姑娘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该不会是我们一走,你那好妹妹就谋了你的财产吧?” 白素贞对于钱小孽的带着讥笑的话语置若罔闻,她只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了客栈,但是鲁渔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然后这也才紧跟着白素贞走进了客栈。 被鲁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心中感到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当下却也只得气鼓鼓的跟着鲁渔和白素贞走进了客栈。 在看到白素贞三人走进客栈时,坐在柜台无所事事的小青当即就是一脸惊讶,然后面现异色。 看着小青异样的脸色,白素贞心中不知为什么,隐隐掠过一丝不安,因为她从小青的脸色中也看出了小青显得心中很是不安,而且还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愧疚。 感受到白素贞两姐妹见面的一种异样氛围,鲁渔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而钱小孽却是面带兴致勃勃之色,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素贞和小青的对视,仿佛在兴奋的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到来。 白素贞和小青两目相对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小青不敢看着白素贞,眼神游移的把视线转到了别处,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白素贞的亏心事一样,不敢去看白素贞,只是对着白素贞吞吐不清的轻轻问道:“姐.....姐姐,你......你回来了?” 看着小青的越来越古怪的表情,白素贞心中的困惑和不安越发的重了,当下却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嗯,我回来了。” 听到白素贞的话,小青一时却又是无言以对,只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客栈里空无一人的大堂,于是这蛇精两姐妹的氛围顿时又显得尴尬起来。 场上气氛再次难堪无比的沉寂了很久很久,可是白素贞和小青这两姐妹却是谁都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最后还是钱小孽这个好事者忍无可忍,首先插了嘴,对着小青大大咧咧道:“喂,外面的横匾是怎么回事啊?记得本公子上次来的时候这客栈可不是叫青蛇客栈,而是叫白蛇客栈。” 似乎没有想到开口问这个问题的会是钱小孽,小青不由得一阵错愕,但是很快她就俏脸含怒,瞪了一眼钱小孽,但是最后她却是很是心虚的偷偷看了一下白素贞,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青心虚的目光清楚看在众人眼里,当下白素贞一颗心越发沉了下去,但是仍旧没有说什么,可是鲁渔却也忍不住皱眉问起了小青,而且语气显得有点咄咄逼人:“小青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第二个问出这个问题的人竟也是鲁渔这么一个外人,而且语气问得是这么咄咄逼人,这听在小青耳里,只让她觉得鲁渔比钱小孽还要讨厌,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鲁渔紧皱的眉头,感受着鲁渔一身比自己还要强大无匹的修为,她竟愣是不敢像对钱小孽那样而对鲁渔怒目相向,当下只是在心中暗自困惑道:“奇怪?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不见,这家伙的一身鬼气怎么就变得这么强横了?比我和姐姐还要强!” 眼见小青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鲁渔不由得也是心中恼怒,当下竟忍不住再次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青仍是没有回答鲁渔的话,而且对于鲁渔三番四次的没好气的询问,她终于也是恼了,一怒之下,当下也不管鲁渔一身修为有多么强横吓人,也恶狠狠的瞪着鲁渔,冷冷道:“关你小子什么事?” 没想到小青居然是这么一副态度,鲁渔心中的恼火越发的重了,当下和小青争锋不让麦芒的死死对视着,冷冷道:“这事和我姐姐有关,自然就也和我有关!” 没想到鲁渔居然 会和小青闹僵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素贞当下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鲁渔,示意鲁渔不要冲动,然后这也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青,尽量语气柔和的缓缓道:“小青,这是怎么回事?不止是他们,姐姐也确实想知道。” 白素贞一开口,一直瞪着鲁渔的小青,气势顿是大减,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低下了头,俏目中眼神心虚的闪烁不停,根本不敢拿眼看白素贞,好一会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她才轻轻张了张嘴,声如蚊呐的低声道:“姐姐,对不起。” 没想到小青犹豫不决这么久,最后冒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白素贞愣住了,鲁渔愣住了,钱小孽也愣住了,只是白素贞和鲁渔、钱小孽不同,因为在听到小青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当下她心头一痛,当即就对着小青急声道:“小青,是不是许仙出什么事了?” 听着白素贞的话,看着白素贞脸上焦急的神情,小青目光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愧疚与忧伤,好一会她才轻轻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猛的摇了摇头。 眼见小青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白素贞心中只感到越发百爪挠心,当下却也只得再次急声问道:“快说!到底是不是许仙出什么事了?” 小青还是没有回答白素贞的话,只见她突然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了开来一样,整个人一个把持不住,泪水当即夺眶而出,然后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样拼命摇着头,含泪对着白素贞连声哭道:“对不起!姐姐!我对不起你!” 哭着哭着,小青便渐渐软倒在地。 小青悲伤的模样,只让白素贞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那股不安逐渐膨胀开来,摧毁了她世界里的所有东西,这是一种世界崩塌的感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便再不理任何人,再不理任何事,发了疯般就往客栈二楼而去。 鲁渔、钱小孽二人看了看白素贞风急火燎的身影,又看了看软倒在地哭成泪人的小青,一时都傻愣了眼,但是鲁渔回过神来之后,却是一咬牙,也紧跟着白素贞跑上了客栈二楼。 钱小孽直等鲁渔已经跑上了二楼的阶梯,她这才回过了神来,眼见鲁渔这么一副对白素贞紧张兮兮的模样,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当下不由得对着鲁渔怒声喊道:“喂,小混蛋,别人两口子离别了这么久,正是恩爱的时候,你跑去凑什么热闹?平白坏了别人好事!你若真想看这种事,等会本公子带你去青楼看就是!” 钱小孽话一出口,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那个了,不由得也是羞红了俏脸,所幸鲁渔没有搭理她,而一边失声抽泣的小青也没有搭理她,这才让她显得没有那么难堪。 “姐姐,读不起,我们原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姐姐,对不起......” 小青俏脸上写满了悔恨的忧伤,像一个做了什么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默默一个人哭,默默一个人低声呢喃,说着的却尽是一些让钱小孽摸不着头脑的话。 在钱小孽好奇的注视下,小青哭了一会,当下才显得终于振作了起来,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珠,可是正在哭泣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就抹掉悲伤的证据?她这头刚抹掉脸上的泪珠,那头眼眶里的泪水又滑落,可是小青还是这样一边抹一边流,默默站直了身子,从柜台上拿过一张纸,拿过蘸了墨水的笔,哽咽着在纸上一通挥毫过后,然后她便随手拿过柜台上的算盘压住了这张纸,接着她缓缓抬起头充满留恋与伤感的看了一眼白素贞和许仙所在的房间,最后她便纵身飞出了客栈,一路泪洒如雨。 小青急速而去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钱小孽的视线中,似乎没想到小青会演出这么一幕,钱小孽当下竟不由得傻了眼,怔怔呆在原地,好一会她才回过了神,便什么都不理,当即扑倒柜台上,立马就抄起了小青留在柜台上的那张纸,可是看着,看着,钱小孽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等到她把纸上的字都看完了,她却是冷眼看着小青离去的方向,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话分两头,再说来到二楼许仙房间门前的白素贞和鲁渔二人,他们并不知道小青的离去,当下白素贞正欲推门而进,但是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不由得尴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鲁渔,鲁渔却也会意,轻轻笑道:“姐姐,我就站在外面,不进去。” 听到鲁渔的话,白素贞这才歉意一笑,终于放下心推门而进,而后却还是轻轻掩上了门。 “呀?娘......娘子!你......你回来了?” “相公你没事?” 看着被掩住的房门,鲁渔清楚听到了房间里传出了这么两句白素贞和许仙之间的对话,只是他从白素贞语气中听到的是欣喜若狂,从许仙结结巴巴的语气中听到的却是心虚和不安,于是他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白素贞看着躺在床上的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男子,目光中满是欣喜与怜爱,因为这个男子正是她的相公,正是她这一辈子愿意付出去全部生命去爱的一个男子——许仙。 白素贞任由心中的欣喜之情泛滥,俏目含着浓浓的爱意,急走几步来到了许仙床边,轻轻坐在床沿,用力握紧了许仙瘦骨嶙峋的手,眉笑颜开道:“小青这死妮子,把我给吓死了,原来相公你没事!” 紧紧握住许仙的手,白素贞只感到许仙的手越发的瘦得只剩骨头,而他脸上苍白的面色也显得越发难看,于是当下她心中一阵心疼,语气中已是带了哭腔,对着许仙柔声道:“相公,这些日来你又瘦了,只怕是想念得我要紧吧?” 被白素贞紧紧握住手的许仙却没有白素贞这么一副重逢再见的欣喜模样,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和小青一样的愧疚和忧伤,甚至他本已苍白无比的脸上又苍白了很多,只是正在欣喜头上的白素贞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而已。 白素贞没有察觉到许仙的异样,当下只心疼至极的紧紧握着许仙的手,红着眼眶,继续自顾自哑声道:“相公,这些日来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这次去花果山,因为有鲁渔小兄弟的帮忙,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蟠桃。” 一边听着白素贞的话语,许仙正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当听到白素贞嘴中冒出能救自己的“蟠桃”二字,他却是当即硬生生吞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转而露出一副欣喜至极的模样,对白素贞兴奋道:“真的?娘子!这次你真的带回了蟠桃?我真的不用死了?” 眼见许仙这么兴奋若狂,白素贞还哪里察觉到他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加上历经这么多波折才好不容易找到救许仙的办法,她心中也是欣喜,哪里还注意得了那么多?当下只见她对着许仙笑意盈盈的点着头,一边从怀中掏出鲁渔给自己的一块蟠桃,一边对着许仙笑道:“相公,娘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这自然是真的!不过说起来,这次也还是真亏有鲁渔小兄弟帮忙,不然这孙悟空的蟠桃你可还真是吃不上!” 白素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手中的蟠桃塞到了许仙嘴里。 蟠桃入嘴即化,只一会,本来脸色苍白得吓人的许仙竟当即慢慢脸色红润起来,整个人当即显得精神奕奕起来,气象焕然一新!(5200阅读网-) 第228章 姐姐伤心而去 鲁渔河边相陪 ?(5200阅读网-) 吃了蟠桃之后,许仙当即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的身体顿时精力充沛,终日卧病在床的他,当即就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看着许仙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成红润,白素贞此刻心中的欣喜之情根本没有人能够懂得,但是她却终于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伸手扶住了就要挣扎着下床的许仙,一边对许仙柔声笑道:“相公,你莫要急,你卧病在床了这么久,如今病刚驱走,你还是在床上再休养一些时日吧。” 看着面带笑意的白素贞,大病刚好的许仙像是猛的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当即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当下竟真的没有再挣扎着要爬下床,而是试探性的对着白素贞问道:“娘子,小青呢?” 自己相公久病终愈,此刻白素贞正是高兴无比之时,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许仙眼中的异样,也自然根本听不出来许仙话中的异样,当下只是笑道:“小青在下面呢,你先继续躺一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听着白素贞的话,许仙没有开口表示反对,当下顺从的任由白素贞扶着自己躺回了床上,然后神色复杂,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许仙躺回床上,给他体贴的盖好被子后,白素贞深情的看了一会闭目养神的许仙,这才笑着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眼见白素贞眉开眼笑的出来,鲁渔一颗紧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当下对着白素贞笑道:“姐姐,姐夫他没事吧?” 白素贞轻轻点了点头,对鲁渔笑道:“没事,谢谢你关心了。” 白素贞这一番谢道得十分情真意切,因为她知道鲁渔之所以会跟着自己上来,就是怕许仙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安慰到自己。 听着白素贞的道谢,鲁渔没有说什么,当下只是笑着对着白素贞道:“姐姐,我刚才可是听到你说要给姐夫弄好吃的,我不管,我现在也肚子饿了,我死活也要赖姐夫这顿饭了。” 听完鲁渔的话,白素贞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却也只得大步往楼下走去,一边对鲁渔笑道:“放心啦臭小子,姐姐不会厚此薄彼,亏待你的肚子的,走吧!” 白素贞带着鲁渔走下一楼,正欲直奔厨房而去,但是她的眼角却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柜台方向,当看到小青的身影并不在那里,而钱小孽正拿着一张纸在一边看一边面现冷笑时,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股很不祥的感觉,于是当下她没有急着往厨房而去,而是一边往钱小孽走去,一边远远就对着钱小孽喊道:“钱姑娘,我妹妹呢?” 在听到白素贞的喊声,钱小孽眉头一皱,下意识就一脸恼意的扭头对白素贞嚷道:“是钱公子!” 可是当钱小孽看清楚向自己走来的是白素贞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青留下来的信,一时却没有再顾得怪罪白素贞乱称呼自己,而是把手中小青的信塞给了白素贞,一边阴阳怪气道:“这是你那“好”妹妹给你留下来的!” 虽然清楚听出钱小孽在说到“好”字时故意加重了声音,但是当下白素贞却并不知道钱小孽葫芦里在买什么药,只是一脸困惑的接过了小青的信,拿在手中读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 朝夕相处这么久,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姐夫,在你走的这些时日里,我实在无法承受这种天天看着自己爱的人但却不能把爱说出口的感觉,而且我也潜意识里以为你这次可能回不来了,于是我就和姐夫犯下了苟且之事。 你不要怪姐夫,这件事和姐夫无关,都是我自己耐不住寂寞的煎熬,姐姐,对不起,我走了,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打扰你和姐夫了。 小青 读着小青留给自己的一封信,白素贞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自己整个世界瞬间崩塌,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痛涌上心房,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随手扔下手上的信,俏脸苍白,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好一会,然后才又悲伤欲绝的扭头看了一眼二楼许仙的房间,然后她就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客栈。 眼见白素贞读了钱小孽塞给她的信之后就变得如此神情诡异,当下鲁渔茫然困惑中不由得一阵着急,下意识就对着白素贞的娇弱背影喊道:“姐姐,你去哪里?” 白素贞对于鲁渔的话置若罔闻,当下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仍是跌跌撞撞的往客栈外而去。 鲁渔见状,心中越发着急,当下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皱眉道:“喂,你给我姐姐看了什么?” 没想到鲁渔会突然给自己脸色看,当下钱小孽只感到委屈无比,却也不感示弱的反瞪着鲁渔,恶狠狠的嚷道:“你眼睛瞎了呀?这关我屁事呀!地下的信你不会自己看呀?” 闻言,鲁渔也顾不得和钱小孽吵,而且他也自知若是真的惹恼了钱小孽这个小姑奶奶,自己只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当下便也没再理气鼓鼓的钱小孽,只是弯腰捡起地下的信,也顾不上看,心急火燎的就朝白素贞追去。 鲁渔一边朝白素贞追去,一边看着手中的信,等他把信的内容看完之后,他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一阵错愕之后,他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既对小青和许仙的苟且之事感到愤怒无比,更对白素贞的这种遭遇感到异常可怜。 “姐姐!姐姐!” 从事情的震撼中回过神后,鲁渔不敢让自己多想,随手把信一扔,便急声大喊着朝白素贞追去,而一直跟在他客栈里到处转悠的黑头见状,便也汪汪直叫着追着鲁渔的屁股而去。 白素贞双眼无神,泪流满面,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走着,仿佛根本就不会看前方的路,只知道一味傻乎乎的往前走,鲁渔很快就追上了她,但是看着白素贞这么一副模样,鲁渔一时却也是无言以对,手足无措,当下便只得和黑头默默的尾随着白素贞,白素贞走到哪里,他和黑头就跟着到哪里。 终于,白素贞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城外一道河边时,这才停下了脚步,只怔怔的站在河边,望着河面出神,也不去管自己的脸上的泪珠,任由它顺着脸颊滑落,任由它宣泄着自己的悲痛,而鲁渔只默默站在她的身后不说话,至于黑头这小家伙却因为事不关已,早已经沿着河边到处晃悠了。 默默站在白素贞身后好一会,鲁渔似乎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对白素贞遭遇的怜悯,也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一个默默承受着悲痛的白素贞,当下缓缓走到了白素贞身边,轻轻伸出手搂住了白素贞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却已经借此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担扰和渴望劝慰白素贞的心情。 白素贞没有拒绝鲁渔搂住自己的肩膀,也全然忘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事,她只神情悲伤的望着河面出神,默默垂着泪,俏脸苍白得教人无比心疼。 “姐姐,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妹妹,不值得你为他们伤心。”好一会,鲁渔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白素贞柔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在听到鲁渔的话之后,白素贞像是终于再也装不了坚强,当下猛的把头埋在鲁渔的胸膛,失声痛哭。 这边白素贞正哭得伤心,那边沿着河边玩 耍的黑头却是终于厌倦了河边的一切,猛的“噗通”一声跳进了河中,极尽畅快的在河里游来游去,小家伙那自得其乐的样子和哭得悲伤欲绝的白素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鲁渔对这小家伙只感到哭笑不得。 也不知白素贞哭了多久,但是刚刚还落在天边的夕阳却已经是完全没了踪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感受着自己胸膛的衣衫都被白素贞的泪水给浸湿了,一股冰凉的感觉遍布鲁渔全身,但是感受着自己怀中人儿颤抖不停的娇弱身躯,鲁渔却没有丝毫要推开白素贞的意思,那只搂住白素贞的手反而不停的轻轻拍打着白素贞的肩膀,仿佛在无声的轻轻安慰着白素贞一样。 太阳落下,天色渐黑,一轮月亮渐渐却在天空中露出了明亮的轮廓,哭着哭着,白素贞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而后慢慢变成了一阵轻轻的低声抽泣,最后便终于彻底没了声音。 随着白素贞的哭声停住,本就已经沉寂无声的夜便显得越发的沉寂了。 这种沉寂的气氛又过了好一会,感受到自己怀中的娇弱人儿身体渐渐不再颤抖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鲁渔这才轻轻开了口:“姐姐,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鲁渔一说话,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的白素贞便也终于轻轻离开了鲁渔的胸膛,但是她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看着鲁渔苦涩的笑了笑,哑声道:“回去?回去哪里?回去那个青蛇客栈么?”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一时无言以对,整个人怔在原地,最后却也只得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 白素贞没有听到鲁渔心中的叹气,但是从鲁渔无奈的样子中,她却知道鲁渔心中的感叹,当下她悲痛之中却也不由得对鲁渔一直陪伴自己的行为暗生感激,只是她没有把这种感激说出口,只是突然轻轻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对鲁渔轻轻道:“姐姐现在不想回去,你能陪姐姐在这里坐一会么?”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又岂是那种可以说“不能”的人?当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也跟着在白素贞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坐了好一会,白素贞只是静静望着河面上倒映的月亮,而鲁渔却也只得默默跟着白素贞凝望着河面上的月亮,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弟弟,我和你说过我和相公的事吧?”气氛沉寂了好一会,望着月亮的白素贞才突然语气幽幽的开口说了话。 鲁渔轻轻的“嗯”了一声,却也是没有看向白素贞。 “那我现在和你说说我和我妹妹的事吧?”白素贞望着月亮,再次缓缓开口。 鲁渔仍是没有看向白素贞,仍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随着鲁渔再次轻轻“嗯”了一声,白素贞便缓缓说起了自己和小青的故事:“我成妖化人之时,我妹妹还只是一条小蛇,偶然的机会下,我在衡州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遇上了她,不小心一脚踩伤了她,她也咬了我一口,但是因为是自己踩到她在先,我不忍怪罪她。” “我用自己的妖气治好了她的伤,本想把她放生的,没想到她却怎么也不肯再离开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我,于是自此之后我就把她带在了身边,和她聊天,和她一起吃饭,和她一起睡觉,和她一起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也许因为跟在我身边的缘故,慢慢的她也染上了一些妖气,并聪明的懂得利用这些妖气在自己体内也生出妖气,后来过了个百来年,她便也终于成妖化人,我就认了她当我妹妹,她也认了我当她姐姐,我们两姐妹朝夕相伴,日夜与共,四处流浪,直至后来我再次遇上了我相公,因为我相公向来身体柔弱,我们就留在了这里,开了一间客栈。” 话说到这里,白素贞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或者说她已经不能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再次泪流满面,双眼通红。 “姐姐,我明白你和你妹妹这种朝夕相伴的感情。”鲁渔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却拿眼看向了河中正在欢快畅游的黑头。 看着河面上只露出了一颗黑不溜秋狗头的黑头,鲁渔心中突然懂得了白素贞此刻的痛是多么的痛,因为他知道,在白素贞心目中,小青和许仙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如今这两个人却一起联手带给了她深深的伤害,可想而知这种打击对于她而言是多么的难以承受? 跟着鲁渔的视线往黑头看去,白素贞错愕了。 看着黑头,鲁渔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想起了木列童,心中一阵疼痛,想到自己和木列童人鬼有别,然后他下意识就对白素贞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姐姐,其实小青姑娘没有错,因为爱一个人就是爱了,无论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能阻止自己去爱上他,爱就是这么的蛮不讲理,这么的毫无理智可言,也根本容不得我们去控制。” 听着鲁渔深有感触的话语,看着鲁渔黯然的神色,白素贞再次错愕了,只是她有点分不清鲁渔这番话是在劝慰自己,还是鲁渔自己有感而发? 鲁渔很快让自己从感受中回过神来,他缓缓看向了一脸错愕的白素贞,面现犹豫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鲁渔虽然最后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怎么逃得过白素贞的眼睛?当下白素贞对着鲁渔凄然一笑,淡淡道:“你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吧!”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低头皱眉沉吟了一会,最后一咬牙,终于还是对白素贞沉声道:“姐姐,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我真的想和你说这些话!” 白素贞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见白素贞点了头,鲁渔在心中措词了一会,然后这才语气柔和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轻轻说了出来:“姐姐,这件事其实不能怪你妹妹,爱一个人真的是谁都无法阻挡的事,也许连她自己也阻挡不了,但是你相公这个人却真的不值得你们两姐妹去爱!” 说到这里,鲁渔顿了顿,偷偷拿眼看了一下白素贞,当看到白素贞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俏目再次含泪,他不由得又显得犹豫不决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 鲁渔犹豫不决的神色再次落在白素贞眼里,白素贞于是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努力稳住自己心头的悲痛,故作释然的对鲁渔笑道:“放心,姐姐没事,你继续说就是。” 虽然白素贞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事,但是鲁渔想了想,最后终于还是一咬牙,继续把话说了下去:“爱一个人确实是谁都无法阻挡的,但是同时爱上了两个人,这就不是爱情了吧?” 说到这里,鲁渔不敢再去看白素贞拼命忍泪的模样,因为白素贞这副模样实在让他感到太心酸,他只得硬是让自己把眼睛看向了河面,然后这才能继续把话缓缓说了下去:“我不知道我自己说得对不对,但是我的爱情观念真的就是这样,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要专一,除非那个人不值得自己去爱了,否则就要做到永远的不离不弃......” “也许是我已经不值得他去爱了吧?”鲁渔话没说完,白素贞却突然幽幽的开了口,打断了鲁渔的话。 (5200阅读网-) 第228章 姐姐伤心而去 鲁渔河边相陪 ?(5200阅读网-) 吃了蟠桃之后,许仙当即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的身体顿时精力充沛,终日卧病在床的他,当即就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看着许仙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成红润,白素贞此刻心中的欣喜之情根本没有人能够懂得,但是她却终于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伸手扶住了就要挣扎着下床的许仙,一边对许仙柔声笑道:“相公,你莫要急,你卧病在床了这么久,如今病刚驱走,你还是在床上再休养一些时日吧。” 看着面带笑意的白素贞,大病刚好的许仙像是猛的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当即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当下竟真的没有再挣扎着要爬下床,而是试探性的对着白素贞问道:“娘子,小青呢?” 自己相公久病终愈,此刻白素贞正是高兴无比之时,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许仙眼中的异样,也自然根本听不出来许仙话中的异样,当下只是笑道:“小青在下面呢,你先继续躺一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听着白素贞的话,许仙没有开口表示反对,当下顺从的任由白素贞扶着自己躺回了床上,然后神色复杂,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许仙躺回床上,给他体贴的盖好被子后,白素贞深情的看了一会闭目养神的许仙,这才笑着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眼见白素贞眉开眼笑的出来,鲁渔一颗紧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当下对着白素贞笑道:“姐姐,姐夫他没事吧?” 白素贞轻轻点了点头,对鲁渔笑道:“没事,谢谢你关心了。” 白素贞这一番谢道得十分情真意切,因为她知道鲁渔之所以会跟着自己上来,就是怕许仙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安慰到自己。 听着白素贞的道谢,鲁渔没有说什么,当下只是笑着对着白素贞道:“姐姐,我刚才可是听到你说要给姐夫弄好吃的,我不管,我现在也肚子饿了,我死活也要赖姐夫这顿饭了。” 听完鲁渔的话,白素贞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却也只得大步往楼下走去,一边对鲁渔笑道:“放心啦臭小子,姐姐不会厚此薄彼,亏待你的肚子的,走吧!” 白素贞带着鲁渔走下一楼,正欲直奔厨房而去,但是她的眼角却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柜台方向,当看到小青的身影并不在那里,而钱小孽正拿着一张纸在一边看一边面现冷笑时,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股很不祥的感觉,于是当下她没有急着往厨房而去,而是一边往钱小孽走去,一边远远就对着钱小孽喊道:“钱姑娘,我妹妹呢?” 在听到白素贞的喊声,钱小孽眉头一皱,下意识就一脸恼意的扭头对白素贞嚷道:“是钱公子!” 可是当钱小孽看清楚向自己走来的是白素贞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青留下来的信,一时却没有再顾得怪罪白素贞乱称呼自己,而是把手中小青的信塞给了白素贞,一边阴阳怪气道:“这是你那“好”妹妹给你留下来的!” 虽然清楚听出钱小孽在说到“好”字时故意加重了声音,但是当下白素贞却并不知道钱小孽葫芦里在买什么药,只是一脸困惑的接过了小青的信,拿在手中读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 朝夕相处这么久,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姐夫,在你走的这些时日里,我实在无法承受这种天天看着自己爱的人但却不能把爱说出口的感觉,而且我也潜意识里以为你这次可能回不来了,于是我就和姐夫犯下了苟且之事。 你不要怪姐夫,这件事和姐夫无关,都是我自己耐不住寂寞的煎熬,姐姐,对不起,我走了,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打扰你和姐夫了。 小青 读着小青留给自己的一封信,白素贞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自己整个世界瞬间崩塌,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痛涌上心房,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随手扔下手上的信,俏脸苍白,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好一会,然后才又悲伤欲绝的扭头看了一眼二楼许仙的房间,然后她就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客栈。 眼见白素贞读了钱小孽塞给她的信之后就变得如此神情诡异,当下鲁渔茫然困惑中不由得一阵着急,下意识就对着白素贞的娇弱背影喊道:“姐姐,你去哪里?” 白素贞对于鲁渔的话置若罔闻,当下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仍是跌跌撞撞的往客栈外而去。 鲁渔见状,心中越发着急,当下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小孽,皱眉道:“喂,你给我姐姐看了什么?” 没想到鲁渔会突然给自己脸色看,当下钱小孽只感到委屈无比,却也不感示弱的反瞪着鲁渔,恶狠狠的嚷道:“你眼睛瞎了呀?这关我屁事呀!地下的信你不会自己看呀?” 闻言,鲁渔也顾不得和钱小孽吵,而且他也自知若是真的惹恼了钱小孽这个小姑奶奶,自己只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当下便也没再理气鼓鼓的钱小孽,只是弯腰捡起地下的信,也顾不上看,心急火燎的就朝白素贞追去。 鲁渔一边朝白素贞追去,一边看着手中的信,等他把信的内容看完之后,他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一阵错愕之后,他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既对小青和许仙的苟且之事感到愤怒无比,更对白素贞的这种遭遇感到异常可怜。 “姐姐!姐姐!” 从事情的震撼中回过神后,鲁渔不敢让自己多想,随手把信一扔,便急声大喊着朝白素贞追去,而一直跟在他客栈里到处转悠的黑头见状,便也汪汪直叫着追着鲁渔的屁股而去。 白素贞双眼无神,泪流满面,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走着,仿佛根本就不会看前方的路,只知道一味傻乎乎的往前走,鲁渔很快就追上了她,但是看着白素贞这么一副模样,鲁渔一时却也是无言以对,手足无措,当下便只得和黑头默默的尾随着白素贞,白素贞走到哪里,他和黑头就跟着到哪里。 终于,白素贞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城外一道河边时,这才停下了脚步,只怔怔的站在河边,望着河面出神,也不去管自己的脸上的泪珠,任由它顺着脸颊滑落,任由它宣泄着自己的悲痛,而鲁渔只默默站在她的身后不说话,至于黑头这小家伙却因为事不关已,早已经沿着河边到处晃悠了。 默默站在白素贞身后好一会,鲁渔似乎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对白素贞遭遇的怜悯,也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一个默默承受着悲痛的白素贞,当下缓缓走到了白素贞身边,轻轻伸出手搂住了白素贞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却已经借此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担扰和渴望劝慰白素贞的心情。 白素贞没有拒绝鲁渔搂住自己的肩膀,也全然忘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事,她只神情悲伤的望着河面出神,默默垂着泪,俏脸苍白得教人无比心疼。 “姐姐,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妹妹,不值得你为他们伤心。”好一会,鲁渔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白素贞柔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在听到鲁渔的话之后,白素贞像是终于再也装不了坚强,当下猛的把头埋在鲁渔的胸膛,失声痛哭。 这边白素贞正哭得伤心,那边沿着河边玩 耍的黑头却是终于厌倦了河边的一切,猛的“噗通”一声跳进了河中,极尽畅快的在河里游来游去,小家伙那自得其乐的样子和哭得悲伤欲绝的白素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鲁渔对这小家伙只感到哭笑不得。 也不知白素贞哭了多久,但是刚刚还落在天边的夕阳却已经是完全没了踪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感受着自己胸膛的衣衫都被白素贞的泪水给浸湿了,一股冰凉的感觉遍布鲁渔全身,但是感受着自己怀中人儿颤抖不停的娇弱身躯,鲁渔却没有丝毫要推开白素贞的意思,那只搂住白素贞的手反而不停的轻轻拍打着白素贞的肩膀,仿佛在无声的轻轻安慰着白素贞一样。 太阳落下,天色渐黑,一轮月亮渐渐却在天空中露出了明亮的轮廓,哭着哭着,白素贞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而后慢慢变成了一阵轻轻的低声抽泣,最后便终于彻底没了声音。 随着白素贞的哭声停住,本就已经沉寂无声的夜便显得越发的沉寂了。 这种沉寂的气氛又过了好一会,感受到自己怀中的娇弱人儿身体渐渐不再颤抖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鲁渔这才轻轻开了口:“姐姐,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鲁渔一说话,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的白素贞便也终于轻轻离开了鲁渔的胸膛,但是她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看着鲁渔苦涩的笑了笑,哑声道:“回去?回去哪里?回去那个青蛇客栈么?”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一时无言以对,整个人怔在原地,最后却也只得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 白素贞没有听到鲁渔心中的叹气,但是从鲁渔无奈的样子中,她却知道鲁渔心中的感叹,当下她悲痛之中却也不由得对鲁渔一直陪伴自己的行为暗生感激,只是她没有把这种感激说出口,只是突然轻轻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对鲁渔轻轻道:“姐姐现在不想回去,你能陪姐姐在这里坐一会么?”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又岂是那种可以说“不能”的人?当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也跟着在白素贞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坐了好一会,白素贞只是静静望着河面上倒映的月亮,而鲁渔却也只得默默跟着白素贞凝望着河面上的月亮,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弟弟,我和你说过我和相公的事吧?”气氛沉寂了好一会,望着月亮的白素贞才突然语气幽幽的开口说了话。 鲁渔轻轻的“嗯”了一声,却也是没有看向白素贞。 “那我现在和你说说我和我妹妹的事吧?”白素贞望着月亮,再次缓缓开口。 鲁渔仍是没有看向白素贞,仍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随着鲁渔再次轻轻“嗯”了一声,白素贞便缓缓说起了自己和小青的故事:“我成妖化人之时,我妹妹还只是一条小蛇,偶然的机会下,我在衡州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遇上了她,不小心一脚踩伤了她,她也咬了我一口,但是因为是自己踩到她在先,我不忍怪罪她。” “我用自己的妖气治好了她的伤,本想把她放生的,没想到她却怎么也不肯再离开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我,于是自此之后我就把她带在了身边,和她聊天,和她一起吃饭,和她一起睡觉,和她一起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也许因为跟在我身边的缘故,慢慢的她也染上了一些妖气,并聪明的懂得利用这些妖气在自己体内也生出妖气,后来过了个百来年,她便也终于成妖化人,我就认了她当我妹妹,她也认了我当她姐姐,我们两姐妹朝夕相伴,日夜与共,四处流浪,直至后来我再次遇上了我相公,因为我相公向来身体柔弱,我们就留在了这里,开了一间客栈。” 话说到这里,白素贞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或者说她已经不能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再次泪流满面,双眼通红。 “姐姐,我明白你和你妹妹这种朝夕相伴的感情。”鲁渔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却拿眼看向了河中正在欢快畅游的黑头。 看着河面上只露出了一颗黑不溜秋狗头的黑头,鲁渔心中突然懂得了白素贞此刻的痛是多么的痛,因为他知道,在白素贞心目中,小青和许仙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如今这两个人却一起联手带给了她深深的伤害,可想而知这种打击对于她而言是多么的难以承受? 跟着鲁渔的视线往黑头看去,白素贞错愕了。 看着黑头,鲁渔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想起了木列童,心中一阵疼痛,想到自己和木列童人鬼有别,然后他下意识就对白素贞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姐姐,其实小青姑娘没有错,因为爱一个人就是爱了,无论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能阻止自己去爱上他,爱就是这么的蛮不讲理,这么的毫无理智可言,也根本容不得我们去控制。” 听着鲁渔深有感触的话语,看着鲁渔黯然的神色,白素贞再次错愕了,只是她有点分不清鲁渔这番话是在劝慰自己,还是鲁渔自己有感而发? 鲁渔很快让自己从感受中回过神来,他缓缓看向了一脸错愕的白素贞,面现犹豫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鲁渔虽然最后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怎么逃得过白素贞的眼睛?当下白素贞对着鲁渔凄然一笑,淡淡道:“你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吧!”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低头皱眉沉吟了一会,最后一咬牙,终于还是对白素贞沉声道:“姐姐,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我真的想和你说这些话!” 白素贞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见白素贞点了头,鲁渔在心中措词了一会,然后这才语气柔和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轻轻说了出来:“姐姐,这件事其实不能怪你妹妹,爱一个人真的是谁都无法阻挡的事,也许连她自己也阻挡不了,但是你相公这个人却真的不值得你们两姐妹去爱!” 说到这里,鲁渔顿了顿,偷偷拿眼看了一下白素贞,当看到白素贞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俏目再次含泪,他不由得又显得犹豫不决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 鲁渔犹豫不决的神色再次落在白素贞眼里,白素贞于是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努力稳住自己心头的悲痛,故作释然的对鲁渔笑道:“放心,姐姐没事,你继续说就是。” 虽然白素贞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事,但是鲁渔想了想,最后终于还是一咬牙,继续把话说了下去:“爱一个人确实是谁都无法阻挡的,但是同时爱上了两个人,这就不是爱情了吧?” 说到这里,鲁渔不敢再去看白素贞拼命忍泪的模样,因为白素贞这副模样实在让他感到太心酸,他只得硬是让自己把眼睛看向了河面,然后这才能继续把话缓缓说了下去:“我不知道我自己说得对不对,但是我的爱情观念真的就是这样,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要专一,除非那个人不值得自己去爱了,否则就要做到永远的不离不弃......” “也许是我已经不值得他去爱了吧?”鲁渔话没说完,白素贞却突然幽幽的开了口,打断了鲁渔的话。 (5200阅读网-) 第229章 四海为家 泪红眼眶 ?背景色 没想到白素贞会突然开口打断自己的话,看着一脸悲伤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故作不满的沉下脸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是你不值得他去爱,而是他已经不值得你去爱了。” 听着鲁渔的话,白素贞没有说话,但她却已是泪流满面,默默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去看鲁渔。 眼见白素贞这么一副模样,鲁渔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之间不由得又陷入了沉寂中。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月亮已经爬上了天空的正中,可是白素贞却仍是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只是默默望着湖面垂泪,不知怎么的,鲁渔心中却突然想起了还留在客栈里的钱小孽,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那小丫头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样想着,鲁渔不由得暗自担扰起钱小孽来,虽然他并不喜欢钱小孽,但他心中却也对钱小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每次见到钱小孽哭泣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于是当下他低头想了想,偷偷看了一眼白素贞,正欲开口说要回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幽怨而又气愤的一声冷嘲。 “哼!夜都这么深了还舍不得回去么?” 鲁渔和白素贞跟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钱小孽正一脸幽怨和气愤的站在他们身后冷眼看着他们。 眼见钱小孽这么一副怨妇模样,白素贞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当下心中悲痛之中,却也被钱小孽这副模样逗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为免钱小孽误会,她还是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以袖掩面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这才忍着心头的悲痛对钱小孽笑道:“钱姑娘勿要误会,不是我弟弟不想回去,而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对于白素贞的解释,钱小孽却显得不以为然,当下只把一双俏目咄咄逼人的看向鲁渔,冷冷道:“是么?” 本来见到钱小孽刚才幽怨的神色,鲁渔还隐隐有点心疼,可是当下眼见钱小孽瞪着一双俏目看着自己,鲁渔却是不由得来了气,于是便也冷着一张脸,干脆什么话都不说。 眼见鲁渔冷着脸不去解释,场上气氛顿时僵住,当下心中有愧的白素贞不由得嗔怪的剜了一眼鲁渔,然后又把目光瞄了瞄气鼓鼓的钱小孽一眼,很明显是在示意鲁渔赶紧和钱小孽解释。 看着白素贞在拼命朝自己使眼色,鲁渔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和钱小孽并不是白素贞心中所想的那种关系,自己其实根本不应该和钱小孽解释什么,因为这根本就不合适,但是他也知道白素贞已经先入为主了,对于这个误会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当下便只得装作没看见白素贞的眼色,只对着白素贞正色道:“姐姐,天色确实不早了,而且我们连日昼夜不眠的急赶回来,想必都疲惫不堪了,我们还是回客栈歇息吧。” 眼见鲁渔没有要和钱小孽解释的打算,而且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白素贞心中苦笑,当下强装的笑脸和嗔怪却渐渐黯然下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竟不由得又在眼眶打转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番话却又惹得白素贞泪眼模糊,当下鲁渔不由得慌了手脚,一时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慌了手脚的鲁渔和神情凄楚的白素贞,冷眼在一旁看着的钱小孽此刻心中很是复杂,既有对鲁渔这种慌乱感到生气,也为白素贞的遭遇感到怜悯,因为第一个看到小青留下的那封信的人正是她,虽然她对白素贞没什么好感,但是想到白素贞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花果山偷蟠桃救自己的相公,到头来遭到的却是无情的背叛,同样身为女人,而且同样天性痴情,教她又怎么可能不怜悯白素贞? 随着三人都不说话,场上的气氛顿时显得古怪起来了,好一会还是白素贞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稳住了自己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然后这才一脸凄然的对着鲁渔哑声笑道:“弟弟,姐姐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你们若是累了,就快回去歇息吧。” 没想到白素贞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下鲁渔不由得急了眼,下意识就喊道:“不回去,那姐姐你去哪里?” 白素贞没有急着回答鲁渔的话,反而转身一脸落寞的抬头望向高挂夜空的一轮明月,好一会才听到她头也不回的的轻柔话语:“没和他相遇之前,我和小青本就一直四海为家,我想天下之大,总还是有我白素贞可以容身的地方。” 听着白素贞的话,看着白素贞突然间显得落寞至极的柔弱背影,鲁渔一时错愕了,无言以对。 听着白素贞心如死灰的话语,一直默不作声的钱小孽竟忍不住自顾自嘀咕道:“守着这么一种负心人,倒确实不如自己畅游天下山河来得开心。” 这样嘀咕着,钱小孽却不由得拿眼瞄了一下鲁渔。 因为一身强大鬼气已经到了足以在六界扬名立万的地步,鲁渔自然听到了钱小孽的细声嘀咕,也清楚感觉到钱小孽在瞄着自己,于是本能的就也跟着皱眉看了钱小孽一眼,心中暗道:“说到负心人,这死丫头看着我干什么?我又负了她什么?” 和鲁渔的视线一触碰,正在胡思乱想的钱小孽不由得尴尬的红了脸,但是她似乎不愿意自己在鲁渔面前露出这种尴尬模样,于是就算明明红着一张俏脸,她还仍是要故作恼怒的瞪着鲁渔,恶狠狠的冷哼道:“哼!看什么看?” 没想到钱小孽居然恶人先告状,鲁渔本来是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钱小孽红着一张俏脸却仍要装出气鼓鼓的样子,鲁渔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只觉得此刻的钱小孽可爱至极,在月光下散发着无比魅惑人的小女儿家风情,这种美丽,让鲁渔一时不由得看呆了。 没想到自己对鲁渔没好气,可是鲁渔却看着自己发起了呆来,而且一脸的痴迷状,钱小孽心中竟也忍不住一阵窃喜,本已红扑扑的俏脸越发的红了,但她却并不敢把自己心中的窃喜表露出来,反倒越发装出恼怒的样子,再次对鲁渔凶巴巴道:“还看?” 被钱小孽故作恼怒的这么一嚷,鲁渔终于回过了神,当下不由得也是暗自羞愧,一时却也不敢说什么,赶忙把头扭到一边,再不敢看钱小孽。 对于自己身后发生的一幕,怔怔望着月亮的白素贞显然并不知觉,当下只听她仍是头也不回的对鲁渔缓缓道:“弟弟,姐姐走了,但愿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吧!”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这才彻底从刚才自己发呆的难堪中惊醒过来,当下没有多想,当即就对着白素贞失声道:“姐姐,你要走了?你准备去哪里?” 听到鲁渔语气中蕴含着的是对自己情真意切的担忧,白素贞心中一阵难言的感动,仿佛她那颗被许仙和小青联手撕碎的心终于又慢慢开始一片片拼凑起来,慢慢再次跳动起来,慢慢再次感到温暖。 白素贞好一会才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感动,这才终于不再抬头望月,缓缓转身,努力让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对鲁渔笑道:“姐姐不是说了四海为家么?去到哪里就算哪里。” 看着白素贞的笑脸,鲁渔又怎么看不出来白素贞这是在强颜欢笑,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便又继续急声道:“姐姐,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哼!不放心那你就陪着人家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人家去到哪里你就屁颠屁颠的跟到哪里!” 鲁渔话刚说完,白素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钱小孽却忍不住在一边愤愤的插了嘴。 听着钱小孽的话,白素贞自然知道这丫头又打翻了醋瓶,当下哭笑不得,只得又赶快对鲁渔使了眼色,示意鲁渔赶快说点什么来表示一下。 可是因为对白素贞要走的事根本放不下心来,鲁渔此刻心中又哪里有闲功夫去理会钱小孽的醋意?当下理都不理在一边生闷气的钱小孽,仍只是焦急万分的看着白素贞,再次急声道:“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 看着一脸焦急的鲁渔,白素贞心中不由得再次泛起一阵感动,差点就让她眼眶一红,落出泪来。 小青和白素贞在一起朝夕相伴逾百年,而许仙和白素贞共结连理也已经有十余载的岁月,但是这们两个人到头来却联手伤害了白素贞,反而鲁渔这么一个和白素贞才相识短短一个月时间的人,却在白素贞此刻受伤的时候不离不弃,试问此刻白素贞又怎么可能不为此而感动?怎么可能不为此而红了眼眶? 见到白素贞一双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睛再次通红,鲁渔并不知道她是因为感动,只当她的那颗被撕碎的心又痛,当下心中一阵心疼,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看着白素贞暗自着急。 第229章 四海为家 泪红眼眶 ?背景色 没想到白素贞会突然开口打断自己的话,看着一脸悲伤的白素贞,鲁渔不由得错愕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故作不满的沉下脸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是你不值得他去爱,而是他已经不值得你去爱了。” 听着鲁渔的话,白素贞没有说话,但她却已是泪流满面,默默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去看鲁渔。 眼见白素贞这么一副模样,鲁渔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之间不由得又陷入了沉寂中。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月亮已经爬上了天空的正中,可是白素贞却仍是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只是默默望着湖面垂泪,不知怎么的,鲁渔心中却突然想起了还留在客栈里的钱小孽,当下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那小丫头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样想着,鲁渔不由得暗自担扰起钱小孽来,虽然他并不喜欢钱小孽,但他心中却也对钱小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每次见到钱小孽哭泣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于是当下他低头想了想,偷偷看了一眼白素贞,正欲开口说要回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幽怨而又气愤的一声冷嘲。 “哼!夜都这么深了还舍不得回去么?” 鲁渔和白素贞跟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钱小孽正一脸幽怨和气愤的站在他们身后冷眼看着他们。 眼见钱小孽这么一副怨妇模样,白素贞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当下心中悲痛之中,却也被钱小孽这副模样逗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为免钱小孽误会,她还是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以袖掩面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这才忍着心头的悲痛对钱小孽笑道:“钱姑娘勿要误会,不是我弟弟不想回去,而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对于白素贞的解释,钱小孽却显得不以为然,当下只把一双俏目咄咄逼人的看向鲁渔,冷冷道:“是么?” 本来见到钱小孽刚才幽怨的神色,鲁渔还隐隐有点心疼,可是当下眼见钱小孽瞪着一双俏目看着自己,鲁渔却是不由得来了气,于是便也冷着一张脸,干脆什么话都不说。 眼见鲁渔冷着脸不去解释,场上气氛顿时僵住,当下心中有愧的白素贞不由得嗔怪的剜了一眼鲁渔,然后又把目光瞄了瞄气鼓鼓的钱小孽一眼,很明显是在示意鲁渔赶紧和钱小孽解释。 看着白素贞在拼命朝自己使眼色,鲁渔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和钱小孽并不是白素贞心中所想的那种关系,自己其实根本不应该和钱小孽解释什么,因为这根本就不合适,但是他也知道白素贞已经先入为主了,对于这个误会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当下便只得装作没看见白素贞的眼色,只对着白素贞正色道:“姐姐,天色确实不早了,而且我们连日昼夜不眠的急赶回来,想必都疲惫不堪了,我们还是回客栈歇息吧。” 眼见鲁渔没有要和钱小孽解释的打算,而且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白素贞心中苦笑,当下强装的笑脸和嗔怪却渐渐黯然下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竟不由得又在眼眶打转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番话却又惹得白素贞泪眼模糊,当下鲁渔不由得慌了手脚,一时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慌了手脚的鲁渔和神情凄楚的白素贞,冷眼在一旁看着的钱小孽此刻心中很是复杂,既有对鲁渔这种慌乱感到生气,也为白素贞的遭遇感到怜悯,因为第一个看到小青留下的那封信的人正是她,虽然她对白素贞没什么好感,但是想到白素贞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花果山偷蟠桃救自己的相公,到头来遭到的却是无情的背叛,同样身为女人,而且同样天性痴情,教她又怎么可能不怜悯白素贞? 随着三人都不说话,场上的气氛顿时显得古怪起来了,好一会还是白素贞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稳住了自己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然后这才一脸凄然的对着鲁渔哑声笑道:“弟弟,姐姐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你们若是累了,就快回去歇息吧。” 没想到白素贞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下鲁渔不由得急了眼,下意识就喊道:“不回去,那姐姐你去哪里?” 白素贞没有急着回答鲁渔的话,反而转身一脸落寞的抬头望向高挂夜空的一轮明月,好一会才听到她头也不回的的轻柔话语:“没和他相遇之前,我和小青本就一直四海为家,我想天下之大,总还是有我白素贞可以容身的地方。” 听着白素贞的话,看着白素贞突然间显得落寞至极的柔弱背影,鲁渔一时错愕了,无言以对。 听着白素贞心如死灰的话语,一直默不作声的钱小孽竟忍不住自顾自嘀咕道:“守着这么一种负心人,倒确实不如自己畅游天下山河来得开心。” 这样嘀咕着,钱小孽却不由得拿眼瞄了一下鲁渔。 因为一身强大鬼气已经到了足以在六界扬名立万的地步,鲁渔自然听到了钱小孽的细声嘀咕,也清楚感觉到钱小孽在瞄着自己,于是本能的就也跟着皱眉看了钱小孽一眼,心中暗道:“说到负心人,这死丫头看着我干什么?我又负了她什么?” 和鲁渔的视线一触碰,正在胡思乱想的钱小孽不由得尴尬的红了脸,但是她似乎不愿意自己在鲁渔面前露出这种尴尬模样,于是就算明明红着一张俏脸,她还仍是要故作恼怒的瞪着鲁渔,恶狠狠的冷哼道:“哼!看什么看?” 没想到钱小孽居然恶人先告状,鲁渔本来是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钱小孽红着一张俏脸却仍要装出气鼓鼓的样子,鲁渔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只觉得此刻的钱小孽可爱至极,在月光下散发着无比魅惑人的小女儿家风情,这种美丽,让鲁渔一时不由得看呆了。 没想到自己对鲁渔没好气,可是鲁渔却看着自己发起了呆来,而且一脸的痴迷状,钱小孽心中竟也忍不住一阵窃喜,本已红扑扑的俏脸越发的红了,但她却并不敢把自己心中的窃喜表露出来,反倒越发装出恼怒的样子,再次对鲁渔凶巴巴道:“还看?” 被钱小孽故作恼怒的这么一嚷,鲁渔终于回过了神,当下不由得也是暗自羞愧,一时却也不敢说什么,赶忙把头扭到一边,再不敢看钱小孽。 对于自己身后发生的一幕,怔怔望着月亮的白素贞显然并不知觉,当下只听她仍是头也不回的对鲁渔缓缓道:“弟弟,姐姐走了,但愿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吧!” 听到白素贞的话,鲁渔这才彻底从刚才自己发呆的难堪中惊醒过来,当下没有多想,当即就对着白素贞失声道:“姐姐,你要走了?你准备去哪里?” 听到鲁渔语气中蕴含着的是对自己情真意切的担忧,白素贞心中一阵难言的感动,仿佛她那颗被许仙和小青联手撕碎的心终于又慢慢开始一片片拼凑起来,慢慢再次跳动起来,慢慢再次感到温暖。 白素贞好一会才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感动,这才终于不再抬头望月,缓缓转身,努力让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对鲁渔笑道:“姐姐不是说了四海为家么?去到哪里就算哪里。” 看着白素贞的笑脸,鲁渔又怎么看不出来白素贞这是在强颜欢笑,当下在心中叹了口气,便又继续急声道:“姐姐,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哼!不放心那你就陪着人家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人家去到哪里你就屁颠屁颠的跟到哪里!” 鲁渔话刚说完,白素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钱小孽却忍不住在一边愤愤的插了嘴。 听着钱小孽的话,白素贞自然知道这丫头又打翻了醋瓶,当下哭笑不得,只得又赶快对鲁渔使了眼色,示意鲁渔赶快说点什么来表示一下。 可是因为对白素贞要走的事根本放不下心来,鲁渔此刻心中又哪里有闲功夫去理会钱小孽的醋意?当下理都不理在一边生闷气的钱小孽,仍只是焦急万分的看着白素贞,再次急声道:“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 看着一脸焦急的鲁渔,白素贞心中不由得再次泛起一阵感动,差点就让她眼眶一红,落出泪来。 小青和白素贞在一起朝夕相伴逾百年,而许仙和白素贞共结连理也已经有十余载的岁月,但是这们两个人到头来却联手伤害了白素贞,反而鲁渔这么一个和白素贞才相识短短一个月时间的人,却在白素贞此刻受伤的时候不离不弃,试问此刻白素贞又怎么可能不为此而感动?怎么可能不为此而红了眼眶? 见到白素贞一双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睛再次通红,鲁渔并不知道她是因为感动,只当她的那颗被撕碎的心又痛,当下心中一阵心疼,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看着白素贞暗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