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婚晚成:总裁的挂名新妻》 001 惊世骇俗的一吻 001 惊世骇俗的一吻 青松翠柏环绕之中越发显得洁白挺拔的圣母大教堂,鲜花围绕,唱诗班悠扬的梵音中,一场庄严而又浪漫的婚礼仪式正在进行。 这是一场上流社会的名门婚礼,新郎是容城小有名气的罗氏企业的少东罗子越,新娘的身份更为显赫,乃容城首富具有百年底蕴的大家族容氏的三小姐容芳,也因此,能被邀请来教堂观礼的人都是社会名流,非富即贵。 一条红毯直通高台,两边坐满了衣冠楚楚的宾客。 前方正中央的位置,张开翅膀的天使塑像下,一对新人正在牧师的引导下,进行宣誓,准备交换婚戒的仪式。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音高声响起:“等一下。” 随着这声音,沉重而不失奢华的教堂大门被人重重推开,敞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名穿着类似于修女服的肥大的黑色裙子,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女孩。 女孩的妆画得很浓,很妖艳,几乎看不到原本的面目,却一下子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踩着红地毯,不疾不徐的朝着新人走过去,眸光潋滟的眼底氤氲着淡淡的水汽。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她要干什么,在场上百双好奇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着,直到女孩在新郎官面前停了下来。 缱绻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新郎官,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看得新郎的心里莫名发慌,浑身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女孩身上似曾相识的感觉笼罩了他,让他眼底浮上了惊疑不定的光芒。 新娘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从哪儿冒出来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女子到底要干什么。潜意识里,涌上来一抹不好的感觉。 因为事出突然,女孩又出现得太过古怪,导致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新郎新娘的双方家人也都完全懵了。 牧师也呆住了,因为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 下一秒,就在所有的宾客都开始猜测着女孩是来抢新郎的时候,女孩的目光从新郎的脸上收了回来,转头看向新娘。原本忧伤的眸子转瞬间变得深情款款:“芳芳,你真的忘了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打算跟这个男人结婚么?” 此话刚落,全场哗然,新郎更是满脸惊愕,看着穿得像个修女一样的女孩,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唔……” 新娘刚到嘴边的话,被女孩毫无征兆落下的一吻给堵了回去。 现场的气氛开始凝结,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新郎面色铁青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一白一黑地交替着,难看到了极点。 “砰——” 现场宾客不小心踢翻椅子的声响打破了这短暂窒息的气氛,原本吻着新娘的女孩眸光一敛,轻轻地放开了同样愕然不已的新娘。 然后,她对着新娘深情而又痛苦的说,“既然你选择了他,那么,我唯有放手,祝福你们了。祝你们——”最后几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然后,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新郎,径自掉头而去。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因为现场过于安静,所以每一个字眼都清清楚楚的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家都呆住了。直到她离开了好一会儿之后,教堂里才发出了一片哗然的声音。对于他们来说,上流社会同性恋的丑闻很快便会出现在各种娱乐头条上,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002 膈应死他们 002 膈应死他们 新娘的母亲容夫人终于反应过来,顾不得周围的议论纷纷,脸色铁青的走到女儿的面前,压制着愤怒的声音质问,“怎么回事?” 容芳简直要哭了,“妈,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谁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神经病啊……” 容夫人看了看新郎,脸色很难看,“你不认识她,她怎么会来闹婚礼?”而且,还当着大家的面说了那么不堪的话,要知道今天来参加观礼仪式的可都是容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下容家的脸面可要全都丢光了。 容芳跺脚,“我怎么知道啊。” 满心憧憬和欢喜的婚礼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还委屈呢。 教堂第一排新娘家人座椅的位置,一双深邃的眸子从女孩推门进来开始,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从从容容的离去,男子幽深的黑眸才微微眯起,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的微笑,随即,在一片嘈杂和窃窃私语里,悄然起身。 所有人都在低声谈论着刚才那一幕,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一团混乱中,新娘同父同母的哥哥,容家二少容楚不疾不徐的上前,俊美的脸上浮现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各位,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请大家稍安勿躁,婚礼仪式继续举行……” 宾客们也都是人精,谁不敢给容家卖这个面子?既然人家说是误会,那就当是误会好了,于是全都安静了下来,继续坐下来观礼。但不管后面的流程进行得有多顺利,这场中间出现的小插曲,终究还是成了一对新人心中无法抹去的不愉快的阴影。 …… 教堂的洗手间里,桑妤狠狠的用冷水搓揉着自己的嘴唇。想到刚才她竟然吻了那朵白莲花,她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沐影儿的电话,“桑桑,你在哪儿?” 桑妤再度狠狠的擦了擦唇,“洗手间。” 容芳那个绿茶婊,罗子越那个贱人。哼。他们以为她就真那么好欺负?就算她毁不掉这门婚事,但是,膈应也要膈应死他们。 沐影儿的声音有点急,“我去。你怎么还敢呆在那儿啊,还不赶紧撤?等下让容家的人找到你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桑妤侧着头夹着手机,一边麻利的对着镜子给自己卸妆,“这会儿容家的人只当我离开教堂了,绝对想不到我还逗留在这里。” 而且,为了掩饰她的本来面目,她可是把自己化妆得连她亲娘见了都认不出来的样子,只要她卸了妆,容家人肯定认不出她来。 “那好吧,”沐影儿无奈道,“你快点收拾完自己,我在车里等你。” “好。”桑妤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盥洗台上,继续给自己卸妆。 很快,她就恢复了原本清爽可人的模样。然后,她将肥大的修女服裙子一脱,露出里面鹅黄色的露肩小礼服,镜子里的女子,眉如春山黛,目似秋水横,琼鼻樱唇,灵动逼人,宛如一朵出水的莲,跟方才那妖艳浓烈的样子判若两人。< 003 渣男 003 渣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曾经问过罗子越,她到底哪里不好,他要跟她分手。可他的回答呢?他说,她哪里都好,就是生得不好。 生得不好。呵呵。她原来一直不明白什么叫做生得不好,现在她明白了,原来,他是嫌弃她没生在一个有钱人家的家里。不过想想也是,依罗家那种毫无底蕴的暴发户,能攀上百年容家这样的大家族,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也难怪他要抛弃她,迫不及待的攀高枝了。 攀高枝她能理解,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呢?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爱她要娶她的甜言蜜语,一转身就投入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不但把他们的婚讯瞒得死死的,甚至怕她闹事,还特地给她买了国外的机票,以旅行的名义,一竿子把她支到了万里之外。 还说过几天等他把公司的事处理完了也会飞过去,陪她一起玩。若不是收到容芳请柬的沐影儿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她还蠢呼呼的被蒙在鼓里,傻傻的做着跟他结婚的美梦呢。 她咽不下这口气,匆匆赶回来找他质问,得到的,却是她生得不好的回答,以及,和他的新欢在她面前各种秀恩爱的画面。 生得不好。呵呵,她真是瞎了眼啊,竟然跟这样一个渣男谈了两年的恋爱。 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唇角勾起一抹得体大方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出了洗手间的门。 微微抬起下巴,挺胸收腹,她一路目不斜视的离开。丝毫也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男洗手间门口角落的阴影里,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斜倚在窗台那儿,张嘴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散发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有意思。他似有所思的望着女子离去的苗条背影,修长的手指间,限量版的打火机吧嗒一响,冒出蓝幽幽的光芒来。 抽完了一根烟,他摁灭烟头,扔到垃圾桶里。正要离开时,女洗手间里传来的悦耳的手机铃声成功的让他顿住了脚步。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这个铃声已经在里面响起过一次。而且,从那个女孩进洗手间之后,再没有人进去过。也就是说…… 男人眉峰一挑,毫不迟疑的走进了女洗手间,拿起盥洗台上被主人遗忘了的那个小巧的红色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渣男”两个字,薄而好看的唇角一抿。 他略一思索,接通了电话,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桑桑,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男人微微皱了一下好看的眉。他没有说话,就那么举着手机,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桑桑,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男人幽深的眸子扫过被扔到厕所垃圾桶里的那套黑色的修女服一样的裙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摁了手机红色键,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然后,他一脸淡漠的将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的走出了女洗手间,面不改色的和两个正要来上洗手间的女人擦肩而过。 他身后,一个女人捂住自己的嘴,“天啊,我刚才没有看错吧?那是容家的大少爷容臻?” “没错,就是他,刚才咱们还在观礼席里看到过他,”另一个女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可是,他怎么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了?”< 004 现在才知道后怕? 004 现在才知道后怕? 教堂里,交换戒指和拍照的仪式已经完成,接下来到了接新娘捧花的环节。 所有人都转移到了室外。 婚礼场地外有一片宽阔的草地,漫天花海蜿蜒无边,粉紫色的纱幔在微风的吹拂下,若隐若现,营造出一片浪漫唯美的意境。 一大群未婚的名媛淑女千金小姐都围绕着新娘容芳,满心期待的等着接她手里那束象征着幸福的捧花。 新郎罗子越隔着人群站得远远的,拿着手机焦急的在打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械提示音,帅气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怎么,电话打不通吗?” 磁性的声音在身后淡淡的响起,罗子越迅速回过身,看到大舅子正目光深邃的站在他的身后,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合身名贵的手工西服穿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清俊高贵,优雅迷人,甚至盖过他这个新郎的风头。 罗子越立马换上了恭谨的表情,“大哥。” 下意识的,他将握着手机的手往身后一挪,眼睑往下垂了垂。在这个容家未来的掌权人面前,他的气场总会不由自主的矮一截,心思也似乎无所遁形。 容臻装作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动作,也没有追问他在给谁打电话,只是点点头,淡淡的道,“刚才接到公司电话,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 罗子越忙道,“大哥有事尽管去忙,我这边不打紧的。” “嗯。”容臻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之际,轻轻的丢下一句,“好好待容芳。” 声音虽轻,却不怒自威。容家未来家主的气势,浑然天成。 罗子越心里一凛,难道大舅子发现了什么?他忙不迭应道,“大哥放心吧,我会爱芳芳胜过爱自己的生命的。” 等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远,罗子越这才发觉自己攥着手机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他怅然若失了片刻,调出刚才打的那个号码,然后,轻轻的摁了删除键。 …… 桑妤很顺利的从容罗两家人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一路上,果然没有人再注意到她,得到通知正在到处搜寻找她的人都以为她是来参加婚礼的嘉宾,丝毫也没有把她和先前那个画着浓妆穿着修女服的蛇精病联系到一起。 于是,她就这么踩着八寸的高跟鞋,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教堂停车场,敲了敲其中一辆宝马的车窗玻璃,随即,迅速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呼……”刚坐下来,她就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坐在驾驶座上的沐影儿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现在才知道后怕?这可不像刚才婚礼上豁出去的你啊。” 桑妤有些不好意思,“你都看到了?” 沐影儿发动了车子,“当然,这么精彩的画面,不看会后悔一辈子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俱都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桑妤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沐影儿给出的呢。当时,她想的是冲进教堂,给罗子越两巴掌就走,但是沐影儿说这个太没有创意了,不如来点更狠的,不但能膈应了渣男,还能给贱女扣上一盆同性恋的屎盆子,让她声名扫地,岂不更好? 这个提议一出,桑妤几乎想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 005 想哭就哭出来吧 005 想哭就哭出来吧 这个提议一出,桑妤几乎想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便有了刚才婚礼上的那一幕。上流社会最重名声,今天婚礼上的这一幕,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容城的人们津津乐道,她容芳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想撇都撇不清。 而罗子越,容芳不好过,他自然也不会好过。女强男弱,身份地位的不匹配,注定他今后在容家也过不了好日子。 按说,她膈应了渣男贱女,应该高兴快意才对,可为什么心里,却是这么的难受呢? 她闭了闭眼,强忍住酸涩的泪意,然后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 看到她这个样子,沐影儿不忍道:“桑桑,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不,我不哭。”桑妤抬起头,将眼泪迸回眼眶,“为了一个渣男,不值得。” 沐影儿叹了口气,握住方向盘,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沐家在容城也是有名头的企业, 跟容氏也有生意往来,这次她是作为被邀请的宾客跟着父母一起来参加婚礼的。她跟容芳原本并无过节,上流社会的名媛们聚会,碰到了偶尔还会说说话,但自从知道她抢了自己最好朋友的男朋友之后,她就再也不跟容芳说话了,见了面也懒得打招呼。 这次若不是为了能顺利的把桑妤带进教堂,她才不会来参加她的婚礼呢。毕竟能被容氏邀请的嘉宾可都是容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要不来的话,依桑妤的身份是没办法混进来的。 只是,看到好朋友这么难过的样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桑桑,”她沉吟片刻,道,“不如你出去散散心吧,旅行可以让一个人暂时忘掉忧愁,或许,等过段时间你回来后,就能忘掉这段不开心的记忆呢?” “散心啊?”桑妤喃喃的,也好,反正她今天在罗子越和容芳的婚礼上闹了这么一出,容家和罗家都不会放过她,他们肯定会查她的身份的。她暂时躲一躲,以免不必要的麻烦,等风头过后再回来就是。 “好。”她咬咬牙,准备用手机订机票。结果却掏了个空。 “糟了。” 沐影儿侧过来看她,“怎么了?” 桑妤欲哭无泪,“我手机落在教堂洗手间了。” 沐影儿:“……” …… 浪漫之都法国巴黎,塞纳河畔。 闪光的塞纳河天长地久。它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目睹着巴黎历史的变化,目睹着兴与衰、贫与富、快乐与悲伤。它默默无语,却在潺潺不断地静静流淌。一到傍晚时分,“塞纳风情”的两层小楼从里到外洋溢着异国情调和典雅浪漫。 桑妤安静的坐在沿河,看着河面上缓缓游过的豪华游轮上的璀璨灯火,心中的那一点点难过也消散殆尽。 不过是一个渣男,早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好。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为他伤心。 傍晚的风温柔的吹拂着她的长发,她望着河面上来来往往的游船发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初初”。 她收敛思绪,接起了电话。 “桑桑,你还好吧?”那头的声音温柔,掩饰不住的担忧。< 006 受了枪伤的男人 006 受了枪伤的男人 初初是她另外一个好朋友,沈昤初,她是一个美女作家。罗子越结婚的那天,她在外地举行新书签售,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一定会阻止桑妤去闹婚礼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没必要为了一个渣男搭上自己的前途,毕竟,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容家。 “放心吧,我挺好的。”她佯装轻松,尽量不让她听出异样。 沈昤初又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叮嘱她玩得开心之类,这才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桑妤选了一个游人较少,比较安静的角落,调整思绪,拿出画夹,铺好纸,抽出铅笔,细细用铅笔一笔一划勾勒着塞纳河上的风景。 她是个插画师,专门给一些大杂志社和出版社供稿,画插画。因为给沈昤初的书画过插画,两人由此成了朋友。而沐氏是她供稿的其中一家杂志社的投资人之一,沐影儿欣赏她的才华,两个身份地位悬殊的女孩子也因此成了好姐妹。 虽然没有了爱情,但至少,她还有友情。老天爷还是挺厚待她的。 桑妤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作画。 偶尔有肤色各异的游人经过,会短暂的停留。 安静的少女,一袭浅色雪纺衫,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宛如优雅伸展双翅的白天鹅,雍容,典雅。 夜色渐渐深沉,游人渐渐的少了。 桑妤把画好的画收起,准备回酒店。 突然,不远处“砰砰”两声传来,她愣住了,动作僵在了那儿。 她刚才没有听错吧?枪声?这不是谍战片和警匪片里才出现的声音吗?她一定是听错了。唇角扯了扯,她松口气,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经过酒店附近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时,“砰砰砰”,又几声枪响传入耳中,桑妤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 这回,真没听错,就是枪声。甚至,她还能听到混乱的追赶声和脚步声。 脑子里顿时空白了几秒。回过神来,她拔腿就跑。 可,刚转过一个弯,一片黑影便笼罩下来。随之,沉重的脚步声噗通一声,有人从隔壁的墙头跳了下来,正好挡在了她的面前。 “啊——”桑妤心脏快要停歇,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不许叫!”一个男人低低的喝道,娴熟的法文,发音标准,却带着压抑的痛苦。 桑妤定睛一看,身着黑衣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一手捂着自己的左肩,一手拿着枪顶着她。尽管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但她还是能看到,他用手捂住的地方,湿透了一块。 那是血。 她的脑子里,顿时就浮现了各种电视里常出现的那种警匪片的画像,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整个人腿脚都有些无力了。 男人低声威胁道:“别出声。” 桑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祈求着这男人能放了她,她真的很无辜。好倒霉,早知道就不来法国了。浪漫之都啊,也会遇到这种电视剧里演滥了的桥段。 男人左肩上的血一直不停的向下流着,他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看起来这么镇定,亦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所以现在这种镇定也是很自然的。 桑妤看着血顺着他的手指滴了下来,不由的开始紧张起来,她指着地上的血,战战兢兢的道:“你中枪了?你的胳膊?”< 007 居然是她? 007 居然是她? 男人闷哼一声,显然是受了重伤,他有些痛苦的松开了手,身体向墙边靠了过去,桑妤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安全了,这才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脚步,想要借机溜走。 没想到,她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的男人低沉的吼道:“别动!再动我要了你的命!” 桑妤一惊,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眼便看到了男人的脸。一张东方面孔,五官俊朗,宛如雕刻一般的线条,硬朗却又不失柔和,浓黑的剑眉,深邃的眸子,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苍白的脸色,凛冽的气息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宛如天神一般不容人轻视。 男人捂着受伤的左肩,一边侧耳听着隔壁巷子的动静,神色冷静而又肃杀,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挟持的这个身材娇小的东方女孩到底长什么模样。 心思百转千回,桑妤终于决定装模作样: “那个……你是亚洲人呀?应该是中国人吧?我也是中国人。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份,竟然在异国能够相遇,哦,对了,你放心,我决对是个良民,我只是一不小心迷路了……”桑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弱一些,真诚一些,她试图让对方心软,然后说不定会放了自己。 她一出声,容臻不由的挑了一下眉头,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抬起贝雷帽下她的脸,冰冷的脸色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讶,居然,是她? 容臻幽暗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那谁,我真不是有意的,反正我也没看清你的脸,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认识你……”桑妤继续游说。 容臻手一抬,乌黑的枪口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深邃。 桑妤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抵着自己下巴的枪,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那个,你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拿下去?小心走火……”她可不要冤死在异国他乡。而且,她还这么年轻,死了太不值了。 “放心。”容臻似笑非笑:“这枪没子弹了……” “没,没子弹了?”桑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那你还,还……”她想说那你还这么牛掰,跟人家玩真枪实弹?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一阵纷乱繁杂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其中竟夹杂着骂骂咧咧的中文。 应该就是追杀他的那群人。容臻脸色一变,桑妤吓得立马噤声。毫无迟疑的拔腿就往后跑。既然他枪里没子弹,她还怕个毛,赶紧走为上策,自保要紧。 刚跑了几步,她便听到向后一声闷响,于是,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只见容臻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墙边,看样子,他已经撑不住了,桑妤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犹豫起来。 怎么说,大家都是中国人,虽然不知何地他怎么会在法国发生枪战,如果自己就这样跑掉的话,先不说,他很有可能被人家抓住,自己这种做法,似乎,也不仗义? < 008 手感真好 008 手感真好 唉呀,真是活见鬼了,怎么就叫自己摊上这种事呀,桑妤暗自纠结。“算了,豁出去了。”她实在不是见死不救的主,转身跑回容臻身边,使用全身的力气,将他架了起来,抬头的时候,她竟发现这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你在笑?”桑妤纳闷的问道。 “没有。”容臻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他感受着少女身上的体香,侧面看着她,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情愫。其实,他刚才是故意的,故意倒下去,就是想看看这个不讲义气拔腿就跑的女人是不是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好在,他赌对了。这小女人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心肠也很柔软。 脸上的线条刚放柔和,巷口突然传来糟乱的声音:“在那边……” “完了,他们追上来了。”桑妤暗叫不好。 “该死!”容臻的眼中出现狠气。 桑妤只是一瞥,便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男人眼中的凶光,让她觉得害怕,她紧张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被他们抓到就死定了。”她的语气有些慌乱起来。 容臻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让他们抓到?”他迅速从桑妤肩头起身,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飞快的往前跑。虽气息有些紊乱,但仍然健步如飞,跟方才虚弱得倒下去的模样天壤之别。 桑妤傻眼:“你故意的?” 容臻不答,唇角却有笑意。 桑妤怒了,“混蛋……” “闭嘴!”容臻喝声打断她,“不想死就别说话。” 桑妤立马收声。 “咻——”尖锐的子弹声擦着头顶而过,啪的一声打在墙壁上,惊得桑妤一声尖叫,吓出了一身冷汗。上帝耶稣观世音如来佛祖隔壁二柱子他妈,求你们保佑我,千万不要冤死异乡啊…… “该死。”容臻皱眉,一把抱起桑妤,一咬牙,用力的纵身一跳,颀长的身子快速的翻过低矮的墙头。 桑妤闭眼,双手下意识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耳边感受着风声之际,不忘在心里默默念道一句:手感真好,貌似有好几块腹肌…… 容臻越过墙头,稳稳的落在地上,这才将手里的小女人放下。桑妤睁开眼睛,毫不意外的听到男人发出一声撕裂了伤口的痛苦呻吟。他本来就受了伤,又被人追得到处跑,消耗了不少体力,刚刚又抱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跳了这么高的墙,伤口不裂才怪呢。 “你怎样?”她担忧的问,看着他的伤口不断的冒出鲜血:“你需要包扎一下。” “没事。”容臻牵着她的手奔跑:“先离开这里再说。” 桑妤边跑边道:“可我们能去哪里?” 他身上是枪伤,不好去医院,容易惹事,而且眼下似乎他们也还没能摆脱困境。 容臻简促道:“这地方我熟,前面有一片私家别墅,我们进去躲躲。” “哦。”桑妤来不及多想,这个时候,她六神无主,只能听之任之了。 果然,转过一个弯,小巷到了尽头,一幢又一幢的二层小别墅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容臻拉着桑妤,就近翻过了小别墅的木栅栏,迅速的藏匿进小花园的浓密花藤里。 就在他们的身影刚隐进花藤里,小巷的出口,也出现了那群追杀容臻的人的踪影。 “汪汪……” < 009 别怕,有我在 009 别怕,有我在 容臻一皱眉,捡起地上的石子,一击即中。 大狗闷哼一声,没了声音。 桑妤喘着粗气,“它不会死了吧?” 容臻道:“没事,只是晕过去而已。” 手劲真好,力道真准。桑妤有些羡慕。 可,他的伤口似乎又裂了,鲜血不停的往下淌,衣服已经湿透了。 桑妤咬了咬唇,忽然抓住自己裙子的下摆,嗤啦一声,撕下了一幅长条。 容臻一愣,“你干什么?” 桑妤二话不说,一把捉住他的手臂,给他包扎伤口。 容臻又愣住了,“你还会这个?” 桑妤嘴唇蠕动了两下,刚想说什么,木栅栏外已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闭嘴。 外面那些人在原地转了几圈,叫骂了几声,接着便愤怒的离开了,桑妤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找进来?” “难道你希望他们进来?”容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当然没有啦,我只是觉得纳闷嘛。”桑妤紧张的盯着外面,虽然那些看似走开了,但也不能保证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容臻淡淡一笑。“这里是私人别墅,家家都有武器,所以这些人,不敢轻易闯进来。” “啊?那我们……”桑妤顿时紧张起来,连那些人都怕,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已经惹恼了主人家? “嘘,别怕,有我在。”紧绷的情绪一旦松懈下来,容臻感觉到自己有点体力不支了,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看上去苍白无比。可他强自让自己冷静。 对于他过分的冷静,桑妤虽然心里没谱,但是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透着花籐看向外面,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那些人赶紧离开,就这样僵持的有好几分钟,容臻果然说的没错,那些人还真是没有闯进来。 桑妤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响,在确定了他们已经离开之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听容臻说这些别墅的主人,也不是好惹,所以这心里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她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容臻,说道:“喂,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要不要想办法离开呀,等下让这里的主人发现了,我们不就完蛋了?” 这时,别墅的主人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桑妤从门缝里看着那主人正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这人刚刚应该是在家里睡觉,怪不得没有发现他们进入院内呢,别墅主人看了看没事,然后又进去了,看样子继续和周公去约会了。 桑妤这才松了口气。 “走。”容臻咬牙一拉她,迅速从花藤离开。 “哎,”桑妤挣脱不了他,“我们要去哪里?” 出了别墅,容臻终于支撑不住,用最简短的话道:“拿出我的手机,打给一个叫何逸飞的人,然后告诉我们现在的情况。”他的声音早就没了初遇时的那般冰酷。 “哦。”桑妤赶紧照做。对方是一把很干净的男声,桑妤顾不得寒暄,简洁的叙述了他们的处境,然后把大致方位和位置告诉了他。 听到对方说马上赶过来,桑妤心里松了口气。 容臻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复杂,眸光明明灭灭。< 010 曾经准备金屋藏娇的地方 010 曾经准备金屋藏娇的地方 她真好看。像雨后的新荷。清新而雅致。 那双眼睛,可真像啊。他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思绪不禁恍惚起来。 等到何逸飞来接他们的时候,容臻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了,但他的手却紧紧抓着桑妤的手不放,这让她有些无语,她本想着趁机开溜的,不想惹麻烦,可是何逸飞好像是看出什么似的,执意带着桑妤一起去检查一下身体,尽管她一再的解释自己没事,可还是被他“热情”的带走了。 桑妤很无辜的看着睡在担架上的容臻,一脸的复杂,自己这是摊上什么事了呀,怎么跟一群打打杀杀的人扯上关系了?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都是各种警匪片呀,特工,黑帮大拼杀之类的,迷迷糊糊,她竟睡着了。 …… 桑妤醒来的时候,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她一时不能适应自己换的新环境。 目之所及,满眼皆是简约大气的设计,低调而又华丽的风格,看起来寻常但样样价值不菲的摆饰,无一不昭示着主人极好的涵养和欣赏水平。 而她睡的这个房间,却明显是女子的闺房。丝缎般的流光锦被,紫色高雅的床头流苏,轻柔雪白的窗帘纱幔,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还有美轮美奂的梳妆台,古典雅致的青花瓷瓶,华丽名贵的波斯地毯,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设计者的用心,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住在这个房间里的女孩子,该是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 自己怎么躺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桑妤疑惑的坐起身子。 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她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法国,旅行,枪声,中了枪伤的男人! 对了,她被那个叫何逸飞的给带走了! 桑妤这才清醒过来,看看自己穿戴整齐,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赶紧稍稍整理了自己一下,她打开门走了出去。不知道那男人伤势怎样,基于人道主义,好歹也要问候一下。 穿好鞋子走出房门,却见这是座三层的精致小别墅,房子装修得很有风格,别具一格的设计,中国式的古典中带着现代的痕迹,到处透露出一股尊贵的味道。只是,房子里到处都静悄悄的,许是夜深的缘故,房子里没有人,只有华丽的水晶灯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以及花岗岩石的墙壁,散发出一股子清冷寂寞的气息。 “有人吗?”她下楼,走到一楼的大厅,轻声喊。 “嗨,漂亮的小姐,醒了?怎么样,睡得还好吗?”那个叫作何逸飞的年轻男人,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他身材修长,五官很是清秀,肤色白皙,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一副斯文柔弱的模样。 桑妤笑了笑,“挺好的。请问一下,这里是?” 何逸飞道,“这是沁园。” 曾经,容臻准备金屋藏娇的地方。 “沁园?” “是,阿臻在法国的私家别墅。你放心,这里很安全,那群人找不到这里来。” “哦。”但是桑妤更迷惑了,“阿臻?” “就是容臻。”何逸飞怔了怔,“你不知道阿臻是谁,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桑妤明白了,容臻就是那个中了枪伤的男人的名字。 容臻。这个名字好耳熟,她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011 这些人太危险 011 这些人太危险 但是,眼下她顾不得去想这些。 “一言难尽,”她叹了口气,“对了,那个,他怎么样了?” 何逸飞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他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好在没伤到骨头,对方用的枪也是东南亚的仿货,杀伤力不大,子弹打进不深,目前伤势暂无大碍。”他耸了耸肩,“你要相信,我是个优秀的外科大夫,这种小手术对于我来说,还不在话下。” 是个外科大夫?难怪容臻中了枪不去医院,而是叫他过来。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桑妤问,电视里的人中了枪之后貌似都躺在床上起不来的,还有会发高烧甚至烧坏脑子什么的。长这么帅一个男人,要是烧成了傻子,可就可惜了。 何逸飞笑了笑,道:“对于阿臻来说,不过是个小手术。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中弹,以往比这更严重的他都挺过去了。不过这次失血过多,可能需要一段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元气。你可以上楼去看看他。就在你房间的隔壁。” 他说得轻描淡写,桑妤却听得心惊胆颤。难道那个男人还有黑道背景?上天,她这是遇到什么人了?! 她勉强笑道,“不不,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医术的意思。既然他没事了,我就不必看了。他刚做完手术,想必还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堆上一个笑脸,“那个,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吗?送我回酒店,太晚了,我不想太打扰你们。” 这个叫何逸飞的男人看上去斯文无害,但物以类聚,他能跟容臻这样的人做朋友,想必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而且,这些人太危险,跟在他们身边随时都有可能送命,还是离远点好。 何逸飞怔了怔,“你不等阿臻醒来吗?” “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桑妤心虚的笑笑。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这么晚了想必出租车也不好打,只能厚着脸皮求人家送她回去。 “这样吧,”何逸飞想了想,“佣人已经在做早餐了,等吃完早餐,你自己上楼去跟阿臻说一声吧,毕竟你们是一起来的,你要走了,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吧?”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跟阿臻是什么关系,但如果他就这样放走了她,阿臻那儿他也不好交代。 他都这么说了,桑妤没有理由拒绝,只得道,“那好吧。” 佣人很快摆上了早餐,桑妤和何逸飞对面坐着用餐。 早餐很丰盛,但她吃得索然无味。 何逸飞挑眉看她,“怎么,不合口味?” “不是,”桑妤勉强笑笑,“是没什么胃口。” 何逸飞点点头,“理解。”她毕竟是一个女子,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之后,又换了新环境,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对了,”何逸飞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还不知道小姐芳名呢。” “桑妤。” 何逸飞笑笑,“好名字。” 桑妤淡淡一笑。 何逸飞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你跟阿臻?” 桑妤忙道,“不过是初次见面,萍水相逢而已。” 何逸飞笑笑,没有再追问。他看着桑妤那双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012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 012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 早餐后,桑妤上了楼,走到何逸飞说的那间房的门口,思虑再三,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她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这个早晨有风,轻柔的吹起了白色的窗帘,纱幔在微风中翻卷,舒展,像电影中的镜头一样优美,画面感十足。金黄色的阳光柔柔的洒进来,落在窗台上的几盆稀有名贵的盆花里,越发显得花朵柔美可爱。 容臻似乎还在睡。 桑妤凝视着他,久久无声。 男子长得极为英俊,眉很浓,很黑,斜飞入鬓,有种说不出来的帅气。五官的每一个轮廓都像是从工笔画中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完美,高贵。此刻,他虽然静静的躺在那儿,褪下了昨晚初遇时的凛冽,但眉峰却依然紧蹙,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 桑妤怔怔的看着,竟然有一种想要抚平他眉心褶皱的冲动。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 然,她的手刚接触到他的眉,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握住了她。闭着眼睛假寐的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弧线迷人的嘴角慢慢的绽开了一抹极淡的微笑。 桑妤红了脸,反射似的缩手。 他也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她。 “那个,”桑妤掩饰似的咳嗽了两声,“我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容臻示意她帮自己把床头摇起来,“逸飞是个很不错的外科大夫,托他的福,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桑妤赶紧帮忙,“就知道你会没事。俗话不是说了嘛,好人不长命,坏人……”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因为她发现自己一不留神说错话了。而且,那个“坏人”的脸色似乎也不好看起来。 果然,男人不高兴了,他斜睨着她,淡淡道,“怎么不说了?” 桑妤嘿嘿干笑两声,两只脚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离他远一点。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枪击场面,如今亲眼见识他跟人真刀实枪的动手,心里的畏惧感更加增添了几分。 容臻将她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你怕我?” “没有没有。”桑妤死鸭子嘴硬。不怕才怪呢,被枪在身上打了个孔,鲜血流了半身,这种场景她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如今真人上演,就在身边,她怎么可能不怕? 容臻停顿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昨晚吓到你了!” 桑妤赶紧道:“没事没事。巧合嘛,谁也不想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打扰了你们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怎么,这就要走了?” 男子淡淡的看着她,眸光深邃,神色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是的,”桑妤硬着头皮道,“我还有别的旅行路线,不好耽搁了。” 容臻点头,“你救了我,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报,报酬?” 容臻诧异看她一眼,“怎么?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桑妤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是不敢要。” 容臻静静的看她,半响才笑了起来,“你倒是挺诚实。” 桑妤苦笑。 容臻微微眯眼,道:“这样,作为报答,我想,有样东西还是还给你的比较好。”< 013 容氏商业帝国的未来掌舵人 013 容氏商业帝国的未来掌舵人 说着,他摸索了一下,不知道从哪儿就掏出了一个手机。 桑妤一眼认了出来,那是自己的手机。 “呀,”她一把抢了过来,不可置信的低呼,“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 容臻简洁的提示,“教堂,洗手间。” 桑妤瞠目结舌,“你从女洗手间里拿走了我的手机?” 容臻淡淡道,“准确的说,是捡。” 好吧,捡。桑妤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手机,不解,“可是,你怎么会在那里?” 那天是罗子越和容芳的婚礼,教堂都被容家包了,等闲人根本不能进去,那么,他也是去参加婚礼的宾客了? 等等,他姓容?叫容臻? 桑妤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容臻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么,想起来了?” 桑妤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容家大少爷!”容芳同父异母的大哥。 难怪她觉得容臻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即便她对容城的大事小情再不关注,也总是听过容臻这个名字的。容家是百年大户,容城还是因为容家得名的。容城以前不叫容城,而叫做月城,因为容家这个大家族在月城百年屹立不倒的缘故,后来的政府有拉拢讨好之意,便把月城改名叫做容城了。 容臻,容家大少爷,容氏商业帝国的未来掌舵人。容家百年来的规矩,家主之位传于长子,因此,尽管容臻的母亲早亡,父亲又娶了续弦,生下二少爷容楚和三小姐容芳,但容臻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再加之他卓然的商业领导才华,雷厉风行的手段,狠辣沉稳的行事作风,早已在容氏奠定了不可超越的地位。 也因此,即便是容家的现任家主,也就是容臻的父亲容天慕还未正式退位,但容氏的大事决策,早已由容臻来接管执行了。 桑妤觉得自己很倒霉,兜兜转转的,还是绕不开容家人。费尽心思跑到法国来,就是为了躲容家人,结果倒好,她一头撞枪口上了。 “你想怎样吧。”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懒得跟他周旋。反正他要查是一定会查出她是谁的。 “嗯?”容臻不明所以,挑了挑眉。 桑妤郁闷,“你不想替你妹妹报仇?” 容臻失笑,“我为什么要替我妹妹报仇?” 桑妤纳闷,“怎么,你不知道我是谁?” 容臻反问:“你是谁?” 桑妤:“……” 看起来,他似乎真的没认出她来。这样再好不过了。她的心情忽然又开朗了起来,“也是,咱俩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我也是从何逸飞那儿才知道你的名字的。相比而言,我只是个小人物,更加不值一提了。” 她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笑得更加明媚起来,“好了,反正咱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没必要知道对方是谁,我也就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山高水远,来日方长,咱们就此别过吧,再见,容先生。” 说完,她欢欣雀跃的握着自己的手机,就要转身离开。 “桑桑。”他却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极轻的。 桑妤的脸刷的一下再度白了。 “你你你,”她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名字的?” 容臻指了指她手里的手机,似笑非笑的,“有个叫渣男的人是这么叫你的……” 桑妤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渣男。 叫她桑桑。 她忽然就明白了。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你,你接过我电话!”< 014 白水煮蛋 014 白水煮蛋 容臻倒也不抵赖,大大方方就承认了,“是。” 桑妤大怒,“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擅自接别人的电话?” 容臻微微眯起了眸子,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事实上,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叫渣男而已。”所以她可以理解为,他并无意窥探她的**。 桑妤当然不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么,其实你是知道我是谁的。” 容臻点头,“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桑妤郁闷得快要吐出血来,“桑妤。”既然知道她是谁,她的名字,他早晚也能查出来的。“现在,你知道我叫桑妤了,你想怎样?” 容臻淡淡的,“我不想怎样。” 桑妤意外,“容芳不是你的亲妹妹吗?” 容臻依然淡淡的,“容芳是不是我的亲妹妹,跟我想不想怎样有关系吗?” 桑妤彻底愣住了。 许是刚醒来就说了这么多的话有些累了,男人英俊的脸上浮上几许疲惫之色。他闭了闭眼,道:“会煮白水蛋吗?” 桑妤不明所以,下意识点头:“会。” 容臻点点头,“劳驾煮几个白水鸡蛋,我需要补充点营养。” 他理所当然的使唤着她,语气再平淡不过,好像她给他做点什么吃的再正常不过,而桑妤,竟也没发现任何的不妥。她“哦”的应了一声,傻愣愣的往门外走。 直到下了楼梯,脚步已经踏入厨房的门了,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他需要补充点营养,关她什么事?她不是去找他说离开的事吗?怎么最后竟被人当佣人使了呢?真是…… 可她已经答应了,而且人也已经走到厨房了,不给他做,好像说不过去吧?更何况,只是几个白水煮蛋而已。 好吧,就给他免费当一回老妈子吧。桑妤叹口气,认命的拉开冰箱。 好在冰箱里有一大盒鸡蛋,她只需要往锅里添点水把鸡蛋煮熟了而已。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如果他要是狮子大开口,要她做一顿营养餐,她是铁定不会答应的。在她的信条里,洗手作羹汤这回事,她只会为身边最亲近的人做。 她从小没有父亲,所以除了母亲之外,也就只有沐影儿和沈昤初有口福,吃过她做的饭菜。毫不夸张的说,她的厨艺那是相当的好,完胜国家一级大厨,所以她那两个死党,经常来她家蹭饭。沐影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自己会做饭的沈昤初,也时不时的跑到她家来打打牙祭。 哦对了,还有罗子越。那个该死的男人,跟她谈恋爱两年,可没少白吃她做的饭。到最后,他还是把她给甩了。 挨千刀的男人!喂不熟的白眼狼!桑妤把砧板想象成罗子越的样子,用菜刀狠狠的剁着泄愤。 砰砰的声音惊动了何逸飞,他诧异的凑过来,看着桑妤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桑小姐,你在做什么?” 桑妤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掩饰似的笑笑,有些心虚道,“哦,没事,就是试试你家的砧板好不好用。”< 015 杀人不见血 015 杀人不见血 何逸飞没戳穿她的谎言,只是笑着道,“这可不是我家的,”他指指二楼容臻的房间,笑,“是那位的。” 桑妤吐吐舌头。 何逸飞伸头看看她锅里煮着的,“这是什么?” 桑妤面无表情,“白水煮蛋。” 何逸飞好奇,“干嘛使的?” 桑妤没好气,“楼上那位要吃的。” 何逸飞惊讶,“他,要你帮他做白水煮蛋?” 桑妤故意叹气:“白吃白住的,总得干点活吧。” 何逸飞默默的离开了。 离开前,特地多看了桑妤两眼,眼神很复杂。 可惜转过身去的桑妤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何逸飞上楼,进了容臻的房间,给他查看了一下伤口,量了量体温,血压啥的。看到一切正常,也就松了一口气。 容臻半靠在床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十指如飞,在ipad上运作自如,处理公司的事情。 何逸飞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容臻头也不抬,“有话说?” 何逸飞斟酌着道:“你有好多年没吃白水煮蛋了吧?” 容臻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何逸飞看着他,“这位桑小姐,眼睛很漂亮。”长得那么像的一双眼睛,他就不信他看不出来。 容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又怎样?” 何逸飞若有所思,然后笑了,“没怎样。” 容臻淡淡的,“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何逸飞深吸一口气,“还有,这次的追杀。” 容臻幽深的眸子终于有了点点波动。 何逸飞紧盯着他,“你知道是谁做的对吧?” 容臻关上电脑。唇色很冷,“你不是也猜到了?” 何逸飞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他?” 容臻冷笑,“这种事,他又不是做第一次了。” 何逸飞很震惊,“你是说,五年前的那次,也是他做的?” 容臻点燃了一根烟。青烟袅袅里,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模糊。 何逸飞沉默半响,才道,“真想不到,他心思竟如此毒辣。” 容臻淡淡的,“在庞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不动心的,更何况,是容家家主的位置。” 何逸飞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像五年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容臻冷笑,“怎么可能?” 五年前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结果养虎为患,助长了他的气焰,导致今日再度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何逸飞问,“你想怎么做?” 容臻幽深的眸子掠过一抹势在必行的狠戾光芒,“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这局,不由得他不往下跳。”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他不会这么便宜了他,他要他慢慢的死。最好的办法,是杀人不见血,慢慢的折磨。 何逸飞为那人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默哀:“唉,你说这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这样苦苦相逼,机关算尽。” 容臻讥讽一笑,“听说老头子没多少时间了,这个时候,他再不动手,恐怕也就没什么机会了。”所以才趁着他来法国谈笔生意的时候,痛下杀手。< 016 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016 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何逸飞想到他这些年来过的日子,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几乎一不小心,便会遭来杀身之祸,不由有感而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家主之位,对他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容臻面无表情,“这个你应该去问他。” 何逸飞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这是容家的家事,他没有资格插手,只能在好友需要他的时候,尽上一份自己的力罢了。 “你好好休息吧,中午我叫帮佣做了营养餐,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补。” “谢了。”容臻扬了扬眉。这才是真正的朋友,永远都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二话不说。 何逸飞笑了笑,起身走出了房间。 …… 桑妤其实并不喜欢吃白水煮蛋,总感觉寡淡无味。她喜欢吃煎鸡蛋,两面黄黄的,外皮的蛋白煎得脆脆的,里面的蛋黄粉粉的,吃起来才够味。但她不能否认,其实所有**蛋的方式之中,白水煮蛋是最有营养价值的。因为壳包着,所以里面的营养成分没有遭到破坏。 她把煮好的鸡蛋在凉水里泡了泡,盛出来,想了想,又热了一杯牛奶,端着盘子正要上楼时,恰好何逸飞从容臻的房间里走出来。 “正好,”她把盘子往他面前一递,“白水煮蛋好了,你给他送进去吧。” 何逸飞不解,“为什么你自己不进去?” “我……”桑妤怔了怔,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何逸飞笑了笑,“我还有点事要出趟门,所以就麻烦桑小姐你给阿臻送上去了。” 他笑得很真诚,心无城府的样子,倒显得桑妤有点小家子气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好吧。”然后端着盘子上了楼。 留下何逸飞,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阿臻已经五年没有吃白水煮蛋了。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他之后。不知道这个叫桑妤的女子的出现对于他而言,是幸还是不幸。他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担忧。 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拿了车钥匙出门。 …… 桑妤在沁园逗留了两天,便告辞离开了。 容臻没有再留她,只是派了人送她回酒店。 桑妤又在巴黎玩了几天,参观了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凡尔赛宫,几乎这些著名的景点都逛过了。直到鼓起的荷包瘪了下去,看着银行存折上可怜的数字,才眷恋不舍的,准备订回程的机票。 离开的头天晚上,桑妤正在收拾行李,因为第二天一早的飞机。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大串的吉利数字。她不认识,便挂断了。几秒过后,一条短信进来:我是容臻。 容臻?桑妤大感意外,他打她电话干什么? 还在思忖着,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客客气气的道:“容先生。” 那头停顿了一下,才道:“我的车在你酒店楼下。” < 017 情侣装 017 情侣装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声音在电话里显得磁性而又好听,“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这人说话真是!桑妤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角已经绽开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最后只道:“你的伤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容臻道,“谢谢你的关心。” 桑妤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容臻道:“我在餐厅等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桑妤坐在床上,思想在剧烈的作斗争。理智告诉她,这个饭,她不应该去吃,容家的人,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更何况,他是容芳的哥哥。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道: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能怎么样?反正她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巴黎了,以后回了容城,谁也不认识谁,他堂堂容氏的掌权人,还会记得她这么一个平凡普通的灰姑娘吗?大不了她以后看着姓容的远远避开了就是。 一念至此,她也想开了,于是换了身衣服,出门。 一辆保时捷静静的停在酒店外面,看到她出来,司机摇下车窗:“桑小姐,这边。” 桑妤认得他,在沁园的时候见过,是容臻的保镖李烈。容臻受伤那晚,据说李烈去办别的事了,所以没在他的身边保护,才导致容臻一时不慎,中了枪伤。 桑妤朝他点点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二十七楼的旋转餐厅,桑妤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不解的问李烈:“怎么没有一个人?”不是据说这儿每天的生意火爆到要提前好几天预订吗?怎么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清冷的场景? 李烈笑笑,释疑:“容总把这儿包下来了。” 桑妤恍然,原来如此。心想有钱就是好啊,动不动就能包场。 “容先生呢?”她环顾左右,不见其踪影。 李烈还未作答,餐厅某处已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桑小姐。” 旋转门开处,容臻迈着雍容的步伐缓缓而来。 李烈适时的退场。 “来了?”容臻微笑着走近来,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但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整个人显得轻松随意,慵懒而又性感。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宛如出游的王子。 “容先生。”她红着脸,神色有微微的赧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很快。 容臻不着痕迹的打量她:白色的小洋装,黑色的过膝短裙,露出一截穿着肉色丝袜的小腿,足下是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微卷的长发稍稍挽起,松松的垂在耳际,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优雅,迷人。 两个人竟不约而同的穿了黑白色,看起来像极了情侣装。 桑妤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容臻的眸中也掠过一抹异样,他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很漂亮!” 她落座,脸色愈发的红。“谢谢!” 目光落到他的胳膊上,看起来应该是恢复得很好,不仔细看,不像中过枪伤的样子。< 018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018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侍者很快上餐。 鲜艳的玫瑰花,微微晃荡的红酒,悠扬悦耳的音乐,美味可口的海鲜,闪着银光的刀叉,洁白如玉的碗碟,微微旋转着的餐厅。还有俊美无俦的男子,娇俏可人的女子,以及在一旁拉着小提琴的侍应生,这一切都像是一幅画一样,美好得让人陶醉。桑妤身临其境,宛如置身梦中,一时间神思恍惚,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两个人都安静的用着餐,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温馨美妙的气氛。 桑妤偷偷的打量容臻,他用餐的动作很优雅,也很认真,好似真的只是为了请她吃顿饭一样。他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好在食物美味,环境也很有情调,倒还不至于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容臻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道:“抱歉桑小姐,我用餐的时候不太喜欢说话。” 桑妤表示理解。食不言寝不语,上流社会最讲究这些规矩。 容臻看着她微微一笑,“听说桑小姐明天就要回国?” 桑妤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容臻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问:“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桑妤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能有什么打算,无非就是朝九晚五的上班,和母亲继续相依为命罢了。 容臻的身子微微向后靠,“你觉得,你在容芳和罗子越的婚礼上来了那么一出,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吗?” 终于还是说到正题了。桑妤的心里微微一沉。她镇定的道,“容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容臻点头,“那好,既然都是爽快人,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桑妤怔了怔,“什么交易?” 容臻意味深长,“协议夫妻。” 桑妤怔住,“协议夫妻?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容臻微微坐正了一下身子,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嫁给我,做我的挂名妻子,你看怎么样?” 桑妤呆了呆。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容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不像。而且,声名显赫的容家大少爷,容氏名副其实的掌权人,实在没有必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可是…… 桑妤摇摇头,“我想,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容臻微微一笑,“我们的协议,为期一年,协议期间内,你我只需要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碰你,也不会逼着你做你不情愿的事情。一年之后,协议终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桑妤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她怔怔的看着容臻,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才情容貌,完全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如花美眷,实在没有必要找一个挂名妻子。所以,她很是想不通,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019 容家是个吃人的地方 019 容家是个吃人的地方 容臻淡淡道:“容氏最近在跟政府谈一项几百亿的合作,但是到目前为止,市长还没有点头,所以,我的家族希望我能跟市长的千金联姻,这样,项目就会很顺利的进行。但我个人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我觉得,以容家的实力和我个人的能力,完全有可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因此,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来堵住族里那些老头子们的嘴,而你,是目前为止我觉得最合适的人选。” 原来是这样。 “可是,”桑妤很纳闷,“为什么是我?” 容臻唇角一抿,“第一,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一心想攀附豪门的女孩。第二,你不爱我。这样,跟你合作的时候,我完全不用担心别的问题……” 这倒是,因为不爱,也不贪图他的钱财身家,就不会死缠着不放,这对于他来说,也可以省掉许多麻烦。 桑妤点点头:“那么,第三呢?” “第三,”容臻微微一笑,“你够勇敢,够坚强,也很聪明,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能应付得来容家那些大大小小难缠的角色。我想你也知道,大户人家里头口舌多是非多,当家主母如果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势和魄力,会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只要你有能力自保,我也就能放心的去对付外面那些人了。” 被人夸总是高兴的,但是,“你确定我能胜任?”他从哪儿看出她够勇敢够坚强够聪明? 容臻唇角微微一勾,“能在容家三小姐的婚礼上落下那惊世骇俗一吻的女子,我不相信我的眼光会看错。” 桑妤:“……”他这是夸她呢?还是笑话她? 她蹙蹙秀眉,“诚如你所说,容家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可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进去给人吃?” 容臻淡淡一笑,“作为交易条件,我会付给你一笔可观的报酬,具体数字你自己填。另外,帮你摆平容芳和罗子越。我想,有了这个容家大少***身份,在容城,应该没人敢在你头上动土了吧?” 这的确是一个很诱惑人的条件。桑妤有些动心了。但是…… 看她犹豫的样子,容臻轻轻一笑,又下了一剂猛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罗子越是你的前男友吧?一个能被你冠以渣男外号的男人,可以想见,这个人曾带给你的伤害有多大。那么,我给你一个以后每次见了面他都得毕恭毕敬叫你大嫂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要呢?” 做不成夫妻,就做他罗子越和容芳的大嫂,一辈子都膈应死他们?桑妤眼眸一亮,嗯,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报复方法。罗子越不就是嫌她出生不好才另外攀附高枝的吗?容芳她不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明知道罗子越是她的男朋友还跟他结婚的吗?如果有一天,她以容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毕恭毕敬的叫自己大嫂,不知道他们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想到那个画面桑妤就觉得热血沸腾,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她喃喃的道,“这的确是笔不错的交易哈……”< 020 不要碧莲的女人 020 不要碧莲的女人 容臻抿唇,“所以,好好考虑一下?”他不着急让她点头,因为他笃定她会答应。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桑妤深吸一口气,“嗯,我会考虑的。” 条件很诱人,但是决心很难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毫无疑问,这顿晚餐是和谐而又愉快的,饭后,容臻亲自送桑妤回酒店。只不过,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忙,车里一直在用电脑处理公务,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桑妤并不计较,相反,她能理解。容氏的生意做得很大,涉及各个领域,容家又是个庞大的家族,旁支众多,枝繁叶茂,除却容臻爷爷那一辈好几个分支不说,单就容父这一代,容臻就有三个叔叔,两个阿姨,他们又各有不少子女,数量庞大,均在容氏各个部门担任要职,任职于大中华的各个地区。能让这么一大家子的人都点头信服,这个容家家主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所以,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她要是真的答应了容臻做协议夫妻,她怕自己真是适应不了这种大家族的勾心斗角。毕竟,就算她想安分守己,得过且过的熬过这一年的协议时间,恐怕容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她正想着,车子已停在了酒店门口。 “桑小姐,到了。”李烈绅士的给她打开车门。 “谢谢。”桑妤起身,弯腰出去。 车门关上,车窗缓缓摇下,容臻淡淡的看着她,“你那儿已经有我的手机号码了,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桑妤点头,“嗯。” 容臻示意李烈开车。 车窗升上,保时捷缓缓开走,桑妤在酒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酒店。 …… 容城。 春暖花开的季节,连空气里都是甜甜的花香味道。 桑妤拖着行李,走出机场,贪婪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打车回家。 她的家在城南那片大面积的普通民居里,一座不起眼的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到她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巷,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在巷口下车。 “谢谢。”她付了钱给出租车司机,拎着行李箱进巷子的时候,发现巷口竟然停了一辆豪车,不觉怔了一怔。他们这儿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还没有人能开得起这样的好车,难道,谁家来客人了? 桑家住胡同里的第二家,桑妤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片嘈杂声,夹杂着女子破马张飞似的叫骂。 桑妤心里一紧,然后就听到沐影儿那高亢清亮的嗓子气急败坏的在道:“容芳,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堂堂容家的三小姐,怎么能像个泼妇一样,跑到这儿来为难一个老太太?你们容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你的素养呢?你的脸皮呢?都丢到护城河去了?” 容芳?那个不要碧莲的女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桑妤一气之下,连行李箱都顾不得拎了,哐的一声把大门狠狠推开。。。。< 021 这个仇,她记下了 021 这个仇,她记下了 只见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很是热闹,穿金戴银,一身珠光宝气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容芳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将一脸惊慌失措的桑母堵到了院子里的桃花树下,而沐影儿像护小鸡仔一样的将她护在身后,正在和容芳横眉冷对的对骂。 “沐影儿,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容芳话音刚落,就被大门推开的巨大声响给震住,后半截话下意识吞回了肚子里。 所有人都朝大门口看去。 四月清亮的阳光中,桑妤怒不可遏的飞奔进来,因为逆着光,院子里的人都没看清楚她是谁,等到大家反映过来时,桑妤已端起院子里水龙头下的一盆洗衣服的水,“哗”的一声朝容芳狠狠的泼了过去。 容芳猝不及防,被兜头浇了个正着。 “啊——”她尖叫着跳开,满头满身都是湿哒哒的水。 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容芳带来的那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整懵了,全都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沐影儿首先反应过来,她兴奋的叫了起来:“桑桑,好样的。” 桑母也被女儿彪悍的动作给惊住了,微张着嘴,连害怕都忘了。 容芳狼狈的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一身名贵的最新款的春装彻底被毁了,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冲着桑妤骂:“桑妤你这个贱人,我饶不了你……” 她看一眼一旁看傻了眼的保镖,尖利的叫了起来:“你们都是木头吗?还不快给我狠狠教训一下那个贱人?”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桑妤扬着手里的手机,冷笑着道:“容芳,你这副尊容我已经拍下来了,你的人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立马就把照片发微博。” 容芳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她湿哒哒的站在那儿,头发上衣服上都在滴水,她又气又恼的冲保镖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她的手机给我抢过来?” 保镖们身形一动,桑妤一声大喝:“别过来。” 她迅速的退后几步,然后将手机对着容芳,纤长的手指正对着打开的微博,“容芳,你看清楚了,我这手指点下去,你这狼狈不堪的照片可就马上发出去了。我的微博粉丝可有十几万呢,要是让他们都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容家三小姐这样丑陋狰狞的照片,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维持你那上流社会名媛淑女的形象?” “你……”容芳万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可她投鼠忌器,还真不敢让保镖有所动作。 桑妤连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她,她不耐烦的喝道:“还不快带着你的走狗赶紧滚出我家?” 容芳气得直哆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她的婚礼上,这个女人冒充同性恋,破坏了她完美的婚礼,让她沦为了上流社会名媛社交圈里的笑话和街头巷尾普通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一次,又让她受到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这个仇,她记下了。< 022 能抢走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 022 能抢走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 “桑妤,你给我等着。”撂下这一句狠话,她气冲冲的带着她的人走了。 他们一走,桑妤赶紧奔到母亲身边:“妈,你怎么样?没被他们怎么着吧?” 桑母摇摇头,“我没事。” 沐影儿兴奋的道:“桑桑,你这一招太狠了,太大快人心了,容芳这个贱人,早该被修理了。” 桑妤苦笑,“没办法,我也是被她逼的。” 说着,她扶着母亲坐下,“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容芳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桑母叹口气,“还不是你去大闹她婚礼的事,她来找你算账,逼着我问你在哪儿。” 桑妤和沐影儿对视一眼,讪讪的,“妈,您都知道了?” 桑母苦笑:“人家说得那么明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桑桑,妈早就跟你说过了,容家是咱惹不起的人家,你何苦要去招惹他们呢?” 桑妤低下头,“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桑母道:“咽不下也得咽。俗话说,能抢走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好男人,为了一个罗子越,犯不着把自己的人生也搭上。” 桑母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女儿,要不是她当年识人不清,嫁了个没有良心的男人,在她生下女儿没多久就跟着别的有钱的女人跑了,她们母女俩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苦。 “妈,对不起。”桑妤很内疚。当初她跟罗子越处对象的时候,母亲就极力反对过,罗家虽比不上容家财大气粗,但好歹也算是有钱人家,母亲怕她吃亏。历来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总是不长久的。母亲还说,罗子越的眼神不干净,他心气儿高着呢,他们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 事实证明,母亲的眼光是准确的,她的顾虑也是对的。她和罗子越在一起,罗家一直反对,最后还千方百计的给儿子搭上了容家这根高枝。而有了更好选择的罗子越,就毫不犹豫的奔着豪门去了。 “能抢走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好男人!”沐影儿哇的一声,一脸崇拜的样子,“阿姨,您这句话好经典啊。” 桑母笑着摇头:“你这丫头。不过说真的,影儿,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她,她一个老太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气势汹汹的千金小姐和她带来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妈,您先进屋休息会儿吧,”桑妤扶起她,“我跟影儿说会儿话。” “嗯。”桑母点点头,又对沐影儿道:“晚上就留在这儿吃饭吧?” “太好了,又能吃到桑桑做的美味了。”沐影儿眼眸一亮,笑着道。 桑母笑笑,回房去了。 桑妤拉着沐影儿在桃花树下的藤椅里坐下,“影儿,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她没有想到,容芳这么快就查到了是她,而且找到了她家里来。 沐影儿叹口气,“肯定是罗子越那个渣男告诉她的。那天婚礼的时候,你虽然化了妆,但你们俩谈恋爱两年,他不可能听不出你的声音,认不出你来。” 桑妤想想,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她恨恨的道:“贱男人。”想到她居然还在为了一个贱男难过,实在是太傻了。这样的渣滓,她应该转头就忘,庆幸自己早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才是。< 023 你是天生缺爱所以来我这找存在感? 023 你是天生缺爱所以来我这找存在感? “好了,别想这些了。”沐影儿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这种渣男贱女,不值得为他们再费心思,我们就当他们是个屁,放了就是。千万别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以后容芳要是再敢上门来闹事,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她能找人过来,我也能。” 桑妤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影儿,总让你费心,多不好意思。”而且这一次,她可是为了她,把容家彻底得罪了。 “咱们是朋友嘛。”沐影儿亲热的揽着她的肩,“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多给我做点好吃的不就完了?” 桑妤:“……”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沐影儿好奇的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表情,“来来来,快跟我说说,你在浪漫之都巴黎,可有什么艳遇?比如,一夜情神马的?” 桑妤没好气的点她一下额头,“一夜情没有,一夜惊魂倒是有。” “真的啊,”沐影儿更好奇了,“快点跟我说说,我对这种旅行奇遇神马的,最感兴趣了……” 桑妤:“……” 晚上送走沐影儿之后,桑妤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发呆。想到今天容芳来家里闹事的场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有想给容臻打电话,告诉他她答应他的提议的冲动。可转瞬一想,他们毕竟是兄妹,都是姓容的,要是知道了她现在和容芳这么水火不容的,他还会让她做他的协议妻子吗? 思忖再三,她终于还是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再想想吧,再想想。 …… 事实证明,有钱有势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接下来的几天,桑妤陆续接到了几家合作杂志社和出版社的电话,通知她不用再向他们供稿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是什么原因要单方面终止跟她的合约,但桑妤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是容芳在背地里做的手脚。她要是打出容家的旗号给出版社和杂志社施压,他们不敢不听。在容城,容家就是老大,谁敢跟老大对着干? 现在就剩下沐家是大股东的那家出版集团还没有给她打电话了。想必是沐影儿从中斡旋了,不然,她就彻底失业了。 真是欺人太甚!桑妤气得满屋子打转的时候,接到了容芳的电话。 “桑插画师。”电话里,容芳的笑声很是得意,“让我猜猜,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上班?画画?哦不,你现在没有图可画了,自然也就没有工作可做了。你的那些卖不出去的插图,就留着给自己擦屁股用吧,哈哈哈……” “容芳。”越生气,桑妤就越冷静,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起伏:“你是不是天生缺爱,所以要在我这里寻找存在感?你这么不要碧莲,你们容家人造吗?不过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你……”打嘴仗,容芳永远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气急败坏的道:“桑妤,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被男人抛弃了的失败者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024 越拒绝,越心痒 024 越拒绝,越心痒 桑妤深吸一口气,“失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不过是扔了一件臭气熏天的垃圾而已。但是容三小姐,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捡了个别人用脏了的垃圾,你还真当是块宝啊?有能耐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垃圾先生,问他爱的是你的人,还是你容家三小姐的身份。” “你……” 桑妤不想再跟她废话,“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接了你的电话,我还得去把手机洗洗,太划不来了。”然后,她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容家,容芳握着手机,气得差点吐血。 她竟敢拐弯抹角的骂她脏? “啊——”她疯了似的把手机扔到地上,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贱人,贱人,贱人……”因为婚礼被搅的事,她都没有心情去度蜜月,就想着好好的教训桑妤一顿,出口气,没想到,自己气没出,反倒还被她一顿奚落,这让她如何不堵心? 听到动静的罗子越赶紧跑了过来,“亲爱的,你怎么了?” 容芳拼命的踩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桑妤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罗子越一听,知道她又在桑妤那儿吃了瘪,顿时不敢吭声了。 容芳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的扯着他的领带,“你说,你到底爱的是我的人,还是我容家三小姐的身份?” “我……”罗子越心虚的吞了吞口水,“我当然爱的是你的人了。” “你敢发誓吗?” “当然敢。”罗子越信誓旦旦,“我罗子越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容芳一人,我娶她,从不图她的身份和家世……” “好了,”容芳心里一软,慌忙捂住他的嘴,“我相信你。” 差点就上了桑妤那个贱人的当,中了她的挑拨离间计了。 但是,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你老实说,你跟桑妤有没有上过床?为什么她说你是她用过的不要的垃圾?” 罗子越眸光一暗,有些艰难的道:“她是这么说的?” “是啊,”容芳白了他一眼,“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俩到底有没有上过床?” “没有,真的没有。”罗子越赶紧举手发誓。“骗你不得好死。” 这倒是事实,这个毒誓他敢发。和桑妤在一起两年,好几次他都制造机会要跟她发生性关系,她也确实被他弄得有些意乱情迷,但每到关键时刻,她都会把他推开,美其名曰要把他们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这让他好不郁闷。 姑娘长得漂亮,身段也软,声音也好听,更重要的是,她洁身自好,干净。 不像容芳,被他稍微一撩拨就迫不及待的上了他的床。俗话说,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桑妤越是拒绝,罗子越就越是心痒。所以即便是和容芳勾搭上了,他还是不跟桑妤提分手,就想着哪天找机会上了她,尝尝鲜。不好好的做她一次,他不甘心啊。 他曾无数次做梦梦到她被他压在身下承欢时婉转呻吟的模样。可惜,一直到他和容芳结婚,他脚踏两只船的事情终于败露,她来找他对质,他还想着用甜言蜜语挽留住她,让她做他的地下情人。毕竟,他是真喜欢她的。< 025 不要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025 不要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可惜,小丫头性子太烈,扇了他一个耳光,掉头就走。想到自己花了两年的时间去哄一个女孩子,却还是没能把对方哄上床,罗子越就觉得很挫败。 这么想着,脸上就不由自主流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这让容芳很不满,她愤愤的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后悔跟我了?” “当然不是。宝贝。”罗子越迅速收敛情绪,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甜言蜜语的哄着:“能娶到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怎么可能后悔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说着,手指熟练的从她的裙子下面伸了进去,一顿轻揉慢捻。 他在这方面是个高手,容芳哪里经得起他的挑逗,“唔”了一声,身子一软,很快就像一汪春水一样融化在了他的怀里,那里更是泛滥如潮。 罗子越一边“宝贝宝贝”的叫着,一边抱起她,快步朝那张大大的婚床走了过去…… …… 桑妤主动跟沐氏旗下的出版集团解除了插画合约,因为她不想让沐影儿为难。她知道容芳不弄死她不罢休,一定会向沐家施压,怕沐影儿夹在中间难做,所以她主动提出解约。 那边的负责人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自然是没问什么原因。这让桑妤心里很是郁闷,堵得慌,这种感觉就像是再一次被抛弃了似的,好歹也是合作了这么多年的公司。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神色很迷茫。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看着像要进入夏天了,这两天温度就降下来了。她穿得有点少,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街头,感觉心冷,身体也冷。 忍不住就抱紧了胳膊,好似这样,才能自己给自己一点温暖。 “滴滴——”身后两声摁喇叭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一辆兰博基尼缓缓的滑到她的身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车子停下,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迈了出来,视线往上,是罗子越那张帅气逼人阳光灿烂的笑脸。 “桑桑。”他叫她的名字,神采飞扬,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桑妤后退两步,有些纳闷自己当初就被这么一张看着阳光其实阴暗无比的脸给迷惑了呢?竟然白瞎了两年青春。改天得去看看眼科了。 她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罗子越:“你想干什么?” 她防备的姿态让罗子越很受伤,“桑桑,你别这样,夫妻做不成,咱们还能做朋友嘛对不对?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抱歉,我不跟渣滓做朋友。”她面无表情的说完,扭身就想走。 “哎哎,”罗子越急忙拽住她的手,“桑桑,你别走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大街上的,不要拉拉扯扯。”桑妤大力的挣脱他,冷着脸,“还有,别叫我桑桑,你不配。” 罗子越苦笑,“你还真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桑妤冷笑,“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何必装得这么无辜。。”< 026 见不得脏的东西 026 见不得脏的东西 罗子越叹口气,“好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桑妤不耐烦,“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罗子越忙道,“是关于容芳的事。我也是为了你好,怕容芳伤害到你。” 桑妤皱眉,“什么意思?容芳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我?” 罗子越打开车门,“大街上说话不方便,咱们上车说好吗?” 桑妤目光落到他旁边的兰博基尼上,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跟了个有钱的主子,就是不一样啊,开的车档次都不一样了。”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开的是几十万的宝马,现在,竟然开起了上百万的豪车了。 罗子越被她奚落得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桑桑……” “叫我桑妤。”桑妤没好气的打断他,“还有,我也不想上你的车,请你回去转告你的主子,有什么损招尽管使出来好了,反正我已经被她害得饭碗也丢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容芳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接招便是。”说完,她连看都懒得再看罗子越一眼,扭身就走。 “哎哎,”罗子越一急,再度拽住了她,“桑桑,你别这样意气用事。你是斗不过她的,何必要跟她硬碰硬呢?” 桑妤狠狠的盯着他,“你怎么就知道我斗不过她?” 罗子越皱眉:“这不明摆着的事嘛,她可是容家的三小姐,得罪了容家,你连自己死的都不知道……” “容家怎么了?”桑妤反问,“她有容家为她撑腰,你怎知我没有?” 罗子越瞠目,“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桑妤像甩牛皮膏药一样的甩开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眼睛不好,见不得脏的东西。”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人。 留下罗子越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也是好心,不想让她死得太难看,所以才来提醒她,不要跟容芳作对,否则没有好下场。没想到被她这样一顿奚落和谩骂,顿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小丫头,你就犟吧,早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悻悻然的摔门上车,发动了引擎。 …… 桑妤把高跟鞋踩得砰砰响。 她心里真是窝火死了。谁要那个渣男假装好心的来提醒她了?他知不知道他的每次出现,都在提醒她,当初是多么多么的瞎眼,看上了这么一个货? 容芳来欺负她,他罗子越也来羞辱她! 越想越气,心肝都在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一连串吉祥数字的号码。 响了三声,通了:“你好。”对方接起,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醇厚得像是开启了十八年的陈酿,磁性,迷人。 “打扰了,容先生。”桑妤一鼓作气,“我就是想问一下,上次在巴黎的时候你说的那个提议,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数?”< 027 牙尖嘴利的小野猫 027 牙尖嘴利的小野猫 容臻轻笑,“当然作数。” “那好。”桑妤一咬牙,“我考虑好了,决定跟你合作。” “很高兴听到你的决定。”男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不过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还得再逗留几天。下个礼拜我会回国,到时我再联系你。” “好。”挂断电话,桑妤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重石。 容芳,罗子越,你们等着。 …… 就在桑妤为找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机场。 容臻的特别助理秦昊来接机。 李烈坐到了驾驶室,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离机场停车场。 容臻坐在后座,一边用电脑处理着文件,一边听着副驾上的秦昊汇报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公司的情况。 容臻忽然打断了他,“桑小姐那边呢?” 秦昊愣了愣,忽然意识到其实这才是总裁想听的,于是赶紧调整思路,将桑妤最近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回报给了老板。包括容芳到桑家找麻烦,以及她利用容三小姐的身份逼得桑妤丢掉出版社杂志社的饭碗,连找别的工作都屡屡碰壁的事情。 容臻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难怪她比他预想的要早给他打电话,原来,是被逼急了么?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他倒是挺期待看到这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亮出她的爪牙给予她的敌人锋利一击的样子。 将平板丢到一边,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秦昊从后视镜见状,关切的问:“总裁,要不要先回大宅休息?” “不,”容臻淡淡道,“给我约天宸集团的霍总。” “好的。”秦昊打开事务笔记本,“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容臻道,“朋友见面吧。” “明白。”秦昊点头,开始打电话。 很快,他收线,“总裁,已经约好了,霍总正好有空。下午三点,云会所。” …… 云会所,一楼,云上咖啡。 桑妤面前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正在接沐影儿的电话。 “桑桑,你干嘛要跟出版社打电话终止合约啊?我都已经跟负责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退你的画稿的。”沐影儿在电话那头埋怨她。 “我知道。”桑妤笑笑,“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沐影儿叹气,“你这人!唉,怎么说你好呢,咱们都是朋友嘛……” 桑妤打断她,“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不想让你难做。” 得罪了容家,沐家也不好过。 沐影儿恨恨的:“都怪容芳那个蛇精病,疯子。她都已经跟罗子越结婚了,还想怎么样啊?” 桑妤苦笑,“无非就是意难平呗。人家千金大小姐出身,从小没吃过苦没受过气,接二连三的在我这儿受挫,咽不下这口气呗。” 沐影儿好气又好笑:“她就是闲得蛋疼……” 桑妤耸肩,“谁说不是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容芳和几个珠光宝气名媛打扮的女子说笑着走入咖啡屋。 桑妤忙道:“影儿,咱们下回再聊。”然后切断了通话。< 028 出门的时候忘刷牙了吗? 028 出门的时候忘刷牙了吗? 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一边品着手里的咖啡,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但容芳已经看到了她。 她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就朝她走了过来。 她的女伴见状,惊讶的对视一眼,赶紧紧随其后。 容芳走到桑妤的桌前站定,面露讥笑:“云上真是档次越来越不入流了,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桑妤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容三小姐,出门的时候忘刷牙了吗?” “你……”容芳一怒之下,顾不得形象,一把端起她桌上的咖啡,迎面向她泼了过去。 桑妤慌忙起身躲闪,但还是遭了秧,一杯咖啡大部分都泼在了她的胸口,衣服上瞬间污了大片。 “啊……”周围人都低低的叫了起来,包括跟容芳一起来的那几个名媛,看到容芳这么失态的样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股怒火蹭蹭的从桑妤的心底往上蹿。越生气,她越冷静。她极快的抽过纸巾汲了汲衣襟的污渍,然后,扬起一张冷艳逼人的脸,眸光凌厉的看着容芳,声音凛冽:“道歉。” 容芳总算报了被她泼了一身洗衣服水之仇,心下正暗自得意,哪里会道歉?她高傲的一仰头,撇嘴:“凭什么?” 桑妤吸气,再吸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过后,容芳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她一下子就惊呆了。 “啊……”周围全都响起一片抽气声。 而桑妤,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手,冷冷的丢下一句:“扯平了。”然后,抓起自己的小包,扭头就走。 受了欺负就知道躲到一边哭泣,自认倒霉,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以牙还牙,才是她的本色。 容芳终于回过神来,一张脸青白交加。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挨耳光。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 “贱人,你给我站住。”她羞怒交加,平日里所受的大家闺秀的仪表风范全都抛到了脑后,急怒攻心之下,顾不得周围众目睽睽,急追几步,一把抓住桑妤的胳膊,右手一扬,就要狠狠的打下去。 然,手还在半空,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攥住,挣扎不得。 她愤怒的抬眸,看到大哥容臻的司机兼保镖李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攥着她的手力道很大,丝毫也不放松。 “混蛋,你放手啊。”容芳挣扎,怒不可遏。 桑妤挣脱了她的左手,顺势退到一边。看到李烈,她有些吃惊,尔后又想,是不是容臻回来了? 她下意识四望,果然,人群分开处,容臻双手插兜,神情淡然的走了过来。他穿得很休闲,英伦风格的格子衬衣和休闲西裤,可尽管如此,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尊贵优雅超然脱尘之气,还是让在场的女眷们芳心如小鹿乱撞不已。 他身后是另外一个长相出众醒目的男子,眉目清朗,五官干净,神色间很有股子月白风清的味道。但眼神很凌厉,应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029 一语震惊四座 029 一语震惊四座 皱眉看了看眼前这一幕,容臻无奈的朝那男子道:“允之,你看?” 霍允之微微一笑,点头:“明白。咱们下次再约。” “好。”容臻含笑,“下次我做东。” 霍允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他迅速接了电话,声音瞬间温柔:“初初,签售会结束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桑妤没听到“初初”这两个字,她站在那儿,怔怔的看着那缓步而来的俊美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回国了。他不是说了会跟她联系的吗?为什么没有? 这边,容芳见了容臻,一个用力挣脱李烈,委屈的跑到他身边,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大哥,我被人欺负了,你得给我报仇……” 咖啡厅里谁没看到是她先欺负人的?但是,谁也不敢吭声。 容臻皱眉看着她,“别胡闹。”语气像是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容芳跺脚,“我没胡闹。” 容臻淡淡道:“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莽莽撞撞不懂事?还不赶紧跟你大嫂道歉?” 一语震惊四座。周围人窃窃私语,容大少什么时候结婚了? 容芳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大,大嫂?” 她下意识的朝桑妤看过去,而桑妤,也被“大嫂”这两个字震得魂飞了天外。 容臻走到她面前,眸光宠溺的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下头语带关切的道:“老婆,没事吧?” 容芳只觉得头顶一道雷狠狠的劈了下来,劈得她体无完肤,魂飞魄散…… …… 会所的套房洗手间里。 桑妤怔怔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思绪还未从咖啡厅发生的那一幕反应过来。容臻的那句“老婆”像一波又一波的浪,在她的耳边围绕。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用那种宠溺到极致的眸光望着她,薄而好看的唇轻轻的吐出老婆那两个字时,她的心跳竟莫名的加快,脸颊噌的一下就红了。并且,在他随后带她进入这间奢华的套间,还让人特意去给她买了新的换洗衣服之后,她还一直傻傻的,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直到摸着手里这件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的米兰时装周上的最新款春装时,才感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心里嘲笑自己:桑妤啊桑妤,你真没出息。人家只是随便给你解了个围,你还真春心萌动了么! 换好了衣服出来,容臻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应该是他公司的事情。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竟然愣愣的站在盥洗间的门口,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容臻打完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微微发呆的女子,身姿窈窕的站在那儿,穿着一件高领的白色薄款毛衣,一条同色的铅笔裤,搭一件鹅黄色的简单款式的风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风姿绰约,清新得像是雨后的新荷。< 030 协议夫妻 030 协议夫妻 “很漂亮。”他由衷的赞叹。上次在教堂看到过她穿鹅黄色的小礼服,觉得这种颜色很衬她,果然,配上她白皙如凝脂般的肤色,整个人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很是赏心悦目。 “谢谢。”他眼中的惊艳让桑妤有些羞涩,但不忘感谢他,“是你眼光好。” 容臻抿唇一笑,走过来示意她坐下:“桌上有份合同,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桑妤愣了愣:“合同?” 容臻笑了笑。 桑妤一下子就明白了,哦,协议夫妻。 一股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的情绪漫过她的心头,她强自镇定了一下,看也不看合同内容,二话不说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行云流水般毫不迟疑的动作让容臻略微有些讶异,挑了挑眉,他善意的提醒:“怎么,不看一下?” “不用了。”桑妤把笔帽盖上,笑笑,“我想,你总不至于还能把我卖了吧?” 许是她俏皮的话取悦了容臻,他微微笑了起来,喉结微颤。然后,他起身朝她伸出右手:“那么,合作愉快。” 他有一双钢琴家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桑妤看着,有些微的入神。 但很快她回过神来,轻轻的与他握手:“合作愉快。” 他的手心很干燥,很厚实,容纳着她的小手,桑妤竟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这一天,她失神的次数超过了以往的总和。 桑妤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容臻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他的神色难掩疲惫。但他还是很绅士的将桑妤送回家。 “我代容芳向你道歉。”车上,他认真的看着她,说:“她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孩,任性,骄纵,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桑妤苦笑,“你还真是一个好哥哥。”事实上,她跟容芳之间的纠葛,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说得清的。而且,她想不通,他明知自己和容芳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却还找自己做协议夫妻。他给的那几个理由,她觉得不足以说服人。 但她知道,她不可能从容臻的口里得到真正的答案。这个男人很复杂,依她的道行,根本看不透。他脸上有笑,但那笑根本未抵达眼底。 不过,这笔交易,对她也没有坏处不是? “支票明天我让人送到你家,数字你自己填。”容臻忽然道。 桑妤愣了愣,半开玩笑:“你不怕我填个让你破产的数字啊?” “哦?”容臻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知道我的身家有多少?” 桑妤哑然,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粉红。 是啊,她哪里知道容臻的身家有多少,那恐怕是她想都想象不到的吧? 她微赧的道:“我只能说,容先生你出手真的很大方。” 容臻意味深长的笑,“你值得,不是吗?” 桑妤的脸颊就更红了。 车子在胡同口停下。 桑妤下车,道:“抱歉,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容臻表示理解,“明早我让人来送支票,你顺便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 < 031 骗户口本 031 骗户口本 容臻简洁道:“办结婚证。” 桑妤明白了,“好的。” 容臻点头,示意李烈开车。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开走,桑妤站在胡同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邻居大妈经过,看着开走的豪车,八卦因子活跃:“小桑,这谁啊?男朋友?” 桑妤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然后转过身进了胡同。 回到家,桑母问她:“吃饭了吗?” 桑妤回答:“吃过了。” 桑母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为了把女儿拉扯大,拼命的工作,落下了一身病,桑妤工作后,就没再让她出去做事了。这些年,母女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清苦。 桑母看女儿有心事的样子,以为她是找工作不顺利,便安慰道:“闺女,工作的事咱们慢慢来,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别着急。” 桑妤不知道该怎样跟母亲说。母亲是个保守的人,把名誉看得很重,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落个好归宿,如果她知道自己跟人做假夫妻,一定会很生气的。而且,她也别想从她手里拿到户口本去和容臻登记。 思虑再三,决定先瞒着母亲,等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坦白。 一念至此,她换上一副笑脸:“妈,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真的?”桑母很高兴。 女儿是个插画师,平日都是给那些大杂志社和出版社供稿的,所以工作时间很自由,基本都是在家里用电脑画稿子,偶尔也出去采风写生。这段时间被容芳逼得失业,今后在插画这个领域,恐怕也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没办法,只能去找一些朝九晚五的坐班工作。 这段时间看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回来的时候一脸疲倦的样子,她看得都心疼了。可恨自己身子骨差,不能给女儿减轻点负担,心里早就自责内疚得不行,如今听到女儿说终于找到了工作,她自然是万分高兴的。 “不过妈,”桑妤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公司要求我明天去报道的时候把家里的户口本也给带上,说是要做个档案啥的,咱家户口本在哪儿?您现在就拿给我吧,我怕明天早上给忘了。” 桑母不疑有他,“好的,我马上去给你拿。” 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桑妤无声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妈。 …… 第二天一早,桑妤刚打扮好自己,就接到了秦昊的电话:“你好桑小姐,我是容总的特别助理秦昊,我已经到了您家胡同口外,您都准备好了吗?” 桑妤忙道:“好的,我马上出来。” 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她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出了门。 容臻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的停在胡同口,惹来了路过的人来来往往惊艳的目光。桑妤上查过这款车的价格,八百万元人民币。这样的豪车,是住在这儿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所以路过的时候难免会多看两眼。 看到她出来,秦昊从车里弯腰出来,绅士的给她打开后座车门:“桑小姐,请。”< 032 容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032 容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桑妤坐进车子,才发现容臻并不在。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秦昊解释道:“容总很忙,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没有时间去民政局。请桑小姐把身份证和户口本直接交给我,我去给你们办就可以了,容总已经跟民政局的领导打过招呼了。”说完他从包里取出一张干净整齐的支票,递过来:“还有这个,桑小姐,这是容总让我交给您的。” 原来她连民政局都不要去的。桑妤一时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谢谢。”她接过支票,放进包里,尔后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给秦昊:“麻烦你了。” “不客气。”秦昊笑,“能为容总和少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虽然知道他们是协议夫妻,但他还是给了桑妤足够的尊重,这点让桑妤很感激。不愧是容臻的特别助理,真的很会说话。 “那就有劳秦助理了。”桑妤点头,推门下车。 “少夫人再见。”秦昊礼貌道别,车子很快开走。 剩下的时间没法打发,桑妤约了沐影儿和沈昤初见面。 三个人很快在咖啡厅会合。 沈昤初刚从外地签售回来,给她们带了当地的特产。三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着,在咖啡厅里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三个都是美人。但各有各的美。沐影儿是个典型的北方姑娘,高个子,浓眉大眼,漂亮,豪爽,大气,和沈昤初完全不是一种类型。沈昤初的美,是那种江南水乡的婉约之美,温柔,雅致,很容易就能让人起怜惜之心。她的美跟桑妤的又不一样,桑妤是那种冷艳逼人,充满灵气的美,投手投足无限风韵,让人晃不开眼。 桑妤跟她们说了协议夫妻的事,反正这事儿早晚会让人知道,与其让她们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只是,她怕她们有太过激的反应,所以措辞用得小心翼翼。 果然,沐影儿和沈昤初一听,全都惊呆了。 半响,两人才反应过来。沈昤初首先就道:“桑桑,你疯了吧你?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一年后你再嫁人,就是二婚头了。那些媒体直接会把你写成豪门弃妇,到时候唾沫星子淹都能淹死你。” 沐影儿倒是很支持她:“那有什么?这年头,谁还不谈个十次八次的恋爱,结个一次两次的婚啊,现在结婚证连九块钱的工本费都不收了,离婚更简单,工作人员连一句为什么离婚都懒得问,直接钢印啪啪一戳,完事。所以现在的离婚率才那么高,因为容易啊。桑桑你别怕,我支持你。再说你那个老公是何许人也?容臻,男神啊,容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啊,人长得帅不说,又有钱,还是容家未来的家主,被他带出去,多有面子啊!别说是跟他做一年的夫妻了,就算是一夜情人,我也愿意啊!“ 沐影儿星星眼的说着,花痴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033 好想和男神当面交流 033 好想和男神当面交流 桑妤好气又好笑:“拜托,是假夫妻好不?” “那又如何?”沐影儿翻个白眼:“你就不能给他来个假戏真做啊?” 桑妤耸肩,“我可没这想法。” 她还是安安分分的做她名义上的容少夫人吧,容臻那可是她不敢肖想的。 沈昤初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干脆懒得劝了。只道:“桑桑,你想清楚了就成。作为朋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祝福你了。” “是的,”沐影儿道,“最起码,你做了容家的少夫人,那个罗贱人和容碧莲就不敢再欺负你了,到时候你想修理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沐影儿越想越兴奋。 沈昤初好奇的问桑妤:“桑桑,你是怎么认识容家大少爷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签售,还不知道桑妤在巴黎发生的事。 桑妤只得再把那段奇遇给她说了一遍,沈昤初听后惊叹不已:“还有这样的事?怎么比我写的小说还精彩?” 她每天只会编织故事,却没想到,发生在朋友身上的事,比故事还故事。 三个女孩子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越说越兴奋,有聊不完的话题。 直到容臻的电话打了过来。 桑妤忙接起:“容先生。” 那头,容臻的声音很温和,“桑小姐,晚上有空吗?” 有空,她现在大把的空。桑妤忙道:“有的。” “那好,我让司机去接你,”容臻道,“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把结婚证给你,顺便,彼此再熟悉了解一下。” “好的。”桑妤报了咖啡厅的位置。 挂断电话,才发现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的表情。 她也窘了:“你们干嘛?” 沈昤初问,“容臻打来的?” 桑妤点头。 沐影儿问:“他要干嘛?” 桑妤道:“请我吃饭。” 沐影儿兴奋:“能带家属不?把我们两个也捎上?我好想和男神当面交流!” 桑妤噗的一声喷了。 沈昤初也乐了:“影儿,你这太明显了哈,别人还以为你对容臻有意思呢。” 沐影儿直言不讳:“有意思怎么了,不行啊。你去大街上随便抓个女的问问,问她容臻是不是她的男神?我敢打赌十个有十一个说是。” 桑妤无语:“怎么还多出了一个?” 沐影儿嘿嘿一笑:“还有一个是孕妇。” “噗……”这次换沈昤初喷了。 ……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名字叫做明月8号。 位置闹中取静,环境优雅,店面古色古香,推开大门,里面别有风景。幽静的九曲回廊,环抱着一个天井,天井里种着几株梨花,正盛开如雪。层层叠叠的花瓣,层层叠叠的粉白,微风拂过,花瓣漫天飞扬,宛如花雨,美得不可思议。 听说这儿是会员制,消费水平很高,出入的客人非富即贵,安全**方面也做得很棒,所以很多有钱人和明星都喜欢来这儿吃饭。但因为菜肴精致,烹调不易,菜馆每天只接待固定数量的客人,所以来这儿吃饭的会员,都需要提前预定。< 034 结婚证 034 结婚证 又听说明月8号的老板很有来头,身份很神秘,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尊容,能在明月8号吃饭,本身就是一种殊荣,而能在明月8号长期包有房间,拥有饭馆最高待遇白金卡的客人,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容臻就是其中之一。 饭店的经理亲自将桑妤领到容臻包下的雅阁,轻轻的叩了叩房门:“容总,您的客人到了。” “请进。”里面传来淡淡的磁性的嗓音。 经理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 桑妤说了声谢谢,轻轻的推门而进。 装潢低调又不失奢华大气的房间里,一身名贵手工西服的男人正坐在饭桌旁的沙发里,低头签着文件,他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的敞着,露出里面精湛的锁骨,性感得不像话。 听到声响,他淡淡说了一声:“来了?”然后把签好的文件和笔一起递给一旁候着的秦昊,这才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桑妤,道:“请坐。” 桑妤心里叹口气,在饭桌前坐下。似乎每次见面,这个男人都在签字。他实在是,太忙了。恐怕今天这顿饭,也是他忙里偷闲抽出时间来的吧? 秦昊收好文件,“总裁,那我先走了。” 容臻点头。 经过桑妤身边时,秦昊礼貌的叫了一声“少夫人。” 桑妤神色微赧,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个称呼。 容臻起身,坐到饭桌前来,他随意的卷起了袖子,名贵的袖扣在水晶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微微有些晃眼。 秦昊和经理都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桑妤和容臻两人,她稍稍有些不自在起来。 容臻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怎么拘谨起来了?我又不吃人。再说,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谁也打不倒的桑家小妞啊。” 桑妤忍不住也被他的打趣逗笑了。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等上菜的功夫,容臻把一个文件袋推到她面前,“看看吧。” “什么?”她打开,从里面掉出两本大红本本来,“结婚证”三个暗色的烫金大字,灼烧了她的眼。 这就结婚了?她的手指不由得颤抖了两下,翻开红本本,看到那张两个人头靠在一起微笑的照片,瞬间就愣住了。 她惊讶的看向容臻:“这照片?” 容臻淡淡的笑:“合成的。” 天!桑妤简直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本来她还一直都还好奇呢,当事人不在场,这结婚证到底要怎么办,现在看来,有钱人就是手眼通天,没有办不成的事。 她的目光落到结婚证上男方那一栏,哦,原来她的老公今年29岁,正好比她大七岁。七,是她的吉祥数字呢。 “好好收着吧,”相比她的激动,容臻显得很淡定,“以后还用得着。” 桑妤奔腾的心情莫名的就平静了。她在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看,人家多清醒,这真的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桑妤,你又在期待什么呢?< 035 酒量太差 035 酒量太差 “是得收好。”她笑了笑,把本本放进包里。一年之后还得拿它换离婚证呢。 菜很快就上桌了。 很精致的八个菜,盛菜的容器用的是真正的景德镇尚品陶瓷,每一盘的分量都不多,红的绿的盛放在洁白如玉的容器里,加之精美如艺术品一般的摆盘,看上去让人非常有食欲。 来明月8号吃饭的人都知道这儿的规矩,每桌都只给上8个菜,而且菜品都一样。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厨房也只给做这8个菜。但这8个菜,却集齐了世间所有美味的精髓,让每一个品尝过的人都食髓知味,流连忘返。 桑妤只听过这些传说,如今身临其境,不免有些感慨。 “喝点酒吧。”她看着容臻笑,唇红齿白的样子,“好歹是结婚。”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明珠般的眸子在灯光下愈发显得璀璨夺目,摄人心魂。 容臻的眸光暗了暗。 “好。”他说,然后按铃叫服务员进来。他其实今天不太想喝酒,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回国的时候,何逸飞再三叮嘱让他别喝酒。 “想喝什么酒?”他看着她,问。 桑妤想了想,“红酒吧。” 她酒量不好,白酒一沾就醉,啤酒基本三杯就倒。 “好的。”容臻点头,对服务员道:“把我存在这儿的那瓶酒拿过来吧。” “好的容总。”服务员很快拿来了酒,起开了木塞,给他们倒上。 “请慢用。”说完轻声退出了房间。 瓶身都是法文,桑妤看不懂,但能被容大少存在这儿的酒,绝对是稀世珍品。 还真是有口福呢。她自嘲的笑了笑,对着容臻举了举杯:“恭喜结婚。” 容臻怔了怔,随即笑了,他轻轻的跟她碰杯:“同喜。” 桑妤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 “好酒。”她明媚的笑着,灿烂如花。藏得住眸底的黯然,却藏不住心底悄悄爬上来的苦涩。 她结婚了呢。虽然这个婚姻是假的,照片也是假的,但那个红本本可是真的,上面的名字和钢印也都是货真价实的。领了这个本本,从此,她就真的是已婚妇女了呢。用沈昤初的话来说,以后她若是再婚,就是二婚头了。 二婚头,不值钱啊。 桑妤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想哭,又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其实这样的心情真的不适合喝酒的。所以,她很快就喝高了。 容臻没有劝她,他只是淡淡的坐在那儿,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情绪发泄的通道,他无权过问。 只是,他没想到桑妤的酒量这么差。 不过三杯下去,菜还没吃几口,桑妤就砰的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 水晶灯下,女子脸颊嫣红,如同枝头盛放的桃花。她趴在那儿,嘴里喃喃的念着,像是哭,又像是笑:“我结婚了,呵呵,我老公可是容臻呢……” < 036 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个女人 036 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个女人 饭是吃不成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摁响了桌上的服务铃。然后走到桑妤身后,双手插进她腋下,一个用力,就将她扶了起来。 女子的身段柔软得不可思议。她双眸微闭,不安分的在他的怀里蹭啊蹭,像小猫小狗一样,柔若无骨。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像是香水的味道,又像是女子生来就带有的体香,似有若无的,钻入他的鼻中,撩拨得他一下子就心猿意马起来。 他勉强镇定了下来, 给李烈拨了个电话:“把车开过来吧。” 桑妤已经醉得没有意识了,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全身都轻飘飘的。她想张开双手,拥抱云朵一下,可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娇嗔的嘟哝了一下,推搡着,醉眼迷离的嚷嚷,“讨厌,你让开。” 容臻哪敢真的放开她。他叹了口气,认命的一把打横抱起她,大步往外走去。 桑妤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此刻,女子眼睛水汪汪的,半睁半闭,长而微卷的睫毛宛如栖息的蝶。两腮点缀着潋滟的颜色,微微嘟着果冻似的唇瓣,样子说不出来的迷人。 容臻觉得自己的体温莫名的滚烫了起来。 他加快了步伐。 “容大哥。”一道惊喜娇媚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容臻抬头,看到几个名媛打扮的女子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市长的千金白艳茹,正诧异的停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好奇的打量着他。 出声的正是白艳茹。 容臻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白艳茹踩着高跟鞋飞快的跑了过来,惊疑的看着他怀里的桑妤:“容大哥,她是?” 容臻淡淡的道:“我太太。” 白艳茹瞬间瞠目结舌,只觉得脑子都炸了。 容臻面色平静:“再见。” 然后抱着桑妤,不疾不徐的离开。 留下白艳茹呆呆的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几个千金小姐才朝白艳茹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道:“艳茹,刚刚容大少说,那是他太太?他什么时候结婚了?” 这么大的事,容城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白艳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张俏脸青红交加。她恼怒的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成功的让她们噤声。 她们几个都是白艳茹的忠实追随者,平日里唯市长千金马首是瞻,极尽讨好拉拢之能事,但凡白艳茹出现的地方,定然有她们几个的踪影。白艳茹对容臻的心思人尽皆知,再加之这次白家和容家有意联姻,她们都认定了容家少夫人的位置白艳茹坐定了,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容臻竟然悄无声息的结婚了? 真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尤其是刚刚那一幕,让她们很久都回不过神来。容臻啊,那可是容城最高冷的男神啊,多少千金名媛和女明星都想尽办法接近,刻意勾搭,但每每都铩羽而归。可瞧瞧她们刚才看到了什么?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太太?< 037 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037 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嗷,秀恩爱也不是这样的哇,这得碎了一地多少的芳心啊。 几个女人虽然都不敢吭声,但其实心思大同小异。她们其实也都觊觎过容臻,但她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有白艳茹在前头,这种好事是轮不到她们的。可如今,白艳茹竟然也没戏了,这使得她们的心里多少有些平衡了,因而看向白艳茹的眼神里,多少便带了些同情之色。 白艳茹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尴尬。 她气急败坏的从包里摸出一个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刚一接通,她就气冲冲的大声质问:“容芳,你不是说你大哥没有结婚对象吗?为什么刚才我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跟我说是他太太?” 容芳有些心虚,“你,你看到了?” 白艳茹一听她这口气就更加来气了:“容芳,你好样的!你大哥早就结婚了,你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想等着看我笑话?” 容芳急忙辩解:“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白艳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容芳,我们绝交。” 然后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看到白艳茹气得脸色通红的样子,几个女的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劝解:“艳茹,别生气了,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是啊是啊,他们容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白艳茹那个恨啊。 她是何许人也?市长千金。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娇蛮骄纵惯了,她想要的,也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得到。本以为容家少夫人的时候如囊中探物,非她莫属了,哪知道,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竟然让它给飞了?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艳茹,别难过了,没准容臻是跟你开玩笑的,他要是结婚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是啊是啊,容家大少爷结婚,容家连一点风声都没放出来,不是很奇怪吗?” “没错,他就是跟你闹着玩的……” 白艳茹哪能看不出她们好心背后暗藏的幸灾乐祸?这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明面上捧着她,开导她,暗地里还不知道多开心看她的笑话呢。 “等着,容臻这个男人,我要定了。”她狠狠的,眸中迸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来。 …… 容宅。 被挂了电话的容芳愣愣的举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半响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一旁的容夫人赵玉柔问。 今儿难得容家二少爷容楚回家吃饭,赵玉柔让下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人正围在饭桌吃饭呢,然后容芳接了个电话,之后脸色就不好了。 “妈。”容芳苦恼的将手机扔到一边,“白艳茹跟我绝交了。” 赵玉柔好奇的问,“为什么?” 她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脉。本来她的意图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想要撮合白艳茹跟自己的儿子容楚,没成想白艳茹喜欢的却是容臻,并且时刻摆出一副非他不嫁的态势,弄得满城皆知。< 038 站着说话不腰疼 038 站着说话不腰疼 赵玉柔眼见让市长千金做自己儿媳妇的如意算盘落空,便又想尽办法让容芳和白艳茹接近,想把这根线拉拢好。毕竟,搞定了市长千金,不就又多了一条路走嘛。 因此听到容芳说白艳茹要跟她绝交,顿时放下了筷子,“怎么回事?” 容芳瞟了一眼一旁的罗子越,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大哥跟那个女人的事。” 赵玉柔脸色一沉,“她知道了?” 这件事情,就连她也是始料未及的,容臻跟不跟白艳茹联姻,她不在乎,她甚至乐得他们不成,但是,他要娶的人是女婿的前女友,这情况就有点复杂了。 她心里很清楚当初女儿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别人的男朋友给抢过来的。如今,让那个女人嫁进了容家,还以容家少夫人的身份嫁进来压他们一头,她就更加不舒服了。 容芳愤愤的用戳着碗里的饭菜:“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世界上那么多的女人,他偏偏非要跟桑妤那个贱人搞到一起。 “芳芳,别生气,来,吃只虾。”罗子越讨好的把剥好的虾放到她的碗里。 “不吃。”容芳饭碗一推,“气都气饱了。” 赵玉柔道:“芳芳,你明天就去跟白小姐说清楚,说这件事情你根本不知情,跟她好好解释一下,等她气消了,就会原谅你了。”虽然他们是容家人,但,将来掌管整个容家的人不是她的儿子。市长千金,他们得罪不起。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容芳闷闷的:“知道了。” 她叹口气,苦着脸看着赵玉柔:“妈,你说大哥跟那个女人的事是真的吗?桑妤那个贱人真的要嫁进我们容家?” 赵玉柔皱眉:“芳芳,是不是你听错了?容臻真的让你叫那个女人大嫂?” 容芳点头:“真真的啊,不止是我,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听到了。” 赵玉柔不悦,“这个容臻,他又想搞什么鬼?” “我说你们几个,就别杞人忧天了行吗?”一直没发声的容家二少容楚终于吃饱了,他慢条斯理的用餐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的道:“瞧瞧你们几个,这么沉不住气,人家一句话,就把你们慌成这样,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瞎担心什么。” “二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容芳道,“我跟桑妤那个贱人可是形同水火势不两立的,她要是真的进了容家门,做了容家的当家主母,将来还不得给我小鞋穿啊?” “当家主母?”容楚嗤笑一声,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得看她有没有这样的好命。” 容芳不解,“可她嫁的是大哥啊,她嫁给了大哥就是容家的少夫人,将来不就是容家的当家主母?” 容楚讥讽的看着妹妹,脸上流露出那么一股子类似于同情的味道:“容芳,你要是遗传到了咱妈一半的基因,我跟你说话也不用这么的费劲了。” < 039 他们怎么会搞到了一起? 039 他们怎么会搞到了一起? “好了别说了。”赵玉柔最清楚儿子的心思不过,她朝容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还有罗子越这个外人在场,有些东西,不用说得太透。“芳芳,你就听你二哥的,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担心什么?你大哥这不还没跟家里人宣布他结婚的事吗?没准他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呢,亏你还当真了。行了,吃饭吧,这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 容芳低下头,闷闷的冲罗子越发脾气:“都是你。” 罗子越讪讪的赔着笑。 容楚把桌子一推,懒懒的起身,“我吃饱了,走了。” 然后径自扬长而去。 “子越,来,吃菜。”大抵是感觉到冷落了女婿,赵玉柔亲亲热热的给罗子越夹了一筷子菜,和颜悦色的道:“芳芳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她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点。” 罗子越忙道:“妈,瞧您说的,都是一家人嘛,这么客气干嘛。” 赵玉柔笑了笑,给了女儿一个警告的眼神。 容芳噘着嘴,脸扭到一边。 赵玉柔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女儿,真是被她给宠坏了,一点心眼子都没有。真的就是儿子的那句话,但凡她学了自己本事的一星半点,也不会愚笨成这样,只会耍大小姐的脾气。 罗子越看到了她们母女俩的互动,没去深想,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儿。 他在想着桑妤。 听到容芳说了她跟容臻的事之后,他的心里真的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心塞得很。万万也没有想到,桑妤竟然跟容臻搞到了一起。他们两个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前也互不认识,完全没有可能的,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大嫂”了呢? 他想不通。 所以他很想给桑妤打个电话,问个清楚。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饭后,他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拨打了桑妤的手机。 虽然那个号码已经被他从手机里删除掉了,但是那几个数字他早已烂熟于胸。 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激动得手都有点发抖。 她没有把他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 这个认知让他很兴奋。 桑桑。桑桑。他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期待着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 酒店。 容臻终于把醉得一塌糊涂的桑妤扔到了床上,看着睡得死沉估计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的小女人,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气:“酒量这么差,还敢喝酒?” 刚给她把鞋子脱掉,盖上薄被,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本来不打算搭理。 但是,那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吵得人烦。 他眉头一皱,从她的包里把手机找出来,正要关机,忽然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渣男”两个字。 他们竟然还有联系?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涌上心头,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几秒,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他冷静的接起了电话:“你好,哪位?” 罗子越压根儿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大舅子的声音。他吓得手一个发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猜猜会不会酒后乱性?哈哈。< 040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040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听到那头久久无声,容臻唇角的笑越发冷凝。但声音却很温和:“你好,你找桑妤是吧?我是她的老公,她刚睡着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打过来好吗?或者,我帮你转达一下?” 罗子越哆嗦着挂了电话。 他还哪里敢出声! 握着手机,他愣愣的站在那儿,心里像是被人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容臻面无表情的摁了红色键。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她居然还留着他的号码。难道,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吗? 容臻的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不知道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他删除了刚才的通话记录,然后替她关了机。 手机刚放回她的包里,床上,桑妤翻了个身,有些难受的呻吟:“水。” 容臻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哪知,刚把她扶起来,水杯还没递到她的面前,就见她的身子突然前倾,然后哇哇两声,吐了出来。 他猝不及防,被吐了一身。 容臻瞬间就石化了。 桑妤吐完了,又没事人一样的躺了下去。 留下容臻,看着自己一身的污秽,哭笑不得。 不得已,他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了套干净的衣服上来,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以为桑妤吐完了就安生了,就会乖乖的睡觉了,所以,他洗澡的时候没有锁门。 然后。 澡洗到一半,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桑妤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眯着眼睛,像是梦游一样。 再然后,她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裤——子。 容臻洗澡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洗澡的水声哗啦哗啦的,这个女人居然没看到没听到?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径直打开拉开移门就闯了进来,然后,当着一个男人的面,上厕所? 哦mygod!简直不可思议。 事实证明,他真的不了解桑妤。 尤其是喝醉了酒的桑妤。 她完全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即便是这个时候有个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裸男站在一旁,她也是根本看不到的。 她长这么大,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她知道自己每次喝酒都会出洋相,所以她没事尽量不喝酒。今天是真的突然很想喝。 但是很不幸,这次被容臻撞到了。 桑妤嘘嘘完,又像梦游一样,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容臻觉得很惊奇,她居然没被绊倒。 但他不敢再洗下去了,他怕她再闯进来。 匆匆洗完了澡,他擦了擦头发,刚走到门口,就听咚的一声,桑妤从床上滚了下来。 “疼——”女孩蹙着好看的眉尖,委屈的嘟哝着。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他心生不忍。 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走过去,重新把她抱上了床。 刚要起身,哪知,她却一把抱住了他,嘴里娇娇糯糯的喊:“大白——” 容臻蹙眉,大白? ---------我们的女主,不但酒量差,酒品也很差,哈哈。< 041 这个女孩他不能碰 041 这个女孩他不能碰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发现自己成了桑妤的抱枕。 女孩子像八爪鱼一样的抱着他,甚至还舒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容臻一时哭笑不得。这睡相,简直不敢恭维。 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因为桑妤的大腿碰到了他下面那个地方。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只是被她蹭到了而已,沉睡了五年的那儿,竟然开始渐渐复苏,甚至,还有越来越硬的趋势。 容臻此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五年了,除了晨勃这种生理上的反应,其他任何女人的挑逗都不可能让他硬起来。他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废人,再也不可能享受到人世间男女之间的欢愉时,他竟然,能勃起了。 这一刻,震惊,悸动,惊喜,意外,不敢相信,各种情绪纷至沓来,让他心潮翻滚,久久无法平静。 偏偏此时,怀里的女人又使劲的往他身上蹭了蹭,胸口处的两团柔软紧紧的贴着他,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噌的一下齐齐聚集到了下面,那个地方瞬间肿胀如铁。 他震惊的低下头去,看着斗志昂扬的小容臻,无语至极。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恢复了男人的功能。这一刻,他的心情很激动,也很复杂。 五年了。他在地狱里煎熬了五年。他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那个女人毁得干干净净了。没想到…… 这一刻,欲望的驱使,让他恨不得马上就要释放身体的紧绷。 但他知道,这个女孩他不能碰。 因为她是他的协议妻子。 他苦笑,再苦笑。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扒开她四肢的纠缠,起身下床。 他又去洗了个澡。冷水澡。 等到全身的热度都降下来之后,他坐在沙发里,默默的抽了支烟。 青烟袅袅中,那双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海。 …… 桑妤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她头疼欲裂的坐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酒店的套房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慢慢的记起了昨晚的事。 好像是她喝多了,然后,被容臻带到了酒店,再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糟了,该不会是…… 她惊慌失措的掀开被子,还好,她穿着整齐,没有酒后乱性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笺,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我去公司了。晚上我会安排一场酒会,届时会宣布咱们结婚的事,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午我让司机来接你。容臻。 字迹苍劲飘逸,沉稳有力,一如他的人。 桑妤看着这张纸条,开始发愁回去怎么跟母亲交代一夜未归的事。 还有,结婚证的事。 还有,晚上的酒会。 她觉得头大极了。 喝酒真是误事啊。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 桑家。 桑母再一次拨打了女儿的手机,依然是“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声。< 042 我结婚了! 042 我结婚了! 她正在担心之际,桑妤推门而入。 “妈,我回来了。” 桑母松了口气,急急迎上去:“桑啊,你怎么才回来?打你手机也不通。你要急死你妈啊。” 桑妤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哦,可能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桑母看着她:“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女儿从来没有彻夜不归的前例,这不得不让桑母担心。 桑妤迟疑了一下,“妈,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她把母亲拉到一旁坐下。桑母奇怪的问:“什么事?” 桑妤咬了咬牙,“妈,我结婚了。” “什么?”桑母宛如晴天霹雳,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桑妤怯怯的,“妈,我,我昨天领了结婚证……” 桑母吸气,再吸气,脸色变得很难看。 “结婚证呢?给我。”她根本不相信。 桑妤咬咬唇,从包包里把昨天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递给母亲。 桑母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结婚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容臻是谁?” 桑妤硬着头皮。“就是,容家的那个容臻。” 容家。那个容城最显赫的容家。 桑母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桑妤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 桑母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打了女儿一个耳光。 “妈?”桑妤被打得头一偏,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惧的看着母亲。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打过她。即便是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即便是她不听话执意要跟罗子越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没有对她动过手。 可以想见,这一次,母亲该有多么的生气和愤怒。 桑母打完了女儿,眼泪也下来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字字泣血:“桑妤,罗子越和容芳是怎么伤害你的你忘了吗?你怎么就不长记性?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 豪门是那么好进的吗?里面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就凭你这点小能耐,你以为你斗得过他们?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你赔上自己的后半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傻的女儿?” 是的,这就是母亲。桑妤的心思,桑母一眼就能看透。她不气女儿瞒着她结婚,不气她嫁了一个根本不了解的男人,她气的是,她为了赌气,为了一对伤害过她的男女,生生的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替女儿心疼啊! “妈。”桑妤的眼泪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 她知道,这世界上真正的全心全意为她对她好的那个人,只有她的母亲。可她,却瞒着她这么草率的决定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 “妈,对不起,对不起。”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母亲的面前,抱着她的腿放声大哭。 她不后悔和容臻的协议,她只是愧疚,愧疚自己让母亲这么难过。 “傻孩子。”桑母哽咽着,抚摸着她的头发,“妈是心疼你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非要搅进容家那一团浑水里去呢?你跟容臻结了婚,成了容芳和罗子越的大嫂,你说,他们会轻易的放过你吗?以后且得给你使绊子呢。你说,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人家一家?”< 043 先斩后奏 043 先斩后奏 “妈,我没事。”桑妤安慰母亲:“你女儿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被他们给轻易欺负了去。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他们的大嫂,容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他们不敢欺负我的。” 桑母叹口气,“女儿,你想得太天真了。大户人家里头,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方式,我是真担心你啊。还有,”她看着女儿,蹙眉道:“这个容臻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结婚证都领了,她这个当丈母娘的,还没有见过女婿,让人知道了,不是笑话吗? “我们……”桑妤支吾着,不知道该怎样跟母亲解释。 桑母皱着眉看她,“你给我说实话,不要吞吞吐吐的。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么短的时间,不声不响的就领证了,她这个当妈的,却还蒙在鼓里。 桑妤不想让母亲知道协议夫妻的事,只得撒谎:“我不是去了巴黎一趟嘛,我们就是在那儿认识的。彼此的印象都很好。回国后,他又联系了我,我们就走到一起了。妈,对不起,我就是怕您反对,所以才先斩后奏,跟他领了证才告诉你。” “你呀。”事到如今,桑母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这个女儿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现在证都领了,总不能再逼着她去离婚吧? 只是这个女婿…… 桑母叹了口气,“回头你把你男人领回来给我瞧瞧,我总得看看他长得是方是圆吧?” 桑妤有些发愁,因为她不知道容臻会不会跟她回来。她企图跟母亲蒙混过去:“妈,您不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嘛,经常会出现在本地新闻当中的……” “你个死丫头。”桑母气得笑了,“电视上见那能一样吗?怎么,你就嫁了个这样的男人?一声不吭的把我女儿娶走了,连我家门都不用登一下的?还是说他们容家有钱,就瞧不起这个没钱的丈母娘?” 桑妤忙道:“妈,不是这样的啦。他是最近太忙了,等回头他空闲下来了,我一定带她来见您。” 桑母眸光怜悯的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才刚领了结婚证,就已经要看丈夫的脸色行事了,什么都要由着丈夫,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同于别的当妈的听闻女儿嫁入豪门的欣喜,桑母的心里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块一百斤的石头,满满的都是对女儿未来的担忧。 …… 下午三点,李烈过来接桑妤。 “少夫人。”他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我先载您去做头发,然后去店里试晚礼服,容总忙完了会过去跟您碰面。” 桑妤点头,坐进车里。 看,其实有个挂名的老公也是件挺不错的事对不对?至少她什么都不用管,她这个挂名老公都能事无巨细的替她考虑周到,她只管陪他演戏就行了。 两个小时后,桑妤做好了头发,往时装店出发。< 044 惊艳了所有目光 044 惊艳了所有目光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j&m。 桑妤听过这家店的名字,国际知名的品牌,女明星们和名媛贵夫人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里面最便宜的一件衣服,也要几十万以上。换做她以前的身份,恐怕是一辈子都只能望而兴叹。 但,有个有钱的老公就不一样是不是?她不但能够昂首挺胸的走进去,而且,还能享受皇后公主般的服务,去试穿那些她曾经只能在电视的新装发布会上才能看到的衣服。 难怪那么多人打破了脑袋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嫁入豪门。桑妤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她到的时候,容臻已经到了。 他正坐在里面喝茶,店面经理在一旁候着。 “来了?”看到她,他起身,西装革履,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一佳公子。 桑妤走过去,“抱歉,路上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 容臻温和一笑,“喜欢哪件,去试穿一下。” “好。”桑妤点头。 经理忙给她推荐,一件一件的介绍。桑妤的目光一一从那些衣服上划过,然后,定格在了一个模特身上。 那是一件水红色的晚礼服,简单流畅的款式,没有多余的设计,只在腰间微微收拢,缀了一圈小小的钻石,红白相间,分外好看。 “这件吧。”她用手一指。 经理笑道:“少夫人好眼光。这是我们j&m今春上市的最新款,今天上午刚空运过来的。” 桑妤道:“就它了。” “好的,”经理招来两个店员,“我们帮您试穿。” 等桑妤穿好礼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顿时惊艳了店里所有的目光。 包括容臻。 他快步走了过来,打量着她,目光是掩饰不住的赞许。 水红色,向来就是比较难驾驭的颜色,须得肤色白皙的人才能穿得出来。而桑妤肤如凝脂,身材玲珑有致,这件礼服就好似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没有一丝多余的设计,线条流畅,简单大方,领口虽不是深v,但也能很好的露出她性感的锁骨和小巧圆润的肩头,整个人往那儿一站,明艳夺目,美得让人窒息。 “很漂亮。”他说。这是他第二次夸赞她。上一次在巴黎。 桑妤脸颊微红:“谢谢。” 他笑了笑,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桑妤微微抿唇,将手伸进他的臂弯里,两人相偕走出店里。 留下经理和一众店员,带着羡慕的口气低低议论这一对璧人。 …… 酒会在盛世豪庭举行,这是容城最负盛名的六星级酒店。 容臻和桑妤到的时候,嘉宾们都已经到场了。 富丽堂皇的大厅,五彩的水晶灯反射着夺目的色彩。一条红毯从贵宾厅的门口直接通往正前方的高台,红毯两边摆满了鲜花。自助餐厅区域内,白玉般的瓷器和刀叉银筷在璀璨的灯光照射下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轻柔的音乐声中,来自各界的名人商贾,以及名媛贵族,豪门贵公子,个个西装革履,人人手里一杯红酒,衣香鬓影的穿梭在豪华的酒会现场,嬉笑着,交谈着。< 045 酒会 045 酒会 但几乎所有人的交谈,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今晚的酒会。 因为他们都被邀请来参加这个酒会,却不知道这个酒会的主题到底是什么。 容家其他的人也都在邀请的行列。 除了远在美国的容天慕和小太太宋婉心,赵玉柔,容芳,罗子越,以及容楚都到了。 “妈。”容芳不耐烦的问道:“大哥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弄个酒会干嘛?” 赵玉柔道,“或许,是生意上的事吧。” 容芳嘟哝:“生意上的事,邀请我们来干嘛?”她对做生意可是一窍不通。虽然因为她是容家人的缘故,她在公司也持有一小部分的股份,每年都能分到一笔可观的分红,足够维持她纸醉金迷的生活。 罗子越皱眉,“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转向容楚,“二哥你说是不是?” 容楚没理他。 罗子越讨了个没趣,不由得暗地里握了握拳。 容家的男人,个个都不简单。一个容臻已经够天之骄子气场强大了,这个容楚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主,外表看着像个纨绔子弟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罗子越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这个二舅子远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也因此,每次跟他说话,罗子越就会自觉的带了几分讨好的味道。 可惜,容楚似乎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他,这让罗子越有些悻悻然。 事实上,容楚也的确从没把他放在眼里。准确的说,整个罗家他都看不上。用他的话来说,他罗子越根本就不配当容家的女婿。因此他和容芳的婚事,他一直都不看好。 赵玉柔自然也是不同意女儿下嫁的。无奈容芳被罗子越迷得死死的,坚持非他不嫁,甚至以死相逼,不得已,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不时有人过来打听,容臻举办这个酒会有什么说头,赵玉柔只得敷衍过去。 大家都只当她是在卖关子,于是,所有人都在猜测容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都在好奇着,期待着。 直到酒店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低低的惊呼:“呀,是容大少的车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贵宾厅的大门口望去。 首先他们看到的,是一身浅灰色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名贵西服的容臻,男子面容俊美,微笑宛然,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门口守候的媒体记者们蜂拥而上,镁光灯闪烁,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 还有记者在问:“请问容大少,今天举办这场酒会的目的是什么?” “是贵府有人生日吗?还是容总你有什么好事要宣布?” “嘘——”容臻对着记者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记者们的声音下意识的轻了下来。容大少还带了女伴?不知道又是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被他带出来? 容臻微微躬身,绅士的朝车子里伸出右手。 现场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猜测车子里坐的是谁,所有记者的镜头都对准了那扇再次被缓缓打开的车门。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双踩着高跟鞋的修长白皙的腿迈了出来,一个美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046 放轻松,一切有我 046 放轻松,一切有我 真的是美人,明眸皓齿,冷艳逼人。 而且,不是他们认识的哪个影视明星,也不是什么嫩模,更不是市长的千金,而是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容大少身边的女人。 “哇……” 现场瞬间就沸腾了。所有人都在往前挤,记者们更是争先恐后的提问:“请问容总,这位小姐是您的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关系?今晚的酒会跟她有关吗?” “……” 要知道这么多年容臻在容城简直就是零绯闻,偶尔带女伴出席一些商务酒会晚宴,也都是跟生意有关,还从来没有听说他跟哪个女人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除却前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市长千金。 看到桑妤,大厅里的容家人,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们已经隐隐猜到容臻要干什么了。 “妈!”容芳跺了跺脚,恨恨的咬了咬唇。 赵玉柔低声训斥,“冷静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容芳撇嘴,罗子越忙哄她。 容楚则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赵玉柔目光扫视了一圈,低声问女儿:“白小姐今天怎么没来?” 按说这样的场合,她应该会受到邀请函的。 容芳撇撇嘴:“我早上给白家打电话,说是她昨晚喝多了,头疼,就不来了。” 赵玉柔点点头。想都想得到,白艳茹肯定是不知道容臻举办这个酒会的用意,否则依她的性子,绝对会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杀过来的。 她不来,就少了一场好戏看。赵玉柔的神色浮上一抹遗憾。 保镖们费力的阻隔着记者,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但眼前这喧嚣热闹挤得水泄不通的场景,还是吓到了桑妤。 她做过思想准备,也经常在电视里看那些明星们走红毯时混乱的场景,来之前,还在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但身临其境,还是一时无法适应,尤其是被记者们的热情和此起彼落的镁光灯。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剧烈的跳。 “还好吧?”容臻体贴的将身子挡住了那些视线。 桑妤深吸一口气,扬起一张灿烂的小脸:“还好。” 她在心里对自己道:桑妤,加油。容芳的教堂婚礼你都敢闯,一个小小的酒会又算得了什么?这么想着,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容臻点头,朝她伸出胳膊。“放轻松,一切有我。” “嗯。”桑妤迅速的调整自己的情绪,挽着他,走过红毯,走进贵宾厅。 看到他们进来,所有人自动让开,然后鼓起了掌。 酒店负责人热情的迎了上来,说着客套的场面话。 容臻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低声对桑妤道:“等我一下。” 然后,他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台子上。 “各位。”清徐如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轻易的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 感谢m15871515762打赏的1000阅点,文文还没上架,就收到了这样的鼓励,很激动。谢谢,我会更加努力的!< 047 宣布婚事 047 宣布婚事 容臻微微一笑,道:“今天请大家来参加这个酒会,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也是我个人的私事。那就是,我容臻,已于201x年的3月28日,也就是昨天,完成了我的终身大事。” “哗……” 现场一片哗然,骚动。 众人面面相觑,容大少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谁?是刚才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位小姐吗?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水晶灯璀璨耀眼的光芒里,容臻微笑着,稳稳的朝桑妤伸出了手。眸光流转里,凝聚了万千的风华。 桑妤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上了台子,把手放到了他厚实干燥的掌心里。 “各位。”容臻朗声道:“请允许我隆重的向大家介绍我的妻子:桑妤。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将携手面对,共同迎接。也请大家祝福我们,谢谢。” 太子爷结婚了,新娘不是市长千金。这个结果多少有点出人意料之外,毕竟之前有关容氏和白家联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但终究是一桩喜事。大厅里短暂的沉默过后,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说恭喜。 即便是赵玉柔他们,也不得不堆上一脸的笑容,应付着周围人的道贺。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他们,那么多镜头对着他们。 只是,当大家人的注意力从他们身上转走,继续聚集到台上那对看起来非常般配的璧人时,赵玉柔,容芳,罗子越的脸色这才垮了下来,个个都变得很难看。 容楚则一脸的莫测高深,没人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万千瞩目的视线里,容臻面带微笑的牵着桑妤的手,缓缓的走下台子。 他从一旁侍者的盘子里取了两杯酒,递给桑妤一杯:“做个样子吧。” 桑妤脸色微赧,“嗯。” 她接过那杯酒,自然是不敢喝的,昨晚宿醉的头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疼呢。 刚揉了揉眉心,容臻清徐如水的声音已响起,“二妈。” 她抬头,原来是赵玉柔领着儿子女儿女婿过来了。 桑妤瞬间处于一级战备阶段。 “阿臻。”赵玉柔人如其名,不但长相秀美温婉,保养得宜,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你真是给了二妈一个好大的惊喜,怎么事先也没听你提起,不然二妈也可以帮着策划一下酒会。” 容臻的笑容礼貌而又疏离,恰到好处的不远不近,“只是不想太麻烦二妈。” 赵玉柔嗔怪,“都是一家人,说的是哪里话。”说着转向桑妤,“桑……?” “桑妤。”桑妤不卑不亢的接下去,学着容臻叫她,“二妈好。” “桑妤。”赵玉柔点点头,笑道,“恭喜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桑妤甜笑着看向容臻,“我听他的。” 容臻微笑,“等过阵子吧,父亲身体好些了再说。” 赵玉柔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谢谢。”桑妤的眸光掠向她的后面,故意道,“这几位是?” ----------女主要跟渣男贱女正式开战了哈。< 048 揭穿她的真面目 048 揭穿她的真面目 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让赵玉柔愣了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女儿女婿。 容芳脸色不郁,一副窝火的样子,而罗子越则一脸的尴尬,手足有些无措。 倒是容楚,淡淡一笑,朝桑妤举了举杯,“大嫂好,我是容楚。” “小叔好。”桑妤礼貌颔首。 容楚对容臻道,“不好意思大哥,我看到那边有几个相熟的朋友,过去打个招呼一下。” 容臻点头,“好,替我好好招待一下。” 容楚又对桑妤道,“大嫂,失陪了。” 桑妤笑笑,示意他请便。然后故意看着容芳和罗子越,“三小姐,三姑爷。” 她很好奇,今天这样的场合,容芳和罗子越到底会不会叫出那声大嫂。 容臻作壁旁观,幽深的眸子莫测高深。 赵玉柔何尝不知道现场的暗涌如流?她不动声色的道,“芳芳,子越,叫人啊。” 容芳拉长了脸,“妈——”大嫂这两个字,她如何能叫的出口? 赵玉柔也知道让女儿叫自己的情敌大嫂,的确有些难为她。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绝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呢,电视台的记者都在,总不能在这个时候翻脸,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赵玉柔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审时度势,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收敛,她收放自如。所以,她不断的用眼神示意容芳,不要意气用事。 但容芳根本没她那两下子,说得好听一点是心思简单,说得不好听,就是愚蠢。加上大小姐当惯了,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桑妤伏低做小,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干的。 她恨恨的看着桑妤,没好气的道,“我叫你大嫂,你受得起吗?” 桑妤唇角一弯,眨巴着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容芳磨牙,“别装大尾巴狼了,谁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正得意着呢。我告诉你桑妤,就算你嫁给我大哥了,你也别想让我叫你一声大嫂,咱俩的事儿还没完呢。” “咱俩什么事儿?”桑妤不解的样子,“容三小姐,你得罪过我吗?” “我得罪你?”明明是她得罪了她好吧?容芳快要气疯了,她气急败坏的冲容臻道,“大哥,你听到了吧?这个女的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是不是也被她无辜的外表给骗了?你跟我说,她是怎样迷惑你的,都用了些什么伎俩,你告诉我,我来拆穿她。” 容臻玉树临风的站在那儿,依旧淡笑的样子,只是笑容已冷了几分。 赵玉柔心里一沉,一把抓住容芳,喝道,“容芳,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孩子,怎么也不分场合,就这么乱说八道?她这样不依不饶的,不但占不到丝毫的好处,而且还会显得自己很狭隘,很没修养和风度。 偏偏容芳还不自知,“妈。你拉我干什么,我就是要把这个姓桑的女人的真面目给揭穿,免得大哥被她给骗了。就凭她,也想嫁进容家?” 桑妤冷笑着看着她,“哦,那么就请三小姐说说,要揭穿我什么真面目?”< 049 世界上最悲催的男人 049 世界上最悲催的男人 她倒要看看,容芳还能不知廉耻到什么程度。最好把她们那些破事都抖出来,让大家看看容家的三小姐是怎样靠小三上位,然后把泼妇这个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赵玉柔真是恨不得拿块布塞住女儿的嘴巴,就连罗子越,也忍不住把视线转向别处,心里一个劲的念道:这个女人我不认识。这个女人我不认识…… 赵玉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容芳,叱道,“越说越离谱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为什么不让我说?”容芳嚷嚷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其实这个时候容臻要是出来说句话,赵玉柔也会就坡下驴给女儿找补点面子,偏偏容臻似乎并没有想插手的样子,他只是端着一杯酒,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一副神情淡然的模样,而桑妤,也似乎并没有打算息事宁人的样子,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光烁烁的看着他们。 这么一对比,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成了跳梁小丑。 赵玉柔暗地里叹了口气,生怕容芳再胡闹下去出尽洋相,白白让人家两口子笑话,于是话锋一转,对罗子越道,“子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老婆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还不赶紧叫人?” 罗子越此刻心思正复杂着呢,前女友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大嫂,这个打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吧?偏偏自己费尽心机娶到手的老婆,还像个泼妇一样张牙舞爪的在她面前表露出各种幼稚和愚蠢,那种感觉,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罗子越觉得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悲催的男人了。正难堪得跟什么似的,听到丈母娘的命令,不得已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对桑妤叫了一声,“大嫂。” 大嫂。 桑妤的神思有片刻的恍惚。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看到自己的前男友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难堪的表情,可为什么,心里却这么的苦呢?她明明应该高兴,应该得意,应该更加肆无忌惮的为难他们,看他们的笑话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却感觉这样的难受呢? 罗子越,两年的相处,为什么我们最后,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钱财地位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桑妤觉得眼睛有些发涩,她微愣的样子,看得容芳一阵恼火。 她冷笑一声,愤恨的看着桑妤,道,“现在你满意了吧?你终于骑到我们头上了,你很得意吧?” 桑妤淡淡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容芳尖锐的道,“你少装无辜。你这副样子,骗得了大哥,骗不了我……” “哦?”容臻终于说话了,却是淡淡的对容芳道,“那你倒说说,你大嫂是如何骗了我的?” “大哥,你不知道吗?她和……”容芳正要把桑妤和罗子越的那段过去说出来,赵玉柔已气急败坏的一把打断了她,“够了,你这张嘴,早晚有一天会把你害死。”< 050 报了一箭之仇 050 报了一箭之仇 赵玉柔真是服了这个女儿了,她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蠢傻啊?容臻那是什么人?怎么会连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妹夫有过一段都不知道?只怕他不但很清楚,而且,还很乐意看他们此刻哑巴吃黄连一样的笑话呢。 她皱着眉头对一旁一直尴尬的站在那儿心情复杂的罗子越道,“子越,你是怎么回事?由着你老婆在这儿胡说八道?还不快把她带走?” 罗子越如梦初醒,“哦,好的。”然后拖着不甘不愿不依不饶的容芳走了。 赵玉柔转过身来,无可奈何的对桑妤道,“桑妤,芳芳她就是小孩子脾性,被我惯坏了,说话不顾后果,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怎会?”桑妤笑了笑,“我毕竟是她大嫂嘛,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这时,霍允之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阿臻,结婚快乐。” “谢谢。”容臻跟他碰杯。 霍允之又朝桑妤道,“弟妹,恭喜。” 桑妤认出他是那天在咖啡厅和容臻一起的男子,他应该是跟容臻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毕竟,能称呼容臻为“阿臻”的,没有几个。 她笑了笑,道了谢。看得出,他是故意来帮他们解围的,毕竟周围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儿的尴尬和不愉快。 赵玉柔终于找到了下驴的坡,忙道,“你们聊,我过去那边。” 然后指了指罗子越和容芳离开的方向,匆匆走了。 霍允之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这位容太太,还是挺有本事的。” 容臻似笑非笑,“可惜,有个愚笨不及的女儿。” 桑妤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得出来,容臻跟他的这位继母似乎关系并不怎么好。 霍允之又和他们聊了几句,便端着酒杯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容臻看向桑妤,挑眉,“怎么样?报了一箭之仇,心里感觉如何?” 桑妤道,“事实上,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帮我。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容芳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他没有理由看她难堪。 “一家人?”容臻唇色很冷,“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桑妤不解,“什么意思?” 容臻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这时,几个平时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面孔也端着红酒杯向他们走了过来。“容总,少夫人,恭喜你们。” 这个时候,容臻发挥出了他出色的交际能力,与一波又一波过来寒暄祝福的人应酬着。 桑妤功成身退,松了口气。该做的戏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低声对容臻道:“我去吃点东西。” 宿醉过后的脑袋现在还隐隐作疼,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容臻点头,“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桑妤把红酒杯放到侍者盘子里,径直去旁边的自助餐区取东西吃。 难得来一趟,她没理由饿自己的肚子是不? 区域里已经有不少女宾拿着夹子盘子在取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边还窃窃私语着,谈论的无非就是今晚酒会的男女主角。< 051 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051 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桑妤?是哪家的千金?” “应该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吧?容城没听过有姓桑的大户……” “那是外迁来的?” “没准就是小户人家的出身……” “呵呵,难道又是一出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戏码?” “我看像。” “不过她今天穿的那件晚礼服可真漂亮,是j&m的今春新款呢,我在米兰时装节上看到过……” “很贵吧?” “当然,就腰间缀着的那圈钻石,起码也值几百万……” “容大少出手可真大方。” “……” 几个人正议论得热闹,突然看到桑妤走了进来,瞬间安静了下来。 “容少夫人。”众人纷纷向她打招呼。 桑妤装作没听到她们刚才议论的,微笑着点头:“你们好。”然后自己去拿东西吃。 一个贵妇想献殷勤,“少夫人,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桑妤看了她一眼,正是刚才谈论得最热烈的那个,不由淡淡一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 那人碰了个软钉子,不免有些讪讪。 桑妤取了自己爱吃的东西,坐下来安静的吃东西。 哪儿都有长舌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着,也懒得搭理。 偏偏还有人不识趣,又凑上来一个,堆着满脸的笑容,好奇的打听:“少夫人娘家哪里?” 桑妤抬起头,静静的看她一眼,“抱歉,我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容臻的句子,她照搬来用。 那人也碰了个软钉子,讪讪的退了回去。 于是,餐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也没有人再敢来搭讪了。 桑妤刚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解决完,就听有人在打招呼:“容大少。” 她抬起头,容臻优雅的朝她走了过来。 她站起身子。 容臻朝周围行注目礼的众人颔首,算是回应,然后问她:“吃饱了吗?” 桑妤点头,“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不了。”容臻笑笑,“恐怕我们得先走了。” 桑妤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好。” 容臻牵着她的手,跟酒店负责人和几位比较相熟的朋友,以及那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她先行离开了。 等车子缓缓驶离酒店,桑妤才问:“出什么事了?”没道理作为主人的他,丢下酒会上的一众宾客不管,自己先走人。 容臻松了松领带,故作轻松的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里的几个老头子召见而已。” 桑妤咋舌,这还不是大事?这种大家族里,最难搞的就是那些年纪一大把的长辈们,什么都要插一手,什么都要管一把。她能想象得到这个时候容家的长辈们召他们回去是什么意思,容臻现在还没有正式接管容氏,还不是真正的当家人,突然宣布结婚,而且没有跟他们商量过,就直接断了他们联姻的念想,他们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想到待会儿又有一场硬仗要打,桑妤悲催的叹了口气。 看到她这个样子,容臻挑眉:“怎么?怕了?” -----亲爱的们,我的《生擒厚爱:冷傲boss追妻记》今天大结局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哈。< 052 天真的姑娘 052 天真的姑娘 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怕就缩头,这不是她桑妤一贯的作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硬着头皮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今晚上别想睡个好觉了。 容臻似有所思的看她,“你倒是挺乐观的。” “不乐观又能怎么样?难道那几位老爷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桑妤笑嘻嘻的道。反正她这个容家大少夫人的身份是假的,大不了不干呗。 她调侃的语气让容臻忍不住微微一笑。他看着桑妤的眸光里,又多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资料递给桑妤:“先做做准备工作,如果那帮老头子为难你,你就把这个给他们看。” 桑妤好奇的接过:“是什么?” 容臻示意她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桑妤的目光落到手里的资料上面。越往下看,脸色就越惊讶,最后变成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容臻淡淡道,“当然是真的。” “天啊。”桑妤捂了捂嘴,“太可怕了。” 她好像开始明白容臻为什么不跟白家联姻了。换了她,也是不愿意的。 “真是太让人意外了。白市长看上去一副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的样子,而且他连上下班都是自己骑自行车,在老百姓中声望很高,没想到……” 容臻叹气,“天真的姑娘。”连作秀都不懂。 桑妤被打击到了。好吧,她承认自己只看到了表面,毕竟证据摆在这儿,由不得她不相信。 “好了我们不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她话锋一转,看向他的胳膊,“你的伤怎么样了?” 容臻笑着看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桑妤理直气壮,“我关心一下我未来一年的饭票,不可以吗?” 容臻怔了怔,眸光幽深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划过一抹失落。原来对她而言,她只是一枚饭票而已。 眸中的光芒暗了暗,他淡淡的道:“谢谢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桑妤不明白他的语气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冷漠,刚刚他们明显聊得很愉快,不是吗?不过她也懒得去研究他的心思,只当是他容家大少爷的优越感又犯了而已。 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 容臻闭着眼,假寐。 桑妤摸了摸裸露的肩膀,觉得有点冷。虽是三月底快四月了,白天的温度还挺暖和的,但是晚上还是有点凉。她又穿了件无袖的晚礼服,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难免有些寒意。 容臻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他不声不响的脱了外套,递给她:“穿上吧,晚上有点凉。” “谢谢。”桑妤没矫情,大方的披上了他的西服外套。 “别再吐脏了我的就行。”容臻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忽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桑妤愣住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呃,我昨晚喝多了,有没有什么失态的举动?” 容臻唇角微微一动,睁开眼看她,“比如?”< 053 一整晚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053 一整晚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桑妤硬着头皮,“比如呕吐,哭闹,耍酒疯什么的? 容臻斜眼看她,“你说呢?” 那就是有了。桑妤好郁闷,难怪他要说让她别再吐脏了他的衣服。敢情昨晚已经吐了他一次了。 “对不起哈,”她诚恳的道歉,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这个人没什么酒量,一喝多就容易失态,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容臻叹气,“只是酒量不好吗?”酒品更是差得不敢让人恭维啊。 桑妤怔住了,“难道,还有别的?” 不会是还把他非li了吧?可她记得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衣服穿得好好的呀,身上也没有传说中的被卡车碾压过一般,下shen也没有所谓的撕裂般的疼痛,更没有言情小说中说的火辣辣的疼,双腿打颤站不稳等等状况。 难道说,各人体质不同?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颊开始发烫。 容臻侧过身子,眸光幽深的看她,“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桑妤很苦恼,“不记得了。” 容臻莫名的松了口气,“那就好。”少了尴尬。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chi身luo体的被一个女人无视。 那就好?桑妤更怔了。 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越发肯定自己还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除了呕吐耍酒疯,我还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比如,非li什么的?”男色当前,她又喝多了,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容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微微的变化。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像是在掩饰什么:“没有。” 听上去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桑妤明显看到,那张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涌上了可疑的颜色。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起来,“真的没有?”她追问着,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容臻断然道:“没有。” 这丫头,又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事,怎么还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呢? 桑妤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不然她一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大抵是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太过于明显,莫名的让容臻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故意淡淡的道:“除了一整晚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之外。” 一整晚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桑妤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惊悚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问:“我,我,我喊的什么?” 该死的,不会是罗子越的名字吧? 容臻淡淡的扫她一眼,她紧张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他,于是他英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大白。”他似笑非笑的道,“你喊的是大白。” “大白?”桑妤怔了几秒,忽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 容臻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大白!桑妤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容臻皱着眉头,很无奈的道:“很好笑?” “很好笑。”桑妤乐不可支的点头。 容臻磨牙,无语至极。 好吧,一个人笑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桑妤于是收住。 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容臻大白是谁。这个男人害她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小样的,猜去吧。她得意的抬起了小下巴。 -----------亲爱的们,推荐大家去看我的其他两个文《盛情难戒:总裁的秘密爱人》和《生擒厚爱:冷傲boos追妻记》,都是完结文,有兴趣的点开作者名字就可以找到了。< 054 真正的有钱人 054 真正的有钱人 后座的笑声成功的感染了开车的李烈。他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心里感慨的想,好久没有看到老板这么放轻松的一面了,这位桑小姐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车子开进了容宅,在兰苑停下。 容宅占地几百亩,像一座大庄园。这是桑妤第一次踏入这个无数人可望而不及的地方。夜色中,只见六栋三层小楼错落有致,静静的矗立在眼前。每一栋都有独立的小院子,里面有假山怪石,奇花异草,室内还有游泳池,健身房,以及小型的高尔夫球场。整体布局有点像苏州园林,曲径通幽,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小楼以梅兰竹菊命名,容家家主容天慕和新太太住梅苑,长子容臻住兰苑,续弦赵玉柔和女儿容芳住竹苑,次子容楚住菊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容家是个很保守的家庭,很多规矩和习俗,还保留着封建社会的做派。这一点,从住的院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至于另外两栋小楼,分别命名梨苑和桃苑,是给来家里的客人住的。至于容家的佣人们,则统一住在庄园最后面的一排平房里。但即便是平房,也是修建得很精美大气,所以在容城人的心里,容宅,那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 很多人做梦都想住进这里。就是容家的佣人们出去,都会不自由自主的带有一种优越感。 桑妤也是被容宅的奢华给震住了,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以往她觉得能在市中心买一套几百万的大房子就已经是有钱人了,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对“有钱”这两个字太没有概念了。 桑妤觉得自己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 他们的车子刚在兰苑停下,容宅的总管家李伯就迎了上来,“大少爷。” 容臻问,“叔老爷他们在哪里?” 李伯道:“都在梅苑等着。” 容臻点头,微笑着对桑妤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桑妤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下意识有些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嗯。” 容臻的手握住了她的:“那我们走吧。” 他的手心温暖而又干燥,桑妤莫名的觉得安心。 梅苑比其他几个苑子都要大,气派,毕竟这是家主住的地方。自容天慕和新太太宋婉心去美国之后就一直空着,但每天都有用人打扫着,倒也干净。 此刻,闲杂人等一概被摒除,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依次坐着几个穿着不俗的长者。正中一个白发鹤颜,眉宇之间威严十足。他们的面前都摆着精致的茶具,想来已等了很久。 容臻偕桑妤一踏进大厅,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肃穆之气。 气氛很凝炼,桑妤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 容臻紧紧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一切有他。 然后,他优雅的走过去,微笑着对几位长者打招呼:“几位叔爷叔公都来了啊?”他的语气很轻松,轻松得就像是在拉家常一样,莫名的,就让桑妤的紧张感降低了几分。 几位老人中,年纪最长的那个用鼻子哼了一声。< 055 没有我们点头,她休想进容家门 055 没有我们点头,她休想进容家门 容臻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对桑妤道:“桑妤,过来,见过几位长辈。” 桑妤听话的走了过去。 容臻首先指着那位白发鹤颜的老者,看起来应该是族里年纪最大的,“这是三爷。” 容臻的爷爷早已过世,三爷便是长辈中最年长最有权威的。 桑妤颔首,恭敬的喊:“三爷。” 三爷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只端起茶盘里的茶水重重的放了一下,以示心里的不满。 桑妤装作没看到。 容臻又一一给她介绍:“这是四爷,五爷,二叔,三叔,四叔。” 桑妤也从善如流,脆生生的一一叫了一遍。 虽然他们并不回应,甚至,面露不屑。 等她把人都叫完了,容臻这才淡淡的道:“不知道各位叔爷叔公这么急把阿臻叫回来是所为何事?” 年纪最轻的四叔最没耐心,顿时拍桌而起,“阿臻,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族里的长辈们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容臻一脸无辜的样子,“四叔何出此言?” 四叔皱着眉头,不悦的指着桑妤:“那你说说,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的酒会又是怎么回事?” 按说他们是容家的长辈,酒会应该邀请他们参加,但就是怕他们倚老卖老,在酒会上闹出不愉快的事,再让记者们乱写,影响公司的股价,所以容臻才瞒着他们的。 他看了一眼一旁安静站着的桑妤,心里暗赞她的沉静,面对这一屋子的长辈居然不怯场,眸中掠过一抹赞许,他沉着应对:“各位叔爷叔公,今天晚上的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考虑得不够周全,几位长辈要打要罚,阿臻甘愿领受。但是,”他签过桑妤的手,加重了语气:“桑妤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成为了合法的夫妻。她现在也是容家的一员,请各位叔爷叔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容家的一员?”四爷听得怒不可遏,“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容家人?没有我们点头,就算你们领了结婚证,她也休想进容家的门。” “就是,”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四爷又道,“阿臻,容家的当家主母,向来都是门当户对。你这次如此草率就结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实在是太儿戏了。你父亲虽然在美国治病不能主事,但族里终究还有长者,你这样我行我素,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 五爷也道:“阿臻,别说你还没有正式接管容氏,即便是你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我们几个想拉你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今天这么做,实在是太伤我们做长辈的心了。” 二叔三叔四叔也纷纷谴责容臻。 容臻的脸色很难看,但他给予了几位长辈最起码的尊重,没有打断他们的指责。只是神情淡然的站在那儿,眸光隐忍,眉心微微蹙起。 四爷看他这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阿臻,你既然是容家未来的家主,就该知道,你的婚事,根本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你要为了整个容家着想。是,四爷承认,从你接管容氏以来,公司的业绩的确在上升,但是,你要带领大家为公司创造一个更新的高度。而西南的那个项目,就是能让公司更加飞跃发展的关键一步,一步棋走对了,容氏的未来不可估量。再说,白市长的千金不论是长相,还是身份地位都与你匹配,这段婚姻可谓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056 针锋相对 056 针锋相对 “就是,”四叔附和:“你就算不跟白市长的千金联姻,容城还有这么多的名门,你跟哪家的千金结婚,都不失为一段佳话。可你偏偏选了个这样的……” 这个姓桑的女子的身家背景,他们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她哪点够资格做他们容家的未来主母? 桑妤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对她极为不屑的四叔,脆生生的道,“这位是四叔是吧?我想请问一下四叔,我这样的,又是哪样的?” 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竟然敢出声,而且,还敢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质问自己,四叔一时竟愣住了,回过神来后脸色极度不悦:“桑小姐,这儿是容家,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来说话。” “抱歉。”桑妤耸肩,“我也很想置身事外,但貌似你们谈论的话题正好是我,我想装耳聋都做不到。而且,我跟容臻已经结婚,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都已经是容家的人了。现在,我的丈夫被你们抬出长辈的身份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我很心疼,也很不理解,他到底做错了哪点?他这么优秀,年纪轻轻就执掌了那么大的企业,他兢兢业业的为容家卖力,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还不能允许他做一回自己的主,挑选一个自己想要的妻子吗?如果连他的终身大事他自己都不能做主,那么,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而已,这样的家主,不当也罢。” “你……” 桑妤的一番言论,让容家的长者们全都勃然变色。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胆大了。 而容臻,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对她侧目。 四爷气得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顿了顿手里的拐杖,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难怪能迷huo得了阿臻。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思,还未得到容家长辈的认可,就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日后若真容你进了门,还不得把我们这帮老头子都踩在脚下?” 桑妤皱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帮老头确实顽固难缠,难怪容臻要先斩后奏。 四爷冷笑着看着容臻,“阿臻,这就是你选的妻子?身无所长,还敢大言不惭?” 容臻淡淡一笑,“四爷,桑妤说的,正是我心所想的。” 一句话,就给桑妤撑了腰。 “你……”四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桑妤很不服气,她怎么就身无所长了?这帮老头太能欺负人了,凭什么就能倚老卖老这样贬低她,羞辱她? 她冷笑着看着众人,不服气的道:“各位叔爷叔公,我知道大家看不起我,无非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是,我是出身微寒,还是个没爹的孩子,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就低人一等,相反,我感激上天,能让我经历这么多磨难,不依靠任何人,自己照样活得精彩,比起那些靠父母庇护的寄生虫,我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许多。就比如你们所相中的白家千金,她除了有个有钱的爹,又哪点比我强?” ----我们的女主,向来就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呵呵。< 057 秘密资料 057 秘密资料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似乎压根儿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女孩子,倒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至少,就这份胆识,这份气势,这份自信,有几分做主母的资格。 而容臻,看向桑妤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如果不是碍于场面,要给长辈面子,他真的要为她鼓掌喝彩起来。 四叔有些恼羞成怒,“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说出这么一番谬论来,就能让我们认可你同意你进容家的门?容家是生意世家,不是靠卖嘴皮子发家的,生意人讲的是赚钱,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口舌能耐,就能当饭吃?” “好,四叔说到点子上了。”桑妤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既然是做生意,当然是要做赚钱的生意,但是如果,各位长辈的赌注下错了,做了一笔赔钱的买卖呢?” 众人面面相觑。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爷终于出声,他皱了皱花白的眉头,道,“小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妤将容臻给她的那份资料拿出来,“三爷,我这儿有些东西,我想您肯定很敢兴趣。关于白市长的。”说着,她把资料送了过去。 关于白市长的?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众人面露不解,唯独容臻含笑的眸子看着桑妤,掩饰不住的欣赏。 这丫头果然很会把握时机,这份资料,如果一早就拿出来,得到的效果远没有此刻来得好。现在,她不但适度的表现了自己,改观了自己在容家长辈心目中的印象,又适时丢出这么一份资料来印证自己说过的关于身份的话,不让人心服口服都难。 果然,三爷在看完了那份资料之后,一脸震惊的神色。 一旁的四爷见状,忙问:“三哥,怎么了?” 三爷无言的将资料传给他,四爷看完,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随后,五爷,二叔,三叔,四叔一一传阅了那份资料,不约而同的,大家都望向了桑妤。 三爷道,“小丫头,这份资料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桑妤没敢说是容臻给的,只道,“我是怎么弄到的,你们就别管了。反正我有渠道。如果你们不相信资料里的内容,大可派人仔细调查,看我是不是骗了你们。” 这份资料上的调查显示,白市长在容城担任市长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疯狂敛财上亿,并且以家人的名义,在好几个国家都开有账户。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正在秘密办理移民。 这些都不是重点,毕竟,当官的哪个不贪?官商勾结,向来是圈内心照不宣不成文的交易。当官的不贪,怎么给做生意的大开方便之门? 所以这些,都不是引起容家众老震惊的源头。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资料上显示,上面已经接到秘密举报,省委正筹备成立专案组,准备对白市长进行秘密审查。也就是说,他们所看好的能助容家拿下那个百亿项目的白市长,很有可能,是将容家带入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巨大的反fu反tan风暴的导火索。从新任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上任后的一系列动作来看,如果这些证据属实,那么白家,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如果容家真的与其联姻,到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牵连。 < 058 一年的考察期限 058 一年的考察期限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三爷道,“阿臻,你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不早告知与我们?” 此言一出,立马就让桑妤感觉到有一种拿了别人的劳动成果炫耀的味道。她脸颊微微一红,不由自主的看向容臻。 后者面对长辈的质问,依然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答道:“孙儿也是刚刚才从相关渠道得知的。因此事属保密性质,不宜大作宣传,所以事先才未告知各位叔爷叔公。请长辈们见谅。” 一句话,不但释了众人的惑,也很好的维护了几位长辈的面子,他们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容臻又温柔的看向桑妤,道:“桑妤是我的妻子,由她来给各位叔爷叔公们汇报,也是一样的。” 桑妤很感激他维护自己,觉得这个男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三爷看向桑妤的眸中便多了一抹复杂之色。阿臻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把这个女子带到他们的面前,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拒绝联姻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情,该给阿臻记一功,他为容家避免了一场灾祸。功过相抵,酒会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至于你和桑小姐的事……”他淡淡的看着桑妤,道:“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在此期间内,你的表现不足以令我们满意,那么,请你让贤,把位置让给其他比你更适合的人。” 容臻的爷爷已经过世,父亲又在美国养病,族里就三爷辈分最大,资格最老,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 一年的时间?足够了。桑妤微微一笑,“谢谢三爷,我会努力的,希望到时不会让你们失望。”他们不就是想让她识趣的离开吗?好啊,一年后她反正是要走的。 三爷起身,容臻赶紧上前扶他一把。 “阿臻,你的事情,你父亲知道了吗?” 容臻道,“还没敢打扰他老人家。” 三爷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你有分寸就好,他现在的病经不起刺激。” 容臻点头,“我明白。” 看到三爷起身,其他的人也纷纷起身。 容臻道:“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叔爷叔公不妨就在家里歇下?桃苑和梨苑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 “不用了,”三爷淡淡的道,“我们都带了司机来的。” 容臻也没再挽留,便和桑妤送他们到门口。 桃苑外面,停着一水儿的豪车。 老爷子们纷纷坐进车里,桑妤端着一脸矜持得体的笑,目送着车子离开。 梅苑很快又恢复了清净。 容臻转身,见桑妤还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由笑了笑,“车都出大门了,你还在看什么?” 桑妤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快掐我一下。” 容臻抿唇,从善如流的掐了一下她的手。 “疼。”桑妤跳了起来,疼就说明不是在做梦。 她兴奋的道,“也就是说,我暂时安全了?” “是。”容臻笑了笑,“这一关,你过得很漂亮。” 桑妤松了口气,“你们家这帮老头可真不是好糊弄的,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容臻侧头看她,“我还以为你不紧张呢。” “谁说的?”桑妤把手递给他,“你看,我手心都湿透了。” 容臻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掌很小,皮肤细滑,十指修长,白嫩如青葱,淡淡的路灯灯光下,女子眸光流转,浅笑如花,如夜的精灵。他忍不住心神一荡,风华凝聚的眸子里,便多了些不一样的光芒。 -------又听说要15号 易 云 阅 读 才能恢复正常了,好惆怅。< 059 目测或者丈量过她的尺寸 059 目测或者丈量过她的尺寸 桑妤见他久久不语,又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她,不由一窘,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尴尬似的笑了笑。 “你刚才在里面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他问,漆黑的眸子幽深似海。 桑妤不解,“什么?”她说的很多,他指的是哪一句? 容臻定定的看她两秒,忽又晒然一笑。 他今晚这是怎么了?所谓的“心疼”和“理解”,不过是她在长辈们面前随口说说替他打个掩护罢了,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入了戏。 早已不是青涩懵懂的小男生了,也早在商海里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可,当他看到她俏生生的站在大厅的水晶灯下,毫不胆怯的面对着一众族里的长辈们,口口声声的说着心疼他,理解他的话时,不可否认,那一刻,他的心弦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他想,他今天可能真的是喝多了。他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走吧。”他说。 桑妤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劲走两步,追上他,问,“是要送我回家吗?” “回家?”容臻淡淡道,“这不就是你的家么?” 他往兰苑的方向走去。 桑妤怔了怔,“可是我的东西都还在我家呢。” 容臻道:“明天让司机帮你去取。” “可这儿没有我的换洗衣物……”虽然是答应了和他做挂名夫妻,也帮他一起在世人面前做了戏,但真的要同住一个屋檐下,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点七上八下。 “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 桑妤有点惊讶,“可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容臻已回过头,淡淡的看着她,“桑妤,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桑妤泄气。“好吧。” 回到兰苑,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领着几个佣人过来迎接他们。 容臻跟桑妤介绍,“周妈,我的奶妈,我母亲过世后,就是她在照顾我。以后你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跟周妈说就可以了,她会安排下去的。” 桑妤对周妈点点头,“麻烦了。” 能让容臻这样郑重其事介绍的人,在他的心里分量应该不轻。 周妈淡淡的道:“少夫人客气了,这是我们做佣人的本分。” 桑妤有点意外于她的冷淡,但她没有多想,以为不过是不熟悉罢了。 当晚,她便在兰苑住下。 容臻果然让人给她准备了换洗的衣物,而且,不单单是睡衣睡裙,打开衣柜的移门,一边是他自己的衣物,另一边,则满满的都是女人的用品。从裤子到裙子,到里到外,大到出席应酬的礼服,小到内衣袜子,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国际品牌,清一色的挂着吊牌,全都是崭新的。 桑妤忍不住惊叹,心想这有钱人出手果然大方,不过是短短一年的协议夫妻,他都舍得这么砸钱,将来要是谁真的嫁给他做老婆,可真是一件幸福又幸运的事。 她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衣柜,目光忽然落到一件胸衣上。 翻过吊牌看了看,34c,刚好是她的尺寸。桑妤的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没有跟他说过尺寸,他却让人准备得这么精准,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晚她喝多了之后,他目测或者丈量过她的胸围尺寸。< 060 新婚夜分房睡不太好 060 新婚夜分房睡不太好 se胚。虽然嘴里骂着,心里,却有异样的感觉蔓延。 毕竟孤男孤女共处一室,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从所有睡衣当中挑了套最保守的,睡衣睡裤的那种,进了浴室。 一边洗着澡,一边想着,既然是夫妻,就得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可一对假夫妻,怎么住?怎么睡? 她慢吞吞的在浴室洗着澡,尽量拖延着时间出去。 因为她不知道待会儿该如何面对容臻。两个才见过几面并不十分熟悉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该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 她几乎可以预见,今天晚上,她一定会失眠的。 磨蹭到实在不能再磨蹭了,她终于还是一咬牙,决定坦然面对。 既来之则安之,躲避,不是她桑妤的作风。 再者,她也相信容臻不会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他们的协议说好了,他不会碰她,而且,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总不会为了一时的shou欲自毁长城吧?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了浴室。 浴室是容臻的房间自带的,她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容臻不在。她赤着脚站在屋子中央,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非常冷的色调,黑白灰三色,家具是高端定制的,简单又不失奢华。超大size的床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连床单被罩都是极具男性化气息的。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私生活非常的枯燥乏味。 正打量间,房门被轻轻推开,容臻走了进来。 他也穿着睡衣,一边还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褪去白日里的衣冠楚楚,私下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随意。 “头发怎么不吹干?”他看着她披散着湿发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桑妤诧异的问,“你洗过澡了?在哪儿洗的?” “二楼也有浴室。”容臻道,“你在里面洗得太久了。” 桑妤有些不好意思。 容臻从抽屉里取了吹风机,“给,吹吹吧,湿着睡觉容易偏头疼。” “谢谢。”她接过,开始吹头发。 他又看了看她光着的脚,“鞋柜里有拖鞋。” “哦。”桑妤笑了笑。心想原来这个男人的心还是挺细的。 “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儿吧。”容臻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和枕头,“我去书房睡。” 桑妤愣了愣,“这样,不太好吧?” 如果他去书房睡的话,她敢说,明天一早,有关他们这对新婚夫妻新婚夜就分房睡的消息就会传遍容家的上上下下每个角落。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质疑他们这段婚姻的真实性,尤其是容芳和罗子越。本来她和容臻就属于闪婚性质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她不想看到他们得意的嘴脸。 容臻转身,眸光烁烁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会赞成。” 桑妤叹口气,“事实上,我已经在反对了。” 容臻轻笑一声,折返回来,将被子和枕头放到床上,“我也觉得,新婚夜就分房睡不好,容易给人话柄。”< 061 她是他的药 061 她是他的药 桑妤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丫的知道还故意这样?存心让我留你的吧? “时候不早了,睡吧。”容臻若无其事的掀开被子上床。 桑妤故意磨磨蹭蹭的吹着头发。虽然说,她已经决定了要坦然面对的,平时嘴里什么都敢说,胆子也大什么都敢做,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但是,真要她跟一个异性这么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尤其对方还是容城最尊贵出色的男人,她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我还不困,你先睡吧。”她支支吾吾的说着,不敢抬头去看他。 容臻厚道的没拆穿她,只唇角一勾,径自躺下,留给她一个位置。 桑妤终于磨蹭够了,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认命的准备上床。 刚转身,就愣住了,原来容臻不知道何时已在床上加了床被子,他睡在自己的被窝里,她的枕头和被子静静的摆在那里,泾渭分明。 桑妤莫名的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井水不犯河水,好在床够大,也放得下两床被子。 她轻轻的上床,钻进自己的被窝。留着床头的灯。 容臻并没有睡着。他皱了皱眉,“能把灯灭了么?”他睡觉不喜欢房间里开着灯,那样会让他睡不着。 桑妤如实道:“我,有点怕黑。” 容臻没再说话。 他侧过头,看着把自己裹成蝉蛹紧贴着床边睡的小女人,好笑的道:“你就不怕掉下去吗?” 桑妤囧了一下,道:“我睡觉很老实的。” 容臻乐了。她睡觉老实?她怎么好意思说? 他挑眉道,“那昨天晚上从酒店的床上掉下来的是谁?” 桑妤:“……” 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困了。” 容臻笑着摇摇头。 被子应该是新晒过的,有阳光的味道,混合着男性独特的气息,蒙着脸的桑妤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新换了一个环境,身旁还躺着一个绝世美男子,她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甚至预感到明天早上会顶着两个大熊猫眼,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身边男人独特的气息莫名的让她安心,她睡得很香,并且还做了个很香甜的梦。 可容臻却久久无法入睡。 不单单是因为开着床头灯的缘故,还因为旁边躺了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五年来唯一一个,让他的男性冲动好不容易复苏的女人。 这么想着,他感觉到下身又有蠢蠢欲动的架势。 他皱了皱眉,索性掀开被子,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 他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逸飞。” 怕吵醒桑妤,他特地压低了声音。 何逸飞在那头调侃,“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想我了?” 容臻没理会他的调侃,只道:“逸飞,我想,我找到我的药了。” “大半夜的吃什么药……你说什么?”何逸飞声音陡然拔高,满是藏不住的惊讶,“你是说,你能跟女人干那事了?”< 062 还有你容臻搞定不了的女人? 062 还有你容臻搞定不了的女人? “啊呀,”何逸飞在电话那头怪叫:“阿臻,你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天使大姐拯救了你,我要对她膜拜一下,好好表达一下我滔滔不绝的敬仰之心……” 容臻:“……” “快说快说,谁这么荣幸,成了你的解药?”何逸飞急不可耐。 容臻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何逸飞更加兴奋了,“是谁啊?” 容臻停顿片刻,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桑妤。” 何逸飞:“……” 果然是她!他顷刻间就笑了。从她出现在阿臻曾经为那个女人准备的沁园,从她给他做白水煮蛋,他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会只是阿臻生命里的过客。 果然。 何逸飞饶有兴致:“你们做了?感觉怎样?” 容臻无奈:“没有。” 何逸飞哑然:“没做你怎么知道她能救你?” 容臻轻哼,俊脸难得有一丝尴尬,好在那头看不见,“我对她有反应。”最后,他如实说。 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尤其在何逸飞的面前,五年前,他那儿一蹶不振之后,他就一直是他的主治医生。只不过,他们都知道,他的这个病,根本就不是生理上的,而是某种因素导致的心理障碍,一般的药石,根本医不了他。 “有反应是好事。”何逸飞奇道,“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将她拿下?” 东西放久了,会生锈滴。 容臻苦笑,“拿不了。” 何逸飞讶然,“怎么,还有你容臻搞定不了的女人?在巴黎的时候我看得出,她对你并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容臻继续苦笑。他哪里知道,桑妤现在是他的协议妻子。只是挂名的而已。 听得出他有难言之隐,何逸飞没有再追问。 电话里,他轻轻的道:“阿臻,真好。恭喜你。” 他是真心的。真心的恭喜他,终于又恢复了爱的能力。这些年,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都看在眼里。外表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心里的苦,又有谁能懂? 那个女人差点毁了他的一生。 “阿臻,好好珍惜。”最后,他说。 结束了通话,容臻又点燃了一根烟。 夜风顺着打开一条缝的窗棂吹了进来,吹散了袅袅的青烟,也将他的头脑吹得清醒了几分。 他扔掉烟蒂,关上了窗户,转身回到床上。 看一眼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小女人,他皱了皱眉,侧过身子,轻轻的将她的脸从被子里解放出来。 桑妤睡得很香,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好似梦到了什么好事。因为在被子里闷得时间久的缘故,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三千青丝散乱在枕头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和妩媚。 容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异常的难受,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旁边的女人,却不能碰。 最后,他不得已去了洗手间,自己解决。 当灼热的液体奔放而出的那一瞬间,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清理干净了之后,他重新回到床上。 这时,他听到桑妤抱着被子,异常满足的呢喃了一声“大白”。 又是这个名字。 容臻瞬间就黑了脸。 他长臂一伸,直接越过她的头顶,然后,毫不迟疑的灭了她那边的床头灯。 房间里的一切,终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随着兰苑这边的灯彻底熄灭,竹苑那边,罗子越的心也随之沉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063 惦记了这么久的肉被别人吃了 063 惦记了这么久的肉被别人吃了 他站在天台上,看着兰苑的方向,迎着吹来的晚风,重重的吐出一口烟圈。 这一刻,他的心里是满满的苦涩和不甘。一想到他爱着的那个明媚如花的女子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他的心里就恨得直痒痒。 他承认自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利益,不惜借助婚姻这种方式搭上容芳,成为容家的女婿。但他并不爱容芳,他心里一直都是喜欢着桑妤的。 他和容芳结婚那天,桑妤来闹婚礼,其实他早就认出了她,但他没有揭穿,甚至,心下还有几分窃喜。他结婚,她能来闹,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所以,他的心里一直打着如意算盘,等他在容家站稳脚跟之后,他就在外面买套房子养着她。只要不被容芳发现就行。 可惜,老天似乎不遂他所愿。先是他一次酒后失言无意中在容芳面前透露出那日在婚礼上给她难堪的女子是桑妤,然后,就是容芳气势汹汹的去找她的麻烦。他本想着劝她息事宁人不要再去惹容芳,等过了这阵子,容芳的气消了,他再把她哄回来。结果没想到,她一转身,就搭上了他的大舅子。 那可是容臻啊,容城最有身份最尊贵最有钱的男子啊。这让他拿什么去跟他斗? 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结了婚。他去民政局查过,他们确实已经登记,而且,还这么快就入主了容宅。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这么轻易就被人娶走,而他惦记了两年都没有吃到口里的肉也被人抢走,罗子越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异常的难受。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这时,佣人找到天台,说:“姑爷,小姐正到处找你呢。” “知道了。”罗子越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下了天台。 容芳正在房间里发脾气,东西摔得满地都是。佣人们忐忑的候在外面,低垂着手,不敢进,大气也不敢出。 罗子越走进去,把一把凳子扶正,故作轻松的笑笑,“这是怎么了又?” “怎么了?”容芳狠狠的瞪着她,“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我都要叫你的前女友大嫂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罗子越很无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容芳一个抱枕朝他砸过去,“都是你惹的风流债。桑妤那个贱人,肯定是为了报复我才嫁给大哥的。” 罗子越心里一动,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说明,其实桑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她嫁进容家,是不是为了换一种方式跟他在一起? 一念至此,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容芳见他一脸莫名的笑意,顿时气不打一起出来,“罗子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都被贱人欺负了,你还好意思笑?”< 064 难道他知道了真相? 064 难道他知道了真相? “芳芳,”罗子越坐到她身边,哄着她,“你都说了欺负你的是贱人,那你还跟贱人一般见识干嘛?叫大嫂又怎么了,不就是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就好了,又不损失什么。再说了,正因为她嫁进了容家,我们才更不能生气,要天天恩恩爱爱的,刺激她,让她堵心,让她难受,不是吗?” 容芳皱着脸,“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刚才酒会上桑妤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她就堵心。 罗子越叹气,“咽不下也得咽啊,谁让她嫁的是你大哥呢。不过大舅子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市长千金不要,偏偏娶一个对他来说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搭错了哪根筋?” 容芳也觉得奇怪,“是啊,你说他们两个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不得不说,罗子越的脑子还是挺活泛的。“你说,你们家人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大舅子的事啊,所以他要报复你们?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跟我们过不去,娶一个我不要的女人呢?”他就不信,大舅子不知道桑妤曾经是他的女朋友。 容芳白他一眼,“你怎么不说你得罪过他?” 罗子越摇头,“不可能,我之前都跟他不认识。生意上的事,我也很少插手,更加没有得罪他的机会。” 容芳道,“我肯定是没有,从小到大,我跟他的关系虽然没有跟二哥亲近,但也不是很差。至于我二哥,他基本上不着家,他们俩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见面的机会。我妈就更加不可能了。她和大哥的母亲是好姐妹,大娘死后,我妈一直都拿大哥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爸爸把家族里的事交给大哥的时候,我妈还挺支持的,还让二哥帮他来着。” 罗子越喃喃的,“那就奇怪了。” 而二楼自己房间里的赵玉柔,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容臻这个婚结得这么仓促,这么突然,实在不得不让她疑心。她想不通容臻为什么要娶桑妤。那个女人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而且,还是自己女婿的前女友,娶进来让他们叫大嫂,不是膈应他们吗?女儿的心情她能理解,毕竟,换了是她,也不愿意天天看到自己以前的情敌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己的大嫂,还天天在眼皮子前晃悠。堵心。 她叹了口气,叫来佣人问:“二少爷回来了没有?” 若是容楚在,还可以帮她分析分析。 佣人答:“二少爷还没回来。” 赵玉柔挥退她,有些心烦的揉着眉心。 难道说,是二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他知道了真相? 可她又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发生那样的事,谁也不想的。也不完全是她的错,他怪不到她头上来。 那么,就是容楚做的那件事了? 可若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们母子下手,反而要让容芳难堪呢?容芳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065 有好戏看了 065 有好戏看了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抑或,是那个姓桑的狐狸精迷惑了他。 可是这么多年,出现在容臻身边的女人何其多,为什么,他就单单受不了这个桑妤的诱惑呢?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 这么想着,赵玉柔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桑妤的那张脸。 眼睛,嘴巴,鼻子,下巴…… 忽然,她像是抓住了什么,一下子兴奋起来。 难怪她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那双眼睛…… 对,就是那双眼睛! 想到这里,赵玉柔的脸上浮现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她得意的笑着,思索了下,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了美国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温婉的声音。 “婉心妹妹,”赵玉柔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亲切,“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新太太宋婉心在那头轻笑,“美国这边正好是白天。” 赵玉柔保养得宜的脸一红,“哦,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姐姐有事吗?”女子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很是好听。 赵玉柔笑笑,“哦,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想问问老爷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宋婉心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 赵玉柔的心一沉,“前阵子不是说好点了吗?” 这是个很不好的消息。老头子一旦撒手,那么整个容家就成容臻的了。她和她的儿子女儿,将来一辈子都得看他的脸色过活。 宋婉心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一阵一阵的,总是反复,新药用了,也没什么效果。玉柔姐,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老爷吧,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 赵玉柔心里一紧,“嗯,我马上订明天的机票。” 这个当口,老头子不能死。还没到要他死的时候。 “对了,”她话锋一转,突然道:“婉心妹妹,阿臻结婚的事,你告诉老爷了没有?” 那头显然没料到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瞬间的错愕,停顿了一下,才轻轻的道,“阿臻结婚了?” 看似不经意的语气,但仔细听,会听出里面微微的颤抖。 赵玉柔了然一笑,故作惊讶的道,“怎么,阿臻没告诉你?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小妈,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跟你们说一声呢?” 那头再度沉默,半响才道,“可能他还没来得及跟我们说吧,可能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会打电话过来的。好了玉柔姐,我不跟你说了,老爷醒了,找我呢,我先挂了啊。” “好的,那你去忙吧,我不在那儿,就多辛苦妹妹你了。”赵玉柔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眼神却一点歉意都没有。“哦对了,”临挂电话前,她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婉心妹妹,我刚刚才想起来,三天后新媳妇要办进门宴,明天我可能飞不过去了,等新媳妇的进门宴之后,我再订机票过去,你看行吗?”< 066 这位爷今晚上的心情不太好 066 这位爷今晚上的心情不太好 “好。”那头轻轻的应了一个字,很快没了音。 赵玉柔望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么两个重磅炸弹扔下去,她就不相信掀不起一点风浪来。 进门宴。呵呵,她开始期待起来了。 …… “烈焰”是容城最大的娱乐城,也是很多公子哥儿喜欢光顾的地方。 容楚走进包间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唱歌的唱歌,玩色子的玩色子,拼酒的拼酒,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他推门而入,威航建设的公子爷卢建生迎了上来,“楚少,你可算来了。”然后殷勤的接下他脱下来的外套递给一旁的小姐。 其他人也都纷纷向容楚打招呼。 容楚不喜欢“二少”这个称呼,并且深恶痛绝着。因为对于大户人家的少爷来说,排行老二,的确占不到什么优势,尤其是容家这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家业的百年家族。所以熟悉他的一干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们都知道他这个心结,从不敢去碰他的禁忌,平日里都管他叫楚少。 这个卢建生,更是容楚的忠实追随者,是那种他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的主。 容楚随口回应了他们,在沙发里坐下,随意的张开手脚,兴致缺缺的样子。 陪酒小姐马上娇笑着过来替他捏脚垂肩,嘴里发着嗲:“楚少啊,你可是好久都没有过来光顾我们了,我们可都想死你了呢。” “是吗?”容楚慵懒的笑着,随手捏了她胸前鼓鼓的皮球一把,调笑道,“哪儿想?是这儿吗?” 那小姐便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媚笑道,“讨厌。” “去吧,”容楚拍拍她的屁股,“陪其他的哥哥玩去吧。” 能进容楚这个包间的小姐,那都是娱乐城精挑细选出来的姑娘,个个美艳聪明,最会察言观色。闻听此言,小姐乖乖的从容楚的大腿上起开。 容楚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抽出一只雪茄,卢建生赶紧给他点上,看得出这位爷今晚上的心情不太好,于是斟酌着问道:“楚少,是不是臻少宣布结婚的事,惹您不高兴了?” 这帮人中间,也只有他才敢这么问。 容楚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本来,不高兴谈不上,只是有些遗憾而已。容家和白家联姻,他本来是做好了准备等着看一场好戏的,白清明的事,他多少也收到些风声,不出他的意料,这位被老百姓称为布衣市长的高官很快就会下台,而一旦他倒台,容家势必会受到波及。 他等着看容臻如何力挽狂澜,可惜,他最后竟舍弃了白艳茹,娶了那个叫桑妤的女人。而这个名字,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其实这些,还不足以影响到他,直接导致他心情坏到极点的是酒会后接到的那个电话。他没想到,家族里的那帮老头子,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摆平了。原本他以为,要想搞定那帮顽固派,多少得费点功夫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卢建生:“建生,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大哥结婚,我恭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呢?”< 067 鱼儿已经咬饵 067 鱼儿已经咬饵 卢建生一愣,随即陪着笑,“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傻子都看得出,楚少今晚的情绪很反常。他跟在容楚身边这么久了,说不了解他,那是假的。他既然不愿意提起这茬,那他不提便是。 “楚少,”他神神秘秘的道,“要不要放松一下?” 他所谓的放松,就是吸点粉。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不吸du的没有几个。一般的吃喝玩乐玩嫩模已经满足不了他们,du品才能带给他们极致的享受。反正他们有的是钱,有钱,想买什么样的享受买不起? 容楚手脚摊开,靠着沙发,意兴阑珊,“没兴趣。” 他也吸那东西,不过,瘾不大。 卢建生献宝似的道,“我这儿有兄弟孝敬了一点新货,要不要尝一尝?” 容楚来了兴致,“新货?什么新货?” 卢建生从衬衣兜里摸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这个听说比一般的冰药力更持久,更强烈,也更爽。” 容楚是个自控力比较强的人,平时不太爱碰这些东西,有时候看着卢建生他们吸,他也能控制住自己,冷眼旁观。但今晚,他的心情也实在是不好,迫切的需要发泄渠道,于是他鬼使神差的接过那东西,“有那么神奇吗?我试试。” 卢建生忙不迭的给他准备好,然后,两人开始吸食起来。 腾云驾雾的感觉很快席卷了他们,容楚感觉自己心腔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上,轻松,愉快,灵魂出窍,欲仙欲死。 “楚少。”一双白嫩的手臂搭上了他,嗲得出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容楚凤眼迷离,一个翻身,就将那妖艳的女郎压于身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就地寻欢起来。 包间里顿时一片yin声lang语。 一群人前光鲜亮丽人摸狗样其实内心空虚寂寞的富二代,此刻,在毒品的驱使下,丑态百出。 很久很久之后,容楚终于发泄完了自己的**,放开了已被他折腾得晕死过去的小姐,瘫在一旁,像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腻腻的,很恶心。 容楚有种放空后的虚脱。 脑袋有些晕,胃里有些难受,可能是第一次吸提炼得那么纯的冰的缘故。他揉了揉眉心,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长裤套上,离开了yin乱不堪让人几欲窒息的包间。 他需要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就在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外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已经睡过去的卢建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嫌弃的挥了挥手让小姐滚蛋,他深吸了一口气,摸出了手机,迅速的编辑了一条短信:鱼儿已经咬饵。 很快,那边有了回信:做得很好。答应你的承诺,我会很快兑现。< 068 场面太尴尬 068 场面太尴尬 卢建生松了口气。他是个身无所长的富二代,从小游手好闲,只知道花天酒地。这次父亲的公司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如果没人出手相助,卢家将面临破产的境地。 卢建生当然不希望自家公司倒闭,因为公司倒了,他也就完了。而他只是容楚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只不过轻描淡写的“会好起来的”五个字而已。所以,当那人找到他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个世界上,谁亲都不如钱亲。他冷冷一笑,删除掉了短信记录。 …… 清晨,桑妤被生物钟憋醒。 她刚要伸个懒腰去厕所,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一双铁臂从背后伸过来,搭在她纤细的腰间,以完全占有的姿势紧紧的抱着她。 她一下子就懵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脑子里瞬间闪过昨晚的回忆。她记得,她明明和容臻分开睡的,一人一床被子,可现在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的被子到了床底下,而她却睡在了容臻的被窝里? 她知道自己的睡相很差,但她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 她的脸色慢慢涨得通红,僵在那里,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房间里很安静,很安静。只有晨曦透过窗户的白纱隐隐涌现。 膀胱憋得难受,她不耐烦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别动。”头顶传来一道磁性的,暗哑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痛苦。 桑妤瞬间就不敢再动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随着她的动弹,后面顶着她的东西更加异样了。 桑妤几乎要哭了,“我,我想去洗手间。” 容臻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从她的腰肢上收了回去。 桑妤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就朝房间里自带的洗手间跑。 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闷笑。 她的脸颊更烫了,倒不是尿憋得被他笑,而是,这个场面太尴尬了。 她慢吞吞的在洗手间里蹲了好久,又洗漱完,才慢条斯理的晃悠出来。 容臻还没起床,他坐靠着床头,正在吞云吐雾。 桑妤其实不太喜欢看男人抽烟的,尤其是在屋子里抽。可容臻抽烟的样子却很潇洒,很性感,白嘴香烟含在薄薄的嘴唇里,轻轻一吸一吐,青烟袅袅里,那张英俊的脸愈发显得迷人,带着说不出来的风流雅致。 她禁不住依靠着门框,看得出了神。 “要不要来一支?”容臻扬眉问她。 “不,”桑妤回神,“我不会。” 容臻淡淡一笑,掀开被子下床。 桑妤下意识的朝他的下面望去,那里,似乎还鼓着好大一包。 她瞬间红了脸,忙不迭的转身,从衣柜里取出要穿的衣服,飞快的跑进了更衣室。< 069 昨晚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 069 昨晚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容臻也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穿衣镜前换衣服。 桑妤眼睁睁的看着他神色自若的把睡衣睡裤脱掉,然后露出只穿了一条黑色三角内裤的好身材。呈倒三角的宽肩窄臀,六块腹肌的人鱼线,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得让人感觉到力量扑面而来,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完美的比例,堪比国际名模。没想到穿上衣服的他看起来风度翩翩,好似优雅的贵族王子,脱掉衣服后的肌肉,竟如此威猛健硕。 听说喜欢穿三角内裤的男人比较闷骚呢。桑妤正站在那儿胡思乱想着,淡淡的慵懒的声音已响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桑妤再次闹了个红脸。 “呃,”她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我要看的,是你自己,换衣服不去更衣室……”言下之意,她不是故意要占他便宜。 容臻唇角一抿,动作利索的套上西裤和衬衫,“抱歉,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桑妤道,“应该是我说抱歉,鸠占鹊巢。” 容臻笑了起来,“我以为经过了昨晚,我们应该没那么生疏了才对。” 这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一定会误会他们有什么的。桑妤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她赶紧澄清道,“昨晚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 她知道自己睡相差,所以昨晚睡觉的时候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还特地贴着床边睡的,哪知道还是滚到人家怀里去了。真是。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借机投怀送抱啊?会不会就此认定,她是个很轻浮的女孩? 她正暗自懊恼着,容臻已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怎么我听你这话的语气,似乎对昨晚我们没有做什么很遗憾的样子?” “你……”桑妤瞬间就凌乱了。“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她窘迫得手脚都没地方放的样子,容臻不忍再逗她了,于是话锋一转,“这两条领带,帮我看看哪条更配我今天的衣服些?” 桑妤红着脸走过去,看了看,指了指他右手里的一条,“这个吧。” “谢谢。”他拿着领带看着她,似乎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桑妤怔了一怔。“你……” 他又笑着道,“新婚第一天,这种事是不是应该当妻子的做?” 桑妤只好动手帮他。但说实话,她打领带的手艺真心很一般,费了老鼻子劲才终于把领带打好,还打得歪七八扭的,最后容臻自己看着都无语了。 他扬眉,“没拿前男友练过手?” 桑妤囧,随即很快道,“他没那个福气。” 的确,跟罗子越在一起两年,她还从来没有帮他打过领带,主要是两人没住在一起,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衣冠整齐的,哪里用的着她动手。 容臻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我的荣幸。” 桑妤就更囧了,荣幸啥啊,他要真是穿着她打的领带出去,不被人笑话死才怪。“你自己打吧。”她不好意思的道。< 070 回门 070 回门 容臻无奈,只得自己重新再打一遍。 周妈上来敲门,告诉他们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收拾好了自己,相携下楼。 早餐是纯中式的,每一份的分量都不多,但都很精致。周妈看到他们两个一起下楼的样子,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表情。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给他们布筷子。 照例是食不言,饭桌上的气氛很安静,桑妤天马行空的想着,要不要去买几条领带回来练练?省得下次还是被容臻嘲笑。 正胡思乱想着,容臻忽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桑妤抬头,看到他已经吃好了,正在跟周妈询问。 周妈点头,“都准备好了。” 容臻唔了一声,用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唇角,“待会儿你把礼单给少夫人过目一下,看看还需要补点什么。” 周妈看向桑妤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丝复杂的光芒,“好的。” 桑妤不解,“什么礼单?” 容臻笑了笑,“不是要回门么?” 桑妤恍然,哦,回门。这边的风俗是结婚第二天就要回门,跟其他地方的三朝回门不一样。因为是假夫妻,她也就没想到这茬,没想到容臻连这个戏都做足了功夫。 “其实……”她想说什么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但容臻已抬头看向周妈,“我们回门的事,跟二太太那边说了没有??” 一句话,成功的让桑妤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容宅里,还住着一个容芳和罗子越呢。 只是,她很不解,容芳既然嫁给了罗子越,为什么不去罗家住,而要继续住在容家呢?他们势同水火,却天天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想都烦。 她掩饰不住心里的疑惑,于是,等上车了之后,她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容臻淡淡道,“这是容家的规矩,容家的女儿,结婚后可以和丈夫在娘家住三年,三年后再搬到丈夫家里住。” 桑妤无语,“这是什么破规矩?” 开车的李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大抵是没想到她敢这么直言。 容臻唇角一勾,“我也觉得这规矩很破。大概是祖上有长辈怕女儿结婚后一时不能不适应身份的转换,所以才定下了这么一条吧。” 桑妤道,“听你这么一说,又觉得这规矩挺有人情味的。” 容臻笑了笑。 车子快到桑家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 容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没有接。 桑妤有些好奇,但她没有说话。 手机再度嗡嗡起来,这一次,容臻连看都没有看。 他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桑妤忍不住道,“唉,你的电话。” 这人,不接就挂掉啊,老这么在车厢里嗡嗡的震动着,像只小蜜蜂一样,也挺扰人的。 容臻的眸光闪了闪,在手机震动第五遍的时候,他终于接起了电话,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什么事?” 简单得近乎粗暴,桑妤不禁讶然。在她的印象里,容臻一直都是个优雅的王子,即便是天塌下来,他的脸上,都是那副淡然的,从容不迫的表情。 由此可见,打这个电话的人,该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071 质问 071 质问 不知道那头说了句什么,容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然后,不待对方把话说完,他毫不迟疑的摁了红色键。 “停车。”他忽然道。 李烈一个急刹车,靠边缓缓停下。 桑妤怔怔的看着容臻,后者眉心紧蹙,薄唇紧抿,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他,仿佛一瞬间,就冷漠到近乎可怕。她的心里有些忐忑,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对方说了什么,让他情绪突然来了个180°的变化? 容臻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很快恢复平静,“抱歉,”他看着桑妤,“我还有点事,不能陪你去家里了,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替我向阿姨说声对不起。” 从岳母变成了阿姨,这个时候的容臻,一下子就恢复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冷漠,疏离,淡淡的,似乎触不可及。 桑妤很好的笑着,不卑不亢,“其实本来就是麻烦你了,我会跟我妈解释清楚的。” 容臻没问她打算怎么跟桑母解释,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儿,他朝她点点头,神色平静的看着她下车,然后对李烈道,“开车。” 声音平静,平静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 李烈极快的看了一眼路边站着还保持着微笑的桑妤一眼,缓缓的将车子开走。 直到黑色的轿车淹没在了车流里,桑妤努力维持的笑容,终于忍不住垮了下来。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失落。 她现在很是发愁,要怎么跟母亲说容臻临时放鸽子的事?他早上说要回门的时候,她都已经给母亲打过电话了,听得出,母亲很高兴。可现在,她一个人回去,怎么跟母亲交代? 她发愁的拎着东西,腾出一只手来打车。 桑母早早就等在了胡同口。为了迎接新女婿,她甚至还翻出了女儿给她买的,她舍不得穿,一直放在压箱底的新衣服。甚至还化了一个淡淡的妆。 桑母出身书香门第,年轻的时候也是当地有名的美人,这些年虽然被生活折磨得日渐憔悴,但拾掇打扮之后的她,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出租车停在胡同口,桑母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只有女儿一个人时,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从女儿昨天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在盼着她领着新女婿回门,今天早上接到她的电话时,她兴奋得跟什么似的,还特地把女儿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下,把之前她给女儿亲手做好的,留着给她送嫁的大红被子和鸳鸯戏水的新枕巾拿出来铺上,结果…… “他呢?”她沉着脸问女儿。 “妈,”桑妤硬着头皮,“容臻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公司出了点状况,他赶过去处理了。他让我跟您说声对不起。”说着扬了扬手里满满一手的礼盒,“喏,这是他给您买的东西。” 桑母很失望,“我就稀罕这点东西吗?” 她冷冷的看着女儿,道,“我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这么不声不响的嫁出去了,我不但没能亲手送女儿出嫁,甚至连新女婿的面都没有见到,现在,连回门他都不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娶我的女儿?”< 072 不正常的婚姻 072 不正常的婚姻 “妈,”桑妤只得跟母亲替容臻说好话,“妈,容臻他绝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他真的是临时有事,刚刚我们都快到了,他才接到的电话。真的是公司里出了大事,他才赶过去的。” 看着女儿这么拼命的为人家解释的样子,桑母的心很难受。她失望的看着她,语气沉重,“桑桑,从小,妈妈就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你将来能嫁一个真心疼你的男人,不要走妈妈的老路。可你,给自己选了个什么样的丈夫?你看看你们这婚结得,像正常人的婚吗?” 他们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婚姻。桑妤鼻子一酸,喃喃的道,“妈,对不起。” 看到女儿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桑母不忍心再责怪她了,只叹了口气,道,“进屋吧。”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一手养大的亲生女儿。 “嗯。”桑妤赶紧收拾情绪,拎着东西跟在母亲身后走进家门。 …… 容氏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容臻把自己陷在真皮沙发里,单手支额,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 良久,他从办公桌的最下面一个抽屉里摸出了一个相框,放在桌子上,漆黑的眸子静静的落在相框里的照片上。 那还是他们青涩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眉宇间志得意满,而怀里的女孩,青春靓丽,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迎春花。 一转眼,五年已过,物是人非。 而她竟然还敢在电话里质问他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等她! 呵呵。 容臻的唇角勾起一抹绝望的冷笑。 他啪的一声将相框扣在了桌子上,然后,扔进了抽屉里,砰的一声,将抽屉门狠狠的关上。 他向后仰了仰身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素日的淡漠。 他平静的拨了内线,“秦特助,进来一下。” 秦昊应声而进,“总裁。” 容臻轻轻的旋转着大班椅,“曾不凡还在省会吗?” 秦昊道,“是。” 白市长的事已经传出了风声,如果省委调查组的人动作够快,白清明很快就会下台。因此不少人都对容城这块富得流油的肥肉虎视眈眈,曾不凡就是其中之一。这次他在省会逗留这么久,无非就是来打通路子。不过秦昊很好奇,他一个偏远地区的地级市市长,如何敢觊觎容城市长这个宝座的? 容臻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道,“貌有猫道,狗有狗道,不要小看了曾不凡,他既然敢打容城市长这个位置的主意,自然是有他的路子的。否则当年他怎么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从一个小镇干部连跳几级,一跃成为一市之长?” 秦昊连声称是,“总裁您是打算?” 容臻转动着手里的钢笔,“他既然想到这儿来当咱们的父母官,那么,咱们便推他一把就是。” 秦昊是跟在容臻很久的人,此话一出,他立马就理会了容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容臻点头,秦昊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子便出现在了省会 073 隐秘交易 073 隐秘交易 明月8号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容臻有白金卡,可以在随意一家店里消费。他这次出来,行程安排得很隐秘,也没有开那辆瞩目的劳斯莱斯幻影,而是普通的宝马。 秦昊一亮出白金卡,饭店经理亲自来迎接。 秦昊问,“我们的客人到了吗?” 经理道,“刚到,正在雅阁里候着呢。” 秦昊点头,让开一步。 一行人进了vip电梯,很快便到了预定的包间。 曾不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胖,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容臻很清楚此人无害的表象下,掩藏的是多么大的野心和**。 “哎呀容总,”曾不凡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打个哈哈,笑容可掬的样子:“你可算是来了。” 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容臻换上一副生意场上的笑容,热络的跟他握手,“曾市长你好。抱歉,路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曾不凡哈哈一笑,“客气客气。来来来,快请坐。” 两人寒暄过后,在沙发里坐下。秦昊和曾不凡的秘书分别坐于两人旁边。 又彼此客套了几句,容臻吩咐秦昊,“让他们上菜吧。” 秦昊冲饭店经理点点头,经理躬身退出,很快服务员上来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依然是八个盘子,白玉般的底,衬着让人食欲大开的美食。还有两瓶珍藏版的茅台。 容臻亲自给曾不凡倒酒,“来,曾市长,容某敬你一杯。” 曾不凡忙不迭的起身,“岂敢岂敢,应该是曾某敬容总才是。” 他虽然是一市之长,但也只是个小地方的市长,而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容家嫡长子,将来是要执掌整个容家的,容家在容城的声望和地位,连容城市长都要卖几分面子,更何况他这个小小的地级市市长? 两人碰杯,皆一饮而尽。 秦昊和曾不凡的秘书也互相敬了一杯。 酒过三巡,曾不凡试探的问,“不知道这次容总相邀,所为何事?” 容臻直入话题,“想必曾市长也听说了白清明市长的事了吧?” 曾不凡谨慎道,“倒是听过一些道听途说。” 容臻淡淡一笑,“那么,对于容城市长这个位置,曾市长可有什么想法?” 曾不凡打个哈哈,“这可是个宝座,曾某自知能耐,不敢肖想。” 容臻莞尔,“曾市长何必自谦。难道曾市长对这块肥肉真不动心?” 曾不凡琢磨着他的话,“容总的意思是?” 都是聪明人,容臻也就不绕弯子了,“如果我说,我能助曾市长登上这个宝座呢?” 曾不凡吃了一惊,眸中隐隐露出兴奋之色来,“说说你的条件。” 他绝对相信容家的实力,只要容家愿意出手,这个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曾市长果然是个爽快人。”容臻微微眯眼,“我要西南那个百亿计划的项目批复书。” 曾不凡毫不犹豫,“没问题。只要我能坐上这个位子。” 容家那个关于和市政府合作开发西南的百亿大项目,他也听说过,但白清明市长一直卡着不批,知情人都很清楚,白市长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把女儿嫁进容家,只可惜容臻一直没有点头。 容臻起身举杯,“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曾不凡笑得志得意满,仿佛看到了自己前头一片光明的仕途。< 074 见丈母娘 074 见丈母娘 车子回容城的路上,李烈像一只凶猛的豹子,一边开着车,一边用锐利的目光警醒的扫视着周围,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蓄势待发。 容臻靠在后座,闭着眼假寐,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气息,不由唇角一勾,懒洋洋的道,“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李烈很自责,“上次在巴黎,就是因为我一时大意,才让容总你受了伤。” 秦昊也道,“就是,还是小心点为好。” 容城是容总的地盘,那人不敢动手,但出了容城,可保不准他会不会又像上次在巴黎那样,买通杀手追杀。 容臻淡淡道,“放心吧,一击不中,聪明人都会选择先销声匿迹一阵,再伺机行动,所以他不会这么快又动手的。” 话虽如此,李烈还是不敢大意。 车子又开了一段,秦昊回过头来,问道,“总裁,您觉得曾不凡调任容城当市长的可能性有多大。” 容臻闭着眼睛,淡淡道,“之前的不好说,但有了那些证据,我敢肯定,百分之百。” 曾不凡是个政治嗅觉特别敏锐的人,这次他一嗅到风声,立马就开始动作了,虽然同样在打容城这块肥肉主意的人不少,但只要曾不凡将他给的这份证据往上面一递,容城市长的位置,非他莫属。 秦昊回过身去,似有所思。 一路无话。 车子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容城,容臻靠坐在后座,想眯会儿。但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无法安心。脑子里下意识浮现那个靓丽的身影,浮现起他把她丢下时,她站在路边,一副佯装不在意但眸光明显黯淡了下来的样子。 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 车子开进容城的时候,容臻忽然道,“去桑家。” “是,容总。”李烈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 …… 桑妤没想到容臻会过来。 所以,当她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衣冠楚楚唇角含笑的男人时,不由吃了一惊,“你……?” 容臻挑眉,“怎么,不欢迎?” 桑妤呐呐的,“当然不是。你不是说不过来的?” “有吗?”容臻道,“我只是说有事要办而已,现在事办完了,不就过来了?” 桑妤的心莫名的喜悦起来。她赶紧将人迎进院子里。 桑母从楼上下来,“桑桑,是谁呀?” 容臻微微躬身,谦逊有礼,“您好,我是容臻。” 桑母楞了一下,虽然从电视上见过他,但看到真人,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他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帅气年轻。 她点了点头,道,“桑桑说你公司出了点事。” 容臻望了望桑妤,她找的是这样的借口? 他微微一笑,道,“是,很紧急,所以赶着去处理了一下。” 桑母问,“那现在怎么样了?” 容臻道,“已经处理好了。” 桑母道,“那就好。” 她示意了一下,“屋里坐吧。” 虽然说没有跟女儿一起回来,但终归是来了,桑母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她面上表现得很平常,就像来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客人,不卑不亢,不逢迎,也不排斥。< 075 进门宴 075 进门宴 桑妤知道,母亲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容臻,虽然他很有钱,但她不图她的钱,她的女儿在她这儿是宝贝,到了他那儿,他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她的鼻子酸酸的,为母亲的良苦用心。 两人在桑家吃了晚饭才走。 菜是桑妤亲手做的,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容臻没想到她的厨艺这么好,看向她的眸子里,就又多了几丝赞许。这个女孩子真是进得厅堂,入得厨房,可惜了罗子越有眼无珠。 想到桑妤手机上备注的渣男二字,他忍不住唇角一弯。 临走的时候,桑母拉着女儿到一旁语重心长的道,“桑桑啊,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不好做,你若是在那儿受了委屈,不要闷在心里,回来告诉妈,妈替你做主……” 桑妤安慰她,“妈,不会的,容臻他对我很好的。” 桑母便叹口气,“好?好怎么进屋这么久了,东西也送了,就是没听到他叫我一声妈?” 桑妤一下子就怔住了。 她要怎么跟母亲说,其实他们只是一对假夫妻,他能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她只能苦笑。 回容宅的车上,身旁女子久久无声,容臻侧过头去,看着她怔怔的样子,问,“怎么了?” 桑妤深吸一口气,“没事。” 回到容宅已是很晚。 周妈还没睡,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迎了出来,接过了容臻手里的外套。 “大少爷,少夫人。”周妈问,“要准备宵夜吗?” “不了。”桑妤道,“我有点累了,先上去洗个澡。” “去吧。”容臻道。 桑妤上楼,容臻也有个国外的视讯电话要去书房接。于是对周妈道,“时候不早了,不用管我们了,你先歇着去吧。” 周妈欲言又止。 容臻上楼的动作一停,“还有事?” 周妈叹了口气,“大少爷,竹苑那边没把进门宴的菜单送过来。” 容臻淡淡道,“可能是忘了吧,你明天去跟二太太说一声。” 周妈道,“好的。” 容家有个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那就是当家主母进门三天后,要亲自下厨给家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做一桌宴席。寓意“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用以彰显容家当家主母的贤惠。这个规矩传来已经百年了,是历代当家主母必须要过的一关。 桑妤现在名义上是未来的当家主母,自然也不能例外。 作为在容家呆了近三十年的周妈心里很清楚,容宅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私底下波云诡谲,各人都暗藏心机。二太太那人她太了解,那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大少爷当家,她表面上很支持,很配合,实际上不知道和她那一双儿女暗地里使了多少绊子。 就像三天后的进门宴一样,这可是容家的大事,祖上每一代都很重视,按理那天的菜单应该早早就送了过来了,但她在兰苑等了一天,竹苑那边都没有动静。周妈知道,这是二太太在向大少夫人下马威呢。< 076 大户人家规矩多 076 大户人家规矩多 只是这大少夫人看着没什么心机也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她真是替她担心。 “大少爷。”周妈看了看楼上卧室的方向,小声问道,“要不要提醒少夫人一下?” “跟她提一下也好。”容臻点头,淡淡的看着周妈,“周妈,不管少夫人在进容家门之前是什么身份,但只要她在容家这个大少夫人的位置上坐一天,你们就得像对我一样的对她,你明白吗?” 大少爷这是在警示他们,不能轻视怠慢了少夫人。周妈惊讶之余,心里不禁有几分欣喜。大少爷如此重视少夫人,足以说明少夫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么,是不是表示,少爷已经走出了那个女人的阴影了呢? 当下,她轻快的道:“放心吧大少爷,我会像伺候大少爷一样的伺候大少***。” 她这么快理会了他的意思,容臻很满意。周妈不愧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人,只消一句话,就能领会他的意思,这点他很欣慰。 第二天早上,容臻去公司上班后,周妈上楼去找桑妤。 桑妤正在移门衣柜里找衣服,周妈见状,问道:“少夫人,是要出门吗?” 桑妤点头,“嗯,约了两个朋友喝咖啡。” 影儿和初初早就打电话催她出去聚聚,想来也是要问问她豪门生活适应得怎么样了。 周妈欲言又止。 桑妤看得出她有话要说,于是笑笑道,“周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她放下衣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状。 周妈笑了笑,道:“少夫人,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容家的‘进门宴’?” “进门宴?”桑妤奇道,“什么意思?” 周妈于是跟她详细解释了一番,这进门宴,可是考验当家主母的第一道关,这天,家族要大摆宴席,欢迎主母进门,夫家的人和族里的长辈每人可以点一道菜,然后在三天前把菜名和禁忌给报到正院,给主母三天的准备时间,宴席那天,这些菜需要由主母亲自做出来并端上来,是以表示进了门,从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说白了,就是这一天主母为家里人服务,但是吃了这顿饭之后,家里人和族人就要唯家主和主母马首是瞻了。 桑妤听周妈这么一说,不禁咋舌:“天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规矩?” 周妈笑了笑:“大户人家的规矩是多,少夫人慢慢适应就好了。” 桑妤还是很好奇:“那要是不会做饭的怎么办?” 容家这样的大户,当家主母一般都是选择联姻吧?而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们,又有几个会下厨的?生怕油烟熏到了自己,更别提给族人做那么多道菜了。 周妈笑道:“不是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准备嘛。” 明白了。其实这三天就是个缓冲期,不会做饭的,为免进门宴那天出丑,一般都会临时抱佛脚,恶补一下,即便是宴席那天端上来的饭菜不尽人意,但哪个族人会傻到说不好吃?怎么着都要给点面子的。< 077 菜单有问题 077 菜单有问题 “好吧,”桑妤叹口气,“那你说说,进门宴那天,我要做多少道菜?” 周妈道:“每人一道菜,一共十五道菜。” 桑妤惊讶:“才十五道吗?”不是说连族人的都要做?容家这么大个家族,少说也得有百八十号人吧?那些旁支分支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想想就头疼。 周妈笑道:“族人的宴席不用主母做的,都是酒楼负责。少夫人只要做家里人和族里长辈们的菜就可以了。而且这次大少爷已经发了话,说老爷身体不太好,还在美国治病,所以就不大操大办了,族人的酒席也不摆了,就在家里摆两桌,请家里人和族里的长辈们吃吃饭就好了。所以算起来,少夫人只用做十二道菜就行了。大少爷,少夫人,二太太,二少爷,三小姐,三姑爷。加上三太爷,四太爷,五太爷,以及二老爷,二老夫人,三老爷,三老夫人和四老爷,四老夫人一共十五道菜。” 桑妤恍然,“这样啊。”不过十五道菜,够她忙活的了。 虽然说做菜难不倒她,但是要她给那些无谓的人做吃的,她打心眼地就不乐意,尤其是容芳和罗子越。他们有什么资格吃她做的菜? 她想了想,道:“你刚才说,各苑和族里的人会把他们在进门宴那天要吃的菜名给报过来?” 周妈道:“是的。” 族老爷们的菜单早就差人送过来了,但竹苑和菊苑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这不免让周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桑妤不用猜都知道,容芳肯定会在这次的进门宴上为难她。“那这样,今天我就不出门了,我在家里等着他们送菜单来吧。”她倒要看看,宋芳这次打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好的少夫人。”周妈道,“菜单送过来了我给您送上来。” 桑妤点头,周妈便下去做事了。 结果这一等,就又是一整天。期间,周妈去催过两次,得到的解释是还没有想好要吃什么菜。把周妈给气得呀,回来冲桑妤好一顿抱怨。 桑妤只是淡淡一笑,安慰了她几句。也没有跟容臻提这事,心想反正她是个冒牌货,一年期限一到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这个进门宴,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然后进门宴的头天晚上,菜单送来了。 是赵玉柔亲自送来的,说了很多表面客套的话,什么有劳了之类的,唯独没有说明为什么这么晚送菜单来,也没有道歉。 桑妤也没问原因,随口跟她闲聊了几句。 只是,当她看到菜单上的菜名时,忍不住就笑了。“二妈,你确定你们要吃的是这几道菜?” 赵玉柔其实是深恶痛绝这个“二妈”的称呼的。想她虽然是个续弦,但好歹也是容家明媒正娶的太太,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容夫人?就连容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也都老老实实的称呼她一声太太,偏偏容臻,从小到大就叫她二妈,搞得她就像古代人家里的姨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她知道容臻是在膈应她,但她又拿他没有办法。谁叫他是容天慕原配的儿子呢。可这个桑妤,竟然也讨厌的跟着容臻一起叫她二妈,这实在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但这点不悦的心思,赵玉柔当然不会放在脸上。 听到桑妤用怀疑的口气问她,赵玉柔心里一跳,故作不解的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这几道菜可是他们故意想出来刁难桑妤的,她们从罗子越那儿打听过来了,桑妤虽然会下厨,但毕竟是小户人家出身,她就不信她什么都懂。 “没有。”桑妤收敛了表情,认真的道,“这些菜我都不太会做,不过,我会努力学的,希望到时不会让大家失望。” 赵玉柔一听,意味深长的笑了。然后一副慈母的样子,体贴的道:“忙不过来的话,到时跟我说一声,我来帮你。” “谢谢二妈。”桑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着敷衍。 赵玉柔有些失望,又闲话了几句,这才起身走人。 桑妤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她,回来看到那张菜单,再次忍不住一笑。 周妈送了赵玉柔,回来看到桑妤这表情,顿时起了好奇心:“少夫人,这菜单有问题吗?”< 078 你不是她的对手 078 你不是她的对手 桑妤笑得意味深长,“有问题,我也会让它变成没问题的。” 看得出来,赵玉柔和容芳她们为了为难她,真可谓费尽了心思。看看的这些菜名:赵玉柔点的是“一卵孵双凤”,容楚点的是“八仙过海闹罗汉”,容芳点的是“恩爱两不离”,还有一道是罗子越的,叫做“情投意合”。 一卵孵双凤其实就是西瓜鸡,用西瓜和雏鸡加干贝、口蘑等配料烹制而成,以西瓜为卵,两鸡为凤,该菜制法别致,滋味鲜美。八仙过海闹罗汉其实就是取用鱼翅、海参、鲍鱼、鱼骨、鱼肚、虾、鸡、芦笋、火腿等十几种原料为主,以鸡作为“罗汉”,其中八种主料为“八仙”,故名为八仙过海闹罗汉。 至于“恩爱两不离”,和“情投意合”,呵呵,名字取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兔肉炒白菜,一个西芹炒百合罢了。 单看这些菜名,就足够昭显他们的心思了。 赵玉柔的一卵孵双凤,是说她生了一对好儿女。八仙过海闹罗汉,显然是希望容家越乱越好。恩爱两不离和情投意合,呵呵,太明显了。 不愧是容家的人,欺负人也欺负得很有水准,看看这些高雅的名字,他们以为她不懂这些都是什么菜?赵玉柔和容楚的费了点心思,毕竟也是两道名菜,端出来也上得了台面,至于容芳和罗子越的,除了存心想膈应她,也没别的什么内涵了。 恩爱两不离?情投意合?呵呵,她一定会让他们对这两道菜记忆深刻,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的。到时候别怪她没提醒过他们,她可是向二太太赵玉柔确定过菜单的。 “周妈,”她把菜单递给她,“按照这单子上的去准备材料吧。” 周妈不确定的看了看她,“少夫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去酒店请个师傅来?”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好啊。 桑妤扬眉,“不用,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食材也不用临时出去买,厨房都有现成的,有钱人家这点就是好,厨房里什么想吃的都有。她想赵玉柔他们大概本意是想从菜名上为难她吧。另外还有就是那两道名菜,一卵孵双凤和八仙过海闹罗汉。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周妈放了心,便拿着菜单下去让厨房准备了。 竹苑。 赵玉柔才刚进门,容芳就急急的迎了上来:“妈,怎么样?你把菜单拿过去,桑贱人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赵玉柔坐下来,喝了口水,“什么都没有说。” 容芳不信,“这些菜她都知道是什么菜?都能做出来?” 赵玉柔也很纳闷,“看她的样子,似乎心有成竹。而且我让人盯住了兰苑,也没有见周妈出去请人的意思。” 容芳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赵玉柔皱了皱眉,“芳芳,以后你最好还是离这个桑妤远点,你不是她的对手。” 容芳一听母亲这样说,顿时就不乐意了,“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女儿被欺负了,你不帮着出口气也就罢了,还让我对她低头服小?我做不到。” 赵玉柔无奈,“芳芳,妈妈只是在提醒你。知己知彼,你连对方一点都不了解,就轻易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也难怪次次落于下风。” 容芳甩了袖子,不高兴的上楼了。 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越想越生气,她堂堂容家的三小姐,凭什么对一个出身小户人家的女人低头?她就不相信,她永远都斗不过她。 如果菜单为难不了她的话…… 对了,还有一个人。只要把她拉过来,她们两个一同出手,相信桑贱人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这个进门宴,她不会让他们办得那么顺利的。这么一想,她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她迅速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艳茹姐,我大哥明天晚上要给桑妤办进门宴了,你知道不知道?”< 079 自制力再强的人也会化身为狼 079 自制力再强的人也会化身为狼 晚上七点,族里的长辈陆续进门。是桑妤那天见过的几个老爷子,还有几位女眷。几位太爷的夫人听说有的已故,有的身体不好不能前来,来的几位女眷是容臻的婶婶们。 相比那次的冷淡,这次桑妤向斟茶他们问好时,他们的脸色好看多了。并且还一一给了红包。 陆陆续续的,人都到齐了,就连成天不着家的容楚,也乖乖的回来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懒洋洋的歪在兰苑长廊的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苑里的佣人们忙活。俊美妖孽的模样,看羞了一干chun心萌动的年轻女佣。 就在兰苑一片热火朝天时,容芳的车子缓缓从大门驶进,停在了竹苑的门口。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打扮得很时髦戴着墨镜的女孩子,红色的低胸小背心,配一条黑色的火辣小短裤,露出两条白皙的大腿,外面穿一件白色的风衣,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微微一甩,便甩出一片藏不住的风情。 正是市长千金白艳茹。 容芳早已在二楼的露台上看到了她,她很快的下楼,跑出来迎接白艳茹,“艳茹姐,你来了?” 两个人相携着走进苑里,白艳茹摘下墨镜,“你说,有办法帮我?” 容芳笑而不语,等进了她的房间,这才把门一关,道,“当然。” 白艳茹迫不及待,“什么办法?” 容芳从床头柜的最下层摸出一个纸包,神神秘秘的道,“这个。” 纸包里面,一粒很小的白色药丸。白艳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容芳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说得不到大哥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吗?我想,这个一定能帮到你。” 白艳茹渐渐有些明白了,“是,那种东西?” 容芳点头,“没错,这是我让子越通过隐秘的渠道得到的,男人服用了它,即便是自制力再强的人也会立马化身为狼的。” 这药有个很形象的名字,叫做cui情丸,遇水即化,无色无味。比那种粉末的要容易下得多。 白艳茹羞红了脸,“真的?” 容芳向她保证,“放心吧,这东西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白艳茹还是有些担心,“到时候,容臻要是不来怎么办?” 容芳道,“这你就别管了,待会儿,我就安排人带你去桃苑住下,反正你也经常来容宅,桃苑的佣人都认识你是我朋友。至于大哥那儿,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安心的在桃苑等着他去找你吧。” 白艳茹感激的看着她:“芳芳,这次真是要感谢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帮我。” 容芳笑着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两个各有心思的女人,眼里都闪着算计的光芒。 白艳茹想,容家少夫人的位置,她不能白白让那个姓桑的女人占了便宜,容臻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所以,哪怕是不择手段,她也要得到他。即便是最后依然不能嫁入容家,她也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容臻,被她睡了。 安排了一切,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容芳这才慢腾腾的朝兰苑走去。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桑妤,我不会让你的进门宴办得这么顺利的。 ……………………我是即将上架的分割线………………………… 亲爱的们,文文要上架了,今天会有三万字更新大放送,作者坑品有保证,请放心跳坑哈。喜欢的话记得打赏留言哦。 接下来的剧情猜想:容芳的算计会不会得逞?容臻有没有和白艳茹滚床单?桑妤在进门宴上又是给了容芳和罗子越他们什么样的深刻教训?那个好几次追杀容臻的神秘人又是谁?容家背后的惊天秘密又是怎样浮出水面的?容臻和桑妤,最后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一切尽在下回分解中,欢迎追文。< 080 将计就计,看好戏 080 将计就计,看好戏 八点,进门宴正式开始,大家都一一落座。 兰苑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两桌酒席就摆在亭台水榭里,四周清风徐来,水面波光潋滟,很有一番意境。 容家的家宴都是男人一桌,女人们坐一桌。后厨的佣人们在周妈的指导下,有条不紊的上前菜,都是些冷盘,每一碟的量都不多,但都很精致。 桑妤在厨房里好一顿忙活。两个老妈子在一旁帮着打下手。因为食材都是连夜准备好的,她只管做便是,倒也不是很麻烦。 来厨房之前,容臻问过她,要不要人帮忙。毕竟,即便是她做做样子,也是没有人说的。 桑妤拒绝了。她要靠自己的实力做出这一桌子菜,不想被容家人看扁,尤其是那几个老头。 她动作娴熟的在厨房里掂勺,周妈看她熟练自如的样子,又看到她做出来的菜不管是从卖相上还是从味道上来说,皆属上乘,心里不由得很是佩服。原本以为她的自信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看来,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桑妤把菜都做好了,她自己也去楼上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来。 白色的晚礼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细高跟的淑女皮鞋,缀着一圈细小的水晶,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因为是晚上,又是室外,所以她又在外面加了一件狐狸皮的坎肩,愈发衬得她端庄动人,气质高雅。 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觉得眼前一亮。 容芳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桑妤没有出场的时候,她是全场的焦点,桑妤一出现,立马就把她的风头给比下去了。 容芳恨得直咬牙。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正被几位婶婶恭维矜持笑着的桑妤,心里狠狠的道:你就先得意吧,看你还能笑多久。我就不信,等下让你看到你老公背着你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的画面,你还能笑得出来。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得意的表情。 一旁的赵玉柔见女儿神色有些不对劲,不有警告道,“芳芳,今天晚上你给我老实一点,别给我惹乱子,听到了没有?”要报仇,也得有个计划,鲁莽行事的后果,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更何况,今晚族里的长辈们都在,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容芳不耐烦的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脑海里,却在开始憧憬一会儿要看到的画面。想到这里,她心里就爽。 冷盘撤下,每桌上了八个宅子里厨房做的热菜,然后才是桑妤亲手做的那十五道大家点的菜。只见那一道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了上来,引发了众人赞叹不已。 “天啊,侄媳妇,这真的是你做的吗?不但看着好看,吃着也是这么好吃,真是不错,不错。”三婶是个很耿直随和的女人,第一个就惊叹出声了。 其他几个也跟着符合。就连原本一心想要刁难桑妤的赵玉柔,也无话可说了,只得也跟着后面夸赞。 桑妤谦虚的道,“大家过奖了,我也没什么别的能耐,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几道菜了,希望长辈们吃得开心就好。” 容芳冷哼一声,撇撇嘴道:“会做菜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容家又不缺厨娘。” 这话很难听,但桑妤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给几位婶婶夹菜。 倒是三婶一听,顿时就有些不快了,“芳芳,不是三婶说你,你呀,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恐怕到现在连糖和盐都分不清吧?都是你妈把你惯坏了,回头好好跟你大嫂学着点吧。” 容芳一听更不高兴了,“三婶,你见过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天天下厨做饭的?更何况是我们容家。也只有那些出身小门小户的,才想靠几道菜来显摆呢。”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婶被一个晚辈给顶撞了,很生气。 赵玉柔眼见不妙,赶紧喝住女儿,“芳芳,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向你三婶道歉?” 容芳嘟嘴,“我又没有说错什么,干嘛要道歉?” 三婶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赵玉柔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踢了女儿一脚,容芳这才不情不愿的对三婶说了声对不起。 三婶淡淡道,“算了,我是长辈,也就不跟你这晚辈计较了,这声对不起,你还是跟你大嫂说吧。” 桑妤忙道,“不用不用,芳芳也就是跟我开玩笑的,当不得真的,对吧?” 说着,她故意朝容芳眨眨眼,成功的看到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芳芳!芳芳!跟你很熟吗?真不要脸!容芳怄得都饭都吃不下了。 偏偏桑妤还一副大度的样子,说完后马上就殷勤的给几位婶婶夹菜,一边温言细语的说着:“大家要是觉得我做的菜好吃,就多吃一点。来,二妈,尝尝这个。” 几个婶婶一脸连声的夸她懂事。其实她们先前还对她有些意见,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嫁进来,难免有些轻视,但接触下来,发现她虽然出身小户人家,但见了长辈也不怯场,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即便是受了难堪,也依然保持着矜持有度的微笑,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相比起来,出身豪门的容芳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一时间,几个婶婶对桑妤的态度也就更加热络起来了。 两桌酒席就挨着的,女眷这桌的动静,男人那桌自然都看得听得清清楚楚。容芳那几句话,别说几位婶婶,就连几个叔爷叔公的脸色也都没那么好看了。 一抹冷色飞快的划过容臻幽深的眸子。他站起身来,一边用公筷给几位长辈夹菜,一边斯斯文文的笑着,“来来来,各位叔爷叔公,大家尝尝桑妤做的菜。这丫头,原本在家里也是个宝贝疙瘩,岳母大人轻易不让她下厨的。这次听说各位长辈们要尝尝她的手艺,忐忑得睡不着,连夜便开始准备食材了。这不,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愣是连个帮手都不要,还说,要是假了别人之手,就显得心思不够了,长辈们会怪罪的。所以今天的这每一道菜,可都是她亲手做的,” 说着,有意无意的朝桑妤那边扫了一眼,还用一副很无奈很宠溺的口气说,“你们听听,性子这么倔,这么逞强,我看今天晚上各位叔爷叔公婶婶们要是不把她做这些菜给吃完,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生了。” 容臻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水平。一方面告诉大家,其实桑妤在家里也是不用下厨的,只不过是为了这顿进门宴,才亲手洗手作羹汤的。这样一来,显得她对族人和家人的重视,长辈们心里也更高兴。另外一方面,强调这一桌子的菜是她亲手做的,自然就是要告诉大家,他娶的老婆,是有真材实料,真正称得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而不用靠虚名来糊弄大家的。 长辈们原本还怀疑桑妤做这么一桌子菜厨房肯定也是帮了忙的,现在听容臻这么一说,顿时就对桑妤刮目相看了。 “挺好的。”就连在场最德高望重的三爷,也都不吝赞赏。 容楚和罗子越毕竟是男人,原本就没有想在这件事上为难她,菜名也不过是赵玉柔母女替他们写的,如今看到她不但没被为难倒,反而出色漂亮的露了一手,两个人看向桑妤的眼神便都多了一些复杂的内容。 尤其是罗子越,看到被长辈们夸奖但依然不骄不躁矜持微笑着,愈发显得光彩照人的女子,想着她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再看看灰头土脸郁闷得一张脸似乎要滴出水来的容芳,两者一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一刻,他竟忽然生出了一丝后悔。 如果当初他娶的是桑妤,这个时候,最有面子的应该是他了吧?哪里还能轮得到他容臻一副假模假式的样子在那儿变相的秀恩爱? 桑妤听到容臻一番极力维护她的话,不由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罗子越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里郁闷得不行,偏又不能表现出来,顿时觉得憋屈极了,坐在容臻的身边,如坐针毡。 容芳的手指甲早就深深的掐进了掌心里。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被激怒,乱了阵脚,好戏还没开始呢。 除却这一段小小的插曲,整体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是比较愉快的。 饭后,大家移步大厅,桑妤起身去后厨看看饭后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容芳看到她离开,也借口去洗手间匆匆离开了大厅。 花藤缠绕的回廊里,容芳追上了桑妤。她挡在她的面前,冷笑着道,“桑妤,你是不是很得意?” 桑妤皱了皱眉,试图绕开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今天晚上,长辈们都在,她还想保持个好印象,不想跟她起冲突。毕竟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可不想隔三差五就被长辈们甩脸子。 容芳却挡着她不让走,“你刚才出尽了风头,怎么,还不满意吗?” 桑妤懒得跟她掰扯,她平静的看着她,“好狗不挡道,容芳,难道你要拉低整个容家人的水准吗?” “你……”事实再一次证明,打嘴仗,容芳永远都不是桑妤的对手。 她气得一跺脚,愤愤的道,“桑妤,你不要以为你进了容家的门,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这个容家少夫人的位置坐不坐得稳,那还两说呢。” 她绕着桑妤走了一圈,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说:“你以为,我大哥真的看上了你?实话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一替身而已。我大哥他心里早就有人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变过。你以为你嫁给了他,就是赢了我?不,你错了,我起码还有罗子越的爱,而你呢?不过是得到了一个容家少夫人的虚名而已,你永远都得不到大哥的心。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更快的得到容家家主的位子而已。” 说完,她冷笑了一声,傲娇的走了。 高跟鞋清脆的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至少对于此时的桑妤来说,那声音很刺耳,真的很刺耳。 她站在原地,呆愣了几秒。被容芳的话给弄得。 容臻心里有人?她是替身?他娶她,是为了更快的得到容家家主的位子? 她不明白容芳在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容芳没有骗她,她得到的,真是只是一个容家少夫人的虚名,而且,还是暂时的。虚假的。 那么,她是谁的替身呢? 桑妤的心莫名的有一点不舒服起来。 饭后茶点一道道的上了,都是根据各人的喜欢和口味准备的。 男人们都是名贵的茶水,女人们则是她们永远也不腻的甜品。 容臻陪着叔爷叔公们品着茶,他要的是普洱。很少有人喝得惯普洱的味道,但他几年如一日的喝,已然成了习惯。其他人或要的碧螺春,或要的大红袍,或要的其他。 女佣们端着茶盘,一一给他们上茶。 给容臻倒茶水的女佣,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差点打翻了茶壶。 容臻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罗子越张口就叱道:“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还想不想干了你?” 一个晚上他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突然这么高声斥责,不免招来了几道意外的视线。 女佣顿时紧张得不行,战战兢兢的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罗子越小题大做的样子让容臻有些微感诧异,“没事。”他朝女佣挥了挥手,淡淡道,“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女佣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就下去了。 罗子越当然紧张。因为他知道,容臻的那壶茶水里下了药。而下药的人,正是刚才那个叫阿琴的女佣,她是容芳买通的。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有点紧张过度了,罗子越对容臻扯出一个笑脸,像是为自己找补,“大哥,你看这些佣人,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我就是怕这茶水烫到了你。” 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尤其对方又是容臻,罗子越自然害怕。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容臻笑笑,没说什么。 于是罗子越殷切的看着他,心里巴不得他赶紧喝茶。 可容臻却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眼看着茶水都快凉了,他还在那儿跟三叔四叔他们聊着股市的走势,聊得不亦乐乎。 罗子越有些坐不住了,监督容臻喝下了药的茶,这是容芳给他下的指令,完不成,他今晚就别想安生的睡觉了。今后也别想安生的过日子了。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提醒容臻,“大哥,你的茶快凉了。” 容臻再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觉得,今天晚上的罗子越有点不太正常?从一开始入席,他就有点心不在焉的,还时不时的往女眷那桌望,刚刚女佣的事,他的态度又激进得可疑,现在,又催着他喝茶。 莫不是这茶里有什么问题吗?他低头凝视着茶杯里的茶水,眸中一抹异色划过。 罗子越紧张的看着容臻,生怕他不喝。不喝,他们就白布局了。容芳那儿,他也交不了差。 就近的容楚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男子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了一抹疑虑。莫非,这两口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他向来瞧不上这些后宅女人们之间的弯弯绕绕,他觉得那根本解决不了根源问题。所以他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简单直接,粗暴狠辣。容芳的那点小计俩小打小闹,他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因此平时也懒得去管。 但罗子越这幅样子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了。他的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他那个愚蠢妹子的份。不过,他倒是很好奇,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所以,他没有出声提醒罗子越,只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准备看好戏。 容臻凝视着那杯茶,缓缓的伸出了手去。 罗子越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看到他终于端起了那杯茶,心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表情也微微的放松了一下。 容臻这个时候要是还不能确定这茶水有问题,那他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 他略一思索,眸光一转,忽然将那杯茶推至罗子越的面前,微笑着道,“子越,这杯茶,你喝了吧。” “啊?”罗子越瞬间就石化了。 “大,大哥……”回过神来的他结结巴巴的看着他,帅气的脸上涨得通红。“这,这,这,不太好吧?”他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容臻竟然会来这一出。 “有什么不好的?”容臻挑眉,“怎么,你嫌弃我的茶?” “没,没有,”罗子越急得汗都下来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凭他再能耐,也是万没有想到容臻竟然会不按常理出牌。换了别人,起码也得找个理由或者借口吧?可他竟然直接就把茶水往他这儿一推,一句“你喝了吧”,干脆利落,连个过渡都没有。 偏偏还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容家家主的霸气? 容臻微笑着看着他,态度忽然亲切起来,“子越,说起来你和阿芳结婚也有阵子了,我还没请你喝过茶呢吧?这普洱可是我珍藏了多年的好茶,换做一般人,我还舍不得请他喝呢,怎么,你不给我面子?” 罗子越心里暗暗叫苦。 女人那一桌聊化妆品聊明星八卦聊得正热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倒是这桌上的几位叔爷叔公,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大家都觉得容臻的此举很意外,说是请人喝茶,但哪有人半途请人喝自己倒好的茶的?而且,似乎还有逼着人喝的意思? 再转头看罗子越,后者一脸的通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里端着那杯茶,迟迟不肯喝下去。这个时候,就是再迟钝的人,也都觉出了那杯茶有问题了。 在场的长辈们,脸色已经微微有些不好看了。包括容楚,眸中都闪过了一抹晒然和嘲笑的光芒。 真是自不量力,这是什么场合?竟然也敢搞小动作。看来,他们只能自食其果了。 容楚冷冷的笑着,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喝茶。 罗子越惶恐的端着那杯茶,努力的调整面部表情,心里在暗暗的祈祷容臻能顾及今天的场面,放他一马。 但容臻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面带笑容的道:“怎么,这茶里有毒吗?让子越你这么不敢喝?” 他在笑,可那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罗子越心里越发惶恐。 “我说三姑爷,”这时,二叔淡淡的开口,“阿臻可是我们容家未来的掌舵人,他请你喝茶,那是给你面子,怎么,你连这点脸都不赏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子越知道,今天这杯茶,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二叔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大哥赏茶,我哪里敢不给面子。”说着,他一横心,端起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完了,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调侃道,“大哥的茶果然是好茶,就是味道有点苦。” “呵呵。”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容臻,也看着他笑了起来。只是,他没有再碰那壶茶水。 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罗子越心里苦涩无比。搞砸了容芳的计划,回了竹苑,她还不定会怎么闹呢。一念至此,罗子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容楚忽然探过身来,“苦吧?” 罗子越下意识道,“苦。”普洱的味道确实很苦。 容楚笑得意味深长,“苦就对了。” 罗子越愣了一下,看着二舅子唇角扬起的讥诮,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那杯茶有问题,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尤其是大舅子,他看准了这种有长辈在场的场合,自己不敢拒绝,所以才连借口都不找,直接就逼着他把那杯茶喝了。 更可恶的是二舅子,不但不帮他,还在一旁看热闹,容家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原本以为娶了容芳,住进了容家,就能跟他们成为一家人,但实际上,他们依然在排斥他,看不起他,根本就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过自己人。 罗子越心里越想越怄火,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大厅,但这时容臻已站起了身来,“抱歉,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 他只好忍住夺门而逃的冲动,继续坐在那儿陪着笑当陪客。看了看女眷那桌,容芳还没回来,他有些焦急了。不行,得尽快告诉容芳计划失败的事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打她的手机啊。 想了想,罗子越悄悄的在桌子底下给容芳发了条短信,希望她能尽快看到。不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容臻是看桑妤去了好长时间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她去了那里,想着她对容宅并不熟悉,怕她迷路,所以才想去寻她的。 穿过曲径幽幽的回廊,他迎面碰上了容芳。 后者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步伐轻快,嘴里还哼着流行歌曲。 容臻停住了步子,双手插兜,静静的看着她,叫,“容芳。” 容芳看到他,怔了怔,随即笑道:“大哥。” 容臻不着痕迹的打量她,“看到你大嫂了吗?” 能让容芳这么高兴的,一定是桑妤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她们又交过手了,而桑妤落了下风。否则,容芳不会这么满面春风的。 想到她们是前后脚离开大厅的,容臻的眸光沉了沉。 容芳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听到容臻居然开口向她询问桑妤在哪里,她的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看来,罗子越已经成功了。大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已经喝下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离开大厅想去找桑妤那个贱人泻火。不然,不会明知道她和桑妤有过节,甚至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还见面第一句话就急不可耐的问她桑妤的行踪。 可惜啊可惜,大哥,你聪明一世,今儿个,要栽在自己妹妹的手里了。容芳心里洋洋得意,面上却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怎么?大嫂没告诉你吗?她去桃苑了,说是要亲自去看看给长辈们准备的客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进门宴这天晚上,长辈们都要在容宅留宿的。这些当然得由当家主母安排。以前是她母亲,现在大哥结了婚,就得由他的妻子安排了。所以这个理由,绝对是不会让人起疑的。 而只要能把大哥引去桃苑,到时候他的药效一发作,就算他发现在那儿等他的不是桑妤,而是白艳茹,恐怕,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而且桃苑的佣人都已经被她打发干净了,到时候孤男孤女的,她就只需要带着人去捉jian就行了。哼,桑妤,到时候我看你的脸还往哪里搁。 这个时候的容芳,心思已经泛滥得不能控制了,看到什么都容易往她计划上的事想。尤其是容臻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样子,更让她想入非非。 容芳也是过来人,知道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痛苦。所以她很“贴心”的“提醒“容臻,“大哥,你赶紧去桃苑找大嫂吧,她刚嫁进来,对咱家也不熟悉,别到时候迷路了,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容臻良久不出声,看着她的眸光明明灭灭。 就在容芳被他看得脸上伪装的笑容有点挂不住的时候,容臻忽然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容芳松了口气,点头,“那好,那我先回大厅了。”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留下容臻,看着她的背影,眉心渐渐的皱了起来。 片刻,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李烈,去趟桃苑,看看那里有什么。” 明明相看两生厌的死对头,忽然叫起来“大嫂”?还担心她迷路? 容臻唇角的笑,已然冷了下来。 作为他的贴身保镖兼司机,李烈随时都不离左右的待命着。 很快,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容总,白小姐在桃苑。” 想到那杯茶,想到罗子越和容芳的不正常,容臻忽然就笑了。 原来,是这样。 很好,竟然把阴招使到他头上来了,看来,今天晚上不发生点什么,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一番苦心的布局了。 冷冷一笑,容臻幽深的眸子划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李烈,你这样……”他在电话里嘱咐了一通。 “明白。”李烈很快收线。 容臻握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桑妤讶异的声音,“容臻,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过身,看到桑妤从回廊的那一头走了过来。 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桑妤神色有些不自然,“没事,去后厨看了看。” 容臻调侃,“甜品都上完了,你还没看完?” 桑妤知道瞒不过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估计是今晚我风头出得太大了,所以你那个宝贝妹妹看不过眼了,追着我想好好的教训我一下。” 容臻扬眉,“那么,战况如何?” 桑妤耸肩,“谁也没赢。” 容臻笑,“这可不像你的水准啊。” 口舌之争,容芳哪一回是她的对手? 桑妤嗔怪,“你这是变着法的骂我是个泼妇呗。” 容臻哈哈一笑。“走吧。” “嗯。”桑妤跟他并肩。 “桑妤。”容臻忽然侧过头看她,“你不安排一下今晚长辈们的住处吗?” 桑妤奇道,“咦,他们要留在容宅过夜吗?” 淡淡的灯光下,容臻脸上的笑意味深长,“我以为你知道。” 桑妤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啊?” 容臻道,“那现在我告诉你了。” 桑妤随口道,“那让李伯或者周妈去安排好了。” 一来她对容宅不熟,也不知道该安排他们住哪里,二来,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准确的说,那帮老头老太太今晚会不会在容宅留宿,是住桃苑还是梨苑,她连问都懒得问。 因为她只是个挂名的容家少夫人,没有必要像真主儿一样尽心尽力,把全家上下管理得妥妥有条,她只需要做做表面功夫等到一年期满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容臻所有所思的看着她。 不在乎,是因为不上心吧?不上心,是因为这本来就只是一桩交易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大抵是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桑妤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容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光闪烁的看着她,道,“想去看场好戏吗?” 桑妤不解,“什么好戏?” 容臻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 罗子越在大厅里等了十来分钟,还没有等到容芳回来。他几乎已经猜到,她肯定没看到自己给她发的那条短信,不然,依照她的性子,早就风风火火的奔回来了。他也几乎能想象得到,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在缠着桑妤,做口舌之争。 这个蠢女人,她也不想想,她和桑妤过招哪一次赢过?总是这么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每次都是上杆子去给人羞辱,也难怪每次都输得很惨。 罗子越如坐针毡。 他如坐针毡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容芳还没回来,更重要的是,药效发作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出尽洋相。 罗子越心惊肉跳,感觉自己很狼狈,可脑海里却又控制不住开始浮现一些限制级的画面,他的眼睛开始冒出幽幽的绿光来,像是饿了好久的狼一样。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匆匆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然后,狼狈而逃。 容楚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罗子越急匆匆的往竹苑跑。 他喘着粗气,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好帮帮他。 事实上,也的确有个女人出现了,是个女佣,年纪很大的女佣。 罗子越一把抓住了她,“看到三小姐了吗?” 女佣似乎被他双目猩红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恭敬的回道,“三姑爷,三小姐在梨苑。” 梨苑。梨苑。罗子越一边喃喃的念叨着,一边向梨苑发足狂奔。 梨苑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佣人。 “芳芳。芳芳。”他一边叫着容芳的名字,一扇门一扇门的推开找人。 直到推开二楼的某间房门,终于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侧着身子躺在那儿,穿着清凉,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只看到起伏的诱人的曲线。 如果这个时候罗子越的脑子够清醒,就会发现这一切很反常,甚至于诡异。但是此刻,他的思想已经被欲念控制了。他以为那是容芳,所以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一会儿还有两更,今天上架,三万字大放送哈。易人工审核好严啊,逐字逐句的检查,还是说不行,给我删除了,最后又得重新修改,反复几次,中间删除了近一千字,好痛苦。< 081 丑闻,被逐出容家 081 丑闻,被逐出容家 痛。很痛。 白艳茹眼皮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正在对她做那种事。 “啊——”她本能的叫了起来,一把掀翻了毫无心理准备的男人,定了定睛,这才看清楚他是谁。“罗子越,怎么会是你!” 她脸色大变,如同撞鬼。 脑袋很疼,可是,记忆却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而至。 她记得,她被容芳安排到了桃苑,正在满心欢喜的等着她把自己的梦中情人引过来时,后颈忽然被人沉重一击,然后就人事不知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现在的这副场景。 她被人强了。对方不是她一直心仪的容臻,而是罗子越。 容芳的老公罗子越。 “啊……”白艳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捂着脑袋痛苦的叫了起来。 罗子越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的时候有点发懵,但当他看到床上的女人并非自己的老婆容芳,而是白艳茹时,他吓得他呆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不断的道歉,“对不起白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我我……” “罗子越,你***混蛋。”白艳茹狠狠的甩了他两个耳光,抓过一旁的被子,紧紧的捂住自己赤luo的身体,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被好朋友的老公给强jian了。这还让她怎么做人? 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罗子越吓得脸都白了,他哆嗦着套上裤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她作揖请求饶恕,“白小姐,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都怪那杯茶。对,就是那杯下了药的茶,本来是要给容臻喝的,但是,但是,他逼着我喝了,我我我,我这才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白小姐,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容芳。请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到这儿,罗子越还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他哪里知道躺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容芳,而是白艳茹?他的脑子里现在都是乱的,一团乱麻一样。他想不通,他上的不是自己的老婆容芳吗?怎么会变成了白艳茹?她不是应该在桃苑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梨苑? 犯下大错的罗子越,脑袋里被惊慌和恐惧笼罩着,根本没法分出心去想这些疑团。他只知道,他强bao了白艳茹。她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市长的千金啊。 这下完蛋了。罗子越的心里像是破了个洞,凉风飕飕的吹了进来。 白艳茹从他语无伦次的话里,终于找到了关键词,“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罗子越,“你说,那杯下了药的茶,被你喝了?” 罗子越硬着头皮点头。 白艳茹呆愣了几秒,终于再也无法承受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发出绝望的哀嚎:“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容臻和桑妤领着李伯周妈等人刚走进梨苑,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声,众人脸色皆都一变。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时,从二楼的楼梯连滚带爬的冲下来一个男人,头发凌乱,裤子胡乱的穿着,正边跑下来便穿上衣,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咦,”李伯皱眉,“那不是三姑爷吗?” 他向楼上疑惑的望了望,“三姑爷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把他和周妈叫了过来,说要跟他们一起过来梨苑看看给长辈们准备留宿的房间收拾得怎么样了,没想到这刚进苑里,就迎面撞上了三姑爷。还衣衫不整的样子。 联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声凄厉的女人尖叫声,李伯的心头浮上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三姑爷。”他迎了上去。 罗子越慌不择路的奔逃出来,就想着趁没人看到赶紧悄悄的溜回竹苑,以谋后法。不曾想,迎面却撞上了管家李伯。 “李伯。”他讪讪的叫了声,视线越过他落到随即而来的人身上时,瞬间脸色大变,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大,大哥。”他心惊胆颤的叫着,牙齿都哆嗦成了一团。 容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良久,才道,“周妈,去楼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哥。”罗子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下子拖住了他的裤管。 “大哥,不要啊……”他苦苦的乞求着,脸色已灰白如纸。他很清楚,如果被人看到了白艳茹在上面,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周妈被他这一跪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 容臻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加重了语气,“周妈。” “是,大少爷。”周妈不敢耽搁,赶紧匆匆上楼。 罗子越顿时全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桑妤这个时候大抵已经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个惨叫的女声她听得出来,不是容芳的。难道,这就是容臻所说的看好戏? 周妈很快下楼,“大少爷,是白艳茹小姐。” 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桑妤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白艳茹?白市长的千金?罗子越,他怎么敢?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瘫软成泥的罗子越,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容臻一声冷笑,“罗子越,你好大的胆子。” 罗子越瘫软着,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臻面沉似水,“李伯,去把二太太她们请过来。” “是,大少爷。”李伯匆匆而去。 “不……”罗子越忽然回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一把抓住容臻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大哥,我求你,不要惊动前面,我做错的事,我自己承担,求你不要让妈和芳芳知道……” 容臻嫌弃的甩掉他的手,冷冷的道,“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隐瞒得住?” “我知道我该死,”罗子越绝望的为自己辩解着,“可是,我也是无辜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大哥,你也知道的,那杯茶有问题,是那杯茶的问题……” “哦?”容臻微微眯起了眼睛,“哪杯茶?” 他声音虽轻,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凛冽之气。 罗子越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全都苦透了。 他一下子就蔫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将下药的事说出来,到时候不但自己摘不干净,而且还会把容芳给牵扯进来,就连白艳茹,也会声败名裂的。 罗子越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快,赵玉柔和容楚匆匆而来。 “阿臻,发生了什么事?”赵玉柔不解的问容臻,李伯并没有告诉他们梨苑发生了什么,只说出了点事,大少爷请他们过来一趟。 容臻没看到容芳,不由眸光一沉:“容芳呢?” “她……”赵玉柔有些难以启齿。 李伯忙上前解释道,“三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一直在洗手间里没出来。” “噗嗤。”桑妤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只有她清楚,容芳为什么会蹲在茅坑里起不来。 容臻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桑妤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笑不太合适,于是赶紧闭住了嘴巴,心里却笑得很是欢畅。 赵玉柔顾不上桑妤的笑话,因为她看到了一旁狼狈不堪的罗子越,她惊讶的看着他,“子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容臻淡淡道,“二妈,还是先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周妈上前一步,“二夫人,这边请。” 赵玉柔惊疑的看了一眼容臻,跟着周妈上楼去了。 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长发凌乱的白艳茹,因为衣服裤子都碎成了布条,她只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哀哀的啜泣。 赵玉柔脱口而出,“白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白艳茹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容太太,我被罗子越强jian了!” 赵玉柔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 容家祠堂。 此刻,偌大的祠堂里气氛肃穆,沉重得让人心里发寒。 整齐摆放的祖宗牌位前,罗子越忐忑的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而两边的椅子里,则坐着今晚来参加进门宴的各位长辈们,个个脸色难看,神情复杂的样子。 他们本来还在兰苑的大厅里喝着茶,聊着天,忽然听到佣人来告知,说三姑爷在梨苑强bao了白市长的千金,而且还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逮了个正着,惊得他们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容家虽然对女儿比较宽容,不用像儿子一样以家族荣誉为己任,尤其是长子,连婚姻都不能自主,尤其是容天慕又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容芳选择下嫁给暴发户出身的罗子越,容家的长辈们,给与了莫大的宽容。 但是,既然娶了容家的女儿,就要事事以容家为先,断不能做出辱没容家颜面的事来。所以听到罗子越居然敢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强行dian污了白市长的千金,尤其又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就更让长辈们怒火中烧了。 大户人家都非常奉行家丑不可外扬的信条,因此,冷静下来的长辈们,第一反应是让赵玉柔哄住白艳茹,不要让她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容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到时候舆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容家声誉受损,这是他们很不乐意看到的。 而罗子越,他们会用容家的家规来惩罚他。 祠堂里的气氛很凝重。 良久,三爷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请家法吧。” 一听到请家法三个字,地上跪伏着的罗子越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但他不敢求饶,甚至,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容家的家法是一条乌黑油亮的马鞭,鞭梢带响,每抽打一下,便能发出尖锐的声响。而细长的鞭子抽打在身上,可以想象的出来,该有多痛。 据说容家的祖上原本是武官,归隐后从商,慢慢挣下了这一份家业,代代相传,传承了数百年下来。而这根鞭子,也是祖上一起传下来的。 管家李伯捧着那根鞭子从后堂走了出来,静静的站在祖宗的牌位前恭候着。 三爷道,“容臻,你是未来的家主,你来主持吧。” 罗子越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好,”容臻点点头,起身走到罗子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罗子越,你身为容家三姑爷,却不守本分,于大嫂进门宴之日,不顾他人意愿,强行施bao于白市长的千金,不但给白小姐造成身心莫大的伤害,还给容家蒙羞,给你的妻子蒙羞。我现在代表容家请出家法,按家规所例打你三十鞭,以示惩罚。你可有不服?” 罗子越咬牙道,“我做错了事,甘愿接受惩罚。” “很好。”容臻点头,淡淡的对李伯道,“李伯,你来执行吧。” “是,大少爷。”管家李伯捧着鞭子对容家的列祖列宗鞠了个躬,然后走到了罗子越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三姑爷,得罪了。”然后,手一扬,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唔……”罗子越闷哼了一声,强行撑住没叫出声来。 在座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也见过容家执行家法的场面,因此,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长辈们甚至觉得,三十鞭子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毕竟,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容家的名声就要扫地了。 但罗子越是第一次受这样的酷刑。 刑罚过半,他的背上早已经血肉模糊,痛得他汗如雨下,惨叫连连。他本来就是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家里又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几乎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哪里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更别提鞭笞了。 而执行家规的李伯,向来以严谨认真出名,尤其又是当着这么多容家的长辈的面,更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下手很重,每一鞭子都力道十足。很快,罗子越的背上,身上,便是一片血红,鞭痕累累。 祠堂里蔓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大门忽然被人哐当推开,容芳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住手,快给我住手。” 当她看到罗子越被打成了那个样子时,心疼得眼泪就下来了。“子越!”她尖叫着冲过去,一把扑在了罗子越的身上。 罗子越奄奄一息的趴在那儿,看到容芳,顿时就像见到了亲娘一样,嗷了一声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芳芳,救我。芳芳,救我。” 容芳紧紧的抱着他,嘴里哭号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子越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对他动家法?” 容芳还不知道罗子越和白艳茹的事。 她把桑妤膈应了之后,又遇到容臻,故意说了引导他去桃苑的话,满心欢喜的等着看好戏。哪知回到大厅座位之后,却发现罗子越不见了。她正要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就看到了那条短信,心里一惊,还来不及细想,肚子里就一阵绞痛。 她迫不及待的奔向了兰苑的洗手间,本以为解决了就好了,谁知道这一蹲,根本就停不下来了。一个晚上,她就在不停的往厕所跑,拉得她几乎要虚脱了。到最后,等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两腿腿肚子都在发颤。 可兰苑的人却全都不见了。找了个佣人一打听,说是三姑爷出了点事,所有长辈全都往祠堂去了。 容芳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身为容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容家祠堂的分量和可怕?容家犯了大错的人,都会被押进祠堂用家法,重则鞭打致死,轻则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床。她听人说过,祖上有位先人,因为不小心放火烧了人家的屋子,被家法鞭打得气息奄奄后送往了衙门,最后在牢中病死了。 好在自她爷爷那辈开始,容家的家规已松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把人押进祠堂受罚,尤其是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更是尽量不用家法。但她没想到,罗子越竟然被长辈们给押进了祠堂。 容芳询问佣人罗子越犯了什么错,但知情的佣人就那么几个,且都被封了口,其他人又不知内情,她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一急之下,顾不得自己虚脱的身体,急匆匆的就赶往祠堂来了。 李伯一看三小姐扑在三姑爷的身上挡着,手里扬起的鞭子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落了,他下意识的望向了容臻。 容臻还未发话,三爷已不悦的皱眉,“容芳,这里是祠堂,你进来干什么?” 她已经出嫁,按规矩,是不可以进祠堂的。 容芳抱着罗子越哭喊,“三爷,你们都要打死我老公了,还不让我进来看最后一眼吗?” 三爷气得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容臻皱眉,沉声道,“容芳,你起来,罗子越的家法还没有执行完。” “大哥,”容芳哭着喊,“你就算是要替桑妤出气,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吧?你非得要了子越的命不可吗?” 她越说越离谱,在场的长辈们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知道罗子越和桑妤有过的那一段。 容臻一张俊脸已脸沉似水,他喝道,“李伯,还不快把三小姐拉开?” “是,大少爷。”李伯伸手去拉容芳,容芳死死的抱着罗子越不放,一个劲的叫着,“大哥,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就是故意的,你早就看子越不顺眼了,所以才故意找了个由头来治他对不对……” 容臻忍无可忍,他冷笑一声,鹰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罗子越,“罗子越,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靠着一个女人庇护,敢不敢把你做下的龌蹉事告诉容芳?” 罗子越一下子就泄了气。 容芳这时大抵也察觉到了罗子越犯的错非同小可,她惊疑的看向他,问,“子越,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他们要对你用家法?” 性子耿直的四叔早已看不下去了,怒喝道,“容芳,你老公对白市长的千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后果有多严重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还跟着瞎掺和什么?赶紧出去。这是祠堂,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你一个妇道人家进来……” 容芳怔了一下,“对白市长的千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她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罗子越,道,“你,怎么她了?” 罗子越惴惴的,不敢抬头看她。 容芳忽然想到了他发的那条短信。她的脸色顿时大变,“你,你。”她惊惧的用手指着罗子越,眼神越来越仓皇,“你跟白艳茹,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里形成,但是,她不敢相信。 但罗子越断了她的幻想。因为他苦涩的道,“芳芳,对不起。” 容芳一口气没提上来,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芳芳。”罗子越一声惊呼。 李伯道,“大少爷,不好了,三小姐晕过去了。” 容臻皱眉,“还不找人把她送回竹苑?” “是。” 容芳很快被人抬了出去。 罗子越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萎靡倒地,连痛都没力气喊了。 李伯手里握着那条鞭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容臻,“大少爷,你看……” 容臻摆摆手,步伐沉稳的走到罗子越的面前,微微眯起了眼睛,“罗子越,你也别怪我这当大哥的心狠,你做了错事,不对你执行家法,于法与理都说不过去。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继续把余下的十鞭领完,然后和容芳搬出容宅,白家那儿,由容家出面帮你摆平;第二,十鞭不用再领了,但你得和容芳离婚,净身出户。二者其一,你自己选吧。” 罗子越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闭了闭眼,痛苦的道,“我选第一个。”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不跟容芳离婚,他就还是容家的姑爷,容城就还有他的一席之地,更何况容家还会帮他摆平白家。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聪明人的选择。 容臻点头,“很好。” 他转过身,淡淡的道,“李伯。” 李伯理会,“是,大少爷。” 于是,家法继续进行。 …… 梨苑。 赵玉柔看着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早已哭干了眼泪的白艳茹,叹了口气,“艳茹,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阿姨看着心里也难受啊。你还是先起来,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好吗?我已经让佣人给你拿过来,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我不洗。”白艳茹木然的道,“我要留着证据,告罗子越强jian,要让他坐牢。” 赵玉柔眉心一跳,没想到她倔起来就像头牛一样。她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事情闹大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白艳茹愤怒的看着她,“容太太,就因为罗子越是你的女婿,所以你就可以不顾我受到的伤害,这么明显的袒护他吗?他对我做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难道还要让我忍气吞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赵玉柔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白小姐,我说这些话的意思,绝对不是因为罗子越是我的女婿,所以就出言袒护他。说到底,这件事情,你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你和容芳想出的馊主意要对容臻下套,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我替罗子越说话,他原本就是无心侵犯你的,只是阴差阳错喝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才导致了这场悲剧,所以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你若是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执行者,要怪,就怪容芳,这么重要的日子,非要把你请过来,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赵玉柔的这番话,软硬兼施,不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还替罗子越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白艳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么说起来,全都是我咎由自取了?我活该落到这个地步了?” 赵玉柔适时的放柔了语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自然,也是容芳的责任,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大嫂的进门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把你领进来,现在出了事,她想把自己摘出去,恐怕也摘不出去了……” 白艳茹越听越生气,一张脸犹豫愤怒,涨得通红,她冷笑一声,道:“容太太果然好口才,死马都能说成活的,照您这意思,我今日这屈辱不但是白受了,而且,还要向你们容家斟茶道歉,跪地求饶吗?容太太,你可别忘了,是你女儿派司机去接我的,不是我擅自闯入进来的。” “你这孩子。”赵玉柔假意嗔怪道,“我也没说你是擅自闯进来的啊,我的意思是说,容芳她不懂事,做事情容易冲动,经常好心办坏事,就拿这次来说,她原本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想帮你做点什么,结果就是因为脑子不够使,弄巧成拙了。所以阿姨的意思,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一片好心……” 白艳茹怒极反笑,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是,你们都是好人,容芳是好人,罗子越也是好人,就我是坏人,我下贱,我不要脸,我给人欺负了,还得对人家道谢对吧?容太太,请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 今日之事,总算是让她见识了容家人的真正面目了。这个赵玉柔,平日里看着挺和蔼可亲的,每次见了她都客客气气,还经常邀请她来容家做客,口口声声说把她当女儿看待,现在一出了事,她马上就翻了嘴脸,言语之间,竟完全要把自己女儿女婿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意思,实在是让她寒心和恶心。 现在,她只想把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和痛苦告诉家里,让她当市长的爸爸和教育局局长的妈妈好好的替她出这口气。 赵玉柔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艳茹,不是阿姨不还你手机,而是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说是吧?再说了,你就算是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了,容家脸面受损,子越坐了牢了,你出了气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女孩子的清誉还要不要了?难道你想让全容城的人都知道你今天发生在容宅的事?知道你为了得到容臻,不惜在他的茶水里下药,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清白?你叫容城的老百姓到时候怎么看你?你父亲可是咱们容城的父母官,堂堂的市长大人,你也不顾及一下他的面子吗?还有,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白艳茹一下子就泄了气。 是啊,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一件丑闻,闹得满城风雨的,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 赵玉柔见她神色松动的样子,赶紧又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艳茹,这事儿你还真得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白艳茹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就白白受了辱了?” 赵玉柔道,“哪能让你白受欺负呢?发生了这样的事,容家当然得给你一个说法的,不然,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她叹了口气,道,“艳茹,你还不知道吧,子越已经被长辈们押去祠堂了。你也是出身大户的千金小姐,自然知道,这进祠堂意味着什么。子越他是要受家法的,重则丧命,轻则半残。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待会儿,他会是被人抬着出来的,还是被人扶着出来的……” 赵玉柔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我就这么一个女婿,容芳又这么爱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容芳会怎样。我那个傻闺女,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当初为了嫁给他,还寻死觅活的,差点就寻短见了,这你是知道的……” 赵玉柔是个天生会演戏的料,她这半真半假的,果然就把年轻的白艳茹给震住了。她迟疑了了片刻,道,“罗子越真的被押进祠堂了?” 赵玉柔很黯然的表情,“艳茹,阿姨难道连这个都要骗你吗?” 白艳茹不语。 赵玉柔趁热打铁,“艳茹,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看,子越也受到惩罚了,容芳那儿,我回去后会好好的教训教训她,让她和罗子越当面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原谅他们,不要再计较了好不好?” 白艳茹犹豫了一下,道,“我,我考虑一下。” 赵玉柔听这语气,就知道有戏了。心里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暗道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三言两语就被她给治服帖了。 她站起身来,把那套新衣服重新递给她,一副好心的样子,“来,孩子,快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晦气除除,再好好的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说到底你也是个痴情的孩子,要不是为了容臻,也不至于走这一步险棋。阿姨能理解你,只能怪造化弄人。相信阿姨,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比容臻更好的。” 不说这个倒好,一提到容臻的名字,白艳茹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她抽抽噎噎的道,“阿姨,你说,容臻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比不过那个桑妤?他为什么宁愿要她也不要我?” “傻孩子。”赵玉柔慈母一般的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这都是命。不过你也别灰心,阿姨看容臻跟那个桑妤好不长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再等等,说不定,你们还有做夫妻的缘分呢?” 白艳茹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 赵玉柔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相信阿姨,要对自己有信心。” 白艳茹喃喃的,“我和容臻,真的还有可能吗?”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赵玉柔的脸上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嘲笑。但她很快收敛了表情,柔声安慰怀里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女孩子,“乖,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阿姨亲自送你回家。记住,今天晚上的事,谁也不要告诉,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了,一切重新开始,好吗?” 白艳茹点了点头,神色黯然。 赵玉柔松了口气,“那好,那你今晚就先在梨苑住下,佣人我已经吩咐过了,你有什么需尽管跟他们说就好了。” 罗子越还不知道在祠堂里被他们打死了没有,容芳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趟又一趟的往厕所跑,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阿姨。”白艳茹忽然叫住了她,“我要换个房间。” 这个带给她恶心和屈辱的房间,她一刻都不想待了。 赵玉柔愣了愣,很快明白,“好,我马上安排佣人给你换。” …… 兰苑。 桑妤坐立不安,不时跑出房间趴在栏杆上探头看容臻回来了没有。 封建时代,祠堂是不让女人进的,只有在嫁进来的时候才允许进一次祠堂在祖宗面前拜堂,所以几位婶婶就只能先安排她们在桃苑住下了。 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女权意识的提高,容家的祠堂对于女子已宽容了许多,族里有事需要商议的时候,当家主母也可以进祠堂,但她目前还不是正式的当家主母,所以进不了祠堂,只能在兰苑等着。 今天晚上的事,她觉得很诡异。她了解罗子越,他虽然风流,但不至于轻佻。他也很胆小,怕事,即便是再ji渴,也不可能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尤其对方还是市长的千金,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而且,还是在容家,在容家人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干出了这样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来呢? 难道是酒后乱xing?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还有,容家的进门宴,白艳茹一个外人怎么会出现? 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容臻。 是他带她去梨苑的,那么,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梨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这中间,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会儿还有一更。因为审核严的缘故,罗子越和白艳茹那啥的细节删除了,菇凉们自行想象吧,哈哈。< 082 感谢他没有把药下到你身上 082 感谢他没有把药下到你身上 她觉得困惑极了,可这些疑问,只能等家法结束后容臻回了兰苑才能问他。 度日如年,她只得给两个闺蜜打电话,煲电话粥打发时间。 自然是不敢告诉她们容宅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的,只闲聊了一些别的。 挂了电话,容臻还未回来,她心绪难宁,只得打开电脑,调出程序,企图用画插画来平复心情。自从容臻在酒会上宣布了他们结婚的事之后,毫不意外的,她接到了几家合作出版社和杂志社打来的道歉电话,他们在电话里诉说了被容芳逼于无奈不得不终止合作的苦衷,并表达了希望能跟她继续合作的愿望。 毕竟她在插画界也是小有名气,她的画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尤其是现在又有了容家大少奶奶这一层身份,出版社杂志社更乐得跟她合作了。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于是接受了他们的道歉,答应继续提供插画。 即便是有了容臻的那张支票,足以让她过一段时间优渥的日子,但她还是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母亲,这样的钱,花起来也安心。 她调色,上笔,一笔一笔勾勒间,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眸光如水,神色淡然的样子。 桑妤怔怔的望着屏幕,怎么觉得这个人的脸,有几分熟悉? “嗯。画得不错。”身后忽然响起几声轻轻的鼓掌声,然后,一道温热的气息扑上她的后颈,磁性醇厚的声音在耳旁淡淡的响起,“画的是我吗?” 桑妤一惊,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是。” 容臻放开她,轻轻一笑,“不是你慌什么?” 桑妤脸一红,死鸭子嘴硬,“哪有。” 心里却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就画起了他来?真是见了鬼了。 容臻笑了笑,没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桑妤关了笔记本电脑,起身,“我在等你。” 容臻挑眉,“怎么,没我在你睡不着?” 相处了这些日子,桑妤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类似于调戏的言语,不过就是随口调侃而已,她也没当真。 她蹙了蹙眉,认真的看着他,“今晚的事,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容臻在沙发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道,“你想听什么?” 桑妤也坐过去,“罗子越。” 容臻挑眉,暗藏嘲讽,“果然最关心的还是旧情人。” 桑妤有点尴尬,是啊,她明明可以先问其他人的,比如白艳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了罗子越三个字。 她勉强笑了笑,道,“他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么。” 容臻喝了口茶,双手摊开在沙发上,“事实上,整件事情的关键点是我。” 桑妤吃了一惊,“你?” 容臻淡淡道,“罗子越之所以会强bao白艳茹,那是因为他喝了一杯被下了药的茶,而那杯茶,原本是为我准备的。” 桑妤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说,下药的人,是白艳茹?”白艳茹原本是想促成自己和容臻的好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容臻眸光一冷,“难道你不觉得容家的家宴混进了一个外人很可疑吗?” 桑妤是何等聪明的人,她脑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个中缘由,“容芳。” 容臻唇角泛起一抹讥诮的表情,“愚不可及的女人。” 桑妤彻底服了,“不作死就不会死,容芳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必呢,逞一时之气,联合外人来陷害自己的大哥,结果害到自己老公的头上了吧?的确是个愚蠢的女人,这会儿,估计她连哭都没有眼泪了吧? 桑妤叹了口气,“她这是在针对我呢。” 若不是为了报复她,她应该也不会走这一步蠢棋。 “对了,”她好奇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设下的这个局的?” 容臻淡淡一笑,“这点小计俩都看不穿,又怎么能在容家立足?” 只怕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桑妤想想也是,这容宅里的每个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可都不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容家怎么着都要给白家一个说法吧?” “说法?”容臻笑了,“容家为什么要给白家说法?” 桑妤不解,“毕竟白艳茹被罗子越给那个了呀,这件事又是在你们容家发生的,难道白艳茹会甘心咽了这口气?” “不咽又能如何?”容臻道,“难道你以为白艳茹会把此事宣扬出去吗?” 桑妤想想也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但不管怎样,容家总得给她个交代吧?” 容臻淡淡道,“罗子越已经受了三十鞭子,这就已经是交代了。” 三十鞭?桑妤吃了一惊。 寻常人莫说是三十鞭子,就是几鞭子恐怕都受不了,这三十鞭子,罗子越是如何熬下来的?受了这么重的鞭笞,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能下床吧?这个男人虽说伤害了她,她曾经也恨得几乎要将他大卸八块,可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刑罚,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的,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容臻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怎么,不忍心?” 桑妤如实回答:“有点儿。” 容臻点燃了一根烟,“觉得这个惩罚过重?” 桑妤咬着唇,不说话。其实她很想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家法这种东西。封建残余太害人了。 容臻张口吐出一抹青烟,“你以为,这件事情中,罗子越就是完全无辜的?” 桑妤又吃了一惊,“难道,他也参与了?” 容臻冷冷一笑,“不然你以为一个是堂堂的容家三小姐,一个是市长的千金,她们平日里最多也只会在名媛聚会上晒晒包包炫一下富而已,又能从哪里弄来那么烈性的chun药?” 桑妤心里一沉。 良久,忍不住苦笑,果然这世界上没有绝对无辜的人。 容臻的声音毫无感情,“自食其果,说的就是这种人。” 桑妤久久无语。 “怎么?”容臻将烟头摁灭,淡淡的看她,“心疼了?” “不是。”桑妤有些恼怒,恼他的出言讥讽,也有些惆怅,惆怅人的劣根性。她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觉得,我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容臻笑了笑,“你应该感谢他。” 桑妤不解,“嗯?” 容臻似笑非笑,“感谢他没有把这种药下到你身上。” 桑妤的脸色顿时尴尬极了。 这时,门被叩响,周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太太请你们过去一趟。” 容臻不耐的蹙眉,“又有什么事?” 周妈道,“好像是三小姐的事。” 容臻想也不想,“跟他们说少夫人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的。”周妈应声,脚步声很快消失。 桑妤叹口气,撇撇嘴,“好好的,能别咒我吗?” 容臻一笑,道,“说吧,容芳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梨苑的时候,从听到李伯说容芳不对劲后,她的反应就很可疑。 桑妤眨眨眼睛,装无辜,“我不懂你的意思。” 容臻双手撑着床沿,似有所思的逼近她,“嗯?不肯说实话?” 桑妤被他温热的气息弄得有些不自在,“什么实话。” 容臻眯眼,“那么,让我来猜一猜,你在菜里做了手脚?” 桑妤连忙否认,“没有。” “嗯?”容臻看着她,似笑非笑。 “好吧,”桑妤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我实话实说,我没有在她的菜里做手脚,是她点的那道菜本身就有问题。” 容臻放开她,“说说看。” 桑妤耸肩,“很简单,就是食物相克的问题。她点的那道菜名字很好听,叫恩爱两不离,其实就是兔肉吵小白菜,而兔肉跟小白菜是不能同食的,否则就会导致腹泻,呕吐等状态,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拉肚子,拉到虚脱。表面症状,跟中毒有几分相似,实际就是东西没吃对。” 其实她原本也想教训一下罗子越的,他点的那道“情投意合”,就是西芹炒百合,她原本是想在里面加点菊花的,芹菜和菊花同食,造成的后果跟兔肉和小白菜同食是一样的。就是上吐下泻。 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怕被人逮住小辫子。毕竟容芳的菜是她自己点的,她没有多加一点东西进去,就算是事后追究起来,她也不怕亏理。 容臻听后不禁失笑,“果然是厨师不能得罪啊。” “是吧?”桑妤洋洋得意,小脸一抬,一副傲娇的表情,“所以你以后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小心我哪天一个不爽就在菜里给你做手脚。也吃你一个上吐下泻。” 容臻哈哈一笑,“我去洗个澡。” 桑妤也笑,一副慧黠的样子,“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得先睡了。” 然后她跳下床,从大衣柜里拖出那只从桑家带来的大大的抱枕,“来,大白,我们睡觉觉了。” 容臻失笑,原来它就是大白。 不禁摇了摇头,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 竹苑。 容芳听说容臻不肯过来,而理由竟然是桑妤有点不舒服时,气得一把摔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水杯。“滚,都给我滚出去。”她猩红着眼睛,疯了似的冲佣人吼。 佣人吓得忙不迭的退了出去,连满地的玻璃碴子都不敢收拾。 家庭医生刚走,容芳顾不得一手还打着吊瓶,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的在屋子里又哭又嚎。 赵玉柔刚从楼下房间里看过罗子越上来,推门而进,就看到女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披头散发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在发脾气。而手背注入针管的地方,已然回血。 赵玉柔忍无可忍,扬起手,狠狠的给了容芳一个重重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容芳安静了。 良久,她才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母亲,一副愕然的样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从未对自己动过手的母亲,竟然打了她! “妈?”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 赵玉柔喘着粗气看着她,“这一巴掌,是要打醒你的。容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疯子,一个已经走火入魔的疯子?” “妈……”容芳一下子哭出声来。 赵玉柔一把将她的针头拔掉,冷冷的道,“怎么,觉得很委屈?” 容芳点头,眼泪不停的流。 她当然委屈。情敌成了大嫂,丈夫和好朋友上了床,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现在,竟然还被从小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连重话都舍不得骂的母亲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她如何不委屈?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灰暗到了极点,灰暗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 赵玉柔被她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给气笑了,“怎么,这就觉得委屈了?这点小打击就承受不了了?当初是谁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罗子越的?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非要嫁给他,这个桑妤,不就是你们招来的?亏你还是我赵玉柔的女儿,你若是能有你哥一半的能耐,我都不用这么替你操心。” “我哥,我哥。”容芳最听不得的就是母亲每次都在她面前提容楚如何如何的好,她冷笑着道,“他是你的宝贝儿子,你自然要说他好。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他什么时候把这个家当一回事过?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一家人过?自己的亲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连个安慰的话都没有,就又出去和他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去了。他不是我哥,我没有这样冷血无情的哥哥。” “啪”,赵玉柔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她狠狠的骂道,“你知道什么就这么胡言乱语?看来我平时真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导致你今天是非不分,亲疏不分,还对自己的亲哥哥有这么大的成见。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为了我们,为了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做了多少事吗?没有他,你以为我们母女俩能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成天惹是生非,今天落到这个地步,能怪得了谁?” 容芳彻底被打懵了。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但她隐隐感觉到,母亲和哥哥,似乎隐瞒了她许多东西。 “把你的眼泪收起来,”赵玉柔喝道,“那玩意儿不值钱,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在容家,哭鼻子是最没用的表现。你所要做的,就是擦干眼泪,挺起胸膛来,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容芳啜泣着擦着泪。这样声色俱厉的母亲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她有些害怕。她觉得,母亲似乎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母亲了。 赵玉柔等她情绪终于稳定了一点,才问,“你刚才是不是让佣人去找容臻了。” 容芳默默点头。 赵玉柔的脸色很难看,“你找他干什么?” 容芳恨恨道,“我要找他讨个说法,虽然他是容家未来的家主,但也不能太偏心吧?桑妤那个贱人在我的饭菜里做手脚,难道不应该给我个说法吗?” 赵玉柔被气笑了,“你凭什么说是人家桑妤害的你?” 容芳瞪大了眼睛,“不是她在我饭菜里下药,我会上吐下泻?” 她坚定的认为,桑妤在她的菜里下了泻药。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唯独她拉得人都脱相了? 赵玉柔冷笑道,“你连事实都没搞清楚,就贸贸然的找人家要说法,换了是我,也懒得理你。” 容芳愕然,“妈?” 赵玉柔叹口气,“我刚才从家庭医生那儿已经了解清楚了,你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是吃得不对付。兔肉和小白菜不能同食,这两种食物是相克的。” 说起来也就是容家进门宴的玄妙之处了,一大桌子的菜,有当家主母做的,也有厨房做的,你可以吃别的菜,但你点了什么菜,就得把那道菜都吃完。所以,容芳即便是心里再如何不想吃桑妤做的菜,但碍于一桌子的目光,都得硬着头皮吃。而且当时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了,一时兴奋,便把那盘兔肉炒白菜全都吃光光了,现在一听这两种食物是不能同食的,顿时就懵了。 “食物相克?”她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赵玉柔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因为菜单是我们送过去的,菜是我们自己点的,现在吃出了问题,自然不能怪到人家头上。” 而且当时,桑妤看过菜单后,还跟她确认来着,是她一时不察,忽略了她话里的深意。否则,一定会再重新研究一下菜单的。 容芳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就不信桑妤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不能同食。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等着看她出丑的。 赵玉柔反问,“那你还想怎么样?就算你现在跑过去质问她,她会承认自己原本就懂这些食物相克的原理吗?你以为她傻吗?不会推脱得干干净净?” 容芳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妈。”她跺了跺脚,“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得给我把这口气咽下。”赵玉柔喝道,“作茧自缚,难道你还嫌自己的笑话不够看吗?我说你真是个浆糊脑袋啊,拎不清真假对错孰轻孰重是吗?眼下你要担心的,不是追究菜的问题,而是你和罗子越的问题。” 容芳死死的咬着唇,咬得都快出血了,“我要跟他离婚。”她斩钉截铁的说。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丑事,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滚了床单,还被人抓个正着。这让她容芳的脸往哪里搁?她以后还怎么在容宅混?不得被笑话死才怪。 所以,她一定要和罗子越离婚。 “不行。”赵玉柔一口拒绝,“你不能跟他离婚。至少暂时不能。” “妈,”容芳跺脚,“为什么啊?” 赵玉柔冷着脸,“你们结婚才多久啊?就闹离婚?这传出去,还不得成为全容城人的笑话啊?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们的婚礼办得有多隆重,你们的婚事可是上过报纸电视的,整个容城人尽皆知,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离婚?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可是……”容芳哭道,“他都跟白艳茹那样了,我难道又要吃个哑巴亏吗?” “不然又能怎样?”赵玉柔恨恨道,“要不是你瞒着我们做的这些蠢事,你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凡事不能意气用事,要三思而后行,多学学你哥,韬光养晦,看准机会再下手。你这样贸贸然的出手,最后绝对讨不到好处的。我再三告诫过你的,你就是不听,非要逞能,出什么气,结果呢?你就是没脑子,蠢,有什么事也不跟我和你哥商量,你以为那个白艳茹又是多聪明的女人?还跟她联手。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傻不傻啊,怎么想的你?” 容芳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回嘴的,但今天事情发展成这样,事实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低头。 她喃喃的,很不解的样子,“明明我的计划很周密的,不会出纰漏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女儿依然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赵玉柔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呀,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好端端的做你的容三小姐,其他的事交给我和你哥来解决不就行了?非要强出头。你强出头也可以,但你要弄清楚敌我呀,连正主儿都找不准,活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容芳似乎有点回过味儿了,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母亲,“妈,你是说,大哥?” 赵玉柔冷笑一声,“可不就是他。” 她看着女儿傻傻的样子,真是觉得一颗心都要操碎了。“你呀,实在愚笨得可以。你把人家当大哥,人家把你当妹妹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娶桑妤?两个人素昧平生,仅仅在巴黎见了一面就闪婚,你真的相信他们是真爱吗?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桑妤,你,罗子越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吗?可他为什么还要娶桑妤?这点你想不明白,那么,接下来你和桑妤每次交锋他明面上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但实际上哪一次都在帮着桑妤你总该想清楚了吧?还有今天晚上的事,他明明察觉到了你们做的手脚,为什么不揭穿?还要继续跟你们演戏?还有,子越跟我说,是一个女佣以你的名义把他引去梨苑的,而白艳茹原本是在桃苑的,可为什么却突然躺在了梨苑的床上?这桩桩件件,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都是你大哥的手段,他是在故意引导你们跳进自己挖的坑里呢。所以你还不明白吗,他娶的根本就不是桑妤,而是一个可以用来对付我们母子三人的工具啊傻女儿。” 容芳听母亲这样细细的分析,渐渐的从迷雾中走了出来,眼前逐渐清晰的同时,也觉悚然心惊。大哥,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对付他们?他的心机和手段竟然是那么的可怕吗?她觉得自己的这个跟斗真是栽得太彻底了。 想起平日里容臻总是一副微笑淡然的表情,容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打了个寒噤。难怪母亲说她愚蠢得敌我不分,如果真是母亲分析的这样,那她的确是太傻太笨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她想不通,“我们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而且,我向来对他比对二哥都还要好。” “为什么?”赵玉柔的眸光浮起一抹惆怅,思绪也似乎回到了久远的回忆里。 容芳皱着眉看着母亲,觉得这样的她真是很陌生。这一刻,她突然心生惶恐,似乎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不认识了。 母亲,大哥,二哥,他们明明离她很近,可她却觉得很远很远。明明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为什么,心却这么远 呢? “傻丫头,”赵玉柔叹了口气,眸光有些黯然,“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反而是一种福气。总之从今以后,你只管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容三小姐就好了,别的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都交给我和你哥。反正我们的手上已经不干净了。不过你放心,你受的这些委屈,这些气,我都会帮你一一讨回来的。至于罗子越,当初是你不顾我们的反对一意孤行选择的他,所以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你自己必须得承担后果,虽然他和白艳茹做了那种事,但这原本就不是他的意,他也是受害者。所以,离婚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男人在外面有女人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你父亲不也娶了好几个吗?更何况罗子越并没有背叛你,你因为这个跟他离婚,对他也不公平,而且还会引起外界的诸多猜测,到时候你们对容臻下药的事情一旦泄露,我们就都别想在容家呆了。” 容芳虽然不太明白母亲的话,什么“手上已经不干净了”,之类的话,但是母亲的整体意思她还是明白了。经此一事,她即便是再不成熟,也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的确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而她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实在是太任性,也太小儿科了。 “妈,我明白了。”她闷闷的道,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沉重得很。 “你能明白最好。”赵玉柔见女儿终于被她点拨通,不由长长松了口气,总算不负她如此苦心教导。 容芳眼眶有些发涩,“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一想到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她就觉得一股浊气直往上涌。 赵玉柔点点头,“妈明白,妈不逼你,等你过段时间冷静了再回罗家。” 容芳不解,“为什么要回罗家?回罗家干嘛?” 赵玉柔叹了口气,“傻闺女,你还不知道呢吧?你那好大哥给了罗子越两个选择,一是从明天起,带着你一起搬回罗家住,二是跟你离婚,净身出户。罗子越选了第一条。” 容芳一下子就呆住了,尔后情绪激动的喊,“妈,我不去罗家。我不去罗家。”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她从容家赶出去吗?明明知道容家有这样的规矩,容家的女儿结婚后可以在容家住三年再搬回婆家住,而历代的姑奶奶们,除了嫁到国外的,其他的都是住了三年才搬走的,现在把他们赶出去,不等于直接告诉别人,她容芳是犯了错不被容家人所容才被赶出家门的吗?更何况还是明天就搬出去。 大哥这招好狠毒。这是明摆着不给她活路啊。容芳气得上下牙都在打颤,身体从里到外都在发冷。 赵玉柔虽然也有点唇亡齿寒的感觉,但她欣慰女儿终于彻底的想通了,不再是过去那个傻乎乎的不知道到底谁跟她才是真正的亲人的女儿了。 她老谋深算的道,“放心吧,妈自有主意,不会让你明天就搬走的。” 容芳感激的看着母亲,第一次觉得,有妈心疼的孩子,真幸福。 …… 夜,迷离,妖冶。 沐影儿的一个朋友过生日,一大帮子人到“烈焰”给她庆祝,包间里,喝得很嗨的众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很不幸,沐影儿第一轮就输了。 她选择了大冒险。要求是把出包间门碰到的第一个男人带进来,请他喝酒,并当众接吻。 这样的游戏她没玩过,但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她还是很豪爽的答应了。 端着一杯酒出了门,灯光幽暗的走廊上悄无一人。 她硬着头皮走下去,心里猜测待会儿遇到的第一个男人会是谁。 拐弯处,走了神的她和一个男人碰了个满怀,杯子里的酒洒出了一半。 “哎呀,你这人这么走路的?”她不悦的埋怨,抬头,却望见了一张俊美得宛如妖孽一般的脸。 “你……?”她呆了一呆,心跳顿时加速。 容楚喜欢长相艳丽画烟熏妆的女孩子,他身边的人都清楚他这个嗜好,所以跟过他的女人基本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清一色的巴掌脸尖下巴,妖娆得像九尾狐。 沐影儿原本不属于这一类型的,但她今天的烟熏妆很出彩,明明灭灭的灯光下,魅惑,勾人,像锦衣夜行的妖精。 于是,他停驻在她面前,双手插兜,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你认识我?” 沐影儿道,“大名鼎鼎的容二少,谁不认识?” 容楚挑眉,将她困在墙壁上,“那么,你又是谁?” 沐影儿被他骤然逼近的举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沐影儿。” “沐影儿。”容楚点点头,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他把酒杯还给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沐影儿呆愣了片刻,才叫,“哎——” 容楚回过身,挑眉,“嗯?” 沐影儿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他喝了她手里的那杯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帮我个忙。”她说。 容楚笑着看她,“我对美女向来没有抵抗力。” 沐影儿有点紧张,“那个,我,我在跟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 容楚点头,“所以?” 沐影儿羞于启齿,可转念一想,不就是一个游戏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大大方方的道,“我需要你跟我回包间一趟,接受惩罚。” 容楚启唇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惩罚是什么,但是,很乐意效劳。” 沐影儿道,“谢谢。” 两人回到包间,翘首以盼的众人看到她果然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尤其还是一个帅哥,不由全都哇的一声,齐齐喊道,“接吻。接吻。接吻。” 容楚再不明白惩罚是什么,就在夜店白混了。他魅惑一笑,颠倒众生。 然后,就在大家兴奋的呐喊里,一个潇洒的动作,揽住沐影儿纤细的腰身,再一低头,对着那张妖娆的红唇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他给了沐影儿一个绵长的法式湿吻。 沐影儿完全呆住了。 她以为他会点到即止,不曾想,他却吻得如此**。他的舌勾着她的,他的气息缠绕着她的,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中。本来是一个游戏,她却渐渐有点弄假成真的感觉,在他富有技巧的吻技里,她渐渐迷失,心,如擂鼓一般,怦怦狂跳,毫无章法。 终于,在她几乎要窒息掉时,男人放开了她。 而这冗长火辣的吻,也看呆了一众玩客。 直到这吻结束,众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沐影儿心如撞鹿,眸光潋滟,脸颊像火烧了一样,滚烫滚烫。 容楚则晒然一笑,长臂一伸,取过矮桌上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末了对众人道,“今天这单我买了,大家玩得开心点。”然后风度翩翩的离开。 直到他的修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众人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开始窃窃私语:“刚才那个,是容二少吗?” “没错,就是容家的二少,容楚。” “真的呀?难怪出手这么大方,人也长得好帅好帅……” “听说他是烈焰的常客,我来了好几次都没碰到他,没想到今天真的碰到了……” “哎,影儿,你什么时候认识容二少的?老实交代,你们俩有没有jian情?” “是啊是啊,快说说,刚才跟他接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yu仙yu死的感觉?” 一堆女人全都围了上来,缠着沐影儿问东问西,可沐影儿的心思却已经跟着容楚飞走了。 她的心砰砰砰砰的剧烈跳着。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被这个男人的一个吻就给俘获了呢。 容楚回到包间,卢建生迎上来,笑道,“楚少,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娜娜等你都等急了。”说着他把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给推了出来,那女孩蜂腰大胸,肤白臀翘,正是最近走红的一个嫩模。 “是吗?”容楚长臂一带,娜娜就顺势倒在了他怀里,娇嗲的叫,“楚少,人家好不容易从片场偷溜出来,就是为了看楚少一眼,你还对人家不理不睬。” “哪有?”容楚搂着她调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几个人又插科打诨了一阵,容楚把娜娜放开,问卢建生,“上回那东西,还有吗?” ------------今日大更,菇凉们看得还过瘾不?留言给点意见哈。< 083 残忍到让她又爱又恨 083 残忍到让她又爱又恨 卢建生笑,“怎么,楚少也上瘾了?” 容楚无奈耸肩,“好东西嘛,谁不喜欢。” 卢建生摊手,嘻嘻笑道,“那东西不太好搞,等过阵我弄到了再孝敬您老人家。” 容楚一脚踢了过去,笑骂:“去。” 卢建生眸中暗光浮动:“不如先磕点别的?” 容楚兴致缺缺,“没意思。” 卢建生明白,尝过了上回那种烈性的,一般的粉,自然也就入不了眼了。他笑了笑,道,“我叫娜娜过来陪你?” 容楚摇头,“这女人不对我的胃口。” 卢建生奇道,“咦,你不是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容楚摊开手脚,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道菜再好吃,也总有吃腻的时候。” 卢建生哈哈一笑,“那好,下回给你换个口味。” 说完看一眼正被几个富二代上下其手笑得花枝乱颤的娜娜,对容楚道,“这姑娘胆子大,不如,叫她跟我们玩点刺激的?” 所谓“刺激的”,无非就是他们这些富二代们经常玩的那些游戏,比如深水炸弹、俄罗斯轮盘、猜水果、疯狂的小鸟什么的。 容楚吐出一口雪茄,“没劲。” 卢建生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这位爷今晚上根本就没心情玩。他凑过来,好奇的问,“怎么,容家大少夫人的进门宴办得不顺利?” 容楚凉凉的看他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卢建生摸摸鼻子,“我就随便问问。” 容楚撇嘴,“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具有八卦的潜质。” 卢建生嘿嘿一笑,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容家大少夫人的进门宴要是办得不顺利,他容楚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才没了玩的心情吧? “来,楚少,我们喝酒。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 兰苑。 赵玉柔一早就过来跟容臻说,白艳茹要见他。 容臻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道:“她不肯走?” “是的。”赵玉柔点头道,“本来我昨天晚上劝了她一宿,她也答应了此事不予追究,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大早就让女佣传话给我,说她要见你一面,不然就不走了。” 桑妤忍不住道,“不走了是什么意思?” 赵玉柔为难的道,“就是,不愿意私了,还是要告子越。” 桑妤诧异,白艳茹这是真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赵玉柔看着容臻,“阿臻,你见她吗?我想,她估计是想问你点什么,或者求证什么,得不到答案,不甘心罢了。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见她一面,断了她的念想,她也就死心了。” 容臻微微一笑,放下餐巾,优雅的起身,“那么,我就如她所愿。” 桑妤忍不住叹息,又一个为了爱情做傻事的女人。 白艳茹一夜都没睡好,所以尽管化了妆,但依然掩盖不住一脸的憔悴和黯然。 看到容臻,她的眸光亮了亮。 “容大哥。”她热切的看着他,原本萎靡的神色也有了些鲜活的色彩。 她奔上前,想抓他的衣袖,容臻却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让她抓了个空。 白艳茹很受伤的看着他,“容大哥,你是嫌我脏吗?” “你想多了。”容臻表情淡然的道,“听说你找我?” 白艳茹咬着嘴唇,“是。” 容臻看着她,“有什么事请说。” 看,这就是他对她的态度,永远都是这么客客气气的,说得好听是礼貌有加,实际上就是淡漠疏离。白艳茹惨然一笑,“容大哥,你真的,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容臻静静的看着她,“没有。” 冷酷无情的两个字从他薄而好看的嘴唇里吐出来,却像是一柄锐利的刀子,深深的插入了她的心脏,痛得她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含着眼泪,不甘的道,“我不明白,我哪里就比不过桑妤。我长得也不差,又是市长的女儿,身份地位足以与你匹配,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我,偏偏娶了什么都不如我的桑妤?” 容臻皱眉道,“你也说了,我已经娶了桑妤,那么,现在还讨论这个话题,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白艳茹激动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容臻看了下腕表,这会儿住在桃苑的长辈们应该都已经到了梅苑,等着他去送他们了。他敛下不耐的神色,淡淡的道,“白小姐,我想,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的吧?不错,你是长得好,家世也好,身份地位足以与我匹配,但是你觉得,我容臻需要靠一个女人才能上位吗?”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表情,“还是白小姐你觉得,你的存在,不过就是一件物品,成全了一桩买卖而已?” 如果说之前的“没有”两个字是诛心,那么这一句话,就是赤luo luo的羞辱了。 他说她是物品,他们的联姻是一桩买卖,他把她对他的爱贬的一文不值。白艳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堪的呢?还有什么比被自己一直爱着的男人如此贬低更绝望的呢?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几乎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抱歉白小姐。”容臻再度看了看腕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若是想回家的话,我让李伯派司机送你。若是想在容宅多呆两天的话,也随你。不过,你确定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吗?不会后悔?” 白艳茹愣愣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容臻淡淡道,“我已经咨询了律师,只要罗子越不承认强jian,你就告不了他。你和他的事,最后顶多变成通jian。白小姐,你确定你要顶着名声尽毁的风险打这场官司吗?” 白艳茹一下子没词了:“我……” 其实,经过一夜的思考,她其实早已没了告罗子越的勇气。赵玉柔说得对,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搭进去了自己。她要见容臻,无非也就是不甘心,想问个为什么而已。可他,不但残忍的毁灭了她的希望,还毫不留情的践踏了她的真心和自尊。 她哪里还敢打什么官司,这种事情,闹得越大,她越吃亏。事到如今,除了吃个哑巴亏,又能怎样呢? 她凄凉的一笑,道,“容臻,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 残忍到让她又爱又恨。 容臻面色平静,“你能意识到,还不算太晚。” 白艳茹无力的道,“你给我安排司机吧,送我回家。” 容臻赞许道,“好姑娘就应该懂得识时务。”他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本,刷刷刷的写了几个数字,然后撕下来,放到白艳茹面前的桌子上,“这个,我想以后你用得着的。” 白艳茹看着那张支票,只觉得讽刺,“这是什么?封口费?” 容臻淡淡道,“就当是容家对你的补偿吧。” 说完,他毫无留恋的,转身而去。 白艳茹看着那张碍眼的支票,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伸手撕掉的动作都困难无比,只能呆呆的坐在那儿,任凭屈辱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她,根本还不明白这张支票对她的重要性。直到不久后,她的家被抄,父亲被检察院的人带走,很快锒铛入狱,母亲大受打击之下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不得不被送进医院,父亲以前所有的部下纷纷与之撇清关系,所有的亲戚朋友也对他们避之不及,白家一夜之间众叛亲离,一贫如洗,那时候的白艳茹,才终于明白容臻当日在递给她那张支票时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 桑妤觉得,她短短几天的豪门生活就像是一出精彩狗血的大戏,那个跌宕起伏,那个**频起,真是让人目不暇接,不叹服都不行。 进门宴之后,白艳茹回了自己家,罗子越也被一早送回了罗家养伤。出了这样的事,罗家即便是再心疼儿子,也是不敢再说什么的。而进门宴当晚发生的事,就好像空气中的一个气泡,风一吹,啪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外人愣是没有发觉一点端倪。 就连原本应该从容家搬出去,跟着罗子越回罗家住的容芳,也被赵玉柔以探父的名义带去了美国。这样一来,不但保全了她的颜面,还不会引起外界的猜测。真可谓煞费苦心。 说到这个,桑妤不得不佩服赵玉柔。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女儿女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竟然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第二天若无其事的来兰苑跟容臻说要带着女儿一起去美国看望她的父亲。 甚至连理由和借口都说得那么的冠冕堂皇:“阿臻,前几天你小妈打电话跟我说你父亲的情况很不好,反反复复的,总也不见好。我就想着,你小妈一个人在那边照顾也很辛苦,都是你父亲的女人,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轻松吧?夫妻一场,他如今病了,我怎么着都应该去伺候吧?你父亲又向来都很疼爱芳芳,所以我想把芳芳也带上,你没意见吧?” 又怕容臻不答应,于是一边叹气,一边说,“阿臻,你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对芳芳的打击很大,她哭了一晚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一直在劝她,她都听不进去。我是真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啊。”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让人说什么呢?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所以容臻只是淡淡一笑,便道,“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赵玉柔高兴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容臻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二妈不是已经都决定好了吗?” 赵玉柔有些尴尬,“怎么说你也是一家之主,总得问过你的意见。” 容臻笑了笑,没说话。 赵玉柔又赶紧道,“不过你放心,罗子越我一大早就让司机给送回罗家了,等芳芳从美国回来,就会搬回罗家去住的,这样,也不算是违背了家规。” 看,好的不好的,长的扁的都被她一个人说了,别人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只能点头答应了。一直没说话的桑妤忍不住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赵玉柔,脑子转得好快,知道容芳和罗子越就这样搬回罗家住,肯定会遭到非议,所以干脆把容芳带出了国,等过段时间白艳茹那头消停了风声过了之后再回来,再找个别的借口搬回罗家,这样大家也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不愧是当过主母的人,深谙大户人家的弯弯道道,以退为进这一招,被她玩得太熟了。桑妤觉得自己真应该好好跟她学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这件事之后,偌大的容宅好像一下子就空了。梅苑竹苑都空了,菊苑的容楚更是经常不着家,没有家族大事轻易不回来。这么一来,就剩下兰苑还有点人气了。 但容臻最近似乎也很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有时候桑妤半夜醒来,他还没回来,早上起床时,他又走了。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常常是好几天都碰不到面。搞得桑妤好不郁闷。 当然,这种郁闷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新婚夫妻该有的郁闷,而是她肚子里有好多的疑惑得不到解答,每每想找容臻问个清楚,但总是没有机会。偶尔一两次碰上他在家,他都是一副很疲倦的样子,有时候还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个晚上,出来的时候满脸憔悴双目布满红丝,她也就不好再开口了。 她不知道容臻到底在忙什么,但也隐隐听到了风声,说容城要变天了。她原先还不知道所谓的变天是什么,直到白市长落马,牵扯出一系列的官员贪腐问题,又很快锒铛入狱的消息传来,她才大致猜到一些。 而这样一位高官的下台,自然就会引发容城一场大的人事变动,很多敏感位置上的人都会被重新洗牌,还有跟政府打交道的,包括容家这样的大企业,恐怕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波及。而这样的变动,不啻于变天。 自然,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也不是她能关心到的问题。所以,她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只是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事。画画,挣钱,养家。 只是容宅太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呆的时间长了,难免寂寞。于是她隔三差五就往娘家跑,有时候还干脆住一两个晚上,弄得桑母老问她是不是跟容臻吵架了,还撵她走。搞得桑妤更郁闷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了。 这天,她约了沐影儿和沈昤初喝茶。 古色古香的茶楼上,两女人叽叽喳喳的问她豪门生活感觉怎么样。 桑妤自然是一顿诉苦。本想寻求一番安慰,哪知却招到了沐影儿毫不掩饰的鄙夷:“得了,你就知足吧你,容家那是全容城女子梦寐以求的豪门,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哪怕是当一天少奶奶都心满意足了,你这个能当一年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桑妤哭笑不得,“你想当,你去当啊。” 沐影儿莫名的脸一红,“我才不要呢。” 沈昤初眼尖,“咦,影儿,你不想当,还脸红什么?” “我……”沐影儿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就更红了。 沈昤初开玩笑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在打容臻的主意?” 桑妤也嘻嘻笑,“没事影儿,你要真喜欢容臻,我可以给你去牵红线。若是递个情书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很方便。” “去你的,”沐影儿笑骂,“都什么年代了,还递情书。土不土啊你。” 桑妤笑,“那怎么着,你是打算自己上?” 沐影儿撇嘴,“上什么上。容家除了容臻,难道就没别的男人了吗?” 桑妤和沈昤初对视一眼,有情况。 桑妤歪着头,“让我想想,容家除了容臻,那就剩下一个容楚了。啊呀影儿,”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你不会是看上容楚了吧?” 沐影儿眸光一闪,故意道,“怎么,不行啊?” “当然不行。”桑妤道,“容家的男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容楚,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上,”她啧啧的道,“城府深着呢,你不是他对手。” 沐影儿哭笑不得,“还对手呢,又不是打仗。” 桑妤认真的道,“总之,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那男人你惹不起。” 她虽然跟容楚没什么接触,也就见过那么几次面而已,但凭直觉,她对这个容楚没什么好感。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唇角也总是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好像无论天大的事都跟他无关一样,实际上怎么,谁又知道呢。容家的男人,哪个都不简单。 沐影儿见她认真的样子,马上打个哈哈,“没有啦,我就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真是服了。”她故意叹了口气,道,“小桑子,我说你这提风就是雨的性格能不能改一下?学学人家初初,多淡定,多……” 话未说完,就发现沈昤初有些不对劲,“哎,初初,你看什么呢?”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一对俊男靓女鹣鲽情深的身影。 “咦,”她眨了眨眼,“那不是天宸集团的霍总和他的夫人么?” 桑妤这时也看到了,那个男的她认识,是霍允之,“那个女的是他老婆?” 沐影儿点头,“嗯,他老婆,连氏药业的大小姐连芸。他们俩结婚六年了,据说一直感情不太好,也没有孩子,今儿怎么一起出来逛街了?真难得啊,霍总还陪他太太一起买衣服。” 这时,沈昤初忽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不待两人反应,人已急匆匆的离开了卡座。 沐影儿不解的望着她有些仓皇的身影,“咦,她这是怎么了?” 桑妤没说话,神色间却有些似有所思的表情。 等沈昤初从洗手间出来时,茶楼玻璃窗外对面的店里已经没有了那对伉俪的身影。而桑妤细心的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 她心里一咯噔,难道…… 她甩了甩头,不敢深想下去。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一会儿咱们去看电影?我听说有个很不错的爱情片刚上映。”沐影儿没注意到沈昤初的反常,她拿出镜子补了补妆,兴致勃勃的提议。 沈昤初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赶稿。” 沐影儿泄了气,“你真没劲。” 桑妤笑着推她一把,“你也是,大好的春光,不约个男神出去踏踏青赏赏花,干嘛跟我们两女人耗一起啊?你见过电影院里有三个女人一起看爱情片的吗?” 沐影儿白她一眼,“你还说呢,你有男神,怎么也不出去踏踏青赏赏花啊?干嘛耽误我们两女人泡男神的机会?” 桑妤:“……” 沈昤初起身,“我先走了。” 沐影儿忙道,“我开车来的,送你吧?” 沈昤初的车今天限号。 “不了,”她摇头,“我打车好了。也不远。” “那好吧,”沐影儿道,“有时间我们再约。” “嗯。”沈昤初朝她们笑笑,“走了。” 看着她下楼的背影,沐影儿用肩膀碰了碰桑妤的手臂,“哎,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初初有点不太对劲?” 是有点不对劲,自看到霍允之两夫妻之后。 但她只是笑了笑,道,“哪有?你多想了吧?” “是吗?”沐影儿耸了耸肩,两人一起往外走。 “哎,”桑妤边走边故意说,“要不咱俩一起去看那爱情动作片?”转移她的注意力。 沐影儿鄙夷的看她一眼,“你行了吧。是爱情片,不是爱情动作片。瞧瞧你那春心荡漾的样子,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桑妤哈哈一笑。 沐影儿饶有兴趣的凑过身来,“怎么,你们家容先生满足不了你啊?害得你到了要看爱情动作片解馋的地步了?” “去你丫的。”桑妤笑骂,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沐影儿大笑。四月清亮的阳光下,两个女孩子笑得明媚如花。 不远处的一辆捷豹xk敞篷跑车里,容楚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凤眼。 他对女人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那天晚上沐影儿化了烟熏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和桑妤站在一起笑得灿烂的女子,和那天晚上的是同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听过她的声音。 她居然跟容臻的老婆是好朋友?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男人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猎人见到满意的猎物一样的目光。 “楚少。”副驾上的艳丽女子嗲嗲的靠过来,“你在看什么呀?” “没什么宝贝。”男人轻浮的摸了一把女子的脸蛋,重新发动了车子。 …… 和沐影儿散了之后,桑妤给沈昤初打了个电话:“初初,你没事吧?” 沈昤初的嗓子听起来干干的,“没事啊,我挺好的。” 她强颜欢笑,桑妤也没有戳穿。只道,“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别太拼命了,不能因为赶稿把自己个儿的身体赶垮了。” “知道了管家婆。你在哪儿呢?真和影儿去看电影了?” “没有。”桑妤道,“我在车上呢。” 沈昤初道,“又打车呢?” 桑妤苦笑,“不打车,难道长翅膀飞回去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也该买个车了。现在的车子也不贵,几万块的都有,你干嘛不买一个?出门老是打车的,多不方便。” 桑妤喃喃的,“买车啊?” “是啊,”沈昤初道,“你要是缺钱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拿给你,我这要是不够,还有影儿呢。都是好朋友,好闺蜜,你也别不好意思开口。” 说实话,她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她其实驾照早就考得了,只是最近因为出国旅游了好几次的缘故,囊中有些羞涩了,而且她的工作又不用常出门,所以才迟迟没有买车的打算。 但现在容家桑家两头跑,老打车也不是个事,她又不想让容宅的司机送,一举一动的让容家的人知道,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本来也有点买车的念头了,听了沈昤初的话,她的心思更活络了。 她笑了笑,道,“要不,我考虑一下?” 沈昤初道,“嗯,买的时候叫上我,我给你参考。不用买太好的车,咱是普通老百姓,也消费不起,油价那么贵。买个一般的就成,奇瑞,比亚迪都行,几万块,也不贵。牌照你也不用担心,让影儿给你想办法,再不济不是还有容臻嘛,虽然是挂名老公,但这点忙他总不至于不帮的吧?” 沈昤初自己开的就是一辆红色的奇瑞qq,样子挺漂亮,也不贵。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桑妤直接去了附近的车行。 她没有叫沐影儿和沈昤初陪着,就是怕到时她们直接帮她刷卡,这样又要欠她们一笔人情。越是好朋友,她才越不想麻烦她们。 不过她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的钱,只能在五六万块的车子间徘徊。可选来选去,总也拿不定主意。 车型好看的,又担心安全性能。耗油量少的,车型又不好看。安全性能好的,耗油量又少,而且车型还好看的,又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唉,还真是不好选啊。总之一句话,穷人万般难。 桑妤一时有些踟蹰。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车行老板娘从外面回来,路过她的身边,不甚在意的扫了她一眼,忽然又像被惊蛰了一样,转过身来,又多看了她两眼,最后,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是,容家的大少夫人?” 桑妤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儿还有人认出了她。看到周围数道目光随着车行老板娘的声音全都包围了过来,各个带着探究惊疑的意思,她浑身有些不自在,于是断然否认,“不是,你认错人了。” 容家少夫人连个几万块的车都买不起,说出去她怕丢容臻的脸。更何况,她向来不喜欢处于焦点中心,尤其是被人当猴子一样的观摩,所以,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她要是承认自己是容家的大少夫人,今儿这个车恐怕也是买不成了的。 “不是啊?”老板娘似乎有些不相信。 容大少宣布结婚的那次酒会,她有幸跟丈夫一起出席,因而见过容家大少夫人一面。面前这个女子虽然穿着打扮很普通,少了几分贵气,但那眉眼,跟气质,跟容家大少夫人还真是有八分相似。 迎着她怀疑的目光,桑妤微微一笑,硬着头皮道,“我真不是什么容家少夫人,您肯定是认错人了。再说了,容家少夫人会买这么便宜的车吗?” 老板娘看了看她旁边的那辆白色的大众polo,想想也是,容家的少夫人,怎么可能买这么便宜的车,最起码也是玛莎拉蒂级别的吧? 于是笑了笑,道,“抱歉,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您继续。”说着示意销售小姐继续跟进。 桑妤若无其事的笑笑,对销售小姐道,“就这辆吧,我先试驾一下。” “好的。”销售小姐赶紧安排试驾。 老板娘走进办公室,越琢磨越觉得刚才那位小姐就是容家少夫人。她做生意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记性非常好,从来就没有认错过人,这一点,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所以,一杯水还没喝完,她赶紧给自家老公打了个电话:“喂,老陈啊,你猜我刚刚在咱家的车行里看到谁了?” “谁啊?” “容家大少夫人。” “是吗?”那头立刻兴奋了起来,“她来咱车行买车了?买的什么豪车?玛莎拉蒂还是兰博基尼?”容家大少夫人,这可是贵客呀。 “不是玛莎拉蒂,也不是兰博基尼。”老板娘泄气的道,“是大众polo。” “你开什么玩笑?”那头显然不相信。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那就是你看错了,根本不是容家少夫人。”容家少夫人怎么可能开大众polo?说出去谁信啊? “我没看错,真的是容家少夫人。”老板娘急了,“你不信的话,我出去拍个照片传给你看。” 然后老板娘迅速的跑到外面,偷偷的将桑妤正要拉开车门进驾驶室试驾的照片给拍了下来,微信传给了老公。 那头,老陈看到这张照片,也无语了。“好像还真的是容家大少夫人呢。” 老板娘道,“我就说嘛,我不会认错人的。” 她的目光穿过落地的透明玻璃往外看去,桑妤正将车缓缓的开出车行,工作人员坐在副驾的位置上,陪同她一起试驾,两人正有说有笑的样子,丝毫也看不出来丝毫豪门大少***架子。 老板娘又有些疑惑了,难道真是我认错人了? 西郊,高尔夫球场。 绿茵场上,容臻手里的球杆潇洒一挥,小白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入洞中。 “好。”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 “容总好球技。”一起过来打球的合作公司的总裁由衷的佩服。 容臻微微一笑,“胡总过奖了。” 他身姿矫健,玉树临风,即便是穿着休闲的球衣,依然掩盖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气,引得场上其他来打球的女眷们的目光频频光顾。 两家公司刚签了一份重要合同,胡总提议过来打球,这是应酬,他不好不来。陪同的,还有各自的特别助理以及公司的一些高级管理层。 太阳有点大,几人把手里的球杆交给球童,去茶室里喝茶。 球场老板陈总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打招呼:“容总,胡总。” 容臻点点头,几人坐定,陈总作陪,命职员将球场最好的茶拿了过来,并亲自给两位尊贵的客人泡茶。 几人闲聊着,陈总笑着道,“容总,上次在酒会上见到尊夫人后,我太太就一直仰慕夫人的风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幸跟夫人认识认识?” 容臻微微一笑,“有机会吧。她最近比较忙。” 陈总点头,想说什么,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决定旁敲侧击问一下,“听说尊夫人最近想换车?” 要是确定了今天到自家车上里买车的那名女子就是容家少夫人的话,他得赶紧打电话给老婆,让她好生招待着,那可是贵客啊。 容臻眸光一闪,“陈总何出此言?” 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桑妤,更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桑妤是不是想换车。他忽然提到他太太,又提到了换车,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桑妤去了他太太的车行。 是去买车吗?正好被陈太太认出来了? 他心思活络,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恰好这个时候有电话进来,他起身做个手势,“抱歉,接个电话。”然后往外走。 接完电话后,他并没有回到茶室,而是叫了秦昊过去,附耳了几句。 秦昊点头,很快离开。 容臻这才回到茶室,微笑着对陈总道,“陈总怎么知道我太太最近想换车?” 陈总心里一定,果然,老婆没有认错人,出现在他们家车行里的,正是容家少夫人。他笑了笑,道,“是这样,车行最近来了几款新车,都是限量版的,不知道尊夫人有没有兴趣?” 容臻不置可否,只笑笑道,“这种事情,我只凭她喜好。” 胡总在旁调侃,“容总果然是疼老婆的典范啊。” 容臻语调轻松,“疼老婆的才是好男人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