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冒牌龙王拯救世界》 第一章 死侍没有痛觉 宽阔大厅不断回响嘈杂的音浪，灯光暗淡，状若疯魔的人群聚在一起，他们高举手中的杯子，里面盛着鲜红的液体。 楚歌瘫倒在大厅角落，背靠墙壁，眼前一片模糊的景象。 好像不断有风吹进胸口......感觉还挺凉快的。 脑海一片空白，他想回忆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杂乱无章的记忆浮现出来，无论声音还是画面，他都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好似在现实遇见梦中发生的事。 死前的走马灯？ 楚歌难以理解眼前的现状，但思绪渐渐清晰起来，然后他陷入更深层的疑惑。 我是谁？ 我在哪？ 那些人在做什么？ 他依稀记得自己为了救人被车撞飞，讲道理，眼睛一闭一睁，不是医院就是阴间。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他好像又要死了。 大厅中央群魔乱舞的那些人就是凶手吧，楚歌觉得自己铁定没救了，也就没心情去理会脑海里纷乱的记忆，就当作打开不看的电视机。 趁着还有意识，楚歌心想诈尸吓吓他们，说不定他们再给自己补几刀，自己也能早死早超生。 可惜楚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惨兮兮的，活像又脏又破的人偶，被人遗弃后就一点价值都没有。 正当他想努力弄出点动静，宣扬一下存在感的时候，瘆人的声音从大厅中央传来。 方才还举杯庆贺的人群突然发起疯来，嘴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他们互相攻击撕咬，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味，某种异变出现在他们身上。 一双双黄金瞳闪烁在昏暗的大厅内，楚歌顿时放弃诈尸吓人的念法，他刚才好像瞧见利爪和鳞片。 他们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披上画皮的怪物。 “等等......这种黄金色眼瞳和长出鳞片的怪物，还有这段记忆，我这是穿越到龙族里面了。” 认知到这一点后，楚歌准备装死，不对，他本来就快死了。 趁着怪物还在自相残杀以示问候，楚歌快速理清记忆，也进一步认识到目前糟糕的处境。 这个世界里，人类取代龙族称霸世界，但龙族势力并未彻底消亡，龙类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和智慧，或许能再度复兴。 混血种是拥有部分龙族血统的人类，混血种可以使用名叫言灵的超能力，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是对抗龙族残余势力的主力军。 随着楚歌心态逐渐平和，相关的记忆片段缓慢呈现在脑海之中，他记起来这副身体的身份。 原主和他同名，楚歌，年龄二十一岁，大学本科在读，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混血种家族。 这个家族在过去涌现出许多强大的混血种，可惜，近几十年来，一代不如一代，而楚歌身为家里的长子，至今都没觉醒血统。 反观读小学的妹妹，去年就觉醒了血统，倍受长辈的关注，让原来的楚歌十分羡慕嫉妒。 楚歌以为他一直没觉醒或许是因为龙族基因比例太低，于是他开始寻找方法，提高自身龙族血统，但一直没有进展。 直到上个月，从前的一个朋友联系他，告知有提升血统的技术。 楚歌信了，因为这个朋友过去同样无法觉醒血统，如今却能在他面前点亮黄金瞳，开启黄金瞳是鉴别混血种和普通人最简单的方式。 他完全忘记了家里长辈的叮嘱和警告，再加上他对混血种的事情本来就是一知半解。 他也没理解家里长辈不愿意告知太多，其实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生在混血种家族，没能觉醒的人，对龙族和混血种的事情了解得越深，就越会陷入某种执念，沉溺于自卑和痛苦当中。 被朋友的蛊惑后，楚歌参加了这场神秘聚会，可他的身份并非客人，而是其他人的食物。 将他介绍到这里的，所谓的朋友，背刺了他。 枪声响起，他的胸膛开了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落进宾客们的杯子里。 楚歌这个倒霉蛋，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说他是混血种都是在贬低他，他简直就是当代唐僧。 单凭一杯的量就能让这些人变成死侍，说明他体内龙血的纯度相当高阶。 “我宁愿当纲手也不当唐僧，也不知道咬自己一口能不能有救。” 楚歌没有放弃求生的念头，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感受不到疼痛的关系，求生意念异常坚定。 忽然，他感觉到右手一点点抬起，随后他低垂脑袋，映入视线的却是银白利爪，上面的龙鳞还带点金属的光泽。 龙化现象。 他可以确定自己不是龙类，纯血龙类受到这样的伤是不会虚弱到如此地步，那么结论便很明显，他也变成了死侍。 可惜，他就像案板上的鱼，开膛破肚后才奋力挣扎已经晚了。 死侍大概没有痛觉吧，楚歌自暴自弃地想到。 否则大厅中央处的厮杀早该结束了，血腥味越来越浓烈，死侍们好像拼杀得越来越兴奋。 楚歌猜测他还能躺这，没有沦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大概是在等待死侍们决出最后的胜者，再由胜者将他生吞活泼。 楚歌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方法摆脱困境。 打电话求救？ 手机早就被人踩碎了。 靠体内剩余的龙血爆个种？ 楚子航和恺撒都能玩暴血，没道理他不行啊。 暴血是一种禁忌的技术，能够短时间活化龙族血统，副作用是容易变成死侍。 楚歌深吸一口气，妄图无师自通学会暴血。 半分钟过后，他心态有点崩溃。 暴血这种唯心的力量真够扯淡的，说要释放杀戮之心，可他现在就想把眼前的敌人全部宰掉，然而努力尝试过后，他依然在这躺尸。 仿佛长桌上撒满香料的烤全羊，等待别人前来享用。 “楚歌，想活吗？” 充满威严的声音砸进脑海，好似巨石投入湖泊，溅起巨浪，楚歌脑袋感受到一阵阵抽痛，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刚才很想，现在有点痛，就不太想了。”楚歌发现自己竟能开口说话。 他猛地看向大厅中央，死侍们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莫名的存在注视这里，违抗祂的蝼蚁都将遭受惩罚。 “真有意思，龙族拼命想要存活，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会轻言放弃。 “而你们人类，生命如此短暂又脆弱，却因为怕疼而放弃求生。” 莫名再度传入脑海，楚歌心想他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便鼓起勇气争辩道： “先不说我这样的人能否代表人类，就算我怕痛，也不准备放弃这条命。” “是嘛，既然你想要活下去，那么我便给你机会，只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时候提出的要求像是在威胁我，可我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我至少应该知道你是谁吧？”楚歌问道。 第二章 承诺 寂静的黑暗迅速占据楚歌的视线，他睁大双眼，但也根本无力抵抗这变化。 他看见地上燃烧的烈火窜上天空，高耸的建筑崩裂倒塌，古老国度走向毁灭。 黑色巨龙摧毁通天的白色高塔，鲜血侵染的大地陷落深渊，唯有繁星点缀的夜空一成不见，饱含痛苦的悲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 视线回归现实，楚歌面前站着一道白色虚影，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辨别出人形。 “黑王尼德霍格，祂无情地摧毁我所建立的国度。 “我与祂的决裂，引发了龙族史上前所未有的旷世争斗，想必后世也有记载吧。”虚影说道。 楚歌刚萌生不安和恐惧的情绪，下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低头看了眼胸口开出的大洞，血肉模糊的景象给了他勇气。 是啊，没有比死亡还糟糕的情况了。 “你就是白王伊邪那美？”楚歌问道。 有资格和黑王决裂并抗争的古龙，唯有那位白王了。 “伊邪那美？”虚影听到这个称呼，沉默两秒后才说道：“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未使用过这个名字。” 虚影承认祂白王的身份，但否认了伊邪那美的称呼，楚歌稍微思考过后，便想通其中的关键。 蛇岐八家害人不浅，他们的祖先伊邪那岐真会给脸上贴金，害得楚歌一直以为伊邪那美就是白王的真名。 “龙族的真名从来都是以龙文表达，人类创造的符号并不能准确描述，不过世人用尼德霍格代指黑王，那我便用佛尔尼尔之名。” 佛尔尼尔，维德佛尔尼尔...... 楚歌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受龙族世界观的影响，曾简单了解过北欧神话。 神话里，维德佛尔尼尔和尼德霍格都是生活在世界树的生物，他们相互敌视，寓意着龙族历史上黑王与白王的战争。 “闲话少说，我的情况支撑不了多久。”楚歌尝试挣扎站起，可惜失败了。 尽管周边的时空似乎被自称白王的虚影停止了，可他的状态并没得到改善，依旧处于半死不活的阶段。 “据我所知，白王早已被黑王杀死，虽然祂留下圣骸当作复活的希望，可圣骸如今应该还在远东的海底。”楚歌质疑道。 白色虚影仍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举动，加上身后的死侍群，好似一副生动的插画。 “我并不清楚你说的事情，但我的确不是白王本体，只是过去残留的精神。你看到的不过是投影，听到的声音实际上并不存在，我与你的对话，只是一段记忆罢了。” 楚歌花了好一会才理解了其中含义，心想仅凭残留的精神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白王不愧是黑王最伟大的创造，曾与黑王共同统治世界的大祭司。 他相信虚影的身份，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对方不必使用欺骗的手段。 “我想继续活着，你的要求是什么？” 从刚才开始，楚歌就没用过尊称，即便现在证实了对方是白王，他依然坚持对等的方式交流。 “替我保护我的女儿。”虚影说道，“尼德霍格摧毁我的国度时，杀死了我的女儿，在我赶来后，她便将近死亡，就连茧化都无法完成。 “我将她的残魂和骨骸封存起来，期望她有一天能从长眠中苏醒，可惜，直到如今她依旧在沉睡。” 乖乖，这另类的睡美人童话，楚歌默默在心中吐槽。 堂堂白王的孩子，想必至少也有初代种的水准，能守护她苏醒归来的唯有同样规格的龙王。 当然，与其尽职尽责守护，龙王们更可能把她当作上天的恩赐，然后开心地吃掉她。 “你的女儿...在我体内？”楚歌说出心中的猜测。 联合先前发生的一切不难推导出这个结论，其他人只是喝下他的血，就沦落为死侍，速度吊打别人苦心研究的进化药。 再加上白王残留的精神出现在这里，贵为至尊的祂能和一个人类谈这么久，本身就不太合乎常理。 “人类你很聪明，不过你要明白，今天发生的事并非巧合，而是必然。”虚影忽然警告他，“若非你的灵魂特殊，来自遥远的异界，我也不会轻易现身，即便你死去，我的女儿依然会活着。” “你看出来了？”楚歌这回真被吓到了。 “异域的客人，在龙族漫长的历史中，曾有过记录。”虚影解释道，“这类人总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改变，这也是我选择你的理由。” 楚歌心想白王真是可怕的存在，难怪祂能发现，掌控着精神元素的至高权能，想必他的过往早已被洞悉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有同意你的要求。”楚歌说道，“我很好奇，你这样的存在竟然会提出如此简单的条件，令人惊讶。” “简单？”虚影终于出现变化，祂抬起头，好像望向无尽虚空。 “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却难以完成，即便双方订下永恒的誓言，也难以抵挡时间对心的侵蚀，最后迎来失败与背叛。” 白色虚影伸出右手对准楚歌，冷漠地说道：“命运中所有的馈赠，都早已标注好价格。 “你身上流淌着白王的血脉，曾经设下的枷锁已被解开，希望你能保护好她，不要忘记，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楚歌沉默着没有说话，静静感受身上的变化，心脏剧烈跳动，龙血灼热沸腾，全身焕发出新的生机。 他本以为白王这道残留的精神会对他动什么手脚，可那道白色虚影竟然直接消散，冥冥之中他有所感应，自己并未受到任何约束。 如此轻而易举地摆脱困境，未免也太儿戏了，对方就不怕他反悔么。 “不过说是保护祂的女儿，其实也算是保护我自己吧。” 楚歌意识到这一点，又担忧起将来，万一沉睡在他体内的那条龙真的苏醒，恐怕他就会当场死亡。 不过在那之前.....先解决掉面前碍眼的死侍吧。 楚歌终于能够站起身来，解开封印后，繁奥的知识涌入脑海，龙文、言灵、炼金学等等，最重要的是精神元素的权能。 他将黄金瞳点亮，原先宽阔的堂厅变得狭小，面目狰狞的死侍不过是低贱的臣民。 楚歌低声吟唱着神秘的龙语，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好似有人借用了他的身体施展言灵。 无形领域被激发，笼罩在内的死侍们的身躯瞬间千疮百孔，仿佛神明下达死亡的审判，一瞬间他们就失去了生命，炽热的火焰点燃尸骸，过往犯下的罪恶终被吞没。 大厅很安静，半点哀嚎都没有，死侍果然没有痛觉。 第三章 我当时害怕极了 灯光暗淡的房间，空间狭窄，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四张凳子，但凡多放一张桌子，都会显得很拥挤，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聚光灯。 这种布置在审讯室很常见，特意营造出压抑的氛围，能有效破坏受审人的心理防线。 楚歌狼吞虎咽地嗦完泡椒味方便面，连续干掉两桶泡面，他总算从快要饿死的危机中解脱出来。 肚子填饱后，他才有力气思考现在的处境。 先前的死侍群能被他轻易解决，若是换成其他敌人，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死侍因龙血比例跨越临界血限而强大，却也因此遭受到某种限制。比如聚会的宾客变异为死侍，是因为喝下了楚歌的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在位格上处于楚歌的下位。 白王一系对精神的绝对掌控，当他下达处决的命令，死侍根本无力反抗。 简单处理过后，正当楚歌春风得意时，紧闭的大门被人轰开，密集的枪口令他头皮发麻，十分流利地举起双手大喊救命。 该从心的时候就要从心，迟疑一秒都容易出事。 随后他被人戴上头套，铐住双手，经历了数道检查，确认他能正常与人交流，才被带到审讯室。 ...... 楚歌放下空碗，举起右手大声道：“请再来......算了，我吃饱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实他真的很想再来一碗，身体修复完全后，强烈的饥饿感占据脑海，他就吃了两桶泡面，根本不够嘛。 可他面前的人脸色越发凶恶，随时会冲过来动手的样子。 审讯室里除了他，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坐成一排，中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另外两人是他的助手。 中年男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接着他示意身边的助手把桌子上的泡面桶撤掉，太破坏气氛了，根本严肃不起来。 要不是先前楚歌脸色苍白得吓人，已经到达随时饿死给你看的境界，他根本不会允许有人在审讯室吃饭。 “名字叫楚歌，对吧？”中年男人开口道。 半小时前，他就已经拿到了相关资料，但确认身份的流程不可避免。 “是的。”楚歌点头承认。 “年龄二十一岁，大学本科在读，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是企业高管，还有一个读小学的妹妹。 “家庭经济状况良好，学习成绩良好，没有明显的性格缺陷。” 中年男人念完资料后，皱眉说道：“很遗憾，你参与的聚会，严重触犯亚伯拉罕血统契第二章程第八条例，在彻底调查清楚，你都必须待在这里接受审查。” “我能接受。” 只要包吃包住，楚歌心中默念。 负责审讯的中年男子此刻很不解，档案竟然显示楚歌是个普通人，他怕不是拿到假档案了。 根据执行部过去类似案件的记录，密闭的房间内，不受控制的死侍往往会自相残杀。 可若是身边存在正常人，那就另当别论，所有死侍便会首先攻击正常人。 要知道，人类在嗜血的死侍眼中，就像诱人的美味糕点，失去理智的死侍应当将他撕碎，尽情享用鲜血和骨肉。 可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唯一活下来却是楚歌，难不成他能反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扯犊子乱说嘛，普通人要能在那种人间地狱的场景下存活超过十秒钟，他明天就去找龙王单挑。 “解释一下，你和聚会上其他人的关系。”中年男子开始审问。 “我是被一个朋友带进来的，不认识其他人。”楚歌坦白道。 “那你的朋友，现在在哪？” 楚歌认真思考了会，说道：“应该被你们装进收尸袋里了，至于是送去解剖室还是埋进土里，我就不清楚了。” “你对混血种了解多少？”中年男人根本不相信手上的档案，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青年绝对不简单。 能在那样密封的环境内存活下来，却没有丧失理智，被同化为死侍，他必然是相当厉害的混血种，不排除是龙类的可能。 楚歌刚想回答，突然意识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面前这些家伙好像不清楚他来自混血种世家。 对了，刚才确认信息时也没提到这一点，这说明他们手里的档案并不完整。 楚歌大脑飞速运转，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这群人并没有真正的执行权，无法调取他的真实档案。 在国内，身有要职的混血种及其相关家属，都存在一份保护性档案。 而跟真实档案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保护性档案删除了所有涉及龙族和混血种的相关信息。 然而这次涉及到龙族的秘密，尤其是出现了死侍，属于相当严重的案件。 保护性档案应该失效了才对，难道档案系统出了bug，不应该啊，可他这么拖着也没用，对方早晚也会查出真相。 楚歌很清楚这一点，对于面前这些人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你们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他没有掩饰，直接提问。 “咦，你居然知道卡塞尔学院，看来我猜的没错。很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中年男人又惊又喜。 “很明显，我是受害者。”楚歌试图辩解。 “聚会那些人变成了死侍，你知道原因吗？” “体内龙血被药物激发活化，龙血比例超过百分之五十，导致他们成为死侍。”楚歌对答如流。 “那你呢？你应该也服用了药物，为什么没变成死侍。”中年男人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你口中的药物，楚歌在心中吐槽，同时回答道： “我一向比较迟钝，发现有人死侍化，我害怕极了。” 中年男人正想继续，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进来一个年龄和楚歌相近的青年，身穿灰黑色毛领外套。 青年嘴里嚼着口香糖，扫视审讯室一圈后，开口道：“楚家的楚歌在这对吧，跟我出来。” “你谁啊？”中年男人身边的两个助手站起身来，对青年无礼的行为表示不满。 “执行局特别行动组，刘煊。” 青年简单地做完自我介绍，继续说道：“各位可以先回去，后面的事就交给我。” “理由？” 中年男人显然比身边的助手更冷静，他对刘煊这个名字有印象。 “死侍尸体的检验报告出来了，他们确实自相残杀过，但不足造成致命伤。 “根据验尸报告，死侍们在同一时间被人杀死。”刘煊耐心地解释道，“而这个人呢，就在这个房间里，如果你们想要继续和他待在一起，我没意见。” 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动作过快，导致椅子都被撞飞，他惊恐地望着楚歌。 “你，你，你之前不是说害怕死侍吗？” 楚歌无可奈何，只好一脸诚恳地说：“是啊，我当时害怕极了，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死侍全部打死，我不就安全了嘛。” 第四章 特别行动组 原本楚歌还在思考要怎么蒙混过关，万万没想到，执行部验尸官的本领如此之高，死侍烧得只剩骨头架子，这居然都能查出死因，难不成去地府找阎王对质了嘛。 “废话少说，楚歌你跟我走。” 刚出现的青年刘煊，看了眼腕表，毫不掩饰焦急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街头暴躁的小混混，尤其是几缕挑染成暗红的头发，更加凸显了败类的气质。 执行局特别行动组，楚歌对此毫无映像，但对方敢跑到审讯室来要人，想来不会是骗子。 就是不知道这个刘煊是准备保释他，还是把他带到更偏僻的地方，准备严刑逼供。 这样也好，离开审讯室后探探底，情况不妙的话，楚歌就直接开溜，只要不动用重武器，这些人根本拦不住觉醒后的他。 楚歌起身走向门口，跟在刘煊身后，留给审讯室一股子泡面味。 等两人离开后，年轻的助手向中年男人抱怨道：“叔，他们就这么离开，太亏了。” 一旁的女助手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为两个助手开解道：“没办法，我们只是外派专员，很多事情我们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而且那人来自特别行动组，你们应该有所耳闻，那是只有怪物才有资格进入的特殊组织。” “我知道。”年轻助手叹了口气，“可我想说的是，两桶泡面花了我八块钱。” 中年男人默默注视着他，年轻助手低下头，他不是心疼花费的八块钱，可他讨厌被人白嫖的感觉。 “没出息。”女助手说出中年男人的心里话。 ...... “上车吧。” 领头的刘煊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停下脚步，先一步坐进驾驶位，完全不担心楚歌趁机搞事。 “奇怪，你不担心我跑掉么？” 楚歌坐进后排，他并没放松警惕，之所以配合这个叫刘煊的人，只是想看看特别行动小组有何特别之处。 黑色轿车启动，刘煊回头看了他一眼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瞬间秒杀数量不下二十的死侍，虽然我对自己的实力还算自信，可同样的场景换成是我，绝对无法像你一样毫发无伤。 假如你真想逃走，就算我加上刚才那三个专员，恐怕连三分钟都拦不住。” “做不到跟不做是两件事。”楚歌不同意他的说法。 “你说的对。”刘煊打了个哈欠，“如果用霰弹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瞄向你，无论你往哪逃，都会被砰砰几下打成筛子。 当然那是对待敌人的做法，而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能够取得大家的信任，还真是我的荣幸。” 从上车起，楚歌就通过后视镜观察前面刘煊的反应，可他表现得就像普通司机一样，没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 “呵，不管你信不信，事实确实如此。”刘煊说道，“不过我刚才在某件事上，的确骗了你，死侍尸骸的验尸报告是假的，都快被烧成碳，这种情况大罗神仙都难查明真相。 我们把尸骸送进检验科时，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来送碳烤排骨的呢。” “你诈我？”楚歌毫不意外，对此早有猜测。 “不完全是，虽然从死侍尸体身上无法得到有效信息，但我身为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更离谱的事我见多了。 唉，卡塞尔学院派来的专员就是缺乏想象力，他们永远无法想象混血种当中，存在不可思议的怪物，堪比纯血龙族的超规格。” 刘煊叹了口气，继续讲道：“当然，我个人是很想跟你较量一下，可惜上头来了命令，要把你招进我们小队。” 命令？ 还是聘用通知。 楚歌疑惑谁发出的命令，这个时候招收情况不明的人，绝不是明智的想法。 除非对方早就了解他的事情，是了，这几乎是必然的，关键在于对方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不用紧张。”刘煊仿佛看破了楚歌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发现咱们特别行动组各个都是人才，放到外界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们也能秒杀死侍群？”楚歌好奇道。 “呃，有时候战力强大并不能说明一切，打打杀杀太伤感情了，而我比较喜欢与人友好交流。” 行驶的轿车渐渐停了下来，他们正在一座红灯大桥上，整座大桥除了这辆车，其它车辆还有人连影子都没有。 “终于要动手了吗？”楚歌微笑道。 “不，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刘煊摇头否认，然后侧开身子同时左手指向燃油表，表上指针处于左侧最低的位置。 “实不相瞒，我下午出差刚回来，忘记给车加油了。” 楚歌面无表情，刚才差点就要给他一拳，“要我加入特别行动组，至少先要介绍一下组织是做什么的吧。” “咦，我跟你见面的时候，没说吗？” 刘煊挠了挠头，他又忘记流程了，该死的，以后这种烦人的差事能不能不要找他，他更想去陪那些有趣的失控混血种玩。 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楚歌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现在看来他把现场处理得很干净，目前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实力过强的混血种。 但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体内沉睡着白王的女儿，这绝非偶然，最大的嫌疑便是家里的某个长辈，又或者说...所有人呢。 咳咳！ 刘煊假模假样地咳了两声，将楚歌的目光吸引过来，打开手机找到积灰多年的文档，一板一眼地念道： “特别行动组设立于2000年，隶属于执行局，由最高层直接管理，拥有对事件的优先处理权，目前国内只有两个小队，我们是二队，小队基地就在江城。” “只有两个小队？”楚歌提出质疑。 “人数少才特别好吧。”刘煊不觉得这有问题，“啧，看你一副小白的样子，想来对国内混血种的管理制度并不了解。” “家里的长辈不太喜欢告诉我相关的事。”楚歌如实回答。 “也对，你之前还是普通人嘛。”刘煊笑容玩味，意味深明。 “首先你要记住，我们武盟管理国内所有的混血种，所谓的执行局，名义上由武盟和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总部共同管理，实际上，全归我们武盟管哦。” 第五章 家父刘二河，执行局局长 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 然而在华夏这片土地，混血种世家的争斗其实很惨烈，当秘党这群疯子致力于屠龙的时候，东方世家不仅喜欢屠龙，偶尔还会主动当龙，等其他人来挑战。 若是有人厌倦了打来打去的生活，就会金盆洗手，更有甚者决定出家当个清心寡欲的道人，创立下各类门派。 相传，龙族四大君王中的海洋与水之王、青铜与火之王长途跋涉来到东方，受到了东方世家热情的招待，依次陨落于这片古老大地，而东方世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明朝时期，朱氏皇族又跟大地与山之王及其部下爆发冲突，这一战役使许多混血种家族元气大伤，牺牲了许多优异的子弟，才将大地与山之王葬送在帝都地下。 近代以后，由东方混血种世家和门派联合组建武盟，全称混血种武力裁决总盟，类似于西方的秘党，以及隔壁的蛇岐八家。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武盟与卡塞尔学院合作在国内建立执行局分局，采用新的体制管理。 大型城市至少要有一名b级混血种和五名d级以上的混血种，配合相关部门定期登记辖区内的混血种数量和身份，保证混血种不滥用言灵和武力进行非法活动。 刘煊打完电话后，跟楚歌说道：“你想知道我们特别行动组具体的工作内容吗？” “到处屠龙？”楚歌说出心里的想法。 听完他的回答，刘煊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楚歌随后叹气道： “我寻思着你们这些人也没生活在中世纪，怎么成天脑子就想着要屠龙，如今哪有那么多龙给你屠，只有秘党那群家伙才满世界到处寻找龙族的痕迹。 “可龙族又不是故事里的傻缺怪物，龙跟人类一样，是高智慧种族，还拥有伪装成人形的技能，祂们要是混进人类社会，可没那么容易找到。” “武盟难道不主张屠龙吗？”楚歌用疑惑的语气，掩饰心中惊喜。 倘若武盟愿意和龙族和平共处，他至少不用成天提心吊胆，毕竟他身上有太多秘密，说到底，如今还算不算是人类，他都无法确定。 像是秘党这样的激进派，要是知道他的底细，保不准哪天就派卡塞尔学院的人上门查水表，直接动手把他当龙处理掉。 强如四大君王，也不敢光明正大用龙躯行动，要是被人盯上了，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咧。 “呵呵，你该不会以为武盟愿意和龙共处？”刘煊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戏笑道：“先不提人这一方愿不愿意，龙类绝不会允许和异族平起平座，上千年来的争斗，用血海深仇来形容毫不为过。 “不过历史上，也的确有些蠢货妄图和龙类合作，比如公孙述，他就曾和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合作过。” 说完，刘煊语气一变，神情严肃地问道：“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结局吧？” 楚歌收起不切实际的想法，东方世家在皇帝刘秀的带领下击杀了诺顿，祂的宫殿沉入长江，大司马吴汉尽诛公孙氏。 “等等，你叫刘煊，难不成......”楚歌瞳孔收缩，混血种可以靠血脉传承力量，表现优异的混血种大多出自名门。 刘煊挑了挑眉头，而后撩起头发嘴角翘起，说道：“实不相瞒，家父刘二河，执行局局长，正统的刘氏后人。” 不能惊讶，楚歌竭力克制情绪波动，心想这家伙的话说得这么流利，绝对用这个身份装过很多次，只要对这番话表现得不为所动，尴尬的就是对方。 “其实你也不用太羡慕我。”刘煊假装宽慰的样子，“虽说你们楚家如今没落了，但在过去还是很能打的，跟我们刘家也有些渊源。” 楚家没落了，楚歌很清楚这一点，在他看来，能称得上强大似乎只有家里的外公。 他爸是上门女婿，所以他和妹妹都跟母姓，不过老爸虽然是入赘，但家里的氛围还算和睦，无视他们混血种的身份，其实跟平常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看似普通的家里，长子楚歌体内存在一头沉睡的古龙，就连妹妹都能提前觉醒。 血统召唤！ 楚歌顿时明悟了过来，老爸老妈的血统并不算特别优秀，妹妹能觉醒或许是因为长期生活在他身边。 小说主角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学院的时候，便展示过类似的天赋，让沉睡的红龙幼崽提前苏醒。 理论上来说，身边存在高阶龙类，普通人觉醒为混血种的概率会显着增加。 许多历史悠久的大家族聚集在京城，可能跟地下埋了个大地与山之王有关系。 对了，刘煊先前提过他们特别行动组二队的基地就在江城，而三峡就在附近......沉没着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 那么没有提到的一队......大概就在京城。 果然如此，大地与山之王和青铜与火之王都在东方陨落，武盟怎么可能不知道龙王的埋骨地，就算当年不清楚，可过了数百年，猜出大概的位置并不困难。 先前刘煊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题，说明特别行动组的任务多半涉及到机密，也许是在调查甚至监视龙王。 没有直接告诉他，是因为他是新人，还是说有其他原因呢？ 楚歌退出思考，免得被人看出端倪，随后提问道：“加入特别行动组之后，我的工资待遇是多少？” 与其在这想东想西，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东西。 只要给他的钱到位，龙王不用多说，至少那四个丢脸的家伙他绝对安排好，假以时日脚踢秘党，拳打蛇岐八家都不是梦。 迟迟没有回应，楚歌突然发现刘煊好似暂停了思考，脸色呆滞，宛若同时经历了分手和破产，紧接着他的五官狰狞扭曲，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卧槽，老子没听说还有工资这回事啊！天杀的黑心老板，宰了你们。”刘煊哀嚎出声，猛踩油门，恨不得立马冲去总部讨要说法。 楚歌闭上嘴巴不再出声，他有种预感，要是再刺激刘煊，他可能就当场失控变成死侍。 两分钟后，通完电话的刘煊逐渐冷静，但楚歌似乎从他那听到心碎的声音。 电话对面的人告知他是有工资，但每个月的工资都打给他老爸，也就是执行局局长的卡里了。 美其名曰，怕他乱花钱，帮他存着。 “没事，反正你家里也会给你生活费。”楚歌忍不住安慰道。 “去年我执行任务炸了两条商业街，我爸就不让我妈给我打钱了，昨天银行还催我还钱，可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你看，车都没油了。”刘煊哭丧着脸。 “对了，新人，哦不，楚少，你能借我点钱吗？” 这一刻楚歌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定，冷漠无情地拒绝道：“没钱，告辞。” 第六章 回家 楚歌没有停留，反正车子没油开不了，凌晨两点多鬼知道多久才有人来，而且他怀疑刘煊查过他家的位置，这座大桥离他家并不远。 初步估算了一下，慢慢走的话，大概半小时就能到小区门口。 他原来的手机被人踩碎了，想找人赔钱估计要追到阴曹地府去才行，当然，他可以选择找人借用手机，再联系家人过来接他，可他并不想这么做。 楚歌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这一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可没有水泥封心的本事，遇到任何事都纹丝不动。 他需要一点时间缓解心情，还要规划未来的路，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感到莫名的窒息。 诚然，再次获得生命，能够开启新的人生对他而言是一件幸运的事。 然而真正尝试过后，他才明白穿越并不像小说和电影里说的那样轻松，他不仅难以忘记过去平淡的生活，心中无比怀念曾经的家人和朋友，更是对这个世界感到迷茫和恐惧。 楚歌站在桥上，红色的灯光打在身上，江上常刮大风，刺骨的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先前经历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座红灯大桥上，一个个念头油然而生，心中的迷茫和困惑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现如今最大的难题，他要如何面对现在的家人？ 虽然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对这些家人并不感觉陌生，可两人到底还是不同的人，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和性格爱好都存在差异。 况且他身上秘密必然跟家里人有关，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尚无结论。 “仔细想想，我现在还在读大学，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寝室睡觉才对，哪有大学生半夜不睡觉还特意跑回家的。 “嫌疑太大了，返回学校也不明智，晚上十一点钟宿舍楼就关门了。 “诶，宿舍楼好像可以翻墙......也不行，寝室钥匙早就丢了，到时候还得向室友解释这么晚回来的原因。 “住宾馆倒是不错的选择......唉，身上的物品几乎都遗失了，白天得去挂失银行卡。 “解决掉死侍之后，应该在那里搜刮一下，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再怎么说死侍身上也有点小钱，嗯，以后要注意这一点。” 不知不觉，楚歌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是他的习惯，把话说出来有助于理清思路，也能冲淡独处时孤单的感觉。 混血种和龙族叫这血之哀，真是的，孤独就孤独嘛，扯什么血之哀。 没有主人陪伴的狗狗，不也会感到孤独，难道它们也有血之哀？ 楚歌走出大桥，沿着江边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后，他忽然回头看向大桥。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隐约能瞧见一道人影，一会跳上车顶，一会踩着桥边上的栏杆表演走钢丝。 “也许我该借一下他的手机，打给......爸妈后肯定会来接我吧，这样他也能早点回家。” 楚歌有些后悔，他甚至有点怀念那间审讯室，要是还在审讯室，说不定可以再吃碗泡面。 一辆出租车突然急刹停在路边，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驾驶位的门被人打开，司机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楚歌和司机都愣了一下，这人的脸迅速和脑海某个人重合，他张开嘴想要呼唤，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难以出声。 “儿子，你怎么在这啊。” 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楚歌下意识后退一小步，反应过来猛地顿住，复杂的感情交织在心里，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打通，是手机关机了吗？刚才有人给我们家打电话，说你犯事了，差点把我们吓死，幸好没过多久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没事了。 我放心不下，开车去你学校没找到你，正准备开车回家等消息，就看到你在这，还好你爸我眼尖，不过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晚还在外面。” 男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这点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楚歌无声地笑了，越过男人走向出租车，同时回头说道：“爸，看我的眼睛，一不小心觉醒了血统。” 黄金瞳显露出来，没有多么耀眼的光芒，宛若温暖的烛火倒映在瞳孔中。 男人呆愣在原地，过了四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见楚歌已经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急忙回到驾驶位上，慌乱地踩了下油门，车辆发出声响却没有前行，因为挡位还在停车档。 “哈，搞错了。” 男人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高兴到不知所措。 “爸，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楚歌开口说道，“踩离合挂一档，顺便去下红灯大桥，我有个朋友在那。” 原来不需要表演，面对家人时，安心与信任的心情自然而然涌出来了。 ...... 十分钟后，楚歌二人抵达家门口，他本来是想帮一下还留在桥上的刘煊，然而这家伙说要和爱车同生共死，最后楚歌老爸好心借了两百块钱。 刘煊一边说着不要，一边生怕两百块钱溜走，急忙揣进自己兜里。 “你妈听说你犯了事，就火急火燎往外赶，我刚才给她发了消息，估计还要一会才能赶回来。妹妹还有你外公还在睡觉，这么晚了就不要吵醒你外公了。 “儿子，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就去睡觉，睡醒了以后咱们再慢慢谈血统觉醒这件事。” 男人语重心长地说完后，又想到一件事，轻声问道：“对了，你饿不饿，要是饿的话，我给你煮碗面再煎个鸡蛋。” 楚歌嗯了一声后，走进属于他的房间，一张床一套桌椅，堆满书籍的书架，床头柜上放着一家五口的相框。 刷的一声，花洒出来热水，楚歌闭上眼睛从头淋到脚。 简单洗浴过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肤色，黑色长发，单看脸有点像古代的文弱书生，跟他本来的容貌很相似。 残留的水汽从体表处蒸发，身材偏瘦但很有型，隆起的肌肉如同山岩，能看出常年锻炼的痕迹。 “你很努力了。”楚歌低声说给自己听。 回到卧室，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肥牛面摆在桌上，大晚上搞这么丰盛，他还以为男人只会简单煮个素面。 楚歌开始吃得很慢，仿佛这是顶级大厨烹饪的美食，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尝出美味之处。 很快，面吃完了，汤也喝到见底，他夹起吸满汤汁的煎蛋，一口吞下。 楚歌端着碗走向厨房，路过客厅时见到爸爸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洗好碗和锅后，抱来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不想打扰其他人，楚歌轻手轻脚回到卧室，关上灯躺进床上，缓缓闭上眼睛，低声和人告别：“晚安。” 第七章 谈话 古朴的长亭内，两位白发老者隔着石桌对坐，依次落下黑白两色的棋子。 围棋蕴含着丰富的中华文化，棋盘为方在下，棋子为圆在上，符合天圆地方一说，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 “张首席，我们这么久没见面，就不能手下留情吗？”昂热右手夹着黑棋，却迟迟没有落下。 “刚刚可是昂热校长自己说的，让我不要留手，全力以赴。”张首席笑道，“校长对传统围棋接触不多，下到如今的局面实属难能可贵。” 昂热将棋子收回，然后端起一旁的热茶抿了一小口，仔细品味后说道：“每次来这，我总能收获新的收藏。” “校长要是喜欢，我让人多送您几件。” “好茶难得，但如果能从武盟这多招些好苗子，那就更好了。”昂热惋惜道，“我听说这边执行局里有个特别行动小组，里面都是些优异的年轻人。” “昂热校长太夸赞他们了，都是些调皮的孩子，放在外面总喜欢惹是生非，不如将他们聚在一起倒还方便管理。”张首席捻须说道，“贵校近些年也教导出不少人才，学生会会长恺撒，出自名门加图索家族，还有狮心会会长楚子航，继承骑士名号的兰斯洛特，真是群英荟萃啊。” 身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乐于听到别人赞扬他的学生，可在听到这些个名字后，他也难免有点头疼，这半年来主管风纪的曼施坦因教授不断打来有关恺撒违纪的报告。 例如，晚上在学院内举行飙车比赛，导致第二天大量学生因睡眠不足旷课，举办篝火晚会时差点酿成特大火灾，自由一日违规动用冰窖内的炼金枪械，而就在昨天恺撒举办了一场游泳赛，往泳池里灌入大量啤酒，结果把泳池冻裂了。 另一位学生领袖楚子航也不是省心的孩子，每次出完任务，指导教授施耐德就要和他商量如何修饰任务报告，太暴力了简直就是个杀胚。 “时间不多了，那些龙王很快就要复活归来，甚至有几位君王早已苏醒，祂们一旦潜藏起来想要再找到踪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昂热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这位年龄高达一百三十多岁的传奇屠龙者，如今依旧能在世界各地频繁活动，支撑他的就是复仇的信念，将高高在上的龙王拉下王座，宣判祂们的死刑。 他偶尔想过，要是未来能活着完成心愿，便会带上鲜花和烈酒到故友的墓园，没能死在屠龙战场上，在那里迎来他的终点也是不错的结局。 “想要跟龙族决战，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战士，但战士们需要有一位英雄带领，才有资格彻底葬送龙族。”昂热语气坚定，目光暗藏怒火。 “武盟同样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张首席收好棋盘上的棋子，看向昂热说道：“昂热校长找到那位能赢得胜利的英雄了吗？” “十八年前，我就已经确立了人选，虽然那个孩子还没入学，但我相信他的潜质。” “路明非？”张首席先一步说出这个名字。 武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孩，可这个男孩的表现太过平凡，若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专员频繁在他身边活动，他们甚至认为路明非就是个普通平凡的高中生。 “是的，他是我选中的人，能成为处刑龙王的利剑。” 昂热并不惊讶，很多年前他亲手将路明非送来中国，从那以后就在等待路明非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校长您已经在为那一天的到来布局。”张首席说道，“虽然并不清楚这个男孩有何特殊之处，值得校长如此期许，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 “四大君王固然是可怕的敌人，但并非不可战胜，而真正的敌人从来只有一位，黑王尼德霍格，所有人都认为祂必将复活归来，而那一天并不遥远。” 仅是提到黑王的名字，昂热仿佛都能感受祂的威严，不由得挺直身体。 “群体苏醒是神话中预言过的，四大君王集中苏醒在这个时代，是否就是感受到黑王将要降临的威胁？”昂热向这位武盟首席询问。 秘党掩藏了太多秘密，昂热是他们推出来的领袖，但他清楚自己在某些人不过是傀儡，而这位姓张的老者不同于他，在武盟当中地位极重，更是知晓无数久远的秘辛。 “昂热校长可曾听闻过名为永夜的秘密组织？”张首席严肃地问道。 昂热皱了皱眉头，他对此并无映像，但对方显然不会随意提起无足轻重的话题，这就说明这个组织隐秘到连卡塞尔学院都不曾了解。 “二十五年前，我们偶然发现一条次代种级别古龙的踪迹，后来与祂交战时，祂曾说黑王的意志一直注视着世间，被那股意志选中后便是永夜的一员，他们将会唤醒黑王。” “您的意思是永夜就是直属黑王的部下，我竟从未听闻。”昂热对这则消息感到震惊，任何有关黑王的事情都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这不奇怪，我们对永夜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至今未能抓到一位永夜组织的成员。”张首席缓缓说道，“不过经过探查，我们发现了一位疑似永夜的成员，昂热校长或许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曾去过黑天鹅港，名字叫做邦达列夫......” ...... 楚歌一家五口，所住的一栋三层小洋房，是三十年前楚歌外公出钱购买下来的，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眼光很准，为他们一家挣下一笔雄厚的资产。 然而如今，这位老人却得了健忘症，这对于一位S级混血种来说，是很罕见的情况。 “外公啊，我已经讲了三次了，你就不能仔细回忆一下吗？”楚歌心有不甘，他没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他觉醒血统在家里算是件大事，爸妈都很高兴，中午的时候全家吃了次大餐。 但对楚歌而言，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超越了混血种的界限。 体内不仅沉睡着一条古龙，还是白王的直系后代，受祂影响，楚歌的血统比隔壁蛇岐八家的那几个皇还要纯正。 但老爸老妈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只有他的外公听说这件事以后，情绪明显十分激动，嘴里念叨着“居然真的成功了”，楚歌顿时就明白外公必然知晓他的秘密。 于是他等老爸出去工作，老妈带妹妹去学钢琴后，来到外公常待的书房，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这位老人，不过特意删掉有关白王的部分，只提及体内龙血会让其他人快速沦为死侍。 这样听起来，就只是一个异常强大的混血种在生死关头突然觉醒，最后成功反杀死侍。 老人听完后，只是为楚歌出色的表现鼓掌，又告诫他不要跟外人说那些死侍是因为喝了他的血才沦为死侍，就不再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楚歌哪能就此放弃，这几乎关系到他今后的人身安全，没查出真相之前，他都不能安心。 刚吃下一口松软蛋糕的老人，嫌弃楚歌实在太吵了，开口道：“外公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你身上的事，你一直在这吵，搞得我头很痛。 “我只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个不孝子突然回来，跟我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事......哎呀，太久了外公我早就忘记掉了。” “不孝子？”楚歌惊讶地重复这三个字，他记得外公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他老妈，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对，那个混球小子以前天天跑到国外去，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打电话回来，现在更过分，十几年都不回家，一想到这个不孝子，我就，我就......” 老人说着说着，不等楚歌继续询问细节，忽然流下眼泪。 “天骄，你怎么还不回来看我，我好想你啊。” 第八章 楚天骄 楚歌呆立在原地，先是震惊和困惑，随后明悟，外公的儿子自然姓楚，这样的话，他的名字不就是楚天骄！ 假如外公不是在说胡话，从血缘关系上讲，楚天骄竟然是他舅舅，可他几年前......在一场雨夜里误入尼伯龙根与奥丁相遇，为了掩护独子逃跑，一个人永远留在了那座高架桥上。 而逃离魔爪的男孩，就是如今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一个冷漠寡言的杀胚。 楚歌看着悲伤流泪的外公，他很少见到外公这样，印象中，外公虽然有健忘症，经常会忘记他前一刻想做什么事，但他每天依然过得很开心，喜欢和家里最小的妹妹一起看喜羊羊与灰太狼，时不时就会去附近的公园，跟他的老朋友喝酒聊天。 甚至小区里的小孩偶尔也会来找外公玩，周围邻居都评价外公是个活泼的小老头。 但这样一个老顽童此刻竟在楚歌眼前掉落眼泪，楚歌抬手放在外公肩膀上，心中五味杂陈。 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家里人挺起过楚天骄，那可是拥有言灵·时间零的S级超级混血种。 闻名世界的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凭借同款言灵纵横战场，被誉为当代最强混血种。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野生的超级混血种，昂热是个例外，楚天骄这样超级混血种必然出自名门，他早该想到的。 老爸是上门女婿，也许不知情。 但老妈绝对知道楚天骄的存在，可她从未在他和妹妹面前提起过。 楚歌想不通，见外公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老人或许还不知道楚天骄已经消失多年，只留下一个儿子，还进了卡塞尔那所疯子学院。 安抚好外公的情绪，楚歌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桌上的电脑，他准备查询有关楚天骄和楚子航的信息。 即便他知道楚天骄的线索，却不能直接告诉外公，他现在无法解释情报来源，况且也无法保证外公知道楚天骄的消息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网上很难找到一个不出名的人的资料，但楚子航曾在仕兰中学留下太多神话，稳坐此獠当诛帮头一把交椅。 原本楚歌并不想这么快和楚子航、路明非两人产生交际，毕竟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行走的龙王吸引机器，他自己身上的事还没解决，哪有时间拯救世界啊。 他自信一般人看不穿身上的秘密，可这绝对不包括龙王，万一不小心碰到祂们，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点心，龙王乐到笑开花。 “不对啊，我根本没必要亲自行动，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楚天骄和楚子航的消息透露给外公和老妈，相信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跑去找人。” 楚歌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他从网上找到了仕兰中学的官方网站，还有学校的贴吧论坛。 输入楚子航三个字，就会弹出一大堆帖子，附上无数帅照，包括楚子航打篮球、做值日生、开学演讲等等。 他看见一些女生在论坛里表白楚子航，觉得有些好笑，谁能想到楚子航这狠人，那么多人类女孩不选，挑了个龙王谈恋爱。 下一刻，楚歌的笑容凝固了，他也没比楚子航好哪去，体内住着一条睡美龙，还不知道哪天醒来把他当点心吃掉。 龙王耶梦加得是个恋爱脑，不代表别的龙也是。 楚歌将有用的信息汇总，抄录在笔记本上，他并不担心被别人发现，记录的方式很特别，需要按照正确的顺序才能解读，不然就只是一堆乱文。 他准备过段时间就把楚天骄父子的事情透露给外公和老妈，通过他们和已经就读卡塞尔学院的楚子航搭上线。 “不过这下可麻烦了，我身上的秘密竟然和楚天骄有关，这让我怎么查下去，难不成去找奥丁单挑？”楚歌右手转笔左手抚额，一筹莫展。 这样下去，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得到有用的线索。 这怎么能行，性命攸关的事怎么能马虎，迟则生变，更何况再过三个月左右，路明非就会收到卡塞尔学院的通知书。 青铜城他楚歌怎么也得掺和一手，当然是在有自保能力的前提下，他现在还没能完全熟悉觉醒后的力量。 今后任何能提升力量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熟知剧情的他，可是知道距离黑王复活没多少年。 一旦黑王尼德霍格复活，沉睡在各地的龙族残党必将全部苏醒，必然成为人类的威胁，而在那之前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力量。 “以我的情况，最快的途径就在蛇岐八家那边，赫尔佐格这个老阴货肯定是要宰掉的，可他又着实难以对付，就算除掉橘政宗这个马甲，也不能确保就是真身，反而会让我原本的优势变为劣势。” 楚歌揉了揉太阳穴，他更怕自己一去日本那边，就会引起白王圣骸的暴动，届时场面混乱一片，他的优势就彻底没了。 况且他最近还要处理特别行动小组的事，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加入，关系到他今后的行动，做出选择必须慎重。 事前仔细谋划，将一切因素考虑在内，即使面对最糟的情况，也能妥善应对，这才是智者该有的行为。 遇事莽撞，不计后果，就会落入他人的陷阱。 “加入特别行动小组，我能接触到更多机密，也将拥有稳定的情报来源，而且他们必定会与龙王歼灭行动有所关联。”楚歌盖上笔帽，心中也有了决断。 他要加入特别行动小组，哪怕刘煊等人目的不明，他的行动也可能受到一定程度上的约束，但是能获得的优势大于劣势。 “再说了，就算我不加入他们，我本身表现出的强大，必然会受到监视，如果我是执行局的高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加入他们以后，不仅能摆脱些许嫌疑，说不定还能从他们手里反向套取出情报。 “不过工资待遇这些必须谈好，怎么说这也算是特殊编制吧，想必待遇应该不低才对，嗯，争取一年买车，三年买房。” 就当楚歌自言自语时，他听到楼下钥匙开门的声音，看了眼时间，将近下午五点，猜测应该是老妈带妹妹练完琴回来了。 “妹，你去超市给我买点薯片。”楚歌走下楼梯，趁妹妹还没来得及换鞋。 “我不去。”妹妹鼓起嘴巴，满脸都写着不愿意。 “给你十块当跑腿费。”楚歌使出绝技，成功支走妹妹。 老妈在一旁看破不说破，等到妹妹离开才说：“你想问什么？” 楚歌迟疑了两秒，但还是决定主动询问：“我们家是不是有个亲戚，他叫楚天骄。” “你，你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以后不要再提他，他是家族的耻辱，害得你外公遭人袭击，身受重伤，而他却跑到国外躲了起来，自私无情，这么多年我早就当他死了。” 一向稳重的母亲听到这个名字后，显得很愤怒癫狂，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第九章 邮件 楚云瑛，尽管自身血统仅有b级，但自身能力出众，加上楚家老爷子年轻时曾为武盟立下过显赫的战功，如今在执行局当中担任要职。 可她依旧没能改变楚家逐渐没落的现状，而她也并非原定的继承人，真正的继承人是她的弟弟，遗传家族超强血统的楚天骄。 然而在二十三年前，国外留学归来的楚天骄，与他人组队进入某个古老遗迹，从中抢夺了一样十分珍贵的宝物。 引起某些人的不满，那些人打听到楚天骄的信息，某一天趁楚天骄不在家时，联手偷袭楚家，下手狠辣，外公为了保护家人，击退了这些人，但头部遭到重创。 在那之后，武盟派人驻防在楚家周围警戒，而楚天骄就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完楚云瑛说的往事，楚歌大概理解了老妈的心情。 难怪外公身为S级混血种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常理来说，S级混血种的体质，几乎终身与普通的疾病无缘，何况外公才临近八十岁，本不该如此衰老才对。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个名字。”老妈带着质疑的语气，心里多少猜到了答案。 “我下午找外公问了些事，无意间谈到的。” 楚歌在心里默默给外公道歉，这口锅只能甩到他老人家身上，好在外公有健忘症，而且看外公提到楚天骄时激动的情绪，想必老妈也不会随意去质问。 “我就知道是这样，看来他还对那个人抱有期待。”楚云瑛叹了口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随后眼神复杂地看向面前的儿子。 “有关你觉醒血统的事，我去执行局问了详细情况，危急关头觉醒，还独自击杀死侍。”楚云瑛感慨道。 “其实我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是我儿子，不过从前的你就很要强，如今你外公或许从你这看到了振兴家族的希望，从而联想到那个人，才会跟你提及。 “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觉得那家伙还会回来，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毕竟我不是他选择的继承者，一个女人，血统也只有b级，怎么能名正言顺成为真正的楚家当家。” 楚歌不想因为今天的事让家里人吵架，说道：“妈，外公只是单纯地想念儿子，毕竟这么多年下落不明，任谁也会担心吧。” 听到他这句话，楚云瑛摇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你们的外公，从前的他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妈妈，哥哥，你们怎么还站在门口啊，我薯片都买回来了。” 买完东西的妹妹走进家里，手里提着装满薯片的塑料袋，小脸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楚云瑛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女儿，收回来原本想讲的话，接过装着薯片的口袋，一边往家里一走边说道：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这时候不准吃零食，而且薯片不健康，不可以吃太多。” 楚歌望着老妈的背影，内心吐槽薯片怎么会不健康，那可是他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就连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疯子，实际上是一群科学天才，他们都在为薯片正名。 不继续说下去是不想影响家里的关系么，老爸老妈平时都有工作要忙，他也在读大学，之前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会回家一趟，所以家里陪伴妹妹最久就是外公。 既然如此，楚歌也不能太过心急，而且他受到原主记忆的影响，对如今的家人也产生了真正的亲情。 这样也罢，至少他已经确定身上的秘密十有八九跟楚天骄有关，而楚天骄与家里断开联系，起因是他带走一件珍贵的宝物。 跟他出生的时间只差了两年，是巧合还是说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正往客厅走的楚歌身形一顿，他记得外公说过在他出生时楚天骄回来过一趟，但看老妈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果然，当年楚天骄必然是在谋划什么，对了，楚歌忽然想起楚天骄拥有的两把日本名刀。 那种等级的炼金古刀，可不是什么地摊上的便宜货，而日本的蛇岐八家恰好传承白王血脉的混血种，再联想到楚歌自己。 某种被安排了的感觉萦绕在楚歌心头，他现在怀疑，武盟到底有没有人知晓他的秘密。 这熟悉的剧情，他莫不是另一个路明非？ 楚歌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怎么简单，楚天骄真是隐藏起来了嘛，十几年来，他究竟在为谁执行任务。 卡塞尔学院？秘党？还是说武盟？ 奥丁找上他的原因是一个神秘的箱子，能让一位龙王级的存在主动出手，里面的物品必然有极大的价值，可具体是什么呢？ 这简直就是一条越理越乱的谜团。 吃过晚饭，楚歌回到自己卧室，正因刚才的推理滋生出迷茫和恐惧时，新买的手机响了一声，冲散掉慌乱的情绪。 他从兜里取出手机，翻盖打开，屏幕上显示他有一封新的邮件，发件人刘煊。 虽说用手机也能查看电子邮件，但屏幕太小并不方便阅读，更何况刘煊发来的邮件，涉及到他加入特别行动小组的具体事宜。 电脑显示屏亮起，点开刚发来的邮件，楚歌快速读完第一段，就明白这封邮件只是经由刘煊转给他。 “楚歌先生，冒昧打扰还请谅解，我是执行局特别行动小组二队队长，高洪川。很高兴，从刘煊那里得知你愿意加入我们小队，在此，我想需要提醒你几件事。 “第一，特别行动小组属于极机密组织，由执行局局长和武盟首席直接管理，其余人不得干涉，正因如此，加入我们以后，你不能向外人透露任何情报，违者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第二，鉴于你目前大学生的身份，我们不会强制要求你退学转学，你可以维持正常的学习生活，但遇上紧急行动时，需要请假前来，我们会为你安排好相关手续。 “第三，加入组织以后需要搬离学校宿舍，也不允许常住家里，我们会为你安排好住宿和饮食等条件。” “第四，有关加入特别行动小组的事情，必须和你的父母协商决定，在未取得家长同意之前，我们不会允许你的加入，请谅解。 “最后，有关工资待遇，我们见面后详谈。” 楚歌仔细阅读两遍，确认对方没有提及工资待遇，他略感失望，要是知道小队其他人的待遇就好了，这样他还能参考一下，谈话时也好有个底。 “唉，希望以后的同事都是些好人......” 第十章 变化 关于加入特别行动小组的事，楚歌本就没打算隐瞒，之前也告诉老爸和老妈，但两人对此的态度一直不清不楚。 没有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 书房里，家里真正的话事人，楚云瑛坐在椅子上说道：“加入特别行动小组，还是二队，我担心你不能适应里面的氛围。” “妈，你很了解二队吗？”楚歌问道。 “算不上了解，只是略有耳闻，而且二队负责的区域就包括江城，执行局的部分专员也曾与二队接触过，唯一清楚的就是只有怪物才有资格成为他们的一员。” 说完，楚云瑛脸色有些古怪，她这种说法也将亲儿子视为怪物了。 “怪物，不至于吧，我跟刘煊见过面，给人的感觉，是要比一般的混血种强，但也还没到称为怪物的地步。” 楚歌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回忆起和刘煊见面的场景。 当时审讯室里的三位专员确实震惊了一下，刘煊出场就给他一种不讲理飞扬跋扈的感觉，尤其是他的装着打扮，与街上的小混混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后来又遇上车子没油，打电话质问工资，还有多变的态度，彻底打破楚歌对特殊组织成员的刻板印象。 让楚歌从他身上，嗅到了类似芬狗的气息，心中警钟长鸣。 楚云瑛摇头说道：“不要小看他，刘煊身为现任局长的儿子，又能够成为二队的一员，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据我所知，刘煊是个很有本领的人，尽管他的实力并非二队的顶尖，但他总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会搞事，楚歌心想道。 “我曾从别人那听说，两年前刘煊高中毕业后，消失了三个月，后来他带着一群喝完酒醉醺醺的人，散步到执行局，经过调查发现这群人都曾参与过进化药的贩卖。” 楚歌愕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能把人忽悠到这种程度，酒里全都是致幻剂还差不多。 “惹事的本领也不小，有次为了追击危险的失控混血种，他在城区里开车飙到一百多码，十分钟内造成了将近二十次的车祸。” “这都没挨处分？”楚歌不敢相信。 “不清楚。” 楚云瑛知道的都是些广为流传的黑历史，影响太大了，根本遮掩不了。 “所以说你要想清楚，加入特别行动小组不是随便玩玩的事，一旦加入他们，就不能随意退出。同时你还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而危险将一直伴随着你，甚至会......死亡。” 后两个字语气格外的重，楚云瑛深知其中的风险，但她不是普通人，也曾经历过濒死的瞬间，作为母亲她不愿儿子冒险，但作为一名混血种，她期望楚歌能功成名就，将家族发扬光大。 “我一直期待着这个机会。” 楚歌不会退缩，更何况这也算完成了某个人的心愿，觉醒为混血种，加入王牌组织，不就是原主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为之努力的目标嘛。 不仅是母亲，他又找到父亲谈到这件事。 这个出租车司机听完后只是沉默，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最后拍着楚歌的肩膀，只说了句“保护好自己。” 得到父母的同意后，楚歌编辑好邮件发送给刘煊，十分钟后，他就收到了回信，上面只写了线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楚歌顿时觉得轻松了一些，回到卧室后，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检验如今的力量。 他难以判定自己所处的层次，毕竟没有真正和人对决过，只能通过原着一些人物的表现来猜测。 一块浑圆的鹅卵石被他握在手中心，轻轻一捏，伴随着咔擦的声音，鹅卵石化作细小的颗粒。 远没有到认真的程度，可惜家里没有适合检测的设施，动作太大又容易吓到家里人。 甚至到现在连言灵都还没动用过一次，楚歌觉得自己应该不止一种言灵，因为他能明显感知到地火风水四大元素，并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元素的分布。 例如将杯子里的水凭空托起，绽放出水花后又重新聚集落回杯中，打个响指空中便爆出火焰，捏住铁制汤匙使它扭曲，造出气团轰飞竖立的纸盒。 这只是对四大元素最基本的利用，称不上真正的言灵。 楚歌知道白王能以精神驱使四大元素，所以祂凌驾于四大君王之上，可与黑王尼德霍格比肩。 但没想到如今他也能做到相似的事，就算效果劣质到了极致，可有跟无之间横跨着巨大的鸿沟，是本质上的差别。 当初白王残留的意志说祂解开了所有封印，没想到是如此惊人的权能。 不仅是权能，他的身体也仿佛有了新生一般，不久前胸膛处的伤口痊愈如初，一点手上的痕迹都没留下。 他的视觉、嗅觉、听觉也有了飞跃的提升，除了不会激光眼，简直就跟电影里的超人一样，例如先前他在三楼就能听到门口开锁的声音。 然而这些跟某样东西比起来，又有些不值一提，楚歌敢向外公说出血统异常的事，是因为他如今能感知到对方的真实情绪。 无论如何伪装，他只需要看到对方的眼睛，就能解读处内心深处的情绪。 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快就选择加入特别行动小组，因为从刘煊身上没有感受恶意，相反还莫名的友善。 这是受到白王对精神元素拥有绝对权能的影响，而这种变化出现的时间不足一天。 倘若他拥有这些权能，未来可以持续增强下去，他就有和四大君王硬碰硬的潜质。 “或许我还能当个龙王玩玩。” 楚歌遐想到将来的无限可能，就忍不住心血澎湃。 当然有时候这也并非好事，没能彻底掌握这些能力之前，他晚上会被噪音吵到失眠，放个屁也能熏死自己，导致他最近必须待在安静的卧室。 因此他向学校辅导员请了一周的假，对外的借口是被人捅了个透心凉，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还有执行局帮忙伪造的伤情报告。 辅导员听完后人都傻了，现在班级聊天群里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件事，猜测楚歌究竟是遭遇劫匪还是被人报复了，甚至还有人猜测是被前情人伤到的。 前者也就算了，后者简直对他的污蔑。 他自出生起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怎能遭受这样的诋毁，当即就往群里发了消息试图解释清楚，结果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竟然说： “急了，你看他急了。” 同学之间的友爱关怀呢？楚歌愤怒地退出群聊，他这辈子最讨厌的是谜语人，第二讨厌的就是乐子人。 第十一章 我对钱不感兴趣 第二天下午，楚歌走进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馆，令人惊讶的是咖啡馆的装修，具有一种古典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烘烤豆子的香味。 一进门口，楚歌就找到了要跟他见面的人，这人的块头实在惹人注目，想不注意都难。 接近一米九的个头，身上宽松的大衣也遮掩不了底下壮硕的肌肉，如同施瓦辛格那样的猛男，面容倒是比较和蔼友善，给人一种踏实稳健的感觉。 高洪川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微笑道：“你就是楚歌吧，我是二队的队长，高洪川。” “嗯，高队长您好。”楚歌客套了一下，他还以为二队里都是刘煊这种年轻人，但看这位猛男差不多有三十岁了，正值壮年。 不等楚歌提问为什么在这见面，高洪川说道：“不用担心在这说话的安全问题，这家店其实是负责这个区域的执行局专员开的，想在没任务的时候赚点外快，结果因为营业时间不定，很少会有人来。” “执行局专员没工资吗？”楚歌困惑道，这可不妙啊。 听到这句话，高洪川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正式专员当然是有工资的，而且待遇还算不错，可国内面积太大了，把所有受到正式培训的专员分散到各地，还要保证最基本的配置，人数就明显不够了。 “因此执行局就会聘用那些未曾受过正式培训的混血种，他们之中有的血统太低，有的不想把自己涉入危险的处境，只会接受普通的委托，大多是一些走访调查、统计信息的工作，比较安全。 “至于这家店的老板，纯粹是闲得无聊才开了家咖啡店，不出现纯血龙族、失控混血种、死侍、非法组织之类的任务，专员们只能巡逻几遍管辖区域，填一下日常报告，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都快生霉了，这时候有些人就想找点副业打发时间。” 真是安逸的工作，楚歌表示严厉谴责，他以前的工作可没这么舒适，朝九晚五周末双休都是奢望，事多钱少还加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楚歌问道。 高洪川一边松了松有些紧的大衣，一边耐心地说道：“还算常见，其中三分之二都是餐饮行业，国外的混血种甚至以为分局就是一家大型的餐饮总店。” 短暂交流过后，楚歌暗暗松了口气，不用担心队里全是怪物和疯子，至少队长看上去还是靠谱的。 他这次来也是有些忐忑，经过两天的仔细思考，他猜测武盟当中必然有人知晓他身上的部分秘密，而且这人的身份绝对不低。 就凭特别行动组这么急迫地邀请他加入，要知道几天前楚歌还是普通人的身份，初次觉醒就能独自消灭死侍群，事后毫发无伤，这等战力的确吓人，甚至到达恐怖的程度。 楚歌自信执行局的人无法还原现场的过程，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仅洗掉了嫌疑，还被邀请加入特别行动组。 太过顺利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其中有猫腻。 但楚歌依旧选择加入，他现在缺少工具和情报来源，而加入他们就能够轻松获取。 而且一味逃避不是他的风格，何况加入二队说不定更有利调查身上的真相，想想还挺有趣，就像是在解谜一样。 “很高兴今天你能来这里和我见面，这代表你已经做出选择。”高洪川面向楚歌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先问一下，对于你加入特别行动组这件事，你父母的意见呢？” “他们已经同意了。” “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相关手续晚点会发到你的邮箱，也不用太紧张，就把这当成一项特别的工作就好。” 高洪川话锋一转，问道：“既然确定要加入，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待遇问题，毕竟再强的混血种也得吃饭，你期望薪金是多少？” 来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楚歌想起前世刚毕业求职的时候，面试官这么一问其实就是礼貌下而已，不管你给出什么回答，结果都早已注定，坑得要命。 楚歌认真思考了一阵，随后放松地靠着椅背，两手一摊说道：“其实我不在乎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之所以加入大家，是想为世界和平尽一份力，但是我也清楚这份工作有多危险，要是我不小心牺牲，我的家人该怎么办，他们失去了我也就失去了未来生活的保障，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我全家的未来，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高洪川举杯的动作停止在半空，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人都懵了，之前设想的回答瞬间失去了用武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依稀觉得楚歌好像在对他道德绑架。 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小心翼翼地询问：“总要说个数吧。” “唉，我要的也不多，也就这个数吧。”楚歌叹完气后，举起握拳的右手，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 高洪川有些惊讶，随后见到楚歌摇头否认，他立马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二十万？” 楚歌继续摇头。 “......两百万？” 这回楚歌稍微等了一会，才点头肯定。 “每年？”高洪川迟疑了一下。 楚歌开口回答道：“每月。”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这点要求过分，相反还嫌说的少了，特别行动组这名一听就知道是负责那些危险到扯淡级别的案件，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拿命去拼的工作，要是只给几万块钱就把他打发了，他不妥妥是冤种么。 小说里路明非干掉了几条龙王，结果学院和秘党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是工具都要花钱定期保养，真是想想都为路明非鸣不平。 高洪川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没法答应你的要求，我身为队长，每个月也才三十万，上面是不可能批准这么多钱的，你要明白我们的工作其实很少有盈利点，说好听点是在保护世界，说难听点其实是在保护自己，没人敢担保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之后，混血种将会受到什么待遇。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楚歌喝了口咖啡，提一提松散的精神，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到类似的话题。 “无论是屠龙还是击杀危险失控的混血种，又或者调查有关龙族的遗迹，这些事情带来的收获其实很难变现，最多也就在混血种之间传播，能从中得利的无非就是那些人，站在顶点自命不凡的家伙。” 第十二章 可以报销 热气从杯中蒸腾而出，飘散在两人之间。 从刚才的话中，楚歌能明显读出不满的情绪，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看向高洪川的双眼，虽然高洪川并未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仍旧一副和蔼平静的样子。 但楚歌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满、愤怒还有失望，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情绪。 高洪川也意识到这时候提这种话题，有点不妥，摆了摆手说道：“抱歉，话题跑偏了，我不该跟你提这些，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 这可不是胡言乱语，楚歌很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但高洪川不愿多说，他也不好逼迫别人，那样说不定适得其反，引起队长的反感。 回到正题，高洪川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如果你要求每个月两百万的薪水，我是没法承诺的，报给上面估计也是同样的结果。” “可我们做的是如此危险的工作，考虑到受伤治疗、武器使用、外出行动等情况，花销可不低啊。”楚歌没有轻易退让。 听完他的话，高洪川笑了笑，说道：“如果你顾虑的是这些问题，那事情就简单了。 “首先，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医疗服务完全是免费的，不管你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死，就会想尽一切救回你的性命，后期疗养的费用也无需个人承担。 “其次，我们所使用的武器和设备也是免费提供的，其中不乏高等级的炼金刀具和最新科技产品。在你正式加入小队以后，除了去装备库领取武器，也可以选择找人定制，当然，这会花费不少时间。 “至于有关任务中必要的花费，比如交通费用和打听情报，完全是可以报销的。” 听到报销这两个字，楚歌可就不困了，问道：“什么都可以报销吗？” 高洪川咳了两声，随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嘛，我就不好直说了，毕竟我是队长，要以身作则。”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懂的都懂，自己知道就好。 不出意外，楚歌接收到这个信号，心中高呼好耶！ 又想到刘煊能在没有工资，家里不给他打钱的情况下，存活至今，他必然是报销的好手，看来后面得找他取取经。 “而且我们还包吃包住，若是本身没有特别大的花销，获取的工资可以算是纯收入了。”高洪川继续说道，“这样吧，你每月的基本工资就定为二十万，这已经是不低的水准。再加上完成任务后得到的奖金，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能获得免费的医疗服务以及炼金装备，更重要的是可以报销...... 在来之前，楚歌也向老妈打听了一下，她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在三万块钱的水准，听说一般的执行部专员还要更低一点。 生活真是艰辛啊。 楚歌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 见到他同意，高洪川松了口气，随后补充道：“这只是目前的待遇，今后随着你资历的上升，工资待遇也会逐步增加。” 呵，面试官都是这么说的。 楚歌心中腹诽，然后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好奇地问道：“那现在我们小队一共多少人？” 外界对特别行动组的事一向知之甚少，也就是二队在江城，当地的执行局专员多少还听说过一些，要放到一些偏僻的小地方，可能连这个名字都不知道。 高洪川没有避讳，直接回答道：“加上你之后，目前一共七人。” “这么少？”楚歌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小队成员会更多一些，估摸着能有二十个人以上。 “毕竟对混血种的要求比较高，而且经常和危险打交道，有些够资格加入也不愿意来。”高洪川解释道。 可以理解，如果楚歌不是想要追查真相，可能也会像他们一样选择拒绝。 楚歌继续追问道：“能详细说说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高洪川脸上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随后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各有特色吧，他们心肠都还算可以，不是什么坏人。” 啊咧？ 不是坏人这种评价，听起来就明显不对劲，楚歌记起一直以来别人对特别行动组的评语，不是怪物就没资格进入。 现在看来，这说的根本就不是实力的问题，很有可能还涉及到了性格的领域。 “具体说说。”楚歌继续打听，不弄清楚的话，今天回去都睡不好觉。 高洪川迟疑了两秒，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道：“我们二队七人，包括你，五个男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女生便担任副队长的职位。” 还行，至少不是和尚庙，楚歌在心中想到。 “刘煊和我，你都已经见过面了，有三个人最近出去执行任务了，留在江城的队员还有一位男生，他叫诸葛问，年纪最小，比你还小一岁，一般不会外出行动，别人也很难跟他见到面。” “这个诸葛问是个宅男？” “额，倒也可以这么说，但跟你们年轻人说的二次元死宅还是不一样的，他只是有点性格孤僻，平时跟我们联系也都是通过手机或者电脑，你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时可能会有点奇怪，但那不是他本来的声音，是处理过后的。” 这岂止是孤僻，甚至已经到达让人觉得神秘的地步了。 “他不出门怎么执行任务？”楚歌疑惑道。 “这倒没什么关系，诸葛问本身就是负责信息处理和行动安排的工作，另外他还是天机星的管理者，再加上他的言灵不是战斗类型的，体能比较一般，不在外行动其实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原来特别行动组也不全是战斗人员，还有诸葛问这种居于幕后的类型。 据他所知，名为天机星的超级计算机两年前才建造完成，而诸葛问现在也才二十岁，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天机星的管理者之一，还真是了不得。 “其他人呢？”楚歌追问道。 “副队长是位炼金学家，如果哪一天你的炼金武器出现破损，可以去找她修复，她在基地还有专属的实验室。 “还有一位张医生，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只是有时跟别人见面时，会提出一些不太礼貌的要求，你遇上他之后注意一下，不要同意抽血，要知道抽血对混血种来说还是很禁忌的。 “再然后就是我们主要的战斗人员，她叫陈佳希，脾气有点不太好，容易冲动，稍微有点暴力倾向。” 第十三章 谁在看我 “听起来大家都挺有个性啊。”楚歌挤出笑容，只要这位队长没有说谎，他还是能勉强接受这些队员的小毛病。 小队的队长就在他眼前，楚歌对他的初步评价还是比较好的，像是老实人的感觉。 高洪川对副队长的描述也挑不出毛病，大概也是位靠谱的人吧。 剩下的队员......楚歌对先前高洪川的描述进行精简后，得出结论，小队里有孤僻宅男、疯狂医生、暴力狂，再加上一看就是混混头子的刘煊。 这种程度的小毛病还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但凡是高阶混血种，精神上多少有点问题。 都是小事，大家都有美好的明天。 “你跟大家正式见面之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桌底下紧捏双手的高洪川，憨厚老实的脸上陪着笑脸，默默地在心里为楚歌道歉，他刚才确实没有说谎，只是稍微委婉了些，再删减了一点内容。 例如，副队长其实去过卡塞尔学院的瓦特阿尔海姆研究所进修过，自那以后，经过她手的装备都要小心检查，发现有多余的按钮千万不要乱按，会爆炸的。 作为炼金学家，她将炼金学和料理学结合在一起，每周六都会邀请小队全员品尝她的新菜式，成功帮助大家完成了消化排毒的周期任务。 张医生更是逆天，他有独自完成任务的能力，但高洪川很少批准，原因是在某次追查神秘死侍的任务，他不仅活捉了任务目标，还现场对进化程度接近龙形的死侍进行了解剖，不打麻药的同时还一直保持死侍的清醒，声称这样才能取得最真实的数据。 等到高洪川带着善后人员赶来时，一群人生平第一次见到死侍流下泪水，就连关押过程中也都不进行任何反抗。 而主要战力陈佳希，名字虽然温婉优雅，本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暴力分子，执行人物经常把有嫌疑的人，不管对方的年龄和身份，先揍一顿揍到听话再说。 爱好搞事的刘煊自从被她揍过一顿后，就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发癫，别人都只是嘴上说说，陈佳希真会动手，事前还会贴心地提醒她要打人了。 高洪川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嗯，好的。”楚歌将他点的咖啡一饮而尽，抢先起身离开座位。 “等一等，还有一件事。” 高洪川抬手叫住准备离开的楚歌，这让楚歌脚步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队长帮队员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你存一下我的电话号码。”高洪川抓起桌上的手机，翻开电话簿，把他的号码展示出来。 楚歌动作很快，建好了新的联系人，然后问道：“需要存我的电话吗？” 高洪川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你的信息我们很容易拿到。” 喂喂，这算侵犯隐私了吧，把话说这么直白真的可以吗？ “那我就先走，再见。” 楚歌潇洒地离开咖啡店，刚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就连有点偏僻的街上也都跑满了各式各样的车。 夕阳照在大街上，仿佛披上了金色的轻纱，这时候已经有人在街边摆上小摊，烧烤、煎饼果子、凉面、臭豆腐等等，复杂的香气勾动着路人的味蕾，刚放学的小孩牵着家长的手哭着闹着往小摊走去。 下午只喝了一杯咖啡的楚歌正好也有点饿了，就去烧烤摊买了两根火腿肠和两根烤面筋，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观察路上的行人，心中感慨道： “这才是生活啊。” 突然，他背后寒毛竖起，仿佛有一根根细针扎在那里，又如同被一只凶狠的野兽注视一般。 是谁？ 谁在看我？ 楚歌刚冒出这个念头，拿起竹签的手一顿，而后又迅速恢复正常，继续维持着刚才的模样。 很多人在生活中都会产生相似的感觉，心有灵犀地回头，就看见亲戚或者朋友在周边，又或者提前接住落下的杯子，而在此之前并未用眼睛或者耳朵察觉到杯子掉落的事实，人们称这种本领为第六感。 第六感，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与直觉类似，也有人认为第六感是潜意识的漂流物，在佛理当中又被称作“意”，可以通过冥想来增强。 楚歌曾经也有过相同的感觉，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确定这个结论，这是他体内超强的灵性在警醒他。 紧接着，他自然地转头看向后方，将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人行道伤全都是些刚下班或者放学的人，并没有找到有异常的人，街边停下的汽车里也没有可疑的人。 在电影里，戴着帽子和墨镜又靠着墙壁的家伙绝对是最可疑的，可惜，这里并没有那种人，大家都很匆忙，不愿意在街上浪费时间。 随后，楚歌走进一条小巷子，被人注视的感觉并未消退，但可以排除周边大楼里的人。 他快步走了起来，进而开始小跑，结果这股怀着恶意注视感依然存在。 “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打爆你的狗头。” 楚歌心中发狠，被人从身后接近却不能发现的感觉实在窝火，可他现在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行为受到限制。 冲出小巷后，楚歌在大街上拦了一辆空闲的出租车，打开坐进去之前，他抬起右手在脖子前方一划。 威胁完过后，楚歌坐进出租车后排，关上车门跟司机报出地点，而后揉着眉头靠在椅背上，思考跟踪他的人的身份。 最有嫌疑的就是跟先前那场聚会有关的人，特别是介绍他参加聚会的那位“朋友”，之前处理死侍群的时候他会发现对方早已不在现场。 不然他就能彻底消除隐患，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这种时候，当然是......找人举报啦。 楚歌翻出刚存进去的号码，嘟嘟两声，很快就有人接通了。 “队长，有变态跟踪我。” “啊？” 高红尘喷出刚喝进嘴里的咖啡，一时没能理解他的话，就连出租车上开车的司机也忍不住回头看了楚歌一眼，小小的眼睛充满了困惑。 “对方跟了我三条街，十分擅长伪装，我没发现一点异常，也不是在开玩笑。”楚歌说道。 “现在呢？”高洪川重视起来了。 楚歌细细感知一会后，才说道：“现在没有，从我搭上出租车后，对方就好像消失了。” 两三秒过后，高洪川笑道：“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第十四章 百相千面 大约二十分钟后，楚歌付完钱下了车，没有在意身后司机看热闹的表情，径直走进小区里。 小区不少人都是混血种，偶尔出个门都能碰见执行局的专员，他就不信对方敢追进来。 “队长，有查出什么吗？”楚歌问道，他没挂断电话，一直保持跟队长的联系。 “没有，我刚才让诸葛问调出附近的监控，没发现可疑的人物。”高洪川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刘煊在附近调查了，一旦有结果会立马通知你。不过也不要太期待，毕竟对方很有可能对你的实力有所了解，这样的情况下还敢跟踪你，必然是有某种依仗，短时间内怕是不会有结果。” “嗯，知道了。”楚歌也有同样的想法。 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跟踪自己，还偏偏挑在他跟队长会面之后，这已经不算是跟踪，更像是在对他挑衅。 楚歌想起先前的对话，问道：“队长你刚才说果然还有漏网之鱼，莫非是有什么线索？” 果然，他的事件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背后藏着多少人关注着自己，楚歌稍微有点被害妄想症，喜欢把事情往最坏处思考。 电话那头，高洪川从包里取出电脑，正巧店内除了他之外没有其它的顾客，他向咖啡店的老板传达了一个眼神，对方会到意后关上店门，随后放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被一个朋友带去那场聚会的吧？” “是的，他叫程见实，之前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直到上个月他忽然给我打来电话。”楚歌如实说道，“说他有让普通人觉醒为混血种的方法，想必队长你也清楚，过去我一直在寻找这些方法，所以才会被他欺骗，幸好最后关头我真的觉醒了，没被聚会那些死侍杀死。” 这是楚歌为之前事件所编撰的说辞，删掉了有关白王的部分，修改了他被人偷袭差点死亡以及消灭死侍的真正手段，其余内容全都是他的真实经历，执行局的人不得不相信这个说法。 毕竟当时楚歌保持有充足的理性，没有丁点变为死侍的征兆，自身身份背景也很清白，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其实，你说的那个叫程见实的人，一年前就已经死亡了。”高洪川用平淡的话语说出恐怖的事情。 “什么！” 楚歌大惊失色，他真没想到程见实竟然会是个死人，一年前就已经死去了，而他之前还跟这人在现实里见过面。 当时的他没看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程见实的外貌虽然跟记忆里有些不同，但这实属正常，两人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又刚好在青春发育期，外貌变化一点很合理，他还是能从程见实身上看出从前的影子。 而且对方还跟他聊起了一些往事，怎么看也不像是别人伪装的，难道真的是亡灵。 “一年前，执行局的人接到一个案件，有一家人遭人上门砍杀，随后那些人离开时放了火，整栋楼都受到了火灾的影响，十五人死亡，二十三人重度烧伤。” 高洪川继续说道：“而被人杀害的就是程见实一家，他父亲是执行局的专员，火灾发生一周前刚破获了一桩进化药交易，他们应该是遭到其余犯罪团伙的报复了。” 楚歌默不作声，这也就是很多执行局专员经常调换的原因，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很容易被某些用心不良的人摸清底细，家人向来是他们最软弱的地方，而可憎的罪犯偏偏喜欢将魔爪伸向这里。 “事后对他们的身份进行检验了吗？”楚歌不想怀疑拥有这样惨烈遭遇的人。 “嗯，执行局采集现场还算完整的样本，经过基因检测，确认过死者就是程见实一家。”高洪川回答道，“所以说，你遇到的自称程见实的人，应该使他人伪装的。” “可他的相貌并不像伪装，而且还能说出我们以前的经历。”楚歌不解道。 “有一个言灵可以让人轻易伪装成别人，言灵·百相千面。” 言灵·百相千面，这是个十分神奇的言灵，能轻松改变自己或他人的外貌，一定程度也能改变体型和构造，言灵序列表排名48位，但实际运用价值远高于此。 上世纪，有个神秘的刺客组织，他人发现里面的成员包括老人、学生、壮汉和妇人，执行局连续追查了五年才抓住其中一位成员。 后来经过审问才得知，困扰执行局五年的刺客组织，其实就他一个人，其余人不过是他用言灵·百相千面伪装出来的马甲。 负责审问的专员都觉得此人堪称刺客界的劳模，确定了他的身份后，为他鼓掌的同时枪毙了他。 楚歌听完高洪川对这个言灵的介绍，心中感慨这个言灵真是妙啊，要是娶了拥有这种言灵的老婆，岂不等于坐拥佳丽三千。 “队长，你的意思我之前遇到的人，是利用言灵·百相千面伪装成程见实来接近我。”楚歌询问道。 “只是有这种可能，现在还不能断定。” 然后高洪川关心地问道：“你现在还能感受到被人监视吗？” “没有了，从我乘上出租车后，对方似乎就不再跟踪我了。”楚歌觉得是他之前抹脖子的动作起了作用，吓退了对方。 “很好，这几天对方应该不会有什么行动，你尽快搬到基地来，后面还可以领取武器用来防身。” “嗯，我知道了。” 楚歌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心情，揉了揉脸调整好状态，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妹妹正和外公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楚歌看了一眼电视，可怜的懒洋洋又被灰太狼捉住了，泡在油锅里哭着喊喜羊羊快来救他。 老妈和老爸都还没下班，估计还要等半个钟头。 听见开门声，妹妹和外公齐齐回头看向门口，见到是楚歌回来礼貌地喊了一声后，就又目不转睛看向电视机。 楚歌简单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走上楼去往自己卧室，锁上房门拉上窗帘留出一丝缝隙，方便随时观察外边的环境，至少目前楼下周围没有人有嫌疑。 之后，他重重地躺在松软的床上，双手举起停在半空，两眼盯着熟悉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五章 得加钱 无人的巷子里，肉眼难以察觉的阴影消退，显露出一个戴着网球帽的人影，他正和某人通着电话。 “喂，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察觉到我，感知力也太过敏锐了，要离开时还威胁我。”帽子男心有余悸。 他受指示接触楚歌，将楚歌诱骗到聚会当中，让其他宾客取用楚歌的血服用，本来他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杀人事件，对方大概是和楚歌有很深的私人仇怨。 不成想，他看见楚歌濒死关头突然长出龙鳞，死不瞑目的双眼变成黄金瞳，他从未见过如此瑰丽漂亮的黄金瞳，好似壁画上降临人世的天使。 饮下天使的血的罪人，怎能有资格登上天堂，迎接他们的只会是地狱，所以这些人才会沦落为死侍。 帽子男遵从指示离开了堂厅，从外面锁上了大门，却又自作主张，匿名给执行局打去了举报电话。 “怪物？”电话另一边的存在对这个称呼感到不满，嗓音低哑地说道：“祂怎会是让人恐惧的怪物，曾今的祂，是那样高洁美丽的存在。” “据我所知，楚歌今年二十一岁，听你的描述，他好像是位古代公主似的。”帽子男吐槽道，他很清楚对方的身份，但他并不畏惧。 与猛兽同行，就要做好被猛兽反噬的心理准备。 何况对方不是猛兽那种低劣的物种，而是一位尊贵的次代种古龙，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苏醒了过来。 “哼，区区窃贼怎配得上我的尊崇。” “真难听啊，他好歹也是我的故友。”帽子男摘下帽子，看向大楼间下落的夕阳。 “你这样的人，也会在意朋友？” 电话那头的古龙嘲讽道，混血种和龙类敌对了数千年，而这个投靠了敌方的男人，竟然还会眷恋曾经的朋友。 “是啊，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但小学和初中，我们可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程见实回忆过去，继续说道：“所以说下次再要我对他出手，得加钱。” “......” 楚家，楚歌站在卧室的空地处，平举在身前的右手渗出几滴金红的鲜血，低声吟唱道：“以吾之鲜血为基底，系往血亲之人，回应吧，展现吧！” 透明无形的领域释放出来，迅速覆盖到整间房子，以他的能力还能将领域范围放至更大，整个小区都不在话下。 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楚歌信奉节能主义，而且需要验证的只有自己家人，确保他们没被外人所顶替，从队长那里听说了百相千面这个言灵，激发了他的被害妄想症。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想排除掉这微小的可能性。 趁着老爸老妈已经回来，距离晚饭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他从白王赠予他的知识里找到了方法，利用言灵·血系结罗来鉴定血亲的真伪。 言灵·血系结罗，释放者提升自己对血统感知的敏锐程度，在领域范围内寻找身有龙血的人。 而利用自身的鲜血，便能产生另一种用途，寻找拥有相似血脉的同类，也就是亲人，换一种角度，也可以用来家人亲戚的真伪。 血脉越是相近，成功回应的几率也就越高，至亲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古代的滴血认亲一直被认为没有科学依据，实际上这是龙类和混血种所使用的方法，需要借助言灵·血系结罗或者有类似功能的炼金道具才能起作用。 楚歌看见四道细小又近乎透明的红线，从他身上牵向家里其它地方，刚好对应爸妈、妹妹和外公，一个都不少，而现在家里也只有他的家人。 “真是太好了。” 楚歌瘫坐在靠椅上，比起家人是别人伪装，他更担心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 这个猜测如今被推翻了，毋庸置疑，他就是爸妈的亲生儿子。 “接近透明的红线说明我的血统的确大有不同，是受到体内那条古龙的影响吗？” 楚歌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胆寒，他想去医院做个体检，看能不能查出体内异常的地方，但这估计是行不通的。 古龙又怎会用如此简单的方式寄宿在他体内，恐怕对方不是物理性质上的寄宿，而是更神秘的贴近灵魂之类的存在。 “目前，更棘手的是那个跟踪者。”楚歌喃喃自语道，“假如他是聚会的知情人，很有可能就是自称程见实的人，那对我的处境可就有点不妙了。” 对方是知道他有堪比纯血古龙的血统，只是单纯的饮用就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变为死侍，赫尔佐格要是知道都得馋哭了。 自嘲了一下后，楚歌坚定了要弄死对方的决心。 “要是先前我能想到血系结罗这个言灵，就能抓住这个人，唉，我表面上看似冷静，思维逻辑却并没有设想的那么清晰。” 楚歌自我检讨了一番，听到老妈喊他下楼吃饭的声音，迅速调整好状态，得益于如今超强的体质，右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痊愈，不用担心暴露。 吃过晚饭，陪其他人聊了一会天，楚歌才又回到卧室，他受到高洪川发来的电子合同的文件，仔细浏览过后确认没有问题，回复了“oK”。 正式签订当然是要用纸质版的合同，这由对方提供，他只需要负责确认和签字就好了。 估计明天或者后天，楚歌就会搬进二队的基地，暂时告别这间卧室，还有学校宿舍，虽说自他穿越以来他就没去住过。 这样无所谓，楚歌浏览着过去的记忆，原主在学校里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楚歌抱有一点自命不凡的思想，根本就不愿意和普通同学打好关系，潜心于学习和锻炼。 有次室友邀请他去外面聚餐吃火锅，他居然直接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心当成驴肝肺，从此以后，宿舍就再也没人邀请他吃饭。 有人觉得他是个高冷的学霸，也有人认为他根本瞧不起其他人，难怪他受伤住进医院后，会有人说风凉话。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楚歌翻开手机一看，脸色古怪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大学的班长，在他印象里，是个挺文艺淑女的女孩子。 嘶......该不会喜欢我吧，楚歌觉得冒出这个想法的他跟下头男似的。 “班长，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楚歌装出虚弱的语气，他向学校请假的原因可是被人捅了一刀。 “楚歌同学，打扰了，这周六我们班聚餐吃火锅，我想问你要不要来？” 班长说话起先有些紧张，接着一口气说的太快，要不是楚歌现在耳力超群，还真听不清她说什么。 周六聚餐，楚歌可是请了一周的假期，而今天才周四。 “我伤还没好，应该不太适合吃火锅，就不去了吧。”楚歌委婉地拒绝。 “我想也是......”班长低声说道。 那你还电话过来，楚歌苦笑不得，正想说句礼貌告别的话后挂断，班长再次说道：“请问你明天方便吗？我和几个同学想过来看看你。” 第十六章 同学 楚歌没有拒绝班长等同学的好意，与她们约定明天上午九点，地点就定在他家，他总不可能为了演场戏，还专门跑去医院浪费紧缺的医用资源吧。 刚好这个时间老爸老妈要上班，妹妹要上学，外公多半是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找老朋友下棋聊天，家里就他一个人。 第二天上午，班长带着一些同学来到他家门口，同行的有两个女生和楚歌的三位室友，尽管平时关系比较疏远，但室友们还是过来看他了。 楚歌打开门将他们迎了进来，主动招呼道：“随便坐，不用客气。” “哇，楚歌你家真的好大。” 寝室室长赵旭东感慨道，身边的人赞同地点头。 他们早就知道楚歌家境优渥，没想到对方在江城是住着别墅，可他们不能理解，既然如此楚歌为什么还要住校，反正他家离学校也不算很远，申请在外住房也是可以的吧。 “我外公几十年前买的，那时房价比较便宜，所以你们也别真把我当富少了。” 楚歌笑道，他哪能看不出这些人心里的想法，都快写脸上他还能猜不出来。 室友们看见楚歌的笑脸不由得愣了愣，心想怎么感觉楚歌比以前更平易近人了，女生们还在观光这栋房子。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装修比较偏中式，客厅阳光很好，沙发墙上挂着风景优美的画作，一侧的架子上摆满经典名着和古董瓷器。 “楚少别说笑了，这里物管费恐怕都不便宜吧。”赵旭东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将提来的慰问品放在桌上。 楚歌没有回答，他是真不知道小区的物管费，就连每个月家里交多少电费都不清楚。 班长郭小淼将手中捧着向日葵花束放在茶几上，语气温柔地询问：“楚歌同学，你的伤没事吧？” 楚歌摆了摆手，笑道：“说是被人捅了一刀，但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伤口很浅，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出院。” 这是他昨晚准备好的说辞，普通人这要结实挨上一刀，万一还伤到了内脏，没个十天八天的别想出院在家疗养。 楚歌还特意在胸膛处缠上绷带，避免露馅，毕竟执行部给出伤情报告就是胸前中刀。 “幸亏你运气好，没遇到那种穷凶极恶的犯人，看你现在气色恢复得不错嘛，最近在家玩得开心吧。” 发现楚歌不像以前那样摆架子，室友们与他的交谈便逐渐熟络起来了。 “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其中一个室友问道。 “我请了一周的假，还剩四天呢。”楚歌回答道。 随后楚歌直了直腰板，装模作样咳了两声酝酿了下气氛，继续说道：“下次回学校，我可能要搬离宿舍了。” 楚歌原本就有这方面的打算，搬离宿舍肯定要和室友们打声招呼，不告而别不是他的作风，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不礼貌的人，还容易造成同学间的误解。 室长赵旭东皱眉问道：“这么突然，为什么？” 身旁的同学也都连声问道：“对啊，怎么突然要搬出宿舍了，要搬去哪里？” “楚歌你想搬离宿舍，是要在外面租房子住，还是说准备住在家里。” “这跟你被人刺伤有关吗？” 楚歌点了点头，说道：“有点关系，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只是不在学校住了，又不是转学，以后大家还是会经常见面。” 这场面搞得他好像再也不会回学校，这些同学再也见不着他似的。 趁着先前大家都在聊天的时候，班长郭小淼在厨房切好了苹果，装成盘端来放在茶几上。 “大家吃苹果吧，都削成块了，可惜没找到牙签。” 楚歌愣了一下，他记得这是他家吧，哪里有让客人招待自己的道理，不过他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牙签，有也不知道放哪了。 “谢谢啊。” 不过班长动作这么快，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谢了。 其余人也都齐声说道：“谢谢。”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准备转学了。”赵旭东挠了挠头说道。 “是你自己没有听清好吧，我只是说要搬离宿舍，自从被刺杀以后，家里人就不放心我，非要我住回家里。” 楚歌轻松地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理由听起来也十分合理，没人能从中挑出刺来。 “这就难怪了，我们听说这件事后也都被吓了一跳，你爸妈担心你也很正常。” 室友们接受了这个解释，对班上的同学而言，楚歌既让人印象深刻，又觉得他是班上最陌生的学生。 楚歌搬出宿舍，室友们并没有因为分开太过伤感，相反还有点小惊喜，这意味晚上他们可以开黑到凌晨，打游戏可以大声交流，再也不用顾虑某人严苛的作息时间。 “辅导员今天有事没能来，托我向你问候平安。”班长想起来时辅导员的叮嘱。 “对啊对啊，你出事第二天，学校还让各班的辅导员开班会，主题就是在外遇到持刀凶犯，如何保证自身人身安全。”室友的话特别多。 “我在群里看到了。”楚歌翻了个白眼，“还有人说我抛弃前女友，狠遭捅伤，还差点伤到那里。” 闻言，同学们都笑了起来，自然不会有人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楚歌要是有心想找女朋友，学校早就传开了。 “楚歌，感觉你现在变了很多，比以前更热情了。”班长郭小淼注意到他性格上的改变。 随后，三位室友也都点点头，关于此事他们最有发言权，“是比以前好多了，还会和我们开玩笑，简直让我们受宠若惊，哈哈。” 同学们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楚歌的变化，楚歌无奈地说道：“可能是经历过生死危机，开悟了吧，要是当时我身边有同伴，也不会被人盯上了。” “这下意识到我们的重要性了吧。”一位室友笑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另一位室友说道。 盘子里苹果块很快就被众人分光吃完，眼见打扰了不少时间，同学们便依依与楚歌告别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楚歌想把盘子端去厨房清洗，赫然发现盘子底下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 “你好，楚歌，很高兴看见你还没有死，今天我们聊的很开心，下次见再好好叙旧吧。” 楚歌面无表情将纸条撕碎。 第十七章 游戏 大学班里总有一两个人特立独行，他们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而楚歌就是这样的人。 楚歌身上经常穿着各种高档衣服，尽管不是那些有名的牌子，但衣服的料子摆在那里，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好坏。 学校有不少女生明里暗里喜欢楚歌，表白墙上经常有人向楚歌表白，但他从来没有理会过，每天的生活毫无变化。 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和健身房，只要你想，总能在这四个地方蹲到楚歌的身影。 郭小淼很钦佩楚歌这样严以律己的人，在她看来，楚歌每天的活动并不乏味，将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每一天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坚持了差不多三年。 能够坚持下来肯定是要有很强的毅力吧，郭小淼曾试图模仿过他一段时间，仅仅两周过后她就开始觉得枯燥无聊，无法想象没有同伴的楚歌是怎么一个人坚持下来的。 她想楚歌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今后找个好工作，还是为今后继续深造做准备？ 学校里的楚歌向来形单影只，室友们都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就连在寝室夜谈会里，他都很少主动跟他们说话。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郭小淼好几次看见，楚歌有过迷茫和不甘的表情，她很好奇他的过往，冷漠的脸下藏着什么秘密。 时间回到昨天傍晚，郭小淼正在食堂吃晚饭，一个陌生的青年忽然坐到她对面问道： “请问你跟楚歌是同学吗？” 郭小淼没见过这个人，但对方看样子并不像坏人，从年龄和外表上来看应该跟她一样都是学生，还说出了楚歌的名字。 “楚歌是我们班上的同学，我是班长，你有什么事吗？”郭小淼礼貌回应。 青年摘下网球帽，脸上浮现友善的笑容，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见实，以前和楚歌是朋友，不过很久没联系了。 “听说他最近受伤了，我脸皮薄不好意思一个人去看他，这才找上你，希望你能组织班上的同学，明天大家一起去看望他。” 郭小淼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可以，不过我要先跟楚歌同学打个电话，还要和辅导员联系一下。” “当然，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对他保密，明天我要给他一个惊喜。”程见实恳求道。 陌生人的话郭小淼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更别提辅导员才讲过安全主题课，她决定先答应下来，然后跟楚歌坦白有关程见实的事。 她又不是傻白甜的小女孩，楚歌前几天才被人刺伤，这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说要跟楚歌这些大学同学一起去看望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可疑。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段悦耳的音乐，嘈杂的食堂仿佛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她只能听见那段音乐和程见实说的话。 原本警惕的态度消失不见，郭小淼潜意识里相信这个陌生人确实是楚歌的好朋友，并且愿意帮助他。 “听着，我会给你一张纸条，明天你要想办法将它交给楚歌，还要保证离开前不被楚歌发现。” 程见实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给郭小淼后，他重新戴上网球帽，走出食堂汇入人群。 ...... 楚歌盯着手里的盘子，回味起苹果块的甘甜，不由得笑了笑，随后笑容凝固，化作不可遏制的愤怒。 他着实没有想到有人会从他的同学下手，开门让同学进来之前他便使用了言灵·血系结罗，确认了他们普通人的身份，不是混血种变装而成的。 至于是谁把纸条藏到盘子底下，楚歌毫不费力地就猜到了是班长，只有当时身在厨房的她才有机会做到这件事。 其余人都在客厅，想在他眼皮底下完成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楚歌洗干净盘子，放进消毒柜里，一边走向客厅一边思考道： “班长不是混血种，这我已经确认过了。可她做这件事是自愿还是不自愿，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威胁？” 楚歌仔细回忆先前班长的样子，很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就可以排除掉受到威胁的可能。 一个大学的普通女孩，如果真受到他人的威胁，想必不会有足够强的心理素质管控好面部表情和行为。 自愿的话......楚歌可没法凭空猜出真相来。 所以他决定直接打电话，与其在这浪费时间瞎想，不如主动出击。 号码拨出去大约过了五六秒，就接通了。 “喂，楚歌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郭小淼接起电话问道。 楚歌想了想，才开口道：“打扰了班长，我想问你还记得自己放了一张纸条在水果盘底下吗？” “哦，那是有个叫程见实的人让我交给你，说是给你的惊喜。” 郭小淼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出来，她忽然感觉有点古怪，她怎么会随意帮一个陌生人做这件事，而在楚歌打来电话之前，她根本就没意识到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她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厨房，将纸条折叠好放在盘子底下，就这样端去客厅，目的是给楚歌一个惊喜，可做这件事的理由也太勉强了，她有什么理由帮一个陌不相识的人。 “你遇见了程见实？” 楚歌的声音略带惊讶，他立马想给队长发去消息，但就在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喂，班长，你怎么了？快回答我。” “不用紧张。” 回应的不是班长，程见实一直躲在附近，趁机抢走了郭小淼的手机。 而郭小淼此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当时感觉到一股巨力与她争抢手机，但是她根本看不见是谁，紧接着手机也消失了，她觉得自己遇见鬼了。 “程见实？”楚歌听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我没想到你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那个女生，不过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我这个人还是很有原则底线的，只是抢走了手机而已。” “你要真有原则底线，就不会背后捅我一刀。” 楚歌想先稳住他，趁机给队长发消息，通过定位郭小淼手机的位置找到程见实。 “啧，别这么小气，你这不还没死嘛。”程见实撇了撇嘴说道，“你不用想着拖延时间，我很快就会丢掉这部手机。” 楚歌听见电话另一边跑步的声音，猜到他正不断地移动位置。 “昨天跟踪我的也是你，对吧？如此频繁地接近我，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而是另有原因，你......是真正的程见实。” “楚歌，你当时没有死的确令我惊讶，事后我才知道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你身上隐藏着很大的秘密，作为你曾经的朋友，我友情提醒你一下，某位次代种古龙可是很关注你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楚歌质问道。 “告诉你这个消息，纯粹是为了弥补当初捅你那一刀，至于我想做什么，唔......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你赢了我将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而你要是输了，我将向大众宣布你真实的身份。” 第十八章 幽灵 深夜十一点多，图书馆已经关门熄灯，自习室的同学也都收拾好东西回到寝室，诺大的校园显得有些空荡，唯有晚风和树林密语。 教学楼的天台上，一道身影站在这里，戴着网球帽的程见实听到动静，开口说道： “你来了？” 楚歌轻手轻脚关上天台的铁门，听到声音的同时也看到那人的身影，心中火气在来的路上渐渐消退，此刻异常的平静。 “我来了。”楚歌甚至有心情跟他飙起电影台词。 “你不该来的。”程见实微微摇头说道。 “收手吧，阿程，外边全是执行局专员，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电影转场了，楚歌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内心却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他不明白程见实做这些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还以为能凭一把刀秒掉自己？ 荒唐。 “你骗不了我，楚歌，你知道我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所以你不会借助执行局的人来围捕我，担心我把这些秘密透露出去。” 程见实踩在天台的边缘上，衣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摔下去，饶有兴趣地望着不远处的楚歌，眼神平静到让人觉得疯狂。 “根据执行局的调查，名叫程见实的人一年前已经死亡，专员采集了现场较为完好的组织拿回去鉴定，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听到这件事后，我们推测是有人假冒了程见实的身份，可现在看来，我们错了，你并非是他人假冒，而是货真价实的正版。” 最开始的对话，是初中时学校里的流行语，大家模仿着电影里的各种情节，体会扮演各种角色的乐趣。 楚歌和程见实的确是朋友，但关系也没好到能互称挚友的级别，否则，对方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在背后捅他一刀。 “其实你们也不算说错，名为程见实的这个人类早在一年前就死掉了，就连他家的户口也全都已经被注销掉了，我只不过是借用了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体而已。” 程见实忽然掀起左手的衣袖，摘下了肉色的仿真手套，继续说道： “那天我被人砍掉了手臂，整个人被吓得六神无主，回过神来后我妈替我挡了好几次致命的攻击，那些人比恶魔还可怕，我无路可逃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本来以为会被摔死，结果我却活了下来，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一条龙救了我。” “所以你现在为那条龙做事？” 楚歌问道，听完一年前的故事，他很同情程见实一家的遭遇，但很可惜，这并不能改变现在他们互相敌对的状况。 “要这么理解也行，不过我们之间应该算是相互合作吧，祂帮我报了仇，我教授祂有关人类社会的事情，包括如何和人沟通，如何使用手机电脑这类电子产品，还有乔装打扮等等。”程见实碎碎念道。 “就是你说的那位次代种古龙。” 楚歌并不对龙类学习现代知识感到震惊，要论这方面，耶梦加得这位龙王级选手更是重量级，将名为夏弥的女孩演得栩栩如生，让楚子航这块万年冰山都被融化了。 程见实点头默认，敲了敲安装在身上的义肢，继续说道： “我从祂知道了有关龙族和混血种的事情，老实说，除了最开始感到震惊，后来觉得也就那样，无所谓。” “你选择站在龙类那一方吗？” 楚歌语气平淡，并未包含指责的意味，只是单纯地询问，就像偶遇多年不见的老友，询问他在哪里高就。 “没意思......”程见实咕哝了一句，继续说道：“你跟其他人一样没意思，明明你有如此非凡的力量，思想却依然如此险隘。” 楚歌皱了下眉头，他捉摸不透面前这人的想法，不能理解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将他约到这里来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还专门挑在天台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你说没意思，是指无论站在人类和龙类任何一方，都没意义，那你想做什么，总不能想让龙和人和睦共处，放下数千年的仇恨，没事丢个言灵当放烟花，从此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对方既然在这发癫，楚歌干脆继续陪他玩，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不信他能逃出自己的五指山。 “咦，你这个想法倒还挺有趣的，可惜太不实际了，连我这个疯子听了都觉得不可能。”程见实叹了口气，为见不到这一幕感到些许遗憾。 “我呢，一直对混血种保守龙族的秘密感到不满，他们自以为是秩序的守护者，可我觉得他们不过是群自私的家伙。 “在我没能觉醒之前，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我父亲是执行局的专员，在我眼里他是个合格的专员，但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他对家人隐瞒了太多事，却又没能保护好家人，导致家人受到报复。” 程见实将帽子扔飞，看着它随风远离，又望了眼自己家的方向，那栋曾被大火吞没的大楼，早已拆除重建。 新建起的大楼更高更安全，只是再也没有他熟悉的影子了。 “你是在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牵连到了家人？”楚歌沉声问道。 “怎么会，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程见实说道，“我只是讨厌他瞒着我们，真正害了我一家的仇人，早就被我送去见了阎王。” “你是想将混血种和龙族的事情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都看见真实的世界。” 楚歌明悟过来，不禁为他的想法感到吃惊，这个想法不是没有人提出过，混血种在世界各地秘密屠龙，所能动用的武器有限。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传统的屠龙兵器，如今大炮才是真理，要是有不长眼的古龙敢跑出来作乱，就让祂尝尝满屏打击的厉害。 “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程见实笑了起来，“无论是武盟还是秘党，都不想将龙族的秘密坦白出来，你有想过他们一旦屠掉了所有的龙，下一步将会做什么？ “谁知道这些人是想从此金盆洗手，彻底关上龙族的大门，还是想成为新的龙族，这太不公平了，我认为普通人有权知道真相。” 这时楚歌才真正正视起眼前的人。 “你知道后果的，龙族的秘密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解开带给人们不仅是真相，还有灾祸。” 仅是少数人知道混血种和龙族，每年都会发生这么多案件，一旦彻底公布，很难想象人们为了力量会做出什么事来，必定是对现存秩序的大冲击。 因此无论是龙类还是混血种，没有哪一方愿意主动去打开这个禁忌的盒子。 “我不在乎，我是个早该死去的人，一个幽灵可不管这么多。”程见实摊开双手说道，“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在学校里投放了好几只死侍，距离麻醉失效还剩十分钟。” 第十九章 队友救一下 “不，游戏已经结束了。” 楚歌一点也不慌张，在踏入校园的瞬间他就开启了血系结罗，这个言灵在言灵周期表的序列号很低，是他第一个成功模拟出的言灵，但序列号低并不意味血系结罗的作用小。 恰恰相反，血系结罗这种言灵实在是太好用了，用来搜查城市里带有龙血隐匿起来的目标，相当于如意金箍棒那样的镇海神兵。 “你把执行局的专员带来了？”程见实后退了两小步。 楚歌摇了摇头，说道：“你计划得不错，我会顾虑到身上的秘密而选择隐瞒执行局，可惜你考虑得不够充分，又或者说你太小看我了。 “程见实你很会利用他人的欲望和弱点，再一步步引导到陷阱当中，然而这也容易让你忽略掉其它的东西，比如敢于直面现实的勇气。 “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告诉了队友，他们正带人在校园里搜查，相信很快就会找出那些危险的死侍，到时候可别说我以多欺少，是你自找的。 “你的过去值得同情，但想必你也不需要我们这些外人无用的同情，如今的你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把死侍带入校园让我彻底对你失望，束手就擒吧，这样说不定可以少吃点苦头。”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楚歌点亮黄金瞳，血系结罗的领域再度释放，范围扩散至整座校园，是他目前能够抵达的极限。 “怎么可能......”程见实面部狰狞了瞬间，又迅速恢复正常。 “我不信你的同伴能找出全部的死侍，有些地方藏得很隐秘，我还特意准备了饵食，还剩五分钟。” 眼看程见实还不知悔改，楚歌无奈地叹了口气，取出兜里的手机拨通电话。 “队长，是我，我在教学楼天台上。啊对，这小子已经招供了......是嘛，你们已经找出六个了，问他还剩下多少？好，我问问。” 楚歌捂住手机的麦克风，黄金瞳瞬间爆发出堪比远光灯效果的光芒，刺得对面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嗖地一声，楚歌距离程见实不到一米，快速踢出右腿，狠狠将他踹飞。 过程中还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程见实撞在外横墙上，晕了过去，连言灵都来不及发动，战斗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今时不同往日，楚歌觉醒过后身体远超以往，全速奔跑起来只能看见模糊的残影。 随后，楚歌打量着四周，血系结罗搜索着剩余的死侍。 死侍的龙血比例远比正常混血种要高，导致言灵·血系结罗得到的反馈更强烈，释放血系杰罗后视线中会出现特殊的红线，红线另一头就是身怀龙血的目标。 “食堂顶楼有一个，女生宿舍b栋楼下有一辆黑色面包车，里面也藏着一只。 “还有教学楼三楼最左边的男厕所，算了这个待会我搞定，最后一只在藏在停车场旁边的树林里，被土埋着呢。” 说完后，楚歌挂断电话准备去解决教学楼的死侍，路过晕倒的程见实时，想了想便提起他的小腿，右手成手刀状落下。 卡擦一声，楚歌好似老练的骨科医生，细心将他的小腿腿骨弄骨折了。 同理，又是卡擦一声，另一边小腿也是同样的待遇。 买一送一。 楚歌如此想到，这下就不用担心这家伙突然醒过来跑掉，他真善良，只是弄断了双腿而已，以后找个好医生还能接上。 智者多虑，细节决定成败。 他又从身后拿出绳子，来学校的路上顺手买的，正好用上，将程见实这个犯人的双手双脚绑上。 因骨头断掉而痛醒的程见实，想挣扎起身却无济于事，深入骨髓的疼痛痛到他眼泪都掉了出来。 楚歌被惹烦了，又给了他一拳，控制好力度没打死他，只是揍晕。 做好这一切后，楚歌才动身前往教学楼三楼，他全速在静寂空旷的走廊里奔跑，仿佛恐怖片里忽然闪过的鬼魅。 十秒钟不到，他就到达了目标所在地，但刚才浪费了不少时间，厕所里依稀传出了怪物的嘶吼声，死侍已经苏醒了。 砰，一只畸形的怪物撞开木门，发现活人的气息后发出兴奋的嘶吼。 然后嘶吼声渐渐变小，死侍野兽般的直觉替它敲响了警钟，它开始后退，想要逃离这里。 “怕什么，你又没有痛觉，来，跟我打一场，赢了请你吃大餐。” 楚歌露出微笑，手里提着刚从天台捡的破旧钢条，虽然生锈了但还算结实。 自从血统觉醒以后，战斗欲望越来越强烈，平时为了掩饰没法动手，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他怎能简单放过。 至于言灵他不打算用，小的不合适，大的等于高射炮轰蚊子，而且他现在还没掌握够级别的言灵。 反正只是对付一只普通的死侍，要是打龙类或者超级混血种，他直接高危言灵起手，当然那是学会之后才能玩。 一步步逼近缓慢后退的死侍，直至死侍撞到墙壁退无可退。 死侍抬起狰狞的面孔，发出悚人的嘶吼，猛地跃至空中，挥动利爪袭向楚歌，犹如炸毛的猫咪开始反击。 楚歌侧身的同时，微微后仰躲开攻击，右手握住生锈的钢条刺入死侍的后背，旁人眼里凶猛的死侍，在他眼中动作慢得出奇。 猛地抬起右腿踢向死侍侧腹，砰的一声，伴随着骨头断裂，死侍撞得厕所墙壁开裂。 几秒钟前还张牙舞爪的死侍失去动静，楚歌上前拔出带血的钢条，用它贯穿死侍的心脏，使它彻底断绝生机。 刺破心脏的时候，死侍一度睁开眼睛想要反抗，结果被楚歌一巴掌扇了回去。 既然选择装死，那他就帮个忙，老老实实接受就好了。 “队长，教学楼里的死侍我宰掉了，其他死侍状况如何？”楚歌问道。 刚和死侍讲完理和德，高洪川喘了喘气，按下免提后回话：“还剩下一只，刘煊去处理了，不用担心，他办事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楚歌听到“挺”这个字音调特别重，心想刘煊不会顺手把车也给开走了吧，死侍处理掉之后再顺手把车卖了，一来二去，又是一笔钱进了他的腰包。 “后勤人员正往你那里赶，这次成功解决了学校的危机，你记头功，回头我请你吃饭。”高洪川没有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楚歌见死侍没有气息，也就不在这留着，他再次来到天台，而程见实竟然消失不见。 他快步来到原先的位置，重重踢了一脚，随后程见实身影显露出来。 “言灵·冥照虽然能让你隐匿身形，可惜没法躲过血系结罗的探查。”楚歌冷冷说道。 “血系结罗虽然能探查龙血生物，可也存在很大的弊端。” 第三道声音出现，来源于天台上空，楚歌惊愕地抬头，只看见一位背负双翼的女人。 她体表覆盖青白色龙鳞，黄金瞳赤红宛若融化的岩浆，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四周不断回荡，好似天神下凡。 “卧槽，你谁？” 楚歌惊呼出声，没敢乱动，直觉告诉他，这个现在好像打不赢。 队友呢？队友快来救一下。 第二十章 醒 “你好啊，请问有何贵干？” 楚歌挤出勉强的笑容，仰望半空中的龙女，背有龙翼，体表覆盖青白色龙鳞，在圆月的照抚下，透露出异样魅力。 龙女没有回答，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后，低声吟唱着繁奥的龙文，无形的领域以祂为中心释放，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言灵·风王之瞳， 楚歌顿时认出龙女释放的言灵，他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用出这个言灵，难道现在不应该过来掐断他的脖子，再救走倒在地上的程见实吗？ 使用者能够凭借风王之瞳能够产生强劲的龙卷风，原着里第一个用出风王之瞳的人叫做夏弥，也是龙王耶梦加得，与楚子航的君焰搭配制造出火焰龙卷，秒杀了大群的死侍。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可怕，好似真有风龙在其中低吼，开始变得震耳欲聋。 下一刻，恐怖的风声消失不见，整个天台都被隔绝开来。 楚歌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风王之瞳不是用来对付他的，而是将他与学校里其他人分开。 龙文吟唱还在继续，又一个言灵被释放，在风王之瞳制造的结界肆意乱窜。 言灵·真空之蛇，这种言灵能够产出特殊的电信号，常被用来探查周边的环境。 然而此刻电信号组成的群蛇在风中乱舞，楚歌凭借精神元素的感知力才能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他心生不好的预感。 拿出手机想要与队长联系，然而这股联系被断绝了，言灵·真空之蛇扰乱了手机的信号，他就像进了密闭的电梯，无法与任何人通过网络联系。 龙文的吟唱终于停止，对方只释放了两个言灵，就将楚歌陷入孤身一人的困境。 龙女缓缓从半空落地，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程见实，一双赤红的黄金瞳平静地注视着楚歌，明明楚歌的黄金瞳要更加耀眼，但他却不得不首先移开视线，等于初次交锋就输了半成。 他一边警惕着龙女，一边缓缓向后退去，接近风王之瞳形成的结界时，他被挡了回来，试探风力的手上出现狭长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流出，肉眼可见地结成疤，刚造成的伤口已经开始治愈，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完好如初。 “真没想到，短短几天，你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龙女开口说道，“王的力量果真不可思议，你的血统能够觉醒，证明你已经见过吾王了，对吗？” “如果你说的是白王，那我的确见过祂了。” 逃也逃不掉，而且以这位的实力，恐怕他加上队长和刘煊联手都对付不了。 这可是一位次代种级别古龙，祂的实力甚至能够屏蔽楚歌对龙血的感知，说句恐怖如斯，绝不为过。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加入人类？”龙女不解地说道，“你体内那一点残留的人类血统简直可以忽略不记，假如有心的话，凭借殿下的骨骸能够彻底抹除这点基因，你可以进化完全的龙类，成为我们的同伴。” “同伴？” 楚歌笑了笑，不再退却，直视那双赤红的黄金瞳的说道： “我可没看到你的同伴，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人是你的同伴的话，我就承认你是有同伴，不过他可是个人类啊。” 龙女皱了皱眉头，语气冷漠地说道：“巧舌如簧，将这个人交还给我，我便就此收手。” “原来你的同伴里还有人类啊。”楚歌阴阳怪气了一波，拎起刚晕过去的程见实丢了过来。 虽说能把程见实当作人质，但楚歌心里清楚，贵为次代种的古龙是不会受到这种程度的威胁，对方既然能站在这和他平心静气地说话，那他也要给对方脸面。 相互尊重，才能继续聊下去。 龙女接住程见实后，随后就又放到了地上，面向楚歌继续刚才的话题。 “吾王解开了你身上的束缚，所以你才能觉醒，但这份赐予必然对应着某种代价，你承诺了什么？” “保护自己。” 楚歌笑了笑，他猜到了一些事，但还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当初是程见实把他带入了那场聚会，将他的血分予众人，而告诉程见实这一切的是谁？不就正站在他眼前嘛。 导演了那一场的闹剧的元凶，终于忍不住上场了。 “原来如此，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吾王的子嗣沉睡在你体内，我本不该打扰祂的沉眠，但是时间快来不及了，诸王都将苏醒，黑色皇帝也将归来......” 龙女的脸上闪过恐惧的神色，她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 哪怕僭越也要让主上提前苏醒，抢在诸王之前复苏全部力量，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那场聚会本应是我的葬礼，也是庆祝白王之女重归世间的典礼，对吗？”楚歌终于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名为楚歌的人类本该在那时死去，醒来的将会是白王的女儿，然而仪式中出现了他这个变故，打断了一切，取代原先的楚歌接管身体，还压制了体内那道本该苏醒的意志。 “你说的不错，不过将那粗陋的仪式称作典礼，实在是对主上的贬低。”龙女反驳了他部分的说法。 “你的名字？”楚歌问道。 龙女稍微低头，双手提起两侧的长裙，说道：“蕾塔洛斯，守护主上沉眠的骑士，若非二十多年前我犯了过错，导致主上的骨骸被人类偷走，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混血种，也不会遭遇到这一切。” 这龙还挺礼貌...... 楚歌想给自己来两巴掌清醒下脑袋，对方可是次代种级别的古龙，看样子还是完全复苏的类型，估计单手就能拿捏现在的他。 他属于是还没走出新手村的勇者，出门就遇到游戏的小boss，这换谁能顶得住啊。 “你说的骨骸，后来是否就植入了我的身体？所以你和白王才都说祂在我体内沉睡。”楚歌推导出这方面的真相。 “不然你以为你的血统为何会如此强大，主上的骨骸与你融为一体，你才能拥有龙王同级的位格，可惜，空有权能却无力量。”蕾塔洛斯露出惋惜的表情。 楚歌面色一下就凝重了起来，空有权能却无力量是什么鬼，他刚秒掉一个死侍，动手的过程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才过这么几天，他就有如此超规格的体质，还能叫没有力量？ 隔壁路仔知道后，都馋哭了。 忽然，蕾塔洛斯瞬步来到楚歌眼前，速度快到他根本捕捉不到移动的身影，楚歌这才发现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好比那只死侍和他之间的差距。 蕾塔洛斯伸出双手摸着楚歌的脸颊，眼睛盯着楚歌那双灿烂的黄金瞳，仿佛透过楚歌直视更深层的地方。 楚歌根本无法反抗，如同被捉住命运的脖颈的小猫咪，一动不动任由她轻抚自己的脸。 “额，如果您想跟交个朋友，我知道一间不错的咖啡厅，咱们......”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蕾塔洛斯真的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感越来越强烈，那种熟悉的快要死掉的感觉又回来了。 “嘶......啊......住手......” 蕾塔洛斯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楚歌的黄金瞳看，平静的脸浮现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意识变得模糊，楚歌突然开口：“住手，蕾塔洛斯。” 这不是他的声音，这道充满朝气活泼又带点愤怒的声音，是更深处那位说出来的。 沉睡千年的古龙睁开双眼，从长眠中醒了过来。 蕾塔洛斯松开掐住楚歌脖子的手，后退两步弯腰半跪半蹲，沉声说道：“恭迎殿下。” 第二十一章 雪莉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楚歌感觉他的意识在被排挤，无法操控这具身体做出任何行动。 更令他惊恐的是从他嘴里传出女生的声音，他也没学过伪声啊，这声音越动听，他就越绝望，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羞耻之心。 “蕾塔洛斯，好久不见。” 楚歌打了个哈欠，体表不自主地生出银白鳞片，察觉后念头一动将其伪装成皮肤。 “殿下，请饶恕我打扰了您的美梦。” 蕾塔洛斯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与楚歌的距离不到半米。 楚歌的意识只能在一旁看着，见蕾塔洛斯和他拉近了距离，顿感不妙，有点太近了，这个距离不是要亲嘴就是打架。 “不用叫我殿下，直接称呼我雪莉，这是我最近刚取的新名字，好听吧？”雪莉控制着楚歌的身体露出微笑。 楚歌的心顿时落到谷底，他意识这位可能比他想的更早苏醒，并且一直潜伏在他体内，偷看自己的记忆。 他忽然明白白王残留的精神消散前说的话，命运里任何馈赠都早已标注好价格，祂早就发现了这一切，祂是在和自己的女儿对话，而不是跟楚歌这个卑微的凡人。 “殿下，您早就苏醒了对吗？” 蕾塔洛斯露出无奈的表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计划出了疏漏，可当时楚歌濒临死亡的危机，宿主的生死危机会刺激雪莉提前苏醒，祂本应趁着楚歌意志薄弱的时刻，抢占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却不知道为何最后放弃了争夺。 “也没多久，我醒来时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就没有占据身体的主导权。”雪莉说道，“他的记忆可有意思了，里面有好多有趣的动漫、电影和小说，我在他脑海里建了个房间，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可真是个笨蛋。” 靠北啦，这哪里是龙王，这分明是个偷记忆的盗贼。 楚歌感觉此刻生不如死，不知不觉他被人摸透了底细，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记忆都被这条龙看光了，说不定还包含某些不可名说的内容，那他活着也没意思了，社会性死亡还不如被蕾塔洛斯掐死呢。 他没法操控身体，但还能共享视觉、听觉和嗅觉等等，视线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的程见实，不久前还风光体面的样子，还声称要向全世界公布混血种和龙族的存在，有种心系苍生的魔头画风，如今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喘气。 “殿下，跟我走吧。”蕾塔洛斯忽然上前拉起雪莉的手。 “离开这里，武盟的支援恐怕很快就会赶来，结界外也有混血种正在强攻，我支撑不了太多时间。 “除了混血种，黑王创造的四大君王已经有几位苏醒了，不能让祂们注意到您，跟我走我会保护您，这是我的职责。” 雪莉摇了摇头，抬起另一只手握住蕾塔洛斯，轻声说道：“我拒绝。” “为什么？殿下，您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我早已为您准备好了血祭典礼，完成血祭之后你才能真正恢复龙王的权能和力量，才具备重新屹立世界之颠的资格。”蕾塔洛斯激动地说道。 她为这一天等待的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成功的希望，可殿下竟然不愿意相信她。 “殿下是怪我没能保护好您嘛，那个时候我没能挡住黑王，二十多年又害得您的骨骸被人盗取，导致和这个人类......” “蕾塔洛斯，不要再说了。” 雪莉打断了她的说话，随后摸了摸蕾塔洛斯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我从未怪过你，我不想跟你是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如今的世界对我而言太陌生了，唯一熟悉的便只剩下你了，但我想留在这里，人类的社会很有意思，有很多值得我学习和了解的地方。” 乖乖，这两个确定是君臣，不是其它的关系。 楚歌放弃挣扎后就切换到了吃瓜模式，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就当看vr电影了，他觉得蕾塔洛斯和雪莉之间怪怪的，而雪莉用的还是他的身体，这股氛围就更怪了。 他好像闻到了百合花的香气。 通过两者的对话，再结合当初的灵视，楚歌大致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雪莉，也就传说中白王的女儿，当然这个名字是她最近从楚歌的记忆中取来的，她的真名是一段繁奥无比的龙文。 数千年前，雪莉被黑王杀死，但在白王的抢救下灵魂得以寄托在残骸之中，负责守护残骸的便是蕾塔洛斯。 一位次代种古龙兢兢业业地守护着残骸，后来白王死去，黑王被叛军杀死，四大君王纷纷自封，人类取代龙族成为世界的霸主。 楚歌震惊于蕾塔洛斯为这个使命坚持数千年之久，都可以评选为感动业界十大古龙了。 换成别的龙，说不定早就监守自盗，毕竟雪莉是白王的女儿，毫无疑问也是初代种级别，吞掉祂的残骸必然能够进化到更高的境界。 “我不同意，殿下，您要了解人类，可以找我啊，我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久，完全可以教会您所有人类的事。”蕾塔洛斯不肯放弃。 雪莉叹了口气，说道：“蕾塔洛斯你快走吧，我现在不能离开，母亲已经把守护的职责交给了这个人类，你累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休息了。” “卧槽，关我什么事啊！” 楚歌大喊出声，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他惊奇地发现身体的主导权重新回到他手里，但那种精神上的争夺依然存在。 蕾塔洛斯悲伤的表情一下转变为冷漠，立马就要抬手抓向楚歌的脖子，试图重演先前的一幕。 “蕾塔洛斯不要再这么做了，我并没有消失。”雪莉再次夺走主导权，同时阻止蕾塔洛斯对脖子下手。 “原来殿下您还没有泯灭掉这个人类的精神。”蕾塔洛斯听令没有再动手。 “开玩笑，我可是......” 楚歌还没说完，就又被雪莉夺走了主导权，在意志力的比拼中他处于下风，白王一脉可是精神元素的掌握者，他能做到这一步简直可以称作奇迹了。 “这个人类的精神很强大，意志力同样坚韧，又有不畏死的勇气，我很难消灭他的精神意志。”雪莉说道。 “那我帮您......” “蕾塔洛斯，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雪莉绽放出耀眼的黄金瞳，此刻祂的威严不容侵犯，祂的话语如同皇帝的圣旨。 “不敢，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蕾塔洛斯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好休息，以后我会去找你。”雪莉摸了摸她的头，好像是在安抚一只孤独的小狗。 轰隆的爆破声窜来，炽红的火光打破了宁静。 蕾塔洛斯愣愣地盯了雪莉两三秒，随后转身展开双翼，一手提起晕着的程见实飞向半空。 风幕结界消散，高洪川和刘煊出现在不远处，前者全身附着坚硬的岩石，后者握着两把短刀，上面缠绕着炽红的烈焰。 “你们终于来了，我们仨一起上，保准噗......” 楚歌感觉像是被火车撞飞了一样，伴随严重的耳鸣从墙上把自己扒拉下来，视线模糊一片，看见到处都是重影。 言灵·阴雷！ 蕾塔洛斯阴沉着脸飞离天台，低声喃喃道：“明明是我先来的。” 高洪川和刘煊没有轻举妄动，刚才对方只是随手一击，言灵·阴雷形成的压缩空气团打在楚歌身上，炸出轰隆的雷声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真正的纯血龙类，拟人形态就有这等实力，恐怕是次代种级别。”高洪川严肃地说道。 刘煊没有开口回应，只是握着双刀警戒对方，他可没那么虎，看到楚歌直接阴雷被炸飞，他立马就明白今天的阵容是留不住这位古龙了。 蕾塔洛斯吟唱起龙文，言灵·冥照的领域迅速笼罩住她和程见实，从众人眼前消失。 楚歌咳了两声，摇晃着步伐走到其他人面前，刚才那下把他炸懵了，。 “你们来晚了，我差点把她留下。” 刘煊脱口而出：“脸呢？你的脸是被龙带走了吗？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你丫被一招秒了。” 第二十二章 我楚歌有一个梦想 一辆黑色商务车内，楚歌将稍微修改后的事情经过告诉众人，队长高洪川很认真地聆听，并且记录下来。 刘煊坐在一旁手撑着脑袋望向窗外，欣赏街边亮着灯光的大楼和热闹的小摊。 “真是好险，我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楚歌一阵后怕，满脸都写着害怕和惊恐。 高洪川点点头，认真地评价道：“确实很危险，不过次代种级别的敌人没有直接动手将你杀死，这倒是令人意外。” “说不定是看上这小子了，想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刘煊突然冒出来一句。 楚歌看了他一眼，然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先前被蕾塔洛斯一手阴雷直接炸飞，虽然有他不够警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原因，不过后来就纯纯是在演戏了。 要不然其他人在外边打了半天才把屏障轰碎，他和蕾塔洛斯在里面呆了半天，结果破事没有，聊的还挺开心，别人一看这情景必然会怀疑他是二五仔，到时候反手就把矛头指向他，那他多冤啊。 高洪川揉了揉太阳穴，被这两人搞得有点头疼，神特么看上他了，要抓回去做压寨夫人。 一个真敢说，另一个还真就同意。 “总之，你没事就好，不然我可怎么向首席交代。”高洪川看向楚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你们是知道的。” 楚歌苦笑了下，紧接着他警惕地盯着对面两人，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置身于漩涡当中，当他奋力挣扎出来以后，发现所有人都在边上看他笑话。 这些人并非无关紧要的路人，或多或少参与了其中，关键在于他们了解到多少真相，至于理由他已经不想再去询问了。 “楚歌你大概觉得我们接近你是不怀好意，可你又是否知道，这一切早已在你出生时就注定了。” 高洪川为他和楚歌各倒了一杯茶，没给刘煊倒茶是因为这家伙刚开了瓶冰可乐，就差拿出爆米花蹲在角落，准备听人讲故事。 “楚天骄？” 楚歌犹豫了会才说出这个名字，从先前外公和老妈那里套出来的话来看，他身上的异样和当年的楚天骄脱不了关系。 “没错，当年有一群人闯入了一座古老的地宫，楚天骄便是那次行动的副指挥，他拿走了里面一样至宝，被供奉于地宫最深处，精致华丽的棺木中放置一具古龙骨骸。 “说是一具骨骸着实勉强，巨大棺木中只有一节如同白玉的骨头，谁也说不清这节骨骸有什么用处，来自于哪位古龙，但所有人都清楚这骨骸必然无比的珍贵。 “最后你们楚家这位年轻高手技压群雄，抢走了宝物就不告而别，后面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了。” 楚歌点头默认，端起热茶饮了一小口，随后呼出热气，说道：“当年的行动，真正的领袖其实就是如今的武盟首席，他们暗中合作计划了这一切，对吗？” 高洪川没有直接回答，但这态度几乎就是默认了。 所以二队才这么快向楚歌抛出橄榄枝，连最基本的入队审查都没有进行，全是因为特别行动组就是由武盟首席管理，而首席又刚好是当年的知情人之一。 “就因为这些，我外公被人袭击伤了脑袋，楚天骄背井离乡二十多年再也没回过家，他们的伤痛该由谁去弥补，是你？还是那个武盟首席？” 楚歌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怒火，恶狠狠地盯着神情淡定自若的高洪川，刘煊往这里瞥了一眼，又挪了挪位置企图离得更远些，不想惹火上身。 “这是必要的牺牲，就结果来看并没有人因此死去，而我们增添了一位有着无限可能的混血种。” 看见高洪川那平静的表情，楚歌就感到恼火。 没有人因此死去，错了，有个很重要的人已经死了，真正的楚歌早在几天死掉了。 本该苏醒的是一位龙王，本应增添的不是同伴而是敌人。 一群妄自尊大的混血种，自以为能操纵命运，玩火自焚而不自知。 楚歌突然笑了起来，不是被气笑的，而是他突然明白眼前的人绝对不知道全部真相，那位德高望重的武盟首席绝不会只有这点谋算。 即使楚歌死掉古龙复生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当前的局面就是他设想的未来么？绝对没那么简单。 “我要和首席直接对话。” 楚歌莽了上去，他懒得在这跟人虚与委蛇，互相试探，没这个心情。 武盟首席他听说过，一百多岁的老人，位高权重，背景深厚，玩心机肯定玩不过这种人，还不如直来直去来得痛快。 “不行，最近没有人能见到首席。”高洪川摇头拒绝，“首席闭关了，出关前没人能见到他，我都这个资格更别说你。” 狡猾的老东西，八成是在躲我。 楚歌就很烦这种人，有事你直说啊，虽然答不答应是他的事，但也别躲起来当谜语人，他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了。 “首席闭关之后，需要多久才能出关？”楚歌问道，他就不信这老家伙能一直躲下去。 “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吧。”高洪川不自信地说道，“首席这几年身体不太好，经常闭关疗养，你也别对首席有太大恶意，他老人家是有苦衷的。” “狗屁疗养。” 一直沉默看戏的刘煊突然开口，比先前的楚歌还要生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去过那老家伙闭关的地方，成套的游戏设备，看不完的电影碟片，还有放满零食的柜子，哪里是在闭关，分明就是在度假，不想理会武盟的破事，找了个清闲的地方躲了起来。” 刘煊的正义杖言让楚歌有些感动，但高洪川可就不这么想了，凝视了刘煊一小会，眼神仿佛在说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几天没挨打皮又痒了吗？ “那个，啧，反正首席已经闭关了，不过闭关前他给你留了句话。” 注意到楚歌把视线投了过来，高洪川继续说道： “他让你在二队好好干，至于真相，自己去寻找去思考，无论结果如何，他出关后就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听起来还挺有前辈风范，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还要我去猜，我猜你去死。 楚歌心底咒骂，脸上显露微笑：“原来是这样，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首席的一片心意。” 高洪川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你对将来有什么规划吗？” 楚歌翘起二郎腿，挺直腰板，右手放在翘腿的膝盖上，左手按着胸口，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楚歌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要成为武盟领袖。” 第二十三章 心象空间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楚歌的话说出口后，队长高洪川只是愣了愣，然后拍了拍手表示鼓励，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谁年轻时没幻想过成为一呼百应的领袖，想做什么立马就有大群狗腿为你鞍前马后。 反倒是刘煊听完后暴跳如雷，重重地拍响桌子，指着楚歌骂了句： “臭小子，敢跟老子抢首席的宝座。” 没理会刘煊在一旁发癫，楚歌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单纯看不惯武盟首席在幕后冷眼旁观。 他一向都有自知之明，性格懒散讨厌麻烦，根本就不愿意操心整个组织的破事。 简单交流过后，楚歌就下了车，不想继续待在里面，自从知道武盟首席的事后他就心乱如麻，要说恐惧，倒也没多么恐惧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只是感觉很气愤。 气愤他们无视当年尚是婴儿的楚歌的意愿，楚天骄远走他乡，外公因伤得了健忘症，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在那之后，更是选择类似放养的方式，不告诉楚歌丁点真相，直到他被骗到那场聚会，遭受他人偷袭而死去。 即便如今的楚歌继承了他的记忆，可归根结底是不同的两个人，若非是他，复活苏醒的将是白王的女儿，一位不为人所知的初代种龙王。 而武盟首席又做了什么，派二队过来草率收个尾，将他招进特别行动组，似乎完全不在乎楚歌的生死存活，为了躲开他的质问还专门跑去闭关。 通过种种迹象推断，楚歌甚至怀疑这老东西是不是就想复活一位龙王，武盟首席该不会是龙族的卧底吧？那也太扯淡了。 其他人知道后，还不得高呼一声“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半小时后，楚歌打开家门，这个时间点家人早就睡了，之前他特意提起过今晚会晚点回来，老爸老妈知道他如今的工作，叮嘱了句注意安全。 光线昏暗，但他不需要开灯，觉醒后他的夜视能力也有了显着提升，瞳孔放大，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随后轻手轻脚地上楼，就像一只晚上出来溜达的夜猫子。 进入熟悉的卧室后，楚歌将打包盒放在桌上，盒里是从路边烧烤摊买来的炒面，拉来躺椅坐下，三两下就把炒面吃光了。 这点分量属实没法填报肚子，楚歌这几天的饭量越来越大，大概是受到血统觉醒的影响，不过他买这份炒面也就图个味道。 “给我出来，别装死龙。”楚歌低声骂道。 队长他们打破风幕结界时，他就彻底掌管身体的主导权，与他争夺的那道意识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但楚歌很清楚，这家伙就躲在身体里，还在偷看他的记忆。 天知道都有哪些记忆被看到，树要皮，人要脸。 下一刻，难以抵抗的疲倦感充斥全身，楚歌坚持躺到床上才肯安心入睡。 这当然不是正常现象，以他如今的体质，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也毫无影响，会感到疲倦自然是那头古龙想通过某种方式想要与他对话。 不然要像先前那样，控制同一具身体各说各的，万一被家人听到，还以为楚歌失心疯了，大晚上不睡觉起来发癫。 ...... 楚歌睁开眼睛，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纯白空间，中央有一座灰白高塔，大小不一的金色光球围绕在楚歌身边上下漂浮。 不需要点破它们，楚歌知道光球里藏着什么，那是他的记忆。 难以描述的感觉，直觉或者本能都不够准确，就像身处奇妙的梦境当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相应的认知。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里楚歌的意识分外清醒，就连当前便于行动所幻想出的虚假身体，所带来的触感也意外的真实。 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从他脚下蔓延，与中央那座灰白高塔相连，那里的主人在邀请他。 楚歌迈开脚步沿着石子小路走，只是瞬间就来到灰白高塔底下，这里本就没有时间和距离的概念限制。 咚咚两下敲门声，大门随机打开，里面只有各类书籍和柜子，以及蜿蜒向上的木制楼梯，地面和楼梯上都铺着暗红的地毯。 楚歌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后才发现上面记叙用的文字根本不是他熟知的类型，繁奥晦涩难以读懂，这是龙族使用的文字。 他忽然想起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座灰白高塔，当初白王残留的精神体给他看过一段画面，黑王尼德霍格摧毁了祂的国度，画面里就有这座灰白高塔燃烧烈火，外墙崩裂倒向大地。 楚歌扶着楼梯的扶手来到最高处，推开一扇沉重的铁门，终于见到躲在这里的主人。 银白长发散落在肩膀处，纯白长裙搭着蕾丝长袜，这哪是凶恶的古龙，分明是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你就是......”楚歌本想用白王之女来代称，可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雪莉，你叫我雪莉好了。”少女从窗台跳回房间，蹦跶两下后躺进沙发里，鬼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沙发。 “提前声明，虽然我很喜欢看动漫，但你这样冒用我喜欢的角色名称，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别说偷看我的记忆。” 楚歌可不会轻易中了敌人的招数，美人技木大木大，对他是没用的。 “蛮漂亮，挺符合我的口味。” 楚歌愣住了，他刚才没有开口说话，可这声音的确是他声音，刚才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是我的心声？” 楚歌立刻反应过来了，连忙排空念头，尽力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这里是内心的最深处，也是灵魂的归所，本就是藏着秘密的地方，所以在这里你反而藏不住秘密。”雪莉解释道，“很多人抗拒内心的声音，我不明白，难道说真心话不好吗？” 楚歌还在思考，心声却是直接外放出来。 “说真心话固然没错，可有时候人们更愿意听到谎言，为此甚至可以欺骗自己，啧，我忘了这里的特殊性......” 雪莉笑了笑，她早就习惯待在这种地方，不会像楚歌那样感到不自在。 “这里有名字吗？”楚歌问道，他开始逐渐适应这种坦诚的地方。 对于讨厌谜语人的他来讲，这地方还挺有趣，楚歌还有点喜欢。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来到这里以后，他的心境平静了很多，一点也不焦躁愤怒。 “心象空间，在每个人内心最深处，不同的人会呈现出不同的风景。 “外边无聊的风景是你的心象空间，这座高塔则是我的，怎么样，比你的好看多了吧。” 雪莉骄傲地介绍起这里，像是孩子炫耀装满篮子的糖果。 第二十四章 楚歌 “你是小孩子吗？” 楚歌不由得吐槽道，随后扫视一遍周围，觉得高塔顶楼的房间真是怪异。 这种地方应该摆放古钟或者经书之类的物品，而不是电视机、小说、漫画书和零食，仔细一看，这些都是他曾经看过的作品，品尝过的食物。 看来即便是在心象空间，也没法凭空造出新的事物，这些东西不过是从他过去记忆中复刻出来的罢了。 楚歌撕开一包原味薯片，味道跟外面一模一样，他要是一直待在这，岂不是有吃不完零食，还不用担心吃多了发胖。 沉浸在幻想当中的体验果真美好，令人心驰神往，也难怪这么多的人不愿从梦中醒来。 “待在这里真好，无忧无虑，不用像在外面那样辛苦。”楚歌吐露心声。 “可这里也很无聊，没有人陪你说话，陪你玩耍。”雪莉抱怨道，“你可不要陷在这里了，那样我会苦恼的，毕竟这是我的地盘。” 客人赞扬自家房子，房子的主人自然很乐意接受，可要是客人想赖着不走，那可就麻烦，谁都讨厌这样的客人。 “呵，咱们都是客人，谁比谁高贵？” 楚歌可不服气，他好歹还有原主的记忆和情感，有时还会反受这些记忆的影响，做出对他而言不太理智的行为。 所以某种意义上，两人算是融合成了全新的人，他接受了楚歌的一切，也愿意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没有我，楚歌这个人早就死了，当初他生下来就带有残疾，若不是依靠移植我的骨骸，他注定无法活着长大。” 雪莉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沉睡了太久太久，一醒来发现世界变了天，在遇到蕾塔洛斯之前，没有一样我熟悉的事物，我除了躲在这里还能去哪？” 楚歌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实，一觉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被改变了，根本不会有新奇的感觉，心中只会充斥着恐惧和迷茫。 “你也算是龙王，没想过出去复兴龙族的伟业，成为世界的霸主吗？”楚歌提出问题。 龙可是骄傲的生物，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可以使用言灵这样的超能力，还掌握着神秘的炼金术，这样的种族怎会甘愿屈居人类之下。 不然那些从长眠中苏醒的龙类大可拟态为人形，潜藏在人类社会中，安分守己不乱搞事，混血种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出他们。 “我可是被龙族的始祖，黑王尼德霍格亲手杀死的，侥幸抢回一条命，难道还要我去为龙族拼命？太为龙所难了吧。”雪莉满不在乎地说。 “可你终究是龙类，总有一天会面对这个问题，现在你对龙族袖手旁观，将来你就会孤立无援。”楚歌冷静地分析道。 雪莉扭头看了他一眼，她一时没分清到底谁才是龙类。 她一个龙类喊着不想搞事想躺平，反倒是楚歌这个正儿八经的人类一股劲地怂恿她。 “你想帮助那几个被人安排到死的龙王，也就是诺顿、康斯坦丁、耶梦加得和芬里厄，还有蛇岐八家那三兄妹，你想改变他们悲惨的结局，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雪莉突然怪里怪气地说道。 楚歌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的记忆被读取了，但对方真说出来后，还是会觉得莫名的可怕。 自从知道自己来到龙族的世界后，他就经常出现这种想法，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应该做些什么，否则他不就白来这么一趟了嘛。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行动？” 楚歌默不作声，可有人替他回答：“那是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喜欢躲起来的人，我躲在这座高塔，你躲在楚家属于自己那一间卧室。 “你不需要用谎言来掩饰，我在这能看到一切，这几天，只要没人主动来找你，你就会龟缩在卧室里。 “你就不好奇外面的世界吗？不去逛商城，不去学校和同学们联络感情，不去那座滨海城尝试碰见路明非，一味躲在这里有用吗？” 雪莉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击中他心底，看破了他内心深处的忐忑不安，并将这些想法拿了出来，扔到他面前。 “我看了你的过去，才决定点醒你，不要重蹈覆辙，光是想不去行动，那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楚歌想起刚进这里时，漂浮在他身边的光球，里面存放着他过去的一切，但他连点开看看的想法就无视它们走了过去。 他心底清楚，自己过去简直乏味到了极点，自从毕业后他的生活几乎一成不变，白天上班晚上刷完视频进入睡眠，浑浑噩噩度过五年，唯一亮眼的地方就是临死前救了个人。 乏味的人生有了个英雄的结局。 他不后悔当时挺身而出，比起他这无聊的人生，小孩子至少还拥有无限的可能，怎么看都是赚到了。 “其实你很聪明，可惜有时候聪明没用对地方反倒是一种折磨。”雪莉忽然赞扬起他来，“你自以为从别人创作的各类作品读懂了人生，再结合对周围人的观察，得到本不属于你的结论，所以你才会又清醒又痛苦。 “你跳过了本应努力体验的过程，直接看到在那之后将会面临的不幸，所以你才会选择退缩。 “你曾经比其他人成熟，后来却显得比其他人幼稚。” 真是锋锐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扎进心里，将他的心理剖析得明明白白。 来到这个世界后，楚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受，难受的同时又觉得轻松了些。 真奇怪啊，两人分明是第一次相见，却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互诉衷肠。 没有因为被看穿心思而羞愧恼怒，楚歌听着雪莉的话只感到逐渐释然，或许他一直在渴望有人能对这么说。 “没错，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希望你能代替我，不管你帮助人类还是龙类，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想躲在某个地方摆烂躺平。” 楚歌卸下伪装吐露真言，又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想过主动改变，一直以来计划很多，做的很少，行动力弱得可怜。 “嘴上说是信奉折木奉太郎的节能主义，但我清楚自己只是懒而已。而我已经懒了一辈子，这一次或许真该做出改变。” 雪莉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分辨楚歌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她想挥挥手准备告别，却被楚歌给打断。 “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蕾塔洛斯先前说过很有意思的话，问她还没有泯灭他的精神，说明雪莉本可以消灭他的灵魂，却迟迟没有动手。 见雪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周围也没有响起她的心声，楚歌才反击道：“我已经准备走出舒适区，你还想在这里躲多久？” 雪莉终于做出了回应：“我不知道。” 第二十五章 规划 楚歌从心象空间出来后，窗外天空已经放白，看似在里面只待一段很短的时间，而在现实中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当然这个比例并非绝对的，心象空间内的时间就跟梦境一样不讲道理，你可以让时间流速变得很快，也能选择将其减缓。 说到底，心象空间就是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在这里，物质变化不再具有客观性，全由自身的意愿所决定。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进入心象空间的能力，至少楚歌现在也办不到，若非有雪莉的帮助，他或许一辈子也到达不了。 不过这对许多人来说不是一件坏事，试想一下普通人闯入了那样美好的地方，会有什么结果？很有可能迷失于心象空间，再也不愿意回到现实。 楚歌换好衣服，来到一楼厨房，电饭煲处于保温状态，打开后皮蛋瘦肉粥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将剩下的量全部倒进碗里，分量刚好。 随后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碗榨菜，这就他的早餐了。 家里其他人早就吃过了，今天又不是周末，老爸老妈要去工作，妹妹要去上学，而现在都已经快九点钟了。 也就楚歌最近闲得很，晚睡晚起，本该跟他一样闲的外公，每天一大早就去公园溜达了，生活作息比他规律多了。 跟雪莉聊过以后，楚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来到这里以后，他除了追查自身的秘密外，几乎就没其他活动。 加入特别行动组也只是顺势而为，毕竟谁小时候没有一颗想当特工的心，各类动漫和特摄里，主角总要和某个神秘组织有牵连。 比如成龙历险记里的十三区，少年骇客里的水电工，迪迦奥特曼里的tpc和胜利队等等。 可加入组织，到世界各自执行秘密任务，这样的生活真是他想要的吗？ 楚歌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个世界最大的难题无非就是人和龙类本身，但真正困扰混血种并不只有龙类，还有混血种本身。 即便彻底消灭龙类，依旧会有混血种会失控，死侍仍然会不断出现，某些自命不凡、高人一等的混血种会成为新的龙族。 原着里就有过这样的情节，昂热带着路明非刷完拍卖场的经验，一群人便找上昂热，商量着如何分配龙王康斯坦丁的龙骨，某个小胡子还在屠龙者昂热宣称今后他们将成为新的龙族。 昂热嘲笑他们还没结束与龙族的战争，就想要瓜分龙族的遗产，于是他出手教训小胡子一顿后扬长而去。 对于这些人而言，龙族本身就是财富，如果他们真的继承了龙族的一切，很难说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楚歌不希望诺顿和耶梦加得这几位龙王死去，但终究只是他个人的意愿，说难听点，这就是他同情心泛滥了。 龙王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个威胁，他想要保留这个威胁，却又缺乏手段消除威胁，这是十分不负责任且自私的表现。 楚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暂时保下龙王的性命，他当然能做到，可在那之后，他又该如何劝说这几位高贵的龙王。 和人类友好相处？ 也就耶梦加得和芬里厄这对兄妹还有些许可能性，耶梦加得是个恋爱脑，我方派出楚子航，换上右京·橘的牛郎花名说不定能成功。 至于芬里厄......呵，多给这傻孩子买些薯片就行。 诺顿这两兄弟才是最麻烦的，还没觉醒的诺顿就只是路明非的好兄弟老唐，能和卡塞尔学院第一败狗芬格尔称兄道弟的二货。 然而诺顿一旦苏醒，身为四大君王中的青铜与火之王，不仅有火元素的绝对权能，还掌握着炼金术的至高奥义。 祂本应是四大君王中最难对付的一位，却因康斯坦丁的死亡失去理智，为了给康斯坦丁报仇，不留后路和卡塞尔学院派出的专员决战。 最后死于路明非之手，从头到尾诺顿都被人安排了，本应是最难对付的龙王，却如此草率地死去。 死后留下的龙骨被酒德亚纪打捞出来，成为路鸣泽的收藏品。 诺顿唯一的弱点就是康斯坦丁，楚歌想要与祂谈判，就必须抓住康斯坦丁，那样才有谈判的筹码。 现在康斯坦丁还沉睡在青铜城内的骨殖瓶内，诺顿也还没有苏醒，老唐还在世界各地以猎人的身份忙碌着，一切还有机会改变。 而楚歌要想改变这一切，就先要潜入青铜城盗走康斯坦丁的骨殖瓶，那样才能有和诺顿平等交流的机会。 整个计划，最大的风险就是卡塞尔学院和路明泽的手下，他们可能早就盯上了青铜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而且根据原着的内容推断，昂热和路明泽早就知道老唐就是诺顿，一旦康斯坦丁没能回收成功，极有可能直接对老唐下手。 所以楚歌还不能太早行动，最好的时机就是路明非收到卡塞尔学院通知书的那段时间，他可以通过路明非和老唐搭上线。 如果可以，老唐最好永远都是老唐，诺顿太不可控了。 “当前首要的还是增强实力，没有足够的力量，一切都是空谈。” 楚歌要想在短时间内增强实力，单纯依靠自身强大的体质是不够的，他还要尽快娴熟地运用自身的力量。 最快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师父，仅凭他独自一人慢慢摸索的话，效率太低了。 加入特别行动组对他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之中必定有人习惯战斗，有着充足的经验，可以为楚歌指点迷津。 最理想的人选就是高洪川，身为二队的队长，再加上那一身腱子肉，说他不会战斗都没人信。 除了战斗上的经验累积，楚歌还要熟悉自身的言灵。 受到雪莉的影响，他的白王血统纯度相当的高，能通过精神元素间接操控周边的四大元素，但楚歌本身应该最擅长涉及到精神领域的言灵。 “贪多嚼不烂，与其各沾一点，还不如先专精一个领域。”楚歌心想。 他决定先开发精神属性的言灵，后面再慢慢锻炼对四大元素的操控力，形成属于自身的一套战斗方式。 “还有蕾塔洛斯这边，也不能忽视，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再搞小动作。” 楚歌忧心忡忡，细想过后，他才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只能一个个解决，最优先的还是提升实力。 规划好未来的道路，楚歌叹息一声，深切感受到身上的压力，今后他要更积极一点才行。 “拯救世界这种伟大的事，果然还得靠我啊。” 第二十六章 言灵·催眠 三天后，一群年轻人人围坐于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刚出锅的鸡公煲，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勾动人们的味蕾。 “今天多谢你们能来。” 楚歌开口道，身边的不是别人，都是学校里的同学，宿舍的三位室友，还有班长。 他今天正式复学，同时也要从学校宿舍搬出，室友们帮了很多忙，再加上之前班长和他们还过来看望他。 理所应当请这些人吃个饭，比起去高大上档次的酒店，楚歌更喜欢校门口的小吃街，其他人也都这个想法，真带他们去那种地方反而不自在，随意点就好。 “没想到都到大三了，楚歌你却突然要搬走，想想还挺不习惯的。”室长赵旭东感慨道。 “呵，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等楚歌搬走，就通宵打次游戏。”其他室友立马拆台。 楚歌笑了笑，这对话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兄弟间互相拆台，偶尔互损几句再正常不过了。 过去他对这几位室友很生疏，从未敞开心扉接纳他们，然而其他人并没这么想过，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依旧奋不顾身前来帮忙。 “对了，班长，你手机找到了吗？”楚歌扭头问道。 班长郭小淼愣了下，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找是找回来了，不过好奇怪，我明明是在你家附近丢的，最后却在宿管阿姨那里拿回来。” 其余人看向班长，他们都听说这件事后，纷纷感叹班长的手机忠诚，同时也对班长当时离奇的遭遇感到好奇。 大白天的，手机突然被看不见的东西抢走了，大家都在猜测班长是遇到鬼了。 这鬼不仅等级高能在大白天现身，还挺有礼貌，抢了手机还知道还回来，有人猜测在鬼界抢劫也是犯法的。 还有人觉得这部手机穿越了异世界，然后建议班长看一部叫魔幻手机的电视剧，说不定班长的手机已经进化成了傻妞。 楚歌从群里看见这些离谱的推论后，不由得佩服当代大学生的脑洞，倒是有人想用科学现象来解释，只是说了两句后就放弃了，跟其他人跑去食堂恰饭。 “其实吧，那部手机后来被人捡到了，我一直没有挂断电话，就请那人帮忙把手机送到学校。”楚歌解释道。 这说法当然是他瞎编的，班长的手机是他请队长用定位找出来，之后再派人把手机送到学校，毕竟班长手机之所以会丢，还不是因为受到他的牵涉。 类似的事情并不少，执行局本来就负责处理好后续事件，楚歌只是把相关流程提前了。 “诶，那楚歌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异世界怪兽的吼声，又或者稀奇古怪的语言......” 这位室友深信手机穿越了异世界，楚歌对此很无语，摇头说道：“什么都没，一切正常。” 随后他看向班长说道：“也许那天你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反正手机找回来，就不要再深究当时发生了什么。” 郭小淼点了点头，其实她感觉手机丢失跟楚歌有关系，虽然找不到证据，但女生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楚歌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她抬头看见楚歌正盯着她，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对视，忽然她看见楚歌深褐色的眼睛变为灿烂的金色。 然而下一刻，她就忘掉了这些，发现自己正盯着楚歌看，莫名有些心虚，连忙拿起筷子挑菜。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身某些记忆被人稍微修改了，她没有被看不见的怪物抢走了手机，而是粗心大意落在公交车上了。 “抱歉......” 楚歌在心中低声道歉，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那一瞬间他开启了黄金瞳，极为短暂地对班长使用了某种言灵。 他尽力收敛黄金瞳的光芒和威能，否则这间店里所有人都将受到影响。 他也不是为了耍帅才点亮黄金瞳，使用言灵需要吟唱龙语，越熟悉自身的言灵，吟唱所需的时间就越短。 楚歌想要速战速决，而他刚才使用的言灵刚好可以借助黄金瞳快速施展，一瞬间对目标造成威慑，趁机影响目标的记忆，逻辑越是合理就容易实现。 相比看不见的怪物抢走手机，不小心落在公交车上，才更符合现实的逻辑。 其实楚歌可以强行扭曲目标的记忆和想法，可这种方法只能在短时间内起效果，一旦对方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刻失效。 吃完饭后，他送同学们回到学校，一直送到宿舍楼下，告别后一个人走出校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边上。 楚歌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开车的是刘煊，副驾驶位坐着队长高洪川。 轿车点火启动，渐渐地驶离学校，楚歌望向路边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走过，有人步伐匆忙，有人欢声笑语，他们身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后悔吗？”高洪川开口打破沉默。 楚歌轻笑一声，反问道：“后悔什么？” 高洪川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不加入我们，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享受大学里的美好时光，跟同学一起上课，陪室友在食堂吃饭，一起学习运动打游戏，偶尔还可以约上一些朋友到外面吃顿好的。 “而你加入我们之后，就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伴家人、同学和朋友，学校的课程大多都会改为线上，当然，你可以选择正常来学校上课，不过那样的话，你会很忙碌，遇到紧急情况必须要出动，要是你还在上课就会很不方便。” 楚歌想了想说道：“示意要去厕所的话，老师一般都会同意。” 正在开车的刘煊加入聊天：“从厕所里换装出来，这是超级英雄惯用的登场方式。” “这只是一种借口。”楚歌翻了个白眼。 “哦，可你总是跑去厕所，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你身体有毛病。”刘煊继续怼道。 楚歌抽了抽嘴角，突然想动手揍刘煊一顿，他就这么随口一说，这人还真就抓住这点不放了。 高洪川终止了这个话题，太幼稚了，他听不下去了。 “话说回来，楚歌的言灵竟然是催眠，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本以为楚歌会觉醒出某种高危言灵，甚至更危险的言灵他都有心理准备，不成想只是言灵·催眠，属于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的类型。 武盟首席将有关楚歌的情报告诉他后，他原以为会是一头人形巨龙，然而现在这头巨龙只会玩催眠，表现实在有些拉跨，他开始怀疑首席的计划是不是出了疏漏。 楚歌故意透露出言灵·催眠，这个言灵在别人手里只能当个心理医生，可他不一样，他能将言灵·催眠的效果放大数倍，并且省略掉心理诱导的过程，直接作用于目标的精神。 当然他还考虑到一点，让队长等人觉得他的言灵不能在战斗中起作用，他就更有理由向他们请教战斗的技巧。 第二十七章 基地 特别行动组二队的基地，位置没有楚歌想象的偏僻，也没想象的神秘，单从建筑外观上看，就是一栋漂亮点的四层小楼，红白色调和斜坡屋顶放到这片住宅区里并不算显眼。 这一整栋楼都是二队的基地，但给人的感觉不像工作的公司，更像温馨的家园。 楚歌刚来时提过这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不租一栋写字楼当作活动的基地，队长高洪川耐心地解答他的疑惑。 选择普通的住宅当作基地，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下边的执行部将任务等级分类后，他们会从中挑选最危险的一类，还经常跑去外地执行任务。 比起高大上档次的写字楼和酒店，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更需要像家一样用来休息的地方。 这栋小楼是队长高洪川五年前出钱建起来的，采用最严格的标准和最好的材料。 这个时代，普通人家夏季靠风扇，冬季靠火炉，而这栋小楼全屋都已经安装中央空调和地暖，还有智能家居系统，居住舒适度拉满。 刘煊把车停进旁边的车库里，楚歌和高队长先就下了车，他在学校宿舍的行李早就搬到这里来。 说是行李，无非就是一堆书和衣服，还有洗漱用品等。 大门选用智能门锁，可以通过指纹和虹膜识别，也能手动输入密码开锁，要是有小偷想撬门，那楚歌简直佩服小偷的胆量。 这地方无异于龙潭虎穴，要是还能完好无恙地走出来，欢迎下次光临。 楚歌站在门口看了眼旁边的庭院，铁艺护栏将庭院与外界间隔开来，和一楼客厅相连通。 不过他听队长说过，有时候刘煊不爱走正门，就喜欢从护栏翻进庭院。 小楼附属的庭院整体呈现为l型，边上除了铁艺护栏，还种着一排竹子，品类跟山里的不一样，是专门用来观赏的，不会像普通竹子那样长得又高又壮。 庭院里最引人注目的，也是楚歌最喜欢的，是一条紫藤花长廊，听说是高队长亲手设计的，只是距离受限，差不多六米长，长廊下摆着长桌和数张折椅，不远处还有烧烤架。 楚歌看到烧烤架，就仿佛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这种长廊在学校里很常见，学生们经常在这种地方排演话剧，联系各类节目，下午放学时还会有家人过来送饭，然后学生一边欣赏长廊的风景，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家长就坐旁边嘘寒问暖，跟孩子聊着班上发生的趣事。 咔擦一声，高队长通过识别拉开大门，楚歌跟在他身后走进小楼。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第一次来这是把宿舍的行李带来的时候，经过其他人简单的介绍，楚歌大概明白这栋小楼的布局。 地上四层，地下两层，小队里的诸葛问就住在负一楼，高队长则住在正一楼。 刘煊也告诉了他其余人的房间，副队长在二楼，旁边就是她的炼金实验室。 特意叮嘱他没事不要跑去里面，不仅容易中毒，乱磕乱碰还容易引起爆炸。 好在队长前几年升级了实验室的防御系统，以后大家最多就是在实验室里被炸死，造成的爆炸不会波及到外面。 刘煊和一位姓张的医生住在三楼，还有一间医务室，小队队员执行任务时要是受了点小伤，里面有基础的医用药品和设施。 当然最好是去正规医院处理，毕竟治疗和护养都是免费的。 四楼之前只有一位队员居住，楚歌搬进来后同样选择了四楼，一是不想住在一楼和地下，二是不想住在就发生爆炸的实验室旁边，另外他也不喜欢闻到医用药水的气味。 虽说医务室没啥气味传出，房间的通风做得很好，但四楼的房间附赠阁楼啊，这谁能拒绝。 听说刘煊原本也是住在四楼，但因为深夜太吵太闹，被隔壁陈佳希暴揍一顿后，他就搬到了楼下，宣称“好男不跟女斗，让让女生又有何妨”。 楚歌知道这件事后，觉得这家伙只是单纯被打怕了，真是太逊了。 地下一楼除了诸葛问的房间，还是小队平时开会商讨工作的地方，还有一件档案室，存放近几年收集的各类资料信息。 至于地下二楼，楚歌第一次来时去过一次，简单来说整个负二楼就是健身锻炼的地方，摆放着各种训练设施，他隐约明白队长那一身肌肉是在哪练成的了。 最中央的是长宽都是十米的擂台，墙壁上还有之前队员对练的排表，旁边还有积分表。 规则很简单，擂台上不允许使用言灵，单凭自身体术对抗，赢者加一分，败者不加分也不扣分。 每个月积分表上第一名会有现金两万元的奖励，而目前排在第一的竟然不是队长，而是那个叫陈佳希的女生。 后来刘煊跟他解释，高洪川身为队长是很忙碌的，参与对练的频次不高，而且这奖金本来就是他用来激励队员的手段，他要是自己拿了那叫什么事啊。 之前最后一名是诸葛问，现在增添了一行，排在末位的就是刚来的楚歌。 可惜，二队其他人还在外边执行任务，听说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但没彻底结束前还不能回来。 楚歌要想和人对练，只有从队长、刘煊和诸葛问三人里面选，能被选入特别行动组，说明他们在混血种中也是顶尖的人才，战斗经验丰富，远不是之前遇到的普通死侍能相提并论。 他能轻松解决掉死侍，依靠的是自身血统的威压，还有力量速度上的巨大差距，倘若对手换成刘煊等人，如果不能靠力量碾压，等对方摸清了他的套路，便离失败不远了。 事实如何，还是要打过之后才知道，楚歌决定先挑软柿子捏，刘煊就是软柿子。 虽然积分表上他要比诸葛问排名高，奈何楚歌见不到诸葛问这人啊，他跟二队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还真就没见到过这位同事。 楚歌怀疑要不是队长明确规定，小队每个人每月至少参加十次对练，诸葛问的积分将稳定维持在零线。 四楼楚歌的房间，现在还显得很空旷，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排衣柜，连床都没有，桌椅这类的需要楚歌等会亲自去家具城挑选购买，反正可以报销。 房间带有一间阳台，再沿着右侧的小楼梯就可以上到阁楼，高度差不多两米左右，队长那块头肯定住不惯这，楚歌倒还勉强能接受。 楚歌推开阁楼的小窗户，蔚蓝色的天空倒映在他眼睛里。 第二十八章 工作 晚上十点，楚歌刚洗漱完，准备进入美好的梦乡时，房门被人敲响。 他不得不下床，披上大衣，沿着小楼梯走下阁楼。 白天他去了趟家具城，购买了成套的桌椅，书柜和单人床，他选择单人床是因为小点的床能让他睡得更安心更舒适。 他在家里的那间卧室就是双人床，但楚歌向来只睡右侧，他睡觉很安稳不会乱动，一直觉得卧室里放张双人床实在浪费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以前跟老爸老妈提起过要换成单人床，而家长总是用以后他会成家驳回这个建议。 他觉得可笑，居然要为不确定的未来而牺牲当前的生活，他心想就算以后真成了家，再把单人床换成双人床也不迟啊。 然而任他费尽口舌，老爸老妈仍然不为所动，坚持己见。 后来楚歌也就慢慢放弃了这个想法，在那个转一转椅子，小腿就会磕到床边的卧室里生活了二十一年。 如今楚歌有了新的住所，特别行动组的福利待遇还算不错，包吃包住，他将正式的房间打造成一个小客厅兼用书房的功能，阁楼担当起卧室的功能。 基地里每间卧室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可以看出当初高队长考虑得很周全。 “谁啊，这么晚不睡觉，过来串门。” 楚歌解开门锁，其实他知道门外是谁，这时候能来找他的人，也只有跟他一样闲的刘煊。 高队长下午就出门了，听说要到邻城去办事，协助那边执行局专员调查某个遗迹。 他考虑到刘煊并不擅长考古，以前参与类似的调查时还帮了许多倒忙，而楚歌刚加入二队没有经验，其他几人还在外地，就只好亲自动身前往。 出门前，身为队长的高洪川特意叮嘱刘煊，让他带好新人，尽快让楚歌熟悉二队的日常工作。 “当然是本大爷我，哦呀，你这里整的挺好看的嘛。” 刘煊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评价道：“还不错，看来以后我可以经常来串门，不过你电视呢？客厅要放个电视，就算不看也能当背景音乐嘛。” “电视我买了还没到，还有麻烦你以后少来我这，我喜欢清净。” 楚歌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他把这里布置成客厅，电视和茶几还没送到，他优先挑选了一个三人位的沙发，和一个单人位沙发。 三人位沙发用来躺，单人位沙发才是用来坐的。 因为他把睡觉的床设置在阁楼，有时候懒得上阁楼，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入睡也不错。 “嘿，你把房间布置成客厅的样子，不就是想让我们过来串门么。” 刘煊晃了晃手里口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笼包，边吃边说：“刚从外面打包回来两笼包子，要吃点吗？” 楚歌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两秒钟过后，他一下子拿出两个小笼包，轻咬一口，松软的面皮，扎实的肉馅，味道鲜香。 “你晚上经常吃夜宵？”楚歌随口问道。 “倒也不是，晚上要出去巡逻的时候，我才会买点夜宵吃。”刘煊回答道。 “现在就出门？”楚歌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刘煊刚往嘴里塞进两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那等我换件衣服就走。” 楚歌起身上到阁楼换了身便于出门的衣服，心中颇为期待特别行动组的日常工作，等他回到客厅，刘煊已经将小笼包全部吃完了。 吃这么快，楚歌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来的时候就偷吃了，分量有点不足啊。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车上，依旧是刘煊开车，楚歌坐在后排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还不出发？” 距离两人上车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刘煊只是点火把车启动，但还停留在原地。 “年轻人不要太急躁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开车巡逻，就只是在城市里随便逛逛吧？” 楚歌一时语塞，他真以为是这样，刘煊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两声，才耐心解释道： “没有特殊任务的情况下，我们二队就会待在江城随时待命，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就像今天队长跑去协助邻城的专员调查遗迹，我们二队经常会协助类似的紧急求助任务，通常派出一位或者两位成员，就足够了。 “如果当天没有特殊任务或者紧急求助，那就比较清闲了，白天自由活动，晚上则按照路线进行巡逻，看看周围有没有出现异常现象，偶尔我们还会抓下小偷，教训街边的混混......” 听完这些话，楚歌笑道：“只听后面的描述，感觉就像普通的热心市民。” 刘煊也笑了笑，说道：“倒也没你说的这么好，有时候我心情不好，就会专门去找小混混的麻烦，看到这群平时盛气凌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跪地求饶，我心情就好多了，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很恶劣？” 楚歌想了想回答道：“至少你找的是小混混的麻烦，没有骚扰普通市民，有原则但不多，我个人的想法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嗯，队长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刘煊说道，“对了，你知道我们队里的诸葛问吗？” “诸葛问？” 楚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一边摇上车窗一边说：“只听说过他的名字，还没机会见面。” “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连我都很少见到这小子，但其实他才是二队的核心，在此之前特别行动组只有京城的一队。” “怎么说？”楚歌有些好奇。 “特别行动组成立于2000年，一开始只创立了一队，四年后才创立了二队，而当时第一个被选入的就是诸葛问，可以说二队就是专门为诸葛问设立的组织。” 楚歌有点惊讶，专门为了一个人特别成立二队，算算时间，诸葛问当时也就初中毕业。 “想必你知道诸葛问是天机星的管理者，实际上，诸葛问还参与了天机星的设计工作，他的保护级别跟武盟首席还有我爸是同一个档次。” “这么厉害。”楚歌惊讶道。 “没错，因为他和天机星的存在，执行局的伤亡率下降了三成，所以......” “所以什么？”楚歌追问道。 刘煊忽然回头，恶狠狠地说道：“你能进去把他打一顿吗？这么晚了，他还没把路线图发给老子，我还想早点巡逻完去吃烧烤呢。 “你是新人，他肯定会同意你进他房间，这么晚还没发来路线图，他肯定是睡着了，你去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我想给你两巴掌。” 楚歌骂完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首先，我没有在睡觉。第二，刘煊你刚才申请的费用报销并不是我驳回，是天机星没有通过，吃个小笼包还向上面要钱，我们这可不是慈善救济所。” 车载屏幕出现一道十分简单的人形图案，旁边附有“诸葛问”三个字。 “你动用权限帮我通过申请不就完了。”刘煊撇了撇嘴。 “呵呵。”诸葛问使用机器人似的声音，嘲讽效果加倍，随后他继续说道： “路线图没有发给你，是因为我之前在帮队长调查从遗迹传来的图像和文字，反正你今天也没事做，多等一会又没什么影响。 “另外，小队的新成员楚歌，你好，欢迎加入二队。” 第二十九章 诸葛问 “你好，我是楚歌。” 楚歌礼貌回应，心想这个诸葛问还真够神秘，不光没有展示自己的真实外貌，就连声音也经过了处理，不清楚这是因为不太信任他这个新人，还是说一直都这样。 “待会我会通过邮件将一个程序发给你，下载完以后，你便可以联系我，使用的手机和电脑也都受到天机星的保护，不会被他人窃取信息。” “好的，没问题。” 楚歌答应得很爽快，虽然对诸葛问的真面目很好奇，但对方不愿意露面那也没办法，刘煊先前说的话还是有一些价值，诸葛问如此重要当然不会轻易露面。 不过既然诸葛问这么重要，为什么不住在执行局的基地里？那里应该比在这要更安全才对，楚歌将这个疑虑保持在心底没有询问。 诸葛问没有多聊，将路线图发送过来后，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还真够神秘，来无影去无踪啊。”楚歌说道。 假如诸葛问一直通过这样的方式联络，不知情的人估计还以为他是人工智能，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呵，他竟然敢驳回我的申请，还用天机星当借口，这个仇我记下了。” 刘煊气得牙痒痒，他见诸葛问这么久没发来巡逻路线图，而正常情况下，当天下午六点钟就会发来。 于是他就想趁机报销两笼小笼包的钱，以他在天机星系统的权限，只要诸葛问不上线，不到五秒就会默认通过，然而他的申请被驳回，连个理由都没给。 他一看就知道诸葛问这小子又登号了，才突然改变聊天话题，撺掇楚歌揍他一顿。 车载屏幕显示出周边区域地图，其中的蓝色路线格外醒目，这就是他们今晚要巡逻的路线，总计三十公里，行驶速度还不能超过三十码，以免看漏路上的状况。 楚歌很意外刘煊工作时的表现，异常的认真，一丝不苟巡视周围的情况，驶进偏僻的地区时，他还特意关闭了灯光，以免打草惊蛇。 除了楚歌主动搭话，刘煊在这时候很少聊起不相关的话题，但巡逻需要注意的事项他一个没漏，为楚歌这个新人耐心地讲解。 据他介绍，江城的巡逻工作有两组人员进行，一是特别行动组的他们，二就是江城本地的执行局专员。 严格来讲，二队不需要负责巡逻工作，但从去年开始，失控混血种和死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还有很多混血种组织在附近频繁活动。 去年，江城就有执行局的专员好几次在巡逻时遭到袭击，所以二队才决定闲暇时帮助巡逻，双方的路线并不相同，但靠得很近，一旦发生意外能够立即提供支援。 江城地界的巡逻路线图是诸葛问亲自制定的，将近期汇报上来的案件统计归类，找出当中可能跟龙类或混血种有关的因素，再由专员逐个排查。 比如某个街及其周边，发生多起失踪案件，那将会成为重点排查的地方，夜间不仅会巡逻到此，白天也会安排专员乔装调查。 其它城市或是由天机星系统安排，或是由当地专员自行决定，保证每天提交相关报告即可。 刘煊喜欢去找小混混的麻烦，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些小混混形成组织里，偶尔还真会出现几个野生混血种，父母都是普通人，自身也没被执行局登记在案的那种。 这类混血种觉醒血统后，极容易产生自己是主角的错觉，刚开始还会遵守秩序和规则，后来便会开始滥用自身的力量，尤其是言灵这种非凡能力。 执行局做过相关的数据统计，这类人群占比最多的年龄就是十二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尤其是高中生，体力智力都在巅峰期，经常惹出不小的乱子。 这类人一旦混入打架的群体，就显得十分亮眼，甚至有人为此推出了高校战力排行榜，榜单上排名前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混血种，执行局的专员也没禁止，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这些人家里喝茶。 凌晨两点多，楚歌和刘煊终于完成巡逻的任务，幸好两人先前吃了点小笼包，否则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都没有立刻回自己房间休息，而是在一楼堂厅的沙发上坐着，刘煊随口问道：“你有驾照吗？” 楚歌点了点头，回答道：“大一就考了，小车手动挡，不过开的比较少。” “那行，下次你来开车，巡逻要求的速度太慢了，在路上感觉跟蜗牛似的，今天我被后面的人按了好几次喇叭，烦死了。”刘煊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楚歌比了个同意的手势，第一次巡逻他有点太认真了，差点把路上情况全记下来，又没有事件发生，这些无用的记忆只会消耗他的精神，除了记熟了路，派不上其它用场。 “欢迎回来，需要来杯咖啡提神吗？” 诸葛问标志性的机器人嗓音又响了起来，声音来自于墙上的音箱，旁边的电子屏幕之前显示房间里温度和湿度，但现在诸葛问的卡通形象出现在这里。 “呵，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每天都要熬夜，不喝咖啡就会睡着。”刘煊说道。 “准确来讲，我没有熬夜，只是通宵而已。”诸葛问纠正他的说法。 “你小子迟早会猝死在房间里，最近没出来打积分，是不是身体又虚了？唉，年轻人，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 刘煊的语气太贱了，楚歌听了都想打他，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千万不要说他虚，这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诸葛问沉默了几秒，平静地说道：“我统计了我和你之前所有的比试，我的胜率比你高，积分表排名比你低只是因为我打的场次较少，而从胜率上来讲，你的排名是最低的，换而言之，你才是实力最弱的，身体最虚的人，需要我为你订购枸杞之类的补品吗？” 干得漂亮！ 楚歌在心底赞叹诸葛问这一手操作，电子屏幕详细展示相关的数据，怼得刘煊一时间无法辩驳，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数据这东西怎么能当真，而且这个，这个.......总之，以前的比试不算数，要不你下午出来跟我打一场，咱们一局定胜负分雌雄。” “你确定？”诸葛问说道，“最近两个月你我一共打了十三场，我赢了你五场，输的八场大多是前面的场次，而最新记录，我已经连续赢了你三场。” 楚歌看见刘煊的脸色像吃坏了肚子一样难受，随后刘煊骂道：“有本事你打完以后，别收集数据分析我的战斗套路，我要是不换新招数，跟你打的场次越多，输的概率就越大，就连陈佳希那母老虎都有可能输。” “陈佳希太难打，她的神经反射速度太快，我跟不上，你身体虚比较弱。”诸葛问抓住这点不放。 “我这几天忙，要不你和新人练练？”刘煊不怀好意说道。 楚歌看戏看得正开心，结果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来了，就在他想要不要谦虚几句，诸葛问却直接说道：“打不赢，楚歌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可能是和队长、陈佳希同一个层次，甚至比他们还要高。 “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队长指名要刘煊你来当楚歌的陪练。” 第三十章 基地的生活 刘煊对当楚歌的陪练没啥意见，他觉得两人相处得还算愉快，三人闲聊了一会，才回到各自房间里睡觉。 上午，刺目耀眼的阳光穿过阁楼的窗户，直接照在楚歌的脸上，使他醒来后不得不眯起眼睛。 左右侧身辗转，尝试多次后，他才战胜睡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换在平时，一道光束透过窗户照亮昏暗的阁楼，空气里细小的尘埃上下漂浮，楚歌会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 可他现在只想把床推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晚上他喜欢望着夜空的星星入睡，不代表早晨想被太阳公公叫醒，他有严重的赖床习惯。 洗漱过后，他享用了一顿简单的早餐，面包和酸奶，还有一颗苹果。 楚歌早上不喜欢喝稀饭，要是皮蛋瘦肉粥之类的他还可以考虑，白稀饭就算了，他对这种营养单一，味道寡淡的食物实在没有兴趣。 油条豆浆、米粉肠粉、煎饼饺子等等他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白稀饭，就算有咸菜他也提不起胃口。 这几天他也基本弄明白了报销的规则，只要你能拿出购物发票，并且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几乎都能审核通过。 当然，外边的小吃摊和菜市场显然不会给你发票，可买菜你可以去大超市买，尽管没有菜市场里的菜新鲜便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时代还没流行移动支付，大家都用现金零钱，你在市场上买点菜总不能还刷个卡吧，而没法提供花销的凭证系统当然不会通过。 而且天机星可是智能系统，隔三岔五就报上几千几万的生活花销，财务部又不是你家里的提款机，这种明显不合理的要求当然会被驳回。 楚歌购买家具后就把发票上传到了系统，这是合理的申请，几乎瞬间就通过了，他向系统询问了一下，目前还剩一万多点的报销额度。 他的消费水平又不高，除非把高档餐厅当食堂，不然他用不完这笔钱。 当初队长说包吃包住，还真没唬他，只是吃的需要自己解决，有发票的食材可以报销，他们又没有专属食堂，隔三岔五就往外跑，又考虑到工作性质，自然也不会请保姆。 基地一楼是有厨房的，各种厨电家具应有尽有，要是不会做饭的话，也可以打电话订餐，刘煊和诸葛问都是这么做的，他们和附近某家餐馆长期订餐，这种大客户自然提供发票，就算没有也要整一个出来。 楚歌这才明白刘煊没被饿死的原因，但他并不同情这家伙钱包的贫瘠，纯属是自找的，打架时好歹注意一下周边建筑啊。 刘煊的言灵是炽，执行任务时还爱使用威力强大的炼金道具，稍不注意就容易造成火灾爆炸，他爸执行局局长也兜不住后勤和财务的投诉，索性直接给刘煊限额降级，工资全充作罚款，除了基本的一日三餐和交通费就不给他贴钱了，也是在警告他以后收敛点。 楚歌不打算像这两人那样长期订餐，他自己会做饭。 料理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但他不喜欢洗碗，好在一楼厨房里还有洗碗机，可以免去这个麻烦。 基地里还安装了电梯，不过很少人用，大家都是年轻人，而且电梯速度有点慢，有这时间，走路早就到了。 来到一楼，楚歌习惯性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到十点了，他原以为自己会是最晚起床的人，但看样子，刘煊还没下楼。 八成还在睡觉，他们之前一直闲聊到凌晨三点才回到各自的房间的休息。 “早上好。” 机器人般的嗓音响起，楚歌已经习惯了，诸葛问很少走出房间，订的餐品也是通过特殊通道传出传入，而且他的作息规律跟其他人很不一样，睡觉的时间固定在凌晨五点到九点，以及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 有时候会在深夜出来透个气，周三和周六的下午五点便会出现地下二楼，用两个小时的运动保持健康的身体，不至于像守夜人那样养成大肚腩。 “你是在吃早饭还是午饭？”楚歌问道。 “在我的定义里，这一顿算是午饭。”诸葛问回答。 经过之前的交流，楚歌知道诸葛问主动跟他打招呼，只有三种情况，要么是有任务安排给他，要么他刚睡醒还没进入工作状态，要么就是他在吃饭，当诸葛问处于后两者的情况，可能通过监控里看到同事的身影，会礼貌地打个招呼。 基地的公共区域都安装监控，以及电子屏幕，便于诸葛问和其他人交流。 楚歌其实不太能理解，大家都在一栋楼里，却需要通过这些设备和别人沟通，属实有点奇怪了。 要说诸葛问是个孤僻社恐，他还好理解，但诸葛问并不是，楚歌有问过他，他说是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意义的地方。 进出房门，在外边闲逛对诸葛问来说就是无意义的行为，去地下二楼的健身室锻炼身体是因为他不想变成肥宅。 他在房间里就能完成工作，生活用品和食物也能通过特殊通道的小型货运电梯来解决，只要多付点小费，就能轻松达成。 “你吃过早饭了吗？”诸葛问开始尬聊。 “吃过了，面包酸奶和苹果。” 楚歌正好没事做，陪人聊会天也无所谓，他本来打算去地下二楼锻炼一会，但想到马上要到中午了，就放弃了这个计划，延迟到下午。 “嗯，营养很丰富，你的饮食习惯很好。”诸葛问评价道。 “额......还行吧。” 这就是楚歌感觉奇怪的地方，对方声称不做无意义的行为，但又会通过这种方式与他交流，难道这种交流不属于无意义的行为吗？ 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诸葛问继续说道：“下午空闲的时间，刘煊会当你的陪练，教你基本的战斗技巧，但也就仅限这两天，其实这本来是队长该做的事，可惜他现在还在调查遗迹。 “不过后面的训练可能会更换陪练，副队长过两天就要回来，不出意外的话，陈佳希将接手陪练的工作，她比刘煊要更专业。 “当然若是你下午的表现没有达到预期，测试结果不符合我的推算，就仍然是刘煊担任陪练。” 楚歌想了想后问道：“你的推算是指我的血统等级吗？刘煊应该不只是陪练，他是要测试我的身体素质，而你负责收集信息，断定我的最终等级。” 直到现在，楚歌还不知道他的血统等级是哪个等级，这可是要记录在档案上的。 他清楚自己必然超过了常规的s级，究竟还算不算混血种都两说。 可其他人就未必这么想了，他们又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总归是要给楚歌定个等级的。 “目前你的等级是s级，如果接下来你的表现达到预期的水平，那你将会成为二队里第四位s级混血种。” 第三十一章 往事 按照现代体系，将混血种的血统划分为s、a、b、c、d、e、f七个等级，s级最高，f级几乎跟普通人没啥区别。 血统等级不等于权限等级，一位a级专员本身的血统可能是b级，若是单凭血统就能够评为a级，足以说明此人优异的才能。 远在大洋彼岸的卡塞尔学院，四十多年才重新迎来新的s级学生，而那个学生叫做路明非。 路明非前十八年人生平平无奇，进入卡塞尔学院后唯一亮眼的标签就是他s级血统，校内许多学生和教授认为他的表现配不上s级的殊荣，在别人眼里，他无法随意点燃黄金瞳，也不能使用言灵，学业成绩和体能也都一团糟。 但路明非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他以生命作为代价和名为路明泽的魔鬼交换，每次交换都能干掉龙王，他是校长昂热选中的屠龙兵器。 可惜，屠龙的功绩并没有为他带来鲜花和掌声，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的付出。 路明非一直在失去，即使得到过短暂的幸福，也会很快消失。 楚歌觉得路明非一生都在别人的计划和安排之中，委实是个不幸的衰小孩。他有心改变这些人的结局，但前提是得有足够的力量和权力。 “第四位s级混血种，其他三位都是谁？”楚歌感到好奇。 “高洪川队长、陈佳希以及我本人。”诸葛问说道，“高队长血统等级是a级，提升到s级是因为他的资历，陈佳希被评为s级是因为强大的武力和言灵，至于我应该算是特殊才能吧。” 楚歌笑着说道：“这么看来，我直接被你推断为s级，是相当罕见的情况，你有什么依据吗？” “你的情况我好歹也了解一点，常规的血统判定不能套用在你身上。”诸葛问平静地说道，“对于不能用常理判断的存在，除了把你定为s级混血种也没更好的方式了，档案里的出生证明可以排除你是龙类。” “这可不能说明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首席他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楚歌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情报，诸葛问作为天机星的管理者，保护级别跟武盟首席和执行局局长一个档次，侧面说明他的身份和权限极高，必然掌握更多更重要的信息。 虽然他已经还原出当初的部分真相，但更多的细节仍然需要调查。 楚天骄和首席他们从哪里取来的情报，蕾塔洛斯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为什么将骨骸移植到他的身体？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盘绕在楚歌心头，而其中两个关键的人物，一个陷在奥丁的尼伯龙根里，生死未卜，另一个选择闭关，同样无法联系。 至于蕾塔洛斯，态度不明又没联系方式，楚歌最近还不想特意去找她，免得她又掐他脖子，非要雪莉现身。 雪莉更是指望不上，自从上次离开心象空间，楚歌就没再和雪莉交流过，他感觉龙族前途堪忧，这位龙王好像患有自闭症。 剩下的龙王要是没个靠谱的，那龙族就准备玩完吧。 诸葛问没有立即回应，楚歌不清楚他是在思考要不要说，还是在查找相关资料。 过了一会诸葛问才回答道： “我确实知道当初的真相，但首席如今的想法和态度，我并不清楚，他只告诉我们你值得相信，希望我们能在一定程度内帮助你。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档案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建立了，和我是同一个保密级别，所以之前来自卡塞尔学院的外派专员才无法调出你的真实档案。” 见到诸葛问没有逃避这个话题，楚歌继续追问：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将那块骨骸植入我的身体，龙血和龙骨确实是珍贵的宝藏，但这个决定未免太儿戏了，他们就不怕那块龙骨改变我的基因比例，到时候不仅造不出强大的混血种，还会使我沦为死侍吗？” 就算是秘党中的贝奥武夫家族，拥有嗜龙血者的称号，也只敢饮用混入龙血的烈酒，而非将龙血直接注入体内，更别提将龙骨移植到体内。 以混血种对龙类强大力量的向往，必然有人尝试过类似的事情，可楚歌没有看过相关的记载，很正常，这类实验通然见不得光，是秘密进行的。 “根据过去武盟的资料，还有执行局近年来的案件，随意移植龙骨的混血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失控沦为死侍，剩下的人则能够保持理智，但他们所移植的龙骨来源的龙类，并不强大，甚至不能称之为纯血龙族。 “而你身上那块龙骨，本是由一位次代种古龙看守，必定具有非凡的意义，可惜，我们没能抓住那位次代种古龙，无法获取更详细的情报，但在那上面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生命能量，而且十分坚硬，无法损害，也不能被炼制为贤者之石。” 呵呵，那是当然啦，楚歌心中腹诽，当时这块龙骨里面还寄宿着雪莉的灵魂，普通的手段当然没有效果。 楚歌没有出言打扰，让诸葛问继续讲述： “后来楚天骄带走了这块龙骨，想引出那位次代种古龙，却没有料到龙骨的秘密泄露出去，引来歹徒袭击了你们楚家，歹徒中有三位混血种，是当初跟楚天骄和首席一同探寻古老地宫的同伴。 “这是意外，那次行动本来就是首席和楚天骄的秘密合作，其他人只不过是他们找来的探路石，他们本打算夺走龙骨后，就地处理掉这些人。 “可是负责看守的古龙回来得太快，为了及时脱身才没有动手处理其他人，却没有想到因此留下了祸根，在那之后你便出生了，先天残疾注定活不过两个月，或许是对楚家心有愧疚，楚天骄知道这件事后向首席请求帮助。 “首席提出给你移植蕴含非凡生命力的龙骨，实话实说，我也觉得首席提出的办法真是疯狂，龙骨移植的手术固然能补全你的基因，但这块龙骨明显来历非凡，而你是个还没满月的婴儿，融合成功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但就像你之前跟队长说的那样，如此疯狂的手术挽救的可能不是一个婴儿的生命，极有可能会复活一位古龙，可是首席似乎很确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首席肯定隐瞒了一些事，你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须亲自去问他。” 楚歌坐在沙发上，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诸葛问知道的确实比队长详细，随后他又问道：“你能查到楚天骄现在在哪吗？” 楚歌当然知道楚天骄的处境，这样问是为了符合人设，要是诸葛问能给出有用的线索，他就能将这些线索告诉外公和老妈，进而前往那座滨海城调查，还能合理地接触到路明非和楚子航。 “抱歉，楚天骄的档案早已锁定冻结，有人......应该就是首席，将他隐藏起来了。” “是嘛，我也猜到了。”楚歌说道，“跟我说这么多不要紧么，这些都算是机密吧。” 诸葛问能跟他吐露这么多信息，这其实有点反常，论关系的亲近，楚歌跟诸葛问不过是刚认识的人，而诸葛问大概率是首席的心腹，否则他不会知晓这么多往事。 诸葛问沉默了一会才说：“无关身份和立场，我认为你应当有知情权，而且昨晚刘煊其实说错了一件事，二队并不是为我而设立的。” “是为了我而设立的吧。”楚歌替他说出答案。 特别行动组一队成立于2000年，二队的名号则设立于2004年，这一年的一个雨夜，楚天骄父子遭遇了奥丁。 第三十二章 体能测试 跟诸葛问简单聊过之后，楚歌了解到这件事的更多细节，知道楚天骄是为了拯救一个孩子的性命，才同意龙骨移植，这让他的心情好受了些。 这个办法是由首席提出，楚歌怀疑他早就知道龙骨了的来历和效用，就算不是全部，也必然掌握了其中的关键部分。 由于外在表现是龙骨，其他人包括楚天骄，他们或许只认为那只是一块蕴含活性的龙骨，但实际上那是雪莉的核心。 龙王能够死而复生，是在死前留下了茧，茧里便藏着龙王的核。 听到楼梯间里传出脚步声，楚歌和诸葛问默契地聊起日常，刘煊穿着睡衣睡帽，边打哈欠边走下楼。 “哇哦，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上好啊，各位。”刘煊笑着招呼。 “你要是再晚半个小时下来，就应该说中午好了。”楚歌打趣道。 楚歌确信刚才聊的内容没被第三人听到，他现在的耳力极强，在听到三楼有人开门的声音时就停止了先前的话题。 同样，诸葛问也不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他能毫无顾忌地告诉楚歌，是因为楚歌理应享有知情权，查到真相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队里其他人并不清楚，因为他们的权限都不够高，二队是为楚歌设立的这件事，知道的只有武盟首席、执行局局长和天机星管理者之一的诸葛问。 各自解决完午饭，又休息了一个小时，楚歌和刘煊来到地下二楼，这一层的实际面积要比其它几层大得多，也不知道当初队长是怎样建造的。 楚歌打量着四周的巨大器械，像是盘踞在此的钢铁怪物。 在此之前，他从没体验过需要专业器械的健身，以前偶尔练个晨跑，做些俯卧撑、下蹲和卷腹运动。 能每天坚持这些运动，就已经算是很自律了，工作忙起来连睡个懒觉都是奢侈，哪有心情去健身房。 “先测什么？”楚歌搓着双手，跃跃欲试。 刘煊换了件黑色运动装，拿着纸和笔，胸前挂了个计时器，像是一个学校要体测时的体育老师，然而所有成绩都是自动记录，他扮成这样只是为了过过瘾。 “只是个简单的体测，你也不用太兴奋了，先测个手臂力量吧。”刘煊指了指边上的杠铃。 跟寻常的款式不同，这里的杠铃杆和杠铃片都是特殊材质，密度远大于钢铁，一片就是一百公斤，厚度只有三公分。 楚歌随意地拿起一片，用手指敲了敲，发出厚重的钟鸣声，这可比板砖好使多了，砸在脑袋上跟砸饼干似的。 能承载这种杠铃片的杠杆，要是能再升几个等级，其坚韧程度估计就能神话里的如意金箍棒相媲美了。 杠铃片一共二十片，楚歌一次性装上了十片，重量就是一吨，他第一次举没能举起来，随手装作热身的样子，伴随身体轻微响动，他解除了伪装状态。 平时他会刻意压制自身的力量，这种状态下，他就是个普通的混血种，体质虽强但也没到逆天的程度。 不至于夹个菜把筷子弄折，一个小跳就飞出十几米，早上起床想掀被子却因为没注意身下压着一角而把被子撕破。 解除伪装状态后，楚歌深吸一口气，先慢后快地将重达一吨的杠铃举起。 咔嚓一声。 刘煊没控制好力度捏断了手里的笔，他看到楚歌一次性上了十片，本打算嘲讽几句，没想到他来真的，而且看楚歌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应该还能再加。 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轻而易举超越了人体的极限，混血种的身体素质虽然要强于普通人，但也没离谱到这种程度。 二队里不是没有人举起过这个级别的重量，甚至比这还重的记录都有，也同样没使用言灵，但他们是掌握了特殊的技巧，而楚歌明显不会这种技巧。 “完了，我的名次又要降了。” 诸葛问顿感不妙，想到他后面还要当楚歌的陪练，要是不小心挨上一招，他估计得去医院挂号了。 楚歌继续增加重量，连续加了六片后才停止，他感觉到了吃力，单手也就这样吧。 楚歌回头望了眼刘煊，看见刘煊靠着钢柱轻吹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惜他的心跳声出卖了他，这家伙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 “下一个是什么？”楚歌问道。 刘煊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未开封的口香糖，用来平静心情，然后推来一台自动投球机器，一边调整好射速，一边说道： “等会你站在擂台中央，我会这台发球机器对准你，你只需要将发出去的球打飞，保证它们不落在你身后就行。” “这些球撞到墙壁不会反弹回来吗？”楚歌有些疑惑。 “不会啦，这些球质地又轻又软，不会反弹到你身后影响成绩，也不会对这里造成破坏。” 刘煊已经设定好了射速，十秒钟能发射出五十颗球，期间他还会稍微上下左右摇动机器，从而调整方向，那样才能测出真实水平，固定一个方向发射破绽太多了。 “三，二，一，开始！” 发球机器像挺机关枪一样打出，一瞬间，数道残影向楚歌袭来，楚歌开始还不习惯这种方式，漏了不少球，后来慢慢习惯以后，他的动作逐渐灵敏起来，两手不断拍飞速度极快的球体，他不仅是在用眼睛捕捉，还能听到球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两分钟后，刘煊按下停止键，心情越发糟糕，他当初也经历过这种测试，当他自信地打飞第一颗球后，第二颗球便撞在他脸上，那时他就明白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看见楚歌逐渐熟练之后，他便关闭了机器，他又明白了一件事，人类是有极限的，不要老是和怪物比，没意义。 刘煊两眼失去高光，抬起右手指向一台跑步机，用半死不活的语气说道：“下面测试耐力，你想要高速公路还是火车轨道？” “......你正常点，我又不是故意的。” 楚歌抽了抽嘴角，他还真是有意的，他根本没必要隐瞒自己的实力，反而要主动展现这一方面。 一味躲避是没有用的，已经有不少人在关注他，这时候扮猪吃老虎，别人又怎么可能相信，还不如展示足够的力量，提高自身的价值，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有了资源才能尽早武装起来，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第三十三章 对练 体能测试结束后，楚歌回了趟房间洗了个澡，耐力测试真是丧心病狂，速度最快的时候飙到了每小时一百三十公里，平均下来每小时六十公里，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楚歌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到最后，感觉嗓子眼都快冒出火来了，看到刘煊还在那狂按增加键，恨不得跳下来给他一拳狠的。 这小子从最初的震惊，到怀疑人生，最后彻底放弃挣扎，只想测试楚歌的极限到底在哪，那台黑科技跑步机已经冒了烟，估计离报废不远了。 听说这玩意还挺贵，队长回来后，也不知道会给刘煊什么惩罚，多半不会轻松度过。 重新来到地下二楼，刘煊已经在擂台上等着了，从头到脚武装起来，手提两把木制短刀。 他听到电梯门开后，看向楚歌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像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 “别这么看我，我又不会用全力。”楚歌从边上挑了根短木棍。 他没学过剑术，也不会什么近身搏斗，不过挥两下棍子倒还是会的。 毕竟生在这片土地的孩子，从小就看着武术电影长大的，路上捡到一根笔直的树枝，那就是上好的宝剑，不来个两三招意思一下，都是对宝剑的不尊重。 不料他这话一说出口，刘煊拍响额头，用极为委屈的语气说道： “你们嘴上都这么说，真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队长上次用柔术锁我的时候，就弄断了我的肋骨。 “老张也不是个好东西，切磋而已，仗着自己是医生，居然捏人麻筋。” “还有陈佳希那疯子，下手没个轻重，一脚把我踢飞了出去，从擂台这边飞到墙壁上，你知道我当时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嘛。” 这就好比大学体测一千米跑时，身边的人都说慢慢跑，自己肯定是最后一名，然而哨声一响，各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被骗的同学大骂：“畜生啊，真特么是群畜生，再相信你们，我就是狗。” 楚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走上了擂台，他真没骗人，会尽力控制好力度，真不至于打死陪练。 再说了，刘煊的表演太浮夸了，身为特别行动组二队的一员，他的体能自然高于一般的a级混血种。 他能直接举起八百公斤的杠铃，本身反应力也不慢，经过专业的训练，他也能够应付那等射速的发球，虽然漏掉三分之一的数量，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数三声就正式开始。” 刘煊摆出陪练的架势，先前的摆烂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认真起来后，整个人就像一把刀，透露出一股锋锐的气息。 楚歌刚想说声好，刘煊突然说了个“三”，就不讲武德冲了过来，两把木刀分别对准脖颈和腰腹，迅猛得像只扑上猎物的灰狼。 尽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好在楚歌提前摆好了防守的架势，见到刘煊行动，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 木刀和木棍碰撞，楚歌成功招架住了这次攻击，刚想反击的时候，刘煊挥动另一把刀砍向他脑袋。 楚歌自然是不怕这点伤害，但对练是要讲技巧的，而不是单纯地比拼蛮力，比谁更能抗打。 他刚要躲避掉这一招，刘煊忽然放弃攻击，选择后退和楚歌拉开距离，然而楚歌反应远比他快，见到刘煊往后撤，他用木棍直刺刘煊的小腹。 刘煊用刀身护住小腹，上面带来的冲撞力将他击退，踉跄了几步，但按照规则，刘煊算是防守成功。 楚歌正想乘胜追击，眼角余光瞥见一件飞行物。 原来刘煊防住攻击的同时，将另一只手里的木刀当作暗器扔向楚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目标又是楚歌的脖颈。 楚歌挥动木棍击飞这把木刀，这对他来说，实在轻松。 不得不说，刘煊这些动作算快的了，前后不到两秒钟，只是放在楚歌眼里，就显得太慢了。 自从血统觉醒以后，他每天都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而这种变化还在继续，也不知道最后他的体质会被改造到什么地步。 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很强了，然而见到蕾塔洛斯之后，他才明白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蕾塔洛斯能够轻易掐住他的脖子，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中间的过程就好像被删减了一样。 要知道，龙类拟态人形后，力量和反应力也会相应下降，这是身体构造所限制的，即使这样，蕾塔洛斯也强到莫名。 当时蕾塔洛斯要是一意孤行，非要掐死他的话，楚歌就等同案板上的鱼，扑腾一下就挂掉了。 在与刘煊的练习中，楚歌更能体会到混血种和纯血龙类之间的巨大差距。 混血种们战胜龙类的手段，唯有依靠谋略和数量，若是单纯依靠数量的话，想必屠龙的战场上，混血种的尸体将会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才能战胜远强于人类的龙族。 但几分钟后，楚歌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下风，刘煊熟悉了他的力量和速度后，攻击变得愈发凶猛，奇招迭出，招招都攻向要害。 有一次还想要踩他的脚趾，小孩子打架才用这招，楚歌冷哼一声反踩回去。 却被刘煊夹住了腿，随后刘煊使出了鳄鱼的经典招式，带着楚歌倒地后开起死亡翻滚，想用柔术锁住楚歌的关节。 他成功了，楚歌确实有一瞬间被他锁住了，可惜力量差距有点大，刘煊只能绝望地看着楚歌一点一点地挣脱开来。 “练个屁，你丫开挂还怎么玩。” 刘煊心态崩了，他使出了十多种刀术流派，好几次令楚歌陷入险境，可楚歌反应太快了，总能在最后关头逃离出来。 要是在游戏里，刘煊感觉自己就像技能多伤害低的秀操作型角色，而楚歌是可以靠基础面板打穿一切的无脑英雄。 “我是想学习格斗技巧。”楚歌说道。 “学个屁，你现在学武术算晚了，而且又没必要，你可以以理服人。”刘煊说。 楚歌认真思考了一会，问道：“讲大道理能对付敌人吗？” “呵呵，我是在建议你用极致的力量碾压对手，使人臣服。” 刘煊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剑术、刀法、近身格斗之类的技巧，本质上都是一种对敌的手段罢了，除去招式，我们学习武术更多的是掌握正确的呼吸和发力方式。 “但你跟我对练的时候，呼吸节奏很正常，发力技巧也正确，我认为你所欠缺的只是对敌的经验。” 刘煊刚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发现楚歌的呼吸乱了，紧接着楚歌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不说还好，说了以后我就意识到还有呼吸这回事，原本自然而然的呼吸节奏变得刻意起来，就彻底乱了。” 第三十四章 龙血斗气 经过刘煊的点拨，楚歌更深刻地认识到身上的变化，过去他只注意到体能和五感这类明显的变化，却忽略了其它的细节，例如呼吸节奏、发力技巧、跑动和跳跃的姿态等等。 血统觉醒后，强化的不仅是他的体能和五感，还强行矫正了一些不标准的习惯，就好像刻入基因的本能开始工作，再不需要楚歌进行专门的训练。 又进行了几次对练，楚歌的状态越来越好，最初刘煊还能够凭借技巧和经验对抗，后面就开始力不从心了，眼见楚歌越打越疯狂，他有点怕了，于是躲进自己房间锁上门。 楚歌尝试过对打的滋味后，就越发不可收拾，刘煊这个陪练跑了，诸葛问又不出门，他找不到别人，只好搬来一张凳子，守在刘煊门口。 他就不信这家伙不出来吃饭，诸葛问能不出房门是因为修建了特殊的运输通道，其他人可没有。 “刘煊，这可是队长安排的任务，你这么消极怠工，队长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再说了，你房间里没有储备粮，饿肚子的滋味可是很难受的啊。” 楚歌打开餐盒，香味飘散开来，这是刘煊订的餐，被他拦截下来了。 平时一两顿不吃没啥影响，但对练可是很消耗体力的，想来刘煊已经饿到肚子咕咕叫了。 “哇哦，红烧牛肉、养生鸽子汤、西兰花还有一杯青柠雪碧，好丰盛啊。”楚歌喊道，他听见了房间内的异动。 “楚歌你别欺人太甚。”刘煊回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卧室里，刘煊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全部打趴下，然后一步一步登上最高，从此武盟是他家，至于他爸掌管的执行局，哼，给他跑腿的下属罢了。 “好吃，这牛肉炖得真好，鸽子汤也相当鲜美......”楚歌品尝过后大声评价道。 砰！ 刘煊摔响房门，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看见面前被打开的餐盒，气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居然来真的，简直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楚歌放下干净的筷子，摊开双手，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后说道：“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饭菜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随后他换成严肃的口吻，沉声道：“从小家长和老师就教育我们，不能浪费食物，要学会珍惜，粒粒皆辛苦啊。” 刘煊看着楚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不由得为小队的未来担忧起来，原本有他一个不要脸就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关键是比他能打，再加上这不要脸的功夫，岂不等于无敌。 “从昨天开始，对练了八次，我是人，不是龙，哪有那么多精力。” 刘煊感到头疼，他以前很喜欢打架，凭借出色的血统和技巧在同辈里小有名气，当他加入二队，被队长高洪川和陈佳希吊打之后，他才明白自己享受的是虐菜的感觉，而不是被虐的感觉。 他拥有言灵·炽，效果是产生大量烈焰，在炼金装备的加持下，威力更强，他应该走法师流才对，若不限制言灵的使用，他有信心......多坚持一会。 “问一下，不算上我，你的实力在二队排第几？”楚歌问道。 刘煊扬起眉毛，想了想后说：“算不算言灵？” “当然是算上言灵。” 楚歌并没有小看刘煊，尽管现在他能凭借自身的力量和反应力全面压制刘煊，但这毕竟只是友好的切磋，不可能下死手。 而且言灵对战斗的影响很大，蛇岐八家的上代皇上杉越，他的体质远超昂热，言灵·黑日的破坏力更是惊人，可他仍然败给了昂热，败给了言灵·时间零，上杉越的真实实力自然强过昂热，可时间零太克制他了，他根本打不中对手。 “算上言灵，我排第三，不算言灵，我还是排第三。”刘煊一边干饭一边说道。 面对他的搞怪，楚歌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又问道：“你觉得我能排进第几？” 刘煊快速刨了两口饭，喝了口鸽子汤，咽下后缓缓说道： “这个不好说，你的力量和反应是很惊人，但排在我前面那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近战高手，队长还好说，他的言灵偏重防御，可陈佳希的言灵·龙象般若，可是高危言灵，赋予了她堪比纯血龙族的强壮体质和对力量的精准掌握，随便拿把炼金刀具，砍死侍跟砍西瓜似的。” 说完，刘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你之后就要跟她进行对打，根据体测的表现来看，你俩的基础数据差不多，但她还掌握了某种特殊的技巧，使用后力量是正常状态下的两倍。” “没有副作用吗？” 楚歌怀疑这种技巧就是暴血，混血种通过活化体内的龙血，从人类不断向龙类靠近，实力将会得到飞跃性的增长。 但暴血的副作用很大，不仅会减少使用者的寿命，还会持续影响使用者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残暴，直到彻底失控沦为死侍。 “肚子饿算不算，那种技巧带来的状态消退后，体力消耗过度，整个人会感到很饿，而且非常疲惫。”刘煊说道。 这也能算副作用？ 楚歌有点无语，跟暴血这种耗命技比起来，这种技巧简直无害啊。 “这种技巧叫什么名字？” 如果可以，楚歌也想学一下，技多不压身嘛。 刘煊犹豫了几秒，才开口说道：“龙血斗气，以前不叫这名，是流传很久的一门技巧了，简单来说，你要是掌握了这招就等于打通了任督二脉。 “古人认为龙血中蕴含着某种特殊能量，这股能量能够强健我们的体魄，同时也令混血种更加好斗，后来有个傻缺给这门技巧安了新名，认为这样更学术。” 这名字确实有些土气，不过也还好，不是直接叫九阳神功什么的。 “那想要练成龙血斗气，需要多久？”楚歌问道。 “这可就难啰，我这么天才的人都没练成。”刘煊说道，“这玩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主要靠天赋，咱们队只有队长和陈佳希练成了，两个爱逞凶斗狠的暴力狂。” “说谁是暴力狂？刘煊，你内伤好了是吧？” 一道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楚歌并不意外，他早就感知到有人上来，这些人并非暴力闯入基地，说明他们也是这里的住客，没必要警惕。 随后楚歌往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差点吓到原地爆炸，楼梯间站了三个人......还有一条龙！ 第三十五章 一只龙类幼崽 楚歌在看到这些人时，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是之前在外地执行任务的三位同事，副队长李思烟，小队的医生张继德，还有刚才他和刘煊谈论的陈佳希。 这三人忽然回来，楚歌并不意外，可他们身后那个小女孩，楚歌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而是一只纯血龙类。 小女孩的模样不过是拟态成人类，纯血龙类都有这种本领，天生就能在龙和人两种形态之间转换。 “你们三个到江城的时候，怎么没通知我去接你们。”刘煊站了起来，他也注意到了躲在最后面的小女孩。 “别动，先不要靠近我们，这小家伙有点怕生。” 张继德抬手阻止，然后看了眼一脸警惕的楚歌，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的新同事感知很敏锐嘛，不过也不用太紧张，没错，这小家伙是个龙类幼崽，用人类的年龄划分的话，也就两三岁的样子。 “她被某个组织供奉为神子，我们抓捕了这个组织的成员后，在地下室找到的她，见危险性不大，就把这小家伙带回来了。 “这可是少见的幼龙，可惜她很警惕我们，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好在陈佳希的气息接近龙类，不然可没这么容易拐回家。” 就在张继德说话的时候，一直躲在陈佳希身后的幼龙突然跑向楚歌，楚歌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这只幼龙抓着他的裤子，低着头躲在他身后。 “咦，这小家伙似乎觉得你好像是同类，这可就厉害了，陈佳希因为言灵和修炼龙血斗气的缘故，经常需要高纯度的龙血，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龙的气味，才会让幼龙产生亲近感，可你居然能吸引幼龙主动靠近你，寻求你的庇护......” 张继德饶有兴趣地盯着楚歌看，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目和善地说道： “介意我抽你一管血，研究一下么？” 不等楚歌出言拒绝，身边矮张继德一个头的李思烟抬腿踢了张继德一下，接着对楚歌说道： “别理这小子，他有时候脑子不正常，你就是楚歌吧，我是二队的副队长李思烟，这个没近视却喜欢戴眼镜的是张继德，旁边这位小妹妹是陈佳希。” 站在最右边的高挑女生，听到副队长叫她小妹妹时皱了下眉头，明显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张继德，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 张继德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挑女生打断：“你好，我是陈佳希。” “大家好，我是楚歌。” 楚歌应付了几句，他此时真没心情跟人打招呼，身后的小家伙正死死抓住他不放，凶厉的黄金瞳又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一看就是不聪明的类型，怪不得会被人类拐走。 他正想把这小家伙推开，刚碰到她的手腕，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咦，这是哪家的小孩，你从哪里拐来的，快让我玩玩。” 许久没跟他说话的雪莉突然开口，她感受到周围有龙类的气息，还以为楚歌又惹到哪位同胞，于是连接了一下视野，没想到是一只稀罕的小龙崽。 如今不是上古时代了，还幸存的龙类大多都是古龙，要么在沉眠，要么藏身在人类社会中，隔三岔五就要搬家，忙于躲避混血种的追杀，更别提找同类繁衍后代了。 而且越是强大的古龙越对繁衍不感兴趣，比起养育后代，古龙们更在乎打架。 雪莉对大部分存活于世的古龙兴趣不大，但突然见到一只龙崽，亲切感一下就上来了，一直在楚歌脑海里闹腾。 “快同意我接管身体，我要跟这小家伙玩玩。” “给我闭嘴，看见我身边的人了嘛，要是发现我的异样，你信不信他们马上提刀砍我。” “哼，他们算什么，蕾塔洛斯能把他们全部揍趴下。” 楚歌懒得跟她吵，赶紧收敛心神，不敢有丝毫放松，幸好雪莉还有点大局观，没有直接动手，与他争夺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三位，辛苦了。”诸葛问出现在电子屏幕上。 “请先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晚上八点到负一楼开会，有关幼龙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她主动亲近楚歌，那就暂时交由楚歌看管。 “这次活捉幼龙是机密事件，高层还在商讨幼龙的归属，在结果出来之前，由我们二队负责监管，还请各位务必保密。” 说完，诸葛问便匆忙下线了，他急着去开会，况且幼龙本身危险程度不高，普通混血种也许害怕，但放在他们眼里，这种程度的幼龙就跟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幼龙伤害力不高，更何况还保持着人类形态，不过其他人虽然对幼龙感到好奇，但也没有随意靠近，免得刺激到幼龙，发生意外。 “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张继德说完打了个哈欠，他的房间就在三楼。 之后，副队长李思烟简单叮嘱了两句，便下了楼，她的房间在二楼，旁边还有一间实验室。 陈佳希反而向楚歌走了过来，说道：“她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尽量不要刺激到她，要是她突然缩成一团，那就是饿了，你可以给她吃点水果，或者喂点羊奶。 “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来四楼找我，哦对了，你好像也住在四楼，记得好好照顾她，她要是哭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歌能听出最后一句话有威胁的语气，心想大姐你有病啊，咱俩都是人，为毛你更偏向这只幼龙，她又不是你生的。 还有，整个队伍的画风也都不对劲，隔壁卡塞尔见龙就屠，你们捡到这只幼龙，不想办法关起来研究，反而还一副想玩养成的样子。 你现在看幼龙长得可爱，幼龙长大以后看你长得可口。 楚歌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哪知他刚迈开腿，幼龙立即抓住他的腿，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于是楚歌停留在原地，保持刚才的动作，随后低头看了眼咬他的幼龙，又抬头看了面前的陈佳希，旁边的刘煊已经拿出手机，开启了摄像功能。 “来个人，救一下啊。”楚歌欲哭无泪。 “她这是在表达喜欢你。”陈佳希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袖子，小臂上有牙齿咬过的痕迹，牙印很淡，说明咬的并不用力。 楚歌再次低头看了眼幼龙，然后说道：“你确定她是喜欢我，而不是想吃我？” 陈佳希点了点头回答道：“想吃你才会喜欢你，这是龙类的天性，没事，习惯就好，其实她咬着还挺舒服。” “可惜了我这件一千块钱的裤子。”楚歌叹了口气。 第三十六章 小茜 四楼卧室内，楚歌好不容易把小女孩模样的幼龙从他身上扒开，安置沙发上，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后，幼龙其实也没那么依赖楚歌，甚至有些警惕他，抓来一个抱枕立在自己身前当作盾牌。 真是好演技，楚歌觉得她拥有相当高的智慧，很清楚自身处于险境，会下意识地寻找同类的庇护，等到两人共处一室后，她就会警戒楚歌这个陌生的存在。 “快让我接管身体，这小家伙已经意识到你并非真正的同类，一有机会，她就会逃离。”雪莉催促道。 楚歌抽出纸巾擦掉残留在裤子上的口水，一脸嫌疑地丢进垃圾桶里，跟雪莉对话无需用嘴说出来，只要产生清晰且强烈的想法就可以沟通。 “你们龙都是这么没礼貌嘛，张口就咬人，也不知道被龙咬了，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楚歌抱怨道。 就当楚歌在和雪莉对话时，沙发上的幼龙忽然开口说话，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但楚歌真就听懂了，他的大脑自动将这段龙语翻译为了现代汉语。 “叔叔，那些人类是你的奴仆吗？” 楚歌刚想回答，却又意识到他只会说汉语和英语，哪会说龙语，上学时老师也没教过啊。 作为高智慧种族，这只幼龙肯定是会人类语言的，如今不是龙族统治世界，唯有掌握人类语言才可以更好存活，但她依然选择用龙语，显然是在考验楚歌。 他当然不怕通不过考验，就算幼龙不认可他的身份，那又怎样，他打不赢蕾塔洛斯，难道还打不赢这只幼龙？ 单手就能拿捏她。 但是雪莉实在太吵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以前没见她这么积极过，她不找楚歌说话，楚歌也懒得理她。 反正已经确定她不会控制自己身体，跑到大街放火打雷，只要她不伤害人类，楚歌愿意与她和平共处，毕竟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龙。 “别吵了，我同意你接管身体，但要是身边有其他人，你要立即和我调换，还有看好这只幼龙，不要让她惹事。”楚歌给出回应。 “小事一桩。” 雪莉接管身体后，幼龙突然从沙发跳起来，她感知面前这人发生某种变化，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她急忙躲在沙发后面，谨慎地露出半个头观察。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雪莉直接用龙语跟她沟通，“坐回去，否则打断你的腿。” 幼龙吓得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听话地走了出来，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雪莉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幼龙又颤抖了一下，却不敢反抗。 “叫什么名字？”雪莉露出友善的微笑，但在幼龙看来这笑容可怕极了。 “小茜，叔叔说要等我成年后才会有正式的龙名。”小茜说道。 雪莉抓乱小茜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可以看出她过得相当不错，脸还有点婴儿肥。 “你这样的小家伙随便跑到外面，可是会被吃掉的，你家里的长辈呢？” 这明显是只幼龙，身边一般都有年长的同类看护，龙类虽然生性残暴，但也跟人类一样具有丰富的情感，对幼崽还是很负责的，怎么可能放任一名幼龙在外面到处跑。 “叔叔说他要去觐见王，那位王脾气不好，怕王生气，叔叔就没带上我，把我藏在地下，还找来一群奴仆服侍我，但那些奴仆被抓走了，我也被人发现了，那些人好强，他们要带我走，我不敢反抗，怕他们打我。” 雪莉擦掉小茜眼角流下的泪水，低声说道：“很害怕对吧，没关系，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你。” 小茜抬头看到一双威严的黄金瞳，比她之前见过任何黄金瞳都要瑰丽，即便是她那位叔叔也未拥有如此等级的黄金瞳，叔叔曾说这是君王的象征。 一位君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一群人类生活在一起，她不能理解。 她还不知道刚怎样称呼雪莉，为什么用的人类男性的身体，声音却像是女生，她试探着说了句“阿姨殿下，你是......” 雪莉用力拍响小茜的脑门，眯眼微笑道：“你可以叫我殿下，也可以叫我姐姐。” 这语气不是建议，而是威胁。 “啧，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还好意思让小孩叫姐姐，你的辈分说是曾祖级别，都显得小了。”楚歌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她的机会。 这只幼龙感受上位者的气息不敢反抗，他可不一样，大概是知道某些龙王的德性，他对这些龙王并没有敬畏之心。 至于雪莉这个无名龙王，呵，说好听点，是一位殿下，说难听点，就是个自闭的宅女。 “殿下，能带我去找叔叔吗？”小茜可怜巴巴地望着雪莉。 这可爱的小脸，配上软萌的语气，很少有人能拒绝，然而雪莉轻轻摇头，说道： “没用的，你已经被抓住了，我和这人有过约定，不会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一旦他死了，我也会很危险，说不定真的会陨落。” 小茜很疑惑，在她看来只要这位殿下出手，没有人能拦得住她，怎么会有危险。 她确实很聪明，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她并不明白如今的世界，时代变了，强如次代种也要躲藏起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舍弃龙的傲慢，等待王们的归来。 “对了，你的叔叔觐见的是哪位君王？” 雪莉窥伺过楚歌的记忆，所以尽管她沉睡了数千年，也知道四大君王的存在，而在她活着的时代，能被冠以王名的唯有黑王与白王。 “青铜与火之王，两位王沉睡在青铜城内，叔叔说祂们应该快要苏醒了。”小茜回答。 雪莉的脸色古怪起来，她知道诺顿早就破茧而出，离开了青铜城，却一直没恢复记忆，只剩下康斯坦丁还在沉睡。 小茜嘴里的叔叔大概是青铜与火之王曾经的部下，二队抓捕的组织成员应该是他发展的属下，他把小茜托付给属下照顾，结果被混血种们偷了家。 至于小茜的亲生父母，既然小茜没有提到，那多半就是死了。 楚歌一直听着她们的对话，自然也猜到了这点，同时心里产生了疑惑，按理说，小茜口中的叔叔离开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前脚刚走，副队长等人就破获了那个组织，未免太巧了吧。 联想到诺顿兄弟被人安排到死，楚歌断定这其中有人在捣鬼，小茜只不过某些人抛出来的饵，试想一下出门上个班的时间，家里的孩子就被偷走，家里的长辈会有什么反应？ 楚歌想象了一下，便对雪莉说道：“能请蕾塔洛斯过来护驾吗？” 第三十七章 团宠 一栋封闭的民宅，门上贴着封条，四周拉起警戒线，两位专员负责看守这里，防止有陌生人进入。 民宅里有价值的物品早已被搬走，潜藏的危险也早已被清除，派人继续看守只是遵守流程而已。 距离这栋民宅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一名黑衣男子眼中燃烧着怒火，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他才离开不到两天，混血种们就找上门来了。 数千年前，他作为高贵的次代种，地位仅在龙王之下，有人尊崇他为神明，也有人斥责他是妖魔。 这么多年来，他为了保护小茜，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在人类社会，学过理发、当过餐厅服务员、开过超市，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辗转到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避免被敌人发现踪迹。 这期间他用过许多的化名，有时候忙碌到深夜，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龙还是人。 时代变迁，他唯有在梦中才能见到昔日龙族文明的辉煌，然而不同于那些长眠的同胞，他见证了世间太多变化，野心早已消磨，只想好好将故友的孩子抚养长大。 为此他特意挑选了一批未觉醒的普通人，在这些人面前展现神迹，帮助这些人成为混血种，还给每个人开了工资，只是要求他们照顾好小茜。 不料短短两天的时间，这群废物就被抓住，还连累了小茜。 “人类，你们最好祈祷小茜平安无事......” ...... 江城，二队基地地下二楼，众人围坐在一起，副队长李思烟正在讲述先前执行的任务。 三个小时前，楚歌就重新接管了身体的主导权，他也不知道名叫小茜的幼龙是怎么分辨出他和雪莉的不同，对雪莉就百依百顺，对他就张牙舞爪的。 他和雪莉的气质差距这么明显么，不过苦恼的不止他一个，小茜还是没弄明白楚歌到底算是人类还是龙类。 楚歌专门削了个苹果给她吃，起初她不要，后来楚歌学雪莉的说话方式，警告她要是不吃苹果，他立马炖了她，要是她吃掉苹果，他会因为讨厌苹果而不吃她。 于是小茜不情不愿地接过苹果，小口吃了起来。 楚歌感觉掌握到了和龙类交流的方式，一味捧着不行，不带一两句狠话，还以为他好欺负。 开会的时候，楚歌必须把小茜带上，不能让她离开视线，不然让她独自留在房间里，用不到两分钟，她就敢从窗户翻出去逃走。 同时，二队其他人的态度也值得他去关注，居然如此放心一个刚加入队伍的新人，将幼龙交给他来照顾，虽说是暂时的，但总感觉他们心太大了点。 而且楚歌都能想到幼龙身边必然有长辈陪同，他们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却没有将小茜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是想将幼龙的同伴引出来吗？ 可基地并不是在城外郊区，周围居住着很多普通人，面对不知何时就会袭来的龙类，这样做未免太托大了，哪怕计划再周密，也不可能在城区和龙类交战，除非不想保守龙族的秘密和不在乎普通人的生命。 另外，楚歌看了眼四周的同事，有的戴耳机听音乐，有的下午没睡好，开会时反而睡得挺香，还有人打开电视机给小茜看动画片。 拜托，咱们可是特别行动组的专员，别人都以为每天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开会的时候这么散漫真的好么。 楚歌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撕开新的一袋薯片，看到大家的表现，他就心安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听完副队长对之前任务的总结，楚歌更加确定了小茜是诱饵的想法，因为副队长他们原本的任务跟小茜毫无关系。 偶然间接到举报有人非法集会，后面想要抓捕某个成员时，对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出包围圈，这才被执行局关注。 执行局的专员经过调查，发现这是个隐秘的混血种组织，而当地驻守的专员中只有一名a级混血种，还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 他们不得不请求援助，刚好副队长他们在附近，就顺手帮了个忙，三个人在前面嘎嘎乱杀，当地专员跟都跟不上。 最后搜查这个组织的住址时，发现地下室还有个小女孩，有着一双黄金瞳，有着丰富经验的他们立即就判断出这是一只龙类幼崽，趁着后勤人员还没赶来，先把幼龙带到车上，远离人群。 副队长他们当然也清楚幼龙身边肯定有同伴，整个事情也有些蹊跷，但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空手而归，二话不说连夜开车赶回江城。 这种稀罕玩意，当然先拐回来玩几天，至于高层......他们就是高层，活捉龙类幼崽的事，只上报给了武盟首席和执行局局长。 首席最近闭关去了，发消息估计也看不到，执行局局长刘二河，是小队成员刘煊的亲爹，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自己人嘛。 龙类幼崽说到底也只是个幼崽，在座的无一不是混血种当中的精英，就好比普通人跟老虎幼崽，老虎幼崽再凶恶，人们也只会觉得它在耍萌。 张继德提来一整套工具，给小茜做了个简单的体检，结论是非常健康。 刘煊对小茜很感兴趣，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摄像机全程记录着，副队长李思烟和陈佳希统统加入保姆组里，切水果热牛奶，还跑去外面买了一大堆童装。 楚歌看着这一幕有些恍惚，龙和人原来也可以这样相处，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小茜不可能永远留在这，她是一条活着的龙，即便现在还没长出尖锐的利爪，不敢反抗周围的人，可她终究会被带走。 等待她的将是研究所和实验室，围绕在她身边的将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研究员，她不会被轻易处死，活着的龙比死去的龙价值更大。 但她终究是高傲的龙族，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鼠，相比毫无尊严地苟活，她宁愿死去。 现在还肯安静待在这里，是在等她的同伴前来解救，当然也有二队对她比较友善的缘故。 楚歌看了眼小茜，被其他人伺候得像个公主，两眼盯着播放动画片的电视机，陈佳希和李思烟两人喂她什么，就吃什么，丝毫不担心被人下了毒。 真够心大的，说不定这只幼龙能活得更久。 “喂，你们两个混蛋，给她喝的什么？”陈佳希蓦地大喊一声。 小茜的身体轻微摇晃着，圆乎乎的小脸变得通红，罪魁祸首刘煊和张继德连忙将杯子的酒倒掉。 眼看局势控制不住，刘煊果断甩锅：“死了啦，都是你害的，没事说什么测试一下龙类的酒量，这下好了，你要挨揍了。” “我也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才一杯的量。”张继德也很苦恼。 楚歌闻了闻味道，及时补刀说道：“你们该不会直接给她喝的医用酒精吧？” 刘煊和张继德相互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又同时伸手推了一下对方，企图留下一个送死，结果两个人都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第三十八章 理念 谁也没想到小茜喝了医用酒精后，才一杯的量就有点醉了，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佳希贴心地给她盖了张毯子，楚歌在一旁看着，小茜的归属还没决定。 大家这么热心，纯属是好奇心作怪，也都清楚小茜不过是暂时交由他们看管而已。 这期间，小茜就安置在地下一楼，采用轮班制，两人为一组看守小茜，考虑到种种因素，第一天决定让楚歌和陈佳希两个人看守。 毕竟他们两人身上的气息跟龙类最为接近，不容易让小茜产生应激反应。 “楚歌，你的血统已经超过了临界血限，甚至超过了混血种的范畴。”陈佳希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小茜。 楚歌扭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件事大家都默认了，何必特意说出来。 别看众人和小茜相处得还算融洽，但真正能让小茜开口说话的只有楚歌，之前其他人甚至以为这只幼龙不会人类的语言。 当楚歌跟他们说了小茜的名字时，其他人都感到很震惊，但没有人怀疑他在说谎。 “我听说过你的事，通过植入龙骨来达到人为制造超级混血种的目的，理论上当然可以，但实际上这条路是行不通的。”陈佳希平静地说。 楚歌接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他也想过这个问题，还有首席为何如此断定雪莉的遗骨能救下他的命。 首席等人应当是不知道那块骨头藏着雪莉的核，由于她当初是被黑王亲手杀害，尽管白王营救及时，但也只保留了她残破的灵魂和部分骨骸。 若非雪莉是白王的女儿，同样掌管精神元素，恐怕连丁点灵魂都留不下。 灵魂残破，骨骸也只剩少许，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通过茧化重生。 所以白王运用炼金术将雪莉的剩余的骨骸结合富有生命气息的宝材熔炼为一块，并将残魂封印在里面慢慢育养。 本质上，那块龙骨就是一种特殊的茧。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还有诸葛问，似乎都很了解我的事，我从其他人那听来一个有趣的说法，诸葛问是二队的大脑，而你陈佳希则是二队的拳头。” 楚歌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通过我的观察，小队加入我这个新人后，其他人的表现都很正常，即便高洪川队长也没有对我太过热情。 “唯独你和诸葛问，似乎一直试图主动和我交流，我可不会认为这是简单的，来自前辈的关照。 “还有......诸葛问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监听这里。” 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留着长发的清秀男孩走了出来，他正是诸葛问。 看着诸葛问从房间出来，楚歌心想果然如此，只是诸葛问的样子令他有点惊讶。 天天宅在房间里，居然没变成油腻的胖子，而且他做着类似程序员的工作，没秃顶就算了，竟然留有这么长的头发，还给人一种中性的美。 诸葛问径直走到沙发处，看了眼熟睡的小茜，随后找个了位置坐下。 “我原以为你会像之前那样，通过设备和我交流，没想到会亲身前来，真让我意外。”楚歌说道。 诸葛问轻叹了口气，回应道：“我再不出来解释一下，恐怕就会出现信任危机了。” 紧接着诸葛问又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佳希，我之前说过了，不要急于接近楚歌，他对我们并不了解。” 一直板着脸的陈佳希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先接近的他，就连二队设立的最初目的都透露了出去。” 先前诸葛问和楚歌交流时，就提及过这点，二队最初就是为了楚歌而设立的，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少而又少。 楚歌想起他之前看过的资料，在他同意加入特别行动组后，高洪川就给他发送过一些文件，主要是对当前混血种组织和内部交流网站的介绍。 其中就提及过二队创立历史，除开楚歌不谈，第一个加入的是诸葛问，紧随其后的就是陈佳希和李思烟。 队长高洪川反而是第三批加入的成员，一加入就担任队长的职位，同期的还有张继德，担当小队的医生。 这其实有点反常，高洪川这个队长就好像突然天降来的。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特别行动组这种特殊组织也能难避免，看看这些成员的名字就知道了。 楚歌看过成员档案，不过上面通常只记载了想让人看到的信息，真正的机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 他看过自己的档案，那上面根本没提及有关龙骨植入的事，只说是楚家秘密培养的s级混血种，称他经验丰富、遇事沉着冷静、意志坚定，执行过多起机密任务...... 将他描述得像个顶级特工，夸得楚歌都脸红了，差点信以为真。 可想而知，其他成员档案的水分，但至少有些东西是真的，这些人都出身于混血种名门。 “二队内部是有派系的分别吗？”楚歌问道。 “的确是有派系差别，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诸葛问回答道，“想必高队长跟你说过，我们队是由武盟首席和执行局局长直接管理。 “话虽如此，但每个人又会受到家族的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因素，混血种通过血脉传承，尤其是大家族，对族内精英子弟的管控更大。 “我和陈佳希代表首席的意志，刘煊当然代表他父亲，其他人则代表各自的家族。” 楚歌笑了一声，喝光杯里的咖啡，随后认真说道：“你们希望我加入首席的派系？” 诸葛问摇了摇头，说道： “在二队，几乎没有派系的争斗，虽然大家背后代表的势力不同，但我们毕竟是一同战斗的战友，不至于划分派别勾心斗角，非要说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理念了吧。” 诸葛问刻意用上了战友这个词，而非一起工作的同事。 “理念？” 楚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隐约猜到诸葛问的意思，前不久程见实也在他面前提过相似的话题。 “是对龙族的理念吗？龙族、混血种和普通人三方如何相处吗？” 楚歌看着熟睡的小茜，他早就感觉到这里的不同，明知小茜是龙类，其他人还愿意和她友好相处。 至少目前是这样。 “没错，首席的理念是想和龙类和平共处，而不是一味地屠杀，认为人类和龙类只能存活一方。” 听完他的话，楚歌皱紧眉头，没有急于嘲笑这种天真的想法，他能够辨别出来，这两人说的是真心话。 第三十九章 天真的想法 并不是所有混血种都是坚决的屠龙派，楚歌早就知道这一点，但也只是不够坚决而已，这些人不想亲身参加与龙族的战场，不代表他们愿意和龙共存。 单从血统来讲，混血种的确有龙类和人类两个祖先，但混血种还是归属于人类这一边，不仅是因为外貌和生活习性和人类一样，更因为混血种身边的家人或者朋友可能是普通人的身份，混血种和普通人本就密不可分。 而在龙类看来，混血种不过是窃取火种的盗贼，高傲的龙怎会愿意和盗贼平等平座。 更何况，混血种有使用言灵和学习炼金术的资格，但龙类看来，那不过是低劣的模仿。 数量众多混血种当中，唯有少数的精英，才值得龙类认真对待。 正因如此，对于无法接纳他们的龙类，依旧把人类当作奴仆的龙类，混血种便会举起手中的刀剑，开启屠龙的伟业。 历史上不是没有龙和人类合作的例子，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便帮助公孙述称帝，更早以前，海洋与水之王也曾扶持秦国一统天下。 可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这几位龙王也并非真心想和人类共存，只不过是借助数量众多的人类来达成自身的目的。 现代，古老的屠龙组织秘党建立卡塞尔学院，卡塞尔学院就是最坚决的屠龙派，位于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总部，在世界各地建立分局，若是哪个国家原本就存在强大的混血种势力，考虑到种种因素，便会采取合作的方式，仅派遣少数专员协作。 武盟就是世界上少数能与秘党抗衡的势力之一，双方偶尔会因为一些事情产生摩擦，但在大局上还是一致的，监管区域内的混血种，对失控混血种和死侍及时制裁，阻止龙族文明复兴。 而刚才，诸葛问竟然说武盟的首席，有想跟龙类和平共处的意愿，这要是被卡塞尔学院那群屠龙疯子听见了，估计就要对首席口诛笔伐了。 “你们认真的？”楚歌质问道。 诸葛问轻轻点头，又和楚歌两眼对视，没有心虚地移开视线。 “其他人知道吗？”楚歌又问。 “刘煊可能知道一点，其他人大概是不知道的，但他们并不厌恶龙族，你从他们和小茜的相处的模式应该就能看出来。” “况且，愿意和龙族共处并不意味着我们想向龙族投降。”诸葛问补充道，“我们所说的共处是建立完全平等的立场上，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设想，是否能实现还未可知。 “但龙类跟我们人类一样，都是高智慧种族，同样生活在这个世界，历史也证明过，人类和龙类有过多次合作，并不只是单纯的敌对关系。” 楚歌认真思考了会，诚然，诸葛问等人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他也读取了诸葛问的情绪，确认他没有撒谎欺骗自己。 要是能有他们的帮助，楚歌今后的行动将会方便很多。 楚歌也想过要找一些同伴，他的梦想太遥远了，光靠他一个人，想要达成目标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是想拯救那几个值得同情的龙王，将源稚生三兄妹从赫尔佐格的手里解救出来，破解这些人必死的诅咒并不困难，可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能力，所做到的不过是权宜之计。 根源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想要真正解决问题，楚歌就必须拥有可靠的盟友，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然而诸葛问代表的是武盟首席的意愿，这位首席跟楚歌有很深的渊源，楚歌却从不了解这个人，没有面对面谈过话交过心的人，怎么能让他放心。 楚歌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首席，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已经坐上了首席的位置，拥有极高的权力和地位，以他的身份，若是提出与龙类和平共处的想法，迎接他的绝不会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指责和谩骂。 “倘若他什么都不做，他依旧会是武盟的首席，享受众人的敬仰和崇拜，既然如此，首席又何必为了异族冒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会遗臭万年。 “就算不说首席，单说你们，诸葛家和陈家都是混血种当中的名门，你们两个是s级，用人中翘楚来形容你们毫不过分，其实也没有理由，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理念冒险。” 面对楚歌的提问，诸葛问没有逃避，极为认真地回答道： “因为我觉得如今的方法是错误的，一味地屠杀龙类，不去尝试了解他们，这绝对不是正确的做法。就算龙类和人类注定无法共存，那也要在努力尝试过后，才能断定这个说法。” 先前保持沉默的陈佳希，此刻也开口说道：“我跟他的想法不同，我对龙类既不讨厌也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对家族的做法感到恶心，既然陈家是屠龙派，那我偏不和他们同伍，恶龙我自然会杀，若是有善良的龙类，我不介意帮助他们。” 不喜欢？ 楚歌略微抽动嘴角，照顾旁边这只幼龙就数你最上心，虽然小茜现在是一副人类小女孩的外貌，但她本质上可是龙欸。 刘煊和张继德给她来了杯医用酒精，结果被你打得要趴着回去，楚歌当时就在现场，那场面看得他心惊肉跳。 这两人的想法还真够天真，但楚歌并不讨厌，他自己不也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么。 “那首席呢？他有跟你们解释过他这么做的理由吗？”楚歌问道。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点了点头，诸葛问才说道： “首席曾说过，今天混血种用哪种方式对待龙族，那么当龙族全被消灭后，总有一天普通人也将用相同的方式对待混血种，单纯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那我们其实和龙族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是有哲理的话。” 楚歌笑了笑，随后说道：“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加入你们，为建设人和龙幸福美满的大家庭贡献一份力？这可太为难我了，万一被别人知道，说不定半夜还会有人来砸我窗户。” “没问题，基地的窗户是防弹级别的，砸不乱。”诸葛问在莫名的地方较起真来。 第四十章 达成共识 对于诸葛问的邀请，楚歌没有立即拒绝，只不过这种态度几乎就是默认了他们的理念。 况且这也只是理念而已，是否会根据这个理念展开行动还说不定呢。 “真的很难想象，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产生这种想法，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像秘党那样的屠龙派。”楚歌感慨道。 “就事论事而已，实际上，根据我的统计，执行局近二十年来，处理的案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混血种所引发的，真正涉及到龙类的案件少之又少。” 诸葛问拿来笔记本电脑，查找一番后点开一份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执行局近些来处理的案件，大多是国内，也有部分国外执行局公开的案件。 “接下来说的，只是我个人的看法，龙族确实是个危险因素，但这些案件发生的缘由并不在于龙类，而在于我们自身，在于我们混血种对更强的力量的向往。” 楚歌平静地浏览电脑屏幕上内容，他也时常在思考这些问题，有自己的见解，缓缓说道： “造成这些案件的原因有很多，有人性的贪婪、不公、愚昧无知，有些失控混血种即便没有龙族血统，依旧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龙族血统所赋予他们的力量和言灵，只不过给他们增添了一种手段，就像刀剑和手枪一样，龙族血统确实会影响人的心智，但全都归咎于此，就太不合理了。 “就像你说的一样，即便真有一天，所有的龙类都被杀死埋葬，可在那之后，执行局依然会存在，世界各地的专员仍旧要去处理失控的混血种和死侍，要去挖掘龙类留下的遗迹。” “最让我担心的是，当纯血龙类全部消失以后，世界各地的混血种组织之间将会如何相处，和平友爱，共同发展？恐怕不会如此顺利，如今龙类的存在，这种潜在的威胁令各个混血种组织有着共同的目标，但即便有着屠龙这个相同的目标，各个混血种组织之间偶尔也会产生矛盾和碰撞。” 诸葛问翻出来的统计文件里，还真有相关的记录，就在两年前，两支分属不同国家的执行局专员队伍，在联合调查某个古老龙族遗迹时，因为某些事发生争吵，随后逐渐演变为严重的内讧，最后双方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谁也没料到遗迹的地下，竟然还沉睡着一条三代种古龙，被双方的争斗吵醒，醒来后直接动手将这些闯入的混血种全部杀死。 事后总部重新组织了一批队伍，再次进入了那所遗迹，付出一定代价后才杀死了那只三代种古龙，搬空了遗迹内的宝物。 其实整个过程中，两支队伍都一直保持着和指挥中心的联系，在两方发生争吵甚至动手时，指挥中心也在争吵，说到底还是利益没有分配均匀。 可见，混血种也不只是单纯地屠龙，还觊觎着龙类所拥有的财富。 “你说的有些道理，龙类是敌人这点，还是当前许多混血种组织的共识。”诸葛问说道。 “不过我们几个今天说的话要是流传出去，恐怕会被当成叛徒吧。”楚歌自嘲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人们，包括你们的家人、朋友和同事，都因这件事指责你们，会不会感到后悔呢？” 说完后，楚歌观察起面前两人的反应，看样子，都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这反倒让楚歌对他们感到更加放心。 这种反应代表两人既不是在跟他演戏，也不是一时热血上头的蠢蛋，他们对此有过认真的思考，不是只想到促成龙类和人类和谐共处之后，可以赢得的美名，也有想过身败名裂的可能。 拥有面临失败的觉悟，以及为此遭受谩骂，甚至被当作叛徒处理，也依旧坚持这种理念。 唯有这样的人，楚歌才会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才愿意与其合作。 “我不知道，也许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后悔。”诸葛问说道，“但我后悔的是自己没能做得更好，没能想到更好的计划，没能取得大家的信任和理解。” 楚歌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又转头看向陈佳希，她正看着小茜，注意到楚歌投来的视线，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好后悔。” 很简单的一句话，楚歌能判断她没有撒谎。 确认两人的态度后，楚歌不再掩饰，直接说道：“我相信你们。” 不需要再继续试探下去了，他确信两人说的都是真心话，之前的不断质疑和询问，都是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巧合了。 他觉醒血统以后，很多事都显得过于顺利，他想拯救那几个龙王的生命，就需要消除龙类和人类之间的隔阂，这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 而就在这时，执行局的特殊组织，特别行动组二队的两名成员，还是最关键的两位，被誉为二队的“大脑”和“拳头”，主动说出了和他相似的理念，并邀请他加入。 这简直就是太巧了，如同瞌睡来了送枕头一样，而这两人又是首席的部下，好似他的一切都被首席安排得明明白白。 除了当初差点死在那场聚会上，首席几乎处处都进行了安排。 联想到这里，楚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首席知道植入他体内的那块龙骨的秘密，甚至不在乎他的身份。 由于雪莉的存在，他根本不可能在当初那场聚会上死去，至于血统觉醒后，他是楚歌还是雪莉，都不会对首席的计划产生影响。 假如真如诸葛问所说，首席谋求的是人类与龙类和谐共处的未来，也许楚歌成为龙类，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楚歌的心渐渐沉了下来，这只是他的猜测，但可能性极大，倘若首席真这么想，等于忽视原来的楚歌的生命。 有所不满的楚歌并未表现出来，向两人继续询问： “既然你们抱有这个理念，那有没有做出过实际的行动了？龙类和人类能否真正共处，最起码也要经过实践后才能知晓吧。” “有过几次小实验，结果差强人意。”诸葛问回答道，“我们也曾找到过像小茜这样的幼龙，并将幼龙和人类孩童放在一起，引导他们友好相处，总的来说还算成功，这也是我们能坚持这个理念的底气。” 第四十一章 猎人网站 原来已经有过这样的尝试，看来这些人比我想的要可靠，楚歌心中想到。 楚歌安心了不少，其实他也在担心人类和龙类究竟能否平等地共存，别看龙王耶梦加得扮成夏弥，跟楚子航谈恋爱谈得火热，后来楚子航还是用那把折刀杀死了夏弥。 那么多年，稳坐此獠当诛榜首位的楚子航，身边从不缺少对他心动的女孩，可唯有夏弥成功闯进了他的内心。 不愧是龙王耶梦加得，轻易做到了人类女孩做不到的事。 然而楚子航却亲手杀死这个心爱的女孩，他难道没有后悔过吗？ 楚歌认为他是有的，夏弥给他的钥匙，楚子航当成宝贝珍藏，恺撒提及这件事时，一向冷静的楚子航少见地发怒。 龙王耶梦加得同样爱着楚子航，否则堂堂的龙王，贵为初代种的存在，怎么会被楚子航单杀，她有太多的机会解决掉楚子航，却一拖再拖，最后还非要和楚子航来个拥抱。 这下好了，堂堂龙王出手的速度居然没比赢楚子航，而且楚子航当时还因为暴血消退处于虚弱期，飞龙骑脸都能输，难怪被人称作龙王之耻。 其实不仅这一对，诺顿当初也是一样，他还未找回记忆前，曾是路明非打星际的网友，还辅导路明非通过卡塞尔学院的面试，虽然那个面试就是走个过场，路明非早就被内定了。 而诺顿彻底苏醒以后，在和路明非对抗的过程中，其实有机会将路明非置于死地，他的手都掐住了路明非的脖子，以龙王的力量，想掐死还是普通人状态的路明非，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楚歌有幸体会类似的感觉，当然，他是被掐的一方。 他当时的体质应该要比没有龙化的路明非强，蕾塔洛斯作为次代种，力量上也肯定不如诺顿。 但只要蕾塔洛斯稍微多用点力，楚歌觉得他能分分钟死给她看。 一秒钟都用不到的事，诺顿居然拖了这么久，说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 正如耶梦加得说的那句话，人类根本不了解龙类，龙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孩子。 总说龙类是高傲、残忍、暴虐的生物，其实人类不也一样么，混血种一味地屠杀龙类，换个角度来看，混血种又何尝不是披着人皮的龙类。 想到这，楚歌记起一件事，在最初接触特别行动组时，就有所猜测的一件事。 “你们知道青铜与火之王和大地与山之王复活的位置吗？”楚歌开口问道。 他故意专门指出青铜与火之王和大地与山之王，而非用四大君王来代指，不出所料，诸葛问意识到这一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青铜与火之王和大地与山之王上次出现，就是被东方混血种世家所杀死，这在武盟不算什么秘密，青铜与火之王就沉眠于长江的某段流域，大地与山之王则沉眠于京城的地下。 “不过在祂们活动前，我们不可能得到具体的位置，龙王并非没有智慧，祂们的茧都藏在尼伯龙根之中，而没有尼伯龙根主人的同意，便注定我们无法进入尼伯龙根。” 楚歌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就连他都没有进入尼伯龙根的方法。 这种感觉就像你知道家里有颗炸弹，但就是找不到具体藏在哪里，想必这几年，知道这个秘密的武盟高层过得定然是寝食难安。 龙王可比炸弹可怕多了。 “特别行动组的一队和二队，其实也是应对龙王复活的特殊战力吧。”楚歌说道。 诸葛问点头大方地承认，随后说道：“首席让我们二队驻守在江城，也抱有和青铜与火之王谈判的想法，毕竟在历史上，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曾和人类合作过，白帝公孙述在早年，也还算是个有作为的君王，其中也有诺顿的功劳。 “鉴于这一点，才将有我和陈佳希存在的二队派遣在这里，当然，我们并不对这件事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龙王诺顿很难相信人类。” “做出这个判断，有什么依据吗？”楚歌问道。 “那是因为当初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康斯坦丁，之所以会被混血种世家联合击败，其中也有公孙述背叛了祂们的缘故，因此，诺顿苏醒后，恐怕很难相信人类，比起敌人，来自朋友的背叛更让人痛恨。”诸葛问说道。 还有这种事，楚歌确实不知道，怪不得诺顿曾对康斯坦丁说不能相信人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提前部署更多战力，反正已经确定了青铜与火之王和大地与山之王复活的大概位置，即使想要和龙王合作，那也得打败祂们之后，才有谈判的资格。”楚歌说道。 诸葛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所有的混血种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和龙类对抗，更何况是龙族里位于顶点的初代种，而且我们总感觉有人在故意帮助我们屠龙。” “详细说说。” 楚歌对这个很感兴趣，他早就知道诺顿祂们被人安排了，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诸葛问整理好思路说道：“至今为止，卡塞尔学院还有武盟都找到的龙类，要么是刚从长眠中苏醒，要么就是身负重伤，似乎很少遇到巅峰时期的龙类。 “而且其中大多数龙类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这很奇怪，而且他们几乎都藏身于很偏僻的地方，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即使这样，我们也总能及时且顺利地找出他们的位置，不仅如此，情报的来源也很有问题，有不少的情报来自于一个叫猎人市场的网站。” 楚歌当然知道这个网站，这里所谓的“猎人”可不是跑去狩猎老虎狗熊之类的猛兽，“猎人”特指某个人群，通过猎人市场这个网站，受雇帮人解决问题，里面的成员云龙混杂，所做的工作也常常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有相当一部分跟龙族有关联。 猎人市场的“猎人”有不少都是混血种，通常来说，他们的血统纯度不高。 然而谁能想到，尊贵的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之一诺顿，在未恢复记忆时，祂的名字叫罗纳德·唐，就是这个网站的一名猎人。 第四十二章 动画片 猎人市场这个网站很神秘，所使用的技术很特别，没有固定的服务器，像个幽灵一样在全世界的互联网上不停流动。 就连卡塞尔学院的超级电脑，诺玛也无法入侵猎人网站，没有方法消除猎人网站，就只能对其监控。 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执行局，也专门安排了专员对猎人网站实行监控，说不定哪一天，猎人网站发布的悬赏任务，地点就在自己的辖区内。 “我统计过近二十来年，猎人网站发布的所有悬赏任务，经过筛选排除，里面涉及到龙族秘密的任务占比百分之十四点四。” 诸葛问点开一个新的文件，这是他前不久刚完成的数据分析，楚歌大致浏览了一遍，惊讶于猎人网站跟龙族秘密有如此深的牵扯，这个占比的比例算是很高了。 有些任务涉及到一些遗迹古墓和文物，上面可能记载了有关龙族的部分历史，也包含不少炼金物品，不过大多数的价值并不高。 假如真有价值高的物品，各地的执行局会立马出手，猎人大多是些二流货色，怎么能跟训练有素的专员相提并论。 虽说很多专员，包括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在猎人网站注册过账号，他们也都算是猎人。 看完电脑上的资料后，楚歌不由得感叹诸葛问可以称得上劳模了，上面很多资料都是他在整理，差不多的薪水，二队其他人的工作量远少于他。 诸葛问对信息的处理能力很强，从表面上来看，猎人网站上的任务跟执行局处理的案件并未直接关联，但他依旧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并顺着线索查到更多关联。 倘若将执行局负责处理的案件比喻成一场火灾，猎人网站的悬赏任务还有一些帖子要么是引起这场火灾的火星，要么就是让人注意到这场火灾的喊声。 猎人网站果真像个幽灵，通过多种途径散播灾难的种子，楚歌很清楚这个网站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简单。 它就像一个缩影，暗藏着世界的另一面。 “给我猎人市场的网址，我想在里面注册一个账号。”楚歌说道。 其实他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奈何猎人网站本身的非法性质，他之前还真没有途径找到猎人网站。 他，楚歌，向来都是文明上网的好青年。 “已经通过邮箱发送给你了，每隔一段时间，猎人网站的网址就会更改，但注册过账号的猎人，都会及时收到消息。”诸葛问的动作很利索。 楚歌点开邮箱里的新邮件，里面有数行网址，但点进去都后指向同一个地方，那就是猎人网站。 像是拿到新的玩具，楚歌迫不及待点了进去，以游客的身份浏览起里面的信息，几分钟过后他退出猎人网站，决定晚会再登录进去。 通常来说，网站上发布的悬赏任务价值都不算高，甚至还有让人帮忙拿快递，悬赏金额两美元，底下有人跟帖嘲讽，打车过去的路费都不止这个数了。 真正有需求的雇主，通常都会找那些有名的猎人，私下联系才不会暴露秘密，他们干的通常都不是合法的交易，越少人知道也就越安全，也可以少点竞争力。 猎人网站有时候还可以充当交流平台，楚歌刚在里面潜水了一会，就发现这些猎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开始有点喜欢这里了。 不过，他还没有注册账号，毕竟注册账号就要取名字，这对有取名困难症的楚歌来说，是场艰难的战役。 他过去玩游戏，总是先卡在取名的环节，不耗费个把小时，就没法安心玩游戏。 有时候取好了名字，过了段时间又感觉不满意，要是游戏商城里有改名卡还好说，要是没有，他说不定会重新注册账号，从头开始练起。 言归正传，诸葛问怀疑猎人网站背后存在某个势力，但这个势力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他至今也没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推测，没有关键的实质性证据。 楚歌明确表达了同意加入他们的意愿，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口头承诺一下就行了，没必要拿出份合约来签。 几人心里都清楚，想要促成龙和人相互理解和共处的世界，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他们需要好的契机，更多志同道合的同伴，注定不是短期内就能实现的目标。 确定楚歌的想法后，诸葛问没呆多久就回到房间里去了，三个人坐在一起，又没什么话题继续聊下去，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诸葛问离开后，楚歌和陈佳希继续看守小茜，直到有人来换班。 小茜其实早就醒了，也听到了几人之间的对话，她一直没出声，装作睡着的样子蒙混过关，但这又怎么瞒得住他们，只是几人看破不说破罢了。。 见到时间差不多了，小茜揉着眼睛起来，语气软萌地说：“我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听到小茜口吐人言，陈佳希不算太震惊，之前楚歌特意提醒过了，这也不是小茜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说话了。 重新打开电视，这个时间早就没有放喜羊羊与灰太狼的节目了，电视屏幕亮起后，原本播放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电视台正播放着另一个动画片，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关门声和开门声，死神小学生登场表演了。 这时候的柯南脸还是圆的，台配腔调一下子就把楚歌拉回童年的记忆。 但小茜显然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动画片，她坚持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楚歌心想这龙崽子真够犟的，可能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这部动画片，她更容易看懂吧。 这个时代还没有点播的操作，基地里一群二十多岁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碟片。 楚歌本想说就看名侦探算了，没想到陈佳希直接敲响诸葛问的门，听完她的要求，诸葛问明显愣了一下。 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居然要为小孩黑入电视台，而目的仅仅是为了把正在播放的动画片改成另一部。 诸葛问刚要拒绝，却看到陈佳希脸上阴沉的表情，他深呼吸平复心情后转身回了房间，不一会电视屏幕播放起了喜羊羊与灰太狼。 见到小茜聚精会神地看起电视，楚歌不由得摇头叹息，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事，死神小学生居然输给了喜羊羊。 第四十三章 楚子航的家书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二楼的一个靠窗的角落，楚子航正在阅读有关龙族历史的书籍 窗外天色昏暗，乌云密布，暴雨冲刷着一切，很难想象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平常这个时候，图书馆的人要更多些，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不好，并没有多少人来。 楚子航合上书籍，望了眼窗外的暴雨，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雨夜，他今天总有些心绪不宁，所以没有午休就来到图书馆看书。 图书馆没有多少人，对他来说更轻松些，身为学院两大社团的领袖之一，狮心会会长走到哪里都将成为人们的焦点。 尤其是最近，学生会会长恺撒向他提出比试的请求，恺撒出自混血种名门加图索家族，曾经想加入狮心会，却被当时的狮心会会长拒绝，于是恺撒转头就加入了学生会。 在他带领下，学生会很快崛起，成为和狮心会并称的两大社团，甚至一度胜过狮心会这个学院的老牌社团，直到上学期楚子航加入狮心会。 原来的狮心会会长觉得楚子航很有天赋，甚至决定让楚子航这个入学不到两个月的大一新生，成为了狮心会新的会长。 曾经被拒绝过的恺撒自然对楚子航生出了兴趣，然而楚子航和恺撒的性格迥然不同，好似水火，一来二往，两人竟成为了宿敌的关系。 楚子航一般都会选择图书馆窗边的角落，假如他选择周围人多的位置，很多学生会顾忌到他，而不愿意坐在他身边，因此就会留出一圈空位。 恺撒则不同，虽然他很少来图书馆，但少数来的几次都会坐在人群中央，周边围绕着许多人，这就是他和楚子航的不同。 来到卡塞尔学院后，楚子航每天的学习和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严格按照他制定的计划表执行。 将先前阅览的书籍放回原处，楚子航回到座位上，发现笔记本电脑屏幕底下邮箱的图标在闪动，表示有新的邮件进来。 他看了右下角的时间，猜到邮件的发送人是谁，点开看后果不其然，是他的妈妈苏小妍发来的。 楚子航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写一封邮件给妈妈，尽管妈妈并非每天检查邮件，也不会像他一样每天写电子邮件给他。 但昨天是妈妈的生日，楚子航特意写了生日祝福的邮件，收到儿子发来的生日祝福，苏小妍自然也会回信。 楚子航点开邮件仔细阅读，大致的意思就是谢谢儿子的生日祝福，还讲了生日派对上她和闺蜜的一些趣事，最后叮嘱他要在学院好好照顾自己。 至于学习，苏小妍从来不需要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从小到大，楚子航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唯一让她有点不满意的是楚子航就读卡塞尔学院。 以楚子航的成绩，就读耶鲁哈佛这类名校很容易，卡塞尔学院是什么鬼，在网上搜都搜不到这个学院的排名。 楚子航的继父也是这个想法，他多次劝说楚子航退学，重新找个好点的学校。 为了改变两人的想法，楚子航尽力描述卡塞尔学院的学术氛围，昂热校长是位知名的教育家，毕业于剑桥，还是一位幽默友善的老绅士，学院里的学生都很拥护他。 副校长阅历丰富，是位先锋教育家，在他的学术领域里是最权威的专家。 他的导师施耐德教授，外貌虽然有些吓人，但内心善良，而且人脉广泛，经常给楚子航实践的机会，指导他完成了多篇论文。 还有主管学院风纪的曼施坦因教授，龙德施泰特教授和古德里安教授等等，学院内不少教授曾经都在哈佛耶鲁等名校授业过...... 经过长期累月的美化，还有教授们在各大名校教授过学生的证明，妈妈和继父两人总算不再对楚子航就读卡塞尔学院的这件事说什么了。 然而两人绝对想不到，卡塞尔学院里有多么不正常，这里到处都是暴力分子，学院的装备部经常搞出爆炸事故，负责救援的校工部已经习惯了，能边作业边说笑话。 老绅士昂热校长是学院的暴力头子，副校长喜欢宅在阁楼看·片·喝酒，他的导师施耐德教授经常派他执行一些危险任务。 要是妈妈和继父知道详情后，说不定会吓得昏倒，就连那个男人，也不会同意他待在这所学院。 想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楚子航看了眼窗外的暴雨，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雨夜，他时常梦到过这个场景。 男人拔刀冲向神座，掩护楚子航逃离，在梦里也是一样，每次从梦中醒来，他都会懊悔这次为什么没有跟男人一起并肩战斗。 这么多年过去，他难道还没有改变么，为何即便是在梦中也没有勇气留下来。 楚子航刚想关闭邮箱的页面，突然有一封新的邮件进来，他只是看了眼标题，就再也不能移开目光。 标题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三个字，是那个男人，他亲身父亲的名字，楚天骄。 楚子航迅速平静下来，移动鼠标点开邮件的内容，只是读完前两句话，他的心底就涌起滔天巨浪。 “楚子航你好，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请容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楚歌，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我是楚天骄的外甥。 “不用怀疑我的身份，这份邮件的附件里有一些照片，你父亲的照片，如果你还不能相信，我欢迎来楚家做客，你的姑姑和爷爷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地址是江城...... “我很抱歉，如今跟你联系，由于一些不可说的原因，导致楚天骄和楚家多年没有联系，我们也无法得知楚天骄的下落，到最近我才找到一些线索，并且查到了你的邮箱号码。 “我查到你在卡塞尔学院读书，我也是混血种，知道卡塞尔学院是什么地方，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回来国内和我见面，当然你想要去看望你的姑姑和爷爷的话，最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我会为你安排好时间。 “期待和你的见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楚子航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他颤抖着手点开附件，下载好后打开，图片上的楚天骄比他想的要年轻，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最后一张照片是张合照，一共三个人，最右边的是楚天骄，楚子航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他又看向另外两人，那应该就是他的姑姑和爷爷。 飘远的风筝重新续上了线，原来除了他，还有人记得那个男人。 第四十四章 各自的生活 “也不知道收到这份礼物，楚子航那张面瘫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真想看看啊。” 楚歌独自一人站在阳台吹风，杯中开水热气升腾，后被冷风吹散，周围的夜景很普通，街上偶尔会有两三个路人经过。 他让诸葛问帮忙查到了楚子航的邮箱号码，办成这件事对诸葛问来说并不困难，从楚歌提出要求到拿到邮箱，总共用时不到半小时。 陈佳希都能要求诸葛问黑进电视台改换节目，那楚歌请他帮忙查询一个人的邮箱，简直轻而易举，经过几次谈话，楚歌和诸葛问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诸葛问没有询问楚歌这么做的理由，其实他知道楚子航是谁，卡塞尔学院学生社团狮心会的会长。 诸葛问这种经常收集和处理信息的人，当然听说过楚子航的名字。 但也仅限于此，诸葛问并没有详细调查过楚子航，毕竟楚子航还只是卡塞尔学院的大一学生，诸葛问每天忙得要死，偶尔还要应付队友的无理取闹，卡塞尔学院的情报又不归他管，自然不会特意去调查楚子航的背景身份。 只是楚歌突然要他帮忙，让诸葛问有了些猜测，多花了十几分钟调查了楚子航的过往经历，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2004年7月3日，台风“蒲公英”降临在那座滨海城，那个雨夜，有一辆出了事故的迈巴赫，后来的调查中，警察找到了楚子航。 诸葛问动用权限调出有关的记录，并在里面找到了楚天骄三个字，他顿时就明白了楚歌的意图，唯一让他费解的是楚歌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 按理说，楚歌应当不认识楚子航，而就在几周前，他还只是普通人的身份，即便妈妈和外公是混血种，但最多也就听说卡塞尔学院的名字，不可能会去关心里面的学生。 楚子航和他唯一的联系就是楚天骄，然而楚天骄已经失踪二十年，他们彼此根本就不可能认识。 上网去搜索楚天骄的名字，得到的结果也都是同名的企业家、教授和公职人员，关于那辆出了事故迈巴赫的报道，现在都不知道挤在互联网的哪个角落。 要不是诸葛问知道楚歌和楚天骄的关系，根本就不会将那个司机跟s级混血种当成同一个人，诸葛问将楚子航的邮箱号码发给了楚歌。 这算是人家的家务事，就算有疑点，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来干涉。 楚歌回到房间，刷新了一下邮箱的界面，还没有新消息，今晚他不用继续看管小茜。 不过小茜的表现令他感到意外，可以说非常配合他们这些混血种，而今天已经是她到这里的第二天了，负责照看她的是刘煊和张继德。 但鉴于两人之前给她喝医用酒精的举动，对小茜最上心的陈佳希自告奋勇担起监督的职责。 以她的体质，连续两三天不睡觉毫无问题，经过这两天悉心的照料，小茜竟然真的跟她熟络起来了，两人一起看动画片，一起吃饭、洗澡和睡觉，现在小茜有事没事就喊她姐姐。 在这只幼龙眼里，楚歌成功降级为第四位，至于第一位，当然是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叔叔，第二位则是雪莉，只是雪莉很少出现，唯有楚歌和小茜独处时，才可能出来透个气。 楚歌本来觉得小茜是绝不会跟混血种示好，毕竟龙类是如此高傲的生物，但小茜不同，别看她只是幼龙，智商和情商绝对不低，若非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看她如今的表现，恐怕真会以为她就只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楚歌看到了更多，小茜显然察觉到陈佳希的武力值在几人中属于佼佼者，于是她通过打好和陈佳希的关系，近乎是在基地里为所欲为，俨然成为了这里的小公主。 他不太理解陈佳希为何会对小茜这么关心，这两天下来，他跟小队其他人都打过交道了，算是初步认识了这些同事。 刘煊不必多说，楚歌跟他最早认识，是他在基地里最熟的人，有成为损友的潜质。 其次是张继德，小队的医生，楚歌对他的印象还好，平时还是很正常有礼貌的人。 庭院里植物都是他在照料，会自己做饭，楚歌蹭过一顿饭，觉得他做的菜味道有点淡，总体来说还算好吃。 副队长李思烟，楚歌有时候经过二楼，会听见实验里叮叮当当的响声，有次还闻到火药的硝烟味，于是他加快步伐走出基地，去外面逛了一圈才回来。 诸葛问依旧那样，很少离开房间，楚歌认为他的房间隔音性能一定很好，外面动画片的声音放得贼大，他都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工作。 至于陈佳希，听其他人说，她不善言辞，说话不多，情绪激动时会不自觉地带点老家的口音，外出执行任务时手段较为暴力直接。 有次任务抓了十多个嫌疑人，却一个都不开口配合审问，陈佳希知道后冲进去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顿，然后这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便主动配合，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气全讲了出来，生怕比别人晚。 刘煊提醒楚歌千万别学她，一般人这么揍很难有效果，但陈佳希不一样，被她打过以后，全身肌肉都会像抽筋了一样。 全身无法动弹的同时，痛觉还会不断加深，至少持续二十分钟，没有有效的办法缓解，除非一心想死的人，否则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听完其他人对她的描述，楚歌很难将其和现在精心照料小茜的陈佳希联系起来，她似乎很喜欢小茜，楚歌知道她和诸葛问的理念是希望将来人和龙能够平等友好地相处，却没想到她真的就这么做。 不过楚歌没有去当面询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之所以有些在意陈佳希的态度，除了小茜之外，还因为之后她将担当楚歌的陪练。 今天下午，楚歌和刘煊在擂台上对练过一次，陈佳希和张继德带着小茜站在旁边围观。 两人动手过后，不到半分钟，陈佳希就直言不讳地指出楚歌的缺点，认为刘煊要是有同等的力量和反应速度，楚歌支撑不过十招。 打个比喻，刘煊相当于50级的游戏角色，而楚歌则是80级，各项基础数据都要大过刘煊，即便在比试中，不能用技能和装备，刘煊也不会是楚歌的对手。 然而刘煊凭借身法和各种小聪明，不断和楚歌周旋，时而反转攻势，可惜，最后被楚歌抓住手腕，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使得刘煊败下阵来。 随后，楚歌平静的生活宣告终止，他被通知需要进行特训。 第四十五章 特训 三楼医务室，楚歌躺在病床怀疑人生，三个小时前，他刚上擂台时，还是个充满干劲的年轻小伙子，如今两眼彻底失去高光，身体麻木到不想动弹。 他总算理解小队其他人为何都有些惧怕陈佳希，这家伙动起手来太凶狠了。 刚开始时她还比较收敛，给楚歌感觉能行的错觉，大约半分钟以后，他因为一个破绽连续挨了十几招，招招连环相扣，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第一次对练以一个过肩摔结束，楚歌倒在擂台上头晕目眩，还伴随耳鸣，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清。 那时楚歌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以各种姿势摔倒在擂台，期间连陈佳希的身影都没看清，一会脚被绊倒，一会没收住力被她顺势一击摔倒。 陈佳希总能出现在他视线的死角，瞄准他身上的破绽，巧妙地打破他的平衡。 整场对练下来，楚歌体验感极差，想象中的龙争虎斗并没有出现，而是他单方面被虐。 他来医务室的原因很简单，左臂骨折了，当时他被陈佳希抓住小臂，立马就反应过来是过肩摔，于是他稳住身体用力往后拉扯。 咔擦一声，清脆的骨折声过后，楚歌痛呼出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张继德当场帮他接回骨头，又带他乘坐电梯来到医务室，通过仪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隐患后，建议他可以休息一会。 “休息完了吗？休息完了，就赶快下来，别在医务室躲着。” 陈佳希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楚歌一个激灵从病床上翻起，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陈佳希的身影，随后才注意声音是从医务室墙上，电子屏幕下边的麦克风传出。 医务室属于基地的公共空间，因此也安装了这些电子设备，便于联络。 但此刻楚歌只觉得这声音如同黑白无常向他索命，他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张继德。 “医生救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开个诊断证明，就说我受了内伤，每个十七八天好不了的那种。” 张继德推了推眼镜，微笑道：“没用的，佳希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你最多挨点毒打，不会受到严重的伤，擂台上只是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斗。 “而且我作为医生，是很有原则的，不会给人开假证明。” “作为医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楚歌不死心。 楚歌这时候宁愿他没有恢复力惊人的体质，他的骨头接好后，红肿也很快消退，完全看不出之前骨折过，来医务室纯属是喘口气休息会。 张继德叹了口气，拍了拍楚歌肩膀，安慰道：“你这骨折纯属意外，我们谁也没想到你那么虎，手臂关节被锁住了，还敢跟人硬拼力量，你要是老老实实被她过肩摔，也不至于遭这罪。” “我以为她会及时收手，就没想太多。”楚歌也有点后悔。 张继德说道：“以过来人的经验，我劝你还是稳着点，别看陈佳希平时还算冷静，但在动手的时候，最好把她当作另一个人来看待。” “难不成她有精神分裂症？”楚歌问道。 张继德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精神分裂，是因为她修炼的秘法，导致她体内的龙血比例超过了临界血限，好在她血统特殊，加上秘法的辅助，不会沦为死侍。 “不过脾气暴躁，跟人动手，容易上头，时间越久，情绪就越不稳定，招式也将更加凶狠，好在平时通过冥想修心，能够保持平静，克制住自身那颗暴虐的心。” 楚歌惊讶道：“她超过了临界血限，竟然还没有失去理智，沦为死侍，而且你们还能这么放心她，不怕她失控么。” 张继德笑了笑说道：“失控而已，多正常的事，我们队里谁身上没点毛病，习惯就好。” “你心态真好。”楚歌夸奖道。 混血种同时拥有人类和龙类的基因，一般而言，人类血统的比例必须超过龙类血统的比例，反之就是异类，在这个前提下，龙类血统的比例越高，血统带来的优势也将越明显。 但龙类血统的比例一旦超过某个限值，也就是所谓的临界血限，那一切都将改变，超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虽然拥有远超普通混血种的潜质，但他们的身心都将被龙血侵蚀，直到理性被彻底吞没，沦为死侍。 即便是s级混血种，也只是接近临界血限，而非超过临界血限。 但凡事都有例外，蛇岐八家的皇就是超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他们没有失控的原因，是因为皇拥有白王的血脉。 白王是掌握精神元素的龙王，皇继承了这份天赋，能够保证自身神智不被侵蚀。 陈佳希并没有白王血统，可张继德又提到她的血统特殊，加上秘法的效果才能维持理智，楚歌虽然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震撼。 他知道的怪物太多，跨越临界血限的方法也不止一种，耶梦加得就帮助过楚子航稳定血统，否则楚子航早就沦为死侍。 秘党不了解蛇歧八家，但武盟还能不熟？双方可是近邻，历史上打过无数次交道，皇的强大力量着实令武盟震撼，但武盟也不是没有人能抗衡，秘党同样如此。 在路明非这个开挂的怪物还没出现之前，就是秘党和武盟的混血种在和龙族对抗，谁还没有点底牌。 十分钟后，楚歌磨磨蹭蹭地来到地下一楼，除了诸葛问和李思烟，还有外出执行任务的高洪川队长，其他人都聚在这里。 刘煊看戏不嫌事大，凑上来说：“哟，这不是楚歌嘛，一天不见，怎么这么逊了。” 楚歌给他一个白眼，说道：“你行你上，以后对练大家都用全力，我看你能扛多久。” 刘煊抬头望天花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楚歌登上擂台，先热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趁着这个间隙，陈佳希开口道： “经过这几次对练，我发现你的问题主要在两点，一是实战经验的缺乏，二是步法凌乱，下盘不稳，所以才总是被我绊倒。 “只要克服这两点，你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飞跃性的进步。” 楚歌虚心请教：“要如何克服呢？” “简单，那就是打。”陈佳希回答道，“由我们不断给你喂招，我、刘煊、张继德三个轮流和你对练，用不了几周你就可以蜕变成高手。 “这种速成的方法不适合其他人，但你体质惊人，恢复力又强，只要脑子不笨，应变技巧和步法可以在实战中，逐渐领悟。” 楚歌听到这办法，感觉眼前一黑，顿时就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还想说点什么抢救一下，却听见陈佳希说道：“我数到三，就开始。” “等一下，我，我还没休息......” 楚歌试图挽救自己的命运，但陈佳希已经喊到了“三”，然后冲了过来，势如猛虎，他的拖延战术宣告失败。 第四十六章 回信 晚上十点，楚歌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电视的画面和声音对他毫无影响，他买了张一堆奥特曼和假面骑士的光盘，想用来激励自己。 电视上放的正是奈克瑟斯，此刻的楚歌深有感受，光是纽带，勒死一代又一代。 从下午开始他就不停地对练，最长的休息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浓缩咖啡当水喝，此时此刻，楚歌人都还是恍惚的。 刚从擂台下来时，问题更严重，整个人都是懵的，视线不仅模糊，看什么东西都在旋转，耳边还仿佛听到有拳风和肘风经过。 对方三个人轮流上台，而他是常驻选手，经历完这八小时的地狱式训练，楚歌人都傻了，到后面的阶段，他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训练明天还要继续，一想到这，楚歌就很抵触特训，但经过特训后，他的实力有了明显的增强，不会再被轻易绊倒撂倒，偶尔还能做出有效的反击。 另外，楚歌还收到一条好消息，明天可以去找副队长申请武器，档案上他是s级，能够申请两件炼金武器。 楚歌都想好了，一把手枪，用来远程攻击，再加一把近战用的炼金刀具。 休息一阵过后，楚歌好转了一些，接了杯热水喝，忽然想起他连晚饭都还没吃，于是拖着麻木的身体走向柜子，拿了袋泡面。 他没心情制作美味的菜肴了，决定就吃点泡面将就一下，撕开调料包，倒入开水，静静等待面熟的过程中，打开桌上的电脑。 随后楚歌点开邮箱，有一封新邮件，是七个小时前楚子航发来的邮件，他算了算时间差，楚子航写这封邮件的时候，大概凌晨两点。 除非出任务，否则按楚子航的作息规律，这个时间他早就睡着了。 “看来我给他发的邮件，让他相当激动，这么晚才写好给我的回信。” 楚歌笑了笑，现在他这边晚上十点左右，楚子航那边差不多早上九点，想必他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看有没有新的邮件。 要是晚上还一直关注邮箱，心里肯定很焦急，可惜当时楚歌正在擂台上被蹂躏，根本没看到这封邮件，更别说回信了。 楚歌点开邮件，认真读了起来。 “你好，楚歌表哥，我想应该是这样称呼你才对，很高兴收到你的邮件，让我知道了我父亲的过去，还有尚未见过的亲人，我很期待和大家见面。 “但由于卡塞尔学院实行封闭式管理，在今年三月份的春假来临之前，我可能没有回国的机会，只能通过网络和你交流。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更多有关我父亲的事情，例如他为何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楚家，又为何隐瞒身份，我曾经调查过我父亲，却一无所获。”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失踪的事，但未必清楚详情，很抱歉，我不能随意透露，有关这方面的事我希望与你面谈。 “虽然三月份的春假只有十天，但也足够我往返两国，我会尽量安排好行程，我也希望能够和姑姑外公见面，但愿不会打扰到你。” 楚歌反复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什么地方，立即回信道： “我会将你的意愿转达给他们，另外，关于你父亲的事，你的选择很正确，我们都很期待和你的见面。” 通过这份邮件，可以看出楚子航并没有表现得太亲近，这很正常，以楚子航的谨慎，想必已经让诺玛展开了调查，以楚子航的权限，完全没有问题。 但诺玛最多收集到几周前，他还是普通人时的信息，想要继续往深处调查，就会跟引起天机星和诸葛问的注意。 “应该不会引起昂热和施耐德的注意吧？” 楚歌喃喃自语，他暂时还不想进入这两人的视线，以他的理念和立场，今后和这两人很可能就是敌对的关系，太早被他们注意到可不是件好事。 他接触楚子航存有很多私心，既想让楚家和楚子航团聚，又想找到合理的借口，前往那座滨海城调查楚天骄。 他记得楚天骄在那间小屋留下过一些东西，还修建了一道暗门，而暗门下面的地下室里，留有s级混血种楚天骄的一切痕迹。 楚歌需要找到那里，但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而且他现在时间紧迫，小茜不可能长留在基地，她的同类很快就会找来，之所以同意特训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他要抢在所有人之前，他要和那该死的命运抗争，他不信改变不了这一切。 和楚子航的接触是第一步，通过网络联系倒还好，要是后面要跟他线下见面，楚歌觉得夏弥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以他目前的实力，万一被夏弥瞧出了他身上的秘密，那他就是送，说不定回头就在路上碰到撕下伪装的耶梦加得。 不过他不怕，雪莉还在他身上，真要有事就呼叫蕾塔洛斯前来护驾，联起手来，还怕挡不住四大君王里最弱的耶梦加得？ 另外，经过这些天他自己的研究，确认自身还算是混血种的范畴，雪莉的龙骨只是大幅度改造了他的血统，并没有完全融合。 这一点他问过雪莉，雪莉肯定了他的看法，他现在的状态很特殊，可以当作雪莉复活的容器，并且因为雪莉的关系，身上的气息和龙类很接近。 雪莉提醒他，次代种以上的龙类都可以分辨他的身份，要是遇见尽量避开。 楚歌倒也想过要不要和路明非接触，但仔细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缓一缓，他接触楚子航倒还情有可原，要是突然接触路明非，那就说明他绝对有问题了。 路明非是谁，昂热用来对付龙王的终极武器，鬼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楚歌也摸不透路鸣泽的底，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前，还是不要接触路明非比较好。 楚歌本来还想利用下星际争霸这款游戏，但试着玩过几盘后，他便果断地将星际争霸打进冷宫，他就不适合玩这种游戏。 以前，他就是个游戏黑洞，别人玩星际玩cs的时候，他还在4399小游戏上面玩森林冰火人。 他的童年是赛尔号、摩尔庄园和洛克王国，几乎没玩过星际争霸这种类型的游戏，他看着游戏界面一脸懵，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为啥别人穿越自带游戏高手的光环，他就妥妥的菜鸟。 三两下吃完泡面后，楚歌重新瘫在沙发上，看了眼电视屏幕，打了个哈欠。 吃饱喝足以后，人就容易犯困，楚歌抱来毯子盖在身上，随后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电视机的声音就好似摇篮曲一样，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 擂台上，楚歌流着汗水呼出热气，他今天一整个上午都在和人对练，比起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不仅身手更加敏捷，出拳踢腿也更加果断迅猛，这就是有高手陪练的好处。 即便对上目前基地里最强的陈佳希，楚歌也不会像先前被轻易打败。 当然，他没有因此骄傲，对自身实力的提升盲目乐观，毕竟陪练的对手就他们三个，对练的场次越多，他对三人的套路也就越熟悉，应对起来也越来越轻松。 他很清楚，倘若他现在遇上一个陌生的高手，力量和反应力都不弱于他，那楚歌还是很有可能陷入被动，变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通过频繁和人对练来增加经验，这算是速成的办法，哪怕过程中有人指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把一个连架都没怎么打过的人训练成武术高手。 好在楚歌精力充沛，思维敏锐，每场对练下来都会观看录像，总结经验。 又愿意积极听取别人的建议，调整自己的战斗方式，充分发挥自身的长处。 相比他人，楚歌的力量、反应速度和耐力都是超一档，特训过后，身法和步法也有了提升，不再像之前那样呆板地站在原地，或者像头牛一样一味从正面迎击。 他的战斗技巧的确有不小的进步，但更多的还是意识方面，不会再随意进攻，暴露自身的短板。 走下擂台，楚歌先用毛巾擦掉汗水，又拿起水杯将剩余的水喝光，看到陈佳希走了过来，下意识挺直腰板，而后略微后仰。 属实是她被打得有点心理阴影，他真心感谢这几天对方的教导，可教导方式太过暴力和硬核。 因此，尽管陈佳希有张漂亮脸蛋，可楚歌看到这张脸就有点发悚，就连刘煊如此跳脱的人，也很少去惹她，容易挨打。 “找我有事吗？”楚歌开口问道。 陈佳希点了点头，说道：“给你提点建议。” 作为楚歌主要的陪练，她确实尽职尽责，闲暇时，她也会指点刘煊和张继德。 “你如今的动作几乎没什么大问题，继续练习下去，也无非就是改善一些细节。”陈佳希说道。 “那我现在主要的问题在哪？”楚歌追问道，他可不觉得陈佳希只是单纯来讲这些。 “这也不算是问题，只是我个人的见解。”陈佳希说道，“你跟人对练的时候，面对对手的进攻，你习惯于躲闪或者格挡。” “这样应对有错吗？”楚歌皱眉道。 陈佳希轻轻摇头，回答道：“严格来讲，没有错，但你缺乏一股狠劲，以伤换伤的狠劲。” 听到这，楚歌一愣，立马想起之前对练时，他们三个有时候明明能躲开他的攻击，却没有选择躲闪，反而无视这一点进行反攻。 最多改变一下姿势减轻中招后带来的伤势。 经过点拨，楚歌发现他们做出类似的举动后，往往能反转攻防的立场，以伤换伤，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原来如此，你们还真够疯的。” 楚歌笑了笑，他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了，对时机的把握不够精准，出手也还不够狠辣。 不过对练毕竟是小队同事之间的切磋，大家动手的时候都会有所顾忌，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这时，张继德也走了过来，他听到两人的对话，补充道： “擂台上的对练可以失败，但在实战中失败就可能面临死亡，所以不要心存侥幸。 “每一个人都想要顺利完成任务，不受伤当然更好，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明白了，多谢教导。”楚歌说道。 结束上午的训练后，楚歌先是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后简单给自己做了份午饭。 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青椒炒肉。 电饭锅里有煮熟的米饭，是张继德准备的。 除了还在邻城调查遗迹的高洪川高队长，基地目前一共有三人是自己做饭。 楚歌、张继德和陈佳希，三人的口味不同，干脆就各做各的，米饭倒是无所谓，所以一次性就煮了三人份。 吃完午饭，楚歌午休了一会，恢复精力，下午不用特训，他去二楼找副队长申领武器。 楚歌第一次进炼金实验室，好奇地东张西望，实验室有一小块区域他很熟悉，很像大学里常见的化学实验室。 电子秤、烧杯烧瓶、试管架、胶头滴管和坩埚这些基础仪器他还是认识的。 但其它的大型设备他就一个也不认识，但楚歌谨记只看不碰的原则，他可听说过副队长是去过卡塞尔学院装备部进修过。 万一沾上了装备部的坏习惯，将爆炸视为艺术，楚歌又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按钮，他也许就得交代在这了。 “目前允许分配的炼金武器都在这上面了。” 副队长李思烟指着电脑屏幕上刚打开的文件，说道：“你是s级，可以挑选两件，你先看看吧。” 楚歌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起先他还以为是去武器库挑选，看中哪样武器直接拿走。 不成想是在电脑上选，左边展示武器的图片，右边则显示着详细的信息。 楚歌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上面的炼金武器都差不多，跟普通的武器相比，只提高相应的性能。 枪械就提高精准度和射速，冷兵器就强化了坚韧度和锋利度，并没有增添楚歌想的那种特殊功能。 楚子航那把妖刀村雨能自动凝结水露，洗掉刀身的血迹，恺撒的狄克推多能和帕西的奥古斯都共鸣激发炼金领域。 至于诺顿制造的七宗罪，堪称炼金术的巅峰之作。 而这上面的炼金武器一看就是制式武器，流水线作品，只是采用了炼金材料，而非使用炼金术精心制作，楚歌想捡漏都没法。 真正宝贵的炼金武器都是各大家族的珍藏，武盟和执行局即便有，数量也不多，一般都会封存起来，想要使用要提前打报告。 高层偶尔会选出一两件作为嘉奖赠送给有特殊贡献的专员，但楚歌刚加入特别行动组，连任务都没做过，谈何功勋和贡献。 最后楚歌选了一把左轮和一把直刀，编号分别为和，前四位数是生产年份，第五位数是武器类型，后三位则是该武器的序号。 副队长李思烟告诉他，选好武器后要等两三天左右，会有专业人员送货上门。 晚上，根据轮班制，楚歌要负责看管小茜，也就没有进行对练特训。 趁着小茜在看动画片，楚歌跟陪他一起看管的张继德说了一声，准备去外边庭院里透透风。 刚走上一楼，楚歌就听见有人敲门，皱了皱眉问道： “是谁敲门？” “我，刘煊，忘记带钥匙，帮我开一下门。”刘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歌快步走了过去，刚握住门把手想开门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基地的大门可以用密码指纹打开，那个钥匙孔就是个摆设，更何况刘煊偶尔还不走正门，直接从庭院翻进来。 楚歌通过猫眼观察门外，第一眼看到的确实只有刘煊一个人，但他注意到地上的两道影子，说明刘煊旁边站着一个人，藏在猫眼的死角处。 第四十八章 就是你把龙类引到这来的 楚歌判断出这家伙八成被挟持了，刘煊的武力值不弱，能够挟持他的恐怕绝不是简单的角色，结合最近发生事，要么是蕾塔洛斯，要么就是......小茜口中的那位叔叔。 “等一下，我刚好要出门，等我换个鞋。”楚歌大声说道，不然他一直没回应，又没立即开门，肯定会引起嫌疑。 他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在换鞋，知道门外很可能藏着龙类，那就不能小瞧对方的听力。 趁着换鞋的时间，楚歌快速编辑好一条短信发给诸葛问，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袭击”。 基地又不止他一个人，能群殴的事，绝不逞英雄。 换好鞋后，楚歌下按把手将门推开，见到站在门口的刘煊，刘煊还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下一刻，刘煊急速后退，口中高速吟唱一段龙语，周围火元素开始聚集，他准备施展言灵。 但有一道身影速度更快，见刘煊和他拉开距离，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毫不犹豫冲进基地。 楚歌只来得及举起双手，挡住对方一记上踢，看似随意的一击，却震得楚歌双臂发麻，若非他及时后退卸掉一部分力，那一瞬间说不定手臂的骨头都会断掉。 “你的气息有点奇怪。”来者开口道。 楚歌根本没有理会他这句话，猛然蹬地移向侧方，炽红烈焰从正门涌入，不速之客整个身体都被淹没于火焰之中。 言灵·炽，刘煊全力释放的效果能将一条街化作火海。 “别松懈，这家伙......” 刘煊话还没说完，楚歌就听见有低声的龙语从烈焰中传出，一道刺眼的光在烈焰亮起，烈焰突然爆出无数道火流，随之而来的是威力惊人的冲击波。 四周的物品全部被轰飞，连环的碰撞声夹杂爆炸的火光，一瞬间，整个空间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有烧焦的痕迹，空气灼热到呼吸都感到难受，喉咙里像是塞了燃烧的煤球。 刚才爆炸的效果并非言灵·炽产生，而是言灵·君焰，能瞬间引发一场惊人的爆炸，威力约等于引爆一枚凝固汽油弹。 楚歌扔掉烧损的外衣，定睛看向场地中心，赤金眼瞳，体表覆盖紫红的龙鳞，背后生出一双龙翼，将来自身后的烈焰挡开。 “交出小茜，否则死。”龙类冷漠地说道。 楚歌觉得他龙运真好，隔三岔五就能遇上次代种，雪莉之前特意叮嘱过他，遇见次代种能跑就跑。 这种存在是能够瞧出他身上的秘密，要是一时兴起，可就不会像蕾塔洛斯那样手下留情。 可对方都直接打到基地来了，他这时候要是敢溜，那就是临阵脱逃，回头铁定受罚。 “有话好好说，我们可没虐待小茜，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估计还长胖了几斤。”楚歌说道。 龙类周身环绕着火焰，刚要再度释放言灵·君焰，忽然转身抬起利爪挡住身后的攻击。 陈佳希一击不成，抬腿踢向龙类的腰腹，然而龙类速度比她更快，正面直踹踹飞陈佳希，随后高速吟唱龙语，释放比刘煊威势更猛的烈焰吞没了她。 楚歌刚想上前，刺眼的光再度亮起，继言灵·炽之后，龙类没有停歇，增添几个深奥的音节，君焰再度爆发。 烈焰散尽，浓烟消退，楚歌快速起身做出防御的架势，又朝门外喊道：“你们没事吧？” “还行，没死。”刘煊回应道，“龙类玩言灵真有一套，不需要冷却时间，也不用考虑后果。” 原来那道门早就被轰碎，刘煊和陈佳希一前一后走进基地，看向场地中间勉强还算人形的龙类。 龙类看到三人都没受到严重的烧伤，略微惊讶，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们如此强悍，但你们依然阻挡不了我，交出小茜，我就离开这里。” “喂，就这么离开也太便宜你了吧。”刘煊活动了下手腕，继续说道： “我们这可是损失惨重，你知道这些家具有多贵嘛，起码也值四十万啊。” 一旁的陈佳希没有说话，但龙类却将目光投向了她，就在刚才，陈佳希激发了龙血斗气，全身变得微红，脸上隐约浮现红色纹路，黄金瞳染上一层血色。 “武盟的秘血武者，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好，遇到的都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的杂碎。”龙类语气依旧冷漠。 紧接着，龙类和陈佳希同时快速接近，只能看到两道残影碰撞分离，坚硬的墙壁应声碎裂，天花板破开一个大洞，两者的交战并不局限于此。 楚歌迅速调整好状态，看到刘煊向他走来，又忍不住骂道：“就是你把龙类引到这来的？” 刘煊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天知道这家伙从哪冒出来，我出去散个步的功夫，就被他盯上了。 “还说我身上有小茜的气味，乖乖，龙类的鼻子比狗都灵，我一个人铁定打不赢他，要是不同意他的要求，他直接在街上大开杀戒，伤到无辜的路人可就不好了。” 楚歌也觉得奇怪，这位次代种龙类究竟通过什么办法，这么精准快速地找到江城。 至于刘煊被他找到，那纯属倒霉，他们几个和小茜朝夕相处的，身上自然会带点龙味，周围要是龙类溜达，被盯上在所难免。 “你不去帮忙？”楚歌又问道。 刘煊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破开的大洞，以及不时从上方传来的轰鸣声，陈佳希和那条龙类似乎打到更上面去了。 “我这体质哪里能跟你们这些怪物比，言灵也踢到铁板，这位掌握的火系言灵，吟唱速度快，威力也强到莫名，我上去就是送啊。” 楚歌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我没武器，上去估计也是送，幸好老张在负一楼，他要是还呆在三楼，估计要挨一顿毒打。” 说话间，一道身影从天花板的大洞落下，吓得楚歌和刘煊同时激灵了一下，差点就要上去招呼。 “玛德，老娘正在做实验，关键时候，龙类居然打上门，气死我了。” 李思烟脸上有乌黑的痕迹，实验服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烂掉好几个口子。 楚歌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地指向刘煊，向副队长李思烟报告： “就是这小子把龙类引到这来的。” “别这么狠，咱们可是兄弟啊。” 刘煊欲哭无泪，他本来还想找个人有难同当。 副队长李思烟重重地拍了拍刘煊的肩膀，微笑道：“很好，等搞定这龙类以后我再收拾你小子。” 紧接着她把目光投向楚歌，楚歌顿感不妙，撒腿就想溜到地下一楼，却被刘煊两手抓住。 “还想跑，留下吧你。”刘煊说道。 副队长李思烟发话：“年轻人，快上去帮忙。” 第四十九章 应急预案 “赤手空拳怎么帮忙？” 楚歌摊开双手，表示他手里连把指甲刀都没有，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先让马吃够草。 陈佳希好歹还带了把刀，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只是看着就能感受那股斩断一切的锋锐。 然而那位入侵基地的龙类仅用手背的龙鳞就挡了下来，带有金属光泽的紫红龙鳞竟然不是摆设，防御力超一流，而且龙类挥动利爪撕裂坚硬的墙壁，就跟撕纸一样轻松。 上方不断有爆炸声传来，伴随着火光和震鸣，楚歌拍掉头上的灰，心中涌起无限悲伤，他在四楼的房间怕是无了。 龙类入侵造成损害，上头应该会给赔偿吧。 “别担心，我这不是带了装备箱下来嘛。” 李思烟踢了踢脚边的白色箱子，她可不是慌不择路地逃离，还带了装备箱下来。 楚歌和刘煊周围戒备，趁这个时候李思烟打开箱子，先给刘煊扔了两把手枪，又拿起一把刀递给楚歌。 楚歌看了看刘煊手里的枪，又看了眼面前的刀，忿忿不平地说道：“近战我不擅长，我想当远程。”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玩传统屠龙，用热武器上去招呼，一梭子打下去，这比居合这些剑招好使多了。 刘煊呵了一声，一边装子弹一边说道：“你都没进行过枪械训练，这龙类移动速度又这么快，万一你伤到友军怎么办？” 副队长李思烟解释道：“入侵的敌人是纯血龙类，还是次代种，他即便没有孵化龙躯，选择用类人形态和我们交锋，半吊子的混血种也无法抗衡。 “现在这里只有你和佳希的身体素质能够勉强跟得上他，刘煊的言灵·炽无法对他造成有效伤害，释放言灵后产生的热量还可能被他利用，我的情况也差不多，所以我们只能用枪械支援。” 楚歌接过这把刀，同时他的体温正在升高，握住这把炼金刀的刀柄，先是朝一旁的空气挥砍，初步适应炼金刀的重量。 淡青色刀身，刀身差不多半米长，有四指宽，楚歌握在手里感觉跟羽毛球拍似的，但光看样式，比他先前在电脑上的那堆废铁要强。 “诶，这不是上次切西瓜的那把刀么？”刘煊两眼发亮。 刚想称赞一声“好刀”的楚歌脸瞬间黑了下来，神特么切西瓜，他要真拿把西瓜刀上去跟龙类打，也太掉面子了。 李思烟咳咳两声，站出来打圆场，说道：“虽然这把刀确实切过西瓜，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一件优秀的炼金武器，它的正式名称是青锋。 “对了，以防万一，你再穿一件软麟甲，这可是由千层软铁所锤成，一定程度内，能够帮你缓解冲撞，保护内脏不受重创，它采用的技术原理是......” 不等副队长把话说完，刘煊直接抓起箱子里软麟甲扔给楚歌，语速很快地说道：“穿上它，小轿车撞你都不用躲。” 还是刘煊讲的通俗易懂，楚歌一下就领会了，快速换上这件软麟甲。 这时，对面楼有人大喊：“怎么回事？” 基地可是建在住宅区里，接连的爆炸声和火光自然造成很大的动静，很多熟睡的居民纷纷被吵醒，刚拉开窗户准备开骂，就看见基地所在的小楼浓烟滚滚。 不爽和气愤的心情直接转变为担忧和看热闹。 刘煊反应最快，大声回应：“天然气爆炸了，大家千万别出来，后面可能还会爆炸。” 这借口显然有点牵强，但在半夜外边也看不到基地的具体情况，热心群众纷纷报了火警。 楚歌正想上去参战的时候，地面传来震动，他疑惑地看向门外，一根根黑色柱子拔地而起，上面闪烁着繁奥的符文。 这些柱子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领域，将基地这片空间封禁起来，与外界隔离。 “应急预案启动成功。”李思烟松了口气解释道，“这些炼金钢柱深埋在地下，本来以为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东西，今天却派上用场了。 “领域能持续半个小时，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诸葛问已经通知了附近的专员前来支援，接下来就看我们能不能守得住了。” 楚歌看着外边，闪烁暗金色符文的柱子，感受到区域内存在着一股神秘力量，压制着四周的元素排列，这就意味龙类所能释放的言灵威能大大减小，胜负的天平在向混血种一方倾斜。 这将成为困住龙类的牢笼，前提是他们能够击败这位次代种龙类，否则，困住龙类的牢笼也将会变成混血种的坟墓。 李思烟手里捻着一颗蓝色带有雪花图案的子弹，介绍道：“这是特制的冷凝子弹，平时用的不多，基地一共就两个弹夹的量，虽然不能破坏龙类的防御，但至少能减缓他的移动速度，注意时击。” 后一句是对刘煊说的，楚歌手握青锋正在考虑是从天花板的大洞跳上去，还是走楼梯上去，感觉无论哪种方式都有危险。 陈佳希和龙类明显已经打嗨了，他要是不顾后果直接冲上去，龙类不会在意他是友是敌，他的贸然行动却极有可能影响陈佳希的发挥。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两道身影依次落到庭院内，楚歌快步来到庭院，李思烟和刘煊则架好了枪随时支援。 “身为人类你做得不错，但还不够强。” 龙类甩落手臂上破损的鳞片，身上出现几道短浅不一的伤口，流出赤红的龙血，炼金刀具造成的伤口没有那么容易治愈。 陈佳希挣扎着爬起，站起来后稳住身形，她的确给龙类造成了些许伤害，但她毕竟是混血种，哪怕动用秘法和炼金刀具，她和这位次代种级别的龙类依然存在不少的差距。 她的左臂在多次抗击中已经骨折，身上遍布血淋淋的伤口，手里的炼金刀的刀锋出现几个豁口。 更严重的是烧伤，尽管她的体质优异，自愈能力非凡，但这也需要时间和药物处理才能痊愈。 楚歌握住青锋踏入庭院，越过陈佳希面对龙类，轻声说道：“接下来是第二回合，我来主攻。” 龙类看了眼四周的柱子，不紧不慢地点评道： “人类比起过去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你们选择将我困在这里，并不是有信心战胜我，而是不希望我伤及无辜。我很欣赏你们这份仁慈，可惜，你们绑走小茜，我和小茜的身份暴露，因此你们注定要死在这。” 第五十章 奋战 楚歌通过深呼吸缓解压力，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体内的龙血沸腾起来，五感的感知能力放至最大。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楚歌试着交流。 龙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冷漠地说道：“我很庆幸你们没有伤害小茜，但龙类和混血种是死敌，你们混血种内部的关系远比你知道的更复杂。 “倘若今天我没能带走小茜，她的下场几乎可以预料，她的骨头和血液都将被人取出用以研究，她也许不会死，但会比死痛苦百倍。” 楚歌沉默不言，平心而论，不考虑一切后果的话，让眼前的龙类带走小茜也是不错的选择，但下一刻，龙类的话就给他浇了盆冷水。 “我今天必须带走小茜，而你们也必须死在这里，任何知晓我和小茜的存在，都要清除。” 砰的一声！ 刘煊扣动扳机，一颗特制冷凝子弹急速飞向龙类，但龙类的反应更快，侧开身子躲开子弹，冷凝子弹穿过庭院铁栏，打在炼金钢柱上。 清脆的响声过后，被击中的一小块区域冰霜蔓延，寒气四溢。 龙类冷冷地看了刘煊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楚歌，楚歌立即摆出防御的架势。 他刚才就想趁着龙类躲子弹的时候，上前攻击，但迈开脚步，却注意到龙类靠后的一只脚已经准备好踢他了。 大意挥刀前进，他的侧边就会出现空缺，龙类身上龙鳞坚韧无比，青锋砍上去不一定见效。 要是这时候他腰腹遭受重踢，有软麟甲的保护，倒还不会被重创，可要是这龙类也是个不讲武德的，下脚绊他导致身体平衡被打破，从而摔倒，那楚歌基本可以跟大家说拜拜了。 龙类蹬地冲向楚歌，他经过先前的交手，看出楚歌的战斗技巧不如被他击伤的陈佳希，决定速战速决，在这里的战斗拖久了明显对他不利。 楚歌的黄金瞳瞬间亮起，刺目光芒宛若黑夜里的远光灯，手中炼金刀从下往上斜斩，左腿踢技紧随其后。 刀锋与龙鳞碰撞，有火星产生，龙类及时后撤卸力，锋锐的炼金刀到底还是给他造成了伤害，紫红龙鳞被斩出一道印痕。 先前跟陈佳希的战斗也是如此，龙鳞虽然坚韧，但也不能跟炼金刀硬抗，尤其是陈佳希和楚歌这种力量跟龙类相近的人手中的炼金刀。 楚歌快速挥刀连斩，淡青刀身好似一片密集的刀网，同时，刘煊和李思烟举枪瞄准龙类，连续射击直到弹夹被打空。 龙类张开背后的双翼，护住身体的主要关节和要害，等到连击结束的那一刻，扇动龙翼产生风压，举起利爪攻向楚歌。 楚歌刚和他拉开两步的距离，见到龙类向他攻来，心一横，干脆不再继续后撤，迎面而上，在龙类利爪刺破他胸膛的瞬间，一记膝顶顶在龙类的小腹。 “偏头。” 陈佳希突然出声，楚歌毫不犹豫抓住龙类的手，同时向右偏头，她手持炼金刀直接砍向龙类的脑袋，中间距离楚歌的脸颊不到一公分。 楚歌感觉他要是稍微慢一点，他的天灵盖都要被砍飞了。 然而这套连招依旧没伤到龙类，龙类及时后仰避开攻击，又补上一记正踹，想将楚歌踹飞。 随后龙类低头看向膝盖，一层冰霜覆盖在那里，几人的攻击联合起来，的确让他难以防范。 忽然，龙类腰腹感到重击，身体倒飞撞在庭院铁栏上，他抬头不可置信看向楚歌。 楚歌根本没有被他踹中，那一瞬间他让龙类产生了某种错觉，以为他被踹飞了。 言灵·催眠给龙类造成的一瞬间的幻觉，对周围形势判断错误，这在平时很难奏效，可当时情况紧急，龙类需要应付多个敌手，根本没有注意防范这一点。 “回头要记得感谢我。” 雪莉的声音在楚歌脑海里响起，若是没有她的帮助，楚歌也很难通过言灵·催眠对龙类的精神造成影响。 此刻再叫言灵·催眠已经不太合适，常人很难在战斗中运用催眠，唯有楚歌拥有这个能力。 他把这个现象命名为言灵·错觉，凭借自身和雪莉强大的精神力影响对手，让对手的判断出现短暂的失误，从而给他造成机会。 这不是楚歌第一次使用这招了，他私下里练过，还拿刘煊当过实验对象，在他要开门时误以为门已经开了，于是刘煊就直接往前走，然后脑袋就撞到了门。 血统差距越大，言灵·错觉所产生的效果越强，也和当时对方的精神状况有关，心理没有防备，还有情绪特别激动的状态都容易中招。 龙类体温升高，将身体表面的冰霜彻底蒸发，看向楚歌说道： “你果然很奇怪，身上的气息很混杂，像是混血种又像是龙类。 “虽然我刚才没有特意防备来自精神的影响，但你居然能够令我产生瞬间的幻觉，导致我出现失误，被你们抓住机会，因此受了点伤害。 “而且刚才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你很有问题，可惜我时间不多，不然仔细研究一下，应该能找出原因。” 话音刚落，龙类开始吟唱龙语，以他为中心，周围元素变得狂暴无序，他即将释放比君焰还要高阶的言灵。 围绕基地的炼金钢柱虽然能起到一些压制的作用，但并非彻底无法使用言灵，就像子弹的动能减少一半，照样能打死人。 恐怖的高温将周围的植株点燃，言灵还未释放，光是酝酿阶段就有如此威能。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龙类没有停止吟唱，仅用背后的龙翼抵挡攻击，子弹穿破龙翼击打在他身上，威力减弱，无法再造成有效的伤害。 楚歌和陈佳希持刀想要冲进去，却被高温阻挡了脚步。 “喂，你这家伙冷静一点，别以为杀死我们以后，再带走小茜就高枕无忧了嘛。”楚歌突然出声。 龙类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继续吟唱龙语。 “难道你以为我们能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找到小茜？”楚歌继续说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人故意泄露小茜的情报，并且还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回龙类停止了吟唱，就当他想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震耳的轰鸣传来，一根炼金钢柱倒塌下来。 内部难以破坏的炼金钢柱，却被人从外面击倒，笼罩这里的特殊炼金领域缓缓消退。 第五十一章 乔瑞斯 一道身影出现在倒塌的柱子上，蕾塔洛斯睁着那双赤金龙瞳，依次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楚歌身上。 她身披一件黑色斗篷，本来有人想让她做点伪装，然而蕾塔洛斯根本没有掩饰，就连兜帽都不戴。 没有人轻举妄动，一位次代种就够难对付的了，现在又跳出来一位。 除了楚歌，其他人都认为击碎炼金柱的蕾塔洛斯，是与他们交战的龙类的同伴。 “大家，做好拼命的准备。” 李思烟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有某种红色液体，她扭动瓶子底部的机关，弹出一根针，只有手指大小的瓶子摇身一变，变成一支简易的注射器。 刘煊和陈佳希手里也都掏出同款的注射器，唯独楚歌一脸懵，他没有这玩意，他看得出来其他人摆出这架势明显是要嗑药拼命。 里边装着的赤红液体似乎是精粹过后的高阶龙血，某些不三不四的小作坊都能利用龙血研究出进化药，更何况像武盟这样传承已久的大型混血种组织。 先前和楚歌等人交战的龙类同样惊讶，他从漫长的记忆中比对眼前的身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你是......蕾塔洛斯？” 蕾塔洛斯从断裂的柱子上跳下，斗篷飞扬，身形轻巧地落在地面，吓得刘煊三人差点就要使用注射器。 “乔瑞斯，这个人你不能动。”蕾塔洛斯开口道。 听到她这句话，楚歌感动到快要流泪，她选择过来保他，他很高兴，但不顾场合说这话，就不太合适了吧。 李思烟、刘煊和陈佳希齐刷刷向他看来，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虽然蕾塔洛斯没有明说，但三人都能猜到她说的是谁。 “乖乖，我最多带个路，这小子居然能勾引一条龙。”刘煊喃喃自语道，他认出了蕾塔洛斯，曾在楚歌读的大学里见过一面。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楚歌和蕾塔洛斯在风幕结界里待了这么久，出来时几乎毫发无损，要说没发生什么，谁信啊。 “别乱说话，不然她恼羞成怒，冲过来撕烂你的嘴，我可拦不住。”李思烟呵斥道。 被蕾塔洛斯称作乔瑞斯的龙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后他看向楚歌，恍然大悟道： “原来那则秘闻是真的，白王让你守护那位殿下的圣骨，怪不得，长老会那群老东西一直在找你。” 随后乔瑞斯嗤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把圣骨交给了人类，不对，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呵，你该不会是把圣骨弄丢了吧，那还真是丢脸。” “目无尊长的东西，你也配教训我？” 蕾塔洛斯抬手汇聚雷电劈向乔瑞斯，乔瑞斯直接用手臂抵挡，同时另一只手释放烈焰反击。 楚歌默默后退离开战场，免得受到波及，等退到队友身边才停下，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两位次代种龙类就在他们面前交起手来，烈焰和雷电交加，碰撞后产生巨大的热量和冲击波，将周围碎裂的石块泥土和残枝烂叶全被震飞。 “看戏呗，人家打架我们就别掺合了。”刘煊说道，“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该治疗的治疗，该补充弹药的补充弹药。” 然而他想太多了，乔瑞斯和蕾塔洛斯的交手并没有持续下去，相互放了两三招后就点到为止，在场混血种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乔瑞斯，你弱了啊。”蕾塔洛斯话里略带嘲讽，“当初以一敌五的战将，如今身手迟钝到这般地步，还会被人类伤到，真令我意外。” 乔瑞斯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一会，叹气说道：“时代已经变了，若非小茜被这群人抓走，我不会轻易现身。” 楚歌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蕾塔洛斯和乔瑞斯还是旧相识，也对，次代种一共就那么多，至今还活在世上只有几十位，相互认识打过交道，也很正常。 “原来是乔瑞斯啊，怪不得这么眼熟。”雪莉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楚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的队友，见他们都警惕着对面两个龙类，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于是他向雪莉问道： “你认识这家伙，刚才怎么不说。” 他能仅凭意识和雪莉对话，但需要集中注意力，意味着他对周围环境的关注度会降低，也有他还不太熟练运用精神力的因素。 “废话，你以为我沉睡多久，有些事早就忘记了，能记得乔瑞斯，还是因为他是蕾塔洛斯的侄子。” “沃擦，这么劲爆。”楚歌惊了。 这么说起来，蕾塔洛斯和乔瑞斯这姑侄俩，刚见面就互相嘲讽，还打了一架，龙类的社会关系果然跟人类不一样。 “你小心一点，我活着的时候，乔瑞斯就小有名气，按你们人类的说法，那时候他也就是个初中生。”雪莉提醒道。 楚歌转头就对身边的人说道：“大家小心。” 副队长李思烟和陈佳希微微点头，刘煊却突然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小子怎么回事，那个龙女肯定认识你，好像还要保护你。” 嘶，此子断不可留...... 楚歌打散刚冒出来的可怕念头，扭头对刘煊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她看上我了嘛，看来是真的呢。” 刘煊瞪大眼睛，那时候他是在开玩笑啊，龙类怎么看得上人类，无论多么优秀的混血种跟次代种相比，两者之间都有不小的差距。 蕾塔洛斯这种级别的龙类，就像身价千万的女强人，而楚歌大概类似于公司里的新进实习生，除了有个“光明”的未来便别无它物，两者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交集没关系。 “我现在跪下叫你声师傅，你能教我这招吗？”刘煊说，“当然，你要保证我学会。” “我拒绝。”楚歌说。 他很清楚蕾塔洛斯不许乔瑞斯对他动手的原因，幸好他如今和雪莉暂时达成合作，蕾塔洛斯也不会轻易对他出手。 “人我可以不杀，但小茜我必须带走。”乔瑞斯提出要求。 蕾塔洛斯不再出言阻止，她出现在这的目的很简单，保证她的殿下不受伤害，仅此而已，其他人的死活都跟她无关。 外边的街道传来警声，支援就快赶到，楚歌明白副队长等人不会同意交出小茜，继续在这僵持下去，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楚歌站出来说道：“你想要我们交出小茜，凭什么呢？” 说完，他背对刘煊和副队长李思烟，给乔瑞斯和蕾塔洛斯拼命使眼色，一旁的陈佳希看到这一幕，意识到什么却没有表态。 乔瑞斯并不是莽夫，跟蕾塔洛斯对话后，他就猜到楚歌身上有问题，察觉到楚歌给他使眼色，他故意指向外边居民楼，面容狰狞，威胁道： “如果你们不交出小茜，我将会在这座城市大开杀戒，你们自认人类的守护者，也不希望我伤害到无辜的人吧？一位次代种发起疯来，可相当于行走的灾祸。” “那我们又如何确保交出小茜后，你就会就此收手。”楚歌没有立即妥协。 乔瑞斯冷笑道：“这我可不管，我在这座城市安装了数十个炼金炸弹，每个炸弹威力可以轻易摧毁一座高楼，想猜一下，它们被安放在哪吗？” “两天，给我们两天的时间。”李思烟突然出声，“两天后我们约定地点，进行交换。” 第五十二章 悬赏 “好，一言为定。” 乔瑞斯点头答应，他也清楚今天很难凭武力带走小茜，他没有炼金武器，也没有孵化龙躯，先前的战斗他看似占了上风，可这么短的时间没能拿下他们，他就等于是失败了。 这座城市的专员都在往这里赶来，加上蕾塔洛斯的介入，还有情况不明的楚歌，其他人手里的注射器证明他们都有后手。 即使乔瑞斯再不甘心，也需要尽快撤离，不然耽搁下去，他将面临生命危险。 等到乔瑞斯和蕾塔洛斯都离开这里，楚歌和其他人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们处理。 副队长李思烟呼叫相关人员前来检查受损情况，陈佳希去附近的医院进行治疗，刘煊两手跟电风扇似的扒拉着废墟。 楚歌先是到楼上查看了一遍，除了受损最严重的一楼，二楼打穿了两道外墙，露出固定用的钢筋，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到处留有焦黑的痕迹。 三楼稍微好点，除了公共区域的家具全部破碎，就只有天花板炸了个洞。 四楼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被炸毁，楚歌的小客厅也被卷入战斗，唯一幸免的居然是那件单人沙发，阁楼倒没什么损失。 楚歌擦掉沙发上的灰，坐下后脱掉身上的软麟甲。 乔瑞斯龙化后的利爪还真是锋利，刺破软麟甲后又给他的胸膛撕了个小口子。 他轻轻按了一下，锥心的刺痛疼得他飞快松手，手指上只沾了点点血迹，他的自愈能力还不错，再过一会就能彻底结疤了。 楚歌拿起破了个窟窿的软麟甲，心想副队长应该不会找他赔钱吧，嗯，他这是和龙类英勇搏斗，应该去找上面报销才对。 他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会，期间喝了杯水，吃了桶泡面，上了次厕所，随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来到地下一楼。 下来时，他遇见几个陌生人，礼貌地打了下招呼，看样子是来检查损失，刘煊正帮工作人员清理现场，副队长心疼地统计她那些被打坏的实验器械。 然而有件器械明显只是外表磕了一下，不影响实际使用，李思烟照样把它算了进去，反正拨下来的是经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楚歌刚走出楼梯间，就看到张继德一脸蛋疼地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诸葛问，陈佳希正在安抚小茜，手臂和肩膀都缠着绷带。 “哟，你也来了。”张继德无精打采地说道。 楚歌找个位置坐下，问道：“你怎么回事？感觉比我们还累。” 张继德满脸生无可恋，指了指小茜，说道：“你以为那龙类袭击基地，这小家伙感知不到吗？你看她给我咬的。” 说完，张继德掀起衣袖，两只手臂上全是牙印，有几个地方还咬出了血，他准备动手，小茜直接就哭了起来。 弄得他打也不好骂也不好，结果小茜一边哭一边咬他，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所以现在人有点郁闷。 “噗哈哈，咳咳......” 楚歌刚笑出声，见到张继德眼神不善，两手捂住嘴巴，尽力控制笑容。 “我想你们应该先关注下这个。”诸葛问开口说道。 在他一通操作后，电子屏幕连接上他的电脑界面，上面展示着猎人网站的某个帖子。 帖子详细记录有关小茜的照片和信息，诸葛问往下翻，点击放大某张照片。 照片中，一栋四层小楼好像遭受了数次爆炸，破损不堪，周围升起的炼金钢柱如同鸟笼，然而有一根被破坏，庭院里，一群人正和两位龙类对峙。 “能查出幕后的人吗？”楚歌问道。 诸葛问摇了摇头，解释道：“不能，猎人网站太复杂，我无法干涉。” 楚歌感到一阵头大，这样下去，恐怕上面很快就会派人来查，到时候小茜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他倒是愿意让乔瑞斯带走小茜，诸葛问和陈佳希大概也会同意，可其他人就未必这么想了，现在小茜的秘密又被人挖了出来，公布在猎人网站上。 直言小茜是只幼龙，悬赏金额六百万美金，这价格别管猎人们相不相信小茜是龙，就算是个普通孩子，他们也会动手，利益动人心。 这个帖子将会在整个混血种社会都掀起一阵风暴，越来越多的猎人参加讨论，回复数量已经破百，楚歌几乎能够预料之后会遇到多少麻烦。 秘党和卡塞尔学院必然会派人来调查，武盟高层也将对他们进行审问，乔瑞斯要是也关注了猎人网站，看到这则帖子估计又要开始行动了。 “龙类入侵基地之后，我就利用天机星管理者的权限，首先关闭附近居民手机的照相和录像功能，网络上流传的照片和视频也都进行了审核，删掉其中可能泄露龙族秘密的影像，然而我对猎人网站束手无策。”诸葛问说。 张继德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情报被泄露，他站起来说： “埋在基地四周的炼金柱升起后，对内压制元素流动，对外释放催眠的效果，附近的居民看到炼金柱后，应该会去睡觉才对。 “而且这几天小茜一直待在基地里，根本没有出去过......” 楚歌看了眼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小茜，冷静思考过后，说道： “这明显是小茜来我们这之前拍的，你看她身上的衣服，我们都没见过，说明幕后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小茜。 “炼金柱能够催眠普通人，可惜后面被捣毁了一根，失去了功效，尽管诸葛问控制了附近手机的拍照功能，但你无法控制没联网的相机，拍照的人明显是个猎人，这不是巧合。 “从一开始，我们发现小茜，就是被人刻意引导的结果，有猎人出现在附近应该也是受到幕后的人指使。” 跟乔瑞斯一战过后，楚歌隐约有了猜测，又联想到雪莉和蕾塔洛斯说的话，乔瑞斯似乎是相当强的次代种。 而且乔瑞斯多年没有战斗，身手有些迟钝，连武器都没用，都能压制全场。 若非楚歌和蕾塔洛斯的缘故，给乔瑞斯造成过多的顾虑，恐怕今天二队这些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说有人刻意出卖情报，我们才发现的小茜。”张继德皱眉说道，“如果幕后真有人这么做，那又有什么好处呢？小茜还在这里，武盟也不是谁都能撼动得了的，就算把小茜挂上悬赏，就凭那些三脚猫功夫的猎人，不可能从我们手里夺走小茜。” “不需要夺走，或者说小茜一直待在这里更好，更符合幕后主使的期望。”楚歌说，“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多出一个敌人，一位强大的次代种龙类，以及数量众多的猎人，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楚歌还有个猜测没说出来，小茜曾提起过她叔叔，现在看来就是乔瑞斯，之前离开她是去觐见青铜与火之王。 幕后主使莫不是故意给武盟找麻烦，好让混血种们无暇顾及其它地方，趁机对青铜城下手，真正被盯上的，其实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康斯坦丁。 第五十三章 卡塞尔要行动 卡塞尔学院本部，图书馆二层中央控制室，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正在这里值班，多达七十名专家和实习生在这工作。 每个人同时面对好几台电脑，兢兢业业，不少人顶着黑眼圈，手边放了杯咖啡用来提神。 敲击键盘的密集响声、打印机工作的嘶嘶声还有不时传出的惊呼声，无论白天黑夜，这间控制室都是这个氛围，好似背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而现在不少人都在关注猎人网站上的一个热帖，曼施坦因也不例外，帖子声称某个组织抓捕了一只高阶幼龙，能够拟态为人形，极其罕见。 很多混血种都在猎人网站上注册过账号，他们对龙族的存在并不陌生，但帖子底下有很多人都表示质疑，毕竟所谓的幼龙只有几张图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图片里看起来可可爱爱的小女孩真实身份是龙类。 大多数混血种都以为龙类应该是影视作品中披鳞带甲的大怪物，真正了解龙类的人从来都很少。 有些猎人还给小茜的外貌打分，满分十分，几乎所有人都打了十分，于是猎人们开始讨论起要用什么样式的麻袋来绑走小茜。 无论这些猎人是否相信小茜龙类的身份，但那高额的赏金足以让许多人心动，干这一行的可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为了这份高额的赏金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 卡塞尔学院将重点目标放在最后一张图片，经过诺玛的鉴定，确定图片不是合成，随后经过技术处理，原本略微模糊的照片变得高清。 蕾塔洛斯和乔瑞斯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全身覆盖着龙鳞，背后长有龙翼，还有两双赤金色的龙瞳，捶死了他们龙类的身份。 总部正在积极和那边的分局联络，然而经过了十个小时，始终未能得到有价值的回复。 控制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是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楚子航手拿笔记跟在他身后。 “还没有获取有效的情报吗？”施耐德问。 曼施坦因对施耐德不敲门就闯进控制室的行为很不满，但他清楚事情轻重缓急，也就没有计较这点。 “没那么简单，那边的执行局实际上是武盟在掌控，我们派过去的专员向来都被排斥，无法接触到核心机密，现在能肯定图片上这几位混血种，属于那边的特别行动组。”曼施坦因说。 “他们并没有成功抓捕这两只龙类，这是我们的机会，我准备派出专员组......” 施耐德话还没说完，就被曼施坦因打断：“你是想引起武盟和卡塞尔学院之间的纠纷吗？别忘了当初签订的条例。” 卡塞尔学院和学院背后的秘党势力再大，实力再强，也比不过国家的枪炮和武装，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在境内为所欲为。 “你和那边的执行局局长联系上了吗？”曼施坦因问。 施耐德摇了摇头说道：“打不通他的手机，而且武盟首席似乎闭关了，相关的负责人说没有这两人的同意，不能通过我们这边的派遣申请。” 曼施坦因苦笑道：“我们只能待在这看着，而现在估计有不少猎人已经出发了。” “不需要经过那边的同意，我们的专员也可以伪装成猎人。”施耐德说，“我们有些学生很适合，不如给他们放个假，顺便布置一个假期任务，武盟也不能阻止学生放假回家吧。” 曼施坦因一愣，注意到施耐德身后的楚子航，犹豫了一会说道： “这不太妥当吧，目标可是次代种级别的龙类，学生们跟专员不同，任务经验太少，很容易陷入生命危险。” “曼施坦因你在学院呆久了，莫非忘了卡塞尔学院建立的目标就是屠龙。”施耐德冷淡地说，“派出学生只是调查，并不是要求他们和龙类交战，必要时候可以请求当地混血种的协助。” 就在施耐德和曼施坦因为这个方案争吵时，楚子航抬头看了眼屏幕上，那张被放大的图片，与龙类的对抗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手握一把淡青色的刀。 仔细辨认后，楚子航认出了青年的身份，最近跟他有过邮件来往的楚歌，他曾让诺玛调查过楚歌，但得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和经历，以及几张照片。 光凭那些信息，诺玛甚至判定楚歌是个普通人，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直面次代种级别的龙类。 楚子航自然看过猎人网站的帖子，当他注意到地点就在江城，想到素未谋面的几个亲人也住在那里，便找上他的导师施耐德教授，主动申请行动。 协商过后，方案成功敲定，选人标准是有足够的任务经验和优秀的血统，初步确定的人选有楚子航、叶胜、陈墨瞳、苏茜...... ...... 偏远的山林，一栋两层竹楼修建在半山腰上，竹楼属于南方干栏式建筑的一种，但这附近人烟稀少，一栋竹楼修建在这很是突兀， 竹楼旁边还有一座凉亭，不远处有一条狭窄水泥路，路面坑坑洼洼，常年没有维修过。 然而今天有一辆豪华的轿车光临这里，与简陋的路面形成极大的反差，一位中年人从车内走出。 执行局局长刘二河，他在武盟中也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但看到坐在凉亭内的白发老人时，仍然要保持一份敬意。 毕竟他算是这位武盟首席看着长大的。 “小刘，你来了。” 白发老人笑着打招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某个游戏画面，旁人很难想象，堂堂武盟首席闭关的时候，是在玩星际争霸。 “首席，好久不见。”刘二河回应道。 随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首席游戏结束，几分钟过后，张姓老人松开鼠标，看向旁边的中年人，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刘二河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首席何必明知故问，二队又出事了。” 老人不以为然，淡淡说道：“一队和二队都爱捅娄子，你还没有习惯吗？” 砰，刘二河重重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说道：“两位次代种袭击，还有一只幼龙，二队抓捕了一只幼龙，居然隐瞒不报......” “他们之前跟我汇报过。”老人说。 刘二河皱眉问道：“那首席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下脚下的地面和旁边的电脑，直言道：“我闭关了，不工作。” 执行局局长刘二河顿时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现在情报泄露，猎人市场的猎人都在赶来，卡塞尔学院还有秘党不停发来消息，首席觉得，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处理？” 老人这次没搬出闭关当借口，他站起身望向远方，眼中倒映出翠绿高山和蔚蓝天空。 “年轻人惹出来的事，就交给年轻人解决，我们只需要观望，回去告诉那些人，谁要是不讲规矩，那就杀。” 第五十四章 行动 某间高档酒店，楚歌左右望了一眼，确认安全后刷下门卡走入客房，随后摘下帽子和口罩，换下厚重的大衣。 客房里，副队长李思烟焦急地打着电话，刘煊和诸葛问各自面对一台电脑，激烈的键盘敲击声让人误以为这是在某处战地。 楚歌走过两人身旁，瞄了一眼，诸葛问忙着工作，屏幕上都是楚歌看不懂的信息和符号，切换页面的速度快到他看着就觉得头晕。 还是刘煊的操作简单易懂，这家伙正在猎人网站上和人激烈对喷，光看他打字的手速和“优雅”的文字，一人可抵百人，有键仙之姿。 这还不是刘煊的全部实力，要是他选择用汉语对骂，这方面的战斗力起码翻上两倍。 陈佳希最悠闲，陪着小茜看动画片，这龙崽子心也真够大，猎人网站都把你挂上去了，悬赏六百万美金。 楚歌看了都有点小小的心动，要不是心中抱有远大的理想，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那个叫乔瑞斯的龙类有发消息过来吗？”楚歌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诸葛问抽空回复，“或许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乔瑞斯离开之前扔给他们一部手机，说后面会用这部手机联系他们，商讨交易的细节。 目前，这部手机保管在诸葛问手里，若是乔瑞斯发来消息或者打来电话，会立即告知其他人，共同讨论该如何交易。 四个小时前，他们就从基地转移到这里来，酒店的客房是诸葛问通过特殊手段订的，不会记录他们的身份信息，客房里也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之类的，杜绝泄露信息的可能。 来的路上，每个人都做了伪装，绕了点远路，确认无人跟踪才来到酒店。 期间联系过还在邻城调查遗迹的高洪川队长，他刚从遗迹出来就听到这个消息，一度怀疑自己在遗迹里中了陷阱产生了幻觉。 他才在遗迹里工作不到一周，出来透个气的功夫，告诉他基地被龙类袭击了，他倒是知道小茜的事情，当时全权交给诸葛问和副队长处理，没想到会惹出来这种乱子。 一下就遭惹到两位次代种，还有为了赏金前来的猎人们，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可以预料，这件事没法轻松解决。 高洪川只能寄希望于首席赶快出关主持局面，他一个特别行动组的队长可顶不住啊。 刘煊敲动键盘的声音忽然停止，楚歌好奇地询问：“怎么了？” 一时听不到他敲键盘的声音，还有点不习惯。 “对面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要找援军。”刘煊话里憋着一股火气。 起初他是想掩护小茜，拼命怼那些要来对付小茜的猎人，但现在战役升级了，跟小茜无关了，已经演变成他的尊严问题。 他要这些猎人明白，谁才是猎人网站的喷王，今天注定要有一方族谱升天。 “你还有帮手？”楚歌问。 随即刘煊露出自信的笑容，嘴角扬起，说道：“家父刘二河，执行局局长，我手下能缺人？一声号令，就有上千水军随我出战。” “可你的战场是在猎人网站，难道他们都是猎人吗？”楚歌问。 刘煊笑了笑，拿出电话一顿操作后，才回答楚歌问题。 “我手底下从不养闲人，各个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水军，区区猎人，可笑可笑。” “我记得你上次让你那帮手下帮忙刷帖，被猎人网站的管理员警告了，还有几个被封号了。”陈佳希突然出声。 “那是意外，管理员太狗了，要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铁定给他送点土特产。”刘煊说。 紧接着，刘煊又投入到激烈的战斗当中，有了支援后，他的攻势越发凶猛。 楚歌打开笔记本，登录猎人网站，点开被置顶的热帖，在无数跟贴中找到刘煊的id“狂暴野犬”。 大致浏览了下他的发言，半分钟后，楚歌合上笔记本，他怀疑要不了多久，刘煊这个id可能就要被禁言了。 “我想麻烦不止是龙类和猎人，卡塞尔学院似乎也有行动。”诸葛问说，“刚传来的消息，卡塞尔学院有几名学生订了返回国内的机票，预计明天就能到达江城。” 每年国内都会选出一些优秀的混血种加入卡塞尔学院，他们在学院内将成为武盟和各大家族的眼线，偶尔会传递一些消息。 诺玛并不会阻止，真要涉及到机密任务，这些人也无法知晓。 “都有谁？”楚歌问道。 “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副会长苏茜、学生会组织部部长陈墨瞳，这三位都是大一的学生，但血统很优秀，都是a级。”诸葛问说，“另外还有五名大四学生，两名大三学生，都执行过多次任务，经验丰富。” 楚歌注意到当诸葛问提到陈墨瞳的时候，陈佳希转头看了过来，又迅速转回去，继续陪小茜看电视。 “搞笑，卡塞尔学院做这些小动作，有意思吗？”刘煊不屑道。 “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可以联合那些外派专员，说不定会对我们的行动产生不好的影响，还有秘党，应该也派人潜入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诸葛问说。 世界上有名的混血种组织看似都在合作，实际上都是竞争关系，包括小茜在内，一下子出现三只龙类，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要是有机会，全部抓到自己手里，才是他们满意的结果，顺便还能探查武盟的实力，要是能趁机削弱武盟混血种的战力，那就更好了。 “干脆取消他们的航班。”刘煊给出建议。 诸葛问摇头否决：“这样没用，我们没有理由阻止这些学生回国，更何况，取消航班，他们也能通过其它办法回来，时间长短的问题。” “通知他们的家长，去机场逮他们。”楚歌也给出建议，“这些学生回来肯定没告诉家长，我们干脆给他们家长发短信，说他们是成绩不好要被学校退学。” 刘煊和诸葛问同时一愣，下意识感觉楚歌说的有点道理，但显然没用，学生们随便让学院给点证明，这种谎言就会被戳破。 再说了，除了个别学生，其它学生的家长也都清楚卡塞尔学院的情况，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说辞。 诸葛问电脑发出提示，他看了眼后说道：“新消息，学生会会长恺撒也订了机票，学院没给他放假，听说他还翘课了。” 第五十五章 猎人 芝加哥国际机场，人群里有几位年轻人格外亮眼，卡塞尔学院挑选出来的十位优秀学生，各自提着行李穿过检票口。 他们看起来相互认识，偶尔也会交流，但整个小团体的氛围显得古怪，没有结队旅行的欢乐融洽，更像是即将踏上战场的敢死队。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红发女孩，她拉着旁边的黑发女孩，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红发女孩突然指了指走在她们前面的人，黑发女孩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作势就要推开这位闺蜜，反被对方抱得更紧。 前面的学长依次递上登记卡，等到楚子航面无表情递上登记卡时，乘务员接过登记卡撕开，将一半递还给楚子航，微笑道：“新面孔啊，欢迎。” 楚子航戴着黑色墨镜和她对视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你好。”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找到座位坐了下来，这次是学院统一帮他们订的票，座位都挨在一起。 卡塞尔学院来自中国的学生并不多见，到了大三大四，大家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异国他乡，自然会抱团。 尤其是卡塞尔学院的假期跟国内不同，遇到除夕元宵和中秋这些节日，大家就会自发组织起活动，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是熟人了。 几位大三大四的学长开始谈论这次任务，学院明面上给他们放假，可不是真让他们回国玩的。 楚子航默不作声，一边听着身边人的交流，一边打开笔记本进入猎人网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兄弟，你们也准备来屠龙的吗？” 他抬头看到一双明灯似的金色瞳子，拥有这双眼瞳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身后陆续跟来一些人，寻找到自己的座位后便坐下，然后看向楚子航和年轻人这边。 楚子航看到那双黄金瞳时就知道这人是混血种，多半也是个猎人，跟他搭话大概是因为楚子航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猎人网站的页面。 年轻男人见楚子航迟迟没有说话，但他隔着墨镜也能感觉楚子航那股锋锐的气息，他笑着说： “这架飞机上所有乘客，包括乘务员和机长都是混血种，那道帖子最近太火了，虽然不知道那照片上那个小女孩是不是龙，但底下那张图，说明江城那里至少有两个龙类，能拟态为人类，起码也是三代种了。 “对了，兄弟，我叫罗马里奥·唐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架不住这人的热情，楚子航开口说道：“我刚好有事回国，碰到这件事纯属巧合，你们应该是猎人吧？准备去江城屠龙吗？” 他没有回答唐森的问题，因为没有必要。 唐森摇了摇头，笑道： “嘿，我们确实是猎人，但不是为了那些赏金，我们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单纯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还能拍到视频当作纪念。” 说完这句话，唐森弯腰低声说道： “不过我听说这架飞机上确实有真正的猎人，他们有人为了赏金，有人想要屠龙，兄弟你们这群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透个底，你们从哪来的？” “我们来自卡塞尔学院，这位先生，飞机快要起飞了，还请你回自己的座位坐好。”大四的学长叶胜忽然开口。 唐森一愣，随后目露崇拜的眼神，朝楚子航他们竖起右手大拇指。 “果然是专业人员，那我就不打扰，祝你们成功。” 唐森找到自己的座位，跟身边的同伴叽里呱啦讨论起来，楚子航听了些他们谈论的内容，就不再关注了。 这群人已经从屠龙，聊到江城那边的风景名胜，甚至在网上找起了旅游攻略，就跟他们说的一样，是来凑热闹的。 楚子航向叶胜点了点头，叶胜回以微笑，刚才他是在帮楚子航解围。 ...... 恺撒挂掉电话，他看了眼腕表，由于他得到消息时，楚子航等人已经离开学院，他也就没和大部队乘坐同一架飞机。 学院并没有给他假期，也未告知此次任务，但恺撒发现获得假期的人的名单后，他就敏锐察觉到学院给楚子航他们放假的目的。 他将楚子航视为对手，怎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参与这次任务，而他却要待在教室抱啃那些厚重的书籍。 更何况这次出现了两只次代种龙类，恺撒觉得在和龙王正式交手前，拿这两只次代种练练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恺撒给学院提交了请假的申请，不等上面通过，他就离开了学院，顺便翘了几门无聊的课。 而这两天前往江城的票全被卖光了，没有学院的帮助，很难订得到票。 幸好恺撒有钞能力，征用了家里的一架‘湾流’公务机，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要比楚子航他们更快抵达江城。 恺撒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打开随身的箱子，从箱子里取出笔记本接入网络，在收藏夹中调出经常访问的一个网站，猎人市场。 学院的人都知道恺撒是混血种名门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但很少人知道，他还是位猎人，十五岁时就有了猎人市场的id。 他当然看不上猎人市场的任务悬赏金，那些雇主说不定还没几个比他有钱，他只是单纯喜欢做点冒险的事情。 打开猎人网站后，首先吸引眼球的就是最近置顶的热帖，随后恺撒点开帖子浏览底下的回复。 片刻后，他想向网站的管理员提个建议，禁言“狂暴野犬”这个id，以及其他在这发垃圾话的猎人，或者增添屏蔽功能。 这些家伙的评论实在太辣眼了，让他想起诺诺以前跟他讲过的，一群街头老太太的激烈争吵。 谁也不知道参与骂街的id现实身份是谁，这里不像卡塞尔学院校内新闻网那样每个id都可查。 藏在id背后说话的，有靠赏金混饭吃的猎人，也有些是来自着名混血种家族的重要人物，或许还有善于伪装的龙类...... 恺撒刷新页面，继续往下浏览，忽然有一条跟帖引起他的注意。 在猎人网站众多id中，这个id名字取得颇有特色，叫做“是龙王就来砍我”，既搞笑又嚣张。 有不少人回复他，不仅因为他那特色的id名，还因为他发的内容：“出售次代种龙类相关情报，五万美元现付，有意者私聊。” 第五十六章 是龙王就来砍我 江城郊区，某个废弃的仓库内，站着一群带着武器的人，他们是一个团体，在猎人网站里小有名气。 “老大，那家伙恐怕是在骗我们。”一个小弟开口说道，“我们在这等了二十分钟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是啊，老大，这家伙的id一看就不正经，多半是个乐子人。”有人附和道。 “就是，还叫什么‘是龙王就来砍我’，他以为他是谁啊。” 团队的首领眼看手下越来越不满，开口说道：“再等两分钟，他要是再不来，我们就走。” 首领发话后，其余人都点了点头，他们不想继续在这等下去。 两分钟很快过去，首领带头走向仓库大门，砰的一声，锈迹斑斑的大门突然关闭，大门底下的间隙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玛德，把门开开，给老子滚进来。”有小弟大喊道。 “欸嘿，我就不开就不开，有本事出来打我啊。”门外的人阴阳怪气道，就像学生时代班里的那些调皮的捣蛋鬼。 几个人刚想冲到大门处，这种老旧的大门根本拦不住他们，然而仓库上方传来一道声音。 “我还以为猎人有多专业，没想到你们跟街头混混没啥两样。” 楚歌从仓库顶部的窗口一跃而下，右手提着入鞘的炼金长刀，腰间藏着一把炼金左轮，这两件装备上午就送到他手里了。 因为这几天的突发事件，为了人身安全，以防意外，武器配送人员提前交付给了他。 “你是谁？”首领慎重地问道。 仓库顶部距离地面足有十米高，眼前这个人如此轻松地落地，足以见得他身手不凡， “我就是‘是龙王就来砍我’，你们要找的人。”楚歌淡淡地说，“你们有带现金么？” “废话，钱在这。”有个小弟提了提手里的箱子。 团队的首领比其他人阅历更丰富，他隐约差距到不对劲，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楚歌就已经冲到他面前来了。 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楚歌使出膝顶击中首领的小腹，他没有留手，既然决定行动就要全力以赴。 这个首领显然是位混血种，但他的血统阶级最多b级，和楚歌的差距太大，直接被顶......准确来说是被撞飞出去，撞到铁门发出轰隆的响声。 他靠着大门蜷缩起来，两手捂着小腹，面部狰狞口吐白沫，坚持两秒过后，晕死过去。 其他人都被这一招吓得愣住了，楚歌好心提醒道： “注意点，接下来就轮到你们。” 刚缓过神来的几名猎人，听到楚歌的话后，又是一愣，楚歌抓住机会，抡起手中的炼金长刀拍在离他最近的人后颈处，用的刀鞘所以这人只是脖子脱臼，陪他老大一起晕了过去。 同时楚歌踢出右脚踹飞另一边的猎人，这时其他猎人都反应过来，抽出武器向楚歌砍来。 这些猎人实力太差，楚歌凭借自身的速度和反应，几乎毫发无损地打晕一个又一个。 剩下的猎人分散开来，互相掩护，他们手中有枪，没有任何犹豫扣动扳机开枪射击楚歌。 然而接下来他们傻眼了，楚歌不仅能躲过子弹，还拔刀出鞘劈落几颗，看得周围猎人怀疑人生，误以为自己是在某个电影片场。 见这些猎人敢开枪，楚歌也不手软，抽出腰间的炼金左轮，连续扣动两下扳机，射出第一发子弹。 保险起见，他留出了预防误击发的空位。 可他瞄准的地方分明是手臂，结果子弹打在那人的大腿内侧，距离那个地方只差几公分。 随后那人倒在地上，捂着大腿内侧哀嚎，鲜血顺着缝隙流了出来。 剩下两人看见这一幕，魂都吓飞了，立马丢掉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跪下举起双手大喊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感谢你们的配合。” 楚歌说完，踢飞他们扔在地上的枪，脸上露出微笑，投降的两人也陪起笑容，他们准备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楚歌就冲上前送上两个手刀，打晕了这两人。 紧接着楚歌吹了声口哨，对门外喊道：“都搞定了，可以进来收拾了。” 仓库关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刘煊进来后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直奔地上的手提箱，片刻后，他破口大骂道： “该死的，他们设了密码，我去给那首领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等一下。” 楚歌叫住了刘煊，随后找准位置一刀劈下，箱子开了。 “这不就结了嘛，别人好不容易睡会觉，猎人多辛苦啊，要学会体谅他们，联络后勤人员，准备关押，这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还有枪，不知道在国内是犯法的嘛。” 说完，楚歌和刘煊快速将箱子里的钱分好，猎人们的武器也全都收缴了，随后取出绳子和手铐，将这些晕过去的猎人绑在一起。 刘煊从他们身上摸出车钥匙，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拍了拍楚歌的肩膀，说道： “还是你小子聪明，钓这些猎人，一钓一个准，这都第三批了，接下来去哪里？” 楚歌摇了摇头，说道：“时间不多了，看来幕后黑手不会这么轻易现身，没必要再尝试下去了。” “行吧。”刘煊说，“我们去外面看看他们车停在哪的，功劳就让给执行局的兄弟吧。” 上午拿到左轮和炼金长刀后，楚歌想出这个主意，既然这么多猎人想来江城凑热闹，那干脆他们设个陷阱，看看这些猎人实力如何，有没有掌握了其它情报，顺便还能锻炼下战斗力。 跟二队其他人说了后，副队长李思烟不反对也不支持，陈佳希表示没兴趣，诸葛问很忙。 只有刘煊听到这个主意后，跟他一拍即合，当场就决定跟楚歌干几票，顺便还能挣点外快。 他听说楚歌在猎人网站注册的id“是龙王就来砍我”，还找来一些水军，给楚歌的帖子回复好评。 距离仓库差不多半公里处，两人找到这些猎人来时开的车，将钱和武器丢进后备箱里，刘煊照旧当起了司机，楚歌坐在后排望着窗外的美景。 “话说回来，你这id真有意思，两百块卖给我怎么样？”刘煊问道。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这么问了，自从看到楚歌在猎人网站取得id名“是龙王就来砍我”后，刘煊顿时觉得自己的id“狂暴野犬”太俗了，没有楚歌这id嚣张霸气，他第一次出价一包辣条，遭到拒绝后仍不死心，渐渐提升价格。 “想都别想，这id名水很深，我怕你把握不住。”楚歌说。 第五十七章 交易 越野车平缓地向城区行驶，楚歌闭目沉思，他通过猎人网站发帖丢出诱饵，欺骗那些猎人前往指定地点，几番交战下来，他赢得很轻松。 经历过和乔瑞斯的战斗，楚歌彻底体会到纯血龙类和混血种之间的巨大差距，他面对乔瑞斯必须保持全神贯注，一旦松懈露出破绽，很有可能就会被秒杀。 那恐怖的气势和威压，加上数千年的杀伐磨砺出的顶尖技巧，还熟练掌握复数的言灵，常规混血种的单体战力真不值得他们正眼看待。 唯有s级混血种或者a级混血种中的异类，才能次代种们高看一眼吧。 至于蛇岐八家的皇，源稚生三兄妹和上杉越，属于混血种当中的超级赛亚人，其中上杉越和上杉绘梨衣更是怪物级别，最强时能有次代种的水平。 当初楚子航三度暴血跟耶梦加得一度打得有来有回，楚歌现在回想起来，怀疑耶梦加得严重放水。 尽管耶梦加得是龙王中最弱的，单从力量上看，她跟次代种相当，但龙王终归是龙王，耶梦加得全力以赴肯定是要强过次代种的。 她没有几招秒掉楚子航，很难不怀疑这恋爱脑是在调节气氛，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过到最后也没确定她当时是真的死了。 乔瑞斯和小茜的信息泄露，让楚歌盯上了猎人网站，他设下陷阱把猎人们骗过来，上当的这些猎人实力参差不齐。 虽说都是混血种，但差距着实有点悬殊，表现最好的一个大概是a级，扛了楚歌两招才倒地，最弱跟普通人没啥两样。 总而言之，这群猎人都是些小虾米，想要借此找出幕后黑手，就太天真了。 楚歌知道猎人网站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还没觉醒记忆时，就是其中一名猎人，之后还有人在网站挂上大地与山之王的悬赏。 猎人网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跟龙王们有很深的牵扯，又或许不止一股势力，命名为猎人，是想将龙类当成猎物吗？ 短时间内楚歌查不到相关的线索，只好就此收手，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小茜和乔瑞斯的事。 他的想法是将小茜交给乔瑞斯，同时还要想办法保证二队在立场不会受到指责，至于乔瑞斯和小茜后续要如何躲过猎人们的追查，就和他无关了。 乔瑞斯在人类社会活了这么久，应该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才对。 还有卡塞尔学院派出来的学生，呵，楚歌压根没放在眼里，没有路明非，学生里最高也才a级混血种，来找次代种送啊。 楚歌唯一担忧的就是出卖乔瑞斯和小茜的人，姑且先看作一个人，这人的真实身份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 差不多半小时过后，刘煊找了个位置将越野车停下，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街上活像刚开学的大学生。 楚歌和刘煊绕了点路，确认周围没人跟踪，才径直走入酒店乘坐电梯上到高层，刷下门卡进入客房，两人才摘下伪装用的口罩和眼镜。 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后，楚歌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那个叫乔瑞斯的龙类发来了消息。”诸葛问开口道，“他约定明天上午进行交易，他会先给我们一个大概位置，具体地点会在交易前十分钟发给我们，要求我们选出一个人带上小茜，否则交易作废。” “队长的意思呢？”楚歌问。 诸葛问盯着电脑，头也没抬说道：“口头答应，然后派人围剿。” 果然是这样，楚歌一点也不惊讶，当时副队长提出交易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这两天她抓紧时间在对江城进行排查。 调动执行局将近两百名专员，联合江城当地的有关部门地毯式搜寻，并让诸葛问筛选出可疑地点，首先进行排查，初步确定乔瑞斯说的炼金炸弹可能并不存在。 “我查了发来短信的手机号码，只是个普通人，乔瑞斯很谨慎，我推测他是随便找路人借来的手机。”诸葛问说。 “想要围剿一位次代种，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楚歌说，“万一对方选择在人多的城区交易，我们束手束脚，肯定不能使用威力过大的武器，容易误伤。”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怎么执行还得看明天的具体情况。”诸葛问说，“也不排除交出小茜的可能性。” 这就是二队面临的麻烦，乔瑞斯化作人形就能轻松混入人群，顾及到周围的普通人，二队和负责支援的执行局总不能向他们开炮吧。 一旦打起来，情况复杂谁还管得了那么多，这可不像对付诺顿、芬里厄和耶梦加得那样，有对龙王专攻的秘密武器路明非。 而且龙王们若是愿意放下那颗高傲的心，改变相貌藏在人类社会中，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是不搞事情安心潜藏，把诺玛的cpu烧坏了都找不出祂们来。 抓不好抓，但想要二队就这么交出小茜，除了楚歌、陈佳希和诸葛问，其他人恐怕都不会轻易妥协。 在混血种和人类眼里，龙类就是威胁，是可怕的异族，即便小茜看似乖巧可怜，她本质上还是龙类，他们也不可能做出放虎归山的举动。 “武盟高层也在催促我们，他们想派人把小茜接走。”诸葛问说，“好几个家族和门派的领袖联合起来施压，首席在闭关，于是他们就找上了刘局长。” 正上线和人对喷的刘煊听到诸葛问的话，冷哼几声后，说道： “一群老不死的家伙，我老爹会怕他们？他一个人就能单挑那群没用的老东西。” “提醒一下，刘家老太爷也是你口中说的老东西之一。”诸葛问转头说道，“刘局长被烦得受不了，去找首席了。” 刘煊仰头望天花板，表示他刚才什么也没说，他哪知道，自己家那位深居简出的老太爷，这次也跳出来了。 楚歌摸了摸下巴，向刘煊问道：“你老爹难道不是刘家的当家吗？” 刘煊白了他一眼，歪着脑袋解释道：“混血种家族内部复杂得很，你楚家人丁稀少，不知道很正常。 “可像我们刘家、还有张家、李家、陈家、诸葛家、王家等等各大家族，那简直了，亲兄弟见面跟特么仇人似的，争资源争权力。 “你也知道混血种的强大来源于血统，靠的就是血脉传承，同一个家族，资源有限，想要出人头地当然要敢拼敢争，有些家族，兄弟姐妹之间往往斗得头破血流，真是想想都觉得害怕，幸好我是我老爹的独生子。 “刘家当家自然还是我爷爷，这老东西不太喜欢我这个孙子，他老人家身体硬朗，估计还能活个二三十年，唉，真是烦，这样下去我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当上刘家太子，不过我老爹身为执行局局长，话语权也不弱，在家族里也没人敢惹我。” 听完刘煊的话，楚歌真想给他拍拍掌，实在太孝顺了。 理由都给他想好了，怕老太爷见不得内部的惨烈斗争，所以想提前送他老人家走。 “总之，各大家族和门派想介入这次行动，龙类浑身都是宝，他们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诸葛问说，“还有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预计今晚就会到达江城，你们有什么主意吗？” 第五十八章 敬不知死活的恺撒 江城国际机场，卡塞尔学院一行人通过安检，身后是以唐森为首的旅行团，没错，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观察，卡塞尔学院的精英们已经认定唐森这群人是来旅游。 叶胜走在最前面，低头看着手机，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不时点击手机屏幕，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旁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和女朋友聊天。 忽然有人按住叶胜肩膀，叶胜身形一顿，手机差点飞出去，他刚准备回头看看是谁按住他，结果抬头的瞬间，目光就被不远处的景象死死抓住。 “叶哥，你怎么看？”身后的学弟问道。 叶胜缓过神后，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同学，都一言不发地盯着不远处看。 他们下飞机前曾觉得自己是执行秘密任务的高级特工，手法专业、遇事冷静、杀伐果断，然而脑海内刚建立起来的形象在这一刻破碎，比玻璃渣子还碎。 不远处，猛男们聚成在一堆，其中一人挥舞着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卡塞尔学院做客江城”，底下还用一行行小字，写明了每个人的姓名。 另外，在这群猛男中间，一位金色长发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和周围的人聊天。 叶胜他们认出了金发男子，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这家伙现在不应该是在学院上课吗？怎么比他们还要先一步抵达江城。 陈墨瞳反应最快，提着行李箱大步朝恺撒走去，挥手喊道：“喂，恺撒，你这是要翘课啊，小心期末教授给你不及格。” 恺撒耸了耸肩，看着向他走来的红发女孩，微笑道：“我不在乎，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陈墨瞳，棒极了对吧。” 后面的话是对他刚认识的朋友说的，一个小时前，恺撒首先抵达江城国际机场，看到这群挥舞横幅的猛男。 有人招待，恺撒自然要去打个招呼，于是他和这群人在聊天中逐渐熟络起来，准备跟他们一起迎接卡塞尔学院派出的正规组合，还能给大家一个惊喜。 “恺撒你私自行动，是违规的。”楚子航紧随其后，他和恺撒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种时候当然要挤兑对方几句。 恺撒挑眉扬起嘴角，淡淡地说道：“我恺撒一生行事，何需向他人解释，而且我向学院请假了。” 与此同时，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教授正严厉批评恺撒的违规行为，卡塞尔学院实行封闭式管理，除了特殊情况，根本不会允许学生请假。 恺撒身为学生领袖之一，很容易引起其他学生的效仿，因此主管风纪的曼施坦因教授必须批评恺撒。 但诺玛通过了恺撒的请假申请，恺撒先斩后奏的行动得到了昂热和施耐德的认可，私底下，两人都对他表示鼓励。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大家好，我是楚歌，欢迎来到江城。” 楚歌摘下脸上墨镜，卡塞尔学院的众人都是一愣，他们当然看过帖子底下的照片，虽说原照片有些模糊，但经过诺玛的技术优化，楚歌的模样自然就呈现了出来。 但除了楚子航，没人知道楚歌开头第一句话的真正含义。 其他人内心都很兴奋，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当事人之一直接跟他们见面，纷纷猜测楚歌前来迎接他们，是想表达联手的意愿。 这次领队的人是叶胜，他上前主动介绍道：“我是叶胜，贵方......” 楚歌出声打断：“哎呀，大家刚下飞机，一定很累，就不要急着谈工作了。这样吧，大家一定还没吃晚餐吧？ “就由我来请大家体验江城的特色美食，吃饱喝足再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谈。” 说完，楚歌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猛男纷纷退场，表示欢迎的横幅被折叠起来收好。 既然卡塞尔学院想参与一下，那楚歌就满足他们的愿望，没有躲藏或者退避，他让诸葛问查到航班信息，直接就跑来机场蹲他们。 讲道理，他是有些担忧的，担心他在机场蹲卡塞尔的时候，伪装成夏弥的耶梦加得也在旁边蹲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应了他在猎人网站取的id名“是龙王就来砍我”。 所以他提前在附近观察了一圈，连龙王的影子都没瞧见。 不过最近他还是要小心一点，耶梦加得在猎人网站八成有号，江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多半也知道。 楚歌也不敢确定耶梦加得会不会来，有次代种出现，她也许会感兴趣，选择来江城。 但她实力也就那样，蕾塔洛斯是白王一系，乔瑞斯明显跟青铜与火之王有关，她一个大地与山之王来凑什么热闹。 说不定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得不偿失，因此她也可能不会来。 至于还没觉醒记忆的诺顿，他现在只是罗纳德·唐，一个十八线小猎人，连龙族和混血种的存在还不知道，估计把猎人网站那道帖子当作笑话看。 嗯，只要江城不出现龙王级存在，楚歌就一点也不害怕。 看在雪莉的面子上，蕾塔洛斯还会主动帮他，楚歌自身还是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人类和龙类两边他都有关系，优势在他。 跟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简单客套两句后，楚歌便询问他们想吃点什么。 “江城这边的特色美食是什么？”恺撒饶有兴趣地问道。 楚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回答道：“听说过火锅吗？” “火锅我知道，诺诺之前跟我讲过，是中国独创的美食，锅里有各种肉类和蔬菜，边煮边吃，我一直想体验一下。”恺撒说。 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其他人听到火锅这个词后，都楞了一下，他们跟恺撒不同，对火锅这道美食更加了解，尤其是江城的火锅。 “恺撒，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楚歌继续引诱，“想尝尝江城最好的火锅吗？” 楚子航等人脸色变得凝重，他们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恺撒的回答很可能决定他们明天是否会出现在医院。 正当他们想出言劝告的时候，恺撒毫不犹豫地说：“那是自然，任何事物我都要尝试最好的。” 叶胜等人面如死灰，楚子航那张面瘫脸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喜欢甜食，讨厌辣。 楚歌向恺撒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非常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敬恺撒的骄傲，敬恺撒的勇敢，敬他那不知死活的决定。 第五十九章 倔强的恺撒 听到楚歌要请他们吃火锅，经验丰富的学长们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跟来的只有叶胜、恺撒、陈墨瞳、苏茜、楚子航。 叶胜作为领队逃脱不开，楚歌带着他们来到当地很有人气的火锅店，事实上他早有预谋，提前订好了包间。 他们围着圆桌坐下，从楚歌的左边开始，依次是恺撒、陈墨瞳、苏茜、楚子航、叶胜。 除了恺撒以外，其他人瞥见楚歌在菜单上用笔在红汤和特辣上画勾，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恐怖战场。 他们的口味普遍偏淡，以前当然也吃过火锅，可也仅限于鸳鸯锅和微辣。 楚子航很少说话，只是向服务员要了三盒牛奶，他一盒，旁边的苏茜和诺诺各有一盒。 据他所知，牛奶可以缓解辣度，原因是牛奶中的酪蛋白能和辣椒素结合，且结合速度还要快于被肠胃吸收的速度。 辣其实并不是一种味觉，而是痛觉，是辣椒素刺激神经所造成的灼烧感，酪蛋白和辣椒素结合的产物不会刺激神经造成灼烧感，所以才能缓解辣度。 恺撒丝毫没意识到危险降临，只是看着菜单上的酒水皱眉，他不太满意这上面的酒类，相对应的价格连给他当漱口水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想在火锅店点到上档次的香槟或者红酒，显然不太现实。 楚歌看了看楚子航面前的牛奶，又看了眼还在纠结哪款酒的恺撒，又想到恺撒平时的口味，都是各大顶尖餐厅精心烹制的美食，担心他脆弱的消化系统无法通过此次考验。 “恺撒，要不你也来盒牛奶。”楚歌劝说道。 恺撒抬头刚想考虑下，但在看见楚子航面前的牛奶后，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女生和小孩才需要喝牛奶，真正的男子汉这时候就该喝烈酒。” 这句话很明显在针对楚子航，但楚子航只是皱了皱眉，没有选择回怼，反正待会恺撒就会知道错了。 “讲真，我觉得你会需要的。” 楚歌试图劝服恺撒，他可不想恺撒半夜跑去医院挂急诊，万一被人拍到恺撒去的科室，那将是成为守夜人论坛的爆点。 这一点你可以永远相信芬格尔，卡塞尔学院第一败狗，新闻部的部长，楚歌用脚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用诺玛的深层人格eva监视着江城的动静。 “不，我不需要。”恺撒口气坚决。 “好吧。” 楚歌知道这时候嘴硬的恺撒不会妥协，于是悄悄向服务员点了一盒牛奶，先寄存在楚歌这里。 几分钟后，一位阿姨端来红汤锅底，恺撒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两眼盯着沸腾的红汤，脑海里短暂的一片空白。 如岩浆般红亮的汤不停浮出气泡炸开，随着各类食材落入锅内滚动，红汤水面上密密麻麻的花椒让人望而生畏，蒸腾而出水汽裹挟着刺鼻的辛辣充斥在这个房间里。 这一景象落在恺撒眼底，仿佛是地狱的绘图，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其他人都已经开始行动，他的筷子握在手里不知从何处开始落筷。 于是恺撒先夹了颗花生米，然后又夹起一块酥肉，唯有这些小吃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这时，陈墨瞳贴心从锅里夹起一块麻辣牛肉放到恺撒碗里，牛肉上还带着两颗花椒。 “诺诺......”恺撒叫出陈墨瞳的小名。 “快吃，不然肉就要被他们抢光了。”诺诺坏笑道。 恺撒脸上挤出笑容，随后抖落牛肉表面的花椒，送入口中，嚼了几下吞入腹中。 “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辣。”恺撒跟诺诺轻声。 “别怪我没提醒你，火锅这玩意越吃越上头，跟喝酒一样，后劲等会就上来了。”诺诺说。 恺撒半信半疑地从锅里不断夹起食物，他刚才觉得还挺好吃。 这就是火锅的魅力之一，越辣越想吃，只不过其他人都听说过江城特辣火锅的威名，吃得小心翼翼。 其中苏茜最不能吃辣，于是她拿来一个小碗，里面装着淡味的茶水，吃之前先用茶水涮一下，减小辣味。 而身为江城人，楚歌特别能吃辣，火锅对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的级别。 令他没想到的是诺诺居然也挺能吃辣的，叶胜和楚子航差不多同一个级别，吃一会缓一会。 十几分钟后，恺撒的嘴彻底被辣红，身上不断冒出汗水，甚至都被逼出了泪水，再也没有先前贵公子的风度翩翩。 诺诺拍着恺撒的肩膀大笑，还拿出手机想要拍照留恋，恺撒果然大度，很配合诺诺拍完这张照片。 楚歌默默将牛奶递给他，见恺撒还在犹豫，楚歌低声说： “身体才是本钱，你也不想明天大家都出去行动了，而你却躺进了医院吧，要是楚子航趁这个时间先找到龙类的话......” 恺撒不再犹豫，接过牛奶盒慢慢喝了起来，楚子航本来还想说两句，但他也被辣到了，那张冰山面瘫脸罕见地被融化了。 五十步笑百步，况且以恺撒的骄傲，楚子航选择不说，要比说了还让他难受。 火锅很快就吃完了，楚歌只是让他们试试特辣火锅而已，若是真要顶着这个辣度吃饱肚子，恐怕半夜他就得给恺撒等人送去医院。 不过看现在这样子，楚歌几乎可以想象他们上完厕所后，下半身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换句通俗的话来说，狗都嫌烫嘴。 之后，恺撒便很少再说话了，不断将冰冷的矿泉水灌入口中，才总算缓解了过来。 楚歌站在他身边，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下次还想试一下吗？” 恺撒深呼吸过后，开口回应道：“还行，有机会再来吧，不过我想品尝一下其它类型的美食。” 他可是恺撒，绝不会轻易认输。 卡塞尔学院推行中文教学，因此恺撒的普通话说得相当不错，但吃完特辣火锅后，就明显有点口齿不清了。 晚风格外的冷，但这股冷风对于刚吃完火锅的众人刚刚好，恺撒的金色长发在风中飘动，他昂起头，眼睛是瑰丽的海蓝色，可惜，他那希腊雕塑般的脸上，嘴巴异常红肿，显得有点滑稽。 楚歌检察了下周围，嗯，空气中芬狗含量接近于零，是安全的，恺撒这头骄傲的雄狮，不用担心被芬狗拍上丑照。 “接下来你们想去哪里，要不要吃点甜品喝杯奶茶。”楚歌像个带队的导游。 “如果可以，就带我们去那里吧。”叶胜说，“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寻找出现在江城的龙类，还希望你们能配合。” 楚歌轻挑眉头，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第六十章 现场参观 叶胜等人陷入沉默，他们当然不知道楚歌现在的身份，关于照片里的人，诺玛查出的信息有限。 根据诺玛的调查，一个月以前，楚歌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表现，然而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和两位次代种级别的龙类正面交手。 普通的混血种光是抬头面对，就需要拿出竭尽全身的勇气出来，弱小者甚至连动手的资格都没有，仅是感受到散发出来的龙威，心脏先是剧烈跳动然后衰竭死去。 学院的执行部近年来的任务，多数都是清理失控混血种和死侍，或者调查一下龙族遗迹，真正和龙类作战的机会少得可怜。 最近的一次，是两年前的一只四代种，在某个偏远的村庄冒充神灵，被学院发现后，派出六组精锐的专员，配备了大量的武器。 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和多个应急备案，最后差点被那只四代种杀出了包围圈，造成三人当场死亡，八人重伤。 四代种就如此难以对付，更何况是仅次于龙王的次代种，但就结果来看，楚歌并未受到太大损伤，没有断手断脚，也没有精神不振。 才过了两三天，他还有心情去机场接他们，还带他们出来吃火锅。 实力和心态都恐怖如斯。 叶胜等人之所以下了飞机一直跟着他，一是想看看能和龙类交手的混血种到底是什么样，二是想从楚歌这里打听一些情报。 但就先前短暂的接触看来，楚歌除了让他们体验特辣火锅，导致他们嘴巴遭了点罪之外，几乎就是完美的导游。 跟任何人都能热情地交谈，一点也不排斥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而楚歌能与次代种交手说明他本身的血统相当的高，这样的人身份绝不简单，应该很清楚他们来的目的。 而武盟和秘党之间存在竞争关系，严格来说，任何混血种组织之间都存在竞争关系，混血种恐惧着龙族的复兴，也渴望龙族的强大。 每一只龙都具有巨大价值，次代种更是宝藏的象征，这也是卡塞尔学院要派遣他们来的原因，卡塞尔学院背后的秘党，也肯定有所动作，不会真的指望几个学生捕捉到次代种。 叶胜有想过跟楚歌相关的话题，但每次楚歌都找各种理由蒙混过去了，谁都能看出楚歌不想跟他们提及这方面的事。 既然如此，叶胜干脆就挑明了说，楚歌要是愿意合作，他们就继续留下来，要是依旧什么都不肯说，他们也不能强求，不如分散开来自己调查。 别人的地盘，他们没法延续执行部一贯的暴力作风。 “实不相瞒，我来自特别行动组二队，至于血统阶级......也就s级吧。”楚歌说。 叶胜等人愣在原地，楚歌是s级这件事他们还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学院这么多年没有s级学员，但不代表其它地方没有。 尤其是学院背后站着秘党，武盟这边自然不会将s级的混血种轻易送往学院，留着自己培养不是更好嘛。 他们是惊讶于楚歌的态度，“也就s级”说的好像s级很普通一样，这可是混血种当中最高的血统了。 学院要是能进来一个s级，各大教授说不定要为抢导师的位置打得头破血流。 恺撒面色从容，他可不会是那种被s级的名头吓倒的人，就像他尊敬昂热校长，但要是有机会，恺撒很乐意和校长大人战斗。 这是荣誉，全校大多数学生都都抱有类似的想法。 楚子航面无表情，脑海里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看过楚天骄在那个雨夜所爆发出的实力，与校长同款的言灵·时间零。 拥有这个言灵，这要求极高的血统纯度，楚天骄是毫无置疑的s级混血种。 诺诺满不在乎，一个s级年轻混血种确实令人惊讶，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想去基地看看，我是无所谓啦。”楚歌说，“不过那里现在封锁了，你们想要进去还挺麻烦，这样吧，我来给你们当向导，如何？” 叶胜不明白楚歌为何突然转了性一样，先前半点事情都不跟他们透露，现在居然愿意带他们去现场看看。 但机会难得，大家明面上依旧和睦，就算冷漠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对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出手。 叶胜点头同意，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恺撒看向诺诺，他知道诺诺有侧写的特殊本领，要是真到现场的话，能读出很多东西。 楚歌叫来两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就抵达了基地门口，他向驻守在那里的工作人员表明了身份，征得同意就将恺撒等人都带进基地。 “如你们所见，一楼到四楼有不同程度的受损。”楚歌热心地讲解起来。 “能讲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叶胜问。 “当然没问题。” 楚歌痛快地答应，稍微整理了思路，缓缓说道： “当时我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真刺激，次代种龙类上门送温暖，我感动得要命。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龙类真特么凶残，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贴脸就给我放了个君焰。 “你们知道一个君焰对于我来说，那是多么大的心理阴影啊！我人直接被炸飞出去，起来后发现脸都被炸黑，给我气得拿着刀就上去拼命。 “我们从一楼打到四楼，再从四楼打到一楼，来来回回三百招不分胜负，打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炼金刀都砍卷刃了。” 楚歌的描述自然不会是真的，他怎么可能把真实情况如实相告，特别行动组成员的战力隐藏起来才是最好的处理。 可是那张照片拍得太刁钻，楚歌的占位又显得他好像就是主力的样子，于是楚歌选择随便编。 叶胜一脸黑线，他当然听出来楚歌在瞎扯，贴脸挨一发君焰，人都被炸飞了，不仅没事，还能起来跟次代种大战三百回合，这是正常混血种能玩出来的操作吗？ 同样拥有言灵·君焰的楚子航沉默着没说话，他观察一楼留下的痕迹，确实是君焰爆发造成的，但楚歌应该离龙类有一段距离，借助掩体躲过了君焰的爆发。 恺撒陪同诺诺勘察四周，楚歌继续跟叶胜扯皮胡说，他知道诺诺有侧写的能力，但侧写又不是时光重现的神技。 现场都被打扫了三四遍，就算她还能还原出来，楚歌也不担心，总不可能语音重现，只要他们和乔瑞斯之间的对话不暴露，卡塞尔注定徒劳无功。 明天交易就要开始，那时候他们还在总结今晚的收获。 这就是楚歌的想法，与其放任这些人明天乱跑影响交易，还不如今天带他们来现场看。 回去以后他们还要将搜集来的情报汇总，相互讨论，写报告，制定方案才开始下一步行动，那时候交易早就结束了。 至于后面乔瑞斯和蕾塔洛斯怎么躲过混血种的追踪，那就跟他没关系了，生死有命，他能力有限能帮一步算一步。 而且，他还有其它的安排。 “楚子航，明天想回楚家看看吗？”楚歌冷不丁地说。 第六十一章 龙在学习 楚歌的话好似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溅起不小的水花，反应最激动的不是楚子航，而是他身边的苏茜......还有恺撒。 反应最慢的是叶胜，几个人中，他跟楚子航最不熟悉。 苏茜只知道楚子航来自哪座城市，但距离江城很有一段距离，而联想到楚歌的姓和刚才的话，很容易得出两人是亲戚的关系。 诺诺跟苏茜是闺蜜，而她的男朋友恺撒一直视楚子航为劲敌，两人多少都了解楚子航的来历，是来自南方的一座滨海城。 但楚子航从来没向其他人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他身边的朋友少得可怜，很少会向别人吐露心声。 楚子航在卡塞尔学院很出名，但学院很少有人了解真正的楚子航，学生们看到是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认识的是那个狮心会会长，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 恺撒和诺诺站在一块，两人都是一副吃瓜看热闹的表情，苏茜的目光在楚子航和楚歌之间来回切换。 楚子航没有立即回应，那张冰山面瘫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见到其他人都望向自己，他开口道： “嗯，我确实想拜访一下，但我不能因为个人的事耽误大家的时间。” 楚歌笑了笑，耸肩说道：“没关系，不会耽搁太久，而且他们也很想见你一面。” 闻言，楚子航皱了皱眉头，他的确想要去楚家看看，寻找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他过去多次调查都一无所获，也许能在楚家找到一些线索。 但他以及周围的同伴，身上都背负着学院的任务，两位次代种在这座城市游荡，好比两颗移动的核导弹，威胁太大了。 “你们俩是亲戚？”诺诺走过来问。 楚歌点点头说道：“前不久刚联络上的，他父亲是我舅舅，不要觉得奇怪，我跟我妈姓。” 诺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缓缓说道： “难怪，你会主动到机场来接我们，而你的那些同事却都不见身影，听到你的名字也姓楚，我还以为是巧合，咦，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避下嫌吗？” “我又没做亏心事，哪需要避嫌。”楚歌说，“我的同事都比较忙，两位次代种在这座城市乱逛，还找不出他们的位置，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得不行。” “那你怎么不去寻找龙类的踪迹？”恺撒过来问道，“比起招待客人，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吧？”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才觉醒血统没多久，还是个萌新小白呢，打架还行，追查方面就是外行人了，有我没我都一样。” 楚歌展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先自爆一波吓吓他们，觉醒不到一个月就能打次代种，这要是再发育段时间还不得跟龙王杠上。 武盟这边没把他以前的经历遮掩起来，猎人网站那张照片虽然模糊，但这绝对难不倒诺玛，诺玛估计已经把他大学以前的经历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歌觉得他们八成以为自己以前在伪装，那他就继续延续刚才浮夸的讲述，他这时说的真话，反而会被恺撒等人误以为是假话。 “刚觉醒血统就能抗衡次代种，那我真要怀疑你也是纯血龙类了。”恺撒笑着说。 叶胜和苏茜脸上的表情都表明他们不相信楚歌说的话，诺诺皱着眉头，她想从楚歌脸上读出说谎的痕迹，但根据心理学知识，楚歌似乎并未说谎。 当然，光是凭人的微表情和动作，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其实并不严谨。 那些经过特别训练的人，同样知晓这些心理学知识，还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误导别人。 “开个玩笑啦，我可是证件齐全的优秀青年。”楚歌说，“不过，三代种以上的纯血龙类就能转变人躯，也许哪一天，你们发现身边的熟人其实是个龙类，你们会怎么办？” 后面几句话楚歌语气有点郑重，不由得令恺撒等人陷入思考，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听说龙都是骄傲的生物，他们就算使用人躯，也不屑与我们为伍吧。”叶胜说道。 “谁知道呢，但别忘了，龙跟人一样都是智慧种族。”楚歌说，“从长久沉睡苏醒过来，要是使用龙躯行动很不方便，如今天上的卫星监控到处都是，我们也没发现哪个不长眼的龙类张开翅膀到处飞来飞去。 “明人不说暗话，卡塞尔学院派你们过来，不也是为了调查那两只次代种么，究其原因不还是因为次代种龙类很少出现，他们突然出现在江城又突然消失，说明他们对人类城市有很深的了解，不仅会说人类的语言，还懂得人类的时尚服装，会坐公交和地铁，这么看来龙类也在学习人类啊。” 楚歌的话讲完，其他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们只从书本和教授那里得来有关龙类的知识，还从未有人从这个角度解析龙族。 混血种将龙族视作敌人的同时，又在学习龙族的知识，言灵和炼金学，换句话说，在某些领域里，龙族也是混血种学习的榜样。 假如掌管炼金术奥秘的青铜与火之王，降临学院的装备部，愿意传授炼金学的知识，那群疯子指不定会把青铜与火之王奉若神明。 “很有趣的角度。”恺撒开口说，“人类在学习龙族的知识的同时，龙类也在学习人类的吗？听起来就像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楚歌先是点头，然后笑着说：“要真是这样，说不定跟你隔着屏幕陪你聊天的就是条龙，又或者某些龙类还会和人类谈恋爱。” “听起来有点恐怖故事的感觉。”恺撒笑了笑。 到最后也没人回答楚歌提出的问题，要是身边的熟人其实是个龙类，他们会怎么做，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要换成芬格尔，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高呼“大义灭亲”，还会趁机抨击其他人立场不够坚定，至于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鬼才知道。 叶胜、诺诺和苏茜，楚歌不太清楚这三人的想法。 楚子航倒是够狠，杀胚可不是浪得虚名，楚歌估计他那时也是被耶梦加得逼得够狠的，根本就没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 就算他不动手，耶梦加得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被人欺骗加上还有路明非在旁边，楚子航又不了解路明非有多bug，八成以为他要是死了，路明非也得死。 至于恺撒......要是他老爸庞贝·加图索变成龙类，想必恺撒会很乐意大喊“开炮”。 第六十二章 欢迎回家 第二天早上七点，楚歌开车停在一栋酒店的楼下，卡塞尔学院派来的学生都住在这里，来之前就学院就帮他们订好了房间。 订房间并没有考虑恺撒，昨晚他跟着大家来到酒店后，就叫来经理想再开一间房，却被经理告知酒店客房都被订满了。 但这又怎么难得到恺撒，他动用钞能力轻易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经过昨天的相处，楚歌和叶胜、恺撒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至于楚子航，在第一次邮件来往的时候，他就报上手机号码，后来楚子航的邮件上也有手机号码。 只不过楚子航想聊找不到话题，楚歌觉得国际电话收费太贵，导致两人一直没有通话过。 他透过车窗看到楚子航从酒店里走出，身边没跟着别人，嗯，也是，这种情况一般人也不会跟来打扰。 楚歌摇下靠近右边的车窗，喊了声“这里”，楚子航听到声音，迅速确认来源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楚子航的装扮跟昨天略有不同，外边的黑色风衣被一件深蓝大衣取代，内搭一件纯白毛衣，他大概也觉得昨天那套装扮不符合今天的主题。 执行部的穿衣风格就像杀手特工一样，知道的以为他是去亲戚家拜访，不知道还以为他准备去灭门。 上了车后，楚子航不时揉眼，楚歌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关心地问道：“晚上没睡好？” “不是，我的美瞳好像没有戴好。”楚子航解释道，“我的黄金瞳关不掉，很多人都不喜欢和我对视，我想留个好印象，所以才要戴上美瞳。” “原来是这样。” 楚歌继续表演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楚子航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其实是因为他体内不稳定的血统，暴血带来的后遗症。 楚子航待在学院时无所谓，但在外面显然不可能亮着黄金瞳到处跑，容易吓到路人，因此他一般都会戴上墨镜和美瞳遮掩。 但今天要去见几个亲人，戴个墨镜就太没有礼貌了，像是街边那种爱装酷的二傻子。 楚子航很快调整好美瞳，因为经常用到的缘故，他包里常备取换美瞳的工具，不过楚歌看了眼那长条状的包，他怀疑那把村雨就藏在里面。 作为卡塞尔学院知名的杀胚，路明非都吐槽过，当楚子航身边带有长形物品时，要格外小心，若干次事实证明这家伙必然会从里面抽出一把刀来。 楚歌开动轿车，这车是他从刘煊那里借来的，为此还请刘煊吃了顿小龙虾，他大一的时候就考了驾照，而且楚歌原来就很会开车，跑高速就没下过一百二十码。 堵车除外，要是遇到堵车，就算车上坐着神仙也要排队。 “我要不要买点礼物？”楚子航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这次拜访很匆忙，他没来及准备上门礼物，感觉有点不太礼貌。 楚歌回应道：“你能站在他们面前，就是最大的礼物，而且我们家还是很随和的，不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轿车行驶速度不慢，早高峰也还没有来，所以他们很快就开车到达小区。 在附近停好车后，楚歌领着楚子航走进小区，边走边说道： “昨晚我和他们通过电话了，但今天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我爸应该带着我妹妹上学了，留在家里估计只有我外公和我妈，也就是你爷爷和姑姑。” 但刚进小区没走多远，楚歌忽然停下，他看见老妈和外公都站在楼下，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看，那就是他们。”楚歌指向那里，回头对楚子航说道。 楚子航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位老人，心中好像某个地方化开了似的，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楚天骄的身影，身体不自觉动了起来，迈着步子向他们走去。 楚歌跟在他身后，靠近家门时他听到老妈和外公的交谈。 他看见外公满是皱纹的脸上流出泪水，老妈两眼也红了起来，她抽出纸巾擦掉外公的眼泪，颤着声音说： “爸，不要哭了，你应该高兴才对，至少子航回来了，我相信弟弟也很快就会回来。” 楚子航站着两人身前，有些不知所措，他曾设想过今天的局面，但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内心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两位陌生的亲人， 楚歌看着他们三个都杵在原地，连忙上前轻推了下楚子航，笑着说： “妈，外公，你们就不要站在这了，赶快开门啊，今天是子航回家的日子，以后时间还多的是，回家慢慢聊。” “对，对，快回家。”楚云瑛反应过来，平复心情后，想让氛围欢快一点。 她招呼楚子航进入家门，楚歌跟在后面，却留意到外公依然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身体轻微地颤抖。 楚歌知道外公想看什么，楚子航的到来固然让楚家欣喜，但外公和老妈所等待仍然是那个名叫楚天骄的男人，他们真正的家人。 即使外公骂他不孝，老妈怪他引来麻烦却独自离开，可楚天骄依然是外公寄予厚望的儿子，也是老妈看着长大的弟弟。 楚歌走过去扶着外公回到家里，外公虽然有些健忘，但他并不糊涂，楚歌连楚子航都能找来，却唯独没有寻回楚天骄。 楚子航也没有立即提及楚天骄，礼貌地喊了声姑姑和爷爷，他望着四周，试图寻找到楚天骄存在的痕迹。 “好孩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老人声音有些哽咽。 “你爸爸......现在在哪里？”楚云瑛还抱有一丝幻想，楚歌昨晚打来电话时，就隐晦地提起过楚天骄已经失踪的事实。 沉默片刻后，楚子航向他们述说起那个雨夜的事情，他从来不跟别人谈起这件事，他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在收到那封邮件之前，楚天骄似乎就只存在他的回忆里，楚子航答应过爸爸，要让妈妈开心，他在家时从来都记得要温一杯热牛奶，可他一直没跟妈妈提起过这些事，他怕就连妈妈也忘记了楚天骄。 楚歌轻手轻脚离开客厅，轻轻关上房门，看着缝隙里景象慢慢变窄，最后随着房门彻底关闭而消失不见。 他一步步地后退，想将这个家的模样留在心底，他送来楚子航，就是想代替这个家里的某个人。 楚歌已经决定好要做的事，就不会再反悔，但那条路长满了荆棘，注定艰难万险，一旦踏上就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不归路。 他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相信龙族的存在必然有其意义，然而他帮助龙类的事一旦暴露，他的家人必然会遭到影响，所以他找来楚子航。 假如真有这一天，还能有人为他们遮风挡雨。 这个家，今后他或许很难再回来了...... 第六十三章 黑色名单 楚歌快步回到车上，扭动钥匙点火启动，动作流利，驾驶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好像他想要逃离某样东西。 他分明眷念家人的温暖，此刻表现得却像刚刚大吵一架的孩子，胸中未熄的怒火鼓动着他逃离这个家。 楚歌望着车窗倒退的景象，脑袋渐渐清醒，从兜里取出早就连接好的蓝牙耳机，戴在右耳上。 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多，他和二队其他人一直保持着联络，这时候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之前隔壁城市考古遗迹的高洪川队长连夜赶了回来，只不过楚歌没跟他碰上。 听说高队长在调查遗迹的那几天就很少睡觉，两三天前又听说了次代种偷家的事情，就更睡不好了，急忙处理好手上的资料，向上面办理了交接手续。 本来他早该回到江城了的，但武盟首席闭关，执行局局长也被烦得不见踪影，等到各大家族和门派的领袖好不容易协商下来，高洪川才如愿以偿回到江城。 高队长来到二队成员临时住的酒店，亲眼看到小茜后，恨不得立马把她踢出去，怒骂当初抓来小茜的副队长三人，抓就抓了，干嘛还留在基地里，该送哪送哪，这下好了，扯出来一堆事情。 如今江城潜伏着两位次代种龙类，数量众多的猎人，以及各大混血种组织派来的“卧底”，现在表面上看还算平静，可一旦次代种龙类现身，那就是一场乱斗和狂欢，整个江城都要乱成一锅粥。 昨晚楚歌安顿好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回过酒店一趟，但那时高队长在隔壁客房睡觉，他和张继德就去外边巡逻了。 老实说，他最担心的不是乔瑞斯和蕾塔洛斯，这两位似乎都不是那种随意就对普通人动手的疯龙，他担心的是为了赏金前来的猎人。 不要高估这些猎人的品格，常年游走灰色地带的猎人，可别指望他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街头上的小混混跟这群人比起来都算良善了。 考虑这点，这几天调来了许多专员，安排专员进行巡逻和搜查，无论龙类还是猎人，对于这座城市来说，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为了排查这些不稳定的因素，诸葛问调来最近通过火车、汽车、飞机和轮船前来江城的人员信息，利用他设计的程序，与近些年搜集编辑的猎人统计名单比对，还真筛选出来不少人。 其中比较危险的都安排了专员监管，实施汇报最新的信息。 楚歌发起群通话，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人进来后，他开口问道：“队长状态怎么样？” “好几天没睡，昨晚休息了五个小时，早上醒来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应该是去临时指挥中心开会去了。” 刘煊说完，继续嗦粉，他在一家粉馆吃早饭，同时用眼睛余光盯着对面一间小旅馆的门口。 他被安排来监管一名猎人，至于危险到什么程度，在武盟的黑色名单中，这个猎人排第十七位。 武盟的黑色名单自然不是平时我们所说的，拉黑别人的黑名单，能被计入黑色名单都是些出名且危险的混血种，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犯过严重的案件，也就是通缉犯。 黑色名单就是专门针对这些人建立的，里面记录这些人的身份信息，包括血统等级和言灵，常用的流派招式。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详细，黑色名单排名前五的人，信息都很残缺，第一二名甚至只有代号名称，和他们所涉及的案件。 刘煊现在监视的那个猎人，是位a级混血种，拥有言灵·千钧，属于强化身体素质的典型言灵。 言灵·千钧的效果，简单来说，就是天生神力，还能在一定程度内加强身体防御机能。 发现这人来到江城后，诸葛问汇报给了队长，综合考虑下来，高洪川就决定派出刘煊负责监视、跟踪和捉拿他。 ...... 楚歌开车来到二队临时居住的酒店楼下，这附近已经安排了专员，并且伪装成路人，实时监管周围的情况。 临时指挥中心是昨天刚成立的组织，位置离这里并不远，真正的大人物自然不会亲自到这里来，毕竟这座城市危机四伏，前来江城的都是他们选中的代言人，二队队长高洪川就在里面开会。 这种会议上有发言权的只有那些大人物，要么占据武盟和执行局的要职，要么是各大家族门派的领袖。 特别行动小组只是特殊，并不是所有成员都够资格参加会议，原本诸葛问也可以参加会议，但高层鉴于二队之前知情不报，将他排除在外了。 不过无所谓，按刘煊的话说，这些老东西也就只能在会议上动动嘴，制定个笼统的方案，详细计划还得看诸葛问，至于计划的执行人，不还是让战力高强的二队上。 那些调集过来的专员，有几个愿意跑去面对面跟次代种对线，只要驻留在京城的一队不来，武盟深藏的底牌不出，二队依旧是江城的最强混血种小队。 留着最强的小队不用，除非那些人脑袋被门夹了。 楚歌刷过门卡推门而入，副队长李思烟、刘煊和张继德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小茜畏缩在沙发的角落，陈佳希坐在旁边，低头扶额，两眼闭着，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一样。 诸葛问罕见地没在电脑前忙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楚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这小子身体骨架小，腰细腿长，再加上那一头长发，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生，比如进门那一刻，楚歌就差点认错了。 楚歌隐隐觉得房间的气氛不太对，出声问道：“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陈佳希和诸葛问齐齐回头看了他一眼，也都没说话，反而是缩在沙发角落的小茜跳了下来，光脚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几下跑到楚歌身后躲了起来。 这段时间，楚歌跟小茜的交流不多，但他也能看出小茜这只幼龙......实在不符合人们心中龙类的凶残形象。 刚开始时，小茜还保持着对人类的警惕，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后来跟二队的几人熟悉后，渐渐展现出本性，爱穿漂亮的粉色系服装，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这类的动画片，爱吃各种零食和碳酸饮料。 还特别护食，刘煊有次想抢她手里的薯片，小茜反应极快，先是咬了他一口，然后哭了起来，表现得很委屈的样子。 丝毫没有龙类该有的高傲，楚歌一度怀疑这龙崽子的真实身份。 可惜普通医院没有检查龙类dna的业务，不然楚歌肯定要抽点血去检验一下她的基因。 诸葛问叹了口气，打破沉默说道：“刚才我和她的确吵了一架，跟小茜有关系。” 第六十四章 一丘之貉 “是关于小茜的安排吧。”楚歌边分析边说，“虽然高层还有猎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两名次代种身上，但这不代表没人在意小茜的真实身份。 我相信很多人都对小茜感兴趣，不过碍于特别行动组的面子，首席和刘局长虽然没有出面，但也一定说过什么，所以高层还没有直接派人来抢夺，但猎人们可不一样，他们可不管小茜到底是人还是龙，高额的赏金值得他们挺身犯险。 当然，其他混血种组织肯定对小茜很感兴趣，小茜的照片和信息已经暴露，尽管幕后的人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实锤小茜龙类的身份，但两名次代种的袭击加上高额的悬赏金，近乎坐实了小茜的身份。” 猎人网站上的那个热帖，本来就是针对小茜发布的悬赏，她是幕后势力抛出来的诱饵，是个烫手山芋。 只要小茜还在混血种手里，乔瑞斯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作为次代种，他没有龙王那样顶尖的血统和权能，可也没有四大君王双生子的缺陷限制。 蕾塔洛斯和雪莉都曾提到过，过去乔瑞斯即使在次代种里，也是顶尖的一批，上次战斗并非他的最佳状态。 先前乔瑞斯施展的言灵都属于火系，君焰在他手里就是个小技能，但当时连续两次君焰爆发，差点给楚歌炸懵了。 他肯定拥有威力更强的言灵，要命的地方在于这里是江城，建筑密集，还有将近三千万人口，恰恰这类火系言灵造成危害最大。 而不交出小茜，乔瑞斯不会退走，而想要在这座大都市，无声无息消灭一位顶尖的次代种，根本不可能。 真要动起手来，根本遮掩不住动静，一旦不能快速解决，猎人们就会如同嗅到气味的鬣狗，一股脑地赶来，到时候就真成大乱斗了。 结束掉这一切后，又该怎么向大众解释这件事？ 猎人们、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还有其它组织的人，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楚歌他们还得留在江城收尾呢。 总不可能说整个区域内，发生了天然气连环爆炸吧。 一旦没能处理好这件事，龙族的秘密就会曝光，混血种的存在也会被普通大众发现，至今为止的秩序将被打破，到那时，未来的走向谁又能说得清呢？ 楚歌还不能让龙族的秘密被发现，他的优势就在于知道了未来的很多剧情，可以提前布局行动，平衡要是被打破，就很难看得清将来的走向，优势就不再明显。 好在大多数混血种也不希望龙族的秘密太早被曝光，无论是武盟还是秘党，都在尽力遮掩龙族的存在。 楚歌从中看出一件事，这些混血种的大人物们也不敢赌，龙族在人类眼里当然是异族，是敌人，可普通人就一定会接受混血种的存在吗？ 未必，混血种体内流淌着龙血，拥有超常的体质和言灵，放在普通人眼里又何尝不是异类。 有人羡慕崇拜，也有人嫉妒和恐惧，混血种究竟会成为人上人，还是替代龙族成为新的仇敌，谁又能说得清呢。 觉醒后不久，楚歌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找不到答案，他明白自身的见识和能力都很浅薄，思考这些显得不自量力，但为了那个理想，这些阻碍他迟早都要面对，无法逃避。 楚歌也不是没有想过退却，什么都不管，只管当好特别行动组的成员，那样他的人生，会安稳得多。 可惜，没有时间了。 龙王们选择在如今苏醒，一定是有原因的，预言里黑王尼德霍格将会复活归来，带来一场诸神黄昏，到那时，楚歌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结合路明非和龙王们的行动，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天用不了就会到来。 那时，楚歌可不想自己身后站有妻子和孩子，而他面对敌人却无能为力，大家一起只能任人宰割。 楚歌收回散漫的思绪，牵着小茜坐在沙发上，见陈佳希和诸葛问又陷入沉默的状态，他深深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吵架是因为小茜，让我猜猜，是不是上面下达了什么为难的命令？” “你猜对了，临时指挥中心发来的指令。”诸葛问说，“要求我们想办法，在交易前换走小茜，不能让她重新回到龙族一方。” “所以说你们一个同意，一个不同意。” 楚歌大概知道了原因，也猜得出谁同意，谁不同意。 “临时指挥中心？狗屁指挥，就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野兽，他们在乎的是龙血和龙骨的价值，活体龙类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份巨量的宝藏，这些家伙本质上就是商人。” 陈佳希冷哼一声后，继续说道：“小茜继续留在这，等待她的就将是研究所实验室，永无止尽的折磨，你狠心吗？” 楚歌微张嘴巴，他还从来没见过陈佳希一次说这么多话，情绪还这么激动，而且他感觉怪怪的。 怎么觉得有点像普通家庭父母之间的吵架，而小茜就是家里的孩子。 “那你能给出两全的办法吗？” 诸葛问的情绪也不平静，楚歌以前对他的印象就是文科版本的楚子航，那张秀气得像女孩的脸，很少有过明显的表情。 此刻，他脸上终于有点生气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高层是不会同意我们真的归还小茜，来完成和乔瑞斯的交易，她是一只活体幼龙，能够化身为人躯的能力，说明她有三代种以上纯血龙类的位格，你觉得高层可能放过小茜吗？ “没错，我们的理念确实想让龙和人共处，但那是将来，我们现在还需要特别行动组的职位，我也需要天机星管理者的身份，要是我们明目张胆地违背那些高层的指令。 “一旦败露，今后我们注定无法站在高层，说不定还会剥夺现有的一切，到时候你不过是个强大点的混血种，又有什么资格达成那个理想？ “而且，即便小茜留在我们这，也不一定就会遭遇到你说的那些事情，至少还有我们从中周旋，首席也不会袖手旁观。” 诸葛问说了一大堆，但陈佳希依然不同意，反驳道：“我当然知道，你以为高层里的都是些谁，他们都是各大家族门派的首领，首席也不能完全代表张家，他们跟陈家都是一丘之貉。” 第六十五章 陈佳希的童年 楚歌默默陪小茜一起缩在角落，离这两人远一点，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免得惹火上身。 刚才陈佳希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陈姓是个很大众的姓氏，混血种家族里，而陈家也不止一家，当然能上得了台面也不多，那几家还沾亲带故的。 他最开始听到陈佳希的名字，首先就联想到陈墨瞳的那个陈家，不过他没有去深究，以为只是巧合。 楚歌所知道的陈家，与加图索家族有很深的牵扯，他依稀记得上杉越的母亲就叫做夏洛特·陈，是个中法混血。 陈墨瞳和上杉绘梨衣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联系，或者说是类似的地方，而包括上杉绘梨衣在内的源稚生三兄妹，都是利用上杉越的基因样本制造的，是赫尔佐格从几万个胚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陈佳希的血统是s级，s级混血种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混血种的社会就像一座金字塔，处于顶尖的人终究是少数。 楚歌想起当时诸葛问念到陈墨瞳名字时，陈佳希也有过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当时就觉得这两人八成认识，这么看来，陈佳希还真就出自那个陈家。 假如这一切有所关联的话，那可以断定陈墨瞳所在的陈家绝对不是安分的混血种家族，他们在背后必然谋划着巨大的阴谋。 陈家跟加图索家族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墨瞳和恺撒被当作棋子而不自知，偏偏加图索家族又特别能搞事，楚歌对这个家族的警惕心直接拉满。 不过恺撒这个朋友，他还是要交的，别的不说，对兄弟是挺仗义的，至于钱不钱都是次要因素。 “陈家，你的那个家族我也有所耳闻。”诸葛问说，“虽然他们也是武盟的一员，但主要产业都在海外，跟秘党那几个家族都有项目上的合作。” 陈佳希松开紧攥的手，深吸一口气后呼出，平复好心情后说： “事实上，有关陈家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太多，在我上初中以后就很少回过陈家了，陈家内部并不和谐，很压抑，甚至可以说疯狂。” 跟次代种乔瑞斯对战时都毫不退缩的陈佳希，在谈到陈家时，脸上竟然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刚松开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头。 楚歌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荒诞，与龙类的战斗稍不留神就会深陷死境，陈佳希连死都不怕，居然会害怕自己的家族。 考虑到今后的计划，他说不定还会和陈家打交道，多了解一些也能未雨绸缪，于是楚歌主动问她： “昨晚我招待了卡塞尔学院的那群学生，里面有个叫陈墨瞳的红发女孩，你认识她对吗？” 陈佳希没有回避，点头说道：“我的确认识陈墨瞳，按家里的关系来讲，她还是我妹妹，不过我们家有太多的兄弟姐妹，这算不得什么。” “你跟她的关系不好么？她来到江城，也不见你去看看她。”楚歌说。 陈佳希摇摇头，坦然地回答道：“不是说不好，而是不熟，我刚才说过了，自从我上初中以后，就很少跟陈家有来往了。 “实际上，陈家很多人我连他们的名字都忘记了，就连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我也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样貌了。 “之所以知道陈墨瞳，只是因为她小时候就比较特殊，暗红色的头发很引人注目，而且她很聪明，我们的那个父亲，总是对她特别优待，一些兄弟姐妹不太喜欢她，甚至可以说讨厌她。” 楚歌心想也是，陈墨瞳在学院还有个叫“红发巫女”的外号，性格热情古怪，自带万丈光芒，刚出场时，光是气场就秒杀了路明非的暗恋对象。 这样的人小时候想必也很瞩目，太优秀的孩子往往就会被其他孩子嫉妒讨厌。 “不过我并不讨厌她，毕竟我跟她接触得并不多，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陈佳希说，“准确来说，我跟大多数陈家的孩子都不一样，我小时候的同伴，是一条黑色的巨龙。” 陈佳希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说小时候班里有多少人一样，拜托，那可是一条龙欸，你居然能和他成为同伴。 楚歌惊愕地瞪大双眼，嘴巴微张，他总算理解陈佳希为什么对小茜这么好了。 她是个从小就跟龙一起玩的狠人啊，这让楚歌想到雷娜塔，怀疑陈佳希该不会也是黑天鹅港的病友吧。 “你说你小时候的玩伴是一条黑色巨龙，这可比汤姆和杰瑞还夸张啊，猫和老鼠跟你们比起来都弱爆了。”楚歌忍不住吐槽道。 诸葛问也感到震惊，但很快就恢复成冰山脸，突然他又露出惊诧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随后站在那独自沉默。 “我出生后，一直跟母亲住在一起。”陈佳希缓慢地说起往事，“直到五岁时，我母亲因为一场疾病去世，不久后，那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带走了我。 “他把我留在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跟医院的病房很像，我母亲患病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医院的病房里陪她，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来带我去见母亲，我就在房间一直等，幻想着母亲突然打开房门走进来，而我一回头，就能看见母亲就站在我背后，我能跑过去抱住她。 “然而母亲一直没有来，直到有一天我醒来后，身边再也不是白色的病房，而是昏暗的地下室，那个地下室很大，我当时以为自己死了，到了阴间。 “我变得害怕起来，大声喊着妈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我回头看不清是什么，我还以为是母亲听见我的声音来找我，于是我冲过来想抱住母亲，感觉碰到一块‘岩石’，那其实就是黑色巨龙的头，他睁开眼睛，我从金色的龙瞳看到自己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那头巨龙没有吃我也没有杀我，昏暗的地下室里，就只有我和他，刚开始只有我向他说话，可能是感到不厌烦，又或许感到孤独，他也主动跟我说起话来。 “其实他不止是我童年的玩伴，在我心里，那条黑色巨龙才算是我的父亲，他让我真正觉醒了龙族的血统，也是那一天，他死了，我继承了他的龙血。” 第六十六章 活性精神 继承龙血是什么意思？ 楚歌没能理解她最后那句话，要说是继承财产，他倒是还能明白。 要知道，龙类的龙血对混血种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既是污染血统的剧毒，也是宝贵的炼金材料。 可是继承这个词......给人似乎不太妙啊，楚歌避开这一点，开口问她： “陈家选择把你送到黑色巨龙身边，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时候问陈佳希这个问题，他也觉得不太礼貌，人家谈论伤心事，而他却不照顾别人的感受，一心追究其中的真相和逻辑。 “是为了造就一个怪物，而我并不是第一个被送到巨龙身边的孩子，只不过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而已。” 陈佳希缓了缓，继续说道：“我继承了黑色巨龙的龙血，准确来说，是我能够有效吸收从他身上采集出来的龙血，他的龙血纯化了我的血统，不仅如此，我还修炼成龙血斗气。” “果然如此。”诸葛问低声说道，“龙血斗气的修炼需要龙鳞、龙血和龙骨，混血种能从上面感受到龙的气息，让体内的龙血占据主导地位，并且引导出龙血中蕴含的那股特殊能量。” 能够修炼龙血斗气的混血种，都有一种特殊的地方，他们的精神尤其强大，觉醒的言灵也要和身体强化有关，否则无法承受被强化的龙血。 “你说的没错，我用的就是黑龙的血。”陈佳希说，“但这不是全部的条件，很多人以为龙血中蕴含着特殊的能量，其实那本质上是龙的精神，炼金术师用龙骨炼出贤者之石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无论龙血还是龙骨，都蕴含着龙的精神力。 而那股精神是活的，贤者之石富含精神元素，但本质上却是死物，人们可以轻易使用贤者之石，不用担心会给使用者带来副作用，但蕴含活性精神的龙血和龙骨，混血种最好小心接触，稍有不慎，就会污染自身的血统，沦为死侍。” 听到这里，楚歌猛地想起当初陈佳希曾跟他提起类似的话题，在那之后，引出诸葛问和她与龙共处的理念。 陈佳希明确跟他说过，想通过植入龙骨来人为制造出超级混血种，这一方案只是理论上可以，实际上走不通。 现在他明白了，龙血跟龙骨一样，都蕴含龙类活性的精神，混血种倘若直接注射龙血或者植入龙骨，体内的龙族基因当然会被激活，提高龙族基因比例。 龙族基因比例得到提高，体质当然也会得到改善，而且这种方法可比暴血这种技巧生猛得多。 暴血暴多了都容易变成死侍，更何况注射龙血或者植入龙骨，恐怕相应的手术完成后，当场就得失控沦为死侍。 龙血和龙骨里的活性精神，可不是指龙类的残魂之类的东西，比情绪要复杂，比残魂要低级，反正对混血种来说是很危险的存在。 想想也知道，龙类会在血和骨里留下什么精神，怨恨、凶狠和疯狂，总之不可能会是友善之类的东西。 这些玩意到了混血种体内，简直是嫌自己活的命长，想要找点新奇的死法。 楚歌的情况跟这些人完全不同，移植进入他体内的龙骨，乔瑞斯曾称呼为圣骨，岂止蕴含着活性的精神，而是一个近乎完整的灵魂。 雪莉还掌管着精神元素的权能，她当时自称是楚歌的救命恩人，还真没说错，先是挽救楚歌不治之症，后面又没让他失控沦为死侍。 “不用感谢姐，姐只是个传说。”雪莉似乎感受到什么，她的声音忽然在楚歌脑海响起。 “你就没点正事要做吗？天天窥伺我的心声，有意思吗？”楚歌给出回应。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听到的。”雪莉说。 “是有意不小心吧。” 雪莉不再回应，楚歌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外边，知道陈佳希小时候的故事后，结合活性精神这一说法，他大概能猜到陈家这么做的原因了。 既然龙类被杀死后，体内龙血和龙骨留着都是恶性的精神，那么让龙类和人产生感情，让他知道他死后的血和骨都将对那个人使用，会怎么样？ 混血种都能单凭自身精神意志进行暴血的操作，耶梦加得死前还给楚子航进行了龙血洗礼，净化了他不稳定血统。 说明龙血这玩意还挺受精神影响的，唯心论者要是知道这玩意，估计能高兴到上天，相反，唯物论者就得愁云满面了。 龙类对精神和意志的掌握力度更高，死前，要是想在遗留的龙血留下善意的活性精神，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说，陈佳希能吸收那只黑色巨龙的龙血，提高血统，练成秘法，都跟这一点脱不了干系。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讨厌陈家吗？”陈佳希笑容里满是悲伤和愤恨。 不等其他人说话回应，她自顾自地说道：“在我和黑龙分开以后，他们给我注射一针管龙血，起初我很难受，浑身就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可我最后不仅活了过来，还变得更加强大。 “醒来以后，我第二次见到那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他笑着抚摸我的头，夸赞我很有天赋，我询问他黑龙去了哪里，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黑龙将会一直陪伴着我。 “一直到我十岁生日那年，他说要送给我一份礼物，我跟着他重新回到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我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巨龙，身上满是伤痕，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他的一小半龙躯消失不见，他睁着布满血丝的黄金瞳，最后看到我时，只跟我说了句‘快跑’，然后他死了。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其实早就该死掉了，后来我才明白，他一直在那里等着我回来，等看到我最后一眼，像是安心了一样，闭上眼睛死去了。” 楚歌和诸葛问都默不作声，小茜同样听懂了这些，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陈佳希声音饱含愤怒，“那一刻，我产生了灵视，体内龙族血统被彻底激活，身边那个男人高兴得将我捧起，像是在欣赏杰作一样，他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 “我当时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只是感到害怕，于是我拼命踢着他的脸，趁他被踢痛时，跳了下来冲到黑龙身边，想像往常一样叫醒黑龙，可他的身体冰冷得像是冰块。” 第六十七章 选择 楚歌总算理解陈佳希对待小茜这么好的原因了，或许在她心底，一些龙类要比人善良得多。 她与诸葛问对于此事爆发冲突，在于陈佳希并不相信小茜落入其他人手里后，能受到什么良好的待遇。 他们这种人是极少数，世界上大多数混血种都对龙类抱有畏惧、憎恨和渴望的想法，在这种大环境下，抱有与龙类友好相处的想法都会被判为异党。 诸葛问之前的话，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 小茜真要是落入高层手里，即便有他们在其中周旋，也不能改变她的处境，等待她将是牢笼枷锁和数不清的实验。 研究员可不会把她看成无辜的小女孩，他们眼里小茜只是一条龙，仅此而已。 楚歌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递给小茜，这幼龙也太感性了吧，当事人都没哭，她却在这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龙类果真是个矛盾的生物，楚歌觉得他要是小茜，这时候肯定没心情理会别人的事情，今天就是决定她未来命运的一天。 无论是乔瑞斯提出的交易，还是她被挂在猎人网站上面悬赏，他们都没有向她隐瞒。 小茜只不过是样子像个小女孩，不代表她的智力就真的只有小屁孩的水准。 她爱看动画片，爱吃零食，平时说话还嗲声嗲气，但她可不是弱智龙王芬里厄，这小家伙相当清楚自身的处境。 然而小茜的表现很平静，一点也不慌张，楚歌不明白她从哪里找来的自信，看她擦掉眼泪，心情好像平复了些，于是他捏了下她有些肉嘟嘟的脸颊，问道： “想回去你乔瑞斯叔叔身边吗？” 小茜拍掉他的手，揉着脸颊很不满楚歌无礼的行为，低着头说道： “我当然想回到叔叔那边，这几天跟你们玩得很开心，你们都是好人，可你们保不住我，被别人带走的话，我很可能会被人吃掉，而且我要是离开太久，叔叔会很伤心。” 果然如此，这小家伙相当聪明，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继续留在他们这些混血种身边，将会越来越危险。 可她打不过楚歌他们，就算向他们撒娇卖萌，又哭又闹，也无济于事，打心底同意放她离开的，可能就只有楚歌和陈佳希，再加上诸葛问。 其他人的态度不明，但多半都是不愿意就这么完成与乔瑞斯的交易，对方毫无损失，二队这边还搭上了一座基地和好几天的生活费，亏得要死。 “时间不多了，其他人都各有任务，不在这里，你们两个想好要怎么做了吗？”楚歌看向这两位同事。 “我同意和乔瑞斯交易。”陈佳希说，“做人要言而有信，别让龙瞧不起我们。” 诸葛问先是看了眼小茜，外表小女孩的幼龙也望着他，像是知道他的决定关乎到自己的命运，表演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无法承受这道目光，主动移开视线，发现楚歌和陈佳希同样看着自己。 诸葛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随后缓缓睁开眼，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他开口说道： “我无法给出选择，但你们要是想要帮助，我不会拒绝。” 这就是变相同意了，楚歌领悟到诸葛问话里的意思。 诸葛问不会公开对抗高层的意志，要想顺利将小茜交还乔瑞斯，就需要楚歌和陈佳希自己行动，而他不会拒绝两人的请求，私下底为他们提供帮助。 但这就足够了，楚歌又不指望他一个文职人员能有什么正面战力，他的头脑和信息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楚歌这几天也没闲着，他把交易中可能遇到的阻碍划分为三类，首先是武盟的高层，其次是那群猎人，最后就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势力。 他可以肯定这一局面是有人在背后主导，猎人们只不过幕后主使丢出的烟雾弹，烟雾里隐藏着真正致命的威胁。 楚歌猜测幕后主使要给武盟制造麻烦，已经有两位次代种龙类牵涉其中，说明幕后主使的图谋要比次代种的价值更高。 那也就只有龙王了吧。 最有可能成为目标的就是青铜与火之王，这两兄弟的情况不容乐观，哥哥诺顿不仅失忆了，偏偏还成为了一名猎人。 弟弟康斯坦丁仍在骨殖瓶中沉睡，远远没到他该苏醒的时间。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骨殖瓶被人打捞出来，后面被人以不恰当的方式提前唤醒。 他的能力不稳定，身体也还没长成，闻着气味一心想找哥哥，后来被路明非和校长昂热联手杀死。 在康斯坦丁死后，诺顿才终于恢复记忆，放弃了制造茧的机会，要跟混血种们拼死一战，路明非开挂把他打成残血，最后被酒德麻衣狙死。 这当中存在很多疑点，昂热似乎早就知道诺顿的身份，也是他提前唤醒了康斯坦丁，卡塞尔的人在青铜城的水域整出那么大动静。 武盟居然没跑出来搞事，这不符合常理啊，还是说当时武盟无暇顾及这边，只能允许卡塞尔的行动。 楚歌曾想过，假设当初没有自己，蕾塔洛斯便不会出现，光凭二队这些人恐怕拦不住乔瑞斯，还会损伤惨重，甚至全员阵亡。 当然，若是乔瑞斯没有及时抽身，他就会被赶来支援的混血种缠上。 这又不是在拍电影，乔瑞斯不是赵子龙，小茜也不是刘阿斗，小茜十有八九死在这场争斗中。 乔瑞斯和混血种们结下了死仇，而混血种在城区投鼠忌器，无法快速有效解决掉他，那就等于惹出了天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楚歌皱起眉头，但凭乔瑞斯，应该不至于让武盟连龙王都不去理会了吧。 除非一次性跳出来四五位次代种或者三代种，一起到处搞破坏，武盟才会急得焦头烂额，分不出人手参与青铜城的战役。 小茜称呼乔瑞斯叔叔，两者年龄相差巨大，小茜明显是只幼龙，雪莉说她的年龄不超过五十岁。 乔瑞斯可不一样，别看他是蕾塔洛斯的侄子，但真要追溯起来，他在黑王白王双王共治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了，比四大君王都要古老。 现在还活着的龙中，他认识几位老朋友也很正常，小茜的亲生父母也许跟他有什么渊源，但其他龙能为了他和小茜跳出跟混血种公然对抗吗？ 一旦被混血种发现踪迹，可能会死的，古龙之间存在这么坚固的友谊？ 就当楚歌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诸葛问突然发声：“乔瑞斯发来消息了。” 第六十八章 行动开始 “要我们遵守先前的要求，派一个人带着小茜先到时代广场等候，半小时后他再告诉我们真正的位置。” 诸葛问转达完乔瑞斯发来的消息，刚放下手机，还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桌面上另一部手机响起电话铃声。 他拿起手机，看清楚来电联系人后，转头说道： “是队长打来的电话，乔瑞斯给我们的手机被天机星系统监管了，所以临时指挥中心那边和我们一样，能够在第一时间收到乔瑞斯的消息。” 诸葛问语速很快，说完后接通电话，并且打开了扬声器，房间里其他人也能听到他和队长的对话。 “龙类发来消息，先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们会快速组织专员到时代广场附近，你让陈佳希......不，你让楚歌带着那只幼龙前往时代广场，等待下一步指令。”高洪川说。 “队长，现在就调集人手想要包围龙类，未免也太早了。”诸葛问提出建议，“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时代广场向来人群密集，一旦在那里爆发冲突，会死很多人的。” “我们当然不会选择在那里动手，高层已经讨论过了，不能被龙类牵着鼻子走，同意让楚歌带着幼龙前去时代广场，只是为了让龙类放下戒心。”高洪川解释道，“后续的计划我会直接联络楚歌，我听说他今天早上带人回家，现在应该就在旁边吧？” 诸葛问看向楚歌，楚歌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可以直接说。 “他就在我旁边，队长要和他说话吗？”诸葛问问道。 “现在不用，等他到达时代广场之后，会有人和他联络。” 高洪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在和诸葛问通话的时候，依稀能从他那边听到争吵的声音，想来临时指挥中心那里应该很热闹。 武盟首席和执行局局长都没参加这次会议，没人能镇得住那些高层，可他们之间意见并不统一，谁都想啃下最大的一块肉，可谁都不服谁。 这群老家伙还没有亲自来开会，高层们隔着电子屏幕口水纷飞，各自派来的代表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为表忠心差点就在现场动起手来了。 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最后还是高队长踢出了几位，才让会议安静下来，决定先将两只次代种捕捉起来后，再商讨归属权。 高层们并不是蠢货，他们只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像谁喊得越大声，出的力就越多一样。 酒店里的三人自然不知道临时指挥中心发生的事，楚歌快速换好衣服，炼金刀和手枪都带上了， 副队长那件软麟甲他一直忘记还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队长指名要他带着小茜，去和乔瑞斯进行交易，他觉得自己不会和乔瑞斯动手，可难保其他势力不趁机搞点幺蛾子出来坏事。 武盟高层这边，似乎另有安排，同意楚歌带上小茜，不过是作秀给乔瑞斯看。 幕后黑手肯定不愿意这场交易顺利进行，真要让乔瑞斯平安无事带走小茜，那他们谋划着一切不就成了个笑话嘛。 楚歌几乎可以预料到，待会情况会有多复杂，他低头看了乖乖跟在他身边的小茜，后面是陪着他们出来的陈佳希和诸葛问。 他突然回头问道：“要是我突然带着小茜逃跑，你们会阻拦我吗？” 陈佳希和诸葛问都被问愣住了，两人第一反应是以为楚歌开玩笑，可当他们看到楚歌认真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不要乱来，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不仅救不了小茜，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诸葛问沉声道。 “我尊重你的选择，嗯，会象征性地阻拦一下。”陈佳希说。 诸葛问转头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楚歌说：“就算你能成功带走小茜，别忘你还有家人，一旦你做出这种行为，等于公开投靠龙族。 “相信我，在那之后，你的家人不会好过的，别人会想利用他们来用逼迫你出现，别忘了楚天骄的事。” 楚歌说道：“开个玩笑，我又不傻，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跑去跟龙族流浪，时间不多了，我必须马上赶到时代广场，待会记得保持联络。” 陈佳希和诸葛问站在原地，相互对视一眼后，诸葛问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以管理者身份登录天机星系统，平时需要处理的事务全部推迟，他要全心全力处理接下来的事。 他拉着小茜乘坐电梯离开酒店，一出门他就感受有人注视着这里，是高层派来监视二队的眼线。 楚歌当作没有发现，他开动从刘煊借来的轿车，小茜蜷缩着身体，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蹲在副驾驶位前面的空隙处，从车窗外看不到她的身影。 轿车开动，时代广场楚歌很熟，他以前去过那里买衣服，离酒店并不算远，要是路上不堵，开车只要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但先前在酒店耽搁了一些时间，乔瑞斯发来的消息是要他半小时内赶到，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幸好，早高峰的时间段已经过去，路面上的车辆并不多，楚歌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将揣在身上的手枪丢到副驾驶位上。 他没有转头去看，紧紧盯着前方的红绿灯，问道：“手枪会用吗？” 小茜捡起手枪，点头道：“我会用，以前学过。” 楚歌笑了笑，对她说：“里面有五颗子弹，我预留了防误击发的弹位，你开枪时记得连续扣动两次，最后一颗子弹威力最强，小心使用。” 他很清楚今天处境最危险的就是小茜，乔瑞斯实力强大，没有那么容易出事。 但幕后黑手必然会对小茜下手，武盟的高层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那么至少他要留给小茜一点防身的手段。 这小家伙虽然是龙类，但实力并不算高，纯血龙类拥有漫长的寿命，但幼龙的发育期也相当缓慢，这个阶段的龙并不能充分发挥血统的优势。 再凶猛的老虎，幼崽时期就跟猫咪一样，生气了咆哮几声，人们还以为它是在卖萌。 楚歌估计她也就b级混血种中较强的水平，以前有乔瑞斯保护她，她根本就不需要战斗。 要是有人对付她，刀剑之类的倒还好说，小茜可以进行龙化，龙鳞的防御力还是不错的，可要是对方不讲武德，直接开枪扫射，那她估计要无。 真是的，耶梦加得一个龙王只有次代种的实力就算了，小茜分明有着三代种的位格，楚歌还要担心她被一群低级混血种给屠了。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楚歌嫌弃道。 第六十九章 花瓶殿下 楚歌调整好状态，体内龙血沸腾起来，低声吟唱一段龙语，像是在吟诵一篇悲哀的诗歌。 他使用了言灵·血系结罗，无形领域以他为中心扩散而出。 假设这一切真的存在幕后黑手，那对方肯定不愿意让交易顺利进行下去，虽说混血种和乔瑞斯双方并不互相信任。 武盟高层不愿意交出幼龙，乔瑞斯也不会天真到把希望交给对方。 但幕后主使还有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法，能够保证乔瑞斯和武盟成为死敌，那就是在他把小茜带到乔瑞斯面前之前，派人直接将小茜杀死。 混乱的局势中，出现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但只要小茜被杀死，最大的嫌疑就会落在武盟的头上，乔瑞斯必将对武盟展开报复。 龙类的情感很复杂，可以残暴到弑杀亲族，也可以为亲人朋友赴汤蹈火，不畏死亡。 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见识得越多，对许多事也就司空见惯了，因此他们的情感也就越来越冷漠淡薄。 可一旦他们有在乎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逆鳞”，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小茜就是乔瑞斯的逆鳞，他隐匿这么多年，却为了她甘愿暴露。 如今早已不是龙族的时代，他们是流浪的弃族，再也无法回到故乡，如同孤魂野鬼般在世间游荡。 若一直孤独下去也就罢了，可要是有人陪伴，孤独的灵魂得到慰藉，寻找到一处心安的港湾，可要是有一天港湾被人摧毁，那么释放出来将是可怖的厉鬼。 想要让乔瑞斯不顾性命地与武盟敌对，只要保证小茜死跟武盟有关就行，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所以楚歌释放了言灵·血系结罗，领域的半径维持在二十米就够了，之后他将一直保持这个范围的领域。 以他的能力，长时间维持血系结罗的领域并不困难，战斗中情报非常重要，血系结罗可以探查周围带有龙血的生物，他都能发现。 当然，次代种和初代种另算，这种级别的龙类完全能够隐藏自身隔绝龙族血脉的共鸣，要是双方血统差距过大，甚至能利血统共鸣反杀释放者，因为释放者在使用言灵的时候精神并未设防。 但楚歌不用担心这一点，他的血统相当高，更何况他身上还藏着雪莉的核。 从之前的几次表现来看，雪莉暂时还不想楚歌太早死去，否则当时她就跟着蕾塔洛斯跑了。 楚歌私下好几次询问过她救自己的原因，但每次她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他感觉雪莉是在躲避什么，始终不想真正复活过来，偶尔会在关键时刻给出帮助，是因为一旦楚歌死掉，她就不得不出来，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 其实楚歌从未阻碍过雪莉复苏，是她自己不想出来，唯一一次心血来潮，想要主动占据身体，还是因为小茜的出现。 相比那些活过数千年的古龙，小茜在同类眼里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雪莉想要接近她，可能是......母爱泛滥了。 总之，楚歌并不担心长时间维持血系结罗会对自己造成负担，而且也未必会花太久，他有种预感，掀起海浪的巨鲸马上就要现身了。 “喂，要是有次代种以上的存在出现，你应该能感知到吧？”楚歌尝试在心底呼唤雪莉。 这一次，她给出了回应：“你别太高看我了，我如今的状态很差，说是半死不活都勉强，而且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要是有次代种以上的龙类出现，你赶快跑，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你不是白王的女儿吗？”楚歌说，“黑王和白王同一级别，黑王的儿女四大君王，都是龙王级别，按理说，你也应该有龙王的水准，怎么还感知不到次代种啊，这也太逊了吧。” 他一直觉得雪莉就算不擅长战斗，可血统等级摆在这，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黑王和白王同一级别，雪莉和四大君王同一级别，很合理吧，而且她又没有双生子的束缚，又掌握着精神元素，说她比四大君王强一点，楚歌都相信。 但这回雪莉没有隐瞒，反而耐心地解释道： “你搞错了一件事，无论我母亲白王，还是四大君王，都是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创造，血统里带有某种特殊的印记，唯有具备那种印记，才能被称作王。 “你们口中所谓的‘初代种’本该只是指向龙族的始祖，是龙族的起点，怎么可能会有多个龙王并列，其实龙族真正的始祖从来就只有黑王尼德霍格，白王和四大君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可以算作黑王尼德霍格的分身。 “而我只是由母亲白王独自创造出来的，况且，她也没指望我走上战场，所以我对战斗并不精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黑王两三招就秒了。” 楚歌拍了拍额头，感到无奈，他以为体内沉睡的龙是多么强大禁忌的存在，连黑王都要亲自来摧毁，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喂，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嫌弃我？”雪莉质问道。 楚歌不打算给她留面子，坦言道：“把‘好像’和‘有点’两个词都去掉。” “不准这么想！谁给你的胆子敢嫌弃我？”雪莉声音拔高起来，“可恶，当年黑王几招差点打死我的时候，似乎也是嫌弃我太弱了，你们这群满脑子只有暴力的莽夫，怎么能只凭武力断定我的价值，我好歹也被称呼为殿下，要面子的好嘛。” “是，是，是，花瓶殿下。”楚歌回应道。 “不准叫我花瓶，你这人简直太没有礼貌了，我和母亲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和你合作。”雪莉说。 “当年？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 楚歌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白王和雪莉是能够区分他的身份，甚至还能查看他的记忆，可距离觉醒血统那天还没过一个月，哪够谈得上当年这个词。 “哎呀呀，好好开车，专心驾驶，不要分心。”雪莉说，“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有事跟我说，我选择性回答。” “喂，给我上号说话，别装死。”楚歌怒骂道。 可雪莉根本不跟他对话，楚歌脸色一黑，这家伙有事情在瞒他。 白王跟雪莉都掌握精神元素，合作......他跟白王或者雪莉有过什么合作吗？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这家伙该不会对他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吧。 第七十章 时代广场 楚歌见雪莉始终不给出回应，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藏着秘密，而且这秘密还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但她要是不想说，楚歌也的确没办法。 总不能那把刀抵到自己脖子上，叫嚣着你不说我就死给你看。 雪莉跟他看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际上她的主体仍然在圣骨里面，圣骨虽然改造了楚歌的血统和体质，但并未融合，雪莉还是有分离出去的可能性。 简单来说，他死了，雪莉未必会死，他还没死，雪莉就肯定不会死。 “行，我不要求你现在告诉我真相，但接下来的事你要帮忙。”楚歌换了个话题。 雪莉果然回应了他：“什么事？” “把蕾塔洛斯叫来护驾。”楚歌面无表情地说出怂话。 “呵呵，蕾塔洛斯又不是你的跟班，她和我只是名义上的君臣，我可没有约束她行动的方法。”雪莉说，“而且一个乔瑞斯就够麻烦了，你要是真让蕾塔洛斯出现的话，这座城市指不定乱成什么样，我能感受你对龙族的善意，可你同样不希望无辜的人牵涉其中吧。 “一旦两位次代种同时现身，被混血种们发现，可就不会像之前那样轻易收场，连我都知道这座江城当前就是个漩涡，涉足漩涡之中，可就没那么容易脱离了。 “尽管乔瑞斯和蕾塔洛斯都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虐杀普通的人类，但若是敌人太多，无法摆脱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刻意控制力量，除了小茜和我，他们毫无顾忌，倘若他们尽情发挥全部实力，你就等着看这座城市变成废墟吧。” 楚歌听出来了，雪莉是想劝说他不要把蕾塔洛斯卷入这场纷争，至于江城的人们倒是其次，她连龙族都不太想管，就不要指望雪莉会很在乎人类的生命。 也许雪莉的确不想伤及无辜，但蕾塔洛斯在她心底更加重要，搬出这套说法，只是想让楚歌打消念头，不要把蕾塔洛斯牵扯进来。 楚歌能理解她的想法，开口说道：“我又不是叫蕾塔洛斯过来当打手，如果真遇到战斗，她不用动手，只需要在暗处警戒就好。” “哦，这样啊。”雪莉说，“那我教你一段龙语，是呼唤她的咒语，不过要在一定范围内才能生效，她要是这几天不在江城的话，那这口诀等于没用。” 楚歌脑海里响起一段特殊的龙语，他立即明白这就是呼唤蕾塔洛斯的咒语，但要在一定范围内才会生效。 感觉用处不大......蕾塔洛斯要是真在附近，那肯定是在跟踪他，上次也是，突然出现打破了基地的炼金钢柱，楚歌觉得她一直监视着他。 真要是这样，那估计现在蕾塔洛斯也在附近监视他，那这段咒语似乎没用啊。 楚歌要真遇到无法对抗的敌人，蕾塔洛斯八成又会跑出来，她不是在保护楚歌，而是想保护雪莉。 啧，这花瓶殿下这么有魅力吗？ 一位次代种古龙心甘情愿守护她这么多年，图什么啊？ 忠臣也得有效忠的理由，雪莉怎么看也不值得追随，除了血统和美貌，也没啥优点了，蕾塔洛斯该不会...... 想到这，楚歌莫名有些激动起来了。 “你刚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雪莉感受到楚歌的情绪，她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窃读楚歌的想法和记忆，而且她这这方面手段也没那么神通广大，无所不知。 唯有楚歌的情绪比较剧烈，某方面的记忆比较深刻时，她才能读取，杂乱无章和无关紧要的想法，就跟空气里飘动的尘埃一样，无法捕捉，也没有必要在意。 “奇怪，马上都要开始交易了，你应该担忧、紧张和害怕才对，怎么还激动起来了。”雪莉疑惑道。 楚歌赶紧驱散刚才有点邪恶的猜测，心底回答道：“我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雪莉问。 “呵，我不告诉你。”楚歌封口不提。 “切，谁稀罕。” 雪莉打死都想不到，楚歌这个浓眉大眼的，也爱看百合花，还磕起她和蕾塔洛斯的cp来，他感觉还挺刺激。 轿车继续行驶，很快，楚歌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时代广场。 今天是工作日，现在也才上午，所以时代广场的人群并不算拥挤，一些老人和小孩在周边玩耍，路过不少的年轻人。 楚歌将轿车停好，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遮掩，认真观察四周的环境。 要是在这交易，这些普通人都将成为人质，但凡有点良心的混血种，就不会选择在这动手。 但时代广场并不是乔瑞斯进行交易的最终地点，楚歌已经按要求在半小时内抵达了这里，下一步很关键，很可能在半途上就突然引发争斗。 “小心点，不要出来，这个地方很危险。”楚歌叮嘱道。 他不让小茜露出身影，其他人无法确定小茜的准确位置，这样就没人能狙击她。 楚歌不清楚这辆车是否已经暴露，但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接近小茜，远程狙击的话，对方必须保证一击必中，在确定小茜的准确位置之前，狙击手不会轻举妄动。 时代广场靠近江边，两边都建有商业高楼，周围有大型商城、小吃街和公园。 楚歌悄然讲血系结罗放到最大，在他的感知范围里，发现有三十多位混血种隐藏在附近，他们的位置很分散，也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 他都没有感知到乔瑞斯的存在，次代种级别以上的龙类都能隐藏自身隔绝血脉的共鸣，但他可以肯定乔瑞斯也藏在附近。 消息里，乔瑞斯只要求把小茜带到时代广场，楚歌猜测他应该是有特殊的手段可以判断出小茜的位置。 小茜被带到基地后，乔瑞斯只花了两三天就找上了门来，如此精准的定位，必然是依靠什么道具。 可小茜全身上下并没有藏着道具，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陈佳希给她买的童装。 楚歌感知着领域里的一切，表情凝重起来，先不说乔瑞斯的位置，时代广场周围聚集了三十多位混血种，血统比例还算不错，最低都是b级的水准。 是武盟派来的专员，还是猎人网站的猎人？ 如果是武盟的专员，不应该站在原地不动，他们应该四处搜查，寻找乔瑞斯的踪迹才对。 但如果是猎人，那这些人是从什么途径得来的消息？ 旁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楚歌拿起手机，他以为是诸葛问或者队长打来电话，但都不是，而是一个未知号码。 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血系结罗的领域内，感知到的混血种们也并没有什么行动。 楚歌犹豫了会，按下接通键。 “咦，居然打通了，这家伙也太不谨慎了吧。”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耳熟...... 第七十一章 程见实的电话 “程见实？”楚歌问道。 他听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想过会与这个人有再见的机会，但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就在一瞬间，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楚歌想起当初程见实抢走了班长的手机，没想到他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也给记下来了，真是晦气，早知道应该换个号码的。 “哎呀呀，没想到你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还记得我，真是倍感荣幸啊。”程见实笑着说。 楚歌透过车窗看着天空，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就连太阳都不太显眼，天边密布着厚重的云层。 这几天他一直关注着天气变化，他记得昨天看的天气预报上显示今天会是个晴天才对，但看现在的天气，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暴雨。 或许是楚天骄和楚子航经历的那个雨夜太过离奇，奥丁的身份过于神秘，他对龙族的剧情，一直停留在奥丁之渊，直到最后也不清楚奥丁究竟是谁。 楚歌向来喜欢爽朗的晴天，唯有当他一个人宅在家里，他才会希望下场大雨，伴随绵连淅沥的雨声，无论是看电影、打游戏还是睡觉，都特别有氛围感。 可要是他人在外面，那就另当别论了，在他的印象里，要是下雨时还在外面，似乎总是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会让他感到压抑和不舒服。 他本来心里就不太舒服，听到电话里程见实的声音后，就更难受了。 “我当然记得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楚歌说道，假装关环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他幽幽地回答道：“小伤，当时打我的人，可能没吃饭，力气真小。” 给楚歌打来的电话的确是程见实，他被蕾塔洛斯带走以后，在某家私人医院躺了将近一周，才能下床行走，但每次动作稍微大一点，骨头都会痛得要命。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楚歌这厮当时下手忒重了，他两条腿的腿骨、胸膛处的肋骨还有颈椎，有的断了，有的骨折错位，内脏也有轻度的震伤。 后来医生给他治疗的时候，都在感慨程见实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居然没死，还有一口气留着。 程见实跟着蕾塔洛斯混，但他的体质并不算强，平时他也不用负责战斗，只需要打探情报就好了。 那次争对楚歌出手，他的计划的确是草率了，蕾塔洛斯并未告诉他相关的事情，在他眼里，楚歌本该死掉了才对，不曾想楚歌居然死而复活，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程见实父母都是混血种，他对混血种的社会知道不少，血统的高低注定了阶层的差距，混血种欢迎优秀的血统，但绝对排斥和打压异常的血统。 混血种一旦表现出异常，那就意味着不稳定，不够稳定的血统，无论再优秀，都是异类。 楚歌身上发生的事足以说明他是个异类，但程见实对此事只是一知半解，误以为这就是楚歌的把柄。 程见实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完全不在意龙族的秘密暴露，相反，他特别期待这一天，他相信那个时候的世界，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乐趣。 后来蕾塔洛斯要求他监视楚歌，他便自作聪明，设计了一个骗局，他以为楚歌会顾虑到身上的秘密，而独自前来，到时候他就可以利用校园里的死侍，来威胁楚歌说出他的秘密。 然而他太无知太自信，也低估了楚歌的决心和能力，楚歌根本不打算陪他玩那种无聊的游戏，掀翻了桌子，更不在乎自身的秘密被发现，立马就向高洪川举报了他。 导致程见实和楚歌在教学楼天台见面后，差点被他给打残，幸好蕾塔洛斯及时出现救走了他，否则他就该躺在牢里回忆人生了。 “是嘛，那下次一定，保准送你上西天。”楚歌惋惜道。 他同情程见实过去的遭遇，全家被杀的痛苦，但这家伙既然敢利用他的同学，敢在校园里放置死侍，无视学生们的生命安全。 就像程见实说的那样，他是个游荡的幽灵，只会为了自己而活，楚歌只后悔当时怎么没多踩几脚。 “说吧，找我什么事？”楚歌开门见山地问道。 “就不能是老朋友叙叙旧？”程见实反问道。 “呵呵，这个时候，你给我打来电话，绝对不是巧合。”楚歌说，“别跟我说你不清楚最近发生的事，你和蕾塔洛斯，该不会跟乔瑞斯联手了吧？” “直觉很敏锐嘛，你猜得没错，那个叫乔瑞斯的龙就在我旁边。”程见实的声音充满愉悦感，似乎对能够参与进这件事感到很兴奋。 此刻，楚歌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蕾塔洛斯和乔瑞斯之间的关系，也想过蕾塔洛斯可能会出手帮他，但楚歌忽略了程见实的存在。 这家伙的智商先不提，值得注意的是，程见实是个疯狂的人。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但只要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也不介意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无论是龙族还是混血种，都有意识地在普通人前隐藏自身，不暴露龙族的秘密，可程见实不同，他反倒乐意公开龙族和混血种的存在，至于后果是好是坏，他并不在乎。 “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做？”楚歌问。 按原本的计划，乔瑞斯应该把新的信息发送到那部手机上，这样一来，首先收到的人就是诸葛问和临时指挥中心，再由他们转达给楚歌。 以乔瑞斯的意思，本该是带来小茜的人，顺便也带走那部手机，但高层不会允许这件事，那意味着大大降低他们对局面的掌控力度，一旦产生失误和意外，就将功亏一篑。 可现在，乔瑞斯他们出乎意料，越过诸葛问和高层，直接和楚歌取得联系。 “我希望你能将把小茜带来。”电话那头的人换了，是乔瑞斯在说话。 “无稽之谈，简直可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个龙类？哼，我与龙族誓不两立！”楚歌坚定回应。 开什么玩笑，这时候他要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乔瑞斯他们走，回头就得登上武盟的通缉榜，名次肯定会很高。 程见实打来电话确实意外，但天机星系统肯定监管着他的手机，楚歌和程见实的通话说不定正被公开播放。 他当然不能就顺着乔瑞斯的话往下走，轻易完成对方的交易，就太可疑了，武盟高层肯定不会放过他。 万一给他判个龙族卧底的罪名，那他也太冤了，他都还没展开行动，就被抓了。 刘备好歹是创业未办而中道崩殂，他这是还没出门，就被人爆破进门送温暖了。 第七十二章 无内鬼，放心交易 他多少猜得到蕾塔洛斯和乔瑞斯的想法，乔瑞斯只在乎小茜能不能安全回来，其他的都无所谓。 至于蕾塔洛斯，这家伙恨不得楚歌直接脱离人类的身份，跟在她身边更符合她的意愿，当然啦，蕾塔洛斯想要的是雪莉。 这两位次代种对楚歌是否会被武盟通缉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投靠蕾塔洛斯的程见实，也没见他活得像乞丐一样，自从上次学校死侍事件之后，程见实就被挂上了通缉榜。 详细记录他的身份信息，他的言灵·冥照也暴露了出来，罪名是勾结龙类，释放死侍危害社会公共安全。 他本来被注销的户口恢复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也算是复活了吧。 正当楚歌思考要如何应对，手机突然进来一条新消息，是诸葛问发来的。 “无内鬼，放心联络。” 干得漂亮！ 诸葛问第一时间注意到楚歌在和未知的人联络，他正在监听着谈话内容，知道对方的身份后，便立即动用权限隐藏了这条记录，别人无法查看，临时指挥中心估计还在焦急地等待乔瑞斯的新消息。 诸葛问自身的权限当然不够，但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账号，而这个账号属于武盟首席，在天机星系统中，首席拥有最高的权限。 谁又能想得到，武盟首席竟然愿意帮助龙类，楚歌会被诸葛问和陈佳希说服，但换成各大家族和门派首领，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压根不会当真。 这一辈人，极少有人知道首席的过去，他们只看到了武盟首席的地位，如今爱好闭关打游戏的张首席，年轻时是不折不扣的杀星。 在那个动乱的时代，他先后斩杀了两位次代种，五位三代种和十三位四代种，彻底消灭那个腐朽的孽龙王朝。 而张首席第一次参加屠龙战役的时候，还没满十八岁。 “保持警惕，不要冲动。”诸葛问又发来新的消息。 楚歌想为诸葛问竖起大拇指，因为二队抓到小茜却隐瞒不报的行为，导致诸葛问在内几位二队成员被临时指挥中心怀疑，虽然后来补充了报告，但高层还是不太相信二队的一些成员。 诸葛问连临时指挥中心的会议都不能参加，至于他有没有通过其他手段窃听会议内容，楚歌就不得而知了。 陈佳希也受到了怀疑，不然凭经验和能力，应该由她负责带小茜前来交易，结果高层修改了人选，决定换成楚歌这个新人。 在他们看来，楚歌的背景和经历都相当单纯，更容易操控。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楚歌比陈佳希更不靠谱，档案将他描绘得像一张白纸，可实际上这张纸涂满字符，就差直接把奸细两个字写上去了。 楚歌知道有诸葛问替他遮掩后，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乔瑞斯，说说你的计划吧。” 楚歌忽然转变态度，令乔瑞斯怔了一下，但在电话另一头，程见实猜到了点什么，跟乔瑞斯说了后，乔瑞斯才明白过来。 “我希望你现在带着小茜前往jb区的湿地公园，途中你会经过隧道，而我们会在隧道发起袭击，救走小茜。”乔瑞斯说。 他也没有天真到以为武盟会同意和他的交易，数千年来的经历，他早就看开了很多事，也放弃了很多事，麻木地流浪世界各地，甚至一度忘记自己龙类的身份。 直到他遇见曾经的故友，被追杀的故友将小茜托付给他，从那以后，乔瑞斯看着小茜慢慢长大，跟她一起生活，冰冻的心逐渐化开。 想要继续活下去，这份心情，更是一种强烈的欲望，即便是曾经跟随君王厮杀，差一点被敌方灭杀时，也未有过如此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其实他并不相信混血种，楚歌也一样，尽管乔瑞斯看穿了楚歌身上的秘密，但楚歌是混血种的身份并未改变。 要不是那天楚歌给他使眼色，乔瑞斯依旧会把他当作敌人，他也不是完全相信楚歌，只是觉得楚歌这个人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 先前与他战斗时并未带着杀意，乔瑞斯冷静下来后，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发现就连那个能与他短暂抗衡的女孩，最开始也并未带着杀意。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途中我会经过隧道，而你们会在隧道里等待，到时候我只要停车把小茜交给你。” 楚歌喘了口气，继续补充道：“到时候你们再把我打个半死不活，最好只剩一口气，顺便把车子也给炸了，伪装成突然袭击的样子。” 电话另一边，乔瑞斯明显愣了一下，他只是想搞突然袭击，并没有考虑得那么深远，更没有想把楚歌打到只剩一口气的地步。 乔瑞斯转头问身边的人：“这人是不是有那个......叫什么来着，你们人类常说的那个......” “受虐症，简称抖m。”程见实给出答案。 “对，就是这个。”乔瑞斯十分惊讶，“你们人类真的好奇怪，某些方面比我们龙还变态。” “大惊小怪，这种程度算得了什么。”程见实说，“看来老兄你还是不太了解人类，人类在某些领域的癖好，可是连神看了也都要胆寒的。” 乔瑞斯感到莫名的敬畏，点头说道：“那还真是可怕。”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程见实一眼，他和程见实认识不超过两天，第一次见面，还以为是姑姑的眷臣。 乔瑞斯伪装成人类的时候，也想过交几个朋友，思考人们的行为，揣测人们的心理，深入了解人类可以帮助他更好的隐藏。 但就结果来看，并不理想，许多人会不由自主对他感到敬畏......或者说恐惧。 然而程见实无论是对他还是蕾塔洛斯，都丝毫没有敬畏之心，不仅自来熟和他聊起天，还跟他称兄道弟的，这让乔瑞斯有点怀疑龙生。 这次他又见识到新的怪人，爱好被虐的楚歌，乔瑞斯有点担心，担心寄宿在楚歌体内的那位殿下会被带坏。 程见实没有解开误会，他当然知道楚歌是想做戏做全套，讲究的就是逼真。 但楚歌的名声被害，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恨不得再添两把火，毕竟身上的骨头到现在还疼呢。 楚歌对此毫不知情，他警惕着四周，担心会有猎人突然袭击，又或者光天化日之下，给他来一发火箭炮。 他没有受虐倾向，但确实有点被迫害妄想症，尤其是在知道雪莉是个花瓶殿下之后。 “对了，你记得给那部手机发送消息，我可不能单独行动。而且武盟收到你的消息后，也不一定会同意让我去交易，我可不想冒险葬送前途，你们可以这样......” 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楚歌以被害人的立场，替乔瑞斯完善作案的细节。 第七十三章 爆炸 “总之，先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去做，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我明白，还有我想说......”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楚歌问 “......谢谢。” 楚歌愣了一下，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长松了一口气，堵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不出意外的话，小茜可以平安回到乔瑞斯身边。 听到乔瑞斯这位次代种跟他说谢谢，他还挺意外的，看来龙族也不光是肌肉笨蛋，遇到事情只知道用武力解决。 跟乔瑞斯的交谈很顺畅，对方并不傲慢，反而很谦虚，对楚歌没有威胁也没有乞求，这才有点智慧种族的样子嘛。 假如龙族都是那种满脑子想着复仇，到处搞破坏的怪物，楚歌就会放弃那个天真的理想。 同为地球上智慧种族，龙族和人类的关系从来就不只是单纯的敌对，在他看来，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并不是杀戮就能解决的。 楚歌一直觉得，大多数混血种的观念很奇怪，他们痛恨着龙族，视龙族为死敌，却又为自身龙族的血统感到骄傲，认为他们比普通人要高级。 憎恨龙族的同时，又在不断追求更优秀的血统，说到底，纯血龙族的存在，会让混血种们感到忌惮和自卑。 “这跟我记忆中乔瑞斯不同，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变了很多啊。”雪莉忽然感叹道。 楚歌没有立即回应，侧头看向副驾驶，小茜蜷缩成一团，脑袋靠在车门上，闭着眼张开小嘴，呼呼大睡。 楚歌脸部抽动了几下，他惊了，衷心佩服这小家伙的心态，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怕不是脑子缺根筋吧。 小茜挤在副驾驶座前边的空隙处，从外边看，副驾驶座上根本没人，楚歌就不做多余的事。 “以前的乔瑞斯是什么样子？”楚歌询问道，他还没收到队长的指令，刚好可以趁着空闲聊会天。 经过刚才的交谈，楚歌发觉乔瑞斯的谈吐正常到不像龙类，唉......他知道的那四个龙王就没几个能跟人正常交流。 康斯坦丁三句话不离哥哥，诺顿觉醒后气到发疯，芬里厄的智商等同儿童，耶梦加得暴露真身后......一会哭着喊着要吃哥哥，一会声称要把楚子航转化成“奴隶”，路鸣泽都觉得她精分了。 而蕾塔洛斯只在乎她的殿下，楚歌好不容易碰着了一个比较正常的龙类，自然很感兴趣。 “你应该看过玄幻小说吧？”雪莉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楚歌嘴角抽动，吐槽道：“你能说出这个词，不就是从我的记忆偷窥到的嘛，你这算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了，小心我告你啊。” “你告我也没用，没有这条法律。”雪莉说，“反倒是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少女。” “法律不保护龙族，而且你也不是少女，活了至少几千年的老妖怪还装什么嫩啦。”楚歌有恃无恐。 “那是沉睡，沉睡懂吗？”雪莉怒不可遏地说，“沉睡的年数不能算进年龄。” “啊对对对。”楚歌敷衍道，“所以说乔瑞斯以前到底是怎么样？” 心象空间的高塔内，雪莉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缓了好久，饱含怨气地回答道： “在我还活着的时代，打个比方，那时的乔瑞斯就像玄幻小说里，大宗门的天骄弟子，还是性格嚣张跋扈的类型。 “龙族以实力为尊，乔瑞斯是当时年轻一辈最活跃的一批，冲动易怒，战斗狂暴野蛮，跟现在的乔瑞斯比起来，完全不同。” 听完，楚歌想了一会，对雪莉说道：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龙也一样，龙族文明衰落，被人类所取代，加上数千年的辗转流离，这段漫长的旅途足以改变他的一切。” 雪莉不再说话，她想到了自己，这个世界令她感到陌生，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会一直躲藏起来。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这回是高队长打来的电话，楚歌迅速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内心忽然感到一阵慌乱。 很快，他就意识到哪里有不对劲，血系结罗的领域放到最大后，他便一直没有关闭，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一些混血种正在快速的移动。 可他们并不是发现了楚歌的位置，更像是慌不择路地逃离。 楚歌一边听着队长讲话，一边摇下车窗，外边的声音传播进来。 巨大的轰炸声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人们的尖叫声，广场上的人群瞬间混乱起来，四散逃离，好似从蜂窝涌出的密集蜂群。 “队长，爆炸了。”楚歌汇报道，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记住，你去......嗯？什么爆炸？”高洪川还没反应过来，他刚刚在向楚歌叙述行动方案。 就在这时，有人闯进会议室，对着里面的人喊道：“时代广场发生爆炸！” 高洪川愣了两下，顿时头皮发麻，朝手机吼道：“离开那里，快离开那里。” 楚歌没有回应，他看向不远处那座大楼，灰黑烟雾夹杂火苗窜出楼外，破碎的窗户玻璃砸落到地面，噼里啪啦的响。 不止这一处，同样的爆炸接连不断地上演，到处都有赤红的火光。 突然，附近有车辆发动，引擎的轰鸣将楚歌拉回现实，没有丝毫犹豫，转动车钥匙，换挡后猛踩油门。 轿车如同出笼的猛兽，咆哮而出，但刚驶出四五米，楚歌便将刹车踩到底，前面是逃跑的人群，一个接着一个，出口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怎么了？”小茜揉着脑袋，刚才那几下把她给撞醒了。 “藏好，别出声，有事故发生。”楚歌说道。 他缓缓开动轿车，拥挤的不止人群，还有其他车辆，突然发生的连环爆炸，已经有不少人被波及，现在任何人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 四散逃离的人群，让车辆行驶缓慢，车上司机们暴躁地按着车喇叭，未上车的司机看到这一幕，干脆就迈着双腿跟随人群一起离开。 反正车子停在这，只要不被炸飞，以后再回来取也一样，没人会来偷。 楚歌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这场爆炸绝不是乔瑞斯计划的，可高层们不会相信，更关键的是他的位置泄露了。 感知范围内，混血种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逐渐增加。 忽然，楚歌瞪大眼睛，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兜里鼓鼓囊囊的，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第七十四章 狙击 “不要怕，等一下跟我走。”楚歌安抚身体颤抖的小茜。 他打开车门，看到了那个动作鬼祟的人，大家都拼命逃离时代广场，他却不慌不忙，像是散步似的，就差把嫌疑犯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也许是楚歌打开车门的声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个人缓缓回头，但是已经晚了，楚歌瞬步冲到他面前，动手将他击晕。 随后楚歌拿起他的背包，拉开拉链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后背一阵发凉，包里是一颗炸弹。 “兄弟，怎么回事？”有人注意到这一幕，跑过来问。 “这人带了一颗炸弹。” “什么！”路人惊呼道，刚想远离就被楚歌伸手拉住。 他将藏有炸弹的背包递给这位好奇心强盛的路人，指了指地上晕倒的人，郑重叮嘱道： “我有急事先走，这个人和炸弹交给你来看管，送到警局大功一件，就靠你来拯救大家了，加油。” 趁路人还在懵呆状态，楚歌拔腿就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小茜抱了起来，花了两三秒钟观察四周往哪里跑更好。 “喂，兄弟，等一下。” 刚才的路人缓过神来，看了眼包里炸弹，又看了眼抱着小女孩的楚歌，一时语塞，晕倒在地上的犯人和炸弹不能不管，但总不能叫人家带着小孩子留在这。 他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既害怕炸弹爆炸，又想捉到犯人立功，同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和荣耀，有些不知所措。 “遵从你自己的内心。” 楚歌没时间耽搁，犯人被他打晕，这个停车场应该不会有危险，警方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但他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这次爆炸明显是针对他来的，除了武盟和乔瑞斯，还有其他势力掌握了他的位置。 该死，楚歌心里骂道，这些炸弹肯定不是在他来时代广场之后到达的，幕后主使应该挑选了好几个人多的地方，时代广场只是其中一个。 乔瑞斯能想到，幕后黑手也能想到，谁都知道在人多的地方进行交易，才是最安全的方式，武盟会顾及到普通人，但幕后黑手并不在乎，只需要搅黄这次交易或者杀掉小茜。 时代广场发生爆炸，武盟和乔瑞斯的交易注定破产，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杀掉小茜，那么乔瑞斯和武盟之间的矛盾将不可调和。 他太低估了幕后黑手的狠辣，也太小瞧了对方的手段，刚才那个犯人不是混血种，是个普通人。 武盟还有他，只记得提防龙类、猎人和混血种，却忘记了还有普通人，只需要一把枪一颗炸弹，照样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楚歌想通其中的关键，并且迅速混入人群之中，抱着小孩的大人并不止他一个，光凭肉眼，很难分辨出他来。 嘶~ 楚歌感觉胸口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见小茜死死抓着他，头埋得很低，身体轻微地颤抖。 原来是这样，楚歌明白过来了。 小茜从来就不是个坚强的孩子，她的性格一直都很胆小，刚见面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伪装。 什么龙类，这只不过是个胆小的孩子。 “没问题，我会将你好好送回去。” 楚歌轻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茜点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似乎不太容易啊...... 楚歌跟随身边的人缓慢移动，心却渐渐沉到谷底，在他感知圈里，前面有十几个混血种逆着人群向他这边赶来，后面也有混血种在逼近。 是因为他刚才动手将犯人打晕，引起嫌疑了吗？ 还是说这些人有特殊的手段能够检测，楚歌猛地抬头望向周边大楼的顶层，在某一栋高楼天台处捕捉到一个黑影。 那人似乎发现了楚歌在看他，友好地挥了挥手。 “果然暴露了嘛，那就随便了吧。” 楚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遮挡面容，考虑他待会的行为，网上估计要传出超人的影像，还是稍微伪装一下比较好。 深呼吸两次后，楚歌双腿肌肉紧绷，抱紧怀里的小茜，瞧准人群之间的空隙，猛地窜了出去，带动一阵狂风。 “目标开始逃跑，其余人快速跟上，执行b方案。”天台上的黑影实时传播讯息。 “收到。” “收到。” ...... 不断有人回答，但很快就有人反应：“组长，我跟不上，对方速度好快。” “什么？” 天台上的人不敢置信，拿起望远镜想要寻找楚歌的身影，几秒后，他找到了，但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片刻后，他拿起对讲机说出命令。 完全不再掩饰后，楚歌抱着小茜移动，犹如一道鬼魅的影子，在人群稀少的地方不断穿梭。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有人惊呼。 “你再说什么，我怎么没看见？”旁边的人困惑道。 “我看到了，那好像是个人。”有人说，语气有些迟疑。 “乖乖，这要真是个人，去参加跑步比赛不得拿奖拿到手软.” “别讲那些没用的，赶快走吧，万一还有爆炸......” 话还没说完，又一声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吓得人们一股脑地往前面冲。 没花几秒钟，楚歌冲出了人群，站在路口刚想换口气，顺便规划了一下路线。 “躲开！”雪莉急忙大喊道。 楚歌立即偏头侧移，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肩膀，带出鲜血和碎肉，血红瞬间侵染了他的衣服。 有人狙击他！ 顾不得疼痛，他咬着牙全速奔跑，一颗颗子弹落在他身边，仿佛身后有死神在追赶，跑过的地面留下数个漆黑的疮口。 路上的行人纷纷尖叫出声，还不等他们报警，楚歌就已经跑出了他们的视线。 他借助路边绿化树的遮掩，一道身影急速奔驰，连续拐过四五个街道，总算甩掉那催命的声音。 楚歌放下小茜，右手伸进大衣里，拿出来后沾了一手的血，伤口没有止血的迹象，那颗子弹是炼金子弹。 他低头看了脚下的地面，鲜血从大衣内侧滴落下来，里面那件软麟甲破了个洞，幸亏它阻挡了一下，否则楚歌的伤势会更严重。 小茜似乎被吓坏了，她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脸上表情明显惊慌起来，但并未失去理智，左顾右看寻找着什么。 随后她在路边不远处看到一家医药店，拉着楚歌的手想跑去治疗。 第七十五章 杀手 “一号击中目标，但未造成致命伤，目标失踪。”冰冷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 “二号未击中目标......屑特，这家伙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打不中，丫的，开挂了吧。” 二号是名副其实的二货，整个组织数他最脱线，汇报情况时总爱加进个人意见，行动时讲究简单高效的交流，他却表现得像是打游戏输了的骂街青年。 “确实离谱，他不是中了一枪，怎么还能进行这样的高速移动。”三号被带乱了节奏。 “你们觉得，那家伙用的是言灵·刹那还是时间零？”四号提问。 “......” 天台上的黑影已经离开天台，听完手下的汇报，知道任务目标已经跟丢，他们失手了。 他是某个杀手组织的头儿，几天前，他从某个神秘人处接下这个任务，他并不知道楚歌的身份，也并不关心神秘人的情报来源。 杀手组织的任务只是杀人，其余的不用在乎。 原本一号瞄准的地方是楚歌的脑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能躲开，只是左边肩膀被射穿。 楚歌的行动出乎预料，似乎有警示危险的能力，先前快速离开时代广场，专门往他设置的包围圈最薄弱的方向逃跑。 幸好他在附近，特意安排了狙击手，一共十五个人，但他并不知道目标具体的位置，也不知道他会向哪个方向逃离，狙击手分散开来，埋伏楚歌。 这次雇主很奇怪，光是预付金就有两百万美金，却并未要求他们一定要杀死目标。 秉持着杀手的职业精神，黑影向神秘人打去电话。 “任务失败，目标中了一枪，但我们失去了他的位置。” 电话对面的神秘人开说说道：“射中他的子弹是哪一种？” “炼金子弹，霍德尔。”黑影回答道。 这是一种特殊的炼金子弹，被打中的目标将会血流不止，附带剧毒，难以治愈，名字来源于北欧神话。 霍德尔是北欧神话中的盲目之神，被恶作剧之神洛基挑拨，将唯一能杀害巴德尔的槲寄生掷出，导致了巴德尔的死亡，其名字也有“凶手”的含义。 “好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退场了。” 神秘人挂断电话，周围一片漆黑，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如同神话里的命运，霍德尔杀死巴德尔，芬布尔之冬便会到来，诸神黄昏的序幕也即将揭晓，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 先前楚歌遭受枪击，周围的一栋高楼，有着模特身材的黑发美女站在窗前，正跟某人电话交谈。 “薯片，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酒德麻衣惊讶道，“挨了重狙击枪一枪，还能进行如此高速的移动，一般的混血种早就躺尸了。” 电话那一头，苏恩曦咽下嚼碎的薯片，腰靠软绵绵的枕头，懒洋洋地说： “管他呢，老板只叫我们注意一下这个人，又没让你上去跟他打，安啦，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怪物。” 酒德麻衣抱怨道：“说的简单，老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被他关注的就没有小角色，每次外出行动，都是我和三无两个人跑断腿，你个宅女只用躲在房间啃薯片，你最近体重肯定又增加了。” “我这叫统筹全局你懂吗？要是没我挣钱，你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苏恩曦避重就轻，然后恶狠狠地咬碎薯片，像是想从酒德麻衣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酒德麻衣迅速转移话题：“接下来，还要继续跟踪观察这个人吗？现在没法确定他的位置，加上那样的速度，很难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跟踪他。” “不必了，就让那群猎人跟他斗吧。”苏恩曦说，“江城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没必要卷入进去。” “好吧，那我回来了。” 酒德麻衣挂断电话，收起手里的小刀，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被一刀割喉的死人，他的代号是五号。 ......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楚歌通过电话询问。 “总之，你先尽可能远离那里，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我们派出的专员已经在路上了。”高队长回应道。 “好，我明白了。” 楚歌结束对话，他现在藏在一家医药店里，进来时懒得和人解释，直接使用了言灵·催眠。 正规药店都有执业医生，楚歌运气不错，那个医生竟然待在店里，他让医生帮他处理了伤口，但一直卡在止血这一步。 楚歌索性不管了，简单消完毒后，忍着疼痛，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见到没有鲜血侵染出来，他松了口气，准备从椅子上站起，脑袋又忽然眩晕了一下，没有站稳又坐回椅子上。 “这是失血过多，不对，那颗子弹有毒。” 楚歌反应过来，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 好在这种毒对他的影响似乎并不大，他留在药店休息了几分钟，状态逐渐好转过来。 换成普通的混血种，说不定就栽到那群人手上了，这些人并不了解楚歌的特殊之处。 他毕竟是肉体凡胎，但就算有钢筋铁骨也挡不住威力重的狙击枪，受伤在所难免，时间紧迫，他没工夫陪那群杀手玩。 体内龙血沸腾起来，脑袋不再昏昏沉沉，楚歌稍微活动了一下，除了左边肩膀还有些疼痛，就没有其它的问题了。 “小茜，我们准备走了。” 楚歌叫来小茜，丢下五百块当作治疗费，顺便抢了医生的深蓝大衣，换了个形象才走出药店。 假扮成路边的行人，以免万一，他随意挑了间儿童服装店进去，让导购给小茜换了件新衣服，又买了两顶棒球帽戴着。 出门前，楚歌重新释放血系结罗的领域，感知到五百米内没有混血种，一边散步一边思考对策。 与乔瑞斯交易的情报竟然泄露了，他猜测武盟这边八成有内鬼，而且地位还不低。 只是这么一来，他和乔瑞斯制定的行动计划就泡汤了，除非公然违抗上面的命令，想着想着，楚歌突然拿出手机打开地图。 巧了，乔瑞斯说的那个隧道离这里只有五公里左右，而这条隧道过后，距离基地并不远，只是稍微绕了点路。 他完全可以借口想回基地，却不小心遭到了袭击。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到路边，司机下了车喊道： “稍等一下，你是特别行动小组的楚歌吗？我收到指挥中心的命令，负责将你接回。” 第七十六章 龙就该死吗 “别过来，你真是执行局的专员？” 楚歌心生警惕，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他才离开服装店不到两分钟，就有专员赶到他身边。 还能一眼识破了他天衣无缝的伪装，岂有此理，断不可留。 面前这人约莫四十多岁，皮肤晒得棕黑，却没有中年人常见的肥胖大肚腩，如果不知道他是执行局的专员，别人说不定会误以为他是一位健身教练。 “楚专员，我确实是执行局的专员啊，我在江城都工作了十多年。”中年男人挠着头说，“哦对了，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看一下。” 楚歌微微皱眉，从他手上接过证件，翻开看了一遍。 中年男人名叫尚胜勇，四十三岁，江城本地人，b级混血种，二十七岁那年正式加入执行局。 确认证件没有问题，他便将证件交还给中年男人，随后对中年男人说：“我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应该的，没想到楚专员年纪这么轻，做事却很稳重啊。”尚胜勇夸赞道。 楚歌跟他客套两句，内心保持警惕，拨出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队长，你认识尚胜勇这个人吗？”楚歌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高洪川愣了两下，才说道：“认识啊，江城执行局的老专员了，我以前还跟他执行过任务，怎么，你碰到他了？” “嗯，他说收到命令，过来接我。”楚歌如实说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时代广场附近安排了一些暗哨，本就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准备的人手。”高洪川说，“我跟老尚认识很多年，他值得信任，你就跟着他离开那里。” “明白了。”楚歌挂断电话。 “快请坐，楚专员，我马上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尚胜勇说完，替他拉开车门。 楚歌牵着小茜，与尚胜勇擦肩而过的瞬间，转头和他对视，黄金瞳瞬间暴亮，凭借血统的差距，强行进行催眠。 毫无悬念，尚胜勇恍惚失神，两眼涣散。 “你的身份？”楚歌提问。 “我叫尚胜勇，是江城......” 不等中年男人说完，楚歌继续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受到上级指令，要将特别行动组楚歌带往滨江路......” 经过初步判断，这个尚胜勇应该没什么问题，看面相也是个老实人。 楚歌知道这个位置，是临时指挥中心的具体地点，虽然还不够稳妥，但时间紧迫，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打了个响指，取消对尚胜勇的催眠，坐进轿车的后排。 尚胜勇似乎没察觉到异常，只是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晃了晃头想要清醒一下，随后小跑到轿车另一侧，坐进主驾驶位。 轿车平缓起步，远离时代广场的周边区域，向着目的地驶去。 车上，楚歌和尚胜勇闲聊起来：“尚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动作也太快了。” “害，你跟高队长打过电话，指挥中心查了你的位置，刚好我就在附近执勤，离你最近，就被派来接你了，其他人都去时代广场救人了。” 尚胜勇接着说：“那该死的龙类，果然安装了炸弹，多少人被炸伤了，简直罪大恶极。” “你胡说，那根本不是叔叔干的。”小茜红着眼争辩道。 尚胜勇愣了一下，他一开始就注意到楚歌身边的小女孩。 身为内部人员，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猎人网站传得火热的幼龙。 “呵，龙类心狠手辣，众所周知。”尚胜勇冷冷道。 小茜不服气地说：“人类才是又狡猾又残忍。” “呵，小东西还挺狂，把你送进解剖室，你就学会闭嘴了。”尚胜勇嘲讽道。 “够了，别说了。” 楚歌呵斥道，伸手将小茜护住，车内的气氛顿时安静得像是深夜的公交车，只有汽车跑动的噪声。 轰隆，天上突然响过一声炸雷，小茜吓得抖了一下，尚胜勇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 豆粒大的雨点连续不断击打在车上，尚胜勇默默打开雨刷器，拨开车窗前的雨幕。 “其实龙也不都是可怖的，他们并不是我们想象中，只懂得破坏的怪物。”楚歌缓缓说道，主动打破沉默。 “时代广场的炸弹不是龙类安排的，我抓到了其中一个犯人，他可不是龙类，而是人。” “什么？”尚胜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得没错，广场的连环爆炸的罪犯是人。” 楚歌的胆子忽然大了起来，不怕被别人指责同情龙族。 尚胜勇和小茜之间的争吵，打醒了他，或许是二队成员都与众不同，让他忘记了大多数混血种都憎恨，不，应该说是恐惧龙族。 似乎生来就带有对龙族的偏见，楚歌可以顺着尚胜勇的话说，他本来是这么打算，随便说点违心的话，应付过去，免得被人怀疑。 但小茜紧握着他的手，生怕楚歌突然丢下她，把楚歌原本的话堵在嘴里。 他低头看了眼小茜，她把头埋得很低，这哪里像个高傲的龙，幼小的身体轻微颤抖，像是这辆轿车要把她押往刑场。 楚歌抬头无意间瞥见车窗倒映的影子，暗沉的天空落下暴雨，他看见一张苍白的脸，明明是自己的脸，却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看起来就像个胆小怕事的软蛋，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想将这个人烧成灰。 连内心的想法都不敢透露半点，那他说不定一辈子都不敢迈出这一步。 有的人即便拥有强大的血统，也改变不了内心的怯懦。 “小茜的确是龙类，但那又怎么样，龙就该死吗？”楚歌质问道，“龙同样拥有智慧和情感，至少她是个好孩子。” “楚专员，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尚胜勇目光中透露出恐惧，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由特别行动组的专员说出，这是叛逆的言语。 “你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尚胜勇说，“我给你放点音乐听，放松一下心情。” 楚歌默不作声，尚胜勇当他是答应了，放大车载音响的声音。 放出的音乐让他感到意外，不是流行情歌，也不是钢琴小提琴之类的乐曲。 是一个女人轻声哼唱，没有歌词，单单用嗓音尽情歌颂，似乎在述说一段悲哀的故事，有种奇妙的魔力令人沉沦。 暴雨中，这辆轿车像是变成了汪洋上的一艘船，轰隆刺耳的雷声，仿佛有神屹立于高天之上，要向人间降下惩罚。 幽暗的天空和汪洋，被人遗弃的悲伤不断涌出，远处隐约传来动听的歌声，那里有一处温暖的港湾，是心灵的庇护所。 就当楚歌快要不由自主地沉浸到这首音乐中时，雪莉慌忙大喊道：“是言灵，这是鲛歌，快离开这里！” 第七十七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楚歌双眼瞬间清明，灿烂得好似金色的朝阳，尚胜勇以为是有车在后面，开了远光灯，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急忙解释道： “楚专员，不要这么激动，这只是首音乐。” “音乐？我似乎听到有几段龙语，这首音乐里混杂着言灵·鲛歌，你放这首歌是什么意思？”楚歌冷冷道。 上车以后，他确实疏忽了，尚胜勇的身份和实力摆在那，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没想到他竟然放了首夹杂龙文吟唱的音乐。 类似于卡塞尔学院3e考试放的广播，而大多数言灵都靠语言来激发，学院将言灵对应的龙文吟唱编入其中，混血种天生就能对其中的龙文产生反应，并产生灵视的效果。 血统越优秀，就越容易产生共鸣，卡塞尔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筛选混血种，并且以此为根据制定血统阶级。 可笑的是，这群学生费尽心机想要在3e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但对纯血龙类，这跟村口的聊天没什么区别。 很难想象，伪装成夏弥的耶梦加得，在进行3e考试的时候，心里有什么想法，在考卷上写答案的时候，这位龙王想必还要控分。 楚歌对龙文的共鸣程度太高，反而不小心差点中了招。 言灵·鲛歌，传闻在海上遇到风暴时，船员会听到悦耳的歌声，被歌声迷惑的人靠近歌声来源，然后被鲛人全部吃掉。 遇害者经常沉沦于幻觉，脸上挂着笑容死去，偶尔会有侥幸未死的人逃脱，却给他人讲述了幻觉中的故事，于是世间流传着偶遇鲛人的美妙遭遇，吃人的凶兽成了凄美爱情的象征。 事实上，所谓的鲛人大多数都是死侍，但最初的鲛人，其实是生活在深海的纯血龙类，只不过数量少得可怜。 “楚专员，你有所不知，这是指挥中心下达的命令。”尚胜勇说，“上面希望你能够安静养伤，聆听音乐有助于疗养身心。” “我没受伤，不需要音乐的疗愈，更不需要用言灵。”楚歌否认道。 尚胜勇笑了笑，说道：“你就别逞强了，你肩膀不是被人射中了嘛。” “你怎么知道我肩膀受伤了？”楚歌反问道，“我似乎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尚胜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猛踩油门，车速狂飙。 但楚歌突然打开侧边的车门，拎起有点迷糊的小茜，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在柏油路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身形。 从车速八十多码的轿车跳下来，依靠强悍的肉身，只是手臂和大腿擦破点皮。 下车的地方位置很偏僻，靠近郊区，平时就很少人路过，今天又下大暴雨，就更加没什么人了。 “怎么了？”小茜吓醒了。 “那个人有问题。”楚歌回答。 他目送暴雨中远去的黑色轿车，尚胜勇意识到他们跳车，明显减缓车速，下一刻，密集且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不只是从前面，楚歌缓缓回头，十几辆摩托急刹停车，下来的每个人都带着武器，有人凶狠地看着站在雨中楚歌，也有人看向他身边瘦弱的小女孩，目光中透露出贪婪。 猎人网站上，悬赏小茜六百万美金，值得他们冒险。 “猎人？”楚歌冷声问道。 “没错，我们是猎人，识相点，就乖乖让我们抓走那条龙。”有人说。 “当然还有你，楚歌，还不知道吧，十分钟前，你的人头挂上猎人网站，悬赏两百万美金。”另一人说，看向楚歌的眼神，就像在看待宰的羔羊。 “现在离开，我就饶你们一命。”楚歌警告道。 “妈的，废话真他妈多，兄弟们弄死他。” 楚歌不再说话，他的耐心早被消耗殆尽，之前挨的打更是激起他心中的怒气。 正愁没地方发泄情绪，这群人上赶着找死，那他就成人之美。 盯着这些人手里漆黑的枪口，而他身上连把指甲刀都没有，难怪这些人这么轻视他。 可轻视是要付出代价，而他轻视了这次交易的危险，所以才会陷入重围。 这些无知的猎人也必将付出代价，他不会再留手了。 楚歌全身血液沸腾，黄金瞳凶恶得像是暴怒的神明，要将眼前违逆他的罪人全部撕碎。 猎人们不由得后退半步，有人被吓住，朝楚歌开了一枪，紧接着密集的枪声掩盖雨声，数不清的子弹冲破雨幕。 楚歌已经将小茜踢到安全区，随后蹬地侧飞，体表持续长出银白色的龙鳞，偏瘦的身躯猛地膨胀开来，双手化作锋锐的利爪。 龙化状态瞬间完成！ 速度全力爆发，一下就来到某个猎人的面前，与他对视。 这人被吓到不敢动弹，楚歌利爪划破他的脖颈，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毫无疑问，他死了。 楚歌低头看了眼右手，利爪没沾上一丝鲜血，这算起来是他头一次杀人，以前只斩杀过死侍。 但此刻他心里并没有多么复杂的情绪，没有丁点愧疚，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头脑分明能够清晰思考，但他想要暴力摧毁一切的冲动，根本压抑不住，并且越发强烈。 数颗子弹打在他后背，却只是穿破他的外衣，在坚韧的龙鳞留下一个个圆形弹痕。 要是当时从时代广场逃出来时，就开启龙化状态，那颗炼金子弹...... 还是能打穿他的肩膀，手枪和狙击枪的威力根本不同，更何况这群猎人并没有使用炼金子弹。 “他是怪物，快开枪！” 有人大吼道，鼓动他人攻击楚歌，自己坐上摩托想要离开。 楚歌马上做出回应，单手抓住还未倒地尸体，向身后扔去，撞飞两三人，接着他随意一踢，摩托车被踢飞，撞飞那辆摩托和上面的人。 他再次冲入人群，这群人的身体就好像泡沫板似的，利爪轻易就能贯穿他们的身体。 楚歌肆意地展开屠杀，不需要精巧的招式，拳头重击在他们脑门时，这些人便纷纷倒地，好几个人被他踢中腰间，伴随着脊椎断裂的声音，整个人被踢飞至半空，又重重落到地面。 枪声与哀嚎交响，有人主动求饶，楚歌便贴心地只打断他们的四肢。 最后一个人跪倒在地，楚歌移步到他身后，低声说：“放轻松，可能有点疼。” 咔擦，骨头断裂，人痛晕过去。 解决掉所有人后，赤红的血液混入地面的雨水，流向四面八方，蒙面的尸体躺在地面，昭示着楚歌方才的暴行。 楚歌将剩下的枪支踩碎，这群猎人还带了猎刀，但没有派上用场，两分钟不到就被团灭了。 “杂鱼。” 楚歌不屑道，搜出一把长刃猎刀，不远处有个人正向他慢慢走来。 “精彩精彩，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尚胜勇拍出掌声。 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展露着蔑视的笑容，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楚歌，无视躲在树后的小茜。 “虽然这群猎人都是些低贱的杂碎，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领。不仅拥有龙化状态，还能够保持理智，没有沦落为死侍。” “你究竟是谁？”楚歌重新问出这个问题。 “尚胜勇”停止前进，抬手抓住他的侧脸，缓缓撕开，一张脸皮脱落下来，赤金色的黄金瞳暴露在空气中，释放着浩荡的龙威。 第七十八章 列拉金 “本来想用这些人拖住你，这样我也不用显露真身，但这群垃圾真是没用，连消耗你的体力都没做到，一分钱一分货，看来以后还是要找更专业的猎人组织才行。” 话音刚落，“尚胜勇”扯碎外衣，暗红的龙鳞和骨刺穿破皮肤，紧紧相扣宛若坚韧的铠甲，赤金眼瞳中掩不住的笑意。 “哎呀呀，这回我要立大功了。”他笑着说，“刚和你见面时，就感知到一股特别的气息，我本来不以为意，毕竟武盟中有些怪物，也带给我同样的感受。 “可我真没想到，你不是纯血龙类，却能直接进入龙化状态而不失去理智，多么珍贵的样本，你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列拉金，一位龙将。” 楚歌死死地盯着他，右手紧握长刃猎刀，质问道：“你不是潜入武盟的卧底，真正的尚胜勇在哪里？” 眼前这个是不折不扣的龙类，次代种能完美隐藏自身血统，所以楚歌先前没能察觉到异常，他哪能想到自己龙运这么昌隆，隔三岔五就能碰到次代种级别的龙类。 隔壁卡塞尔要是知道，都得把他请过去当吉祥物，招财猫。 列拉金晃了晃手上的脸皮，玩味地笑道： “他不就在这里吗？你们人类有本叫聊斋的小说集，那上面记载了画皮的故事，可不是假的哦。” “你杀了他。”楚歌冷声道。 列拉金扔掉那张脸皮，耸了耸肩说道：“你不也杀掉了那群猎人，我们都是刽子手，就不要表现这么义愤填膺了好吧。 “真计较起来，我可是龙，杀个混血种多正常的事，但你刚才可是同类相残，要比我残忍多了。” 楚歌不想和他辩驳，他悄悄在心底询问：“雪莉，你认识他吗？” “没听过，我死得太早，不认识这家伙，总之你小心点，能逃就逃。”雪莉回应道。 说的轻巧，哪有这么容易逃啊。 楚歌观察起四周，想要寻找一条合适的撤退路线，可这附近几乎是一片荒野，不远处倒是有条江。 但他无论是跑路还是跳江，恐怕都会被列拉金追上，而且还要带上小茜，成功逃脱的机会实在渺茫。 即便他能心狠丢下小茜独自逃跑，列拉金估计也不放过他，看着这家伙变态的眼神就知道了，此刻他似乎比小茜更有吸引力。 “你是龙类，没必要阻拦我。”楚歌开口拖延时间，“我是要将小茜送回去，我和乔瑞斯有过约定。” 列拉金露出恍然的表情，惊讶道：“哎呀呀，瞧我这事办的，这不是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嘛，真是对不起啊。” 楚歌一步步后退，从这家伙身上他没感受到丁点善意，只有凛冽的杀意，让人感到畏惧和窒息。 列拉金收起笑意，语气轻蔑地说道：“乔瑞斯，呵呵，我当然认识他，我和他曾经都是诺顿手下的龙将，不过那个家伙真是老了，现在竟然还和人类为伍，难怪长老会要对他动手。” “小茜的情报是你们泄露的？”楚歌问道。 “当然，否则就凭你们，一辈子也找不出隐藏身份的龙。”列拉金笑着说，“还有什么遗言吗？作为你付出生命的回报，我可以再回答你两个问题。” 真够嚣张的，楚歌恨不得把他那张恶心的脸撕烂，心中燃烧着怒火，前所未有的感觉，这场祸事的凶手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正是因为有这种恶龙，龙族始终被世人看作残暴狡猾的怪物，延续上千年的仇恨，让偏见的枷锁永不会断裂。 “为什么要对付乔瑞斯和小茜，你们不是同类吗？”楚歌问道。 “笑话，同类自相残杀的例子还少么，你刚才杀那些猎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啊。”列拉金嘲讽道。 接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乔瑞斯背弃了使命，拒绝长老会的招揽，是龙族的逆贼，早就该被除掉了。 “而诸王都将回归，他曾是诺顿的旧臣，长老会要对付青铜与火之王，可武盟是个阻碍，既然这样，就让乔瑞斯发挥点些许价值，给武盟制造点麻烦。” 还真是这样，楚歌面无表情，跟他猜测的一样，这场纷争的背后，另有原因。 但后来对付青铜与火之王可是卡塞尔学院，那群自命为英雄的屠龙者，怎么会和列拉金所说的长老会扯上关系。 还是说秘党内部有问题...... 列拉金慢慢向楚歌靠近，仿佛楚歌是踩中陷阱的兔子，他迈着轻快的脚步，无形的威压靠拢过来。 “要是没有其他问题，我可就要动手了，其实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人的，奈何你挡了我们的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我们的计划，武盟和乔瑞斯的交易也跟你有关系吧？ “在以前，乔瑞斯可不会选择和人类谈判，却相信了你，真奇怪，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算了，这一切就等我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再好好研究吧。” 楚歌提起精神，全神贯注盯着列拉金的动作，这回没有队友帮他压阵，列拉金是次代种，实力肯定不弱，稍有不慎，他会死。 列拉金看见这一幕，不由地勾起嘴角，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竟然妄想凭一人之力挑战他。 混血种再怎样怪异，先前的血统注定他们不能超过纯血龙类，即便掌握逆天的言灵，也顶多抗衡十几招而不落下风。 要是三代种四代种那种弱者，也就算了，他可是仅次龙王的次代种龙将，过去哪次不是面临混血种的千军万马。 楚歌和列拉金几乎同时加速，高速移动造成模糊的残影，初次交手，楚歌堪堪躲过攻击，挥动长刃猎刀砍向列拉金。 一声嗤笑，列拉金单手握住刀刃，手掌细小的鳞片破碎，但刀刃无法再进一步。 楚歌左手刺向他的双眼，被列拉金后仰躲过，他又立即下劈，在其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流出丝丝鲜血。 但同时楚歌小腹遭到重踢，内脏都感觉被震伤了，整个人倒飞撞到一棵树上，树干直接被撞断，楚歌飞出两三米后停下。 后背感觉也快裂开了似的，楚歌挣扎着起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长刃猎刀，有一段刀刃被捏得扭曲。 楚歌稳住身形，重心下压，两手交错与胸前，挡住列拉金的冲撞和利爪，两只手臂留下几道血痕。 正当他想再度冲向前时，胸口一阵灼烧的剧痛，一柄利刃从身后贯穿了胸膛。 楚歌瞪大双眼，他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的攻击，后背的龙鳞竟然没能阻挡这把普通的铁剑，剑尖被烧得通红，上面的血液迅速蒸发，留下暗红的斑迹。 列拉金动用了言灵?剑御，能对金属物品进行精密操纵，同时还运用了名为赤练的火系言灵。 能在极短时间将金属冶炼，剔除内部的杂质，其上位言灵便是耶梦加得曾使用过的天地为炉。 列拉金正想过来补刀，然而他脚下忽然出现刺目的火光，一颗拉开火环的手雷爆炸开来，热浪与烟尘将他吞没，炸裂的碎片划出十几处细小的伤痕。 第七十九章 剑御与涡 楚歌和他拉开距离，手雷是昨天从猎人身上搜来的战利品，形状小巧便于携带。 设想到今天避免不了争斗，他就一直带在身上，但一共就只有三颗手雷，刚才丢了一颗，还剩两颗。 可惜，对次代种龙类来说，这种爆炸物并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楚歌低头看了眼胸前的伤口，幸好没有刺中心脏，烧的通红的利剑贯穿他的胸膛时，高温瞬间凝固了血液，与周边的皮肤和血肉粘连在一起，带来持续不断的灼痛。 他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咬紧牙关，动手拔出刺进胸口的利剑，剧烈的疼痛让他眼角流下泪水，头脑却变得越发清醒，利剑被拔出，粘着焦黑的血肉。 言灵·剑御确实操纵金属物品移动，但被楚歌握在手里后，剑御产生的磁场不足以和他的力气抗衡。 而利剑的剑尖经过淬炼过后，锋利度大大提升，既然能够破开他体表的龙鳞，那也能够刺穿列拉金的防御。 楚歌右手持剑，左手握刀，目不转睛看向前方。 烟尘猛地暴涨开来，迅速散去，列拉金脸有怒容，低声吟唱着龙文，伴随激情高昂的节奏，地面上的枪械、摩托、刀剑纷纷浮空对准楚歌。 “狡猾的小鬼，居然提前把这些枪械全部破坏了。”列拉金叹息道，“我想用枪林弹雨来招呼一下你，但枪械内部结构被破坏，我也没办法精确到那种程度，只能凭蛮力乱砸了。” 楚歌目光惊惧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像是面对红眼的野兽群，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 一辆破损的摩托飞快砸落下来，楚歌侧身闪躲，同时踢出左腿，将这辆摩托踢断成两截，转身挥刀横斩，斩落砸向他脑袋的破铜烂铁。 剑御是个很强的言灵，但规格越大的物品，控制起来负担也就越重，速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 通常在实战中都是操纵些锋利的小型物品，例如手术刀、刀片、钢针之类。 同样拥有言灵·剑御的混血种，是无法像列拉金这样，利用言灵领域形成特殊磁场，随意搬动像摩托这样较大的物件。 但与之相对的，看起来声势大，实际上这类物品速度太慢，楚歌不至于疲于应对，要是每件东西都像刚才那把利剑那么快，他人已经被砸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幸亏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型的钢架和货车，倘若有个建筑工地在旁边，或许会有从天掉落压路机来砸他脸。 只不过继续拖下去，他的体力和状态将直线下滑，而列拉金只需要不断搬动金属物品，向他砸去。 咚，轰...... 一辆接着一辆摩托猛地砸落地面，爆炸开来，楚歌抬手护住眼睛，数不清的碎片击打在他身上。 列拉金戏谑地说道：“第一关算你勉强通过，接下来是第二关。” 话音落下，他勾起手指，周围的金属碎片从地面上跃起，密密麻麻像是刚出巢的蜂群。 楚歌呼出热气，抬头看向半空的金属碎片，暴雨早已将他浑身淋湿，空中狂风肆虐，湿透的黑发贴在他脸颊，一双灿烂的黄金瞳也有些黯淡。 这就是差距，混血种难以跨越的天堑，难以想象，古代的混血种是怎样与这种怪物交手，仅靠前仆后继的勇气，就能战胜这样的敌人么。 他止不住冒出退缩的念头，问他到底还要坚持多久，再继续下去，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空灵的吟唱声突然响起，楚歌沉默着站在原地，他不是一个人，内心再次爆发出勇气杀死懦弱。 雨中，他高声吟唱起脑海中的歌声，在这一刻，磅礴大雨聚集到他四周，高速地旋转起来，包裹着他，形成一道漩涡屏障。 言灵·涡，水系高危言灵，不仅能够形成保护自己的漩涡水壁，漩涡爆炸还具有高爆炸弹级别的的杀伤力，爆射出的水流如同飞箭，具有很强的穿透力。 楚歌私下练习过其它言灵，毕竟催眠的局限性太大，对付真正的强敌很难派上用场。 言灵取决于自身血统，一般来讲，混血种只能拥有一种言灵，而纯血龙类并不受这种限制，能够使用数种甚至不同类型的言灵，同样取决于体内的血统。 但楚歌跳出了这个限制，受到雪莉圣骨的影响，他能够感知并驱动精神元素，间接控制地水火风四大元素。 听上去很厉害，但实际上运用起来，简直弱到可怜，他以往只能打出火花，汇聚的风流跟吹风机的效果差不多，水流的控制程度只能用在沐浴洗澡上。 就像之前蕾塔洛斯说的那样，空有权能却没有足够力量，再好的跑车没有燃油，也跑不起来，这种情况下，还不如一辆结构简单的自行车。 言灵·涡，释放这个言灵的力量并不属于他，楚歌清晰感受体内涌出无数道暖流游走全身，来源于那块圣骨。 “不用谢，你死了，我很难办的。”雪莉开口说道。 “虽然你这么说，但嘴巴长在我身上，谢谢。” 楚歌笑了笑，环绕在周身的漩涡旋转更加剧烈，下一刻，无数金属碎片撞击进来，却被水流漩涡冲走。 列拉金面色凝重起来，手指抵在下巴思索着什么，他抬头看了眼暗沉的天空，脸色愈发难看。 暴风雨的环境不利于他的发挥，他所掌握的言灵全都属于青铜与火之王一脉，但附近流动大多是风元素和水元素。 本来能起到攻击效果的剑御，可楚歌这时偏偏使出了言灵·涡，全身被漩涡水壁保护起来。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王八壳子能挡多久？” 列拉金高速吟唱，双手抬起，剑御的领域扩张到最大，四周的金属在空中聚拢成一快，一辆黑色轿车从身后飞来，成为这次攻击的主体。 数量众多的金属物品聚拢成球状，形如工地上的破壁铁球。 楚歌心头一跳，漩涡水壁炸裂开来，一道道水箭射出，穿透空中那个巨大的铁球，还有十几道水箭射向列拉金。 在铁球落地之前，楚歌及时撤出，双手各持刀剑冲向列拉金。 “没有逃跑，反而朝我靠近，不知死活的贱种。” 列拉金冷声道，言灵被克制又如何，近身搏斗他完全碾压人类，刚才只是小试身手，连热身都算不上。 区区人类，凭什么让他郑重对待，但凡他用出全力，卑贱的混血种根本抵挡不住。 他曾劈开山峰，煮沸江河，用残军败将的兵戈铸成宝座，敢于挑战他的人类都被扔进火炉成为活灵祭品。 楚歌懒得跟他说话，也不想讲道理，这种恶龙压根不配听。 第八十章 以血祭器 “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有人急忙停车，回头对家人喊道。 副驾驶座上，靠着窗户小憩的女人被颠醒，正想发怒，但当她瞥见前方不远处的场景，呆愣在座位上。 “哇，超人......好像不太像，爸爸再开近点，我有点看不清。” 后排的小孩挤进前面，丝毫没注意父母恐惧的目光，就在这一家人发愣的时候，其中一道白色身影飞速袭来，撞碎汽车的挡风玻璃。 毫无悬念，两个大人发生刺耳的尖叫，破碎的玻璃划破他们的脸，扎进他们的身体，小孩被两个大人护住，平安无事。 楚歌从被砸扁的引擎盖上起身，抖落身上的玻璃碎片，捂了捂耳朵，这家人的尖叫声太刺耳了，威力堪比声波类型的言灵啊。 “这里危险，赶快离开。” 他本想用稍微温柔点的语气劝告，声音却像是怪物的嘶吼，整个人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肩膀和胸膛的鳞片都被剥离，血肉模糊，用来呼吸的肺部被刺穿一个洞口，每次大口呼吸，都能感觉到有寒冽的冷风混杂雨水灌了进来。 左手小臂轻微断裂，身上被刺出数个血洞，龙鳞下的淤青数不胜数。 真不愧是次代种级别的纯血龙类，太特么难打了，楚歌拼尽全力，以伤换伤，但列拉金的状况比他好太多，最严重的伤也只是小腹被利剑贯穿了而已。 身后倒霉的一家人，丈夫浑身冒着冷汗，急速地倒车，远离这处纷争的战场。 “不知道保险公司管不管龙类袭击的车辆，但我可不负责赔偿。” 楚歌自嘲了两声，声音冰冷嘶哑，就连他都听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随手将刚才断成两截的长刃猎刀扔飞，剩下那把利剑看上去像把被锤弯的烂剑，剑刃满是豁口，唯一有点伤害的剑尖也已经破损。 强大血统自动修复着他的身体，全身细胞新陈代谢的效率快到像是要爆表的赛车，浑身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雨水落在他身上，下一刻就被蒸发。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圣骨中涌出，否则楚歌支撑不到现在，刚才的战斗凶险异常，列拉金不敢相信楚歌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咆哮怒吼，仿佛失去理智的凶兽， 楚歌调整好状态，重新回到战场，列拉金面容狰狞，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在列拉金看来，高贵如他，强大如他，认真起来，区区混血种不过土鸡瓦狗，杀之易如反掌才对。 可眼前这个混血种强横到怪异，不可思议的龙化状态，还有那完全不输于纯血龙类的自愈力。 如此实力，楚歌早就可以独自逃脱，却选择留下来战斗，以及那股莫名的古老气息越来越明显，竟然令他感到些许恐惧。 列拉金感到羞恼，面部五官气到扭曲，又突然仰头狂笑： “额哈哈哈！很好，你很不错，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我会将你的尸骨用融化的钢铁浇筑，铁水烧灼血肉，呲呲作响，凝固成一体，多是一件美事啊，你将成为无上的艺术品，感谢我吧。” “我谢你妈，明年给你多烧纸钱。” 楚歌爆出粗口，列拉金的疯狂让他感到不舒服，说话怪里怪气的，动不动就发癫，像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一样。 “啊~你的血液闻起来，似乎很美味，拿来酿酒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佳品，我会将你的头颅雕成酒杯，盛放用鲜血酿成的美酒。” 列拉金喋喋不休，又念起古奥的语言，剑御和赤炼两个言灵同时激发，领域内无数金属碎片汇聚成一堆，变得通红，融化为铁水，内部杂质被剔除，雨水滴在上面冒出白汽。 他划破掌心，流出赤金色的龙血，以血祭器，加速熔炼的过程。 一柄锋锐的战枪锻造完成，表面坑坑洼洼，龙血流过的地方形成赤红纹路，形如体内的血管，栩栩如生，像是有生命一样。 楚歌没上前阻止，一是他的状态不如列拉金，二是他也要为接下来的杀伐做点准备。 他口中吟唱繁奥古老的龙语，右手高举利剑，周身汇聚炫目璀璨的白光。 气凝聚成风，风中元素摩擦积聚电荷，最后产生闪电，这本是个复杂的科学过程，但言灵就是如此不可思议的存在，化繁为简，如有神助。 言灵·电炮，言灵周期表序列号排第八十位，声势浩大，威力刚强的攻击系言灵。 本是和言灵·炽一样用于远程攻击的类型，但楚歌深知列拉金的移动速度比他还要快，电炮的命中率并不高。 楚歌选择将制造的闪电全部灌注到利剑上。 狂暴的雷电附着于剑身，高度浓缩的能量，使刺目的白光渲染上一抹蓝紫色，雷霆利剑化作无坚不摧的凶器。 恍若神明手握天雷，照亮世间，驱邪诛恶。 楚歌和列拉金几乎同时挥动武器，灼热战枪与雷霆利剑碰撞，火花和雷电交响，两股能量碰撞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周围的杂物全都被击飞出数十米远。 双方都如同狂暴的野兽，尽情宣泄压抑于内心的暴力，无论是长老会的任务，还是保护小茜完成交易，这些都不重要了。 唯有一方彻底被杀死，心脏停止跳动，凶厉的目光涣散开来，这场战斗才会终止。 列拉金算错了一点，他那把战枪是会导电的，当然以他的体质，传导过来的雷电算不得什么，但总归有点麻痹的效果。 楚歌找准时机，言灵·错乱干扰了对手的判断，造成一瞬间的失误，上前将雷霆利剑刺入列拉金胸膛。 狂暴的雷电在其体内肆虐游走，龙躯固然坚韧，内部却不设防，避免不了雷电带来的麻痹感，动作变得有些麻木迟钝。 楚歌刚想顺势摧毁他的内脏，列拉金左手突然抓住雷霆利剑，右手轮转战枪，变化位置使锋锐的枪尖贯穿楚歌的胸膛。 速度极快，原本瞄准的是楚歌的心脏，楚歌提前发觉，但只来及侧身避开致命的部位。 双方就这样僵持在原地，战枪再次被烧得通红，高温灼烧着五脏六腑，血管破损，大量鲜血涌出。 楚歌不甘示弱，根本没有退避的想法，汇聚雷电通过钢铁利剑传导进对手体内，以伤换伤，就看谁支撑得更久了。 他就不信雷电传导的效率比高温弱，而且今天还是暴雨天，优势在他。 第八十一章 我接了 赢定了！ 就当楚歌这样想时，列拉金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猛地扭转战枪，临时淬炼的枪头破碎开来，瞬间扎进楚歌体内的脏器血管。 楚歌嘴角溢出鲜血，这样的伤势本该喷出血来，可他体内流淌的血实在少得可怜，因龙化膨胀的身躯迅速干瘪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维持不了言灵，下一刻，小腹遭到重踢，整个人都倒飞出去，狠狠摔落地面，溅起积水。 体内圣骨还在工作，但已经于事无补，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严重失血导致他有些头晕，意识逐渐的模糊。 太犯规了，次代种级别纯血龙类身躯竟然坚韧到这种地步，这种程度雷电都没能麻痹他的行动，反而被他利用，刺激了手臂肌肉强度，犹如超负荷运载的机器，工作效率抵达极致。 列拉金拔出刺进胸中的利剑，银白反光的剑刃被雷电洗刷后更加锃亮，只是上面粘着他的血痕。 楚歌的攻击的确奏效了，列拉金的伤口周边一片焦黑，他通过调整骨骼肌肉的位置，控制体内血液的流速，延缓了雷电能量的肆虐，甚至还将部分电流传导至手臂，大幅度刺激细胞的活性。 凭这一招重创楚歌，积压的雷电释放开来，列拉金的身躯变得迟钝麻木，但这点伤势比楚歌轻多了，只需片刻，他通过调息休整便能再次恢复行动力。 砰砰砰砰砰！ 连续五颗子弹打中列拉金的身体，打破这场焦灼的战局。 楚歌吃力地抬头看向枪声来源，小茜站在不远处，暴雨里这道小小的身影，微不足道，她应该逃离这处战场。 乔瑞斯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定位她，只要她逃离这里，不被猎人和武盟找到，那乔瑞斯一定能接她回去。 可她一直藏在附近，炼金左轮枪口冒出灰烟，在这关键的时刻开枪。 楚歌转头看向被子弹打中的列拉金，可怖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和愤怒，这些子弹并没有给他造成伤害，小茜射击的准头差到极点。 只有最后一颗炼金子弹击中列拉金的胸前那处伤口，是之前对付乔瑞斯使用过的冷凝子弹，特制弹头在他体内破裂，极寒的霜气释放，冻结了列拉金的血肉和脏器。 他从始至终，就没把这头幼龙放在眼里，被她是置于案板的鱼，本该感到恐惧而退走，但刚刚竟敢以下犯上，对他开枪。 威严被触犯的愤怒，被小辈伤到的羞怒，誓要一切燃烧殆尽的怒火喷涌而出，却无法熔化体内的冰霜。 “跑啊，快离开这。”楚歌大吼道。 他挣扎着想起身，嘴里咳出泛着赤红的鲜血，圣骨仿佛沉寂下来，完全失去了治愈身体的功效。 “你还在等什么，离开这，去找乔瑞斯......” 楚歌声音嘶哑，他想吟唱龙文施展言灵，手中汇聚的电光刚亮就消散不见，他连话都说不出，喉咙堵着淤血，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身体渐渐僵硬冰冷，想要睁大眼睛，但阻止不了越来越模糊的视线。 小茜迈出脚步，来到楚歌身边，两手抱住他的手臂，想拖着他离开。 趋利避害是每个生物刻入基因的本能，但有时候龙也会像人一样，一时冲动，忘记自身的险境，非要做成某件事不可。 一米、两米、三米...... “小东西，你想带着他跑去哪？” 列拉金恢复行动，出现在她背后，小茜听到动静回头，纤弱的脖子被掐住，提到半空，又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左脚重重踩在楚歌身上。 小茜嘶吼着，体表生出龙鳞，双手变作利爪，对列拉金拳打脚踢。 这种软弱无力的攻击，列拉金根本不屑躲开，他咧嘴笑着说道： “让我猜猜，你将东xz在哪里。” 列拉金左手瞬间贯穿她的腰腹，肆无忌惮地在里面寻找，大量鲜血涌出，淋在楚歌身上。 “哦，这是肠子，好像不在这里。”列拉金咕哝道，“嗯......找到了，原来在胃里。” 他大笑起来，状若疯魔，抽出血红的左手，指尖夹着一枚精巧的戒指，表情一变，流露出厌烦的情绪，将晕死过去的小茜摔到地上。 列拉金蹲下身，审视猎物般看着楚歌，玩心一起，把左手沾上的血液糊到他脸上，不料楚歌猛地张开嘴，死死咬住，目光透露出的凶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都快死了，还这么嚣张。” 列拉金将手中的戒指碾碎成粉末，随意洒在空中，对着楚歌猛锤一拳，宣泄内心的愤怒。 眼见楚歌没有反应，已经晕死过去，列拉金叹了口气站起身，表演失去了演员，没有观众的鼓掌，继续他的暴行实在无聊。 列拉金思考着如何收尾，瞥见地面上各种凌乱的器械残骸，突然奇想，口中念起龙文，金属碎片烈焰被融化，堆砌在一块熔炼成一座十字架。 然而，楚歌的意识并未消散，正身处于一座高塔内，银发金瞳的龙女，一改往日的宅女形象， 雪莉高坐于宝座之上，身穿华贵庄重的白色礼装，绣着金色图案，耀眼的光芒充斥着这处空间。 楚歌望着她略微出神，像是欣赏一幅古典的宫廷画作，画中人满脸倨傲，但又显得有些孤单。 不同上次见面那么随意，这回雪莉盛装出席，想向他宣示她的尊贵和权威。 “装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你被黑王秒杀的事实。”楚歌嘴上毫不留情。 雪莉强装的傲慢气质，被他瞬间破防，气急败坏道： “被黑王秒杀，那能叫秒杀嘛，其他龙上去不照样被秒，你还好意思说我，列拉金这种无名小辈，你都打不赢，枉我给你那么多助力。” “你大爷的，我血统觉醒还不到一个月，你叫我上去跟一个次代种打，我前世的黑心老板都没你会画饼。”楚歌反驳道。 他想起昏迷前，看见的一幕，情绪变得焦急，问道： “还有外挂没有？再耽搁下去，我真要被送去火葬场了。” “有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雪莉淡然地说。 “你还真是白王的亲生女儿，都喜欢在我快死的时候，给我开条件。”楚歌轻声说。 “你就说同不同意吧。”雪莉似乎稳操胜券。 “呵，说得我好像有别的选择一样。”楚歌无奈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方法，至今为止对我的观察，都是一场特殊的考验，而我刚刚恰好想起来了一些事，人的记忆真的很靠不住，竟然忘了这么关键的东西。” 楚歌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早在二十三年前，他就转生到这个世界上了，在那时他就和那道白王残魂有过约定。 只不过前世的记忆受到婴孩年龄的限制，无法长存，又考虑到自身的情况，最好不要表现得太过异常，于是请求当时刚苏醒的雪莉封印了他的记忆。 按他原本的计划，本该在青少年时期解开记忆的封印，结果这个龙族的花瓶殿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醒了以后又想睡个回笼觉，耽误了不少时间，害得他最近才觉醒。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个方法是什么了吧。”雪莉说。 楚歌难得沉默了一下，目光复杂，二十三年前他亲口拒绝，此刻又不得不反悔。 “嗯，这块圣骨我接了。” 第八十二章 元素乱流 “断了......” 漆黑的隧道中，乔瑞斯突然出声，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气势从他身上猛地爆发开来，烈焰环绕着他的身体。 没有嘶吼，没有狂怒，他只是抬腿向外走去，所过之处，石壁被烈焰燃烧得红热，出现巨大的亮斑。 跟在其身后的程见实不得不远离他，瞪着眼睛看向一言不发的乔瑞斯，刚才还和他和颜悦色的龙类，此刻变得沉默下来，但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怒火要将整个世界点燃。 “怎么了？”蕾塔洛斯走上前询问。 “我曾交给小茜的一枚戒指，那上面铭刻着特殊的炼金法阵，锻造出炉时一共有两枚，小茜手里的是子戒，而我手里有母戒，两枚戒指可以相互感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刚刚那份感应忽然消失，而我手里的戒指也有同样的变化。” 乔瑞斯冷声道，摊开右手，掌心上是一堆金色粉末。 “你能感应到最后的位置吗？”蕾塔洛斯问道。 他们跟楚歌通过电话后，就藏在隧道里随时准备行动。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楚歌又一直没来电话，实在令人心生不安。 “只能感应到大概方位，具体距离无法判断。” 乔瑞斯走出隧道，背后展开龙翼，雨水还未落到他身上，就被蒸发，他腾空而起，向着那个方向飞去。 蕾塔洛斯紧随其后，程见实抬头看见两个龙类飞到空中，急得直瞪眼，他又不会飞，只好迈开双腿在地上奔跑。 然而以他的体力，哪能跟得上全速飞行的两只龙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于是他调头跑回隧道，片刻后，一辆白色轿车开了出来。 ...... 楚家，楚子航正在陪客厅里的老人和女孩，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小熊维尼和跳跳虎，他小时候倒是喜欢看这个节目，此刻竟有种重温童年的感觉。 一旁的厨房中传出锅碗瓢盆的清脆响声，飘出油炸香味，家里两个大厨忙得不可开交。 “话说回来，你刚才给高队长电话，问到小歌什么时候回来吗？”男人疑惑道。 楚云瑛摇了摇头，皱眉说道：“高队长只说小歌在执行很关键的任务，叫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任务结束，会联系我们。” “唉，难得你侄子到家里来，小歌竟然在忙工作。”男人有些遗憾，“本来一家人的团圆饭，缺了他就不完美了。” 楚云瑛瞪了男人一眼，说道：“你以为我儿子像你一样，成天不干正事啊，小歌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是是是，诶，快点捞鱼，要炸糊了。” 男人手忙脚乱地拿起漏勺，女人则赶忙端来放鱼的盘子，热油飞溅，两人急忙闪躲。 ...... 诸葛问焦急地查找全城的监控，楚歌已经快半个小时没有联络了，同时断开联络的，还有一同行动的尚胜勇。 临时指挥中心吵得不可开交，一团乱麻，但紧接着，一阵令人恐慌的警声响起，所有人同时往中央屏幕上看去。 地图上，靠近江城郊区的地方，出现一个不详的红点，寓意着一轮新的风暴即将到来，红点标记的区域出现了元素乱流。 古语说，龙动静皆有风雨随身，古龙苏醒时都会伴随着强烈的元素乱流。 诸葛问几乎同时收到这一则消息，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拿起手机拨通一个人的电话，再不搬救兵就晚了。 幸亏他提前给首席打了预防针，这老家伙多半快到江城了。 ...... 正沉浸在铸造当中的列拉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却感受到无上的龙威迎面而来，周遭的空气令他甚至感到窒息。 楚歌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剧烈的心跳声犹如战鼓，全身都被龙鳞覆盖，双翼刺破后背展开，身形如怪物般狰狞，又带有一种异常的美感。 那张俊秀的脸上长出细鳞，黑发莫名变成白发，飞速生长垂落到腰间，体内传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全身骨骼都在进行某种淬炼，新生的龙血炽热沸腾，一些脆弱的血管爆裂开来，又极快地重新架构。 雨水再也不能落在他身上，无形的气场撑起透明的雨幕。 列拉金不敢上前打断楚歌身上的变化，哪怕明知楚歌正在进行蜕变，他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但身体仿佛陷入流沙一样，不再受他控制，楚歌身上似乎存在一个巨大的引力源。 楚歌仰头张开双臂，像是想要拥抱天空，狂风围绕着他旋转，雨水被风带走，凝结为冰，又被烈火燃烧蒸发成汽。 列拉金惊惧看着这一幕，下一刻，头仿佛要被炸开了一样，大吼道： “你是谁？能够驱使四大元素，掌握精神元素的权能，你是白王，不，这不可能，白王已经死了，由黑王亲自制裁，绝无复活的可能，你究竟是谁？” 转眼间，楚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列拉金从他身上感受到上位者的权威，在他未曾注意的时间里，楚歌便升华成真正的龙类，一举超越次代种的位格。 楚歌转身无视掉他，任凭他如何吼叫宣泄心中的恐惧，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小茜身边，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跳动，虽然微弱，但至少表明她还没死。 他将小茜抱入环中，划破掌心逼出龙血，送入她的嘴里，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逐渐变强。 列拉金掉头想要逃离，楚歌听见身后的动静，口中念起龙文，原本需要十几秒的吟唱被他简略成几个音节，身边汇聚耀眼的雷光，瞬间击中刚有所行动的列拉金。 “跪下！” 楚歌冷声道，紧随其后吟唱的龙文激发新的言灵，王权的重力领域急速扩张，列拉金的腿骨发出一连串的响声，但并没能使他下跪，只是身形稍微佝偻了些，再不复先前嚣张狂傲。 列拉金艰难地回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楚歌在他身后大约一米处停下。 “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长老会的一切。”列拉金求饶道。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楚歌冷声道。 “放心，我会留下你的性命，关于你这条命，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成功，你也算死得其所。” 他忽然抬头看向天空，两道身影疾速靠近，但又同时减缓下来，乔瑞斯落地后一脸震惊，蕾塔洛斯目光复杂。 第八十三章 乔瑞斯和列拉金 又有两位次代种入场，还和楚歌相熟，列拉金瞬间打消偷袭的念头，方才他假意求饶投降，计划暗中给出致命一击。 先前他和楚歌的激烈战斗，本就消耗了他大量体力，还带着严重的伤势，对次代种来说，只要精心调养就能痊愈。 他本以为解决掉了楚歌，可就当他畅想着如何处刑这个怪异的混血种时，楚歌仿佛开了挂一般，不仅站了起来，而且威势更甚之前，体内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犹如破茧重生，枯木逢春。 列拉金不清楚在那极短的时间内，楚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不影响他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当即就决定暂时投降。 他不认为楚歌能杀死他，即便楚歌拥有堪比龙王的实力，因为他早就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留下了茧，只不过次代种茧化复活的代价太大，他并不想轻易浪费掉一次复活的机会。 与龙王的不同，次代种茧化重生受到次数的限制，并且每一次重生都会永久削减他的位格。 据他所知，诸王混战的时代就要到来，黑王尼德霍格也将归来清算一切，要是这时候死掉，或许根本等不到复活的那一天，他还未进入胚胎发育的阶段，就被其它同类找到吞噬。 “你是......列拉金！”乔瑞斯语气不善，“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当他看到楚歌怀里抱着昏迷的小茜，旁边还站着一名龙类，他可不认为这位许久未见的同类是好心前来解救小茜。 “乔瑞斯，好久不见，你我也是老朋友，能麻烦你劝说一下这家伙么？” 列拉金苦着脸说道，心沉到谷底，这回他是彻底逃不掉了。 “看来你俩认识，不过这里可不是叙旧的地方，先离开这吧。” 楚歌将小茜递给乔瑞斯，简单讲述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听到一半，乔瑞斯就把小茜递给蕾塔洛斯，独自冲过去踹倒列拉金，然后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列拉金想要反抗，奈何身体状态实在不佳，更何况，就算以他的全盛实力，也都打不赢愤怒的乔瑞斯。 蕾塔洛斯冷眼旁观，小茜的生死，列拉金和乔瑞斯的矛盾，这些与她无关的事，她并不在乎。 突然，她感受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俏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久不见，蕾塔洛斯。” 蕾塔洛斯立即转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昔日的回忆不自觉在脑海浮现，轻声说道：“殿下......” “是我。”雪莉给出回应，却没有显露真身。 楚歌没理会她们，脸上露出狰狞邪恶的笑容，走向乔瑞斯和列拉金。 “控制一下，别真把这混蛋弄死了，万一他藏了茧，你上哪去找他报仇。” 乔瑞斯青筋暴起的手臂稍微松了一下，列拉金大口大口地喘气，两眼瞪得快飞出来似的，逃过一劫的他，面如死灰。 要是只有楚歌一个人，列拉金还能想点办法脱身，可这一下子又来两个次代种，他虽然不认识蕾塔洛斯，但乔瑞斯跟他可是老熟人了。 他受长老会指示挑拨乔瑞斯和武盟的关系，还对乔瑞斯视为掌上明珠的小茜出手，这位老熟人恨不得将他剥筋断骨。 “先离开这里。” 楚歌刚说完，便捡起断剑刺穿列拉金的肩膀，再动手将其手臂骨头卸掉，乔瑞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扯断列拉金的龙翼。 炽热的龙血洒落地面，混杂着雨水，腐蚀着地面，血气蒸腾。 列拉金不堪受辱，愤怒地嚎叫：“有本事杀了我啊。” 控制住其行动后，楚歌擦掉手中血迹，狞笑道： “你就趁现在多叫会吧，落到我手里，你可就遭老罪咯。” 随后楚歌带着一群龙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途中还遇到正开车过来的程见实。 这家伙一看到楚歌领头低空飞行，立马掉转车头逃命似的远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见到这一幕，楚歌失望地叹了口气，心中略微遗憾，他还和这家伙叙叙旧，给程见实来一套疏筋活骨的全身按摩，以促进两人之间的非凡友谊。 落地后，乔瑞斯将列拉金丢出，楚歌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弄死他了？” 被扔到地上的列拉金，紧闭双眼，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血色薄膜，要不是轻微颤动的心跳声，楚歌都觉得这家伙是真死了。 乔瑞斯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说道： “这是我们龙族用来保命的小把戏，主动进入深度沉眠，保持最低程度的生命活动，减少能量的消耗，集中修复躯体的损伤，直到痊愈那一天苏醒。” 楚歌仔细观摩了一下，又踢了列拉金两脚，但列拉金就像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去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我这都还没用刑，他就敢装死。”楚歌非常不满。 乔瑞斯犹豫了下没动手，坦诚道：“没用的，意识进入深度沉睡，最初阶段根本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事，你就是往他头上拨水，都叫不醒他。” 狡猾的家伙，列拉金这时候玩这招，就是随便楚歌他们对他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必须承认，列拉金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知道求饶没用，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干脆直接进入深度沉眠。 弄不死他，等他苏醒以后势必百倍奉还，要是弄死他，那更好，列拉金直接金蝉脱壳，转移到准备好的茧内。 楚歌憋着一股火气没处发泄，心情郁闷。 “既然如此，你和蕾塔洛斯看管好他，过段时间我要带他去青铜城。”楚歌说话时，语气中仍有些怨念。 乔瑞斯微微一怔，不解道：“你为何要去青铜城，上次我想去拜访诺顿殿下，却连门都没进去，两位王似乎都没苏醒。” “你和青铜与火之王很熟？”楚歌问道。 之前小茜也提到过，但那时楚歌并未多想其中的关系，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乔瑞斯和蕾塔洛斯相识，两人都曾归属白王麾下， 白王死后，四大君王才被黑王尼德霍格创造出来，协助祂管理龙族。 乔瑞斯点了点头，解释道：“有段时间，我和列拉金都曾隶属诺顿殿下，是他麾下的战将。 “最初我服从于白王，白王死后，我便躲藏起来避免清算，后来诸王起兵讨伐黑王时，诺顿殿下找我合作，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代表青铜与火之王一方出战，直到我跟随他来到东方，被混血种大军击溃，我侥幸未死，便一直在世间流浪。” “列拉金加入的时间较晚，当初我就怀疑他的忠心，与混血种开战前一天他就销声匿迹，还烧毁了我方的粮草，没想到如今他在为长老会做事。” 楚歌消化完这些讯息，笑道：“那岂不说我还帮助火王抓到叛徒了，他们两兄弟可是炼金术顶尖大师，宫殿里应该藏有不少好东西吧。” 第八十四章 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就在楚歌离开那段公路之后，不到五分钟，一辆接一辆的车赶到这里，数十个黑衣专员同时下车，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刀具。 领头的是高洪川，下了车后他楞在原地，即使他在车上就看到大概的场景，但下车后亲身到现场感受，仍然感到震撼和恐惧。 被血所染红的路面，数不清的器械残骸凌乱散布，十几个尸体堆积在这，全都死得透透的，甚至都没几个人的尸体完整无伤。 两侧的树木也都倒塌下来，坚硬的柏油路面满目疮痍，一道道裂痕触目惊心，有的地方焦黑一片，部分地皮也被怪力掀翻开来。 最瞩目的还会那双血淋淋的龙翼，高洪川咽了咽口水，平缓好情绪后，回头吼道： “后勤组呢，还不快点派人过来清扫这片区域，汇报指挥中心，该拍照的拍照，该取样的取样，留几个专员封锁现场，剩下的人跟我继续走。” 一群人全副武装地绕开主要战场，继续向前前进，暴风雨根本阻拦不了他们，来之前一些人还特意喝了包板蓝根，免得淋了雨感冒。 十几分钟后，高洪川一行人的脚步慢了下来，就在他思考还要不要继续前进搜索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从旁边山腰上传来。 “队长，救命啊。” 楚歌扯开嗓子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快死了，只不过是装的，这方面他特别有经验。 几分钟前，他和乔瑞斯、蕾塔洛斯商量好后续事情，列拉金和小茜都被带走，走之前还特意帮楚歌伪造伤势。 楚歌通过精密的肌肉控制，狠下心将手臂骨头错位，又从列拉金身上借了点血糊自己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满身血污和泥巴，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龙化状态也早就解除，但他对头发这种由死细胞构成的附属组织，还真没啥办法，除非全部扯掉当个光头。 开什么玩笑，他楚歌也是要面子和风度的人，再说了，硬扯头发不痛吗？ “你是......楚歌？” 高洪川瞪大双眼，认出楚歌后，带着人急忙赶到半山腰，然后上下打量着楚歌，仍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高洪川问，“这才几个小时不见，你头发不仅变长了，还变白了，皮肤似乎也变得更白了。” “先别管头发，我人都快没了，没看到我身上的伤么，再不去医院你们就得在旁边给我修座坟。” 楚歌一脸生无可恋，好像下一秒就会闭上眼躺在地上，脸上再盖张白布，当场就可以入土为安。 高洪川连忙招呼着人手，他之前就考虑到这种情况，特意戴了副担架过来。 楚歌十分艰难地移动到担架上，两个壮成牛的猛汉前后分工，嘿哟一声想要抬起担架。 结果用力过猛，不仅担架没抬动，人还差点摔一跤。 楚歌当场脸就黑了下来，他有这么重嘛，蜕变过后肌肉纤维和骨骼的密度的确增加了，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两个壮汉连抬都抬不起来。 耶梦加得伪装成夏弥的时候，还让楚子航背她呢。 这说明绝不是他体重太重，而是这两人身体太虚。 “高队长，你这队员有点重啊。”其中一个壮汉开口说道，另一个壮汉正扶着腰，刚才他闪到腰了，其他人都听到清脆的骨头响声。 “你俩开什么玩笑，看他这体型，顶多两百斤，连他都抬不动，怕不是你们最近放纵了点，身体虚了吧。”高洪川骂道。 一听这话，壮汉都快急哭了，他都两个月没做那事了，这不纯属冤枉人嘛。 闪到腰的那位倒是沉默了，因为他从昨晚和人联机到早上，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都闪开，让我来。” 高洪川大手一挥，又叫出队伍里最魁梧的人搭手，两个人齐心协力，手臂青筋暴起，脸都憋红了。 又叫来几个人帮把手，总算把楚歌抬了起来。 “额，楚歌，冒昧问一下，你现在到底多重？”高洪川气喘吁吁说道。 楚歌没有回答，眼睛一闭，平躺在担架上，他不理解，为什么伪装成夏弥的耶梦加得，楚子航都能背得动，简直不科学啊。 他尽力调整身体结构，蒸发掉多余的水分，似乎减少掉一部分重量，权当心理安慰。 到达山脚公路边上，高洪川等人迫不及待将楚歌放下，不约而同按摩起酸胀的手臂，短短一百多米的路程，他们硬是走出了西天取经的感觉。 不少人看向楚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我们这群猛男都搞不定，他这情况，要是到了医院，那些护士们能抬得动他吗？”有人低声交流。 “先别说医院了，待会车子都多费十几块的燃油钱。”有人回应。 “他这情况，待会我们还得抬到车上，你们谁上？” 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一说出口，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各个抬头望天，心中想着不关我事。 高洪川咳了两声，将话题拉回正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尚胜勇和那只幼龙呢？” 楚歌适时睁开眼睛，面色苍白，挣扎着坐起，回答道： “别提了，真正的尚胜勇可能死了，我遇到的尚盛勇是龙类假扮的，你们来时应该经过了一处战场，派人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张脸皮。 “那不怀好意的龙类开车把我带走，还好我机智，识破了他的伪装，结果他二话不说撕开脸皮，我特么哪见过这场面啊，当时差点把我吓哭了。” 高洪川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脑海里想象类似的场景，只感到头皮发麻，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后，默默和身边人拉开距离，生怕对方突然撕开脸皮。 好在高洪川接受能力还算强，追问道：“然后呢？你说他是龙类，是三代种还是次代种？” 他没考虑过初代种，龙王层次的生物，楚歌压根没可能活下来。 其实当他知道楚歌遭遇到龙类后，他就足够震惊了，毕竟楚歌不仅没死，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联想到刚才见到过龙翼，高洪川就更震惊了。 这看起来就像，楚歌跟那条龙类打了一架，自己没事，还扯断了对方的双翼，这也太生猛了吧。 “次代种啊，想来解救幼龙，我跟他干架的时候，又遇到一群好心的猎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帮我对付龙类，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才能重伤那只龙类。” 楚歌满脸悲愤，左手捂住伤口，右手使劲捶地，以此宣泄内心的不甘。 “可我辜负了他们的牺牲，没能留住那只残忍的龙类，还被他带走幼龙，可恶啊！他们就这样枉送了性命，都怪我不够强。” 第八十五章 病人 幸亏这些猎人死得早，但凡还剩一口气，都要跳起来怒骂楚歌歪曲事实。 楚歌可不这么想，他搬出这套说辞，一本正经地篡改事实经过，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惨烈的大战，猎人们前仆后继与龙类拼死一战，爆发出可歌可泣的勇气，就连正规专员都感到肃然起敬。 “别怪我不当人，虽然杀了你们，但至少死后给你们留了个好名声。” 楚歌暗自想到，起先他收拾完那群猎人后，没有狠心全灭，留了几个活口，但后来列拉金跳出来和他大战，这群家伙好死不死就呆在战场中心。 其实楚歌和列拉金都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可惜战斗太过激烈，一不小心就波及到了他们，四处飞射的金属碎片，每隔一会就来一次的爆炸冲击，以及对混血种堪称剧毒的龙血。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连只路过的蚂蚁都活不下来，更何况本就躺尸的他们。 不过死也要有不同的死法，比起刺杀特别行动组的专员，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楚歌一同与龙英勇搏斗而战死，显然是后者比较好听。 死后得了个好名声，武盟要是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没准还会给他们的家人发放奖金。 这么说起来，这群亡命徒还得谢谢楚歌呢。 趁着救护车还没来，楚歌找雪莉交流了一番，找到伪装的窍门，顺利将自身体重控制在合理的范围。 几分钟，白色救护车赶到，下来的几位护士毫不费力将楚歌抬起，留下一群专员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今天下雨，泥巴路比较滑，影响了我们的发挥。”一位肌肉猛男小声说道。 说完，立即就有人附和道：“对对对，而且我们来的时候，还消耗了一部分体力。” 高洪川懒得搭理这些人，正在和上面汇报情报，交易算是失败了，他们这边还损失一只幼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硬要说收获，倒也不是没有，那双血淋淋的龙翼还是很有价值的，能从上面采集到次代种龙类的基因样本，但跟活龙比起来，就明显亏了太多。 救护车上，楚歌这回真有种快死了的感觉，退出龙化状态，进入深度伪装，他的内脏器官、骨骼、肌肉等身体组织重新调整回人类级别的范畴。 事实上，列拉金给他造成伤害还存在，那把临时淬炼的战枪枪头的碎片仍然扎在体内，楚歌一边克制龙族血统的反弹，一边还要承受疼痛的折磨。 楚歌向来秉持着敬业精神，既然开始表演，那就得来真的，不然待会进医院一检查，不就都露馅了嘛。 此刻他闭上双眼，脸上毫无血色，心跳频率不断降低，护士甚至都把不准他的脉搏，任谁看了，都觉得楚歌大概快要凉了。 倘若他不是混血种，或者抢救措施再晚一会，救护车不如拐个弯将他拉去火葬场。 楚歌眼睛悄悄撑开一丝缝隙，观察身边的情况，看到一个护士正给他拍照，又连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不得不说，他这副虚弱到我见犹怜的样子，狠狠撮中护士们的小心肝，一个个眼里都冒着精光，像是看见小红帽的大灰狼。 这群护士也不是普通人，尽管血统阶级比较低，但也是知道龙族存在的混血种，各种监测仪器和保命措施都给楚歌安排上了。 暂时无事可做，楚歌意识来到一道门前，推门而入便是心象空间。 过去他只能被动地让雪莉召唤进来，如今却拥有开门的钥匙，能够仅凭自身的意志主动进入。 他的心象空间一如既往的无聊，他可以为这里增加有趣的物品，将这处空间打造成游乐王国，但这终究没有意义，一个人的玩耍总会感到厌倦。 楚歌点开环绕他身边的金色光球，一段段记忆浮现在四周，这些都是他前世的记忆，最熟悉的场景莫过于学生寝室，还有工作后租的那间小屋。 他渐渐沉浸到这些回忆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读大学的时候，白天上课，晚上准时和室友组队开黑，不打到凌晨一两点绝不睡觉。 至今回想起那段岁月仍能感受到心潮澎湃，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大残，快上”的忽悠声。 不过自从毕业以后，他和室友们的联系越来越少，每个人都忙着工作找对象，仿佛一夜之间都从小孩变成了大人，留下他一个人原地踏步。 他不再喜欢打游戏，昔日热血激昂的游戏画面，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反而更加中意综艺和短视频，听着别人的声音，仿佛自己也正在体验那样的生活。 喧嚣的声音配合屏幕画面，填满了内心孤独的空洞，直到死前，他仍然持续着那样乏味的生活。 有段时间，亲人朋友得知他的生活状况，都对他嘘寒问暖，关心起他的心理健康，父母甚至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楚歌少见地发了脾气，他已经出来工作挣钱了，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以后父母老了也会赡养他们。 他的作息规律也很好，完成工作后就回家，吃完晚饭就出门散步。 每周还会跑三四次五公里，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培养弹琴、画画和料理的兴趣爱好。 他不认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不爱出来社交，不想去谈恋爱，不想结婚生子，就被他们诊断为心里有病。 还保持着联系的朋友们，隔三岔五就约他出来，想给他介绍新的朋友，楚歌每次都赴约，但每次都婉拒了他们那方面的好意。 渐渐地，这些朋友也不再和他来往，他们要陪伴家人，要抓紧时间挣钱，为孩子铺好预想的道路。 偶尔，班上同学组织聚会，楚歌都会准时参加，许多人都说他还跟当年一样，一点也没变老，大家吃饭聊天时总会谈起家长里短。 这时不少人都看一眼楚歌，但他只顾着挑菜，有人问起他的近况，楚歌就说还是那样。 正式的聚会结束后，几个室友互相搭着肩膀要去唱歌吃烧烤，却都有意避开了楚歌。 对于他们的疏远，楚歌并不感到生气，他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 大家都被家庭和金钱带来的压力扼住了脖子，而楚歌的表现太过潇洒自由，与他们格格不入，有时候他们看向楚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 回去的路上，楚歌拿出手机，默默删掉曾经与室友并肩作战的游戏。 其实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有时候一觉醒来，还以为他是那个二十左右的学生。 也许他真的病了...... 第八十六章 嘴硬 “这时候就重温记忆，感伤过去，未免也太早了些。”雪莉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冷不丁地说道。 “怀念过去难不成还得挑个良辰吉日，人总是在想念过去，幻想未来，却又抱怨现在。” 楚歌打出响指，环绕在四周的金色光球全部飞散开来，如同被风吹走的泡沫，这里是他的心象空间，脱离现实的逻辑，一切规则皆由他来制定。 他又凭空变出两把椅子，眼前出现山川河流，翠绿茂密的树丛，飞来飞去的鸟群，蔚蓝的晴空，美得像幅风景画。 “我还以为你会变出海滩来，然后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这才是享受吧。”雪莉坐在椅子上。 楚歌嘴角抽了抽，他发现雪莉特别喜欢抬杠，真吵起来又说不过他，又菜又爱玩。 “度假的海滩需要无数比基尼美女来衬托，否则就只是块靠近海边的沙地，在这里可没有其他人，我还不至于疯到精神分裂，创造其他人来陪我说话。” 楚歌转头打量了雪莉一眼，露出不屑的笑容，歪嘴说道：“就算你到海滩换上泳衣，也没啥好看的。” 下一刻，巨大的阴影从头顶蔓延开来。 楚歌仰头去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颗陨石砸了进来，落地点正是楚歌的脑袋。 开什么玩笑，说好的割地而治，这分明是他的领域，雪莉为什么还是能干涉进来。 “我错了，我不该飘的。”楚歌飞快认怂。 雪莉抬抬手，半空中，砸向他头顶的陨石消失不见。 “你怎么做到的？”楚歌问，“刚才我怎么没法取消掉它。” “哼，你要学的东西多了，难不成你以为龙族就是一群单纯的肌肉怪物，拜托，我们可是掌握着炼金术的智慧种族，对基因工程、微观粒子和宇宙时空等各个方面的研究，都远超如今的人类。” 雪莉抬起右手，手指推了推银框眼镜，她又换了新的服装，像是一名古代学者。 “你确定？”楚歌反问道，“你对现代人类社会的了解，基本都是从我这里得来的，而我的知识水平可比不上那群顶尖的科学家，说不定还比不赢马上就要高考的学生。” 雪莉白了他一眼，说道： “见微知着懂不懂？很多事情可以推论得到，你的脑袋虽然不够聪明，但基本的知识和逻辑观还是有的吧。 “简单来说，我可以根据你们人类社会生活的水平，对文明发展等级进行评判。” 楚歌大概听懂了，好奇地问道：“那请问这位高贵的龙族殿下，您觉得人类文明发展得怎么样？” 雪莉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回答道： “按你能理解的话说，科技树点歪了，人们制造了许多威力恐怖的武器，能轻易毁灭一个城市，拥有这样的武力，难怪龙族残党不敢跑出来，像个二百五似的到处张扬。 “但除此之外，在其它领域的研究，似乎都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实话说，混血种总觉得龙族是个残暴的种族，但人们不也一样么，热衷于制造威力更强的武器，却将其用来对付同类。 “你不觉得在某些方面，人和龙实在太相像了嘛，简直算得上一脉相承，你以前的担忧是正确的，即便纯血龙族全都被消灭，混血种的战争依然不会停止，或者说那一天才是混乱的开端。” 整个世界，要论谁最了解楚歌，也许只有一直陪伴着他的雪莉，她以旁观者的角度，阅览了楚歌的一生。 就像一本杂乱无章的厚重书籍，有时候连作者都不清楚落笔时的想法，读者却能从中读出更深层的东西。 楚歌无声地笑了笑，说道：“从混血种存在血统阶级的划分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的野心并不小，只不过龙族的存在是个威胁，在齐心协力铲除共同的敌人前，他们还不会露出爪牙，顶多暗地里互相试探。” “通过这次的事件，可以看出有人在推动龙族的灭亡。”雪莉说，“列拉金所说的长老会，老实说，我当初并没听说过有这个组织，或许是在我和母亲死亡后建立的吧。” “列拉金可是次代种，可以想象，那个长老会势力强大，幕后肯定站着一位龙王。”楚歌说，“究竟是黑王还是四大君王的一员，我不能确定，但可以明确一点，他们在清除异党，青铜与火之王、乔瑞斯、以及青铜城的龙侍，都是长老会要清除的目标。” 雪莉点点头，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讲： “根据你的记忆，青铜与火之王之后，就是大地与山之王，也就是诺顿、康斯坦丁、芬里厄和耶梦加得，他们还未重临世界的巅峰，就被卡塞尔学院处理掉了，因此这四位龙王都可以被排除。” 雪莉死的时候，白王尚在，四大君王也还未诞生，她能知道这些全靠楚歌的记忆，甚至知道这个世界不过楚歌看过的一本小说，而她连名字都没写上。 度过最初的震惊和恐慌，她竟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才是真实，而楚歌原来的世界虚无缥缈。 她也懒得去研究楚歌的来历，这已经超出了常识的范畴，尽管她以前算是龙族的学者，但还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隔行如隔山，她才不去钻牛角尖，容易把自己学疯。 “话说回来，你觉得你那个计划真有实现的可能吗？”雪莉问。 “假装小茜死掉，让乔瑞斯时不时现身造成破坏，挑起他与武盟的矛盾，从而让卡塞尔学院顺利执行青铜城的计划。 “可是列拉金没有回去复命，你就不怕长老会起疑心，更改对付青铜与火之王的计划。” 综合目前的情报，楚歌怀疑列拉金所说的长老会，跟卡塞尔学院存在一定的联系，准确来说，是和卡塞尔学院背后的秘党有联系。 这让他想起一部名叫东京喰种的漫画，里面存在一g的部门，表面上是对付喰种的特殊机构，然而掌管这个机构的和修一族，居然也是喰种的家族。 秘党和长老会之间还挺符合这种设想的，秘党的混血种以屠龙为使命，谁又能保证他们消灭的龙类，不是被长老会踢出的叛逆者。 只不过这种联想，是建立在他将两个看似无关的事件结合起来推断的，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说给别人听，他们恐怕只会以为楚歌得了妄想症，秘党还得告他诬陷。 “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顺利按照原来的剧情线走，我才能占住些许优势。”楚歌说，“你和我的交易，不就是想让我当打手，帮忙拯救龙族的命运。” 呵，之前还口口声声说，黑王统治的龙族与她无关，而先前楚歌融合圣骨时，却又明确提出要他守护龙族。 这和某个打死不承认爱上人类的龙王有异曲同工之妙，啧，一个个，都这么嘴硬。 第八十七章 病房 楚歌不知道他在心象空间里和雪莉聊了多久，刚开始两人的谈话，就像诸葛亮和刘备在茅庐中分析天下局势，后来话题逐渐跑歪。 具体聊了些什么，楚歌懒得去记，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文学赏析、经典电影、动漫音乐、当今时代的价值观、宠物喂养的注意事项等等。 亏得他前世独居的时间够久，培养了众多的兴趣爱好，不然两个人只能大眼瞪小眼，靠石头剪刀布来打发时间了。 他跑到心象空间纯粹是为了躲避手术环节，以他如今的体质，七天七夜不睡觉都精神抖擞，麻醉药能起到的效果有限，他可不想神志清醒地听到手术过程的声音。 比如手术刀划破肌肤，镊子夹出体内残留的金属碎片，羊肠线缝补伤口......他可没有那么严重的自虐倾向。 楚歌醒来的时候，晨光如同轻纱盖满全身，他起身环顾四周，身处的房间像是病房又像是卧室，床对面的墙壁上还挂了个电视机。 他抓起旁边柜子上遥控板，按下开机键打开电视，借着电视的声音告诉外边的人，他已经醒来。 楚歌转头去看右边的窗户，能看见金色的银杏树叶，暴风雨过后没有留下阴天小雨，反而腾出空位，让太阳温暖这座刚经历风雨洗刷的城市。 体内的金属碎片已经被取出，暗伤也基本痊愈，这还是楚歌有意控制的结果，否则给他做手术连他的皮肤都切不开，岂不是很尴尬。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床位，楚歌过去还从未体验过单人病房，但一想到手术和疗养费用，都是职工福利，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一部崭新的手机摆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他之前使用的手机，早就在与列拉金的战斗中损毁了，也不知道是谁考虑得这么周全，还特意留了部新手机给他。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但屏幕界面和软件的排序，完全参照他之前的手机，信息数据也都被转移到新手机了。 楚歌上手很快，而且使用起来，新手机比旧手机流畅多了，储存空间是旧手机的两倍。 就是不清楚这部手机的牌子，上面连个商标都没有。 背面倒是有一行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编号，楚歌记得这个编号，是他专员档案的编号，也就说这部手机算是个人定制的啰。 楚歌刚设置好锁屏密码，房门被人打开，刘煊进来后一愣，揉了揉眼睛，又退回去抬头去看上面的门牌，嘴里喃喃道： “是208号没错啊。” “你没走错，更没认错。”楚歌开口说道，他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 刘煊走进来，嘴里不停发出啧啧的声音，目光中透露出惊讶、好奇以及一点不可言说的意味，搞不懂他是想赞叹还是贬低。 他围着楚歌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个不错的角度，刚拿出手机，楚歌就怒斥道： “你够了啊，如果还敢拍照的话，你信不信我立马起来把你从窗台那扔出去。” 刘煊悻悻然放下手机，打消了拍照嘲笑的念头，笑道： “我还以为找错了地方，一进门，就看见一位白发美人坐在床上，在晨光的衬托下，朦胧又安静，给人带来茉莉花那样素洁清芬的感受，但这怎么可能是我兄弟，于是......” 楚歌额头青筋暴起，捏着拳头说：“给我说人话。” “你丫看起来娘爆了。”刘煊直言道。 楚歌开始认真思考，究竟要不要下床把刘煊丢出去，过了一会，他忍不住问道： “真有那么夸张吗？” “我建议你去厕所照照镜子，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你这二十三岁的男子汉，一下子变化这么大，亲爹妈看了都得愣一下，真亏队长当时能认出你来。”刘煊说道。 楚歌捻起一束白发，欲哭无泪，他原来的样子是个标准的帅哥，但绝不是娘炮的类型。 可听刘煊这么说，恐怕变化的不止是头发长短和发色。 他大概明白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算是融合雪莉圣骨的后遗症，自身的基因被彻底改变。 严格来说，楚歌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混血种，蜕变过后，他已经成为了新的龙类。 精心谋划白王圣骸的赫尔佐格要是知道，楚歌如此简单地达成了他毕生的目标，恐怕会气得暴跳如雷，像个小丑一样嫉妒抓狂。 尽管雪莉的圣骨不足以和白王圣骸相媲美，但也远胜普通的次代种龙类，位格与双生子状态的四大君王接近。 列拉金当时是被震慑到了，加上本身状态不佳，要是敢赌上性命一心逃走......也没用，楚歌可不会放过他，而且蕾塔洛斯和乔瑞斯很快就赶到现场，他们三个联手，列拉金就算会七十二变也没用。 可以说，遇到楚歌这个意外，算他倒霉。 “对了，你又是怎么回事？”楚歌突然问道。 刘煊出现在这并非偶然，他可不是专门过来探班，他的一条腿打了石膏，右手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一看就是病友。 “害，我不是被派去抓危险猎人了嘛，本来以我的手段，搞定他易如反掌，谁成想这家伙居然还有同党。” 刘煊讲起战斗经过，他跟踪那名猎人到了一处天台，起先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没想到竟然是有同伙约那个猎人见面。 他看清同伙的面貌，觉得有些眼熟，找人一查，巧了，又是一个黑色名单上的通缉犯。 买一送一的好事他哪能放过，提着两把刀冲上去就干。 别看刘煊在二队里，打不赢高洪川、陈佳希和楚歌，可他能以a级血统过上十几招，属实不易，在同等血统中，还真没几个比他能打的。 这两个黑色名单上的通缉犯，凶名赫赫，只能说明他们行事手段残忍，实力不俗，但在特别行动组的专员眼里，就不太够看了。 刘煊一打二都能压着他们打，只是解决掉他们以后，不小心脚一滑，从楼顶落了下来，这才摔断了一条腿，手也骨折了。 楚歌听完以后，嘲笑道：“拜托，你这个退场方式未免太逊了，而且你从楼顶摔落下来，那两名通缉犯岂不是逃掉了。” “他们已经被关进监狱，等待审判，退场前我就搞定了他们，手脚筋脉都被我砍伤了，动弹不得。 “然后我脑子一抽，想拍照留个纪念，结果玩脱了，但我的专业能力不容置疑，他们还是被抓住了。”刘煊辩解道。 楚歌刚想说话，门外却传来声音：“你小子但凡稳重一点，评级早就上去了，你爸也不至于扣掉你的工资和零花钱。” 第八十八章 张清缘 一个老人走进病房，左手提着一篮苹果，右手提着一箱牛奶，身姿挺拔，穿着的服装有些偏古，但搭配他的气质正合适。 “哟，老头，你什么时候来江城的？”刘煊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人放下手里的慰问品，抬起左手猛拍刘煊的后脑勺，没好气道： “老头也是你能叫的？没大没小，成天没个正形，还不讲规矩，怪不得你家老爷子嫌你碍眼。” “我爷爷那是怕我爸夺权，但我那些叔叔不争气，他想扶持一个人起来抗衡我老爸，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刘煊叹气道，“他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的年龄了，还成天折腾，我和我爸都懒得理他。” 老人笑了笑，说道：“你们刘家的家事，我就不评价了，免得被别人说闲话。” 刘煊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老人转过身看向楚歌，语气很和善：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就是武盟的首席，张清缘。” “第二次？” 楚歌并不意外堂堂首席驾临这间病房，他醒来时就感应到附近有一股强横的气息，这位样貌慈祥的老人，血统出乎意料的高，而且还很异常。 “第一次是在你出生后不久，我和楚天骄都在场，还送了你一样东西。”张清缘谈起往事，“至于那件东西，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而你已经动用了这份力量。” 楚歌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在场唯一搞不懂两人之间对话的人是刘煊。 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熟练地拿起一颗苹果，啃了两口走出病房，顺便关上了门。 “首席你应该很清楚楚天骄的下落吧？”楚歌问道。 张清缘脸上表情淡然，回答道：“你前不久见过的楚子航，他不正是楚天骄的儿子嘛，你能直接找到他，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首席很关注我们家啊。”楚歌说，“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不向我外公他们透露一下，有关楚天骄的讯息。” 张清缘沉默良久，看见楚歌的眼神坚定，才开口说道： “当初我们从未预料到今天的结局，楚天骄到那座城市是为了监视一个人，但他却意外接触到了不该接触的地方，并且因为一样东西，导致他被某个敌人困住了。 “他在那座城市成了家，还生了一个孩子，这些事都是我后来联系不到他，才调查出来的，他从未跟我提起过，我想是他不愿他的家人涉及到龙族的世界，无论是楚家还是我，本身就是一个漩涡，只要靠近就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他想让自己的孩子当个普通人，就要远离漩涡。 “然而那个叫楚子航的孩子却进入了卡塞尔学院，还当上了狮心会的会长，终有一天会踏上屠龙的战场，命运有时候真是难以阻挡。” 这位武盟首席确实关注着楚天骄，直到楚天骄失踪于那个雨夜，奥丁的力量太过神秘诡异，而他和楚天骄的联系并不算频繁。 等他意识到楚天骄失踪后，已经太晚了，他派人去调查，却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楚天骄还隐藏了结婚离婚，以及儿子楚子航的信息，张清缘在知道这一切后，洞悉了楚天骄的想法，便没有去打扰楚子航的生活。 身为武盟首席，张清缘日理万机，劳心劳力，楚家这点小事怎么会被他放在心上，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能对楚家感到对不起，就算他心地善良了。 张清缘拿出一份档案袋，封口处“绝密”两个红字异常醒目，他将档案袋递给楚歌。 “楚天骄失踪后，我派人整理了这份档案，上面记录了有关他的一切，其实最适合打开这份档案的人选并不是你，而是那个叫楚子航的孩子，但他还太年轻，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面对这些东西。” 看来您这位首席还是不太了解楚子航啊，楚歌心中默想，卡塞尔学院公认的杀胚。 执行部的王牌专员，行事狠辣，一手少年宫剑法出神入化，暴血加君焰，谁来了他都敢上去对上几招。 再漂亮的人类女人都乱不了他的定力，唯有龙王耶梦加得能让他开窍，以凡人之身泡到龙王，光是这份战绩足以吊打古往今来所有的混血种。 “楚子航又不是小孩子，而这种擅自给他人做决定的行为，我并不认同。”楚歌接过档案袋，并没有想打开的意思。 “你倒是挺会为他人着想。”张清缘有些意外，“就不怕楚子航一时冲动，身临险境。” “我说过了，他又不是孩子，该怎么做是他自己的选择，况且就算你藏着这些秘密，难不成他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吗？就算你刚才说的，命运有时候无法阻挡。” 楚歌继续说道：“将心比心，推己及人，我也不希望有人瞒着跟我有关的秘密。” 这句话意有所指，张清缘自然听懂了楚歌话里另外的含义，他轻笑一声，说道： “你是想说圣骨的事，关于这件事，我当年的确有冒险的成分，如今看来，似乎挺成功的。” “就不怕活过来的是条龙吗？还是说你知道这块圣骨的内幕？”楚歌几乎快把话挑明了。 张清缘无声地笑了笑，“小问应该跟你提过我们的理念，我也不骗你，你体内那块圣骨我的确了解一二，我甚至可以断定，圣骨里封存着某位龙的灵魂，而祂还存活于你的体内。” “首席似乎很有把握，就不怕我帮助龙类对付人类？”楚歌问道。 “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担忧，但我选择赌一把。”张清缘说，“有关这块圣骨来历，我曾听一位故友提起过，不是一位残暴嗜杀的龙，并且身份尊贵，也许会愿意与人类合作。” “就凭这些？” “是有点冒险，不过你先天就有残疾，即便经过最好的治疗也活不长久，楚天骄当时问我有没有什么秘法，我便刚好想到了圣骨的存在，在上面动了一点手脚，确保你自身的精神不被摧毁，才进行了手术移植。” 楚歌仔细想了会，注意到一个细节，又问道：“你说的那位故友是谁？” “她已经去世太久，我都快忘了......” 第八十九章 故友 首席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表情波动，没有缅怀与悲伤，也没有亲手杀掉故友的愧疚，语气平淡自然地说了出来。 楚歌没有追问，识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一看就是不好谈论的往事。 首席才和他见过几次面啊，连熟人都称不上，别看他这时候表现得云淡风轻的，但光凭刚才那句话里的内容，就能说明这背后也有段悲哀的故事。 至于这句话的真实性，楚歌认为首席没有必要欺骗他，这位老人可以选择不回答，也可以说是从家族古籍里看到的秘闻，合理的借口多的是，楚歌都能替他想出好几种可能。 一位真实身份是龙类的故友，并且还被自己亲手杀死，编谎话也不会特意编出如此离奇的故事，多半是真的。 对于楚歌来说，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雪莉圣骨的情报，是从一只未知的龙传出，而这只龙已经死掉了，这就足够了。 “首席知道龙族长老会的存在吗？”楚歌转移话题。 “一个龙族内部的组织。”张清缘说，“其势力不可小觑，但说到底也就那样，龙王在世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个什么长老会，尊贵高傲如龙王，怎会允许他人来分担统治龙族的权利。 “据我所知，这是一群次代种三代种抱团取暖的组织，至于有没有真正的初代种龙王混在其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楚歌认真地听完，他之前也问过雪莉有关长老会的事，本以为是龙族某个古老的组织，然而雪莉一脸意外地反问他长老会是什么。 雪莉告诉他，黑王和白王统治龙族时，的确需要一些心腹辅佐管理，但要是形成组织，那就另当别论了，完全是不同的性质。 龙王对族群的统治可比古代的皇帝还要集权，绝不会允许长老会这样的组织出现，权与力就是龙族的命，谁敢把命交给他人掌控。 从长老会派出列拉金挑起乔瑞斯和武盟的矛盾来看，长老会的威信似乎并不高，与诺顿等龙王的关系也不见得多好，但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 就在楚歌思维发散的时候，张清缘说道：“从进门起，你问了我许多问题，而我今天来这里，也不是单纯来看望病人。” 病房里，有为家属准备的椅子，张清缘坐在椅子上，脸上神情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今年二十三岁，自从你接受圣骨移植手术后，我就派人在你身边观察，而你的表现一直很普通，就连血统都没能觉醒，让我怀疑当初是不是拿到仿制品了。 “直到一个月前，你被一个叫做程见实的人欺骗，生死关头觉醒血统，自那以后，实力突飞猛进，但根据你和陈佳希对战的记录来看，还是稍显稚嫩。 “可在幼龙交易的当天，你与一名次代种交手，不仅成功打退对方，还留下了一双龙翼，跟之前的表现完全是两个档次，加上你身体发生的变化，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你。” 张清缘没有深挖楚歌变化的秘密，就像楚歌也没有追问他故友的事情，只是提醒楚歌今后要小心行动。 这处病房安静，无人打扰，但在外面，楚歌的名头掀起一波热浪，引起不少人的讨论。 在外人看来，击退次代种固然是令人骄傲的战绩，但幼龙丢失也是事实，高层们争对这件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有人认为应该详细调查楚歌当天的行动，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大多数人都欣赏楚歌击退次代种的英勇表现，认为幼龙丢失不能怪到他头上，换成其他人，兴许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事情发生前，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一位次代种冒充专员，又恰好出现时代广场附近，听从指挥中心的指示，接走了楚歌。 “武盟内部混入了卧底，龙族的卧底，而且地位很高。”张清缘淡然说道，“不用惊讶，龙类拥有伪装成人的本领，无论审查的方式多么严格，可规矩是死的，总有疏漏的地方。” “首席不想将卧底找出来吗？”楚歌问。 “有点困难。”张清缘说，“不在关键时刻，卧底不会露出马脚，而且龙族派来的卧底也并不一定就是龙类，混血种和普通人类都有可能。” 楚歌若有所思，由于龙族的强大力量，历史上从不缺少投靠龙的混血种。 当然，投靠是一回事，合作是另一回事。 楚歌将现存的龙类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给人类社会添乱，只想活下去。 第二种则是追求强大的力量，但并不暴虐嗜杀，有理性，愿意和人类平等交流，是可以争取合作的类型。 第三种就是仍然做着龙族称霸世界的美梦，认为人类依旧是龙族的奴隶，高高在上的顽固分子，例如列拉金。 这些不愿与人平等共处，视人类为蝼蚁，蔑视生命的龙类，楚歌压根不会考虑他们的死活，干就完了。 楚歌愿意帮助龙族，前提是他们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毕竟楚歌的家人都是人类，他还不至于昏了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假如哪一天乔瑞斯、蕾塔洛斯或者诺顿那四个龙王，不同意他的观点，违反了这一原则，楚歌也绝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楚歌不禁问道：“首席，你为什么要帮助龙类呢？” 他帮助龙类是因为雪莉的缘故，外加对诺顿等四个龙王悲惨命运的同情，在诸葛问跟他提起人和龙平等共存的理念之前，楚歌从未想过要帮助其他龙类。 而抱有相似的想法陈佳希，则是因为童年的遭遇，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至于诸葛问......他之前跟楚歌说的理由实在站不住脚，楚歌猜测诸葛问或许是受到首席的影响。 “我早猜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张清缘笑了笑，此刻这位老人，像是为学生解答迷惑的老教师。 “其实这不需要太多理由，混血种与龙族长达数千年的仇恨，难道唯有靠杀戮才能解决？我与那位交好的故友，足以说明人和龙之间，存在另一条的可能。 “身份暴露之后，我有意放故友离开，他却担心我会遭到惩戒，而留了下来，也因此他才会死，死前他曾拜托我，不要对所有龙族赶尽杀绝，我答应了，也就有了如今的想法。” 张清缘叹了口气，遗憾道：“可惜，想要办成这件事实在太难，而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够了。” 第九十章 新闻报道 首席没有久留，他突然出现在江城，结合刘煊见到他时的反应，说明其他人并不知道首席的到来，自然不会跟楚歌聊太久，避免别人发现他的行踪。 病房又只剩下楚歌一个人，他玩了会手机，感到无聊就将手机放下，抓起遥控板放大电视声音，不断换台，想找个有意思的频道打发时间。 这个时代，电视上放的广告都挺有创意，比起电视剧都要好看。 “你不吃苹果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起，楚歌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吃惊地转头，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雪莉坐在床边，穿着一件白色休闲外套，搭配一条深蓝格子裙，以及一双黑色长袜和褐色皮靴 她手里握着一颗红润的苹果，张开小嘴啃了一口，边嚼边点头称赞：“还是现实里的水果好吃。” 楚歌无法克制内心的震撼，这不合常理啊，雪莉的圣骨与他融合，解开了白王设下所有的禁制。 雪莉能通过精神直接与蕾塔洛斯交流，楚歌并不意外，可现在这情形，就明显有点诡异了。 她可以接触现实的物品，还能品尝苹果的味道，仅凭精神力应该无法办到这种事才对。 楚歌伸出手指，戳了戳雪莉的脸颊，见鬼了，指尖真能感受到温热的触感。 下一刻，雪莉条件反射般抬手挥来，楚歌结结实实地挨了个巴掌，这一巴掌给他带来的感受更清晰。 “哎呀，手误手误。”雪莉毫无诚意地道歉。 楚歌懒得计较这一巴掌，反正这一巴掌也不算疼，而且本来就是他动手在先，确实有点理亏。 “你这个状态是什么原理？”楚歌揉着脸问，“这该不会是幻觉吧？放在别人眼里，其实是我自己在吃苹果，然后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脸，接着还给自己一巴掌。” 雪莉一边啃苹果，一边说：“你这个设想倒也可以实现，不过我才不需要用这种低端方式，这具身体是我短暂借来，需要消耗你本身的体力，持续时间比较短暂，并且非常脆弱。 “你平时战斗的时候，就别指望我能出来帮忙打架，我这种状态不仅耗能而且不稳定，还有距离限制。” 楚歌一脸困惑，依旧没搞懂其中的原理，雪莉说了一大堆，对他而言，就跟知道火箭用燃料推进升天没啥区别。 “算了，跟你个学渣有什么好说的。”雪莉叹气道，“你就理解为英灵的实体化吧，尽管运用的原理不同，但你只要明白我不是幻觉就行。” 无视雪莉仿佛看弱智的眼神，楚歌似懂非懂地点头，一时心血来潮，拿起手机问道：“要不要给你拍张照？” 雪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放下啃了一小半的苹果，脚踩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声音，迅速找了个位置，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意见。 “就这样拍。” 雪莉站在窗前，背靠晨光，白色头发被镀上一层金色，仿佛天使降临，又好似童话里的精灵。 第一次拍照雪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想简单比个剪刀手，又觉得失了她的身份，于是挺直腰板，想拍的郑重一点。 楚歌点开拍照软件后，迟疑了下，但还是举起手机，找好角度等待聚焦完成，按下快门键。 “让我看一下。” 雪莉一把抢走楚歌的手机，看到照片时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太满意。 “你拍照技术不行啊，我这么天生丽质的容貌，这张照片连十分之一都没表现出来。” “是吗？”楚歌自问自答，“我倒是觉得很漂亮了，大概是你太美了，机器识别不了。” “原来如此。”雪莉颇为认同地点头。 “......” 真够自恋的，楚歌心中腹诽，这条龙该不会真以为他刚才那句话时在夸她吧？ 算了，就当他尊老爱幼。 啪的一声，手机突然掉落在地上，雪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楚歌愣了一会，一时无法分清刚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觉，还是说他做完手术神经错乱了，以至于患上了妄想症。 不对啊，他脑袋又没动过手术。 楚歌捡起地面上的手机，这部新手机还挺防摔，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就是不知道其坚硬度，能不能到砸核桃的级别。 手机屏幕上的图片，雪莉看起来的确漂亮，就是有点虚幻，不够真切，像是人工合成的照片一样。 “还真是够短暂的。”楚歌喃喃道。 她是在介怀自己没能真正复活吗？ 楚歌忍不住想到，又摇了摇头，假如雪莉真有复活的想法，有无数次机会，可她并没有做，总不会是介意这具身体是男的吧。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当地新闻，一幕幕熟悉的场景闪过，吸引了楚歌的注意力。 “1月8日上午十点三十四分，江城时代广场周边区域，发生连环爆炸案，十三人死亡，四十六人重伤......现已抓获犯人五位，而有关爆炸案的幕后主使，警方目前仍在调查中。 “我们对死者以及家属表示沉痛的哀伤，一定将这一起严重案件的幕后主使逮捕归案，值得注意的是，现已逮捕的五位犯人中，有一位是由一位热心市民帮忙逮捕，以下是对他的直播采访。” 画面中的青年脸上打了码，声音也经过了特殊处理，这是在对他的身份进行保密，刚才主持人也没有提到青年的姓名，就连化名都没有使用。 毕竟敢在公共场合安放炸弹的组织，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都不足为奇，即便把犯人全部逮捕，也还要防止他们将来有一天，出狱后进行报复。 这样的保密就显得十分重要了，不过楚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青年的身份，就是当时他在时代广场停车场，遇到的那个路人。 他竟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把炸弹嫌疑犯给送到警局，还真是个有勇气有责任心的年轻人。 “大家好，我是......哦对了，名字不能说，见谅见谅。”青年开口说道，“首先在这里我要申明一点，那个犯人并不是我抓到的，是当时有一个帅哥发现他行为鬼祟，于是上前质问，犯人想要动手，被那个帅哥制服打晕，但当时他似乎有急事，所以拜托我帮忙看管犯人。 “如果大家要感谢的话，应该先感谢那个帅哥，他是个不知名的英雄，如果不是他，我很难想象那颗炸弹在停车场爆炸的场景，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楚歌心知肚明，青年说的帅哥就是他，不过他当时可没质问，而是上去就动手，打晕了携带炸弹的犯人。 这小子居然还对他的行为进行了美化，怪不好意思的。 第九十一章 出院 整个上午，楚歌待在医院没事做很无聊，蹭完医院的中午饭，就飞速办理了手续出院，负责他的医生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嘱托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同意了他的出院申请。 他所在的这家医院是一所私人医院，主要为服务混血种群体而开放，其中有不少医生和护士本身就是混血种。 都二十一世纪了，各种行业兴兴向荣，大多数混血种说不定一辈子都遇不见一只纯血龙类，龙族对他们而言，就只存在古籍和传说中。 混血种的天赋从不只体现在武力上，优秀的混血种同样具备超群的学习能力，使得他们成为行业里的翘楚。 而在这所混血种组建的医院，会遇到各种奇怪的病人，像楚歌这种动过手术后不久就恢复行动力的例子，并不罕见，不要拿常人的标准来判断混血种。 这位医生还见过一边进行手术一边跟医生护士唠嗑的病人，堪称当代的关公刮骨疗伤。 这还不是最奇葩的一个，听说京城那边有位病人做手术时，突然想起还要跟好友组队进行游戏比赛，急忙取来平板上线。 其敬业精神令人折服，这样的人一旦成为你的战友，那将是最坚实的后盾。 办理完手续后，楚歌回到病房，每间单人病房里都配有独立厕所，厕所墙上挂着镜子，他正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 “面部骨骼变化不大，只是皮肤比以前更白嫩，眼睛似乎更明亮了些，睫毛也长了点......” 楚歌一边观察，一边进行调整，将外貌尽量还原成之前的样子，之后他准备去理发店剪掉多余的头发，再染回黑色。 他以后又不准备出道当明星，外貌太过亮眼，多多少少会影响他的行动。 几分钟过后，楚歌从厕所出来，除了一头白色长发比较醒目，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从柜子里取出衣服，刚送到医院时，他浑身沾满了血污和泥水，手术前，护理员特意清洗了他的身体，换上消过毒的干净病号服，以免手术过程遭到细菌感染。 至于他原本的衣服，虽然破烂肮脏，但护理员还是投入洗衣机清洗干净，烘干后叠好放在柜子里。 回想起来，他和列拉金进行的那场战斗，财产遭到重大损失，龙化状态加上后续激烈的战斗，也就留下了一件残破的裤子，上衣和外套都碎成渣了，手机也坏了。 钱包倒还好，在他意识到后续战斗的激烈情况，为了减少心理负担，抢先丢到安全区域及时止损。 等他和乔瑞斯镇压了列拉金后，他还专门跑去拿回了钱包，顺便挑选了一位体型和他相近的幸运猎人，扒了他身上的衣服换上。 要不是担心后面有人来，他铁定要对所有猎人进行搜身，不拿白不拿，打野刷点经济是很正常的事。 刚出厕所的楚歌，拿上衣服又进了厕所。 楚歌穿上有些磨痕和破洞的黑色牛仔裤，再换上蓝色羊毛衫和黑色风衣，用从护士那里骗来的发圈简单扎了个马尾。 他基本没什么物品要带走，带上新手机和钱包，提起首席送来的苹果和牛奶就往外走，刚出住院楼门，就碰到和老大爷聊天的刘煊。 “你才刚醒几个小时，就要出院了？”刘煊问道。 “我好了当然要离开，难不成留在这闻84消毒水的味道？”楚歌说，“还有你这点小伤，需要住院吗？区区骨折，这不是在浪费医疗资源嘛。” 刘煊一愣，旋即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斥责道：“好你个没良心，你该不会以为我住院是为了贪图免费的饭菜吃吧？” 这说话的口吻像极了辛苦付出，却没得到应有回报的家庭主妇。 一旁的大爷露出惊讶的表情，上下扫了一眼楚歌，像是看懂了什么一样，叹气摇头，然后默默后退几步，拉开和两人的距离，当起了吃瓜群众。 门口经过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朝他们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这片土地从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楚歌察觉到一丝不妙，要是处理不好，他的名声保不准就要留下污点，大脑飞速运转，三秒钟不到，他就想到了不让刘煊搞事的办法。 “一顿烧烤，算是借你的车钱。” “诶，瞧你这话说的，兄弟我像是在乎那么两三百块的人嘛。”刘煊义正言辞地说道。 此刻他的神色严肃认真，和刚才惺惺作态的样子判若两人，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的吃瓜群众感到些许失望，纷纷散场离开。 楚歌继续往前走，即将与刘煊擦肩而过时，放慢脚步低声问道：“你来这家医院住院到底有什么目的？” “当然是来监视你，开玩笑的啦。”刘煊同样低声回应，“不过高层中的确有人怀疑你，医院外边一直有人在监视，而我被队长派过来保护你的生命安全，我个人倒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觉得呢？” “考虑得很周全，谢了。”楚歌说道。 刘煊背对着楚歌，盯着地面上拉长的影子，眼神变得复杂。 明面上，楚歌是打退次代种的英雄，但那一天，他身上同样暴露出许多疑点。 后来有人专门调出广场附近的监控，楚歌超乎常理的速度，被狙击枪击中仍不受影响的强大体质，不可思议的自愈力，以及他身上出现的变化。 关于这点，没人给出合理的解释，高层认为楚歌的血统存在异常，失去联络的那段时间里，事情经过绝不是楚歌说的那么简单。 现场也确实存在激烈的战斗痕迹，那双龙翼经过检验，也确定来源于某个次代种龙类，没有证据表明楚歌说谎。 因此高层也不能公然对楚歌进行审讯，就只能派人秘密监视。 楚歌走出医院，立即感受到来自暗处的注视，这些家伙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殊不知，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 他低头看了手里的篮子，和刘煊擦肩而过的瞬间，篮子的重量减轻了些，这家伙又顺走了他两颗苹果。 楚歌没有理会这些暗中监视他的小角色，他早就猜到会有人调查自己，毕竟他亲身参与那次交易，与龙类对战，唯一活下来的当事人。 而且也不止高层派来的人，还有些人盯上了他这颗脑袋。 猎人网站最新悬赏名单，暗杀s级混血种楚歌，赏金一千万美金。 第九十二章 临时任务 一处小巷中，四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整齐划一跪在地上，两把被折断小刀摆在他们面前，四人都满脸诚挚地道歉： “大哥，我们错了。” 楚歌双手各握着一根钢棍，靠着墙壁脸部微微抽动，眼神充满疑惑，问道： “就你们四个也能是猎人？也敢打我的注意？一千万的赏金是你们能拿的吗？” 几分钟前，他刚从理发店出来，在路边闲逛，察觉到有人盯上了他，并且还在靠近。 能做出这样的行为，自然不会武盟高层派来监视他的人，那些人还是很有专业素养的，没有一直跟着他，后面换上的人也和楚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怀疑他的高层给出的指示是监视，又不是抓捕，可惜他们派来的人都是混血种。 可惜，楚歌如今有太多手段能找出他们来，言灵·血系结罗一开，就跟照妖镜似的，周围有多少混血种一清二楚。 而急于靠近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猎人，猎人网站发布了对楚歌的悬赏，附上的照片是他黑发时期的照片。 楚歌从理发店出来，根据身后跟踪的脚步声判断出是个小团伙，还以为钓上了大鱼。 接着他用言灵·血系结罗侦察对方的情况，顿时心跳加速，因为言灵带给他的反馈，表明身后近距离内没有混血种。 这反倒让楚歌有点不敢相信，由于蕾塔洛斯和列拉金先前给楚歌造成了极其不好的体验，导致他对言灵·血系结罗的侦察效果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加上自身隔三岔五就能碰上龙类，楚歌习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怀疑幕后主使已经丧心病狂，直接出动好几位次代种干掉他，或者某位龙王亲自带队，不给他留丁点活路。 不过楚歌如今也不会那么简单被秒，龙王怼脸他都不慌，毕竟慌也没用。 他主动钻进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跟在后面的人果不其然向他出手，为首的人跳起来用钢棍猛地砸向他脑袋。 咚的一声，楚歌没被砸晕，面无表情地回头，原来真的只是四个普通人。 之后他便动手教训了这四个人一顿，让他们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哥，我们四兄弟真是猎人，你那个悬赏谁看谁不动心？”被揍得最惨的人说，“本来我们只是看看而已，谁成想出门买包烟的功夫，就看到你在理发店，一时兴起就......挨了顿毒打” 四人中，脸上有伤疤的男人跟着说道：“我们看到你时，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老天爷赏饭吃，那我们能拒绝吗？要是我们不跟着你，不挨这顿打，那晚上也睡不着觉。” “所以说，大哥，这事它就不能怪我们，是金钱蒙蔽我们的眼睛，都是钱的错。” 楚歌揉着眉心，他还以为能钓到大鱼，不成想是四只小虾米，连点有用的情报都套不出来。 他能怎么办，这几个普通人，最多打一顿，猎人倒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存在，送到派出所去，别人说不定还以为他才是施暴者。 楚歌叹了口气，他又不是什么魔鬼，非得断手断脚给他们一点教训，扔掉手里的钢棍，吓得跪在地面的四人一哆嗦。 “你们刚才打了我，承认吗？”楚歌一脸严肃地问道。 四个被楚歌揍得鼻青脸肿的人，听到这句话愣了下，然后你看我，我看你，无论怎么看，刚才都是他们被揍了好吧。 “大哥说啥就是啥。”四人中的老大识趣地说道。 “那既然我被打了，要点医药费很正常吧。”楚歌话里带点威胁的意味。 四人目瞪口呆，他们哪还能不明白，楚歌这是拐着弯地敲诈他们，有个人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楚歌的眼神犀利起来，还不等他说话，四人的老大猛拍这人的脑门，低声骂道： “你小子昏头了，别忘了前两天我们还偷了辆电瓶车，你是想投案自首吗？” “可那是老大你偷的，又不是我......” “好小子，这时候分得这么清，枉我昨晚还带你去洗脚。” “老大，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给我找的是四十多岁的阿姨，她年龄都能当我妈了。” “......”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猎人网站竟然还有这种货色，虽说一般的猎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但菜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楚歌无奈地扶额，让这四人一人交了一百块钱走人，然后反手就是一个举报电话。 他以前刚毕业出来工作，就被偷过电瓶车，害得他第二天上班迟到，老板还扣了他五十块钱，从此对偷电瓶车的人深恶痛绝。 “要想办法撤掉那个悬赏，不然没完没了了。” 楚歌走出小巷，花钱在小卖部里买了瓶汽水，正在思考先去找队长等人，还是先回家一趟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楚歌，我听说你出院了。”高洪川说道。 从他说话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这几天很疲倦，不仅要追查龙类的下落，还要忙着处理滞留在江城的危险猎人。 “我恢复比较快，就不用再待在医院了。”楚歌回答道。 “行吧，刘煊应该告诉你了，你自己也应该察觉得到，有人在监视你。”高洪川说，“高层认为逃跑的龙类，很大概率会找你报复，才这么安排。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对你的监视最多持续一周。” 原来高层还打着这样的算盘，可惜，列拉金已经被楚歌打自闭了。 “我明白了。”楚歌说，“队长打电话来，应该不止是要跟我谈这件事，还有其它事吗？” 电话另一头，高洪川清了清嗓子，“最近江城这边人手有点不够，本来你受伤住院，至少有两周的假期，不过你既然出院了，我想问你一下，能不能接几个临时任务，不用勉强，这不是强制性的。” “什么任务？”楚歌并未立即拒绝。 “抓一些比较危险的猎人，每抓一个，额外奖励五万块。”高洪川说。 楚歌想到刚才收的四百块钱，又想到银行卡里只剩下两千七百块钱，以及钱包里三十六块五毛的零钱，全部身家加在一起，连辆车都买不起。 他语气坚定的说道：“队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猎人这种破坏公共治安的不稳定因素，我身为特别行动组的专员，有义务将他们逮捕归案，对了，奖金是现发还是跟每个月工资一起结算？” 特别行动组的工作的确有工资，但要到月底才统一发放，接下来他的行动，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又不太方便报销。 “奖金当天打到你的账户里。”高洪川回答道。 “队长你报地址，我挨个敲门。”楚歌脸上浮现笑容 第九十三章 行走的悬赏金 入夜后的老城区热闹非凡，烧烤、煎饼、奶茶、烤猪蹄、羊肉串、芝士热狗等等，各类小摊排成一排，拥挤的人群，喧嚣的声音，在街边的橘黄灯光的照耀下，更显温暖，富有人间烟火气息。 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游出，头发邋遢油亮，像是有两三周没洗过，络腮胡也没经过打理，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整洁，路人都会以为他是个流浪汉。 尽管如此，还是有大人牵着小孩远离他，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心想这些每天拿着死工资的可怜人，永远不会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每天拼命干活，一个月下来挣个几千块钱，回到家后，打开电视躺在沙发想喘口气，孩子就跑过来说明天要交几大百的补课费，又过几天房东敲门来要房租费。 当他们交完各种大笔费用后，卡里刚发的工资转眼就只剩一两千，买完菜后，才发现还要补充油盐酱醋。 中年男人认为这样的人活得就像个奴隶，一生都在围着他人转，而他不一样，他已经打破了枷锁，畅快地呼吸自由的空气，活出自我。 他是一名资深猎人，与猎人网站大多数猎人不同，他还是一名职业杀手，他曾经是某个混血种秘密组织的成员，他对龙族和混血种的存在并不陌生。 至于背叛组织的理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兴许感到无聊，也有可能是工资太少了。 恰好有一天，他上司的人头被悬赏了，价值五百万美金，而他要为组织工作二十年才能挣到。 大多数猎人都认为猎人网站就是个探秘寻宝的特殊网站，但如此云龙混杂的网站，又怎么可能不涉及到暗杀之类的领域。 只不过这类杀人的悬赏通常不会直接发出来，雇主会在帖子里留下暗号，懂得这些暗号意义的猎人，若有兴趣便会和雇主联系。 说起来，他在组织的工作本来就和杀手差不多，既然一单生意能抵得上他为组织卖命二十年，那他为何不接下这单划算的生意。 时至今日，男人仍然记得当时上司身边的保镖被他杀后，从前威风凛凛的上司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却因对死亡的恐惧向他求饶，这令他心情无比愉悦。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整个人都焕发了新生，自那以后，杀戮不再是他的工作，转变为个人的兴趣爱好。 即便身上没有任务，他也无法抑制体内躁动的杀戮之心，深夜在城市四处游荡，挑选合适的猎物。 他是当之无愧的猎人，连人也成为了他猎物。 这次猎人网站相继发布两次高额的悬赏，受到赏金的诱惑，还有对龙类的好奇心，驱使中年男人来到江城。 这年头，猎人行业也不好混，竞争激烈啊 昨天他看到猎人交流群里，有人分享洗盘子的照片，询问还有没有同行闲着的，可以跟他一起来店里打工。 可以想见，不少猎人的生活过得还是相当窘迫，他们大老远赶来江城，却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同行， 中年男人还有个同好群，都是干猎人和杀手这一行当的顶尖好手，包括他共有五十个群员，目前来到江城的就有四十三个。 但他来江城快一周了，还没查到一点线索，倒是碰到几个老朋友，几个人私下交流过，觉得找到那条幼龙还有楚歌的机会不大。 他们琢磨着要不偷偷宰掉几个有钱的同行，也不算白跑一趟。 中年男人提着刚买的烧烤炒饭，走进漆黑的小巷，里面有一间简陋的旅馆，不需要身份证明，给钱就能入住。 但当他走上楼梯刚看见走廊里的人，整个人愣住了，走廊灯光昏暗，那个人站在他房间门口，手机亮光照亮了这人的脸，听到动静正转头向他看来。 “一千万美金！？”中年男人看清了不速之客的脸，瞬间认出对方的身份。 “呦呵，五万块奖金！” 楚歌也认出中年男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最近的照片，两人的眼睛几乎同时明亮起来，充满对金钱的渴望。 通缉犯萧成邕，猎人网站id“城中恶虎”，预估血统a级，擅长狙击和格斗，言灵未知......黑色名单排名第十一位。 萧成邕没有一丁点犹豫，抽出藏在腰间的手枪，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直到把弹匣打空。 伴随高昂的龙文吟诵声，他的身躯猛地膨胀开来，背部肌肉如同猛虎，裂开的衣服挂在他身上，就像猛虎的黑色斑纹。 言灵?狂蛮金刚，肌肉强化型言灵。 激发后皮肤肌肉坚硬得像是花岗岩，手臂和银背大猩猩一样粗。 体内的五脏六腑也经过龙血强化，新陈代谢的速度大大提升，全身毛发都会茂密地生长。 “普通手枪射出的子弹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空中高速飞行的子弹，落在楚歌眼里，就跟普通人看到运动场的网球似的，他来回蹬地侧移，躲开所有的子弹。 萧成邕每踏一步都会引起楼层的震动，这座年代久远的老建筑属实经不起折腾，但没有人敢出来谩骂，那几声枪响吓退了楼里所有人。 本就暗淡的光线彻底消失，被巨大阴影掩埋，楚歌抬头看见面前身高将近两米的萧成邕。 萧成邕点燃黄金瞳，犹如怒目金刚，握紧拳头挥动右臂，一记炮拳轰向楚歌面门，普通人正面挨上这一拳，颈椎骨都要断裂。 “真没礼貌，不知道打人不能打脸吗？” 楚歌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拳风，轻轻抬起右手抓住势大力沉的重拳，两只手的差距，好比幼儿与成年男子。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萧成邕瞪大眼睛，他这一拳下去，墙壁都能轻易打穿，然而却被楚歌禁锢住，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但他好歹是经验丰富的猎人，立即就做出反应，另一只手比作刀刃向楚歌脖子砍去，同时粗壮的右腿踢向楚歌下身。 楚歌轻描淡写地挡开他的踢腿，同时拍开他的手刀攻击，并且回以一巴掌。 年龄四十七岁的萧成邕被这一巴掌打楞住了，楚歌可不管他的精神状况，好心提醒道： “来，深呼吸，等会可能有点痛。” 楚歌扭动手腕，旋转的力顺着手臂传导过去，萧成邕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动，那条手臂的肌肉瞬间崩裂，一阵天旋地转，脑门碰撞地面。 紧接着，楚歌像踢足球似的将他踢飞，朝向走廊另一头，撞破墙壁落到外面。 “五万块啊，五万块。” 楚歌哼着欢快的小曲，一路走走跳跳，从刚撞出的洞跟了出去。 第九十四章 他逃他追 “怪物，这家伙绝对是怪物，我不可能赢的。” 萧成邕从地面上爬起，不顾扭伤的手臂，在四周路人投来的震惊目光中，像只被追杀的野兔拼命逃窜。 仅凭刚才那两三下的交手，他就认清了两人的差距，如果将他比喻成一头高原雪山的牦牛，楚歌就是史前的霸王龙。 他猜到楚歌会很强，所以一开始他就动用全力，想打楚歌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完全没预料楚歌竟然强到这个地步。 稍显瘦削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带给他的感受，就像是芭比娃娃体内藏了个变形金刚。 而且楚歌还没有使用言灵，象征龙血沸腾的黄金瞳也未点亮，与他交手时，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毫无波动，仿佛平静清澈的湖泊。 身后传来轻微的落地声，萧成邕打了个激灵，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前所未有的刺激感涌上心头，是他从没体验过的感受，作为猎物的感受。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选择早点投降哦。” 楚歌脚尖轻点地面，轻灵得像是林间跳跃的麻雀，不到两秒钟就追上逃窜的萧成邕， 刺目的火光突然在眼前绽放开来，崩飞的碎片就是这道火花的花瓣，只是震爆的声音有些刺耳。 手雷怼脸，这场景让楚歌觉得眼熟，前不久他对列拉金也用过这招。 借助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两人的距离再一次被拉开，楚歌啧了一声，连忙追上他，在其耳边低声说： “这样不行哦，万一伤到人你罪过就大了，就算是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听着耳边恶魔的低吟，萧成邕汗毛竖立，他禁不住在想，这个叫楚歌的人真的是人类吗？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大，疯狗和人相斗，还能咬下几块肉来，他一个a级混血种竟然只能和老鼠一样抱头逃窜。 他想起两年前的某次盗墓，他和队友无意间惊醒了巨大棺椁里沉睡的存在，那个存在只是呼吸就能引动狂啸的风，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金色瞳光宛若天神注目。 那一次，他比其他队友跑得更快，抢先一步跳出盗洞，看都不看停在旁边的车，但凡犹豫一秒钟，就会陷入死境。 此刻楚歌带给他的恐惧，丝毫不比那个未知龙类小，甚至犹有过之，毕竟这次他没有队友分担火力。 “喂，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你不回答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楚歌有点不开心，这家伙一见面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梭子子弹，刚才又扔了颗手雷，差点炸到他帅气的脸。 大庭广众之下，他可不能进入龙化状态，尽管力量和速度远超混血种，但还不至于脸接手雷，害得他必须后退躲开爆炸。 萧成邕根本没心情讲话，他恨不得再长两条腿出来，耳边传来奔跑带起的风声，以及身后令他恐惧的脚步声。 楚歌踩着他身后的影子，低声吟唱出几个古老的音节，抬起的右手闪动着蓝白雷光，雷光凝聚成乒乓球的大小，雷炮瞬间轰穿前面那人的大腿。 萧成邕上半身前倾倒地，栽倒在地上翻滚数圈后才停下，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又一道雷光击中他剩下那条完好的腿。 “死定了。” 萧成邕心中冒出这个想法，脑海一片空白，不料楚歌并未继续动手，终结他的生命。 “做个交易如何？”楚歌向他提议道。 魂都被吓飞的萧成邕，缓过神来，呆滞地点头。 楚歌脸上浮现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合作，争取日后行刑时多来几颗子弹，这样上路比别人更快，说不定还能抢个好位置。” ...... 半小时后，江城郊区某条空旷的高架桥上，正上演着激烈的追逐战。 楚歌扮演被追的一方，身后紧跟着好几辆汽车，还有引擎轰鸣的摩托，差不多十几名猎人追在他身后。 一发接着一发的子弹好似催命的小鬼，楚歌不断移动变化身形，脸色不由地变得铁青，这群猎人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枪支弹药。 一发榴弹炮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楚歌连忙抬起双手护住胸膛，及时止住脚步向侧方跳去，艰险躲避这次袭击后，他一阵后怕。 “队长带的人到底够不够啊？” 这次行动计划由诸葛问提出，既然猎人网站给楚歌发布了价值一千万的悬赏，那他们何不利用这一点，将隐藏在江城的猎人勾引出来。 楚歌要是自己拍张照片发个定位，发到猎人网站上，并不一定有效果，于是他抓住萧成邕这名资深猎人。 借用他的id账号在猎人网站，以及相关群聊发布有关楚歌的信息。 并让萧成邕发了段语音，讲述他偶然遭遇到楚歌，并且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只可惜他一个人力有不逮，尽管打伤楚歌，却还是被楚歌逃了，而且他也在战斗受到重伤，难以继续追杀。 饥渴的猎人们瞬间狂欢起来，一些冲动的猎人带上武器赶来萧成邕说的位置，还真发现了楚歌的行踪。 当然，楚歌身上的伤自然是由专业化妆师仿造出来的。 可猎人们不知情，以为真如萧成邕说的那样，打伤了楚歌，见到受伤的猎物，猎人纷纷眼冒精光，一些人兴奋地吹起口哨。 “一群蠢货中计了还不知道？”楚歌小声嘀咕。 见到这些人上了桥，他也就不装了，从桥边的栏杆翻身落到地面。 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些猎人气到飙出脏话，当即就要调转车头往回赶，却被一道道远光灯闪瞎了眼。 不知不觉，桥头桥尾布满了汽车，封锁逃路，执行局的专员们端枪架炮瞄准猎人。 整个晚上，江城不同地方，上演了相似的情形，越来越多不知情猎人加入其中，而被逮捕的猎人恨不得其他人也被抓进来。 被这些猎人烦到几天没睡好觉的高洪川，笑得合不拢嘴，喝光杯中热气腾腾的浓缩咖啡，加班加点进行审讯。 执行局一共抓获了二百八十三名猎人，其中有五十六个猎人此前都登记在黑色名单上，战果斐然，堪称近十年来最大的业绩。 “五万十万三十万，一晚变成大富翁，购房买车去旅游，此间乐，不当人......” 玩了一整个晚上的楚歌哼着自编的小曲，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当他走进小区，看到熟悉的家门口时。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 楚子航你特么，带个龙王站在我家门口，是准备埋伏我嘛！ 第九十五章 我一眼就看穿你不是人 幽暗的房间里，一道黑影躺在椅子，两腿抬起斜放到桌上，电脑显示屏发出蓝光，照耀他手里的红酒杯。 “取消掉楚歌的悬赏吧。”黑影淡淡地说，他正和某人进行远程联络。 对面的人声音嘶哑：“为什么？这个名叫楚歌的人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列拉金已经三天没有和我们进行联络，失去联络前，他曾伪装成武盟的专员，和楚歌接触过，他的失联一定和楚歌有关。” 黑影轻轻晃动着杯中暗红的美酒，冷笑一声说道： “列拉金不仅弱而且蠢，如今他失去联络，要么是被杀掉了，要么就是被囚禁了。” “你觉得他是被杀了还是被抓住了。”对面那人问道。 “谁知道呢？列拉金大概还有两次复活的机会，他应该留下了茧，只不过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茧的位置。” 黑影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我猜他还没死，楚歌当时必定和列拉金交手过，事后，武盟只得到了一双带血的龙翼，并没有发现龙类的尸体。 “我见过那双龙翼，的确属于列拉金，楚歌身边肯定存在同伙，还是能够镇住列拉金的同伙，江城这个地方，也就乔瑞斯和蕾塔洛斯这两位了吧。 “而且那只幼龙也不见了，说明当时乔瑞斯必定出现过，是他带走了那条幼龙和列拉金。 “这个楚歌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和乔瑞斯......不对，乔瑞进攻江城二队的基地时，与楚歌并不相识......蕾塔洛斯，他和蕾塔洛斯认识，而且有不小的联系。” 与黑影交流的那人也是一惊，随后语气带点困惑地说道： “之前蕾塔洛斯在江城现身，本就出乎我们的预料，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她也一直在躲避我们，最近却频繁在江城现身，难道是因为我们要对付乔瑞斯？毕竟乔瑞斯是她的侄子......” “笑话，你觉得这可能吗？”黑影说，“别忘了龙族血统的传承法则，乔瑞斯当初可是吞噬父母的尸骸，所以蕾塔洛斯跟乔瑞斯的关系并不好，更不用说为他出头。” “既然如此，蕾塔洛斯在江城究竟为了什么？” “是啊，蕾塔洛斯在意的无非就是......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她会出现。” 黑影突然发出骇人的笑声，笑意消退后，他缓缓说道：“我大概明白了，难怪楚歌的表现如此异常，撤掉猎人网站的悬赏吧，区区一千万怎么配得上他的身份，当初被黑王摧毁的禁忌，竟然再度复活，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黑王？禁忌？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对面的人说话语气焦急。 黑影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总之，撤掉有关楚歌悬赏，继续放在上面没有任何好处，你们好不容易发展的猎人和杀手，昨晚被武盟抓了不少，再继续下去，你们可就没有多少猎人可供派遣了，那些大人物会不开心的。” “我会转告给上面。” “那就好。”黑影关闭程序，喝光杯中的酒，缓缓合上眼皮进入沉睡。 ...... 楚歌万万没想到，夏弥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江城，她难不成真在楚子航身上安装了定位器？ 盯着站在自家门口的俊男靓女，楚歌心底冒出无数个念头，他真的很想掉头跑。 奈何他看到楚子航的时候，楚子航同时看到了他。 楚子航今天穿着比较休闲，黑棕羽绒服，内搭纯白毛衣，没有平时那股杀胚的气质。 旁边的女生，穿着粉红羽绒服黑色紧身裤和棕色高帮鞋，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头顶架着一副琥珀色墨镜，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通过高阶龙类特有的感应，楚歌一眼就看穿她不是人。 但表面上仍然强装镇定，他赌耶梦加得看不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四大君王又如何，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当初路明非就待在她旁边，她不也没发觉路明非的异常么。 “哟，早上好，子航表弟，好巧啊，我刚回来就看到你。”楚歌微笑道。 楚子航点头回应：“早上好，今天周六，姑姑叫我来家里吃饭，这两天表哥似乎都不在家，是在忙工作上的事吗？” 经过几天的相处，楚子航和楚家的人渐渐熟络起来。 姑姑楚云瑛在当地执行局工作，似乎对他爸爸楚天骄颇有怨言，但对他这个侄儿很好。 姑父李胜风，是个知道混血种存在的普通人，人很热心，聊天时喜欢谈起他开出租车遇到的各种奇怪客人。 表妹楚思雨，小学三年级，讨厌补课，爱吃零食，喜欢看动画片。 爷爷楚震昆，患有健忘症，喜欢听楚子航讲述他小时候的故事，经常说楚子航长得和楚天骄一模一样，只不过每次都会被姑姑否定。 而对于领他到家里的楚歌，楚子航最早认识，但楚歌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生疏。 相比楚家其他人，楚歌身上总是罩着一层迷雾，令人看不清他真实的面目。 无论是之前，楚歌和他通过电子邮件交流，还是招待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时，楚歌总是表现得很热情，但极少谈到自己的事。 “这几天确实有点忙，而且我不常住在家里，不方便。” 楚歌转头看向旁边漂亮到像妖怪的女生，笑着问道：“对了，这位难道是表弟你的女朋友？” 楚子航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楚歌会这样说，但还不等他澄清，女生就急忙抢话： “还不是女朋友，是同学，我叫夏弥，以前跟师兄读同一个高中。” 楚子航总觉得夏弥的话哪里怪怪的，于是他补充道： “她在京城读卡塞尔学院的预科班，指导老师带班上同学来江城参加实践活动，并和我们见了一面，然后她认出我以前是仕兰中学的学生，我也认出了她，我在学校是篮球队的队员，她是篮球队的拉拉队长。” “那你们挺有缘的嘛。”楚歌笑了笑。 然而他心底真实的想法是......有缘个鬼啊，楚子航你这杀胚遇到夏弥就昏了头嘛，还是说恋爱使人降智。 就算是好久不见的高中同学，也没必要带来他家吃饭吧。 这才几天啊，高冷男神生人勿近的人设就崩塌了，还是说你生人勿近，熟龙随便近。 夏弥悄悄动手戳了戳楚子航的后背，轻声问道： “师兄你没有避讳卡塞尔学院的名字，难道这位表哥也是混血种吗？” “嗯，他的确是混血种。”楚子航回答道。 “哇哦，师兄你们一家真是藏龙卧虎。”夏弥看向楚歌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第九十六章 优势在我 楚歌看到夏弥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尤其看到她在楚子航背后伸出的铁青色利爪，毫不掩饰自己龙类的身份，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 可她在楚子航背后张牙舞爪的，算什么，护食吗？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楚歌心想，反正早晚也要接触这些龙王，夏弥，或则说耶梦加得，应该比较好说话。 没道理，大家一见面认出了身份，就非要打生打死，拼个死活。 楚歌分析着当前形势，夏弥这个身份只不过耶梦加得的伪装，一旦被人识破她是龙王，全世界的混血种都会来讨伐她。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傻哥哥芬里厄，估计这时候还呆在尼伯龙根里吃薯片看电视，活像个被锁在家里的留守儿童。 反观楚歌这边，武盟高头有首席罩着他，诸葛问可以及时提供最新情报，假如真出了事，即便不能扭转局面，也能为他提供一些庇护。 再加上小茜这件事，乔瑞斯还欠他一份人情，而且几次接触下来，楚歌感觉这位次代种并不像狡诈狡猾之辈，可以结交的类型。 蕾塔洛斯自称是雪莉的骑士，守护这么多年可谓是忠心耿耿，楚歌和雪莉如今是命运共同体，她不想帮忙也得帮忙。 假如将来被混血种们视为异类，要通缉他，有了乔瑞斯和蕾塔洛斯的帮忙，楚歌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四处逃亡。 经过仔细分析比较，楚歌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无论从各个角度看，只要夏弥不想同归于尽，他都占据绝对的优势。 “哎呀，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子航你也是，怎么不敲门呢。” 楚歌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掏出钥匙，从两人身边走过瞥了一眼，夏弥的利爪早已重新变回人的手。 “我们刚刚到，按了一下门铃，但好像没人在。”楚子航解释道，“然后我准备给姑姑打个电话，表哥你就来了。” “没人在？噢，可能你来的太早了，我爸我妈估计去市场买菜了，至于我外公和我妹，外公他老人家早上喜欢去附近公园逛一圈，我妹.....大概还没起床，所以没听到铃声。” 楚歌看了眼腕表，差不多早上七点，以他对家人生活习惯的了解，真实情况应该和他猜的差不多。 他、老爸和妹妹都有睡懒觉的习惯，相比之下，楚歌的情况更严重。 一般来说，妹妹楚思雨最多睡到八九点，老爸要是不工作，早上起床吃完早饭后，就喜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就会睡着。 但楚歌要是没事做没人管，能够睡到把中午饭当成早饭来吃，其实熬夜通宵都不影响他的精神，爱睡懒觉只是单纯不想早起。 楚歌将家门打开后，扫了一圈后发现客厅果然没有人在，入户玄关柜只剩下一把钥匙，属于妹妹的。 看来她真的在家里睡觉，她的卧室在二楼另一边，没听到门铃声也属正常。 楚歌熟练将钥匙放到柜上，并且将客厅的灯打开，原本略微昏暗的客厅瞬间明亮起来。 他给身后两人拿出专为客人准备的拖鞋：“子航表弟，还有夏同学，不介意的话，就穿这两双拖鞋吧，我去给你们整点水果拼盘。 “对了，想喝什么饮料？家里应该有可乐、橙汁、咖啡和绿茶。” 楚子航本能地想拒绝，他不想麻烦别人，只是夏弥忽然举起他的手替他做出了选择，大声道：“两杯可乐，要是有冰镇的那种就更好了。” “行，我去冰箱看看。” 楚歌径直走向厨房，切了几个洗干净的橙子和苹果装进盘子，他打开冰箱冷藏室，还真有几罐可乐放在里面，十有八九是他老爸买的。 客厅传出电视的声音，夏弥正和楚子航聊起仕兰中学的趣事，楚歌当然在偷听。 冷静过后，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按小说的描写，这时候楚子航有关夏弥的记忆都该被抹去了才对。 小说里，他和路明非遇见夏弥时，调查过夏弥的资料，上面并未显示夏弥就读过仕兰中学，而是北大附中。 可几分钟前，楚子航亲口承认夏弥跟他读过同一个中学，还记起了夏弥是学校篮球拉拉队的队长，这小子的记忆又被夏弥改动了。 还说预科班指导老师带同学过来参加实践活动，扯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况且江城这里能有什么实践活动，是来体验吃特辣火锅，还是跑过来寻找次代种的踪迹，这是一群还没正式入学的学生该操心的事吗？ 依楚歌看，预科班的管理层肯定遭了夏弥的道，这对一位龙王来说易如反掌，通过某些言灵和炼金术都能做到。 “真是的，这是在我家，龙王来了也得乖乖给我坐好。” 楚歌摈弃杂乱的念头，端着水果拼盘和两罐可乐回到客厅，楚子航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夏弥拿着遥控板不断切换频道。 将水果拼盘和两罐可乐放到茶几上后，楚歌又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其实他很想找个借口溜走，或者去他三楼的卧室。 可夏弥终究是为龙王，楚歌要是不盯着她，天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此刻，他和夏弥之间隔了个楚子航，清醒的楚子航就是他的保护伞，夏弥要是不想暴露龙王的身份，就绝不会乱来。 噗哧一声，一罐可乐的拉环被拉开，夏弥豪饮一口，啧啧两声说道：“妙啊，就是不够冰，要是有冰块就完美了。” “有冰块，就是看你敢不敢加了。”楚歌说，“冰箱冷冻室第三层有个制冰模具，里面应该还有一排方块冰块，只不过是去年九月份冻的了。” 楚歌家里没有买专门的制冰机，夏天真要喝冰冻饮料，直接把饮料扔进冰箱冷冻室冻个半小时，效果差不多。 制冰模具是以前楚歌买的，用来搭配料理机制作奶昔，老妈老爸只会用料理机做豆浆，像奶昔、冰沙、米糊之类的，就只有楚歌会弄。 “冰块有保质期吗？”夏弥眨着眼睛问。 楚子航想了想说道：“食用冰是以饮用水为原料，经过灭菌、注模、冻结、脱模和包装等流程，但并没有明确规定食用冰的保质期。不过有研究表明，严格按照标准生产和储存，食用冰可以保存6-10个月。” “但那些冰块的制作人是我。”楚歌说，“而且跟香肠腊肉放在一起，说不定早就腌入味了。” 第九十七章 坑哥啊 不一会，茶几上摆满了瓜子花生和薯片，楚歌把暖气打开，三个人的脸都红通通的，热得脱下羽绒服或者大衣。 电视上正播放着经典的八六版西游记，哪怕看了无数次，观赏起来依然津津有味。 “你们说，海底真的存在龙宫吗？”楚歌忽然问，“在龙族统治世界的时候，他们的足迹遍布天下，相比陆地，大海更加辽阔，海底世界也有不逊陆地的美景，或许有些龙类至今还沉睡在深海。” 楚子航被这个话题吸引过来，卡塞尔学院致力于屠龙，但他入学快满一年，连龙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毕业后加入执行部的学长学姐们，似乎也没有几个见过真正的龙类，日常的任务大多是调查疑似龙族的遗迹和相关物品，或者处理失控的混血种。 所以猎人网站此前突然爆出两名次代种以及一个幼龙，震撼了整个混血种世界，视钱如命的猎人们从世界各地赶来江城，卡塞尔学院也派出他们这些学生前来调查。 但很可惜，现实中的屠龙并不是游戏打怪，纯血龙类并不是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大怪物，他们可以伪装成人类。 想在城市里找出他们的身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运气好碰到龙类，也不一定能够辨认得出来。 楚子航看着楚歌，想起他这两三天似乎都没出现过，可猎人网站竟然出现了他的悬赏。 恺撒、叶胜等人知道楚歌和楚子航的关系，希望楚子航能够找到他，问出点什么来。 “比起陆地，我们对大海的探索的确有限。”楚子航说，“学院也怀疑深海之中存在未被发现龙类，近些来大力发展舰船和潜艇，提高声纳搜索的范围和精确度，但至今没有成果。” 他所指的成果是发现龙类，除了龙类，卡塞尔学院在这些方面的投入还是收获良多，发现了不少珍稀的海洋生物，舰船和潜艇方面取得的技术进展，都高价卖给一些国家。 “也许龙不喜欢待在海洋呢。”夏弥突然开口，“海里多冷啊，还是陆地好。” “龙类会怕冷吗？”楚歌疑惑道。 “应该不会，龙对温度的适应范围很广泛，火山岩浆和极地冰川都曾发现过古龙的遗迹。”楚子航淡淡地说。 楚歌特意看了眼夏弥的反应，刚才还两眼放光盯着电视，现在却安静了下来。 妙龄少女盘腿坐在沙发上，两腿白皙曲线优美，一只手夹着薯片，停顿在空中，好像一副静止的画面。 两三秒后，她打了个响嗝，就像是可乐妖精的咆哮，一时间竟然压过了电视的声音，余音绕梁，回荡在客厅中。 楚子航和楚歌都惊呆了，楼上突然传来蹦跳的声音，楚歌抬头发自肺腑地评价道： “真厉害，你连我妹都叫醒了，比十个闹铃都管用，她可能以为家里闯进怪物。” “你才是怪物，而我是仙女，仙女是不会打嗝的。”夏弥恼怒道。 楼梯口忽然探出一个小脑袋，妹妹楚思雨穿着粉红兔子睡衣，看清楚客厅的人后，她又急忙跑回楼上，两三分钟后，她换好衣服重新下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思雨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还有表哥，你这么早就来了，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今早回来的，刚好碰到你表哥还有这位打嗝吵醒你的大妖怪。”楚歌依次回答。 “我没打嗝！”夏弥斩钉截铁地说道。 楚歌轻笑一声，正想让楚子航出庭作证，不成想，楚思雨一下子扑在夏弥身上，扭头对他说： “你骗人，这个姐姐比电视上的小魔仙还好看，她怎么可能会打嗝，一定是你打嗝吵醒了我，你以前就是这样，还对着我耳朵打嗝。” 来自亲妹妹的暴击伤害，如一把利刃扎进楚歌的心，他忘了自己妹妹是个颜控，笑容僵在脸上。 夏弥露出得意的神色，将楚思雨一把抱入环中，朝楚歌飞了个挑衅的眼神。 唯一能证明楚歌清白的楚子航，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事实真相，然后夏弥抓起一片薯片抵在他嘴边。 “来，师兄，我请你吃薯片。”夏弥笑着说。 楚子航本能地后仰，但嘴边的薯片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夏弥瞧准机会，薯片直接塞入他嘴里。 他感受到嘴唇碰到夏弥手指，心跳莫名加快，直到薯片在嘴里软化，他才反应过来。 楚子航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楚歌，心想表哥毕竟是个男人，不用太在意形象，还是算了吧。 楚歌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涌起无限悲凉，这都是他的至亲啊，居然没一个替他说话，他看懂了楚子航表示歉意的眼神。 但那又怎样，他楚歌也是要面子的人，这时候要是没澄清，待会吃饭时说不准还要被提起。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坑哥的事情是一件都不想落下。 行，那大家就同归于尽。 楚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两个女生面前，提起楚思雨就往洗漱间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才起床对不对，牙不刷脸不洗，就往客人身上凑，脏死了。” “放开我，你这是污蔑，对我的污蔑。”楚思雨手脚并用，对楚歌拳打脚踢。 楚歌冷笑一声，将她提高并远离自己，另一只手捏着鼻子说：“别再讲话了，你有口臭。” “你才有口臭，臭老哥，我要向爸妈告状。” “你告也没用，这是事实，无法改变的真相。” 楚歌将妹妹暂时封印进洗漱间，转身走回客厅，重新坐到沙发上，扭头又看到令他血压飙升的一幕。 夏弥往手里哈了口气，让楚子航闻闻她有没有口气。 “好像有股薯片味......”楚子航如实说。 楚歌轻拍额头，无奈地说道：“废话，你们刚才都吃了薯片，没有薯片味才怪。” 就当他放松警惕时，一双沾满冷水的手从脖子伸入后背，给楚歌凉了个一激灵，回头看见亲妹妹一脸得意的表情。 她将双手抽了出来，又往楚歌脸上拍去，然后迅速跑到夏弥身边，夏弥侠肝义胆将她护住。 楚子航装作没看见似的，拿起一罐可乐喝了一口，夏弥却幽幽地说： “师兄你拿错了，这是我喝的可乐，你那罐在右边。” 楚子航愣了愣，悻悻然放下可乐罐，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我原谅你了。”夏弥说。 “谢谢。”楚子航回应。 楚歌擦掉脸上的水，漠然地看着他们，只觉得这个家他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毁灭吧！ 第九十八章 坏了，我成外人了 楚歌气愤地抓起一把薯片塞入嘴里，正巧电视里的西游记，播放着三打白骨精的剧情，齐天大圣孙悟空被唐僧误会，此刻他跟猴哥有着同样的心情。 “话说回来，师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江城还有你的家人啊？”夏弥一边帮楚思雨梳着凌乱的头发，一边问道。 楚子航一愣，他在想以前和夏弥有这么熟吗？ 自从和夏弥见面起，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两人的关系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学校的同学那么简单。 他总是不自觉地关注夏弥，似乎她身上有股特殊的魔力，这几天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他工作时有点心不在焉。 为了调查，恺撒特意在酒店附近租了层写字楼，预科班的学生过来后，也在辅助他们调查。 在预科班这群学生中，夏弥无疑是最优秀的一个，可楚子航每次看到她，就仍不住去想有关她的记忆。 可是楚子航只记得他独自在球场上运球投篮，而夏弥似乎就在球场边缘坐着，晒人的阳光穿过树叶，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斑。 偶尔会有微风吹过，光斑在夏弥身上飘动，那双腿也轻微晃动着，女孩一手拖着脸腮，另一只手拎着一瓶喝了一小半的矿泉水。 人的大脑是一块容易消磁的破硬盘，但就在这块破硬盘的角落，过去的影像再度播放，模糊的记忆闪过脑海，像是朦胧的幻灯片。 楚子航忽然记起来更多，夏弥还是仕兰中学的舞蹈团团长，和他一起做过一份论文，他甚至还去过她家，是一栋老房子，被一颗很大的梧桐树遮蔽着。 他在桌上整理参考书目，夏弥就在瑜伽毯上练功，穿着黑色紧身衣，拉伸、倒立、空翻......明明当时是炎热的夏天，那间老房子没开空调却很凉快，让他想多呆一会。 “喂，师兄你怎么走神啦，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夏弥的声音将楚子航从回忆中拉出，一只白皙的手他眼前晃悠，指尖粉红，指甲剪得圆润。 楚子航下意识地后仰转头，一张漂亮的脸距离他不到十厘米，他似乎能感受到夏弥的呼吸。 或许是因为客厅开了暖气，他觉得有些胸闷，也可能是他忘记了呼吸。 “可能是被妖怪勾了魂。” 楚歌出言打破两人有点暧昧的氛围，呵，在他面前玩这种把戏，未免太小看他了。 别忘了这是在他家，家长们不在，他就是一家之主。 家长不同意，这两个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简直就是做梦。 如果说耶梦加得是那蛇精白素贞，楚子航是凡人许仙，那楚歌准备当一回法海。 “好好体会一下两世单身狗的愤怒吧。”楚歌心中咆哮。 咔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楚云瑛和李胜风都愣了一下，手里提满了各种肉类蔬菜。 一段戏曲传来，外公就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腰间还挂着小蜜蜂扩音器。 ...... 中午，楚家餐厅，桌上菜品琳琅满目，烤鸭、土豆炖牛肉、酸菜鱼、青椒肉丝、西兰花等等，还有两盘凉菜，一群人围着圆桌夹菜。 “来，小弥吃块鱼肉，吃鱼不会胖而且还会变聪明。” “还有这个鸭腿，这家店可是老字号，每天一群人排队买呢，去晚了还买不到。” “再来块扣肉，瞧你瘦的，女孩子要胖一点好。” 楚云瑛热情地招呼夏弥，时不时就给她碗里夹菜，短短几个小时，她成了全家的贵客。 楚歌和楚子航挨着坐，而楚歌的亲外公，楚子航的亲爷爷，进门时瞧都没瞧他们两个一眼，就光顾着说：“这女孩子长得真俊，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他们两个姓楚的成外人了。 “子航你也别愣着，你也吃个鸭腿。” “谢谢姑姑。” 楚歌左顾右看，亲妈楚云瑛挨着夏弥坐，一张嘴那是一刻也不停啊，就差问夏弥她家坟在哪。 他又看向自己亲爸李胜风，正给妹妹夹菜，完全忘了旁边就是他亲儿子。 至于外公，离他最远，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很高兴看到这温馨的场景。 “坏了，只有我成外人了。” 楚歌内心酸溜溜地刨饭，他眼睁睁地看着夏弥讨得全家老少欢心，却又无能为力。 算了，他干脆当个沉默的木头人，只要混过今天，他就去外面玩个几周。 到时候，江城的风波也该平息了，夏弥和楚子航都要继续上学，而他依然是楚家的大少爷。 突然，楚云瑛放下筷子，叹气道：“唉，楚歌，你说你，就不能向子航学习一下吗？” “啊？” 楚歌正化悲愤为食欲，抬头的时候，嘴边还挂着没咬断的酸菜鱼汤中的粉丝，刚才明明都没人搭理他，这时候又全都向他看来。 他连忙嗦完粉丝，抽了张至今擦擦嘴，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了？” 要颜值有颜值，要工作，特别行动组一个月二十万打底，怎么看都前途无限，毫无缺点。 “你今年二十一岁了，谈过恋爱吗？往家里带过女生吗？你知道我和你爸等那一天等了多久吗？”楚云瑛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楚歌傻眼了，以前老妈不这样啊，他求命似的看向老爸。 李胜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是不小了。” 楚歌头顶仿佛蹦出一堆问号，他不服气地辩解道：“你们难道忘了我的工作吗？我每天一大堆事情要忙，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谈恋爱。 “再说了，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你们不知道，我......” 楚歌声音渐渐低落下来，他看见老妈正瞪着自己，莫名有些心虚，好像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就你忙是吧？”楚云瑛说，“子航不也在卡塞尔学院读书进修，人家怎么就有时间，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这个家真是一秒都呆不下了，楚歌这么想的时候，楚云瑛接着说道： “就你喜欢逞能是吧？猎人网站那一千万悬赏金是怎么回事，还有昨晚，我听同事说你去当诱饵，负责将城里的猎人引出来。 “我问过别人，这些猎人有枪有子弹，其中不少都是黑色名单上的通缉犯，出手狠辣毫无顾忌。” “二队的领导到底在想什么，你才入队不到一个月，就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要永远瞒着我们？” 楚歌哑口无言，他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在他眼里，昨晚的追逃不过是一场游戏，是挣钱立功的好机会。 可在父母看来，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冒险。 第九十九章 楚天骄的档案 楚歌没有辩解，与其编造精巧的谎言粉饰危险的过程，还不如用“下次注意”来回答。 他也没办法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执行局的专员不都过着这样的生活，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危险。 老妈也是混血种，在执行局做文职工作，接触的远比其他人更多，她浏览过不少专员执行的危险任务的记录。 但以前那些只是她的同事，她也并不熟悉这些身处第一线的专员，有些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而这次任务当事人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她才会这么激动。 好在饭桌上这种审问式的氛围只持续了片刻，家里辈分最高的外公楚震昆亲自发话：“这是小歌的工作，总要有人去做，而且谁的孩子不是孩子，小歌做得很好，也没有受伤，你没理由指责他，还是说你要小歌违抗命令，当个逃兵吗？” 接着李胜风出来打圆场：“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楚歌也再三保证一定会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这件事才暂时翻过去了。 餐桌的气氛缓和下来，吃完饭后，夏弥主动提出要帮忙洗碗，李胜风和楚震昆则在客厅看电视，妹妹楚思雨带上一瓶橙汁和几包薯片，进了自己卧室，估计一整个下午都不会出来了。 楚歌找到机会，叫上楚子航到他房间里去，有东西要给他看。 “表哥，你这几天都在执行任务吗？”楚子航边走边问。 猎人网站突然发出对楚歌的一千万悬赏金，卡塞尔学院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但碍于两人的关系，加上楚歌又不属于卡塞尔学院，他也不好强行询问，毕竟各大混血种组织之间相互隐瞒情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歌明面上执行局特别行动组的专员，但中国执行局分局完全由武盟掌管，而这也是由国家之间实力决定的关系。 尽管和卡塞尔学院签订过合约，可合约的约束力度并不强，楚歌没有责任向卡塞尔学院的人汇报任务内容。 学院派遣他们这些学生过来，也不是真想让他们搞定在江城现身过的次代种，只是让他们过来收集信息资料。 虽说按规定，武盟这边会给学院分享有关龙类的相关情报，可学院又不是孩子，听到什么就相信什么，总要其它途径来确定情报的真实性或者完整度。 若是叶胜、恺撒和楚子航等人真调查出什么结果来，那当然更好。 “实不相瞒，昨天中午刚出院。” 楚歌打开卧室门，其实他昨天下午回来过一趟，只不过没人知道。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他懒得走正门，直接从卧室小阳台翻进来，将首席交给他的那份档案藏在了书柜中。 他原本就计划着将这份档案交到楚子航手里，所以忙完猎人的事后，就直接回家了，准备休息一会就联络楚子航过来一趟。 不成想，刚好碰上了，还撞见了耶梦加得伪装的夏弥。 王不见王，早知道会碰到龙王耶梦加得，他就该提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那样也许就不会碰到耶梦加得了。 “刚出院？那你昨晚怎么还参加诱捕猎人的行动？”楚子航关心地问道。 昨晚在江城，楚歌一群人搞出那么大动静，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收到消息后，恺撒兴致冲冲地要去掺和一脚，好在他被叶胜拦住了，否则其他人当晚就要到当地执行局的看守室捞他。 被抓的猎人也不全是罪大恶极，一些人连武器都没带，单纯来看个热闹，都被高洪川请进去喝茶了。 “其实还好，我自愈力不错，受的伤很快就好了。”楚歌说，“其实昨晚的行动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危险，只要你跑的比子弹快就行了。” 楚子航闻言一愣，混血种虽然拥有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但想比子弹还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言灵是刹那或者时间零。 “开个玩笑啦，我当时穿了防弹衣。” 楚歌倒也没撒谎，他确实穿了防弹衣，尽管这对枪林弹雨来说没啥鸟用，但好歹能起到些心理安慰。 楚子航见他生龙活虎，就不再追问细节，也没有问他之前因为什么受伤住院。 时代广场发生的连环爆炸案，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当然注意到了，而那一天刚好又是楚歌被挂上猎人网站悬赏的日子。 连推理都不需要，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楚歌当时肯定身处于时代广场。 其实受伤对混血种专员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受到指导老师施耐德教授的建议，也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部长，楚子航这半年来也执行了一些任务。 第一次任务比较简单，有经验的前辈帮助，楚子航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让他记忆深刻的是第二次任务，目标任务忽然失控，而当时楚子航距离他最近，但凡反应再晚一秒，他的脖子都会被咬穿。 目标是个预估a级的危险混血种，失控后极度嗜血，吸取越多的血液他就变得越强大，还长出了四颗獠牙，上獠牙比下獠牙要长。 后来楚子航还是受伤了，因为身边有队友的缘故，他不能释放言灵·君焰，避免误伤，只能依靠刀术和格斗，交锋中手臂被咬了一口，导致他中了某种神经毒素。 幸好支援及时，否则楚子航不死也得重伤。 经过尸检，獠牙内侧有个小洞，跟毒蛇的管牙连接着毒腺，那个混血种失控后的表现，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区别是他没有不死之身，但也不畏惧阳光。 走进卧室后，楚歌直接从书柜里取出那份档案，上面鲜红的“绝密”两个字，仿佛是在提醒他人，这份档案将会带来不详。 楚子航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这份档案袋，他隐约猜到这是什么，有关那个男人的过往，他的心情变得难以平静。 “这份档案记录了你父亲的一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楚歌将档案递给楚子航。 楚子航拿到手后，没有犹豫直接撕开封条，里面除了一叠纸张，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男孩，但不是楚子航，楚歌和楚子航第一时间都没能认出这是谁，但很快他们就从照片背后找到了答案。 “路明非......” 第一百章 观察对象路明非 照片上是个八九岁左右的男孩，正在沙地上堆城堡，笑得很开朗，身边还有个女人照看他。 只是这张照片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而照片背面清楚地写着路明非三个大字。 楚子航盯着照片皱起眉头，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你认识这个叫路明非的？”楚歌明知故问。 楚子航犹豫了会，将照片上的男孩与他记忆里的路明非进行比对，还是能看出来两人就是同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存在。 “在仕兰中学见过几面，有些印象。” 路明非要是知道堂堂楚子航记得他，应该会感动得莫名，一个是仕兰中学的风云人物，稳坐此獠当诛榜第一名的宝座。 另一个只是文学社的狗腿子，成绩不好，也没钱，在仕兰中学这所精英云聚的私立学校中，妥妥的最底层。 他刚才也被震惊到了，首席把档案交给他后，他并没有私自打开，既然说过要让楚子航亲手拆开查阅，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楚歌真没想到楚天骄的档案袋会跑出路明非的照片，还是小时候的照片，这说明楚天骄和武盟早就关注到了路明非。 他不禁替路明非感到不平，亲生父母跑到国外留下他一个人，从小寄宿在叔叔家里，而寄人篱下的生活绝对不好受。 即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戚，尽管路明非的爹妈会定期寄来的钱，可叔叔婶婶并没因为这些钱，就对路明非有多好，反而动不动就开口指责。 难怪路明非长大后，成了个衰小孩，内心敏感，还有些自卑。 谁又能想到，路明非生下来就是个被观察的小白鼠，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一直注意着他，从小到大，对他的观察从未停止，观察员伪装成各个职业接近他。 这下好了，又多了个武盟，来观察他的还是一位s级混血种，真不知道该说是三生有幸，还是说他危险到令人恐惧。 “你父亲，也就是我舅舅，他可是s级混血种，这个路明非能跟他扯上关系，想必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楚歌开始忽悠 楚子航眉头皱得更紧了，眼里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他实在无法将路明非和自己父亲联系起来。 “我在中学见过他几次，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是一个普通人，有点缺乏自信。” “还有呢？你能记得他，就说明他肯定有过人之处。”楚歌张口就来。 “他上学时暗恋一个叫陈雯雯的女生，全校都知道。”楚子航淡淡地说，“我觉得那个女生不够坦诚直率，她知道路明非喜欢她，但又假装不知道，把他当作跟班。” “这个陈雯雯难道是龙类吗？”楚歌问得莫名其妙。 楚子航被他这句话问愣住了，竟然认真思考了下才回答： “几率很低，不到千万分之一，其实我不太认识这个陈雯雯，只知道她是文学社的成员，似乎在低年级很出名。” 楚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陈雯雯跟龙类没关系，说这么多干嘛。 侧重点在路明非本人，而不是路明非的暗恋史。 楚子航这张冰山面瘫脸下，果然隐藏着一颗闷骚的心，还有点八婆。 “算了，先不提路明非，看看其它资料吧。”楚歌说。 楚子航点点头，默默阅览着纸上的信息。 楚天骄，1965年2月4日出生，十岁时血统觉醒，s级混血种，言灵·时间零。 十五岁时击败武盟剑术教练，十六岁独自击杀三名死侍，此后参加武盟多次行动，十八岁时受到邀请，前往卡塞尔学院留学。 于1987年以优秀成绩毕业于卡塞尔学院，被誉为学院百年以来排进前十的超级执行官，先后在世界各国执行过任务...... 光是这些履历，就足以说明楚天骄的优秀，楚子航认真地看完上面的信息，一字不漏，像是要刻在脑海里。 “奇怪，从1988年6月份开始，到第二年2月份，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记录。”楚子航低声说。 楚歌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他知道是为什么，那段时间楚天骄和首席偷了蕾塔洛斯的家，拿走了雪莉的圣骨。 这件事以及后续一连串的事，都没有记录在档案里，毕竟是私事，无论武盟还是秘党都不知道。 “可能是在休假吧。”楚歌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楚子航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后面的资料，紧接着双眼瞪大，身体轻微颤抖，因为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1989年3月前往滨海城，调查一起神秘现象和失踪案。 某座刚完工的高架路在一场暴风雨中消失，不久后公路发生一起车祸。 经过调查，车辆归属于当地混血种专员小队，一名a级专员和两名b级专员失踪，剩下一名b级专员逃出，声称当晚见到了北欧神话的主神“奥丁”，请求支援。 半个月后，该名专员在家中离奇死亡，紧握着一把手枪，身上遍布着镜子碎片。 楚天骄接受委托前往调查，发现该城存在着尼伯龙根，并且在某个雨夜，他开车在高速公路行驶时，数不清的乌鸦从窗外飞过，他通过后视镜看见一道诡异的白光，并且听到一阵马嘶声。 ...... “那就是奥丁，祂盯上了你父亲。”楚歌轻声说道。 “原来这么早，奥丁就出现了。” 楚子航握紧拳头，眼中像是要喷出怒火，黑色美瞳也阻止不了此刻黄金瞳盛放的光芒，楚歌甚至能感受四周火元素的躁动。 “冷静，后面还有一页呢。”楚歌翻开最后一页，上面竟然只有一段话。 1992年，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带着路麟城、乔薇尼和路明非来到滨海城，昂热预估其为s级混血种，路明非一家身份未知，来历未知...... “竟然跟我一样，是s级混血种。”楚歌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向来一流。 扯淡，他都已经不算人了，路明非更是离谱，疯起来跟小魔鬼路鸣泽交换四分之一的生命，喊一声“somethingfornothing”，龙王来了都得跪。 如果说龙王是怪物，那路明非简直就是bug。 “真没想到他会是s级。” 楚子航有些感慨，学院已经很多年没出过s级了。 “人不可貌相啊，表弟，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人可以是s级，说不准，你哪天身边的熟人也会变成龙王，开个玩笑。” 楚歌突然站起身，打开卧室房门，夏弥站在门口，一脸惊慌，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反应过来后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 “阿姨让我来看看你们在干嘛。” 第一百零一章 还是被蹲了 “啧，连大学都还没上的小屁孩，自己找个地方玩去，别来打扰我们谈正事。” 楚歌露出轻蔑的表情，在空中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哼，有什么了不起。” 夏弥生气地跺脚，眼神幽怨地瞪了下楚子航，楚子航身体坐直扭头看向窗外，神乎其神来了句：“今天天气很好。” 外面确实阳光明媚，人在寒冷的冬季，仅是看到这样灿烂的阳光，心中就会升起一丝暖意，行人匆忙的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投入太阳光芒的怀抱，驱散身上的阴冷和心中的郁结。 看见夏弥一脸幽怨，楚歌叹了口气，从钱包拿出一张二十元。 “你师兄想喝珍珠奶茶，拜托这位善解人意的美女帮忙买一下呗，剩下的钱就当跑腿费了。” “什么钱不钱的，师兄想喝奶茶，师妹义不容辞。” 夏弥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疾手快接过现金，头也不回地下楼，楚歌这才放心地关上门。 还是拿钱叫人买东西这招好使，百试不爽，别看夏弥是龙王，未必就多有钱。 但这家伙刚才站在门口又不敲门，明显不怀好意，想偷听他和楚子航的谈话，好在楚歌及时发现。 不过仔细想想，被她听到了又怎样？ 他们之前谈论的内容，主要涉及到三个人，楚天骄、路明非和奥丁，楚天骄已经失踪，夏弥要是能找到他，那楚歌和楚子航还要跟她说声谢谢。 至于路明非和奥丁，不是楚歌看不起夏弥，这两个怪物真不是那么容易接触的。 现在和路明非接触不会带来任何好处，除了认识一个衰小孩，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路明非目前的确是个普通人，可那个路鸣泽太过诡异，若是耶梦加得冲动一点，想对路明非严刑逼供，直接“somethingfornothing”警告。 “其实我喝奶茶不喜欢加珍珠，更喜欢椰果。”楚子航突然说道。 楚歌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不想跟他讨论哪款奶茶更好喝，站在窗户边上，瞥见刚走出门口的夏弥。 “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有关路明非的事，你就当作不知道。” “他是s级，我不清楚校长是要将他藏起来，还是有其它的理由，但他早晚会登临战场。”楚子航说，“这可能是我的猜测，再过两个月左右，学院便会招新，而路明非刚好到上大学的时候，他一定会来卡塞尔学院。” 楚歌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有时候你的直觉是挺准的，但某些方面又太迟钝了。” “不久前你突然找到我，也不单纯是来寻亲的吧。”楚子航盯着他的眼睛。 “猜得没错，你父亲我舅舅，他跟我牵涉到某样秘密。”楚歌说，“但我不能告诉你，抱歉。” 楚子航轻轻摇头说：“我很感谢你找到了我，让我知道父亲的过往，至于你们之间的秘密，我并不强求，可如果你相信我，今后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伸出援手。” 还挺有范的，楚歌心想，抬头见到楚子航坚定认真的眼神，他不是爱说漂亮的场面话的人，刚才的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并给出了承诺。 “不是信任的问题，真要说的话，是我个人的原因。”楚歌望向窗外，“我也是会害怕的。” ...... 楚歌将资料整理好重新放进档案袋，经过协商，这份档案还是储存在楚歌这里，安置妥当后，两人下了楼。 夏弥也买完奶茶回来了，一群人在客厅聊了会天，楚云瑛叮嘱他们这些年轻人，今后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时刻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傻头傻脑往前冲。 楚子航和夏弥没有多留，下午两点左右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楚歌跟爸妈聊到在二队基地生活时遇到的一些趣事。 例如刘煊有次翻墙外出时被路人抓到，以为他是小偷要报警。 诸葛问有次工作，实在太困，准备闭上眼眯一会，但进入睡眠后，手指还在敲击键盘。 陈佳希想给某个孩子做饭，结果弄出来一堆黑暗料理，气味甚至飘到了三楼，吓得刘煊和张继德直接跳窗，误以为是从副队长的炼金实验室里泄露出来的毒气。 ...... 晚上，楚歌洗完澡换上睡衣，关掉卧室的灯后却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藏在房间的死角处盯着小阳台，有没有敌人入侵。 一直到凌晨两点半，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楚歌松了口气，换上出门的衣服，浅绿毛衣搭配纯黑风衣，以及一件蓝黑色牛仔裤。 楚歌拉开衣柜，底下堆着几个鞋盒，他挑了双耐克的运动鞋。 他买衣服和鞋子时，比较倾向于纯色，那种带有太多图案的款式，他偶尔买过但很少穿，丢进衣柜积灰。 趁着夜色的庇护，楚歌戴上口罩和帽子，翻过阳台落在地面，环顾四周没有人在，连声狗叫都没有。 脚下发力，一道身影在地上疾驰，楚歌没打算从小区正门出去，他如今也喜欢上了翻墙，三四米的围墙铁栏对他来说和汽车减速带没什么区别。 然而就当他翻过小区围墙时，背后突然传了声音： “总算出来了，不枉我蹲你这么久。” 楚歌听到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加快速度奔跑，两人在道路中间追逐，路上的监控也只能拍到残影。 那人起先跟在后面，但她的速度比楚歌还快，不到半分钟就超过了他。 “拜托，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楚歌停下脚步，面前的人穿着纯黑的作战服，还披了件带兜帽的简陋斗篷。 “别开玩笑了表哥，白天我们不才见过面嘛。”耶梦加得笑着说，眼里却是充满了森冷。 “如果我坚持说不认识你呢？”楚歌问。 耶梦加得冷笑一声，背着双手往街边走去，同时斜眼看向楚歌：“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也不想楚子航知道你是龙类吧？” 楚歌一愣，这话本该是由他来说，居然被抢先一步。 “那你呢？你接近楚子航是为了什么？不怕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后，给你一刀吗？” “他能伤到我？笑话，至于我接近楚子航的原因，哼，你不配知道。”耶梦加得说，“我来是要警告你，离楚子航远一点，他是我的猎物。” 听着最后明显带着威胁的语句，楚歌挠了挠头，直言道： “他可是我亲表弟，你要我离他远点，至少得......” 耶梦加得打断他的话：“别糊弄我，你分明是个龙类，位格竟然还要凌驾于次代种之上，可我从不曾见过你，你究竟是谁？” “唉，我承认。”楚歌说，“我就是楚歌，需要我给你看出生证明吗？” 第一百零二章 你要不要吧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耶梦加得冷冷道，“尽管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鸠占鹊巢，但我可以确定你是个龙类。” “所以呢？”楚歌反问，“你只能确定我现在是个龙类，但你可以证明我之前就不是混血种吗？” “你想说封神之路？”耶梦加得说，“这不可能，假如你没说谎，你今天才二十一岁，以这个年龄想要完成封神之路，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就算你通过封神之路，原来的精神被杀死，凭借新生的精神，你还愿意承认自己是人类吗？” 楚歌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压根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封神之路他有所耳闻，楚子航使用的暴血就跟封神之路有些关联。 是一种纯化血统的技术，但仅凭暴血的技巧，混血种永远无法成为龙类，只会坠入深渊沦为死侍。 “不对，封神之路应该早已断绝。”耶梦加得又说道：“相关的记载都早已被焚毁，最为关键的环节在混血种世界更是失传了数千年，自那以后，再无人可以完成封神之路，进化为龙。” 楚歌静静听她讲述，感觉就像是在上历史课，收获颇丰啊。 “而且你的位格未免太高了，不可能是通过封神之路进化而来，你究竟是......” 耶梦加得忽然停下说话，黄金瞳爆射出金色光芒，浑身长出铁青色鳞片，刺破贴身的防护服，一瞬间紧紧相扣成鳞甲。 “不是，怎么突然开打了？” 楚歌如临大敌，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正准备进行龙化，又意识到耶梦加得并没有看他，楚歌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 苍白的路灯下，一个身形有些虚幻的女生站在那里，雪白的长发蓬松微卷，披散在肩头，身穿白金色古典长袍。 “我勒了个去，姑奶奶你怎么跑出来了。”楚歌心态瞬间炸裂。 “我想看看所谓的四大君王，到底在什么层次，实力能有多强。”雪莉认真地说道。 “你不出来照样能看见，你这是在给我上强度啊。”楚歌悲吼道。 他真没想到雪莉会来这一出，事前也不通知他一声，这下好了，又把小夏同学吓着了，之后还怎么进行友好的交流。 耶梦加得神情凝重，死死盯住楚歌和雪莉，问道：“你认识她，你们到底是谁？” 楚歌叹了口气，回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其实是我的替身使者。” “你当我没看过jojo的奇妙冒险吗？替身使者，我还白金之星呢。” 耶梦加得握紧拳头，恨不得马上给他脸上来一下。 “其实你不用这么争对我，夏弥。”楚歌淡淡地说，“或者我该称呼您，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耶梦加得一惊，感到浑身悚然，她没能认出楚歌的真实身份，然而楚歌却轻易点破了她的真身。 “这你别管，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对你动手。”楚歌语气诚恳，“而且我也不会跟楚子航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你要是喜欢他放心地追。” “哈—哈—” 耶梦加得拉长音调，想竭力否定楚歌的说法，甚至一时间忘了质问楚歌的真实身份。 耶梦加得慌忙整理思绪，急忙反驳道：“谁跟你说我喜欢楚子航，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人类，我可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 “你觉得一个龙王会喜欢人类，你怕不是脑袋糊涂了，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我不可能喜欢楚子航，我接近他只是因为他身上有奥丁的烙印。” “哦，这样么。” 楚歌挑了挑眉，拿出手机按亮屏幕，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试探性地说道：“那我给楚子航打电话了，说你根本不喜欢他。” “呵，打就打呗。”耶梦加得不屑道，“你以为我会受你要挟吗？” 不见棺材不落泪，楚歌毫不犹豫拨通楚子航的电话，打开扬声器。 耶梦加得连忙喊停：“等一下，你这时候打电话给他，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楚歌不解，但还是按下挂断键。 “你看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楚子航肯定早就睡了，你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吵醒人家多没礼貌啊。”耶梦加得说。 楚歌缓缓点头，认可了她这一说法，嘴上却说：“那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还这么在意他的睡眠水平。” 耶梦加得撇过头说道：“我只是遵守基本的礼貌而已。” “龙王还会遵守人类的规则和礼仪吗？你对他记忆动手脚，怎么不跟他道个歉。”楚歌嘲讽道。 不知不觉，两人的主场地位调换过来了，对话节奏的掌控权发了变化，谁先心虚谁就将输掉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静了一会，耶梦加得冷冷道：“你到底想怎样？” 楚歌咳了两声，找了找感觉说道：“耶梦加得，或者说夏弥，你要老公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保准把楚子航给你送来。” “都说了我不喜欢楚子航。”耶梦加得每个字都念得极重。 “行吧，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把楚子航介绍给别人。” 楚歌懒得和她讨价还价。 “到时候你就只能看着楚子航和别的女孩牵手，他们一起打篮球、看电影、逛水族馆、坐摩天轮......做一切情侣该做的事，而你只能在旁边看着，孤独又可怜，晚上睡觉时被窝跟你的心一样凉。” “不可能，他那样的死小孩没人能打得动他。”耶梦加得自信满满，“除了我，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楚歌不急不忙地说：“喜欢楚子航的女生海了去了，谁要是肯跟我合作，我直接给楚子航下药，送到她床上去，生米煮成熟饭，冰山也会融化，他的心早晚会变。” “卑鄙！”雪莉和耶梦加得几乎同时喊道。 “你管我卑不卑鄙。” 楚歌冷笑一声，反派气质彰显得淋淋尽致，继续威胁道：“所以你的选择是要还是不要？” 耶梦加得气得黄金瞳都快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又怎么样，我只是不希望他被你这样的人利用了，你这人渣混蛋，亏你还是楚子航的亲表哥。” “这回承认我的身份了。” 楚歌毫不在意那些诋毁的名词。 “是啊，我起初的确没想到。”耶梦加得说，“原来你是一件容器，你身后这位看起来很眼熟啊，很久以前似乎在某个壁画上见过。” 第一百零三章 合作 “的确很眼熟，不过太遥远的事，我记不太清了，不过你被她当成容器，并且已经融合了，可按照寄宿重生的流程，你的意识应该被抹除了。” 耶梦加得眉头皱起，陷入思考。 身为四大君王，她的力量和权能并不出众，但极其擅长学习与模仿，北欧神话里，她与芬里厄被描述为谎言与诡计之神的子女，神话终归是神话，并不完全符合龙族的历史，不过耶梦加得的确擅于使用谎言与诡计。 而想要欺骗他人，还要具备丰富的知识，耶梦加得知晓许多古老的秘辛，有一些就连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也不曾了解。 “你管这么多干嘛，事实摆在眼前。”楚歌开口说道，“无论你想的再多，我始终是楚歌，既是人类也是龙类，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什么打算直接说出来，要打的话我奉陪到底。” 实际上，在见到夏弥之后，楚歌就知道与耶梦加得的交流不可避免，与其拖拖拉拉，还不如趁早面对现实。 反正早晚也会碰面，尽管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也不会没有好处。 若是能早点确定耶梦加得的立场，他也好早做打算，真要打起来，一发冲天炮，乔瑞斯和蕾塔洛斯来想见，他们仨联手嘎嘎乱杀。 听到他的话，耶梦加得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计？江城之前就出现过两个龙类，而你同样出现在那张照片上，如今我认出了你的真身，难道还猜不出你和那两个龙类之间存在某种程度的联系。 “虽说就算你们联手，我也不在乎，但与你们交手实在没有意义，还会引来混血种的关注，得不偿失。” 话里话外，楚歌只听出一个字，怂，耶梦加得怂了，而且还嘴硬不肯承认，不过她说得倒也在理。 “你明白就好。”楚歌露出微笑以表善意，“只要你不来打扰我，我也不会闲的没事做，跑来干涉你的事。” “天真的想法。”耶梦加得讥讽道，“你莫不是单纯地以为没有冲突，相安无事就能安稳地活下去？难道你没感受到祂就要归来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楚歌从耶梦加得脸上读出恐惧的意味。 “诸神黄昏，尼德霍格。” 楚歌脸色凝重起来，实际上，自从在医院醒来后，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又找不到令他不安的源头。 猎人网站的幕后主使？列拉金所说的龙族长老会？亦或是武盟之中，已经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并且调查出了一些结果？ 他甚至有想过乔瑞斯或者蕾塔洛斯准备背刺他？ 但联系到耶梦加得刚才说的话，还能让她感到恐惧，也唯有那位龙族的始祖，传说中的黑色皇帝，黑王尼德霍格。 耶梦加得点点头说：“祂苏醒的时间不远了，我能感受到发自灵魂的颤栗，包括我在内的四大君王应该都有相同的感受，你发现了吗？最近这几年，世界各地的天灾越来越频繁。” “这难道也是尼德霍格即将苏醒的预兆？”楚歌问。 “不全是，祂能影响的只是很少一部分。”耶梦加得回答道，“这些天灾未必就是自然形成的，一些强大的古龙苏醒时，便会造成类似的灾难。” 诸神黄昏，即便昔日高高在上的君王也要接受审判，沉睡的古龙们感应到那一天即将到来，纷纷苏醒想要反抗命运。 龙类固然强大，可沉睡数千年后，他们的力量早不如过去的全盛时期，想要完全恢复力量，就需要足够的祭品。 灾难只是他们补充力量的仪式，每次出现不合理的灾情，管辖这片区域的执行局专员，便会仔细探索现场的痕迹，若是发现龙类的踪迹，便会立即向高层汇报。 但往往效果不佳，龙类可不是只会嗜血的野兽，他们拥有不逊于人类的智慧，可不会傻乎乎待在原地，等人来围剿。 只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思想依旧停留在龙族统治世界的蠢货，才会不自量力选择和混血种们硬刚。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混血种早就不仅仅依靠言灵和武力屠龙，只需要掌握住关键局势，将龙类引导到合适的位置，战场的指挥官一声令下，炼金导弹直接洗地。 不要怀疑这些热武器的威力，对于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那群疯子，学院最大暴力分子，昂热校长都评价他们初步具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无数念头盘踞在脑海里，楚歌没忘记当前的处境，看向耶梦加得：“所以你的意思是？” “首先，我只是提个建议，并不是非要这么做不可。” 耶梦加得微微仰头，想要表现出盛气凌人的高傲感，说道，“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挑战，孤身一人未免势单力薄，因此我允许你跟我结盟。” 楚歌真是服了这家伙，求人帮忙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要不是看在楚子航的面子上，楚歌都懒得搭理她。 当然和耶梦加得结盟，确实有不少好处，她自身实力还是不弱的，但相比之下，楚歌更看重她的哥哥。 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双生子中掌握力的一方。 尼德霍格创造出四大君王，分别掌管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综合来说，双生子绑在一块，那么实力应该相差不大。 如果说耶梦加得是最弱的初代种，那芬里厄就是初代种中极其强力的存在，只不过天生智力被限制在很低的水平。 但对楚歌来说，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要和芬里厄搞好关系，等于拥有了一个实力强大又听话，没有心机的超级打手。 至于他要付出的代价......似乎并不大，用钱就能解决。 芬里厄平生有两个爱好，看电视和吃薯片，一台老式电视就能被这位龙王视若珍宝，看来耶梦加得混得也不咋地。 楚歌心想他要是带上一台高清液晶电视，再来一卡车的薯片，那芬里厄没准会抱着他喊大哥，真是想想就心动不已。 “既然你诚心诚意请求合作，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应予了。”楚歌嘴角勾起。 “不过事先申明，我虽然和你结盟，但我并不会轻易对武盟、卡塞尔学院这样的混血种组织出手，我也不会允许我的盟友对无辜的普通人的出手，我不会约束你，也没办法约束你，但要是让我知道你乱杀无辜，盟约作废，合作中止。” 耶梦加得不屑地说道：“谁会对普通人出手，那种下三滥的行为，我这样高贵的龙王才不屑于此。” “那好，我同意与你合作。”楚歌郑重说道。 话音刚落，耶梦加得突然露出狡诈的笑容，模仿夏弥俏皮的语气说道：“那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楚子航绑给我？” 第一百零四章 给耶梦加得的攻略 状态切换得真快，这位龙王还真有当演员的天赋，就是演得太投入，分不清哪些是虚幻，哪些是真实。 小魔鬼路鸣泽，够疯吧，他都觉得耶梦加得精分了，相当于一个神经病认为另一个人得了精神病。 楚歌也是头疼，他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耶梦加得是不是认真的。 真是见鬼了，这一幕让他想起白天楚子航认真地和他讨论哪款奶茶好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较真。 楚歌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日后再说。” 哪知他随便敷衍的一句话，耶梦加得却眼冒精光，扭扭捏捏地说道：“这样不好吧，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楚歌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沉默了一小会。 龙类的思考方式竟然这么独特，如此急不可耐，让他不禁担心楚子航以后要面临的巨大挑战。 “你要真喜欢楚子航，就大大方方地追，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楚歌认真建议道，“而且你也不要想得太乐观了。 “想必你应该清楚，人和龙的爱恋听起来还挺禁断的，更别提楚子航还是属于卡塞尔学院的混血种，我不清楚他的想法，但就算他真的喜欢你，那也仅限于夏弥这个身份，对他来说，耶梦加得是龙王，而他是屠龙者。” 别看他张口闭口说要把楚子航送来，那只不过是在开玩笑，楚子航作为一个有独立灵魂会思考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三言两语哄骗得了的。 要说楚子航没爱过夏弥，那倒也不是，他后来一直保管着耶梦加得死前扔给他的钥匙，走哪都不离身。 王牌三人组偶尔也会谈到夏弥或者说耶梦加得，但都用小龙女来代称，楚子航每次都会回忆起那个天使般的女孩，至于他心中有没有后悔，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切，我才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接近他是因为他是个很好利用的棋子。”耶梦加得轻声说。 像这种经典的傲娇语句，楚歌都懒得搭理，只是白了她一眼。 当初这位嘴硬龙王，但凡态度软一点...... 也难说，路明非和路鸣泽都在场，楚子航这个杀胚也没那么容易动摇立场。 光靠言语效果不大，还是得做出实际行动才行。 楚歌确实想给出几个恋爱方案，但问题来了，在这个领域，他有个屁的经验。 尽管他看过不少有关青春恋爱题材的优秀作品，理论一大堆，但也仅限于此，他的实战经验接近于零。 见楚歌不说话，耶梦加得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妙招？” 呵呵......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不喜欢，楚歌默默在心底嘲讽一下，然后认真思考一阵，才给出答案：“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耶梦加得一愣，她没想到楚歌会给出这么正经的答案，这句话倒是不假，但对她没啥用啊。 这等于她问别人要如何考上清华北大，别人就回答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不废话嘛。 “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堵墙，女追男隔层纱。”楚歌说，“还有人说过，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耶梦加得点点头问道：“楚子航喜欢吃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楚歌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又不是我要去追他，我打听他的饮食爱好干嘛？”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但你别忘了楚子航还有个妈妈在滨海城，你直接去问她呗，只要你能讨到她的欢心，相信我，她会很乐意帮你攻略楚子航。” “总算说了个有用的建议。”耶梦加得点点头，勉强认可他的建议。 “另外，我建议你不用做得太好吃。”楚歌补充道。 “这是为什么？”耶梦加得不能理解，“美味的食物不是更能打动他么？” 在她看来，任何事都要做到完美，体现出她高超的技艺，才能赢得他人的认同。 依靠食物抓住楚子航的味蕾，耶梦加得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最好让楚子航变得一单离开她，就吃不下别人做的饭菜。 茶不思饭不想，从此对她念念不忘，那不就赢定了。 “你说的倒也不算错，但恋爱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唯一的标准。”楚歌淡淡地说，“再说了，你的料理水平再好，能比过专业的大厨吗？ “楚子航家境优渥，美味的料理没少吃，要想拴住他的心，就要出奇制胜。” 耶梦加得鼓掌称好：“听起来有点东西啊，细说。” 尽管她还没能完全听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认为楚歌在这方面一定经验丰富，嗯，以后得让楚子航离他远点，别被带坏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楚歌不知道耶梦加得已经把他划入黑名单，他渐渐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就是那种明明自己单身，还能给室友出谋划策，最后竟然还成了。 “试想一下，在楚子航吃过你做的料理后，据我对他的了解，一定会给出点评，他要是不提，你就主动让他评价。 “而以楚子航的性格，他一定会给出专业的评价，并指出怎样才能做得更好吃。 “下一次，你就要按照他的要求来，那样他就会觉得你有将他的建议听进去，并且还做出了实际行动，相信我，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为所动。 “这样一来，他就会认为你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在他的心里，也会占据更重要的地位，长此以往，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更加复杂，变得暧昧 “不是情侣，也胜似情侣，而且这样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夫妻了。” 耶梦加得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种套路，学到了，她不知道从哪掏出的笔记本和圆珠笔，将这些话记了下来。 楚歌瞥了一眼，顿时呆愣在原地。 好家伙，上面全是楚子航的生活习惯和日常爱好，就连昨天上了几次厕所，都有写上去，比狗仔还狗仔，看得他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龙王，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跟踪狂。 楚歌站在楚子航的角度想象了一下，只会觉得这女的居心不良。 别人要是不知道她想跟人谈恋爱，恐怕都会以为她计划着谋财害命，正式行动前要进行踩点观察。 就算是喜欢，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比实验室小白鼠的记录还详细，莫非是龙王的掌控欲在作祟。 “说真的，我建议你去自首。” 第一百零五章 萧成邕的不妙体验 执行局看守所里，萧成邕这两天的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后半夜，他总觉得身后凉嗖嗖的，他假装睡觉的姿势不舒服，然后转个身悄咪咪地睁开眼睛。 借助走廊的微光，他发现没睡觉的狱友们，都盯着他看，眼神像是要吃人，就跟荒地的恶狼似的。 这些狱友都是猎人网站的同行，不久前还在群里聊过几句，萧成邕心里苦啊，这些狱友都觉得是他出卖了其他猎人，才导致他们也被抓了进来。 猎人们并不都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也有一些纯纯是来跟风的小角色，别说枪炮这类危险物品，连把开刃的长刀都没有，有些人还专门跑去商城买了把厨刀。 这类猎人情节较轻，最多教育几次，交点罚金再拘留十几天，就能出去了。 当然，出去以后还要定期向附近执行局报告每日行程，会有专员进行核对，持续一段时间后，期间没有犯过错的话，就彻底没事了。 但萧成邕这类猎人，那是典型的危险分子，猎人生涯做过的坏事，够枪毙他好几回了。 而能与他关在一起的，自然也不会是省油的灯，犯过的案子记录成纸质文档，叠在一起比板砖都要厚。 这两天，萧成邕明显能感觉到其他狱友在找自己麻烦，在其他狱友眼里，他跟执行局的专员勾结在一块，才害得他们也被抓进来受累。 对付不了执行局的专员，还对付不了被关在一起的萧成邕吗？ 就算执行局管辖的看守所有明确规定，不允许他们打架闹事，更不允许杀人，但却并没有限制那个方面。 萧成邕越想越害怕，也有些气愤，那个叫做楚歌的怪物，跟他担保过，说好会把他关进单人监房，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管他。 亏得他在猎人圈里有点名气，暂时还没人敢惹他，但时间一长，就未必如此了。 而且猎人被抓住后，被人用特殊方法封住了关键的经脉，还给他们注射了抑制龙血的药剂，别说动用言灵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跟普通人差不多。 换在以前，即便不使用言灵，他仅靠蛮力多来几下，就能把铁门砸烂。 不过这也是看守所设施简陋，等执行局的专员对他们这些危险猎人的审讯结束，判决下来以后，到执行死刑前，他们都会被转移到争对混血种建立的特殊监狱里去。 那里常年被言灵·戒律的领域覆盖，每个犯人都要带上炼金枷锁。 像他这样a级血统的重刑犯，上面会贴心地准备单人暗房，四周墙壁还有地面都是钢铁材质，出入的大门位于五米高的天花板，设置得比银行的金库还要安全。 暗房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一个枕头和单薄的被子，萧成邕光是想象今后暗房里的生活，就感觉恐慌。 他不畏惧物理上的折磨，可一旦被关在暗房里，简直就是精神上的酷刑，恐怕还等不到执行死刑的那一天，他就疯了。 至于越狱，想都别想，那座专门关押混血种的监狱自建造完成后，从没听说过有人能成功越狱的。 对于混血种来说，言灵无法动用，体内龙血活性被压制，他们便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更别提反抗和逃离了。 关于那座专门关押混血种的监狱，萧成邕比其他人还要多知道一则秘辛，几年前有人爆料，那座监狱最底层，关押了一只次代种龙类。 每个月，月亮最圆的夜晚，祂便会发出瘆人的嘶吼，哪怕倒数二三层，那些极度疯狂的犯人，都会感到畏惧。 但眼下萧成邕还是最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他闭上眼睛，心底闪过无数个念头，绝不能坐以待毙。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人收拾，而且还是一堆人轮流着来。 比起遭遇那种事情，他宁愿被人杀死。 萧成邕还在思考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身体猛地一颤，有一只手正摸着他的后背。 吓得他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环顾四周，其他人都不怀好意，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盯着他看。 “老萧，你这么激动干啥。”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开口说道，“咱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还怕我害你不成。” 角落里，有个身材瘦小的青年附和道：“就是啊，萧哥，你放心睡，咱们保证动静轻点。” 距离萧成邕最近的，是个脸上带有刀疤，嘴里镶了一颗金牙的壮汉，面带笑容地凑了上来，对萧成邕说道： “小萧，你这人不厚道啊，咱们这么多兄弟都被坑进来了，你总得给点补偿吧。” 萧成邕咽了下口水，这个房间里一共就十个人，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这个刀疤脸，他不敢惹。 原因很简单，他打不赢，就算在外边用上言灵，也打不赢。 身边这个刀疤脸，是真正的狠角色，真名叫做屠杰，猎人网站排名前二十的超级杀手，入行前在小镇里开屠宰场。 以前惹到他的人，当晚就被他套上麻袋丢进屠宰场里，当生猪杀。 萧成邕弱弱地说：“杰哥，我卡里还有六百万美金，全都给大家行不。” 他在拖延时间，要是这时候向人求救，刚喊一两声，人还没到，就会被其他人捂住嘴巴，那就完了。 至于卡里的钱，呵，他们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机会去银行转钱吗？有钱也没命花。 “小萧，你又再跟兄弟们开玩笑了。”屠杰拍了拍萧成邕的肩膀，“咱们现在还能缺这点小钱吗？我今天就想看看你这城中恶虎的名头，到底符不符实。” “城中恶虎？我看是街头小猫咪。”有人笑道。 反正大家都被关在这，再强的言灵也不能用，一群人还怕压制不了一个萧成邕。 “都说了发消息的人不是我。”萧成邕急忙解释道，“我当时已经被抓了，你们不能怪我啊。” “不是你？那几段语音的声音跟你一模一样，你还专门用了我们内行人才看得懂的黑话。”屠杰眯着眼，“就算你被人胁迫，但要是没你的帮助，我们也不至于轻易中了招。” “杰哥，这真不能怪我。”萧成邕急忙说，“你们没见识过那个叫楚歌的怪物有多邪性，我当时好像是被他催眠了，完全不是我的本意啊。” “别解释这么多，咱们不想听，兄弟伙被人抓了，火气大，要降了火之后才有心情听你解释。” 萧成邕死死贴在门口，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忽然他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就仿佛看见了浑身散发光芒的天使，是他的救星。 他使劲抓住栅栏，转身向外边大声喊道：“我有次代种龙类的重要情报。” 第一百零六章 没有门的大楼 “有话就说，一直盯着我干嘛？”楚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最近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他正对着镜子刷牙，雪莉虚幻的身影就站在旁边，昨晚跟耶梦加得碰面聊过以后，他就返回了楚家，一直睡到早上八点多，被队长一通电话叫醒。 同时高洪川还给他发来一条短信，是个地址，要求他十点钟以前到达，尽量早点来。 说是要有马上要有重要行动，需要聚集二队全部成员，还会邀请其他人共同参与会议。 楚歌的直觉告诉他要有大事发生，这一天天的，他真是心累啊，就不能悠闲在家里躺一天，或者出门到游乐园之类的地方逛逛吗？ 再说了，能有多大事啊，昨天他一家人还邀请龙王共享午餐，半夜他还给那位尊贵的龙王出谋划策。 “你早知道耶梦加得会在外面蹲你，为什么还要出去？”雪莉问，“而且还专挑凌晨的时候，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楚歌将嘴里残留的泡沫冲洗干净，再用热毛巾擦了擦脸，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反正也躲不掉，还不如坦诚一点，至于我为什么拖到这么晚才出去，纯属是想消遣一下她，你想想看，堂堂一位龙王大晚上，孤零零站在墙下蹲人，不仅要忍受寒风，还要注意周围路人。” 这场面，光是想象就觉得有意思。 更何况白天他还受了气，有仇不报非君子，自然要让耶梦加得多等一会。 “你的性格似乎越来越恶劣了。”雪莉说，“令我惊讶的是，耶梦加得竟然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叫楚子航的人，还同意与你合作。” 楚歌轻笑一声，摇头说道：“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吧？耶梦加得为了得到楚子航，不惜与我合作？那只是个借口，她把自己当成王，我们想要和你合作，就要献上贡品，满足一下她的面子。 “或许耶梦加得真的喜欢楚子航，但爱情这玩意因人而异，尤其是对你们龙族而言，难道龙类信奉的是相濡以沫，长相厮守？” 自打在门口碰面的那一刹那，他们没有立即动手打起来，就表示双方没有直接冲突，后续的交谈无非是向对方确定一个态度，相安无事还是暂时合作。 假如耶梦加得真对他抱有敌意，都不需要等到半夜，她和楚子航下午离开后，随便伪装一下或者改变容貌，手持两把西瓜刀冲进楚家，稀里哗啦砍一顿再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雪莉说，“不过在龙族之中，伴侣之间的感情一般要比亲子之间好得多。” 楚歌抽了抽嘴，有些意外这个回答，龙族还真是孝出强大，但联想到四大君王反叛黑王，以及龙族吞噬亲族强化血统的方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古代王朝那些皇子王爷造反，不也是一样么。 龙族为了力量，皇子王爷为了权力，他们都信奉着权与力。 楚歌边换衣服，边耐心地解释：“其实也没多复杂，换个立场就能想明白，耶梦加得一直观察着楚子航，突然有一天发现他身边出现了别的龙，自然是要接触一番。 “等她确认完我的身份后，知道我和她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便觉得我有利用的价值，但她又没有足够的实力能让我俯首称臣，因此有些犹豫不决。” 楚歌拿上钱包和钥匙，出门后雪莉身影消失，于是他通过心声交流： “我当然想争取耶梦加得和芬里厄这两个强力的盟友，可我也没别的筹码，只好把楚子航卖了。” “你可真够狠的。”雪莉回应，“那可是你亲表弟，你把他推给龙王，跟把小羊羔送给大灰狼有什么区别。” “拜托，龙王有什么不好，而且耶梦加得能看能打。”楚歌反驳道，“当初楚天骄把他送入豪门，我把他送给耶梦加得，不都一样嘛，嫁到龙族，他少走几十年弯路。” 开玩笑，他都跟龙族绑在一块了，亲表弟自然也不能放过，所谓兄弟，就是要有难同当。 这也是经过楚歌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楚子航已经学会了暴血，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就是象征。 他的血统天生就不稳定，频繁使用暴血后，极有可能堕落为死侍。 暴血一旦开启就无法主动关闭，使用者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这条路前方存在尽头，当抵达尽头时，就会彻底沦为死侍。 想要消除暴血的不良后果，楚歌只知道两个办法，一是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提出的尼伯龙根计划，二就是龙血洗礼。 耶梦加得身为龙王是有办法解决楚子航身上的问题，赐予他龙王之血，那是能制造奇迹的东西，能帮助一个混血种突破临界血限。 楚歌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能办到相同的事，就算可以，他也不打算这么做。 人家小两口的事，他掺和进去干嘛，又不打算跟耶梦加得抢楚子航。 ...... 上午九点多，楚歌从出租车下来，望向不远处那栋二十几层的大楼，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栋大楼地面上的一楼，根本没有供人出入的大门。 而关于这栋大楼则有个都市传闻，没有门的大楼，每天晚上都会亮起灯光，但从没有人见过有人从大楼里出来。 传言，这栋大楼是一栋鬼楼，没有大门是怕里面的鬼跑出来祸乱城市。 楚歌在周围找到一个看起来还未建成的小区，已经建了二十几年，不知情的人都以为烂尾了，这其实是掩护。 小区内部的基础设施早就完善了，他跟门口的保安对视一眼，对方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升起前往地下停车场的栏杆。 楚歌走过一段较黑的斜坡，小区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倒是明亮，他遵循贴在墙壁上的指示牌，花了几分钟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先前那栋大楼的地下。 想要进出大楼，要么像他这样按流程来，要么开个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楼顶，前提是经过允许，否则只会被一发火箭炮击毁落地。 楚歌稍微弯下腰，通过门口的人脸识别后，来到大楼内部，然后经过两名保安的检查，输入队长给他发来的密码，走楼梯到地面一楼。 要是他没有密码，呆呆站在原地问电梯在哪，那两名保安一定会端起挂在身上的枪对着他。 当地执行局把基地设立在这，还这么麻烦，看起来高层的被害妄想症比他还严重。 上到一楼后，楚歌第一眼就瞧见了一位熟人。 第一百零七章 两年前的情报 “跟我来吧。” 刘煊招了招手，示意楚歌跟上，两人乘坐最里面的电梯直达顶层，二队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队长高洪川和副队长李思烟正在对话，他们面前的屏幕显示着一份地图，有个区域被醒目的红圈标记。 陈佳希正在保养刀具，诸葛问依旧坐在电脑前，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楚歌一眼，然后就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自从交易的那天起，这段时间楚歌就没和他们见过面，小茜的事情也只是简单地提过一两句，当然是确保联络安全，无人监听的情况下说的。 最悠闲的人就是张继德了，他搬了把躺椅靠在窗边，戴上耳机用平板追剧，手边还有一篮水果，种类丰富，苹果、桃子、梯子还有切好的哈密瓜。 在他对面还有一张躺椅，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的，刘煊进来后直奔躺椅，躺好后拿出掌上游戏机玩了起来。 楚歌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摇头叹息，真是两个没出息的家伙，也不知道给他准备一张躺椅。 高洪川停止和李思烟的交谈，向他走来，同时开口问道：“楚歌，你之前接触萧成邕的时候，有听他提起过龙类的事吗？” “萧成邕？哦，想起来了，是那个猎人啊。”楚歌挠了挠头说道，“那家伙太没礼貌了，一见面就朝我开枪丢手雷，后来一直不搭理我就光顾着跑，抓住他以后就设计引出其他猎人，我没听他说过有关龙类的事。” 高洪川示意诸葛问把萧成邕的档案信息调出来，放映到副屏幕上。 “昨晚，萧成邕找到值班人员，主动透露有关一位次代种龙类的情报。”高洪川说，“我连夜赶到看守所，对他进行审讯，基本确认他说的情报属实。” “诶，萧成邕转性了？他这样的危险人物，居然主动向我们透露有关龙类的情报，还真是匪夷所思。”楚歌疑惑道，“他应该提了什么要求吧？” 高洪川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他要求我们给他换一间单人房，态度相当坚定，说我们不同意，不如把他拉出去枪毙算了。” “我还以为他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就这啊，看来他性格有点孤僻，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楚歌皱了皱眉头，说到萧成邕，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算了，记不清就代表这件事不重要。 高洪川指向屏幕说道：“根据萧成邕的情报，就在地图上标记的这个区域，两年前他和其他人组成了一个探墓的小队，在主墓室中，他们见到一副巨大的棺材，上面铭刻着古老的图文，地上的沟壑流动着鲜红的液体，流动的终点就是中央处的棺材。 “棺材汲取了红色液体，通体转变为血色，紧接着从棺材里出来一位龙类，萧成邕判断那是一位刚苏醒的次代种。 “龙类刚苏醒就展开杀戮，只有萧成邕一个人逃出生天，毕竟他开了言灵之后，速度有加成，比其他人跑得都快，在他离开后不久，坟墓周边的地表就塌陷了。 “后来根据他个人的分析，唤醒龙类的鲜红液体应该是血，他们一群人在墓中探索时，有几个中了陷阱，而墓穴的机关是炼金矩阵的一部分，死掉的混血种体内的龙血被榨了出来，输送到沉睡龙类的棺材处，从而唤醒了那名次代种龙类。” 楚歌听完讲述过后，觉得盗墓这个活还真够危险的，遇到僵尸鬼魂也就算了，还能碰到次代种龙类。 这条龙性格也挺怪的，又没有死掉，不仅待在地下坟墓，还躺进棺材里面，龙族的生活习俗还真是难以理解。 “队长，我有个疑问。”楚歌说，“萧成邕这群人唤醒那个龙类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对方恐怕早就离开了，你们能找到踪迹吗？” “这一点我们当然考虑到了，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查。” 诸葛问回答了他的问题，副屏幕上显示出一组数据，下方则是文字说明。 “我们起初也觉得两年过去了，龙类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但现在我可以断定，对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还在那里。 “我特别收集周围村庄近两年来的信息，本来是想调查龙类的线索，希望找到些蛛丝马迹好进行推断。 “但我发现自从两年前起，周边的村庄就极少有人外出，外地打工的人也都在一年前回到村庄，并且跟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断开了联系。 “以那个坟墓为中心，大约半径三十公里以内的区域，都仿佛是被封锁起来了一样，我又发现，两年内，至少有五十多辆车在那片区域失踪，比无人区还要邪门，网络上有传言那是片吃人的禁区。” 楚歌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毫无疑问，那片区域有异常，萧成邕曾亲眼目击过的那只龙类，显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 他忽然想到一点，连忙问道：“那片区域有网络覆盖吗？” 诸葛问看向他说道：“一直都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用的，我试过了，这两年来，那片区域里的人，几乎就没上过网，他们与世隔绝，我甚至不能断定他们究竟还是不是人类。” “这片区域这么异常，之前难道就没人发现过吗？”楚歌皱眉问道。 高洪川回答道：“很抱歉，这片区域位于西北区，还靠近荒漠，人口也不密集，而且我们执行局在西北区的人手安排很少，只够驻扎在几个主要城市。 “混血种的人数本来就少，愿意加入执行局成为专员的就更少了，要是还被派去西北区，就更没几个人乐意了。 “那片区域都不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即便听说这种异常现象，多半也不会当真，毕竟类似的传闻海了去了，要是一个个都调查，能把他们累死。” 这也是执行局的硬伤之处，混血种的数量相对普通人来说，太过稀少，比起把人手放在探查龙类踪迹上，维护秩序明显更加重要。 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当地执行局最多几十人，要是再分散到区县，也就一两个人，根本无法顾及所有的地方，只能将主要精力放在城区。 “那我们现在是要直接赶去那里，把那只龙类给围剿了吗？”楚歌问道。 一只已经暴露踪迹的次代种，又不像之前乔瑞斯和蕾塔洛斯那样，隐藏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对付起来，其实并不难。 高洪川摇头说：“不，这次行动不止我们，还有其他人也要参与进来，特别行动组一队，还有卡塞尔学院......” 第一百零八章 失踪的专员 “卡塞尔学院？”楚歌声音里充满困惑，“哪个傻叉制定的计划，把卡塞尔学院的人邀请进来，涉及到这么多人，一条次代种够分吗？” 前不久，江城出现两只次代种，武盟管理的执行局都没向卡塞尔学院求援，也没有让别人参与到交易当中，这一次竟然同意让卡塞尔学院加入行动。 难不成学院给武盟打钱了？ 高洪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条完全苏醒了的次代种古龙，经过两年的发展，度过了虚弱期，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他觉得有必要给楚歌普及一下有关龙类基本的常识，这几天楚歌的表现明显有点飘啊，不止他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 不过就像刘煊讲的那样，很正常。 “这有什么，我要是能单挑次代种，我比他还飘，天老大我老二，出门要让局长给我当司机，首席也得起来给我倒杯酒。”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刘煊说这番话时，高洪川正在和执行局局长刘二河，也就是刘煊的父亲通话。 而刘煊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拉开了嗓门喊，刘二河自然听到了，要高洪川把电话给他，刘煊见势不妙，立马溜了，顺便把自己父亲拉进了黑名单。 能躲一时躲一时，等过几天这件事翻了篇，他还是执行局局长的亲儿子。 高洪川跟楚歌讲了古龙苏醒之后的三个阶段，刚苏醒时处于第一阶段，这时候古龙多数都是人形，龙躯所需要的养分太多，不利于沉眠，这个阶段是龙类最虚弱的时期，血统优秀的混血种小队，在准备充足的情况，有大概率将其击败捕获。 第二阶段，人形态的古龙补充了足够的食物，可以维持长时间的战斗，曾经的暗伤彻底修复，体能攀至巅峰，变得极难对付。 第三阶段，龙躯孵化完成，犹如神话中的神灵，能够造成地震、海啸和台风等等灾难，混血种一方必须出动最精英的专员，带上威力强大的重武器，付出一定代价才能消灭。 “但如今我们很少遇到第三阶段的龙类了。”高洪川说，“在这个网络时代，龙类要是用完整的龙躯肆意妄为地活动，就等于找死。” 楚歌点点头，高洪川说的不错，比如蕾塔洛斯、乔瑞斯和耶梦加得，应该都是第二阶段，拟态成人类的模样，要比巨大龙躯方便得多。 而孵化了龙躯的芬里厄，就只能待在尼伯龙根里，成了个留守儿童。 “队长，你觉得这次的龙类是第二阶段还是第三阶段？”楚歌问，“两年的时间，只要勤快一点，早就做好了孵化龙躯的准备，孵化完成后只要找好藏身的地方，减少外出，也不一定会被发现，还能保持最强的状态。” “不清楚，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有限，不足以判定龙类的状态。”高洪川回答道，“但我猜测，应该还是第二阶段，要是孵化龙躯，这条龙应该重新选择一个地方，越偏僻越好。” “我跟队长的想法一样，该区域的异常直到现在都没解除，说明那条龙并未离开。”诸葛问说，“我担心龙已经成为那片区域的统治者，结合过去的经验，恐怕是以神的名义，被人们供奉起来了。” “有根据吗？”高洪川皱眉问道。 若真如诸葛问所说，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假如龙类只知道暴力和杀戮，那其实还好，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这条龙。 可要是这条龙将附近的村镇经营成自己的势力，通过主动赐予龙血，培养忠于祂的混血种或者死侍，想要对付这条龙的难度，起码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一些人最初在网络上提到了奇怪的事。”诸葛问说，“我将里面的关键词提取出来，分别是神灵、金色眼睛、神的恩赐、仆从......” 在场几人的心情全都沉重了起来，仅凭这几个关键词就可以断定，这条龙两年前就开始接触当地的人们，有意展现了神迹，收拢了许多人的心，令他们甘愿臣服。 “我现在知道那些在外打工的人，为什么回去了。”楚歌揉了揉眉心，“敢情他们是把龙当成神了，放在古代，等于是神仙显灵，还不得赶紧上去伺候着，要是被龙选中，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类事并不罕见，或者说是龙类惯用的伎俩，装神弄鬼玩弄人心。 普通人并不知道混血种和龙族之间的事，更别提他们东方，本来就将龙看作神灵，皇帝们也都自称真龙天子。 “啧，你们真是死脑筋，整整两年，还留在那里的人，早被洗脑了。”刘煊突然走了过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那片区域偏僻得很，直接炮火洗地，孵化了龙躯更好，目标更大，瞄的更准。” “你不怕伤及无辜？”楚歌问。 “哪有什么无辜。”刘煊冷冷道，“除非那条龙是个圣人，主张人人平等，友好和平，那片区域封锁了两年，期间发生了多少残酷的事，我们不得而知，但里面不会有无辜的人，至少也是帮凶。” “别在这乱出主意，打你游戏去。”高洪川踢了他一脚。 刘煊吹了个口哨，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 “队长，刚才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次行动不仅联合了一队的怪物，还让卡塞尔学院加入进来，不就是想大家一起分担压力么。 “你想想看，昨晚才套出来的情报，今天上午就下达了命令，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吗？我爸跟我透露过一点信息，半年前，他们就发现了那片区域的异常，秘密派了十名专员，分成两个小组进去，你猜这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高洪川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刘煊耸了耸肩说道： “他们当时都平安回来了，汇报上来的结果是当地无异常，于是高层也就没有派人再去探查，可不久以后，这些人都离奇地消失了，不是死亡，而是失踪。 “本来没人差距到不对劲，毕竟每年执行局都会有专员失踪，可昨晚萧成邕的情报一报上去，上面立马就将这两件事串了起来，那些失踪的专员可能早就中招了，这表明那条龙非常狡猾，我们可能要做情况最坏的打算。” 在场其他人额头都冒出冷汗，楚歌则默默在心底鄙视那几位龙王，瞧瞧人家这手段，诺顿和耶梦加得都该出来学学。 第一百零九章 学院的代表 一个金色长发的年轻人，转动着海蓝色眼睛，饶有兴趣打量四周，身边跟着两名黑发同伴。 “这就是江城当地的执行局基地，看起来和普通写字楼没什么区别啊。”恺撒点评道，他此刻就像参观名胜古迹的游客。 “这里只是一楼，你看到的只不过是表象。”楚子航说，“你以为执行局的基地会是怎么样？随便走两步就能看到坦克和火箭弹吗？” “你说的是学院装备部的场景。”恺撒按下电梯的按钮，“不过我去过学院在美国建立的第十三号基地，那里比这更像秘密基地，哦，你才大一，不知道很正常，今后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领头的叶胜很是无奈，这一路上他都在听恺撒和楚子航互怼，两人分明是学院两大社团的领袖，相处起来却像中学时期班里的刺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尽管学院里有传言，恺撒和楚子航的关系不好，针尖对麦芒，可叶胜却不这么想，他觉得两人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背靠背的兄弟。 三人进了电梯，根据指示来到顶层，电梯上升的期间，三人都在想他们马上要见面的特别行动组成员，究竟是些是什么人。 电梯门开启，三人依次走了出来，高洪川提前收到了消息，面带微笑地上前说道： “欢迎三位到来，我是武盟执行局特别行动组二队队长，高洪川。” “叶胜。” “恺撒。” “楚子航。” 三人依次介绍，学院的作风一向都简洁明了，他们还只是学生，说个名字就可以了，至于学生会主席、狮心会会长这类名头毫无必要。 “都是优秀的年轻人啊。”高洪川笑了笑，“你们先随便参观一下，等一会才召开会议，有关这次行动的资料待会便会发给你们。” 叶胜等人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看了眼其他人，似乎都在认真工作，心中对特别行动组的评价不断提高。 直到他们的视线移动到最边上的休闲区，看见三个画风截然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有一把躺椅，旁边摆满了零食饮料。 如果说诸葛问、李思烟和高洪川这些人，表现得像忙碌的商业精英，那这三位仿佛是在沙滩度假，一股懒散悠闲的气息扑面而来。 “哟，子航、恺撒和叶胜，你们来了。” 楚歌稍微从躺椅上起来了一点，扭头看向他们，挥手打了个招呼，他才在这躺了半个多小时，卡塞尔学院的代表就来了。 他真不明白卡塞尔学院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们三个作为学院的代表，参加这次围剿次代种的行动。 叶胜还好说，他马上就要毕业了，还在执行部实习了快一年，积累一定的任务经验，被选中并不意外。 可恺撒和楚子航，虽说是两大社团的领袖，人气颇高，但这也仅限于学院内，他们参与的任务场次并不多，不应该被派来参加这次行动。 这可不是对付失控混血种或者死侍，这次的行动目标是一位次代种龙类，还是已经培养了一定势力的龙类，危险级别只比四大君王低。 学院执行部没人了吗？ 他以前看书时就想吐槽了，说好的整个学院就是屠龙预备军，结果每次对付四大君王，总是派出路明非、恺撒、楚子航等几个学生。 这么大个组织，指望几个年轻人搞定龙王，拯救世界，也真够离谱的。 不过校长昂热知道路明非的特殊性，对龙专属宝具，所以派出路明非等人还能理解。 可现在路明非还没入学呢，还是只派几个学生来，那些有着十几年经验的专员，其中也不乏a级甚至s级，难道在世界各地旅游吗？ 恺撒走到休闲区，瞥了一眼旁边的可乐、薯片和棒棒糖，这些垃圾食品自然入不了他的眼，要是哪天他在别人面前吃这些，别人会怀疑加图索家是不是破产了。 “这些食物似乎不太健康。” 刚喝了一口可乐的刘煊，抬头看向这位金发年轻人，故意打了个响嗝说： “管它健不健康，好吃就行，要知道我们从小吃地沟油长大的，肠胃金刚不坏，比我们消化系统还强的就只有隔壁阿三了，恒河水都敢直接喝。” 恺撒若有所思地点头，“听说恒河水能检测出一张元素周期表来，学生会有位学长毕业后加入了那边的执行局分局，刚下飞机就受到前辈们的热烈欢迎，还给他带来一杯恒河水。” “你说的那位学长该不会喝了吧？”刘煊脸上表现出惊恐。 “一口闷了，然后人就被送到了医院，腹泻了整整两周，都没缓过来。”恺撒说。 “他是真正的勇士。” “但他后来往学院寄了一桶恒河水，说是给我们的礼物，差点给我们送走。”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让别人试试，看来他还很有分享精神。” “......” 楚歌默默看着两人在那尬聊，心想还好来的不是学院第一败狗芬格尔，不然和刘煊一见面，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要是路明非也在这里，说不定当场就要上演桃园三结义，再加上有着女版芬格尔之称的夏弥，那就能组成四大天王。 “学院只派了你们三个来，其他人呢？” 楚歌看向叶胜，这位年级最高的学生才是卡塞尔学院代表的领头人，只可惜他身边的恺撒和楚子航，在学院名头太大，散发的光芒将其遮住了。 其实叶胜本身也很优秀，否则学院也不会派他和酒德亚纪探索青铜城了。 eva和芬格尔交谈时，评价他和酒德亚纪是执行部这一代的最强组合。 “他们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学院，毕竟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要准备复习。”叶胜回答。 “你们三个不用考试吗？”楚歌好奇道。 “考试可以延期，再不济可以补考。”叶胜笑着说，“比起围剿次代种龙类这种大事，学院的考试实在没有吸引力。” 楚歌夹了一块薯片送入嘴里，随口问道：“你们不怕死吗？次代种龙类可是很可怕的哦。” 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了过来，叶胜轻笑一声，然后收起笑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认为楚歌是在看不起他们这些学生。 “请不要小看我们的决心，踏入屠龙的战场，我们没有人会退缩一步。”叶胜语气坚定。 刘煊放下可乐罐，起身鼓掌称赞：“非常好，保持住。” 其他人也都纷纷鼓掌，楚歌戴着一副墨镜，旁人无法看清他复杂的眼神。 其实他有点懵，他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问一下而已，结果叶胜就突然像宣誓一样表态。 卡塞尔学院的人，一谈到屠龙，全员都是疯子加中二病。 第一百一十章 你吹牛 “榆兰村，两年前龙类苏醒距离最近的村子，包括附近周围十几个村庄，陆陆续续出现了异常，封村不出，外出打工的青壮年先后回村，并再也没出去过。” “半年前，武盟执行局曾派出十位专员前往调查，汇报的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但这十位专员依次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形式失踪，如今全部无法联络。” “还有两年来，周边区域发生的失踪案，以及网络上的传言，还真是神秘啊。” 恺撒盯着电子屏幕上的内容，嘴里念念有词，特别行动组二队和卡塞尔学院的三位代表，全部聚集在顶层。 一直以来，这栋大楼的顶层都被闲置着，最初设计时，就是作为驻守在江城的二队的指挥室，可惜二队几乎不怎么来这，宁愿待在那栋四层小洋房养老。 楚子航拷贝了一份资料，存进自己的电脑里，他正在仔细筛选失踪案，因为失联，所以没有具体的位置，其中一部分案件也有可能与龙类无关。 现在人们都喜欢自驾游，失联好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些人手机电脑什么都不带，断开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带上一堆书、杂志、摄影机和生活用品用来打发时间。 叶胜和诸葛问也在做类似的工作，为接下来的行动尽可能做更多的准备，有时候一条关键的信息，可以使任务难度降低好几倍，甚至还能救人一命。 高洪川和李思烟两位队长，几分钟前收到消息，到楼下开会去了，和高层共同商讨行动计划，这种场合不适合所有人一起去。 人多了声音也多，七嘴八舌的永远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主要是怕有人搞怪作妖。 刘煊喝光罐里的可乐，摘下耳机，抬头对身边几个人说道： “要我说，咱们这么多人组队，哪还需要什么计划，冲进去后先抓个舌头问问具体情况，打听清楚后直接杀到龙类的老巢，火箭弹、手雷、燃烧瓶，有什么扔什么，逼那条龙出来跟我们打，我们这么多人，s级都好几个，完全不虚好嘛。” 楚歌脸上先后浮现出惊讶和困惑的表情，他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想法，这不就是一路莽过去嘛。 看似简单粗暴，实际上确实简单粗暴，前提是他们真能打听到那只次代种的具体位置，不然就是打草惊蛇。 到时候那条龙唱着歌跳着舞，带来一群死侍把他们给围了，如果龙真成了那片区域的统治者，说不定楚歌他们刚一进村，车胎就被扎爆了，路上到处都布满了陷阱，就等着他们踩。 “你吹牛别带上我。”楚歌怼道。 “诶，前几天你不是刚跟次代种交过手吗？就算你和次代种五五开，这次加上陈佳希还有一队，还有我们一群a级看场子，这么大的优势，还能输？” 刘煊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自信道：“我们这阵容，就算再来几个次代种，照样能打。” 啪的一声，他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陈佳希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手里握着卷起来的一本杂志，学起楚歌刚才的说的话。 “你吹牛别带上我。” 恺撒目光看向他们这边，他早就听闻二队有s级混血种，就是不清楚是血统s级，还是后来凭任务经验升上去的等级。 用血统阶级来区分混血种是卡塞尔学院成立之后的事，后来慢慢推广到各国的混血种势力，成为了统一的标准。 分级并非完全根据血统来评定，还要参考每个人的表现，例如学习能力或者言灵，而且混血种的阶级被判定后，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纯凭血统就获得a级评定的已经是异类，学院执行部中也有s级混血种，当中大部分人，原来的血统阶级都是a级。 今天恺撒到这来，除了参加针对龙类的行动外，还抱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二队之中，所谓的s级混血种有多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较量一下。 他锁定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见过面请他吃过火锅的楚歌，另一个便是沉默寡言的陈佳希。 “我倒是觉得他讲的不错。”恺撒缓缓说道，“这次行动似乎有好几位s级参加，如果都有昂热校长的水准......” 陈佳希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你就是恺撒·加图索？加图索家的少爷，从小就被钦定为家族的继承人。” 恺撒皱起眉头，他不太喜欢别人总是将他和加图索家绑在一起，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习惯了。 光是用话语去解释太过苍白，他更喜欢用行动证明，他的名气并不源自于家族的光辉，而是他个人优秀的能力和魅力。 恺撒当然听出了陈佳希暗藏在话里的讥讽，但他选择回以礼貌的微笑，这是上流贵族的礼节。 “我就是恺撒，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陈佳希说，“刘煊这么狂，是因为他性格如此，刚才的话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并不代表他真的轻视次代种龙类的实力。 “加图索的少爷，想必还没上过战场，和真正的龙类交过手吧？别小看龙类，否则不仅你会陷入危险，还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陈佳希说完就走开，重新找了个偏僻的位置，继续看她的杂志。 留下恺撒尴尬地站在那里，他本来反驳一两句，但就像陈佳希说的那样，他的确没有和龙类实战过的经历。 他要是说些表达决心的话，又显得有些无力，反而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足。 刘煊拍了拍恺撒的肩膀，笑着说：“别在意，她就那样，不信你问我们这几个，谁没被她打过怼过，女人嘛，让一下又不会死。” 旁边的楚歌和张继德纷纷点头，但恺撒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她说的对，我没有和真正的龙类战斗过的经验，刚才的话确实不妥，所以我要在这次行动中证明自己。” “你开心就好。”刘煊说完，又躺了回去。 恺撒往陈佳希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楚歌询问：“听说你前不久正面对战过次代种级别的龙类，能说说感受吗？” “当然可以，我这个人最有分享精神了。”楚歌笑着说，“客观来说，次代种很强，拥有远超混血种的实力，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言灵，单对单，混血种没有胜算，我能侥幸打跑那条次代种，靠的是一群猎人的帮助，还有一点运气。” “运气？”恺撒不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雷，好巧不巧就劈在他身上，老天爷都帮我，我能不赢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行动安排 经过楚歌绘声绘色的讲述，恺撒大致明白了当时事情的经过，看似在严谨工作的叶胜和楚子航，默默竖起耳朵，将楚歌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完。 他们这些卡塞尔学院的学生，确实对楚歌前不久的经历感兴趣，猎人网站突然出现对楚歌的悬赏，当然那个悬赏现在已经撤了下来，但也足以引起他们的关注。 后来诺玛发来消息，悬赏被挂上后，不到两个小时，江城曾出现过短暂的元素乱流，只可惜相关情报被武盟封锁了，诺玛无法查到更多的信息。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刘煊一心吃零食，对楚歌讲的故事嗤之以鼻。 他敢打包票，楚歌百分之百在扯谎，只不过同事一场，再加上首席的缘故，他懒得拆穿而已。 “虽说有其他人帮助，还包含一定的运气成分，但这并不能掩埋你惊人的战绩，我仿佛看到，面前的人将来会成为一位真正的屠龙英雄，就像我们的昂热校长。” 恺撒从不吝惜对他人的赞扬，楚歌做到了他没做过的事，他只可惜楚歌没有进入卡塞尔学院，不然他一定会邀请楚歌加入学生会。 他知道楚歌和楚子航之间有亲属关系，初次听到这件事时，他确实有些惊讶。 毕竟在卡塞尔学院，要论谁对楚子航最了解，恺撒能排进前三，第一自然是楚子航的导师，学院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 恺撒曾详细调查过楚子航的背景，知道他来自一座滨海城，与母亲和继父生活，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然而他们刚到江城，就跳出来一个楚歌，自称是楚子航的表哥，还是一位s级混血种，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与他们联络的曼施坦因教授，捶胸顿足觉得可惜，当初学院没有发现楚歌，把他招进来，又特意询问楚子航能不能把楚歌挖来。 昨天楚子航还真问了楚歌，楚歌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 开玩笑，他放着这里月薪二十万的工作不干，跳槽去卡塞尔学院，以他的年龄可能还是以学生的身份。 就算学院会给他发奖学金，可那又能有多少，路明非作为s级进校，一年的奖学金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二十几万。 楚歌要是想跳槽到卡塞尔学院，除非他脑子没了，还长了颗肿瘤在里面。 ...... 两小时后，高洪川匆忙走出电梯，首先将一个优盘交给诸葛问，然后拍出掌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各位，行动计划出来了，你们都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讲讲具体的安排。” 正在休闲区聊天的楚歌、刘煊、恺撒和张继德四人，连忙跳出躺椅快步走了过去，诸葛问将优盘里的内容，投映到屏幕上，起身的同时拿起遥控器递给高洪川队长。 众人聚到一块，形成一个半圈，中心处是高洪川。 “正式行动将在两周后进行，我们二队，还有三位卡塞尔学院的代表，第一周将在江城进行培训，主要是学习当地的方言，还要记住榆兰村周边的地形，以及训练我们相互之间的配合，期间将持续对那片区域的监管和调查。 “第二周，我们就要乘坐飞机和汽车，赶到离榆兰村最近的城市，与一队会和，等待封锁圈完成，队伍集结完毕，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我们的任务并不是直接杀死或者抓捕次代种龙类，首先要了解榆兰村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卫星监控显示那片区域最近三个月，一直被大雾覆盖着。 “查清楚后，我们要想办法将次代种引出，最好能将其带到预定地点，远离附近人群和建筑。” 高洪川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赶紧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水，润了润喉咙，接着他看向楚歌说： “楚歌关于你，另有安排，刘局长亲自指定，允许你自由行动，也就是说你可以选择与我们一起，也可以现在就出发。” 众人一愣，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任务中一个人自由行动，这似乎不太符合执行局的规定。 而且是由刘局长亲自安排，这简直是毫不遮掩楚歌的特殊性。 “有趣。” 恺撒低声说，他左右两边分别站在楚子航和叶胜。 刘煊瞪着双眼，开始表演：“有没有搞错，楚歌这家伙这么能打，我爸竟然让他单独行动，我们失去一个强力队友，而且他一个人行动，万一遇到危险，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暂时失联还是死了。” 他转头看向楚歌，只看到楚歌神情淡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慌张的情绪，像是早就预料到此刻的情景。 楚歌朝队长轻轻点头，平静地说道：“我明白了。” “那就好。” 高洪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解释其中的原因，而刘局长指定楚歌单独行动，也不只是这一次，还包括今后所有的行动。 哪怕高洪川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楚歌跟他们不一样，他可以肯定，首席、刘局长和楚歌私下底达成了默契。 而事实也真如高洪川想的那样，楚歌和武盟张清缘在医院病房见面的那一天，楚歌就明确提出。 今后他要单独行动，当然，组织给他的工资还得照发。 这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时间不等人，与先前不同，他已经拥有足够自保的实力，银行卡里也有了还算充足的资金。 楚歌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继续跟二队其他人一起，执行一个又一个任务，接下来他将会有点忙。 张清缘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时也和楚歌约法三章，倘若楚歌违背约定，他就会亲自出手，杀死楚歌。 之后，张清缘便跟执行局局长刘二河提到了这件事，楚歌唯一没想到的是，会有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在场。 ...... 半小时后，楚歌耐心地跟其他人一同听完了详细的安排，又陪他们呆了一小会，才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离开前回头说道： “各位，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等有人回应，在大家的目光中，楚歌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中，他抬头看了眼电梯里的监控，猜测诸葛问这时候肯定在监视他。 “早就想说你了，注意下隐私权好嘛。” 于是楚歌对着监控摄像头扮了张鬼脸，电脑前的诸葛问愣了愣，手快地截完图，保存在他的某个文件中。 这个文件是他专门给队友创建的，里面全都是大家的黑历史，只不过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 楚歌离开执行局大楼，从小区停车场出来时，他驻留在阴影中，抬头望向地面上那栋没有门的大楼，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亮得有些刺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考验？挨揍！ 大体形状为长方形的密闭房间中，一边的尽头处，有数个不断移动的靶子，上方安置着的喇叭发生提示的声音。 紧接着连续出现几声枪响，十秒钟过后，测试的人不再扣动扳机，被击中的靶子停止移动，未被集中的靶子受到机关操纵，移动到墙壁内的嵌洞。 “刘煊，击中移动靶八个，五个十环，两个六环，一个八环，分数总计七十分，排名第三。”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刘煊摘下保护措施，将手枪放在门边的桌子上，转了转略微僵硬的脖子，扭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一天前，二队的成员和三位卡塞尔学院的代表，来到位于江城郊区，某个隐蔽的训练基地，进行为期一周的特训。 上午调查收集并且分析手中的情报，还要学习西北区的方言，毕竟那个地方的人们，可不会用普通话或者英语交流。 按照计划，他们要先和榆兰村周边的普通人交流，取得初步的信任，通过这些人来打听到具体的情况，他们不可能不摸清楚情况，就随意派出武力镇压，一旦被龙类察觉，必然会牵连到普通人。 而在与村民交流时，他们选用的身份也很重要，比起他们原来的身份，邻城来的游客明显更值得信任。 考虑那些村民的性命，他们必须谨慎行动，尽量不被无关的人发现，他们可不能担保，龙类没有安插眼线在人群里。 可如果进村以后，他们张嘴就是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傻瓜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外来人。 至于容貌方面，可以通过化妆解决，除了恺撒，毕竟他再怎么化妆，别人还是能一眼看出他外国人的身份。 恺撒倒是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提出戴上帽子口罩和墨镜，并且尽量不与他人交流，免得被瞧出破绽。 而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七点，他们都要进行训练，主要是射击和格斗，测试出每个人的作战能力，擅长哪个方面。 再考虑到每个人的性格、社交水平和演技等其它方面，才好具体安排每个人在行动中职责。 晚上七点之后的时间，就自由安排了，前提是不离开训练基地。 刘煊走到走廊中间时，见到张继德从对面走来，他抬手拍了对方肩膀，说道：“老张，接下来轮到你，一定要把恺撒刷下来。” 张继德轻笑一声，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算了吧，我的枪法比你还烂，你竟然指望我把他刷下来，况且我就算得了满分，都刷不下他。” 移动靶射击排行榜中，位于第一名的正是恺撒，一共十个移动靶，恺撒全部击中，并且全都命中靶心，获得了满分的成绩。 不仅如此，恺撒还只用了九颗子弹，百发百中的同时一箭双雕，理论上，他的分数比一般的满分还要高。 “可恶，我的地盘竟然让他抢了风头。”刘煊有些不甘心，对着空气乱挥拳。 张继德微笑道：“安啦，人家本来玩枪就玩得好，听说他六岁起就在练习枪法了，你六岁时在干嘛？” 刘煊顿时陷入沉默，他小时候跟一群堂兄弟们住在刘家住宅，六岁时还跟同龄的小孩玩泥巴，回想起来那段时光还真是无趣，但在六岁时他也干过一件大事。 刘家当家，他亲爷爷总是对他苛刻，动不动就罚他跪在祠堂，于是刘煊某天夜里点了把火，烧了他爷爷的那间木屋，惊呆了刘家所有人，第二天他老爸刘二河急匆匆地赶回来，将他带走了，走之前他爷爷还处于气晕的状态。 其实他最初是想直接烧掉祠堂的，但当时他心里有种预感，要是烧掉祠堂的话，他可能会被吊起来打死，他老爸都救不了他。 刘煊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比不上人家那的环境，我小时候多乖啊，哪会去碰枪这种危险玩意。” “你也不用针对恺撒，他刚被人收拾了。”张继德笑了笑。 “谁啊？” “想想隔壁的比武场，你别忘了我们这边有个暴力狂。”张继德说。 刘煊一愣，脑海中闪过暴力狂的身影，只是想象了一下，他都感觉后背发凉。 “我去，他们三个该不会......希望人没事。” 刘煊嘴上为人祈祷，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打开休息室的门，看见恺撒双眼失神，似乎陷入了对人生的迷茫。 那张如同希腊雕塑般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不和谐的红肿，恺撒正用冰袋冷敷。 同时一起陷入迷茫的还有叶胜，只不过叶胜的情况比恺撒好得多。 刘煊努力憋住笑意，又有人被打了，以前他就经常挨陈佳希的毒打，这回看到其他人被打，他很开心。 当初楚歌跟陈佳希对练时，刘煊就搬了把椅子，带上爆米花和汽水，顺便拉来小茜当挡箭牌，楚歌被虐时，他看得津津有味。 刘煊咳了两声，靠近恺撒和叶胜，一脸关心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恺撒轻轻摇头，表示他不想说话，更想一个人静一会，他在擂台上被摔来摔去的几分钟内，体会到了世界的参差，此刻正在思考人生的难题。 简单来说，他被打得有点自闭。 叶胜同情地看了恺撒一眼，轻声说道：“你们队伍里的那位陈小姐，脾气似乎有点暴躁，我知道她是s级，可格斗练习，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刘煊倒了杯温开水，跟叶胜坐在同一个沙发，转头对身边的叶胜说： “还好吧，别说你们了，楚歌刚加入我们的时候，还不是被她打成弟弟，习惯就好。” “兄弟你确定她不是在发泄私愤吗？”叶胜苦着脸说道，“这样的练习再来几次，我们可能要去看心理医生。” “安心，这种训练方式叫挨揍训练，不瞒你说，楚歌一开始连我都打不赢，后来跟陈佳希特训了几天，就能跟次代种过招了。”刘煊说。 叶胜脸上充满了怀疑，他才不信刘煊说的鬼话，但一旁的恺撒双眼重新焕发光芒。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刘煊看着突然振作起来的恺撒，也是愣了一下，心想这金发傻大个真好忽悠，这都信。 他莫名觉得有点亏心，纠结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恺撒。 “恺撒，听说你女朋友叫陈墨瞳，对吧？” “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陈佳希是陈墨瞳的姐姐，其他人我不清楚，但她可能确实有点针对你。” 恺撒的面色瞬间凝重起来，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他被打得最惨。 “所以说，陈佳希小姐是在考验我够不够资格，当她的妹夫？” 刘煊立即摇头否认道：“你想多了，她只是单纯地针对陈家，你大概是被连坐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楚歌的动态 恺撒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如果是考验的话，他很乐意接受，并在考验中证明自己。 但从刘煊的话中推测，刚才揍他的陈佳希小姐，似乎与他女朋友陈墨瞳的关系并不好，准确来说，是和陈家的关系不好。 换成别人或许难以相信，可恺撒信了，因为他就经常刁难加图索家的人，尤其喜欢和他的叔叔弗罗斯特·加图索作对。 至于恺撒的亲生父亲庞贝·加图索，近几年恺撒很少和他碰面。 印象里最近一次和那个种马父亲见面的场景，庞贝正和一位女星吃烛光晚餐，恺撒假扮成服务员，在醒酒的时候，把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倒在了庞贝的头上。 庞贝舔了舔流在嘴边的红酒，然后抬头对着恺撒露出微笑，自豪地跟对面吓坏的女星说：“我儿子倒的酒就是好喝。” 恺撒讨厌加图索家族，所以他相信刘煊的话。 “这就麻烦了，我对陈家不熟，但我可以保证诺诺是个好女孩，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关系不好么？” 刘煊从柜子拿出一口袋果冻，天知道他往基地藏了多少零食，一边吃一边说： “据我所知，陈佳希初中时就离开了陈家，我猜她和陈墨瞳的关系应该并不熟，关系不好不坏的那种，我一直觉得她这么暴力可能是原生家庭缺爱，恺撒你可以......你们怎么不说话？” 刘煊惊觉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刚刚还在跟他聊天的恺撒和叶胜，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看起了报纸。 他咽了下口水，通过面前的反光物体瞧见自己身后有道人影，那个人抬手抓住他的肩膀，冰凉刺骨的寒气涌上天灵盖。 “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刘煊淡淡地说，没有回头。 陈佳希冷漠的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抓住刘煊肩膀的那只手力度渐渐加大，低声说道：“那你说说错哪了。” 刘煊额头冒出冷汗，向对面恺撒拼命使眼色，但注定徒劳无功，因为恺撒闭上了眼睛。 “行了，不要闹了，别让人看笑话。” 诸葛问走了进来，阻止了一桩即将发生的惨剧，然后跟陈佳希低声说了些话，两人便一同离开了休息室。 刘煊看向他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感恩，这时叶胜放下报纸，恺撒重新睁开眼睛。 “两个没义气的家伙。” 刘煊白了他们一眼，他刚才真有种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的感觉，遍体生寒，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最近陈佳希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这让他有些怀念小茜。 那条幼龙在的时候，陈佳希还算比较温柔。 恺撒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愿意出卖兄弟，但一想到接下来几天的训练，他决定先从心一波。 “话说回来，你们就不担心楚歌吗？”叶胜突然问，“他可是单独行动，万一遇到危险......” “危险？扯淡！” 刘煊像是被点燃的爆竹，暴跳如雷地说道：“你们没加他qq好友，不知道他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 “额，那你知道楚歌这两天都干了什么吗？”叶胜感到好奇。 刘煊拿出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昨天到现在，楚歌在空间发了五条动态，带妹妹到游乐园玩耍，参观博物馆，晚上还专门跑去一家网红甜品店打卡。 “今天上午又去江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购物，下午在4s店买了一辆深蓝色的suv，他还敢在空间发图片，还专门艾特我和老张，气死我了，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这两天在基地辛苦训练，楚歌在外面吃香喝辣，简直不要太潇洒，刘煊羡慕嫉妒得眼红，但他出不去，就只能批判楚歌生活腐败糜烂。 可恨！ 今天中午他专门找到队长高洪川，强烈谴责楚歌的行为，并要求让他出去把楚歌带回来，被高洪川一脚踢出办公室。 恺撒皱着眉思考了许久，强行解释道：“可能是要放松一下心情，毕竟他前不久才和次代种对战过。” “这也许是楚歌计划的一部分。”叶胜捂着额头说。 其实他们两个也想骂人，但为了彰显风度才这么说。 “表哥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吧。” 楚歌忽然开门走了进来，他其实跟诸葛问一起来的，只不过瞧见休息室里气氛不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特意站在门边听了一小会。 “有个屁，他成心向我炫富。”刘煊忿忿不平。 人总是矛盾的，刘煊此刻的心情换句话说，就清晰易懂了，那就是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 江边，楚歌坐在新买的车里，左手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右手一根洒满辣椒面的热狗，腿上放着亮屏的手机。 屏幕上一条刚编辑好的动态，图片里他在江边漫步，底下配上一段描写江景的诗句。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发这条新动态，雪莉突然现身，坐在副驾驶对他说： “做个人吧，真把你那些同事气死了怎么办。” “我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磨练，精神上的磨练，更能让一个人成长。” 楚歌点击发布，然后将手机设置为静音，播放车载音箱，舒缓的音乐回响在车内。 “你真不准备跟他们一起行动？”雪莉问道，“你不是怀疑两年前苏醒的次代种，跟猎人网站有联系吗？那样的话，你这些同事说不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我的保护。”楚歌调整好音乐的音量，“况且就算我不跟着他们，他们的安全也能得到足够的保障。” “为什么？” 楚歌两三下吃完热狗，又喝了口奶茶，耐心地解释道： “因为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耶梦加得，她会以夏弥的身份，悄悄跟着楚子航。”楚歌说，“还有恺撒，他作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自然有人保护他的安全。 “我的那些同事就更不用说，他们执行的任务比我多，经验比我更丰富，还有队长和陈佳希，他们两个都能跟纯血龙类短暂的抗衡。 “而且我与他们分开行动，除了方便完成那几件事之外，我也抱有躲避风头的想法，这次的行动会有一队的成员，你觉得他们是来帮助我们，还是专门来考察我的。” 雪莉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红润的苹果，经过两人反复的试验，她如今能以实体的状态，保持三分钟，并且间隔一个小时。 这点时间不会对楚歌造成负担，要是继续延迟，楚歌就会感觉到越来越严重的疲惫感。 “看来武盟高层还没有完全放心你。”雪莉说。 “猜测而已，并不一定就是真相，不过今天跟在我身后的尾巴总算消失了，至少可以说明高层对我的监视结束了。” 楚歌看了眼时间，随后扳动调节角度的把手，放平驾驶位，躺下后又拿来松软的枕头和毯子。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我们和乔瑞斯约定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将近八个小时，我先睡会养一下精神。” “吃饱了就睡，你是猪啊。” “我不睡觉，你哪有机会玩手机？我也是服了，你居然还追那种青春校园剧，记得戴耳机。” 昨晚楚歌睡着以后，半夜口渴起来喝水，迷糊间看见幽光中有一张惨白的脸，还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吓得他从床上滚落下来。 之后才发现是雪莉趁他睡觉的时候，偷溜着出来玩手机。 雪莉敷衍地哦了一声，兴奋地拿走手机，熟练地输入解锁密码。 “记得给手机充电。”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开房车的乔瑞斯 夜幕垂落，繁星衬着皎洁的圆月，凉风拂过，带走车内沉闷的空气，留下清爽。 风中好似有精灵，在树叶间跳动出莎莎声，江边的虫蛙为其称赞鸣叫。 喧闹的城市中难以遇见的场景，江边荒野处每天都会上演，到处都是自然女神的足迹。 在这场演奏中，唯有一辆越野车显得孤单寂寞，这家钢铁猛兽与周围格格不入，它所能发出声音只有引擎的咆哮。 车内，楚歌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透过车顶的天窗望向星空，他失眠了...... 他真没想到郊外会这么吵，雪莉又坚持开窗透气，他能接受轻微的虫鸣蛙叫，但此刻江边吵得跟菜市场似的，根本睡不着。 楚歌一向宽容，但绝对无法容忍睡觉时被人打扰，他顿时暴脾气就上来了，想冲到江边放个火系高危言灵，让这群小动物看看谁才是老大。 雪莉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理由是纵火犯法，不仅要坐牢，还得罚款。 楚歌也是醉了，一位古龙跟他讲人类的法律，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比擎天柱提醒他开车时不能闯红灯。 “他们来了。” 雪莉突然开口，她的感知范围比楚歌还要广，还要精准，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身体瞬间溃散成无数白光粒子，几秒后消失不见。 楚歌调整座椅让身体坐直，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听到有车声传来，打开车门迈步走出。 有人说过，帅哥出场要以倾斜四十五度角才有型，楚歌刚转头，差点被远光灯闪瞎眼。 等楚歌看清停在后面的车时，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还是辆房车，开车的就是乔瑞斯，这条龙居然比他还有钱。 楚歌忽然想起他没问过乔瑞斯的资产，但想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少，就算是搬砖，搬个几千年也能成为富豪啊。 乔瑞斯下车向他走来，轻轻点头向楚歌问好，他已经知晓楚歌的身份。 在他看来，楚歌拥有不输于四大君王的冠位，还没有双生子的限制，如今所欠缺的只是阅历罢了。 他肯与楚歌交好，不仅是看重楚歌的潜力，也是因为楚歌给予他一个新的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仿佛触不可及的星辰，但所散发的光芒实在令他向往。 曾经诺顿和康斯坦丁两位殿下，也做过类似的尝试，但终究失败了，皇帝刘秀联合众多混血种家族击败了他们。 城中燃烧的烈焰，昔日的辉煌被烧成灰烬，乔瑞斯亲眼见证君王的理想破灭，在君王死后转移进茧里陷入长久的沉眠之后，青铜与火之王的臣下，众龙纷纷离开，只剩下两位龙侍陪伴于青铜城中。 而离开的众龙，乔瑞斯便是其中一员，他们走遍大地，寻找不存在的家园。 经历了千年的流浪，同伴们纷纷离去，乔瑞斯也不清楚今后是否还能再见，渐渐地，他孤身一人存活至今。 对于龙族，或者说弃族的命运，乔瑞斯已经不在意了，他所预见的未来，只剩下死寂的黑暗。 血统越高的龙类，越能感受到命运的走向，高贵如四大君王，也逃脱不了死亡的终点，他一个次代种又要如何反抗。 有时候他甚至会羡慕人类，那么脆弱且短暂的生命，想必很难理解他们龙类的苦恼吧。 “来得很早嘛，还差几分钟到十二点。”楚歌说。 “不算早，路上还要花点时间，况且你未必会顺利，龙侍是不会轻易放你进入，你也没那么容易见到两位殿下。”乔瑞斯解释道。 两位？ 楚歌挑了挑眉，青铜城的君王只剩下一个康斯坦丁，诺顿早就跑出去了。 看来乔瑞斯还不知道这件事，多半是被看守青铜城的龙侍骗了。 “青铜城现在还有多少龙侍？”楚歌随口一问。 “两位，次代种参孙，三代种达利拉，实力还凑合。”乔瑞斯回答道，“需要注意的是参孙，他是诺顿殿下最信任的部下，列拉金曾经是他的徒弟。” 楚歌点点头，参孙他倒是知道，挺倒霉的一条龙。 原本他的命运是，为了让诺顿复仇，心甘情愿献祭了自己的龙躯，然而融合成功的诺顿遇上了路明非，实力完全没能发挥出来。 另一位龙侍......应该就是被大坝的机关截断一半躯体的蠢货。 楚歌实在不清楚这条龙的脑回路，龙王的骨殖瓶被卡塞尔学院的人偷走，自家殿下都被绑走了，还在江里玩猫捉老鼠的把戏，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真是太逊了。 “说到列拉金，你应该把他带来了吧？”楚歌问，“这可是我们拜访青铜城的礼物，但愿那个参孙跟列拉金的关系不要太好，不然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乔瑞斯摇了摇头说：“他们的关系一般，但列拉金加入长老会等于背叛青铜与火之王，而参孙对诺顿殿下非常忠诚，他不会饶恕列拉金的背叛。” 楚歌若有所思，挠头问道：“那你呢？你过去不也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臣下吗？参孙和达利拉应该也不会对你有好脸色，更别说你这次还带上了我。” 诺顿和康斯坦丁的状态，别人不了解，龙侍肯定清楚，诺顿消失，康斯坦丁还在沉睡，距离完全孕育好身躯还有一段时间。 这时候曾经的同事前来拜访，身边跟着一位疑似君王的龙类，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谁知道楚歌是来友好交流，还是想趁机将康斯坦丁做成龙骨十字，再撒点孜然和辣椒粉，搬上餐桌后说声“我开动了”。 以康斯坦丁目前的状态，楚歌想拿捏他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耶梦加得他对付不了，总不至于连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康斯坦丁都打不赢。 而龙王的血液和骨骼，无疑是巨大的宝藏，能够淬炼血统，让自身进化到更高层次，更是四大君王突破双生子限制的唯一办法。 “无所谓，上次去青铜城，我就吃了闭门羹。”乔瑞斯说，“而且我跟参孙的身份不同，我并不是龙王的龙侍，而是负责征战的龙将。” “莫非龙将不会因为背叛遭受龙侍的歧视？”楚歌问道。 乔瑞斯轻轻摇头，说道：“他们当然认为我背叛了君王，不然我也不会吃闭门羹了，但他们又打不过我，所以说无所谓。” 还真是够硬核的解释，楚歌嘴角抽动，他还是不够懂龙类的相处方式。 什么君臣礼仪，忠良奸诈，都不如拳头大有道理。 四大君王足够强，所以他们在世的时候，纯血龙族纷纷归顺臣服，一旦死去，兵败如山倒，收拢的部下自然也会离开。 没有趁机背刺，都算是忠臣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发，青铜城 楚歌跟着乔瑞斯进入房车的车厢，将近三十平米的空间，充斥着淡黄色的暖光，左右两边都是沙发，中间置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摆了几个盘子，分别装着水果、瓜子和糖果。 顶部安装了投影幕布，楚歌没想到蕾塔洛斯和小茜竟然都在里面，正在观看星爷的电影。 见到有人进来，她们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又极快转了回去，生怕错过精彩的剧情。 “你们这是来旅游的吧？” 楚歌忍不住吐槽道，早知道乔瑞斯开房车来，他就不自己开车了，越野车狭小的空间哪有房车舒服，他在越野车坐不舒服，躺也不舒服。 要不是考虑到以后出行的方便，他都不会买车，他有点后悔没有贷款买个高级房车。 反正尼德霍格快要苏醒，要不了几年说不定世界末日了，存那么多钱干嘛，还不如人生得意须尽欢，买些喜欢的东西。 看见衣着华丽的蕾塔洛斯，虽说楚歌对名牌奢饰品之类不算了解，但只看衣物的质感，就能判定它们价值不菲，仿佛就能嗅到金钱的芳香。 他不由地感慨龙类还真会享受的生物，存活至今的古龙难不成一个比一个有钱。 楚歌陷入沉思，思考今后要不要开展向龙类征收保护费的项目，拯救龙族这么伟大的使命，总得众筹点经费吧。 乔瑞斯抱来一个浑圆的器物，跟煤气罐差不多大小，搁在地上时，发出沉闷厚重的响声，连车厢的地板都震了下。 “列拉金被我封印在里面，无法感知外界，内部充斥着我炼制的特殊溶液，效果类似于催眠药，但对普通人来讲可以算是毒药了。” 楚歌蹲下身敲了敲器物的表面，声音类似青铜钟鼎的敲击声，难以想象一只次代种龙类竟然被封印在了里面。 表面铭刻着繁奥的龙文，还雕刻有数不清的花纹，像是数不清的莫比乌斯圈纠缠在一起，通体呈现暗金色泽。 将上面的龙文翻译成汉语，解读出来便是“以我的骨血献于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祂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 康斯坦丁和诺顿茧化使用的骨殖瓶，上面也有相同的文字记录，事实上，这正是楚歌要求乔瑞斯仿造那个骨殖瓶制作的铜罐。 默默朗诵这段龙文，楚歌有点想不通，四大君王当初联合龙族和人类推翻了黑王尼德霍格的王座。 祂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黑王死后，流出的血染红了整座山脉，融化了冰雪，天地间都充斥着血色。 明明四大君王都是谋杀亲爹的“大孝子”，然而诺顿和康斯坦丁却在复活用的骨殖瓶铭刻下这样一段话。 而以楚歌清奇的脑回路，他已经将这段话进一步的简化概括，换成更加通俗的语句，那便是： “爸爸，我们又挂了，记得在地狱里保佑我们成功复生，爱你哟。” 角度挺惊奇的，给人一种诡异的亲情，但放在龙类身上，便很合适，说不定尼德霍格陛下还挺感动的。 楚歌想着想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晃了晃脑袋，清空杂念，不再探究这种奇怪的领域。 心象空间里，雪莉人都傻了，她头一回见到有人这么理解这段祭祀文。 “你将列拉金封印进这个铜罐的时候，他难道没从沉眠状态中苏醒吗？没有反抗吗？”楚歌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不反抗。”乔瑞斯笑了笑，“列拉金当时表现可激动了，想必是开心到昏了头，竟然要攻击我，于是我只好将他弄个半残，把他给打自闭后才成功封印进去。 “我在铜罐表面布置了建议的炼金矩阵，强化了铜罐本身的坚韧性，虽说我可以炼制出再生金属，但和诺顿、康斯坦丁两位殿下比起来，我在炼金学上的技艺就显得有些浅薄了。 “罐中的特殊溶液，不仅能令列拉金沉眠，还会持续侵蚀他的精神，等他再度苏醒时，便会化身为只知杀戮的狂兽，到那时，他就可以死了。 “即便日后他通过茧化复活，也会受到点影响，肉体的损伤容易治愈，针对精神的污染可就难以解决了。” 楚歌对乔瑞斯仿造的骨殖瓶很满意，大体上像样就差不多了，反正卡塞尔学院那群教授也没见过真正的骨殖瓶，估计拿到假的骨殖瓶也会当成宝。 而且他们制作的仿制品，一样很值钱啊，只不过里面的不是龙王康斯坦丁，而是一只精神濒临崩溃的次代种。 一旦被释放出来，想必场面会很疯狂吧。 到时候让昂热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惊喜。 楚歌敲了敲铜罐，也不管里面的列拉金听不听得到，轻声说： “感谢我吧，要不然就凭你的位格，还享受不到这么高的待遇呢，好好干，明年我多给你烧点纸钱。” 站在旁边的乔瑞斯听见后，不由失笑道：“列拉金要是听到，恐怕肺都要气炸了。” “谁叫他来招惹我。”楚歌冷笑一声，“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可比单纯杀死他，更让人解气，还能物尽其用。” 这就是楚歌的计划，他要与康斯坦丁达成协作，用装着列拉金的铜罐冒充青铜与火之王的骨殖瓶，等待卡塞尔学院的人探索青铜城，带走这个铜罐。 不过要想模仿得更逼真，还需要康斯坦丁的帮助才行，楚歌不怕康斯坦丁不配合。 这时候的康斯坦丁还未发育完全，实力弱小。 当然，楚歌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悍匪，他会用康斯坦丁感兴趣的消息来交换，这个小龙王可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哥哥，诺顿的下落。 乔瑞斯点头默认，当初他知道是列拉金泄露了小茜的消息，引起他和武盟执行局之间矛盾，还无耻把小茜开膛破肚，捏碎了那枚用来相互感应的炼金戒指。 若非龙类生命力强大，楚歌及时爆发，恐怕真会让列拉金得逞。 而不明真相的乔瑞斯，必然会将怒火蔓延至整个武盟，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混血种和人类，即便是死也要让仇敌付出血的代价。 乔瑞斯离开车厢回到驾驶室，楚歌看了会电影，准备离开时，被蕾塔洛斯叫住： “殿下她，什么时候能和我见面？” 楚歌耸了耸肩，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她。” 蕾塔洛斯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落寞，其实楚歌也不明白，雪莉为什么不出来跟蕾塔洛斯打个招呼。 难不成是不好意思？ 楚歌带着疑惑回到越野车上，乔瑞斯驾驶着房车跑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向青铜城所在的水域出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夔门 江边的夜晚，有种特别的安静的美，微风吹动路边的草木轻轻摇晃，每一口呼吸都是在与自然交互，清爽的空气仿佛洗涤了全身的污浊，令人心旷神怡。 古时的“夔门”，楚歌一行人到达这里时，刚好碰上一场小雨，雨滴落在江面溅起无数波纹，淡白色的水雾飘散在江面上。 “天气预报上明明说是要下大雨的。” 楚歌叹了口气，他来之前就时常关注此处最近几天的天气，特意挑中雨夜赶来，但这点毛毛雨显然不符合他心里的预期。 最好来个暴风雨，这样江面上才不会有轮船航行，也不会有钓鱼佬跑到附近钓鱼，除非瘾大到风雨无阻。 考虑到这次拜访可能不太顺利，青铜城的主人和侍从八成还会动粗。 楚歌想尽量避开无辜的人群，龙类交起手动静太大，他可不希望有人不幸被卷入其中。 好在蕾塔洛斯这次也来了，她和小茜就留在岸边，待在房车的车厢里，要是有意外的状况出现，也好支援，给楚歌和乔瑞斯把风。 “青铜城就掩埋在这片水域的底下吗？”楚歌转头向站在身边的乔瑞斯问道。 乔瑞斯点点头沉声道：“没错，我以前也来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无功而返，有龙侍看守宫殿，我也没办法轻易潜入。无法确定诺顿和康斯坦丁两位殿下，如今是否苏醒。” “诺顿当年化名李雄，辅佐公孙述称帝，被光武帝刘秀击败，在被杀之前，诺顿两兄弟就留下了茧，算起来将近有两千年的时间，龙王通过茧化复活需要这么久吗？”楚歌问。 根据他所了解的信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康斯坦丁转移进茧里，是在东汉初年，距今将近两千年。 明代的王恭厂大爆炸，也称天启大爆炸，发生于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也就是1626年5月30日，古书记载，这场爆炸前就有异象出现，有成群的鬼车鸟聚集，嘶叫声如哀嚎。 而在混血种的历史中，当时的朱氏皇族率领众多混血种，跟大地与山之王开战，击败了耶梦加得和芬里厄，兄妹俩死前转移进了茧里。 距今还不到四百年，结果耶梦加得、芬里厄比诺顿两兄弟苏醒得更早，不对，准确来说，是比康斯坦丁更早。 龙王茧化复活所用的时间差距未免太大了。 “诺顿和康斯坦丁两位殿下当初没有做太多的准备，没有要求强大族裔献祭血脉加速复生，而且选择的位置也不好。” 乔瑞斯弯腰捡起一颗鹅卵石，抛向水面，溅起水花，一圈圈波纹向外扩散。 “江水的水域固然能掩饰他们苏醒时的异象，但对青铜与火之王来说，更适合火山、沙漠之类的地形地貌，只可惜当时的情况紧迫，他们没有多余的选择。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强大的族裔献祭，使用高纯度的龙血浇灌的话，自然可以大大缩短复活所需的时间，也不一定要用龙类的血，混血种同样可以充当祭品，只要数量足够，再通过炼金术对血液进行提纯。” 楚歌认真听完，又继续问道：“我们就直接这样潜进水底，难道没有其它的路了吗？” 乔瑞斯摇了摇头说道：“至少我不知道有其余的路径可以进入，即便真有，也不是我能知道的，这毕竟关系到龙王复活的藏身地，应该不愿意被人打扰吧。” “这就麻烦了。”楚歌面露难色，“我的游泳技术不太好，以前在水下都不敢睁眼。” 乔瑞斯转头看向楚歌，苦笑不得：“难怪你还戴个泳镜。” 说话间，两人从岸边下江，水面刚到腰间的位置，越往里走越深。 乔瑞斯比较随性，入水前脱掉了外套和上衣，放在了驾驶室，只穿了条泳裤出来，隆起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坚硬的同时还带有金属光泽，宛若钢铁铸就一般。 楚歌则是在车里换上一件蓝黑色潜水服，加厚保暖，还专门戴上了泳镜，方便在水下视物。 起初，乔瑞斯认为楚歌完全是多此一举，他们待会说不定还要和龙侍打一场，要是真打起来，什么衣服都不顶用，反正都会毁坏。 楚歌解释他这是仪式感，普通的衣服会被水打湿，但如果他不穿衣服站在青铜城门口，又感觉不太好。 像是怪叔叔登门，而且宫殿中只有康斯坦丁一个小孩子，影响不好。 至于两位龙侍，自然是被楚歌无视掉啰。 下潜了四五米后，视线幽暗一片，周身浸着阴寒的湿气，距离水底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静谧的水中响起高昂的龙文吟诵，乔瑞斯周身白亮一片，像是聚集了数十个发光的灯泡，如同行走的光源。 “这样感觉舒服多了。”乔瑞斯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光线明亮的地方。” 他持续释放言灵·炽日的效果，言灵领域内激发火元素，产生强烈的可见光，但现在他们在水下，哪怕乔瑞斯是次代种，所能释放的最强效果也就这样了。 若是在陆地上，他几乎能化身成小型太阳，照亮大半个城区都轻而易举。 对于龙类来讲，幽暗的水下环境并不会影响视线，但要是有充足的光亮，行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楚歌本来想说声谢谢，但他被水呛住了，以前当人的一些习惯难以改变，下意识地用鼻子吸了口气，感受到了直冲天灵盖的刺激。 他如今憋气可以长达好几个小时都不会头晕，但有效的呼吸可以保证他处于最佳状态，除了用口鼻进行肺呼吸外，楚歌还可以切换成体呼吸。 这并非龙类独有的本领，普通人也具有体呼吸，只不过相对于鼻肺呼吸，体呼吸的效率可以忽略不计。 生命起源于海洋，人类却已经失去在水中生活的本领，但有些混血种可以依靠某类言灵，在水中长时间的活动。 楚歌紧跟乔瑞斯身后，两人下潜的速度极快，世界最顶尖的潜水运动员看到这一幕，只会觉得他眼花了出现幻觉。 与其说两人是靠摆动躯体四肢下潜，倒不如理解为他们是靠水流推动身体，如同两颗鱼雷向水底进发。 不到半分钟，他们到达了水底，踩着一片混合淤泥的卵石滩，乔瑞斯领头走在前面，但没走两步，楚歌和他几乎同时停顿脚步。 “好久不见，参孙、达利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参孙、达利拉 楚歌远望水域的风景，看到了周围的山，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赤甲山，形成一个“门”字结构。 按照堪舆学，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会的地方，聚集阴阳之气，适合建成的不二之选。 楚歌不懂堪舆学，水龙他没见过，但他倒是见过传说中的大地与山之王。 而伟大的龙王耶梦加得，晚上估计在幻想针对楚子航的新玩法，真是造孽啊。 楚歌收拢散漫的精神，眼前的状况可不允许他在这瞎想，身前身后，约莫六七十米各亮着一双硕大的黄金瞳。 两尊庞然巨兽盘踞在周边，目光中夹杂着愤怒与警惕。 看守青铜城的龙侍，次代种参孙还有三代种达利拉，注意到了潜入水底的不速之客。 光从体型上看，楚歌和乔瑞斯在两只孵化出龙躯的龙类面前，就像被猛虎凝视的兔子。 “好大只啊。”楚歌喃喃道，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真正的龙，无疑是场新奇的体验，神话史诗仿佛在眼前重现，太古洪荒的气息迎面而来。 尽管此前先后遇见过蕾塔洛斯、乔瑞斯、列拉金和耶梦加得，但他们几乎都使用人类形态，方便在城市里活动。 他与列拉金战斗时所激发的龙化状态，充其量就是身躯膨胀一点，体表覆盖龙鳞，生出骨刺和龙翼。 但外表看起来勉强还有个人形，只能称作龙人，而现在盘踞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龙。 魁梧狰狞的龙躯，加上一双黄金瞳，犹如神圣与妖魔的结合体，每片龙鳞都如同岩石般嶙峋，寻常的刀劈斧砍恐怕无法留下丁点痕迹，嘴里密集的牙床，让人联想到雨林中的巨鳄，咬合力足够的话，恐怕能轻松咬断水面的轮船。 乔瑞斯释放的言灵·炽日，的确方便了他们在水下视物，但同时也向潜伏于江底的龙侍给予了警示。 这两位龙侍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楚歌能够理解。 试想一下晚上你在房间睡觉，一个神经病闯进你的卧室，打开远光灯对准你。面对这种缺德事，无论是谁，醒了之后都会有点暴躁吧。 龙侍本来也挺愤怒的，竟然有人闯进宫殿附近，但很快他们就冷静了下来，镇定到可怕。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固然令人烦躁，但当你发现床边的匪徒正架着加特林，又身形彪悍堪比泰森，反应过来的正常人甚至愿意邀请匪徒同床共枕，顺便报出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滚回去，乔瑞斯，这里不欢迎你。” 出声的是一位浑身遍布黑鳞，沿着脊椎，有锯齿般的黑色骨刺，脸上覆盖着古老的铁质面具，赤金色黄金瞳又显得有些妖异。 比起楚歌身后那一位，这家伙更有威严，次代种参孙。 “我带了客人和礼物。” 乔瑞斯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分明是在宽阔的水底，居然产生了像隧道之类的空间，才有的回音效果。 “这位客人，请问你的名字？”参孙看向楚歌，这个奇怪的陌生来客让他心生不安。 尽管心情急躁不安，但参孙没有立即选择驱赶，见面就开始厮杀，这不符合龙族的礼节，至少也要 楚歌察觉到两只龙都盯着他，轻笑一声后走上前，提起手里的铜罐晃了晃，说道： “初次见面，至于我的名字......抱歉啊，我不能说，就当我是一个路过的龙王，若论起血统和身份，我算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远房亲戚，这次来专门青铜城拜访，特意给你们带了件礼物，猜猜里面是谁？” 他可不会傻到说出真名，即便要自报家门那也不是跟眼前这两位看门的龙侍，并非瞧不起龙侍的身份，只不过他如今的立场比较暧昧，并不希望被太多龙知道。 “这个铜罐......似乎很像王的骨殖瓶，客人不报上姓名，又让我们如何相信你呢？”参孙质问道。 “要不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万一出了事你可以打我电话。” 楚歌挠了挠头，意料之中的事，他来青铜城拜访没有名帖，的确有些不太礼貌。 名贴是用于古代拜访通告姓名的物品，换成现代用词，类似于名片加上邀请函， 楚歌不报真名，对方警惕他正常，要是随意放他进入宫殿，只能说龙侍当得不称职。 若不是有乔瑞斯带路，参孙和达利拉根本不会同他见面，假如楚歌在这久留，说不定还会被偷袭。 早知道把耶梦加得带过来，他都不需要解释，同为四大君王的龙王拜访，参孙和达利拉的态度一定会很坚定，怂的话放她进入宫殿，忠臣必然是要鱼死网破。 算了，真要把耶梦加得带来，楚歌还得小心她不讲武德，对康斯坦丁一小屁孩出手。 楚歌见到乔瑞斯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询问是否要说出他血统的来历，也就是要不要搬出雪莉的身份。 传说中白王的直系子嗣，重新现世想必会惊掉许多人的下巴，蛇岐八家都得跪过来认祖宗。 楚歌轻轻摇头暗示他，不需要多此一举，说不说其实都没差，主要看对方信不信，并不是所有龙类都有足够的阅历。 乔瑞斯活得够久，跟蕾塔洛斯还是姑侄关系，不然当今现存于世的龙类，还真没几个知道雪莉的存在。 他们大多数都只听闻过白王的名，双王共治的时代太过遥远，他们熟悉的龙王只有四大君王和至高的黑王。 就连贵为四大君王的耶梦加得，都没能认出雪莉的身份来。 楚歌后来才回过味来，雪莉突然出现在耶梦加得面前，也是想试探一下她能不能认出自己的身份。 结果很遗憾，耶梦加得也不知道她，被同类所遗忘，想必会很伤心吧。 “真麻烦......” 楚歌叹了口气，随后骤然亮起黄金瞳，不再掩饰与伪装，完全释放自身的气息，强势的龙威向四周蔓延。 身边江水被排挤，水域内的湍流变得急促，形成数个漩涡，无数气泡升起，破碎时伴随着光亮。 “真是龙王，但总感觉不太对......”参孙低声道。 他起先听见楚歌自称龙王时，还有些鄙夷不屑，身为诺顿的近侍，他当然见过其它的君王。 黑王死后，四大君王共存于世的那段时间，相互间杀伐征战可并不少见。 如今突然冒出来个陌生的龙王，参孙当然不会相信，可此刻楚歌展现出来的威严，表明他的血统要高于次代种。 达利拉更是忍不住朝服跪拜，她只有三代种的级别，面对血统更高贵的龙类，心中难免生出向楚歌臣服的想法。 她猛地咬住舌尖，利用痛觉来保持头脑的清醒，大声喊道： “参孙，动手！” 第一百一十八 诺顿不在家 “哥哥。” 黑暗中，有人在轻声呼唤，听声音是个小孩。 “哥哥，你在哪？” 那孩子又在喊，声音忽远忽近，还有些空灵，听不真切。 老唐莫名觉得有点烦躁，心说这是哪家的小孩，到处乱跑大喊打扰他的午睡。 他撑开眼皮眯着眼，视线里白茫茫的，朦胧一片，见鬼他忘记拉窗帘了，怪不得没睡好。 “哥哥，快回家，有人来找我们了。” 那孩子的声音一下就近了，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 老唐被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慌乱地扫视四周，他愣住了，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很陌生，印象里从未来过这里。 但他又觉得有些眼熟，说不清缘由的熟悉，仿佛曾在梦里久留于此。 温暖的阳光中，他身穿朴素的白袍席地而坐，身前置放着一张低矮的木桌，桌上摆放着两杯散出热气的茶，中间的粗瓷瓶中，一朵白色茶花悠然盛放。 老唐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孩子，瘦弱的身形让他有点担心，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营养不良。 这孩子穿着白衣，皮肤白皙没有血色，头发披散到肩膀处，看起来像是个内向的女孩，但老唐知道他是个男孩。 这孩子的家长真够不负责，这么久了还没找来，他瞥见男孩纤细的手腕，心底怀疑男孩的家长是不是故意没给他饭吃。 似乎在哪里见过，老唐苦思冥想却得不出答案，脑袋还变得昏昏沉沉，索性就不去想了。 刚好他肚子也饿了，不如顺便请这孩子吃顿麦当劳，补充点油水。 老唐伸出手想拉起男孩，带他出去，可男孩却将一把木剑放在他手上。 “哥哥，保护好自己。” 老唐低头盯着手里的木剑，心想做工还挺精湛，这个男孩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工匠大师，比他当猎人有前途。 近几年，中式家具挺受欢迎，而且价格不菲，这些家具的制作者都被视为艺术家，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这个男孩似乎有些天赋，安静乖巧，比在街上扔石头的那群小混蛋好多了。 老唐想询问男孩要不要跟他出去吃饭，嘴里却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康斯坦丁，小心人类，人类不能相信。” “知道了，哥哥，我走了。”男孩挥手告别，跑了出去。 见鬼，老唐心里被莫名的恐惧填满，他不能理解自己刚才为何说出那样的话。 康斯坦丁，是那个男孩的名字吗？真是奇怪的名字。 “啊，痛！” 老唐忽然抱住脑袋，像是有东西从中爆开，他踢飞身前的桌子，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冲向门口猛地推开门。 城市被烈焰与黑烟包围，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哀嚎，天空落下箭雨，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砸落在地，上面写着古老的文字。 “白帝......” 老唐猛地抬头，广场正中央的立着金属的棱柱，那个孩子被挂在最高处，如同被烈火焚烧的巫女。 但那孩子神态安详，炽烈的火光为他抹上红晕，遍布城市的烈焰并非是在拷问他，更像是在拱卫君王。 “康斯......坦丁。” 他发出悲痛的嘶吼，胸中的怒火要将整个世界点燃，他是那个孩子的哥哥。 耳边呼啸着轻轨列车的噪音，老唐满身冷汗地坐起，大口地喘息。 阳光刺眼明亮，房间里白茫茫的一片。 他如同被惊醒的猛兽，冲出洞口，却只看见门外疾驰而过的列车，车上满载着陌生的乘客，模糊的记忆仿佛被列车带走。 “我想做什么来着？”老唐喃喃道。 他好像想找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什么呢？怎么不记得了。 平常，倒也有过转眼就忘了刚才想做什么的情况，但从未有过像此刻的感受。 老唐捂住心口，空落落的，感觉丢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 轻轨列车跑的很快，耳边没有了噪声，但他心里却依然烦躁，迫切地想要找到一样东西。 老唐重重地摔门，跑到外面，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要去往何方。 ...... 夔门，江面剧烈地涌动，仿佛被搅动的缸水，往常平静的江水此刻竟像瀑布一样狂乱，接连不断的巨大浪花震起，底下的怪物正在激战。 参孙和达利拉一边追逐着乔瑞斯，一边挥动利爪龙尾企图攻击楚歌，被他挡下。 诚然，楚歌和乔瑞斯在这场比拼中存在劣势，参孙和达利拉都孵化了龙躯，一举一动都足以引起惊天骇浪，若不是江水隔断卸掉了一部分力，他们两个说不准会被重伤。 哪怕血统上占据优势，但并不足以形成绝对的压制，龙躯能够爆发的力量远胜于楚歌和乔瑞斯。 “要是之前的我，八成已经挂了。” 楚歌自嘲了一声，操纵水流将他和其余人隔开，找准站位稳稳立住，口中高声吟唱着龙文，无数水流围绕着他飞速转动，周边水域的流速宛若功率爆表的洗衣机。 言灵·涡，水流带动数不清的沙石，幽暗的水底世界变得浑浊，只能听见震怒的龙吼声。 参孙和达利拉确实有龙躯的优势，但他们作为青铜与火之王的族裔，挑选的战场实在不明智，江水之中如何能够发挥出火系言灵的有效威力。 相比他们，楚歌可没有言灵属性上的限制，传承自白王的血统，让他能自如操纵精神元素和其余四大元素，并且能动用许多言灵。 类似言灵·涡这种元素掌握的言灵，楚歌便能够模仿出来，但像时间零、剑御、青铜御座这种，并非简单的元素驱动，还具有特殊的法则，他便无法使用。 参孙挥动龙尾击碎了涡流产生的水壁，张开嘴发出诡异的嘶吼声，楚歌的视线模糊了瞬间，他提前举起双手挡在胸前，刚好挡住一击，只是被抽飞了出去。 楚歌对抗着冲击，回头了看一眼，达利拉正张开满是獠牙的龙嘴，向他撕咬而来。 “想吃我，你咬得动吗？” 楚歌大喊一声，一个极强的言灵从他身上释放开来，领域极速扩张，瞬间将周围一百米内的水域囊括在内。 极寒的领域，江水被凝结冰，形状不规则的冰山在水中翻腾。 咔擦一声，随后接连不断的破碎声响起，冰山表面出现密集如蛛网的裂缝。 楚歌从内部打破冰山，他几乎是全力释放的言灵，刚才连他自己也被冻住了。 “可惜了我一百块钱的潜水镜。” 楚歌叹息一声，看向表情惊恐的达利拉，她一半的龙躯被冰冻住，参孙摆脱了乔瑞斯后，帮她击碎了冰块。 “客人，还请回吧。”参孙冷冷道，“否则，接下来我们将不会留手，客人虽然有龙王的权能，但未曾孵化龙躯，想要击败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是嘛，看来你们真的很不欢迎我。” 楚歌淡淡地说：“这么努力阻止我，该不会是害怕我进入青铜城内，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比如，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