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门之空间在手，名利我有》 第1章 这就穿了？ 太阳有点毒辣，身上有些冷。 程小玉微微睁了睁眼，感受到刺眼的强光，索性又把眼睛闭上了。 明明挂着火红的太阳，为什么会全身发冷呢？ 还有周围传来的哭闹声，直吵得她头痛欲裂，完全不清楚状况的她，脑中又涌起一阵剧痛。 好，接收完原主的记忆信息，她知道，她穿越了…… 和她一样，原主也叫程小玉，只是不知道原主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和自己爸妈的期望一样，希望她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 只是她穿的时机不太好，原主享福的时候她没赶上，现在受难了，就由她顶上！ 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大元四十六年。 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大元边陲的一个小镇——望山镇。 而她们村是离望山镇最远的一个小村子，名为临水村。 顾名思义，临水村因着有一条比较宽大的河流而得名。 这个倒霉的原主，小命也正是悲催的交待在这条河里面。 原来是溺死的，难怪刚才会有那样奇怪的感受，躺在火辣的太阳下面，还会觉得冷，敢情这身上还在滴水呢。 “啊！玉儿……” 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程小玉，听到这一声带着喜悦的惊呼，也条件反射的朝着声音的来源扭过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一脸悲喜交织的女人。 根据原主留给她的信息，她确认了这是原主的娘亲李氏。 还未等她作出回应，李氏已经扑到她躺着的位置，轻柔的将她拥入怀中，那小心的模样，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此时周围嘈杂的声音早随着李氏那一声惊呼，跟着安静下来。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程小玉身上。 “娘的玉儿，你可吓死娘了，娘还以为你已经，已经……”后面的话李氏说不出口，搂着程小玉喜极而泣。 “玉儿娘，孩子这口气是缓过来了，可她有没有伤着哪儿啊？”隔壁的牛婶凑上来小声提醒。 因为她见着程小玉那苍白的小脸上，尽是茫然，对李氏的呼唤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如果不是吓傻了，怕就是脑子进水了…… 李氏听了牛婶的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也是一脸担忧小声问道：“玉儿，你可有不适？” 此时围上来的还有原主的两个哥哥，都是跪坐在她身边，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心疼。 还是二哥程青松先开口：“玉儿，你，你还好吗？”说完才发现自己全程颤音。 程小玉看着这一圈围着自己，都是原主记忆中最熟悉和亲近，对自己却是完全陌生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哇……” 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就给我搞穿越了？ 先前好心的牛婶，看到放声大哭的程小玉，边用手轻拍胸口边说：“菩萨保佑，哭出来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玉儿不哭，娘在呢，不怕，不怕啊！”李氏轻拍着程小玉的后背，安慰她的同时自己的眼泪却也跟着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冷…”程小玉嚎了一会，就简单的说了这么两个字。 大哥程青山一听到妹妹的话，急忙脱下身上洗得发白且打着不少补丁的外套，一下就将她整个人给包裹完了。 只是，这全身湿透了之后，再裹上这么一件干外套，仿佛没什么作用啊。 不过这来自大哥的关爱，她已收到。 “村长来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围观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狗娃说出人命了？”村长是个年过半白的精神老头，说话的音量不大，却隐隐透着威严。 “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这么大的闺女，让她洗几件衣服，她还能把自己也丢河里去洗了！” “都怪我，平时就让老三一家惯眷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就想煅练一下她，谁知道这丫头气性也真大……” 话说到这份上，原主的奶奶林氏，干脆坐到地上干嚎。 程小玉…… 唔，这招我懂——恶人先告状！ 而且还是个会告的，挺有点技术含量。 第一句话，让人不管怎么想，只会当她是不小心掉河里的。 而接下来的一句，就直接让人联想到她最终不想洗衣服，还跟家人赌气玩跳河。 而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程小玉自身的问题，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李氏听到婆婆这么说，眼泪都忘了掉，红着眼恨恨的看着自己的婆婆。 她怎么会不知道婆婆历来看不惯她们一家都宠着幺女，而今天偏偏又挑她们都不在家的时间，让孩子来洗衣服。 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还跟着来，像是监工一样…… 可是面对林氏的说词，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对于她们家宠爱这个女儿，在村里也颇有微词，毕竟乡下人从不认可富养女儿的这种思想。 因为女孩总归要嫁出去的，在娘家时多做些活，怎么也能减少一些家里的负担。 而这样家务做得多又做得好的女孩，在说婆家的时候，也能多要到一些彩礼。 所以她们一家都把这么个丫头骗子当宝贝来对待，总有不少人是看不下去的。 有儿子的人家，害怕自己儿子会娶到这样的媳妇；有女儿的人家呢，又怕自家闺女会向程小玉学习，整天闲在家里吃干饭。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停止之后，只见程小玉从李氏怀里探出苍白的小脸，仰望着村长：“村长爷爷，这事真不怪我奶。” 说完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村长。 林氏听她这么说，脸上不可察觉的闪过一抹得意。 哼，她就知道这贱蹄子是个胆小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村长看到她清澈无辜的眼神，语气竟是柔和了不少：“那么爷爷问你，你是怎么掉河里的？” “是我，是我不乖，是我惹奶奶不高兴了。我怕奶奶掉河里，所以，我就掉河里了。”程小玉说得断断续续，听的人是一脸蒙圈。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呀？ 第2章 小试牛刀 坦白说，村长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好孩子，你慢慢说清楚，什么是你怕奶奶掉下去，结果你掉下去了？”村长只当孩子吓到了还没缓过神来，所以表达有些混乱。 程小玉先小心的看了一眼林氏，才低头小声的说：“奶奶说我爹已经废了，我不能还活得跟城里的大小姐似的，我得学会照顾我爹。” “我怕奶奶再骂爹是废物，说爹比猪还要脏还要臭，养头猪杀了还能吃肉，而我爹死了埋土里还占地方……” 林氏听到这里哪还得了，赶紧开口哭喊：“村长你别听这丫头胡扯啊！” 说完怨恨的眼神看向程小玉，想要警告她别乱说话，这贱蹄子怎么能把她骂老三的话在这时候翻出来讲。 只可惜她的眼神发挥不了一点作用，人家压根就没把头抬起来过。 “程恩家的，你别打岔，让孩子把话说完，是不是胡扯我自能定断。” 虽然村长跟林氏是一辈的，但他有村长这个职位，说话不免有点像长辈一样。 偏偏林氏不敢违抗，谁让“县官不如现管”，在临水村，再大也大不过村长呢？ 此时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小贱蹄子别再乱说话。 捞起来的时候明明都没气了，怎么这会又能噼里啪啦地说一大堆。 清清静静的死了多好，真是见了鬼了！ 没人知道林氏的心理活动，看热闹的人这会可都期待程小玉接着讲呢。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这林氏是个狠的，对自己儿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村民甲歪头低声对旁边的村民乙说。 “确实，怎么说也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虽然现在成那样了，这不也是为了她们那一大家子吗？”村民乙小声附和着。 只是从他们脸上并没有看到多强的正义感，反倒是满满的八卦表情。 在这偏远的乡村，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这一天天的不就朌着点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吗？ 然而没想到，今天能吃到这么大一个瓜，够他们消化好一阵子的。 是时候转回自己的主场了，程小玉轻咳两声之后，又接着弱弱的说：“爹爹如今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奶奶因为心疼爹爹，所以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我怕奶奶这些话伤了爹爹的心，于是请求奶奶不要再责怪爹爹了。”说到这里程小玉用力吸了一口气，显得刚缓过劲儿来的她说这么多话很吃力。 “然后奶奶就说我什么也不会做，爹爹换下来的脏衣服就应该由我洗干净。接着奶奶就带我到河边教我如何洗衣服了。” 听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林氏见自己家这个干活一把手倒下了，瘫在床上还又脏又臭的，本就不被她喜爱的一个儿子，如今不是更让她厌恶了吗？ 而这个孙女，就是她在程家第二讨厌的人。在她发泄不满的时候出头，不正好就成了转嫁她怒火的出气筒。 抓住三房其他人都不在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磋磨一下这个小丫头。 程小玉在极短的时间内探到了围观群众的反应，于是继续：“都怪我平时没有好好学过做家务，所以做点什么都是笨手笨脚的。” 哼，装懂事扮弱者谁不会，这会要是跳起来跟这个老巫婆据理力争，就算争赢了，自己也讨不到好名声。 “奶奶也是为我操碎了心，还得在一旁指点我怎么做。”说到这里还面带感激的看了林氏一眼。 “我实在太笨了，奶奶怎么教我都做不好，把奶奶气极了，就一边拎着我的耳朵，一边教我怎么洗。”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能把衣服洗干净，在奶奶又伸手想拎我耳朵的时候，我怕奶奶掉水里，就把耳朵往奶奶手里送，结果一不小心没稳住身体……” 剩下的不用再说，就是过路的村民刚好把落水的她救了上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被救上岸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了呼吸的小小躯体。 听完程小玉的讲述，围观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得有多笨啊，守着教都学不会，是头牛这样教也该会了。” “你是不是傻？这明摆着林氏故意磋磨玉丫头呢！” “就是，不管这丫头做成什么样，林老太婆都能挑出毛病的。” “这丫头也是个胆小的，不敢说真话。哪有人会凑上去让人打的？肯定是怕林氏打她，躲不过才掉河里了。” 对于林氏的泼辣，在临水村还是小有名气的。 老一辈都知道，程老头年轻时候家境并不好，但阴差阳错的与林氏看对眼。 林氏娘家当时在镇上做生意，比普通农家那是富足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林氏的出身比较特殊，虽然家境富裕，但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 所以当时她的父母对程家提出的条件是：婚嫁可以，但程老头得入赘他们林家，做上门女婿。 条件开出来程家犹豫了，虽然程家不止这么一个儿子，但是做上门女婿这种事情，到底不光彩，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偏生这林氏当年就是对程老头情根深种，不顾家人的反对，几天不吃饭，家人心疼她，最终同意了这门亲事，让她如愿嫁到了临水村。 当年的林氏，说是下嫁也不为过。 虽然后来随着她父母离世，林氏家道中落，但程老头依然宠爱和迁就她，整个程家都由她当家做主。 所以这么多年在他无底线的宠爱下，林氏早养成了一个独断专行、自私自利，凡事都以她为中心的性格。 程老头是个老好人，许多事情村里人都不与他计较，对林氏的这个火爆脾气也多了几分包容。 殊不知村里人的这些包容，让林氏的性子更加泼辣，无理争三分，得理不饶人。 林氏在村里人的口碑和印象都不是很好，今天又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差点搞出人命。 “好了，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家都散了，没看孩子正难受吗！”村长是个明白人，听了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3章 惊喜，要分家？ “砰！” 林氏一进院子，就用力将晒在院子里的菜干全部打翻。 她只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不孝子生的贱蹄子，父女俩都是来找她讨债的！ “老婆子，你别生气，玉丫头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程老头第一时间先来哄林氏。 林氏也没给他好脸色：“还小？现在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再大一点，指不定都能把我杀了！” “你是不知道村里人现在是怎么看我的，都认为我就是个容不得小辈，对孩子都要下死手的恶婆娘呢。” “我就是命苦啊，当年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嫁到这个鬼地方，为你当牛做马，给你生儿育女。” “现在好了，一个个都翅膀硬了，我就变成了坏人。” “我还是死了算了，现在一个个的都盼着我死呀。” “反正苦了累了一辈子，我也受够了，我的命太苦了啊……” 林氏又开始了她特别熟悉的业务：一哭、二闹、三上吊。 尽管她的这个招数用过无数次，但是对程老头依然是非常有效的。 听到她这么说，程老头可心疼了：“老婆子你消消气，为了这些不孝子孙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你也别吓我，你要是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 林氏听了陈老头的话，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哟，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要不是担心我走了，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早就不想活了。” 她的话直说的程老头的心揪着疼，仿佛谁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块肉似的。 为了安抚林氏的情绪，程老头直接把矛头对向了这个他也不太喜欢的孙女。 “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在外人面前乱说话把你奶身子给气坏了。” “还不过来跪下给你奶认错，等你奶什么时候气消了，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程老头在这个家还是很有威信的，他的好脾气都留给了林氏，对这些子孙，他的辈份和地位，是可以随意拿捏他们的。 “爹，孩子这才捡回一条命，这会儿都吓坏了，先等她换身干衣服。”李氏的这句话不是请求也不是商量，说完直接就把程小玉带进屋。 林氏看到连这个三儿媳都敢忤逆自己，竟然敢当着程老头的面，就让她下不来台。 刚消停了一点，又用更大的声音嚎了起来：“你看看，你看看，这老三家的一个个可都不得了啦。” “就连儿媳妇，都已经爬到我头上，不把你我放在眼里了。” “这是要造反了呀，这是要分家了？他们的本事大了，不需要跟咱们老宅的一起过，要去过自己的好日子了。” 林氏趁这个机会，把她内心最真实的打算嚎了出来。 自从程家老三受伤半身不遂之后，再也不能给家里做一点贡献，还成为了这一大家人的累赘。 大夫也说了他的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 这个曾经的主要劳动力，一下子就变成了废人，让家里养着混吃等死！ 而他们三房还有三个半大小子，吃得多，活又做不了多少。过不了两年陆陆续续的还得娶媳妇，如果不分家，到时候这些银子不得都从中公里出吗？ 至于那个贱丫头，现年不过八岁，要想拿她换彩礼还得等好几年。 所以现在能够把他们都分出去，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了，既不用浪费粮食养闲人，还不用整日都看着那些让她心烦意乱的东西。 正在给程小玉换衣服的李氏，听到院子里林氏说的话，她的动作也是下意识地顿了一顿。 她知道自己的相公不被婆母喜爱，甚至是厌恶，但是她没有想到林氏能够做到这个份上。 落井下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起初程大川受伤的时候，家里还花了些钱请了大夫来看过。 可是当大夫确认了他再也没有康复希望的时候，李氏就知道了，她们一家终会被放弃的。 因为婆母肯定不会再花一文钱，用来为这个不讨喜的儿子看病抓药。 从受伤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李氏还以为提出分家，至少也会过个一年半载。 谁知道林氏早已等不及了，看来今天女儿受的罪，也不过是林氏的一个伏笔罢了。 可是如果现在把他们一家分出去，他们又该怎么活？ 想到这里，李氏不禁悲从中来…… 当初听到程大川受伤的时候，她都没有流眼泪，因为她知道作为四个孩子的母亲，她必须坚强。 但是此时此刻，她得知一家人要被抛弃了，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躺在床上养病的程大川，自然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他咬牙狠狠地使劲用手捶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这一刻他显得这样的无能为力。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发现自己连妻儿都护不住的时候，眼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湿透了衣襟。 今天这事情动静的闹得比较大，听到消息的大房和二房的人，也丢下手里的活路赶了回来。 好巧不巧的，都听到了李氏大喊着要把三房分出去的话。 要说把三房分出去，不只是林氏心里有这样的打算，同时大房和二房也已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都不敢说出来而已，因为他们自己清楚，毕竟以前家里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三房的程大川打猎得来的。 如今，他再也不能上山了，就要被分出去，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由林氏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这就是三房惹怒了当家的林氏，必需要承担的后果。 程老头倒是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严重，可是现在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林氏，他有什么想法都不敢说。 以往三房的人惹林氏生气的时候，都是他在一旁哄哄，三房的人再来认个错，让林氏骂几句打几下也就过了。 此刻他也只能找一个靠墙的地方蹲着，哒哒抽着手里的旱烟。 “奶…” 程小玉的大哥喊了林氏一声，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平实也不善表达，他想要请求奶奶不要把他们分出去。 就他们现在的情况，如果分家就会过得非常艰难，日子雪上加霜！ 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要怎样说，才不会让林氏更加生气。 第4章 林氏的目的 “娘，不要难过，奶早晚都要把我们分出去的，今天是我撞到了她的刀口上，正好就拿我们开刀而已。” 程小玉自知穿越了就要接受了这具身体的相关，那么按照常理来说，她也应该像小说里其他穿越者一样，要承担起原主的一切。 所以现在不管是安慰眼前的李氏，还是以后照顾起原主的家人，都是她不能逃避的问题。 此时李氏伤心落泪，也许是原主心里残留的一丝意识，让她感觉她的心也跟着钝疼了一下。 眼看李氏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程小玉只能继续轻声安慰道：“都怪我今天惹奶奶生气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要把我们分出去。” “娘，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听到程小玉的话，李氏赶紧用手背胡乱的抹着脸上的眼泪：“怎么能怪玉儿，我的玉儿受委屈了。” 何止是受委屈，要不是我穿过来了，明年的今天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程小玉在心里悄悄地说了这么一句，开口却道：“如果不是女儿不小心，怎么也能再拖上些时日，不会现在就要被奶奶赶出去。” “唉！” 李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打从你爹伤了以后，你奶想要分家的心思就没有停过。”李氏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咱们现在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天不分家，你奶一天就不会消停。”李氏又继续幽幽地说着。 “只是可怜了你爹爹，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你们几个又还小，怕是要受苦了……”李氏提到家里这几个人，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掉。 程小玉根据从原主那里接收到的信息，知道李氏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如果不是特别伤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流眼泪。 “既然是这样，躲也是躲不过的，娘你别哭了，咱们分就分。” “今天也算玉儿的命大，捡回了一条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娘你要相信玉儿，玉儿一定会想办法，让咱们家都过上好日子的，好吗？” 此刻的程小玉清楚的知道，如果想要过得好，那就必须要摆脱身后的这一群吸血虫。 虽然现在被他们欺负，但是以后谁过得比谁好还不一定呢！ 趁早分家了，以后各过各的，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用被孝道两个字压住，全都给孝敬出去。 虽说在自己那个社会，她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大龄宅女。 但是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吸收了现代知识的人，如何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娘的好玉儿，娘知道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可是……”李氏没有办法把话继续说下去。 她要怎么去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能为这个家做多大的贡献呢？ 可是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半句打击的话也说不出来。 砰砰砰…… 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差一点把破败的门都给敲烂了。 随着又响起了林氏的嚎叫声：“怎么，听到要分家就躲在屋子里装死不出来了？” “我可告诉你们，别说是装死，就是真的死了，今天也得把你们给分出去，别指望我会出钱把你们给埋了。” 林氏闹到了这个份上，今天是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把三房给分出去，她才会罢休的。 程小玉的二哥程青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奶奶，我爹是你亲生的儿子，我们也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女，你怎么忍心把我们分出去，看着我们去死呢？” 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林氏，眼神不可谓不怨恨。 “青松小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家现在本事都大着呢！分你们出去，是让你们去单过好日子。” “以后不管你们家是顿顿大鱼大肉，还是天天穿绫罗绸缎，都跟咱们老宅没有关系。”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怎么能说是奶奶要你们去死呢？”林氏只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风凉话。 “这一天天的咋就不让人省心了，这会儿又闹的是哪出？”程家老宅外，此时又响起了村长极为不满的声音。 因为有好事的村民到陈家老宅来看热闹，可听到要把程家三房分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好心的人悄悄把村长叫了来。 毕竟程家老三经常在打猎这方面，也给过他们不少的照顾，眼看他们家要落难了，总得要找村长来主持一下公道。 林氏刚看到村长迈进来的一只脚，就马上开始了她的即兴表演。 “哎呦村长呀，你来的正好啊，我的这些不肖子孙，可都要把我给气死了呀！” “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光是说话和一个眼神那都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我知道我现在老了，什么活儿也做不动了，也没有银子傍身，所以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而且人家三房的多有本事呀，把他们分出去，他们爱咋过就咋过。” “他们过富贵日子我也不羡慕，我只想安生的多活几年，守着我这几个乖孙好好过。” 说完，还拍着自己的腿，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喊着不分家她就不活了。 “林氏，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好好说，别嚎了，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点做长辈的样子！”村长对于这样撒泼女人，甚是厌恶。 虽然村长这样说了，林氏可没有一点动作，依然是坐在地上越嚎越欢。 村长不悦的皱眉：“老三历来是个懂事的，如果这次他没有受伤，整个程家不都一直在沾他的光吗？” “现在老三动不了了，你们就要把他们一家分出去。” “你说这一家子病的病、弱的弱、小的小，真从老宅分出去了，你觉得他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在屋子里的程小玉听到村长的话，她知道村长是一个正直的人。 可是林氏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村长的出现也只能调和一下矛盾。 若林氏非要分家，村长也是没有办法干涉的。 “娘……” 程小玉的这声娘拖着重重的尾音，眼里满是祈求的看着李氏。 李氏看到宝贝女儿的眼神，终于坚定了她的决心。 其实她也知道，如果死赖着老宅不分出去，林氏也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他们。 那些折磨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再受到伤害，就比如今天，差一点就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想到这里，李氏站了起来，挺直了背脊把房门打开…… “村长叔，既然你今天来了，那便为我们家做个见证。” “三房，同意分家！” 第5章 分家快乐 程老头可没想到，老三媳妇会这么硬气。 “老三！”他用烟袋锅子敲了敲程大川的房门。 因为下不了床，程大川一直都在屋里，但是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 “既然是孩子娘的意思，我没有意见，全凭她做主。”程大川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并不是责备李氏擅自做主同意了分家，而是这些年自己巴心巴意对待的父母，此刻让他感到无比失望。 “唉……”村长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都说人走茶凉，这人都还没走呢，就已经被家人给抛弃了！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作为一个村长，他也只能从中尽量为程家三房多争取一些利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分家的文书也拟好了，双方在文书上按下手印，三房一家就正式分出去了。 原本按照林氏的意思，是三房的人净身出户，除了身上穿的那一身破衣裳之外，什么都不能带走。 因为据她所说，程家老三这一次受伤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还欠了不少外债。 所以他们不仅分不到土地、房屋，还不能拿走老宅的任何一样东西。 因为就算他们分出去了那些债务是分家之前产生的，依然会由老宅继续偿还，如果再分给他们土地，那么老宅就更没有能力把账还清。 不过在村长的努力调解之下，林氏最终让他们可以带走几张破棉被，还有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 由于三房没有分到土地，所以不用承担程家二老的养老费用，每年只需要给两位老人，春秋各做一套衣服就可以。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氏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分到手上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也寥胜于无。 从嫁入程家开始，李氏就亲眼目睹了婆母如何压榨自己的丈夫，又是怎样的不喜爱丈夫连带他们这一家子。 其实从老宅分出来这样的想法，她也是早就有了的，只是碍于孝道，父母都健在，没有分家出来单过的道理，所以她从来没有提过。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是以前那样的情况，分出来他们家一定会过得很好。 而现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尽管是这样的局面，李氏仍然想要为家人拼出一条活路，就算挖野菜啃树皮，先活下来再说。 万一真的没法活了，大不了采一些毒蘑菇，全家人吃了一起上路，总好过被这个老太婆一直折磨的强。 围观的人看到李氏脸上越来越坚毅的表情，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女人，真的够坚强！ 程家三房分出来之后，住的地方是村长暂时借给他们一家住的。 那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孤寡老人留下的老屋子。 只有一间孤零零的，立在山脚下，离村里的人家都有些距离。 由于位置相对偏远，又地处山脚下，而且屋子又是年久失修的一间单屋，所以并没有村里人把它买下来。 也就那样一直空闲着，变成了村里的公有财产。 村长暂时把屋子借给程家三房住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反正那个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而程小玉一家只一趟，就把分到的东西全部都搬到山脚下的破屋子里了。 行动不便的程大川，是被好心的村民用床板抬过去的。 当程小玉踏入暂住的老屋时，心里还是奔腾过了一万只草泥马！ 这屋子还带天窗呐，晚上可以看星星，白天能够晒太阳！ 而房客们，正在房梁、屋檐和墙角悠闲的织着网。 年久失修的破屋子，散发出阵阵的霉味…… 不知道现在回去求那个老太婆，是不是还能住回程家老宅？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程小玉在心里弱弱地这样想了一下。 她原以为程家老宅已经够旧、够破了，没想到眼前的这间屋子，才真正地刷新了她的认知！ “感谢各位乡亲的帮忙，今天这样子就没办法招待大家了，改日再请大家喝茶。” 李氏真诚的感谢着帮忙的乡亲，现在确实也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谢礼。 “程嫂子别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过就是搭把手的事情。” “就是就是，总的又没多少东西。” 另一个村民接了话，突然觉得这样说好像有什么不妥，赶紧闭了嘴尴尬地笑笑，转过身去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李氏将屋子简单地清扫了一下，请村民们找来一些干草，靠着墙角分别摆放了三堆 将干草整齐的铺在地上，再把几床破棉被铺在上面，就当作是三张床了。 这样安排下来，总比天为被地为铺的情况，好了那么一丢丢。 等帮忙的人都散去，躺在草床上的程大川说话了：“都怨我是个废人，让我的妻儿们受这样的苦。”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受伤也是为了这个家。”程小玉认真的说完，便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父亲 男人虽然因为病痛折磨已经脱了相，但是也能看出他曾经高大魁梧的身材，以及阳刚俊朗的眉眼。 他的长相是随了程老头的，要不是程老头生了一副好皮囊，当年林氏也不会死活非他不嫁。 看着此时一脸颓败的父亲，程小玉发自肺腑的说：“爹爹也不要灰心，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寻来更好的大夫。” “到时候爹爹又能生龙活虎的，给我们猎到更多的猎物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可能的事，但是程小玉却是胸有成竹。 “爹的好玉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程大川说完，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丝笑容。 于他而言，程小玉说的这些话不过是童言无忌，却也足以暖了他的心。 “虽然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二哥程青松也受到了妹妹的鼓舞，一扫失落的心情。 “我已经十四了，家里很多活我都能做，我会照顾好大家的！”一向不太话多的大哥程青山，也表明了态度。 “对，我们……”李氏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哇哇叫声给打断了。 “爹啊、娘啊、哥哥、妹妹，我回来晚了。”三哥程青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第6章 是时候依靠自己了 屋内的五人看到眼前像花猫一样的程青石，皆是一阵无语。 “老宅的人太欺负人了，我要是早些回来，定要他们好看！”程青石说话间，小脸气得通红，只是脸太脏了完全看不出来。 “你这皮猴又是从哪里疯回来，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李氏话语中虽有责备，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 她这个小儿子最是皮实，就算在这样饱一顿饿一顿的生活中，他依然有精力上窜下跳的，变着法子让人头疼。 程青石何等敏感，早就察觉到李氏并没生气，于是又有些笑嘻嘻的说：“我可没去疯，我听大壮说他爹在小牙山猎到兔子，我这不是想去碰碰运气嘛。” “你看妹妹已经多久没吃过肉，都瘦成什么样了？” “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完还理直气壮的捡起地上一个破碗，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要说这个家里有谁不心疼程小玉，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三房这一家，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女娃了，特别是李氏，对她真的已经到了超级溺爱的地步。 按说农村的女娃，像她这么大的不说能做多重的活，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肯定会的，甚至有的还能跟着做一些较轻的农活。 而李氏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顶着各种压力，把程小玉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什么活都不让她做，宁愿自己累，也不会让她沾那么一丁点苦。 除了他们三房一家，程家是没有一个人接受李氏的做法的。 程小玉有原主的记忆，自然记得这一家子，特别是来自李氏的溺爱。 就她这种溺爱法，硬是要把原主给养废了！ 只不过，程小玉虽然从小就有父母和哥哥们的宠爱，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 但是这望山镇属于边陲小镇，地薄物稀，农作物的产量并不好。 如果说家人都是皮包骨头的话，那她就属于面黄肌瘦…… 所以她在家人的共同爱护下，也只是比他们多了那么几两肉而已。 “爹，娘，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程小玉自告奋勇地站起来说道。 这半天的时间，她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可是对于穷，她还不太能接受。 如果没有吃的，晚上一家人都只能饿肚子。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于她这个现代的吃货来说，还真就不相信找不到填饱肚子的东西。 “不行，玉儿你刚落了水，现在身子可还弱着呢！”李氏第一个出言反对。 程父也着急的支起上半身，紧接着说道：“玉儿乖，听你娘的话在家休息，让你哥哥他们去找吃的。” “对，对，你哪也别去，等哥哥们把吃的找回来。”三个哥哥竟然异口同声地对程小玉说着。 好，来自团宠的压力，让小玉无法反抗。 待三个哥哥都出去了之后，程小玉呆在屋子里也实在无聊。 “娘，这屋子里闷得慌，我就在周围转会儿，透透气，行吗？”程小玉还是没忍住，有点撒娇的李氏说着自己的想法。 李氏也知道这个屋子里有一股陈年的霉味，便也同意了程小玉的话。 在程小玉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李氏急忙说道：“玉儿可不要走远了，若是遇到老宅那边的人，你就想法避开，赶紧回来。” “我知道的，放心。娘，我一会儿就回来。”程小玉当然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不能跟老宅的人正面刚的。 “呼！” 刚走到小院里，程小玉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刚被清理过杂草的小院，还散发出阵阵青草的香味，空气也显得清新了不少。 转到离屋子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大树，树下长了一片很整齐的小草。 绿油油的，看起来软软的样子。 程小玉干脆背靠大树躺在草地上，静静的理了理思绪。。 想不到那个在现代社会过着悠闲日子，一心摆烂的她，竟然会在家中猝死了。 现在真是后悔呀，还有好多美食没有吃，整天窝在家里，好多地方也没有去玩过。 更冤的是，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恋爱、结婚、生子！ 而她的爸妈，也没有享受过她的一丝回馈。 在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但是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两人分开后都混得不错，过得很好。 对于程小玉的弥补，他们都是非常有默契的，从金钱上不停地给予。 所以当和小玉大学毕业了之后，不出去参加工作，她的爸妈也会每个月给到她足够的生活费。 还给她全款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精装房，一辆小几十万的代步车。 所以程小玉就心安理得的，做一只快乐的米虫，自然而然地享受着爸妈给她的一切。 曾经记得有一次，她的妈妈跟她深入沟通过，叫她趁着年轻还是得多努力。 她问妈妈，她为什么要努力，努力了能够得到什么？ 妈妈告诉她，当你努力了，赚够了钱，你就能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每天刷剧、吃美食、玩游戏。 于是她反过来告诉妈妈说：我现在不努力，也能每天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吃着美食刷着剧，想玩游戏就玩游戏。 那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努力？ 从那次的话题被她活生生地聊死了之后，她的妈妈再没有提过要她努力的事情，反而增加了给她的零用钱。 “唉，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怎样的时空，太过溺爱孩子的父母，都会把孩子给养废呀！”程小玉头枕着双手，自言自语的说。 以前的自己离了父母就不能活，而现在的这个情况。她应该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唯有靠自己，才能活到老！ 理是这个理没错，可是自己的穿越会不会太倒霉了一点？ 就算没有穿越到一个大富之家，可也没必要弄得这么惨。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自己看到的小说里面，哪个穿越的人，不都带有金手指！ 但凡穿越，不都有配有穿越三件套吗？ 空间、医术、美貌。 “主人，是你在呼唤我吗？” “百灵空间已经上线，请问主人是否确认开启？” 脑海中冷不丁地响起了这样几句话，吓得程小玉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怪叫一声：“握草，妲己！” 第7章 空间正式上线 “主人，你说什么？我的名字不叫妲己哦，但是主人希望我叫妲己吗？” 熟悉的调调和语气又从脑海中传来，程小玉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听到一个游戏人物的声音？ “你是空间精灵吗？我要怎么才能看到你？还有，我要如何进入空间？”程小玉问这话的时候，激动的双腿都有些颤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也就是胡乱想了一下，还真的有自带空间。 太激动，太兴奋了！ 非本人经历，永远体会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这就是俗话说的，上帝给你关了一扇窗，却给你开了一扇门吗？ “空间精灵？嗯，主人愿意的话也可以这样叫我。”软软的声音从脑海飘出来，还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主人，你是看不到我的哦，我没有实体，用你们人类理解来说，我就是一个系统。” “还有，现在空间仅仅是处于开启阶段，还没有升级的哦，如果想要进入空间，必须升到一定等级以后，主人才能进入的。” 空间精灵依然用那软绵绵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把空间的特点告诉程小玉。 “我又不能进去，也不知道空间里面有什么，对我有什么帮助。” “空间要怎么升级？”程小玉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猜想。 之前的那种兴奋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 “目前来说，主人可以用意识进入空间，能够看到现在空间的情况。” “没有升级的空间，暂时只有一个储物功能，但这不是一般的储物功能哦，比如说你放进去的食物，是永久保鲜，不会变质的。” “随着空间的升级，空间的功能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升级后的空间，面积会变得更大，可使用的范围更广。” “除此之外，每一次的升级，空间都会随机送给主人一个技能大礼包哦。”空间精灵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你不用再介绍，我现在自己看看是什么情况。”程小玉听了空间精灵介绍，认为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随后程小玉缓缓地坐下来，闭上双眼心里默念：“进入空间。”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平米大小的地方 里面什么都没有，还真的只是一个储物仓库的样子。 从意识里退出空间之后，程小玉简直是无语问苍天。 “请你告诉我，现在这个空间对我有什么用？” “就凭我现在一穷二白，还是凭我没有任何值得放进去的东西？” “如果我选择把空间关闭可以吗？靠空间还不如靠自己呢！”程小玉假装有些生气的对着空间精灵说。 “主人千万不要关闭空间，一旦选择关闭，就再也无法开启。” “虽然现在空间没有什么功能，但是升级了以后，主人一定会爱上这个百灵空间的！” 空间精灵的语速都变快了，多少能够感受到她紧张的情绪。如果能看到此刻的空间精灵，可能都快要急哭了。 “还有啊主人，忘记给你说了，开启空间就会送你一个大礼包呢！”空间精灵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咦，有情况！ 这个空间精灵，好像很怕我关闭空间的样子？ 程小玉在心中暗暗窃喜，本来说要关闭空间，就是为了逗一逗这个空间精灵。 想不到无意之中，好像让她了解到了些什么。 “空间精灵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害怕我把空间关闭了呢？” “主人，我们一旦绑了空间，就不能解除绑定。” “如果你把空间关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遇到下一个主人啊，呆在这个空间里独自等待，实在太无聊了。” “没有人陪我说话，也没有人把空间升级，更不会让我有机会进通过空间，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 “所以主人，就算你不想升级空间你也不要关闭，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好不好。”她已经等待了好几百年，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等我先打开大礼包，看看你的诚意如何，我再考虑要不要关闭。”现在自己占主导地位，程小玉可是一点也不着急。 说完话，她再次利用意识进入到空间，现在的空间跟先前稍微有点不同。 空荡荡的十来个平方的空间里面，多了一个鱼缸，里面有两大条鱼，另外有个小篮子，里放了十个鸡蛋。 边上还有一个盒子，上面写着美味礼包。用意识打开之后，里面装的是一些调料，油、盐、酱、醋，姜葱蒜之类的都有。 只是调料份量都不多，目测也就能做几顿菜的量而已…… 退出空间的程小玉接着又说道：“你这会不会也太小气了，就这点东西对我没多大帮助呀？” “而且还这么少，万一我用完了之后怎么办呢？” 空间精灵也似乎早就料到了，开启的礼包会被嫌弃。 “主人，这些礼包都是设定好了的，如果东西用完了，主人可以用对应的积分进行兑换。” “你相信我，只要你升级之后，会有更大的惊喜送给你。” 程小玉不禁莞尔：“我怎么觉得你对升级空间，有什么执念呢？” “不想升级的空间，不是好空间！” “我们空间精灵被绑定了之后，最大的愿望，也就是空间不断地升级。” “只有空间升级了，我们也才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提升我们的系统。”空间精灵，毫无避讳的回答。 “那你说说，我想要升级空间的话要怎么做呢？”开玩笑，既然拥有了空间，程小玉又怎么会甘心，只拥有一个储物间呢？ 听到主人对升级终于有了兴趣，空间精灵的声音里满满的喜悦：“升级空间很简单的呢，只需要用银子兑换积分，再扣除积分就能升到相应的等级哦。” “比如现在，主人想要升到一级空间，只需要五积分就可以了。” “我要怎样获取积分？” “用银子兑换就可以呀，一两银子算一点积分。” “呵，你这个积分好像不便宜呀？” “但是，妲己相信主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呢，一定能够把空间升到最高等级！”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马屁味。 “打住，我可没给你取名字叫妲己，只是你的声音，让我觉得很像而已。” “那么主人，你给我取个名字好吗？” “不叫妲己的话，要不你就叫阿娌。” “谢谢主人给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主人，以后你就叫我阿娌了。”空间精灵的快乐，似乎很简单。 第8章 大致了解空间 “阿娌啊，现在我还不能进入空间，想要取出里面的物品，或者放东西进去，都要靠意念吗？” “是的，主人。主人你好聪明，主人棒棒哒。” “还有一点阿娌要提醒主人，升级空间用的银子，必须是主人正大光明赚来的才行哟。” 程小玉嗤笑一声：“你当我是江洋大盗呢，不是偷就是抢。” “我先努力升一级看看有什么变化，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升级。”虽然现在身无分文，但是五两银子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 “好哒主人，阿娌期望主人能够升级顺利，早日满级，主人加油。” “好，那就先这样，你去忙你的，我有什么需要再叫你。”程小玉准备把这个话唠先打发掉。 “主人，阿娌不忙，阿娌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着主人。” “不，你忙！” “是，主人。” 随后程小玉扯了几根草，用意识把两条鱼取出来，分别串起来拎在手里。 “嗯，还是不错，开局就送了我两条江团。” 程小玉提起手里的两条鱼，目测一条大概有五六斤。 江团的肉质肥美，没有什么鱼腥味之外，鱼刺还特别少，都是比较大的刺很好处理。 有了这两条大鱼，加上那十个鸡蛋，别的不说，这两天的伙食基本能够解决了。 鸡蛋暂时不方便拿出来，所以她就提了两条鱼往家的方向走去。 为了不引起家人的怀疑，她还绕了一小圈，显得像是从河边回来的样子。 “ 诶，玉丫头，等等。” 听到有人叫自己，程小玉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这个人她有印象，是牛婶子。 “牛婶，有什么事吗？”记忆中这个牛婶子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牛婶温声问道：“玉丫头，你的这两条鱼可以卖给我吗？” “对不住了，牛婶。我们家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所以不能卖给你。” “那，那我只要一条行吗？或者我用吃的跟你换。” 程小玉看到牛婶眼中的期盼，想了想便说：“那好，可以换一些大米给我吗？” 在原主的记忆中，全家人吃的都是粗粮，因为这个地方土质不是太好，粮食的产出并不高。 大米属于细粮，基本上种了都是为了换成银子，然后再买粗粮来吃。 但是她本人最爱的主食，还必须得是大米面粉之类的。 “婶子用五斤大米，外加五个鸡蛋跟你换，成不？” 程小玉在心里默了一下，牛婶给的这些也差不多了。 “好，牛婶，给。”说着程小玉将其中一条鱼递给了牛婶。 “好，好，玉丫头，你等等我把米给你装上啊。”牛婶笑眯眯的接过鱼，急忙转身进屋给程小玉装米装鸡蛋去了。 不一会儿牛婶手里就提着一个布袋子出来：“ 玉丫头，你拿好了呀。鸡蛋放在大米平面的。” “谢谢牛婶，那我走了啊。”程小玉一手提着米和鸡蛋，一手提着鱼，心里一阵欢喜。 “是婶子要谢谢你啊，我大儿媳刚生了孩子，正想买条鱼炖给她吃呢？” 牛婶也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把枕头送上来，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样一交换，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那真是恭喜牛婶啊，我这就不耽误你抱孙子玩了，我也要赶紧把吃的带回家。”程小玉由衷的祝贺着。 “好的，玉丫头，你赶紧回去，别让你爹娘担心。”牛婶说完，也喜滋滋地往家里走去。 唉，苦逼啊…… 没想到一文钱没赚到，还体验了一把原始的交易方式——以物易物。 别人穿越得到的空间，都是万能的，牛逼哄哄的，要啥有啥。 轮到自己这里，有是有空间，却是一个低配版的！ 当初的自己没做房奴，也没做车奴，这下好了，穿越过来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妥妥的空间奴。 根据自己以往玩游戏的经验，她敢断定这个空间的升级，越往后要的银子，肯定越多。 满级到底是多少呢？ 本来想要问阿娌，但是一想到那个话唠子还是算了，现在不想招惹她。 此刻的程小玉，当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 当程小玉踏进家门的时候，她的三个哥哥也已经回来了，并没有找到什么食物，每个人都只是摘了一把野菜。 “我回来啦！”面对这一世宠爱自己的家人，程小玉欢快的向屋内喊。 不等屋里的人出来，程小玉提着自己的战利品，率先冲进了屋子。 “当当当当……” “你们看我带回来了什么。”说完程小玉高高的举起双手。 大哥程青山率先接过他手里的鱼，放在有半盆水的木盆里。 三哥程青石却是一把抓过她手里的布袋子，打开袋子就往里瞧。 “呀，这，这是大米，还，还有鸡蛋！”看清楚了袋子里装的东西，程青石说话都变得有点不利索了。 二哥程青松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也不敢想，为什么他们三个只找回来了一堆野菜，妹妹却带回来了这么好的东西。 不等他们开口，程小玉便解释道：“我转到河边，看到有两条鱼卡在石头缝里。” “然后我就很轻松的都抓到了，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牛婶，她用大米和鸡蛋跟我换了一条。” “可以呀，小老四你这运气当真是好的不得了啊。”程青石说完，一拳就捶在了程小玉的肩膀上。 “啊！”突如其来的受了一拳，力道还不算小，程小玉吓得惊叫一声。 同时程青石就收到了来自不同方位的，四记眼刀子。 程小玉的大哥和二哥，对了一个眼神之后，二话不说就把程青石按到草床上给揍上了。 “大哥，二哥，我不是故意的，痛，痛……”程青石一边躲一边求饶，却一点用也没有，实打实感受着来自哥哥们的关爱。 谁让他用对待外面那些野小子的行为，来对待他们的宝贝妹妹呢？ 而李氏和程大川，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早已习惯了孩子之间的打闹，一点没有劝住他们的意思。 “我做饭去了。” 程小玉的一句话，突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家这个宝贝疙瘩说她要去做饭了？ 怎么听，都有点惊悚呢…… 第9章 美食的诞生 一家人听到程小玉要做饭，全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正在挨揍的程青石，也因此躲过一劫。 “老四啊，你别想不开，这么好的食材可不要糟蹋了！”程青石一边痛的呲牙咧嘴，一边苦口婆心地说着。 虽然他说的夸张了一些，但是家人没有一个站出来为程小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程小玉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毕竟原主长这么大，可是一顿饭都没有做过。 她真的很想动手做一餐美味的饭菜，用美味征服所有人。 但是，眼下的状况应该怎样解释呢？ 眼珠子滴溜一转，程小玉脱口说道：“我不管，这些东西都是我找回来的，要怎么做的由我说了算！” “我就要做成我喜欢的味道，你们要吃就吃，不吃拉倒。”说完，还假装生气的努努嘴。 跟原主一样，她也是被家人宠坏的孩子，对于怎样拿捏这些“罪魁祸首”，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果然，听到她这样说，李氏最先中招：“诶，听玉儿的，玉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左右不过是熟了就能吃，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以前都是水煮的蔬菜或野菜，就着粗粮便是一顿。 水煮菜里面完全没有一点荤腥，能香点盐味都不错了。 这刚分家，孩子就知道要做事情，不能对她要求太高，知足。 见李氏已经败下阵来，三个哥哥都提出要给她打下手。 程小玉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大哥担水，二哥洗菜，三哥烧火煮饭。” 三个哥哥听到命令，纷纷都忙开了。 “娘和爹爹就只需要等着，吃现成的就好。”程小玉看到李氏跃跃欲试的样子，直接断了她的想法。 从第一眼看到这一大条江团的时候，程小玉就已经给它把命运安排好了。 做成鲜香麻辣的水煮鱼，简直不要太下饭。 其他的杂事都有三个哥哥帮忙，她只需要专心地把鱼处理好就行。 还好，他们家分到的那把卷刃的旧菜刀，已经被爹爹把磨得铮亮。 李氏见程小玉从杀鱼到把鱼肉跟鱼骨分开，再将鱼肉片成厚薄均匀的鱼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像是已经做了无数遍的样子。 三个哥哥也不例外，完全被她的这一套动作给震惊到了，于是更加卖力地干活。 还好空间里给了足够齐全的调味料，不然的话，程小玉也没有办法把水煮鱼做出来。 正所谓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就算有这么好的鱼，没有调料一切也是白费。 不过调料虽然给的齐全，数量确是不多，暂时还没有积分可以进行兑换，只能省着一点使用。 打定主意之后，程小玉决定做一个少油版的水煮鱼。 鱼片上的血水都清洗干净之后，她随手敲开一个鸡蛋，把蛋清倒在鱼片上面，顺便偷偷地放了一点芡粉，不停地抓拌，先给鱼片上浆。 鱼头和鱼的大骨也没有丢掉，都被砍成块用来吊汤。 现在所谓的灶房，就是房屋外的小院子，就地取材用石头垒了两个土灶而已。 其中一个土灶上已经在煮着米饭，另一个就用来做菜。 趁着没有人关注她的瞬间，程小玉从空间里悄悄地拿出了一些调味品。 还好空间精灵准备得比较人性化，这些罐子是符合现在时代的土陶罐。 突然就多出了这么一些东西，其他人虽然感到诧异，却也没有太过惊奇。 全当是牛婶好心，换鱼的时候送给程小玉的。 只不过当时大家都被这条鱼，还有大米给分散了注意力，没再注意到这些瓶瓶罐罐而已。 “三哥过来。”程小玉朝程青石招了招手。 “咋啦，老四？”程青石听到召唤，几乎是瞬移出现在她的面前。 “张嘴。” “啊…” “咕咚！” 程青石舔了一下嘴唇，还在回味刚才吞下去的东西：“你给我吃的什么呀？” 程小玉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也真是心大，给他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叫他张嘴他就张嘴，还毫不犹豫地就吞了下去。 不想跟他多说，只是有些没好气的说了一个字：“屎。” 谁知程青石听了，咧嘴一笑：“好吃！” 说完还唧一下嘴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程小玉：…… 完全被他给打败了，索性懒得理他继续烹制水煮鱼。 其实她就是把剩下的那个蛋黄，喂给程青石吃了而已。 毕竟就那么一个蛋黄，做什么菜都不合适，要说丢了，在目前的环境来说又太可惜。 与其丢了，还不如喂狗。 啊，呸！是还不如喂给自己的哥哥。 说到水煮鱼，她做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鲜香麻辣，没有任何鱼腥味。没有鱼刺的烦恼，可以放心的大块朵颐。 虽然在现世的自己是一个实打实的宅女，但她只是宅，并不是懒。 对于吃的，更是从来不将就。 所以每天窝在家里的时候，一日三餐她从来不点外卖，都是自己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制作美食，那也是一种超级享受。 据她目前的了解，知道现在这个地方也是能吃辣的。 只是由于条件限制，许多人家里都没有备着辣椒。 因为大多都是简单的吃一些水煮菜，并不需要太多的调味品，所以辣椒也就不怎么出现在餐桌上。 相信自己的厨艺，肯定不会让这一家人失望的！ 热锅倒入冷油，油热了放几片老姜，再把剁好的鱼骨和鱼头放进锅里煎炒一下。 待所有的鱼骨炒至两面金黄，就倒入清水煮上几分钟。 煮熟的鱼骨捞出来放到盆里打底，一点也不浪费，熬至奶白的鱼汤，装进另外一个盆里。 接着又起锅烧水，在水里放些盐，水沸后就把洗好的野菜放进去焯水，焯至断生就捞出备用。 然后再另外起锅烧油，放入调料姜、蒜、辣椒、花椒和豆瓣酱等小火慢炒，炒香之后就把之前熬好的鱼汤倒进去。 鱼汤煮沸之后下鱼片，鱼片不经煮，一两分钟也就熟了。 把之前断生的野菜铺在鱼骨上面，将煮熟的鱼片和汤一起倒入盘中，在上面撒上葱花和蒜沫。 最后再次起锅烧油，油温至七成热放入花椒和干辣椒段，炸得又香又酥之后浇在鱼上。 她来到异世的第一道美食，由此诞生！ 第10章 最美味的晚餐，没有之一 程小玉不知道，在烹饪的过程中，就已经勾住了所有人的味觉。 让等待的人感觉，时间特别的漫长。 虽然程小玉做的轻车熟路，很快就把这一道水煮鱼完成了。 可是，闻着诱人香味的众人，却感觉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久。 饭已经煮好了，菜也随着出锅。 程小玉装着满满一盆水煮鱼，高喊一声：“开饭啦！” 这一声呼唤，让所有人都快速的坐到简易的石桌边，就连行动不便的程大川都支起上半身，坐得笔直的等着开饭。 “哇，好香！” “好辣，好麻……” “好好吃！” 每个人仅仅吃了一口，就被这个味道给惊艳到了。 虽然他们手上端的土碗都是缺了口，甚至有裂痕的。 但是里面装着的，可是晶莹的白米饭，搭配的又是从来都没有吃到过的美味水煮鱼。 就算现在身处这样一间破屋子里，也感觉比当皇上还要美妙。 程小玉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片放入口中，虽然味道还是很不错，可是嘴刁的她依然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如果煎鱼骨的时候，用的是猪油可能味道会更好。 而且为了省油，她做的这道水煮鱼是少油版的，不过也有一个好处，这个鱼汤是能喝的。 看到家人们都吃的无比的满足，那一点点的缺憾瞬间荡然无存。 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结果满满一盆的水煮鱼，还有一大锅的白米饭，一顿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包括打底的野菜、鱼骨和汤都没有一丝浪费，每个人都无比的满足。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竟然一点泥腥味都没有！”程青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回味的说着。 “没想到我的玉儿这么会做吃的，有生之年娘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一顿饭，已经别无所求。”李氏被美味所震撼，此刻无比感慨。 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女儿什么都不会，但是有谁能想到，她的宝贝女儿，竟有这么好的厨艺？ “如此的美味，若是再配上几杯烧酒，便完美了……”程大川能够吃到女儿做的饭菜，也是心怀安慰。 “你这个人咋就这么不知足，你怎么不说你还想吃龙肉呢？”李氏说完，轻飘飘的白了他一眼。 程大川也不生气，只是用手摸着头，嘿嘿，傻笑，“我这不是感叹玉儿的手艺太好了吗！” “老四，明天咱们还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吗？”程青石完全被她的厨艺所折服，这一顿还没消化，就已经期待下一餐了。 程小玉看着这个可爱的哥哥，莞尔一笑，“以后的每一天，我会尽量都做好吃的给大家吃。” 目前这样的情况，可不敢把话给说满了，今天这一顿，基本上消耗了大部分的食材和不少的调料。 但是想到还有一个百灵空间，程小玉的心里有多少还是有些底气。 程小玉的回答，直让程青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行，以后你做啥我就吃啥，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李氏看着孩子们吃的满足，聊得开心，也就不忍打断。 其实她的心里满是担忧，谁知道明天又是什么样子呢？ 在这样只出不进的日子里，总是吃了上顿就要担心下一顿。 眼看五斤米这一顿就吃了大半，要怎样才能让一家人度过眼前的难关？ 细心的程小玉注意到，娘亲李氏情绪的变化。 她挤到李氏的身边，小手轻轻的拉着李氏的手，轻声说道：“娘，你要相信小玉，小玉说过，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李氏看着一天之内突然成长起来的女儿，欣慰一笑，“是啊，咱们小玉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娘怎么给忘记了！” 本以为今天会饿肚子，谁知道反而吃上了这样美味的食物。 在老宅的时候，过年都没有吃得这么满足，这不都是小玉的功劳吗？ “娘相信小玉是有福气的，娘啊，就跟着占你的光了……”说到这里，李氏还怜爱的刮了一下程小玉的鼻子。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至少现在每个人的肚子都是饱饱的。 也没有人会去追问，为什么程小玉能做出如此的美味。 对于家人，他们只有无条件的信任，没有质疑。 “哎，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不行了，我得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消消食。”程小玉说完，生了个懒腰就站起来。 可能是人多吃饭比较香，明明就只做了一个菜，却有一种吃了一桌子大餐的满足感。 眼看天也黑了下来，基本上这个时候没事做的话，都是上床睡觉。 但是吃的这么饱，马上睡觉，确实有点受不了。 李氏安顿完程大川半躺在床上，便带着几个孩子到屋外溜食。 这人生啊，还真是有意思，活着活着，居然还会有吃得太饱，睡不着觉的一天。 三个哥哥到院子外走动，程小玉就扶着李氏在院子里悠闲的移动。 看到三个哥哥离得比较远了之后，程小玉小声开口道：“娘，有一件事情，玉儿甚是疑惑。” 李氏呵呵一笑，“我的女儿想知道什么呢？” 问之前，程小玉还是用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我觉得奶奶对爹爹不只是不喜欢，而是特别的讨厌爹爹。” “老话不是说嘛，皇上想长子，百姓爱幺儿。” “按理说，我爹是伯伯他们这一辈里面的老幺。” “不说爷爷奶奶有多喜爱他，但也不至于会讨厌成这样？” 说到这里，程小玉又把声音压得更低，“娘你坦白告诉我，我爹是不是，爷爷奶奶从外面抱回来的？” 从自私的角度说，程小玉还真希望她的便宜爹，不是她的爷爷奶奶亲生的。 因为这样的话，她的爹爹就能跟老宅那边断得更加干净。 而且看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经常最不受待见的哪一个，大都不是亲生的。 记忆中她的这个便宜老爹，当真是一个为家人无私奉献的老实人。 说好听一些，就是他老实敦厚，要说直白一点，就是愚孝。 夜是漆黑的，可程小玉此时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芒，盯着李氏的目光，满是期待。 第11章 终于知道了被厌恶的原因 看到自己女儿眼中冒着贼溜溜的光，李氏不禁失笑，“玉丫头，你想什么呢？你爹自是跟你那两个伯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关于你奶不喜欢你爹这件事，娘就没打算要瞒着你。” “以前想着你还小，等过几年你长大些，娘再告诉你。” “既然今天你问出来了，娘便原原本本地把知道的都讲给你听。” “你这小脑瓜呀，就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李氏说话间，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我也是嫁过来生了你大哥之后，从老一辈的婶子那里，得知你奶当年那些事。” “听说你奶从怀上你爹开始，就跟怀你两个伯伯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据说之前怀你的两个伯伯，都是非常的轻松，怀胎十月顺利产子，中间一点纰漏也没有。” “可轮到你爹，就完全不一样了，从刚发现怀上他，你奶就吃啥吐啥。” “别人怀了孩子也会吐，可最多到三个月以后，基本上也就没有这样难受了。” “你奶怀你爹的反应却不同，她一直吐到你爹出生，就生产当时，都还犯着恶心呢。” “据说每天吐得那是翻江倒海的，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程小玉听了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女人怀孩子的妊娠反应。 可这个妊娠反应呢，不仅是人和人之间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人，每怀一胎的反应都会有差别。 谁叫她爹就是那个极个别呢，除了妊娠反应特别厉害之外，居然还能一直持续到生产。 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亲娘如此厌恶啊…… 程小玉这一只，只谈过网恋的伪单身狗，表示不能理解。 李氏借着月光，看到程小玉脸上丰富的表情，宠溺的笑笑。 接着之前的话题又继续说道：“你爹爹让你奶遭的罪，远不止这些。” “除了每天你奶都吐得有气无力之外，你爹从四个月开始，在你奶的肚子里就没老实过。” “每天都是拳打脚踢的，就跟要拆房子一样，胡乱折腾。” “不分白天晚上，就是不肯消停。所以你奶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还有啊，可能是因为你爹爹闹腾的太厉害了，到了生产的那天，才发现胎位不正，怎么也生不下来” “也是你奶和你爹的运气好，那天找来接生的，是这十里八乡最出名的一个稳婆。” “费了好大的劲，总算顺利为你奶接了生。” “因着是胎位不正生下孩子，你奶生完你爹，就出现了血崩。” “血崩那可是要命的，正所谓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虽然最后你奶救过来了，母子平安，但她不只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那么简单，而是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程小玉听着这些原由，虽然她没有生过孩子，但是也听过一句话： 儿奔生，娘奔死。 历来女人生孩子，都是一件伴随着未知风险的事情。 特别是古代医疗水平的落后程度，更是没法与现代的先进技术相比。 每一个女人每一次生孩子，不可谓不凶险！ “唉……”此时的李氏，幽幽地长叹一声。 她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作为女人，她也特别能够理解同为女人的痛苦。 清了清声音，最后说道：“虽然结果是母子平安，可是你奶也因为这一次凶险的生产，彻底失去了再做母亲的资格。” “为了生你爹，她已然伤到了根本，所以在你爹之后，她有再也不能孕育孩子了。” “或许是你奶她们家原本人丁稀薄的原因，所以总向往着多子多福” “可是呢，生完你爹之后，她便彻底断了这样美好的愿望。” “所以每当看到你爹，她都会想起当年的痛，因此才又更加厌恶你爹。” 程小玉表示已经听明白，可是她始终不能理解，一个母亲怎么会厌恶自己的孩子？ 可是人类就是这样复杂的动物，有着七情六欲和各种各样的情绪，以及千奇百怪的想法。 在现代的新闻中，她也看到过不少亲生父母虐待自己孩子的新闻。 也许，有些恨是有原因的，而有些恨，是与生俱来的。 有的人生来就有原罪，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遇到那样的父母，就是他们的原罪。 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让心情瞬间低落了不少。 思绪一不小心就飘得比较远了，程小玉急忙甩甩头，希望能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大脑中全部清空。 李氏见状弯下腰，把程小玉轻柔地搂进怀里，“玉儿，莫要心烦，都过去了。” 或许真的是母女连心，她能感觉到女儿的心情一落千丈。 程小玉本以为，被这个也就比原本的自己大几岁的女人抱着安慰，她肯定会非常排斥。 可是这个母亲的怀抱，却有一种天然的，让人无比安心的温暖。 仿佛间她好像真的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抱着她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她双手环住李氏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无限依恋，贪婪的吸吮着妈妈特有的味道。 是啊，自己何必再纠结，是不是真正亲人的问题呢？ 现在的这个时空对她来说，就好像自己的一个梦。 可是谁又能肯定，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经历，又是不是这个时空程小玉的一个梦呢？ 好似庄周梦蝶，究竟是庄周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还是蝴蝶的梦境中，自己变成了庄周。 这样一想，程小玉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打从心底里，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以及家人。 夜色渐浓，晈洁的月光撒下来，为大地柔柔的镀上一层银白色。 过了许久，月光下的两个身影才缓缓的分开。 李氏的心中满是歉疚，她认为自己刚才告诉女儿的事情太过可怖，女儿此刻肯定被吓坏了。 “玉儿不要怕，咱们女人结婚、生子，都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我们玉儿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生孩子不过小事一桩，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程小玉被说的满头黑线，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怎么就扯到她生孩子的问题了？ “娘，我没事，以后的事情还早着呢。”说完故意夸张的打了一个哈欠。 李氏会意，把院子外的三个孩子都叫回来，准备睡觉。 第12章 再好的事也要敢想 躺在草床上的时候，另一种煎熬又开始了…… 且不说一家六口，挤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觉就已经够尴尬的。 三张床分别是程小玉和李氏睡，程青石是个睡觉不老实的，不敢让他挨着程父睡，所以他跟程青松睡，最后是老大程青山跟程父一张床。 分家的时候，总共就分到四张旧棉被，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的，早已经破得不行了。 睡在上面能清楚地感觉到，里面的棉絮已经变成一坨一坨的，厚薄一点也不均匀。 除了程大川的床上铺了两张之外，其余两张床分别铺了一张。 还好现在的天气比较炎热，晚上睡觉可以不用盖被子。 按照以前二三十年的习惯，每天睡觉前都要冲一个澡。 现在倒好，甚至连脸脚都不洗，衣服也不用脱，直接上床就睡了…… 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实际的情况不允许她做一个讲究人。 眼前的重中之重，是必须想办法把空间升级，然后利用起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状况。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走一步算一步。 急也是急不来的，该吃吃该睡睡。 心放宽后，刚积攒起来一点睡意，却被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响声，给驱赶得无影无踪。 这个季节正是蚊子活跃的时候，她听到的这些响声，都是巴掌拍蚊子的声音。 “啪！”又是一声脆响。 奇了怪了，为什么她就一只蚊子都没有感觉到呢？ 仔细观察睡在她身旁的李氏，好像也一点不受影响。 屋子里面没有灯，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更没有人会发现，她此刻诧异的表情。 “阿娌，在不在？”她默默地用意识呼唤着空间里的精灵。 “主人，阿娌在的，阿娌一直都在等待主人的召唤呢。” 程小玉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我哥他们都被蚊子咬，但是我和我娘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是不是因为，我有百灵空间的缘故？” “是的呢，主人。” “因为空间的加持，蛇虫鼠蚁都会离主人至少一米的距离，半点也不会愿意靠近主人的呢！” 能够避开蛇虫鼠蚁，明明是极好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程小玉怎么觉得从阿娌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她被这些小虫子嫌弃了一样。 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 “既然百灵空间跟我是绑定的，为什么不在我穿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给到我提示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自己想到空间的时候，你才出现的。” 阿娌却是呵呵呵的一阵娇笑，听得程小玉一身鸡皮疙瘩。 这把声音，可是连人的骨头都能酥掉的那种。 笑声停止，阿娌这才说：“空间虽然存在，可是主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话，那也就等于不存在了。” “所以当主人想到空间的时候，空间自然就解锁了。” “也只有空间解锁，阿娌才能跟主人对上话呢。”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程小玉也只能呵呵了。 还好自己什么都敢想，不然就什么都不会有，这个空间的设置还真是有点意思。 “主人，你还想聊什么呢，阿娌会一直陪着你的哦！” 自己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年，可没有睡前唠嗑的习惯。 “时候不早，你也应该困了，赶紧去睡觉。”对于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精灵，程小玉确实客气不起来。 “主人，阿娌不困，阿娌不需要睡觉，保证全天十二个时辰都能在线的。” “不，你困！” “是，主人。” 看来因为空间的缘故，李氏也跟着沾了光，没有受到蚊虫的骚扰。 之前拍来拍去的声音感觉挺吵的，但现在听着听着还挺催眠，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心理？ 最后动作越来越少，安静的空气中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穿越的第一夜，竟然睡得出奇的踏实…… 翌日清晨，虫鸣声渐弱，鸟叫声悦耳。 记忆中，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早睡早起了，充足的睡眠，着实让人精神焕发。 看来穿越也不是没好处的呀，少了网络和电子产品，睡眠质量都能提高好几个档次。 还能怎么办呢？不也只能这样苦兮兮的自我安慰吗…… 院子里，李氏已经忙开了，把剩下的米熬了一大锅浓浓的米粥。 按理说这样精细的粮食，至少要再吃个天，每一顿也就抓一小把，跟着野菜一起熬。 但是受了昨天美食的影响，李氏也不再那么多顾虑，能吃一顿好的就算一顿。 “玉儿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李氏一边洗着野菜，一边跟她打招呼。 “挺好的，娘。”回答了之后，接着又道：“娘你歇会儿，让我来。” “没关系的玉儿，粥马上就要好了，再把野菜放进去搅几下就行。” 程小玉看着李氏手上的野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野菜青涩的味道，如果放到大米粥里，虽然增加了分量，但是会影响粥的口感啊。 趁李氏不注意，程小玉从空间里把放着鱼片的土碗拿了出来。 还好昨天做菜的时候，她就留了一手，放了一些鱼片在空间里。 李氏看到她手里的鱼片也不惊讶，只是感慨女儿真的很会规划生活。 程小玉看到李氏盯着她手里的鱼片，以为她是担心会变质。 于是把鱼片递到李氏的鼻子边，“娘，放心，都没坏呢，不信你闻闻看。” 听了她的话，李氏顺从的吸了吸鼻子。 “呕……” 程小玉：…… 该不会是因为空间没有升级，其实储物保鲜的功能并不存在？ 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程小玉把鱼片放到鼻子边，仔细的闻了又闻。 没问题啊！ 食材相当的新鲜，就跟昨天刚片下来的时候一样。 该不会……那什么了？ 李氏迎着程小玉探索的目光，微微羞红了脸。 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肚子里竟然还装着一个小的。 李氏一想到这个，还是忍不住会有点害羞。 “多久了？”程小玉的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两个多月了。”李氏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摸着依然平滑的肚子。 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丝慈爱的笑容。 只是这一抹笑容还没有绽放开，就又换上了满脸的哀愁。 新生代表着美好，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压力…… 第13章 再多来几个，也不带怕的 李氏情绪的变化，被程小玉尽收眼底。 她自然明白李氏的担忧，“娘，这个孩子定是上天的恩赐。” “他（她）既然选择了娘，选择了我们家，这就是缘分。” “既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娘你就不需要担心。”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一定能够平安降生，健健康康的长大，我们都会护着他（她）的。” 李氏还以为肚子里多了这么一个孩子，会被家里的大小姐责备。 因为自己孩子是个什么性子，她还是很了解的。 正常来说，这个宝贝女儿若是知道了，家里还要增加一个比她更小，可能会更受宠的孩子，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现在出乎意料的，女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安慰着她。 李氏真的相信，孩子是一夜之间长大变懂事了，不枉自己一直如此疼爱她。 程小玉真心没觉得，多一个人会有多大的不同。 反正这一家子目前的情况摆在这里，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活在李氏的肚子里，她只需要把大的照顾好，小的自然无恙。 不过以后确实得要多注意了，李氏本就体弱，三十一岁的年龄又怀了个孩子，必须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虽然三十一岁怀孩子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可是在这个时代，李氏就属于实打实的高龄产妇了。 “爹和哥哥他们知道吗？”重点保护李氏，必须是所有人的责任。 “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发现怀上的时候，你爹正好受伤，就没想说出来。” “你哥哥他们都只是一些半大小子，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反正什么都不懂。” 李氏独自背负着秘密，突然有人分享，感觉压在心里的石头，顿时轻了不少。 “那可不成，这是喜事，咱们得说出来。” “不过也要等个合适的时机，大家知道了，一起乐呵乐呵。” “这样，这事就由我来说，在这之前，娘你可得仔细的养着身子，其他的事情，有我！” 程小玉从来不知道，做一个有担当的人，原来如此快乐。 她和李氏说话的间隙也没有闲着，把鱼片倒进了快好的粥里，熬成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生滚鱼片粥。 野菜也被她用开水断了生，切碎放入调料，做成了一道可口的凉拌菜。 每个人都吃的满是惊喜，没想到早饭可以吃的精致又美味。 早上吃的饱，精神才会好。 程小玉发现，这三个哥哥是真的很能吃。 还以为这一大锅粥，中午至少还能吃一顿，谁知道连锅都被程青石给舔干净了。 果然应了那句：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行啊小老四，还知道偷偷留些鱼片煮粥。”程青石刚夸赞完，就手快的朝她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啪！”没使多大的力气，胜在声音够响。 这一下虽然不怎么感到疼，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吓了程小玉一跳。 只是抬头幽幽地盯着他几息的时间，大哥和二哥就默契的，把他架到围墙底下了。 “不是，大哥、二哥，我……哎呦！”程青石蹲在围墙下，又被强制加了一餐 李氏见状，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兔崽子从哪学的烂德行，说话就说话，干嘛伸手动脚的。” 看向程小玉的时候，却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月儿疼吗？娘听到那声音都觉得疼。” “没事的，娘，真不疼，就是吓了一跳。”程小玉对于她这个毛手毛脚的哥哥，确实深感无语。 “没事儿就好，如果真是伤了我的玉儿，我让你大哥二哥打断他的手。”李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可真不像开玩笑。 “娘，三哥也是你亲生的……”程小玉忍不住好心提醒。 “就因为是亲生的，才敢打。” 程小玉成功被李氏的回答逗笑了，“大哥，二哥，差不多行了。” 她的话音刚落，程青山和程青松就收了手。 “我想去转转，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吃的。” “大哥你带着二哥三哥，多找一些干茅草，把屋顶补一补。” “爹爹那边需要随时有人照看着，就麻烦娘多费些心思。”程小玉一步到位，把所有人都安排得妥妥的。 每个人都有事做，就不会显得谁是没有贡献的闲人。 “你留在家陪着娘和爹就行，吃的让你哥哥他们找去。” 虽然昨天程小玉确实找回来了食物，可李氏始终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 “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自有分寸。” “你别一天总操心，仔细着身子。”说到这里，还用眼神瞄了一下李氏的肚子。 “娘就是……”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便又开改口，“知道了，你可得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放心啦，不管能不能找到吃的，我保证中午之前就回来，不然之后的太阳可大，可晒呢。” 程小玉嬉皮笑脸的回答，让人听不出她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李氏不再挣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女儿现在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而她说出的话，总会让人莫名的想要去相信，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踏实感。 “哥哥，你们也别偷懒，我回来的时候最好让我看到屋顶已经补好了，别让我失望哦。” 真得给这几个小子一点压力，就这个破破烂烂的屋顶，不下雨还好，一旦下雨的话，就没有不漏雨的地方。 “你在周边转转就行，别走太远了，安全第一。”二哥程青松有些不放心的交待着。 “还有这些，你们都带上。”李氏边说着，边往每个孩子手里放上一个水煮蛋。 “饿了就吃，可别省着。”慈爱的看着她的几个孩子，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程小玉的身上。 接着又转身，把锋利的菜刀提了出来，“玉儿把这个带上，稳妥些。” 容不得程小玉拒绝，李氏直接把菜刀放进她的小背篓里。 这下好了，家里唯一的锋利铁器，都成了她的配刀。 不搞点事情出来，好像都有点对不起这一大家子人的期望啊。 “行了，我走咯，回见。”程小玉背对着身后的人抬起右手，十分潇洒地挥了挥。 迈实着壮志凌云半的步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第14章 发现跟踪者 走的时候有多坚强，停下来的时候就有多彷徨。 在山脚下随便找点野菜不是难事，但她的目标并不是野菜。 野菜不是她的菜…… 根据以往小说破万卷的经验，要想捞到油水，似乎还得进山才行。 自己的这个半吊子空间，似乎有点靠不住。 别人的空间不是有武器，就是有其他保命的东西，再不济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闪身躲进空间里面。 而她的穿越游戏，设定真的就是开局一把菜刀，升级全靠砍吗？ 因为程大川是猎户的关系，所以原主记忆中关于这方面多少有点印象。 大多数时候，打猎的人都只会进入小牙山。 这座山里的猎物，基本就是一些中小体型的。 而翻过小牙山，就是大牙山。 虽然名字上就是一个大字和小字的不同，本质上却千差万别。 大牙山里面，时常会有凶猛的大型野兽出没。 她的父亲程大川，也就是跟着另外几个猎户一起进入大牙山狩猎，遇到猛兽才受的伤。 历来没有人会单独进入大牙山，也因为如此，程大川有同伴的帮助，才捡回了一条命。 抬眼望去，这两座山的山头刚好都冒了两块石头，乍一看真挺像人的牙齿。 难怪会叫这两个名字，古人取名还真是形象生动，简单随意啊！ 程小玉非常有自知之明，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打死都不会进大牙山的。 那么摆在眼前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小牙山了。 主意打定，她便朝着小牙山走去。 小牙山不算陡峭，林子却比较密。 经过一小片松树林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有很多红伞伞，白杆杆。 虽说对美食有一定的研究，但是对于蘑菇，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让全家人一起躺板板的玩意儿！ 所以欣赏一下就行，她可没有把这些美丽毒物带回家的打算。 “主人，阿娌发现有人跟踪！”脑海中突然就响起了软绵绵的提示声音。 空间虽然还没有升级，但是有一个警示危险的功能还是不错的。 有了阿娌的提醒，程小玉朝着一棵大树走过去。 到了大树跟前，她一个闪身躲在树后，随即取下背上的背篓，把菜刀提在手里。 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在这森林之中要发生点什么意外，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天保佑，千万千万不要是什么大变态！ 空气中，突然安静的可怕。 “咔嚓。”是地面的小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接着，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借着大树的遮掩，程小玉偷偷探出头，看到了朝她这个方向走来的身影。 由于背着光，又是偷偷地看，所以没有办法将来人看清楚。 “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手里的菜刀就不客气了！” 感觉来人已经快要走到了她的面前，程小玉反客为主，双手握着菜刀从大树后跳了出来。 “娘啊！”来人被程小玉的操作吓了一大跳，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方的惊叫声，让程小玉感到莫名的有点熟悉，于是收回菜刀定睛一看。 “程、青、石！”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你偷偷跟着我干嘛，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他的行为，不过看到来人是自己三哥，心里的防备瞬间放松下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进山的，所以我不放心，就悄悄地跟了来。” “虽然我比不得爹爹那样威武，但我比你可强上了不少。” “而且这小牙山，我跟大壮、狗娃他们来过好几次，怎么都比你熟悉。” “你说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跑这山里来干嘛？就算没有凶猛野兽，你若是迷路了该怎么办？” “我告诉你，今天回去之后，我铁定把你进山的事告诉爹娘还有大哥二哥。” “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程小玉没想到她这个哥哥，一开口就劈头盖脸地给她好一通数落。 但她知道，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 还没等她开口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脑海中就又响起了阿娌的声音：“主人，在你的右前方十米距离，有危险动物存在。” “请主人小心躲避，或撤离。” “嘘！”程青石没想到面对自己的数落，这个胆大包天妹妹，竟然只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程小玉心中吐槽：开什么玩笑，早点不提示，都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了，才告诉她有猛兽。 对方什么来头都不知道，眼下她要怎么逃？ 就这个距离来说，一般的野兽也就是几个跳跃，就可以蹦到自己面前呢！ 看到妹妹脸上严肃的表情，程青石竟莫名的感到了一股紧张而危险的气息。 程小玉没有说话，只是把菜刀轻轻的放回背娄里，用手指了指树梢。 简单的一个动作，程青石就明白了，妹妹是要他爬到树上。 再看程小玉已经轻手轻脚的，开始往一颗半抱粗的树上爬去。 生怕妹妹会掉下来，程青石往同一棵树上爬。 对于爬树这点事，还是难不倒程小玉的。 毕竟原来的自己在上中学之前，都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乡下。 闲暇的时候，没少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们下河捞鱼，上树摸鸟。 至于程青石这个从小野惯了的孩子，爬树这种小事更是不在话下。本来他就跟猴子一样灵活上蹿下跳，以前没少挂在树上荡来荡去的玩。 两个瘦小的孩子，爬在树干上，那是稳稳当当的。 在临近树梢的地方程小玉停了下来，程青石也爬到她身边比较粗的一根枝干上，稳住了身形。 透过稀疏的树叶，朝着阿娌说的有危险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那边是一小片灌木林，但是那片的动静看起来很是诡异。 整片林子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连片的晃个不停。 程青石也顺着妹妹的目光，往那片林子瞧了过去。 他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里面究竟有什么凶猛野兽？ 抓着树干的双手，一时间浸出了细密的手汗。 程小玉的方位视线比较好，当她看清楚那边的动静时，瞳孔猛地一缩，她看到的竟然是…… 第15章 斗智斗勇，胜利了。 野猪！ 好大一头野猪！！！ 没错，此刻不仅是程小玉，程青石也清楚地看到了，在林子里挣扎的是一头巨大的野猪。 他想叫妹妹快跑，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发现妹妹的目光贼亮，完全没有害怕和想要逃跑的意思。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程小玉和阿娌进行着精神沟通。 “主人，那头野猪被灌木丛中的藤蔓给困住了，主人暂时是安全的。” “只是被困住而已，它没有生命危险吗？” 在这样惊险的时刻，阿娌依然不紧不慢地说：“暂时没有呢，主人。” “野猪的生命本就顽强，又皮糙肉厚的，只要它在多蹦上一会，就有机会脱险的呢？” “所以主人，你不趁这个时间赶紧逃跑吗？” 程小玉仍然不想放弃一点机会，“就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要了它的命吗？” “方法也是有的，只要把主要的那几根藤蔓，缠绕到韧性很好的灌木上面就妥了。” “因为如果野猪用力的挣扎，扯断了缠住它藤蔓的树枝，就能脱困。” “可是如果藤蔓转移到韧性很好，不容易被折断的灌木上面，野猪越挣扎就死得越快。” 阿娌拼命的在她的系统中，搜索着关于野猪的认知，一股脑地告诉给程小玉。 “好，我会看着办的，这里太危险了，你先躲起来。” “主人，阿娌不害怕，不用躲起来的。” “不，你怕！” “是，主人。” 程青石一边观察着野猪的动静，一边看着程小玉脸上的表情。 当他看到程小玉的脸上浮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的时候，他只觉得背脊发凉，有点诡异。 程小玉俯身上前，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地说：“你待在这儿千万别动，我要下去做一件事情。” 程青石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对上妹妹无比坚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当他看清楚回到地面的妹妹，竟然是猫着身体朝着野猪的方向前进的时候，他差点吓得大喊，想要把妹妹叫回来。 程小玉把背篓留在之前她们藏身的树下，带着菜刀悄悄前往。 许是野猪已经被藤蔓给成功地激怒，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显得更加的暴躁。 正因为如此，它也就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小的人类，已经绕到了它身后的灌木丛中。 程小玉根据阿娌的提示，砍一根藤蔓就绑到指定的地方，打的结是那种越用力拉扯，就会绑的越紧的要命结。 如此反复的在野猪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七八根藤蔓都转移到了韧性极好的灌木上。 一番操作下来，程小玉的双腿都已经无法站立了，双手也因为过度用力，已经磨破了皮，冒着细密的血珠。 可是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根本顾不得害怕，更顾不上疼痛。 程小玉咬牙，硬是拖着发软的双腿，爬上灌木丛边的一棵小树，静静的等待结果。 在对面等她的程青石，看不清楚她都做了些什么，好像因为她，野猪的行为更加抓狂了。 发现妹妹也爬到了树上，还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小手，让他终于把心放了一半，注意力也开始更多的放到野猪的身上。 只见那头被困住的野猪，每一次往前冲的时候，仿佛都比之前冲的距离更远一些。 但悲催的是，到了一定的距离，就会被一股力量又给拉回去。 如此反复，野猪冲得越狠，回弹的力量也越厉害。 渐渐的，野猪的冲力越来越小，动静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大。 程小玉的脸上也慢慢浮起了笑意，心里想着：亏得这野猪是个一根筋的动物，硬是有一身把自己弄死的本事。 等了大半个时辰，那头爆燥的大家伙，终于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四肢还在不甘心的抽搐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勒在脖子上的那条藤蔓，隐隐还染着血迹。 “主人，这头傻猪已经完全没有攻击力，快要挂了。” “只有它死透了，才能放在空间里面，活物目前是放不进去的。” 听到阿娌这样说，知道危险已经解除，程小玉回到地面。 对面的程青石看到妹妹的动作，也是三下五除二的就跳下树来。 连滚带爬地冲到妹妹身边，“你不要命了？万一它又活过来了，怎么办？” 说完，他张开双手，挡住妹妹的去路。 “我既然敢下来，就证明它死定了！”程小玉说完，顺手捡起地上一根断木。 她拖着木棍走到野猪跟前，“猪兄，你忍忍啊，我这就给你个痛快。” 语毕，手起棍落。 野猪的眼神中有愤怒也有不甘，但是它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击，或者是躲避了。 “砰，砰，砰！”三声巨响，瞬间唤醒了程青石。 “妹妹你停下，让我来。”说完接过程小玉手里的木棍，对着野猪的脑袋又是一阵猛敲。 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妹妹来做呢？ 一边挥棍一边边兴奋地想着，以后在那群小伙伴面前，够他吹上好一阵子的。 他可是亲手把野猪打死的人啊！ 阿娌早就告诉她野猪已经死了，谁知道三哥根本就停不下来的样子。 “行了，三哥，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住手。”一旁的程小玉看到他兴奋到几近癫狂，赶紧把他给叫住。 妹妹的呼唤让他恢复了理智，扔掉手里的木棍才发现双手酸软的厉害。 看着躺在地上的庞然大物，兄妹俩个刚才的狠劲全都没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还是程小玉最先冷静下来，“三哥你赶紧回家，把大哥和二哥叫来，我在这守着。” “记得不要叫别人，快去快回。”在山里打到大家伙，通常都是帮者有份，程小玉自然不想谁都来分享一杯羹。 “那不行，山里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回去，你就不用再回来了。”程青石坚决不同意妹妹一个人留在这里。 程小玉此刻心里急得直骂娘，若是不能把他支开，又怎么使用空间携带野猪呢？ “咱们两个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捡到的大便宜。” “如果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另外有人来发现了怎么办？” “再说了，我除了没有你跑得快，还可能会迷路，只有你回去叫人是最合适的。”程小玉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程青石也突然反应过来，小牙山还是经常会有人进来的，万一真的叫别人捡了便宜，他可不得肠子都会青了。 “那行，我快去快回，你在这儿要注意安全，不要乱走。”简单交代几句他就跑开了，越快回来妹妹就越安全。 在他离去之后，程小玉却是狡黠的一笑。 搞定！ 第16章 齐心搬运野猪 程青石消失在视野的瞬间，她就把缠着野猪的藤蔓砍断，背起小背篓装好菜刀，意识一动，就把野猪收进了空间里。 然后顺着程青石跑的方向，她也小心地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能看见山脚的地方，她才停下来。 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她就依稀能够看到山脚下有人往这边走来。 不得不感叹，三哥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不错，那两条小细腿像上了马达似的。 “你，你怎么在这？猪呢？”程青石看着平时心爱的妹妹，此刻却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喏，不是在这么！”程小玉说完，用尖细的下巴朝着路边杂乱的草丛指了指。 程青石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惊恐，“不是，明明刚才……” 程小玉眼看有些解释不过去，“你走了之后，它又活过来了一会儿，看到我自然就追着我跑。” “它就是回光返照，只能不快不慢的跟着我，等跑到这的时候，它才真的死了。” “反正我也拖不动它，就只能拿点杂草先把它盖住。” “这不刚弄好，你就把大哥二哥带来了”理由虽然很牵强，却由不得人不信。 不然，谁敢说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人把一头五六百斤的野猪，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从山林里边带到这个地方来？ “又，又活过来了？” “你没伤着了？” 没有人质疑她话里的真假，只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也就是它刚活过来那会儿吓了我一跳而已。”说完，还原地转了个圈，让三个哥哥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样子。 “在等你们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了，这头野猪趁早拖到镇上卖了比较好。” “但这事儿不宜声张，大哥你去村长家借牛车，借到之后你就把车赶到山脚下来。” 老实的程青山没有多大的主意，妹妹说什么他便立刻执行。 程小玉盘算着一会牛车来了，剩下这一路都是下坡路，几兄妹再合力把野猪弄下去。 很快程青山就把牛车驾到山脚下，停好牛车就快速冲到等待的地方。 几兄妹一起拉着缠绕在野猪身上的藤蔓，起步的时候最费力，但是第一步动了之后，剩下的路就轻松多了。 顺着斜坡往下拉，不消半刻，就把野猪拉到了牛车旁。 野猪皮厚，这一小段路的拖拉对它造不成影响。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他们这几个小胳膊小腿的，真的能把这头大家伙抬上车吗？ 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难道真的要找人来帮忙，然后再把好处分出去吗？ 不是他们生来自私，而是现在自己家的日子如此艰难，并不具备跟别人分享的条件。 程小玉小腿一蹬，两手一撑就跳上了牛车，“来，现在我在上面拉，你们在下面用力抬。” 她注意到了哥哥们的无助和纠结，索性不给他们乱想的机会。 她的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就趁搬动的瞬间，她准备玩一个闪进闪出的技能。 “不要灰心，我们先试一试，如果没办法再找人帮忙也不迟。” 她的话，让三个哥哥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于是她站在牛车上，拉了几根藤蔓在手里，“现在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用力。” “准备哈，一、二、三！” “嘭！”随着一声巨响，野猪稳稳地躺在牛车上，身上的肥肉还颤抖了几下。 三兄弟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好像抬了个寂寞…… “人多力量大，哥哥多了就是好！”程小玉脱口而出，脸不红心不跳。 被妹妹这么一夸，程青石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行了！ 她的大哥和二哥也没多想，问题能够顺利解决，他们比谁都高兴。 程小玉不留时间让他们发呆，“快弄些杂草来，把野猪盖上。” 无形中她已经成了几个孩子的主心骨，话音刚落，三个男孩齐心协力地扯了不少杂草，野猪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咋一看去，就好像拖了满满一车的杂草。 做好这一切，程小玉看到了他们的脸上的神情，知道他们内心期望什么。 不等她开口说话，程青石就蹭的一下跳上牛车。 “我不管，这野猪是我跟你抓到的，我要和你一起把它卖掉。”说完，他竟然还躺在野猪边上的空隙里，准备耍赖不起来。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玩心重，会耍些小脾气也是正常的。 程小玉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简直哭笑不得，败下阵来，“大哥和二哥留在家里，继续补屋顶。” “我和三哥两个人去，比较不打眼。” “不管卖的价钱如何，我们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 程青山和程青松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虽然内心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 “好的，那你们可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程青松正色交代着。 “放心放心，我会保护好妹妹的。”程青石仿佛诈尸一般跳起来，随后坐到赶车的位置，迫不及待的驱动了牛车。 “回去，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哦。”程小玉坐在牛车上，跟两个哥哥挥手道别。 记忆中，程小玉是跟着父亲进城次数最多的孩子。 每次跟着程大川去卖猎物，也就是她能够开小灶的日子。 所以对于去镇上的路，她还是比较熟悉的。 以往为了省钱，都是走路来，走路去。 如果是走路的话，大概要走一个多时辰，这还是程大川脚力好，背着她赶路用的时间。 如果是放任她慢慢跟着走，至少要走两个时辰以上。 现在有牛车代步，赶快一点的话，也就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 看着程青石驾着牛车意气风发的模样，程小玉忍不住心痒痒，“三哥你真厉害，车赶得真好，又快又稳的，不如你教教我。” 听到妹妹这样崇拜自己，程青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小问题，坐到这里来，哥哥教你怎么赶牛车！” 程小玉激动的接过鞭子，认真的跟着哥哥学习赶车的要领。 不多一会儿，她就领悟了技巧，能够把车赶得溜溜顺。 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虽然跟开四轮机动车的感觉没法相比，但是依然满满的成就感。 第17章 进城税得到解决 程青石不用赶车，坐在车上无聊的扒拉着野猪玩，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头野猪，不简单！” 正在专心驾车的程小玉，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有什么问题？” “它，它瞎了一只眼，还有右边的獠牙也是断的！”程青石激动得哇哇直叫。 程小玉不知道他激动的点在哪里，“有伤的野猪，很奇怪吗？” “是它，肯定就是它！”程青石语毕，竟然抡起拳头朝着野猪捶了几拳。 程小玉：…… 他的仇恨，从何而来？ 手都捶痛了他才有些不甘的停下，“它就是害得爹爹半身不遂，整天都下不了床的罪魁祸首！” 啥！ 难道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爹给我说过，他们在大牙山遇到了野猪，但是那头野猪太凶猛，几人合力也没把它拿下。” “抓捕的时候爹爹刺瞎了它的眼睛，然后它发狂撞了爹爹后腰……”程青石说完，又踹了野猪两脚。 关于他说的这些，程小玉还真不知道，因为程大川受伤的经过太血腥，也就都统一的没有将细节告诉过她。 这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被她知道了原由。 程小玉受他情绪的感染，“这样说来，我们也算是给爹爹出了口气。” 果然是冤家路窄，这样误打误撞的就遇上了。 “回家我就告诉爹爹这个好消息。”程青石又变回了一副雀跃的样子。 “咕噜……”程小玉的肚子发起抗议。 早上的粥，虽然好喝，但是饿得快。 程青石从怀里掏出一枚水煮蛋，献宝一样递到妹妹面前，“饿了？给你！” 程小玉笑了笑，没有接，“你看，我也有啊，娘可是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呢！” “你也吃，等卖了野猪，我们就买很多好吃的。”程小玉看着他递出鸡蛋的手一直没有收回，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听了妹妹的话他也没再坚持，兄妹各自吃着手里的水煮蛋，竟然觉得无比的美味。 一个鸡蛋吃下去虽然不管饱，但是也起到一点垫底的作用，不再有那种饿得冒酸水的感觉。 吃完鸡蛋有些口渴，程小玉假装是从背篓里面拿出来的一个陶罐，喝了几口之后就递给了哥哥。 别人的空间，有着良田无数，灵泉环绕。 自己这个苦逼的空间奴，目前也就得了一个入户花园而已，哪有什么空间灵泉？ 喝的水还是自己灌的凉白开呢！ “老四，这个你拿着，可别被太阳晒伤了。”在她走神的空档，程青石不知道从哪里摘来了两大片芭蕉叶。 程小玉喜滋滋地接过一张芭蕉叶，举在自己的头顶，瞬间凉快了不少。 兄妹俩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门口。 程小玉看到排在前面的人，每个人都交了两文钱的进城税。这才感到不妙。 糟了，没有钱交进城税！ 怎么办，如果交不了税就不能进城，进不了城就没办法把野猪卖掉。 眼看就要轮到她们了，紧急之中突然灵光一闪：有办法！ 刚才真是吓得她脚指头都抓紧了，现在有了主意，才又一个个指头放松开来…… “进城税，一个人两文钱。”守城门的官差，机械性的说着。 程小玉手提背篓，从牛车上跳下去，“差大哥，我们出门走的急，忘记带钱了。” 眼看官差就要发火。急忙又接着道：“你看这些可以抵进城的税吗？” 说完，她把背篓里的四个鸡蛋拿出来，递到官差面前。 鸡蛋现价两文钱一个，按理说，两个鸡蛋就够兄妹俩进城的费用了。 但这毕竟不是现钱，若是官差为难，不放他们进去，他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她干脆多拿两个出来，守城门的官差干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她拿出来的鸡蛋，确实比平时的鸡蛋干净，个头还要大上许多。 官差想了想，终是接了过去，“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得把钱带上再进城。” 官差说完，便给他们放了行，随后把鸡蛋收好，自己掏了四文钱出来，交到公账上。 程青石全程一句话没说，就静静的看着妹妹跟官差打交道。 做梦也没想到，一文钱也没有的他们，居然顺利进了城。 “老四，你那几个鸡蛋是从哪儿来的？”入了城门，程青石彻底放下心来，好奇心也就压不住了。 程小玉不想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敷衍的指着牛车上的野猪，“它下的。” “啊！”程青石张大了嘴巴，仿佛可以放进一个鸡蛋。 “它下的？可，可它是公的啊！”怕妹妹不信，他又小声的补充，“真的，我先前有偷偷看过。” 说完他为了确定自己没看错，又掰开了野猪的双腿，再查看了一遍，“是公的，没错啊……” 噗！ 程小玉差点就当场喷了一口八二年的老血。 这是公母的问题吗？ 连物种都不一样好不好，一个是野猪，一个是鸡蛋！ 对于她这个脑回路清奇的三哥，她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程小玉懒得再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可以把杂草扒开了，得让人看到我们的货物才行。” 这么大一头野猪，若是像卖肉的摊坂那样，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卖，肯定是不现实的。 回想着以前跟程大川进城买猎物的地方，先把野猪拖过去看能不能快速出售。 程青石毕竟是个孩子，也难得进城一趟。 看着道路两边卖的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闻着空气中飘散出来的食物香味，早就忘了，这是哪里，他是谁？ 一手搭在牛车上跟着前进，两只眼睛却是上下左右看个不停。 “哎呦！”程青石因为没看路，被迎面走来的人一下给撞倒，跌坐在地上。 听到他的痛呼声，程小玉停下牛车上前查看，“三哥，你没事？” 把他撞倒的那个人，也赶忙上前扶起他，“小哥儿你还好，你走路得看路啊，我也是有急事走得快了些，这才不小心把你给撞了。” 见对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差，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厮。 而且说话也很客气，并没有因为他们是穷人家的小孩子欺负他们。 “大叔，我没事。确实是我没有注意看路才摔倒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程青石说着，拍了拍摔疼的屁股。 “诶，好大一头野猪！是要卖的吗？”男人盯着牛车上的野猪，有些喜不自禁。 咦，有戏！ 第18章 赚第一桶金，大采购 程小玉立马嗅到了空气中金钱的味道，笑容可掬，“伯伯，这是我们刚打的野猪，才拉进城还没找到买家呢。” 程青石没想到自己这一撞，还把金主给撞出来了，他是知道妹妹本事的，所以乖乖闭嘴，立于一旁。 “哦，不知道这头野猪，你们打算卖多少银子呢？”赵管家看到小女孩不卑不亢的样子，顿时也来了兴趣。 “伯伯你想要买吗？你准备出多少银子呢？”程小玉心里没底，自然是把球又踢了回去。 这个小女孩果然有点意思，还知道跟自己打太极呢！ “现在的猪肉已经卖十五文一斤，因着你们的这是野猪，可遇不可求，价格自然能高上一些。” 说话间赵管家目测了一下野猪的重量，“这头野猪大概有五六百斤，这样，我也不给你们杀价，二十五两，卖的话就给我送到家。” 程小玉在心里快速地默算了一下，这个男人给的价钱已经相当于普通猪肉的三倍了，确实没有压价。 “伯伯果然是个爽快人，还请伯伯前面带路，我们给你把野猪送回去。”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程小玉差一点就要哼小曲儿了。 在送野猪的路上，程小玉有意无意地套出了男人的话，原来他是镇上富户赵家的管家。 明日是赵家老太太六十大寿，可是跟猪肉商贩订好的肉突然出了问题，没办法按时送过来。 情急之下赵管家只好亲自出马，希望能另外联系别的商户，把猪肉的事情解决。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行色匆匆的不小心撞了程青石。 这桩生意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欢喜的人不止程小玉，赵管家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不仅顺利解决了猪肉的事，买到的还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么大一头野猪，这台宴席必定给主家长脸。 事情解决得好，他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少。 这样的局面，可真是皆大欢喜。 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林府，刚把车停在后门，赵管家身旁的小厮就跑进去叫了五个壮汉出来。 看着这几个壮汉费力地把野猪抬进去，程青石突然觉得——他们真的是弱爆了。 “孩子，这里是二十五两银子，你先点点，点清楚后可要收好了。”林管家说着拿了一个布包给程小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应该把银子交到这个女孩子的手上，而不是给她的哥哥。 “谢谢，我相信伯伯，不用数了，我会收好的。”程小玉接过布包，说着体面的话。 开玩笑，她空间里面的那个小财迷早就已经给她点清楚了二十五两，一文不少。 那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说点好听的话。 在他们驾着牛车离去之后，林管家感叹一笑，“是个懂事又豁达的孩子，只可惜了是个女娃，若是个男娃，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之后转身回府，开始为明日的宴席做准备。 “小老四，发财啦，我们赚了好多好多银子。”程青石兴奋的声音打着颤。 程小玉也是笑得眉眼弯弯。 “嘘……” 低调，低调！ 程青石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这么多银子，可不能被坏人给惦记上了。 “走，咱们买了东西就赶紧回家。” 赚钱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消费。 今早出门的时候，最后四个鸡蛋李氏都平均分给了他们兄妹四人。 现在家里面可以说是，就等着他们带米回去下锅。 还好，野猪卖得相当顺利，可以放开手进行一次大采购。 不管在什么时代，只要是女人，购物就会很快乐。 她穿越来的大元朝，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而一文就相当于现实社会的一块钱。 这样算下来，二十五两银子，当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家里有粮，心头不慌，第一站直杀米铺。 由于地理因素，整个望山镇的粮食都不便宜。 大米，普通的都要八文钱一斤，而这样的大米颜色比较黑，碎米和小石子儿也很多。 再好一点的颜色明显要白一些，碎米相对要少得多，售价十文钱一斤。 还有更好的十二到到二十文不等。 程小玉合计了一下，现在手上虽然有了银子，但也不宜太过奢侈，十文钱一斤的也不错了。 最终她潇洒的小手一挥，就买了一百斤的米，一两银子就花出去了。 买完米就去买肉，这个时候剩下的肉不算多，还好有一大块五花肉。 只是一头是五花，另一头基本上就全是肥肉。 肥肉多也没关系，刚好可以炼油，于是一整块五花肉，以十三文一斤的价格全部买了。 然后又去市场里，买了一些基础和常用的调味料，还有碗筷盘子之类的东西。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 吃的买得差不多了，接着就要解决穿的问题。 程小玉图方便，直接一人一套成衣，外加一双鞋子， 虽然这样算下来，价格比自己做的要贵一半不止，但是能够穿到现成的，娘亲也不用辛苦为每个人赶制，她就觉得这个钱花得很值。 顺便还买了两匹浅色的精细绵布，带回去让娘亲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套贴身里衣，好的布料穿在里面不起眼又舒服。 现在开始，慢慢地做，待入秋后天气转凉正好就可以穿了。 还可以顺便给没出生的小朋友，提前做一些小衣服。 这个年头像她这样买一大堆东西的真不多见，特别是穷人，有些银子全都买了粮食填肚子，哪舍得买衣服和布匹。 就算必须要买了，也只会扯几块绵麻布回家自己做。 老板娘对这个“大客户”也不吝啬，送了她两对漂亮的头?，还有六双耐磨的鞋垫。 其他程小玉能够想到的东西也都买了，七七八八的用下来，花了差不多五两银子。 程青石看着堆得满满的牛车，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可比他过年的时候还要高兴一百倍，一千倍！ 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加几十文钱，被程小玉偷偷收进空间，没有什么比放在那里面最安全的。 阿娌看到白哗哗的银子，顿时动起了小心思…… 第19章 大仇终于得报 “恭喜主人，现在已经具备了升级一级空间的条件，请主人确认升级。” 程小玉冷哼一声，“给你胆了是？都不问我是否确认升级，直接就叫我升级！” 阿娌被训了也不害怕，继续讨好的说：“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激动呢，那么现在，请问主人是否确认升级？” “暂时不用，我自有安排。”程小玉也并没有真的生气。 不是她不想升级，而是现在自己手里的银子都在明面上，多少是有数的。 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点小孩，手上赚了这么多钱，都应该带回家交给大人管理，她不能私自动用。 阿娌仍然不死心，孜孜不倦的劝说着，实在是把她吵烦了，只能选择让阿娌强制下线。 终于有了银子却不能升级，她其实也挺郁闷的，索性才选择断了跟阿娌的联系。 空间升级势在必行，只是得让她再想想办法。 …… 一路上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程青石的话，不多久就回到了村里。 因为她们回来的时间，正好是村里家家户户结束了田地间的劳作，开始在家做晚饭的时候。 所以兄妹两人驾着满载而归的牛车，直到停在了自家门口都没有见到什么人。 听到动静的程青山和程青松，快速的把牛车上的东西往家里搬。 搬完了之后，程小玉便让大哥把牛车还给村长家，顺便让他带了一盒点心作为感谢。 李氏却是从始至终站在小院里，看着程小玉，没有一句话，一个动作。 “娘！” 程小玉欢快的蹦到李氏面前，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李氏，等待着她的夸赞。 等了许久，李氏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程小玉渐渐地察觉到不对劲…… “娘？”小脸满是委屈，弱弱的又开口喊了一句。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还知道回家？”在程小玉印象中，李氏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生气过。 “你们两个跪下！”李氏对着两个儿子不客气的下命令。 见李氏真的生气了，兄弟俩毫不犹豫“咚”的一声就跪到地上，也顾不了地上的小石头硌得膝盖生痛。 “你这死丫头，长本事了，你……”李氏训斥间，上前一步，抬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啪！” 最终还是舍不得下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以为家里带回来的这堆吃的、用的，有那么重要吗？能比你的小命还重要？”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还是心头肉！ 程小玉明白李氏生气，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见她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个油纸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不止买了屋子里的那些东西，我还给娘买了这个。” 说完抬起一双小手，捧着油纸包，递到李氏鼻子前面。 一股酸酸甜甜的果香味串入李氏的鼻间，果脯的清香味，让她在这一刻破了防。 “死丫头，我叫你买了吗？我稀罕吗？”一边说，一边拍打着程小玉的后肩。 越拍力气越小，最后却是一把将她圈入怀里。 滚烫的泪滴落在程小玉的脸上，烫伤了她的脸，也刺痛了她的心。 心脏上有一个地方，突然变得更加柔软，只为眼前这个抱着自己，无声落泪的女人！ 从村长家回来的程青山，一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乖乖地在两个弟弟的边上，找个位置也跪了下来…… “娘，都饿着呢，不如等吃饱了，有力气了再打我好不好？”程小玉双手环住李氏的腰，抬起头一脸讨好地笑着。 “小小年纪，从哪学得油嘴滑舌的。”无形中李氏的语气已经柔和下来，“饿了，娘给你做吃的去。” 以前老宅的饭菜也都是李氏做的，食材简单做法也简单，都是熟了能吃就行。 现在不同了，家里买回来那一堆吃的，调料也很充足，只要有油水随便再放点调料，怎么都是美味。 “做饭这种小事怎么能够惊动娘亲呢，交给玉儿就行了。”除了不想让李氏辛苦之外，程小玉多少对她的厨艺有些怀疑。 李氏轻轻放开程小玉，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隐瞒自己的儿子。 轻叹一声之后，没好气的说：“怎么，你们打算一直跪着，啥也不做就等着吃现成的？” 李氏训斥完，小心的把那一小包酸梅干收进怀里。 三个小子听了李氏的话如获大赦，他们还以为娘亲会气得让他们一直跪着，罚他们不准吃饭呢。 程青石“噌”的一下弹起来，顾不得拍打膝盖上的泥土，直接就冲进屋里，一下子扑到程大川的脚边。 双眼顿时噙满泪水，“爹！” 程大川看着这个平时最是皮实的孩子，面露慈爱的笑容，伸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揉了揉他头上油腻的头发。 感受到父亲手掌的温度，泪水夺眶而出，“我们打死的野猪，正是害你受伤的那一头。爹，我们给你报仇了！” 由于情绪激动，还抽噎了几声，“爹，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程大川：…… 李氏：…… 程小玉：…… 程青山：…… 程青松：…… 程大川脸上慈爱的笑容逐渐消失，随即目光一凛，收回抚摸他头的手，在被子上嫌弃的蹭了又蹭。 程青山和程青松，无比熟悉流程，一左一右架着还在那里自我感动的程青石。 “诶，大哥，二哥，有话好说啊，痛！”从院子里又传来程青石的痛呼声。 “我听大壮他们说的戏文里面，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难道我记错了，哎哟……” 程小玉跟李氏把买回来的东西，大概规置好之后，手里提着那一大块五花肉来到屋外。 清了清嗓子，脆生生的喊：“都停下，赶紧给我帮忙，做好吃的喽！” 程青石再一次感慨妹妹的声音，真是犹如天籁。 在几个孩子亲密无间的合作下，小院里不多时就飘起了阵阵香味。 “哇，好香啊。”程青石闻着香味贪婪的吸了吸鼻子。 还好他们一家住的位置，离村里人都比较远，不然这么香的肉味，肯定能把许多人都馋哭了。 第20章 幺女当家，任重而道远 那一大块五花肉，除了肥的那一半用来炼猪油，其余的全部被程小玉做成了一大锅红烧肉。 看着桌子中央摆着的那一大盆油亮亮，红彤彤的坨坨五花肉，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除了红烧肉，程小玉还炒了一盘青菜鸡蛋，凉拌了一份红油野菜，煮了一碗素白菜汤。 不管是颜色的搭配，还是荤素的比例，以及调料的分量和做菜的火候，全都堪称完美！ 除了程小玉之外，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个破家的餐桌上，居然还能出现如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油水充足美味可口的菜品，再搭配着白米饭，这样的日子，当神仙都不换。 程青石夹了一坨红烧肉，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软糯香甜肥而不腻，一旦尝过这个味道，就根本停不下来。 其他的人都被这样的美味所征服，埋头干饭。 “爹，差点忘了，玉儿给你买了烧酒。”程小玉说完，从墙角的一堆东西里面翻出来一小坛酒。 “就你惯着你爹。”李氏嗔怪，眼底却已经笑开了。 她的女儿果然是既懂事又贴心的孩子，赚了银子会记得爹娘需要什么。 程大川完全不在意李氏说了什么，倒了一小土碗的烧酒，抿一口微微闭着双眼，一脸的回味无穷。 他已经忘记有多长时间没喝过酒了，甚至都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开怀了…… 程小玉边吃着饭，边看着家里人的反应，心里面无比的踏实。 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总是每天搬着一张小板凳，在村口等啊等。 多希望能等到自己的爸爸，又或者是妈妈前来看望。 可是更多的时候，都是孤单一个人又提着小板凳回到爷爷奶奶家。 她没想到自己穿越异世，却拥有了这样和睦的一家人，陪着她日升月落，朝朝夕夕。 李氏看到女儿有点发愣，于是夹了一坨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玉儿，你多吃些。” 回头白了她那三个像饿死鬼一样的儿子们一眼，“你们慢些吃，让妹妹多吃点。” 一时间每个人都停下干饭的动作，往程小玉的碗里不停地夹菜，把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风卷残云过后，桌面上干干净净的，连素白菜汤都没有剩下一滴。 “我就知道一定能够享我们玉儿的福，只是从未想过这个福，享得有点早……”程大川说完，悄悄咪咪的打了一个酒嗝。 他的这一感慨，突然把程小玉忘记的事给提醒了。 “爹爹，今日事发突然，赚到银子买了这许多东西，却没有给你抓药。” “因为玉儿没有爹爹的药方，所以这事儿就没办。” “反正现在咱们有银子了，药可得继续喝，爹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明日我便再进城一趟给爹爹抓药，顺便给娘也抓几副。” 程小玉也是有些无奈，别的穿越者大多有一身了不得的医术。 她本人却是连药材都不认识几根，所以就算想要买药，没有方子，有钱都不敢买。 “为什么要给娘抓药，难道娘也病了吗？”程青松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程小玉说的话。 “瞎说什么呢，娘没病，娘好得很。” “既然没病，那你要给娘抓什么药？” “自然是安胎药。”说完，程小玉提高了声音，“因为我们很快，又要有弟弟或者妹妹啦！” “啊！” 从人均是无比惊喜。 “太好了，咱们家要变成七个人啦！”程青石开心的手舞足蹈。 “最好再生一个弟弟，以后就是我跟大哥二哥一起揍他了，哈哈哈……” 五道冷飕飕的目光，齐齐投到他的身上，吓得他赶紧闭嘴。 程小玉懒得理她这个少一根弦的哥哥，“娘，爹的药方分家的时候你带了吗？” 李氏听罢，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布包，再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好的药方子。 小心的打开确认了一下，便又装回包里，这才交给了程小玉。 程小玉接过药方，放入怀里收好，“对了，娘，这些是今天剩下的银子。” 她假装是从怀里掏出的银子，随后全部上交给李氏。 李氏将袋子里的银子和剩下的铜板，“哗啦”全部倒在床上。 “哇，好，好多银子！”程青石虽然知道他们赚了很多银子，但是他没有亲眼看到过。 现在躺在床上这些白哗哗的银子，简直要亮瞎了他的狗眼。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程青山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妹妹真厉害，我觉得这些银子全都是妹妹的功劳。”程青松由衷地说。 李氏将手放在那些银锭子上，来回地抚摸着，别说是孩子没见过，就连她也从来没有经手过这么大一笔银子。 农家的生活甚是艰难，一年到头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能存下二两银子都算不错的。 大多数人家甚至连吃饱穿暖都不能保证，更别说还能有多余的银钱。 一切就好像她的女儿说过的一样，她能够带着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李氏把所有的银子，包括铜板都摸了个遍之后，就挨个地装回钱袋子里。 “玉儿，把银子收好，这个家恐怕要你多费心了。”没有一点留恋和犹豫，李氏把银子又塞回程小玉的手里。 啥？ 程小玉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银子，一脸懵逼，震惊到无以复加。 娘亲的这个神操作，到底几个意思？ 其他人也看着李氏，表示不解。 李氏一把搂过程小玉，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我的玉儿不单单是运气好，她还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总是用自己仅有的能力，很好的照顾着家里每一个人。” “所以我决定，这个家就由玉儿来当！”李氏说话，掷地有声。 “我没有意见。”程大川率先开口。 之前在老宅都是林氏当家，他除了打猎赚钱，其余的一概都不用他管。 现在分家了，他也没想过要由他来当家。 虽然李氏的决定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他也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现在的自己能够少拖累家里，都已经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有能力管理这个家？ 而妻子本就体弱，此时还有孕在身，怎么能要求她再为这个家劳心劳力？ 至于的三个儿子…… 算了，他们不配。 第21章 终于迎来第一次升级 程小玉见其他人都没意见，也不再推辞，“娘，我先替你管着这个家，等你身子利索了，这个家还得由你来当。” 她想过要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但是没想到肩上一下子就担了如此重的责任。 “对于你们妹妹当家，这个事情是咱们家里关起门来做的决定。” “你们几个可把嘴巴给我管好了，在外面什么都不能乱说。”李氏绷着脸，警告着自己的三个儿子。 程青松知道当中的利害关系，“娘大可放心，儿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于这个儿子，李氏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 “娘，我谁也不说。”程青山本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 “娘，请你放一万个心好啦。我发誓，如果我乱说，就罚我天天被大哥，二哥打。” …… 众人：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天天都有被打。 程青石好像也反应过来，这话有些不妥，“那，就罚我再也没有好吃的。” “真的，我不会乱说的，若是有人问起来，我都说咱们家是娘在当家。” 李氏白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不怪李氏大费周章，如果由小女儿当家的事情传了出去，对一家人都不好。 毕竟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一切交代完毕，除了程大川以外，一家人又开始了幸福的夜间运动——消食。 三个男孩子争先恐后地把水缸里的水打得满满的，用作娘和妹妹的洗澡水。 然后他们三人，便相约去河边洗澡。 穿新衣服，自然要洗的干干净净的，不能糟蹋了。 家里没有浴桶，只能往大木盆里装上热水，坐在里面将就着洗。 等烧水的时间里，程小玉就陪着李氏在小院里慢慢溜达。 “玉儿，娘让你当家，是相信你能把家里安排好，却不是给你压力。” “你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以身犯险，用自己的安危，为家人谋取利益。” “娘真的不敢想，若是你有什么意外，娘还能不能活。”李氏对自己这个女儿是满满的愧疚，小小年纪，就让她背负了一家人的负担。 其实程小玉心里多少也有些后怕，包括现在整个掌心都还在火辣辣的疼，只是不敢说出来，怕再惹李氏伤心。 “娘，放心好了，你要相信女儿，女儿现在可惜命呢！”好不容易穿越捡了一条命，能不珍惜吗？ “女儿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让娘为我担心的。” “娘不是说过吗，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所以我和娘之间，算是生死之交呢！” “我可舍不得让我的生死之交伤心难过！”程小玉一边说一边拽着李氏的手，轻轻的摇啊摇，摇得李氏的心都化了。 “真想打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样的说法亏得你才想的出来。”李氏虽然面上带笑，心里却是万分震惊。 生死之交？ 谁说不是呢？ 呵呵，竟然还有这样一种说法来诠释母亲与孩子的关系。 这世间的每一个孩子，都与母亲有着过命的交情！ 母女两人洗澡的地方，就是在墙角随便支了几块木板，挡了个寂寞。 李氏先把程小玉洗干净，再换上一盆水给自己洗。 简陋的居住条件，让程小玉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赚到足够的钱给家人修一座大房子。 大大的房子！ 是夜，在所有人都安然入睡之后，程小玉用意识开始呼唤，“阿娌。” “主人，阿娌在的。” “给我兑换五点积分，升级空间。” “主人，你应该听听阿娌的建议，升级空间对主人可有大大的好处。” “所以主人，你现在竟然说你要……要升级空间？”阿娌还以为又要不停地给主人做思想工作，说话间才发现主人叫她升级空间。 现在家里的银子由她做主，终于可以先把空间升一级了，“需要说两次吗？” “主人，请稍等，阿娌马上安排升级！” 不过几息的时间，脑海中就响起了一声“叮”的提示音。 “恭喜，主人，成功将空间升至一级，请查收奖励。”阿娌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 终于升级了，程小玉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空间亲身感受一下。 趁着家人都在熟睡，她悄悄起身来到小院的角落里。 心里默念：“进入空间。” 瞬间她整个人消失在原地，进入到了空间的入户花园里。 里面的温度是恒温的，不冷也不热。 而之前封闭的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扇大门。 想必门的后面，就是空间升级后的样子。 伸手把门推开，程小玉闭着眼睛，在心里默数三个数之后才缓缓睁开。 入眼有一大片黑色的土地。 黑土的自然肥力很高，是最肥沃土壤之一。 但是除了看到的土地之外，空间其他的地方都笼罩着白色的浓雾，神秘且未知。 “恭喜主人，你现在获得肥地三亩，恒温洗浴池一个，优质稻种十斤，蔬菜种子什锦装一包，高级大米二百斤和一个美味升级大礼包。” “每次升级都有一次抽奖机会，主人现在参与抽奖吗？” 没想到还有额外的奖励，也算是意外之喜，“奖品是什么？” “每次升级，都能随机抽取一个空间赋以主人的强大技能哦！” “好，开始抽奖！”程小玉刚说完，眼前就横空出现了一个转盘。 转盘上面的字迹都被浓雾挡住了，只能看到一根指针。 她伸出食指用力的拨动了一下指针，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念着，“盛世美颜，盖世武功，绝世医术。” 祈祷抽中的技能，是这三个中的其中一个！ “抽奖结束，请主人查看结果。” 程小玉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她希望得到的三个技能，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转盘上面只有被指针对准的那个位置能够看到，其他地方依然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程小玉揉揉眼睛，凑近转盘仔细的看了上面的字：力拔山河。 这样的结果，她表示无法理解，“力拔山河！什么鬼？” 第22章 升级空间拥有第一个技能 “主人，这个技能很实用的哦。”对于抽奖的结果，阿娌是无法干涉的。 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又继续道：“这个技能会让主人的力气变得非常大，主人你想想看，有一身神力，不管是别人欺负你，还是你欺负别人都不会吃亏的。”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程小玉也不灰心，心想只要努力升级，总能抽到心仪的技能。 抽奖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她便研究起了其他奖励。 这一次的美味大礼包，跟她第一次得到的礼包内得调味料种类都是相同的，只是数量上却多出了十倍不止。 调料礼包的存在，程小玉还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在这个时代，许多调料就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就比如说酱油，那是古代皇帝御用的调味品，不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以吃到的。 最早的酱油是由鲜肉腌制而成，虽然风味绝佳，却因为制作成本过高无法流传民间。 后来有人发现以大豆制成的酱油风味相似且便宜，才广为流传食用。 这也只是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对调料的一些简单了解，可是若要做出来，程小玉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检查完调味料，再看蔬菜种子礼包。 种子类别还是比较多的，尤其像这个时代没有的茄子、黄瓜、西红柿就显得很珍贵了。 程小玉在心中暗想：这次升级用了五两银子，只怕下一级就要五十两往上。 阿娌软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主人，百灵空间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这里面的时间，相比外面时间流逝的速度快十倍。” “相当于空间内种植的所有作物，都会加快十倍的速度成熟。” “并且空间里面没有四季之分，永远处于适合耕种的状态。” 哈哈，还有这样强大的功能？ 发财了，发财了！ 也就是说，自己在空间里面的作物可以生长得又快又好，还能不停地种不停的收获。 程小玉仿佛看到了银子像水一样，哗哗流进自己的口袋。 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三亩地，两亩刚好把十斤稻谷种上，剩下的一亩就分别都种些蔬菜。” 这样的安排，完美！ “空间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主人怎样安排都可以。”阿娌依然有条不紊，软绵绵的说着。 “那还不赶紧的按我说的，把地全部给种上！”程小玉找不到阿娌的位置，对着空气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主人，百灵空间的宗旨是：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所有的种子要种到哪块地里，全都是主人亲自动手哦。”阿娌此刻的语气显得弱弱的。 什么！ 难道不是自己意念一动种子就种上了，成熟之后也只需要默念一句“收”就收割好了吗？ 竟然还有需要自己动手种植的空间…… “阿娌啊，你能出来一下下吗？”程小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阿娌早就告诉过主人，阿娌是没有实体的，所以主人没有办法看到阿娌哦。” 程小玉气到抓狂，却又无可奈何。这是空间订的规则，她除了遵循之外又能怎么办呢？ “主人，你也别太着急，若是你忙不过来，可以购买空间的专属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能够打理空间内的一切事务，十二个时辰，全年无休。” “完全做到就算主人在睡觉的时候，都在帮主人创造财富！”阿娌提起这个全能的机器人，瞬间又有了底气。 机器人？ 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我要怎样才能获得机器人呢？”根据这几天的了解，程小玉知道空间不会无的放矢。 “兑换机器人需要五千积分，而每年的机器人维护费用，也就五百积分而已。”阿娌说的轻飘飘的，仿佛这几千积分，哈一口气就能变出来一样。 what？ 购买费用要五千两的天价都算了，每年竟然还要花五百两维护！ “售价这么高，居然还有后续的费用。阿娌，你确定不是坑我吗？” “主人有了机器人，空间的事务主人就一劳永逸。” “至于维护的费用，一年五百积分。可是机器人在空间里，相当于是给主人干了十年的活呢！” 听完阿娌这样说，程小玉觉得五十两银子支付给一个全年无休，为她干活的机器人，怎么算好像都是她赚得多。 “ 阿娌啊，你说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去做生意呢？” “阿娌现在，正在跟主人做生意呀。” 程小玉：…… 有机器人的空间，才是完美的空间。 只是目前购买机器人的五千两银子，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看来在她筹够机器人的兑换银子之前，空间的事务全都得由自己顶上。 没办法，现在她觉得鸡肋的东西，若是换了别人，绝对会当宝物一样。 反正在空间里面种植的作物成熟的比外面都快，也不急于这一时种下了。 程小玉本来就是一个有机会享受，就不会让自己劳碌的人。 能摆烂，就先摆烂。 再看那一个大大的冒着热气的浴池，便激发起了她想要好好泡一个澡的欲望。 之前跟李氏用大木盆洗澡，只能是洗个大概，一点也不过瘾。 而这个浴池边上还准备了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露等洗浴用品。 于她而言，刷牙，洗香香这些事情，仿佛是发生在上个世纪。 泡在舒适的浴池里，程小玉由衷感叹：这才叫生活！ “主人，这些生活用品是第一次升级，随着浴池附送的，若是以后需要，都可以用积分兑换的哦。” “贵吗？”她首先关心的是价格。 “除了升级空间，积分是按整数算之外，其余时候一点积分可以换算为一千兑换值。” “空间里的物品，兑换值从几个到几百个不等。” 程小玉一听就明白了，相当于她的一两银子可以换成一千块钱使用。 而空间内的这些需要兑换的物品，售价差不多也就跟现世的零售价差不多。 相当于她还拥有一个购物商城，只是这些商品需要先出现在空间之后，才能够进行后续的兑换购买。 程小玉张开双臂，放松的搭在浴池边上，“那好，你先给我换算两千兑换值。” “好哒，主人。” 嗯，这一升级一换算的，七两银子就不见了。 果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当了家才知道花钱如流水呀！ “阿娌，下一次升级需要多少积分呢？”程小玉声音懒懒得问着。 “升至二级空间，需要一千积分呢，主人。”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程小玉激动地坐直身子，激起好大一层水花。 “主人，阿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哦。对了，阿娌突然想起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阿娌先走了，主人再见。” 这是阿娌第一次，不需要程小玉的驱赶，自动下线。 第23章 来自家人的信任和守护 一阵狂暴过后，程小玉觉得自己入了一个巨大的坑，还是没有办法爬出来的那种。 心烦意乱之下，已经没有再享受沐浴的心情，三下五除二洗干净后，便退出了空间。 自己抽到了一个会变得力大无穷的技能，要不要试一下这个技能，到底有多牛逼呢？ 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结实的当属这垒得高高的院墙了。 要说这院墙不仅比别人家的砌得高，还做得更加结实。 毕竟原屋主是一个单身了一辈子的女人。 围墙砌得结实一点，年轻的时候防色批，年老了以后防疯批。 找准目标，程小玉伸出右手推向围墙，“走你！” 没等她把手收回，一整面围墙应声而倒…… “轰隆！”一声闷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我勒个去！ 力拔山河…… 这是逼着她，非得搞点大事出来的节奏啊。 约莫过了几息时间，屋里被动静惊醒的人，除了程大川之外，全都冲到了院子里。 借着明亮的月光，众人只看到坍塌的墙壁和呆若木鸡的程小玉。 “玉儿，发生什么事了？”李氏说话间，把她的小手攥进自己的手里。 “妹妹，你还好？”三个哥哥同时开口。 我很好，只是墙不太好…… 既然被家里人都看到了，她也无法隐瞒，只能适当的透露一些。 “娘，哥哥，如果我说这面墙是被我推倒的，你们会觉得我是妖怪吗？” 四个人听了，虽然都显得异常震惊，最终却做了统一的动作——摇头。 她的女儿善良、懂事、可爱，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哥哥们只觉得，她永远是他们最心爱的妹妹，跟妖怪压根就沾不上边。 “小老四，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你是妖怪，三哥也相信你，肯定是一只好妖怪。”程青石说完，胸口拍得砰砰响。 程小玉还了他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臭小子，不会说话，你就给我把嘴闭上。”李氏不得不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巴呢？ 程小玉假装一脸无辜而又懵懂的样子，弱弱开了口，“其实那天落水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是我身体里面隐藏的一股力量，在生死之间被激发出来。” “最开始只是隐隐有些不同，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所以我就……”剩下的不用说了，便是大家看到的这番景象。 “玉儿不怕，这个不是坏事，可能是老天爷看着你可怜，赐给你的神力呢。”李氏说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传递更多力量安慰女儿。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改天我也去触一触奶奶的霉头，让她把我推下河里试试！”程青石说得两眼放光，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那个力大无穷的自己。 越想越兴奋，他真想现在就跑去奶奶家，让奶奶把它丢到河里去。 “别胡说，妹妹这是天生神力，只是我们为了保护她，没有让她展示过而已。”程青松震惊过后，经过一番思索，才说出来这样一段话。 看到被妹妹推倒的围墙，程青松之前心里的那些疑惑全部都解开了。 “松儿说得对，你们的妹妹就是天生神力，只是我们家一直都对外瞒着。”李氏说完，欣赏的看着自己这个心思细密，头脑聪明的二儿子。 “对，就是这样的！”程青山永远站在妹妹这一边。 “不对呀，这分明……”程青石还想要争辩。 “你这么想被扔进河里，娘也可以做这个主，让你两个哥哥完成你的心愿。”对于这个儿子，李氏从最开始的恨铁不成钢，变成了现在的痛心疾首。 程青石看到娘亲冰冷的眼神，和撸起袖子走向自己的两个哥哥，顿时激发出了满满的求生欲。 “嘿嘿，不用，真不用，我突然想起来了，妹妹从生下来就力大无穷，对，对我想起来了！” “今天说的话，一个个的都给我记牢了，以后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记得要怎么说。” 李氏的声音严肃而冰冷，几个小子听得连连点头。 “大晚上的，别都全在外面站着了，回屋睡。”李氏一声令下，三个小子争先恐后的往屋里跑。 她却是牵着程小玉，慢悠悠地进屋，躺回她们娘俩的床上。 程大川在屋里凭着敏锐的听觉，将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众人回屋后，他也一句话没问，继续睡觉。 “玉儿不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娘在。” 李氏极小声的说着话，还用手轻轻的拍打着程小玉的后背，好似在哄襁褓中的婴儿一样温柔。 程小玉：我就没怕过…… 李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怀里的女儿变得香香的，甜甜的。 搂在怀里小小的一只，她不敢相信，这样软软的女儿，竟然拥有一身神力。 程小玉用了空间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还好空间里有吹风机，头发已经吹干了。不然顶着一头湿发，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本以为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大家都会睡不着，谁知道才躺下，没多久就陆续响起了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她也随着李氏轻柔的拍打，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翌日，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 李氏用头绳给程小玉绑了两个留仙髻，“娘的玉儿，可真好看！” 几个哥看过来的目光，也都带着赞赏。 随后李氏熬了浓浓一锅白菜大米粥，调料就放了猪油和食盐，即便是这样简单，也已经香浓可口。 吃过早饭，程小玉便准备进城了。 “在隔壁村就能搭上牛车，别省这两文钱。”李氏细心的叮嘱。 “好的，娘，我很快就会回来。走了啊！”程小玉说罢，对着李氏挥挥小手。 程青石也不敢吵着要进城。 因为每一次进城就要交两文钱的进城税，虽然现在家里有了不少银子，可也得省着点花。 程小玉走了两刻钟的路，就到了可以搭牛车的地方。 可能是有了技能的缘故，她感觉这一路走来气不喘心不慌，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现在的空间自己可以随意进出，身上有又了这样一个傍身的技能。 等把家里的琐事处理完了，非得进一趟大牙山不可。 程小玉坐在摇晃的牛车上，美滋滋的这样想着。 大牙，等我！ 第24章 最强的救援法 一同搭牛车进城的还有隔壁村的五个人。 他们在车上说说笑笑，程小玉就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想自己的事情。 虽然现在可以靠着进山搜刮猎物，从而换取银子。 但那当中有太多不确定和不稳定因素，如果能有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项目就好了。 只有收入得到保障，才敢动工盖大房子，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品质。 这样一直寄住破屋，也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这些，程小玉是真的有点恨自己了，当时父母希望她学医，可她偏偏任性的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美术专业。 不听父母言，吃亏在眼前。 就是不知道，自己学的专业，在这个时代的变现能力如何？ …… 交了进城税入城之后，程小玉目的明确，直奔医馆。 为免频繁进城抓药的麻烦，她干脆一次抓了七天的药。 李氏的安胎药也抓了七天的。 提着手上两大包药，这就花了差不多三两银子。 难怪老宅那边要把他们一家分出来，要想养好程大川的身体，这是一个漫长又昂贵的过程。 最关键的是这么多药，喝下去未必能够痊愈，有可能到最后是人财两空的结果。 但是程小玉并不在意，只要有能力就必须要医治，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过。 程小玉刚从医馆里跨出一只脚，迎面跑来一个怀抱男孩的人，差一点就跟她撞了个正着。 “叫大夫，快叫你们大夫出来！”二十出头的男人，吃力地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进医馆。 男人满头大汗，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披散了几缕贴在脸颊上，双眼急得通红，看起来甚是狼狈。 掌柜的听到呼唤也不敢耽误，急忙冲到内院去寻找大夫。 这一幕瞬间也激发出了程小玉的八卦之心，她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急症来求医，也特别好奇古代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可是当她看到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男孩时，就再也八卦不起来了。 男孩此刻不能言语，极度痛苦的面容，已经呈现出青紫色。 这是急性气道阻塞的临床表现，不及时将异物弄出来的话，患者可能会昏迷，甚至死亡！ “把人给我！”程小玉没有过多解释，患者已经危在旦夕，时间就是生命。 白慕枫根本没有注意程小玉说了什么，只觉得有人把弟弟抱走了。 怀里突然落空，他才似有所觉，放眼却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弟弟被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后面抱着。 她用双臂围环住弟弟的腰腹部，一手握拳，拳心向内按压弟弟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部位；另一手成掌捂按在拳头之上，双手急速用力向里向上挤压…… 反复实施之下，终于让阻塞物从弟弟口中吐出。 “哇！”白慕霖终于能够正常呼吸，张口就是号啕大哭。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再也不能跟着哥哥四处游玩。 “大哥，呜呜呜……”不仅没死，他还可以正常说话了。 “慕霖不哭，糖丸吐出来就没事了。”白慕枫弯下身子，温声安抚着弟弟。 唯有为弟弟擦拭眼泪的手，怎么也止不住地抖动，出卖了他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害怕。 白慕霖又嚎了几声，发现并无任何不适之后，对着程小玉双手抱拳，微微鞠了一躬。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今日若不是姑娘，慕霖怕是凶多吉少了。”小小少年郎，已俱谦谦之姿。 程小玉正准备客套一下，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病患呢？在哪？”来人正是随安堂的大夫，柳道远。 白慕枫站到弟弟身边，“方才我的弟弟不小心误吞了一粒糖丸，许是阻塞了气道，情况甚为凶险。” “于是我只能抱来贵医馆求治，只是还没等掌柜的将您请来，这位姑娘便出手将他救治了。” “哦，方才是你将他救了？”柳道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小女孩。 “嗯，他这样的情况，用我刚才的方法是最快最有效的。”程小玉坦坦荡荡的承认。 开玩笑，对于急性气道阻塞，海姆立刻救援法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急救法。 虽然她没有学医，但是基本的急救法她还是会的。 “这样，你方便再展示一次刚才的方法吗？”柳道远没有一点大夫高高在上的姿态，虚心的向程小玉讨教。 “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 “可是刚才不是你救了他吗？”柳道远有些失笑，这么大一点女娃，竟然也知道忌讳男女有别。 “刚才的情况，是迫不得已。”方法虽然好，但是现在如果让她大庭广众之下，再抱着这个男孩，到底不太好。 这个时代可不是那么开放的，未必能够接受许多肢体上接触的演示教学。 “如果你想知道方法，我也可以告诉你。”程小玉能够感受到，对方那种纯纯的求知欲。 “如此甚好，还望姑娘不吝赐教。”柳道远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要求有些唐突。 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准备将程小玉请到内院，传授他救援的方法。 “小恩人，请留步。”白慕枫见程小玉转身，急忙叫住了她。 小恩人？她？ “刚才若不是小恩人出手相救，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说着，从腰间取下钱袋。 直接将钱袋递给了程小玉，“白某身上就带了这些，还希望小恩人不要推辞。” 程小玉想了想，也没矫情，虽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他确实救了那个男孩的性命。 “既然是白公子的心意，小玉却之不恭。”说完，一把接过钱袋，毫不客气地就塞入怀里。 “哇，主人，有五十二两呢！”钱袋其实是放到空间里，阿娌第一时间帮忙数钱。 “还望小恩人能够留下尊姓大名，他日有机会，必将再次感谢今日的救命之恩。”白慕枫能够感觉到，这个小女孩一点也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女孩，但是言行举止和外在完全不符。 再加上他还是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对她的好感又平添了几分。 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女孩是能够相交之人。 “公子客气了，小女姓程，名小玉。” “程小玉……”白慕霖喃喃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似要将这几个字牢牢记住。 第25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小玉说完，转身便跟着柳大夫往内院走去。 她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跟这兄弟俩文绉绉的咬文嚼字。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离去之后，在医馆内看热闹得众人都炸开了锅。 纷纷感叹今日真的是长见识了，一个小女孩不消片刻便能把一个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抢回来。 而且柳神医居然也会放下身段，向她求教。 再说被救的这家人给她的酬谢，嘴上说着没多少，但是看那鼓鼓的钱袋，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挣银子有时候可真是容易啊，只是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罢了。 话说程小玉跟着柳大夫来到内院之后，小厮即刻恭敬的端来茶水和精致的点心。 假装客气这种事她做不来，大大方方地该吃吃该喝喝。 柳道远含笑坐于一旁，好脾气的等她直到吃饱喝足为止。 “多谢柳大夫的款待，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这便将方法告诉你。”点心的味道不错，程小玉满足的揉揉肚子。 接下来她把这个救援法的原理讲解了一遍，而且还细致的给他讲了成年人、幼童，包括婴孩遇到这样的情况的不同救治方法。 柳道远如获至宝，一边听着一边奋笔疾书将其记录。 “方法就是这些，我便不打扰柳大夫看病救人了，告辞。”程小玉得到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购物的欲望，又开始按捺不住。 “姑娘要将这样好的法子，赠与柳某？”柳道远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对啊，我虽然会这个方法，若非机缘巧合，我这一辈子都未必能帮到一个人。” “可是传到你手上就不一样了，肯定能救治更多的人。”从她口里说出来，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姑娘真是高风亮节，柳某自愧不如。”他这一生很少佩服别人，今天确实又多了一个。 高风亮节？刚才我救人收了银子你没看到？ “柳大夫谬赞了，我不过是希望这套方法落入合适的人手中，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她注意到柳道远对这个急救法非常热衷，但那只是出于对医学的热爱，从始至终并未表现出贪婪。 对她的态度也是实打实的尊重，一点虚伪的东西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在如今这个世道，能够结交上一个大夫，肯定有莫大的好处，以后若是有需要，必定能够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柳道远最终还是拿了十两银子给她，因为从她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程小玉推辞不过，便也接了下来。 从医馆出来，程小玉的心情一路雀跃。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碰到谁都给自己送银子。 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一共进帐六十二两，加上空间里剩下的十两，现在她手握七十二两的巨款了。 这笔钱，都可以把房子盖起来啦！ 这样一想，她就按下了去疯狂购物的心思。 当路过一个家具店的时候，她的脑袋里突然闪出了一样东西，于是她进到店内，直接要求见他们掌柜的。 “我想要买一种椅子，但是你们店里没有，如果我画出来，你们能做吗？” “若有图纸，基本上我们就做得出来，要是我们沈记都不行，那么姑娘就不用再问其他家了。” 沈掌柜说得信心满满，他们沈家在清江县可是有名的百年老字号。 望山镇的这个铺子，也只是其中一个分店而已。 于是程小玉要来纸笔，不过简单勾勒了几画，纸上就出现了一张椅子——坐便椅。 “恕沈某眼拙，不知道姑娘所画的椅子，作何所用？”沈掌柜拿着那张图纸，横看竖看，就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实不相瞒。家父前月不慎受伤，现如今行动不便。” “这张椅子，是给他如厕时候用的。” 听她这么一说，再结合图纸一看，沈掌柜恍然大悟，“妙，甚妙！” “就是不知道，你们能够做出来吗？” “能，肯定能！” “多久能够交货？” “两日便可。” “我要折叠的，可以吗？” “折，折叠！这个椅子还可折叠？”能够想出这样的椅子，沈掌柜已经觉得是奇思妙想了。 没想到这把椅子，还有折叠这一说。 “我可以把部件和结构图画出来，你们只要照着做，应该就能做出我要的折叠椅。” 她还以为做成折叠的是轻而易举的，没想到现在的技术没有她想象的发达。 “姑娘，冒昧问一句，你这样的图纸，有画给别人过吗？”沈掌柜一脸捡到宝的表情，期待着她的回答。 “没有，只此一次。”这可是她在大元的第一副画呢！ “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与沈记合作？” 沈掌柜万分庆幸自己从不做店大欺客的事情，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乡下小姑娘而怠慢了她。 合作？ 岂不是意味着有钱赚？ 有赚钱的好事，程小玉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不知掌柜的想怎样合作？” “这张椅子你提供图纸，我们负责制作，销售出去之后，按售价的两成分给姑娘，如何？” 沈掌柜是个急性子，合作的方案一口气说完，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 售价的两成，不是盈利的两成，嗯，有赚头！ “可以，掌柜是个爽快人，我没意见。”随便画几笔就等着收钱，这相当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既然一拍即合，沈掌柜立马就起草了合作文书。 还好程小玉学的美术专业里有一门《古文字学与古代汉语》的课，所以文书拟好之后，她完全看得懂。 内容大概就是如何分成，她的图纸仅提供给沈记，违约处罚，结款方式等等。 在沈掌柜的眼里，程小玉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看一看而已。 他承认她画画有天赋，但不代表她就识字。 程小玉也知道，对方肯定认为她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 但是这份文书里面，却一点欺诈的成分也没有，这让她对沈掌柜的人品更高看了一眼。 “我虽然不认识字，但我相信掌柜的人品，咱们就按文书上的合作。”程小玉继续扮猪吃老虎。 最后双方愉快的签字按手印，异世的第一份合作——成了！ 第26章 破屋来了新客人 文书一式两份，程小玉喜滋滋的收好自己那一份，约定好两天后来取成品，便从家具店离开了。 当然，她定做的那一张椅子的钱也不用给了，一举多得。 至于销量她可不担心，既然沈掌柜合作得那么坚决，那就表示折叠坐便椅是很有市场需求的。 一想到从此多了一份稳定的进项，她就觉得应该买点东西庆祝一下。 没办法，购物使我快乐！ 首先到布庄给家里每个人又添了一套新衣服，之前买的时候，没想到要备一套换洗的，今天正好就补齐了。 想着自己也要做有车一族，心动不如行动，大方的花了九两银子，买了一辆牛车。 车不贵，最好的也就二两银子，牛却是三两到七两不等，于是她挑了最好最贵的买。 以后进城可就太方便了，不用车的时候，牛还可以耕种土地。 大米不用买，直接把空间里那二百斤拿出来就好。 但是家里没有面粉，于是买了一百斤。 除了大米，她还用积分买了牙膏牙刷，洗发水之类的东西。 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通通拿出来放在车上。 还好空间很人性化，包装和工艺都是尽量接近这个时代的样子。 可惜这一天折腾下来，赶到肉摊的时候已经没有肉了。 还没来得及失望，她却发现装在一个筐子里的猪大肠，“老板，这个卖吗？” “小姑娘，你确实要买这个？”肉摊老板见她驾着新车，车上还有不少好东西，怎么看也不像会吃猪下水的人啊。 “就说多少钱。”程小玉想到肥肠的美味，甚至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老板被她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你要就五文钱，不要我就拿回家喂狗。” “要，给我装这里面。”程小玉指了指牛车上的小木桶。 没想到进城抓个药，最后却是赚得盆满钵满的回家。 这一通购物，用了正好十二两银子，空间里还放着六十两。 家中有粮，心里不慌。 现在有钱又有粮，说高枕无忧都不夸张。 和昨天回来的时候一样，进村后就没遇到什么人。 但有几个贪玩的孩子，还是看到了程小玉驾着装得满满当当的新牛车回村，就都跑回家报信去了。 他们只见过村长家有牛车，但那车又旧，牛又老，跟程小玉驾的这一辆根本没法比。 所以他们要赶紧回家，让爹娘也买一辆。 连程小玉家那么落魄的人家都有新牛车了，他们家肯定不能落后。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当晚村里好几家都传出来孩子被打哭的声音，不过这都是后话。 空间升级之后，程小玉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还没进家，就能听出来有其他的人在自己家，此刻正说着什么。 在不确定对方是谁的前提下，程小玉认为还是小心为上。 把牛车停在离家不远的空地，见四下无人，便将车上的东西都收起来空间里。 只留下那一个装着猪大肠的小桶。 刚来到院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秀红妹子，你真是受苦了！” 程小玉微微偏头，声音不是太熟悉，但能叫出娘的闺名，想来关系不错的。 “你看我一听到你们家分出来的消息，着急忙慌的就赶来了，出门走得急，啥也没带。” 哦，是个空手来看望的。 “梅姐心里有我这个妹子，能来看望已经是念着你我的情份，哪用带什么东西，你我之间何时这般客气。” 李氏见好姐妹登门，心生欢喜，还暗暗打定主意，一会给她包些东西带回去呢。 毕竟眼下的日子，没有谁家是不缺这少那的。 “梅姐，咱们家目前的情况……”李氏想说，情况并没有那么差。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了，“我知道情况再差那也只是暂时的，家里孩子都大了，能帮上忙，苦个两三年，日子肯定会好的。” 呵，还是个自以为是，先入为主的，有点意思。 程小玉也不再偷听，提着小木桶走进小院，“娘，我回来了。” “哟，玉儿都长这么大了，打扮得真好看！” 可不是吗，这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穿了全棉的一身新衣服，头上居然还绑了两根崭新的发带。 这发带一看也不便宜，上面还是串着珠花的，一根怎么也得卖个十几二十文的。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发带，若是给自己的大花，小花带上，怎么也比这个土丫头漂亮十倍。 说来也怪，来之前她已经打听好了，知道她们家分家的时候，确实一文钱也没分到。 可她来到这个破院子之后，看到他们家的人个个都是穿着新衣服新鞋子，打扮得跟过年似的。 许是以前成大穿打猎赚钱的时候，偷偷给了她一些私房钱。 但是现在住在这样一个院墙都倒了，只有一间破茅草屋的地方。 穿这么好，是为了给谁看呢？ 到底为了体现什么？ 特别是这个丫头，还给她买这么贵的发带，有点银子又怎么样，一看也是个不会当家的！ 恐怕这大手大脚的，银子早就见底了。 而李秀红这个颠东婆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尤其对这个丫头宝贝的紧，家里有什么好的全往她一个人身上堆。 程小玉细心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瞬息万变的精彩表情。 努力的在记忆中搜索，终于跟她对得上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自己娘亲一个村子，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李梅。 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程小玉这才想起来这个人跟她们家，好像还有另一层关系。 他们家的女儿张大花和自家大哥程青山，是定了娃娃亲的。 从她之前说话的内容和她种种表现，程小玉有预感—— 来者不善！ “玉儿，怎么不叫人呢！”李氏发现女儿从进院子之后，就盯着李梅看了许久，赶紧出言提醒。 “梅姨好，大花姐姐好。”只要你喜欢，我可以问候你全家。 “诶，玉儿可真乖。”李梅做出和蔼可亲的模样。 “许久没见，梅姨变了好多，小玉一下子不敢开口叫人呢。” “呵呵，是吗，真有那么大变化？”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见到她的人都说她变好看了，果然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啊！ “嗯，老了好多！” 第27章 婚约取消 “玉儿，瞎说什么呢？”李氏急忙打圆场，“小孩不懂事，说的话可别当真。” “岁月不饶人，孩子只是说了实话，呵呵……”李梅维持笑容，脸都快笑僵了。 不要生气，再忍一忍事情办完，鬼才继续在这里受气呢！ 一时气氛太过尴尬，李梅朝程小玉提着的桶里瞟了一眼。 面上继续维持微笑的表情，眼中却满是不屑，“哟，这不是猪下水吗？这能吃吗？” 看看，她刚才是怎么猜的？ 果然这一家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穷头末路的地步了。 有两个银子，就只知道整些有的没的，当真应了那句：身上金光闪闪，肚里阴风惨惨。 “能啊，今天晚上我们家就吃这个。”程小玉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猪大肠虽然说吃的人不多，也并不是没有人吃。 因为很多时候处理不干净的话，会有一股子浓浓的膻味，而且没有好的调料，也发挥不出大肠的美味。 既然这个李梅要表现出自己高人一等，程小玉不介意配合她演一场，“梅姨既然这个时候过来，一会儿就留下来吃个便饭。” “哎呦，我可没有这个口福。”李梅说完还夸张的，用手捂住鼻子，干呕了一阵。 看到昔日的好姐妹那嫌弃的样子，李氏神情一冷，“今日不知道梅姐会过来，没做什么准备，时候也不早了，既然梅姐不留下吃晚饭，那便改日再聚。” 李氏尽可能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惹谁都行，唯独不能碰到她的逆鳞。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只记得跟你叙旧，还忘记有正事要跟你商量呢。”李梅假装听不出对方的不愉快。 “何事？”李氏隐约能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李梅眼看时机已到，准备好的话就跟倒豆子一样，“这不是我们家大花跟你们家青山的事嘛！” “秀红妹子，姐姐心里苦啊！” “咱们俩虽不是姐妹，却胜过亲姐妹，当初就凭着你我姐妹的情份，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 “原本不是说好了，等青山十六岁，就把这婚事给办了。” “可是你看，这还有两年就要成的好事，眼下你们却跟老宅分了家。” “咱们先不说分家出来之后，你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就说我的大花万一嫁过来，还不得被人指指点点吗？” “父母都还健在，哪有分家出来单过的道理，我真的不能让大花跟着背负不孝的骂名。” “都是做娘的人，妹子，你能理解我有多心疼孩子，对吗？”说到这里，还假装抹了一下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两个孩子同岁，青山是男孩，缓几年再成亲倒没多大影响，可是我们家大花耽误不起啊。” “所以，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还是算了。” 好赖算是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李梅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李氏何等聪明，就他这点小把戏一看就懂，“哈哈……梅姐，你在说笑话？” “咱俩当年一起有了孩子，不过就是说着好玩，怎么还当真了？” “我们一没定亲宴，二没过聘礼，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 “两个孩子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哪还需要什么婚事作废的说法。” 听到李氏这样的回答，她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唉，你看我就是脑筋，就容易把问题给想岔了，说的都是本来没有的事。” “怪我这个当姐姐的多嘴，你可别介意啊。” 虽然李秀红的话，为他们家挣回了面子，可这又有什么呢？ 最后他们家，还不是娶不到自己家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梅姨，你还说你心疼大花姐姐。”反正童言无忌，程小玉想说什么可以张口就来。 “你到处说大话姐姐跟我大哥有婚约，你这不是毁了我大哥，更毁了大花姐姐吗？”从古到今，女人的名声从来都被看得更重。 “我大哥勤劳本分，模样俊朗，名声有些损害，也不影响他给我取个美貌贤惠的大嫂回家。” “只是你们家大花姐姐若是传出了跟人有过婚约，就算已经退婚了，恐怕对她的嫁娶不利？” 李梅听她这样一说也急了，“玉丫头，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大花怎么会没人要？” “明年她就能嫁到镇上，当少奶奶呢！” 哦豁，说真话了！ 程小玉笑而不语，没想到这个李梅也是个没脑筋的。 李氏心中气极，面上却不显，“那真要恭喜梅姐了，大花找了个好人家，以后可有享不完的福呢。” “我们家大花，本来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李梅还真是说的大言不惭。 哼，娶不到也是你们家没有这个福气！ 原本程大川没有受伤的话，两个孩子的亲事，她也乐见其成。 把她的女儿嫁过来，还有机会拿些猎物，偷偷贴补一下娘家。 这下可好了，嫁过来别说吃的，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若是女儿是个向着婆家的，有事儿没事儿跑回娘家打秋风倒贴婆家，那她在村里还有何颜面？ 虽然她刚才说了大话，说自己的女儿是嫁到镇上做少奶奶，但对方怎么说也是在镇上做事的，女儿嫁过去温饱绝对不是问题。 若是女儿婚后将对方拿捏得好，照样能够帮衬着娘家。 程小玉敲了一下自己脑袋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哎呀，瞧我这记性。娘，你等等啊。” 说完，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快速地冲到院子外面的牛车旁，迅速将原本牛车上的东西从空间里放了回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拉到了院门口，“还好，咱们家住的地方偏僻，这么一大车东西放在外面一样也没丢。” “大哥，二哥，三哥，快出来帮忙搬东西。”程小玉用两只手做成喇叭状朝屋内喊。 为了方便娘亲跟他的好姐妹谈话，他们都躲回屋子里回避。 三个哥哥听到呼唤，一窝蜂地涌了出来。 昨天才搬了一车，今天妹妹又拖回来满满一车，就跟变戏法似的。 “小玉，这辆牛车……”程青松眼尖的发现，这辆牛车绝对不是村长家的。 牛很健壮，车也很新！ “刚买的呀，这以后就是咱们家的车了。”程小玉说的理所当然。 三个哥哥听到她的回答，都是双眼明亮，或许男人的天性都是爱车的。 李梅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然石化。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第28章 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 “那个，玉儿啊，这样……这些东西你怎么得来的？”李梅震惊到差点都不能把话整利索了。 “用银子买的啊。”程小玉说完，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家哪来的银子？”李梅不死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赚的啊。”程小玉看她的眼神，从鄙视转化成了同情。 这个人的智商，真让人着急呀。 “这，这……”目测这些东西怎么也得二十两往上。 李梅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表达她震惊的无以复加的心情。 一直在身侧没有说话的张大花，怨恨的眼神偷偷地投向了自己母亲。 什么都没打听好，就跑来给她退婚，那个在镇上做杂工的老男人，怎么能跟她的青山哥哥相比？ 他们一家现在已经分家，如果自己嫁过来，便不用给一大堆长辈敬孝。 更何况，肉眼可见的，他们家的日子过得比谁家都要好上千倍万倍！ 而现在，她的好日子，全都被自己母亲给断送了。 张大花越想越气，差一点把脚下的小石子都给碾碎了。 李氏轻轻的摸了摸程小玉的头，“你呀，手上就是不能有银子，天天往家里买这样多东西，再多银子也不够你花呀。” 她的话看似在责备，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宠溺。 而这些话在李梅母女两个听来，却异常刺耳。 “梅姐，你看，还有这一大堆东西要我处理，我就不招呼你了啊。”李氏略表歉疚的笑容，刺得她们双眼生疼。 “青山，趁天没黑，赶紧用牛车把你梅姨和大花妹妹送回村。” “动作快些，等你回来吃饭啊。”李氏毫不避讳的，让程青山送她们回去。 眼看李梅母女别别扭扭地上了牛车，渐渐只剩一个小黑点的时候。 李氏突然转身“啪！”一声，一巴掌就落在了程小玉的后背。 “你这丫头，银子放在包里会咬你吗？你非得都花出去。” “今日肯定把剩下的银子都花光了，以后要是有需要钱的地方怎么办？” “屋里那些东西就算了，明日去把牛车退了。”李氏着急过后，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无可奈何的办法。 家里现在的情况异常艰难，没点银子备着可不行。 程小玉被李氏这一巴掌，打得是云里雾里。 不对呀，刚才娘可不是这样跟她说话的啊！ 这会竟然还动手了…… 难道打人真的会上瘾吗？ 昨天打过一次之后，今天又挨一下。 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 “娘，你变了……”程小玉夸张的演绎着她的委屈。 “玉儿，你刚学着当家犯了错误，娘不怪你。” “你是真心为了这个家好，这一点娘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做什么的时候，得顾全大局，不能只凭你一时兴起就不计后果。” “明日娘陪着你去把牛车退了，能退回多少算多少，咱们就当花钱买个教训。”李氏见不得女儿委屈的样子，放软了态度，语重心长的说着。 “噗，哈哈哈哈……”程小玉索性也不装了。 “娘，你是不是也太小瞧你的女儿了。” “既然你相信我，让我当家做主，我又怎会去做糊涂事。” “今天我救了一个贵公子，人家给了我一笔银子作为感谢。” “ 而且还因为给爹爹买东西，谈了一笔长期的生意，不出意外的话，每个月都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 “为表庆祝，以及日后方便往来镇上，我不就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了嘛！”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氏一脸不可置信，因为就算说书的来了，都不敢这样说。 “喏，还剩下六十两，全在这里。”程小玉小手一掏，把钱袋掏了出来。 你是听到清脆的碰撞声，看着沉甸甸的钱袋，“娘信你，快收好！” 财不露白，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但还是小心为上。 “我要看，我要看。”一直在偷听的程青石跳出来，夺过钱袋一溜烟冲回屋里。 程小玉被他的财迷举动，逗得咯咯直笑。 “玉儿，娘错怪你了，你会生娘的气吗？”李氏真后悔，自己刚才太过武断，甚至还动手打了她的宝贝女儿。 “娘，你是为了家好，为了玉儿好，是我没有一早告诉你，让你误会了。” “你快别愧疚了，就你这点力气，连给我挠痒痒都算不上呢！” 程小玉可不是说表面宽慰的话，她是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李氏的力量。 但是从声音判断，那一巴掌的力道应该不轻。 看来得归功于她的“力拔山河”技能，让自己的抗揍能力也是直线上升。 “哎呀，不说了，开开心心的多好，我要赶紧做菜去了，不然一会儿大哥回来，吃的都还没做好。” 说完，程小玉就开始细心的处理猪大肠。 “小老四，你没问题，真的要吃这个装屎的东西？”程青石看到猪下水，多少有点抗拒。 听到他的话，程小玉手上的动作一滞，被他说的突然都有点不想吃猪大肠了。 程青石还以为这个猪下水，只是成小玉故意拿出来，恶心那个老女人的。 没想到人送走了，妹妹还真的准备做这些猪下水给大家吃。 于是，他又开始了他的作死之路，“你真的确定今天让我们吃这个吗？不会有粑粑的味道吗？”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吃，啊……”后面的话，程小玉没有再让他说出来。 直接一只手提着他轻轻一甩，就甩到围墙上面挂着了。 “老四，妹妹，好玉儿，快放我下来，我不说了行么？”程青石挂在上面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说话的声音都快急哭了。 然而，没用。 没有一个人管他，就让他像一根咸菜干一样凉在上面。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李氏实在听不下去他那鬼叫声，拎了一块木板搭在墙上，让他自己滑了下来。 “娘，多谢你出手相救，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了！”程青石被挂得有点头晕，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戏文里面的话。 李氏：我把他挂回去，还来得及吗？ 程小玉被他这个活宝哥哥逗得扑哧一笑，把处理干净的猪大肠放进了卤水里。 还好，空间里面有现成卤料包，她就不用去费气八力的配卤料了。 随着卤水的沸腾，不多时香味就已经开始飘散。 烟火人间，幸福简单。 第29章 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因为李梅的到来耽误了一些时间，程小玉给家里安排了卤肥肠面。 每碗面里都加了一个卤鸡蛋和青菜，再撒上葱花，色香味俱全。 程青山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开饭。 “啊，这也太好吃了……”肥肠如此美味，完全超乎程青石的意料。 “玉儿经过手的食物，就没有不好吃的！”程大川说完，喝掉碗里最后一口酒，享受着回味无穷。 李氏笑看着这一家大小，心里温暖而安定。 打死她也不敢想，分家后竟然能够过得这么惬意，想当初她还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情，答应了分家呢。 果然啊，人是三节草，不知哪节好。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 家里就一间旧屋和一个破院子，并没有牛棚，牛对乡下人来说可矜贵了，放在外面不安全。 于是商量下来，只能先将牛暂时寄养在村长家。 车就停在院子里，程小玉和程青山一起把牛往村长家赶。 “大哥，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好？”她是故意跟着出来的，就是为了和大哥谈谈心。 毕竟大哥失恋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应该安慰一下。 不过说是失恋也不太贴切，她记忆中好像没有大哥和张大花，类似恋爱的片段。 “什么事？”程青山反问。 “哎呀，就是张大花家退婚的事。”虽然路上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程小玉还是压低了声音。 “娘不是都说了吗，那只是她们的一个玩笑话，婚都没定，更说不上什么退婚不退婚的。” 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的大哥，突然说了这么大一串话，确实给了程小玉不小的冲击。 听大哥这么说，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恋都没恋，哪来失恋？ “那么大哥，你喜欢她吗？”程小玉在大哥的言语中听不出喜恶，所以又追问着。 “不讨厌，不喜欢。”程青山脱口而出。 “那今天的事，你不难过咯？” “嗯。”程青山又变回惜字如金的老样子。 她还担心古代孩子成熟的早，会为情所困呢。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多余了。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伤害到大哥，但是她还是很讨厌那对母女的行为。 以为他们家真的遭难了，就来落井下石。 还打着孝道的旗号，把理由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哼，就她们那目光短浅的模样，一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程小玉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程青山见妹妹如此维护自己，脸上露出温和的笑，顺着妹妹的意思，“嗯，吃不上四个菜。” 顺利地把牛寄养在村长家，兄妹俩便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李氏细心的把自己和程大川的药熬好。 “玉儿，以后抓药给你爹抓就可以了，娘的身体很好，不用喝药。” 女儿懂得关心她的身体，她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家里此刻的光景，能省一点是一点。 “娘，你身子骨本来就比较弱，这个年岁又怀了孩子，当然得精细一些。”程小玉从来没有觉得，花在家人身上钱是浪费的。 “现在吃的好也穿得也好，身子自然就能养好的，真不用再喝安胎药了。”李氏真的没有觉得，自己矜贵到还需要喝药来保胎。 程小玉见她很是坚持的样子，也只能说：“我听说怀孕的头三个月，身子是最小气的，那就这样，喝完这前三个月，就不喝了，好吗？” 李氏想了想女儿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她就只需要再喝一个来月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 最终母女各退一步，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娘，等你跟爹喝完药，我教大家用几样好东西。”程小玉打算教会家人使用，那些她从空间里面兑换出来的生活用品。 “诶，好！”李氏也很期待这个小鬼灵精，又搞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然后在他们家的小院里，就出现了壮观的一幕。 每个人蹲成一排，一手端着颜色各异的杯子，一手拿着牙刷，同时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每个人的嘴里，还冒着细密的白色泡沫…… 跟着程小玉的动作，她喝水大家就喝水；她漱口大家就漱口；她吐出来就通通都吐出来。 学会了刷牙之后，她又给家里人介绍，装在罐子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怎么使用。 李氏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好香啊！玉儿，这些稀罕的东西，你是从哪买的，肯定不便宜？” 对于这种问题，程小玉一早就有了对策，“在一个西域的行脚商人手里买的。” “本来都是些卖给富人用的东西，只是我刚巧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便以成本价卖给我了。” 李氏拿了两罐，递给准备下河洗澡的三个儿子，“这些都是好东西，可得省着点用。” “知道了，娘。” 他们不仅会省着用，也不会分给别人用！ 打发走了三个儿子，李氏便迫不及待的准备感受一下。 “嗯，真的好香，不止身上香，头发丝都香！” “玉儿，你闻闻看，是不是很香。”李氏使用了洗发水和沐浴露后，满意极了。 程小玉配合着李氏的好心情，近前嗅了嗅，“哇，娘好香呀，比花仙还要香。” 她夸张的回答逗得李氏无比开怀，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香香的呢？ “娘，我想给咱们家盖一间大房子，有七间屋子的那种。” 李氏曾经憧憬过，分家以后，如果能有个三间屋的房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谁知道女儿一开口，就要建那么大的房子！ 看到李氏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程小玉解释道：“既然要盖，咱们家就要盖最大、最好的。” “七间屋子，一间是堂屋，六间卧房。你和爹爹一间，三个哥哥和我每人各住一间。” “还有一间暂时做客房，等弟弟或是妹妹长大了，那间就给他（她）单独住。” 跟着女儿的描述，李氏已经想象出了，在那样一座大房子里生活的模样。 那是她就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啊…… 回想那些年在老宅生活的时候，几间大房子因为长大的男孩陆续娶亲，已经是分了又分，最终隔成几乎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房间。 至于没有婚嫁的孩子，男孩挤一个屋，女孩挤一个屋，连柴房也没放过。 而她们家现在，真的能盖出那么大的房子吗？ 第30章 要盖就盖最好的 程小玉看她仿佛在神游太空，“所以啊，我想问问娘，盖我说的那种房子，大概要多少银子？” 李氏闻言，收回思绪，“咱们村宅基地并不贵，只是看要盖哪种材质的房子。” 沉吟片刻，她接着说：“如果是土墙茅草房的话，大概要四十多两。” “若是盖青砖瓦房呢？”程小玉可不想再住茅草屋。 “青砖瓦房的话，起码得八十两往上。”李氏说完才反应过来，“小玉，难道你……” “对，我就要盖最好的，每个房间里还得有成套的家具。”程小玉说得斩钉截铁，没道理外面富丽堂皇，里面四面围墙。 “那，那不得要一百多两银子吗？”李氏不敢相信，她们讨论的是自己家的房子。 “这个……应该没问题。”程小玉也在心里开始盘算。 “目前我手头还有六十两，跟我合作的商户每十日也会给我结一次银子。” “这期间我会再想法赚些钱，怎么也能把房子盖起来。” 当然，她没说她准备进山的计划，省得家人担心。 “照玉儿这么说，我们真的可以盖房子？” 还是最大最好的房子…… “嗯嗯，肯定可以！” “娘，咱们心动不如行动，明日就找村长把宅基地定下。” “趁现在田里没有活干，还能找到盖房子的人，若是到了秋收，大伙可没时间帮我们了。” 打铁趁热，盖房趁早。 她是再也不想过这种，一大家子窘迫的挤在一间旧屋子里的生活了。 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反正工钱和材料钱也不是一下子全部结清，剩下的几十两，她有信心搞定。 见女儿心意已决，李氏也不再纠结，“好，咱们明日就着手盖房子的事！” 从老宅分出来的时候一无所有，都没有被饿死，还每天吃得比过年都要好。 盖一座村里都没有的房子，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娘，咱们家要盖房子啦？”洗澡回来的程青石虽然听得很清楚，但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刚才洗澡他们三兄弟用着稀奇的东西，引得别人羡慕不已，就已经够他得瑟的。 谁知道一进院子又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让他如何不激动？ “对，玉儿说要盖大房子，一人住一间的那种。”李氏跟儿子们分享着喜悦。 “哇，可以自己睡一间，天啦，大哥，二哥，麻烦你们揍我一顿，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程青山和程青松分别剜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动手。 他们内心的激动和雀跃，一点也不比程青石少。 这日子，越过越有希望！ …… 是夜，凉风突起，一场大雨不期而遇。 还好哥哥们不仅把屋顶补了，还挨着屋子搭了一个小偏屋做为灶房使用，锅碗瓢盆也有个放置的地方。 一家人窝人屋子里，没有漏雨的烦恼，竟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李氏坐在明亮的油灯旁，细细的缝着手里的衣服。 灯光照亮她的侧颜，恬淡而美好。 尽管屋外狂风暴雨，但是挤在屋子里的一家人，却感到无比的宁静与详和。 听着雨声，一夜好梦。 吃过早饭之后，李氏带着程青山去村长家办理购买宅基地的事。 这也是程小玉的意思，许多明面上的事，当然要娘和大哥出面比较合适。 反正他们一家已经商量好了，就买下目前的老房子，再往旁延伸二亩地，新房子就建在这二亩地里，老房子可以用做堆放杂物的地方。 看到他们分家出来不过短短几天，就要买地盖房子，村长也喜闻乐见。 心里暗自感叹，程家老宅的那些人，怕是有他们后悔的。 程小玉趁没人注意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纵身进入空间。 眼下家里一分田地也没有，就算现在置办了田产，也过了耕种的时节，所以她还是得好好伺弄空间里这三亩肥地。 如她最早规划的那样，两亩地种大米，一亩地种各种蔬菜。 还好这些地全部都是现成的，前期准备都做好了，只需要播种而已。 关于旱稻的种植，她以前见爷爷奶奶种过，于是有样学样的将十斤种子全部种完。 蔬菜就更随意了，一亩地大概划分了几个版块，一样种子撒一点。 “完工！” 程小玉拍拍小手上的泥，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有一种老母亲般的欣慰。 本以为一口气种完三亩地会累得半死，但是有了技能的加持，她觉得还能再种几亩都不带喘的。 虽然种地不累，但是以后忙起来，万一错过收割就等于浪费空间的快熟功能。 想了想，还是有机器人全年无休，随时打理空间事务的好。 “阿娌，出来聊聊？” “主人，阿娌在的，主人想聊什么？” “你说的那个机器人，要五千积分对？” “是的主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哦。” 程小玉无奈笑笑，“你看啊，五千积分也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我也拿不出来。” “但是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在空间里替我做事的机器人。” “要不你看，这样行吗，我按揭一个可以吗？” “不用多，分个十二期就行，利息你也可以多算点，成不？”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她始终想争取一下。 “主人，百灵空间是一个有原则的空间，百灵永远不会让宿主变成负二代的哦。” 程小玉：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我愿意做负二代的！ “主人放心，所有农作物到了最佳成熟期之后，会自动停止生长，就算没有阿娌的提醒，也不会烂在地里的。” “不行就算了，我努力赚钱就是。”程小玉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要跟你确认一下。” “主人，请问。” “你说过空间升级的银子必需是我正大光明赚的，但是也有可能会有人送给我，或者是我捡到银子呢？” “这些情况之下，又如何确定能不能在空间兑换积分？” 阿娌轻笑一声，“其实很简单，银子来源只要不是以非法手段，违背他人自身意愿，以强硬态度获取的，都可视为正当收入。” “说人话！” “不偷，不骗，不抢。” 第31章 请叫我灭绝师太 确认了银子的来源问题，程小玉便出了空间。 眼看快到午饭的时间，还是先回家把午饭吃了再说。 原本像他们这样穷苦的人家，每家都只吃两餐。 但是程小玉秉承着不能亏待家人和自己的理念，一日三餐，必须吃好吃饱。 进家后才发现娘和大哥已经回来了。 “玉儿，这个交给你。”李氏说着便将手里的地契交给了程小玉。 程小玉没做任何推辞，将地契接过收了起来。 因为任何重要的东西，只有放在百灵空间最是安全。 所有人突然觉得，这间茅屋也没有那么破旧，甚至不如以往那般挤迫。 其实这只归功于一个原因——归属感。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但不再是向村里借住的，如今这是属于他们家的一部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感动完之后，还是要回归到五脏庙的问题。 简单地煮了一个白米粥，配上鸡蛋葱油饼。 一家人的午饭，照样吃得又饱又美味。 吃过午饭，程小玉独自一人到外面溜达，顺便消消食。 她其实也想观察一下，除了上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赚钱的路子。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水村有着一条大河，这河里是不是也应该有点什么？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河水涨了不少，也有些浑浊。 程小玉站在河边，不知道从何下手。 看到大树下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被昨夜的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索性坐到石头上，静下来想一想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虽然分家的时候，她们家一点田地也没有分到，好在空间里面作物的成熟时间非常短。 等到别人家收割稻米的时候，她空间里面的大米，至少都已经收获三次了。 所以农作物这一块的进项，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哼，给稻田放水这种小事，居然还要我一起来。”一道很是不悦的声音，打断了程小玉的思绪。 “一会儿你麻利点，快些做完咱们就能早点回家吃饭。” “雨后的太阳这样毒辣，把我晒黑了怎么办？” 程小玉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不是别人，正是程家老宅那边的人。 是她的堂姐，程梦林。 程梦林是大伯家的三女儿，十四岁，头上有两个哥哥，因为长得白净漂亮，在程家她很是受宠。 她的大哥程宝林，现年十九岁，有一个一岁多的女儿。 因为他是长子长孙，被大房和爷奶万分宝贝，性格娇气又自私。 曾经为了他喜欢，花了两倍的银子做彩礼，娶了石桥村的村花，朱氏。 受家人爱长孙的影响，朱氏虽然目前只生了个女儿，却也受宠不用吃苦受累。 她的二哥程庆林，十七岁，虽不及大哥受宠，但也是个贪图享受，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娶妻刘氏，还未生育。 单看堂兄堂姐这三人的名字，就不难看出爷奶对他们大房的偏爱。 每个人的名字里面都加了奶奶的姓氏，要是当年多生几个，恐怕还会有美林，爱林之类的名字出现。 “喂，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没说清楚吗？” “难道你以为你能跟程小玉那个贱丫头一样，啥也不做活得跟大小姐似的？” 咦，这是人在河边坐，祸从天上来？ “贱丫头说谁呢？”程小玉脆生生朝她们来的方向喊了一声。 “贱丫头说你呢！”程梦林看到坐在树下的程小玉，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哦，原来是贱丫头在说我啊，喂，贱丫头，你是不是要下田干活呀？” 被程小玉这样一说，她才反应过来中了圈套。 程梦林大脑快速一转，终于想到了她们家的痛处，“哼，你现在就算想干活，也没有那个机会，因为你们家可是一分田地也没有的！” 说完之后一脸得意，总算让她搬回了一局。 “对哈，我们家分出去之后，贱丫头要做的活就变多了。”程小玉一副深表赞同的模样。 “哼，你现在嘴巴硬，你们一家人能不能挨到秋收都难说。” “哎呀，我忘记了，就算秋收又有什么用呢，你们家可是一粒稻谷都没地方收呢，哈哈哈……” 程梦林说到这里，止不住大笑出声，感觉心中无比畅快。 她早就见不惯程小玉了，同样是家中幺女，但是他们三房一家都把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而她呢？虽然生的肤白貌美。总也有躲不过，必须要做的农活。 终于让她逮到机会奚落一下这个被三房一家人呵护的贱丫头，她自然是毫不留情的。 可是程小玉似乎让她失望了，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对哦，离秋收还有好一段时间呢，但愿这段时间你们能够吃得好喝得足。” “可别天天吃野菜，把脸都给吃绿了。” “诶，这样一说我才发现你的脸怎么绿得厉害？” “我听过皮肤白里透红，可是白里透绿……我可是第一次见！” 程梦林的脸本来不算绿，但听了这些话，气得是整张脸全部都绿了。 原本以为她们一家被分出去之后，连活下去都困难。 要不了两天就会跑回老宅，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 谁知道这才几天不见，这个平时被家人保护得傻乎乎的贱丫头，居然还能这样口齿伶俐的同自己顶嘴。 虽说也没见她长了几两肉，可是这精气神，怎么看都是活得很滋润才会有的状态。 尤其是她身上穿的那一身新衣服，还有头上绑的漂亮的发带，无一不在张显她们家正在行大运。 而老宅那边，正如程小玉所说，过的也就是吃着野菜加粗粮的日子。 好吗？不可能的，就是饿不死而已！ “你是哑巴吗？看到我跟这贱丫头吵架，你也不知道帮着说几句。”心里的火无处发泄，便对着身边的程秋叶大吼。 “她不叫贱丫头，她跟我们一样姓程，是我们的妹妹。”虽然内心害怕程梦林，嘴上却小声的辩解着。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就啊……啊……”程梦林说话间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大叫起来。 “快把这该死的红虫子拿掉呀，它夹在我的裙子上啦。”本来怕的要死，却还是用命令的语气让别人帮忙。 程秋叶没办法，硬着头皮扯下挂在她裙子上的虫子，随手一抛之后，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好巧不巧的，虫子就掉在了程小玉的脚边。 咦！ 小龙虾，原来你不是外来物种呀？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小龙虾，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心中暗道：你说你，正是躺在锅里变成美味的年纪，在外面瞎蹦达什么呢！ 信不信，姐姐能把你们干灭绝？ 第32章 拉关系，懂感恩。 程梦林看到她一点也不害怕这虫子，“你，你要干嘛？” 她担心程小玉会随手又丢回她的身上，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程小玉此刻完全没有心情理会她，小龙虾比她有趣多了好吗？ “秋叶姐姐，你知道哪里还有这个吗？”说完，拿着小龙虾晃了晃。 对于二伯家的这个女儿，程小玉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除了总是被程梦林欺负，不敢反抗之外，整个人并不讨厌。 程秋叶，二房的小女儿，比程梦林小一岁，长相清秀，性格乖巧，平时最受程梦林欺负打压。 她上面就一个姐姐，名叫程春花，十八岁，嫁与镇上小商户为妻，却因一直未生育而不受夫家待见。 常因为偷偷接济娘家被打，但又受不住娘家的请求，主要还是心痛她那软弱的母亲。 而程秋叶对于这个家里最小的妹妹也并不厌恶。 虽然她在家里总是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她的父母还有哥哥，已经把能做的全都做完了。 并不会像程梦林这样，原本该自己做的事情，却总是全部都推给她，让她来完成。 “原本在泥塘和水沟里面最多，可能是下了大雨的缘故，现在稻田里甚至在路上都能看到。”程秋叶如实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秋叶姐姐。”程小玉对她甜甜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对发带“这个送给你。” 反正都是买衣服时候老板送的，一次送了她两对，现在她有四对，根本就戴不过来。 她就是要区别对待，让程梦林不平衡，却又无可奈何。 “你问这么多干嘛，还送给她东西，你是想要这么找这么多虫子来吓我吗？”程梦林又恨又怕。 程小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这个被害妄想症患者。 呵，内心戏可真多。 “秋月姐姐，那你先去忙，我要回家了，改天再找你玩啊。”乖巧的朝程秋叶挥了挥小手，转身一蹦一跳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赚钱啦，赚钱啦！ 现在正值小龙虾泛滥，却没有人吃，根据“真香定律”，她有把握能够从小龙虾身上赚到一笔钱！ …… 程青石看到一手抓着小龙虾，开开心心回到家的妹妹，“老四，快把它丢掉，小心它的夹子，夹到手可疼了。” 别问他怎么知道会很疼，因为前两天他才被夹过。 “没关系啦，只要像我这样，诺，你看，抓住它的后背就行。”程小玉说完，还把手腕转来转去。 “你好好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花，喜欢这只臭虫子？”程青石表示，就算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通。 “对啊，我可喜欢它了！”程小玉看小龙虾的眼神就像在看银子似的，“而且，我敢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它。” 算了，程青石也不再劝说，只要妹妹喜欢，随她。 “大川家的，在家吗？” 李氏闻声，急忙迎了出来，“是村长和周婶子来了，快，院里坐。” 程青山见状，迅速从屋内抬出来几条凳子。 村长坐下之后便开口说。“我来呢，就是想跟你确认一下，今早你说的要找人盖房子的事情。” “我这边能够给你找到劳力好的人，做事踏实不会偷奸耍滑。” “就是不知道你这边准备找多少人。” “虽然现在田地里的活忙完了，但是工钱一天一个人得要二十文。” “人多房子盖的就快，但是工钱也给得多，你好好合计一下，给我个准信。” 李氏听完，没有马上回答，“村长叔，您先在这坐会儿，稍等我一下，我进去跟咱们当家的商量商量。” 说完，给了女儿一个眼神。 程小玉会意，跟着李氏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屋里。 “玉儿，刚才村长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自然是越快越好，人多力量大，咱们早日能够搬新家。” “玉儿的意思是？” “一个月。” “好。” 李氏得到准确的回复，正准备出去把结果告诉村长。 “娘，等等！”程小玉急忙将她叫住，让她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好几句。 女儿给她说的话，听得她连连点头面露喜色。 “村长叔，咱们已经商量好了。” “屋子就盖之前跟您说的那样，但是我们希望一个月能够建好。” “帮忙盖屋子的乡亲们，每个人每天就算二十文钱，另外咱们家还包一餐午饭。” 村长听了她的话，心里的赞赏喜形于色。 大多数人要盖房子的时候，都是在村里找齐帮忙的人手。 但正因为都是一个村的，来回的距离都不远，所以基本上都不会包饭。 像程家这样大气的做法，他帮着找人也会觉得有面子。 毕竟现在家家户户，人人都在勒紧裤腰带，等着秋收。 “那好，这事儿就包我身上，一准给你把人找到。”村长笑呵呵的保证。 “村长叔，您先别忙走，我这儿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李氏见村长准备走人，赶忙说着。 “还有何事，不妨说出来。” “是这样的，村长叔，盖房子也不算小事，我就想请问一下村长叔，能不能从您家挑几个人过来。” “毕竟这么多人一起做事，有村长家的人在，也能镇得住场子。” “就是不知道村长叔，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李氏完全放低姿态赔着笑。 “骇，我说是什么事呢，你放心，我绝对从我们家找劳力好的过来。” 其实听到她们开出的待遇，村长就很想从自己家调人过来帮忙，只是为了避嫌便没有开口。 现在主人家都提出来了，他自然是顺水推舟。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其他问题的话，我这边就找人去。”村长也是个急性子，就希望尽快把事情落实。 “诶，周婶子留步，我同你说几句话。”李氏跟村长把问题讲完，这边又将村长媳妇拉到了一旁。 两个女人小声的聊了一会儿，让人听不到她们说说什么，只是周氏走的时候，满脸都带着笑。 “大川媳妇同你说了什么？看把你乐的。”从程家出来一段距离之后，村长忍不住好奇地问自己媳妇。 “真没想到大川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她呀，刚才就是给我说，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开始盖房子之后她做不来那么多人吃的饭菜。” “所以让我带着两个媳妇儿，去帮她们家做午饭，完了跟着大伙一起吃，还每个人给十文钱呢。” 原本这样的情况，只要管饭，作为帮忙的话是不缺人的。 结果她们家还给煮饭的人每个十文钱，这也是变相地向村长表示感谢。 村长就是个人精，又怎会不懂，“嗯，这家人，是懂感恩的。” 第33章 送上门的媳妇？ “玉儿，都谈妥了。” “顺利的话，明日就能动工。”李氏一边带着激动的喜悦，一边又揣着忐忑的心情。 一旦动工，就证明他们家新的日子正式开始了，可这也意味着大笔的银子要花出去。 如今手头上虽然还有几十两银子，可是一开工就哪哪都是钱。 心疼的看着自己宝贝的小女儿，事到如今这么重的担子，怎么就压在她的身上了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女儿已经不需要依赖她，便能够独当一面，甚至是撑起这个家。 女儿成长的如此迅速优秀，她既欣慰也心疼。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那当中又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无奈？ “娘，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要做，玉儿就会想办法把事做成了。” “银子的事娘不用担心，还是那句话，你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这样玉儿才无后顾之忧。” 李氏的担忧程小玉不是没有过，只是她有把握，能够让新房子如期建成。 本来还有些忧心，现在小龙虾的出现，给了她充分的底气。 小龙虾，是姐姐带着你们冲出江湖，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正当程小玉做着她的发财大梦的时候，她那个不省心的三哥，气冲冲地回来了。 李氏见到脸上带伤的小儿子，还没开口询问，就被程小玉拦了下来。 用眼神示意李氏稍安勿躁，她先去跟哥哥谈谈。 把程青石拉到小院外，这才开口，“三哥，你跟人打架了？” 她知道她这个三哥历来比较顽皮，性子也很跳脱，但是极少跟其他小伙伴动手。 可是今天看他脸上的伤，明显就是跟别人大干了一架才挂的彩。 平时虽然经常会被大哥和二哥一顿胖揍，但是也就是一些皮外伤，而且从来都不会打脸。 特别是现在看到他气呼呼，意难平的样子，程小玉就更想知道原因。 “没事儿，小玉你赶紧回家，别管我。”程青石话音刚落，就想要离开。 “站住！”来自妹妹的血脉压制，让程青石半步也迈不出去。 “你说没事，呵，既然没事，你背在后面的小斧头是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你要去砍柴，我不信！”程小玉完全不给他一点狡辩的机会。 “这是……唉……”面对妹妹的威压，程青石最终只能投降。 “还不是刘大壮那泼皮，他竟然给我说，他以后定要娶你做媳妇儿。” “也不撒泡尿照照他的棒槌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打着打着，刘小壮还帮忙，两兄弟打我一个。” 一回想到刚才被欺负的场景，程青石气急，两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兄弟俩程小玉有些映象，他们都是跟三哥差不多大的孩子，经常一块儿调皮捣蛋，回家后再被揍的难兄难弟。 刘大壮十一岁，他的弟弟刘小壮九岁。 因着他们家孙子辈的男丁，就他们兄弟两个，所以一大家子都特别宝贝。 有点啥好东西，全都紧着他们兄弟俩。 所以人如其名，他们两个比村里其他同龄的孩子都长得还要壮实。 所以这次打架，他的三哥可以说是被单方面碾压。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你要提着斧头去跟他们拼命吗？”程小玉此刻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听着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 “刚才气急了，确实想把那两个畜生砍了，现在想想，吓吓他们就行。”程青石也已经冷静下来。 “据我所知，平时你们可是关系很铁的哥们，就为了一句玩笑话打成这样，不值当。” “若是你刚才在气头上，真的让他们见了血，这局面可就无法收拾了。”程小玉温言细语，给他分析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我听不得他占你便宜。” 自家这个小妹，是他们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好好一颗白菜，怎么可能让那头猪给拱了？ “他能说出那样的话，却未必能有把我娶回他们家的能力。” 转而一想，程小玉又说。“不过这些话，如果他反复到处说，听到的人多了，怕是也不好。” “这样，你先把斧头放回家，然后带我去会会他们兄弟俩。”程青石总觉得妹妹的话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他想要去信服。 虽然是童言无忌，可是临水村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若是被他到处乱说，讲得多了，就怕假的说成真的。 毕竟这是封建的古代，就算最后啥事儿没有，总会有不好的东西在村内流传。 人言可畏，谣言止于智者。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 “哟呵，石头哥，我刚说什么来着，你这会儿就把小玉妹妹带来了。”刘大壮没想到，程青石被他揍了之后会这么短的时间就折了回来。 更想不到，还把他的妹妹一块儿带来了。 这是，向他服软？ 果然，戏文里说的没错，江山和美人，都是可以靠拳头打回来的。 “你叫我啥？”程青石气得提高了音量质问。 他比自己要虚长一岁，现在竟然跟小壮一样叫他石头哥，感觉就不是什么好话。 “以后都是一家人，我是你妹夫，就算我比你大，但是按辈分，还不得叫你石头哥吗？” 刘大壮说完，还朝程小玉挤眉弄眼的递了个秋波。 见他这轻佻的模样，程青石撸起袖子，又想跟他再干一架。 程小玉顺手拦下了他，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刘大壮，你要想娶我，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呢，我平生就佩服力大无穷的英雄。” “不如这样，你向我证明一下。”程小玉说完，有些挑衅的看着这个大男孩。 这些常年在田野间疯跑的孩子，都晒得跟黑炭似的。 虽然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宽裕，孩子都是养的又瘦又小。 但是刘大壮瘦归瘦，确实挺壮实的，比自己三哥还要高出整整一个头。 你要说这孩子长得有多丑，也说不上有多丑。 可要说好看，也不好看。 “哈哈哈……” 听了程小玉的话，他仿佛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事一样，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 要说别的他不敢比，要比力气，那简直就是故意挑他的强项！ “小玉妹妹，你说，要我怎么证明？”刘大壮说的胸有成竹，腰杆瞬间也挺得笔直 “就来点简单的，你我两人比扳手腕。”程小玉无视他的嘲笑，淡淡的把要求说出来。 “哇哈哈哈……” 刚才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现在程小玉一句话，直接让他把肚子都笑疼了。 就算程青石比力气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竟然要跟他扳手腕。 难不成，她就这么想做他媳妇儿？ 第34章 我不做大姐好多年 “我劝你先别笑了，留点力气跟我比试好一些。”程小玉就当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 “哈哈……好，好的。”刘大壮一手捂着肚子，尽量克制着不要再笑，“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程小玉就不相信，他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你等我把人叫齐了，咱们再比，我怕你输了哭鼻子。” “我最怕女人流眼泪了，万一到时候你耍赖怎么办？” “我得让大伙来做个见证，我再跟你比。” 不得不说，这个刘大壮看着不怎么样，实则还有点心眼。 叫人来？ 这也正是程小玉想要的效果。 想当年她也是村里的娃娃头，有一次带着全班同学翘课，集体下河摸田螺。 为了这件事，她上了学校通报栏，整整占了半个月的头版头条呢。 今日她便要一举成名，收获一批小弟。 刘小壮得到哥哥的命令，赶紧跑去通知其他小伙伴。 他有注意到，今天的程小玉跟他以前看到的已经不一样了。 程小玉从小被家人保护，什么事都不用做，这在他们这一批的孩子当中都是知道的。 可即使是什么都不做，不用遭受风吹雨淋，也没见她被养得有多白嫩。 可是今天再见到她，感觉她白皙了好多，再也不是那个黑黝黝的小姑娘。 感觉都快跟她们家大房的程梦林一样白了。 女孩子就应该这样白白嫩嫩的，看起来都要可爱许多。 一想着接下来的比试，刘小壮知道，他这个大嫂…… 稳了！ 欢天喜地的这样想着，跑起来脚下生风，屁颠屁颠的。 “大壮哥，听说你要跟人打架。” “大壮哥，听说你定下媳妇儿了？” “大壮哥，你要比武招亲？” 召集来的小子们在来的路上，也没搞清楚状况，一见面就七嘴八舌的询问着。 “都闭嘴，我现在要跟程家幺女比试扳手腕。” “待会她输了，以后就得给我做媳妇儿。”大壮跟小伙伴们说完，他似乎已经联想到，长大以后把程小玉娶进门的画面。 “哇！” 听了他的话，所有孩子全都沸腾了， 大壮是他们这群孩子里面，个头最大最壮实的。 也是他们公认的大哥。 果然大哥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才这么大年纪，媳妇儿就已经有着落了。 两人的手刚握在一起，还没喊开始，程小玉便开口了，“等等！” “怎么，到现在你才知道怕了，想要反悔吗？”大壮心想，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想了想，有些不公平啊，你如果赢了，我要做你媳妇儿，可如果我赢了呢？” “哈哈，你？你赢？” 没等大壮开口，围观的小子们就开始起哄。 “不如这样，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得叫我大姐。” “任何事情都要唯我之命是从。”程小玉不顾他们都嘲笑，直接把条件说出来。 大壮听到程小玉的条件如此简单，更没想到他一个女孩子这么有胆识。 如此一来，让他更想要收服她了，“行，都依你！” 话音未落，他手腕突然发力。 他只想一举将她拿下。 “你要是能赢了大壮哥，我们都叫你大姐。”其他人吃准的程小玉不可能赢，也都放出话来。 然而，他们期待的胜利并没有到来，空气似乎就此凝固…… 大壮憋红了脸，也没能让程小玉的手倾斜一点点。 程小玉空出来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一块点心，正悠闲地吃着。 把最后小半块都全部塞入嘴里之后，这才开口，“两只手一起来，赶紧的！” 她的表情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 她的语气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大壮此刻也急了，他只觉得手中这只纤细的小手，竟像大树一样纹丝不动。 听了她的话，也顾不得许多，两只手一起跟她对扳。 接着大喊一声，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然而… 并没什么变化。 更气人的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又拿出来一快点心，吃的正欢。 “谁要帮忙的，都一起来。”今天姐姐就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以德服人…… 其他的孩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有怀疑大壮是在演戏放水的，也有为大壮打抱不平的。 听了她的挑衅，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 “大姐，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确定了他们一群人加起来都赢不了她之后，所有人将她叫做大姐，那是一个心服口服。 “大姐，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大姐不要怪罪。”大壮说完，学着江湖侠士那样双手抱拳。 果然是臭味相投，自己的三哥一天就跟他们学这些戏文台词。 “不知者不罪，尔等以后只要乖乖听我的话，自是少不了尔等好处。”程小玉将大姐大的饭拿捏得足足的。 哇！ 大姐果然不一样，不仅一身神力，说话更比戏文里说的有气势。 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后面，喊她大姐，会觉得丢脸吗？ 丢脸？ 不存在的！ 如果现在谁能够找出一个比他们大姐更厉害的人，就算是男人，他们都认。 绝对敢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早晚三柱香。 可是这样的人有吗？ 答案就是——他们的大姐天下无敌！ “这些都拿去分了，今天没什么事就先散了。” “等我有什么需要你们做的时候，我便让我三哥通知你们。”程小玉说完，将一包点心递到刘大壮面前。 一群孩子看到就算过年，他们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大姐竟然拿出来分给他们。 欣喜之余，没有一个人去怀疑，她的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 “多谢大姐，有任何事尽情吩咐，咱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程小玉听了刘大壮的话，只觉得这是一个被种地耽误了演戏的孩子。 …… 走在回家的路上，程小玉发现她这个平时活泼好动的三哥，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地踢到脚下的小石子。 一路无话，眼看快到家了，“咋啦三哥，我没能嫁给刘大壮，你还不开心了？” 好似被她一语惊醒，程青石停下脚步，“小玉你这么厉害，把他们都收服了，也不用嫁给大壮，我很开心，真的。” “可是……原本该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为你出头，结果……还是我太没用了。” 不管妹妹变得怎样强大，在他的心里妹妹永远都是需要他们一家去保护的。 可是今天经此一事，他开始产生了怀疑。 究竟自己能不能护着这个宝贝妹妹？ 第35章 做人就要有梦想 程小玉隐隐猜到他郁郁寡欢的原因，于是问他，“三哥，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是什么？”程青石不解。 “梦想啊……就是你做梦都在想的事情。”程小玉觉得自己得解释可圈可点。 “这么说的话，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说起梦想，程青石的双眼熠熠生辉。 “对了，人就是要有梦想，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咸鱼，是什么东西。” “咸鱼就是一种鱼，他们总想着翻身。” “翻身之后呢，会怎么样？” “还是咸鱼。” 程青石：…… 果然是一群没有梦想的鱼！ “三哥，你可知道每一个将军，都不是生下来就是将军的。” “他们无一例外，皆是经过长期的磨练，战场的厮杀，无数的生死较量……” “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 “如果你的梦想真的是想要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那今日这事，不过是你人生路上极细微的小事而已。” “你觉得现在护不住我，那只是因为你的能力还不够。” “等你站到足够的高度，就算你不在我身边，别人只是听到你的名字，都不敢欺负我。” 程小玉也希望他的梦想能够照进现实，终究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成为梦想中的样子。” “我要学会比爹爹更厉害的武功，有朝一日，我要别人听到我的名字都害怕。”小小的少年信心满满，心中对未来无限憧憬。 “那好，我可就等着哥哥扬名立万的那一天，看谁还敢欺负我。” “放心，小老四，我一定会让你横着走！” 听到三哥又开始这样称呼自己，程小玉知道他的心结打开了。 “可是想要做将军不能仅凭一腔孤勇，必须得有勇有谋，最好是文武双全。” “所以，三哥你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成名之前的每一步，可能都会很辛苦，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闪亮的光环背后，往往是别人看不到的黑暗面。 不能只是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而忘了脚踏实地的付出。 “我不怕苦，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那我也可以开始学学怎么横着走路了，是这样吗？”说完，她就学这螃蟹的样子，走得又跑又跳的。 程青石瞬间被妹妹逗笑了，两兄妹就这样一蹦一跳，嘻嘻哈哈的回到了家。 李氏看到了一双儿女有说有笑的回来，终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虽说她对这个女儿过分偏爱，但是其他的孩子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没有一个是她不心疼的。 “娘，明日咱们家就要开始盖房子了，今天怎么也得庆祝一下。” 在她身旁的程青石，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抢着问：“老四，你做啥好吃的？” “你去做一些像这么长的细竹签，今晚我们吃卤锅串串。”程小玉向他比划着需要的长度。 她将昨天没吃完的肥肠切成小段穿起来，其他的竹签就将一根根的野菜、蔬菜三两根为一串，总的弄了好大一把。 晚饭的时候，大家看到一根根穿着食物的竹签，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程小玉示范一次之后，其他人都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想吃的菜连着签子一起下到沸腾的卤水锅里煮。 熟了之后捞出来，用筷子把竹签上的菜夹到碗里，再到秘制香辣蘸水里面沾上一圈…… 跟炒菜做法不一样，吃味也大不相同，别样的美味冲击着味蕾。 天有些热，一大锅烫菜吃完之后，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冲个凉之后睡觉，完美！ “明日我要进城一趟，把我定做的东西取回来，接下来家里面动工，吃的东西我也要多买些备着。” 盖房子的人，加上自己家的六个人，差不多有三十个人 每天中午这顿饭就是不小的消耗，粮食就必须要多准备一些。 “嗯，你一个人在外面，可得小心些。”李氏对她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放心。 “没事，我会注意的，若是有什么危险，也不要担心。”程小玉说完，扬起她的小拳头在李氏面前晃了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可别惹祸。”以前只有对女儿不放心，担心她的安危。 谁知道现在，她更担心的是别人的安危…… “这些我都懂的，娘，只管放宽心就是。”程小玉说完，不禁哑然失笑，她有一种自己就是小霸王的错觉。 趁着李氏照顾程大川的间隙，她便闪身进了空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顺便从空间浴池中放出干净的洗澡水，给李氏准备好。 程大川由于行动不便，只能由李氏为他打水擦拭身子，刷牙也是用一个盆子接着他漱口的水，以这样的方式来完成他的个人清洁。 忙完程大川的事，李氏看到那一盆冒着热气的洗澡水，面上柔柔一笑 女儿果然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娘瞧着玉儿，好似白了许多，真是愈发好看了。”李氏看自己的女儿，那是越看越好看。 “有吗，我都没太注意，那可能是用了这个香露洗澡的缘故。” 李氏不说，她也没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白了许多，难道这沐浴露的效果就这么好？ “主人，空间内的浴池中可不是普通的水，用这个水洗澡，那是美容养肤的不二选择。”阿娌的声音从脑海中悠悠响起。 这两天主人太忙，都没怎么跟她聊天，可快把她给憋死了。 “那我可得要多泡泡，多洗洗了。”程小玉心里喜滋滋的，没想到空间浴池的水，还有这个功效。 俗话说一白遮九丑，作为一个爱美的小姑娘，白一些总没错。 “今天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进山玩去。” “好的，主人，阿娌随时都在。” 躺在床上，程小玉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明日进山之后，若是能弄到一些猎物。她就可以进城卖掉，换回些银子。 到沈记也可以顺便定一些家具，等屋子盖好了，新家具就能进家。 若是跟沈记合作，银子能够稳定的进账，不仅盖屋子的钱有着落了，还可以计划些别的事情。 比如说，把他的哥哥送进学堂。 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多学一些知识，总归是好的。 嗯，先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第36章 首次进入大牙山 翌日 程小玉简单吃过早饭，让大哥给她套上牛车，便独自着驾车走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在路边一直往她们家这边张望的大壮两兄弟。 她感觉就好像是，他们故意在这里等自己一样。 “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跟自己的小弟说话，程小玉的大姐做派十足。 “大姐好，我们不是想着，大姐会不会有用需要我们的地方，所以在这在候着呢。”大壮觍着脸，恭恭敬敬地回答她的问题。 他可真是太聪明了，猜到在这里应该能见到到大姐，果真让他们将人等到。 “刚好，你们俩就跟我走一趟。”恰巧，她还真有事需要人帮忙。 大姐有事吩咐，就说明他们有用，两兄弟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咧嘴露出的牙齿，在黝黑皮肤的映衬下，显得白森森的。 兄弟俩开心的爬上牛车之后，好奇的东摸西看。 虽然他们在家里很受宠，但是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得到牛车坐。 能够进城的次数非常有限，每次都是走路去走路来。 现在因为大姐的缘故，他们可以坐在崭新的牛车上，好好感受一番，内心是无比的兴奋。 谁知还没体验多久，车就停下了。 “你们俩在这帮我把车看好了，我去去就来。”程小玉将牛车停在山脚下，给两兄弟安排的任务。 “大姐，你要上山？山上可危险了！”大壮发现了她的意图，急忙出言相劝。 说完之后看到程小玉不悦的眼神，他突然就明白过来…… 是他肤浅了，跟他的大姐相比，这山里还有什么能算是危险的呢？ 最危险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大姐啊。 终归他们只能对着程小玉的背影，行注目礼，亲眼看着她消失在山林之中。 “主人，你不用担心会迷路的问题。”阿娌用娇软的声音开心的说着。 “难道你来过一次就记得路了吗？” “不是这样的主人，这一次因为升级，我便能将主人所走过的路都记录下来。” “虽然不能告诉主人未知的位置，但是原路返回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每次升级，阿娌的系统也能变得更加强大。 这也是阿娌总是缠着程小玉，要她努力升级的原因。 程小玉明白过来了，意思就是她所走过的地方，就会被收录进阿娌的地图里。 相当于一个导航定位的功能，只是地图只有她出现过的地方才有存档。 不过这也不错了，正如阿娌所说，能够保证原路返回，也好过迷了路，两眼一抹黑胡乱抓瞎。 “阿娌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我，我会尽量带你游遍大元的山山水水。” “真的吗？主人，阿娌最喜欢游山玩水啦。”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带着你绘一张世界地图。” “太好了，主人，阿娌就知道你是最好、最厉害的主人。” 天穿地穿马屁不穿，阿娌这一通彩虹屁不要钱的猛砸。 “主人，在你左手边这一小片黄色的菌类，是可以食用的哦。” “没有毒吗？” “对，这些没有，但是边上那些红色的，还有白色的就千万不能摘。” “上次进山你就没有说过，难道这也是升级之后你才拥有的能力？” “是的，主人。” “那么你现在能分辨药材吗？” 程小玉心想，如果阿娌能够分辨药材，那她就可以挖一些值钱的药卖给医馆。 这也算是不错的一笔无本生意。 “暂时还不能啊，主人，或许下次升级就可以了。” “放心，不管升级之后你变得强不强，我都要升级的。” “主人，加油哦！” 程小玉一边跟阿娌交流、一边根据阿娌的提示摘了不少可以使用的菌类。 只要没有中毒的顾虑，菌类可是非常鲜美的食物。 所谓山珍海味，菌类可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山珍。 “主人千万不要摘前面那一片粉紫色的蘑菇，那个是有剧毒的。” “躺板板的那种？” “对，一家人一起躺的那种！” 阿娌若是不说，还没引起程小玉的注意。 听她说了之后，便细细的打量起了这一小片毒蘑菇。 粉紫色的伞面，底下是橙黄的蘑菇杆。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调色盘，将这种蘑菇生得相当艳丽。 程小玉心念一动，也将这一片毒蘑菇收进了空间里单独存放。 此时身处小牙山中，完全没见到撞树的兔子，乱飞向自己的野鸡…… 难道是自己的锦鲤体质不够？ 上次能在小牙山捡到野猪，也算是一个意外。 因为大型动物基本不会来这边，而那头野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大牙山的山头。 难道是大牙山里有更厉害的物种，致使食物链出现了问题？ 不浪费时间多想，不如自己进山看一看。 有空间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从进入大牙三开始，明显能够感到这座山的树木更加郁郁葱葱，根深叶茂的大树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的。 走在这样的丛林里，有一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随着逐步的深入，隐约能够发现一些大型动物生活的痕迹。 大树上的抓痕，地上的巨大掌印，将断不断的粗壮树枝…… 无一不在彰显着，这是属于强者的森林。 “主人小心，前方三十米左右，有危险动物。”阿娌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第一时间报告给她。 “吼！” 一声巨吼，响彻云霄。 惊得林中的鸟儿全都扑煽着翅膀，惊恐万状地飞向高空。 程小玉一时之间，无法从吼叫声分辨出是何种动物。 但是从眼前的景象看来，不难判断出，这必定是一个大家伙。 她的双手和双脚，此刻不受控制的有些微微颤抖。 是激动，是兴奋，是紧张也有些害怕。 毕竟人类在面对猛兽的时候，往往都是那样的弱小，毫无一战之力。 虽然现在她有技能，有可以躲藏的空间。 但是真的要直面野兽，没有一丝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存在一些恐惧心理，这或许也是人类的本性。 在内心小小的争斗了一下，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嘴里发出一些怪叫声，摇晃着周围的树干，制造出动静，想要将对方引出来。 “吼！” 她的举动成功将对方吸引，因为阿娌在空间里给她说，危险正向她逼近。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不方便攀爬，她只能闪身躲进了空间。 “我在里面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啊，主人，你转过身看看。” 程小玉听了阿娌的话，就地转身。 原来进了空间的入户花园之后，一面是可以进入到空间的内部，而转身就能看到空间外面的所有景象。 她以前进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后面有什么，所以还没有发现空间有这样的功能。 当她转身，看到外面从密林中间窜出来的庞然大物时，惊呼声脱口而出： “我去！” 第37章 激发被动技能 来者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身上带有黄黑色环纹，露出四枚犬齿，锋利的齿尖牢牢地镶嵌在血盆大口中。 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凛冽的气息，额前有一个“王”字形的斑纹…… 这不是百兽之王又是谁？ 难怪它刚才的一声吼叫，整个森林，都会自发的颤抖，万众生灵均会俯首称臣。 这是一只成年虎，体型健硕，肌肉结实完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感！ 此刻它正停在程小玉之前所在的位置，仔细地嗅着人类留下的气味。 就是现在了！ 程小玉一声暴喝：“大王，看招！” 随即闪身出了空间，一拳砸在老虎的天灵盖。 做完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又躲回了空间里，观察老虎的情况。 老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几息时间，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这就，挂了？ 要不要这么强悍，一拳就能把森林之王给秒杀了！ 程小玉看着自己的小拳头，比死去的老虎还要想不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应该呀，打死这样大一头老虎，我的手竟然连皮都没破一块。” “力量是相对的，我如此用力打它，我自己应该也会感到痛才对呀。” 阿娌听到她的疑惑，嘻嘻一笑，“主人，这是你抽中了力拔山河技能之后，跟着触发的被动技能。” “被动技能是铜皮铁骨，这样就有效的保护主人，当主人用力过大的时候，自身不会被力量反噬。” 不错不错，这个技能设计的还挺人性化。 程小玉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不能让阿娌太骄傲了。 欣喜过后，心念一动便将老虎收到空间之中。 脚边突然多了一头刚死去的老虎，几乎还能感受到它身体散发出的热气。 虽然确实是被她打死了，可是看到这头仿佛只是睡着的大老虎，她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索性出了空间赶紧往回走，进城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大家伙顺利出手。 “大姐，是大姐回来啦！” 刘小壮这样一喊，刘大壮也赶忙爬上牛车，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从山林中蹦蹦跳跳地走来，像精灵一样的小女孩，的确是他们的大姐。 刘大壮连滚带爬地迎上去，先是接过她背上的背篓，“大姐，你这一路上可还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虽然他知道，他们的大姐有着通天的本领。 可是看她白白嫩嫩这么小一只，细胳膊细腿的，他总免不了会有一些担心。 “嗯，挺好的，事情都已办完，我该进城了。”程小玉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对这个小弟又满意了几分。 当刘大壮把背篓放到牛车上的时候，刘小壮惊得瞪大了双眼，“大姐，你进山一两个时辰，就是摘这些东西？” 刘大壮之前没注意，听到弟弟的话也才看清楚背篓里的东西，“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有毒的啊，大姐。” “放心你们，这是镇上医馆的大夫请我帮他带的东西。” 推到大夫的身上，她便没有必要去解释有毒还是无毒的问题。 这个事情揭过去之后，大壮这才反应过来，“大姐，刚刚你说你要去城里？” “嗯，马上就去。” “那个，大姐，你能不能带我们玩一趟？” “大姐你放心，咱们不进城。”大壮连忙解释，生怕因为进城税的问题，大姐会拒绝他们。 其实他们就是想着跟着程小玉，坐着牛车到城外，等她办完事了，又一块坐着牛车回来，过一过坐车的瘾。 看着这两兄弟一脸期待，目光灼灼，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那行，走。” 一路上，两兄弟兴奋地跟着程小玉学习驾驶牛车。 学会了之后，两人争着当车夫，程小玉倒也落了个清闲。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已是未时三刻。 “你们吃早饭没有？” 兄弟俩齐齐摇头，他们家从来不兴吃早饭。 程小玉见状，想到午饭他们也没吃。 随手掏了二十个铜板递给兄弟俩，“这里也有些卖吃食的小摊，你们随便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大姐，可使不得。”两兄弟连忙拒绝，他们就是想沾沾大姐的光，蹭两趟牛车坐坐。 可没想要占大姐的便宜，让大姐破费。 “给你们就拿着，我进城还有事要办，你们估计还得等上一会儿。” “既然叫我大姐，我就不会亏待你们，饿肚子这种事，在我这里是不允许发生的。” 程小玉故意板着脸，语气生硬的把话说完。 若是惹大姐生气，那可不得了，两兄弟诚惶诚恐的将钱接过来。 大姐不愧是大姐，一出手就给了他们二十文钱，要知道过年的压岁钱，他们都收不到这样多呢！ 安顿好两人，程小玉独自驾着牛车入了城。 她不是心疼进城税，不带他们进来。 而是她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 首先将牛车驾到一个没有人的胡同里，从空间里把老虎放到牛车上。 如法炮制的，跟上次拖野猪时候一样，在老虎的身上盖满了杂草。 要不，先去林府碰碰运气呢？ 主意打定之后，驾着牛车直奔林府而去。 上了台阶踮起一双小脚，堪堪抓住门环敲了几下。 “小哥你好，我找林管家有些事，麻烦你帮我传达一下。”说完之后，程小玉塞给开门的小厮五文钱。 小厮见对方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处事却很老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通报。”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林管家跟着开门的小厮来到了林府大门口。 “诶，你是上次卖给我野猪的小姑娘。”林管家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她认出来。 毕竟这一次跟他上次见到的时候，差别也太大了。 不仅穿着干净得体的新衣服，梳着好看的发髻，虽然还是有些瘦小，人却变得白白嫩嫩的。 此刻笑的眉眼弯弯，很是讨喜。 “都说贵人多忘事，林管家却还记得小女，实在是荣幸之至。” 对，就是这个感觉。 林管家历来觉得这个小女孩不简单，就是从她的言行举止当中感受到的。 “呵呵呵……姑娘可真会说笑，林某也不过一介仆人罢了。” “说说看，寻我何事，看林某能否为姑娘效劳。”林管家面上带笑，对她的态度甚为友好。 “是这样的，今日在山中又捡到了大东西。” “想着林管家是个痛快人，所以先拿来给你看看，是否收了它。”程小玉始终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哦，能否让我先瞧瞧？”林管家立马来了兴趣。 “你近前来，我揭开给你看。” 林管家凑到牛车边上，程小玉轻轻掀起老虎头上的杂草。 “哎呦喂！” 当林管家看清楚那颗硕大的脑袋上清楚的一个“王”字，顿时双腿一软，坐倒在身后的台阶上。 第38章 一大笔进账 “大，大虫！”林管家咽了一口口水，不可置信的将他看到的说了出来。 “嘿嘿……”程小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林管家，这东西你们收吗？” “快先盖好了，拖到后门，等我片刻！” 程小玉听到他的回答，感觉应该有戏，于是轻车熟路的将牛车架至林府后门。 而另一边，林管家跌跌撞撞地朝主院方向跑去。 人未到，声先至，“大爷，大爷，有好东西！” 林家大爷林方前，听到他的呼喊声不悦蹙眉。 虽说这个林管家，跟他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两人明面上是主仆关系，实际上却是很要好的朋友，甚至跟兄弟差不多。 但是林管家历来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失了分寸，冒冒失失的大喊大叫。 “怎么，有人把金元宝放你枕头底下了？”虽说有些不悦，但是看到林管家着急狼狈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好笑。 “不是的大爷，您可别取笑我了。”林管家有些口干舌燥，生生咽下一口唾沫，“真有人在出手好东西，是大虫！” “你说什么？大虫？” “对，就是山林里头那个，头上有一个王字的大虫。”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现在人还在咱们后门等着呢。” “赶紧的，瞧瞧去！”林方前放下手中把玩的物件，急匆匆地往后门方向跑去。 不怪林管家看到老虎后会如此激动，实在是因为他知道他家大爷心中的挂念。 记得几年前他跟着大爷去上京谈了一笔生意，回来之后大爷却念念不忘，对方正堂那张太师椅上铺着的虎皮。 当时大爷为了能够将那张虎皮据为己有，开了六百两的价格，对方也没舍得割爱。 今天就有一头现成的在这里，让他如何不激动？ “就她？”林方前打开后院门，首先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跟他想象中的打虎英雄，怎么也对不上号。 “对，就是她把大虫带来了。”林管家自然也不可能把程小玉当成是打死大虫的人。 “快，先进了院子再说。”听了大爷的吩咐，小厮们将院门大开，方便程小玉将牛车驾进来。 当她进了后院将牛车停稳，林方前第一时间冲上去，将盖在老虎身上的杂草全部扒开。 他已经做好准备，会看到一只伤痕累累的大虫，可是目前看来，连一个极细小的伤口也没有看见。 程小玉注意到他眼中的狂热还有探索，“它是撞死的，没有一点皮外伤。” 他的话让林方前喜出望外，“果真没有伤到一点皮毛？” “大伯不信的话，可以翻过来看看。”反正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头老虎是怎么死的，所以她不怕任何检验。 林方前也不怕会让这个小姑娘多心，叫上几个小厮，当真给老虎翻了个身。 “果，果真是完好无损。好，好！”林方前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拍手叫好。 极度兴奋过后，才想起来要跟卖家谈价钱，“这头大虫，你准备卖多少银子？” 程小玉略一偏头，“大虫浑身是宝，就算是这一张完整的皮，应该也不便宜。” “大伯若是真心喜欢，不如就给我一个合适的价格。” “我跟林管家也有过一次交易，他人很好，没有一点欺压的行为。” “所以这次得了大虫，便第一时间先带来让他瞧瞧。”程小玉也不敢随便开价，反而是夸赞起林管家来。 意思很明显，一个管家都如此大方耿直，你这个做主人的没到你抠抠嗖嗖，小气巴拉的？ 林方前也没有开价，只是一个人嘀咕着，“只是这张完整的虎皮，就能值个几百两。” “加上这一身肉，还有……” “小姑娘，既然你有好东西能够第一时间想到我们林家，那我也不会亏待你。” “这只大虫我就给你一千二百两银子，你绝对不吃亏，数字也吉利。” 这个价格确实有点出乎程小玉的意料，她觉得能卖个七八百两，都已经是她理想的价格了。 “我就说林管家这么豪爽，是有原因的。” “因为跟在大伯您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也不会是个小气的人。” “ 一千二百两成交，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程小玉也知道老虎不容易遇到，于是厚着脸皮提起了要求。 “哦，但说无妨。”林方前见买卖已成，心情大好。 “就是这大虫的骨头，能不能分我一些？” “小事一桩。”林方前大方答应，“只是你要这大虫的骨头做什么？” “小女听大夫说过，大虫的骨头泡的酒，可强壮筋骨、强壮腰肾、祛风寒。” “还能治疗行走无力以及肩臂疼痛等风湿痹痛。” 她记挂着父亲身上的伤，想到虎骨酒是难得的好东西，怎么也想要争取一点。 虎骨酒的功能也是以前听爷爷说过，只是由于动物保护的问题，并没人有真正的虎骨头泡的酒。 “原来它的骨头还有这样的功效，我一直只知道泡的是……”林管家突然想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并没有把虎鞭酒讲出来。 “哈哈，好，等会儿拆下来的骨头，咱们也泡上几坛好酒。”林方前觉得这一千多两，花得特别值。 尤其是得到了这一张，他梦寐以求的虎皮。 而且还比他曾经见过的那张更大、更完整。 “你要银票还是现银？” 他的问题当真把程晓玉问住了。 虽然她有空间，就算有再多银子都放得下。 可是在别人看来，她一个小女孩拿着鼓鼓的一大包银子，必定是奇怪又危险的。 更何况一千二百两银子，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绝对没没理由，带在身上招摇过市。 “主人，银票也可以兑换积分的。” 阿娌话说的瞬间，让她不再纠结，“我要一千两的银票，二百两的现银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方前转头吩咐林管家，“就按姑娘说的办。” 林管家得令，前往帐房支取银子。 不多时，林管家提着一个鼓鼓的布袋回来了，“小姑娘，这次也要收好了。” “银票和银子都在里面，你先点点。” “不用了，林管家，我相信你。”说完还不忘甜甜一笑，显得懂事又可爱。 “那，这骨头……” “不急的，我还要去买些东西，等一会儿再过来拿。” “那好，我们先将它剥皮剔骨，你买完东西记得来取。” “嗯，谢谢林伯伯，谢谢林管家。” 程小玉出门之后将袋子收进空间，“发大财啦！嘻嘻……” 第39章 时尚元素冲击 这就是妥妥的人品大爆发。 正好缺银子，转眼就赚了这样一大笔。 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 “小哥，请问沈掌柜在吗？” 小二见过程小玉，知道她是跟沈记有合作的人，这边也不敢怠慢，“姑娘，请稍等，我马上将掌柜的请来。” “呵呵，姑娘来啦。”沈掌柜见到她喜笑颜开。 “嗯，沈掌柜好。不知那个折叠椅做出来了吗？” “阿贵，将椅子拿来。” 程小玉接过小二拿来的椅子，打开看了看，合上后又再打开。 沈掌柜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她，等待她的点评。 “你们沈记果然有本事，真将这折叠椅做了出来。” “只是有几个小地方，若是再调整一下，折叠的时候会更加顺畅。”其实用现在的技术来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程小玉相信，既然已经能做到这一步，加以适当改善，肯定能做得更完美。 沈掌柜原以为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能够找到问题。 但是他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反而是非常的开心。 这说明程小玉跟他们的合作是诚心实意的，都希望能够做到最好。 而且她还能从这样的成品中挑出不足之处，可见她是真有些本事的。 经过她的一番提点之后，沈掌柜犹如醍醐灌顶。 “如此，程姑娘能否多等些时间，让我们将这椅子再调整一下。” “那倒不用，这一张已经完全能用了，我只是希望提高一下以后的品质。” 毕竟只有商品的品质高了，才能获得更好的销路和客户的认可。 而沈记的态度也让她觉得，不愧是跟百年老字号合作，靠谱！ “其实我今日来，不光是为了将折叠椅取回。” “咱们家在盖新房子，接下来会需要许多床和柜子，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 “这不，我就直奔沈记而来了嘛？”程小玉道明了另外的目的。 “好说好说，别的我或许帮不上，但是家具这一块儿，我们沈记当仁不让。”对于拿手的事情，沈掌柜就没有谦虚过。 程小玉也欣赏他们的这份自信，微微一笑，“那便有劳沈掌柜，带我看看样品。” 一般的木匠师傅，也能打些款式简单的家具，但是从来没有样品。 大多根据买主的需要，做得差不多就交货。 也只有像沈记这样的大作坊，才会有样品展示，方便买家对比选购。 程小玉随便看了一下床，对于床基本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够大，够结实耐用就好。 转到衣柜的区域，只是从表面看，都给她的视觉不小的冲击。 展示区每个衣柜门上，都有精美的雕刻图腾。 有一个四开门的，甚至用了镂空的雕艺。 要知道这时候的雕刻，全都是纯手工的。 如此一看，每扇门都是一件艺术品啊！ 沈掌柜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哑然失笑，“这些样品的雕刻都是做得比较精细的，也是向客人展示我们的技艺。” “但是许多时候，客人大都会选择很普通的样式。” “当然，也有专门高价定制图案和工艺的。” 程小玉听完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么你们的衣柜，售价大概是多少呢？” 沈掌柜回答：“由于木材，工艺和大小的不同，价格也大相径庭。” “基本上从三两到二百两不等。” “如果想要的是稀有的木材，大师的雕刻工艺，价格会更高。” 听着他的解说，程小玉在心里快速换算了一下。 相当于沈记的衣柜，从三千块到二十万，甚至更高！ 看到她用小手仔细而轻柔的抚摸着衣柜门上的花纹，沈掌柜好心的说：“程姑娘你放心，你从我这里定所有家具，我都只算成本价。”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买这样精美的，就算优惠下来，也不便宜。” “作为自己和家人使用，买结实耐用的就好。” 程小玉知道他这样说并非看不起她的身份，而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 “多谢沈掌柜，这些我知道的。” “我确实赞叹你们沈记的工艺，但这对我们家来说，有些多余。”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的衣柜，光是这扇门就要占用不少的时间，花费不小的人力？” 程小玉越看越佩服劳动人民的双手，当真能化腐朽为神奇！ “那是，大多数时间和成本，都在这上面。” “当然了，这也是最大的卖点。”沈掌柜对她的话，完全不否认。 “不知沈掌柜有没有想过，换一些花式简单，工艺也简单的柜门呢？” 沈掌柜略略一顿，继而说道：“自然是想过的，但过于简单的体现不出师傅的技艺，也卖不起价钱。” 不想再多费唇舌，程小玉直接向他要了纸和笔。 就着一旁的桌子坐下来，挥挥洒洒，不消片刻就将几页纸画完了。 放笔之后把画好的纸拿起来吹干，这才递给沈掌柜。 沈掌柜接过来一看，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最后直接变为狂喜。 “妙，实在是妙！”几张纸被他反复的观看，哪一张都叫他惊艳。 其实程小玉就是画了些几何形的图案，用几种不同的形状拼凑在一起而已。 当然，其中的协调和搭配，这都是出于她这个美术生的专业审美设计出来的。 “图案的大小可以自行调节，也可以重复刻制，还能混和搭配。”程小玉给出最后的意见。 听了她的话，沈掌柜拿着她的图纸放在衣柜门上比划着。 隐约间能看出图案在门上的效果，简单大气又不失美感。 程小玉只认为这是一种时尚元素，只是这个时代没有这种说法而已。 “沈掌柜觉得，我的图纸能用吗？”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多此一问。 “能，当然能。这不仅节约了成本，卖价还不受影响。” “不，甚至还能更高！”沈掌柜与她对话的期间，也没舍得将图纸放下。 “你是如何想到这样好的图案？”沈掌柜问出这样的话，眼神尽是钦佩和赞赏，没有一丝猜疑。 “且不说复杂的工艺费时费力，加大了各项成本。” “单说这精美的雕刻，虽然看着养眼，可打扫起来也是个麻烦事。” “特别是这件镂空的花纹，要清洁内部更是难上加难。” “万一不小心弄坏了，根本无法修复。” “那么原本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最终沦为让人碍眼的大摆件。”程小玉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观点讲出来。 沈掌柜听和小二们听得连连点头。 特别是小二，他们可是深有感触，这些样品打扫起来当真不简单。 一怕清洁不干净、二怕不小心弄坏了。 这个小女孩，绝对是他们沈记的福音！ 第40章 签定了附加协议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听了你这番话，我才发现我做了多少无用功。”沈掌柜谦虚说完，竟隐约有些悔意。 但是他不得不感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 “沈掌柜过于自谦，我这些想法和图画，不过是我怕累，躲懒生出来的小心思而已。” 其实她说的，也有一半是真心话。 “哪里哪里，这些图案极好！” “不知你是否愿意，用这些图纸作为我们新的合作？” 沈掌柜从始至终，没有想要白占便宜的想法。 “跟沈记合作，我乐意之至。” 这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意味着，更多的银子流入她的口袋吗？ “那，合作的文书……”沈掌柜那个急性子又上来了。 “不着急，我再看看。”反正合作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变数。 她想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 因为只有沈记赚了钱，她也才会有收入。 沈掌柜也按耐住性子，他觉着这小女孩就像一个宝藏，总有挖不完的宝贝。 让她多看看，多给些意见，再签文书也是好的。 程小玉之前只留意了衣柜的外表，然而她打开柜门之后，还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她没想到外观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内部结构却如此不尽人意。 也不怪她现在才知道衣柜里面的样子，以前的记忆中，老宅是没有衣柜的。 装衣服都是一个大大的木箱子，所有衣服一股脑的堆在里面。 要穿衣服所时候，就差不多吊着半个身子进去翻找，其余衣服也只能乱糟糟的留在箱子中。 于是程小玉毫不客气的，把衣柜内部不合理的地方提出来，并一一画了改造图纸。 最后还设计了滑门衣柜，这样就方便了房间较小，又想要使用衣柜的人家。 沈掌柜得到了这样多的宝贝图纸，简直开心坏了，就连睡觉都要抱着的那种。 “程姑娘，你的这些图纸，我定会照着做出来。” “以后这些柜子，卖出后将按照折叠椅的分成给你算，可以吗？” 那不就是售价的两成？ 不亏，完全不亏。 其实今天她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他们改造衣柜。 只是刚好发现有值得改动的地方，而沈掌柜又很接受她的建议，这才无意间又促成了一项合作。 “其实今日我来，还有其他东西想给沈掌柜瞧瞧。”说完，她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纸。 沈掌柜喜不自禁，他真想看看她的小脑瓜里还有什么东西。 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将手中的图纸打开，画上的东西又让他似懂非懂…… “这叫轮椅，适合行动不便的人使用，有了它，就能大大的增加伤患人员的活动范围。” “包括年老体弱，病重之人都适用。” “可以让人从后面推着走，也能自己用双手滑动前行。”程小玉一边解说，沈掌柜一边看着图纸点头。 “另外这个叫幼孩车，特别适合带着孩子出门走动的时候。” “将孩子放在车里推着走，大人会轻松许多的同时，孩子坐在车里也会很高兴。” 沈掌柜此时除了点头，已经忘了别的动作。 心想这个不大的手推车，用上之后便能少了孩子的哭闹，省了大人抱孩子的力气，之当真是件不错的东西。 而程小玉没有画婴儿车，是她考虑到古人极少会带着婴儿到处活动。 基本上带出门的都是大一些的孩子，婴儿车的市场相对就没那么理想。 所以，她才选择画了这款溜娃神器。 “这些都以同样的方式合作，你可接受？”沈掌柜有些担心，这么多好点子，他会不会给得太少了。 惹是她有心多赚一些，找别人合作，就以她目前拿出来的东西，那完全不是问题。 “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选择与沈记合作，便不会随意更改。” “而沈掌柜从一开始给出的条件，已经是很有诚意。” “所以之后的合作，按照之前的分成，继续签定就行。” 程小玉首先确定了沈记的实力，其次是认可了掌柜的人品，于是也不想再提过多的要求。 反正这些来自现代的东西，也并不是她创造发明，不过是用她的手画出来了而已。 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没想到美术生穿越了，还是可以凭专业赚钱的！ 于是沈掌柜在他们之前的合作文书中，又加上了附加条款，把今日的几件新品写了进去。 “没想到我沈万全有朝一日，会与程姑娘这样的奇女子合作。” “而姑娘小小年纪，却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不仅如此，还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宽阔胸襟。” “能与姑娘相识，沈某三生有幸！”他的话，没有半点溜须拍马，句句肺腑之言。 若是程小玉是个大一些的男子，他恐怕要跟她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以后除却合作的事，程姑娘有什么能够让沈某效劳的地方，还请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沈万全是个性情中人，那般万死不辞的模样，仿佛都快指天发誓了。 程小玉抿唇一笑，“真是抬爱了！” “承蒙沈掌柜不弃，能与我合作，对我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总是信任和支持，理应是我万分荣幸才是。” 被他夸得不好意思，程小玉只能被动商业互吹。 “说起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程小玉打算把最后一件事敲定。 “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何事但说无妨。”沈万全听到她有需要自己帮忙把地方，反到是满心欢喜。 “我瞧着你的店铺门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那一大块空地，并没有任何摊贩在那里出摊。” “不知道能不能划给我一小块，我准备做些吃食生意。” 说完她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是人家的店门口，如果影响到别人做生意就不好了。 沈万全听完，只是淡淡一笑，“门口那块地也是属于沈记的，一直以来，没有我们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在这出摊。” “但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一样了，前面那块地你随便用。” 程小玉没想到会这么容易，“不会影响你们开门做生意？” 沈万全呵呵一笑，“只要不把大门口给我堵了，就不会有问题。” “如此，我便先谢过沈掌柜为我行的方便了！” “不必客气，这对沈某而言，不过小事一件。” “那好，我便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今日先告辞了。” “慢走，再会。” 第41章 空间升级，牛X技能 进城这几番周折之后，时间也不算早了，剩下的时间就抓紧采购，然后回家还能美美的吃个晚饭。 首先去了粮食铺子，直接买了三百斤的大米。 原本十文一斤的价格，因为她是老客户，买的又比较多，米铺老板直接算她九文钱一斤。 对于中午包的这一餐，她决定用大米来做主食，也是因为她们家都会跟着吃。 不想亏待了家人还有自己，干脆就统一，所有人都吃大米饭。 空间赠送的米太过精致，不适合用来煮大锅饭，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那些留着跟家人慢慢吃就好。 主食买好就急忙赶去肉铺，刚巧还有半扇猪肉，于是她潇洒的小手一挥，全部买完。 反正放在空间里就不会坏，她只需要找机会适当的拿出来就可以。 路过首饰店给她的美人娘亲买了一支银簪子，赚了钱就要给家人多买些东西。 买完之后她就绕回林府，拿了不少的老虎骨头。 酒铺她也去转了一圈，可是现在的酿酒工艺都没能酿造出她想要的高度酒。 没办法，暂时只能先把虎骨收起来，等有了高度酒的时候再泡，不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反正放在空间里是不会变质的，放多久都可以。 看到什么想买的，她都买了一些，这才出了县城。 “大姐，大姐出来了！”终于等到大姐的出现。 程小玉看到城门外那两个黑碳头，向他们挥了挥手。 “哇，大姐，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刘小壮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东西，满满的羡慕。 “嗯，家里要盖房子了，需要的东西比较多，我就都买了一些。” “你们等很久了，快上来。”程小玉招呼他们，坐上几乎快坐不下人的牛车。 说到盖房子，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动土仪式没能在场。 “大姐，我爹他们也会帮着你们家盖房子呢！”刘小壮说得无比自豪，就好像是他们自己家在盖房子一样。 可惜他们三叔身体太过孱弱，不能像爹和二叔那样一同去做工。 要知道程家盖房子，在村里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家家户户都以能够帮他们家盖房子而感到自豪。 毕竟他们家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这年头自己能够省出一口粮食，家人就能多吃上一口。 程小玉悠悠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帮忙，自然不能苦了大家。”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咱们家房子也盖得结实。” 刘大壮听了连连点头，“对，我只要吃饱之后，谁都打不过我，力气可大呢！” 听了他的话，程小玉笑笑，什么也没说，不置可否。 这次赚到钱，总的她只消费了十两银子。 剩下的一千二百多两，盖房子买家具都不再是问题。 既然有多的余钱，是不是可以考虑给空间再升一级了？ 今天能够进账这么大一笔，空间当真是功不可没。 但这也是在升级了之后的情况下，空间才能如此给力，所以空间升级是非常有必要的。 有了这样的打算之后，她干脆把牛车交给大壮两兄弟驾驶 自己靠在一堆货物上面假寐，实则她的意识已经进入空间。 “阿娌，兑换一千积分，升级。” “好的主人，马上进行二级空间的升级。”阿娌感觉等她这句话，等了好久。 从这一大笔银子放入空间开始，她就一直期待着主人开口说升级。 “叮”的一声，程小玉知道她的空间，已经是二级空间了！ “恭喜主人，又一次升级了空间，请主人查收升级大礼包。” 随着空间的升级，阿娌感觉她的系统好像又变得更加强大了。 因为还有别人在，程小玉不方便进入空间，也只能任由意识观察空间的变化。 出了入户花园之后，空间里之前的浓雾又散开了一些。 阿娌兴奋地向她介绍，“这次升级后，土地增加五亩，还有仓库、酿酒坊、猪舍，鸡舍、鱼塘各一。” “礼包有种子混合包，二百斤高梁，五百斤大米，高度酒一百斤。” “另外还赠送梨树两棵，猪崽两头，鸡仔十只，鱼苗五十。” 跟着她的介绍，程小玉也细细的打量着升级后的空间。 除了刚才提到的那些东西能够看到之外，其他地方仍然被白雾笼罩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灵泉水？”当看到进入空间后的那块空地上出现的一条小溪，她几乎是惊叫出声。 “呃……不是的，主人。” “那这是什么？” “这是干净无污染，矿物质含量最高最好，可以直接饮用的空间泉水。” “就是直饮水咯？” “主人也可以这样理解。”没有达到主人的期望，阿娌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真是的，突然出现这么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溪，害她白高兴了一场。 “主人，升级奖励的一次抽奖机会，请问需要现在就抽取吗？” 现在主人的情绪明显低落，她只能想办法分散一下主人的注意力。 “抽，马上抽。”程小玉无所谓的回答。 “好的主人，现在开始抽奖，希望主人能够抽到心仪的技能。” 还是同样的抽奖转盘，上面除了能够看到之前抽中的力拨山河技能之外，其他的地方依然被浓雾遮挡 她用意识将指针拨动，抽奖轮盘也开始转动起来。 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指针停留的地方又多了一个技能的名字。 妙手回春！ “如果我没理解错，这是医术的技能？”程小玉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因为这个不靠谱的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给她来一次沉重打击。 “是的主人，这是让主人拥有高超医术的技能哦。”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内科或是外科，对主人来说，统统都是小儿科！”阿娌的语气随着她抽中的牛逼技能，又开始得瑟起来。 “哈哈，真的？太好啦！”确定了技能之后，她终于放心的开心起来。 在古代医疗通常都不够发达，拥有医术的人那都是备受尊敬的。 而医术高超的人，更是被世人顶礼膜拜传颂为神。 程小玉对那些虚名并不感兴趣，她唯一的关注点就是—— 银子总是源源不断地向她靠近！ 第42章 鞋打李梅 驾着牛车的兄弟俩，发现了程小玉脸上的笑意，心里猜想着，大姐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 为了不打扰到大姐继续把美梦做完，他们小心的驾驶着牛车，尽量走得平稳。 话也不敢说，生怕扰了大姐的美梦。 “诶，驾车的小子，等等！”女人尖锐的喊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大壮两兄弟，同时朝女人投去愤恨的目光。 程小玉也被这一声叫喊，吵得皱起了眉头。 假装被吵醒的样子，缓缓睁开双眼。 见她已经醒来，大壮这才大声开口，“你是谁呢？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李梅走近一看，居然是两个眼生的小子。 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这辆牛车是程家的。 虽然她只坐过一次，但是这头健壮的牛还有崭新结实的车，已经被她牢牢记住。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牛车上的人不是程家人。 或许是他们将车借出去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真是个不会当家的，这么好的车随随便便就借给这些半大小子。 拖这么多东西，也不怕把车给压坏了，把牛给累着了。 “我就是隔壁李家村的，跟你们临水村是一条路。” “腾个地方出来让我坐一段，这里离我们村还有一段距离呢！” 李梅并未将两个半大小子放在眼里，说话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牛车是她们家的一样。 两兄弟被这个女人气得不行，脸皮厚都算了，态度还一点不友好。 不等他们说话，程小玉坐起身来慵懒的开口：“我的牛车只拖东西或者坐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挤上来的。” 突然听到一个女娃娃的声音，李梅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怒不可遏。 竟然敢说她是阿猫阿狗！ 由于堆的东西太多，程小玉小小的身体被埋没其中。 站在牛车下的人不容易将她发现，这才会冷不丁地被她吓一跳。 “臭丫头，你放什么……”李梅将她看清楚之后，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哟，是玉丫头呢，我是你梅姨，前两天才见过呢。”李梅降缓了语气，表情却是那么不爽。 没想到三两天时间，这丫头变得白白净净的，打扮得光鲜亮丽，竟比她的大花小花还要好看几分！ 因为上次发现她们家日子过得很好，暂时不能够得罪，她才会将愤怒强制压下。 见对方是认识的小辈，好心的长辈架子又端了起来。“遇到你可真是巧了，梅姨搭一段顺路车啊。” 说完主动上手，推动车上的东西，想为自己挪出一点坐的地方来。 看到她的行为，程小玉也是服了这个女人的脸皮，当真比城墙转角还要厚。 “麻烦你住手，我车上的东西可金贵了。弄坏了，你赔不起。” 现在没有家里人在，程小玉没心情跟她装关系好。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这个死丫头，我……”李梅干脆也不装了，正想火力全开。 “啪！” 一声脆响，活生生让李梅住嘴。 “啊…啊…你这个洗丫头，你竟然敢打偶！”这只飞来的鞋子，直接拍掉了她一颗门牙，脸肿得老高，说话都是漏风的。 “呀，你说什么？风好大我听不见！”程小玉将小手放在耳边，假装想要认真听清楚她说话的样子。 大壮兄弟两可不管那么多，大姐出手让他们爽翻了，直接捧腹大笑。 “偶不废放过你的！”李梅吃了亏，放出狠话。 “风太大把我的鞋子吹飞了，谁知道你要站在顺风口，用脸接住我的鞋子。” “我不就是感谢的话说得慢了点，至于什么放不放过我的吗？”程小玉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在说事实一样。 大壮把她的鞋子捡回来，狗腿的将鞋子上的灰拍掉，这才递给她。 李梅吃了亏，却又没有人为她作证，“哼，你娘不废教你，总有一天偶废教你怎么做赢。” “大姐，她说的什么呀？”小壮悄悄靠近程小玉，小声问她。 “她说我娘不会教我，她要教我做人。”程小玉跟小壮互动，完全不将气急败坏的李梅放在眼里。 “哼！”她最后狠狠的瞪了程小玉一眼，暂时只能忍气吞声的离开。 真是要气死她了，她那个准女婿竟然也不知道找个牛车送她。 这么点人也不会做，让她大热天的受这个罪。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受这个气！ 她的牙齿啊，这是再也长不出来了啊！ 这个让她吃了大亏的死丫头，看来要找那个人出手了…… 程小玉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跟大壮两兄弟驾着牛车继续赶路。 “谢谢大姐带我们出去玩，大姐还有什么吩咐吗？”由于程小玉家住得偏，先经过他们家，就放他们下车了。 “肯定有的，明日让我三哥通知你们。”她心里早有打算，以后有的是用得着这帮小弟的地方。 回到家她还以为会看到热闹的场景，却没想到除了家人，多一个外人都没有。 “娘，我回来了，其他人呢？”奇怪了，怎么没人盖房子。 “玉儿回来了，累了，喝点水。”李氏可心疼这个宝贝女儿了，这么热的天，却是她一个人在外奔波。 “谢谢娘，我不渴。怎么我们家房子没动工呢？”她始终挂念动工的事，怕出了什么意外。 “本来是要今天动工的，但是在开始之前，村长突然来告诉我们，明日才是动土的大吉之日。” “这可是十年才遇的好日子，所以娘便作主，将动工的日子改成了明天。”李氏感觉到女儿的失望，急忙解释着原因。 “哦，日子当然要改啦，动工不是小事，日子选得好，我们家才会越来越兴旺。” “我原本以为错过动土仪式有些遗憾呢，这下好了，明天的热闹就不会错过啦！” 她一直最喜欢一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她相信，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坦然接受就好。 “老四，你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呀！”如果哪天妹妹空手而归，程青石可能要不习惯了。 “嗯，都是接下来必需的东西。我拜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啦？” 程青石将两个木桶提上前，得意一笑，“你看！” 第43章 试吃小龙虾 程小玉看到满满两桶小龙虾，两眼放光，想到小龙虾的美味，还咽了一口口水…… 现在的小龙虾体型比较统一，都是个大饱满的那种。 “老四，这些真的能吃吗？”虽然妹妹总是给到他们惊喜，做出许多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但是这些红色的虫子，真的没有人尝试过。 以至于每年这个季节，就会到处都是，泛滥得无法收拾。 “要不，一会三哥你不要吃。”程小玉笑盈盈的说道。 “那不行，老四你说能吃就肯定能吃！”他只是有些怀疑，却不可能拒绝美食。 “那好，我们一起把小龙虾洗干净。”小龙虾好吃，清洁也是必不可少非常重要的一步。 程青松和大哥也各提了一桶回来，听到妹妹的话，他有些好奇的问：“你管这种虫子叫小龙虾？” “嗯，我觉得这样叫很好听。”她不必对家人费心解释所有问题。 “挺好的这个名字，感觉很适合这个虫子，那我们以后都叫它小龙虾。”程青松对妹妹只有宠溺，妹妹说叫什么，那便是什么。 就算妹妹说它叫龙王，他也不会反对，绝对站在妹妹这一边。 程小玉不允许李氏加入洗虾的行列，因为这是个细致又累人的活，可不适合身怀六甲的老母亲。 她仔细的讲解了一遍怎样去虾线，如何把虾子刷干净，边讲边示范给哥哥们看。 然后让他们跟着一起做，开始的时候，三个哥哥只能跟着她的节奏，手忙脚乱的洗好手里的虾。 但是几次之后，每个人都变得熟练起来，洗干净的虾以很快速度在堆积。 虽然已经很高效了，但四桶虾要洗得干干净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程小玉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三哥，你去把大壮两兄弟和狗娃叫来。” “记得让他们跟家里说，不在家吃晚饭。” 她决定先找这些孩子影响力中心的几个人，参加这次的试吃。 当然，要吃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开始帮忙最好不过。 “好咧，我去去就来！”程青石甩甩手，擦都没擦干水就跑开了。 很快几个小弟就来到程小玉家的院子里，个个面上带笑，听从大姐的安排。 他们只以为大姐有事让他们做，可能会耽误吃晚饭。 却没想到大姐虽然给他们分配了任务，但是晚饭也会给他们解决。 程青石手把手的教学，几个小弟很快学会。 洗虾的问题得到解决，程小玉便着手准备其他材料。 当然，不少特有的调味料，都来自空间里。 还好她今日专门买了一口大锅，用来炒虾再合适不过。 一次能炒完一桶，她做了两种口味的小龙虾。 两锅麻辣十三香的，两锅蒜香的，照顾不同口味的人群。 “哇，大姐你炒的小龙虾好香啊！”狗娃只是闻到味道，就边吞口水边夸赞。 程青山和程青松听到这些比妹妹大的男孩，一个个恭敬的叫她大姐，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而已。 妹妹有不寻常的本事，被孩子们当老大尊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反正在他们家，她永远是那一小只娇娇软软的宝贝妹妹。 “老四，你确定不煮饭？”程青石再次确认，如果现在煮饭，还来得及。 “嗯，不用吃饭，我要实现小龙虾自由！”程小玉说完，开始把剩下的一桶洗干净的小龙虾倒入锅里。 “好啦，完成！”程小玉将最后一锅炒好的虾装进盆里，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心情。 在炒的过程中，她都忍住没有偷吃，就是为了跟大家一起分享这道特色美食。 教会了大家如何食用之后，她分别装了两种味道的抬进屋子里，方便爹和娘亲食用。 她的大哥和二哥为了她跟小弟们自在些，也进了屋子。 最后留程小玉和种青石在院子里，招呼三个小弟一起吃。 原本以为他们是第一次吃，可能会不习惯，总有剩下吃不完的。 谁知道所有龙虾被扫荡得干干净净，连汤汁也被下了面条。 “原来小龙虾这么好吃，以前真是太可惜了，错过了好多。”刘小壮满足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懊恼的说着。 “你懂个屁，如果不是大姐，谁能把这些红虫，哦，不是，小龙虾做得这么好吃！”大壮说完，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虽然他也已吃得很饱，可是如果还有，他感觉还是想再吃一些，因为这个味道太霸道了。 如果不是大姐，他一辈子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跟着大姐，当真是最英明的决定！ 刘小壮被打了一下也不恼，揉着脑瓜傻笑，“大哥说得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出来。” 程小玉又收集了所有吃了小龙虾的反馈，全都是赞不绝口。 特别是她的三哥，更是把她做的小龙虾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将吃得无比满足的三个小弟打发回家之后，程小玉召集家人一起开了个小会。 开始说话前，程小玉对着家人均是甜甜一笑，让他们都放松下来。 “小龙虾的味道大家都尝到了，对我的手艺也很认可。” “接下来我准备做小龙虾生意，这个季节正是时候。” “出摊的地方我已经确定了，是个很热闹的街口。” “现在剩下的我就想问爹爹，娘亲和哥哥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让她当家，但她却绝对不是一言堂，家人的意见必需尊重。 她的话音刚落，程青石按捺不住抢先回答：“我没有任何意见，老四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听众安排。” 程青山也就简单几个字，“听妹妹的。” 李氏没想到那么多，只是心疼女儿操劳，“今天做这些我瞧着并不轻松，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如果像今天这样，让家人打打牙祭，偶尔累一次还好。 可要是以这个为讨生计的事来做，每天都要这么累的话，李氏情愿她们家不赚这个银子。 程大川的心思跟妻子的大相径庭，生意是个不错的生意，但若是以辛苦女儿为代价，他是万分不舍的。 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玉儿，爹也不舍得让你劳累，要不咱们再寻思一门轻松一些的生意？” 说完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怀歉疚的说：“还是爹太没用，让我的玉儿如此操劳……” 几个哥哥听了爹娘的话，随即也羞红了脸。 他们竟然忘了，妹妹为了撑起这个家，已经很是辛苦了。 程小玉感动爹娘首先关心的不是生意，而是她劳累与否，越是这样的家人，越值得她真心付出。 有这样的家人，她很幸福！ 第44章 决定做小龙虾生意 她先是冲着爹爹柔和一笑，随后两只小手抓着程大川布满茧子的大手，“爹爹，你再说这样的话，玉儿可要伤心了。” “不管你是站着，还是坐着，你都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你是我们的爹爹，是娘亲的丈夫，是要看着我们长大，是要与娘亲走完一生的人。” “虽然你现在有伤在身，行动多有不便，可这并不影响你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啊。” “只要人还在，就凡事都有可能。” “就算爹爹你以后真的都这样，只能躺在家里，我们也会孝敬你，照顾你的。” “所以，你可不能再有这样消极的想法。” “我们家从老宅分出来之后，不都是越过越好了吗？” “你和娘亲就放心好啦，有玉儿在，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最后一句话说完，她撒娇的靠在程大川的肩头。 听了女儿的话，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竟是红了眼眶。 李氏早已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劝解丈夫，今天却被女儿说了出来。 打从程大川受伤后，内心深处总是有些阴暗和脆弱的。 但是今天女儿的话，像是一抹温暖的阳光，缓缓的，柔柔的照进他的内心。 一瞬之间，让心中的阴霾无处遁形，那些忧伤的情绪也随之消失不见。 “就是啊，爹，你得多听听小老四说的。”程青石也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随后又发表了他的言论。 “现在多少人家吃都吃不饱，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 “躺在家里啥也不用做，好吃好喝的就送到床边来了。” “这可是别人烧多少高香，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嗯，说得真好，爹爹肯定能听进去。 程大川：我没有被安慰到！ 程小玉：我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李氏止住眼泪，嫌弃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程青山和程青松确认了一下眼神，从对方眼里只看到一个字：揍！ 然后程青石惨叫连连的，陪着两个哥哥做消食运动。 “娘，玉儿做事自有分寸，我就是在花最小的力气去挣钱。” “咱们种庄稼的人，谁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 “每年守着几亩薄地，有谁敢说他赚钱不辛苦呢？” “好，辛苦是辛苦了，可是一年到头却赚不到几个钱，能不能吃饱，还得老天爷说了算。” “现在玉儿打算做小龙虾生意，虽不敢说是一本万利，但回报也能对得起我的付出。” “要不这样，我先做几天，若是真的很累又赚不到多少钱，我便不做了就是。” “这又不是非做不可的事，对，娘？”说完放开程大川的手，又窝到李氏怀里撒娇卖萌。 “唉，就按你说的。”李氏招架不住女儿的攻势，只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 “现在家里盖房子，已是骑虎难下，这才让你为了此事奔波受累。” “娘真想帮你把所有事都扛过来，偏偏这时候的身子……”她都不知道，该说自己的身子争气，还是不争气。 “娘，你才是这个家里最辛苦的人呢！” “你一个四眼人，要细心周到的照顾爹爹，又要操心几个哥哥，最后成天还得担心我。” “当真为这一家大大小小的，劳心又劳力。” “所以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面带笑容递给李氏。 李氏接过来，不用打开就猜到里面的东西是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 “你这孩子，给家里置办东西那是情况所需，但是你给娘买这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娘知道你一片孝心，娘已经收到了，这东西你拿回去退了，娘用不上。” 话一说完，不由分说的硬将还没捂热的盒子塞回程小玉手里。 劝别人不要买东西很难，但是想要劝别人收下礼物，那还不简单？ “娘，首先我要说一点，我做龙虾生意不是因为盖房子差钱。” “咱们家盖房子和买家具的银子，我都已经解决了。” “另外就是，我给娘买任何东西，都不是浪费。” “这不仅仅是我的心意，还是我的能力。” “娘若是不肯收下，这不就表示玉儿是个没有能力的人，这还让我有什么信心继续当家……” 听她委屈巴巴的说完，李氏也急了，“娘不是这个意思，娘只是……” “玉儿你刚才说，盖房子的银子已经解决了？” “娘又不相信玉儿了吗？” “不，娘信你，娘当然信你！”李氏就算不相信自己，都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既然这样，礼物还收吗？”程小玉调皮的眨巴着眼，摇动着手里的盒子。 “骇，你这丫头，娘收下还不行吗。”李氏边接过来盒子边说：“这一个就够了，以后可不兴再买啦。” 嗯，放心，下次还买！ “知道啦，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其实送礼物最愉快的体验，就是感受收礼物的那个人欣喜的瞬间。 成就感满满，一份喜悦变成两份。 “大川你看，可真精致啊！” 不得不说程小玉还是很有眼光的，她挑的簪子是一款游鱼宝顶簪。 游动的鱼儿活灵活现，做成装饰简单大气又不浮夸。 纯实心的工艺打造，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可比当初李氏嫁人的时候戴的空心簪子，还要好上数倍！ “让爹给你戴上瞧瞧。”程小玉把表现的机会让给老爹。 程大川小心的接过簪子，轻柔的穿插进李氏简单的垂髻上。 眼看气氛到位，她可不再做电灯泡，悄悄溜之大吉。 “好看吗？” “好看！就像你嫁给我时候一样好看！” 程大川直白的回答，让李氏面色微红，娇羞的躲进他的怀里。 …… 退出父母恩爱圈的程小玉眼看四下无人，正是进入空间的好时机。 抽中的技能她还没有体会出来，同时空间里的东西她想要清点一下。 毕竟这些都是她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阿娌，出来一下。” “主人，阿娌在的。”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拥有了医术？” 之前拉着程大川手的时候，她悄悄的探了一下他的脉博，脑中一片空白，一点作为医者的感觉都没有。 “主人，这次的技能跟力拨山河不一样，不会自动被激发出来。” 程小心玉一听，即刻进入暴走状态。 第45章 有钱大家一起赚 “主人不要着急，因为妙手回春的技能包太大，需要主人花点时间传承下来就行。”阿娌生怕她的主人气个三长两短来，急忙解释着。 然后程小玉听从阿娌的指点，找个地方静坐，接受技能的传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的脑中出现了各种症状的表现，以及应对和治疗的方法。 还有草药的性状，功效以及泡制和使用的方法。 包括西医的临床诊断病例和治疗，连一些手术方法都有。 不过她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西医治疗病人，还是要多钻研中医的诊疗技术。 技能已经传承到她身上，她这才有心思去盘点其他的奖励。 “阿娌，这些动物我要随时进来喂养吗？”农作物她并不担心，种下去就不用管。 空间的温度适宜，也会自动降雨，不会长杂草也不会出虫。 之前她种的东西，都已经长了好高的苗呢，绿油油一片，很是喜人。 可是这次给到的家畜和家禽，不可能放它们在空间自主觅食，然后就长大了。 “主人不必多虑，猪舍、鸡舍还有鱼塘，都设置了自动投食系统。” “主人只需要兑换足够的饲料，放置在自动投食装置里面，就不用担心喂养的问题。” “而且这些场地都有自动清洁功能，卫生这一块也不需要主人费心，百灵空间可是很爱干净的哦。” 程小玉听她介绍完，大脑中只出现了一个字——牛！ 真牛！ 她只需要准备饲料，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管。 空间的时间比外面快十倍，也就是养殖的动物也都会加速生长，所以饲料一定得备足。 每天至少要投放十天的量，才不会把这些小家伙饿死。 突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阿娌，“既然现在我可以饲养牲畜，那么是不是能从空间外转移牲畜到空间一起饲养？” 阿娌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当然可以了主人，现在空间能够放入活物了，只是人类不行，只有主人你才能进入空间。” 还好还好，这样她如果想要增加养殖的数量，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因为她可是瞧着猪舍、鸡舍这些都挺大的，只养这么一点，还是有些浪费。 空间如此神奇，理应物尽其用。 接下来打开种子礼包，里面有第一给过种子之外，还多了一大包土豆。 这代表，土豆将要从这个时代开始现世了？ 有了土豆也好，这东西不仅容易种植，产量还特别高，最主要食用起来很美味。 可以做为主食，也可做为美食。 高粱不止送了二百斤，种子也送了一大包。 大米之前的还没吃，这次又得到五百斤，那么就不高粱做食物了，最好是用来—— 酿酒！ 二级空间不是还增加了酿酒坊吗，高粱完全用来酿酒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到这里，好像又有问题了，“阿娌，虽然我现在有酿酒坊，可是我没有技术啊。” “主人，你打开酿酒坊之后，会有酿酒技术传输给你的。”阿娌就喜欢这样，让主人一点点认识到空间的好。 于是程小玉来到酒坊，推开门之后首先出现一块透明的显示屏，上面有几个字：是否接收酿酒工艺和技术。 她将手放在确认上面，很快脑海中又多了一整套酿酒方法。 赚大啦！ 酒是粮食酿造，价格从来不便宜，现在可以自己酿酒，想不发达都不行！ 最后她索性将所有动物的饮饲料准备好，将土豆切块等着出芽后种下，然后种了三亩地的高粱，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才出了空间。 虽然在空间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在外界来说，也不过是消失了半个时辰而已。 “阿娌啊，你说我呆在空间里会不会老得快呀？”女人都是怕老的，虽然现在这个身体才八岁。 可是空间是终身绑定的，她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呆在空间内，谁知道加速流逝的时间会不会让她老得更快。 “主人不用担心，空间里时间担心加速只针对种养殖的动植物。” “对主人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你身体成长和衰老的速度，与外界时间是一至于的。” 阿娌觉得她的主人好可爱，小小年纪就害怕老了。 “没有影响我就放心了，不然以后我还真不敢随意进入空间呢。”程小玉夸张的拍着自己的小胸口。 …… “三哥，明天一早你帮我找到大壮他们，叫他们都去抓小龙虾。” “好的，包在我身上！”想了想他又问妹妹，“那我们要抓多少呢？” “多多益善，有多少抓多少。”她才不会担心多的问题，一旦小龙虾问世，肯定会供不应求。 想了想她继续说：“我不让他们白干，每斤我按一文钱的价格收购。” “一文钱？”程青石有些不可思议，“这以前都是让人看到，就会绕开走的讨厌虫子啊。” “我要做这个生意，自然不会白要别人的东西，有钱一起赚，才是长久之计。” 她虽然以前从来没有为生活努力过，但是她也知道做生意，不能只想着一个人把钱都赚完。 程青石听完妹妹的话，喜出望外。 由他去通知小伙伴，告诉他们可以赚钱，肯定能把大家都高兴坏了！ 供货来源解决，她就要开始考虑其他的问题。 “娘，咱们家盖房子，顺便在院子里挖口井，怎么样？”虽然是她当家，她还是要多尊重李氏的意见。 “如果打了水井，那当然要方便许多。”村里除了村长家有一口进之外，就一口公用的大井。 因为每家都没有自己的井，每次取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是，打一口井要找专门找师傅，起码要花个十来两银子呢！” 就算目前家里有些银子，但是十两依然不是小小数目，李氏忍不住会有些心痛。 “娘，打一口井呢，家里用水可就方便了。” “更何况我现在要做小龙虾生意，每天洗虾可不能马虎，用水就是个大问题。” “做生意要赚钱，首先就要投入成本，挖这口井就算是第一笔成本。” “我保证，很快能够把本钱赚回来。”为了让娘亲放心下来，她说得十分认真。 李氏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柔柔一笑，“好，都听玉儿的。” 第46章 首战告捷 一夜无梦，睡得相当好。 程小玉起了个大早，坐在自家小院子里，静静等着“供货商”上门交货。 同时也期待着动工仪式。 村长带着二十个帮忙的青壮村民，在动工吉时之前来到了她们家。 而村长相当给面子的，亲自主持了动工仪式。 首先是在吉祥的方位祭祀宅神，然后将水果、酒、米、豆、蜡烛、纸钱等物品放在供桌上。 祭祀时一边上香，一边喊出动工大吉、五谷丰登一类的吉祥话，以此增强运势，保障整个过程都是顺顺利利的。 祭拜完毕，等香烛纸钱等全部烧完，燃放了鞭炮才算完成了整个仪式。 结束了之后，由程青山首先铲了一小块土，其他人便开始动工。 程小玉看着这一切，激动又兴奋，因为她终于兑现了给家人的承诺！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已经开始有人上门了。 狗娃提着一大桶小龙虾，第一个来感受变现的快乐。 除开桶的重量，整整抓了十三斤。 “拿去，收好了。”程小玉把十三文钱交给他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 他竟然赚到了人生第一笔钱，还是十三文！ “谢谢大姐！”诚心诚意谢过程小玉之后，他有些犹豫的开口，“大姐，我还能抓吗？” 他怕自己抓得太多，别人也在抓，会让大姐不得已收了他的小龙虾，如果是这样，他情愿不再赚这个钱了。 这是他们的大姐，可不是冤大头。 “干得不错，只要能抓到，多少我都收。”他的心思太明显，程小玉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小弟也不错，实诚，也挺有点良心。 狗娃被她这么一夸，激动得不知所措，黑脸一红，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得到大姐的肯定，他更加干劲十足，他一定不能辜负大姐的期望，他要抓更多的小龙虾！ 这样想着，便傻笑着跑开了。 但是很快，狗娃赚了钱的事情就传开了，小龙虾这个名字也被普及。 正在捉虾的人更加卖力，收到消息的人也陆续加入其中。 虽然后面加入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小龙虾会不会卖掉，但有钱赚总会想着试试，就算到最后卖不出去，大不了丢了就是。 然而让所有人高兴的是，不管他们捉了多少小龙虾，都被照单便收，给的也是同样的价格。 程小玉一边收虾，一边偷偷放了很多到空间的鱼塘里。 因为这么多小龙虾一次也用不完，不如放在空间里慢慢消化。 不然放在外面的话活不了几天，变成死虾就不能食用了。 反正又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收了多少，大家只关心自己赚了多少。 “小玉妹妹。” 刚付完一泼人的钱，程小玉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唤。 循声看去，来人正是她的堂姐程秋叶。 “秋叶姐姐，什么事？”对这个堂姐，她并没有敌意。 “我听说你在收这些红……小龙虾，我，我也抓了一些，可以卖给你吗？”程秋叶温声细语的询问。 不怪她要这么小心翼翼，毕竟老宅把三叔一家分出去的时候，可是一点情面也没讲的。 现在她依然是老宅那边的人，如果程小玉连同她一起恨上，不收她的小龙虾也是正常的。 而她真的很想赚到一些钱，这样母亲或许就会好过一点。 “收，当然收啊，你有多少我都收。”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以后我都收，你抓到直接送过来就行。”程小玉打消了她所有疑虑。 “诶，好的，谢谢你，小玉妹妹。”手里捏着八文钱，心里都觉得是热的。 一想到还可以继续赚钱，她就无比开心。 因为之前不确定能不能卖出去，她没有尽全力抓，现在她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放开手脚去赚钱！ 看着她欢天喜地的离去，程小玉并未多想什么。 她这个人总是一码归一码，对事不对人，懂得区别对待不同的人和事。 家里房子盖得热火朝天，她在一边买龙虾也是满心欢喜。 待时间差不多，她叫住几个比较得力的小弟，让他们帮忙扯虾线、洗龙虾。 小弟们没有任何不满，没有一个抱怨，虽然她的安排，让他们少了很多抓虾的时间。 大姐能在众多小弟中挑出他们几个，证明他们比别人优秀。 能为大姐做事，这是他们的荣幸。 他们的家里基本上都有一到两个人，在帮着程小玉家盖房子。 一想到叔伯父亲他们盖一天房子，还没有他们抓一会儿小龙虾赚的钱多，心里就美滋滋的干活也特别有劲。 洗到差不多开炒的份量，程小玉就把清洗虾子的活完全交给小弟们，她便开始准备炒第一锅虾了。 新房子就盖在原本老屋子的边上，她这一开始炒，可把干活的人给馋坏了。 本来都是一年到头沾不到什么油水的人，现在还闻着这股巨香，差点让他们没了干活的心思。 只盼望着快些开饭，吃饱了再闻到这个味道，就不会那么馋了。 终于熬到吃午饭的时间，众人以为的粗粮并没有出现，而是白生生的大米饭。 当时来做工的时候，想着能够包一餐饭就已经很不错了，谁知道竟然能够吃到如此金贵的主食。 而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居然还有荤菜！ 所有人对这个伙食再满意不过了，吃得欢快的同时，心中都暗自决定，一定会加倍用心的帮他们家把房子盖好。 程小玉早就给李氏打过招呼，多准备些饭菜。 于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她让那些帮忙的小弟，也跟着吃得饱饱的。 吃完饭，她将炒好的两种口味的小龙虾，全部装到牛车上。 由于大哥要代表父亲主管着盖房子的事情，她就叫上二哥和三哥跟她一块进城。 想到是第一次做生意，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多带几个人总是不会错的。 所以又带上了大壮兄弟俩，再加上一个狗娃。 几个能够跟她一起进城卖龙虾的人都开心异常，又能给她帮忙，又能坐牛车进城，真是一举多得。 程青松有着比同龄人更多的稳重，他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地手舞足蹈，但是他眼中闪亮的光，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毕竟，他也还是个孩子啊！ 第47章 开门红 程小玉表现得最是淡定，一是因为她是这些孩子当中进城次数最频繁的。 二来就是，她的心智并不是一个真正只有八岁的孩子。 但是她的内心依然有些既期待又忐忑，不知道城里的人能不能接受食用小龙虾，吃了之后会不会从此爱上。 众人只觉得激动的心情还没平复，就已经到城门口了。 几个小弟因为赚了钱，都急着自己交进城税，最后敌不过程小玉的威压，全都乖乖把钱收了起来。 入了城就直奔沈记门口而去，那里此时正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程小玉首先端了两盆不同口味的小龙虾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叫卖。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鲜香美味的小龙虾，前十个人试吃！”历来新出现的食物，试吃是最简单的推销方式。 虽然现在盆里的小龙虾，已经不如刚出炉时候滚烫，但是由于天气原因，此刻依然冒着热气。 香味更是随着风吹的方向，四处飘散。 闻到香气的人都聚拢过来，再听到能够试吃，都有些蠢蠢欲动。 只是看到两个盆里装的，都是他们一直避之不及的红色虫子时，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将这些人的反应尽数收入眼里，程小玉也不着急，“只有前十名可以一种口味试吃一只，等会想要再吃，可就要收钱啦！” 她的话一喊完，人群中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若是收钱，怎么卖的呢？” 有人互动就好，就怕冷场，那就尴尬了。 程小玉对着问话的方向，提高音量说道：“两文钱一只，两种口味一个价。” 这一说，就真的不得了了，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没想到这个一直被他们嫌弃的虫子，居然能够卖到两文钱一只！ 当别人还在犹豫和纠结的时候，总有胆子大的人。 想着花钱就要两文钱一只，现在有的凭啥不吃？ 他们就不相信这几个孩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们下毒。 更何况这些被称作小龙虾的虫子，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吃。 于是很快的，就站出来了十个人。 当他们入座之后，孩子们迅速地将两种口味的龙虾端了上来，不多不少一人两只。 程青松细心的发现，试吃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知道这些人第一次吃小龙虾，并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当即他随意抓起一只，仔细的教这些人如何食用。 美食当前，人的学习能力出奇的好，很快十个人试吃完毕。 围观的人先开了口：“怎么样？味道如何？” “香，真香！”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两种口味各有千秋，都很好吃。” “我也觉得都好吃，只是觉得这种香辣味的更加过瘾。” “本人到是觉得，另外这种味道更适合我这种不太能吃辣的。” “啥都好，就是只吃两只太少了，老板，给我各来十只！” 最后一个说话的人，直接当场从试吃变成消费。 其他尝过了小龙虾的人也不甘落后，就冲这味道，两文一只非常值得。 都分别点了不同口味和数量的小龙虾。 围观的人当中，那些因为犹豫还没有抢到试吃名额的人，也不再观望，准备亲身体验。 与其通过别人的嘴说，还不如用自己的嘴吃。 程小玉设想过能够炸一波，但没想到会如此火爆。 两张桌子根本不够用，正在她想办法的时候，老朋友出现了。 沈万全让伙计搬来桌椅，放到旁边的空地，瞬间又坐满了人。 “多谢沈掌柜出手相助，我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办呢。”程小玉说完，对他感激一笑。 “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谢，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沈记最不缺的。” 他从程小玉摆摊开始，就已经在默默观察，发现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这才站了出来。 程小玉也不再过多说客套的话，直接盛两碗小龙虾，“这是我新研究的吃食，还望沈掌柜不要嫌弃，吃完给我些意见。” 她的话让人无从拒绝，更何况他早就想尝一下了。 “那好，沈某便有幸，尝一尝鲜。”说完不客气的将碗接过来。 阿贵立马给他拿了凳子和小桌子，在放置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阿贵吞口水的声音…… 其他还在排队等位置的人，纷纷对他投去羡慕的眼光，让他吃得很是得意。 不多时，四大盆小龙虾以每只两文的价格，卖了个精光。 就连盆底最后的汤汁，也被人买了去，一个盆里的汤卖了五文钱，总的又多进账二十文。 几个小弟和两个哥哥，在将四大盆卖了个底朝天之后，仍然没有缓过神来。 过去的半个时辰，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真是太美味了，根本就无可挑剔。”沈万全将洗干净的碗还给她。 “多谢你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做得更好的。”程小玉说完，就招呼小弟们打扫战场。 当他们把沈记门口恢复得干干净净之后，这才上了牛车与沈掌柜告别。 在程小玉把一堆碎银和铜钱放入空间的时候，阿娌第一时间就报数，“主人，今天卖小龙虾一共赚了五两一百一十六文。” 不错，虽然对于赚过更多银子的她来说，这点进账确实算不上多。 但是每天能够持续进账，那也是很可观的。 “大姐，能告诉我们，这次赚了多少钱吗？”刘小壮靠近她，悄悄的把话问了出来。 尽管他问得小声，其他人却也听到了，全都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五两多一点。”那点零头程小玉直接懒得说。 “哇，赚了……唔……”刘小壮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就被他哥哥捂住了嘴巴。 “你是不是傻，赚了这么多银子能说出来吗？”大壮说完，又敲了一下他的脑瓜。 其他人也都白了他一眼：财不露白都不知道！ 他委屈的低下头，弱弱开口，“对不起大姐，我只是太震惊了，说话就没太注意。” 他是真的很内疚，差一点因为他的行为，给大姐惹麻烦。 这真的不能怪他，一个穷惯了的乡下小子，突然发现一天之内就能赚到这么多银子，会有些失控也是正常的。 毕竟一家人都在省吃俭用的存银子，就为了他们兄弟俩娶媳妇用。 现在大多数种地的人家，一年能存下来二两银子都是很了不得的。 而他们的大姐，一天就赚到了别人家辛苦一年也存不到的钱！ 大姐，你不是人。 是神！ 第48章 不安分的老宅 出了城之后，程小玉抓了一大把铜钱出来，给他们每个人分了二十文钱，包括她的两个哥哥都有份。 “钱不是我一个人赚的，你们帮了忙就应该得到报酬，这是我小小心意，可都别嫌少啊。” 想要推辞的话一个也说不出口，如果拒绝了，不就是嫌少吗？ 三个小弟欢喜的把钱跟之前赚的放到一起，小心脏怦怦直跳。 “老四，这些钱真的给我？”程青石有些不敢相信，他也赚到钱了。 “给你就收着，反正你也没少出力，该你得的。”程小玉看到他激动得不比三个小弟少，觉得有些好笑。 “小玉，你收起来就好。”程青松说着，就把二十文往回退。 他知道妹妹在当家，那么他赚了钱，理应交到中公才是。 程青石见到二哥的举动，这才反应过来，掏出刚放进怀里的钱也要还给妹妹。 “这是你们自己赚的钱，给了就随你们自由支配，除了交给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两个哥哥听了，知道妹妹的决定不能改变，于是都把钱收好，不再拒绝。 “大姐，明天还卖小龙虾吗？” “卖。” “那，我们……” “继续跟着我。” “哇，好也！” 三个小弟开心得尖叫起来，跟着大姐简直就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程青松默默看着被这些孩子推崇的妹妹，眼中满是溺爱。 他的妹妹理应如此，永远都是最闪耀的存在！ 几个孩子回到村里，献宝一样将赚到的钱全部上缴。 大半兄弟两人一共赚了六十九文，他们的爷爷把钱收下之后，一人奖励了他们三文钱。 “你们兄弟两是有本事的孩子，这几文钱你们自己留着买糖吃。”爷爷笑得看不见眼睛，无比慈爱。 他自己好像都忘了，昨天他才骂这两个小子没出息，见天就跟着程家幺女后面转的话。 现在只觉得这两个乖孙，比他那几个儿子靠谱。 狗娃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只是他就一个人干活，赚的没有两兄弟的多，但是也已经够他在家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他赚了三十七文，交给家里之后得到五文的私用，可把他高兴坏了。 程家这边，李氏没想到儿女们回来这么早，远远看到还以为是没有生意所以回来了。 直到近了看清楚空空的大盆，仍然有些不太相信。 “玉儿，你们这是卖完了吗？”李氏并不是担心没赚到钱，她是害怕孩子们遭受不住打击。 “娘，我们去了没一会就卖完了，还是老四聪明，让人试吃，然后很快就被抢了个精光。” 程青石抢先回答，兴奋得小脸通红。 “娘，这是小玉分给我的钱，请帮我收着。”程青松将二十文钱全部拿出来交给李氏。 自己女儿的想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氏欣慰的笑了笑，“妹妹分给你们，就是你们自己的，想怎么花都行，不用交给娘。” 听罢，程青松便将手收回，尊重妹妹和娘亲的决定。 天渐黑的时候，帮忙盖房子的人才散去。 程小玉一家就吃着丰富美味的晚餐，心里都是踏实而快乐的。 这样的日子，过着才有盼头啊！ 在家人都睡着后，程小玉进入空间，开始酿酒。 过程也简单，把高粱蒸熟放入酒曲，酒曲拌入之后，再将高粱饭按压紧实，中间掏一个小洞。 再在表面洒上一层酒曲，把容器的盖子盖好，等待它自己发酵就行。 土豆块也已经出芽，她便种了两亩地的土豆。 做完这一切，才洗个澡出了空间。 睡在依然简陋的草床上，内心却是无比的踏实。 结束了美好的一天，便又迎接新的一天。 翌日，天还没亮，大壮兄弟俩就被他们娘亲拖起床。 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两个儿子早些去程家报到，想赚钱就要有个态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两兄弟努力甩掉瞌睡虫，嘟嘟囔囔的还是起了床，简单梳洗后便往程小玉家而去。 他们来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天才朦朦亮，两个人探头探脑的向内张望。 因为他们生怕来得太早，吵了大姐休息。 “大壮哥，你们这是干嘛呢？”晚他们一步的狗娃，搞不明白这兄弟俩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是鬼吗？走路没有声音的，吓了我一跳。”小壮被他这一问，吓得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你们到是挺早啊，都在外面站着干嘛呢？”程小玉的声音传来，吓得三人争先恐后的跑了进去。 “大姐，早。”三人齐齐问好。 “都没吃早饭？” 程小玉的话问完，却没一个人回答她。 要怎么说呢？ 他们所有的人家，就从来没有吃早饭这回事。 “行啦，没吃就好，再等会就一起吃。” 三个男孩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大姐对他们是真好啊！ 以后对大姐绝对是要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程小玉继续熬粥去了，完全不知道这三个家伙，因为这餐早饭会感动成这样。 他们在院子里看到程青石蹲在墙角，嘴里含着一支木棍，口中还不断吐着白色泡沫…… 大壮眼急手快，冲过去用力往他后背一拍。 “啪！” “哎哟！”程青石扑倒在地，扭头看着从身后把他拍倒的人。 “刘大壮，你有病啊！” “程青石，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救你！” “我怎么了，用你来救我？” “你不是中毒了吗？” “你才中毒，你全家都中毒！” “你……”大壮捏紧了拳手，条件反射的想动手，余光看到程小玉，又将冲动按下。 “没见识的东西，我这是刷牙懂吗，刷牙！”程青石一边说着，一边将捡起来的牙刷冲了又冲。 大壮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开饭咯！”脆脆的一声呼唤，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早餐烙了肉饼，金黄酥脆的外壳，肉馅鲜嫩多汁，配上蔬菜白米粥，可算是早餐的黄金搭档。 三个小弟跟着他们一家用了早餐，更是感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吃过早饭，帮忙盖房子的人也都到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切看着都是井然有序的样子，却没想到院子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第49章 黑白颠倒 李氏最先发现来到她们家的几个人，分别是程老头夫妻俩，大房的姚氏和程梦林。 林氏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倨傲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程老头只是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不声不响的进行着观察。 从地基的形状看，就不难想象出日后屋子建成了，有多么宽大敞亮！ 再看三房一家，短短几天时间，精神面貌已经截然不同。 虽然还是瘦弱的样子，但是个个干净整洁，面色红润，眼底有光。 那是对生活充满希望，对未来信心满满才会有的模样。 如此种种，程老头看在眼里，万般不是滋味。 姚氏也打量完一切，眼睛滴溜一转，走到李氏身边友好一笑，“弟妹，还是你会过日子。” “大川有本事，给你的银子你也没乱使，都存下来了。” “还是弟妹你们会打算，你看，这一分家，就要盖大房子了！” 她说完之后，不忘亲昵的拍拍李氏的肩膀，好像她们关系多亲密似的。 李氏听完，不悦的柳眉轻蹙，这个大嫂说话真不用负责任。 几句话就把他们家说成了偷藏银钱，存够了银子就跟老宅分家，自己一房单过好日子的自私小人。 “大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李氏语气变得更加强硬，“当初要把我们分出来是娘的意思，咱们家可是一文钱一块地都没分到的。” “大川确实有能耐，但是赚到的银子全都交了中公，用来养这一大家子。” “不说因为他，让我们家能够过上多好的日子，但是比村里其他人家，我们过得总要松和一些。” “但他再能挣钱，总不至于能让我们家私存一百多两！” 李氏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啥？”姚氏惊讶的睁大双眼，“一百多两，你们竟然有这么多银子盖房子？” 她以为他们家的房子虽然盖得大，但最多也就是土墙茅草屋而已。 一百多两的话……得盖青砖大瓦房才对！ 她的眼里藏不住的忌恨，嘴唇微微有些发抖，“怕不是，娘丢的那笔养老钱，是你们拿了？” 在村子里就是这样，稍微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聚集起一堆八卦的人。 而姚氏的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顿时将人群炸开了锅。 “天啦，我也怀疑他们家的银子是偷存了私房钱，可没想到竟然是……” “大家日子都差不多，程家就算好过一点，也不至于有那么多银子让人偷！” “这你们不知道了，林老太当年嫁过来的时候，那嫁妆可算数一数二的，说不定这真是人家压箱底的养老钱呢。” “难怪了，三房啥都没分明到家也同意分家。” “我瞧着不能，那程家老三可是个老实人。” “那可说不准，或许跟他爹一样，都是个怕媳妇的。” 最后的这个人说完，还瞄了李氏一眼，长得那么好看，让男人为她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个看热闹的人，可不怕事大，说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有控制音量，根本不担心当事人听见。 林氏听到风声一边倒，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对，我就说怎么一分家我的银子就不见了，然后你们在这盖气派的大房子呢。”说到这里，她还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接着她又一派慈祥老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只是分家了，但又没断亲，咱们可是一家人呢。” “虽然分家时候你们有气，但那也是老三受伤了心情不好，气性大了点也正常。” 说到这里，她看到围观的人很是赞同她的话，都在一旁连连点头。 瞬间她的底气更加飙升，依然好言好语的说：“既然都是一家人，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抓着不放。” “这样，反正房子也开始盖了，你们就把偷拿的银子都交出去，等房子盖好之后，老宅这边的搬过来住。” “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三房的就回去住老宅的屋子，住你们一家子那可是绰绰有余。” “本来是我的吊命钱，就当你们帮我做了决定，盖新房子盖就盖了，儿孙们得享受也是不错的。” 她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通情达理，连边上听的人都在心里暗暗赞叹，她真的脾气好了太多，都没有打闹就原谅了三房的人。 程老头在她身后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当年她是有些嫁妆，但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这样多。 不过转念一想，三房本也是他的子孙，孝敬他也是应该的，而且他们不白占好处，这是用老宅换来的。 有了这套大房子，几个小子再生多少娃都不用担心住不下。 姚氏在心里给婆婆竖起大拇指，要说她们婆媳还真是有默契，她不过是开了个头，后面婆婆就能发挥得这样好。 现在三房是白口莫辩，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程梦林更加高兴，原来她一直偷偷关注这边的动静，等程小玉家把一切都做好了，她们再来坐享其成。 以后这么好的屋子，她肯定能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再跟程秋叶那个胆小鬼挤一小间破屋子啦。 林氏见已经稳了，好不得意，“你们就先忙着，盖房子的事是你们的主意，那就由你们守着盖完。” “等上梁的时候，咱们再换过来。” 原本停下来等他们争论的工人，听到林氏的话又继续干活，反正房子要接着盖就对了。 李氏被她的说法给气笑了，“娘丢钱了，还是一百多两？” “既然这么有钱，怎么把大川的药都停了？” “去年村里祠堂被大雪压垮，叫每家捐钱修复的时候，你不是指天发誓说你拿不出钱来吗？” 现在白的都被她们说成了黑的，李氏气不过，跟她们据理力争。 程小玉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看着她们表演。 反倒是她那些个小弟，气得牙痒痒，却又不知道怎么帮大姐说话。 他们只知道大姐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再多银子她都能赚回来，她们家的银子绝不可能是偷来的。 看到林氏她们准备全胜而归，她才缓缓开口，“娘，你真的没有偷奶奶的银子吗？” 第50章 姚氏的如意算盘 李氏被她的问题给问住了，这分明就是没有的事，她为何还要问呢？ 吃瓜群众听到她这么一问，更是没法淡定了，这家人肯定有故事！ 但是李氏何等聪明，自己女儿不可能会挖坑给她跳，她相信这一定是女儿的计谋。 李氏想明白后，随即整理了表情，“我，我当然没偷！” “哼，那你说说，如果不是偷了娘的银子，你们家用什么盖的房子？” “你敢说这些材料，还有人工都是没花一文钱的吗？”姚氏见她有些心虚的样子，瞬间有了底气。 心里想着，估计她们家的银子来路不正，所以怎么都不可能说得清楚。 要是这样就更好，她们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大嫂你开什么玩笑，盖房子哪有的，无论人工还是材料，那都是不能少的。”李氏语气柔弱，似乎受不住她的逼问。 “所以你们家得学会识好歹，娘已经很大度的不追究了，还把老宅房子留给你们，做人可别不懂得知足。” 姚氏信心倍增，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一时间抬头挺胸，无比自信。 围观的村民又发出赞同的声音，试问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他们身上，恐怕不能这么轻轻揭过。 村长得到儿子的消息，知道程家又出了事，赶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些让人容易产生联想的话。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只是一村之长，最终结果他还是得尊重他们程家的意愿。 只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程家三房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但是现在似乎又没证据证明，他们家是清白无辜的。 程小玉直到林氏跟前，眼神干净透亮，“奶，你真的确定丢的银子就是我们家偷了吗？” 林氏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轻蔑一笑，“你的好娘亲做的事，你问她去。” 现在连她自己也觉得她是真的丢了银子，而这笔银子正是三房偷了。 “奶，那你总的丢了多少银子呢？”转念一想她接着说：“我们家盖房子，只需要一百二十两而已。” “我丢了……”林氏差点脱口而出她丢了一百二十两。 但是听程小玉的语气，好像这点银子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她说的数目如果刚好跟盖房子的数目相同，太过巧合也不太好解释。 脑子里快速转动着，真不知道三房发了什么横财。 估计银子是见不得光的，这才无法说出银子的来路，跟她在这掰扯。 “我丢了一百八十两，既然你们盖房子用掉了一百二十两，那么多余的银子自然要退还给我。” “且念到你们都是初犯，又是自己家人，那便退我五十两，剩下十两给你们周转。”林氏说得大气，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她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能在村里搏个好名声，还能得到除了大房子以外的一大笔银子！ 村民们再次感叹，林老太是真有钱。 平时看着过得苦哈哈的，没想到人家可是全村最富有的人呢！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十两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关键还是人家林老太大气，那些家财万贯的人，不也有掉了一文钱，就跟少了一颗眼珠子似的吗？ 林氏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赞赏的目光，今天这件事，必定能让她达到一个人生新的高度。 “娘，当着村长和乡亲们的面，你再说一次，你有没有偷奶奶一百八十两银子？”程小玉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心一样。 “玉儿，娘没有偷，别说一百八十两，就是一文钱我也没有偷！”身正不怕影子斜，李氏回答得很是坚决。 程小玉露出欣慰的笑容，欢快的说：“玉儿相信娘，娘说没偷就是没偷。” “咋了，你一个黄毛丫头，还当自己是断案的清天大老爷呢？”林氏觉得她这样的说法，就是在自掘坟墓。 “呵呵……你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只怕官老爷都没你这么威风！”姚氏冷嘲热讽的把话接过去。 她还以为三房这丫头学聪明了呢，谁知道现在更蠢了。 “清天大老爷……”程小玉仿佛不知道她们在嘲讽自己，若有所思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报官。” 林氏：“报，报官！” 姚氏：“你在胡乱说什么？” 跟她们激烈的反应截然相反，程小玉一脸无辜，“奶奶丢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 “而我说了，我相信娘，所以我要报官，让官老爷还我娘清白。” “顺便也请官老爷把奶奶丢的银子追回来。” 顿了顿，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奶奶，你丢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就不报官呢？” 她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对啊，这样大的数字，怎么没有闹得鸡飞狗跳的？ 再说了，早不说晚不说，程家三房开始盖房子了，她们才来说银子丢了的事。 虽说无巧不成书，恐怕书上都不会这么写！ 林氏毕竟强势惯了，马上就调整过来，“真是白养了你们，我为啥不报官？还不是念着都是一家人。” “难道就为了这点银子，让你们吃牢饭去？” 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对不孝子孙只有痛心疾首。 “可是奶奶，那不是一文两文，是一百多两啊，怎么能说就这点银子呢！”程小玉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 没让林氏开口，她又说道：“本朝律法严明，盗马者砍头，盗牛者也要下大狱。” “一百多两银子，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说完摸摸纤细的脖子，让林氏等人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我既然相信娘，就不能让她被冤枉了去，可是奶奶那么大一笔银子被偷了，也必须要找回来。” “报官最好不过，若是还不了我娘清白，以后我们家怎能在村子里抬起头来？”程小玉态度十分坚决。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青松，终于幽幽开口，“若是诬陷别人偷盗，数目还是一百多两银子呢？” 程小玉汗颜，那盗马盗牛的罪责刑罚，都是她乱说的。 那是她无意看过古代有类似这样的记载，她便说是当朝的律法，反正她笃定别人也不知道。 现在哥哥问她，要怎么编呢？ 白玉般的小手摸着尖幼的下巴，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一般，“这样的情况，砍头嘛，到不至于，但是得把牢底坐穿！” 第51章 不要脸的林氏 村长算是看出了端倪，暗叹林氏好不要脸！ 年迈的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光，“玉丫头说得没错，既然一个人说偷了，另一个又说没偷。”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最终却又无凭无据。” “只有报官，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相信青天老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村长说话掷地有声，面上自带威严。 “不，不用报官。”姚氏有些慌了，冤枉三房的事，可是由她挑起来的。 林氏到底老辣些，正了正色，“村长说的自然在理，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家关起门来解决就行。” “衙门又不是我们程家开的，哪能什么事都去麻烦官老爷。” 听到婆婆说得在情在理，姚氏终于平静了一些，不那么心慌了。 “家务事？”村长冷哼一声，“别说得那么轻巧，一百八十两是谁家院子里的石头吗？说丢就丢了，一点影响也没有。” “不管是谁偷了你的银子，那个人都不能轻饶了他，不然又去偷别人家怎么办？” “并不是谁家都有你这样财大气粗的资本，有可能人家丢的就是救命钱。” “次次都一句轻飘飘的不能麻烦官老爷，那不得把盗贼的胆养得比猪还肥？” 她们越是抗拒报官，村长就越确定她们心里有鬼。 “村长，虽然你说得在理，可那是我的子孙们啊，人心是肉长的，我真忍不下那个心。”说着说着，林氏还流下了眼泪。 程小玉：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围观的村民又开始被她的情绪感染，心里很是唏嘘。 她说的难道不是那么回事吗，大义灭亲说得是好听，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哇！” 女孩嚎啕大哭的声音，瞬间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不就是哭嘛，谁不会？ 偷偷抹了一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芥末，那小眼泪流得哗哗的。 母亲和哥哥们看到她哭得撕心裂肺，心脏全都揪着疼…… 小弟们却被吓坏了——大姐这是要玩哪一出？ “这房子咱们家不盖了，买的材料都丢了。” “呜…呜…住再大的房子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家被扣上偷盗犯的帽子，以后谁还会嫁给哥哥们做媳妇，又还有谁愿意娶我？” “还不如我们家一直住在破屋子里，四兄妹一起给爹娘养老送终，而我们都孤独终老算了！呜…呜…” 众人的同情心又开始往她这边倒。 这么小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林氏怎么可能不明白。 如果真的只想关起门来解决，又为什么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哪家人只要名声不好，那么他们家孩子的嫁娶绝对会变成大难题。 林氏一边说家丑不可外扬，一边却又把他们一家往绝路上逼！ “村长说得对，咱们村里出了这么恶劣的事，必需得报官。” 有了第一个，就会连锁反应有第二个、第三个…… “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来炼。李氏若没偷盗，势必要还她一个清白！” “程家老宅的银子也不能白丢，不能便宜了贼人。” “报官、报官、报官！”最后变成了大家一齐喊。 只有报官了，他们才能继续吃瓜。 姚氏吓得双腿发抖，牙齿咯咯打颤说不出话来。 而她的婆婆林氏，敌不过众人的压力，最终做了选择…… “就你这个小娼妇坏心眼多，见不得老三家过几天好日子。”说完几巴掌扇过去，姚氏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 她的一番神操作，众人回过神来——这才是林氏的正常操作。 果然是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动作。 别看她平时不用劳作，手上却有一把蛮力。 她这几巴掌是打给别人看，也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不管姚氏已经被她抽得双颊红肿，嘴角都溢出血丝。 林氏继续冲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骂：“你个眼皮子浅的贱货，看到自家人有点好东西就想占了来。” “自己没本事就打别人的主意，你没那个富贵命，就别去想那天大的福。” “大川是我的儿子，他有啥好的也只会孝敬我跟你爹，跟你这贱货有半文钱的关系？” 程小玉真想为她鼓掌，这一招丢车保帅用得太好！ 不仅把自己摘出来，还说了隔壁话，要三房的好东西都孝敬给她呢。 她这拙劣的把戏，又有谁看不出呢？ 只是做到这个份上，谁也不好再吵着报官，因为这到底只是家务事。 看到姚氏披头散发的惨样，没有一个人同情她，毕竟她挨的这顿揍可不冤枉。 可惜了林老太，她并没有受到相应惩罚。 眼看到了这一步，程小玉知道她不好再动林老太，只委屈巴巴的问：“这都是大伯母陷害娘亲，是吗？” “所以我们的娘亲，不是偷盗犯对不对？” 她一边问，眼泪一边掉，很是惹人心疼。 不好意思啊，她早就不想哭的，只是芥末用多了…… 村长也被这些糟心的破事扰得心烦，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只能任由它戏剧化的收场。 “都很闲是？个个挤在人家地基这里做什么？” “难怪你们不能来程家帮忙，就你们这唯恐天下不乱，哪有热闹往哪看的破德行，会让你们做工才怪。” 骂完这些吃瓜群众，村长也准备回家吃饭去。 “村长叔，又让您为我们家操心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中午就在这一块用饭。”李氏温言挽留。 他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都在帮忙盖房子，媳妇和两个儿媳负责做饭， 家里确实没有留给他做饭好吃的人……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当看到端出来的两大盆金黄的炖鸡，他承认他有些迈不开腿。 周氏是个直肠子，一眼看出自家老伴的心思，“你就顺便吃点，饭菜都有多的。” 说完硬是把他拖到用餐区域，像给工人们打饭一样，为他打了一大碗炖鸡饭。 虽然遇到老宅的人来扯皮，但是程小玉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龙虾陆续在送到，要炒的虾也已经全部洗好，午饭也准时出锅。 做工的人没想到，今天能吃上炖鸡饭。 鲜美的鸡汤和着鸡块浇在白米饭上，撒上葱花和胡椒粉，再配了三个凉菜，这才真正体现出了炖鸡饭的标准！ 他们以为昨天的饭有荤菜，是因为开工仪式的原因，所以会吃得好一些。 今天竟然还是如此丰盛，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都要长胖了！ 还没完全离去的村民看到他们的伙食，眼泪都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第52章 人人来抓虾 他们心里那个悔啊，要是自己平时再勤劳一点，跟程家关系再搞好一点，现在能吃上大餐的，也许就是自己了。 压下了悔恨的情绪正想离去的时候，才发现看到了不少的身影…… 自己家小孩怎么会在这里，或者是赶往这里的路上？ 而且手里好像都拿着什么，离开的时候都乐开花了。 “石蛋，你在这干嘛？”揪住自己儿子的耳朵，王石大声询问。 “痛、痛…爹快放开我，我要赚钱呢！”石蛋又痛又不敢反抗。 “赚钱？你赚什么钱？” “抓小龙虾卖给程家呀，一文钱一斤。” “小龙虾是啥？” “哎呀，就是那个红色的虫子，我收到消息都晚了，昨天一文没赚到，刚才赚的在这呢。” 石蛋说完，摊开小手，脏兮兮的手里面，躺着八个铜板。 “真，真有这回事？”王石有些不可置信，都怪自己刚才只关心看热闹，都没注意孩子们在赚钱。 “真的，爹，我们一起去抓嘛，有多少他们家都要。”石蛋觉得跟他爹说话真浪费钱，不是，是真浪费时间。 “那还不赶紧的，等我回家多拿两个桶。”王石说完，和他儿子往不同方向跑去。 其他听到谈话内容的村民也不淡定了，全都回家找家伙抓龙虾去了，午饭也顾不得吃。 所有人都觉得，程家真是个金窝窝，帮他们家做啥都能赚钱！ 李氏专门给程小玉留了一个完整的鸡腿，这可是她们家的宝贝疙瘩，必需特殊照顾。 程小玉也不推辞她的好意，吃得满嘴冒油。 小弟们专心吃饭，知道一会还有事做，吃饱就有力气。 他们大姐也真大气，昨天买的五只肥母鸡，竟然一顿就干完了。 好好跟着大姐，不仅有钱赚，还能有肉吃！ …… 由于昨天小龙虾的反响火爆，今天特别多加了两盆，一共六盆放在车上，差点没了坐人的地方。 因为木盆平面盖了油纸，重叠着放置，这就方便程小玉把炒好的小龙虾放进空间里，到了出摊的地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来。 如此一来，龙虾的味道和口感都是最新鲜的时刻。 今天出摊就顺利多了，还没摆好，食客们就排起了长队。 有昨天吃过的，也有没吃到就卖完了，带头昨天的遗憾，今天很早就来这里等着的人。 非常顺利的销售一空，比昨天多赚了二两多银子。 想到三个小弟一早就来帮忙，并未像其他人一样抓虾卖给她，收入因此大打折扣。 于是她大方的一人给了四十文钱。 程青石掂着手里的铜钱，乐颠颠的说：“昨天二十，今天四十，那明天……” “以后都定了，一天四十文，都没有意见？”程小玉打断了她三哥异想天开的美梦。 “谢谢大姐，我没意见。” “大姐不给钱我都没意见。” “大姐，你就是我娘。哦，不是，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三个小弟争着表明决心。 又买了好些食材之后，几个孩子才驾着牛车出城。 大约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牛车突然停了下来。 “大，大姐，有人拦住我们了！”赶车的狗娃手心顿时冒了汗。 程青松和程青石第一反应，将程小玉护在身后。 “几位小友不必惊慌，我们不会为难你们几个娃娃。”为首的大汉朗声喊道。 在车上打盹的大壮两兄弟也被这洪亮的声音惊醒，睡眼朦胧，目光呆滞，一时搞不清状况。 小壮揉揉眼睛，看清楚来人的装扮，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 被打劫了！ 确切来说，是正在遭遇打劫。 “你们想干嘛？”程青石壮着胆子大喊，希望自己的气势没那么弱。 “只要你们把值钱的东西，还有银子留下，我们就放你们回家。”带头大哥话说得清楚，目的明确。 程小玉被两个哥哥挡着，只能从两人肩膀的缝隙里观察对面的情况。 大白天的竟然都蒙差点面，三个大汉手里都拿着家伙，为首喊话的那个尤其魁梧。 “我们若是不交呢？”一道脆生生的女娃声，透着一丝慵懒。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三个大汉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时间笑得七歪八扭的。 带头大哥停住笑声之后，换成恶狠狠的口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人一齐朝牛车冲过来。 程小玉轻轻一掰，就轻松从两个哥哥中间窜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条长凳。 打劫三兄弟只为求财，并不准备下毒手，扑过来的时候都是把家伙收起来的。 因为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对付这几个瘦弱的小孩子，赤手空拳已经足够了。 “哎哟！” 第一声痛呼传来，这不是任何一个孩子发出的。 接着又传出了第二声、第三声和好多声。 “哎哟，小姑奶奶快住手，我们不应该冒犯您的！”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放过我们！” “我错了，真知道错了，哎哟……” 求饶声不断从三个大汉嘴里传出来，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将他们打败，程小玉没有任何招势，只有唯一的一个信念：大力出奇迹。 她甚至不需要运用医术的能力，去判断打哪个部位是最痛的。 只要你有足够的力气，打哪都痛！ “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三个人，当一个，不对，当三个屁给放了！” 带头大哥此刻求饶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嚣张的影子。 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毫无节操。 程小玉却是对他们高看了一眼：出来打劫，能屈能伸。 后面的小弟见她没有松动的迹象，也跟着求饶，“是小的瞎了狗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请女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狗命……” 服软求饶的话听得差不多，程小玉终于开口了，“既然你们认错态度如此良好，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们。” “只是现在你们都受了伤，若是遇到居心叵测的坏人，你们的安全可没有保障。” “不如这样，把你们身上的银子交出来，我就委屈一点，帮你们保管。” 能把反打劫的话说得这样清新脱俗，她自己都是服气的！ 第53章 大姐，打劫 打劫三兄弟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们这是…… 被打劫了？ 这个小姑娘究竟是哪路神仙？ 打架不讲武德，打劫不讲道德！ 带头大哥最先给出回应，掏出自己的钱袋子，双手捧着，恭敬的递给程小玉。 “请姑奶奶帮我们保管！” 虽然不情愿，但是在绝对悬殊的实力面前，小命肯定比面子重要。 另外两个打劫的小弟，自然是有样学样，齐齐交出了自己的钱袋。 “行了，你们都走，以后若是见到你们有危险，我还是会帮你们保管银子的。”她的声音脆脆甜甜，模样乖巧可爱。 听在三个劫匪的耳中，却像魔音灌脑，妥妥的小魔女一枚！ 可别有下次了，咱们后会无期…… 直到三个狼狈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男孩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大姐，将劫匪反打劫了？ “怎么都跟丢了魂似的，坏人已经走了，别怕。”程小玉知道他们肯定被吓到了，第一次遇到劫匪，不害怕说不过去。 她却不知道，他们是被她吓得更多。 “来，数点银子压压惊。”潇洒将三个钱袋丢在车上，随后才跳上牛车。 小孩的情绪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人那一点后怕，早就被眼前的银子所取代。 “小玉，这里有七两三钱六文。”程青松干脆把数完的银子，全部装入最大的一个钱袋里。 “哇，大姐你抢了……”大壮听到弟弟的话，反手又给了他一记爆栗。 “你应该说的是，大姐捡了这么多银子。”他真是替这个弟弟着急，怎么跟程青石一样，什么话张口就来。 这个数字确实有点超出她的预料，也许是这几个人艺高人胆大，竟然带这么多银子出来抢人。 差一点都比得上她今日的营业额了。 “主人，反打劫的银子也算正当所得哦。”阿娌娇软的声音缓缓响起。 “知道了，我会多打劫，不对，是会多赚钱的。”程小玉并不担心这些银子的来路，就算不能在空间内兑换积分，在外面使用也是可以的呀。 空间升级后，她一直没问下一级要多少积分，因为她怕知道了之后，她就不想努力，只想摆烂了。 先努力赚钱，买个机器人最好。 “从小就听说过，捡到钱要见者有份，来，每人分六十文，给你们凑个整数。” “谢谢大姐，大姐最好啦！”三个小弟欢喜得无法自持。 跟大姐进城一趟，就赚了一百文，比他们老爹盖房子赚的还要多。 照这样下去，别说他们娶媳妇的钱有了，就算加盖两间屋子，想来也不是问题。 两个哥哥也没有推辞，妹妹怎样安排，都随着她便是。 程青石情绪不是太高，他只希望早日能够变得强大，不让妹妹受到任何威胁。 他要保护妹妹，还有反打劫！ 进村后便让小弟们各自散了，让他们明天继续。 程小玉回到家之后，首先来到父亲的床边，安慰父亲今天的事不要难过，实则趁机给他把了脉。 他是由于外力因素导致的重伤，其实当时如果积极的治疗，也不会变成后来的半身不遂。 还好现在虽然受伤快两个月了，也不算太晚。 从脉象探出，只需采用局部取穴治疗方法，以肝腧、脾腧、太冲、太溪等几个穴位进行开穴治疗。 其实就是宣通的意思，即经气在这时居於该穴，和该穴有关的身体各部病邪，都可藉针灸补泻的作用，宣通气血。 人身的疾病，归纳起来都是由气血偏盛或偏衰和积滞不通所致，所以开穴时取这些穴治病，效果极好。 只可惜她一时不能向家人透露自己会医术，因为只有让他们知道得越少，才不会给家人引来麻烦。 所以暂时她不能采用针灸治疗，只能先开一些药，为他养通脉络，等机会合适了，再配合针灸，绝对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刚好明日进城，也可以给父母抓药了，她把父亲的药方写出来就行。 “恭喜主人，获得初次看诊礼包一个。”阿娌在她给父亲的病症下了定论之后，开心的提醒。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于是用意识进入空间查看。 原来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医药箱，里面放置着几个药瓶，然后还有一套完整的银针。 刚好这些东西都是她目前缺少的，特别是银针，简直雪中送炭。 想着她能亲手将父亲治愈，父亲从此再也不用颓废的躺在床上，她就觉得无比自豪。 晚饭依然是她准备的，她们家的晚饭现在都保持在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美味。 明天进城她想早些去医馆，于是找到二哥交待事情。 “二哥，明日咱们出摊的时候我就不去了，我得先到医馆给爹娘抓药，顺便找大夫讨论一下爹爹的病情。” “小龙虾生意就交给你负责，卖到的银子你也先收着。” 经过两天的观察，她发现了二哥很有术算的天赋。 而且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也比另外几个孩子都大一些。 把生意交给他看管，她是放一百个心的。 程青松原本想要拒绝，他害怕自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但是转念想到妹妹，她一个人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很多时候分身乏术。 如果他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能成长起来，独当一面，难道要把妹妹累死？ “好的，有什么事要办，你且放心去办。”最终他不疾不徐的说完，把担子接了过来。 程小玉猜到聪明的二哥会是这样的回应，甜美一笑，“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没问题，交给你我可放心啦。” “如果遇到忙的时候也不要着急，慢慢的来，总会解决的。”夸完哥哥之后，她又补充道。 程青松对着妹妹轻轻地点点头，显得很是稳重，“好的，我知道了。” 心中不免欣慰，看来她的第一个得力助手就要诞生了。 默默的给二哥打气：加油啊二哥，我看好你哦！ 第54章 衣钵传人 次日一切照常，午饭吃过，几个孩子又带着小龙虾进城。 鉴于昨天已经交待好二哥生意的事务，她便在医馆路口下了车。 到了随安堂，她把药方拿出来，很快就抓齐了所需的药材。 “请问，柳大夫在吗？”她需要找到他，确认一件事。 被询问的正好是上次见过她的小二，对着她友善一笑，“柳大夫正在接待贵客，不知道能否与姑娘相见，我先为姑娘通报一下，请姑娘在此稍作等候。” “有劳小哥。”如果见不到也没关系，她接下来每天都会进城，有的是机会。 不多时小二回来了，面带笑意，“姑娘请随我来，柳大夫请姑娘过去一叙。” “多谢，劳烦小二哥带路。” 她跟着小二一起，从后院又来到另外一个院子，那里是柳道远的住所。 入了客厅，她发现确实有除了柳大夫以外的人在。 从他们入座的主次，不难看出对方于柳大夫而言，地位肯定很高。 “程姑娘最近可好？”人人敬畏的柳神医，对她的态度很是和善。 “多谢柳大夫挂念，小玉一切安好。”回应了他之后，程小玉朝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也礼貌的微微鞠了一躬。 老人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接受跪拜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对这个小丫头他更不会上心。 程小玉也不在意，身在高位的人，都有孤傲的资本。 只见他面色红润，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原本很是严肃的模样，却因为那红彤彤的酒糟鼻，平添了几分喜感。 “这位是我的师傅，在大元人人都尊称一声廖神医。”柳道远介绍完，看向自己师傅的时候，除了恭敬还是恭敬。 “小女程小玉，见过廖神医！” 怎么，大元的神医很多吗？ 柳道远和他都是神医，世人对神医的界定到底是什么？ “我听道远提过你，有些本事，是个不错的孩子。”知道对方身份之后，他的态度才稍微好了一点。 “ 多谢廖神医夸奖！”她保持着小女孩的乖巧。 “小玉，我同你说啊，上次你传授给我的救援法，还真又救了个孩子。” 柳道远如果不是因为师傅在场，他恐怕要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情况了。 海姆立刻救援法能够帮助到别人，她也很是高兴，不枉费她教得那么细致。 “其实小玉今日，有求于柳大夫。”廖神医像尊大佛一样坐在那里，让人说话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干脆也不拉家常，直奔主题，速战速决。 “不必如此客气，不妨说出来，看柳某能否帮上忙。”柳道远对她的态度始终是很友好的。 酝酿了一下，她开口道：“我父亲一个多月前受伤，至今半身不遂。” “治疗和调养的药方已经有了，可为他养血通络，只是还差配以针灸治疗。” “我就想问问到了针灸那一步，能否请柳大夫帮个忙？” 她觉得这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请柳大夫出手，她就不用费心向父亲解释什么了。 却不想她的话一说完，柳道远的脸白了一下，随即面露难色。 “把你的药方给我看看。”说话的是依然高高在上的廖神医，廖正衡。 程小玉有些不解，却也将自己开的药方双手递了过去。 廖正衡打开药方，先是摸了摸长长的白胡须，口中喃喃细语…… “黄芪五十克，当归尾、赤芍各十二克，川芎、桃仁、红花、地龙、僵蚕各十克，石营蒲、远志各六克 ，全蝎五克，日一剂，水煎，分二次服用。” 药方看完，他面露惊异之色，“小姑娘，这方子是哪位大夫所开？” 程小玉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请问廖神医，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非也非也，此方用药和用量都极为精准，所以我很是好奇，这张方子的出处。”被廖正衡认可医术的，全大元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看到如此精妙的药方，免不得他会产生兴趣。 能够引起师傅的注意，开出这张药方的人绝不简单，柳道远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师父，可否将药方给徒儿观望一下？”说完他弯下腰，恭敬的伸出双手，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廖正衡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没好气的将药方甩给他。 他又不会吃人，为什么谁见了他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柳道远早习惯了师父对他的态度，半点也不恼，拿到药方也是细细的观摩起来。 但是越仔细看，就越发现其中的端倪，不禁轻蹙眉头。 方子确实如师父所说，用药十分精准，只是这字迹…… 娟秀工整，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不管顿笔还是笔锋，都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至少练了十年有余的字体。 更重要的是，这是出自女子之手！ 当今世上，他认识的女医，且医术高超的，只有自己的小师妹——宁清月。 但是这绝对不是师妹的字体，更何况师妹常年都在上京。 “小玉，写这张药方的人，就是大夫本人吗？”他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大夫口述，而别人代写的方子。 当然，这样的机率会很小。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到底应该怎样回答。 突然间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显示出她精通医术？ “这方子是我抄的。” “那这方子是谁人的？” “是一位高人的，我不知道名字。” 柳道远：…… “哼，到是个有意思的小娃娃。”廖正衡懒懒的开口。 其实他也注意到了字迹的问题，这才更加关心这张药方。 眼前这个农家女娃能写得这一手好字，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柳道远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的字谁教你的？” “还是那位高人，他说我是他的有缘人。”编个不存在的人，有事就往他身上推，永远不怕穿帮。 她的回答并不影响柳道远的激动，他的眼神充满了狂热，险些让人招架不住。 小丫头年纪不大，又能断文识字，聪明伶俐，关键人品还非常不错。 这样优秀的人，不正是他衣钵弟子的不二人选？ 清了清嗓子，他正色问：“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传承我的衣钵？” 第55章 拜师成功提高辈份 程小玉本来是有这样的打算，认个便宜师父，让自己的医术变得名正言顺。 可是机会来临她又犹豫了…… 就凭柳道远对他那位大佛一样的师父，人前人后狗里狗气的样子。 自己若真的成了他的徒弟，那位大佛就是什么？ 师祖？ 得了，她伺候不起！ 廖正衡发现她一直没回答，却偷偷的瞄了自己。 对她这样的行为很是欣赏，认可她是个有胆识的。 敢于选择更厉害的人做师父，还体现出了那么一丢丢野心！ 想到这一点，他心情大好，“哈哈哈……你一直偷看我做甚？” “该不是想跟他做师兄妹？”说完神色一正，“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如何？” 柳道远：我的衣钵传人没了…… 程小玉：我表现出想做你徒弟了吗？ 廖正衡一副给了她极大恩赐的模样，信心满满的，等待她感恩戴德的拜自己为师。 “多谢廖神医抬爱，只是小玉已经有师父了。” “是谁？” 这话是廖正衡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问出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或许他早已经仙逝。”对于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只需要说不知道就好。 柳道远急切的问：“就是你之前说的高人？” “是。” “那你于何时，在何处跟他学的这些？” 程小玉快被他们打败了，这个中年大叔，怎会有那么多的问题！ 你姓柳，但别啥事都扭着不放啊，看不出来我因为不想拜师，所以在撒谎吗？ “梦里。” “梦里？” “嗯，就是梦里。” 我看现在你们上哪找这位高人去！ 廖正衡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倒是有意思得很，你能将此奇遇讲给我们听听吗？” 好，是你们逼我的。 我要开始编了…… “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希望两位神医也别放在心上，就当只是听了一个故事好？” 讲之前她必须得先把舌头刮干净，在这迷信又封建的古代，怪力乱神之事，后果往往是很严重的。 “你放心说，我们听听就是，不会当了真，更不会为难你。”廖正衡知道她的担忧，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听他这么一说，程小玉就开始放心的编了起来。 “在不久前，我落了一次水，因此我险些丢了性命。” “但是当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其实我只是睡着了，我还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在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老神仙，他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 “等等！”廖正衡忍不住打断她，“是不是身材矮小？” “是。” “还有些佝偻？” “是。” “最关键的，他左边眉毛上方有一颗大黑痣？” “有。” 程小玉：不知道打断人说话很不礼貌吗？ 既然你那么喜欢联想，我便顺着你说的回答好了。 不过那人是谁啊？ 听起来很丑的样子…… “你随我来！”廖正衡说完，激动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程小玉和柳道远对看一眼之后，迅速跟上这个有些失态的老头子。 随后他们来到祠堂，廖正衡指着正中间的画像问她，“你梦到的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程小玉仔细打量，这里有写着“祖师爷神位”几个字，联想到这是柳道远家的祠堂…… 这人是，廖老头的师父？ “对，我梦到的就是这位老神仙！”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一切都只能顺着编。 “是他授我医术，教我识字，传我针灸之法。”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也没有收我做徒弟，但是在我心里，早已经当他是我的师父一样。” 这样一说，你们该不会再争着要收我做徒弟了？ “针，针灸之法？”廖正衡激动得舌头有些打结。 “对呀。”不信你梦里去问他啊。 “果真是缘分啊！”廖正衡说完这句话，居然老泪纵横。 “当年师父痴迷针灸疗法，却在一个紧要关头无法参悟，临死之际依然心怀不甘。” “最终留下遗训，他名下的徒子徒孙，皆不可使用针灸治疗病人。” “除非谁能将他的那套针法参悟，将其突破，否则至死不可碰针。” “只可惜，那套针法的下落全无，我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说完原由，廖正衡已经哭得涕泗横流。 “叫天行十三针。”编名字她在行啊，随口就取了一个。 她终于明白，之前柳道远听到她拜托的事之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原来师门规定他们不可施针。 “天行十三针，就是此套针法的名字？”廖正衡感动得仰天长啸，“看来师父仙逝之后，终是将此针法悟透。” “哈哈……师父想必能够瞑目了！” 他此时的状态近乎颠狂，程小玉默默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怕他突然发疯，然后自己会出于自我保护和条件反射，把他给打死。 “你果然是师父的有缘人，理应得到他老人家所有传承。” “师父的针法能够现世，你实在是功不可没。” “如此看来，我真的不配与你做师徒！”廖正衡最终还是将情绪恢复正常，说完这些话之后深吸长叹。 程小玉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暗想：这就对咯，你个老六总算是开了窍。 “今日，我做为师父唯一的弟子，便代师父收你为关门弟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妹。” 程小玉：我可以拒绝吗？ 只是胡乱编了一个故事，最后把自己给编进去了。 不过做这位老医痴的徒弟，她好像也不吃亏。 至少，跟廖正衡变成了同辈。 “我很幸运在梦里见到的老神仙就是他，我也很想成为他的徒弟。” 终于心一横，牙一咬，“那便请师兄做主，代师父收我入门！” “好，好！小师妹，师父能够有你这个关门弟子，定会含笑九泉。”廖正衡老怀安慰，他在有生之年，终是圆满了师父的遗憾。 最后对着已故师父的画像，她郑重的行了拜师礼，跟廖正衡这位大名顶顶的神医，成为了年龄差最大的师兄妹。 拜师完成，三人又回到客厅，廖正衡笑得合不拢嘴，此刻不再觉得他还有一丝高傲。 “道远，跪下，给你师叔敬茶。” 柳道远听到师父的话，恭顺的端来茶水，双膝跪地，“师侄柳道远，给师叔敬茶。” 双手举过头顶，态度就像对待师父一样，恭敬得很。 程小玉接过茶轻呡了一口，老神在在的说：“道远啊，茶我已经喝过了，你且起来罢。” 廖正衡对她的举止很是满意，确实有作为长辈才会有的样子。 第56章 为她保守秘密 “师兄，既然你我已是同门，师妹这边还有一事，希望师兄能够答应我。” “师妹放心，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师兄也会答应！” 原来做师妹这么香吗？ 老师兄先前高冷的形象跑哪里去了，怎么变得这样狗腿？ “是这样的，我在梦里跟师父学医术的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呀。” “只说我是你代师父收的关门弟子，而我的医术，是师兄你传授给我的。” “所以师兄和道远师侄，你们可要给我保守秘密哦！” 程小玉说完，柳道远连连点头，“师侄谨遵师叔的嘱咐，绝不会说错一个字。” “小师妹你放心，师兄不会让人伤了你！”廖正衡不觉得，有谁敢跟他对着干。 “人言可畏啊师兄，如果不小心说漏了嘴，别人添油加醋地再一传，最后就不知道，会变成一个怎样古怪离奇的事了。” 为了更加体现出问题的严重性，她又接着说：“师兄，你想想看，万一我被人当成了妖怪，会被架到火上烤。” “到时候你的小师妹我，会被烤得外皮焦黄酥脆，汁鲜肉嫩……” 廖正衡听她讲完，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她形容得很好吃的样子。 最后还被程小玉看到，他猛吞一口口水的馋样！ 是她表达错了吗？ 还是这位老师兄的理解有问题？ 为什么会觉得，他很想吃烤全师妹的样子？ “放心师妹，到时候我一定不吃你。” “什么？” “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让你被人烤了的。” 廖正衡收起对美食的联想，正了正色，“今天关于天授的事，这个世界上就我们三人知道。” “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后面的话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那要怎么办呢？”程小玉突然觉得，她这个师兄其实很有意思。 “我们就把他……”说完他一脸狠色，目光一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有死人，才能绝对保守秘密！”最后这句话说完之后，他还发出了桀桀怪笑。 师兄跟猴子什么关系？ 他肯定是猴子派来搞笑的逗逼！ “敢问师父，天授是什么？”柳道远无视他的失态，只挑重点来问。 他才刚进入角色，这个笨徒弟开口就破坏了气氛！ 没给他们好脸色，廖正衡说道：“小师妹在梦中得到师父的真传，正是应了大梦三生那句话。” “在她跟着师傅学艺的时间里，她可能在梦中过了一年，三年，十年，甚至一生。”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只不过睡了片刻时间。” “而她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奇遇，就被现世称为天授。” “这是机率特别小的奇事，几万万个人也未必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际遇。”话音刚落，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真是个没见识的东西，连天授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他见多识广，把这些解释清楚，完全不在话下！ 程小玉倒是落了个轻松，什么也不用再编，“师兄当真什么都知道，正如你所说，我感觉在那个梦里，我跟着师父至少十几二十年之久。” “可是我醒来之后，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好了，组织找到了，辈份也高了一大截，完美！ 廖正衡被小师妹这么一夸，得意的同时，更看不起他自己的徒弟了。 柳道远：我招谁惹谁了？ “小师妹，照你之前所说，师父的天行十三针，都传授于你了？” “商量个事，小师妹，你看师父的针法，是不是……”后面的话廖正衡有些开不了口。 这套天行十三针，是师父毕生的心血，确切来说，是死了之后都在攻克的难题。 终于通过小师妹让它得以现世，这样精湛的针术，小师妹完全可以据为己有，不传授给任何人，成为她的独门绝技，日后必能扬名立万。 没当成是什么大事，程小玉浅笑，“天行十三针既然是师门的东西，门内所有弟子都可学习。” “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也希望这套针法可以发扬光大，不然他也不会找到我。” 师父啊，请原谅我不得已利用您撒了谎，但是作为报答，我会为师门献出一套针法，还请您老人家别跟我计较！ “扑通”一声，柳道远硬生生的跪在地上。 这声音，听着都觉得疼。 “师叔深明大义，如此绝学也愿意传授，实在让道远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着还真又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从师叔传授他救援法的时候，他就知道师叔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能豁达到如此地步。 世人但凡有一技之长，谁不是藏着掖着，想方设法换来名和利？ 师叔的胸怀，实在是他们后辈楷模，令他终身望尘莫及。 “道远啊，你不必如此，起来说话。”用长辈语气说话，她都不觉得别扭。 可是动不动就跪，确实让她有些尴尬了。 柳道远听话的站起身来，眼眶红红的，额头也是红红的…… “爹，孩儿听说师祖来啦？”院子里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随后人就出现在屋里。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好一个翩翩公子。 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如一缕清风拂过，让人很是舒坦。 只是看到了自己爹爹的模样之后，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敛起本来灿烂的笑容，关心道：“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师祖对爹爹的态度历来不太和善，但他从没见过爹爹如此委屈的时候。 “你这个逆子，说什么废话呢？进门应该先拜见师祖才对，还不赶快跪下！” 柳道远一个极度尊师重道的人，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如此没有规矩。 程小玉：又跪？ 还是“扑通”一声，柳应文直直跪下，程小玉从他下跪声音的响亮程度，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情绪。 “徒孙柳应文，拜见师祖。”他连后面问好的话都没说。 偏偏他这样的态度，深得廖正衡的心，觉得比起他爹，他可有血性多了。 所以他一直都很喜爱，柳道远唯一的这个孩子。 “文儿真乖，快起来，仔细膝盖疼。”廖正衡一边说着，一边还起身上前搀扶他起身。 程小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代亲？ 竟然区别对待得如此明显…… 第57章 不服气的小徒孙 柳应文刚被扶起身，又听到父亲说：“应文，快拜见你师叔祖。” 从小只知道他有一个很是高傲的师祖，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师叔祖啊！ 刚才一进门只注意父亲额头上的伤，便带了情绪向师祖行了跪拜礼，没注意还有其他人。 他迷茫的眼神环顾四周，才发现主位上还坐着一个小女孩。 她生得白白嫩嫩，穿的虽然算是乡下人当中顶好的衣裳，可也就是一个乡下小丫头而已。 为何她能跟师祖同坐主位？ 只怕是乡下人不懂规矩，师祖和父亲又不太好说她罢。 “应文好生无礼，怎可这样直视你师叔祖！”柳道远看着儿子越来越放肆，急忙出言提醒。 他们家可永远不允许，不尊重师门的存在。 师叔祖？ 这个乡下小丫头就是他的师叔祖！ 柳应文当场被雷得外焦里嫩，大脑一片空白…… 但是他相信一向恪守礼教的父亲，不可能会做荒唐事。 而且主位上的小丫头坐得跟师祖一样，有板有眼的样子，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天地君亲师，师的份量等同于父母，他理应跪拜。 “徒孙柳应文，拜见师叔祖！” 跪也跪了，话也说了，只是他心中很难平衡。 自己从记事开始，就跟着父亲学习医术，药理。 连师祖都夸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日后是有大造化之人。 这个乡下丫头一看，就是师祖代太师祖收看徒弟。 她有什么可取之处？ 恐怕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程小玉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年郎，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不错，我就喜欢你对我不服气，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哼，哼哼……”程小玉假装喉咙不舒服，干哼几声，“刚才说了那许多话，倒是有些口渴了。” 廖正衡：对不省心的小辈，就得多拿捏。 不能让这小子，因为有点天赋，被我多夸过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柳道远多年练就的恭顺性子，又怎会不知师叔的意思。 麻利的倒了一杯茶，交到柳应文的手中。 “师叔祖请喝茶！”再有万般不愿，可是人家辈份在那压着，他也只能顺从。 慢吞吞把茶喝完，空杯子还放回他的手中，这才悠悠开口：“嗯，起来，别跪着了。 略一抬头，看着柳道远说：“应文这孩子，是个好的。” 她这一句话，吓得柳道远弯腰低头，“师叔缪赞，这孩子小的时候尚可，现在大些了，脾气越来越不好。” “都是师侄疏于管教，日后定会对他严加看管。” 程小玉想到爹爹的病情，调转话头，“今日抓的药等我爹吃完之后，便要配合针灸治疗，到时恐怕要麻烦师兄，或者是师侄了。” “师妹，我就在望山镇不走了，你随时找我，我都在的！”本来只是因为一位老友，他来到这边陲小镇。 顺便看看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大徒弟，没想到竟然收获了宝贝小师妹，这样比天还大的一个惊喜！ “师叔有事尽管吩咐，需要什么药材，来随安堂取走便是，千万别跟师侄生分了。”柳道远当即也表明了态度。 他们都希望能够多跟着程小玉学习，有了天行十三针的加持，必定让他们的医术更进一步。 学无止境，学到老活到老。 “那行，今日我便告辞了，以后我每日来随安堂学习医术半日。”什么时候教他们天行十三针，时间当然得由着她安排。 对外也能做做学习的样子，日后怎么展现医术，都说得过去了。 柳应文心里嗤笑一声，暗想这个师叔祖也真会摆谱。 什么也不懂都算了，还不努力用功，竟然只用半日的时间学习医术。 如果是读书认字方面的学习都算了，可是治病救人是能开玩笑的吗？ 一个极小的失误或者一次大意疏忽，轻则加重病痛，重则夺人性命！ 恐怕，她以后只能是个庸医，令师门蒙羞。 程小玉没有让人送她出门，送出来免不了又要说上一阵啰哩八嗦的话。 …… 当行至随安堂后院时，她听到院外传来女子的呜咽声。 或许是她有空间的特殊原故，她的听觉异常灵敏，这才会听到这么细小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女子在这里哭泣？ 她还听出来哭的不止一个人，而且都是既伤心又压抑的。 在八卦特性的驱使下，她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姐，你和姑爷都还年轻，肯定还有机会的。”一个丫头装扮的人，哭得梨花带雨。 年轻美貌的女人也是满脸泪痕，声音凄凄然的，“云儿，我与他成亲已经四年，却如何都怀不上孩子。” “现在可以说年轻，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可是再过几年之后，依然没有变化呢？我如何向夫君的列祖列宗交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夫君家本就人丁单薄，他早已经看过许多大夫，都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既然不是他的原因，那肯定是……”她也希望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可是否认的话她又说不出来。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样想，云儿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小姐不是那样没福气的人。” 云儿生怕她的小姐走进死胡同，陷入无边的自责。 “我确实偷偷找大夫瞧过，可是大夫也说不出我有什么问题，偏生就是怀不上孩子，你让我如何不着急？” “好云儿，我知道你不答应的原因，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与其让他纳别的女人做妾，还不如叫他收了你。” 素采儿说到这里，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与夫君感情极好，夫君也给过她永不纳妾的承诺。 可是成亲四年，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无论怎么努力，用了多少方子，都是徒劳。 小叔的年纪又还小，等他来延续香火还要好几年。 更何况那是不一样的，始终不是夫君的孩子啊。 特别是夫君从来都没有怪过她，甚至很多时候还反过来安慰她。 越是如此，越让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夫君，对不住她早亡的公婆！ 程小玉躲在转角听了这些，总算知道她们为什么事而哭。 就是这小姐怀不上孩子，忍痛让自己丈夫纳她的丫鬟为妾，让他圆了生孩子的梦。 而这个叫云儿的丫鬟之所以哭着拒绝，想来是自家小姐和姑爷的感情极好，她不想做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人。 可是，在古代，收了妻子的陪嫁丫鬟，不是很正常的吗？ 第58章 看病开药 尽管素采儿说了那么多，她却是有自己的坚持。 “小姐，你跟姑爷情比金坚，怎能让云儿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云儿感念小姐的恩情，愿意一生都侍奉在小姐身边。” “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与小姐分享姑爷的情意。” “如果小姐非要找个女人为姑爷生孩子，那个人也不会是云儿。” 主仆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素采儿心想，反正都要跟其他女人分享夫君的宠爱，还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 以后大家做了姐妹，也不会太过为难对方，日子过得清静，心里才不会更难受。 可云儿的想法是，现在小姐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做妾，为姑爷生下孩子。 可是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她现在是仆人，对姑爷也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但她若是成了姑爷的女人，她肯定会慢慢想要得到更多的怜爱，不会只做一个生育机器。 因为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有七情六欲。 万一她再生了孩子，就算她不为自己争什么，可是为了孩子，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小姐的事。 毕竟没有小姐当年的出手相救，她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所以她永远不会让姑爷，成为破坏她对小姐的忠心的那个人。 “云儿……”素采儿又怎会不明白她的用心，但是她也很难受。 想到夫君终究会睡在别的女人身旁，她便会心如刀绞，却又那样的无可奈何。 “这位夫人若是不介意，能否让我为你瞧瞧？” 程小玉最终还是站了出来，想看看自己的医术能不能帮到她。 谁让自己鬼迷心窍，要去偷听别人说话呢！ 没办法，身体里住着现代人的灵魂，她的确接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 当然，这是封建时代她管不了。 可眼前这个让她遇上了，她却无法视而不见。 毕竟人家小两口的感情是相当深厚的，就当成全一下有情人。 “你是哪家的野孩子，刚刚都偷听到了什么？”云儿质问她的同时，第一反应是将小姐护到身后，不让来人瞧见小姐的样子。 生怕不小心传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话，污了小姐的名声。 “程家的，但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疼爱我的爹娘，还有三个好哥哥。” “至于你说的偷听，那是你们说话和哭的声音太大声，才将我引了过来。” “不然你们主仆的这点小秘密，我可没兴趣知道！”话是这么说，但她要是不好奇，也不会躲着听了这样久。 当然，让她承认偷听，那是不可能的。 “你说，你能帮我瞧瞧？”被云儿护在身后的人，弱弱开口询问。 虽然对方只是个孩子，可是听到还有一点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或许，这就是病急乱投医。 “小姐，她……”云儿当然不相信，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女孩，会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可是素采儿却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然后慢慢从云儿身后走上前来。 许是同性的缘故，素采儿对着程小玉，没有面对男大夫时的那种别扭。 素采儿生得温婉漂亮，抚云髻上斜插着一支金累丝宝蝶赶花簪，边上还点缀着几朵纯金打造的花钿。 身着浅紫色紫绡翠纹裙，用的是极好的锦布。 整个人的打扮，除了好看，就是不差钱。 “敢问姑娘，是随安堂的人吗？”如果她是这里学习的小医女，让她看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不可以。 就算她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是碰碰运气也是可行的。 万一，出现奇迹了呢！ “我并非随安堂的人，只能说跟随安堂有些渊源。”没有弯弯绕绕，她直接说：“我是柳大夫的师叔，跟廖神医学的医术。” “你说的可是廖正衡，廖神医？”素采儿有点不可置信，大元鼎鼎有名的神医，是这个小女孩的师兄。 这下她更放心了，就算眼前的人没办法帮到她，却也有机会搭上廖神医这条线！ “那便请姑娘帮我看看，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程小玉到是有些欣赏她这个态度，便带她找个地方坐下，给她把起脉来。 缓缓收回小手，程小玉柔声问道：“你是否自打初次月事开始，之后就没有准时过？” “每次都会出现延期半月，甚至更久。” “而且每当月事来临的那几日，你都异常疼痛，苦不堪言。” 主仆两人听完她的话，都是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真的看出了问题所在。 “姑娘所言非虚，所说的这些症状我都有！”素采儿虽然双眼依然通红，面上却是欣喜之色。 能瞧出她的身体有问题，必定能够对症下药，圆了她的孩子梦。 “若是姑娘能够将我的病症去除，必有重谢！”素采儿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生出丝毫的怠慢。 反而将她当成救命稻草，对她很是尊敬。 “好说，你的问题不大，只是没有对症施治，走了一些弯路而已。” “我先给你开几副药，吃完之后必定能顺利怀上孩子。”这些病症对于现在的程小玉来说，完全不算问题。 她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月经严重失调，引起的不孕不育。 而她可能在这期间，找的大夫医术不精，或者是后来她讳疾忌医，慢慢地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患有不治之症的人。 “我先给你开药方，然后你按我说的方法服用，保准药到病除。”说完她掏出纸和笔，找个方便的地方就开始写方子。 素采儿和云儿两个人都无比开心，谁也没去计较她的纸笔是从哪变出来的。 坐在台阶上的小小人儿，手中一边书写，口中喃喃自语：“生地、获多、川芎、白术各三十克。” “白芍、人参、牛膝各二十四克，当归三十六克，陈皮十八克，丹皮、砂仁、制半夏、香附……” 不多时，她便将一副完整的“天归一汤”写好。 “按方子上抓这些药材，每天一次，用水煎制。” “切记空腹食用，月事本行服用五剂，剩下的五剂在月事之后服用。” “此药对于调经育子，有着非凡的功效。”把药方交给素采儿之后，她仔细交待了服用方法。 “多谢小神医赐药方，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 程小玉没有推辞，接过来瞄了一眼。 哟呵！ 还真是个出手阔绰的小娘子！ 第59章 为师叔正名 这次看诊，她竟然得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若是我能顺利怀上孩子，必然加倍重谢！”素采儿语气很是笃定，不像在说客气话。 “那我便静候佳音，也祝夫人早日心愿达成。” “还有一点，夫人大可不必过于紧张，心情一定要尽量保持愉悦，这样能够加大成功的机率。” 给了她最后的建议，结果如何，还得看缘分了。 其实不孕不育的症状里，也有心理因素，占有很大原因的病例。 如果长期处于太过紧张的情绪当中，会越来越增加受孕的难度。 “多谢小神医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这便不打扰小神医了，相信他日必能再会。” 素采儿打完招呼，对她福了福身，这才带着云儿离去。 自家小姐都这样了，云儿在即将转身之际，也敷衍的向程小玉行了一礼，便跟上自家小姐的步伐。 确认已经离得足够远了，云儿才小声地说：“小姐，你不怕那个小丫头是骗子吗？” 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手也很散。 随随便便几句话，一张纸，就给了她五百两！ 素采儿笑得很是包容，“她既然能看出我的病症，还开出了治疗的药方，可见一斑。” “原本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找随安堂的柳神医为我瞧瞧，却又不好意思。” “当然，我也害怕会瞧出严重的问题，所以一直纠结，不敢面对结果。” “现下倒挺好，她给我药方都开好了，我自然要试一下的。” 说完，她又仔细的看了看药方，虽然她不熟药理，但是单看方子中的药材，也都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至少不会比以前自己喝的那些药更坏，大不了喝了就是无功无过而已。 再不济，对方身后还有一个廖神医…… 云儿是真的替自家小姐不值，以前那些个信誓旦旦的医棍，不也骗了小姐不少银子吗？ 小姐她们家虽然不缺银子，但也不能白给这些人骗了去不是？ “云儿说什么，可都是为了小姐着想。” “万一那个小丫头是骗子，跟随安堂和廖神医一点关系没有，咱们不是吃了闷亏？”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她更担心的是这药方，要是吃出个好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素采儿并非真的人傻钱多，她如此相信这个自称廖神医师妹的人，也有她自己的打算。 如果真的是骗子，她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将她揪出来。 “嘘！”主仆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随安堂正门口，素采儿立刻示意禁声。 “是白夫人来了，这边请。”柳道远正好在大堂，见到她便客气的迎了上去。 “多谢柳神医，之前已经有大夫为我瞧过，药方也开了，我只是来抓药的。” 能够不跟男大夫提及自己的情况，素采儿总是庆幸的。 听她这么说，柳道远也不恼，“既然如此，夫人在此稍等，我让小二给你把药抓好。” 今日他本来是不打算接诊的，只是这位白夫人是几日前就排了预诊。 他才不得不留下儿子一个人陪着师父，自己来到前堂接待病患。 现在对方不需要他诊治，至少也落了个轻松，可以安心侍奉在师父身旁。 “柳神医，不知道您是否方便，为我们家小姐看看这张方子。”云儿终是按耐不住，把话问了出来。 真金不怕火炼，如果那个小丫头不是骗子，那么她的药方就不怕柳神医检验。 话已经说出来，素采儿也不好驳了她的意思，只好将药方递给柳道远。 接过药方，他还没仔细看全药材，就被字迹所吸引，“这张方子……” 云儿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只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等他说完就急急打断，“这方子有问题对不对？” 她其实很是忐忑，一方面她希望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对方是个骗子，现在就正好被拆穿。 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小姐的病症能够从此痊愈。 “这张方子当然没有问题，是你们有问题！”柳道远神情一冷，与之前和善的样子判若两人。 无论如何云儿也想不到，她这样的举动，竟然就把柳神医给得罪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姑娘，竟然能给人看病，本来就挺不可思议的，难道怀疑一下也有错吗？ 素采儿见状，急忙好言道歉，“柳神医请息怒，是我的丫鬟莽撞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柳神医态度的变化，完全在她意料之外，不得已她也只能这样说。 “这张方子是我师叔写的，既然你得了这个机缘，有幸遇到师叔为你诊治，你便不应该对她抱有偏见。”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希望你谨遵师叔的医嘱，按时定量服用药物，尽早康复身体，得偿所愿。”虽然柳道远对于触及到师门的人或事，都难免会激动一些。 但是对方认错态度良好，他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多谢柳神医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计较，他日必定当面请小神医恕罪。”素采儿算是看明白了，那位小神医的地位很高，可不是能够得罪的。 “既然无事，那么柳某便不打扰了，府中还有贵客，告辞。”说完之后快速转身，朝他的住宅而去。 他现在很是担心，他们家那个坏脾气的臭小子，如果一个不小心惹师父生气，那可真是不得了的！ 拿到药之后的素采儿，得意的瞟了云儿一眼。 并非怪罪于她，而是为了自己正确的判断开心不已。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没错的。 …… 话说两头。 程青松他们那边，已经收摊有好一阵了，却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程小玉回来。 大壮他们也吃了好几次沈万全送来的点心，早就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 可是大姐没回来，他们也不敢乱走。 “大姐……”狗娃兴奋的张口一喊，喷了一大口点心碎沫。 “脏死了，吃东西就别说话！”大壮嫌弃的恨了他一眼，却通过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小小身影。 可是为什么他的大姐，越看越觉得高大呢？ 第60章 小弟的新衣 “抓药时发生了一些事，害你们久等了。”程小玉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材和一个包裹丢上牛车。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众人等的，可不就是她这句话嘛。 出了城之后，程小玉将包裹打开，里面分别又有三个小包裹。 “诺，这是你们的。”说完，把三个小包裹分给了狗娃和大壮两兄弟。 “大姐，这，这是给我的？”狗娃最先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套全棉的新衣服，激动得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比他过年的时候，穿的面料还要好啊！ 大壮和小壮也将自己的包裹打开，里面的东西和狗娃的一样。 他们却不像狗娃那般高兴，这不年不节的，大姐突然给他们新衣服，难道—— 大姐打算，以后都不用他们了？ 所以这身新衣服，算是分别礼物…… “怎么，我挑的你们不喜欢？”程小玉专门挑了同一种颜色，同一个款式，不同大小的衣服给他们三人。 怎么一个高兴，两个发愁？ 莫非这些乡下小子，还有自己别样的审美？ “不是这样的，大姐你送我们的衣服，比我们以往穿过的都要好很多。” “可是比起穿新衣服，我们更想继续跟在大姐身边。”大壮说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狗娃听懂了大壮的意思，明白了大姐送他们衣服的寓意，瞬间也变得像霜打的茄子。 程小玉是真的无语了，这些小弟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你们都想什么呢，我给你们买衣服，和你们跟不跟着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想着，虽然现在只是摆路边摊，但是毕竟做的是吃食生意。” “大家都穿得干净整洁一些，让客人们的感观更好一点而已。” 从开始做生意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这三个小弟又脏又破的衣服。 本来当时就有了这个想法，今天刚好记起，顺路就买了三套。 三个男孩听她说完，全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们就不应该这样看自己的大姐。 大姐怎么可能会是那种，随便抛弃自己小弟们的人呢！ 回村放了三个小弟下车之后，程青松把赚到的银子交给妹妹。 六盆小龙虾，依然卖了七两多银子。 “小玉，小龙虾售卖得很快，为何我们每日不多增加一些呢？”程青松并不认为赚得少，但也不嫌赚得多。 原来二哥还是个小财迷呀？ 程小玉对着他神秘一笑，“这叫饥饿营销。” “营销是什么？” “将你经营的东西，销售出去的方法。”她喜欢用字面意思，做最简单的解释。 听了她的话，两个哥哥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你说的饥饿营销，又是什么意思？”这次换程青石提问。 他觉得妹妹懂的可真多，说出来也很有趣。 “饥饿营销呢，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营销方式。” “如果我们每天，都按客人的需求量来提供小龙虾，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客人不再光顾我们摊子。” “因为当他们想吃就能吃到，要多少有多少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不会那么挂念我们的小龙虾了。” “只有让他们想吃就必需排队，排到后面的人如果卖完就没有了。” “那么这部分人唯一想的就是，下次一定要排最前面，当排到他的时候也要多买一些，让更后面的人和他之前一样，排了个寂寞。” “大多数人都会有这种心理，所以在这样周而复始又争先恐后的情况下，我们的小龙虾每天都能很快销售一空。” “而那些吃过我们小龙虾的人，也会变得百吃不厌，或者，也可以说是百排不厌……” 程青石听得一知半解，只觉得人的想法可真是难以捉摸，还有点贱贱的。 和他不一样，程青松听后恍然大悟，他又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二哥，以后小龙虾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因为我每日都要去医馆。” “你哪里不舒服？”两个哥哥都问得迫切。 难怪今天她去医馆抓药用了那么长时间，原来她还有自己的问题。 他们真是太大意了，妹妹身体不好，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程小玉：我又说错了什么，他们又联想到了什么？ “二哥，三哥你们别乱想，我身体好得很，老虎都能打死几头。” “我每日要去医馆，是因为我要学习医术。” “今日去抓药的时候，顺便拜了个师父，所以我每天学习半日，反正艺多不压身嘛。” 两个哥哥惊得瞪大眼睛，他们的妹妹，竟然能在随安堂学医术！ 那里面坐阵的，可是很有名的柳神医啊…… 就算不是跟着他学，平时能够得到他的一些提点，也是受用无穷的。 “真有你的，小老四。”程青石摸摸她的小脑袋，“以后咱们家也要出个神医啦！” 妹妹一定是最棒的，她要学医，必定能成为名扬大元的神医。 “生意的事你不用担心，只管安心去学。” 程青松经过一天的锻炼，他虽然还会有些手忙脚乱的时候，但他也摸索到一些小窍门。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心应手的打理小龙虾生意。 哥哥们对她的信任和支持，让她很是感动。 说到学习，她也应该把几个哥哥安排好才行。 虽然现在他们都比较大了，早已过了启蒙的年纪，但是她也要想办法让他们多学些知识。 不为考取功名，至少别做文盲啊。 接下来的这些天，生意这边程小玉完全甩手，每天教廖正衡师徒二人针法。 小龙虾稳定的收入保持在七两三钱左右，细细一算，买机器人的钱还得多找些门路。 眼看快到针灸治疗的阶段，程小玉不便自己出手。 在这几天学习的观察中，她发现柳道远下针比她的师兄更稳，更准一些。 “道远啊，过两日便由你随我去帮我父亲扎针。”经过思量之后，最终选定了他。 柳道远听罢，受宠若惊，“多谢师叔信任，道远定不辱使命。” “哼！”廖正衡一声冷哼，他就见不得这没出息的徒弟，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师兄，不是我说你啊，在针灸这一块，你确实比道远师侄要差上一点。”程小玉老神在在的点评，完了还接过柳道远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哼，我是师父，他是徒弟，能强过我？”廖正衡像孩子一样，很是不服气。 程小玉放下茶杯，一点也不客气的丢给师兄两个字：“迂腐！” 第61章 高徒出名师 廖正衡被师妹说了，却不敢生气，这是师父天选之人，他可不敢得罪。 知道他不服气，程小玉慢条斯理的说：“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所以，未必只有名师出高徒，高徒亦能出名师。 “该提升就提升，该超越就超越。” 干他丫的！ 这四个字不敢说出来，怕吓着小师侄，气坏老师兄。 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真是为难啊。 “师叔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说得真有道理，可是高徒出名师……”他虽有疑惑，却又不敢质疑师叔的话。 没有直接回答柳道远的问题，她反问道：“远的咱们不说，问道书院的鲁山长，你应该知道？” 她因为哥哥们的学习问题，这几天已经打听了好几家书院，刚好就知道了这位山长。 “师侄认得，鲁山长正是当今右相的老师。” “应文那孩子，也有幸拜入他的门下。”柳道远说话间，自己也没察觉到话中那一丝丝的骄傲。 “这不就结了！”程小玉笑得了然，“大家提到他，不都会联想到他那个做宰相的弟子吗？” “他一生中有数不清的弟子，可是中了状元又当了宰相的，还不就那么独一个！” “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其他人想要拜入他门下的决心。” “因为之前有了那么厉害的弟子，谁都希望自己会是下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说得有些口渴，她喝了几口茶又继续，“而后这许多人，皆以能够成为他的弟子为荣，就算没有考到功名，至少也沾了个当朝右相同门的称号。” “对于鲁山长本人，仅仅因为他这一个杰出的弟子，就能享受一世的爱戴和追捧。” “如此种种，还不算高徒出名师吗？” 要是没有右相的成功，他屁也不是！ 因为跟他有过一次交集，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让程小玉很是反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问题虽然不是廖正衡提出来的，但他却听得异常认真。 看向小师妹的目光中，有慈爱又有欣赏，“小师妹果然聪慧过人，能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师兄相信，假以时日，师父的圣名，必定会因为你而被世人传颂！” 说完看着柳道远，只见他一脸求夸赞的表情看着自己，像一只想要被主人摸头的小狗…… 长叹一口气，低沉开口：“至于道远你，想都别想，死了这条心！” 他的神操作真是让程小玉开了眼，原来师兄这么双标的吗？ 听到师父的评价，柳道远的目光暗了暗。 程小玉可管不了这许多，直接开口：“如今重病在床的可是我父亲，是你们的长辈！” “他可不是给你们练手的小白鼠，所以在针灸这一块，我便交给道远师侄了。” “道远啊，你也不要紧张，师叔我会从旁指点的。” 对自己这个师妹，廖正衡不敢违背，只能从徒弟身上找平衡，“届时，为师也会帮你看着点。” “多谢师父指点，多谢师叔信任！”柳道远感觉自己身负重任，比他第一次看诊的时候还要兴奋。 “那行，时候不早，我得回家了。”自从师兄对她变了副嘴脸，她的态度也随意得很。 “道远师侄这两日再多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就得看你表现了。” 柳道远那叫一个诚惶诚恐，“还请师叔放心，道远定然全力以赴！” 走到凉亭外，她停下脚步，对着柱子后面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柳应文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他也不藏了，“回师叔祖，徒孙从师叔祖说三人行的时候开始的。” 他知道偷听长辈说话是很无礼的行为，但是师叔祖的话，却总能说到他的心里。 其实在之前他也像许多人一样，挤破头的想要进入问道书院。 最终，以能够成为鲁山长的弟子为荣。 可是当他达成这一切的时候，却发现与真正的求学问道偏离了方向。 大家不过是想要攀关系，沽虚名，早已没了入学的初衷！ 许多成了鲁山长弟子的人，却也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他本人几面，更别说得到他的指点。 可就算是这样，问道学院仍然让人趋之若鹜，有增无减。 “没事，以后长辈说话少偷听，回。”程小玉也不想与他计较，小手一挥老气横秋的就打发了他。 “师叔祖，请容徒孙说几句话。”柳应文并未离去，反而是叫住了她。 “说来听听。”尊长的气势，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应文请求师叔祖，在父亲两日后看诊时，能够让应文随行！”俊美的少年郎因为紧张，微微红了脸。 “嗯……既然你想去，那便跟着一起去。”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对医道很是执着。 “啊，是！多谢师叔祖！”他没想到师叔祖会这么好说话，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 终于把他打发走了，程小玉才从随安堂离开。 之后她便来到沈记门口，与哥哥和小弟们汇合。 却不曾想最先迎上来的，竟是沈记的小二，阿贵。 “程小姐，你可算来了，掌柜的一直等你来验货呢！”阿贵对她的态度，甚至比沈万全还要热情，让她有些云里雾里。 看到她的人，沈万全很是开心的道：“请姑娘看看，这把轮椅可还有需要加以改进的地方。” 说完他随手从身旁，推起新做的轮椅走向前。 本来在两天前就已经做出成品，但是在反复试用之后，还是做了许多细节上的修改。 最终做出了这一把，算是比较满意的轮椅。 从献宝一样的沈万全手里接过轮椅，她试着推了一圈，又坐上去滑了好几下。 “不错，真不错，比我预计的还要好！”沈计果然靠谱，她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果真，已经不用再改动了？”虽然沈万全多少知道达到了何种程度，但是能过了她这一关，还是让他十分雀跃。 “嗯，就连垫子的软硬程度，都非常合理，感觉很舒适。”既然夸一夸能让他那么高兴，她不妨再多夸几句。 “那么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制作？”沈万全再次确认。 “完全可以！”程小玉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第62章 初次来到师妹的家 “那么这一张轮椅，我可就带走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小玉似乎看到他眼中的不舍。 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孩子送人一样…… 沈万全发现自己失态，歉意的笑笑，“那是自然，第一把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让阿贵帮你搬上车。” 差点脱口而出说不用麻烦别人，她可以自己搬的。 话到嘴边才发现不妥，并不是谁都能接受她力大无比的样子。 万一吓到人可不好了，她明明只是一个手握画笔的柔弱女孩子！ …… “娘，我给爹爹带了好东西！”一回到家，她便开心的告诉李氏。 “玉儿又给爹爹买了什么？”程大川在屋内听到女儿的声音，抢先大声询问。 他的女儿总是不断的给他惊喜，他的心情和身体，都是越来越好！ “大哥，你和二哥搭把手，我们扶爹爹试试。”其实她一个人就能轻松把程大川抱上轮椅，只是那画面太美，她不敢做。 “这，这是何物？”程大川坐在轮椅上，舒适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她细心为他和家人，都讲解了轮椅的用途和使用方法，这样就方便了程大川的出行。 操作了几次之后，程大川就已经得心应手。 毕竟之前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臂力很是不错，滑动轮椅那是轻而易举。 自己滑到院子外，来到他们家的新房子地基这里，竟然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做梦也不敢想，他还能够这样活动于蓝天之下。 虽然现在挖的地基还没填石，但是从那宽大的区域就能够看出，以后会是一座极气派的房子。 从受伤到瘫痪，再到被父母嫌弃赶出老宅…… 和如今的幸福生活相比，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少了一些真实性。 此时能够“行走”于青天之下，他才觉得自己依然活着，确实是活得好好的！ 没有被关过屋子里，无法出门活动经历的人，就永远感受不出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能够带来的震撼。 “玉儿，到爹爹跟前来……”他此时背对着家里其他人，独独唤了女儿上前。 程小玉行至他跟前，就被他轻轻的搂进怀里，却没有说一句话。 极轻微的“叭哒”一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额间。 她就由着父亲这样搂着她，学着李氏的样子，小手轻轻拍打着父亲的后背。 等他的情绪抒发了一会，这才开口说：“爹爹，不仅我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我还会想办法将爹爹的腿治好。” “这张椅子，只是暂时让爹爹活动方便些。” “不久之后，爹爹一定能靠着自己的双腿，行到任何想要到达的地方。” “爹爹依然会是玉儿的那个，顶天立地的好爹爹！” 她轻拍的小手和话语，有一种让人无比安心的魔力，不自觉的就很是信服。 李氏上前几步，双手轻轻搭在丈夫的肩头，“咱们要相信玉儿，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 程大川得到妻女的安慰，心境平和下来，放开怀里乖巧的女儿，一只手覆上了妻子的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以为失去的时候，上天却给了他更多。 就算他永远也不能再站起来行走，只要妻儿都平平安安的，他也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更何况现在这把椅子，能代替他的双脚，让他可以到达想去的地方，已是万幸。 三个小子看到爹娘和妹妹温馨的一幕，都感动得一抽一抽的，这样的生活，可真是踏实又幸福啊！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为程大川针灸治疗的日子，廖正衡一行人跟着程小玉坐着马车来到她们家。 当站在破败的小院中，看到就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所有人内心都是一阵酸涩。 廖正衡更是红了眼眶，他可爱的小师妹，竟然过得如此落魄！ 既然师父选了她做关门弟子，那么他做师兄的，就一定要尽全力照顾好师妹，不让她再受一丁点的苦！ 程小玉却无视目前的窘迫，大大方方的开口：“我爹爹就在屋内，请师兄、师侄随我入来。” 她虽没提到柳应文，但是这个机灵的少年，提了药箱自然而然的跟了进去。 站在外面就已经让人心酸，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柳道远父子的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唯有廖正衡实在忍不住，眼泪像豆子一样噼哩啪啦的往下掉。 “师妹，想不到你过得如此清苦，是我这个当师兄的没尽到责任，没能照顾好你，都是我的错啊……” 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但程小玉可没忘记叫他们来的目的，现在更没心情诉苦。 “得了师兄，差不多就行了，我的日子好着呢，先为我父亲治病要紧。”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程大川躺着一语不发，心里很是为女儿担心，她这样说话会不会得罪了人家。 “师妹莫怪，是师兄失态了。”廖正衡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好得没有底线。 话音刚落，眼泪就止住了，只是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改善师妹的生活。 做好一切准备，到了下针的时候，柳道远凝神静气，摒弃了一切杂念。 落针既准且稳，程大川只觉得那几个穴位酸酸胀胀的，并无其他不适。 全部扎好之后，要静待两刻钟。 房里太过挤迫，程小玉将他们安排到院子里小坐。 村里突然来了马车，全都进了程家的小院，好奇心重的村民们，又三三两两的往这边围了过来。 “哟，那个人是随安堂的柳神医吗？” “可不是嘛，程家可真是厉害呢，柳神医都能请上门。” “我看边上那个老者，也不是个简单的。” “你看人家日子过得这么红火，程大川肯定能好起来。”围观群众陆续发表自己的观点。 最近几天他们卖了不少小龙虾给程家，现在对他们家可是尊敬得很，看热闹归看热闹，却再不敢说闲话。 人群中却有一个人，一言不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看…… 俊美的少年在阳光底下，显得那样干净透明。 仿佛出于画卷，来自梦中…… 第63章 神经病是什么病 程梦林躲在人群里看着柳应文，只觉得她再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里也只能看见一个人。 就是他了，他就是自己等待的如意郎君！ 她不甘愿一辈子做个普通的农家女，更不愿意嫁给一个乡下糙汉。 永远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在那几分薄地里刨食的日子。 在临水村，除了程小玉那个死丫头突然变得比她还要白净之外，其他女孩全都是黑不溜秋的。 而她的样貌却是比那些村姑都漂亮，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必须只能是她的！ 拨开前面的人，她走到程小玉面前，像是很关心的样子，“小玉妹妹，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她想当然的认为，如果不是这个野丫头天天往外面跑，闯祸得罪了贵人，人家会找到家里来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于是又换了个口吻说：“若是得罪了贵人，你不要闹脾气，好好认个错，想来贵人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她自以为说得很是语重心长又大方得体，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偷偷看着柳应文的反应。 只见他从面无表情，转变成了一脸怒容，她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 她才不管这位贵公子会不会为难她的堂妹，她的目的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只要她的表现能入得了他的眼就好。 本来程小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好心”对待自己，但是看到她眼珠子都快粘到小徒孙的身上，她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大堂姐，思春了呢！ 只是手法太过拙劣了一些，勇气倒是可嘉。 本来围观的人没有什么想法，却因为程梦林跳出来闹了这么一出，又开始了八卦的猜测。 “确实，程家幺女天天往城里跑，还带着几个小子一起疯。”一个看热闹的村民说完，还瘪了瘪嘴。 “不知道就别瞎说，我家两个小子是跟着她做生意呢！”大壮娘听了急忙跳出来，她可不能让人乱说她们家的小财神。 “有的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狗娃的娘也站出来说话，打从狗娃跟着做生意之后，每天可没少往家里拿钱回来。 “嘿，谁知道呢，她一天天到城里卖那些个小龙虾，指不定是把人吃出了什么问题，这会人家找上门来，连柳神医也带来了呢！” 村里这么多孩子，她就挑了那么几个帮她做生意，每天大把铜钱赚到手，好吃好喝还有新衣服穿。 家里有孩子却没被挑中的人，说话自然是酸溜溜的。 要说人的大脑就是厉害，联想力也很丰富，经人那么一带，还真就觉得像这么回事。 来的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样子，关键柳神医也来了。 柳神医是谁？ 那是你有银子也不一定能见到的人，别说是望山镇，就算是清江县，也没几个人请得动他！ 对于这些庄稼人来说，柳道远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所以他如果是来找程家讨说法的，那肯定是大问题。 遭了！ 如果小龙虾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们不是少了一项很可观的收入来源？ 看热闹归看热闹，当事情的发展与自己的利益挂钩时，又真心希望别是真的来了麻烦。 “我觉得大家还是别乱猜测，程家正在行大运呢，有什么好事发生在他们家，都是有可能的。”牛婶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家的议论。 说完这句话，她挤出人群，提着两大桶小龙虾，径直走向程家小院。 平时她抓到小龙虾送来的时候，通常程小玉都不在，然后由李氏负责收购。 所以她直接找到李氏，称完重量之后，手里马上又多了一把铜钱。 看到这一幕的人又开始猜想了，到底小龙虾有没有问题？ “哎呀，小玉你还在买这些奇怪的虫子，都害了人你还不知道收手？”程梦林做作的语气，装着很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么一说把程小玉整不会了，她没听说过小龙虾有什么问题，又害到谁了呀。 难道有人排队给排死了？ 那也不应该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这个大堂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她一句话没说，程梦林更加得意，表现的欲望更强了，“你为了盖新房子，真是什么钱都敢赚。” “那种一看都瘆的慌的怪虫子，你也敢把它做成吃食。” “现在人家吃出问题，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当着面都敢如此，背地里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呢！” “小玉啊，赚钱是没错的，可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行啊……” 看，我就是一个善良又正直的人，就算是面对钱财，我也会守住良心的底线。 程梦林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真的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大堂姐，这些大夫是我请来为我爹爹治病的，可没空搭理你。”见她正做着美梦的样子，程小玉实在有些厌烦。 “你什么意思？”被她突然这么说一句，程梦林顿时不悦。 “字面意思，很难理解吗？” “就是说你有病，自己花钱看大夫去，别来我这找的。” 程小玉话音刚落，廖正衡开口问道：“小师妹，她有何病？” “神经病。” “神经病又是什么病？” “就是比失心疯还要复杂的病。” “哦，原来如此，看来她病得不清……” 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完，程梦林气急：“死丫头，你竟然敢说我得了失心疯！” “难道没有吗？”程小玉也不生气，平静的问。 程梦林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她不能让这位公子对她产生误解，才刚建立的形象毁于一旦。 谁知根本就没人理她，程小玉只是扭头对身旁的老头说：“师兄看到了吗？这就是典型的神经病。” “原理就跟喝醉的人差不多，越是醉得厉害，越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廖正衡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嗯，经师妹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此种病症。” “师侄，也大概懂了。”柳道远恭敬的态度和语气，瞬间让人群沸腾。 柳神医竟然是她的师侄！ 那么这个自称她师兄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廖神医？ 天啦，今天聚在这里的，到底都是什么神仙人物…… 第64章 关于美酒 究竟是怎样的奇遇，她跟廖神医成了同门师兄妹。 最关键的是那个传说中，冷漠又不苟言笑的廖神医，对她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 围观的人只是震惊，但程梦林得知真相，几乎崩溃…… 为什么所有好事就发生在她程小玉的身上，自己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绿，气急攻心之下，险些晕了过去。 无论如何，她好像都挽回不了这位公子对她的看法了。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批判，大多指责她分不清状况，想诬蔑别人却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大元最有名的神医……的师妹。 真是白瞎了生得一副水灵灵的模样，却是长了脑袋而没有长脑子的。 程梦林顶着各种压力，眼泪在眼眶打转，就是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应文，只要他对自己有一丝同情，她还有机会赢取他的心。 可惜事实让她失望了，少年从始至终根本没有看过她一眼。 失望转变成绝望，她最后是哭着冲出人群，伤心的一路奔回了程家老宅。 一场闹剧结束，看热闹的人又回归抓小龙虾的队伍。 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浪费了大把赚钱的时间，看热闹可真废钱！ …… 拔针的时间一到，柳道远根据提示按顺序将银针取出。 廖正衡跟柳应文在一旁看得认真，就像两个好学的学生一样，只差拿本子做笔记了。 “今日，因为父亲的病麻烦你们跑了一趟，以后还免不了需要你们费心的地方。” “不如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尝尝我新鲜现做的小龙虾。”当着家人的面，程小玉话讲得很是客气。 本来怕小师妹会麻烦，廖正衡是打算拒绝的。 可是他又怕，小师妹会认为他在嫌弃她们家的处境，最终还是答应了留下来。 晚饭还没做好，卖小龙虾的几个孩子已经收摊回来。 他们完全不知道，在他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在村里编排了小龙虾的不是。 当两大盆小龙虾还有几个精美的小菜端上桌的时候，香味马上窜入所有人的鼻子里。 程小玉陪着客人在院子里用餐，几个哥哥就在屋里跟父母一起吃饭。 她空间里的酒已经酿好，两百斤高粱出了一百五十斤的高度酒。 升级时候送的一百斤她也全部泡了老虎酒，酿出来的酒全部装了五斤、十斤的坛子。 放在空间里，一年就能变成十年陈酿呢。 所以她不着急酿酒变现，先放一放再说。 不过今天家里有客人，先拿一点出来招待一下也不影响。 “师兄，这是我自己酿的酒，你尝尝。”说完又记得补充，“不过这酒比较烈，你要当心别喝醉了。”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对着一桌子美食，他正在后悔没有带酒来呢！ 刚把酒坛的盖子揭开，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飘散开来…… 酒香混合着饭菜香，就连柳道远父子这样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由程小玉示范了一下怎样吃小龙虾之后，随着廖正衡动了第一下筷子，柳道远父子俩便紧随其后。 “道远师侄，你也尝尝我酿的酒。”程小玉做主，从师兄面前搬过酒坛，给他倒了一小碗。 才刚放下酒坛，就被廖正衡抱了回去，这次再也不放在桌上，而是一直抱在怀里。 轻呡了一小口，柳道远皱眉眯眼，随后唧着嘴，“师叔酿的酒，闻着酒味香浓，入口却甚绵甜。” “醇和的味道，回味悠长……” “道远有幸，能喝到如此甘香的美酒！” 说着，他又小喝了一口，无穷的享受，根本停不下来。 “师兄，你只管喝尽兴，酒管够。”看到抱着酒坛不撒手的老小孩，程小玉不禁莞尔。 廖正衡因为抱着坛子，吃小菜是没问题，但是就不方便吃小龙虾了。 “那不行，你没看到他那馋样，这么好的酒喝下去，他还能记得尊师重道？”说完甚至还换只手抱，离他徒弟远一点才安全。 情愿用左撇子笨拙的夹菜，也不愿美酒落入不孝徒弟的手中。 “师兄，这是我酿手酒，想喝多少都有，不至于这样！”她实在没眼看，师兄这护酒的样子，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如此美酒，酿造必定不容易，师妹果真酿了很多？” 廖正衡怕小师妹说话诓他，等喝完了她再说没有了，自己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啊！ “我酿的酒，就真的这么好喝？”虽然是她亲自酿造，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口感到底怎么样。 因为不会喝酒，在她的认知里面，所有白酒味道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市面上高度酒不多，也可能是她原材料都出自空间的原因，他们喝了才会觉得是好酒。 “师妹你果真是个奇人，不懂酒却又能酿制出这样的琼浆玉液。” “师兄我自问喝酒无数，就是进贡的美酒我也喝过不少。” “如果没有喝过师妹酿的酒，我还自诩是喝遍了世间美酒的人。” “可是今日喝了这等美酒，我才知道，我以前的酒都白喝了！”廖正衡说完，打开盖子深深闻了一下，随后又把盖子盖好。 看来是真的很好喝啊，他连给自己续杯都舍不得！ 程小玉没办法，假装去了一下灶房，又偷偷摸摸从空间里取出两坛十斤的酒。 “难得你们喜欢，这两坛你们一人带一坛回去慢慢喝。” 廖正衡把酒接过来，可不管师妹会不会多心，鼻子抵着盖子边缘使劲嗅了一下，确认是同一种酒，才笑眯眯的收下。 柳道远绝不敢做师父这样的动作，恭敬的谢过师叔后，才把酒接过来放好。 看来徒弟没有将好酒孝敬给自己的意思，他用微怒的口吻说：“你师叔酿酒不易，怎么也好意思收下！” “长者赐，不可辞。”柳道远说得那是一板一眼的。 得，程小玉算是知道了，这个平时恭顺无比的师侄，底线到底在哪。 第65章 来自师兄的关爱 “应文啊，你也不算小了，来，这杯干了！”廖正衡喝得高兴，倒了满满一杯。 “师父，应文没有喝过酒，不如徒儿代他喝了。”柳道远说话间，伸出双手准备接下师父手中的杯子。 “道远，不许没规矩，长者赐，不可辞！”没想到马上就反将了他一军，廖正衡好不得意。 我可真是个老机灵鬼！ 柳应文不想扫了师祖的兴致，双手接过放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 烈酒入喉，不会喝酒的人，很容易就被呛到。 “哈哈哈，一口干，好！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廖正衡一高兴，又给他满上一杯。 这次不用他开口，柳应文又喝了个底朝天。 吃饱喝足的程小玉，将柳道远关切的模样看在眼里，懒懒开口，“师兄，应文还是个孩子，不能饮多了，恐怕伤身，意思两杯就行了啊。” 要说这廖正衡，这一辈子最听自己师父的话，如今师父仙逝多年，突然多了个师妹来管着他。 别说，这感觉还挺不错！ “好，今天看在你师叔祖的份上，就先放你小子一马。” “等你弱冠之时，再陪我喝个痛快。”师妹的面子，那是不给也要给的。 见状，柳道远急忙狗腿的端起酒碗，“师父，徒儿陪您喝。” 看到徒弟这个没出息的讨好样，他就没好气，“哼，你先自罚一碗。” 程小玉也不想陪这两个男人喝酒，于是起身，“你们师徒两个慢慢喝，我吃饱了，去溜会食。” “师，师叔祖，等等徒孙。”柳应文急忙起身，搞不明白自己怎么话都说不清楚。 他愿跟着便跟着，继续坐在这里肯定无聊。 程小玉走一步他跟一步，停一下他也停一下，妥妥的一只小跟屁虫。 “师叔祖，容，容应文说几句话。”柳应文依然有点口齿不清，估计两杯已经让他上头。 听到他的话，程小玉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听听到底要说什么。 谁知开口之前，他先郑重地向她施了一礼，“还望师叔祖，不，不要计较应文之前的不，不是。” “开始应，应文对师叔祖是不服，服气的。” “可，可是短短几日的相处，应文发，发现师叔祖，是个有，有大智慧的人。” “所以请，请师叔祖大，大人不计小人过。” “以后应文必定唯师，师叔祖是从，再，再不会有不敬之心！” 他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没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有本事的人，从来不需要告诉别人，她有多大的本事。” “真正得到的尊敬，也并不是靠辈份得来的，而是实力。” “你能承认我这个师叔祖，我很是欣慰，说明你也不是个顽固不化的人。” “嗯，孺子可教！”程小玉话说得淡淡的，内心多少有点喜悦。 她虽然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让谁来认可她。 但是有人能够打从心里承认她的能力，她还是会开心的。 “多，多谢师叔……祖”说话间柳应文止不住打了个酒嗝，“但，但是师叔祖，您，您能不能别晃了，应文头，头晕……” 看来他的酒量是真差，这点酒就把他给整晕了。 “走了，还是回去。”带着个喝醉的人溜达，程小玉觉得实在没劲。 皎白的月光下，少年双颊通红，眼神迷茫的带着笑意。 喝酒真有意思，下次他还要喝。 “好，回，回去……可，可怎么天也在转，转呀……”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他便失去了知觉。 眼看他就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程小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略一使力，轻松来了个公主抱。 当她把喝醉的柳应文抱上马车的时候，赶车的小厮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急忙收拾一下位置，让小公子睡得舒坦些。 将他安置好，程小玉便进了院子，准备阻止酒鬼师徒俩。 酒太烈，不能让他们喝多了，不然真难给他们善后。 完了，晚了！ 当她踏进院子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毫无形象可言…… 真是流年不利，欠了你们三个的！ 不用麻烦家人，她一个一个的搬到了马车上。 有了第一个，再有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小厮就完全麻木了，把他们安置在合适的地方，趁着月色驾车离去。 …… 第二天程小玉来到随安堂，见到三人的时候，柳家父子皆是红了脸，只有师兄面色如常。 “师妹你酿的酒就是好，虽然昨日喝多了，但是到了今日酒醒之后，不会头晕口渴。” 廖正衡夸赞师妹的同时，一点也没有喝睡着了的尴尬。 “好酒，师叔好手艺！”师父都夸了，他这个做徒弟的，不夸一下说不过去。 而且这酒确实跟师父说的一样，第二天一点也不难受，不会有宿醉的感觉。 只是想到第一次去师叔家，就喝睡在院子里了，脸面上实在有点挂不住。 柳应文一想到小厮告诉他，是师叔祖把他抱回车上的，他就脸红到耳朵根。 都没听进去他们聊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从此毁于一旦…… “对了，师妹你看这些，你喜欢吗？”说完他打开身旁的一个不大的木箱，里面全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制成的裙子。 都是师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的颜色和款式，送给师妹再合适不过。 程小玉粗略看了一下，竟然有十条！ “师兄，我会长高的。”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师兄少买一点。 廖正衡爽朗的呵呵一笑，语气颇有些宠溺，“师妹放心，师兄每年都给你买新裙子。” 听他完全理解错误自己的意思，又止不住心想：你能给我买几年？ 柳道远此时，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请师叔放心，师侄会继续孝敬您的！” 好有胆识，竟然敢这样说！ 难道他有读心术，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哼，我的师妹我自己会照顾，有本事你去管管你的好师妹！”廖正衡有些不满，他的徒弟居然敢跟他抢师妹。 “还有这个，也是师兄给你的，是我的一点心意。” “本来在你拜师那天就应该给你，虽然有些晚了，希望师妹不要介意，并且收下。”说完，一把将银票塞进她的手里。 程小玉没有打开看面额，因为这样多少会显得不那么礼貌。 但是空间里的财迷阿娌，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第66章 机器人 “主人，你的这个好师兄，给了你五千两呢！”阿娌因为这五千两，对廖正衡硬是改观了许多。 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老了，鼻子也不那么红了…… 五千两真不是个小数目，程小玉拿在手里，感觉有点像握了一个烫手山芋。 她这位老师兄，该不会是打算给了这笔银子之后—— 指望她来为他养老送终？ “师妹，你怎么不打开看看？”通常银票到手不都是要看的吗？ 为什么他的小师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的站着不说话。 程小玉为了配合他，打开瞟了一眼，“多谢师兄关心，可是这个数目对我来说太庞大了，实在受之有愧。” 他跟师妹从结识、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知道她在说场面话，廖正衡也不拐弯抹角，“师妹，说实话。” 见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程小玉干脆也不装了，一屁股坐他身旁的椅子上。 小手压着银票，贴着桌面缓慢的送到他手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龌龊主意，花五千两就想我来为你养老送终。” “我的那一大家子都在等着我养活呢，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养你这个怪脾气老头。” “人老精，鬼老灵，你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说到最后她还冷哼一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不是我想说得这么直白，是你要我说的。 柳道远站在一旁听着师叔的野调无腔，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番大胆的言论，他敢用脑袋保证，有生之年，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的师父说。 “噗！” “哈哈哈……师妹你，你简直……哈哈……”他不过送了五千两给师妹，却听到这样有意思的话。 真是让他笑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他的师妹就是这么实在，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弯弯绕绕尽捡好听的说。 而且小师妹就是与众不同，想法竟是如此清奇，连给他养老送终都被她想到！ 实在是太可爱，太好笑了，请允许他再笑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 整个厅堂，只听到他的笑声。 师父他，该不会是被师叔气疯了？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长辈，到底应该站在谁的那边呢？ 师父是犹如父亲般的存在，而师叔还只是个孩子，并且她真的是个奇才啊！ 柳道远还在纠结站队的问题，就听得他的小师叔一声娇喝：“别笑啦，好好说话！” 她说了实话就那么好笑吗？ 在徒弟和徒孙面前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真是为老不尊，成何体统！ 只可惜廖正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妹说气话。 他硬生生止住了笑，擦拭一下眼角，“师妹莫要生气，实在是你的想法太过好笑，师兄这才没忍住。” “这五千两你且放心收下，你师兄我有三个儿子，养老送终的事有他们负责。” “给你五千两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此番前来没做太多准备，身上就带了这么多而已。” 啥？ 原来是自己的脑回路出了问题！ 看来那句至理名言是对的：永远不要拿自己的口袋，去衡量别人的口袋。 “那个，师兄，嘿嘿……”突然间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快速收回拿着银票的小手，往怀里一揣，空间里一丢，“谢谢师兄！” 甜甜一笑，刚才那一段被她自动剪辑掉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怕啥？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现在确实有人坐立难安了…… 师父要不要起步这么高，一出手就是五千两，这让他怎么跟？ 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恭敬的递到师叔面前，“这也是师侄的一点心意，还望师叔笑纳。” 虽然只准备了一千两，但总比身上啥也没带，还要现去账房支取体面得多。 从昨天看到师叔家的状况之后，他就想在今天给师叔表示一下。 只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师父也有了这样的打算。 而且手笔太大，完全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对于送上门的银子，程小玉都是无差别对待——统统收下。 “嗯，道远你是个有孝心的，我自当不会拂了你的好意。” “你放心，他日师叔飞黄腾达，也不会忘记你，还有我应文徒孙。”这个她可不是说场面话。 有百灵空间在手，要啥啥没有？ 就当现在是她创业阶段，以后企业搞大了，这些帮助过她的人，肯定要分些原始股给他们的！ “师叔绝非池中物，日后定能名扬天下。”柳道远说得很像拍马屁，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说的可是大大的实话。 然而他在心里想着：如果师叔不是女孩子，恐怕更要一飞冲天！ 待他们简单收拾一下，三人又跟着她一起，继续去家里为程大川进行针灸治疗。 今日扎针比起昨天更加顺畅，柳道远也少了很多紧张。 在等待拔针的两刻钟里，程小玉趁机溜了出去。 因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空间，兑换她的机器人。 “阿娌，帮我兑换五千五的积分，然后把机器人给我安排上。”她没忘记，每年还有五百两的维护费。 “主人请稍等，阿娌马上为你进行兑换。”阿娌娇柔的声音带着愉悦。 依然是“叮”的一声提示音，随后阿娌开口，“主人，机器人已经兑换成功，请问是否立即投入使用？” 那不是废话吗？ 她咬牙花了这么多银子，不就是为了当这个空间的甩手掌柜！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使用上。” “好的，主人。” 随着话音落下，迷雾中走来一个高大的机器人，至少有两个她那么高。 并不是想象中那种仿真人的设计，而是传统金属材质打造的，一看就很有科技感的样子。 “你好，主人。” “以后我就是为你打理空间的机器人，请主人放心把一切事务都交给我。” 说话的声音是机器电子音，听起来很是可爱。 “机器人，你有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请主人为我取名，谢谢主人。” “嗯……大力出奇迹，不如你就叫大力。” “谢谢主人，以后我就叫大力。” 程小玉好像听到一丝不对劲，于是确认一下，“机器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我叫大力。” 果然，这家伙看起来科技感满满，大脑却好像不太够用的样子…… “纠正一下啊，你叫大力，不叫大力。” “好的主人，大力记住了。” “大力啊，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打下的江山，以后就拜托你给我发扬光大啦！” 第67章 费力救一人 “主人，请放心交给大力！”机器音听起来很动感，不像阿娌的声音软绵绵的，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好，辛苦你了大力，我先出去咯。”家里还有客人在，她不方便离开太久。 刚从空间里出来，就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求廖神医和柳神医伸出贵手，救一下那个孩子！” “你说的孩子在哪？他怎么了？”医者父母心，柳道远急切的问。 “是村头张木匠家的孙子，他落水了，刚被捞起来！”跑来寻求帮助的其中一个村民抢先回答。 “快，走！”柳道远言简意赅，脚步随即跟着村民走了出去。 柳应文没办法插手程大川的治疗，便也快步跟着村民们的方向而去。 廖正衡没有离开，一会就要拔针了，他得留下善后。 而且他的徒弟已经去了，如果连他出手都救不回来，那么也是这个孩子命该如此。 还没来到河边，远远就听到妇人的哭喊声，听起来撕心裂肺，让闻者伤心不已。 “快让开，柳神医来了！”好心的村民边喊，边用双手拨开围观的人群，给大夫开出一条道。 “柳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抱着孩子的妇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柳道远祈求。 “他落水多久了？”问话间，柳道远快速搭上孩子的脉搏。 “怕是有一柱香了……”围观者当中有人回答，他也不太确定时间，或许比他知道的更久一些。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也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等待柳道远的诊断。 心里默默为这个四岁大的孩子祈祷，希望他转危为安，健康长大。 “唉，孩子已经……”柳道远后面无比沉重的话还没说出来，人群中就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她从妇人怀里抱过孩子，随即将孩子倒挂过来，双脚分别挂在她的双肩，她双手紧紧握住孩子的脚踝，不由分说就开始奔跑。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但是他们知道，程小玉此种怪异的举动，是要救这个孩子。 众人默契的在河岸边站成对立的两排，给她让出奔跑的空间。 程小玉心无旁骛，跑到头又调转方向，依然保持这个姿势奔跑。 最后就是这一大群人默默的看着她，来回的跑了无数趟…… 骄阳似火，虽然她有技能的加持，体力比常人要好，但是身上挂着个孩子，头顶着火辣的太阳，很快她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 “诶，孩子好像吐水啦！”现场安静的气氛，被这句话打破。 这是一个土方法，以前她在乡下时见过别人用这种法子，成功将人从死神手里救出来。 程小玉停下脚步，将孩子放平，确认已经为他控水成功。 “你，你们散开些，别围，围过来，多给他留一些空气！”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费力的疏散围观的人。 柳道远父子默契的配合，把人都推到更远的地方，为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只见她跪在孩子身侧，两只小手上下交叠，放在孩子胸部快速按压。 当按压了大概三十次的时候，她停下来，一手捏着孩子的鼻子，一手捏着他的脸颊，使他呈现嘴巴微张的状态。 然后俯下身子嘴对嘴给他做人工呼吸，如此两次之后，又开始心脏按压的动作…… 围观的人虽然保持了一些距离，但对她救人的方式看得也是清清楚楚。 特别是嘴对嘴的那一下，人群中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个方法可真是太大胆了！ 和时间赛跑，就是要争分夺秒，程小玉没空理会那些抽气声，专心的为孩子做着心肺复苏。 如此反复做了几组之后，孩子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活了，孩子活了！”人群发出激动的声音，目睹这一切的人，全都湿了眼眶。 眼看她是如何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直到听见孩子的哭声，很多人都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竟然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有的人甚至激动得哭出了声音，口中喃喃说道：“真是菩萨转世，让这孩子死而复生啊！” 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便纷纷附和，直呼程小玉就是活菩萨。 “道远，人活过来了，剩下的交给你。”程小玉相信，这种程度交给他，完全没问题。 虽然人群暴发着热烈的声音，但是程小玉的话，却像一道清泉，清晰地被他听见。 “师叔请休息一下，这个孩子就由我来看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是湿润的。 刚才那一幕，但凡是长了心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被触动的。 柳应文却是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为坐在地上的师叔祖披上。 她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虽然是因为救人才落了现下这副模样，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程小玉接受了他的好意，尽管此刻她觉得自己快热爆炸了，还是裹了他的这件外套。 程青山赶来的时候，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妹妹，他一言不发，过去将她轻轻抱起，离开了人群，往他们家走去。 为程大川拔了针，随后到来的廖正衡躲在人群里，目睹了师妹救人的全过程。 在师妹被她大哥抱着离去之后，他也悄悄地退出人群。 一路上跟在师妹身后，他却哭得老泪纵横。 年少成名的他，在被世人追捧和仰望的时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那种离他渐行渐远的情感，今天在师妹的身上，他又感受到了，那是对于生命的敬畏，和对医道的终极诠释！ 女儿被抱回来后，程大川滑着轮椅来到屋外，方便女儿换衣服。 天气很热，程小玉很快收了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她手里拿着柳应文的外套，“多谢你的衣服，赶紧穿上。” 将自己的外套接过来，马上就穿戴好，虽然他是男子，但只穿着里衣也不太雅观。 不过被她披了一会，衣服竟然留下了淡淡清香。 浅嗅到一口，干净俊美的少年，竟羞红了耳朵尖…… 第68章 终身大事 柳道远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好些热情的村民，他们的情绪依然沸腾，对他很是爱戴。 “师叔，那个孩子已无大碍，喝两副定惊汤药就没事。”他深知给那个孩子第二次生命的，是眼前这个小小的师叔，而不是自己。 “嗯，没事就好，辛苦了。”程小玉此时小模样老神在在的，看在别人眼里只觉得可爱得紧。 唯有一个人，反倒是将她恨上了。 淬了毒的眼光透过人群，像一把利刃想要把她碎尸万段！ 程小玉如芒在背，顺着这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她迅速找到了那道视线。 怎么会是她？ 自己又做了什么，让那个大堂姐忌恨至此？ 为什么要用那种，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懒得与这个早熟的思春少女计较，她转身与廖正衡询问着父亲的情况。 …… 晚饭依然将他们留下来一起吃，只是今天没有准许任何人喝酒。 三人也很自觉的，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酒的问题。 不喝酒吃着饭菜也依然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她们家的大米，口感都是特别好。 晚饭吃完之后，廖正衡打算与小师妹聊聊，“师妹，你今日救人的方法很是奇特，莫非也是师父传授给你的？” 她其实也猜到，今天这样大胆的救人方法，肯定会被人质疑的。 “不是！”她回答得很是干脆。 廖正衡听了很是了然，他也觉得这种方法不会是师父所授。 因为凭他对师父老人家的了解，他是那种很重视礼教，墨守成规的人。 就算治病救人，也会很讲究与病患间的相处，绝不会做出半分逾越之事。 而师妹之前救人时，嘴对着嘴吹气，那可真是有损名声的事啊。 就算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人一命，可若是被有心之人用来做文章，还是有可能会毁了她的。 “那你能否告诉师兄，这个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你是从何学来的？” 如果能找到出处，或许在师妹遇到麻烦的时候，也能开脱一二。 “没有人教我啊，只是当时的情形容不得我思考，就是大脑里面灵光乍现，我便自然而然的那样做了。”关于怎么掰扯，程小玉自有她的心得。 上次听了天授的事，现在师叔的情况，又称为什么呢？ 柳道远自叹世间奥妙，真是无奇不有。 而这么些玄之又玄的事，全都发生在了他的小师叔身上，看似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 “师兄，是不是很诡异？”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反过来询问廖正衡。 “或许，你这种情形，算是佛家称的顿悟。”就算他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却也解释不了这个事情。 “只是师兄要提醒你，以后救人的时候，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不管是自己的名声，还是本身的安危，都不能像今日这般不管不顾。”他也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可世俗礼教摆在那里。 师妹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他这个做师兄的，必须要给她多提点一些。 程小玉知道师兄是实打实的关心自己，可是如果从来一次，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样做。 唉！ 穿越到古代最不好的地方，不是没有网络和电子产品，而是这些封建又保守的思想啊…… “师兄，人命大过天。” “在疾病和意外的面前，生命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而脆弱。”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不想好好的活着。” “而我就是想做那个，帮助别人将生命留住的人。” “若是在这样的过程中，让人对我产生了偏见和误解，那便由着他们去。” “我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我。” “但我会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做一个有温度的大夫。”很多时候她的行为，肯定是超凡脱俗的。 想要堵住悠悠之口谈何容易，她也只能守住自己的初心。 其他的，随他。 她的话让廖正衡无法反驳，在生命面前，到底还有什么更重要？ “师妹啊，你到底还小，不知道人言可畏……”长叹一口气，他有些无可奈何，“若是行医，影响到你的终身大事呢？” 终身大事？ 她只觉得有些好笑，上辈子她都没有考虑过。 这一世，她才八岁呢！ “人生除死无大事，剩余的，扰不了我的心。”她不喜欢谈论那些遥远的、虚无缥缈的事。 “唉，你呀你！”廖正衡摇摇头，一脸宠溺，“以后若是嫁不出去，该咋办哟！” “哈，这还不简单，师兄你养着我呗！” “要是你养不动了，道远就接着养。” “等他也养不动我了，我不是还有应文嘛！” “对，应文？”说完她朝柳应文挑了挑眉，眼神贼溜溜的。 被她这样一撩拨，柳应文蹭的一下就红了脸，弱弱的说：“应文定会照顾师叔祖一辈子！” 语毕将头低垂，显得很是恭敬的样子。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像是某种特殊的承诺，让他脸颊滚烫，不敢抬起头来而已。 “怎么样啊，师兄，这下你放心了？”虽然觉得师兄是瞎操心，但她知道这位老师兄，是真的关心自己。 “就你这小脑瓜，一天天的啥都敢想。” “师妹你且放心，待你及笄之时，师兄便为你寻来世间的好男儿，任你挑选！”廖正衡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觉得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干件大事，也才不枉此生！ “哈哈哈……那我可就等着师兄给我安排啦，记得哦，一定要找生得好看的，你师妹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哈哈……” 成功被可爱的老师兄逗笑，这样的年龄差之下，被宠着护着，简直不要太美妙！ “不好看的我也拿不出手，师妹放心长大就好，其他事，有你师兄在呢。”他就是想这样无底线的宠小师妹，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样啊……那么师兄，你可得注意身体的健康，好好活着哦。” “至少，活到我及笄之后啊！”程小玉嬉皮笑脸，跟他是什么话都敢说。 廖正衡被她气得一口老血，上不去又下不来…… 师父，徒儿今日要清理门户，可以吗？ 第69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天已黑尽，三人不得不离去。 目送他们坐上马车离开，程小玉顺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了空间。 “主人，你总算忙完了。”阿娌在她进入空间后，声音有些小激动。 “咦，入户花园变大了一倍的样子！”惊奇的发现这个变化，程小玉推门而入，想看看空间内部还有什么变化。 “主人，这是你兑换了机器人之后，空间发生的改变。” “可是只有进来的地方变了，其他地方还是老样子啊……” “但是有别的奖励哦，主人。” “什么奖励？” “主人，请往你右手边的空地上看。” “看什么，明明啥都没……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分明之前看到的还是老样子，现在却多了一间房子。 进去之后就看到一台机器，正发着运行时的轰鸣声。 “这是……制冰机？” “是的，主人。” 的确是个好东西，只是暂时不方便把冰块拿到外面。 得有个合适的契机才行，冰块可不是随便一个农家人，在大热天能够拿出来的金贵玩意。 “可是冰块制造到一定程度，储存不下了就会停止制冰的？” “主人不用担心，大力会把多余的冰块放入仓库的。” 对哦，她在空间里还有个仓库，没有投入使用呢！ 说起仓库，阿娌可有发言权了，“这个仓库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是可以放下不同类别的东西。” “简单说来，它就是百灵空间内的一个小空间。” “比如成熟的农作物，家禽等，都能放入仓库里。” “与在空间里的效果一样，仓库也有永久保鲜的功能。” “而且会自动归类存放，方便主人取出。” 听完阿娌的介绍，她觉得仓库的作用挺牛的，只是自己目前没有什么需要存放的东西，而将这么有用的地方给忽略了。 但是空间一年四季都能种养殖，且时间又比外界快十倍，以后肯定会产出许多作物。 有仓库就方便多了，暂时不需要和不出售的东西，都能放入仓库中，慢慢规划。 再看之前种的东西，稻子已经开始抽穗了，瓜果蔬菜结果的结果，长大的长大，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现在有大力为她打理一切，她就落得个清闲，说是进入了躺赚模式都可以。 今天折腾了一天，出了好一身臭汗，在空间里洗个热水澡，再舒服不过了。 “诶，有镜子！”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浴池边的一面大镜子。 现世的镜子是铜镜，照出来的样子并不太清晰，关键也不便宜，好多人家里都是没有的。 像她们这样的乡下人家，想看自己的样子，大多是在水缸里照出倒影，那个可比铜镜差远了。 她跑到镜子面前，想要好好看一下，现在的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 毕竟在她之前的那个时代，她可是一个长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就是一头扎进人群之后，上百度都找不回来的那种！ 笑眯眯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笑容凝固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 程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程大川继承了他爹的俊朗挺拔。 而李氏也是个温婉漂亮的女人，所以生的儿子都很好看。 三个哥哥都遗传到了父母的优点，个个都相貌堂堂。 可是到了她这里，竟然专门挑了父母的缺点来长，还长出了自己的特色，放大了遗传到的缺点！ 也不能说有多难看，可是比起三个哥哥，她是最不会长的那一个…… 唯一的安慰是，通过空间内的浴池，她现在白白嫩嫩的。 虽然现在依然瘦弱了些，但是再这样子好吃好喝的养养，总会有肉的。 至于模样，女大十八变，也许以后长开了就变漂亮了呢。 其实现在这张面容，可比她本来的模样好看多了。 算了，不能太纠结外在的东西，咱可以多充实内在，内在美也是美，不是吗？ 梳洗完毕，带着有些失落的心情离开了空间。 阿娌不明白主人为什么情绪变低落，她的主人分明很好看的呀！ …… 翌日 程小玉选了一条浅粉色裙子穿上，这是师兄送她的裙子之一，每条都是上好的料子和款式。 不能亏待了自己，有好衣衫就不要留着压箱底。 更何况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先天不足，后天就要多弥补。 三个小弟偷偷打量着大姐，可真是亮瞎了他们的狗眼！ 大姐打扮得也太漂亮了，就是城里的小姐，也没几个能像大姐这般贵气的。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见了，还以为她是上京来的大小姐呢！ 进了城之后，还是分头行动，几个男孩去做生意，她依然去了医馆，传授师兄和师侄针法。 讲解了一些要领之后，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领悟。 闲来无事的她，就到院子里随意走走，迎面却走来一个人。 背着光朝她走来的少年，行至她跟前时，礼貌的行了一礼，“见过师叔祖！” 十四五岁的少年，个头高于同龄人许多，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她拢在阴影中。 她一直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你都这么闲，不用去书院的吗？” “回师叔祖，应文就读的书院正值修葺，在此期间不用去书院学习。”他回答得认真，笑得温和。 “哦，那要修多久呢？”程小玉随意问着，反正无聊嘛。 “大概，中元节之后。”跟师叔祖聊天，不管是什么内容，他就是觉得很开心。 “这样啊，那么在此期间，你也别荒废了学业。” 成天就跟那两个老头往我家跑，你不嫌麻烦，我都觉得累。 “师叔祖请放心，应文没有一日懈怠过。”说完又双手抱拳，“正好应文有一处课业，想要劳烦师叔祖指点一二。” 咋？ 还兴找人教写作业？ “你且说说。”她还不相信自己一个大学生，教不了这个世界的作业了。 “先生给我们留的课业是，写出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悟。”柳应文虚心的说出他的问题。 “很难理解？”程小玉用无所谓的语气接着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早上能够得知真理，即使当晚死去，也没有遗憾。” 不，柳应文不相信这是她的解释。 从听过她说的“高徒出名师”之后，他知道，很多事情她一定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还请师叔祖，能再讲得详细些。” 第70章 爹宝男 没想到是个不好忽悠的，见他态度认真，程小玉只能清了清嗓子，小手背在身后，踱着小方步，学着夫子的样子…… “接下来我说的，也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并不是标准答案。” 柳应文点头，安静的洗耳恭听。 “简单来说，这句话除了字面意思之外，更深层的意思可以这样理解。” “朝闻道，当中的道，也可以特指真理。” “而真理，是每个仁人志士不渝的追求目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你不妨想想，对于你自己来说，有没有不惜付出生命的目标或理想？” “如果你也是有理想的人，就不难理解这句话了。” “再举个例子，你的曾师祖也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穷其一生，也在追寻医道的精髓。” “为了这个目标，他哪怕是皓首白头，究其一生，也在所不惜。” “这样孜孜不倦的求道精神，正是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诠释。” 她觉得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这个聪明的小徒孙应该能领悟几分。 听她说了这么多，柳应文激动得小脸微红，“多谢师叔祖教诲，应文犹如醍醐灌顶，参悟了许多。” 语毕，对她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出门寻找师叔，想要分享一下心得体会的柳道远，恰巧看到了她说话的这一幕。 她不仅倾囊相授天行十三针给自己，另一边还抽空解答儿子学业上的疑惑。 有师叔如此，夫复何求？ 以后，他绝对会好好孝敬师叔！ “别再烦扰你师叔祖了，还不快去完成你的课业！”被儿子发现了自己，装出一脸愠色，出言把他打发走。 “是，父亲。”转而对着程小玉温声道，“师叔祖，应文先告退了。” 嗯，不错，儿子真是越来越有礼貌。 柳道远对着离去的背影，笑得一脸欣慰。 随后他开心的向师叔分享了他的心得，在受到表扬的同时，又得到了她的一些点拨。 聊完针法的事，柳道远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师叔，两日后便是七巧节，届时镇上很是热闹，不知师叔会否进城游玩？” 七巧节有拜七姐、祈福许愿、乞求巧艺、坐看牵牛织女星、祈祷姻缘、储七夕水等，是七夕的传统习俗。 经历史发展，七夕被赋予了“牛郎织女”的美丽爱情传说，从而被认为是最具浪漫色彩的传统节日。 说实话，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节日。 听了师侄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会的，做完生意之后，我会到集市好好游玩一下。”这样的安排，一举两得。 “七巧节那日会取消宵禁时间，玩到通宵达旦的大有人在。” “师侄想告诉师叔，如果你玩得太晚，可以到师侄府里歇息。”虽然她是自己的师叔，但本身却只是一个小女孩。 节日那天鱼龙混杂，小孩子又贪玩，他生怕小师叔会出点什么意外，才给了这个提议。 “嗯，看情况，我会考虑一下的。”她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到时候还有哥哥和小弟们一起呢。 “师叔且放宽心的玩，师侄我随时在府中候着。”柳道远其实想陪在她身边，等她玩够了再带她回来。 但又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她不自在，影响了她游玩的心情。 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老父亲担忧女儿的心情呢？ 呸呸呸…… 她是自己的师叔，怎可乱了辈分想些乱七八糟的！ “行了，我会看着办的。”小脸一正色，“去准备一下，该为我父亲扎针了。” 柳道远得令，急忙为一会的针灸治疗做准备去。 等到出发的时候，程小玉发现，原本应该在写作业的人，也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马车里。 忍不住心想：这么大个人了，父亲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该不会是个“爹宝男”？ 柳应文感受到她打量自己的视线，坐直了身体，面不改色。 只是袖中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也跳得厉害了些…… 针灸治疗结束，这次他们没有留下吃晚饭，因为柳道远还要接待一个预诊的病人，所以干脆三人一起回去了。 “大姐，有件事情恐怕你得去一下。”刚做生意回来的刘小壮，急匆匆的跑来找她。 小弟们平时从来不麻烦她，现在能找来，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出面。 “走，边走边说。”程小玉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结果还没到事发地，她就从小壮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她那个好堂姐程梦林，在村里到处编排她的坏话。 结果被小壮的一个堂妹听到了，就站出来跟她理论。 因为小壮他们一家，都是非常维护程小玉的，所以谁听见了关于她的坏话，都不会置之不理。 于是这个小堂妹和她从争论，最后变成了抓扯。 小壮他们家什么最多？ 当然是女娃最多啊！ 当姐姐妹妹们知道有人干架了，二话不说，一致对外，六个人围殴了程梦林一个。 其中最小的，只有三岁…… 现在的问题就是，程梦林以自己被六个女孩打伤为由，要她们给出赔偿，正在他们家撒泼呢。 当程小玉到来的时候，只听到姚氏的叫骂声，“今天这事不赔够银子，我就跟你们家没完！” 或许因为这是女孩子间的打闹，程大富不方便出面，就让姚氏来为女儿讨公道。 “梦儿，你告诉娘，她们都伤你哪了。”姚氏说完看着女儿，挤眉弄眼的向她暗示。 不多敲他们家一笔银子，对不起自己身上这一身伤。 披头散发的程梦林，带着哭腔说：“娘，我的左手抬不起来，右脚也不能动……” “还有，我的脸，也被她们毁了！”说到这里，她的内心也是一阵后怕。 现在满脸都觉得火辣辣的疼，该不会真的……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她们用拙劣的演技，在这里想讹人，程小玉嗤笑一声，“小玉倒是学了些医术，不如让我为你瞧瞧？” 刘燕儿一听就急了，抢着告诉她，“你可别乱好心，她在村里怎么说你坏话的你都不知道，现在还要帮她！” “堂姐说我什么了？”她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 “她说你为了吸引贵公子的注意，哪怕跟别人嘴对嘴都可以！”刘燕儿说完，又愤恨的剜了狼狈的程梦林一眼。 贵公子？ 谁？ 柳应文那个“爹宝男”？ 第71章 假戏成真 程梦林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自己思春就算了，干嘛要把她当做假想情敌？ 竟然还到处编排她的不是…… “虽然她说了我的坏话，可我跟她始终都是程家人啊。” “你们六个人打她一个，就是不对的行为。” “如今她伤得这样重，你们家自然得赔银子！”程小玉说得义正言辞，好像她赶过来，就是为了给堂姐讨公道的。 刘家人没想到他们家好心办了坏事，人家终究是护着自己人的啊。 姚氏脸上满是得意，觉得程小玉到底是个拎得清的，在外人面前还是选择维护自家人。 被打得像疯子一样的程梦林，她很想说，她不稀罕程小玉帮她。 可是现在又必须站在同一阵线，谁让她们都是程家人呢？ “唉，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占理，姚氏，你且说说，你要我们家怎么赔……”大壮奶奶的语气，很是无奈。 对方如此轻易就松了口，姚氏眼珠子滴溜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本来女娃娃打闹，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 “可是你们家六个女娃，打我们家梦林一个，她受的伤也轻不了。” “念着大家乡里乡亲的，就赔二两银子。” 说完想了一下，马上又补充道：“就二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 大壮奶奶本来想要讨价还价的，听到她最后这一句，就知道没得商量的余地，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怎么不去抢啊，她明明就受点皮外伤，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刘燕儿忍无可忍，气得大喊出声。 “我可不敢去抢，因为我们家没有，跟你们家一样的一群土匪女孩。”姚氏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她的话让刘家人气红了眼，却又不知道怎么骂回去。 眼看差不多了，程小玉淡淡开口：“我相信堂姐，她说伤了便是伤了。” “我也站在大伯母这边，二两银子，不议价，赔！” 大壮奶奶嘴角抽了抽，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时间大壮和小壮，每天都赚了不少钱回来，可是也没有赚到这么多银子啊。 这下倒好，还得加上老本才够赔给人家。 两个孙子这阵子算是白忙活了…… 不仅如此，还倒赔了银子出去！ 算了，跟这种黑白不分，唯利是图的人早些划清界线也是好的。 这样一想，正准备开口同意赔偿，她的手里却被塞了一块冰冰凉凉的银子。 大壮朝她眨巴着眼，用眼神示意她，把银子给姚氏母女。 她不明白孙子的用意，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反正不用掏中公的钱赔出去，总归是好的。 多跟她们说一句话都不愿意，“这是二两银子，姚氏你拿了就走人！” 这么顺利有些出乎姚氏的意料，瞬间又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开口再高一些的…… “大堂姐，你手脚不便，还是我扶着你！”不容她拒绝，程小玉上去就拽着她的胳膊。 “咔”的一声脆响之后，就是程梦林一声尖叫，“啊……痛死我啦！” “哎呀，堂姐你别跳，你脚上也有伤呢！”她说话的时候，手就已经抓住程梦林的脚踝。 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小手稍一用力，又是一声更尖锐的惨叫！ “程小玉，你这个贱丫头，你断我的手脚！”此时的程梦林痛得死去活来，喊完这句话又哀嚎起来。 “大堂姐你乱说什么呢！”说着她立马拉开了距离，“我一听到你被欺负了，就赶来帮着你讨说法。” “赔多少银子也是大伯母要的，我也跟着让他们家赔给你们。” “终于收到银子要走人了，我做妹妹的心疼你受了伤，不过出手搀扶你一把，怎么就变成是我断了你的手脚呢？” 程小玉说得委屈巴巴的，让目睹这一切的人都替她不值。 刘家今日出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以在他们家门口，也还是聚集了好些个看热闹的人。 他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程小玉一直站在自家人的那一边。 而且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能扶得起她堂姐都不知道，但绝对是断不了别人手脚的样子。 除非程梦林的骨头是木炭做的，一碰就断。 就算真是这样，那也是刘家几个女娃给她打断的。 不过人家银子都赔了，又没耍赖，甚至连价都没还。 现在她把责任推给自己的堂妹，只怕是想再讹上一笔？ 毕竟程小玉家现在的日子那是风生水起，甩了村里人不知道好几条街呢！ 姚氏自己都不相信程小玉有那个能力，让她的女儿受伤严重。 她也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认为是自己女儿想趁机捞一把。 可是责任已经定了是刘家的，银子也赔到了手里，她不好在这个时候调转枪头。 她贪心，但是不傻。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让她怎么编？ 只是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女儿，她心里默默赞叹，孩子演得可真好，就像真的断手断脚了一样！ 只是现在不是欣赏女儿表演的时候，她只能虚伪的开口：“梦儿，没事了啊，他们家赔了银子，娘带你看病去。” “娘，我疼啊，是真疼！”她一边说，一边哭着。 泪水和着汗水，沾上地面的泥土，整个人看起来是又脏又狼狈。 “我的手，左手抬不起来了。” “还有我的右脚，好痛啊，动不了啦，娘，救救我！” 程梦林不知道姚氏跟别人的想法一样，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痛死了。 听了她的哭喊，程小玉心中暗想：这不就对了吗，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左右我都没搞错呢！ 这次就算小惩大诫，只是让她的左手脱臼，右脚粉碎性骨折而已，并不会造成终身残疾。 但是下次，她可不敢保证了。 姚氏越看越不对劲，女儿好像真的疼得不行了，和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难道，真的受了重伤？ “娘……”最后一次向姚氏求救的话没说出来，她就疼晕死过去。 程小玉！ 姚氏此时气得咬牙切齿，但今日的事又有许多人见证，她是吃了好大一个哑巴亏。 只能忍下心中的恨意，先带女儿去医治。 心中暗暗发誓，这个仇，她一定会加倍报回来！ 第72章 败家子们 姚氏背着受伤的女儿离去之后，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散去。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她对着大壮奶奶，歉意的行了一礼。 对于维护她的人，她是礼貌又客气的。 周氏也从孙子那里知道，赔出去的银子是谁出的，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她刻意的安排。 那个坏心坏嘴的丫头，便宜没占着，还折了手脚，也算罪有应得。 “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只是往后你得小心，恐怕她们将你恨上了。”周氏关切的说，却又无可奈何。 说来说去都是别人家的糟心事，她真是没法插手，也帮不上忙。 “多谢周奶奶提醒，小玉会注意的。”她才不怕那几个跳梁小丑，但是长辈的关心她不能拒绝。 周氏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有本事却不自大，待人接物也很得体。 那两个跳脱的孙子跟着她做事，让人无比放心。 “我们家大壮和小壮，多得了你的照顾，要是他们不听话，你可得告诉奶奶，我定会收拾他们。” 大壮：奶奶，您的担心多余的，我很听话。 小壮：奶奶，不用麻烦您老人家，大姐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程小玉甜甜一笑，小女孩可爱的样子展露无遗，“奶奶放心好啦，大壮他们很好的，可能干了！” 听到宝贝孙子被夸赞，周氏笑得合不拢嘴。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啦，奶奶再见。”说完挥挥小手，随后离开了他们家。 回到家后，从空间里拿出来两盒精美的点心，让三哥给周奶奶送去。 特别交待了三哥，有一盒是分给那六姐妹的，毕竟人家为她跟人干了一架呢。 这件事她并未放在心上，轻飘飘的就给揭过去了。 …… 两日后，程小玉亲自出马，参与小龙虾的售卖。 为父亲扎针的事她不用再从旁指导，柳道远已经能独立完成。 她便不用再跟着他们，一同回家为父亲诊治。 现在只等小龙虾卖完，她便跟哥哥和小弟们畅游集市，好好放松一把。 由于是节日，城里比往常更热闹，光顾她们摊位的人更多了些。 生意接近尾声的时候，沈万全找到她，给了她一两二钱银子。 因为是第一次结款的日子，销售出去的基本是坐便椅，大样的东西还没大规模制作出来，目前就没有太高的收入。 看到她开开心心的收了银子，一点也没失望的样子，沈万全这才放下心来。 终于等到摊子收拾完毕，孩子们坐等天黑，节日的气氛将进入高潮，那是最好玩的时候。 程小玉特意将大哥带来了，让他也感受一下节日的快乐，大家开开心心的玩一回。 她大方的请所有人，在酒楼里吃了一顿饭，权当是员工聚餐好了。 吃饱喝足，就在酒楼里休息，趁着这个间隙，她对几人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 “这样热闹的节日，什么人都会有，我们在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钱袋子，可别被偷了去。” “有什么喜欢的，想吃，想玩的都买点，不要心疼钱，总会赚回来的。” “最好就是大家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万一走散了也不要着急，咱们最后在随安堂门口汇合就行。” 几个比她大的男孩听了，纷纷点头同意。 小弟们更是服从管理，他们的大姐就是聪明，考虑事情都是如此周到。 这样他们玩起来，就真的什么也不担心了。 往年的七巧节，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呢！ 因为没钱，玩啥都不好玩。 今天因为过节，大姐还特意给他们发了过节费，他们不会用到交回家里的钱。 “哥哥，你们想买什么就买，别想着省钱，开心就好。”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家现在可不差钱！” 说完又一人塞了一两银子，三个哥哥都拒绝收下。 平时二哥和三哥做龙虾生意，每天能分到不少的零用钱。 大哥在家守着盖房子，程小玉也没少了他那一份。 所以他们都不想再收妹妹给的银子，从内心深处，他们更希望是自己拿钱给妹妹用。 她需要多少，他们就给多少…… 现在家里的一切，都是妹妹的功劳，他们受之有愧。 “你们不收下的话，那我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等会儿见到有趣的东西，我肯定要买很多的。” “可是你们都不买的话，就显得我好像是我们家的败家子一样，而你们都是乖孩子。”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如趁早回家算啦！”说完小手环抱，像是生气了一样。 “小老四，我陪你做败家子！”程青石最先收回退给妹妹的银子。 “二哥也陪你！” “大哥一样！” 成功让哥哥们妥协，她换上笑脸，“哈哈，败家子们，天黑了，败家去咯……” 被她的情绪感染，每个人都兴致盎然。 白日的店面大都关闭，路的两侧全都支上了摊子。 吃的、玩的、用的和送礼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每个摊位上都挂着灯笼，将几条主街道装扮得张灯结彩，带来巨大的视觉盛宴。 几个孩子也是买了许多平时想买，却又没钱或是舍不得买的东西。 “哇，有打铁花！”人群中发出惊呼，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打铁花是流传于民间的传统烟火，是铁匠们在铸造器皿过程中，发现的一种民俗文化表演技艺。 打铁花表演时，通常会搭一个五六米高的花棚，用作打铁花的表演。 但这是在生活水平十分低下、文化艺术生活极度贫乏的村镇集市。 让众人为之振奋的打铁花表演，是由镇中的小炉匠、小铁匠铺，举办的。 小型的打铁花活动，他们一般不搭花棚，只是选择一棵不太高的柳树或枣树，将鞭炮、起火绑在树上。 把群众自愿捐送的废铁化成铁汁，用木板或木锁往树上打。 被击打后的铁花纷飞，点燃挂在树上的烟花爆竹，场景蔚为壮观，惊险刺激！ 这一场打铁花活动，给在场的人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震撼。 当所有人都抬头欣赏的时候，程小玉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随之而来被一张帕子，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 第73章 七巧节的意外 她没有反抗，只是冷静的屏住呼吸，假装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根据她的电视剧经验，现在她遭遇的，估计是蒙汗药迷人的把戏。 那么她刚才的表演，应该就是中药之后的正常反应。 只不过前提是，电视剧没欺骗她的情况下。 没有动静之后，她就被人扛起，悄悄溜出人群，来到黑灯瞎火的背街。 那里停了一辆马车，接着她就被毫不客气的扔进车箱里。 嗯，果然是有预谋的！ “主人，你为什么不反抗？”阿娌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的主人会被绑架。 “我要是反抗了，不就失去了揪出幕后黑手的机会了。” “主人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特意针对你而来的？” “对，从目前来看，八九不离十。” “那么主人，你知道是谁设计你吗？” “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被丢在这啦。” “可是，主人……” “阿娌，你别担心，好好把路记下来就行。” 有空间在手，又有技能傍身，再不然还能躲进空间里面。 她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所以将计就计，一定要把那个人抓出来。 随后马车摇晃起来，离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远……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发现帘子被掀开，她赶紧闭上眼睛，保持昏迷的状态。 被绑匪粗鲁的扛在肩上，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然后丢进了地窖里。 阴暗的地窖中点着一盏油灯，灯芯如豆，照明效果极差。 当她看清地窖中的情形，却开始懵蒙圈了…… 因为关在里面的，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从她们衣着打扮，不难看出，是来自贫富不等的人家。 再联想到自己，难道绑匪并不是专门针对她下手，而是无差别作案？ 看女孩们的样子，应该也是被抓来不久，三个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不知道哭了多久，现在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 她们也注意到了刚进来的小女孩，以为她会像她们一样，惊慌失措的哭喊，然后过来跟她们抱在一起。 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反应，只是睁着比灯光还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地窖，观察着她们。 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感觉到她害怕。 也许，是被吓傻了？ 被她奇怪的反应感染，三个女孩暂时忘了哭泣。 地窖瞬间安静下来，隐约中，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对着她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开始屏弃杂念，凝神静听。 “人我已经掠来了，你要不要确认一下？”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低沉。 “有劳侠士了，我自然是要会会她的。”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还特别耳熟。 竟然是她！ 真是心眼不大，胆子不小啊。 “还请侠士小心些，那个女娃有些邪门，力气好像很大，可别让她跑了。”李梅想到这一点，急忙对男人嘱咐着。 男人没有应她，只身进入地窖。 见程小玉已经醒了，没有害怕也没有哭闹，便也多了一分小心，绑了她的双手之后，才把她拎了出去。 几个女孩看到她被抓走，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又吓得哭了起来…… “梅姨，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小玉可真是开心呀！”看到李梅的第一句话，她说得像是在拉家常。 “哼，你这个小贱人，少跟我套近乎！” “你估计还不知道，你会被送去哪里，哈哈哈……” 说到最后，李梅喜不自禁，放声大笑起来。 在她张口大笑的时候，程小玉发现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填在了缺掉的那颗门牙上，所以说话都不漏风了。 “小玉接下来会被送到哪里，不知道梅姨，能否告知一下？”讲真，她是真的有些好奇。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也早些有点心理准备，不至于马上被吓死，还能多活几天。” 李梅的话说得阴侧侧的，像只刚刚出土的女鬼。 她这个人睚眦必报，若是有人伤她分毫，她必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带着阴森的笑意，她上前几步，府身在程小玉耳边低语：“那个地方不在大元，是天成国的一个好地方。” “那里专供男人寻欢作乐，听说有些个男人，最喜欢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呢！” “你不妨想想，到了那里之后，你能活几天，嗯？” 说完她站直身体，俯视着眼前未见惊怕的人儿。 李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心中暗想：我就看你装，等你到了那个地方，生不如死的时候，还要怎么装下去！ “原来那种地方，对梅姨来说，是好地方呀……”她说完话之后，神情若有所思。 “呵呵，能把你送过去，那里就是好地方啦。”李梅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拉家常一样。 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她要做的是多么狠毒又丧尽天良的事。 “那么，地窖里的那三个小姐姐，她们会被送去哪里呢？”程小玉似是随口一问。 “哈哈……你自己的稀饭都没吹冷，还有闲功夫去关心别人！” “她们自然也会被送进去的，只是肯定要比你少受些罪。”李梅此刻有恃无恐，什么都敢说。 “住嘴！”男人由不得李梅如此放肆，毕竟这些买卖是见不得光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梅听到男人的呵斥，吓得闭嘴不敢再乱说。 到目前为止，程小玉总算大致理清了思路。 应该是李梅找到这个人贩子，将自己给掠了来。 那些女孩是被随机抓来的，而她是指定的目标人物。 不过命运都是一样的，会被统一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生不如死！ 程小玉历来最恨人贩子，他们为了获得利益，轻易就毁了多少家庭…… 可惜她以前看到类似的新闻，虽然异常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就算人贩子在她面前，她也未必有能力对付。 现在，她已然成了人贩子手中的“货物”，这是什么天赐的缘分啊！ “这位大叔，我能问一下，你到目前为止，偷了多少孩子吗？”她没再理会李梅，开始和人贩子聊起来。 “哼，真是个多管闲事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我劝你最好聪明点，乖乖闭嘴，还能少受些苦。”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男人可不是个善茬，对她一点也不客气。 这样啊，那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了…… 几下“叭”的声音过后，程小玉震断捆住她双手的绳子，活动了一下手腕。 “既是如此，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对阎王爷说去！” 第74章 送你去个好地方 看到她轻松就挣脱了束缚，李梅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掉头就想跑。 程小玉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随手一只鞋子砸在她的后颈，人立马就晕了过去。 唉！ 每次打这个女人是挺过瘾的，就是有点废鞋子。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顿时起了杀心…… 这个女娃，留不得了！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男人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 手里的武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他手中飞出去的，通体都是豁口，比男人的惨状好不了多少。 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自然遇到过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尚未有谁能让他如此狼狈。 奋力一战之后，他虽占不了上风，却总能成功脱逃。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对方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仅凭一根抵门棍，毫无章法的，直打得他没有招架之力。 他能感觉到，身上的骨头被她打断了好几根！ 她这样单方面的吊打，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 大元对人贩子的刑罚，可是相当的严重。 拐卖人口被称为“略卖”，法有明文，此乃大罪。 而略卖人口之人，会被处以磔刑，也就是先斩首，后分尸的酷刑。 身上的伤让他痛得冷汗直流，再想到他将会面临的磔刑，他觉得指甲盖和头发丝都在发疼。 “求女侠高抬贵手，小的冒犯了你，是小的有眼无珠。”他忍着伤痛，匍匐着身体，跪在地上。 余光看到晕过去的女人，他马上喊道：“是这个恶婆娘，全都是她的主意。” “是她让我把你掠了，然后再将你卖到天成的烟花之地。” “我只是曾经受过她的恩惠，所以答应了会帮她做一件事。” “没想到她几日前找到我，让我兑现了当初的承诺，竟然就是为了伤害女侠。” “是小的心盲眼瞎，听了这个恶婆娘的话，才惹了女侠不快。” “女侠，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小人以后必定为女侠，马首是瞻！” 见怪力少女不为所动，他急忙又说道：“要不，小的为女侠杀了这个恶婆娘，给女侠出气？” “如此，便不会脏了女侠的手。” 丢掉手中的棍子，她轻轻拍打手上的灰尘，“现在，我向你打听一个地方。” “女侠请说，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有表现的机会，他努力的卖着好。 等程小玉问清楚了地方之后，一记刀手敲在他的后颈。 然后程小玉绑了他的手脚，封了他的哑穴，顺便没收了他身上的十几两银子。 把地窖里的三个女孩放出来，将他关了进去。 既然他那么喜欢把人抓起来关地窖，那么这个地方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在这好好反省他造过的孽，也体会一下，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 至于为何不报官，程小玉有她的想法。 她担心到了指认他的时候，这三个女孩子会为难。 因为她们被掠走过的事，如果被传了出来，对于她们的名声，会有很大程度的影响。 另外她还担心，这个男人敢单独作案，且又不是初犯的情况下，他除了自己有些本事之外，恐怕在衙门还有点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放虎归山？ 看着三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她放柔了声音：“刚才有位侠士出手救了我们，但他不愿意留下姓名。” “他交待我，将你们送回城里，然后各自去寻自己的家人。” “特别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回去之后，千万不能说之前发生的事。”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 古人对于名节是何等的看重，更何况这还是三个尚未及笄，待字闺中的女孩。 她们本来还在忧心，这件事情会被传出去。 现在听了她这么一说，全都放下心来。 对于今晚的事，她们统一选择忘记。 “那……这位大婶要怎么办？”其中一个女孩，弱弱开口。 “她是最先发现我们的人，本想将我们救出去，只是被坏人打晕了。” “你们不用担心，回城后我会送她去医馆。”随便给李梅安了个好心人的身份，女孩们便不再怀疑。 将就人贩子的马车，装上依然昏迷的李梅，坐上三个归心似箭的女孩子。 摸索了一会儿驾车的方法，跟牛车有些差别，但也不大，几下就上手了。 根据阿娌的导航提示，半个时辰的样子，她驾着马车回到了城里。 停在一条小巷中，让女孩们下了车，目送她们没入正街的人群，她调转马头，直奔另一个地方而去。 到了目的地附近，她将李梅拖下马车，然后用银针把她扎醒。 “啊！” 刚醒来的李梅，本能的发出尖叫，她记得晕倒前，程小玉震开了绳子来着。 可是她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她的声音变得很是暗哑，就好像严重咳嗽之后，越是想要大声说话，越发不出声音那样。 她只能放松嗓子，压低声音对着眼前的人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把你带回城了呀，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程小玉蹲下身子，小小一只，感觉不到她有任何杀伤力。 李梅却是本能的向后挪动一下，靠着墙根而坐，仿佛这样多了一些安全感。 她深知，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绝不像看上去那样无害。 “我跟你娘是好姐妹，你快放我回家，今天的事就算了！”她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强装镇定的说着。 对方再厉害也只是个孩子，用她娘亲来吓吓她，应该有用。 “梅姨说的什么话，回家有什么好的？” “既然梅姨觉得，之前想要将我送去的地方，是好地方……” “那么，我便还你一个人情，让你呆在你说的好地方，如何啊？” 程小玉笑嘻嘻的说完，分明是乖巧可爱的模样，看在李梅眼里，她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你……”由于太过激动，她提高音量说话，反而发不出声。 “你敢！”这两个字说出来，她却止不住发抖。 一半是生气，一半是害怕。 “这是我在孝敬你啊，有什么敢不敢的。” 说到这里，她还欺身上前，在李梅耳边轻声细语：“听说，那个地方，有些个男人，就喜欢你这么老的女人呢！” 第75章 她是一道光 这是她之前特意，向那个人贩子打听到的烟花巷。 来这里面的人，全都是想玩乐一下又舍不得花钱的糙汉，甚至是乞丐。 没有楼子里的的高档消费，更不会有才子佳人的风雅趣事。 都是给了铜板，直奔主题，简单粗暴。 她拖着一直在挣扎，又无法挣脱的李梅，来到后巷的一处门口。 “叩、叩、叩…叩叩” 有节奏三慢两快的敲了五下门，随即闪身避入黑暗之中。 不过须臾，木门就从内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就把李梅给抬了进去。 关门之前，程小玉还听到有人说：“人送得还真是及时，这节气日子，客人太多，都供不过来了。” “快，把这女人换了衣服，给大爷们送去。” 做完这一切，程小玉回到停马车的地方，打算回去找哥哥们。 马车丢掉吗？ 那是不可能的！ 意念一动，连马带车都收进了空间。 “大力，找个地方安置好马儿，然后马车给我翻新一下，变变样子。” “好的主人，交给大力，没问题！” 她在这边快意恩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却不知另一边，有多少人为她急红了眼。 …… “都到子时了，大姐怎么还没出现呢？”狗娃带着哭腔问道。 “小玉不是个没有交待的人，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只需要记住她说的话，若走散了，在这等着就好。” 程青松显得很是冷静，他的话再次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内心不再那么浮躁。 然而，他紧握的双拳里，全是细密的汗水，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廖正衡和柳道远父子也没闲着，发现程小玉走失了，便决定分头寻找，每半个时辰回来随安堂交换一次消息。 身形高大的少年，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眼里布满了血丝，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他的担忧，溢于言表。 偏生长得太过俊美，他往人群中一站，引得许多少女驻足观望。 这个俊美的少年郎，究竟为何事所忧，让人看了都止不住的心疼。 终于，他的目光一骤，眼中浓浓的忧愁散去，笑容不自觉的散开…… 他一笑，街道的灯火都暗淡下来，仿佛他才是光亮的来源。 少女们因这惊鸿一瞥，而乱了方寸，竟是不自觉的低呼起来。 这样干净的少年，如此美好的笑颜，若他是能与自己相守一生的人，那该多好啊！ “师，师叔祖！”口中喃喃低语。 他看着她，踏光而来。 不，她不是踏着光来的，她本身就是一道光，直直的照进了他的心里，闪耀了他的世界。 她的出现，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人群消失了，房屋消失了，街道也消失了…… 天地间，他只看到了她！ “应文，你怎么在这？”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柳应文没有回答她，他想伸出手，想牵着她，更想抱住她…… 想告诉她，在她消失的时间里，他是如何抓狂。 他想到了各种可怕的结果，一想到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他就觉得世界一片暗淡，从此便没了光！ “应文，见过师叔祖！”伸出的手，最终化作拳掌相抱，对她施了一礼。 所有的所有，都被世俗礼教打败。 还能奢求什么呢？ 只要她好好的，那便够了！ “师叔祖走失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担心，应文无事，便出来寻了一下，谁知刚好就瞧见师叔祖了。” 语气恭敬，且又淡然，好像在说什么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这样啊，那我们快回去，哥哥们该担心了！” 程小玉有些心大，暂时忘了，还有一群跟她同行的人。 经柳应文一提醒，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消失了挺长时间呢！ 街道上依然热闹，人群还那么拥挤…… 柳应文生怕行人挤到她，很自然的伸手将她护着，自己承担了大部分挤迫的压力。 一只温暖的小手伸出来，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跟好啦，师叔祖带你冲出去！” 她实在是厌烦了这样人挤人，蜗牛一样前行的速度。 看到小徒孙这样费力的护着她，最终决定带他飞一把。 “麻烦让让啊，借过，借过一下……”小小的人儿在人群中，如鱼得水。 挡住她去路的人，只需轻轻一拨就开出了道。 被她这样牵着走，柳应文希望，这条路再长些，再长那么一点点就更好了。 只可惜身为师叔祖的她，开路能力实在太强…… 不过片刻，就带他挤出人群，直达街道尽头，来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 “好了，到了这里，咱们就可以从小街绕回随安堂啦！”话音未落，她便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是的，我们快些回去。”他握紧拳头，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传来的温度，保留得久一些。 从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到无法形容的失落。 原来，只是一个牵手和放手的动作！ “呀，小老四回来啦！”程青石站在随安堂门口，边跳起来看，边对另外的人喊着。 “小玉！” “大姐！” “师妹！” “师叔！” 众人看到她之后，都叫唤起来，场面有点夸张，却也少不了温馨。 “小玉，你跑哪里去了，大哥很是担心你啊！”程青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眼睛就有些发热。 “大姐，呜呜……你吓死我们了……”小壮管不了许多，他忍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大姐了，他想释放一下。 “太好了，大姐你回来就好了！”狗娃开心的说着，眼角却流下了泪水，一边抹眼泪，一边傻笑。 “二哥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所以一直在这等你。”程青松说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止不住的颤抖，他便有些尴尬的快速收回。 大壮却是轻拍了小壮脑袋一下，略带些责备的说：“大姐好好的，你哭什么哭，丢不丢人？” 心里却在说着：多谢老天菩萨保佑，我被吓掉的半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师叔，赶紧先进去歇会儿，肯定累坏了！”柳道远依然是那副恭敬的模样，小心的态度。 “嘿，小老四，你做什么坏事去了？”程青石说着，一拳砸在她的肩膀上，“也不打个招呼，害我们等了这么久。” 他没有等来妹妹的任何回答，只收到无数道凉飕飕的目光。 程青石：完了，大意了。 他怎么又对妹妹动手了呢！ 第76章 妹妹创造的美好生活 结果就是，所有人进去之前，都敲了程青石一记爆栗，然后抬脚进门。 最后，连看门的小厮都敲了他一下之后，才随手将门关上。 “你！”程青石捂着被敲打痛的脑袋，本想与他理论。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多他这一下也不多，少这一下也不少。 到了柳道远住宅后，所有人聚到了正厅，目光齐刷刷的投在程上玉身上。 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她多少有些不自在，有一种三堂会审的错觉…… “师妹，你且跟师兄说说，这两个时辰，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何一点音讯也没有？” 廖正衡之前没有关心的只言片语，直到现在才开口说话，语气中一丝难掩的怒气，让众人都不敢出声。 看来师兄因为担心自己，现在有些生气了。 可是，说实话是不可能的，那当中许多阴暗的东西，她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知道。 反正问题已经解决了，就当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瞧着自己这位老师兄，因为她的事，这么大把年纪，还这样撑着等她回来，果真是为难他了！ 先换上怯弱的表情，语气软软的，“师兄，你不要生气，且听我编，哦，不是，且听我细细道来……” “当时正值打铁花的表演，大家都很兴奋的在看热闹。” “可我却听到有小孩的哭喊，我便寻着声音，找到了一个，与家人走散的小孩子。” “他才三四岁大，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丢的，也讲不出父母的名字。” “但是他说，记得他的家在哪，他要回家找他的父母。” “然后，我瞧着他哭得厉害，便只能答应他，送他回家去。” “本来我想给哥哥们打个招呼的，可是街上人越来越多，我带着那个孩子怎么也挤不进去。” “最后想想，还是先送他回家，然后我再回来跟大家汇合，再不济，还能在随安堂碰面。” 说到这里，她有些口渴了，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下去。 再偷偷观察了一下师兄的脸色，也不知道自己编的故事他听信了几分，却见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清了清嗓子，她接着又说：“谁知道那孩子总是带错路，或许是因为天黑，也可能是害怕。” “每次走错了他就哭，哭了我又得哄他，哄好之后又引导他，继续带我，走上回他们家的路。” “如此反复，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他们家附近那条街，与他的家人相遇，我这才算大功告成。” 村里孩子落水，被她救过来的事，大家都知道。 所以，对于她会有送迷路小孩回家的举动，他们也都一致认为，这是她本来的作风。 “荒唐！”廖正衡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情况出现了，只需要找到巡逻的官差，将孩子交给官差便可，有你什么事？” 他气的是，师妹本身都还是个孩子，如果不小心，把自己也丢了怎么办？ “师兄，你说的这个我不知道呀！”程小玉的模样，既天真又无辜。 “我只觉得我比他大，我能照顾他，所以我就帮他找回家的路了。” “不过，师兄请放心，以后我知道怎么办了，不会再让师兄为我担心的！” 说着她用两只小爪子，抓住廖正衡的衣袖，摇啊摇的撒着娇。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担心你了！”廖正衡口是心非的说着，早就败在小师妹可爱的举动之下。 “因为我的原故，大家都没玩尽兴？”不等他们回答，她接着说：“不如我给你们做一顿美味的夜宵，就当是赔罪？” 说干就干，她借用柳道远家的厨房，将就现有的食材，硬是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之前一直在担心她，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放松下来，众人才感到又累又饿。 更何况简单的食材，被她制作得如此丰富的样子，任谁都抗拒不了。 最后，关于她消失的问题，在美餐一顿之后，自动被众人淡化。 因为已经很晚了，虽然城门没有关闭，但是出于对他们的安危考虑，终究全部留宿在柳道远家。 幸得他的宅子够大，客房也多，一群孩子安排得妥妥当当。 哎哟，睡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可真舒服！ 这是程小玉穿来之后，第一次在正二八经的床上睡觉，很自然的，她嫌弃起了家里铺在地上的破草床。 在宽大的床铺上打了几个滚，最终因为太累，败给了瞌睡虫，沉沉睡去。 …… 第二天起来，孩子们个个都精神饱满，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做生意是来不及了，干脆就休息一天。 在出摊的地方，放张桌子，上面立了一小块木板。 上面写着：今日有事，歇摊一天。 然后就给大家放个假，赚钱的事，明天再继续。 她让三个哥哥先驾着牛车，把小弟们都带回去，省得家人担心。 然后，她自己则跟着师兄一行人，等到了要为父亲扎针的时候再回去。 三兄弟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看见父亲坐着轮椅，在盖新屋子的地方“走来走去”，很是灵活的样子。 父亲本就人缘极好，此时与帮工大叔们，一起有说有笑的，谈话间甚至还能搭把手…… 一点也感觉不到，父亲当下，还是个不良于行的人。 母亲这时候拿了一张帕子，来到父亲身旁，仔细的为他擦试着额头上的汗珠。 这样的画面，落入三兄弟的眼中，温馨又美好！ 他们深知这一切，与妹妹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妹妹，他们或许永远看不到眼前的幸福场景。 “爹、娘，我们回来啦！”程青石挥着小手，扯开嗓子开心的喊着。 李氏听到声音，把手中的帕子交给程大川。 一手下意识的护着肚子，一路小跑来到孩子们面前。 扫视了一圈，看到只有三个毛头小子之后，笑容在脸上凝固…… “娘？” 程青石轻唤了一声，抬起两只小手在李氏眼前晃了晃。 结果“啪！”的一声，李氏将他的手拍开，语气有些不耐的问：“你们的妹妹呢？” 原来，除了妹妹，我们都是多余的…… 第77章 孝顺的正确表达方式 当程小玉回来的时候，先掏出一些精美的小礼物，哄得李氏高兴之后，又同她讲了昨天发生的事。 当然，李氏听到的，跟所有人都是一个版本。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过着，转眼来到三日之后。 程小玉迎来空间第一次丰收，两亩旱稻竟然亩产千斤！ 原本旱稻的产量比水稻要低许多，但是由于空间肥地种植的缘故，产量确实喜人。 空间有粮，心不慌。 安排大力继续种二亩稻子，其余瓜果蔬菜收完放入仓库，空出来的土地都种了高粱。 自从她发现在空间酿造的酒特别受欢迎之后，她就打定主意，多种高粱，多酿酒。 两颗梨树也挂了果，鸡仔们已成了半大鸡，一眼能分公母。 鱼儿长得稍微慢些，但也都比她的手掌要大得多。 然后，我勒个去！ 每天多收的小龙虾，放进空间池塘喂养，现在已经繁殖得遍地都是…… 该不会她把外界的小龙虾干灭绝了，空间里却泛滥了？ 给大力特别交待了一个工作，成熟的小龙虾全部丢仓库备用。 她可不想一踏入空间，就像来到小龙虾王国。 …… 到了傍晚，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大元皇帝驾崩了！ 皇位的继承人并不是众望所归的太子，而是二皇子继任大统。 举国上下的人，都要服国丧。 国丧一般是指皇帝驾崩，至皇帝驾崩后，文武百官需要服丧二十七天。 在这二十七天里，新皇帝批阅奏折，不能用朱笔批示，一律改用蓝笔，各部院衙门行文也要改用蓝印。 服丧期内，各寺院、道观须鸣钟三万次，诵经和吊唁活动每天都有。 自皇帝驾崩之日起，文武官员及所有百姓一百天之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全国人民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程小玉这种小老百姓，根本就不关心谁做皇帝。 她只是觉得可惜，还有半个多月，她们家房子就盖好了。 原本打算杀两头猪，与亲近的乡亲们热闹一下，上梁日好好吃顿饭。 现在看来，只能随便意思一下，不能乱了国丧期间的规矩。 小龙虾生意依然火爆，每天也有人抓虾卖给她，只是数量越来越少，慢慢的有人也就退出了这个活动。 还好空间货源充足，她有的是办法，补充每日所需的量。 几天过去，便又迎来了她来到这里的第二个节日——中元节。 也就是民间常说的七月半。 七月半祭祖习俗，原本是民间的祭祖节，七月半文化核心是敬祖尽孝。 节日习俗主要有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等。 所以一家人晚饭过后，都来到小子院子里焚烧纸钱。 程小玉拿着一叠纸钱，李氏烧到哪，她就将纸钱往哪丢。 由着娘亲向先祖们念叨着，保佑家人平安健康之类的话。 程青石抱了一堆纸钱，找了一个避风的角落，开始酝酿情绪。 他昨天去找狗娃的时侯，在他们家院子外面，听到狗娃奶奶在骂人。 骂的不是别人，正是狗娃娘亲。 大致意思是说，不要浪费银子去买那么多祭祀的东西，纸钱也随便烧几张，意思一下就行了。 在生不孝，死了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不过是做给活人看而已。 她让狗娃娘不要搞那些虚的，多买点东西孝敬她这个大活人，才是正道。 不要等她死了以后，才想到给她烧纸钱，她根本就看不见。 这些内容被程青石听了去，他便有了自己的计划。 点燃第一张纸钱，他继续往火里放纸钱，口中念念有词：“爹，这是孩儿孝敬你的，你只管放心用，逢年过节孩儿都会烧给你的。” “千万不要舍不得用，你要多少，孩儿都会烧给你，不用省着花。”说到这里，他在边上又另外烧了一堆。 “娘，孩儿不会忘记你的，这就给你烧啊。” “你记得提醒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给你多烧点，万一爹舍不得花的时候，你帮他买点。” “放心，娘。孩儿能挣钱，你要是不够用，记得托梦告诉我，我再多烧一些。” 他烧得起劲，说得感动，偷偷观察家人的反应，见他们被自己吸引了，都在认真的听他说话，他就万分得意。 看，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就要当面讲出来。 敬孝心，也要让活着的人都看到，这才有意义。 他绝对是，最会孝顺父母的好孩子！ 程大川听到这些，以为儿子中邪了。 可是听他说话的逻辑，又不像那么回事。 很气，却百思不得其解。 李氏当场被他气得头脑嗡嗡疼，险些就要站不稳。 程小玉见情况不对，急忙拉住她的手，轻声对她说了三个字：“亲生的！” 听到“亲生的”三个字，好似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让她狂暴的心平静了许多。 在内心也反复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偏巧这里刮起一阵小旋风，两堆燃烧着的纸钱，被风卷到了一起。 “诶，诶，爹、娘，别抢，都有，都有啊！”说罢，还慌忙朝火堆里加了许多新纸钱。 李氏再次被气得要吐血，当即杏眼圆睁，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话：“给我打！” 种青山和程青松两人，仿佛就等这声命令。 她的话音刚落，程青石就被两个哥哥，拖到院子外，好好来了一场爱的教育。 “大，大哥、二哥，误会，肯定有误会，哎哟…啊…” 两个哥哥没有理会他的叫喊，下手的力道一点也不含糊。 这样比电视剧还要戏剧化的一幕，让程小玉是哭笑不得。 担心娘亲气坏了身子，她小心地劝解着。 最终将娘亲和爹爹哄回屋内休息，让两个哥哥继续揍他，为爹娘顺气。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了，养了这么个东西！” 李氏是真的气坏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笑掉别人的大牙才怪！ “娘，三哥没有坏心，只怕是把什么问题想岔了，才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举动。” 看到娘亲生气，她只能为三哥说尽好话。 说实话，她都想动手，揍她这个不靠谱的三哥一顿。 只是力气太大，怕会打死他！ 第78章 新房建成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竟然到了上梁日！ 李氏早早准备了糖果，糕点以及许多铜钱，全部放在一个竹篮里。 虽然正值国丧期间，这样喜庆的日子也不能操办宴席，但是简单的仪式还是可以有的。 时辰一到，“上梁”开始，主家燃放鞭炮，木匠在东，瓦匠在西，各提绳子登梯而上，与此同时，木匠高声涌唱： 脚蹬楼梯步步高，手提花篮采仙桃； 仙桃采在花篮中，脱掉蓝衫换紫袍。 木、瓦匠两人登上梯子顶端，拉住绳子缓缓提升“中梁”，然后将中梁牢牢安放在早已做好的柱头上。 木匠再把装有糖果等物品的竹篮提起，抓起篮子里的东西，扔了一把给房主人，同时涌唱： 黄道吉日喜门开，八大神仙送宝来； 我问此宝送何处，送到贵府门上来。 东家接到头支宝，买田置地用不了。 东家接到二支宝，子子孙孙多又早。 东家接到三支宝，丰衣足食年年好。 然后将竹篮交回李氏手中，由她来抛撒竹篮中的东西。 看热闹的乡亲们，也都抢得起劲，就为沾沾喜气，希望自己家，将来也能盖上这样气派的房子。 程大川作为男主人，此时也兴高的说几句，“咱们家房子能够顺利建成，多得乡亲们的帮助。” “如今不便宴请宾客，待合适的时候，大川定会备上好酒好菜，请乡亲们好好吃一顿！” “好，咱们可记着了！” “若是没有好酒，下次还有事帮忙，咱们可不来啦！” “一言为定啊！” 听到他说的话，几个乡亲热切的回应。 如此气派的房子，当中有他们出的一份力，如今看到成品，多少还是有些自豪。 不敢继续热闹下去，众人说完话，都各自离开了。 除了原定的七间屋子之外，院子里还盖了一个灶房，挨着灶房盖了一间饭厅。 另外还盖了两间冲凉房以及茅厕，这样，一家人的洗澡和如厕，都不是问题。 特别是茅厕，程小玉专门设计了排水沟，这样能在如厕后冲水的茅厕，就不会有臭味了。 一家人站在新房子面前，依然有些如梦似幻。 真不敢想象，一个月前，还挤在破茅屋里的一家人，现在竟然住上了村里最大、最好的房子！ “都看看自己的房间，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记得告诉我哦。”程小玉甜甜的声音，唤醒了还在神游的家人。 这是她谦虚的说法，其实每个人的房间，她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爹娘的那间，明亮大气，床跟衣柜、梳妆柜都是一个系列的，很是气派。 大哥的房间中规中矩；二哥的房间清静雅致；三哥的房间结实耐用。 她自己的房间，自然是温馨舒适，所有用品也是一应俱全。 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都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想着以后这样宽大的房间，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三个小子都开心得不能自拔。 打记事起，就是好几个人挤一间屋子睡觉。 从来没有奢望过能拥有自己的房间，只希望能单独睡一张床，自在的伸展动作，就心满意足。 现在却是，现实大于自己的期望，幸福大过天啊！ 李氏坐在床边，抚摸着崭新的棉被，柔软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想着分家时寒酸的场景，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程大川来到她身旁，将她的手握住，“秀红，我知你欣喜，但也不要太激动，仔细着身子……” 听到丈夫的软言细语，再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掏出手帕擦拭着眼泪。 “怪我，想到刚分家时候的情形，再一看眼下的日子，就没管住自己。”李氏有些自责，马上止住泪水。 “说什么傻话呢，要怪，也是怪我，让你跟孩子受苦了，若是我……”李氏抬手捂住他的嘴，没让他说下去。 “今天是咱们家大好的日子，你我二人就别在这怪来怪去的。”她有些娇嗔的说着，程大川也有些红了脸。 他本是这个家的顶梁柱，结果他倒下之后，女儿却凭一已之力撑起了一切。 不仅如此，还带着家人一起，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生活，这些都是她的功劳。 而他还在这里忆苦思甜，长吁短叹，真是不应该。 “大哥，二哥，三哥，都来帮我一下，咱们家今天要吃顿大餐！”程小玉站在屋前，放开嗓子呼喊。 听到她脆脆的声音，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小老四，你给我准备的房间真是太大啦！”程青石从屋子里跳出来，就来了这么一句。 接着又开心的说：“以后我娶媳妇，连带多生几个娃，都完全够住了，嘿嘿……” 他的一句话，除了让程小玉觉得很没出息之外，也警醒了她。 这样的格局可不太对！ 自己好不容易实现了居住自由，却又想着以后老婆孩子挤一块住。 “三哥，你现在住了大房子，但是你打算以后让你的孩子们，像我们之前一样，挤在一个屋里睡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努力的意义又是什么？” “最终目标就是，让我们的下一代，又过回我们之前，自己都讨厌的那种日子吗？” “然后周而复始，后代的后代，依然如此？”程小玉的话，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思，这些话当中的份量。 “是三哥考虑不周，刚住了大房子太开心，说话没过脑子。” “我一定会努力做事，不会让我的妻儿过苦日子。” “以后我也要盖大房子，让我的孩子们跟我一样，自己住一间屋子！”程青石说得豪气万丈。 另外两个哥哥虽然没说话，但他们也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只等着妹妹来养活他们。 终归有一日，他要成为妹妹最坚实的后盾，不会再让妹妹一个人，为了他们，为了这个家，无止境的付出。 程小玉不知道自己简单的几句话，对哥哥们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未作他想，撸起袖子加油干，她要在上梁日，给家人做顿大餐。 第79章 家人无条件的信任 因为禁止屠宰的时间还没解封，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肉。 还好程小玉在空间备了不少食材，所以一顿大餐完全不在话下。 当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饭厅的桌子边，看到满满一大桌的珍馐美馔，都惊讶得说不出话，谁也没有先动筷子。 “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子姜鸭、辣子鸡、酸菜鱼、京酱肉丝、麻婆豆腐……”她一口气将十几菜介绍完，父母和哥哥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些菜名，他们大多听都没听过，同时，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当当当当……” 程小玉揭开桌子中间的汤碗盖子，瞬间飘出异香。 “这道汤，名为紫金排骨汤，世间仅此一份！” 不能说她讲大话，这碗汤真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因为用到的材料主要是，上次她进山采的紫色毒蘑菇！ 之前不懂药理，采到空间后就移植在小土坡上，任由它自然生长。 后来升级有了技能，她分辨出这种蘑菇确实有致命的毒素。 但是，它味道却异常鲜美，超过任何山珍海味！ 而且这种毒的克星特别简单，就是何首乌的嫩芽。 所以她特别凉拌了一盘何首乌芽尖，用作化解蘑菇的毒素。 “这个汤不能单独吃，一定要吃了这个凉菜，才可以喝！”关于这一点，她郑重的向家人介绍。 想到重要的东西，她接着道：“娘亲吃其他菜品就好，你现在的身体，这个千万不要吃。” 她虽然做过实验，但是却不敢拿孕妇开玩笑。 “玉儿已经为娘亲，专门炖了一盅茶树菇排骨汤。”说着，她端来一个盅碗，放在李氏面前。 然后她先夹了一片酸菜鱼，放进父亲的碗里，“爹爹，请吃菜。” 随着程大川动筷子，一家人也都埋头苦干，大快朵颐，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问，这些鸡鸭鱼肉是从哪里来的，也很自觉的选择，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这是家人对她，最大的信任和保护。 愉快的用完大餐，这一家人的战斗力非常强大，没有浪费一粒粮食，妥妥的光盘行动。 终于不用在晚饭后下河洗澡，他们现在有自己的冲凉房，院子里还打了水井，用水简直不要太方便。 每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本以为会比在破草床上更快入睡。 谁知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或许是太兴奋，也可能是害怕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这样美好的事物，只是一个梦。 最后，困意实在太浓，才渐渐进入梦乡。 ……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程大川的病情已明显好转。 他的双腿开始恢复知觉，只是行走还有些困难，于是程小玉给他准备了一副拐杖。 他也每天加强练习，希望早日丢开拐杖，自主行走。 至于三个哥哥，入学的事已经敲定。 只是他们没有参加过蒙学，若是与启蒙班那些三到七岁的孩子一起念书，恐怕他们会很尴尬。 三人目前分别是十岁，十二岁和十四岁，属于入学划分的“幼童”阶段，即九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儿童。 每年有三个学期，分三次开学，第一次在正月，第二次在夏末秋初，第三次在十一月。 目前，他们已错过，正月和夏末秋初的两次学习，直接进入“冬学”肯定又会有些难度。 南宋诗人陆游的《冬日郊居》诗中亦云，“儿童冬学闹比邻，据案愚儒却自珍”。 所以农家十月，遣子弟入学的这个学期，谓之“冬学”。 程小玉不想错过，今年最后的这次，把三个哥哥一起送入小学的机会，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由她亲自给哥哥们教导，之前两个学期学习的《六甲》《九九》《三仓》等启蒙读物。 这样他们以“幼童”的身份，进入小学，就能在冬季的学期，跟其他学子一起学习《论语》《孝经》两本书，不至于到时候听得云里雾里，学问与同窗们，有太大的差距。 兄弟三人也非常期待，能够进入学堂，那是多少农家子弟盼望，却又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啊！ 因为作为普通农家，就算举全家之力，都未必供得起一个孩子求学。 一般只有那种进项比较多，且收入稳定的家庭，才会从家里挑选出一名，大家公认的最聪明的孩子，将其送入学堂。 然后所有人，都会为了这个求学的孩子而努力，家中银钱都花在他的身上。 只求有朝一日，他能考取功名，混个一官半职。 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 带着一大家子，甚至整个家族，过上兴旺的好日子。 可是，功名利禄，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吗？ 大多数送去学堂的孩子，最终就是比在家务农的人，多些学问，多识些字罢了。 而程小玉的目的很简单，她并非指望哥哥们能够考取功名，当然，能考上就再好不过。 她其实最希望的是，他们学了知识，长了见识，以后能够走出小小的村镇，去到更大、更美好的天地。 而不是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守着这方寸之地，岁岁年年，看天吃饭。 遇到年成不好，还得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贫苦生活。 她相信“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适用于任何朝代，任何人群。 她将哥哥们送去的书院，由一位老秀才担任山长，名为“秀山书院”。 因为问道学院中，有一位出名的鲁山长坐阵，每年都有大批的人，挤破脑袋想进去，每月的束修自然也不便宜。 与之不同的秀山书院，就明显清静了许多，束修方面，也低了不少。 虽然是这样，读小学的人，每个月的束修也要一两银子，还不算吃住和购买笔墨纸砚的钱。 所以粗略计算了一下，三个哥哥求学期间，一个月得花六两银子。 这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对于其他家庭，这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三个男孩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珍惜学习的机会，给妹妹一个满意的结果！ 第80章 终于见到你，我的病娇美男 之后每天做完生意，回家吃过晚饭就是学习的时间。 每每这个时候，程大川也会坐在一旁，听得跟三个小子一样认真。 他虽然不可能再入学，但是多懂些知识，总是好的。 不能以后孩子们有了出息，自己会与他们格格不入，或者是拖了他们的后腿。 在女儿带着家里几个男人读书认字的时候，李氏安静的在一旁，一边似懂非懂的听着，一边仔细的做着手里的针线活。 就在这一刻，岁月静好。 转眼来到八月底，接近了秋收的季节。 那时天朗气清，铺天盖地的金黄色，很是漂亮！ 程小玉的脑子里蹦出一个问题，她好像忘记了，在外界也要拥有土地。 这样她空间里的作物，才有正大光明的机会拿出来。 于是找了村长，帮她们家量了门前，连片的荒地。 村长也存了些私心，只计算了比较方正的位置，量下来刚好十亩。 其实加上那些边边角角，侍弄一下，也能多出两亩左右。 临水村的荒地不算价格，但每亩地得交一两银子的登记费。 以后开荒出来，登记的土地便属于她们家了。 而且自拿到地契后，未来三年，是不用交税的。 这也是为了鼓励村民们，多开垦荒地种植。 在交银子那天，村长出于好心，还是再次劝道：“大川啊，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弃了荒地，买些中等田地也好啊。” “你们家现在的环境，在村里算是顶好的，何必买荒地，多受这份罪呢！” 买荒地是女儿的意思，他自然是无条件地支持。 歉意的朝村长笑笑，他礼貌地说：“多谢村长叔为我们家考虑，但是买下这片荒地，大川自有打算。” 见他心意已决，村长也不再说什么，接着就给他办好了手续。 虽然买到手是荒地，但是当地契到了手上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握在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能够带给内心，前所未有的踏实。 在临水村，家中一个男丁，可分到一亩土地。 当初在老宅的时候，他自己和三个儿子加起来，为家里增加了四亩地。 只是分家的时候，他们连一把土也没分到。 现在两个月过去，家里就拥有了十亩地，开的时候用心些，总的能有十二亩。 这个面积，是他们原本的三倍！ 他有绝对的信心，这片荒地开出来，慢慢养两年，也能种出好收成。 并且他现在腿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妻子强烈反对他再进山打猎，那他的大部分精力，更是放在种地上了。 回到家后，他很自然的就将地契交给女儿保管。 程小玉也从容的接过去，随手丢进空间。 所有重要的东西，当然是放入空间最安全。 其实买荒地，她是仔细思考过的。 首先，十多亩土地是成片的，种植时候会更方便打理。 其次，这片地的土质其实没有那么差，只是表面碎石比较多，开荒的时候，更要费事一点而已。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并不指望这些土地，能够有多高的产出，因为所有作物的原产地，其实都是她的随身空间。 而且她有把握，能够把这些下等地，养成肥地。 到了八月三十，正好是国丧第五十天，村里马上就要办喜事。 但这桩喜事比较特殊，是程家二房程大贵纳妾。 这样的事别说在临水村，就算在清江县都是独一份的。 因为在大元，普通的平民百姓想要纳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第一个条件是：法律规定，超过四十岁以上的男子不准许纳妾，一来是为了防止老牛吃嫩草的现象，让普通人娶不到媳妇，二是为了防止女性守寡，因为古时的医疗水平或者生活水平不比如今，古时候的男人超过了五十岁都可以叫古稀之年。 第二个条件是：必须要有田地作为标准，来衡量你能不能纳妾，这一点也很简单，古时候有田就代表着有收成，有吃的，只要每天辛苦能干，就不会让自己的媳妇饿死，在当朝有着五分田娶妻，二亩田纳妾的标准。 而第三个条件，也是最重要，最难满足的一个，即男女双方必须都获得家中二老的同意，才能顺利纳妾。 毕竟在古代农村，大家的生活只能是勉强度日，谁都不想多一个人来分口粮。 而且试问一下，又有谁愿意自己女儿，做穷苦人家的妾呢？ 但是程大贵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做了什么发财的营生，过得很是潇洒肆意。 而他纳妾有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那就是他的原配苏氏，只为他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便再无所出。 二房没有男丁，那就是他纳妾的最好理由。 至于土地更不是问题，三房分出去以后，程家老宅就多了整整四亩地，平摊下来，完全超过纳妾的标准。 本来最不容易达成的是双方父母同意，到了他这里却一点都不是问题。 女方家里，他给了一笔让她父母满意的银子，而他的母亲林氏，自然是想抱孙子的，她点头，就等于两个人同意。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纳妾仪式，硬是被程大贵搞成了取妻一样的派头。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今天是娶媳妇呢。 程小玉对老宅的事不感兴趣，但是对方厚脸皮的送来了请帖，最后家人商量决定，让程青山送去五十文钱。 然后他送了礼，酒席也没吃就走了。 …… 秋天，象征着成熟，意味着丰收。 家家户户开始了秋收的生活，陆续将田里成熟的稻子收割。 一副忙碌而充实的景象，这是农家人一年当中，最为喜悦的时候。 所有人忙着田里的事，都没有太在意，村里来了几个新面孔。 “大姐，你看，村口来了几个人，他们穿的衣服好奇怪。”狗娃眼尖的发现有陌生人，指着来的方向说着。 “呀，还有官差！”小壮也跟着下叫嚷。 “村长也出来迎接了，这些人什么来头？”大壮嘴里衔着一根稻草，说得优哉游哉。 他们三个因为小龙虾生意，给家里持续赚钱，做了很大的贡献，所以农忙的时候，他们依然可以悠闲的当程小玉的小跟班。 听了小弟们的话，她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几个被官差押送的人。 身上统一穿着赭色的衣服…… 赭衣——一种以区别于普通百姓素色衣服的特殊服装，一种红褐色的粗麻制简衣，专门给犯人穿的衣服。 既可以对众多的犯人进行有效管理，也可以降低逃跑的可能性，减轻狱卒的监管压力。 怀着好奇心，她带着小弟们前往，一探究竟。 看到来人的时候，脑海中先传来阿娌的声音，“哇，好俊俏的小郎君，主人，盘他！” 第81章 一眼万年 程小玉不会承认，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再也挪不开眼睛。 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肤色透着病态的白，没有一丝血色。 高挺英俊的鼻子，好看诱人的红唇，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长睫下有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他的五官分开来已经很好看，合在一起，更是惊为天人！ 她自问作为一个美术专业的大学生，对美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甚至有一段时间，她凭着想象，画出了许多美男子的图像，却没有一个，能及眼前的少年分毫。 他好看得，不似凡人。 最过分的是，他左眼角的那一颗泪痣，简直是长在了她的心尖尖！ 总的一句话，这个少年，不是刚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而是完全超出了，自己审美的标准，美得如梦似幻。 一眼万年！ 那日遇见你，正是金秋过半…… 可惜少年此时的目光，神采尽失，一脸的恹恹之色，就像开在冥地的彼岸花，一片死气中，却又生得妩媚妖艳。 因为一路走来，戴着枷锁镣铐，他的手腕，脚踝都带着不轻的伤，甚至连精致的锁骨，也被磨得红红的…… 本就俊俏的模样，却又带着一种破碎的美，让人看了就想加倍蹂躏他。 哦，不，是加倍呵护他！ 程小玉看得入神，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变态的吗？ 小弟们跟着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这么好看的少年郎，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呢！ 之前接触过最好看的人，当属柳应文了。 可是，在见到眼前这个一脸冷漠，毫无生气却又异常俊俏的脸庞，他们才真正理解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诶，大姐该不会，看上这个病秧子了？”狗娃用肩膀撞了一下大壮，低声问道。 “看上了也很正常，谁叫他生得那样好看。”大壮不以为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大姐被这般美色所迷，也属正常。 小壮也观察了半天，这才有些担忧的说：“我怎么觉得，他要死不活的，就这副德行，跟咱们大姐般配吗？” 对，他也承认，这个人长得太太太好看了。 可是怎么看，都是一脸死色。 反正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其实这个美少年，也没到病得快要死掉的地步。 而是，他似乎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愿，在他身上，看不到生机蓬勃的样子。 思索了一下，大壮肯定的回答，“我对大姐有信心，他现在这样的情况算不得啥。” “已经断了气的小孩，大姐都能救活，他这不是还带喘气的吗？” “就是精神差了点，放心，要不了几天，大姐定能将他盘活了！” 狗娃和小壮听得连连点头，他们的大姐，无所不能。 村长和官差交接完之后，这几人就被留了下来，官差便回去了。 “小玉，过来一下。”村长早就发现，这几个好奇的孩子，却独独叫了她。 直到村长开口喊她，才让她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朝着村长走去。 “村长爷爷，请问有什么吩咐？”乖巧的模样，让村长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小脑袋。 村长不着痕迹的，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道，“这是被流放到我们村的穆家，他叫穆临渊，他爹是当……是前左相。” “具体不知道他们家犯了什么大罪，父亲被砍头，母亲、奶奶，两个妹妹和他，都被流放至此。” “朝廷的事咱们不知道，但是被流放的人，肯定都吃了不少苦，也是可怜得很。” 她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打量了一下几人之后，“那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子，又是谁？” “哦，那人是他们穆家的家生子，原本要被发卖，不用流放的。” “是他苦苦哀求，要伺候在穆公子身边，最终上面松了口，让他一同被流放。”村长轻叹一口气，可怜这个忠心的仆人。 和流放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比起来，被发卖给别的大户人家，可是要好上太多的！ “哦，小玉知道了。”她也很感慨，穆家有这样的忠仆。 “那么村长爷爷，想给小玉交待些什么事呢？”既然单独给她说了这么多，肯定有他的打算。 “爷爷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村里的野小子们，都很听你的话。” “其实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就是给那些个家伙招呼一下，别欺负了这些刚入村的可怜人。” 村长果然是懂管理的，知道要让那些孩子真正听话，就得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人出面。 目前这一家被流放来的人，以后也就是他临水村的村民，他自然也得护着点。 “放心，村长爷爷，我知道怎么做的，定然不会叫他们被欺负了去。”只要她开了口，就没人敢欺负新来的这一家老小。 “果然是个好孩子，你这么说，爷爷就放心了。”村长笑得老怀安慰，对她越发喜欢。 “爷爷还要落实一些，如何安顿他们的事，不如小玉你跟他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也方便走动。”他就这样放放心心的，把人交给了程小玉。 “大姐，村长给你说了啥？”小弟们看到村长走后，立刻围了上来。 “没啥重要的事，就是说了他们是什么人，还让我们以后，别欺负他们一家。”她简单说了一句，小弟们就能明白得差不多。 “那……大姐你不回家，留在这干嘛？” “村长爷爷让我，先看着他们。” “嘿嘿……大姐，你敢跟他说话吗？” “跟谁？” “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少年郎啊！” “有什么不敢的，他又不会吃人。” 嘴快的说了这句，她就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那个病殃殃的美少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绝对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 可是作为大姐，她是没理由退缩的。 这让她以后，如何在小弟面前立足？ “看着，我去了啊！” 程小玉抬头挺胸，信心十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少年跟前。 第82章 我要和你做邻居？ 清了清嗓音，开口就道，“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尴尬的气氛，被推到最高点…… 回到小弟们面前，她依然趾高气昂，“如何，他不敢应我！” 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弟们想笑，但是却不敢，只得对着大姐竖起大拇指。 牛，他们的大姐，是真牛！ 穆子谦是个心思活络的，知道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们拿乔，到了别人的地盘，就要放低姿态，才能安生。 从前在左相府做事，跟着少爷一起长大，除了学到很多书本上的东西之外，作为家生子的他，在人际交往这一块，也颇有心得。 缓步行至程小玉跟前，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这位小姐，你好。” “我们是上京穆家，获罪流放至此，初来乍到，许多规矩都不知道，还望小姐莫要怪罪！” 就凭他这得体的表现，程小玉决定以后多关照着点。 经他如此一说，她之前的尴尬被化解了大半。 “罪不罪的，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你们到了这里，就算临水村的一份子。” “至于我，你也不用尊称为小姐，我不过就是一名普通的乡下丫头，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我叫程小玉，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来找我便是。”脆生生的女音很是悦耳，态度亦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听完她说的话，穆子谦又行了一礼，态度依然谦和，“如此，子谦先谢过小姐了，以后免不得叨扰小姐清静，还望小姐多多海涵。” 程小玉已经纠正过他，可他还是要这样称呼自己，那她也没办法了。 其实穆子谦看得很明白，这个女娃娃绝对不简单，至少在这个村，是很有影响力的。 从村长对她的态度，到这群孩子以她马首是瞻，处处都透着她的与众不同。 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脸上有着健康的红晕，肉肉的小脸配着明艳大气的五官，身上穿着和上京贵女们一般昂贵的裙子。 不论是形象气质，还是她的言谈举止，都跟乡下姑娘一点也沾不上边，所以他的态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小玉啊，爷爷可能有些事，需要与你爹爹商量一下，走，现在就上你们家说去。”村长说完，还招了招手，示意穆家人跟上。 程小玉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村长此举，到底几个意思？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她们家。 “大川，方便说几句话吗？”村长一来就看到，将拐杖放在一边，自己在院子里，努力练习走路的程大川。 突然听到村长浑厚的声音，言语间又是那么客气，吓得程大川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程小玉眼疾手快，冲上去就扶稳了父亲。 村长朝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避讳程小玉，随后就说明了来意。 原来他是打算让穆家人，暂时租住程小玉家的老房子。 因为村里唯一还空闲的公有房屋，已经破败得再也无法住人。 唯有程小玉家刚盖了大房子，之前的老屋又是翻修过的，目前来说，是最理想的选择。 听明白了村长的意思，程大川犯了难，因为这个家可不是由他做主，而且租房子给一个陌生的人家居住，也不是一件小事，必须要商量一下。 “村长叔，你容我商量一下。”程大川说完，村长点头表示理解。 程小玉顺手扶着父亲，进了她们家的客厅。 在做着针线活的李氏，也大概听到了外面的情况，待父母二人进门后，她先开了口，“玉儿，这事你怎么打算？” 其实程小玉也有些为难，因为村长一走路都对他们家多有照顾，现在算是请他们帮个忙，还真不好拒绝。 但是老房子跟新屋是紧挨着的，就在当时被她推倒的围墙那里，新修了一道墙作为隔断，为了方便还在中间开了一道门，说起来两套房子算是一体的。 只是老房子目前没住人，院子也准备用来堆放柴火等杂物。 如果同意了租给穆家，恐怕又会有些不方便。 真是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玉儿，要不就由娘亲去回了他？”李氏看到宝贝女儿有些纠结，不忍女儿费心，便决定去做这外坏人。 “不着急，娘，容我再想想。”程小玉先是制止了她，暂时又没想到两全的办法。 又过了一会，她终于有了些头绪，于是开了门走出去，自己面对村长。 “村长爷爷，您说他们要租我们家的老屋，那么能不能告诉小玉，租金怎么算呀？”问话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村长也不恼，并没有觉得，他们家安排一个小女娃来跟自己谈事情，有什么不妥。 而是隐约中他能察觉到，程家的这个小丫头，说话是很有分量的，跟她商量，能够得出结果。 “也就是让他们暂时落脚，一个月五十文，如何？”这个价位是比较适中的，不亏待程家，也不为难穆家。 “这样啊，那就暂时租给他们家住一段时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程小玉也不想拂了村长的面子，最终答应了租房子。 大不了这个期间，先把中间墙上的门锁上，互不打扰好了。 村长见她松了口，喜滋滋的去跟院子外等着的人通气。 心想终于又了了一桩事，心情都开阔了几分。 不过片刻，村长又返回她们家院子里，一脸愁容，带着歉意。 “那个，小玉啊，事情恐怕，有点变数……”村长心里没底，说话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怎么，不想租？ 嫌贵还是怎么的，无所谓呀，反正她又不是非租出去不可。 “村长爷爷，没关系的，我们家本来就没打算，要把老屋租出去。” 程小玉知道村长好心，想要帮助别人，现在见他这副模样，于是乖巧的安慰着他。 “嘿嘿……玉丫头你误会了，他们家没有说不租，只是，只是……”越说越尴尬，后面后面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村长爷爷，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她最受不了谁说话只说一半，剩下那部分不说出来的感觉。 村长终是红了老脸，动了几下嘴唇，“他们家现在，身无分文……” 第83章 他是一家人的希望 哈！ 没钱那还叫租房？ 程小玉不禁在想，她们家的老屋，到底是不是风水有问题，为什么要住进来的人，都是身无分文的？ 对不住了小帅哥，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可是这并不能阻止我收房租。 “村长爷爷，如果是这样的话，小玉爱莫能助。”她不是圣母，当初分家出来，她们家的情况，和这些人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 “哎……也不能叫他们这一家老小，露宿荒野！”村长只觉得，自己有心无力。 “村长爷爷，你很想帮他们吗？”程小玉微微歪头，一副天真可爱的小模样。 “自然希望，能尽点绵薄之力。”轻叹一口气，村长略带忧思。 这个世道，没有谁活得容易啊！ “既然这样的话，小玉倒是有个好法子，让他们能够住进去，又不怕别人说闲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村长觉得，她的大眼睛闪着贼溜溜的光。 “什么办法？”村长不疑有他，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很简单呀，村长爷爷您，将我们家房子租下来，然后再叫他们住进去就好了呀！”这样她是真不担心别人说闲话，还有收不到房租的问题。 “你……你倒是聪明！”村长说不出责备她的话，反而夸了她一句。 “哎呀，这是做明面上的事，暗里让他们家写借据，届时再还给您不就得了。”她只觉得欠钱不可怕，怕的是连钱都借不到。 “哎，也只能如此了，先让他们住两个月。”村长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同意了她的建议。 见他终于被自己说动，程小玉笑成了一个眯眯眼，看起来非常讨喜。 然后伸出小手，甜甜的说了几个字：“村长爷爷，房租。” 自古就没有，先住房，后给钱的道理，嗯，这个道理，她懂。 这分明是很财迷的行为，可是村长却一点也不反感，心甘情愿地掏出钱袋子，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村长爷爷，现在房子租给您了，要怎么使用，您安排。”小手轻轻一收，一百文全部放入空间。 在村长出了院子后，她便锁了连接两个院子的门。 然后找到父母，告诉他们事情的结果。 另一边，穆家进了村长帮他们租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上面铺着陈旧却干净的铺盖。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物件。 房子也打扫得很是干净，一看就不是久未住人的空宅。 虽然比起他们原来住的地方，连柴房也算不上，但是相对于眼前的处境，这里却已是极好的住所。 流放之路走了近两个月，一路上风餐露宿，为了果腹，很多没有吃过东西，都吃进肚子里，更别说吃苦头。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他们穆家的“希望”，却在抄家那日，深受打击，一蹶不振…… 因为也就是那一天，穆家的顶梁柱，大元的前左相，被斩首示众！ 新皇为表仁厚，只赐死他一人，其余家人在被抄家之后，夺了封号，判了流放之罪，永世非召不得入京。 在流放路上，穆临渊就极少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受苦受难也没有哼过一声。 如此种种，都是家人担心的地方。 她们甚至希望，他能像他的两个双生妹妹一样，痛的时候会哭，累的时候会闹。 而不是这样麻木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娘，终于到了地方，不用再拼命奔走，可以好好歇一下了。”杨氏说着话，恭敬的扶着她的婆母，将她扶至床边坐下。 孟氏确实也累坏了，她以为自己这把年纪，是没办法活着来到流放之地的。 尽管满脸疲惫之态，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是狼狈，但是曾经是一品诰命夫人的她，举止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落坐之后，仍然保持端正的姿态。 轻舒了一口气，她抬目看着众人，缓缓开口，“我儿已逝，我的心，也随着他一起走了。” “我能活到现在，活着走到这里，为的就是你们这几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离了我儿，你们便失了顶梁柱，没了主心骨。” “所以我不能死，我得活着，看着你们长大，看着我儿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那样，我才能安心，下去与我儿、与我夫君团聚！” 杨氏听了婆母的话，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无声的流出眼眶。 两个女儿也跟着默默的哭泣，流放路上的艰辛，已经磨平了她们的性子，磨灭了她们的意志。 此时祖母说的话，让她们又坚定了，再苦也要活下去的决心。 反观穆临渊，眼底闪着幽暗的光，表情依旧没有改变。 没有任何情绪，颓然的站在那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渊儿，祖母知你受不住此等打击，可你现在是咱们穆家唯一的男人。” “你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顾，还身负洗清你爹冤屈的重任，你就是这个家的将来和希望！” “祖母盼你早日振作，将穆家的担子挑起来，重复往日辉煌。”孟氏说得苦口婆心，也不知道这个宝贝孙子，听进去了几个字。 类似的话，她在来的这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却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原本那样聪明剔透的一个人，不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不应该没有反应才对啊！ “唉，罢了，祖母也不说这些话了，说多了估摸着你也厌烦，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 再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也败给了现实的柴米油盐。 “母亲，我带然儿和羽儿一起，出去看看能不能寻些野菜。”杨氏主动请缨，去解决填饱肚子的问题。 “去，可别走远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许是累坏了，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的。 她们出门之后，孟氏看着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的孙子，“你让子谦陪着你，随处转转，别在屋里闷坏了。” “是，祖母。”清冷的声音，空灵又富有磁性。 第84章 大元式好邻居 “姑娘你好，请问你摘的这是什么野菜？” 程小玉正在专心的掐何首乌的嫩芽，冷不丁听到一声柔柔的女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问话的人。 之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病态美男子身上，现在才打量起眼前的妇人。 虽然她身上依然穿着犯人的衣服，但是言行和仪态，都透着原有的高贵。 反应过来人家问了自己的话，急忙说道，“这是何首乌，我现在正摘取它的嫩芽，做成凉拌菜味道很不错的。” 没办法，吃过了紫金蘑菇的家人，都吵着还想吃，那她只能多准备些必备的“解药”才行。 “多谢姑娘告知。”杨氏对她礼貌一笑，然后也开始掐起何首乌嫩芽来。 “然儿，羽儿，这些是可以吃的，我们多摘些。” 流放路上她们学会了辨认一些野菜，但大多她们都不认得。 曾经有一次，摘了带有微毒的野菜回来，一家人吃坏了肚子，被折磨了好几天。 以至于她们后来，再饿也不敢摘没吃过的野菜，生怕再出点差错，她们可承受不住任何后果。 可惜被流放的地方，真的很是贫瘠，或许是土质原因，野菜比一路走来的地方都要少。 母女三人寻了好久，也没找到多少能吃的。 程小玉知道她们摘下来，是为了吃饱肚子，可是何首乌的嫩芽本就不多，想掐够吃饱的量，谈何容易。 “大婶，这个东西生的本来就不多，你们三人一起摘，那我到手的就更少了。”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太耐烦的感觉。 “哦，对不住了姑娘，我们到别的地方寻去。”杨氏实在有些抱歉，她怎么就忘了先来后到了呢。 “别的地方也不多，就这一小片比较集中。”程小玉的话，让这母女三人心中失望不已。 “这是我需要的菜，却不一定是你们非吃不可的。” “不如这样，你们帮我摘一下，然后我换自家种的菜给你们，如何？” 她话音刚落，母女三人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们觉得用野菜换了种植的蔬菜，那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却不知，于程小玉而言，这些野菜才是最金贵的。 “主人，空间里的菜都够吃几年的了，她们这么可怜，你为什么不直接送给她们呢？”阿娌不太明白人类的想法，好奇的冒了这么一句话。 “呵，你的主人更可怜，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升级呢，还要收我银子！”她对阿娌，有些不客气的回道。 “对不起，主人，阿娌没有这个权限。”阿娌娇柔的声音，有些委屈巴拉的。 就算自己也是女人，但是也受不得她这委屈的小声音。 程小玉也不逗她了，正二八经的说道：“我不知道她们家犯了什么罪，被流放到这里。” “但是我知道，她们原本都是体面的人，我这样做，是成全她们的体面。” 以交换的方式，给她们东西，远比平白无故的赠送，要好得多。 阿娌好似明白了一些，然后又憋出了一个彩虹屁，“主人最聪明，是人是个大好人！” 懒得理她，程小玉收回意念，专心的和她们一起掐野菜。 她自问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觉得对方值得她帮一把。 如果先前她故意表达出，不想让她们跟自己抢野菜的时候，她们依然要跟她抢，不礼貌退让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在饥饿面前，还能保持谦让，可见人品一斑。 这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礼仪和心志，所以这家人，得到她的帮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们入得了她的眼。 “小玉你好，我叫穆清然，这个是我妹妹穆清羽。” 共同“奋战”了一会，穆清然主动与她交流。 果然是聪明人，先前穆子谦跟她说话的时候，这个女孩便偷偷记下了她的名字。 听到姐姐提及自己，穆清羽急忙开口，“你好，我是穆清羽，我与姐姐是双生姐妹，她比我早出世半个时辰。” “你们好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必客气。”趁着聊天的机会，多拉近一下距离。 这样自己在帮助她们的时候，才不会显得突兀。 姐妹俩长得非常相似，尽管现在瘦得脱了相，但也能看出，原本都是生得很漂亮的。 性格也不像有的双胞胎那样，一个外向，别一个就内向。 两姐妹都属于开朗的性格，这点也比较对程小玉的胃口。 “这些够了，剩下的，以后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摘，记住了啊，这一片是属于我的！” 她特意宣布了主权，以后她们再来摘取的时候，便算是帮她的忙，然后就能正常的与她换取东西。 “嗯，我们知道啦，下次你要摘的时候，我们再帮你好吗？”穆清然笑着说道，脸上难掩期待神色。 “可以啊，你们摘得挺快的，下次还要麻烦你们。” “那么现在，跟我回去拿菜。”程小玉说着，接过她们手中的野菜，装进篮子里。 四人朝同一个方向回家，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当母女三人，得到三颗白菜和六个大萝卜的时候，都显得不可置信。 这给得会不会太多了，她们似乎占了便宜。 程小玉大概看出了她们的想法，为免她们有心理压力，“于我而言，这是等价交换。” 见她们还是没有打消疑虑，她又接着说：“这嫩芽不仅仅是一道菜，还有很重要的作用，或许，你们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杨氏母女感觉她不像骗人的样子，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就会变得，她们想要窥探别人秘密的样子。 “如此，我们便多谢姑娘了！” 母女三人感谢过后，抱着白菜和萝卜，转身回了自己家。 穆临渊只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目视前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忠心的穆子谦静静站立一旁，陪着他的主人。 当杨氏和两个女儿，抱着她们换来的东西进来的时候，穆子谦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冲上去，帮她们接过手里的蔬菜。 怎么就带回来了这么多吃的？ 还是，哪路神仙显灵了…… 第85章 那样的人，死了活该 晚饭终于有了着落，甚至还很“丰盛”，这可比他们在路上吃的野菜好了太多。 野菜除了苦涩难咽，还有中毒的风险。 晚餐煮了一大锅白菜萝卜，吃起来甘甜可口，还很有饱腹感。 也许是太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一家人都觉得，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蔬菜。 就连穆临渊，也难得的多吃了几口。 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纯正的口感，是因为白灵空间。 空间出品，必为精品。 晚饭过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孟氏开始跟家人讨论，接下来要如何维持生计。 “渊儿娘，以后你带着然儿姐妹两个，做些绣品，找机会到镇上换些银钱。” “渊儿要快些调整过来，不能再消沉下去，这样我这老婆子的生活，才有盼头。” “至于子谦你，是个好的，往后你陪着渊儿，仔细多劝解着些。” 孟氏安排着一切，听起来井井有条，但实施起来又毫无头绪。 “娘，我们没钱买帕子和绣线啊……”穆清羽轻轻拉着杨氏的衣袖，把声音压至极低。 杨氏不着痕迹的抽回袖子，用眼神示意女儿闭嘴。 在婆母说话的时候，谁也不许造次。 有了赚钱的方向，至于怎么开始，再慢慢打算。 …… 程家这边，依然是吃过晚饭，溜会食，然后各自回屋休息。 程小玉回到自己房间，这是最随意的时刻，她可以进入空间做她想做的事，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她不见了。 这段时间，空间又收割了两次，其中一次她让大力种了不少药材。 至于种子，她的好师侄随时可以提供，种植也只管交给大力，甚至连后来的药材炮制，它都能完成。 唯独有一样，必须要她亲自动手，那就是——搓药丸。 她没有穿越到修仙世界中，所以没有牛逼烘烘的炼丹术。 但是她可以搓药丸啊！ 大力的机器手只能搓出来形状，但是要效果好，还得要人的手来搓，结合人体手心的热力，药丸凝结得更好。 所以她每天总会抽一点时间，窝在空间里搓药丸。 各种功效的都搓了很多，常用的和罕见的都有，她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开始出售了。 酒也酿了很多，那个她不着急，存放在空间的时间越长，酒会变得更香浓，口感更醇和。 最重要的是，会更值钱！ 在盖房子的时候，她还有七百多两。 房子盖好了，她的银子反而变多了。 一是小龙虾的收入，二是沈记结的分成。 由于沈记的所有店铺，都有制作和销售她提供的东西，所以每次分到的银子也很是可观。 目前为止，她放在空间里的银子，有一千二百多两。 还没算收获的农作物，已经繁殖了好几次的猪和鸡等。 多的她都放入仓库，不急着出售，空间里的产物太过精品，她想着等外界也有产出的时候，她再将空间的东西混在一起，然后变现。 第二天早上，她正在做着炒小龙虾的准备，这种时候，依然有人往家里送小龙虾。 只是小龙虾没有之前那么泛滥，而且正值农忙时节，所以卖的人不是那么多，数量也不算可观。 每次她都会从空间里偷偷补货，保证每天销售的份量。 父亲的腿伤，不用再进行针灸治疗，他只用自己多练习，就能恢复原样。 教授师兄和师侄的天行十三针，已经全部学习结束。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资深的医者，对于人体结构，气血经络和穴位都非常清楚。 所以在学针灸的时候，事半功倍。 他们只需要在以后的医治中，不断实践就可以了。 她去医馆的次数就少了许多，反倒是师兄经常来她们家蹭饭吃。 从人贩子那里薅到的马车，也早已投入使用。 而且她还惊奇的发现，空间里长的草，马儿吃了会长得特别好，毛光水滑的。 然后她试着喂给牛吃，效果一样，非常明显。 三个跟着她做生意的小弟，对于清洗小龙虾已经非常熟练，总能提前完成任务。 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她正想开始炒虾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凄历的哭声。 说实话，大早上的听到这样的声音，还真是有些隔瘾的。 李氏听到动静，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来到院子外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经好姐妹的两个女儿，张大花和张小花。 张小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向李氏说着：“红姨……呜呜……我娘，我娘她，走了……” 没想到两三个月前才见面的人，现在就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虽然两家人有了隔阂，但是人死为大，李氏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再看到两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她也是红了眼眶，“先进来，你们冷静一下再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咋会说没就没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两个女孩进了院子。 张大花本来哭得伤心，可是当她踏入院子，看到这一排气派的房屋时，惊得她忘记了哭泣。 这就是……青山哥哥的新屋？ 这也太漂亮、太气派了！ 姐姐突然没了声音，还发起呆来，张小花也莫名的停止哭泣。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发现自己失态，张大花酝酿一下情绪，眼中又噙满了泪水，“红姨，我娘她，死得好惨！”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氏没有注意到，张大花刚才奇怪的变化。 程小玉却是冷静的坐在一旁，准备慢慢倾听。 却听见李氏有些心疼的说：“大花，小花，你们不要太伤心，慢慢说。” 张小花想开口，却被姐姐制止，她不会放过这次卖惨的机会，于是声泪俱下的开始诉说。 “我娘在七巧节那天晚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报了官，也没有一点消息，直到昨天，昨天……呜呜……”说到这里，她又伤心的哭起来。 见姐姐泣不成声，张小花才接着说：“昨天衙门有人来通报，让我们家去认尸，然后确认了，正是我娘！” 听到这里，程小玉心里冷哼一声。 呵，撑得还挺久啊！ 第86章 真相应该让人知道 “那官府的人有没有查出来，她消失的时候，到底去了哪里，又是谁将她害死的？”李氏问得，有些急切。 张大花哭得差不多，缓了缓才道，“她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一个背街小巷的秽物堆里，她，她死得好惨……” “近来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起，官府早有些眉目。” “直到娘被发现，终于找到那个害人的魔窟！” 李氏听得不是很明白，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何就害了你娘性命？” “那……那是一个烟花巷……”张大花终是艰难的说了出来，毕竟那地方实在让人羞于启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听说，那里面的大都是，被拐去的良家妇女。” “进了那个巷子，都没有一个人，能熬到活着出来。” “官府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人贩子的窝点。” “奇怪的是，当官兵赶到那里的时候，只在地窖里发现一具白骨，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还走得那样痛苦和不堪！” 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大壮那几个半大小子，听得是气血翻滚。 对人贩子和那些做肮脏生意的人，恨得咬牙切齿的。 只有一个人，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她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对于那两个人，也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不要伤心，幸而那些做恶的人，抓的抓，死的死，也算是为她申冤报仇了。”李氏情真意切的说着。 毕竟是没了娘，两个女孩也确实可怜，李氏打从心眼里，心疼她们。 “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请红姨帮帮我们……”张小花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弱弱的开口。 “官府为娘追来的赔偿，全部被爹爹收了起来。” “他不愿意出钱，为我娘办身后事，他说，娘已经不干净了，不能埋进祖坟。” “所以，希望红姨能帮帮我们，借给我们一两银子，简单办了我娘的身后事，让她入土为安。” 说完之后，张小花很是局促，能不能筹到银子，她也很没底。 毕竟从昨天开始，她和姐姐就求了很多人，都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她们这才想到，娘亲这个嫁到临水村的好姐妹。 李氏的手中有闲钱，这事她也不用跟女儿商量，毕竟人死为大，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她回屋取了一两银子，交到两姐妹手中，细声交待着，“这是红姨的一点心意，快拿回去，将你们娘亲安葬了！” 张小花没有想到，娘亲昔日的好姐妹，真的会帮助她们，而且不是借给她们的，这银子不用她们还！ 感动之余，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谢意。 只听“咚”的一声，她跪在地上，对着李氏又磕了三个响头。 看到妹妹的举动，张大花如梦初醒，赶紧也是跪了下去，磕完头之后还哭喊着：“多谢红姨的大恩大德，我娘终于能够，入土为安了！” 程小玉只冷冷的看着，并没有阻止娘亲的行为。 毕竟那人曾是娘亲的好姐妹，而且娘亲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就让娘亲以自己认为的那样，去了结这件事。 “青山，你送大花和小花回去。”李氏希望，她们能尽早把事情处理好，所以做如此安排。 老二和老三要跟女儿去做生意，只有让老大去送她们了。 程青山一言不发，听从母亲的吩咐，默默的离去，再将马车驾到院门口。 姐妹两站起身来，再次向李氏道谢。 知道事情耽搁不得，李氏好言催促，“事不宜迟，你们快回去。” 听了她的话，两人向她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青山哥哥。” “青山大哥。” 两姐妹，同时向他打招呼。 他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然后就等着她们上车。 当她们坐进平稳舒适，又快速行驶的马车，都不由得感叹：有马车，可真好啊！ 殊不知，这车能够达到这样的标准，完全是大力的功劳。 它在翻新马车的过程中，还加装了减震装置，让乘坐的感觉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程小玉心中很是不爽。 到时候她一定要让大力，好好把车清洗一遍！ 因为张大花那个人，和她那死鬼娘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 程家这边的动静，也被仅有一墙之隔的穆家听了去。 她们想过边境地区会很混乱，但是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这事让她们更加警醒，以后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张大花感觉她才坐了一会时间，居然就到她们村口了。 依依不舍的下了车，看着程青山的眼神幽幽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越发健壮结实，俊朗挺拔！ 他身上穿的衣服，不比镇上人家穿的差。 短短的时间内，能把身体养得这样壮实，不再是干枯瘦弱的身体，证明他们家吃的也是极好的。 如果自己嫁过去，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 出入还有马车，夫君还如此俊朗挺拔…… 一想到是她娘把这么好的婚事退了，她心里就恨得不行，直骂她是真的该死！ “青山哥哥，你能帮着我处理一下，我娘的后事吗？”说着话的当儿，眼泪又不要钱的流了下来。 “我是外男，此事不方便，先走了。”程青山简单说完，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后他调转马头，驾着车离去。 人已经送到，他的任务完成，可不想再掺和别人的事。 …… 程小玉发现李氏进了屋子之后，就没了动静，她放不下心，还是去看了一看。 发现女儿进来，李氏胡乱的抹着眼泪。 人就是这样，在的时候，会想到她的万般不对，等不在了，又能细细念起她的好。 见母亲为了那样的人伤心，程小玉觉得，她处理事情的方式，似乎错了…… 她以为不让家人知道真相，就是保护他们，这样就不会有担心和难过。 可是，如果一直让家人只知道阳光的温暖，而不知道暗夜的阴冷，这样，未必是对的。 更何况，那两姐妹再来找娘亲帮忙，又让娘亲该如何狠下心回绝？ “娘，其实关于李梅的事，玉儿有隐瞒的地方。” “现在，我打算把实情全部告诉娘，但是你得答应玉儿，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第87章 开始培养助手 安抚一下娘亲的情绪，她便将七夕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她，她怎么敢！”李氏气得脸色发白，指甲都嵌入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啊，那个贱妇，竟然能想到如此恶毒的方式，用于对付女儿！ “贱人，死了真是便宜了她！”李氏恨得牙痒痒，双目通红。 “我真是糊涂，还送银子让她入土为安。” “她就应该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李氏越想越气，把能想到的话都骂了出来，也觉得不解恨。 “玉儿，要不娘现在去将银子要回来？”她是真不想便宜了，那个恶毒女人。 “噗哧！” 程小玉被娘亲的可爱想法，成功逗笑了。 “娘，咱们不如等她入土之后，再挖出来鞭尸？”她轻松的语气，好像在说，把地里的土豆挖出来一样。 “那，那倒也不至于……”联想到那个画面，李氏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啦，娘，现在恶人已有恶报，你之前是不知道真相，才帮了她们，以后懂得把握分寸就好。” 结果是她想要的，那一两银子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从人贩子身上，多的银子都拿了回来。 “玉儿放心，以后她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文钱！”李氏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她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娘，不要再为此事伤神，你可得注意……” “哎呀，肚子……” 她的话没说完，李氏突然提到肚子，手还急忙捂在上面。 “娘！”程小玉被她的举动吓得惊呼一声，“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担心娘亲先是悲伤，后是气愤，会动了胎气。 “玉儿莫慌，只是刚才腹中胎儿动了一下。”李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大惊小怪。 “动了吗？我摸摸看！”她以前听过怀孕会有胎动，但从来没有体会过。 将手轻轻放在娘亲的小腹上，细细的感受着掌心的动静。 “呀，踢我啦！”隔着肚皮，手被轻微的踢了一下，却让她兴奋不已。 生命真的，好神奇啊！ 之前那种不好的氛围，被小家伙这一闹，母女俩心里都明朗起来。 “完了，看我这记性，得去炒虾啦！”被李梅的事打断，她一停下来，还差点把手头上的事忘了。 临出门之前，她转头交待，“娘，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再被扰了心神，休息一会。” 然后来到灶房，站在脚凳上，系好小围裙，开炒。 炒小龙虾的香味，飘不了太远，但是隔壁院子，弥漫的全是这个味道……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菜，为何会这么香？ 她们自问吃过珍馐无数，宫宴上也吃过御膳房传出的菜，就是没有吃过，现在所闻到的这一道菜。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却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悄悄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再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 体面，无论如何，也得维持住。 程小玉和小弟们，将炒好的小龙虾装上牛车，正准备出发，迎面来了一个人。 他的手里提着两个大木桶，桶中满满鲜活的小龙虾。 “程小姐，你好。”问完好之后，穆子谦看到她已经装车要离开了，面上带着遗憾。 “看来，子谦来晚了……”人家都要出摊了，他的货物还怎么卖出去。 他也是细心的留意到，有人抓了这种虫子，然后卖给她们家。 明白了他的来意，程小玉轻微一笑，“随时送来都收的，我不在的时候，找我娘就行。” 果然是个忠义之人，都到了如此地步，还努力的为了主家奔忙。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急忙叫住他，“等等，你会术算吗？” “回程小姐，简单一些的，子谦都没问题。”虽然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谦虚回答。 “如此，我便直说了。” “你能否帮我收小龙虾，就是每天我出摊之后，大概末时至申时，其间再有人来卖虾，你便帮我收了，多少都要。” “收来的虾，全部倒入院子后面的水池，其他就没什么事了。” “当然啦，我会给到你相应的报酬，一天十文，如何？” “你看看是否需要，跟你们当家的问一下，然后再回答我。” 其实程小玉，并不是单纯的想帮这个忠心的男孩。 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娘亲月份越来越大，行动多有不便，不能再让她操劳。 爹爹又是个大老粗，做不来这些需要算账的活，再说他的身体还没好全呢。 至于三个哥哥，入了学堂之后，只管专心学习，家里的事也不能扰了他们。 眼下这个男孩品性不错，人也踏实肯干，又挺聪明，她确实应该，再培养一些能用的人了。 十文钱的确不多，但他也就为自己工作半天而已。 就当是试用，往后能不能从她这里赚到更多钱，那就得看他的人品和本事。 “当，当真？”穆子谦有些无法相信，他竟然能够寻到一份活计。 虽然钱少得可怜，但是，这也是整个家，目前经济的来源啊！ “那是自然。”程小玉说着，已经准备上车，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我……子谦承蒙小姐关照，自然是愿意的！”他有些激动，真想马上把好消息带回家。 “如此，你将自己这两桶卖了之后，便开始做活。”交待完毕，她和哥哥、小弟们驾着牛车离去。 “是，小姐慢走！”他郑重的行了一礼，内心澎湃无比。 今天摆摊的时间晚了一点，已经有好多人在那里等待，而且还自动排好了队伍。 很快就销售一空，然后便坐等哥哥和小弟们把摊子收拾好。 坐在小凳上吃点心的她，这时候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皮肤白皙，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晕出淡淡一层光圈。 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待近了，又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应文见过师叔祖，师叔祖近来可安好！”他们依然是谦和有礼的模样，恭敬地向她问好。 这个小徒孙，自从他就读的问道书院，翻修完工之后，真是许久未见了呢。 “一切皆好，应文有心了。” 程小玉的长辈架子又端起来了，笑得一脸慈祥。 第88章 九九重阳 “不知应文，有何事要说？”她才不会相信，这小子只是路过。 “回师叔祖，应文没有什么大事。”说完略一停顿，“敢问师叔祖，明日是否不出摊？” 他会算命，还是怎么滴？ 竟会问得那么肯定，好像算准了，她会不出摊一样。 “为何有此一问？”虽然心有疑惑，表面依然得绷住，不能表现出来一点点好奇。 “应文想着，明日就是重阳佳节，师叔祖想必会歇一天。” “若是如此的话，应文想邀师叔祖一起，登高望远，赏菊、放纸鸢。”他说得平常无奇，就像临时心血来潮的决定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终于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是多么紧张。 既害怕，又期待。 “这样啊……”她差点忘记，重阳节对古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 是一年“四节”之一，即除夕，中元，中秋，重阳。 虽然今年的中秋和重阳，都还在国丧的’一百天不许作乐‘期间。 但是两个节日有本质上的区别，中秋没能举办任何活动，也没有屠宰家畜大设佳宴。 重阳主要是祈福为主，本来就没有中秋那样的玩乐活动，所以不怎么限制。 柳应文静静立原地，等待她的回应。 “休息一天也挺好的，那便由你安排。”最终程小玉决定，尊重古人的习俗，给自己和大伙也放个假。 听到她的回答，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如此，明日辰时，应文在南城门，恭候师叔祖。” “行啦，那便这样定下了，明日辰时，不见不散。”见摊子已经收好，程小玉也愉快的下了决定。 不见不散…… 不过是她随口一句，他听了都会心跳加速，仿佛这是某种特别的约定一般。 见她准备上牛车，柳应文急忙上前几步，伸出双手，“让应文扶……” 没等他话说完，程小玉仅用一只小手撑着车辕，轻轻一跃，就稳稳的上了牛车。 手悬在半空的柳应文，一时之间看傻了眼。 师叔祖上车的方式，换作他肯定做不到。 她依然是，如此与众不同！ “应文，恭送师叔祖。”双手抱拳，态度端正。 “回。”她挥挥小手，便驾车离去。 给小弟们每人发了二十文，当作过节费，她也不知道重阳节应该送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卖龙虾来了，穆子谦也未离去。 “小姐回来了。”他恭敬的，朝着程小玉行了个礼。 “嗯，给你安排的活计，还做得惯？”话音刚落，她就跳下车来。 “多谢小姐关照，子谦的活计很轻松。”若是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好，那他会的，恐怕就是吃饭和睡觉了。 “很好，这是今天的工钱。”她知道穆家现在的处境，日结肯定是最好的。 穆子谦对于她这样的结算方式，也很是感动。 “多谢小姐！”他很是欣喜的，双手接过十枚铜板。 “对了，你明天不用过来。”她想着要放假，就大家都放假。 啊！ 他这就被解雇了？ 是他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可以改啊…… 怎么突然的，就把饭碗给他端走？ 程小玉看到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是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这个忠心的小仆人，还真是可爱呢。 “明日是重阳佳节，跟着我做事的人都歇息一天，之后再继续做事。” 说完之后本来有点想笑，但是看着这个清秀的男孩，微微红了的脸庞，她还是忍住了。 “是，小姐。”原来是他想岔了，心中重重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等等啊。”程小玉想到了什么，让他在院子里等着。 片刻过后，她提着一个大篮子，里面装了许多东西。 “拿去，这是过节发的东西，每个人都有的。” 这一家人吊着半条命，流放到这里，这是他们入驻临水村的第一个节日。 今天她心情好，发点福利不过分？ “子谦，谢过小姐赏赐！”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篮子，对这个小女孩，由衷佩服。 欢喜的提着一大篮宝贝回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收一只死虾，一定要对得起小姐的信任！ “老夫人，这是今日赚到的钱，一共三十一文。” 卖龙虾赚了二十一文，工钱结的十文，他回来后，全部上缴。 “还有这些东西，是程小姐，发给子谦的过节物资。” 这一篮子东西，比那几十文钱耀眼得多。 “好孩子，你辛苦了！”孟氏抓着他的手，轻轻拍打他的手背。 “渊儿，你看看子谦，为了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如此付出，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再难过，也得过，你不能一直活在那一天，你要看清现实啊！” “子谦并不欠我们家什么，不应该是辛苦了他，来为我们维持生计。” “你们几个，也都机灵点，跟子谦学学如何赚钱，力往一处使，才能早日将村长的钱还上。”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欠过钱。 想到那一百文，她就像心里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杨氏和两个女儿乖乖点头，她们因为没能帮到这个家，愧疚不已。 “老夫人，子谦不辛苦。”他只想为这个家尽一份力，没曾想会让老夫人，怪罪了公子和其他人。 “你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跟着我们吃苦，当真是为难你了。” “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我和我的家人，全都记在心里。” “有朝一日，定不会辜负了你的付出！”孟氏说得信誓旦旦，因为她深信，她们家必有出头之日。 穆子谦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拂了老夫人的意思，“子谦谨记老夫人的话，时刻与穆家共进退。” 孟氏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和谐的说：“你也辛苦了一天，先歇会儿。” “渊儿娘，晚饭就交给你安排了，注意省着点！”许久没见到这么多吃的，但也不敢放肆。 现在的环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必需要规划好，才能活下去。 但是冥冥中有种感觉，这样的苦日子，会离他们越来越远…… 第89章 夜晚出诊 程家人吃过晚饭，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却听到院门被急切的敲响。 “叩叩叩……” “来啦，来啦！”程青石一边回应，一边小跑着去开门。 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是谁呀？” “咦，怎么是你？”打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穆子谦，他忍不住有些好奇。 “打扰了，请问，能帮忙叫一下程小姐吗？”不知道为何，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就应该找她才行。 开什么玩笑，他的妹妹，是随便一个男的，在大晚上说见就能见的吗？ “她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被打断。 “寻我何事？”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显得清透无比。 在穆子谦听来，更是犹如天籁！ “小姐恕罪，子谦也不想扰了小姐清静，实在是我家少爷情况……无奈之下，只得向小姐求助！”他的声音里，焦急中隐约还带着口腔。 难道是那个美少男挂了？ 不应该啊！ 便宜都没占到……啊呸！是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他就走了，实在有些遗憾。 “唉，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她也很爱是惋惜，简直天妒蓝颜。 穆子谦…… “小姐，少爷的伤口溃烂，现在引发了高热。” “子谦只是想打听一下，村里有没有大夫……”他有有点后悔，不应该害怕耽误时间，而不去找住得较远的村长。 “有啊，住在村子东，大夫姓王。”她仔细搜索了一下，勉强想到这号人物。 “多谢小姐告知，子谦告辞！”匆忙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他是为牲畜看病的，不知道能不能救你家少爷。”慢悠悠的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除了他，还有其他大夫吗？”穆子谦顿了顿，“能给人瞧病的那种。” 程小玉也不逗他了，轻笑一声，“有啊，住在村子北，你家隔壁，大夫姓程。” “多谢了，子谦这便去……”正想去寻，他才发现，她说的，不正是她们家吗？ 而且细细琢磨她的口气，只怕这个大夫就是——她？ 却见她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她真的是大夫吗？ 好像比那个村北的牲畜大夫，还要不靠谱的样子…… “看来你家少爷，病得也没有多严重，想来是不需要我出手了。”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好生歇着，或许一觉醒来，你家少爷就挂……呃，就好了呢。” 她目前还没有正式行医，在外界她的定位还是学医的阶段。 对于这个病人，她也不是非治不可，更何况，是在对方并不相信她的情况下。 穆子谦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不妥！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这个农家女娃，从他第一次见到开始，就没有觉得她是普通人。 她能将一个家，经营得这样欣欣向荣，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是子谦狭隘了，还望小姐莫要计较，并且恳请小姐，为我家少爷诊治一下！”他想明白之后，急忙向她道歉、求救。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她得假装，回屋取东西。 “多谢小姐出手相救！”穆子谦得了准信，赶紧回到自家院子。 程小玉正欲出门，小手被人抓住。 “大哥陪你去。”没想到提出一同前往的，竟然是这个平时话最少的大哥。 为免家人不放心，她欣然接受了大哥的陪同。 进了穆家房子，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如果不是她视力超越常人，还真有摔跤的可能。 还未开口说话，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原来，是大哥点亮了带来的油灯。 孟氏坐在床沿边，手拉着穆临渊的手，眼眶湿润，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床边还站着，他的母亲和两个妹妹，此刻也都是双眼通红，六神无主的模样。 程小玉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孟氏主动起身给她让出位置。 她坐在床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为他诊起脉来。 诊完之后，她轻轻放开手，“流放之路艰辛坎坷，他受了伤一直撑到这里，已属不易。” “只是我把了脉之后，发现他体内气血不顺，心中郁结难舒。” “恐怕也是因为这样，他一直默默承受，直到未愈的伤口，引发了高热不退，才会这样昏迷不醒。” 说到这里，她又掀起他的裤脚，仔细的观察。 却见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若是再不治疗，就算能保住命，以后恐怕也会落下残疾。 还好空间送的小药箱里，有酒精、棉签、纱布等消毒的东西。 “大哥，麻烦你将油灯提过来，帮我照着些，我这就为他清理伤口。”外伤已经拖不得，只能先消毒处理一下。 她将酒精倒在伤口上的时候，强烈的刺痛感，还是让高烧昏迷的人，皱了一下眉头。 趁着他现在感知不是那么明显，她快速的用棉签沾上酒精，将伤口清理得干干净净。 再撒上她特制的药粉，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切记伤口不能碰水，三日后还得继续换药。”快要包好的时候，她仔细的，向穆家其他的人交待着。 众人只是连连点头，不敢出言打岔，期待着她接下来的治疗。 也许是因为发烧，也许是因为疼痛，程小玉看到，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随手掏出帕子，为他擦拭之后，便用手探着他额头的温度。 她从药箱取出几粒药丸，借着明亮的灯光，向她们说道，“这三颗药丸，每两个时辰服一颗。” “这瓶酒精，可以用帕子沾取少许，擦拭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如果这样几次之后，他依然没有退热，就将这粒药丸给他服下。” 教给她们物理降温的方法，再喂下消炎丸，如果不行，就吃退热丸。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搓的药丸给人治病，说实话，她还挺期待效果。 “多谢小姐出手相救，子谦定会做牛做马报答！” 穆子谦率先表达感激之情，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她道谢。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微笑的说道，“快别这么客气，你们先照顾好病人，至于诊金和药钱，明日再算。” 第90章 重阳登高 穆家众人被这句话，羞红了脸。 她们现在举家上下，就三十一文钱，那是根本不够，给付诊金和药钱的。 程小玉看出她们的窘迫，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 但是白看病，也是不可能的。 自古有云：医不敲门，道不贱卖。 就算她们现在付不起，以后肯定也得给的。 聪明的穆子谦，又怎会不明白她的用心，“辛苦小姐了，子谦明日再与小姐商讨。” 说实话，程小玉挺瞧得起，这个有担当的忠仆。 他比那个病怏怏的美少男，更像这家人的顶梁柱。 “行了，就按我说的方法帮他退热，如果喂药之后依然高热不止，还出现了惊厥的危险情况，你们再来寻我便是。” 简的单说了医嘱，她们听得很是认真。 大夫就住在隔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安心的？ “油灯留着，方便照顾病人。”她制止了穆子谦，还回油灯的动作。 入夜后伸手不见五指的生活，她经历过。 所以她知道，这一盏小小的油灯，对这家人目前来说，是何等重要。 至于灯钱嘛，可以明天再一起算。 回去之后，程小玉没有马上入睡，她兴奋得睡不着，这可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诊。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困…… 然后她的房间里，渐渐只剩下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 ……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起了个大早，觉得精神倍增。 程小玉还在井边洗漱，程青石也拿着杯子蹲在她身边，挨着她一起刷牙。 “小老系，昨天那个小叽，好绞就在外面等脚你了……”他嘴里含着牙刷，口齿不清的跟妹妹说话。 她捊了一遍三哥哥的话，这才明白了他们说话的是什么。 “要刷牙就别说话，好好刷你的牙！”说完，她放下脸帕，只身来到院子外面。 “小姐，早！” 穆子谦眼淡淡的淤青，一看就是整夜未睡的样子。 “可是你家少爷，有何不妥？”穆临渊那个小身板，确实太弱了。 “少爷很好，子谦用小姐说的法子，成功退了热，吃了药后，已见好转。”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退热了便好，剩下的多注意伤口部位就行。”没想到自己搓的药丸，效果还挺不错。 很好，以后又有得赚了。 “子谦想与小姐商讨一下，诊金和药钱，如何结算。”说到这里，清秀的面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 “隔壁邻居的，给你打个折，加上后续换药的费用，算个整数，一两银子。”程小玉小手一挥，大方的报了个整数。 其实她的药几乎没有成本，治疗也很简单。 但是在古代，能够将一个发高烧的病人治好，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她收这一两银子，当真是天地良心。 “多谢小姐，只是，子谦暂时没有银子，还望小姐能宽限些时日。”先前只是面上红晕，说完这句话，他整张脸都快红成了猪肝色。 “无碍，你们先还了村长爷爷的钱，再还我的医药费好了。” “今日过节，我与人有约，这便不与你多说，你快回去休息一下。”程小玉不想他更加窘迫，便终止了谈话。 穆子谦对着她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个女孩，是他们穆家的救命恩人，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程小玉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就听到门外传来马蹄的声音。 却见医馆的马车，停在她家院子外面。 柳应文掀开帘子，随后下了马车。 “不是说了，在南城门见的吗，你怎么来了？” “应文怕师叔祖出行不方便，思索过后，还是觉得亲自来接，才算妥当。” “嗯，是个懂事的，走。” 自从做了廖正衡的小师妹，她作为长辈的言行态度，没有觉得有一点点别扭。 却未曾想，半路上遇到了她的师兄和师侄，同样是来寻她，相约一起登高祈福的。 这样就变成两辆马车，一同前往齐月山。 四人站在山脚下，一字排开，柳道远率先开口，“师父，这便是齐月山，是望山镇最高的山。” 廖正衡没理会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当他年老眼瞎不会看吗？ 他难道看不出这座山比其他山都要高，还用他来介绍？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要不是当师父的提醒，他还不知道，邀请小师叔一起登高呢！ 还不如他儿子来得机敏，都知道上门接人。 简直是个榆木脑袋！ “师兄，你一大把年纪，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你在山脚下找个地方歇着，等我回来，摘了茱萸送你啊。”她对师兄说话，直截了当。 “师妹真是体贴！”廖正衡只听出，小师妹关心他的意思。 “师父，山下有不少茶肆，您可以先在那里稍作休息。”他的态度谦卑，语气恭敬。 “我很老吗？”廖正衡看着徒弟，一脸怒气，“我还没有到走不动的时候，由不得你为我安排！” 程小玉：老师兄别这么双标好吗？ “行啦，你爱跟就跟着，走不动的时候原地等我们就好，走，出发！”她可不会惯着这个双标老师兄，一声号令，四人一齐向山体而行。 爬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照顾廖正衡的体力，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稍作休息。 还未开口聊天，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程秋叶，你是不是没吃饭，走快点会死啊！” 晦气！ 程小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让她讨厌的人。 不一会，就看到程梦林坐在“滑杆”上，由两个登山轿夫抬着。 穿着一身鲜艳的新衣服，模样趾高气扬的。 而被她点名的程秋叶，依然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衣服，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看这两人的对比，程小玉有些疑惑，二房不是发迹了吗？ 为何二房的程秋叶还是那样落魄的样子，而大房的人却穿得人模狗样。 “哎呀，烦死了，真是娇气。” “在这随便歇一会再走，乡下丫头，还搞得跟城里大小姐一样！”程梦林很是不耐的说道。 谁知刚从滑杆上面下来，她就看到了一抹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他的身上，令他看起来，俊美的一点也不真实，如梦似幻。 程梦林不禁嫣然一笑。 她和他终究是有缘分的，不然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第91章 是神医，更是恩人 程梦林还在想，要怎样开场的时候，眼睛却扫到了，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人。 真是孽缘，怎么哪都有她！ 小小姐年纪，只知道怎样接近贵公子，还总是粘在别人身上，真不要脸。 坐在一边的程小玉，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仇视。 “公……”程梦林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正想跟她心心念念的人打个招呼。 只是对方完全不给她机会，直接越过她，走到程小玉身旁，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水囊递出去。 程小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猛喝了几口，刚好她有些渴了，也没找到机会从空间取水。 两人相处得越是随意，程梦林看到就越被刺痛。 她明明就快及笄了，还生得如此漂亮，为什么贵公子眼中就是没有她？ 想必是程小玉那个贱丫头，说了自己的坏话，才会让这位公子对她产生了偏见。 对，肯定是这样子的！ 虽然没有直视她，但程小玉能感觉到，她极度不友善的眼神，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又脑补了什么情节。 “好臭啊！”廖正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随后还捏着鼻子。 人都是有同理心的，既然有人做出了反应，就肯定是有臭味的。 只是自己还没有闻到而已，但是条件反射之下，都用手捂住鼻子。 “小姑娘，你是吃坏肚子了吗，放屁怎么那么臭！”廖正衡一脸嫌弃的说着，还猛的退后了几步。 哼，当他眼瞎呢？ 那么直白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师妹，恨不得将师妹生吞活剥的模样，竟然也没有一点要隐藏的意思。 真是个人丑，心更丑的乡下丫头！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放屁！”她原本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说这样粗俗的字眼。 可是这个老头太过分了，竟然冤枉她，她不能让贵公子误会了自己。 “还说不是，又放了，比之前更臭！”可爱的神医老头，此刻的表情对她是更加厌恶。 “算了，我们快走，有这个人在的地方，太臭啦。”说着他率先离开，其他人也急忙跟上。 休息的这片区域，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经过刚才这一闹，除了都把鼻子捂得严严实实之外，也争先恐后的离去。 不走，难道留在顺风口分屁吃？ 程梦林哪里受过如此欺辱，一张脸气得绯红，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下山，我不上去了！”她对两个轿夫喊着。 原本轿夫也是捂着鼻子的，听到顾主这样吩咐，不得已才松开双手。 毕竟完成任务更重要，何况她现在是要下山，他们还落了个轻松。 还好，现在她没放屁了，一点怪味也没有。 被她丢在原地的程秋叶，顿时陷入两难。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最终还是选择，往山顶的方向，继续前行。 脚下的山路对程小玉而言，如履平地，简直不要太轻松。 一路赏菊花，采茱萸，与同行的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下山后，在山脚下有很多卖纸鸢的人。 她买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纸鸢，跟柳应文一起，在空地上开始放。 廖正衡司徒二人，确实是累坏了。 找个茶肆坐下来，喝着茶，吃着重阳糕，远远的看着两个放纸鸢的孩子。 “算啦，你帮我拉着，我来跑！”程小玉实在受不了，提出了对换的建议。 想来他也累了，跑了几次也没能让纸鸢飞起来。 柳应文也有些无奈，只能服从她的安排。 “你拿好啊，注意放手，让纸鸢飞起来哈。”她将纸鸢交到他的手中，边捊线边说着。 他高举着手里的纸鸢，眼里全是前方那个奔跑的小小身影。 她粉色的裙子随着跑动的节奏，在风中肆意飞扬…… 好似小小的花仙，在人间嬉戏游玩。 感觉到手中拉扯的力道，他瞬间将手松开，纸鸢迎风起飞。 纸鸢飞上高空之后，没玩多久，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于是让柳应文收了纸鸢，准备回家制作重阳节的晚餐。 “这束茱萸，送给你，就当是谢礼啦，今日玩得很开心。”被他送到家门口之后，程小玉随手将手中把玩的茱萸，送给了他。 “多谢师叔祖。”他恭敬的双手接过，那一株还留有她手上温度的茱萸。 “快回去，今日佳节，应该与家人共聚晚餐。” “是，应文告辞。” 虽然今天，突然多了父亲和师祖两个人，但是能够陪她游玩到现在，他已经很满足。 程小玉点点头，转身进了院子，撸起袖子就奔着灶房去。 重阳佳节，她除了登高为家人祈福，还想为他们献上一桌美食。 住在隔壁的穆家，因为程小玉昨天送了不少食物，所以在这样的节日里，也做了这两个月以来，最像样的一顿晚餐。 …… 第二天一早，就在程小玉跟小弟们忙活的时候，她们家院子外面，又响起了动静。 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院门口，而后从车上，缓缓下来一位娇美的年轻妇人。 “素氏见过小神医！”妇人站稳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程小玉。 “夫人客气了，不知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难道是怀孕失败，又来求药？ 又或许是……怀上了？ “素氏说过，若是能够顺利怀上孩子，定会重谢小神医。” 素采儿今日的打扮，明显素净了许多，衣服也是宽松款，腰封都不用的白花坠尾裙。 “别在外面说话，进来喝杯茶水。”她话中的意思如此明显，程小玉怎么忍心让她站着说话。 进了厅堂，素采儿看到一个，比自己年岁更大的农妇，挺着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艳羡。 发现她进来就盯着娘亲的肚子看，程小玉便向她介绍：“这位是我娘亲，她怀孕五个月了。” 真不愧是小神医，那么大岁数的人，都能让她再怀孩子！ 程小玉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排她坐下之后，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 却听得“咚”的一声，云儿倒是跪了下来。 “多谢小神医为我家小姐医治，如今小姐得偿所愿，云儿是向小神医请罪的！”说完不等她有任何回应，就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古人真是……太容易跪了！ 第92章 可爱的张小宝 她这番操作把程小玉搞懵了，生怕会吓到娘亲。 急忙上前将她扶起，脸上带着笑意，“云儿姑娘不必如此，你我本无过多交集，你又何罪之有，快起来说话。” 云儿本是铁了心的要认错，如果小神医不原谅她，她就罚自己一直跪着。 谁知道，小神医不过是随手扶了她一下，竟然就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显得自己好像是，根本不诚心认错一样…… 于是云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她怀疑程小玉是骗子的事，也没有隐瞒。 “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个误会而已，别放在心上啦。”听完之后，她无所谓的笑笑。 她就觉得事情，根本没有云儿想的那么严重。 这么个小孩子，能够为人看病开药，换到任何人，会产生怀疑都是正常的。 “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只是我听这意思，素夫人果然怀上啦？”她终是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 “还得多谢小神医出手相帮，不然素氏还不知道，何日才能如愿以偿。”素采儿说话间，用手轻轻抚着依然平实的小腹。 眼神却又忍不住，偷偷看着李氏的大肚子。 她多希望腹中的孩儿快快长大，快些与她见面。 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程小玉不禁莞尔一笑。 可能大多数母亲都是一样的，怀了孩子之后，都希望快点卸货。 等真的生下来了，又希望能够把孩子塞回肚子里。 “你如今月份尚浅，实在不宜到处走动，应该在家多休息。” “待到月份大些了，也只能适当活动，不可过于劳累。”她仔细的叮嘱着，这个刚刚当母亲的人。 “小神医的话，素氏记下了，以后定会加倍小心。”通过她的治疗，顺利怀上孩子，素采儿对她的敬重，那可真是实打实的。 “为表谢意，这些东西还望小神医笑纳。” 程小玉瞟了一眼院子里，看到堆放着大盒小盒的东西，不少精致的布匹。 “还有这个，也是素氏的一点心意。”说着她掏出两张银票，双手递上。 这个女人真的是，有钱，有礼貌，还很会来事。 “夫人真是客气了，我便却之不恭。”银子送上门来，哪有拒绝的道理？ 她表情淡淡的接过银票，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往后若是有事，你可以让云儿姑娘，上医馆寻我。” “若是在申时之前，也能在沈记门口，找到我出摊的地方。” “就算遇到了，要上家里找我的情况，你也不要亲自来，找人传个话就好。”患者如此大方，她也客气许多。 不能怪她财迷，谁让百灵空间会吞银子呢！ 真是个养不起的空间啊…… 刚把素采儿送到门口，还没上车，迎面又来了几个人。 “小玉在家啊，真是太好啦！”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的妇人，热情的跟她打着招呼。 一时之间，程小玉的记忆，没有将这个女人对上号，只是笑着“嗯”了一声。 “小宝，过去！”她说着就放开男孩的手，顺便将他往前带了一下。 男孩蹬着小短腿，行至程小玉跟前，随后跪了下去。 “张小宝感谢小玉姐姐，那日救了小宝的狗命！”说完有模有样的磕了个头。 程小玉被他可爱的模样和说的话，逗得“噗嗤”一笑。 她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张木匠家，那个落水后，被她救活的孩子。 但是他们的反射线，是不是太长了？ 之前那么长时间，没有提这事，今天却突然登门道谢…… “快起来，不要行此大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才来，但是也不能让人一直跪着。 “谢谢小玉姐姐！”张小宝起身后，小手拍拍膝盖上的泥土。 “小玉啊，你千万不要多心。”小宝的娘亲歉意拍说着。 “原本早就应该，带着小宝上你们家，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可是小宝落水后，受了惊吓，所以找了个半仙为他瞧过。” “半仙说了，孩子在重阳之前，不能出门。” “这不，重阳刚过，我们就来啦。”小宝娘亲笑起来很是开朗，她平时就是个很随和的人。 “不过是举手之劳，刚好遇到了，不能置之不理。” “还是小宝命大，我当时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宝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你们肯定能享他的福呢！” 程小玉的话，说得张小宝一家笑得合不拢嘴。 他是全家的命根子，被人夸有福气，他们觉得，比自己被夸了一百句还开心！ 趁大家都聊得开心，程小玉弯下身子，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问道，“姐姐救了你的性命，为什么你要说是狗命呢？” 张小宝略一歪头，“因为爹爹说了，我再去水边玩，小心丢了狗命。” “所以小宝，就谢谢小玉姐姐，救了我的狗命呀！” 童言无忌，他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希望小玉不要嫌弃。”小宝娘止住笑，和家人一齐递出手里的东西。 有一筐鸡蛋，两袋新米，一篮子新鲜蔬菜。 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是那么值钱，但是作为一个普通农家，当真是厚礼了。 她知道如果拒绝的话，对方肯定会有想法，以为她嫌送的谢礼寒酸。 “那我就不客气了，刚好咱们家没种地，想吃了好几天的新米，你这就送来了，简直就是送到了我的心坎上。” 她笑得眉眼弯弯，让人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那敢情好，这样我们可就放心了！”小宝的奶奶也很是高兴，能有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素采儿，对小神医是更加佩服。 医术高明还没有架子，待人接物真诚又随和。 “小宝，你这么有福气的孩子，能不能帮我个忙呀？”素采儿有点母爱泛滥，看着张小宝的目光，柔和又慈爱。 张小宝的性格跟他母亲很像，也是个开朗活泼的，“姨姨有什么事，小宝能帮上的，一定帮！” “姨姨想问你，你觉得姨姨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她听老人家说过，还没换牙齿的小孩，说这些是最准的。 被她这样一问，张小宝一本正经的看了看她平坦的肚子，“这个小宝不好说呀，因为姨姨肚子里，男孩女孩都有哦。” 第93章 怒怼美少男 张小宝的话，让素采儿听了欣喜万分。 她不在意事实如何，权当这是一句吉利话，也够让人舒坦的。 “小宝，谢谢你啊。”她轻轻摸了一下张小宝的头，“这是姨姨，给小宝的谢礼。” 为免别人觉得她财大气粗，只随手拿了一两银子给他。 三四岁的孩子，对银子还没什么概念，但是陌生人送东西给自己，首先是看父母如何表态。 “夫人使不得，小宝啥也没做，当不得如此重的谢礼。”他的娘亲许氏，首先客气的拒绝。 “是啊，别惯坏了孩子。”他的奶奶也帮忙制止。 最后还是在程小玉的劝说下，许氏代小宝收了银子。 素采儿再次向程小玉道谢后，这才上了马车，缓慢行驶中，渐渐消失在临水村。 张家人也是客气了好一会，然后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离去。 他们家准备的谢礼，加起来还没有，那个贵妇人给小宝的多。 证明他们家小宝，当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半仙说的重阳后才能出门，这不，一出门就遇到贵人！ 程小玉接受完这两次感谢之后，就到了要炒小龙虾的时间。 这时候穆子谦也来了，顺便又提来了两桶小龙虾。 果然是个勤劳能干的小忠仆，真的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 转眼来到三日后，到了为穆临渊换药的日子。 没想到，却遇到了患者不配合，程小玉也来了脾气。 长得好看，不是你傲娇的资本！ “其实，能为你将高热退下去，捡回你的一条命就不错了。” “我内心也不希望，你的脚能治好。”她边说，边开始将药装进药箱。 “小姐不要生气，少爷他只是……” 只是什么？ 也不想自己的伤被治好？ 穆子谦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她继续为少爷治疗。 还有，为什么她要说，她也不希望少爷能康复？ “渊儿，程小姐好心为你医治，药钱咱们都还欠着人家，你怎么还在这耍小性子！”孟氏责备着他，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没事我可走了啊，反正是他不接受治疗，药钱可不会少收。” “正好天色还早，我得将这个好消息散发出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提起她的小药箱，准备走人。 穆子谦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感觉很不对劲。 “敢，敢问小姐，少爷不治伤，为何是好……好消息？” “看在你我有些交情的份上，我便告诉你。” “你们家少爷长什么样，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从他来到临水村，有多少小姑娘都将他惦记上了。” “嗯……大概多少来着，我一时数不过来呢。” “如果你家少爷脚上的伤，继续恶化，最终会落个不良于行的下场。” “这会便宜谁呢？当然是那些，垂涎他容貌的村姑。” “不管是谁把他抢了去，养在家里都是放放心心的，毕竟他哪也去不了，对。” “你放心，凭他的样貌，绝对不会被亏待的！”程小玉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恳请小姐不要丢下少爷不管，也千万别让那些人，知道少爷的情况。”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通过程小玉的描述，仿佛看到，少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嘴巴在我脸上，我想怎样就怎样。” 怕了？不让说？ 她偏不！ “你敢！”清冷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你看我敢不敢！”程小玉继续火上浇油。 “你是为我医治的大夫，有义务为我的病情保密，也有将我治好的责任。”穆临渊一口气，说了这两个月来最长的一句话。 家人们都被震惊到了，她们觉得这样的穆临渊，是陌生的，却又是真实活着的。 程小玉才不管这些，冷哼一声，“呵呵，恐怕你没搞清楚状况？” “首先，我还不是正式挂牌的大夫，你说的那些规定，对我不适用。” “其次，我为你医治，不是我求着要为你治的，而是你们家的人来请我，我才勉强为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你搞清楚，出诊费和药钱，你们可一文没给呢！” 说完得意的看着他，虽然依然是冰冷的表情，但是她也看到了，他脸上悄悄浮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哼，居然还想我继续为你看病，我看你是长得美，想得更美！” 其实她想说的是：长得丑但是想得美。 可是他的颜值摆在那里，这样违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对于她提到的问题，穆家人也很是不好意思，因为那都是事实。 可是一直以来，她们对他都是轻言细语，好言相劝，从来没人敢像她这样，想说什么话，张口就来。 穆临渊被她的话说得无从反驳，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么，现在我当如何，你才继续为我医治？” 他的这句话，再次让穆家人惊掉下巴。 这还是那个，清贵高冷的穆临渊吗？ 虽然家逢变故之后，他的变化也过于巨大。 但是在此之前，他也不是一个，会与别人这样说话的人。 从来都是惜字如金，说话也不怕得罪人，现在他竟然问起对方的意思！ 难道，前几日的高热，把脑袋烧坏了？ “很简单，道歉。”她自问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脾气、没有原则的人。 听了她的要求，众人又是吸了一口冷气。 高冷如霜的穆临渊，是会向别人道歉的人？ “小姐，请原谅公子还在病中，性子有些古怪，还望小姐不要介意！”穆子谦很了解公子的性格，急忙代他道歉。 “是这样啊，那我就上药，坐下！”说着她放下药箱，还命令穆子谦坐下。 “小，小姐，你要做什么？”看到程小玉开始揭他的裤脚，吓得他话都讲不利索。 “看不出来吗，我准备给你上药啊！”说着话，她已经把酒精倒出来，浸湿了棉签。 “受伤的是少爷，不，不是子谦……” “哦，原来你知道啊！”眼睛瞟了一眼病娇美男，“既然你要代他道歉，当然也代他用药咯！” 第94章 来自父亲的魔鬼训练 “刚才不配合医治，是我的不对，希望程大夫不要怪罪，继续为我的伤口上药！”他的声音不大，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一样。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除了程小玉之外，其他人都像是，听到了撼天雷的反应。 震得她们，差点三魂没了七魄！ 虽然跟他没什么接触，但是程小玉也知道，他能说出这些话，也属不易。 自己已经占了赢头，没必要得理不饶人，“嗯，好，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些。” 换药的过程中，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穆临渊也没有哼一声，仿佛那些伤，不是在他身上一样。 重新又上完药，给他包扎好之后，程小玉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轻叹一口气，“唉，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她说得老气横秋，仿佛是经历了多少世事沧桑的人一样。 当所有人都认为，她也要像他们一样，开解穆临渊的时候，她接着又说了句：“剩下那一二，是特别不如意！” 说完，她也不管已经石化的穆家人，对着穆临渊说道，“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要知道，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你写不出的诗，和到不了的远方！” 如果说上一句是让她们石化，那么这一句，就直接把她们雷得粉碎。 这语气，像是在安慰人。 可是她们怎么感觉，没有被安慰到？ 程小玉不管她们的反应，提起药箱，交待了下次换药的时间，就拍屁股走人。 回到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分明是想说点激励别人的话，谁知道一开口，就忍不住倒起了毒鸡汤。 算了，管他的。 如果是真正有思想的人，不需要金玉良言，也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来到九月底。 这期间，空间里又丰收了两次，梨子总的也收获了差不多两千斤。 个个饱满汁甜，品相完好。 穆家经过小忠仆的努力，已经还清村长垫付的房租，还利用多余的钱，买了帕子和绣线等物品。 杨氏也开始带着两个女儿，做起绣活，准备卖出去以后，贴补家用。 他们的生活依然拮据，但总算有了一丝希望。 至于程小玉的诊金，不是他们不还，是她让他们先欠着，赚了钱再慢慢给。 反正她缺的钱是一大笔，升级空间肯定不便宜，总不能为了一两银子，就逼得他们连生活都无法继续？ 每天依然会抽时间给哥哥们补课，她讲课的时候，喜欢引经据典，以讲故事的形式来表达。 让听的人有兴趣，从而又加深印象。 常常会让在一边旁听的李氏，也入了神，往往忘记手中的针线活。 程大川的腿脚已经好利索，走路跑步都没问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从来没有受过伤呢！ 秋高气爽的一天晚上，在学习结束之后，程大川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书本上的知识，固然重要，但是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会一身自保的本领，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我希望我的孩儿们，既能识文断字，又懂拳脚功夫，个个文武双全！” “特别是玉儿，你是女孩子，一定要学些功夫都才好。” “你经常抛头露面，在外奔走，遇到危险的机率更大。” “虽然你有一身神力，可是没有招势，遇到真正的练家子，恐怕也占不到好处。” “所以你跟着爹爹学，会些功夫，必定如虎添翼。” “你们三个小子，更要给我好好学，你们的妹妹这样娇弱，往后可得由你们来保护！” 程大川中气实足，说得孩子们连连点头。 就连程小玉，也觉得他让自己学功夫的想法是对的，她不能空有一身蛮力。 三个哥哥也是非常赞同，以前在老宅的时候，每天做的事多，粮食又少，从来没有吃饱，当然就没敢想习武的事。 因为那样会加大运动量，饭会吃得更多，饿得更快。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情况不允许。 现在好了，别人家还在为一日两餐发愁的时候，他们家一日三餐，顿顿吃饱、吃好。 等他们都学到爹爹的本领，就都能保护妹妹了，为了妹妹，他们再苦也要学！ 见孩子们个个眼神亮晶晶的，程大川更是来了兴致，“从明天开始，每日卯时四刻起床，练一个时辰。” “就这么定下了，各自回屋睡了。” 终于能够表现自己的强项，程大川很是兴奋。 他幼时得一江湖人士指点，学了些功夫，还通晓了捕猎技巧，所以为他们程家，做了不少贡献。 现在，他要将这一身本领，教给自己的儿女，希望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卯时四刻，相当于现代的早上六点。 程家一大四小，准时在大院里集合，个个精神抖擞。 清了一下嗓音，程大川开始讲话，“学武术，其中基本的一项，那就是抗击打能力。” “就算你已经是高手，也还是有可能遇到高高手。” “在你打不过的情况下，肯定会挨揍。” “如果你扛不住揍，那你的结局会很惨。” “你们当中，除了玉儿的年龄，相对合适之外，其余三个人，都过了最佳年纪。” “所以今日的学习，我准备从提升你们的抗揍能力开始。” 说完之后，不知道他的手里，怎么就多了一根五六尺长的木棍。 “现在，我要对你们进行攻击，好好给我受着！” 语毕，他就一棍子甩了出去，正好打在程青山身上。 这一棍的力道，可是实打实的，直打得他退出好远，才勉强站稳。 钻心的疼没有让他哼一声，为了学会功夫，他生生扛了下来。 “看棍！”程大川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另一棍扫中了程青松。 力道依然不减，程青松被打到的瞬间，一声闷哼，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程青石目睹两个哥哥的惨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想着，他是要成为大将军的男人，于是朝着父亲大喊了一声： “来，老家伙，我不怕你！” 第95章 加入新学员 划破长空的呼呼声，程大川手中的棍子，几乎舞出了残影。 重重的一下，打在程青石身上…… “哎……呀！” 当“呀”字结束，他才着陆。 这……情况不妙啊！ 程小玉眼看三个哥哥挨了揍，特别是敢与父亲叫板的三哥，挨得特别重，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忧起来。 按这个顺序，下一个肯定就到她了！ 怎么办？ 如果她在条件反射下，对父亲进行了反击，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背了个弑父的罪名？ “玉儿，你发什么呆？”程大川冲她喊着，“快到爹爹这里来。” 什么情况？ 还要她主动，送上去挨揍？ 但是哥哥们无一幸免，她又怎能逃避。 更何况她还有“铜皮铁骨”的被动技能，真的挨了揍也疼不到哪里，大不了她忍着不还手好啦。 见她快走到自己跟前，程大川着急的向前两步，一把抓住她，顺势将她甩到自己身后。 头也不回的，对她说道，“玉儿，你要记住了，以后遇到这样危险的情况，你就第一时间躲在爹爹身后，别再像刚才那样慢吞吞的。” 三个哥哥：…… 程小玉心中一暖，原来被偏爱，是这种感觉呀！ 于是她乖巧的答了句：“玉儿记住了，谨遵爹爹教诲。” “来，继续！”程大川才打了几下，刚有点感觉，正在兴头上。 躲在他身后的程小玉，想着哥哥们，应该不愿意被再打，会放弃这种学习方式。 谁知道三个哥哥，又齐刷刷的站回原来的位置，等待父亲的下一次攻击。 然后，她透过父亲的胳肢窝，看到哥哥们又接连被打倒…… 这个称为魔鬼训练，也不为过！ 正在三兄弟又爬起来站好，准备迎接父亲再一次攻击的时候，院门那边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他家院门是开着的，对方敲门完全是出于礼貌。 程小玉好奇，也从父亲身后站出来。 她看到穆子谦，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于是开口询问，“你有什么事呢？” 平时他都是到了做活的时辰，提着小龙虾出现。 今天这么早就来了，指不定找她有什么事。 “小姐早！”穆子谦先是向她问了好，然后朝着程大川行了一礼，“子谦也想学些功夫，不知程大叔能否传授一二！” 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就看到了他们大习武的场景。 以前跟着少爷在上京生活，家中侍卫无数，他只需要像其他人一样，附庸风雅，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现在可不一样，他必须要学会一些武术，有保护自己和穆家这一家人的能力。 程大川听了他担心请求，笑得很是爽朗，而后开口，“反正教他们几个也是教，多你一个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你愿意学，便跟着一起。” 他的内心很是欢喜，能够被人承认自己的本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开心的。 没想到他是来习武，不是来找自己的，程小玉便又躲回父亲身后，静静的观看这一场挨揍表演。 这次，程大川首先攻击了，新加入的穆子谦。 当棍子重重落在他身上那一下，直让他痛彻心扉。 他以前唯一一次犯错，被打过几个板子，都叫他痛了好些天，趴在床上下不来。 可是这一棍打得更痛，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是不是碎了。 将他打倒之后，程大川又把三个儿子，挨个揍了一遍。 天啦！ 他们到底是什么体质，这都被打三棍了，竟然还受得住。 而且，看大叔的架势，这样的攻击还会不断重复。 并且他很公平，一人一棍，轮着来。 眼看三兄弟，这一轮已经被打过，这不是，又要到自己了吗？ 果然，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程大川的棍子又招呼过来。 想到棍子落在身上的滋味，他被激发出浓浓的求生欲，在他快被打到的一刹，本能的就地一滚，险险躲过这次攻击。 “啊……这不公平！”程青石鬼叫着。 这个小子竟然敢躲，而且还躲过去了。 最关键的是，父亲没再继续揍他！ “不公平？”程大川反问，然后说道，“你老子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不公平！” 随着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棍子也挥了过去，轻松将他的小子儿子打飞…… “啊……”带着长长的尾音，程青石最终落在院子外面。 种小玉吓得脑袋一缩，隔着她爹，她都觉得疼。 如果不是确定了都是亲生的，她会怀疑，他是三个哥哥的后爹。 他不会是，要把他们打死？ “玉儿别怕，有爹爹在，谁也伤不了你！”敢情他还当这几个孩子，是大坏蛋呢！ “爹爹，玉儿不怕，但是玉儿担心，你把哥哥们给打死了……”她的小脸皱起来，像只可爱的包子。 “放心，死不了，就是痛一点而已。”程大川对自己很有信心，他下手打的地方，都只是很痛，但又不会要了性命的位置。 “可是，打残了也不好啊！”对于她爹这个大老粗，实在没法放心。 “他们伤了，不是还有你吗。”他说得轻描淡写。 敢情是想着有大夫在，就没了后顾之忧，还真是打得放心！ “爹，你不讲武德！”程青石手脚并用的爬回来，咬牙忍痛，说了这么一句。 “我从开始就没有说过，你们不能躲避我的攻击，要站着让我打。” “抗揍能力固然重要，但是会躲避，也是保命的重要手段。” “隔壁这个小子是个机灵的，被打痛了知道躲，这样就比你们少吃棍子。” “所以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是不是傻？”三个儿子被他说得低下了头，全都默不作声。 确实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怪不得爹爹反反复复对他们动手。 所以之前受的那几棍子，当真一点也不冤枉，甚至有点活该。 程大川看着儿子们的反应，知道他们是将他说的话听进去了。 慈祥的老父亲即刻上线，换作语重心长的说道，“面对敌人的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绝对不要做那种，同归于尽的傻事，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说到这里，他表情凝重，语气认真，“所以，你们在成功跑掉之后，记得吐口水淋他。” “打不过他，咱们恶心死他！” 第96章 补办上梁宴 他的这番言论，让所几个人无语至极。 唯有程青石，眼睛亮晶晶的，对父亲又崇拜起来，觉得他的父亲，此刻更加伟岸！ 程小玉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个三哥到底随了谁。 原来，她的爹爹逗逼起来，就没三哥什么事了！ 只是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多年后的程青石，除了本来的封号外，还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口水将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好，道理你们都明白了，咱们继续！”程大川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仿佛能够打死一头牛。 “爹爹。”程小玉在他身后轻唤一声，就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玉儿？”他将棍子杵在地上，转身轻柔的问道。 “习武是个漫长的过程，欲速则不达，今日练的时间差不多了，不如以后再慢慢学。” 她已经看出来，就算哥哥们知道了可以躲避，可是现在他们都带着伤，要躲避父亲的攻击，谈何容易。 再这样练下去，只会伤上加伤！ “嗯，对！”他首先同意了女儿的说法，然后轻柔的摸着她的头顶，语气温和的说：“练了这么久，玉儿肯定累了，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玉儿你也是，爹爹让你躲在后面，你也别一直站着啊。” “再危险的情况，有爹爹保护你，你只管放心坐着就好。” “明日练武的时候，记得带个小凳子，知道吗？” 话说到这里，程青石算是明白了，妹妹才是爹娘的心头肉，他们只是附带的。 如果不是为了妹妹的到来，根本就没有他和两个哥哥…… “爹，你偏心！”他不甘心的喊了出来。 两个哥哥同时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口！ 然后只听得“砰”的一声，程青石又回到院子外面。 “哇啊啊……娘！”实在是太痛了，他直接哭了起来。 程小玉对这个喜欢作死的三哥，实在心疼不起来，任由他睡在地上，鬼哭狼嚎。 “大哥，这个罐子里的药膏，你们涂在受伤的地方，瓶子里的药，一人吞服一颗。”说着，她将内服外用的药，都交给了程青山。 还好她除了搓药丸，还配制了不少药膏，当真是有备无患。 几个男孩进到房间里，先吃了药丸，然后互相涂抹着药膏。 “诶，小老四给的这药，还真不错，涂在身上凉凉的，马上就不痛啦！”程青石伤得最重，却也好得最快。 其实药膏用了之后，倒也没有那么神奇。 只是身上那火辣辣的疼，被冰凉舒适的感觉冲淡，已经消失大半而已。 剩下的痛，都是能承受的，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受伤最轻的穆子谦，谢过他们之后，急忙回家拿桶，准备抓小龙虾去了。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过着，转眼就来到十月中旬。 程家没有忘记要补办上梁宴，终于可以让大家都乐上一乐。 杀了一头空间的大肥猪，鸡鸭鱼鹅啥都有，简直亮瞎了村里人的眼睛。 就算过年，就算嫁娶，他们都没有吃过，这么丰富的酒席。 廖正衡呆在望山镇一直不回去，他的媳妇游氏便从上京寻了来，刚好也赶上了程家的酒宴。 补办这场上梁宴，程小玉她们家本就不是为了收礼，好酒好菜的招待客人们。 谁知道廖正衡，非要送他的小师妹，一份厚礼。 接过之后，程小玉吓了一跳，整整一万两啊！ 她的好师侄也没空着手来，送了两千两。 加上之前素采儿的一千两谢礼，和自己做生意以及合作的收入，居然有一万五千一百两！ 她的好师兄，真是太给力啦！ 师兄是散财童子吗？ 当然不是，他简直就是npc设置的游戏bug。 总能在升级空间上面，给她一份助力。 酒席吃完，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原来有哪家办酒席，剩下的饭菜，是可以让帮忙的人带回家的。 但是她们家散席之后，是一样没剩下。 个个都感叹着菜品的丰富和美味，特别师兄喝的酒，真真是他们有生之年，喝过的最好的酒。 有人提前离席，也有好些还在品着碗里最后的酒，聊着家长里短，还舍不得离去的人。 “哟呵，是什么大喜事呢？”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响起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感觉到来者不善，程大川和几个青壮年，站出来与之面对。 对方领头的是一个贼眉鼠眼，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两撇八字胡衬得他奸诈又狡猾。 他的身后面跟着十来个壮汉，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家伙，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程小玉站在人群里，想不出这群人是什么来历，自己和家人，到底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一群穷凶恶极的人。 乡亲们也不知道，他们家捅了什么娄子，但是都很义气的，站在程大川身后，没有一个人离去。 周半斤没想到，这么个小乡卡拉的地方，还有不怕事的人。 再偷偷看了一下，对方偌大的院子里，那一排气派的大房屋，心想自己这是来对了。 “今日是我程家补办上梁宴，不知几位至此，所为何事。”程大川毫无惧意，上前几步。 一对比之下，周半斤在他高大的身躯面前，就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哥几个都是忙人，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半斤的气势生生被压了下去，但想到身后的打手，他又来了底气。 听他的语气，还真是冲着他们家来的，程大川心里也没谱，这是哪路小鬼。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里是不是程家三房，程大川的宅子？” 周半斤讨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虽然能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善茬，但也不至于让他打退堂鼓。 “是，又如何？”程大川微眯起眼睛，准备着与对方来一场硬仗。 “是就好说了，也不枉我和兄弟们跑这一趟！”周半斤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估算着这套房子的价值。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看到他贼溜溜的盯着自家的房屋，程大川隐约有点感到不妙。 “哼，自然是来收账的！” 第97章 逼出原形 “你们是找何人追债，数额又是多少？”听到是要账的人，程大川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敢肯定，这与他们家无关。 现在他们家吃喝不愁，银子也能稳定的进账，怎么可能会欠外债呢？ “呵，说出来吓死你，我们要收二百七十六两三钱！”周半斤说完，得意的看着这一众乡下人。 他深信，这帮泥腿子，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那你们是找谁人收账，为何会到我家来？”先理后兵，程打川打算，先搞清楚状况。 “你少多管闲事，当心惹祸上身，叫程大川出来，赶紧的！”周半斤只认为对方是个多事之人，他早已失去了耐心。 他的话，让程大川无语了好一阵，难道他是程小川？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我认为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 “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我便是程大川。” “可是我都半年没有出过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你认识，又欠了你这么大一笔银钱。” 周半斤听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眉目间，确实与他认识的“程大川”，有些许相似的地方，但绝对是两个人。 “你说，你就是程大川？”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 “如假包换！”程大川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对啊对啊，我们都可以为他做证，他的确是程大川本人。” “怕不是有人，用了他的身份，做了什么坏事？” “真有意思，居然有这种冒用身份，还能借到一大笔银子的事。” 没有离去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发现事情是一场误会，众人都安心了不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原来，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想到这里，周半斤恼羞成怒，“哼，就算是冒用你的身份，但是名字和住址丝毫不差。”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是跟你关系极好的人。” “指不定，是你们两人配合，一起骗我的银子呢！” 今天他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他总要带点东西回去。 程青石气不过，忍不住站出来喊道。 “你好不要脸，我爹整日呆在家中，与人交往都是正大光明的，我们家不缺吃也不缺穿，我爹怎么会去做，你说的那种龌龊的事情！” 然后他气得，两只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恨不得揍这个小胡子一顿。 “我不与你这黄毛小儿废话，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把那个冒充的人交出来；第二，由你程大川替他还清债务。” 说到这里，周半斤好不得意，他就知道，自己想要拿捏这些没权没势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我到是觉得，还有第三个选择。”女娃娃清脆悦耳的声音，瞬间让人群安静下来。 程小玉毫不畏惧的站上前来，再次开口，“第三，报官！” 乡亲们听到这话，也才恍然大悟，对啊，这种欺诈的事情，可以报给衙门，让官老爷来处理呀。 “报官？”周半斤听了，没有半点畏惧，“我手中的欠条，可落着程大川的大名。” “再说了，你们一介布衣，也敢跟我常来赌坊叫板！” 常来赌坊！ 这个人的后面，居然是常来赌坊！ 这个赌坊，可是遍布了大元的城镇，可以说是大元第一赌坊。 根这么厉害的对手打官司，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各个区域的衙门，怕都被打点过了，跟他们对上，哪还会有胜算！ 见自己报了后台之后，这些乡巴佬都吓得闭了嘴，给周半斤得意到不行。 虽然他们当中，未必有人进过赌坊。 但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他们常来赌坊的威名，报出来也是能让人惧怕三分的。 程小玉对这个赌坊没印象，但是从大家的反应，她知道对方来头不小。 恐怕衙门都是他们的人，真的报了官，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见得能讨到好果子吃。 自古有言：民不与官斗。 虽然她有不小的本事，说到底，也只是个农家普通女娃的身份，翻不出什么大浪。 没必要与他们硬碰硬…… “这位大叔，刚才是我口不择言，希望大叔不要与我计较。” “其实你说的第一点，很是合理，咱们可以配合大叔，把人找出来。”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 “呵，算你这小娃娃识相。”听着她恭敬的话，周半斤心情好了不少。 “那么能否麻烦大叔，将那个人的模样，给我们描述一下呢？”她的心中隐约有了人选，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 看她态度诚恳，表情认真，周半斤竟仔细的说着，冒名顶替的那个人，五官和体态的特征。 随着他的话，众人都有了答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纳妾的程大贵。 还说他怎么就变得有钱了呢，原来都是借的！ 而且借的还是赌坊的钱，这不是作死吗？ 事已至此，程小玉已然明了，难怪他能冒用爹爹的身份，因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啊。 竟然将祸水往他们三房引，自己却逍遥快活，在村里做起了土地主！ 然后程小玉告诉了他，那个人是谁，住哪。 “去，把人给我抓来！”周半斤气极，急不可耐的吩咐手下去带人。 对于他的做法，程小玉大概想到了他的目的。 为什么不去老宅收账，却要将人往她们家带？ 恐怕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还是在打她们家的主意呢！ 不多时，还算高大的程大贵，被两个打手提着，像只鹌鹑一样，拉耸着脑袋。 后面跟着林氏和程老头，再靠后就是老宅的其他人。 “哎哟！” 程大贵被摔在地上之后，痛呼了一声。 然后爬到周半斤脚边，语气既害怕又卑微，“周老板，我错了，我不应该骗您，用我兄弟的身份借钱。” 他可是见识过，赌场的手段。 要人命，就不会让你活；要断左手，就不会废了你的右脚。 想要你生不如死，你就只能活在人间炼狱…… 第98章 断亲 “狗东西，连你周爷我也敢骗！”周半斤一脚踢在他的头上，瞬间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今日，你不把欠的钱，一文不少的还清，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有的血流到了眼睛边上，他也顾不得疼，胡乱抹了一把，“周爷，是我一时糊涂，才会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我三弟是真有钱啊，他不会不管我的！” 说到这里，他还抬头对着程大川说：“对，老三？” 程小玉简直被他气笑了，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能够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没待程大川反驳，林氏抢先开口，“对，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都是亲兄弟，肯定不会看着对方去死的。” “如果今天犯错的是大川，咱们家大贵，也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听到母亲帮自己说话，他连忙顺着话说：“对，若是我跟大川换个位置，我就算卖屋、卖地、卖女儿，也要帮自家兄弟。” “闭嘴！”李氏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一切，当程大贵越说越过分，她实在忍不住了。 气不过的她，泼了地上的程大贵一身冷水。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不仅把主意打到她们家的房屋和土地上，居然还想动她的女儿！ 程小玉担心娘亲情绪太过激动，快速来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木桶，另一只手轻轻抓着她的手。 小小的手轻轻的捏了娘亲的手几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再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有了女儿传递的信息，李氏的情绪缓和下来，转身回屋之前，吐了程大贵一脸口水。 相公教孩子的时候，说了什么，她在屋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 “你……”程大贵受了侮辱，本要发作。 但是想到自己还要靠他们家来救，便暂时忍了下来。 “老三，你们家现在，过得那叫一个红火。” “你二哥这事，你就帮他一次，我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程老头这个时候，也站出来为二儿子说话。 说完之后，他用烟袋锅子，敲了一下苏氏，暗示她也求一下情。 此刻趴在地上的，可是她的相公呢。 她明白公爹的意思，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吃了痛只能忍着。 硬是装作无动于衷，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为何她就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大叔，我想请问一下，我二伯他是刚好，就向你借了这么多银子吗？”程小玉跟他说话的态度，没有一丝惧怕。 这一点倒是让周半斤这个老江湖，对她高看了两眼。 他说话的语气，不由得亲和了不少，“原本他借了一百两，但是都一个月了，一文钱没还，又躲了起来。” “然后利息加上利息，到今日为止，他应该还我二百七十六两三钱。” “大叔看在你的份上，给他抹个零头，算二百七十两。” 林氏一听，急忙又接过话，“多谢大爷，让了这么多利息。” “老三，现在只用给二百七十两了，快给大爷们准备去，听到没有。” 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欠钱的本就是程大川一样。 “我……”程大川自然是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但是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女儿就不着痕迹的制止了他。 “奶奶，就像你说的，二伯与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我们不能看着他去死。” 林氏听到她的话，终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知道这个丫头从落水之后，就变得很有本事，而他们夫妻二人，都特别宝贝这个女儿。 只要她这里同意了，其他人应该不是问题。 “还是你拎得清，快让你爹拿银子！”她担心给慢了，程大贵又要受罪。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奶奶。”急的是他们，程小玉说得慢条斯理。 “正因为有血源关系，我们不得不帮，可如果又有下次，或者下下次呢？” “一个血源关系，就让我们家填这个无底洞？” “爷爷说的绝无下次，谁又能真正保证？”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听到这里，林氏不乐意了，“死丫头，你说谁是狗？” “谁吃屎谁就是！” “那他可没吃！” “他做的事，可比吃屎恶心多啦。” “你……” 吵到最后，林氏抬起手来，想要打她。 而她的好爹爹，三两步跨过去，挡在了女儿前面。 程小玉突然就被罩进父亲的阴影里，此刻的父亲，是如此高大。 父爱如山！ “你们家的事，要吵以后慢慢吵，本大爷可没闲功夫，在这跟你们耗。”等了许久没个结果，周半斤逐渐失去了耐心。 “娘，娘……”程大贵扯着林氏的裤脚，眼里满是祈求。 他可不希望，老娘为了图自己痛快，得罪了三房的人，害他性命不保。 林氏低头看着这个不成气的儿子，最终是忍住脾气，没有继续发作。 强压下心头怒火，她咬牙切齿的问：“依你们三房的意思，要如何才愿意帮他还债？” 程小玉笑得很甜，却让她心里感到不妙，仿佛这丫头憋了什么大招。 “我们只想要一个保证，一个绝对不会，让我们家再花冤枉钱的保证。” “要做到这一点很简单，断亲！” 终于有机会，把最想做的事说出来，程小玉很是期待。 只有与老宅彻底断了关系，她们家以后才不会被孝道、血源这一类的东西绑架。 “你说什么？断亲！想都别想！”林氏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抗。 他们三房现在过得如日中天，就想跟老宅撇清关系，当真是想得美。 “这样啊，奶奶不同意的话，我们可就帮不了二伯了。” “今日救他要二百七，明日就是二千七，以后恐怕二万七……” “这哪是救他，这是让我们一家去死啊！” “既然如此，还不如牺牲他一个，幸福我们全家。” “大不了我答应你，逢年过节，我都为他多烧些纸钱。” 她说完之后，好些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很多事情，有一就有二。 如果她们家被老宅一直吸血，再强的家底也扛不住！ 其实对于断亲，那可是重之又重的决定。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谁又愿意做到这个份上呢？ 特别是看着程家三房一路走来的人，更是打从心里希望，他们家能够成功断亲。 第99章 断亲成功 程小玉从穿来的第一天，就想过要断亲，但是那时候的情况达不到，能让她说了算的局面。 古人断绝亲属关系的情况，非常少见。 因为儒家传统里，有〝亲亲相隐”的观点，也就是说亲人犯了法，帮助他隐瞒也是正常的，合乎常理的。 反而是大义灭亲的行为，违背了伦理道德。 但也不是说，古人就没有断绝亲属关系的情况。 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有这么多乡亲见证了，她们三房是怎样被老宅逼迫。 而她可以用程大贵的性命，作为谈判的条件。 林氏此刻沉默了，她在权衡利弊得失。 老三家虽然发家了，但也只是按照分家文书上写的，给她和程老头，送去了一套秋衣，多的一样没给。 目前为止，没有享到他们家一点福。 不过，这到底是她的儿孙，只要“孝道”两个字，就能将他们活活压住。 当她和程老头，有什么需要他们出钱出力的地方，他们也会碍于孝道，推辞不掉。 如果真的断了亲，就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老死不相往来了！ 可眼下的情况，她似乎没得选。 如果不同意，她的二儿子，性命难保…… 程老头看着他的媳妇，举棋不定、进退两难的模样，他就心痛不已。 头脑突然清晰，架子也摆了起来，“玉丫头，你别乱说话。” “你当断亲是小孩子过家家，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吗？” “你爹是我的亲儿子，也是你们三房的一家之主。” “至于断亲这么重要的事，由不得你一个女娃娃说了算！” “念在你年纪尚小，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说完之后，他斜眼看着程大川，这个老实孝顺，孔武有力的儿子。 他不相信，一直听话孝顺的人，敢在这时候反了他。 林氏脸上也扬起得意的表情，对程老头的表现，格外满意。 其实对于断亲这事，程小玉从来没对家人提过。 她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就将这事提出来。 但是她相信，她的家人，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支持着她的决定。 李氏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双手紧握着裙摆，手心的汗都浸湿了衣服。 很早之前，她就希望能摆脱老宅的一切。 当分家出来的时候，她欢喜了一阵，但是随着日子越过越好，她便担心起来。 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老宅是不会让她们安生的。 希望程大川，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纰漏，又去念及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亲情。 如果他要一意孤行，做了让她和孩子们失望的决定，那么，她也只能和他做个了断了！ 既然他那么不舍老宅的人，那他就回老宅，跟他们过日子去。 被点名的程大川，没有任何反应，像座小山一样立在那里。 但是，曾经在老宅经历过的一切，像演戏一样，在他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 然后他才发现，与老宅分家后的这几个月，是他过得最轻松，最舒心的日子。 父母给了他生命，却没给过他关爱。 而守着自己的妻儿过日子，是多么的踏实，幸福！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跪了下去，“爹，娘，请恕孩儿不孝。” “我们是一个大家，但是细分下来，我有我的小家。” “我是秀红的丈夫，还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我并没有能力，让她们跟着我，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是我有保护妻儿的义务。” “今日的事，正如玉儿所说，有一就有二，而且很可能一次比一次更难解决。” “如果每次都这样逼我们，最后我们三房一家，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所以断亲，不是玉儿随口说说，这也是我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他对着自己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自顾地站了起来。 程大川的孝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如今能够说出断亲的话，证明他对自己父母，也是真的寒了心。 老宅那边，确实也太偏心，太逼迫他们三房一家了！ 周半斤难得的没有插嘴，也当起了吃瓜群众。 他也很是好奇，这一家子到底断没断。 毕竟这种事，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林氏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 平时他虽然有功夫在身，却是个性格极好的老实人。 没有招惹到他的时候，他可以任劳任怨，不计回报。 可是，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那他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他老实，但也倔强。 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何况当着这么多乡里乡亲的面，他绝对不是说赌气的话。 眼看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林氏只能退让一步，“要断，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家一共要出三百两银子，其中二百七十两给老二还账，另外三十两，就当是一次性支付我和你爹的养老钱。” “咱们老宅，对你们三房这一大家子的养育之恩，又何止这区区三十两银子。” 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们家肯定会同意。 乡亲们也有一些，对她的提议，持赞同态度。 三十两虽然不少，但对于程家三房现在的情况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反正多的银子都出了，也不差这点。 “二百七十两，多一文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事，她在行啊。 只要父亲那里没意见，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三十两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毛毛细雨，但是她也不想便宜了老宅。 “你个丫头片子，死一边去！” “忘记刚才你爷爷说的话了吗，这里有你什么事，说啥都要插上一脚。” 林氏急忙出言遏止了她，生怕这个精明的丫头，坏了她的打算。 “玉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能代表我，做这个决定！”程大川给了她，十足的底气。 眼看好像真的捞不到好处，再看那个血流满面的儿子…… 林氏最终心一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今日，就与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断个干净！” 第100章 到底要不要摆烂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人群中竟小声的响起欢呼。 那些支持三房断亲的人，看到事情最终是他们希望的结果，都跟着开心起来。 林氏见状，恨得险些咬碎一口老牙。 这些个势利的东西，就知道站在三房那一边。 等到她们家得了势，届时这些目光短浅的货色，一个也别想从她这里沾到好处！ 趁着林氏松了口，程小玉乘胜追击，赶紧揪出站在人群里的村长，让他写了断亲文书。 这样的结果，村长也喜闻乐见，大笔一挥，不多时就写好了。 双方在上面签字画押，一式三份，其中一份由村长保管。 断亲的事情，尘埃落定，程小玉也大方的拿了银子，由父亲交给他们。 林氏接过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心中是千分不愿，万分不舍。 这么一大笔银子，够她有生之日，吃香喝辣，直到百年了。 只可惜这包银子，还没让她捂热乎呢，转手就给了别人。 她真恨不得揍程大贵一顿，可是看到他的惨状，瞬间又下不去手。 “哈哈……你们程家，果然都是爽快人！”周半斤从来没有收账如此顺利，此刻更是心情大好。 不仅看了一出好戏，还见识了一个不普通的农家。 几百两银子，说拿就能拿出来！ 果然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遇到啊…… “大川，哦，不对，大贵兄弟，以后再到我常来赌坊玩啊。” “诶！”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程大贵，想都没想，就随口答应道。 随即又反应过来，马上改口，“不……不去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去。” “我发誓，如果我再去，就永远生不出儿子！” 听了他的毒誓，程老头夫妇的脸色，才稍好一点。 “还不快滚回家，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林氏心中有气，今日的事，一点好处没占到，还丢了那么大的脸。 程大贵在这个时候，哪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跟上爹娘，夹着尾巴做人。 “小姑娘，你倒是个不简单的，若是个男子，恐怕会有更大的造化。”周半斤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多谢大叔夸奖，大叔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您才是人中翘楚！” “小玉祝大叔的赌坊蒸蒸日上，财源广进！”断亲成功，她的心情很美丽，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砸。 最后周半斤是带着一脸笑意，欢喜的带着手下离去。 看完这一场闹剧的乡亲们，心中是为程大川家高兴的，却也不好道贺。 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程小玉知道，断了亲她是纯高兴，但是于父亲而言，想必是五味杂陈。 “爹爹，今日你招待客人，都没有好好喝上几口。” “这坛酒，是玉儿特意给爹爹留的，玉儿再炒两个下酒菜，爹爹慢慢喝啊。”她特意拿了一坛，最开始酿的酒，孝敬给自己老爹。 一醉解千愁，希望酒醉过后，一切都回归过去。 回到房间之后，她即刻进入了空间，她觉得自己现在手头的银两，终于有了开口询问升级费用的底气。 “阿娌，升到三级空间的积分，是多少呀？”她问得信心满满。 “主人，这次的升级，需要两万两哦。”阿娌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歉意，和一点点心虚。 “什么！”程小玉惊叫出声。 这个升级所需积分的跨度，会不会也太大了？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万五千一百两银子，除开断亲花的钱，现在要升级的话，她还差五千多两！ 那种突然进一笔横财的事，不是随时都会有的。 剩下的这些银子，她要从哪里搞到手？ “阿娌，百灵空间，就没有支线任务给我做做，让我增加些积分吗？”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回主人，百灵空间很专一，只想一心一意的搞钱……哦不，是只想升级。”阿娌果然是个财迷的空间精灵，一不小心差点吐露心声。 程小玉算了算手上的银子，还有稳定的进账。 空间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已经够她使用了…… 还不如拿着巨款，过着舒坦的小日子，升不升级的，就不管了，摆烂！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想要摆烂的心态，阿娌急忙说道，“主人，这次升级的技能，是可选或随机抽取哦！” “什么意思？”程小玉问。 “就是，有一个确定的技能，不需要通过抽奖来知道结果。” “主人可以在知道这个技能，是什么的情况下，直接选择或者是，用随机抽取的方式，得到其他技能。” 阿娌循循善诱，她不能让主人有摆烂的心思啊！ “确定的是什么技能？” “绝色倾城。” “好，我想想。” …… 次日一早，几个孩子，又开始跟着程大川学功夫。 现在他们已经不再单纯挨打，躲避也提高了许多。 也有被程大川攻击到的时候，但是有程小玉这个“随身大夫”在，他们还是少吃了许多苦头。 程大川到现在，才开始教他们基本功，让他们一字排开扎马步。 按理说，程小玉跳过了挨揍的环节，现在应该加入到学习当中了。 可是当几个男孩扎马步，扎到双腿发颤，双手发麻的时候。 程小玉还是舒服的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的看着他们跌倒又继续，继续又跌倒，如此反复…… 她觉得自己每天起了个大早，最终学了个寂寞。 因为父亲说，女孩子扎马步，久了以后腿肚子会变粗，长大以后不好看，所以她又不用学。 唉，老父亲的心理，谁能明白。 一边又希望女儿变强，一边又担心女儿受苦。 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的她，是真的佩服这几个男孩的毅力。 每一组结束，他们都不会让自己休息太久，然后又自主的继续练习。 尤其是程青石，他每次一定会坚持到，其他人都倒下去之后，最后才是他。 …… 出摊之后，程小玉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她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进入空间，换了一身男装。 是时候，好好算算账了…… 第101章 拿了我的还回来，吃了我的吐出来。 换上男装的程小玉，随便挽了个男孩子的发型，看起来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她找到常来赌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小厮们并不会阻拦，这样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因为，时常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跑进赌坊，给自己父亲送银子的事。 进了赌坊之后，只觉得里面乌烟瘴气，人声鼎沸。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啊！” “小、小、小！” “大、大、大！” 输了的哀叹声，赢了的欢呼声，类似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有赢得红光满面，笑声如雷贯耳的，也有输得灰头土脸，一脸丧气的。 比如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就是后者。 程大贵连输了好几局，双手插进油腻的头发里，狠抓了好几下，马上变成鸡窝头。 黑口黑面的样子，要多衰有多衰。 已经连开十三把大了，他绝对相信，这次要开小！ 然后在开色盅之前，他把面前的十几两银子，全部押到小上面。 随着荷官的手放在色盅上，他就已经开始喊起来，“小、小，一定开小！” 那癫狂的样子，六亲不认。 悄悄在一旁看着的程小玉，心里早有感觉，这把肯定还是大。 不为别的，就凭他那衰样。 “四四六，十四点，大！” 随着和官唱出点数，那一桌的人，又是一片哀嚎的声音。 居然又开大，程大贵全输光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他敢肯定下一把，绝对是开小，只可惜，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哟，大贵兄弟，运气不咋地？”周半斤皮笑肉不笑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程小玉见状，赶紧没入人堆里，避开他的视线范围。 “气死我了，连开十四把大！”程大贵跟他倒着苦水，完全忘了，这是昨天扬言，要他性命的人。 “一二四，七点，小！” 偏偏这时候，荷官响亮的声音唱出开盅结果，刺激得他胸腔一阵热血沸腾，头脑一阵发热。 周围买中的欢呼声，更是火上浇油。 可惜，太可惜了！ 他手中的银子如果再多个几十两，单凭刚才这一把，他就能反败为胜，赚上一大笔。 周半斤在赌场混迹这么多年，又怎会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态。 “大贵兄弟，有赌未必输，只要没下桌子，就有机会。” “周老板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没有本钱，说什么都白费。” “在我的场子，还会少了银子吗，说，要多少？” “要……唉，算了！” 最终程大贵还是恢复了一点理智，他想起昨天被追债的惨状。 鬼精鬼精的周半斤，知道他担心什么，“放心好了，咱们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绝对给你少算利息。” 见程大贵没有松动，他又极大方的补充，“减半，利息减半如何？” 程大贵眼睛一亮，瞬间又暗淡下来。 “就算减半，我也担心还不上啊……” 其实对方给他的条件，真的很诱人，可是自己家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 “哟，大贵兄弟，你有啥好担心的，我借银子出去的都不怕，你怕啥？”周半斤继续煽风点火。 “周老板的处事作风，大贵昨日已经见识，如果到时候我还不上，小命不就交待出去了。”想起昨天那一下，他是心有余悸，脑袋还在翁翁疼。 “哎呀，大贵兄弟你误会我了，昨天对你动手，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你想想，要是不让你见点血，能唬得住，你兄弟家的那个小丫头？” “你看她最后，不是对我恭恭敬敬的，对你们家也是有求必应嘛。” “不过，我可能没把握好力道，下脚重了点，下次我……呸呸呸，以后不会了，大贵兄弟可别跟我生分了啊。” 周半斤说得真像那么回事，让程大贵对他的惧怕又少了许多。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颓败，“她们家昨天，已经跟老宅断亲了，不会再帮我的。” “这件事周老板你了在场，应该也很清楚的？” 程大贵真是有些后悔，与老三家断亲，断得太干脆了。 “哈哈……我说是什么事呢。” “要真是不管你死活，能几百两银子，说拿就拿？” “她一个女娃娃，都能做这么大的主，说明她们家的银子，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你们家老太太，也是个厉害的，真有事，她有的是办法让那家人出钱。” “再说了，大贵兄弟，你咋好的不想，就想着你会输呢？” “我给你的是红钱，包准你赢得彭满钵满，小妾都多纳几个。” 他后面说的这些，确实让程大贵心动了。 如果之前自己有足够的本钱，根本就不会输！ “好，那就麻烦周老板，给我拿点红钱。” 只要还在赌桌上，人生就会有希望！ 等着他们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去时，程小玉也偷偷钻出人群，跟在他俩后面。 在赌坊后院绕了几圈，终于来到账房，这是存放和借取银子的地方。 程小玉到了合适的距离，躺进空间里，明目张胆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但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她。 没想到程大贵这厮，竟然是个心狠的，直接借了五百两！ 而周半斤昨天尝到了甜头，自然希望他借得越多越好。 等他们签好借据，取走银两之后，程小玉留在原地等待时机。 趁账房的人不注意，她从空间出来，猫着身子，几步就溜进账房。 在放银子的柜子面前，她瞬间又躲进空间，然后把柜子里的银子，全部没收。 哼哼，昨天示弱，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现在我就让你感受一下，银子被掏空的滋味！ 喜欢收利息吗？ 我更喜欢！ 虽然多了点…… “哇，主人，有一万七千三百五十五两！”阿娌开心得想要鼓掌，可惜她没实体。 “但是，这算偷的吗？”高兴过后，她又有点担心。 “胡说什么呢，我这是来收利息的，他们有他们的算法，我有我的算法。” “就这么点利息，算便宜他了，可惜我不知道仓库在哪，不然我一定会给他搬空！”她相信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应该有库房存放。 “主人最厉害，主人最棒！”想到升级的银子多多有余，阿娌就化身马屁精。 第102章 发现新的合作 出去的时候，她依然是等待时机，几个闪躲，就顺利回到赌厅。 这时候她看到，程大贵已经赢了上百两银子，还乐呵呵的，丢了一两银子给荷官喝茶。 他抱着银子离开赌桌，找到周半斤，“周老板，你借给我的果然是红钱，我现在就把银子还你。” “急什么呀，周兄弟。” “你这样可要犯赌桌大忌的，趁手红，点灯笼。” “越输越多的时候，你反而下注，现在开始捡钱了，你却不要？” 周半斤说了许多，就是不接他递过来的银子。 他的话程大贵听进去了，觉得自己真是没吞量，敢输不敢赢。 然后他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如果能一直赢，他就一直下注，最好把赌坊赢垮了。 如果手气不好，那么刚才赢到的银子，输到只有一百两的时候，他也就不玩了，白赚银子回家。 这样打算完之后，他又财大气粗的回到赌桌旁，随手拎开一个小打小闹的玩家，一屁股坐了上去。 连下几手，每手都中。 他爽朗的笑声，几乎传遍了赌厅的角落。 程小玉看到这些，冷笑一声，她知道这家伙完全上套了，一会有他哭的。 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个，乌烟瘴气，闹哄哄的地方。 她没再作停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找个地方进入空间，换回之前的女装，装扮回原来的样子，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大街上。 来到摊位的时候，已经快结束了，她等到最后几只卖完，大家便收摊回家。 “小玉，再有半个月，我们就去书院上学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坐在牛车上，程青松有些担忧的问。 几个小弟听到他们能去书院，内心羡慕不已。 他们虽然跟着赚了不少钱，但是却不敢有，进书院读书的想法。 如果去了书院，谁来赚钱？ 大壮接过他的话，拍着胸脯说：“青松哥放心，有我们在呢，绝对不会让大姐给累着！” “对呀，对呀，我现在会的可多啦。”小壮也急忙说着。 “我们听从大姐安排，就不会出乱子。”狗娃只知道，听话照做。 他们讨论的问题，其实程小玉早就有了打算，正好今天提出来，她便提前安排。 回到村里，她没有先放三个小弟回家，而是让他们一起，跟着回了自己家。 平时他们跟穆子谦没什么交集，她决定让他们先认识一下，方便以后开展生意。 “小姐，回来了。”穆子谦刚看到她，先向她打招呼，还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子谦你过来，我有其他事，要安排给你。”她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恭敬有礼的态度。 然后她向穆子谦，简单介绍了她的生意，以及接下来，要他跟着出摊的事。 给他的工钱，和其他人一样，每天四十文。 穆子谦听到她给出的条件，喜不自禁。 现在小龙虾越来越少，他再努力抓，也就只能有个十来斤。 加上每日的十文工钱，也赚不了多少。 尽管如此，一家人简单的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是到月底又要交房租了，再加上欠的药钱一直没还，他为止也是焦头烂额。 现在突然有了更高的收入，他自然是万分感激。 在他心里，早把程小玉当做救苦救难的菩萨。 “子谦多谢小姐，如此信任子谦。”先行了一礼之后，才接着道，“子谦定不会辜负，小姐对子谦的期望。” “不必如此客气，记得明日开始，出工的时间会有调整。”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随便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而是经过这段时间观察，对他这个人的能力和品行了解之后，觉得他确实是个可用的人。 “来，这是今日的工钱，你可以下工回家了。” “多谢小姐，只是子谦还有一事，要麻烦小姐。” “何事？” “家中祖母，让子谦请小姐过去，有事情劳烦小姐帮忙。” “这样啊，那走。”接着她对几个小弟说道，“没其他事了，你们回去。” 几个小弟走在路上，开始聊起天来。 “你们说，那么好看的一个人，住在大姐隔壁，会不会把大姐给拐了去？”狗娃率先开口。 “确实好看，我要是女娃，我也会喜欢他这样的！”小壮深表赞同。 “哼，我看你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在这瞎说什么呢？” “那个人长得再好看，又怎么地？” “咱们的大姐天下第一，配谁都绰绰有余！” 大壮的话一出，另外两个就不敢再说话了，同时也都觉得，他的话非常有道理。 另外一边，程小玉跟着穆子谦，进了他们家。 “请问孟奶奶寻来小玉，有什么事，是需要小玉帮忙的？”她对长辈该有的礼貌，从来都是有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麻烦。” “渊儿娘和两个姑娘，绣了几张帕子，希望小玉你进城的时候，顺便帮忙拿到铺子里寄卖一下。”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就让她们自己送去，不能耽搁了你做生意。” “当然啦，不能让你白帮忙，总是要分些辛苦费给你的。” 孟氏说完之后，程小玉随手，拿起一张成品观看。 图案是蝶恋花的设计，蝴蝶栩栩如生，花儿也像开在手帕上的一样。 手艺是真的不错，但她估计，也就能卖个二三十文。 如果孟氏没提到分钱给她，她还不一定会帮这个忙。 但是，就算只能卖这个价位的东西，人家也想着要给她好处，不白麻烦她，凭这一点，她觉得，纯帮这个忙也乐意。 “孟奶奶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先看看这些能卖多少钱，到时候咱们再谈合作的事。”她虽然不懂刺绣，但是也能看出她们的绣工很好。 所以，她又想到了可以合作的方案。 “合作？”孟氏没想到，她们这点手艺上的小生意，能让这个女孩感兴趣。 “对，可以的话，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不存在帮不帮忙的问题。” 程小玉不想，分她们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但是也不能白帮忙，让她们觉得欠人情。 合作，是最好的方式。 第103章 绝色倾城 看到孟氏有些忐忑的样子，程小玉笑得乖巧，“孟奶奶放心，我明天进城去试一下，就知道怎么合作了。” 她将八张绣帕收起来，然后向孟氏告辞。 出了院门，就看到站在那里的一道身影。 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却有一丝超出年纪的深沉，还有浓浓的忧愁包围着他。 无形中将他俊美的容颜，衬得更出色几分。 “有事？”程小玉对着，杵在自己跟前的人问。 “子谦要跟你进城做生意，那么你家里收小龙虾的事，交给谁？”声音依然清冷，声线依然有磁性。 “暂时没想到，不然，你来？”她试探性的问，并不觉得这个，曾经站在高处的贵公子，会做这份低报酬的活。 “好，一言为定！”穆临渊说完，越过她，径直走回院子里。 “嘁，真没礼貌。”程小玉虽然欣赏他的美色，但是对他这冷冰冰的性子，当真不感冒。 摇摇头，她往自己家里走。 回到家，做了五菜一汤，跟家人又美美的吃着晚饭。 然后陪着娘亲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走动，边聊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李氏笑得柔美和善，现在的日子，真的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平和、最舒心、最幸福的日子。 院子的另一边，穆子谦知道少爷接了自己之前的活计，其实是很开心的。 并不是少爷能够赚多少钱，而是他有了这个举动，说明他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开始接受现在的生活，同时也努力着，想把日子过好。 想着程小玉，处处都帮衬着他们穆家，穆子谦由衷感叹，“程小姐真好，人美心善！” 美吗？ 他怎么不觉得？ 在上京的时候，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又或者豪门贵女，甚至皇室贵胄。 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 当然，那些女子，他也没打从心里，觉得她们美过。 对于程小玉，他的感觉是—— 乍一看有点丑，仔细再看之后会发现，还不如乍一看！ 现在看得多了，于他而言，她就是比其他村姑都白净，好看些而已。 穆子谦注意到，自己夸了程小玉之后，少爷脸上出现的嫌弃表情。 审美观点不一样，他也确实没办法。 …… 终于到了独自呆在房间的时刻，程小玉进入空间后，第一句话，就是让阿娌升级空间。 “主人，空间升级完毕，请主人查收升级大礼包。” “那些不着急，先给我新的技能。” “请问，主人是需要可选技能，还是随机抽取？” “当然是，绝色倾城！” “好的，主人，请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空间为主人捏脸。” 程小玉对空间自然是信任的，随着阿娌的提示，她缓缓闭上眼睛。 捏脸？ 大概，跟微整差不多？ 她只觉得，脸上似乎有一种很轻柔的触感，舒服得好像按摩一样。 大约过了两刻钟，面上再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阿娌的声音响起，“捏脸已经结束，恭喜主人成功传承，绝色倾城！” 啊，这就好了？ 程小玉觉得，这个技能多少有些随意了，怎么会那么快！ 于是迫不及待的冲到镜子前…… 天啦，这，这还是她吗？ 空间的捏脸技术，就是在她的五官基础上，做了最适当的调整，把缺点磨灭掉，放大了优点，还轻微调整了比例。 现在的五官，那是分开看，好看。 合在一起看，更好看！ “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咋就长得这么漂亮呢，真让人稀罕！” “呀，笑起来更好看了……受不了啦，让姐姐亲一下。” 然后她“唧”一声，亲着镜子里的自己。 看到主人喜形于色的样子，阿娌终于舒了口气。 “主人，现在只是打下基础，以后空间会一路守护，主人的颜值。” “在别人看来，主人不过是，女大十八变而已。” 趁着主人高兴，她也开心的解释着这个新技能。 越看自己这张脸，程小玉越是满意。 这钱可花得太值了！ 这完全是无痛又无副作用的，最高级别的整形啊！ 又看了好一会，再看不够，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镜子，她还得盘点一下，升级大礼包都有什么。 这次给了大米一千斤，糯米两千斤，白酒一吨。 然后迷雾又散去许多，土地多了十二亩，现在已有刚好二十亩地。 两棵梨树那里，扩了一个果园，里面增加了苹果、桃子、桔子、杨梅、各五棵，梨树也增加了三棵。 鱼塘也大了一倍不止，周围长满最适合马和牛吃的草。 在之前那条小溪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石坑，容积跟大碗一般大，里面装满了水。 “这次又是什么水？”程小玉有些期待的问道。 “主人，这是灵泉水哦！” “有什么功效？” “强身健体，止血生肌，美容养颜等。” “无限使用吗？” “这个……” 阿娌犹豫的语气，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是，用了就没有了，属于非再生资源？ “说清楚一点，灵泉水的量，是怎么回事。” 终于得到了这个宝物，千万别让她失望啊！ “回主人，也不是限量使用，只是囤积泉水需要时间。” “比如说今日用了五十毫升，可能需要两天的样子，又才能满上。” “不用的话，就保持目前的样子，也不会再变多。” 随着阿娌的解释，程小玉放心了，只要不是非再生的就好，无非是“再生”得慢一点而已。 “大力，把灵泉水给我用五十毫升的瓶子分装完。” “等这个坑下次快满的时候，你又装上，全部丢仓库备用。” 空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呀，还能被这点小问题难住？ “好的，主人，大力马上装好。”可爱的电子机器音，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主人，还有另外的礼包哦！”阿娌希望她的主人，开心翻倍。 “是什么？”目前收到的东西，已经让程小玉很满意了。 现在听来，好像还有另外的惊喜，让她不好奇都不行。 “主人，请移步入户花园查收。” 第104章 相由心生？ 她回到入户花园里，就看到了，多出来的两个礼盒。 一个上面写着‘多彩世界’，另一个大箱子上面，醒目的红十字架，很明显又是个医药箱。 她先打开多彩世界，里面有画笔还有各色油墨。 刚好，她正需要这些东西呢，空间就给她送来了。 然后再打开医药箱，里面的东西更是让她欣喜。 除了有抗生素一类的药物之外，还有成套的手术工具！ 虽然她暗自决定，不会轻易使用西医技术，但是很多危急的时刻，西医救治还是要立竿见影得多。 特别是需要手术的时候，没有合适的工具，再高的医术，也无法操作。 而且这些东西，一旦在空间出现过，以后就能用积分进行购买，完全不用担心，使用的数量问题。 技能再加上各种奖励，虽然贵了点，但是她觉得很值，超值！ 这里面许多东西，在这个时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再说了，升级用的银子，有大半还是从赌坊搬来的呢！ 升级扣了两万积分后，她手上还有一万二千多两银子。 空间、神力、医术、灵泉、美貌她都有了，银子也不少。 摆烂，摆烂最幸福啦！ “主人……” “闭嘴，这么晚了，你也应该睡觉了。” “主人，阿娌不困。” “不，你困！” “是，主人。” 熟悉的对话模式结束，程小玉也退出了空间。 她不想再听阿娌忽悠，怕又要失去一大笔银子。 现在的她，只想做一个守财奴。 一个最漂亮的守财奴，哈哈…… 第二天依然起了个大早，继续跟着父亲学武。 想着三个儿子进了学院之后，就不太有机会学武术。 又担心他们，在学院会受到欺负，程大川决定从今天开始，教他们一些简单实用的招数。 “嘿，要不是你从这个房间出来，我还以为是别人呢，小老四！” 程青石发现妹妹比以往看起来，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 说完，又手贱的，推了她的肩膀一把。 “啊……”划破清晨的尖叫声响起，他已被护女成痴的程大川击飞。 “玉儿，你记住了，以后如果有人，像刚才那样，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就用爹爹刚才的招式，把他打飞。” 程大川看向她的时候，一脸慈父模样。 “那……好。”她实在担心，自己的力气加上父亲的招式，会把人打死！ 程青石捂着屁股，一颠一颠的回到院里，自觉的跟其他人，排成一排。 他时刻铭记，自己是要成为大将军的男人，是不可能被这点攻击打败的。 这次学习，程大川没有再让女儿只在一旁观望，而是让她也加入其中。 他们站好位置之后，程大川开始训话，“教你们这些招式，只是希望能够增加你们自保的能力，并不是让你们去欺负别人。” “我会先打一遍给你们看，然后再将动作拆解，分几次教给你们。” 孩子们听得认真，点头回应的同时，都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接着，程大川就打了一套拳法，拳头破空的声音，呼呼作响。 当他收拳的时候，几个男孩控制不住激动了心情，不由自主地鼓着掌。 唯有程小玉，秀眉微蹙。 她觉得父亲的拳法不错，就是太慢了！ “主人，这是升级后，你的感官更灵敏了，才会觉得对方的动作慢。”阿娌及时解答了她的困惑。 原来如此，不然她还以为父亲在打太极拳呢。 程大川细心的注意到，女儿的情况，他声音温和的说：“玉儿，是不是爹爹打的动作太快了，没让你看明白？” “要不爹爹再放慢动作，打一遍给你看？” 程小玉心中暗道：还是不要，你如果再慢一点，我就要睡着了。 “多谢爹爹，你不用放慢速度的，正常打就好。” ”只是刚才玉儿分心了，没仔细看，辛苦了，爹爹。” 只有她，有分心的权利。 也只有她，能享受这个待遇。 按着她的话，程大川果然又重打了一遍。 虽然说了用正常速度，但他为了照顾女儿，还是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许多。 这一遍打完之后，他期待的看向女儿。 “啊……” 程小玉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被父亲看到看到时候，她的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 这不能怪她啊，太慢了真的瞌睡来。 还有，打哈欠跟打喷嚏一样，都是很难控制的啊！ 但这也不是，她明目张胆打哈欠的理由啊，特别被现场抓包，多少有点难为情。 正想辩解一下，让父亲不要那么难过。 程大川，先开了口，“你们几个小子，看到没有？” “玉儿是你们当中最小的，还是个女娃娃。” “但是为了学武，在这入了冬的天，也起个大早的站在这里。” “在房间里焐着热被窝，睡到天大亮难道不好吗？” “可她坚决选择了，要做的事。” “这种勤奋的精神，值得你们好好学习！” 几个男孩哪敢反驳，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似的。 程小玉在心里，偷偷给父亲坚起大拇指。 原来护短，还能到这个程度，佩服！ 练武结束之后，又继续制作炒龙虾，准备出摊。 穆临渊也按约定，准时来她们家报道。 “大壮，另外一盆倒进来！”一道脆生生的女孩声音，从灶房传出。 随着“嗤拉”一声，接着就是锅铲碰击铁锅的清脆响声。 然后院子里，又开始飘散诱人的香味…… “最后一锅，起锅，装车！”程小玉这一声喊出，小弟们呼拉一下涌入灶房。 将一盆盆小龙虾，抬到院子外的牛车上。 她脱了围裙，清洗双手之后，才从灶房里出来。 迎面就正好看到，站在院内，有些手足无措的穆临渊。 于是她交待了一下，他做的这份工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带上小弟们，进城卖虾。 穆临渊却是没太仔细听她说话，因为他发现了，一夜之间，这个女孩变得惊为天人！ 难道真如子谦说的，人美心善。 因为，相由心生，所以，心善而貌美？ 他有些不可置信，但又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几眼…… 第105章 大姐一直都很美 穆子谦第一次跟着出摊，心里有些担心，也免不了兴奋。 在村里待久了，能够进城，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他发现自己产生了错觉，今天看到的程小玉，怎么看怎么漂亮。 现在才八岁的女孩子，若是以后再长开了，不知道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小壮也发现，大姐的惊人变化，“哥，你有没有发现，大姐今天好漂亮呀？” “何止是漂亮，简直跟天上的小仙女似的！”狗娃听到他的话，也悄悄凑上来，轻声发表自己的观点。 大壮听了他们的话，一人给了一记暴栗。 两人低声痛呼，却不敢还手，只能受着。 “哪有人会突然变漂亮，只是你突然发现了而已，咱们大姐一直美若天仙，你们不知道吗？”大壮小声的训斥着，刚被他打过的两个人。 他们被训了之后，却是恍然大悟。 对呀，大姐一直都这漂亮，越长越好看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完，心里喜滋滋的，他们到底是什么运气，能够跟到这样一个，有本事又超级漂亮的大姐！ 只是大壮的内心，也有了一些变化。 之前他只是觉得，大姐配谁都配得上，现在大姐漂亮得，是谁都配不上她。 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位神仙人物，才得与他们大姐比肩…… 程小玉的感官何等灵敏，他们说了什么，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得意，有空间，有钱，有技能就是好。 从这天开始，她没再让二哥和三哥跟来，马上要入学了，必须让他们在家里多复习一下，之前学的东西。 因为进度拉得比较快，她有些担心他们会跟不上节奏。 所以剩下的时间，只希望哥哥们一心一意读书，不要再为家里的事分心。 穆子谦经过一天的熟悉，大概也清楚了流程，他相信要不了几天，肯定能轻松上手。 “你们在这慢慢收摊啊，我去布庄有点事。”程小玉没有忘记孟氏拜托的事，趁现在有空，她得把事办了。 小弟们乖乖点头，大姐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 她去了之前经常光顾的布庄，老板娘见到她，很是热情。 这个布庄不止有布匹出售，还有成衣，鞋子，包括一些小东西，例如绣帕、荷包等等。 “程小姐今日到来，准备置办点什么呢？”老板娘亲自过来招待她。 “老板娘好，我有些日子没来了，你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呀！”程小玉客套的说着，一边打量店里的商品，一边观察店内的人气。 “还不是多得，有程小姐这样的老顾客帮衬，不然店里生意哪会好。”老板娘是个圆滑的，说话很中听。 “今日我来，不是买东西，而是有点小玩意，看老板娘收不收。”她也不再绕圈子，干脆说明了来意。 “哦，方便先让我瞧瞧吗？”老板娘跟她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买东西的时候，爽快又大气，眼光也很是独到。 所以她觉得，对方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差。 “呀，这绣工可真好啊！”她接过绣帕，顿时惊叹工艺了得。 一共八张帕子，四种图案各两张，每一张都精致漂亮。 “不知道老板娘觉得，这帕子一张能值多少钱？”程小玉从她的反应看出，绣工是绝对过关的。 “实不相瞒，这绣工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帕子的面料普通了些。” “如果是卖的话，差不多三十至五十文，都有可能。”老板娘也没藏着掖着，把自己的观点全部说了出来。 “这样，这些帕子，我打包卖给你，至于后面能卖多少钱，就由你自己决定了，如何？”她可没有时间，一张一张的卖。 她也不喜欢那种寄卖分成的方式，因为时间可能会拉得太长，变现过慢，不适合穆家人。 “这样，帕子是你带来的，也是第一次卖给我，那我也不想亏了你。” “每张我按照二十五文的价格，全部收了，以后你让人换好一些的布料，绣出来之后，价格咱们再定，如此可好？” 老板娘给的价格，也算合情合理，她自己慢慢卖，也有利润空间。 程小玉历来，喜欢跟爽快的人合作，听了她的建议，即刻同意下来。 于是，她揣着二百文钱，出了布庄。 回到出摊的地方，和小弟们驾车回家。 她喜欢在路上，就把工钱结清，于是像往常一样，每个人给了四十文钱。 穆子谦接过来，内心又是一阵感动。 如果没有这个仙女一样的姑娘，他们穆家的日子，怕是难过得无法想象。 回到家之后，穆子谦懂事的，把东西顺进院子，然后将牛车安置妥当，这才回了自己家。 当他踏入自家院子的时候，程小玉已经在那坐着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停了你们目前用的布料，换成纯丝绸的。” “并且在图案上，加以调整，一定要以新颖为主。” “本来你们的技艺精湛，就一定不要浪费在普通的布料和图案上。” “新的款式，咱们一定要，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说起生意上的事，她讲得是眉飞色舞的。 坐在那里小小的一个人，却像是会发光，让人忍不住，被她身上的光芒所吸引。 “依程小姐的意见，图案应该如何改动呢？”杨氏非常认同她的提议，只是她们熟知的图案，左右不过就那几种。 “这样，明日我带几张过来，给你们先看看，然后再商议，怎么样？”她需要时间作画，而且不保证风格，是否被接受。 “好的，那我们便等着，程小姐的图纸。”听她说得心痒痒的，真想快些见到，她说的能让人耳目一新的图样。 事情谈到这个程度，剩下的只有等她画出来之后，都能将合作分成的部分，完全敲定。 程小姐玉离去之后，杨氏跟一对女儿很是开心。 这两百文，可是她们第一次赚到的钱！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她们根本就不需要去担心，吃穿用度的问题。 现在能赚到钱，为这个家尽一份力，她们才真正觉得，自己也是有用之人。 第106章 新的绣花图案 程小玉从穆家过来，也就几步路，便是她的家。 没想到为她做工的穆临渊，还在她家没有离去。 对了，工钱！ 她似乎找到了原因，看来下次可以在出门前，就把工钱先结清。 万一自己有事耽搁了，他就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回事。 但是心里也没忍住吐槽，这家伙真是个死脑筋，自己就住在他的隔壁，还能为了这点工钱跑了不成？ “来，这是你今日的工钱，辛苦了。”当老板发工钱的感觉，就是舒坦。 穆临渊接过这十文钱，只淡淡的回道，“那我便回去了。” 说完，转身出了院门，然后右转。 太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只觉得这个美少年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寞。 唉，这个工钱是低了点，确实有点大才小用，暴殄天物的感觉。 那么，要给他加工钱吗？ 当然不会！ 这么轻松简单的活计，若是放出去，要做的人多得很。 晚上进入空间之后，她便拿出新画笔，开始作画。 许久没有画油画了，但是当手一接触到画笔，自然而然地，就能将心中所想画出来。 这是一种，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技能，就算换了个身体，也不受影响。 或许是有了技能加持的缘故，她作画的速度和品质，更是提高了不少。 一口气画了好几幅，她才在空间里洗漱完毕，然后回到房间睡觉。 …… 第二天依然是早起习武，学习程大川分解的招式。 她学得是有心无力，只觉得记住套路太难了，还没有临场发挥来得方便。 好不容易到了结束的时间，她拿着图纸去隔壁，找到杨氏之后，拿给她们看看。 “哇，这个，好可爱！”穆清然拿过，其中一张画着卡通人物的图纸，看得是爱不释手。 “我想要绣这张！”穆清羽也找到一张，她最喜欢的图画。 这些人物的模样，都被画得简单生动，却又跟真人有很大区别。 在色彩的搭配上，又很是大胆和随意。 比如大大的眼睛，有蓝色的，有红色的，还有紫色的。 包括头发，也是什么颜色都有，可是配上人物五官，穿着的衣服，就一点也不突兀，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程小玉故意先从卡通人物开始，看看市场的接受度。 如果可行，她能画的那就太多了，怕只怕她们绣不过来而已。 杨氏虽然没有像两个女儿那样的反应，但是她看着一张张图纸，都是眼前一亮。 想要将这些绣出来，可比她们之前的工艺用时快多了。 但是在颜色上面，又一点都不会单调，同时又不会浮夸。 她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绣品，但是单从图纸来说，她很想试一下。 “程小姐的图纸，当真新颖，不如每张我们都绣上一个，先拿去试试反应？”她的话才说完，两个女儿赶紧点头。 她们真的很想绣这种，可爱又漂亮的图案。 其实程小玉也不确定，这样的画作能否被市场接受，所以对于她的提议，也表示赞同。 “那便有劳夫人和两个姐姐，你们多辛苦一下，先出了成品，下一步就好办了。” 她说完之后，又拿出一张纯丝的白布，“这次直接用这种布料，裁剪成帕子来绣。” “这……”杨氏有些过意不去，图纸和布料都是人家出的，她们就只能负责绣而已。 “夫人不需要有负担，咱们这是合作呢！” “这些图案的绣帕，如果能够卖出去，咱们就五五分帐。” “若是卖不到好价钱，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再提供其他的图案。” 她一个美术生，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 就算卡通的真不行，那么画这些花鸟鱼虫，她也是得心应手，不在话下。 杨氏也不再扭捏，痛快的答应了她的方案。 这边事情谈妥之后，程小玉又开始为小龙虾生意打拼。 说是要摆烂，但是谁会嫌钱多？ 身在异世，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来到了三日后。 这天习武结束，穆子谦将绣好的成品，交到程小玉手中。 她不会刺绣，但是感叹母女三人的神速。 当看到她画的卡通人物，都活灵活现地被绣在丝帕上，她自己拿在手里，都喜欢的不行。 一共六张手帕，六个可爱的卡通人物。 她小心的收好，这都是劳动人民辛劳的结果啊。 经常几天的磨合，穆子谦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支好摊子之后，她就把生意留给穆子谦照看，自己去了布庄。 进了布庄，她直接找到老板娘，“老板娘好，不知道上次的帕子，销售得如何。” “今日我又带来了几张新的，先拿给你瞧瞧？” 老板娘见到她，依然是热情的模样，笑眯眯的对她说：“之前的帕子，胜在绣活极好，已经卖了五张。” “如果不是布料的问题，现在只怕已经卖完了。” 程小玉表示理解，好的绣工做在普通的布料上，确实有些可惜了。 “那么这次的货品，麻烦老板娘帮我估下价。”说着，她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 还没打开，她首先看到之前是丝帕，就放心了不少。 当她展开之后，一张一张的仔细看。 看了一遍，又看一遍，反反复复的，就像不会停下的样子。 她如此出神，程小玉也不打断她，找个位置坐下来，等她慢慢欣赏。 “诶，老板娘，你这帕子，能让我看看吗？”店内一个年轻的妇人，凑过去才瞟到一眼，就这样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夫人请看。”老板娘将帕子，转手拿给这位妇人。 她接过去之后的反应，跟老板娘很相似，都是一张张反复的看。 好一会之后，她才开口，“这些帕子，我全要了，怎么卖的？” 这句话，让老板娘一惊。 她知道这些图案很新颖，销量是不用愁的，但是没想到会如此受欢迎。 虽然高兴，但她没有忘记，将帕子带来的程小玉。 “承蒙夫人喜爱，这些绣帕还不是我店内之物，是那位小姐带来的。” 第107章 见招拆招 老板娘仁义，她也耿直，“老板娘，这些绣帕，原本就是要卖给你的。” “现在这位夫人想买，你直接卖给她便是。” 她相信，帕子售出之后，老板娘也不可能亏了她。 最后，每张帕子以一百二十文的价格，全部卖给了那个妇人。 “程小姐，这次是量大从优，给那位夫人打了些折扣。” “如果单卖的话，每一张还能多卖十到三十文。” “所以，一张帕子，给你一百文的价格，如何？”她很看好这些新颖的绣品，肯定能为她的铺子增添特色。 所以她并不指望，一张能够带来多大的利润，而是看重，这背后带来的其他东西。 这个价格，倒也符合程小玉的预期，于是她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老板娘随后压低声音说：“以后你的绣帕，都往我这里送。” “呵呵，放心，老板娘。” “我既然开始就选择了你，而我们的买卖也做得很愉快。” “以后有什么东西，自然是先送到你这里，除非你不收。”程小玉说完，笑得甜美。 老板娘一时竟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双眼。 这个女娃，生得实在好看！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从布庄离开后，程小玉心生欢喜。 虽然通过绣帕赚的钱并不多，但是自己的设计，受到欢迎，也是值得开心的。 回到家里，她首先去了隔壁。 由于她一早，支付了穆临渊的工钱，所以这会，他正坐在院子里。 看到程小玉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朝她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程小玉也不喜欢做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降温行为，她也是以点头的方式，给了对方回应。 进屋之后，她将六百文放在简易桌子上，然后说：“以后我们这样的帕子，都以一百文一张的价格卖出去。” “这是今天赚到的钱，说好了五五分，我这就把我那份拿了啊。” 说完，她取走三百文，剩下的交给杨氏。 “多谢程小姐，如果不是你，我们也赚不到这份钱！”杨氏说着感谢的话，将铜钱收起来。 以这样的速度，她们家一个月，就能赚几两银子。 这几两在以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是能够让她们家的日子，过出翻天覆地的模样。 随便客套几句之后，程小玉便回了自己家。 程小玉来到娘亲屋里，拿起一件做好的小衣服，“呀，小孩子穿的衣服，就这么大一点吗？” 这么一点点大的衣服，提起来看着，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她甚至拿在自己身上比划，觉得真的好小，害她有点担心，小六会穿不下。 小六，是她给娘亲肚子里的孩子，取的胎名。 目前李氏已怀孕六个多月，肚子大得更加明显。 程小玉在自己身上比完，又将小衣服贴在娘亲肚子上，“小六呀，你看看娘亲给你做的新衣服，喜欢吗？” 她的话才说完，肚子里的小六，就猛踢了她的手几下。 “哎呀，咱们小六这么激动，肯定很喜欢呢！” 每次跟小六互动的时候，她都会觉得特别开心，特别放松。 “玉儿，这个家全得有你，不然小六和我们，哪里能有这样舒心的日子！”李氏抓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 “娘，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是我当初的承诺，也是我以后奋斗的目标。” “你呀，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享玉儿的福就好。”语毕，她对着娘亲甜甜一笑。 “我们家玉儿，怎么就这样好看，到底是随了谁呢？”李氏说着，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精致的小鼻子。 “当然是随了娘亲呀！” “娘亲天下第一美，我第二，嘻嘻……” 最后母女俩笑作一团，肚子里的小六，也跟着拳打脚踢。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程小玉真的很想赖床。 天气越来越冷，热被窝越来越香。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身体，只因不想伤了老父亲的心。 “整套拳法你们已经学会，现在跟我对练一下。”程大川眼看，儿子们入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不得不加快教学进程。 程青山无论怎么使力，也近不了他的身，最后还被他几拳打趴下。 程青松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躲避的时候，稍强了一点，下场跟大哥一样。 程青石却很是兴奋，他终于有机会实战一下，检验自己学习的成果了！ 他的攻和守，都切换得相对稳定，前期没挨到什么揍。 后来，程大川失了耐性，对他发起真正的攻击，才打得他哀嚎连连。 但是，他不甘心只挨揍，硬是生生受了程大川两记重拳，守到唯一的攻击机会，一拳砸在对方腰上。 事情的最后，他被一拳捶出院子，连爬回来的力气都没有。 纵然如此，他还是得意一笑，接着又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小子倒是不错，能够攻击到我，只可惜，你的力道太小了。” “如果是真正的打斗，你不能一招得胜，那你的这个举动，只会惹怒敌人，让敌人对你下重手。”程大川对他是有些欣赏的，但也得给他分析出利弊。 “穆家小子，到你了。” 被点名的穆子谦，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站上前去。 说抗揍，他没有这三兄弟的体质；说攻击，他没有他们的力气。 眼看他们的惨状，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爹爹，不如玉儿跟你过几招？”在他们开始前，程小玉先说了话。 “好，爹爹就同你过上几招！”女儿的要求，他没理由不答应。 当父女两个交上手，一旁观战的人，都傻眼了。 这是过招吗？ 过家家还差不多！ 程大川每次的攻击，都被她轻松化解，就好像，她能预判父亲的动作一样。 要说她没使用招式，但她每次出手，都能精准的将父亲的攻击阻挡。 最关键的是，她看起来是毫不费力的样子，而程大川的呼吸，却已略显粗重。 “玉儿，好样的，你用的是什么招式？”程大川收了手，对女儿的欣赏，又提高好几分。 再打下去，他也伤不了女儿分毫，而且女儿只是对他的攻击做出防御，并未反击。 被父亲这样一问，她只是甜甜一笑，“玉儿没有招式，只是见招拆招。” 第108章 不让人安生的老宅 “见招拆招？”程大川懂这个意思，却不知道女儿是如何做到的。 “嗯！”她的小脑袋重重一点，然后继续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玉儿能够阻挡爹爹的攻击，也仅是占了个眼疾手快。” “我所谓的招式，不过是在爹爹攻击的基础上，做了相应的防御而已。” “如果想要反击，也是如此，并无玄机。” 她的话听得几个小子，一愣一愣的，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哈哈哈……” 此时唯有程大川的笑声，显得尤为突出。 “好啊，真不愧是爹爹的好玉儿，几个孩子当中，总算出了个奇才！” “你这正是武学的最高境界，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啊！”程大川此刻，老怀安慰。 被女儿超越了，他没有一丝难为情，反而是无比自豪。 知道女儿的本事，以后他就能安心那么一丢丢了。 另外不放心的地方，还有太多。 比如，女儿生得如此美貌，心思又单纯，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真是担心，自家的小白菜被野猪拱了！ “玉儿，你能有这等造化，以后就不用再早起习武了。” “只是，你也不能放松，千万不可轻敌。” “永远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最关键的一点，打不过就跑！”程大川语重心长的向女儿交待着，仿佛她随时会遇到危险一样。 老父亲的担忧，她又怎会不理解？ 懂事的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玉儿记住了，还请爹爹放心。” 最开心的是，她不需要早起啦！ “好了，玉儿你到一边歇着，穆家小子，咱们继续！”他可没漏掉，还没挨揍的穆子谦。 程青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突然觉得身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痛了。 结果就是，穆子谦也完全敌不过，被揍得不比三兄弟轻。 程大川也找回了自信，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女儿太强悍！ “你们还是太弱了，从现在开始，继续练拳法，不到辰时，不许停！”他们要是有女儿一半出色，自己就能放心了。 “是！”四个男孩齐声回答。 然后都忍着伤痛，继续一遍遍打着拳法。 看了一会他们的“太极拳”，程小玉实在无聊，干脆回到房间里，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她必需为自己和家人准备好过冬物品。 池塘里养的许多鸭子和大鹅，已经成熟了一批又一批。 她也安排大力屯了好多羽绒，准备填充衣服和被子。 边陲的冬天是非常冷的，她要让家人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她还在规划羽绒和其他物资的时候，院子里有了动静。 阿娌的提示，及时响起，“主人，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她一个闪现回到房间里，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哟呵，大川兄弟，这一大早的，咋就这么大火气呢？” “你看看，这几个孩子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嘿嘿……天都这么凉了，应该多消消火啊！” 种小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悦的皱起眉头。 看来程大贵还是上了周半斤的道，现在那张狗皮膏药，又贴上她们家了。 “我跟你不熟，你也不必与我攀交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来了村里，不必上我家来，我们家院子小，招待不下这么多客人！”程大川对他极其反感，没有给他好脸色，说话也不客气。 “哎呀，大川兄弟，你说这个话也太见外了。”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前不久才打过交道呢，不是吗？”周半斤腆着脸，一点恼怒的感觉也没有。 他越是搞得像老朋友串门一样，就越让人不安——来者不善！ “我和你所谓的交道，早在几日前划清界线，请你不要再上我们家，骚扰我的家人！”程大川态度强硬，挺直了脊梁。 几个男孩也走到他的身后，个个站得笔直，毫无惧意。 “支呀” 程小玉的房门，缓缓打开。 她轻缓从屋内走出，如一道亮丽的色彩，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周大叔，你怎么又上我们家来啦？”她依然是那副，天真乖巧的小女孩模样，让人对她毫没有设防。 “还是小丫头懂礼貌！”周半斤和颜悦色的夸赞着她。 女儿出来，肯定有她的打算，程大川将主场留给女儿。 “把人带上来！”周半斤头也不回的吩咐手下。 “哎哟！”程大贵痛呼一声，被人丢在程小玉脚边的空地上。 周半斤很满意手下的“杰作”，眼下程大贵血淋淋的，看起来很是吓人。 他就不相信这个胆小的姑娘，不心痛，不害怕。 “三弟，不，三哥，三哥你这次一定要救我！”程大贵一点形象也不要，趴在地上，伸出双手想抓住程大川的脚。 程大川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脏兮兮的血手，“程二哥可别乱叫，我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得不说，女儿断亲的决定，当真是明智之举。 老宅就像蚂蝗一般，专门吸他们家的血。 上次断亲花了二百七十两，这次不知道，又打的什么主意，又想讹他们家多少银子。 “咱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怎是说断就断的？”程大贵依然，恬不知耻的拉着关系。 “求求你，再帮我这最后一次，我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 “如果我再赌，我就不是人，是畜生！”他说得涕泪纵横，情真意切。 “你赌不赌，跟我没关系，你要变猪还是变狗，我更是管不着。” “现在，请带着你的这些朋友，从我们家离开，别弄脏了我们家的地方！”程大川恨极了他这副德行，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他。 “你们这郡没良心的东西，就是你们家，害了我的大贵！” “我儿大贵，原本是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好男人。” “他能有今天，全都是你们家造成的！”林氏人未到，声先至。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请林老太注意你的言辞！”对于这个曾经是自己母亲的女人，程大川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程小玉默默为父亲点了个赞：硬气！ 第109章 欠债偿命 林氏听到曾经那么听话孝顺的儿子，此刻居然叫她作“林老太”，她就觉得一阵肝疼，脸都气绿了。 “好你个白眼狼，我生你养你，让你娶妻生子。” “结果你跟我断亲，现在居然娘都不会叫了。” “早知道你这么不是东西，我还不如养条狗！”林氏说完，还淬了一口口水。 不过就她那点准心，程大川避开，是轻而易举。 “哼，你们处心积虑的跟老宅断亲，就是为了害我的儿子。” “大贵当真，被你们家害得好惨！”说到这里，林氏竟是悲从中来的模样。 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起泼来。 边哭边骂他们家的不是，很快就成功的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一家不是断亲了吗，这会又在扯什么皮？” “是啊，该不会是程家老宅那边，后悔了？” “后悔有屁用，只要程大川他们家，不同意回归老宅，谁都拿他们没办法！” “就是，他们可是写了断亲文书的。” 围观群众，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 程家的戏可真多啊，隔不多久，就能给他们来一出。 “林老太说话可得讲道理，我们家什么时候，害你的儿子了？”程大川只觉得，这个撒泼的女人，实在不可理喻。 “你居然还有脸问？”林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问。 然后她暂停了嚎哭，控诉着他们家的“罪行”。 “断亲那日，你们以大贵的性命要挟，才硬生生与我们老宅的人断了关系。” “可是你们也太阴险了，二百多两银子，你们气都没喘一下，干干脆脆的就拿出来了。” “正是你们这种财大气粗的行为，让我儿大贵，误入歧途。” “想着不管什么事，都有你们家给他兜着，他才会那么不知轻重！” 她的话，引起了围观的人两边倒。 有一直嫉妒，程大川家日子过得红火的人。 他们认为，就怪他们财大气粗，助长了程大贵的胆子，才会闯下大祸。 也有站在公正角度，还有维护程大川他们家的村民，他们只觉得，林氏简直就是蛮横不讲理。 意思人家救了你儿子一命，还错了？ 不管是站哪一边的，都对事态的发展和结果，非常感兴趣。 程小玉直接被林氏的话，给气笑了。 “依林老太的意思，现在我们家，要负什么责任？”她很想知道，这个老太婆要作什么妖。 “哼，自然是为我儿子把债还清！”林氏抓住机会，就表明目的。 “他又欠了多少银子？”程小玉依然不怒不恼的样子，云淡风轻的问着。 “他欠……” 欠多少来着？ 她也不知道啊，来给她报信的人，可没告诉她。 “大贵，你这次欠了多少银子？”她看着地上狼狈的血人，又恨又心痛。 程大贵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只差把头埋进土里，假装没听到。 “我跟大贵兄弟是老交情了，这次利息减半，还抹去零头之后，正好是五千两。”周半斤笑嘻嘻的，帮他把话接过去。 “你说多少？五，五千两！”林氏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是他说错了，就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五千两。”周半斤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 “你这不要命的东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多银子你也敢借！” “不如，你把我这把老骨头，拖镇上卖了，你这是不给我跟你爹，留活路呀！”这次，她比之前哭喊得更大声，也更情真意切。 “天啦，五千两，我做梦都不敢想这么多！” “要我是程大川，别说我没这么多银子，就算是有，我也不可能拿出来啊！”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围观的人，听到周半斤报出的数字，也都吓得够呛。 “大叔，如果他还不上这笔银子，你们会如何处置他？”程小玉依然是，那副天真可爱的表情。 “当然是……”周半斤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样的行为会吓到小女孩。 “哦，那么能不能麻烦大叔，让他死远一点。” “咱们家的新房子，才盖好没多久呢，可不能沾了晦气。”她说得轻描淡写，就像请认识的人，帮忙扔垃圾一样。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咒我的儿子，你好狠的心！” “我告诉你们，今日我儿子要是死了，我就把他埋你们家院子里。” “让他天天盯着你们，我看你们还怎么过安生日子！”林氏被气得不管不顾，什么话都敢说。 后面赶来的陈老头，蹲下身去安抚着林氏。 他怕林氏气坏了身子，也怕儿子没了性命。 程大贵眼看老娘越说越激动，急忙哀求，“老三，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我不想死，更不想埋在你家院子里，老三，救我！” 一直在看闹剧的村民，也不甚唏嘘。 赌博当真害人不浅，林氏果然够不要脸！ 程小玉没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理都不想理她。 “大叔，你带来的这个人，跟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顶多就是一个村的村民而已，” “不可能村里，谁上你的赌坊输了钱，欠了债，就都上我们家来讨？”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填这些无底洞。”她一早就知道，周半斤盯上了她们家。 现在和他讲道理，也只不过是讲给那些村民听听，以免谁都当她们家，是随意就能够拿捏的。 “至于这个人，我还是那句话，要死请让他死远点，因为他跟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程小玉说话的时候，嫌弃的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的这个举动，在周半斤看来，是害怕了程大贵血淋淋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的表现。 “既然如此，我是收账无望了……长旺，动手。” “死了之后拖远一点，别脏了人家的地方。”周半斤，也准备玩把大的。 听到他的吩咐，人群哗然。 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当众杀人？ 太可怕了！ 长旺接了老大的命令，提着铁锤走上前来。 双臂略一使力，就将大铁锤高高轮起。 他这一锤砸下去，程大贵必定脑浆迸裂！ “啊！” 随着他的动作，人群发出惊叫的声音，有胆小的，还蒙住了双眼。 “住手！”程小玉清脆响亮的声音，喊出这两个字。 周半斤笑了…… 终究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娃娃，知道害怕，也容易心软！ 第110章 生生世世都要还钱 程小玉知道，周半斤不会轻易罢休。 而程大贵这个人渣，如果真死在自家门口，还真挺恶心，挺隔瘾的。 周半斤，既然你想玩把大的，那我就奉陪到底！ “把村长爷爷请来。”她歪头吩咐狗娃。 狗娃得了命令，撒丫子就往村长家跑。 现在的周半斤，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既然这个丫头接了话，就不可能不管程大贵的死活。 果然，这家人就是个有钱的主，再多都能拿出来！ 不多时，村长到了。 苍老的脸上，难掩厌恶的表情。 程家老宅，怎么就像大粪上的苍蝇，不咬人，尽恶心人呢？ “你们的断亲文书，还有一份在我手上呢！” “早就没关系的两家人，现在上别人家里闹啥闹？”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狗娃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村长爷爷，林老太说我们家财大气粗，害了程大贵去赌钱，然后欠下巨额赌债。” “现在要账的人，还有林老太一家，都逼着我们家出这笔银子。” “如果我们家不给钱，他们就要把程大贵杀死在我家门口。” “林老太还说，要把人埋在我们家院子里！”程小玉像个委屈的孩子，向村长倾诉着。 她想挤两滴泪水出来，却又有心无力。 “哼！光天化日之下，想在我临水村杀人埋尸，简直是目无王法！” 村长并不是，要维护喜欢作死的程大贵，但是他不能让村里出了命案。 周半斤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把村长叫来了。 虽然村长不是什么官，但是在村里，有着至高的权力和号召力。 如果今日他一力维护她们家，那么他们也不可能收到银子。 “到底是周某唐突了，这个人，咱们带回赌坊，再做了结！”说完他就招呼手下们，准备拖着程大贵撤了。 “大爷，求求你手下留情，不要带走我儿！”林氏现在是真的急了，她跪在周半斤一行人前面，哭得撕心裂肺。 程老头见状，也是心疼不已，无奈，他也只能跟着跪下，求他们能够饶了儿子一命。 即便他再不成气候，闯下再大的祸，那也是他的儿子啊。 他知道，如果现在任由他们将人带走，接下来，他们就只能为他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林氏见对方没有收手的意思，于是心一横，调转方向，对着程大川而跪。 “大川，算我求求你了，再帮大贵一次！”说完还磕起头来。 程大川没注意这戏剧性的变化，生生受了她的跪拜。 虽然他们断了亲，但是，在场的乡亲，谁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血源关系？ 被自己的母亲这样跪拜，可不止是折寿那么简单，那是大不敬，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她这样的举动，让程小玉面色骤冷，心底暗涌着骇人的情绪。 “村长爷爷，小玉请您为我们家做个见证。” “这次，我们会再帮他最后一次，但是这银子不是白给的。” “他们家得写下借据，五千两，可以不收利息。” “但是这笔银子，他们老的还不完，就由小的继续还，生生世世，子子孙孙，直到还清我们家这五千两为止！” “然后，我还要他们家的一纸保证书，如果以后有任何事，再踏入我们家一步，我就当抓住了小偷，要杀要剐，还是要报官，由我们家说了算。” 她知道，这次是在周半斤的算计之中，无论如何，对方是要见到好处的。 既然你要送上门，那我便成全了你。 不过在些之前，我得把这些烦人的苍蝇，消灭干净。 村长觉得她的要求，合情合理，“程恩，你可听清楚了？” “要不要救你儿子，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都给我记好了，一旦你们应下了她的条件，以后再上她们家找麻烦，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我这边会向官老爷举证，证明她们家的清白。” 程老头不敢做这个决定，他侧着头，看向林氏。 林氏心里那个恨啊！ 五千两……她们家果然有钱！ 就因为太过富有，所以才会想方设法与老宅断亲。 不就是怕老宅，会沾了她们家的光吗？ 真是一群狼心狗肺，为富不仁的东西！ 只可惜五千两，她一文钱也得不到，全是别人的。 同时她也恨这个没出息的儿子，这么多银子输给别人，也不知道拿些回来孝敬她！ 罢了，先同意下来，以后再想办法让她们把银子拿出来。 “好，只要她把银子还清，救了我儿性命，她说的这些，们老程家都答应！”林氏说得咬牙切齿，强忍心中不甘。 于是，在村长的又一次见证下，老宅的人，在借据和保证书上签字画押。 周半斤见一切顺利，笑眯眯的等着收钱。 “大叔，上次那二百多两，已经是我们家的全部积蓄。” “五千两真不是个小数目，请你给我们家三日的时间，我们得四处筹集一下。” “当然啦，也希望你不要算这三日的利息。”据她所知，赌场的利息可不低。 “哈哈，好！”周半斤也不想再为难她，“只要三日后，你们能够还清五千两，我多一文利息，都不会收你们的！” “多谢周大叔，还请大叔放心，三日后的正午，我们一定将五千两，交到常来赌坊！” 程小玉虽然小小一个站在那里，但是说得信誓旦旦，掷地有声！ 如此说定之后，周半斤留下半死不活的程大贵，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去。 程大贵由他大哥程大富背着，然后程老头搀扶着林氏，一行人走得垂头丧气。 看热闹的乡亲们，也陆续离开，感叹程大川家真是命苦，有这样奇葩的家人，也真是造孽。 那些原本有些嫉妒他们家的人，此刻心态也不一样了。 原来他们家，过得也不如表面那么风光，能够还这五千两，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而已。 虽然让老程家写了借据，但是想要收回这一大笔银子，那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那时候他们这些人，怕是早都变成了一堆黄土。 这五千两，最后还不都是程大川家扛下来，以后就只能过着苦哈哈的，还账的日子！ 这样一想，他们之前那点不平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而还打从心里，同情起程大川他们一家。 …… 是夜，在所有人安然入睡的时候，程家老宅外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月光撒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她却笑得很是阴冷…… 第111章 冬天的生意 程小玉利用空间的优势，悄无声息的，进了林氏和程老头睡的那间屋子。 看着睡得没心没肺，甚是香甜的两人，程小玉勾唇一笑。 好好感受你们今晚的美梦，因为接下来，你们只会噩梦连连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完一切，她回到空间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回房间呼呼大睡。 第二天，她就听到消息，老程家出了怪事。 程老头一觉醒来，就瞎了一只眼。 而林氏，除了下半身再也动弹不得之外，还哑巴了！ 消息很快传开，不多久全村都知道了这个奇异的事。 有人说林氏的病，是被程大贵气出来的。 也有人认为，这是她们家欺负程大川家的报应，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了，施的惩罚。 唯有程小玉，最清楚不过。 林老太婆喜欢跪，我就让你再也跪不下去，喜欢乱讲话，那我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至于程老头，是非不分，眼里只有林老太婆。 本来想弄瞎他的一双狗眼，但是想到，要让他好好看着，自己家以后的惨状，所以勉强给他留了一只。 “爹爹，我这两日会住在镇上，你记得后日到随安堂来寻我，我们再把赌坊的银子还了。” 她向程大川简单交待之后，就自己驾着马车离去。 对外界，她得要装出，为了五千两债务奔波的样子。 而她就得利用这两天时间，好好摸一摸，常来赌坊的底。 小龙虾生意，她决定今年先收市了，天气明显变冷，不适合再放在露天坝售卖。 冷了味道不好，食客们也坐不住。 而接下来要卖的东西，她早有准备，于是去了随安堂。 “呵呵，小师妹，你总算来看师兄我了！” “这么久不出现，师兄还担心，你是不是忘记了随安堂的路。”廖正衡的话，说得酸溜溜的，完全没了一点神医的姿态。 “师侄见过师叔，师叔近来可还安好？”柳道远的恭敬，还是一成不变。 “嗯，挺好的，道远师侄有心了。”一到随安堂，她的辈份就不一样，说话也老气横秋的。 “小玉来啦，快过来坐。”游氏亲切的招呼着她。 “师嫂好！”她乖巧的问候。 自从在她们家，上梁宴那天见过之后，游氏就对这个白白嫩嫩的女孩，喜欢得不行。 再次见到她，才发现她原来，生得这样漂亮！ 比上京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女孩，都还要漂亮几分。 而她不止漂亮，还有本事，能赚钱养家。 这样一比较，更觉得其他姑娘，根本就不够看。 程小玉只觉得，她热情得有些过头了，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透着一股老母亲般的慈爱。 “天气越来越冷，我的龙虾生意，暂时就不做了。” “我今日来呢，是有一样东西，想放在你这里寄卖。”说着，她看向柳道远。 “师叔想卖什么，尽管放在随安堂里，我会让伙计多推荐的。”他相信，凭随安堂的名声和信誉，顾客肯定容易接受。 “我制作了一些冻疮膏，准备先卖一下试试看。”她早就注意到，很多人手上都有陈年的冻疮。 也许是没有买到合适的药，也许是根本没钱买药。 但是清江县这边的冬天特别冷，就很难有不受冻疮折磨的人。 “这是样品，你看看。”她随手拿出一盒冻疮膏，递给了柳道远。 双手接过她的药膏，柳道远先是打开闻了一下，随后又挖出来一点点，涂抹在手背上。 药膏的吸收效果非常好，而且使用的药材，也都是品质好的。 “师叔制的冻疮膏，品质极好！”他还没有让人试用过，不敢夸效果。 “让我瞧瞧！”廖正衡也是第一次，能够接触小师妹制作的药膏。 他拿到药膏之后，跟柳道远的举动是一样的。 确认完毕，他也作出了评价，“出自小师妹之手，就不会差！” “而且我隐约觉得，小师妹使用的药材，质地更纯，效果更好，这是何故？”多年从医的经验，轻易的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程小玉得意一笑，故作神秘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她的药材都是出自空间，自然要比外界的品质更好。 再加上她制作的冻疮膏，都加了稀释过的灵泉水，又再次提升了药效。 单凭灵泉水这一点，就是任何人都模仿和超越不了的。 廖正衡只觉得小师妹的回答，可爱得紧，她说是天机，他就不会再问。 “不知师叔，打算卖多少钱一盒？”价格定了，要销售出去就很简单。 “暂时不说价格，就放几盒在店里试用。”她虽然有了期望的价格，但也想确定一下效果。 “试用？”柳道远开医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让谁试用的先例。 “对，接下来的几天，到你的医馆看病抓药的人，但凡长有冻疮的，都能试用。” “一天两次，薄涂一层就可以了。” “我多留几盒在这里，多少人想试，都让试。” “待十一月初一，我再正式公布价格，然后停止试用，想继续用的，就得掏钱买。”她相信效果好，价格问题就好说。 “师侄明白了，从今日开始，便按照师叔的吩咐来做。” 现在师叔的龙虾生意无法继续，他必需好好给药膏做宣传，让师叔在冬天也能赚到银子！ “那便，有劳道远师侄。”药膏的事跟她想的一样顺利，那么接下来，她要处理另外一件事了。 “还有，我在城里有些事要办，可能会在你府中暂住两日，不会打扰你？”她也不过是客套一问。 “当然不会，师侄欢迎之至！”柳道远说得诚心实意。 她还真没跟自己人客气，随意交待，“那好，我现在先出去办事，晚些时间回来，冻疮膏的事，就劳烦你多费些心思了。” “师妹，你要办何事，需要师兄帮你吗？”好久没见小师妹，才说了几句话，她这就要走，到底有点失落。 “不用麻烦师兄，我能解决的。”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 又是一个无人小巷，这次她扮作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少年。 站到常来赌坊门口，笑得灿烂。 周半斤，你准备好了吗？ 第112章 要玩就玩大的 看来上次掏空他账房的银子，没让他知道痛，还有心思打她们家的主意。 这次，我必搬空你的库房！ 她轻而易举地就混进了赌坊内，然后轻车熟路就来到了账房外。 躲进空间观察一会，她发现之前看管账房的人已经不在了，如今在里面坐阵的，正是周半斤本人。 看来是因为丢了银子，他再也不放心任何人了。 趁他不注意，程小玉闪进账房里，再偷偷将柜子里的银子收进空间。 让阿娌清点一下，总共才一千多两，目前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她又放了回去。 这个周半斤果然是个谨慎的，他丢了一次银子，就不敢往账房多放钱了。 程小玉在空间里守了好一会，也没发，有什么大笔的银子进出，那样就没有跟去仓库的机会。 而周半斤离开两次，都是去处理赌厅的事情。 敌在明，我在暗，就不相信你不将仓库暴露出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只好先回了随安堂。 吃过晚饭之后，游氏拉着她就舍不得松手。 随便聊点家常，她都开心得不得了，怎么看程小玉，就怎么喜欢。 后来程小玉才从聊天中发现，游氏这么喜欢她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她只生三个儿子，没有女儿。 而她的儿子们，生的全是孙子，足足有十个之多！ 所以她看到这一群儿孙，实在是爱不起来。 据她透露，在上京的时候，有很多贵妇人，私下里向她打听过许多次，问她究竟有什么生儿子的秘方。 谁让她是神医的妻子呢，说没有秘方，谁信？ …… 终于逃脱了她爱的束缚，程小玉急忙回到客房。 进入空间，又制作了好些冻疮膏之后，她才回房间，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程大川便寻了来。 他很担心，女儿如果没有筹到银子，会被周半斤为难。 但是他更心疼，女儿为老宅这点破事，真是受够了气，操碎了心！ 其实，他情愿程大贵被打死，也不想女儿去拉账背债，欠了人情又欠下银子…… 不过这些都是女儿的决定，他只能选择无条件的支持。 程小玉见到父亲之后，拿了五千两的银票给他，随后交待，“爹爹你将银票带到常来赌坊，亲自交到姓周的手上。” “记住了，一定要他把借据交还给你，同时还要写一张收据，这才能把银票给他。” “完了之后，你回随安堂等我就行。” 程大川对女儿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一一点头应下。 在目睹程大川进了赌坊之后，程小玉依然快速乔装改扮，然后混进了赌坊。 她提前溜到账房的门口，躲进空间在那里守着。 不多时，就是周半斤笑眯眯的，带着她的父亲，往账房走来。 能够收到这五千两，周半斤自然满足他提的要求，交出借据的同时，还给他写了收据。 “大川兄弟，我阅人无数，一看你就是个有福气的人，跟你那倒霉二哥，大不一样！” “反正账已经结清了，不如到大厅，玩两把？”周半斤真希望他能同意，直接宰他，可比宰他的兄弟，省事多了！ “我交往的人不多，但是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咱们，后会无期！”如果条件允许，程大川还想揍他一顿呢。 周半斤被他的话，噎了好一阵。 最后对着他的背影，发泄着心中不满，“呸！叫你一声兄弟，是抬举了你，还给我装上了！” 程小玉在空间里，将发生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她给老爹，反手就是一个赞。 随后周半斤骂骂咧咧的，正准备将五千两银票收好，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停止了打开柜子的动作。 看他离去的方向，不像是赌厅，程小玉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果然，他从账房的后院，又来到一处独立的小院子。 而他没有进任何房间，却是朝院内的一座假山走去。 清楚的看到，他扭动了其中一块石头，假山就开了一个，差不多一人大的洞口，接着他便走了进去。 程小玉没有急着跟进去，里面的情况她不清楚，生怕暴露了行踪，干脆就在外面等着，静观其变。 不多时，周半斤就从假山里出来，而后转动了另一块石头，假山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古人的机关造诣，可真是玄妙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以为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呢。 确认了周半斤已经走远，而且周围没有一个人之后，她就从空间里跳了出来。 学着他之前的方式，打开了密道的门。 凭借敏锐的视觉，她顺着暗道，很快就来到库房门前。 随着意念，赌坊的库房，瞬间被她清空！ “哇，主人，发财啦！”阿娌真想躺在银子上打滚。 “有多少？” “银子和银票，加起来将近十万两。”报完数额，阿娌又接着说：“还有一些古玩字画、玉器、首饰等物品。” 听到这些，程小玉满意一笑。 看来赌坊是真黑，真有钱啊！ 原本可以从这个院子溜走，但她选择了原路返回。 来到账房外面，她找个角落，泼了油，然后点了一把火。 “走水啦！” “快，快救火！” “快跑！” 随着浓烟滚滚，周围响起杂乱的叫喊声。 其实她放的火，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能够烧坏一些后院的房屋，却不会伤了别人的性命。 周半斤听到响动，第一时间朝库房的方向冲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两天总有一种，被人盯着他的感觉。 所以，他隐约觉得，要先到库房去确认一下才行。 他前脚刚离开账房，程小玉后脚就出现在那里。 柜子里还有一千多两呢，当然要一并带走才公平！ 做完这些，她趁乱跟着众人，溜出了赌坊，回到大街上。 换回原来的装扮，她一路笑着走回随安堂。 街上的行人，都被她美好的笑颜吸引，不知道她是哪家姑娘，为何会生得如此漂亮！ “玉儿，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程大川原本为了那五千两，还在难过自责。 但是看到女儿带笑的脸庞，他就觉得，心中那些阴霾，随之烟消云散。 第113章 冤家路窄 程小玉笑得比花还美，故作神秘的说：“爹爹，你低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程大川弯下腰，把耳朵往女儿那里凑。 “玉儿今日，赚了一大笔银子，这些足够解决赌坊的事，我们家再也不用欠债。” “但是爹爹，千万不能，说给我们家之外的人听哦！” 程大川听了女儿的话，连连点头。 虽然他是个大老粗，但是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他们家就因为盖新房子，做生意赚了些银子，就遭到村里好些人眼红，也总被老宅纠缠。 至于女儿的银子，赚了多少，怎么赚的，他不需要知道。 他能做的，就是无条件支持和相信女儿，用自己的性命护她安危！ 父女俩人在一起，像是两个分享秘密的好朋友一样，笑得都是贼溜溜的，画面出奇的和谐。 偏偏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 “程大川，你还有脸在这笑，你看看爹和娘，都成什么样子了！”程大富远远又看到，医馆外笑得开心的两父女。 他们家从老宅出去之后，过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好，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村里头一份。 如今爹娘病了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家肯定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们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句，更别说有什么表示。 “你这人说话，咋就这么笑人？”程大川敛起笑容，目光瞬时冰冷。 “你父母病了，别人就不能笑，那如果是他们死了，是不是还得举行国丧，一百天不许作乐啊？” 程小玉差一点就要给他鼓掌，原来她的老爹怼起人来，这么有水平。 没想到以前老实本分的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程大富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还击。 他的潜在认知里，三弟始终是那个默默付出，逆来顺受，懂事又孝顺的人。 但事实却是，他们早已断了亲，说起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氏见不得大儿子被欺负，张口就想帮忙。 只可惜，她张嘴用力扯了半天，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真好，我就喜欢你想骂人，但又发不出声音的样子！ 程小玉嘲讽的笑容，很是刺眼，但是他们又都拿她无可奈何。 眼前的五人，除了程大富和他的大儿子程宝林，好脚好手之外，另外三个，伤的伤，残的残，好不狼狈。 行动不便的林氏，正是由程大富和他儿子抬着。 看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来随安堂看病的。 “好狗不挡路，大哥，别理他们，咱们进去！”浑身是伤的程大贵，此时早没了，趴在地上求人时候的软蛋模样，甚至有些趾高气昂。 “爹爹，我好像听到了狗叫声，真吵！”她说完，随手推了一下，重伤未愈的程大贵。 “哎哟！” “啊…” 被她推到的程大贵，根本就站不稳，向后一倒，就撞上了后面抬着林氏的父子俩。 全都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这么一推，瞬间滚作一团。 “你……哎哟，你是故意的！”程大贵的身上，本来就有伤，再摔这一下，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啊…啊！”林氏着急的比划着，却因为发不出声音，没有一个人懂她的意思。 凡是有热闹看，哪里都不缺观众。 经过这小小的一阵闹腾，医馆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呵，这么娇小的姑娘，能推倒你们五个人？” “怕不是想讹人，你们看他们几个，像逃难的一样！” 经过围观群众的提示，众人再看打扮得体，漂漂亮亮的程小玉。 怎么看，都是这家老弱病残，准备讹钱呢。 没办法，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世人的目光是偏激的。 以貌取人，历来如此。 柳道远得了小二通知，也叫上师父，及时赶来。 谁敢在他随安堂伤害小师叔分毫，他必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当他和师父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众人议论的这些话。 “你们是何人，敢在我随安堂闹事！” 不得不说，平日里恭恭敬敬的人，板着脸说话的时候，反差还挺大的。 “是这个丫头，出手伤人！”程大富立马说道。 “放肆！”柳道远更是提高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欺负这位小姐，想要讹诈她的银子！” 人群中也发出赞同的声音，连柳神医都认定的事，绝对错不了。 搞不好这几个人还是惯犯，被认出来了呢？ 听着一边倒的声音，程大富也急了，“不，我们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只是来看病的。” “大夫请看，这是我们带了的银子！” 说着，他还掏出钱袋，露出一点白花花的银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程小玉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钱袋。 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傻了所有人。 她将钱袋掂了掂，露出满意的表情，“嗯，刚好十两银子，是个整数。” “扣掉这些，还欠我们家四千九百九十两。”然后就将银子，顺手交给程大川保管。 “哇！” 吃瓜群众们发出惊叹的声音，谁也想不到，这家人欠了对方这么多银子。 “你是何居心，这是我跟我爹娘看病的银子，你怎么就抢了去？”程大贵干脆也不起来，顺势在地上卖着惨。 当真是服了他，十次见他，九次他都是趴在地上。 “抢？”程小玉弯下身子，盯着他问：“你确定，这是抢吗？” 问完不等他回答，站直了身体，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道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当初你欠了赌坊的银子，你怎么不与他们理论？” “就知道带上你老娘，上我们家来，要死要活的，逼我们为你还钱，救你一命。” “我那五千两，也是找人借来的，你们有钱不还我，我又怎么还给别人？” “你们的借据，还在我手里呢，觉得是我抢了你们的话，不如，报官抓我？” 程大富眼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小玉，眼下受伤和生病的，到底是你二伯和爷奶。” “欠你的银子，咱们没说不还，只是，现在救人要紧，你就别再任性了……” 第114章 人人喊打 啥？ 搞了半天，他们是一家人？ 这下子连柳道远，都觉得有些不好出手了，毕竟对方还是师叔的至亲。 “哦，我明白了……”程小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只要跟你们利益挂钩，断了亲的人，也能说是一家人！” 断亲！ 这两个字，又惹得人群一阵哗然。 这是他们这辈子，都不见得会遇到的事，断亲，可是非同小可！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谁会走到断送亲这一步？ 再结合之前听到的内容，他们不难想像，看似可怜又狼狈的这一家，曾经把自己的亲人，欺负得有多惨。 柳道远想起第一次，去师叔家看到的茅草屋，他终于明白，这些人就是，害师叔吃尽苦头的始作俑者。 “你们来我随安堂看病，我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不过，我开的是医馆，不是慈善堂，如果没有带够银子，就请改日再来。”他希望自己说的话，能刺激他们掏出更多的银子。 然后他的小师叔，应该能多抢，不对，是就能多收回一些。 “我……我们……”程大富不知道，他说出真话之后，有没有人相信。 因为那十两银子，是他们家目前所有的积蓄。 原本林氏让他全部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一文也没有了！ 都不知道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会被娘骂成什么样子。 回头一想，她现在已经哑了，说不出话。 突然又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玉丫头，以前是爷爷没管好他们，害你们受了委屈。” “如今你奶奶重病，你拿走的那些银子，是她的救命钱。” “我们老宅欠了你们家银子，自然是要还的。” “但是能不能，先让咱们缓一缓，把病瞧好了，接下来继续还钱？”程老头这个人，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放大招啊！ 他说得在情在理，语气又温和，态度也谦卑。 大众天生会有一种，同情弱者的心理，程老头这一示弱，许多人又站到了他这一边。 “如果我不给呢？”程小玉气势没有减弱半分，“你们又能奈我何？” 她不理会人群的唏嘘声，娓娓而谈，“当初我落水，刚捡回一条命的时候，林老太逼着要将我们家分出去，你怎么不劝她，先让我们家缓一缓？” “那时我们家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爹半身不遂，卧病在床，我娘怀着身子，体弱无力。” “三个哥哥与我，都没有一点养家活口的本事。” “你们将我们家分出去，可是什么也没给，哪怕一分田地，都没给我们留的！” 听到她说的这些，看热闹的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从来没听过分家的时候，什么也没分到的人。 这哪是分家，这是被净身出户啊！ 都说血浓于水，但这些人趁着分家，却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也是老天有眼，分家后咱们家屡有贵人相助。” “不仅爹爹重新站起来了，我们家的日子，也开始好转。” “刚缓过来一口气，程大贵这个赌徒，盗用我爹爹身份，欠了赌债，就带人上收银子。” “还了第一次的几百两还不够，前几天又要了五千两！”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过的是多么富贵的日子，会觉得五千两就像谁家养的小狗一样，唤一声就来了。” “可是为了这五千两，我求爹爹告奶奶的，才好不容易借来，以债抵债。” “将我们逼迫至此，断亲是我们家唯一能自保的选择。” “可是，你们总能阴魂不散，就想要逼死我们一家！” “陌生的人，都会对我们家生出同情之心。” “唯有你们，这些曾经的家人，但凡有一点利益的时候，就会不顾我们一家的死活！”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此刻小小的人儿，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平静的诉说着她们家的遭遇。 越是没有情绪的起伏，却越让人觉得她内心，对这些不要脸的家人的绝望。 如此美好的人儿，这些人怎么能忍心如此对待她？ “哼，这种黑心黑肺，只顾自己利益，不管他人死活的人，也配活着？” 人群里有一个大婶，高喊出心中不满，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原来他们这几个人，伤的伤，残的残，都是报应呀！” “果然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做恶太多，老天爷会降惩罚的。” “唉……活得久了，真是什么样的事，都能见到呢。” 诸如此类的声讨，陆续传出，让程老头一行人，如过街老鼠一般，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发生在村里，他们家还能狡辩一下。 可惜战斗力最强的林氏，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对于众人的指责，他们只能生生受着。 “我随安堂打开大门，是为了做生意，不是给你们家搭的戏台子。” “要唱戏，请到戏园子去，别挡了我的大门！”柳道远声音高亢，义正言辞。 “滚，快滚！” 人群发出如潮水般的驱赶声，将狼狈不堪的几人，清理出现场。 “各位街坊邻居，为感念你们都是明白事理的正义之士，随安堂准备了，特制的冻疮膏。” “如果现在有备受冻疮困扰的人，欢迎你们到我随安堂试用药膏。” 不得不说，柳道远还是颇具经商潜质，趁着人多，还不忘记推荐师叔的生意。 程小玉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跟自己师兄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和父亲驾着马车离去。 父女两人一同坐在车头，程大川赶着车，程小玉坐在他的身旁，两只小脚吊在半空晃来晃去，好不悠哉。 “玉儿，这是刚才收到的十两银子，你收好。”程大川突然想起这个事，赶紧把银子交给女儿。 在她们家，谁的身上都有些银子，唯独程大川没有。 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他整日躺在床上，也用不到银子。 后来程小玉有点担心，他会孝心泛滥，有了钱会去照顾老宅，所以也没让他像其他家人一样，有自己的小金库。 经过这几次和老宅打交道，她现在对父亲是绝对的放心。 “爹爹，你收起来，怎么说你的身上也得有点银子，做啥都方便些。” 程大川从不质疑女儿的安排，小心的将银子收好。 心里乐滋滋的想着，这样真好，以后女儿出嫁的时候，他也能为女儿添些嫁妆了！ 第115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大姐，你总算回来了！”她刚一进院门，狗娃就迎了上去。 在进城之前，她给小弟们安排了新的活计。 就是按照她教的方法，做一些制作冻疮膏的基本步骤，也是劳力比较重的环节。 工钱依然不变，每天都是现结四十文。 穆临渊也因为这个机会，成功涨了工钱。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问完狗娃，便朝着那些半成品走去。 “嘿嘿……没啥问题，就想请大姐看看，我们做的还算过关吗？”狗娃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傻。 “对啊，大姐你先看看，咱们做的行不行，毕竟已经做了好多呢！”大壮也走到她身边，对他们第一次制作的东西，不是很有信心。 毕竟没有大姐从旁指挥，而且他们知道，药材是很珍贵的东西，浪费了可不比粮食便宜！ 程小玉抠出一小块，两个指头捻开之后，放在鼻子边嗅了一下。 “嗯，不错，你们做得很好！”确认过之后，她给了他们肯定的回答。 几人听到她的夸奖，都面露喜色，没有把事情搞砸，才对得起他们得到的工钱。 “请问小姐，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呢？”穆子谦生怕没有事做，他们家的生活就会一落千丈。 “今日就这样，剩下的工序很简单，由我来完成就行。” “明日你们再来，我会安排其他的活给你们做。” 她最后只需要，进行简单的熬制，加入稀释过的灵泉水，药膏成品就做好了。 虽然在空间里，她已经做了不少存货，但是她不可能，总是凭空把商品变出来。 总得要在外面也做一些，再混着空间里的，一起变现。 “还有这个，是给你们的，你们带回去用。”她给每个人发了一盒药膏，作为员工福利。 “这个……大姐是要卖钱的，给我们可就浪费了。”小壮拿在手里，要收下去有些不安心。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接受。 这次不等大壮出手，程小玉先敲了他的头一下，“放心好啦，这是出自咱们手里的东西，材料我也有很便宜的来源。” “更何况，你们大姐，是那种想发点福利，都要肉疼半天的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们不收，反而显得是她小家子气了。 “大姐，我说错话了，可是，你能不能别下手这么重啊……呜呜呜……”小壮说到后面，居然被痛哭！ 有吗？ 她发誓，她真的没用力啊！ 大壮觉得小壮哭得太丢人，上前为他查看了一下，“大，大姐，他……头上好像起了个包！” 他自问平时没少给弟弟吃爆栗，虽然有时候也用力，但是从来没让弟弟伤成这样。 可是大姐，分明只是轻轻地敲了一下而已，就把他给打伤了…… “呵呵……” 程小玉只发出一阵尴尬的呵呵声，是她的技能太强大，这也不能怪她啊。 以后她千万要注意，不能再对自己人动手，不然哪天失手打死个小弟，谁还敢跟着她做事？ “这粒药丸，你现在吃下去，然后再涂些这种药膏，很快就能消肿止痛。”说着，把伤药递给小壮。 “谢谢……大姐……呜呜……”小壮哭着感谢，收下她赐的药。 “行了啊，你这样一直哭，丢不丢人？”大壮虽然知道，被大姐打了肯定会很痛，但是哭成这样，也太没面子了。 “我……呜呜……我也不想……呜呜呜……可是，我停不下来啊！”小壮边哭边说，他不怪大姐，可当下是真疼。 “算了，算了。”大壮不耐烦的拉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快把药吃了，回去我给你涂药。” 狗娃见状，快速跟上大壮两兄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也回去。”程小玉看着剩下的两个穆家人，笑得有些尴尬。 一不小心，就被人看到，她是一个怪力暴力少女，多少有点难为情。 穆子谦恭敬的向她行礼道别，穆临渊却在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 程小玉只内疚了那么一下下，就忙着跟家人分享喜悦去了。 先告诉了他们，在医馆外发生的事情，然后又说了，赌坊的欠债已解决完毕。 听她说完，家里的几个人，才放下心来。 虽然他们现在，过着人上人的好日子，但是他们依然不怕吃苦。 如果因为五千两的事情，重新回到艰难的生活，他们都会坦然接受。 只是希望不要苦了这个，为家人操碎了心的小小女孩，她不应该再受到任何伤害。 最后，程小玉拿出一堆冬天的衣服，每个人里外各两套，暖和又好看。 李氏从好早之前，就已经不会怪她花钱卖成衣了，因为她知道，这是女儿不忍心，让她累着。 所以情愿花多一点钱，给大家买现成的。 而她也相信，女儿是有这个能力，花这份钱的，所以她也接受得很坦然。 晚饭时候，一家人边吃边聊着，“再有两天，哥哥们就要进书院了。” “你们只管放心读书，家里什么事，有爹爹和我看着。” “记得在书院，要跟同窗搞好关系，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你们之前存的银子，都别动，继续存着，我会另外给你们需要花销的银子。” “该用的就用，别想着省钱，你们妹妹我，赚钱可厉害啦！”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一脸得意的小表情，笑起来尤为可爱。 程青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辛苦小玉了！” 二哥也接过话，“我们会好好读书的，家里的事，有你照看着，我们都很放心。” 这种时候，程青石那个铁憨憨，哪里会落后？ “小老四，你大可放心，我们在书院，一心一意，认真读书，绝对不会惹麻烦！” “只是我们不在家，爹娘的身后事，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 全场寂静无声之后，只听到放碗筷的声音。 然后大哥和二哥，又熟练的拖着他，往院子中央走去…… 第116章 关于无中生有 “诶，大哥，二哥，有话好好说啊……咱们饭还没吃完呢！” 两个哥哥根本不理会他，直接上手，一顿胖揍。 程青石觉得这次，他被打得很冤，明明自己说话已经很书面，很文绉绉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伴随着他的惨叫声，程小玉仔细的为爹娘夹着菜，无声的安慰着他们二人。 …… 转眼就到了十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三个哥哥入书院报到的日子。 由程大川驾着马车，程小玉陪同，送他们三人一起入学。 办理完毕一切手续之后，她便让父亲将她送到随安堂，与几个驾牛车，带着冻疮膏进城的小弟汇合。 程小玉很意外，这次送货，穆临渊也跟来了。 这个闷葫芦美少男，只是站在牛车旁，就引得街上的女性频频回头。 有不少女孩，更是羞红了脸，想多看两眼，又不好意思；假装矜持不去看他，又很舍不得。 啧啧啧……果真是蓝颜祸水！ “他……他莫不是也在看我？”在程小玉周边的一个少女，害羞的问向同伴。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明看的是我这个方向！”同伴却是给了她，这样的回答。 程小玉也不知道，当时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朝着穆临渊大步走去。 直到行至他的跟前，才抬起头，俯视着他，粉嫩的唇瓣轻启，“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小弟们没眼直视，全都默契的把头转开。 他们的大姐，怎么就过不了这个梗呢？ “嗯，自然是敢的。”清冷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从他的口中飘出。 啊！ 受不了啦！ 长得这么好看，就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得到她的回答，程小玉带着满意的笑容，转身进了随安堂。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过身后，刚才与她互动的美少年，露出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笑容。 也是这一刹风华，引得少女们失声尖叫，这一世，恐怕她们除了他，都不会再爱了！ 程小玉没在大堂做停留，直接进了柳道远家的院子。 三个小弟和穆子谦，带着药膏，在原地等她。 只带着穆临渊，与她随行。 还没找到柳道远，却先遇见了她的小徒孙。 “应文见过师叔祖，问师叔祖安！”柳应文老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早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我有些事要找你爹爹，怎么，你今日不用读书？” 又是一段时间没见他，怎么有一种，他又长高了的感觉？ 唉，自己现在是养了一身肉，却没见个头怎么长，真是愁死个人了。 跟比自己高的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抬着头，很累的好吗！ “回师叔祖，应……”当想要说的话，目光对上她绝美娇俏的容颜，硬是就卡在了喉咙里。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以前一直觉得，她就像一道光那样的闪耀夺目。 可是现在的她，竟然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啊，若是以后，长开了，会是何等的惊为天人？ “喂，说话别只说一半啊，这样很没礼貌哦！” 程小玉说话间，举起白玉般的小手，刚好到达他眼睛的高度，然后对着他晃动着。 被她这样一提醒，柳应文这才回过神来，双颊莫名滚烫。 快速调整心绪，又保持一贯的语气，“是应文失礼了，望师叔祖莫怪。” “因着今日，是新学子报到的日子，学院特意允我们沐休一日，明日再一同开学。” 她觉得自己不过随口一问，他真没必要回答得如此上心。 “嗯，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继续认真读书。”口吻中，又是满满的长者风范。 难得见她一面，柳应文急忙想到话题，“正好应文又遇到一个课题，想麻烦师叔祖，为应文指点一二，希望不会扰了师叔祖！” 想想也没啥急事，而且这是个虚心求教的孩子，她实在不忍心拒绝了他。 “能不能指点你，还不一定，不过你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能探讨一下。”她可不认为，自己的才华能够永远高于他。 而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说话内容的穆临渊，内心却有些怀疑。 这个乡下小姑娘，除了好看之外，还能有多大学问？ 他怎么有些不信呢…… 至于这个向她请教的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要问为什么会别扭，他不也知道。 程小玉并不知，别人有什么心理活动，她只是在心里默了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回答柳应文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徒孙，要的答案，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柳应文先是抱拳，感激的行了一礼，然后才彬彬开口，“这次夫子给的课题是，无中生有。” 听到这几个字，程小玉心里瞬间来了头绪。 对于这些老学究，你最好别搞标准答案，来点玄之又玄的东西，保准他们喜欢！ 又是小手背起，依然小方步踱着，“有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而无，生有。是故，无中生有。” 她的回答，让柳应文好似茅塞顿开，又仿佛云里雾里…… “多谢师叔祖指点，应文略有参悟，这便去完成课业，不打扰师叔祖了，告辞。” 礼貌的再行了一礼之后，这才翩然离去。 穆临渊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一番言论，果然，人不可貌相。 也不对，她本来就是很漂亮，很聪明的样子…… “走啦，还有正事呢，发什么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简单随口的一句话，带给别人的是什么样的震憾。 嗯，这样说话，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发现自己竟然走神，穆临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跟在她小小的身影后面。 “师侄柳道远，见过师叔，未能出门迎接，望师叔海涵！” 柳道远一时忙忘记了，今日这个时候，是师叔祖约好要来的时间。 “没事，我认识路呢！”实在受不了，他们这种繁文缛节。 果然是父子两，长得相似之外，语气和态度简直一模一样。 不被师叔怪罪，在他的预料之中，“师侄这里，先给师叔道喜了！” 第117章 价格敲定 程小玉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有点好奇，“道远啊，师叔我，何喜之有？” “回师叔，你留在随安堂的药膏，已经被试用完了。” “还有许多只用了两次，效果极好，想要继续试用，却没有了药膏的。” “也有一些是自己用过之后，再推荐给其他人，但是被推荐来的人，大多都没了试用的机会。” “所以，现在已经有太多人，在问售卖的价格，都准备买几盒呢！” 柳道远很有把握，师叔的药膏，一定能大卖！ “不错，这事你办得极好！” “我今日已将药膏带来，现在就在考虑售价的问题。” “不如你告诉我，以前的冻疮膏，大概是什么价位的，我再综合考虑一下。” 她的成本，其实并不算高，但是谁不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呢？ 柳道远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以往普通的冻疮膏，也就三、四十文一小盒，不过那种药膏，效果极差。” “较好一些的，差不多一百文一盒，但是那样的药膏，用量很大，份量也不多，消耗极快。” “最好的，要二百三十文，这种药膏效果更加明显一些，用量也相对较少，但是许多人都舍不得买。” “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款冻疮膏，能够与师叔制作的相媲美！” “所以在价格上面，再往上调整一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实打实的说了，市面上的几款药膏，也对师叔制作的，给了很是中肯的建议。 “那就定个整数，五百文一盒！”程小玉对空间出品的东西，有着绝对的信心。 “师侄觉得，这个品质的药膏，五百文合情合理。” “只是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困难的普通人，只怕购买的话，会有些舍不得。”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被冻疮困扰的，大多是比较贫苦的人。 有钱又有闲的人，在冬天，可以窝在温暖的屋子里“猫冬”。 只有为了生计打拼的人，才会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不得不出门在外，与寒冷做斗争。 他的医者父母心，程小玉能够理解。 但是，百货卖百人，谁想要，就自己权衡利弊，然后做取舍。 她做这些，不是为了做慈善，而是以盈利为目的的。 “我的药膏，效果、份量、用量，都摆在这里。” “但凡带脑子的，都能算出，这个价位买回去，到底值不值得。” “至于舍不得买的，我也不强求，毕竟想要黄金品质，白菜价格，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按照我定的价格卖，反正效果很多人都知道了，不需要过多推荐，随意就好。” 虽然想要盈利，但也不能一门心思就盯在这上面，做好自己的品质，其他的，留给消费者。 “是，道远便按照师叔的吩咐来做，明日正是初一，药膏正式开始售卖。”他打从内心里，对师叔既佩服又欣赏。 除开她高超的医术，她的经商能力，她的心智，都是许多成年人，望尘莫及的。 最后在小二的接应下，牛车上的货物，全部放入随安堂的仓库里面。 这次她带了三百盒，打算先试试水，接下来再做后面的安排。 回去的路上，大壮主动接了赶牛车的活，让其他人跟大姐坐马车，那样会暖和得多。 马车由穆子谦驾着，剩下的两个小弟和穆临渊，就跟程小玉一起，坐在舒适的车箱里。 “好冷啊，怕不是要下雪了！”小壮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往狗娃身边又挤了挤。 “下就下呗，咱们这里，哪年不下雪？”狗娃嫌弃的，用肩膀把他顶开一点。 程小玉偷偷打量了一下穆临渊，他穿的衣服是几人当中，相对单薄的，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冷意。 她在心里，只给了他一个评价：装，真能装！ 冷就冷嘛，非要装得不冷的样子…… 而她非常清楚，对于这样寒冷的天气，她依然没有什么感觉，这是源于空间给她强健体魄，不似平常人那般，畏寒怕冷。 回到家里之后，程小玉被孟氏请了过去。 “小玉，快进来坐，外面冷！”孟氏对她热情的招呼着。 她也不扭捏，进入屋内，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看着自己和家人曾经挤过的房子，现在也同样住着另一家人，布局上有了一些变化。 还好虽然是单间，但是胜在够大，目前被帘子隔了一小间出来，简单搭了张小床，作为两个男孩睡觉的地方。 孟氏就跟两个女孩，睡在原本留在屋子里的大床上。 而杨氏，在大床的对面，搭了小小的一张单人床，一家人也就这样，凑合着过。 “小玉，这是后面三个月的房租，咱们家目前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搬，打算先租到过完年再说。” 程小玉接过一百五十文，收好之后说：“孟奶奶不必担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反正我们家的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在没有更好的去处之前，你们想租多久就租多久。” 可能这就是房主的通病，看到租客能够将房子保持干净整洁，就会自然而然的，希望对方租得更久一些。 “那可真是谢谢你啦，这样咱们家，就多了些时间，慢慢打算。”孟氏对这个懂事又漂亮的女孩，是越来越喜欢。 “还有，这是之前你为渊儿看病开药的钱，拖了你许多，真不好意思！”说完，孟氏又拿了一两银子递给她。 没有任何推辞，程小玉照单全收。 首先，这本来就是她出诊赚的钱，天经地义。 其次，如果她不收，会让她们有心理负担，以后有什么事，恐怕都不会找她了。 最后，这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病治好了，钱赚到了，连她们的体面，也得到了维护。 寒暄了一会儿之后，程小玉与孟氏她们告别，起身出了屋子。 却见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 她轻轻呵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缭绕…… 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接坠落的雪花，偶尔有掉进她手里的，却在触及了她手掌的温度之后，瞬间溶化。 冬日飞雪，可真美啊！ 第118章 大雪配火锅 刚下不久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了，没办法形成积雪。 相信继续多下一些时间，世界就会变成银装素裹的模样。 “雪花啊，你可真美！只可惜，你只在冰冷的世界盛开……”她对着消失在手心里雪片，自言自语。 透过纷飞的雪花，她这才看到伫立在白雪中的人。 他轻仰着头，看着飘洒而下的大雪，如同傲然的寒梅，独自屹立风雪中。 眼角的泪痣，在洁白的雪花映衬下，显得尤为突出，魅惑至极！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低头看向这个小小的人儿。 来了临水村这两个月，他从穆子谦那里，听到了关于她们一家的许多事。 所以知道了，这个小小的女孩，实则多么强大。 带着一无所有且又病重的家人，硬是一步步的，过上如今人人羡慕的日子。 她看起来依然娇小，但是这具身体里，究竟蕴藏了多大的力量？ 程小玉被发现了，也不躲避，而是迎着他走了过去，“外面天冷，你快进去，若是又生病了，看病开药可不便宜。” 本来就是想关心他一下，但不知怎么的，又提到跟钱有关的东西。 穆临渊却不在意，淡淡回道，“好，你也快些回家，别冻着了。” 他这是……在关心她？ 程小玉一直都觉得，他比这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如此冰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说出关心别人的话！ 怕不是脑子冻坏了？ 本来不觉得冷的她，突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逃也似的跑回家。 待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穆临渊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 她的身上，好像总在发光，而这些光，能直接照进人的心里。 会给到别人，像被暖阳包裹的感觉，不再寒冷…… 从上京一路走来，他始终没有忘记，父亲行刑那日的场景。 想来是那个人有意为之，竟然安排他到现场，目睹整个过程！ 所以，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能从那个场景走出来。 直到这个女孩的出现，她说着看似安慰，却又像打击人的话。 做着利益至上，却又无形中在默默助人的事。 渐渐的，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吸引了他的视线，影响了他的心绪。 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凡事不必钻牛角尖，一条道走到黑，应该反其道而行之。 谁人想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别人希望我堕入尘埃，我偏要踩着别人，踏上白云之巅，让他们害怕，惭悔，求饶…… 他的心境越来越清明，目光也变得坚定。 …… “好冷啊，娘亲！”虽然她没觉得真有那么冷，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撒一下娇。 “快过来，坐火炉边上！”李氏心疼的呼唤女儿，生怕冻着她了。 “今日这么冷的天，简直跟火锅是绝配啊！”程小玉坐下之后，感叹的说着。 “火锅，是什么？”李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比火炉还要管用的取暖之物。 “嗯……这个我要怎么说呢。”程小玉停顿一下，然后笑着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吃火锅！” 原来女儿说的是吃的，她总能做一些新奇又好吃的食物，给家人一个又一个惊喜。 李氏柔柔的笑着，“好，今晚就吃火锅。” “吃啥锅？”从外面进来的程大川，没太听清楚她们说了什么。 他进来的瞬间，也带进家一股冷风，吓得他急忙将门掩好。 听到他的问题，李氏“噗哧”一笑，起身走向他，一边为他扫着衣服上的雪花，一边说着，“是玉儿今晚准备做的吃食，名为火锅。” 程大川听了她的解释，嘿嘿笑着，“我就说呢，咱们家现在什么都有，再怎么也不至于把锅吃了！” 他的话逗得李氏呵呵直笑，整个屋子里的气氛，温馨又美好。 …… 对于吃火锅，程小玉是早有打算，所以空间里她早就备好了各种食材。 调料也是什么都不缺，于是她很快，就炒出了香喷喷的火锅底料。 对于一枚资深吃货，热爱火锅却炒不出好的锅底，那就不能够算是成功的吃货。 加入的水跟着底料煮沸之后，她勾起一点汤汁，小口尝了一下，味道美得让她满足的眯起眼睛。 对了，就是这个味！ 甚至，比以前她做的任何一次都更香，应该是材料出自空间的缘故，又给美味加了分。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任何烦恼，哈哈，生活真美好啊…… 晚上，她与父母一起，坐在火锅边上，满满一桌子涮火锅的食材。 肥牛、羊肉片、鸭血、鸭肠、小龙虾制作的虾滑、毛肚、鱼片…… 看着这一大堆食物，程大川夫妻二人，一边闻香吞着口水，一边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程小玉不急不慢的给做着油碟，这可是火锅中，画龙点睛，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爹、娘，你们要吃什么，就像我这样，用筷子夹着在锅里涮。” “熟了之后，再放到蘸水里面，沾上些调料，就可以吃了。”一边说着，她一边示范。 终于吃到第一口脆毛肚，她满足的表情，可爱之余，也馋坏了观看的两人。 学着她的样子，他们也开始涮了一样自己想吃的东西。 “哇，好烫，好香……”程大川吃得急了一些，被烫到也舍不得吐出来。 “真辣啊，但是很美味！”李氏吃了一片羊肉之后，感概的说着。 “这次是我准备不够充分，下次我定一个做鸳鸯锅，一半煮清汤的。” “娘，这样辛辣的，你偶尔能吃一些，可别贪多。”她细心的向娘亲交待着，心里打定主意，尽快把鸳鸯锅安排上。 “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有这种吃法！”程大川已经涮得很熟练，边说边往女儿和妻子的碗里夹东西。 她们吃着他帮忙涮好的食物，热辣鲜香的味道，让她们不想开口说话。 程大川自己吃了一大口肉之后，不无感概的说：“火锅，真是个好东西啊，这些食材，也真是绝配！” “吃火锅，真的就应该这样……” “特意挑那三个饿死鬼不在家的日子，我们才能吃得更清静！” 第119章 给哥哥们送东西 程小玉听到父亲提到他们，还真有点担心那三个哥哥。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适应学院的生活，毕竟之前，都只是最普通的农家孩子。 糟糕！ 坏大事啦！ 她想到这件事，突然就放下手中碗筷。 “玉儿，怎么了？”李氏细心，发现了她不寻常的举动。 正在埋头苦干的程大川，听到妻子的话，也才发现有问题。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爹爹！”他急忙放下筷子，囫囵咽下嘴里那块肉。 “爹，娘，我闯大祸啦！”她居然心思都放在生意上面，把哥哥们入学很重要的一个环节给忘记了。 “别怕，有天大的事，爹爹都给你扛着！” 他程大川的女儿，就算把天捅破了，他也会全部给她兜着。 如果是杀人了，他就替她偿命！ 李氏知道女儿一向细致又谨慎，现在能说出闯大祸的话，恐怕真的是有大麻烦了。 吓得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到父母紧张的反应，她才惊觉，自己也太咋咋呼呼了，“抱歉，是我一时情急，口无遮拦，把问题说的太严重，太夸张了。” “那……究竟是何事？”李氏柔声问道，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这事得怪我，忙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就忘记了，把准备好的拜师礼，交给哥哥们带去学院。” 说完，她自责的低下小脑袋。 “没事的，玉儿，咱们明天一早给他们送去。”程大川哪里见得，女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就是，先生也不可能，因为送礼晚了一天，然后不让他们读书了！”李氏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严重。 女儿的重心放在生意上，也是为了这个家。 而那三个小子的事，都还要最小的女儿来操心，最后还如此自责…… 说起来，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太不作为！ “嗯，没事啦，读书人应该是通情达理的，明日一早，我就给哥哥们送过去。” “爹爹，你就别去了，天气不好，不能让娘一个人在家。” “哎呀，都怪我，大惊小怪的，吃饭，吃饭！”她一边说，一边就继续干饭。 受她情绪的影响，这夫妻俩，重新拿起筷子，食欲回来，又吃得热火朝天。 一家三口都有点吃撑了，程小玉先躲回房间休息，实则进了空间。 她要再仔细盘点一下，哥哥们的拜师礼，而且她打算，再添点什么。 古代拜师送礼，入学的孩子要向先生赠送六礼束。 六礼束，即古代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六种礼物，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古代拜师送礼的话，一般都有这个流程的。 确定都准备无误之后，程小玉才放心的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回房间睡觉。 ……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外面还在伸手不见五指。 她小声的收拾，然后悄悄的套上马车，打算进城给哥哥们送东西。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现在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 “小姐，早！”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抱歉，子谦吓到小姐了！”穆子谦连忙向她道歉。 “没事，没事，就是挺突然的。”自己在想事情，才会被别人一句简单的问候所吓到。 “你起得挺早啊，有事做吗？”说实话，程小玉真挺佩服他。 这个人，勤劳肯吃苦，脑子也很灵活，动手能力又强。 “子谦没什么事，只是早起练拳。” 程家三个男孩一同去读书，突然就没了一起学武的人。 他不想荒废了，好不容易学到的拳法，所以决定，反复加强练习。 “这样，我回头让父亲给你单独教学。” 不能让父亲，因为儿子们不能学了，就丢下别的学生不管。 “多谢小姐，只是这样，就太麻烦程大叔了！”能够继续学习，他的内心是开心的。 “小事一桩而已，不过我眼下，可能有事要麻烦你。” 她本来想自己驾车去书院，但是对于雪天驾车，她实在没什么经验。 现在有个合适的人选，她自然要求助一下。 “有什么事，小姐尽管吩咐，子谦乐意效劳。”她是帮了他们家大忙的人，能够为她做事，他求之不得。 “我要去城里一趟，你帮我赶车，行吗？” “行，不过，小姐请稍等子谦片刻。” 看着他回院进屋，程小玉只当他是回家拿东西。 谁知道出来的时候，却是多了一个人。 “小姐……” “走！” 程小玉懒得等他解释，她还赶时间呢，穆临渊喜欢跟着，那就让他跟着，反正马车够大。 入了车箱，里面暖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亏得程小玉想得出来，让大力在车箱里，做了一个可以固定放小火炉的地方。 此刻火炉里烧着碳火，将车箱烘得暖暖的。 幸好，空间专门上新了一批，冬季取暖用品，火炉也是在空间的积分商城里兑换的。 另外她还买了好些个热水袋，这次准备一并给哥哥们送去。 “子谦，这个你抱着，暖和些。”说着，她从帘子里伸出手，递给他一个装满开水的热水袋。 穆子谦恭敬的接过去，触手生温的热水袋，让他瞬间破防，“小姐，子谦不冷，这个暖手袋，小姐自己用！” 坐在车箱外面，吹着寒风，怎么会不冷？ 程小玉也是因为过意不去，才想到给他装了个热水袋。 水还是她吩咐大力，在空间里刚烧好，才灌满的呢。 “你放心拿着，车箱里有火炉，冻不着我们。”这样说着，她对穆子谦的认可度，又高了几分。 听到她这样一说，穆子谦这才安心收下，将热水袋搂在怀里，就算天再冷，他都不觉得冷了。 昏暗的车箱内，穆临渊直直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若有所思…… 第120章 又见小恩人 他能够这样，放心大胆的盯着她看，无非是认定了，这么暗的光线，她发现不了。 然而，感官灵敏的她，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便他怎么看。 反正自己现在360度无死角，早就做好，随时会有人盯着自己看的准备。 由于天还没亮，路面又有积雪，马车也慢了许多。 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几人入了城，就在她的指点下，直奔秀山书院。 费了些心思，总算可以进入书院，准备将东西交给三个哥哥。 “师叔祖！”柳应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大名鼎鼎的鲁山长门下才对。 “回师叔祖，应文已经转到秀山书院，两月有余了。” 他也是受了，她之前“高徒出名师”的言论影响，不想再盲目跟风，所以从问道学院，换来了这里。 程小玉点点头，原来他已经来这里，读了一个学期。 这样也好，以后哥哥们，多个熟人关照一下，总是好的。 “我昨日只记得去随安堂安排事情，忘记把哥哥们的拜师礼交给他们了。” “所以我才会一大清早，将东西带过来，希望夫子不会怪罪他们。” 在书院能够遇到熟人，她一股脑的说明来意。 “师叔祖，请不要担心，今日夫子们会对新进的学子，做一个简单的测试。” “待测试结束后，夫子们选定弟子，这才开始拜师。” 柳应文第一次见到，她也会出现慌乱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的她，与平时老气横秋的样子，反差实在太大，可爱得紧。 “哦，那我就放心啦。”随后她一想，又有了主意，“那不如，就麻烦你，帮我将东西，转交一下。” “应文，理应效劳，不麻烦。”他还真希望，她一直能有事麻烦他。 “你这个野小子，有本事给我站住！”男孩愤怒的叫喊声，由远及近。 “啊……呸！” “你，你竟然吐我口水，我抓到你，必定要你狗命！” 程小玉看清，跑在前面的人之后，只是轻喝一声音，“站住！” 竟然能够听到妹妹的声音，程青石想也没想，就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你在书院打架，还打输了？”程小玉对这个哥哥，简直无语得很。 正式进入学习的第一天，居然就跟人打架！ 而且从他边跑边吐口水的行为，就知道他打输了。 “哎哟！”程青石一门心思在妹妹身上，对身后的人没了防备，才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跌进雪地里。 “跑啊，你怎么不跑啦！”男孩气喘吁吁的说着。 他上前两步，抬起脚又想再次攻击。 “都闹够了没有？”清脆悦耳的声音，有些微怒的感觉。 “送你们来书院，是学习知识的，想打架，就出去打！”她没想到，会让她遇见这么烦心的一幕。 “小……小恩人？”白慕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让他听到了小恩人的声音！ 而他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恩人是怎么从一个黑黝黝的乡下丫头，变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仙女？ 但是，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因为，他记得她的声音。 “小老四，这个家伙，你认识？”程青石从雪地里爬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 “嗯，认得。”其实她现在，真有点不想理他。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不会将小恩人给认错！”虽然她是回答别人的问题，但是他也得到了答案。 白慕霖真希望，现在就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大哥。 “小恩人，这个野孩子，你认得？”他问了她，跟程青石一样的问题。 “嗯，认得。”她同样给出了，一模一样的回答。 程青石这下可不得了啦，他高傲的抬起头，“她是我妹妹！” “啊！” 白慕霖惊呼一声，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都做了什么？ 竟然跟小恩人的哥哥起了冲突，还当前她的面，对她哥哥动手…… 心心念念的要报恩，看起来，这是报仇还差不多。 “小……”白慕霖还想解释什么，程小玉却小手一抬，打断了他。 “我不想听你们这点破事，麻烦你们自己解决清楚。” “以后还想打架，请你们另外约地方打，别扰了其他人的清静。” 她此时像个大家长一样，训得两个男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小……”程青石也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想要妹妹原谅他。 但是妹妹一道白眼，就吓得他乖乖闭嘴，这是来自妹妹的血脉压制，他抵抗不过。 “这是你和大哥还有二哥的拜师礼，记得拜师之后，就送给你们的夫子。” “另外还备了三坛酒，一并送出。”她一边说着，一边让穆临渊和穆子谦，把东西都交给了他。 她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每个哥哥多备一坛五斤装的酒。 因为她觉得，古代文人，大多爱美酒。 而她空间出品的酒，可是得到过极高的评价，用来做拜师礼，绝对拿得出手。 时候也不早了，程青石也不敢再皮，和白慕霖、柳应文一起，把东西都提在手上，目送妹妹离去。 程青石：才一天不见，好想妹妹啊！ 白慕霖：终于再见小恩人，可我却惹她生气了…… 柳道远：又看到你一次，真好！ “小姐，现在去哪？”穆子谦坐站在马车旁，恭敬的询问。 “随安堂。”反正来都来了，不如亲自去看一眼。 马车刚到随安堂门口，就见门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虽然已经开始营业，可是伙计却一个都不让进。 “你就别拦着我们了，快让我们进去！” “对啊，我可是很早就来了，等了很久呢。” “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让人进店的道理？” 从人们七嘴八舌的话语中，能听出他们的焦急和不耐烦。 随安堂的伙计，却是不为所动，硬是又撑了一柱香的功夫。 “好了，时间到，大家可以进入随安堂，购买秘制冻疮膏啦！” 第121章 药膏大卖，谨防黄牛 原本程小玉还担心，价格问题会让有些人望而却步，但是看到这些人购买的热情，她即刻就放下心来。 “给我拿五盒，我要给我那几个老姐妹，都送上一盒。” “我要两盒，够我这个冬天用了。” “掌柜的，给我十盒！” 抢购的声音，此起彼伏，店里的伙计们，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店内的人只听到一声大喊，“今日所有药膏，已经全部售完，暂时不知道何时有货。” “如果还有需要的，请多关注铺子门外的告示。” 没有抢到的人，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尤其是那些体验过效果的人，更是恨自己手慢了。 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程小玉有了新的想法——限购。 当她找到刚刚忙完的柳道远，说了这个想法之后，他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师叔，请恕师侄愚钝，冻疮膏的销量，如此喜人，为何还要限量购买？”难道一扫而空，不是最好的局面吗？ 程小玉明白他的想法，不急不徐的说道，“我的药膏能够受到肯定，上架第一天就销售一空，于我而言，这当然是好事。” “只是，制作药膏并不是一蹴而就，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制作的材料有限。” “当每次到货，都能快速抢光的时候，慢慢的，好事就可能变坏事了。” “因为任何东西，一旦大受追捧，那么它就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有种行当，被称为黄牛，就是那些专门做倒卖的人。” “如果每次我的药膏，都被这样恶意购买的人，屯到了手上，那么会导致更多的人买不到。” “这样一来，就会变成，大批的货物，都在那些黄牛手里。” “于是他们就能坐地起价，将药膏卖到极高的价格。” “这样的结果，就会让更多人，没办法得到药膏，继续受冻疮折磨！” 柳道远认真的听着她的分析，最后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他还在点着头。 师叔果然异于常人，见识和见地，都非同一般！ “三百盒药膏，一共卖了一百五十两，还请师叔收好。” 说实话，今日是他的随安堂开业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以前再好的药，也没有达到这种哄抢的效果。 “道远师侄辛苦了，这些是你应得的。”程小玉说完，分给他三十两银子。 “师叔，使不得！”他想也没想，就连忙拒绝。 “道远能够帮师叔做事，万分荣幸，哪需要分走师叔赚的银子。”如果不是师叔要自己赚银子，就算让他养着，那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师叔不过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了银子，不需要他来孝敬她而已。 再怎么也不至于，还要分走师叔的辛苦钱！ “长者赐，不可辞！”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然后才看到人。 “师兄。” “师父。” 廖正衡进入厅内，大咧咧的在主位坐下，然后才开口，“既然是你师叔的意思，你就不要推辞了。” “不过嘛，你也可以适当接受一点就行，不如，十两。” “你就当月底的时候，发点辛苦费，给你店里的伙计们，大家都开心。” 说着说着，他越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就是个死脑筋！ 居然将他师妹的好心，拒绝得那样干脆，也不知道转个弯，意思一下，收一点，这样大家面上都好看。 “师父所言极是，是徒儿狭隘了。”柳道远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反驳他的师父。 于是他顺从的，收下师叔的十两银子。 “三日后，我会再送一批过来，到时候记得，不管别人怎么说，每个人最多，只能购买两盒。” 柳道远应下之后，又有些疑惑，“若是师叔所说的黄牛，找了许多人来恶意购买呢？”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但是那样会加大他的成本，等他买到手的时候，想要赚钱，就要卖更高的价格。” “我们在限购的情况之下，总能让部分真正想买的人，买到药膏。” “多持续一段时间，黄牛再屯货就没意思了。” “还有，你让伙计们机灵点，注意反复多次来买的人。” “确定有那样的人之后，不管是不是黄牛党，都不再销售给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道远不敢再有疑问，“多谢师叔指点，道远记下了！” “师妹，这次你可别急着走，刚好要吃午饭了，吃过饭之后，你再回家也不迟。” 廖正衡可是很宝贝这个小师妹的，比起那些老年得子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好也到了饭点，程小玉便没有拒绝。 于是带着穆临渊和穆子谦两人，在柳道远的安排下，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 饭后没有逗留多久，趁着没下雪，急忙驾着马车往家赶。 …… 另一边，秀山书院。 岑山长在无意间，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酒香，然后寻到了程青山的院子。 在得知，这是对方附加的拜师礼之后，他便指名，要程青山作为他的弟子。 然后他又从程青山口中了解到，他还有两个弟弟，最关键的是，另外两个的拜师礼，跟他的一样。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将三兄弟都收入到他的门下。 这事传在同期的学子当中，简直是羡慕坏了别人！ 因为岑山长有真才实学，但是脾气比较古怪。 如果是他不想收的学生，再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点头。 而他一旦收了弟子，必会亲力亲为，细心教诲。 不会像傲气的鲁山长一样，收的几乎全是挂名弟子，永远也得不到他的指点。 也不知道，这三兄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一次性都被岑山长给看中了。 众人猜测归猜测，最后还是静下心来，觉得只要自己好好表现，总有机会能入了山长的眼。 而在一处学舍内，有两个男孩在僵持着。 “青石兄弟，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跟我生气了！”白慕霖自打有记忆起，他就没有这样求过人。 可是，谁让对方，是自己小恩人的哥哥呢？ 反正已经认了怂，他也不介意再没底线一点，“要不这样，以后我都叫你大哥，可好？” 第122章 赚钱分红 “哼，只是叫我大哥而已！”程青石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只是面上不显。 “不是不是，我就当你是我大哥，行？”他表现出的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最终，程青石还是忍不住笑了，“那好，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不管在书院还是在其他地方，你都要听我的话，不能再惹我生气！” 说完这些，可把种青石得意坏了。 经常犯错，被两个哥哥狂揍的他，居然也有了小弟，升级成大哥啦！ “是，我保证都听大哥的，只要大哥能在小恩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如果他大哥白慕枫，知道他还有这么狗腿的一面，可能会气得吐血。 “呵，那还不简单，这就要看你表现啦！” “现在，快给我把床铺好。”程青石终于找到机会，好好使唤他一下。 “诶，大哥稍等。” 白慕霖麻利的，把自己的铺盖卷成一团，丢到了最左边的位置上，然后仔细的，为程青石整理床铺。 原来他们两个的矛盾，就是为了要争这张靠右的床位。 由于书院入学的人数，突然创了新高，便出现了新老混住的局面。 结果这两人，一个新生，一个老生，同时看中了那张床的位置，于是争抢起来。 一个不肯让一个，昨晚还是赌着气，都把铺盖放那张床上，挤着睡了一晚呢！ 所以今天一大早，再次不肯退让的两个人，终于干起架来，还被程小玉给捉了个现场。 程青石悠闲的在一旁，啃着果子，边吃边说：“别的不说，你小子身手还不错啊！” “只是大哥，哦，我说的是我亲大哥，他给我找的师父。” “就希望哪日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能有自保之力。” “其实大哥的身手也没差呀，还跑得特别快！” 后面的话，他藏在心里没说：不仅跑得快，还有空吐我口水，真恶心！ “嘁，那有什么，如果是逃命后面情况，我还能跑得更快。” “我爹爹教过我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千万不能义气用事，逞匹夫之勇” “至于跑的时候，能怎么让对手恶心，就怎么来。”程青石试过之后，更加信服爹爹的教导。 只是以后要记住，吐口水可以，但千万不要被抓到。 “大哥的父亲……”白慕霖一时间词穷，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 “怎么，你有意见？”程青石现在是大哥身份，可就更不把他当回事了。 憋了好一会，白慕霖才开口，“大哥的父亲，实乃神人也！” …… 程小玉和穆家两个小子，回到家白时候，小弟们正在制作药膏，搞得热火朝天的。 穆子谦赶紧加入其中，生怕自己做少了，拿不到工钱。 而穆临渊虽然不像他那样积极，但是也主动找了事情做。 自从想通了之后，他对赚钱也充满兴趣。 因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安排好这一家老小，其余的事才能从长计议。 “大姐，你进城去了，有没有顺便看看药膏的情况？”大壮带着笑，搓着手，期待的问着。 她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卖完了！” “卖……卖完了？”小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再问，“整整三百盒呢，都卖光啦？” 那得多少银子啊？ 他一下子，真算不出来！ “能赚到钱，这其中，多得有你们的努力，不然我一个人的话，什么了做不出来。” 其实好心一个人做的，远比他们做的多，但是，她不能否认，离了空间之后，这些伙伴，的确是功不可没。 突然就被大姐夸奖，几个小弟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关心销量，不是想证明自己做了什么。 而是听到大姐赚了钱，他们就会特别开心，就好像赚到一大笔银子的人，是他们自己似的。 “你们放心哈，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 “如今药膏的生意，收入明显比小龙虾更可观，而你们的劳作，也较之前的辛苦。” “所以，我决定，给你们每个人的工钱，涨到一百文。”对于真心对她，并且又帮助她的人，她永远不会亏待他们的。 “大姐，开我们这么多工钱，你还有钱赚吗？”狗娃第一时间，担心的是大姐还有没得赚。 “对啊，小姐，你能给我们活做，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怎么好再增加工钱。”穆子谦的想法很简单，能维持原样，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于赚多少，怎么赚，都不是你们要担心的问题。” “你们只要，做好我安排给你们的活计，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当然啦，我这个人，历来不会亏待跟着我的人。” “所以，这次我不仅要涨你们的工钱，我还要分你们一些红利，作为我对你们的回馈。” “虽然你们每个人，主要负责的事情都不太一样，但是对于结果，都是同样重要。” “我就一视同仁，给你们的红利，一手一两！”清脆悦耳的声音，说得慷慨激昂。 “哇，大姐最棒！” “大姐万岁。” 小弟们欢呼着，无比雀跃。 打从他们跟着大姐做事，一家人的生活都得到提高。 他们家都已经像大姐家那样，一日要吃三餐，且经常都会有肉，而不是逢年过节，才能沾点荤腥。 不仅是日子过得好，家里还有了存银，想置办点什么，都不再需要左思右想，东拼西凑。 程小玉是个行动派，说什么就做什么，每个人发了一两银子。 穆临渊接过银子，上面似乎还残留她手上的温度，握在手里，也是触手生温。 “还有，这是杨婶子和两小姐姐，应该分到的钱，一会你给她们带回去，我就不过去了。” 绣帕的生意一直很好，她的图案特别受欢迎，每次都卖得很快。 …… “少爷，程小姐真是个福星！”穆子谦进了自家院子之后，由衷地说着。 “自从我们遇到她，处处都有她的关照，现在我们过的日子，可不比村里人差！”他一边感慨，一边回想他们流放时吃的苦。 当真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第123章 轻生的少女 三日后，程小玉终于又往随安堂交了批货，这次直接放了五百盒。 柳道远谨记师叔的嘱咐，让伙计们打起精神，注意黄牛，拒绝恶意购买。 程小玉只管交货，剩下的，就交给了随安堂。 “大夫，快叫大夫！”人群中一阵杂乱，大喊大叫的声音，透着无助和焦急。 听到这声呼唤，柳道远赶紧停下手头上的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我便是大夫，有什么问题？” 拨开人群之后，看到的是一群人护着一个少女，少女的面上戴着薄纱，看不到面容。 然后就是衣服上，有些斑驳的血渍，特别是袖口处，成片的血迹已经凝固。 “快，送进内室！”柳道远从医多年的经验，知道这个女孩，是寻短见的病例。 这么大的动静，也吸引了程小玉的注意，于是她也跟着病患和家属，一起进了内室。 “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吗？”作为医者，他必须要了解患者的情况。 “不，不许说！”女孩轻柔的声音，却带着无比的坚决。 “我不要来医馆，带我回家，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尽管还是说得有气无力，但是谁都听得出，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固执。 家人也是太担心这个女孩，真的什么也不敢跟大夫说。 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柳道远直接上手，拿起她的右手，检查伤口。 只见她的手腕上，已经被简单包扎，但是还有丝丝鲜红的血液，往外渗透。 必须要重新包扎，并且上药。 但这只是对伤口的处理，如果不能解决真正的原因，一心寻死的人，总会有各种机会，再去做傻事。 可是，还不等他将之前包扎的布条拆开，女孩就缩回自己的手，拒绝接受任何治疗。 “诺儿，你让大夫给你看看好吗？”妇人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她话语中，尽是祈求。 这是作为母亲，对子女才会放低的姿态，是宠也是爱。 女子仿佛有些难受，将头扭到一边，好像这样，就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心里就少些内疚一样。 “儿啊，再大的事，你还有我和你娘，你怎么就想不开啊！”男人的话音落下，眼泪也跟着流出眼眶。 不难看出，这夫妻二人，都爱惨了这个女孩。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样一个如花年纪的年轻女子，走到这样极端的一步？ 程小玉将柳道远拉到一边，悄悄的对他说：“不如，你们都离开，让她冷静一下，我跟她聊聊。” “可是，师叔，她现在的情绪，不是太好，如若被刺激到，恐怕会伤到师叔啊！”他首先担心的，还师叔的安危。 如果师叔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他就是师门的千古罪人！ “女孩子的面皮薄，她虽然敢去死，现在，却未必有活着的勇气。” “能让她连死都不怕，肯定是出了什么让她承受不住的事，现在没死成，她是很难面对家人，和其他认识的人。” “但我跟她一样是女孩子，而且对她来说，我只是个小孩，应该会对我没什么防备。” “所以啊，由我来跟她陷入聊，只有找到问题根源，才能真正的救她一命。”程小玉总感觉，自己能帮到这个，想要轻生的女孩。 “那，不如这样，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师叔你喊一声，我马上进去！”柳道远不止是不想违背她的意思，同时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因为只是包扎伤口，并不是真正的救下了她，如果心里的问题没解决，这样的事情还是可能发生的。 将家属都散去后，程小玉一个人留了下来，她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静静的陪了女孩好一会。 她自己也在心里想着，可能导致她这样做的原因。 古代女子，对名节之类的，尤为看重。 像她这样做过轻生事情的女子，以后要嫁人，何其困难！ 那么，连这些都不在乎了，难道，跟感情有关？ “唉，几个月前，我大哥被人退婚，当时他是茶饭不思，整个人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为了增加她的同理心，程小玉不得不用大哥来说事。 对不住啊大哥，我只能借用一下你的遭遇了，虽然有部分不实的内容，但也有一些真实情况的。 她的话，让女孩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一些。 虽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但是她在安安静静的听着。 “我大哥被退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时我们家被分出来，就是净身出户那种。” “一无所有之下，与我大哥有婚约的女子，就跟着她娘上门来退亲了。” “这事说起来呢，也不怪她们家，谁不想自己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呢？” “但是，大哥也只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他就从新振作，带着我们家，过上了好日子。” “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女孩的反应。 终于，女孩摇了摇头，算是给了她回应。 得到这样的反馈，程小玉笑了笑，“那个女孩，看到我们家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哭着求着要嫁过来。” “我们怎么会同意呢，当然是怎么让她难堪，就怎么来！” “看到她后悔的样子，我大哥终于是走出来了！”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感觉女孩已经进入了她讲的“故事”里。 过了一会儿，女孩才幽幽的叹了一声，“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别人看不上我，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因为，这都是我的错，怪得了谁呢！” 程小玉突然就打起精神，八挂之心再度燃起，看来，她猜得是八九不离十啊。 现在的她，只需要安静的做个听众就行所以她什么都没说，等待着女孩再次开口。 “我一直以为，他与寻常男人，总是不一样的。” “呵呵……谁知道，世人皆是一样，没有区别。” “谁不留恋美好的事物，谁又不是以貌取人？”女孩的声音，不无幽怨。 然后她不再说什么，只是摘下了一直盖在脸上的面纱…… 第124章 给她新的希望 女孩露出的这张脸，程小玉看了，却是一阵发麻！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只怕现下就要发作了。 女孩此刻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痘痘。 有的已经溃烂，有的破败发黑，还有些是早已消失，但留下深深的痘坑…… “你的脸，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子的？”她仔细看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询问。 林诺没想到，她看到自己的脸，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没有嫌弃，没有厌恶，只有认真探究的样子。 她的眼神，是纯粹而干净的，没有半点假惺惺。 “我原本，皮肤也不是绝好，但与眼前的样子，也是天差地别。” “大约从去年开始，我脸上开始长痘子，又痒又痛。” “当时我也没太注意，痒的时候，就忍不住抓了几下。” “没想到，抓破的痘子，在脸上留下了不能消除的痕迹。” “我爹娘便为我寻了药，希望能将脸上其余的痘子都清理干净。” “谁知道那药刚用的时候，有些效果，到了后来，我脸上的痘子越长越多，还更痛更痒。” “从此，我再也不敢将这张脸露于人前，就算在家里，我都戴着面纱。”林诺说到这里，两行清泪从眼里流出，但她都不敢伸手去擦。 “明年三月初一，就是我与他完婚的日子。” “他听闻我病了，前来我家探望我。” “我本是说什么也不见他，可他坚持在我家待着，如果我不见他，他就不走。” “当时我想，他应该对我还是有些感情，毕竟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觉得，就算所有人都嫌弃我，至少，他是不一样的，他会陪着我，等我好起来……” 这时候她的眼泪，流到脸颊的痘痘上，就觉得像伤口上面撒了盐一样，火辣辣的疼。 程小玉心细的注意到，她想擦眼泪，又不敢动手的样子。 悄悄取了一些，空间里稀释过的灵泉水，用棉签沾着，轻轻的擦拭她的泪痕。 当泉水碰到她脸颊的一瞬间，那种火辣的感觉，即刻就消失了！ “这是？”她不确定，这个小女孩，给她用了什么药。 但是脸上自从长满痘痘之后，这样舒适的感觉，是第一次。 “实不相瞒，我是柳道远的师叔，是廖神医的师妹。”她目前已经不排斥自己，那么便可以将身份告知。 “啊，你……”林诺惊得说不出话，这个女孩可是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呢。 “你脸上的痘子，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你们用错了药，让它更严重了。” “加上你后来的各种焦虑和紧张，导致你的身体，真正出现的问题。” “这样，就使得这些痘子，越发难以愈合，还越来越多。” 观察了这一会，程小玉已经确定，她长的是“青春痘”，只是变得比较顽固，还有之前留下的坑有些多。 “但是，你这样的病症，并不是无法治愈的。” “只不过是，时间相对要久一些而已。” “因为最难的部分，是消除你痘子消失之后，留下的疤痕和痕迹。”她如实说着，对于这些痘痘，很有把握。 “你，你是说，我的脸能治好？”林诺激动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甚至因为动作过猛，牵扯了手腕上的伤口，又有新的血液，开始渗透出来。 可是这些，她根本就没感觉，因为她早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 “当然可以，只要用对药物和方法，你脸上的痘子，很快都会清理干净。” 程小玉信心满满的模样，让她不自觉的，就想要相信。 接下来，是程小玉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 林诺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她的面前。 “求神医为我解除病痛，还我本来面目！”说完，重重的磕了个头。 “我既然说了能治愈，那我自然会帮你治好，你快起来！”她始终不太习惯，别人对她行跪拜之礼。 听了她的话，林诺也不再坚持，乖乖的从地上起来。 她的脸上，浮起了这一年多来的，第一个笑容。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手上的伤，我先为你处理伤口。”事有轻重缓急，还得先处理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此时话已说开，林诺也不再拒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那便有劳神医，为我疹治一下啦！” 当程小玉拉着她，从内室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虽然林诺依然戴着面纱，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生机，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 再也不是那种，一心求死的状态。 “诺儿，你还好吗？”宋氏冲上去，轻轻握着女儿的手，关切的问着。 此时她也注意到，女儿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再也没有血液，从伤口里流出。 “爹、娘，是诺儿不孝，做了让你们伤心的错事。” “今日有小神医为我医治，以后我的病，都会好的，我再也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了！” 她诚心实意的向爹娘认错，对自己愚蠢的行为，幡然醒悟。 “诶，好，好！这才是娘的好诺儿！”宋氏感受到女儿的变化，喜极而泣。 “多谢小神医，对我家诺儿医治，你救的不止是诺儿，还是我们林家啊！”林寻之走上前来，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他和妻子成婚十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原本也为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只等着她以后嫁过去，生儿育女，人生圆满。 可惜突然的怪病，不仅让女儿失了好姻缘，还险些送了性命！ 幸好，今日遇到了妙手仁心的小神医，救了他们女儿，也救了他们家。 “不用太感谢我，只是刚好被我遇上，又是我能治疗的病症而已，这也是她的运气。” “今日先包扎了伤口，过两日我会为她换药，然后顺便给她开脸上用的药。”程小玉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然挽救了一个家庭。 “多谢小神医！”他们一家三口，感激的一同向她行了个礼。 第125章 突然被惦记上了 因为制定了限购计划，药膏的销售速度就慢了一些，程小玉也没必要守在随安堂。 跟柳道远打了招呼，她便出了随安堂。 林诺和她父母，也在临别之时，向她再次道谢。 “今日多谢小神医出手相助，等两日后，我们随安堂见！” 程小玉老神在在的摆摆手，目送三人离去。 “呵呵，小小年纪，竟然就被称为神医，且又长得如此绝色。” “若是再过几年，她的医术必定更精湛，而容貌……” 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没人知道，在路边的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说话的语气和口吻，都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中更是有藏不住的精明，嘴角总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很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带笑的脸，总难让人猜出他的真实情绪。 “公子，这个小姑娘……”罗分吃不准主子的意思，后面的想法不敢随便说出来。 “很有意思，给你三天的时间，给我查清楚她的来历和过往！”少年声线平和，没有情绪起伏。 “是，罗分定不辱使命！”他的责任，不仅是保护公子的安全，还要听从公子的命令。 对于马车内发生的事，还有主仆两人的对话，程小玉完全不知情。 她让穆子谦驾着马车，大壮驾着牛车，一起回村。 …… “娘，你试试这件袄子。”程小玉将她拜托隔壁杨氏做的衣服，递给娘亲。 这里面填的是羽绒，又轻又保暖。 “挺合身的，而且，穿上身就觉得很暖和，却又一点都不厚重。” “玉儿，这里面填了什么？”李氏用手轻轻抚摸着，她一时还猜不出，里面的填充物是什么。 “娘，这里面是鸭绒和鹅绒，穿在身上，保暖又轻便。”她终于选到合适的面料，用来做羽绒服正好，不容易掉毛，又方便清洗。 “就这么一件衣服，怕是都要不少毛绒吗？”李氏越穿越舍不得，生怕穿坏了，说着就想脱下来收好。 “娘，既然大小正好，你就别脱下来啦！”她制止了娘亲的动作，然后又道，“我已经备了足够的毛绒，不仅娘亲有，爹爹和哥哥们，都有。” “你呀，就听玉儿的，安心的穿上，只有你好好的，我们才能放心。”程大川也顺着女儿的话，劝她别舍不得。 “那好，咱们家其他人的，就由我来做。” “不能总麻烦人家帮我们做，毕竟她们的时间还要用来做绣活，赚钱养家的。”李氏还是很有心理负担。 “放心好啦，娘。”程小玉甜甜一笑，“我不会白让她们忙活的。” “虽然我没给工钱，但是我有给到她们足够的毛绒。” “做了咱们家的，她们还可以给她们家的人，都做一件呢！” “当然啦，如果在娘能够动的情况下，可能也要麻烦娘做些东西的。”她知道娘亲闲不住，干脆也找点事给她做。 “我除了身子笨重些，没有什么问题的，玉儿需要娘做什么？”能够为家里做些贡献，她也是很开心的。 “嗯……做羽绒被。”程小玉希望大家，睡觉的时候，也能很暖和。 “羽、羽绒被？”李氏一时间，惊讶得说话都有些打结。 做一家人的衣服，都不知道费了多少毛绒。 这下还要做被子，那得要多少材料啊？ 虽然，平时这些鸭毛鹅毛的，根本就没人要，但是要收集这么多毛绒，绝对不是简单的事。 程小玉看出她的担忧，故意装不知道，“若是娘觉得为难，我还是找人做。” 她不懂绣活，不会做衣服，但是她也知道，被子虽然大，但是在做工上，其实比衣服什么的，简单了太多。 正适合现在无所是事，很想做点什么的娘亲。 “不用，做被子很快的，不用麻烦别人！”李氏生怕她又用毛绒作为报酬，这样稀缺的材料，让人不心疼都不行。 “那好，被子的事，就请娘亲多费心啦。” “千万要记住，不可以图快，就赶工赶点的，一定要量力而行。”她们家现在也不是非羽绒被不可，有了，也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她可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把怀着身孕的娘亲给累倒了。 晚饭时间，就三个人，依然显得有些冷清，但是菜品一如往常那样丰盛。 …… 两日一过，就到了她与林诺约定看病的日子。 当她来到随安堂的时候，林诺一家，早已在大厅等候。 接着她便带着林诺进入了内室，先为她的伤口做了换药、包扎的处理。 “这个，以后都会留下疤痕的？”林诺小声的询问。 想死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当想要活着了，就会担心留下难看的疤。 而且这样的伤疤，一看就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瞒都瞒不掉的。 “先等伤口愈合了，再处理疤痕的问题。”程小玉头也不抬，仔细为她换着药。 “这是新造成的伤口，用我的玉肤膏，恢复的时间会很快的。” “反倒是你脸上的旧疤，可能要多费些功夫，但也不是大问题。”她不仅制作了冻疮膏这样，应季且需求量大的药膏。 像她刚才说到的，袪除疤痕一类的药膏，也制作了一些。 “真，真的可以，将这些难看的痕迹，都给袪掉？”林诺激动得坐直了身子，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她直吸冷气。 “现在知道疼了？”程小玉像长者一样的口吻，继续和她说：“幸好你划的伤口不太深，不仅没丢了性命，也没伤到筋脉。” “不然的话，你的父母，就会尝到人间至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又或者，你被救活了，但是你的右手，可就废了！” “所以，你再也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最难过的不是别人，正是最宠爱你的人！” “而那个肤浅的男人，他不值得你用宝贵的生命，去让他记得你。” “你应该活得漂漂亮亮的，让他看到你，却又永远也不能得到你。” “这，才是对他，最狠的报复！”虽然她从来没有好好谈过一次恋爱，但是说起道理来，也头头是道的。 第126章 被跟踪了 林诺虽然比她大了差不多一半，但是也被她说得羞愧不已。 头越埋越低，后悔得无法自拔。 看到她这样真心悔过的样子，程小玉不禁语气一软，“但是，这也未必是坏事。” “经过这些事，你就看清了，差一点跟你成亲的男人，是个什么德行。” “相信以后，不用别人跟你说什么，你也会知道，生命是何等宝贵。” “而这世间，你最珍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母。” “懂了这些，你往后的日子，就会活得明明白白的。” 她的话，让林诺重新抬起头，眼中满是对生活的自信。 “多谢小神医，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救了我的心。”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做伤害自己身体，伤害父母的事了！”虽然面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痘痘，但是她目光清明且坚定。 “你能想通就好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救你。”程小玉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再发生在她身上。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林诺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不自觉的，就当她是大人，自己是小孩。 眼看手腕已经重新包扎好，她有点心急的问，“我的脸，什么时候可以医治呢？” 程小玉哑然失笑，果然，女人爱美的天性，在任何时空，都是一样的。 “现在你躺下，我马上就能开始了，不过，这一次治疗，可能会有点疼，你可要忍着些。”当年她也挤过痘痘，那种酸爽的感觉，毕生难忘。 “我不怕，请小神医开始。”林诺口中这样说着，双手却是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当第一颗痘痘被挑破，挤压出来里面的脏东西的时候，真的很痛，但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要将她全脸的痘痘，都挤干净，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程小玉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才做完这第一步，当然，后面要做的，就简单省时多了。 清理了痘痘之后，她用稀释的灵泉水，浸湿纱布，然后给她做了两刻钟的湿敷。 林诺只觉得，辣乎乎的整张脸，在纱布贴在脸上的瞬间，就变得冰凉舒适。 取下纱布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光滑了很多。 就连程小玉，都惊叹灵泉水的效果。 本以为全脸挤过痘痘之后，会又红又肿，持续几天才能消下来呢。 没想到灵泉水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为了这次诊治，林诺特意准备了小铜镜。 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脸，干净光滑了许多，竟是忍不住，流下惊喜的泪水。 “这一年多来，我第一次看到，跟以前最像的模样。” “满脸反复疯长的痘子，差点让我忘记了，我以前长什么样子。”这张脸，她以为再也不能恢复，现在，她终于又看到了希望。 “这瓶药膏，你每天早上洗脸之后，适当全脸厚涂。” “然后这罐药水，每晚睡前，用这种纱布浸湿之后，像今天这样，敷在脸上，两刻钟取下。” “然后不需要清洗，照样厚涂药膏即可。” “如此坚持三天，若是不见效果，你记得来随安堂找我，我会给你调整用药。” “效果好的话，连续个十天半月，你脸上所有痘子，应该就能清除干净。” “届时，你依旧到随安堂来，我再给你做消除疤痕的治疗。” 程小玉说完，将药膏和一小罐稀释后的灵泉水，交到她的手里。 “多谢小神医，我一定谨遵医嘱，按时按量用药。” “我相信你开的药，一定会有效果的！”林诺接过药膏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外面的人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两人从诊室出来。 林诺依然戴着面纱，但是从她轻快的步伐，能够看到，她的心情有多雀跃。 “多谢小神医，辛苦为小女医治如此之久！” “小神医为此，连午饭都没用，当真是医者仁心，让林某感激万分！” “这是林某小小心意，感谢你能出手救治小女，还望小神医笑纳！”林寻之说完，双手将银票递上。 程小玉也不推辞，大方的接过去。 看对方的家庭，也就属于中上水平，所以，给这五百两的诊金，确实也算高的。 待他们家千恩万谢的离去后，程小玉拿了一百两银子给柳道远。 不容他拒绝，并且强调，以后她在随安堂接诊的病人，诊金都会留给随安堂两层，剩下的才是她的。 柳道远自然不敢违背师叔的意愿，只是将收到的银子，单独存放起来，想着有朝一日，再孝敬给师叔。 同时，后面的这批冻疮膏，也已经销售一空。 赚到的二百五十两银子中，她分了二十两给柳道远。 有了自己只是暂时，为师叔存放银子的想法，他便多少都接下，没有半点推辞。 程小玉只觉得这个师侄，总算有了长进，不再那么弯弯酸酸的。 这次来看诊，只带了穆子谦陪同。 两人驾着马车，出城不久之后，穆子谦掀开帘子，低声说道，“小姐，我们似乎被跟踪了。” 之前刚出城的时候，他还不太确定。 但是随着他们越走越偏，对方的马车也紧随其后，就让他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听到他这么一说，程小玉打开马车的小车窗，往后面看去。 果然看到一辆气派的马车，随着她们行驶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跟着。 “先靠边停下，看他们怎么走。”她希望是穆子谦想错了，对方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谁知道，她们的车停下之后，对方也停了下来。 两辆马车就这样停在路边，僵持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最后，还是后面马车上的人，先下了车，然后就朝着程小玉乘坐的马车走来。 “久闻程小姐大名，今日突然拜访，实属打扰了，还望小姐海涵。” 江允清带着一贯的笑脸，站在她的马车前，微微行了一礼。 听到是一个少年的声音，程小玉便从车箱里出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十二三岁的少年，面若冠玉，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养尊处优的气息。 而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始终带笑的脸。 如此年纪的少年郎，笑意却是未达眼底，可见其心智之成熟…… 第127章 莫名其妙被求亲 “你是何人？”对方既然知道她的姓氏，想必是有备而来。 甚至，他知道自己更多的信息，不止是姓氏那么简单。 这样一想，程小玉的防备心，又更上一层。 江允清看着她严肃的小模样，心里的欣赏又高了几分。 如果她只是一个长得漂亮，但是天真无知的小女孩，那么，他可能就不会对她有这么强烈的兴趣了。 “程小姐不必紧张，在下一路跟着你，并无恶意。”少年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和他脸上浅浅的笑容，正好相配。 紧你娘的张，就你这么个小屁孩，根本就不够看的！ 程小玉完全不将他当一回事，所以也没搭他的话。 她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江允清有丝毫不快，而是悠然自得的，自顾自话。 “不如在下，先给程小姐，做个自我介绍。” “本人名叫江允清，上京人士，年后就满十三。” “家中产业，遍布大元各县，主要产业有酒楼，金铺，钱庄等。”说起这些产业的时候，他依旧是淡淡的，没有表现出一丝得意和浮夸。 “然后呢？”程小玉心中感叹，这是一个实打实的超级富二代啊。 但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靠他的银子生活，不上他的酒楼吃饭，甚至银子都不需要存他们家的钱庄。 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好脸色。 江允清抬头看着这个，站在马车上的粉色身影，绝色的容颜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是出色几分。 最关键的是，她听到自己报出江家的实力之后，依然如此淡定。 就凭这一点，他确定，她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在上京，哪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不是毕恭毕敬，巴结讨好的？ 因为只要他高兴了，就算从身上抖两只虱子下来，那也是纯金的！ 虽然程小玉没怎么理他，但是也悄悄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长得倒也养眼，穿着也是华贵。 他的衣服布料，肉眼可见的名贵，连头上的发扣，都是金镶玉的材质。 特别是身上的雪狐披风，那是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 雪狐本就稀少，纯白的皮毛更是难寻。 若是有人，能有一条纯白的雪狐皮毛制成的围脖，就已经足够向别人炫耀了，更别说，是这么大一件披风！ 单单是他这一身装扮，就是一个行走的钱庄啊…… 好期待，他能打劫自己！ 那样，她就来个妥妥的反打劫。 江允清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笑容，抬头看着站在车头的人儿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与程小姐定个亲。” 程小玉差点石化，她能不能就当这个小屁孩，是童言无忌？ 见她没有反应，江允清继续说道，“当然啦，江某现下是唐突了些。” “但是我已给父母休去书信，告诉了我的打算。” “自古男婚女嫁，离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来清江县，正式向你家提亲。” 对于程小玉，他是志在必得。 因为一向眼高于顶的他，终于看到一个合眼缘的姑娘，而这个姑娘，还很有些本事。 现在简单交谈下来，他觉得对方，连性格都很合他的胃口。 “你病得这么重，你家里人知道吗？”这孩子有病，得治！ 谁知她的话，一点也没惹恼对方，反而是难得的，笑意更重了几分。 “江某知道，程小姐还有小神医的身份。” “若是真的瞧出我有什么病，还望小姐能一视同仁，为我诊治一番。” “当然啦，诊金方面，绝对不会亏了你。”说完这些，他嘴角的弧度，更往上几分。 程小玉觉得自己这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 妈呀，古代的孩子，是真早熟啊！ “你问过我，问过我父母意见了吗？” 这孩子最严重的病，恐怕就是这一份毫不掩饰的自大了。 “江某最尊重的，当然是你的意见，所以现在，不就是在同你商量嘛。”他没有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姑娘是他选中的人，而他，也同样担得起她的良人。 他不认为除了自己，她还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同意，你可以走了！”不想再跟一个小破孩废话，程小玉直接拒绝了他。 虽说从根本上来说，在这样一个朝代，能够嫁入豪门，自然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但是她更相信“一入豪门深似海”这句话。 更何况，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这说一千道一万，只要不是自己脑子有毛病，那都是不可能会答应的事情。 “我当然不是，要小姐今日不答应我，来日方长，我会慢慢改变你的心意！”他能理解，她对他有防备。 但是他相信，经过自己的努力，她一定会认可他的好。 会拒绝他，是正常的，毕竟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女孩子家家的矜持，是应该有点的。 当然啦，她如果爽快的答应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她浅薄。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请你不要再跟着我，如果你去骚扰我把家人，我不会放过你的！”程小玉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敢去她们家，她就把他当贼打。 “程小姐到底是多虑了，我怎么会上你们家呢。”说话间，他往自己马车走去。 临上车前，他又喊了一声：“程小姐，你一定要记住了，我叫江允清。” “走，这小孩有病！”程小玉退回车箱里，对穆子谦吩咐道。 全程穆子谦都很担心，但是他自己的身份，又让他不敢说一句话。 现在看来，她好像只是有些生气，但没受到委屈和伤害，他也放心下来。 马车走没多远，后面跟着他们的那一辆车，果然往岔路口转向而行。 穆子谦回到家之后，将路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穆昨渊说了一遍。 当他看到少爷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想多了，少爷应该不怎么关心程小姐的事情。 他没看到的是，穆昨渊在转身之后，眼中迸发出的杀气。 对，就是杀气！ 第128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江允清的马车停在转角，目送她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才开口说：“走了，回去。” 罗分听了命令，即刻调转车头，往进城的方向驶去。 坐在平稳的马车里，江允清想起那张生气的小脸，笑容逐渐放大，笑意直达眼底。 生气都让他觉得好看的人，天下间，可能就她一个了。 “程小玉……”他口中低喃着她的名字。 嗯，名字都这么好听，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程小玉到家之后，就把这号人给抛诸脑后，她没有为一个小学生费心思的必要。 …… 时间来到三日后，这天，又是送药膏到随安堂的日子。 放下药膏之后，她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就是想等等看，林诺会不会来。 到了差不多时间，没见她来医馆，程小玉便从随安堂离开。 她没有来，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用了药膏之后效果很明显。 当程小玉在自家院门口下了马车，隐约听到屋内传来谈笑声。 哥哥们都在书院学习，家里现在就父亲和母亲而已。 听着他们的笑声，应该是家里还有其他人。 程小玉也有些好奇，是谁来家里做客，让爹娘这么高兴。 她肯定要好好招待客人，给爹娘长面子。 于是她加快脚步，快速来到客厅外，边推门边喊，“爹、娘，我回来啦！” 脸上浮起的是，小女儿家甜美的笑颜。 只是，她这个美好的笑颜，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瞬间就冷了下来。 “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小屁孩，但是却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叫什么，住哪里…… 现在，还跟自己爹娘相处愉快！ 到底他都做了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玉儿，外面冷，快进来。”李氏不知道，女儿为何会对江允清，有这么大的敌意。 她只知道天冷，不能让女儿冻着了。 “对啊，快进屋，别让冷风吹了江公子。”程大川微笑说着。 之前聊天，听江允清提过，他与自己女儿发生了一些误会。 所以程大川现在，只当她是在发小孩子脾气呢。 程小玉也才发现，自己的反应，不应该这样激烈。 这个人比她先到家的时间里，不知道跟自己爹娘说了什么。 从爹娘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他肯定编了什么故事，将爹娘哄得很开心。 “程小姐你好，允清不请自来，打扰了小姐的家人，还忘小姐勿怪！”江允清站起来，对她抱拳施礼。 看到他脸上，那个淡淡的招牌微笑，程小玉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小学生，远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随时挂着笑脸，却不知道，他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 “你出来！”程小玉始终没有进屋，冷冷的对着他说完这三个字，便率先转身来到院子里。 江允清礼貌的向程大川夫妇打了招呼，这才来到程小玉跟前。 “你什么意思？”程小玉绷着小脸，目光警惕。 她咬着牙，压低声音说：“你要疯，到别处疯去，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家人。” “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敢来我们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我不想家人担心，所以不对你动手。” “我数到三，麻烦你消失在我们家，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其实她不想打小孩子的，但是这个小学生，是真的很欠揍啊！ “一！” “二！” “三……” 第三个字语音还没说完，程大川的声音同时响起，“江公子，这些礼物太贵重了，使不得！” 怎么办，老爹在场，她把人打跑了，要怎么解释？ “程大叔客气了，小玉救了我一命，这些谢礼，都是极普通的。” “实不相瞒，我的命可贵，可值钱啦！”江允真的态度，就像邻家男孩一样，随和得很。 不对，她隔壁那个，整天绷着个脸，才不能拿来做比较！ 呸呸呸！ 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呢？ 现在首要的是，要怎么把这个难缠的小学生打发掉。 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问：“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你少乱跟我拉关系！” “你忘记了吗？”江允清说话间，更是上前两步，俯下身子，嘴巴靠近她的耳畔，“前两日不是才说过，我有病吗？”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病，而你，是我的药！” 我去！ 这只是个小学生啊，居然这么会撩妹！ 我真是水土都不服，就服你啊…… 说完话之后，江允真这才拉开和她的距离，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娇，不羞，不喜，不怒。 她，在发呆？ 程大川将两人亲密的举动看在眼里，终是相信了江允真说的，他们之间有些小误会。 此时程小玉一言不发的样子，在她爹看来，就是她理亏和心虚的表现。 于是程大川自作主张地站出来，做起了两个孩子的“和事佬”。 “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进屋说！”程大川担心冻坏了客人，更心疼女儿。 “他……”程小玉想要指控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玉儿，人家江公子，一早就给我和你娘赔了不是。” “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你就别闹脾气啦！”程大川高大威猛的一个人，却用最轻柔的声音，劝解着女儿。 程小玉担心，这家伙什么都对爹娘乱说，于是急忙问道，“他给你们说了，他要娶我的事吗？” 女儿才八岁啊，居然就这么恨嫁了？ 程大川被问得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回答：“玉儿啊，江公子是说过会对你负责的，但是嫁人这种事，怎么能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出来的话？” 啥？ 啥情况？ 什么叫会对她负责？ 而自己老爹的反应，怎么像是她恨嫁一样？ 甚至现在的自己，变成了挟恩图报，想要对方以身相许的人？ 这个破小孩，到底给爹娘说了什么！ “爹，麻烦你回避一下，我跟江公子还有几句话要说。”程小玉尽量控制情绪，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程大川心想，女儿现在肯定有些不好意思，他站在这里，只会让女儿更难堪，“那好，你可别说太久，外面冷。” 然后他进了屋，静静等着女儿“谈判”完毕。 “江、允、清！” “嗯，真好，你果然记得我的名字。” 第129章 拒绝不了的礼物 程小玉此刻，真的很想打人怎么办？ 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要是动手了，就会变成是她恼羞成怒，所以才以暴力对待。 “我问你，你到底跟我爹娘说了什么？”她眼中有藏不住的怒火，像要将他灼烧。 “呃……我听你爹娘夸了好多次，你做的饭菜特别好吃。”江允清顾左右而言他。 不想废话，只想动手的程小玉，抬手就想把他扔出去。 “如果今日，能够让我在你们家吃晚饭，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跟程大叔他们说了什么。”在她动手之前，江允清又来了这么一句。 “你威胁我？”真是遇到鬼了，重活一世的她，竟然被一个小学生威胁！ “你有选择的权利，想不想听，由你决定。”江允清说得随意，“想知道的话，其实你也可以问程大叔啊。” 看来他是吃准了，自己不方便向爹娘询问，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我去跟爹娘说清楚，你与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程小玉干脆不好奇，他编了什么故事。 她只需要和爹娘讲清楚就好，家人肯定会无条件相信她！ “嗯，去。”她的决定，对江允清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已同他们说过，当你对他们说什么的时候，一定要无条件的相信你。” “你说的话，他们不要质疑，就当所有事情，都是你说的那样就好。” 程小玉是真的，差一点气得原地爆炸。 千万不要小看了小学生啊，他这一招以退为进，谁敢说用得不妙？ 从爹娘的角度来说，他是在顾及她的感受，所以后面她对爹娘的“狡辩”，也要爹娘为了她，而去相信她。 无形之中，就变成了，江允清说的都是事实，而她说什么，都是假的了！ 所以，她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不得不说，这个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小屁孩，心志不是一般的成熟。 想着自己这个二十好几的灵魂，还玩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她的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那行，吃过晚饭之后，你就要告诉我。”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妥协。 同时好心也有些好奇，这个小破孩，究竟编了一个什么鬼故事。 江允清弯下腰，拉近了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呼出的白色雾气，差一点喷到她的脸上，“一言为定！”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跟她说话，一点也不累。 两人讲好之后，一同回到客厅。 程大川看着“合好”的两个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女儿是懂事的，姓江的小子是懂礼的。 能够跟他成为朋友，做为父亲，他也喜闻乐见。 程小玉不想再看老爹那一脸的“姨母笑”，干脆去了厨房，准备食材。 她打算早些开饭，就能早点打发走这只小鬼。 晚饭她做了五菜一汤，荤素搭配，菜式不多却也色香味俱全。 吃了第一口菜之后，江允清由衷的说：“大叔，婶子，我要向你们道歉！” 程大川看他说得严肃，放下筷子问道，“江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李氏正准备动筷子，也是停下了动作，听听他要说什么。 而程小玉突然有些欣喜，她猜测这家伙，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说实话了？ “之前听你们说，小玉做菜很好吃，其实当时我是不相信的。” “但是为了不让你们难过，我装作毫无质疑的样子。” “现在我吃了她做的菜，才知道什么叫美味！” “亏我们家主业之一，还是酒楼生意呢。” “那些所谓的大厨，做出来的味道，根本不能跟小玉做的，相提并论！” “所以，我想请求大叔和婶子，能够原谅我之前的行为，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江允清这次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只是说道歉，稍微有点过了而已。 但是为了刷好感，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见缝插针。 “觉得好吃，你便多吃些。”李氏柔声说着，打从心里喜欢这个诚实的孩子。 而程大川却是用行动来表示，他并没有怪这个敢说真话的小子，给他碗里夹了几大片回锅肉。 这一顿饭，除了程小玉，那真是吃得其乐融融。 看到他大块朵硕的吃得欢快，完全没当自己是外人，一点也不讲究的样子，真是心里就来气。 “小玉，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美味的晚餐！”吃完之后，他擦完嘴就说着感谢的话。 你以为自己愿意做？ 要不是为了套取“情报”，你屁都吃不上！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为你做的晚餐？ 搞得好像很是你来了，我们家就不生火做饭了一样！ 程小玉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江少爷不必如此客气，如果你喜欢吃，下次再来咱们家，小玉还会做其他好吃的招待你！” 程大川真不是吹，女儿做菜的手艺，那真是顶尖的好。 每天，每顿，他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那敢情好，只怕允清以后，少不得叨扰大叔和婶婶了。”客套的话说着，笑得是实打实的乖巧。 “雪天路滑，若是再晚些，怕是不好走了。”当着爹娘的面，她只能委婉的下逐客令。 “啊，对，趁现在天未黑尽，赶路肯定要轻松许多。”程大川经过女儿提醒，发现时间不宜再拖。 同时感慨，女儿就是心细，比往常提早吃晚饭的时间，就是担心江家小子路上不便。 “爹、娘，我送江公子出去。”她必须将其他人排除，才方便听他讲故事。 送他到院门外，他的马车已经在那等着。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此时的她，难免有些心急。 可别被这小学生摆了一道，还骗吃骗喝啊！ 江允清注意到，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他们。 他装做不知道，自顾解下肩上的雪狐披风，转而轻轻披到程小玉身上。 不等她拒绝，他俯下身子为她仔细的系着带子，顺便将唇附在她的耳边，“你要的答案，就在这件披风里面，想知道的话，就乖乖收下，嗯？” 他这个举动，无疑让程小玉无法拒绝。 她不是不想拒绝礼物，而是不想拒绝真相。 此刻程小玉的余光，才撇到站在不远处的穆临渊。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130章 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跑回房间的程小玉，小心脏还在怦怦跳。 真是的，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躲？ 江允清在上车前，看了穆临渊好一会。 见他虽然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却也难掩出色的容貌。 眼角那颗醒目的泪痣，更是让人印象深刻，想忘记都难。 最后对着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才上了马车。 “呵呵，真有意思，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看来，我要再往家里写封书信了……”说完，他敛起笑容，懒懒的靠在座位上。 没想到，这个边陲小镇，还真是让自己惊喜不断呢！ …… 程小玉脱下披风，两只小手一通摸索，终于在内衬里找到一个暗袋。 里面能摸到，有硬硬的东西，于是她迅速掏了出来。 是折叠整齐的纸张，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呢。 她一目十行的，很快将上面的内容看完。 不由得感叹，这家伙怎么会未卜先知，将他编的故事，写下来提前准备好？ 而这内容，她也是服气了，他不去写小说，真是有点可惜。 他的故事，是这样写的…… 那日，风雪连天。 边陲的天气，甚是寒冷，与上京的冬天，截然不同。 吾虽做了充足的准备，奈何无法与恶寒抗衡，却是一病不起。 行至一穷山恶水之处，求医无门，亦无路可走，病情加重之下，终于昏迷不醒。 幸得吾之忠仆，四处求救。 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上天，亦或吾命不该绝…… 在最危难时刻，一神女从天而降，赐予神药，救吾于危难。 只是，病气初退，迷糊半醒之间，只知抓住救命的神女不肯放手，害怕再次陷入绝望。 事后才知，神女乃是此地神医，只因医者父母心，而没有拒绝吾之怀抱。 吾曾为吾之行为，懊悔不已，向神医提出，要为之负责。 谁知神医只是娇羞作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不再说其他。 待吾痊愈之后，左思右想，还是要报答神医恩情，遍寻之后，终是得知神医踪迹，便不假思索，登门道谢。 至此，完。 放下这几页纸，程小玉仰天长叹，“你他娘的真会编，连我都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你小子还做什么家族产业，写小说不香吗？”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把故事交给我就跑了。” “要是你敢当我的面说出来，我保证能把你的屎都打出来！” 自言自语的说完，她狠狠的把这几张纸，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她气得正感动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是李氏的声音，“玉儿，你来看看这些贵重的谢礼，当如何处置。” 她应声开了门，跟着娘亲来到客厅。 之前只顾着跟他周旋，还没来得及看清，都有些什么礼物呢。 既然“事实”已经变成他说的那样，那她也没有拒绝收下的道理。 送上门来的好东西，凭啥要往外推？ 但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送来的礼物，除了有人参、鹿茸、灵芝、虫草、天麻等名贵药材之外。 还有高档布匹，五套首饰，黄金白两以及浅蓝色的夜明珠两枚！ 这小屁孩出手之阔绰，是在用钱砸她啊…… “玉儿，你看……”程大川也拿这些名贵的谢礼头痛，就等着女儿拿主意。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东西我会收好的，一切自有安排。”把他们支走后，她小手一挥，东西全放入空间。 “哇，主人，百灵空间终于有黄金啦！”阿娌天天看着那十万两百银，突然看到黄金，还是非常喜欢的。 “还有，这些药材的年份都很高，药效很好的。” “天啦，还有夜明珠，好大，好亮哦！”阿娌欢快的清点着礼物，就好像这些东西，是送给她的一样。 “就连他送给主人的那件披风，可比十张虎皮也要值钱呢！”阿娌依然激动的说着。 渐渐的，她发现程小玉的兴致并不高，才弱弱开口，“主人，收到这么贵的礼物，你不高兴吗？” “这小子不简单，送得越多、越好，我这心里就越没底。”在阿娌面前，程小玉不需逞强。 “主人不要怕，有百灵空间在，他伤不了你。”阿娌真希望自己有一双小手，可以拍拍主人的肩膀安慰。 程小玉能感受到阿娌的关切之情，却也有些无奈，“阿娌，你不懂人类的大脑，很复杂的。” “这小子智商和情商都在线，用软刀子伤人，才最厉害。” 如果他跟自己硬钢，她保证分分钟秒杀他。 “软刀子是什么？”阿娌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刀。 “算了，一时之间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这家伙不好搞。”解释再清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折招了。 跟阿娌谈话结束，她才回想起，之前在外面看到穆临渊，这么冷的天，他在外面做什么？ 难道，有事找她？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想到院子外瞧一瞧，他还在不在。 天色渐暗，天空中又开始飘落雪花。 不知道是不是天色的原因，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沉。 “你……吃了吗？”一开口，她就觉得有些尴尬。 “还没有，你呢？” “我已经吃过了。” “哦。” “……” 空气中飘散着怪异的气氛，这不妥妥的尬聊嘛。 “那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 “有什么事？” “拿新的图样。” “哦哦……我这就回去拿给你。” 她说完之后，急忙转身跑回家，假装是从房间将图样拿出来。 因为自己出门时候两手空空，突然将图纸变出来，会被当成妖怪。 “给，你记得带回去之后，告诉杨婶，这些新的图案，多绣些没关系，先放着，等年后再出售。” 她将绣帕图案交到他手上，一边交待着需要他转达的话。 “好。”他接过之后，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这让空气中，又充满尴尬的味道。 “那个……我回去了哈。”这种氛围怪异怪的，再呆下去，都要尴尬出一朵花了。 “刚才从你家出来的那个人，他是谁？”穆临渊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第131章 雪天偶遇 他是谁？ 应该怎么回答？ 还有，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呃……他是一个病人，病得有些严重。”鬼使神差的，她还是回应了他。 “是什么病？” “嗯……妄想症。” “妄想症？” “对，就是！” 最后的回答，程小玉更像是在回答自己。 那个小学生，估计有很严重的妄想症，才会做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穆临渊不知道她说的这种病症，只是确定了，这个人是她的病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现在轮到程小玉来问他了。 “好奇。”他回答得简单，简单到有些敷衍。 一阵寒风吹来，程小玉突然觉得有点冷。 如果像她这样的体质，都能感受到冷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很冷了。 “天冷，而且你还没吃饭，快回家。”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对寒冷更没抵抗力。 她只能开口，劝他回家。 “好，你也快些进屋。”穆临渊心想，她肯定冻着了。 看着他有些萧条的背影，程小玉竟然有了一丝心虚。 转念一想：心虚个毛线，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做了什么，关他什么事？ 这样想着，她又变回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第一眼先看到，放在床上的雪狐披风。 随手又提起来看了一下，发现在披风最下面，做了一个卷边的设计。 这样做的好处是，当披风主人长高了，就可以将卷起的部分放出来，便又能继续穿着。 但是，现在这样的长度，对她来说，还是太长了，有好长一片都是拖在地上的。 最后，她干脆丢进空间，不做任何处置，先放起来再说。 …… 穆临渊将图纸交给母亲，并且转达了程小玉玉的话。 “哇，是兔子！”穆清然第一眼看到，就特别喜欢。 “都是兔子，每一只都好可爱，颜色也不一样。”穆清羽也凑过来，看着每张纸上的图案。 一共七张图，每一张上面的兔子，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手里抱着的东西也不一样。 有抱着萝卜的、有捧着花的、有扛着白菜的、有顶着果篮的…… 而且它们的样子，都比真实的兔子看起来更漂亮，更生动。 “这么好看的图样，我们只绣成品放着，却不卖吗？”杨氏不是质疑程小玉的决定，只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 “她只让我转告了这些，其他的，待我明日问问她。”穆临渊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给自己找事做。 而他找的事，都是跟她有关的。 “小玉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听她安排就是。”孟氏一开口，母女三人连连点头，哪敢说一个不字。 对于她们而言，每次将图案绣在帕子上，变成活灵活现的样子，她们便会很开心。 而这些出自她们之手的绣帕，变成银钱之后，更让人有一种成就感。 “天都黑了，先吃饭。”孟氏再次开口，提醒众人开饭。 穆子谦得令，急忙去厨房，将灶台上大铁锅里温着的菜端回屋里，一家人围坐着，安静的吃晚饭。 饭后，穆临渊躺在床上，悄悄从怀中取出一张素色的丝帕。 将丝帕放在鼻端嗅了嗅，又在脸上轻轻摩擦了几下，便又小心的收回怀里。 这张帕子，比不上杨氏她们绣的精致，但是却被他小心珍藏着。 在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一个小小的“玉”字…… 话分两头，却说江允清离去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同时降下的雪花，越来越大，也让马车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 “啊！”空旷无人的路上，突然就听到一声惊叫。 “罗分，外面发生何事？”正在假寐的江允清，被这惊呼声扰了清静，情绪略带不悦。 “回公子，是一名女子，在雪地里行走，不小心摔了一跤。”罗分有武功在身，感观灵敏，看清了情况之后，立刻做答。 “哦，没事了，走。”对于陌生人，再惨他也不想多看一眼。 罗分服从命令，继续小心翼翼的驱赶马车，缓慢前行。 他们的马车前方挂了马灯，将路面照亮了不少。 而雪地里爬起来的女子，快速跟上他们的车，借着一点光亮，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进。 江允清虽然坐在车里，但是对外面的动静，也很是清楚。 在对方跟着他们走了一小段，慢慢被甩到后面的时候，他反而让罗分停下车来，等她走到马车旁。 “你是哪里人，现在要去往何处？”他在车内懒懒开口，询问着雪天赶路的女子。 程秋叶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她的话，于是回道，“我是临水村人，目前正要赶去镇上医馆。” 哦，原来跟她是同村人呢！ “你家中有人病了？”因为是她的同村，他便多了一丝关心。 “是我的姨娘，身体不太舒服，我要去医馆为她请大夫。”程秋叶老打老实的回答着。 在他收集的情报中，也有关于已经跟她断亲的老宅一家人。 说到有妾室的人家，他马上就知道，这个女子正是二房的小女儿，程秋叶。 “据我所知，你的妹妹程小玉，医术可不一般，你为何舍近求远，不去找她看病？” 此刻他多少有些好奇，为什么她要冒着风雪，徒步走去镇上。 “小玉她们家，与我们已经断了亲，我不便再去打扰她。” “她……她已经为我们家，做得太多了……”程秋叶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没有去探究，问话的人为什么知道小玉妹妹。 她只是单纯的别人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而已。 对于她的回答，江允清很是满意。 她到算是老宅的一股清流，没有同流合污，欺负他的小玉儿。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善心大发，“我正好要去镇上，你上车，顺路带你一程。” 程秋叶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问完话之后，竟是这样好心。 她也没有推辞，因为雪天摸黑赶路，真的十分艰辛！ “多谢公子相助，小女感激不尽！”说完她也不含糊，爬上车头，与罗分各坐一边。 真好啊，这样艰难的环境，遇到好心人了！ 第132章 遇袭 坐在车头的程秋叶，迎着刺骨的寒风，没一会就手脚冰凉。 在雪地里走得久了，身体会有些发热，坐下来反而就冷了。 尽管如此，她冻得牙齿打颤，也咬紧牙关坚持着。 因为坐马车进城，比步行快速和安全多了。 “嗖！” 破空声响起，随后一支利箭，插入门框边缘。 罗分紧急勒马，引得马儿发出一声长啸，马车即刻停在原地。 “公子，有埋伏！”罗分扭头对着车箱说着，同时拔出腰间佩剑，严阵以待。 “哈哈，小友无需紧张，我们不会伤了你家公子性命，只是求个财而已！”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道路旁的密林中传出。 随着话音落下，十来个黑衣壮汉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除了领头的拿着弓箭之外，其余的人个个手里提着大刀。 程秋叶一个普通农家女子，几时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端坐在车内的江允清，知道这次，又遇到劫匪了。 只是今日他是去拜访别人家的，没有带过多的随从，就罗分一人跟着他而已。 目前的状况，对他们的确有些不利。 如果对方是随机作案，那么就算只是罗分一人，对上他们也能有些胜算。 怕就怕，他们是针对他的，这样肯定是有备而来，那自己的处境就更糟糕了！ “既是求财，那我们留下财物便是，还望各位好汉，不要为难我们。”马车内少年清越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江允清从小到大，遇到打劫的次数，不说一百次，起码也有八十次了，这样的情况，已经不足以让他害怕和慌乱。 “江公子真是说笑了，你出门在外，身上能带多少银子？” “想要不被为难，也很简单。” “只有麻烦江公子跟我们走一趟，方便咱们向你们江家，借点银子花一下。” “手下的弟兄手脚笨重，还请江公子配合一些，省得他们不小心，弄伤了身娇肉贵的你。”带头的大汉说完，竟是抬起手中的弓箭，瞄准了车箱的位置。 听完这些，江允清心中暗道不妙，对方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还挑了个他的人手少，又偏僻的地方动手。 看来对方，当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这次绑架他，已是十拿九稳。 因为与绑匪还是隔了些距离，他低声问着罗分，“如果一会动手，你可有把握拖到我们的人来？” 其实对方实力如何，罗分也不清楚，但是他的使命，就是护公子的安全。 思索一下之后，他低沉开口，“罗分定会尽全力拖住他们，护公子周全。” “届时无论发生什么，只望公子能独善其身即可。” 他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江允清，但是却管不了这个半路遇到的女子。 同时他也希望，公子无恙就好。 “姑娘，你尽量躲起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太针对你的。”他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不小心就拖了一个人下水。 程秋叶稍微缓过来一点精神，听了他的话，急忙点头。 然后又发现，自己的动作，坐在车里的他根本看不到，又赶紧说：“公子放心，我知道了。” 遇到这样的情况，是谁也想不到的，程秋叶只想着，要如何降低存在感，不拖他们的后腿。 他们的交流，不过是电光火石的时间。 说完之后，江允清拿出手里的信号烟火，点燃之后，特有的信号直冲天际，也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位置，那么一瞬，亮如白昼。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城门口不是太远，那些在城门外等待他的随从，看到信号赶来应该不会太久。 眼下最重要的是，罗分能为救援的人，拖多长时间。 “不好，他通知救兵了，兄弟们，速战速决，记住，抓活的，上！”带头的大汉眼看行动败露，迅速吩咐手下的人动手。 一群手握大刀的壮汉，气势汹汹地冲上来，程秋叶眼看无路可躲，只能顺势滚进车箱里。 车箱内点着灯，能清楚看到里面华丽的装饰，以及淡定的少年。 他眉目如画，英俊秀隽。 最关键的是，在这样生死关头的紧张时刻，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 仿佛听着车箱外，兵刃相结的声音，是美妙的音乐一般。 这时候，被她盯着的少年，只低头看了她一眼。 眸中的冷意，让她觉得比外面的雪天还要冷，吓得她缩了缩脖子，垂下眼帘也低下了头。 前后不过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就再没了打斗声。 车箱的帘子突然被掀开，随之而来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走，江公子，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这样你还能少吃点苦头。”蒙面人对着他，得意地说。 还好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不然很有可能就失败了。 他的身边仅有一个人，都能跟他们抵抗这么长时间，如果这样的人再多几个，他们就会毫无胜算！ “要我安静的跟你们走，也不是不可以。” “放了这个女子，她只是我顺带的一个路人，不要为难她。”他面上表情未变，声音却是冰冷的。 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刻，他竟然还考虑自己的安危！ 程秋叶被感动得，双目含泪。 她却不知道，江允清只是想多拖点时间，多一息时间，就多一丝机会。 带头大汉不想与他耗时间，大声喊道，“别跟他浪费功夫，这女的一并带上，大不了丢半路就行，可不能现在放了。” 听到大哥的命令，手下的人瞬间就冲上去好几个，准备将车箱里的两个人，一同绑走。 “啊！”突然被抓住手脚的程秋叶，发出了尖叫。 正在她挣扎的时候，原本抓住她双脚的那个人，突然不动了，还从嘴里吐出好大一口血…… 然后两眼一翻，就直挺挺的朝她面前栽了下去。 吓得她急忙缩起双腿，险险的躲开了倒下来的人。 原来是看到信号的侍从赶来了，刚才那个人，就是被人从后面插了一刀。 江允清的侍从，身手都相当了得，三下五除二的又解决了几个。 借着马灯的光，程秋叶眼睁睁看到一个个的黑衣人倒下。 洁面的雪地被鲜血染红，这次她一声也叫不出来，而是软绵绵的，就晕倒过去…… 第133章 只能求助她 劫匪看到支援的人，个个身手不凡，于是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众人立刻从不同的方向散去。 “穷寇莫追。”江允清有惊无险，声音冷冷的从车厢内传出。 侍从得令，马上停下追赶的脚步，向马车围拢过来。 “公子，你还好？”江源站在帘子前面，恭敬的询问。 “无碍。”懒懒的回答了之后，他便问道，“罗分现下如何了？” “回公子，罗分负伤昏迷，失血过多，恐怕……”后面不好的话，江源说不出口。 “赶紧带……”直觉告诉他，程小玉能救重伤的罗分。 但是他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停下了。 对方连他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如果现在他带人去找她医治，恐怕会给她带去危险。 为了她的处境着想，他的决定也做了改变，“赶紧带到镇上，随安堂医馆。” “是，少爷！”江源领命，与两个手下带着罗分，赶着另一辆马车快速驶离。 剩下的侍从，便留下来打扫战场，保护他的安全。 “少爷，这个姑娘，怎么办？” 晕倒在马车里的程秋叶，他们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 少爷走的时候，只带了罗分一人，现在车厢里多了个女子，他们也只能向他请示。 “她只是吓晕了，一会自然会醒来，先去医馆。”对于程秋叶，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反正她的目的地也是医馆，那么正好再带她一路。 不多时，程秋叶在颠簸中醒来。 片刻的空白之后，她回忆起晕倒之前的场景，吓得立刻坐直身体。 发现自己还在车箱里，而那个通身贵气又好看的少年，也完好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她没有落入劫匪之手，醒来依然在车厢内，让她很是感动。 “不必！”江允清可不想当她的救命恩人。 “这些劫匪是冲我而来，你不过是一个无辜路人。” “到底是受了我的牵连，说不得谢。”说完他懒懒的靠着垫子，很是有些烦燥。 不知道罗分的情况，到底如何凶险，是否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是一个跟了他近十年的护卫，忠心耿耿且又武艺超群。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当真是太可惜了！ 程秋叶能感受到他的烦乱，本来也想打听一下罗分的情况，现在却是什么也不敢说，甚至连座位，都不敢去坐。 江允清坐的马车，相对平稳，也就比罗分坐的那一辆，慢了些到达随安堂。 “大夫，请问刚才送来的男子，现在情况如何？”他正色问道，眼中藏不住担心。 “不妙。”柳道远已经为他做了一些包扎治疗，但是失血过多之外，有些伤口还没办法止血。 总是反复出血的话，这个人最终也会血尽而亡。 “还有什么方法吗？”江允清有些焦急的继续说：“无论用多名贵的药材，花多少银子，请大夫务必救他一命！” “已为他开了补血汤药，只是，补血没有他流血快，恐怕还是徒劳。”类似的病例，柳道远也曾诊治过。 最终皆是救治无望，病患离世。 “如果，是程小玉呢？”知道她与随安堂有些交情，虽然还没打听出来，但他相信，这个大夫应该认得她，并且知道她的本事。 “公子认识我师叔？”柳道远惊讶的问。 “她是你师叔？”他的震惊程度，可不比柳道远低。 “没错，公子提到的人，正是在下师叔。”想了想，他又说道，“如果师叔在这里，或许，她有办法也不一定。” “只是现在风雪连连，天黑路滑，要去请她出马，怕是也不容易。” “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他在心里默了一下，恐怕还是不够。 “我让人骑马将她带来，大夫能否再拖上一些时间？”情况紧急，他只有让人快马加鞭的去找她救命。 “如此，我便试一试。”柳道远也是灵机一动，想到或许能用天行十三针，暂时为他封脉止血。 “江源，快去将人带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争取一下。 江源在打探程小玉情报的时候，知道她家的位置，而且他是骑马高手，这样的天气，也难不倒他。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他就到了程小玉家，简短说明情况之后，就将人带着一起返回。 程小玉拿着小药箱，坐在马背上，心里有些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骑马。 马背很是颠簸，转弯时倾斜的角度，差点让她失去平衡。 还好身后有人护着，不然她真怕自己会摔下去。 身边呼啸的声音，让她能够感受到，马儿狂奔的速度有多快！ “小玉来啦，快，下来。”江允清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就要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这个时候，程小玉也不计较这些细节，小手攀着他的脖子，然后轻松着陆。 脚踩在地面的时候，她依然有些摇晃的感觉，还好她的体质够好，不然怕是要“晕马”了。 “人在哪，快带我去看看。”迅速调整好状态，进入救治模式。 江允清情急之下，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路小跑，将她带到诊室。 推门进去，她看到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几乎只能看到轮廓，而看不到红色。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很快就皱起眉头，他的情况，的确很不乐观！ 还好暂时为他止住了流血，不然这会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师兄，道远，你们做得很好。”在把脉的时候，她也发现了，是他们用针法为他暂时止血。 正是这样，才为她的到来，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她将罗分口中含着的参片取出，喂了一些纯的灵泉水给他。 因为骑马暴露在风雪中，所以她拿了空间里的雪狐披风穿上。 现在得解下身上的披风，这实在妨碍她的操作。 江允清自然的接了过去，将带着她体温的披风双手抱着。 “再添两盏油灯来，你们都出去等。”大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只能为他做缝合处理。 “师兄，道远，你们留下来帮我。”第一次做手术，她还是有些吃不准。 有自己人帮着打下手，她也更有底气。 第134章 神乎奇神的医术 本来以为他们也需要回避的，现在却被点名留下来。 师徒二人此刻内心都很是欣喜，被需要和信任的感觉，可真好啊！ “现在，我要将他最深最大的伤口缝合，这样才能最有效的止血。”她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拿手术用的东西。 帮忙打下手的两师徒，虽然有太多疑惑，却没有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来。 看到她摆放的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工具，也都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 罗分最严重的两处伤口，一处在前胸，一处在大腿。 大腿上的口子不算长，但却很深，只是幸好没有伤到大动脉！ 于是她决定，先缝合腿上的伤口。 因为要缝好几层，所以她选择的材料，是不需要拆线的“美容线”，这样后期就少了一些程序。 现在罗健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她就不使用麻药，直接用镊子夹着棉球，沾了酒精伸进伤口里，到处涂抹均匀，清洗消毒。 站在边上的两人，看到她这个操作，都是一阵头皮发麻，正宗的看起来都觉得疼。 消毒结束，就开始缝合。 随着她一层一层的，将分开的皮肉缝好，肉眼可见的，血被成功止住了。 他们的眼中的惊异和敬佩，也越来越深。 大腿的伤口缝好之后，她就继续处理胸前的伤口。 胸前与大腿的情况不同，这是深度一般，但长度几乎拉通整个前胸。 清洗伤口的时候，她顺便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然问题又更麻烦了。 胸前的伤口总共缝两层，同样也止住了出血。 而这两处缝合下来，廖正衡和柳道远已经能默契的配合，给她准确的递工具、药材、纱布等。 另外几处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她也拆开包扎的纱布，能缝的都缝上几针。 所有伤口都上了药，该包扎的全包扎。 然后她才拿出几粒药丸，掰开他的嘴巴，将药丸一股脑塞进去。 这些都是她亲手搓的药丸，有止血生肌的，有养血益气的，还有消炎镇痛的，都是入口即化，吸收迅速。 手术很成功，最后能不能挺过来，就要看他的命了。 廖正衡再次把了他的脉，发现经过师妹救治之后，相比之前已经平稳了许多，而且他的双唇，也有了些许红色。 “师妹，还是你出手，他才能保住这条命啊！” 廖正衡被赋予“大元第一神医”的称号，现在面对自己小师妹，他只觉得惭愧。 “师叔的医术精湛，让道远望尘莫及！”语气中没有一丝恭维，实打实的佩服。 “我也只是尽力而为，最后结果如何，尚且不得而知。”程小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她虽然抱有美好的期望，却不敢把话说满了。 “无论结果如何，能够得到师叔出手相救，都是他的造化。” “师叔救治的方法，当真让师侄我，叹为观止！”她用的缝合方法，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今日我用的方法……”她不想自己会西医治疗的事，被传扬出去。 “这是我们无奈之下，死马当做活马医，才一起想出来的办法！”廖正衡想也没想，为了小师妹的安危，他是脱口而出。 “师父所言极是，我们能够想出这个法子，也是兵行险招。”柳道远极力附和。 程小玉笑得眉眼弯弯，有这样维护她的人，她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做完所有治疗，已经是大半夜了。 她站直身体，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感叹行医真是不易。 自己做的这种只是最基的缝合手术而已，都累成了这样，那些连续几十个小时手术的医生，当真值得尊敬！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群人围了上来。 “大夫，罗大哥没事了？” “多谢大夫救治罗兄弟！” “他现在醒了吗？” 一直等在门外的人，围过来之后，七嘴八舌的询问罗分的情况。 程小玉从他们的关心中，确定了这个人平时与他们相处得很好，应该是个很随和的人。 “人暂时还没醒，但是血止住了，伤口也已上药包扎。” “至于多久能醒来，还不能确定，但是要注意观察，后半夜他会否发热。”接下来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她也不得而知。 只能将情况告诉之后些人，以及注意事项。 江允清注意到她脸上淡淡的倦色，走上前来，将披风轻轻搭回她身上，“辛苦了！” 一众侍从听到他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出言感谢救治罗分的大夫。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诸位无需言谢。” “正如师叔所言，要多注意他后面的情况，你们一定要有人留下来看护他。” “若是醒了或者是发了高热，便及时告知我们。”柳道远平缓的声音，让人多了几分安心。 于是有两个人主动站出来，承担起看护罗分的任务。 廖正衡对于生老病死，以及家属的哭诉和感谢等早已麻木，所以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 转而看向他的宝贝师妹，“为了救治这个小子，你可累坏了，快去休息，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柳道远就行。” “师叔只管安心歇着，其他事由师侄来处理就行。” 柳道远想起她一路受马背颠簸，到了随安堂之后，还没好好喘口气，就进入诊室救人。 而整个救治的过程，主力都是她一人，自己和师父也不过是搭了把手。 说来惭愧，给病人翻身什么的，还是师叔一个人完成的呢…… “那好，反正我人在医馆的，有事需要我的话，来叫我便是。”程小玉没有推辞，她确实有些累了。 病人情况凶险，随时保持待命状态，都是正常的。 “请问大夫，医馆是否还能住人，回客栈我内心不踏实。”江允清彬彬有礼的，向柳道远询问。 柳道远回想之前的事，发现他应该是师叔的朋友，于是说道，“公子无需住在医馆，跟我去客房歇息。” “那便打扰了。”江允清抱拳施礼，眼中浮起笑意。 房子是人家的，要留谁住下，程小玉没有意见，她只是轻车熟路的去了她常住的那间屋子。 江允清住进了她隔壁那间，在床沿坐下之后，他自语道，“此刻，我离你又更近了呢！” 第135章 得到好的落脚处 程秋叶像个透明人一样，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让医馆派人跟她回家看病。 一来是半夜三更，如果不是人命关天，是请不动大夫的。 二来钱不够，就算是真的要救命，也得要有银子。 她身上只带了，才卖了些粮食换来的一百文，这些只够付定钱，大夫看病的费用，还没准备好呢。 由于事发突然，她的存在感又低，程小玉完全没发现，她也在医馆。 无处可去的她，只能回到大厅，借着微弱的光亮，找了个位置坐着，打算先等到天亮再说。 大厅里没灯也没火，门窗的缝隙灌进一股股的冷气，不多久就冻得她全身发抖。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江允清给程小玉穿披风的场景。 那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她没有见过，只觉得特别洁白漂亮，披在身上肯定很暖和。 要是自己也能有那么一件……不不不，想多了，现在能有一张破棉被都好。 才这样想着，大厅里突然有人进来，手里还提着灯笼。 “呀！” 廖正衡的灯笼，突然照到她惨白的脸，虽然行医时候见过无数恐怖的面容，但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还是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不得不说，她此时惨白又狼狈的模样，的确有些渗人。 “对不起，我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在这里吓到您了……”她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是她相信，此时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将她撵走！ “那你说说，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做什么？”廖正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一边认真地找他的小本子。 “我家里有人病了，我是来请大夫的。”程秋叶小心的回答着。 “哦。”廖正衡的心思，主要在找东西上面，“我还以为你是柳道远用错药，害死的冤魂，现在是来找他索命呢！” “……”程秋叶突然不知道，怎么把天聊下去。 “嘿，找到啦！”原来真的掉在了这里。 今天见识了师妹前所未见的医术，他要详细的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 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他先记下来，等研究透了，就在柳首远的随安堂，等待“有缘人”，让他缝上几针！ 想到开心的事，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便发起了善心。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天又这么冷，别大夫没等来，你倒是先得了病重。” “不如我带你去我师妹休息的地方，给你安排一间客房住一晚上。” 程秋叶单纯地认为，在医馆的人，不会有坏人，所以就跟着去了。 当她进入到干净明亮，舒适温暖又宽敞的房间，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但是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渍，不敢上床睡觉，担心弄脏了主人家的房间。 只是找了个床边的角落，曲膝坐在地面，上半身靠着床沿休息。 晚饭没吃的她，肚子空空全身无力，又经过那一场惊吓，再熬到这个时辰…… 她是真的又饿、又累、又困。 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之后，程秋叶因为一个动作，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瞬间睡意全无。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医馆找大夫的。 想到还未完成的事，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接着又跌倒在地，因为弯曲一晚上的腿，早已发麻得不像她自己的了。 揉了揉摔疼的地方，低声痛呼，然后又轻轻捶打按摩发麻的双腿，希望快些恢复正常。 江允清隐约听到隔壁有动静，以为是程小玉起床了，他也赶紧急忙起身，让人给他打来洗漱的热水。 他要快些把自己拾掇出来，要让她起床第一眼，就看到精神抖擞，英俊潇洒的他。 两边的房门同时打开，江允清蓄起笑意，“早啊，小……” 当看到旁边屋子，走出来狼狈又脏乱的人，他吓得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程秋叶是后来被安排进来的，下人们都不知道，这个房间也住了人，所以没有为她准备洗漱用品。 “公子，早！”程秋叶自知眼下的自己，只能会让人看了不舒服，所以问候完之后，她把头埋得更低。 江允清也是这会才回过神来，自己真是睡迷糊了，昨晚程小玉明明在他右手边的屋子。 现在，这个昨晚被他带来的路人，是从左边房间出来的。 下意识看向右边紧闭的房门，暗自吐槽这丫头心也真大。 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病人，在病床上等着她呢，居然还睡得这么踏实！ 心里虽然是这样的想法，脸上却是浮起了，他自己看不到的宠溺笑容。 他看上的人，有一身高超的医术，拥有绝世美好的容颜…… 并且能吃能睡，真好！ 程小玉仿佛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但她也只能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得没心没肺。 “公子，罗分醒啦！”来报信的人，或许是因为喜悦，于是激动的声音不免大了些。 在安静的地方，突然响起这么一声，想让人忽略都难。 怪慎的看了他一眼，内心又有点感激他，这么大声，那只小懒虫应该被吵醒了？ 他可是很支持她自然醒的，是他的下人不懂事，吵了她的美梦，真不怪他啊！ 这样想着，他便竖起耳朵听她房间的动静。 房门从里面打开，程小玉探出一只毛沾沾的小脑袋，“昨晚救的那个人，醒了吗？” 啊，天啦！ 才睡醒的她，好可爱啊！ 看到她还有些懵懂的眼神，红扑扑的小脸，简直让他难以抗拒…… 好想揉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捏捏粉嫩的小肉脸！ “回神医，他没有发热，而且刚才醒了过来，我们已经通知了大夫，现在是够告知公子的。”传话的人表示，自己也有被她美丽又可爱的模样惊艳到。 因为说完之后，竟然就不自觉的，紧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发呆。 “话已带到，你退下！”江允清哪里能忍受，别的男子盯着他的人看。 不悦的打发了他，心里盘算着，要让他卷铺盖走人。 守在院子里的仆人们，看到程小玉已经醒了，便鱼贯而入，为她梳洗打扮。 身份地位高，待遇果然不一样啊！ 第136章 准备亲自出诊 不消片刻功夫，程小玉就被打扮得漂漂亮亮，连裙子都换了一条新的。 两个可爱的半环髻，绑了坠珠发带，还对称的卡在上面几朵仿真钿花。 完美的发际线，将精致的小脸蛋，衬托得更加出色。 江允清万分庆幸，自己闭着眼睛在地图上画下的地方，正是她所在的区域。 所以，这不是命定的缘分，又是什么？ “你是……程秋叶？”反复打量之后，她才认出了，除了江允清和自己之外的这个人。 “是，是我，小玉……妹妹。”叫了这么好几年，她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大家都已断了亲，不知道叫妹妹合不合适。 “哦，你一大早来医馆做什么？”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劲，这里是师侄的院子啊…… 江允清不可能放过，与她交谈的机会，马上把话抢过来，“她是昨晚我在路上遇到，顺便带上的，据她所说，她家里有人需要找大夫瞧瞧。” “只是后来遇到袭击，罗分受了重伤，便没人给她们家出诊，所以她才等到了现在。” “不过，是谁安排她住进来的，我便不得而知。” 知道了个大概，程小玉点点头，然后又问，“你们家谁生病了，需要找大夫？” 还是大晚上的，冒着大雪进城，难道有人要挂啦？ “是她的姨娘！”江允清抢答成功。 程小玉丢给这个多事的小学生一记白眼，让他自己慢慢体会。 虽然还有点不甘心，但他还是乖乖闭了嘴。 “你们家让你来请大夫，准备了多少银钱？”程小玉问得直接。 之前收到他们十两的欠债，还以为伤了一些元气呢。 看来老宅，还是有些家底的嘛？ “昨日现卖了一些粮食，暂时先换了一百文看诊定金。”对于程小玉的问题，她回答得详细真实。 “这样啊，我就是大夫啊，你把钱给我就行。”说完，她伸出小手，不客气地向她索要。 她不想为难程秋叶，但她更不想让老宅的人好过。 程秋叶对她却是没有一点防备，昨天她是怎样被接来救人，又如何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她都是见证了的。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将装着一百文的粗糙钱袋，全部交给了程小玉。 “小姐，早膳已经备好，请移步饭厅用餐。”这时候下人来通报，程小玉也才感觉有点饿了。 “走，边走边说。”她看着程秋叶，使了一个跟上自己的眼神。 至于江允清，根本不需要她招呼，很自觉的就跟了过去，还很得意的行走在她身侧。 “说说你那个姨娘，身体有什么问题？”她目视前方随口问着，肚子饿得让她加快了脚步。 “姨娘最近吃不下饭，睡不好，总说腰酸背疼。” “做了她平时爱吃的东西，她也吃不了几口，有时候还会吐得很厉害。”程秋叶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讲得清清楚楚。 “怕不是生病，是怀孕了！”说话间，程小玉已经来到饭厅。 边问话边抬脚走了进去，就着主位坐了下来。 程秋叶要继续回答她的问题，便也跟了进去，“不是怀孕，我们找村里王大夫看过。” 说完之后，她站在那里有些局促，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不知道放哪里合适。 江允清则恰好相反，大咧咧的挨着程小玉，坐得四平八稳。 因为他们都起得晚了些，所以现在厅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程小玉听到她的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 亏得他们想得出来，找给畜生看病的大夫，来为人瞧病。 而且，她那又不是生病。 “不着急的，先坐下吃点东西，等我这边忙完了，我便随你回去看看。”她早就注意到，程秋叶说话的时候，刻意不看桌上精美的食物。 对于程小玉的安排，她自然是欣然接受，找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跟着饱餐一顿。 江允清却有些不悦，他的小玉儿很缺银子吗？ 就这点零散铜板，竟然也瞧得上！ 看来，还是自己送得太少了…… “我现在先去瞧瞧病人，你昨天也算跟他们一起经历了艰险的，一起去看看。”程小玉说完，便打算起身去诊室。 程秋叶觉得这趟城进得很值，她住了从来没有住过的大屋子，虽然她不敢上床睡觉。 还吃了过节的正餐都比不上的早餐，虽然她没有放开吃。 同时，她还为家里请到了大夫，虽然这个人未必受老宅待见。 “小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那边有你师兄看着的，你不用操心。”游氏见到她，笑得异常慈爱。 “多谢师嫂关心，我休息得很好。”程小玉时常会抵御不住她的热情。 “对了，你试试现在合适吗？”说完她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那件白狐披风。 不由分说就为程小玉披上，这可是她连夜赶工给她改出来的。 下面的卷边又收进去一些，这样就不会拖在地上，伤了这上好的皮毛。 待她再高一些，又放一点出来，如此反复，以后长定了，这披风还能穿。 不得不说，她对程小玉的身高掌握得很好，改出来披风长短非常合适。 江允清却是微笑看着，至此，她就别再想退回来了！ 自己不能抱着她，那便让这件披风暂时代替自己，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程小玉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拢了拢披风，“谢谢师嫂，如此正合适呢。” “现在还有病人在等着，小玉先失赔啦。” 游氏依旧慈爱的笑着，语气温和，“快去。” 目光却是一直跟随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唉，她怕是一辈子，也抱不上这么漂亮可爱的孙女了…… “你感觉如何？”入了病房之后，程小玉开口询问。 “多，多谢小神医相救！”罗分条件反射的，想起身道谢。 才发现身上的伤口，牵扯得生痛，让他动弹不得。 “有这份心就行了，好好躺着别动，仔细着伤口，可不容易恢复呢！”程小玉边说，边观察了一下伤口。 还好，病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 或许是练武之人的身体，始终比普通人要强健些。 这样，她便可以放放心心，去老宅办事了。 第137章 问候老宅的人去 “你们可以给他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三日后可以下床适当走动。”目前看来，他好好静养些日子，就能痊愈。 “道远，三日后，你为他换药包扎就行。”全部交代清楚，就没她什么事了。 “小玉，这是你救下罗分的诊金，请收下。”江允清从怀里掏出一小叠银票，递给程小玉。 对于治病救人收诊金，她历来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 随着阿娌的语音提示，嗯，两万两到账！ 看来这家伙是真有钱，对自己人也很舍得啊。 这么多银子，多救十个人都够啦。 江允清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她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这是个小财迷啊，当真合他胃口！ 再交待了一些护理细节，程小玉便打算回去收拾，哦不，是回去看望老宅那一家人了。 江允清主动请缨，要护送她回去。 程小玉也没跟他客气，反正自己是他请来的，由他送回去也是应该。 这次他可不敢再大意，除了自己坐的这辆马车之外，后面还跟了一辆护送的马车，足足跟了七个高手。 唉，没办法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可值钱得很呢！ 当两辆马车停在程家老宅门口的时候，听到动静的程家人都来到屋外。 不知道他们家何时会迎来这样的贵人，特别是前面的这一辆，肉眼可见的金贵啊！ 看到程秋叶从车里下来，更是惊掉了下巴。 她莫不是走了什么大运，被贵人看上了？ 联想到她一夜未归，程家人的心里，升起了无限期盼。 接着下来的少年，更是让他们欣喜若狂，他这一身装扮，就是再没见识的人，也能看出他的身份非富即贵！ 程梦林更是嫉妒得发狂，她程秋叶凭什么能交上此等好运？ 而这个小公子，虽然年岁看起来比较小，但至多也就比自己小一两岁的样子。 如果说他看上了程秋叶这个丑东西，那他还真是瞎了眼了，自己这么漂亮，是他还没发现而已。 真可惜，如果昨天去镇上请大夫的人，变成是她就好了！ “这位公……”程梦林还没机会表现，就见贵气的公子，抬着手伸至门帘前，牵住一只纤纤小手，稳稳的将她扶下马车。 “你！”看清楚下车的人，是她最讨厌的程小玉，气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哪个贵公子身边都有她？ 而且看这个公子对她的态度，也是谦和得很。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还真希望这个公子真的眼瞎了，看上程秋叶也不要看上程小玉！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程梦林尽量压低声音，如果不是这候好看的贵公子在场，她早就忍不住尖声叫喊了。 而老宅的人，大部分看程小玉的眼神，也都是厌恶的。 “不好意思哈，我也不需要你们欢迎，但是，现在是你们花钱请我来的。”她语气平淡的叙述着，别人越生气，她就越淡定。 “胡说八道，谁会花钱把你这个扫把星请来！”这次换了程大贵站出来与她理论。 江允清听到有人这样说他的小福星，不悦的蹙起眉头，眼中闪过骇人冷意。 “怎么办呢，我可是收了一百文，来给你的小婆姨看病呢！”她依然不愠不怒，慢条斯理的说着。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办的是什么破事！”她身边有贵人，程大贵不便朝她发火，就把气全撒到女儿身上。 程秋叶历来胆小，被父亲骂得缩着脖子，眼睛看向别处。 “就说你们要不要看，反正定金是不可能退的。”能拿到老宅的钱，多一文是一文。 “哼，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你？” “招摇撞骗你可以，会看病开药，算了！”姚氏自然是不接受的，站出来反对。 老宅的人当然不愿意被她“骗”钱，都一致反对让她来瞧病。 “那好，大夫都请来了，是你们拒绝看诊，那么剩下的银子，也得付给我。” “我的上门出诊费是二两银子，不算看病抓药的钱，拿来！”对于出诊费，她想说多少就是多少。 “啥也没做也要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你这算什么出诊，你回家都要走被条路，而且，你根本不是大夫！”自从林氏哑了之后，姚氏几乎成了这个家的代言人。 “顺不顺路，是我的事，至于你说我不是大夫，不如你去镇上随安堂问问柳神医，让他来告诉你们。” “现在我的出诊费，一文也不能少！” “说我抢人，那我也可以抢一次，反正我抢够二两银子就行。”现在没了一点关系，她想怎么耍横都行。 “你敢！” “我当然敢！” 说完她看向江允清，这个狗腿的小学生，马上明白她看我意思。 立刻吩咐侍从，冲进程家抢东西。 “那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我可不要，直接用粮食抵！”程小玉都懒得动手，只在一旁悠闲的指挥。 程梦林见她这样得意，恨得是牙痒痒，“小玉，怎么说我们都姓程，你怎么做得这么绝？” “当初闹着要分家，后来又设计断亲，现在还抢起了自家人的东西。” “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你再想要银子，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她知道没有能力阻止这些人搬东西，但是她能在这个富贵的公子面前，抹黑她一把也是好的。 “被你说中了哦，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正大光明的欺负你们哦。” “我还以为没人，能看得明白我的用心呢，你好聪明哟！”她又不怕谁误会她，别人爱咋想咋想。 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不同的她，她又为什么非要，去统一别人对她的看法呢？ 没想到她完全不在乎被抹黑，甚至还顺着自己抹黑话说，程梦林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最可恨的是，她身旁的贵公子，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纵容着她让自己的人，在她们家随意掠取！ 江允清不说话，只静静的配合她。 他的小玉儿，贪财又霸道，真可爱呀！ 第138章 相互眼红 因为听了程小玉的安排，侍从们搜出了好几袋粮食。 也有的找到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全都堆放在院子里。 程小玉当然看不上那些破烂，只清点了粮食。 粗粮不值钱也不好吃，她不喜欢。 然后她看中了四袋大米，一袋约有一百斤重。 四百斤这种品质的大米，卖到米铺也就六文钱一斤。 算下来，是二两四钱。 “这几袋大米，就抵我的出诊费。” “不过，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按照市价给你们算下来，加上我收的定金，超出了五百文。” “你们不用担心我占了便宜，除却二两银子的出诊费，剩下的就当还我的钱。” “嗯，我算算啊，上次还了十两，今天又还五百文，你们还欠我四千九百八十九两五钱。”算账什么的，她可在行啦。 特别是跟老宅的这些人算账，当真是心情愉悦。 对于贪财的人，一文钱就像他的一颗牙齿，抠下来一颗，就少了一颗，而且再也长不出来了。 她就喜欢这样，给他们挨个“拔牙齿”。 最后，事情就被她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将就用江允清的马车，把大米拖回家。 “既然都到了你家，是不是能吃个午饭呢？”江允清问得一点也不含糊，当真没跟她客气。 “好菜没有，随便下碗面条还是可以的。”收拾老宅的人，他也帮了忙，自己没理由小气。 江允清得逞后，笑得很是开心，下了车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 却在看到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迅速退了下去。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究竟他和小玉儿相处得如何？ 虽然他现在落魄了，但是他的脸还在呀！ 他是属于，靠那张脸就能有饭吃的人。 会不会有可能，把他的小玉儿迷了去？ 顺着江允清的目光看去，程小玉看到正在院子里分拣药材的穆临渊。 “你回来了？”感受到她的注视，抬头正好与她对上。 “嗯。”她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还顺利吗？”他也是早上才听，程大叔说她昨晚被接走，去救治一个重伤的人。 “嗯。”她依然是这样回答。 一旁的江允清不干了，怎么听他们的对话怎么不舒服。 虽然问和回答都异常简单，可是那种熟络的感觉，让他心里闷得慌。 “你认识他？”程小玉从他进院子后，看到穆临渊的反应，猜测他应该是认识的。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听到她问自己的话，还是乖乖回道，“算是认识，上京穆公子，传闻相貌和才学一样出众。” “在上京，恐怕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或者是没有人不知道他。” “不过他就未必认得我了，毕竟我只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之子而已。” 程小玉想不到自己随口一问，他这话就说得酸溜溜的。 她倒是知道，自古以士、农、工、商来定位，而这四民中“商”排在最末位。 虽说商人大多有钱，可总会被读书人看不起。 当然，那也是文化人的一种通病，自己寒酸，却要评判商人重利，少有良心等等。 这个话题不方便再聊下去，她转而说道，“中午我做辣子鸡拉面吃，大家一块尝尝。” 她昨天炒好的一盆辣子鸡，本来是打算放一晚上更入味，今晚吃鸡火锅的。 但是现在人多，刚好先用做拉面的哨子，也是别有风味。 自己这边的人加上江允清的侍从们，她总共做了十五碗，还好她有的是力气，做起拉面来，轻轻松松。 每碗拉面的汤都比较宽，这样面条在碗里就根根分明。 她揉的面团拉出来的面，口感非常劲道，再浇上一大勺辣子鸡，放入调料后撒上一小把葱花。 完美！ 这种冷天、吃上一碗热呼呼的宽汤辣鸡面，不太能吃辣的人，甚至是淌下了汗水，却又觉得香辣过瘾。 “我第一次吃到这样香糯的辣子鸡，面条的口感也非常有劲道，小玉，你是怎么做到的？”江允清如果不是吃不下了，真的很想再吃一碗。 这个味道，真的是怎么也吃不够！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可能是对食材天生的把控能力，或许，我是被医学耽误的厨子呢？”她只是打趣的说着，没太当一回事。 穆临渊却敏感的听出来，这个男孩对她的称呼，太亲切了些！ 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莫名一阵酸楚。 “要是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东西，那可真是人生存无憾啦！”江允清的话语中，充满无限憧憬。 “想每天都吃，可以的呀！” “当真？” “嗯，枕头再垫高些就行。” “关枕头什么事？” “好做梦啊！” “……” 江允清一脸受伤的表情，白欢喜一场。 用眼神控诉着她：小玉儿，你好无情。 可是这些看在穆临渊眼中，又是别样的感觉。 他们聊天打趣都太过自然，跟自己平时与她交谈的过程，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现在吃过午饭，是程小玉规定的饭后休息时间。 大家围着火炉坐着休息，闲话家常。 几个小弟都异常安静，因为多了一个贵气的公子在这里，他们不好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的。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他们总觉得，空气中隐隐带着一些火药味。 所以这次休息，算是他们最不自在的一次了。 “你吃也吃好了，我这一会又要开始忙，你也应该走了？”他一直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所以她就下了逐客令。 江允清是很不想走的，但是他知道没有留下的理由，而且那么一群侍从在人家院子外守着也不好看。 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带着些委屈的口吻，“用不到我就要赶我走了，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如果你有事需要寻我，就到镇上的似云来客栈，我就住在那里。” “嗯，知道了，不送了啊。”她敷衍的摆摆小手，烤着热火炉就不想起身。 江允清留恋的再看了她一眼，临出门前丢给穆临渊一个冰冷的眼神。 哼，你就先得意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在我的小玉儿身边蹦跶多久！ 第139章 保住腹中胎儿 午休时间结束，程小玉对他们说：“今天大家辛苦一点，明天要交货，等我结了货款，你们的分红又有了！” 小弟们听了，干劲十足，多赚点钱，今年过个肥年。 …… 第二天，依然是一早起床装货，准备往随安堂送去。 天气越来越冷，程小玉就没让他们用牛车拉货，做好的药膏全部堆在马车中运到城里。 她先把这次的六百盒交给柳道远，然后结清上次的三百两，因为觉得二百五十两不好听，所以她决定以后供货，都是六百盒。 给了柳道远二十两，剩下的全部放入空间。 然后她才去看了一下罗分，他身体强健，恢复得很好，虽然还是躺在床上，但是精神状态都很不错。 眼看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她空间里东西虽然多，但是缺少了一点年味，所以她决定做点香肠和腊肉。 回到家给小弟们分了红钱，她就从空间里面拿出猪肉，放入调料之后，装入大盆里腌制入味。 大概要等个六七天，才可以挂在棚子里用微火熏烤。 香肠她装了甜味的和麻辣两种，可以满足不同的口味。 她的原材料准备了很多，因为空间养殖非常快速，所有东西已经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步。 多做一些，等过年的时候，可以送给亲朋，让哥哥们送给书院的先生。 程小玉把准备工作做完，刚把手洗干净，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小神医，出事啦！” 她听到声音有点耳熟，而且还很急迫，于是便冲到院子外面，看着来人。 “小神医，请你快跟我走一趟，小姐现在不太好！”云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到现在腿都还是软的。 没有问云儿什么，她直接上了云儿的马车。 当马车开始行进之后，云儿才带着哭腔对她说：“中午的时候，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她说肚子痛。” “在我来之前，小姐还见了红……怕是……”她不敢想后果，也不敢说出来。 “你先不要着急，或许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她暂时不知道结果，也只能暂时出言安慰云儿。 然后就是催促马夫，将车再赶得快一点。 下车的时候，程小玉才发现，她们人在县衙内院的门口。 没有多想，她跟着云儿一路来到素采儿的房间。 “小神医，求你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素采儿躺在床上，满脸泪痕。 看到程小玉进来，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冲到她的床边，程小玉为她仔细把了脉，然后问了她摔伤的经过，出血的颜色和出血量。 从脉象来看，她腹中的胎儿依然存活，只是伤了一些胎气。 至于她说的见红，就是流了一些褐色的分泌物。 “你觉得肚子疼，是你今日不小心摔了之后才发现疼的，还是在之前就有？”她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还需要确认一下。 “其实，在之前我就时常会感到疼痛，但是疼得不厉害，也无其他不适，所以没有太过在意。” 素采儿仔细回想，将之前的状况如实告知。 这样说来，程小心玉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女子怀孕之后，由于子宫增大，不断刺激肋骨下缘，造成肋骨钝痛，或因耻骨联合松弛而疼痛，甚至导致活动受限。 这种怀孕后出现的疼痛症状，其实是正常的，不需要进行特殊治疗，可以通过左侧卧位睡来缓解。 作为孕妇本身不用担心，多卧床休息就可以减轻病情。 至于她有褐色分泌物的问题，可能还是有点缺乏黄体，现在确定胎儿是存活的，那便能做保胎治疗。 至于保胎治疗，首先，要注意休息，禁止夫妻同房。 其次，对于黄体功能不足的患者，可以肌肉注射黄体酮或者口服黄体酮胶囊。 怕肌肉注射会吓到她，程小玉只好选择给她开口服药。 还好空间里的西药中，刚好有这种药，恰恰就是对症治疗。 知道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够保住，素采儿对她又是千恩万谢。 “夫人，你可好些了？”白慕枫办完案子，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回衙门内院。 “有小神医为我医治，夫君无需担心。”素采儿此刻很是小心，躺在床上连身子都不敢动一下。 “多谢小……小恩人？”白慕枫正要行礼，突然认出了程小玉。 “夫君，你说救了小叔的人，跟小神医是同一个人？”她一直听夫君他们念叨了好久的小恩人，没想到就在眼前。 “呵呵，只是赶巧了而已，算不上恩人。”程小玉自己都觉得，跟他们一家人，还真是莫名的有缘分。 “小神医可别谦虚，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若不是有你，小叔现在，只怕是已经……” “而我也不会顺利怀上孩子，包括现在你为我保胎。” “这其中哪一件事情，不是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素采儿对她从绝对信任，已经上升到无比敬佩。 “自从小恩人救了慕霖之后，我因忙于公务，便没再打探小恩人的消息，今日再遇小恩人，定要好生感谢！”白慕枫说着，深深向她行了一礼。 敢情，她那日救下的，是县令大人的弟弟啊？ “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大人如此挂念。” “关于令夫人，也是巧合之下，我刚好能够帮到她而已，或许，这便是缘分。”她与这家人的交集，都太过巧合，最后也只能这样说着。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止是感谢当初你救了慕霖，还有今日为内人保胎，都请小恩人不要推辞！”白慕枫摸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她。 知道这家人对她的感激，如果拒绝的话，少不得又要推搡半天。 她干脆的接下来，微微一笑，“那我便收下，不能拂了大人的意思。” 素采儿看到她绝色的笑颜，甚是感叹。 如此美貌又有本事的女孩，再成长几年，将会如何惊天动地？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 被自己大胆看到想法吓了一跳，但是，素采儿又更加坚定了这个打算。 第140章 辞行 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她再次仔细的给素采儿，交待用药和平时注意事项之后，便向他们告辞。 拒绝了云儿跟随着她，将她送回去的打算。 觉得有云儿留下来陪护，会更好一些，于是她独自让马夫赶车送她回家。 “我的玉儿辛苦了，快进屋暖和暖和！”程小玉刚下马车，就被娘亲拉着走。 “娘，玉儿不关事的，倒是你，这么冷的天，谁让你出来迎我啦？”她故意有些怪嗔，实则担心大着肚子的娘亲。 “你这一天东一趟西一趟的，大风大雪也没能好好歇上一歇，娘可心疼了！”李氏为她解下披风，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她已经生了四个孩子，哪一个不是到了快生产的时候，依然在为家里操劳，没有少做一点活。 从来没有像这次，什么事都不用她出力，只需要休息养胎，安心待产。 “我会注意照顾好自己的，有时候并不是非要赚这个钱不可，但是有人需要我，那是推辞不过的。” “当然啦，多赚些银子，让咱们家小六一出生就过好日子，也是应该的。”说着，她的小手放在娘亲的肚子上，轻轻抚摸。 小六仿佛能感受到姐姐一样，兴奋的与她互动着，踢得李氏的肚子一鼓一鼓的。 “小六啊，你乖乖的再待两个月，就能看到姐姐和哥哥们啦。”她对这个将要出世的孩子，很是喜爱。 关于将胎名取作小六，家人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都只是欣然接受。 其实她的想法是，因为自己并不是原主，相当于是她们的第五个孩子，所以这样算下来，肚子里的就自然是小六了。 “咱们小六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有这么厉害的姐姐，以后可得什么都听姐姐的啊！” 李氏低着头，一手放在肚子上，与肚子里的孩子互动。 以前她怀孩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也没想过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受女儿的影响，她时不时的，总会跟这个孩子说话，可能是心理作用，有时候她会觉得，这孩子似乎能听懂她的意思。 母女两人正在屋内闲聊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 程小玉按了一下娘亲的手，让她坐着别动，自己起身去开门。 看到是江允清，她随口一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这个时候找上门来，难道是罗分出了什么状况？ 该不会又要跑一趟…… “江公子来啦，快进来坐。”李氏客气的招呼着。 江允清应了一声，进屋后便在火炉边坐了下来。 看他这样的反应，不像是有急事找自己的样子，程小玉也就不再追问。 “小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罗分不便跟着我走，在这段时间，他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离别的话，他很不想说出口，可是过年他必须要回家，不得不来跟她道别。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保证在元宵前就赶回来！”他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向她郑重承诺着。 程小玉用十分无语的表情看着他，自己有表现出，期待他回来的样子吗？ 看这家伙说得如此感动，她直接不想搭理他。 李氏眼看气氛冷了下来，急忙接话道，“江公子有事的话，尽管放心去，留下的人，我们玉儿会照看的。” 她只认为，江允清是放心不下他受伤的护卫，所以说些安慰的话，让他放宽心。 “婶子也请保重身体，允清回来的时候，会给婶子带来礼物的。”刷好感这种事情，随时都不能放过。 “江公子太客气了。”李氏只当他在说客套话，并没放在心上。 江允清一直在观察着程小玉的反应，发现她好像没有一丝不舍，心里顿时难受得紧。 莫非这些时间的接触，自己根本没在她心里留下位置？ 不行，越是这样，他越要将她抓在手里，可别让其他人拐跑了。 等过完年回来，他一定要将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这样他才能放心一些。 “小玉，你能送送我吗？”一向淡定的少年，此刻却有点祈求的味道。 程小玉一心想将他打发走，于是陪着他来到院子外面。 “一路顺风啊。”寒风中，她娇小的身躯裹在雪狐披风里，显得纤尘不染。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像怕自己会忘了她似的，想要将她印入脑海。 “小玉，这个你收好，等我回来。”他不由分说的，塞了一块玉佩到她手中。 温润的触感，洁白的玉质，上好的雕刻工艺…… 无一不在彰显，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突然来了个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粗手笨脚的，不适合为你保管如此贵重之物，还是你自己收着！”她拒绝得直接了当。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个礼物不简单，只怕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 可别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到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中了他的圈套。 她可没忘记，这个小学生早熟得很，要跟他保持友好距离。 小玉儿啊小玉儿，我喜欢你聪明，但是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啊？ 这么容易就把我的小心思看破了，我还要不要面子的！ 东西送不出去，江允清也不勉强，暂时收回来，再找机会送出去，反正他绝对不会放弃。 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玉佩收回，略带伤感的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可千万不要受伤了。” “再也不要大晚上的出诊，当心不安全。” “还有……” “打住！”程小玉实在受不了，他这婆婆妈妈的样子。 “你爱干嘛干嘛去，别跟我在这像交待后事一样，烦不烦呐？” “你来不来，我都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等你，千万别搞混了啊。”她不耐烦的，狠心将他打发。 可能是自己平时太好说话了，让这家伙得寸进尺了，还是误会了什么。 这样可不行，必需要把这个早熟的小学生，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及早斩断。 不然他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第141章 接下新的定单 江允清终是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第一次体会，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 送走他之后，程小玉集结了小弟和穆临渊他们，告诉他们，从现在到年后，暂时停止做工，大家安心过完年再开始新的活计。 然后每个人发了二两银子的年终奖，就算是开始放假了。 李氏已经做好了两张羽绒被，就被程大川叫停，生怕累坏了她。 反正女儿和他们有盖的就行了，那三个小子皮实得很，有厚实的新棉被盖就可以。 …… 两日后，她去了随安堂，检查了罗安的情况。 他已经能下地缓慢活动，所以在换了药之后，他回到似云来居住，下次换药的时候自己过来便可。 之前已投放了好几批冻疮膏，本以为销售节奏会慢很多，谁知道柳道远却告诉她，最后这批在昨天就卖完了。 难道，是黄牛在搞动作？ 接下来，柳道远给了她答案，“最后这批药膏，不是卖给民众的。” “是镇守边关的司马将军，派人全部买光了。” “军中将士，一直饱受冻疮折磨之苦，也是无意中，有人用了师叔的药膏，觉得效果奇好，这才禀告给了司马将军。” “于是剩下的五百多盒，全部都被买走。” 程小玉听完，略微点头。 柳道远又继续说：“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将军让人带话说，目前买到的完全不够用，希望再购一千盒。” 他当时没有给对方答案，因为他不知道师叔是不是还有药材，能够制作这么多。 而且师叔说过，这是今年制作最后一批货。 一千盒…… 她在心里算了算，空间里现货大概还有三四百盒，如果想要完成这笔单子的话，就只能召回小弟们，加个班赶制出来。 除了这又是一笔进项之外，还有她对军人天生的敬畏之心。 驻守边疆的将士，常年受风吹雨打，霜雪锤击。 现在，他们需要冻疮药膏，她自然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 至于价格嘛，那当然是一视同仁，这是做为商人的基本准则，嘿嘿。 “这样，你给他们回个话，三日后来随安堂取货。”计算下来，时间刚好够。 收了货款，她还没出门，迎面就走来一个带笑的美貌女子。 “小神医，真是巧了，一来便遇到你！”林诺见到她，心中满是感激和欣喜。 “林诺？”亲眼看到她的变化，都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的医术和药膏，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 只见她之前满脸的痘痘已经消失不见，肤色也白了几分。 也是近了才能看到，原先留下的痘印和痘坑。 如果这些都消除了，那她也是妥妥的美女一枚啊！ “正是林诺，多谢小神医赐我神药，救回了我的脸。”她说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本她的五官就生得好看，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甚是甜美。 真好啊，这样如花的年华，似玉的美貌，终是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用戴面纱出门，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惬意，心中也增加了更多自信。 “药医有缘人，看来，你我之间还是挺有缘的。” “你随我来诊室，我再为你仔细瞧瞧，开点后续恢复的药膏。”看到因为自己，而变得鲜活的女子，她的心情也很是愉快。 林诺应了一声，开心的跟她去了诊室。 而她的父母，看到女儿的变化，对程小玉的感激，又更胜一层。 仔细为她检查之后，程小玉给她开了两种涂抹的药。 交待她使用方法，以及饮食方面要注意的事项，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时间。 他们家没有问价钱，直接给了一百两的诊金和药钱。 程小玉到目前为止，被她医治的人，她都没有明码标价，一切随意就好。 当然，她也没觉得自己赚少了，每次得到的报酬，都是超出她预期的。 与林诺分别后，她就往家赶，因为接了新的定单，她要回去安排工作。 …… “本来已经是年末的休息时间，但是我临时接到一批定单，所以你们可能还需要再忙上几天。” “这个期间，每天的工钱翻倍，完工后还有奖励。”程小玉考虑到，放假召回来加班，工钱当然得涨。 “大姐，就算是白干，咱们也不会介意的，你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大壮跟着她做了几个月的事，突然闲下来，他还不习惯呢。 “就是，咱们天天在家，哪都不去，大姐找我们，随时都在的！”狗娃笑眯眯的，有事做他就高兴。 穆子谦自然不甘落后，也要表示一下忠心，“小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子谦定会全力以赴。” 既然每个被召回的人，都是积极参与的状态，她便一声令下，全员动工。 穆临渊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继续做他熟悉的事情，默默完成，周而复始。 当一天的活计算结束之后，穆临渊找到程小玉。 “晚些时候你若有空闲，就到我家来一趟，我娘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他语气淡淡，轻而柔缓。 一阵微风吹来，轻扬起几缕墨发，显得他更加飘逸俊朗。 这样养眼的画面，看得程小玉微微失神，好一个出色的少年，以后怕也是个祸害！ 正了正神色，她回答道，“我吃了晚饭便过去，你先回去。” 晚饭过后，想着还有事，她没做休息便来到隔壁。 “小玉，这些图案的绣帕，我们已经绣了好几十张了。” “你看看，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吗？”杨氏笑得柔和，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因为之前她说过，这些兔子图案只绣但不卖，所以她们赶工赶点的绣了不少成品出来，又担心会不会超出她的预期。 程小玉随手翻看着这几十条绣帕，露出满意的笑容。 “除了这些，还能绣多少就绣多少，材料不够了便告诉我。”看到那些鲜艳可爱的图案，程小玉说得信心满满。 杨氏没有质疑她的决定，反正她们能做的，就是针线上的活儿，她怎么安排，她们便怎么做。 依然翻看着绣帕的程小玉，脑中突然又有了新的灵感…… 第142章 欢欢喜喜过大年 目前她画给杨氏母女的兔子，一共有七种颜色，红、橙、黄、蓝、青、绿、紫各一种图案。 唯独没有白色的，所以她想到了一个营销方案。 画一只白色的兔子，绣出来之后做为赠品。 而想到得到这个赠品，必须是集齐了另外七种颜色的帕子，然后才得获得。 那些都是绣在白色丝帕上的，而这只白色兔子，就用粉色丝帕来绣。 翻了年就是兔年，所以图案以兔子为主，非常应景。 然后每种颜色的兔子绣帕，也不会同时上架，一段时间推出一种颜色的。 想要兑换到赠品的人，就需要随时关注店铺上新，而且还得手速够快才能抢到。 当然啦，定价也会高出以往绣帕的价格。 她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同杨氏沟通过后，杨氏听得只是连连点头。 从来没有想过，几张绣帕也能用这样的方式去售卖，而且高于市价售出却完全不会让人排斥，反而会营造出抢购的氛围。 当初来到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还以为活下去都难。 却未曾想，这里却是卧虎藏龙啊！ 而这个有着通天本领的女孩，恰是她们家的贵人，救她们一家于水火之中。 她就像一块上好的璞玉，已然展现光华，初具雏形…… 还好，她是在这样偏远的地方，她拥有的能力，不会为她招来麻烦。 程小玉没想到，自己随便说了一下她的方案，杨氏心里就加了那么多戏，看她的眼神中，除了欣赏还多了莫名的怜爱。 如此决定之后，她便回家，提起画笔“刷刷”几下，一只挂在月亮上，憨态可掬的纯白色兔子，便跃然纸上。 …… 三天后准时交了货，她结了货款，又给了柳道远二十两，然后每个“员工”额外再奖励二两银子。 至此，正式开启放假模式，所有事情，都等过完年之后再开始。 又过了十天，时间已经来到腊月二十八。 三个哥哥也从书院回来，可以在家里待到初五，然后才回书院继续念书。 晚饭时候，吃饱喝足的程青石，摸着肚子满足的说：“书院的伙食，真是连你做的三成都赶不上，难怪人家都说读书苦呢！” “哼，你还嫌弃上了，远的不说，就咱们村，还在为了能不能吃饱而发愁的人家，难道还少了吗？” “更别说能进书院读书，那是平常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我看你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李氏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着他，生怕这个儿子心思歪了。 “娘，我只是感叹一下，咱们家小老四手艺太好了。” “只要吃过她做的饭菜，其他的东西再吃进嘴里，便会味同嚼蜡。”程青石赶紧解释，他才不是一个忘本的人呢！ 听到他的嘴里，还能蹦出来一句准确的成语，李氏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看来他在书院，也不是一无所获。 程青山和程青松两个人，只是默默的收拾碗筷，然后清洗干净。 他们知道不在家的日子里，很多事都是妹妹亲力亲为，所以现在他们能做就尽量多做一点。 到了第二天，程小玉给三个哥哥分了任务，让他们给村长和牛婶家，送去了她制作的腊肉和香肠。 小弟们则是被程青石通知，自行上门领取。 她还特意跑了一趟县城，给柳道远和白慕枫家也送去年货。 至于夫子们的礼物，等哥哥们开学的时候，让他们自己带去。 年三十这天，程小玉从早上就开始准备食材，她势必要为家人做一餐最丰富的年夜饭！ 当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饭桌边，桌上堆满了美味佳肴，有的菜没有地方放了，还叠放在另外两个菜的中间…… 每个菜品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让吃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如果在平时，饭菜的量基本都是定好了，不会有吃不完和浪费的情况。 但是今天不一样，吃剩下的接下来可以继续吃，还应了“常吃常有，年年有余”那句话。 年夜饭从天没黑，一直吃到天都黑尽，直到每个人实在吃不下了才结束。 一家人又转战到火炉边，围着火炉闲话家常，吃着坚果和新鲜水果，温暖的屋子里，如身临春天般惬意。 时有笑声从里面传出，无比祥和。 一直持续到很晚，他们才各自回屋睡觉。 躺回柔软舒适持续床上，程小玉感叹，世界上唯一不为谁而停留的，当数时间了。 转眼之间，她就在这里迎来了第一个新年。 一路走来，总是乐多于苦，什么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未来还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但是她相信，有她在，有家人的支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许下新年愿望：愿家人从此，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 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了父母和哥哥们的礼物。 娘亲送了她一件偷偷做的新裙子；父亲送了她一堆烟花爆竹；大哥送了她一朵漂亮的头花；二哥送了她一支狼毫毛笔。 这些皆是家人对她的心意，她全都欢喜的接下。 “小老四，这是三哥为你准备的礼物，打开看看合不合用。”程青石故意将礼物留到最后拿出来，还神秘的用一个长形盒子装着。 这下子，其他人也都被他激发了好奇心，凑过来等着程小玉打开盒子。 “这……”程大川看到礼物后，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臭小子，确定送匕首给女孩子，合适吗？ “你这野猴子，送这种东西给你妹妹，是什么意思？”李氏对他送的礼物，也很是不满。 程小玉拿起匕首，将刀身从刀鞘里抽出来，试了试刀口，很是锋利。 匕首大小合适，握着的手感很是不错。 “谢谢三哥，我很喜欢。”她笑着将礼物收好。 …… “玉儿喜欢就好。”大哥程青山，宠溺的说。 “你可得小心些，刀子锋利。”二哥程青松，不免有些担心。 “小老四，你且放心用着，以后三哥给你寻更好的！”程青石拍着胸口保证，只要妹妹喜欢，再难他也能找来。 程大川夫妇，见女儿喜欢，便不再说什么，因为天大地大，女儿最大！ 第143章 撞人了？ 大年初一，大街上许多店铺都没有开门，但是每家每户的门外，都挂着红灯笼，贴着对联。 许多小摊贩在路的两旁支起小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商品。 叫卖的声音和人们见面时的祝贺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街道，节日的喜庆气氛非常热烈。 程小玉进城给师兄拜年，这是在她成长路上，特别是空间升级方面，给了她巨大帮助的人。 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敬重的尊长之一。 “哎哟，是小玉来啦。”游氏看到她，欢欢喜喜的迎接。 “是师兄失误了，理应我上师妹家拜年去！”廖正衡见到小师妹上门，开心之余觉得自己安排有误。 虽然他比小师妹年长许多，但他们到底是同辈。 说起来，小师妹的父母，还是他的长辈呢！ “不碍事的师兄，明后天你再来我们家玩，都可以的呀！”程小玉打扮得很是喜庆，笑起来尤为讨喜。 “这是师兄给你的压岁钱，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长大。”他掏出早就为师妹准备好的红包，就等着交给她的时候，多说些吉利的话。 “谢谢师兄，也祝师兄万事顺意。”她乖巧的接过来，口中也说着祝贺之词。 “师嫂也为你准备了红包，希望我们家小玉，一生顺遂，无忧无虑。”游氏从不掩饰对她的喜爱，所以还另外给她发了红包。 “这是师侄小小心意，愿师叔一年比一年好！”虽然柳道远辈分低，可是年纪大啊，当然轮不到师叔给他发压岁钱。 这时候柳应文才站上前来，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愿师叔祖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成真，多喜乐，长安宁。” “应文讲得挺好，这是师叔祖给你的压岁钱，愿你早日考取功名，前程似锦。”程小玉总算找到一个辈分最小，又不用孝敬红包给她的。 于是她也过了一把，长辈给晚辈打发红包的瘾。 “多谢师叔祖！”柳应文接过她给的红包，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在随安堂吃过晚饭，她拒绝了柳应文跟车送她回家。 夜晚的风雪天气行车不易，她好不容易掌握了雪天驾车技巧，没必要再麻烦别人来来回回的跑。 柳应文在门口目送她离开，内心难免失落，还是听到父亲说，明天上她们家拜年，他这才好受一些。 …… 第二天，还没到午时，柳道远他们一行人，便来了程小玉的家。 至此，程小玉才发现一个问题，怎么就没见过柳应文的娘亲，甚至听都没听过？ 想到这是别人的隐私，她也只是稍微好奇了一下，便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了。 家里来了客人，大家说说笑笑很是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其乐融融。 为了方便赶路，程小玉提前退出聚会，去准备晚饭，早些开饭，走早一点他们路上就更好走些。 晚饭准备的，不比除夕那天差，丰盛又美味。 临走的时候，她抱了两坛酒给廖正衡师徒，装了一篮子水果让游氏带走。 给柳应文了准备了一大包坚果，里面按不同种类又分装成几小包。 每个人都吃得满足，还收了礼物，离开的时候，个个面带笑容，寒喧几句之后便上了马车。 …… 转眼就到了初五，在家里完成了“迎财神”仪式之后，给哥哥们又做了一顿美食，吃完后便将他们送回了书院。 镇上许多铺子经开始营业，虽然还比较冷清，但人气也已在逐渐回暖。 路过一排商铺的时候，她在想着开春要做点什么生意比较合适，稍微走了一下神，前方就传来一阵惊呼。 “哟，撞了人啦。” “天啦，造孽哦，大过年的被车撞了。” “快送医馆，看样子伤得不轻呢！” 一时之间，程小玉的马车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程小玉下了马车，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只见这人想要努力的站起来，却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穿着单薄而破烂的衣服，蓬头垢面的看不清长相，甚至辨别不出男女。 她虽然一时失神，但是车有没有撞到人，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趴在她马车前方，怎么看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她蹲下身子，轻声询问雪地上的人。 “我……”声音嘶哑干渴，听不出男女，或许是因为没了力气，后面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程小玉干脆也不再问，抓起对方的手腕，仔细手腕把起脉来。 这个人，竟然是…… 饿的！ 想来是饿软了，晕倒的时候正好遇到自己驾车至此，恰巧形成了撞人的假象。 假装回了一下马车，她从空间取出水和冒着热气的食物， 这些是她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做好放在空间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特意挑了软和又比较清淡的，只有这种最适合饿了很久的人。 “你慢些吃，一下子不能吃太多了，喝点水。”看着狼吞虎咽的人，她温和地劝说。 虽然她知道世道不易，却没想到还有人会差点饿死！ 思及此，免不得对眼前的人，多了一些同情。 东西都吃完之后，那人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跪在雪地里，对着程小玉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小姐赐我食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声音依然嘶哑，但隐约能听出，对方是个女子。 她…… 程小玉的心又微微触动了一下，这一餐饭吃下去，她只能说是暂时活了过来，可是，下次呢？ 会不会依然如此好运，遇到帮她一把的人？ “你是哪里人，多大了，你的家人呢？”看她衣衫褴褛的样子，像个乞丐一般。 如果是与家人走散，或者是被拐骗后，沦落至此的女子，她倒是可以帮上一把，送她回家没问题。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家，没有家人，也没有名字。” 她像是很不想提及这些问题，但是面对恩人的询问，她只能如实作答。 无奈之下，内心最深的伤口，又显露出来…… 第144章 白雪 听完她的话，程小玉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上前将她扶起来，瞬间做了个决定，“若是让你以后跟着我，你可愿意？” 她听到程小玉这样说，先是愣住，随后说道：“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条命是小姐救的，小姐如何安排我，我都听从吩咐。” 程小玉淡淡一笑，对她没有表现出一丝嫌弃，“上车，我带你回家。” “回家……”她喃喃低语着这两个字，无人知道这简单二字，于她而言却有千斤之重。 两行清泪流出来，在她污黑的脸上冲出两条痕迹。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程小玉也才反应过来，对于无依无靠，四处漂泊之人，回家的意义，是何等珍贵！ “走，以后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自己现在完全有能力，帮助想要帮助的人，所以她说了这样一句坚定的话。 “是，小姐！”不再感怀，她随意抹了一下眼泪，麻利的爬上马车，在车头位置稳稳坐好。 “外面冷，你坐里面。”知道她担心身上的脏衣服，弄脏了车箱，所以只敢跟自己坐在车头。 “小姐，我不冷，吃饱了就会觉得暖和。”她坚持不进去，和又冷又饿比起来，现在只剩下冷而已。 更何况，她也是有家的人了，再冷，回到家里都会暖起来。 路过布庄的时候，程小玉停下马车，买了两身成衣，顺便给老板娘说了明天送帕子的事。 做完这些，便又回到车上，赶车继续前行。 “既然你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程小玉也不再勉强她坐车厢，反正很快能到家，给她洗澡换衣服就好了。 “多谢小姐！”她没有问自己会叫什么名字，只要是小姐给的，她都会欣然接受。 程小玉沉默了一下，抬起小脸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不如，你就叫白雪，如何？”她希望这是一个如雪一般纯白的女子，再也不会有一丝污垢。 “白雪多谢小姐赐名！”她终于有名字了，很好听的名字，是她的救命恩人给她取的名字！ 她再也不叫“喂”、“小叫花”、“臭讫丐”。 她，叫白雪。 寒风依然呼啸，但是此刻的她，心里暖暖的。 …… “玉……”李氏习惯性的迎女儿，才喊了一个字，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人，是跟着女儿一起回来的。 白雪感觉，自己好像吓到了小姐的家人，于是跳下马车，心虚的躲在车身另一旁。 程小玉也跳下车，径直向娘亲走去。 将娘亲拉到一旁，三两句讲了之前发生的事。 “也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既然你决定带她回家，以后就当她是我们家的人。”李氏知道，自己女儿不是一个烂好心的人。 反之，她很有自己的决断。 她能够将这么大一个人带回来，肯定有她的打算。 本来就是女儿在当家，这些事情，她决定就好。 “你叫白雪是？”李氏走到马车旁，轻言细语的问道。 “是的，夫人。”她低着头，怯生生地回答。 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到来，会让小姐被家人责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情愿选择离去，也不要小姐被为难。 至少，她曾经得到过，公平的对待，而且，她还有了自己的名字…… 内心还在艰难交战的她，冰冷的小手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 被李氏细腻干净的手握着，她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脏手。 无奈，李氏根本不给她机会，反而抓得更紧，“走，外面冷，跟婶子进屋。” 于是，她任由李氏牵着，缓慢往屋子移动。 指尖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让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而陌生的想法：或许，自己的娘亲，也有这样温暖的手！ 客厅里的炉火，烧得正旺。 进去之后，就是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这个家，好温暖啊！ 只是这么一瞬间，她身上的冷意就消失殆尽。 程大川看到妻子牵着一个脏兮兮的人进屋，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搬出凳子。 “来，坐这里，暖和。”他不太会跟陌生人打交道，话说得有些别扭。 “不，不用，白雪站着就好。”她站在温暖宽敞的厅堂中，已然觉得来到了世外桃源。 怎么也不愿意，脏兮兮又臭哄哄的自己，往主人身边挤。 “爹，麻烦你烧些热水，先让白雪洗个澡，换身衣服。”给父亲安排一个任务，让他自在些。 程大川听了女儿的话，爽快答应就去了灶房。 “娘，空着的那个房间，就麻烦你备上铺盖，白雪就先住那里。”看着李氏坐不住的样子，便同样给她安排了简单的事情。 夫妻两离开后，客厅内就只剩下两个女孩。 她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安静的房子里，只听到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 “白雪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我的父母你也见过了，他们都是心思纯良的人，待人和善。” “以后大家一起生活，你可要记住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对家人，我们一定要绝对的信任和维护，容不得一点背叛。” “若是你做了任何会伤害到家人的事，那么，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趁着其他人不在，程小玉严肃地给她交待着。 虽然她的直觉，白雪不会是个不忠不义的人，但是她觉得很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小姐，白雪的这条命，若是小姐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白雪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小姐，伤害小姐的家人！”白雪说着，重重的跪在地上。 “行啦，别动不动就跪，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以后你跟着我好好做事，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不得不说，能够将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收为己用，她还是有几分庆幸的。 谁都不知道，她其实在暗地里，羡慕过多少次，穆家能有一个穆子谦。 现在，她有了白雪，总算也有她显摆的了！ 第145章 不如约一场架 “你，你是，白雪？”李氏看到她的第一眼，马上就惊呆了。 原来她本来的面目，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皮肤白皙，双眼大而有神，眸子格外纯净，琼鼻薄唇…… 谁能想到那样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竟然是一个绝色女子！ 换上新衣服的她，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不怪李氏会惊讶。 她的头发仍披在身后，还在滴着细细的水珠。 扔了一块毛巾给她，程小玉微一勾唇，“快把头发擦干，仔细弄湿了衣服，不小心又着凉了。” “多谢小姐！”她反应灵敏的接住后，随即道谢。 程小玉却从她的动作，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你会武功？” “回小姐，几年前我曾经遇到一位大叔，他教了我一些简单的功夫。”白雪对她不会有任何隐瞒，只要是她想知道的，都会如实相告。 对于她的回答，程小玉满意的点点头。 首先，她对自己没有隐瞒。 其次，会点功夫也好，起码遇事的时候，自保能力也要高一些。 试想一下，她一个相貌如此出色的女子，若是没点拳脚功夫，怕也不能安然活到现在！ 但是，她的心里又升起了好奇，到底她的功夫怎么样呢？ 自己跟她过招的话，肯定是试不出结果的，对于自己的武力值，她可是清楚得很。 让老爹跟她对打？ 也不科学。 毕竟他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一般女子哪会是他的对手？ 思来想去，她突然灵光一闪，有啦！ “白雪，你先在屋里，将头发烘干了，记得挽个利索的发髻，一会方便施展身手。”她一边向白雪吩咐着，一边穿外套，准备出门。 白雪自然不会质疑她的决定，赶紧坐得离火炉更近一些，将头发靠近烘干。 “小玉来了，谢谢你送的香肠和腊肉，做得特别好吃！”孟氏见到她，热情的与她打招呼。 “孟奶奶好，我做了好多呢，若是吃完了，我那边再给您送来。”她乖巧地说着，眼神却在偷偷寻找一个人。 “那怎么使得，我一个老婆子，也就能尝个味道，吃不了多少。”孟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说这些感谢的话，可不是为了再索取。 穆清然和穆清羽这对双生姐妹，却是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偷偷一笑。 她们都知道，奶奶吃腊肉的时候，特别是肥肉，可是吃得一片接一片，赞不绝口呢。 说什么肥而不腻，软糯细腻，牙口不好都能吃等等。 “穆子谦！”原来他在帘子后面呢，难怪现在才看到他。 “小姐，叫子谦有何事？”突然被她叫住，他有些茫然。 “我叫人跟你打一架，你敢接吗？”她挺着小胸脯，向他下战贴。 “跟小姐打吗？” “不是。” “程大叔？” “也不是！” “那好，子谦应下了。” 穆家其他的人，都很是诧异，她怎么就上门约架来了，还指名道姓的要跟穆子谦打。 和小玉发现自己一时兴起的事，给穆家人带来了恐慌，这才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就是让他去切磋武艺，点到为止的，放心。” “在哪打……我是说，切磋。”穆清羽问着话，眼神竟然有点小激动。 她的姐姐穆清然，也掩饰不住面上的兴奋。 做了十多年的大家闺秀，她们对这样暴力的场面，多少有些期待呢！ “就在我家院子里啊。”程小玉看到这姐妹俩亮晶晶的眼睛，搞不明白她们在期待什么。 穆临渊在这个时候，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子谦，注意保护好自己，但也别伤了别人。” 切！ 程小玉暗暗不爽了一下，听他这口气，好像穆子谦多厉害似的！ 原本只想友好切磋一下的程小玉，却因为那句话，带了点小情绪，“我先过去了，你们快些过来啊！” 然后转头小跑，溜回自家院子。 这时候的白雪，已发经做好准备，看起来利落清新，英姿飒爽的模样。 真好，我方英雄，可甜可飒啊！ “白雪，一会我找来的人，你不用手下留情，怎么能赢就怎么打。”小脸上满是斗志，信心满满。 想了想，她还是加了一句：“但是别打死了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这个一直漂泊无依的女孩，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呢？ “白雪记下了，请小姐相信白雪！”这是小姐对她的第一个考验，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她们这边话才说完，穆子谦那边就到场了，还带上观战的穆家人。 程大川知道女儿约了比试，也是双手环胸，期待着接下来“战况”。 毕竟一边是女儿刚带回的人，另一个又是自己手把手交出来的。 但愿他们实力相当，这样才有看头。 李氏也想凑热闹，程大川坳不过她，只得搬了张椅子给她坐着，还为她多裹了一件外套。 孟氏也安排了一个位置，与李氏并排坐着，其他人自然的站到她们身后，这样便形成了一个互相不会遮挡的观战区。 两个人开始之前，程大川理所应当的站出来，当起了裁判，“这只是检验一下你们的功夫，可不能下死手了，比完就过，不带记仇的啊！” “是！” “是！”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穆家人这才惊觉，与穆子谦对战的，是一名纤瘦的女子。 她面容姣好，虽然现在的装扮很是利落，但看起来还是很柔弱的样子。 怎么看都像一个漂亮温柔的邻家女孩，这副模样，谁舍得对她下手？ 到此，穆家人为她捏了把汗，怎么就派一个弱女子来比试了呢？ 特别子谦更是在看到对手后，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要他跟这样一个娇美女子对打，这让他怎么下得了手？ 偷偷看了一眼程大川，心里暗想：跟她打，还不如跟程大叔打呢！ “穆家小子你别看我，拳脚无眼，你得多注意你的对手！”程大川教他习武有些时日了，所以对他说话的态度，很是随意。 “多谢大叔提醒，子谦记下了。”他对程大川的敬重，是由心而生的。 然后他整理一下思绪，走到院子中间位置，双手抱拳，“穆子谦。” 白雪学着他的样子，同样豪气的双手抱拳，声音爽朗，“白雪。” 第146章 女子与小人 “开始！”程大川大喊一声，然后快速撤到观战区域。 白雪发现穆子谦犹豫了一下，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冲过去就是一拳！ 穆子谦吃了痛，火气也上来了，再不避讳什么男女有别，也开始了还击。 只是白雪是个聪明的，她占了便宜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顺势又往后躲闪。 她的身形很是灵巧，好几次都完美躲过了穆子谦的攻击。 程小玉将她如脱兔般的动作看在眼中，心里却升起一丝心酸。 这个女孩越是熟练，就越能证明，她是经历过多少的艰险！ 看穆子谦的攻击，虽然有力且招式不乱，但是很明显的少了实战经验。 而且随着落空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气息和情绪明显有点混乱。 他的招式，开始有些没了章法的感觉，出拳的漏洞也慢慢出现。 白雪终于不退反进，瞅准时机，冲上去又砸下一拳，并且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退回，而是趁机又补了一脚。 眼看穆子谦挨了揍，穆家两姐妹却是拍着手连连叫好。 这个叫白雪的女子，可真是太厉害啦！ 又美丽武功又高，简直是她们的偶像啊…… 而一旁的程小玉，却没有那样乐观。 因为她知道，白雪几次能够得手，靠的都出其不意和她稳重的心智。 跟对方拖着打，用自己灵活的身形激怒对手，让他心理防线崩溃，而后露出破绽，再伺机进攻。 但是这样的打法，极其消耗体力，不适合长久作战。 越往后拖，体力不济之下，行动就不会再如现在这般灵活。 而穆子谦虽然习武时间不长，但他勤于练习很是刻苦。 同时，作为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体力上，他始终占优势一些。 果不其然，这样又打了一刻钟左右，白雪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 程小玉也清楚的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 情况有些不妙啊…… 反观现在的穆子谦，似乎已经调整过来，出拳越来越稳，甚至越战越勇。 破空的拳声“呼”一声，眼看就要砸在白雪面门上。 “不要！”白雪的声音变得急切而娇软，双手遮挡在头顶。 穆子谦听到这一声惊呼，也是急忙收住拳锋，生生在她眼前停了下来。 “啊！” 在她说话的同一时间，观战区域中，也有几个人惊叫起来。 生怕穆子谦一拳下去，这个娇小的女子会被他打伤。 “你可是认输了？”穆子谦只需要对方一句话，他便能结束比试。 白雪此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弱弱的说：“认……认输……” 接着就是“嘭”的一声闷响，然后刚才还像个小可怜的人，换了一副得意的嘴脸，“认输？怎么可能！” 被敲了闷棍的穆子谦，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你使诈！” 不止是他，就连其他人都想不到，白雪会来这么一招。 假装服软躲过攻击，趁机还找到“凶器”，最后还玩偷袭！ “你这样的行为，绝非君子之道！”穆子谦捂着被敲得生痛的脑袋，不甘的叫喊着。 “我又不是君子！”白雪说完，丢掉手里的棍子，无所谓的拍拍小手上的灰尘。 “你！”穆子谦气结，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击。 穆临渊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紧闭尊口。 “噗……哈哈哈哈……”两个双生姐妹，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看着穆子谦吃了瘪，又拿对方无可奈何的模样，她们就觉得，实在太好笑啦！ 白雪因为耍了小心思，才勉强算是获胜，她虽然完成了小姐的嘱托，但也怕小姐瞧不起她的行为。 所以现在的她，站在院子中央，内心很是忐忑。 “兵不厌诈，子谦你输在实战经验不足。”程小玉清脆的声音一响起，就宣布了输赢的结果。 对于白雪的手段，穆子谦是有些委屈的。 但是面对程小玉，他不敢有一丝不服气。 “小姐所言极是，怪子谦对战得太少，也不识人心险恶，这才着了她的道！”说完之后，恨恨的看了白雪一眼。 然而人家根本不介意这些，眼神又不能杀人。 你恨我一万次又怎样？ 还不如我一拳打过去实在！ “好啦好啦，我都说了这是友好交流，可不带生气的啊。” “这支药膏给你，算是鼓励奖，可得好好用哦，药材可都名贵得很。”其实程小玉也想笑，但是她现在必需得绷住。 因为架是她约的，现在人家吃了亏，她再笑话他的话，就显得像是专门设局欺负他一样。 穆子谦一听她奖励自己药膏，心情马上多云转睛。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小姐秘制的伤药有多好？ 他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值，这瓶金贵的药膏，他必须细着点用，剩下的为家人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这是我刚带回来的人，不太懂事，让大家笑话了。”毕竟大家隔壁邻居的，她面对上总得让人过得去。 “无碍，子谦自习武之后，皮实了许多，怎是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能够伤到的。” “女孩子家家的花拳绣腿，打几下不就跟玩似的。”孟氏笑得温和，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穆子谦的内心在呐喊：老夫人，这女人下手是真重，我现在疼，是真疼啊！ “白雪姑娘心思了得，手上却是差了些力道，子谦无恙。”穆子谦说得云淡风轻，客气又好听。 程小玉笑而不语：如果不是你眼里还在闪着泪花，我差点就相信了，你说的是真话！ 眼看他们要回家，程小玉冲进灶房提了两大块肥瘦相间的腊肉。 “孟奶奶，难得您喜欢吃，这些是小玉孝敬您的。”她乖巧可爱了模样，提着两块熏得漆黑的腊肉，竟然毫无违和感。 “既然是小玉的意思，那我便收下了，你这孩子真是有心，谢谢你啊！”孟氏一脸慈爱，温和的道谢。 转眼看了一眼儿媳，吓得杨氏连忙接过程小玉送的腊肉，并连声道谢。 待走到自己家院子里之后，孟氏和谒的看着穆子谦，语气柔缓的说： “子谦呐，以后没事，就多与白雪姑娘切磋切磋。” 第147章 白雪的生辰 穆子谦听到老夫人的话，心中暗暗叫苦：老夫人，你为了好吃的，也真是不怕为难子谦啊！ 心中虽然另有所想，口中却是恭顺的说：“若是老夫人喜欢看子谦比试，以后子谦便请小姐，多安排几场。” 他懂事的话语，让孟氏很是满意，然后笑着进了屋子。 …… “白雪，你今年多大了？”可能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她看起来很是娇小，所以程小玉不太确定自己目测的年龄。 “十四……十三？”白雪自己也没有准确的把握。 她对年龄的记忆，停留在收养她的那家人，还没有遇难的那年。 记得那年，她是五岁还是六岁来着？ 后来她独自流浪了八年，所以，现在不是十三，就是十四…… 程小玉看她陷入沉思，越来越纠结的样子，终是打断了她，“无所谓啦，年龄多大并不重要。” “既然我们今日遇到，那么干脆今天就是你十三岁的生日。” 白雪顿时睁大双眼，她有生日，今天，她满十三岁！ 小姐肯定是天上的仙女，给了她名字，给了她一个家，现在还给了她生日…… 今生今世，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小姐的！ 看到她又被感动得泪眼汪汪的，程小玉只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些都只是自己随意而潦草的决定，真是当不得她的感激啊！ “既然今天是你的生辰，晚上我好好炒两个菜，咱们庆贺一下！”找个由头开心开心，于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多谢小姐！”她眼中的泪花，终于凝结成珠，从眼眶滑落。 “放心，以后跟着我，保准让你吃香喝辣，短时间就把你养得胖胖的！”程小玉看着她娇小的体型，干扁的身材，信誓旦旦的说。 “小姐，我能不能，不要太胖？”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声得不行。 因为她不想违背小姐的意思，但是内心又不想变成个胖子…… 程小玉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于是玩心大起，“不行，我就喜欢你胖嘟嘟的样子，就像……” “就像院子里的那个雪人一样，最好看最可爱啦。” 啊！ 白雪知道那个雪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确实觉得可爱，它的头圆圆的，身体也是圆圆的…… 自己以后，要变成那个样子？ 她看看院子外的雪人，又看看她誓死效忠的小姐。 仿佛壮士就义般，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只要小姐喜欢，白雪会努力长成那个样子！” “哇……哈哈哈……” 程小玉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雪，你太可爱了，比那个雪人可爱多啦！”她边笑边说，说完又是一阵夸张的笑声。 程大川夫妇听到女儿开怀的笑声，两人相视一笑，女儿有个伴，能够陪她开心，确是一桩好事。 白雪被笑得莫名其妙，自己现在还很瘦呢，怎么会比胖胖的雪人还可爱？ 故意不跟她解释，程小玉止住笑之后，径直去了灶房。 白雪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屁颠屁颠的跟上程小玉，看看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生辰快乐，白雪！”坐在饭桌前，程小玉正式向她祝贺。 程大川夫妻，不知道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女儿突然为她庆贺，让他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白雪啊，婶子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啥也没准备，这个红包就当是贺礼了，下次婶子提前给你准备礼物。” 正好在过年期间，家里有多的空红包，于是李氏装了一两银子，送给了白雪。 “多谢夫人！”白雪没有推辞，双手接过。 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收到礼物，所以她舍不得拒绝。 “我的心意，全都在这里了，你可不能浪费哦！”程小玉指着满满一桌的佳肴，笑嘻嘻的说。 “谢谢小姐，白雪会好好吃的！”她最感激的人，当属程小玉了。 “好，吃，多吃点。”程大川有点生硬的招呼着，夹了一个鸡腿到她碗里。 当白雪咬下去的第一口，舌尖的美味让她惊艳得找不到形容的词语！ 四处漂流的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吃过酒楼年食物。 特别是跟着那个乞丐大叔习武的那几年，大叔更是寻到许多特色美食给她吃。 可是现在，她只是吃了一口程小玉做的菜，才发现以前那些所谓的美食，也不过如此！ 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程小玉有点纳闷了，她感觉白雪这姑娘，不像是容易流泪的人啊。 这咋又哭上了？ 白雪似乎感受到她心中所想，急忙解释，“小姐，实在是……太好吃了……呜呜……” 敢情这是，好吃到哭？ 李氏被她这举动，可爱到了，“小玉做菜可好吃了，以后你每天都能吃到，不哭啊。” 说着又往她碗里夹了好多菜，一下子将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似的。 白雪吃得感动，这些都是小姐和她的家人给她的关爱。 这么好吃的饭菜，每天这样吃，就算长得比雪人胖，也是值得的！ 然后她只管埋头苦干，不管他们给自己夹什么菜，她统统来者不拒，全部吃进肚子里。 本以为今天的饭菜，会有多余的，谁知道结束的时候，桌面上只剩下一堆空盘子。 自己和家人的饭量，她当然是清楚的，那么今天能够光盘，自然是白雪的功劳。 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平坦的肚子，她直接怀疑，白雪是不是也有个随身空间，不然那么多食物，到哪里去了？ 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白雪解释着，“我平时吃不了这么多，今天是因为小姐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如果没有吃完，浪费了就太可惜……” 她曾经度过了多少吃不饱的日子，所以对于粮食的珍贵，她深有体会。 “嗯，今天就算了，以后可得按量进食，可别伤了身体。”程小玉耐心的跟她说着。 她可不怕白雪能吃，现在的粮食，别说空间里的存货，就是在外界多养几个，她也不带怕的。 白雪酝酿了一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小姐，白雪想求您一件事！” 第148章 多学一些功夫 “什么事，说着来听听。”虽然不说她会有求必应，但只要不过分的话，她都会同意的。 “白雪希望，小姐能教白雪做菜。”被她的厨艺惊艳到，白雪希望自己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不为别的，就为了以后想吃什么美味，都不用小姐辛苦，她来做就行了。 这次如果是换了别人，程小玉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别有用心。 毕竟她的一道菜谱，都是可以变现的。 但是，现在这个请求，由白雪提出来就不一样了。 “没问题，从明天开始，我便开始教你。”若是教会了她，自己还能落个清闲呢！ “真的？”白雪有些不可置信，转而又急忙道谢，“多谢小姐！” 她又何尝不知，这个世道，但凡有点手艺，谁不是死死的捏在自己手里？ 小姐能够这样大方的教给自己，那是多大的信任和偏爱啊！ “白雪一定好好学，做出跟小姐做的一样好吃的菜！”她不敢说自己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至少要跟小姐一个水平。 这样，才不枉费小姐的信任！ 殊不知，两个女孩今日的一个决定，就让白雪在制作美食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愿回头。 即使到了她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只要程小玉一出现，她也要亲自下厨，做出美味佳肴招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白雪，虽然你要跟着我学习做菜，但你武功这一块，最好也别落下。” “今日跟你对战的穆子谦，他就是跟着我爹学的功夫。” “他学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加上他自己的努力，也算小有所成。” “由此看来，我爹还是有两下子的，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也跟着一起学，再提升一下。” 程小玉仔细的为她分析着，因为学武不易，很是辛苦。 “小……小姐，我真的可以跟着一起学吗？”白雪是一副，感动到欣喜若狂的样子。 原来她也很愿意习武，这可真是一拍即合啊。 自己虽然武力值很强，并不需要她的保护，但是她能够提高，也总是好的。 万一有一天，自己无暇顾及她的时候呢？ 至少她自保没有问题，也就够了。 …… 第二天开始习武的时候，就不再是对穆子谦一对一教学，程大川的学生，又多了一个白雪。 穆子谦看到白雪，惊诧了一下之后，便开始淡定的照常习武。 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下次比试再也不能输得那样憋屈！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练起来是虎虎生风。 白雪也不敢懈怠，她要保护小姐，就必须更厉害才行。 两个人都有自己必需变强的想法，练习起来那是互不相让。 直到学习结束，谁都没有哼过一声累，要求过一次休息。 程大川很满意他们这种艰苦学习的精神，这样让他这个当老师的，也很有成就感。 两个好强的人一起学习，成为了互相激励的最好方式。 …… 早饭吃完，程小玉有了一个想法，于是找到父亲，“爹爹，我想学习射箭，你可以教我吗？” 程大川看着她漂亮可爱的模样，哪里可能拒绝，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她。 从程小玉的角度出发，她觉得自己的近攻能力虽然很强，但是对于远攻，她一点也不懂。 如果遇到必需要远程攻击的情况，自己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不能说她忧虑过多，毕竟世态艰险，谁也不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她现在是坐拥十几万两，值钱物资无数的人呢！ 赚钱重要，有守护财富的能力同样重要。 这件事定下之后，程小玉便到隔壁取了绣帕，带着白雪就去了城里。 入城之后，直奔布庄而去，很快就找到老板娘。 从昨天听到她的方案之后，老板娘就一直期待她的到来。 好不容易将她盼来了，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无比热情，“小玉，你可算来了，我这一大早，就在铺子里等着你呢！” 程小玉却是不慌不忙的，先在桌子边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才开口道，“劳烦老板娘挂心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七张便是彩色的全部图案，你先过一下。” 说完之后，她将七张成品绣帕，一并递给老板娘。 将成品接到手里面，老板娘这才按奈下躁动的心情，细细的观赏起来。 绣工依然是没得说，甚至比初始的时候，更加纯熟。 而每张帕子上的兔子，颜色各不相同，伴随兔子的饰物也别具一格。 甚至是每只兔子的神态，都体现出了它们有各自的性格特色！ 有的憨态可掬；有的软萌可爱；有的高冷孤傲；还有的聪明智慧…… “小玉，这批绣帕，极好！”从之前她们合作的结果来看，老板娘对这次的帕子，更加有信心。 对于老板娘的反应，这在程小玉的预料之中。 然后她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方案，仔细的说了一遍，“目前让你看到的，是所有会上架的成品。” “但是这七张帕子，不会同时上架。” “我的计划是，每张图案的帕子，上架时间，会间隔一个半月。” “那么七张帕子从上架到销售的时间，刚好就拉到年底。” “这时候，集齐七张帕子能够兑换限量款的活动，就正式开始了。” 说到这里，她拿了一张粉色绣帕，又递给老板娘。 将她说的方案，简单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再细细看了赠品，老板娘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女孩，从第一次光顾她的店铺，她就已经感觉到，这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再到后来的合作，便渐渐露出她的锋芒。 直到此刻，老板娘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永远也挖掘不完其中的珍宝。 能够与她合作，而不是对着干，是何其幸运！ “你说的方案，我大致已经明白了，只是这里面，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能够上架这些帕子，你的定价，打算卖多少钱一张呢？” 老板娘在心中，已经估了个底价，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与她报的价格，相差太远。 程小玉听了她提出的问题，狡黠一笑，伸出白玉小手，比了个数字…… 第149章 顺利完成交易 看到老板娘不解的眼神，她直接说道，“二两银子一张。” “什……什么！”老板娘还是被震惊到了，缓了一下又说：“你确定要二两银子？” 对于她的反应，程小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给了她准确的答复，“没错，就是二两！” 其实对于价格，程小玉是真的不担心。 回想现代的奢侈品，那些价格才叫吓人，一般人谁不是望而却步？ 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卖便宜了他还不要呢！ 所以这次的帕子，她的目标人群自然不是普通人，而是有一定经济条件的。 也因为如此，她还特别制定了这个营销方案。 见她如此肯定且又胸有成竹的样子，老板娘终是觉得，自己应该放大格局。 于是，她把心一横，“好，我就试试看！” 一个小女孩都敢这样做，她又有什么不敢尝试的？ 程小玉也欣赏她的魄力，毕竟她提的这些方案，并不是谁都能够理解和接受的。 既然对方已经拍板，程小玉再说了些细节，“这七张成品，除非了红色开始售卖，其他六张，你可以先装裱挂起来，作为展示。” “然后店里的小二，你可得清楚的告诉她们这个方案，以便能够清楚的介绍给顾客。” 老板娘听完，提出疑问，“那么兑换的这张帕子，要挂出来吗？” 程小玉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那个暂时先不用，让人多些期待感。” “这样的话，是不是到最后才展示出来？”老板娘现在，对她绝对是言听计从。 谁知道她的问题，却让程小玉再次摇头否认，“不，大概到了年中的时候，就要展示出来了。” “拖太久会把期待值降低，而年中的时候挂出来，又能刺激那些有点想放弃的人，继续收集前面上架的帕子。” 她说得头头是道，而板娘也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两人再交流了一些细节，老板娘就将二十张红色兔子的绣帕，全款收购。 白雪全程看完了她和布庄老板的交涉，对她的敬佩之心，更加浓烈！ 小姐果然不是平常人，生得绝美又异常聪明。 跟人谈生意，轻轻松松就把银子赚入口袋，而且对方还对她恭恭敬敬的，没有一丝怠慢。 能够跟着小姐，三生有幸！ …… 布庄的生意谈完，两个女孩驾着马车返回家园。 白雪在回来的路上，抢着学习驾马车，她一定要快些学会，哪有小姐驾车，她坐车的道理。 此时，又有大朵的雪花，开始飘落。 雪地上一辆马车，不急不徐，平稳的行驶着。 两个女孩并排坐在车头，有说有笑的，迎着漫天风雪，形成别样美好的风景。 回去之后，程小玉首先去了穆家，将她们应得的二十两交给她们。 杨氏拿到二十两，喜出望外，然后分了十两给程小玉，“小玉你可真会想办法，卖了这么多银子！” 谁知道程小玉将十银子还了回去，带着笑说：“我的那二十两已经收起来了，这是你们的那一份。” “啊！”杨氏被惊得轻呼一声，发现这样有些失态，急忙正色道，“小玉的意思是，这次卖了四十两？” 然后程小玉将之前在布庄，与老板娘谈话的内容，跟她们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杨氏这才恍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多亏了小玉，要不是你有这样的主意，咱们一次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银子！”杨氏说着话，将二十两银子装好，回头就全部交给孟氏管理。 “那也是你们的绣工好，能把我画的图搬到丝帕上。” “所以呀，我们就是最佳组合，谁离了谁都不行。”程小玉说得真心实意的样子，话也特别中听。 孟氏在一旁听着，非常满意她的说法，对她为人处事的能力，更加欣赏。 跟她们分完银子，程小玉找到穆子谦，让他通知几个小弟，过完大年十五，她就有新的生意要他们帮忙干活了。 穆子谦一听，连忙开心的跑去传达她的话。 赚钱的事终于又要有着落了，过完大年，他就不用再有自己是个闲人的感觉。 …… 到了做晚饭的时候，白雪全程跟着学习。 程小玉让她试着切了些菜，惊喜的发现，她的刀工出奇的好！ 然后每做一个菜，程小玉都会给她讲解得很仔细。 她在一旁听得很是认真，只是不知道她记住了多少。 其实菜谱只是一个固定的搭配，很多时候都是在现场的操作中，自己做一些调整，才能让食物达到最佳风味。 而这些，就全靠平时经验的累积，还有就是自生对味道的灵敏度和把控。 说白了，天赋。 当几道美味可口的家常菜端上桌的时候，白雪心中难免有些小欢喜。 因为这些菜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自己的付出。 晚饭过后，程小玉找到白雪，拿出两瓶药丸给她。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药丸，两种不同的功效。” “这种是能够生血益气，提升你的先天条件。” “另一种是能够强筋健骨，改善你的后天不足。” “两种药丸，每晚睡前各服一粒，对你的体质会有大大的好处。” “如此，再配合你每日习武，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程小玉药丸送出去后，向白雪仔细的讲解功效。 她知道白雪在成长过程中，身体发育受了些影响。 只能趁现在身体还没长定，有机会在这段时间里，给她调整过来。 “多谢小姐赐药，白雪深感五内！”白雪的双手，各握着一瓶药丸。 只觉得这是两瓶千金不换的宝贝，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没关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要多少有多少。” “你不要有负担，只管服用就是，这不是三两天就能达到理想效果的，必需长期坚持。” 或许也只有程小玉，觉得这样功效的药丸，再平常不过了。 白雪不想辜负了她的期望，打开两个瓶子的瓶盖，各倒了一粒在手里。 没有丝毫犹豫，一起丢进嘴里，然后大口的咀嚼起来。 随着“咕咚”一声，她已将嚼碎的药丸吞下。 却见她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和期待的看着程小玉，“小姐，这药丸，真的一天只能吃一颗吗？” 第150章 太过美味的药丸 “为何有此一问？”程小玉不相信，她这是刚吃下去就感受到效果了，然后才会这样问。 “小姐你不是说，这样的药丸，要多少有多少吗？”白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她之前说的话。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事实也是如此，怎么了？”程小玉被她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嘿嘿……是这样的，小姐。”白雪说到这里，有点难为情的，也有点期待的搓了搓手，“我能不能每次多吃几颗？” 程小玉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等着，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因为，小姐你做的这个药丸，太好吃啦！”白雪终于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因为不好意思，还羞红了小脸。 遭！ 大意了…… 都怪她当初搓药丸的时候，考虑到中药的口感，出于吃货本性，她把药丸的口味，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已调整到最佳。 现在被白雪这个吃货尝了之后，显然是味道被惦记上了！ 看到她那副没出息的吃货样，程小玉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这是药丸，不是糖豆。” “再说了，老话不是说过吗，是药三分毒。” “当然啦，本小姐制作的药丸，几乎没有毒副作用，但也不能放开了吃啊！” “毕竟你现在属于用药初期，你目前的体质，吃多了恐怕会虚不受补，效果会适得其反。” 对于吃货的世界，她还是非常理解的，所以她才这样耐心的，对白雪讲解着。 “白雪知道了，以绝对不会乱吃，多吃。”白雪说得信誓旦旦，一脸坚决。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口欲，就浪费了小姐赐她的宝贝药丸呢？ 只要记住，下次吃的时候，一颗一颗慢慢品尝就好。 程小玉看到她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好笑，转而才说：“我会根据你的吸收情况，调整你服用的量。” “越往后，就需要服用越多的药丸，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白雪听到她这么说，就像听到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对未来充满期待。 希望快点能够到，自己需要大量服用的那一天！ …… 第二天，程小玉也在他们习武的时候，起床洗漱完毕。 因为昨晚父亲告诉她，今日可以教她射箭了。 “我教你们的拳法，平时自己多练习就行。” “有必要的话，你们两个也能多对练，互相切磋交流，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来问我便是。” “今日我要教你们一种，属于远距离攻击的武器。” 程大川说着，扬起手中一把巨大的弓箭，“现在，我先给你们示范一下，弓箭射击的要领，都跟我来。” 说完他大手一挥，几个孩子激动的跟在他后面出了院子。 出来之后，才发现在一颗离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大树上，挂了一个用干草编的圆形箭靶。 在箭靶的正中，画了一个红色的靶心。 “我现在放慢动作，你们可都看好了。”程大川站在离靶子大概十丈远的地方，准备射击。 他左肩对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 然后把箭搭在箭台上，单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 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 他举弓箭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并固定好。 接着以左肩推右肩拉的力将弓拉开，并继续拉至右手虎口靠位下颌，至此，已属“开弓”完成。 在开弓的过程中同时将眼，准心和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右肩继续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即射出！ “哇！”三个在一旁观看的人，在箭头直直的插入靶心的红点后，都发出一声欢呼。 程大川却在箭中靶位后，左臂由腕、肘、肩至全身依次放松。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太帅啦，我要学！”程小玉被老爹的英姿给帅到了，兴奋的喊着。 虽然不太明白女儿说的“帅”，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很确定，女儿这是在夸他呢！ 老父亲的内心，升起一阵难言的自豪和骄傲。 白雪和穆子谦两个人，也是满眼的小星星，将他崇拜得不行。 “这把弓对你们来说，太大了些，反而发挥不了威力。” “我已经找人为你们定做了，适合你们身量的弓箭，稍微会要些时日。” “今天你们就先试着练一下拉弓，感受一下这其中的原理。” “等你们的弓箭做好了，就可以学习射击。”说完之后，程大川把弓交到穆子谦手中。 穆子谦接过之后，脑中回忆着之前的动作要领，用尽双臂的力气，也只是将弦拉到程大川之前一半的弧度。 最后还是因为双手再使不上劲，随着“咚”的一声，弓箭的弦就从指尖滑走，回弹到原来的样子。 他只得有些失落的，将手里的大弓，交给身边的白雪。 白雪虽然是女子，但是臂力不错，只可惜身材太过娇小，也无法将这把弓完全拉开。 最终也只是拉到，跟穆子谦差不多的程度。 试过之后，都感叹这看似轻而易举的事，原来这么不简单！ 白雪准备把弓拿给程小玉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 生怕这巨大沉重的弓箭，会让她提不起来，伤了筋骨。 所以，当程小玉左手抓住弓身的时候，白雪的双手还是紧紧握着，不敢放开。 “没事，松手。”她看出白雪的担心，但这于她而言，完全是多余的。 白雪不敢违抗她，但又害怕她受伤，只能胆战心惊的，先放了一只手，然后另一只跟着慢慢松开。 见自己双手都放开之后，小小的她，单手稳稳的抓着弓箭，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 此时此刻，白雪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程小玉轻松的拿着弓箭，感觉要把弦打开，完全是小菜一碟！ 可是，当她学着父亲之前的样子，去拉这把弓的时候，她才悲催地发现…… 材料有限，臂长不够啊！ 第151章 射击训练 程小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感叹自己，空有一身神力，却无处施展！ 程大川看到女儿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慈爱的笑了起来。 “不如爹爹帮你拿着弓，你来拉弦，看看能拉到什么程度？”说话间，他一手抓住弓箭，一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没有拒绝父亲的帮助，她也很想感受一下，将弓拉至“满月”，是什么感觉。 “拿好了，我开始了哦。”她的右手放在弦上，跟父亲确认过后，便开始拉弦。 她还没有觉得自己用了力气，就轻松的超过了之前的两人。 然后她继续往外拉，直到将整把弓都拉成一个圆形，也是俗称的满月，她依旧没什么感觉。 自以为张力越大，射程和穿透的威力越强，她又轻松的再拉长弦。 却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弓弦应声而断。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 “呵……呵呵，没事的玉儿，下次可不能拉这么满了。”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凡事都不能太过。” “那个，今天的弓箭就先学到这里。”弓都坏了，让他还怎么教？ 可是“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能怪她吗？ 当然不能！ “你们两个，回院子里，把我教的拳法多打几遍！”转头交待了白雪和穆子谦，他提着破弓便准备离去。 “爹爹，那我做什么呢？”才犯了错的她，一副心虚的小表情。 “玉儿啥也不用做，趁现在还早，再回去睡会。”程大川没有一点责备她的意思，看到她内疚的样子，很是心疼。 然后她乖巧的点点头，目送父亲离开。 程大川这是赶着，向借弓给他的人赔罪呢。 他从受伤之后，打猎用的工具早被老宅的人给他卖了。 今天用来教学的这一把，还是他向同村的猎人朋友借的呢。 现在给人家弄坏了，他得去谈谈赔偿的事。 还好，现在是“封山”时间，这把弓箭对方暂时不急用。 …… 程小玉回到房间之后，并没有补觉，她进了空间，做了好几坛甜酒。 因为娘亲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她提前备一些，等娘亲“坐月子”的时候，便能做上一些下奶和收腹的食物给她吃。 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天。 这天，终于再收到程大川的召集。 “这三把弓箭，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可别辜负了我的期望。”说完之后，他将三把大小不一的弓箭，交到他们三人手中。 各自拥有了称手的弓箭，每个人都是开心又激动。 终于可以让他们，一展身手了！ 这次射击练习，程大川依然细致的又为他们做了一次示范，仍是一箭直中靶心。 穆子谦主动提出，自己第一个出场。 在没有学习弓箭的这几天里，他用竹子自制了一把类似弓箭般的模型，没事的时候，就拿在手里练习射击的全套动作。 所以当真的弓箭抬起的时候，动作还是比较标准和规范的。 程大川暂时没有讲解瞄准的要领，让他们自己去感觉一下之后，他再告诉他们方法。 看到穆子谦已经开了弓，只差松手将箭射出去。 程小玉内心也有些期待，他能射出什么样的成绩。 只听“嗖”的一声，他手中的箭羽脱手而出…… 方向是对着箭靶而去，只是才飞出大半的距离，那支箭就直直的栽了下来，插入雪地中。 这样的结果，是除了程大川之外，其他人都没想到的。 穆子谦有些失望的垂下肩膀，扭头看着程大川，听听他会怎么说。 程大川走过去，先是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头，“你的动作和瞄准都做得很好，但是臂力尚有欠缺。” “现在让你们练习的，仅是十丈远的距离。” “真正远程的射手，能将箭射出五十丈远呢！” “当然啦，你们现在年纪尚小，又是初次尝试射击，会有脱靶的情况，也属正常。” “以后勤加练习，相信你们都能小有所成。” 他中肯的评价了穆子谦的这次成绩，转而对着白雪说：“到你了，雪丫头，去。” 白雪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箭靶的正前方，凭着记忆中程大川射箭的样子，她的动作也很是有模有样。 随着最后三个握箭的手指松开，同样一道划破长空的呼啸声，箭矢飞射出去。 然后她射出的箭，插入了箭靶的最边缘，摇摇欲坠…… “不错！”程大川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他是真的觉得，白雪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穆子谦看到这样的结果，感叹自己还是太弱了，必需更勤奋的练习，不然会被她甩得更远。 到了程小玉表现的时刻，她站在射击的位置，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的学习能力也是很强的，整套动作从站位、搭箭扣弦、预拉开弓、再到瞄准都做得非常标准。 在她准备让箭脱弦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阿娌的声音，“主人，现在吹北风，风向三级，请主人往左下方再调整一点。” 呵，自己还带发个“瞄准器”的外挂呢！ 于是她跟据阿娌的提示，将射击角度调整到最佳，随着阿娌一声“放”，她便让箭脱弦而去。 只听一声“嗖”之后，就是“嘭”的声响，她射出的箭，稳稳的插在靶子的正中心！ 然后，还未等到父亲的夸奖，那张干草编制的箭靶，坚持了几息时间之后，便四分五裂的掉在雪地里，只剩下她射出的箭矢稳稳的插在树杆上…… 小小的人儿，一脸无辜，抬着小脑袋看向自己的父亲。 程大川温和的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没事，你看。” 说完之后，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几张新的箭靶。 果然，知女莫若父，他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也做好了备用靶子。 “玉儿做得很好，只是力道的控制还不太稳定，有点费箭靶啊！”老父亲说得语重心长，但是内心却是无比自豪。 他的女儿，真的是天才呢！ 第152章 力道的控制结果 “穆小子，去把箭拔下来，然后将靶子挂上。”程大川拿了一个新的箭靶给他，然后吩咐着。 穆子谦得令，提着箭靶，小跑到树下。 他先是一手拿着箭靶，另一只手去拔插在树杆上的箭矢。 连续试了几下之后，他还是没能够顺利拔出。 于是放下手中的箭靶，双手一起使力…… 然而，这支箭就像生在这棵树上一样，无论如何使力，也不能拔出分毫！ 他保持双手握箭的动作，转头看向程大川，用眼神发出无声的求助。 看到他依然尴尬的站在那里，程大川无奈叹口气之后，大步流星的走到树下。 看了一眼箭头没入树杆的深度，他直接双手一起抓住箭杆，用力往外一扯…… 随后他因为用力过猛，还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手中，抓着的箭杆还在，只是箭头，就只能一直留在树杆中了。 程小玉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神力，如果不学会好好控制的话，恐怕以后还会闯下更大的祸。 于是她也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力道的把控！ 重新挂好箭靶之后，又按之前的顺序，让他们依次上场。 这次程大川不再只是站一边观望，他指导了穆子谦的一些细节，以及发力的技巧。 通过他的指点，穆子谦这次发射的箭矢，终于插上了箭靶的边缘。 看到自己的成绩有了进步，他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能够射中靶心，指日可待！ 轮到白雪的时候，程大川特别改变了一下她的站姿。 让她的左脚微向内倾斜，此动作有助于增加后手的加力控制。 白雪调整了站姿，接下来射击的动作和要领都是一样的。 她这一次射出的箭，稳稳的插进箭靶上，比穆子谦射的位置，更靠近中心的红点区域。 然后她一脸挑衅的看着穆子谦，眼中的不屑很是明显。 对于她这样的举动，程小玉只是假装没看到，因为他们之间的“恩怨”，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导致的。 终于又到了她再次尝试的机会，她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好力道。 现在的射击距离，是大概三十多米，不是一百多米，她没必要那么用力。 做好了准备之后，依然有阿娌给她开挂，在瞄准这一块完全不是问题。 当箭脱弓之后，不过转瞬的时间，就稳稳的插在靶心，箭尾还颤动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好！”程大川大喊一声，随后双手鼓掌。 白雪和穆子谦，也是跟着拍手，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次程大川没有叫人去拔箭，他自己走到树下，先查看了女儿的箭矢。 这次的箭头依然穿透了靶心，但是没有再没入树杆。 看来，她已经把力道调整过来了。 程大川握着箭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深感欣慰。 “关于射击的要领，我已经全部交给你们了，剩下的时间，你们轮流多练习练习。”程大川很有成就感，放心的让他们自己练习。 除了自己女儿逆天的天赋之外，两个学生也非常优秀。 在穆子谦又准备开始的时候，程小玉打断了他，假装回了屋子一趟，然后她拿着画笔，在靶上画出一个个规则的圆圈。 一环扣一环的，最后接近红心的环最小。 “这样，我们谁射得准，就不用当跑腿。” “反之，谁的成绩最差，就负责将箭捡回来。”她画好之后，对另外两个讲了游戏规则。 对于她的提议，他们都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多多少少算是一点小惩罚，会让人更想展现出好成绩。 于是，平常的训练，加上了小小的比试色彩，让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一直到练习时间结束，三个人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程大川看出他们的不舍，这才说道：“射箭跟其他武术学习一样，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欲速则不达，唯有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若是一天之内过度练习，一不小心，还可能练伤了身体。” 听了他的话，几个孩子再没有一点不情愿，都乖乖收起自己的弓箭。 …… 转眼又来到正月十四，第二天就是大年十五了。 因为过年期间没做生意，程小玉午饭过后，都喜欢睡上一会。 白雪在院子里扫着雪，李氏在火炉旁做着小被子，而程大川又在编着干草。 这几个家伙，实在是太废靶子了。 自己女儿的力道降下来了，那两个不服输的家伙，却是下手一个比一个重！ 现在他编好箭靶之后，还会像女儿那样，在上面画上一个又一个圆圈。 李氏将丈夫的举动偷偷看在眼里，面上带着笑意。 曾经被大夫断定，他后半生都是一个废人，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 如今却依然生龙活虎，还教女儿和其他孩子功夫。 虽然经常会听到他抱怨，一会说孩子顽皮，一会说孩子不按他说的来。 但是另一边，又放纵着他们，现在还苦哈哈的为他们制作新的箭靶。 …… 白雪将最后一铲雪清理出院子之后，便把清扫的工具收拾起来，放回墙角的小棚子下面。 拿了一张抹布，正准备擦干净院门上的污点，却听到马车由远而近的声音。 然后这辆华丽的马车，就正正的停在院子门口。 白雪带着一丝警惕，关注着马车的一举一动。 随着马车停稳之后，一只白嫩的柔荑，从里面掀开了车厢的帘子。 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面容姣好，身着华服，佩戴着名贵首饰的年轻女子。 女子美目顾盼流转，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白雪的身上。 她的眉目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傲慢，冷然的神情里，带着天生的优越感，仿佛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白雪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感觉到很明显的敌意，虽然她确认，自己绝对没有跟这号人有过任何过节。 江婉珠看了白雪好一会之后，心里却是放下心来。 虽然这名女子身材娇小，长相也很漂亮，但也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模样。 就她这样的，不至于会让她的渊郎心动！ 第153章 自食恶果的江大小姐 江婉珠感觉危机解除之后，就没再将白雪放在眼里。 她打量了这一排新建的房屋，在她看来，也就比沿路看到的那些农房，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想着她的渊郎，就住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她心里是一千个不舍，一万个不愿！ 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还好自己来了，渊郎总算苦尽甘来。 这样愉快的想着，她就径直入了院子。 “站住！”白雪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的情况下，是不会放她进屋的。 “你敢拦我？”江婉珠敛起笑颜，语气冰冷的质问。 “你再上前一步试试！”白雪不甘示弱，没有一丝退让。 她江婉清是谁？ 大元首富的掌上明珠！ 别的不说，在大元的土地上，她到哪都可以横着走！ 现在这个小家子气的姑娘，居然敢拦她的去路。 把她惹恼了，她就将这一个村子都买下来，看这丫头还敢说什么！ 对于白雪，她是真没放在心上，抬脚硬是向前走了一步。 不多不少，就故意只走一步，她不相信对方能把她怎么样。 “啊！” 顿时传来一声惊叫，江婉珠吃痛之后，已经摔倒在地。 护卫们一直只当是两个女孩拌嘴，所以只是站在她的身后，没有防备着白雪。 却未曾想，这个娇小的女孩，一记扫堂腿，就让他们的大小姐吃了亏！ 四个护卫哪敢再观望，都是捏紧拳头，就朝白雪挥去…… 白雪虽然有些功夫，但是对上的是四个专职的护卫，哪里能够抗衡。 幸而她娇小灵活，暂时是躲过了他们的攻击。 当然，他们没有得到大小姐的指示，也不敢下重手。 江婉珠长这么大，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她之前是完全没想到，对方是真敢对她动手，而且还是个会功夫的，所以那一下，是把她给打懵了。 现在身上清晰的痛感，让她清醒过来，眼中含不住怒气，大声吼道：“给我杀了她！” 几个护卫听到她的命令，先是愣了一下，转而便是执行。 虽然没想到大小姐会下杀手，但是他们，全都不敢违背这个任性大小姐的意思。 反正出了什么问题，有江家给兜着。 从院子外进来的程大川，看到白雪被围攻，而且这几人招式狠辣。 他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加入战斗。 有了他的加入，白雪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但是四个护卫武功高强，又过了十来招，程大川他们明显落了下风。 “好吵啊……”程小玉难得睡了个香甜的午觉，却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还听到谁说要杀人之类的话。 当睡眼蒙眬的她，打开房门看到打斗的一幕，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这是，欺负到家里来了？ 她没有喝止，只是快速加入其中。 只听得几声“嘭”“啪”“咔嚓”的声音，四个护卫就全部倒在地上，打滚痛呼。 感觉还没过瘾，就结束了，她又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状况。 看到还有一个站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过肩摔，把江婉珠摔得是七荤八素，找不到东南西北。 “小……小姐！”白雪看着如天神般从天而降的小姐，崇拜得两眼冒星星。 江婉珠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好一会才开始反应过来，她全军覆没了…… 而且是被一个小女孩，几息之间就解决掉！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都散架了，却是硬撑着没有叫出声。 强忍着巨痛，坐直了身子。 她要看看是什么人，让她带了护卫，还这样狼狈。 当她看到程小玉的时候，却是眸子一缩，心跳加快。 世上，竟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现在还没有长开，就已经这样美得使人震撼。 若是再成长几年，该是何等的惊为天人？ 而且她的身手，根本不似常人，简直就像传说中的隐世高人。 不，应该说，比隐世高人更厉害！ 程小玉也直直的看着她，感觉她的长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与那个神仙人物对得上号。 “江婉珠，你好卑鄙！”院子外响起一声怒吼，然后冲进来一个人。 “你居然敢对我的马车去手脚，害我……”他还想继续理论，却看到江婉珠和她的护卫都在地上。 “哈哈哈……”江允清不管自己姐姐的死活，却是自顾的捧腹大笑。 “江、允、清！”被他这样笑话，江婉珠气得牙痒痒，一字一顿地喊出他的名字。 “哈哈……害人终害已，你暗算我，自己先跑过来，吃亏了？”看到她的惨状，江允清更加幸灾乐祸。 “少废话，还不叫你的人，快给我把这个野丫头收拾了！”江婉珠已经没有可用的人，毫不客气地命令着。 “我人好，但是不傻。”江允清扫了一眼她和护卫们的惨状，“别说我的人也打不过，就是能赢，我也不会让他们对自己人动手。” 他说完之后，看向那一抹，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小玉，我回来啦！” 程小玉面无表情的，看完他们姐弟的“亲情互动”，已经明白了他们看完关系。 但是，为什么至于她家来闹事，她就不知道原因了。 “白雪，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会去质问闹事的人，她只相信自己人说的话。 于是白雪几句话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得清清楚楚。 这其中，程小玉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语“渊郎”。 “你的渊郎，不住这里，你上我们家来作威作福，还试图杀人……”程小玉边说边走上前，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婉珠。 十五岁的江婉珠，不说见过多大的风浪，但是常年走南闯北，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此刻却被这么个漂亮小女孩，盯得她浑身发毛…… 忍不住一阵心虚，她弱弱的开口，“这位姑娘，我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呵呵……误会。” 好汗不吃眼前亏，暂时服软，有机会再报复回来！ “一个误会，你便要杀我的人。”程小玉的语气越是平淡，就越是让她心里没底。 “不如，我也误会你一下，杀你几个人，嗯？”问完之后，程小玉却是扬起嘴角，带着一丝邪魅。 第154章 就比谁的银子多 江允清这时候，还是有些不淡定了，“小玉你别生气，我姐伤了你的人，让她赔钱，可好？” 反正他这个姐姐，惹了什么事，都是用银子摆平的。 而他的小玉儿，就是个实打实的小财迷。 这样一看，她们两个还真是“情投意合”啊。 呸呸呸，比喻错了。 小玉儿只能跟他情投意合！ …… 赔钱？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程小玉继而检查了一下，白雪和父亲都没有受伤。 反倒是江婉珠的几个手下，手或脚都骨折了…… “你应该庆幸他们没受伤，那就简单点，赔个一万两了事！”程小玉觉得，没必要跟这个大小姐客气。 “哼，我的人都被你伤了，你还敢要一万两！”江婉珠很是不服气，她不在意一万两，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我让你赔的是精神损失费。”其实程小玉也知道，一万两对她来说，不伤筋也不动骨。 但是现在的她，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不能让家人受了委屈。 “你乱说，什么精神损失费，听都没听过！”江婉珠表示不服，要编的话，至少也编个她听过的啊。 “你没听过，只代表你没见识，却不代表没有。” “你今日莽撞霸道的行为，虽然没有对我的家人，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可是，对他们的心灵和精神，却形成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或许他们会从此之后，吃不下睡不着，总觉得会有像你这样的人，随时随地冲上门来，喊打喊杀的。” “这种伤害，是身体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了的。” “一万两，算是很便宜了，毕竟这种创伤，很可能是伴随一生的。”她说得是有板有眼，将听的人讲得一愣一愣的。 四个重伤的护卫，突然觉得没那么痛了，仿佛自己这些短暂的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 “呵呵……你倒是挺能说，不过，一万两，你怕是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想她江婉珠，从来没有跟她这样低下的人打过交道。 在上京那些所谓大户人家，找她赔钱的时候，能赔到几千两都是顶天了，哪个不是笑眯眯的收下。 被她欺负的人家，拿到银子后大多还感恩戴德的离开。 现在这个乡下姑娘，居然敢开口就要一万两，怕是痴人说梦。 “叫你赔银子，和我见过多少银子有关系吗？”程小玉既不生气，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问道。 “没见过，就说明你完全不知道，一万两是什么天文数字，所以才让你敢乱开口。”江婉珠吃准了，这个乡下姑娘，肯定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不过是看她有钱，想乱讹一笔呢。 “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就比一下咱们两个，谁的银子多。” “多的那一方就算赢，而输的那一个，差多少就输多少。” “比如，我有一万两，而你只有五千两，那么你就得给多五千两，明白吗？”程小玉觉得，有的人啊，你必需让她知道什么叫真相。 不然她永远活在自己以为的世界里，不知世道艰险。 当然了，她知道对方很有钱，但是再有钱也不会全部带在身上，所以才敢跟她打这个赌。 她现在的银子，从搬空赌坊仓库开始，加上后来的诊费和药膏收入什么的，目前已有十三万两银子。 不算那些古玩字画，和一百两黄金。 江婉珠被她的提议，成功逗笑了，跟她比什么不好，比钱多？ 艰难的站起身，她笑得很是冷酷，“既然你想自取其辱，那我便成全你！” “但是，你怎么保证，你输了之后，有银子赔给我？”她谈过无数桩大生意，很多结果她自然要提前考虑。 其实她提出的问题，也是程小玉担心的问题，万一对方耍赖，死活不给也是个麻烦事啊。 “不如我们立个字据，如果输的一方不给银子，那么谁就是对方的奴隶。” “是生，是死还是残，都由主人说了算。”程小玉说得平静，看不出她有害怕或者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好，这个提议我喜欢！”江婉珠笑颜如花，应下了这个赌约。 江婉珠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会这个野丫头输了，自己就让她自毁容颜，还一世受她差遣。 别说，她那一身武艺，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贴身侍卫的人选啊！ 江允清在心里默默捏了把汗，虽然他知道程小玉赚了些银子，但未必能比得过他这个财大气粗的姐姐。 不过有一点，到也不用担心，若是输了，差的那部分，他怎么也有能力补上，不会让她被姐姐欺负。 反正她们又没规定，输了之后赔付的银子，对来源有什么要求。 这样一想之后，他便完全放下心来。 “俗话说，财不露白，咱们到屋里写好字据，然后再比。”程小玉可不认为自己方便在院子中，变一堆银子出来。 “也好，走！”江婉珠觉得自己赢定了，根本不怕她玩什么花样。 “江允清，你给我滚远点！”突然听到江婉珠大吼一声，吓得他赶紧把手缩回去。 程小玉不知道，他是打算偷偷给自己塞银票，只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先一步进了屋子。 她进去之后，先把空间里的银子、银票等放到屋子的各个角落。 而江允清在姐姐的监视下，再不能做什么动作。 进去之后，两份字据上刚刚签完名字，江婉珠便急忙掏钱袋。 那灵敏的动作，就像生怕程小玉会反悔一样，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江允清上前盘点了她的银票，脸色越来越难看…… 然后他将银票往桌上重重一摔，咬牙切齿地说：“江婉珠，你可以啊，带这么多银票出门！” 他做为家中独子，竟然还没有她带得多，这让他如何平衡？ 更何况，现在她要用这些银子来对付，他最在意的小玉儿！ 江婉珠却是火上浇油，得意洋洋的回道：“你是儿子又如何，爹娘最心疼的还是我！” 江允清气得是牙痒痒的，而现在他没心情计较爹娘偏心的问题。 他最担心的，是小玉儿输了的话，怎么办？ 第155章 输了也要赔偿 江婉珠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她很期待这个乡下丫头，来点一点自己的银票。 “白雪，看看她有多少银子。”程小玉偏不如她的愿，指了白雪去看。 “回小姐，总的十二张银票，共计八万两。”白雪点完之后，内心还是有不小的震憾。 但是，她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总觉得小姐不会输。 “白雪，把衣柜打开。” “床头的柜子打开。” “还有，墙边箱子打开。”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还有！ 程小玉自己打开了床边的暗格，这是她当时让沈记定做的带抽屉的床。 里面满满两抽屉的银子，码得整整齐齐。 江家姐弟看得是目瞪口呆，以自己对银子的了解，目测就知道，这些数量已经超过了八万两！ 江允清的笑，直达眼底。 小玉儿太可爱了，银子全部放屋子里，实打实的守财奴啊！ “禀告大小姐，这些银子的数额，正好十三万两。” 她的护卫还在受着伤，所以这些银子的数目，还是江允清的侍从们清点后，汇报给她的。 江婉珠承认，她这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但是这怪不得谁，都是自己轻敌才会输。 不过，她却是从心里高看了程小玉一眼，的确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对手！ “愿赌服输，这是我输的数额。” 江婉珠说着，手里“唰唰唰唰唰”的数了五张分别一万两面额的银票，大大方方的递给程小玉。 五万两已经递到面前，程小玉却不伸手接，而是面带微笑，不急不徐的开口： “江大小姐果然大气，但是有一点你好像忘了，你还要赔我们家一万两的精神损失费呢！” 听完她的话，江婉珠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处，吞不下吐不出的感觉。 多的都输了，也不差这一点，于是她大气的又抽了一张，再次递给程小玉。 “大小姐承让，小玉便收下了。”程小玉这次，笑眯眯的接过六万两银票。 她绝美的笑颜，看在江婉珠眼里，刺得她眼睛生痛。 “这瓶药丸，给你的护卫们服下，再配合这支药酒，他们痛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程小玉一下进账这么多，也得意思一下，给了江婉珠内外用的药。 江婉珠刚想负气拒绝，江允清却一把接了过去，“小玉儿能够赐药，是那几个狗东西的福气，我先代他们收下。” 开什么玩笑，小神医的药，那自然是极好的，他姐姐不识货，可别错失了好机会。 就她这个不安分的闯祸性子，还是快些把她护卫的伤治好才行。 江婉珠没理会弟弟的行为，生气的扭头就出了房间。 看到姐姐走了，江允清急忙给程小玉打了个招呼，就追了出去。 “小姐，这些银子……”等他们都出去后，白雪看着这一屋子的白花花的银子，有些茫然无措。 “没事的，收拾这些我在行，你出去。”她随意挥挥小手，把白雪打发出去。 有空间在手，再多都能放得下。 白雪出去之后，小心的关上房门。 心里却在想着，要如何加强家里的防盗设施，这么多银子都在小姐房里呢！ …… 江婉珠出了院子之后，对着江允清发了好一通火。 “哼，这是你小子故意设的局？” “骗我说渊郎在这里，结果却让这小丫头骗了我好几万两银子。” “你就是嫉妒我的银子比你多，才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设计我！”江婉珠对这个从小和她作对的弟弟，直接火力全开。 江允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发飙，在她吼完之后，用手指掏了一下耳朵。 然后他才优哉游哉，平静地开口，“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叫做害人终害己。” “你担心我坏你的好事，使坏对我的马车动手脚，结果呢，自己跑来闯祸。” “我说姓穆的住这里，但没说住这个院子。” “谁知你一来就像土匪似的，像要把人家的房子拆了一样。” 想到她吃了大亏，江允清说完之后，笑得幸灾乐祸。 “那他到底在哪里？”江婉珠人没找到，还折了一大笔银子，现在很是烦燥。 “他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江允清说着，眼神看向她的身后。 “哼，你又想骗我！”对这个弟弟说的话，她从来只信三分。 “你自己转身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眼神的方向始终没变过。 “我的渊郎……”她边说边转身，当看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人时，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又消瘦了一点，也长高了一些，与自己初见的时候相比，更加风华绝代！ 眼角的朱砂泪痣，鲜艳夺目，如泣如诉…… “渊郎……”她口中呢喃着，这个自己就算在梦里面，都喊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称呼。 谁知这个她日夜牵挂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存在，自顾的转身就要离去。 江婉珠见他要走，着急的叫喊出来：“渊郎，等等！” 穆临渊并没有觉得是在叫他，所以并未停下脚步。 “渊郎，你不记得我了？”江婉珠终是鼓起勇气，冲到他的身前，张开双手将他拦下。 穆临渊注视了她一下，接而摇头道，“阁下是谁，我不认识。” 他的神情冰冷，语气淡淡。 江允清很想笑，但是看着姐姐那副受重伤的表情，他硬是忍下了。 “是我啊，江婉珠，江成富的女儿！”没办法，害怕对方想不起来自己，她只能把老爹都搬出来了。 江成富？ 大元首富，江成富。 这个人他倒是听过，却也没什么交集。 至于他的女儿，自己完全不认识。 “你想起来了对吗？”江婉珠见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欣喜的追问着。 他应该是想起来了，在大元，但凡接触过自己的人，有几个不记得她？ 穆临渊再次看向她，然后很认真的说：“抱歉，或许你认得我，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 他的回答，让江婉珠期待的表情变成一脸的不可置信。 渊郎，你好无情！ 第156章 江婉珠的美好回忆 江婉珠怎么也没想到，在心上人的心里，自己竟然一点分量也没有！ 她怎么可能忘记，两年前丞相府的老夫人过寿的时候，她与穆临渊的初次见面。 一群与她差不多大的官家小姐们，在一起聊着诗词歌赋，绣花工艺。 虽然她是首富的女儿，却是被她们有意无意的排挤在外。 当她听到少女们低呼，眼冒星光的看着一个方向的时候。 她也看到了那个让她们痴狂，同样令自己一生不忘的人。 左相之子，穆临渊。 在上京流传着一句话“一见临渊误终身”，就是形容这些妙龄少女们，见了穆临渊的样貌之后，其他男子就再也入不了她们的眼。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就能仅凭一张脸，迷倒万千少女。 恰巧这时，她看得出神，手里的绣帕脱手掉落。 一阵风吹来，刚好将帕子吹到他跟前。 谦谦公子弯腰拾起绣帕，缓缓朝她走来，引得身后的贵女一阵惊叫。 “是你掉的吗？”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他将帕子递到她面前，同时响起。 听到他声音的少女们，更加无法淡定，长相如此俊美无双就罢了，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激动得她们互相抓着小手，用力的摇啊摇。 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听到了吗，好好听的声音啊！” “天啦，凑近了一看，更好看呢！” “再长几年，他怕要成上京公子之首了……” “不用过几年，现在他排第一，当之无愧！” “就是，就是。” 江婉珠当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却清楚的听到她们议论了什么。 最终深吸一口气之后，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是……是我掉的……” “拿好，别再掉了。”声音依然清冷，说完之后，在她接住的瞬间便松了手。 然后，在少女们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留给她们一个清越而挺拔的背影。 …… 思绪回到眼前，再看他当下的处境，与那个时候真是云泥之别！ 穿着最普通的布衣，乌黑的头发只用布条绑着，身上没有一件饰品…… 曾经那个让上京贵女们高不可攀，让许多少年望尘莫及，意气风发的美少年，已然不复存在。 那些爱慕他的少女当中，免不了是喜欢他的身份的。 没有几个像她一样，是一心一意喜欢他这个人。 即使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罪臣之后，流放之人。 但是，在她的眼里，他依旧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郎！ 冷清得让人望而生畏，却又不受控制的，想要向他靠近…… 无论他是如何拒人千里之外，也让人依然无法放弃。 “两年前，在相府，老夫人的寿宴上，我们……”江婉珠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她不能接受，他忘了她。 穆临渊却没让她把话说完，语气淡淡的打断了她，“过去的事，我已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不想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现下，我与家人都过得很好。” “无关的人和事，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说完之后，未做停留，直接回了家里。 对于曾经的相府，任何事他都不想跟人提及。 …… “玉儿，你是说，咱们家有十、十三万两？”李氏听完程小玉说的数字，吓了一大跳。 她知道，家里大概是有上万两的，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听了丈夫说了女儿与人打赌，她提心吊胆了好久。 “嗯，不过，那是之前的数字，现在是十九万两。”这事瞒不住，总有天爹娘可能会知道。 与其让他们从别人嘴里听说，还不如她自己坦白的好。 程大川也是激动得不行，他知道他们家现在很有钱。 但也没想过，是这么有钱！ 这可是县里的财主，都比不过的财富啊！ 女儿当家可真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当初让女儿当家，是自己妻子的主意，他就对她佩服得不行。 到底是有眼光！ “不，不过，这么多银子，你都放在房间里？”程大川实在是担心，这么多银子，会给女儿引来祸事。 “嗯，之前是玉儿思虑不周，明日我便去城里，大部分都存钱庄，留点周转和生活开支就行。” 没有办法，她只能编个谎话，让他们先放下心来。 她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她的空间存放东西更安全。 “是那样就好，你房里有太多银子，爹爹可不放心，万一走漏点风声，你可就危险了！”程大川直接将自己所担心的，讲了出来。 比起大笔的银子，还是女儿的小命更宝贵。 “不过，咱们家目前有这么多银子的事，暂时先不要让哥哥们知道。”程小玉稍微想了一下，还是给父母这样说着。 “对，万一他们一个不小心，没管住嘴巴，在外面乱说了什么，同样会给玉儿招来麻烦。”对于女儿的提议，程大川表示赞同。 听到父亲的话，程小玉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父亲是真的很爱她啊，三句话不离她的安危。 就连李氏也认同他的话，连忙跟着说：“对的，特别是你那个嘴巴没把门的三哥，只怕到时候，少不得跟人乱吹。” 见父母好像都有点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先是甜甜一笑，然后才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玉儿。” “你们女儿的本事，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一般人想要伤了我，想都别想！” “玉儿之所以暂时不打算告诉哥哥们，是因为我怕他们生出了自满的心思，就不好了。” “让他们读书，并不指望通过他们让咱们家飞黄腾达，扬名立万。” “但起码要培养出他们奋斗的决心，而不是知道了家里有很多银子，然后就不想努力了。” 她跟父母仔细解释着，相信他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玉儿说得极是！”李氏非常认可她的观点，然后又说：“他们若是心性坚定的，我倒也不担心。” “就怕他们在外面，一不小心被迷花了眼，沾上恶习，那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败的。”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到赌徒程大贵。 让她恶心得，打了个冷颤…… 第157章 贵重的礼物 江婉珠站在穆家院门外，久久不肯离去。 她看着院子里孤零零的那一间茅草屋，突然明白了，渊郎为何不与她相认。 因为他目前的状况如此不堪，逼他去想从前的话，只会让他陷入更难过的境地。 那样无非是在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辉煌和现在的凄惨。 懂了！ 她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 江允清看着这个姐姐花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把这个消息放出来，是正确的决定。 女人就是做不了大事，一丁点儿女情长的事，就搞得要死要活的。 当然，这里面，唯有他的小玉儿除外。 “如何，我说他在这，没骗你？”他来到江婉珠身侧，负手而立。 见她还一副心疼得无以复加的样子，他又继续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他在这了，就不要急于一时。” “千万别把他逼得太紧了，这样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不得不说，她这个弟弟除了很有生意头脑之外，感情这一块，也很懂拿捏。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呵，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别告诉我，你知道我对渊郎的心意，所以特意帮我一把！”江婉珠到底冷静得快，马上就开始怀疑起他的用心。 “要我说，咱们是亲姐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穆临渊，而我，自然也有重要的人。”江允清半真半假的说着。 利用同理心，打消她的防备。 让她一门心思放在求爱路上，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经营属于他管理的生意。 到时候做出成绩来，看爹娘还会不会，只把他当败家公子来养！ 当然啦，有她来拖住穆临渊，他也放心了许多。 省得他有事无事的，把小玉儿迷了去，可就麻烦了。 他要趁着小玉儿还小，不懂男女之情的时候，先让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然后，他会等着她长大…… 江婉珠看到他笑意深沉，免不得对他的话，多信了几分。 但是很快，她便惊觉一件事，“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江允清知道她心中所想，缓缓的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程小玉！”她不可置信的，几乎是用喊的声音，吼叫出来。 “叫我何事？”她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大喊大叫自己全名？ “你……”江婉珠一时气结，“你是鬼吗？走路没有声音的？” “嗯，我是穷鬼，最喜欢跟在你们这些富人身后，吸取你们的运道，蚕食你们的财富！”她说得阴恻恻的，语气也很是森冷。 吓得江婉珠后退了几步，急忙说道，“胡，胡说什么呢，鬼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原来你知道啊，那你刚才还那样说。”程小玉恢复正常语调，看她的眼神充满嫌弃。 原来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胆子这么小啊。 看到姐姐在她这里又没占到便宜，江允清的心情，无比舒坦。 “我在年前就答应了婶子，回来的时候要给她带礼物。” “但是被我姐姐一闹，可不就把这事给打岔了嘛。”江允清解释着，便叫侍从将车里的礼物搬下来。 江婉珠随意的撇了一眼，他准备搬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小子送的礼物，有些好东西，她都没分到多少呢！ 居然就被他带到这来了…… “婶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阿胶、雪燕、海参。”江允清一边说，一边将几个大盒子，放到桌子上。 “江公子客气了，你有时间能来看看婶子就行，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着实使不得。”李氏虽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她却是听过的。 能吃上这些东西的人，那可真是非富即贵。 特别是这个血燕，真真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的！ 江允清知道她收下这些会有负担，转而说道，“婶子，你且放心收下，这些是我送给你未出世的孩子的。” 他笑得很是讨喜，就像是李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样。 李氏知道他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只得无奈收下。 “这次婶子就收下了，下次可别再送什么礼物，人来就行了。” 程小玉不说话，在一旁看着他与娘亲的互动。 不得不说，这家伙对于收买人心这一块，还是有些手段。 他送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娘亲生产后，可都是大补之物，所以自己也很乐意娘亲收下。 “还有这些，是给程大叔准备的。”说着，他又拿了几盒东西，一并放到桌子上。 程小玉一看，他送给父亲的，都是鹿茸、虫草等名贵中药材。 这家伙，是准备用钱砸她父母的节奏啊！ 莫非，他还贼心不死，惦记着自己？ “这个天，眼看还要下雪，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你和你姐姐，早些回城里休息。” 她可不准备给他好脸色，省得他到时候蹬鼻子上脸的。 江允清料到她会这样对他，想到外面还有他那个负气不肯进来的姐姐，他也不好再耽搁。 “今日允清便先告辞了，明日再登门正式给婶子拜年。”无形中一句客气话，就为他明天的到来做了铺垫。 程小玉悄悄白了他一眼，大年十五来给人家拜年，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李氏也正为了，饭都没有留他吃一顿，女儿就下了逐客令，有点过意不去呢。 现在听他这么说，也是喜笑颜开，“那好，今日婶子就不留你了，明日来了之后，请你好好吃一顿啊。” 还别说，分开的这些时间里，他在家里锦衣玉食，却是非常怀念程小玉做的饭菜。 “好的，明日允清早些到。”他乖巧的回答，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 …… “哼，那么多好东西，你就用来讨好这些乡下人？”等到他出来，见面的第一句，就是江婉珠的责备。 “怎么，你有意见？”江允清变回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挑衅的问着她。 “如果这些东西，能够送给你的渊郎，你会舍不得吗？” 就他姐姐对穆临渊的痴迷程度，他相信，她连自己的心肝，都愿意挖出来。 江婉珠：我倒是想送，但最金贵的东西都被你霍霍完了，我拿什么送？ 第158章 元宵灯会 晚上做菜的时候，程小玉已经放手让白雪去做，她只需要在一旁指导。 白雪的确很有天赋，基本上说过一次，她就能记住。 程大川夫妇吃了，也对她的厨艺大加赞赏，这是他们吃到的，仅次于女儿做的美食。 “爹，这一百两你收着，自己安排着花。”饭后，程小玉给了老爹一百两零花钱。 本想要拒绝，但是想到妻子说过，要服从女儿的安排，他便开开心心的收下。 程小玉不仅给了他，同时也给了白雪十两银子。 “小姐，不用给白雪银子，白雪的都是小姐的。”白雪拒绝收下。 她早已想过，以后若是能赚到银子，她都要上交给小姐。 现在小姐给她银子，她怎么可能要？ “拿着，毕竟我让她赔的精神损失费，也有你和父亲的功劳。” “以后你总会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收起来，放在身上有备无患。”程小玉早已没将她当外人，家里谁身上没点银子？ “多谢小姐，白雪收下便是。”白雪双手接过银子，笑得甜美。 心里想着：以后看到合适的东西，就给小姐买！ 她却不知道，程小玉心里也有着打算。 虽然现在只给了她十两银子，但是到了她出嫁的时候，自己会给她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让谁也不敢将她小瞧了去。 …… 新年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 今天过后，这个年就算彻底过完了。 刚吃过午饭，江允清就已经来了，让人意外的是，他那个傲娇的姐姐居然也来了！ 冷口冷面的坐在那里，知道的她是跟着弟弟来拜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上门来讨债的。 想到她给自己贡献了那么大一笔银子，程小玉也懒得跟她计较。 来者是客，她一起招待便是。 现在离开饭时间还早，客人在家坐着，她不方便去睡午觉，只得拿些坚果和水果出来，陪着他们坐在火炉边。 江婉珠原本有些不自在，吃的东西端出来，她随手拿了一些坚果吃着。 居然又脆又香，有的她甚至认不出来是什么。 然而水果的新鲜程度，更是惊艳到她了。 不止口感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而且汁多饱满\/ 香甜可口的味道，完全是她没有吃过的口感。 想她做为首富的女儿，就连吃的水果都不如这个农家女孩，让她的内心，难免会有点不平衡。 最关键的是，有的水果根本就不是这个季节能够见到的！ 她们家为何会有这么新鲜，却又不是当季的水果？ 哼，有古怪！ 这样想着，她又咬了一大口苹果。 “能否告诉我，你们家的果子是哪里买的？”江婉珠没有隐藏眼中的质疑，故意问着。 “外面买不到，自家种的。”程小玉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回答得不慌不忙。 “难道你们家，有一年四季都能种果树的土地？”没想到她居然敢说是自家种的，也不怕被人瞧出问题。 “那到没有，不过我们家有个风水很好的地窖，食物保鲜特别好。”她知道迟早会有人发现这个问题，所以早有准备。 “这么神奇吗，能否带我参观一下，开开眼界？”江婉珠自然是不信的，一心只想戳穿她的谎言。 “当然可以，你这样的富家小姐，没有见过我们农家的地窖，也是正常的。”程小玉答应得爽快，反而让她心里有点没底。 江允清见姐姐和她出了门，他也急忙跟上去。 关于小玉儿的一切，他可是好奇得很。 最后地窖里堆得像小山一样，散发着阵阵果香的水果，让江婉珠彻底打消了怀疑。 甚至是羡慕她们家，能够挖到这样一块风水宝地！ …… “喂，到底能不能成？”江婉珠找到机会，低声的问着她的弟弟。 如果不是这小子向她保证，晚上的灯会他有办法约穆临渊出来，她才不会跟着来“仇人”家拜年呢！ “现在什么时辰？还早着呢！”真见不得她这没出息的样子，但凡与穆临渊有关的，她就不能淡定一点。 “你若是说大话，仔细你的皮子！”从小到大对这个弟弟，最有效的就是武力镇压。 “你就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计。”江允清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他才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听到他能这样说，江婉珠暂时放下心来，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从现在到晚上，仿佛要一百年那么久！ 程小玉看到那姐弟俩，躲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直接无语摇头。 这两人，弟弟是小学生，姐姐就是个中二生，都是让人头疼摇头存在。 由于今天大年十五，家里也算是有客人，程小玉便亲自下厨，让白雪给她打下手，做了一桌子好菜。 原本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哥哥们是有一天的沐休可以回家过节的。 但是他们提前让人传话说，山长要留他们三人在家吃饭，所以便不回来了。 虽然少了三个人，但是这顿大年饭吃得也还算热闹。 江婉珠本以为，这样一个乡下人家，最多能做几样粗茶淡饭出来，意思一下就了不得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鸡鸭鱼肉啥都有！ 而这味道，比她们家酒楼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这个女孩，当真有些本事，也难怪这个热面冷心的小子，会看上她。 晚饭开始得早，本是程小玉想要早点打发这姐弟俩，故意安排的。 江允清却觉得这一切正好，是小玉儿与他心意相通。 “小玉，晚上跟我进城玩去？”刚吃完饭，他便发出邀请。 “大晚上的，有啥好玩的？”她还想说，小孩子才喜欢玩，她又不是小孩子。 但是想到现在，自己在任何人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后面的话她便没说。 “有啊，今晚有灯会，可热闹啦！”江允清表情夸张，就希望引起她的兴趣。 灯会？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想看。 在自己那个时代，灯会看的是科技，是电子灯光。 但是现在的灯会，肯定是纯手工、原生态的，应该有点看头。 “白雪，备马车，咱们进城玩灯会！”脆声声的一喊，白雪马上领命。 元宵所有的节目，皆在灯会上展示。 第159章 灼日弓 穆子谦找到了，正将马车停在院门口的白雪，开口问道，“白雪，你们这是要进城吗？” “对呀，小姐要进城看灯会。”白雪已经坐到了车头，一切准备就绪。 “子谦就是想问，能带上我家少爷一起吗？”他试探性的问着。 都是小姐喊子那一句要进城玩灯会，被少爷听了去，现在让他来联系顺路车，真让他有点难为情啊。 “这事你得去问小姐，她说行那就没问题。”白雪只听小姐安排，其他事绝不会擅自做主。 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只能去找程小玉。 说明来意之后，程小玉觉得这根本不叫事，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江允清看到，穆临渊他们上了程小玉马车的时候，心中满是疑惑。 自己还没开始运作呢，他怎么就出来了？ 而且他上的，居然还是小玉儿的马车！ 江婉珠也发现了这个事，于是灵机一动，让护卫们赶着她的马车，然后她厚着脸皮去坐程小玉那一辆。 “因为你把我的护卫打伤了，这几个新人，我跟他们坐一块太别扭，所以只能将就跟你挤挤。” 说完之后，她不客气的挨着程小玉就坐下来。 由于已经是夜晚，地面上还有些积雪，穆子谦去了车头，协助白雪驾车。 关键他想逃离，车厢中这压抑而诡异的气氛。 穆临渊坐得笔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而江婉珠却是毫无顾忌的，直勾勾盯着他看，仿佛要把他看化了一样。 她这眼神，简直不要太直白，程小玉懒得管她，干脆闭眼假寐。 谁知在车厢内既暖和，又轻缓的晃动下，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大概睡了一刻钟左右，突然“哐”的一声，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而车厢内因为这一下晃动，也惊醒了沉睡的小美人儿。 在车轮压到大石的一瞬间，穆临渊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就揽住了歪倒的程小玉。 刚从熟睡醒来的她，眼神懵懂，湿漉漉的干净又透明。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双眼，她几乎能从他眼里，清楚地看到自己。 “啊！”白雪也是一声音惊呼，对于这突然发生的情况，难免有些失控。 穆子谦快速拉过缰绳，对马车方向及时进行调整，这才使马车恢复正常行驶。 “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没事了，可以放开了啊！”江婉珠酸溜溜的语气，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她揉着被撞痛的肩膀，再看着被护得好好的程小玉，心里酸水直冒。 “小玉，你没事？”恰在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了江允清关怀的喊声。 江婉珠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为什么就没有人关心一下她？ “鬼叫什么，她好得很！”江婉珠咬着牙，回了她弟弟的话。 “没事就好，你可得多护着她啊！”他不死心的，又朝着她们车辆的方向喊了一声。 “江、允、清！”她真想现在，就冲过去狂揍他一顿。 …… 元宵节的灯会，比七巧节那天的，更加盛大和热闹。 “大姐，大姐快来这里！”才进入灯市没多远，程小玉就听到熟悉的喊声。 她不费吹灰之力，几下就挤到几个小弟那里。 “你们到多久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们。 “我们好早就来啦，以为大姐你不来，所以没通知你。”大壮开心的说着，为了能这样巧遇大姐而高兴。 “这里有什么节目？”她挤过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这边很是热闹，台下围观的人，情绪都很是激动。 “听举办的人说，送好东西呢！”狗娃尽力压低声音说，好像怕更多人知道一样。 大壮被他多此一举的行为，气得直接无语。 人家在台上宣布的时候，在台下的人谁没听到？ 哪还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听到是送东西，程小玉马上就没了兴趣。 这让她联想到，以前许多商家的套路。 说是送，但是最后，更多的钱都让你掏出来。 眼看大姐兴致不高，他们也没再讨论这个话题，但是内心依然期待着礼品。 江允清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到她这里。 才刚站定，江允清便开口问道，“小玉，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没有。”她如实回答，然后到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更有趣的事物。 奈何个头太小，除了看到挂在高处的彩灯，其他全被人墙遮挡，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这个时候，台上响起锣鼓声，将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今日恰逢元宵佳节，我们聚宝轩，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件无价之宝。” “这件宝贝，若是遇到有缘人，便会送出！”台上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锦缎长衫，眉清目秀。 “哇！” 人群发出惊呼，虽然不是谁都知道“聚宝轩”，但是对于“无价之宝”这几个字，谁都不可能忽视。 最关键的是，这不是卖，是不要钱的送。 至于他说的有缘人，那就各凭本事和运气了。 缘分这种事，有谁能说得清楚？ 台上青年的开场白，让人群沸腾起来，周边的人也往这个台子围了过来。 就算自己不是那个得到宝物的人，至少也能看热闹呀！ 青年眼看聚集的人已经足够多，露出满意的笑容，继而开口：“现在便向大家展示这件宝物，最后能够落入谁的手中，就全看天意了。” “好、好！”人群中发出叫好的声音，期待他将宝物展示。 当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大托盘，盘中的物品被一块红布盖着。 从红布突起的形状，很难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程小玉原本是不感兴趣的，现在也被现场的氛围带起了一丝好奇心。 本着没事看个热闹的打算，便也放弃了挤出人群的念头。 主持的青年，在那四个壮汉将托盘放置在台子中央的铁架上面之后，再次说道： “这是一件武器，是传说中的铸造大师所造。” “据说，它的威力，能够与远古神器相媲美。” 说完这些，他伸手准备扯开上面的红布，让台下的人，都一睹它的真容。 “此弓名为灼日弓，今日，便在此寻找它的有缘人。” 第160章 拿不起的弓箭 “?日弓……”程小玉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挺霸气。 “哇！” 台下的人，在青年揭开红布，露出弓箭真面目的同时，一齐发出惊呼。 在烛火照耀下的弓身，闪耀着夺目的金光…… 这，是纯金的？ 纯金色的弓身好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的镶嵌着几颗宝石。 尊贵古朴，却又不显奢华。 银色弓弦经过时间的洗礼，却丝毫不见松弛，依旧紧绷在弓身上，既优雅又庄严。 台下的人，都被它纯金的材质和名贵的宝石吸引。 程小玉却完全深陷它的“外貌”，这简直就是自己的“梦中情弓”！ “小伙子，快说说看，要怎么才能得到这把弓？” “对呀对呀，急死人啦！”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 青年留了足够多的时间，让台下的人观看灼日弓。 心急的人，就开始躁动起来。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言催促，青年这才缓缓抬起双手，让台下的人都噤了声。 “想要得到它，很简单。”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谁能单手把它拿起来，它就是谁的。” 人群中再次发出惊呼的声音，条件为何会这么简单，却又有些诡异？ “我，我先来！”台下一名留着络腮胡的壮汉，首当其冲的报了名。 听他声音洪亮，行走之时步伐稳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好，有请。”青年带着礼貌的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把灼日弓，已经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众面前无数次了，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拿起。 现在这个壮汉要试，正好合他的心意。 等到他失败的时候，这些人才会真正知道，灼日弓的份量。 壮汉上台之后，大步流星地走到铁架旁，伸出左手就去抓弓箭，好像准备拿了就走的样子。 可是，失算了…… 灼日弓就像钉在架子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这次他不再随意对待，蓄了力才慢慢的开始拿。 然而结果，并没什么改变。 “你说能够单手拿起，便可带走，但没有规定，必须用哪一只手？”台上的大汉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直接钻文字空子。 因为使弓箭的时候，都是左手握弓右手拿箭，所以他才会上来就用左手去拿。 但是正常人都是，右手的力气明显大于左手，然后他才会有了换一只手的想法。 “当然可以！”青年依旧带着笑意，从容的回答。 准备用右手拿弓的壮汉，在开始之前，先猛吸了一口气，扎起马步…… 台下的人都开始怀疑，他跟主持人是一伙的，毕竟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着实夸张了些。 “哈！”壮汉在使力的瞬间，暴喝一声增加力量。 众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一方便希望他的力量能够拿起这把弓，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失败，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得到它。 “唉……”在看到他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的时候，人群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有人在心里打起退堂鼓，回想之前由四个大汉搬上台，到现在这个壮汉如何用力也纹丝不动，他们没有把握，这把弓自己能够拿起来。 也有的人，认为那个壮汉是外强中干，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 内心总有一种，自己肯定能够拿得起来的想法。 还有最后一种人，不管能不能拿起来，可以摸一下都好。 因为那可是纯金铸造的，上面镶嵌的可都是珍稀的宝石啊！ “有完没完啊你？拿不动就下来，换我来！”另一个与他差不多的壮汉，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青年却没有催促他，只是温和的问：“你需要再试一次吗？” 壮汉心有不甘，突然想让那个叫喊的人，也感受一下这种挫败感，“我拿不动，你来罢！” 说完之后，他像上来的时候一样，大步流星的走回台下。 那名叫他让位的壮汉，上台之后跟之前那人一样，遵守武德，先用左手去拿弓。 发现确实拿不起来之后，什么也不说，改换了右手。 后面的过程，惊人的相似，连结果也没变化。 鉴于之前两个壮汉的失败，后来陆续上去的人，都直接使用右手，只是依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将它拿起来。 就连穆子谦，也忍不住上去试了一下，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还有谁想要再试一试吗？”青年后来声音提高了一些，隐约能听出一丝得意。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有人会怀疑他们做假，找人演戏的话，现在，再没有一个人，怀疑活动的真实性。 “我来试试。”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响起，突然让嘈杂的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青年顺着声音的来源，想要寻到说话的人，却只看到台下人头攒动，不知道她是谁。 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女子，提出想要试一试。 不管她能不能成功，应该都会有些看头。 怕只怕，是哪家调皮的小孩，乱喊着玩的。 “刚才是谁说要试一下的，请上……”他话没说完，就被缓缓走到台上的女孩给惊艳到了。 这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衣着打扮都很得体，面容绝美，双眼如星光一般璀璨。 她从容不迫的举止，让人无法将她忽视。 “既然它需要有缘人，而它又很合我的眼缘，不如我来试试看。”她微笑的说着，目光却是看向铁架上的灼日弓。 “小姐不如试一下，看它能否被你带走。”青年收起惊艳的表情，又回到那个礼貌客气的样子。 对每个上台的人，都是一样的态度。 程小玉主意打定，走到灼日面前，右手覆在弓身上，轻轻抚摸，“若你是一把有灵性的武器，那么，要挑选主人，也是应该的。” “你的样子很好看，我很是喜欢，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那你能否变轻一些，让我将你带走？” 台下的观众，发出唏嘘的声音。 她那么认真的跟一把弓箭说话，就像对方是有生命，能听懂她说话一样。 这孩子看着聪明又漂亮，怎么头脑有不点清醒的样子呢？ 对于观众的反应，程小玉完全不在意。 她在说完之后，收回右手，转而伸出左手去拿弓。 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她的左手放了上去，稳稳地抓住弓身…… 第161章 附加环节的考验 程小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左手拿起弓箭，还轻轻松松的举了起来！ “太厉害啦，真的拿起来啦！”震惊过后，有人大喊出声。 随后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纷纷向她喝彩。 “我先前上去试过，确实拿不动，这姑娘力气真大啊！” “之前上去的谁都没有拿起来，未必是力气不够，恐怕只是因为，这个女孩才是有缘人。” “对对对，她在拿起来之前，还跟这张弓说话了呢。” “要我说，这弓绝对是把神器，有灵性能懂人言，听了她的提议变轻了。” 掌声渐弱的时候，这些人言论的声音就能清楚听到。 “姑娘请留步！”看到程小玉提着灼日，准备往台下走去，青年急忙叫住她。 程小玉转身看着他，没有开口，只是面带疑惑。 “该不会想耍赖？” “就是，别说神不神器的，就这弓箭本身的材质，也不便宜呢！” “想反悔？这不是欺负人吗！” 台下的人猜测着他叫住程小玉的用意，开始只是小声议论，到后来干脆有人大喊起来。 有几个还是之前失败了的壮汉，他们都站上前来，准备为她打抱不平。 “是这样的，姑娘，请听在下解释。”青年没理会台下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对着程小玉，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把弓你能单手拿起来，就已经属于你了，但是还有个附加环节，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 听到对方不会赖皮，围观群众们这才停止起哄。 “还有什么，你说来听听。”台下的人，替程小玉问了出来。 青年站到台子中间，双手抱拳，“宋某有幸，被东家指派负责这次活动。” “在出门前，东家便交待过，如果有人能够得到这把弓，那么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附加环节。” “这个环节不管能不能成，灼日弓都是属于拿起它的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台上台下此刻都安静的听他说话，好奇接下来的环节到底是什么内容。 这时候宋城没看台下，只是对着程小玉拱手，“首先，恭喜这位小姐，成为灼日弓的主人。” “其次，希望小姐能够参与下一个环节。” 程小玉得到对方保证，不会将灼日收回，便不再担心接下来的事。 弓箭依然抓在手里，她抬头迎着对方的目光，“是什么环节，还请宋先生详细说一下，我再考虑要不要参加。” 宋城笑了笑，随后一招手，就有两个人端着托盘从后台走了上来。 两个托盘上，也有红布盖着。 “这是全部的灼日箭，一共十支。” “还有这一百两黄金，都是接下来的奖励。”他揭开两张红布之后，便开始介绍着。 “哇！” 人群又沸腾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百两银子，诱惑实在太大啦！ 在这样一个边陲小镇，如此大一笔钱，是很多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对方能够抛出这么大的奖励，只怕开出的条件会很难完成。 目的肯定是为了打击拿到弓箭的人，让那个人知道，这把弓还配了十支箭，外加一百两黄金，叫你看得到却得不到。 这也算是，赔了一把弓之后，另外一种打击人的方式？ 程小玉不骄不躁，看着两个托盘里的东西。 黄金她自然是喜欢的，但是她更想要那十支灼日箭。 成套的，肯定是最好的。 “好，我应下了，你且说说，我需要做什么！”程小玉语气笃定的说着，绝美的小脸上写满自信。 大不了她没完成对方指定的环节，对她又没什么损失。 但是，她不允许出现这个“大不了”，因为对于灼日箭，她也势在必得！ “好，姑娘果然爽快！”宋城先夸了她，然后才说：“其实接下来的事，说来也简单。” “就是姑娘你，如果能够拉开灼日弓的弦，那么这些东西，你也能够一并带走。” 随着他话音落下，人群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因为先前很多想要拿弓的人，在失败的时候，他们也试着拉过灼日的弦。 他们都发现，自己不仅拿不起这把看似小巧华美的弓箭，甚至连弓弦，他们都拉不动分毫！ 听到活动的这个要求，很多人都觉得，程小玉能够拿起来，却未必拉得开。 但也有小部分人很看好她，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单手轻松拿起灼日之人。 先讲后不乱，程小玉了担心里面有套路，于是问道，“要拉到什么程度？” 宋城呵呵一笑，继而答她，“无需拉开多大弧度，只要是开了弓就行。” 这个要求看似简单，但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实际上有多么的难！ “好，我姑且试试。”程小玉说完，抬起左手，做起了拉弦的准备。 她右手刚搭在弦上，就有懂行的人看出端倪，她的动作很是规范和标准，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那胡乱拉扯。 “天……天呐！” “开了，拉开了！” 台下的人随着她的动作，顿时发出欢呼，好像那奖励跟他们有关系似的。 随着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程小玉依然向外拉着弦，没有停下来。 她想拉个“满月”，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因为灼日虽然小巧，但是对于她现在的身量来说，还是大了些。 所以最后，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臂长…… 有点小失望的松了手指，弓弦即刻恢复原样。 宋城没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可真是比东家，还更有眼福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脸上那小小的失望从何而来，他还是由衷的向她祝贺： “恭喜小姐顺利达成这个环节的考验，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只是麻烦小姐，在这张字据上签个字，宋某能够带回去交差。” 接着他便拿出一张准备好的签收字据，让程小玉在上面签字。 她一眼看完上面简单的内容，并没有任何陷阱，随后便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弟们开心的冲上台，帮她抬着那两个托盘里的“战利品”，笑得与有荣焉。 第162章 灯谜收割器 还好灼日箭的重量，不像弓身那样离谱，小壮和狗娃两个人，一人抬一边，跟端着一百两黄金的大壮下了台。 无意中程小玉得到了心仪的弓箭，她也很是开心，向宋城认真道谢过后，也跟着走下台去。 人群自动给她让了道，像是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 对着她娇小的身影，行注目礼。 “恭喜师叔祖，获得灼日神弓！”在这一小群人的尽头，站着一脸温和，喜上眉梢的柳应文。 “应文你几时到的？都看到了什么？”程小玉喜提神弓，心情大好。 “从师叔祖说要试一试的时候，应文就注意到了。”柳应文如实回答。 他并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但是他却能在闹哄哄的环境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因为她在哪里，都会是一个闪耀而夺目的存在。 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总是那样醒目。 “小玉儿，你简直就是神女啊！”江允清跳出来，挤开跟她说话的柳应文。 他讨厌这个斯文俊朗且又高大的男子，跟他的小玉儿有说有笑。 尤其是他看着她的眼神，让他十分不爽！ 柳应文并不气恼，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模样，被挤开后，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他这样的反应，倒显得江允清霸道又欺负人了。 江婉珠也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柳应文，心中不免感叹： 在这种偏远的小地方，还能养出这么出色的男人！ 穆临渊没有关注他们之间的动作，他的心思只在那一个提着弓箭，欢快的娇小身影上。 柳应文并未在意江允清，反倒是正视了穆临渊。 这个相貌不凡，气质出众的男子，他早就注意到。 好几次见师叔祖的时候，他都在师叔祖身边，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总觉得他的存在，是一个危险！ 穆临渊感受到他带有敌意的眼神，于是也很不友善的回视过去。 程小玉不知道几个男孩之间的暗潮汹涌，她只觉得灯会上，没有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 手里拿着灼日弓，内心无比满足，不想去看灯，也不想猜灯迷去赢取那些微不足道的奖品。 “你们想玩什么就去玩，我在这吃点东西等你们。”来到一个行人相对没有那么密集的地方，她站在小摊前对其他人说。 “哼，小人得志！”江婉珠不会承认，她有多嫉妒。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她居然得到今天灯会上最珍贵的奖品。 有这么好的东西在手，当然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了。 “应文已经逛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没什么意思，我便留下陪着师叔祖。”柳应文主动表明立场，然后便跟着程小玉站在原地。 穆临渊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要留下来的话，只是对着程小玉温声说道，“我一会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程小玉听完他的话，鬼使神差的乖乖点了点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没入人群。 江婉珠看到他离去，急忙跟上他的脚步，这是多么难得，能与他相处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穆子谦也是在丢给白雪一句“照顾好小姐”之后，就快速的跟了上去。 江允清跟他姐姐一个德性，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就不会走。 几个小弟还是喜欢热闹，把她的奖品都交给她之后，也是一溜烟就跑了。 “老板，给我……” “哐” “咔嚓” “嘭” 突然的几声闷响，打断了她的话。 她还没说出要吃什么，却因为习惯性将手里的东西放桌上，结果灼日弓太重，把桌子压垮了…… 迎着老板幽怨的眼神，江允清马上赔着笑，“不好意思啊老板，弄坏了桌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你这有什么好吃的，换张桌子尽管给我上。” 他的话成功让老板换上笑脸，客客气气的给他们换了一张桌子，热情的把招牌小吃全给他们上了个遍。 为免再出现刚才的事故，程小玉只能将弓背在身后，她可舍不得把灼日放在地上。 父亲送给她的弓箭不是不好，只是那种重量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成年人玩小孩子的塑料玩具一样。 拿在手里轻飘飘的，用的时候还一点都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就给拉坏了。 弓箭的射程主要取决于射手的拉力，当然好弓能够承受的拉力要比劣弓大。 但如果追求射程远，那么箭在最后射程上的穿透力已经是非常弱了，一般来说有效射程都在一百米左右。 长弓射程大约可达一百六十米到两百二十米。 而有的仿造长弓搭配轻箭可以达到三百二十米左右。 若是长弓搭配重箭则可达到两百五十米左右，普通的弓射程最远也只能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 她觉得自己有的是力气，而灼日能承受的拉力也非常强，她很期待自己使用灼日的话，有效射程能够达到多远。 坐在小吃摊的几个人，边吃边看着热闹的街景，时间竟也过得飞快。 过了一个多时辰，几个小弟先回来了。 “大姐，你隔壁那个穆公子，可真是太厉害啦！” “他居然答对了，所有他抽中的灯迷。” “最难的那一个，他也是很快就答对了，得了最大的奖励呢！” 三个小弟一见到她，就争着向她讲述穆临渊的“战绩”。 程小玉带笑听着，他们绘声绘色的还原场景。 但是很多灯迷他们都说不全，却还是一脸的激动。 大概这就是他们，对读书人的一种崇拜。 古人的智慧，不可忽视。 那些文字游戏的灯谜，大多确实很有意思也很有奥妙。 囊括的题目，天南海北无奇不有。 能够答对所有谜底，这人的知识面可见一斑！ 不多时穆临渊也回来了，他的手中提着一盏鎏金铜镂空万花灯笼。 这盏灯笼的做工极为精致，镂空的地方被烛火一照，就能在地上和墙上映出许多花朵的图案。 “这是刚才猜灯谜的奖品，送给你。”他注意到一路走来，路人对这盏灯笼的赞赏。 也看到程小玉眼中的喜爱，所以直接送给了她。 “谢谢。”程小玉并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大大方方的接过去。 又过了一会，程小玉和江允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一个重要信息…… 第163章 凭空消失的人 坏了！ 程小玉和江允清同时反应过来，江婉珠人呢？ 按照她寸步不离穆临渊的性子，为何只有穆临渊回来，却不见她的身影？ “姓穆的，我姐姐呢？”江允清冲上去，就开始质问他。 “我怎知道！”穆临渊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他又没将他姐姐托付给自己照看。 那么大个人，谁知道她会跑去哪！ “她不是一直跟着你吗？”江允清不依不饶，“为何是你自己回来了，她人呢？” “大街上这么多人，只要跟我一个方向走的人，找不到了都是我的责任？”穆临渊可不会惯着他。 “哼，我姐姐是路人吗？难道你不知道她对你……”后面的话他不太好说出口，毕竟是女孩子家的心思，而且那人还是他姐姐。 穆临渊没有接他的话，因为说出来恐怕会把他气个半死。 于他而言，江婉清和路人并无区别。 “先别急，或许是人太多给挤散了。”程小玉最先冷静下来，“咱们在这等上一会，再看情况。” 她吃东西的这个摊位是很好找的，如果江婉珠真是走散了，想要找到这里很是容易。 怕只怕…… 联想到之前江允清遭遇劫匪，现在她又下落不明。 有钱人家的孩子，可真容易遭人惦记。 “公子！”这时候，迎面来了一个江婉清的护卫。 “我姐姐呢，她在哪？”江允清的心中，略感不妙。 “回公子，大小姐她跟我们走散了……”护卫感觉自己失职，自责的低下头。 “蠢货！”江允清此刻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吼着，“你们这么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连那样一个大活人都看不好！” “你说说，你们还能做什么？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正在他发火的时候，另一个护卫也来到了这里。 被训斥的护卫与他对看了一眼，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我们已经分开在城里四处寻找大小姐，只是目前还是没有她的踪迹。”虽然被主人骂，护卫的态度依然谦卑。 而且是他们看护不周，才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被骂几句都是应该的。 这样的情况，如果主家要对他们打杀，都是正常。 “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程小玉始终比较冷静，站出来问这两个护卫。 现在江允清在气头上，且关心则乱，恐怕问不到关键所在。 虽然江婉珠那个人她并不怎么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 就当她是一个普通朋友，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 护卫并没有小瞧她，而是恭敬的说道，“回小姐，我们发现大小姐走丢到现在，大概有两刻钟时间。” 程小玉点点头，继续询问，“那么在此之前，她在做什么？” 在她循循善诱下，护卫也仔细的回答，“在那之间，大小姐一直关注这位公子回答灯谜。” “后来公子答对的越来越多，谜题难度加大的时候，聚集在那里的人就成倍增加。” “大小姐被涌过来的人群挤散，我们看到就急忙朝她那边挤过去。” “谁知道就在挤开人群的这段时间，大小姐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接着我们发现事情不对劲，便分头寻找大小姐。” “然后……” 后面的事，程小玉都知道了，不需要他再说。 “目前最困难的事，是我们无法确认，她究竟是走丢了，还是被人掳走了。” “同时，我们也不知道，经过这些时间，她现在人是否还在城里。”程小玉结合护卫的话，分析起眼下的问题。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姐她恐怕遇到劫匪了！”不久的自己才经历了一遭，现在怕是她已落入贼人之手。 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普通老百姓，最害怕的事，莫过于女儿被掳了去。 不管在这期间，到底有没有遭到侵犯，只要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有损名声。 有的女子被救回来之后，哪怕还是清清白白的，也会迫于世俗的偏见，选择轻生逃避内心承受不了的压力。 其实这一点，程小玉也有强烈的感觉，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但是她比较有把握的是，对方应该不是单纯的人贩子。 只怕是知道她的身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 对方若是求财，那么她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要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绑匪一般不会撕票。 在没有一点线索，完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条件下，她们此刻显得很是被动。 报官，也是不可行的。 因为还得顾全她的名声，考虑她的生命安全。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思虑过后，程小玉冷静的说着。 “小恩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在这个压抑的时刻，突然响起一道喜悦的声音。 “咦，你遇到什么烦恼事了吗？”白慕霖走近之后，才看清她小脸上凝重的神情。 他本来是溜出来玩灯会，现在正赶往回书院的路上，没想到这样也能遇到小恩人！ 程小玉看到他，也突然有了想法，于是压低声音对他说：“我有个朋友，现在估计被绑架了。” “暂时还没有收到绑匪的消息，但问题可能会有点麻烦。” “你能不能去跟你大哥说一下，找几个身手不错且值得信赖的人，扮成普通百姓。” “若是绑匪来了消息，他们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她虽然有神力，有空间在手，但是其他人，在她看来都只是孩子。 一群孩子，要如何与手段狠辣，心思缜密的绑匪抗衡？ 现在明面上没报官，暗地里却有官家相助，那是再好不过的。 白慕霖一听她的要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瞬间知道了被绑走的，肯定是名女子。 终于有了能为小恩人做点什么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表现！ 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然后一路狂奔跑回衙门，找到他的县令大哥。 当他将程小玉的话转达给大哥之后，直接引起白慕枫的重视，甚至忘记追究他从书院溜出来玩的事。 白慕枫深知事态严重，当机立断就挑选了几名身手不错的心腹之人，交待了接下来的事。 而这虽然不是小恩人本人有事，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决定亲自上阵！ 第164章 高山寨 不得不夸白家兄弟俩人的神速，很快白慕霖就回到和和小玉见面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他还喘着粗气，“我大哥已经安排妥当，现在他的人都在暗处呢。” 他说话的时候，也不敢大声，担心周边有绑匪的眼线。 程小玉很满意他的办事效率，小声的对他说：“谢谢，辛苦你了。” “为小恩人办事，不……”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程小玉一手甩开。 “嗖！” 一支利箭，插在小吃摊的柱子上。 还好江允清让人一直拖住了老板，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所有事。 程小玉眼疾手快地拔出箭头，上面附带着一张小纸条。 而纸条的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十万两，北门”。 这一番举动，坐实了江婉珠被绑架这个事。 躺在暗处的白慕枫，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招呼了两个手下去追查弓箭的来源，其他人便与他一起，暗中跟着程小玉一行人。 走到较为偏僻的一个地方之后，程小玉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就别跟去了，回马车上等我们就好。”这可不是去玩，人越多越热闹。 帮不上忙的人，去了可能反而会变成累赘。 她把三个小弟，穆临渊和江允清都留了下来。 只带着白雪和穆子谦以及那几个护卫，再加上白慕枫安排的人，总共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你小心些，我等你。”穆临渊没有违背她的安排，平缓的对她说出这句话。 江允清本来还想跟着去，但是想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得说道，“小玉你一定得注意安全，我姐姐她……就拜托你了！”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把姐姐的安危托付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但是潜意识里，他就觉得她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把我的人也带上。”自己虽然不行，但是多几个护卫总是好的。 “不，他们得留下保护你。”程小玉认真的说着，“或许你也是他们的目标，所以你身边不能离了人。” “你姐姐我会尽量保证她的安全，你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 可别她前脚救回来一个，后脚另一个又给弄丢了。 江允清哪里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只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自己，被她这样的安排，感动得一塌糊涂。 …… 由于城里在举办元宵灯会，所以城门也特例没有关闭。 明面上的几人，驾着马出了北门，却又只能停在城门不远处寻找线索。 程小玉眼力极好，看到路边一棵小树上，拍着一张白色丝帕。 她将丝帕摘下来，看到上面除了精致的绣花图案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婉”字，确认这是属于江婉珠的东西。 既然帕子挂在这上面，那么线索便从这颗小树上寻找。 果然，在树的一根枝条上，绑了一张纸条。 打开之后，上面写着“向北走八十里”，就又没了其他内容。 这时候白慕枫是跟她一起的，看到纸条上的字，他不禁紧锁眉头。 “大人，可有什么问题？”程小玉小声询问。 “往北八十里的话，那里有几个比较险峻的山头。” “而那些山头之中，就有土匪的窝点。” “其中最出名和势力最大的，当属高山寨。”白慕枫一边说着，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 朝廷不是没有下过缴匪的命令，只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毕竟那些土匪盘踞的地方，山路崎岖，地势险峻，多属于易守难攻的据点。 还没有算上，他们在山中设下的各种陷阱和暗哨等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县令，频繁被更换的原因。 如果就凭他们现有的十几个人，根本就无法与土匪抗衡。 就算调动军队的人，对上艰难险阻的山地，也未必会有胜算。 更何况现在有人质在他们手上，考虑到人质安全的话，还不能跟他们硬拼…… 程小玉听到“土匪”、“山寨”这些字眼，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 但是目前除了面对，别无他法。 “大人不必担忧，或许土匪只是想引导我们去交易。” “他们若为求财的话，人质相对是安全的。” “所以我们跟他们对上，未必会兵戎相见。”她也只能大概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打消一些白慕枫的担忧。 “要不小恩人你别去了，跟绑匪碰头的事，交给我就好。”让她跟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他是一万个不放心。 “大人不用担心，小玉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我会见机行事的。”并不是她要逞强，而是她敢肯定，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强过她。 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傍身，再危险的情况，她都能全身而退。 她现在反而是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白慕枫看到她脸上的自信和眼中的坚持，只得由着她继续参与救人。 内心感叹，小恩人果然是情深义重的人，为了朋友，不惜以身犯险！ 白雪和穆子谦却在心里默默达成一致，他们可以不管其他人，甚至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一定要保护好程小玉！ 确定了要去的地方，白慕枫安排好暗处的帮手之后，便和程小玉驾着马车，朝北面驶去。 八十里的路程，需要整整两个时辰才能到达。 程小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平心静气，闭目养神。 她的举动让白慕枫再次佩服她的心性，果然是能做大事的人，才会如此稳重！ 而闭着眼睛的程小玉，可不知道他这一路的内心戏。 自己之所敢放心休整，那也是因为有什么危险的时候，阿娌会及早给到提示。 就像在城里那支传信的箭，她也是在阿娌的提示下，成功让白慕霖躲开。 所以现在紧绷着神经也不是好事，不如趁机休息一下，才有体力面对接下来的难题。 ……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到达了指定的地方。 这时候正值天快亮，但是天色也最黑的那个时段。 黎明前的黑暗加上树木的遮挡，四周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马灯的光亮，这才让他们大概看清周边的事物。 最后还是感官高于常人的程小玉，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发现了被压着的小纸条。 第165章 独入高山寨 她打开纸条，凑近马灯让大家都看到，上面写着“往西南方向，步行一里”。 这时候，尾随她们而来的官差们，也已经赶来。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在几里之外就下了马车，徙步跟上来的。 白慕枫交待了他们几句之后，几名官差又隐入林中。 来之前江允清将自己的四万两银票交给了她，加上她身上的六万两，刚好有十万两的银票。 她仔细的感知周围，确定没有外人之后，将银票全部交到白慕枫手上。 “待会就劳烦大人，装做与他们交易的人，多多与接头的人周旋。” 如果她猜得没错，绑匪肯定不想要银票。 这就跟她自己那个时代一样，哪有绑架要支票的？ 再大的数额，开口要的都是现金。 虽然这和支票不一样，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拿到银票的人，想要银子就只能去钱庄兑现。 那么在这个过程，是很容易将身份暴露的。 只怪绑匪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要的十万两是现银。 她想到的这些，白慕枫在看到银票的时候，也想到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跟绑匪周旋下来，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有何打算？”他也懒得去猜，直接向她提问。 “我身手敏捷，也善于躲藏。” “一会你跟他们交涉的时候，我便不去了。” “我准备上他们的老巢，一探究竟！”她有预感，就算真的给了十万两现银做赎金，绑匪也未必会放人。 可能会一直将她关着，把她当成一棵“摇钱树”，源源不断地给他们提供银子。 因为他们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优势，有恃无恐。 “不行，太危险了！”白慕枫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 那个女孩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营救，让他眼睁睁看着小恩人步入险境，他做不到！ 程小玉知道他拒绝，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放心，我只是去探一探情况，你这边别露馅就行了，我保证完好无损的回来！”程小玉的态度，只差开口求他了。 “不行！”他觉得还是太危险了，始终不肯松口。 “哎呀，时间紧迫，我先走啦！”程小玉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白雪、子谦，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白雪原本想陪着她一起，但是怕自己成为她的累赘，只能由着她去了。 心里暗暗为她祈祷，希望她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穆子谦还没来得及回应她丢下的话，就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在心中暗道一句：小姐保重，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白慕枫见事实已无法改变，只能向手下又下了一道密令，他要寻求军队的帮助。 如果小恩人也被困高山寨，那么他就算抢，也要把人抢回来！ 手下听了他的命令，其中一个退出暗中的任务，直接朝着边境方向而去。 …… 程小玉凭借着超强的视觉，还有阿娌的提示，在密林里飞跑。 她没有走大路，这样才方便隐匿身形。 灼日被她放进了空间，虽然她拿着不觉得重，但是灼日的重量是存在的。 带着灼日行走，由于重量太大，踩在地面很容易发出声响。 不一会她就来到纸条上标明的接头地方，果然发现了在那里等待的三个人，还感知到了躲藏在林子里的十几号人。 她没有管这些人，而是悄悄的观察着地形，最后确定了他们老巢的方向。 于是她轻松的绕过这些土匪，顺着她认定的方向而去。 反正陷阱有阿娌的提醒，线路如果错了，也能有导航让她回到原来的地方，迷路什么的她根本就不担心。 随着越来越深入到山中，和遇到设有陷阱的地方越来越多，她便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天也开始亮了起来，依稀能看到山中的情形。 她看到快到山顶的地方，升起淡淡的青烟，断定那里应该就是土匪的老巢，于是跑得更卖力了。 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她终于看到了山寨的大门，还有几个嘹望塔。 塔上站着放哨的人，手里提着弓箭，时刻警醒的左右扫视。 她利用没有大亮的天色，加上自己小巧灵活的身形，再配合空间的躲闪，很快来到大门边的巨石旁。 这个位置，刚好与放哨的人形成一个视觉盲区，躲在这里不用进空间也没人能够发现。 但是要怎样通过紧闭的山寨大门，却成了一个难题…… 突然，她想到空间里的牲畜，脑子里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丢了几头大肥猪出来，朝它们屁股上踢了一脚，让猪发出惨叫的声音，接着还四处乱跑。 这样的动静，成功吸引了嘹望塔上那些人的注意。 他们很惊奇的看着大门口奔跑的肥猪，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没理由是山寨的猪跑了？ 观察了一下，猪也不跑了，而且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不过是几头猪，他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打了几个手势，其中一个嘹望塔上的男人，便从塔里下到地面。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反复确认大门外只有几头肥猪之后，赶忙招呼兄弟们出来捉肥猪。 程小玉趁他们抓得正欢的时候，几个闪现就进了山寨。 进去之后她也惊叹，这山寨的地势果然险要，当真是易守难攻。 而山寨之内的防范措施，明显就比外面要大意多了。 虽然有人巡逻，但是躲避的空间非常大，她都不需要借助空间，就轻松避开了这些土匪，直接来到土匪头子的居所。 此时天已经大亮，但是大厅内的烛火依然未灭，里面还坐着五个土匪，站着两个伺候他们的小土匪。 “大哥，等会二哥带了银子回来，咱们再放开喝！”一个身形瘦小，长着倒三角眼的男人，对着坐在主位上的魁梧大汉，谄媚的笑着。 “这次的事能够办成，老三你功不可没！”大汉一脸横肉，笑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抖动。 “就是就是，三当家足智多谋，计划得是天衣无缝！”说话的是另外三个壮汉，从衣着上能看出，跟高山寨的有些区别。 “黑寨主说笑了，这次也是有你们提供线索，咱们才能干到这票大的。” “以后咱们高山寨与你们黑风寨，同气连枝，有肉一起吃，有银子一块赚！”主位上的高山寨主，豪气万丈的说着。 第166章 端掉土匪窝 “那咱们兄弟几个，今后可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是高山寨的兄弟山寨啦！” 黑大头笑得是一脸讨好，能够与高山寨攀上关系，也是他们提供绑架线索的目的之一。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黑兄弟，来，喝一个！”秦霸天说完，自己先干了一碗酒。 “多谢秦寨主看得起我们兄弟几个，以后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干！”黑大头也是仰起头，就将碗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喝完之后，他边用手抹着嘴边的酒，边感慨的说：“真是可惜了，兄弟我要是早点搭上秦寨主这条大船，这笔银子就不用等到今天了！” “这小妞的弟弟，上月咱们动过一次手，却让那小子给逃了，还折了我几个兄弟。” “这下好了，他姐姐在我们手上，一样值钱，以后不愁银子不够花啦！” 躲在空间里的程小玉，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也搞明白了，江允清那次遇袭，这几个人正是始作俑者。 “诶，你还别说，那妞儿长得可真是水灵。”黑老二想到了什么，笑得色眯眯的。 “咱们大哥自从大嫂走了之后，就没再娶，我看这姑娘在山上养个一两年，正好可以给大哥做压寨夫人！”苟三把话接过来，顺便看了看秦霸天的脸色。 “要我说，还是三弟懂我！”秦霸天说得唾沫横飞，“那丫头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合我的胃口。” “只是现在还嫩了点，经不住咱这糙老爷们折腾。” “先养两年，顺便培养培养感情，等生米煮成熟饭，她还不得有啥都顾着夫家！” 他刚说完，几个土匪都大笑起来，纷纷端起酒碗，提着向他祝贺。 程小玉躲在空间里直翻白眼，就他那副尊容，还指望与江大小姐培养出感情？ 真是恶心得她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趁他们喝得高兴，程小玉偷偷丢了几颗药丸在火堆里，很快就散发出淡淡的药味。 几个半醉的男人，根本察觉不到这些，喝了一个通宵的他们，依然在兴头上，继续推杯换盏。 只是喝着喝着，两个伺候他们的小土匪倒下了，跟着他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 室内的土匪头子解决了，剩下的是外面那些小喽啰。 她顺利摸到厨房，那里有刚熬好的一大锅粥，是土匪们的早饭。 这个时间简直卡得太好了，正好赶在他们吃早饭之前！ 于是她轻而易举的，放了几颗药丸进去，还贴心的给他们搅拌均匀。 当家的都是大鱼大肉配好酒，白粥是不用送去给他们的。 所有小土匪们，全都分食了这一锅加料白粥，很快也不省人事。 一时之间，整个高山寨内能够自由走动的人，竟然只剩下程小玉。 她快速的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关押江婉珠的地方，于是随便抓起一个小土匪，几针扎下去他便惊醒过来。 “昨晚你们抓来的女孩，关在哪里？”她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入主题。 “我，我不知道。”小土匪见对方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程小玉分别在他的几个痛感最强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又问道，“现在呢？” “啊……痛……我，我说、我说！”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屈服。 为了得到完整的信息，程小玉将银针拔了出来。 身体的疼痛瞬间消失，小土匪急忙说道，“她被关在柴房的暗屋里。” 他最后一个字说完，程小玉就丢了一颗药丸在他嘴里。 然后，小土匪面带笑容又晕了过去。 她根据小土匪所说，来到柴房推门而入，里面除了柴禾，什么也没有。 想到他说的是暗室，她便敲打起柴房的墙壁。 当最里面的墙发出空洞的声音，她急忙扒开靠墙的柴禾，果然看到了一道小木门。 钥匙都不需要，她用力一扯，直接将门给扯了下来。 里面有蜷缩着的一个人，她弯腰进去，将人抱了出来。 这个昏睡中的人，不正是她们找了一晚上的江大小姐吗！ 目前山寨里的土匪已经被解决完了，她得快些下山与白雪她们汇合。 山下可还有二当家和十几个土匪呢！ 为了方便赶路，她没有弄醒江婉珠。 这个娇气的大小姐若是醒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下到山脚下。 干脆将她扛在肩膀上，按着阿娌的提示，她下山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了。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她听到有武器撞击的声音。 心想坏了，估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会跟土匪打起来了。 她瞬间又加快了速度，可别被那些土匪伤了她的人！ 到了能看到山下面情形的地方，她一下便看到白雪被两土匪夹击！ 把江婉珠丢在地上，她拿出灼日弓，居高临下的瞄准了其中一个土匪。 “嗖！” 灼日射出了第一箭。 这支箭直接射中土匪的肩膀，而且由于力量太大，土匪被灼日箭钉到树上动弹不得。 白雪看到土匪中的那支箭，一眼就认了出来，“小姐，是小姐来了！” 听到她兴奋的声音，已经处于劣势的穆子谦，瞬间又恢复了斗志，与土匪继续缠斗。 白慕枫身手不错，却在听到关于小恩人的消息时，动作停滞了一下，被二当家找到机会，当头一刀就砍下来。 “大人！”两个离他最近的官差，惊呼出声。 眼看他的刀就要砍中的时候，又飞来一支利箭，直中他的手腕，大刀瞬间从他手中滑落，让白慕枫惊险躲过一劫。 土匪们眼看一下子就重伤了两个兄弟，其中一个还是二当家…… 顿时生了退意，边打边往山上逃。 谁知道他们跑的方向，正好是程小玉这边。 她不急不忙的将灼日背好，撸起袖子等他们自投罗网。 在后面追赶的众人，只听到前面林子里发出几声闷响，然后就是土匪们的哀嚎声。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站着的只有程小玉一人…… 穆子谦在倒下的人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江婉珠。 第167章 穷困潦倒的土匪窝 “她没事？”白慕枫也看到了，依然昏睡的江婉珠。 程小玉笑而不语，蹲下身子掏出银针，几个穴位扎下去，江婉珠即刻醒来。 她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这些人都不是穷凶极恶的土匪…… 特别是看到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时，她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于是“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并且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朝程小玉奔去。 “噫……”程小玉发出嫌弃的声音，看到她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模样，忍不住嫌弃，于是快速闪到白雪身后。 江婉珠根本停不下来，只得一把抱住白雪，继续发泄情绪，哭得稀里哗啦。 白雪突然被抱住，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后笨拙的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山里什么情况？”白慕枫走到程小玉身边，有些急切地问。 既然她能从山上将人带回来，肯定是做了什么，让土匪头痛的事。 “我给他们下了些药，现在全都昏迷在山寨里呢。”她觉得剩下的没自己什么事，只需要交给白慕枫收尾就行。 白慕枫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他有想过她是怎样历经困难，躲过一次次的危险，避开土匪们的视线。 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朋友，然后吃尽苦头才回到这里与他们汇合。 结果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她不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将人质完好的解救出来，还轻轻松松地，放翻了整整一个山寨的土匪！ 他们家的小恩人，是一个才十岁不到的娇小女孩啊！ 精通医术、容颜绝美、有勇有谋…… 日后，她将会做出何等惊天动地之举？ “启禀大人，这些受伤的土匪已经被绑起来了。”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官差，举手投足之间，依然威风不减。 白慕枫点点头，还在思考如何处置山寨里的土匪时，就听到一声震天的声音，“人呢？给老子出来！” 此人一声吼，吓得林中鸟儿呼拉一下，扑腾着翅膀，飞向半空。 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内力，很是浑厚，绝对是个高手。 林中的人顿时又紧张起来，准备应对新的一场战斗。 连江婉珠，也在这个时候，吓得停止了哭泣。 “将军，我与大人分别时就在这里，而且这有打斗过的痕迹。” 当白慕枫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有“将军”这两个字，他便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 “谁，躲躲藏藏的，算啥英雄好汉！”依然是那道浑厚的声音，朝他们这个方向喊着。 “有种就出来，跟老子干他娘的一架！”司马振雄继续叫嚣着。 他认为在土匪的地盘干架，那个小县令肯定被土匪打败了。 现在自己是来跟土匪要人的，所以气势有多嚣张就多嚣张。 “大人，您可无恙？”负责报信的人，看到从林子里走出来的白慕枫等人，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白慕枫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马背上面，穿着将军铠甲的男人，双手抱拳，“多谢司马将军出手相助，有劳将军亲自跑这一趟！” 其实他让手下去传话，只是希望司马将军能调动一些人手，帮助他解决这次绑架事件就好。 未曾想，司马将军居然自己带着人就来了！ “你与土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节，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司马振雄询问中，轻轻一跃就从高大的马背上跳了下来。 程小玉忍不住悄悄打量着他，这可是活生生的将军，不是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啊！ 高大威猛的将军，四十左右的年纪，一脸的络腮胡子，魁梧的身材，四肢健壮。 一看到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跟追的剧中“张飞”形象有些重叠。 白慕枫简单说了事情始末，司马将军听到最后，却闹起了情绪，“敢情我亲自跑这一趟，是来给你做扫尾的活了？” 边关太平，有些无所事事的他，手一直痒痒的，还以为今天能跟土匪大战三百回合呢！ 见白慕枫还想说点什么，他大手一抬，“算了，山寨里的人就交给我，这就将他们绑来！” “兄弟们，跟老子上山绑土匪！” 程小玉眼看已经没自己什么事，找到白慕枫，“多谢大人帮了我这个忙，我这便跟朋友们先行一步，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白慕枫确实要留下来将事情处理完，也没留她，甚至没说让人护送她的话。 因为真有点什么危险情况，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今日之事，谢……谢谢你！”江婉珠坐在只有她们两人的车厢里，有点别扭的道着谢。 “举手之劳。”程小玉也觉得没什么话题跟她聊，说完干脆闭目养神。 把江婉珠送回去的时候，已近卯时。 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嘱咐给她开两副定惊的药，便跟小伙伴们往家赶。 …… 另一边，司马振雄带人进了山寨之后，很快就将还处于昏迷中的土匪们，一个一个的绑起来。 接着再用长绳将他们串绑，就像一条长藤上结了许多个瓜一样。 然后一人头上一盆冷水，浇醒了便押着他们下山。 司马振雄一路走，一路想着山寨里的情形。 里面没有搜到银子，没有发现家畜，没有看到粮食，甚至没有武器…… 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要当土匪，要做杀人越货，敲诈勒索这些行当了。 因为山寨里的土匪窝，那是真干净，真穷啊！ 当然，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全拜程小玉所赐。 搬空土匪老巢这种事，她是在去的路上，就已经想好的。 …… 终于躺回舒服的大床上，程小玉觉得自己累得够呛。 这来来回回的跑了一天一夜，当真消耗了不少精力。 说实话，她真没在土匪窝搞到多大一笔。 银子不过几百两而已！ 家畜和粮食什么的，对于拥有加速高产空间的她，根本不够看。 唯一要说算是收获的，是那一仓库的野物皮毛。 处理得非常干净，而且很是完整。 至于武器，古代对铁的使用，控制得很是严格，如果有需要的时候，她可以让大力将这些铁器回炉重造，做成适用的东西。 这一趟累是累了点，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样想着，她渐渐进入梦乡…… 第168章 新的美食 在家里睡觉，舒适又安心。 程小玉这一觉，差不多睡到中午才起床。 洗漱完毕之后，就刚好可以吃午饭，她不禁觉得，教白雪做饭，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吃现成的，真是省力又省心啊！ …… “小姐，咱们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好吃的？”白雪串了很多肉串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叫烤串，架在炭火上边刷酱边烤，熟了之后就能吃了。”关于美食这一块，白雪问什么她都会说。 “那么这些，也能串起来烤？”白雪指着那一堆蔬菜继续问道。 烤肉的话，她多少能够理解，因为她曾经也烤着吃过。 虽然不像小姐说的那样好吃，做的也没这么讲究，但她还是尝试过的。 至于蔬菜，她真的想象不到要怎么烤。 但是对于味道，她依旧十分期待。 小姐说能这样吃，就肯定好吃！ 早知道晚上要吃新的美食，她午饭就不吃那么饱了…… 两人边聊天，边努力的把食物串在竹签上。 正在程小玉给白雪详细讲解烧烤的做法步骤时，院子里有了动静。 她们停下手里的活，出了灶房就看到有人不停往她家院子里搬东西。 “我不是一个只会口头道谢的人，这些是我的谢礼。”江婉珠指着堆在院子里的一堆好东西，依然有些小傲娇的样子。 “嗯，知恩图报，不错。”程小玉目测了一下，果然都是很名贵的谢礼，于是老气横秋的说着。 江婉珠有点不满她这样的态度，但一想到自己的是她救回来的，便又压下了心中那点情绪。 “小玉儿，谢谢你救了我这个笨蛋姐姐，这是我的谢礼。”江允清直接了当的，给了她三万两的银票。 对于送上门的好东西和银子，程小玉从来不会拒绝，来多少她收多少。 又进了一大笔账，她笑得眉眼弯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我研究了一些新的吃食。” “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你们可以尝点再走。” 话里的意思，要走的话，我也不会留。 江允清巴不得一直待在她家哪也不去，自然是欣喜的应了下来。 小傲娇江婉珠，虽然别别扭扭的说了几句其他的话，却也没有离去。 她当然不会承认，上次在程小玉家吃过一顿之后，自己就已经对她做的饭菜念念不忘了。 “那好，你们到客厅坐会，我这边还有些准备工序没做完呢。”她担心白雪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毕竟要准备的食材，份量和种类都非常多呢。 “小玉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江允清自告奋勇，加入其中。 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他才不会去客厅傻坐着。 “我……我也会。”江婉珠自然也不愿意，一个人无聊的待在一边。 最终程小玉同意了让他们帮忙，反正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再说了，是首富的子女又如何，还不是要多遵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真理。 “白雪，一会这边的的事做完了，你去给穆子谦说，让他跟穆临渊一起过来吃烤串。”程小玉串着手里的豆角，头也不抬的对白雪说。 白雪听到之后，并未停下串香菇的动作，“好的，小姐。” “还有，你记得让穆子谦也通知一下大壮他们，到时候一块来。”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她又串好了好几串。 这熟练的程度，就像她曾经做过很多次一样。 “白雪知道了。”说着，她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啊！”江婉珠听到还有穆临渊要来，一失神竹签便扎了指头一下。 “没事？”江允清关怀的问，眼神却是不屑，见不得她那没出息的样子。 不等她回答，自顾自的说：“笨手笨脚！” 江婉珠气急，回了一句：“大哥不要说着二哥，两个都差不多！” 程小玉看着这对相爱相杀的姐弟俩，竟觉得莫名的和谐。 当穆临渊他们过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程小姐玉搬了一个定制的烧烤架，放在饭厅外，正准备生火。 三个小弟哪里肯闲着，冲上来就把这个活抢了。 “大姐，这是咱们接下来接生意吗？”大壮一边生火，一边问着程小玉。 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个小弟确实聪明，“没错，今天这是试吃，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我们开年要做的生意。” 小弟们听了顿时兴奋无比，这意味着他们又有活做，能继续赚钱了。 而且在这之前，还能美美的吃上一顿别人没吃过的美食！ …… 在她翻烤着一大把肉串的时候，所有人都围在架子面前，认真的看着她的操作。 不一会，院子内就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只是闻着味道，就已经让人食欲满满，都在期望着吃进嘴里是何等的美味。 白雪却更是关注，那些蔬菜要怎么烤。 “好啦，一人一串先尝尝！”程小玉说完，自己先撸了一串。 香，是真香！ 跟自己那个时代的，完全是不同级别。 这估计得归功于，原材料都是出自空间的缘故。 其他人也不客气，一人一串趁热吃着。 “再尝一下，这种是酱爆口味的。”第一把她分了两种口味来烤，麻辣和酱爆各一半。 嗯，不错，酱香浓郁，与满满的肉汁混合，给味蕾别样的冲击。 一样尝了一串的众人，胃口已被打开，却因为没有她的同意，谁都不敢多吃。 她将这两种口味的烤肉，全部装入铝制托盘里，再将托盘放在加了炭的小火炉上，然后吩咐白雪给父母端过去。 这种时候程大川夫妇都不会干涉，当她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不在场，会让那些孩子更自在。 然后她开始烤各种串好的蔬菜，方法和烤酱爆肉时候差不多。 烤好之后，也是让大家尝了一下。 蔬菜吃法不太一样，她用小碟子准备了五香辣椒面，喜欢吃辣的可以沾着吃。 本来以为只有烤肉才好吃，但是蔬菜的口感，又是另一种美味的体验。 荤素搭配，永远不会过时。 跟之前一样，这一堆烤好的蔬菜也用托盘送到爹娘那里。 “好啦，接下来，就要烤我们吃的啦！”程小玉知道大家都在等这一刻，所以开心的宣布着。 第169章 让人上头的杨梅酒 随着程小玉的一声呼唤，烧烤进行得热火朝天。 她在烤肉的时候，白雪就在边上空出的地方烤蔬菜。 两个人交替的用着调料，递着刷子的动作，配合得十分默契。 不多时就烤好了，冒着热气的烤串，让人食指大动。 她在饭厅也准备了好几个小火炉架托盘，这样就能有效防止烤串冷掉，可以慢慢的吃。 “小姐，这是什么酒，好香啊！”白雪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坛子，没开封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还有果子的甜香。 “这是我泡的杨梅酒，味道比较清甜，吃烤串的话，可以喝一点增加口感。” “但是先说好了，每个人只能喝一小杯哦。”然后她便打开了盖子，屋子里顿时充斥着浓郁的酒香味。 于是一群半大孩子，边吃烤串边喝着小酒，当真快活。 原本说好的一人一杯，可是她泡的酒实在好喝，越喝越顺喉。 然后其他人，在请求她再倒一杯、再倒半杯、再倒一口之下，逐渐都出现了醉意。 虽然这酒是她用山杨梅和冰糖泡的果子酒，但架不住原材料却是高度白酒，所以这些个半大孩子，根本就招架不住。 “小……小玉，我这次能够脱险，全得有……有你！”江婉珠跟她挤到一起，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所以我……我决定，要跟……跟你义结金兰！”她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热情洋溢。 “不要！” “不行！” 程小玉拒绝了她的提议，江允清也在同一时间出言反对。 小玉儿要若是跟她成了姐妹，自己还怎么娶她？ 这不乱套了嘛！ “我可伺候不来你这大小姐性子，感谢的话你已经说了，谢礼也送了。” “所以这义结金兰的事，就免了。”她喝了两杯酒，感觉也有些晕呼呼的。 但是关于结拜这种事，她仍有清醒的思维能力，所以不会头脑一热乱答应下来。 “渊……渊郎……”江婉清没再纠缠她，而是醉眼迷离的看着穆临渊。 正好喝了一小口酒的程小玉，差点被她这一句呼唤给呛到。 “江小姐可以唤我的全名，莫要乱叫，省得惹人误会。”穆临渊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 “何必如此呢……难道你忘……忘记我们……”她话没说完，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醉趴在桌子上。 这种时候，肯定不适合将她送走，程小玉只得吩咐白雪，让她把不省人事的江婉珠，带到她的那间屋子休息。 白雪一直不敢喝多了，生怕不能照顾小姐。 把江婉清安排睡下之后，她又回到饭厅，等候程小玉差遣。 这时候的程小玉，已经有点上头的感觉，原来喝酒这么好玩呀！ 自己以前虽然那么酷爱美食，但是宅在家里基本没什么社交，所以从来没像这样喝过酒。 “咱们玩行酒令怎么样？”江允清看着正在兴头上的程小玉，顺势提议。 “来啊，谁怕谁！”程小玉只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如此爽快的应战，穆临渊和穆子谦没道理退缩。 小弟们不知道行酒令是啥好玩的，自然也加入其中，凑个热闹。 可是随着几轮酒令行下来，小弟们才知道自己入了坑。 他们那些文绉绉的游戏，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 好几次输得莫名其妙，原本还比较清醒的三个人，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然后这个游戏就只剩下五个人，顽强的继续着。 由于之前有三个小弟炮灰挡着，他们都没有输过，也就没被罚酒。 现在的局面，相当于是进入了“高手区”，谁都有可能会输。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她准备的两坛酒，竟然都喝了个底朝天！ 直到江允清也倒下之后，穆子谦仿佛才放松下来，也跟着缓缓闭上眼睛。 白雪在睡着之前，还不忘对穆临渊说了一句，“你不许欺负小姐。” “你先吃着啊，等我把他们安排一下，咱们接着喝！”程小玉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穆临渊急忙起身扶她，生怕她摔了。 “放心，我没醉！”说着她就抱起白雪，走两步退一步的，终是把她放回床上，与江婉珠睡在一起。 见她回来准备抱这几个男孩，穆临渊及时阻止了她，自告奋勇代她完成这个任务，把他们分别拖进三个哥的房间。 等到拖完最后一个回来的时候，穆临渊发现，程小玉也趴在了桌子上。 他弯下腰，正想看看她的情况，不料她突然抬起头，两只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地看着他。 “嘿嘿……你好呀小帅哥！”程小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笑嘻嘻的跟他挥挥小手打招呼。 穆临渊只是微醺状态，看到她这可爱的模样，说着他不太听得懂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哇，你笑起来超级帅哦！”她原本微红的小脸，却在看到他这倾世的笑颜之后，又红了几分。 “小帅哥，告诉阿姨，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她觉得自己像在船上一样，晃得有点厉害，便用两只白玉小手，支着圆润的下巴。 殊不知她这个模样，看在穆临渊的眼中，心都被她可爱化了。 她自称阿姨，他只当她喝醉了说酒话，并未在意。 “你是嫌弃我了吗？都不回我的话！”说完她委屈的撅起小嘴，有些迷醉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看她这样子，穆临渊又是一阵好笑，“在下穆临渊，今年十五岁。” “啊……才十五岁啊！”她的眼里闪过一阵失望，“帅是帅，可惜太小了！” 物临渊看着小小一只的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嫌自己年龄小。 难道，她天生喜欢大龄男子？ 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大她好几岁的问题，现在他却是恨自己，为何不再年长几岁！ 思绪正在飘远，眉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 “不要皱眉，多笑笑才好看。”原来那一丝冰凉，是她的小手在轻抚他眉间的褶皱。 喝醉的她不知道，这轻柔的一个举动，抚平的不仅是他的眉头，还有他深藏的内心…… 第170章 打下属于我的印记 穆临渊不受控制的捉住她的小手，不明白为何会有些冰凉。 微凉柔软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松开握着的手。 “呃……这个！”程小玉突然抽出自己的小手，用食指轻轻压在他的泪痣下方。 “真好看！”然后她就开始嘿嘿傻笑。 “你喜欢吗？”穆临渊其实挺讨厌自己这颗泪痣，觉得它的存在，无端让自己变得优柔了几分。 “喜欢！”她郑重的点了下小脑袋。 听到她的回答，他脸上又布满笑意，“送给你好了。” “好呀，这是我的咯！”说着她用两只小手，将他俊美的脸庞捧起。 “我的东西，我得打下印记……”然后她的小脸，与他的越凑越近。 穆临渊不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有些惊慌，却又有点期待。 当温润的唇瓣轻轻印在他眼角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闪过一道电流，让他动弹不得。 “记住了，这是属于我的，任何人也不让碰，知道吗？”拉开一些距离，与他四目相对，霸道的宣示主权。 “嗯，是你一个人的！”穆临渊不反感她的霸道，反而沉醉其中。 “这样才乖，不然阿姨会打你……”后面的话没说完，程小玉只觉得眼皮异常沉重，整间屋子也在转呀转，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娇小人儿，他多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再也不会流逝，直到天荒地老。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他必须放开她，并且让她的家人来安置她。 轻轻把她扶正，还没来得及把她的重心移到桌子上，她却又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 她双臂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挣脱，尝试了几下之后，只得无奈放弃。 感受到被自己抱住的人那微不足道的反抗，程小玉迷迷糊糊的嘟嚷着，“是我的！” 被她逗得哑然失笑，他终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是他多久以前就想做的事啊，现在抚摸到她如丝绒一般柔顺的头发，小小的满足一下之后，内心却是生出了更多的贪念。 他也想要像她一样，霸道的宣布，她是他一个人的！ “不对！”谁知道这时候怀里的人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清明。 她突然“清醒”的样子，吓得他急忙将手缩回，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抓了现场一样。 “若是你跟人跑了，那你送我的礼物也不见了……”嘴里这样说着，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泪痣上。 “所以，我应该连你也标记上！”说完之后，她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一笑。 她的话让他本就狂跳的心，变得更加慌乱！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也容不得他拒绝，捧着他的脸，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了，嗯？” “嗯！” 然后，她带着满意的笑，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的手放松的垂着，没有限制住他的行动。 现在已是丑时，喝醉的喝醉了，该睡的也睡下了…… 穆临渊不好再打扰程大川夫妇，只得自己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回自己的屋子。 走在院子里的时候，她或许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冷意，往他怀里又缩了缩，然后继续睡得香甜。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被子盖好之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退出她的房间时无声关上房门。 夜色深沉，没人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和眼底的笑意。 她说，他是她的！ 想到这一点，他摸着自己的眉心，依稀能忆起那温润的触感…… 骨节分明的手，又摸到眼角那颗泪痣，第一次，他感谢它生在自己脸上。 感谢自己，是她喜欢的模样！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甚至开始畅想，她长大后的模样，她穿上嫁衣的模样…… 越想越睡不着，酒意退去后也没有一丝睡意。 …… 程小玉一夜无梦，喝酒之后睡得踏实香甜。 睁开眼睛的瞬间，觉得神清气爽，并没有宿醉的不适感觉。 看来她空间出品的酒，品质相当不错啊。 “恭喜主人，成功收获美男一枚！”阿娌在她醒来之后，兴奋的将好消息告诉她。 “什么美男？”程小玉感觉阿娌真的莫名其妙，怕不是系统故障！ “咦，昨晚你还亲他了，怎么会不记得了呢？”阿娌简直理解不了人类的大脑，自己做的事都不记得。 “亲……亲谁？”她相信阿娌不会说假话，所以她现在是真吓到了。 自己的酒品，就这么差？ 喝醉了居然乱亲别人？ 阿娌看她也不像装失忆，于是将昨天喝酒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给她讲了一遍。 随着阿娌的讲述，程小玉脑中也闪现出零星的片断……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 酒喝多了做傻事断片不尴尬，尴尬的是有人帮你恢复记忆。 而且是阿娌这样的超级系统，标点符号都不会说错，那就尴了个大尬了。 本来是养足了精气神的状态，突然间就变得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她一想到阿娌说的那些，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实在没勇气面对那个，被自己强吻并宣布主权的男生！ 不，不能这样，得面对。 大不了就装失忆，假装没有阿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样给自己洗脑之后，她又换回那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打开房门迎接新的一天。 院子里小弟们早已经忙开了，因为昨天她已经说过，这是接下来要做的生意。 食材都已经交给白雪，怎么加工处理她都是清楚的。 所以现在他们已经串了很多烤串，并且还在努力串着。 她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穆临渊，发现他正专注的跟着做烤串，这才松了一口气。 或许，他也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呢？ “主人，穆公子没喝醉哦，他全程清醒与你互动！”阿娌的声音及时响起，她怕主人误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喜欢。 “闭嘴，我不用你提醒！” 许久没有想揍阿娌的冲动了，此刻又变得十分强烈…… 第171章 烤串入市 “这些蔬菜串完之后就不要再准备了，可以再多弄几串肉。” 虽然蔬菜的味道也很不错，但是大多的食客还是以肉为主的。 “好的小姐。” “是，大姐。” 穆临渊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结果吓得她转身就逃回屋子。 完了，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这什么情况，干嘛会这样心虚？ 她不知道，在她被吓跑之后，穆临渊低下头后，微微上扬的唇角。 看来这个小霸王，没有醉到什么都不记得，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这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心虚，只是稍微调整一下，她又从房间里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看在穆临渊眼里，变得更加可爱了。 小霸王也会有，小女儿家娇羞的一面…… 这时候白雪做了吃的，大家在出发前，先美美的吃上一顿。 “白雪姑娘，你做的东西真好吃！”大壮吃饱之后，由衷的夸赞。 经过一个冬天，他的脸已经没有那么黑了，此时竟然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白雪并未当年成一回事，在制作美食这条路上，她要学的还很多呢。 “我做的了就只能将就吃，小姐做的那才是人间美味。”她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觉得有很大差距。 “嘿嘿……那，那是，大姐做的东西，自然是天下第一。”大壮原本还想再夸夸她，但是提到大姐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大姐于他们而言，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小仙女，这世上就没有她不会的事情。 在东西装车之前，程小玉又简单交待了一下，“我们的烤串价格，肉串两文钱一串，蔬菜的统统一文。” “小玉儿，你要去哪里？”江允清这个时候，才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程小玉上了马车，这才回道，“我要去做生意了，吃的给你们在灶上温着的，你们吃了之后便回去。” 然后进了车厢，马车动起来之后，小弟们也架着牛车跟上。 坐下之后，程小玉才察觉到不对劲…… 就她和穆临渊两个人在车里，这气氛怎么都有点怪异。 “白雪，进来坐。”这种时候，只得求助场外观众。 在白雪进来之后，她故意跟白雪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说了许多烧烤技巧。 不知不觉间，氛围开始变得轻松，她也不再拘谨。 白雪听得认真，连连点头称是。 穆临渊保持一言不发的端坐着，安静的听她说话，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这样，也挺好！ …… 到达出摊地点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时间。 第一次摆烧烤的摊子，小弟们免不得有些慌乱，在程小玉的指挥下，很快就把摊子支起来。 摊子刚摆上，火还没有生好就已经有人围了过来。 他们有好些都是小龙虾的老顾客，一眼看出这不是在卖小龙虾。 但是出摊的还是原班人马，所以又开始好奇起来。 “小老板，你这卖的又是什么呀？”有人忍不住问道。 “烤串，生了火马上就可以烤了。”程小玉认出问话的是老顾客，边忙活边回答。 “烤串啊……”男人边说边看着盆里那些串好的肉和蔬菜，“怎么个卖法？” “蔬菜一文，肉串两文。”白雪大大方方的说着，一点也不怯场。 程小玉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不错，值得培养。 火生好之后，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随着烤肉的味道飘散，围观的人群终于不淡定了。 分别喊着要多少串，要辣还是不辣，或者是加辣的。 小弟们连忙安排他们坐下，并记下了他们点的数量和口味。 白雪在一旁烤着蔬菜，当第一批点肉串的顾客尝到味道之后，都纷纷喊着再加一些。 这时候白雪和穆子谦一人托着一个大托盘，里面里面烤好的各种蔬菜，穿梭在几桌客人之间，让他们自主挑选。 尝到美味之后，他们便能够针对性的加菜。 原本烤串是晚上和宵夜时间最流行，但这是古代没办法，不方便搞宵夜。 但是没想到白天也卖得很好，不到两个时辰，今天准备的食材就卖得干干净净。 一共卖了八两银子零几十文，跟她预计的结果一样。 速战速决，银子到手。 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她故意走开溜了一圈，假装去采购食材。 其实这一点点消耗，对于她空间的存货来说，什么也算不上。 在空间里买调料也十分便宜，所以这个生意相当于没什么成本。 当然，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些。 依然每人每天一百文的工钱，当日现结。 临走的时候，她找到沈掌柜，麻烦他帮忙留意有没有要出租的店面。 因为长久在露天出摊也不合适，且一直用的都是沈记门口的空地。 沈万全听了她委托的事，当即表示她可以无限期使用沈记门口这一片，不需要找店面增加成本。 为免他会多想，程小玉只得向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有了店面之后，出摊和收摊都要轻松许多。 生意好的时候也方便增加食材，特别遇到天气不好的情况，也有个地方让客人坐着吃。 听了她的分析，沈万全这才放下心来，并保证会帮她多留意一下，位置好的空店铺。 “小玉儿，你已经卖完了吗？”江允清没想到，自己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的时间，她就已经收摊了。 “嗯，要吃的话，明日请早。”程小玉将最后一样东西放上车上，边回答边拍拍小手。 江允清难免有点失望，昨天吃过之后，他本以为今天又能吃一回呢！ 简单跟他聊了几句，程小玉便上了马车。 虽然她现在空间里有二十多万两银子，但是也不能停下赚钱的脚步。 稳定持续的收入，可以让家人放心，自己安心。 不管在什么朝代，钱多一些总没错！ …… “玉儿，来陪娘亲说说话。”李氏等到她回来之后，便叫住了她。 “娘，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程小玉敏锐的感觉到，娘亲不是跟她拉家常。 李氏随即捂着肚子，有些欲言又止。 第172章 新成员提前到来 程小说玉看到娘亲的动作，急忙扶她坐下，并且搭上了她的手腕。 随后探出她涩脉蹇滞，如刀刮竹；迟细而短，三象惧足。 完了，娘亲恐怕要早产！ “娘，你可有何异样？”她隐约察觉到娘亲的担忧。 她以前也曾听村里老人说过，九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哪怕七月生的都能养活。 唯独八个月大的胎儿，生下来是养不活的！ 程小玉虽然听过，但她却是不信的，因为这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估计她的娘亲，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还没有到九个月大，正属于八个月份的胎儿。 现代都有这样的迷信传说，更何况在封建的古代。 她用柔软的小手，握着李氏的双手，语气轻柔，“娘，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有女儿从旁安抚，李氏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我觉得肚子发紧，下腹略有些坠胀，就好像……” 说到这里，她突然反握程小玉的手，急切的说：“玉儿，你帮帮娘亲，让小六在我肚子里多待几天。” “这样，小六就能活了！”后面的话说完，她的眼里泛起泪花。 虽然她已经有四个孩子，但是她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离自己而去。 “娘，你不要担心，有玉儿在，不会让你和小六有事的！”她做不到让小六晚几天出来，因为这是一个自然的瓜熟蒂落的过程。 将娘亲扶到床上躺下，拉了被子为她盖好，“先休息一下，玉儿安排一下其他事情，就过来陪着娘。” 她平静的神色，缓慢轻柔的语气，让李氏的内心顿感踏实。 她点了点头，随后将手放在肚子上，仔细的感受着腹部的动静。 程小玉为她轻轻关上房门，突然觉得双腿发软…… 她虽然镇静的安抚着李氏，但其实心里慌得一逼。 这可是关系到人命，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 而且这两个人都自己的至亲之人，让她怎能不忧心？ 深吸一口气，将心神稳住，思绪也开始清明。 “爹爹，你快去将刘稳婆请来，娘恐怕要生了。”她找到正在院子里劈柴的父亲，紧急给他安排了任务。 程大川听了她的话，吓得手中的斧头都掉在地上。 呆愣了几息时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就往外跑。 “爹爹，等等！”看到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她急忙把他叫住。 “白雪，叫穆子谦送爹爹去接稳婆。”她转头交待了白雪，对这个已经养育了四个孩子的父亲，是哭笑不得。 白雪一听到“稳婆”两个字，知道事态紧急，赶忙就去穆家找人。 看来父亲真是急昏头了，她们家预定的稳婆在别的村，如果不是他叫住了父亲，他怕是要准备跑着去，然后再带着人跑回来。 而他现在的状态，肯定不适合自己驾车。 很快白雪就完成任务回来，穆子谦已经去套马车了。 “你再去找大壮，让他赶牛车去秀山书院，把哥哥们带回来。”生孩子是大事，她希望三个哥哥也能在场，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白雪得了命令，又拔腿跑了出去。 正当程小玉想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的时候，杨氏带着两个女儿，来了她们家。 “小玉，刚才听白雪的意思，你娘可能要生了。” “婶子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啊。”杨氏说得真心实意，她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娘亲生孩子这种大事，现在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在家，怎么想她都不放心。 “多谢婶子，麻烦你帮忙烧些热水。”其实空间里有现成的，但是人家一片好心来帮忙，她便随便说了个事。 双生姐妹连忙跟着母亲进了灶房，能做什么就跟着做点什么。 现在没有其他事情，程小玉便进入房间陪在李氏身边。 为了防止她乱想，程小玉便与她聊起，之前她生三个哥哥还有自己时候的事。 聊了一会，李氏真正放松下来，说到有趣的地方，还与女儿笑作一团。 “哎哟！”母女两人笑得正欢，李氏的一声痛呼，打破了这短暂的轻松气氛。 “怎么了，娘？”程小玉关切的问。 虽然她精通医术，但是对于自己老娘要生孩子这事，她还是十分紧张。 “没事的，就是肚子痛了一下。”李氏看到女儿担心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 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怎么能让她为自己生孩子的事担心？ 枉她还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居然一点也不淡定！ 程小玉是一点也稳不住了，因为娘亲现在有了肚子痛的反应，很快就会进入有规律的阵痛。 特别是娘亲还是一个“经产妇”，她生产的时间会比首次生产的孕妇更快！ 完了，不会等不到爹爹和哥哥们回来，娘亲就要生了？ 但是，孩子落地越快，产妇承受的疼痛就越少。 纠结啊，一方面巴不得小六快点出来，让娘亲少受点苦；另一方面又又希望小六能等一等，家人到齐了再出来。 李氏看到了她无意中透出来的焦急，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玉儿不怕，娘亲很快能将小六生出来的……嘶！” 说到最后，又一阵宫缩袭来，让她忍不住又痛呼了一声。 女人生孩子的痛，不管是生第几胎，那都是无法言喻的。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李氏宫缩的频率逐渐规律。 如果疼痛的间隙再频繁些，那么距离生产就更近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马蹄声，程小玉冲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咋会九个月不到，就要生了？”刘稳婆刚下车就问道。 她是早就被他们家预定的稳婆，所以对李氏的情况很是了解。 对于接生了大半生的她来说，也很是忌讳接八月胎儿。 “刘婆婆，我娘的肚子越来越痛了，请你先给她看看！”稳婆的到来，终于让程小玉放了心。 “唉，容我先看看情况。”刘稳婆心里难免担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这边会看着办的。”刘稳婆进屋前，阻止了想跟进去的人。 “刘婆婆，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你一定告诉我们啊！”程小玉隔着房门大喊。 如果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她的医术肯定能帮到娘亲和小六。 第173章 小六报到 刘稳婆进去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把房门打开了。 “这孩子没到月份，突然就有了生产的迹象。” “李娘子有没有做什么重活，或者是摔了磕了，生气伤心？”这些话她其实问过李氏，但她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可是为了问到准确的情况，她又向外面的家人再问了一次。 毕竟在农家的日子，哪有轻松悠闲的？ 更何况许多妇人受了伤，受了委屈都不敢说出来，这样的事她遇得可多了。 然而程小玉和她父亲的回答，与李氏的都是一致的。 打从知道娘亲怀孕开始，她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让娘亲累，也没让娘亲苦。 程大川更是把李氏呵护得跟娇花一样，不会受一丝风吹雨打。 刘稳婆一眼看出他们说的是真话，这又开口说道，“孩子不足月就要落地，现在的问题是，胎位有些不正。”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我先为她摸一下肚子看看。” 她的话让院子外等待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胎位不正，这在生产中来说，可是非常凶险的事情啊！ 搞不好的话，那有可能是一尸两命的大事…… 程大川这个高大的汉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他不敢想象，妻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程小玉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走上前拉住父亲颤抖的大手，“爹爹不要担心，刘婆婆是四里八乡最好的稳婆，她肯定有办法的。” “还有玉儿在呢，你要相信玉儿，不会让娘和小六有事的！” 说着她手上加了一丝力道，让程大川感受到她的决心。 这时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娘亲难产，那么她就算暴露西医的治疗方法，也要把娘和小六救回来！ 其他人只是焦急的守在门外，但她却能清楚听到里面的动静。 刘稳婆说的摸肚子，应该就是用手法帮娘亲正胎位。 这样做肯定是很痛的，因为她清楚的听到，房间里娘亲隐忍的痛呼声。 “好了，这孩子是个乖巧的，很是配合我这个老婆子呢！”刘稳婆通过手法，顺利的给她正了胎位。 门外的程小玉听到她这句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其他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担忧的情绪没有一丝减轻，反而是越发凝重。 “小玉，娘怎么样了，小六出来出来吗？”程青石不等牛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之前有些凶险，现在没事了，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程小玉转过头回答他。 也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院子里多了牛婶、狗娃娘还有大壮娘。 她对着前来探望的婶子们，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然后她转头，小声向白雪交待一些事，之后又担心的看着娘亲的房门。 她仔细的听着房里的动静，稳婆叫娘亲吸气，叫她用力等等。 程青石没有什么太紧张的感觉，他认为娘亲已经生过他们四兄妹，这次应该问题不大。 “大哥，二哥，你们觉得娘亲这次，会给我们生个弟弟还是妹妹？”他退回两个哥哥身边，悄悄问着他们。 “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程青松反问道。 “当然是弟弟啦，这样我就可以欺……不是，我可以保护他呀！”程青石急忙否认了自己，希望有个能让他欺负的人。 “你们还没回答我呢！”他一不小心提高了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 “顺其自然。”程青松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再搭理他。 而大哥程青山，一心都在担心母亲的安危，根本没心情聊天。 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他有印象的就是娘亲生老三和老四的时候，他可是在门外一直听着娘亲的痛呼声。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女人生孩子是非常艰难和痛苦的。 “小老四，你希望小六是男是女？”两个哥哥太无趣，他干脆找妹妹聊了起来。 “我希望是个女孩，那样我从小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程小玉满怀希望的说着。 程青石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选择乖乖的等待娘亲生产。 “快了快了，已经能看到头了！”刘稳婆的声音，急切中带着喜悦。 “再好好用两把力，就能生出来了，现在先缓缓，别着急。”她在宫缩消失的间隙，安抚着生产中的李氏。 又一个剧烈的宫缩袭来，李氏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缩着肚子…… “哇……呜哇……”房间里响起婴儿的哭声，不算响亮，但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生了，生了，菩萨保佑啊！”牛婶听到孩子哭的声音，双手合十不停的拜着。 其他人也满是喜悦的笑容，为她平安生产而高兴。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刘稳婆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恭喜大川啊，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又得了一个小子，母子平安！”说完她将孩子递给程大川，吓得他连忙伸出双手，轻轻的接过孩子。 “孩子他娘，现在如何了？”程大川接过孩子之后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自己妻子。 程小玉笑意盈盈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她觉得这才是真正心疼妻子的男人，在妻子生产后该有的表现。 刘稳婆也因为他的问题，笑了起来，“放心，你们将她的身子养得很好，月子再坐好一些，就啥问题没有，哪哪都好！” 她也很欣赏这种，生完孩子之后懂得关心妻子的男人。 不像很多人只知道关心孩子的状况，是男是女等等。 “到是这孩子，你听他这哭声，跟猫儿似的。” “毕竟没有足月，身体要比足月的孩子瘦小些。” “你们要注意孩子娘吃的东西，多做些下奶的食物给她吃。” “这样的孩子，只有娘亲的奶水，才能将他养活！”刘稳婆也没避讳什么，仔细的交待着。 “刘婆婆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今天弟弟能够顺利出世，娘亲可以平平安安，全得刘婆婆出手，这是你的辛苦费。” 程小玉笑着感谢她，同时递上五两银子的“接生费”。 刘稳婆在这乡下地方接生多年，从来没有哪户人家给过这么多银子。 她接过之后，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的。 第174章 小六的学名 刘稳婆一高兴，说了一连串的吉利话，让人听了心情很是舒畅。 “感谢婶婶们为我娘亲担心，都来陪着我娘亲生产。” “想来婶婶们，是晚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小玉已经备好饭菜，希望婶婶们吃过再走。”还好她之前交待白雪备了饭菜，不至于让关心娘亲的人饿肚子。 “那敢情好，我们就不客气啦！”大壮娘是个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 其他人也是笑着点头，现在母子平安她们也放心下来，经程小玉这么一提，她们也觉得肚子饿得慌。 白雪将晚饭做得很是丰盛，她们还没坐上桌就已经被震惊到了。 原以为是普通的家常饭菜，谁知道能吃上这样一桌，比她们过年还丰盛的食物。 给父亲和哥哥们备了一份菜，送到客厅给他们吃，然后她招呼婶婶们在饭厅用餐。 见大家吃得热火朝天的，她悄悄的退了出去，来到灶房为娘亲做吃的。 顺产的好处就是，生完孩子就能吃东西，不需要等待“通气”之后才能进食。 而且在食物的选择上面，也比剖腹产的范围更广一些。 她将早就做好的甜酒拿出来，给娘亲煮了一碗甜酒粑，里面还煮了四个荷包蛋。 做好之后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碗，来到娘亲的房间。 小六这时候安静的睡在娘亲身侧，她放下碗后，忍不住打量起这个着急来到世上的弟弟。 “他好小，好丑啊！”她想象过小六的样子，跟她见过的广告或者视频刷到的孩子一个样。 结果没想到，入眼是皱巴巴小小一只，皮肤红红的，头上几乎没有头发。 甚至没有眉毛，睫毛也没有…… 说实话，她有点嫌弃这个弟弟！ 李氏将她可爱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玉儿，刚生下来的孩子，都不会太好看的。” “得要养些时日才会漂亮，而且弟弟不足月，会比足月的孩子更难看些。” “等两个月他就会变好看了，到时候你肯定喜欢。” 程小玉这才知道自己表现得太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嫌弃他，我还为你们做吃的呢！” “娘亲你要多吃些，你吃了弟弟才有吃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甜酒水，等到温度合适才让娘亲吃下。 “诶，真不愧是娘亲的好玉儿！”李氏感动得一塌糊涂，却因为还在月子中，不敢流眼泪。 有女儿真好啊，懂事又贴心！ 李氏生产确实花了不少力气，现在还是有气无力的。 吃了女儿做的东西，这才觉得缓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原本睡得安静的小六哭闹起来。 “弟弟可能饿了，娘亲你快给他喂点奶。”程小玉虽然觉得弟弟丑，但是听到他的哭声还是觉得心痛。 “娘亲现在还没下奶，暂时不能喂他。” “玉儿你能不能先熬些米糊给他喝，等明日有奶就能喂他了。”李氏声音软软的，有点无奈的说着。 农家的孩子大多经历过这些，有的甚至一口奶没喝过，全靠喝米汤来养活。 “我知道了，娘，你先哄哄他，我去给他做吃的。”程小玉轻声说道。 然后她又去了灶房，开始熬米糊。 还好她用空间产的精米，提前打了不少米面，也养了牛羊，奶源也不是问题。 小小一锅米糊很快就熬好了，加了羊奶在里面，飘散着一股奶香味。 最后滴入灵泉水，就算大功告成。 她端着羊奶米糊返回房间的时候，小六或许是哭累了，这会又委屈巴巴地睡了过去。 李氏也因为耗损了精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抱起小六。 感觉他们就像纸片一样，一点重量也没有，特别对于她这样有一身神力的人来说，就好像抱着的是空气。 然后她用小木勺，舀起一勺米糊，轻轻递到小六嘴边。 可能是人类生存的本能，勺子碰到他嘴巴的时候，就算是睡着的，也会唧着小嘴，一点点将米糊吃下去。 她看着小六如此配合，吃东西乖巧的样子，瞬间觉得他没有那么丑了。 多喂几口之后，她的动作越发熟练，小六也吃得更加顺畅。 但是小小的他饭量实在太小了，总共就吃了小半碗，然后就紧闭着小嘴不再进食。 吃饱喝足的他，此刻睡得很是香甜。 她轻轻的将小六放回娘亲身边，为她们盖好被子后，又悄悄出了房间。 “玉儿，辛苦你了！”程大川站在她身后，心疼的说着。 他感觉自己在小六的问题上，什么忙也没帮上，很是自责。 “爹，咱们是一家人，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说谢。” “小六已经吃了东西，娘亲和他现在都睡着了。”她甜美的笑着，很是满足的样子。 她能够照顾好娘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很有成就感。 “小姐，你还没吃东西呢，我给你煮碗面条。”白雪看着她，也是说不出的心疼。 她点点头，忙完之后了才发现肚子在抗议着。 来看望的妇人们，也都吃得心满意足，程小玉跟她们寒暄几句之后，也将她们送出门。 最开心的人，还得是刘稳婆。 收了五两银子，美美的吃了一顿不说，还打包了许多没吃完的饭菜。 她可以让家里那几个孙儿，也吃上丰盛的美味佳肴了。 而且她来回都有马车接送，简直是太舒适，太有面子啦！ 以后谁要再说临水村是最穷的村子，不让女儿嫁过来受苦的话，她绝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三个哥哥和程大川坐在火炉边，看着程小玉三下五除二的就干完了一大碗面条。 她满足的呼了口气，这才开口说道，“以前不知道小六的性别，所以给他取了个胎名。” “现在他已经平安降生，咱们是不是得为他取个学名呢？” “程青河？”程大川首先试探的说出了，他提前想好的名字。 程小玉听了却有些不满意，直接对老爹说：“现在哥哥们都是读书人，小六以后肯定也要进书院的。” “我觉得，是不是应该给他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她的话听得三个哥哥连连点头，程大川也觉得很有道理。 第175章 保证养成胖小子 关于给小六取学名，程小玉想了个主意，“哥哥你们读书认字有些时间了，不如你们每个人取一个名字。” “然后我们一起，从这些名字里面选一个合适的，怎么样？” 几人听了她的提议，都是眼前一亮。 他们可以参与给弟弟取名字，当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于是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开始给弟弟取学名。 “程喜安！”程青石先说出自己取的名字，他希望弟弟一生平安喜乐。 “程玉堂。”程青山也说了他想出的名字。 君子如玉，仪表堂堂。 最后是程青松，他纠结了好一会才说了一个名字，“程书含。” 听了三个哥哥取的名字，程小玉觉得，其实都还不错。 现在是因为还没叫熟，所以没习惯。 一旦家人多叫几次，哪个名字都会顺口的。 “玉儿，依你之见，小六的学名哪个合适？”程大川觉得这三个名字，比自己取的都好听，所以也没了主意。 “不如，你给小六也取一个？”程大川看到女儿有些不好选择，所以试探性的问。 取名这种事，怎么能把最聪明的女儿给遗忘了呢？ 三个哥哥也看着她，希望她能取一个好名字。 被家人期盼的眼神注视着，她有些压力倍增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口，“我为小六取名，程誉君。” “不是逢人苦誉君，亦狂亦侠亦温文。” 她希望小六弟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男子。 “好，就叫程誉君，这个名字好！”程大川对于女儿的解释，似懂非懂。 会对这个名字一锤定音，完全是出于对女儿的偏爱。 兄弟三人也没有意见，他们觉得妹妹取的名字，相比他们的更有深意。 可见她对这个弟弟，是寄予厚望的。 于是，睡得香甜的小六，名字就被哥哥们和姐姐愉快的定了下来。 程誉君。 多年后，这个享誉各国的名字，正是从这个农家小院开始。 第二天，程小玉也跟着白雪一样起了个大早。 她已经不用再学习射箭，早起是为了给娘亲做早餐。 这次她做了一碗鱼片粥，外加一小碟清淡的蔬菜，还有放了通草煮的红糖甜酒水。 这样的搭配，让娘亲能够吃饱的同时，又能够快速下奶。 给娘亲送去早餐的时候，她又喂了小六一次羊奶米糊。 然后她做了个决定，这一个月出摊的事都交给穆临渊管理，她要在家照顾娘亲“坐月子”。 因为经过昨天出摊后她观察到，穆临渊惊人的记忆力。 顾客说过一次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让小弟们在上菜时，能够准确无误的将菜品端到桌上。 烤肉的事就交给白雪和穆子谦，这样就算自己不在，烤串生意也能照常进行。 安排好这些，她就可以安心的留在家里，照顾娘亲和弟弟。 三个哥哥跟着出摊的车回了书院，她也做好了丰盛的月子餐。 饭后没过多久，李氏开始涨奶，早产的小六也终于吃上了，人生的第一口母乳。 …… 转眼来到第三天，按照风俗要给新出生的孩子“洗三”，也叫做“三朝洗儿”。 这个仪式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二是消灾免难；三是祈祥求福。 程小玉可没有给婴儿洗澡的经验，特别她们家小六还是“加小版”的新生儿。 还好牛婶一早就来了她们家，想来是知道家里没有人能完成这个仪式。 牛婶在洗澡水里加了陈艾水，一手拖着光溜溜的小六，一手轻轻将水拍到他的身上，口中说着吉利的祝福语。 程小玉在一旁看着瘦小的弟弟，心都揪着疼。 他可能才四斤左右，全身黑红黑红的，身上一点肉也没有，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 但是在温水里泡着，吃饱喝足的他竟然舒适的闭上眼睛，惬意的沉沉睡去…… 洗好之后给他穿衣服，最里面的穿在身上都是松松垮垮的。 因为李氏做的衣服，是按照比正常婴孩更大一些的尺码来做的。 想着现在日子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个头要大一些，才把衣服都做大了一点。 现在穿在小六身上，只是一件衣服，都觉得能将他整个人包裹完了。 看到瘦弱的早产弟弟，程小玉在心里暗自较劲，她一定要把弟弟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孩子肯定是个有福气的！”牛婶抱着包好的小六，由心而发的说着。 “若是普通孩子，这个月份生出来，是死是活都难说。” “但是你看他，小是小了点，可他能吃能睡的，绝对快长快大，健健康康！”牛婶将依然熟睡的小六抱给程小玉，言语中尽是对他的祝愿。 她也不是单纯的说些好听的话，而是她坚信这孩子生在她们家，一定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如果这么殷实的人家都养不活他，那么普通人家，岂不是连正常孩子都养不大了？ “谢谢牛婶帮忙，满月那天记得早点来热闹一下啊！”程小玉看着怀里乖巧的弟弟，由衷的感谢着这个热心的婶子。 “诶，那天我指定早些来帮忙！”牛婶开心的答应着。 程小玉抱着沉睡的小六来到李氏房间，心里正为小六的衣服发愁，隔壁的杨氏就来敲门了。 “这是我特意为小六做的两套里衣，你们看看可还合适。”她进门坐下之后，就拿出两套精细棉布做的小衣服。 这两套加小的精致里衣，对小六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李氏慢慢坐起来，轻柔的为小六换了里衣，大小正合适，将他小小的身体包得好好的。 “因为时间赶了些，我只做出这两套，回去我把中衣和外套也给他做了。”杨氏看着穿上合身衣服的小六，也是打从心眼里，心疼这个瘦小的孩子。 “那便多谢婶子了，婶子你先坐会，我拿些布料给你。”程小玉说完，假装回屋拿东西。 不一会她就抱着两匹上好的锦缎，进屋后放在桌子上。 “麻烦婶子在不忙的时候，为咱们家小六做两套中衣和两套外衣。”本来她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是为了小六，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没问题，几套孩子衣服很快的，只是根本用不上这样多布料。”杨氏有心为他做衣服，正愁家里没有好料子。 程小玉虽然不会做衣服，当然也知道这些布匹多多有余。 第176章 外婆上门 她故意多拿布料，其实也是另一种变相的感激方式。 因为凭现在她们两家良好的邻里关系，杨氏肯定不会收她一文钱的报酬。 “婶子，多余的布料你看着安排，给两个姐姐做衣服也挺合适的。” 她故意挑比较鲜艳的颜色，小六是婴儿无所谓，两个女孩穿上就正合适。 杨氏明白她的用心，也没再跟她客气，爽快的答应下来。 然后为了快些完工，她没有多停留，抱着布匹回了自己家。 衣服的问题解决了，程小玉又感叹，要是有尿不湿之类的东西，那可就更好了。 “叮” 此时她的脑海，响起一声系统提示音。 随后是阿娌娇软的声音，“恭喜主人，获得系统孕婴礼包一个。” 她急忙跑回自己房间，然后进入空间查看礼包。 里面有两包“nb”码的尿不湿，两个奶瓶，十桶优质奶粉，还有产妇用的安睡裤。 虽然现在奶瓶和奶粉可有可无，但尿不湿和安睡裤就太实用了。 有了这些，她就不用担心小六弄脏裤子，换洗的不够了。 她又多订了好多包纸尿裤，然后拿到李氏房间，教会她怎么使用。 李氏依然不会问她，这些好东西是哪里来的。 “咱们小六呀，就是来享福的！”李氏看着女儿将所有事安排得明明白白，温柔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六，轻声说着。 “那是当然，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咱们家每个人，都过上幸福的日子！”程小玉大言不惭地说着，心里满满的成就感，面上全是自信。 “对啊，玉儿就是咱们家的小福星，家里人都能沾到你的福气！”李氏说着，怜爱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好啦，娘，你快躺下歇着！”娘亲才生产没几天，可不能久坐。 李氏笑着听从了女儿的安排，有女儿真好，女儿就是贴心！ 可惜小六不是女孩子，不然又多了一件贴心的小棉袄。 但是看到漂亮能干的女儿，她心里顿时释然，这样的女儿，能有一个就一生足矣！ “秀红，娘来看你啦！”朱氏坐在推车上，在院门外就开始喊。 程小玉听到喊声，急忙跑到院子外面。 谁知道她老爹比她的动作更快，已经迎了上去，“娘，您腿脚不便，要来怎么不叫人说一声，我这也好去接您。” 这个人是，外婆？ 程小玉看到坐在手推车上的老妇人，穿着朴实干净，花白头发下面是一张和蔼的面容。 “姥姥。”她站在父亲身旁，乖巧的喊人。 “这是……玉丫头？”朱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年没见的外孙女，简直就是换了个人！ 那个黑不溜秋，又瘦又小还怯弱的丫头哪里去了？ “娘，正是玉儿！”程大川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跟朱氏说着话。 “外面冷，姥姥进屋说话。”程小玉带着甜甜的笑容，礼貌又大方的说道。 估计老爹见到丈母娘会紧张，居然没反应过来请人进屋。 “诶，对对！”程大川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赶紧上前去推车。 随行的人程小玉努力搜索着记忆，终于将几人对上号。 推着姥姥来的是她的大舅李忠，随行的还有大舅母周氏和小舅母姜氏。 所有人进了客厅后，温暖如春的屋子，让他们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秀红早产了，所以今日我便来看看。” “秀红和孩子，都还好？”朱氏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见她如此情真意切，程小玉开口说道，“要不，姥姥，去看看小玉的娘和弟弟？” 朱氏因腿脚不便，犹豫了一下，被大儿媳看在眼里，“娘，我背你。” 平时遇到非要出门的情况，都是她那两个身强体壮的儿子背她。 但是这几步路，周氏相信自己没问题，虽然婆母体型偏胖了一些。 屋里的李氏早就听到母亲的声音，奈何还在月子中，她不敢出门迎接。 “娘……”看到被大嫂背进来的母亲，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你不要起来，乖乖躺好，三十天好忌，三十年难忌！”朱氏被放在她床边坐下，急忙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听了朱氏的话，于是靠着床头半躺，“娘，你的腿咋就路都不能走了？” 以前只知道娘腿脚不太灵活，天气变化痛得走路都困难。 却没想到一年未见，娘已然不能下地行走了！ “骇！多年的老毛病了，如今岁数大了，就更不中用咯。”朱氏有些无奈的说着。 然后朱氏环顾了她的房间一周，欣慰的说：“短短一年未见，你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娘真是替你高兴！” 以前来临水村，看到的女儿都是面黄肌瘦，眼里无光，被她那个凶恶的婆母蹉磨得没有人形。 到了现在这个年纪，竟然还生了个小子，并且舒适的坐着月子。 再不会像普通农家那样，月子没满就要干活，落下一身病痛。 “你不会怪母亲，在你分家的时候没有来看你？”朱氏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 其实当初知道女儿分家，她以为再怎么也分了些房屋和田地，所以没太担心。 等她知道女儿一家是净身出户的时候，她曾偷偷跑来看望过。 但是那时候女儿家正在盖大房子，所以她就选择不露面了。 怕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讲她的娘家在她落难时候不出现，日子好过了就巴巴赶上来。 这样一来，她恐怕会被村里人议论。 所以上梁宴的时候，她们娘家人也只是让人送了礼金过来，人却没到。 这次听到女儿早产，朱氏再也坐不住了，借了辆推车，也要上门来看望女儿。 李氏对自己娘家的人自然是了解的，眼眶红了红，“娘腿脚不便也要来看望女儿，女儿怎会有怪你的心思！” “哟，快别说了，月子里可不能掉眼泪！”朱氏自己也是双眼含泪，却急忙劝住女儿。 程小玉也害怕娘亲控制不住情绪，灵机一动站出来说：“姥姥，您看一下小六！” 朱氏的注意力被转移，也整理了差点掉泪的心情。 “诶，让姥姥抱抱我的乖……”朱氏边说边抱小六，后面的话却在看到他之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孩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小，还要瘦弱啊…… 第177章 为姥姥看病 程小玉看到她眼中装满了心疼，出言安慰道，“姥姥不用担心，我照顾娘每日吃好喝好，饿不着小六。” 朱氏听到她懂事的话语，也收起心疼的样子，“玉丫头真乖，姥姥相信你！” 这次见面，让她对程小玉完全改观。 不止是这个外孙女，看起来比仙女还漂亮。 关键她很体贴又懂事，听说家里家外还是一把好手。 三个外孙都进了书院读书，这事让她们这些外家的人，都跟着脸上有光。 现在的生活大多还在为温饱发愁，而自己女儿家的三个小子，竟然都读上了书！ “姥姥你跟娘说说话，小玉很快就来。”她甜美的笑颜，晃得朱氏一时睁不开眼。 “当初你嫁过来，娘还担心他们家兄弟多，你不好处理妯娌关系。” “特别是那个疯老婆子，可是远近闻名的不讲理。” “谁知你就认定了大川这个人，骇，这也是缘分。” “现在可好了，你们摆脱了程家老宅，自立门户过起了好日子。” “我的秀红总算熬出头了，娘真替你高兴！”朱氏拉着女儿的手，看到这双又白又嫩的手，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内心感慨，女儿就是当姑娘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娇嫩啊！ 看来她这个女婿，着实待自己女儿极好。 这哪是一双农妇的手，这比官家小姐的手还要白皙细嫩，摸着可比绸缎还要光滑。 虽然她从来没有撒旦过绸缎…… 李氏被自家老娘摸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轻声叫了几声娘，这才将沉迷的朱氏唤醒。 这时候周氏和姜氏也站到床边，感叹李氏保养得真好。 她们不过虚长这个小姑子几岁，却显得她们要大她十几岁的样子。 程小玉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遇到白雪出摊归来。 于是程小玉告诉了白雪，家里来了娘亲的家人，让她准备晚饭。 随后她找到程大川，向他要了那张轮椅。 其实程大川自从好了以后，那张轮椅就是闲置物品，没有一点用处。 但这是女儿送他的礼物，所以他连借人都没有借过，送人就更舍不得了。 现在是女儿问他要，而要孝敬的人是自己岳母，他自是欣然同意。 “姥姥，这张轮椅是之前爹爹受伤时候用的，很是方便。” “要不您坐上来试试，看看称不称手，合不合用。”程小玉把轮椅推到屋子里，笑着对朱氏说着。 从椅子干净整洁的程度，就知道父亲有多爱惜这个礼物。 原本他就没有使用太久，这轮椅看起来，跟新买的似的。 朱氏看到这椅子是被她推进来的，被它新奇的外观所吸引，便很有兴趣试上一试。 两个儿媳一左一右扶着她，慢慢的在轮椅上坐稳。 程小玉先是推着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告诉她自己使用的方法，让她试着转动轮子行走。 朱氏很快上手，在屋子里来去自如，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有这轮椅代步，她关节疼痛的毛病发作的时候，就不那么麻烦别人了。 “看来挺适合姥姥用的，那这轮椅就是姥姥的啦。”程小玉就知道，她肯定会喜欢。 “玉丫头，这椅子怕是便宜？”好用是真的好用，但是价格肯定不低。 “姥姥，咱们是一家人，谁用得上就给谁用。” “要是没有病痛的人，这椅子连普通的凳子都比不上呢！” “您该不会嫌弃，这是我爹爹用过的旧椅子？”为了不让朱氏有负担，她甚至在言语中动了点小心思。 “不会，不会！”朱氏听到最后一句，连忙摆手否认。 说完之后看到她得逞的笑容，这才哑然失笑，“你这丫头啊，咋就这么鬼精鬼精的？” “还好你这是送礼物给姥姥，若你是存心把姥姥给卖了，怕是姥姥还得帮着你数钱呢！” “娘，花钱买小姑娘去我听过，但是买祖宗的，可从没见过。”大媳妇周氏，突然打趣的说道。 “就是，有谁家缺祖宗吗？”二媳妇见氛围很好，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李氏听她们这样说，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程小玉直接哈哈大笑，边笑还边说：“我们家就缺，要不你们把姥姥卖给我？” “那得看你出多少银子，哈哈……”姜氏直接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朱氏看她们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能够笑得这样开心，她便谁也没有责备，任由她们闹。 媳妇和女儿能够这样轻松愉快的相处，是她非常乐意见到的。 几人闹了好一会才停下来，程小玉正了正色，开口询问朱氏，“姥姥，您腿脚痛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氏没有多想，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而是认真的回忆起来。 “大概是我四十岁的时候，一到阴雨天气，我这两只膝盖就会发痛，走路也越发无力。” “天气晴朗的时候，就会好得多，只要不痛，行动跟平时就没啥区别。” “也就是近几年，随着年岁大了，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痛的时间也比以前更长。” “到后来我这膝盖又肿又痛，路都不能走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外孙女的提问，她就自然而然很详细的回答着。 程小玉一听，对她的症状大概有了方向。 “我跟镇上随安堂的柳大夫有些渊源，不如让我为您瞧瞧？”她试探的问了一下，如果姥姥拒绝，那便作罢。 “玉丫头真有本事，那你给姥姥看看，这毛病还能不能治。”谁知朱氏一点没有质疑她，而且很配合。 程小玉为她把了脉，然后又检查了她的膝盖关节。 在周围几个反射区轻轻按压，问了她的感受，最终确定了她的病症。 这是由于长期处于较潮湿的环境，感受风、寒、湿邪，而发生类风湿关节炎。 现在正是湿冷的季节，所以发炎比较厉害，膝盖那里都肿起来了。 “姥姥，虽然您现在痛得无法行走，但您的病症其实不算很严重。”她有十足的把握，这病能够治愈。 听到自己的双腿还能治好，朱氏激动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第178章 将姥姥留下治病 因为剧烈的疼痛，朱氏又重重的坐回轮椅上。 “玉丫头，你的意思是，不单单是消除我的疼痛，而是能将病痛连根拔起？”虽然外孙女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朱氏仍有点不敢相信。 她不是怀疑程小玉，而是不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被风湿病症折磨的人她见多了，能够找大夫开药止痛的人，就算是幸运的。 还没看到有谁，是彻底解除病痛，再也不受煎熬。 “嗯，患了风湿痛，千万不要以为反正治不好，就不采取任何治疗措施。” “否则任由疾病发展的话，到后期不仅会出现严重的关节畸形，甚至会威胁到的生命安全！” 程小玉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给姥姥分析了利害关系。 因为她知道，许多这样家庭的人，患了病大多是自己强撑着。 心痛钱也怕麻烦别人，只会怪自己身体不争气。 无疑她的姥姥，也是这一类人。 朱氏听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氏就不淡定了。 “玉儿，你一定要把姥姥的病治好！”李氏说得急切。 她现在过上了好日子，还没好好孝敬娘呢！ “把姥姥放心交给玉儿好了，玉儿保证能让姥姥健步如飞，小伙子都没她利索。”程小玉调皮的说着，缓解了娘亲的担忧。 “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姥姥恐怕要安排一下。”确实要治疗，她就要把问题都说出来。 “什么问题？”李氏又替自己老娘问了出来。 “这个病症的治疗方法，需要每天都进行推拿和针灸。” “如果我每日去姥姥家的话，一去一来加上治疗的时间，就没办法照顾到娘亲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姥姥在咱们家住下，我照顾谁都不耽误。”哪边都丢不下，所以她说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那敢情好，娘在这还能多让我陪陪她。”李氏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 “瞧你说的，哪有老娘住在出嫁女儿家的道理。”朱氏考虑到别人的看法，不太认可这样的安排。 “大不了我让忠义两个，换着送我过来治疗。”女儿家日子才好过一点，她不能让别人议论。 “姥姥，我娘是您亲生的孩子，我爹也算您半个儿子。” “来到这就是回到自己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咱们家已经跟老宅没有任何关系，您在这住下，谁也没资格说您什么不是。” “再说了，您是为了治病，又不是住下就不走了。”程小玉耐心地说着，就为了打消她的疑虑。 周氏也跟着劝说，“娘，我倒觉得小玉安排得极好。” “您就不要跟多嘴的人计较，自己的病痛祛除了，比啥都强。” 姜氏也立刻接着道，“就是啊，娘，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可管不着。” “我觉得，那些个喜欢说三道四的人，都是日子过得不如意，嫉妒秀红的。” 她认为自己说得一点没错，因为就连她看到小姑子过的生活，都羡慕得不得了。 见李氏还要开口说什么，朱氏不再坚持，“行啦行啦，我治病期间就住秀红家，咱们娘俩也好说说话。” 事情决定下来，程小玉也就放心了。 只要不影响她照顾娘亲和弟弟，其他都是小问题。 推拿针灸治疗风湿，主要就是以缓解风湿患者的临床症状，减轻疼痛为主，而非根治手段。 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不是马上就能见效的。 想要根治，首先得内服白虎、桂枝汤进行治疗。 同时辅以助肿疗法，这种疗法也可治愈好风湿疾病，用药求肿，见肿则效，肿极则消，消彻则愈。 晚饭依然丰盛，每个人都吃得无比满足，从此对她们家的饭菜念念不忘。 走的时候程小玉让白雪架牛车送她们回去，这样方便装下那辆手推车。 姥姥来看望娘亲，带了一篮鸡蛋和五十斤大米。 程小玉却让她们带回去两百斤大米，一筐鸡蛋，香肠腊肉和新鲜蔬菜，最后还装了两坛酒。 李忠看着满满一车好东西，有些惶恐，“咱们来探望妹妹，结果带这么多东西回去，爹爹那边，恐怕不好交待！” 程小玉却是笑嘻嘻的说：“舅舅你别担心，你就说是用姥姥换的。” “啊！”李忠这个老实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如果他回去这样说的话，估计要丢半条命！ 周氏忍不住笑出声，跟老实人就是不能开玩笑。 见舅舅这样子，程小玉也不逗他了，“舅舅回去的时候，请转告姥爷，这些是小玉孝敬他老人家的。” “因为娘亲还在月子里，小玉没办法去看望他，等下个月我和娘亲一块回去。” 老实的李忠连连点头，像她这样说的话，应该能过关。 接着程小玉又交待白雪，给姥姥带两身换洗的衣服回来，然后就挥手与舅舅、舅妈们告别。 …… 一转眼，日子就过了半个月。 “要不老话怎么会说，孩子生下来，是愁养不愁长呢！”朱氏抱着小六，眼里尽显慈爱。 她经过这半个月的治疗，痛感明显减轻，这会抱着孩子也能在屋里走上几步。 李氏将小六接过去，看着他小脸上长了不少肉，也感叹道，“孩子就是见风长，风一吹就长大了。” 她感受到怀里的孩子，体重明显增加了不少，心里也很是欣慰。 原本担心八个月生的难养活，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有女儿在，她就能无比安心。 终于熬到了满月这天，李氏将小六丢给女儿，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满月的小六居然长到了十一二斤，而且皮肤也不红了，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现在的他不再那么爱睡觉，醒来的时间比月子里多了些。 总会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东看西看的样子样子。 “他在看什么呢？”程小玉用小玩具逗他玩，但好像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现在还没法跟你玩呢，因为现在也看不了多远。” “三天看一尺，十天看一丈，一百天才能看到天上。”李氏看到姐弟俩温馨的互动画面，柔声给女儿解释着。 “等你再大些，姐姐再跟你玩，现在姐姐要去忙了。”她不管小六能不能听懂，耐心的跟他说道。 今天是弟弟的满月酒，要忙的事可多了。 第179章 满月宴 满月宴是中国传统的习俗，用于庆祝婴儿满月，告知亲朋好友婴儿的健康成长。 小六今天满月了，于是程小玉主张父母，为他办一场隆重而热闹的满月宴。 程小玉和白雪，一大早就忙碌起来。 她们不仅要准备宴会所需的食材和礼品，还要将家里布置得漂漂亮亮。 程小玉亲自煮粥，将新鲜的山药和红枣熬制成一锅香甜可口的滋补粥。 白雪则忙着挂红灯笼、贴福字等装饰品，为满月宴的场景增添喜庆的氛围。 平时与她们家关系走得近的婶子们，也是很早就来到她们家，帮忙洗菜、备菜、煮饭和布置场地等。 女人们边做事边聊天，家长里短、传闻八卦，全都是她们喜欢的话题，聊得不亦乐乎。 程小玉依然不准李氏做任何事，她只负责看好小六就好。 宾客陆续到来，程大川夫妇抱着小六，忙着招待客人。 来参加满月宴的宾客，看到小六都忍不住逗弄一下，并且说着祝福的话语。 大多数不是富裕的人家，带来的礼物也不尽相同。 有的送了红绸布，这代表吉祥，可以给婴儿做一些衣物、枕头、被子等。 像大壮和狗娃家这样，日子比其他村民都好过的，分别送了银手镯和银制的长命锁。 但更多的是送了大米和鸡蛋蔬菜一类的东西，照样被主人家欢喜的接收。 因为他们家办宴席，完全是为了庆祝小六的健康成长。 所以满月宴上送礼物，最重要的是传递祝福和关爱，象征新生婴儿快乐、吉祥。 亲朋好友们纷纷进入院子，看到那一桌桌丰盛的美食，无不垂涎三尺。 香喷喷的辣子鸡、油滇滇的红烧肉、鲜香麻辣的水煮鱼…… 桌上一道道菜，几乎都是他们没见过的美味佳肴，让人们胃口大开。 在宴席开始前，程大川夫妇带着小六挨桌打招呼，并且向大家分发满月红包，表示感谢和祝福。 红包里装满了干果，糖果和两个红鸡蛋。 不分大人小孩，人手一个，让拿到的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程大川不禁回忆起小六出生的那一刻，激动地说：“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和自豪。” “希望我们家小六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好男儿！” 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孩童打闹的声音；妇女聊天的话语；男人喝酒的祝词，汇织成一幅祥和的画面。 在宴会即将结束时，程大川抱着小六站在院子中央，对所有的亲朋好友表示感谢。 整理了一下语言后，他开口道，“感谢大家来喝咱们小六的满月酒，你们的到来，让我们家倍感荣幸。 小六出生以来，多谢一直有你们的帮助，真心感谢大家！” 说完之后，他还抱着小六，朝不同的方向鞠了一躬。 程小玉将父亲的举动看在眼里，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这个老实巴交的父亲，能在这样多亲朋面前，说着得体的话，这也是他的一大进步。 他是为了这个家，在努力的往好的方向改变，更加坚定了，一家之主应有的担当。 满月宴的顺利举办，让乡亲们都见证了他们家日子的红火，也让他们认识到亲朋好友的重要性。 无论是助力自己的梦想，还是在困难时候给予帮助，亲朋好友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这是我送这小子的满月礼，希望他平安健康。”江婉珠只觉得，这点礼物换来这样一餐美味的食物，很是值得。 程小玉打开盒子，看到一对金灿灿的实心活口金手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这个江大小姐，平时看起来蛮横霸道还有点小傲娇。 没想到她还知道，送这样的礼物，不能当着这些穷苦人的面拿出来，免得那些礼送得轻的人家，心里会难受。 江允清也在这时才把礼物送上，同时也说了祝福的话语。 程小玉接过他的礼物时，明显感觉到不一样的重量。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根金腰带…… 这家伙，真是无所不在的豪横！ 廖正衡和柳道远等人，直接送的都是银子，加起来有八百两。 程小玉将这些银子和首饰全部交给娘亲，让她代小六打理和保管。 宴席散尽，客人们陆续散去。 之前帮忙的婶子们，又开始“打扫战场”，收拾着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由于食材准备得十分充足，所以剩下了很多，程小玉直接将这些分发给帮忙的人，直把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 除了将姥姥留下，姥爷和舅舅他们也被程小玉安排人送了回去。 终于又办完一件大事，程小玉在所有人离去后，靠在客厅的大椅子里，舒服的来了个“葛优躺”。 李氏抱着小六进来，看到累垮的女儿，“小六你看，姐姐为了你的事，可真是累坏了。” “等你长大了，记得要听姐姐的话，要护着姐姐，知道吗？” 女儿撑起了这个家，让别人看到的都是她们家过着蒸蒸日上的日子。 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小的女孩在这其中的付出和艰辛。 “来，给姐姐捶捶。”李氏坐到女儿身旁，拉着他的小手，轻轻在女儿身上敲了几下。 看到弟弟粉嫩的小拳头，程小玉的心都给萌化了，瞬间满血复活坐了起来。 她从娘亲手里把人抱过来，用鼻尖蹭了蹭弟弟的小脸蛋，这柔软稚嫩的触感，让她无比满足。 “姐姐是大力士，姐姐不累，姐姐只要小六健健康康的长大。”她对小六柔声说着。 恰巧这时候，小六咧嘴笑了一下，可爱的模样，让她想一口咬在他白里透红的包子脸上。 朱氏在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摸了一下程小玉的小脑袋，然后弯腰将小六抱起。 “咱们家玉丫头，可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这一大家子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日子过得比镇上员外家还要红火。” “今天指定累坏了，赶紧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朱氏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治疗，已经能正常行走。 听了姥姥的话，程小玉乖乖去泡了个热水澡。 刚洗完澡，发尖还挂着细细的水珠，正在火炉边擦拭着头发。 在这个时候，听觉灵敏的她，听到院子外响起马车的声音。 不多时，院子里就响起急切的呼喊声音，“娘，娘，李桥家孩子要生了！” 第180章 凶险的生产 朱氏一听是儿媳的声音，哪里还坐得住，急忙冲到屋外。 原来是她们刚坐着马车到家，就遇到大房长子李桥的媳妇在生孩子。 毕竟是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一家人都特别看重。 “小玉，姥姥得回去看着才放心。”朱氏首先想到给她打个招呼。 程小玉也理解，生孩子历来是大事，“姥姥回去，等表嫂生完了，您再回来继续治疗。” 现在已经到了治疗的中后期，针灸和推拿并不用每天都做。 如果姥姥要离开一两天，也不会影响治疗的效果。 听到外孙女这样说，朱氏也放下心来，正欲跟着儿媳离去，又突然想到什么。 “小玉啊，不如你跟姥姥回去一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朱氏知道了她的本事不简单。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内心隐隐感到不安，所以总觉得带上这个外孙女，会保险很多。 李氏似乎也感应到母亲的担忧，于是对着程小玉说：“玉儿，要不你陪姥姥回去看看。”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要带小六的话，她也很想到现场去陪着侄媳妇生产。 姥姥和娘亲都开口了，程小玉自然不会拒绝，反正就是去姥姥家而已。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但她知道姥姥是希望自己的医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 所以她假装回屋拿了个药箱，跟李氏简单交待几句，便跟着大舅母上了马车。 姥姥家的村庄离临水村并不算远，坐马车的话也就两刻钟就到了。 当她们赶到的时候，这个简陋的农家小院里已经挤满了人。 “亲家，坐屋里等会。”周氏一进院子，便看到媳妇的母亲梁氏。 梁氏对着她客气的笑了笑，却没能掩盖住脸上的担心，“不碍事，我就在这等。” 她们家情况比较特殊，嫁过来的女儿是大女儿，另外两个双生儿子却只有六岁大，姐弟之间相差了十岁。 所以现在要抱外孙了，她也是止不住的紧张。 “小玉，你上屋里坐着，外面太冷可不要冻坏了。” 朱氏慈爱的看着她，虽然她穿得比在场的人都要暖和，却也忍不住要关心她。 她乖乖听从姥姥的安排，并没有留在院子里吹冷风。 女人生孩子的事可不好说，有的很快就生下来了，而有的可能要生个一两天才有可能成功分娩。 进屋后她跟姥爷和两个舅舅打了招呼，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打量着娘亲曾经住过的地方，感叹这个家也是真的寒酸。 李桥在屋外焦急等待着，不安的来回踱步。 也有几个热心的乡邻婶子在场，她们都打趣着他将要当爹的样子。 在她们的调笑下，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娘，您的脚还没好利索，进屋歇着，这有我们守着。”周氏见婆母站了好一会，上前柔声劝道。 孩子一时半会下不来，朱氏也不再逞强，在儿媳的搀扶下也进了屋子休息。 “唉，这都生了一个时辰了，咋还没消息呢！”朱氏边说边进屋，李忠和李义急忙站起来给她让位置。 结果她刚坐下，二儿媳就进来了，她略带担忧的说道，“稳婆说才开了三指，恐怕还要些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程小玉向姥爷提议，在院子里生一堆火，让守在外面的人暖和些。 李老汉这才如梦初醒，都怪自己太期待这个曾孙的到来，竟然忘记招呼好客人。 赶紧叫上两个儿子一起生火，并且搭了几张台子，让守候生产的人有地方坐着休息。 同时向这些人分发着从酒席上带回的干果，一时间整个氛围轻松许多。 当王小细劳累了两个多时辰，终于顺利地将一个可爱的男婴带到了人世间。 李桥喜极而泣，他将孩子小心地抱在怀中，感慨万分。 但突然间，王小细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床上瞬间染红了一片。 “不好啦，产妇血崩啦！”稳婆从产房冲出来，举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着急地大叫起来。 混乱的气氛下，村中的老妇人纷纷涌入房间，她们也惊愕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王小细的娘亲慌乱地叫喊着，想要去叫大夫，但是寒风的呼啸声，完全掩盖了她的声音。 她焦急地看着女儿，眼神里闪烁着千般痛苦和无助。 “叫大夫，快叫大夫！”看着女儿瞬间变得惨白的小脸，梁氏满脸泪痕的大喊着。 正当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一抹娇小的身影站了出来，她绝美的脸上带着镇定与决绝。 屋内的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鼻尖，使得她微微蹙起眉头。 产后大出血，这是生产当中最凶险的一种情况。 抢救动作稍微慢一点，都有可能会丢了产妇的性命！ 程小玉顾不上屋里妇人们疑惑的眼神，冲过去快速为王小细扎了好几针。 也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喷涌而出的血液，慢慢停了下来。 众人在惊诧之余，都不敢再说话。 梁氏也忘记了哭泣，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我家小细，她才十六岁啊！” 程小玉脸上的凝重神色依然没有放松，她现在只是暂时用银针帮她止住流血。 但此刻她已属于失血过多的状态，如果现在要她依靠自身的造血功能的话，根本就无法生成，能够维持她生命的那么多血液！ 现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输血。 她快速检测出产妇的血型，还好不是罕见血型。 情况紧急，她只能简单向梁氏说了输血的方案。 梁氏虽然听到了这样闻所未闻的方法，却没有半分质疑，即刻表示自己愿意献血给女儿。 但是一个人是完全提供不了这样大的用血量，程小玉提出产妇其他亲属也献血。 还好都是一个村子的，王小细的其他家人也赶到了。 这时候程小玉已经在为她输从梁氏那里采集的400c c鲜血。 检测了王父也合适献血，她又采集了同样多的量备用。 第181章 对自己人舍得 王小细两个六岁大的弟弟，听到姐姐有生命危险，也哭着要献上自己的血救姐姐。 程小玉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并且安抚着说血已经够了。 同时让刚献了血的王小细父母坐着休息，给他们夫妻一人吃了一颗生血补血的药丸，毕竟穷苦人家养的身体，献出这么多血还是有点勉强。 然后她独自守着王小细将血浆全部输完，给她喂药丸之外，还喝了空间里纯的灵泉水。 幸好自己来了，对于大出血救治得及时，加上药丸和灵泉水，王小细此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嘴唇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如果不是姥姥叫上她，那么这个刚出生的小侄子，恐怕就要没了母亲…… 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程小玉将整套输血工具收进空间后，这才让家属进来看望。 由于是产房，男人们都不能入内，梁氏、周氏和其他几个妇人，都争先恐后地进屋看望。 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儿，梁氏对着程小玉又跪了下去，“多谢表小姐出手相救，不然我们家小细，只怕在鬼门关回不来了。” 说着说着，她一想到那可怕的结果，又流下心慌而感激的眼泪。 “婶子你快起来，说起来她还是我的表嫂呢，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客气。” “快起来，你是我的长辈，这样跪着叫我如何受得起。”说着她上前两步，只是单手轻轻一扶，梁氏就站了起来。 “我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所以觉得应该把小玉带回来。” “这下好了，孩子娘的命可算是保住了！”朱氏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 “娘是有福气的人，这下连小细都沾了您的福气！”姜氏连忙接过婆母的话，由衷的夸赞。 其实谁都知道，全是托了程小玉的福，这才母子平安。 “我们家小细，是已经好了吗？”梁氏看着依然苍白的女儿，担忧的问。 “她这一下算是亏空了身子，必须好好养一段时间。” “多吃些营养的食物，喝几剂补血养气的汤药，会更快恢复。”程小玉如实说着她的情况。 因为接下来，作为母亲她还要哺育孩子，如果不养好身体，孩子从她身上会摄取更多的能量。 所以除了喝药之外，营养方面必须跟上。 “多，多谢表小姐！”梁氏说完，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养好女儿的身体。 就算砸锅卖铁，卖屋卖地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很清楚，补血的药材不便宜，而且想要效果好的话，必须用加了名贵药材的方子。 再加上平时吃的东西，也要一笔银钱支撑。 朱氏看到她面上的决绝，知道她的想法，“小细嫁到我们李家，就是我们李家的人。” “如今她拼了性命为我们李家生下孩子，我们又怎会对她不管不顾？” 婆母已经开口，周氏也有了底气，“亲家母你就放心，小细在我们家一定能养好的。” “现在有了调养的方法，我们再难也不会苦了孩子，你就放心！” 程小玉看到两家人都真心的爱护这个女孩，但也知道她们的环境都不富裕。 “娘亲在生产前，我的一个朋友送了不少阿胶和名贵药材。” “然而娘亲一切安好，那些东西一点没用上。” “我这就去匀一些过来，先给表嫂服用。”对于自己人，程小玉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其实东西在她空间里就有，但是她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只得回家一趟，做做样子。 “这……”梁氏本想拒绝，但是想到这些贵重的东西，她们根本买不起，而且是用在女儿身上，她就忍住什么也没说。 但是感动的泪水，已经布满她的双眼。 “婶子不必在意，都是自家人，谁吃不是吃呢！”程小玉安慰的说着，明白她心中有负担。 只是现在这些对于她们是天价的东西，于自己而言却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有句老话“肉烂在锅里”，说的不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嘛。 朱氏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安排了她的小舅李忠赶车，这才嘱咐他们快去快回。 程小玉回来的时候，惊动了已经睡下的父母，听到响动他们披上衣服就迎了出来。 李氏问了生产的情况，听到女儿简单说了之后，吓得她急忙让女儿将东西带回去。 她没有多耽搁，进屋后从空间里取出需要的东西，出来后就急忙上了马车。 马车正要启动，白雪追了出来，“小姐，让白雪跟着你一起！” 白雪因为她不在家，睡眠非常浅，她一回来白雪就已经知道了。 小姐在外面她就会特别担心，只有跟在她左右，才能放下心来。 既然她要跟着，程小玉也没拒绝，身边有个人做事也方便些。 毕竟那是姥姥家，叫人帮忙总有那么点别扭。 …… 看着半个时辰就回来的程小玉，还带回大包小包的东西，朱氏就觉得面上有光。 谁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如今女儿的女儿，都能这样帮助娘家，那真是太长脸啦！ 程小玉径直往了灶房，配了一副补血汤药，交给白雪用小火熬制。 然后她自己用灶台烧水，给小侄子冲了奶粉。 不方便使用奶瓶，她就装在碗里，用小木勺来慢慢喂。 当她抱着被饿醒，哭得呱呱叫的小婴儿，熟练地喂他喝着冲泡的奶粉时，让所有人对她的认识，又高了一个层次。 这个看似娇小姐的女娃娃，实则什么都会啊！ 给吃饱喝足的小侄子拍了个饱嗝，这才轻轻将他放回亲娘的边上睡下。 王小细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在程小玉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娘亲她们说了，自己是怎样的凶险，又是谁将她给救了回来。 转头看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小表妹，她的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表妹救了我一命，让我的孩儿不至于出生就没了娘亲，变成苦命的孩子。”王小细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清晰的听到耳朵里。 程小玉没说话，只是坐到床边，轻轻搭上她的手腕，仔细的把起脉。 第182章 看铺子 她把着脉，眉头也舒展开来。 目前王小细除了血虚体弱，基本已无大碍。 “孩子很好，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程小玉轻声安抚着她。 “多谢表妹！”王小细现在还虚弱得很，过多的言语也说不出来。 程小玉明白她的心意，没有过多停留，来到屋外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除了药材之外，还带了好些补品，鸡、鸭、鱼营养的食物等。 容不得谁拒绝，她和白雪将东西搬进屋里。 “这是我为了庆祝，我第一个小侄子到来的礼物，你们只管安心收下就好。”她将东西都放好之后，拍拍小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留下来的必要，在这里只会无止境的听着家人说感激的话。 再多听几句，她就要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最终只会变得更不自在。 离去之前，她向周氏交待了竹筒里的奶粉如何冲泡，然后带着她的姥姥一起回了自己家。 到家之后她是倒头就睡，累了一天总算都结束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白雪已经和小弟们将食材准备得差不多，等到吃过东西就要出摊。 娘亲如今已经出了月子，在家有父亲和姥姥陪着，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到城里看看，租铺子的事得落实一下。 刚到沈记门口，沈万全就快速迎了上来，告诉她在主街上和街尾都有铺子。 “我能看看这两间铺子，然后再做决定吗？”她听完简单的介绍之后，提出自己的想法。 只有亲眼看到地段和铺面格局，她才能将铺子定下来。 “当然可以，你在这等一下，我让人将牙郎叫来。”沈万全觉得她提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程小玉说了感激的话，一边做生意一边等“牙郎”的到来。 这个所谓“牙郎”，也就是现代的房屋中介，这个时代对中介的要求很高，必须敏感性与才干都特别杰出才行。 没过多久，沈万全就带来了一个人，将他介绍给程小玉。 黄牙郎虽然做这一行也就几年时间，但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 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但是与一个小女孩做交易，这还是头一回。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随便对待，反而变得更加谨慎。 沈万全做了简单的介绍，便让黄牙郎为她介绍铺子，并带她去现场看看。 两个铺子看下来，程小玉开始考虑，主街上的铺子要小一些，而且后院就一小间屋子。 但是位置很好，属于最热闹地段，所以就算比较小，价位也不便宜。 每个月租金二十两银子，半年一交，签约三年。 而街尾那间铺子，比主街上那间租金便宜得多，每月只需八两银子，可以三月一交，签约一年。 关键这间铺子比贵的那间大了差不多一倍，后院也有三间房子，而且还有一口水井。 要说适用的话，肯定是街尾比较偏的这一间。 黄牙郎是个聪明人，他专挑两个铺子的优点来说，就等程小玉做选择。 “如果要买铺子的话呢？有没有好的推荐？”程小玉喜欢用自己买的，而不是租来的。 这样会更有归属感，无形中也增加了一些产业。 听到她想买铺子，黄牙郎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 这单生意，怕是要越做越大了。 租和售比起来，当然是后者赚的修金更多。 “目前要出售的铺子，那几间都是背街小巷的位置。” “虽说价位不算高，但是做生意的话，恐怕不太出生意。”他经过短时间的接触，知道这个小女孩并不简单。 所以在言语中，他不敢有任何隐瞒。 “刚才看的这两个铺子呢？”程小玉又问道。 其实她对这两个铺子还比较满意，不同的地段她有不一样的打算。 “骇，程小姐不提醒，我差点忘记这个事了！”黄牙郎说着，用手拍了自己的头一下。 “街中那间铺子，主家倒是说过只租不售。” “但是街尾那间，是可租可售。”黄牙郎说完，仔细的观察着程小玉的脸色。 然而听了他介绍的程小玉，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像是喃喃自语般，她用细小的声音说：“那么好的位置，不卖真是太可惜了！” 黄牙郎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店铺位置好，生意自然就会好。” “租的还是售的问题都不大，能赚银子就行，程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他赔着笑脸，希望能促成这单生意。 “可是爹娘答应送我一间铺子，以后给我当嫁妆。” “我当然希望能够买到更好的，将来我也更有底气。” “就算我买了不做生意，租出去也能有点进项。”她说着话，眼中透出一股失望之色。 听见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买一间铺子，黄牙郎马上又转变策略。 “其实街尾的铺子也不错，你买下那一间，相当于有主街两间那么大的铺面，但价位却要便宜很多。” “虽说稍微偏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人流。”他说的可是大实话，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选这间铺子。 也是因为不太容易租出去，空闲的时候比较多，所以主人家才有了出售的想法。 反观那些旺铺，自然是不愿意出手的，留在手上收租金，也是一个长久之计。 只要地段好，根本就不担心租不出去。 程小玉酝酿了一下情绪，依旧失望的问，“那你说说，这间铺子售价多少？” 听到她终于问售价，黄牙郎感觉又有戏，这才笑着道，“正如刚才所说，这铺子因为地段问题，所以售价并不高。” 他故意只将话说到这里，剩下报价部分只字未提，就想看看这个小女孩是否感兴趣。 他这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程小玉的眼睛，“那是多少银子？” 她的话一问出来，黄牙郎更加欢喜，压住兴奋的情绪，他平和的说：“主家报价，八百五十两。” 这个价格跟她预计的差不多，然后她又问了一句，“你的修金是多少呢？” 她可没忘记，中介抽佣金是从买家这里抽取的。 第183章 拥有自己的店铺 黄牙郎眼看已经聊到修金部分，越来越觉得有希望，“小人的修金，百中取五。” 程小玉一听，百分之五的佣金，也算合适。 “如果八百两的话，我将就买这间。”她无所谓的说着，一副这间铺子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样子。 “小姐说笑了，若是能少的话，我何必浪费小姐讨价还价的时间。”黄牙郎还想争取一下，因为这么大的铺子，这个价位真不算高。 “这样的话，就算了。”程小玉淡淡地说，没有一点情绪。 “反正我现在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慢慢选，肯定能买到合适的。”她纯真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虚假。 这时代黄牙郎是真的急了，他忙开口道，“小姐莫走，价格咱们再商量商量！” “多少？” “八百三。” “八百！” “八百二。” “八百！” “八百一。” “不要！” 黄牙郎最终心一横，牙一咬，“行，八百就八百，成交！” 看着他脸上肉痛的表情，程小玉内心觉得有些好笑。 交了八百四十两银子给他，两人便拿着铺子的房契，到官府做了登记，至此，她拥有了自己的第一间铺子。 黄牙郎将房契交给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他问沈掌柜，需不需要给她一些优惠的时候，沈掌柜为何会说不需要了。 因为这个小姑娘，那可是比鬼都还要精啊！ 房主将铺子交给他寄卖，底价是八百两，能够超出的部分，就都是他的。 谁知遇到这个买主，二话不说就把他多余的进项砍了个干干净净。 程小玉笑眯眯的收好房契，她总算买到心仪的这间铺子。 在街尾根本就是她要的地段，而铺子的大小和后院的格局，更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因为她要做烧烤生意，烟雾和气味相对较大。 如果在主街正中心的话，恐怕会引起周边铺子的不满。 到时候三天两头发生争执，大家的生意都有影响。 更何况，做生意都是求财，不是求气。 正所谓，和气生财。 而且这间铺子，由于在街尾，转角的地方有比较大的一块空地。 不管是烤串还是龙虾，这块空地放桌椅安置顾客，那是再好不过。 等铺面装修的时候，顺便在空地搭几个篷子。 完美！ “还有多少？”办完事情之后，她回到摊子就问白雪。 “再烤两次就卖完了。”白雪回答着，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程小玉满意地点点头，趁还没有收摊，便到沈记去感谢一下沈掌柜。 …… “哇，大姐，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做生意了？”狗娃看着宽敞的铺子，一脸兴奋。 有了铺面做生意，再也不用担心生意被刮风下雨的天气影响了。 大壮看完后院，回到铺面中之后问道，“大姐，租这间铺子怕也不便宜？” 穆临渊参观完铺子，看着一脸得意的娇美人儿，笑而不语。 “不要租金。”她的回答，让几个小弟迷惑了。 难道大姐救了这间铺子的主人，所以为表感谢，给大姐免租了？ “因为，这间铺子，已经被我买了下来。”说完她就等着看小弟们的反应。 “哇，太好啦！” “大姐真厉害！” 小弟们齐齐为大姐的英明欢呼，也为自己做事换了环境而高兴。 跟着大姐，真的只会越来越好！ 穆子谦带着工匠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欢天喜地的场景。 程小玉带着工匠四处观看，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这间铺子上个租客也是做吃食生意的，所以店面装修的风格，并不需要做大的改动。 只是在一些细节部位，做一些调整，把自己的个性化展现出来。 后院就很简单，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 所以小弟们已一起上阵，收拾得不亦乐乎。 “小姐提出的要求，非常有新意又很合理。” “可是正因为都是细处的活，恐怕许某记不住这样多内容。” “若是你有图纸可以提供，我们这边改动起来，必定事半功倍！”许庆将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一方面感叹这个漂亮小姑娘的奇思妙想，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不能做到她预想的那样。 “没关系，我现在只是跟你说个大概，咱们可以先把价格敲定。” “至于图纸的话，明日就能给到你。”要别的她不敢说，银子和图纸，那是分分钟的事。 许庆一听她的话，心中不免一阵狂喜。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亲手将她要的效果装出来，这绝对是自己工匠深涯中，最值得期待的一次成品。 “若是按小姐所说，要做出那种效果的话，二十两银子，包工包料。”他喊的价格已经是很低的了。 除了工人的工钱，他自己几乎没赚钱。 但这就是匠人的心思，能够制作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哪怕不赚钱，但是其中的成就感，是多少银子也满足不了的。 程小玉看到他双眼放光，一脸期待的模样，知道他报的价格非常低。 她甚至也猜到，是自己的设计提起了对方的兴趣，所以才会如此报价。 “二十二两，既然你有心给我做好，我也不能让你不赚钱。”程小玉说出的话，让许庆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越实诚，她越不会让别人吃亏。 对于想占她便宜的人，她越是让对方损失惨重。 许庆此刻对她的印象，已经从欣赏变成了敬佩。 这个小姑娘，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她的思维，她的格局，绝非常人能够岂及！ 能够与她合作，真是三生有幸，“既然是小姐的意思，许某却之不恭！” 跟敞亮的人做事，也没必要再客套，接受就行。 程小玉也欣赏他的坦然，她的店面装修交给这样的人，她绝对放心。 于是双方都很愉快的达成协议，明日收到图纸便开始动工。 小弟们依依不舍的离开店铺，想着还要几天就能在铺子里做生意，他们的心里都充满期待。 回到家之后，程小玉将铺子的房契拿给父母看。 程大川夫妻俩都为女儿的决策高兴，置办越多的房产，表示他们的日子，更加红火。 第184章 一女二夫案 第二天出摊的时候，程小玉将摊子丢给其他人，而后自己去了店铺。 许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面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有的只是满脸的期盼。 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他的眼里终是亮起欣喜之色。 “不好意思，让许师傅久等了！”程小玉是跟着出摊小队一起进的城，所以难免会晚一些到。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不久。”许庆带着真诚的笑，急忙说着。 程小玉只是笑笑，没有跟他再客气。 刚到？ 如果你那几个徒弟，没有累得七歪八扭的坐在台阶上，我估计就信了。 当许庆接过她给的图纸，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喜，连粗糙的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只有看到图纸的当下，他才知道这些许的改动，竟然如此精妙！ 昨天跟她沟通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已经想到一个大概，那样便足够让他惊叹。 可是图纸上呈现的，远比他想象的更精致，也更贴合这间店铺的格局。 “那么程小姐，许某这便动工了？”对于动工时间，历来要征求主人家的意见。 程小玉看到他眼中的迫切，微微一笑点头道，“越早动工越好，剩下的就拜托许师傅多费心了。” 她没有那么多讲究，不必去查看什么黄道吉日，要的就是效率。 许庆听到她的回答，瞬间干劲十足，“程小姐放心，你给的图纸如此详尽，没有许某看不懂的地方。” “一定会保证精工细活，而且早日完工！” 说实话，他现在比铺子主人，更加期待装修后的效果。 程小玉礼貌地笑了笑，便退出了“战场”，把这里放心交给他。 果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看他那狂热的模样，程小玉打从心里产生敬佩之心。 刚从铺子走出来没多远，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她是一点事也没有，而那个撞到她的妇人，反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娘，你没事？”程小玉这个被撞的人，关心着地上撞她的妇人。 妇人还有点懵，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跌坐在地的。 程小玉悄悄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谁，要怪就怪自己力量太强悍。 “没，没事。”妇人回过神来，站起身后边拍裙子上的泥土，边回答着她的话。 “都怪我跑得太急，没有注意撞到了小姐，这位小姐，你可有伤着哪了？”虽然摔倒的是自己，但是撞到对方也是真。 “大娘放心，我没事，走路慢着些，仔细别再摔了。”她觉得对方是个实在人，便也好心提醒着。 “诶，晓得了，多谢小姐！”妇人十分感激，这个被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小姑娘。 按理说这样一个漂亮又娇贵的千金小姐，那可是掉一根头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却是人美心善，一点也不计较自己的莽撞。 程小玉看到她眼中那抹兴奋，脸上如此焦急，免不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大娘如此着急，是要赶往何处？”她在妇人迈开脚步前，及时问了出来。 妇人被问及这个问题，瞬间换上八卦的表情，“小姐可能不知道，衙门这会正在审理一桩奇案呢！” 古代审案，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而现在却能看到真实的现场，还是奇案…… “听说是一女许二夫的案子呢，我这不是怕错过了，才走得快了些嘛。”说到这里，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女二夫，这么大一个瓜，哪有不吃的道理？ 反正现在无事，先去吃个瓜再收摊，应该刚刚好。 “大娘，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绝美的小脸也是满满的八卦神色，眼神亮晶晶的。 两个八卦心理爆棚的人，距离顿时拉近，大娘热情的伸手抓住她的白玉小手，一路朝着衙门的方向奔赴而去。 她们两人到达现场的时候，衙门外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没办法，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匮乏。 今天有升堂断案的热闹可看，而且还是一个如此新奇的案子，谁都不想错过每个精彩的瞬间。 与其从别人那里打听，还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震憾。 只可惜程小玉个头太小，除了看到排在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她什么也看不到。 那个和她一起来的妇人，也是努力踮起脚尖，勉强看到前几排的后脑勺。 正在程小玉纠结要不要往前挤一挤的时候，一个衙差却找到了她。 “程小姐，大人请你到后堂一见。”他说话的态度，毕恭毕敬。 原来在她到达的第一时间，这个参与了缴匪的衙差就已经认出了她。 第一时间将她到来的消息禀报给大人，这会是按照大人的指示，前来请她进去。 见到白慕枫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 看热闹被抓现场，多少有点尴尬啊…… 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妇人，没事想到看个热闹，却能这样近距离的刚到青天大老爷！ 白慕枫看出她的不自在，宽和一笑，“今日的案子，确实少有。” “小恩人既然来了，就留下看个热闹。” 程小玉有一点被拆穿的心虚，不好意思的笑笑，“会不会影响大人办案？” “自然不会，小恩人，请！”白慕枫对她的尊敬，是刻进骨子里的。 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在前面。 当吃瓜群众看到从内堂出来的不是断案的大人，却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女孩时，八卦之心更加沸腾。 完全没有心情去在意，这奇怪的出场方式。 白慕枫和师爷在她之后来到正堂，等程小玉坐在他安排的椅子上之后，他才踱着方步，缓慢而庄严的坐在正位之上。 妇人紧跟步伐，行至程小玉身后站定，想不到出门撞贵人，让自己捡了个绝佳的位置看热闹。 “啪！” 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将妇人吓得一哆嗦。 “升堂！” “威武……” 第185章 两个原告男人 衙差们口中拖着长长的尾音喊着“威武”，手中的水火棒也往地面杵得“咚咚”响。 公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又严肃，让人呼吸间都感到有些压抑。 白慕枫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不紧不慢地说：“带原告。” 很快衙差就带来了两名原告，其中一个是年龄二三十岁，一脸精明的男人。 另外一个则是十七八岁，肤色较黑且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年轻男子。 两个人一上堂，都被两旁杵着水火棍的衙差的气垫震慑到了，二人双腿一软，同时跪了下去。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白慕风端坐公堂之上，官威十足。 “回大人，草民姓王，单名一个贵字。”年长男子先报了自己姓名。 他虽然感受到压迫，但到底要沉得住气一些，很快将害怕的情绪强忍住了。 “启禀青天大老爷，小人叫王石头，是小王村人士。”年轻男子一口气说完，脸却涨得通红。 等到他们两个人都报了姓名之后，白慕枫从案桌的令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签丢在地上。 他薄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打！”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衙差走上前来，拉着两名原告走到公堂外的空地上，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棍棒落在肉体上的声音，混合着两个男人的痛呼声，瞬间把程小玉给看懵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站在她身后的妇人，认定了她没有看过公堂审案，于是弯腰附到她耳边小声说：“这叫杀威棒，能够起到威慑的作用。” “先把人打怕了，就很少有人敢再说假话。” 程小玉对这种方式也算是服气了，然后也压低声音问道，“只要上了公堂的人，都要挨打吗？” 她已经把“杀威棒”这种审案模式，归为暴力执法一类了。 “那也不是都会挨打，这杀威棒是可打可不打，主要得看案情的复杂程度。” “今天这个一女二夫的案子可不简单，所以才让他们吃了杀威棒。”妇人根据她多年观看开堂审案的经验，细心的为程小玉解说。 程小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杀威棒”存在的意义。 她们两人没有嘀咕几句，那边一人十棍就已经打完了。 两个人被衙差拉着出去，拖着回来。 目测这伤势，没有十天半月，怕是下不来床。 难怪大多数人都害怕进衙门，因为不管你是对是错，有罪没罪，都有可能会挨一顿打。 被拖到堂下的两个男人，都忍着身后的巨痛，齐齐跪在地上，申诉冤屈。 “公堂之上，切记不可信口雌黄，也不能胡言乱语。” “本官问什么，你们便从实招来。”坐在案桌后的白慕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却给人无穷的压迫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已经吃了苦头的两个被告，这时候哪敢说个不字？ 都是拼命的点头，好似小鸡吃米一样。 “王贵，你先说，你要状告何人，因何事要告他。”说完之后，他手里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案桌上。 王贵被这一声巨响，吓得挺直了脊梁，然后才开口道，“回大人，草民于去年六月，便与李家村张平的大女儿定了亲。” “她的母亲在那时，收了草民三两银子的礼金，承诺今年六月她的女儿及笄之后，便为我们择日完婚。” “可是当草民前几日，去她们家商议婚事的时候，却被告知我的未婚妻，与另一个男人有了婚约，并且将婚期定在今年八月。” “而问及她母亲早已将她许配给草民之事，她的父亲却以那是她已故的母亲，擅自做主的行为，被视为不作数的事情，就将草民给打发了。” “婚姻大事绝非儿戏，草民已经给了礼金，却被人死为由，就抵赖不兑现承诺。” “草民越想越是气不过，不想姓张一家骗人之后还逍遥法外，这才将他们告上衙门。” 王贵说着，又想到自己的遭遇，再加上现在被打的伤痛，他对张家已然恨之入骨。 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乡下女人骗得团团转，最后还要在公堂之上，遭受此等无妄之灾！ “本官知道了，现在换王石头来说说，你又是怎么回事，状告何人？”白慕枫由始至终，都没有变换过表情和语气。 “回，回青天大老爷话，小人状告张平！” “小人今年就要满十八岁，已然早就过了适婚年龄。” “只因从十六岁开始，一直没有相中合适的人家，所以小人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 “恰在今年伯母回岩角村的娘家拜年之后，为小人带来喜讯。” “说了在岩角村姓张的人家，有适龄的姑娘，让家人安排相看一下。” “结果见面之后，小人对她心生好感，非常满意。” “然后便以五两银子做礼金，定下了这门亲事，并商定在今年八月，便将她娶进门。” “谁知到了正式下聘礼那天，这位叫王贵的带来了一帮人，到现场就说张家姑娘是他先定下的媳妇。” “并且还说他们的亲事，是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就为他们定下的。” “就算先来后到，这个新娘也不由我娶回家。” “小人也向张平求证过，可他只说之前那个不作数，他的女儿必定会嫁给我。” “若是小人知道她已经有了婚约，又怎会与她相看，最后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今日小人便要告他，为了骗取礼金，隐瞒自己女儿已有婚约的事实，一女许二夫！” 王石头说完自己的遭遇，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眼中含着泪水，“求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还小人一个公道！” 要说起恨，他更多的是伤心。 终于遇见一个心仪的姑娘，满心期待她与自己成婚之后，两人最终白头到老。 谁知眼看好事将近，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不得不丢弃这段美好姻缘。 因为这事见了官以后，就算对方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所以，自己的一腔深情，终是错付了…… 第186章 这个瓜有点熟 程小玉坐在一旁，他们说的故事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可以嗑几颗瓜子，那就更有意思啦！ 白慕枫听完二人的叙述，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本案是一桩涉及婚姻争议的案件，据两名原告指控，被告张大亮有诈骗礼金的嫌疑，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两个男人。” “今日，本官在这里向大家保证，绝对以公正的态度审理此案，还原真相，还原正义！”白慕枫此刻刚正不阿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围观的群众听到他的宣布，全都变得亢奋起来，右手握拳上下挥动，口中不停的喊着，“好、好！” 这是一桩令人震惊又诡异的案件。 因为在这个时代，婚姻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涉及到家族的名誉和子嗣传承。 所以这样的案子，自然引起了公众的高度关注。 见百姓们的情绪过于激动，白慕枫只得抓起手边的惊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案桌上。 一下没有起到效果，他又连续拍了几下，示意众人安静。 公堂恢复了秩序，所有人将目光都集中在公堂之上的县老爷身上。 期待着他铁面无私，惩奸除恶。 “传被告上堂！”白慕枫倒要听听，这个被告要如何狡辩。 “拜见大人。” “拜见大人。”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程小玉，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今天竟然吃到了老熟人的瓜！ 跪下的一男一女当中，女的那个不正是张大花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们家刚分出来几天，李氏就带着张大花来家里退亲。 当时还不小心说了，今年张大花会嫁到镇上的事。 她根据之前听到两个男人的介绍，推测李氏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王贵。 还好张大花一早跟她的大哥撇清的关系，不然这会告状的恐怕还要多一个人。 那个画面，想想就有点美丽啊…… 难道她们家，生女儿就是为了跟不同的人定亲吗？ 玩呢？ 有意思，我就看看你们如何收场！ 她饶有兴致的双手环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跪在下面的张大花，此刻早已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所以完全不知道程小玉的存在。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随着惊堂木一拍，张家父女二人同时被吓得一哆嗦。 “草民，张，张平。”不过简单一句话，他的额头就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民女，张大花。”她浑身都在抖动着，声音也随之颤抖。 “张平，你可知，你为何在此？”白慕枫询问的时候，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 “草，草民不知，所犯何事。”张平还在装糊涂。 拍摄慕枫冷冷一笑，从签筒里抽出令签，决绝的说出一个字，“打！”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张平这个被告又怎能躲过一顿“杀威棒”？ 而且与两个原告不一样，他一个人就被打了二十下。 两名衙差将昏死过去的张平，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回公堂。 不用白慕枫发话，一名衙差提来一桶冷水，对准他的头“哗啦”一下，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啊！”被冷水泼醒的张平，因为清醒也恢复了痛感。 “大，大人明鉴，草民冤枉啊！”张平此刻哭得涕泗横流，因为屁股太痛，只能趴在地上。 “那你与本官说说，何人冤枉你了？”白慕枫此时俯身向前，左手弯曲放在桌面，右手把玩着惊堂木。 他一副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的样子。 “回大人，就是王贵冤枉草民，让草民蒙受不白之冤！”张平说完，扭头恨恨地看着跪在身旁的人。 “他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更是没有写下婚书。” “就因为我的妻子已故，他便抓住死无对这一点，于公堂之上无中生有。” “说我家大花与他有婚约，破坏了她的姻缘，玷污了她的名声。” “这让我女儿以后，如何嫁人？”张平声泪俱下的说着。 他的话让围观的群众唏嘘不已，好些人对他产生同情心。 “你胡说！”王贵一听就激动的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何尝不是想着死无对证，在大人面前胡编乱造！” 张大花看到王贵凶残的样子，不敢上前劝阻，只是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放肆！”白慕枫大喝一声，惊堂木重重拍下。 衙差急忙上前将王贵拉开之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白慕枫冷冷说着，“本官没有问话，谁也不能出声。” “刚才就算了，如果再犯，便是蔑视公堂，本官定不会轻饶。”他做了最后的警告，然后继续审案。 “既然张平的妻子已死，王贵你要告他也是口说无凭，你如何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白慕枫一眼看出这个男人，是个精明的，他应该不会莽莽撞撞就来公堂告人。 “回大人，草民与这张大花，被她母亲安排相看过，当时她还叫我王贵大哥。”说完他凶狠的看了张大花一眼，吓得她眼泪都忘了掉下来。 “张大花，可有此事，王贵所说是否属实？”白慕枫问话的时候，免不得提高了声音。 因为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子，如果她自己在知晓这些事的情况下，却又配合她的父母与不同的男子相看，这个性质就更恶劣了！ 张大花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民，民女不，不知，他，他为何要诬陷民，民女！” 虽然说话不流利，但是也跟她父亲一样，否认了王贵看说辞。 “你！”王贵气急，但碍于堂上大人的官威，他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用怨毒的眼神，恨恨的看着这对父女。 张大花听从父亲的话，只要咬定那是她死去的娘，擅自做主的结果，那么王贵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是王贵的眼神，让她感觉如芒在背，心虚得不行。 王贵自从原配死了之后，便无心娶妻，在城里一心一意打拼。 终于小有积蓄，然后相看了张大花，也算合了他的眼缘，所以不惜花三两银子的礼金，将她定下来做续弦。 原以为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如今却闹到公堂之上，还被他们父女反咬一口。 此刻他是不怒反笑，逐渐放大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第187章 人证物证 “不得放肆！”白慕枫看他笑得有些癫狂，说完还拍了几下惊堂木。 看热闹的人，一些认为他估计是气疯了；一些认为他是心虚。 程小玉却觉得，这家伙怕是留有后手，准备给这对父女致命一击呢。 果然，王贵止住笑之后，先是朝着白慕枫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接着他抬头说道，“大人，草民有证据，可以证明草民所言非虚。” 见案情有了新的进展，白慕枫心中一喜，面上却依然严肃，“那你的证据，可带来了？” 王贵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握纸的双手举过头顶。 师爷见状急忙走过去，将证据接过之后交给白慕枫。 白慕枫拿到证物快速看完，“张平，本官手上有你妻子签字画押的协议。” “上面清楚写着，你的妻子收了王贵的礼金，并承诺会将张大花嫁与王贵为妻。” “张平，你还有何话可说？” 然后是惊堂木“啪”的一声响，拉回了张平的思绪，巨大的惊吓过后，他反而冷静下来。 “大人，从时间上来说，我妻子与他签定协议之后，没多久她便消失，后来竟是离世了。” “所以在这期间，她还未向草民提及，她已为女儿定亲一事。” “如果真是犯了罪，那草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犯下的错误。” “如今草民知错了，望大人恕罪，能对草民从轻发落！” 他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相当不错。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若是白慕枫还要给他定罪，那便是有损官威名声了。 更何况他这样无心犯了罪，却还是坦然承认错误，单凭这一点，他便能全身而退！ 最重要的是，现在确实是死无对证，他他说什么，就代表事实就是如此。 他看似内疚的低下头，实则是在隐藏自己得意的神色。 在公堂外看热闹的民众，此刻又产生了分化。 一部分觉得张平的确是无心犯下过错，而且认罪态度良好，其实他也是受害人。 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张平是仗着自己妻子已死，嘴巴一张，死的也能被他说成活的。 至于最后的那一小部分人，根本懒得去猜，只是一心一意看热闹。 可惜精明记恨的王贵，又怎会如了他的意？ “大人，张平说谎！”王贵顾不得其他，愤怒的喊着。 “你们各执一词，本官要怎么判断你们谁说的才是真话？”白慕枫一点也不着急，他也觉得事情没有结束。 “草民有证人，她可以为草民作证！”王贵知道张家会抵死不认，所以他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哦？传证人上堂！”白慕枫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这案子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民妇，罗小常，见过大人！”罗小常一入公堂，急忙下跪行礼。 “想来今日案件的前因后果，你已然明了，本官便不复述了。” “现在本官问你，关于王贵说张平说谎一事，你是否能为他作证？”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因为你的证词，对本案有关键性的作用。”白慕枫说得轻轻言细语，但威压不减。 “回大人，民妇绝不会说假话，今日所说，必定句句属实！”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然不敢说假话欺骗官老爷。 其实她非常害怕上公堂，因为这种是非之地，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但是自己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清江县，也不用担心会遭受报复。 再者她还收了王贵二两银子的好处，让她在公堂上实话实说。 想着自己这又不是做伪证，心中顿时理直气壮。 可是趴在地上的张平却没有这么淡定了，他不明白那个去府城跟着儿子享福的罗寡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依旧脸面朝下趴着，心里却是暗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然后根据罗小常的讲述，大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罗小常年轻就守寡，一个人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 由于自己的寡妇身份，她在岩角村不太与人交往，唯一与她走得比较近的，就是张平已故的妻子李氏。 在去年六月底的时候，她陪着李氏去签定了一份协议，也就是王贵呈上去的那一张。 当时李氏还向她抱怨，王贵这个未来女婿太小心眼了。 然后她们一起回村的时候，刚好在张家门口就遇到了张平，那时她还听到李氏跟他商量怎么安排女儿出嫁事宜。 由于自己是个外人，也不方便多听人家聊天的细节。 但是有一点能够确定的是，张平是知道女儿定亲这件事的！ 听完她所说的一切，围观群众们纷纷出言指责张平不要脸，为了几两银子出卖自己女儿。 居然还把问题都推到亡妻身上，也不怕半夜被她找上门！ 张平知道不能再做狡辩，因为现在木已成舟，他说得越多，罪责就会越重。 真相已然大白，虽然白慕枫内心一阵唏嘘，却也没有忘记另外的细节。 “罗小常，本官再问你，王贵与张大花是否相看过？” 之前张大花否认王贵说的他们相看过的话，表明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父母分别许配的无辜女子。 但是由于审完张平之后，他总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女。 或许他们说谎的本事，都是一脉相传的。 这个张大花，说的未必是真话！ 张大花听到县老爷得到自己的名字，瞬间吓得冒冷汗。 “回大人，关于他们相看一事，民妇并不知情。” “就算他们相看了，但民妇并未在场，所以不敢胡说！”罗小常不敢放肆，只是有一说一。 她的回答对案情一点帮助也没有，但白慕枫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隐约觉得这个证人，是王贵使了些手段请来的。 但是看到她实话实说的份上，证明她并不是王贵找来做伪证的。 听到她这样回答，张大花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她不在场，而且没有说假口供！ 只可惜她还没开心太久，公堂上突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又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第188章 恶人对恶人 “大人，虽说我不知道王平到底有没有跟张平之女相看过。” “但是我能证明被告之一的张大花，是知道自己与谁定了亲的。” 程小玉的声音不算大，但是穿透力极强，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话无疑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巨石，顿时激起千层浪花！ 没想到堂下那个看似娇弱老实的乡下姑娘，跟爹一样不老实啊。 亏得他们之前还为了她的遭遇，心疼了她好一会儿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骗子的脸上永远不会写着“骗子”两个字。 “小恩人认识这个被告？”白慕枫有点诧异，这其中竟然还能跟她扯上关系。 大家听到县令大人称呼这个坐着的小女孩恩人，而且对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是好到极致。 八卦之心又燃起熊熊火焰，看来今天这两个被告，要“行大运”了！ “实不相瞒，还真是有些渊源。”程小玉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事到如今，为了执法公正，有些事我也不得不说了。” “我娘原本也是岩角村人士，与张大花已逝的娘亲，曾是手帕交的关系。” “而我大哥与张大花同岁，在他们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娘与那李氏便指腹为婚，定下了娃娃亲。” “然而就在去年六月，我们家受老宅欺负，被净身分了出来。” “不曾想那个势利的李氏，带着张大花就来到我们家，要取消两个人口头上的婚约。” “那时候她提到张大花要嫁到镇上做少奶奶，所以才来跟我们家撇清关系。” “我娘念着张大花毕竟是她曾经好姐妹的女儿，而我们家正过着落魄的日子。” “没道理因为一句玩笑话，就让她嫁过来跟着我们一起受苦，所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还好我娘今日不在，她那时好心的成全，谁知道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将去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开玩笑，当初以为她们家落难了，就来退婚，落井下石。 现在骗礼金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样的好事？ 吃瓜群众感觉又吃到一个大瓜，顿时哗然。 如果她娘当时没把她的娃娃亲退了，那么今天要审的就应该是“一女三夫”案？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白慕枫对小恩人的话，自然是没有任何质疑。 “大胆张大花，公堂之上竟然敢欺瞒本官，试图影响断案的公正，简直罪不可恕！” 此时白慕枫一方面为张大花说谎生气，另一方面又恨她们家竟然在小恩人家落难的时候，不仅不帮，还要踩上一脚！ 但是张大花毕竟还是未及笄的姑娘，使用太重的刑罚也不合适。 “来人，掌嘴一百！”既然她喜欢说假话，嘴还硬，那就给她个掌嘴之刑。 行刑的两名衙差，一人抓住她的头，另一人就手持竹板，一下接一下的打到她的嘴巴上。 掌嘴之刑就在堂上执行，毫无半点怜香惜玉。 一百下打起来也很快，噼里啪啦没一会儿就打断完了。 张大花的嘴巴此刻惨不忍睹，鲜血直冒，已经无法张口说话。 虽然会让人有点不敢直视，却没有人同情她。 “啪！” 在众人都还在感慨的时候，一声闷响顿时让他们同时回神。 白慕枫成功将目光，又吸引到自己身上。 “今日的案件，结果已有定论。” “兹，张氏父女，以嫁娶为由，骗了原告王贵、王石头的礼金。” “被告二人已被处以刑罚，小惩大戒，望知情之人口口相传，不要再犯此等恶行。” “同时本官宣判，张平归还王贵礼金三两银子，并罚同样数额，共计六两。” “归还王石礼金五两银子，罚五两，共计十两。”白慕枫高声宣判着结果。 只是在他还没将惊堂木拍下，还没喊出“退堂”两个字的时候，王贵又高喊起来： “大人果真是青天大老爷，还了草民公道！” “只是对于判决结果，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说完之后，他磕了几个响头。 “怎么，你一边夸本官是清官，一边又不服本官判决，你究竟何意？”白慕枫略有不悦的眯起眼，心想这个男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大人息怒，草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相求大人。”王贵的语气，异常诚恳。 吃瓜群众本来以为案子马上要结束，好戏也看完了。 这会王贵临时“加戏”，让准备离去的人们又来了兴致，将眼睛擦得雪亮。 程小玉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王贵，她知道，王贵的大招来了。 白慕枫发现小恩人感兴趣的样子，他这才耐着性子说：“你且说来听听。” “谢大人！”王贵说完先磕了个头，才又说道，“草民不需要张家退礼金，也不用他们给我赔偿。” “草民只需要张家兑现承诺，将张大花嫁给草民。” “因为草民从妻子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 “可是自打见了张家姑娘，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亡妻，让我再也无法忘怀……” “草民不介意她骗了草民，草民始终相信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会这样做肯定有她迫不得已的原因。” “今日上了公堂，对她名声已有损坏。” “出了这个公堂，恐怕她谈婚论嫁会变得难上加难。” 王贵说到这里，还不忘深情的看了张大花一眼。 这次他提高了音量，高声喊道，“求大人开恩，将张大花赐给草民！” “草民必定一生一世，善待于她！” 接下来就是民众们唏嘘的声音，感叹着王贵的深情。 不仅被骗了银子，还被骗了感情，到头来他还考虑到对方的婚嫁问题。 能够不计前嫌，现在还向大人请求，让他将她娶回家！ 而坐在堂上的白慕枫，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相信王贵想要娶张大花，是真的想要“善待”她。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程小玉一眼，看到她的神情之后，立刻懂了她想要的结果。 “既然如此，本官念你一腔真情，这便成人之美，应了你的请求！” “张平，王贵这边你不用赔偿，待你女儿及笄之后，将她许配给王贵即可。”白慕枫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 张大花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摇头。 程小玉冷冷一笑：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189章 分赃快乐 白慕枫再次拍响惊堂木，喊了“退堂”之后，民众便陆续离开现场。 “今日还是得了小姐的方便，让我站在堂上听审案。” “我姓陈，就在柳条街做点小生意，小姐若是得了空闲，来我店里坐坐，我请小姐吃东西。”陈大娘客气地向程小玉打招呼。 此刻她急着回去，给那些没来看审案的人，分享今天看到的精彩案子，而且自己还受到特殊待遇。 这当中的种种，够她吹上好一阵了！ 程小玉明白她的心情，于是与她礼貌道别后，跟着白慕枫入了内堂。 “小恩人对今日判定的结果，可还满意？”白慕枫褪去公堂上的严肃，笑得很是亲和，与之前判若两人。 “自然是极好的，正如大人所说，这结果是皆大欢喜。”程小玉笑眯眯的回答。 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跟这个县令大人交情不错。 像他如此聪明又雷厉风行的人，如果得罪了他，与之为敌的话，可能下场会很惨。 “有什么皆大欢喜的好事呀，能否告知本将军，让我也开心一下？”一道响亮的声音过后，才看到人进了内堂。 白慕枫及时起身抱拳，“下官白慕枫，不知司马将军到此，有失远迎，还望将军莫怪。” “见过司马将军！”程小玉也跟着起身，微微行了个礼。 “哎呀，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我来的时候你正在审案，然后我就在这等了一会功夫而已。” “有什么好迎的，难道我不会走，还要你抱我进来不成？”司马振雄扯着他的大嗓门说着。 而她的话逗得程小玉忍不住笑出声，她想到这么一个魁梧大汉由白慕枫抱着，那画面实在太美…… “正好，小丫头你也在。”司马振雄很喜欢这个长得漂亮，却又有勇有谋的小姑娘。 程小玉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难道他还能有事找自己？ 司马振雄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上次高山寨攻破之后，我们还顺势剿了其他几个小山寨。” “这些土匪一直是朝廷头痛的问题，却在一夕之间被剿了个干净。” “皇上知道后很是高兴，赏赐了不少东西，今天刚收到，我这不就找来了嘛！” 听到有皇上赏的东西，程小玉心中一喜脱口而出，“你是来找我们分赃的？” 说完之后才发现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妥，都怪自己嘴太快。 她急忙用小手捂住嘴巴，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 “哈哈……说得好，对，就是分赃！”像司马振雄这样的粗人，就喜欢如此直白的说话方式。 程小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很是可爱。 “这次剿匪立功，皇上赏了黄金千两，粮食万斤，良马五十。”他一股脑地把赏赐说出来，方便分赃。 因为说起来，自己只是做了些收尾的事。 最大的山寨被端了，后面几个山寨攻破也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这些功劳和赏赐不能是他一个人的，应该分给参与的人。 “只是，皇上就给了这些，并给提到为你加官晋爵的事。” “真是奇了怪了，我分明将你的功劳报上去了呀，怎么就没点奖励呢？”司马振雄一副不解的模样，天家的意思真是难猜！ 白慕枫听他说完，目光暗了暗，“为民请命，才是我心之所愿。” “至于加官晋爵，如果不能为百姓做实事，再高的位置又有何意义！” 他知道那个人能把他挤到这个小地方，就有能力抹掉他的功绩。 “对，你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不如果咱们先想想，这些东西要怎么分！”如今这些实在的东西，才是司马振雄最关心的。 白慕枫也抛开心中那点不如意，先分了赃再说。 然而他们两人都同时看向程小玉，直接把她给看懵了。 因为只有他们最清楚，这次轻松剿匪，其实这个小女孩才是最大的功臣！ 只是没办法将她报上去，因为那样不仅没人信，还有可能会为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能分到实质性的赏赐，那也是很不错的。 虽然程小玉也知道自己功不可没，但她实在不敢居功自傲。 “咱们三个人，最年长的就属司马将军了，怎么分由你说了算，我没意见。”能够分赏赐实属意外之喜，她真不想计较。 “白某也没意见，但凭将军做主！”白慕枫也同意了她的说法。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司马振雄说话的音量虽然依旧高亢，语气却有点像个孩子。 “我分就我分，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我占便宜！”如果说先前他像孩子，那么现在这句，就真的只有孩子才会这样说了。 程小玉看着这个高大威猛，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突然觉得他有些莫名的可爱。 “黄金有一千两，分三为三份，其中一份四百两，另外两份各三百两。” “四百两就给程家丫头，你我各分三百两。”司马振雄说完，觉得自己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但是目前囊中实在羞涩，不分点钱在手上，边关的日子确实太困难了。 “我没意见。” “同意。” 愉快的分了黄金，现在就到粮食了。 他依然用分黄金的方法，分为“四三三”之后，还是决定将最多的那份分给功劳最大的程小玉。 “我反对！”程小玉抢在白慕枧前面说道。 “司马将军你带将士们驻守边关，这些粮食你比我们更需要。” “如果要分明的话，给我五百斤就好，够我们家吃很久了。”她一股脑子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关于粮食，她的空间里多得不能再多。 当然啦，一点也不分的话，又有点说不过去。 她不是不爱财，而是司马将军没有独占赏赐，反倒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一起分享。 不过是他做在前，那么自己便做在后而已。 “白某也认为，此举甚妥！” “我便与小恩人一样，只分五百斤即可，剩下的将军都带回军营。”白慕枫的内心，又升起了更高的敬意。 他的小恩人，当真值得自己学习！ 第190章 又被惦记了 司马振雄堂堂硬汉，被他们两人搞得眼眶红红的。 因为只有他们这些长期驻守边关的人才知道，粮食对他们而言，是何等珍贵！ 他心中暗暗记下这两人的好，发誓只要有机会，他定要投桃报李。 程小玉知道他是性情中人，可她根本不想看猛男落泪。 于是她急忙转移话题，“最后就是马匹了，我个人只要两匹就好。” 她的空间里马匹也不少，暂时都没有用上，现在分两匹也算是做做样子。 毕竟马匹更适合用在军营那些地方，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两匹就够了？”司马振雄觉得在粮食上面自己已经占了便宜，没想到马匹她也要得不多。 “嗯，一匹套马车，另一匹在我有急事的时候可以骑，这就够了，再多我可用不过来，也养不起！”程小玉干脆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他，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白慕枫本来又想跟她一样，但是想了想衙门办案的时候，马匹还是稍有短缺。 于是他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最终缓缓地说：“我要五匹即可，剩下的就交由司马将军。” 司马振雄不再劝他们，他知道他们故意把实用的东西留给他，于是也不矫情，爽快的应了下来。 至此，这三个人愉快的完成了分赃事宜。 “咱们先分了黄金，粮食和马匹明日我送到衙门。”他激动得红了脸，觉得这两个人真心值得交往。 特别看着程小玉，这个小女孩有着顶尖漂亮的脸蛋；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心智；更有着世人少有的宽阔胸怀…… 越看她越觉得喜欢，实在是想要她能变成自家人！ 发现她因为被自己盯着看有些不自在，他这才解释道，“实不相瞒，我有个儿子……” “他……算了，他太老了！” 程小玉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似乎没有听懂。 “说真的，几年没见那小子了，也不知道他的武艺有没有进步。” “这次皇上还特别恩准，让他来边关陪我几个月！”司马振雄的脸上，有止不住的思念之情。 再是战场上的铁血男人又如何？ 家人永远是他最柔软的牵挂，最殷切的思念！ “将军说的是司马少将军？”白慕枫也为他们父子，能够短暂相聚而高兴。 “正是那个不成气的小子。”口中这样说着，司马振雄的脸上，却是闪耀着骄傲的光芒。 程小玉仿佛间，又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司马少将军他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长得好看吗？”她一下子问完所有想知道的问题。 司马振雄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心中暗喜：她如此关心他，难道那小子有戏？ “他今年十七，尚未娶妻，长得嘛……”说到这里，他在搜罗着合适的词语。 “就是长得太好看了，少了些铁血的男子气概。”从他的角度而言，男人应该像他这样。 那小子就是没的他这一脸的胡子，实在有些可惜！ 程小玉越听眼神越亮，然后又问道，“他多久能到？” “信中说了，他三月初九就能到。”司马振雄毫无保留的，如实回答她的提问。 “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司马将军！”程小玉得到有用信息，笑得很是乖巧可爱。 咋就不继续问了？ 刚才不是挺感兴趣的嘛！ 难道是自己的回答，哪里出了问题，让她失望了？ 说实话，只要她愿意，自己可以让儿子等她长大，然后再将她娶进门。 程小玉看着他那时而失落，时而又充满希冀的表情，只当他是因为要见到儿子了，太过激动才有的反应。 殊不知他早已在脑子里，补充了那么多画面。 “今日我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拿剩下的东西。”程小玉突然想到，她的小伙伴们应该都收好摊子在等她了。 白慕枫原本想要挽留，但他知道小恩人总是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便顺了她的意思，然后亲自将她送到门外。 “她带着那么多黄金，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司马振雄才从自己的忆想中抽离出来，就发现人已经走了，不由得质问起来。 “将军放心，她既然能够在土匪窝来去自如，带点黄金在身上，算不得什么。”白慕枫语气中，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真不是他心大，而是他无比相信，他的小恩人带点金银简直轻而易举，只怕再多她都能带走。 “那你怎么不留她吃顿饭，再送她走？”司马振雄继续追问。 他自认是个大老粗，但此刻却觉得这个文质彬彬的县老爷，比自己还要不会为人处事！ “她支了个摊子做生意，这会怕要去收摊回家呢。”白慕枫没有不耐烦，反而为对方这样关心她而高兴。 这只能证明小恩人有魅力，总能得到更多人的关怀。 话说到这份上，司马振码也不好再扭着不放。 反正明日还能再见，到时候再向她多说说儿子的好话。 剩下的就等他们见面之后，看缘分。 白慕枫将他送到门外，在上马前他突然问道，“你觉得男子比女子大八岁，结为夫妻合适吗？” 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搞懵了，缓了几息，白慕枫这才回答：“若是两情相悦，这几岁的差距，根本不是问题。” 司马振雄得了满意的答案，笑而不语，拉动缰绳之后，策马扬鞭而去。 白慕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依然没想明白，他最后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回到后院他将这件事告诉了素采儿，并大概说了刚才分配赏赐的事。 素采儿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这才伶俐一笑，“采儿好像知道了，将军问的是什么意思。” “夫人不如说说看，为夫洗耳恭听。”他自认才学出众，但很多时候也更佩服女子细腻的心思。 “司马将军问的，应该是少将军和小神医的姻缘！”素采儿说得言之凿凿。 “这怎么可能，小恩人今年才九……”白慕枫说到这里，才如梦初醒。 对啊，之前他说少将军今年十七，那不就是刚好比小恩人大八岁！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191章 双生子 “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是小神医如此奇特的女子。”素采儿如今已是习惯性的，一边说话一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夫人所言及是！”白慕枫说话间，上前扶住她，让她慢慢到椅子上。 “如今已经四个月了，夫君无需如此谨慎。”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素采儿心中布满暖意。 “总得看到孩子平安降生，这颗心才能放下一些。”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总是更加小心。 素采儿故意吃醋道，“哦，现在就只担心小的，不管大的是？” 她略带撒娇的样子，白慕枫怜爱的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初见时的她。 爱一个人或许就是这样，无论过去多少年，你依然能从她身上看到，她最让你心动时的美好模样。 “其实，我一直有个打算，却没有给你提过。”素采儿说道。 原本她想再等等，但是眼看竞争越来越激烈，可不能再坐以待毙。 “哦，说来听听。”白慕枫很感兴趣的样子问。 每天他都会陪妻子聊聊天，无论是什么内容，他们都能聊得很开心。 “我打算着，把小神医说给小叔，你认为如何？”说完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样子。 “恐怕，很难！”白慕枫并不否定她的想法，只是感觉这事不会那么容易。 因为她是个特别有思想、有主见的人，除非她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然谁也勉强不得。 “我也知道不容易，但总得试一试，对？”素采儿见他不反对，更加有信心。 “好，找到机会的时候，咱们就试一下，缘分这东西不好说，万一成了就是美事一桩。”白慕枫也打从心里希望，她能变成自家人。 夫妻俩又聊了好一会，都对这件事十分上心。 …… 程小玉回去的时候，摊子已经收好了，所有人在那里就等着她一起回家。 她在马车里跟白雪聊起今天的案子，白雪听得是意犹未尽。 “哼，那个势利眼张大花，以后有她受的！”白雪已经完全融入她们家，自然就会为自己的家人鸣不平。 “呵呵，路是她自己选的，只能说她没有那个福气嫁给我大哥。”程小玉一点也不谦虚，哪个女孩嫁进她们家，那绝对是享不完的福。 穆临渊只是安静的听她们聊天，不需要做任何评价，只要能这样陪在她身边，他的内心就无比充实。 “等铺子装修完毕，可能要留人住在后院，到时候还得商量一下，怎样安排比较适合。”程小玉说完，就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 “小姐，你在哪我就在哪！”白雪是她最忠实的小跟班，她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嗯，我先想想看，然后再通知大家。”目前帮她做事的都是一群孩子，她确实要好好研究一下。 回到家她就抱着小六玩，白雪负责做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 第二天摊子支好了以后，她就去了衙门，挑了一匹黑色的和一匹枣红色的马，五百斤大米分别挂在两匹马的身上。 “小神医，我如今已有四个月身孕了，是否能外出走动呢？”素采儿知道她要来，故意在院子里等她。 “目前胎象已稳，适当的活动也是可以的，但是之前有早产的风险，我建议还是多休息为主。”她说了最稳妥的方式，却看到素采儿面上闪过的失望。 每天只在这方寸之地走动，她觉得太过无聊。 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六个月，她就有点抓狂了。 “不如这样，我给你先把个脉，然后再看情况来安排你每日的活动范围，如何？”程小玉看到她孩子气的一面，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也算是比较折中的办法。 “嗯，好！”素采儿爽快答应，并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虽然她有府医，但是她心里最信赖的，当属程小玉。 搭上她的手腕之后，探到她的滑脉，如珠走盘很是平稳，证明此时她怀的胎已经坐稳了。 但是多探了一会，程小玉发现她的中脉和下脉都跳动得厉害…… “你恐怕还是在家多休息，不要随意走动会比较好。”程小玉收回小手，有些严肃的说着。 “怎，怎么了？”素采儿紧张的问着，“难道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必如此紧张，孩子现在很好，我建议你多休息是有原因的。” “因为你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程小玉尽可能说得平淡些，就怕她听了太激动。 “我真的怀了双生子？”素采儿止不住内心的狂喜，想要再次确认。 曾经的她一子难求，现在小神医却告诉她，她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这让她如何不高兴？ “嗯，所以你更要多注意，因为到了孕后期，你会更辛苦。”程小玉认真的说着，看向她明显大于同月份孕妇的肚子。 “好的，我听小神医的，我再也不会想着出去玩了，我要安心养胎！”她仿佛是下定决心那般，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你也不用太紧张，像平常那样适量的活动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太过了。”程小玉面上带着笑意把话说完，她也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多谢小神医，我知道怎么做了，云儿，扶我回屋休息！”她一想到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丝毫不敢儿戏。 程小玉无奈摇摇头，只能随她去了。 然后她牵着两匹拖了粮食的马儿，从后门走了出去。 她本想到街尾去看看装修的进度，但走到一半，鬼使神差地她去了柳条街。 这是一条背街，虽然也有几个店铺开着门做生意，但是街面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行人。 铺子里更是，除了守店的人，一个客人也没有。 “哟，是程小姐来啦，快进来坐！”陈大娘热情地招呼着她，很高兴她能来看自己。 既然走到熟人的地盘，程小玉也不客气，将马拴在门口的树旁，就跟她进了铺子。 陈大娘是做包子馒头的，此刻火炉上的笼屉正冒着白色的雾气。 安排她坐下之后，陈大娘就转身从笼屉里拿了几个肉包子，笑眯眯地招待她。 第192章 天清道观 程小玉感受到她的热情，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娘，我吃不了这么多。” “哎呀，你能吃多少是多少，吃不完的我给你包起来，带回去慢慢吃！”陈大娘是个实在人，请人吃东西就不会抠抠嗖嗖的。 不想辜负了她的好意，程小玉只得先拿起一个开始吃。 “怎样，味道如何？”陈大娘看到她吃了几口之后，一脸期待的问着。 “嗯，挺好吃的，皮薄馅多，肉馅的味道也调得不错。”程小玉由衷的夸赞，对于她这个吃货来说，这包子确实算好吃的了。 “那是当然，虽说我的铺子位置偏了些，但是吃过我家包子的人，都会再上我这来买！”陈大娘一脸自豪地说着。 也就在她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就有两个人来买包子，一人买了十几个。 “大娘，你在镇上认识的人多吗？”程小玉一边吃，一边闲聊般的问着。 陈大娘没有多想，随口就答，“不说全部认识，至少能认得一半的人家。” 因为她这个人性格比较外向，乐于助人又喜欢八卦趣事，所以朋友还真不少。 再加上她的包子铺开的时间长，她的很多老顾客也都跟她挺熟悉的。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程小玉的脸上浮起笑意，“大娘，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一下，不会太难，也不让你白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骇，你就别跟大娘客气，只要我能帮得我忙的，你尽管开口！”陈大娘说话间，隐隐有些女中豪杰的风范。 “是这样的，在三月初九那天，司马少将军会从上京来到这里。” “我需要你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特别是让那些有女儿的人家知道。”程小玉说完，眼中闪着光芒。 “就，就这么简单？”陈大娘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对她来说太没难度了！ 因为她知道了这么重磅的消息，就算程小玉不拜托她，她也会传得街知巷闻的。 程小玉点头不语，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意思。 “程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用意？”陈大娘实在是太好奇了，为什么她要让自己这样做。 “我只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哦！”程小玉故意说得神秘，“因为司马将军，打算在这里，给他的儿子挑一门亲事！”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陈大娘拍着胸脯保证。 其实程小玉心里知道，陈大娘这里永远不存在，知道了还会有不说出去的道理，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好，这事我就交给你了，记住了，越多人知道越好。”程小玉再次嘱咐。 陈大娘重重地点头，巴不得现在就到处说去。 然后程小玉不顾她的反对，硬是给了她一百斤大米作为酬谢。 得到好处的陈大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果然这个小姑娘就是容易带来好运！ 告别了程大娘，她去铺子里看了一眼，许师傅和他看到徒弟们正干得如火如荼。 她看了一会儿，没去打扰他们，牵着马就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她将四百斤大米放进空间，为马儿减轻了负担。 然后去定做了一辆马车，以后就专门留做家用。 …… 第二天依然是出摊之后她就驾着马车走了，去往人气很高的天清道观。 找到颇有些名气吴真人，定了一千张姻缘符，约定三日后来取。 所有的事谈妥之后，她本想再交待点什么，却见吴真人看向她身后的道观大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随后敷衍地随便跟她打了个招呼，竟然逃也似的往内院跑。 可惜，一切都晚了…… 两个家丁冲上来拦住他的去路，然后等了好一会，他们后小姐才赶来。 为什么几步路的距离，她要费这么多时间呢？ 当看到她的“吨位”后，就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十六七岁的姑娘，体重至少有两三百斤！ 穿着笨重的套裙，行动是怎么也不可能灵活起来。 “吴，吴真人，这次你可得帮，帮我！”就因为短距离加快速度，竟让她气喘吁吁。 吴真人看到她，一脸生无可恋，“苏小姐，恕在下道行不够，实在是不能为你解忧！” 程小玉可不乐意了，刚才他不是给自己说，整个道观就他的道行最深吗？ 为了一探究竟，她也不急着走了，就看这个吴真人要玩什么花样。 “不，吴真人不必过于自谦，我的事除了真人你，就没人能帮我了！”苏宝儿缓过劲来，说话也利索了好多。 “苏小姐，莫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吴真人脸上洋溢的，都是求放过的表情，“怎么就认定在下能帮到你呢？” “真人别这么说，做人要自信，我说你能帮我，就肯定非你莫属！”苏宝儿笑嘻嘻地说着，因为本就多肉有脸蛋，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 结果她这讨好的一笑，直接让眼睛只剩下一条线了。 但是胖胖的她并不难看，甚至觉得很是讨喜。 “可是……分明……每次都没成功啊！”吴真人的表情，那是比哭还难看。 从一年前开始，这位胖胖的苏小姐，就会隔三差五上天清道观求姻缘。 每次都找他画各种促进姻缘的符纸，风雨无阻，乐此不疲。 刚开始几次，他也没当回事，总是无条件地满足她的需求。 可是次数多了，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画的道符，到底还管不管用？ 而最让他害怕的是，明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位苏小姐还是坚持来向他们求取灵符…… 她这样的举动，简直快要灭了他的道心。 恐怕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因为她盲目的信任，最终走火入魔。 “真人，你只需要帮我画符就好，成与不成，那还得看天意。” “我相信我的缘分是天定的，你的道符只是为我的缘分加持。” “所以真人，你便成全我！”苏宝儿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撒娇的感觉。 只可惜她的体积太过庞大，撒起娇来有点让人招架不住。 第193章 并非天生 吴真人最终因为受不住这猛女撒娇，无可奈何的问，“说，这次你又要什么？” “一张桃花符，一张姻缘符，一张好运符，一张……”苏宝儿两只白胖胖的手，一只比划着数量，一只掰着手指。 “行啦，就这些已经够啦！”吴真人如果放任她说下去，她肯定能将自己会的符都说出来。 因为曾经好像不知道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认为自己姻缘不顺是因为有恶鬼作祟，还找他求了一张“驱鬼符”！ 然而不管她求了什么符回去，结果都是出奇的一致——没有效果。 他有好几次想要提醒，让她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又怕伤了小姑娘的自尊，一次也没说出口。 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她总会乐此不疲地来围堵自己…… “来，这些是你要的灵符，可以管很长时间，你不要着急求新的符纸。”吴真人找到画好的符递给她，好似打发她一样。 然而，苏宝儿就像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真人放心，我试几天再回来找你！” 吴真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直接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要忍，要一忍再忍…… 这姑娘可能是来帮自己渡劫的！ 程小玉看了这一会，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姑娘的执着，以及对吴真人符纸的迷之推崇，终于快把吴真人给逼疯。 在这个过程中，她打量过姑娘的五官，其实是属于漂亮的那一类。 只可惜脸上的肥肉将五官挤变形了…… 眼睛变成眯缝眼；鼻子变成小肉鼻；嘴巴也成了翻翘嘴，至于下巴，那是又短又肥。 脖子什么的就别再看了，根本就是没有！ 苏宝儿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看，顺着对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随即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女孩，她容貌绝美，如花般含苞待放。 从现在的模样看来，倾国倾城那是指日可待！ 她是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美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儿。 “天啦，你长得也太好看了！”苏宝儿开口就是止不住的感叹。 程小玉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纯纯的欣赏和羡慕。 由此可以断定，她是个单纯直率的姑娘。 “这位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程小玉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终是跟她搭了话。 哇，这个小姐仙女不仅生得好看，连说话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对于已经被她的美貌征服的苏宝儿，哪里会拒绝她向自己提问。 别说是一个问题，再多问几个她的回答也不带含糊的！ “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苏宝儿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打算对这个特别合她眼缘的小女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天生就这么胖的吗？”程小玉没有拐弯抹角，问得直接了当。 一旁的吴真人却是为她着急，她这样的问题，等于当面揭别人的伤疤，怕是要惹下麻烦。 算了，如果真的得罪了这位苏小姐，大不了自己送几张灵符给她，以示安抚。 谁知意料中的局面并未发生，这个被当面问及痛处的人，竟然没有生气！ 苏宝儿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原本我不是这个样子的……” 随着她的讲述，程小玉才清楚地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传奇”故事。 原来这个苏宝儿，是清江县有名的富户，她的老爹共有一个妻子，两名妾室。 她们一共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只有苏宝儿是唯一的女孩，在苏家倍受宠爱。 说直白一点，在苏家除了苏老爷，最有地位的就属她苏宝儿了。 由于她在家中的特殊地位，爹娘在为她的终身大事方面，也是费尽心思。 左挑右选之后，在她十三岁那年，才为她相中同是富商的儿子。 对方虽然是商贾之家的孩子，但是文才斐然，长得也是文质彬彬，相貌堂堂。 身上没有一点生意人的功利之气，反而是浓浓的书卷味。 当两家人安排子女相看之后，苏宝儿可以说是对他十分满意，妥妥的一见倾心。 看到女儿喜欢，他们夫妻也觉得这是为女儿寻了良人，全都高兴不已。 只可惜对方的母亲，却不太满意苏宝儿。 原因竟然是觉得她太瘦弱了，担心不能为他们家传宗接代。 说来也巧，男方家就他这么个独子。 也正因为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苏家父母当真是百里挑一认定了他。 只为了女儿嫁过去之后，不会有妯娌关系让她为难，使她心烦。 可是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对孙子方面的期待就比较高。 那样瘦弱的身板，能不能成功孕育和生产子嗣，都是个让人怀疑的问题。 苏宝儿从母亲口中委婉地知道原因后，哪里愿意放弃心仪的男子。 她决定自己努力改变，只要成为对方父母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于是她每天都努力的吃，还开了各种帮助长胖的中药来喝，只求快速能够变成对方口中好生养的身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的胡吃海喝和药物的催化下，她果然胖了二三十斤。 当她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她能看到男方母亲满意的眼神，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能够得到回报。 也正是那一次见面，更加坚定了她增肥的决心。 她认为越胖就会越被未来婆母喜欢，所以从此在增肥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家里谁也劝不住她。 谁多说一句，她就认为那人是想要破坏她的幸福。 基于她在苏家的特殊地位，她的家人再也没有劝过她，反而是为她搜罗各种美食和增肥的方子。 等到她十五岁及笄礼那天，她满怀信心地出现在对方面前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竟是不顾形象地落荒而逃！ 他可没有勇气娶一个两百来斤的胖子，还要与她生育子女，共度一生！ 仿佛了在那一天，她才如梦初醒，好像自己过于执着，胖的模样已经不是别人能接受的程度了。 她很伤心，也想过减肥。 可是这两年的暴饮暴食，还有药物产生的副作用，哪是那么容易就调整过来的？ 第194章 为减肥击掌为誓 而且苏宝儿因为伤心过度，减肥无望的情况下，反而更加需要食物的摄入，来减缓她的伤心。 仿佛只有在吃东西并且吃饱的时候，她才会没那么伤心，甚至能够感到些许快乐。 也不得不说她是个乐观的，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都没做任何极端的事情。 干脆放开手脚，每天该吃吃，该喝喝，除了体重一直在上涨外，其他的好像也没啥区别。 直到她已经发展到如今的三百来斤，年龄也越来越大，身边认识的小姐妹都嫁了如意郎君，有的还生了孩子，她才有些着急了。 当然，在她们家财力的加持下，也有媒人上门提亲。 可是在见到男方之后，她都没有同意。 首先一点是，她已经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哪个男子都比不上最开始让她心动的那个男人。 其次，她只是胖但不是瞎，那些个歪瓜裂枣，实在是让她不能将就。 再者，她虽然单纯，却一点也不傻，对方所谓的不嫌弃她，甚至说就喜欢她这样的那些人，都是看在她们家银子的份上，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心中的美好愿景，她相信命中注定她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只是现在那个人还没出现而已。 然后听闻天清道观的符纸很是灵验，她便开始到这里来求取灵符。 说来也怪，这求灵符跟她增肥一样，很容易就上瘾了，戒都戒不掉，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求各种各样的灵符，已经不存在功效如何的问题，只要能求到她就会很开心。 程小玉了解完她的情况之后，知道她这种肥胖是顽固性的，想要减下来不是那么容易。 关键还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思，想不想减还是个问题。 至于来天清观，或许只是心理上想要寻求一些安慰。 大概人和人之间真的要讲缘分，她从看到苏宝儿的第一眼，就不讨厌她。 在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之后，对她这样乐观的心态，甚至有些欣赏，对她本人也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喜欢。 于是她在心里决定，帮上这个单纯的女孩一把。 “如果你能瘦下来，你愿意瘦吗？”她试探性的问。 如果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的话，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我，瘦下来？”苏宝儿反问了一句，随后又有点自嘲地说：“我这样也挺好的，算了！” 而程小玉细心的发现，她的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希冀，和随后显现出来的落漠。 那应该是尝试了无数次之后，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结果。 “我还以为你想变回原来的样子呢，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程小玉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最后她轻叹一声，起身拍了拍裙子，“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我又何苦为难你呢，希望你以后都这样开开心心的，想长多胖就长多胖。” 说完她做出准备要走的架势，就看对方要不要争取这最后的机会了。 结果苏宝儿只是很纠结的样子，却没有一点表示。 在她以为就这样了，苏宝儿肯定要摆烂的时候，对方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你当真可以帮我？”苏宝儿的眼中，难掩希望的光芒。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尽力一试。”程小玉没把话说得太满。 因为减肥历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要考验这个人的心志，体质，习惯等等各种难以改变的事情。 更何况对方在食物和药物的双重加固下，目前早就打造成了一个顽固性肥胖的身体。 想要减下来，她和她都要付出不小的努力才行。 “我，我相信你，请你帮帮我！”苏宝儿凭直觉，便认为程小玉跟别人不一样。 那些为了银子什么都敢保证，最后却没有一点效果的人，她可见得多了。 所以是不是骗她的，这一点她还是能察觉出来。 “那好，如果你决定要减掉这一身肥肉的话，我们便约法三章。” “第一，在减肥期间，你的饮食和作息习惯都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第二，既然你已经选择我来为你减肥，你就不能同时找其他人，你的减肥指导师只能是我。” “第三，这个过程咱们都不用提酬金的事，看结果给随意给银子。”程小玉说得郑重其事。 她严肃的小表情让苏宝儿也认真对待，同时也更加相信她能改变自己。 因为最起码有一点，她要自己得到结果之后，才付她酬金。 根本不像那些为利而来的人，不见到银子是什么都不会为你做的。 苏宝儿开怀一笑，眼睛又变成了一条线，“好，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我没有任何意见，咱们击掌为誓！” 说完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放低一点角度，等待程小玉跟她击掌。 而程小玉也欣赏她这直爽的性格，走上前几步，然后“啪”的一声，与她击掌立约。 “哎哟！” “啊！” 随着两掌相击，就发出几声惨叫…… 原来是程小玉情绪波动之下，没有注意控制力道，一下就把苏宝儿击倒了。 而另外几声惨叫，是苏宝儿的侍从眼看她要摔倒，情急之下想将她扶稳，结果根本拉不住，跟着摔倒在地发出的痛呼声。 程小玉没想到自己不小心失手，就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她非常歉意地上前，轻松将苏宝儿扶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一高兴就控制不好力量，让你受伤了。”她边说话，边检查苏宝儿有没有伤到哪里。 还好她有那一身肥肉，摔一跤也不痛不痒的。 苏宝儿却比她还要不好意思，自己这份量还能被一个小女孩轻轻推倒，这身体得有多虚才会这样？ 最难过的是，身上的肥肉帮她挡去所有伤害，倒是那几个好心的侍从无辜受伤，这才让她觉得又丢脸又过意不去。 程小玉看到她脸上难堪的神色，马上转移话题，“你放心，今天你的体重就是你人生的顶峰了。” “从今以后，这个你将不复存在，你一定会迎来全新的自己！” 第195章 科学减肥 她的话让苏宝儿重新看到希望，难掩激动之情，“我减肥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将你这身肥肉甩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得要花些时日，并分为几个不同的阶段，合理有效的减肥。”程小玉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嗯嗯！”苏宝儿非常赞同她说的话，用力的点着头，连身上的肉都跟着颤抖。 “详细应该怎么做，咱们边走边说。”程小玉可不认为，谈论一个女孩减肥的事，适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好，姑娘，请！”苏宝儿举止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一丝不自然。 而后她们两人一起上了程小玉的马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城里。 在聊减肥的过程中，苏宝儿也知道了程小玉目前经营的生意，听得她是心痒难耐。 “我能明天再开始减肥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 “因为我想吃一次你的烤串，我就没有遗憾了，然后再减肥。” “不行！” “哦，好……” 不能怪程小玉心狠，减肥就是要狠得下心，当机立断。 而一向只管自己高兴为主的苏宝儿，竟然出奇地听她的话，乖乖听从她的安排。 原本程小玉还担心她家不在镇上，给她制定减肥计划会比较难以实现。 谁知道她的父母因为心疼她隔三差五来往天清观，长期奔波很是辛苦，所以特意为她在望山县买了一座宅子。 然后她干脆邀请程小玉在她减肥期间，住进她的宅子，这样一来，也方便监督她减肥。 程小玉想了想，也答应了下来。 因为减肥最关键和难过的就是开始的时候，一但身体和心理适应了，剩下的就简单得多。 当她把马车交给白雪，并且让她给自己带些衣服的时候，白雪还很是不解。 然后她说了自己要住到镇上的原因，白雪尽管很是担心，却也服从了她的决定。 因为每天准备食材离不开她，而且家里还有带着小婴儿的夫人和老爷…… 纵然她再不舍小姐暂时离家，也必须为小姐完成家里的事。 当程小玉跟着苏宝儿，回到她在镇上的宅子时，她似乎明白了，为何一个妙龄女子，能够长到如此肥胖。 因为她的家人，确实是太溺爱她了。 所以就算她无止境长胖，也会由着她的性子，一味配合。 “哎哟，这一路可把我累得，好饿呀！”苏宝儿舒服的坐在软椅上，才说完就急忙捂住嘴巴。 她怎么能当着程小玉的面，喊肚子饿呢！ 谁知程小玉很是理解的笑笑，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这宅子里，有厨娘的？” 苏宝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要害厨娘丢了饭碗，急忙说道，“那个，其实，我也不怎么觉得饿了……” 程小玉不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会答非所问。 于是耐下性子说：“我的意思是，我做饭的时候，让她在一旁跟着我多学学，以后方便给你做吃的。” “啊，我能吃东西？”苏宝儿此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惊吓。 对于已经成为大胃王的她，不让吃东西控制体重，肯定是很残忍的方式。 可是减肥期间还吃东西的话，好像就没什么效果了？ 以前那些骗银子的人，不都是不让她吃东西吗？ 最后她因为饿得受不了偷吃了东西，都会变成减肥失败不是没效果，是她自己的问题，所以银子还得照给。 想了想她终于明白了程小玉这么说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试探她减肥的决心呢！ “你饿了想吃什么，让她给你做，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吃的！”苏宝儿说得一脸决绝，仿佛宣誓一般。 之前在来的路上，程小玉大致了解过她之前尝试过减肥的情况。 方法不外乎就是，喝药排泄加上不准吃东西。 用的是老套又不科学的减肥方法，当然会让人无法接受。 但是现在她也没办法给对方解释什么是科学，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来了。 “我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厨房在哪里？”程小玉暂时先不说明，准备做好减脂餐再说。 不过半个时辰，桌子上已经准备了好几道菜，还有荤有素。 苏宝儿单看菜品的卖相，就咽了一口口水，但是她知道，那些肉菜她就只能看看而已。 程小玉觉得她的馋样很可爱，淡淡一笑，“摆上桌的菜，你都可以吃。” “这，这些肉我也能吃？”苏宝儿不可思议的问。 她有点不确定，程小玉是真的在帮她减肥？ “嗯，都可以吃，只是不能吃主食，不能吃水果，也不能吃太饱。” “细嚼慢咽的吃，最多只能到八分饱。”程小玉没有一下子给她控制太多，先从八分开始。 “我吃七分饱就好！”苏宝儿却是很坚定的说。 程小玉没说什么，她能够控制住，那是最好不过。 只有先把胃缩小了，才好开展下一步。 苏宝儿在吃了一口凉拌鸡胸肉，睁大了眼睛说：“天啦，小玉，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 呜呜呜……怎么办？ 这可是比她增肥的时候，吃的那些东西都还要好吃啊！ 配合着大不了明天再减肥的心理，她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遍。 但是她依然悄悄地控制了自己，只吃了六七分饱的程度，就强忍着放下筷子。 饭后程小玉陪着她在府里散步消食，还给她吃了一颗美味的药丸。 “你确定给我吃的是药丸，不是糖豆？”苏宝儿说完，还不忘唧着嘴，回味无穷的样子。 “没办法，我对味道比较执着，就算是药丸，我也要做最好吃的药丸。”程小玉笑笑的说。 她对于自己的手艺那是相当自信，现在白雪还因为，每天能多吃两颗强筋健骨丸而高兴呢。 “小玉，能认识你真好！”苏宝儿发自内心的说着。 这是她经历过的最舒适的减肥方式，也是让她减肥减得最开心的人。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让我遇见你了，一定是吴真人的灵符起了效果！”苏宝儿说得斩钉截铁，眼神亮晶晶的。 远在道观里的吴真人，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第196章 再见林诺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宝儿衣服都不敢脱。 因为她认为程小玉给她吃的药丸，也是让她加速排泄的，所以她要做一个，晚上会随时起床的准备。 结果跟她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她睡得无比安稳，一夜好眠。 早餐清淡却很丰富，有鸡蛋，有牛奶还有蔬菜和水果。 “小玉，你不是说我减肥不能吃水果吗？”苏宝儿有些不解的问。 昨天晚上她说的话，自己还牢记在心呢。 “减肥期间，水果是一定要吃的，只不过早上它是金，中午它是银，到了晚上，它就变成毒药了。”程小玉解释着，顺便为她灌输减肥理念。 本来还想说说水果当中果糖和热量的区别，哪些是千万不能吃的。 但想想还是算了，想要都说清楚，怕是没那么容易。 而那些热量很高的水果，目前在这个时代她还没见到，也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吃完早餐休息了半个时辰，苏宝儿就开始做程小玉为她制定的减肥操。 许久没有好好运动过的她，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还没做完一套就让她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程小玉没让她停下，她也一直在坚持，直到大汗淋漓才让她休息一会。 苏宝儿虽然没有喊苦，但是目前为止的运动量，对于她这个体型来说，确实难以负荷。 累是真累，但是暴了一身汗，也是无比畅快。 等到她的体力恢复了之后，又继续刚才的减肥操。 如此反复做了三组，才算是完成任务，然后才让她洗澡换衣服。 接着又准备了丰富的减脂餐，这让苏宝儿都开始期待，每天的一日三餐了。 又能减肥，还能解馋，简直不要太完美。 中午睡了个午觉，良好的作息也能增加身体的代谢功能。 到了白雪送衣服来的时候，她还带来了一个人。 “小神医，你看我现在的皮肤！”林诺看到程小玉，欢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程小玉仔细地看了她的皮肤，面上也是满是欣慰。 不仅是救下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从而也证明了药丸效果和空间泉水，是真的非常有效果。 林诺此时的皮肤，那叫一个白嫩，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小神医，我真的太感谢你了，我的皮肤变得比长痘子之前还要好！”说完之后，她又忍不住自己脸上摸了一把。 那柔嫩的触感，简直让她自己都爱上自己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苏宝儿看到她们的互动，那是好奇得不行。 这个林诺姑娘也是个外向的，跟苏宝儿年龄差不多大，便也没有扭捏。 她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苏宝儿听。 现在她已经变成最美好的模样，再说起那些不堪的过往，她如今尽是云淡风轻。 “小神医不仅救下我的性命，还救了我的人生和我的父母！”林诺说到这里，眼里早已噙满泪花。 说到过往她尚能波澜不惊，可是想到程小玉的滔天恩情，她做不到平静无波。 她如今皮肤变好，再配上精致的五官，眼中的泪水将落未落…… 好一副美目含泪的画面，这让同为女人的苏宝儿都受不了。 由此，苏宝儿更相信，程小玉也一定能解决她的烦恼，让她变成更好的自己！ “你的经历确实曲折，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得往前看，人生还很长呢！” 苏宝儿劝解着林诺，她觉得她们之间的遭遇，还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免不得有些同病相怜。 为了与林诺更近一步，苏宝儿也毫不避讳地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林有爱的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要夸她勇敢呢，还是说她有点傻？ 可是，自古女子都是为了喜欢的人，都会毫无保留地付出。 哪怕没有回报，哪怕遍体鳞伤，也没有一丝退却。 因为，男人就是女人的天！ 程小玉看这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忍不住打断她们，“我先说一句哈，我为你们改变，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去取悦男人的。” “我希望你们能够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生得美丽，不如活得漂亮！” “小神医你放心，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我早就看开了。” “不过我今日急匆匆来找你，也是因为有件事需要你给我出点主意。”林诺说明来意，笑得甜美。 “说，我先看看是什么事。”看病她在行，出主意就未必行了。 “我先申明，我要做这件事，绝对不是对那个肤浅的男人放不下。” “我只是为了争一口气，绝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在里面。”林诺生怕被误会，还没说要做什么，就先表明立场。 “你要去见你求婚夫？哦，不对，是曾经的未婚夫。”程小玉马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林诺急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才不是专门去见他！” “是因为明天他就要娶妻了，他们家居然有脸给我们发了喜帖。” “如果我不去的话，反倒会显得我心里有他，受不了他娶别人女人，深受打击之下，不敢出席他的喜宴。” 她急忙解释着，怕程小玉误会她是个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可是我也有点拿不定主意，如果我去了，会不会让爹娘被笑话，毕竟咱们家被他们家退婚了……” “我左思右想，就想到了小神医你，我觉得你肯定能帮到我，所以我就找来了。” 说完之后，她就静静地看着程小玉，期待她能帮自己做决定。 “去，当然要去，让那狗男人看到你美若天仙的模样，后悔死他！”苏宝儿不等程小玉开口，先愤愤不平地说道。 然而林诺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依然死死地等着程小玉的回答。 她的情况程小玉是非常清楚的，此刻也正在权衡利弊。 她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着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会怎么处理？ 渐渐地，她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浮起笑意。 朱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子。” 第197章 他跟别人的婚礼 林诺一听程小玉有了主意，急忙追问，“是什么法子，快说给我听听！” “嗯嗯，快说快说！”苏宝儿也是好奇得要命。 然后程小玉勾勾手指头，三个脑袋就挤到了一起…… 一阵叽哩咕噜之后，林诺恍然大悟，而苏宝儿则眼冒星星。 她原本只认为程小玉有医术，没想到她还更有谋略！ “要是我也能去现场就好了，一定很精彩！”苏宝儿不无遗憾地说。 “怎么，你还想吃酒席呢？”程小玉假装嘲讽她。 “当然不是啦，我是想要去见证林诺报复的时刻。”苏宝儿却是很认真的反驳。 “其实，报复也说不上啦。”林诺此时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他真是那样肤浅、无耻的人，那么肯定能让他不痛快。” “但他若是没有别的任何歪心思，那么我的出现，也不过是青梅竹马的道贺而已。” 林诺看得很明白，刚才说的法子，只能对付小人，却伤不了君子。 见她领悟得如此透彻，程小玉满意的点点头，她对花痴女可不感冒。 “那我这就回去了，好好准备一下，再把细节想好，保证明日万无一失！”林诺说得斗志满满，对明天的婚宴很是期待。 曾经她不敢提及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最怕听到他婚期的到来。 如今她却对他的婚宴充满了期待，所以啊，人生还真是无常呢！ 程小玉没有留她，因为有些东西确实还得让她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反倒是苏宝儿热情地与她约定，让她在参加完婚宴之后，一定要找机会把婚宴上的事情，讲出来让大家听听。 林诺很喜欢苏宝儿这个朋友，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她，然后再次跟她们说着告别的话。 送走林诺之后，程小玉发现苏宝儿的情绪依然高涨，开心异常。 “你和林诺不过初次见面，你就能为她还没做成的事，开心成这个样子？”程小玉有些不解的问着。 “你误会了，她若是让那个狗男人不痛快了，我自然为她高兴。” “可我现在心情好的原因，却是因为我自己，当然，也因为你。” “我从林诺那里听到你是如何帮助她，才让她今天拥有出色的容貌。” “那么，你这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人，正陪在我的身边，日夜监督我减肥。” “我离变成大美人的日子，还会远吗？”苏宝儿说完，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画面，竟然放声大笑。 看到她笑得浑身肉颤的样子，程小玉真的不忍直视。 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快点给她把体重减下来。 因为她真的很想看美人巧笑倩兮的模样，而不是在这看一坨发出笑声的肥肉。 “你倒是很有觉悟，相信我有这个实力。” “不过减肥这事是急不来的，就说林诺，她也是经过好几个阶段的治疗，才有今天这样的效果。” “而你这肥想要减下来，你自己的付出和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也不会很快结束，所以，你要做好准备，迎接后面的挑战。”程小玉严肃且认真地说着。 她现在是很想帮这个胖胖的，爱笑的姑娘。 所以她希望，这个姑娘也不要因为吃不了苦，而白费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嗯，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照做，我一定会变成，我们所期待的样子！” 苏宝儿真希望，时间马上就能到她成功的那一天，但是她知道，这个过程必须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 …… 不过眨眼的功夫，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 林诺起了个大早，开始在心里练习一会会发生的场景。 她有些兴奋，觉得时间过来得太慢。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男方家去迎亲的时间，婚宴还得是黄昏的时候才会开始。 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局外人，却觉得自己比新娘子还要更期待婚礼的到来。 说不恨吗？ 当然是有些恨的！ 但要说对他有多恨，那也说不上来。 其实更多的，是恨那个脆弱的自己。 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将自己和父母，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早已看透彻的她，想着如果所有事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做让父母伤心的事。 大不了她顶着一张丑脸，终身不嫁，陪着父母一辈子。 也好过让他们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世间极致的伤痛！ 今天她其实更想表达的是，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宋氏一进女儿房间就看到她在发呆，难免有些担心。 女儿跟周家的婚事，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 到场的许多亲朋里面，少不得知道女儿的身份，这样恐怕会让女儿如坐针毡。 今天参加原本属于她的婚宴，这换作谁都会难过的？ 宋氏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诺儿，如果你心中有任何不适，你要说出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娘和爹爹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不需要迎合任何人，更不要让自己为难。” “要不今日的喜宴你就别去了，我和你爹送了礼金就走。” 林诺感激的看着母亲，自己曾经做了那么傻的事，可母亲依然最先考虑的是她的感受。 她回握了母亲的手，笑得甜美又优雅，“娘，曾经那个林诺已经不在了，现在你眼前的，才是你真正的女儿。” “周子文的婚礼，我是一定会去的。” “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不会让自己不愉快，更不会让爹娘为我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陪着父母一起去？ 如果只有父母到场的话，恐怕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更会将父母推到风口浪尖。 这么多年，他们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还能只知道站在他们身后？ 她长大了，她也有能力面对接下来的一切，甚至是保护父母！ “诺儿，娘还是担心……”宋氏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生怕会伤了女儿的心。 林诺见状，只是问了一句：“娘，你相信诺儿吗？” “自然是相信的！” “那么，请娘一直相信诺儿就好。” 第198章 一个美美的彩妆 囫囵吃过早饭，林诺就开始翻找她的衣物。 她记得程小玉提示过的穿衣风格，根据提示，她找出三套适合的。 然后到了首饰搭配的环节，她也遵循着程小玉交待的：端庄，低调，典雅。 大概选了几件，她这才开始有些纠结…… 到底要不要涂上一点脂粉，抹上一些口脂呢？ 那样应该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但是会不会太浮夸，太刻意了呢？ 宋氏看着女儿，正为这场喜宴精心地做着准备，不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不知道怎么化妆吗？”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诺好似做梦一样。 “小，小神医，你怎么来啦？”林诺好像看到救星一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跟着程小玉来的还有苏宝儿，她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我们吃过早饭，随便走走，溜食呢。” “谁知道边走边说，就到你们家门口了。” “既然都到了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苏宝儿这个自来熟，说话间就已经走了进去，提起林诺放在床上的几条裙子左看右看。 林寻之将人带到女儿这里，就没再做停留，将空间都留给她们。 “小神医，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宋氏有些难掩激动。 她同样将程小玉视作救命稻草，灵丹妙药。 知道林诺很听小神医的话，相信小神医一定会多多提点的。 “你们聊着，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午饭。”宋氏找个理由就离开，觉得自己不在，几个姑娘会更加自在些。 “化妆的事咱们不着急，我先去厨房做两道适合宝儿姑娘的菜。”程小玉眼看推不掉这餐饭，也只能这样说着。 苏宝儿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本以为这餐饭会让她破坏了减肥计划。 却没想到程小玉为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开小灶！ 帮她的人都那么用心，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如果说她之前减肥的决心，完全是来源于自己对美的追求。 那么现在，还多了她要努力回报程小玉的一片真心。 吃饭的时候，林诺看到苏宝儿的减肥餐，竟然比她们家精心准备的菜更好吃的样子…… 她实在有些忍不住，终于问道，“宝儿，我可以尝一点吗？” “嗯，当然可以，但是别吃多了，会变瘦的哦。” “你现在的体形刚刚好，可不要再瘦了。”苏宝儿一脸认真地说着。 程小玉被她天真的话语，雷得当场无语。 殊不知林诺对程小玉的医术，那是百分百的信任，所以还真不敢多吃，真的只是尝了一口。 这不吃不要紧，吃到了减肥餐的美味之后，她真希望自己也是个胖子！ 怎么办，这一桌的菜肴，她突然觉得不香了…… 饭后她们休息了一会，就又回到林诺的房间。 程小玉提出为她化妆，她没有任何质疑，欣然接受。 林诺也在这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程小玉提来的小木箱。 看来，她们并不是顺路来看看自己，而是有备而来！ 其实程小玉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自己在空间自制了不少彩妆产品。 恰恰没机会使用过，正好这次可以给林诺试用一下。 古代的彩妆产品，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如果自己发明的东西好用的话，那么她又有了新的赚钱项目。 程小玉用眼线膏给她画了内眼线，挑了几根野生眉，勾了浅浅的卧蚕。 然后用粉色的眼影轻扫在眼皮和卧蚕上，看起来粉粉嫩的，眼睛大而有神且又带些无辜。 接着在双颊打上腮红，顺带在鼻尖和下巴也带上一些。 最后用口红给她化了个咬唇妆，将她的嘴巴勾勒得更加立体饱满。 至此，一个完美的“桃花妆”就打造完成了。 “哎呀，不得了啦，本来就生得漂亮，再化了妆，简直是锦上添花，也太好看了！”苏宝儿一脸惊艳的表情，十分惊叹程小玉的化妆技术。 林诺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将铜镜转过来，看着镜中的自己。 确实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自己的五官看起来更立体明艳了。 但是也不至于让苏宝儿，惊艳成这样！ 自己真的有那么美吗？ 程小玉从化妆箱里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林诺。 “这……这……”林诺激动得说不清楚话。 她首先感叹的不是自己的妆容，而是这面小镜子的清晰程度。 好奇心比体重还要重的苏宝儿，也是挤过去看这新鲜玩意儿。 “哇，照得真清楚呀！”她说着话的同时，也对着镜中的自己挤眉弄眼。 新鲜感过后，她才一脸沮丧地说：“我现在的样子，可真丑啊！” 谁知她的话才说完，程小玉就塞了一面小镜子在她手里。 她拿着镜子，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程小玉。 “这一块是送给你的，我要让你每天看着自己的变化，最终从镜子里看到最美的自己。”程小玉温和地说着。 “这个，送给我？”她难过的情绪，随即被喜悦所取代。 “嗯，给你了。”程小玉说得轻描淡写，这种东西在空间里要多少有多少。 “那么，这一个是不是……”林诺摇晃着手中的镜子，笑得很鸡贼。 “放心啦，一人一个，不会亏了谁。”程小玉说得落落大方。 她的心思都放在研究彩妆上面，现在看到镜子受欢迎看到程度，或许她可以增加一样商品。 “小玉，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么神奇的镜子，你是从哪里买的？”苏宝儿一只胖手搭在她的肩上，好奇地追问。 要不是程小玉有技能傍身，体质超越常人，估计这只胖手能把她压垮。 “这叫西洋镜，是我去年从一个西域行脚商人那里买的。” “因为觉得稀奇，这就多囤了几个。”反正以后有什么难解释的东西，都推到这个不存在的商人身上，谁也无从考证。 苏宝儿没有问价钱，她相信这样的宝贝肯定不便宜。 程小玉能够送给自己这么好的东西，她以后必定会投桃报李，加倍奉还！ 第199章 注定被针对 \\u003cheader\\u003e\\u003c\/header\\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p idx\\u003d\\\"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u003e开席的时间都在黄昏，但是前往祝贺的亲朋们，都会提前到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u003e相互认识的人，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天，叙叙旧，顺便为自己家适婚年龄的子女物色一下另一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u003e参加的大都会观看婚礼仪式，不会有人踩着饭点而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u003e所以算挺好啊时间，林诺这边也要出发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u003e上车之前，程小玉最后向她说了一句：“随意一些，不要太计较别人的看法，开心就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u003e林诺郑重点头，然后跟随父母上了马车。\\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u003e周子文的家在隔壁平水镇，驾车到那里也需要半个时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u003e他们这时候出发，确定能够赶上仪式，又不至于去得太早。\\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u003e坐在车上的林诺，掏出镜子再次检查了妆容，看到美丽明艳的自己，心中充满底气。\\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u003e她将小镜子放入怀中，这是小神医送给她的礼物，放到贴近心脏的位置，仿佛就能给她带来无穷力量。\\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u003e宋氏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心中满是欣慰，眼里都是疼爱。\\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u003e她的女儿本就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再加上小神医刻意的装扮，简直美出了天际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u003e她也很想看看，周家人看到她貌美如花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u003e尤其是那个以貌取人的周子文，希望他肠子都悔青！\\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5\\\"\\u003e福兮祸兮，福祸相依，女儿这也算是因祸得福。\\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6\\\"\\u003e变成更美好的样子，还看清了那个臭男人的嘴脸。\\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7\\\"\\u003e或许是因为有所期待，感觉没用多少时间，就已经到了平水镇。\\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8\\\"\\u003e入了城之后，林诺在母亲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便又取出之前戴的面纱，重新遮在面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9\\\"\\u003e宋氏不需要多问什么，就大概明白了女儿的打算，只是笑着点头附和。\\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0\\\"\\u003e当马车停到周家宅院门前，父女几人下了车。\\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1\\\"\\u003e林诺抬头看着挂在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眼底却全是笑意。\\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2\\\"\\u003e还好，这一切都不是为自己准备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3\\\"\\u003e这个男人，已经与她毫无瓜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4\\\"\\u003e林寻之走在前面，她和母亲相互搀扶着紧随其后。\\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5\\\"\\u003e才入了大门，就撞见周子文的父母，他们正笑盈盈地迎接着宾客，与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寒暄问候。\\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6\\\"\\u003e对于祝贺的人，他们都礼貌的回以感谢之词。\\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7\\\"\\u003e院内人声鼎沸，好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8\\\"\\u003e“呵呵，寻之来了，欢迎欢迎！”周父发现了他们，笑着向他们走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9\\\"\\u003e他亲和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出，他迎接的是自己曾经的亲家。\\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0\\\"\\u003e没有一点别扭和不自在，就像他们两家从来没有定过亲事一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1\\\"\\u003e他的妻子也跟着迎了上来，笑得很是和蔼地看着林诺说道：“诺儿，你好些了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2\\\"\\u003e说完她不忘瞄了一眼林诺的手腕，对于她为了自己儿子寻短见的事，她可是有所耳闻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3\\\"\\u003e只不过现在林诺的手腕被好好的藏在衣袖里，她看不见那道伤疤。\\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4\\\"\\u003e对于林诺的脸，她倒是一点也不好奇，因为她早从儿子口中，知道了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5\\\"\\u003e“伯母有心了，诺儿一向都很好。”林诺说话的口吻，还是如以往那般温婉。\\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6\\\"\\u003e“诺儿打扮得可真漂亮！”王氏依然保持长辈和蔼的样子，像是由衷的夸赞林诺一般。\\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7\\\"\\u003e心中却是好笑：你这个被我儿子抛弃的人，脸都不敢露出来，还打扮得这样精致，不是自取其辱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8\\\"\\u003e你若是打扮得素净一点，质朴一些，还不至于吸引别人的关注。\\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9\\\"\\u003e虽然你想子文留意到你，可是你就不怕，终会成为众矢之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0\\\"\\u003e宋氏注意到她面上微妙的变化，轻轻拉着女儿的手，笑对王氏，“我们家诺儿，自然是最好看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1\\\"\\u003e“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娶我们家诺儿为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2\\\"\\u003e看了她们虚伪的嘴脸，宋氏虽然面上带着笑，言语之中却一点也不客气。\\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3\\\"\\u003e王氏被她的话噎得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4\\\"\\u003e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们先上那边坐着，喝点茶水休息一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5\\\"\\u003e然后她假装要招呼其他客人，便顺势离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6\\\"\\u003e“完了，刚才娘亲气不过，说话没有过脑子，怕是她会针对你啊！”宋氏舒服过后，这才想起了女儿的处境。\\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7\\\"\\u003e“没事的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林诺说完，对着宋氏微微一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8\\\"\\u003e虽然隔着面纱，但是女儿是哭是笑，当娘的最能感受得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9\\\"\\u003e发现确实没给女儿添乱，宋氏这才放下心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0\\\"\\u003e在宴会开始之后，大家入坐时才会男女混在一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1\\\"\\u003e林寻之被带到男宾区，宋氏则带着林诺去了女宾聚集的区域。\\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2\\\"\\u003e她们刚走近人群，就看到那些人对着林诺指指点点，同时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3\\\"\\u003e宋氏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王氏，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跟这些人说了女儿的坏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4\\\"\\u003e才会导致女儿一出现，就成了众人评论的对象。\\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5\\\"\\u003e只是有的比较隐晦，而有的人却明目张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6\\\"\\u003e林诺却像看不见一般，朝人群的方向走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7\\\"\\u003e见到熟识的长辈，她还会礼貌地问好，完全没有一丝不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8\\\"\\u003e“她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才能来参加这场婚宴呀！”\\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9\\\"\\u003e“要是我的话，巴不得有条地缝让我钻进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0\\\"\\u003e“还是太喜欢周子文了，你看她虽挡着脸，但是打扮得还是很好看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1\\\"\\u003e“那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把新娘换成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2\\\"\\u003e“她呀，也只有伤心的份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3\\\"\\u003e“唉，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4\\\"\\u003e“谁说不是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5\\\"\\u003e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更多。\\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6\\\"\\u003e此时这些女人们，毫不避讳地谈论着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7\\\"\\u003e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8\\\"\\u003e但更多的都是为了看热闹，反正这事不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当个观众也无伤大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9\\\"\\u003e“哟，这就是那个林什么吗？”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突然就盖过了那些窃窃私语的讨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0\\\"\\u003e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平庸却打扮得花枝招展。\\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1\\\"\\u003e或许她也是想趁今天这喜庆的日子，寻到一个如意郎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2\\\"\\u003e“这是新娘子的妹妹，恐怕是专门找你不痛快的，你还是避开一些的好。”林诺边上一位熟识的妇人，低声提醒着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3\\\"\\u003e“多谢婶子！”林诺道了谢，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footer\\u003e\\u003c\/footer\\u003e 第200章 烦人的王珍珠 那位妇人感叹她的倔强，只能无奈地摇头，自己也只能帮到这了。 林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根本没将王珍珠放在眼里。 王珍珠被无视了，心中莫名火大，“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样没礼貌？” 说着她已经来到林诺跟前，一副誓不罢休的作派。 林诺避无可避，这才淡淡说道，“我不叫林什么，更不叫喂。” “所以，到底是谁没有礼貌呢？” 许珍珠被她一句话顶了回来，竟是气得双目微红。 原本是周子文的母亲找到她，让她为难一下她姐姐的“情敌”。 谁知道才交锋，自己先吃了一亏！ 这下她对林诺的敌意，已经不单单是她“情敌”的身份了，而是自己已经将她深深恨上！ “呵呵，我知道你与我姐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曾经定过亲。” “可是今天是他跟我姐姐大好的日子，你打扮得这样好看，是安的什么居心？” “难道你以为，我姐夫还会为你动心？”她面带狠意，毫不留情地讥讽着林诺。 “哦，我这样就算好看了吗？”林诺始终保持淡淡的口吻，波澜不惊，“我还将脸挡住了呢。” “哈哈，大言不惭，谁不知道你那张脸早就毁了。” “我姐夫也是受不了你这个丑八怪，这才娶了我姐姐。”王珍珠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揭开她的伤疤。 “我还真不知道，林家这个宝贝姑娘的脸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姑娘不是长得挺标致的嘛？” “谁知道呢，反正突然就听说周、林两家婚约作废，然后现在新娘子换人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毁约也很正常，谁能容忍天天对着一个丑女呢？” 八卦的妇人们，又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 王珍珠听到她们的话，心中狂喜不已。 看来原本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现在却被自己宣扬开了！ “丑八怪说谁呢？”林诺问。 “丑八怪说你呢！”王珍珠脱口就答。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丑呀？”林诺淡淡的语气中，多了一份恍然。 “你！”王珍珠气结，自己居然一不小心就上了她的套。 而周围的人传出的哄笑声，更是让她羞红了脸。 林诺却在窃喜，小恩人果然神机妙算，一早就算到有人会说类似的话羞辱她。 还好提前教了她怎样给这种人下套，现在看着王珍珠吃瘪的样子，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段一定要记下来，到时候说给小恩人和宝儿听。 尤其是宝儿，听了一定会大呼过瘾。 此时的王珍珠已经恼羞成怒，大喊一声，“我就让大家看看，谁才是丑八怪！” 然后就扑了过来，想要扯开林诺的面纱。 林诺猜到她会有这样极端的举动，迅速避开她伸出的爪子。 仿佛是害怕一样，抬手将脸挡住。 宋氏的目光沉了沉，她可以想象到，如果女儿还是那副不堪的模样，此刻将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只是女儿给她交待过，在这里她什么都不要做，就让女儿自由发挥。 不管怎么闹，别人只会认为是女孩子之间的小矛盾。 如果她站出来了，就有点像成心来闹事的，会搞得不好收场。 “哈哈，你们快看！”王珍珠突然开心的笑起来，并且指着林诺的手腕。 众人也条件反射地，向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她们都看到了林诺手腕上绑着的丝带，难道除了做为装饰，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王珍珠趁着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又急忙说道，“这个丑八怪，她为了挽回我姐夫的心，还割腕自杀呢！” 林诺随着她的话，急忙将手放下来，顺势又藏回了袖子里。 她慌张的表现，让看热闹的人坐实了王珍珠的话。 “这可怎么了得，一个未出嫁的女子，闹出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嫁人！” “唉，也是个可怜的人，只怪她用情太深。” “不至于，林家那姑娘挺漂亮的，怎么会为了周家小子做傻事！” “刚才不是说了吗，她的脸毁了。” 宋氏听着她们的言论，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着，用力到关节发白。 女儿寻短见的事，知道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如今这个新娘子的妹妹却能说出这件事，可见是有人给她说了什么。 王氏，你好狠的心！ 枉我与你情同姐妹，你却想让我女儿万劫不复！ 林诺心中冷笑，果然，自己不堪的过往，今天全都会被别人扒出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戴面纱只是想成全你姐姐的体面，让她不那么难堪而已。” “哼，大言不惭！”王珍珠不服气的说着。 她知道林诺在为了最后一丝尊严在狡辩，她一定会找到机会，揭穿这个丑陋的女人！ 到时候一张丑脸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她还能怎么装！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下，一声呼唤宾客入席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 林诺跟着宾客们进入了席位，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来。 一直跟着她的王珍珠，看到她坐的位置，心中止不住冷笑： 哼，这副模样还敢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也不知道找个隐蔽的角落，避避风头。 既然你要作死，那我就成全你！ 王珍珠得意的想着，急忙挤到林诺的身旁的位置坐下来。 见她坐在自己边上，林诺突然站起身来。 看到她站起来，王珍珠也急忙起身，打定了主意，林诺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谁知林诺只是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皱褶，然后又施施然坐下。 而王珍珠像个小丑一样，跟随着她的动作，又坐了回去。 宾客全部就位之后，婚礼的仪式便开始了。 新郎拉着红绸花的一端，另一头被新娘子握住，两人缓缓走入礼堂。 拜完天地之后，正式结为夫妻的两个人，走到席位间向宾客们敬酒。 大红色的喜服，衬托着精神抖擞的新郎和娇羞的新娘，一切看起来是那样和美。 “新郎新娘敬酒啦，感谢各位亲朋到来！”司仪跟在夫妻俩的身边，一桌一桌的唱道。 第201章 婚宴上出尽风头 当新人敬酒到林诺这一桌的时候，林诺一家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回敬他们一杯。 王珍珠眼看来了机会，一把抓住林诺的手腕，同时大喊：“让大家看看你手腕上的疤！” 这时候她不用再解释这道疤的由来，一个女子手腕处有疤，明眼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周子文看到林诺被针对，心中有些不忍，却又不能制止。 这是他的婚礼，他不可能去维护别的女子，更何况这个人是林诺，一个曾经跟他有婚约的女人！ 他只能不着痕迹地别过头，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作为新娘子的王宝珠，她知道林诺的身份，也知道妹妹的意思，自然就由着妹妹闹，完全没有叫她停下的打算。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王珍珠粗鲁的扯掉她手腕上的丝带，得意地说：“快看她的……” 话说到这里，她却没办法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因为林诺光洁如玉的手腕上，没有一丝痕迹，只泛着莹莹白光。 她们在的位置极其显眼，目前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珍珠此刻是骑虎难下，不让林诺出点丑，她面子下不来。 突然她将目光，恶狠狠的地转到林诺的面纱上…… “我要揭开你的真面目！”王珍珠甩掉她的手，一把朝她的面纱抓去。 林诺条件反射地向后躲了一下，堪堪躲过第一次袭击，王珍珠立马就来了第二下。 “哈哈，大家快看这个丑……”王珍珠依然有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这是一张怎样娇美的脸，恕她的词汇量无法形容…… 看到林诺样貌的人，都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林家姑娘，也太漂亮了！ 之前看过王珍珠和她吵闹的人，这时候总算明白过来，林诺之前那句话的意思了。 她遮住自己的美貌，当真是成全了新娘子的体面啊！ 今天是王宝珠大喜的日子，她的装扮自然是华贵又精致的。 刚好她站的位置和林诺很近，这样一对比，她的容貌根本就不够看。 初春的天气，依然有些清冷。 可是林诺就像那开在阳光下的桃花，看起来甜美又温暖。 粉红色的眼妆，让她看起来美艳又无辜，微张的唇瓣，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王宝珠在大婚之日，被丈夫的前任当众给比了下去，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手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保持理智，依然带着大方得体的笑。 而装瞎的周子文，从宾客的表情中，察觉到了异样，于是他转头向林诺看去。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周子文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 他确定这个人是林诺，因为这眉，这眼，这唇都是他所熟悉的模样。 但是他也敢肯定，眼前这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人，绝对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林诺！ 原本她的皮肤不算太好，但五官长得很明艳，所以一直都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谁曾想，她的皮肤患了一次病之后，竟然会变得这样白皙细腻，吹弹可破！ 这样完美的肤质和肤色，只会将她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完美…… 而她若有似无的妆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配上她婀娜的身段，简直是美艳到不可方物！ “诺儿……”周子文竟是失态的开口叫她。 这曾是他心爱的女人啊！ 如果不是她生了那场怪病，他又怎么会娶这个相貌平平，身材矮小的女人为妻？ 他恨，他悔啊…… 如果当时他能陪伴她治疗，那么今天抱得美人归，让所有男人羡慕的人，就是他周子文了！ 王宝珠眼看不对劲，急忙伸手抓住她的夫君。 谁知周子文直接抽出自己的手，抱拳对林诺说：“是珍珠不懂事惹得你不愉快，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周子文说完，竟是双眼含笑，直勾勾地看着林诺，心中美美地想着： 我已当众给足你面子，你应该会被感动到？ 你心里肯定是有我的，而我也依然钟情于你，我们本来就是一对。 只要你向我示个好，我会争取给你个平妻的身份。 林诺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龌龊的心思。 “周大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是诚心来祝贺你的，希望你与王小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影响不了我的心情。” “今天谁都大不过你和新娘子，只要你们开心就好。”梦诺大大方方的说完，还拿起酒杯又敬了他们一杯。 “诶，大家别干坐着，吃菜，喝酒啊！”王氏急忙走出来打圆场。 “子文，宝珠，还有几桌的酒没敬呢，快去，别怠慢了客人。”她找个理由，让儿子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林诺这桌离开。 周子文只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那个爱自己入骨，非自己不嫁，为了自己可以命都不要的女人，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魂不守舍地跟着司仪继续敬酒，情绪低落的一杯接着一杯。 此时失落的他，不理会别人的道贺，什么话也不跟别人说。 王氏怀恨林诺一家的狠毒，竟然在儿子的大婚之日来报复他们家。 她看着儿子走完过场，找机会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就算装，也要把剩下的时间给我装完。” “你放心好了，娘知道你对她的感情。” “娘一定会想办法，把她给你弄到手，你先暂时忍耐一下。” “不过娘有个条件，她要进咱们周家可以，但只能做妾！” 她一边轻言细语地劝解着儿子，面上却是凶狠的神情。 王家可比她们林家还要富裕，儿子娶王宝珠为妻，对周家只会有好处。 那个林诺既然想出风头，那么就让儿子收她做小，以后她活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么搓磨她，还不是全看自己心情吗？ 周子文听了母亲的话，黯淡的眼中又浮起亮光。 娶林诺做妾？ 呵呵，这样也挺好的。 反正是她不识抬举，给她的平妻之位她不要，那就让她做最没地位的妾。 想要不被主母折磨，她就必须想办法得到自己的宠爱！ 周子文想到日后林诺伏低做小，祈求他宠爱的模样，他就无比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