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道三千》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一章 家破 “咳咳……” 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在空中回荡着,一位少年正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小床上,浑身起满了如同气泡一般的血红疙瘩。 “为何会如此?那位老神仙不是说吃了这个药就一定会好的嘛?为什么会这样毫无作用。” 在那床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玉瓶,此时的他将手中玉瓶高高扬起,似是想要把这玉瓶摔在地上。 而此时在床边还坐着一位妇女,虽是三十多岁,可那相貌却是十分的姣好,只是看起来苍白憔悴,此时也是微皱着眉头,有些恼怒道: “江承,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去找那个所谓的‘老神仙’去买这毫无用处的仙丹,家里马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你让生儿如何活下去啊!” 名叫江承的中年男子看着四周,到处都显得破烂不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那一张小床和不远处地上铺着的破布,这个家早已经家徒四壁了。 屋顶之上有着几个小洞,阳光从上方照射进屋子里,显得这个屋子是更加的贫瘠。 在许久之前,江承还是从外地来的一个清贫书生,靠着在城中做着些小生意慢慢起家,也是在那途中认识了同为做生意的程氏一族的大小姐程玲,两人不经意间慢慢相识,最后结为夫妻,郎才女貌,当时可是羡煞了不少旁人。 一年左右,她就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为江显生。 最初的日子,江显生活泼好动,是个调皮的小家伙,每日在城镇中东跑西窜。 可在江显生九岁的时候,某一天夜里,他突然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内。 惊的江承夫妇忙的点灯,去看发生了什么。 灯燃的那一刻,他们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只见那九岁的小少年身上起满了红色的如同气泡一般的疙瘩,看着是十分的瘆人。 还是程玲的一声尖叫拉回了他二人的思绪,江承忙的抱起江显生,将他带到附近最有名的一位郎中去看病,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从那以后,江承夫妇就开始到处求医,可到头来也只能得到缓解疼痛的药方,这不由得让他们二人心灰意冷。 于是就这样江承变卖了家产,带着钱和程玲二人一起去那外面求医,这一过就是五年。 江承无奈的苦笑着,听着程玲对着自己一顿的诉苦,直到最后隐隐约约的有了哭腔。 “你说,为什么生儿的命就这么苦,他才十四岁啊!为什么老天如此的不公平,要让一个孩子承受这样的痛楚。” 而还在躺着床上的江显生隐隐约约的听见床边有声音,想要睁开眼睛,却因为那如气泡般的疙瘩遮住了眼睛,只好拼命眯着眼看见母亲坐在那里对着父亲一顿吵骂。 “爹、娘!” “生儿!”程玲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话语,猛地看向床上,只见他们的儿子此时正努力的想要睁着眼睛,对着他们轻声的呼喊。 “快!快别说话了,好好的躺着,爹娘一定会找到方法治好你的病的。”程玲此时也没有任何的对江承抱怨的想法,她缓缓的抚摸着江显生的脸庞,有些硌手,可她却毫不嫌弃。 而此时的江显生感受着脸上温暖的手掌,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续的睡了过去。 在江显生得了这个病的五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是在睡梦中过去的,除了每天母亲给自己喂饭和自己方便以外,全都在睡梦之中。梦境与现实他早已不清。 江承夫妇看着江显生又缓缓的睡着,也都是各自安心下来,程玲看着江承有些无奈的说道: “家里已经没有钱能够继续求医了,就连生儿的药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分量了;我们回云洲吧!去找爹,他不会放着他自己的孙子不管的。” “管?如何管?他都已经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了,当初要不是他,我何至于带着你变卖家产四处求医,最后落得一个如此光景。” 江承越说越生气,一想到当初自己去程玲的家里想要寻求江显生的外公帮助,最后却被赶出家门,更是让程玲落得个清理门户,眼里满是怒火。 程玲见状握住了江承的手,满怀歉意的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们家四代以来都是经商世家,在我们家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或许离开程家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江羡握紧了程玲的小手,将她搂进怀里,很是温柔的安慰着她。 ………… 而此时正在睡梦之中的江显生则在一直做着一个循环的梦。 在梦里,江显生坐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从未见过有一点点的光亮,四周都是墙壁,显得很是压抑,而在这梦境之中,一直循环的回荡着一句话 “你害怕嘛?你痛苦嘛?” 从五年前以来,这句话就一直的在这上空回响着,整整五年,江显生从未说过自己害怕,从未说过自己痛苦。 从小江显生就很懂事,虽然很调皮,可却也是十分的懂事,所以才能让人如此的疼爱。 可在今天江显生迷迷糊糊的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床边哭泣,自己的父亲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自己,江显生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了。 于是这一次,他抬起头,用着有些青稚的声音对着四周说道: “我害怕了,我很痛苦,不要再让我的父母为我而痛苦了!” 也就在江显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四周发生了变化,原本昏暗的四周逐渐的光亮起来,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影,似乎他在那里随意的一站就是这整个梦境的中心。 江显生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年龄似乎有些大了,跟自己的外公差不多,一头的白发,不过此时正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 只见那人缓缓的开口,就仿佛在自己耳边响起。 “老夫等了你五年,整整五年你的意志都没有过动摇,着实让老夫有些难以置信,这可不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有的意志啊!” 江显生有些疑惑的问道:“老先生是谁,为何要让我做这样的梦,还有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老者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想了想: “有些人称呼我为大梦道君!” “在告诉你你为什么会一直做这个梦之前,你是否听说过修行者?” “修行者?”江显生有些疑惑,随后他将他父亲江承曾经当做故事说给他听的见闻告诉了他面前的那个老先生。 “爹曾经跟我说过,我们这个世界广袤无垠,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地方叫做千方界域。” “而在我们这个地方,有一群人他们的力气大于常人,甚至还有人一拳就可以将一棵大树打倒,老先生,这是不是修行者?” 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江显生那这几年早已被磨损的暮气沉沉的神色都有了一丝光彩,眼里很是向往。 “你所说的还不够准确,那并不能算是修行者。”那大梦道君静静的听完江显生说完,随后才笑着反驳。 “不是修行者?那...老先生,什么才是修行者呢?” 那老者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一抬头说道 “也罢,本来我就亏欠于你,事已至此,那我便好好的跟你说一说这修行者,毕竟你以后也是要成为修行者的人。” “成为修行者!”江显生听到那老者说自己也能成为修行者,内心突然的激动,可想到自己外面的身体,还是沉默了起来,自己这副样子真的可以去成为这所谓的修行者嘛。 那老者似乎是看穿了江显生内心所想,也是面色凝重,不再用之前的轻快语气。 “你之前所说的力气大于常人,也可说是修行者,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成为修行者之前的一个必经之路。” “修行者的实力被划分为四种境界,而这则是想要达到那四个境界之前所必须要经历的一个境界。” “这个境界便是炼体之境,所谓炼体,炼的就是体内的杂质,褪去肉胎凡体,使身体达到无暇的境界才可以去吸收这天地的灵气,从而踏入修行的行列。” “而只有可以吸收这天地之中的灵气为己用,才算是成为真正的修行者,真正的修行者用的便是这天地的力量。” “可炼体之境哪有如此简单,一些凡人穷极一生也就只是将身体内的杂质炼去一二,不过最后倒也是可以延年益寿,比别人多活几年。” “而凡人之所以如此困难,一是因为他们的天赋资质,二是因为他们没有炼体这个境界的功法配合,最后则是因为没有外力影响。” “在这个千方界域,存在着许多修行世家,他们坐拥着大量的资源,掌握着许许多多的秘境,以及各种各样的功法神通。” “而那些真正的世家都隐藏在暗处,很少有普通人能够见到他们,所谓的王朝其实就是这些修行世家在背后暗中操纵。” “而一但达到这炼体之境的圆满,体内杂质全部炼去,身体达到无暇的一个状态,便可以达到修行者的第一个境界。” “这个境界是筑基之境,所谓筑基顾名思义,就是修行者的修行基本,所以也是十分的重要,而一但到了这个境界,便可以使用灵力,这才是修行者的象征。” “而筑基之境,就是吸收天地的灵气在自己的体内,化灵为液存于丹田,不断的滋养着自身,冲刷洗涤着人体内存在的五大桎梏,将灵气滋养到全身。” “至于五大桎梏,也就是手、脚、头、身以及最后的五脏六腑,只有打通了这些桎梏,经脉通畅灵力达到极限,这才算是彻底的打好了修行的基础。” “至于在往上的三个境界,分别是结丹、元婴、悟道,我就不在这里于你多说了,若是你日后真能达到这个境界,你自会知晓该如何去做!” 江显生有些茫然的坐在那里,脑海里都是那老者晦涩难懂的话语,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哪里可以记得住这些多的东西。 可江显生还是很努力的就算是有些听不明白他还是要把这些话记在脑海里,闲时可以回忆了解。 “有些地方不明白倒也怪不得你,这梦境的时间也快要到了,毕竟之前的力量也已经磨损了五年,现在我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关于你身体的问题。” 那老者在告诉江显生关于修行者的一些事情以后,也是没有停下来让江显生细细领悟,而是继续的对着江显生说着一些事情,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从在床上躺了五年感到生无可恋,再从朝气蓬勃的孩童到了暮气沉沉的少年郎,他经历了五年的痛苦时光,如今终于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了嘛。他有些害怕,但却又想要面对。 “在这个世界之上,并不仅仅只有善良之人,就算是修行者,善良与邪恶也都是并存的,有一些人内心邪恶,修炼着魔道功法,嗜血无比以杀人为道,这种人被我们称之为魔,魔也是人也是修行者,可做的却不是人事。” “在五年之前,我与一位老友追杀一位罪恶滔天的魔,一路追赶最终来到了这里,那时候的魔已经奄奄一息,可谁想到他居然还能破开我的梦境,来到现实世界。” “那个魔自知无法逃脱,竟然将自己的大道本源化作一团黑雾想要拉着这整个城镇陪葬,好在最后配合着好友的封印之力,成功的将破坏范围降到了最低,可没想到,在那一旁的小桥之上,一个孩子在那里玩耍。” “虽说我们已经抵挡了绝大部分的气息,可依旧还是让那诅咒之力扩散,最终还是来到了那个孩子也就是你的身上。” “我们当时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个孩子在自己的结界范围之内,虽说这诅咒威力已经十分的小,可也不是你这个九岁的孩子可以承受的。” 江显生听到这里,依稀的记着在五年之前,自己只是模糊的看见了一团黑雾,随后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也就赶紧的回到家中,可没想到晚上自己就开始疼痛难忍,浑身布满着血红的脓包。 “我与我的好友见状,也是赶紧的去查探你的身体,却发现那诅咒已经深入你的体内,外力已经无法去除。” “我的那位好友对我说道你不过区区一介凡人,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却心生内疚,可当时依旧是对那个诅咒无可奈何,最后只好在你的身上留有一丝神念,进入你的梦境之中。” “至于我为何一开始不直接进入你的梦境里于你对话,是因为我只是一丝神念,虽有着大梦之道的加持,可也必须要得到你的认可,我才可以进入你的梦境里,整整五年了,你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这一点倒与我那老友年轻的时候相似。”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章 人亡 江显生听到那老者最后并没有放弃自己,反而留下一道神念来助自己,内心也是一阵感动。虽然自己是因他们而起,可却是妖魔祸害。他也无法怨恨起来。 他不知道凡人在修行者眼里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他却知晓这位老者是个善良之人。 “而经过这三年在你梦境中我不断的研究,我发现这诅咒于你而言不一定是坏事。” “你且听我说完,我刚刚说过,那炼体之境凡人之所以难以去除杂质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没有外力的因素,而你体内的诅咒很大程度上也属于外力因素。”那老者见江显生着急的想要问自己什么,可还是打断了他,缓缓的说道。 “原本按照我的推算,这诅咒即使威力已经几乎到没有了,可你也最多也就是还能活两年,至于你活到现在,一定是有人用药物将你的命续着,而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那诅咒之力被你体内的药物蕴含的灵力所排斥,最终你体外越来越多的红色脓包其实就是那诅咒被排斥到你的皮肤之上。” “而那些如同气泡一般的疙瘩,带走的不仅仅是你体内的生机,还有你体内的杂质,也就是相比于其他人而言,你距离无暇的境界也就仅仅只差一两成,可你的命也就剩下不到最后一两成了。” “所以最后你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成为修行者。” “可一旦你开始踏入这修行之路,就代表着你永远的无法回头了,可如果你不踏入这修行之路,你将看不见你以后的未来。” “在你下定决心修炼之后,我会传你一道基础的炼体之法,可弥补你与修行世家相比所缺的功法。” “你开始炼体之后,你体内的诅咒之内会加速的加深对你的侵蚀,最多半年,甚至更短,一但你半年之后没有修炼至筑基之境,那你将会受到诅咒之力的反噬而丧命,你只有半年的时间去给自己续命。” “可就算你成功的修炼到了筑基之境,也会因为诅咒之力导致你的生命本源流逝,最多也就是多活几年,而你必须在那之后达到那更高的境界,才能真正的去除病根。” “好了,我的这一缕神念马上就要消散了,我且先把这炼体及筑基之境的功法传授于你,在那之后一切都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老者说完,大手一挥,一片金光上面漂浮着一行行字突然向着自己的脑袋里飞去,江显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多了许多的文字,还未来得及感谢,就又听见那老者说道。 “若是你真能够活着达到那筑基之境打破身体里的五大桎梏成功结丹,就来方寸山来找我,你的一切皆因我而起,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了。” “我希望可以等到你来方寸山找我的那一天!” 那老者说完之后,身影慢慢的消散于这梦境之中,与此同时一同消散的还有这片困了他整整五年的梦境。 江显生十分认真的听着老者的话语,那姿态就犹如学生听老师授课一般,他认真的将那老者的话语印在脑海里,虽说自己是因这件事而起,可老者的做法还是让年仅十四岁的江显生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 而脱离了梦境的江显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他这五年来第一次头脑清醒的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想要仔细看看父母如今的模样。 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幼小的内心猛地一颤,原本空荡的屋子里除了爹娘以外还站着一群面相凶神恶煞的人,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砍刀,为首的那个人身上还纹着奇异的纹身,似虎却生四翼。 这时的江显生耳边传来了一声声轻薄的话语。 “老大,我就说吧!听说这鸟不拉屎的小村里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如今来了,这传言果然是真的,这相貌,这身材真是难得一见啊!” 江显生清楚的看见那领头的人是一个一身肥肉很是彪悍的一个大汉,看那模样,哈喇子都要流一地,很是恶心。 而此时的江承将自己的妻子护在自己的身后,很是愤怒的向着那些人吼道: “你们是谁?我劝你们不要乱来,我可是要报官了。” 而此时在江承身后的程玲也是浑身都在颤抖着,似乎很是恐惧,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报官?弟兄们,他说他要报官,哈哈哈,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哈哈哈!”他身旁的那一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告诉你,我们可是鱼南镇这一片的山大王,背后更是有修行世家撑腰,就连这里的官府见到我们都要畏惧三分,要怪就怪你们乱跑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哈哈哈!” “娘...”我看见程玲退到了自己床的旁边,不由得的轻轻的喊道。 而此时的程玲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显生,很是温柔的握住了我那竭尽全力想要伸出的小手,轻轻的说道 “没事的,生儿,闭上眼一切都会过去的。” 而在江显生娘俩前面站着的江承也是看着身后的程玲母子,咬着牙低声下气的对着那些人说道: “你们想要怎么样,只要我可以办的到的我都答应你们,只求你们不要伤害她们母子。” “去你的!谁要你啊,我要的只有这个大美人。” 那领头的肥膘大汉对着江承就是一踹,直接将江承踹倒在地,看着那在里面的程玲就想要直接扑上去。 “住手,我跟你们拼了。”江承被踹倒在地上,眼看着那大汉就要冲上前去,死死的抱着着那大汉的大腿。 “想死?成全你,弟兄们给我把他给我拉开。” 他一旁的那些手下也都一个个的对着江承拳打脚踢,可江承却依旧死死的抱着那人的大腿不松开。 那大汉也是对着江承狠狠的踹到,力气很大,但也依旧无法撼动他的毅力;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大汉眼里一抹厉色,拿起一旁的砍刀对着江承就是刺了下去。 这一次江承终于是松开了双手,双眼充血狠狠的看着这群人,只是眼神失去了焦点离开了这个世界。 “江承……”在那后面的程玲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失声的尖叫起来。 那领头的大汉有些嫌弃的踢了踢江承的身子,随后一脸色相的看着程玲,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美人,你若是从了我,我保证以后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从此生活无忧,若是你不从,那可就怪不得我动粗了。” 而此时的程玲看着眼前的一幕,悲愤交加,眼里闪过一丝绝交,她缓缓的低下头来,轻轻的轻吻了一下江显生充满疙瘩的脸庞,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生儿,是爹娘没用,没有办法继续保护你了,或许死亡就是对我们一家最好的解脱吧!” 江显生突然的睁大了眼睛,不管眼皮上的脓疮如何的疼痛他都感知不到,只能听着自己耳边娘说的话,看见地上父亲的尸体,眼神里充满着绝望。 程玲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一群杀人的邪魔,眼里只有绝望与无助的痛苦,她大声的吼道: “你们这群畜生!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你们的!”说完程玲一脸决绝的向着一旁的墙壁之上狠狠的撞去。 “娘……”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在这屋子里回荡着。如地狱般的吐息撕心裂肺。 一群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神毫无波动,有一个人上前去探了探程玲的鼻息。 “老大...她死了!”那人发现程玲已经没有了鼻息。 那大汉看着满脸是血的程玲,也是满脸的愤怒,他狠狠的对着程玲踹了几脚,吐了一口痰,狠狠的说道: “哼!真是晦气!我们走!” 可这时的一个人指了指床上正在痛苦的喊着爹娘的江显生,说道: “老大,这个孩子怎么处置?” 那老大向前走去看到了此时躺在床上浑身长满了血红气泡一般的脓包的江显生,也是浑身一颤,实在是太恶心了。 “算了!看他的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杀了他脏我们的手,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说完那大汉就跟着一旁的弟兄们笑着离开了这里,似乎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家常便饭一般。 可此时的江显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早已痛苦的浑身发抖,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经虚弱的难以起身。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离开这个屋子,看着自己的父母躺在地板之上无人问津。 突想起五年前在黑雾里看见的男子此时笑着对他挥手,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不清模样,轻声低语道:“难道他们就不是‘魔’了吗。” 江显生的眼角泪水干枯最后逐渐变成了血泪,他的意识一点点的消失,直到最后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章 一盏孤灯 不知过了多久,江显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刻他多么的希望之前发生的那一幕是梦,如果是一场梦就好了。 可是江显生看着躺在地上的江承夫妇,血泪凝固在他的脸庞,眼神充满了死气。 他拼命的想要起身,他想要去抱着自己的爹娘,可他动不了,他那三年来的身体,早已经虚弱的让他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江显生在心里怨恨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的爹娘现在应该还是好好的生活在世上,做着生意,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可是就是因为自己。江显生那幼小的心灵承受了不该是他这个年龄所经历的事情,他早已不知所措,甚至有了轻生的念想。 可他想到了那群凶神恶煞的人,想到了现在还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父母,他的内心突然坚定了起来。 他不能死,他还没有给自己的父母报仇,他还没有安葬自己的父母,他自己还不能死,若是就这样死了,他才真的就算是转世投胎也都无法原谅自己。 夜晚,在这黑暗的屋子之内,十分的安静,就连屋子上的滴水声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这时,在那远处的一个破旧的木桌之上,一盏油灯亮了,就那样凭空的被点亮了,将整个屋子印的发黄。 江显生一脸惊呆的看着那盏油灯,这个屋子里明明就只有他一个活人了,为什么这盏油灯会莫名的被点燃。 随后江显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很是惊喜又很是悲伤的表情,他轻轻的对着这个屋子里说道: “爹、娘!是你们嘛!你们也想让我活下去对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说到最后,江显生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哭腔,他还是只是个少年,却经历了这些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那盏灯在屋内微微摇晃,似乎像是在回应江显生一般。 本该昏暗阴冷的屋子里,因为这一盏油灯,有了一丝丝的温暖,无论是屋子里还是心里。 夜里,微风轻轻的吹打着树叶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子里一盏微微摇晃的油灯像是代表了新生,一直燃到了天之尽头。 ………… 感受着那温暖的灯光,他的内心已是十分的坚定。 他开始回想着自称是大梦道君的老者传授给他的炼体之法,他要成为修行者,他要变得更加的强大。 江显生的脑海之中有着几行金光闪闪的大字,里面有着许多江显生无法看懂的字符所书写的字。 那些字像是知晓江显生无法看懂一般,直接化为了几道洪亮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人之根本在于体,体外可碎石,体内可搬山,以碎石之气搬体内之山,无山即是无暇。” “感受天地之微妙气息,想像体内山之根本,成碎石之气方可搬山以至无暇之境……” 江显生听着这玄玄乎乎的话很是迷茫,好在这话语一直回荡在江显生的脑海里,他来回听了十遍有余,终于明白了其中的二三之意。 “这道名为搬山决的炼体功法,所描绘的应该就是用心去感受这天地之内存在的微小的气息,然后去想像自己体内有许多座大山,然后将那气息用在搬山之上,最后就能够达到所谓的无暇之境。”江显生在心里默默的分析着那道功法,最终得到的结论。 江显生在得到自己对于那搬山决的理解之后,很快的收敛了思绪,开始按照那搬山决所说去做。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仔细的去感受那所搬山决所说的天地之中的微小气息。 可那气息未曾感受,倒是听到了许多鸡鸣的声音,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 江显生看着外面缓缓升起的太阳的光亮正一点一点的照射进屋子里,略微显得有些刺眼。 他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彻底的静下心来去感悟那天地中微小的气息,开始运转搬山决。 这搬山决将自己体内的杂质化为一座座大山,即使只是虚化但也仿佛让江显生感受到了沉重。 感受着体内的大山,他开始按照搬山决所述功法感受这天地的微小气息,渐渐的他感受到这天地之中有一股十分微小的气息,这股波动一瞬而逝,可却让江显生激动了起来。 他终于哪怕只是一点点也算是感受到了这搬山决所说的气息,这让江显生更加的努力想要彻底的接触到那灵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江显生的心也越来的静了下来,他没有忘记才发生没多久的事情,只是将之埋藏在心里。 渐渐的江显生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这空气之中的微风吹拂,在那微风之中夹杂着一股灵力。 而此时的江显生眼睛猛地一睁,运转着搬山决,将那股灵力吸入自己的体内。 而那股灵力被江显生牵引吸入他的体内,顿时就开始变的狂暴起来,见着眼前的座座大山,那灵力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直接对着大山撞去。 本应该如同蜉蝣撼动大象一般毫无波澜,可诡异的是那灵力竟然横冲直撞一连破碎江显生体内近乎八成的山体,最后遇到一座似乎是实体一般的山体磨去了一点拐角之处就消散了。 “那虚化的大山应该就是老先生所说的已经被诅咒排出在外的杂质了,那看起来坚实厚重的大山应该就是我体内最后的杂质。”江显生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很快的就联想到了那老先生当时与他所说之事。 虽说破碎的是虚化的山体,可那却是江显生这三年以来逐渐失去生机,瘫痪无法行动的一个元凶,而此时那近乎江显生体内八成的虚化山体破碎,令江显生的身体感受到了三年来未曾感受到的轻松。 江显生此时满怀期待的盯着自己的身体,他的手指缓缓的动了起来,他那五年以来如同生锈一般的身体如今终于可以略微的动弹。 此时的江显生刚刚的恢复了一点点力气,还未曾熟悉,就想要急匆匆的下床,可他起到一半还未下床走路就猛地摔倒在地。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四章 入土为安 江显生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爬到了他的母亲程玲面前,他一脸痛苦的看着程玲,抬起自己的手臂用袖子擦了擦程玲脸上的血迹,可那血迹已经凝固了,只能越擦越脏。 江显生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在程玲的身上,直到江显生来到他的父母跟前,他才真正的体会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滋味,十分的痛苦。 江显生爬着将自己的父母放在了一起,然后累的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虽然他已经恢复了一点的力气,而且已经炼去了体内近乎八成的杂质,若是常人,一拳都打破几丈厚的墙壁都不成问题。 可江显生体内的杂质却是诅咒之力所导致的,而且那诅咒之力吸的还有他的生机,所以他能缓慢的恢复正常的力气就已经十分的不易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江显生每天夜里都在感受着天地之中的灵气,运转搬山决继续的炼化自己体内的杂质,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恢复,可他身上脸上的脓疮却是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更加的瘆人。 而江显生这几日慢慢的恢复了行走的能力,他开始带着家里唯一的铲子,去不远之处的山腰上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用来挖掘墓地。 江显生他们一家寻到的这个地方,周围都是树林,很是贫瘠的地方,就连离这最近的村落都要近十里之地,这也就导致了即使过去了如此之久,也从并没有人来这里过问。 他们一家因为江显生的原因本就不受这里村庄里的人待见,所以才来到了这个偏僻角落。 少年拿着铲子,对着他自己脚底下的泥土一点一点挖掘着,可数日的晴朗天气,这里的泥土虽说不是干裂,可也没有很多的水分。 江显生只能找寻到一个相对软乎的地方用着手里的铲子开始挖掘。 于是江显生就开始这样拿着铲子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的不知疲倦的一直挖了下去。 可即使如此,一天也就仅仅只能挖一个不是很大的坑,而且铲子还在挖土的过程中挖到一个大石头钝了头,更加难以挖掘。 回到家里的江显生看着被他安放在床上的江承夫妇,心里很是难过,于是就更加努力的修炼起了那搬山决,想要加快自己炼体的进度。 一天、两天...时间过得很快,这两日江显生并没有去挖墓地,而是将家里所有的木材,除了他的父母躺着的床,几乎所有的木材都被他给拆卸了。 拼拼凑凑最终打造了两个个十分简陋的棺材,江显生将自己的父母移到了棺材之中,然后又将那张大床做成了最后的两个棺材盖。 江显生每次做完这些事情以后都会累的如同瘫痪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盯着已经被他拆去了一部分的木屋顶,眼里满是对过往的回忆。 终于,一共进行了近四天有余,他将墓地所用的大坑挖了出来,足有半人之深。 此时的江显生将两跟绳子连着两个棺材绑到了自己的身上,开始一步又一步步履维艰的向着他所挖的墓地走去。 可那两个棺材有多重,他一个才恢复力气不久的十四岁少年,他就如同一个老牛一般一点一点的将棺材往前挪动。 绳子紧紧勒着江显生的肩膀,渐渐有着两道赤红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衫,直到了夜晚他才将那棺材拉入了他所放的两个木头道上,顺着木板将那棺材滑进墓地之中。 此时的江显生看着墓地里的两个棺材,内心也是十分的难受,最终用手拨拉着一旁的泥土将那大坑填上。 清晨,一只血迹斑斑的双手此时正拿着一块木板插在了一个小土丘之前,上面有着用血水与朱砂混合写着的几个大字 “父江承、母程玲之墓!” --------- 一片密林之中,江显生手持着一根用树干削成的拐杖,吃力的向着前方鱼南镇走去,虽说江显生经过两日的调养身体已经不是如之前一般的千疮百孔,但失去的生命力太多了,加上悲伤过度,身体也无法同正常人一般正常。 而且因为江显生太久没有走路,现在还是只能缓缓的靠着拐杖慢慢前进,本想着在这个地方在修养几天,可江显生发现自己的家中已经没有食物了,他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吃饭了。 江显生走着走着发现前方有一个湖泊,想着终于可以喝上一口水了,可谁曾想他身上的诅咒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在他的右腿之上,也开始缓缓的有血红的脓疱长出来。 在江显生身上的脓疱已经有了整整八成,这右腿是唯一干净的地方,可如今随着江显生修炼搬山决,将天地灵力吸入自己体内的时候,他的诅咒就已经开始变得狂躁了起来。 江显生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不清醒了,在他昏迷之前他模糊的听到了有人说话 “快走,快走!这个人浑身长满着脓疱,一看就是染上了什么可怕的绝症,小心传染给我们,赶紧离他远一点!”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赶紧走!” 天色逐渐的昏暗了起来,江显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嘴上还有着自嘲的笑容,自己这副样子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对自己如何呢,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江显生慢慢的拄着拐杖走近了那个湖泊,轻轻的捧起了一口水一饮而下,再用清水清洗了一下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一张布满了血红脓疱的脸庞印在了水面之上。 江显生看着湖面上的自己,内心却也更加的坚定起来,既然上天认为我应该活下来,爹娘也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那我就应该更加的努力,不然连这个半年之劫我都无法度过。 想到这个半年之劫,江显生总觉得更加的急迫,因为他发现因为自己吸收灵力的原因,他体内的诅咒也开始逐渐活跃了起来。 虽说这诅咒可以加快自己对于体内杂质更快的祛除,可也更加的加快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五章 生的意志 在这湖泊边上躺了一夜,有夜风和兽鸣相伴,这一夜江显生睡的很安生。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江显生的脸上的时候,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和一两只早起补虫的鸟类在空中翱翔,江显生还是觉得活着真好。 江显生拄着拐杖继续的向着鱼南镇走去,一路上碰到许多上山砍柴和捕猎的鱼南镇人,看见江显生后都是露出一种惊恐和不安的表情,赶紧的离江显生远去。 江显生也没有感到任何的难过与悲愤,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没有人可以改变,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好融入其中,让他们将自己当异类看待。 而此时的江显生已经两天未曾吃过一口饭菜,只是在路上挖了几根野菜用来充饥,可这对于江显生这种被诅咒吞噬生命力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当江显生偷偷的走进镇上,看着眼前各种摆摊卖东西,还有各式各样的早餐糕点,江显生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实在是自己太饿了。 江显生掏着自己口袋里从家中找到的唯一一点钱财,足足有三枚银钱,相当于三百枚铜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可当江显生走进镇子的时候,在离江显生周边的人都震惊了,随即便炸开了锅。 “快走,快走!这个人看着就恶心!小心有传染病!”一旁有些人边跑边喊。 这些人的叫喊很快就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这时更多的人看着江显生,而江显生此时也羞愤的将头近乎埋进了衣服里。 他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虽说他早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可到头来还是无法承受这种压力。 江显生拉着自己的衣服试图遮住自己的脸,来到一家包子铺前,掏出了一枚银钱,说道: “有多少要多少,剩下的不用找了!”语气很急也很焦躁。 虽说这店铺老板看着江显生的面孔十分的不适,但还是看着那少年手中银光闪闪的银钱动了心,赶紧的将自己的包子都装了起来,然后扔到江显生的脚下说道: “你把钱扔过来!” 江显生毫不顾忌的将脚底下的一大包包子拾起来,然后将那枚银钱扔给了老板。 那老板顿时大喜,随后将那银钱扔进一旁的热水里,赶紧的将那钱洗洗干净别到了自己的腰间。 这一切都被江显生看在眼里,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又拉着衣服低着头拄着拐杖向着镇子外艰难的走去。 终于在离镇子不远之处找到了一间残破的寺庙,江显生拿着那一大包包子在里面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他蜷缩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吃着包子。 他看着手中那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眼前浮现出他的母亲蹲在床边给他喂药的场景,他那眯着的小眼上布满着雾气,与那包子散发的热气融为一体。 “娘!这包子真苦,我还想吃您亲手熬的桂花糖。” 可还没等江显生吃上几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大哥,就是这,我亲眼看见那个小子走近了这个寺庙里。” 这时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其中两个人身上还纹着奇异的图案。 江显生见到这进来的几人,同样也看见了那两个人身上的纹身,瞳孔猛的一缩。 这纹身不就是杀了自己父母的那些人身上纹着的纹身。江显生怒火中烧,完全的失去了理智,还不等那些人说话,就大叫着冲着那伙人去。 那伙人明显也是惊住了,这小子是疯了吗。 江显生拿着拐杖,直冲冲的朝着其中一个纹着纹身的人劈去。 可这样的攻击显然毫无用处,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一脚就将江显生踹到了地上,然后旁边的人都对着江显生一顿踢踹。 江显生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头,一股疼痛感传入神经,江显生疼的直冒冷汗。 那个纹身的男人蹲在江显生身边,拿着江显生的拐杖戳着他的肚子,狠狠的说道: “我们本来也就是看见你拿着银钱,想过来将钱收回去而已,可你跟条疯狗一样的直接就扑过来咬人,这会让我觉得很没有面子的,你明白嘛?” 说着那人手上的拐杖更加的用力,从肚子移到了脸上,对着他脸上的一个脓疱就狠狠的戳了下去。 江显生顿时感觉到一股犹如噬骨一般的疼痛,他的身子瞬间弓起来,冷汗直流却也一声没吭。 江显生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杀了自己父母的同伙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绝望。 也许是那个人看见这脓疱实在是太恶心了,他赶紧的挥了挥手,说道: “赶紧的将他身上的钱都拿走了,这小子我是越看越觉得恶心,快点的快点!” 而他们一旁的人也是赶紧的将江显生身上剩下的两枚银钱收刮去 “老大,身上就这两枚银钱。” “操!你们不是说他很有钱嘛,老子要知道就两枚银钱,老子还不稀罕来呢,这小子看着都恶心!” “老大,我们是亲眼看见这小子去买包子直接给了那店家一枚银钱,我们两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多有钱的呢?” “算了算了!”那老大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了。 “哦对了!”那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江显生身旁的包子就是一顿踩,直到将每个包子都踩成饼才收起脚。 “我看你也是命不久矣了,这次就放过你,若是晓得这个道理,就不要再在这鱼南镇让我们再看见你了,好好的去苟且偷生去吧,哈哈哈!”说完就带着他们几个人一起笑着走了出去。 “又是如此,又一次被他们这般羞辱。” 江显生趴在地上,身上的疼痛早已经让他没有了知觉,可心里的疼痛却是让他如同在炼狱中行走。 他看着一旁被踩过的包子,缓缓的伸出手将包子拿到自己的嘴边,用嘴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六章 各怀心思 风已比从前尖削;太阳时常蒙着雾一般的头网。淡淡地发着光,灰色的云的流动显得呆滞而沉重。寒冷包满在大气中。 野外的草木恐怖的颤抖着,无力拖曳它们翅膀似的,时时抖下萎黄的残缺的叶儿,一天比一天裸露了。远处的山仿佛火灾后的残迹,这里焦了头,那里烂了额。一切都变了色,换上了憔悴而悲哀的容貌。 一个少年步履蹒跚的走在山道上,用破布包裹着自己。 距鱼南镇数百里之外,是一座离地面约有半丈高的平地,极为突出与亮眼,而此地也正是这一片地区最为繁华的地方,也因为这独特的地理位置,被称为“拔峰镇”。而在小镇的东方则背靠着一座高达千丈的悬崖。 不但过往游客众多,而且听闻此地还有两个修行世家,一东一西,共同执掌着这拔峰镇的一切事务,两家双足鼎立,却也纷争不断。 此时在拔峰镇的一座繁华酒楼旁边,正坐着一个用破布裹满全身的落魄乞丐,他的身前摆放着一个破裂的瓷碗,里面有着零散的几文钱,而在他的旁边也有着几个与他同样的乞丐。 雪不断从天空之上飘落而下,虽说现在已经正值严冬,可这雪下的却是十分的诡异,从一开始的毛毛小雪,零落的几朵雪花,渐渐的越下越大,不多会就已经将这个城镇埋进了白色之中。 周围的人都开始逐渐的恐慌起来,整个镇上乱作一团,这时在这边躺在地上的一些乞丐们,见到这种情形,也都是双眼放光向着一些店铺冲了过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可唯有那个浑身裹满了破布的小乞丐,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上飘落的大片大片雪花,觉得有些怪异,他的眼睛上长着几个脓疱,眯着眼继续看着那天空之上。 这小乞丐正是那日从鱼南镇落魄出走的江显生,经历了一个月的学习,他已经懂得如何才能让自己能更好的融入进这个小镇里。 过了仅仅才半刻钟左右,这天空之上所下的雪已经将整个城镇掩埋了将近约半米,而江显生此时也被掩埋的只剩一个头,可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天空之上。 而此时的江显生周围早已经没有了人影,所有的人都已经跑回了家中紧闭了房门,就连和江显生一般的乞丐此时都已经消失无影了。 雪越下越大,而江显生的眼神却也越来越有光了,在这天空刚刚开始下雪的时候,江显生就感受到了一种不一般的气息在天空之上流动。 与普通人不同的是,江显生因为修炼了搬山决,早已经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流动的一丝灵力,而他之所以如此这般的看着天空之上,是因为他感觉这不一般的气息就在他的头顶之上的天空,他想要看清楚这奇异的灵力到底是什么。 江显生渐渐的看见天空之上飘落的雪花上面有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像一个女人,却又不像人,因为这个人的身体是晶莹剔透的,就犹如一片雪花一般。 而就在这身影出现的同时,又有三人同时的出现在了这片地区最大的酒楼的楼顶之上,这三人年龄约莫有三十好几,一人身上背着一把足有两米之长的大剑,还有一人一袭绿袍手中拿着一个金轮,这最后一人身材矮小,看着就有几分猥琐。 江显生此时的心情也有些激动了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三个人的身上有着他十分熟悉的气息,那是他每日都会吸入体内祛除身体杂质的天地灵力,这些人是修行者,虽然不知道这几人是大梦道君说的四大境界中的哪一个境界。 就在江显生想着的时候,那三人之中的背剑中年开口说话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听到一二。 “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也会出现这种初生的大道之妖,而且还是最为圣洁的大道之一的雪之道,要是得到了这雪妖的大道本源,在送给家主,那我们岂不是大功一件。” 一旁的两人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赶快动手吧,以免生出变故!” “好,一起动手” 就在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江显生突然发现在一旁的另一座酒楼之上,也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人一袭白衫,脚底御剑,就那样漂浮在酒楼之上,他看着对面的三人,开口说道: “想不到这里这么热闹,连你们王家的人都来了,不知道这边属于我们西边李家管理吗?你们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李彧!”那三人之中的背剑之人看着眼前御剑而行的白衫男子,眼神中十分的忌惮。 就在此时从东边又飞来一人,骑在一个金葫芦之上,人还未到,便已经开口笑道: “哈哈哈,李彧兄说笑了,这拔峰镇哪有什么东西之分,你我两家共同管理着这拔峰镇,又何来的东西范围之分呢?” 那白衫男子看着远处骑着葫芦的中年胖子,眼睛微眯,也是开口笑道 “王志淳!想不到你也来了,看来今天这雪妖你们王家是打算与我们抢一抢了!“ “哈哈哈,李彧兄还是如此的直白,你我都知这大道之妖有何作用,如此机缘,若是拱手让与你们李家,那我们岂不是一点面子和好处都捞不到了。” 而此时的江显生听着他们的说话,也明白了他们就是这拔峰镇的两大修行家族,一个是东边的王家,另一个则是西边的李家,两者之间看起来不是很对付。 “王志淳,你明知我李家老祖修炼的乃是水之道之中的潮汐之道,与这雪妖之道乃是大道同源。而你家老祖修炼的乃是最为狂暴的熔岩之道,即使拿到了这雪妖本源给你家老祖又有什么用。” 而此时的骑葫芦的胖子也已经站到最初的那三人身边,将那葫芦收回手中,对着李彧笑道:“李兄,你们家老祖若是拿到了这雪妖本源定能收获良多,这可不是我们大家想看到的场面啊。” “不过我们听闻你们李家最近得到了一株凤翎,这凤翎可是至纯的火之道灵药,想来你们李家老祖也是用不上,不如将此物送予我们,也算是为两家的友好做出一点贡献。”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七章 买卖 那御剑的白衫中年脚底之剑悬停在半空之中,随后跳到酒楼之上负手而立,此剑对准那胖子,隐约间有杀气流露。 “看来李兄是不打算和我们好好商谈了,既然如此,那这雪妖我们大家就各凭本事吧!”那骑葫芦的胖子见状也是神色凛冽了起来,看着那白衫男子冷声道。 白衫男子见此,思考了片刻,随后将剑收回自己的身边,看着那胖子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还是缓缓的开口道: “既然你们王家如此的惦记这凤翎,那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只是这凤翎虽说跟这雪妖本源差了一点,却也是我们付出了不少代价取得的,若是就这样拱手相让怕是我回去也不好交待啊!” 那胖子见这白衫男子已经开口打算将这凤翎拿出,他也是脸上瞬间布满笑容,赶忙开口道: “哈哈,那是自然,只要你们肯将这凤翎拿出来,其余的好商量,毕竟我们可是互相帮扶的两大家族啊!” “这样如何,我们王家愿意拿出十枚低阶妖兽之源,还有两枚中阶的妖兽之源,虽说没有多贵重,可也不算得少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白衫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开口道:“我要你提的两倍之外再加一件半灵宝。” 那胖子听到他提的要求,脸色瞬间变幻,并不是愤怒而是有些肉疼道:“是不是有一些太过于狮子大开口了啊,李兄!” “呵呵!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你还能不知道,那低中阶的妖兽之源,虽说也不常见,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而且你们王家最不缺的就是这妖兽之源,而且还听闻你们还拥有一枚高阶的妖兽之源,那就更应该明白这低中阶的妖兽之源对于我们只是可以让我们在筑基与结丹之境的进度略快一点而已。” “至于那半灵宝,又不是问你们寻要灵宝,就这些东西加起来还不如凤翎的一半珍惜,若是连这点条件都无法满足的话,那我们只好各凭本事了!” 那胖子眉头微皱,似乎在思量这件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二十枚低阶妖兽之源和四枚中级妖兽之源,还有一件半灵宝。” “既然如此,那还请你们先行离开,待我们将这雪妖炼化之后,自会将凤翎送去你们王家府上。”白衫男子极为隐蔽的看了一眼那胖子。 “哈哈,好,你李彧说话我还是放心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一步离开了。”那胖子说完就看见他手中的葫芦突然变大,随后他和他身后的三人都站在那葫芦之上准备离去。 而此时的城镇早已经被大雪覆盖了越有一米多高,江显生站直了身子却也还是只剩下了一个头裸漏在这白雪之上,而此时的他也是内心满是震惊,原来这就是修行者的世界,可突然一阵吸力传来,江显生突然发现这城镇上的雪都被吸走了,他赶紧的抬头看向那吸力的源头。 “哈哈哈,走之前在帮你个大忙,这城镇上的大雪你们处理起来肯定很麻烦吧,我就帮你们顺手解决了吧!” 原来是那胖子,此时他的葫芦正对准着这城镇,一股强大的吸力很快就将这城镇的雪吸收的一干二净,随后赶忙的向着家族飞去。 而此时的白衫男子,看着那胖子离开的地方,神色平静。这雪妖下的雪乃是它本身本源所化,虽说十分稀少,可也却是那雪妖的一部分,那胖子一葫芦最少也吸收了近十分之一的本源之力。 “长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在那白衫男子旁边的几个人此时双手抱拳卑谦的问道。 “算了!跟他们王家的账日后再算,如今还是先将这雪妖炼化了再说。” 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变暗,在天空之上有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传来,原来是那雪妖发现自己的本源被人收去了之后,感到十分的愤怒。 “不好!这雪妖发怒了,快,一起出手将这雪妖炼化。”白衫男子说道。 “是!” 说完那白衫男子御剑而上,从背后拔出一柄长剑,直接对着那雪妖砍去。 而那些李家之人也皆是凭空而起,拿起各自的武器对着那雪妖包围过去。 雪妖见状又是尖叫了起来,明明如同女子一般的身影,声音却是如此的渗人。 只见那天空之上乌云密布,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融在一起,成为了一根根冰锥,对准李家之人,猛的射了出去。 李家众人见此都是拿起各自的武器来抵挡这冰锥的攻击,而那白衫男子将长剑舞动一周,嘴中喊到:“云中剑” 更是一剑就将他们面前的所有冰锥全部毁去,然后就发现那雪妖又融合了更加粗大的冰锥,更加迅速的向着他们打去。 白衫男子眉头微皱,对着他后面的人说道:“这初生的大道之妖,实力已经到达了近乎结丹之境,你们速速退下,接下来我来对付。” 而他们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退到酒楼之上,观望着上面的战斗。 那白衫男子见此,脚底之剑也飞到身前,两把剑在空中舞动,犹如精灵一般,将那冰锥全部打碎之后更是冲着雪妖笔直砍去。 那两把剑直接贯穿了雪妖的身体,更加渗人的叫声从那雪妖口中喊出,随后天空更加昏暗了起来,在它的身边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围绕着它旋转了起来。 那雪花旋转的犹如风车一般,雪妖直接向着那白衫男子冲去,那男子见状将两把剑召回自己的身边,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 只见那两把剑竟然融合在了一起,整个剑身都散发着银光,充满了寒气。 “霜寒剑气,破!” 只见那白衫男子一指指去,那剑犹如脱缰之马,表面幽光闪闪,直接一剑破去了那雪妖的防御随后将那雪妖一剑插在了地上。 “区区筑基大圆满,岂可与结丹争锋。” 而此时的江显生看着天空之上的打斗,没想到那一剑竟然直接来到了他的身前,看着眼前地上叫声凄厉的似人非人的雪妖,以及在它身上散发着幽光的长剑,江显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中还有些许后怕。 随着那白衫男子从空中飘过来,他站在江显生的面前将那柄长剑连带着雪妖一同拔起,而此时的雪妖早已经没有声音,整个身影也慢慢消散。 最终化为了一枚玉石落到了那男子的手中,那玉石上面有着一道一道的白色波纹,上面散发着与这天地共鸣的气息。 这就是初生大道之妖的妖兽之源。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八章 安居 江显生此时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白衫男子,微微抬头,眉眼微低,似乎不敢看向那白衫男子的脸。 白衫男子同样看见了江显生,见他这古怪的装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眼神中有惊讶之色,他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有些熟悉,似乎是我所熟知的一个老前辈身上的气息。” 江显生暗自心惊,老前辈身上的气息,可想着自己这一路也未曾见过什么老前辈,难不成是自己梦境里的大梦道君。 可这也说不通,自己在梦境里遇到的大梦道君应该也无法通过现实影响自己的气息,那就只能是大梦道君给自己修炼的搬山决了。 想到这些江显生偷偷的瞄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而在屋顶之上的众人也都纷纷的下来,来到了男子的身前,说道:“长老,该回去了。” 江显生见此状况,更是将破布拉紧,低下头去。 此时的天空恢复了宁静,躲在屋子里的人们都慢慢的打开了门窗探出头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似乎都很平常。 那男子从背后拔出一柄长剑,控制飞剑浮在空中,随后向着江显生开口说道 “你我有缘,且看你体质异于常人,不如拜入我门下如何?” 江显生有些意外的看着上空御剑而行的白衫男子,嘴唇微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不!不用了!” “是吗?那我也不好强求,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来西边的李氏一族来找我,我叫李彧。” 说完那白衫男主御剑向着西方飞去,而他身边跟着那些人则个个都是眼神气愤的看着江显生,似乎是在告诉他这样天大的好事你都敢拒绝。 眼见那群人逐渐的消失了踪影,江显生这才发觉周围多了些灼热的视线。 原本那些躲在房屋里的小镇村民见那些修行者走后也都是探出脑袋,想要看看热闹;而处于这场事件的中心点的江显生自然是众人关注的重点。 紧紧的拉着包裹全身的破布,似乎想要借此隔绝那些灼热的眼神,同时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露出来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模样。 江显生端起地上破裂的碗飞快的向着小镇外跑去,如今的他早已经不需要拐杖,随着搬山决的不断修炼他只觉得身体在逐渐的变轻松。 很快,江显生逃一般的来到了一座破庙的跟前,跟之前在鱼南镇待过的破庙不同,庙里面几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将整个庙都照亮了。 里面传来一声声欢声笑语:“道公,你是不知道今天的雪有多大,差点能活埋人!” “就是、就是,那个傻小子居然还在那样环境下还没回来,现在估计也冻硬了吧!” “唉!其实那个傻小子人还挺不错的。” “既然都回来了,还不赶紧进来?”一个雄浑的声音突然从庙宇内传出来。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缓缓走进庙里的少年身上,突然有人喊出了声 “傻小子?傻小子回来了!” 少年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那个喊他进去的那个人身边坐下小声的说道:“我回来了!” 在一个月之前,江显生在鱼南镇的破庙内被侮辱一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了这周边最繁华的城镇-拔峰镇,和之前一般他找到了城镇外围的一间破庙。 身心俱疲的他在走到庙的里面后就靠着一个柱子睡着了,在梦里他又见到了自己的父母,望着父母的模样他的眼角又一次湿润了。 就在这时他似乎感受到了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惊的江显生猛地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众如他一般灰头土脸的乞丐。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虽说也是穿着破旧,可他的眼神中却充满着一种看破一切的平淡;此时的他正蹲在江显生的面前将一张破床单盖在少年的身上。 眼见少年睁开眼睛,那中年男子也是笑着说道:“抱歉,打扰到你了?”语气充满着儒雅与随和,让江显生都不由得心生一暖。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摇了摇头,用着极低的话语说道 “你不怕我?”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道理,面相恐怖却心地善良,面相和蔼却心理扭曲,只凭外貌来评定怕不怕那个人,似乎有些太过虚伪。” 雄浑的声音冲击着江显生的心灵,这是除了他的父母以外第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陌生人。 “不仅我是如此,他们也是这样想的。”说完那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向江显生指了指周边围着的六个人。 “傻小子,在别人看来觉得你恶心,但是在我看来你这却是极为美丽的,哈哈哈!” “老六,你这话说的...有道理!难得你能说一句好话。” “哈哈哈---” 一堆堆篝火被点燃,火光照耀在众人的身上极为的温暖,几人的笑声萦绕在江显生的耳边,他的嘴角也不自然的微微上扬。 那个中年男子见状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将江显生身上的破床单盖好。 “我叫道公,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曾经的往事如同旧日泡影消散于眼前,江显生看着依旧围在火堆旁的众人,嘴角也有了一抹笑意。 外面的雪又下起来了,只是不同于之前的妖异,这场雪显的很正常,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顺着破损的屋檐飘落到江显生的面前。很美。 “明天我希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众人的笑声停止了,看向那抬着手臂看雪的江显生。 江显生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道公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之间破庙,可是却突然要带自己出去,他的心里突生警惕,身体也有些紧绷。 “去哪里?” 那个中年男子并没有在意江显生做的小动作,眼神中带着温柔,似乎是在回忆某个人。可在他眼神的最深处却隐藏着一丝解脱。 “明天是我妻子的忌日,我希望你能够陪我一起去见见她。” 少年的神情有些怔住了,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呼啸的风敲打着那本就不牢固的木门,发出“吱”“吱”的声音,透过门缝看向里面泛着红光的篝火旁,一个中年男子正轻轻的抚摸着一个低着头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 欢快的笑声再一次从庙内传出,回荡在夜空之中。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九章 扭曲 半夜时分,外面的雪花停止了飘落。皎洁的月光透过层层浓雾和屋檐洒落在少年那瘦小的身躯上。 少年微微的动了动身子,他的头上布满了汗珠,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着痛苦。 ‘这就是第九座山了,只剩下那一座最大的了。’ 熄灭的篝火旁,少年靠着柱子正在默默的运转着搬山决吸收着天地的灵力来继续淬炼自身体内的杂质,只是越是修炼他体内的诅咒就越发严重,如今就连他的右腿都已经长满了脓疮。 少年内窥自身,一座高山浮现在江显生的眼前,他回头看向身后那已经化为虚影的九座山峰;眼神坚定。“不就是座山嘛!看我搬给你看!” 清晨,江显生早早的就已经起身,来到一旁熄灭的火堆旁,将一捆干净的柴火填入然后架好锅,将昨天剩下的粥煮开当作清晨的早饭。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如今早已经形成了习惯。 待到众人起身时,早已经闻到了扑鼻的白粥香气,一边感慨着好香一边挤似的来到江显生的身边抢着端碗。 “说真的,倒真的有些舍不得你这个傻小子呢!”其中一个被称为老六的瘦弱男子打趣道。 “就是!就是!”一旁的众人也跟着喝道。 不理会众人每天都会对他进行的打趣,他端起一碗白粥来到了坐在一旁蒲垫上的道公面前,“道公,喝粥。” 道公笑着将碗从少年的手中接下,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等吃完这碗饭我们就出发吧!路途遥远,早去才能早归。” 少年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件事的。 回到了锅旁,盛了一碗给自己喝,就看见道公招呼着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子来到了他的跟前,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个老大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讶,可依旧去到了寺庙佛像的身后,将一件蓑衣和一顶斗笠拿在手里交给了道公。 似乎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两件物品所吸引,神情都与老大一般略有惊讶。 道公起身拿着蓑衣和斗笠来到了江显生的身旁,轻声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自己的外貌裸漏,虽然现在还没有下雨看起来也会有些奇怪,但也好过一块破布。” 一股暖流自江显生的心里涌过,明明自己昨天还对他表露出戒备,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有些愧疚。 “想什么呢?该走了!”道公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 少年这才起身将蓑衣穿上,将斗笠戴上,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少年这一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早,也是笑的最真诚的一次。 昨夜下的雪还未化去,走出庙去一片白雪皑皑,地上的脚印一大一小述说着向着北方前进的江显生二人。 而此时庙内的众人望向远去的两人背影,也都是默默的相送,他们都知道带那个傻小子去道公妻子那的意义是什么,眼神里满是欣慰。 被称为老六的瘦弱男子看着道公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似乎不由的微微上扬,眼神也变的有些火热。 “老六,道公走的时候吩咐过由我看着你一直到他晚上回来。”老大看着面前有些蠢蠢欲动的老六沉声说道。 老六的眼神这才恢复清明,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回到了庙里靠着柱子躺了下来。一改往常那欢乐的笑容。 剩余的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道公在带来老六的时候曾经跟他们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外出超过子时还没有回来,一定要离老六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 穿过了一个热闹的集市,那铜鼓锣响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 “我们这是要去哪?”穿着蓑衣的少年问道。 他已经走了将近半天了,穿过一个城镇,越过了两座山峰。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雄浑的声音夹杂着温柔。 少年摇了摇头,“不!我不累。” 自从修炼搬山决将自己体内的第九座山搬开,他的身体已经越发的有力,虽说比不上那些正常人九成炼体的境界,但也算是三四成了。 “前方就到了,位于拔峰镇北方的黄牛冈。” 中年男子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岗。 少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道路旁的泥土里斜插着一块牌匾,看样子是破破旧旧,似乎多年无人问津,上面刻着“牛冈”两个字。 “我曾经就生活在这里,和我的妻子一起。”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江显生明显的感觉到了道公那一直毫无波澜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悲伤。 少年跟着道公继续的向着山坡走去,穿过上山两旁浓郁的树林,来到山坡上的一块平地。 一旁是挺拔的竹子,根根都壮如碗口,立在一座已经破烂的竹屋跟前,如同一个个护卫着此地的武士一般雄伟。 少年清楚看见了,竹子,竹屋,以及一处立有墓碑的小土坡。 只不过那块墓碑已经碎裂了一半,只能依稀的看见上面的晓云二字。 道公来到那个墓碑的面前蹲下,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块墓碑,“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个地方对吗?” 少年同样来到了墓碑的面前,神色坚定的看着那抚摸着墓碑眼中有煞气的道公,“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知道!” “我曾经也有一个儿子!”道公有些缅怀的说道。 “他当时的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大,或者说比你小一点,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叶承念。” “他可好玩了,从小就老是缠着我跑着跑那,天天爹爹、爹爹的喊着,似乎在他的眼里我这个父亲就是天,就是他的一切。” “慢慢的他长大了,模样也长开了,很是清秀是个美少年;长的很好看,就是有点不像我,倒像个书生。” 说道这道公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用力的拍打着那块墓碑,顿时那碑又矮了一截。 这是江显生第一次看见道公生气的模样,很恐怖但却又很凄凉。 “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说出她爱过我,看着她那凄惨却又坚定的模样,我失手了。” 江显生的身体明显一怔,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在他的心里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认为道公就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啊。 “你杀了她!杀了你的妻子?”江显生的话语都有些颤抖了。 看着斗笠下面色有些难看的江显生,道公的神情也恢复了平淡。 “见面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丑陋的人也会善良,而善良的人也会扭曲。” “不要凭着一个人的外表就去判定这个人的内心,笑里藏刀致你于死地也说不定。” 江显生的内心还是难以接受,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斗笠摘下漏出那可怖的脸庞,“那你的孩子呢?他那么小,难道连他你也没有放过嘛!”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站在我和他的母亲前面,对着我说放开他的母亲。” “看着曾经将自己当成一切的孩子如今拿着刀对着他的爹爹,而那个被我掐住脖子的我深爱着的妻子则是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 “我从未爱过你,而他也从来都不是你的孩子!” 说到这里道公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有些歉意的看着面前神情愤怒的江显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魔鬼。 “为什么?为什么?”江显生握紧拳头看着道公的眼睛,眼神里似有火焰。 “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话你不就跟那些人一样了!一样、一样该死!” 江显生的眼前浮现着自己父母被杀时的场景,回想着那些人的面孔,他的脸庞都因为愤怒而扭曲。 “我是那样的深爱着她,为了她我能够放弃一切,可她却依旧是那样的爱着那个书生,明明他们只在一起不到半年的时间。” “十年的感情比不过他半年的惊鸿一现,真是个笑话!” “那你也不应该杀了她!”江显生的语气愈发沉重,眼神里也充满着杀意。 在江显生杀意的眼神下道公缓缓的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肌肉分明的身体上有着一道道早已结疤的刀痕,密集让人头皮发麻,“每当我感到后悔的时候,我就会在自己的身体上划过一道。” 江显生有些失神,看着眼前男人的伤痕,他的眼神迷茫,他心目中的道公早已坍塌,他所坚定的信念也有所动摇。 这不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这个世界为何还是这样的扭曲。 “每一个人都有着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只是不想在隐藏下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属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嘛!” 道公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柔情,他温柔的抬动手臂,似乎是想要隔空抚摸着江显生的脸庞。 “即使你的脸上长着渗人的脓疮,但我依旧可以看出来你与我的孩子有几分的面像。” “也许是我的内心在作祟,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把你当做了我自己的孩子。” 一股凉风吹过江显生的身体,冷的让他有些发颤。同时天空也已经有些昏暗,一滴雨滴落在江显生的脸庞上,他抬起头看着不断变大的雨势,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在地上。 下雨了!他在心里想着。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章 交心 雨越下越大,转眼一瞬就如同暴雨倾盆,少年手中微动,紧接着就感受到面前一黑,一顶斗笠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下就不会看起来怪了。” 雄浑而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少年的耳边,他看着雨中微笑着的道公,嘴角微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道公并不在意,他感受着这场雨,眉头有些微皱,“这场雨似乎不寻常!” 少年站在那里依旧不为所动,他听着道公在那里自言自语,看着他去到了墓碑下用手挖出了一个木盒子。 一个深色的檀木盒子,直到那盒子来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才回过神来,他麻木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面对道公。 “这本是我留给我儿子的修炼功法,如今留给你也算了却了一个心愿。”道公拍了拍江显生的肩膀说道。 汇聚了千言万语但最后也就凝聚成了一句,“我~” 没等江显生说完他就被猛地拉开甩到了一旁,少年有些慌乱的看着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一道水柱直接贯穿进了泥土里呈现一个大洞。 “该死!居然是凝聚了实体的大道之妖。” 少年有些发懵,大道之妖? 他紧紧的抱紧了木盒子,然后看向面前身体紧绷的道公,神色复杂。 “快躲开!”一声怒喝在江显生耳边响起。 他下意识的就向旁边一闪,只见一道道如同剑刃一般的水柱在他的面前倾泻而下。 道公见状,连忙摊开双手,手上有青光浮现,嘴里喊道:“青莲。” 一个巨大的青色莲花出现在了两人的头顶之上,看起来有些虚幻但是却硬生生的挡住了那水柱攻击。 可转眼一道裂缝就在莲花上出现,“噗!”道公吐出一口鲜血,他连忙拉着江显生的手臂和他一起向着竹林背后的深山跑去。 这时一声凄厉的叫声在他们的身后传来,那是一种直刺入人耳膜的声音,让人忽然间就抖了一下,牙齿控制不住的颤抖,心脏也砰砰跳个不停。 少年心惊的转头看着前方青莲之上一具由水凝聚成的人影,那是一个女子模样。 仅仅几个呼吸间巨大的青莲就已经完全破碎,那水妖悬浮在半空之上追赶着江显生二人,一道道水箭从他们的身边穿过。 道公转头檫去嘴角的鲜血,“这样子可不行啊!”一股热气自身体内喷发而出,就连周围的雨水似乎都被蒸发干净,“火莲。” 一道火红的莲花包裹在两人的周围,将两人包裹在内,虽说没有之前青莲那般巨大,但却显的十分的气势。 少年感受着火莲内温暖的温度,他终于问出了他的问题,“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杀了她吗?” “会!”道公坚定的说道。他已经扭曲了,仅存的一点幸福留在回忆里就够了。 江显生低下头任由道公将自己拖走,他的力气很大,而且灵力很雄厚,他明白了原来道公也是一位修行者,而且是一位已经达到了炼体之上的强者。 只是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隐藏的很好,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发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所以其实他早就发现我是一个修行者了。 一道道水箭消逝在那炙热的火莲外围,空气中弥漫着雾气。 “希望那水妖就一直这样让我们离开它的范围。”道公握紧了江显生的胳膊,神情还是那般的平淡。 不知是那水妖听见了道公的说话,还是见他们快离开它的范围,它那凄厉的怒吼声更加的愤怒。只见天空之上的乌云消散,一道巨大的水龙卷在上空形成。 就连雨似乎都因为那水龙卷的出现而逐渐变小;道公感受着那威压,一声低喝让周边的火莲更加的实质;水与火的交融发出‘呲呲’的响声。 巨大的水龙卷冲撞着那护着二人的火莲,火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融,似乎快要抵挡不住。 “我不会让你死的!”道公一声怒喝,他的眼中浮现着一朵金色的莲花,是那般的美丽与圣洁同时充满了威严。 江显生感受着从道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服,就连体内的诅咒都在那气息之下没有了动静。 “佛莲!”这是江显生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刺眼的金光让他直接失去了知觉。 ……… 夜深人静,镇子上的人家个个都紧闭门窗做着美梦,一切是那样的安静宁祥。 在一间破庙跟前,五个人正蹲在门口的石柱旁边,其中一人说道:“老大,怎么办?这眼看就要到子时了!” “跑?”这时一个人插嘴道。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看着屋内靠着柱子睡得正香的瘦弱男子,“道公只说让我看着他,也没告诉过我会发生什么,我们都知道老六体内有着什么存在,但道公这几年从来没有过子时未归,也不知道公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时其中的一个胖子说道:“但我们也不能放着老六不管!” “说的对!我们不能放着老六不管。” “对!对!”众人喝道。 老大也有些无奈道:“也许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的命吧!” 在北方的黄牛冈上,大雨已经停止了,一个穿着蓑衣的少年郎正躺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 少年缓缓睁开眼,他长呼了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舒畅,就连体内那最后一座大山也都被搬去了一角。 环顾四周,他发现了躺在地上眯着眼的道公以及前方不远处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水妖。 道公也缓缓的坐了起来,十分虚弱的对着江显生说道:“杀了它!” “这是一个已经结丹的大道之妖,待到他冲破封印我们都得死!” 江显生有些犹豫的站起身来到了那个水妖的身前,看着之前那个犹如魔鬼一般的大妖此时正躺在地上哀吼着,它的眼睛里还有着一朵金色的莲花正在不断的燃烧。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如同女子的水妖,眼前浮现的是自己的父亲抱着那个人的腿死命的抵抗,他的母亲最后决绝的眼神以及刚到寺庙内道公那善意的微笑。 “对准它的肚子杀了它,它已经没有防御力了。”耳边又传来了道公的声音。 少年握紧拳头运转着体内的搬山决,一股股灵力汇聚到他的身上,他的眼神里透着迷茫迟迟无法下手。 “我帮你!”一声低吟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待他回过神来,他的手中已经拿着一枚泛着一圈圈蓝色光芒的金丹,而那水妖也在一声嘶鸣中消逝不见。 他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金丹,回想脑海中的声音,有些迟疑。 “咳咳!”一声咳嗽从道公那传来。 江显生这才拿着手中的金丹来到了道公的身边,将金丹递出去想要交给他。 道公摇了摇头说道:“大道之妖的本源内核,即使是在仙山外的修行世家内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是你杀的,我不能要!”江显生依旧坚定的说道。 道公缓缓的躺下看着夜空,似乎这样会让他觉得有些舒适,他满脸欣慰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这是你杀的,理应交给你。” 少年有些愣住了,又听到道公在那说道:“我本是一修行世家的家族子弟,只不过因为在城中遇见了她,就背叛了整个家族一直追随她来到了这里。” “可即便这样,我也依旧没有得到她真正的爱,甚至还让我自己悔恨终生。” 少年其实并不懂这些,他只是明白自己的父母是那样的恩爱相守,自己又是被他们如何的疼爱;所以对于道公杀了他的妻子他也只能感受到愤怒与不解。 可现在他似乎有一点点懂了,他将金丹收进那装有一本书籍的檀木盒子内放在了脚边,同道公一般躺在了泥地里,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了心灵的慰藉。 “其实他们也都是可怜人!”道公突然说道。 “老大他们?”江显生问道。 “是,当时的我十分的失魂落魄,偶然来到了一片渔村附近,在那里我遇到了阿元,也就是老大。” “我站在一片树林的后面看着一群劫匪冲进了渔村烧杀抢掠,无论是老弱妇孺无一幸免,真是一群魔鬼,而他的妻儿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而当时的阿元就躲在厕所的粪坑里,哈哈,当我找到他的时候,那是一个臭啊!” “你没杀了那些人?” “我看着阿元那悲愤而又绝望后悔的眼神,我去跟他说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些人,但你却要一辈子跟随着我。”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相信我可以杀了那些人的。” “我将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扔进了粪坑里,只留下最后一人交给他亲自动手。” “杀了没?” “很犹豫,但是他还是下手了,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神中的解脱,从那以后他一直都是我最相信的人。” 夜晚的星空是那样的深邃,冷风吹着江显生的脸庞让他有了困意,这一夜道公跟他说了许多关于他们七个人的事情,他听的很用心;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在睡梦中迷糊的听到道公那有些如释重负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去到了方寸山,就说你是我谬宁的儿子。”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一章 转变 “着火了!着火了!”有人慌乱的喊道。 半夜,住在小镇边上的村民在睡梦中的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他们赶忙起身打开门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在不远之处的一座破寺庙此时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直冲云霄,将整个夜晚都照映的火亮。 “我记得那里面似乎住着些乞丐?” “我还以为怎么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一些村民站在房门前议论纷纷,有的人只是打开门看了一眼就继续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至于那个慌乱的大声喊着着火了的男子也是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赶紧回屋里蒙头睡觉了。 几个乞丐,活就活了,死就死了,跟他们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在那些人关上房门不久,一个胖子骑着一个巨大的金葫芦,在上面还站着十几人来一同来到了那火光之处。 ………… 一朵朵云彩在蔚蓝的天空上俏皮的飘着,鸟儿莺声呖呖的在树枝上站着。 泛着水光的泥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个穿着蓑衣的少年正抱着一个檀木盒子缓缓起身。 他迷茫的看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见他小声的喊道:“道公?”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竹叶上的水滴落在泥潭里的滴答声。 “难道是先回去了?”少年在心里想着,将斗笠戴好向着拔峰镇走去。 经过一片田地,里面的农民正在那辛勤的劳作着,一旁有两个小孩正坐在土坡上晃荡着小腿,好奇的指着前方 “爹爹、爹爹,那个人好怪啊,明明没有下雨却还穿着蓑衣。” 他们的爹爹顺着孩子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穿着蓑衣行走的人,他连忙喊道:“小兄弟,都是孩子话,别在意。” 那个少年听闻停下了脚步,将斗笠摘下然后对着他们微笑道:“没关系的。” 少年将斗笠重新戴上继续行走,只留下农民惊恐的眼神和孩童哇哇大哭的声音留响在整个田野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都有些泛黄,他终于在大道的前面看见了“拔峰镇”三个字。 “终于回来了!”少年说道。 只是此时的拔峰镇门口围聚着许多人,在看着什么热闹。 江显生看了眼人群,并不打算上前去凑热闹,准备先回寺庙里去看看道公他们,少年的身体还未转动,就呆呆的愣在此地,他手中的檀木盒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眼神中充满着迷茫、不解、痛苦以及愤怒。 在前方人群围聚着的地方,一个衣不蔽体的中年男子正被缓缓的拉起吊在小镇的牌匾下。 “道公!”江显生有些颤抖着在心里喊着。 那个人是道公啊!是那个昨天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人啊!怎么会…… 还没有结束,在第一个人被吊起来后,紧接着还有六个人被吊起来与道公挂在一起。 “老大他们……” 江显生有些怔住了,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盒子紧紧的抱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向着前面聚着的人群走去。 来到人群的外围,那些人见到江显生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怪样子也都是纷纷离避开他。 就这样他来到了牌匾的正下方,此时一群穿着红色短衫的青年正将一块写着一大段文字的木板放在了门柱旁挂起来。 江显生看不太懂,可他却听见一旁的中年说道: “于昨夜子时,我王氏一族在庙内发现了窝藏着的一众邪祟。秉着除魔卫道护卫镇民的原则,我王氏一族将其屠杀殆尽,以儆效尤,震慑邪魔。” “好!”一个人喝彩道。 江显生猛地看向那个人,眼神充满了愤怒。 “好!做的好!” “这才是我们上供的修行世家该做的事情,好。” 一声又一声的喝彩在江显生的耳边轰鸣,他的嘴边有一抹鲜血流出。 少年转身离去,并没有发了疯似的要替他们报仇,他就那样落寞的向着镇外的寺庙走去。 也许是自己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又或者是他们不值得自己这样做? 他想起昨天夜里道公跟自己说的那些关于他们的事情,他终于明白了。 失去的东西才最为珍惜,而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还能在多坚持几年,也许是从昨夜道公虚弱之后。 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寺庙的门口。 此时的寺庙早已燃烧殆尽,只留下残垣断壁和地面上散落着的刀剑碎片。 一摊摊血迹还未来得及清理,显得格外的血腥,他来到寺庙的里面,走到破损的雕像后面用手在地板上摸索着。 “咔嗒!”他摸到了一个环扣,用力的向里推,一个约莫几丈深的坑洞浮现在江显生的面前。 洞里什么都没有,他将手中的檀木盒子连同自己身上的蓑衣斗笠一起放了进去。 起身将地板拉上,又找了些已经被烧黑了的的房梁将地板盖住。 做完这一切少年就来到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面直接盘膝而坐,赶了一天的路,他也觉得有些累了。但他还不能睡,他必须更加的努力修炼,他必须变得更加的强大,这样才能不再失去。 微弱的天地灵力不断的被江显生吸入体内,在他的体内,一座巨大的高峰外那些灵力就如同萤火一般不断的向着那座高山冲撞而去。灵力虽小却也能撼山。 天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少年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来朝着东边的李氏一族走去。那个御剑男子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要去成为那个人的弟子,他要变得更强。 清晨的小镇,路上的行人还没有很多,只有一些卖早点的店面前飘着一股股热气。 少年靠着当初乞讨时摸熟的路线,很轻松的就来到了一座府邸跟前。这个地方很偏,来这边的村民也几乎很少,也就显得此地门口略有些冷清。 抬头看着府邸上的牌匾刻着‘李氏’二字,江显生知道自己并没有找错地方。他来到了大门跟前,用力的敲打着大门。 “咚咚~”一声声敲门声回荡在整个李氏前院的上空。声音将四周还在睡梦中的鸟儿全都惊醒,它们用力的拍打着翅膀似乎是在诉说着它们的不满。 里面还没有人回应,似乎从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辰来打扰他们的美梦。 少年依旧不知疲倦的敲打着大门,平静的眼神不起波澜。他的右手上的脓疮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裂开,里面有血红色的液体流出,顺着他的手掌也顺着这高不可攀的大门。 “谁啊!谁啊!这么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声娇喝隔着门就传了出来,听声音似乎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子。 江显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 “喤~”一声,大门被人十分用力的从里面打开;一个少女在四五个穿着青白色长袍的少年的拥簇下着走了出来。 少女的年龄不大,约莫着十四五岁,白嫩的脸蛋上面有着一抹红晕,扎着一头十字鬓,让人看一眼就很难移开目光。 少女见到来者后,第一反应就是张大了嘴巴,随后赶紧用双手遮住了眼睛,似乎这样就看不见了。 而她身后的那些少年,一个个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说不出话来。 “你、你来这干嘛?”还是少女率先的打破了僵局,红润的嘴唇有些僵硬的说道。 少年思考了一番,回想起那个白衫男子的话语后说道:“我找李彧。” 少女的神情有些惊讶,李彧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人随便就能知道的,她拿开遮住双眼的小手强忍着不适仔细的看着江显生。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李叔外出有事,今日不在。”少女说完这句话就将大门关上,只留下江显生一人独自面对着这气势恢宏的朱红色大门。 少年的神情并没有失落,他很是平淡的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毫无波澜。 大门内的少女柳眉微皱,这时在她旁边的一个少年说道:“小姐,这个人的模样,也实在是太那个了点吧!” 在他旁边的其余众人也是纷纷点头,确实都被那个人的模样吓到了。 那个少女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抱怨的说道:“都怪那个人,大清早的美梦就这样没有了,可恶!” “还有你们,赶紧都去修炼去,天天起这么晚怎么才能修炼到筑基。” “是是是!小姐。”一群人连忙点头道。 江显生回到寺庙后盘膝而坐,继续修炼起搬山决。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自己只能闯一条路出来了。 又是一日清晨。 “咚咚咚!”响亮的敲门声再一次的响彻整个李氏前院。 “怎么又是你?我都说了李叔不在。”少女又一次将大门关上。 第三日 “咚咚咚!” 少女又一次拉开了大门,只是这次她并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江显生,似乎对他也感受不到不适了。 少年见状默默的转身离去。在他回寺庙的途中一条小狗也摇着尾巴跟在他的后面。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二章 进门 第四日 “咚咚咚!” 大门内的几名穿着青白色长袍的少年此时正怒气冲冲的看向大门的方向。 “小姐,要不然我们将他收拾一顿吧!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少女有些生气的呵斥着他们:“这样的话我们跟那西边的王家还有什么区别?” “那长老那边?” “不许多嘴!” 大门被徐徐打开,少女再一次看着眼前的少年。她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腥味,有些刺鼻。 “李叔还需几日。”少女说完这句话就又关上了门。 少年听闻再一次转身离去。 早在四日前,少女就来到他们的家族的后院内找到了李彧,向他说明了少年的情况。 李彧轻轻一笑,摸着少女的脑袋说道:“一个人失去的机会哪有这么容易再得到?” “越不容易越珍惜?”少女有些迟疑道。 “我们然儿就是聪明。” 在少女离开房屋的那一瞬,白衫男子的眼神充满了矛盾。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 第十日 少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向着李氏走去。 昨日夜里有两个醉酒的大汉在寺庙的周围看见正在盘膝修炼的江显生,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暴揍。 而且两人都是将近五成炼体的高手,江显生殊死反抗也无能为力。他的腿被打瘸了。 此时在李氏修炼台上打坐的少女,有些忧愁的看着大门,他不会不来了吧!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再一次回响在已经开始修炼的弟子耳中。 少女听闻一个箭步,脚下生花直接飘到了大门前。 推开大门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那个少年的嘴角有了抹淡淡的微笑,似轻蔑。 少女这次没有关上大门,因为李叔跟她说第十日便可带他来见我。 “跟我走吧!”少女转身向着院内走去。 拖着右腿,少年缓缓的迈进了李氏的大门。终于进来了,这一次他一定会成功。 前院很大,一颗巨大的松柏树垂落在小溪旁,一座石桥隔断着整条小溪。而此时的江显生就站在石桥之上,看着小溪对面空旷的场地上几十名穿着青白色长袍的少年打着一套拳法。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接着向着石桥另端一座座高大的房屋走去,只是嘴里念念有词:“那是我们李氏最基础的炼体功法,三步拳,只走三步、拳却十一二。” 他能感受到那些少年每走一步每挥出一拳就会有些许灵力进入他们的体内。收绪心神跟着少女继续向着里面走去。 走过石桥穿过一道走廊,一间古色古香的阁楼浮现在江显生的眼前,少女领着他来到一道房门跟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道:“李叔,人带来了。” “辛苦你了,然儿。”雄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叔说笑了。”少女闻言后就转身离开向着前院走去,嘴里还嘀咕道:“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少年推开房门,是一间书房,准确的说是一间‘剑房’,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剑,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只有零星几本书籍摆在那个依旧穿着白衫的男子面前。 白衫男子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年,依旧是那副摸样,只是不同的是他的眼神。自己之前想要将此人收入门下,仅仅只是因为当时的少年身上有一股略微熟悉的气息,疑惑下才开口说道。 那时的少年眼中有不舍被什么东西牵绊,所以当初少年没有答应,而他也松了口气;至于现在面前的少年,眼神平淡毫无希望,很好,这一次他没有觉得失望。 “完成三个试炼,我收你入门。”白衫男子开口道。 “好!”少年回答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白衫男子眼中的欣赏更加的浓郁,话语还是那般的简洁明了,“也许你会死。” 少年的眼中有怒火,是父母,也是道公同样也是这炎凉的世态,“我不会死!”少年坚定的说道。 白衫男子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刻着一枚小剑的乳白色玉佩,“拿着”,男子将手中的玉佩扔给了少年,嘴里还说道:“好,你很好!” 江显生拿着玉佩感受着上面有着些许微弱的灵力波动,这是一件用灵力炼制而成的物品。 “带着它去找前院的管家李湘,他会安排你的,至于你的试炼,等你的腿好了再说。” “好。” 白衫男子看着一瘸一拐离去的少年,眼中喜色不减,“是个好苗子,值得加入我的计划。” 石桥下的小溪,鱼儿们在欢腾的打着挺,被困在这一滩溪水中似乎就已满足。 少年再一次站在石桥之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看的是另一个方向,在那里有着一座用白玉搭建的巨大石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的耀眼。 在上面打坐的只有零散的几人,那个每次给自己开门的少女也在其中,身上散发着寒气,即使隔着很远也能看见少女脸上的冰霜。 在前院的一个偏僻地方,坐落着一群房屋,看模样应该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了,管家应该也在此处。少年收回目光向着此地走去。 在那些打拳炼体的少年惊讶的眼神中,他走进了那片院落。 果然在最前方的一间房屋,门口悬挂着‘管事’二字。 原本在这几日家族清闲的日子,自己这个管家可以悠闲的享受几日,可今日突然冒出来个少年,那模样真是一言难尽;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拿着李长老的令牌。 “长老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听你安排。” 管家一听瞬间一喜,这些拿着长老令牌的人最难伺候了,自己明明是个管家,可这地位也就比下人们高一点,这些修行者最看不起的就是他们这些凡人。 管家走进屋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取出了一把拿在手里,领着江显生往里面走去,“我先带你去你的住所。” 少年点了点头并没有作答。 院子很大,里面有许多凡人正在那里打扫着房间,他们满头汗水却依旧十分开心的相互交谈着。能帮修行者打扫屋子,这是多大的一个荣幸啊。 来到一间木屋跟前,管家用妖兽打开了门,里面很干净一看就是那种经常打扫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原木桌,空间不是很大,可对于江显生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 “需不需要下人每天帮你打扫?”管家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了少年说道。 少年的眼神中有一股寒意,他冷冷的开口道:“不需要。” 管家吓得一哆嗦,一溜烟就跑走了,这人不但长的如此丑陋,就连性格也这么不讨喜。 少年走进屋内,环顾一周,最后选择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结实的木板材上铺着的是干净的被单,洁白无暇;和坐在地上的江显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他而言,干净的地板已经算是很好的地方了。 少年有些疲倦,可他还不能睡,还没坐多久的江显生缓缓的起身向着刚刚离去的书房走去。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 盘膝而坐的少女正运转着他们李氏的传承功法‘霜寒决’,无数的灵力进入她的身体,在她的丹田之处凝聚成液而后化作冰霜不断的冲刷着她头部的脉络。 她已经达到了筑基的第二重境界。所谓筑基,并不只是单纯的打破人体的五大桎梏,而是通过完全炼体的身体将天地灵力吸入体内,化身成液存于丹田。 而打破丹田灵力上限的才是所谓的五大桎梏,体外无杂,经脉通畅才可丹田存灵结金丹。 感受到头部脉络的略微松动,少女布满冰霜的脸蛋上也有了一抹笑意,她睁开眼却发现之前的那个少年又一次的通过那个石桥向着内院走去。 少女有些好奇,缓缓地起身跟在少年身后。一直跟到那少年敲门走进了李叔的房间内。 少女悄悄地来到那书房门外,竖起耳朵想要听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白衫男子丝毫不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知道他一定回来,即使他的腿已经瘸了。 “开始试炼。”少年回道。 “哈哈哈!”白衫男子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门外,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我们李氏的后院背靠着一座千丈峭壁,爬上去就是你的第一个试炼。”男子用手指了指北方。 “好!”少年没有犹豫道。 门外的少女听闻赶忙躲起来,看着从房内出来的江显生一瘸一拐的向着后院深处的峭壁走去。 “真是的,这个人怎么这么蠢,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少女气的一跺脚,白嫩的脸蛋有一抹殷红。 千丈峭壁,别说普通人,即便是已经炼体七八成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轻松爬上去。看着少年那瘦弱的身躯,少女眉头微皱也是跟了上去。 这可是在他们李家,要是死了人她这个小姐的面子还往哪搁。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三章 试炼与冲突 千丈高的峭壁,站在山崖底下一眼也无法望到最顶端,仿佛穿透了云霄,直达天际。 一个少年破布裹身,正颤颤巍巍的紧贴着崖壁,从远处横过去看犹如一只蚂蚁在平地上行走。 少年额头布满汗珠,双臂青筋暴起,一条腿悬挂在半空之上,他咬着牙靠着左腿一点一点的向上挪动。 抬头看着上方,离顶峰还有一半,可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模糊。 运转着搬山决不断的吸入天地灵力,借着冲撞体内大山的疼痛感以此来保持清醒。 “咔!”少年的脚底一块石头猛地滑落,他的重心一下失去。 少年并没有慌乱,瘸掉的右腿正死命的踩着一块凸起的石头,双手用力的抓紧山壁,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滑落在石块之上。 他的眉头紧锁,右腿在不断的颤抖,可他却依旧如感知不到一般继续向着上方爬去。 “我还不能在这里死去!”脑海里一直浮现这句话,他的眼睛早已充血可却又如此的坚定。 午后的阳光直射在他的身上,显得熠熠生辉。他离崖顶也只差最后的几步了。 体内的最后一座大山在这种环境下竟也被磨去了一半,少年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他找到一块较为结实的大凹点休息下来。 平复着心情的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离他仅仅只有不到两米的崖顶。他想跳上去,他的气力早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博。 如同一条静候猎物的巨鳄,看准时机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他的双腿猛地一缩,双手撑壁向上猛地一跳,‘嘭!’一声轻响,少年的双腿接触地面。 他的瞳孔突然一缩,右腿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一股痛可钻心感觉直上心头,他失去了重心。 身体无法控制,在向后倒下的那一瞬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他的父母,他们正温柔的摸着少年的脸庞,笑着说道:“没关系,这就是我们一家的命。” “嗯!”少年并不能释怀,但他接受了。 也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拉力。 父母的身影消逝,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孔。是那个少女,她怎么会…… “你居然真的成功了?”少女惊讶的话语打断了江显生的思绪。 “也不算成功,毕竟是我救了你。”她又继续说道。 少年这才回神,看着少女扬起的嘴角,他的内心一颤。 猛地甩开了少女拉着他胳膊的小手,眼神冰冷头也不回的就拖着腿向着山下走去,“多管闲事!” 少女惊讶的看着那个正一瘸一拐走下山的江显生,满脸怒意。 “记住,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命!”少女满怀怒意的大声喊道。 少年没有回应,只留下少女一个人在那里气的直跺脚。 摆满古剑的书房内,白衫男子正听着眼前的江显生说道:“第二个试炼是什么?” 白衫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挥衣袖,一道屏障隔绝了整个屋子,随后问了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可曾见过千善魔?” “魔!”江显生的内心震动,他为何要问我关于魔的事情。 “并未见过。”江显生虽不懂他的用意,却也抱有了戒备。 白衫男子李彧有些微皱眉头,将屏障撤去,“难道是自己感知错了”。他靠在了椅子上,依旧微笑的对着江显生说道:“第二个试炼过几天你自会知晓。” “你且休息几日,好好感受一下这李府。” “好。”少年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在少年离开之后,李彧对着门外说道:“都听这么久了还不赶紧进来。” 房门被推开,少女正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李彧说道:“李叔,我只是凑巧经过这里!” 李彧哪能相信少女的话语,他将少女招呼到跟前坐下。 “我们然儿对他这么有兴趣?”李彧摸着少女的脑袋轻声的说道。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少女哪能不知道,她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才没有,我只是看他可怜。” “我们然儿就是好心,那不如就让他当你的随从?”李彧有些试探的说道。 “我才不要,那种人看着就烦。”少女连忙起身恶狠狠的说道。 少年回到屋内,有些疲惫的躺在了地上,今日却是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即使是坚持每天修炼的江显生也都有些吃不消,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睡着了。 “咚咚!”少年猛地惊醒,在漆黑的房间内弓着身子紧张的看着门口。 约莫过了几分钟,他听见门口有人说话:“修行者大人,饭菜给您放门口了。” 少年贴近门口确保那人已经离开,才缓缓的打开门。地上的一个精致木板上面还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而在一旁还有一套干净的青白色长袍。 将东西拿进屋内的桌子上,将蜡烛点燃,把衣服整齐的放在了干净的床单之上。回头坐在了桌子跟前看着眼前的饭菜。 饭并不是很丰盛,四个馒头一盘荤菜一盘素菜。少年将馒头拿下,随后将剩余的菜打开门又放在了门口。这样丰盛的饭菜他可无福消受。 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灭,屋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似乎只有这种环境才会让他觉得安心。 盘膝靠在墙边,体内运转着搬山决,感受着天地狂暴的灵力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磨损着那最后一座大山。大山的一半都已经化为了虚影,那种恢弘的气势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强烈。 他能感受的到,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并不是指身体虚弱或是没有力气。而是一种本源的虚弱,是生命快达到了尽头。 整个房间内寂静无比,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这个屋内还有着人。门外一个青年正将食盒收回,他看着手中只少了主食的饭菜,内心也是一阵疑问。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修行者?”那个青年纳闷的说道。 清晨,又是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正在修炼的江显生。 过了一会他打开房门,一股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原来已经早上了,他将地上简洁的白粥端起进屋。 少年在一次打开房门,并没有换上昨天拿到的长袍,看着身上的破旧衣裳他觉得很好,这样不会让自己忘记一些不该忘记的事情。 走出房门向着前面的空旷平地走去,他想要看看那些人修炼的炼体功法‘三步拳’。 江显生的出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正在的炼体的少年少女们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恶狠狠的看着江显生。这样的人凭什么出现在这里看他们。 “喂!小子,你在这里干嘛!”一声怒喝在那炼体的众多人里传出。 是一个青年,年纪不大,似乎在那堆炼体的人中很有威望。 江显生没有理会此人,转过身拖着腿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屋修炼。 那青年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几个箭步就窜到了少年的跟前,挥舞着拳头,大声的喝道:“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少年转过身,神情平淡的看着那个青年。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举动。 看着那丑陋的面孔,青年实在忍无可忍,手中拳头径直的向着江显生打去,拳上有风带着呼啸的声音,毫无保留。 “上啊!智才哥,教训他一顿,早就看这小子不舒服了,天天来打扰我们。”一旁的众人都大声的叫好,早就看那少年不顺眼了。 少年见那一拳直冲他的面门而来,猛地一侧身弯腰右腿直接一脚踢向了青年的肚子。少年收回的右脚微微颤抖,身形有些摇晃。 青年见状神色一变,连忙用手挡住那一脚。青年退后几步,甩了甩双手,这一脚力气真不小。 一旁的众人都惊讶的看着江显生,智才哥可是已经七成炼体的人啊,怎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占了便宜。 那青年看着周围人的目光,眼神恶毒的盯着江显生,摆出姿势脚下变化,一股灵力顺应着那步伐被青年吸入了体内。 “住手!”一声娇喝从远处的白玉石台上传来,是李氏大小姐。 那青年听见那声音收起了手上的动作,既然小姐都发话了他也只好放江显生一马。 少年见状一个箭步也不管右腿的疼痛,苍白长满血红脓疮的脸庞这一刻更显妖异,他运转着体内搬山决,引灵气入体,猛地一拳挥向那个青年。 青年脸色一慌,堪堪挡住了少年的攻击,满脸怒意的说道:“小子,这可是自找的!” 青年再度摆开姿势,手上拳势不断一拳一拳的打向江显生。 江显生只觉得那攻击犹如绵连江水,并且威力一拳比一拳要重,他的手臂已经麻木红肿了。 “哈哈,小子,我这三步拳配上武技连绵掌,即使是八成炼体的人来也无法抵挡。”青年冷冷的笑道。 “八成炼体,我可是差一步就可以达到炼体圆满。”少年在心里想着,可惜他的体质即使如今已经炼去近乎九成半的杂质,可却依旧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而之前出声阻止的少女此刻也来到了人群之中,在一群人‘小姐’的称呼下,她的脸蛋充满怒意,他居然又敢不理会自己的话。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四章 恶魔 在青年如狂风骤雨般攻势下的江显生,此时正节节败退;他不断的寻找着青年的弱点,可一个毫无打斗经验的少年又如何才能做到应付这样的场面。 少年眼看就要退到墙角跟前,突然右腿一软,“不好!”少年暗道。他的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 那青年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机会,‘嘭!’一个右抬腿直接将少年踢在了墙上发出巨响。 少年面色一变,‘噗!’一口鲜血从少年口中吐出,他趴倒在地眼神依旧恶狠狠的盯着青年。 “你找死!”青年见状似乎要下狠手。 “住手!”之前的那个少女终于发声了,他来到二人的身边,对着那个青年说道,“可以了。” 那个青年谦卑的说道:“是,小姐。”只是眼神依旧狠毒的盯着江显生。 少女看了一眼凑热闹的人群,冷哼道:“都回去练功去。” 人群散去,少女来到江显生的身前,有些冷淡的说道:“看来我又救了你。” “名字?”江显生问道。 少女有些惊讶,他这是在问我的名字嘛。少女狡黠的目光看着躺在地上的江显生说道:“想知道?我可没打算告诉你。” 少年听闻不在理会,费力的撑起身子拖着腿向着居住的院落走去。 “喂!你这人怎么又这样?”少女没好气的看着江显生落寞的身影,自己又不是不告诉他。 “哼!想知道我名字,下辈子吧!”江显生的身后传来少女那愤怒的话语。 回到屋内的江显生靠着墙壁,“噗~”又是一口鲜血。那个青年的一脚似乎超乎了江显生的想像,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割裂一般疼痛,再加上这几日右腿的反弹全在此刻爆发。 他痛苦的蜷缩在角落边,就如同在鱼南镇的寺庙内被那群恶霸欺辱一般。 “自己已经是修行者了,为什么还无法改变。”少年抬起手臂掩在了眼睛上。 临近夜晚,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那个凡人青年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了门前向着里面喊道: “这是小姐吩咐我交给你的东西,小姐说你欠她的命还没有还,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少年听闻拖着重伤的身体缓缓的打开门。 在开门的那一刻青年差点吓的没将手中的提篮扔掉,漆黑的屋内,少年长满脓疮的脸庞,充血的眼睛似乎还有着痛苦。 青年赶紧将提篮放在地上一溜烟跑走了。太吓人了,我再也不来了。 江显生并没有着急的去拿地上的提篮,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房屋,一个穿着青白色长袍的青年同样在盯着他。 是那个将他重伤的青年,此时正满脸怒意的看着江显生地上的提篮,眼神中有杀意流露。朝着江显生露出了一抹冷笑后回到了屋子内。 将提篮拿进屋内,把蜡烛点燃。提篮里放着几个白花花的馒头以及一个小木盒。 将木盒子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江显生闻到了一股轻微的草药香味。他的眉头微皱,将木盒子打开,两枚药丸赫然躺在里面的红布之上,一股更加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少年有些犹豫的看着眼前的两枚药丸,神情有些微妙,他并不想要吃。可他重伤的身体此时却是产生了抗议一般,突然剧痛起来。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的将其中一枚药丸塞入口中。 一股浓郁的草药香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只感觉到一股暖流随着药丸入体流淌在他的体内。 他回到了地上盘膝而坐,与此同时运转着搬山决,这枚药丸似乎并不仅仅只有着治疗的功效,感受着那股温柔的气息化作灵力充斥着他的身体,就连搬山决的运转都事半功倍了。 受伤的位置上一股暖流有些火热,但却感受不到了痛苦,就连最为严重的右腿也只能感受到一点疼痛。 五日的时间一瞬即逝,这五天里江显生每日修养炼体,搬山决配合着那两枚药丸的功效,他此时离最后一座大山磨灭也就仅仅只差最后一角了。 可就是这最后一角,却怎么也无法动摇,似乎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少年缓缓地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从未如此的舒畅过,那种力量握在手里的感觉让少年的眼神都充满了精神。他攥紧了拳头,打开房门准备前往李彧的书房。 少年并不想被动的等待着,他的时间太少了,必须要争分夺秒。 再一次经过那些人炼体的地方,并没有看过去,径直的走过石桥来到了后院。 那些人看着江显生又一次的前往了后院,不由得惊讶,“什么时候这后院也是这么容易进的了?” 来到依旧熟悉的书房前,“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似乎不在,少年只好站在了一旁的树下等待。他并没有运转搬山决修炼,因为已经收获甚微了,他必须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打破这最后一道桎梏。 过了一会,江显生听到了些许动静,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岔道,三个人边走边谈。 似乎是看见了站在树下的江显生,三人停下了脚步,其中的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子微皱眉头看向李彧,“这个人是?。“ “两位长老,是我未入门的弟子。”李彧笑道。 两位长老听闻便不再理会,低声说道:“这内院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想进就进的。” “这是自然。” 两位长老袖子一甩走向了院子深处。 李彧来到了江显生的身旁,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说道:“原本以为你还需要几日。” “第二个试炼是什么?”少年开口道。 白衫男子手掌一挥,一道如同屏障一般的光幕将二人包裹,看着少年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我要你杀个人。” 少年瞳孔微缩,可神情却是依旧如常,“杀谁。” “方智才。”李彧说道。 “是他!”少年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出言挑衅将自己打至重伤的青年,他想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长老要杀一个他们家族的门内弟子。 “不能杀?” “不,可杀!”少年不去纠结为何要杀,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再说此人对自己怀恨在心,早晚也是要除掉的。 “成功后我可助你达到筑基。”李彧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猛地抬头,眼神中似有恶魔,喃喃低语,“好!”无论李彧所言真假,江显生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衫男子将别在腰间的匕首取下,连同一把钥匙交给了江显生,“别让我失望。” 少年将匕首藏于袖中,转身离开了这屏障之内。屏障化作一片白光缓缓消逝于空中。 少年再次经过那群正在修炼三步拳的弟子前,眉眼微抬看向那个位于最前方的青年方智才。 青年同样发现了江显生,他的眼神丝毫不隐藏对江显生的杀意。在得知小姐十分的关注眼前的这个少年后,他就已经在心中给江显生打上了死字标签。 回到屋内将房门锁上,江显生将袖中的匕首拿到手中,这把匕首在拿到的那一瞬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另样的气息。他身体上的脓疮正在隐隐作痛。 没错,在这个匕首上有一股魔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由于江显生从小就身受诅咒的原因,他可以很明确的感知到。 “李彧!”少年缓缓地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深夜,万物寂静,唯有两盏灯笼挂在李氏的大门之上微微摇曳。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之上,一个少年袖中藏着一柄匕首正贴在一间房屋的墙壁外静静等待。 少年的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若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难以发现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房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无声,可少年还在等,他不能保证那个青年已经入睡。 月亮缓缓地向着北方落去,地上的阴影也在逐渐的缩小,当月光照射在那个少年身上的时候,他动了。 他十分缓慢的拿起一枚钥匙,“咔哒!”一声极微弱的开门声响起。 屋内并不算黑暗,微风吹打着敞开的木窗发出‘吱吱’的声音,一道月光顺着门缝照射进屋内,很小,但却照在了一双极为破烂的鞋子上,似乎还有些大。 一个身影正趴在地面之上匍匐前进,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来到床边,江显生赤裸的双脚微微用力,缓缓地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那柄匕首,匕首的外壳早已被江显生放到了自己的屋内。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他没有第二次机会。 少年将匕首拿在手中对准青年的心脏,他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这可是他第一次杀人。想法与实际永远是有着差距的,可他不能犹豫,所谓的感情必须抛弃。 少年将匕首拿在了半空中,一道月光通过匕首反射在了熟睡的青年眼皮之上。 青年猛地惊醒,他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江显生正拿着匕首站在自己的身旁,布满脓疮的脸庞在背光中更显恐怖。青年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刚想有所反应,就见那柄匕首直挺挺的插进了他的心脏之内。这柄匕首的锋利似乎超过了江显生的想象,轻而易举的就破开了方智才的胸膛直插到底。 血液染红了整个床单,江显生左手捂着青年的嘴巴,右手狠狠地直插进他的心脏。 青年的身体在扭动着,可本就是毫无防备的青年在重伤之后又怎么能抵挡江显生的刺杀呢。他的眼神由恐惧逐渐变的失神,瞳孔失去了焦点。 少年将手中的匕首拔出,又一次刺入了他的心脏。不够,少年将手中的匕首不断地拔出、刺进青年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毫不停歇。 鲜血溅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的眼神平淡,嘴角却露出邪异的笑容。他心中的怒火、不甘、绝望全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宛如一个恶魔。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五章 筑基 夜晚,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 一间冰冷的房屋内,一道身影从敞开的窗户翻了出去不见踪影,只剩下血液滴落在地板之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在少年离开房屋不久后,两个人影静悄悄地来到了屋内,“连死人都不知道处理,他凭什么加入我们。” “主人安排的事你也敢评论。”冷漠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内。 少年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屋内,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匕首仍在地上。他无力的背靠着墙壁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他将头埋进了双腿之中。少年的眼神坚定又冷漠,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一早,李氏的那群炼体弟子就炸开了锅,平常一直领头早练的方智才居然失踪了,他屋子的大门敞开,里面十分的干净整洁似乎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少年打开门,感受着刺眼的阳光,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他来到那群闹哄哄的人群一旁,他在等,等一个人。 而那群人看着站在一旁的少年,眼神都是充满了震惊,“他居然!”,在他们的目光中,少年正穿着一套同他们一般的青白色长袍,虽然脸依旧那般恐怖。 也就在此时,一个白衫男子正御剑而来,“是李彧长老”众人喊道。 在李彧的到来后,在一旁白玉台上修炼的那些筑基青年们也都是结束修炼,来到了这空旷的场地之中,那个少女正站在最前方冷冷的看着江显生,只是眼神中也有一丝惊讶。 白衫男子来到最前方,静静地看着眼前在底下议论纷纷的青年们,“连长老都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衫男子开口道:“诸位。” 底下的人听闻后全都闭上了嘴巴,细细聆听。 “今日清晨,我们人在王家的府外发现了方智才的尸体!”李彧的声音似有些愤怒。 “什么!”众人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难怪今日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可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杀。昨日他们还在一起吃饭,今日就生死两隔了。 “他们王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们,我们都容忍了,可现在他们居然对我们的人狠下杀手。” “想想方智才平日里对你们如何,试问你们能忍受罪魁祸首仍在逍遥法外吗!”李彧的声音洪亮且充满了怒意,振奋人心。 “不能!”一人怒喊道。 “不能!”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同喊道,方智才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师兄。 李彧又喊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回去!”众人回应道。 可这时那个救了江显生的少女突然来到李彧的跟前说道:“长老,方智才的死或许另有蹊跷,王家虽说与我们不和,可却也从来没有做出过这般事情。” 李彧微笑着看着少女,朝着人群大声的喊道:“他们王家或许明面上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背地里谁又能说的准呢。” “对!对!”那群青年跟着喊道。 少女又接着说道:“那也应该等爹,不,等家主回来再做商议。” 李彧摸着面前少女的秀发,用着有些温柔的话语说道:“报仇本就是靠着那一腔怒火,若是家主在,也一定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可....”少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到了白玉台继续修炼。 江显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终于明白李彧为什么要让他杀方智才了。 “诸位,三日之后随我一同替方智才报仇。” “是!”众人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最大,他们愤怒的喊道。 待到众人回到场地修炼后,李彧来到了江显生的身前,微笑道:“有什么感想?” 江显生语气充满了冰冷,说道:“并没有。” “哈哈,很好!”李彧突然笑道,随后将一个用金丝绣边的小袋子交给了江显生。 “我期待你三天后的表现,或者可以这样说,期待你的第三个试炼。”李彧说完直接御剑离去。 少年将袋子收入衣内,转头回到了屋子内。 ------------ 王氏家族,在他们的大堂之内,几人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只有一人坐在蒲垫之上眼神闪烁。 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名穿着红色短衫的青年,急急忙忙的来到众人中间。 “查清楚了吗?”众人问道。 青年的表情有些苦涩,有些吞吐的说道:“回长老,查清楚了。” “谁?” “是,是李氏的弟子。” “什么!”众人震惊道。 而坐在蒲垫之上的那人体型肥硕,桌子前还摆放着一个金葫芦,有些冷漠的说道: “如今我们两家的家主全都外出前往仙山,这个节骨眼,李氏那边定是李彧掌势。” 那群人停下了脚步,全都看着那个胖子,有些苦涩的说道:“大长老认为如何是好?” 胖子看着眼前的一群中年男女,也是有些无奈,他们王家的实力虽说筑基境界的修行者较多,可结丹境界包括他也只有两人而已。 “去派两名筑基弟子带上那个人的尸体,在拿上一些赔礼去李家说明此事。” 胖子对着一旁的一个中年女子接着轻声说道:“劳烦秀长老暗中调查一下这件事了。” 那个中年女子也是有些皱眉道:“我若是去调查此事,那家族内就只剩下你一个结丹境了。” “无妨,他们李氏还不至于到跟我们决一死战的地步。” 他又看向了那个汇报此事的青年,招呼他过来对着他说道:“吩咐下去,从今夜开始进行夜巡,同时加强周边的监控。” “是,长老!”青年缓缓退下。 白天的阳光直射在那紧闭的房门之上,屋内,紧闭的窗户被黑布遮挡,虽是白天,可屋内却是十分的昏暗,显得极为压抑。 江显生盘膝坐在床上,远处的墙角跟前一摞染血的衣衫就那样扔在了地上。 少年将衣内的袋子拿出,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进入筑基境界。 打开袋子,一股气息直接迎面扑来,那是一种狂暴的气息,是一枚内丹,约有一块石子大小,只是上面布满了血红的脉络。 他仔细的感受着手上内丹的气息,他能感知到有一股很狂暴的灵力似乎在其中。 这股灵力他似乎有些熟悉,似乎跟那水妖的金丹气息有些相似,只是那金丹的灵力柔和而且十分的纯粹。 他仔细端详着这枚内丹,这该怎么使用?少年有些迟疑,但是想到直接之前吃下的药丸,他迟疑了片刻,将内丹直接塞进了口中。 内丹入体,“嘭”,狂暴的灵力在他的体内瞬间炸开,他的脸上瞬间浮现了痛苦之色。 灵力在他的丹田处不断的冲撞,少年的嘴角一抹鲜血流出。 面对着体内狂暴的灵力,江显生根本无从控制,这是与天地间稀薄的灵力不同,他强忍着脑海中炸裂的感觉,默默的运转着搬山决。 那只剩一角的山体,正屹立在江显生的脚边,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一点一点的想要控制那不听话的灵力。 “噗”江显生一口鲜血喷出,他的头发开始变得花白,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在这灵气入体后似乎让他的生命流逝的更加迅速。 少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没有办法改变。他只能不断的运转着搬山决,借此控制一点微薄的灵力,可这无异于在大海捞针,几乎寸步难行。 “不!我还不能就这样失败!”少年的右眼有一抹黑光闪逝,仅仅一瞬江显生就感觉他体内的狂暴灵力似乎安静了下来。 感受着体内磅礴的灵力,少年眼神坚定。他控制着自己的灵力猛地撞向了那最后一角的大山,犹如千军万马。 本丝毫不可动摇的那最后一角,也在这势如破竹的气势下慢慢磨灭。少年的嘴角浮现一抹微笑。终于他要踏入真正修行者的道路了。 炼体只是入门,而只有达到了筑基才算真正的加入修行者的行列。 “轰隆”一声巨响在他的体内发出,在他的丹田之处,剩余的庞大灵力在他的丹田内化为如同液体一般的实质。 少年猛地睁开眼,眼中似有精光,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巨大的力量,“原来这就是修行者真正的力量吗!” 只有真正达到了这个境界他才明白为何炼体境只是被称为修行路的前提,两者的差异天差地别。 一者只能通过功法吸收天地内的稀薄灵力为己用,根本无法发挥灵力的真正作用;而筑基境则可以纳灵力入体,爆发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力量,这就是筑基境。 他体内的灵力还在不断的增长,一直达到了将近一寸之高,“这就是极限了吗。”他感受着丹田内的灵力,似乎有些不同,那是一种淡淡的猩红色,而他的丹田似乎也是这般。 他摊开手掌,将灵力凝聚在手中,感受着灵力的流动,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喜色;只是在使用这灵力的同时,他感到脑袋有些许的疼痛,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六章 雨夜、蓑衣、杀人刀 在街市的道路上,四名青年,三男一女正拉着一辆木车,上面是一具棺材,四人正朝着东边走去。 路上的行人见后也纷纷避让,这可是王家的人,待他们走后路上的镇民一个个交头接耳,想要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人来到前往李氏必经的那一条狭窄小巷,小巷有些阴暗潮湿,让人有些打颤。 这时那四人中领头的那个女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三人也纷纷停下,问道:“张师姐,怎么了吗?” “似乎有些古怪!”那女子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墙壁和屋檐,王氏这次派来了四人前来,三名筑基初期和一名筑基中期,而她就是那筑基中期的境界。 在进入这巷子之后,她就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越走这种感觉似乎就更加的强烈。 有人在盯着他们,而且杀气很重似乎还有一种不一样的气息,可她又完全发觉不到敌人的位置,这种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他对着后面的三人说道:“都小心一点!” 三人的内心瞬间紧张,一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有人会杀我们不成。” 女子刚想提醒他不要大意,一柄柄飞刀就从屋檐之上直刺而下,女子连忙拔出腰上佩剑抵挡,可说话那人还未来得及掏出武器,就见那飞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只好先行躲闪。 一柄飞刀划破了他的衣袖,他将刀拿在手中,准备抵御第二波的飞刀,可他手中的刀却突然掉落在地,嘴里吐出一口黑血直接躺倒在地。 ”快施展灵技,小心刀上有毒,快离开这。“那女子见师弟摔倒在地嘴中吐着黑血,眼神悲愤喊道。 在女子的叫喊声下,那两名筑基境的青年手中刀光微闪,一道道刀光直劈那突如其来的飞刀。 在他们的苦苦抵御下,飞刀逐渐没有了,就当他们松一口气的时候,两道人影直接从上而下,如同一道魅影贴墙而行。 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两把匕首直接将他们割喉,毫不留情。杀完两人,他们迅速的转身冲向女子。 女子手中剑一挥,堪堪将两人攻势挡住,”筑基初期。“通过他们的灵力女子知道了他们的实力大概。 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女子将剑平举于胸口,嘴中喃喃自语,“炎火行。”一股灵力自女子体内注入剑中,剑身似火直冲屋檐。 那女子要跑,融入黑暗的两人看着要冲上屋檐的女子,嘴角也是一抹冷笑,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必须要将此事告知......”女子还未想完,突然觉得脑袋一轻失去了意识。 在屋檐之上,一根根薄如蝉翼的细线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一颗脑袋落在了地上,而在屋檐的一处角落坐着一个少年,穿着黑衣戴着兜帽,他的手上缠着几根细线正直直的连着彼端。 面具下露出的双眼闪着妖异的红光,冷笑道:“一群从未经历过生死的花瓶。”说完他手中的细线微动,微小的蓝色粉末飘落在尸体之上。 一簇蓝色的火焰自尸体的内部燃烧,仅仅片刻尸体就被燃烧殆尽,只剩下散落在地的刀剑和一具棺椁。 三日的时间飞快的流逝,此时的李氏院内,众多弟子以及一些达到筑基境的青年也都在其中。 江显生站在一旁的树旁,他没有发现那个少女,她并没有参与。 一道人影从远处御剑而来,人群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今天誓要让王家付出代价!”听着李彧在那与众多家族子弟一起愤慨,江显生觉得有些无趣。 靠着树旁微微的眯着眼,他没有办法修炼,因为在他体内的灵力到底了极限之后,他发现自己修炼的搬山决也仅能让自己获得一瞬间的爆发。 而所谓的五大桎梏,他丝毫没有感觉,甚至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他根本就不了解筑基该如何修炼。 过了许久,周围的人散了,人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怒气,似乎真如李彧所说报仇靠的仅仅只是那一腔怒火。 少年的眼神毫无波澜,他知道如果只是靠一腔怒火就能报仇雪恨,就能杀人,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体会其中挫折和痛苦。 少年盯着那面露微笑却又充满着愤怒的李彧,他看不懂这个人,他这般帮助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图谋。 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手刃仇人,他必须忍,他还不能死,即使是成为李彧的一个工具。 “以日落准备,夜深出击。”这是李彧说的时间,少年仅仅只记住了这一句话。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天空逐渐变的暗黄,看天气似是要下一场雨。 少年在屋内看着手上的一枚丹药,那是一颗漆黑如墨还散发着一股股腥臭的丹药。在他转身离开院子的时候,李彧来到了他的跟前将一枚丹药扔给了他,说道: “可助你此行更加顺利。” 恶心的气息顺着鼻子窜进他的脑海,只觉得有些晕眩,他的眼神也似乎有些泛着红光,微弱却极显妖异。 他将衣服脱下,换上在地上扔着的染血的破旧衣衫,将药丸收进了衣内,把匕首藏在了袖中,离开了屋子向着李氏外走去。他并不想跟那些人一起行动。 此时的天空已经更加的昏暗,雨滴正从上空飘落而下滴在了少年的头顶,“又下雨了。” 少年有些隐秘的来到了一间依旧是被烧的焦黑的寺庙前,环顾四周然后才轻轻地走了进去。 看着寺庙这熟悉的环境,少年的眼神更加的冷漠,他来到了只剩底座雕像后面,将一根烧黑的房梁扔在一旁,将一道隐藏的地洞缓缓拉开。 “咔哒。”一声轻响,看着里面的蓑衣,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动摇,将蓑衣和斗笠拿出,看着空旷的洞内只剩下一个木盒子,“待结束后再来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功法。” 少年将洞口拉上,将东西隐藏好,穿上蓑衣戴上斗笠靠着门槛,看着寺庙外的大雨,静静的等着入夜。 李氏 几十人站在大院内,有的手上拿刀,有的手上拿剑,磅礴的大雨砸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青袍打湿。 他们的眼神有愤怒、兴奋、害怕以及几人的迷茫。而在最前方的李彧身后站着数十人,他们的眼神只有兴奋,他们可是筑基,修炼如此之久终于可以使出一身本领。 王氏大堂 一个胖子正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大雨,“派出去的筑基弟子消失不见,就连结丹境的秀长老也了无音讯至今未归。” 而屋内的那群人神色更加的着急,一个劲的在那踱步,嘴里还喃喃自语:“家主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胖子将金葫芦拿在手中,仰头一倒,散发着醇香的酒气飘溢而出,这竟是一个酒葫芦。看着慢慢变黑的天空,他的内心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他又招呼来了两名弟子,对着他们说道:“让夜巡的弟子都紧张一点,还有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必须穿衣而睡,刀剑不离身。” “是!长老。” -------------- 磅礴的大雨,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在这种天气,所有的人家早都闭紧门窗在屋内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 “轰隆”一道闪电将天空印的发白,一座院落小道上,两道人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一抹殷红很快就混合着雨水化作一滩血水。 地上的尸体瞪大着眼睛,脸上还有着残余的恐惧。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一声充满着恐惧的求饶声将这沉睡的院落惊醒。 又是一道闪电,一袭蓑衣在白光中一闪而逝,宛如幽灵一般,斗笠下的面孔似野兽狰狞,匕首上的血迹滑落在地面很快就被雨水冲散。 雨夜、蓑衣、杀人刀! 一道金光从屋子内直飞天空,向着那蓑衣少年直冲而去,那是一枚金葫芦,只是上面此时有一道道纹路浮现。 感受着那葫芦的威压,少年有些不稳,这股气息太过于强大,已然超过了筑基境界。 少年拿着匕首想要抵挡,可那葫芦却像是化作一个火球,就连雨水都无法靠近它就消融了。 少年心中暗道不好,他猛地向着一旁跳起,想要躲开这一击,可那葫芦却是直接一个拐弯猛地撞到了他的蓑衣之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少年被砸在了墙上落在地面。 那枚葫芦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大院前,一个胖子身后跟着许多弟子,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尸体,看向蓑衣少年的眼神充满了狠毒但却也有一丝惊讶,“一个筑基居然能够承受我的‘烈火行’一击而不死。” 看着躺在地上微微蠕动的少年,冷哼道:“既然一击不死,那就再来一次。” 说完他就将一股灵力注入他手中的葫芦内,再一次化作一团火焰向着少年冲去。 少年看着那团火焰,想要爬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根本无法动弹,感受着身体内绞心的疼痛,“可恶!”少年大喊道。 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将手伸进衣服内,掏出了那枚散发着腥臭的黑色丹药。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七章 面具 黑色的丹药被拿在手中,江显生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直接将丹药扔进了口中。 腥臭的气味充斥着他的整个口腔,强忍着不适将丹药咽入肚中。 可那金葫芦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一团火焰,江显生只觉得世界开始变的血腥,雨水在他的眼前都变成了血水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划破天空,带着锋芒的剑意撕破雨水,与那葫芦直接碰撞在一起。“嘭!”巨大的爆炸声在整个王氏上空回响。 “李彧!”那个胖子将金葫芦召回手中,看着前方大门前站着着白衫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倒地的江显生,李彧的眼神充满了玩味,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前方的胖子大声的喊道:“王志淳,竟然还敢伤我族人,拿命来!” 一柄长剑化作凌云,李彧站在其上向着那个胖子冲去,“云中剑!” 见状,王志淳手中葫芦变大,手中有火焰纹路浮现,眼神凌厉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怎样,当然是为我族人报仇雪恨,随我杀他们个鸡犬不宁!”李彧对着他身后的那群弟子喊道。 “是!”一些人喊道,可更多的人,甚至一些女弟子在看到远处躺着的尸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更有甚者直接呕吐在此。 这不是玩笑,原来真的要杀人。 “真当我王氏怕你不成,看看你的那群门人。众弟子听令,来者一个不留。” “遵命!”一声声怒吼从他的身后传来,若报仇只是靠一腔怒火,那他们王氏则更加的愤怒。 李彧看都没有一眼身后的弟子,径直的向着王志淳冲去,又是一把剑自他的背后飞出。细如银锋,泛着寒芒。 “炎火行。”巨大的葫芦化作火焰向着空中的李彧飞去,而他也凌空而起控制着葫芦与李彧对碰。 王氏数百名炼体或以拳,或以兵器,在前面十几名的筑基之境的弟子带领下,怒吼着向李氏众人冲去。 李氏的众多弟子见来势汹汹的敌人,有些人已经开始胆怯了,他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我们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怎么能心生胆怯,随我一起为方师弟报仇。”这时一声怒喝响起。 众人纷纷看去,“是筑基中期的羽师兄!”有人认出来了惊呼道。 看着冲锋的师兄,在天空之上对拼的长老,李氏的众人也都是激起了战意。 “杀啊!为方师兄、方师弟报仇!” “杀!” 场面瞬间混乱,刀剑乱舞,一道道灵技冲撞在一起发出嘭的响声。 而此时江显生正跪在地上,弓着身子颤抖着。他眼中的红芒越发的明显。 这时一个王氏的炼体弟子,趁着混乱的场面来到了江显生的跟前,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着的江显生,那人笑道:“哈哈,去死吧!” “死?”江显生听到了这句话,他猛地抬头。 “想死?成全你,弟兄们给我把他拉开。” “大美人,你若是从了我……” “哼!真是晦气……” 一句句话语在他的脑海回忆,他捂着头,白色的头发顺着斗笠滑落在肩。 看着眼前红色的血雨中站着一个肥硕的胖子,手里还拿着一柄砍刀,他的身上纹着纹身,似虎却生四翼。 “杀!杀!杀!”嘶哑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鲜血顺着他的七窍流出,就连身体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拿着匕首就向着那个人冲去。 原本还想着捡漏偷袭的那王氏青年,在见到眼前的少年后,手中砍刀掉地,眼神充满骇然连连后退。 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江显生怎会让他逃脱,他一个猛冲来到那青年的面前,充满着邪异的眼神泛着红光死死的盯着青年。 手中匕首如同砍刀一般,毫无理智毫无技巧,直接贯穿着青年的身体一路来到了人群之中。 混战中的两家弟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竟敢!”一声怒喝从王氏一名青年嘴中喊出,他手持一柄长剑破开身前的几名李氏弟子,径直的向着江显生冲去。 江显生看着来者,仅有的一丝清醒让他感受到这个人的危险,很强。 “我乃王氏家主之子王子然,你这魔道受死吧!”青年手中长剑散发着寒意,表面有着些许纹路。 “魔?”听着青年的声音,江显生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不见,望着眼前消散的道公七人,他怒吼道:“啊·····” 青年的神色也突然一变,他听着那嘶吼声,可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灵力波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隔绝了。 “装神弄鬼,看剑!”青年手中长剑呼啸,径直的向着江显生刺去。 “铛!”匕首与长剑的碰撞声尖锐的刺入耳膜,让人感到不适。 青年只觉得虎口一震,连忙后退,看着手中还在有些颤动的长剑,“此人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强,简直就像一个人型妖兽。” “不过我可是修行者,力气大又有什么用,没有功法与灵技,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理智的妖兽罢了。”青年有些轻蔑的看着前面的少年冷笑道。 青年双指划过剑身,剑身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将剑平举于身,嘴中喊道:“炎火行。” 这可是他们王氏最引以为傲的灵技,虽说只是下乘低阶灵技,可配合着他们王氏的筑基功法引火决,即便是面对一些上乘的低阶灵技也不遑多让。 更何况他手中之剑,乃是他的父亲王氏家主赠予他的一件半灵器,其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火焰包裹着剑身,雨水都被消融,所过之处烟雾笼罩。 江显生再度嘶吼,直挺挺的拿着匕首向那长剑冲去。 那青年见状,嘴角冷哼道:“可笑!” 一股强大的冲击传遍江显生的全身,“噗!”一口鲜血吐出,他的袖口被燃烧殆尽,双手也被烧的焦黑。 而当那火焰还想顺着手臂爬上他的蓑衣之上,却突然熄灭了,就连大雨都无法浇灭的火焰却在碰到蓑衣的那一刻瞬间消逝了。 青年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饶有趣味的说道:“你这宝贝不错,我要了。” 少年没有回应,依旧径直的朝着他冲锋,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既然你这么求死,那我就成全你!”王子然身上灵力猛然爆发,已然达到了筑基初期的顶峰,一口精血从他口中吐出在剑身之上,整个剑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剑随人动。 “天火冲霄人如残阳,炎火行赤霄,去!”青年手中之剑如同精灵舞动,伴随着炽热的气息,这一剑似要破开夜空,一道巨大的残影如同烈焰火鸟燃烧大地。 看着巨大的火鸟直奔自己而来,江显生依旧嘶吼着向前冲去,他的眼中只有黑暗,狂暴与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一个少年正窝在最深处瑟瑟发抖。 “现在,你也是魔了!”一个极温柔的话语在那个少年的耳边响起。 那蜷缩着的少年微微抬起头,他的右眼正缓缓变得黑暗,一股气息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攀升。 “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一声怒喝传来,在脑海中的少年,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就连外面身体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神中那妖异的红色正缓缓褪去。 他有些艰难的看着的落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意识逐渐消失摔倒在地,“又是她。” 夜空之上,伴随着雷鸣和大雨。少女脚踏冰霜,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下是一张面若寒霜的俏脸,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神正冷冷的看着如临大敌的王子然。 一柄冰蓝色的长剑在少女手中握着,手中之剑轻轻舞动,那剑似乎有了灵性一般,“若离,去!” 面对气势磅礴的火鸟,那柄剑并没有什么亮眼,只是犹如一根冰针,直接穿透了那只火鸟。 “噗”王子然一口鲜血喷出,“你居然达到了筑基中期!”他惊讶的说道。 而此时在天空之上对峙的李彧两人,剑光与葫芦的碰撞让整个天空都如同闪电轰鸣一般。 此时的李彧看着眼前有些气喘的胖子,微笑着说道:“王志淳,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你就不怕两位家主从仙山归来!” “呵呵,仙山,他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什么!”王志淳惊讶的说道,他看着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副微笑着的模样,可是越看,他就越觉得心惊。 王志淳的眼神闪烁,他看了眼此刻正在地上混战的众人,又看了眼嘴角挂着微笑的李彧,狠狠的说道:“好,但我要一个人活。” 李彧似乎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随后就御剑飞入下方的混战之中。 他来到了那个少女的跟前,笑着说道:“然儿,你怎么来了?” “李叔!你真的是李叔吗?” 看着眼前的男子,少女的内心有些动摇。他本来在家族内准备去寻找两位长老一同前来,可两位长老却在家族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名结丹境界的长老,少女根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失踪,他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江显生的屋内,看着昏暗的房间还残留着些许腥臭的气味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魔道的丹药“控魔引”的味道。少女的内心震惊,连忙的冲出房间向着王氏飞去。 “傻丫头,我当然是你的李叔了!” 面具戴久了,也许真的连自己是谁也不清楚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八章 虚假 一颗巨大的松树下,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个青年的小腿,奶声奶气的撒娇道:“李叔叔,你就多陪我玩一会嘛,就一会。” 男子坐在了石椅上,将小女孩抱起来眼神充满了温柔,轻声的说道:“那我们的小然儿想玩什么呢?” 小女孩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光芒,她在青年的怀里挥着手,高兴的说道:“飞,我要飞起来。” “好,那咱们就飞起来。”青年手掌一挥,一柄青色长剑从远处如同流星一般飞到青年的脚下。 “一定要抓稳哦,我们飞咯!” 一道流光自大院而起,直奔那千丈悬崖,犹如银河上九天直入云霄。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哈哈哈,飞咯飞咯!李叔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往事如同云烟在少女的眼前消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也看不出表情。化作一道银光直接离开了这里,在离开前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江显生。 而此时的王志淳也从天而下,来到了众人的面前,两家的人见自家长老出现,却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已经杀红了眼。 王志淳没有理会那些拼杀的弟子,径直的来到了王子然的身前,将他一把拉住,坐着葫芦扬长而去。他的面容是那般的冷漠却又苍凉。 “淳叔叔,你这是?”被夹在胳膊里的青年疑问道。 “我们王氏一族从来这拔峰镇开始,就一直遵循着老祖宗的除魔宗旨。” “可笑,真是可笑!”王志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一大堆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青年的目光看着远处逐渐失去火光的王氏家族,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我会将你送去安然山,找到老祖后什么也不要说,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记得收敛一点,好好的别死了。”悲壮的语气萦绕在青年的耳边,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闪电在天空之上轰鸣,将漆黑的夜映的发白。 李彧看着远去的胖子,眼神阴霾喃喃自语道:“一个结丹后期,确实有些难缠。” 将目光收回,看着倒在地上的江显生正不断的抽搐着,嘴里还汩汩冒着黑血,十分瘆人。 “你今晚的表现很好,所以你的第三道试炼通过了,接下来去迎接属于你的黑暗吧!”李彧也不管躺在地上的江显生有没有听见,他的语气越来越疯癫。 “哈哈,哈哈哈,整整二十年过去了,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王氏,所有的人全都被这笑声吸引停下了手。 “李长老!”一些李氏的门人有些恐惧的说道,这样的李长老他们从未见过。 他缓缓的来到了江显生的身前,看着斗笠下的脸,他的嘴角充满了阴冷,冷的让人打颤,他拿出一枚丹药,那是一枚黑色充满腥臭的丹药。 与之前给江显生的丹药相似,只是颜色更加的深邃,充满着血腥。 ”哈哈,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潜力吧!杀了他们。“前段疯癫后段冷漠,他将丹药塞进了江显生的口中,运转灵力直接让丹药融入他的体内。 昏迷的江显生只觉得脑袋犹如针扎,这一次他没有在脑海在看见那个角落里的少年,这一次他成为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年。 躺在地上的江显生缓缓起身,他的眼神泛着红光,斗笠飘落在地上,漏出他那在雨中摇曳的如枯草般的白发。 血液在他的脸上凝固,如恶魔低语般的嘶吼声响彻在众人的心中。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李彧的眼神充满了疯狂,他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就径直的向着王氏后院飞去。 这时一群戴着的黑色兜帽的人出现在院墙之上。 猩红的眼睛看着院内的众人,如同盯着猎物一般。 江显生动了,他们也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不!不……要!”一些女弟子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尖叫着。 这场雨似乎下了很久,久到没有人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李彧来到了后院,径直的来到了一间写有藏宝阁的房间内。 打开门,一排排兵器与丹药排列的十分整齐,而在房间的最深处一个高木桌上,一个盒子正摆放在上面。 李彧的眼神有些火热,他快步来到那盒子前打开盒子。 一枚泛着红光的如拳头般大小的内丹赫然的摆放在其中。 “高阶妖兽之源。”他将内丹拿在手上,有些兴奋的说道。 他缓缓地走出房门,听着远处传来的哀嚎声,他的嘴角不自然的勾了起来。 整整二十年,他终于等到了,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一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与那个少女在一起的场景,他的内心猛地一缩。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少年来到了他的面前,单膝下跪恭敬的说道:“主人,都已经处理好了。” “很好,他呢?” “已经被我们控制住昏迷了。 “记得清理干净,过几天他们就要来了,还有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也记得带走。” “是!”那个少年回道。 可他并没有离开,反而用着有些疑问的语气说道:“主人,那个人的气息是?” 李彧的眼神瞬间充满怒火,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直接向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主……人”少年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感受着眼前人的怒火,他内心的恐惧再一次放大。 李彧将少年猛地甩在地上,冷漠的说道:“没有下次,滚!” 少年连忙爬起身子说道:“是,主人。” …… “这里是?”江显生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场景,感到一阵陌生。 周围只有一根蜡烛在墙上的台子上独自燃烧,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要动弹自己的身体,“嘶”剧烈的疼痛传入他的脑中,那是一种全身骨头断裂的疼痛。 他的脑海一片混乱,他想要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能够记起的只有哀嚎声和零零碎碎的记忆。 记忆中他杀了他的仇人,看着那些人恐惧求饶的表情,他的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解脱与愉悦。 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杀他父母的仇人,可他当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少年眯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只有我是真的。”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语气又快又狠充满着邪恶的感觉。 “吱”就在这时关着的门被缓缓打开,李彧和两名戴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 看着进门后依旧微笑的李彧,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根本看不透眼前的人,虚假的令人作呕。 少年看着来到他面前的李彧,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给我吃的东西是什么。”语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怒气。 “呵呵!你是指助你达到筑基境界的那枚内丹,还是那两颗丹药?” 李彧看着面前平静的少年,眼神玩味,又接着说道: “真无趣,告诉你也无妨,那枚内丹是一枚低阶的妖兽内丹。” “至于那两枚丹药……则是秘密,哈哈哈!”李彧拖长着声调笑着说道。 江显生痛苦的抬起身子,脸色发白颤声道:“为何要对我如此?” “为何?哈哈哈……”李彧重复着江显生的话突然癫狂的笑道。 “我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有隐藏在最深处的仇恨与痛苦。” “可现在的你,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即使是第二枚丹药你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实在是太棒了。” “太棒了,哈哈哈,你很好!”李彧的语气愈发的癫狂。 “你疯了。”江显生看着前面青筋暴起的李彧,冷声道。 “哈哈哈,这才是我,一个真正的我,而不是那个温和虚伪的李彧!” “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我还有几枚丹药,可惜没有什么人可以承受其中的药力,但我觉得你一定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并不想死,或者说你不想死的理由,你的野心都在支撑着你。” 江显生怒目圆睁,他说的没错,自己还不能死,自己的仇人仍还在逍遥法外,他还不能死,绝对。 “看来我说的没错,哈哈哈!”李彧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很刺耳。 “我真的很欣赏你,所以你一定要坚持的久一点,千万别让我失望。”李彧又从腰里掏出了一枚丹药,黑色的丹药上面多了丝丝金纹,气息也更加的狂暴。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江显生看着他手中的丹药,眼神阴暗,平静的说道。极致的愤怒便是隐藏自己陷入平静。 “哈哈哈……我等着你杀我的那天,前提是你能够活下来。”他捏着江显生的嘴巴,将丹药送了进去,眼瞳里泛着黑芒,咧着嘴笑道。 看着少年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抽搐,眼神也开始失去焦点,可一股直冲心底的冷意让李彧又是咧嘴一笑。 过了一会,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说道:“他死你们活,明白了嘛?” 两人的眼里泛着诡异的红光,没有回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江显生。 李彧离开了屋子,外面是一条摆满了火把的甬道,很亮,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甬道中,与房屋内的嘶吼声混合着,即使是地狱也不过如此。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十九章 逝者已故 宽敞明亮的屋子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具,阳光顺着窗户照射在床上熠熠生辉,一个模样秀气的少年正静躺在床上呼吸平静。 “吱”一个妇人推开了房屋,样貌姣好脸上也充满了笑意,只是在靠近床边的时候脸上佯装怒意。 “生儿,生儿,这都几时了,还不快起床去吃早饭了。”妇人对着床上的少年喊道。 “嗯……”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妇人,他似乎还没有清醒,可下一瞬他就瞪大了眼睛。 “娘!”他突然激动的喊道,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在床单上。 “你怎么了生儿?是娘不好,娘不应该凶你。”妇女看着面前流泪的少年也是慌乱了起来,她赶忙上去抱住少年,轻声安慰道。 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很急切却又很温和,“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闻声赶来。 少年看着从外面赶来的男子,神情恍惚,呆呆的说道:“爹!” 那个男子这才看见抱在一起的母子两,来到少年的跟前,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只是话语依旧有些温和。 “显生,你都已经十四五岁了,怎么还能这么轻易的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成大事者岂能如此柔情。” 这时那个妇女站起了身子,他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的头发,然后就来到了男子的跟前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顿扭。 “也不看看谁的儿子你都敢教训!” 男子的表情从严肃瞬间变得扭曲,他大喊着:“疼疼疼,媳妇,快住手。” “谁让你欺负我儿子。”妇人这才松手气冲冲的说道。 男子悻悻的站在一旁,嘴里还嘀咕着:“他不也是我的儿子。”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媳妇。” 少年看着吵嘴的二人,他也是突然的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夫妻俩看着坐在床上开怀大笑的少年,互相对视一眼,脸上也都是笑容。 “好了好了,快些起床去吃饭了,晚点就要凉了。”那个妇人对着少年说道。 “知道了,娘。” 两人转身离开了屋子,只剩下少年独自一人坐在床上,他缓缓地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完穿戴好衣服,他来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秀气的脸庞,他的眼神有些微妙。 终于,自己又见到了那心心念念的父母,他们还活着,就活在我的心里。 “即使这只是一场梦,我也不愿意醒来。”他是这般想着。 “真的吗?”一个声音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脑海里,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少年猛地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可声音又再一次的消失。 只有仅仅的一句话,可每次都让自己心神不宁,他的话语似乎是有魔力一般,让人一直回想着。 少年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他走出门外,来到了院子内,看着自己的父母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桌子上的早饭,他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也许这才是现实。” 可下一瞬,笑容就在少年的脸上凝固了,他的眼神充满着恐惧。 “不!”少年嘶吼着,他拼了命的向着前方奔跑,伸出手想要挽留。 在他的父母身旁,一个面相模糊的人手中正拿着一柄泛着寒芒的匕首对准他的父母。 可无论少年怎么呐喊,他的父母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拼命的向前奔跑,可依旧无法靠近他的父母一步,如同被一道屏障隔离一般。 看着匕首正一点点的靠近他的父母,而他们却依旧微笑着坐在那里,少年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他突然停下来脚步,跪倒在地上,他抱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求求你不要!” “呵呵,你不是都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为什么还不能面对这一切。”讥笑冷漠的话语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 “我没有!我没有!”少年不断的反驳着。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一声怒喝直接震慑着他的心灵,他那掩在地上的头慢慢的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前方。 下一瞬他就来到了他父母的身前,他狠狠的盯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模糊身影,究竟是谁。 “是你!”那声音又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贯穿灵魂的一句话,冷的让他发颤。 就连少年的身体也都跟着颤抖,他看着面前的模糊身影,他的面容正慢慢的浮现。 一张布满脓疮的可怖脸庞,一头如同枯草的白发赫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犹如恶魔降临。 “是……我?”少年茫然的不知所措,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 看着那个人用匕首杀了他的父母,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地面上,可他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 “是我?是我杀了我的父母。”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 “他们是因为我才死的,是我杀了他们。” “不!不是!” “哈哈哈!” “是?” “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突然笑了,在他的脑海里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的自己,正不断的自言自语。 似哭似笑,他那秀气的面容正不断的长满脓疮,他的手里拿着把匕首,看着躺在自己面前已经死去的夫妻二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对!杀了他们!”残忍邪恶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说出。 周围的场景逐渐消失,在他的面前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的人正戴着兜帽死死的盯着他。 他们的手中拿着匕首,虽没有他之前的匕首那般锋利,却也渗着寒气。 那两个人嘴里发出如同撕歇底里的低吼,脚下动作飞快如同野兽一般向着他冲来。 少年瞳孔猛地一缩,躺在床上的身体向着一旁翻滚,躲避了来自他们两个人的攻击。 少年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比平常都要更加轻松,原本疼痛难忍的身体此时也如同之前失去意识一般充满力量。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失去理智,他十分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两个黑衣人见自己失手,直接从兜里掏出两枚丹药,褐绿色的丹药,对着他所在的地方自己抛去。 两人迅速的退后,只见那丹药在碰到床板后直接炸开化为了一团绿雾。 不好!少年江显生在心里默念,这是毒气,他连忙跳下床,手捂着鼻子卧倒在地。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还是吸到了一点雾气,一股清香顺着他的鼻子传到他的脑海。 “花香?”江显生在心里疑惑道。 可那两个人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手中匕首散发着更加寒冷的气息,强烈的危机感让江显生毛孔收缩。 两人飞快的向着他冲来,手中的匕首如同一条黑线,要将他的喉咙刺穿。 少年双手撑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方一撑,这才堪堪的躲过这一击。 不是他的力量消失了,而是他的身体变得迟缓了,空有一身力气,可却没有应对这种处境的办法。 “是那个花香!”少年心中一惊,自己的身体已经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折磨,体内多种毒素并存,可居然还会受到影响。 可少年又岂知道如果不是他体内毒素中和了这丹药的毒雾,他现在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了,这可是用绾娥花已经妖兽内核炼制的毒丹。 即使是他们两个人身上也只有一枚,这是他们最后的保命手段,即使是筑基初期的人也要昏迷不醒一段时间。 少年不断地躲闪着,可他那已经有些迟缓的身体又岂能尽如人意,他的身上很快就被划伤,一道道口子上面有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 他并没有去在意伤口,他根本察觉不到疼痛,江显生还在不断地寻找着出手的时机,如果一直的被动躲闪,最终也难逃一死。 “该死,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丹药!”江显生看着面前不断加快攻势的两人,不由得在心中怒骂道。 少年的思绪略微走神,被其中的一名黑衣抓住机会,直接将匕首刺进了少年的臂膀。 可也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感受到了一股大力,紧接着他就被一掌直接摔到墙壁上面。 江显生用他的臂膀换来了那个黑衣男子的近身,他用手抓住臂膀上的匕首,另一只手直接将那个人甩在墙上。 虽然他的身体动作有些迟缓,可一旦让他抓住,以他现在的身体力量,只需要一次就可以将敌人重伤。 另一个人见同伴被直接甩到墙壁上发出嘭咚的巨响,手上匕首散发着黑芒径直冲着江显生的脑门。 下一瞬,江显生就将臂膀上的匕首拔下,一个微小后撤,才堪堪挡住了那个人的一击。 匕首碰撞发出来的金属响声回荡在整个屋内,‘噗’江显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黑红的血液洒落在地面上,是那般的妖异。 江显生的眼神更加的冷冽,即使口中吐血可他依旧无法感受到任何疼痛。 死死的盯着那个人,他将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前掷去,泛着寒芒的匕首如同离弦之箭迅猛地直冲向那个黑衣人的面门。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章 野性 “铛”匕首的碰撞声响起,那个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被猛地震掉。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还有些微微发颤的手掌,他的力气居然这般之大。 看着在空中滑落的匕首,听着匕首落地的身体,那个黑衣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道黑衣如同闪电直冲冲的将他撞在了墙上,“噗!” 江显生一个后撤,来到那两柄匕首的跟前,迅速地将匕首拿起,他必须尽快了结他们的命,迟则生变。 也就是在这时,靠着墙壁滑落的两个黑衣手中都拿着一枚黑色的丹药,腥臭恶心的气味瞬间充斥着江显生的鼻子。 “该死!是那枚丹药。”江显生暗道不好,将手中的匕首连忙掷出,他不能让他们吃下去。 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们二人已经将丹药扔进了嘴里,他们身上阴冷的气息正不断地攀升。 眼睛泛着诡异的红色,即使透着黑色的兜帽也可以看的清楚他们那扭曲的面孔。 “死!”冰冷的话语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有些微暖的房间此时也有些降下温度显得冰冷。 他们用双手挡住了飞速的匕首,匕首插进他们的手上,他们的怒意更盛。 江显生也是一声怒吼,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体,他的脑海也有些混沌,似乎是受到了他们气息的影响。 三人就那样厮杀在了一起,没有武器,没有招式,只有浓厚的灵力在空气中混杂。 这是属于野兽的厮杀,拳与肉的极致碰撞,浓郁血腥的气味逐渐充斥着整个房间。 可明显江显生的力量与速度比他们两个人强上一截,很快他们两个人就已经遍体鳞伤,黑衣也已经破烂,露出他们那惨白的面孔。 三人都像没有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没有微皱,在他们的眼中只有着彼此,不是你死即是我亡。 他们两个人的力气逐渐变小,似乎已经要到达极限,口中鲜血喷出,气息也变得有些微弱。 江显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握紧他的拳头,面前浮现的却是那天所遇见的大道之妖,倒在地上的水妖,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 他对谁他们的丹田,猛地穿透直接将两人贯穿。 这时狂暴的两个人这才缓缓倒下,他们的眼睛还是瞪大的,妖异的红色已经褪去,浑身鲜血淋漓甚是血腥。 “嘭”江显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精气神早已经耗尽,现在支撑着他的也仅仅是他最后的倔强。 正如李彧所说,他还不能死,他还有未竟之事,父母的仇道公的仇,他的路还很长他还不能就这样倒下。 他将两把匕首拿在手上,慢慢爬起身子靠着墙壁缓缓地打开门向着那条昏暗通道的尽头走去。 贴紧着墙壁,他逐渐的来到了道路的尽头,那是一扇门,门似乎并不是很厚,外面的声音还能传进来。 “他们两个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难不成是被杀了?” “对于主人来说,谁死谁生都没有太多波澜,你我还是老实的看着门吧!” “唉,真无聊,我也想跟队长他们一起去杀人,还是杀人有趣。” “你可闭嘴吧!难道你还想对主人的安排有什么疑问?” 声音夏然而止,“咚!”一声敲门声响起,很微小但是门口的两个人还是敏锐的感受到。 “终于出来了,只是这似乎有些无力啊!难不成还能受伤了?” “赶紧开门吧,过一会还要去清理里面的死尸呢!” 大门被从外面缓缓地打开,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去,两人并没有看见里面有什么人,他们不由得的探头想看里面。 就在这时,两柄散发着寒芒的匕首直接在他们的眼前晃过,他们的心里一惊,可下一瞬匕首就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脖子,两个人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恐惧,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江显生用脚将两人踹到地上,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两人他这才放下心来,简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周边是一片荒山,杂草丛生树木茂密,在不远处还可以看见李氏那标志性的悬崖。 看来这里是离拔峰镇不远处的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山丘。 疲惫感正不断地反扑着江显生,他的眼皮沉重,似乎马上就会昏迷,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让他十分的难受。 这种感觉就跟自己之前一直待在梦境里的身体状态一样。 拖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江显生缓缓地走向前方的小道向着拔峰镇的方向走去。 既然王氏已经被灭,那么有一件事他就必须的去做。 李氏 在李氏的内院,李彧正坐在那棵巨大的松树下,方正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在他的一旁还坐着三人。 其中一人的手背纹着纹身,若是细看,似虎却生四翼,是个青年只是他的模样有些阴柔。 另外一人,年纪就有些大了,鬓角有些发白,捋着自己的胡须倒也有些道貌岸然。 至于那最后一人则是王氏的长老王志淳,只是此时他的神情不是那般神采飞扬。 李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看着那个有些阴柔的青年笑道:“没有想到这种偏僻地方竟也会让慕容三少爷亲自前来。” “呵呵!你可真会说笑,那仙山之上自有我大哥二哥前往,就我这金丹实力,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为好。” 李彧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手中拿出一个木盒,将盒子推到青年的面前说道: “慕容少爷才是说笑,你们慕容家的金丹又岂是普通金丹境界可比,听闻李氏的两名长老就是被你所杀。” 青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微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看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倒也是有些宝贝,只可惜那王氏的金丹境女子被重伤后不知所踪,现在想要寻找倒也有些困难。” 说完那青年便站起身,对着他一旁的中年男子说道:“韩伯,看来我们该走了,这个镇子上还是有些不错的苗子的,适合当我的药炉。” 中年男子回了一声,点了点头跟着那个青年消失在这院落之中。 待到那两个人完全消失,李彧有些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开,他看了一眼一旁与自己相同的王志淳,开口说道: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提前出手起码还能让你保全一人,若是晚上几天怕是你们王家一人都不会多留。” 王志淳眼神尖锐,他轻声说道:“那倒是多谢李兄了。” 李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疯癫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浮现,只听见他那阴冷的话语,“这百年来的天要变了!” 王志淳有些打颤,他向李彧告辞后离开了此地,只留下李彧一人在那细细品茶。 一名黑衣青年从上方屋檐落下,他来到李彧的跟前跪下低声说道:“主人,她已经到了安然山。” 李彧的眼神又有些温柔,似乎他就是个矛盾体,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他呢?” 黑衣青年自然知道他在问谁,更加恭敬的说道:“杀了屋内的两人还有门口的守卫,现在已经在去往拔峰镇的路上。” “很好,你退下吧!” 还在拔峰镇路上的江显生自然不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李彧得知,在拔峰镇的地下暗网他们的情报早已经渗透整个镇子,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 这可是他布局了整整数十年的局面,他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他看好的胚子就那样死去,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此时的江显生来到了离拔峰镇不远之处的小道,看着面前熟悉的镇子,他又觉得有些陌生了。 此时的镇子廖无人烟,一旁的街道内的房屋也都有些破损,摇摇欲坠的木牌挂在房屋上面,显得有些寂寥。 他又转头看向了那小镇的牌匾下,他一直不敢看,可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在的他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六道身影还在牌匾下随风摇曳,上面还有些鸡蛋菜叶的残余,从远处看去肉体已经开始腐烂风干。 如今王氏已经被灭,他才得已将道公他们的尸体取下,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他来到了牌匾下,手中匕首一闪,六道人影直接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声砰响。 他将道公六人的尸体拖到了寺庙旁,苍蝇和蛆虫顺着他们的尸体爬到了江显生的身上,他觉得有些烦。 自己为什么现在才能让他们安息,他不明白,之前的去往李氏的每一天他都可以看见他们,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算是对他们的一个交代?”他有些伤感,道公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那件蓑衣也不知所踪。 在去往寺庙的途中他看见了一伙人正踹开一户人家的大门,为首的那个人是一个肥硕的大汉,他的身上纹着个纹身。 在那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小弟,依旧是那个模样,是杀了他父母的凶手,他的仇人。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肥硕大汉走进了屋子,身影慢慢消失。 江显生默默的向着前面走去,他早已经精疲力尽,也许这是他最好一次机会,但他选择了放弃。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有些黯然。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一章 再遇大道之妖 漆黑的夜晚,四周寂静无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一团火焰突然在一间被烧的破烂的寺庙内燃起,“噼啪噼啪”木材与稻草被燃烧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但很快就被黑夜所吞噬。 站在火光的旁边,感受着火焰带来的温暖气息,他有些呆滞。 在不久之前,他也是在这样的篝火旁听着火光中六个人的对话,道公的沉稳,老六的玩笑,都让他心头一震。 他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平静,“噗”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他突然单膝跪倒在地,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不仅如此,之前堆积的所有的疼痛感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他那瘦小孱弱的身子正不断颤抖。 眼皮沉重的如同千金坠,疼痛感与疲惫感夹杂其中,让他痛不欲生。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的意识也逐渐消失,在昏迷前看见了在火光里燃烧着的道公,他的嘴角似乎在笑,那是一种欣慰心疼的笑容。 江显生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也陷入了黑暗。 …… 大地在轰鸣,一阵阵如炮仗般的响声在天空上回荡,江显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就有些地基高的拔峰镇此时竟更加攀升,整个城镇似乎活了过来。 他心中警惕,连忙跑出寺庙,看着不远处的拔峰镇房屋倒塌,惨叫连连。 一个身影正在天空之上凝聚,逐渐化为实体,只是依旧看不清模样,只能依稀看见是一名男子,一个土褐色的男子身影。 已经经历过两次的江显生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极为稀有的大道之妖,而且看模样似乎还是凝聚了实体的大道之妖,似乎比之前的水妖还要有压迫感。 那道身影发出了一阵阵嘶吼,巨大的吼声将整个城镇都震的颤抖。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江显生总觉得那个身影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他能感受到它的怒意。 “吼”又是一声怒吼,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一根根石柱窜天而起,十分威压,石柱徘徊在城镇上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江显生有些犹豫,他并没有选择前去一探究竟,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可以说是兴奋,自从脑海里的声音不断地出现,他对于一些事物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 “十年难遇的土之本源大道之妖,很好,看来这穷乡僻壤算是来对了。”一声阴冷的话语突然在上空响起,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正凌空而起,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鬓角发白的中年男子。 “韩伯,还请速速降服此妖!” 闻声那个中年男子动了,他的脚下有着一团黑雾,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在黑雾内响起。 声音如同百鬼嘶吼,渗人心魂。 “去!”那个中年男子手指一指,那团黑雾就径直的向着那个山妖冲去。 很快那黑雾就缠住了那个山妖,灼灼的燃烧声在里面响起。 大地颤抖的更加厉害,似乎要将整个大地掀翻,这股气息比江显生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大。 这是一种与天共鸣却又像与天抗争的气息,凄凉萧条的感觉在他的心里由然而生。 一具巨大的由大地化成的躯体在地面之上形成,那那个山妖包裹在内,黑雾也被驱逐在外。 “咦”那个中年男子有些疑问,这种形态的大道之妖简直闻所未闻,他后退一步,看着一旁的青年说道:“这山妖有些古怪。” 阴柔少年点了点头,以韩伯元婴期的实力,竟然都无法瞬间制服它。 “元婴期的大道之妖,这怎么可能?”那个中年感受着面前巨大的石像的气息,有些不可思议道。 “大道之妖乃是天地孕育而生,自带本源大道,可数百年以来也只有过金丹后期的大道之妖出现。” 阴柔青年缓缓地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火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金丹期的大道之妖的内核就已经可以让修行者提前感悟大道,若是元婴期的大道之妖,怕不是可以让人直接领悟本源。 “韩伯!”青年大喊一声。 中年男子瞬间心领神会,确实,虽然说这元婴期的大道之妖闻所未闻,可自己也是元婴期还能怕了这区区无智的妖兽。 他将黑雾召回到自己的身上,深吸一口气将黑雾吸入体内,他的身体也在迅速膨胀,很快就如同之前的两倍有余。 面对着那巨大的山妖,他的眼神迸发精芒,黑色的雾气渗透着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就如同如同魔王降世。 江显生看着面前不远处的这一幕,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又是大道之妖,同样是在这拔峰镇,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敢站出来争夺他们的东西。 看着那个阴柔的青年,他总觉得有些后怕,身体都有些紧绷。 就在那个男子将抱着的双臂打开,他的手背裸露在江显生的视线内。 他的眼神有些凌厉,在那个青年的手上有个纹身,看模样正是跟杀了他父母的那个人身上一模一样。 想起那个大汉所说的自己身后可是有修行世家的撑腰,难不成说的就是那个青年的世家。 来到一间屋子前,“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他扶着墙,看着地上有些破损的青铜镜,里面照映出他的面孔。 如同枯草一般的白发此时也有些脱落,由于脓疮的存在整个脸都已经有些溃烂,褶皱在他的脸上都有些看不清楚,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毫无生机。 可他现在却依旧无法感受到任何不适,似乎昨天的疼痛只是一个意外,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只是有些疲劳。心灵的疲惫。 “啪”他一脚踩碎了镜子,然后顺着墙壁向着王氏奔去。 “那些人一定在那!”错过了昨天最好的机会,可他没有放弃,他很清楚那些人一定就在王氏。 他尝试着去使用自己体内的灵力,现在他丹田内的灵力也已经有数丈之高,如果按照境界来说,现在的他灵力程度也已经有筑基中期的实力了。 只是那股灵力充满了狂暴与不安,江显生运转着搬山决,却发现搬山决似乎被堵塞一般无法运转。 巨大的石像与那狂暴的中年男子不断地拼斗,他们脚底下的房屋早已经化为齑粉,而且还在不断地向着前面破坏。 那个石像似乎是被压制了,被黑雾裹身的中年男子打的节节败退,它的嘴里发出不甘的愤怒吼声。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在耳边鸣雷,整个城镇都在颤抖,房屋被掀开屋顶,地面在不断地爆炸,它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地攀升。 “不好,它想要自杀!”那个阴柔青年见状大喊。这个大道之妖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 可为什么看起来如同危险的青年他的世家会招收一个如同滥竽充数的肥硕大汉。 他放弃了思考,他狠狠地盯着那个青年,然后就悄悄地从一旁窜进了拔峰镇。 在江显生踏入拔峰镇的那一刻,本在与中年男子鏖战的山妖,突然如同发疯一般,他的吼声穿透了整个城镇,整个大地都如同要碎裂一般。 “该死!”那个中年男子看着面前这一幕,没想到这山妖居然还有余力,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 后面的阴柔青年也是眉头一皱,他从身上拿出来一根骨头,上面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一抹抹暗金色在上面缓缓浮现,似乎是在呼吸。 他将骨头扔给了那个中年男子,只见那个中年男子直接用手刨开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将骨头塞了进去。 “这可是我慕容家秘法熔炼了数十万妖兽骨髓才炼制成功的万妖骨,可让使用者灵力和力量暴增,只是有些后遗症而已。”青年喃喃自语不知说与谁听。 整个街道没有一点生机,似乎小镇的居民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一摊摊血迹和破损的衣服挂在残垣断壁上。 想起昨天那个大汉的行为,他知晓也许这些镇民早已经死亡。死是对他们最好的解脱。 也许他们是罪有应得,又或者是因果循环,他们对道公等人的漠然,却没想到自己也会遭到此等对待,谁才是魔,也许只有老天才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金芒在石像的身体上不断散发,它身上的石头铠甲也在“咕咕”的如同开水沸腾一般。 正在前往王氏的江显生突然感受到脚下一阵鼓动,随后地面在他的脚底下爆炸,还好他闪避迅速,这才堪堪躲开。 他有些心惊的看着不远处的巨大石像,这种力量太强大了,似乎已经超越了金丹,难道是元婴境界。 直到此刻他才能清楚的感知到那股力量的恐怖,似要将人撕裂。 而此时远在西边的李氏,在千丈高的悬崖之上,李彧和王志淳并肩而站。 “这股力量,看来我之前想的没错。”李彧说道。 “城镇里不是还有你许多的暗子?” 李彧眼神十分平静,“几个苗子而已,只是有些可惜,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盯着城镇里一幕,眼神有些微妙,轻声道:“而且我最看好的那个苗子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二章 别无选择 巨大的爆炸声在整个城镇的上空响起,掀起一阵风浪,整个大地都随之颤抖。 风沙笼罩着整个城镇,那个巨大的石像竟是直接分裂爆炸,冲击波直接横扫着整个天空。 那个青年连忙祭出一件金钟,将他和中年男子罩在其中。碎石如同洪荒猛兽一样击打着金钟,发出“砰砰”的巨响。 而在那爆炸中间的石像巨人,在它的心脏部位那个模糊的男子身影也在逐渐消逝。 只是在最后时刻,那个身影化为了一柄长枪,足有两米之长,上面铭刻着古老的铭文,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而这气息还在攀升,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 “呲”一声巨响,那柄长枪动了,速度极其之快,摩擦着空气的声音刺穿着人的耳膜。 它的目标正是此时在房檐下奔跑的江显生,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所留着。 江显生在奔跑中看着远处的巨响,风沙笼罩着的天空上有一个黑点正不断地向着他而来。 是一柄长枪,江显生瞪大了眼睛,枪的速度很快,快到他根本没有办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点不断地变大,直到来到他的身前。 “呵”一声轻蔑的笑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很熟悉。 下一刻江显生的右眼被黑气缠绕,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从远处看如同一只蠕动的恶魔之眼。 一股力量从他的体内爆发,是他体内的灵力,那狂暴的灵力在他的控制下显得格外的安分,似乎还有些畏惧。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那长枪带来的压迫感,枪尖离他仅仅只有微小的距离,似乎只需要一瞬就可以贯穿他的整个身体。 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身体猛地暴退,体内的灵力瞬间消失干净,如同被蒸发一般。 仅仅的一秒之差,江显生避开了那致命的攻击,看着长枪贯穿地面仅留下半截长的末端。 风起,长枪发出一股光芒照耀在江显生的身上,似乎以此来宣泄它的怒火,可并没有持续多久那枪就化为齑粉,消逝于天地之中。 一股纯净的光源在长枪消逝的地方出现,那是一团乳白色柔和的光芒,在其上还能感受到庞大的灵力。光芒内是一个缩小数倍的婴儿,只是依旧看不清模样。 江显生的身体不受控制,他的右手猛地向前探去,直接将那透明无暇的婴儿拿在手里。 他还并没有反应,他的手就已经将那婴儿直接塞进了他的口中,柔和庞大的灵力冲刷着他的身体,让他说不出的舒畅。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内又是一声话语,“向东跑。” 江显生没有去深究为什么要让他向东跑,但他还是动了,因为他明白他刚刚得到的东西一定是空中那两个人想要的东西。 若是被他们得知,那么自己一定无法活下去。 风沙还在笼罩着整个城镇,地面也不在震动,在空中金钟笼罩下的两人脸色阴沉。 “没想到一个畜生居然能让我连祭出两件灵宝,快去找他的元婴,这等宝物可不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韩伯,若是有人敢阻碍你的,一律格杀勿论。”那个阴柔青年的话语充满了怒意。 青年将金钟收下,韩伯飞速的飞下地面前往之前最后一刻看见那山妖的地方。 而此时的江显生早已经离开了拔峰镇,他用尽全身力气,虽说体内的灵力在之前已经用尽,但他却依旧靠着耐力向着东方狂奔。 拔峰镇的东方有一座高山,即使远隔千里江显生也能明显的看见它。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拔峰镇,恐怖的气息正在城镇里散发,巨大的黑雾几乎要将整个城镇包裹,江显生有些感慨,谁也不能想到会是自己得到了那宝物。 可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有些紧绷,看着前方从剑上跳下来的白袍男子,他的眼神有些尖锐。 “你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李彧从剑上跳下,那柄长剑旋绕在他的身前,散发着寒意。 江显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将匕首拿在手上,他的右眼眼底还有一抹黑色浮现。 看着少年的神态,李彧哈哈笑道:“别紧张,我可不是来杀你的,而且我还更加好奇你是如何承受那第三枚丹药而没有丧失神智的。” “那是你的丹药还不够狠,只是这种程度我还不放在眼里。”江显生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语气有些阴冷。 李彧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我知道你得到了什么,也知道那东西有什么价值。” 他的眼神有些火热又紧接着说道:“那可是元婴期的大道之妖的本源,世所罕见。” “你想杀我取宝?” “不,我是来祝你一臂之力的。”李彧笑了笑。 少年听闻后身体更加的紧绷,他弓着身子如同静待猎物的毒蛇一般,他可不会天真到相信他面前人的话语。 “看来你并不打算相信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 “你可知现在在城镇里大发怒火的青年是谁,若是让他得知是你夺得了他的宝贝,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江显生想起了那个青年手上的纹身,他终于第一次向李彧问道:“他是谁?” “血窟有九族,而他正是第二家族慕容家的三子,说这些你可能不理解,但是他们家族有数位超越悟道境的长老,这样说你是不是就能理解他们家族的实力了。” “悟道!”江显生心里有些惊讶,在大梦道君告诉自己的境界划分里,最高的也就是悟道境,可如今居然有超越悟道的存在,那该是多强大的实力。 “你打算怎么做?”江显生再一次问道,他说的这些话语无一不是想让自己帮他做事。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本我还以为是某长辈的气息。” “可现在我才发觉那是一股超越了我所认知的气息,很微小但却很恐怖,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欣赏了。” 李彧说完转头用着用手指着那座巨大的高山,神色有些感慨的说道: “在那座山的后面,是隔断了千方界域两洲的妖兽森林,在那森林的西北处有一个酒馆,里面住着两个人。” “我要你去从他们的手中取回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面具,尘封已久的面具。” “好!”江显生很快的就答应了他。 李彧毫不意外的听着少年的回答,他知道江显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跑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苟且偷生,哦不,你似乎也没有多少生命了。” “或许你去的那个地方会给你带来转机也说不定。” 江显生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全信李彧的话,他始终是对他抱有戒心。 他将匕首收入袖中,然后就打算向着东方的大山走去。 “这时送你的赠礼。”李彧打了一个响指,一个胖子骑着葫芦飞来,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件蓑衣。正是王志淳。 那胖子将蓑衣斗笠扔在了江显生的面前,随后来到了李彧的身后,看模样似乎是已经与李彧达成了共识。 江显生神色平淡的捡起地上的蓑衣穿上,只是他的眼底有一丝愤怒,“原来王氏还有人活在世上。” 他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然后他又见李彧掏出一本秘籍,来到江显生的身前,李彧将秘籍递给了江显生,说道 “你要是死了,我会有些失望,你身上的蓑衣是一件灵宝,能够隔断一切气息,至于给你的秘籍,你看了自然会知晓。” “还有一事,若是你能活着回来,你的仇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到时候让你亲自动手。” 江显生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有些阴冷的说道:“你为何会知道。” “哈哈哈,在这拔峰镇周边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我无法得知的消息。” “走吧,王兄。”说完李彧来到那胖子的身旁。 随后两人就各自御器飞行向着拔峰镇飞去,那李彧的笑声还回荡在半空中。 将秘籍塞入怀里,江显生抬头看向李彧消失的地方,眼中杀意不减。 原来他以为他有些了解李彧后,却又发现他更加的深不可测,似乎他在扮演着每个角色。 无论是李氏的李彧,还是那个疯癫的性格,江显生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完整,很矛盾。 李彧的行为让江显生内心更加的坚定他的想法,或许那个面具就是他要得到的答案。 可那个酒楼里究竟有着些什么,他为什么又只要自己去,他只是一个几乎没有多少生命的筑基小子,他就这么看得起自己。 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或许与他脑海内的声音有关,可那个声音自从上次让自己避开那一击后就又消失不见。 无论他脑海里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似乎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给予他或者可以说引导他的心神。 那个声音很邪恶,可他却感受不到厌恶,也许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三章 入梦 那座山很高,高到几乎看不见峰顶,远远望去山峰隐藏在云雾之中。 走走山道之上的江显生,穿着蓑衣穿梭在密林之中。 他已经走了近几天的路,一直没有停歇,路边看见的野菜或者一些野兽也都成为了他的腹中之物。 他此时已经在大山的山脚之下,只有站在了最底下才能更加的感受这大山的威压。 走到一半时,江显生抬头看了一眼那通向山顶的栈道,“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仙山的话,那一定也就只能如此罢了。” 收绪心神,江显生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茂密的森林浮现在江显生的眼前,看来他已经离那所谓的妖兽森林已经很近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酒馆,看着那已经不远的森林,江显生在心里估算着大概也就只需要半天路程。 前方有人在说话,江显生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谈话,他连忙躲到一颗树后。他并不想被别人发觉。 “据说这座山的山顶曾经是一个修行世家所在之地,只是在百年前宗门被灭,只留下一些遗址。” “而相传那宗门曾经掌握着一个秘境,曾有许多人前去寻宝,可惜最后都了无音讯。” 声音到这就戛然而止了,脚步声也消失,江显生伸出头想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去。 可当他伸出头来,看见两个男子正站在路上,其中一人一袭华贵青衫上面还绣着许多图案,看着就极为奢华。 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支扇子,上面的图案无法看清,可也更能衬托着他的气质。 他的面容有些清冷,但他的眉眼却像是舞动的精灵,泛着笑意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皎月与那面容有些格格不入但却极为舒服。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他那有些桃红的嘴唇,五官并不是很精致却又一种脱俗的气息。 而在他旁边的另一人,穿着一身粗布制作的衣服,脸上带着夸张的笑意,手中还拿着一根圆木棍。 看着模样倒是有些粗糙,似乎像是某个农家的劳作人。 他们二人此时正微笑着看着江显生所在的位置,那个华贵青年微笑着说道:“这位兄弟,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他向江显生挥了挥手。 见此,江显生只好从树后走出,他将斗笠压低,向着两人走去。 “无意冒犯,只是不喜与人交道。”江显生说道。 那个青年有些意外的看着江显生,蓑衣包裹着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察觉到江显生的气息,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可在江显生的身上,又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煞气。 “你这人,不喜与人交流,大可以从一旁绕走,又何必在这偷听我们说话。”华贵青年身旁的另一人正挥动着手中的木棍,似要给江显生一个下马威。 江显生没有回应他们,只是袖中的匕首已经滑落在手中,自己已经解释过了,至于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个华贵青年连忙站出来解释道:“小兄弟勿怪,我这朋友性子有些直爽,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只是这山道平常除了一些修行世家子弟历练前往妖兽森林外围猎杀妖兽外基本上见不到外人。” “敢问这位小兄弟是要去何处,可否也是去往那山顶寻找秘境?” 江显生摇了摇头,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路过而已。” 那华贵青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那山顶去探寻一番。” 说完他又挥了下手,将扇子收起“我叫姜述君,是方寸山上的一名弟子。” “至于这位,是我下山结实的第一个朋友。” 那个青年语气中正,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在下路买林” “方寸山!”江显生有些暗惊,这个地方似乎有些熟悉,是道公最后与他说的那个地方。 但江显生并没有回应他们,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酒楼,他的身体似乎要临近极限了。 他径直的才两人身前走过,只留下一句,“江显生。”随后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见此,姜述君并没有生气,他拉着一旁青年躁动的身体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江兄弟了,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总觉得那个叫姜述君的青年有些古怪,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有股当初遇到道公时的感觉。 他们应该是要去那山顶上寻找秘境吧。其实江显生也有些心动,毕竟在当初大梦道君告诉自己的关于修行路的时候。 曾告诉过自己,秘境是曾经上古时期一些大能炼制而成,其内机遇万千,只是大多都掌握在仙山手中。 难道这山曾经真的是一座仙山。江显生在心里想着,同时他的脚步也愈发的快速。 顺着大路往前走,数十米高的树木浮现他的眼前,在往前走一点就要进入那森林之中。 环顾四周,江显生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酒楼,“难道不是在这里?”他又向着森林的外围深处查探着。 “闭上眼睛!”熟悉的声音又在江显生的脑海里响起。 没有丝毫犹豫,江显生直接闭上了眼睛,他相信这个声音,不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待到江显生闭上眼睛之后,那个声音就又消失不见,约莫有一段时间,他还是没有听到那声音。 “难不成要我闭眼到死去?”江显生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他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他闭上了左眼,他的右眼目光中一条条血红色的丝线正弥漫在空中,一直连到东方的深处。 那是由灵力化为的丝线,只有他的右眼可以看见,在他自己看不见的视角下,他的整个右眼都被黑雾包裹。 这些灵力线都向着一个方向,难道那里就是所谓的酒楼。 跟随着那些灵力,江显生跨进了森林的外围之中,看着四周的茂密树林,原来这酒楼竟然隐藏在森林之中。 天空已经逐渐暗淡,可那血红色的灵力丝线却依旧如同火红的光芒照映在江显生的眼中。 似乎越来越近了,江显生发现近数百条灵力丝线汇聚在了一起,最终化为一条粗壮的巨型灵力。 终于,一间酒楼模样的建筑浮现在了江显生的眼中,那是一栋数十米之高几乎与大叔齐平的房屋。 方形的围墙包裹着那里面的建筑,仅仅只是从外面看的话,这栋建筑似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藤蔓爬满了整个酒楼之上,有的甚至都进到了屋内,在黑夜中有的房屋都无法望见其内,深邃的要将人的心魂吸入。 看着那些灵力全都汇聚在楼顶,江显生知道这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但他并没有急着进入。 他找到了一颗有些弯曲的大树,攀爬上去就那样躺在了巨大的树枝之上。 看着那树叶铺满着的天空,唯有一些缝隙里透着明亮的星星。 他决定明日白天在前往那酒楼,他有些累了,并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感受到任何疼痛,可他的心神却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 他闭上了眼睛,今夜或许是他睡的最安宁的一夜。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见了那个曾经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年,也就是他自己。 他来到了那个少年的跟前,这一次他用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对着少年说道:“你不是我。” 那个少年抬起头,露出与江显生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并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你也不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或者说不全是。”江显生又继续说道。 那个少年的嘴角逐渐上扬,邪恶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让江显生觉得有些阴冷。 “我就是你。”阴冷邪恶的语气从那个少年的嘴里说出。 这个声音很熟悉,可并没有让江显生有任何动摇,他直接一脚猛地踢向那个少年。 这一脚直接穿透了那个少年的身体,只是并没有触碰到他的实体,那个少年化为了一团黑雾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又是一个和他一样的自己从一旁走出,他环抱着双臂,眼神有些冰冷,那神情正是与江显生现在一般。 这时一团黑雾浮现,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江显生看着那团黑雾,有些熟悉。 他想要去触碰那黑雾,却发现他对面的另一个自己也在同自己一样想要去触碰它。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同镜像一般,可却是让江显生有些烦躁,他又挥舞着拳头将那道身影打散。 可随即的是另一个自己又出现,他放弃了,烦躁的他直接将手伸进了黑雾之中,他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在这时,他对面的那个身影直接消散,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剧痛。 剧烈的疼痛直接将江显生惊醒,他的额头布满冷汗。 可醒来后他并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可他却发现他身上原本已经平息的脓疮此刻竟然又流出了血红色液体。 阳光透着斗笠照射在江显生的脸上,让他有些刺眼。 “梦醒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四章 罪有应得 阳光随着太阳的升起穿过树梢,照射着一小块一小块林间草地。大树上的露水宛如一颗晶莹透亮的珍珠,被阳光这么一照,立即蒸发消失了。 露水顺着江显生的斗笠滑落,他起身一跃而下,从兜里掏出之前没有吃完的野菜菜根。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酒楼,在白天光芒照耀下,显得更加的破落,几只飞鸟落在那酒楼的楼顶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江显生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这个地方肯定有着大古怪,不然李彧也不会让他前来。 在昨夜夜晚的漆黑程度下他并没有看见在酒楼的院子前有着用着一道门,牌匾上写着“人间极妙。” 大门的一半已经破损,只留下孤零零的半扇门在那微小的摇曳。 收回目光,江显生直接在树下盘膝而坐,将野菜吃完充饥,又将之前李彧交给他的秘籍拿出。 他必要要在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前方的路还不知有多风险。 虽然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临近尽头,但他也不能毫无准备的就这样进去送死。 看着手中的秘籍,是一本有些轻盈的书,表面是暗色的,而且并没有页数,似乎打不开。 在上面写着一个字,“封”。 似乎有些奇怪,这还是江显生第一次见到这般的书籍。 “难不成是需要注入灵力?”江显生在心里想着,一股灵力顺着他的手掌融入书籍之中。 自从吸收了那元婴进入体内之后,他对于体内那狂暴灵力的控制就愈发的得手。 至于那个元婴,自从进入他的身体之后似乎就消失不见,庞大的灵力就那样在他的体内销声匿迹。 虽说如此,但那元婴进入他体内给他带来的实质性变化却是存在的。 这也是他如今还能够多支撑几天的原因。 在灵力注入到书籍的时候,一股波动直接传到了他的脑海,原本在那角落里蜷缩的少年也站起了身子,看着前面,眼神迷茫。 “他居然还在。”江显生也是看见了那个少年,原来那个梦是真实存在的。 一股股信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书也化为了齑粉随风而逝。 “无量无相,心外化魔。”八个字直接穿透他的心神,随后更多的字浮现,可他并没有发现那个少年神情的嫌弃。 “这竟然是两部功法,前面的无量无相是一部,后面的心外化魔竟是另一部。” 而且这两部功法的品阶都超乎了江显生的想象。 大梦道君曾告知他,世间功法分四类,低中高以及本源功法,而每一个功法又分上下品,至于本源功法则没有品阶,因为本源功法乃是大能以自身大道所著,或高或低但具有成长性。 而李彧交给他的两部功法居然已经达到了中阶上品,即使是金丹期的强者也不一定能够拥有。 “无量,筑基期即可修炼,将自身的丹田不断压缩扩大,可以更快的吸收与凝结灵力,此为无量。” “无相,金丹期可修炼,改变自身气息与容貌,大成时更能化为他人。” 至于后面那卷心外化魔,江显生此时还不能看见,似乎有一层薄雾笼罩其中。 江显生站起身,感受着脑海内无量功法的内容,他的身体也随之而动。 “聚灵于体,融汇四肢破人体桎梏,臂直腿动。” 随着灵力进入江显生的体内,跟随着他的动作,他的丹田处凝聚的灵力也在不断向着他的四肢发散。 一套功法下来,江显生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体内存在的五大桎梏,那是一种堵塞的感觉,之前的他根本无法感知。 看来这无量就是一门筑基期修炼的功法,江显生的面前浮现了李彧的面孔,他实在无法理解,李彧此举究竟为何,自己的身上又有什么吸引着他。 而且这门功法的气息他并没有从李彧的身上感知到,江显生回想着之前与李彧接触的时候他身上的那股冰冷的剑气,与这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他并没有修炼这个功法,那他又是如何拥有的呢?江显生的疑问越来越多。 他并没有多想,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头顶之上的阳光,他决定在修炼一会。 也就是在这时,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 “有人?”江显生有些心惊,这个地方为何会有人发现,他连忙跳到树上,看着远处。 四五名男子此时正结伴走在路上,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武器,神情也有一些慌张。 看着为首的那名青年,江显生的有些尖锐,他见过那个人,在鱼南镇的寺庙内,那一幕他不会忘记。 几人正不断地向着江显生所在的大树下走来,其中一人说道: “老大,那慕容家的少爷真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怎么说老大你也算是他们家族的一员,居然直接就把我们送给了那个叫李彧的家伙。” “就是,就是,太嚣张了。”一旁有人喝道。 “闭嘴,你们懂什么,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连条狗都不如,待到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就能回到鱼南镇继续享受了。”为首的青年说道。 “但是老大,这次任务是让我们来到此地找到一个人,然后将他带回去,可是这地方看着就有些邪乎,就连动物都没有见到几只,真的会有人嘛。” 那人的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从树上一跃而下,在他的手上还有着两柄匕首正散发着寒气。 匕首直接贯穿了最后两人的头颅,借着两个人身体倒下的惯性江显生猛地向后跳去。 他的匕首直冲另外两个人的喉咙,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几人都没有想到,为首那人反应最快,他连忙拿着手中的砍刀挡住了江显生的冲着另外两人的匕首。 同时他的嘴里还喊道:“阁下误会了,我们是李彧派来找你的,我们不是敌人。” 江显生感受着面前青年的气息,他已然已经达到了炼体九重,似乎离筑基也没有多大距离。 可筑基与炼体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江显生体内灵力爆发,他体内的搬山决也终于正常运转,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感让江显生有些兴奋。 他直接将匕首收回,随后非常迅速的一脚,汇聚着他体内狂暴的灵力,这一脚直接将那青年踹到一旁的大树之上。 而那旁边的两个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两道光芒从他们的眼中一瞬而逝,随后他们的眼神就失去了聚焦,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那个为首的青年趴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他看着面前的一幕,眼神充满着怒意与恐惧。他究竟是谁! 将匕首收入袖中,江显生看着倒在地上有些发颤的青年,他的嘴角有一抹阴冷的笑容。 来到那青年的面前,他蹲了下来,只听见那个青年有些艰难的说道: “前辈为何要杀我们……”他的话语还未落,他的眼睛突然瞪得巨大,那是一种震撼以及内心深处的极大恐惧。 在他面前的江显生将自己的斗笠摘下,将那张可怖的脸庞漏出,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最近的淡淡微笑让此时的江显生看着如同恶魔一般。 “是……你!”那青年还没有说完,江显生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门,这一拳的力气直接将那个青年的牙齿打落,疼痛感让那个青年瞬间弓着身子。 看着面前那青年的模样,江显生想起了当初自己蜷缩在寺庙的时候,他觉得有些无趣,从袖中将匕首取出。 在那个青年恐惧的眼神中,江显生一点点的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哀嚎声伴随着大风吹抚着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响,让本宁静的树林充满了生动。 看着面前已经断气的青年,江显生心里并没有什么解脱,也没有觉得畅快,似乎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这个青年会出现在这里,江显生也没有觉得意外。 以李彧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出乎江显生的意料,他们是李彧派来寻找自己的,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处理好几人的尸体,他在棵大树下的湿润土地用粗木树干挖了一个大坑。 将几人的尸体埋葬在里面,虽然这些人罪无可恕,可江显生并不想要让他们暴尸荒野,也许仅仅只是他内心深处的最后一抹良知告诉他这样做是对的。 做完这一切后,太阳已经有些微微倾斜,现在正是阳光最为灿烂的时候。 他看向一旁破落的酒楼,眼里闪过一瞬狠决,他又重新的练了一套无量功法,然后才调整好自身的姿态向着那酒楼走去。 和酒楼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酒楼外院的大门之前,看着那破损的半扇门,一股压抑的气息从里面传来。 这种气息直入心神,但是表面看来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切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就连风似乎也不再吹拂着他的身体,江显生靠着门边,小心谨慎的观察了一下里面。 随后直接踏入了那扇大门。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五章 摄人心魄 晴朗的天空,在江显生进入门内之后就发生了改变。 乌云在天空凝聚,将这一片全部笼罩,若是向远处望去便可以看见依旧是晴空万里。 豆大的雨点从上空滴落,砸在了江显生的蓑衣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在他的头顶炸开,那是一道粗如巨龙的闪电。 压低帽檐,江显生来到了那座酒楼的的门口,大门是敞开着的,只是里面十分漆黑一眼望不见其内。 外面的闪电接二连三的伴随着雷声将天空印的发白,他将匕首拿在手中,向着里面走去。 酒楼的楼顶之上,一道道闪电将一个巨大的身影照映的忽隐忽现。 那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它的身子趴在楼顶,将整个酒楼都盖住,如宝石般的绿色眼珠正盯着下方刚刚进门的江显生。 它吐着信子发出“呲呲”的声响,在闪电的轰鸣下消失了身影。 楼内依旧是一片黑暗,呛人的灰尘漂浮在整个内部,江显生有些微皱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气味。 顺着墙壁慢慢的向着里面探索,在黑暗中江显生也仅仅只能看见里面的几张桌子上面还摆放着两副餐具,每个桌子都是如此。 整个酒楼很高,江显生在外面看见时就预估着大概有五六层之高,只是此时进来之后他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看向远处的楼梯,似乎有些年久未修了,几层台阶都已经有些破损,江显生顺着楼梯小心的走到二楼。 那个气味越来越浓,是一种刺激的气味,虽然说不上难闻,可也让江显生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二楼并没有桌子,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巨大的房间,一旁是楼梯通向三楼,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个房间了。 气味就是从那房屋里传来,江显生的身体有些紧绷,手中的匕首也握的更紧。 一间看起来就已经无人居住的酒楼为何会有这种气味,在临近房门时江显生才真正的闻出那种气味。 是一种勾人心魂的气味,浓郁刺鼻的花香扑面而来。这种气味江显生有些熟悉,那是他曾经在拔峰镇当乞丐时遇见的一些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子身上的胭脂味。 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吱”轻微的响声似乎在诉说着它该修补了。 房间内的空间则更加的昏暗,他走进其中靠着墙壁,就在这时一排蜡烛就在他的面前被点燃。 一根接着一根地从外燃烧到内,江显生内心突然紧张,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此时的氛围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整个屋子逐渐光亮,在最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床,白色的帘帐将整个床遮挡住,他看见了一团绒毛一瞬而逝。 似乎是一条尾巴,洁白如雪若不是此时十分的光亮江显生都会认为那是一条无暇的白腿。 一阵风吹过江显生的身体,他的身体猛地一缩连忙向着后方跳去,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头上的斗笠直接被摘下,飘落在不远处的一张仪容桌上。 那一阵风是有人在接近他,只是那个人的速度快到了江显生根本无从反应,似乎只有一瞬,又或者根本超越了江显生的认知。 深不可测,这是江显生第一时间的反应。 “倒真是个丑陋的少年。”一个慵懒却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内响起。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仅仅只是一个声音就让江显生的心神震荡,他心中的一股躁动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谁?”江显生止不住的寻问着四周,他根本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却又感觉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呵呵呵”妩媚的笑声由远及近,甚至直接在江显生的耳边响起。 感受着自己耳边传来的轻风,江显生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后刺去。 什么都没有,江显生慢慢转身看着后面的房屋门,他准备先退出去。 可那门“吱”一声直接闭上,任由江显生不断摇晃和大力踹都无法撼动。 见此江显生只能继续向着里面走去,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沿着一条路继续向前。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不但长得很不合我心,就连你身上的气息也让我觉得十分的恶心。” 声音不断的传到江显生的耳边,他没有理会,沿着蜡烛的光继续向着里面的那张大床走去。 当江显生已经走到这个房间近乎一半的时候,那个声音的话语似乎转变了。 “再往前走一点,对,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哦。” 从之前厌恶突然转变成了一直火热的感觉,她的话语在勾着江显生的心灵。 他体内的灵力都已经失去了控制,开始在他的体内不断地冲撞着。 江显生吐出一口鲜血,虽说他感受不到他体内的痛苦,可所受的伤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对,快到姐姐的跟前,我会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 江显生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他极力的想要克制自己的内心情感,可他却发现他越是抵抗他的身体就越发的难以控制。 他看向自己脑海内那个蜷缩的少年,而那个少年也同时抬起头,他的嘴角在笑,似乎在说你终于舍得找我了。 那个少年站起身子向前伸手,江显生也同时将手递给他,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主动的接触他,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他的内心深处传递到整个身体。 那种被那个声音控制的感觉逐渐消失,江显生的右眼冒着黑光,他的眼神不再迷离,这一次他清楚的看见在在离他仅仅只有一米左右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薄如蝉翼的帘帐将那个人的妙曼的身躯体现的淋漓尽致,江显生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的脚步有些后退,全身都在紧绷着,在他现在的感知中,他能够感觉到那个人身上散发着的恐怖的气息。 “咦?”就在这时那个女子发出了一声疑问,也就是这声疑问让江显生猛地暴起,体内的搬山决飞快运转,唯有在他与那个少年接触过后他才能使用搬山决来完美控制住他体内狂暴的灵力。 江显生冲向门口,他要在赌一次,赌那个门承受不住他全力的一击。 两条雪白的尾巴从那个床上猛地蹿出,向着江显生急奔而来。 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那个声音说道: “这个气息,原来是你,快去死。” 随后江显生又听到了一声似乎有些温柔的声音,是那个劝说自己过去的妩媚声音。 “呵呵呵,这一次一定要得到你。” 两条雪白的尾巴在较劲,争先恐后的向着江显生而来。 江显生并没有理会她们说的声音,他的眼前只有那一道门,回想起之前躲避那山妖时自己身体的那一瞬间。 没错,将体内的灵力全部爆发,集中在一个点,而且随着江显生清醒的头脑,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搬山决正在悄无声息的配合着他的灵力。 原来之前的那个闪避竟然是通过搬山决使出的,江显生有些惊讶。 看来这搬山决似乎并不像大梦道君所说的仅仅只是一个最基础的炼体之法。 不等多想,那两条尾巴已经越来越近,江显生摆好拳势,他体内的灵力在搬山决的引导下全部凝聚在他的右手之中。 也就是在这时,江显生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右手经脉处一声清脆的响声,是他体内的桎梏。 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打破了人体的第一道桎梏,他的右手灵力的运转更加的轻松,同时也能够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他的右手猛地轰击到那扇门上,只是并没有同江显生想象的那般,他的眼神充满了平静。 “失败了,终究还是自己太弱了。”看着面前只发出声响但是却没有丝毫动静的门,他有些感慨。 巨大的后坐力将江显生弹射向后,从一旁看去似乎是在投向那两条尾巴的怀抱里。 “唉!”一声叹息在他的脑海里,不,似乎是在他的耳边,就那样突兀的响起。 这个声音并不是那个少年所发出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沧桑,像是一个已经看透了生死的迟暮老人。 这个声音他只听过一次,是在他九岁那年见到的一团黑雾里,一个青年向着自己招手,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说了什么。 可是那种语气还一直萦绕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无法忘却。 一股极为磅礴的恐怖气息从他的身上发散,他右眼之上的黑气也消失,就连那个少年江显生也看见他正老老实实的坐在脑海的角落之中。 他的双眼被一种古金色包裹,沧桑悲凉的感觉在江显生的心里油然而生,那是一种超越了伦理的悲伤。 那两条尾巴也有些迟钝,只是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后就更加猛烈地向着江显生冲来。 “这股气息实在是令我恶心至极。” “呵呵,这次你可跑不掉了哦!” 矛盾的话语传到江显生的耳边,让他不经怀疑在床上的是不是不止那一个女子。 他身上的气息逐渐消失,似乎只是为了散发一下气息。 与此同时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一团黑雾又在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它从黑雾里吐出了一个婴儿,是那个山妖的元婴。 只是有些黯淡,似乎已经失去了极大部分的精华,但依旧发散着一种悠久的大道气息。 原来是被它吸走了,江显生这才明白之前的那个元婴为什么会进入他的体内后就消失不见。 看着离自己仅仅只差几尺的尾巴,江显生并没有慌张,他相信那个气息并不仅仅只是出来遛弯的而已。 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切。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六章 顶楼巨蛇 一阵轻风从门外刮来,直接吹在了江显生的身上,很舒服,江显生是这般想着。 可为什么会有风,江显生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后方敞开着的大门,看着那离自己仅有咫尺的两条尾巴正不断向后。 他的身体在被那股轻风包裹着向着外面飞去。 里面那两条尾巴的主人恶毒且矛盾的话从里面传来: “白鹤,你还要再一次的跟随着他?你难道忘记他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了嘛。” “别跑啊,快回来让姐姐好好疼爱你。” 在二楼的半空中悬浮着一个青年,戴着一个半脸面具,他的眼中闪着青色的光芒。 他的手掌握爪,从外面将江显生直接抓了出来。 “阿狸,他有愧于我们,但是我们并不能有愧于他。” 那个青年的声音有些悲壮,但是看着江显生的眼神却又是充满着一丝怀念。 “没想到自那百年之后你也成了这副模样。” 声音很轻,导致江显生都没有很清楚的听见他在说些什么,他只能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上升,他看着面前的青年。 他有一种想要开口询问的冲动,可他还是忍住了,有些事情知道的少一点或许对自己更有好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酒楼的第四层,在第三层的路上,江显生看见了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正在那里打坐。 他的身边环绕着金光,竟有一种让江显生觉得他就是活佛的感觉。 在到达第四层后,江显生被轻风慢慢地放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很放松。 此刻江显生已经彻底死心,他跟这些人的差距或许已经不是一道鸿沟那样了,自己再怎么抵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四楼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桌椅,一旁的一张书架上摆着一些个书籍只是没有看见多少本书。 在桌子上有着一副棋盘,看样子似乎并没有落子。 那个青年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对着江显生招手示意他过来。 来到青年的对面坐下,他看着面前的棋局,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没有落子,而是棋子居然是在棋盘的内部,从外面看来是一点也发现不了的。 “很有趣是吧!”青年说道。 江显生有些愣神,他的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微妙,只能迟缓地点了点头来表示认可。 “这是他曾经交给我的,当然很有趣了。”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当初要这般对我们,即使是死我们也都不惧。” 江显生没有很是明白,但他却知晓了一点,他并不是在跟着自己说话,他想要对话的人是那团黑雾内的青年。 他现在才明白那个黑雾中的青年释放气息是为了什么,可他为什么又能如此的肯定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会救自己。 看着面前的青年,江显生也有了一点好奇,看着青年脸上那后悔但却又不甘的神情,江显生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你似乎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那个青年突然说道。 江显生明显一愣,这应该是对着自己说话,没有几天可活了,其实在当初李彧跟他说的时候江显生就已经有些感觉了。 只是他当时并不是很相信李彧的话语,所以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惧意。 可当面前的那个青年说道,看着那个青年平静的面庞,江显生其实明白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江显生看着那个青年伸手向下轻指,他之前掉落的斗笠就在一股轻风下飞到了江显生的面前。 那个青年站起身子,来到了江显生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拿着斗笠将斗笠戴在江显生的头上。 江显生的身体有些紧绷,虽说无力反抗,可他终究还是对外人十分的谨慎。 在斗笠戴在头上的一瞬,江显生感受到一股气息顺着上面直流而下,直接进入了自己的脑海之内。 一种疼痛感瞬间充斥着他的大脑,那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一种贯穿着心灵的疼痛。 就连他脑海内那个蜷缩的少年也都捂着头在地上打滚。看神情也是十分的痛苦。 “你做什么!”江显生捂着脑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话也都有些断断续续。 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庞流淌,他的面容在扭曲着。 那股气息还在继续的向着深处探寻,青年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当然戴着面具也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气息到达了江显生脑海的最深处,那是江显生无法感知的地方,在接触到那团黑雾之后,那个气息猛地暴退,江显生感到一阵轻松。 在那股气息消失的一瞬间,他猛地向后退去,冷冽的眼神盯着那个青年。 那个青年有些回味,神情也有些微妙,说道:“引魔丹?不,应该是千魔引。” 看着江显生,他手掌一挥,一枚黑子在桌子内棋局内浮现,他的声音略有些笑意,“难怪你还有几日可活。” “你知道?”江显生有些疑问,难不成他认识李彧。 “一个老朋友罢了,但是他现在应该不记得我了。” 李彧同他说的是在这个酒楼里住着那个人,可若是二三四层都住着人,那李彧的说法就有些错误了。 是他说错了,还是李彧的记忆并不完全,导致在他的记忆里这里仅仅只是住着两个人。 也许就连李彧自己也不会知道那面具的作用。 这些东西犹如一层层的迷雾笼罩在江显生的意识内,让他深陷其中,越陷越深。 “我可以救你。”青年说道。 并没有意外,江显生也没有回应他,因为回不回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他想让他死那他想活也没有用,若是想让他活,那自然无论他说什么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倒是有些意思。”说完他又落子一棋,随后站起身子。 “我的名字叫白双秀,其实你应该有一些猜测。” “你们并不是人。”江显生回道,他只是有些猜想。 “这话听着可真难受,怎么像在骂我一般。”青年笑着说道。 “没错,我们的确不是人,我们是妖。” “但其实与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转过身,两条翅膀在他的背后浮现,洁白如雪。 江显生有些愣神,紧接着他又听见那个青年说道: “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渗入到你的全身,即使是神仙在世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可神仙不行,妖魔可以,以毒攻毒就是最好的方法。” 他指了指楼顶,“而在这世上还没有人的毒道可以超过楼上的那人。” “明白了。”江显生点了点头,他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前往楼顶的楼梯。 看向那个青年,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楼层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呵呵,是要让我自己寻找嘛。”江显生一声冷笑,似乎所有人都喜欢玩这种哑谜。 四周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有他面前的一张桌子,看来这谜底就是在这里了。 可是江显生又不懂下棋,他看着面前的桌子内的棋子,黑白子布局分明,可他根本就看不懂。 有些烦躁,他干脆走到了一旁,继续修炼着他的无量功法。 他脑海内的那失去光泽的元婴,此刻正跟着他的功法一张一和的呼吸着。 自从那元婴从黑雾中出来之后,江显生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更加迅速。 唯一的就是此时他体内的灵力依旧是无法控制,只有在与那少年结合时他才能压制住他体内灵力的狂暴。 看着丹田内血红色的底基,这就是他此时身体的罪魁祸首,那枚妖兽的内丹带给他的伤害。 虽说他进入到了筑基之境,可同时消耗的也是他的生命。这是用命来换取力量。 虽说有些愤怒,可江显生并没有什么怨恨的心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不知过了几日,江显生依旧没有看见那个青年,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失去色泽。 自己绝不能倒在这里,江显生有想过下楼,可下楼并不能拯救自己,他必须要上去,找到那个人。 他一脚踢在了石桌之上,整个桌子随之一颤。 江显生眼中泛出光芒,原来是如此。 他拽着桌子的边角,灵力顺着他的身体凝聚在手掌之上,用力一推,整个石桌开始转动。 “咔嗒”一声声响传来,江显生退后,此时的石桌陷入了平静,一道牢笼从上方的天花之上坠下。 铁链的声音摩擦着江显生的耳膜,声音很刺耳,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用过了。 走上那个铁牢笼,石桌开始自然的回转,江显生只感觉一种失重的感觉,铁链拉着牢笼向上,前往那应该是最高层的五楼。 没有多长时间,沉闷的声响在楼道内传开,他到了。 五楼十分的黑暗,一阵阵阴冷的风从顶上方传来。 看不见任何的门窗,似乎这一层也是什么都没有。 “呲呲”声音在江显生的耳边响起,他猛地回头。 两颗眼球如同绿宝石一般闪烁,很大,仅仅只是眼珠就已经挡住了他的头颅。 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它口中的信子正在不断地吐着。 江显生的身体瞬间紧绷,恐惧感在他的心里蔓延。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七章 秘境 绿宝石般的蛇眼盯着江显生的面孔,一动不动,江显生也同样不敢动弹一下。 恐怖的气息在整个楼顶蔓延,那条巨蛇从缓慢缩小,最后化为了佝偻着的老头,他的脸上布满着死斑,鹰钩鼻看起来很是奸诈。 “我一直在等一个答案。”那个老者在缓慢的说道。 “什么答案?”江显生小心的问道。 “一个将我困在此地,一个将我的脊梁压垮不能抬头的答案。” 一团团毒雾弥漫在整个房间,这个味道让江显生有些颤抖,他体内的灵力如同野马奔腾。 “这是毒!”江显生在心里暗中说道,他连忙屏住呼吸,可惜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毒气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破坏着他体内的一切组织。 而他体内那丹药残余的毒素此时正在奋力的帮助江显生一起抵抗外来毒雾。 “你就是那个答案。” “去吧,找到紫潭花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江显生只感觉到身体一轻,他竟然被直接从楼顶扔到了远处的那座大山之上。 看着面前的一处遗迹,江显生只觉得自己应该要被摔死了。 就在快要接触到地面之时,一股轻风托浮着他的身体让你缓缓落地。 是白双秀的力量,江显生不由得有些感慨,没想到他居然救了我。 而就在江显生来到山顶的时候,在酒楼顶楼之上,那名老者的旁边站着一个青年,正是白双秀。 “那个秘境里有着他之前留下的宝物,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进去?”白双秀说道。 “白鹤,我的实力早已经可以离开这里,只是我心中的执念将我困在了这里。” “或许他能给我带来这个答案。” 白双秀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老者,以前的他是那般的桀骜不驯,脊梁可撑天地,可如今…… “我明白了,那么我会看着他的,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我们想要的惊喜吧。” 江显生起身看着四周的景象,一片狼藉,残垣断壁,身上的蓑衣在狂风的嘶吼中猎猎作响。 那股轻风在的身边逝去,不仅如此,江显生还听到了那轻风内的话语。 “内院五首十三相,秘境婆娑河。” 声音很轻,但是让他听的真切,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地方就是之前的那座山。”江显生看着下山的路,他十分的熟悉,就是他之前在山脚下往上望去看见的路。 “紫潭花”这是老者让自己寻找的东西,应该是在那所谓的秘境之中。 看着四周破损的遗迹,江显生估计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花能生长在这个地方。 他看着里面的一条路,似乎已经被人打开了,半开着的大门里面还有阴冷的风吹出。 走到大门的跟前,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匾,“寻水宗”。 走进宗门内,江显生才发现这个宗门是多么的大,数不清的房屋全都破损压倒在地。 但更是这样才更能体现这巨大的宗门,“这宗门竟比拔峰镇要大上将近几倍。” “啾”一声轻响,江显生看着四周,一只雪白的小兽突然从他的面前蹿过。 “这是?”江显生看着那只一闪即逝的小兽,有些疑问,这是什么小兽。 他跟着那只小兽一直向着深处走去,它似乎在引导着江显生。 一直来到了一颗巨大的柏树前,那只小兽就消失不见了。 江显生看着面前的景象,几只巨大的雕像正在地上趴着,看着他们的模样,似乎是神话中的四大神兽。 而在那四座雕像的中间位置,一座更加巨大的雕像双手朝天,面孔对着天空。 “五首十三相。”江显生回响着之前白双秀说的话,这应该与那有关。 “五首说的应该就是这五座雕像,可十三像又是什么。”江显生走到雕像的身边,仔细的探索着。 他来到那座中间最为巨大的雕像面前,从下往上看着它。 可突然江显生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从这个角度看着那个雕像,他发现那个雕像正在笑。 原来的雕像应该是面无表情,难道这就是‘相’。 他又换了许多角度,从各个地方看向那个地方,果然如此,每个角度的雕像表情都在变化。 “悲伤,喜悦,苦闷……”五个角度有五种表情。 可这又代表着什么,江显生有些苦恼,“五首十三相”究竟是在说着什么意思。 他又看向另外的四座雕像,难不成与他们有关。 他来到那四个趴下的雕像,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看这四个雕像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阳光破开云雾,直射在山顶,在阳光的照耀下,江显生明显的发现了这些阳光似乎都被这些雕像吸收着。 那座五相雕像在阳光的照耀下表情在断的变化。 “难道!”江显生爬到了一旁的那颗巨大的柏树之上。 从上空看着底下的五座雕像,江显生发现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表情都在不断的变化,那四座神兽雕像只有两个表情。悲伤和平静。 “这个地方似乎还是不对。”江显生从树上跳下,他看到了在一旁的一颗石头,石头的模样有些奇异。 而且那个地方是唯一没有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 来到了那颗石头前,江显生站到了石头上,在看向那雕像。 此时的五座雕像似乎平行在了一起,他们的头颅露出在外。 若是不仔细分辨,就会认为那是一个长着各种尾巴的五首妖怪。 他的面孔在不断地变化,十三种表情在江显生的眼中浮现,很是诡异。 在悲伤的表情时,江显生能够发现一道有些微小的光芒在顺着他们的眼睛指向不远处。 可也仅仅只有一瞬,但江显生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那所指的地方是何处。 是前方的断崖,江显生来到了悬崖边,往下望去云雾笼罩,几乎深不见底。 “秘境,本就是隐秘之地,若是这样倒也不足为奇。”江显生深深的望着悬崖下面。 “既然如此,那就一搏。”江显生的眼神决绝,深吸了一口气,竟直接跳了下去。 强大的重力将江显生的面容都扭曲了,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有些宁静。 “这种感觉很好。” 坠入云雾之中,江显生的意识瞬间消散,陷入了昏迷。 “啾”熟悉的叫声在江显生的耳边轻轻的响起,他的脑袋有些迷糊。 缓缓地睁开眼,眼前的场景虽说已经有了些准备,可还是让江显生有些惊叹。 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远处百丈高的瀑布冲击着河流的声音震动着江显生的心灵。 他看着自己的四周,并没有发现之前的那个叫声,它到底是什么? 既然找不到它的踪影,江显生只好向着里面走去,他要去寻到紫潭花,这才是重点。 地上的泥土有些松软,似乎是才经历过雨水,在上面还有着一些脚印,看样子应该并没有多长时间。 “有人来过这里。”江显生的脑海里浮现了之前遇到过的两人。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叫做姜述君和路买林,那个华贵青年曾邀请他一起前来探索秘境。 “那人既然是方寸山的弟子,想必身上一定是有些手段的。” “说不定他们二人会知晓生长紫潭花的地方。”江显生想着,可他却没有发现,此时在他的脚底下,几根藤蔓正在缓缓地靠近他。 江显生还在思考着该朝什么方向前进,突然身子一抖,猛地跳向一旁。 一根粗壮的树枝贯穿了他刚才的地方,辛亏当时他感受到脚下的异动,不然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藤蔓见没有攻击到江显生,似乎有些生气,在空中乱舞,可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江显生见状,心中警惕更重,他连忙向着前方那条小道进去,如果他是那两个男子,那么他们一定会走这条路。 大路看似平静,可其实危险往往才是最多的,而小道或许看起来危险,其实机遇也是最多的。 看着身后的藤蔓小心谨慎地向着江显生靠近,一股危机感在江显生的心灵浮现。 果然,那藤蔓看准时机,又是猛地向着江显生冲来,一击必杀,一旦失败了就卷土重来。 江显生借着一颗大树,右腿猛地一蹬,靠着反弹的作用力江显生堪堪的躲过了这一击。 落在泥地上,他的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他的双脚陷入了泥地之中,原来在草丛下面埋伏着的竟然是一处沼泽,将江显生的双腿牢牢的固定在此地。 用力的拔着双腿,却发现越用力他陷入的就越快。 看着前方奔来的藤蔓,自己这是深陷绝境。 他运转的体内的灵力,无相功法牵引着他体内狂暴的灵力,他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的用力一蹬。 像是踩在了地面一般,他直接从沼泽中脱身,袖中匕首拿在手上,对着那个已经快要到自己身上的藤蔓猛地一刺。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那些藤蔓迅速的向后方撤退。 看着匕首上还带着的一点红色血液,看颜色似乎与人的血液一样。 “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八章 认同 远处的藤蔓的本体正在凄厉的嘶吼着,声音响彻着整个树林,似乎就连天空也都随着震动。 身后的气息越来越恐怖,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江显生连忙向着前方奔跑。 一棵将近数十米的粗壮树木,在树身上还长有两张面孔,面孔在扭曲着,藤蔓在它的身边挥舞,朝着江显生而去。 “该死!”身后的气息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些小东西能够比拟的,那股气息恐怖的程度怕是已经达到了接近元婴期的实力。 藤蔓的速度超乎了江显生的想象,仅仅只是不到几个呼吸就已经快要撵上他。 脚底下的速度丝毫不敢放慢,江显生看着远处的森林外似乎有一座巨大的宫殿,金碧辉煌很是耀眼。 眼见江显生就要离开森林,他身后的巨大鬼脸树也是发出“呴”的愤怒声响,藤蔓的速度再度加快。 “不好!”那藤蔓离江显生仅仅只有不到几毫的距离,可江显生似乎已经无法避开这次攻击了。 将体内的灵力汇聚在背上,同时运转着无相功法,他准备硬抗这一次攻击。 可就在这时,一柄绣着山水图的扇子从江显生的面前一瞬即逝,眨眼来到了那藤蔓攻击的面前。 扇子在江显生的背后自己展开,一阵阵肉眼可见的光波抵挡着藤蔓的攻击。 虽说那扇子已经挡住了攻击,可两者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还是将江显生直接震飞。 借着后坐力江显生猛地一缩直接冲出了这片森林,来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 那柄扇子也从森林内向着不远处飞去,鬼脸树发出不甘愤怒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发颤。 看向那扇子归去的地方,江显生看见了那两个青年,“果然是他们。”如江显生猜想一般,他们二人确实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又见面了。”依旧是那个华贵青年,他手中拿着刚刚那个救了江显生一命的扇子,微笑着说道。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是偷偷跟踪着我们!”那个粗犷的青年,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破损,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我并没有跟踪你们。”江显生摇了摇头,这一次他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那可怖的面孔。 看着江显生的面容,那个华贵青年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倒是那个看模样大大咧咧的青年有些惊讶。 江显生并不太了解他们的实力,但既然那个姜述君能够抵挡的住鬼脸树的攻击,就说明他绝对不会弱,甚至会强的超越江显生的想象。 既然如此,那江显生倒不如敞开一点。 “并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之前的所言与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有些矛盾。” “既然你能破开进来的机关,又有跃入深渊的决心,至少你的意志十分坚定,倒也是个合作的对象。”看着江显生的面容,姜述君拿起手中的扇子,脸上依旧是那般和蔼,对着江显生说道。 一旁的路买林听到姜述君说完,提起手中的棍子直接冲向了江显生。 “想成为我的同伴,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江显生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向着一旁侧跳躲过了这一击。 虽然江显生表现的有些放松,可他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瞬间他的全身就在紧绷着,倒不如说他从一进入秘境后就一直在紧绷着身体,随时应对着意外。 “躲的倒挺快。”路买林收回长棍,面向着江显生摆出一种诡异的姿势。 他将手中长棍单手后持,一股危险的气息向着江显生扑面而来。 他的实力似乎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虽说灵力之间存在的差距,可江显生并没有感到压迫,他并没有给那个青年留有余地。 袖中匕首拿在手中,江显生脚底迅速直接冲向了那个青年,对准他的脖子,想要一击必杀。 “好狠!”一旁的姜述君看着江显生的动作,也是叹呼道,这次他并没有去阻止路买林,因为他也想要看看江显生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他更想要知道江显生身上的秘密,在江显生摘下斗笠之后,他就能感受到了江显生的气息。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似乎是魔但是却又不一样,姜述君天生就对魔的气息极为的敏锐。 路买林手中木棍一甩,竟直接江显生手中的匕首弹飞,随后就是一棍直冲江显生天灵。 这一棍在江显生的眼中不断变大,上面的气息也更加恐怖。 “哼!”路买林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江显生如何躲过这一击。 这可是他的低阶上品灵技攀岩棍,其威力就是巨石也都可碎。 此时的江显生的身体还处于失衡状态,他手中的匕首还被弹飞到一旁,这一击他只能硬抗了。 他用着他的右手一起握住左手上的匕首,体内灵力爆发竟直接与那一棍互相碰撞。 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顺着江显生的匕首向着他扑面而来。 “挡不住。”姜述君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战斗,以路买林的实力要击败江显生实在是有些简单。 确实抵挡不住,江显的身体被这一棍直接甩到了宫殿的门柱之上。 “噗”一口黑血吐出,江显生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即使他能够感受到疼痛,那这一棍的疼痛还远远不够。 “这一棍还远远不行。”江显生站起身子,将匕首重新拿在手中,他对着前方的路买林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求饶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路买林看着面前嘴角渗着血的江显生,眼神坚定的喊道。 似乎是已经感受到了江显生的实力,他已经提不起战斗的欲望,毕竟与他战斗确实感受不到什么乐趣。 他也只是为了之前江显生的行为感到有些生气罢了。 江显生没有理会他,直接将手中匕首猛地甩向了路买林,同时飞速的狂奔接近路买林。 见状,路买林连忙拿起手中棍子抵挡住了那柄匕首,却见江显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情急之下路买林顺着匕首将手中长棍横扫一周。 可江显生却像是预料到一般,身体往后一侧,避开了那一棍然后向前一脚踢在了路买林的肚子上。 路买林脚底一个不稳,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他连忙稳住身形,却发现江显生正一拳挥向他的面门。 路买林将棍子横挡,这才堪堪防住江显生的攻击,路买林发现江显生的攻击似乎越来越猛,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就连他也有一些心惊。 可这样更好,路买林身上的血液已经有些沸腾,这样的对手才是他想要的。 就连一旁站着的姜述君眼中也有一些惊讶,没想到江显生居然可以让路买林吃瘪。 他至今还没有见到江显生释放灵技,唯一可以与路买林想比的也就是他那诡异的灵力了。 “很好”路买林喊道,他现在已经开始感受到兴奋了。 将手中棍子扔掉,直接用拳与江显生对拼。 拳拳带风,即使是江显生也不敢硬接,借着身形速度的优势,江显生每次都堪堪躲过他的攻击。 可这种下去并不是办法,他与路买林的力量还是存在的差距。 在江显生思考的时候,路买林抓住一丝机会,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脚并没有踢开江显生,反而让江显生顺着这股劲向着一旁跳去,体内的灵力在无相功法的引导下凝聚在他的手上。 他手中的气息不断攀升,仅仅几个呼吸就已经达到了江显生灵力的极限。 “不好!”路买林感受着江显生的这一拳,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站稳,他的眼中金芒一闪。 原本在一旁的木棍竟然飞回到路买林的手中,他双手持棍抵挡住了江显生的攻击。 并不意外,江显生脚底动作改变,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动着身体,左手直接打在了路买林的脸上。 可他体内的灵力在之前那一拳里已经消耗殆尽,所以他现在的这一拳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只能算是炼体实力的一击。 可即便如此,还是将路买林击退到了一旁,江显生并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了。 路买林将手中长棍紧握在手,似乎已经有些颤抖,他的眼神有些兴奋,并没有注意到江显生的状态。 他手中的长棍已经有些微微发闪,灵力汇聚在长棍之上直接向着江显生冲去。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气息,江显生的脑海里少年睁开了眼睛,他的嘴角有些微笑,诡异的笑容似乎是向着江显生说道:“快找我!” 江显生并没有理会他,他看着一旁站着的姜述君,眼神依旧平静。 果然在最后一刻,姜述君手中的扇子径直的飞向了江显生的面前,直接就抵挡住了路买林的攻击。 他来到两人的跟前,依旧是那般笑容:“看来你已经得到了路兄的认可,既然这样,我在问你一次,你要与我们结伴而行嘛?”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二十九章 黑夜 微微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面前的姜述君也想更了解一点,毕竟他是来自方寸山,道公最后告诉他的地方。 “哈哈,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朋友了。”路买林这会也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来到江显生的身边,想拍拍他的肩膀。 江显生不动声色的躲过了路买林的拍打,他看着姜述君,随后又走到一旁将地上掉落的匕首收回。 “我看天色已晚,还是早点找地方休息吧,这个地方的晚上可不是什么安全时间。”姜述君抬头看着远处已经有些泛黑的天空,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们之前都在哪?”江显生有些疑问,既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几天,为何又没有一个固定的休息地点。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还是赶紧去找到下一处山洞吧。”姜述君的眼神也是有些担忧,他们在外面耽误的时间有些多了,现在得加紧速度了。 路买林也是点了点头,他毕竟也是在此地待了几天,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三人顺着大殿的周围开始寻找,一路上江显生看见了许多土坡,有的上面还立着石碑,似乎是坟墓,只是上面的字迹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找到了找到了!”路买林的声音传来,他正站在一个有些隐蔽的地洞跟前,挥着手对着姜述君喊道。 听闻,姜述君就赶了过去,在地洞的前面同样立着一个石碑,只是不同的是这个石碑要小的很,其内部还能看见一点小小的白色光芒。 姜述君蹲下身子,将手掌放到石碑上,一股灵力顺着姜述君的手掌进入到石碑内,石碑瞬间散发出更为闪耀的光芒,可仅仅只有一瞬随后就消散了。 姜述君有些遗憾的说道:“这个地方已经被人使用过了,赶紧去寻找下一个吧。”他抬头看了眼逐渐逼近的黑暗,眼神更加的担忧。 他看着一旁有些疑问的江显生也是开口解释道:“这种石碑是这个地方抵御黑暗唯一的道具,它是一种阵法,可以隔绝我们的气息。” “到了晚上会发生什么?” “不要着急,都说了晚上你就知道了。”路买林抢答道,他离着江显生很远却依旧大喊道。 听闻江显生便不再说话,他也去寻找着这样的石碑。 大殿的周围还是有些大的,除开身后的森林,前方是一片荒漠,看着很近,但其实却远在天边。 而江显生现在所找寻的地方,树木不是那么的高,杂草丛生盖住了地面,也就导致了那石碑更加的难以寻找。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三人又找到了两处石碑,可结果都是如之前一般都是已经失去了作用。 眼看黑暗已经笼罩到了背后,姜述君的眼神更加的焦急,“快,时间不多了。” 在之前江显生路过的坟墓,一只只只剩白骨的手臂突然从泥土里伸出,“吱吱”的响声从坟墓里传出。 听着身后的动静,江显生有些狐疑的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心脏也有些小颤抖,密密麻麻的白骨从坟墓里爬出,他们的眼睛里充满着红光。 “哒哒哒”牙齿碰撞的声音传到三人的耳朵里,十分渗人,那声音似要穿透人的耳朵直达心神。 “快跑。”黑暗已经笼罩了他们三人的身体,阳光正在被逐渐蚕食,三人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而数不清的白骨正在他们的四周不断地爬出来。 看着四周,江显生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堆杂草内,有一只白色的小兽一抹而逝,而它消失的地方,一块石碑正赫然的立在那里。 没去思考那小兽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江显生连忙说道:“快,这里有石碑。” 听到江显生的话语后,姜述君二人连忙停下了脚步,顺着江显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是一块隐藏在杂草中的石碑。 三人连忙跑过去,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在江显生来时的森林里传来,“吼”巨大的身影爬在了粗壮一颗树木之上。 三人被这充满了恐怖气息的吼叫声吸引了目光。 就连姜述君二人也被震惊到了,那是一只巨大的猿猴,毛发是漆黑的,血红色的脉络在它的身体上如同流淌的岩浆。 他们二人在此地已经几日,但却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它,姜述君的连忙喊道:“快进去。” 他看见了那只猿猴正狠狠的盯着他们,突然那只黑猿身子一躬竟直接跳向了他们。 江显生也同样看见了它,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黑猿正在看着他,让他的心神不宁。 耳边传来姜述君焦急的话语,江显生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向着不远处的地洞内跳去。 “只能赌一把了。”姜述君三人跳进了地洞内,姜述君手掌泛着蓝色的光芒,直接拍在了石碑之上。 姜述君也不清楚这石碑究竟还有没有效果,他此时也是抱着运气的心态去触摸着那块石碑。 “轰隆”巨大的响声在他们刚刚的地方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夹杂着愤怒的嘶吼声,让整个空间陷入了恐怖的氛围。 而一道蓝色的光芒正包裹住江显生所在的地洞,化为了一道屏障挡在了地洞的入口。 路买林疲软地坐在了地上,那道身影依旧还存在他的脑海之中,实在是太恐怖了。 姜述君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情却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他找了一个地方缓缓坐下,“看来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突然,整个地洞都在摇晃,土渣顺着顶向下飘落,似乎是要坍塌了一般。 江显生站在洞口,抬头看着外面,一张巨大的脸印入江显生的眼中。 是那只黑猿,它此时正蹲在洞门口,泛着红光的眼瞳正隔着一道屏障盯着里面。 可随后,那猿猴就转身离开了此地。 “你认识他是什么东西?”姜述君见江显生正在洞门口看着那个黑猿,也是开口问道。 江显生摇了摇头,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 刚刚那个黑猿的嘴巴在微微颤动,似乎是在说话,可江显生并没有听到它的话语,也无法得知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他知道那个黑猿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他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江显生问道。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们这几日每天晚上也仅仅只能见到那成群的骷髅在外游荡。”姜述君将他腰间别着的储物袋拿出,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水壶。 他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水壶扔给了路买林,有些隐晦的说道:“我们在来的第一天见到了一个巨大的白骨,它的手上拿着一柄泛着黑红光芒的长枪。” “它的气息似乎与那黑猿相同,只是那具白骨并不能离开它所在的地方。” 江显生点了点头,看来这秘境之中也是危机四伏,它趁着这个机会又是赶紧问道: “所有的秘境都是这样的?” 一旁的路买林连忙将水壶扔给江显生,然后咳嗽一声,似乎是有话要说只是被水呛到了。 “当然不是,这我就得好好跟你说说了。”路买林的眼神充满了活力,他赶忙大声说道。 他看了一眼姜述君,见后者并没用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道 “这世间的秘境共分为两种,先天秘境与后天秘境。” “先天秘境顾名思义就是由天地孕育而生,里面蕴含着大道法则与数不清的天材地宝,而仙山就是建立在秘境之上。” “基本上所有的秘境都是在仙山的掌握之中,除了个别少数未被发现的秘境。” “而后天秘境,后天秘境……”路买林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看着姜述君。 姜述君笑了笑,接着路买林的话接着说 “路兄的记性倒是有些差呀,那就让我来说说吧。” “所谓后天秘境,共分为两类,一种是被远古的大能所开辟的秘境,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传承,这一类也被称为传承秘境。” “而另一类,则是因为先天秘境受到了外力的影响而发生了内部改变,而往往这种变化都是由一些恐怖实力的大能才能改变,这一类秘境被称为仿生秘境。” “而我们所处的这一个秘境就是一个仿生秘境,是在百年前被一位当时震惊世间的恐怖存在所改变。” 听着两人的话语,江显生梳理了一番,这才明白秘境原来并不是如他想像的那般简单。 他听着姜述君最后的话,内心也是有些颤抖,“百年前的恐怖存在,他感觉这似乎会与他有关。” “那位恐怖存在是谁?”江显生问道。 姜述君有些微妙的看了一眼江显生,“这件事情我们方寸山也并没有太多的记载。” “只是在当时的残卷内,找到了一些关于当年的秘闻罢了。” 说到这路买林的眼睛都要发光,他也是赶紧离姜述君更近了一点,像这种秘闻他也是最喜欢听了。 一路上路买林已经问了姜述君不知多少问题,可其实大部分也都是一些他并没有接触到的小事情。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章 闲谈 白骨踩踏着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腥红的月亮从洞口照射进山洞内。 江显生正听着姜述君慢慢地叙述着他所知的一些秘闻。 “那位恐怖存在被记载的名字,叫做‘渊’。” 听到这个名字,江显生的心神有些颤抖,一种熟悉的气息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似乎是那团黑雾。 可也是如同之前的一瞬,那团黑雾只是露出了一丝气息,“难道你真的跟渊有关系。” 江显生在心里想着,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一团巨大的迷雾笼罩在他的面前,他想要去揭开这一切。 “还有呢?”路买林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其余的就是关于寻水宗如何覆灭的些许传闻罢了,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姜述君摆了摆手,对着路买林说道。 “好吧。”路买林瞬间没了兴趣,倒在一旁休息了。 过了片刻江显生来到姜述君的身边坐下,将身上的蓑衣脱下随后轻声问道:“那个‘渊‘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姜述君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没想到你的好奇心也挺强的。” 江显生没有理会他,静静地等着姜述君的回答。 “真是服了你这个人,模样吓人也就算了,性格也真是不讨喜。”姜述君依旧在数落着江显生,将手中的扇子打开,靠着后面的墙壁。 “你可知现在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姜述君问道。 “发生了什么?”江显生有些疑惑,他才刚刚离开了拔峰镇数日,难道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江显生摇了摇头,他这几日一直在酒楼之中,又怎么会知道外界的信息。 姜述君看着一旁已经入睡的路买林,眼神也有一些微妙。 “其实我与他的相遇并不是意外,他是他的师傅在去赴死前托付给我师傅的,我只是听从着师傅的嘱托带他前往这里寻找一个药材。” “赴死?”江显生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路买林。 “没错,在这烨洲还存在着两个仙山,碧霞山与安然山。” “而在数日前,我的师傅收到了他的好友也就是路买林的师傅发来的求救,于是我就跟随着我的师傅一同去到了安然山。” “可是待到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整个山门已经被破了大半。” “而我们在那里遇到的是百年前血窟的魔族余孽慕容家族的人。” “百年前的战火又再一次延续,而这一次似乎他们要准备的更加充分。” “相信到这你就应该明白了,‘渊’就是百年前魔族入侵的首领,他也是血窟九个家族的掌控者。” “在抵抗慕容家族的攻击时,路买林的师傅明泰道君与慕容家的悟道境长老同归于尽。” “悟道?”江显生有些惊叹,那可是世间最高的境界啊,居然也会这般惨烈。 “我的师傅让我下山去找寻明泰道君下令下山修行十年的路买林,随后带他来此地找到那个东西。”姜述君将披在身上的华贵裘皮大衣脱下,漏出来里面金丝绣边的内衬。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江显生有些好奇,他跟他应该也就是第二次相见,他其实可以不用与自己说这么多的。 “可能我觉得你有些亲切吧,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而且你身上的气息也让我有些好奇。”姜述君如实的回答道。 “那你认识……”江显生说道了一半随后闭上了嘴巴。 “什么?” 江显生摇了摇头,他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可以得知道公在方寸山的事情,可他还是放弃了,他至少现在还并不是很相信眼前的青年。 “你们在这几天都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嘛?” 姜述君面露尴尬,有些生气的挥了挥手,“这鬼大殿,我们已经在周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依旧找不到进去的路。” “据说这个大殿内原本是寻水宗存放灵宝功法的地方,只是百年前的浩劫让它变成了封闭状态。” 江显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他们两个人几天了还在此地逗留。 “你是来找什么的?”姜述君从包裹内掏出了一块方形的小零食,上面还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江显生没有理会姜述君的问题,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这个问道他太熟悉了。“桂花糖!” “嗯?”姜述君看着面前江显生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踌躇,他怎么在一直盯着我。 顺着江显生的目光,他看见了自己手中的桂花糖,“给你。”将手中的糖扔给了江显生,他又重新拿出了一块。 接住糖,那股熟悉的气味一下子就钻进了江显生的脑海,“娘!”他对脑海中浮现的妇女大喊了一声。 “喂!”姜述君轻轻地喊了一声。 这才回过神来,江显生将糖放进自己的衣服内,他冲姜述君点点头,似乎是在表达谢意。 不知是不是这颗糖果的原因,姜述君发现江显生的脸庞不再那般阴沉,似乎多了些生气。 “我也是来寻找一颗药材,叫做紫潭花,你可知道在哪?” 姜述君思考了片刻,神色有些凝重,可语气还是那般的轻松:“你可知这座曾经的仙山为何叫做月潭山,那是因为曾经的秘境之内,有一处深潭名叫月潭。” “据说这月潭是天地孕养的一处圣地,是这秘境内最为宝贵的地方。” “而在那月潭的最深处生长的一株紫色的花朵,是整个月潭的全部精华所凝聚而成,百年一开花。” “而它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重塑一个人的根基,堪称传说中的洗髓丹。” 江显生也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那条巨蛇居然让自己找的是这样一株宝物,可既然是这样那江显生又该如何去找呢。 似乎是看江显生有些苦恼,姜述君又接着说道:“那月潭就在那大殿之内,是一处极为隐蔽之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会帮助你的。” “你需要我做什么?”江显生自然没有不会天真到他会平白无故的相助自己。 他仰着头,似乎是有了些困意,“也没有什么,就是想知道你身上的气息如何而来罢了。” 江显生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不善的看着姜述君,似乎下一瞬他就会对他出手。 “呵呵!你这人,我刚刚才给你讲解了这么多,你居然一点感谢都没有,算我倒霉,免费帮你。”姜述君说完就将大衣铺在了石块上,闭到眼睛休息了。 看着姜述君躺下,江显生缓缓地向着后面退去,他身上的气息是魔气,所以姜述君一定知道自己的气息属于什么身份。 这世上的所有名门正派均已降妖除魔为第一要务,所以自然也不怪江显生如此警惕着他们。 他重新将蓑衣穿上,并没有如他们一般入睡,他来到洞口,抬头看着上方那颜色更深的红月,紧皱的眉头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活下去,自己都必须去得到那株紫潭花。”看着在外面游荡的白骨,江显生暗自发狠。 他靠在了一旁的石壁上,浅浅闭上眼睛,看着自己脑海内的那个少年,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可他现在似乎在拉着脸对着江显生坐着鬼脸。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江显生问道,他走到那个少年的跟前。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那里咧开嘴巴笑着。 江显生有些烦躁,不再理会那个少年,他来到那个晶莹剔透的元婴跟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元婴。 一股温柔的感觉,可随即江显生脑海内的场景瞬间发生了变化。 四周都变成了黄土,风沙化成龙卷风在空中呼啸,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看着四周的场景,江显生有些疑问,这里自己似乎从来没用见过。 一道身影在前面的风沙内形成,那是一个男子模样,他的手中拿着一柄长枪,似乎站在那里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是那个山妖!”江显生认出了远处的那道身影,正是自己得到的元婴的主人,元婴期的大道之妖。 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刚才自己所触碰到了那个元婴。 那个巨大的身影动了,伴随着风沙他手中的长枪汇聚着,这一枪的气息超乎了江显生的想像,那是一种与天地共鸣的力量。 那道身影抬头看着天空,随后将自己手中凝聚着恐怖气息的长枪对着天空抛出。 强烈的气流直接将江显生击退,看着那枪身直接贯穿了整个苍穹,他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这一枪在他的眼神中越来越慢,慢到撕裂苍穹,慢到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 不屈与愤怒的气息从那巨大的身影身上传来,寂寞凄凉的感觉自江显生的内心油然而生。 “告诉我,我们做错了什么!”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世界,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气势。 江显生猛地惊醒,与此同时他的脑海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十分阴冷。 “我是魔,也是你!” 似乎是在回答江显生之前的问题,只留有这一句话就没有声音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一章 血的记忆 昏暗的光线顺着洞口照射在里面,江显生猛地惊醒,他居然入睡了。 看着一旁笑着脸跟他打招呼的姜述君,他也是缓缓站起身走到姜述君的身边。 “今天该怎么做?”他问道。 “继续找通往大殿的路,不然我们就饿死在这吧!” “当然,我们要先找到下一个地洞,不然我们可能不是饿死而是被那些白骨踩死。” 江显生有些好奇,他看着洞口那泛着一点光芒的石碑,“只能用一次?” “对。” 姜述君来到路买林的身边,将他喊起来,从包裹内又掏出了几个面包,看样子似乎也就是一种寻常的面包。 看着姜述君那小小的包裹却能一直掏出许多东西,他也是在心中暗叹道。 “一块面包可以让你两天都不会饿。”姜述君将面包递给了江显生。 看着手中这有些精致的面包,他有些犹豫。 “吃啊!难不成你想饿死?”路买林这会已经来到了江显生的身边,他吃着面包冲着江显生说道。 自江显生进入到酒楼内到现在他已经几日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虽说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感受到任何感觉,可还是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将面包塞进嘴里,一股暖流直接流入他的体内,这种感觉还是之前李氏的大小姐给她的丹药内才感受过。 力量涌入江显生的体内,就连昨日的疲惫感都消散了些许。 “怎么样,非常不错吧!”姜述君在一旁笑道。 点点头,江显生率先跳出地洞。 天空还不是很明亮,远处的森林内还能听见沙沙的摩擦声。 看着四周又回归正常的小土坡,似乎昨天夜里的白骨只是入梦的一场梦而已。 姜述君二人来到了江显生的身边,他用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那座大殿旁的一处小门。 “我们这几日能发现的唯一线索就是在那座大殿的偏门。” “路兄,还是先请你去找一下晚上休息的石碑之处吧。我们不能在重蹈覆辙。” “好,听你的。”路买林很爽快的答应,提着棍子就向着一旁找寻新的石碑了。 “那我们两个人就来继续探索着这大殿吧。”姜述君挥了挥手,向着那有些暗红的偏殿大门走去。 跟着姜述君的脚步,在走上大殿的台阶之上,一股威压从上方传来。 可也仅仅一瞬,就见姜述君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拿在手中,一股与之相同的恐怖气息从玉佩中散发,在两人的头顶之上浮现。 两股威压直接碰撞在了一起,消弭在空中,江显生的身体瞬间轻松,看来这玉佩也是一件宝物。 江显生的神情有些微妙,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准备的如此充分。 他将玉佩重新挂在腰间,有些微笑的说道:“一个小物件罢了,只是专门针对这种威压。” 对于姜述君的言辞他并不在在意,他有什么与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只是能为自己提供一下便利而已。 来到大殿的门口,两座巨大的金狮雕像正坐落在大殿正门的两边,面相凶狠,似乎要活过来一般。 江显生看见在石像的嘴巴里有一个孔洞,是一个菱形的样式。 “传说这两座石像是两只悟道的妖兽本源炼制而成,若是有人硬闯,它们就会活过来撕裂入侵者。” “而那两个孔洞,应该就是打开这正殿大门的关键,只是我们已经将这周边都已经翻遍也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他又指到了在一旁的那座偏殿,“所以我们只能从那个偏殿内进入,希望那月潭也在偏殿之中。” “你也要寻找月潭?”江显生有些警惕的说道。 “我是为你考虑,如果月潭在正殿内,那你又如何能找到那紫潭花。”他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平静的说道。 两人来到了偏殿的门口,整个大门都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似乎是已经过了很久,血迹已经狠狠地烙印在上面。 “我们两个各自探索。”姜述君说完就向着一旁的一根石柱走去。 江显生站在大门门口,他伸手摸着那紧闭着大门,总觉得有些熟悉。 一股记忆突然浮现在江显生的脑海内。 一处茂密的森林上空,一人穿着黑红色的长袍,手里也同样拿着一柄黑红色的长枪。 在他的面前站着许多穿着紫色衣服的人,年龄各异,为首的是一个强壮的中年。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嘴里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只是江显生听不见而已,看着那个中年男子的嘴型,他似乎能推断出一些。 “我们寻水宗一定不会屈服于你。” 一只巨大的猿猴从大殿内跳出,它锤着胸膛,与那些人一起向着那名黑袍青年冲去。 他动了,眼神充满了不屑,他手中的枪凝聚着恐怖的气息。 似乎有些熟悉,江显生有些惊讶,这不是他昨天在触摸那个元婴后感受到的那惊天动地的一枪。 黑红的巨大长枪直接贯穿了那猿猴的心脏,将它身后的那些人全部磨灭,仅仅只是片刻,他的面前就已经只剩下那个为首的强壮中年。 那个中年的面孔有些扭曲,可下一瞬他就被那个青年按进了偏殿之上。 数千人仅仅几个呼吸间就被那个青年全部屠杀,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就算在这记忆里,江显生都能感觉到那浓郁的血腥味。 下一瞬,在天空之上又出现了两人,一人穿着白色长裙,手中持着一把青白色的长剑,模样清冷,如同天仙一般。 而另一人的模样却是让江显生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妇女,她手中同样拿着一柄细剑,此时满脸的怒意。 可那妇女的模样,江显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脸,那感觉就是她的母亲。 江显生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女子出剑对峙着那个青年,随后画面就消失了。 江显生退后一步,他还没有从刚刚的画面中回过神,他满脑子都是最后看见的那个女子。 他伸出手,“怎么可能!”江显生小声的说着。 他转头看着在一旁探寻的姜述君,他才发现原来并没有过去多久,似乎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姜述君似乎是发现了江显生这边的动静,连忙说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江显生摇了摇头,他继续看着这座偏殿的大门,在他刚刚看见的画面内,这座大门是一直敞开的,直到那个强壮中年被按进里面后才关上。 血液顺着大门留在了外面,“难道是?”江显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自己脑海内蜷缩在最里面的那个少年,江显生来到他的面前问道 “你知道怎么打开对嘛。” 他终于知道那偏殿内的气息为何有些熟悉了,这与他接触脑海内的少年后散发的气息有些相似。 少年抬起了脑袋,歪着脖子咧嘴笑道:“呵呵!” “我明白了。”江显生直接一只手拽住了那个青年的衣服,这一次并没有像那次一样直接消散。 看来我想的没错,只有当他想让我接触他的时候我才能触碰到他。 江显生将少年扔在了一旁,随后就离开了脑海之内。 在一旁的姜述君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这时路买林从一旁走了过来。 “找到了,就在那边。”路买林指了一个地方说道。 “我们这边还没有什么发现,难道今天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姜述君有些丧气,他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 路买林也是挠了挠头,他对于这种事情来说也是帮不上忙,他只好坐在了姜述君的身旁一同丧气。 “我们到一旁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姜述君突然站起身子,他看向之前来的那片森林,然后又看向了在大殿后面的那片荒漠。 在荒漠的中间还隔着一条河,一旁也有着一片小森林。 “不要吧,前面有昨天那只巨猿,后面有之前碰到了那具拿着巨大长枪的骷髅。”路买林有些退缩,主要是那两个恐怖存在给他的心里阴影太大了。 “骷髅!”江显生也有些好奇,巨大的长枪,难道就看见的那个青年手中的长枪嘛。 他在最后也没有看见那个青年将长枪收回,只知道那柄黑红长枪贯穿了猿猴的心脏。 “没事,那只骷髅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我们已经试验过两次了,说不定这一次我们可以拿到他身后的宝物。”姜述君对着路买林安慰道。 “宝物?”江显生用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姜述君。 “其实也不是什么宝物,就是件灵宝,就埋在那骷髅的身后露出半个头。” “而且看样子应该只是一件中品的灵器,是一件长笛。” “而且我总觉得那大殿的钥匙似乎也在那里,说不定我们找到以后直接就可以进入大殿。”姜述君对着两人说道。 “也可以。”江显生点点头,他也想要去见见那个巨大的骷髅,他想知道那长枪是不是他所见的那柄。 “可我真不想去……”没想到路买林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居然也会有退缩的时候。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二章 幽邃石 在一间只有一张桌子的房间内,有两人正坐在那里手指微动。 其中一人正是那酒楼四楼的主人的白双秀,另外一人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的胡子,他正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 “看来在月潭山我感受到的气息真是你的。” “不过是助一个小辈而已。”白双秀说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耐不住寂寞准备离开这里呢。”老子的笑容更胜,他手中微动,一枚白子就下在了棋盘之内。 白双秀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老者,“你来这里可不仅仅只是来找我的吧,看来你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确实,毕竟那山上的可是我亲生的混小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来照看一下。” “既然都来这里了,那自然也要与你打个招呼。” 白双秀摆了摆手,他指着楼上,“打招呼倒是可以,不如去跟他也打声招呼?” 老者的眼神有些凝重,“他已经突破了那个境界?” “谁知道呢。”白双秀靠着椅子仰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如今血窟重整旗鼓,安然山都已经被攻破了一半,就连我那悟道境界的老友都为此丧命,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老者有些试探的说道。 “我就说,你怎么会想来这里,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并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甚至于血窟内的一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老者深深的看了白双秀一眼,“其实当初就连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惜这答案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也许吧!”白双秀的眼神有些微妙,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老者见状直接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一句,“其实我当年还是很想与你一战的。” 而在秘境中的江显生三人,此时正在另一个地洞内,三人盘膝打坐吸收着秘境内的灵力。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三人商议着准备去寻找那巨大骷髅。 可当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于是姜述君就打算等下一次天亮在前去探索。 江显生与路买林自然是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就来到了路买林找到的地洞内休息。 夜晚如期降临,外面白骨又重新从坟墓里爬出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地洞内的路买林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啊欠”一个喷嚏在洞内回响。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感到有些冷。”路买林抱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打颤的说道。 一旁的江显生二人也是睁开了眼睛,他们也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似乎是极为寒冷的冷风窜进了地洞之内。 江显生站起了身子,这股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来到洞口看着洞口上的一层薄薄的屏障,看来这石碑的防护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没有问题。”江显生对着里面四处张望的路买林说道。 姜述君也同样听到,他感受着越来越寒冷的地洞,眉头也是紧皱,他看着墙壁,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有什么不对劲嘛?”路买林问道。 姜述君用手指抵住嘴唇,轻声细语,“嘘,别说话。” 他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墙壁之上,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江显生也是十分疑问的来到了姜述君的身边,看着他那诡异的动作心里也在思考这究竟是有什么东西。 “有风声!”姜述君突然说道。 听闻路买林连忙将耳朵贴在墙壁之上,可听了片刻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嘴里还抱怨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时江显生也来到了墙壁跟前,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似乎也并没有听见声音。 “呼”就在江显生想要收回头,一阵冷风吹在了他的耳边,有些凉意。 江显生连忙后退,正好与同样后退的姜述君对上眼神,里面确实是有风的声音。 而且这地洞内越来越冷也一定是与此有关系。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听见!”路买林看着面前的两人,也是一阵叹气。 “那是你没静下心来。”姜述君将折扇打开,一道金光从扇面上浮现,照耀在面前的墙壁之上。 只见微小的气流正顺着墙壁向着里面流去。 “里面居然别有洞天,看来我们是走大运了。”姜述君看着面前的景象笑道。 “太好了。”路买林大喊道。 但江显生却没有多少喜悦的声音,他总觉得那里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他们才打算明天前往那巨大骷髅所在的地方。 但既然这个地方有空被发现,那要说不去看一下自然是不行的,路买林第一个跳出来,“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姜述君有些无奈的看着路买林,“你面前有一堵墙,你想要过去你说能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一棍将其击破。” “那不就行了,你怎么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呢。” “嘿嘿!”路买林挠着头傻笑着。 随后姜述君又瞪着他,“那你还不赶紧打碎它。” 路买林这才反应过来,他将长棍拿在手中,灵力凝聚在棍子上,散发着庞大的灵力气息。 “嘭”一声巨响,那道墙壁并没有想像的那般直接炸开,反而只是裂开了一个小缝,路买林有些傻眼的看着面前的墙壁。 “这也太硬了些吧!” 姜述君也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墙壁,没想到这个墙壁居然如此的坚硬。 可就是那一个小缝,却让这整个地洞更加的寒冷。 江显生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脑海有些冷意,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感觉,果然他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的知觉。也许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墙壁后面还算是在石碑的保护内?”江显生问道,现在可是夜晚,若是没有石碑的保护,他们怕是根本撑不了多久。 “如果那边没有入口的话,我们应该还算是安全的。”姜述君眯着眼顺着那个小缝看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似乎只有点点的蓝色光芒在闪烁,“这是!”姜述君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失态的喊道。 “什么什么?”路买林焦急的说道。 “幽邃石,是一种自然形成的矿石,据说其中蕴含着至阴的大道之力,虽然极为稀少,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大道之力。” “而且幽邃石真正的作用是可以用来炼制灵器,是十分稀少的材料。” 姜述君的眼神也有些火热,这种好东西即使是他这般身份的人也都有些眼红。 “而且看样子这里面似乎是一座幽邃石矿脉,我们这下真的遇到好宝贝了。” 路买林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他听到里面蕴含着大道之力的时候内心也是有些火热。 在这个时间,能拥有大道之力的宝物实在太稀少了,除却最为稀少的大道之妖外剩下的就是这样的天地孕育的材料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已经等不及了。”路买林连忙喊道。 说完他又再一次的抬起棍子冲着墙壁击打,“轰隆隆”的声音在整个地洞内如同雷鸣一般刺耳。 江显生看着面前不断扩大的裂缝,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也有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江显生摇了摇头,也一同向着墙壁击打。 很快,墙壁内的裂缝越来越大,而刺骨的寒意也扑面而来,路买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有些太冷了。 但姜述君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只见他裹紧了身上的裘皮大衣,看来是他身上的衣服帮助他抵挡住了这股寒意。 他又从包裹内掏出一块微微闪着红光的石头,递给了路买林说道:“炎燧石,其内也有些火之大道的气息,送于你了。” 随后他又看向一旁站着面无表情的江显生,“我想你应该不用吧!” 江显生没有理会他,他只是继续的保持着攻击的动作。 “真无趣!”姜述君摇了摇头,一块小块的炎燧石跟面前的幽邃石矿脉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路买林接过姜述君递来的石头,只感觉一股暖意从上面流入他的体内,让他瞬间精神饱满。 “哈哈哈,既然你送我了,那你可不能要回去了。”路买林将石头紧紧握住,这种宝贝可不多见,而且还是火之大道,十分的契合他,他本来就是那种毛躁的性格。 “这两人。”姜述君也是无奈的皱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跟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在这个地方探索。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而他们体内的灵力也在缓缓地消逝,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已经可以很明显的看见那墙壁之上的幽蓝色的光了。 外面的天空也有些雾蒙蒙,血红色的月亮被雾气遮挡,路买林正坐在地洞内的地上打坐,他要恢复一些灵力来给予那墙壁最后一击。 江显生看着一旁有些漫不经心的姜述君,他似乎没有看过他出手。 只能通过一些他的灵器来判断姜述君现在的实力,至于姜述君是什么境界江显生还是无法得知。 可仅仅只是灵器的威能就已经能让江显生感到忌惮了,这个人他实在是无法看透。 路买林突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手中长棍挥出一片残影,“嘭”一声巨响伴随着墙壁倒塌的声音在洞内回荡。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三章 危机 墙壁化为了碎石分向两边,一股更为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显生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矿石,眼神都有些心动。 因为这矿石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遍布了整个内部。 他们看向里面,发现里面的空间十分的巨大,蓝色的光芒一直通向更深处。 “这次真是来的太对了,路兄,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姜述君的语气都有了些欢喜,他对着路买林说道。 江显生站在了那洞口前,一股心悸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浮现,他对着即将要进去的两个人说道:“里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可他似乎是有些说晚了,姜述君两人已经踏入其中,听到江显生的话后明显一顿,可已经慢了。 在洞内的顶上,一双双如同绿宝石一般闪烁的眼球突然浮现,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进来的气息,越来越多的绿色浮现。 姜述君连忙后退,同时手里还拽着路买林,“不好!” 一只只长着四条腿的虫子,他们的身体上还有着骨架,蓝色的黏液在上面挂着极为的恶心。 在看见姜述君他们之后,直接顺着墙壁爬了下来,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东西!”路买林喊道。 “这个样子,难道是只存在于地下的胥鬼虫,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姜述君也是有些震惊。 按理说这种虫子只生存在地下的极深之处,靠着吸收地下的尸体来滋补自己,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这种浅层。 而且这种虫子的隐蔽性极强,隐藏在顶上没有任何的气息,也难怪姜述君没有发现它们。 看着那群恶心的虫子向着他们冲来,姜述君连忙喊道:“快把炎燧石扔向它们。” 路买林听闻连忙将之前姜述君交给他的矿石给扔出去,充满了火焰气息的矿石砸在了那群虫子的身上。 “噗呲”火焰瞬间燃烧,前面的几只虫子身上很快就燃起了火焰,姜述君的眼神有些喜色,看来真的有用。 可下一瞬那几只虫子就被后面来的虫子给吐出蓝色的黏液包裹住,随后就被分食吞进了肚子内。 江显生眼神也有些震惊,这群虫子居然如此恶心,就连同伴也不放过。 他们很快就退到了地洞的洞口下,江显生看着上面还有些雾蒙蒙的天空,还没有天亮,上面白骨的声音还在沙沙作响。 “这似乎不是胥鬼虫,这到底是什么。”姜述君用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挥,一股强劲的风直接吹在了那群虫子的身上,可诡异的是那群虫子似乎直接将那风吞进了肚子之中。 路买林拿起棍子,猛地一个横扫,充满了灵力的棍子竟然也没有击退那些虫子,反而让虫子爬在了他的棍子之上。 他赶紧将手中的棍子扔掉,看向远处密密麻麻的虫子,他有些头皮发麻。 “快跑!”姜述君连忙喊道,他也不管外面的是不是已经天亮了,直接按着墙壁跳了上去。 江显生二人连忙跟上,比起上面,这些虫子明显更加的危险。 三人轻易的就离开了屏障的保护,而那群虫子却是一头撞在了那透明的屏障之上,发出“呲呲”的声响。 三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声更为恐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吼”一声怒吼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之前的那只巨大的猿猴正在一颗树上眺望着他们,看那模样似乎是准备跳向他们。 周围的白骨也都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地向着他们走来,一瞬间他们就已经要被包围了。 就在这时一束阳光破开了迷雾照耀在了大地之上,周围的白骨也全都是停下了动作缓缓地向着他们的墓地走去。 那只猿猴也没有了动作,就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们,随后消失了身影。 “呼~”路买林长呼了一口气,这真的是太惊险了。 江显生看着四周,那股心悸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看着那逐渐失去光泽的石碑,他心中暗道不好。 他连忙对着两人说道:“快跑,它们要出来了。” 他没有等两人的回应就已经向着之前说的那个巨大的白骨骷髅所在地跑去。 姜述君两人也是一头雾水,可随后就听见了“呲呲”的声音,他们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那地洞的入口,一只只恶心的虫子正顺着洞口爬出来。 两人的动作十分的迅速,赶紧跟着江显生一同逃离。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路买林边跑边喊。 “据说胥鬼虫有四足,头有两角生长在地底深处,长相极为恶心,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十分惧怕火焰。” “可那虫子居然连火之大道的火焰都能消灭,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连姜述君都有些没明白,本想着可以多拿些幽邃石,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了,还赔进去一块炎燧石。 红色的天空逐渐明亮,江显生三人也已经逃到了另一处森林内,这片森林并没有江显生刚刚进来时经过的森林大。 树木虽然很多但也都没有生长的很高,在最深处还能隐约的看见一只巨大的头颅。 当江显生踏入这森林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脑海内的少年似乎都有些躁动。 他收绪心神,来到脑海内少年的身前说道:“这股气息究竟是什么。” 少年迷惑的眼神盯着江显生,似乎在说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之前消失不见的黑雾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青年在黑雾内一闪而逝。 “你究竟是谁?” 还没等江显生说完,一股恐怖的气息就在他的身体外扑面而来。 他连忙回过神,就听见姜述君的声音。 “该死,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发怒了。” 江显生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巨大的骷髅,它此时正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柄黑红色的长枪。 “果然是。”江显生看着那柄长枪,与自己之前看见的那个青年所用的一模一样。 那个白骨在冲着他们冲撞而来,即使是在白天它的动作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路买林也是有些傻眼了,他手中的棍子也已经扔了,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这么倒霉了。 “快躲开!”姜述君突然喊道。 只见那骷髅将手中的长枪猛地抛出,强大的力量直接贯穿了整片森林,江显生连忙跳开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它也是盯着我的。”看着那个骷髅的动作江显生就已经明白了,在这个秘境内,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盯着自己。 “我来引开他,你们去拿那个灵器。”江显生说道。 他向着那骷髅背道而驰的地方跑去,既然这骷髅盯着自己那不如就顺着它,让姜述君他们去拿到那件灵器。 “好,保重。”姜述君并没有矫情,他也已经看出来那骷髅在盯着江显生,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有路买林还在那喊道:“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 结果就被姜述君一个响头给硬拽走了,“别死了,”姜述君喊道。 江显生并没有回应,此时的他正在脑海内与那个少年说话。 他外面的身体在飞速的逃跑,可相比那巨大的骷髅他也仅仅只能做到不被追上,还时不时要受到那巨大的长枪攻击。 “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盯着对吧。”江显生看着面前咧嘴笑着的少年,有些不耐烦道。 “我是你,你也同样是我,你不知道的凭什么会认为我知道呢。”这是江显生第一次听见那少年对着自己说着完整的话。 “那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它。” “呵呵!”少年又恢复了那副轻蔑的表情,似乎在说江显生做着什么春秋大梦。 “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江显生突然问道,他一直好奇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之前每次都在自己的脑海内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找点存在感。”少年又一次回答了江显生的问题,这让江显生也觉得有些意外。 有些微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原来只是想通过那些话来表达自己的存在,倒也真是无趣。 江显生伸出一只手,那个少年看着面前的手,脸上依旧挂着那轻蔑的笑容,只是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我就是你!”这次的话是江显生自己亲口说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同样的伸出了手与自己握住。 一股黑暗的气息自江显生的身上出现,他的右眼出现一抹黑雾,将他的右眼包裹住,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的深邃。 冷峻的话从江显生的嘴里说出来,“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满足你。” 此时的江显生正如同之前在脑海内的少年一般蜷缩在角落之中,一股凄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要一直蜷缩在这里。 此时的他看着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少年,其实他早已经有了定论只是他不想相信罢了。 其实那个少年真的就是他自己。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四章 虚与实 大地在震动,一个巨大的骷髅眼里泛着绿光,看着面前跟它对峙的江显生,似乎有些停顿。 似乎是在思考面前的这个到处逃窜的少年为何会突然停下了,可随即就拿起手上的长枪猛地向江显生抛去。 江显生那可怖的面孔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等的就是现在,只见江显生身上一股黑色雾气出现,很快就凝聚在他的手上。 他直接冲着那长枪而去,在巨大的长枪下,江显生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可他居然直接准备用手硬接那柄长枪,在脑海内的江显生看着外面的身体也是惊讶,他们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可江显生并没有觉得那个少年这样做是为了找死,他一定是有什么对策。 果然,在那柄枪快要触碰到江显生身体的时候,一股黑气自他的手上向着那柄长枪打去,黑气缠绕在长枪的枪身,很快就包裹住了整个长枪。 那柄巨大的黑红长枪也停住了那锋芒的攻势,在那黑气的包裹下如同一个拥入母亲怀抱的小孩。 “这是!”在脑海内的江显生喊道,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收服这柄长枪,他连忙看向四周,果然发现了那再次出现的黑雾。 “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 再一次的坚定了江显生的想法,另一个自己的出现一定与这个黑雾有关,可惜这个黑雾内的青年并没有与自己交流的打算。 那柄长枪慢慢缩小,而远处抛出长枪的巨大骷髅此时也缓缓倒地,似乎离开了那柄长枪,它就无法继续存在了。 巨大的骷髅化为尘埃,而那柄枪也在那团黑气的包裹下化为了一柄极细小的长枪虚影,随后飞入了江显生的脑海内。 而此时的江显生看着那柄长枪飞进自己的脑海,在自己的面前浮现。 伸出手想要感受一下那长枪的气息,可却被一团火光直接弹开,似乎并打算让江显生接触它。 在将长枪收入体内后,江显生就向着之前所到的那处偏殿跑去。 很快江显生就来到了大殿下,一股与之前一般的威压从大殿内发出,可此时的江显生一声暴喝,竟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抗住了那威压。 只见江显生的嘴角流出鲜血,在脑海内的江显生突然感受到一阵疼痛,猛烈的疼痛直接让他弓起身子。 江显生的眼神有些微妙,“难道自己感受不到的疼痛居然是这样的。” 他有些自嘲,这一切都是从李彧给他吃的那颗丹药开始。 江显生很快就来到了偏殿的门口,看着与之前一般毫无变化的大门,只是这一次江显生知道他一定可以打开这扇门。 只见江显生摊开手掌,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用着沾满血液的手掌直接拍在了那大门之上。 “轰”大门传出一声巨响,许久未开的大门正在缓缓晃动,灰尘顺着上面掉落。 此时的江显生突然重新掌握了身体,他看着脑海内的那个少年,此时的他正抚摸着那柄长枪,在感知到江显生的意识后,依旧是那副轻蔑的笑容看着他。 收绪心神,江显生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昨天他就已经知道该如何打开,只是当时的他并不是很相信姜述君,所以也就没有暴露出他可以打开这扇门的能力。 血红的天空似乎也随着偏殿大门的打开而颤抖着,看着里面阴暗的空间,江显生没有犹豫直接踏了进去,没有什么能比失去生命无法复仇更恐怖。 大殿内十分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在江显生踏入的那一刻,一排排蜡烛突然燃起,将整个偏殿点亮。 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几张桌子,上面摆着几个金盏。 在最里面江显生看见了一个房间,里面似乎在散发着奇特的气息。 江显生慢慢地向着里面走去,将匕首拿在手上,一点一点的靠近着那个房间。 一道黑影突然从他的身后一闪而逝,惊的江显生猛地一回头,可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心里越发的紧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难道是。”江显生突然想到了之前画面中看见的那个被青年直接按进了偏殿之内的中年。 如果那个中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那么按照此地的诡异,很可能他就存在于这个偏殿之内。 他的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着突发的危险。 走到了那最里面房间的门口前,一处淡紫色的深潭浮现在江显生的眼前,“这就是月潭嘛。” 他再往前走去,就在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之前的黑影突然扑向了江显生,速度之快如同闪电。 可江显生早已经有了防备,向后快速的退了一步,直接躲过了那道黑影的攻击。 那道黑影出现在了灯光之下,那是一个已经腐烂了的人,并没有变成白骨,它的眼珠泛着绿光,此时正狠狠的盯着江显生。 虽然面前的人面孔已经腐烂,可通过一些细节江显生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人就是之前在记忆内看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 它的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四肢着地绕着江显生不断地寻找着攻击时机。 而此刻的江显生也是丝毫不敢大意,虽说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了神智,可它身上散发的气息依旧十分的恐怖。 它生前一定是超越了元婴的强大存在,可如今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这个世界究竟才算得强大,要多强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江显生的眼神凌厉,手中匕首直接抛向那个人,他准备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才能站在上风。 那个趴在地上行动的人,不,或许得用怪物来形容它,轻松一跳就躲开了江显生的匕首,伸出前手直接想要拍打江显生的脑袋。 “你脑袋里不是有柄枪嘛,如果你能用得了它,一切都将迎刃而解。”脑海内突然浮现一个声音。 是那个少年的声音,他正蜷缩在角落里露出那一直没有变化的笑容。 江显生惊险的躲过那个怪物的一击,跳到一旁,他看着自己脑海内浮在空中的那柄黑红色长枪。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它,可依旧如同上次一般一道火光直接弹开了他的手。 “可恶!” 还没来得及继续动作,就因为刚刚触摸那长枪导致的些许分神,直接被那怪物打中了身体。 他直接被横扫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吐出一口鲜血,江显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软。 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怪物,江显生在脑海内不断地尝试着触摸那柄长枪,可无一例外的都是被那道火光弹开。 “到底该怎么做。”江显生有些烦躁,难道自己就要命丧在那个怪物的口中。 他猛地看向一旁蜷缩着的少年,看见对方那轻蔑的笑容,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回想起自己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个山妖抛出的那惊天动地的一枪,他模仿着那个山妖摆出架势。 同时又是一道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之前看见的那个青年抛出的一枪,充满了破坏与恐怖。 那个怪物离江显生仅仅只有不到几步的距离,江显生丝毫没有任何躲避的想法,他的脑海中只有那两人抛出的一枪。 两人的身影慢慢重叠,江显生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地飙升,他的右手虚握,摆出持枪的姿势猛地向着那漂浮着的长枪伸进去。 外面的怪物离江显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恶心的气味已经传到了江显生的鼻子中,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孔,此时却被挡在了江显生的跟前。 江显生的手中出现一把黑红色的长枪,直接架在了他与那个怪物的中间。 感受着手中的长枪,江显生只感觉一股狂暴的气息在他的身体内乱蹿,似乎与他体内狂暴的灵力融为了一体。 他运转着无相功法,发现体内的灵力似乎可以更好的控制。 那个怪物发出惊恐的大叫,似乎面前的那柄长枪让它感受到了恐惧,它连忙向后逃跑。 可为时已晚,江显生将长枪拿在手中,这一次他的手中拿着长枪,回想着刚刚在脑海内虚抛出的那一枪。 恐怖的气息在他手中的长枪凝聚,虽然不及那两人的分毫,可却多了一种别样的气息。 “咻”长枪离手直接在空中留下一道声响,那个怪物在拼命的逃跑,可那长枪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它,一枪直接贯穿了它的身体。 它的身体在快速的干瘪,很快就只剩下一具白骨,随后化为尘埃随风飘散。 那柄长枪上的血腥味更加浓郁,直接回到了江显生的身边化为一道虚影钻进了江显生的脑海继续漂浮在内。 感受着脑海内的长枪,江显生也是有些喜色,自己又多了一个生死局的杀手锏,自己正在不断地解开他面前的迷雾。 “嗯?”江显生看见那怪物消散的地方一个小巧的金丝袋子正躺在地上。 走过去将袋子捡起来,他想要打开却发现根本打不开,只好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内。 看着自己身上的蓑衣,也已经有些破损了,似乎是最近经历的战斗太多了,就连这蓑衣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五章 离去 走进最里面的房间,整个房间都变得宽敞了。 最顶上一个巨大的穹顶将整个天空裸露在江显生的视线之中。 这里面的空间似乎要比外面要大上好几倍,淡紫色的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血红的天空上面挂着一轮血月,明明还没有到晚上,可若是从此地看竟能看到月亮。 红色的光芒照射在深潭之上,浅浅的薄雾将深潭完全覆盖。 想起姜述君跟自己所说的话,那紫潭花应该就在这深潭的底下最中心的位置。 他有些微微皱眉,看着上面的红色雾气,他有预感这里一定也不会如同之前一样安全。 在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只是自己还没有接触到。 但是他必须要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他将身上的蓑衣斗笠脱下,然后直接跳进了深潭之中。 刺骨的冷意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即使是他那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似乎都能感受到一丝寒意。 他看向脑海内的少年,此时的他蜷缩的更厉害,只是那轻蔑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个深潭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深。 他只能奋力的向着最深处不断前进,可他却没有发现在这深潭水的包裹下,他身上的脓疮正在流出黑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流入水中很快就被稀释不见了。 前面有着一个模糊的花朵的影子,很大,上面长有四片深紫色的花瓣正在微微摇晃着。 “噗”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深潭的水借着这个机会猛地灌进了他的身体内。 江显生连忙稳住身形,死死地闭上嘴巴,他的眼睛已经有些充血了,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使出浑身力气,来到了那花朵跟前,用力直接将那紫潭花连根拔起。 “汩汩”又吸入了两口潭水,他的面前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他只能最后靠着自己的意志向着上面游去。 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他手中那散发着寒冷气息的紫潭花了。 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如此顺利,江显生在快要失去意识前游到了潭边,他猛地趴在地上,“咳咳咳”不断地咳嗽着。 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紫潭花,突然潭底出现一股股震动,整个潭面都在翻滚着,如同烧开的水一样。 江显生连忙穿上一旁的蓑衣,可突然一柄扇子从远处飞来,竟然是直接冲向他手中的紫潭花。 江显生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扇子就已经带着两片叶子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上。 江显生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怒意出现,是姜述君。 此时的姜述君与路买林正站在房间外,姜述君将两片叶子收进了包裹内,有些微妙的说道: “江兄,既然早就知道这偏殿怎么开,又何苦瞒着我们。” “要不是我们看见了那骷髅的消失,怕不是要让江兄一人独占了。” 江显生的神情更加的冷峻,他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姜述君,“你也是为了这紫潭花来的,你在骗我。” “呵呵,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为了这紫潭花而来。”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整个偏殿已经颤动的更加厉害,房梁从上房砸落,似乎快要坍塌了。 江显生连忙将手中的只剩下两片叶子的紫潭花收入衣内,跟着姜述君两人一起跑了出去。 “轰”在三人跑出去后整个偏殿发出了一声巨响,整个偏殿直接坍塌。 远处森林的飞鸟都被惊飞,三人就那样对峙着。 姜述君率先开口道:“没有我,你也不会知道这紫潭花所在的地方,再者我也与你说了许多秘闻,怎么也值这两片叶子吧。” 江显生并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紧绷着,似乎要与姜述君拼上一下。 “呵呵,我想要杀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可是连两片都拿不到了。” “我这样做已经对你很好了,江兄。” “怎么样,还准备与我们拼上一次命嘛!” 江显生看着自己脑海内的那柄长枪,他似乎并没有使用了,也许是上次使用过度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唯一的杀手锏都已经没有了。 看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江显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资本与他们争夺。 “哈哈,这次之后我们依旧是朋友,如果不是师傅这次让我一定要取得紫潭花,我倒也不会与你争抢。” “这次算是我欠你个人情。”说完他就从身上取出了一件裹满了泥土的长笛扔给了江显生。 “这是我们在那骷髅身后取得的灵器,虽然不知道那骷髅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但是这灵器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就给你吧。” “你可别小瞧这个灵器,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是光从它的外表材质来看这灵器的品阶定然不低,就当是与你赔礼了。” 一旁的路买林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显生,“小子,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再战一场。” 说完他们两个人就顺着西方的那片荒漠跑去,似乎他们早就知道怎么离开此地。 一直看着他们去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跟前,渺小的身影直接走了进去,两个人就消失了身影。 江显生有些瘫软的倒下了地上,他还并没有缓过劲来,之前都是强忍着脑海的疲惫。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沙沙的声音,在血红的天空之下,一只只比之前要更加庞大的虫子正向着这里爬来。 “是之前地洞内的虫子!”江显生眼神有些凝重,这些虫子的气息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的危险,他赶紧站起身子向着那片荒漠跑去。 身后的虫子似乎感知到了江显生的气息,它们发出怪异的声音,向着江显生冲来。 速度十分之快,眨眼就已经逼近了江显生,见状江显生只好甩出手中的匕首阻挡一下最前面的两只虫子。 在见到姜述君他们消失的石头跟前,江显生停下来脚步,看着面前巨大的石头,他确信姜述君他们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身后虫子的声音更加接近,江显生也顾不得思索一些别的事情了,直接对着那块石头冲来进去。 一股软绵绵的感觉在江显生的身体上出现,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外面虫子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他的身体在不断地旋转着,一阵刺眼的白芒猛地浮现。 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轻,江显生有些不稳的站着身子,抬头看着面前的景象。 他出来了,看着周围的树木,似乎有些熟悉。 在看见那标志性的山脚坡道,江显生这才认出来自己来到了哪里。 他回到了这座山的山脚之下,看着面前的巨大石头,江显生伸出手摸了摸,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不去思考这些,江显生从自己的衣服内掏出了只剩有两片叶子的紫潭花,他的神情也是有些凝重,此时倒也不能算是失败。 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此时正漂浮在他脑海之内的那柄黑红色长枪。 自从江显生上次使用过后,那柄长枪似乎就陷入了沉睡,就连枪身上的气息也都不再凌厉。 看着自己脑海内的景象,江显生也是有些惊讶,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一柄黑红色的长枪,一具有些透明的婴儿,还有个时不时冒出来的黑雾。 他的脑中思考着回酒馆的路,向着前方奔跑。 这一次他一定要活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想到李彧最后的话语,江显生的眼神就更加的充满了坚定。 …… 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云雾笼罩在整个山峰,在那山峰之上有着一个门派。 一些穿着素色衣衫的弟子正在一块平台上修炼,他们神情都有些紧张。 一个少女也同样在此地盘膝而坐,她的面孔有些冰冷,一股寒气自她的身上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将许多想要靠近她的弟子逼退。 若是江显生待在此处,自然就会认出这就是曾经李氏一族的大小姐,只是此时的她已经褪去了青涩,神情也更加的寒冷。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是一个老者,此时正愁眉苦脸。 少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子对着面前的老者施礼,“老祖宗。” 老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有些丧气的说道:“然儿,在这里喊我长老就行了。” “明白了。”少女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已经向一些最近可以出山的老友打听过了,拔峰镇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了魔族的领地。”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向着老者打了个招呼,然后插嘴道: “没想到李彧竟然会是魔族的安排进来的奸细,整整十年,真是没有想到。” 少女的脸色似乎更加的冰冷,他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爹”喊了一声,然后就看向了一旁的老者。 “为什么你们当初都不在。”少女有些质疑的语气对着那个老者说道,眼神十分的凌厉,似乎根本就不怕面前的老者。 老者的神情也是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对着少女说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即使修为再高也终究身不由己,这就是我们这些修行者的真相啊!”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三十六章 生死难定 破落的酒楼旁,江显生的身影在一颗树后出现,他看着面前依旧如迷雾般的酒楼,眼神充满坚定。 这一次他不再小心翼翼,反而是直接走进了大门之内。 阴冷的风吹在他的身上,居然让他觉得有些温暖,他走进酒楼之中。 再一次来到二楼,熟悉的香味从房间里面传出,江显生并没有选择进去,他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等待着。 一阵轻风在江显生的耳边吹拂,随后将他的身体整个托浮起来,经过第三层再一次看见了那和尚。 此时的和尚睁开了眼睛,正用着一种和蔼的面容看着不断上升的江显生。 一道金光刺入江显生的眼中,这时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醒。” 江显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正是白双秀,此时的他依旧坐在那桌子上,只不过在那桌子上多了一副棋盘。 似乎是将桌子内的棋盘挪到了上面,上面稀疏的摆着黑白棋子,白双秀正拿起一枚白子准备落子。 “成功了。”语气似乎有些肯定,他的眼神依旧在盯着面前的棋局。 “嗯。”江显生来到他的对面,坐在石椅前拿起一颗黑子,虽然看不出该这怎么下,可他还是落子无悔,直接落在棋局之上。 白双秀有些意外的看着江显生,轻轻地摇头笑着对他说:“上去吧!” 一股轻风托浮着江显生,顺着风的气息慢慢向着上方最顶层飘去。 白双秀看着面前的棋局,神色充满了凝重,“生死难定。” 再一次来到最顶层,看着依旧昏暗的房间,江显生站稳了身子,一只巨蟒在他的身前伸出巨大的脑袋。 “东西拿来。”巨蟒口吐人言对着面前的江显生说道,猩红的舌头发出“呲呲”的声音。 江显生将怀里只剩有两片的紫潭花拿在手上,伸出手放在了那舌头上面。 江显生也不知道那只有两片的紫潭花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从之前姜述君的言论可以看出来,两片叶子应该已经可以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了。 要不然的话,姜述君也不应该仅仅只会要他手中紫潭花的两片叶子。 看着那巨蟒将紫潭花吸入腹中,随后缩回了脑袋消失在房间之内。 江显生只好坐在一旁的石板之上,静静地等待着。 江显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天他实在是有些疲惫了,而且在这个房间内似乎有一种可以安神的效果,不知是雾气还是毒气。 江显生又做了一个梦,这一次他梦见了那一团黑雾,看着那黑雾中模糊不清的青年,江显生伸出手想要触摸着他。 灼热的感觉在江显生的身上出现,他的身体都在燃烧了起来,如同一个人形火球。 剧烈的疼痛直接将江显生惊醒,他看着面前佝偻着的老者,连忙站起身子。 “先把这个喝了。”他从手上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掺杂着许多不明固体的黑色液体,粘稠的如同黑色泥潭。 一股恶臭从瓶子里传到江显生的鼻子内,这股味道有些熟悉,似乎与李彧之物交给他的丹药相同,也仅仅只是有一点相似而已。 没有丝毫犹豫,江显生直接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里面的液体顺着他的嗓子流进他的身体内。 火热的感觉在他的身体内出现,这种感觉不是像刚刚梦中的火焰一样,这是一种排斥的感觉,似乎在他的体内与那狂暴的灵力进行对决,彼此不相容。 那个老者看着面前表情有些扭曲的江显生,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那碧绿色的眼珠散发着寒气。 冷汗顺着江显生的额头滴落,在他的身体之上一股黑色的液体正顺着他的身体向外流出。 “果然是他的手段,这么多年了倒也是没有什么改变。”老者看着那流淌到地上的黑色液体嘴里呢喃自语。 在江显生第一次进入这楼层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江显生的身上种下了毒,也正因为如此江显生才能够多活几日,以毒攻毒恰好让江显生多活了几日,让他得到那紫潭花。 就在这时,一股阴寒的气息从江显生的身上出现,那个老者的眼神有些诧异,“这是?” 他来到江显生的身旁,将他身上的蓑衣和斗笠摘下,然后手指一点,他身上的衣衫直接化为了灰烬。 看着江显生身上裸露着的部位,血红的脓疮此时正不断地腐烂,江显生的最近也流出黑色的血液,发出恶臭。 老者的眉头紧锁,这种情况似乎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手中一团绿色的雾气直接拍进了江显生的脑袋之上。 雾气顺着他的脑袋进入江显生的体内,他发出阵阵的嘶吼声。 此时的江显生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痛苦,似乎他之前所受的伤害在这一刻全都返还给了他一样。 他看着自己脑海内的少年,却发现对方此时的身影似乎也已经有些闪烁,就连一旁沉寂着的长枪也发出颤鸣声。 在他的面前浮现了他父母的模样,同时一段记忆也接踵而来,是他之前所看见的那个画面,其中的那个中年女子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放大,那是他母亲的模样。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澄澈,“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江显生的心脏处出现,在他脑海内的那个失去光泽的元婴此时正来到了他的心脏处。 “砰!”一声震动在江显生的心脏处跳动,鲜红的血液流进那元婴之内,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老者连忙退后,感受着面前少年的气息,他也觉得有些怪异。 江显生的眼神有些无神,他体内的长枪直接从他的脑海内出来,以虚化实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 那柄长枪发出颤鸣声,似乎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震撼。 持续了将近几个呼吸,那长枪才逐渐化为虚影消失在房间内。 江显生失去了意识,在最后的一刻他似乎有些看清楚了那黑雾中的青年,可是却没有办法记住那模样,似乎仅仅只是让他记住一瞬就又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 老者看着那长枪,神情有些怀念。 一道身影来到了他的身边,正是白双秀感知到了楼上的气息然后直接来到了楼上。 “看来他已经得到了那柄枪,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老者的神情有些复杂,“看来他真的有希望把那个答案告诉我。” 白双秀点头,看着躺在地上赤裸着的江显生,将蓑衣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已经好了?”白双秀问道。 “并没有,他身上的毒已经深入他的体内,而且在他的身体内还有另一种气息,有些阴寒,倒向是那月潭的至阴之水。” “这样一来,想要救他的命就更加的困难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那个老者对着白双秀说道。 “静待几日吧!” “嗯。”白双秀说完就离开了。 江显生的意识像沉入了大海,他的身体在不断地下沉,周边都是无变的黑暗。 “这里究竟是?” 看着周围的场景,江显生有些失神,他的意识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在他的最前方一个微小的光点出现在江显生的面前,正散发着温柔的光吸引着江显生。 他的身体正被缓缓地牵引着,离那光点越来越近,在他身旁黑色的光景内,一道道一闪而逝的身影略过。 他们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声,如同地狱里游荡的鬼魂。 他离那光点越来越近,温柔的气息内掺杂着一种悲伤的感觉,那是一种无言的痛苦,简直就像是在承担着数不尽的死亡。 一滴泪珠顺着江显生的脸庞滑落,只留下一道泪痕,他有些失落的看着面前的光点。 刚刚似乎又看见了那黑雾中的男子,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 迷雾又一次笼罩着江显生,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感受到任何东西了,仿佛一切都是虚假的。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这已经不是江显生第一次询问了,这个世界虚假的可怜,让他有些作呕。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那个少年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内出现,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寂静的可怕。 近在眼前的光点也渐渐地消失,他的眼神迷离,一股死人才有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出现。 “砰”他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巨大的震动声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他的面前出现了那个巨大的身影,他的手中拿着土褐色的长枪,巨大的威压似乎要将整个空间压碎。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那个身影并没有理会他,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着江显生,他的眼神只盯着最前方那渐渐消失的光点,似乎在那里有着另他愤怒的存在。 那柄长枪直接被那个身影抛出,狂暴的气息牵引着江显生的身体。 长枪直接贯穿了这整个空间,黑暗被撕裂,江显生的意识也恢复了清明,他的身体似乎挂在了长枪之上,直接冲击了那光点之中。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37章 抉择 白茫茫的世界,周围看不见一点东西,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躺在地上的江显生一人。 “我还活着?” 江显生抬起手臂放在了额头上,可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手腕十分的光洁,白皙的皮肤有些透着粉色,简直就像是新生婴儿的皮肤。 他的心脏在缓慢地跳动着,听着这强劲有力的声音,他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似乎回归了现实。 在他的眼前是看不见顶的屋檐,昏暗的房间内弥漫着绿色的雾气。 有些费劲地站起身子,一阵凉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觉得有些冷。 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不是因为自己的赤身裸体,而是他消失已久的知觉居然已经回来了。 两套白色的衣服被一阵轻风吹到了江显生的面前,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们可不想见到你那肮脏的裸体。” 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坐在一扇巨大的窗户边,他抬头看着窗外,似乎有些失神。 “窗户?”江显生并不记得自己之前有看见过窗户,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楼层。 不去想这些,江显生将衣服穿在了身上,看着身上有些合身的衣服,江显生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件衣服似乎有些太过合身了,简直就像是照着他的模子做的。 “二楼的阿狸给你做的衣服,她只要感知过你的气息就可以彻底了解你的身体结构。” “而且她的手艺也是十分的优秀,毕竟在当时她也是……” 白双秀的声音越来越小,江显生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话。 只是在心里想着,那个当初要杀了自己的狐狸居然会为自己做衣服,他总感觉他还活在梦里没有醒。 “咳”一声咳嗽声,江显生面前的白双秀就消失不见了,随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个由巨蟒化成的佝偻老头。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坚持了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那个老头对着江显生说道,手里还拿着只剩下一片叶子的紫潭花。 “我昏迷了很久?” 那老头来到一个泡满了各种药材木桶前,将手中的紫潭花放了进去,然后手中一团绿色的雾气直接融入了其中,瞬间整个木桶里发出“汩汩”冒泡的声音。 “也就十天左右,这些天要不是白鹤给你输送灵力,你估计早就睁不开眼睛了。” 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老头。 “衣服脱了,进去泡着。”老头突然说道,他指着面前的木桶。 江显生看着自己才刚刚穿好的衣服,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自己穿。 可他却没有任何怨言,将刚刚才穿好的衣服脱下,看着面前冒着泡的木桶,没有丝毫犹豫,跳了进去。 “呲啦”一声声如同木柴被燃烧的声音响起,一股热流从他的身体外流进他的体内,虽然很疼,但是却让他体内意外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小子,你做的不错。”老头突然对着江显生说道。 “什么?”江显生似乎并没有听懂那个老头在说些什么,是说自己活下来了,还是说自己拿到了紫潭花。 可那老头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样子,只是接着说道: “我可以回答你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什么都可以。” 老头的话像有魔力吸引着江显生,可他却并不知道该怎么问,他的问题有些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想要知道那个杀害了他双亲的大汉身上纹着的纹身是出自哪里,他脑海内的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黑雾中的青年,以及那所谓的‘渊’又是什么存在,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出现在画面内的与他母亲一样模样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他身体上的脓疮又是怎么回事如何而来。 似乎是看出来了江显生的为难,老头呵呵一笑,“如果没有的话最好不过,省得我废话了。” “我为什么会这样?”江显生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因为这才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如果没有这件事,那么现在的他应该还在跟他的父母一起温馨的活在他所想的世界中。 老头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面前泡在木桶内皮肤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的江显生,他手掌一挥。 一个画面浮现在了江显生的眼前,在那个画面中,一道人影身上裹满了黑雾,他的眼神是血红色的,冷冽的气息即使是虚假的却也让江显生感到心悸。 “这就是让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是一个魔,一个强大到可以与天抗争的魔。” “他的身体被肢解封印在几座大山之内,可他的神魂却强大到世间无人可镇压。” “于是,某些人从世间找到了一些拥有着纯粹灵魂的人,用他们的灵魂化为封印压制着那个人的神魂。” “他们身体并不能承受住拥有着无尽魔力的那道神魂,基本上每个封印者只能活四五年而已,他们的身体会被魔力不断地腐蚀,最终死亡。” “而在五年前,最后一个封印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受到了魔的蛊惑,逃离了他们的掌握,最终的去向无从得知。” “你应该明白了吧。”老头说到这就停下了,他看着木桶内的江显生,眼神有些愤怒。 “难道我也是封印者?” 江显生不解的看着老头,为何他看起来会生气,这其中又有着什么隐藏的秘密。 “不,你并不是,封印者要有最为纯粹的灵魂,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那魔性。” “可你并没有这个条件,但是你的灵魂却能容纳下他的神魂,他的魔性已经融入到你的灵魂之内。” “所以我很好奇的是,你的灵魂是如何承受住那庞大的魔性不死,反而仅仅只是肉体承受不住。” 江显生想起来自己脑海内的少年,难道是因为他,自己在五年前曾经见过那黑雾中的青年,但是当时并没有见到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五年前的一切都如同一个谜团,即使是老头也不能了解。 但起码通过老头的话,他已经大概有了些了解。 “大梦道君,脑海中的少年,魔,长枪,李彧。”许多画面从他的面前一闪而逝,这一切都直指着他脑海内的那团黑雾。 “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 江显生的眼神坚定,他静下心来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还有一事忘记告诉你。” 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江显生说道。 “嗯?” “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将你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然后用紫潭花的大道之力压制住你体内残余的魔性。” “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并且可以一直活到几十年后,可同样的是你会失去所有的力量,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 “放弃一切念想,过完余生,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另一个选择呢?”江显生毫不犹豫的问道,这第一个选择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失去所有的力量?成为一个普通人?不,他必须要拥有力量,他要解开那团巨大的迷雾。 “另一个选择……”老头有些迟疑。 “你也同样可以活下来,只不过活不了多久。” “我会用我身上的毒和紫潭花的大道至阴之气中和你体内的魔性,让它们达到一个平稳的状态。” “这是这样做的话,等于会让你失去未来活下去的希望。” “……”老者后面的话被江显生记在心里。 江显生也变得有些迟疑,这第二个选择其实跟死已经没有多少区别了。 “我选第二个,我还不能失去力量。”江显生斩钉截铁的说道。 “很好。”老头的神情恍惚,如果江显生选择了第一个选择,那么等着他的也将是死亡。 虽然这样做会让那个人的神魂得到损伤,未必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当他选择了那个选择,那么江显生也就对于他没有任何价值了。 其实江显生也明白,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无论是一还是二,他都难逃一死。 与其窝囊的死去,不如轰轰烈烈的去拼上一次,十年足够了。 拔峰镇 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一个只有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正背着一个巨大的匣子吃力的走着路。 少年的容貌十分清秀,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地面之上,显得有些疲惫。 “你是何人!” 少年快走到一座巨大的院落前,几个身上纹着纹身的壮汉拦住了他。 依稀看着只剩下一半的牌匾上写着的“王府”二字,少年的眼神这才有些神色。 恐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着,地上的石子都在颤抖着,似乎在悲鸣。 一个长相阴柔的青年和一个长着白胡子的中年连忙闻声而来。 在看见那两人之后,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见他有些慵懒的说道: “万剑山剑心,来取你的性命。” 在听到万剑山后,那个青年的神情明显有了些变化,极为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将匣子从身后取下,“咚”一声巨响,那个匣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御!”少年轻声说道。 就见那匣子微微颤抖,突然从两边分开,一柄柄形态各异的飞剑散发着恐怖的气息飞在空中,直指着那个青年。 第一卷 血债血偿 恢复 一日复一日,江显生已经不知道在木桶里呆了几天了。 他的身体由一开始的红润,逐渐开始变得浮肿,脸色也已经开始发青。 可就算是这样,江显生依旧是没有吭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了。 在他的面前,那个老头依旧在不断地向着木桶内输送着他那恐怖的灵力。 木桶内的水早已经浑浊不堪,咕噜噜的冒着泡。 “小子,这是第九天,明天你就差不多可以出来了。”老头突然说道。 江显生眯着他那浮肿的眼睛,有些困难的看着老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被卡住了,无法发出一点的声音。 老头摇身一变,直接化为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消失在楼层中。 时间很快消逝,但在木桶内的江显生却一点也无法感知,这里的场景一直没有过任何的变化。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似乎都无法感受到,只有永恒的昏暗。 “你可以出来了。”那个老头再一次出现在了江显生的面前,对着江显生说道。 “差点忘记你已经不能动弹了。” 老头手掌一挥,一股直接将江显生从木桶内拽出。 “啪嗒”江显生直接落在了地上,此时他的身体正在迅速地脱水,漆黑如墨的液体从他的身体内排出,恶臭无比。 “呕”江显生突然感受到一股恶心,他趴在地上不断地呕吐着。 黑红色伴随着点点绿色雾气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吐出,腐蚀着地板发出“呲呲”的声音。 在吐出那液体之后,江显生的身体明显感觉到了轻松,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让他舒服的想要呻吟。 他的身体在逐渐地恢复着正常,除了还有些浮肿之外,就只能看见一个个孔洞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江显生有些意外的看着身上的变化,他身上的脓疮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如孔洞般的疤痕。 老头来到他的跟前,将他周边的排泄物全部融化,然后看着江显生,有些欣慰的说道: “看来你身体的恢复比我预期的还要好,倒是我之前小瞧了你。” 有些吃力地爬起来,江显生将一旁的衣服穿在身上,虚弱的说道:“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这只是第一步,将你体内的魔力排出身体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你的筑基打碎,你的筑基境界是靠着妖兽内丹强行提升的,早已经深入了你的丹田。” “所以我要将你筑基打碎,让你重新回到炼体,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是你应该可以承受着的住。” “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迎接着你将是地狱。” 没等江显生回应,一股轻风就包裹住了他,将他的身体带离了这个楼层向着下面飘去。 从昏暗的场景突然来到了光亮的楼层,江显生觉得有些刺眼。 白双秀坐在石凳上,有些玩味的看着江显生,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感觉还不错?” 江显生有些虚弱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白双秀,“其实还不错。” “吃点东西,很久没吃了吧。”白双秀的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食物,摆在桌子上面,十分的诱人。 江显生来到了桌子前,坐下来,看着面前的食物,似乎是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吃吧,我还能毒害你不成。”白双秀笑着说道。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随手拿起一块面饼,江显生开口问道。 “哈哈,问问题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可没有好心到让你随便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什么代价?” “当然是你现在无法承受的代价,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为好。” 江显生点了点头,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倒也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不需要代价的问题。” 白双秀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吃着面饼的江显生,突然说道。 “你所修炼的炼体功法,可不仅仅只有炼体这一个功效,他背后所隐藏的秘密,超乎你的想象。” “什么?”江显生有些迷惑,什么炼体功法,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已经被自己抛之脑后的搬山决。 “这个功法居然也藏有着秘密,难道当初的那个大梦道君并没有告诉自己所有的内容?”在心里思考着,江显生有些疑问。 “呵呵,好好休息吧。”白双秀说完就消失了身影。 只留下江显生一个人独自坐在石凳上微微发呆。 这是江显生来这里的第一次休息,他感知着自己的身体。 他体内的狂暴灵力已经被压制的无法动用,无论是他脑海内的那些存在,还是他的力量,都已经无法感知。 他现在如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如果没有这些事情,自己应该一直会是这样的状态。” 江显生有些迷茫,可他的神色依旧十分的坚定,无论什么都已经无法动摇他的内心了。 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活的希望,也同时拥有了最坚定的目标。 他抬头看着上方光亮的穹顶,享受着最后的安宁。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已经有些困意的江显生突然感受到一股轻风,随后他就被带到了楼顶。 再一次回到这昏暗的楼层,江显生竟有种安心的感觉,或许自己就是适合活在暗处。 那个老头出现在了江显生的面前,伸出手按在了江显生的肩膀之上。 “收敛心神,等一下我会用灵力直接打碎你体内的筑基。” 江显生听闻,丝毫不敢马虎,收绪心神,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灵力顺着他的身体进入到了他的丹田处。 在他那有些微微泛红的筑基处,绿色的雾气直接包裹住了江显生的筑基。 “嗯~”一声轻哼从江显生口中传出,他体内的筑基在那绿色的雾气包裹下,开始分崩离析,剧烈的疼痛感充斥着他的脑袋。 这不仅仅只是身体的疼痛,他的心神他的一切,似乎都在那疼痛之中。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老头说完直接化为了巨蟒,一团比之前更加浓厚的气息从他的口中吐出,直接进入了江显生的体内。 冷汗顺着江显生的额头流淌,他的身体猛地倒在地上,身体在紧绷着微微颤抖。 虽说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终究还是小瞧了筑基碎裂的疼痛。 这种感觉比死亡都要恐怖,他的意识在剧烈的折磨下甚至无法昏迷。 看着江显生颤抖着的身体,那条巨蟒缩回了脑袋,离开了。 “我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江显生一直在脑海内说着这句话,重复重复再重复。 “他真的可以承受的住?这筑基破碎的感觉可不亚于死亡,从古至今甚至没有几个人可以存活下来。” 那条巨蟒的身边,白双秀正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的江显生,语气却十分的平淡。 “你似乎对他有些过于关注了。”巨蟒口吐人言,听不出什么语气。 摇了摇头,白双秀笑着说道:“呵呵,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简直就像是当初的他关注着我一样。” 巨蟒有些凝重的对着白双秀说道:“那一步不是那么好踏出的,或许你还可以再等等。” “等?我已经等了百年了,或许这就是我注定要面对的一劫。” 看着白双秀有些悲伤却又平静的面孔,巨蟒不再说话,只是与他一同静静地看着江显生。 此时的江显生已经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了,他的面目狰狞,身体在不规则地扭动。 他体内有些血红的筑基,此刻也化为了齑粉消散在他的体内。 可虽然是这样,但江显生却意外的发现他体内的五大桎梏居然被那恐怖的灵力给冲破。 虽说他已经不再是筑基之境,但是却打通了筑基之境才能打通的五大桎梏。 剩余的灵力在江显生的体内流通,似乎将他的整个身体都串联在了一起。 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瘙痒感。 似乎是他身体上的孔洞在被修复,一层雾气在他的身体外浮现,如同薄膜一般。 有些吃力的爬起身子,吐出一口浊气。 这时那个巨蟒又以老头的模样出现在了江显生的面前,手掌再一次挥动。 他身上的雾气直接消散,雪白的衣衫已经被染的乌黑。 “白鹤。”那个老头轻轻的说道。 “真是难搞!”白双秀的声音在空中飘过,没等江显生反应,一股轻风直接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那股轻风似乎将他的身体慢慢包裹了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风球,正在轻轻地抚摸着江显生的身体。 没多久,江显生就被那风球吐了出来,随后那轻风就消逝于空中。 此时的江显生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白嫩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简直就像是新生的婴儿皮肤,吹弹可破。 之前的脓疮早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他摸着自己的脸,光滑的感觉回触到他的手心,这是整整五年都没有过的感觉。 他终于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虽然有些惊讶,可并没有多少惊喜的感觉。 对于现在的江显生来说,长相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面具!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此生正站在一座酒楼的最顶层,他的面目清秀,穿着一袭白袍,神色自然地眺望着远处。 在他的身旁,一个青年手中拿着一壶酒,他看着身旁的少年,有些笑意的说道:“要不要来一口?” 看着面前的青年拿起酒壶就是一大口,舒畅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心动,于是他轻微地点头,示意可以。 “你是不是哑巴啊!让你说个话真难。” 青年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少年,嘴里还在嘀咕着。 少年将酒壶拿起,仰头倒在嘴里,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充斥着他的嗓子。 “咳咳咳!” 他的脸瞬间被呛得通红,有些无奈地看着一旁的青年,将酒壶还回去。 “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呵呵,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比酒更好喝的了,一口下肚烦恼丢失,喝多了也就感受不到别的痛苦了,你说这是不是世界最美妙的东西。” 江显生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说着另外的话题,“你们真的要让我拿走那个面具?” “难道我们还能反悔?”白双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的话。 江显生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在半日之前,他还在昏暗的顶楼楼层内。 那条巨蟒所化的老头此时正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的身心全部看透。 “我救了你的命,而你要为我做到那个答案,你应该明白。” 此时的江显生还十分的虚弱,他只能轻微地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那个答案,但我一定会赌上我这条命去寻找的。” “很好!”老头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欣慰,他一挥手,一团绿雾包裹住了老头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幻。 在那团绿雾中,江显生隐约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挺拔直立,站在那里仿佛就连天地都不能让其折腰。 “前辈,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呵呵,我名为毒战天。” “毒战天!”这个名字的出现似乎就连整个空间都在颤抖,江显生默默地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一个身外化身罢了,拿去就是了。”他的声音很大,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说给江显生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楼层中。 老头的身体在绿雾中化为一只巨蟒慢慢消失在江显生的眼前。 同时一股轻风将江显生的身体包裹住,感受着这熟悉的风,江显生也有些好奇,到底多强大才能将一道轻风使用地如此的出神入化。 果不其然,江显生在那轻风的裹挟下来到了下一层,白双秀依旧坐在老地方,带着笑意的面容看着缓慢落地的江显生。 “我已经无法从你的身上感受到那令我恶心的气息了。”白双秀的眉头有些舒展,缓缓地说道。 “什么气息?”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活在虚伪的面具之下,他的气息实在是让人反胃。” 江显生有了些猜测,可他还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却抓住了最重要的面具二字。 刚刚毒战天前辈也跟自己说了面具,他们知道自己是来找面具的。 难道从自己进入这酒楼的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目的,可是面具是李彧让自己寻找的。 而李彧在自己身上留有的气息,一定也就是他之前给自己吃下的丹药,让自己失去感知的丹药。 江显生陷入了迷茫,可若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在第二层的时候,那个阿狸会对自己那般。 还有一点江显生刚刚才想到,如果按照自己之前的猜想,他之所以没有办法感受到疼痛,是因为疼痛全部转移到了他脑海中的少年身上。 可在吃下那几枚丹药之前,他却可以感受到疼痛,而且他脑海中的少年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是谁?”江显生情不自禁的问道,他太想知道李彧的真面目了。 白双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就连他都不知道他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 “而且就算知道,你还想免费得知消息?” “小子,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江显生的神色有些微妙,他有些沉声的说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来得知这个问题。” “让我想想。”白双秀装作思考的样子。 “在安然山上有一位姓白的女子,她是我的故人,你去找到她然后对她说一句话。” “什么话?”江显生有些疑问,仅仅只是找个人传话而已。 “就说我已经准备踏出那一步了,到时候这天地间将不存在无风之地。” “我将踏风归来,撼乾坤日月。” 白双秀的话语震惊着江显生的心灵,一种沧桑感油然而生,既悲壮却又豪情。 “好,我一定传达到。” “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活着,但是有希望总归是好的。” “嗯!”江显生点着头,这句话他是认可的,只有拥有着希望,才能谈未来。 “其实这件事就算你不付出代价我也会告诉你的,刚刚的话只能算是一个我个人的请求,毕竟楼上那位都已经说了把面具给你。” “面具!”江显生有些震惊,没想到李彧要他来找的东西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可以得到。 一股轻风吹来,一个散发着寒冷气息的面具出现在了白双秀的手中。 面具有些透明,黑色的液体如同脉络一般在里面错综复杂,外面刻有许多印记,江显生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在那个面具的上面江显生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似乎有些像是他修炼的无量功法,那股浓厚的灵力极其特殊。 “这个面具的主人,在百年前就已经是一位名镇一方的魔,他的名字叫做千面子。” “他所修炼的无相功法,没有任何威力,若是按照等级划分,也就仅仅只有中阶而已。” “可那道功法有一个恐怖的作用,那就是身外化身,而且还不仅仅是没有意识的分身。” “据说他的每一个化身都拥有着独立人格,他们之间的记忆不会互通,但是在被制造出来之前会被输入记忆,在那之后简直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每一个化身都拥有着自己的成长,自己的经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而这个面具,里面所拥有着的就是他其中的一个化身的记忆,而且还是极为强大的一个化身。” “所以当我感知到你进入酒楼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为何而来的了。” “只是没有想到你身上不仅仅只有他的气息,还有着另一个存在的神魂,倒也真是造化弄人。” “你可知你身上的气息是从何而来的?”白双秀问道。 “丹药?”江显生回道。 “对,一个名为千魔引的丹药,这种丹药是千面子独传的丹药,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可以得知。” “而千魔引的作用就是激发你体内的魔性,让你变得嗜血好杀,然后失去理智,最终承受不住丧失神智化为一头没有理智的人型野兽罢了。” 江显生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拔峰镇的那个地牢内,那两个黑衣少年吃下丹药之后直接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嗜血。 “而那丹药也正好刺激了你体内的魔性,让魔性得以强化。” “所以你体内的气息才会如此的混杂,让人恶心。” “我百年前曾经与一个他的化身交过手,或许他还会记得我,我也不清楚你所遇到的那个化身究竟是谁,可从千魔引的程度来看,他应该并没有达到那种强大的地步。” “在这个面具内的记忆,是一位已经悟道的存在,他是被另一个分身击杀后炼化而成的,只是最后被我们得到了。” “说起来倒也是巧,那个人也是进到了这个酒楼之中,只可惜他还是逃脱了,虽然只留下了半个身子。” 听着白双秀不断地说着这些事情,江显生的内心十分的震惊,没想到李彧竟然拥有着这么多的秘密。 可他为什么要将无量无相功法交给自己,他这个化身究竟在扮演着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他总觉得李彧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李彧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反而是分裂的,似乎并不完整。 “他的化身能不能修炼出化身?”江显生问道。 白双秀的面容有些凝重,语气也有些微妙,“他所修炼的无相功法至今还没有人得知,所以根本就没有知道他究竟拥有着多少化身。” “只是因为他在世间隐藏的够深,所以才没有引起重视。” “在西北荒漠地带,有一座血窟,里面有八大家族,其中有一门名为万象城,里面的弟子包括弟子全部都是他的化身。” 江显生深吸了一口冷气,光是想到这些就已经让他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当时的那位存在,恐怕万象城的势力就已经要将整个血窟吞并了。” “而且就连其他七家中的人对于这件事情也几乎都不知情。” 第一卷 血债血偿 归来! 一座被云雾笼罩着的大山之上,惨叫声响彻着整个云际,武器之间的碰撞声,功法之间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一个少女,面若寒霜,手中拿着一柄白蓝色的长剑,剑身染血,顺着剑尖滑落。 她的衣裙也早已被鲜血染红,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她的神情依旧自若,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如若有女武神这一说,那么此时的少女正是诠释了女武神这一词。 整个山上冒起了浓烟,一个女子从山后飞出,漂浮在空中,她穿着洁白的长裙,模样更是如同雕刻的一般完美。 在她的身后数白条丝带齐出,裹住了地面之上散发着魔气的敌人。 惨叫声响彻整个天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此时漂浮在空中的女子。 也就是在这时,一团黑色的火焰将那些丝带燃烧殆尽。 一个中年男子从山下而来,他的眼神似乎充斥着火焰,此时正抬起着手臂释放出一团团火焰。 “是你!” 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有些惊讶,似乎是认识来者。 “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在此处。” 男子冷峻的话语传来,他手中的火焰更盛,眼神中充满着杀意,看着四周正交战着的那些弟子。 “看来这一次你们是安排好了所有的计划,只希望你们不要重蹈覆辙。” 女子的声音更加冷漠,她来到之前的少女面前,俯下身子对着少女说着一些话。 一些外人听不见的话语,只见那个少女的眼神由冷漠变成了惊讶。 她的神情复杂,悲伤的情绪在少女的脸上浮现。 “希望你可以遇到那个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人。”女子说完手指一指,一束长绫直接卷在了少女的身上,将她带离了山上,向着远处飞去。 少女的神色有些悲愤,眼泪顺着他的脸庞飘落在空中,让此时的少女看起来有些凄凉的美。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看着在不远处慢慢缩小的山顶,一个中年此时直接被一团火焰击中,他在最后的时刻,似乎在望向少女离开的方向。 他的嘴巴在微微颤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少女看着燃烧的中年,她的嘴角都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爹!” 她从来到山上到现在,也就半月之余,也就是短短的几天,她被那位女子看中收为了亲传弟子。 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少女却从那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爱。 那是一种经历过欺骗与背叛后,少女最为渴望的东西。 她的眼前突然浮现了一个少年的模样,看着那个少年的眼神,她终于有些明白了。 “原来你早已经经历过这些。” …… 在一座茂密的丛林中,一个少年穿着一身蓑衣行走在大道之上,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孔。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个袋子,此时的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已经挂在头顶的太阳。 如今的风似乎已经没有那般寒冷了,似乎是已经入春。 清澈的河流,鱼儿在里面欢快地游动着,时不时冒出个气泡。 风儿吹着树叶飘飘荡荡,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再一次从那座大山底下走过,江显生只觉得有些微妙,没想到仅仅数日,自己竟然就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只可惜这一次他没有再碰到姜述君与路买林他们,而且现在的他也比之前要更加的弱了。 在这之前,江显生的境界还是筑基之境,虽然境界不稳可也算是踏入了修行者的行列。 可如今自己的境界已经被重新打碎,他再一次的回到了炼体之境。 而且因为自己的筑基破损,他现在已经无法继续修炼,想要再一次突破炼体之境达到筑基,他就必须去一趟安然山。 在他临走前,白双秀告诉他,想要突破现在的境界,就必须前往安然山的秘境。 在秘境之内,有一道试炼,是专门针对炼体之境的,也许会对你奇效。 在与白双秀的交谈中,他又打听到了关于仙山的信息,并且并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毕竟他要求我告知消息的人也在仙山之中。 我们所处的这个地域名为烨洲,原本是广袤无垠的一片区域。 却因为千年前人族的内乱,以及魔族的崛起,在烨洲的西南方,将近一半的地域变成了一片荒漠。 而在那荒漠之中,魔族八个家族组成的血窟就在其中。 而在百年前烨洲曾经有三座仙山,月潭山,安然山以及碧霞山。 而在百年前的一场变故中,月潭山上的宗门已经不复存在了。 如今整个烨洲也就仅仅只剩下两座仙山,一座位于西北,一座位于东南。 想着自己离开时白双秀说的话,少年回过神来继续赶路。 他向着自己印象中拔峰镇所在的地方走去,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到拔峰镇,将那些恶徒全部屠杀殆尽。 他看着自己腰间挂着的袋子,这个袋子是之前自己在月潭山秘境得到的。 在白双秀的帮助下,江显生成功得知了这袋子竟然是一种名为乾坤袋的宝物。 里面的自成一个空间,可以用来存储东西,只可惜以江显生现在的实力还根本无法取出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 白双秀也并没有帮助江显生取出,反而只是告诉他该怎么放进去以及取出来自己的东西。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炼化这件乾坤袋,但是在白双秀的帮助下,他可以勉强做到一点收入与拿出。 只需要将灵力注入其中,就可以了,十分的简单。 他将其中的一个面具取出,看着这透明的面具,一种引诱着他心灵的感觉突然出现。 似乎想要让江显生戴上它,这种俘获人心的手段并不能对江显生奏效。 他将面具重新放进了乾坤袋内,继续向着前方赶路。 喧嚣的风卷着灰尘在空中飞舞,残破的房屋,皲裂的地面仿佛依旧如同江显生离开时的那般。 江显生来到了拔峰镇前,此时的镇上里没有一丝生气,如今入春的天气似乎比冬日还要寒冷。 江显生走进镇子内,一种危机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内心,那是一种不可言喻的锋芒。 似乎是剑意,只有当他走进镇子内才能发觉。 江显生抬头看着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难道是之前遗留下来的剑气。 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快步来到了李府。 此时的李府大门敞开,地上躺着许多穿着黑衣的少女,已经有些发臭了。 在大门上,数道剑痕刻在上面,似乎是经历了什么。 有些皱眉地看着四周,他来到府内,将所有地方都搜查了一遍,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发现。 江显生快步的向着远处跑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来到了一座地牢的跟前,这是他之前逃脱的地方。 有些小心地靠着墙壁向着里面走去,却依旧什么人都没有发现。 他靠在墙壁上有些发呆,难道自己又再一次的错过了。 就在这时江显生看见了在远处的一张木床上丢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到血窟来找我吧!他们也在血窟之中。”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江显生看了许久,这一定是李彧留给他的信,只是他又如何肯定自己一定会来此地。 “血窟!”江显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看来这血窟自己必须要去一趟了。 不是为了李彧,而是为了他自己。 江显生离开了地牢,重新回到了拔峰镇,他来到了一座破损的寺庙前。 看着一旁微微隆起的土坡,江显生走到那跟前鞠了一躬。 这里面埋葬的是道公他们,他们的仇自己还没有报,想到之前自己看见的那个胖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活下来。 如果他活下来的话那最好不过,自己一定会亲自送他上路。 来到寺庙之中,里面的场景与上一次江显生离开时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来到一座雕像的后面,看着有些干净的地面,江显生暗道不好。 “有人来过此地!”他已经半月没有来过此地,按理说灰尘应该已经铺满了地面。 可现在的地面却有些干净,灰尘向着两边分散,并且上面铺着的柴火也扔在了一旁,一定被人动过。 将那个环扣拉起,“咔嗒”一声清脆的响声,江显生将一块机关控制的地面缓缓拉起。 看着里面仅仅只剩下一件物品的盒子,江显生有些皱眉,“大道之妖的内丹被人拿走了!” 原本在这里面放着两个物品,道公交给自己的秘籍,以及那个水妖的内丹。 那深褐色的檀木盒子此时正打开着,里面只有一本没有名字的书籍, 看的出来那个人似乎非常的焦急,江显生的内心一阵沉闷,可神情依旧没有多少变化。 他将那本秘境拿在手中,然后运转着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将那秘籍放到自己腰间的乾坤袋内。 对于那个人是谁,江显生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如果说有谁能够知道这寺庙内存在着机关,那一定只会是那个人了。 只有他才能知道这拔峰镇内的一切,这是他曾经与自己说过的话。 “呵呵!”江显生的嘴角微微勾起,神色有些冷漠。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1章 再见不复当时 夜幕降临,寺庙外吹着阴冷的风,江显生将捡到的木柴堆放在寺庙内。 用灵力将木头点燃,火光照耀在少年的脸上,熠熠生辉。 看着面前带来些许温暖的火堆,江显生微微摇着头,“接下来该去哪里?” 他有些迷茫,拔峰镇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打算来此与李彧相见。 “离这边最近的应该是安然山。” 江显生在脑海中想着,既然此地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那么自己必须要寻找另外的出路了。 那么首选的应该就是离此地最近的安然山,毕竟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他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他必须要先去探查那安然山的秘境,只有那里才有自己突破的机遇。 而只有自己的力量强大之后他才能够去往西北的荒漠,去那血窟之内,将那些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但突然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他将地上的火堆熄灭。 “居然将他们给忘记了!”少年的神色依旧平静。 他如同黑夜中的魅影,无声无息。 他向着镇子李府所在的地方跑去,他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了,他得先去找一把可以用来杀人的利器。 而最好的去处自然就是李府,李彧的书房内可是摆放着许多兵器。 很快就来到了李府,漆黑的夜晚显得整个府邸内一片寂静,就连一些生活在暗处的动物,也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他顺着曾经的记忆一路来到一座桥上,走过去来到了曾经的内院,看着前面有些熟悉的房屋。 江显生走了进去,与之前相见其实并没有多少变化。 只是在靠近书桌旁的两柄剑没有了踪影,其余的兵器依旧摆放在上面。 他看着书架上摆放着的兵器,似乎并没有适合他的。 他最钟意的还是当初李彧交给他的那把匕首。 可这屋子内摆放着的大多都是长剑,并且许多都是没有开封只是当做收藏用。 就在这时,在书架最底端的一把短剑吸引了江显生的目光。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上面散发出,似乎与之前的那两把匕首相似。 这柄短剑只有半米长,剑锋极为锋利。 江显生将它拿在手中,看着剑身,即使是在这黑夜之中,他也能够感受到那泛着寒意的光泽。 “就是你了!” 将短剑收进乾坤袋内,就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动静。 他赶紧躲到了门后,将斗笠摘下也一并收入了乾坤袋内。 毕竟这斗笠有些太过显眼。 轻盈的脚步声慢慢传来,江显生的手也放在了乾坤袋上,他可以做到在一瞬间内将短剑取出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也是要进到这书房之内,这不由得让江显生更加的紧绷。 在这种时候来此的,定不是寻常之人。 脚步声停下了,离得很近,似乎离他只有一门之隔。 整个房屋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在门口的那人没有任何动静,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里面。 一股寒意传来,江显生感到有些冷,心悸的感觉突然涌现在心底。 “不好!”他在心里暗道,然后猛地将头向右靠去。 一柄冰蓝色的长剑直接穿透了那扇门,离江显生的脑袋仅仅只有咫尺的距离。 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削落,江显生也是一身冷汗,要是再晚一步,那他真就没命了。 “嘭”一声巨响,那大门直接被劈裂,露出里面穿着蓑衣的江显生。 此时的江显生已经准备将短剑拿出,可看见面前的人,他却停下了动作。 “是她!” 面前的是一位少女,她的面孔有些憔悴,衣衫上都是已经干透了的血迹,头发散落着,可就无法挡住她那冰冷的气质。 她手中的长剑正架在江显生的脖子上,有些虚弱的说道:“你不是魔族之人,你是谁?” 她没有认出自己。不过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她认不出来倒也正常。 江显生压着嗓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 “我听说李府的长老李彧是一个古剑收藏者,所以特地想来看看他的收藏品。” 少女的神色似乎更加的冰冷,目光扫视着江显生的双手,“你居然能将偷窃讲的如此冠冕堂皇。” “你走吧,这里的东西你一样也拿不走,如今此地可不太平,你还是早些离开。” 无论少女的气质如何改变,语言如何的冷漠,但江显生依旧可以听出她话语中的温柔。 一个人无论怎么改变,骨子里的东西都不会消失。 江显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向着镇子外跑去。 少女见他离开之后,扶着墙壁,“噗”一口殷红的鲜血吐出,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这是她逃亡的第四天,在她的身后一直有人在追着她,一路上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小心谨慎,时时刻刻都释放着体内修炼而出的寒冰之气,这才可以感知到江显生的气息。 少女看着屋内,眼神也有些温柔,将房门轻轻关上,扶着墙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她要活下去。 向着悬崖的方向走去,在那边有一座城,名叫云城,是通往云洲的唯一途径。 在那里有着云洲八大仙山的势力,只要到达了那里,她也就安全了。 可少女并没有发现,在远处的一片废墟中,一个穿着蓑衣的少年正隐藏在墙壁后面,看着她前进的方向。 少年戴上斗笠,压低帽檐,向着东方走去。 他还要做一件事,这件事非做不可。 抬头看着头顶被云雾笼罩着的月亮,江显生穿梭于树林之中。 天空逐渐明亮,一抹鱼肚白从远处缓缓升起,经过一晚上的赶路,江显生已经来到了一间破落的房屋前。 来到一个土坡的跟前,用手将那用木板雕刻的墓碑上的灰尘弹落。 望着上面用鲜血刻着的大字,江显生的眼睛有些酸涩。 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子,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一定会让那些人受到他们应受到的惩罚,到时候我就来陪你们。” 将周边生长的杂草除尽,他顺着道路向着山下走去。 远处一座城镇出现在江显生的面前,城镇很小,似乎还并没有受到魔族的入侵。 也许是因为此处并没有什么修行者世家,仅仅只是算作一个偏远地区,没有任何战略意义。 许多村民在外面摆着摊子,吆喝声传到他的耳边,让他有些厌恶。 自从他从酒楼出来之后,他脑海内的少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他的脑海内仅仅只有那一柄黑红色的长枪,以及一个失去光泽缓缓呼吸的元婴。 少了那个角落里的少年,江显生居然还觉得有些失落。 可江显生有一种感觉,那个少年并没有消失,依旧存在于他的身体之内。 而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因为他的筑基之境的破碎,导致那个少年的消失,因为那个少年的出现是在他筑基之后。 至于为什么连声音都消失了,江显生也并没有什么猜测,难道是他还并不想说话。 就像之前一样,只有在他觉得开心的时候,他才会出来蛊惑着江显生。 将身上的蓑衣脱下,收入乾坤袋内,他此时还并不想太引人注目。 露出斗笠下那清秀的面孔,他走上了进入城镇的道路。 走进小镇内,江显生发现他有些判断失误了,他此时似乎更加的引人注目。 他身上的那件白袍,此时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金色的光芒,在衣摆的最下方还有着金丝绣的边。 倒是忘记自己穿着的是白双秀拿给自己的衣服,这可是二楼的阿狸所做的衣衫,其品质自然不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去很多麻烦,江显生发现了远处充满了贪婪的目光。 自从那元婴被黑雾吐出之后,随着它体内气息的散发,江显生发觉他的感知也越来越强了。 无论是视力还是听觉,就包括别人对他的感觉他都能感知一二。 江显生顺着那个目光看去,那是一个青年,歪着脸,胳膊上漏出半个纹身,似乎有些歪扭,但是他还是看的出来似乎与那些人身上的纹身有些一样。 只是被布衣给遮挡住了一半,所以并不能很确定。 在那个青年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长的十分猥琐的大汉,黝黑的皮肤露出大牙,正对着江显生龇牙咧嘴。 江显生冷冷地笑着,压低了帽檐向着一旁的一个无人问津的巷子里走去。 那歪扭青年看着江显生走进了那巷子里,神色一喜,将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嘿嘿嘿,没想到这么早就有肥羊送上门来。” 他身后的两个大汉也都是纷纷点头,阴险的笑容布满他们的脸庞。 他们将包子吃完,搓着手将放在一旁的木棍还有割麦子用的镰刀拿在手里,向着江显生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旁有人看见了这一幕,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讨论着那个看起来就很富贵的少年是不是傻,居然自己走进了巷子里,给那些人机会。 也有些胆子大的人,想要偷偷的跟过去看看。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2章 雨中入寨 “凡作恶之人必将自取灭亡。”江显生将手中的短剑收入剑鞘内。 在他的面前,两个大汉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掉落,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长相歪扭的青年正跪在地上,满脸鼻涕眼泪掉下来,不断地求饶。 江显生来到他的面前,用力将他身上的衣服撕裂,他身上的纹身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看着那歪歪扭扭如同青年长相一般的纹身,江显生的神色依旧平静。 “这纹身?” 那青年一听更加的惊恐,连忙大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鬼迷心窍,见黑风寨的大人们都纹着这个纹身,于是我也就一时冲动” “我一会就将这纹身洗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这条贱命吧!” 青年也是不敢有丝毫隐瞒,本以为遇到了待宰的羔羊,没想到居然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他追着那个少年一路来到了此地,还没等他们说话,那个少年手中就出现了一把短剑,仅仅一个呼叫间,他身边的两个大汉直接脑袋掉地。 “不用了。”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地狱前来的使者。 青年面色一喜,连忙磕头道谢。 “您大人有大量!您大人有大量!” 可一道银光闪过,青年只觉得左臂一松,一种揪心的疼痛感传遍了他的全身。 江显生直接挥刀砍下了那有着纹身的手臂,手臂带着鲜血在空中滑落。 青年捂着手臂在地上打滚,江显生从青年的身上撕下一块布,将他的断臂处包扎,他现在还不能死。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江显生将手中的短剑甩出,直接插进了远处的一道木桩上。 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看来只是一些凑热闹的人。 将青年的断臂包扎好,鲜血染红了破布。 来到那柄短剑前,将短剑拔出来插入鞘中,缓缓地开口: “把你知道的关于黑风寨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青年的脸色苍白,内心充满了愤怒,可他并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用着虚弱的语气对着江显生说道:“在二十年前,有两个中年来到了此地,屠了隔壁小镇将近一半的人。” “他们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与二当家,没人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只知道他们在远处的山上建立了一个寨子。” “许多人都闻声而去,加入了黑风寨,自从那之后,那两个人就没有在出现过了。” “一直到一年前,一个自称是二当家之子的壮汉从黑风寨出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个肥硕的壮汉浮现在江显生的面前,他记得那个人,也一定是那个人。 “他们人呢?”江显生问道。 “他们在半月前就好像就离开了,现在的寨子里只剩下一些周边的混混了。” “所以我才会模仿那些人身上的纹身,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势力。”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青年的表情有些痛苦,这断臂之痛哪有这么容易就消失。 江显生拎着青年的衣领,很轻松地就将他拎起来。 “黑风寨在哪,带我去。” 看着少年清秀的模样,青年的腿肚子有些发软,他颤声说道:“他们就在那座山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青年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面对着眼前的魔鬼,他根本不敢抱有一丝侥幸。 将青年扔到地上,江显生径直地离开了。 青年看着离去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恶毒,他捂着自己的断臂艰难地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冷风吹过,他瞪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手中的短剑直接从他的脖子上划过,随后收剑走人,一气呵成。 只留下那颗落地的头颅,瞪着恶毒的眼神。 “我已经放过你让你跟我说话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少年再一次走上了小镇道路上,原本热闹的街市已经有些冷清,许多店铺都打烊挂上牌子。 看来那些偷看的人已经将他们看见的全都告知了街道上的人。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江显生原本就对于这些东西并不在乎,这样倒也舒心许多。 清冷的街道上,只剩下一个中年,他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摆满了许多瓶瓶罐罐。 他穿着道袍,戴着一顶帽子,手中还拿着一柄拂尘。 在他的车子旁还插着一杆旗帜,上面写着四行字。 “算命救人,疑难杂症,药到病除,童叟无欺。” 他的眼睛被白布遮住,嘴角还露有微笑。 江显生十分的警惕地看着那个人,在他的身上江显生感受到了一种深邃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只在酒楼顶层的那个老头身上感受过。 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似乎仅仅只是他的一瞬间错觉,他脚步沉重地向着镇子外走去。 “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既然来了,何不算上一卦?”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那个瞎眼的道袍中年。 他的声音不大,可江显生却能听得真切,就像在耳边响起。 江显生转过身,看着依旧在那里待着的中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他在这里就是在等着江显生。 江显生转过身子,向着前方走了一步,看着那中年,一种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不再管那个人,再一转身向着之前的那个长相歪扭青年所指的地方跑去。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根本没有必要去理会他,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找到黑风寨,那里的人都需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个道袍中年用那裹着白布的眼睛看向江显生离去的地方,微微地摇着头,从车子内拿出了一枚镜子。 镜子的里面是深邃的黑暗,一个女子模样的脸庞贴在了里面的镜片上,有些狰狞。 那个中年将镜子抛向空中,然后就推着车子慢慢地消失在了街道上。 在鱼南镇一旁的小山坡上,江显生正蹲在一片丛林之内,看着眼前的寨子。 此时的天空已经有些昏暗了,乌云在天空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江显生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有纹身的人,也许是那些人都将纹身藏进了衣服内。 也有可能那些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他看见几名青年正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寨子内。 江显生的眼神有些冰冷,他认得他们,这些人就是当初跟在那肥硕大汉身后的那群人。 看着他们走进了寨子内,江显生也隐藏着身体悄悄地向着寨子前的哨塔靠近。 雨滴落在了少年的脸上,有些冰冷,他将斗笠拿出来戴在头上。 在哨塔上面,有两个人正打着哈欠,他们眯着眼睛看着彼此。 “我说大当家他们都离开了,我们还看着这寨子干什么?” “你懂什么,万一大当家他们哪天突然回来,发现我们没有好好站岗,那岂不是坏事了。” “你说的好像蛮对的,算了,反正也没有人赶来我们这撒野,我想眯一会。” “喂,能不能打起点精神,这样的话我也想跟着你一起睡了。” “好像下雨了,要不然我们提前换班吧!” “这个主意好,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刚刚想有所动作,他们的眼前就闪过一道寒芒,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大雨冲刷着哨塔上的血迹,天空似乎变得更加的昏暗。 这雨越来越大了,他抬起沾染了血迹的脸庞看着天空,让雨水淋着他的脸庞,冲刷着脸上的血迹。 他静悄悄地在雨水声的掩盖下,潜入了寨子内。 虽说大可以直接闯进去,可江显生并不打算做出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并不知道里面究竟还有没有修行者。 凡事小心谨慎自然是好的,这也是他最为明白的一个道理。 寨子很大,里面有许多房间,在外面只有零散的几人捂着头快速地跑着,嘴里还抱怨着: “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还下的这么大,老子衣服都湿透了。” 江显生穿着蓑衣行走在大院内,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关注,他们有些太过依赖门口的哨塔了。 根本就不会想到会有人敢潜入他们的寨子内。 随便走到了一间房屋的门前,江显生轻轻地敲了敲门。 他已经感知过这房间内并没有灵力的反应,以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基本上只要不是离的太远,他都已经可以感知到了。 而且他也已经对他现在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超越了炼体但是并没有达到筑基的境界。 但是无论是感知还是对于自身的控制,都已经超越了当初在筑基之境时的状态。 “谁啊!不知道老子忙着呢?” 一个彪悍大汉猛地拉开房门,面前是一名戴着斗笠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有些寒冷。 “你谁啊!”大汉生气的说道。 屋子内一个女子此时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上都是淤青。 “问你话呢!”大汉一拳头直接挥向江显生,他才不管面前的人是谁,既然打扰了他的好事,那就好好的教训一下。 “呵呵!”一声冷笑从江显生的嘴里发出,他直接手掌成爪,掐住了大汉的脖子。 猛地将大汉按进了屋子内,发出一声巨响。 在那途中江显生还顺带关上了门。 女子看着大汉被那个穿着蓑衣的少年直接按在了墙上,神情很是惊恐。 她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出声,可被江显生一把掐住了嘴巴,这才没有呼喊出来。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3章 一个不留!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雨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滩。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打开门,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闪电劈下来,将少年的身影映得发白。 几个呼吸间,少年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房间了,他依旧没有找到那些人。 看着远处穿着蓑衣一不小心摔在泥坑里的女子,江显生内心有些复杂。 他本不应该放过那个女子,因为那可能会暴露他,到时候人多势众,即使都是普通人他也不好应对。 可最终还的没有办法下得了狠心,也许是他看那个女子太可怜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子与自己的母亲年龄相仿。 走向下一个房间,还没敲门,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两个大汉正醉醺醺地从里面走出来,嘴里还说着话:“老子去撒泡尿,等会回来喝死你们!” 里面的人嘲笑道:“呵呵!就凭你这尿精还想喝死我们。” “哈哈哈!” 两人直挺挺地撞到了江显生的身上,一股酒气传来。 江显生皱着眉头,“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谁啊,挡老子的道。”那人说完就想一巴掌把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给拍倒在地。 可并没有如他想象的一样直接将那人拍倒,反而是被那个人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任凭大汉如何的使劲,他始终无法摆脱那只手。 剧烈的疼痛让大汉瞬间清醒,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快给老子松开。” 在他身边的人这才回过神,看着被抓住手腕的大汉,眼神狠厉,抄起一旁的砍刀就向着少年砍去。 江显生一个闪避,直接将手中大汉的手腕向上一抬,那砍刀直接砍在了那大汉的手腕之上。 一只手直接掉落在地上,鲜血淋漓,顺着地面流淌进雨水之中。 “啊!”那个大汉瘫坐在地上,捂着手臂痛苦地哀嚎着。 而一旁的那个大汉也一脸惊呆。 痛苦的哀嚎声在空中响起,却被大雨的声音所掩盖,根本传不到别处。 没等两人反应,江显生直接掐着两人的脖子将他们带进了屋子内。 狠狠地将两人摔在墙上,江显生拔出短剑,直接一剑刺在了里面那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醉酒大汉的心脏之上。 他直接被贯穿心脏,挂在墙上,嘴里鲜血喷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地上躺着的两人眼神慌乱,一个捂着断手不断地哀嚎着,另一人则在思考着该如何逃跑。 “你们还认得我?”江显生将斗笠摘下,冷漠地说道。 看着面前清秀的模样,两人也都是在思考着,他们似乎并没有见到过此人。 “我们并不认识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呵呵”江显生冷笑道,他将短剑从那个人的身上拔出。 沾染着鲜血的短剑横放在两人的面前,泛着寒芒的短剑让他们的身体更加的颤抖。 “阁下,我们的大当家马上就会回来了,还望阁下手下留情,到时候需要什么我们都会满足阁下的。” 断手的大汉有些虚弱的说道。 “他们去哪了?”江显生问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话。 “他们,他们只是外出了,很快就会回来。” “哼!”江显生直接一剑刺在了断手大汉的肩膀之上。 “再问你们一遍,没有第二次。” “我说,我说,半月之前一群自称慕容家族的人来此,与大当家他们秘密谈话,随后他们就离开了此地。” “大当家他们带走了许多人,我们这些人都被留了下来。” 看来与江显生猜测的一样,那些人果然也与李彧他们一起去往了血窟。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走得如此匆忙。 还有那李府大门上的剑痕又是怎么回事。 那两名大汉见江显生发呆,相互对视了一眼,悄悄地向着门口走去,似乎想要逃走。 就在他们打开了门准备求救的时候,一柄短剑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一个身影在他们的面前闪过,“我可没有说过放过你们!” 鲜血流淌进雨水之中,显得极为妖异。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嘈杂的声音传来,江显生微微皱眉。 整个寨子突然间明亮起来,许多人都被喊起,他们一脸茫然地跟着喊他们的人一起来到了寨子前。 一个女子正被一个大汉拽着头发拖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不是苏缇今天寻来的那个娘们嘛?”一个人认出来这个女子。 “苏缇呢?”有人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苏缇他死了!”远处一个人喘着粗气跑来。 “什么!”众人瞬间炸开了锅,居然死了。 “有人入侵了,快,快抄家伙。”这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连忙从屋子内拿着自己的武器,开始到处寻找。 江显生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那群人疯狂地寻找的自己,再看向那个已经有些不出气的女子,神色很是平静。 即使他放过了那个女子,可到头来她依旧逃脱不了她的命运,这一切仿佛都是既定的事实,根本无法改变。 他似乎对这个肮脏的世界更加了解了,他握着手中的短剑,此时的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若是被人发现,而后群攻的话他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江显生就那样静静地隐藏在黑暗之中,找寻着出手的时机。 “两个人一组,给老子一间一间地找,必须给我把他找出来。” “是!”众人的情绪有些愤怒,顶着大雨开始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 就在这时,一滴雨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江显生的脸色有些变化。 “居然、”这种感觉江显生太过熟悉了,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甚至在他的身体内还有着一个。 大雨如同倾泻一般,一个女子的模样正在空中慢慢凝聚,有些虚幻。 “大道初生之妖!”江显生看着空中的那道虚影,简直太过熟悉了。 他曾经和道公在黄牛冈也遇到了这水妖,只是那水妖凝聚了实体,已经达到了金丹。 而这水妖倒是与第一次遇见的雪妖实力差不多,筑基之境的实力。 可为什么又会出现,短短二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他遇见的第四个大道之妖了。 江显生已经看出些端倪了,它们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们并没有意识,所以才会无差别的攻击感知中的一切。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人突然指了指天空上有些虚幻的水妖,惊呼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天空,漆黑的天空之上一个蓝色的影子正漂浮在上空。 还没等他们反应,那水妖就发出恐怖的叫声:“汩汩” 一道道如同筷子大小的水箭,直接猛地射向众人。 一些人反应十分迅速,堪堪躲过了攻击,至于另一些人则是直接在那密集的攻击中直接被贯穿了身体。 他们身体直接在地面上化为了一摊血水,混合着雨水,整个地面一片猩红。 原本一百多人,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只剩下了十几人,他们的眼神惊恐,身体都在颤抖。 江显生看着那些人,感知着他们的气息,似乎都是炼体境界的修行者。 看着领头那个拿着两柄刀的男子,江显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小小的危险,他已经达到了炼体圆满,离筑基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男子手臂上的纹身裸露在江显生的眼中,江显生的眼神凌厉,看来他应该就是留在此地看管他们的人了。 应该是被这水妖给逼迫出来的,江显生心中一声冷哼,倒是隐藏的很深,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不要慌乱,你、你、你,你们三个去吸引它的注意,其余的人和我一起攻击它。” 被指到的那三个人面露苦色,这和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他们并没有多少犹豫,因为他们也同样看见了那个纹身。 他们根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前后都是死,倒不如搏一下,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三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向着水妖冲去。 那水妖也更加的愤怒,它的手臂一挥,一道巨大的水龙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直接将那三人卷入其内。 哀嚎声从里面传来,十分的渗人,剩下的那些人更是一个个颤抖着身体,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那个纹身男子同样皱着眉头,眼神里也有惧意,他看着四周,在寻找着逃跑的方法。 “快去挡住它!”他喊道。 那些人并没有动,面对着那恐怖的水妖,他们根本就不敢去面对。 这时一柄刀直接贯穿了一个人的胸膛,正是那个纹身男子。 “不去,你们都得死!”他恶狠狠的说道。 江显生静静地看着他们,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人为了活着真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寨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同情,他们都该死。 看着那个纹身男子将他面前的人都推去当替死鬼,自己反而开始逃跑,江显生的嘴角微微勾起。 “你们都得死!”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4章 了却 一柄短剑破空,呼啸而来,原本还在逃跑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感受到强烈的危险,恐惧感让他的脖子僵硬。 看着迎面飞来的短剑,他瞪大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向后避开了这一剑。 穿着蓑衣的江显生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直奔男子而去。 “该死,他居然现在跳出来!”男子自然是知道寨子内藏着人的。 本想当个黄雀,可没想到居然被他当了渔翁。 男子的眼神狠厉,他自知只有杀了面前的那个人这一条道路。 听着身后众人的哀嚎声,他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江显生运转着体内的搬山决,如今的搬山决虽说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功效,可对于吸收灵力增加力气还是十分有用的。 至于白双秀曾经说的搬山决的真面目,也同样坚定了江显生继续修炼它的决心。 对面那男子也同样握手成拳,两人对拼,就连雨水都被微微震开。 那男子被震退几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 看起来如此瘦弱的人居然拥有着这般恐怖的体质。 但江显生对于自己的力量却没有丝毫意外,无论是五年的魔性折磨,还是搬山诀的功法效果,亦或者那酒楼老头让自己泡的药浴。 都让江显生的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此时的他已经可以说是超越了炼体。 即便是对比妖兽的体质江显生也不遑多让。 见状不对,那男子提起两把砍刀,就是向着江显生砍去。 既然有武器,谁跟你赤手空拳。 砍刀堪堪掠过江显生裸露着的手臂,留下一道痕迹,鲜血顺着伤口流淌。 江显生看着不远处的短剑,他直接冲向面前的男子。 看着冲来的江显生,那男子也是一喜,“居然来送死!” 可江显生居然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直接将斗笠摘下,挡在了那两把砍刀的面前。 那砍刀砍在斗笠之上,没有一点波澜,就仿佛砍在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巨石上。 “怎么可能!”男子惊恐地喊道。 江显生此时已经穿过了男子,来到短剑的跟前,将插在地上的短剑拔起。 紧接着回身,十分迅速地靠近着男子,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鲜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惊恐的眼神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前方的哀嚎声逐渐消失,一道道水箭直冲江显生而来。 在前方的地面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的尸体,鲜血都汇聚在了一起,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避开了那水箭,江显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此时的局面。 曾经道公说过,大道之妖只会在自己的范围内攻击,所以江显生有两个选择。 要么逃,要么杀了这水妖。 在看见江显生后,那水妖发出更加愤怒的声音,周围的雨水更加的磅礴。 果然,与江显生猜测的一致,这大道之妖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算自己逃过了这一次,也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来寻找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杀!”江显生眼神狠厉,他紧握着手中的短剑就冲了上去。 穿梭在那水妖密集的攻击下,江显生身上的蓑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本就已经有些破损的蓑衣此时更是显得摇摇欲坠。 来到了那道身影的跟前,手中短剑挥舞。 可诡异的是那剑根本就接触不到那道模糊的身影,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水妖猛的一动,一个巨大的水球在他的手中凝聚,随后向着江显生甩过来。 看着那根本无法攻击的水妖,江显生也有些头疼。 为何之前见到的那些大道之妖都可以攻击,反而这个有些虚幻的水妖无法攻击。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剑上没有灵力,所以才接触不到那个水妖的身体。 只有这一种解释可以让自己信服,江显生连忙躲避着那个水妖的攻击。 虽说他现在无法使用灵力,体内的筑基也已经破碎,可他却拥有着远超炼体的感知与速度。 可即便这样,他的体力还是在不断地消耗。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江显生摇了摇脑袋,似乎在寻找着有什么对策如果最后实在找不到对策那他就只能选择离开这水妖的领地范围了。 虽说这并不顺着他心意,但活下去才有希望。 就在这时,脑海之内传来一阵阵波动,很轻微,但江显生却十分敏锐的感知到了那股气息。 他有些惊喜的看着自己脑海内的黑红色长枪,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那长枪居然产生了反应。 江显生握着那柄长枪,虽说并没有向之前一样反弹开他的手,可他却也不能如之前一样使用它。 那长枪在江显生的手中微微颤动,似乎在宣泄着不满,黑色的烟雾笼罩着整个枪身。 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无法使用灵力了,直到这时江显生才明显地感觉到了炼体与筑基之间的差距。 无法使用灵力让他根本就无法面对着面前的困境。 “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嘛!”江显生在脑海内想着。 他不断地躲避着那水妖的攻击,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他必须要尽快抉择。 那水妖看着不断躲避的江显生,更加愤怒地嘶吼着。 天空的雨水都停止了,一个巨大的水龙卷逐渐成型。 看着那水龙卷,江显生内心也是咯噔一下,这个招式他见过,当初就连道公都没有能够完全的抵挡住。 “该死!”他转身已经准备离开此地。 一股柔和的灵力自他的脑海内涌进他的身体,将他的疲惫感都舒缓了许多。 “这是!”看着自己脑海内的透明元婴,他此时已经不是黯淡无光的模样。 褐色的光芒正从上面发散,庞大的灵力正从里面不断地涌出。 不再犹豫,江显生直接握住了那柄长枪。 纯粹的灵力顺着脑海内他的手掌流淌进了长枪之内,恐怖的气息逐渐攀升。 一柄黑红色的长枪在他的手中显现,整个天地都为之一变。 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江显生的身体,他的眼睛充满红色的光芒,在这黑暗的雨夜之中,宛如一个恶魔。 他看着面前的水妖,嘴角勾起,似轻蔑。 摆出抛枪的姿势,在脑海内回想着自己之前抛出的那惊天一枪。 恐怖的水龙卷将四周的建筑都卷入其中,带着强劲的风直冲冲地向着江显生冲来。 可江显生根本就不为之所动,他的眼神盯着那个水妖,就像是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 水龙卷离江显生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感受到其内恐怖的气息了。 那个水妖也在后面发出渗人的声音,随着水龙卷一起向着江显生冲来。 “咻”就是此刻,江显生直接将手中长枪抛出,速度之快直接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势如破竹的气势根本无法抵挡,长枪直接穿透了水龙卷,直挺挺地插进来水妖的胸膛。 凄厉的叫声在整个空中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残损的建筑物落在地面发出“嘭嘭”的巨响,大雨也停止了,露出上方明亮的星空。 “噗”江显生突然单膝跪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果然还是有些太勉强了嘛!”看着远处逐渐消逝的长枪,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使用这柄长枪的代价似乎有些大,他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情况,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疼痛。 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子,将短剑收入乾坤袋内,他走向了之前水妖与长枪消逝的地方。 蓝色的光芒在地上显现,一块玉石正落在地上,上面还有着淡蓝色的光芒。 看来这水妖的实力与之前在拔峰镇被李彧击杀的那个雪妖一样,之前那个雪妖也同样化为了一块玉石。 而自己与道公杀的那个水妖则应该就是金丹期的大道之妖。 将玉石收入袋中,他走进了寨子内。 在镇子内寻找着他们的金库,在世间行走,钱才是万能的,至少可以让他买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在一间库房内,江显生找到了十两多的金子以及一些银两。 将这些钱全部收入乾坤袋内,虽然他不知道修行者世界的货币到底是什么,可这些钱让他在世间消费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江显生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悯,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来到了不远处的三具尸体面前,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子身体,江显生抬着她的尸体来到了一旁的屋子内。 这间屋子是堆放粮食的地方,十分的干燥,将女子的尸体扔了进去,掏出火折子,直接点燃了整个房间。 离开房间,看着内部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映在江显生的脸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其实她的命运早就已经被安排了,无论江显生放不放她结局都是一样的。 像她们这样的人,原本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 即使会很艰苦,可这就是她们这些普通人的平凡一生。 江显生的双眼充满了红光,那是火焰的影子。 他转身离开了此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他已经了却了一桩事,接下来该去完成另一件事情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5章 从天而降! 笛声悠悠,顺着天空回响在森林之中。 笛音悲伤,整个森林都仿佛笼罩在了悲伤的迷雾之中。 一袭白衣正坐在一座高耸的酒楼之上,他手边放着一壶酒,双手抚笛眼神悲伤。 那是一种无言的伤感,他轻轻地说道: “这最后一步,我竟然有些害怕了!” “为何?”一个巨大的蛇头从酒楼内钻出,来到那青年的身旁问道。 “我已经近百年未曾入睡了,可昨夜我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百年前的她来寻我,可我却在那最后一步中陨落,我看着她悲伤的神情,我竟然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你不该把笛子拿走的。” “可这已经是我百年来唯一能思念她的物件了,虽说有些对不住那个小家伙。” “可我也已经补偿了他。” 白衣青年眺望着远方,眼神充满思念。 那巨蟒缩回脑袋,酒楼上又只剩下那青年一人。 悠扬的笛声响彻着整个森林。 在拔峰镇的右边,有一座城,虽说离得比较远,可也是这周边唯一的城池。 可这城池也已经受到了攻击,城门前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血液流淌在一起形成一个个血滩。 城门上一群穿着白色盔甲的士兵正拿着长枪站立在城墙之上。 他们的神情恍惚,灰头土脸,一些人甚至都站不稳身子。 一个穿着灰红色铠甲的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把砍刀,腰间挂着一柄大剑,神情凝重的看着前方。 一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地。 “将军,城中百姓一半已经撤离到了云城。” 男子的眼神也有一丝疲惫,在半月之前,魔族突然卷土重来。 在此地西北处的安然山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仙山被攻破了一半。 而他们所在的城池也同样没能逃脱被攻击的命运。 整整半个月了从一开始的小批部队到后面的大军压境,天天足足战斗了半月有余。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回将军,算上伤残,仅仅只有三百余人。” “朝廷那边呢?” “我们派去的人还未曾回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男子捏着眉骨,以此来舒缓头痛。 “将军,属下斗胆请将军先行前往云城,军队不能失去您啊,将军!” 那人跪在地上,一旁的所有将士全都跪在地上,他们俯着头喊道。 他来到那人的身旁,将他扶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我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若是连一座城内的百姓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倒是苦了你们,跟我一起送死!” 男子的神情有些悲悯,看着城墙上剩余的将士们大声喊道。 “属下愿与将军同生死!”众人齐声喊道。 “将军,魔族又来了!”一名士兵看着远处的地面,突然惊呼道。 那将军靠近城墙,看着远处的地面之上,几人正在追逐着一个身影。 而在他们身后,几百名穿着布衣的魔族正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城池冲来。 看着最前方的身影,那是一个女子,冰蓝色的长剑在空中飞舞,抵挡着身后那几人的攻击。 “这衣服,是碧霞山的弟子!”将军一眼就认出那女子的身份,在这烨洲只有两座仙山,他都曾经见过他们的弟子来军营内试炼。 “开城门,让那女子进来!”将军突然喊道。 “将军,不可!”一旁的副将出声阻止,这个时候开城门等同于送死。 可将军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他一只脚站在城墙之上,将砍刀扔在地上,从腰间拔出那柄巨剑。 剑身上刻着许多印记,火红的剑柄宛如一团火焰。 “我都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那将军喃喃自语。 此时在逃跑的少女看着远处的城池,她已经离得很近了。 可自己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她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两日的逃跑已经让她耗损了太多精力。 体内的灵力都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看着身边还在不断地抵挡着攻击的长剑。 “对不起,若离,我似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闭上眼睛前她看见了一柄大剑从天而降,直挺挺地插进了她身后的地面之上。 “咚”一声巨响,一柄巨剑从天而降挡住了她身后穿着黑袍的魔族。 一个人影也随着落下,他看着面前的魔族,“你们是慕容家族的人。” 似乎是认出了那些人手上的纹身,男子的面色也有些微妙。 可那些人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手中匕首如同锋利的毒刺直冲他而来。 “哼!”男子见状直接一跺脚,那巨剑直接从地上飞出,一声冷哼后握住那剑柄。 他本不想暴露实力,他有预感在后面还有着隐藏的人,可现在他不得不暴露实力。 巨剑一个横扫,一团火焰在上面挥发,巨大的火焰冲击波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就连后面那些冲锋着的魔族都受到了牵连,他们被火焰击中身体,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炽火斩!”男子缓缓说出这招式的名字。 将地上昏迷的少女夹在手臂下,把她身旁的长剑拿起,向着身后敞开着的大门跑去。 而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一切的将士也全都目瞪口呆,虽然他们对将军的实力有所了解,可没想到居然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这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像他们这些军营内的将士,实力大部分都是炼体五成左右,修炼的都是军营统一的功法。 “那些魔族撤退了,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城墙上的将士挥舞着长枪大声喊道。 在撤退的那群魔族之内,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一闪而逝,他看着离去的男子。 嘴角勾起邪异的微笑,他的眼神充满了疯癫,“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鱼南镇的街道之上,江显生正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面,他已经将蓑衣斗笠放进了乾坤袋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几块银子来到了镇子里。 来到一家酒馆,一个小厮迎了过来,满脸谄媚的笑容,“这位公子有什么需求?” 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前坐下,将银子放在桌子上,缓缓地开口道。 “住店,再来一碗面,钱不用找。” “好嘞!公子。”那小厮大喜,这种好事他可是第一次经历,这得多赚多少钱。 这一举动吸引了周边许多人的目光,有讥讽有羡慕,还有个别火热的目光。 江显生依旧平静的坐在此地,只是将手中的短剑放在桌子上。 一旁的其余人看着那剑,以及少年身上的衣着,判断出这人定是哪里来的大户人家,不好招惹。 那些人将目光离开江显生的身上,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们听说了没有,今天早上有人上山打猎,路过了黑风寨,结果差点给吓尿裤子。” “什么事,什么事!黑风寨发生了什么?” “据说那寨子像是被大水淹了一般,里面全是浮尸,鲜血都能凝成河!”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那可是黑风寨,谁敢招惹。” “你要是不信,一会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只要你敢的话!” “公子,面来咯!”一声充满了得意的喊声传来,打断了江显生的思绪,他看着面前摆着的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快,没有多少功夫就吃完了,喊来了小厮。 小厮自然心领神会,带着江显生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这可是本店最好的屋子,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好嘞,公子您休息!”那小厮将房门关上,一脸谄媚的笑容,缓缓地离去。 将房门插上,江显生来到一个角落旁,盘膝而坐。 从黑风寨出来后,他才发觉他此时实力的弱小,他必须要强大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前进。 可如今想要提升境界就必须前往安然山的秘境,所以他此时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道公留下的修行功法上面了。 将那个檀木盒子从乾坤袋内拿出,打开盒子,一本秘籍正摆放在里面。 他从李彧那得到的无量无相功法必须要达到筑基才可以修炼,至于更后面的相由心生更是遥远至极。 将秘籍拿在手中,上面并没有写什么字,细看的话似乎就是一本灰色的书,什么都没有。 江显生将体内的一点灵力注入其中,这已经并不是他得到的第一本功法了,之前李彧给他的功法同样是这般。 只要注入灵力,里面的内容就会自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内。 果然,他手中的功法在接触到了江显生的灵力之后,化为了一团灰烬,消逝在江显生的手掌之中。 与此同时,在他的脑海之内,金色的文字涌现在其中,气息悠古。 一旁的黑红色长枪似乎在那气息出现之后微微颤动了一下,可江显生并没有察觉,他此时正盯着那些金色的字看着。 可就在这时,一道影像突然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一个青年的模样,若是细看的话,似乎有些熟悉。 是道公,他终于看清楚了那青年的模样,与他见到的道公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年轻了。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6章 五色莲与诡异 人影逐渐地模糊,直到最后消散在江显生的脑海之内。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江显生的神情有些微妙。 “你是我的骄傲。” 声音消散,那一行行字终于浮现在江显生的眼前。 “青莲,吸灵力入体,将自己的身体炼化成一颗青莲,以此来达到无暇的境界,筑基之境更可以直接释放在体外。” “火莲,在自己的五大桎梏内埋下火种,通过灵力滋养,形成火莲,每形成一道则威力更强,可在体外形成一道火莲屏障。” “冰心莲,在金丹凝聚之时种下冰心莲,以伤换命,灵力越强效果越强。” “佛莲,封印功法,可以镇压世间一切邪祟,可在方寸山的万佛庙聆听佛法修炼而成,没有限制。” “……”最后一行字已经看不清楚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刻意抹去了。 看着这些字,江显生大致有些了解了这功法的作用。 与其说是功法,不是说是一种近似功法的灵技,并且品阶都不低,至少也达到了中阶上品。 看上面的说法,青莲应该是炼体境界就能修炼的一道功法,至于后面的应该对应的就是筑基与元婴。 而那佛莲,应该就是当初道公封印那水妖所使用的灵技。 那场景在江显生的面前浮现,历历在目,想象着那水妖眼内的金色莲花,江显生似乎明白了什么。 还有那最后的一行字,大概也是一种功法,或许是最后一种莲,只是此时也完全看不到。 而且这功法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干脆就叫五色莲吧,正好加上最后一个不知道的莲花,对应的正好是五种。 江显生将第一篇关于青莲的功法完全记住,缓缓睁开双眼。 感受着天地的灵力,一点一点的吸引至体内,运转着功法的口诀,他的身体散发着点点青芒。 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身体逐渐被一朵青色的莲花包裹。 “凝!”江显生一声低喝,那莲花直接在他的身体内定型。 有些诧异的感受着身体内的青莲,似乎有些太过简单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突破过筑基的原因。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股力量正不断涌现,他运转着搬山决,十座大山出现在江显生的面前。 同时他身体外的青莲虚影似乎也变得更加的真实,强大的力量让江显生有些头皮发麻。 可仅仅也就持续了几个呼吸,那效果就消失了,似乎只能维持这么久。 “难道这就是搬山决的作用?”江显生有些疑惑,关于搬山决的事情越来越神秘了。 他站起身子,噼里啪啦的声音从他的身上传来,他的筋骨都仿佛得到了强化,原本瘦弱的身体都壮实了许多。 “该走了!”他打开窗户看向远方,他不能停留太久,时间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一间房间内,一个少女正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 精致的脸蛋布满寒霜,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寒冷。 “这感觉,似乎有些熟悉,有些像是碧霞山上李氏元婴的功法。” 一个男子站在少女的身旁,眼神更加疲惫,此时正摸着自己的头盔。 男子的年龄并不大,似乎也就三四十左右,少量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将军!”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来到他的身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副将军在城墙上有事找您。” 那男子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我知道了。” 走出门外,对着外面守门两名护卫说道:“照看好她。” “是,将军!” 来到城墙之上,一个穿着银灰色铠甲的男子就靠近了将军。 “将军,后方的回信到了。”那男子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件交给了将军。 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将军接过了信件问道:“他们见到的是何人?” “八仙盟的人,他们并没有到达天都。” 打开信件,将信纸拿出,看着上面的字,那将军的神情由震惊变成愤怒,最后化为平静。 “城内的百姓还有多少?” “只剩下最后一拨了,明天就能全部护送完毕。” “好,告知所有人,明天全军撤退,与百姓一同退去云城。” 这回轮到那副将诧异了,可他并没有问什么,就连信件中的内容也没有询问。 他微微地点头,“这就吩咐下去。” 将军来到城墙边,看着远处被浓雾笼罩住的地面,他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 顺着鱼南镇的东边,江显生一路飞奔,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就已经来到了拔峰镇前。 此时的阳光正照射在江显生的身上,让他觉得有些暖和,可也让他感受到不适。 他将斗笠拿出来戴在头上,顺着前方的道路继续前进。 他现在必须要前往安然山,而且那个少女也同样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虽说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少女的死活,可既然他们都在同一条路上,那就顺路过去看看吧。 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一路上江显生遇到了许多穿着布衣的人,他们的手里拿着黑色大砍刀,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他们是魔族的人,熟悉的气息在他们的身上,江显生一感知便能得知他们的身份。 对于魔的气息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小心谨慎地躲避着那些人,江显生还并不想招惹他们的注意,虽说他们的实力应该并不强,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要好。 穿过一片树林,前方也是一个城镇,只是已经没有了生气,房屋倒塌,到处都是鲜血,地上的尸体摆满了整个城镇。 一些人正拖着他们的尸体,向着城镇中间走去。 江显生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些人有些可疑,虽说他现在不应该去管,可他总觉得如果不去的话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事情。 而且要到达城镇的后面也必须从这里通过。 夜幕降临,江显生靠着墙壁不断地换着位置,很快他就来到了城镇的中间。 火焰照映在他的眼中,那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由人体搭建而成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烧。 黑色的雾气正从上面飘升,即使是在夜晚也能十分清晰地看清楚。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站在那篝火旁,手中结印正牵引着那些黑雾。 “这究竟是!”江显生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死去的尸体被扔进篝火内,而那雾气则更盛一分。 收绪心神,江显生继续悄悄地从一旁向着后面走去,在那个黑袍人的身上,江显生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实力很强,至少也是金丹境界。 继续向着后方走去,很快就离开了城镇,看着飘在空中的雾气,似乎将路都给封住了。 只能靠着感觉继续向着前方走去,至于能不能走出去这江显生也并不敢保证。 黑色的浓雾几乎将前方的道路遮挡得一干二净。 不知走了多久,江显生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点光亮,原来是太阳升起来了,阳光并不能刺透黑雾,但也让江显生看到了一道曙光。 走出那浓雾的范围,江显生来到了一座小山的山脚之下。 翻过这座山,已经来到了下午,在山的另一侧,同样的黑雾在一次在前方出现。 不远处的一座城镇浮现在江显生的眼前,如果不是江显生确信自己已经离开了之前的那个城镇,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去了。 这座城镇与上一座城镇的景象几乎一模一样,一些魔族的士兵正拖着那些人的尸体向着城镇内走去。 一路小跑到城镇外侧,向着里面走去,同样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江显生的面前。 只是这次是在傍晚,他可以看的更加的清晰,那些被燃烧的尸体正晃动着手,他们的面孔有些扭曲,似乎在张着嘴。 而在那篝火前的黑袍人,并没有像上一个人一样结印作法,反而是在那里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 “这究竟是什么!”江显生继续向着前方走去,黑雾再一次笼罩着江显生的身体,这一次那黑雾似乎要更加浓郁。 江显生仅仅只能看见自己身体外不到一米的地方,靠着墙壁缓缓地来到城镇外。 这些黑雾似乎想要进入到他的身体,疼痛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出现,不是很痛但是却让江显生很明显的能感觉到。 江显生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那黑雾内的气息,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又说不出来哪来熟悉。 一个场景突然浮现在江显生的面前,那是一个长着白胡子的中年男子,正与一个巨大的岩石巨人对战。 “原来是他!”江显生这才明白原来这气息之所以熟悉,是他之前就已经感受过了。 只不过那个男子身上的黑雾似乎要更加的强大且浓郁,而这更像是稀释过的。 并且两者之间虽说有些相同,可还是有些不同的。 微微摇摇头,这些东西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前往安然山。 江显生的身影在黑雾中逐渐消失。 第一卷 血债血偿 第47章 桑墟教! 黑雾笼罩的地面之上,江显生正摸索着前进的道路。 从那城镇出来之后,江显生又来到了一处黑雾笼罩之处,按照江显生对于时间的判断,此时应该已经是早上了。 可现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他似乎来到了最为浓郁的黑雾地带。 继续向着前方走去,黑雾似乎慢慢变得薄弱,已经可以看清前面的事物了。 似乎是一个营地,许多穿着布衣的人正靠在火堆旁休息。 “这是!”江显生看见了两名穿着黑袍的人,他们的黑袍与之前那些做法的人不一样,更像是只有兜帽的衣衫。 他们两个人的手上有着一个纹身,江显生仅仅只看一眼就已经认出了那纹身。 而在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正如同之前看见的那些人一样在一个巨大的祭坛上,只是他似乎与那两个人不一样。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旗帜,上面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他正挥舞着旗帜,黑雾从旗帜内漂浮到空中。 从江显生的那个角度,他正好可以那个人诡异的微笑以及癫狂的眼神。 江显生默默地退后,他已经看见了远处有些模糊的城墙,是一座城。 走出黑雾的笼罩范围内,江显生靠近着右边一路狂奔。 从袋子内拿出几块从鱼南镇买来的馒头,塞进嘴里。 抬头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那应该就是安然山了,江显生顺着大道向着面前的小坡最顶上走去。 来到山顶上,江显生才发现那座山似乎要比他想象的还要远。 就在这时,在山坡下的城外传来了一阵阵嘶吼,江显生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不断逼近城墙的黑雾,眼神突然一闪。 一个身影正站在城墙之上,他默默地走下了山坡,神情复杂。 在城墙之上,那将军正站在前面看着远处逼近的黑雾,疲惫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他将自己身旁的巨剑插进城墙之上,正对着前面的黑雾。 “将军,最后一批百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已经晚了,吩咐下去,伤残将士与百姓一同撤退,其余的人留守城内,与我一同为他们坚守退路。” 眺望着远方,那将军缓缓地说道。 “是!”那人直接退下。 一个少女,步伐轻盈,似乎还有些虚弱,来到了那将军的身旁。 “你醒了。”将军头也没回地开口道。 “多谢将军相救。”那少女冰冷的面容有些苍白,显得摇摇欲坠,惹人怜爱。 转过身面对着少女,他摘下了头上的头盔,有些笑意的说道: “我与碧霞山还是有些交情的,出手也是应当的,而且姑娘身上的衣服还是碧霞山真传弟子的衣服。” “你认得?”少女有些惊讶了,她们碧霞山上的真传弟子基本上很少露面,没想到他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自然,毕竟我与碧霞山也有一段渊源。” 将军的面容有些凝重,他沉声问道:“碧霞山难道已经被攻破了!” “我也不清楚。”少女微微摇头,眼神有些迷离。 “差点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百里云。” 少女的神情有些诧异,看着面前的男子,“朝廷的常胜将军,百里云!” “没想到居然连你都听过我的名字,都是些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少女曾经在家族时听过他的父亲提起过,云洲的王朝有一个常胜将军,现在就驻守在云城前的一座城内,据说他已经达到了金丹巅峰。 少女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一个站在城墙前的士兵喊道: “魔族又来了!” 百里云连忙看向远处,数百名魔族士兵正向着他们冲来,在他们的身后,浓郁的黑雾正不断地扩张。 他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最后一批百姓刚刚才离开,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 “那你们呢?” “我们是最后的坚盾。”百里云说的确实是实话。 如果他们跟那些百姓一起离开,那么他们将丧失地利,再加上行军速度慢,他们很可能被追上,到时候他们面临的就会是死亡。 少女冰冷的脸蛋似乎也有了一丝笑意,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会留下来,陪你们一起。” 百里云盯着面前的少女,没有选择继续劝说,说道:“你可想好了!” “要知道这一留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救我一命,我会还给你。”少女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可能她早已经一命呜呼,既然如此的话,若是再逃跑,她自己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可当时少女其实已经有些动摇,她所修炼的冰心诀,本就是封心锁爱,如果不是当初在碧霞山上她所遇到她的师傅,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她就应该已经失去了感情。 可这也让少女的实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她所修炼的冰心诀也得到了提升。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快要逼近金丹了,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在那些人无休止的追杀下逃跑。 仅仅只差一点她就要命丧他们的手中。 百里云点头,既然她已经做好了选择,那么他也不会再劝说。 他拔出地上的巨剑,举在了头顶之上,大声呼喊道:“众将士们,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站,此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活下去!” “杀!” “杀!”他们振臂高呼。 百里云的眼睛正盯着那群魔族士兵,看着里面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找到你了!” 而那个人也同样抬头看着百里云,似乎知道百里云正在看着他。 那个黑袍人手上拿着一个旗帜,黑雾正从后方顺着他的旗帜向着前面扩张。 “弓箭手准备!”副将正站在一旁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喊道。 他们拿起大弓,从身后的箭篓内拔出一根箭,对准远处冲锋的魔族士兵。 看着那些魔族士兵越来越近,那副将猛地一挥手,“放!” “咻”上百支箭铺满了整个天空,一根接着一根从天而降,直直地贯穿着那些魔族的身体。 位于最前方的魔族士兵,他们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以此来抵挡那锋锐的箭。 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那些魔族士兵愤怒地哀嚎着,其实他们的实力也就仅仅只有炼体三四成而已。 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一些寻常人,他们的眼睛充满红芒,根本察觉不到危险,如同野兽一般向着前方奔跑。 “再放!”经过一轮填补后,副将再一次挥手让那些弓箭手放箭。 可这一次一团黑雾挡在了那些魔族士兵的上方,锋利的箭射进黑雾上就如同弹到了棉花上一样。 一轮接一轮的箭从天而降,可结果都是一样,全被那黑雾挡住了。 他们的神情都十分的惊讶,那副将来到百里云的跟前,问道: “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做?” 百里云的眼睛依旧盯着前方,他看着那个拿着旗帜的黑袍人,眉头紧锁。 “出城门,迎敌!” 百里云留下一句话,然后直接将手中大剑猛地一抛,直接抛向了远处那黑袍人所在的地方,然后猛地一跃,直接跟着巨剑跳了下去。 副将听闻也是身体一怔,来到了城墙下,看着已经准备好了的将士们,大声喊道:“随我杀敌!” 他来到一匹烈马前,坐上马背,从腰间将长剑拔出,对着天空。 双腿微微用力,架着马冲了出去,在他的身后将士们同样呼喊着:“杀!” 那少女跟在他们的身后,同样冲出城墙外。 “咚”一声巨响,百里云落在了那魔族士兵的中央,猛烈的冲击就连黑雾都给贯穿一个大洞。 可很快又补了上去,整个上空又是一片漆黑,百里云看着四周,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黑雾似乎想要进入他的身体内。 看着面前拿着旗帜的黑袍人,百里云拿起巨剑,指着他说道:“你是何人!” 魔族血窟内一共有八大势力,即使是他也不能完全知道都是哪些人,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慕容家族。 在百年之前慕容家族就是最为活跃的魔族势力,他们会招收任何人,一旦被他们收入门内,就会在身上纹上一个纹身,似虎却生四翼。 这也是他之前在看见追杀那少女的黑衣人,能够一眼就认出来的原因,至于其他的势力,由于百年的间隔,一些传闻已经渐渐消失了。 看着那个穿着黑袍的人,他的嘴角勾起,血红的眼睛宛如一个魔鬼,他此时正咧开嘴。 两只青白紫三色的蠕虫,正从他的嘴里爬出来,顺着他的脖子贴在了上面,那虫子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大,从外面看就像是套上了一个围脖。 他手中的旗帜散发出更加恐怖的气息,整个黑雾内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百里云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蛊术,你是桑墟教的人!” 据说在百年前,血窟八大势力中的桑墟教,因为他们老祖在最后一战献祭了他们的所有人的本命蛊虫,几乎已经灭教了,没想到居然又出现了。 “不好!”百里云回想着曾经的传闻,突然身体一颤。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黑雾应该就是桑墟教里的一种献祭之法,通过死去的不甘之人的意志,准确来说就是那些枉死的人的怨念。 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凝聚他们,形成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特殊雾气,并且可以让人更加的狂暴,失去神智。 难怪自己在进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这黑雾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他赶忙看向身后,城内的将士们已经冲了出来。 “必须要赶紧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