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憨!但是我不坑爹啊!》 第1章 报告陛下,我爹逛青楼! 第1章 报告陛下,我爹逛青楼! 大明洪武十一年。 奉天殿。 朱元璋头戴金冠,身穿五爪金龙服,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虎视大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总管朴不成一声喝号,早朝开始了。 “臣有本奏!” 话音刚落,一人立即出列,奏疏高高举过头顶。 众人闻声看去,顿时瞳孔收缩,上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凌汉! 凌汉外号凌铁头,素以正直忠义,铁面无私着称,但凡他亲自下场状告之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皇亲国戚,哪怕是皇帝亲自求情,凌汉都无动于衷。 上次凌汉以一己之力告死开国功勋永嘉候朱亮祖也不过是月余前的事情。 今日凌汉突然出列告状,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惊,心道今日朝会怕是又要掀起惊涛骇浪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哪位大人物。 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看着凌汉出列,也是头痛不已,他虽然也痛恨不法之徒,但是对昔日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还是希望能手下留情,保留体面的,可是面对凌汉这个诤臣他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臣,要告韩国公李善长狎妓之罪!” 凌汉大声道。 听着凌汉的话,群臣皆惊,心道不愧是凌汉,要告就告大人物。 李善长位列大明开国功勋第四,哪怕已经辞去中书省左丞相之职,但韩国公、左柱国、光禄大夫每一个头衔都已经表明其位极人臣! 可以说皇帝能打下江山,李善长当为文臣之中首功。 凌汉告李善长狎妓,是不是太扯了? 李善长若是想找女人还需要狎妓? 而且也没听说李善长有玩女人的爱好啊。 更何况李善长都六十岁了,他还有那个精力吗? 朱元璋也是嘴角抽了抽,他是不相信李善长会狎妓的,可是凌汉每次上奏章,又都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又由不得他不信。 朱元璋皱眉看向堂下站立的李善长。 李善长也是刚从凌汉状告自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竟然告自己狎妓? 我何时狎妓了? 我怎么不知道? “凌铁头你疯了!老夫何时狎妓了?”李善长当堂和凌汉对峙。 “韩国公我凌汉可不是只会听风奏事的御史,我手中握有确切证据,人证物证俱在!”凌汉冷声道。 “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陛下,臣要告凌汉,为博直臣之名,污蔑朝堂重臣!” 李善长冲朱元璋一拱手,怒道。 “陛下,臣手中铁证如山!”凌汉毫不畏惧,厉声道。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和凌汉对峙起来,顿时眉头紧锁,怒道。 “都给咱闭嘴!堂堂国朝重臣,咆哮朝堂,成何体统,再敢叫喊一句,咱就把你们拉出去各打五十军杖!看你们能不能扛得住!” 李善长、凌汉顿时不敢再吱声。 他们是知道的,作为历史上得位最正,从尸山血海中登上皇位的朱元璋,杀伐果决,言出必行! 他们年岁都不小了,五十军杖下去非得把他们的皮肉打散了不可。 “凌汉,你状告李善长狎妓可有证据?”朱元璋目光凛冽看向凌汉。 “有!臣这里有密信,上面清晰的写着李善长狎妓!”凌汉大声道。 “信件上所言之事,真伪未可知,你就敢状告当朝国公?” 闻言,朱元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群臣也是一阵哗然,心道凌汉怕是老糊涂了,就凭一封告密信,就敢状告当朝国公爷,还真是儿戏! “陛下,若是别人写的信件,或许有假,但是这信件乃是韩国公之子李余亲手书写,岂会有假?”凌汉正色道。 什么? 咋回事? 告密信是李善长儿子写的? 儿子告老子狎妓,这还真是千古奇闻! 不过…… 既然是亲儿子告的,那事情八成就是真的了! “什么?李余告的密?” 李善长懵比了,若是别人还好说,可是李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自己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逆子! 这个逆子!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吃了屎一样的脸,也是无奈至极,你这被亲儿子给告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事你不认也得认啊! “李善长你还有何话可说?”凌汉冷笑看向李善长。 “我要和李余那个逆子当堂对峙!” 李善长大怒,他现在已经快被气炸了,自己一辈子的声誉,不能就这么丢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那个逆子当庭对峙,还自己清白。 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李善长花甲狎妓的美名可就要传遍天下了! “好!传李余进殿!”朱元璋沉声道。 有李善长这个大瓜在,群臣也都起了看戏的心情,窃窃私语起来。 朱元璋冲着矗立一旁的朴不成招了招手。 “这李余真是李善长的儿子?” 朴不成眼角往李善长身上瞄了一眼,心道以前看着是,现在好像又不是了,哪有这样坑老子的。 “回陛下,听说是的。”朴不成给出了一个稳妥的回答。 “其人如何?”朱元璋又问道。 “陛下,李余是韩国公的小儿子,打架殴斗,无恶不作,每日到韩国公府告状的人数不胜数,而且老奴还听说那李余患有脑疾,似乎是个憨子。”朴不成低声道。 “哦?没想到李善长聪明绝顶之人,竟然生了个憨子,难怪会做出儿子告老子的荒唐事。”朱元璋面露惋惜之色。 …… 与此同时。 韩国公府。 后院,李余躺在躺椅上,喝着茶斜眤着跪在地上的管家。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李善长做的那些肮脏事给我交代出来!” “少爷,可不敢直呼老爷的姓名。” 管家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少爷这是又犯憨病了,哪有儿子直呼亲爹名字的,而且还在这里逼供问亲爹的罪状。 “法理面前无父子!赶紧说!你是李善长的管家,肯定知道李善长很多脏事。” “谋反这样的大罪不用说,就说说他吃东西不给钱,逛青楼不给钱,虐待下人……” 李余眼神狠厉的问着,一副要把李善长弄死的神情。 “不说是吗?再不说本少爷可就要用刑了!” 管家顿时面如苦瓜,儿子挖老子的猛料,看来这次少爷的病更重了啊。 要不随便说说,先把傻少爷糊弄过去再说,不然他真用酷刑怎么办啊! 可是老爷实在是没有啥黑料啊! “少爷,您别闹了,等老爷下朝您亲自问老爷便是了。”管家无奈道。 “屁话!那老头会自暴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少爷真是倒了血霉成了他儿子!” 李余表情狰狞道。 李余真的觉得成为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是倒霉的事情! 他本来是一只快乐的九九六加班狗,已经通过努力,让老板买上车房送女儿去国外留学了,再往后他就打算再用十年时间替老板儿子再挣一个小目标,就退休了。 可是,不料,一天晚上老板说他才二十岁就老成五十岁了,让人心疼,所以今晚不用加班了,告诉他九点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谁曾想,就这一次早回出租屋,路上就出了车祸。 然后李余就穿越了。 一开始得知自己的老爹是开国功勋李余还很开心,但是当得知他爹是李善长,而皇帝是大明洪武朱元璋后,李余顿时心凉了。 作为上一世的历史考究党,李余清楚的知道朱元璋是一个生性多疑的皇帝。 甚至为了清除对统治有威胁的人,朱元璋不惜发动震惊历史的明初四大案,大戮官民,不分臧否。 狡兔死走狗烹,在洪武年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距离四大案中的胡维庸案爆发不足两年了。 而李善长也正是因为卷入胡维庸案,被朱元璋找到理由灭族的。 所以为了不让李善长被胡维庸案所牵连,李余必须想办法,在两年时间帮李善长摆脱宿命。 甚至他要尽快将位高权重的父亲拉下马,让他赶紧离开明朝的权力中心! 最好能解甲归田,让朱元璋彻底忘记他! 这样才能躲过灭族之祸。 所以他要不停的败坏亲爹,给亲爹挖坑,栽赃陷害! 第2章 爹,我可是你儿子还能坑你不成 第2章 爹,我可是你儿子还能坑你不成? “少爷,求您放过我,我真不知道老爷的黑料啊。”管家恳求道。 “胡说!上一次你不还说我爹狎妓吗?”李余冷声道。 听着李余的话,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脸上立即浮现出惊恐之色。 “少爷,那是您严刑逼供,我才画押的!”管家立即大声反驳。 “住口!我李余堂堂正人君子岂会逼迫于你!总之,今日你不供出李善长十大罪状,就大刑伺候!” 管家顿时吓得全身颤抖,匍匐在地,高呼道,“少爷,求您了,不要,我扛不住……” 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跑来一个仆人。 “少爷,宫里来人了,让您立即上殿呢!”仆人急道。 听着仆人的话,管家顿时大喜,又躲过一劫! 李余也是大喜。 来了,终于来了! 果然,他爹狎妓的事情,闹到早朝了! 这刚好是一个抹黑老爹的好机会啊! 不过这尺度一定要把握好,过犹不及,不能挑战皇帝的底线。 好在自己上一世是个历史党,对朱元璋的性格还会了解的,应该不会碰线。 不久后,李余已经跟着太监到了奉天殿。 奉天殿五步一岗,禁卫军腰挎长刀,眼神冰冷扫过李余这个陌生人。 李余瞬间感觉到一股铁血之气,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会被立即斩首! 一股肃杀之气,充斥着整个奉天殿。 “陛下,李余来了。”朴不成悄声在朱元璋耳边道。 “来得好,咱倒要看看这个‘大义灭亲’的好儿子长什么样!”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传韩国公之子李余进殿!” 随着朴不成喝号声,满朝文武,全都兴致勃勃扭头朝门口看去。 李善长握着拳头,眼中冒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老狼,随时准备扑杀猎物。 李余走进大殿,抬头就看到龙椅之上端坐的朱元璋,威严的逼视下,李余胆战心惊,心道不愧是洪武大帝,眼神里都带着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大胆李余,天地至理,子不言父过,今日你颠倒乾坤,子告父,违背纲常,咱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代天执法,……” 朱元璋看着李余走进大殿,立即大声呵斥。 这年代子告父有违人伦纲常,无论是否有理,都是有罪。 可是不待朱元璋说完,李余已经拜倒在地。 “草民李余,拜见陛下!陛下文治武功,千秋万代,一统天下,焚烧羸弱之躯,供养世人,驱赶蒙元,实乃我大明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草民得见天颜,能代天下百姓说出心里话,即使冲撞圣驾九死而无悔,望陛下降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草民甘之如饴,饮鸩当糖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余爱您!” …… 李余说完,顿时群臣变色,大殿鸦雀无声! 谄媚之徒! 无耻之尤! 哪怕是我们日日掏空心思殚精竭虑也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舔的也太狠了? 而且叫你来是治罪的,你以为舔就管用吗? 天下谁不知道大明洪武皇帝平生最讨厌谄佞之辈? 可是他们很快察觉到不对了, 若是以往哪个大臣谄媚圣上,陛下肯定会立即叫侍卫把他叉出去,直接审查。 可是今日…… 李余说完都过去十几息了,怎么不见陛下发飙啊? 有胆大的臣子,余光往龙椅上瞄了一眼,而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嘶…… 他笑了,陛下笑了,尽管嘴角的弧度扯开的不大,但是切切实实的笑了。 大明洪武皇帝何时对大臣有过这般温柔的笑? 龙椅旁站着的太监总管朴不成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心中嫉妒之火汹汹燃烧。 这李余太不要脸了, 这等不要脸的话,哪怕自己这个老太监都说不出口啊! 亲爹李善长表情僵住了,紧握着的拳头不自觉的松开了。 今日自己的傻儿子,脑袋开窍了? 虽然他生气儿子诬告他,但是更怕皇帝一怒之下给儿子重罚,本来他刚才想着等儿子一进来,自己就揍他一顿,演一出苦肉计,让皇帝不忍责罚儿子,可是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狗! 不过短暂的宽慰之后,李善长顿时心里不平衡起来,你夸皇帝挺有纲,咋埋汰你亲爹呢? “大胆李余!谄媚奸佞小人,你当咱是那些昏聩蠢君吗?!” “抬起头来,让咱好好看看你这张小人的嘴脸!” 听着朱元璋的呵斥,李余心里一慌,暗道完犊子了底线没把握好,拍过了? 李余心惊胆战的抬起头,可是就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在朱元璋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温暖。 顿时心中大安。 稳了! 这波稳了! 洪武大帝喜欢我! 拍好了! 而群臣听到皇帝训斥李余,心中顿时稍安,果然陛下还是不喜欢谄媚之词的。 可是就在群臣等着皇帝治李余一个咆哮朝堂大罪的时候,朱元璋却是话锋一转。 “李余,你可知今日为何叫你来?” 朱元璋虽然是一副问罪姿态,但是群臣都发现了皇帝看李余的时候目光格外的温暖。 顿时全体石化,他们终于明白了,皇帝不是不喜欢拍马屁而是他们不会拍。 “陛下,草民知晓!定然是我那封揭露李善长丑恶嘴脸的密信到了陛下手中!您是让草民来大殿之上和李善长对峙?” “陛下放心,草民虽然是李善长的亲儿子,但是却也有天下为公,法不避亲的觉悟!定然当场让李善长哑口无言,认罪伏法!” 李余一番话,顿时惊的满朝文武全都张大了嘴巴,这是人言否? 你告你爹,你还振振有词? 不知道的,听着你这番慷慨陈词,还以为你是包青天在世呢! “住口!你这憨子!子告父与禽兽何异,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饶是凌汉御史此时听着李余的话,也是气的忘记了立场,立即大声呵斥了起来。 “咦?凌御史,你咋回事,你怎么临阵倒戈呢?我给你密信不是让你揭发我爹吗?你咋替他说起话来了?”李余闻言顿时扭过头一脸不满的看向凌汉。 “凌御史,你这样是不对的,临阵倒戈与叛徒何异啊?” 噗… 凌汉闻言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给气晕过去。 “韩国公!韩国公!你怎么了?” 一声惊呼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李善长已经晕厥了过去,反应过来的官员立即疯狂的掐人中。 可是毫无效果。 群臣看着被气晕过去的李善长,全都对李余怒目而视起来。 “不当人子!” 朱元璋也是苦笑了起来,这李余还真是憨啊! “让让!让让!你们这群老头围在一起,空气不流通,你们是想憋死我爹啊!” “都让开,让我来救他!” 李余哗啦推开群臣,而后举着拳头就往李善长胸口砸去。 “住手!” “你这畜生!是要打死你爹吗?” “不当人子,李余你安敢称人?” “竖子与畜生何异!” 群臣纷纷对着李余怒吼。 李善长已经被气晕过去了,而且年逾六旬,若是给李余这不孝子再来上一拳,非得当场嗝屁了不成! “起开!你们这群老头,知道个啥!我这是救爹呢!” 李余瞪了这群不懂急救的古人怒道。 “混账,哪有这么救人的,我看你就是想弑父!”一个官员怒道。 “你这糊涂官,我就算要弑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啊,而且这可是早朝!不对,你这家伙把我带沟里去了,我没想弑父!” 李余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官员,而后重重一拳砸在了李善长胸口上。 “竖子尔敢!” 群臣激愤! 武将更是出手就要镇压李余这不孝子。 可是就在此时。 咳咳…… 李善长悠悠的醒来。 “韩国公醒了!”群臣大喜。 “爹,你醒了,是我救得你!” 这时候李善长视线中出现了李余的笑脸。 “啊……你这个不孝子,你……呃……” 李善长一口气没倒上来,又晕了过去。 “爹,你怎么又晕倒了?” 砰! 李余又是一拳捣在了李善长的胸口上。 呼呼…… 李善长又清醒过来。 “爹,你醒了?” “咯……” 砰! 呼呼…… 李善长第三次醒了过来。 “爹,你醒了?” “咯……” 如此这般在李善长第七次要醒过来的时候,终于有人明白了过来,大吼一声。 “李余你给我滚出来,不能让你爹看到你!” 片刻后,就连朱元璋都走下了龙椅和群臣一起围在了李善长身边,看着李善长苍白的脸庞,露出了同情之色。 这是活活被不孝子气晕的啊。 “我爹醒了吗?让我进去看看啊!” 李余在人群外连蹦带跳的往里面张望。 第3章 分而化之 第3章 分而化之 不久后。 李善长脸色苍白的跪在大殿上。 “陛下,臣子李余素来患有脑疾,不时发作,今日惊扰朝堂实属情有可原,望陛下从轻发落。” 听着李善长的话,朱元璋嘴角抽了抽,可怜了李善长舐犊情深,都被气晕过去了,醒来第一件事还是替不孝子李余求情。 而不用李善长说,朱元璋也早看出来李余真的是脑袋有毛病,又憨又轴又有劲。 朱元璋自然不会和一个憨子较真。 “韩国公舐犊情深,李余又有憨病在身,咱就不怪罪了,李余以后要好生孝敬你父亲,不然咱饶不了你,退下!” 朱元璋对着李余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一脸懵比,咋回事,这就让我走了? 我是来干啥的? 不是来揭发亲爹当场对峙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群臣都认定他是个傻子了,哪怕是凌汉此时都觉得他是个满嘴憨话的憨子,他那告密信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可是李余不甘心啊,他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抹黑老爹,尽快让他远离朝堂。 好不容易面圣,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陛下,李善长狎妓的重罪,你不管了?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真有证据啊?陛下圣明,你要替我死去的娘讨个公道啊!” 李余大喊起来。 李善长差点又是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但是一想到胸口此时还隐隐作痛,顿时不敢晕厥了。 “来人!把这憨子给我轰出大殿去!” 朱元璋怒道,好好一个早朝,正事没干,全都被这憨货给搅和了。 “不走!我不走……” 李余大声叫喊。 而就在李余为父请罪的时候,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武将,大声道。 “陛下,五军都事府收到西平候沐英八百里急报,云南土司叛乱!” 什么? 云南土司叛乱了! 这可是军国大事! 顿时,所有人都不搭理李余这个憨子了。 全都神情严肃的看着龙椅上的朱元璋。 朱元璋看着沐英发来的急报,眉头越皱越紧。 “好啊,野蛮土司竟敢不服咱,还敢起兵叛乱,咱要一刀剐了他们!” “陛下,臣蓝玉愿请兵十万,荡平土司!”正值壮年的蓝玉立即请战。 “这些不服教化的蛮子,早就该杀了!陛下,让臣去,臣杀光了他们!”魏国公徐达杀气凛然的说道。 “万万不可不可!云南土司有森林瘴气为屏障,大军一旦进入土司之地,八成以上的士兵都会中毒,不等大军开进土司之地,就全军覆没了。” “再者北方蒙元余孽虎视眈眈,若是分兵出征云南,万一蒙元偷袭边境,进攻中原,将奈何?” 老成持重的宋国公冯胜进言道。 “况且,如今大明初建,又常年对蒙元用兵,国库空虚,无法支撑双线用兵。” 冯胜言毕,御史凌汉也是朗声道。 “陛下,宋国公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掣肘蒙元余孽尚有余力,若是再对云南土司用兵,恐难以支撑。不若暂且放弃云南瘴气聚集之地,待解决完蒙元余孽,再徐徐图之。” “若是陛下执意对云南用兵,蒙元抓住机会,恐有灭国之危啊。” 听着凌汉的话,年富力强杀心最重的蓝玉顿时叫喊了起来。 “你这个怂货,长得挺高大,咋就这么怂呢?没听沐英说嘛,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不出兵?” “我看你就是个窝里横,参自己人的时候,你倒是硬气得很,打外人的时候你咋成缩头乌龟了?!” “蓝小二你这个杀才,你说谁是乌龟!” 凌汉虽然是文官但是身材高大脾气暴躁,当即就和蓝玉对骂起来。 “说你啊,老乌龟!”蓝玉丝毫不惧。 凌汉气的浑身颤抖,一拱手对着朱元璋道,“陛下,臣要告蓝玉污蔑朝廷重臣……” “陛下,臣要告老匹夫凌汉,公权私用,攻讦同僚,临阵脱逃,当老乌龟!”蓝玉也不甘示弱直接喊道。 噗…… 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嘲笑声响彻大殿。 群臣顿时侧目,所有人目光冷冽的集中到了李余身上。 大明朝堂群臣同仇敌忾,杀气凛然。 “李余!你这是何意,嘲笑我吗?”蓝玉一个箭步冲向李余,揪住了他的衣领。 李余觉得很委屈啊,他…… 算了,他就是在嘲笑,你想想啊, 一群全国权利最高的政策制定者,像个乡野村妇一样在大殿上就吵了起来,这还不好笑吗? 这就是古代的早朝啊,和菜市场似的。 尤其是听着蓝玉和凌汉一口一个乌龟的叫骂,他再也忍不住了。 “蓝玉退下!如今大敌当前,他倒还笑的出来,咱倒要听听这憨子笑啥!” 朱元璋冷冽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 “莫非你李余是瞧不上我等君臣,还是你有破土司之法不成?” 朱元璋怒了,这次是真的怒了,李余这小子刚才不尊纲常打爹告爹,他念在他是憨子的份上饶了他。 可是如今土司叛乱,群臣无策,他却还敢笑。 刚才的笑声,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朱元璋的心口上,被一个憨子嘲笑,他忍不了! 李善长见朱元璋脸色不善,顿感不妙,陛下这是真怒了,起了杀心啊。 李余虽然不孝,虽然畜生,虽然憨了,虽然……可也是他的老来子,而且是老婆子临死前的牵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李余送死啊。 “陛下,李余憨傻,哪有破土司之法啊……”李善长求情道。 “没有?若是没有咱可就要对他数罪并罚了,嘲弄朝堂,不尊孝道……”朱元璋冷声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善长吓得是冷汗连连,李余却仍是一副憨憨的模样,看着朱元璋。 “陛下,若是我有破土司之法,你怎么赏我?”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群臣尽皆哗然,这小子还真是个憨子啊! 群臣群策群力都想不出好办法,你一个憨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有办法,而且还要赏赐,你真是憨到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要金有金要银有银!”朱元璋冷声道。 “我不要金,不要银,如果我说出破土司之法,陛下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李余笑道。 “李余,你别胡闹!” 李善长忙道,“陛下,李余从小脑袋就不好使,他天天打架惹事,哪有什么计策,陛下切勿当真。” 却不料,朱元璋一摆手冷笑的看着李余道,“莫说是一个条件,只要你有破解之法,哪怕是十个百个我都答应!” “好!这可是陛下说的,可不能反悔啊!” 李余闻言顿时大喜。 云南土司之祸,是从蒙元一直延续到明初百年的难题,但是对于李余这个历史党,对这段历史再清楚不过了。 “简而言之,就四个字!” 李余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猛然拔高声音,“分而化之!” 李余声音落下,顿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大明初期朝堂之上的百官,无论文武,几乎都参与过大战,即使没参与过大战也参与过战略的制定,所以各个军事素养极高。 分而化之四个字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分而化之!分而化之!” 朱元璋在高台上踱步,嘴里不停的念着分而化之四个字。 他似乎抓到了什么,找到了新的方向,但是面前又是一团迷雾,剥不开。 猛然朱元璋一抬头,眼神如猛虎般盯着李余,而后快步走下高台,“扑向”李余。 李善长见朱元璋扑向李余,以为朱元璋忍无可忍要亲自下场灭杀,顿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一下子护在了李余面前。 “陛下,李余就是个憨子,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不等李善长说完,就被朱元璋扒拉到一边去了,而后朱元璋眼神灼灼的盯着李余。 “说,给咱仔细说说,怎么个分而化之?” 第4章 错有错招 第4章 错有错招 “陛下,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李余眼睛一转憨憨的问道。 “咱刚才说啥了?” 此时朱元璋注意力全都被分而化之四个字吸引了,一时间没明白李余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不是,您刚说的话这就忘了?”李余瞪大了眼睛表情夸张,“我虽然憨,但是不傻,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被李余一挤兑,朱元璋表情一僵,面色难看起来,不过也反应过来李余在说什么了。 冷哼一声道,“说!只要主意正,你要什么赏赐咱都答应你!” 朱元璋道。 “陛下放心,咱是个实在人,做买卖就讲究个公平公正、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李余顿时大喜,卖力保证起来。 而听着李余自吹自擂没完没了,朱元璋脸黑的越来越厉害。 旁边李善长看着朱元璋眼看就要爆发,猛然一巴掌拍在李余后脑勺上。 “逆子!若是有主意就快说,再敢胡言乱语不等陛下处置,我就宰了你!”李善长怒道。 “嘶……果然不是亲爹!我都这么憨了,还打我脑袋!” 李余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李善长气得更是想一刀砍了这傻儿子,老子要不打你,皇帝就得砍了你! “李余你说是不说?现在若是不说,以后就不用说了!”朱元璋阴沉着脸,杀气腾腾! 感受着朱元璋眼中的杀气,李余脖子一缩,立即做鹌鹑状。 “陛下,那我就简单说说,‘分而化之,不战而胜’,陛下听到这八个字明白了吗?”李余试探道。 “继续说!”朱元璋冷哼一声,“咱不需要明白,你给咱说明白了,再敢试探咱的耐心,小心咱一刀砍了你!” 李余心神一动,果然,史学家没骗我,朱元璋真的是个狠人。 “所谓分而化之,就是从内部分化敌人,大明之所以不能攻克云南土司,一是因为土司在云南经营百年有森林瘴气为屏障,大军开不进去。二是因为土司各部极为团结,一致对外。” “那么既然从外部攻不进去,何不转换思路从内部攻克!” 外部攻不进去,从内部攻克? 转换思路? 朱元璋听着李余的话,神情急变,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此时他终于将眼前迷雾拨开,只觉得脑海一片清明。 “好!好!好!好一个转换思路,从内部攻克!” 朱元璋连说了三个好字,由此可见朱元璋对李余的回答多么满意。 看着朱元璋阴转晴的脸,李余也是大喜,皇帝开心了,我的主意通过了,可以肆无忌惮的提条件了! 可是就在他心中暗喜的时候,朱元璋却又道。 “怎么个从内部攻克?派奸细进土司各部放火吗?这样似乎不太可行。”朱元璋面色为难。 噗…… 李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还以为你真懂了呢,原来是压根没明白啊! 你派奸细去土司放火,恐怕人还没进土司就被揪出来了。 “陛下,这就是您想到了绝世好计?”李余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顿时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这计策不行,他只不过是顺着李余的话往下想了一下而已。 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李余鄙视,朱元璋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了。 他姥姥的! 一个憨子也敢嘲笑咱? 他爹能忍,老子不能忍! 朱元璋越想越气,登时怒喝一声! “来人把李余这个不尊师长、蔑视君上的憨货给咱拉下去,砍了!” 给咱摆架子是不? 老子还不用你想了,老子豁出去土司不收复,也得砍了你! 卧槽! 李余顿时懵比了,这老朱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啊? 我就顺嘴讥讽了一句啊!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吗? “陛下,您饶了李余,李余口无遮拦,他就是个憨子啊!” 李善长吓得立即又跪了下去,老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抱着朱元璋的裤腿就哭。 “善长,不是咱说你,你这个小儿子也太憨了,咱看呀还是砍了免得以后再惹出天大的祸事来!” 朱元璋虽然是对李善长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李余。 李余瞬间明白了,老朱这是在点自己啊。 想明白这点,李余立即摆正姿态快速说道。 “对少部分土司部落怀柔,缺粮给粮,缺钱给钱,其他部落见状,肯定会怀疑他们投靠了朝廷所以才会得到接济……” 随着李余说的越来越明白,朱元璋眼睛越瞪越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到了后面朱元璋兴奋的直接截断了李余的话茬。 “这样的话,土司各部之间就有了嫌隙,如此这般不出三月土司各部必定因为猜疑发生内讧,铁桶一块的联盟顿时瓦解,然后咱再派使者前去招安……” “妙啊!陛下此计大妙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上策!” “陛下英明!诸葛孔明再世也不过如此!” 文武百官各个彩虹屁奉上。 “吾皇圣明,分而化之,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我大明百年之隐患,‘分而化之,不战自胜’此当为大明洪武至高兵法概要!臣,恳请陛下准许臣,总领翰林院协同五军都事府将陛下军事理论印刷成册,传阅后世!” 凌汉面容肃穆,神情郑重,匍匐在地,激动的浑身颤抖。 卧槽! 李余惊呆了,这就是明初大明君臣,不是说他们不敢拍朱元璋的马屁吗? 这是在干吗啊? 尤其是凌汉,他不是铮铮铁骨的凌铁头吗? 怎么感觉他的马屁拍的最高明啊? 再看看朱元璋,显然是迷失在群臣彩虹屁里了啊! 李余有些愤愤,这是明摆着剽窃啊,这主意明显是我出的啊,皇帝就补充说明一下好? 李善长也是震惊的看着满朝文武,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些同僚的真面目,太无耻了! 这是在窃取我儿子的智慧啊,我儿子本来就不聪明,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主意,还被你们安在了皇帝头上。 当然李善长虽然觉得同僚无耻,但是也知道这时候一定得把功劳给皇帝。 “哼!” 而就在群臣为朱元璋歌功颂德的时候,一声冷哼传来。 顿时所有恭维声消失不见。 群臣全都面色不善的看向李余,心道这小子果然是个憨子。 这时候还敢和陛下抢功! 李善长心脏更是差点骤停了,心中哀嚎自己儿子可别再犯傻了! 把功劳给皇帝,皇帝就不追究他之前的过错了,这时候若是给陛下泼冷水,陛下下不来台面子上过不去,非得砍了你啊! “儿子,别犯傻。” 李善长悄悄冲李余递了个眼色。 可是换来的却是李余的白眼。 “陛下,你怎么连憨子的功劳都抢啊?” “住口!休得胡言!” 李余一开口,李善长差点就吓尿了,慌忙捂住了李余的嘴巴。 李余开不了口,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委屈巴巴的表情倒是把要爆发的朱元璋给弄的不好意思了,笑道。 “善长,不必如此,咱还不至于和一个憨子计较什么。” “没想到满朝文武绞尽脑汁没解决的问题,竟然被李余一语道破。” “分而化之,核心在于不战,不用大开国库,不死一兵一卒,实乃绝世好计。” “善长,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听着朱元璋的夸奖,李善长忙道,“陛下夸奖了,这憨子是错打错着。” 解决土司难题,朱元璋心情大好,看向李余道。 “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咱绝不吝啬!” “儿子,你就说不要赏赐,能为陛下分忧是你分内的事。”李善长在旁边低声提醒。 不过和方才一样换来了李余的白眼。 有赏不要才是傻子呢! 第5章 公主最香 第5章 公主最香 “我真的要什么赏赐都行?你不会看我是个憨子就哄骗我?”李余眼睛一转狐疑看向朱元璋。 这种不信任的眼神让朱元璋有些气恼,“咱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要什么赏赐只管提,咱无不应允!” “那我可就提了!”李余顿时心中大定。 “尽管提来!”朱元璋大包大揽。 朱元璋心情大好,心道一个憨子能要什么赏赐,恐怕一块糖都能乐开花了。 毕竟一个憨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坏。 而李善长看着儿子的表情,却是心头狂跳,这个表情他太清楚了,以往只要儿子露出这种正常人的表情,保证有大事发生。 “请陛下赐婚,嫁给我一个公主!”李余朗声道。 公主好啊,公主香! 历史上但凡有抱负的爷们都不想当驸马,睡自己老婆还得报备,早晚要请安,哪还有个爷们样。 可大明朝的驸马不一样,朱元璋大杀功臣,动不动就灭门,但是却心疼女儿,所以驸马都能躲过一劫。 当然自己找死的驸马就不算了,对驸马朱元璋除非忍无可忍,一般是不会动刀子的。 别人不提,就说李余的大哥也就是李善长的长子李琪,在原历史中就因为娶了临安公主才给李家留了一根独苗。 李余话音一落,群臣愕然,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余,这憨子还真敢开口,一条计策就要娶公主啊。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融,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这憨子还真是得寸进尺,张嘴就要娶自己的女儿,莫说咱是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愿意把自己女儿推进火坑,嫁给一个憨子啊! 啪! 李善长一巴掌拍在李余的后脑勺,“给老子跪下!看我今天不抽死呢!你什么德行还想当驸马?!”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我咋不能当驸马啊?以后你若是因功劳太大被陛下灭门了,我还能靠着驸马身份保住一条命呢!” 李余瞪着牛眼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李善长。 “咋的,你想李家断了香火吗?” 嘶…… 满朝文武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李余这话是把皇帝和大臣之间的一条遮羞布给揭开了啊! “你,你,你这逆子,你胡说什么!” “陛下,臣教子无方,甘愿……啊……” 李善长吓得立即向朱元璋告罪,可是话说到半截,身体猛然一僵,一声惨叫。 砰! 李善长竟又晕了过去。 “爹!爹!你咋了,你得替儿子向陛下提亲啊!” 李余扑倒在李善长身上。 群臣偷看朱元璋,见朱元璋脸色阴沉,有心去搭救李善长的人也不敢动了。 这李余不仅憨还是个扫把精,这下把李善长坑惨了! 朱元璋看着李余扑在李善长身上还不忘提亲,牙根气的痒痒,牙床都快被他给咬烂了。 这憨货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当面戳穿他的心思,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可是他又是个憨货,又刚立了功,若是和他一般见识治他的罪,恐怕对他名誉不好。 “陛下,我爹知道我要当驸马,高兴的晕死过去了,您看您打算将哪个公主嫁给我啊?” 李余见半天叫不醒李善长索性也不管了,冲着朱元璋憨笑道。 朱元璋眼神明灭不定,嘴角冷笑,你爹是高兴的晕过去,我看是吓晕的! “你当真要当咱的女婿?” “是啊,当驸马多好了,啥都不用干就有俸禄拿,我是个憨子,文不成武不就,当赘婿是最好的出路,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人护着。”李余大咧咧道。 群臣闻言全都嘴角抽搐,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憨子啊。 “呵,还真是天下奇闻,一个憨子都知道给自己找出路了!” 朱元璋皮笑肉不笑道。 “凌汉,你给咱说说,李余这赏赐咱给还是不给啊?” 凌汉战战兢兢出列,额头冷汗涔涔。 凌汉当然知道朱元璋心思,可是李余又立功在前,朱元璋也说过要啥赏啥。 陛下这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李余,所以把难题抛给自己了啊。 既要保住陛下的面子,又得拒绝李余,这要是回答不好,自己脑袋可就不保了。 真是被这憨子害死了,之前误信憨子的话告了李善长,现在还要替他挡灾! “陛下,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李余要求娶公主,也当三书六礼,父母之命……”凌汉恭敬道。 朱元璋也是聪明人,听到凌汉的话也明白怎么办了,一摆手让凌汉退下去,而后盯着李余道。 “李余你先前立功,咱一言九鼎,你求娶公主咱自然应允,但是自古以来婚姻讲究父母之命,你爹只要准备拜帖,三书六礼向咱提亲,咱立即就准。”朱元璋笑道。 卧槽! 皇帝这老六,不讲武德啊! 我爹一听我要娶公主就吓晕了,他哪还敢提亲啊? 妙啊!皇帝老六真聪明,这是不想给我公主,还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把难题抛给我们父子了啊! 不行! 算计我李余,不能这么就算了! 我帮你解决了土司之祸,你一点血都不想出啊! 公主是我的保命符,我必须拿下! “陛下,我爹……” 李余张嘴还要说什么,可是却被朱元璋给打断了。 “李余咱听说你日日在家不学无术,打架殴斗,令你父亲万分苦恼,这样,从明日起你就去国子监读书,不得逃学旷课!”朱元璋不容置疑道。 “什么?陛下,您要我去上学?” 李余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自己公主没娶到,还失去了自由? “哼!怎么?咱的国子监你不想去?” 朱元璋眼神阴冷,显然他对李余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点。 “谢,陛下。”李余没精打采。 嘭! 这时候朱元璋走到李善长面前,轻轻踢了一脚。 “起来,再装咱就把你儿子拉出去杖毙了!” 朱元璋冷声道。 而后在李余震惊的注视下,李善长咕咚一下站了起来,麻溜的跪在了朱元璋面前。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李善长大呼。 “带着你的好儿子滚,今日放你休沐,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这憨子,以后再敢惹事,咱饶不了你!”朱元璋冷声道。 “谢,陛下!” 李善长如蒙大赦,拉起李余就往外走,而且担心李余又说出什么胡话,还捂着了李余的嘴巴。 一直等坐上马车,李善长才放开李余。 呼呼…… 李善长呼呼喘着粗气,刚才他差点被吓死。 “呸呸!老头我果然不是你亲儿子,差点被你给憋死!”李余嫌弃的啐了两下。 “你这憨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你爹害死!”李善长怒道。 “哼,爹,今日没有告倒你,你不用得意,管家签字画押的字据我还没拿出来,下次一定把你告倒!”李余憨憨的说道。 “你这逆子,还真想告你爹啊!” 李善长气不打一处来,举手就要打李余,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管家的画押字据? “字据呢?拿来我看!” “给你!”李余随手就把字据给了李善长。 李善长看着字据,嘴角气的直发抖。 “逆子!逆子!胡编乱造!你竟然和管家串联起来污蔑你爹!” “哼!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不用狡辩!若想我不告发你也行,赶紧去给陛下提亲!我要娶公主!”李余怒道。 “你这逆子……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六子,快点赶车!我要扒了这憨子的皮!” 第6章 老爷,你要替我做主 第6章 老爷,你要替我做主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吊起来!” 马车一进家门,李善长就下令把李余给吊了起来。 “李善长我果然不是你亲儿子,难怪给我起名叫李余呢,这是嫌我多余啊!” “你今天打不死我,我明天就去告御状,非得把你名声搞臭,把你国公爵位拉下来不可!” 李余被吊在后院,嘴里不停的叫喊着。 路过的下人一个个都无奈的摇头,少爷的憨病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还只是打架殴斗做些荒唐事,这次是直接倒反天罡了!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李善长气的心脏疼,李余若不是他的亲儿子,他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老爷,您消消气,少爷这是犯病了,吃几天药就好了。” 这时候管家老黄凑上前替李余求情道。 “你这老狗还敢凑上来!你当我不知道你和这憨子联手害我!” 李善长一声怒喝,管家老黄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 一张纸轻飘飘的从头顶落下。 看着纸张上自己的签名和红手印,老黄吓得脸色苍白,痛哭流涕。 “老爷我冤枉啊,都是少爷逼我的,我不敢不从啊!” “逼你?他一个憨子能怎么逼你,当年你也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汉子,面对蒙古鞑子、陈友谅、张士诚你都没怂,一个憨子你就怂了?” 李善长冷笑着,李余逼他,李善长才不信呢。 李善长家中的护院、仆人,都是以前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缺胳膊断腿都不见他们后退,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痴傻的少年给降服了。 “呵,李善长凶相毕露了,老黄不过是揭发你狎妓,你就想灭口了对?” “老黄你不用怕,要和邪恶势力做斗争,我为你撑腰,他要是敢灭你的口,你妻儿老小我替你养了!” 李余吊在树上大义凛然道。 “少爷,您别说了,我求您了!您别胡言乱语了!” 老黄吓得直接从地上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就塞进了李余嘴里。 李余难以置信的看着老黄,他没想到老黄竟然敢以下犯上,用破布堵自己的嘴。 “少爷,您原谅老黄无礼,属实是您再说话,老黄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黄堵住李余的嘴巴后,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李善长面前。 “老爷您听小人解释!” 老黄双目含泪道。 “老黄对老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老爷不利的事情,更不可能杜撰出老爷狎妓这样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实在是,少爷对小人使用酷刑,对小人进行非人的折磨啊。” 老黄说着话鼻涕混合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满脸模糊。 “我倒是想听听什么酷刑竟然能让战场的好汉出卖自家老爷!”李善长冷声道。 听着李善长的话,老黄浑身一颤,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回忆,脸上露出惊恐的之色。 “老爷,您听说过圈屁之刑吗?”老黄声音颤抖道。 “圈屁?” 李善长皱眉,一脸茫然,圈屁是什么酷刑,没听说过。 “老爷,少爷就对小人进行了圈屁之刑,他将小人绑在马厩中间的柱子上,小人的周围则是围了十匹马!” “老爷您能想象出来嘛,十匹马以小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关键是它们全都是屁古对着小人……” “而更可怕的是少爷喂它们吃巴豆,一袋子一袋子的喂啊!” 呃…… 李善长表情怪异,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 原来这就是圈屁! “十匹马吃完巴豆就开始不停的放屁,小人被马屁整整崩了两个时辰啊,小人脸都给崩黑了!” “而即使如此,小人也不愿和少爷同流合污,可是小人不堪受辱啊,于是开始开口求救,可是一张嘴,十匹马一起放屁,小人的肚子立即被马屁灌满了啊,最后小人竟然生生的被崩晕了过去!” 嘶…… 李善长倒吸一口凉气,这逆子竟然想出这么恶心的刑罚来,我说前几日拉车的马屁怎么那么多啊,原来是吃巴豆的后遗症啊。 圈屁攻击,这得多缺德才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数啊。 自己这儿子以前是憨了点,可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耻了? “然后呢?被马屁崩了俩时辰,你就屈服了?”李善长冷笑道。 “不!老爷,小人是您从战场上救下来的,自从您开府以来,小人就发誓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虽然马屁崩的小人受尽屈辱,但与老爷的恩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老黄的话,被吊起来堵住嘴的李余眼睛却明亮起来,老黄这老小子不愧是管家,这马屁拍的真是不露痕迹啊! 比自己也不逞多让! 是个人才! “继续说,不要转移话题!”李善长冷声道。 “少爷见马屁奈何不了小人,就……呕……” 老黄说着突然想起了马屁在肚子里的味道,一个没忍住开始干呕起来,半天才缓过神。 “之后,少爷就拿着杜撰好的口供给小人签字画押,小人自然不从,然后,少爷就拿出了针线!” 老黄说着身体开始了不受控制的颤抖,抬起头看向李善长,眼中尽是恐惧。 “然后呢?” 老黄巨大的情绪波动,引起了李善长极大的好奇心。 “少爷当着小人的面,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和小人讲着接下来的刑罚。” “老爷,少爷竟然要将小人的谷道(py)缝合起来啊!” 呃…… 李善长顿觉菊花一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余,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憨儿子,竟然能想出如此没人性的酷刑。 “小人害怕极了,所以……求老爷开恩,求老爷饶命啊。”老黄疯狂往地上磕头。 “滚起来!”李善长眉头一皱,一脚将老黄踹翻在地,“下次再犯,饶不了你!” 李善长觉得若是自己遭受圈屁之刑和缝合谷道这样的羞辱,怕也是扛不住,老黄屈服也是情有可原。 “谢老爷,谢老爷!” 老黄顿时大喜,一抹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去,把那逆子嘴里的布拿下来,咱看他这逆子什么话说!”李善长道。 “是,老爷。” …… “老黄你这个没骨气的蠢才!本少爷给你灌了俩时辰的马屁你都没屈服,李善长还没对你用刑你就招供了,你太没骨气了!” 布条一被拿下,李余就对着老黄破口大骂。 “少爷您别胡闹了,赶紧向老爷认罪。”老黄心虚道。 “认罪?我何罪之有!我是为了这个家好,我这个当儿子是在给他擦屁古!”李余怒道。 “这么说老黄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李善长攥着马鞭脸色阴沉。 “是!咋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李余不服气道。 “救我?往你爹身上泼脏水是为了救你爹?你这个逆子,信口雌黄,看我这次不抽烂你!” 李善长说着马鞭已经轰然落下。 pia! pia…… 整个国公府响起了李余的惨叫声。 “啊!疼!李善长你疯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第7章 爹,三弟只是个憨子 第7章 爹,三弟只是个憨子 “逆子!敢直呼为父姓名,我没你这个儿子!” 李善长手中马鞭翻飞,他今日是真的被这个憨儿子给气到了。 以前这憨子也只是打架殴斗,李善长虽然是文官,但是以前朱元璋起事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当军师,前半生都在军队,所以身上武将的血性并不少,所以对儿子打架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没想到李余今天竟然给他来个一个大惊喜! 诬陷自己不说,竟然还在早朝之上胡言乱语,皇帝看他是个憨子的份上不好治罪,可是这小子得寸进尺,竟然挟功要赏,还要娶公主,当驸马! 甚至胆大包天说出陛下是兔死狗烹的君主,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 李善长立即意识到若是再不对这个傻儿子严加管教,恐怕李余就会惹出灭门大祸来,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啊!疼啊!爹,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你是我爹行不?我以后再也不喊你名字了!” 几鞭子下去,李余很没骨气的认怂了。 没办法啊,李善长虽然年过六旬但是早年军旅生涯练就了强壮的体魄,手劲很大,他又在气头上,几下子抽的李余就没了脾气。 “我看你就是个软骨头,和人打架的劲头去哪了?怎么这么几鞭子就求饶了?”李善长讥讽道。 “那不一样,有种你也给我一根马鞭咱俩对抽,信不信我两鞭子就能把你抽哭!”李余不服气道。 嘶…… 听着李余的话,在一旁的老黄彻底没眼看了,这小少爷是废了,这得憨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这时候说出这般忤逆之言。 这是怕老爷抽的轻啊! “逆子!你还想和你爹对抽?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李善长怒了,彻底怒了,手上的马鞭也不再留手,全力施为。 李余的疼痛成指数倍增。 “啊,救命,爹,你是我亲爹行不……” “没有骨气!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李善长怒极,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不孝子打醒,如果打不醒就把他大残,免得以后出去惹是生非! 随着李善长越打越狠,李余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这老爹是真往死里打他啊。 卧槽! 不行! 我这刚穿越过来还没几天啊,不能这么就死了。 “别打了,别打了,爹你听我说,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你好啊!” 李余大声喊道,准备摊牌。 “为了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快点死!” 李善长才不会相信这个诬告亲爹的逆子会为他好。 啪! 马鞭这次路线鲜明,直奔李余脑门。 卧槽! 玩大了! 这次真的把亲爹气懵了! 这是真的往死里抽他啊! 这一鞭子下去,他就算是个聪明脑袋,也被抽傻了! 李余真心觉得冤枉,自己穿越过来,还没享受生活,就要被抽成真憨子了。 他想避开李善长的马鞭,可是他被吊在空中,根本就躲闪不及! 算了,认命! 李余索性闭上眼睛,心道最好一鞭子把自己抽死,自己重新投胎,这次希望穿越成一个皇帝。 叭! 一声脆声响起,可是等待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李余缓缓睁开眼,就见一身穿公服之人,挡在了身前,抓住了抽来的长鞭。 而李善长身前也站了身穿公服的男子,“爹,三弟爱胡闹您和别和他一般见识。” “爹,您明知道三弟是个憨子,您又何必动怒?”挡在李余身前的男子也道。 他是李善长长子,也就是李余的便宜大哥李琪,此时官职为中卫指挥。 另一个挡在李善长面前的是李余的二哥李茂,官职旗手卫镇抚。 两人本都在当差,可是李余状告父亲狎妓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们耳中,后来更是有仆人,跑来报信说父亲正将三弟吊起来打。 于是两人急匆匆就赶了回来。 恰巧碰到了李善长手持马鞭朝李余脑袋抽的惨剧。 “爹,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弟,三弟自小憨笨,做事难免忤逆您的心意,可是就算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您的儿子我们的三弟啊,您何必要往死里打他啊!”李琪大声道。 “爹,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么对待三弟,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二哥李茂声音哽咽。 李余看着两个便宜哥哥为他求情,心中顿觉几分温暖。 来到大明有日子了,李善长每日忙于政务,对他这个小儿子缺少陪伴,今日两位哥哥却让李余在大明第一次感受到亲情。 “你们两个知道什么?你知道这小子今日惹出多大祸来吗?” “若不是陛下碍于情面,咱们全家都得遭殃!” 李善长气道。 “当然知晓,不就是三弟诬告您狎妓吗?陛下都不怪罪了,您还计较什么啊?”李琪直面父亲丝毫不惧。 “你,你……他这是忤逆!倒反天罡!” 李善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事到如今,似乎不是憨子做错了,反而是他这个当爹的做错了! “爹,三弟虽然憨,天天惹是生非,但是自小就孝敬,从未作出过忤逆您的事情,我看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次子李茂道。 “隐情?他一个憨子能有什么隐情?” 李善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知晓李茂说的是实情,李余这小子虽然憨但是对自己这个父亲却一直是尊敬有加,今日突然倒反天罡确实不像李余日常的做派。 见李善长面容缓和,李琪和李茂赶忙给李余松绑。 “三弟,快向父亲谢罪!”李琪冲李余使了个眼色。 “哼!凭什么?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李家?还不都是为了他?我看他是安稳日子过惯了,皇帝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李余仰着头赌气不看李善长。 李善长听着李余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立即就要爆发,可是听到后面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李善长皱眉道。 “我这话说的还不明显?狡兔死走狗烹,爹你是国公、柱国,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第一批人,而且还曾是军师,在军队和朝堂都有至高无上的影响力,当今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 “他会放任你们这些对统治有威胁的人一直活着吗?” “我多给你泼些脏水,把你名声搞臭,把你爵位往下拉一拉,咱们家就越安全。” 听着李余的话,李善长摇头道。 “我辅佐陛下与微末,陛下不是不念旧情的人。” “既然爹与陛下相识于微末,那就更清楚陛下生性多疑了。” “我看爹不是不信我的话,而是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放弃这些权利荣誉还有荣华富贵。” 李余悠悠的说道。 李善长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憨儿子。 这些话若是李琪和李茂说的,他一点都不会奇怪,可偏偏是他这个痴憨的儿子说的。 第8章 好兄弟肩并肩 第8章 好兄弟肩并肩 “爹,小心无大错,三弟虽然说的言过其实,但是但凡臣 子最忌讳功高盖主……” 李琪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李善长摆摆手,道。 “方才的话,只你我父子四人知晓即可,决不可对外人言!” 说完后又看着李余,叮嘱道,“尤其是你,今日所言不得外传!” 李余当即给李善长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真是憨子啊!” 李善长无语,你不憨,你能想出来诬告你爹狎妓这种昏招? 李琪和李茂都是匆匆赶回家的,这边事情解决完,转身就急吼吼的回去办公了。 眨眼间热闹的父子四人就变成了李善长和李余两人。 父子二人大眼对小眼。 “陛下恩准你去国子监读书,你小子在国子监好好读书,可别犯傻。”李善长沉吟片刻主动打破宁静。 “我还真去读书啊?”李余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敢抗旨?”李善长气道。 “皇帝也太无耻了,我给出了那等绝世好计,不给我赏赐也就罢了,还给我挖坑往里跳,太不地道了。”李余愤愤不平道。 “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若是别人大闹朝堂,早就被大卸八块了!也就你是个憨子,陛下不和你一般见识。” 李善长想想今日李余大闹早朝仍然是心有余悸。 “行了本来还指望给你泼脏水,让皇帝减少对你的忌惮呢,没想到凌汉那么不给力,白浪费我一个好计谋。”李余抠了抠耳朵,满脸的鄙夷。 “儿子,爹知道你是为了爹好,但是下次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败坏爹的名声,你说爹谋反都比狎妓好听啊,爹就算被剥了爵位还得活着不是?老脸没了还咋活啊?” 李善长有些讨好的看着李余,他是真怕这憨儿子再来这么一出,人活的就是一张脸,他都老头子了现在最在乎自己的名声。 “不能!”李余果断拒绝。 “你还非得败坏你爹啊?” 李善长眼睛一瞪。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次大家都当李余说憨话,但是若是憨话说多了,就怕别人当真了。 那他李善长就真没脸见人了。 “爹,您委屈委屈,我要是举报您谋反,咱们就得灭族啊,只说你个人德行不端,您也就是名誉受损,给陛下一个由头惩罚您一个啊。” “爹,牺牲您一个,幸福全家族!您就受点委屈。” 听着李余的话,李善长觉得自己的形象猛然间高大了起来,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族,这不正是一家之主应该做的吗? 可是转眼间他就醒悟过来了,扬起手就要打李余,“你这小子就是铁了心要坑你爹啊!” 李余见李善长要动手,一撅屁古,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 “爹,改天您抽个空去趟青楼,实在不行去逛个暗门子也行,让儿子抓住点实际证据啊……” “抓!我抓你姥姥个腿!” 李善长气得脱鞋就往李余身上扔去。 第二天一早,李善长给李余安排的书童,就推开了李余的房门。 “少爷,该起床了!” “这才几点啊,这么早赶着去上坟啊!” 李余嘀咕一声翻身继续睡。 “少爷,今日是您第一天去国子监读书,万万不可迟到啊。”书童焦急道。 李余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国子监,他娘的,睡死过去了,都忘了皇帝老六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差事! 上辈子读了十六年的书,没想到穿越过来还是读书! 真是造孽啊! 不行这个学不能上! 今天上学去捣乱,把老师气上一顿,兴许就会被赶出学堂了。 老师不让上学,到时候皇帝也不能怪罪自己。 “知道国子监教谕是谁吗?” 李余一边闭着眼穿衣服一边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中书舍人刘三吾。”书童恭敬道。 “谁?刘三吾?”李余猛然睁开眼。 “是啊,少爷有问题吗?”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 竟然是刘三吾,这是个妥妥的老学究啊! 众所周知,老学究最容不得别人亵渎圣典,且对坏学生的忍耐力为零。 这就很好操作了! 原时空中,朱元璋利用胡维庸案,撤销中书省将权利收回皇帝手中,但是却仍保留了中书舍人的官职。 中书舍人有替皇帝拟定圣旨,教导皇子读书等职称,且是文臣之首、圣人门徒、儒学大家。 而刘三吾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大明少有的儒学集大成者,这类人眼中最揉不得沙子! 书童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余,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少爷是个憨子去国子监真的能行吗? 在那里读书的可都是皇子和公侯子弟,别书没读成反而惹出一身祸来。 “三哥!三哥!”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高亢的叫喊声。 “谁啊!” 李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量不高,面色有些黑的消瘦少年,浓眉之下一双眼神炯炯有神! 蓝春! 永昌候蓝玉的儿子! 在原主记忆中,蓝春和他是臭味相投,经常一起打架殴斗,惹是生非,被京城勋贵子弟合称卧龙凤雏。 “三哥,听我爹说,你昨日早朝告你爹狎妓是不是真的?” 蓝春几步就冲到了李余身前。 “那你爹有没有说,他在大殿上揪我领子,差点把我掐死!” 李余恶狠狠的盯着蓝春。 “三哥,你别生气!你是知道的,我和我爹向来不对付!我知道爹在朝堂上对三哥的无礼之举后,我当天就替三哥报仇了!” “怎么说你都是我认得大哥,他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他打你就是在打我的脸啊!” 蓝春愤愤道。 李余眼前一亮,问道,“你是怎么替我报仇的?” “昨晚我趁我爹上茅房的时候,扔了一个炮仗进去!炸的我爹那叫一个鬼哭狼嚎!”蓝春得意道。 嘶…… 卧槽! 粪花四射! “你爹没揍你?”李余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弟蓝春。 “当然揍了!”蓝春昂首道。 卧槽! 好理直气壮! 李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昨晚上把我吊起来抽了一夜,若不是我今天还要去国子监读书,我的脸就得遭殃。” 蓝春掀开衣服,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比李余可惨多了。 “真是苦了兄弟了。”李余有些感动。 “这算的了什么,你我是兄弟,他不过是我爹,孰轻孰重我分得清!”蓝春道。 呃…… 李余竟无言以对。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比我可强多了! 第9章 老师你的水平不行啊 第9章 老师你的水平不行啊 原时空中的蓝玉因为狂妄骄纵最终被朱元璋灭族。 李余看着蓝春一脸真挚,心中叹息一声,就算是为了自己这个兄弟,也不能让蓝玉步历史的后尘! “好兄弟,一起上学去!” 李余搂着蓝春肩膀,两个人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少爷,您等等我!”书童在后边喊。 “你不用去了!”李余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书童看着李余和蓝春两个人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脸上划过一丝无奈,两个傻子去上学,能找到地方吗? “三哥,你不会真的要去国子监?” 看着李余走的方向,蓝春一脸难以置信。 “是啊,你不是来找我上学的吗?”李余疑惑道。 “上个屁学,刘三吾那老学究一说之乎者也我就困,那老小子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才不去呢!”蓝春摇头。 “你要逃学?” “三哥不逃?三哥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比我强不了哪去,你忘了你去年是被赶出国子监的。” 蓝春用一副你比我还菜的表情看着李余。 呃…… 李余没想到前身还有这么一桩窘事,难怪京城适龄功勋子弟都在国子监读书,唯有自己天天在外惹事生非。 “陛下昨日下旨让我入国子监读书,第一天就逃学恐怕不行。” 第一天怎么也得给皇帝点面子,不然说不过去。 而且今日上学是为了以后永远不用再上学! “也是哈,三哥就是猛,竟然恬不知耻的向陛下求娶公主,真是打了陛下一个措手不及,不然陛下也不会生出让你再入国子监受教的念头,这是在提醒三哥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三哥你名声比我还差,你咋就想起当驸马了啊?肯定会被拒绝啊,陛下又不傻。” 蓝春一开口就是暴击,李余突然觉得这个兄弟不香了。 “你不想当驸马?”李余道。 “傻子才要当驸马呢,娶个媳妇上炕都得事先报备,见面还得请安,这是娶媳妇啊?这是娶了个祖宗!我爹说了再等两年就给我说个媳妇,屁古大又圆,好生养,那伺候起来才舒服。”蓝春嘿嘿笑道。 “你有没有想过当驸马可以保命?比如说你家被灭门了,驸马能活着。”李余低声道。 “家都没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嗯?三哥你啥意思啊?”蓝春挠头疑惑道,“谁要灭门?” 李余觉得蓝春比自己活的通透,虽然他也坑爹,但是他活的纯粹。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国子监。 “你们二人为何迟到?” 就在两人要进国子监的时候,一个身着长衫,不苟言笑的老者手持戒尺挡在了两人面前。 蓝春一见到老头,脖子立即缩了缩,虽然他不爱上学爱惹是生非,但是对刘三吾这个死板的教谕是从心底害怕的。 李余见蓝春的反应,就知道眼前这老头肯定就是刘三吾了。 “先生,我错了。” 蓝春也不废话,直接伸出手,熟练的让人心疼。 刘三吾点点头用戒尺打了蓝春手心三下,就让蓝春进去了。 李余也有样学样,伸出手,恭敬道,“先生,我错了。” 却不料刘三吾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不忠不孝倒反天罡的东西,也配跟我学圣人学说?” 李余昨日状告亲爹、扰乱朝堂的事情虽然被皇帝下令禁止外传,但是官员之间却已经知晓了。 刘三吾文学大儒,圣人门徒,对李余这等忤逆生父的学生是一点容忍度都没有。 嗯? 卧槽! 这是人格侮辱啊! 骂了人还不让自己进去? “老头你算哪根葱啊,陛下的奉天殿我都能进,一个小小的国子监我进不得?你比陛下还牛?” 李余一伸手就把刘三吾扒拉到一边,大摇大摆就进了国子监。 “竖子尔敢!” 刘三吾手持戒尺指着李余破口大骂。 “尔不尊师长,不忠不义之辈,怎可进我国子监,我绝不允许竖子玷污了儒学圣地!” 刘三吾追进学堂看到李余坐在第一排,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这是在挑衅! 挑衅他的威望! 是在玷污圣人教化之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生,到讲学时间了。” 就在刘三吾还继要发飙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李余闻声扭头往后看去,只见开口的是一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 见李余看向自己少年还冲李余傲娇的冷哼一声。 李余一阵无语,心道这小正太是谁啊,怎么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多谢七皇子提醒,老臣这就开始讲学。按照学习计划,今日讲楹联之学。”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今日就以这副楹联为例开讲。” “楹联者,对仗之文学也,今之大儒称之为对联,故楹联又称对联。” 刘三吾讲课一板一眼,一点趣味都没有。 可是堂下学子却一个个目光炯炯,就连蓝春这个棒槌都听的津津有味。 这一点倒是让李余颇感意外,心道莫不是自己误会了蓝春,他其实是个学霸? 李余不知道的是,蓝春之所以对对联如此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对联平仄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对于炫耀学问很有用处。 别的不说,若是在青楼之中说上两句对仗工整的上下句都能赢得姑娘们的满堂喝彩。 …… 课堂上学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可是李余却早就被刘三吾枯燥的教学方式整的昏昏欲睡了。 在他看来,刘三吾讲的这些,还不如自己当个文抄公来的实在。 毕竟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历史考究党,对古代文学研究的颇深,区区几个对联不在话下。 听刘三吾讲对联,还不如补个觉。 今天起的太早,再加上刘三吾的催眠曲,李余不一会就进入了梦想。 “呼呼……” 刘三吾正摇头晃脑讲到入神之处,就听到一阵突兀的外音。 低头一看,竟然是李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且还发出了呼噜声! 这个憨子,我已经退了一步,让他入学堂听讲了,甚至他坐在第一排都听之任之了,他竟然还用睡觉来羞辱我! 李余的呼噜声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李余!” 刘三吾忍无可忍,戒尺直接抽在李余的后背上,而好巧不巧正好打在李余的鞭痕之上。 “嗷……” 李余瞬间疼醒,怪叫着跳了起来。 “老头,我睡得好好的,你打我作甚?” 李余对刘三吾怒目而视。 “在课堂上睡觉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当真是朽木,无可救药!” 刘三吾气的浑身打颤,举起戒尺就往李余脑袋上抽。 李余自然不会让刘三吾打自己,一把就抓住了刘三吾挥来的戒尺,不服道。 “你讲的我都会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再听一遍,还不如睡一觉来的实在!” 闻言刘三吾却是气笑了,“都学会了?你怎么学会的?梦里周公教你的?” “你这憨子,不学无术,撒谎成性,我今日就要代你父韩国公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余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刘三吾,“你教训我?凭什么?” “就因为你上课睡觉,不尊师长,撒谎成性!”刘三吾怒道。 “你课讲的烂,我睡觉还不行?就你这水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国子监教谕的!”李余一脸鄙视道。 轰…… 李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三吾可是当世大儒,李余竟然说他的课烂? 若刘三吾的课烂,哪还有好的吗? 李余这憨子还真是大言不惭! 刘三吾也惊呆了! 作为大明有名的大儒,他今日竟然被一个学生当众指责水平不行!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竖子,你说什么?你可敢再说一遍!”刘三吾气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想听啊,掏钱!” 李余将手往刘三吾面前一伸。 “竖子无礼!” 刘三吾大怒,戒尺啪的一声,就落在了李余摊开的手掌上。 嘶…… 卧槽! 好痛! 不讲武德! 搞偷袭! “你这老头说不过就动手是?你水平不高还不让人说了?要不是陛下下令我必须来国子监,我才不上你的课呢!” 李余也是怒了,搓着手,疼的直嘬牙花子,这老头看着个头不大,劲儿还挺大。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这孽障一日不离开国子监,我便一日不讲!” 刘三吾言毕,拂袖而去,留下众学子面面相觑,面色不善的看着李余。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真是个搅屎棍! 第10章 小舅子,你姐我娶定了 第10章 小舅子,你姐我娶定了 “这老头自己课讲的烂,还不让人说了!他走了正好,小爷我刚好放学回家!” 李余对气走刘三吾浑不在意,招呼着蓝春就要走。 “蓝春那老头走了,咱们也走。” 蓝春冲着李余竖着大拇指,“三哥不愧是你,功力不减当年啊!我以为你不逃学是想好好读书呢,没想到你是这个打算!” “去年你是气的教谕把你赶出去,今日归来竟然把教谕气跑了!高!实在是高!” 李余白了蓝春一眼,一瞪眼道,“谁气他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哈哈,三哥说得对,走,我带你出去玩!” 蓝春哈哈笑着拉着李余就往外走,不能玩的时候学学对联行,能玩的时候,谁还学对联啊,怪闷的。 可是就在蓝春、李余两人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稚嫩却满含怒气的吼声。 “你这憨子给本王站住!” 李余扭头就见课前提醒刘三吾开讲的七皇子气势汹汹的领着一帮人朝自己走来。 七皇子朱榑封号齐王,今年十三岁,因为尚未到就藩年纪,所以一直留在京城。 李余看着朱榑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道我得罪过他吗? 看他那眼神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啊。 “你把教谕气走,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朱榑挡在李余身前,端着皇子的派头喝问道。 “没老师了,不走干啥?”李余道。 “你把刘先生气走,把逃学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真是不知廉耻!”朱榑当即呵责起来。 呵…… 李余笑了。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摆王爷的谱! 你爹的早朝我都敢闹,还会怕了你这个王爷? “殿下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气走了先生啊,明明是我与先生辩论,言明他讲课烂,他无从反驳羞愤离去而已。”李余笑道。 嘶…… 卧槽! 无耻啊! 蓝春瞪大了眼睛暗地里又冲李余竖了个大拇指。 三哥沉寂这一年虽然脑袋还是没自己聪明,但是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 “李余你这憨子,昨日大闹朝堂,今日又大闹国子监气走先生,如此不知廉耻,还妄想我三姐嫁给你,呸!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同意的!” 朱榑双眼冒火,指着李余骂道。 李余听着朱榑骂自己,当即就要挥动拳头给这小正太一拳,可是听到后面却是一脸狐疑。 “你三姐?谁说我要娶你三姐了?”李余疑惑道。 “哼!你装什么傻,昨日你费尽心思大闹朝堂不就是想求娶我三姐吗?现在你又装不知道了?真是无耻!”朱榑咬牙切齿道。 “三姐得知自己要嫁给你这个憨子,差点悬梁自尽,若不是宫女发现及时,三姐这会都被你害死了!” 朱榑连珠炮的话连带着口水全都喷在了李余的脸上,却是让李余更加疑惑了,瞪着一副智慧的大眼睛看起来真的像个憨子了。 “我不认识你三姐啊。”李余道。 “还装傻!我问你,你昨日是不是求父皇赐婚让你当驸马!”朱榑质问道。 “不是我求的,而是你爹给我赏赐!”李余纠正道。 “屁!就是你求的!”朱榑道。 “就算是,关你三姐屁事啊!”李余皱眉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明白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古!” “如今待字闺中尚未婚配的公主,只有我三姐和你年龄相当,你向父皇求娶公主,不就是要娶我三姐吗?你还不承认,真是不要脸!敢做不敢当!”朱榑怒道。 听着朱榑的话,李余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看向蓝春道。 “小弟,这三公主好看吗?” 蓝春沉思片刻,而后在李余希冀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公主。” “……” 凑! 我就不该问你! 转头看向朱榑,一脸嫌弃道,“你三姐是不是因为太丑,觉得配不上我,所以才上吊的啊?” 一听李余说自己敬爱的三姐配不上他,朱榑顿时气的面色涨红怒道。 “我三姐国色天香,温柔舒婉,就连皇后娘娘都称赞我三姐是所有姐妹中最好看最温柔的了,若是谁能娶了我三姐,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敢说我三姐配不上你?!” 李余顿时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啊,歪打正着还捞到了一个大美人。 这公主我娶定了,驸马我当定了! “哦,这样啊,七小舅子,你回头告诉你三姐,虽然她漂亮又温柔,有点配不上我了,但是我李余不是看脸的人,回头我就向陛下求娶三公主。”李余拍着朱榑的肩膀用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道。 什么? 你在说什么? 朱榑被李余这番言论惊呆了! 我刚才是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不是应该你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我三姐吗? 传言果然没错,李余真的是个憨子,连好赖话都听不懂啊! 不行! 绝对不能让三姐嫁给他! “李余你这憨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三姐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朱榑咬牙切齿看着李余。 “嗯?七小舅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嫌弃她,她怎么还不嫁了?放心,我以后成你姐夫了,会好好照顾你的!”李余摆出一副姐夫的姿态。 “气死我了,你这憨子,我打死你!” 朱榑挥拳就往李余脸上砸去。 可是李余早就有准备,再加上身高优势,对付朱榑这个小屁孩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错身不仅躲过朱榑的攻击,还将朱榑按倒在了桌子上。 啪! 很快李余的巴掌落在了朱榑的屁古上,清脆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学堂。 所有人鸦雀无声,全都震惊的看着李余。 他竟然敢打皇子? “李余你竟然敢打我?”朱榑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呵,姐夫打小舅子有啥不对的吗?再说了,我是个憨子,我现在犯病了啊。” 李余奸笑着,举起手又落在了朱榑的屁古上。 …… 与此同时。 奉天殿内。 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堂下群臣,昨日解决了土司之祸这种内忧,朱元璋心情不错。 “胡维庸你感染风寒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啊?” 心情舒畅的朱元璋,连带着看这个野心勃勃的权臣都顺眼了许多。 “谢陛下挂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已经休息好几日了,昨日竟然错过了云南急报,臣心中惭愧,不敢再耽搁了。”胡维庸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朱元璋心中冷哼一声,你这是在抱怨咱啊,抱怨咱这么大的事竟然不事先知会你这个中书省左丞相就下旨啊。 听起来你是道歉,其实你是在控诉咱专权啊! 朱元璋能听出来,满朝文武也能听出来胡维庸的话外音,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没觉得不妥,反而有些大臣还懊恼自己昨日下朝没将云南之事告诉胡维庸。 在他们看来中书省作为皇帝的秘书机构,限制皇帝专权的一扇门,军政之策经过中书省批复再发走也是正常的。 不过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人眉头紧皱。 李善长不动声色的偷看了朱元璋一眼,虽然皇帝是在笑,但是他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看来儿子说的没错,我们这些老臣权利太大,让陛下不高兴了。 “胡爱卿还真是咱的好臣子,病榻之上还不忘为君分有啊,颇有北宋范仲淹之遗风啊。” 朱元璋皮笑肉不笑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善长心头又是一跳,以前若是听到皇帝说这话,李善长还会以为是在夸奖胡维庸。 可是现在听来,确有另一番意思。 北宋范仲淹变法,总领朝政,在宋朝范仲淹当然是名臣忠臣,但是此时大明皇帝正值壮年国朝新建,陛下如此说这不是在说胡维庸专权妄想把持朝政…… 李善长额头顿时冷汗直流,脊背发凉。 “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就在李善长胡思乱想之际,一声急报声传来。 “何事?”朱元璋冷眼看着冲进来的侍卫。 “陛下,李余大闹国子监,气走中书舍人刘三吾,现在正在痛揍七皇子齐王殿下……” 什么? 卧槽! 李善长傻眼了。 那憨子竟然大闹国子监? 还打了齐王殿下? 李善长拼命掐着自己的人中才让自己不至于晕厥过去! 不能晕啊! 我得保我儿子的命啊! 第11章 打了儿子来了老子 第11章 打了儿子来了老子 侍卫话音一落,群臣感觉整个大殿的气温都降了下来。 只见朱元璋冷着一张脸,眼中杀意凛然。 大闹国子监气走教谕,还敢打咱的儿子,无法无天! 殿下群臣也全都是面面相觑,这李余也太憨了,昨天刚闹了早朝,今天又闹国子监,而且还打了七皇子! 忤逆师长,殴打皇子,哪一个拎出来不是杀头的罪过啊! “李善长你说说,该怎么处置你儿子?” 朱元璋目光如刀扫在李善长身上。 “陛下,我儿是憨子,念在他昨日功劳……” “你还敢提昨日?”朱元璋一步步走下高台。 李善长浑身一凉,噗通跪在地上,“陛下,望您念在臣老来得子,李余又是个没娘的孩子……” 群臣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善长全都面露同情之色。 韩国公可是大明开国功勋榜上第四人,如今为了自己这个憨儿子,竟然卑微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惨啊。 这憨子真是个坑爹的好娃啊! “给咱滚起来,你好歹也是当朝国公,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朱元璋紧皱眉头,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李善长被李余那个憨子拖累,在群臣中的威信早晚败光…… “跟咱一起去国子监,咱倒要看看那憨子到底无法无天到了什么程度!” 朱元璋一声令下,满朝文武一起往国子监赶去。 路上胡维庸特意凑到李善长身边,低声道,“韩国公,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保住李余。” 听着胡维庸的话,李善长心虚的往前看了一眼,见朱元璋气势汹汹径直往前走,心中稍安。 心道你别替我儿子求情了,我就怕你替我儿子求情会适得其反,不仅我儿子死得快,我死的也快。 “多谢胡大人,我家那憨子让您费心了。”李善长客气道。 “韩国公客气了,我是您一路提拔上来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李余被处死的。” 胡维庸又道,“韩国公,我听说破土司之法是李余想出来的,可见李余虽然憨但是在军法策略上似乎有些天赋,不若我将他安排进五军都事府……” 李善长顿时大惊,“不!不!李余是真憨!昨天他还要和我对抽呢!他没天赋,不劳胡大人操心。” “陛下,陛下,您看在李余是个没娘孩子的份上,再饶他一次。” 李善长说着甩开胡维庸,快跑追向朱元璋。 胡维庸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善长追逐朱元璋的背影,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到底还是老了,为了一个憨子连体面都不要了。 …… 很快。 朱元璋带着群臣杀气腾腾赶到了国子监。 经过一路上的蓄力,朱元璋怒气值几乎充满,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血来。 “嗷……” 突然一声惨叫从学堂中传来。 朱元璋脸更加阴沉了,因为他听出来了,惨叫之声就是自己儿子齐王朱榑的。 谁打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李善长吓得差点就晕死过去,“陛下,我这就去把那孽子抓来!” 可是李善长话音刚落下,学堂里就传来了李余的声音。 “朱榑,说还敢不敢打姐夫了?” 轰…… 李善长头皮炸开了。 完了! 完犊子了! 这憨子要吓死爹啊! 李善长顾不得向朱元璋请示了,转头就往学堂里冲,他现在只希望在陛下走进学堂前,把朱榑救下来,最起码不能让皇帝看到李余正在打他儿子。 那样的话,皇帝怒火会更胜! 可是李善长还是晚了一步,盛怒之下的朱元璋,三步并做两步已经抢先进了学堂。 “父皇救命啊,父皇……” 李余正打的起劲,就听朱榑突然冲门口叫了起来。 “救命?还敢诈我?就算你真爹来了我也照样揍你!”李余道。 “对!三哥说得对!对小舅子就是不能手软,不然以后成亲了,他还不得骑在你头上拉屎啊!”蓝春在旁加油鼓气。 李余和蓝春两人全都背对着门口,自然没看到皇帝来了。 可是他们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俩的爹快给吓尿了。 “住手!你这个憨子!”李善长惊恐的大叫起来。 “孽畜!看我不打死你!” 蓝玉一步上前,一只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蓝春提溜了起来,叭叭两个大耳光就扇在了蓝春脸上。 “醒了吗?”蓝玉怒吼。 蓝春被突然出现的蓝玉扇懵了,疑惑的看着蓝玉,“爹,你咋来了?” 此时李余也缓缓转过了身。 当看到了脸青如铁的朱元璋后,顿时两股战战。 卧槽! 这…… 完犊子了! 皇帝怎么来了? 当着皇帝的面打他儿子? 我…… 噗通…… 李余很没骨气的和父亲跪在了一起,脑袋开始疯狂思索渡劫之法。 “李余你很好!很好!你是第一个敢当着咱面打咱儿子的!” 朱元璋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几乎要将李余烧死。 “陛下,李余脑袋自小就不聪明,陛下还望您看在我死去夫人……” “闭嘴!李善长你若是再敢替他求一句情,同罪!灭族!”朱元璋暴怒。 嘶…… 群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这是真怒了,这憨子死定了。 只是可怜了韩国公,因为一个憨子恶了陛下,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李余此时也是吓得浑身发麻,他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想把李家带出灭族的命运,却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救了李家,还提前把李家送上了灭族的道路。 “凌汉,以下犯上殴打皇族,该当何罪?” 朱元璋问道。 凌汉闻言颤颤巍巍的出列,“殴打皇族,以下犯上,当处以刑舂(chong)。” 卧槽! 舂刑? 作为历史考究党,李余当然知道刑舂是啥玩意。 舂,示意为把东西放在石臼子(jiu)里或乳钵里捣去皮壳或者捣碎。 而刑舂就是将鼻子割下来称作劓鼻,而后将犯人发配到边疆服晒谷、舂米之刑。 可是舂刑一般都是给女子的惩罚啊,怎么现在也用在男人身上了啊! 被割了鼻子,再被发配边疆,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啊! 不行! 绝对不行! 我得自救啊! “呼……” 和李余不同的是,李善长听到凌汉说出刑舂,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 这儿子如此之坑,发配边疆也好,那里安全,省得在京城天天提心吊胆的了。 自己走走门路,在那边给他娶个媳妇,盖一座宅子,日子也能过的不错。 第12章 陛下,您听我狡辩 第12章 陛下,您听我狡辩 “李善长你可有异议?”朱元璋冷眼看着李善长。 “谢陛下不杀之恩!”李善长连忙磕头谢恩。 儿子能活命李善长已经很满意了。 朱元璋和李善长一问一答惊呆了李余。 给我判刑,你问我爹满不满意? 这皇帝是个傻子吗? 关键是我爹还说满意,到底是不是亲爹啊? “好!既然你没意见,那就施刑,来人……” 朱元璋冷冷看着李余。 “慢着!” 李余猛然站起来打断了朱元璋的话。 顿时,场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李余。 这个憨子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皇帝没判你死刑你就谢天谢地! 竟然还敢当众打断皇帝讲话! 凌汉看的是嘴唇直哆嗦,掰着手指替李余算这两天犯的罪过,最后认定,舂刑轻了改剥皮充草最合适! 李善长已经此时快被李余给吓尿了,偷偷拉着李余的裤脚,“儿子,别闹了。” 李余根本就没理会已经快要被吓死的李善长,而是愤怒的盯着朱元璋。 “老朱,你什么意思啊?欺负我是个憨子是?” 轰…… 卧槽! 群臣哑然。 本来以为突然打断皇帝讲话已经是无法无天了,没想到李余竟然还有更离谱的! 竟然称呼皇帝为老朱? 这憨子得多愣啊! 老朱? 听着李余的称呼,朱元璋也愣了一下,都多少年了,除了自己的皇后妹子,还没人敢喊自己老朱。 “大胆李余,三番两次冲撞咱,咱看你是活腻了!” 朱元璋大喝一声。 “陛下,你要杀我,我没意见,我是个憨子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但是我虽然是个憨子,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不服!” 李余梗着脖子,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元璋,一副豁出去的愣种模样。 “你不服?你就给咱好好说说有什么不服的,也省的别人说咱欺负一个憨子!” 朱元璋被气笑了,眼中杀意凌然。 “我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不仅不应该被罚,反而应该赏!” 李余昂着脑袋,似是根本就没看到朱元璋杀人目光一般。 李余言毕,群臣目瞪口呆。 如彼娘! 打了皇子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这不是憨,是纯纯的傻子啊,这得傻到什么程度! 这话也敢说? “李余你是我爹行不?你别说了!” 李善长老目含泪,扑上来捂住了李余的嘴。 “爹,不论咱俩谁是爹,这个委屈我也不能受!” 李余将李善长捂住自己的手挪开。 “陛下,你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问罪,就要对我进行舂刑,问案不明就审判,你咋比我还憨呢?” “我今日若是再不替你教训教训齐王,将来他去了封地就无法无天了!” “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就败坏他姐姐的名声了,以后再大点还了得?” “万一崇宁公主听到他今日所言,想不开抹了脖子,你后悔莫及!” 朱元璋懵了,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关键是这人还是个憨子! 而且还说的理直气壮! 自己若是直接砍了他,这个憨子还会喊冤! 朱元璋冷着脸,嗤笑道,“听你这意思还另有隐情?” “废话!我闲着没事干了大皇子玩?刚才不都说了嘛,齐王在学堂败坏崇宁公主的清誉,所以我才打他的。” 李余仰着头,一脸不满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不是我说你,你这教育孩子的水平太差了,还没我爹水平高呢。” 朱元璋眼中的怒火更胜,整个国子监一片寂静,所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被皇帝迁怒。 李余虽然嘴上硬气,但是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和皇帝硬刚,我也怂啊! “老七!你为何要败坏你三姐的名誉?” 朱元璋终于发声了。 “父皇你别听李余这个憨子颠倒黑白,我怎么可能败坏我三姐名誉呢,明明是这个憨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我三姐,害得我三姐要上吊自杀,我才替三姐出气的!” 朱榑指着李余,一脸愤怒。 可是当朱榑义愤填膺的说完,才发现父皇的脸色不对。 “喏,陛下你都听清楚了?齐王竟然说崇宁公主为了我上吊自杀,竟然说我是他姐夫,崇宁公主居深宫,我们素未谋面,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去,还以为我和崇宁公主有啥事呢……” 李余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气,铺垫了这么久,小舅子终于跳进坑里了。 “朱榑你怎么知道李余要娶你三姐?”朱元璋脸色阴沉。 “那个,父皇,昨日李余大闹早朝不是当驸马吗?年纪合适的只有三姐啊……”朱榑道。 “啊,陛下,原来崇宁公主和草民年纪相仿啊,昨日我还不知道求娶哪位公主呢,正好,陛下今日就把赏赐兑现了。”李余立即火上浇油。 “闭嘴!” 朱元璋狠狠瞪了李余一眼,这个搅屎棍! “即日起朱榑禁足一月!” 朱元璋冷声道。 “啊?父皇,不,不是我的错啊!父皇,都是这个憨子的错啊!”朱榑大叫冤枉。 “和一个憨子较真,还敢喊冤?” “回去等着挨鞭子!” 朱榑鬼哭狼嚎的大叫着冤枉被侍卫拉了下去。 “陛下,您看我和崇宁公主的婚事……”李余看着朱榑离开嘿嘿凑到了朱元璋身边。 “你是真不怕死?”朱元璋冷笑连连。 “啊?陛下不是,你不会和齐王一样和一个憨子计较?”李余面露震惊道。 呵,憨子。 朱元璋眯眼看着李余,他真是憨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李余这个家伙是装的。 “我当然不会和一个憨子计较,憨子说的话当然不能当真。所以……” “求娶公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朱元璋冷声道。 “啊……” 顿时李余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个老六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 看着李余吃瘪的表情,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和憨子较真还挺有意思的。 “陛下,我今日替你教训了儿子,保住了崇宁公主的名誉,也当是大功一件啊?你不仅不另加赏赐,竟然还把昨日赏赐给收回去,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第13章 刘三吾不讲武德搞偷袭 第13章 刘三吾不讲武德搞偷袭 “李余,你大胆!” 朱元璋刚有点笑意的脸,顿时又黑了下去。 李善长吓得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猝死了。 “憨子,还不快给陛下赔罪!”李善长战战兢兢道。 意料之中,李余这次又被理会他,而是看着朱元璋咧着嘴憨笑道。 “陛下,你看你又把我爹吓到了,他都六十多了,要是真被你吓死了,你可得赔我一个爹。” 噗…… 听着李余的憨话,饶是朱元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憨子,你爹如果真被吓死了,我怎么赔给你?我还能再变一个出来?”朱元璋皱眉道。 “这还不简单吗?陛下你当我爹就行了呗?是,岳父?”李余嘿嘿笑着。 卧槽! 蹬鼻子上脸! 群臣无语。 这憨子真傻还是假傻啊。 “一个国公爹换一个皇帝爹,我赚了啊!岳父,你就同意。” 李余这句话,差点把李善长给气晕过去。 兔崽子,你不想给我当儿子,我还不想给你当爹呢! 早晚被你吓死。 “住口!再胡言乱语,小心咱真治你的罪!”朱元璋冷声呵斥道。 “明白,我明白。” 李余心下大定,皇帝这么说,自己这关算是彻底过了! 群臣见李余就这么过关了,也是一阵无语。 陛下这属于是雷声大雨点小啊,李余打了皇子竟然没被处罚,反而…… 李余似乎和皇帝的关系还更加亲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说大臣觉得怪异了,就连朱元璋都觉得奇怪,若是旁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早就被他咔嚓了。 可是面对李余这个胡搅蛮缠的憨子,他感觉到的不是冒犯反而是觉得有趣。 甚至觉得这憨子有几分可爱。 “回去上朝!” 朱元璋不愿意再和李余掰扯了,万一这憨子又说出什么让他难做的话就麻烦了。 “恭送陛下!” 李余高声欢送,心道皇帝终于走了,万事大吉! 群臣见皇帝真的这样就放过李余,全都是心中诧异,不过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多事。 “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 可是就在朱元璋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老头挤过群臣跪在了朱元璋身前,拦住了朱元璋的路。 卧槽! 刘三吾你不讲武德! 你偷袭我一个小学生! 刚才你不告,这会皇帝要走了,你又跳出来,你这是故意的! 其实自从皇帝来刘三吾就一直躲在人群后面,若是刚才皇帝治了李余的罪,他就不出来了。 可是刘三吾没想到李余竟然蒙混过关了,所以他才出来继续告! 绝不能轻易放过李余! “刘教谕快快请起!” 朱元璋对刘三吾这样的大儒还是很客气的。 “请陛下给为做主啊!” 刘三吾仍然跪在地上,“李余在课堂上呼呼大睡,还说臣讲的烂,水平差,要不是陛下下令,他根本就不会来听我的课!” “臣年岁大了,无力再教导,皇子了,没脸再执掌国子监了,还请陛下让臣告老还乡……” 李余脸都绿了。 这老头杀人诛心啊! 也太狠了! 竟然拿辞职威胁! 这是在逼皇帝表态重罚自己啊! 这老家伙也太没大儒的心胸了! “刘大人你消消气,李余就是个憨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我替他向你赔罪了。” 一听刘三吾告李余,李善长忙弯腰道歉,想将刘三吾扶起来。 还得给李余擦屁古啊。 “韩国公这样的逆子,你还替他求情?这样的儿子你要他作甚?你忘了昨日他诬告你狎妓之事了?” 刘三吾很不给面子的,一把甩开了李善长的手。 闻言李善长心中暗骂,李余告狎妓我都没计较,你一个老梆子算充哪门子好汉啊,狗拿耗子要你多管闲事! 不过这些话李善长不敢说出,而是讪笑道,“刘大人误会了,李余就是个憨子,他的话做不得真的。” “韩国公!纵子如杀子啊!你这是助纣为虐,你今日的纵容,他日必定养出一个祸害啊!到时候你就成罪人了啊!”刘三吾指着李善长怒道。 李善长被刘三吾说的脸一会青一会绿,但是不能反驳,只能干站着。 可是李余却受不了了,教训自己可以,教训我爹就不行! “爹,你别管这老头,自己讲课烂,还有脸告状?我若是他早就一头撞死了!”李余不屑道。 “李余,休要胡言!刘三吾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就是咱有时候都得向他请教学问!”朱元璋厉声呵斥。 “什么?陛下不是?你竟然也向他请教?你贵为皇帝,我还以为你多有学识呢?竟然还向他学习?看来你水平也不怎么样嘛。”李余震惊的看着朱元璋。 “住口!李余你是觉得咱不会和你一个憨子计较,你就有恃无恐了是?” 朱元璋大怒,眼睛里冒火,杀气若隐若现。 这憨子实在是太憨了,咱这话就是给刘三吾一个台阶下, 这憨子不仅没明白咱的良苦用心,竟然还讥讽咱? 真是气煞我也! 群臣听的也全都是额头冒冷汗,这憨子真不愧憨子之名,这是在不停的挑战陛下的底线啊! “陛下,李余是个憨子说话不经过大脑,陛下何必和他动怒。” 这时候胡维庸笑着上前进言。 李余见状面露诧异,心道这人是谁啊,竟然敢在皇帝气头上替自己求情,这人是父亲的兄弟,有事他真上啊! “左丞相言之有理,刘三吾,这李余是个憨子,他连咱都敢嘲讽,咱看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朱元璋本来就不想和李余这个憨子多事,胡维庸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可是李余听着朱元璋的话,傻眼了! 卧槽! 左丞相? 给我求情这人是胡维庸啊! 你大爷的! 谁让你求情啊! 我特么的认识你是谁啊! 你是想死的时候,拉上我爹当垫背的! 胡维庸案啊,大权臣啊!绝不能和你扯上关系啊! 绝对不能接受你的示好! “卧槽!你是哪根葱啊?一个左丞相也敢替陛下拿主意?小爷用得着你求情!” “一看你就是奸臣,爹,你以后离这货远点哈!” 李余急了,跳着脚对着胡维庸就开怼。 一时间群臣愣住了。 皇帝愣住了。 刘三吾愣住了。 就连胡维庸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咋回事啊? 这憨子抽的哪门子疯啊,胡维庸是在替你求情啊。 你怎么乱开炮啊。 等众人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向胡维庸。 胡维庸只觉得脸皮发烫。 “贤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在……”胡维庸强忍着暴怒的情绪,和颜悦色道。 “住口!谁是你贤侄啊!少跟我攀亲戚,小爷不认识你,哦对了,我爹也和你不熟哈,你作死的时候别拽着我爹哈!” 群臣惊呆了! 震惊了! 这李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 这可是左丞相,朝中第一人,当朝宰辅,就算是你爹和他说话也不能这样? 胡维庸被李余骂的嘴角直抽抽,但是却又不能和一个憨子计较。 朱元璋看在眼里,心中却有种喜悦的感觉,你看看你也被憨子骂了,刚才说不让咱和他计较,你也不能计较? 朱元璋突然觉得李余这个憨子还有点用处,至少可以用来恶心胡维庸这个权臣。 “陛下您看到了,这憨子多么无法无天!连当朝宰辅他都敢骂,臣这个中书舍人他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 “陛下,请将李余逐出国子监!” 刘三吾跪在地上,双目含泪,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凌汉也是上前一步,进言道。 “陛下,臣觉得中书舍人言之理,这李余痴憨不尊师长,若是继续让他留在国子监,势必会带坏皇子和诸位公子。” “不如就借此机会,将李余驱逐国子监。” 刘三吾感激的看了凌汉一眼,心道凌汉不愧为大明的明心镜,仗义执言,我日后定然要多多与他亲近! 而就在此时,宋国公冯胜却道,“陛下,韩国公老来得子,政事繁忙,韩夫人又早故,李余正因无人管教才成如今骄纵的性格,若是再把他赶出国子监,就当真是无人管教他了。” “我看不如这样,各退一步,不将李余赶出去,但是学堂也不让他进,每日李余就在学堂外听讲。” “陛下,您看这样行吗?” 冯胜算是说进了朱元璋心坎上了,朱元璋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李善长辅佐自己得天下,也不能看着他儿子荒废了。 朱元璋点点头,看向刘三吾道,“刘三吾,你看宋国公所言你可愿意?” 第14章 投机取巧 第14章 投机取巧 刘三吾看了朱元璋一眼,知道这已经是皇帝给自己面子了,自己若是再不知好歹继续纠缠就有些倚老卖老了。 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 他沉默片刻,“哎,陛下说得对,李余是个憨子,我和一个憨子较真本就落了下乘,宋国公老成持重之言,就按他说的来,只要李余不扰乱学堂,就任由他了。” 如此处理,可谓是皆大欢喜。 朱元璋脸上也露出了笑脸,亲自把刘三吾扶了起来。 群臣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憨子的事总算是过去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时就这么解决的时候,李余却不干了! 我眼看就要把赶出去,再也不用上学了! 这特么的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好心,当和事老啊! 我可是眼看就要被赶出国子监了! 就这么被你们给坏了好事了! 不行! 坚决不行! 今日必须离开国子监! “我不同意!陛下,这老头上课那么烂,狗都不学啊!你让我上他的课,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他的水平还没我高呢,我当他老师都绰绰有余,他还想教我,门儿都没有!” 李余要放手一搏了,今日必须被赶出国子监! 群臣彻底无语了! 真是憨啊! 这里好不容易说动刘三吾,你还不愿意了? 真是个棒槌啊! 刘三吾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奇耻大辱!奇耻大辱!陛下,您看到了,不是臣不知进退,而是李余这憨子,欺人太甚,辱我在前!” 朱元璋大怒,“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憨子,给我拉下去,二十军杖,不!五十军杖!咱这次要直接打死他,免得他再出去惹事!” 见朱元璋大怒,李余心中大喜。 把皇帝惹急了,自己的事才能成啊! 于是继续火上浇油,“陛下,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和这个老头学习的,想我李余,两岁识字,三岁背诵百家姓千字文,四岁默写三字经……” 群臣听着李余胡说八道,全都看向李善长,那眼神里全是玩味,韩国公你藏的真深啊,没想到你家憨子竟然还是个神童啊! 李善长臊得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这个儿子真能瞎编啊! “陛下就他的水平还没我高,我凭什么给他当学生,他给我当还差不多!” 刘三吾被李余说的满脸通红,丢人,丢人啊! 今日被自己学生指着脸骂,他还有脸活着吗? “陛下,您让臣死了!” 刘三吾哀嚎一声,冲着国子监柱子就冲了上去。 “刘三吾!快拦住他!” “刘大人不要……” 群臣一阵惊呼。 李余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头子还是个刚烈的汉子,竟然羞愤的要撞柱子了! 最终刘三吾还是被救了下来。 “刘三吾你看咱怎么替你出气的,来人!把这憨子给咱吊起来,咱要亲自动手,抽死他!” 朱元璋咬牙切齿,他今日是真的被李余这个憨子给气到了。 “陛下,抽不死是不是就把我赶出国子监?”李余弱弱的问道。 “呵,那就得看咱抽完,你还有没有命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一撸袖子,就往外走。 群臣看着李余,齐齐摇头,把皇帝气的穿着龙袍就下场了,这李余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很快李余就被吊起来了。 朱元璋一条马鞭攥在手里,猛然一扬在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哨声。 “陛下,替那老头出口气得了,别真抽哈。” 李余被吊在半空,笑容满面,他只当皇帝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抽。 “出口气得了?是啊,咱今日不仅要替刘三吾出气,还得替自己出气,还得替你爹出气!” 朱元璋脸更黑了。 群臣在旁边也全是无奈之色,这憨子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啊。 李善长已经不忍看自己儿子了,只希望陛下打个半死给留口气。 啪! 啪! …… 朱元璋话音一落,鞭子上下翻飞,还不等李余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被抽了五六鞭了。 嗷…… 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国子监。 “陛下,你来真的?” 李余惊呼。 “废话!咱是皇帝,一言九鼎,岂会说假话!”朱元璋冷笑。 “不行!不行!陛下不能再打了,我承认我有错,可是这老头水平真的不高啊!” “你这么打我,我不服!我要和他比斗!只要我赢了,就让我走行不?呜呜……” 李余当即认怂! 朱元璋可是马上皇帝,据说即使当了皇帝,还自己在皇宫里种地呢,气力不输年轻人,真要是来个五六十鞭子自己不死也半死了。 “你想的倒是美!现在知道疼了,晚了!” 朱元璋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李余,这两天被这憨子气坏了,一定要好好出出气! pia! pia! 眨眼间朱元璋已经抽了十几鞭子了,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李余慌了! 彻底慌了! 玩大发了! 再这么抽下去,自己真的会死的。 李余看着躲在人群中,一脸解气表情的刘三吾,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因为你这老小子! “刘三吾,你说不过就叫家长,你算什么老师,有本事你和我比比啊!” 李余话音一落,群臣齐齐看向刘三吾。 虽然李余胡闹,但是刘三吾作为一个老师,和一个憨子计较也就罢了,现在看着李余被皇帝往死里抽,不仅不制止反而还幸灾乐祸,这就让人看不过去了。 而且有好几个大臣家的儿子也在国子监读书,他们也担心万一哪一天自己孩子也犯了错,惹到刘三吾若是也被陛下教训…… 他们突然有种唇亡齿寒之感。 察觉到群臣看自己的目光不善,刘三吾缩了缩脖子。 可是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一下把刘三吾推出了人群。 “对,刘三吾别躲着,来和我比比!”李余抓住机会冲着刘三吾喊道。 “中书舍人你要和这个憨子比吗?”朱元璋停下鞭子问道。 刘三吾自然不想和李余比,比赢了没面子,比输了更丢人。 虽然他不相信一个憨子能比自己强,但是和憨子比本身就丢人啊! 可是他已经被推出来了,陛下又看着,若是退回去别人还以为他怕李余呢。 “陛下,既然李余不服老臣,那老臣就和他玩玩,免得他挨了打也不服气,还白白让陛下受累。”刘三吾道。 “刘老头答应比试了,我不用挨鞭子了!来人!快把我放下来!” 李余喊道。 “闭嘴!就这么吊着!若是刘三吾的问题你答不上来,咱还得接着抽!” 朱元璋瞪了李余一眼,李余顿时蔫了。 “既然要比,那就得有裁决,凌汉你最正直,就你做裁判了!” “臣遵旨!” 凌汉心中无奈,自己堂堂都御史,竟然给一个憨子做裁判。 “既然是比试!规则还是要讲一讲的!若是我都能答对,陛下就不能再打我,我以后也不用再来国子监了!”李余道。 “可以!” 朱元璋想都没想点头就应了,他根本就不信李余能嬴。 也就是李余是个憨子,他才陪着这出闹剧,若是旁人,他早就不耐烦了。 不得不说,这憨子虽然气人,但是也挺好玩的,其他人可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大胆。 “老头你出题!”李余看向刘三吾。 刘三吾看着李余,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一个憨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要和自己比学问。 不知死活! “今日讲楹联之学,既然你说我的课狗都不学,想必楹联一道颇有心得,那我就用楹联来考考你!”刘三吾道。 “没问题!这小学生的题,我想都不用想!”李余立即道。 李善长捂脸,这憨子哪来的自信啊。 群臣也全都暗自摇头,真是一场闹剧啊! 怎么有种满朝文武陪着憨子玩游戏的感觉啊。 刘三吾冷笑一声,“先来个简单的!国子监假山之后有一亭明曰四方亭,我就以四方亭为例出上联。你且听好我这上联是:四方亭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群臣听了刘三吾的上联,一个个不仅心中感慨,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大儒。 随口说来的上联,就这么难。 “呵,这也叫考试?还不是有脑子就能答!”李余不屑道。 群臣无语,这憨子刚听了上联就口出狂言,估计这对联啥意思都不明白。 凌汉当年也是探花出身,听了刘三吾的上联,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上联重要的不仅是景,更是体现了胸怀和眼界。 他倒是想出了下联,但是这下联却没有刘三吾上联意境好。 “给你一刻钟,可够用?”刘三吾看向李余。 “这还用一刻钟?我张嘴就来!”李余不屑道,“我就说你水平不高!” “那你来对!”刘三吾怒道。 “我对,万岁面前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余眼珠子一转道。 第15章 皇帝老六言而无信 第15章 皇帝老六言而无信 卧槽! 这也行? 所有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余。 他是憨子? 憨子能把马屁拍的如此自然且工整? 裁判凌汉嘴角直抽抽,这能算对联吗? 说是,这是在拍马屁。 说不是,对仗工整,立意呢,陛下万岁万万岁这愿望还不高远? 关键是皇帝就在跟前呢! 朱元璋愣住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余一眼,这憨子甚得君心啊! “李余,你,你……” 刘三吾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他没想到这个憨子竟然另辟蹊径! “咋了?难道我这下联不行?” 李余露出标志性憨笑。 刘三吾被问的老脸通红,他总不能说李余说的不行,拍皇帝马屁你说不行,你是在说憨子还是在说皇帝啊? “下联对仗工整,寓意深远,却有投机取巧之嫌疑。”凌汉直言道。 “嗯,凌御史说的对,刘三吾重新出题,李余不能再耍小聪明了。”朱元璋面带笑意对着李余道。 “遵旨陛下!”李余笑道。 闻言刘三吾也不客气,直接又出一对联,他只当李余刚才是投机取巧,这次的下联他绝对对不出来。 “鼎甲一二三!” 这是在说科举的前三名,顺带着里面也有祝福的意思。 群臣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难了。 这个上联字少含义深,莫说李余这个憨子了,就是一些新科举人都不一定能对上来。 便是朱元璋也是暗自皱眉,没办法他是真的没考上过举人,压根就没弄明白这上联是啥意思。 “呵,我还以为你给我出多难的对联呢,就这么几个字还想难住我?” 李余却是一脸不屑,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盘庚上中下!” 众人听到李余的下联,全都是面色一凝,露出思索之色。 而刘三吾却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么一下就对出来了!” 对子是他出的,他自然理解最深,这个上联是他前几日想出来的,一直没找到好下联。 说出来就是为了难为李余,可是没想到自己想了许久没想出来的下联,竟然被李余脱口而出,而且对仗工整,堪称绝对! “凌汉?” 朱元璋看向凌汉,眼中露出求知欲。 凌汉知道朱元璋还没明白,当即解释道,“陛下,刘三吾上联说的是科举前三名,而李余下联说的则是古书《尚书》里《盘庚》的三篇,且盘和鼎都是所用器皿,且都有祝福之意,庚和甲都是天干地支,上中下对一二三,李余这个下联当真是妙极了!” “臣自诩博学,但是却也不敢奢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对出如此绝对。” 凌汉丝毫不吝啬自己对李余的夸奖。 朱元璋听完点头又看向刘三吾,“刘三吾,李余这下联你可满意?” “满意!”刘三吾有些失魂落魄的点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甚至有几分挫败感,这下联他自己都没想出来,不料却被李余脱口而出对出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像李余说的,自己真不如他这个憨子? 朱元璋也是猛然看向李余,眼神不由得古怪起来。 李余是个憨子,不学无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他竟然会对对子! 而且才思敏捷,吐口而出。 这是一个憨子能会的? “刘三吾再出个上联,看他还能对上来吗?”朱元璋当即决定再试试李余。 “洛阳桥,桥上荞,风吹荞动桥未动。” 刘三吾也不啰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余,他不信这个对联,李余还能对上来! 群臣全都面露思索之色,可是还不等他们想出来下联,李余的声音再次响起。 “鹦鹉洲,洲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寂静一片! 至少十息之内没人说话,群臣全都愕然的看着李余。 看着群臣这副表情,朱元璋也明白了,李余这个又对上了,而且恐怕又是一个绝对! 朱元璋眼神的玩味的看向李余,李余顿时心中一惊。 卧槽! 大意了,得意忘形了! 竟然被皇帝老六给摆了一道,他恐怕已经怀疑我了! “陛下,你看我都说了,这老头水平差,根本教不了我,这下你信了。”李余眼睛一转憨笑指着刘三吾道。 刘三吾闻言气得要吐血,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自己想出来的两个绝对,竟然被李余给破了,而且是脱口而出! 蓝春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这还是自己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打架的三哥吗? “嘶,逆子你掐我作甚?” 寂静的环境之中,蓝玉突然怒喝一声。 “爹,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还是我三哥吗?”蓝春道。 “废话!不是他还是你啊?你这蠢货,天天和李余在一起,怎么没学会他对对子的本事?”蓝玉一巴掌拍在蓝春后脑勺上。 “对,对,爹你多拍拍我的后脑勺,三哥就说韩国公就爱打他后脑勺,估计是打开窍了!”蓝春大喜。 “滚!” 蓝玉察觉到周围看猴的目光,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好在群臣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蓝玉父子身上持续多久,很快又重新回到了李余身上。 “陛下,您看我对联都答上来了,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来国子监了,有这功夫我还真不如带着蓝春去街上吃个糖葫芦,斗鸡遛狗玩呢,实在不行就听听曲,打打架,这才是人生啊。” 李余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满是感怀。 群臣之前还在感慨李余才思敏捷,一看李余这做派,顿时摇头惋惜。 果然,李余还是那个李余,即使对对子厉害,也还是那个憨子! 朱元璋眉头紧皱,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余这小子弄这么一出,就是不想上学,根本就是求着国子监开除他。 可是朱元璋却必须照顾刘三吾的感受。 被一个憨子给比下去了,若是直接让李余就这么走了,不是在说李余确是比刘三吾厉害吗? 这让刘三吾以后还怎么做中书舍人,怎么在国子监任教啊。 “你这憨子我看你不过是在楹联一道上有些天赋,但是国子监教授天文地理,律法社科,你以为会几个对联就厉害了?” “不上进的东西!” “还敢斗鸡遛狗,还敢打架?” “信不信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只能挨打!” 李余听着朱元璋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卧槽,这是啥意思? 这是不打算履行诺言,还是不让自己走啊! “陛下,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可是皇帝啊,朝令夕改,以后怎么服众,怎么让百官信服?人无信不立……” 李余急了,指着朱元璋大声叫嚷。 李善长上前一把捂住李余的嘴巴。 “儿子求你了,别说了,你是我爹行不?!” 李善长后背已经湿透了。 此时朱元璋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来人,把李余押到咱的奉天殿,看咱不扒了他的皮!” 朱元璋怒极反笑,转而看向刘三吾道。 “刘三吾你是咱的中书舍人,咱这把鞭子给你了,若是再有人如李余一般,扰乱学堂,你不用向咱报备,先抽三十鞭再说!” 李余被侍卫五花大绑押着去了奉天殿。 群臣跟在朱元璋身后,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爹,陛下不会真杀了三哥?”蓝春急急拉住蓝玉问道。 “你小子跟着我干什么?奉天殿是你能去的吗?”蓝玉瞪了蓝春一眼。 “我担心三哥。”蓝春道。 蓝玉闻言也是面色一暗,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和李余的感情的,他俩虽然都属于憨子,但是很讲义气。 李余三番两次忤逆陛下,恐怕是活不了了。 “儿子你也别太伤心了,李余毕竟是个外人,回头爹再努努力,给你生个亲兄弟陪你玩。” 第16章 三哥你放心去吧 第16章 三哥你放心去 一路上李余都在大声控诉着自己遭受的不公。 朱元璋脸色愈加冷厉。 群臣战战兢兢,一个个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跟在朱元璋身后。 “一会儿万一陛下要杀我儿子,还望凌御史出言相救。”李善长凑到凌汉身边恳求道。 “韩国公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哎,您自己说,李余犯的这些错,哪一个不够砍头的?” “你听听他现在还在诽谤圣上呢,陛下能忍他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凌汉无奈摇头。 李善长当然知道凌汉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处死。 “可是我觉得李余还可以抢救一下。”李善长弱弱道。 凌汉无奈的看了李善长一眼,而摇头道。 “韩国公节哀。” “若是韩国公还抱有希望,大可向其他同僚求助。” 闻言李善长看向其他大臣,可是其他人一碰上他的目光,全都像是躲瘟神一样,挪开了视线。 “左丞相。”李善长最后只得找上胡维庸。 不料,胡维庸直接冲他摆手道,“韩国公太高看我了,贵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诽谤圣上,我看圣上只杀李余不牵扯韩国公已经是法外施恩了。” 胡维庸心道刚才我替那小子求情,反而被他贬的一文不值,我现在若是再替他求情,我还要不要脸了?上杆子也不能这么快! 再说了,这憨子犯的罪过,依照陛下的脾气,剥皮抽筋都是轻的,盛怒之下的皇帝谁敢去求情。 “韩国公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求情,不然万一陛下迁怒于你,李家就有倾覆之危啊!” 李善长顿时面如死灰,浑身气力像是被抽光一般,脚步轻浮,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人群后面。 “憨子,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咱现在就砍了你!” 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了,两步跨到李余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闻言李余大喜,“陛下,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呵,你怎么知道?你忤逆君上,就冲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够你死一百次的了。”朱元璋冷笑连连。 “切,我那都是憨话,谁会当真?陛下不会真的和我一个憨子计较?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天下人耻笑?”李余道。 “你倒是想的明白,不过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吗?!”朱元璋突然声音冷冽起来。 “啊?啥?陛下你说啥?装疯卖傻,我从来都没装啊,我憨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啊,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啊。” 李余一脸困惑的看着朱元璋,而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喜道。 “陛下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憨子,唯独你发现了我的过人之处。” “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 朱元璋顿时满头黑线,嫌弃的和李余拉开了一点距离。 谁和你是知己! 这小子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我要是和你成了知己,才真的会被天下人耻笑! “少装疯卖傻,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以后……”朱元璋冷着脸。 “不!不!陛下你误会了我真是傻子,我现在还尿床呢,连裤子都不会穿呢!”李余忙摆手,“不信你看看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个尿裤子?” 朱元璋顿时恶心的瞪了李余一眼,“你若是敢做这等恶心事,信不信咱立即咔嚓了你!” 李余缩了缩脖子,无奈道,“陛下,我就是个憨子,你咋不信呢?” 朱元璋上下打量了李余片刻,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咱知道你是怕咱是个容不得功臣的皇帝,放心你爹在咱还是个千户的时候就跟咱的,咱是个念旧的人。” “所以你不用装憨子了!” 卧槽! 皇帝想套路我? 呵呵,若是换成别人可能就上你的当了,可我李余可是穿越过来的挂壁,我太清楚你的为人了! “啊?陛下这是啥意思,你是在和我这个憨子说话吗?” “哎,陛下,你为啥要让一个憨子证明自己是憨子呢,看来我还是给你表演一个尿裤子……” 李余无奈至极的看着朱元璋,而后伸手去解束腰。 朱元璋看着李余的动作,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这憨子…… 朱元璋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把这憨子给咱赶出宫去!咱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朱元璋愤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顿时群臣愕然。 咋回事? 不是要去奉天殿审理李余,给李余定罪吗? 怎么突然就要把他赶走了? 不治罪了? 当憨子的待遇这么好吗? 把陛下气成这样,陛下都不治罪吗?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隆恩!” 幸福来的太突然,刚才还在求同僚搭救的李善长,此时听到李余被皇帝赶出皇宫,顿时大喜过望跪在地上就高呼谢恩。 “陛下你放心,回头我就来看你,下次保证不再气你!” 李余也是大声喊道。 “憨子,你刚才和陛下嘀嘀咕咕说啥了,陛下怎么就放过你了?”蓝玉路过李余身边低声问道。 “不放了我咋的?他还真能杀了自己贤婿啊?”李余傲然道。 “贤婿?” “是啊,陛下已经答应将崇宁公主嫁给我了。”李余胡诌道。 “瞎说你,你一个憨子陛下会要你当驸马?”蓝玉一瞪眼不信道。 “说了你又不信。”李余无奈摊手。 “我要是信你这个憨子的话,我就是憨子了!”蓝玉气的踢了李余一脚。 嘶…… 真疼!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及时夹紧臀大肌做好了防御,就变成刚烈的憨子了。 蒙混过关后,李余也不敢在宫内停留,在侍卫的监视下,快速出了宫门。 回家的路上李余想着今天的收获。 收获颇丰! 如愿以偿被国子监赶了出来! 不用上学,以后自己就可以在落后的大明,搞搞小发明,看看小姐姐,调戏调戏小寡妇…… 嘿嘿…… 李余在幻想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李府。 而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凄惨的哭丧声。 而且还有难闻的烧纸味。 咋回事? 家里谁死了? 大哥还是二哥? 李余心里一慌,抬脚就进了李府,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哭丧声。 这个声音比其他低沉压抑的哭声更加高亢嘹亮,足以看出此人和死者感情之深。 “三哥,你走好,以后小弟每逢初一、十五都给你烧纸,你不是常常说韩国公管的严,你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嘛。” “小弟我给你多烧几个美人儿过去,保证各个都是大屁古,你在阴曹地府也能传宗接代……” “我记得刘三吾那老家伙有个女儿长得可带劲了,回头照着她的模样扎一个烧给你……” “呜呜,三哥你死的好冤啊!” 第17章 圈子 第17章 圈子 砰! 蓝春正哭的起劲,一只大脚就把他面前烧纸的盆子踢翻了。 “卧槽!谁?敢踢翻我三哥的烧纸盆!” 蓝春大怒! 呼拉一下站了起来。 也不看人,反手就是一个迅速的回首掏。 三哥被皇帝杀了,他救不了,给三哥烧纸还被人踢翻了盆子,无穷的愧疚瞬间袭上心头。 所以这一个回首掏,他用尽了全力,甚至用上了鹰爪手,决定势必一击成功,给来敌人一个断子绝孙套餐! 嘶…… 卧槽! 李余迅速一个撤身,堪堪躲过蓝春致命一抓。 得亏原身打架殴斗练就了一副好身手,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躲过这一击! “少爷!您活过来了啊!” 这时候管家老黄跑了上来。 “废话!谁说我死了!”李余气道。 “蓝春少爷说,少爷您冲撞了陛下,陛下要杀你的头,所以让我们快点布置灵堂。”老黄解释道。 “蓝春!” 李余大吼一声,一步上前将蓝春提溜了起来,这小子谎报军情不说,刚刚还差点让自己成了太监! “啊!三哥!你没死啊!呜呜,你可吓死我了!呜呜,我的三哥,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懵比的蓝春此时也清醒过来。 一下抱住了李余,豆大的泪珠落在李余的肩膀上。 “呃……” 看着蓝春真情流露,弄的李余都不好意思继续打他了。 “行了,你小子哭什么!老黄赶紧把灵堂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爹死了呢!” …… 片刻后,客厅中,李余看着眼睛哭成核桃的蓝春,心中感动不已。 蓝春这小子行啊,够义气! 憨且勇! 就是容易误伤小弟。 “三哥你咋忽悠的陛下啊,我爹都说你死定了。”蓝春问道。 “你爹粗鄙的武夫,他知道个屁!”李余气道。 “三哥你别生气,回家我教训我爹,他以后再敢诅咒你,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蓝春义薄云天道。 “你小子不在国子监上课,怎么跑我家来了?”李余道。 “我这不是以为三哥死了吗?所以就赶紧回来帮着操持丧事了。” 蓝春见李余表情变得阴沉,立即转变口风道。 “刘三吾那个老乌龟差点把三哥害死,我才不当他的学生呢!” 李余表情缓和一点,“你不去国子监,就不怕挨揍?” “切,谁打我?刘三吾吗?他不敢!我爹都不管我,他凭什么打我?” “今天若不是三哥非要去国子监,我根本就不去,我爹说了这些酸腐就会耍嘴皮子,等过两年我给家里留了后,我爹就让我去战场了,到时候也弄个将军当当……”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羡慕不已,看看人家爹,再看看自己的! “三哥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小弟做东请你去芙蓉楼快活快活!”蓝春突然嘿嘿一笑道。 “芙蓉楼?”李余皱眉,他脑袋里似乎没什么印象。 “不是三哥,你不会连芙蓉楼都忘了?哦,我想起来了。前年三哥在芙蓉楼被陈匡安一伙给看了瓜,三哥就对芙蓉楼有阴影了。” 蓝春道,“三哥放心,等碰到陈匡安、费青我就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一定给三哥报仇!” “陈匡安、费青?谁啊?”李余疑惑的看着蓝春。 “三哥你不会真忘了?”蓝春诧异的看着李余。 “说说,我真忘了。”李余摆手道。 随着蓝春的解释,李余才渐渐明白过来。 原来这京城的纨绔圈子也是分的。 主要阵营分两个,按照文臣武将分的。 文臣嫌弃武将粗鄙,武将嫌弃文臣弱鸡。 文臣武将的父辈互相看不上继而影响的下一代也不对付。 文二代主要以御史大夫陈宁之子陈匡安、中丞涂节之子涂乐和刑部侍郎费聚之子费青为首。 武二代以前是以魏国公徐达的儿子和宋国公冯胜的儿子为首,可是随着他们去军营,武二代的主力也只剩下了李余和蓝春这对卧龙凤雏,勇武有余智慧不足,经常被文二代戏耍的裤岔子都没了。 “真是气煞我也!咱们武将子弟在前线打死打活,他们这些文臣的纨绔,天天青楼茶馆,咱们出生入死保天下,他们却还天天嘲讽我们,这口气我忍不住!”蓝春道。 李余无奈摇头,大明的文臣武将好像都是世袭的,老子是文臣儿子也必定走仕途,老子是武将儿子也必定报效疆场。 关键是文臣还看不上粗鄙的武夫。 而武将每次都被文臣说的哑口无言,而且还不能肆无忌惮的动手。 在京城生活的武二代们活的属实憋屈。 “上次我打了涂乐,我爹被中丞涂节指着鼻子骂,我爹那样脾气的人愣是被怼的哑口无言,回家就把我打了一顿。” “这些文臣的儿子和他们老子一样,打不过就告状!” 蓝春气呼呼的说道。 “我要是脑袋灵光的话,我也参加科举,考个状元恶心恶心他们!” 李余没在乎蓝春的牢骚,但是想起原身被文二代欺辱的画面,代入感极强。 这些文二代还真是卑鄙啊。 “不对啊,我爹是文臣啊,怎么我也进武二代里了?”李余问道。 “三哥,你这都忘了?韩国公虽然是文臣,但是一开始也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啊,吃喝都在军营,本来和武将走的就近,而且三哥你是个憨子,文二代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自然看不上你。” 呵,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李余愤然。 “三哥,你今天卷了刘三吾,那些文二代很多都是刘三吾的得意门生,估计会找你麻烦的。”蓝春又道。 “呵呵,刘三吾我都不怕,还怕几个青瓜蛋子?”李余不屑道。 “打架咱们自然不怕,可是就怕他们玩阴的,咱们脑子不好,就怕……”蓝春道。 啪! 李余上去就是一巴掌。 “三哥你打我干啥?”蓝春瞪着牛眼看李余。 “谁脑子不好?”李余道。 “你和我啊?别人都喊咱们卧龙凤雏,你忘了?”蓝春挠头道。 闻言李余无语了,蓝春这货还真是个憨子啊! “别人说你傻,你就傻啊?你还有没有点出息!”李余气道。 “不是他们说的啊,我爹也这样说,你爹也这样说啊。”蓝春坦然道。 第18章 三日后诗会 第18章 三日后诗会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三仙居。 文二代集团正在二楼雅座推杯换盏,吟诗作赋,好不惬意。 为首之人正是蓝春口中的文二代领头三人,号称京城文坛三剑客的陈匡安、涂乐和费青。 “再过三月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了,这一次三位恩兄必定榜上有名!” 有人举杯向陈匡安三人敬酒,言语里尽是恭敬。 “是啊,三年磨一剑,三位必定高中!” “三位恩兄,我最近读到《大学》有一题不明,还请恩兄指点。” 眼看着众人不是敬酒就是讨学问,原本还有笑脸的陈匡安三人顿时眉头一皱。 “行了!都给我住口!今日叫你们前来是为了听你们恭维的吗?” “今日吾师刘三吾大儒在国子监被韩国公之子李余羞辱,叫诸位前来是为了商量如何惩治李余的,不是让你来攀关系的!” 涂乐身材消瘦,一袭白衣,长着一对招风耳,手里摇晃着折扇,脸上有几分阴鸷之色。 “诸位,虽然今日相聚在酒楼,但是我等三人心中有事,实在不适合饮酒啊。” 陈匡安是个小胖子,笑眯眯的说道。 “诸位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一早,李余那憨子大闹了国子监,羞辱了刘三吾大儒,刘师乃是天下文人之首,羞辱刘师就是羞辱天下文人啊!” “那厮竟然大言不惭说刘师的课狗都不学!这是奇耻大辱啊!”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并没有得到刘师亲自传授,所以今日之事,有想退出的可自行退去!” 陈匡安的话顿时引得群情激奋。 “岂有此理!李余那憨子刘师让他进国子监就是天大的恩德了,他还敢辱骂刘师?” “但是天下文人是一家,刘师受辱,等同于天下文人受辱!” “那憨子竟然还敢进国子监,真是不知廉耻!” “为刘师报仇!一定要让李余受到十倍百倍之羞辱!” “陈少难道陛下就任由李余羞辱大儒,不对他进行惩罚吗?” 陈匡安眯着眼冲着人群中提出质问的学子点了点头,这小子问到点子上了,而后义愤填膺道。 “诸位难道不知道武将团结?陛下要惩治李余必定会得到武将的阻拦,再者李余那小子是个憨子,陛下难道会和一个憨子计较?” “而且我听说,那憨子异想天开,竟然还要求娶三公主!” “什么?那憨子想瞎了心!” “他一个憨子也敢求娶公主?” “谁不知道费侍郎有意向陛下求亲赢娶三公主啊,那憨子竟然敢和费兄抢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涂乐道,“那有啥的,谁让那憨子的父亲是韩国公呢。” “韩国公怎么了?携恩图报不是君子所为!” “三公主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憨子呢!” “这个憨子不仅侮辱天下大儒,竟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这次一定要让他韩国公府颜面扫地,看他以后还敢在京城招摇!” 学子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涂乐笑了起来,眼角被拉成了三角,冲着费青使了个眼色。 费青慢悠悠的站起身,轻咳一声。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他们知道,虽然这事是涂乐和陈匡安牵头的,但是真正的话事人是费青,费青不仅是三剑客的首剑,更是京城文二代圈子里的第一人。 父亲是侍郎,自己又是去年府试的魁首,今年科举很有可能就是金科状元! 所有费青在京城文人之中有很大的领导力。 “在下先行谢过,因为刘师和我的事情叨扰各位了,若不是韩国公家势大,李余太过火,我也不想让诸位卷进来。” “不过我们是文人,自然不能和那憨子一样动手,所以三日后我在三仙居举行诗会,届时我会请芙蓉楼花魁鱼幼娘鱼姑娘抚琴,到时候还望诸位赏脸能来。”费青笑道。 “费兄是打算让李余在诗会上出丑?”有人不解道。 “正是!”费青笑道。 “费兄你这有些不妥,京城谁不知道李余是个憨子,咱们和他比诗文,输自然不可能,但是胜了也是脸上无光啊。”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诸位有所不知,那李余在国子监就是用比斗之法,羞辱了刘师!所以我也要用文比胜他,到时候立下章程,他若是不从,我们再计较也是师出有名!”费青道。 听着费青的话,众人窃窃私语的一番,而后冲着费青三人道。 “那我等就等着三位公子的请柬了!到时一定前来助威!” …… 傍晚。 天色渐暗。 刑部侍郎费聚回到了家。 一到家,他就将费青叫进了书房。 他认真听了费青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儿长大了,知道顺势而为了。” “不过你不能把迎娶公主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说是为师报仇!明白吗?” 费青点头,虚心道,“谢父亲教诲,日后绝对不再说公主之事。” “放心,左丞相已经答应了,只要你这次科举进前三,就帮忙向陛下求亲。”费聚抚摸着费青的脑袋。 “可是父亲,李余不是也向陛下求亲吗?万一陛下……”费青急道。 自从三年前一次偶然进宫,让费青见到了崇宁公主,费青日日夜夜都在想着。 而随着费聚攀上胡维庸后,官职就一直往上升,所以原本只是将想法压在心里的费青,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了当驸马的野心。 “你觉得陛下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憨子吗?”费聚反问道,继而又道。 “不过那憨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想到了破土司之法,算是进了陛下法眼,若是韩国公豁出脸皮为憨子求婚,估计还真有可能。” 费青心里一慌,“父亲那当如何?” “我费家还不容易有了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岂可被一个憨子搅局。” 费聚冷声道,“你只要断了那憨子娶公主的念想就行了。” “附耳过来,我和你说,三日后诗会上……” 听着费聚的计谋,费青眼睛越来越亮。 第19章 计划 第19章 计划 “父亲,这样做的话,孩儿担心会给父亲招来灾祸,毕竟李余的父亲是韩国公。” 费青有些担心道。 费聚欣慰的拍了拍费青的肩膀,笑道,“我儿真是长大了,知道替为父考虑了。” “不过成大事者必要有吞天之志,要有胆气!那李余虽然是个憨子,可是在这方面你比他却差多了,他能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甚至敢当面怒怼陛下。” 听着费聚的话,费青心中不屑,那是陛下不愿意和傻子计较。 “父亲如此说,我心中就有底了。” …… 韩国公府后院。 这两日李余过的那叫一个惬意。 此时他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嘴里吃着丫鬟递过来的新鲜瓜果。 “桃子,再用点力,少爷肩膀吃力,嘶……嗯,舒服……” 李余悉心指导着给自己捏肩的丫鬟桃子。 “杏儿,你又捏疼少爷了,少爷的腿不吃力啊,轻点,再弄疼少爷,以后通房丫鬟的位置没你的了。”李余眯着眼看着给自己捏腿的丫鬟。 “少爷,你不是要娶公主吗?娶了公主还能要我们吗?”给李余递瓜果的丫鬟小梅笑道。 “当然了。”李余想也不想回答道。 “可是如果公主不让呢?”杏儿一脸委屈的看着李余。 “不让?我娶她进门是当老婆的不是当主子的,进了李家的门,就得守我的规矩!”李余傲然道。 “少爷有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 李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蓝春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李余哗啦一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卧槽!你咋回事,谁打的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报仇!” “我爹!你去!”蓝春道。 “呃……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你爹的儿子了,怎么三天两头打你啊。”李余无语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蓝春幽怨的看了李余一眼。 “因为我?”李余一脸不解。 “我爹说如果我有你一半憨,就有机会入陛下的法眼了。”蓝春道。 “……” 李余不知道是该感谢蓝玉的夸奖,还是应该给蓝小二一个“刚烈”体验。 “三哥你咋这么厉害,告诉我你是咋做到怼了陛下,陛下还不砍你脑袋的。”蓝春道。 呃…… 李余还真不好说。 总不能真的说因为自己是个憨子! 只能说自己的人设立的是真稳,连皇帝都不好意思和自己一般见识了。 “少爷,有人给你送请柬来了。” 就在此时,管家老黄走了过来,他身后则跟着一个青衣小厮。 “哦?请柬,谁会给憨子请柬啊?” 蓝春的话让李余一阵心痛。 “什么请柬?”李余看向小厮。 “是费青少爷让我给你送的请柬,明日我们少爷在三仙居举行诗会……”小厮面无表情冷声道。 “蓝春给这小子一巴掌!” 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蓝春一个箭步上去,piapia就是两巴掌。 “狗一样的东西,一个下人,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李余冷冷的看着小厮,蓝春给我搜搜他身上有没有银子,都给我留下! 闻言蓝春眼前一亮。 小厮面露惊恐,他只听说李余是个憨子,什么时候变成强盗了。 “李余我是费青少爷派来的,你不能……” 可是不等小厮说完,蓝春就将他掀翻在地,而后和李余一起上下其手。 “三哥,搜到了,奶奶的,费青真抠,就给下人两文钱!” “咦,三哥,你干啥撕他衣服啊?” 片刻后,青衣小厮双眼含泪看着李余,他的衣服被撕成了碎布条,只留下亵裤了。 “我要报官,你们扒我衣服,抢我钱财!” 李余看着小厮嫌弃道,“一个穷鬼,就两文钱还好意思出门!滚!” “你,你赔我衣服!”小厮气的快吐血了,这憨子怎么连下人都抢啊! 李余阴沉看了小厮一眼,“蓝春,把他那件亵裤也扒了!” “啊!不要!李余你等着,我们少爷饶不了你!” 小厮吓得提着亵裤跑了。 赶走了小厮,蓝春一把打开了费青送来的请柬。 “还真是邀请函,邀请你明天去三仙居参加诗会,呵呵,加盖了刑部侍郎费聚的私章呢,去吗?”蓝春道。 “少爷不要去啊,这费青和少爷向来不对付,明知道少爷不会作诗,还邀请少爷去诗会,明摆着是要看少爷出丑啊!”老黄立即阻止。 “是啊,三哥,我看还是别去了,我看这费青是要替刘三吾那老小子出头。”蓝春也道。 “费青替刘三吾出头?”李余诧异看向蓝春。 “刘三吾是费青的老师,而且费青一直在备考三月后的科举,也是刘三吾一直在指导他。你大闹了国子监,让刘三吾颜面尽失,他这个当学生的当然要替老师出头了。”蓝春认真分析道。 “还有这层关系呢,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给我摆的鸿门宴,不过我要去!”李余冷笑道。 “啊?为什么啊?” 蓝春有些搞不明白了,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呢。 “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李余沉声道,“你忘了,我可没忘!” 三年前在芙蓉楼被看瓜的事情一直是前身的一个心里隐影,自己鸠占鹊巢就帮他把这个仇报了! 听着李余的话,蓝春也是面色一暗,咬牙道,“好!我陪三哥一起去,这次让陈匡安、费青、涂乐也知道一下咱们兄弟的厉害!” “嗯,好兄弟!”李余欣慰的拍了拍蓝春的肩膀,“你去准备点东西。” 李余低声在蓝春耳边说了什么,听的蓝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哥那是诗会,咱们就算去报仇,也不能这样?”蓝春道。 “怎么?你不愿意?”李余皱眉道。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卑鄙了。”蓝春无奈道。 一想到李余说的计划,蓝春就觉得后背发凉,心脏都在颤抖,太……太……下流了…… “少废话,快去准备!老子这一次要彻底搞定他们,让他们不敢在老子面前嘚瑟!” 李余不悦的踢了蓝春一脚。 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憨,但是不能容忍别人说他卑鄙! 第20章 小弟有点猛 第20章 小弟有点猛 另一边。 青衣小厮捂着脸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跑进了费府。 门房看着小厮这一身装扮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当看清是小厮后,满脸震惊。 “牛宝,你这是被采花贼给办了?” 门房抬头看看头顶灼热的太阳,心道这还真是光天化日啊。 牛宝雀斑脸蓦然一红,瞪了门房一眼,“胡说什么,我这是被抢了,这是在打老爷和少爷的脸,是在打费府的脸!” “不和你说了,少爷在哪?我要去告状!” 门房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道,“少爷在书房。” 之后看着牛宝白色的亵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现在的劫匪真是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侍郎家的下人。 不过,牛宝说这是在打老爷和少爷的脸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的屁古等于老爷和少爷的脸? 门房摇了摇头,心道牛宝的屁古还真大! 砰! 费青正在书房里看着崇宁公主的画像发呆,房门就被狂暴的推开了。 “少……少爷……” 牛宝哽咽着冲到费青书案前,就看到费青正慌张的收起一张美人图。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牛宝也能想象的出女人有多美,心道少爷什么时候又物色好美人了。 “混账!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费青收起画像,脸黑似铁,不过接着看到牛宝的惨样,不由得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费青沉声道。 “少爷您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牛宝顿时大哭起来。 片刻后,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费青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还真是个憨子,连下人的钱都抢。” “少爷您要替我做主啊!那李余就是个强盗,抢了小人的银子,还把小人的衣服撕碎了。”牛宝满脸委屈。 “行了我知道了!他抢了你多少银子我补个你!”费青不耐道。 闻言牛宝眼睛呼愣一转,“二两银子。” “给你五两!别再哭了,去管家那里再领一件新衣服!滚下去!”费青随手甩出五两银子。 牛宝顿时大喜,抓着银子喜滋滋的出了房门,眼中精彩连连似乎想到了什么生财之道。 “少爷,您还有什么话要带给那个憨子吗?” 突然牛宝回头问道。 吓得刚要展开画像的费青,身体一抖,“没有!没有!赶紧滚!” “李余如此无礼,是对少爷和费府的鄙视啊,少爷不警告一番?”牛宝仍不死心。 费青皱眉沉吟片刻,冷笑道,“不用,等明日有他好看!” “哦,好。”牛宝有些沮丧。 牛宝走后,书房中,费青一遍遍抚摸着画像上的女子,嘴里喃喃说着。 “我一定要得到你,你是我的!” …… 第二天一大早。 李余还在被窝里,蓝春就急匆匆的闯进了房间。 “三哥,快起,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准备好了!” 蓝春推搡着李余的身体。 李余眯着眼,看着还有些昏暗的房间,气道,“这才几点啊?你小子不睡啊!” “三哥快起来,今天还得去诗会呢,你不会忘了?” “我忘个屁,诗会是晚上好不好!”李余怒道。 可是蓝春根本就不管这些,哗啦一下就掀开了李余的被子,顿时一股冷风钻了进来,李余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三哥你货还真大,昨日桃子、杏儿那三丫头还没把你的火气泄下去啊?”蓝春盯着李余嘿嘿笑道。 “闭嘴!胡说什么!”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看到蓝春手上提着个口袋,随口问道。 “里面什么啊?”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啊,你看看这些够吗?” 蓝春呼啦一下将口袋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李余的床上。 看着小山一样的瓷瓶,李余震惊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春。 “卧槽!这么多?” “多吗?我还担心不够呢,费青他们那拨人至少得十多个,我担心少了不够用。”蓝春道。 “你还真是个大聪明,谁让你药那么多人了,就把费青三个药了就行!一瓶就够了你弄来这么一大堆干啥?” 李余生从小山中拿出一瓶,“就这一瓶就行了!” “就要一瓶啊?”蓝春有些失望道。 “废话!都药晕了,戏演给谁看啊?”李余气道。 “好。” 蓝春沮丧的将小瓷瓶们收进了口袋。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药的?”李余好奇道。 “攒的啊。”蓝春随口道。 攒的? 卧槽! 哪个正常人会攒这玩意? 你怕不是个江洋大盗? “你攒这玩意干啥?”李余问道。 “用啊,三哥我告诉你这玩意管用的很,我八岁那年我爹莫名其妙打我一顿,我还小反抗不了,就偷偷给他下了一瓶,他就晕了,然后我就用鞭子抽了他一顿,第二天他醒来啥都不知道,哈哈……” “咦,三哥你离我那么远干啥?” “咳咳,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危险。” “危险?啥危险?”蓝春一脸茫然的看着李余。 …… 第21章 会不会太卑鄙了 第21章 会不会太卑鄙了 傍晚的京城,尤其是秦淮河岸,酒肆商店林立,更是繁华更盛。 三仙居位于秦淮河岸,是无数文人墨客迁客骚人举行酒会诗会的所在。 因为在这个地方更容易请来秦淮花坊的姑娘们前来作陪。 据说今日刑部侍郎的公子要在三仙居举行诗会,更是请来最近风头正盛的鱼花魁前来抚琴。 天刚暗下来三仙居外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李余、蓝春二人如约而至。 负责在下面接待的牛宝,看到李余、蓝春二人走来,立即将藏在袖子里的钱袋子挂在了腰间。 “站住!请柬!”牛宝鼻孔朝天对着两人伸出了手。 “是你小子!又想挨揍是不?” 看着牛宝恶劣的态度,蓝春登时就揪住了牛宝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牛宝见状,不仅不害怕,心中还有了几分窃喜,生气了,他生气了! 快揍我,快抢我,快撕碎我的衣服! “蓝春,干啥呢,咋能动粗呢,这是诗会!大家都是文明人。” “对,三哥说的对,咱今日是文明人,不能动粗!” 蓝春哈哈一笑,还轻轻帮牛宝捋平了褶皱的衣服。 “你没事,是我们无礼了,你要不要给你家少爷通报一声说我李余来了。”李余冲着牛宝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呃…… 牛宝懵比了! 我这么嚣张难道不该收拾我吗? 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是断了我的财路啊! “不,不用了,我们少爷说憨……呃,李少爷来了可以直接去二楼包厢,少爷在里面等着您呢。”牛宝道。 随后李余两人在牛宝失望的目光中,走进了三仙居。 “三哥,我怎么觉得那小子看我们的眼神有点不对。”蓝春道。 “有什么不对的?”李余随口道。 “感觉那小子一股子求而不得的幽怨,搞得我头皮发麻。”蓝春道。 “我怎么没感觉到。”李余一头黑线,怎么感觉蓝春说的有点恶心呢。 “不知道,要不一会把那小子也安排进来?”蓝春贱笑道。 李余眼前一亮,不过旋即又试探的问道。 “呃,会不会太恶心了?” “三哥不就是要恶心费青吗?”蓝春反问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 “嘿嘿……” 三仙居很大,上下三层,中井结构的设计。 此时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各个都是衣着华丽手持折扇的文人子弟。 而各个文人身边还都端坐着一个穿着露骨的女子,正是费青从秦淮河请来斟酒的青楼女子。 有人已经忍不住对着女子上下其手了。 随着李余、蓝春走进大厅,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对于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李余视而不见,不过有一道目光却让李余格外的不喜。 李余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小公子,正一脸仇恨加厌恶的盯着自己看。 李余皱眉想了想,而后确定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李余也没太在意,随后带着蓝春就上了二楼。 “公主,你表现的太明显了,都吓坏我了,我真怕那憨子上来打人。”装扮成书童的宫女绿娥低声道。 “说了多少次了,喊我少爷,要是暴露了身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崇宁公主秀眉一拧低声喝道。 “是少爷,人您也见到了,是不是该回宫了,万一让陛下知道奴婢带您出宫,女婢可活不成了。”绿娥道。 “不回去!我等着看戏呢,听七弟说这次这伙文人摆的是鸿门宴,就是为了给刘三吾出气,我要看着李余那憨子出丑!这憨子不仅想要娶我,还害得七弟受罚,我定要让他好看!”崇宁公主咬着银牙说道。 “公主您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啊,这天都黑了,再不回去……”绿娥哽咽道。 “把眼泪给我收回去,敢哭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崇宁公主瞪了绿娥一眼。 绿娥顿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不敢吭声了。 二楼包厢里,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早就看到李余、蓝春两人来了。 “果然是莽夫,折扇在他们手里,看着都觉得滑稽。”涂乐阴鸷的笑着。 “这俩憨货还真是个笑话。”陈匡安轻摇折扇,胖脸上露出不屑。 “沐猴而冠,徒增笑柄。”费青沉声道,“鱼幼娘那里都交代好了吗?” “放心费少,一切都交代好了,到时候鱼幼娘咬死李余非礼她,保管李余那小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涂乐阴鸷说道。 …… “三哥,费青这几个王八蛋阴着呢,你想好对策了吗?就算咱们要玩阴的,面子上也得过得去啊,怎么着也得想出几句诗撑撑场面,实在不行弄两首打油诗也行啊,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蓝春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余白了蓝春一眼,“看你那点出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着李余这话,蓝春一脸惊恐道,“三哥,你不会告诉我你连一首打油诗都没准备?” “没准备!”李余随意道。 闻言蓝春一扶额头,“这样的话,就算今天让费青他们出丑,咱们也不体面啊。” 李余没再理会蓝春,而是径直走向了费青的包房。 我的确没准备打油诗,但是作为穿越党的我,抄几首诗我还是会的! 费青看到李余、蓝春朝他走来,笑眯眯的一抱拳,道。 “感谢李少、蓝少给费某面子参加这次诗会……” “少装犊子,什么诗会不诗会的,总不能饿着肚子和你们吟诗作对,先上菜,吃饱喝足再说!”蓝春直接打断了费青的话。 费青被折了面子,也不恼,而是拍了拍手。 顿时,一盘盘精美的食材,送上餐桌。 李余眯着眼睛,心道,这个费青还真是难缠的家伙,心机够深。 所以,要一击毙命,今天必须玩死他,让他不敢再招惹自己! “这次诗会除了有好酒好菜以外,还有一个彩头!” “若是谁能夺得魁首,做出惊世之诗,便能有和秦淮花魁鱼幼娘一度春宵的机会!” 费青趁着传菜的时间,将诗会的规则说了出来。 他话音一落,三仙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费少,你说的是真的?无论谁得魁首,都能睡鱼幼娘?” “这还有假,谁不知道费少一言九鼎!” “哈哈,为了鱼花魁,我等也当殚精竭虑苦思诗句。” “殚精竭虑哈哈,这词用的极妙!” 崇宁公主听的周围男人们的欢呼,却是羞红脸,气得银牙紧咬。 “呸!一群道貌岸人的伪君子!。” “这费青也是个混蛋,竟然用花魁做赌注,真不要脸!” 绿娥闻言心中一喜,赶紧进言道,“公主,这诗会乌烟瘴气的,要不咱们走?” “好,那你走。”崇宁道。 “公主呢?”绿娥道。 “我不走。” “……” 第22章 粉墨登场 第22章 粉墨登场 “诸位公子今日可在三仙居留下墨宝,所做诗句都可当堂读出。” “孰优孰劣自有公论,做不得假。” “好了,不吊诸位胃口了,先请鱼花魁为我们抚琴助兴,酒醺之时,诸位再一展才华!” 费青说完二楼一处包厢之中缓缓走出一位头戴面纱,怀抱琵琶的窈窕女子。 青衫拂动,胸口露出大片雪白,刺激的众人惊叫连连。 “是,是鱼花魁!” 李余只撒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犹琵琶半遮面,对这些古人有很大的吸引了。 可是对于李余这个看惯了日无码双人剧的老宅男来说,实在是没啥吸引力。 蓝春却是一脸兴奋的盯着鱼幼娘,“三哥,真大啊!走路一颤一颤的,这要是搞回家,我爹肯定高兴!” “你爹让你娶青楼女子?”李余道。 “谁说娶了,养个外宅不就行了,光让她生孩子,又不用给她名分。”蓝春道。 嘶……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你他娘的说的还真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费青三人听着李余和蓝春的粗鄙言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鄙视之色。 鱼幼娘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上了搭建的高台,这里可以看到二楼和一楼的全部情形。 在高台上微微欠身,而后视线在二楼包厢停留和费青对视一眼后,拨动了琵琶。 “嘶,三哥看到了吗?刚才鱼幼娘冲我抛媚眼了,这小娘们真大胆,竟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小爷。”蓝春激动道。 李余没答话,不过嘴角却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弟啊,你自作多情了,这小娘们可不是看你,而是在和费大少爷对暗号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弦音,所有人都自动的闭上了嘴,喧闹声消失。 如玉珠落玉盘,像雨水打在青石苔,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不得不说鱼幼娘这个花魁琵琶技艺出神入化,饶是李余这个被后世各种音频熏陶过的现代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可是转头一看,却见蓝春这个粗鄙的武夫,竟然还在疯狂炫饭,李余忍不住捅了蓝春一下。 蓝春疑惑抬头。 “这琵琶不好听?”李余道。 “好听啊。” “那你怎么不听?” “我听着啊,不过我肚子饿了先吃饱再听,而且听音又不用看,我担心一抬头看到鱼幼娘身子忍不住乱想,那不是玷污了高雅的艺术吗?”蓝春道。 “你还懂艺术?”李余面露诧异。 “当然我最懂艺术了,尤其是鱼花魁的人体艺术。”蓝春笑道。 嘶…… 李余被惊到了,果然人体艺术不是后世的专利,早期的祖宗们早就学会了人体艺术的欣赏和鉴别。 “别只顾着吃。” 李余眼睛往费青三人身上瞄了一眼,蓝春立即会意,嘿笑一声,就从衣袖里掏出小瓷瓶,而后快速倒进酒壶里。 费青三人正沉醉在鱼幼娘美妙的琵琶曲中,是以根本就没有发现蓝春的小动作。 一曲琵琶演奏完毕,原本沉寂的一楼,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文人士子个个像是求偶的公狮激动的冲着高台上的鱼幼娘欢呼叫喊,似乎能够得到鱼幼娘看一眼都是极大的成功。 有几个书生甚至激动的冲上去要爬上高台,只不过被费青带来的家丁拦住了。 “呸!没想到这些平时彬彬有礼的读书人如此粗鄙,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失态。”崇宁公主厌恶的看着喧闹的人群。 “是啊,以前我只觉得读书人都是斯斯文文说话之乎者也的,可是今天才发现,这些人平时都是装的,倒还真不如武人直率。”绿娥也附和道。 “这个世界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嗯,没一个好东西,最可恶令认恶心的就是李余那个憨子!” 崇宁公主愤然看向二楼,见李余和费青等人正在把酒言欢,就觉得恶心不已。 “呸!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李余正忽悠着费青三人喝酒,突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袭来,往楼下看去却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呼呼……” 崇宁公主紧张的拍了拍被束胸压下去的胸膛,得亏自己机警,不然就被那憨子发现了。 “公主咱们快回去,万一被人发现你是女儿身,就出大问题了。” 绿娥看着一个个现出狼态的书生们有些害怕。 “诗会还没开始呢,别在这里扫兴。”崇宁公主不悦道。 而就在崇宁公主话音落下的瞬间,高台上的鱼幼娘说话了。 “感谢诸位公子抬爱,一曲奏罢,诗会也当开始了,诸位公子所作之诗,都将都会送往二楼幼娘房间,由幼娘诵读,供诸位鉴赏。” 鱼幼娘说完缓缓走下高台,转眼钻进了二楼早就为她布置好的包厢内。 之后,一楼大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但是随着传菜的侍女们重新换上一件新衣服再次登场后,有人开始更加大胆的动手动脚,哪还有一丝诗会的影子。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文人,和花坊邀请来的侍女谈好了价钱,搂着侍女的腰肢走上了三楼。 伴随着莺歌言语,文人骚客的集会也正式开始了。 随着一楼几个学子呈上几首诗词,作诗的氛围渐渐浓了起来,不时有人作诗被人誊抄后,送往二楼鱼幼娘房间。 随着鱼幼娘念出,都是反响平平,没有一首好诗。 “李少,听说你在国子监和刘三吾大儒比斗,言刘教谕不如你,不知道这诗文一道是否也比刘大儒强?” 涂乐说完,费青、陈匡安全都看向李余。 “李少的学问连陛下都称赞了,还特意免除你大闹国子监的罪责,想来是有很高的学问了,不知道能否赐下诗句,供我等瞻仰?”陈匡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陈匡安话音一落,不等李余回答,费青就站起身来,站在了二楼栏杆,冲着下方道。 “诸位,诸位,今日费某有幸,请到了韩国公之子李余,就是那个大闹国子监,把刘三吾大儒比下去的李余!” 李余面带笑容的看着三人的表演,他知道好戏登场了,要亮剑了! 第23章 在座的都是垃圾 第23章 在座的都是垃圾 “今日李少爷能来参加诗会,真是令三仙居蓬荜生辉,也让费某面上有光,年纪轻轻就能和刘三吾大儒一较高下,得到陛下青睐,天下文人无不艳羡。” “今日李大才子一定要留下墨宝,让我等后学末进瞻仰学习,我等才能不枉此行啊!” “下面就请李大才子赐下墨宝!” 费青说完看向李余道,“李大才子学识能和刘大儒一较高下,想必七步成诗这等小事,应该不难?” 费青等人本以为这样会让李余难堪,可是没想到李余却淡然一笑道。 “呵呵,不难,何须七步,三步即可。” 李余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毫无意外的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鄙视和仇恨。 “真是不知所谓!谁不知道李余是个憨子,还三步成诗?我看三百步成诗都抬举他了!” “这人哗众取宠之辈,大闹国子监,弄出一个和刘大儒比试的噱头,来博取名声,真是卑鄙!” “世间最卑鄙无耻之人莫过于李余!” “我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厚颜无耻之人,我听家父说,李余这憨子之所以能得到陛下关注,完全是因为他在朝堂之上的谄媚之言,实乃我大明之耻!” “我等且看看这等无耻之人,三步能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诗句!” “呵呵,那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据我所知这李余大字不识几个,顶多做几行打油诗。” “……” 蓝春听到李余竟然说三步成诗,夹菜的筷子都抖了,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余。 立即用眼神和李余交流了起来。 “三哥,你不是,这么能吹?要是做不出来,可就成京城的笑柄了!” “放心我自有打算。” “三哥你别闹了,你连打油诗都没有,别丢人了!” “闭嘴!好好吃的你饭!” 李余和蓝春一番眼神交流之后,缓缓走到栏杆上,面带微笑的看向一楼,对众人仇视的目光宛若未见。 “今日得费青邀请来参加诗会,本少爷也是与有荣焉,本少爷知道你们不服气,以为我比斗赢了刘三吾是耍心机,可是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天才!” “昔日曹植七步成诗,而我李余今日要三步成诗,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多优秀,而是要告诉诸位你们……” 李余顿了一下,手指缓缓指向楼下,“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卧槽!” “这憨子说什么?” “他说我们都是垃圾?” “狂妄!狂妄至极!” “别拦着我,老子要干死这个憨子!” 李余话音一落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鬼哭狼嚎的要上楼干李余。 费青、涂乐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全都露出惊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余这个憨子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竟然公然叫嚣京城文人。 这小子死定了! 三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而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李余能做出什么诗句来。 而不仅他们所有人都不认为李余能做出什么好诗来。 不过总有人关注点不一样。 蓝春此时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 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这句话,太他娘的霸气了! 以后干架前一定要先来上这么一句! 蓝春看着凭栏而立的李余,眼中露出崇拜之色,就算三哥是个憨子,就算三哥根本不可能三步成诗,但是只凭此一句,三哥就已经名动天下了! “哦?说你们是垃圾,你们不服?呵呵,其实说你们是垃圾都抬举你们了!” 李余又给了在座的诸位一个暴击。 “这分明就是费青给本少爷设置的一个局,把你们这些虾米拉下水完全是来当炮灰,若是依本少爷以前的性子,必定会把你们来一顿胖揍!” “可是啊,现在咱是文明人,不能那么做了。” 李余说着转身看向费青,“费青,你要找老子的麻烦,老子不怕,正好老子也想报三年前的一箭之仇,既然你今日亮剑了,那就来和老子碰一碰!” 费青顿时面色一沉,心道这憨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要彻底撕破面皮吗? 不过面对李余的出招,费青自然不惧,立即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呵,李大才子想要怎么碰?”费青道。 “很简单,我三步成诗,你若是接不下,就当众磕头喊三声爸爸,并且以后见到我们兄弟就绕道走!”李余冷声道。 “卧槽!粗鄙!无耻!” “果然是粗鄙的武夫!赌约都这么无耻!” “费少别答应他,这小子就是个傻比!” 李余没理会楼下垃圾的狂吠,而是玩味的盯着费青。 “怎么不敢吗?” 面对李余的挑衅,费青不屑一笑,“不敢?和你一个憨子比诗我会输?” “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憨子,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就敢口出狂言,要和我打赌呢?”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嘛,要在诗会上让我出丑,我说出这个赌约不正合你意?”李余不屑道。 费青没想到李余竟然这么刚,当面揭穿自己,索性也不再装了。 “既然如此,这个赌约我接下了!” “如果你三步做不出诗来当如何?” 李余道,“我们兄弟磕头喊你爸爸,以后见到你绕着走!” 闻言蓝春浑身一颤,心道三哥这是你的赌约千万别拉上我! 蓝春慌了,三哥和费青比诗肯定输啊,你打赌可别带上我啊,我可不想喊费青爸爸! 不过,即使心里慌得一批,但是蓝春也知道这时候得力挺李余。 “再加上一条,以后你不能再纠缠崇宁公主!” 费青突然凑到李余耳边低声道。 闻言李余眼前一亮,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我当你真的是尊师重道替刘三吾出气呢,原来是假公济私啊!” “怎么,你不敢?”费青冷笑道。 “敢啊,当然敢了!只不过我很好奇崇宁公主到底长啥样,竟然让你这么疯狂。”李余笑道。 “只有状元之才才配得上崇宁公主,你这样的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费青冷声道。 “哦,这样啊,那你更配不上了啊。”李余道。 “这次科考,我一定能成为状元!”费青自信道。 “那可不一定,我小弟也参加的。”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费青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比李余聪明不了几分的蓝春,鄙夷道。 “少哗众取宠了,开始作诗!” 费青说完朗声道,“诸位今日有眼福了,昔日曹植七步成诗,今日李大才子要三步成诗了,大家期待奇迹的发生!” “哈哈……” 费青说完顿时又引得哄堂大笑! 第24章 猝不及防 第24章 猝不及防 李余也不啰嗦,抬脚迈步,就要作诗。 可是就在此时费青却再次出声。 “既然作诗,当有主题,大明以武立国,宿敌蒙元余猖狂,那就请李大才子以此为题作诗一首!” 费青临时出题,是担心李余提前找人做了诗,那样他就可以直接背诵了。 这样临时出题,就完全不给李余背诗的机会了。 李余嗤笑一声,他自然知晓费青的心思,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好,还有其他要求吗?没有的话,我这就要做了!” 看着李余自信的笑容,费青没来由的心头一颤,莫非这小子真能做出诗来?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就被他掐灭了。 李余就是个憨子,怎么可能会作诗! “少故弄玄虚,赶紧做诗!”费青皱眉道。 “费少,让他多说会话,他三步根本就做不出来,故弄玄虚只是拖延时间而已。”陈匡安的眯着眼睛似乎看破了一切。 “我做不出来?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李余淡淡扫了陈匡安一眼,讥讽一笑。 “你说谁狗眼看人低?”陈匡安冷笑道,“你若是想让人看得起,就别墨迹,赶紧做出一首诗,让大家点评!” “匡安说的没错,李余别逞口舌之能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看便知!”涂乐阴鸷的眼睛盯着李余。 一楼大厅所有人都仰着头,翘首以盼,等着李余出丑。 谁不知道李余是京城出了名的憨子,他要是能三步成诗才是奇迹呢! “我就喜欢你这轻蔑的目光,因为你这样一会打起脸来,才痛快!” 李余淡淡一笑,而后往前走了一步,他环视四周,傲然开口道。 “这首诗是我想起父亲曾说过元大都之战的惨状,由感而发,正好切合费青出的主题,我也借此诗怀念战死的大明将士!” “诗名《忆大都·齐化门》!”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战鼓呜咽。” 当诗句一出,原本一个个等着看李余出丑的人,尤其是费青、涂乐三人全都是面色一变。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李余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眼神坚定,声如洪钟,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三仙居。 原本对李余轻蔑的文人全身一震,整个三仙居落针可闻,都在静静等着李余接下来的诗句。 此时李余昂首挺胸,双手扶栏,眼神威严而冷厉环视着大厅内的众人,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轰…… 最后一句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身体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他们不信这首诗竟然是李余做出来的! 而且他真的只用了三步!甚至最后一步都还没有迈出去! 大都之战他们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大都之战的惨烈,堪称百年战争之最。 死的人一车一车的往外拉,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战友,眨眼间就成了死人。 李余这首诗写了大都之战的艰难,更写了大明儿郎纵使面对雄关险隘,惊涛巨浪阻挡在前,也不会被吓到,也会用刀剑杀出一条血路! “而今迈步从头越”,写出了大明将士不惧生死,不怕蒙元的长弓、火箭,与天斗、地斗、敌斗的信念,和英勇无惧的决心!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似是写景,更像是在写大明将士战争的惨烈。 再看全诗,肃杀、威严、浩瀚让人不由得感慨作诗之人胸襟之浩瀚,信念之坚定! 李余全诗读完,哪怕是将李余视为仇敌的费青三人也早已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费青自诩状元之才,也不敢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震撼人心的诗句。 “费少爷我这诗你可满意?” “三步成诗?你居然能做出这等流传千古的名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费青面色惨白。 楼下端坐着的崇宁公主,此时捂着小嘴,俏脸一片绯红,难以置信的看着楼上那抹坚毅的背影。 她怎么都没想到京城有名的憨子,竟然做出如此令人震撼的诗句。 这个李余真的是别人口中的所说的那样,是个憨子吗? “费青、涂乐、陈匡安,你们可服?”李余看着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三人冷声道。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费大少爷输了赌约,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 听着李余的话,费青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他要喊李余爸爸,还要给李余磕头,以后见了李余和蓝春还要绕道走! “你,你……我……” 费青羞愤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是不想履行赌约吗?” 李余脸色一沉,一步步走向费青。 见李余朝自己走来,费青莫名的感到一阵压力,继而是头晕目眩,他奋力的摇晃了几下脑袋才保持住清醒头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李余……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我可是……” 费青突然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要不是李余早有准备将他拖住,这小子就晕倒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费兄你怎么了?呃……”涂乐刚要起身就觉得脑袋发晕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啊?你们这是……” 陈匡安话还没说完也倒了。 “卧槽!怎么一块晕了!三哥是不是被你的诗刺激的啊?”蓝春震惊道。 “别废话了,赶紧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人看到,把他们摆好!” 李余也是一阵无奈,本以为药效得晚会儿再发作呢,最起码得等自己装完全套的13! 可惜了自己准备好的一堆装比话没机会说了! “我在外面应付着,你赶紧把他们搞定了!”李余吩咐道。 “还要不要把那个雀斑小厮加进来?”蓝春眼睛呼愣一转道。 “还加进来个屁!没时间了,你赶紧搞定!”李余道。 “三哥不是,你让我一个人干这么恶心的事?陈匡安这胖子得二百多斤了,给他脱衣服都费劲,怎么把他们三个摞起来啊!”蓝春道。 “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结果!快点,我出去应付了!” 李余说完哗啦一下关上包厢门,而后扶着栏杆,傲然看向楼下。 事出紧急,只能再抄一首诗,转移这些垃圾的注意力了! “咳咳……” 李余干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这里还有一首诗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李余笑道。 “什么?还有一首?这……” “莫非也是刚才三步的时间所做?” “这李余不是憨子吗?怎么这么厉害,三步时间做出两首诗?” 李余的话顿时惊的所有人张大了嘴巴。 三步之内做出一首惊人诗已经是惊世骇俗了了,他竟然还准备了第二首。 第25章 为公主写词 第25章 为公主写词 “李大才子三步成诗精彩艳艳,想必也不介意我们重新换个主题?” 就在李余准备再次开口吟诗的时候,一个羽扇纶巾的书生站了起来,傲然无惧的和二楼的李余对视起来。 呵,小样儿还不服气,看他眼中鄙视的神情,估计是费青埋在一楼的炸子。 “李大才子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敢应战吗?还是说刚才三步成诗只是巧合罢了。”书生冷笑道。 李余不屑的扫了这个书生一眼,而后环视着一楼大厅,朗声道。 “诸位大可随意出题,我来者不拒,若是我三步不能成诗,我李余日后在路上若见到书生俱执弟子礼!” 嘶…… 李余话音一落,一楼大厅立即沸腾起来,就连一直端坐在下边的崇宁公主,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呵,刚才还觉得外界传言有误,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个憨子!”崇宁公主秀眉紧蹙。 “公主,李少爷方才才做出那般惊艳的诗,奴婢不觉得他是憨子啊。”绿娥有些痴迷的看着二楼凭栏而立的李余。 “你这死丫头,不就是一首诗吗?魂丢了啊!”崇宁公主气恼的拧着绿娥腰部的肉。 “哎呀,公主疼。”绿娥吃痛。 “这憨子刚做了一首诗就骄傲自大,竟然敢打这样的赌,就怕他日后在京城见了谁都得鞠躬叫老师。”崇宁公主气道。 “那不是正合公主意?李少爷名声坏了,公主也不用再担心陛下会把公主嫁给他了。”绿娥道。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崇宁公主俏脸一红,接着凤眸一动道。 “绿娥,你让他以爱情为题,做一首诗。” “公主为何不亲自说?”绿娥道。 “少爷如果要自己说,还要你这个书童做什么?少废话,快说!”崇宁公主秀眉一拧嗔怒道。 李余目光环视着一楼大厅,他才不在乎出题人是什么心思,只要能拖延时间,等蓝春大功告成就行。 到时候,他就带着这群文人墨客一起瞻仰三剑客的风花雪月。 “有人出题吗?”李余笑道。 “有!”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略细的书童大声喊道,李余闻声看去,只见书童长得白皙白净,看起来就让人赏心悦目。 “我们家少爷说让李少爷用爱情为题作诗一首,不知李少爷需要几步?”绿娥期望的看着李余。 “爱情么?”李余面露沉思之色。 “怎么了?难道李少爷觉得这个主题不行吗?”绿娥有些紧张的问道。 崇宁公主也是紧张的抓紧了衣袖,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楼上的李余此时正盯着她看。 “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个主题作词最好,不知道你家少爷可不可以将诗换成词?”李余淡笑道。 “当然可以!”绿娥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擅作主张,等回宫再收拾你! “如此的话,不用几步,我凭栏可做!”李余笑道。 凭栏可做?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都震惊的看着李余。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用思考,不用三步成诗,就此时此刻扶着栏杆,就可以做出来了? 狂妄太狂妄了! 就连崇宁公主都皱起眉来了,这李余怎么就不知道低调些! 可是当李余缓缓吐出第一句词的时候,所有的质疑都消失不见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嘶…… 一句言毕,楼下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惊异之色。 “怎么可能!他一个粗鄙的武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这第一句就已经胜过之前所有爱情诗句!” “我等苦读数十载也写不出来这样的意境啊!” 有人震惊的站了起来,大声说着不解,面若癫狂。 绿娥震惊的看着举止无状的书生,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主,这句话很厉害吗?那书生是怎么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公主的回复,绿娥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崇宁公主正双目痴迷的盯着二楼的李余,嘴巴里还喃喃重复着,“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余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可是纳兰容若的爱情诗,别说你们了,就是我这个现代人听了都觉得凄美。 纳兰容若的爱情词,几乎达到了历代文人顶峰,你们能不膜拜? “等闲变做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李余没理会楼下的众人,缓缓念出了第二句。 这一句一出来,原本喧闹不解的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眼中充满了追忆,似乎人人都陷入了伤感而美好的回忆。 有些感情丰富的文人竟然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崇宁公主也是眼眶有些湿润的喃喃道,“这么好的爱情怎么可以变心呢。” 绿娥站在旁边,看着公主落泪,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两句词嘛,咋还哭了呢。 不过李余少爷真厉害,刚才饮诗的时候好似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会儿又像是文质彬彬的状元郎了。 “还有什么?快念出来!后两句是什么赶紧念出来,不要再墨迹了!” “太难受了,这爱情也太苦了。” “快点念!” 楼下已经有急性子的文人开始催促了。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等李余念完,整个三仙居鸦雀无声,除了几声呜咽的哽咽声,落针可闻。 李余也不着急,等着这群古代的文人墨客慢慢消磨纳兰容若的爱情词。 当李余看到一个文人竟然将头埋进旁边侍女胸口里呜咽的时候,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卧槽,这样也行! 你的爱情是找奶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做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有人哽咽的念出全诗,站在桌子上指着二楼的李余大声控诉。 “为什么?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悲伤的爱情!不!一定不是那样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书生泪水连连,蹲在桌子上,捂着脸不停的呜咽,任凭好友怎么拉扯也无法将他从悲伤中唤醒过来。 李余抄完词侧耳听了一下包房的声音,眉头一皱,蓝春这个家伙还没弄好啊。 看来还得再抄一首才行啊,就是不知道纳兰容若这首词能撑多久。 不过看那个文人哭的状态,最起码还得哭半柱香的时间。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公子仅凭这一句就能摘得今日诗会的魁首。” 就在李余沉思的时候,一声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李余耳根发麻。 扭头一看竟然是鱼幼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香风袭来,李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荷尔蒙陡然上升,眼睛不自觉的盯上了鱼幼娘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 嘶…… 真大啊。 有点口渴。 李余突然有点理解那个埋进侍女怀里痛哭的骚客了。 第26章 三哥你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第26章 三哥你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鱼花魁是来兑现诗会魁首奖励的吗?” 李余搓着手一脸花痴的盯着鱼幼娘。 鱼幼娘登时俏脸一红,今日诗会魁首的奖励是和鱼幼娘一度春宵的机会。 不过转而又娇笑道,“公子如果愿意,幼娘现在就可以满足公子。” 嘶…… 李余看着鱼幼娘娇笑的媚样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愧是秦淮花魁,这股子媚劲都够男人喝一壶的了。 “鱼花魁还真是信守承诺,比你主子有信誉多了。”李余玩味道。 “公子这是何意?”鱼幼娘佯装不懂李余话里的意思。 “不懂啊?一会儿你就懂了,不过呢,一会你如果再反水,待遇可就没现在好了。”李余笑道。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鱼幼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扭头看向包房,她清楚的记得之前费青三位少爷就在这个包房里。 可是此时包房门紧闭,里面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公子,费青少爷……”鱼幼娘试探道。 “哦,他们喝醉了,吐了一地,我兄弟帮他们收拾呢。”李余笑道。 “那怎么噼里啪啦的呢?而且我好像还听到了皮鞭的声音。”鱼幼娘道。 “嗯?皮鞭?什么皮鞭?” 李余愣了一下,而后侧耳听了起来。 “咦,真有皮鞭声?这是怎么回事?” 李余一脸诧异,而后表情猛然凝固住了,忙凑到门缝往里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里面蓝春正挥动着皮鞭使劲在一个果男背上狂抽,一边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直到抽的满背都是鞭痕才停手。 而再看桌子上,一个肥腻的身子正趴在桌面上,后背也满是鞭痕,李余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胖子陈匡安。 而此时蓝春正疯狂抽打的是刑部侍郎的公子也就是诗会的发起者费青! 卧槽! 我不是这样吩咐的啊! 咋还抽上了? “蓝春你干什么呢?”李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虽然李余又迅速的关上了房门,但是打开的那一瞬间鱼幼娘还是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登时愣在了原地,一张樱桃小口震惊的再也合不上了。 “三哥你来了,快帮我把费青抬上去,这小子最坏了,抽了他几十鞭子还不解气。”蓝春抹了把额头的汗。 “谁让你抽他们的?”李余一头黑线。 “这都迷晕了,还不得好好解解气啊?”蓝春大咧咧道。 “把他们三个扒光了摞一起,让他们名誉扫地还不解气啊?” 李余一扶额道,“若是让他们的爹发现这些鞭痕,到时候非得闹到公堂上去。” “闹呗谁怕谁啊,我就不信他们三个醒来,敢把叠罗汉的事情到处嚷嚷。”蓝春无所谓道。 “你,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李余无语了。 “哈哈,三哥不用急,我最清楚这些读书人了,他们最要脸了,这事他们绝对不敢往外说。” “还是三哥你厉害,让他们玩一次叠罗汉,他们再也不敢招惹咱们了。”蓝春冲着李余竖起大拇指,“这主意真损,不过我喜欢!” “行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把皮鞭给我!” 李余冲着蓝春伸出了手。 “三哥也要抽费青这小子?”蓝春贱兮兮的说道,“别看这小子瘦,但是声音最脆生,可带劲了。” “我抽涂乐!也不能就你一个人出气,我也抽几鞭子出出气。”李余白了蓝春一眼。 “好嘞,三哥我这就给您安排!” 蓝春笑道。 片刻后,李余看着涂乐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满意的点点头。 “三哥你果然很有艺术气息,这鞭痕抽出来都和我的不一样,我的乱糟糟的你的看起来就是规整。”蓝春讨好道。 “那是当然,我是按照正方格抽的!” 李余笑道。 李余说着走到桌子旁边,看着被摞在一起的三人,陷入了沉思。 “蓝春,要不把费青放在最上面。”李余道。 “为啥?”蓝春疑惑道。 “总感觉这样便宜了费青,进可攻退可守,怎么着都舒服。”李余道。 噗…… 蓝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三人的排列方式是胖子陈匡安在最下面,中间是费青,最上面是瘦猴涂乐。 “三哥,我突然觉得你是最坏的。”蓝春道。 “不,我是个憨子,很单纯的。” 李余说着走到三人面前,而后叭一声拍在了费青的屁古上,瞬间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出现在费青的屁股上。 “嗯,这样看着才像那么一回事。” 李余满意的拍拍手。 嘶…… 蓝春看着李余脸上的笑容,倒吸一口凉气,三哥看起来好像个变态啊。 第27章 帮花魁从良 第27章 帮花魁从良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李余冲着蓝春招了招手。 “都带着呢,笔墨纸砚都带来了。” 蓝春哗啦一下将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李余登时瞪大了眼睛,他一直很好奇,蓝春这小子到底把东西都藏哪里了,也没见有口袋什么的,怎么就像个无底洞怎么掏都掏不完呢。 “上好的宣纸画这几个细人真是有些可惜了。” 李余摇摇头展开了宣纸。 “什么细人?”蓝春满脸疑惑,不明白李余说的细人是啥意思。 李余指了指三人腹下的某个部位,不屑道,“你看是不是细人。” “哈哈,细人,果然是细人!” 蓝春顿时哈哈大笑道。 “别笑了,把鱼花魁吓坏了怎么办。”李余瞪了蓝春一眼,“这是绘画艺术,你这哈哈大笑太没素质了,开门,鱼花魁在外面等急了。” 外面一直偷看的鱼幼娘,听到李余的话登时吓得就要逃。 李余也太大胆了,那三个可都是朝廷命官的儿子啊,而且费青还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就这么迷晕扒光叠罗汉…… 若是让侍郎大人知道了今日之事,她这个秦淮花魁也得遭殃啊! 可是蓝春根本就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哗啦一下拉开房门,而后一下就把鱼幼娘给拽了进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鱼幼娘捂着脸惊恐的喊着。 “蓝春让她闭嘴!” 李余冷声道。 “好嘞,三哥!” pia! 蓝春想都没想一个大嘴巴就抽在了鱼幼娘脸上,“再敢叫一声老子抽死你!”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鱼幼娘惊呆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的看着蓝春。 李余也被蓝春这一巴掌给弄懵了, “你小子刚才不还说喜欢鱼幼娘,还想让她给你生孩子的吗?怎么上来就是一巴掌?” “我打她也不耽误她给我生孩子啊。”蓝春理所应当道。 卧槽! 惊呆了! 很有道理! 一时竟无言以对! “李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您放过我。” 鱼幼娘捂着脸哽咽道。 “鱼花魁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兄弟都是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为难你呢。” “喏,你看我和你的主子都很熟,他们玩叠罗汉还邀请我来参观。” 李余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在鱼幼娘眼中他就是个魔鬼,是个恶魔。 把三个大男人扒光了摞一起,这么恶心事…… 费青三人今后恐怕连活的勇气都没有了! 噗通! 在李余和蔼可亲的威压下,鱼花魁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李少爷对不起,我不该听费青的话,不该参与陷害你。” “这是怎么话说的,鱼花魁咋还跪下了呢,这要是让外面的文人骚客看到我这么不怜香惜玉,不得冲上来打我啊。”李余道。 “不!我有错,我该受罚!” “哦,这样啊,那你就说说费青要让你怎么阴我?”李余话一出口,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说了,李少能放过我吗?”鱼幼娘试探道。 “鱼花魁真会说笑,你要走我也没拦着你啊。”李余笑道。 呃…… 一看到李余的笑,鱼幼娘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费青说诗会之后,让我给李少敬酒,创造机会让我和李少在一个房间,然后冤枉李少非礼我,把李少的名声搞臭……”鱼幼娘将费青的计划说了出来。 “就这?这有什么呢?我三哥的名声还用你们搞臭?本来就不香啊。” 蓝春轻蔑一笑。 “闭嘴!”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心中冷笑。 蓝春说的对,作为憨子的李余,自然不担心再落个调戏花魁的名声。 如果李余不知道费青也想得到公主,他或许还想不明白费青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搞这么一出。 费青弄诗会给刘三吾报仇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做的就是用李余调戏花魁的恶名将李余彻底搞臭,到时候无论李余和李善长怎么请求,皇帝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调戏花魁的废物。 这小子还挺阴的。 “起来,过来给我研磨。” 李余道。 “啊?研磨?”鱼幼娘震惊道。 “是啊,三位公子拜托我为他们做嬉戏图,没人研磨我怎么作画啊。” 李余一边说一边围着叠罗汉的三人看了起来,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而后从桌子上拿起酒壶,哗啦一下倒在了三人身上。 “嗯,这样才有放荡不羁的感觉嘛。” 鱼幼娘看着这一幕吓得连滚带爬的到了李余脚下。 “李少您放过我,若是费青少爷醒来知道我给您研磨,我的小命就没了!”鱼幼娘哭诉道。 “有我护着你怕什么?” 李余冷笑道,“怎么?你是觉得国公没有侍郎大?”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都传您是个憨子……”鱼幼娘小心翼翼道。 呵…… 李余听明白了。 感情京城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个憨子,欺负自己没事。 “你看我像是憨子吗?” 李余弯腰勾起鱼幼娘的下巴,眼神冷冽而平静。 “不!不像!您若是憨子,这天底下就没聪明人了。” 鱼幼娘摇头,她说的是真心话,那一诗一词就算是诗词大家一生能做出一首也当名传天下了,更何况李余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做出两首了。 “那就是了,我不是憨子,所以我也会报复的喔。你自己想想,是跟着我这个国公之子好还是跟着一个侍郎之子好?” 李余道,“我不知道费青给你许诺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仅会为你赎身,而且还会让你有尊严的活着!” 鱼幼娘浑身一颤,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李少,您说你会为幼娘赎身?” “当然!你跟了我,就是我的小弟,我自然不能让你在流落风尘。”李余理所当然道。 鱼幼娘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的处境。 花魁,听起来似乎很风光,所有男人为她们疯狂。 但是鱼幼娘却知道,花魁也是青楼圈养起来供男人寻欢作乐的花,不仅没有尊严,还没有自由,顶多就算是个风光的窑女而已。 等到年老色衰,无人再理会的时候,她们就是昨日黄花,别说男人了,就连青楼都没她们的位置了。 而花魁挣得的钱大多数都被青楼拿去,以至于最后她们要嫁人时,连自己赎身钱都拿不出来。 如今李余承诺会帮她赎身,即使前面有刀山火海她也愿意! 关键是她相信李余不会食言,而青楼也不敢不卖李余的面子。 韩国公府不是一个青楼能招惹的! “谢,谢李少!我愿意跟着您!” 鱼幼娘立即道。 “哈哈,好,等回头我搞个主播孵化基地,你就上去卖货,保管你一年能在京城买房买地!”李余大笑道。 劝女支女从良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第28章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28章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与此同时。 一楼大堂里的文人墨客们也渐渐从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悲伤情感中清醒了过来。 一个个抬头向二楼望去,却不见了作词之人。 “咦?李余呢?”有人诧异道。 “呵,渣男!奴家本以为能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词的男人肯定是深情之人,谁知道他刚才进了包房,之后花魁姐姐就被拽进去了!”一个青楼侍女用手帕擦着眼泪哽咽道。 “卧槽!李余这个老六,这招声东击西玩的太六了,用一首词吸引我们,他转身勾搭鱼花魁去了!” 一众文人骚客大呼上当。 “算了,贤弟,李余是这次诗会的魁首,鱼花魁本来就是他的奖励。”有人劝说道。 “对啊,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位公子哪去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觉得赢不了李余逃跑了呗,哎,要是我也没脸留在这里了,本来想替刘大儒出头惩治李余,谁成想,哎,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是啊,不仅没废了李余,反倒是给他扬名了,不出两日李余这一诗一词就传遍京城了,到时候李余就会名满京都了!” “呸!他想的美!一个憨子他会作诗会作词?” “兄台这是何意?”有文人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日我等文人败给一个憨子,这等奇耻大辱你会往外传吗?” “不会!当然不会!” “就算要传也得说那诗、词是费青少爷做的啊,这样才有面子啊!” 说话的正是之前提议重新命题的文人,他就是费青安排在文人中的炸子。 “咱们文人一荣俱荣,绝对不能让李余这个憨子玷污了我们的名声!” “嘶,妙啊,妙啊!”有人立即附和。 “对,就这么干,出酒楼咱们就将今日诗会盛宴费青少爷做的两首惊艳诗词传遍天下!” “走!这就走!” “对,费青少爷都走了,咱们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难道欣赏李余玩鱼花魁的盛景吗?” “哈哈,对,今日诗会费青少爷勇夺魁首,憨子李余勇玩鱼花魁,哈哈……” 不一会儿,原本喧闹的一楼,只剩下了侍女、小厮,还有崇宁公主和绿娥主仆二人了。 “公主,这群文人太不要脸了,太道貌岸然了,他们竟然颠倒黑白!”绿娥气呼呼的脸都成肉包子了。 “呸!一群伪君子!”崇宁公主也是被气的银牙紧咬。 “公主你一定要替李余主持公道啊!”绿娥道。 “主持什么公道啊?他活该!一个憨子在诗会上耍什么威风!”崇宁公主大眼睛气呼呼的盯着二楼。 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李余钻进包房,而后又看到鱼花魁进去了,这会肯定在颠鸾倒凤了! 呸!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之前还冒着杀头危险向父皇求婚呢,现在呢,就和花魁厮混在一起了! “啊?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出面为李余主持公道吗?”绿娥疑惑道。 “我为什么要替他主持公道?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 “走!这憨子不是个好东西,我要求父皇不要答应他的求婚!”崇宁公主有些委屈的说道。 “李余少爷不憨啊。”绿娥道。 “我说他憨他就憨!” 崇宁公主心里委屈至极,自己这个公主难道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 我难道不好看吗? “可是公主,即使你不喜欢李余少爷,也不能求陛下啊,陛下也没赐婚啊……”绿娥弱弱道,“而且公主你真的不要李余少爷这样的英年才俊做驸马吗?” “你这死丫头说啥呢,我崇宁才不要一个憨子做驸马!” 崇宁公主瞪了绿娥一眼,“你说得对,父皇还没赐婚我去找父皇肯定不行,我去找李景隆,让他替我教训李余,警告他不要再打我主意了!” “找曹国公啊?”绿娥道。 “是啊。”崇宁公主道,“不行啊?” “行,行,不过公主,曹国公本身也是武将世家,让他去教训李余少爷,会不会不太合适?万一把李余少爷真给打傻了,公主会不会心疼?”绿娥弱弱道。 “我为什么心疼?咦,你这死丫头长能耐了,敢戏耍你主子……” “啊……公主饶命啊……” 崇宁公主和绿娥打闹着离开了三仙居。 此时三仙居只剩下一群费青雇来的青楼侍女还有酒楼的小厮了。 酒楼小厮收拾着杯盘狼藉,青楼侍女则一个个坐在凳子上,等着鱼花魁的指令。 她们在外自然要听花魁姐姐的命令。 “牡丹,花魁姐姐怎么还不出来啊?” 身穿一个红肚兜的侍女看向一个略微丰满的女子。 “谁知道呢,第一次肯定得准备好了前戏啊,不然花魁姐姐会痛的。”叫牡丹的丰满女子笑道。 “嘻嘻,牡丹姐姐懂得真多。”红肚兜侍女捂嘴笑道。 “你这小浪蹄子,你比我懂得还多,谁每天晚上乱叫来着。” “行了,你们别吵了,就怕花魁姐姐愿意等,李余少爷不舍得啊,估计这会早已经急的猴吃蒜求着姐姐了。” “哈哈……” “还说呢,这群文人没一个好东西,竟然要将今日之事颠倒黑白的传出去,故意败坏李余少爷的名声!” “哎,文人最不是东西了,可是他们这些人咱们也得罪不起啊。” “只求这些文人的嘴下留情,积点阴德。” …… 二楼包间中。 此时正一副被看添香的美景。 鱼幼娘研磨,李余全神贯注的绘画。 若不是画的是三具叠在一起的男人,画面会很和谐。 “蓝春把费青的脑袋歪过来,他这个脸我一定要给个特写。” “把他嘴角勾一下,对,勾出一个弧度,露出享受的表情,哎,对了……这样才有感觉。” 李余一边画一边指导着蓝春随时整理三人的姿势。 看着李余几笔就勾勒出大致的人物形态,鱼幼娘不仅惊叹道。 “只知道李少爷诗词一道精彩艳艳,没想到绘画技艺也如此神奇,几笔就将人物形态勾勒出来了。” “这叫素描,是我独创的一种绘画手法。”李余随口道。 “李少爷独创的?”鱼幼娘震惊道。 “是啊,不行啊?”李余反问道。 “可,可以,当然可以。” 鱼幼娘内心震惊不已,传闻李余是憨子,京城有名。 可是今日所见方知自己错了,李余不仅不憨,反而是精彩艳艳,京城年青一代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同时鱼幼娘也感叹,自己及时悬崖勒马,不然跟李余作对的下场…… 想到这里鱼幼娘不禁又看了一眼叠在一起的三位公子。 好恶心…… 第29章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29章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砰! 就在李余沉浸在绘画之中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 李余不悦的看向蓝春,“你干啥呢?” 自己正画的入神呢,蓝春这小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竟然把身前的三人罗汉给推翻了。 费青三人从桌子上全都砸在了地板上。 尤其是陈匡安这个胖子,掉下去还弹了弹,弹性极好。 砰! 蓝春赌气的踢了费青一脚。 “没事,就是不高兴了!”蓝春道。 “不高兴?为什么?” 李余放下笔疑惑看向蓝春,自己这个小弟不开心,他这个当大哥的得关心啊。 呼…… 蓝春深呼一口气,而后一脸委屈的看向李余。 “三哥,你和鱼幼娘被看添香,让我在这里扶着三头恶心的白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以前什么事情都是咱们俩一起做,现在鱼幼娘加入了,哪还有我的位置!” 这……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有些歉意的看着蓝春,他还真是忽略了这个小弟感受了。 小弟这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这是吃醋了啊。 好兄弟一辈子,他这是误会我了啊! “鱼姑娘,要不你去扶着?”李余扭头看向鱼幼娘。 “什么?少爷让我去扶着那三头白猪?” 鱼幼娘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余,这家伙竟然让自己一个女人,去扶着三个不穿衣服的男人! 他是怎么想的! “咳咳,你不用看,扶住不倒就行。”李余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 “怎么?我能扶我不能扶?”蓝春冷眼看向鱼幼娘。 “蓝春少爷会研墨吗?”鱼幼娘弱弱的问道。 “不就是拿着墨块在砚台里画圈嘛。”蓝春不屑道。 “那好。”鱼幼娘委屈巴巴的答应了。 闻言蓝春大喜,而后迅速又将三人摞在了一起。 之后,画面就变成了,鱼幼娘用手指点在白猪后背上,眼睛仰望天空,李余绘画,蓝春研墨。 咔嚓! 蓝春一用力,墨块断了。 李余无奈的看了蓝春一眼,让这小子研墨和让张飞穿针差不多,虎了唧的! “咦,三哥,你这旁边画出来的这个是什么?” 蓝春看着李余在完成画作之后,又在画作旁边一块区域,画了一副小图。 “这个是局部特写,喏看到了吗?这是费少爷的细根,名曰一根针。”李余笑道。 “嘶,还真挺像的,小蘑菇一根针!”蓝春哈哈大笑道。 “好了,大功告成!蓝春这幅画收起来,这就是三人不遵男德的证据!”李余道。 “好的, 三哥!” 蓝春也不啰嗦,将墨汁晾干,卷起来,而后收了起来,顺便将毛笔砚台也收了起来。 速度之快以至于李余又没看清这小子将东西藏哪里去了。 “蓝春你把东西藏哪去了?”李余一脸疑惑的看着蓝春。 “袖子里啊,三哥平时银子什么的不也是放袖子里吗?” 蓝春说着抬了抬袖子,顿时里面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呃…… 李余探头往里一看,好家伙这里面的空间得多大啊,你这是袖里乾坤! 我的银子倒是也放袖子里, 可是一般人里面也就放个银子或者手帕,谁像是似的马鞭、笔墨纸砚、棍子、大刀都往里放啊! 算了,不和你比了,也不知道哪位高人给你做的衣服! “这么多东西你不觉得重吗?”李余又问出了一个技术难题。 “这有啥重的?三哥你不会不知道我从小力气就大?我爹都说了,我生来就有勇冠三军之姿!”蓝春道。 李余:“……” “少爷好了吗?我坚持不下去了。” 鱼幼娘冲着李余喊道。 鱼幼娘虽然是花魁,虽然日日奉迎男人,经常被妈妈桑教导怎么取悦男人,甚至床笫之事都是笔试满分,但是终究没有真的进行过,一次看三个大男人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哼!矫情!一个女支子而已,装什么良家妇女!”蓝春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鱼幼娘顿时委屈不已,她感觉蓝春对她的态度变了,有了很大的转变,之前还对自己柔声细语的,自从她给李余研磨之后,蓝春对自己的态度就恶劣了许多。 “蓝春,把他们三个叫醒!” 李余拍了拍手,证据留下来,也得让他们三人看看他们自己做的荒唐事啊。 “好嘞!” 蓝春说着端起一盆凉水往三人身上浇了上去,见一盆凉水没浇醒,蓝春又左右开弓,疯狂往三人脸上输出,不一会三人脸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巴掌印。 而就在此时,一直在隔壁房间等着鱼幼娘的贴身侍女,久不见鱼幼娘回来,担心自家姑娘被欺负,心急之下猛然推开了房门。 随后便看到了桌子上三具白花花叠在一起,蓝春正疯狂扇巴掌的情形。 侍女莉莉惊得尖叫一声,手帕都掉地上了。 李余、鱼幼娘、蓝春三人目光齐刷刷向莉莉看去,莉莉顿时心慌不已,一脸惊恐的看着屋里的成人游戏。 莉莉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玩的这么野,太可怕了! “姑娘,咱们该,该回去了。” 莉莉强装镇定。 鱼幼娘看了眼李余,心道,回不去了啊。 李余看到莉莉眼中却流露出惊喜之色,“你来的正好,去把一楼的才子们都叫上来,欣赏欣赏少爷我的杰作。” 莉莉眼中惊恐之色更浓,“楼下的公子们,都,都走了。” “都走了?这群狗东西,吃饱喝足就走。我的杰作都没人欣赏了!”李余气道。 “少爷我们秦淮的姐妹还有酒楼的小厮都还在,要不让他们进来看看……” 话一出口莉莉就捂住了嘴巴,她怎么会出这种主意,怎么可以让人看到这么肮脏的事情! “快!快去把人都叫来!” 李余大喜,催促着莉莉去叫人。 莉莉为难的看了鱼幼娘一眼, 鱼幼娘无奈的冲她点点头,心中无奈叹息一声,我都妥协了,你还挣扎啥啊。 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鱼幼娘偷偷看了一眼兴奋的李余,心中无比疑惑,李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面传他是个憨子,但是却精彩艳艳,不仅三步做出两首可传世的诗词,还可独创绘画技艺。 可是就这样一个天才一样的人物,却做着如此荒唐的事情。 第30章 费少爷嗓门真大 第30章 费少爷嗓门真大 鱼幼娘的小侍女莉莉不一会就带着一群侍女、小厮上了二楼。 李余像个导游一样挥舞着手臂,指挥着侍女、小厮有条不紊的进入包房。 不一会包房内就挤满了人。 看着白花花摞在一起的三个男人,众人全都是一脸震惊。 他们本以为费青三人早已经离开了酒楼,可是没想到他们不仅没离开,反而在这里,正用一种极其不堪的方式和大家见面。 “咦,中间那个是费青少爷!”一个侍女惊呼出声。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费青少爷屁古上的那颗红痣。”侍女脱口而出。 立时所有人都看向侍女,侍女见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解释道。 “没,没有,我没伺候过费青少爷,你们别乱想。” 李余没理会这个小插曲,待所有人都站定后,伸手指着桌子上昏迷不醒的三人开口道。 “正如大家所见,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位公子,酒后乱姓,不守男德,公然爽翻,以至于最后晕厥过去了。” “但是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连寻常百姓都知这是丢脸之事,更何况侍郎乎?” “所以啊,今日将诸位叫过来,就是叮嘱诸位三位公子龙阳之后爽翻过去之事绝对不可以对外说!” “若是他日我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呵呵,为了维护三位公子的脸面,可别怪我李余翻脸无情!” 听着李余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心道你不让我们说,直接不让我们知道不就得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我们,还让我们不要说,这不是难为人吗? 我们严重怀疑你的用心,你是真心要替三位公子保守秘密的吗? “听到了吗?” 见众人不回话,李余气愤的大吼起来。 “听,听到了。” 碍于李余的淫威一众侍女、小厮表面屈服了。 “知道你们心里不服,肯定还会出去传小话,不过你们觉得我李余好欺负没事,我就让费青少爷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让他记住你们!到时候你们若是敢乱说,费青少爷可饶不了你们!” 李余说着冲蓝春点点头,蓝春嘿嘿一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抡圆了手臂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费青的脸上。 pia! 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包房。 惊得众人嘴角直抽抽。 可是费青还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咦,还不醒?估计是药劲太大了,我再来一下!” 蓝春说着又是抡圆了手臂。 pia! 在众人再一次的注视下,蓝春又来了一下。 嗖…… 只见一条血线从费青嘴角飞出。 费青的门牙被扇掉了! 这一下很多人都破防了,甚至有人跟着牙齿的飞行弧线,用眼神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圆。 “咦,还不醒……” 蓝春低头一看费青竟然还没醒来,顿时又要抡手臂。 不过好在费青争气,就在蓝春再来一巴掌的时候,一道痛苦的声音从费青嘴巴里传了出来。 费青悠悠转醒。 “嗯?我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多人在?” 费青喃喃道。 可是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 “啊……” 费青惊恐尖叫! 自己全身空无一物,而且涂乐和陈匡安也是如此,而自己竟然夹在他们中间! 最最最羞耻的是,房间里站满了人! 一时间费青又惊又怒! “费青少爷您醒了,要不是我把这些人都留下,您今天和陈少、涂少的事情就被传出去了!” 就在此时,李余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你说说要怎么感谢我啊?” “还有我,还有我!费大少爷你要怎么感谢我啊,要不是我,你可不会这么快清醒。”蓝春也凑了上来。 看到李余和蓝春的脸,费青顿时明白了! 一定是这俩家伙弄的! 把他们扒光,摞在一起,让众人参观,这样荒唐的事情肯定是他们干的! “畜生!你们……” 费青大怒,猛然用力,只听砰的一声压在他身上的招风耳涂乐被掀翻在地。 盛怒之下的费青,顾不得好兄弟的死活指着李余就开骂。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尔等不当人子,不是人!” pia! 李余一巴掌扇在费青脸上。 “费青你最好认清现实,如果不是我帮你拦着,这会恐怕全城的人都来参观你的丰功伟绩了!” “给你惯的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他娘的也不知道遮遮你这细根,还没小手指头粗呢,咋好意思露呢!” “呸!针不要脸!” 费青被李余骂懵比了,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忙双腿加紧,双手捂住了致命部位。 “不准看,都给我转过身去!”费青冲着众人吼道。 众人闻言一个个无比委屈,特么的是你突然站起来,我们没防备,被你针扎了一下好不好,不然谁愿意看你的小针针啊! “对,对都背过身去!” “费少现在醒来了,记住你们的脸了哈,你们要是敢出去乱传,小心费少杀人灭口哈!” 李余立即冷着脸威胁众人。 众人已经对李余彻底无语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遭受无妄之灾? 现在倒好,不仅会长针眼,还被费青这个侍郎的公子哥记恨了。 见众人都很老实的背过身去,费青表情轻松了不少。 被那么多人盯着,还真有点紧张呢。 “我衣服呢?”费青咬牙切齿盯着李余。 他现在恨不得咬死李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穿上衣服再说。 “蓝春。” 李余冲蓝春点点头。 蓝春笑着挥了挥手中的衣服。 “给我!”费青压着心底的怒火。 “给你?呵呵,费少你说给你就给你,我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啊?” “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余嘿嘿笑道。 “什么问题?”费青皱眉。 “爽不爽?”李余道。 “李余你不要太过分了?”费青低吼道。 “我问你爽不爽?”李余笑道。 “李余!” 费青恶狠狠的盯着李余。 “爽不爽?!”李余笑容消失,冷冽的看着费青,“你不回答的话,你的衣服可就飞走了!” 李余一招手,蓝春打开窗户,将衣服伸出了窗外。 “费少爷不守男德已经很惊世骇俗了,难道你还想果奔?”李余冷笑道。 “爽!” 费青咬牙切齿说道。 “没听到再说一遍!”李余冷声道。 “爽!我说很爽!听到了吗?!”费青怒吼道。 “听到了,听到了,哈哈……费少爷嗓门儿真大……” 第31章 姑姑这是何意 第31章 姑姑这是何意 “你听清楚费少爷说了什么吗?”李余指着一个小厮问道。 “没,没,哦不,听清楚了。”小厮颤颤巍巍道。 “复述一遍。”李余笑问道。 “费少爷说爽……”小厮偷瞄了费青一眼小声道。 “大点声!”李余冷声道。 小厮浑身一颤,大喊道,“费少爷说爽,很爽,和两位少爷玩的很爽!” 李余满意的笑了,点头威严的在一众小厮、侍女身边转了一圈,再次威胁起来。 “记住了, 今天费青少爷爽翻过去的事情,天知地知你们知,若是再让第,呃……一二三……第三十四个人知道的话,费少爷可是活剥了你们皮的喔。” “知,知道了。”众人忙道。 “好了,那费少爷,可以让他们走了吗?”李余微笑的看向费青询问道。 李余的微笑落在费青的眼中无异于恶魔,费青低着头,愤怒之火已经燃遍全身,他恨不得生啖李余的血肉。 “走!让他们快滚!”费青低吼道。 “都听到了,费青少爷让你们快滚!滚!” 李余话音一落,众人你推我搡快速冲出了房间,不一会整个酒楼就变得空无一人了。 “蓝春把衣服还给费少爷。哎……” “咱们也该走了,让费少爷和两个好基友好好叙叙旧,哎,看着光鲜亮丽的,谁知道背地里……哎,怪不得经常看他们三人一起呢,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李余带着蓝春还有鱼花魁离开了。 费青穿好了衣服,坐在房间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血丝。 “李余,我不会放过你!今日之耻辱,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费青低吼着。 呼噜…… 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噜声。 费青皱眉望去,只见胖子陈匡安躺在地上,竟然鼾声四起。 看着陈匡安和涂乐白猪一样身体,费青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随后拿起蓝春无意间落下的马鞭,走到了两人身边。 pia! pia! …… “你们两个蠢货!都是你们惹的祸!你们两个畜生!脏货!” …… 另一边。 崇宁公主带着宫女绿娥,气呼呼的推开了曹国公李景隆的府门。 “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一会一个灵活的胖子小跑着到了崇宁公主身边谄媚的笑着。 “你这死胖子咋来的这么慢!下次再这么慢小心我打断你的猪腿!”崇宁公主瞪了李景隆一眼,率先往客厅走去。 “三姑说笑了,您来我府上,我哪敢怠慢啊,实在是身体不灵活,跑不快了。”李景隆笑嘻嘻道。 尽管李景隆比崇宁公主大好几岁,但是面对崇宁公主也只能伏低做小。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哼!好好一个武将,却吃的一身肥肉,真给我表哥丢脸!”崇宁公主没好气的瞪了李景隆一眼。 李景隆的父亲是朱元璋亲外甥已故曹国公李文忠,因为父亲的缘故,李景隆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却一直备受皇帝关爱。 在辈分上来讲,崇宁公主是李景隆的姑姑。 “姑姑您今天怎么出宫了?” 李景隆屏退下人亲自给崇宁公主奉上茶水点心。 “咋了?我出宫还需要向你报备?”崇宁公主给了李景隆一个白眼。 “不用,不用,姑姑说笑了,姑姑去哪里何须向侄儿报备。”李景隆胖脸上挂着微笑。 李景隆态度崇宁公主很满意。 “今日来你这里是有事要你办。” “姑姑请说,侄儿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李景隆立即表态道。 “嗯,李余你知道?”崇宁公主道。 “知道啊,韩国公家的小儿子。”李景隆脱口而出,同时心中疑惑,崇宁公主怎么想起那个憨子了。 李景隆文不成武不就,所以就在五军都事府挂了个虚职,平时不去坐班,加上这几日他馋虫上来了,日日夜夜缠着老婆。 就在刚才,之所以迎接崇宁公主晚了,就是因为还没下床。 “你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崇宁公主道。 “啊?公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景隆诧异道。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绿娥抢答道。 “什么?姑姑是说那憨子想……” 李景隆难以置信,心道那憨子是嫌自己命长啊,竟然想娶崇宁公主,崇宁公主这刁蛮公主不玩死他才怪,还真是个憨子! “你不知道那憨子大闹朝堂,求娶本公主吗?”崇宁公主疑惑的看着李景隆。 李景隆讪笑一声道,“姑姑恕罪,这几日侄儿偶感风寒一直未出门。” “姑姑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妥,那憨子不自量力竟然妄想求娶姑姑,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李景隆立即道。 “办好了,姑姑不会亏待你的!”崇宁公主道。 李景隆顿时大喜,登时就要谢恩,可是还不等他谢恩,崇宁公主接着道。 对了,我记得上次你客厅里摆着一尊翡翠观音,今日怎么没看到啊。” 李景隆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道就是因为你每次来都不空手走,所以刚才趁着穿衣服的功夫,我就让下人把东西藏起来了。 “碎了。”李景隆痛心疾首道。 “碎了?哎,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带回宫呢,那算了,回头你帮我再找一尊新的,给我送进宫去。”崇宁公主道。 呃…… 李景隆脸顿时像便秘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恭送姑姑。” 李景隆一直送到胡同口。 “事情尽快办哈,那小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你可小心点。”崇宁公主临走前特意提醒道。 “姑姑放心,我保证办好!以后他再也不敢起娶姑姑的心思!”李景隆大包大揽道。 “呃,那个也不必如此。” 崇宁公主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委婉的说完,快速走掉。 嗯? 姑姑这是啥意思? 李景隆紧皱眉头,看着崇宁公主离开的背影,一时不解起来。 …… 皇帝寝宫。 朱元璋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黑暗处。 “出来。” 朱元璋话音一落,黑暗中走出一人来。 只见这人长得十分怪异,一对斗鸡眼,只见眼白不见眼仁,眼角到下巴处一条刀疤触目惊心,足有小拇指粗细,在脸上蜿蜒着。 “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参见陛下。”毛骧恭敬行礼。 “免礼了,说今天的事,那憨子怎么样?”朱元璋道。 “回禀陛下,臣觉得李余并不憨,不仅不憨反而聪明绝顶!”毛骧眼珠子以一个诡异的方式转动着。 第32章 名传天下费少爷 第32章 名传天下费少爷 作为朱元璋最信任的臣子,明朝最大情报机构的特务头子,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说话言简意赅。 “哦,怎么个聪明法,你给咱说说。”朱元璋眼中明灭不定。 “今日刑部侍郎费聚之子费青伙同中丞涂节之子涂乐还有御史陈宁之子陈匡安在三仙居摆下鸿门诗会,想要算计李余,可是李余不仅夺得魁首,反而还将三人惩治一番……” 毛骧将今日三仙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闻言眼中冷光更胜。 “这么说这个李余是在装疯卖傻!”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立即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陛下, 李余装疯卖傻,很可能是觉得韩国公功劳太大,所以……” “所以他就装疯卖傻,不停闯祸,借此来败坏李善长的名誉,诬告李善长狎妓,藏拙,都是担心让咱忌惮是吗?”朱元璋冷冷的看着毛骧。 “陛下息怒!”毛骧忙跪在地上。 “息怒什么?那憨子当日在早朝上就给咱说了,这憨子借着憨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若是依了咱的脾气,咱非得砍了他。” 朱元璋咬牙切齿说着不过转而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憨子还真招咱待见的,聪明还会藏拙,生怕被咱发现,不过这也说明这小子没野心,李善长没野心。” “胡维庸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李善长了。” “费聚、涂节、陈宁好好查查,他们好大的胆子,小小的侍郎竟然敢算计当朝国公,胡维庸给他们的胆气不少啊!” 朱元璋说着踢了毛骧一脚,“那憨子写的诗词呢,给咱看看,咱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诗词大家呢!” “陛下请看!” 毛骧立即从怀里掏出誊写的诗词。 “嗯,下去。”朱元璋随手接过。 “陛下,那三公主的事……”毛骧又试探的说道。 “保护好她的安全即可。” 朱元璋摆手,毛骧退下,快速隐藏在黑暗之中。 “来人把宫灯给咱调亮!” 毛骧走后,朱元璋冲寝宫外喊道。 不时,朴不成走进寝宫,小心翼翼的调亮灯芯。 看着朱元璋伏身书案,朴不成笑道,“陛下,您真是千古以来最勤勉的皇帝了,秦皇汉武都没您勤勉,夜深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龙体啊。” “咱在这批阅奏章,用你来拍马屁?给咱滚下去!” 朱元璋抬头,眼神冷厉的看着朴不成。 朴不成顿觉委屈,我就是拍个马屁而已,陛下咋又急了。 哎,咱家这一辈子的功力,果然还不到李余那憨子的一半,回头得好好去李余那里取取经,若是能得一二个真传,以后在宫里当值就好过多了。 “《忆大都·齐华门》是写大都之战,咱记得那一仗是徐达主攻,冯胜为辅,当年徐达登顶齐华门斩了帖木儿不花和元丞相张康伯,二十五万大明将士,死的就剩下了十三万,惨啊。”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战鼓呜咽。” “好!好一个马蹄声碎,战鼓呜咽,死了十几万人咱哭了,徐达哭了, 多少好兄弟死了,都哭了。” “徐达回京后,告诉咱,大都城门攻破后,他们这些人都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多少年了,咱和蒙元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了。” “好一个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创业难啊,建国难,可是再难,咱也挥着刀砍出了一条血路,把残暴的蒙元落下马了!”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是啊,杀疯了,把天都给染红了啊。” “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作为大都之战的主要设计者,一生经历过无数大战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更能够感受到这首诗里的意思,体会过战争的残酷,才能更加的从这首诗里找到共鸣! 读完这首诗后,朱元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闭着眼脑海中划过无数的回忆,尸山血海,高城火炮…… “呼……他娘的,这李憨子还真会装,恐怕连他爹都不知道他还有这等诗才!” “有惊世之才,却无野心,这小子……” 待平复心情之后,朱元璋又读起了李余写的词。 “呸!小家子气,男子汉大丈夫,怎得比一个娘们还娘们。” …… “费侍郎恭喜啊,恭喜!”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费聚正和友人在酒楼饮酒做赋,酒楼老板端着一盘菜,就走进了包房。 众人诧异的看向酒楼老板。 费聚笑问道,“王老板喜从何来啊?” 因为费聚经常和人在这个酒楼吃饭,所以和王老板虽然算不是熟悉,但是也认识。 “费大人还不知道?今日令郎在秦淮河岸三仙居连作一诗一词具是上上等的传世佳作,如今整个京城都快传遍了!”王老板笑着恭维道。 “哦?是吗?我只知道我儿今日举行诗会,却不知他竟然在诗会上做出佳作。”费聚顿时笑了。 “费大人是不知道,但是京城已经传遍了,听说当时参加诗会的读书人很多,一传十十传百,仅一个时辰就传遍京城了,相信不日费青少爷的诗名就名动天下了。”王老板道。 “哈哈,不愧是我儿!老板可知诗词内容?”费聚大喜。 “费大人小老儿是个粗人,记记账还行哪懂诗词啊,不过楼下正有学子在吃饭,他之前就去参加了诗会,小老儿帮您叫上来,您一问便知!”王老板恭敬道。 “好!好!速速叫来!”费聚大喜。 不一会儿,一个羽扇纶巾的读书人走进了房间。 “你今日可去了三仙居诗会?”费聚开门见山的问道。 “当然,方才回来没多久。”书生笑道。 费聚大喜,虽然这个书生脸上长满了麻子,还有点黑,但是费聚却越看越喜欢。 “哦?给我说说,听说费青还做出了传世的佳作?”费聚笑道。 书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间里的人,虽然不认识,但是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有些地位之人。 今日他们这些读书人已经对好口供了,那就是肮脏龌龊之事都是李余干的,诗词佳作都是费青做的。 给读书人长脸的话说,给李余抹黑的话说,确定了这个总纲之后,书生脸上自信了很多。 “不错,今日费青少爷技惊四座,三步之内,连出两篇佳作,一诗一词,俱是可名传天下的大作!” 第33章 我儿有状元之才! 第33章 我儿有状元之才! “三步做出一诗一词?哈哈,大才!大才!你可还记得内容,吟诵一遍。”费聚顿时大喜。 “当然!费青少爷乃是我京城文坛年青一代之首,我等誓死追随,一诗一词做出之后,我京城文坛有扬眉吐气之感!”书生傲然道。 “哦?哈哈,不错,不错,费青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费聚已经激动的脸色红润起来了。 “那是自然!费青少爷可是侍郎之子!”书生道。 “速速将那费青诗会所作吟出来!”费聚急道。 “凭什么?”书生皱眉,文人风骨拿捏的死死的。 “十两银子。”费聚伸出一根手指。 “你且听好!” 不一会儿书生攥着费聚赏赐的十两银子美滋滋的下了楼。 “费大人恭喜恭喜啊!令郎当有状元之才啊!” “这等诗词天赋,恐怕比之唐李白杜甫了!” “他日费兄十两银子买儿子诗词的典故,定然会成一段佳话!” “费兄我有一小女如今二八年华,愿与令郎结亲,可好?” 友人们纷纷恭维。 费聚大喜,一高兴又要了一坛酒,众人饮罢才散去。 “儿子!我儿费青何在?” 砰! 费聚一脚踹开了家门。 门房看到费聚喝的酩酊大醉忙上前搀扶。 “老爷,您慢点,少爷回家之后,一直在书房待着,没出来。”门房回复道。 “哈哈,不愧是我费聚的儿子,不骄不躁,还在挑灯夜读,好!好!好!” 费聚大喜,踉跄着往书房走去。 门房想要上前搀扶却被费聚一把甩开了。 “滚开!我状元之父,几杯浊酒能奈我何?” 门房无奈只能看着费聚摇摇晃晃往书房走去。 哗啦……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影嗖的一声从风墙后面蹿了出来。 “谁?” 门房惊呼道。 “大叔,别,别喊!是我,牛宝!”牛宝忙捂住门房的嘴巴。 “你小子干啥呢?少爷在书房呢,你不伺候少爷干啥去?” 门房看着牛宝背着的包裹,诧异道。 “你这是干啥去?” “大叔,你让我走,我今日没护好少爷,少爷一定会打死我的。”牛宝颤声道。 “咋回事啊,少爷不是一直挺疼你的吗?”门房震惊道。 “大叔,你别管了,你就放我我走,我求您了!”牛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 “儿子!” 费聚推开书房门,跌跌撞撞就冲了进去。 “爹!您这么来了?” 费青见有人进来,忙将脸用书挡住。 “哈哈,我儿今日在诗会上出尽风头,令为父脸上有光啊,我儿有状元之才!” “三步成诗,还一首诗一首词,诗仙李白也不如我儿啊!” 费聚哈哈大笑着。 听着费聚的话,费青只觉得肿胀的脸更加发烫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三仙居出来后,就躲躲藏藏的回家了,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今日诗会的事情已经被严重扭曲了。 压根不明白为什么费聚会将三步作诗的事情安在他的头上。 但是他却知道那诗那词是李余做的,听着父亲的夸奖,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咦,我儿怎么不说话呢?” “哈哈,不说也好,且听为父将你那两首佳作,吟唱出来。” “第一首诗《忆大都·齐华门》,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诗好啊,大气磅礴不屈不挠,虽然爹没上过战场,但是也能从诗句之中读出战场之惨烈!好啊!” “还有这首写男女之情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单单凭着一句,儿子……” “我儿有状元之才啊!” “放心儿子,爹知道你的心思,本来爹还担心你当不上状元,如今看了这等诗词,爹可以说稳了!放榜之日就是你迎娶三公主之时!” 费聚大笑连连,根本就没注意到,藏于书后的费青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 哗啦! 砰! 费青突然将手中书本扔在了费聚脚下。 “住口!父亲不要再说了!”费青大吼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费聚愣了一下,一脸不解的看向儿子,可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费聚的酒劲都给吓醒了,彻底醒了。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 费聚只见心心念念的状元儿子,门牙没了,脸肿了,清晰的血红手指印就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了费聚的心窝子上。 费聚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费青身边,伸手就抓住了费青的肩膀。 “嘶……父亲,疼!” 可是这一抓一下牵动了费青后背的鞭伤,疼的费青一下叫出了声。 “啊?我儿这是……” 费聚心中一急,一下将费青衣服掀开,接着就看到了费青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啊!是谁!是谁打我的我儿!” 费聚破防了,他状元之才的儿子,精彩艳艳的儿子啊! 竟然被人打的全身是伤,门牙都被打掉了啊! “儿子告诉为父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费聚怒了,彻底怒了,自己儿子竟然在京城被人打了! 刑部侍郎的儿子竟然被人打了! 他费聚不能忍! 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侍郎都不能忍! 冲天的怒火几乎要把费聚的天灵盖掀飞起来。 “父亲不要问了!孩儿羞于启齿!” 费青摇着头不说。 “你不说?牛宝!牛宝!” 费聚冲着外面喊了起来,牛宝整日正在费青身边,肯定知道。 外面正在和门房拉扯的牛宝,听到费聚的喊声,吓得连包裹都不要了,直接逃离了费府。 “父亲!不要再问了!难以启齿……”费青跪在地上请求道。 “我儿莫怕,谁打了你,你告诉为父,为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不,孩儿不要公道,不要……” “我知道了,一定是李余那个憨子,一定是他比不过就动粗!儿子你别怕,我知道你担心韩国公,但是爹不怕,爹要告御状,为你讨回公道!” 费聚想明白了一切,“我儿你且等着,为父连夜写奏折!爹就算是死也要为你讨个公道!” 费聚愤然离去,去自己书房写奏折去了,“儿子你放心,明日早朝我就上奏章,我就不信这憨子还能无法无天逃过罪责,若是如此他还能逃脱罪责,我就求左丞相胡维庸让中书省给陛下施压!” “就算李善长是国公他儿子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 听着父亲愤怒的声音,费青忙追出去,“爹,不是那样的,你不能告啊!爹你听我说……” 费青拖着受伤的身体追了出去,可是却被费聚重重的关在了门外。 第34章 少爷你撞疼人家了 第34章 少爷你撞疼人家了 “我儿放心,为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李余如此卑鄙,嫉妒你三步成诗,竟然把你毒打一番,此仇不报我妄为人父!” 费聚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任凭费青在门外如何呼喊,费聚都不听。 自己家状元之姿的麒麟儿被人虐待,他这个父亲决定亲自下场! 与此同时,韩国公府。 李善长身心舒畅的入睡了,今日无事,自己那个憨儿子没给自己闯祸,太幸福了。 呜…… 就是心口还有些痛,想来是那日憨子捶胸急救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休息几日只要不再受刺激就会好了。 李余睡的也很舒适,今日收拾了费青三剑客,想来他们不敢再找自己麻烦了。 以后真的可以安心的在大明搞搞发明,培养培养鱼幼娘好好给自己做主播卖货。 今日去秦淮青楼给鱼幼娘赎身,足足一万三千两,这还是搬出韩国公的名头便宜了两千两呢。 这让李余不得不感慨这年头花魁是真贵啊! 这一下子家里真是没银子了,若是不尽快让鱼幼娘直播卖货把偷家里的银子填上,就会被父亲发现了。 嗯? 不对! 鱼幼娘去哪了? 咦? 我把她安排哪里去了? 卧槽! 鱼幼娘似乎现在还没来报道呢! 嘶…… 她去哪了? 不会还在青楼收拾东西呢吗? 万一妈妈桑不讲武德,今夜让她最后一次接客,万一被破了,怎么办? 李余猛然惊醒,一下子睡意全无。 穿上衣服急匆匆就往外走。 “少爷,您大半夜的干什么去啊?” 门房急道 “撒尿去!”李余头也不回道。 “啊?” 门房一脸疑惑的看着李余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道少爷脑袋是不是又犯病了,撒尿不在自家茅厕跑哪去啊,难道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门房发现李余这一反常行为,立即火速敲响了李善长的房门。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跑出去撒尿去了!”门房冲着李善长房间喊道。 “撒尿你喊我干什么?”李善长被门房惊醒,怒吼道。 “不是,老爷少爷是跑到街上了。”门房道。 “什么?这么晚外面那么危险,这憨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于是李善长着急的穿着亵裤就出来了。 一开房门一股冷风袭来,风吹裤茶淡淡凉,李善长夹紧双腿,问道。 “少爷跑哪去了?” …… 大街上空无一人,李余低着头往秦淮跑。 “哎哟……” 猛然间,他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团棉花上。 抬头一看只见鱼幼娘一脸娇嗔的看着他,而他刚才撞的地方竟然是鱼幼娘的大棉花。 身后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侍女莉莉。 “咦,鱼幼娘!” 李余惊喜的看着鱼幼娘。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少爷我都睡着了,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来,都忘了你这号人了。” 鱼幼娘听着李余的话,俏脸变得绯红,一双眼睛娇羞的盯着李余。 “少爷太不知羞了,大街上就说这事,什么叫都睡着了才想起来我,非得我给你暖被窝你才能睡着啊。”鱼幼娘娇笑道。 李余愣了一下,看着鱼幼娘娇羞的脸,皱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说让你给我暖被窝啊?” “啊?那少爷还把我赎回来?”鱼幼娘疑惑道。 “你是我小弟,我当然得帮你赎身啊!”李余坦然道。 “啊这,那我现在……” “啊什么啊,赶紧跟我回家,我都困死了!赶紧的!” 李余说着拽着鱼幼娘的手就往回走。 “少爷你攥疼我了,手腕都红了。” 鱼幼娘嘴上嗔怪着,心里却美滋滋的,还说不馋我身子,你看多急啊,这就要回家睡觉了。 李余哪里知道鱼幼娘内心的想法,他是真的困了,只想赶紧回家睡觉。 至于把鱼幼娘睡了,他想都没想。 哼! 老子帮你赎身是为了让你帮老子卖货挣钱,把你睡了,财产还得给你一半,你当我是傻子啊? 我李余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而且有花魁不睡才附和我憨子的人设啊! 人设不能塌! 韩国公府,李善长正着急的安排人手上大街去找李余,就看到李余拉着一个女人急匆匆的返回了家。 顿时李善长全身颤抖起来,激动的握着门房的手说,“开窍了!开窍了!这憨子开窍了!” …… 翌日,鸡未鸣,天未亮,李善长早早起床准备去上早朝。 以往这么早起来,李善长总是困顿不堪,可是今日却异常清醒。 因为他高兴啊! 自己的傻儿子,终于知道找女人了。 而且眼睁睁的看着李余把女人领进了房间。 李善长蹑手蹑脚的走到李余房外,在外面仔细听了好一会,嘴角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昨晚折腾到很晚了,睡得正香呢。” 李善长满面春风的到了奉天殿外,等着朴不成喊他们进殿早朝。 却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昨夜刑部侍郎费聚熬夜写出了三千字的状纸,痛诉李余的因嫉妒打压国之栋梁的罪恶行径! “群臣进殿!” 朴不成一声喝号,群臣鱼贯而入。 朱元璋威严的坐在大殿上环视群臣,嘴角含笑,他今天的心情也不错。 因为他已经确定李余是装傻,他为自己又找到一个辅国之才而高兴。 虽然那憨子还需要好好调教,但是总归是有目标了,而且朱元璋自信可以规整了李余。 朱元璋一直信奉,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不听话就揍,就调教! “韩国公最近几日李余那憨子可有惹出什么祸事来?” 朱元璋望向李善长。 李善长豁然出列,恭敬道,“回禀陛下,臣这几日并未听说李余又惹出什么祸来。” “嗯,如此甚好,韩国公一定要好生看管,别让他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朱元璋点头笑道。 “谢,陛下关心,臣一定对李余严加看管。” 李善长说完欣然回到队列。 可是就在他刚站定,就听到一声急呼。 “陛下,臣有奏!臣要状告韩国公之子李余嫉贤妒能!” 第35章 李余两大罪状 第35章 李余两大罪状 朱元璋皱眉凝视费聚,眼中寒芒微露。 朱元璋大致已经猜出来,费聚应该是因为昨日诗会的事情来告李余的。 只不过李余三步成诗,一诗一词,俱是佳作,反观你儿子出阴招没阴了李余,反而被李余教训了一顿。 你还要告李余嫉贤妒能? 李余需要嫉妒你儿子吗? 你的脸呢! 你儿子被人扒了,和男人叠叠乐了,你还有脸告状?不怕家丑外扬? 对于昨日三仙居发生的事,朱元璋早已经洞察一切。 “讲!咱倒是要听听那个憨子又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了,竟然让你一个刑部侍郎亲自下场了!”朱元璋面无表情道。 李善长闻言好心情却是荡然无存了,刚才还说儿子没惹祸呢,这一来就是刑部侍郎告状,想来肯定是那小子又惹出大祸来了。 顿时李善长又开始战战兢兢起来了。 费聚跪在了地上愤然道,“臣要状告李余,两大罪状!” “其一,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与秦淮花魁在酒楼行不堪之事!” “其二,妒贤嫉能残害当朝大臣之子,殴打鞭笞臣的独子。” “臣证据确凿,还请陛下还我儿一个公道!” 费聚说完眼睛冷漠的看了李善长一眼,眼中充满了怨毒,让李善长心中一惊,心道看来费聚说的是真的了。 朱元璋听完费聚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这? 果然是因为昨日酒楼诗会的事情,但是费聚说的却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样! “详细说来。”朱元璋不动声色道。 “陛下, 昨日我儿费青与御史大夫陈宁之子成匡安、中丞涂节之子涂乐在三仙居牵头举办了诗会,并邀请了李余参加。” “诗会上,我儿费聚三步成诗,做出一诗一词惊艳四座,成为魁首。” “可是李余痴憨,一字未出,心中顿生妒忌,于是将我儿痛打,脸扇肿了,后背布满了鞭痕。” “陛下, 您可千万要替我儿做主啊!” 费聚说完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费聚说完不待朱元璋开口,突然从队列之中又冲出来两个人,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李余不仅打了费青还打了我儿涂乐(陈匡安)啊!请陛下惩治李余!” 出来两人正是御史大夫陈宁和中丞涂节。 昨日他们回家之后,也看到了儿子脸上和身上的鞭痕,但是一再追问陈匡安和涂乐就是不开口,甚至还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声张。 直到刚才听到费聚说的话,陈宁和涂节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的儿子竟然是被李余那个憨子打的! 陈宁和涂节一下场,群臣一片哗然,全都看向了李善长。 李善长也懵逼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打了侍郎的儿子就够 麻烦的了,竟然还打了中丞和御史大夫的儿子! 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吗! 妄我还以为那憨子没惹祸呢,谁知道竟然是惹出了天大的祸害!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对突然出来告状的陈宁和涂节倒没感到意外,毕竟他是知道三阳开泰叠叠乐的,预料到了费聚下场,陈宁和涂节两个当事人的父亲也会下场的。 朱元璋知道费聚三人告李余不过是个笑话。 却不想他们所说竟然和自己知道的真相完全不同! “李善长你刚才不是说那憨子没惹祸吗?这是怎么回事?”朱元璋不动声色看向李善长。 “陛下,臣,臣确实不知啊。” 李善长心里一慌,“臣有罪,臣管教不严,还请陛下念在臣年迈,李余又是个没娘的孩子……” “住口!”朱元璋听着李善长上来就认罪,顿时不悦起来,“如今只是费聚一面之词,你也不问问李余做没做过就认罪了?” “陛下,李余的德行我是知道的, 既然费聚上奏了,估计这事就是真的了。”李善长弱弱道。 朱元璋无语了,心中突然有些同情李余来了,你爹都这样对你更何况别人了。 “呵,前几日咱还怀疑李余不是你的亲儿呢,现在咱倒是觉得你不是李余的亲爹了呢!”朱元璋冷漠道。 李善长愣了一下,道,“陛下,这有区别吗?” 朱元璋瞪了李善长一眼,而后看向费聚三人,“你三人是代子上告是否?” “是!”三人齐声道。 “那好,传费青三人和李余上殿!咱要亲自审问看事实如何!” 朱元璋下令,立即有人去传费青、李余四人上殿。 “谢陛下隆恩!”费聚三人面上大喜,齐声谢恩。 当事人当场对峙,李余跑不了了! 他们却不知道龙椅上的朱元璋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本来还想着让你们这些胡党再舒服一段日子呢,谁知道你们送上门来了! 一会儿李余、费青等人当场对峙,还原事情真相,到时候你们不仅丢脸,咱还要治你们一个审案不明诬告之罪! 朱元璋倒是没想到李余这个憨子,无心之举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剪除胡维庸的党羽的借口。 韩国公府,李余正睡的舒服着,外面就响起了砰砰的砸门声。 “少爷,少爷快起床,宫里传旨了,让您赶紧去早朝!” 管家老黄急道。 “老黄你他娘的能不能让老子好好……什么?宫里传旨?” 李余心头一惊,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跑着去开门。 可是…… “啊……” 在地上打地铺的花魁鱼幼娘惊叫一声。 “咳,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地上还有人呢。” 李余不小心猜到了熟睡的花魁。 鱼幼娘幽怨的看着李余,这家伙怕真是个憨子,不仅不睡自己,竟然还让自己打地铺,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余打开了房门,“老黄怎么了?” 老黄探着脑袋往房间里看,接着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地上睡觉,顿时惊呆了。 少爷弄来女人不睡也就罢了,还虐待人家,让人家睡地上! 果然是憨子,还没开窍啊! “老黄!问你话呢!”李余气道。 “啊?哦,哦,少爷陛下传旨让您去奉天殿早朝。”老黄缓过神来忙道。 “啥事啊?”李余道。 “不知道,不过看传旨的侍卫面色不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老黄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惊恐的指着房间内道,“少爷,里面的姑娘不会是公主?偷公主,哦,窝藏公主可是死罪!” 后来又补充道,“虐待公主更是罪加一等。” 李余看了躺在地上的鱼幼娘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兄弟!” 第36章 十荣十耻 第36章 十荣十耻 李余到宫门的时候,宫门外三个人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准确来说是三个猪头,一个猪头站着,另外两个拄拐。 李余奇怪的看着涂乐和陈匡安。 “你们两个腿怎么了?”李余问道。 “李余昨日之耻辱我涂乐日后会十倍百倍还给你!”涂乐阴鸷的眼神盯着李余。 “李余断腿之仇,不共戴天!”陈匡安怒道。 嗯? 卧槽! 怎么回事? 我什么时候和他们有断腿之仇了? 等等! 不对劲! 涂乐和陈匡安腿…… 卧槽! 李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震惊的看向费青。 这小子是个狠人啊! 不过是和他有了一次肌肤之亲而已,他竟然把两人的腿都给打断了! 这…… 是个狠人! 费青被李余看的有些心虚,忙搀着两个好基友往宫内走去。 “费少怎么办啊?昨日的事情若是在朝会上说出来,我们真的是无颜再活在世上了。” “昨日不是说好了,不告状吗?为何费少不听呢?” 面对两位好友的问责,费青也是欲哭无泪,摸着额头上的包,无语道。 “我昨日都快磕死在我爹书房门口了,他都没开门,我劝不住啊!” “总之就和之前商量好的,绝对不能将实情说出来!明白吗?”费青道。 “那样的话费侍郎和我爹他们怎么办?他们可是为咱们出头的。”陈匡安于心不忍道。 “只能对不起父亲他们了,名声对我们来说更重要!”费青沉声道。 “对!卖爹!昨日之耻辱,绝对不能被人知晓真相!”涂乐附和道。 “可是万一李余说出来呢?”陈匡安担忧道。 “只要咱们不承认,谁说都没用!”费青咬牙道。 “也只能如此了……” …… 奉天殿内,寂静一片。 皇帝阴沉着脸。 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作为孽子的父亲李善长更是战战兢兢。 哒哒…… 突然一阵阵连续的哒哒声传了过来。 群臣齐齐向外望去。 嘶…… 接着接连起伏的倒抽冷气声响起。 只见殿外走进来三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三个猪头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拄着拐杖! 哒哒声就是两个拄拐猪头人拐杖发出的声音。 这特么的还是人吗? 是三头猪! 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李善长也惊呆了,这是他儿子打的? 这也太惨了! 朱元璋也惊呆了,虽然他听毛骧汇报说,李余在三仙居对费青三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暴打,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的残暴! 难怪费聚会如此愤怒,翩翩佳公子直接变成了猪头,怎么能不愤怒! “费青(涂乐、陈匡安)拜见陛下!” 三人步入大殿行礼。 朱元璋点头,问道,“李余可来了?” 朱元璋话音未落,就见一人冲进大殿,一个滑跪到了费青身边。 “李余参见陛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日每每念及陛下容颜,李余都夜不能寐。” “昨日还在想何时才能见到文成武德的陛下,没想到今日就得见天颜。” “上天垂怜,再见吾皇容颜,李余万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余跪谢!” 呃…… 李余话音落下,整座大殿落针可闻! 群臣还好,毕竟之前见过李余无耻的谄媚之相。 但是费青三人却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他们虽然早就听各自父亲说过李余那次大闹早朝谄媚陛下之事,但是却没想到李余竟然这么不要脸! 人还没到谄媚之言就出口了? 这还是那个闻名京城的憨子吗? 饶是朱元璋之前就已经被李余拍过了,但是却没想到李余这次又来拍了,而关键是拍马屁的词好像还不重复! 这是憨子能想出来的词? 就你这样还装憨子? 你装的像吗? 饶是朱元璋是一国之君,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一声。 “咳咳,李余这颗赤诚之心倒是弥足珍贵。”朱元璋客气的称赞了一下。 “不!陛下李余这颗不是赤诚之心,而是忠君爱国之心!” “陛下,自从臣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一直以‘十荣十耻’为最高行为准则!”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何为‘十荣十耻’?” 不过问过之后,朱元璋就后悔了,这小子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看着李余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朱元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小子又要谄媚自己了。 “陛下,所谓‘十荣十耻’就是……” “以热爱大明为荣,以危害大明为耻!” “以服务陛下为荣,以损害陛下为耻!” “以歌颂陛下为荣,以诋毁陛下为耻!” …… “遇事不决,当先考虑是否会伤害到陛下,若是会伤害到陛下的那坚决不做!” 群臣看着李余侃侃而谈,脸上的肌肉全都开始颤抖了。 十荣十耻,我看你这就是拍陛下马屁! 朴不成嘴巴自从李余开始念十荣十耻的时候就张开了,一直到李余念完都闭不上了。 心道,难怪人家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呢,你看看人家虽然是个憨子,可是在拍陛下马屁上是真下功夫啊! “大胆李余!如此谄媚陛下,是何居心!” 费聚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李余喝骂道。 “嗯?你是谁啊?我和陛下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李余瞪了费聚一眼。 “我是费聚!”费聚怒道。 闻言李余一喜,笑道,“原来是伯父啊,我和令公子费青是好兄弟,昨日还在一起饮酒呢!” 呸! 谁和你是兄弟! 费青心中怒骂。 “住口!这憨子巧言令色之徒,我儿费青乃是麒麟儿岂会与你称兄道弟!” “李余你还不知道今日为何叫你来?” 费聚咬牙切齿道。 “是啊,为啥啊?你知道吗?”李余疑惑道。 “李余少装疯卖傻,你昨日打了我儿涂乐!” “还有我儿陈匡安!” “还有我儿费青!今日叫你来就是要惩治你这个恶徒!” 费聚、涂节、陈宁三人对着李余怒目而视。 “我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 听着三人的话,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个猪头,李余悟了,终于明白皇帝为啥让他来早朝了。 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声音颤抖道,“昨日之事你们都知道了?” 李余慌了,是真的慌了! 昨日他三步成诗的天才之举被知晓了,那他以后还怎么装疯卖傻,还怎么利用憨子的身份害人,啊呸……无法无天啊…… 第37章 有冤大声说出来 第37章 有冤大声说出来 看着李余惨白的脸,李善长脸色更加惨白,完了看儿子这反应,费青他们告的事情九成九是真的了。 把三位朝堂重臣的儿子打成猪头,还有两个被打断了腿,这罪过一旦坐实,皇帝为了安抚费聚几人,最起码也得打断憨子两条腿啊! 群臣看着李余的反应,也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憨子还真干了啊,把人家儿子打成这幅惨样,就算是皇帝想要回护,也护不住啊! 证据确凿啊,连徇私舞弊的缝隙都没有啊! “现在知道怕了?李余你还有何话可讲?!”费聚看着李余冷笑道。 “你们知道了多少?” 李余想着垂死挣扎一下,万一他们知道的并不全,那样自己还能再忽悠一波。 “我们都知道了!你这恶子,嫉妒我儿天纵之才,嫉妒他三步成诗夺得魁首,你恼羞成怒,把我儿三人殴打一顿!这罪你可认!” 费聚愤怒道。 啊? 啥? 费青三步成诗,天纵之才? 这就是你们知道的真相? 李余转头看向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只见三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费聚。 李余笑了,大喜,看来他们没沟通好啊! 费聚知道的事实完全被扭曲了! 哈哈! 扭曲的好啊! 对,三不成诗不是我! 是费青! 我一个憨子除了用蛮力打人,啥也不会,更不可能会作诗! 原来费聚了解的事实是这样的啊,哈哈,这罪我认! 朱元璋居高临下的看着费聚,昨日诗会他最清楚不过,诗会魁首是李余不是费青,费青根本就没做一首诗词,费聚竟然敢说他儿子天纵奇才,简直是胡说八道! 李余才是天纵奇才,三步成诗! 等李余说出事实,费聚看咱不治你个欺君之罪! “李余你可有话讲?” 朱元璋满眼希冀的看向李余,只要李余说出事实,费青三人的罪名就成立了! 自己就可以借此将胡党主要的三人给踢出朝堂了! 可是不曾想…… “陛下!我认罪!费大人说的我都认!我嫉贤妒能,嫉妒费青的才能,所以把三人绑了,痛殴一顿!” “我还记得一共打了他们多少巴掌和马鞭呢!” “费青扇了二十巴掌,陈匡安太胖和人肉沙包似的,抽起来解压,所以多扇了几巴掌,涂乐最瘦扇起来都嫌弃,所以扇的最少。” “鞭子的话费青挨的最多,因为他太有才了,我嫉妒……” 群臣听的是目瞪口大,李余是个变态,多么猖狂,扇了别人多少下,打了多少鞭他还都记得,而且还敢恬不知耻的说出来! 得重罚! 不然这憨子不长记性! 朱元璋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他被李余这一套说辞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憨子,不喊冤也就罢了,竟然还认罪了! 而且把犯罪细节都说出来了! 这…… 不过转念间,朱元璋就明白了! 这憨子是在藏拙! 他是怕人知道他才是天纵奇才啊! 这憨子为了装傻还真是想尽了办法,连诗名都拱手让给费青了! 朱元璋恶狠狠地瞪着李余,咬牙切齿道,“李余咱再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你若是敢欺君,咱绝不饶你!” “陛下,我认!我全认!您惩罚我!”李余坦然道。 看着如此坦然认罪的李余,朱元璋差点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气晕过去! 不能气! 不能气! 不能被这憨子气到! 朱元璋好半天才平复好心情,转眼看向另外三个当事人。 “费青、涂乐、陈匡安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元璋说完又补充道,“你们要是胆敢欺君,咱砍了你们的脑袋!” 朱元璋一句话唤醒了惊呆的三个猪头。 没错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早已经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李余不仅没喊冤还认罪了? 而且还主动认罪了! 这让他们想好的反怼李余的台词都说不出来了。 李余认罪,帮他们掩饰住叠叠乐的丑态,他们自然愿意。 可是皇帝的话,却让他们三人惊恐不已,若是他们顺着李余话,隐瞒事实,日后若是被查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就死定了! 费青三人对上皇帝冰冷的目光,全都身体一颤,颤颤巍巍的回复道。 “陛下,我,我,昨日诗会我们……” “儿子不要怕!勇敢的说出来!陛下会为你们做主的!”陈宁给儿子打气。 “儿子不要怕李余,大声说出来!”陈匡安也道。 “费青你是我费家麒麟,有冤大声说出来!”费聚金握着拳头鼓励着儿子。 “我,我们,陛下,我们……” 陈匡安哆哆嗦嗦说着,而后一股巨大的尿骚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陈匡安被吓尿了…… 群臣捂鼻嫌弃的看着陈匡安。 “陛下, 我儿被李余打出了后遗症,一提李余就吓的尿裤子啊,陛下,您要替我儿做主啊!”陈宁立即痛哭出声。 朱元璋皱眉看着堂下的闹剧,看着陈宁更是心烦不已。 你儿子是被李余打的后遗症吗? 我看是担心说谎犯欺君之罪! 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从陈匡安这废物嘴里是问不出实情了,朱元璋转而看向费青。 “费青……” 可是就在朱元璋要问费青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陛下,不用问他们三人了,我认了!我李余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了人就认罚!陛下你罚我,要杀要剐,我李余都认了!” 李余仰着头,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模样。 “你这憨子,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李善长两步跨到李余身前,抬脚就踹可惜被李余躲了过去。 “爹,我有罪我认罚,但是只接受陛下的公审,不接受你的私刑!”李余正义凛然道。 “你这逆子……” 李善长登时被怼的哑口无言,差点被气晕过去。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憨子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费聚见李余认罪,心中大喜,又道。 “陛下, 臣还要告李余,在三仙居与花魁游戏,颠鸾倒凤……” 费聚要一下就把李余这个打自己儿子的凶手给弄死,钉在耻辱柱上! 嗯? 什么? 我还玩花魁,还颠鸾倒凤? 卧槽! 我认罪了,给你儿子保住名声,我写的诗词给你儿子了,你还给我乱按罪名! 这我可就不认了! “费聚你是傻比吗?我什么时候颠鸾倒凤了?”李余怒了。 “就在昨日诗会,众人亲眼所见!”费聚不惧的和李余对视。 “亲眼所见?胡说八道!费青你说我有没有颠鸾倒凤,你最好想好了再说,不然老子可不照顾你面子了!”李余转头逼问费青。 “这,这,爹,昨日我们只是饮酒作诗,李少只不过是打了我们,这颠鸾倒凤是何时发生的?”费青看着费聚不解的问道。 “儿子,你胡说什么,不是你告诉我说李余昨日和花魁……” 费聚一边说一边给费青使眼色,意思是,儿子把李余玩花魁的事坐实了,李余就完蛋了! 费青当然明白费聚眼神是啥意思,但是他真想冲费聚喊一声傻比,你个老不死的,你难道没看到我被李余威胁了吗? 你他娘的不知道事情到底咋回事就告状,要不是李余是个憨子竟然主动认罪,你儿子就被你搁锅里了! “陛下,没有!李余昨日没有玩花魁,只是打了我们三人!”费青鼓起勇气道。 “那你父亲所说……”朱元璋道。 “陛下,我爹是傻比,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真相!” 费青心道爹你一定要相信,这一切都是李余逼我的! 我不想骂你的,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为了我的名声,我要向李余表明态度啊! 第38章 儿子们的集体背刺 第38章 儿子们的集体背刺 这案子朱元璋是越审越气,俯视着殿下昂首挺胸等待判刑的李余,再看看无精打采战战兢兢的费青三人,只觉得乾坤颠倒。 这憨子真是气煞我也! 凡是碰上这憨子的事,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李余你还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朱元璋死心了,只想早点结束这个案子,他甚至想早点散朝。 本来还想用李余这件事除去费聚三人呢,这倒好,反而被李余气了个半死。 “没有,李余甘愿认罚!”李余道。 “好!很好!你认罚就行!” 朱元璋咬牙切齿看着李余,转而看向费聚冷声道。 “费聚你是刑部侍郎,你觉得李余该当何罪,如何量刑。” 费聚闻言立即道,“陛下,臣是此案当事人的父亲,又是上告之人,应当不嫌。” “法理不避亲!” 朱元璋道,“咱信你!你判,就是要把李余千刀万剐,只要能找出刑罚依据咱都同意!” 嘶…… 蓦然间李余感受到了一丝来自皇帝的阵阵杀意,他不明白皇帝这是咋了,咱感觉他比费聚还恨自己啊! 听着皇帝如此说,费聚也不再装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陛下, 李余殴打朝廷命官之子,实属蔑视朝廷,致人伤残者罪加一等,当行鞭笞之刑,又因李余为国公之子,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当发配!” 卧槽! 发配? 这特么也太狠了! 李余顿时不愿意了,背黑锅要受这么重的刑罚,老子不干了! “陛下,李余有话说!”李余登时喊道。 而几乎同时,费青、涂乐、陈匡安也开口了。 “陛下,李余和我们是朋友,平时打闹惯了,这次一时失了分寸而已。” “对,李余和我们还是好朋友!” 甚至涂乐为了表示他们和李余是好朋友,瘸着一条腿跳到了李余身边,抱住了李余的肩膀。 “陛下, 我们小孩子玩闹而已。” 惊了! 群臣都惊呆了! 翻转了! 三位父亲遭到了儿子们的背刺! 费青、涂乐三人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若是真的给李余那么重的刑罚,李余反扑吐出真相咋办啊,那他们三个可就真完了。 三人击剑的事情绝对不能曝光啊! 费聚、陈宁、涂节懵比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时刻竟然被三个儿子背刺了! 一时也愣在了当场。 而就在此时,左丞相胡维庸也站了出来。 “陛下,李余行径固然可恶,但是索性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费聚三人护子心切情有可原,不过臣看三位大人和儿子似乎并没有沟通清楚,不若此案就此作罢,让韩国公将李余带回家好生管教……” 自始至终胡维庸一直冷眼旁观,他讨厌下属不和他商量就擅自弹劾他人,更何况韩国公还是他要拉拢的对象,费聚等人竟然状告李余,这是在公然和他作对啊! 听着胡维庸的话,费聚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全是浑身一颤,不再言语。 “李善长你觉得呢?”朱元璋冷声道。 “全凭陛下做主!”李善长耷拉着脑袋。 “哼!我做主?咱觉得李余该千刀万剐,可是当事人说是小孩子打架!” “滚!都给咱滚!” “退朝!” 陛下生气了,然后退朝了, 群臣面面相觑,一直到皇帝离开奉天殿,他们都没明白陛下到底在生什么气。 不过,散朝了,还是早点走比较好,免得一会陛下回来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你这个逆子,给我滚过来!” 李善长一步上前,揪住了李余的耳朵。 “爹,轻点,疼,我疼……” 李余疼的嘴歪眼斜,只能垫着脚随着李善长拉动的方向移动脚步。 “你还知道疼?你爹差点被吓死!” “给老子说说昨日诗会到底怎么回事?” 李善长怒道。 李余看着费青三人正急匆匆往外跑,也顾不得听李善长的耳提面命了,一下打掉了李善长揪耳朵的手,追了上去。 “爹,等你下值回家,我再向您详细汇报!” “你这兔崽子!回家老子要抽烂你!” …… 朱元璋心情很不好! 只能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 “真是气死咱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道,抓起书案上誊抄的两首诗词撕成了粉碎。 “这憨子,真是让咱又爱又气!” 半天后朱元璋缓和了一下情绪,对着阴暗角落道,“去,把那憨子给咱绑来!” 宫门外,一处隐蔽的小巷子里。 李余一人将三个猪头堵住了! “跑什么啊?我帮了你们这么大忙,你们要怎么报答我啊?这黑锅我可不能白背啊!”李余笑盈盈的看着三人。 “李余你想怎样?”费青有些心虚的看着李余。 “想怎样?”李余笑道,“费少我可是帮你扬了名的,三步成诗,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你是天纵奇才的麒麟儿了, 你不该谢谢我?” 现在费青看到李余的笑就害怕,他觉得李余越笑越像个恶魔。 “李余你别猖狂,这本就是你欠我们的!要不是你把我们迷晕把我们扒光叠起来,我们也不会……”涂乐怒道。 “涂乐,住口!” 费青、陈匡安同时开口。 涂乐老实闭嘴,只敢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李余。 “你到底想怎么样?”费青沉声道。 “一首一万两,你拿了我一诗一词总共是两万两,有问题吗?” 李余伸出两根手指头。 “可以!我会给你的!两万两银子买名,不贵!明日我会派人送去府上!”费青道。 “早就知道费少爷本家是江浙的富商,出手果然大方!”李余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费青道。 “放心,我明白,你给钱我闭嘴!规矩我懂!”李余咧着嘴笑道。 “那我们可以走了!” 费青沉声道。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李余眼珠子一转道,“涂乐和陈匡安腿我可不认哈,我可没打断。” “李余你敢做不敢当!”涂乐、陈匡安愤怒看向李余。 李余摊手。 “别闹了!咱们走!” 费青瞪了李余一眼,似乎是在怪李余多嘴。 “费少咱们就这样走了?”涂乐低声道。 “不急,等三月后,你我榜上有名,到时候就算别人知道真相也不会信了。” 费青眼神阴沉的看了李余一眼,喃喃道,“三月之后一切都会了结!” …… 李余才不怕费青的威胁,看着费青三人的马车离开,他才吹着口哨从小巷子里往外走。 可是就在他快要走出小巷子的时候,突然身前突兀的出现一个如塔般的壮汉。 李余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因为光线的缘故,他都没看清对方的面容。 “李余?”壮汉试探的问道。 李余立即警醒起来,这样的小巷子,这样的壮汉来找自己,肯定没好事。 “不是!”李余立即摇头。 壮汉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愣了一下,而后猛然出手。 在李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将李余装了进去。 “兄弟咋回事啊?要钱还是要命啊,要钱好说,要多少我都给!”李余惊呼道。 麻袋很大,壮汉的力气也很大,李余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扛了起来。 “闭嘴!有人找你,再敢出声,现在就宰了你!” 壮汉一甩麻袋就将李余扛在了肩膀上,而后几个纵越,翻墙而过。 第39章 皇帝老六阴我 第39章 皇帝老六阴我 麻袋中李余在听到壮汉威胁之后,立即消停了下来。 这汉子人狠话不多,他担心自己如果不听话,这汉子真给自己几刀子,可就冤死了。 李余能感受到汉子脚步极快,甚至他听到了壮汉在屋地上飞奔踩踏房瓦的声音。 这是个高手啊! 是飞贼还是流寇? 难道是费聚找来的杀手? 这个推测很快就被李余推翻了,刚散朝没多久,费聚哪有时间安排杀手啊。 再说了截杀当朝国公之子,费聚没这个胆量! 那会是谁? 前身难道还有这么厉害的仇人吗? 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怎么逃脱! 而就在李余开动脑筋想着怎么逃出生天的时候,他却感觉速度慢了下来,甚至感觉到自己在降落。 准确来说是壮汉从房顶上下来了,应该是到贼窝了! 很快李余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砰! 麻袋砸在了地上,李余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得亏自己身子骨结实,不然非得摔骨折了不可。 李余从麻袋里钻出来,而后又快速闭上了眼睛。 “好汉饶命!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要杀我灭口!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绝对不告官!”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嘴角抽了抽,他真的恨不得上去抽李余这家伙几个耳光,可惜自己对他又气又爱。 朱元璋冲毛骧点点头,毛骧一巴掌扇在了李余的后脑勺上。 “闭嘴!” 李余很听话的闭上了嘴,转而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道。 “好汉饶命,我还是个孩子,甚至还是个雏鸟,您行行好放了我。” “睁开眼!”毛骧低喝道。 “不!规矩我懂!只要我看到好汉容貌,就活不了了!”李余道。 “你不睁眼死的更快!”毛骧冷声道。 “哦,这样啊,那我还是做个明白鬼。” 李余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世界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处荒废的宅院之中。 院子里杂草丛生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一般。 “李余你好大的胆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李余心头一颤,这声音有些熟悉啊,莫不是…… 李余胆战心惊的扭过头,只见朱元璋正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自己。 “李余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是朱元璋李余也不啰嗦,直接纳头便跪。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这憨子还真是把谄媚咱刻进了骨子里。 “先给这憨子两个大嘴巴,让他清醒清醒!” 朱元璋道。 “是,陛下!” 毛骧一弯腰就将李余提了起来。 “啊……卧槽!兄弟你咋长这幅鬼样子啊!卧槽!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尿了!” “陛下,我认罪,我有罪,你先让他把我放下来,我吓尿了……” 毛骧放开了李余。 李余火速跑进杂草丛中,顿时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朱元璋捂着鼻子心道这小子的还真被吓尿了啊。 半柱香后。 “尿完了没有?!”朱元璋等的不耐烦了。 “陛下,你能让这位大哥站远点吗?他看着我,我害怕, 一看到他这张脸,我就害怕就尿急刹不住车啊。” 李余也是很冤枉,他感觉都快身体内的水分都快尿没了,再尿下去就得尿血了。 可是一看到毛骧可怕的脸,就止不住。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对鸡眼一翻,脸上的伤疤像虫子一样蠕动了起来,吓得李余立即又是双腿打颤。 “我很丑?” “大哥,你不丑,很美。” 李余都快哭出来了,他实在难以想象,世界上咋有容貌这么可怖的人。 若不是此时艳阳高照,他都怀疑眼前这人是鬼了。 “欺君之罪你都不怕,还怕人?” 朱元璋冷笑一声,不过还是摆摆手让毛骧退下了。 啵…… 毛骧一消失,李余的水龙头立即发出了啵的关闭声,偃旗息鼓。 “哎,终于走了,若是再不走,一会我就得尿血了。” 李余扶着腰走到了朱元璋跟前。 “李余参见……” “行了!免礼!” 朱元璋看着李余打颤的腿,皱眉道。 李余心中一喜,看样子陛下并不打算重罚自己。 “你知道咱为啥找你吗?”朱元璋看着李余道。 “陛下恕罪,李余不知。”李余摇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欺君之罪这么快就忘了?”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余。 闻言李余心头一惊,大脑飞快运转,“陛下何处此言?李余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欺君呢。” “对咱是忠心耿耿,还搞出了‘十荣十耻’咱很是满意!” 听着朱元璋的挖苦,李余讪笑一声,“陛下满意就好。” “昨日诗会的事情你给咱好好说说。” 朱元璋说着冲着空气喊道,“搬把椅子来,让这小子坐着给咱好好说说。” 李余心道原来是要问昨天诗会的事情啊。 听皇帝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弄清楚昨天的事情了。 不然也不会上来就给我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我得找个好借口,不然的话过不了关啊! 朱元璋见李余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小子又不老实了,不过也没揭穿,而是玩味的盯着李余,想看看他一会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朱元璋甚至觉得和李余这小子斗法还挺有乐趣的。 “坐!” 这时,毛骧往李余身后放了一把椅子,也不等李余主动坐,一脚就踹在了李余的腿弯处。 李余一个没注意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卧槽!” 屁古一碰到椅子面李余立即跳了起来。 看着朱元璋玩味的眼神,李余顿悟了,尼玛差点被皇帝这个老六算计了,我怎么能跟皇帝平起平坐呢! 皇帝搁着阴我呢! 第40章 陛下我有三个头 第40章 陛下我有三个头 “陛下面前,哪有我坐的道理,我还是跪着。” 李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觉得腿不抖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还是跪着舒服啊! 李余内心不由得感慨起来。 在皇帝面前,无论你有着多么高傲的内心,伏低做小才是最安全的! 穿越者更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味的追求人人平等,只会让自己在这个时代成为众矢之的! “咱看你还是挺聪明的嘛。”朱元璋面无表情道。 “陛下说笑了,我是个憨子,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当咱是无道昏君,好欺负吗?!”朱元璋脸色一变。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立即板起了脸,大声反驳起来。 “嗯?陛下何出此言,纵观古今,王朝兴盛几百年周而复始,无数王侯将相如过眼云烟,有几人能有陛下这般英明神武?” “陛下万不可妄自菲薄,要对自己有信心!” “谁说陛下是昏君,那我李余第一个不答应!” 毛骧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眼珠子随着李余的语速狂转,这小子是个妥妥的佞臣啊! 虽说有才,但是得常盯着呀,不然容易跑偏。 回头我还是建议陛下,将这小子收进宫里,当个太监。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这都能让你拍上。 “少拍马屁!今日不会让你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给咱抬起头来,看着咱,给咱说说昨日诗会之事!若再敢有半句哄骗,别怪咱不念旧情,就是你爹拦着咱也得砍了你!” 朱元璋目光森然的盯着李余。 李余身体一颤,弱弱道,“早朝上不都说了吗?我昨日嫉妒费青的诗才,打了他……” “嗯?这就是你要说的吗?那你不要说了,毛骧把他给咱处理了!” 朱元璋大手一挥,毛骧突兀的出现在李余身后,也不啰嗦,大手直接抓住了李余的左脚,提起来就往外走。 “哎,陛下,陛下,您听我说狡辩啊,不,听我说啊,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嘛……” 李余大声说着,而后像是后知后觉一般,费力转过脑袋,看向怪人。 毛骧? 陛下刚才喊他毛骧? 卧槽! 历史上洪武年间大名鼎鼎的给皇帝干脏事的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李余惊呆了,历史上不是说毛骧容貌平平吗? 这特么的是平平吗? 这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难怪让他做锦衣卫指挥使呢,就这张脸也能吓死人啊! 历史记载毛骧对犯人极其残暴,剥皮抽筋只是毛毛雨,据说大明锦衣卫诏狱中七成以上的酷刑都是毛骧发明的。 而且毛骧也是胡维庸案最主要的执行者! 自己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 那…… 那…… 自己很可能以一种不是人的刑罚死亡啊!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命运,李余慌了,求生的欲望让他开始了死亡前的挣扎! “陛下,您听我说,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都说,我求您了,我错了……呜呜……” 李余怂了彻底的怂了,任凭他怎么挣扎,身体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根本就动弹不了,即使能动弹也使不上几分力气。 李余知道是因为毛骧,自己在毛骧这个妖怪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承认早朝上我说谎了,可是我说谎是有原因的,陛下您听我说解释啊!” 哗啦…… 毛骧推开了院子里尘封已久的房门,接着一股陈年的死霉味钻进李余的鼻孔之中,从头顶反向冲上脚底板。 “大哥,你快松开我,不然我就尿了哈!滋你一脸可别怪我!” 李余倒仰着头费力看着毛骧道。 毛骧对鸡眼面无表情,继续将李余往老屋里拖。 “陛下,陛下,我错了!我一直以‘十荣十耻’为最高行为准则啊,您这是要冤杀一个对您忠心耿耿之人啊……”李余大叫着。 “毛骧!” 突然朱元璋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毛骧瞬间止步,转身拖着李余往朱元璋方向走去。 砰! 李余砸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疯狂呼吸。 “说,昨日之事若是再有半分扯谎,你就和阎王爷说去。”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余。 “陛下不愧是九五之尊,就这一张平民的破椅子,都被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李余缓过神来,本能的就要拍一波皇帝马屁,可是却被朱元璋冷冽的眼神给吓住了。 转而看了看不远处的毛骧,锦衣卫都出来了,昨日的事情陛下肯定早就知晓真相了啊。 锦衣卫出马,大明还有洪武大帝不知道的事情吗? 既然如此…… 那我就摊牌了! 李余深深的看了朱元璋一眼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甩衣袖,侧身,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没错!陛下,昨日诗会的魁首是我!三步成诗是我!人生若只如初见是我!”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那个天纵奇才状元之姿的人不是费青,而是我,李余!” “是我!是我!还是我!李余!” “你说我憨也罢,狂也罢,全都是我!”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我就是李余!” 低沉、无奈、狂妄的声音响起,别说朱元璋了,就连毛骧都快被李余这场表演给弄破防了。 要不是看到你双腿上湿漉漉的水渍和空气中弥漫的尿骚味,我都以为你是诗仙李白转世了! 看把你给狂的! 李余对自己这段表演很满意,正等着皇帝夸奖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暴戾的冷喝声。 “混账!还不给咱如实说来!” 朱元璋一声爆喝将李余拉回了现实。 “陛下都知道了,还让李余说什么啊。”李余无奈道。 “说啥?说说你怎么欺君的,然后再数数你自己有几颗人头够咱砍的!”朱元璋冷笑道。 闻言李余浑身一颤,而后在朱元璋冷厉的目光中,真的开始掰起了手指头。 “家里还有陛下赏赐的丹书铁券算是一个人头,我爹的爵位可换我一颗人头,我自己还有一颗人头,陛下,算清楚了我有三颗脑袋!” 李余认真看向朱元璋。 “不够!” 朱元璋压着怒气面无表情。 第41章 陛下,我只是个憨子啊 第41章 陛下,我只是个憨子啊 李余惊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这都不够?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这个忠心耿耿的憨子?”李余惊恐道。 “你是憨子吗?你若是憨子咱就放过你!” 朱元璋玩味道。 李余明白了,皇帝这是看透了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演戏他都不信啊。 可是…… “陛下,若是有一个人演一辈子傻子,他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呢?”李余叹息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愣住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余,似乎这样的话从李余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世间都是庸人,除了陛下都认为我是憨子啊。” “陛下,憨子才是最安全的人啊,憨子不会主动害人、伤人。” 李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见他表情缓和,一步上前低声道。 “而且忠心耿耿!” 朱元璋看着李余,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这小子,说他聪明,这家伙就是个傻大胆! 整个大明有几个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我看你不是憨是傻大胆!” 朱元璋一挥手,毛骧又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到了李余身边,把他从皇帝身边拉开,而后递给朱元璋一张纸。 李余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颤抖,心道这幅费少欢愉图被自己藏在卧室地砖下了,这都被搜出来了啊。 果然,有锦衣卫的洪武皇帝,自己惹不起! 同时也庆幸自己穿越过来后,从来没想过建立平等和谐的社会秩序,也从没想过推翻大明自己当皇帝,不然很可能自己早就死翘翘了。 “画的还挺好,惟妙惟肖,咱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等绘画技艺,还真是个全才。” 朱元璋玩味的看着李余。 “陛下,我就是个憨子。”李余讪笑道。 “好,你就是个憨子,希望你能安心做一辈子憨子!”朱元璋意味深长道。 “当然!李余从娘胎里开始就是憨子。” 李余笑着,冲朱元璋使了个眼色。 只要你不杀我,我从头到脚都是憨子! 朱元璋回瞪李余一眼。 只要你是憨子,我就不杀你! 在无声的眼神交换中,朱元璋和李余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哎,算了,咱和你一个憨子计较什么。” 朱元璋莞尔一笑,随手将费青欢愉图递给了毛骧。 在李余目瞪口呆之中,毛骧随手塞进自己的袖口之中。 卧槽! 李余震惊了! 他恍若看到两个小偷正当着自己的面转移赃物。 “有意见?”朱元璋问道。 “报告陛下!没有!根据‘十荣十耻’行为准则,只要陛下开心,李余就开心!”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十荣十耻’记在心里即可,不要说出来。” “好的陛下!” 李余眼看着朱元璋消气了,眼睛一转,走到了朱元璋身后,谄媚的给朱元璋捏起了肩膀。 “陛下, 没什么事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这么着急走?回去干什么?找你的花魁小娘子?”朱元璋冷笑连连。 “陛下,您知道我是个憨子,我一直把花魁当兄弟的!”李余顿时大惊。 可不能让陛下误会了,不然自己的驸马梦就破碎了! 朱元璋瞪了李余一眼,话锋一转道。 “咱这里有个难题,你帮咱看看,解决了就放你走。” “解决不了呢?”李余眼睛一转反问道。 “你说呢?” 朱元璋给了李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李余顿时两股战战,原来憨子也是要又利用价值的,如果没有还是会死。 陛下,可是我只是一个憨子啊。 “入夏以来河东八县黄河泛滥,民不聊生,太子去赈灾,如今已经过去两月有余,洪水不散,灾民越来越多,你可有法?”朱元璋直入主题。 从朱元璋这段话里,李余准确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黄河泛滥太子督战抗洪! 我说这两次上朝怎么都没看到太子朱标呢,原来是去河东赈灾去了啊。 作为历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太子,朱标从小被朱元璋当做储君培养,自己也争气,心怀仁慈,对上恭顺对下仁慈,若无意外,朱标他日继位,会将大明推上封建统治的又一个巅峰。 李余敏锐的想到,朱元璋这是在锻炼儿子,朱标没有军功,这在以武立国的大明,会是一个软肋。 朱元璋让朱标去赈灾,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朱标积累威望。 赈灾好,天下传太子的美名。 只不过历史记载洪武十一年河东道黄河大水势不可挡,非一时可解。 历史上同样是太子朱标赈灾,奈何并没有收到朱元璋期望的效果,黄河水患之大超出了预判。 一直持续到秋闱,黄河水势自己消亡后,这场洪灾才停止。 所以这次太子赈灾并没有收到预想的威望。 “可有对策?” 朱元璋见李余半天不开口问道。 “陛下,李余是个憨子,太子殿下都……” 李余说到半截见朱元璋脸色不善,顿时话锋一转道。 “陛下,可有河东八县舆图?” 朱元璋一挥手,毛骧将一张地图送到李余面前,并帮他展开。 李余看着毛骧不停转动的眼珠子,有种想要强行帮他固定住的冲动。 既然是对鸡眼,眼珠子就好好的在角落里待着呗,还乱转悠个啥劲儿,弄得人强迫症都快犯了。 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历史考究党,前世李余对历史各个朝代的天灾都进行过详细的研究。 其中就包括洪武十一年,这场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 后世一些专家在考究历史文献后,得出的结论是按照大明此时的状况,太子朱标的对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毕竟古人没有现代人的思维,很难跳出固有的思维圈子。 可是专家也给出了一个最合适的治理之法。 开山裂石! 黄河改道! 将黄河洪水引出河东! 李余凝视着地图,恨不得眼睛都贴在地图上,可是仍然没找到自己印象中的那座绵山余脉。 这年代的地图全靠手画脚量不可能有后世那么精确。 朱元璋眼见李余神情专注的看着地图,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莫非这憨子真的有办法? 李余虽然胆大包天,但是通过这段时间李余表现来看,他是有才的! 虽然之前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态度问李余的,但是保不齐李余还真就有治洪之法。 朱元璋开始期待起来了。 第42章 陛下,我对崇宁是真爱! 第42章 陛下,我对崇宁是真爱! “可有治理之法?” 朱元璋满怀期待的问道。 闻言李余从抬起头看着朱元璋摇了摇头。 见状朱元璋一阵失望,心道看来自己对李余期望过高了,有诗才能想出破土司之法已经是万里挑一了,怎么还能苛求他连治水都懂呢。 可是就在朱元璋失望之际,李余叹息道,“可惜这份舆图太粗糙了,若是有更详细的舆图,我定能想出办法。” “当真?”朱元璋眼中光芒大盛。 “当真!陛下如果李余没记错的话,河东八县东侧有一条南北走向的绵山余脉,也正是因为这座余脉阻拦了黄河水流,所以黄河水才会倒灌河东八县,以往黄河水势不大,余脉阻拦尚且不会引起如此大的洪水,可是今年水势暴涨,所以……” 朱元璋用审视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李余一眼,眼中爆发出异样的光芒。 “毛骧去找!”朱元璋沉声道。 毛骧走了。 荒芜的院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若是真如你所说是绵山余脉挡住了黄河水,当如何?”朱元璋道。 “炸开!”李余立即道。 “炸开?”朱元璋皱眉,“用火药?” “嗯!用火药,把山炸开!”李余肯定的点点头。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大明初年虽然火炮、火铳已经在战争中大量使用,攻城掠地尚可,但是开山裂石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不行,没有先例。”朱元璋果断摇头。 “太子殿下就是先例。”李余笑道。 “你没参加过战争,不知道火药具体威力。火药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还不足以撼天动地,也不足炸开一座山。”朱元璋皱眉。 “陛下,您说错了,您见过的火药威力并不大,甚至没有发挥出其三分之一的威力。” 李余继续道,“火药威力大小,和其纯度有很大关系,恕李余直言现在大明火器库里存放的火药,打打人还行,轰天震地就不行了。” “你有提纯之法?”” 朱元璋顿时从李余话语中捕捉到了极其可怕的信息。 作为马上皇帝的朱元璋对一切能用于战场的东西都有着极其惊人的洞察力! 若是能将火药提纯,其威力…… 如果在将这些火药装配到火铳、火炮上,北元余孽何愁不灭,大明兵锋将成为真正的不败之军! “有!” 李余坦然道。 在李余看来在朱元璋面前藏着掖着反而会激起朱元璋的猜疑,还不如坦诚相见,还能博得朱元璋的好感。 “好!若你能提纯火药,咱许诺你非谋逆大罪咱都恕你无罪!”朱元璋大喜。 闻言,李余顿时一头黑线。 据历史记载,但凡得到朱元璋此等承诺之人,最后都被杀了。 你这是在我头上悬了一把刀啊! “陛下,李余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把崇宁公主嫁给我,让我保命。”李余讪笑着。 朱元璋顿时脸黑了下来。 “你不信咱?” “不!不!我只是喜欢崇宁公主!”李余忙摆手,否认三连。 就在两人拉锯战的时候,毛骧回来了。 哗啦…… 一份新的舆图展开在李余面前。 李余看着这份地图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确定地图没问题后,转身跑去荒草之中,随手扯下一段枯草枝,以草代笔。 可是当李余将草枝上的枯叶扯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湿润。 顿时表情一滞,尼玛,这不是我刚才的尿上了? “怎么了?” 朱元璋见李余突然不动了疑惑道。 “啊,没,没事,陛下,黄河水就是被这段山脉挡住了去路……” 李余用草枝在地图上比比画画,看着草枝在地图上留下的一段水渍心道只要我不尴尬,就没人知道这是尿! “陛下,这段山脉相比于绵山其他余脉相对孤立,只要在这里炸开一个口子,就可以将河东之水引出去,山那侧是一片低矮的盆地,无人居住,可起到改道分流的作用。” 李余指着地图讲解道。 朱元璋点点头,“若是火药威力真如你所言,那是可以的。” “嗯?什么味道,一股骚味!” 可就在此时一直帮着展地图的毛骧鼻头抽了抽。 李余顿时一头黑线,恶狠狠的瞪了毛骧一眼。 “什么什么味道?就算是尿味又咋了!大惊小怪!” 毛骧闻言乱转的眼珠子顿时停在了鼻梁处,诡异的盯着李余,你小子想死? 李余干咳一声,将视线转向朱元璋。 相比于毛骧这个怪物,李余甘愿和皇帝对视。 “陛下只等我提纯出火药,制作成雷管或者炸药包,而后派胆大心细之人将火药埋在山凹处即可!”李余道。 “有多大把握!”朱元璋沉吟片刻道。 “起码六成!”李余道。 “六成?”朱元璋道,“若是失败呢?” “山炸不开,黄河继续泛滥。”李余摊手道。 “人呢?”朱元璋又问道。 “人?” 李余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朱元璋说的是派去炸山的人。 “跑得快机灵点的能活下来,跑得不快的那就尸骨无存了。” 朱元璋眉头紧皱,“这么说得找好手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死亡率还很高。” “陛下,相比于洪灾死的人,炸山死的人已经很少了。”李余道。 “需要准备多久?”朱元璋道。 “陛下火药提纯方法我可以写下来,只要找火器局的人连夜赶工估计三两天就能提纯出来,不过从京城到河东路途远且雨水泛滥,火药不易保存,所以最好是在河东那边军营提纯最好。”李余道。 “嗯,这点我也想到了。”朱元璋点点头。 “那我这就写提纯之法,陛下赶紧找信得过去河东之人即可!”李余道。 “你可有要举荐之人?”朱元璋突然问道。 嗯? 要我举荐人? 我就认识我兄弟凤雏蓝春啊! 啊? 不对劲,陛下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他不会是要让我去! 卧槽! 我腿脚不利索,恐怕药捻子烧完我还在原地看景呢! 嘶…… 陛下这是不放心我这个天才,要杀人灭口啊! 毒! 真毒! “陛下,我都把提纯之法写出来给您了,我发誓绝对不把火药提纯之法告诉任何人,就连我爹我都不说!这还不行吗?”李余战战兢兢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顿时一头黑线,随手一个脑瓜崩砸在了李余脑门上。 “你想什么呢?咱让你推荐人,不是让你去!” 朱元璋就纳闷了,自己在这个憨子心中就是那样容不得人才的人吗? “咱还不至于忌惮你一个憨子!” 听着朱元璋这么说李余就放心了,而后眼睛一转,看向毛骧道。 “陛下,这位壮士就可以!我看很可以!身手好,对陛下忠心耿耿,关键是腿脚利索!” 呃…… 毛骧眼珠子一阵乱转,最后白眼珠子紧紧盯着李余。 你小子是故意报复我! 你是巴不得我被炸得粉身碎骨! 可关键的是,毛骧感觉陛下正在认真思考这小子的建议! 第43章 你不要过来啊! 第43章 你不要过来啊! “毛骧是咱最信任的人,万一出了事,咱身边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朱元璋沉吟片刻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白眼珠子终于有了一丝黑色。 “陛下,莫怕!毛骧大人出事了,我自愿毁容顶替他的位置!”李余认真道。 嘶…… 闻言毛骧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非得把他弄死不可啊! “你?” 朱元璋不屑的笑了笑。 呃…… 李余受伤了。 被朱元璋的表情刺痛了。 这是瞧不起他啊。 “说说,为什么一定要选毛骧。”朱元璋沉声道。 他自然不会认为李余是因为要报复毛骧才推荐毛骧的。 李余这小子虽然胆大,但是朱元璋从李余认真看舆图,认真思考去洪的样子,知道李余不会拿河东百姓的性命冒险。 这段时间让毛骧调查李余,反馈回来的也是,这小子虽然不靠谱,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但是却从不欺辱普通百姓,遇到欺男霸女的,他还会挺身而出,很有侠义之心。 见朱元璋识破自己的伪装,李余直接道,“陛下,河东洪水泛滥,天气必是阴雨绵绵,山体必定湿、滑,一般的人若只是机灵身手灵活恐怕不能将火药安放在指定的位置,而即使安放在了指定位置,恐怕也来不及跑了。” “但是毛骧大人不一样,他是个高手,速度极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李余话音落下,整个院子变得寂静了下来。 朱元璋在沉思,毛骧站立原地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要不,找几个罪大恶极的死囚?许诺他们点好处,让他们去炸山?” 李余被这沉默的氛围弄的有些头皮发麻主动道。 “死囚信不过,陛下,让毛骧去!” 毛骧跪在地上,用一双斗鸡眼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叹息一声,表情哀痛,这是李余第一次在朱元璋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他一直以为朱元璋是无情的,杀人如麻的,这种对人命和手下的叹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此时李余看来,他错了。 朱元璋和历史上说的不同,他有血有肉,会生气会高兴,会宽容他这个憨子,也会对忤逆自己的人发火。 “咱记得你脸上的刀疤是你在滕州平定段士雄谋反时落下的,是段士雄亲兵砍的。” “你本就面恶,脸上又添新疤后你无颜苟活,加之左胸中了一箭,所以你让军医给你一个痛快。” 朱元璋看着毛骧缓缓道。 “是!那糟瘟的军医,害怕担责,上告给了常大将军,后来陛下就知道了,派御医将我救活了。”毛骧声音低沉。 “后来咱就留你在身边做了亲军指挥佥使,后来咱秘密成立了锦衣卫,你就像是一把刀悬在百官头上,几年间你已经把锦衣卫布满整个大明。” “可是你这张脸永远不存在了,你这个人也死了。” 朱元璋道。 “陛下,让臣去,若不是陛下和常大将军,臣早就死了,白白多活了十几年,我值了。”毛骧道。 “嗯,去,去见见太子,让他知道大明一直有你这样一个人护着他!” 朱元璋重重拍了拍毛骧。 “临走前要不要看看你的妻女,他们就住在京城三十里外的定远。” “不见了,以前办事的时候见过了,我都死了十几年了,别把他们吓到了。” 毛骧道。 从李余的角度看去,毛骧的脸此时显得格外的怪异,眼眶红红的,脸上的刀疤也变成了一个泛红的肥虫子,不停抽动。 “那个,陛下其实也没必要弄的这么伤感,毛骧也不一定死啊,我觉得我制定的计划,炸山成功率虽然只有六成,但是人存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李余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朱元璋盯着李余,没有说话。 “药捻子够长,油纸做好防水,毛骧大人只要跑的够快,火药就追不上他。对别人来说虽然困难些,但是对毛骧来说应该不难,起码九成几率活下来。” 李余缩缩脖子道。 李余说完话,顿时觉得院子的氛围不一样了,刚才是伤感转眼间就变成了肃杀。 朱元璋眼中再没了兄弟离别的伤感,转而变成了冷厉的肃杀之气。 李余不得不感慨,所有的皇帝都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九成几率很高了,比咱们打仗时候活的几率都高,毛骧你安排安排下边,挑选人手,带着咱的亲笔信,明日就前往河东!” 朱元璋说完起身,迈步离开了荒郊野院,最后院子中只留下了毛骧和李余。 李余看着毛骧可怖的脸,顿时又觉得两股战战,水龙头又有点松了。 “陛下等等我!” 李余看着朱元璋的背影喊道。 即使和皇帝待在一起也比和鬼待在一起强啊! 毕竟皇帝还是个人! 可是朱元璋根本不就没搭理他,毛骧已经拽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兄弟,去屋里,把方子写出来,正好我还有问题要问你,要是不问明白了,咱爷们可就死在河东了,万一我死了还得你继承锦衣卫,所以我得给你好好讲讲这些,不然等我死了就晚了。” “别,毛大人,我不能和你称兄道弟,那样我就和我爹还有陛下一个辈分了。”李余忙道。 “呵,你想的还挺多,先过了我这一关,写不好,咱先让你去阎王爷那里替咱占个位子!” 砰! 毛骧把李余关进挂满蜘蛛网的房子,自己则守在门口盯着李余。 “毛叔你别守着门,行不?我容易尿急。”李余欲哭无泪。 毛骧脸黑了下来,而后从房门口走到了李余身边。 “好,我不守门了,守着你,你尿,我不嫌你脏。”毛骧玩味道。 “可是我怕你偷喝。” 李余脱口而出皮了一下,可是接着他就后悔了。 “偷喝什么?” 毛骧疑惑道。 “啊,没,没什么,我赶紧写配方,你可别偷师哈,咳咳,啊……毛大哥,你这是啥意思,我……啊……鬼啊……你不要过来啊!” 李余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是也怕丑陋可怖的人啊! 第44章 又一个麻袋 第44章 又一个麻袋? 半个时辰后。 荒芜的院落,蛛网密布的昏暗房间。 毛骧和李余对坐着。 “骧哥,嫂子那里你放心,万一你不幸挂了,我会照顾好的。” “不过毛哥,你女儿长得啥样啊,不会像你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不一定会照顾的啊。” 李余有些后悔之前把话说早了,万一毛骧的女儿和他一样,那自己可就不打算照顾了。 “你皮是不是又紧了?”毛骧冷笑一声,眼珠子对在鼻梁处。 “没,没,其实看习惯了都一样,我突然觉得骧哥这相貌也十分伟岸。”李余笑道。 “少贫嘴,还喝茶吗?”毛骧道。 “不喝了,喝多了怕忍不住。” 李余心虚的看了毛骧一眼,虽然这会儿也习惯了毛骧的尊荣,但是也不敢保证喝多了不尿。 “不喝就赶紧写!” “哦,那骧哥先去门口守着。” “嗯?” “感觉刚才茶水喝的还是有点多,你在这里我担心会漏” “……” 又过去半个时辰,李余借着散进来的阳光终于把火药提纯之法写好了。 “骧哥,好了!” “舆图拿给我,我把炸山的位置给你标注一下。还有山槽一定要挖的够深,最好是能找个山洞,将火药包固定在山洞顶部,那样效果更好,也容易跑。” “炸药包的捆绑方式刚才你捆我的时候我已经以身试法了,你千万别忘了……” “还有山体滑,鞋子一定要选好……” 李余像是叮嘱小学生上学一样叮嘱着毛骧。 “还有,祝你成功,平安归来!” 李余垫着脚重重拍了拍毛骧的肩膀。 毛骧眼珠子疑惑的盯着李余,而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谢谢!” “骧哥客气了,你是我李余在大明认得第一个大哥,希望你平安归来!”李余道。 “嗯,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毛骧看着李余道。 “没了,该叮嘱的都叮嘱了,哎,骧哥你这是啥意思,把麻袋放下……卧槽!毛骧你又来……” 李余说着就看到毛骧又掏出了麻袋,噗嗤一声猛然套住了李余。 “兄弟你委屈下,这地方你不能知道,我还得原模原样的把你送回原处,你原地回家!” 毛骧将李余写的资料收拾好,而后熟练的扛起麻袋。 李余在一阵天昏地暗之后,又回到了和费青三人分别的小巷子里。 等李余再次从麻袋里钻出来的时候,毛骧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呸!卸磨杀驴的玩意!非得送这里来啊,直接把我送到家不行吗?” 李余骂骂咧咧的往麻袋上撒了一泡尿。 躲在房顶上的毛骧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他娘的老子还想把麻袋拿回来呢,毕竟这么趁手的麻袋不好找。 算了,不要了,这小子的尿味不好闻! “小子,希望还有机会见面!” 毛骧嘀咕了一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李余撒完尿,身体一抖。 舒坦! 自愿撒尿和被吓尿的感觉果然不同! 李余系着束腰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毛骧那张脸我都不怕,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让我惧怕的东西了! 从小巷子出来的一瞬间,当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上的时候,李余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就在李余大步流星的往家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猛地撞了他肩膀一下。 “敢问兄台是李余,李少爷吗?” 李余眉头一皱,他不认识这个人啊,“是啊,怎么了?” “哦,那就对了!” 瞬间,李余就看到五个人从不同方向冲他飞奔而来。 在李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大麻袋从天而降,噗嗤一声就将李余装了进去! “卧槽!又来!” 李余第一反应就是毛骧又来抓他了! 麻袋很大,尺寸甚至和毛骧的麻袋尺寸都差不多。 “骧哥,你不地道啊!” 李余大喊着。 “什么骧哥,给老子闭嘴,小心老子做了你!” 一个汉子直接擂了李余一拳。 卧槽! 不是骧哥! 李余震惊了! 麻袋被封住了口,五个人身手矫健,很快李余就被抬走了。 李余感觉几个人抬着确实比毛骧一个人背着舒服,至少不那么颠簸。 有了之前毛骧套自己的经验,知道越是挣扎越容易挨揍,所以李余索性也不挣扎了。 “公爷,人到了!” 很快,李余听到了谈话声。 “嗯,先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 李余听到一个人沉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抓他的主谋。 “是,公爷!” 接着李余就听到了掰手指和扭头的骨骼咔咔声。 “停!停!好汉住手,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们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怎么回事,说明白了啊!” 李余在麻袋里赶忙喊道。 “说个屁!和你一个憨子有什么可说的,给我动手!先打一顿再说!” 主谋冷笑道。 嗯?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一定是认识的人! “是,公爷!” 我五个人挥动着拳头和脚就往李余身上招呼。 “卧槽!真打啊!尼玛的,李景隆老子知道是你,赶紧把老子放了,不然小爷不会放过你!”李余大吼道。 李余听出来了,抓自己的人是曹国公李景隆。 因为李景隆比原身大几岁,加之李景隆是个草包,打架不行,所以李余和蓝春瞧不起李景隆,根本就不和他一起玩。 只是没想到同为武将一脉,李景隆这家伙竟然会拿麻袋套他! “呵,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憨子得很久才反应过来呢。”李景隆走到麻袋跟前踢了一脚。 “嘶……李景隆你这草包,再敢踢老子一脚,等老子出来,老子剥了你的皮!” 李景隆一脚正中李余的腰眼儿,疼的李余直抽冷气。 “还敢骂老子,打!给我打到这小子求饶为止!”李景隆怒道。 “公爷这不好,怎么说李余也是韩国公的儿子,要是太过分的话…” 就在此时有人劝李景隆道。 “怕什么,出了事我兜着,我兜不住我三姑兜着,敢觊觎我三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行!”李景隆怒道。 三姑? 什么三姑? 这特么的哪跟哪啊,我认识你三姑是谁啊? “你都比我大,你三姑岁数指不定都能当我娘了,我觊觎你三姑,我有病啊?!”李余怒道。 “你敢侮辱崇宁公主?好啊,以下犯上!憨子你死定了!” 李景隆怒而挥拳,一拳就砸在了麻袋上。 “嘶,卧槽!疼!你三姑是崇宁公主?” 李余蜷缩在麻袋里尽量护住关键部位。 第45章 李景隆你敢打你姑父 第45章 李景隆你敢打你姑父? 砰! 砰! 砰! 李景隆接连三拳捣在麻袋上。 “嘶,李景隆你可想好了,我可是你三姑父,你打了我,以后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李余在麻袋里喊道。 “呸!你这憨子,真是想瞎了心,还想当驸马?你做梦!” 李景隆骂骂咧咧,手脚不停的往李余身上招呼。 “李景隆,陛下都同意了,你装什么大头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当心小爷出来,踢爆你的卵旦!” 李余是真的生气了。 他娘的,老子连崇宁公主长啥样都没见过呢,就挨了一顿胖揍,我冤不冤啊! “痴人说梦!我舅姥爷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了会同意将姑姑嫁给你呢?” “实话告诉你,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李景隆疯狂输出,倒是让旁边的护院们震惊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公爷这是在报私仇? 怎么下手这么重呢! “你个小王八蛋,你忘了以前你和蓝春往我茅厕里扔炮仗了?” “炸了老子一屁古屎!” “你忘了老子洞房花烛夜,你小子藏在床底下,差点把老子吓得不举……” 李景隆像是打开了复仇的阀门,红着眼一边打一边骂。 “公爷,别,别打了!李少爷不动了!” 突然,护院一把拉住了他。 “不动了?” 李景隆皱眉,看向麻袋,果然没了动静。 李景隆心里一慌,脸上却不动声色,“呸!皮糙肉厚的憨子,这点痛都受不了!把麻袋解开!” 李景隆说完不等护院动手,伸手就解开了麻袋口。 他此时心中也是惊惧万分,如果真的把李余打死了,就算自己舅姥爷是朱元璋,自己也完蛋了! 李余虽傻,但是毕竟是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打死了他,老一辈文臣武将都得要自己的命啊饶不了自己啊! 砰! 麻袋口一开,李景隆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上就中了一记重拳! “卧槽!嘶……你耍诈!” 李景隆捂着右眼咬牙切齿盯着李余。 “呸!兵不厌诈!你真给你爹丢脸!” 李余从麻袋里蹿出来,神情戒备的盯着李景隆和一众护院。 李余自小和蓝春打架殴斗,身体素质很好,若是平时两三个人他还对付的了,可是现在…… 李景隆虽然身体肥胖,但是也是自幼习武,这些护院更不用提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曹国公府的亲兵,各个都是狠角色。 “给我上!老子要把他吊起来打,老子要打断他的腿!” 李景隆气得抡圆了拳头,就冲了上去。 一众护卫眼看着自己公爷和李余缠斗在一起,却是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在外围游走,谁都不敢出拳。 没办法啊,一个是国公一个是国公的儿子,这俩人他们都不敢真打,眼看着两人打出了真火,一众护卫也是心虚不已。 无论谁出了事,他们这些帮凶都逃脱不了干系。 “别,别打了!” 众护卫对视一眼后,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分开了。 “公爷别打了!” 护卫拦住李景隆。 “李少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一个护卫挡在李余身前。 砰! 李余二话不说,一个暴起狗拳就砸在了护卫眼睛上。 “李少爷,你怎么连拉架的都打啊?”护卫一脸委屈。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就是你在街上撞的我,然后把我套来的!”李余啐了护卫一口。 护卫登时哑口无言,有些无奈,谁说李余是憨子的,这事他咋记得这么清楚。 “李景隆你这个卑鄙小人,真给你爹丢脸,想你爹威风凛凛大将军,功臣庙里排第三,这才死了几年啊,曹国公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完了,竟然背地里阴人,不算好汉!”李余骂道。 “呸!你更丢人!你爹功臣庙里还排第四呢,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憨儿子,韩国公的名声才被你丢尽了!”李景隆不甘示弱。 两人隔着护卫对骂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停下来,全蹲在一边大喘气。 “李景隆这事不算完,等老子码人,非得把你曹国公府拆了不可!”李余愤然道。 “屁!你拆我还拆呢!拆我曹国公府你算什么好汉,有胆你拆皇宫啊!” “李余看在你武将一脉的份上,老子提醒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崇宁公主不是你能觊觎的!” 李景隆大声道。 “老子就吃!”李余不服道。 “呵,要是你不听劝告,下一次就不是揍你这么简单了!小心你的狗命!我三姑可不是好惹的!” “你三姑不好惹,你三姑父就好惹了?”李余不屑反怼! “卧槽!李余你占我便宜!”李景隆大怒! “我还不愿意让你当我侄子呢!真是倒霉,公主还没娶到,就认头猪当亲戚!” 李余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冲着李景隆竖了个国际通用手势中指,而后转身离去。 和李景隆对骂没意思,万一这胖子恼羞成怒,命令护院一拥而上吃亏的还是自己。 “凑!你骂谁是猪呢?” 李景隆看着李余离开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就要冲上去给他一个大比兜。 可惜被护卫拦下来。 “李景隆这个仇老子记下了,以后出门给老子小心点!”李余头也不回的喊道。 “小心你大爷,老子才不怕你!”李景隆怒道。 眼看着李余走远,护院问道,“公爷,现在怎么办?回家吗?” “回你姥姥个腿,你们怎么不上?”李景隆踢了护卫一脚。 “公爷,那可是韩国公的小儿子,打几下没事,要真像您那样打,我们就算是有三条命也不够韩国公砍的啊。”护卫一脸委屈道。 “怕什么!出了事有三公主兜着呢!” “真是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个屁用,人都绑来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给我站成一排,屁古撅起来!看老子不踢烂你们的屁古!” 嘭嘭嘭…… 接连起伏的鞋子和屁古的碰撞声响起。 片刻后,护卫们一脸谄媚的看着李景隆。 “公爷气消了吗?” “消个屁!这次让那憨子跑了,以后肯定警惕了,哪还有机会!” 李景隆眉头紧皱,一双眼睛明灭不定。 “三公主的差事办砸了,你们一个个都休想逃脱干系!三公主惩治人的手法,你们可都知道,到时候可别怂!” 听着李景隆的话,众护卫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心中也在愤愤,那憨子脑袋让驴踢了吗? 怎么会生出娶三公主这么可怕的想法呢! 关键是你娶她不要紧,你不能把我们拉下水啊! 温婉、贤淑,那都是她装出来骗人的,她的真实面目……你一个憨子降不住的! 第46章 三哥你禽兽不如啊 第46章 三哥你禽兽不如啊 一想到差事没办好,崇宁公主惩罚自己的手段,李景隆感觉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回府!” 李景隆带着众护卫无精打采的回府了,他还得动脑筋好好想想怎么回复崇宁公主。 另一边,李余骂骂咧咧的捂着脸回到了家。 “少爷,蓝春少爷等您半天了。” 一进家门管家老黄就上前禀报道。 “咦,少爷您怎么了?咋捂着脸呢?” 老黄看着李余奇怪的行径好奇的伸手扒拉了下李余挡住脸的手掌。 “啊!少爷,这是谁打的?谁打的少爷?!”老黄又惊又怒。 “反了!反了!竟然连国公家的少爷也敢打!” 听着管家的吼叫,李余一脚踢了在老家伙的屁古上。 “给我闭嘴!再嚷嚷小爷把你的舌头拔了!” 李余怀疑这老家伙是故意的,他以前经常打架,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也没见管家这么叫过! 这次之所以这么叫,李余觉得管家完全是为了报复圈屁之仇! 老黄立即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道,“少爷,我不说了。蓝春少爷在客厅等您半天了,看样子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少爷我还不高兴呢!” 李余甩下一句话,气呼呼的往客厅走去。 管家老黄看着李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这是哪位天使大姐给自己出的这口恶气啊! 可是就在此时。 正在前面走的李余,猛然回头,速度之快以至于老黄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呃…… 这就尴尬了。 幸灾乐祸被少爷发现了。 “老黄你笑了?” 李余冷笑,拿下了挡住脸的手掌,红肿的右眼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怕。 “没!没!少爷您看错了!”老黄怂了,欲哭无泪。 “没错!你就是在笑!” 李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老黄身前。 噗通! 老黄很干脆的就跪了下来。 “少爷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呵,你这是承认嘲笑少爷我了?你自己去马圈还是我让人把你绑进去?”李余冷笑道。 “啊?少爷,不,不要!您放过我,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这里还有一份‘关于李善长夜半踹开城郊李寡妇门的文书你按个手印签个字’!” 李余说完在老黄震惊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老黄震惊了,嘴角抽了抽,心道少爷真是无敌了,竟然随身携带诬陷老爷的材料。 老黄认栽了,为了不再次被关马圈吃马屁,他只能妥协了,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纸张。 可是当看到上面空白一片的时候,不解起来。 “少爷这怎么是白纸呢?” 老黄翻来覆去看了一下,正面反面都没有字。 “你先签字画押,内容我自己填!”李余道。 “少爷那不行,您万一写老爷造反呢,那我可不承认!我只能承认老爷夜踹寡妇门的事!”老黄赶紧道。 “嘶,你当少爷我傻吗?我能诬陷我爹造反吗?那不是把我自己也搁进去了?哪来那么多事,赶紧签字画押,回头找你要!” 李余说完没再管老黄,他相信老黄不敢不签,毕竟第二次的圈屁攻击不是老黄能承受住的! “李余!” 李余刚处理完老黄,就看到蓝春像个被男人抛弃的小寡妇一样气呼呼的从客厅向自己冲了过来。 “卧槽!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敢直呼大哥的名字!” 李余赶紧捂住了脸怒喝道。 “大哥?你也配做大哥!说好的我们兄弟一起打天下!你却背叛了我!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蓝春像个二百五一样扯着嗓子冲着李余吼。 蓝春这一吼把李余给弄懵了。 看着蓝春既委屈又愤怒的神情,有些心虚道,“我干啥了?” 虽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总感觉我对不起兄弟了。 “你说的,给鱼幼娘赎身只是让她给你挣钱,是做劳什子主播骗冤大头,你为什么要把她睡了!为什么?!”蓝春大吼道。 “卧槽!谁说我睡了鱼幼娘?” 李余急了,也顾不得脸上红肿的眼睛了,随手抓起蓝春的手就往卧室走去。 原本拿着白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老黄,听着李余和蓝春的争吵,顿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将白纸往怀里一塞,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房间内,鱼幼娘正和侍女莉莉吃着管家送来的甜点,她很开心,因为她们发觉韩国公府上的下人,把她当做少奶奶了。 砰! 可是就在鱼幼娘幻想着以后好日子的时候,房门就被人粗暴的从外面踹开了。 接着她就看到李余拉着蓝春的手闯了进来。 “问!鱼幼娘就在这里,你问问她,昨晚上我对她做什么了?!”李余指着鱼幼娘道。 蓝春一把甩开李余的手,怒道,“问就问!” “你给我过来!” 蓝春指着鱼幼娘。 鱼幼娘懵逼了, 和侍女莉莉对视了一眼,一时没明白这俩少爷又在搞什么飞机。 “蓝少爷您找我?” 鱼幼娘很有礼貌的冲蓝春行礼。 可是换来的却是蓝春粗暴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后围绕着她转了一圈,紧接着命令道。 “走两步!” 鱼幼娘、李余、侍女莉莉全都诧异的看向蓝春,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愣着干什么,走啊!”蓝春看着鱼幼娘发愣催促道。 “呃,好。” 鱼幼娘顺从的迈开步子,在并不算大的卧室里走了起来。 蓝春认真看着鱼幼娘的姿态,好奇道,“疼吗?” 闻言鱼幼娘有些疑惑,反而是李余这个大男人反应过来。 卧槽! 蓝春这小子,是在检验鱼幼娘还是不是雏?! 李余顿时一头黑线! 蓝春这二货! 真特么的丢人啊! “不疼啊。”鱼幼娘如实道。 蓝春得到结果后既开心又伤心。 他虽然生气三哥将对自己的关心分给了鱼幼娘背叛了一起打天下的诺言,但是也担心三哥的身体啊! 鱼幼娘在他房间里睡了一晚上,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么好看的大美人,一晚上你啥都没干? 难以置信! 是正常男人吗? “三哥,你身体没事?”蓝春担忧的看着李余。 “身体杠杠的!一个打你三个没问题!”李余强压着怒火道。 “那能人道乎?”蓝春道。 闻言饶是鱼幼娘和侍女莉莉一直生活在青楼的环境中,也明白蓝春是啥意思了,顿时两人俏脸绯红,嗔怪的瞪了蓝春一眼。 这人好生粗鄙! “能!” 李余咔嚓咔嚓捏着手指。 “那……” 蓝春认真道,“三哥你禽兽不如啊!” 第47章 这兄弟能处,但不能处深了 第47章 这兄弟能处,但不能处深了 李余冷眼看着蓝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鱼幼娘俏红了脸,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李余,接着视线又往下移动了几下,若有所思。 嗯! 李余确实禽兽不如! 而且不是一般的禽兽不如。 正人君子是和美人儿睡在一张床上禽兽不如,他是自己睡床让美人打地铺! “嘿嘿,三哥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蓝春脸上阴转晴,搂住了李余的肩膀。 “这样才对嘛,女人只会影响咱们兄弟打天下,这娘们儿也不是三哥喜欢的类型,屁炸腰圆和老母猪似的……” 李余冷眼看着蓝春的表演,面无表情,心中冷笑连连,这个兄弟要不得,得卖了! 鱼幼娘在旁边听着蓝春对自己的评价,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屁炸腰圆? 老母猪? 这样的词怎么能用在自己身上! “咦,三哥你眼睛怎么了?谁打的?”蓝春像是刚看到一般,关切的看着李余。 “你是刚看到吗?” 李余冷着脸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卧室。 蓝春讪笑着跟了上去,出卧室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鱼幼娘一眼。 鱼幼娘委屈至极。 “姐姐,蓝春少爷是不是有病?”侍女莉莉指了指脑袋道。 “有病!有大病!不仅眼神不好,脑袋缺根弦!”鱼幼娘气哼哼道。 客厅。 蓝春狗腿子一般谄媚的给李余端茶倒水。 李余轻抿一口茶,“想烫死我?” “小弟立即给您吹吹!” 蓝春噘着嘴往茶碗里吹,恶心的李余差点将茶水泼他脸上。 “你恶不恶心!”李余怒道。 自己好心被辜负而且还被侮辱,蓝春顿时原形毕露了。 “李憨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认,你是我大哥,我不认,你连个屁都不是!” “我都赔礼道歉了你还想我做什么?想我蓝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 砰! 蓝春猛然打掉了茶碗。 “二两银子!”李余淡淡说道。 “什么?”蓝春不解的看着李余。 “茶碗二两银子!”李余道。 “李余你太过分了!”蓝春道。 砰! 一直压抑着情绪的李余,猛然一拍桌子,也爆发了。 “老子忍你半天了!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老子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迈不开腿的人吗?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被一个小小的花魁牵绊住?”李余大怒。 见李余生气,蓝春缩了缩脖子,讪笑道。 “三哥自然不会被鱼幼娘吸引,毕竟大哥禽兽不如……” 嗯? 李余怒气值再次上升! 轮圆了拳头就往蓝春身上砸! 蓝春一边跑一边喊,“三哥别打脸!” 半天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三哥消气了?” “消气?老子消不了气,真倒霉,这一天倒霉透顶!” 李余是真的郁闷了,早晨被皇帝从被窝里叫醒,赶个大早盯着熊猫眼上早朝,早朝出来就被套了麻袋,还被套了两次! 真特么的憋屈! “三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眼睛是谁打的?”蓝春小心翼翼的问道。 “憋屈!不说了!说了你也帮不上忙!”李余面露苦瓜色。 “嗯?三哥这话是怎么说的,京城还有咱兄弟惹不起的人?” 蓝春最受不得激,顿时摩拳擦掌的看着李余。 “三哥你咋回事?连七皇子朱榑都敢打,皇帝的奉天殿都敢闹,这时候咋怂了?” 蓝春说着话锋一变道,“是不是费青那群小人阴你?看老子不打断他们的第三条腿!” “费青那群弱鸡还敢阴我?” 李余摇摇头。 “阴我的有两个,大的惹不起,小的是大的外甥孙。” “三哥,你越说我越迷糊,什么大的、小的、外甥孙的。”蓝春挠着头,脑袋被李余绕的有些发懵。 “小的是曹国公李景隆!”李余道。 “啊?什么?卧槽!那大的是……嘶……” 蓝春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鲁莽,但是却也知道朱元璋和曹国公家的关系。 “三哥你这是把陛下气急了,不然他也不会想起下闷棍这样的招数。” 蓝春干咳一声道,“既然是陛下派人打的,这仇咱们还是别报了。” “呵,兄弟?就这么看着兄弟被打,不管了?”李余讥笑一声。 “三哥,你别激我,没用!我总不能敲陛下的闷棍,我还活不活了。” “你想岔了,李景隆打我和陛下没关系,是两回事。你听我给你说……” 很快李余就将李景隆敲自己闷棍的事情有选择性的告诉了蓝春。 “卧槽!李景隆现在这么不地道了!打人还套麻袋了?这特么的以前只有咱们兄弟这么做啊!他怎么也学会了!”蓝春怒道。 你是不是关注点搞错了。 李余真想敲开蓝春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蓝春!”李余低喝一声。 “三哥,你别生气,李景隆太不是东西了,皇家的事哪轮得到他这个孙子管!” “同为武将一脉,你娶三公主他难道不应该支持吗?就因为三哥是个憨子就瞧不起人吗?” “哼!不支持也就罢了,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手段阴你,这口气绝不能忍!” 蓝春愤然道。 李余一头黑线,什么叫就因为三哥是个憨子? 特么的,这兄弟能处,但不能处深了。 “你觉得该怎么办?”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敲闷棍咱们才是专业的!”蓝春握拳道。 “你是说?”李余试探道。 “我这就去码人,天黑就动手!”蓝春道。 “是不是太急了点,李景隆肯定知道是我报复他。”李余皱眉。 “不是,三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绑李景隆而已,又不是绑他舅姥爷,他知道了又能怎么着?我不信他有脸告御状。” “咱们武将也是要脸的,挨了打找家长丢人,挨了打不打回去更丢人!” 蓝春大声道,“三哥,振作起来!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不然怎么能降服公主!” 嘶…… 好家伙! 蓝春这小子还真是尿性,一番宣言下来,搞得和打仗似的,弄的老子都热血沸腾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得好好计划计划!”李余沉声道。 “对,好好计划计划,最好和对付费青一样,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蓝春贱笑道。 …… 第48章 干他! 第48章 干他!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老黄,自从知晓昨夜少爷卧室里的女人是青楼花魁后就开始胆战心惊,到现在少爷竟然密谋绑架曹国公,老黄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少爷这也太会玩了,太荒唐了! 竟然把花魁弄进家了,还要绑架皇帝的外甥孙! 这是憨吗? 是胆大包天! 不行! 得赶紧向老爷汇报去! 晚了就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老黄悄咪咪的转身要去找李善长。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脚下一滑……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 砰…… “哎哟……” “谁?” 客厅里蓝春、李余同时站了起来。 听着里面的喝问声,老黄心里一慌,也顾不上疼痛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少爷你别怪我,是老爷让我盯着你,你不能再闯祸了……” “卧槽!是老黄!蓝春快抓住他,他要去找我爹告状!” 李余话音一落,蓝春就风一样的冲出了客厅。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又跑了回来。 “三哥,你家老黄是条狗?跑的也太快了!我刚出大门,那老小子就跑到胡同拐弯了!” 蓝春气喘吁吁,口气闷干了茶水。 “那老小子年轻时候是斥候。” 李余脸色阴沉,“老黄肯定是找我爹告状去了,看来得赶紧行动了,得在我爹知道前把事办了!” “现在干?天还没黑呢。”蓝春道。 “顾不得了!再说了,李景隆都能白天拿麻袋套我,我怎么就不能套他了?”李余咬牙切齿道。 “成!我这就去码人,我家那些护院一个个都是兵痞退下来的,都快闲出鸟来了!” “好,一起去!” …… 中书省,大部堂。 虽然李善长将左丞相之职让给了胡维庸,但是皇帝却并没有让他彻底离开中书省。 挂了闲散职位,每天坐中书省,品茶看书,也颇为悠闲。 只不过李善长此时却是如坐针毡,准确来说,自从费聚等人告御状开始李善长就坐不住了。 一半是气,一半是担忧。 “早晚被那憨子给吓死!” 李善长叹息道。 “公爷,您家里的管家来了。” 就在李善长唉声叹气的时候,中书省门差走了进来。 李善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是叮嘱过老黄的,因为中书省是权力部门事关重大,所以特意嘱咐过老黄,非急不可耐之事,不要在当值的时候来找他。 这些年老黄几乎从没来过中书省。 可是今天…… 李善长急匆匆走出中书省,左丞相班房中胡维庸抬头看了眼李善长的背影。 他本想得闲后,找李善长说一下费聚告李余的事情他并不知晓,免得李善长误会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李善长有李余那个惹是生非的憨儿子,早晚也会被皇帝恶了。 解释不解释似乎也就不打紧了。 “看韩国公这着急的样子,估计那憨子又在外面惹祸了。” 就在胡维庸沉思的时候,一个正七品的考功郎拿着一封奏章走了进来。 “韩国公的公子也是你能议论的?”胡维庸眉头一皱。 “是下官多嘴了,不过下官也是为韩国公担心,那李余做事不知轻重,下官担心韩国公会晚节不保啊。”考功郎忙道。 “退下去!” 考功郎退下去后,胡维庸眼神明灭不定。 他是李善长提拔上来的,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天下文官几乎都成了自己一派,若是李善长这个绊脚石再倒了的话,那中书省真的就成了自己的一言堂了。 三月后的科举,又是自己物色新势力的好机会,到时候选派官员的时候,可以往各部门安排自己人。 想到这里胡维庸像是想起什么来,起身离开了专属班房。 他得去敲打一下费聚,再过三月就是科举了,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费青再出什么事情了。 对于费聚这个经营了五六年的手下, 胡维庸自然格外看重,毕竟时间长更牢靠。 另一边,蓝春、李余动作很迅速。 不一会就带着人到了曹国公府外墙根下。 “猴子你先去侦查一下,看看李景隆那小子在不在家!”蓝春吩咐道。 “是,少爷,我去去就来!” 外号猴子的瘦高中年人,也不啰嗦,话音落下,已经翻墙进了李景隆家院子。 看着猴子矫健的身手,李余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我怎么不知道你家还有这等人才?”李余道。 “以前在前锋营做斥候的,等来年再征伐北元的时候,还得跟着我爹去呢,所以空闲的时候这翻墙的本事也没落下。” 蓝春笑道,“这几个也都是斥候出身,抓个李景隆轻松的很,三哥还是先想想一会去哪里炮制李景隆那厮。” “是得好好想想,得找个隐蔽的院子,免得被我爹给发现了。”李余点头道。 “我家城郊有个院子,很隐蔽,去那里绝对安全!”蓝春道。 “好,就去那里!”李余道。 不一会,猴子翻墙回来了。 “少爷,院子里有护院,我在书房外匆匆看了一眼就回来了。”猴子道。 “里面有人吗?”蓝春道。 “有人!” “哈哈,那就错不了了,李景隆这家伙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自诩军神转世,经常看兵书,估计又在书房里看书装比呢。”蓝春道。 “军神?” 李余诧异道,没想到那耍阴招的死胖子还有这等自信。 “他算个屁的军神,都是被吹出来的,我爹说了,就李景隆这尿性,一上战场一准窜稀!”蓝春不屑道。 听到蓝春的话,李余眉头一皱,却是想起了历史上李景隆的光荣事迹。 这小子还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军神,当初朱元璋死后,朱允炆继位大统,燕王朱棣也就是后来明成祖发动了靖难之役,而当时老一辈武将都被朱元璋给杀了,就想到了李景隆。 李景隆这小子也不负众望,指着地图,拿着兵书,一番自信的演讲之后,还真就被建文帝当成了军神,立即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结果李景隆转头就被朱棣打的裤叉子都跑掉了,最后还打开了城门,主动放朱棣进京。 这小子你说他草包,嘴上功夫了得,左右逢源,深得明朝三代君主的喜爱。 说他是个能人,却只会耍嘴皮子。 “三哥,干他不?” 李余正想着,被蓝春拍了下肩头。 “干啊!这等纸上谈兵的草包,必须干他!”李余立即道。 “哈哈,听我三哥的,去办!事成之后,直接绑着人去郊外的院子,我和三哥在那里等你们!” 蓝春话音一落,猴子几人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墙头。 第49章 抓错人了 第49章 抓错人了 吱呀。 京城郊外一处破败的宅院,蓝春推开了陈旧的院门,顿时一股陈旧的腐朽之气传了出来。 “呸!呸!卧槽!蓝春,你家院子也不知道派个人打扫打扫?” 李余疯狂吐着嘴里钻进去的灰尘。 “嘿嘿,我爹不让我们来这个院子,三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了可千万别对外人说。”蓝春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秘密?这院子不会是你爹毁尸灭迹的地方?” 李余突然觉得这个院子很是诡异,尤其是院子里那口长着苔藓的枯井,让李余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说啥呢!我爹只有在战场上才杀人。” 蓝春反驳了一句,最后又补充道,“在家里杀人的瘾犯了,就拿鞭子抽我。” 李余目瞪口呆的看着蓝春,心道难怪你天天挨揍,原来是为父分忧啊。 “这院子有时候一年不来一次人,有时候好几年不来人。” 蓝春道。 “嗯?这是为啥?”李余被勾起了好奇心。 “因为这院子是我爹藏战利品的地方,打仗的时候才有用啊,我爹搜刮的金银财宝都藏在这里了,可惜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蓝春道。 “……” 李余一阵无语,你爹藏的宝贝,你自然找不到。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就响起了一阵簌簌的脚步声。 “抓来了!” 蓝春喜道。 很快猴子几人抬着一个麻袋进了院子。 “少爷这小子路上不老实,被兄弟揍了一顿,没事?”猴子问道。 “没事,抓他就是为了揍他,打的好!” 蓝春摆了摆手,看向李余,“三哥你说咋办?” “咋办?架锅烧水!”李余咬牙切齿道。 嘶…… 顿时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几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三哥,不至于,他不过是敲了你的闷棍,你吃了他不合适,他毕竟是个国公,而且还是皇帝外甥孙!”蓝春道。 “说啥呢!烫烫猪皮而已,你以为真吃他啊?这胖子不给他一个深刻教训,他以后还敢敲我的闷棍,我这一次就要整的他再也不敢招惹我!不听话就烤熟他一条猪腿!” 李余狠狠踹了麻袋几脚,狠狠泄了一下私愤。 “哈哈,三哥这主意好,比整治费青的手段爷们!”蓝春哈哈笑道。 “嗯?什么意思,我整治费青的手段不爷们?”李余看向蓝春。 “有点下流……” 李余不想搭理蓝春了,对着猴子几人吩咐道,“打开!” 而一打开麻袋后,蓝春、李余傻眼了! “好汉,别打我!有话好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只见麻袋里一个穿着书生服,瘦弱的男子捂着脸,大声喊着。 “卧槽!猴子这谁啊?”蓝春看向猴子。 “这,我,曹国公院子里有护院,我们闯进书房就把人绑来了,也没注意看……”猴子也傻眼了。 “槽!就这身材瘦得比你都像猴,怎么会是李景隆那个胖子!” 蓝春气急一脚踢在瘦弱男子身上。 “你谁啊?”蓝春怒道。 “我是,我是袁容……”瘦高个颤声道,“诸位好汉是求财还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个数我都给!” “槽!还挺有钱的!” 蓝春看向李余,道,“三哥,怎么办?” 李余眉头一皱,他也没想到会帮错人,不过这人既然在李景隆书房里,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准和李景隆有关系。 李余冷着脸走到麻袋前,“把手拿开,睁开眼!” “不!好汉,规矩我懂,我只要看到你们相貌,就活不了了!”袁容颤声道。 卧槽! 这话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李余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砰! 李余猛然一脚踹在袁容胸口,袁容痛呼一声,本能双手扶胸,睁开了眼。 “大哥,别打,别打,你们要什么尽管提,我姐夫是曹国公李景隆,有的是银子!” 袁容看到围着的几个“土匪”当即就怂了。 “卧槽!这瓜怂竟然是李景隆的小舅子?” 蓝春诧异的看着袁容,围着麻袋转了几圈,用手捏着袁容下巴看了好几遍。 “好汉认识我姐夫?”袁容眼前一亮。 “认识!”蓝春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可是袁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蓝春甩了一巴掌,“认识,有仇!” “啊?好汉饶命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和我姐夫有仇,你找他啊,和我没关系,我刚来京城没几天啊!”袁容立即道。 呃…… 听着袁容的话,众人都惊呆了。 这家伙是个极品啊! 有好处就姐夫好,有锅就赶紧甩开。 “李景隆呢?你怎么会在李景隆的书房?”李余没工夫帮着李景隆掰正小舅子的人品。 “我来京城是准备三个月后的科考。我姐夫半个时辰前进宫去了,说是找公主汇报去了。”袁容道。 听着袁容的话,李余眼皮一跳,看来李景隆说的话是真的,今天真的是崇宁公主让他教训的自己。 这个娘们儿! 老子还没把你娶进门,你就这么嚣张,看老子以后怎么炮制你! “好汉们,你们和我姐夫有仇,和我没关系啊,把我放了!”袁容哭诉道。 “他娘的, 就你这德行还参加科举?你要是考上了,将来不得成了祸国殃民的脏官!” 蓝春最看不得这种没骨气的弱鸡文人,一巴掌又甩在了袁容的脸上,顿时袁容的腮帮子就鼓了起来。 “三哥,咋办?” 蓝春有些无奈,这人都绑了就这么放回去,不甘心啊! “你知道这个袁容吗?”李余低声道。 “不认识。”蓝春果断摇头,不过像是想到什么来接着道,“李景隆的妻子夫家姓袁,估计这小子是袁氏的兄弟,这小子应该没有撒谎,估计就是这两天才从北边过来的。” 李余点点头,“李景隆和袁氏关系怎么样?” “婆娘呗,弄床上就是伺弄呗。”蓝春嘿嘿笑道。 “没说这个。我说问你,李景隆怕不怕老婆!”李余瞪了蓝春一眼道。 “哦,这个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李景隆再不济也是武将勋贵,不至于怕老婆。”蓝春道。 闻言李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李景隆在女人面前还是一根铁骨铮铮的铁棍! 那这个袁容就没利用价值了,放了算了! 可是就在此时,却听耳边响起一声谄媚的声音。 “不!我姐夫怕我姐!我姐夫惧内!” 卧槽! 袁容突然出声吓得李余、蓝春本能的出拳轰了出去。 嗷…… 袁容双眼被擂,掀翻在地上。 “卧槽!你小子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蓝春道。 “我听你们谈论我姐姐,我就凑近了啊。”袁容眼睛流着泪委屈巴巴的说道。 “李景隆怕你姐?”李余看着袁容问道。 “当然了,我姐可厉害着呢,在我家的时候,我爹都怕她。我告诉你们我姐夫虽然是国公,但是被我姐姐治的服服贴贴!我姐让他打狗他绝不敢撵鸡。” 袁容一脸骄傲,似乎有这样一个姐姐是他的骄傲。 “好汉爷只要你放了我,我回去叫我姐姐好好教训我姐夫!我姐夫欠你们多少银子,我让我姐姐加倍给你们!” 李余看着袁容,心中替李景隆默哀,老婆不心疼老公也就罢了, 还是个伏地魔,可怕! “三哥,怎么办?放了吗?”蓝春道。 袁容闻言满脸希冀的看着李余,他已经搞清楚人物关系了,这个叫三哥的人才是领头的。 “费这么大劲抓来的,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了?他不是有个好姐姐吗?李景隆不是惧内吗?” “他小舅子在咱们手里,他敢不救吗?不救袁氏不挠死他才怪!” “给李景隆捎个信,自己乖乖给我跳进锅里,不然老子撕票!” 袁容顿时面如死灰,早知如此就说姐姐在姐夫面前是鹌鹑了! 这样既能维持姐夫的高大形象,自己又能逃离苦海。 可是自己哪里知道,这个叫三哥的人竟然这么狗! 我都老实交代了,他还不放我! 第50章 蜜汁自信李景隆! 第50章 蜜汁自信李景隆! 落日的余晖渐渐铺满了街道。 李景隆身后的影子慢慢被拉长,李景隆一脸落寞,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流着口水,眼中满是无奈和不解。 自己明明把教训李余的事情往狠处说了,明明说把李余打断了一条腿,卸了一只胳膊了,都说的这么惨了,为什么三姑还不满意? 难道三姑一定要把李余打死才满意? “哎,看来三姑是真的生气了,她一定是感觉被憨子羞辱了,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下次逮到憨子,必须打个半死,最好是能邀请三姑一起观赏李余被打。” 李景隆哀声叹息的往家走去,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崇宁公主为什么打他。 想想崇宁公主折磨人的手段,李景隆就浑身打冷战。 “李景隆!” 突然身前出现一个瘦高个,挡住了李景隆的去路,并叫出了他的名字。 李景隆不悦的看着瘦猴,“知道是我,还敢挡道?滚开!” “不好意思曹国公,你小舅子在我们手上,主子说如果曹国公天黑之前不去的话,就得给你小舅子收尸了。” 瘦猴说着话,将一件衣服扔给李景隆。 李景隆一眼就认出衣服是袁容的了,顿时大惊失色! “你们把袁容绑去了?” 李景隆的老婆袁氏是个极其夸张的伏地魔,若是让她知道弟弟袁容刚到京城就被绑了,肯定会折磨自己。 想起袁氏娇美外表下隐藏的妒妇手段李景隆恨不得把死去的老爹李文忠从坟坑里挖出来,质问一下他为何要给自己找这么个婆娘! “曹国公想知道,就乖乖跟我们去。”猴子笑道。 “去哪?”李景隆道。 “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去之前还得准备个东西!” 瘦猴话音一落,四五个人从角落处跳了出来,不等李景隆反应过来,大号麻袋就套在了他的身上。 李景隆没有任何挣扎,一是因为他知道挣扎也没用,他必须要去救小舅子,二是因为他在宫里被崇宁公主折磨出来了内伤,外面看着好好的其实是身心俱创,没有精力挣扎。 在认真分析了当前形势后,他觉得不挣扎不反抗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尺寸对了,尺码够大!” “嘿,扛起来都重,比袁容那猴子重多了。” “哈哈,压秤!” “这次没错了,上次抓了袁容那瘦猴,害得咱们还得再跑一趟!” 嗯? 这几个人什么意思。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就是打算绑自己,绑小舅子袁容是之前绑错了? 李景隆顿时眉头一皱,眼中划过智慧的光芒。 在京城和自己有仇,又够胆子绑架自己的,目前想来只有李余! 因为那小子是个憨子,胆大包天,而且之前自己还揍了他一顿! 这个憨子,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不过也太蠢了, 当天就报仇,谁都能猜出来是你了! 还真是个憨子啊! 李景隆脑海中疯狂的计算着这几个人抬着自己走过的脚程,最后根据附近浓烈的泔水味道,猜出他们把自己带到了外城! 因为内城不会有这么难闻的泔水味! 李景隆对自己根据气味就能推断出自己的大致位置,深感满意! 兵书没白读! 我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我儿有军神之姿!” 就连皇帝舅姥爷都称赞过自己,“有乃父遗风!” 吱呀…… 此时一道陈旧的木门声响起,接着就是一股腐朽的霉味传来,李景隆确定这是郊区,人烟稀少,而且这个院子许久没人居住过! 了解了自己身处的环境,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那就不用慌了! “少爷,人到了!” 瘦猴道。 “这次没搞错?”蓝春道。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 蓝春! 没错了,蓝春和李余一丘之貉,京城憨子界的卧龙凤雏! 这俩人虽然能打,但是憨,对付他们智取即可。 之前和李余互殴完全是因为我太想在崇宁公主面前表现了, 所以错误估计了形势,我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了! 和憨子打架,不能自持身份,更不能用蛮力! “打开!” 李余走到麻袋边上,踢了一脚。 嘶…… 是李余那个憨子,他在报复我,因为之前我套他麻袋的时候就踢了他的腰眼儿! 哗啦…… 麻袋口被打开。 李景隆目光炯炯的扫视外面,最后丝毫不惧的对上了李余的目光。 “果然是你这个憨子!”李景隆不屑道。 卧槽! 这目光好自信而威严啊! 李余懵比了,李景隆不应该害怕吗?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这么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绑匪我是肉票呢! “卧槽!被绑了还这么猖狂,老子揍你丫的!” 蓝春见李景隆被绑了还这么嚣张,登时就上脚要踹。 “蓝春你可想好了,今天这事和你本没有关系,你确定要插一脚?绑李憨子可是崇宁公主安排的事,说到底这也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手合适吗?” 李景隆一番连珠炮下来,把蓝春给说蒙圈了。 一只脚悬在半空,落不下去了。 卧槽! 虽然我没听明白,咋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嗯? 绑三哥是崇宁公主安排的事情? 三哥不是这样说的啊,三哥说的是李景隆嫉妒他的才华所以才打他的。 蓝春歪头看向李余。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被说动。 李景隆见自己三言两句就挑拨了蓝春和李余的关系,心中更是得意,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只不过这么高明的计策用在两个憨子身上实在是有些杀鸡用牛刀。 “你给老子闭嘴!敢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情谊,老子扇你一个大耳光!” 李余反手就抽在了李景隆脸上。 卧槽! 李景隆懵比了,按照憨子的正常思维不应该他俩争吵,然后开始内讧吗? “对!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们兄弟吗?” pia! 蓝春反手又在李景隆另一边脸上扇了一巴掌。 “嘶……别打了,疼死了!” 李景隆捂着脸,含糊不清的说着,而后在李余和蓝春震惊的目光中,吐出了一嘴血水。 “卧槽!李景隆你别演戏,我不过就扇了你一巴掌,怎么会吐血呢?” 蓝春一蹦三尺高,震惊的看着李景隆。 李余也是皱眉,疑惑的看着李景隆。 李景隆虽然身体有些肥胖但是常年习武身体很好,不至于两巴掌就被扇的吐血。 况且今天两人互殴的时候,打的可比刚才激烈且用力,也没见李景隆吐血啊! “张嘴!” 李余捏住了李景隆的下巴。 “呜呜…你干什么?嘶,别使劲,疼!别捅我嘴啊……” 第51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51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卧槽!李景隆你舌头怎么回事,怎么肿成这样了?” 蓝春凑上前往李景隆嘴巴里看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李景隆舌头比正常的厚了好几倍,上面密密麻麻的似乎还有针眼,甚至还有鲜血溢出。 “我说刚才听你说话有点大舌头呢,原来舌头肿了啊。” 蓝春伸手要将李景隆从麻袋里拉出来,可是还没使劲,就又听到了李景隆的惨叫声。 “嘶……表(别)拉,喔疼……”李景隆大舌头道。 “卧槽!你这是咋啦?被人虐待了?” 蓝春一掀李景隆的长衫,顿时惊呆了。 这特么的后背、后腰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舌头肿,身上也都是被虐待的痕迹。 这感觉堪比后世的家暴啊。 李余也是紧皱眉头,李景隆怎么说也是世袭国公,这副惨样可比打断一条腿令人震撼多了。 “我们这还没出手呢,你就这惨样了,我们都不好意思整治你了。”蓝春道。 “呸!你们有啥脸整治我,我这副模样,还不都是李余这个憨子给害得!” 李景隆大舌头滴里嘟噜说着,瞪了李余一眼,满眼幽怨。 “我害的?”李余满脸疑惑。 “三哥害得?”蓝春一脸诧异。 “我刚才去宫里复命去了,差事没办好,我三姑给我的惩罚。” 李景隆一脸委屈,随着又吐出一口舌血。 同时心里咒骂,宫里的老嬷嬷下手忒黑了,拽舌头也就罢了,还用针扎。 “真的是崇宁公主让你绑的我?”李余皱眉。 “是啊,不然我有病啊,绑你一个憨子干啥?” “李憨子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个憨子,老老实实让你爹给你找个屁古大疼人的娘们儿多好,干啥非得娶崇宁公主,你想瞎了心了?” “崇宁公主是你能降服住的?” 李景隆一边大舌头一边吐舌头,不一会地上星星点点全是他的舌头上滴落的血。 “你特么可别说了,我看着你舌头都觉得渗人,闭上嘴。” 蓝春看着李景隆的大舌头直嘬牙花子,觉得自己的舌头都疼了。 “没事,我三姑给我药了,三两天就好。”李景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这都是崇宁公主打的?”李余皱眉,心道这崇宁公主不会是个蛇蝎美人。 下手也太黑了。 “不是。” 李景隆的话让李余心头一松,心道果然不是,但是接着李景隆的话,又让他陷入了无语之中。 “是她身边的嬷嬷干的。”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的和她自己做的有啥不同。 那嬷嬷是容嬷嬷! 太狠了! “就因为你教训我轻了就被罚了?你不会报的严重点,说我被打断了腿?”李余道。 “我就是这样报的啊,不仅说打断了腿,还打折了一条胳膊呢,没想到三姑还是觉得不解气,这不……”李景隆委屈道。 “嘶……” 李余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是嫌断腿不解气! “三哥,要不你还是不要娶崇宁公主了?这也太狠了。” “这打人都是暗伤啊。”蓝春道。 听着蓝春的话,李景隆眼前一亮,忙附和道。 “对,对,李余你别打崇宁公主的主意了,你降不住的!” 李景隆心道没想到我这一身伤还有这作用,让李余知难而退,知道知道崇宁公主的厉害也不错。 这样李余就会熄了娶她的心了。 试想一下,哪个正常男人愿意娶一个“蛇蝎美人”啊。 李余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好看吗?”李余问道。 “什么?”李景隆没反应过来。 “崇宁公主好看吗?” “肤若凝脂,翩若惊鸿,崇宁公主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但是心性玩闹刁蛮,而且极其善于伪装!”李景隆实话实说道。 “哦,那就好。”李余满意的点点头。 “啊?啥意思?你还要娶?” 李景隆指着自己的舌头,“我都这样了,你不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女人而已,当个花瓶就行,好看就行!况且是她手下嬷嬷做的,又不是她亲手做的,娶回来打几顿,她就老实了。”李余随口道。 李余豪言壮语,蓝春和李景隆都惊呆了。 李景隆:卧槽!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还真是个憨子啊,你难道不知道打公主是忤逆皇族,轻则鞭刑重则赐死吗? 蓝春:不愧是三哥,找女人看脸!和自己有奶便是娘果然不同! “三哥,你想好了?这三公主似乎和你不太合适?你太善良了,她太歹毒了。”蓝春道。 “所以我要用爱和善良感化她!”李余道。 “你降不住啊。”李景隆道。 “我降不住?那世界上就没有能降住她的人了!就让我跳进火坑!” 李余道。 “你不是个憨子!”李景隆认真看着李余。 “你发现了?”李余震惊。 “你是傻子!”李景隆气道。 …… 半天后,李景隆坐在枯黄的荒草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李余。 “憨子,念在咱们都是武将一脉的份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放弃我三姑。”李景隆满脸恳求。 李余摇头,不说话。 “我都说你被我打断腿了,公主都不满意,那我下次出手只能把你打死了!”李景隆咬牙切齿道。 闻言李余叹息道,“看来崇宁公主对我真的是误解颇深,巴不得我死啊。” “是啊,只要你死了,我们才能解脱。”李景隆叹息道,“憨子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崇宁公主让我出手教训你,等后面她自己出手,可能真的会打死你。” “你说她为什么看不上我?”李余一脸不解。 闻言李景隆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舌头上的血头震惊的倒流了。 卧槽! 这个世界上不会真的有人不知道自己是憨子! “你如果是女人会愿意嫁给一个憨子吗?被你惦记就是一种耻辱好不好!” “崇宁公主可是擅自出宫给我安排的任务,你想想她得多厌恶你!”李景隆道。 “哎,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美人啊。”李余扶额一脸无奈。 “不过,我李余就是爱挑战不可能!” 李景隆惊呆了,这是个受虐狂啊! 蓝春无语的看着李余,“三哥,你真有病!有好娘们伺弄,你不要,你非要一个刁蛮公主!” “我现在就怕陛下真的答应把公主嫁给你,那样……你最多只能活到洞房花烛夜了。” 第52章 达成合作 第52章 达成合作 “憨子,你向陛下求婚我不拦着,可是你不能到处说你要娶公主,到处败坏公主的名声。这样的话,公主就会让我教训你!” 李景隆咬牙切齿道,“打断你手脚公主不满意,下次我可就只能下杀手了!” 李景隆见李余不见棺材不落泪,也是放弃规劝了,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原则,他起了杀心了。 看着李景隆充满杀气的眼神,李余吓了一跳,看来李景隆真的被崇宁公主给打怕了,都对自己起杀心了! 这娘们可真狠啊! “多此一举,反正她让你办事,你汇报的时候汇报的惨点不就行了,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出宫验证我活着还是死了。” “下次你进宫就说我被你打残了,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如果她再不满意,就说我成植物人了……”李余说道。 “那万一公主出宫,你配合我演戏?”李景隆眼前一亮。 “当然,咱们是武将一脉,都是自己人!”李余笑道。 “对,对,自己人!” 李景隆大舌头搂住了李余的肩膀。 不过,只在短暂的对视后,两人都像是触电一般,猛然分开! “卧槽!李景隆你少和我套近乎!”李余怒道。 “卧槽!李余快放了我小舅子,不然我打死你!”李景隆舌血伴随着口水喷向李余。 蓝春在旁边看着有些无语,现在想起来小舅子了? 绑匪和人质的关系都不单纯了,还怎么行凶啊! “李憨子,我帮你糊弄公主了,你也帮我个忙怎么样?” 李景隆眼睛一转突然道。 “什么忙?”李余道。 “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李景隆道。 “嗯?”李余震惊。 “因为他,我受了很多苦!”李景隆道。 闻言李余懂了, 他理解每一个娶了伏地魔姐姐的男人的心情! 娶伏地魔的男人都是有苦难言。 “什么程度?”李余道。 “不死就行!” “懂了!” “那咱们结盟了?”李景隆试探道。 “当然!” “好!那我回家,假装找他,你折磨的差不多了,就把他扔我家门口怎么样?”李景隆道。 “欧了!” …… 蓝春看着离开的李景隆,有些无语的看着李余。 “就这么放他走了?” “他也不容易啊!他这副惨样也是被我连累的。” 李余看着蓝春无奈道,“我丑吗?为啥公主瞧不上我?” “三哥你不丑,但是憨!名声臭!人嫌狗弃!”蓝春如实道。 实话很伤人! …… 砰! 醉仙居酒楼,李善长一脚踹开了二楼雅间的包房。 里面是刚下职不久的蓝玉,正在里面喝酒。 “韩国公怎么了?”蓝玉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李善长诧异道。 “别喝了,出事了。我们家憨子和蓝春把李景隆给绑了!” “卧槽!怎么回事?他们绑李景隆干啥?”蓝玉吓得直接把酒杯给扔了。 “这些稍后再说,你想想你家有什么藏人的地吗?我家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没找到。我琢磨着他俩肯定把人藏你们家了。” 李善长两人说着话急匆匆的就下楼了。 “我知道了,肯定在郊外的院子!那小子以前惹事怕我揍他,躲进去过几次!” 蓝春说着一个翻身上马,看着李善长上了马车,急的一个探身就把李善长拽上了马背。 “都啥时候还坐马车,等你到了那俩憨货估计把李景隆都给煮了!”蓝玉道。 李善长无语,即使如此,也不能和你共骑一马啊,这成何体统! 一路上,蓝玉纵马疾驰,李善长则是捂着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随着马蹄阵阵,身后尘土飞扬,很快两人一马就到了郊外的小道。 “蓝小二,停下!你看那人是不是李景隆?” 突然李善长拍了拍蓝玉的肩膀,指着旁边低头走过的一个男人问道。 “吁……” 蓝玉立即勒住缰绳,爆喝一声,“李景隆!” 正在低头走路的李景隆,听到身后有人喊,下意识的扭头答应。 “谁喊我?” 只不过他这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噗…… 鲜血喷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星星淡淡,洒满了一地。 李善长和蓝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两人翻身下马,两步走到李景隆面前。 蓝玉一下捏住李景隆下巴,看着里面的情形倒吸一口凉气。 李善长掀开李景隆的长衫,看着后背、后腰脸色阴沉。 “是不是那两个孽畜干的?”蓝玉暴怒! “贤侄,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活剥了那憨子!”李善长也道。 “这,你们……” 李景隆意识到他们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刚要张嘴解释,就被李善长递上来的手帕,捂住了嘴。 “贤侄莫再说话,小心伤口。”李善长关切道。 “韩国公你且将李景隆送回府上,好生治疗,我去找那两个畜生!” 蓝玉说完翻身上马,怒喝一声,一马鞭甩在马屁古上,惊的战马嘶鸣狂奔。 “伯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这伤和李憨子……” 李景隆想要解释,却被李善长温柔的打断了。 “贤侄不必说了,伯父都懂!只怪伯父家教不严,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憨子……你想要什么补偿伯父都答应你……走,伯父先送你去回家治疗……” 呃……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景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心里默默祈祷李余和蓝春好自为之,不要被狂暴的蓝玉打出屎就好…… 郊外的院子里,蓝春此时无比的激动且兴奋! 他怎么都没想到李余竟然如此变态如此刺激。 他本以为让费青三人玩叠叠乐已经是够刺激的了,没想到李余现在又来一个刺激的! 此时只见院中大锅,正在剧烈的翻滚沸腾,蒸汽如云。 而大锅之上,则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消瘦男子晕厥男子,挂在竹竿之上。 蓝春不明白李余明明是个憨子,为何竟然能想出如此新鲜且骇人听闻的酷刑! “三哥,我突然觉得你和崇宁公主很般配?”蓝春扭头一脸认真的看向李余。 “哦?男才女貌吗?”李余笑道。 “都很变态!你俩结合都属于为民除害!”蓝春认真道。 第53章 这小舅子是亲的! 第53章 这小舅子是亲的! “把这小子弄醒。” 李余看着还在昏睡的袁容,冲着下边支撑着竹竿的瘦猴几人挥了挥手。 “好嘞!” 瘦猴笑着,伸手在往灶火里抓了一把灰,在手上搓了搓,接着走到了袁容身体下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容并不算大的小虫子。 “蓝春,这小子不会是个变态?”李余问道。 “还能有三哥变态?”蓝春皮了一句,而后走到瘦猴身后踢了一脚道,“别整幺蛾子,三哥让你把他弄醒,你搞什么呢?” “少爷您这就不懂了, 我这叫拽小虫,对他有好处。你看袁容这小虫子,太小了,女人不爱的。在我们老家手上抹上锅底灰,帮他拽拽,就大了,以后女人保准爱!” 瘦猴嘿嘿笑着,而后猛然一个大跳,抹了黑灰的手,大拇指和食指一下就捏住了袁容的小虫子。 而后猛的往下一拽…… “嗷……” 顿时一股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袁容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啪嗒啪嗒像豆子一样落在了滚烫的热水里。 “啊!啊!啊!” 当弄明白自己被吊在半空,看清身下是滚烫热水后,袁容直接破防了。 “卧槽!这小子叫的比娘们儿都响!” 蓝春听着刺耳的叫声,抓起马鞭随手甩在了袁容白净的屁古上。 “嗷……” 又是一声尖叫! “给老子闭嘴!再敢出声,老子直接把你丢开水里!”蓝春威胁道。 闻言,袁容吓得直接捂住了嘴巴。 “哈哈,这小子的虫子有意思,竟然还是弯的。哈哈……” 猴子一个大跳,又拽住了袁容的小虫子。 “嘶……疼……” 袁容不敢大叫了,只能双手捂着小虫子。 “各位好汉,我姐夫来了吗?”袁容弱弱的问道。 “来了啊。”李余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就找我姐夫。求求你们把我放了。”袁容看着李余道。 “不行!”李余直接摇头。 “为什么啊,我姐夫……姐夫!姐夫!救命啊!” 袁容大喊起来。 “别喊了,他听不到了。”李余冷声道。 “啊?啥意思?”袁容愣住了。 “他在里面。” 李余指了指袁容剩下滚烫的大铁锅。 “啊!” 袁容惊呆了,“你,你是说你们把我姐夫给煮了?” “都煮化了。”蓝春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啊?我……” 袁容吓傻了。 看着下方不停冒着蒸汽的大铁锅,身体猛然一抖,尿了…… 哗啦啦…… 水流顺着小虫子就落进了大铁锅。 “哈哈,尿了!尿了!” “嘿,这小虫子拽两下水流都足了……” …… 瘦猴几人在下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你们,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恶魔,你们是鬼吗?!” 袁容一 边惊恐的控诉,一边噼里啪啦的掉眼泪,眼泪掉进锅里和尿一起融合进滚烫的水里。 “这小子可真没骨气,这就哭了?”蓝春低声道。 “不然呢?他如果有骨气,这办法能唬住他?”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 两人这里正说着话,头顶哭声突然戛然而止。 “好汉!好汉!” 袁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李余、蓝春两人说话。 “嗯?” 李余、蓝春抬头看去,疑惑袁容怎么突然就不哭了。 “好汉,你们看我姐夫都被你们弄死了, 你们就放了我,我保证今天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说,而且我也就会劝我姐姐,让他不要告状,就说我姐夫突然暴毙,我们连夜给埋了怎样?” “反正我姐夫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你们也不用担心。” “如果你们想要钱,我可以从家里偷给你们!我给你们说,我姐姐说,曹国公李文忠死之前告诉我姐夫家里有个密室,是专门存放打仗那些年搜刮的战利品的,里面金、银、奇珍异宝数不清,等我回去就让我姐姐挖地三尺也把密室找出来……” 袁容这番投诚之言,惊得众人睁大了嘴巴。 别说李余、蓝春了,就连瘦猴这些兵痞都听不下去了。 啵! 啵! 啵! 嗷…… 嗷…… 瘦猴这几个兵痞,全都开始跳高拽小虫了。 一时间拽小虫的啵啵声和袁容凄惨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用点力,使劲拽,给他拽下来!这畜生,比我们还没人性!”蓝春咬牙切齿道。 李余无语的看了蓝春一眼,这家伙骂人的时候,能不能别把自己人带上啊。 不过,还挺解气的。 李景隆娶了袁氏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小舅子在知晓姐夫死后,哭了没两声,就想好了怎么和姐姐瓜分家产了。 不能说没人性,只能说猪狗不如。 “三哥,咱们今天为民除害,这小子一旦参加科举将来肯定是个草菅人命的混蛋,煮了!” 蓝春怒道,“袁氏问责,我一个人扛了,这样的畜生活在世上我生气!” “你气性咋这么大?”李余沉声道。 “我这不是气性大,是没见过这么没人性的东西!” 蓝春眨眼间挥动了十几鞭,鞭鞭正中屁古中分线,李余已经看到袁容顾不得护住小虫子而是反手捂屁古了。 眼看着袁容被折磨的脸色惨白,再继续下去,这小子不被吓死也会被打死,李余扬了扬手里的烧火棍,喊道。 “停!都停……” 砰! 可是不等李余说完,院门就被撞开了! “住手!李憨子,你要干什么?” 蓝玉纵马扬鞭撞开远门之后,直奔几人而来。 “卧槽!是我爹!快跑!” 李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蓝春惊呼一声,撒丫子跑路,而瘦猴几人很明显也是多次面对过蓝玉突袭,也是几下子翻墙逃跑。 pia! 唯独李余眼睛一眨,手上的烧火棍,就被蓝玉马鞭卷走了。 “憨子,你疯了,竟然要烧人?” 蓝玉骂完接着注意到了大铁锅,看着里面沸腾的开水,再看看被吊在竹竿上的白屁古袁容,登时脸色大变! “你们竟然是要吃人?!” “好汉救命啊,这些人是魔鬼,他们已经把我姐夫煮熟吃了,救我,救我啊!” 第54章 营救三哥,飞刀刺客 第54章 营救三哥,飞刀刺客 蓝玉心中一惊,站于马上往大铁锅里看,沸水翻滚热浪。 “你姐夫?你姐夫是何人?” “我姐夫是曹国公李景隆,那几个恶汉,将他投于沸水之中,这时候已经煮化了。呜,我可怜的姐夫啊,小舅子无能没能护住你啊……”袁容抹着眼泪痛哭起来。 嘶…… 李余看着袁容,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真是个演员,变脸比放屁都轻松,刚才和自己谈李景隆的家产,这会就扮演上了好舅子。 这小子一百斤的身体三百斤的反骨啊! “闭嘴!别哭了!大老爷们哭哭啼啼,你也算个男人!” 蓝玉听着袁容的话,顿时心中稍安,毕竟他之前已经遇到过李景隆,自然不信李景隆被煮化了。 “呜呜,好汉,我心痛啊, 那可是我姐夫!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啊……”袁容一边哭一边使劲揉着眼睛,很快眼睛就别揉肿了,看起来哭的更真的。 李余眼底阴冷之色闪现,自从穿越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 李景隆有个如此会演戏的小舅子,这辈子都幸福不了了! pia! 蓝玉一鞭子抽在半空,清脆的鞭声响起。 “如彼娘!咱叫你别嚎了,哭的咱脑壳疼!再哭老子抽死你!” 蓝玉怒骂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袁容脑袋一缩,心道这人怎么如此凶神恶煞。 “李憨子把衣服给他!” 蓝玉看着袁容身体有些恶心,尤其是屁古中一条条的红痕,恶心加丑陋。 “没有!”李余道。 “没有?李憨子咱看你是活腻歪了!”蓝玉一瞪眼马鞭就扬了起来。 “别打,是真没有!这小子的衣服被蓝春扔火坑里烧了。”李余摊手道。 “那个孽子,老子回家剥了他的皮!”蓝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给你,遮上!”蓝玉将外衣脱下甩给袁容。 “那个,好汉,你帮我遮遮,我被虐待太久,浑身麻木,一动就疼……” 袁容委屈巴巴的看着蓝玉。 蓝玉最看不得男人这副模样,恶心的他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出嘤嘤叫来,不过他也知道今日是李余、蓝春惹了祸。 马鞭一指李余,“你给他穿上!” “我?”李余难以置信的看着蓝玉。 “不然呢?小兔崽子,要不是你们惹出祸害,老子现在还在酒楼喝酒呢!” 蓝玉一瞪眼扬起了马鞭,李余缩了缩脖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余低着头往旁边荒芜的草丛走去。 “你干什么去?”蓝玉疑惑道。 “拿衣服,你衣服他穿不上。”李余随口道。 接着李余就从草丛中翻出一套衣服,正是袁容的。 “你不是说这小子的衣服被烧了吗?”蓝玉诧异道。 “是啊,蓝春要烧,我抢过来了啊。”李余坦然道。 pia! 蓝玉气得一个马鞭甩在半空,“你这憨子要是我儿子,我非抽死你不可!” “你要是我爹,我也早还手了!”李余反唇相讥。 卧槽! 如彼娘! 蓝玉震惊了,这憨子…… 他终于明白李善长为何提起李余就咬牙切齿,这些年李善长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他开始同情李善长了。 还是自己儿子好,虽然也天天惹事,但是不敢忤逆啊! …… 片刻后,蓝春驮着袁容,绑着李余就往城区赶去。 “呸!呸!” 李余则被绳子绑着,绳子绑在马尾巴上,在后面狂奔,腾起的尘土全都打在他的脸上,吸进他的嘴巴里。 “蓝玉快把小爷放开!” “呸!小爷灰尘都吸进肺里了,得了尘肺老子饶不了你!” “你这杀才!我要告御状,你虐待功臣子嗣……” 蓝春对李余的咒骂直接无视,反而是催促了战马加速,若不是李余平时大家殴斗,身体素质极好,早就被拖死了,李余只能疯狂加速跑。 马背上坐在蓝春身后的袁容,看到这一幕难言心中笑意,若不是说话和大笑会吸进尘土,他早就疯狂嘲讽了。 李余看着袁容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冷笑,看来得加强和李景隆的合作了,回头找个理由,还得把你抓回来折磨! biu…… 突然一道匕首的破空声传来,李余心惊起来,一个侧身堪堪躲过。 一扭头就见蓝春几人正在街角躲在障碍物后,扔飞刀。 卧槽! 我知道你们是要割断绳子,但是你们别扔飞刀! 这特么的是救我,还是刺杀啊! 看着李余愤怒的眼神,蓝春几人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蓝春一巴掌甩在瘦猴后脑勺上。 “你行不行啊,都甩三哥脑袋上了!”蓝春瞪着牛眼看着瘦猴。 “少爷别急,我得找找感觉,老爷这马速度不稳,我有点把握不住,再试几次准行。” 瘦猴说着又是一个飞刀甩了出去。 biu…… 李余听着破空声,又是猛然侧头躲过。 嘶…… 姥姥的,这次要不是老子躲得快,飞刀就得割下老子的耳朵。 pia! 蓝春一巴掌又甩在瘦猴脑袋上。 “你行不行?!射绳子没让你射人!” “行!我行!再来两刀我就找到感觉了!” biu…… 又是一飞刀,靶向分明的直冲李余。 …… 咦? 有飞刀! 有人搭救! 一直对着李余嘲讽的袁容,此时也看到了飞刀,顿时往旁边看去,接着就看到蓝春几人。 他们要救人! 袁容登时就要向蓝玉告状,可是还没开口,就见一把飞刀冷光闪闪直射李余太阳穴,顿时捂住了嘴巴,kuku狂笑。 一群草包,你们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袁容顿时决定不告诉蓝玉了,看好戏多好,万一李余被自己人刀死了就要放炮庆祝了! kuku…… 袁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免得被骑马的蓝玉发现, 万一蓝玉把救人的好汉赶走,就不好了! “卧槽!瘦猴你他娘的,别射了!再射就把三哥给射死了。”蓝春气道。 “少爷,你看那光屁猴在看笑话呢!”瘦猴指着袁容道。 “卧槽!射他!”蓝春怒道。 “好的,少爷!” 瘦猴闻言也不客气,射袁容可不用留手。 嗖…… 爽利的飞刀破空声响起,瘦猴用了十成功力! “救命啊!有人截囚!” 袁容吓得紧紧抱住了蓝玉,尖叫起来。 蓝玉耳朵一动,双腿夹住马身,一个侧身,甩手一鞭子打掉了飞刀。 “卧槽!你射到我爹了!” 角落里,蓝春一脚将瘦猴踹翻在地,“如彼娘!你就没射准过一次!赶紧跑!” 第55章 兄弟,误会啊,都是误会! 第55章 兄弟,误会啊,都是误会! “蓝春你这小畜生要杀你爹啊!” 蓝玉甩着马鞭,遥指流窜的蓝玉几人。 “爹,不是我,是瘦猴射的!”蓝春边跑边喊。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射您后边的袁容!”瘦猴赶紧辩解! “给我回家等着,你们死定了!”蓝玉大喝一声。 “爹,我们是要救三哥啊,三哥就是个憨子,您别和他一般计较啊!虽然抓袁容,抓李景隆都是他的主意,但是我们也出了一点力啊,您要是把他杀了,韩国公不会饶过您的,爹,您听我说……啊,爹……您怎么也拿飞刀射我啊……” “爹您疯了,我是您亲儿子啊……” “瘦猴你看看我爹,三刀啊,要不是我躲得及时,就中标了!” 蓝春一边说一边躲着蓝玉射回来的飞刀。 “是!是!老爷这手飞刀绝计,我还得练练,老爷纵马都能射真准,真厉害!哎,少爷快躲,要射中你眼了……”瘦猴一边跑一边和蓝春交流。 “卧槽!啊,蓝玉你真是我亲爹啊,嘶……中了……”蓝春大叫。 “少爷别喊了,没射中您,我手臂挡住了,飞刀射我手臂上了,我疼……” 瘦猴无语的看着蓝春,明明偏一下脑袋就能躲过去,他非得拿自己的手臂挡。 …… 躲在蓝玉身后的袁容听着几人的对话么也终于知道绑架自己的绑匪到底是谁了。 蓝春、憨子李余,京城的卧龙凤雏! 一个是正值壮年的武将永昌侯蓝玉的儿子,一个是大明开国功勋榜第四的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 袁容有些怯懦的看了眼,身后狼狈吃土的李余,转而又狠狠的往后边啐了一口。 我呸! 不就是一个侯爷一个国公吗? 我姐夫也是国公而且还是皇帝的亲外甥孙呢! 我会怕? 我呸! 我让我姐姐给我讨公道! “袁容你这垃圾竟然敢啐我,你小子以后别出门了,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余一边奔跑一边威胁道。 “呵,一个憨子而已!不足为惧!” 袁容轻轻调整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满眼鄙夷看着李余,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 而就在袁容得意之时,蓝玉突然一勒缰绳,疾驰的战马骤停,袁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鼻子正好撞在了蓝玉肩膀上。 “嘶……好痛!” 蓝玉消瘦骨头硬,袁容鼻子一下子就飙血了。 “吁……” 蓝玉勒马站定,看着挡在马前的小厮。 “侯爷,韩国公叫小的告诉您,他带着曹国公在蓝府医治,让您速速回家,先别去曹国公府上。” 蓝玉也是聪明人,短暂思索就明白了李善长的意思。 先不让曹国公府上知道李景隆被绑的事情,先和曹国公商议好。 不然,万一告了御状可就麻烦了。 李景隆可是皇亲国戚,而且是皇帝最亲近的外甥孙,被打成那样,皇帝还不得活剐了李余和蓝春啊…… 嗯? 不对,是剐了李余不是蓝春,毕竟刚才蓝春说了一切都是李余的主意。 “知道了,我这就回府!” …… 蓝府。 李善长已经让大夫给李景隆诊治了。 当时大夫对李景隆的惨状都无语了,直言,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行如此恶毒之事。 “贤侄,都是伯父管教不严,竟然让憨子做出这等毒妇行径,竟然用针扎你,这……哎,伯父给你道歉了, 你可千万卖伯父一个面子,不能向你舅舅告状啊。” 李善长对着李景隆诚恳道歉。 李景隆听后急的连忙摆手,嘴巴呜呜咽咽的,刚治疗完,大夫给他舌头、嘴巴都上了药,所以没法开口。 “懂!我懂!贤侄放心,伯父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伯父让你看着伯父给你出气!我一定要把憨子吊起来打!”李善长咬牙切齿。 李景隆急的额头冒汗,这是误会了啊! 韩国公误会了啊! 不是李余打的,是公主打的啊! 李善长见自己说完后,李景隆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冷汗连连,顿时又补充道。 “贤侄,你不要急,只要你不向陛下告状,你要什么赔偿,我都答应你!” “呸!不,不,是……” 李景隆听着李善长的话, 也顾不得药了,一口呸出药,开口就要解释,可是刚开口,就被李善长用手帕捂住了嘴巴。 “贤侄,忍忍,良药苦口,大夫说了两个时辰就能消肿……” 李善长心中是万分担忧,那憨子都把李景隆都气成啥样了? 上着药都要控诉他啊! 李景隆:“……” 好,李余、蓝春不是老哥不仗义,是我有口难开啊。 希望你们之后还能记得咱们的约定! 咱们结盟了啊! 砰! 就在李善长掏空脑筋,想着怎么赔偿才能让李景隆消气的时候,蓝府的大门被蓝玉纵马撞开了。 “韩国公,人抓回来了!” 李善长忙冲了出去。 李景隆紧随其后。 “这是谁?” 李善长看着袁容诧异道。 “另一位受害者,李景隆的小舅子,我要是去的晚了,这憨子都把人扔进开水里煮了!”蓝玉怒道。 “什么?” 李善长大惊失色,这憨子不仅虐待了李景隆,还要煮了人家的小舅子! 李景隆听到蓝玉的话,陡然觉得舌头不疼了,嘴巴不疼了,就连腰杆都直了。 李景隆当然知道李余只是吓唬吓唬袁容,不过解气啊…… 这兄弟没白处! 真替咱教训小舅子啊! 结盟真好啊! 李景隆当即就要找李余表示感谢,可是眼睛刚扫到李余,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府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有气无力的爬过门槛。 “水,给我水……” 李余有气无力的开口,奔跑一路,他口干舌燥,身心俱疲。 卧槽! 这…… 兄弟…… 李景隆一步上前,伸手就要将李余拉起来。 可是就在此时,李善长却早他一步冲了上去。 砰! 李善长想都没想一脚就踹在了李余身上。 “你这孽子,绑架李景隆,虐待他,还要煮了李景隆的小舅子,你活腻歪了?” “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要打死你!” 李善长说着又是两脚踹在李余身上,而后低声道,“儿子,爹都是为了你,你忍忍,都是做给李景隆看的,你把人家扎成那样,不让人家出口气,就告御状啊!” 闻言李余愤力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向李善长身后的李景隆。 李景隆你特么的什么意思?背刺我! 李景隆也瞪大了眼睛,在李善长身后疯狂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对!打死他!这小子就是个恶魔,虐待我姐夫,还要煮了我!” “呜呜,姐夫你这是咋了,他们竟然这么虐待你……” 袁容也跑上来指责李余。 第56章 被李景隆背刺了 第56章 被李景隆背刺了 pia! pia! pia! …… 很快蓝府后院里响起了连绵不断的马鞭声,李余有气无力的被挂在树桩子上。 他已经麻木了,心死了,穿越过来才多久啊,已经被吊起来打了好几次了。 皇帝打过,爹打过…… “哎呀,不行了,我抽不动了,蓝玉要不换你来?”李善长气喘粗粗的将马鞭递给蓝玉。 见状蓝玉有些扭捏道,“这不好,毕竟是你儿子,我……” “打!就当是蓝春了!这小子还带坏了蓝春!你好好打替你也替李景隆好好出出气!”李善长咬牙切齿道。 “哦,韩国公这么说我还真有打憨子的理由,不过哎,我要是打了憨子,估计蓝春回来就得和我对抽了,算了,毕竟李余是蓝春的大哥。” 蓝玉想了想还是没有接过马鞭,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李善长疼儿子,自己若是真打了,不仅李善长怨他,蓝春也会怪他。 “侯爷不打,我来打!我替我姐夫出气!” 这时候袁容撸着袖子走了上来。 可是就在他走向李善长伸手要马鞭的时候,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 噗通! 摔了个狗啃泥。 “谁?谁?谁绊的我?” 袁容站起来,眼睛愤怒的巡视着,可是身边只有姐夫李景隆啊。 自己是要帮他报仇,肯定不是他绊的自己啊…… “贤侄,你看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念在我和你爹交情的份上,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行吗?”李善长看向李景隆。 闻言李景隆忙不迭点头,他此时早已经是欲哭无泪了,他好几次要解释,可是都被堵住了嘴! 他现在都不敢和李余对视了,他怕被李余用眼神杀死。 “哈哈,我就知道贤侄……” 见状李善长大喜。 可是就在此时,袁容却道。 “不行!姐夫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虐待你啊!你连话都没法说了啊……” pa! 可是李景隆一耳光就扇了上去。 “姐夫,你打我?我是替你报仇啊!”袁容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景隆。 为了我? 你可真是好小舅子! 你再说一句老子直接和你姐离婚! pa! 李景隆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而后嘴巴里咕弄出一个字。 虽然不清楚,但是袁容听明白了。 姐夫说的是滚! 不久后,李景隆带着袁容走了。 李善长、蓝玉长长松了一口气。 李余从树桩上被放了下来。 “儿子,痛吗?”李善长道。 李余仰头看天,不说话。 这次他真的eo了。 没想到常年打鸟,今天被李景隆那只家雀给啄了眼珠子! 李善长见李余不说话,以为他是生自己气了,叹了口气。 “儿子,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如今太子在外赈灾又临近科考,朝堂上乌烟瘴气,又有人不停上书让陛下叫回太子主持三月后的科举,陛下又想太子在赈灾上立下功绩,现在陛下正和大臣怄气。”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李景隆去陛下面前告你的状,哪怕你真是个憨子,陛下心烦意乱之下也可能会杀了你。” “儿子,你听懂我说的啥意思吗?” 李善长晃了晃李余的身体。 李余默默看了他一眼,而后叹息一声走了,夜色下李余的背影竟然多了几分落寞。 “这……” 李善长愣在了原地。 “韩国公,这次会不会下手太重了,不会真打傻了?”蓝玉担忧道。 “不,不会?”李善长有些担忧道。 “以前他出现过这种情况吗?”蓝玉道。 李善长摇头,“以前每次打他,他都会反抗,甚至咒骂我。” “那这次,是不是打的太狠了?”蓝玉道。 “不会啊,以前打的比这次更狠,他也没这样啊。”李善长道。 …… 李余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不时唉声叹气。 他生气加失望,穿越以来他从没吃过亏,即使在皇帝手底下都能全身而退,可是没想到啊,唯一一次和人结盟,眨眼间就被背刺了啊! 这让李余有种剧烈的挫败感! 唰…… 就在李余低头走路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蹿了出来。 紧接着几条人影又蹿了出来。 “三哥,你没事?我爹和韩国公没为难你?”蓝玉关切的问道。 瘦猴几人也是满脸关切。 李余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这群猪队友…… “三哥你咋哑巴了?”蓝玉道。 “李少,你怎么了?今天路上,都怪老爷骑马太快, 不然我一飞刀就能割断绳子救你下来!”瘦猴也道。 李余猛然抬起头,吓了众人一跳,而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李景隆!” “啊?李景隆咋了, 咱们不是和他结盟了吗?”蓝玉诧异道。 “结盟?呵,没想到小爷我会被李景隆这个草包给耍了!”李余咬牙切齿。 大意了,没有闪。 片刻后,蓝玉几人才明白李余为什么这么生气。 “三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李景隆这个二五仔竟然背刺咱们!亏咱们还帮他教训袁容,他竟然把受伤的事情赖在我们头上!” “我看他是惹不起公主,拿咱们兄弟出气呢!” 蓝玉愤然道。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这次咱们不能再明目张胆教训他了,我爹说了,陛下最近心烦,咱们就再等等。” 李余说着话,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相信也不用等多长时间,长则一月短则十天,只要毛骧带着人炸了绵山余脉,将黄河改道,河东水患可解,自己也算是又立功了。 有功劳在身,自己痛揍一下皇帝外甥孙,皇帝会看在自己功劳的份上,放过自己。 功过相抵,最划算! “三哥,今天我们去你家住怎么样?”突然,蓝玉看着李余道。 “去我家?” 李余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这小子是怕蓝玉揍他啊。 “呵,三哥,我知道今天这事,你受委屈了,可是伤一个人总比咱俩都伤了好啊。我爹正在气头上,我现在回去恐怕……”蓝春委屈巴巴道,“三哥,求你了,收留我们。” “哼!你现在知道求我了,你爹冲进院子的时候,你们可都像是排练好的一样,一眨眼就跑没了,就留下我一个人被你爹虐待!”李余冷笑道。 “我们不是搭救你了吗?”蓝春道。 听到蓝春这话,李余更是气的怒上心头,大喊道。 “你们那是搭救吗?是刺杀!” “哎,三哥别喊,别喊,再把我爹招来了?!”蓝玉急道。 “我就说,我就喊!永昌侯,蓝春在这里,在这里……” “卧槽!三哥,你,你……”蓝春惊呆了。 “孽子在哪?看老子不活剐了你!” 突然街角传来蓝玉的爆喝声,然后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冲了出来。 “瘦猴你们若是再敢跑,小心老子剁了你们!” 李余没想到自己一声喊,真的就召唤来了蓝玉,一时也是呆在了原地。 “蓝春,哥哥也不想如此,你先跟你爹回家,我也回家了,我被我爹给打伤了。养好伤再碰面哈!” 李余也顾不得因为背刺落寞了,抬起脚转身就跑了。 第57章 朝堂争论 第57章 朝堂争论 一晃数日过去了。 早朝之上,文武百官请求陛下降旨,让太子回归的声音愈演愈烈。 若不是朱元璋积威深重,百官恐怕早就联名上奏,逼宫皇帝让太子归朝了。 “陛下,君子不立围墙,况国朝储君乎?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 “河东水势浩大,太子年轻,且缺少治理水患之经验,而今国朝选才科举就要举办,本就定好今年科举由太子主持……” 一个老御史颤颤巍巍上奏,随着他开口,龙椅上的朱元璋眉头紧锁,这老家伙在家抱恙了快一个月了,这时候跳出来竟然倚老卖老甘愿被胡党当枪使。 朱元璋冷眼扫了一眼,假寐的胡维庸,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胡维庸这次布局太赤裸裸了。 用河东水患和科举做局太不应该了。 不想让太子在河东立威,皇储不得人心,你丞相就有机会吗? 你自以为大权独揽,文官以你为首,胡党势大? 呵呵…… 可咱手里有刀! 只等你乌龟伸头,咱就落下闸刀! “陛下,臣也有本奏!” 老御史还没说完,刑部尚书詹徽出列。 “讲!” 朱元璋面无表情冷冷道,锦衣卫密报,这两年尤其是太子赈灾之后,詹徽和胡维庸私下走动日益频繁。 而且就以往的情报来看,詹徽和太子在政见上不合,太子宽仁,而詹徽主张刑部后一直抱着除恶务尽的态度。 以往咱也支持詹徽主张恶有恶报,但是那也要詹徽和咱一心才行啊! 不忠君,咱可不能留你! 闻言詹徽严肃道,“陛下!臣于昨夜得知河东水患不仅没有退去的征兆,反而有大涨之势,接连月余河东天雷滚滚,无一晴日,灾势越来越大。” “而且因为灾情越来越大,河东道已经出现了一股反叛势力,称作天罚神教,教众分散在百姓之中。” “臣怀疑其中有北元余孽推波助澜。” “臣担心邪教之人,将矛头对准太子殿下,若是太子遇危,国本危矣。” 詹徽此话一出,顿时朝堂议论纷纷。 “洪灾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已经滋养出了邪教?” “陛下,当务之急,应当速速责令太子回宫,派兵扫剿邪教。” “陛下兵贵神速,应在萌芽中剿灭邪教,以防邪教势力增大,到时候措手不及。” “太子虽然治水不利,但却是国本,应当先回宫,待他日再……” 听着堂下的议论,朱元璋脸色越加阴沉! 这些胡党还真是嚣张,竟然当着咱的面议论太子的不是。 呵呵…… 这是被抓住了把柄。 文人用笔杀人,杀人诛心,比咱的刀子还厉害。 “肃静!咱还在呢,当咱死了吗?” 朱元璋大怒,猛然一拍龙椅,群臣顿时安静了下来。 “天罚神教?咱以为天罚神教之危,不如尔等笔杆子、嘴皮子!里里外外为了国家社稷,为了咱儿子的安危,其实话里话外都是在责怪咱用人不明,责怪咱儿子治水不利,呵呵……” “天罚神教要杀,水也要治,咱相信咱儿子,咱相信不出几天,咱儿子一定会想出办法,到时候治水归来,也耽误不了科举!” “至于其他事情,你们不用管了,咱自有安排!” 朱元璋说着眼睛环视着群臣,尤其是扫过文官的时候,眼神冰冷异常。 “说到此次科举,咱还有一句话,咱朱元璋是天下的皇帝,不只是南人的皇帝也是北人的,咱不想让人笑话咱是半个皇帝!” “此次科举务必公平选才,不得有半分徇私,咱不想看到最后揭榜之时,榜单之上俱是南人!” 听着朱元璋的话,所有人全身一震,他们都清楚朱元璋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国家科举取士,能不能被录用,全仰仗学子答卷优劣,南人本就比北人学习教化,北人考不中,也是无奈之举。” “实乃是他们不注重教化之结果,不是我等臣民能左右的。” 就在这时候,费聚出言道。 朱元璋眉头一皱,心中冷笑,还真是条好狗。 科举若再如以往,那整个大明,全都被胡维庸一党的南人把持了! 大明都成你们南人的家族产业了,咱屁古底下这个龙椅还有啥用? “费大人此言未免有失偏驳。”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督察院左都御史凌汉出列了。 凌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虽然已经是老头子了,但是精神很好,对詹徽这个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子还是形成了气势上的威压。 “凌御史这是何意?朝廷科举向来公平,靠学子本事量才,有何不公?”费聚出言道。 “费大人可曾想过,北方学子也是日日挑灯夜读,为何中举率远不如南人?”凌汉笑着反问道。 “呵,挑灯夜读,庸才即使再努力也是庸才,考不中举人怪的了谁?”费聚冷声道。 “费大人这话可真是让人寒心啊,大明立国以来,之所以北人中举少,完全是因为,在蒙元统治的近百年里对北方搜刮压迫更深,而江浙等南方地区不仅没有收到屠戮,甚至经济还有长足的发展。” “尤其是中原大战,受到图害最深的也是北方,十室九空不足以形容其惨。” “而如今国朝稳定也不过十余载,北人吃饭尚成问题,哪有余钱供养士人?” 凌汉看着费聚冷声道,“老夫倒是听闻费大人家中也是江南富商,费大人自小被给予厚望,从小就没做过农耕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家族更是斥巨资请教谕教授,即使如此费大人也才是三十岁的时候才中举人。” “费大人如此优越的条件,而立之年才中举,更何况北人乎?” “若以此来论,费大人何止是痴愚?简直是草包!” 费聚被凌汉说的满脸通红,“你,你……你为何要辱我?” “你为何要辱北人?”凌汉反唇相讥,“辱人者,人恒辱之!”凌汉居高临下面带鄙夷的看着费聚。 “凌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要降低对北人取士的难度?这对南人是不是也不公平?”詹徽见小弟吃亏开口道。 第58章 何人可往 第58章 何人可往? “公平?大明朝堂全是南人为官,你们觉得对北人公平吗?”凌汉反问道。 “强词夺理,北人学识不够,自然无法为官!”詹徽分毫不让。 “南人去北地为官,不熟悉民情,治理也未必得法!”凌汉反击。 朱元璋冷眼看着堂下南北之争。 嘴角冷笑。 什么北人学识不够不能为官,只不过南人胡党一派为了维持自身的利益,编造出来的合理理由而已。 咱不过是提出了今年科举不能想往年一样,录取全为南人,詹徽、费聚等人就跳出来反驳了。 他们是想让咱这个皇帝坐半壁江山啊! “够了!咱这个皇帝不仅是南人的,也是北人的!南人是咱的百姓,北人也是!” 朱元璋大怒,一拍龙椅,无人再敢应声。 但是詹徽、费聚等人却笑了,皇帝想着录取北人,但是北人学识不够,你想录取他们考不中,你又能改变什么? “陛下,科举之事暂且放下,如今恭迎太子回宫是重中之重,洪灾、邪教、北元余孽无不虎视眈眈,太子长留河东也是于事无补。” 此时胡维庸出列道。 “哦?是吗?将太子召回,派谁前往呢?” 朱元璋看着堂下百官问道,“何人可往河东赈灾?” 闻言所有人都缩了缩脑袋。 他们都知道如今河东洪灾越演越烈,谁都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治理不好也就罢了,就怕太子留下的烂摊子所有罪责也都得盖在自己头上。 这是活脱脱的给太子背黑锅。 万一洪灾死的人多了,损失太大了,皇帝为了平息民怨,还得拿人头开刀! “胡维庸用你将太子换回来可好?”朱元璋笑道。 闻言胡维庸不紧不慢道,“陛下,臣忝为中书省左丞相,政事繁杂,实在是抽不出身去河东,再者臣从未治水经验,恐难以胜任。” 朱元璋早就知道胡维庸会这么说,继续问道,“詹徽你呢?咱知道洪武三年你在山东做知州的时候也治理过黄河水患,你去替换太子如何?” “啊?陛下,臣入京多年早就治水之法忘记了,再者那时黄河水患并不大,臣治理尚有余力,如今河东洪水滔天臣恐难……”詹徽立即战战兢兢回复。 朱元璋没等詹徽说完,就转而问向费聚,“费侍郎你呢?” “陛下, 臣,臣愚笨,不懂治水。”詹徽跪倒在地。 “呵呵……” 朱元璋冷笑一声,而后又接连问了十几个大臣,无一不是推诿了之。 “呵,你们就是这么忠君爱国的?口口声声让咱把太子召回京,可是无人愿意去替太子。” “太子召回来了,那河东的洪灾百姓怎么办?” “就任由黄河泛滥?任由百姓流离失所?” 朱元璋冷眼看着下面文武百官,讥讽道。 “没想到咱科举严考出来的高官竟然是这等愚笨?咱可是听说北人中有个叫洪静的,他虽然考了三十年才中秀才,可是这次在河东洪灾中,敢为人先,提前一天预警洪灾,带着三万人上山避难!” “倒是你们,呵呵,科举取士,选出来的大才,在洪灾面前人人自危!没有一点担当!” 文武百官一片寂静,全都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敢说话。 倒是有人却突然明白了,为何这次皇帝会特意提到北人科举的事情,估计和这次洪灾有关系。 这时候督察院都御史凌汉适时开口道,“陛下,太子宽仁不愿河东百姓沦为流民,奈何洪水滔天,太子也赈灾三月有余,虽有建树,但也于事无补,而科举取士也即将开始,太子不若先放下一头,不然错过今年科举,于国于太子也绝非益事。” 朱元璋看着凌汉点点头,凌汉这话却也是说到了朱元璋的心头上了。 他是担心太子治理不好水患失去民心,若是再错失科举这个施恩天下学子的事情,那可就两头落空了。 可是朱元璋想赌一把,赌李余说的炸山可行! 一旦炸山成功,水患自解,太子河东留美名,到时候回来科举也不会错过,两全其美! 朱元璋知道这样有些贪心,但是李余给了自己希望,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只要成了,太子民间威望到手。 科举再施恩学子,若是能顶住压力,将北方士人录取,那北人定然对太子感恩戴德。 但是难度太大了! 虽然詹徽说的话难听,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北人读书的条件较南人差,在南人扎堆的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北人凤毛麟角。 “陛下,凌御史言之有理,如今河东水患已然势不可挡,又有邪教横行,太子回朝主持科举才是大事啊。”胡维庸再次进言。 “呵,势不可挡?那左丞相意思是眼睁睁看着河东百姓被洪水吞没?”朱元璋冷声道。 “陛下,臣也是为太子好,为天下好,如今邪教于河东横行,万一有个意外……”胡维庸诚恳道。 “你们盼着咱和太子点好就行了,邪教咱不怕!”朱元璋冷哼一声。 朱元璋这话一出,群臣皆惊,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臣等万死!陛下恕罪!” “行啦,都给咱起来!咱也是忧心百姓,河东水患尚且没有退去之势,太子回朝一事……走一步看一步……” “兵部协同五军都事府,立即派兵前往河东搜捕天罚邪教……” “有关河东灾情,消息一日一报!不得延误!大开方便之门!” “谨遵陛下旨意!” 皇帝态度坚决,盖棺定论,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坚持。 只不过各自心中有各自的小九九。 “丞相,我觉得陛下今日有些反常,似乎有意处处针对我等?”下朝后詹徽凑到胡维庸身边低声道。 “陛下何时针对你了?陛下坐拥天下,陛下思虑的是天下,怎么可能和你考虑的一样。”胡维庸瞪了詹徽一样。 闻言詹徽神情一滞,忙点头道,“是,丞相大人所言甚是,是我多想了。” “詹大人,如今科举在望,一切稳扎稳打,不要着急。”胡维庸道,“待费青摘得状元,我定当替他向陛下求亲。” 第59章 都是李景隆惹的祸! 第59章 都是李景隆惹的祸! 韩国公府。 在外人眼中,李余已经颓废好几天了。 “少爷,起床了!老爷上朝前,说中午你再不起床,就让我拿尿罐子把你浇醒!” 看着如今太阳照屁古还在睡懒觉的李余,老黄有些无奈。 以前少爷憨,经常捉弄他,但是少爷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今眼看着少爷如此颓废下去,老黄心里是又急又心疼。 自从上次因为虐待李景隆被老爷抽了之后,少爷就变成这样子了,天天除了睡也就是吃饭上茅厕的时候才下床。 很多时候,都是抬头看着屋顶,不发一言。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鼻头抽了抽,果然看见老黄手里提着一个尿罐子。 “啊……” 李余见状不仅不怕,反而张大了嘴巴,一副喝尿的准备。 呃…… 老黄惊呆了。 无语了。 少爷这是彻底放弃反抗了,尿淋头对他没用,他甚至表明了态度,喝尿都不怕! “呜呜……少爷,您到底是怎么了?您要是心里委屈,就和老奴说说,您别这样吓老奴啊。”老黄跪在地上哽咽起来。 “哎,人生无趣,重活一世又有什么用,想我李余二世为人,还是被小家雀啄瞎了眼睛。” 李余叹息一声,转身背对着老黄,继续睡觉。 完了! 坏了! 少爷这次真的是傻掉了! 这…… “少爷,您等着,我这就去鸡鸣寺请得到高僧给您作法……” 老黄说完一抹眼泪,起身就往外跑,可是这一转身,没注意脚下,砰……把尿罐子给踢碎了…… 呃……反正少爷连尿都敢喝,撒点尿应该没事。 老黄心里想着急匆匆就往外跑去,去鸡鸣寺请高僧为少爷作法驱邪最重要! 哐当! 老黄出门后,顺手把房门给锁上了,少爷现在犯病了,不能让他出去乱跑。 老黄走后,刚才还萎靡不振的李余一扫之前的萎靡,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下床,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嗯?什么味?卧槽!老黄你这个傻批,你把尿罐子踢碎了,呕……” 看着床边流水成河的黄色液体,他惊呆了…… 满满一罐子啊,老黄这老小子还真是把分量给足了啊! 李余骂骂咧咧的下床,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写的后世的歌曲小调,这些都是后世主播火出圈的成名作。 李余这些天一直在房间里想主播孵化基地的事情,毕竟鱼幼娘还在闲着,咱得赶紧利用起来啊! 和青楼争饭吃,咱是认真的! 现在屋子里都是尿味,李余自然不能在屋子里待着了。 咔咔…… 李余拽门。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房门被人在外面锁住了。 “卧槽!老黄你这个狗贼,你是要毒害我啊!”李余顿时破口大骂。 “来人!快给我开门!” “家里还有人吗?给小爷把房门打开!” “人都死哪儿去了?!” 李余在房间里叫了半天,虽然院子里护院、仆人穿梭,但是没人给他开门。 因为管家老黄出门前,已经告诉过大家,说少爷又犯病了,谁要是把少爷放出去弄丢了,回来家法伺候! 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就在李余要被熏晕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声音。 “三哥,三哥,我蓝春找你玩来了!哈哈,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重出江湖了!” “咦,锁着门?三哥不在家吗?” 蓝春看着紧锁的房门,扭头看向来回穿梭的护院、奴仆。 “在家!在家!蓝春赶紧给大哥把锁打开!”李余赶忙出声。 “啊?三哥你在家啊,你咋被锁里面了?你等着我给你把门砸开!” 蓝春说着转身就去找工具,可是就在此时一个护院快速走到蓝春身边。 “蓝少爷,开不得,少爷又犯病了,放出来就跑了!” “三哥你傻病又犯了?”蓝春冲着房间喊道。 “放屁!你看老子像是犯病的样子吗?”李余怒道,“牛二,我记住你了!你敢说我犯病,等我出去就把你赶出府!” “啊?少爷不怪我啊,都是老黄说的。”护院牛二委屈巴巴道。 “嗯,还知道威胁人,看来三哥没傻,牛二给我拿个锤子来,我砸门救三哥!” 蓝春接过牛二送来锤子,高高举起,可是李余在房内等了半天仍然没有听到铁锤砸锁的声音。 “蓝春你干什么?赶紧砸啊!”李余催促道,再等一会,他就被尿腌制入味了! “三哥,我今天来是向你赔罪的,那天的事情你原谅我了吗?”门外传来蓝春的声音。 卧槽! 这小子变聪明了啊! 自己要是说不原谅,这小子就不给老子开门了啊! “原谅了!早就原谅了!我只怪自己瞎了眼错信了李景隆!”李余咬牙切齿道。 “对,对,都是李景隆的错 !” 蓝春大喜,一锤子砸下,哐当,门锁一落,李余拉开门就冲了出去,而后张大嘴疯狂的呼吸新鲜空气! “三哥你这是咋了……” 蓝春拿着大锤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刚一开口,一股子骚味就钻进了他的嘴巴里。 “卧槽!三哥你尿屋里了?” 蓝春往屋里一看,顿时惊呆了,尿流成河啊…… “少他娘的乱说,那是老黄那个傻比踢碎了尿罐子!” 李余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塞给蓝春,而后去别的房间找了件衣服换上,拉着蓝春出门了。 “三哥去哪啊?”蓝春抱着东西,追着李余。 “去找你的花魁姐姐。”李余道。 “鱼幼娘不在你家吗?”蓝春问道。 “别提了,都怪老黄那个狗贼,他把鱼幼娘是花魁的事告诉我爹了,你说我爹还能留她在家吗?” 两人说着话,穿街走巷,到了一个胡同里。 “三哥,不是?你帮鱼幼娘赎身,然后又让她做暗娼了?明面上转为地下,你这是图什么啊?”蓝春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卧槽!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你从哪看出来我让鱼幼娘做暗娼的?!”李余给蓝春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这小胡同不是刚好做那种生意?”蓝春弱弱道。 “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踢死!我爹不让鱼幼娘住家里,我只能买下这个小院子安置她了。” 李余说着敲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钻出了侍女莉莉的小脸,见是李余顿时脸上大喜,忙开门让李余进去了。 “鱼姐姐,李少爷来了!” 莉莉高兴的冲着房间里喊道。 “宅子不大,一进的院子,环境幽静,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蓝春一边打量着院子一边道。 “闭嘴!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李余瞪了蓝春一眼。 两人正说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身着薄衫的鱼幼娘款款走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温柔,脸庞如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红好不鲜艳。 特别是她的身材,丰腴、前凸后翘,完美的s形,绝美而富有韵味。 李余瞪大了眼睛,几日未见,这女人又美了,后世的那些顶流明星在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第60章 和青楼抢买卖 第60章 和青楼抢买卖 蓝春看着鱼幼娘更是疯狂的咽口水,只不过这小子的关注点和常人不同,他一直盯着鱼幼娘的大屁古和峰度。 “这要是生起孩子来不就像是下小猪仔似的,一胎好几个啊!” 蓝春呆呆的说道。 蓝春虽是在呢喃,但是这小子嗓门儿不小,不仅李余听到了鱼幼娘也听到了。 顿时爱昧的氛围,荡然无存。 “两位公子里面请。” 鱼幼娘瞪了李余一眼,眼睛里满是幽怨,似乎是在责怪李余带个拖油瓶来。 “你小子胡说什么啊,什么生小猪仔,乱说什么!”李余瞪了蓝春一眼,低声道。 “行了,还说你不想上这娘们儿,看你们俩刚才眉目传情的样子,得手了?啥滋味啊,从前面还是后面进的啊……” 蓝春一脸的八卦相。 砰! 李余黑着脸一巴掌扇在了蓝春的后脑勺上。 “胡说什么!什么前边后边的!” “不是,三哥,她都对你这么主动了,你不上?这不是浪费吗?这身材不生个十个八个儿子你都对不起自己!”蓝春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春。 “别乱说话,这可是我的摇钱树,我来大明的第一桶金还要靠她呢!”李余道。 “啊?三哥你是要把她买了?你给她赎身用了一万多两,你一倒手打算卖多少啊?”蓝春低声道。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 不一会,李余、蓝春进了客厅。 李余掏出一张纸铺在桌面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李少您这是什么?” 鱼幼娘一脸疑惑的看着纸张上的字。 她本以为李余又做出了什么惊世的诗词呢,结果…… 数蛤蟆? 数蜘蛛?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内容更是连三岁小孩子都懂的,完全就是童谣啊! “这是以后你做才艺主播的时候要唱的小曲。”李余认真道。 “这曲谁听啊?” 鱼幼娘无语道,这词也太没修养,太没内涵了。 数蛤蟆:1只蛤蟆1张嘴2只眼睛4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呱…… 数蜘蛛:1只蜘蛛一张嘴2只眼睛8条腿,咔嗞一下咬到我,痛……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 “三哥,你不会真的傻掉了,不是数蛤蟆就是数蜘蛛要么就是数羊,你在写童谣吗?”蓝春也是一脸无语。 看着鱼幼娘和蓝春一脸鄙夷的样子,李余笑了笑,也不恼,作为后世直播爱好者,他深刻的知道,这些简单的口水歌,搭配上动感的旋律和美人会有多诱人。 数蛤蟆里面,有几只蛤蟆就扑通几声呱几下,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不停的富有节奏激情的叫呱呱呱男人不热血上头不鸡动才是怪事呢! 数蜘蛛就更不得了了,多少只蜘蛛叫多少声痛,哪个男人能扛住一个美人不停喊痛啊。 “鱼姑娘,我给唱一遍数蛤蟆,你仔细听,一会你唱一次,就知道童谣的魅力了。” 李余说着开口唱了起来,“1只蛤蟆1张嘴2只眼睛4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呱……就按照我这个旋律唱出来,从一只蛤蟆往后唱,然后多少只蛤蟆最后就扑通几下,呱几下,懂了吗?” “额,大致懂了。” 鱼幼娘满脸羞红的看着李余,她是青楼出身,自然领悟到了要领,这扑通和呱的叠词肯定能抓住男人。 倒是蓝春却兀自不信,抱着一副开好戏的样子对着李余道,“唱,我看她唱的能多好听,一只蛤蟆一条腿,老子能数到十!” 李余也不和蓝春争辩,对着鱼幼娘点点头,而后鱼幼娘就红着脸开始唱了。 一开始鱼幼娘唱到三只蛤蟆的时候,蓝春还没啥反应。 但是从第四只开始,蓝春就愣住了,呆呆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鱼幼娘。 “……4只蛤蟆4张嘴8只眼睛32条腿,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水,呱呱呱呱……” 嘶…… 太特么的刺激了,好诱人,每一个呱字从鲜艳的红唇中吐出来,我都感觉浑身一个激灵。 很快鱼幼娘唱到了10只蛤蟆。 “……10只蛤蟆10张嘴20只眼睛40条腿,扑通扑通(此处扑通10次)跳下水,呱呱呱呱呱(10声呱)……” 卧槽! 太刺激了! 太魔性了! 这节奏,这小嘴,太诱人了。 一声呱老子身体就颤抖一下啊! 此时蓝春已经夹紧了双腿…… “少爷,可以停了吗?” 鱼幼娘看着蓝春双眼冒火的盯着自己,有些害怕的看向李余。 “可以停了。” 李余对鱼幼娘演唱的效果很满意,若不是后世自己经历过大场面,就被她给弄破防了。 “蓝春你有啥想法?”李余笑道。 “我想让她数到一百只蛤蟆,扑通一百下,呱一百下……”蓝春激动道。 闻言鱼幼娘脸红的就要滴出水来,她自然明白蓝春是啥意思,连续的扑通和呱让男人有种做那事的冲动…… “哈哈,你这就受不了了?要不让鱼姑娘唱一下数蜘蛛?让她喊一百声痛,你不是更受不了了?”李余哈哈大笑道。 蓝春顿时眼前一亮,“对,唱数蜘蛛!不用唱前面的了,就唱痛痛痛……” 鱼幼娘为难的看向李余。 李余表情严肃的看着鱼幼娘道,“今日是在试验,看看唱歌才艺的效果,你要认真对待,你不过是在卖艺而已,不要有低人一等的错觉!” “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看着李余不含任何杂质的清澈目光,鱼幼娘狠狠的点了下头。 李少说的对,我现在是自由身,是靠才艺挣钱的,不丢人! “1只蜘蛛……咔嚓一声咬到我,痛痛痛痛痛……” 鱼幼娘很快满足了蓝春的愿望开始不停的唱痛字,重音加上鱼幼娘诱人的声音,这次蓝春很快就扛不住了。 “嗷……嗷……” 蓝春激动的狼叫。 “卧槽!你小子干啥呢?这咋还叫起来了!”李余一巴掌扇在蓝春的脑袋上。 “太,太刺激了,激动啊,鱼幼娘叫的太诱人了,我……不行,我要去趟茅厕!” 蓝春说完弓着腰快速往院子里茅厕走去,最后留下俏脸通红的鱼幼娘满是幽怨的看着李余。 “咳咳,都是生意,你要想做主播是要学会面对这些的,鱼姑娘你脸皮还是太薄了啊……”李余干咳一声道。 第61章 花魁求爱 第61章 花魁求爱 “哼!李少爷太无耻了,什么主播,我看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分明就是欺负我们家姑娘!” 侍女莉莉愤怒的看着李余。 “莉莉,不准这样对少爷说话。”鱼幼娘呵斥道。 “姑娘,您还护着他!”莉莉气愤的跺脚,“这主播和原来在青楼给客人唱曲取乐有什么区别!” “莉莉,不要说了!” 鱼幼娘心里委屈,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悠了。 “哎……” 李余长叹了一口气,“你们还是不明白主播含义啊!” “今天我就得给你们普及一下知识了。主播和娼女支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你们在青楼是客人花银子点,而主播则是客人自愿送上礼物,主播和客人只见是不存在买卖关系的,客人送礼物是开心,是快乐,是激动,是付出感情的!” “如果这样说你们不太明白,那我就举个简单的例子,主播的观众都是就猜,长大了就收割,他们不过是主播种的庄稼而已,主导权在主播手上!” “你甚至有权利将看着不顺眼的客人赶出去!你想想你在青楼有这样权利吗?” 李余握着拳头,冲着鱼幼娘道,“鱼姑娘,相信我!我已经带你脱离了苦海,绝对不会再把你推进火坑!” “跟着我干主播,你会享受到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乐!” “今日我就带你去商会基地,今日就可以开门营业!” “如果你不愿意唱小曲,就在那里聊聊天,甚至就坐在那里不动也可以!” “每月带薪休四天,给你签劳动合同,生病有补贴,有饭补交通补贴,只要你工作满两年,这套宅子就送给你!” 渐渐的鱼幼娘眼睛里有了光,就连身后一直愤愤不平的小侍女莉莉眼中也有了光。 “工作满两年无论盈亏,这套宅子都给我?”鱼幼娘小声问道。 这可是一套宅子啊。 从古至今,谁不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当然!”李余大手一挥傲然道,亏?主播哪有亏的! 在大明直播又不用买设备! “我同意。” 鱼幼娘说完,李余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个一准会火的好苗子啊。 可是就在他刚松一口气时,鱼幼娘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李余心中咯噔一声,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咱们主播商会讲究人人平等,有条件就提!” “我不是每月有四天休息日吗?那四天时间我要求你陪我。” 鱼幼娘俏脸绯红,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对一个男子表露爱意,虽然羞涩但她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直视李余。 吓…… 嘶…… 这…… 李余懵比了,我这个当老板的不想潜规则你,你反而想潜规则老板啊! 这世道反了啊! 我想和你保持纯洁的雇佣关系,你却反而主动脱裤子,这我能忍? 柳下惠都不能忍! 但我李余能忍,毕竟禽兽不如! “鱼姑娘这有些强人锁男了!我本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没想要将我们的关系复杂化,鱼姑娘这样是不好的,很不好的……”李余沉声看着鱼幼娘,一脸的悲痛。 “啊?” 李余这番话却是将鱼幼娘给搞不会了,我这都主动求上了,你不帮我脱裤子也就罢了,还又给我套上了一层棉裤? “少爷是嫌弃我?”鱼幼娘泫然欲泣。 “不!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是我的合作伙伴!” “那少爷你……” “所以我想保持我们纯洁的友谊!我也希望鱼姑娘不要将我们的关系搞成一桩交易,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李余仰头喝完茶杯里的水,长长叹息一声后,猛然起身,转身离去,而就在他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猛然扭头,一脸严肃道。 “鱼主播准备一下,下午你有一场一个时辰的试播,祝你愉快。” 鱼幼娘呆呆的看着李余离开。 “姑娘,你也太着急了,李少爷这样的天之骄子,你得徐徐图之,您以前学会的那些技巧难道都忘了吗?” “李少爷还没说两句话呢,你就想躺床上等着能行吗?” “哦不,说错了, 不是躺床上,而是在床上摆了个大字!” 莉莉看着鱼幼娘对着她就是一通数落。 鱼幼娘此时也在懊悔自己操之过急了。 “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见到李少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鱼幼娘叹息道。 “姑娘这是掉进去了。”莉莉白了鱼幼娘一眼。 “是啊,掉进去了,可是像李少爷这样的青年才俊,哪个女人不爱呢?”鱼幼娘喃喃道。 闻言,侍女莉莉猛翻白眼,青年才俊?哪个青年才俊会让三个男人玩叠叠乐? “三哥,你真是禽兽不如啊!” 蓝春一边挠着腿中一边鄙视李余。 “滚蛋!你小子上个茅厕咋这么久?”李余瞪了蓝春一眼。 “久?男人还会嫌久……”蓝春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赶紧改口道,“三哥,你什么时候成立主播商会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没成立啊。”李余坦然道。 “呃……那你让鱼幼娘下午试播?”蓝春一脸懵比。 “是啊。”李余道。 “那你有铺面吗?”蓝春道。 “还没找。”李余道。 “卧槽!三哥你当我是傻子啊!你连店铺都没有,还直播?” “现在没有,下午就有了啊。”李余摊手道。 “什么意思?”蓝春一脸茫然道。 “李景隆家铺面多,给我们几个应该也不疼不痒?”李余道。 “三哥是要抢李景隆家的铺面?”蓝春顿时大喜,眼中放出精光! “什么叫抢?!他背叛了我,害我挨了那么多鞭子,不该付出代价?”李余道。 “对,对,那个叛徒,是得付出代价!不仅要赔偿三哥,还得赔偿我,我那天可是被我爹关起门好生抽了一顿!” 蓝春说着又担忧道,“可是三哥李景隆不愿意给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再绑他?若是再绑一次,恐怕咱们俩真的会被抽死啊。” “你这是啥话啊,李景隆是咱们兄弟啊,咱们结盟了啊,兄弟找他要几个铺面,他会不给吗?”李余反问道。 “哈哈……” 第62章 曹国公别来无恙 第62章 曹国公别来无恙 李景隆的舌头早就消肿了,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他还是不敢出门。 “老爷打听清楚了。” 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到李景隆跟前汇报。 “怎么样?”李景隆忙问道。 “听说李余少爷那天被韩国公打的憨病犯了,每天躺在床上盯着房顶,吃喝都得人喂,拉屎撒尿都不会了。”小厮回复道。 “完了!完了!这次完蛋了!李憨子绝对饶不了我,这……” 李景隆神情突然一滞。 “哎,不对啊,那憨子被打傻了,那我以后更不用担心被他报复了!” “而且我也可以告诉崇宁公主,是我教训的李余,把他打傻的,还可以捞一波赏赐。” “我特么的太聪明了!” “来人,给老爷更衣,老爷要出去喝酒,这几天可他娘的憋死老爷了!” 李景隆哈哈大笑着,招呼着下人伺候自己。 不一会儿就穿的光鲜亮丽的走出了房间。 “姐夫你要去哪儿!” 就在这时袁容突然跑上来质问道。 李景隆现在看到袁容就烦,若不是他当搅屎棍,也不会害李余被揍那么狠,自己和李余的误会也不会那么大。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回家后,在袁氏面前竟然把他自己描绘成了救姐夫的英雄。 又是让袁氏好一番夸奖。 “滚一边去!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报备?”李景隆呵斥道。 “我姐让我盯着你!”袁容丝毫不惧。 “拿着鸡毛当令箭!滚!”李景隆眉头一皱冷哼道。 “呵,姐夫,你这是说我姐是鸡了?那我可告诉我姐去了!”袁容咧嘴一笑,威胁道。 “去!” 李景隆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袁容,抬脚就往外走去。 袁容立在当场,以前每次搬出姐姐,李景隆都吓得立即变成鹌鹑,这一次怎么这么硬气了? 袁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去,就见李景隆已经走出了大门,于是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追了上去。 自己这几天被勒令在家,也早就没出去潇洒了。 今天姐夫出门,他自然要跟去凑热闹。 “呼……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一出家门,李景隆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很多,深吸一口气感慨起来。 “是吗?”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谁?” 一扭头就看到蓝春躲在墙后怪笑着看着自己。 李景隆顿时大惊失色,转头就要跑,可是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啊?李,李憨子,你怎么出来了?” 李景隆看到李余就像是见到了鬼。 “你不是被韩国公打成傻子了吗?” 李景隆慌了。 “我若是被打成傻子,还得感谢你曹国公啊!”李余皮笑肉不笑道。 “不,不,兄弟,你听我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啊。” 李景隆话还没说完,就见李余从身后掏出一个麻袋,顿时吓得脸上气血全无。 “兄弟,不至于,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啊……” 可是话还没说完,蓝春一个手刀猝不及防的砍在了李景隆的脖颈上,顿时李景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饿,鸦雀无声,晕死过去。 “套上,带走!” “好嘞!” 哗啦…… 麻袋套上,蓝春单手一甩二百多斤的麻袋扛在了肩上,快步离开。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袁容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院门,靠在门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呼呼…… 又是那两个恶人! 李余、蓝春! 他们又出来了,得亏我慢了一步,不然也会被抓走。 上次我没得罪他们就差点被煮了,这次若是被抓住还不得被大卸八块啊! 咔嚓…… 越想越怕的袁容,咔嚓一声反锁上了远门,他已经决定了科举之前绝不走出家门半步,全心全意备战科举! “搭救姐夫吗?哎,算了,反正姐夫是国公,李余、蓝春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杀了姐夫,顶多打断两条腿而已。” “再说了他们连我姐夫都敢绑,我这个国公小舅子在他们眼中更是小鸡仔了。” “我还是赶紧考个状元,那时候才有资格替姐夫报仇!我可真是个好小舅子!” 袁容被自己感动了,快速回到了书房,而后锁好门窗,开始备战科举! …… 另一边。 蓝春扛着李景隆又到了郊外的蓝家废弃宅院。 之前烧水的锅还在! 李景隆一睁眼就看到李余和蓝春一边烧水一边窃取诶私语。 因为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李景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些零散的词语。 比如,把这头猪烤了、把这头猪煮了、阉割了…… 李景隆听得头皮发麻,双腿战栗,关键是他相信卧龙凤雏真的能做出那些事情。 “憨子、蓝春……” 李景隆声音颤抖。 “咦……三哥,那头猪醒了,喊咱们呢。”蓝春低声道。 “当没听到,不用理会他,咱们继续说咱们的。”李余冲蓝春使了个眼色,继续道。“你去定制两根钩子,就是杀猪的将猪吊起来的那种铁钩。” “三哥咱们要钩子干啥?”蓝春眨巴着眼问道。 “不会,你这都不知道?穿李景隆的肩胛骨啊,两根铁钩穿过去,然后吊起来就可以杀猪了啊。”李余表情夸张道。 “哈哈,高明,高明啊!不愧是三哥!这么高明的复仇法子也只有三哥这样的人才才能想出来!”蓝春称赞道。 卧槽! 尼玛! 这么毒? 铁钩穿肩胛骨吊起来当猪宰? 虽然我差不多也有二百斤,可不是猪啊! 李景隆看着煞有其事商量的卧龙凤雏两人,眼中闪烁着惊恐的目光。 如果只有李余一人他还可以搏一搏,可是蓝春那个夯货自小变力大无穷,他们两人自己就不是对手了。 思索再三后,李景隆决定使用苦肉计,先逃出去再说。 “憨子,你听我解释,那日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 李景隆态度诚恳的看着李余。 “李景隆休要狡辩!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个世上只有我三哥背刺别人的份,哪有人敢背刺我三哥?”蓝春跳起来指着李景隆愤然道。 李余一头黑线。 蓝春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国公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李余让火坑里又扔了一块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咕咚的沸水声让李景隆头皮发麻。 “那天我根本就没来及说话,韩国公和永昌侯就一口咬定我的伤是你们打的,我先解释他们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啊!” “这事真不赖我啊!” 李景隆苦着脸道。 “哦?哪又怎么样呢?”李余道。 “对啊,哪又能说明什么啊?”蓝春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景隆。 呃…… 面对卧龙凤雏的反问,李景隆懵了,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第63章 我是姑姑的好侄子 第63章 我是姑姑的好侄子 “不论你怎么狡辩,我三哥因为你被打是事实,你必须付出代价!” 蓝春咬牙切齿,右手成刀,劈向李景隆脖颈。 李景隆大惊失色,本能一个撤步躲了过去,“蓝春,你要干什么?” “打晕你啊,不然清醒着穿肩胛骨会很痛的。”蓝春咧嘴笑道。 蓝春笑的很和善,但是落在李景隆眼中却是恶魔般的笑容。 李景隆浑身一颤,难以置信道,“你们真打算给我穿肩胛骨?” “我们费这么大劲,和你闹着玩?”李余冷哼道。 “李憨子你敢?我是世袭国公,我舅姥爷是皇帝陛下!”李景隆惊恐道。 “哦?哪又能怎么样呢?我是个憨子,憨子杀人,我想陛下也不好怪罪?再说了我家里有丹书铁券,我爹也是国公,大不了拿功劳抵罪呗。”李余无所谓的摊摊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 李余对着蓝春点点头,“那就动手。” “嘿嘿,得令!” 蓝春将李景隆双手反剪在背后。 “等等!李憨子你疯了,你好好想想,咱们是兄弟啊,咱们结盟了啊……” 李景隆吓得惊恐大喊起来。 “蓝春住手!”李余突然道。 闻言,李景隆心中大喜,看向李余,“兄弟,你想通了。” 可是却听到李余对着蓝春道,“先烫烫猪皮,皮软了,肉松,铁钩子好穿。” “得令!” 蓝春随手掏出一根绳子,在李景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李景隆手脚捆绑住了 “三哥来搭把手,把这头猪扔进锅里。” 蓝春对着李余招呼道。 “好嘞!”李余摩拳擦掌。 李景隆眼看着两人一个抬脚一个抬头,顿时吓得挣扎了起来。 “憨子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国公,我是皇帝的亲外甥孙!我,我……你们说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你们开口,我李景隆一定办到!” 李景隆一边挣扎一边喊,他真的要被吓尿了,若是别人,他当然不怕,可是这人是李余啊,这憨子真敢把自己当猪煮了啊! “什么都能办到?”李余一脸不信的看着李景隆。 “三哥你别被他骗了,他一定是觉得你是憨子,糊弄你的!你把他放了,他回头又去找韩国公告状了!”蓝春忙道。 闻言李余沉思一下道,“对喔,这胖子不是好人,上次就被他给骗了,还是把他扔进锅里。” 李景隆听着李余和蓝春的一问一答都快被吓哭了,你们俩憨子交流个啥啊,你们听我说不行吗? 李景隆算是服气了,但凡遇到个正常人,都能被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可偏偏自己得罪了两个憨子。 说我是猪,我看你们才是! 这一走神的功夫,李余和蓝春已经开始喊号子了。 “一、二、扔……” 李余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撒开了抓着李景隆的手。 “啊……” 身体腾空,李景隆感觉下一秒就要掉进锅里了。 “不要!不要啊!你们两个憨货倒是说条件啊,你们说我一定满足,一定满足……” 李景隆闭着眼睛,尖叫着。 可是就在此时他陡然觉得双腿一沉,睁开眼就看到李余双手拽住了自己的双腿,顿时心中一喜。 “憨子,千万别松手,你一松手,我就进锅了。” 李景隆话音一落,就见李余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嘿!” 李余轻喝一声,猛然往下一拽。 砰! 李景隆肥胖的身体砸在了地上,疼的李景隆宛若杀猪一般尖叫了起来。 “你说的,无论我说什么事,你都能办到。” 半天后,李余看着李景隆道。 “当然!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办得到要办,办不到想办法也要办!”李景隆捂着胸口打包票道。 刚才那一下子差点把心肝都给砸出来。 砰! 李余一脚踢在李景隆肚子上。 李景隆一脸懵比的看着李余,我特么的说啥了,你又踢我? “谁是你兄弟!你最好搞清楚你的定位,别和我套近乎!你以为你成我兄弟,我就不宰你了?”李余冷笑道。 卧槽! 这…… 你不想当我兄弟,我还不想要你这个兄弟呢! 你特么是故意找借口打我!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景隆心中愤怒,脸上却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李少爷您说什么事,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我要娶你三姑!”李余直接道。 “啊?什么?”李景隆惊呆了,他没想到这憨子竟然狮子大开口,提出这种条件。 “你能办到吗?”李余踢了踢惊呆的李景隆。 “啊,这,我……李少,你要当驸马,得陛下赐婚啊,再说了,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嘛,崇宁公主心狠手辣,你降服不了的。” 李景隆欲哭无泪。 “我就喜欢降服烈马。”李余笑道。 “……那好,这事我办不到,你把我扔锅里煮了。”李景隆双眼一闭,一副认命的样子。 “蓝春!” 李余也不啰嗦,一声吆喝,和蓝春两人又是一人头一人脚的,将李景隆重新抬了起来。 很快感受到蒸汽的李景隆再次扛不住了。 “卧槽!来真的啊!李余你快放我下来,你娶公主的事我真帮不了,不过我……我可以帮你把我三姑从宫里骗出来!” “嗯?什么意思?”李余疑惑的看着李景隆。 “那个,憨子,你是我兄弟,答应你的事我不能不办,但是我能力有限确实做不了我三姑的主。我只能帮你把我三姑叫出来,你们随便聊聊,你有本事……那个你以前不是经常下药使阴招嘛,你如果用阴招把我三姑……咳咳,那你这驸马当定了。”李景隆道。 卧槽! 惊呆了! 李余和蓝春都惊呆了! 这是亲侄子啊! 这种缺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你是说如果我把崇宁公主给……”李余试探道。 “咳咳,不要说出来。”李景隆干咳一声。 “懂!我懂!嘿嘿,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有姑姑你是真送啊!”李余咧嘴笑道。 看着李余傻笑,李景隆心中更是冷笑连连,你这憨子还想算计我三姑,到时候我三姑不把你玩死我跟你姓! 嗯? 不对,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姓! 算了不管了,只求三姑到时候给这憨子留个全尸! 第64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64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现在能放我了?”李景隆讨好的问道。 “当然不能了!你这口头承诺做不得数,再说了只不过是把崇宁公主请出宫来,你又不用费什么力气,这不算。” 李余笑道。 卧槽! 李景隆震惊的看着李余,这小子不讲武德啊! 说好的,我把三姑卖了,你就放了我呢! “刚才不是说好的吗?”李景隆瞪圆了眼睛。 “说的是娶了崇宁公主,你只是把她骗出宫而已。”李余摊手道。 卧槽! 听听这是人话吗?你说娶公主就娶公主啊? 还只是把她骗出宫而已? 你骗一个我看看,骗公主,我这可是冒着杀头风险的? 可是这些道理和李余这个憨子根本就讲不通。 李景隆被李余这个憨子彻底给整无语了。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李景隆有些沮丧道。 “我们兄弟要做买卖,缺个铺面,听说你家铺面挺多的,给几个支援支援?”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要求呢,原来只是要铺面啊。 家里铺面多的是,给他几个又何妨。 正好城郊好几个铺面盘不出,全当是丢垃圾了。 “兄弟只管开口,要几个,我立即签字画押过户给你!”李景隆当即拍胸脯保证。 “有兄弟这句话我心里就有数了!” 李余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当李景隆看清楚上面内容后,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卧槽! 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这哪是纸啊,这分明就是大明京都繁华区的舆图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五六个位置,都是自己家最值钱的铺面啊! “兄弟,你看就这六个铺面,转赠契约我都写好了,你签个字按个红手印就行了。” 李余笑呵呵的看着李景隆道。 兄弟? 现在知道我是你兄弟了? “兄弟你做什么买卖啊,需要这么多铺面?” 李景隆欲哭无泪,李余要的这几个铺面,都是沿街两层的铺面,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铺面都是有价无市,六个铺面没个七、八万两是拿不下来的,这还得碰到愿意卖的主。 自己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谁告诉你都用来做买卖了。”李余道,“最小的那个铺面做买卖,剩下的我想着等涨价了出手再大赚一笔!” 噗…… 闻言,李景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听听! 你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干的是人事吗? 你抢了我的铺面,做生意也就罢了,你特么的直接转手卖掉! 人渣啊! 毫无底线! “怎么?不想给?” 见李景隆迟疑,李余和颜悦色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没,没有,我签,我这就签。” 李景隆忙拿起了笔,破财消灾,先保住命再说。 片刻后,李余拿着李景隆的画押文书看了又看,满意的点点头,随手又掏出一份告示递给蓝春道。 “蓝春你去找个靠谱的牙行,把这栋两层的铺面挂出去,说最低三万起步!早到早得!” “嗯?哪个商铺?”蓝春疑惑道。 “喏,就这个上下两层的。” 李余指着舆图上圈着的一个旺铺对蓝春道。 李景隆麻了! 嘴角抽搐,心脏疼痛。 太无耻了! 这特么的分明就是自己刚刚送给他的铺面! 这个憨子,早就准备好了转让契约,自己还没签字,他就写好了转让协议! 这得多无耻啊! “三哥,这不就是李景隆家的?刚到手就卖了啊?”蓝春眨巴着眼睛表情夸张道。 噗…… 李景隆觉得心口上又被插了一刀,知道你还说?不知道冤大头就在你面前吗? “不卖干啥?留着下崽啊?咱们又不需要那么多商铺,卖了换钱,刚好做买卖缺银子!”李余笑道。 “好嘞,我这就去办!”蓝春哈哈笑道。 “去,抓紧弄好,一会还得给我的主播商会剪裁呢!”李余道。 “得令,这就去办!” 蓝春兴冲冲的离开。 “憨子,我可以走了吗?”李景隆幽怨的看着李余。 “咦,大侄子怎么还没走?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走,走,咱现在是实在亲戚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李余大手一挥原谅了李景隆。 毕竟追妻路上还需要这位大侄子的帮衬,不能坑的太狠了。 “好!那我走了!” 李景隆咬牙切齿,谁特么的是你大侄子,等我和我三姑说说非得把你嘎了蛋不可。 “大侄子再见!” 李余挥动着转让契约,满脸和煦的笑容。 再也不见!李景隆心里骂骂咧咧,咒骂了李余十八辈的祖宗。 李余将转让契约贴身放好,城里有房心不慌! 李景隆快步走出院子,而一走出院子,李景隆就开始奔跑了。 不一会儿,李景隆追上了还没走出多远的蓝春。 “蓝春,兄弟等等我!”李景隆边追边喊。 “咦,叛徒,你怎么来了?” 蓝春诧异的看着李景隆,心道三哥怎么这么快就把他放了。 叛徒? 你特么的才是叛徒! 能用这个词形容一个国公吗? 蓝春这人真没文化! “蓝春,我来帮你转让铺面。”李景隆气喘吁吁道。 “不就是转让铺面吗?不用你帮,我自己能办。”蓝春大咧咧道。 “兄弟你这就错了,你听我说……” 听着李景隆的话,蓝春眼前一亮,“你是说三万两太便宜了?” “对!太便宜了!京城的铺面有价无市,我敢说你开多少,都有人买!” 李景隆见蓝春上钩笑道,“反正李余开价三万,你定的多些,到时候多的部分咱们俩三七分怎么样?你七我三?” 闻言蓝春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定六万两银子怎样?” 李景隆沉吟片刻道,“有点高,不过京城的铺面,肯定有人买。” “那就好!改成六万,如果卖出去了,三哥肯定夸我!”蓝春兴奋道。 “对,就定六万,哎,啊,不对啊……兄弟你还要告诉李余吗?”李景隆难以置信道。 “不然呢?”蓝春茫然的看着李景隆。 不然呢? 李景隆惊呆了,赚钱的事还需要教? 什么叫不然呢? “咱俩三七分啊?你七我三。”李景隆道。 多出的三万两,自己三还能得六千两,总算是还能挽回点损失。 “不!”蓝春果断拒绝,“到时候我要给三哥一个惊喜,三哥肯定会夸我的!” 蓝春说完抬脚兴冲冲的往牙行走去,独留李景隆一人在风中凌乱。 卧槽! 人才啊! 不愧是卧龙凤雏!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呜呜……有钱不赚王八蛋,你们卖我的房子赚我的钱,我是最大的王八蛋啊…… “哎,这鬼天气怎么刮风了,把沙子都刮眼睛里了,呜呜……我的铺面,我的银子……” 京城郊外的小道上,一个胖子无助的哽咽着前行…… 第65章 广而告之,虚假宣传 第65章 广而告之,虚假宣传 不久后。 李余重新回到了小巷子里鱼幼娘的宅院里。 “幼娘,歌谣练好了吗?”李余看着鱼幼娘问道。 “练好了。不过,少爷,我真的要这样唱吗?” 一想到自己在上面呱呱呱、痛痛痛,下边一群大老爷们嗷嗷狂叫,就觉得不对劲。 李余自然知道鱼幼娘心里顾虑是什么,立即开始给鱼幼娘画饼。 “鱼姑娘,你忘了你当初的梦想吗?你难道不想成为人上人吗?不想青史留名,不想让男人为你疯狂吗?你难道不想成为大明第一女人吗?” 李余说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鱼幼娘。 “不想,幼娘只愿得一人心足矣。”鱼幼娘轻轻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余。 卧槽! 这种场合你都表白,你让我怎么接话? 李余一阵无语。 只能强行画饼了。 “不!你想!那就是你的梦想!而如今你有了这个机会,就是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主播!而我也必定助你成为千古第一大主播!” “女人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获取更大的利益,听我的,只要你做主播,财富、人脉、权利统统都可以得到!” 李余看着鱼幼娘茫然的目光,继续道,“鱼姑娘你想想现在有什么是你想而不得的,等你成为天下第一主播,你勾勾手就可以得到了!” 闻言鱼幼娘眼前一亮,而后认真的打量了下李余,点头道,“嗯,我有!” 李余:“呃,鱼姑娘说的该不会是我?” 鱼幼娘认真点头,“如果我成为天下第一主播,能得到少爷吗?” 卧槽! 这也太直白了! 我有点招架不住啊! 但是自己挖的坑必须自己填。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李余道。 “嗯!那就好!我会好好干的!”鱼幼娘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李余:“……” 李余真想问问,自己这么无耻,鱼幼娘到底看上他哪了呢。 不一会,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院门口。 看着马车外面张贴的广告语,鱼幼娘目瞪口呆。 “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你的男人经常留恋青楼吗?来,我们帮你挽回男人的心!” “誓于青楼比高低!誓与青楼抢买卖!” “色而不欲,让男人重回你的怀抱!” “男德培训基地,挽留男人的心!” “让你的男人来看直播,直播不伤身!直播不花钱,我们是公益直播!” 而这些广告语的背景图,则是一个栩栩如生神情妩媚的女子,正是鱼幼娘本人。 “少爷,这是什么?”鱼幼娘看向李余。 “哈哈,广而告之,这是广告,就是吸引人的噱头,咳咳。”李余道。 鱼幼娘是个聪明的女子,听着李余的解释,眉头皱了起来。 “这不是虚假宣传吗?”鱼幼娘道。 “怎么会是虚假宣传呢?”李余反问道。 “什么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美容院,让男人重回你的怀抱……” 鱼幼娘就算再单纯从李余教给自己的歌谣里,也能察觉到这个才艺主播也是取悦男人。 “对啊。男人来看才艺直播就不去青楼贩卖子孙袋了啊,那晚上回去就会和自己老婆……咳咳,你知道的得到男人滋养的女人皮肤自然会变好,这不是让男人重回女人的怀抱吗?” “而且看完直播男人们心情澎湃,在直播中求而不得的话,就会寄托到老婆身上,还促进家庭和谐了……” 李余将广告语一一给鱼幼娘讲解,从能从色和性两个方面说通,不一会鱼幼娘就脸红的表示同意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李余笑道。 “可以了。”鱼幼娘红着脸钻进车厢,觉得身上滚烫滚烫的。 以后不能和少爷在外面聊这些了,算了,主播商会的事情少爷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以后只管把歌唱好,其他不管了。 看着鱼幼娘带着侍女上车,李余甩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给车夫,“绕城三圈,在每个酒楼门口停一刻钟,明白吗?” 车夫掂量着银子的重量,眼睛都笑没了,“明白!保准让少爷满意!不知道少爷,要不要把马车在秦淮河花坊街停一下?” “可以!” 李余赞赏的看了车夫一眼。 …… 不一会,马车慢悠悠的走出了小巷,而后开始穿梭在京城各个街道。 奢华的马车,吸引人的广告语,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足足在京城逛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位于中心街道的主播商会商铺。 “来了!来了!三哥,车来了!” 蓝春远远的就看到马车赶来,兴奋的喊了起来。 “急什么啊,让小的们吆喝起来!” 李余道。 “对,对,造势!给主播造势!小弟们给我狂躁起来,刚才排练的台词都记住了吗?”蓝春对着店门前站着的两排人喊道。 这些水军都是李余让蓝春从家里喊来的,都是退伍老兵,一个个嗓门贼大。 二十个人排成两排,阵仗十足! “记住了!”两排人扯着嗓子喊道。 “对!就这么喊,让全城人都知道咱们主播商会的名头!”蓝春道。 叮铃铃…… 奢华马车上的响铃很快传了过来。 “准备,开始,喊!” 蓝春一声令下,两排退伍兵,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热烈欢迎,鱼幼娘鱼姑娘入驻京城第一家主播商务会所!”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 二十个退伍兵,扯着嗓子喊,声音震耳欲聋,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而更多的人则是好奇主播商务会所是什么东西,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关心这个知识盲点了,因为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 闻名京城的秦淮花魁鱼幼娘!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鱼幼娘鱼姑娘入驻主播商会!” 鱼幼娘一下车,立即受到了二十个退伍兵的热烈欢迎。 当看到这群退伍兵放光的双眼和拍红的双手后,李余明白了,他们是真心欢迎鱼幼娘的…… 美人的魅力真大啊! 在李余的精心安排下,宣传效果十分明显,但是大部分人全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并没有进去看直播的冲动。 换句话也可以说,大白天的,他们不敢进! “这主播商会到底是干啥的?” “不知道,不过有鱼幼娘在,估计也是个那种地方。” “凑!一个卖鲍的地方,弄这么大阵仗,搞得人尽皆知,以后谁敢去啊,买个鲍还得被人盯着……” “呸!一个青楼大白天的开业,也不嫌丢人……” “也不一定啊,没看到他们的宣传语吗?肯定不是干那一行的啊……” “这谁说的准,再说了,就算不是干那一行的,大白天的你好意思进去?” 第66章 快去请如海法师 第66章 快去请如海法师 李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自己这么大的广告投入,虽然引来了满城围观,但是却没有一人进来看直播,甚至还被人羞辱! 直播等于青楼? 你们这是对自己的羞辱,对主播的羞辱! “三哥,怎么办,没人进来看直播啊。” 蓝春有些遗憾的看着李余。 “嗯。这群人把咱们直播商会也当成青楼了,大白天当然不敢进。”李余道。 “什么?把咱们这里当成青楼了?他奶奶的那不是把咱们兄弟当老鸨子了吗?哦不对,是当成龟公了,他娘的老子抽他们丫的……” 蓝春撸着袖子就往外冲,李余一把拉住了他,让他消停一点。 李余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要想让客人进门,就得消除他们对主播的误解。 “必须得有一个有分量,有身份,有威望的人给咱们正名才行。不然这群人不会相信咱们是正经买卖的。”李余道。 “那还不简单,叫我爹、韩国公他们来不就行了?他们都是大名鼎鼎人物,说出来别人肯定信。”蓝春脱口而出道。 李余一头黑线,这小弟脑袋真是缺根弦。 “你爹让你做买卖?”李余白了蓝春一眼。 “额,不让,我爹说商人都是偷奸耍滑之徒,都该杀头!” “那不就得了!”李余气道。 “要不,咱们去找李景隆给咱们站桩,那小子好歹也是个人物,虽然被咱们兄弟拿捏,但是曹国公的名头还是挺管用的。”蓝春提议道。 “你还没明白吗?咱们这买卖不能让官面上人出头!”李余道。 “那就没办法,这世界上还有比当官的有威望的人吗?”蓝春摊手道。 李余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推行新事物真是太难了。 “少爷,少爷!您在里面吗?!”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看热闹的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卧槽!是老黄那个老货!老子不找他,他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蓝春把那个老货给我抓过来!” 一想到老黄,李余的怒气直冲脑门。 这老小子把自己反锁进屋里也就罢了,还特么的踢翻了尿罐子,差点把老子腌制入味了! “三哥,抓来了!” 蓝春很快就把管家老黄抓了过来。 “你老小子还敢露面,看小爷不让你好好喝几罐子尿汤!”李余怒道。 “少爷您犯病了,我给您请来了鸡鸣寺的得道高僧,您让他给您看看就好了。” 老黄看着李余苦口婆心道,“少爷,您别再折腾了,那尿罐子也是破邪祟的好东西,您看您现在就能分辨出好赖了不是?” “要是搁着您以前犯病的时候,那尿罐子,您想都不想就当糖水给喝了。” 李余被老黄连珠炮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谁特娘的犯病喝尿了?老黄你敢造我的谣?!”李余怒道。 “少爷是真的,你以前犯傻病的时候,别说喝尿了就连……” “闭嘴!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吐了!”李余及时捂住了老黄的嘴。 半天后,看着李余情绪稳定了一些,老黄试探道,“少爷回家去,鸡鸣寺的如海法师等着您呢,给您念一遍经,您的病就好了。” “不去!都说了老子没病!” 李余正发愁主播的事情呢,哪有有功夫陪和尚念经。 “少爷您就去,如海法师可是得道高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要不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人家都不出庙门的。”老黄道。 “说了没病,你叫个和尚来,我就……” 嗯? 不对! 什么? 和尚? 得道高僧?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得道高僧的信徒肯定高啊,威望肯定高啊! 如果让他来这里证明主播不是青楼,如果得道高僧都看直播,那…… 嘶…… 这特么的不比什么有威望的大官管用? 得道高僧说的话,推荐的娱乐项目,不仅能娱乐自己还能积攒功德,谁不来? 卧槽! 李余双眼放光! “老黄那老秃驴在哪?把他给我叫这里来!”李余道。 “叫到这里来?” 老黄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乱嗡嗡的,关键是还有个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里面坐着。 老黄虽然不明白少爷这是在搞什么,但是他却知道如海法师肯定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布道的。 “是啊,不行吗?”李余瞪了老黄道,“老黄,你可想好了,除非他来这里,不然我这憨病可不治了!” “你是知道我的,犯起病来,我可是连屎都吃的,到时候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祸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余心道豁出去了,只要能打开市场,谣言什么的我也认了! 呃…… 听着李余的话,老黄心脏加速,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少爷现在连狡辩都不狡辩了,直接就承认吃屎了,连一点羞耻感都没有了啊! 这真是病入膏肓了啊! 这病得赶紧治,刻不容缓! 为了少爷,就算是死,我也得把如海法师请到这里来! “老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和尚来给我治病啊!”李余见老黄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催促起来。 闻言老黄深深看了一眼李余,而后噗通一声跪在了蓝春面前。 “卧槽!” 李余和蓝春同时卧槽出口。 “蓝少爷,我家少爷憨病复发了,已经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您可千万看住他,别让他跑出去了!我这就去叫如海法师,您一定要看住我家少爷啊!” 老黄说完又冲着蓝春磕了三个头。 “蓝少爷您听明白了吗?”老黄抬头看着蓝春郑重道。 “明,明白了。”蓝春被这种委以重任的眼神给震惊到了。 “那好,少爷就交给您了,我去去就来!半个时辰,就算是绑我也要把如海法师绑来!” 老黄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李余,而后转身离开,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雄壮! “卧槽!三哥,你家老黄是咋回事?整的我都不会了。” 蓝春这时候反应过来了。 李余一头黑线,气道“我怎么知道!” “三哥,刚才老黄说的不会是真的?你以前犯病的时候真的连那个东西都吃?”蓝春试探道。 “滚!” 李余飞起一脚,蓝春灵活的避开。 “姑娘,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喜欢,万一李余以后再犯病了,可是连那东西都吃啊。”侍女莉莉低声在鱼幼娘耳边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吗?”鱼幼娘喃喃道。 啥? 这…… 姑娘是傻了?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侍女莉莉难以置信的看着鱼幼娘,姑娘竟然说吃屎的男人有魅力? 看着莉莉难以置信的表情,鱼幼娘才意识到她误会自己了,赶忙解释道。 “我是说李少爷有憨病在身,还能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样的诗句,还能敢为天下先推行主播商会,是何等的有魅力啊。” “姑娘,我看您是被猪油蒙了心,他这就是靠您给他敛财呢。”莉莉道。 “我相信他!” 鱼幼娘痴迷的看着李余修长的背影。 第67章 儒佛兼修大法师 第67章 儒佛兼修大法师 “我看大家似乎对我们有些误解,我们这是正经买卖,绝对不带颜色!” 李余站在门口,试图给这些无知的大明人进行解释。 “骗人的!什么主播商会什么直播,我看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换汤不换药,看你们俩就不像正经人,倒像是青楼端茶倒水的小厮。” “对,我看那个小个子贼眉鼠眼的好像是秦淮河青楼里的大茶壶。”一个人指着蓝春道。 “卧槽!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竟然说我是大茶壶,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蓝春一个箭步冲上去,大耳光就扇在了说话的人脸上。 “老子告诉你,小爷我是……”蓝春揪着人衣领大声道。 “住手!” 李余上前将蓝春拽了回来。 “忍着点,和气生财,这些人早晚都是我们的韭菜。”李余冷笑道。 “太气人了,他竟然说我是大茶壶。”蓝春怒道。 “说你是大茶壶怎么了?说你是大茶壶还抬举你了呢,看你贼眉鼠眼的模样,贴上胡子就是龟公!”那人也是个二百五捂着脸还怼道。 “卧槽!老子打死你!”蓝春怒极。 可是那人知道打不过蓝春,骂完就撒丫子跑了,留蓝春一人在路上骂街。 “别让我再碰见你,见你一次打一次!” 李余摇摇头,心道还是太年轻了啊,脾气太火爆了,和气才能生财啊。 李余重新站在了台阶上,看着围观众人。 这么一会功夫,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诸位,你们不相信没关系,我已经邀请了鸡鸣寺的如海法师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会来替你们辨别真伪,验证一下我们主播商会是不是正经职业!” “如海法师的话你们得信?” 李余笑呵呵看着围观百姓。 果然李余的话,在百姓中引起了震动,一个个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卧槽!不是,如海法师竟然逛青楼?” “别乱说如海法师是得道高僧,怎么会出入烟花之地呢,如果他们真能请来如海法师,那这个主播商会估计真的是正经买卖。” “胡说!秦淮花魁做的买卖,能是什么正经买卖!如海法师是得道高僧,绝对不会来的!” “对!一定是这个商会故意放出的噱头,诓骗我等进去!” “呵,小人伎俩!”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如海法师,如果法师不来,我们就砸了他的鸟主播商会!” “对!敢用如海法师的名头行骗,也不怕佛祖怪罪!” 李余听着下边人的话,笑了。 没想到如海这么有名。 这些人越是不相信如海会来,等如海来的时候佐证效果就越好! 有得道高僧替主播商会背书,这买卖还能不正经? 得道高僧都来这里布施机缘了,难道这个地方还不高尚? 这里是获得佛教功德的好去处啊! “三哥,怎么办?他们不信啊!”蓝春道。 “急什么,如海来了他们不就信了吗?”李余笑道,转而好奇的问道,“这个如海那么有名吗?信徒很多?” “三哥你不是,连如海法师都不知道?他可是得到陛下赠送的僧衣,是僧官,见官不拜,就是陛下召见也不过是念一句阿弥陀佛而已。”蓝春一脸诧异的看着李余。 “呃……”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有些抹不过脸了,没想到如海这么有名,竟然连蓝春这个不学无术的混子都知道他。 “三哥,你不会真的要让如海法师听鱼幼娘唱歌,歌词虽然不黄,但是鱼幼娘叫的那声音……咳咳,如海法师不会支持咱们商会的。”蓝春担忧道,“而且如果如海法师的信徒知道咱们诓骗如海听这种靡靡之音,肯定会把咱们铺面给砸了的。” “三哥,我给你说,那些信徒可惹不起,和邪教似的,他们把如海奉为神明,若是玷污了他们高贵的神明,那帮信徒会和咱们拼命的。” 闻言,李余笑道,“谁说如海要看直播了?他是来给我治病的,我顺便和他谈谈佛法心得而已。” “啊?那他还怎么给咱们佐证?”蓝春疑惑道。 “关起门来讲经,外面人怎么可能知道咱们在里面干什么,就说是看直播不行啊?” “再说了,我向他普及高深佛法,利用他赚点钱不是应该的?”李余反问道。 听着李余话,蓝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质疑,“三哥你还懂佛法?” “当然!”李余傲然道。 蓝春:“三哥,你别玩火,咱俩都是憨子,你懂个锤子佛法……” 李余:“……” 算了,和蓝春较个什么劲啊,他说啥就是啥, 很快,商铺门口形成了两大对立派别。 一方是蓝春、李余。 一方是等着看热闹的看客,其中不乏如海法师的信徒。 蓝春毫不畏惧的和信徒大眼瞪小眼,李余则是优哉游哉的坐在小板凳上喝着茶晒太阳。 终于这个彼此仇视却又相得益彰的和谐场面,被一声惊呼打破了。 “快看!那,那是不是如海法师?如海法师真的来了!” “主播商会真的请到如海法师了?” “阿弥陀佛,拜见如海法师……” 有信徒虔诚的冲着如海来的方向祷告起来。 李余站起身,看向远处的街道,只见阳光下一个秃头和尚,身穿袈裟,双手合十,不急不缓的行走,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而让李余诧异的是,他本以为如海法师是个老和尚,没想到如海法师不仅不是个老和尚,竟然还是个年纪不过刚逾三十的年轻俊俏美男子,甚至可以用姿容俊美一词来形容。 “蓝春这和尚什么来路?” 李余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和尚来,年纪轻轻就被奉为得道高僧,有那么多的信徒,这和尚不简单啊! “鸡鸣寺来的啊。”蓝春道。 “我是说他这么年轻怎么就得道高僧了?不应该是个老和尚吗?”李余道。 “这说来就话长了,据说如海是个遗腹子,从小被鸡鸣寺方丈收养,传授佛法,年六岁又被送入私塾学习圣人言论,十六岁正式受戒为僧,二十岁就在佛法辩经大会上一战成名,而且如海在诗文一道很是厉害,很多大儒都对他称赞有加。” “宋濂知道,太子师,刘三吾在他面前都是个弟弟,宋濂对如海的诗文很是赞赏。”蓝春道。 “没想到还是个兼修儒道的和尚,不好糊弄啊。”李余皱眉道。 第68章 诗僧如海,引为知己 第68章 诗僧如海,引为知己 “如海法师,那就是我家少爷。” 老黄跟在如海旁边,远远的指着李余道。 如海顺着老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公子哥,在喧闹之中,坐在门口怡然自得的饮茶。 “黄管家,我观贵府公子仪表堂堂,不像是患有脑疾之人。”如海道。 “不!如海法师,您不要被少爷外表蒙骗了,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您在鸡鸣寺修禅,恐怕是没听说过我家少爷的恶行,他发起憨病来,敲闷棍,连老爷都打,连屎都吃啊,简直是没有人性!”老黄痛心疾首道。 “什么?连生父都打?这等忤逆之事都做的出来?”如海心中一惊,“莫非是邪魔入体?” “是啊,所以才请法师前来看看。”老黄道,“不过,我家少爷自小便有这憨病,即使平常好好的也做过许多非常人所能做出的事情。” “比如呢?”如海道。 “把好好一个人关进马圈,让马吃巴豆,然后将马屁古对准人,用马屁轰这个人……”老黄眼神犹豫的说道。 “嘶……这等邪恶之事他都做得出来?阿弥陀佛,看来贵府少爷是邪魔入体加憨病啊。”如海道。 闻言老黄大点其头,“还请法师搭救。” 如海郑重点头,拂动僧衣,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朝主播商会走去。 “凡人皆苦,我佛慈悲,今日既然贵府找到我,和尚自然全力施为,助贵府公子脱离苦海。” “如海法师来了!” “不是,如海法师真的来给这个什么鸟主播商会捧场来了!” “如海法师不要啊,不能进这等污秽之地啊!” “一定是被这两个登徒子诓骗了,绝对不能让如海法师进去,誓死保卫如海大师!” 随着如海走来,一时间群情激奋,将如海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让开,让和尚进去。”如海双手合十面容和煦,阳光打在光头上,好一副佛光宝相。 “法师不能进啊,这等污秽之地会玷污您圣洁的身体啊。” “法师不要啊!” 信徒们苦苦的哀求。 “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如海轻叹一声。 见状李余冲蓝春使了个眼色,蓝春会意,走到人群中,几下就将挡路的看客扒拉开了。 “如海法师请,三哥等着您给他治病呢。”蓝春小声在如海耳边道。 “阿弥陀佛,李施主既然知道自己身患重疾,想来还没有病入膏肓,和尚自当全力解救。” 如海口喝阿弥陀佛,穿过人群。 李余见如海和尚来了,顿时大喜,将拦路的茶具挪开,拱手道。 “如海法师久仰久仰,您能来真是令我们商会蓬荜生辉啊,来,快请,快情进……” 李余说着还不等如海反应过来,拉着如海的僧衣就将他拽进了店铺。 蓝春紧随其后,还不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任凭他们在外怎么呼喊叫骂都不开门。 管家老黄看到如海被少爷一把拽进门去,心头猛然一震,心道少爷不会连如海法师都坑。 若是那样,少爷可真就惹众怒了。 如海的信徒可都是不要命的主啊,以后少爷可真就成过街老鼠了。 房间内。 “李施主现在可以放手了?”如海表情淡然的看着李余,丝毫没有被李余的无礼激怒。 “你不会跑?”李余问道。 “小僧今日来就是为了李施主的憨病,病还未治,怎么会跑?”如海面露微笑。 “哦,既然如此,那蓝春你把棒槌收起来,如海法师不会跑的。”李余对着蓝春道。 “好的。”蓝春笑道。 接着在如海震惊的目光中,蓝春将棒槌收了起来。 “哎,真是可惜了,棒槌和大师的脑袋一样光滑,碰撞起来声音肯定好听。”蓝春咧嘴笑道。 呃…… 如海无语了,管家不是说只有李余一个憨子吗?怎么又来一个。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观两位施主品性善良,莫要犯嗔念之罪。” 片刻后如海恢复了平静。 “如海大师,实不相瞒我自幼就有憨病,找了无数名医都治不好。”李余笑道。 “阿弥陀佛,施主能正视己身,可喜可贺。”如海欣慰道。 “那如海法师要如何治愈我的憨病。”李余笑道。 “用佛法度化!念经驱魔!”如海道。 “呃,佛法度化?佛在人间,人间净土佛教性格,人人可成佛,我又何必让你来度化。”李余不屑道。 蓝春听着李余的话,捂嘴偷笑,心道三哥真能装比,还给如海讲起佛法来,搞得好像你比如海佛法还高深似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蓝春惊呆了。 只见如海在听到李余的话后,眼睛直直的看着李余,嘴巴里喃喃自语。 “佛在人间?佛教性格?人人可成佛?” “这,这……” 如海震惊的看着李余,他难以想象,李余竟然有如此佛性,竟然能提出“佛在人间”的高深佛教理论! 具有这般佛性的人,岂会是个憨子! 而就在这一瞬间,如海佛法中的一丝不明,宛若莲花盛开一般,光明照射在莲座之上,豁然开朗。 “是了,是了,这就是密宗禅师莲花生大师所说的‘人间佛国’,我一直在找寻通往‘人间佛国’的道路,这佛在人间、佛教性格、人人可成佛,不就是人间佛国的佐证吗?” 看着如海碎碎念陷入沉思的模样,李余心中一喜,成了! 其实在李余知道如海是个儒佛兼修的得道高僧后,就一直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诓骗这和尚。 他不信佛,知道的一些高深佛法理论,都是在后世刷某音、某手得来的。 刚好他穿越来的时候,现代社会星云法师逝世的消息登上了头条,所以他也就刷了刷现代佛教大师的语录。 没想到零零散散记住的几条大师们的理论,还真就唬住了如海和尚。 半天后,如海法师终于从喃喃自语中清醒过来,之后在蓝春震惊的目光中,走到李余面前,双手合十深深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李施主佛法精深,一扫小僧业障困扰!” 第69章 师若有难,如海愿往 第69章 师若有难,如海愿往 卧槽! 如海的举动吓了李余一跳,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威力竟然这么大。 “三哥,怎么回事?你说啥了,这和尚怎么对你行礼了?”蓝春凑到李余身前诧异问道。 “咳咳,当然是高深的佛法了。”李余装比道。 “呃,三哥你真懂佛法?”蓝春一脸不信道。 “当然,不懂,如海能对我行礼?”李余傲然道。 瞬间,蓝春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三哥,你当我真傻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骗的如海,但是我感觉你根本就是胡诌!” 李余诧异的看着蓝春,心道这个小老弟什么时候智商在线了。 “不过小僧还有一语不明,还望李施主助小僧脱离苦海。敢问李施主,何为人间佛教。”如海和尚神情恭敬。 “所谓人间佛教,重视的是‘此时、此地、此人’的关怀,主张‘然佛法以人为本,不应天化、神化。不是鬼教亦非(天)神教,非鬼化非神化的人间佛教,才能阐释佛法的真意义。’如是,才能实现人间净土、人间佛教性格、才能实现菩萨人间招生……” 李余侃侃而谈,如海陷入沉思,半天后眼中精光闪过,似乎佛法造诣又深刻了许多。 “人间净土、菩萨人间招生,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人间佛国!才能达到佛陀和莲花生大士描绘的最高的理想,人间佛国!” “李施主请受小僧一拜。” 如海说完长揖至双手垂地,俨然是在执弟子礼。 李余吓了一跳,不过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如海你也莫要执着于人间佛国,佛法自然,顺其自然,广布因果,这点和儒、道两家的无为而治,颇为契合。” “如海受教!”如海再次长揖恭敬道。 李余甘之如饴,欣然接受。 片刻后,李余看着如海,转移话题道。 “好了,佛法已经讲完了,来给我治病。” 闻言如海面露尴尬之色,“李施主莫要愚弄小僧了,施主佛法精深,怎会有痴憨邪魔入体之症,小僧看来,应该是施主感悟佛法幻化出的不同人性,施主是入世修行,小僧不如。” “咳咳,没想到我入世修行都被你发现了,不过入世也有入世的烦恼,我现在就有一桩难事,需要大师的帮助啊。”李余干咳一声道。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李施主虽然不在空门,但是于我有传道受业之恩,师若有难,如海愿往。”如海恭敬道。 李余大喜! 这是抄上了啊! 有如海大法师背书,这事不妥妥的了吗? “哎,入世修行难啊,普度众生难啊,世人常常被嗔、欲所困,所以我想着帮他们脱困,可惜他们不信我,还将我视为邪祟。”李余叹息道。 “嗯,世人愚昧,不晓得李施主佛法。”如海深以为然道。 “所以这就用到你了。”李余笑道。 “有用到之处,小僧定当全力以赴!”如海道。 “我这里有一新行业,唤作主播商会,就是通过唱歌聊天让人忘记烦恼,消除嗔怒恶念,可是这些凡人竟然视之如洪水猛兽,甚至污蔑我们是青楼……” 李余话还没说完,就见如海暴怒道,“什么?何人污蔑李施主,李施主佛法如此高深,怎么会做那等污秽行当,更何况佛亦有欢喜佛,世间一切都有佛性,凡事皆有因果……” “小僧是万万不信李施主会做出危害世人的事情的!” 蓝春震惊了,三哥到底说了什么,竟然将如海这样的得道高僧荼毒的如此之深,凡人说李余一句不好,他都暴跳怒雷了! 李余也没想到如海反应竟然这么大,干咳一声道,“咳咳,如海大师犯嗔念了。此事极其简单,只要如海大师对外面那些不明真相之人说明主播商会是正经买卖,相信以如海大师的威望,他们会信的。” “阿弥陀佛,让施主见笑了。如海这就去办。”如海双手合十,转身就要离开。 而就在此时李余对着如海淡淡一笑道,“我还有一首诗送于你。” “诗?阐诗吗?”如海大喜。 李余笑了笑,开口道。 “思量何幸得为僧,住倚诸天最上层。 饭罢闲行临水石,碧桃花下坐传灯。” 这首诗禅意十足,其实是原时空中大明嘉靖年间着名诗僧雪浪做的诗,其实严格说来雪浪还是如海的徒子徒孙呢。 “思量何幸得为僧……碧桃花下坐传灯。” 如海喃喃一遍后,双手合十对着李余道,“没想到李施主佛法如此精深,诗词之中俱是禅意,李施主教诲,如海谨记在心。” “阿弥陀佛,得蒙施主授业之恩,又赠阐诗,师有难,弟子服其劳,李施主之困,如海亦如是。” 当如海打开房门的那一刻, 仿佛有佛光打在他的光头之上,普照无知的信徒。 “三哥,你真牛!连和尚都能忽悠!” 蓝春挤眉弄眼的对着李余竖起了大拇指,他此时对李余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什么叫忽悠,我这是和他畅谈佛法。” 李余笑道。 外面。 如海和尚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围观的百姓如洪水般围了上来。 “大师您没事?” “您没被他们害了佛体?” “我们冲进去替法师报仇,把主播商会砸了!” “走!走!为法师报仇!” 看着群青激愤的百姓,如海眉头一皱,果然如李施主所言,百姓太愚昧无知了! “阿弥陀佛!” 如海气沉丹田,沉声喝出佛号。 顿时,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小僧已经尽悉主播商会一事,李施主有佛法傍身,怎会做污秽之事,这直播也当是弘扬佛法,传扬真善美,规劝失途游子找到心灵寄托的好去处!” 如海道。 听着如海的话,众人懵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如海法师刚才去看直播了?” “如海法师都说直播传递真善美,那肯定假不了了。” “直播竟然是弘扬佛法?” “可是鱼幼娘不是前秦淮河上的花魁吗?” “哪有怎么了?还不让从良了?从良了就是好姑娘,而且秦淮花魁自然和一般的青楼女子不同,她们不仅多才多艺还是处嘞!” “嘶……” “如海法师,您是说看直播就是供奉佛祖了吗?” 突然人群中有人问道。 闻言如海眉头一皱,“不是,但是却也有结因果的造化。” “法师,我娘子一直怀不上孩子,看直播有用吗?”又一人问道。 闻言,如海眉头皱的更深了,说实话他相信李余所以才给直播背书,但是他其实并不太明白直播是干什么的,听着这个问题,如海下意识的看向李余。 李余见状,笑呵呵的走到如海身边道,“当然!看直播能让你心情激动,肾上腺素暴涨,回家后能大大提高你的播种频率,自然可以帮你生孩子!” 闻言,如海诧异的看向李余,心道直播竟然还有这种功效吗? 那可真是比送子观音娘娘还管用。 李施主果然佛缘深厚。 第70章 谁说李余是憨子谁就是真憨子 第70章 谁说李余是憨子谁就是真憨子 “那我家母牛不生小牛,看直播管用吗?”一个老汉在人群后扯着嗓子道。 李余一头黑线,“如果有母牛直播,可以让你家公牛看看!” 虽然提问渐渐变得狰狞不已,但是有如海这个得道高僧背书,百姓对直播的误解渐渐消除,甚至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去看直播了。 只不过李余深知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的道理,所以将开业时间重新改到了七天后! 正好他也借着这个时间,把铺面重新装修一番,不说弄成后世ktv风格的,但是也得让顾客们感受比后世看手机直播还要好的现场效果! 最后李余还暗戳戳的暗示了一把,佛缘是需要金银开路的! 相信七天的时间,虔诚的看客们可以筹到很多香火钱! “好七天后,我们再来!” “这是结善果的好事,我们不能错过!” “如海法师我们先走了!” “有如海法师打包票,这直播差不了!” “走,我们去挣香油钱,银子越多直播得到的福报就越厚!” 随着看客们一个个走掉,如海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看着李余。 “李施主,今日事毕,小僧要告辞回寺院好生钻研施主人间佛教的佛教至理了。” “好,去!相信如海大师一定能早日参悟!”李余笑道。 “承蒙李施主点拨,小僧感激不尽!” 说完如海对着李余施了一个弟子礼,而后转身飒然而去。 而自始至终中都处于懵比状态的管家老黄,此时更加懵比了。 这是怎么回事? 如海法师不是来给少爷治疗憨病的吗? 不是来驱邪的吗? 怎么被少爷同化了呢? 怎么和少爷变成了一丘之貉了呢? 而且…… 我没有看错? 刚才如海法师竟然对少爷行了弟子礼? 老黄看着李余,只觉得三观都炸裂开了。 “老黄!” 李余突然喊道。 “啊?少爷,我,我,我这就走!” 老黄是彻底的怕了,听到李余喊他,扭头就跑。 “你敢跑信不信老子晚上就把你关马圈里!”李余厉声道。 刚跑出去两米的老黄,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转过头给了李余一个比哭还还难看的笑脸。 “少爷,我再也不敢了,您以后做什么我都不管了。” “别啊,老黄你这是咋了,今天我这主播商会能够起死回生还多亏你了呢,要不是你把如海请来,我这生意就黄了!走,今天我请客,请你去秦淮河上好好玩一玩……”李余搂着老黄的肩膀道。 “少爷,您可饶了小的,小的都这把年纪了,去了秦淮河看到姑娘也是有心无力,看得到吃不到更难受……”老黄欲哭无泪。 “哦?咋的,不给少爷面子是?” 见老黄不同意,李余一张脸立即拉了下来。 噗通! 老黄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少爷,您说,这次你要栽赃老爷什么罪名,我都签字画押!”老黄仰头看着李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嘶…… “老黄你太可怕了,都能看透人心了!”李余表情夸张道。 老黄欲哭无泪,我哪是看透人心了啊,我是熟悉少爷你的套路了! …… 宫中。 哗啦…… 朱元璋一把将书案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在地。 “是咱这两年杀的人少了,还是觉得咱理亏,不敢杀他们!” “朝会上咱都说了再等几天,再看看,这些胡党还是每日上奏,言太子还朝。” “胡为俨这个老糊涂,老眼昏花就别做御史了,给胡党当枪使还口口声声喊着忠君爱国!北人科举不成就是活该,非要全大明都是南人为官吗?” “咱是大明的皇帝,不是南人的皇帝,这老糊涂是要咱坐个半壁江山吗?!” 朱元璋一张脸阴沉似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刀架上那把跟随自己几十年的大刀,眼中杀意凛然。 蓦然,朱元璋朝阴影里,看了一眼,情绪缓和了下问道。 “那憨子最近几日在做什么? ” “回陛下,李余因曹国公李景隆之事被韩国公鞭打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待在府中,今日午后蓝春找李余,两人去槐花胡同去找了花魁鱼幼娘,之后又威胁曹国公要了几个铺面做主播商会。” 阴影中之人不急不缓的将今日李余近况说明。 “何为主播商会?”朱元璋问道。 “小的不清楚,不过小的观察李余似是要用鱼幼娘做摇钱树,主播商会开业的时候,百姓一片骂声说主播商会挂羊头卖狗还是做的青楼买卖。” “只是后面不知道李余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如海法师替他正名,而且如海离去之时对李余行弟子礼。”阴影中道。 “如海?好像是洪武十年咱给他封了僧官,咱记得是个卖相极好的和尚。”朱元璋道。 “正是如海法师。”阴影道。 “那李憨子还真是有手段,如海和尚虽然年轻但是佛法精湛,若不是咱当过和尚知道和尚是咋回事,上次封官的时候都被他给说动了。”朱元璋说着又冲着阴影道,“你说,那憨子说的炸山的法子行不行的通?” “小的不敢妄言,不过毛指挥使离去的时候告诉过小的,如果他死了,就让小的找李余讨公道。”阴影道。 “毛骧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心中有谱,信了那小子了。”朱元璋道。 “你叫什么名字?”朱元璋看着阴影突然道。 “蒋瓛。”阴影中蒋瓛道。 “哦,蒋瓛?咱好像有点印象,以前你在毛骧手底下做过参事的?” “陛下圣明。” “嗯,咱不圣明啊,咱若是圣明,怎么会被自己的臣子处处掣肘。” 朱元璋说着话锋一转道,“你觉得李余怎么样?” “小的不敢妄言。”蒋瓛恭敬道。 “是不是憨子?”朱元璋换了个问法。 阴影中的蒋瓛沉默了片刻道,“谁若是觉得李余是憨子,那他就是真憨子。” “哈哈,你和毛骧说的一样。不错,那小子装傻充楞,瞒不过咱们这些聪明人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似乎心情有些缓和。 “你说咱的烦心事给那憨子说说可好?” “陛下出宫散散心也好。”蒋瓛道。 “哈哈……” 第71章 人约黄昏后,月照大床头 第71章 人约黄昏后,月照大床头 “三哥,里面的怎么办?” 人陆陆续续走完之后,蓝春指着店铺里的鱼幼娘主仆俩女人问道。 “什么怎么办?先送回槐花巷呗。”李余随口道,不过说完就觉得蓝春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三哥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美人不养在闺中,却拿出来招摇做主播,实在慷慨啊。”蓝春打趣道。 “滚一边去!我这是宣扬佛法!”李余笑着踢了蓝春一脚,“去叫辆马车,把人送回去。” “好嘞。” 蓝春笑着招呼马车去了。 “公子,我家姑娘有话和你说。” 蓝春刚走侍女莉莉就走了上来,并且眼神中带着幽怨,似是对李余有些不满。 “鱼姑娘你找我?”李余笑眯眯的看着鱼幼娘。 “今日直播做不成了,幼娘感念公子搭救之恩,今日我做东,想请李公子去家里吃顿便饭,可方便?”鱼幼娘面带笑容尽量让自己声音镇定。 闻言李余心中一动,目光玩味的看向鱼幼娘,鱼幼娘对上李余的眼神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大计,又笃定的和李余对视起来。 “怎么?李公子不会连个感谢机会都不给鱼幼娘。” 鱼幼娘端出了花魁的架子,说出来的话竟多了几分威严,不容拒绝起来。 李余心道这小娘们还是没死心啊,哎,都怪我太优秀了。 “好啊,晚会儿我带着蓝春一起去赴宴。”李余大咧咧的笑道。 “公子一人便可。” 鱼幼娘嘴角抽搐,心中不由得抱怨起来其他事情公子精明能干,唯独对这男女之事总是表现的像个憨子! 真是气死个人。 “哈哈,开个玩笑。鱼姑娘先回槐花巷,待我处理完事情就过去。”李余笑道。 “那幼娘便扫塌以待了。”鱼幼娘大喜。 “扫塌,扫塌。”李余笑道。 很快,蓝春叫来了马车,鱼幼娘在侍女搀扶下上了马车,临了钻入车厢前还冲李余点了点头。 蓝春敏锐的捕捉到鱼幼娘这一举动。 “怎么回事?有情况!” “什么有情况,鱼幼娘请我吃饭而已。”李余坦然道。 “卧槽!晚上吗?”蓝春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李余反问。 “呵,还说你不想上鱼幼娘,都约上了!人约黄昏后,月照大床头!”蓝春一副我看透你的样子。 “还拽上诗了,我又没答应她。”李余道。 “不是,三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都主动了,你不干?”蓝春道。 “嗯?”李余奇怪的看着蓝春,“你那日知晓鱼幼娘住在我房间,不是还生气吗?现在怎么巴不得我和她有点什么事?” “那不一样,上次我是以为你看上她忽略了咱们兄弟情,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你不过是要用鱼幼娘敛财而已,感情上不吃亏,睡了也就睡了。”蓝春摊手道。 蓝春的话让李余一阵无语,这是什么逻辑,你是在鼓励我当人渣啊! “女人只会影响我挣钱的速度!” 李余拍了下蓝春的后脑勺。 “去哪啊三哥?” “找李景隆去,让他把商铺给好好装修一下,这装修也得花不少钱,他是咱们兄弟,家里有钱,得帮咱们忙啊。”李余道。 “还是三哥高明!对!李景隆是咱们的好兄弟……”蓝春眼露精光兴奋不已。 很快两人走到了曹国公府的巷子,蓝春愈加兴奋,他对这种敲诈勒索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积极性。 “三哥,你快点!” 蓝春在前面走着催促着李余,他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踹开曹国公的府门了。 喊了半天不见回应,蓝春忍不住回头看。 只是此时身后哪还有李余的身影。 “三哥?三哥……” 蓝春诧异的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 “算了,我一人找李景隆也是一样的, 敲诈我最在行了!” 砰! 蓝春一脚踹开了曹国公府的大门。 “死胖子给老子滚出来!” 正在书房呼呼大睡的袁容听到外面的叫声,下意识的探头往窗外看去,见是蓝春这个恶魔,顿时脑袋一缩,垫着脚悄悄的将书房门反锁了起来。 …… 另一边。 李余被人从麻袋里放了出来,眼眸一抬,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朱元璋。 又看了看周围,还是那个荒芜的院子,还是那片杂乱的荒草,隐隐还有几分尿骚味…… “你小子我记住了,等我骧哥回来,看我叫他收拾你!”李余扭着脖子恶狠狠的看着蒋瓛。 刚才自己口喊着别套麻袋,这小子就是不听,不仅套了麻袋,还给了自己一个手刀。 这仇记下了! “你小子这次倒是胆大,见到咱也不害怕。”朱元璋玩味看着李余。 “怕啥啊,一回生两回熟,陛下英明神武,当然不会和我这个憨子计较了。” “嘿嘿,陛下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个傻大胆,啥坏事都敢干,就是不敢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李余笑呵呵地小跑到朱元璋身边,半跪着给朱元璋揉起腿来。 朱元璋也乐得享受,不一会眯着眼小憩了起来,这倒是让李余难受了起来,朱元璋一眯就眯了小半个时辰,一直到李余腿快跪麻的时候才睁开眼。 “累了吗?”朱元璋笑道。 “不累,为陛下服务!”李余立即精神一震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 “你虽然整天惹祸但是这份忠诚却是少有。”朱元璋道。 “嗯嗯!我比我爹更爱您!”李余大点其头。 朱元璋顿时眉头一皱,转移话题。 “为何河东还没传来消息?” 李余知道朱元璋问的是毛骧炸山的事情。 知道朱元璋最近天天和臣子在朝会上因为河东的事情打嘴仗,李余也没再装傻。 “按理说这两天就应该有消息了。陛下再等等,左右不在乎这三两天。”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半眯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成功了?” “理应成功,我和毛骧说的很清楚了,炸药提纯办法和配料比例都详细写了下来,就连炸点的选择和炸药包的做法我都详细写下来了,如果这都不成功,只能说……骧哥是个憨子了。”李余道。 “好!左右不过两三天,咱就再忍忍!” 朱元璋此时脸上才露出了笑模样。 见朱元璋笑了,李余心中也是一松,可是这刚放松下来,就听朱元璋道。 “咱这里还有一个苦恼事,让你给咱参谋参谋。” 闻言李余顿时脸耷拉了下来,弱弱道,“陛下,我只是个憨子啊。” 第72章 憨子果然有办法 第72章 憨子果然有办法 “你可有法子让咱坐拥全天下,咱可不想坐个半壁江山。” 半天后,朱元璋看着李余道。 李余此时欲哭无泪,自己不过是憨子,不过是想在大明朝混吃等死挣挣钱娶娶公主潇洒一生而已,皇帝怎么总想着把他拉下水啊。 作为历史考究党,李余当然知道所谓的大明南北之争,可是李余无心卷入其中啊。 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李余就会得罪天下的读书人啊! “不想帮咱?”朱元璋见李余半天不说话冷声道。 李余身体一颤,一脸苦瓜相,“陛下,我真的只是憨子。” “住口!再跟咱装疯卖傻,不用等明日,今儿咱就砍了你!” 见朱元璋生气了,李余赶紧老实道,“陛下,南北教育差距如此之大完全是因为蒙元对北方大地的强征暴敛奴役压迫,后来中原大战,攻蒙元主朝廷,主战场又在北方,所以北方贫瘠,偏生这读书还是个费钱的事……” “咱不要听原因,咱要办法!”朱元璋打断了李余的话。 面对朱元璋强硬的态度,李余缩了缩脖子,面露沉思之色。 见状朱元璋心中一喜,暗道这小子果然有办法! 片刻后,李余看着朱元璋试探道,“您看分开考可以吗?” “分开考?” 闻言朱元璋愣了一下,继续道,“你是说南北分开考?” 李余点点头,其实南北分考是洪武末年朱元璋为了实现地域平衡消减南北读书人矛盾的办法,只不过此时被李余提前提了出来。 “恐怕南人不愿意,分开考对他们来说不公平。”朱元璋道。 “那现在的科举对北人就公平了?北人替他们遭受了蒙元大部分奴役,若是没有北地阻隔,蒙元一年得马踏三次江浙,别的不说中原大战,北地哪个不是十室九空,反观江浙一个个富得流油,不仅不出人还不出银子,最关键是的他们支持张士诚,陛下您忘了,当初您和张士诚打的时候,南人……” 李余暗戳戳的给朱元璋上眼药。 真实历史上也是如此,当年中原大战的时候,平江一代拥护张士诚,给朱元璋使了不少绊子。 朱元璋没理会李余的小心思,沉思片刻道,“南北分考,北方考题必定比南方简单一些,虽然能保证南北取士上分庭抗礼,但是确实对南人不公,若想推行,恐怕还需要借点外力。” “啥外力?杀几个人吗?”李余眼前一亮。 “杀?要是杀人能安抚住天下读书人,咱早就杀了,咱一辈子啥都不会就会杀人,如果杀人管用咱还用向你一个憨子请教?”朱元璋瞪了李余一眼。 李余缩了缩脖子,心道你知道我是憨子还问我! “北人若是争点气咱还能找个由头,把南北分考提出来。”朱元璋说着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李余看得一阵心惊,不由得想到原时空中,南北榜之争时朱元璋杀的世人胆寒。 虽然南北榜争不像明初四大案杀的人头滚滚,但是杀的却都是大儒读书人,也是历史上一次重要科举改革,奠定了明一代几百年的科举,对清也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李余正想着陡然察觉到朱元璋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滑过,不由得心肝一颤。 “陛下,您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咱记得李善长祖籍是亳州的,也属于北地。”朱元璋道。 “是啊,陛下,您想干啥?” 李余声音颤抖,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皇帝算计上了! “咱要你参加三月后的科举,还要考中状元!”朱元璋眼神阴沉的说道。 “啊?什么?陛下,您是在看玩笑的?我是个憨子啊,而且我乡试、会试啥的都没考过怎么参加科举考试啊。”李余都快给吓哭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你不是让我出主意嘛,我出了啊,你怎么还让我参加科举呢! 而且还要考上状元! 你这也太坑了! “你是国子监监生,不需要乡试、会试那些,可以直接参加科举。”朱元璋笑道。 李余麻了,皇帝把他后路堵死了。 “陛下,我能问问您要干嘛吗?”李余试探道。 “南人瞧不起北人,北人出了个状元,南人自然脸上无光,你这个状元殿试的时候提一下南北分开考,到时候咱顺水推舟,料南人也没脸和咱对着干。”朱元璋笑道。 卧槽! 坑死我了! 让我考中状元,还要提出南北分开考? 北人考中状元就被南方士人记恨了,你还让我提出分开考,你是怕我死的不结实啊! 这是妥妥的被皇帝当枪使啊! 不能干! 这活不能干! “陛下,我是个憨子!考不中状元的!”李余道。 “不,你不是!咱知道你有大才,而且咱敢肯定,只要你全力以赴三个月考个状元不成问题。” 朱元璋似笑非笑道,“你只是缺少一个动力,比如,考不中状元就砍头。” 李余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他真的没想到朱元璋会坑自己。 考不中状元就杀了自己,他是相信朱元璋话的,因为朱元璋从来不在乎人命,尤其是不听话的人的命,他更不在乎。 自己不配合的话,他肯定会杀了自己。 李余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南北分考呢! 考中状元被南人记恨,到时候真的推行南北分考的时候,皇帝肯定还会杀人,而为了平息南人的怒火,自己这个状元很有可能也会被顺带手杀了。 考不中状元,朱元璋自己就会杀了自己。 此时,对于李余来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 “想好了吗?”朱元璋看着李余道。 我想好个屁啊,你这是让我死! 他娘的,我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早知道有可能英年早逝,就接受鱼幼娘的求爱了,一夜九次郎,在大明留个种也好啊! 不行! 我绝对不能卷进去朝堂争斗中,想个办法…… 突然,李余眼前一亮。 “陛下,是不是只要是北人考中状元就行。”李余突然问道。 朱元璋眉头一皱,“听话的北人才行。” “咳咳,那没必要非得是我啊,我给您推荐一个人,他比我更能代表北人!” “谁?”朱元璋道。 “袁容!”李余脱口而出,“陛下,袁容此人标准的北人,而且学富五车,从小就有神童之称,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他还是您亲外甥孙李景隆的妻弟,对陛下忠心耿耿,您让他干啥他肯定就干啥!” 李余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都用到袁容身上,只求朱元璋慧眼识珠,赏识袁容这个天才,放过他这个憨子。 闻言朱元璋扭头看向蒋瓛。 蒋瓛会意立即道,“回陛下,曹国公妻弟袁容半月前从寿县来京,准备三月后科举。” “袁容其人瘦高如麻杆,学识不多,自幼疲懒,斗鸡玩鸟,之所以能参加科举,是因为李景隆替他求得一个国子监名额,而袁容也从未去国子监坐过班,每日只在书房装模作样的学习,实则大梦周公……” 蒋瓛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李余的谎言。 第73章 赌局只有一个输家 第73章 赌局只有一个输家 听完蒋瓛的话,朱元璋面色不善的盯着李余。 李余嘴角抽搐着讪笑了两声狡辩道,“陛下,这位兄台说的都是表面的东西,都是袁容伪装出来的,就是为了科举时候一鸣惊人,其实他一直在藏拙。” “袁容三岁开蒙,六岁钻丫鬟裙子去里面找奶奶喝,七岁时寿县员外郎去家里拜访其父,袁容哄骗员外郎闺女去房间互看宝贝,十岁偷看禁书,十一岁逛花楼被花魁嘲笑小弟弟,同年九月根据禁书上的知识成功欺辱府上一名十九岁丫鬟,用时三息,丫鬟扬言要把袁容恶行公之于世,其父无奈赔偿金银当封口费,并将府上所有年轻丫鬟赶出府。” “十四岁忍无可忍的袁容,终于对家中四十五岁的厨娘下手了,只不过最后还是被厨娘手中的菜刀吓退了……无所事事,至半月前来京。” 蒋瓛声音冷漠如数家珍的将袁容从穿开裆裤到现在的操蛋事全都说了出来。 李余听的是目瞪口呆,这袁容还真是个妥妥的人渣啊,每天不思进取就想着那点鸟事。 “李少爷你说袁容伪装,他是如何从幼年起便开始伪装的?还是说李少爷质疑我锦衣卫能力?我锦衣卫岂能被一个少年诓骗?”蒋瓛质问李余道。 李余无语至极,我特么的哪知道你这么变态,竟然连人家六岁钻侍女裙子找奶奶喝的事情都调查啊! 砰! “李余你可知罪!”朱元璋猛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问。 李余老老实实跪下,“李余欺君之罪罪该万死!不过陛下请您相信在下,袁容虽然不堪,但是李余有信心三月之内将他培养成大明北地第一位状元!” “好你个李余,死鸭子嘴硬,都被拆穿了还敢狡辩!”朱元璋道。 朱元璋是真生气了,这憨子不想出力,不想卷入朝堂争斗也就罢了。 可是他为了保全他自己竟然把袁容这等不思进取的草包举荐给自己,这是拿自己当昏君啊! “陛下,李余敢拿脑袋担保,若是三月后,袁容不能考中状元,李余这条命就是陛下的了!”李余大声道。 “还想诓骗咱?!”朱元璋怒道。 “李余不敢,请陛下相信李余,李余既然答应陛下就绝不会食言。” “李余虽憨,但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南北分考事关大明基业,李余不敢胡来。”李余道。 朱元璋闻言愣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李余,半天后才开口。 “你有把握?” “有九成把握!”李余道。 “剩下那一成呢?”朱元璋皱眉。 “传胪大典上那一成留给陛下点状元。”李余笑道。 “这么有把握?”朱元璋有些不信。 李余笑了,作为后世应试教育的产物,题海战术可是无往不利,最适合大明这种八股文了。 虽然现在科举答题模式还没形成严格的八股形式,但是已经初具其形了,突击三个月就算是个庸才也能给你干成天才,后世题海战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后世每年几百万上千万的高考生做实验儿,题海战术的强大已经毋庸置疑了! 在大明这个文人墨客时不时举行个诗会搞个游船的备考氛围中,袁容这个异类来个题海战术,卷也能卷死这些大明朝的文人骚客。 “陛下,不成功李余人头就是您的了。”李余自信一笑。 “呵,不成功咱也不要你项上人头,你就进宫陪着咱,朴不成老了, 回头就换你伺候咱。”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下意识夹紧双腿,心道这招够狠,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咱不问你是怎么做的,哪怕是给袁容换个脑袋咱都不管,咱就要结果!”朱元璋看着李余厉声道。 “是,陛下!李余绝不辱使命!” 李余说着眼睛一转,为难道,“只不过袁容是曹国公的妻弟,万一曹国公……您看您是不是给曹国公过句话,免得以后生了间隙……” “这事咱不想让人知道背后有咱,今天南北之事,若是让第三个人知道,咱就让你进宫!”朱元璋眼神阴鸷道。 呃…… 皇帝这是不想让人知道南北分考的事情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这是一点把柄都不想让人抓住啊。 李余不敢想日后自己会不会灭口,毕竟皇帝算计大臣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对皇帝名声不好。 嗯? 不对啊! 第三个人? 什么叫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陛下、我、还有锦衣卫大兄弟,这不就三个人了? “陛下,您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李余指着蒋瓛提醒朱元璋道。 “他不算人。”朱元璋笑道。 李余闻言冲着蒋瓛眨巴着眼睛,兄弟他说你不是人你不骂他? “我和毛骧指挥使一样都是鬼。”蒋瓛道,“鬼只能说鬼话,人听不懂鬼话。” 李余崩溃了,你说的真特么有道理,大白天的睁眼说鬼话! “万一就是他将刚才的事说出去了呢?”李余试探的问道。 “一样让你进宫。”朱元璋笑道。 李余欲哭无泪,原来这场赌局里,只有自己这一个输家啊! 看着李余委屈巴巴的模样,朱元璋用脚踢了踢李余,转而用一种很是“慈祥”的笑容道。 “别委屈了,你帮咱办事咱不会亏待你的。你不是在搞什么主播商会吗?本来你功勋子弟是不能从商的,但是对你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更是无语了。 虽然大明律法说明了为官者及其直系亲属不得从商与民争利,但是在朝为官的哪家不开个铺面挣钱啊,这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了,所谓民不举官不究,皇帝给的这个好处完全就是鸡肋好不好! 不过聊胜于无,李余只能假笑着谢恩。 “谢陛下隆恩……” 可是谢恩的话还没说完,李余就被朱元璋打断了。 “等一下,咱还有话说。” 李余抬头就看到了朱元璋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种不安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第74章 名誉损失费 第74章 名誉损失费 “陛下,您还有何吩咐?”李余强颜欢笑道。 “你从商咱给你背后撑腰,以后无论谁拿这个事情参奏你爹,咱都给压下来,要知道你爹的政敌很多啊。” “咱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偏袒你们,对咱的声誉有损啊。”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余。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已经听明白了皇帝是想要好处啊! 关键是,除了自己这个坑爹的儿子,谁会闲着没事状告韩国公啊! 李善长六十多岁的人了,在朝中有什么政敌啊,再说了他位高权重,除非皇帝谁还敢惹他啊。 看着朱元璋此时一副奸商的模样,李余欲哭无泪,怎么感觉这个皇帝有点周扒皮啊! “所以陛下是想要点名誉损失费?”李余试探道。 “名誉损失费?这个名头好,那就要点。”朱元璋笑道。 “三七分?”李余试探道。 “咱是不是要的有点多了,毕竟出工出力的是你,咱就是偏袒你一点就要那么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朱元璋脸上笑开了花。 “啊不多,不多,陛下给李余背书是李余的荣幸,三成利润不算多……”李余说着眼看着朱元璋脸色突然变得不对了,顿时神情一滞,试探道,“陛下,您刚才的意思是您要七?” “不然呢?咱可是皇帝!”朱元璋沉声道。 卧槽! 那你说的对,你确实要的有点多!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白嫖啊!啥事没干,没掏钱没出力,就要七成利润,你比土匪还土匪啊! “陛下,您这样我这买卖干不下去了啊,严重打消了我从商的积极性。”李余一脸郁闷道。 “要不改成四六?”朱元璋道。 李余无语,还是我四你六呗,我呸! 我宁愿不挣钱也不受这气,这皇帝比资本家还周扒皮啊! “陛下,干脆我把鱼幼娘和主播商会打包送给您,我回家躺尸,这样我的损失还少点,您也不用损失名誉了。”李余摊手道。 见李余撂挑子不干朱元璋老脸一红心道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五五?”朱元璋退一步道。 “不行!这买卖我不干了,送给陛下您,您还能捞到个大美人。”李余赌气道。 他是真生气了,这白嫖也太无度了! 自己累死累活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又成了打工仔,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吗? “你说多少?”朱元璋沉声道。 “还是我最开始说的,三七!你三我七!行就干,不行咱们就一拍两散,我也不瞎折腾了!”李余气道。 “憨子,别不识抬举,咱和你商量是给你脸,咱大可以等你做大了,给你一锅端了!”朱元璋看着李余脸色不善道。 “端呗!反正陛下本来就打算做没本买卖!”李余气道。 利益受损李余气性也上来,也不管对方是谁了。 眼见着李余憨劲上来,要撂挑子不干,朱元璋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这话是在骂咱是强盗了?”朱元璋沉声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心道你自己都知道了还用我说? 不过眼看着朱元璋生气了李余也不敢再怼了,转而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 “陛下,您要名誉损失费是应该的,哪怕您不要李余也会给的。” 李余说着话眼见朱元璋脸色缓和一些,继续道,“只不过陛下不能竭泽而渔啊,这不符合可持续发展啊。” “陛下,您听我说,我这里有好多稀奇事物要卖,不仅是直播,回头还有什么很多东西,我打算打造天下第一的商行,涉足各行各业。” “您别看您只收三成利润,别的不说,我敢说就单单主播商会这一个铺面,日进斗金,不在话下,就算再少点,一天一万两纯利还是有的,三成那可就是三千两啊,您这啥都不干每天躺着入账三千两,一个月就是九万两啊,一年就是一百万两之巨!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瞳孔陡然收缩,“这主播商会真能这么挣钱?” 一年三成利润就能有百万两之巨,要知道大明初年每年税收也不过是几百万两,一直到洪武末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多年后,税收才破千万。 而李余竟然说仅仅一个主播商会三成的利润就能达到年逾百万两,朱元璋怎么能不心惊! “陛下,天下百姓虽苦,但是有钱人也多的是,尤其是京城天子脚下,他们的银子都藏着呢,您不把他们的银子收上来,那他们银子就得烂在家里堆成山了。”李余冲着朱元璋眨巴着眼睛。 “陛下咱这也是劫富济贫了。” 朱元璋没吭声,皱着眉,半天后才开口道,“你说以后还有其他买卖?” “嗯!陛下,我这里稀奇的东西很多,很多都是奇货可居,定能大赚……” 李余还想展开了给朱元璋说说发财计划,只不过朱元璋没给他这个机会。 “咱知道了,咱不管你开多少买卖,咱都要三成。” 朱元璋似乎是累了,摆摆手道,“记得咱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咱有赏,办不好也别做买卖了,进宫陪咱。” 朱元璋话说完,不等李余应声,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李余慌忙喊道。 “别刀我脖子,我保证不叫!” …… 看着蒋瓛扛着李余消失在院中,朱元璋长长叹了一口气。 喃喃自语道,“若是咱手里有银子咱也不会坑你这个憨子了。” “河东道洪灾,洪灾过后怕是又有蝗灾,北边蒙元蠢蠢欲动,咱还想着过两年大举扫荡蒙元,天灾人祸,大战蒙元,都需要银子啊……” “可恨的是那些大家世族,一代一代人敛财,家里银子堆成金山银山了,都不拿出来。” “去年咱号召捐款,家家哭穷,你们不掏银子,那咱就让你们自己掏出来,咱就看看李余这小子的本事,能让多少人心甘情愿把银子掏出来!” 朱元璋说到后面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一个主播商户每年能给国库带来百万两银子,那小子还大言不惭说要多开几个买卖,要是各个买卖都能挣那么多,咱大明的银子不都让你小子给挣了啊!” 第75章 这嫂子能处,有房她真给 第75章 这嫂子能处,有房她真给 “老哥贵姓?” 隐蔽小巷子里,李余扭动着脖颈面色不善的看着蒋瓛。 刚才口口声声和他说别刀自己,这小子还是给了自己一刀,李余感觉颈椎都要断了。 “蒋瓛。” 蒋瓛面无表情,熟练的将麻袋系在腰间。 “记住了,江湖路远,咱们早晚有碰上的一天!”李余咬牙切齿道。 “好。” 蒋瓛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而后在李余注视下一个跳跃上了房顶。 “呸!果然是翻墙入院的小贼!” 李余冲着蒋瓛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而后转身走出巷子。 这帮锦衣卫虽然喜欢用麻袋绑人,但是每次也都是送回原地。 这个小巷子就是李景隆家胡同的岔口,走几步路就回到了李景隆家的胡同。 被皇帝欺负了,忍气吞声? 老子找你的外甥孙撒撒气,应该也是合理的! 再说了今天来本就是找李景隆晦气的! 这样想着李余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瞬间冲上了脑干。 “奶奶的,皇帝就是个周扒皮!坑死我了!” 李余气哼哼的往曹国公府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曹国公府院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吵闹声,准确的来说是泼妇骂街的声音。 “好你个李景隆,我每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你在外面花花逛青楼我也不管,没想到你现在胆大包天,竟然给窑妹儿开起铺面来了!” “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一个不干人事的男人。” “昨天晚上你还甜言蜜语的骗我配合你姿势,今天你就给小妖精开店啊你!” “铺面都给人家了啊!” 李余疑惑的走进李景隆的府门。 一进门,李余就看到蓝春正坐在院子里,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看两口子打架,好不惬意。 “这是什么情况?” 李余拍着蓝春肩膀问道。 “咦,三哥!”蓝春扭头看到李余面露惊喜,“你去哪了?” “别打岔,这是什么情况?”李余指着院中开展全武行的李景隆夫妇。 “我不知道啊,我找李景隆说要银子给主播商会装修啊。”蓝春道。 李余一头黑线,你如果只是说了这个,两口子能打架? 我猜你小子估计说了什么让袁氏误会李景隆包养鱼花魁了!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老子还手了!” “还手?你这个不要脸的,还敢还手了?你在外面玩女人也就罢了,还给人开店?你把老娘放哪了?” “你把那个小狐狸精藏哪了,老娘要撕烂她的脸皮!” “你别听蓝春胡说,他和李余一样是个憨子,憨子的话你能信?”李景隆一边躲避袁氏的鹰抓功一边解释。 嗯? 咦? 李余和蓝春对视一眼,“这小子竟然说咱们是憨子!” “三哥,他歧视你!”蓝春道。 李余点点头,而后冲着李景隆大喊道。 “李景隆,鱼幼娘说了,不拿两万两银子装修铺面,就把你说袁氏是母老虎的话告诉她!” “卧槽!李余你这憨子怎么来了?哦,不,夫人你听说说,我没和鱼幼娘说过你……啊呸,不对,我根本就不认识鱼幼娘!那铺面我早就给李余了……啊……夫人,卧槽!你这个疯婆娘敢挠我脸……” 李余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的能量竟然这么巨大,只见原本还在和李景隆拉扯的袁氏,突然尖叫一声,一个暴起,饿虎扑食,一爪子就挠在了李景隆脸上。 “三哥,这婆娘真凶,难怪李景隆惧内呢,这样的恶婆娘谁娶谁倒霉。”蓝春看的直撮牙花子。 “这样的女人才有味,够劲。”李余笑着调侃道。 “有味?这样的女人白给我都不要!”蓝春道。 “呵,那可说不准,如果你婆娘以后也动手打你怎么办?你还能和她一般见识啊?”李余笑道 “敢打我?反了她了还!我pangpang两拳送她上西天!”蓝春说着挥舞了两下砂锅大的拳头。 李余无语,“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看戏,不一会就把点心吃完了,李余拍拍手掌道。 “行了!行了!打累了就坐下喝口水,都是一家人打什么架啊。” “对,对,李景隆我说你也太怂包了,被一个女人压着打,真丢人!”蓝春鄙夷道。 “你们两个憨子少放没味的屁,还不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我特么的认识谁是鱼幼娘啊!她开店铺老子凭什么出装修银子啊!” 李景隆一边招架袁氏的虎爪功一边说着。 “咱们不是兄弟吗?我开铺面你给点装修银子怎么了?再说了,你害我被打的事情还没完呢!”李余道。 “李憨子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赔了你好几个铺面了?怎么还拿这个说事!” 李景隆是真生气了,坑自己铺面也就罢了,你特么的店里装修也让老子掏钱,真拿老子当冤大头了?! “对啊,我脑子就是有病啊!你才知道啊。”李余笑呵呵道。 李景隆听着李余的话,气的是七窍生烟,一把推开袁氏怒道,“你这个傻婆娘,还没听没白吗?那铺面是李余的了,是他给鱼幼娘开的铺面!” “他娘的,以后再敢和老子动手,老子真抽你了!” 袁氏虽然泼辣了些,但是也不是傻子,这会儿也听明白了。 “你不早说,疼了,我给你揉揉。” 袁氏醋坛子下去,有些心虚的看着李景隆。 “这会知道揉了?老子脸都被你挠花了!” 李景隆瞪了袁氏一眼。 袁氏有些心虚的说道,“我给你拿药膏去!” 袁氏说着心虚的跑掉了。 看着袁氏的跑开的背影,李景隆气的骂骂咧咧,“这败家娘们,自家的铺面被讹诈了不心疼,为一个娘们儿对老子又抓又挠的。” 李景隆一边骂一边倒吸冷气,袁氏刚才有一爪子挠在了他的眼角处,一说话带动着眼角的伤口就疼。 “还是嫂夫人大气,不像你似的小气啦的,不就几个铺面吗?你们家缺这几间房?”李余笑道。 “少放屁!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李景隆开始往外轰李余。 “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不认我们兄弟了?”李余脸沉了下来。 “兄弟?有你们这么坑兄弟的吗?老子让你们教训袁容,你们干了吗?不干也就罢了,还坑了我一把让那小子看我笑话!坑了我一顿我也就认了,刚才我又是因为你们被揍!”李景隆咬牙切齿道。 “不就是袁容吗?你小舅子交给我了,我一会就把他带走,在我那里待三个月保证把他修理的服服帖帖,以后见到你这个姐夫比见到亲爹都恭敬!”李余立即道。 “我信你我就是憨子!”李景隆才不信李余的话。 “真的!你给我两万两银子,我立即就把他带走!而且还有其他服务……”李余神神秘秘道,“我保证你能痛痛快快的抽袁容那小子,就是你虐待他,嫂夫人都得支持你!”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一脸狐疑,袁氏平时对袁容那个兄弟宝贝的不得了,自己别说打他一下了,就是动他一个手指头,就得和自己拼命。 李余竟然说自己可以抽袁容,甚至可以虐待他,而且袁氏还支持自己,这特么的就是瞎扯淡啊! “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李景隆盯着李余道。 “我就知道你不信,这样,你让我和嫂子单独说几句话……” “卧槽!你想干什么?”闻言李景隆顿时瞪大了眼睛。 “卧槽!你想什么呢!你把老子当什么了?!”李余一蹦三尺高也瞪大了眼睛! 第76章 工具人到手 第76章 工具人到手 片刻后。 李余、蓝春、李景隆、袁氏齐聚曹国公府客厅。 李余表情严肃道,“信我,我就还你们一个状元公!” 听着李余的话,袁氏扭头看向李景隆,小声道,“景隆,这憨子胡说什么?是不是又犯病了。你得赶紧把他送走,不然回头韩国公再赖上咱们。” “夫人你听憨子说说,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李景隆干咳一声道。 他虽然不信李余的话,但是不妨碍他在旁边敲边鼓,只要袁氏信李余的话,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揍小舅子了! “嫂夫人,我可以立下字据只要把贵弟袁容交给我,三个月后,我定还你们袁家一个状元公!若是不成,我李余愿自废双眼!”李余认真道。 “卧槽!三哥,你不是,你来真的?”蓝春诧异的看着李余。 “不然呢?我怎么会拿袁容兄弟的前途儿戏?”李余沉声道,“嫂夫人,请相信李余!” 袁氏看着目光炯炯的李余,心头直打鼓。 她觉得李余说的太玄乎了,她虽然是个伏地魔,但是也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德行,那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让他来参加科举,也不过是找个由头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好看管。 但是见李余说的认真,又赌咒又发誓的,袁氏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心道莫非这李憨子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景隆,要不把我弟弟交给李余试试,万一有效果,不说状元哪怕当个孙山,也是光宗耀祖啊。”袁氏小声和李景隆道。 听着袁氏的话,李景隆差点没笑出声来,没想到李余这憨子还真把袁氏忽悠住了。 还当个孙山,就袁容那德行,考场上不大梦周公就不错了! “嗯,夫人说的对,袁容这小子脑袋不傻,就是不往读书上使劲,就缺个心狠手辣的人管教,我看他在家自学你也不舍得打他,我也不舍得打他,还不如让憨子去管教。”李景隆认真分析道。 “可是我也有些担心,这李憨子脑袋不正常,万一把我兄弟也教傻了,怎么办?”袁氏又提出了新的担忧。 李景隆心道,就袁容那德行,不把李憨子带的更憨就不错了! “嗯,那不会!再说了韩国公可是学富五车,当年可是给我舅姥爷制定了安天下策略的军师,若是袁容能得到韩国公指点一二,那兴许就开窍了。”李景隆道。 “对哦,李余憨名太盛,我都忘了他爹是韩国公了,我爹就常说当年陛下起家的时候,很多大计都是韩国公提出来了,如果袁容能得到韩国公指点一二,那可就……” 看着袁氏沉浸在弟弟高中的幻想中,李景隆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万一袁容科举只是验证蠢猪的诞生……他真担心袁氏会猝死啊。 “李余口说无凭,我兄弟交给你没问题,但是你得给我立个字据,我也不要求我兄弟考上状元,只要我兄弟能上榜,就是祖上冒青烟了,不过万一……我也不要你的双眼,你就把坑我家的铺面都退还回来即可!”袁氏看着李余认真道。 听着袁氏的话,李余心道看来这袁氏也不只是个泼妇这么简单,是个有脑子的娘们啊。 “好!我同意!” 李余想都没想直接同意,袁容对自己来说就是个做题家、工具人,他考上状元,自己就能不被皇帝强拉进南北之争了。 不一会,就写好了字据。 “签字画押?”袁氏看着李余。 “好!” 李余也干脆,痛快的签字。 “这三万两银子算是我兄弟的学费了!”袁氏大手一挥,下人抬进来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李余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袁氏这么大方,不用自己开口就送上来了。 李景隆在旁边看得却是嘴角直抽抽,这娘们是不是被骗的太狠了,这是送你兄弟去挨揍啊, 怎么还给银子啊! 李景隆看着两箱子银子就这么被送走,他真想告诉袁氏真相。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李余竟然还不满足。 只见李余摇了摇头对着袁氏道,“不够。” “不够?”袁氏皱眉。 “三万两银子虽然看起来多,但是贵弟的基础太差,三万两银子我恐怕只能保证他上榜……”李余一本正经的胡诌。 “你说,还差多少?”袁氏打断李余的话。 “两万!就差最后两万了!”李余伸手比了一个耶。 “没问题!” 袁氏大手一挥……可是就在此时,李景隆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行!” “李余这人还没接过去,一点效果都没有呢,你就要五万两银子,就算是买个花瓶,商铺缺货最多也就交个押金而已,你这一开口就要全款是不是太过了!” 李景隆一边说一边对着李余使劲的挤眉弄眼,你小子别太过分,老子可是知道你的底细的,你帮我虐待个小舅子,我就得赔五万两,你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李余虽然接收到了李景隆的眼神信号,但是却并不打算降低收费标准。 “曹国公这样说就冤枉我了,俗话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穷不能穷孩子,袁容正处在学习知识的大好年华,可是他却荒废了十几年,而我要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将他荒废掉的十几年找补回来,你觉得五万两银子够吗?” 李余自问自答道。 “不够!我这还往少了说呢。你想一下,别说状元了,单单是举人,哪个不是集全族之力供养,那是五万两银子能打住的?” “我这可是帮你们供养一个状元啊……” 李余的话说的李景隆一愣一愣的。 看着李余认真的模样,李景隆都差点以为李余真的要把袁容那个不学无术的憨货培养成状元呢! “对!李兄弟说得对!五万两考状元不贵!”袁氏神情激动的看着李余道,“之前我还担心这银子打水漂了,可是听到李兄弟刚才那番话,才知道嫂子之前误会你了,你是真心为我家袁容考虑啊!” “嫂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勋贵本为一体,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袁容荒废下去呢!嫂夫人放心,五万两银子不会白花的!”李余看着袁氏认真道。 “好!好!好!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袁氏大喜,一挥手又是一个大箱子抬了进来。 第77章 没见过这么垃圾的读书人 第77章 没见过这么垃圾的读书人 蓝春看着李余动动嘴皮子,袁氏就给了三箱子五万两银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心道,原来银子还可以这么要啊! 蓝春自然不会相信李余要教授袁容考状元这样的鬼话,他只觉得那些话都是李余编出来的,就是为了骗银子。 可是偏巧这样的鬼话,还真把袁氏这个泼妇给唬住了。 “三哥,我服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蓝春小声对李余道,并竖起了大拇指。 李余冲他得意一笑,“信三哥,没错!” 蓝春忙是大点其头,深表同意。 这里每个人都皆大欢喜,姐姐为弟弟找到名师,姐夫报复小舅子的第一步已经成功,李余忽悠袁容替自己背锅也成功了,蓝春也有了跟着三哥有饭吃的觉悟,一时间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是这欢喜的氛围,很快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 袁容惊慌失措的冲进客厅,“姐,我不同意,我不要让李余教我,他是恶魔,我会死的!” “咦,徒儿你原来在外面偷听啊?偷听是不好的,不道德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李余笑眯眯的看着袁容道。 袁容一看李余这笑面虎的模样,就想到在蓝家废弃宅院的惊悚时刻,顿时便觉得脊背发凉,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姐,你别被他给骗了,他就是个一个憨子,怎么能教出状元呢!”袁容跪在袁氏面前都快哭了。 袁氏最见不得弟弟委屈,见兄弟都快哭出来了,顿时心疼不已,心道兄弟既然这么抵触李余,要不就算了…… 可是她话还没出口,就见李余一把将袁容提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嫂夫人是你姐姐你也不能跪!文人就要有文人风骨!” “像你这般遇到点委屈就找妇人哭哭啼啼,以后怎能成事!” “从现在起,遇到任何困难都要自己解决,再敢求助你姐姐,小心你的狗腿!” 李余说着又凑到袁容耳边道,“不想变成烧猪,就给我好好配合,不然我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 听着李余若有所指的威胁,袁容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眼看要流出眼眶的眼泪也被收了回去。 咦…… 看着以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弟弟,竟然被李余几句话给制服住了,袁氏眼中顿时异彩连连,看来这个老师请对了! “嫂夫人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这就带袁容走了。”李余看着袁氏道。 “啊?这么快就走啊?我还没给他收拾东西呢,被褥、衣服还有他喜欢的砚台……”袁氏道。 “不用了!这些东西等去了,我再重新购置!”李余道。 “对,对,夫人咱可是给了五万两银子的。”李景隆附和道。 “可是……” 袁氏还要说什么就被李余打断了,“嫂夫人,一寸光阴一寸金啊,时不我待,袁容已经荒废了十多年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的抢回来,我决定今晚回去就开始对袁容进行针对性急训!” 李余之所以现在就要带袁容走,是因为他也看出来,袁氏是个资深伏地魔,等自己走后,袁容若是再在袁氏面前哭诉一遍,袁氏恐怕就真不舍得把兄弟送走了。 “啊?今晚就开始啊?”袁氏又是一惊。 “不然呢?”李余眉头一皱,神情严肃道,“嫂夫人,惯弟如杀弟啊!” 闻言袁氏深深看了眼袁容,忍痛一摆手道,“带走!” 袁容见袁氏一直和李余交涉,心中还抱有幻想,姐姐能回心转意,可是没想到最后…… “不!姐姐,不!弟弟舍不得姐姐啊!姐姐,救我……” 袁容崩溃了,奋力挣扎的,大喊大叫。 砰! 李余一脚踢在袁容屁股缝隙上,袁容顿时疼的眼睛瞪圆,双腿加紧,说不出话来了。 “蓝春,把人押走!” “好嘞!” 蓝春反锁住袁容的手臂,可怜的袁容因为疼痛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步三回头眼泪汪汪的求助袁氏。 可是求助的眼神袁氏根本就没接收到,因为一个死胖子挡在了姐姐的身前。 “嫂夫人,你派几个人把银子送我家去哈。” 一出客厅李余冲着袁氏喊道。 “放心,这就派人送去,学费少不了!” “好嘞,嫂夫人若是想弟弟了,可派曹国公去我府上探望。”李余喊道。 “放心,不用吩咐我也会经常去府上看望小舅子的……”李景隆忙接话。 “哈哈……曹国公如此疼爱妻弟,如此甚好,甚好……” …… 很快,李余、蓝春押着袁容到了韩国公府。 “进去!” 李余一脚把袁容踢进了柴房之中。 “李余你让我住柴房?”袁容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不然呢?住柴房都便宜你了,按照我原来的计划,第一晚让你住茅厕!”李余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姐姐?”袁容咬牙切齿道。 李余不屑的笑了笑,转而看向蓝春道,“蓝春,以后你就负责监督他,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他敢跑出府,就打断他的狗腿!” “明白!我一会派人回家,告诉我爹,最近不回家了!” 蓝春兴奋的直搓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容,就像是盯着好玩的猎物一般。 袁容被蓝春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颤颤巍巍道,“能不能给我拿床被子?” 闻言李余表情一变,冷声道,“这才几点啊,天还没黑呢!除了吃就是睡,你是猪吗?” “来!我先看看你的学习程度。” “论语会背诵吗?背来我听听。” 李余说完神情严肃,眼睛盯着袁容,对于袁容考状元这件事,他是很认真的,毕竟牵扯到自己的命根子和皇帝的大计,他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现在他需要摸底看看袁容的文化水平。 可是等了半天只见袁容冥思苦想半天,努着嘴,好似字就在嘴边可是等了十几息,却仍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嗯?怎么回事?哑巴了?”李余不悦道。 “我,我,不会。”袁容心虚的说道。 “知之为知之,下一句是什么?”李余皱眉问道。 “啥?”袁容一脸茫然看向李余,“什么知之为知之。” 卧槽! 这特么的…… 这不是猪,简直是垃圾啊! 就算不学习,被课本熏个十年也能熏出书香气! “三哥,这小子比我还差啊,这玩意能考上状元?”蓝春也是被袁容的知识水平给惊呆了。 李余没有理会蓝春,继续问道,“尚书能背多少?” “会背一点。”袁容心虚道。 闻言李余心头一松,还好只是偏科。 “背来。” “政治法则,昔在帝尧!”袁容自信的将尚书第一句背诵了出来。 “嗯,不错,继续。”李余点点头,果然这小子只是偏科。 “下面不会了。”袁容道。 “卧槽!这,你特么的就会第一句啊?你特么的就会第一句你背的那么大声干什么?!”李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能背出来第一句还不值得骄傲?”袁容一脸疑惑的反问。 李余气的浑身颤抖,这是个垃圾中的战斗鸡啊! “打!蓝春给我狠狠的打!把他的屎给我打出来!”李余咬牙切齿的对蓝春下达了施暴的命令。 “好嘞三哥,你就等着验货,保证让您满意,我都没见过这么垃圾的读书人!” 蓝春说着在袁容惊恐的目光中,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大堆工具。 鞭子、棍子、斧子、匕首、绳子…… 第78章 三哥你玩真的 第78章 三哥你玩真的? 柴房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李余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次摸底考试彻底刷新了他对学渣的认知。 他猜到了袁容垃圾,可是没想到袁容竟然刷新了垃圾的底线。 尚书、论语这等读书人必背课文,别说读书人了就连乡下老农都能说出其中的一两句,可是袁容却…… 李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之前自己对形势过于乐观了,要重新制定学习计划啊。 时间紧任务重! 题海战术得升级了! “啊……蓝春你拿着木塞子干什么?”柴房内传出了袁容惊恐的叫声。 “把你变成貔貅!”蓝春邪恶的声音响起。 “貔貅?” 袁容显然没明白蓝春话里的意思。 “只进不出。” 蓝春一边说一边将木塞子在墙上打磨了打磨,而后将木塞子举到袁容眼前。 “你看这个光滑程度行吗?还是说尺寸不对,太粗了?塞不进去?” 袁容明白了,这时候彻底明白了。 “啊!不要!不要!李憨子!李余!李师救我!” 袁容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呼…… 李余深深呼了一口气后,推开了柴房门。 接着李余就看到袁容被扒光了上半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鞭痕、小刀子划痕,布满了全身,尤其是胸前的两个小豆丁,已经被夹子夹黑了…… “三哥,你看怎么样?我按照你的吩咐,没打他脑袋,也没动他握笔的手。” 蓝春看向李余道。 “嗯,先停一下,我要和这小子好好谈谈。”李余道。 “好,那三哥先请,一会我再教训他!” 蓝春说着将手里的木塞子、刀子、鞭子什么的收回了袖口。 “狗东西,还要跑吗?”李余骂道。 “不,不敢了,以后您就是我的恩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袁容爬到李余身边喊道。 蓝春太狠了,太吓人了,虽然没有塞住,但是有屎拉不出的感觉,他想想就感觉惊悚。 比把他扔进沸水里煮都可怕。 “两日之内背熟《论语》,七日之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若是做不到……蓝助教刚才不过是小试身手,还有七十二般酷刑等着你呢!”李余冷声道。 两日背熟《论语》,七日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这,这要了自己的小命也完不成啊! “老师这,这……这怎么可能。”袁容弱弱道。 见袁容退缩,李余一个眼神看向蓝春,“蓝春!” “明白!” 蓝春手臂一甩,一个比之前粗一倍的木塞子出现在了蓝春手里。 “有点粗。”李余道。 “不粗,带着刀子呢,太粗的话,在他那里开个口就行了。”蓝春嘿嘿笑道。 看着蓝春手里的木塞子,听着两人的对话,袁容彻底崩溃了,只觉得屁古哪哪都疼。 “背!我背!”袁容惊恐道。 “好!孺子可教!如此这般,七日后,你就可以作文章,准备考状元了!”李余道。 “啊?七日后就开始作文章?老师,我,我……”袁容吓得嘴巴都结巴了。 “怎么?要变卦?”李余脸色立即拉了下来。 蓝春立即晃了晃手里的木塞。 “不!不!不变卦!”袁容立即颤声道。 “很好!”李余鼓励袁容道,“人都是被逼出来了的!不逼你一番,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说着李余又重重的拍了袁容肩膀一下,“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考不中状元,就死定了!” “我李余说到做到!” 李余说着眼中射出一道冷芒,冰冷的目光打在袁容身上,袁容只觉得全身发冷,从外面冷到心坎里。 “好了,今晚就背这本《论语》明早我来提问!” 李余说完扔下一本《论语》。 “可是,我还没吃晚饭啊!”袁容委屈巴巴道。 “背不下来《论语》你就不用吃饭了!” 李余甩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带着蓝春离开了柴房。 …… 客厅。 蓝春兴奋的冲着李余比划着。 “三哥,就这样放过他了?我还有好多手段没用呢,保管让这小子要死要活,没三、五个月下不来床!”蓝春道。 “那他还怎么读书。”李余瞪了蓝春一眼。 闻言,蓝村愣了一下,诧异道,“三哥,你不会真的要让袁容考状元?” “不然呢?” “咱不是就为了骗点银子吗?你咋还当真了?” 蓝春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道,“三哥你这次是玩真的?!” 李余看白痴一样看着蓝春,“不玩真的,我何必和袁氏费那么多口舌把袁容弄来。” “不是为了帮李景隆坑他小舅子吗?”蓝春道。 看着李余认真的模样,蓝春真的确定李余说的是真的了。 “三哥,就那头蠢猪,找头猪考状元都比他靠谱!”蓝春一脸鄙视道。 “我也是才知道。”李余有些无奈的摊手,继而神情严肃道,“蓝春,三哥需要你的帮助!” 看着李余严肃的表情,蓝春目光躲闪,试探的问道,“三哥,你不会让我帮你培养状元?” “还是兄弟贴心,一下就猜中了我的想法。”李余笑道。 蓝春连忙摆手,“三哥你可饶了我,我自己读书都费劲,教猪头读书,我更不行了!” “不对啊,兄弟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派人去家里报信,说你就住在我家,一直等到袁容考中状元为止吗?”李余道。 “刚才我是以为你吓唬袁容,所以我才配合着你演戏,谁知道你来真的啊。” 蓝春说着一脸疑惑道,“三哥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怎么非得揽下这差事,袁容那蠢猪,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玩意,别说状元了,就是状元家的书童都比他肚子里墨水多。” “哎……” 李余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兄弟,哥哥是有苦难言,总之袁容这小子必须考上状元,你就说帮不帮我!” 蓝春虽然不知道李余为什么非得要做这事,但是眼看着李余似乎非要做这事,也只能表示支持。 谁让他是自己三哥呢,蓝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够仗义! “三哥的事我当然要帮,可是我读书不灵,怎么帮你啊。”蓝春摊手表示无奈。 “兄弟当然可以帮我,而且这事少了你,还真就办不成了!”李余笑道。 第79章 棍棒底下出状元! 第79章 棍棒底下出状元! “我能帮上什么忙?” 蓝春不解地看着李余,他打架揍人还行,帮人考状元他可是一点都不会。 “兄弟,自己考状元和当状元的老师你选哪个?” 李余笑道。 “当然是给状元当老师了!”蓝春想都没想直接选了第二个,“自己考状元多累啊,关键是我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 “那就是了,这给状元当老师总比自己考状元简单,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协助我给状元上课!” “三哥,你别绕弯子了,你说啥我就做啥,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让我做什么。”蓝春挠着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李余。 “如今能变腐朽为神奇能把袁容这块朽木变成栋梁的办法只有一个了!”李余说着眼神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什么?”蓝春下意识接话道。 “逼他!打他!棍棒底下能出孝子,棍棒底下也能出状元!”李余咬牙切齿道。 奶奶的,老子把自己的命根子都赌上了,绝对不能输! 状元必须是袁容! “三哥的意思是?”蓝春惊讶的看着李余。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疼痛可以让人清醒,痛苦可以让人不眠,就是要折磨他,蹂躏他,让他睡不着,那他就只能学习了!” “题海战术的终极诀窍就是用大量的时间做题!” 李余说着就进入了后世他冲击高考时的状态了,不由得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有些癫狂了。 “什么叫题海战术?”蓝春有些不解道。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保证袁容每天至少清醒十个时辰!”李余道。 “啊?三哥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只给他留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啊?”蓝春惊呼道。 “两个时辰?卧槽!差点忘了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了,那就让他每天清醒十一个时辰!”李余一拍脑门儿道。 “呃……三哥,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蓝春试探道。 “不过分!他是个学渣,零基础教学,不靠时间堆,他怎么能和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比!”李余道。 片刻后,蓝春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三哥,你不让袁容睡,也不让我睡吗?” “嗯?什么意思?”李余没明白蓝春话里的意思。 “你让我盯着他,他不睡,我也不能睡啊。”蓝春道。 “你不会叫别人帮你盯着?再说了,他一困你用针扎他肉,至少可以管一个时辰,你就趁机睡呗。”李余无语道。 “三哥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蓝春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折磨人的事我最拿手了,三哥放心,袁容以后如果多睡一刻钟,你拿我脑袋当球踢!” “嗯,还有个问题,你可不能打他的脑袋和手,这可是考试的工具,打坏了咱们就白玩了。”李余提醒道。 “明白。”蓝春搓着手笑道,“三哥,没事了?没事我就进去监督他学习了!” 看着蓝春突然兴致盎然,李余一阵无语,这小子对折磨人还挺情有独钟的。 “等一下,还有一个事,要让你去办。”李余叫住了蓝春。 “你去翰林院把翰林编撰、编修们做过的文章,还有他们平时看的书,尤其是他们做的八股文,全都找来。还有把这两年的考中进士的考生文章,能找到的都买下来,我有大用!” 翰林院是大明的人才储备库,能进去的都是科举的前三甲,非状元之才不能进,他们的文章很有借鉴意义。 “哦,这个简单,曹勇他姐夫就是翰林编撰,翰林院的事让他姐夫帮忙找找就行。”蓝春点头道。 “曹勇的姐夫是翰林编撰?”李余诧异道。 曹勇是景川侯曹振的小儿子,也是他们武人勋贵集团的武二代,只不过他年纪比李余蓝春小点,所以李余一般不带他玩。 而让李余记住曹振这个名字的原因,不是因为前身的记忆,而是在原时空中,曹振作为蓝玉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蓝玉案中有名有姓被殃及的侯爵。 “三哥,你怎么了?”蓝春见李余半天没说话,诧异道。 “啊,没事。曹勇的姐夫怎么会是翰林编撰?”李余转移话题道。 “这还是曹叔下手晚了,若是再早点他都能捉个状元回家!”蓝春笑道,“曹叔现在到处和人说,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他女婿是文官,一个女婿半个儿,就是说他是文官的爹。”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也笑了起来,榜下捉婿这行事作风还真是明初武人。 “嗯,翰林院里有人这事就好办了。”李余点头道。 “三哥还有其他事吩咐吗?没有我就进屋看着袁容那小子背书了!” 蓝春说着一晃手臂,手上就多了一根狼牙棒,锋利的钢尖,闪烁着冷冷寒光,别说袁容了,就是李余看得都心惊胆战的。 “兄弟,你悠着点,下手要有分寸,别给我打死了。”李余提醒道。 “我办事你放心!折磨人我最在行了!” 蓝春笑道,接着又道,“如果袁容受不了咱们的折磨,呃,监督,如果跑了怎么办?” “跑?他若是敢跑打断他的双腿,反正他是用手做文章又不是用腿。”李余随口道。 “哈哈,大哥说得对!” 柴房内。 袁容听着外面的谈话,已经躲进角落瑟瑟发抖了。 若说之前他还有逃跑的心思,现在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因为他知道外面两个是疯子,说得出做得到! 砰! 蓝玉扛着狼牙棒,一脚踹开了房门。 扭头看到躲在角落的袁容,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厉声喝骂道。 “入你娘的,让你背《论语》你躲那犄角旮旯干什么?” 蓝春冲上去一把就将袁容揪了出来,看着袁容两手空空,顿时一个大耳光就抽了上去。 “入你娘的,书呢?扔哪去了?” 袁容眼眶里噙着眼泪,委屈的指了指旁边的柴堆。 看着安静躺在柴堆上的《论语》,蓝春眼睛一瞪,“卧槽!你小子什么意思,是想烧书吗?”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书是这么读的吗?他娘的,早知道你不省心,没想到第一天就给我找麻烦!” “给老子把屁古撅起来!”蓝春骂骂咧咧。 “蓝春你手上那可是狼牙棒!”袁容惊恐道。 “用的就是狼牙棒!”蓝春理所应当道。 “那,那……你小心点,上面都是钢针,别扎错了地方,进去了就……嗷……” 第80章 连一个时辰都不给我 第80章 连一个时辰都不给我? 呼呼…… 夜半柴房的柴堆上响起了蓝春如雷般的呼噜声。 油灯下的袁容小心翼翼的将《论语》合上并轻轻放在破桌上,悄悄的伸了个懒腰…… 三个时辰了,他一直在等,不是要证明自己多么优秀,而是在等一个偷懒的机会! 终于他等到了! 蓝春睡着了! 沙沙……袁容将一双手臂轻轻的放在简陋的桌子上,尽量的不发出任何声响。 而后悄悄的将额头抵在手臂上。 当他彻底趴在桌面上的时候,他内心长长呼出一口气,而后跟着蓝春的呼噜声,开始均匀的呼吸。 终于可以舒服的趴一会了! 他喉咙读书都读冒烟了,眼睛都红了,手臂都酸了,终于可以稍微眯一会儿了。 “入你娘的,敢偷懒!” 可是就在此时,一声爆喝响起,袁容一个激灵,立即坐直了身体,惊恐的看着走向的自己的蓝春。 昏黄的煤油灯光中,蓝春面目狰狞的走向袁容。 “第一天你就偷懒,也太不把老子当回事了!”蓝春居高临下咬牙切齿的盯着袁容。 “你不是睡着了吗?”袁容惊恐道。 “没你的读书声,老子怎么能睡得安稳?”蓝春道。 闻言袁容一阵无奈,原来自己的读书声对蓝春有催眠作用。 “扒开!”蓝春面色狰狞的看着袁容。 “扒开什么?”袁容惊恐道。 “你说呢?老子要让你尝尝木塞的滋味!”蓝春恶狠狠道。 “啊!不要!不要!我再也不偷懒了,我真不偷懒了!”袁容死死拽着自己的束腰。 “三哥说得对,人只有尝到了失败的痛苦,才不会失败,既然偷懒了,就要承受偷懒的痛苦,知道疼了你才不敢再偷懒!”蓝春晃着手里的木塞子。 “蓝春,你别欺人太甚,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惹恼了我……”袁容咬牙切齿眼神凶狠的盯着蓝春。 “惹恼了你咋了?”蓝春不屑道。 “惹恼了我,我和你拼命……”袁容摆出一副拼命的姿态。 面对袁容的挑衅,蓝春不仅没有恼怒,反而表现的异常兴奋。 “对!对!这样才对吗?虐菜太没意思了!反抗,来和我拼命!” 蓝春眼中闪烁着斗兽的光芒,手中狼牙棒抡成了大风车,谁都能看出来他的亢奋。 刹时间,袁容刚提起来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而默默的掀开了《论语》,无精打采的朗诵道,“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 pia! 蓝春一巴掌拍在袁容的后脑上。 “入你娘的,你读的什么鬼东西,是《论语》上的吗?”蓝春气道。 袁容指着《论语》,委屈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是啊,这是《论语》宪问篇的内容啊!” 闻言,蓝春凑近了看,见袁容果然是念的《论语》上的内容,尴尬一笑。 “还真是,我说我怎么听着耳生呢,原来是宪问篇的啊,我还没学到呢。” 听着蓝春的话,袁容心里觉得更委屈了,自己竟然让这样的人监督自己学习,他还不如自己呢! “敢问蓝……” “蓝助教!再敢喊错,我撕烂你的嘴!”蓝春威胁道,自打从李余嘴里听到助教这个称呼,蓝春就爱上了,听起来就显得那么有文化! “敢问蓝助教学到哪一篇了?”袁容试探的问道。 “《论语》学而篇!”蓝春傲然道。 袁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第一篇?” “嗯,第一篇!”蓝春肯定道。 嘶…… 你特么的才学到《论语》第一篇,你教我? 瞬间,鄙夷之色充满了袁容的瞳孔。 pia! 可是紧接着袁容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为什么打我?”袁容一脸愤然的看着蓝春。 “你嘲笑我!”蓝春道。 “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了?”袁容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pia! 蓝春又一巴掌上去。 “你看你又嘲笑我了。” “我没有!” pia! “你有!” “我没有!”袁容继续嘴硬。 pia! “你有!” …… 终于……袁容悟了,捂着后脑勺,再也不和蓝春对视了,原来眼睛真的会说话! 李余一如往常,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床。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院柴房,去查看弟子的学习情况。 吱呀…… 李余推开了房门。 只见柴房之中,袁容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远处柴堆上蓝春怀里抱着狼牙棒也是鼾声四起。 李余怒了! 他本以为袁容此时正高声朗读呢,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在睡觉! 而作为监工的蓝春,不仅没有起到监督作用,反而也呼呼大睡起来! 砰! 李余一拍桌子,大吼道。 “给我滚起来!” 正在熟睡的两人,顿时被惊醒了。 “三哥,你干嘛?”蓝春疑惑的看着李余。 “干嘛?你说干嘛?让你盯着袁容读书,你自己睡着,袁容这小子也睡的和死猪似的!”李余怒道。 “不是你说的让他休息一个时辰的吗?”蓝春道。 “对啊,老师你不会是连一个时辰都不给我?”袁容顶着黑眼圈委屈屈巴巴道。 嗯? 啥意思? “这是那休息的一个时辰?”李余有些心虚的看着袁容的黑眼圈。 “是啊三哥,袁容背了一晚上了,刚闭上眼,你就来了。”蓝春如实道。 “啊,这样啊,那,咳咳,那是我冤枉你们了。”李余讪笑道,“你们接着睡。” 袁容欲哭无泪刚才差点被吓死,这会一点困意都没了,还怎么睡啊! 袁容此时无比想念姐姐,想念家里的大床,还有姐夫的书房。 “老师,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姐姐、姐夫,我想他们了。”袁容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李余怎么会不知道袁容的心思,笑眯眯的问道,“《论语》背到哪里了?” 闻言袁容自信道,“回老师的话,已经背完了。” 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一夜之间就将《论语》20篇,全都背完! 说自己是天才也不为过! 李余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他知道高压之下人类可以迸发出无穷的潜力,可是没想到袁容身上的效果这么明显,竟然超额完成任务,只用了一夜就背完了《论语》。 看来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聪明。 “老师,我背完《论语》了,可以让我回家看我姐姐去了吗?”袁容满脸希冀的看着李余。 “既然背完《论语》了……那就开始读《大学》!” 李余像个严厉的班主任,面无表情的宣布了下一项任务。 “啊……” 袁容顿时如坠冰窟,刚焕发出一点生机的瞳孔,顿时又灰黑一片。 第81章 冒死直谏,逼宫 第81章 冒死直谏,逼宫 “夫君,夫君……” 曹国公府,袁氏使劲摇晃着还在沉睡的李景隆,面带忧虑。 可是李景隆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鼾声漫天,沉睡如死猪。 啪! 袁氏气恼,一巴掌扇在了李景隆脸上。 “谁,谁打我?” 李景隆惊醒,双眼茫然四顾,接着疑惑的看着袁氏。 “夫人,你为何打我?” 袁氏瞪了李景隆一眼,问道,“我想去韩国公府看看我兄弟,我对李余还是有点不放心。” 听着袁氏的话,李景隆心中吐槽,现在你才想起来对李余不放心啊。 李景隆当然知道袁容落在李余手里肯定落不得好,他巴不得李余折磨袁容呢,自然不会同意袁氏去看兄弟。 “夫人,昨日你不是和李余谈的很投机吗?而且小舅子昨日才去李余那里,你今日就去看他,会影响他读书的。”李景隆轻轻抚摸着袁氏洁白的脊背安慰道。 “可是我昨晚做恶梦了,梦到袁容被李余折磨的不成人形,双眼流着血泪求我把他带回家。” 袁氏说着似乎是想到了梦中的情景,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 李景隆心道不愧是亲姐弟,这梦是真准。 虽然李景隆不知道李余是怎么督促袁容读书的,但是他敢肯定的是李憨子和蓝春这俩卧龙凤雏肯定会把袁容折磨的死去活来。 可越是如此越不能让袁氏去看袁容,不然以袁氏伏地魔的性子,肯定看不得弟弟受苦,铁定会把袁容接回来的,若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五万两银子不是白白给李余那憨子了! 收了我的银子,就得替我折磨小舅子! “夫人多虑了,梦都是反的,小舅子是去读书,读书人的事又不是舞枪弄棒,咋能见血呢。” “可是我还是担心,李余毕竟有憨病,万一……” “夫人!李余这人虽然打架斗殴,虽然憨,但是却很仗义,说出去的话一口唾沫一颗钉,既然他说了要帮小舅子考状元,就一定会做到!” 李景隆神情严肃的看着袁氏继续道,“既然下定决心要考状元,就一定要付出超出常人十倍的努力!” “夫人也不想袁容如先前那般一辈子浑浑噩噩。” “可是夫君,我还是想去看看。” 袁氏说着已经开始穿衣服,那样子是现在就要起床去看袁容。 眼看着袁氏今日非得去看袁容,李景隆眉头一皱,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啪! 李景隆伸手啪的一声打在了袁氏丰腴的翘臀上。 “夫君这是干什么?”袁氏诧异的看着李景隆。 “小舅子好不容易得遇名师,我绝对不会让你断送了小舅子的前途!和你好好说你不听,老子就得对你动家法了!” 李景隆一掀被子,露出并不算特别强壮的躯体。 “夫君,太阳都老高了。” 袁氏俏脸一红,她当然知晓李景隆口中的家法是什么。 “那也不耽误我对你施行家法!” 在袁氏的惊呼声中,李景隆扶着腰子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惩罚。 …… 奉天殿。 朝堂上,剑拔弩张。 老御史胡为俨上死谏奏疏,逼宫朱元璋立即召回太子朱标。 朱元璋神情威严,不发一言,眼睛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胡为俨,这老家伙已经将额头磕出血了。 朱元璋心中有气,恨不得亲自下场一脚将胡为俨这老东西踹醒。 刑部尚书詹徽四下张望了一下,而后缓缓出列,老御史都逼宫了,只差临门一脚了。 “陛下, 臣有本……” 只不过詹徽话还没说完,兵部尚书单安仁就率先一步出列道。 “陛下,今日早朝前,兵部收到来自河东道急报,邪教纠集教众,在河东道散布谣言,祸乱百姓,并且密谋三日后刺杀太子!” 单安仁的话,无疑给坚持要立即召回太子的文官们又一强有力的且光明正大的借口。 顿时,群臣急谏! “陛下,请立即召回太子,迟则生变啊!” “陛下,臣肯定陛下以天下为重!” “太子乃国之根基,根基不可动啊!” “陛下…… ” 砰! “肃静!慌什么了!”朱元璋一拍龙椅咬牙切齿,眼神阴晴不定的环视着群臣。 好啊! 还一个逼宫! 好一个邪教要刺杀太子! 让咱哑口无言啊! “区区邪教而已,如今我大明国运鼎盛,太子龙气傍身,邪祟怎敢近身?”朱元璋威严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御史胡为俨昂头看着朱元璋道。 胡为俨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就连一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胡维庸都是眉头一皱。 急不择言啊! 国运、龙气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自古皇帝龙子龙孙都是天命之人,你这样一说不是在说国运、龙气根本不存在吗? 果然,朱元璋怒击,一拍龙椅,豁然站了起来。 “大胆!” “陛下,臣今日愿一死换太子回朝!还望陛下不要一意孤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胡为俨也是愤然而起,目中正义凛然,视死如归。 朱元璋大怒,心中更是怒极,迂腐、固执,自以为忠君爱国,实则蠢笨至极!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胡为俨,胡为俨赫然无惧的和他对视。 而有胡为俨这个大胆包天的老御史在前,文官们一个个也全都开始了死谏。 顿时,朝堂之上谏言之声四起。 朱元璋冷冽的眼神环视着下面看似为国为民的臣子。 朱元璋恨不得愤而杀人,可是他知道现在他若是杀了这些人,不仅不能压下舆论,反而成就了这些人诤臣的美名! 朝堂之下,群臣激愤,朱元璋也快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朱元璋此时在想毛骧炸山到底行不行,李余的法子到底行不行…… “陛下,如今河东水患已经无力回天,灾祸日久,百姓必定生怨,邪教横生啊,陛下召回太子!” “请陛下以天下为重,召回太子!” 蓦然间,老御史胡为俨,大声喊道。 随着胡为俨的话音一落,不少自诩清流的大臣也全都跪了下来。 “请陛下三思,召回太子!” 朱元璋怒极反笑,“好!好!你们这是在逼宫,是在逼咱!” “臣等不敢!”群臣道。 “陛下,太子乃国之根基,根基不可动摇,陛下若不召回,恐酿成比水患还大的灾祸啊!到时,陛下也会遭受天下非议!”胡为俨不顾额头鲜血淋漓大声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脸色陡变,“你这是说咱有意让太子留下河东道,是故意加害咱自己的儿子?” “好,既然你这么着急送死,既然你如此蠢笨迂腐,咱就成全了你忠君爱国之心,你不是要死谏吗?那咱就随了你的愿!” 胡为俨顿时脸色一片惨然,“臣乃当朝御史,忠言逆耳!陛下怎可枉杀忠臣!” 朱元璋此时火气已经上来,杀心大起,“好一个忠臣,咱今日就是要成全你忠臣的美名!” 闻言,胡为俨顿时汗如雨下,之前冒死直谏额头磕血的勇气如潮水一般退去,眼睛开始往周围扫视,希望有人能帮自己的求情。 可是刚才站在他身后的朝堂诸公此时对上他全都目光躲闪起来。 陛下这会正在气头上,谁敢替你求情啊! 让你谏言,谁让你胡说八道了! 那些话能说吗?! 胡为俨目光最后落在詹徽身上,就是他鼓动自己逼宫的…… 可是此时詹徽目不斜视,根本就不看胡为俨。 第82章 惊雷滚滚,杀! 第82章 惊雷滚滚,杀! 就在此时,自早朝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督察院一把手左都御史凌汉出列问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讲!”朱元璋看向凌汉。 “臣不明白,陛下为何坚信水患不日就可解决?”凌汉道。 “你也是要逼咱吗?”朱元璋皱眉。 “臣不敢,臣只是不明白陛下为何一直坚持太子留在河东,河东道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凌汉直言道。 朱元璋一时默然,是啊,你不明白,咱若是你也不明白! 可是咱总不能告诉你咱是信了李憨子的话,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咱这个皇帝听信一个憨子的话,天下人不得骂咱昏君啊! 只不过现在毛骧还没传来消息,咱派出去的锦衣卫也是迟迟没带回来消息。 看着等着自己回答的凌汉,朱元璋眼中闪烁着迟疑的光芒。 他有些动摇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难道毛骧根本就没有成功? 难道咱错信了李余? 难道咱不该冒这个险? 而就在朱元璋迷茫之际,殿外急匆匆冲进来一个小太监,“报!急报!河东道急报!” 来了! 终于来了! 河东道的消息终于来了! 朱元璋激动的看着小太监,三步走下高台,也顾不得什么威严,一把从小太监手中将奏章抢了过来。 朱元璋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放大…… 群臣此时注意力也全都在河东道的急报上,没有搁置在中书省,而是直接呈报给皇帝的定然是大事! 只不过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不知道了! 而目前,河东道发生的大事,坏事远比好事的概率大! 莫非…… 群臣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的盯着朱元璋。 良久。 朱元璋抬起头,“哈哈……” 震耳欲聋的笑声,响彻整个奉天殿! “好!好!好!” “诸卿不是一直关注着河东道,关注着太子嘛,那就看看,群臣传阅都给咱好好看看!” 朱元璋随手将奏章甩在了御史胡为俨身边。 “念!给咱大声念出来!” 朱元璋说完意气风发的转身大步走回高台,端坐龙椅之上,俯视着大殿下的群臣。 逼宫? 你们也配? 这次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胡为俨战战兢兢的将奏章捡起来,看着奏章上的内容顿时吓得全身颤抖起来。 “……七月三日夜,东北方荒岭之中,突然震天巨响不断,大地震荡,无数山石崩塌,犹如地龙翻身,之后河东道淹没房屋之洪水,宛若游龙一般全部东行,一夜之间,洪水尽退,河东水患解!” “天明派人查看,只见千丈高山似是被天雷炸开,一硕大缺口长数十丈有余,洪水自此入洼地……” “河东道工部主事,勘察地形,言五十年河东将再无水患……” “百姓普天同庆,皆言太子仁德感动上天……故天降雷霆劈山引洪,洪水一去不复返……” 读到最后胡为俨嗓子已然发不出声音了,想想自己之前死谏,还言之凿凿说河东水患无解让陛下赶紧让太子回朝…… 可是谁曾想,自己刚带头逼宫皇帝甚至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就天降雷霆劈山开洪…… 群臣听着奏章内容,也是齐齐变色,尤其是之前跟着胡为俨后头起哄的文官,更是吓得冷汗连连。 这段时间以来,皇帝一直被群臣用河东道和太子为借口逼迫,皇帝早就忍到极点了,如今河东道果然如皇帝所言洪灾已解,皇帝要是不找他们算账那就不是朱元璋了! 算账还是轻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怕皇帝杀人! 而朱元璋确实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 而和群臣所想不同的是,胡维庸却是眉头紧皱,偷偷的观察着朱元璋的表情。 他有种错觉,好似朱元璋从一开始就知道山会被天雷劈开一般,所以朱元璋即使天天被御史逼着召回太子,他仍然坚持不下旨。 他就是在等天雷劈山的消息! 莫非皇帝真有天人感应,真能沟通上天? 朱元璋从来没有感到这么解气过,他感觉杀人都没有过这种爽快感! 眼睁睁看着之前趾高气昂的文官,此时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在自己面前低下头,这种压抑过后才来的痛快是真的舒服! 痛快啊! 通体舒畅! 朱元璋内心疯狂呐喊,多久了,自己忍了多久了,今天终于可以爆发了! “胡为俨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元璋冷眼看着打摆子的胡为俨,眼中杀意滚滚! “陛下圣明,臣,臣也是为大明江山社稷……” “闭嘴!为了江山社稷?你可真会给自己戴高帽,上不敬君,下惑百姓,咱看你是想以直搏名!” “巧言令色,说咱怪力乱神,咱看你才是!如今洪灾肆虐天雷降世,我大明自有天佑,不需要你这等迂腐蠢笨不识真龙的混账文人了!” “来人啊,把胡为俨拉下去,杖毙!”朱元璋咬牙切齿。 “陛下,饶命啊,陛下……” 胡为俨惊恐大叫着,被侍卫拉了下去。 “啊……”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胡为俨凄惨的叫声。 嘶…… 群臣咋舌,果然皇帝要杀人了。 顿时所有参与劝谏的文官全都吓得缩短了脖子,之前多么狂妄现在就有多怂! 刑部尚书詹徽在队列中悄悄往后挪了一个位置,用前面的官员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他不知道皇帝早就盯住他了! 他一动就被朱元璋发现了。 “詹徽!” “罪臣在!陛下圣明,臣,臣被胡为俨蛊惑,是以今日才……” 詹徽立即跪在地上,砰砰砰三个头磕在地上。 听着詹徽的话,朱元璋眯起了眼,胡为俨蛊惑你,你当咱是傻子吗? 朱元璋斜倪了眼胡维庸,只见胡维庸还是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冷笑连连,你是笃定咱不会杀詹徽啊。 一个尚书仅仅因为跟风就被咱杀了,咱确实不好给天下人交代。 可是咱又何必向天下交代?! 咱是朱元璋,洪武皇帝朱元璋,咱杀人何须理由! “闭嘴!你当咱什么都不知道吗?胡为俨告病多日,是谁日日探望,是谁聘请名医医治,胡为俨是迂腐的文人,哪里经受得住你的蛊惑!你是当朝第一佞臣!操纵人心,为一己之私,蛊惑同僚。” “詹徽结党营私,蛊惑同僚,祸乱朝政,剥皮充草,曝尸荒野,供虎狼分尸……” “兵部尚书单安仁积压军机情报,以饲机配合詹徽同党,协同胡为俨逼宫在朝,剥皮充草……” “左佥都御史刘怀忤逆、欺君、斩立决……” “御史郑通……” 第83章 赏谁 第83章 赏谁? 随着朱元璋每叫一个名字,就有一人丧命。 群臣全都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会被念到。 胡维庸此时也是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因为皇帝喊出的名字,全都是他这一派最铁杆的拥护者,詹徽、单安仁、还有几个御史,每一个都是自己经营多年一步步把他们提拔到这个位置上的。 胡维庸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怀疑皇帝是借着这次事件,对他进行清洗。 可是他又不确定,因为皇帝还是杀了几个没有站队的自诩清流的跟风者。 如果皇帝真是针对自己开刀,那这几个跟风的清流就太冤枉了。 终于,朱元璋喊到第十五个名字的时候停下了! 一时间满朝皆静,大殿之上落针可闻,群臣瑟瑟发抖,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此时他们才发现,之前看似温和了的皇帝,其实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动辄剥皮充草的大明洪武皇帝。 朱元璋冷眼扫过大殿,大殿之上人人不寒而栗,对此朱元璋很满意,杀人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知道害怕,知道恐惧。 作为一个小时候没读过多少书的泥腿子皇帝,朱元璋驭下信奉的是,畏比敬好,他不需要百官敬他,需要的是百官怕他! 不怕就杀到他们怕! 此时朱元璋连日来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通体舒畅,环视着大殿上战战兢兢的百官。 “咱有过必罚,有功必赏,过咱已经罚了,人咱也杀了,现在咱就说说高兴的事,该赏了!” 朱元璋话音一落,群臣全都松了一口气,过罚了看来皇帝今日不会再杀人了。 可是有功必赏,谁有功呢? 河东道水患不是因为天降雷霆吗? 这赏谁去啊? 赏老天爷吗? 群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即使内心疑惑,也没有人敢这时候发问,毕竟皇帝刚杀了人,谁也不会真的头铁的这档口招惹皇帝。 朱元璋见没人接话,继续道,“河东道水患已解,奏章上言说天雷滚滚,呵,天雷滚滚?老天爷若是真仁德,就不会让洪水肆虐了,就不会淹死人,就不会推翻百姓房屋了。” 听着朱元璋的话,有机敏的大臣,已然听出味来了,莫非天雷是假的? 难道是皇帝派人把山给推倒了? 可是何人有这等能耐,千丈高山一夜之间摧毁? 简直是骇人听闻。 群臣眼中的疑惑全都落在朱元璋眼中,心中冷笑不已,你们这群狗才,自诩对河东道的事了如指掌,现在知道自己其实一无所知了! 千丈高山,咱一声令下,一夜间倾塌,咱才是这世间的皇! “陛下的意思,莫非这山峰倾塌非天罚乃是人为?”凌汉终于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 凌汉这问题算是问到了朱元璋的心坎上,他正等着人给自己递话呢。 “正是!” 朱元璋道。 听着朱元璋肯定的回答,群臣纷纷看向朱元璋,眼中尽是震惊。 竟然是真的! 真的是人一夜之间将千丈高山劈开! 可是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陛下,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难不成他是神仙吗?”李善长第一个跳出来质疑。 朱元璋知道自己说出来,肯定有人不信,可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质疑的竟然是李善长。 朱元璋真想告诉李善长,这开山裂石推平千丈高山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不肖儿子李余李憨子! 只不过这不符合自己的政治目的,也不符合李憨子的意愿,那小子可是和自己约定绝对不能把这事算在他头上,他可不想出名。 那憨子就是一个疲懒的货色! 一想到李余有惊天之智,却装疯卖傻只想着过富家翁的生活,朱元璋是又气又恼,还没辙。 “世间当然没有神仙,这开山裂石的法子乃是太子想出来的,太子一月之前就查明了水患缘由乃是绵山余脉遮挡住黄河水流,于是密信给咱,说了开山之法!” 听着朱元璋的话,群臣全都满脸震惊,没想到这天雷乃是太子所降,难怪陛下一直坚持太子留在河东,原来早就有了破洪水的办法。 “陛下是说天雷是太子所降?”有人惊呼道。 “天雷?哪里来的天雷,不过是太子将火药配比重新匹配,威力大增,所以才能将山炸开。”朱元璋又道。 嘶…… 群臣倒吸冷气的声音响遍大殿。 炸山? 太子殿下竟然是用火药炸山的! 群臣皆惊! 那可是千丈高山,不是一个一块大石头。 “陛下,您此言当真?火药竟有如此之威?”这时候就连在朝堂上几乎不发言的宋国公冯胜都惊呼出声。 冯胜话音一落,所有武将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元璋。 他们是武将,对任何杀伤性武器都很敏感,火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火器,他们更是关心。 若是太子研制的火药有开山之威,那大明的火器…… 朱元璋当然知道这些武将心里是怎么想的。 “火药有开山裂石之威,若是咱愿意,莫说千丈,就是万丈高山咱一声令下眨眼间就能夷为平地!”朱元璋豪气干云道。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有火药如此,我大明天朝顷刻间可覆灭蒙元,何惧外敌!” 有御史匍匐在地,哽咽不止。 “陛下,不知这火药配方现在何处,何时能……”冯胜又是激动的问道。 “宋国公不用着急,火药配方自然还在太子手中,待太子安抚好河东百姓,回京之时,你们自然得见。”朱元璋道。 朱元璋说完不等冯胜继续追问,摆手道,“咱刚才说了有功必赏,你们说说这次河东赈灾咱该怎么赏?” “陛下,河东道水患解除,盖因太子英明得到火药配方,臣以为太子当居首功!”凌汉高声道。 “对!太子仁德当居首功!” “我大明百姓有福了,太子聪颖仁德,体察百姓,抵御洪灾……” “太子殿下万金之躯,身先士卒,亲临洪灾,非大毅力者不能行!” 群臣纷纷附议。 朱元璋哈哈大笑,这一次咱的太子可是出尽了风头,待明日昭告天下,太子仁德感动天地的美名,就会传遍天下! 只不过…… 朱元璋余光瞥了眼李善长,见他也是神情亢奋的替太子请功,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善长啊,咱对不起你,咱儿子抢了你儿子的功劳啊! 第84章 赏赐 敲打 第84章 赏赐 敲打 “今次河东道洪灾,太子统领全局,开山裂石,自是有功。” “待他日太子凯旋而归,咱自有封赏。” “不过,咱今日要赏的是在坐的诸公!” 听着朱元璋的话,所有人都懵比了。 太子立功为什么要赏我们? 我们不是一直在给陛下添堵吗? 我们不仅不支持太子继续留在河东道,反而还催促皇帝赶紧把太子召回,皇帝不杀自己,竟然还要赏自己? 河东道水灾解了,皇帝竟然要赏赐他们这些在京的官员。 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胡维庸!” 朱元璋突然喊道。 “臣,在!” 胡维庸心头一紧应声出列。 “胡维庸是咱的左丞相,统领中书省,下驭百官,是咱的左膀右臂,这些日子在百官逼迫咱召回太子的时候,替咱安抚百官,尤其是刚才胡为俨之流逼宫,胡维庸更是有大将风度,稳如泰山,不发一言,不为胡为俨之流裹挟,明辨事情理,顾全大局……” 朱元璋一番夸奖下来,胡维庸额头已经是冷汗直流,双腿都忍不住开始打摆子了。 “故,赏金五百,以表彰胡爱卿之功绩。” 朱元璋说完,群臣面面相觑全都诧异不已,这也行? 不惹事,不挑事,不给皇帝添麻烦就算立功了? 那我也立功了啊? 皇帝怎么不赏赐自己呢? 左丞相不愧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啊,没功皇帝硬塞赏赐啊! 而接下来朱元璋的操作,更是让众人不明所以! “李善长!” 听着皇帝叫自己的名字,李善长也是诧异的看向皇帝,以至于都忘记行礼了。 皇帝这是要给自己赏赐? 我干什么了啊? 我什么都没干啊?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李善长!” 见李善长没反应,朱元璋再次沉声道。 “啊,陛,陛下,臣在!”李善长疑惑的出列。 “嗯,你教子有方,赐五百金!” 嗯? 啥? 教子有方?这是什么功劳啊? 而且这和河东道水患也没关系啊? 之前赏赐胡维庸给的理由尚且可以接受,可是赏赐李善长的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教子有方,他儿子还告亲爹? 李余可是个憨子啊! 一个憨子你说教子有方? 这个借口,别说群臣接受不了了,就连李善长都接受不了。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朱元璋此时只觉得老脸通红。 李余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自己儿子冒领了,而自己只给五百金的赔偿,也不知道李余知道后会不会骂咱小气。 这样想着朱元璋更觉得无言面对李善长了,不等李善长谢恩,一甩衣袖,离开了大殿。 只留下群臣茫然四顾。 这就散朝了? 群臣全都傻眼了。 不过,散朝对他们而言是大好事,这一天皇帝又拔出了屠刀,把他们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胆气,再次杀没了。 群臣陆陆续续离去,就连胡维庸也面色阴沉的离开了大殿,最后大殿只剩下了一脸茫然的李善长。 这赏赐太怪异了。 皇帝给胡维庸赏赐,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李善长却大致猜到了皇帝是借机敲打胡维庸。 可是为什么给我赏赐啊? 莫非也是在敲打我? 想到这里李善长双腿开始打颤,莫非陛下也猜疑我了? 这可如何是好? 嗯? 不对,不是我,陛下刚才赏赐的时候,说我是教子有方,这明显是正话反说啊! 肯定是那憨子又给咱惹出祸害来了! 这憨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次咱一定要打死你! 若是不打死你,我李家早晚被你给害得满门抄斩! 想明白皇帝为何赏赐自己后,李善长转身离开了奉天殿,而后根本没有去当值,而是气势汹汹的赶回了家。 砰! 李善长一脚踹开府门。 “老黄!老黄!” 李善长一进门就很没形象的喊了起来。 “老爷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老黄气喘吁吁的跑到李善长跟前。 “那憨子呢?”李善长问道。 闻言管家老黄心头一颤,“老爷,少爷是不是又闯祸了?” 能让老爷直接翘班回来,少爷这次惹得祸不小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不是让你盯着少爷吗?你怎么看着的,他怎么招惹到陛下了?!”李善长怒道。 “啥?少爷惹到皇上了?”老黄吓得差点跪下。 “回头再和你算账!那憨子去哪了?”李善长问道。 “刚出门,说是忙主播商会的事情,这会儿应该是去槐花胡同了。”老黄道。 “什么主播商会?那憨子去槐花胡同干什么去了?”李善长皱眉。 “应,应该是找鱼姑娘去了。”老黄弱弱的说道。 “鱼姑娘?哪个鱼姑娘?” 李善长一时没想起来鱼幼娘这个人。 “就是前些日子在少爷房里住了一晚……” 老黄话还没说完,李善长瞳孔一缩,“那个秦淮花魁?” “正是鱼幼娘。”老黄给出肯定回答。 “好啊,好啊,这小子疯了,老子让他把女人赶出去,他竟然在外面养起来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李善长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老爷您别生气,我看少爷养着鱼幼娘不像是要娶进家门,好像是要做生意。”老黄试探着为李余辩解。 “做生意?他和花魁做什么生意?当龟公给鱼幼娘拉皮条吗?!” 李善长骂着根本没有再给老黄说话的机会。 “还愣着干什么!前方带路啊!” “是,老爷,您随我来!” 老黄立即乖乖在前方带路,心道还好之前跟踪少爷去了一趟槐花胡同,不然还真不认识路。 在李善长的催促下,老黄很快带着李善长到了槐花胡同。 看着槐花胡同狭窄的街道,李善长脸黑如铁,这地方还真是适合做暗门子! “老爷第三个门就是了。”老黄指着门口一棵槐树的漆红色院门道。 “还真是暗门子的标配,红院门、门口一棵树,生客都不担心找错门!” 李善长冷哼一声,一甩手里的马鞭,大步朝漆红色大门走去。 “老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感觉这次少爷是在干正事。” 老黄赶紧上前阻拦。 “他能干什么正事!女人都玩不明白,还干正事?” “给我滚开!我今日就要把这孽子和贱婢打死!” 李善长一把甩开老黄,杀意凛然走向鱼幼娘的院落。 可是就在此时,就见一少年从漆红色大门中退了出来,甚至还帮着关上了院门。 看着这一幕,李善长更是怒火中烧,不愧是秦淮花魁,名头就是响,生意是真不错,大中午的就有人上门了! 可是等少年一转过头,李善长顿时石化当场,说时迟那时快,马鞭嗖的一声就甩了出去! “孽障!” “啊……爹,你怎么来了?卧槽!爹,你干嘛抽我?” 第85章 糊涂爹 第85章 糊涂爹 “卧槽!李善长你疯了,你要抽死我啊。哎呦……” 李善长马鞭挥动大开大合,稳准狠,尽管李余疯狂躲避,但还是被抽中了好几鞭子,疼的龇牙咧嘴。 “你这逆子!还敢直呼你爹的名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李善长更怒了。 “你再打我可就真还手了!” 李余气急,这老头子是咋了,一句话不说,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鞭子就抽上了。 “还手?我看你敢?!”李善长气道。 “老爷、老爷别打了……” 眼看着父子俩要打出真火,躲在拐角的老黄赶紧上前拉住了李善长。 “好你个老黄,是不是你又告我刁状?”李余指着老黄怒道。 “少爷这次真不是我,我……” 老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善长打断了,“你还想好事呢,若是老黄告你的状,老子都懒得打你了!你这孽子,怎得又闯出泼天大祸,让陛下敲打你爹!” “陛下?” 李余眉头一皱,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皇帝了,难不成是炸山的事情没成功? “你这憨子才老实几天啊,你又惹出大祸来,非得把你爹害死不行吗?”李善长气道。 “爹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是怎么说的?”李余追问道。 “陛下还能怎么说,难不成还能明说你欺男霸女啊?陛下赏给了你爹五百金,说你爹我教子有方!” 李善长气道。 “这特么的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教子有方,我会教出来一个憨子?” 李余没理会李善长的抱怨,问道,“陛下赏你五百金不是好事吗?” “什么好事?!今日胡为俨逼宫,恰巧河东道水患解除,陛下一怒之下杀了十五个不开眼的文官,最后却独独赏赐了我和胡维庸。” “太子治理河东道水患有功,为何赏赐我们俩不相干的人?” “陛下赏赐胡维庸那是敲打!你说赏赐我是为啥?自然也是敲打!我思来想去肯定是你这憨子又惹到了陛下!我们李家早晚被你忤逆子害死!” 李善长咬牙切齿的看着李余。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余眯起了眼睛,河东道水患解了,看来是炸山成功了。 一口气杀了十五个文官,不愧是洪武大帝,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看来自己以后在他面前还是老实点好。 不过用了我的点子,拿了我的火药配方,功劳全给你儿子,最后就赏我五百金,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 这也太黑心了! 关键是你赏赐我,就不能私下给我吗? 干什么吓唬我爹,害得我又被打了一顿!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回头得好好和皇帝掰扯掰扯这个事情! 李善长见自己说完之后,李余沉默不语,心中更是断定李余做下了祸事。 啪! 李善长一气之下,又扇了李余后脑勺一下。 “无话可说了!坦白交代,又做了什么祸事,我尽早带你去向陛下请罪!” “嘶……你这个糊涂爹,再敢打我一下我真就还手了!”李余捂着后脑勺叫道。 “你这倒反天罡的玩意儿,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李善长瞪眼道。 “我招来什么啊招来,皇帝赏你金子你还不高兴?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李余气道。 “迫害妄想症?你胡说什么!”李善长皱眉道。 “简言之,就是皇帝只是单纯的奖赏你,但你却胡思乱想,认为皇帝是在敲打你!”李余解释道。 “陛下若因为其他事奖赏我,我自然是感恩戴德不会多想,可是陛下说赏我是因为我教子有方!这还不是在敲打我?你一个憨子,我怎么教子有方了?教子有方会教出一个告亲爹狎妓的忤逆来?” 李善长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李余。 李余瞬间无语,搞了半天原来症结在这里啊,可是他又不能将实情说出来。 皇帝可是真会给自己出难题啊! 你要奖赏,直接给我不就得了! 干嘛还把我这糊涂爹扯进来啊。 “无话可说了!”李善长看着李余道。 “我说什么啊,摊上你这么个糊涂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别人的爹听到外人夸奖儿子高兴还来不及,你倒好把自己儿子想的那么差,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李余气哼哼道。 李善长也是气的七窍生烟,“我还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儿……” 李善长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气糊涂了,顿时抡起鞭子又往李余身上抽。 李余这时候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顺便将老黄挡在了身前。 pia! “啊……” 马鞭不偏不倚正中老黄,老黄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好啊李善长,你果真不是我亲爹,下手这么黑!” 李余藏在老黄身后喊道。 “你这逆子,别躲在老黄身后,给我滚出来!”李善长道。 “对啊,少爷你别躲我身后啊。” 老黄也是欲哭无泪,他好想逃,可是逃不掉,因为李余正在其身后死死的抓着他的双肩,俨然把他当成了挡箭牌。 “我就不出来,有种你打死老黄啊!”李余挑衅道。 老黄:“……” 李善长鞭子扬在半空,半天也没找到出手的机会,气的拿着鞭子隔着老黄就开骂。 “你这个逆子,入你娘……老子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忤逆……” “老子今日非得打死你不可……” 小院内,鱼幼娘和侍女莉莉听的是目瞪口呆。 “姑娘,李少爷怎么这么憨,都快和韩国公打起来了,韩国公可是他亲爹啊,这也太憨了。” “瞧他把韩国公气的都骂脏话了。” 鱼幼娘听着外面李善长的谩骂嘴角也是直抽抽,她可是听说过韩国公李善长大名的。 韩国公可是大明开国功勋,立国之初更是被皇帝赞为天下第一谋士,是个文官的。 如今被李余气的都骂粗口了,可想而知李余是有多过分! 鱼幼娘摇头笑道,“李少爷做事总是这么……让人意外,可是却又觉得那么合理,毕竟李少爷本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听着鱼幼娘的话,侍女莉莉眼睛又大了一圈,比听到韩国公骂人还震惊。 “姑娘,你不会真的中了李余的毒了,这你都能给圆回来?!” 第86章 直播是广结佛缘 第86章 直播是广结佛缘 听着莉莉的话,鱼幼娘俏脸一红。 “姑娘,你真是着了魔了。”莉莉见状叹息一声,“想当初在秦淮画舫,多少男子一掷千金只为博得姑娘一笑,现在姑娘只为李余展颜,可是他却对你爱答不理的,姑娘这又是何苦啊。” “你不觉得只有李少爷这样的男子才是真男人吗?” 鱼幼娘出神的望着院外,尽管被院墙阻隔视线,但是她眼神依旧迷离,好似真能看到李余一般。 “姑娘是说真男人就是禽兽不如吗?”莉莉突然道。 闻言鱼幼娘眼神一暗,想到自己几次三番暗示,李余都没动静,就有些心塞。 看着鱼幼娘突然暗淡下去的眸子,莉莉有些心疼,咬牙道,“姑娘,李余禽兽不如,不若你先主动?” 听着莉莉的话,鱼幼娘美眸一闪,接着有些羞赧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姐姐我可是女子,哪能那么不知廉耻。” 莉莉一脸无奈的看着鱼幼娘,你还知道自己是女子啊,且不说之前,就在刚刚若不是我在旁边,你胸口的衣服都会被你自己主动扯掉了。 侍女莉莉是不明白,鱼幼娘到底看上李余哪里了,又憨又傻关键是一肚子坏心眼儿! …… “爹,咱有事回家说,别在这儿了,怪丢人的。” 槐花胡同里,李余躲在老黄身后道。 李余的话一下把李善长给气笑了,“你这憨子还知道丢人啊!” 不过李善长也觉得自己堂堂国公在外面满嘴粗鄙之言,有些丢人。 “好!走!回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着李善长收好鞭子,和老黄一前一后押着李余往家走。 可是刚走出槐花胡同,李善长一拍额头,“被你这憨子气晕了,差点忘了正事!” 李善长说完转身重新走进槐花胡同,单手一翻马鞭又出现在手中。 看着突然恢复战斗状态的李善长,李余疑惑的问道,“老黄,我爹这是干啥去?” 老黄弱弱的开口道,“应该是要打死鱼姑娘。” “什么?!”李余震惊的看着老黄。 “少爷,老爷可能是误会您在开暗门子,可能是要打死鱼姑娘去。”老黄道。 “卧槽!什么!” 李余惊呼一声,快速追上李善长。 “爹,你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我要抽死那贱婢,省得你败坏我李家的名声!”李善长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李余,“让开!” “为什么?”李余纹丝不动。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开暗门子败坏李家的名声!”李善长怒道。 “谁开暗门子了!”李余一蹦三尺高,“鱼幼娘早就从良了,她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 “你当龟公她当婊子,你们当然是合作伙伴了!”李善长冷声道。 “她是我主播商会的签约主播!”李余道。 “青楼的叫法这么别致了嘛,主播商会、主播是什么玩意?”李善长皱眉道。 “我们是正经买卖!”李余道。 “窑姐还做正经买卖?”李善长不屑道。 “爹你不能歧视鱼姑娘!”李余叹息道。 “我不歧视她,我是歧视你,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什么买卖不好做,你和窑姐做买卖?!”李善长道。 李余:“……” “爹,你说话可要负责啊!我这主播商会可是被佛祖开过光的!你再敢诋毁我和商会,我可就告你了!” 李余眼见着李善长油盐不进,脾气也上来了! 李善长愣了一下,佛祖开过光? 佛祖什么时候给青楼站台了? “老爷,您误会少爷了,少爷主播商会是正经买卖,那天开业的时候如海法师还亲自去了,说看直播什么的是广结因果,还鼓励百姓去看呢。”老黄这时候插话道。 “还有这事?” 李善长狐疑的看了李余一眼,如海法师可是得道高僧,如果他为主播商会站桩那还真就是正经买卖了。 可是一个青楼女子的买卖,能是正经的? “是真的老爷,那天如海法师跟着少爷在铺面里待了很久,出来后就说直播是少爷在弘扬佛法,还鼓励百姓多进去看直播……” 老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余打断道,“而且如海和尚还被我普及佛法的行为感动了,走的时候还对我执弟子礼!” “真的?” 李善长震惊了,如海法师可是得道高僧,是当今佛门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竟然对李余行弟子礼。 “老爷是真的,当天有很多人看到了,如海法师对少爷长揖及地。”老黄赶忙佐证道。 听着老黄肯定的回答,李善长这才相信,不过转而对着李余道。 “儿子,尽管有如海法师给你站桩,但是你这个什么主播商会毕竟是做买卖,你可知道大明律法是不允许官员子弟做买卖与百姓争利的,所以这事你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尽量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李余对李善长的话,不以为意,有皇帝背书,还怕啥? 不过李余也不能明说,随口道,“知道了爹,我也就试营业那天露面,以后我都不直接参与主播商会……” “那就好,不过你这主播商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卖什么货物的啊?”李善长转而问道。 李余一边拉扯着李善长往外走,一边解释着,李善长听的是云山雾罩,迷迷糊糊。 “行了!正经买卖你看着做,我去当值去了,老黄你看着少爷,让他赶紧回家!” “还有你真没惹祸?陛下……” “爹,你能不能别乱想,陛下赏你金子你不要就给我!” …… “老黄,袁容的事你没告诉我爹?” 李善长刚走,李余就面色不善的盯上了老黄。 “没有!少爷的事我不敢乱说!”老黄立即摇头道。 “嗯。如果这事漏了,后果你懂得!”李余冲着老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少爷放心,绝对漏不了!府里我都下了封口令了!”老黄吓得浑身一个机灵立即道。 “嗯,那就好,你先回家。” 李余鼓励的拍了拍老黄的肩膀,而后率先一步离开。 “少爷你干啥去啊,老爷叫我带你回家的!” 老黄赶忙喊道,只不过李余根本就没理会老黄,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第87章 铁打的袁容,流水的助教 第87章 铁打的袁容,流水的助教 中书省。 胡维庸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班房之中。 脑袋里一直想着朝会上发生的事情。 在心里反复推演揣测。 “丞相,这是今年青州府报上来的户籍册,已经核查完毕。” 胡维庸正思考间,面前呈报上来一摞书册,胡维庸抬头看到刑部侍郎费聚一脸谄媚的站在桌前。 “户籍不应该是户部管的吗?”胡维庸皱眉道。 “户部侍郎昨日吃坏了肚子,着急去茅厕,我就帮忙送来了。”费聚一脸媚笑。 “嗯。” 胡维庸点头应了一声,户部侍郎有没有拉肚子不知道,但是胡维庸知道费聚肯定有事。 胡维庸随手翻动着户籍册,也不吭声,费聚站在原地等这,一直等胡维庸看了小半个时辰,口渴伸手拿茶碗的时候,他才笑盈盈的将茶碗递上。 “说,什么事。”胡维庸呷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詹大人被胡为俨牵连,已经伏法了,这刑部不能一日无主……”费聚道。 闻言,胡维庸看了眼费聚,心道还是太着急了啊,急功近利,这性子还得磨磨。 而且这次皇帝杀人却给自己赏赐,明显是在敲打自己。 如今詹徽刚死,自己就把费聚这个自己人提上来,这分明就是不开窍,是在给皇帝上眼药啊。 现在和皇帝对着干,我还不够分量啊。 费聚这几年又没有特别亮眼的政绩,提上来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费青最近如何?课业可有进步?”胡维庸没接费聚的话转而问道。 “回丞相的话,青儿最近刻苦用功,每日闻鸡起舞,午夜才入眠,对三个月后的科举信心满满。”费聚恭敬道。 “嗯,那就好。” 胡维庸淡淡说着,端起碗盖,轻轻拂了下浮起来的茶叶。 见状,费聚心头一沉,他知道丞相这是在送客了,不由得目光一暗。 死了几个心腹,手头可用的人就少了,胡维庸自然不能让费聚寒心,温和道。 “沉住气,刑部尚书的位子太扎眼了,再等等,过去风头再说。” “谢丞相,是费聚心急了。”费聚大喜。 费聚离去后,胡维庸在班房中沉默了好一会,才拿起笔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名字。 之后想了想又将纸张撕碎扔进了不远处的纸篓。 “刑部、兵部……嗯,选官这事还是让吏部去办,我只负责呈交意见,最后决策权还在陛下手里。” 胡维庸笑了笑,将书案收拾干净,整理了下衣服,抬脚走出了班房。 第一次这么早下值,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是陛下愿意看到的,毕竟之前似乎就是嫌我管的太多了。 你嫌我,我还不想天天把自己困在中书省,毕竟许多事在中书省处理不了。 …… 一晃几日就过去了。 因为袁容表现良好,现在他已经从破柴房,搬到了后院废弃的书房,学习环境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而因为蓝春实在扛不住一天只睡一个时辰的工作强度,于是把家里的护院瘦猴和牛二叫来一起做助教了。 三个人全心全意为袁容考科举服务,实行三班倒四个时辰工作制,轮流盯着袁容。 铁打的袁容,流水的助教! “嗷……” 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袁容,愤怒的看着不远处敲着二郎腿玩飞刀的瘦猴。 “我老老实实背书,你干什么拿飞刀扎我!”袁容怒道。 “不为什么啊,给你提提神!”瘦猴笑道。 “瘦猴你不过是个护院,我可是曹国公的妻弟,等我出去,你就不怕我弄死你!”袁容咬牙切齿道。 嗖…… 闻言瘦猴一把飞刀再次甩出,袁容心惊之下,脑袋一歪,飞刀擦着头皮飞了过去,惊得袁容出了一身冷汗。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叫猴助教。”瘦猴不屑道。 “你……” 袁容还要怒怼,可是看着瘦猴手上再次出现的飞刀,瞳孔一缩,眼眶里眨眼间蓄满了泪水。 自己怎么说也是侯爵之子,曹国公的妻弟,被蓝春和李余欺负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一个下人都能欺负自己! 还有没有天理了! 奇耻大辱啊! “哟,不服啊!又流马尿了?瞧你这揍性!” 瘦猴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条绳子,走到袁容身边。 “你又要干什么?”袁容惊恐的看着瘦猴。 “督促你学习啊,你们文人不是一直都说头悬梁锥刺股吗?我这得成全你啊。” 瘦猴说着抓起袁容头发系了起来,接着嗖的一声将绳子的另一头甩在了房梁上,而后猛地往下一拉。 “嗷……” 袁容凄厉的惨叫响起,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别拉了!别拉了!头皮要扯掉了!” 袁容疼的眼皮直抽抽。 “还困吗?”瘦猴笑嘻嘻的问道。 我特么的一直都没困好不好! 袁容心中骂了瘦猴一句,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哽咽道,“不困了,我可以读书了吗?” 袁容现在甚至有点怀念蓝春了,最起码蓝春在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念书声就会犯困,不会一直瞪着眼睛折磨自己。 “嗯,还不行,稍等一下哈。” 瘦猴调了调绳子高度,一直调到袁容低一下头就疼的直叫才将绳子系好,而后在袁容震惊的目光中,瘦猴将一排插满钢钉的木板放在了椅子上而钢钉尖部刚好贴着袁容的屁股。 “这就对了,头悬梁锥刺股嘛,这才有点读书人的样子!”瘦猴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袁容欲哭无泪,扎着高位马步,双腿打颤,一脸绝望,哪家读书人这样读书了?! …… “夫君,我还是不放心我兄弟,我要去看他。” 曹国公府,袁氏又满脸忧愁的摇醒了李景隆。 脸色有些苍白身体明显透支的李景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如果有人认真观察的话,会看到李景隆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他现在悟了,靠身体拖住女人的办法不长久! “夫人想去就去。”李景隆略带哭腔的说道。 “啊?今日夫君怎么不拦着我了?”袁氏俏脸有些绯红,有些诧异道。 李景隆闻言只觉得腰子一痛,满脸惊恐的看着袁氏。 “夫人你到底想不想去看你弟弟啊?” 见李景隆似乎识破了自己某个小心思,袁氏干咳一声,才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 她还以为“去看看弟弟”已经成了她和李景隆之间的某种暗号了呢。 第88章 李憨子诚不欺我! 第88章 李憨子诚不欺我! “少爷,刚才曹国公派人来说曹国公夫人要来探望袁容了。” 李余刚洗漱完,管家老黄就急匆匆的来报。 闻言,李余淡淡应了一声,满不在乎道,“来就来呗,我又没虐待她兄弟。” 老黄面色古怪的看了李余一眼,心道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就少爷能说出口。 老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少爷,要不要去后院告诉助教,今天不要对袁容那么……苛刻了。” “不用!弄虚作假不是我的风格。”李余断然拒绝。 老黄:“……” …… “李景隆你能不能快点!真是个废物!” 袁氏不耐烦的催促着李景隆下马车。 李景隆欲哭无泪的扶着腰在马夫同情的目光中下了马车。 真是造虐啊。 这女人就是个黑心娘们,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下床就不认人的玩意! “夫人你慢点,这么早就去,会影响袁容读书的。”李景隆讪笑道。 “放屁!我这两天是被你给骗了,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憨子会教什么书!保不齐我兄弟正在被李余虐待呢!”袁氏说着脚步又快了几分。 李景隆心道果然不能让女人下床,不然很容易恢复理智! 李景隆现在只希望自己报信足够及时,李余已经把折磨人的证据毁灭干净了。 “李余、李憨子!” 已经韩国公府,袁氏就叫喊了起来。 “夫人,注意威仪,不能……”李景隆忙劝道。 “闭嘴!” 袁氏一瞪眼,李景隆立即变成鹌鹑,气势上矮了一头,缩在袁氏身边大气不敢喘一下,。 “哈哈,嫂夫人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李余笑呵呵应了上来。 李景隆两口子可是目前自己最大的金主啊! “少套近乎,我兄弟呢?”袁氏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李景隆则在袁氏身边冲着李余挤眉弄眼,提醒他小心点。 李余微微一笑,从他忽悠袁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袁氏有醒悟的一天。 所以此时他一点都不慌! “嫂夫人,稍等,等午间休息的时候,李余带你去见袁容,现在去的话,会影响他读书的。”李余道。 “屁!读书?李憨子我那日是上了你的当了,才把我兄弟交给你这个憨子!现在把银子和我兄弟都给我还回来!”袁氏冷声道。 “嫂夫人太着急了点,咱们定的契约可是三月后科举结束,如今才过去几天而已。”李余道。 “还三月后,我就怕等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袁氏皱眉道,“李憨子,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我今天来就是要带我弟弟走的!” “夫人,再给憨子几天时间,万一……”李景隆想着缓解气氛。 “闭嘴,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来要人了!”袁氏瞪了李景隆一眼。 李景隆顿时讪笑一声,扶着腰子不再吭声,并且冲李余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过,看着袁氏气势汹汹,一副今日带不走兄弟誓不罢休的样子,李余却并没有任何慌张。 为什么? 因为他李余行得正坐的直,收了人家的银子,给人家办事了!好好的教导袁容了! “嫂夫人真要断了袁容的状元路?”李余叹息一声道。 “呵……” 袁氏冷笑一声,“状元路?今日你还敢唬我,你一个憨子凭什么教出状元来!” “嫂夫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如果把人带走了,再想送回我这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李余严肃道。 “吓唬我?带走了我还送回来,你当我和你一样傻?” 袁氏冷笑道。 “那好,我这就带嫂夫人去看袁容……哎,嫂夫人糊涂啊,断了袁容的状元之路啊……” 李余一边说一边在哀声叹息,袁氏则冷着脸不接话。 “……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 刚到后院三人就听到了袁容大声的读书声。 听着书房内袁容郎朗的读书声,李景隆看向李余心道这小子还真让袁容在这里读书啊。 “这是《春秋·左传》的内容?”李景隆诧异道。 “不然呢?曹国公不会以为我李余收了银子不办事?”李余揶揄道。 李景隆干咳了一声,心道,老子让你办的事是读书吗?老子是让你折磨那小子啊! “夫人,我看还是让袁容留下来,在府上可从没见袁容这么用功过。”李景隆趁机劝袁氏道。 “哼,读书而已,哪里不能读!” 袁氏虽然惊讶于弟弟在这里竟然真的读书了,但是仍坚持把袁容带走。 哗啦… 书房门被袁氏一把推开。 接着袁氏就看到了让她痛心疾首的一幕。 只见弟弟头发被一条绳子吊在房梁上,屁股下放着钢钉,更让袁氏心痛的是几天不见,袁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黑眼圈、脸色蜡黄,双眼无神…… “弟弟……” “姐姐救我!我不要在这里读书了……” 一听到兄弟的求救声,袁氏更是心疼,惨叫声冲上去抱住了弟弟,接着姐弟两人就是一通抱头痛哭。 “都怪姐姐,都是姐姐的错,姐姐这就带你走……” 李景隆看着袁容头悬梁锥刺股,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却是一阵痛快,偷偷冲着李余竖了个大拇指,李憨子诚不欺我! “憨子,你快想想办法啊。”李景隆看着抱在一起的姐弟俩道。 “想什么办法啊。”李余一脸茫然道。 “我夫人要带走袁容了,你得想办法制止啊!”李景隆道。 “你也看到了,嫂夫人心疼弟弟了,她要带走我能有啥办法啊。”李余一脸无辜道。 “我给你五万两银子你就这么办事的?这才几天啊,得继续折磨啊。”李景隆小声道。 “你不是说让我也打他过过瘾吗?我这还没打呢,你就让我夫人把人带走,是不是有点不仗义了。”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嘴角直抽抽,心道李景隆是有多恨他小舅子啊。 “放心,每一个望子成龙的家长看到孩子受苦都心疼,但是等他们看到教学效果后,都会自愿把孩子送来挨打的。”李余自信的说。 “真的?”李景隆狐疑道。 “那是自然。”李余笑道。 第89章 弟弟我对不起你 第89章 弟弟我对不起你 “姐姐,他们不是人,是魔鬼,他们打我,虐待我,还不给我饭吃!” “把我关进柴房,不给我被褥,不让我睡觉。” “姐姐我不要留在这里,你把我带走,我保证回去听你和姐夫的话,再也不惹祸了。” “姐姐他们用飞刀扎我,用狼牙棒打我,他们……呜呜……” 袁容一边哭一边将衣服掀开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袁氏看得心疼不已,眼泪直流,“都怪姐姐错信人言,害我兄弟受尽委屈,姐姐这就带你回家。” 听着袁氏关切的话,袁容哭的更大声了,在李余这里遭受到非人的虐待后,他才知道姐姐对他有多好。 “弟弟,走!咱们走!” 袁氏拉着袁容就往外走,可是就在此时李余却挡在了他们面前。 “袁容你背完《春秋》了吗?”李余看着袁容淡淡道。 看到李余,袁容下意识身体一颤,本能的往袁氏身后躲。 袁氏见弟弟竟然怕李余怕成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己今天来了,恐怕还不知道李余竟然把自己弟弟虐待的如此厉害,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滚开!李憨子我弟弟的事回头再和你算账!今天我把袁容带走,你最好把我家的银子给我乖乖送回去!” 袁氏说着一把扒开挡在身前的李余,拉着袁容气势汹汹的就往外走。 “夫人、夫人再想想,袁容可是要科举的啊……”李景隆也是忙上前阻拦。 “滚开!李景隆,你小舅子被人虐待成这样,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揍他!”袁氏愤怒道。 “夫人,你……”李景隆一脸懵比,这怎么还让自己揍李余呢。 “你揍不揍?”袁氏怒道。 李景隆为难的看向李余,而李余则是笑眯眯的看向袁氏。 “嫂夫人,你心疼弟弟我理解,不过打我一拳可就是五万两,你可要想清楚了。”李余道。 “五万两?你可真值钱,给我打!李景隆你不打,我瞧不起你!”袁氏怒道。 袁容看着李余意味深长的笑,就觉得心头发颤,心虚的拉着袁氏的衣袖道。 “姐姐,别打李余了,咱们快走。” 可是不料袁氏听到袁容的话,更是认定弟弟是被李余虐待出了心理阴影,更是怒火上头。 “李景隆你这个怂货,你今天若是不打他,以后就别上我的床!”袁氏怒喝道。 面对袁氏的逼迫,李景隆有些心虚的看向李余。 李余叹息一声,心中对李景隆怕老婆的认知又上了一个高度。 心道没想到堂堂的大明武将曹国公,竟然这么惧内。 不过李余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李景隆,心中叹息一声,总算是比后世有些怕老婆不要爹娘的男人强多了。 都是男人我就不为难你了。 “打,一拳五万两喔……” 李余双手一摊,再次说出这句话,只不过无论是袁氏还是李景隆都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片刻后。 李景隆看着李余乌青的左眼,有些心虚的冲李余抱了抱拳,而后快速朝袁氏追了出去。 “李少爷你怎么样?”瘦猴关切的上前问道。 “没什么,一拳五万两,很值!”李余疼的眼角直抽抽,咬牙切齿道,“回头袁容再回来,给我往死里打!” “啊?袁容不是被带走了吗?”瘦猴道。 “很快就会被送回来了!”李余冷声道,“我这一拳不会白挨的!” …… 很快,袁氏带着袁容回到了曹国公府。 “让厨房赶紧上吃的,什么好吃的都上来!” 袁氏一回到家就安排上了。 “兄弟这几日在憨子那里受苦了,多吃点,吃完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 袁氏看着袁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心疼掉起了眼泪。 “敢虐待我兄弟,回头我就让你姐夫带人教训那憨子!” 李景隆听着袁氏的话,没有吭声,准确的来说自从被逼着打了李余后,他就一直沉默不语。 “嗯嗯,阿姐待我最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惹姐姐生气了,嗝……” 吃饱喝足后的袁容,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接着就睡过去了,一觉就睡到了太阳西斜。 感觉精气神全都恢复过来的袁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遭遇,又恢复了疲懒的姿态,伸着懒腰就往客厅走去。 一进客厅就见袁氏坐在客厅吃担心,他笑着凑上去拿心就吃。 “还是家里舒服啊,吃着点心喝着茶,姐姐我一会出去转转……”袁容随意道。 听着袁容的话,袁氏笑了笑,“嗯,出去散散心也好,这几天在李憨子那里受苦了。” 袁氏说着话锋一转,“兄弟,那憨子都是怎么虐待你的,你和姐姐说说,姐姐回头让你姐夫替你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一听袁氏要给自己报仇,袁容精神一震,不过一想到李余、蓝春折磨人的方式,顿时又萎了下去。 “姐姐,还是算了,李憨子就是个魔鬼。”袁容立即摇头。 见自己兄弟怕成这样,伏地魔袁氏更是要替兄弟出头了。 “兄弟别怕,姐姐护着你!你告诉姐姐,李憨子怎么虐待你的,姐姐替你报仇!”袁氏怒道。 见姐姐态度坚决,袁容才鼓起勇气,道,“第一天李憨子就把我关进柴房,让蓝春盯着我背诵《论语》,还要求我两天时间内必须背下来,而且还要倒背如流,背不下来不许吃饭!” 听着袁容的话,袁氏气愤的一拍桌子,“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论语》二十篇,我还没听说过谁能两天内背下来的,更不用说倒背如流了!” “姐姐你这就错了,别人背不下来不代表我背不下来,我根本就没用两天,一夜时间我就背完了《论语》。” 袁容说着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之后又咬牙切齿道,“可是我没想到,李余竟然不讲武德,那么不要脸,竟然不遵守诺言,我背完了《论语》他竟然还不让我休息,直接把《尚书》甩出来接着让我背,给我的要求又提高了!” “之前背诵四书五经规定的七天时间缩短成了五天!五天啊!五天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就算是天才也办不成!” 袁氏听着袁容的话,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一夜背诵完《论语》,接着就是《尚书》,五天内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这…… 袁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试探道,“那兄弟如今背到什么程度了?都完成了吗?” “嗯,若是今天没有被姐姐救回来,我就把最后的《春秋》背诵完了,四天时间!我根本就用不了五天时间,就能完成任务!到时候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李憨子若是再敢食言,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袁容挥舞着拳头愤然道。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袁氏的表情此时已经彻底的僵住了。 自己兄弟从小不学无术,一句论语都说不出来,可是在李余那里竟然一夜之间背熟《论语》,四天内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这…… 若不是自己强行把兄弟带回来,他就把最后的《春秋》背完了。 我…… 我…… 是我耽误了兄弟的学业啊。 是我阻碍了兄弟的状元之路啊! 啪…… 袁氏突兀的扬起手打在了自己脸上。 “啊?姐姐,你怎么打自己啊?” 袁容懵了,一脸诧异的看着袁氏,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自残。 第90章 兄弟,李余是你的贵人啊! 第90章 兄弟,李余是你的贵人啊! 袁氏心很痛,尤其是想到自己疼爱的弟弟,竟然被自己毁了,更是心痛。 她从小就护着弟弟,他不爱读书,父亲打他,自己就护着他。 后来自己嫁给李景隆,为了弟弟就让李景隆替弟弟求了一个国子监生的名额,方便科举。 为了弟弟的前途,她想尽办法,请尽名师,可是弟弟就是学不进去。 终于,在李余的摧残下,弟弟学进去了! 而且一夜背熟《论语》,四天就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可是,自己却把他拉了回来,而且还打了李余! 自己毁了弟弟的前途啊! “姐姐你怎么了?”袁容有些担忧的看着姐姐。 “兄弟,你背给姐姐听。”袁氏颤声道。 闻言袁容一脸疑惑。 “就是《论语》、《尚书》那些。”袁氏道。 “哦,四书五经啊?都背完得好久,我就背《中庸》。” 袁容看着姐姐心情不好,心道背个书哄哄姐姐也好。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小半个时辰后,袁容终于背诵完了《中庸》全篇,而且他背诵的过程中偶尔还能给袁氏解读几句,听的袁氏美目中荧光闪闪。 至此,袁氏确定了。 真的! 是真的! 弟弟真的背下来了,以前袁容可是连《论语》第一句都不知道啊! 现在竟然把四书五经都被背下来! 上天保佑,祖宗显灵! 不! 不是! 是李余! 一切都归功于李余残酷的教学手段! 袁氏猛然拉起袁容的手,“兄弟,走!” “去哪啊?”袁容一脸懵的看着袁氏。 “去找李憨子!”袁氏道。 “啊,姐姐,找李余报仇去啊,就咱俩?要不多带几个人……”袁容以为袁氏要替他去找李余算账。 “什么报仇去啊!姐姐要把你重新送回去读书!”袁氏笑道。 “什么?” 袁容一听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袁氏,“姐姐你说什么?” “兄弟,姐姐知道这几天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你也学到了很多,以前你读书十数载连《论语》第一句都背不出来啊,可是你在李余那里学了才四天,就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 “那天李余说三个月就能让你考中状元,姐姐还不信,可是现在信了!” “四天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天才也做不到了!可是在李余的监督下,你做到了!” “兄弟,姐姐现在明白了,以前都是姐姐和父亲害了你啊,对你太宠溺了。” “你若想成才,若想金榜题名,就得把你交给李余!” 看着袁氏严肃的表情,袁容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姐姐是认真的! 真的要把自己重新送到恶魔手里! “姐姐,咱家是侯爵,爹就我这一个儿子,我将来是可以袭爵的,我为什么要金榜题名啊,咱爹跟着陛下打仗的时候抢了好多金银,姐夫家的金银也花不完,我为什么还要考科举啊……姐姐,我不要考科举,不要回去……呜呜,姐姐,你不知道憨子是怎么折磨我的……” 袁容哭了,哭的很伤心。 他不明白,他家那么有钱,姐夫家那么有钱,家里也还有爵位让自己继承,自己为什么还要考科举。 袁氏看着袁容哭了, 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随后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 她现在彻底明白了,弟弟之所以变成纨绔,变成扶不起来的阿斗,都是因为自己的溺爱。 她走到袁容身前,抬起手想要拍拍袁容的脑袋,可是她却发现,原来那个每次挨打就躲到自己身后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了,长高了。 “弟弟,李余说的对,男人不能跪,即使我是你姐姐你也不能跪,因为你是男子汉,是读书人,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风骨。” “以后你也不能对姐姐下跪,也不能当着姐姐的面哭了。” “姐,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听李余那个憨子的话呢,他就是个憨子啊!” 袁容看着袁氏喊道,“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今日出来的时候,我都放狠话了,而且还让姐夫打了李余,我现在如果回去,他肯定会加倍折磨我的!” 啪! 袁氏扬起手,啪的一声扇在了袁容的脸上。 这一下彻底的把袁容打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袁氏。 “姐姐,你打我?”袁容瞪大了眼睛。 袁氏心很痛,娘死的早,她是个又当姐姐又当娘的超级伏地魔,从小到大她都没打过袁容一下,哪怕是一句重话都没对袁容说过。 一巴掌打在袁容脸上,疼在她的心里。 袁氏哭了,眼泪含在眼眶里,“兄弟啊,你要听姐姐的话,爹不过是个侯爵,两代人家底就败光了,你是家里的独子,袁家以后要靠你撑着,你如今文不成武不就,游手好闲,原先姐姐就想着,你不想学习当个纨绔子弟,姐姐也养你一辈子,有你姐夫帮衬着短不了兄弟的吃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遇到了李余,一夜背会《论语》,四天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你要成才了!” “李余是你的贵人,是咱们袁家的贵人啊。” “他说了你能考状元,就一定能考上!你考上状元,才真是光宗耀祖……” 袁氏说着话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所以,兄弟,你一定要坚持住!三个月,拼一把,绝对不能后退!” “姐姐……哇……我不要去,我不愿意去,李憨子会折磨死我的……” 袁容哭了,哭的很大声。 袁氏也在哭,看到兄弟哭,她哭的更厉害了。 但是她知道即使她再心疼袁容,也必须把袁容重新送回去! 第91章 姐夫,救我! 第91章 姐夫,救我! 将袁容重新带回府安顿好后,李景隆就出去了。 他一个人就出去喝闷酒,一直喝到日落下山,才醉意朦胧的回家。 他很烦,很郁闷,甚至是愤怒。 因为袁氏泼辣,在外面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竟然逼着自己打了自己的兄弟,好,李余也算不上特别好的兄弟,但是被女人逼着打了李余,让他在外人面前丢尽脸面,是最不能忍得。 他以前总觉得,袁氏泼辣,但还是爱自己的,伏地魔一点也没事,反正自己家有的是银子。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袁氏的伏地魔没有一点理性,甚至是不可理喻! 所以,李景隆觉得,对于这种无脑宠弟的伏地魔,休掉最好! 不然以后家里会被搅和的鸡犬不宁的! 在他从下人那里得知袁氏在客厅后,李景隆就怒气冲冲的往客厅赶去。 可是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了哭嚎声。 仔细辨别后,李景隆震惊的发现,哭声竟然是袁氏和小舅子袁容发出来的。 “姐姐,我不去!我不要去!” “我不要考科举!” “你如果把我送回去,李憨子会虐死我的!” “姐姐……” 袁容哽咽着说道。 “不行!兄弟你必须去!这是你的福运,也是咱们袁家的福运啊!” “有李余教导你,不说得个状元,金榜题名肯定是没问题的!” 袁氏呜咽的声音也传来出来。 “不!我不去!姐姐你这是让我去死啊!”袁容有些失控的声音。 啪! 接着李景隆就听到了一声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声音。 打耳光的声音! 李景隆心里一惊,心道莫不是自己这个混账小舅子动手打袁氏了! 这个畜生,袁氏这么疼他,他竟然打袁氏! 可是等他走进客厅的时候,他惊呆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超级伏地魔对弟弟极为放纵袒护的袁氏,竟然会打袁容! 而且李景隆从耳光的清脆程度和袁容脸上的手指印能判断出,袁氏用的力气很大! “你去不去?”袁氏看着袁容呜咽道。 “不去!”袁容态度坚决! 啪! 袁氏一边流泪一边打袁容,惊得李景隆酒劲都下去了。 “去不去?”袁氏哽咽道。 “不去!”袁容梗着脖子,一脸愤然的看着袁氏,“姐姐,你鬼迷心窍了,还让我去李憨子那里读书,他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你也得去!你不去,不用李余打死你,我也打死你!” 啪! 袁氏恨铁不成钢的又是一巴掌。 李景隆在后面看得是呆住了。 而袁容也是震惊的看着姐姐,袁氏眼中的失望和决然,让袁容难以置信。 他忽然觉得这次姐姐真的不会放任自己了。 自己怎么哭,怎么闹都没用了。 蓦然间,袁容看到了站在那里被惊的呆若木鸡的李景隆。 “姐夫,救我,我姐得了失心疯了,她要我回李余那里!” 袁容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李景隆身上。 李景隆听着袁容的求救声,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让我救你,我巴不得你姐再把你送回去呢。 李景隆看着扑倒自己身前的袁容,看着他脸上密密麻麻的鲜红手指印,虽然很解气,但是也很疑惑。 “夫人,你这是……”李景隆看向袁氏。 袁氏见李景隆回来,一抹眼泪,声音嘶哑道,“夫君,你回来的正好,赶紧把袁容送回去!” “送回李余那里?”李景隆不确定道。 “对!送回去!”袁氏点头道。 “为什么?” 李景隆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不明白袁氏为什么还要把袁容送去李余那里受罪。 今天袁氏见到袁容受虐待可是一怒之下就把袁容带了回来,甚至还逼着自己揍了李余一拳的。 怎么才过去一天,袁氏就有了这么大转变。 竟然会让自己主动把袁容再送回去。 “夫君,之前是我误会李余了,李余是我们袁家的贵人!他没有骗我,他真的能把袁容培养成状元!”袁氏激动的看着李景隆道。 听着袁氏的话,李景隆更加懵逼了。 李憨子能把袁容培养成状元? 他自己都是个憨子,怎么可能把袁容教成状元。 “夫人你不会真得了失心疯?”李景隆狐疑道。 “对!姐夫,我也怀疑姐姐得了失心疯!”袁容赶紧道。 “闭嘴!” 袁氏一扬手吓得袁容立即躲到了李景隆身后,袁容现在已经确定了,姐姐肯定是鬼迷心窍了,不然也不会动手打自己了。 “夫君,袁容背下来《论语》了,还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袁氏道。 “啊?这不可能。” 袁容是什么德行,李景隆最清楚不过了,这小子除了不会读书啥都行。 别说背诵《论语》了,就是论语的第一句是啥他都不知道,更何况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他能说全四书五经都有哪些就不错了。 “夫君也不信!可是现在袁容真的背下来了,刚才我都检查过了!” “夫君,袁容一夜之间背下来了《论语》,四天时间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根本就不信……呜呜,我错了,都是我以前太娇惯袁容了,如果我对他严厉一些,他也不至于荒废这么多年……” 看着在自己怀里痛哭的袁氏,李景隆懵比了,“你真的检查过了?不是袁容这小子哄你开心的?” “不是!是真的!”袁氏说着一把将躲在李景隆身后的袁容拽了出来,“兄弟,你给你姐夫背诵一下《中庸》,哦不,《中庸》刚才背过了,这次你背……夫君,四书五经都有啥,你选一本。” “那就背《诗经》?”李景隆试探道。 “好!那就背《诗经》!”袁氏对着袁容命令道。 “我不!我不会……”袁容立即就想拒绝,可是看着袁氏“凶狠”地眼神,他委屈的又要哭出来了,“《诗经》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一共有三百多篇,姐夫选,让我背哪一部分。” 听着袁容的话,李景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袁容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竟然还知道《诗经》分三部分。 莫非他真能背诵《诗经》? 看着李景隆狐疑的神色,袁氏一抹眼泪笑道,“夫君,选。” “那就背诵《诗经·小雅·采薇》。”李景隆随口道。 “采薇采薇,薇亦止……忧心烈烈……” 袁容一边哭一边背诵,听得李景隆目瞪口呆。 这小子还真背下来了! 而看着袁容全都背诵下来了,袁氏则像后世那些炫耀儿子考一百分的母亲一样,脸上露出灿烂、得意又欣慰自豪的笑容。 第92章 嫂夫人你这是在和我打感情牌啊 第92章 嫂夫人你这是在和我打感情牌啊 此时李景隆的表情,就和之前袁氏听袁容背完《中庸》的时候一样。 满脸的难以置信,而更多的则是困惑。 袁容这看书只看插图画本的草包,竟然真背下来《诗经》了! 甚至把四书五经都倒背如流了? “夫君,怎么样,我没骗你。”袁氏笑道。 李景隆点点头,疑惑道,“夫人,袁容这是……” “是李余!”袁氏激动道,“他没骗我,他真的是在指导袁容考状元!” 听着袁氏的话,李景隆表情一滞,心道,这怎么可能?李余自己都是个憨子怎么能教导袁容考状元? 而且他不是说是替我出气,虐待小舅子吗? 咋还真就考科举了? “夫君,别愣着了,赶紧把我兄弟再送回去!”袁氏见李景隆愣神赶紧催促道。 “现在?” 李景隆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 “事不宜迟,晚上正是我兄弟背书最好时机,我兄弟可是一夜之间就背完《论语》的!”袁氏骄傲道。 旁边袁容听着姐姐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没想到我一夜背完《论语》竟然还坑了自己,早知道就不炫耀了! …… 韩国公府。 瘦猴一边无聊的抛着飞刀,一边和李余说着话。 “李少爷,袁容走了,我在这里也没事干,就先回蓝府了。” “你走了,一会你还得回来。”李余笑道。 “李少爷这都一天了,袁容还没回来,再等一会儿牛二都该来换班了。”瘦猴道。 “牛二?接下来四个时辰不是轮到蓝春了吗?”李余道。 “少爷今天身体不舒服,之前被公爷抽鞭子留的伤口感染了,今早上疼的都下不了床了。”瘦猴道。 “嗯?伤口感染了?”李余眉头一皱,这年头没消炎药,伤口感染可不是小问题。 在古代这个医疗条件不发达的时代,哪怕是个寒症都可能要人性命。 “嗯,背部都肿了,不过没啥事,公爷用刀子把伤口挑开,浓水都放出来了,大夫看了,少爷身体弟子好,估计过两天就能好。”瘦猴笑道,“我们当年在战场上,伤口感染都是这么干的,包上破布照样杀鞑子。” 听着瘦猴的话,李余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道处理完袁容的事情就去探望一下蓝春。 两人这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管家老黄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看到老黄跑回来,李余笑了,对着瘦猴道,“买卖来了!一会儿看我脸色行事!” 闻言瘦猴一怔,接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李少爷放心,保证不耽误您的事!” “少爷,曹国公和夫人袁氏带着袁容又回来了。” 老黄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李余,还真让少爷说中了,李余眼睛的淤青还没有下去,李景隆和袁氏就把袁容给送回来了。 想到刚才因为不想回来被袁氏狠狠抽了一巴掌的袁容,老黄只觉得很是迷茫。 少爷真是憨子吗? 憨子还会算卦预测? 难不成是那天在主播商会被如海法师开了佛光? “老黄给少爷把点心茶水搬到院子里来,少爷我今日要好好和李景隆那小子算算账!” 李景隆和袁氏带着袁容来到后院的时候,李余正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一只手还扒拉着算盘珠子。 看着李余眼睛的乌青,李景隆有些心虚的干咳一声。 “兄弟……” “嗯?”李余瞥了李景隆一眼,“曹国公这是喊谁兄弟呢,我可担不起啊。” 李余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眼罩戴在了乌青的眼睛上,“曹国公有个瞎眼的兄弟吗?” 看着这一幕李景隆被羞臊的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余兄弟,之前是嫂子错了,嫂子误会你了,不该骂你,你看嫂子把袁容又带回来,这次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嫂子绝对不多说一句话!”袁氏也陪着笑脸说道。 “这可不敢当,袁容可是你们家的宝贝,我要是再留他,回头我这两只眼都得瞎了。”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揶揄,袁氏脸一红,“兄弟要是不解气,也打李景隆一拳,一拳还一拳,兄弟也就解了气了。” 李景隆无语的看了袁氏一眼,这娘们儿真会坑夫君! 你怎么不让李余打你一拳! “那可不行,李景隆可是公爷,还是皇亲国戚,我要是真打了他,回头你们再去告御状,我这小命还要不要了。”李余晃着二郎腿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正想给他另一只眼也来一拳,你小子还知道我是皇亲国戚?还知道我是国公? 你和蓝春敲我闷棍、讹诈我铺面的时候怎么不说! “憨子,给我个面子,损我几句就行了,赶紧把我小舅子收了,你接着折磨他。” 李景隆低声道,“之前你答应让我也名正言顺的虐待他,你还没兑现呢。”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慢悠悠的将眼睛上的黑眼罩摘了下来。 看着李余的动作,李景隆以为李余卖他面子了,心中一喜。 可是就在此时,李余猛然暴起,一拳轰向他的左眼。 “卧槽!” 李景隆大惊失色本能躲避,奈何刚才说悄悄话,离的太近了, 根本就躲不及。 砰! 李景隆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嗷……李余你不讲武德,搞偷袭!”李景隆怒道。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李余不屑的看了李景隆一眼,而后看向袁氏道,“嫂夫人,之前走的时候不是挺决然的嘛,还说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听着李余的讥讽,袁氏脸色变了变,心中恼怒李余不给她面子,但是为了兄弟的前途,她却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道。 “李余,之前是嫂夫人的错,我还以为你欺负袁容呢,回到家我一问才知道你是真心教导袁容!” 闻言,李余看向躲在袁氏背后当鹌鹑的袁容道,“嫂夫人是检查的他课业了啊。” “自然,自然!” “结果呢?”李余笑道。 “好!很好!这才几天啊,他竟然把四书五经都背下来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啊!”袁氏激动道,“所以,我又把他送回兄弟这里来了。” “嫂夫人这就有点不合适了,之前走的时候你可是说……”李余慢悠悠道。 “兄弟,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赔偿都行,只要让我兄弟回来,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袁氏说着,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流了起来,“李兄弟你是不知道,当我知晓袁容竟然背下来四书五经的时候,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他若是能金榜题名,我也算是对得起我早亡的母亲了。” “兄弟,你不知道当年我娘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弟弟了,当时袁容才几个月大,我娘拉着我的手……” 看着袁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李余懵逼了,这是咋回事啊,我这还没开始狮子大开口的敲诈呢,你就哭上了? 这是给我打感情牌啊! 李余扭头看了眼还蹲在地上揉眼睛的李景隆,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李景隆也懵逼了,心道袁氏这娘们儿今日这是咋啦,怎么哭起来没完了,把我曹国公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第93章 加量不加价 第93章 加量不加价 “嫂夫人别哭了,感情牌在我这里没用。” 李余摊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袁氏道,“想要袁容回来读书可以!不过之前我就说过了,离开容易,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着李余的话,袁氏不仅没生气反而激动的一抹眼泪。 “兄弟你说!只要能让袁容回来读书,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见袁氏如此,李余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景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差点把李景隆吓尿,上次这小子坑自己铺面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这个数!” 李余慢悠悠的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八的手势。 嘶…… 李景隆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 “李憨子你狮子大开口啊,买个进士也花不了八万两!”李景隆怒道。 “嗯?买进士?这个注意好,哪里能买进士?我也去买几个。”李余笑道。 李景隆顿时额头直冒黑线,我就是打个比方,大明朝谁敢卖官鬻爵,那不是活腻歪了! “李憨子之前就给你五万两银子了,你别太过分了!你不就是逼着袁容读书吗,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银子!”李景隆怒道。 “曹国公这就说错了,这可是考状元啊,三个月把一个草包打造成状元,你以为是容易的事?不说夺天地之造化也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了!”李余道。 “那之前的五万两也够了啊!你哪来的脸再要八万两?”李景隆气道。 “谁说八万两是给袁容考状元的?那是你们给我的赔偿,我早就说过一拳五万两,明码标价的啊。”李余指着自己乌青的眼睛说道。 此时,李景隆、袁氏才明白,之前李余说的五万两是怎么回事。 一拳五万两真特么的贵! “不对!刚才你也打我了一拳!”李景隆立即指着自己的乌青的眼睛说道。 “你的眼睛……不值钱。”李余鄙视道。 李景隆:“……” “那也才五万两!你怎么能要八万两!”李景隆又发现了李余报假账。 “我们出老师,出监工助教,难道人工不要钱?” 李余说完,瘦猴往前一步,舔了舔被磨得发亮的飞刀。 “这两天我飞刀飞坏三把了,我这可是玄铁打造的飞刀,很贵的。” 闻言李景隆嘴角抽了抽,心道你真当老子是冤大头,铁匠铺这种飞刀一两银子二十把! “人工费不想给的话也可以,那我可就遣散瘦猴他们这些助教了,不过,没人监督袁容,袁容偷懒考不上状元……”李余幽幽道。 听着李余这么说,袁氏立即坐不住了,不等李景隆开口,已经抢先道。 “不能遣散!出!这银子我们出!” 袁氏可是知道这些助教的用处的,若是没有他们日夜“监督”,袁容不可能进步这么快! “李余兄弟,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你认真教,一口价十万两!” 嘶…… 闻言,别说李景隆了,李余都惊住了,不得不对袁氏刮目相看了! 果然,古今都一样,为了孩子的教育,家长是真舍得花钱! 本来李余已经做了打折优惠的计划,没想到不仅没用上,袁氏还反向划价了。 “嫂夫人大气!李余一定不负所望……” 李余冲着袁氏一拱手,而后冲着一脸沮丧的袁容意味深长道,“加量不加价!” “对!加量不加价,双倍的快乐!”瘦猴接了一句。 看着瘦猴手上闪烁着寒芒的飞刀,袁容浑身一颤,差点吓瘫在地。 还要加量…… “好了!瘦猴把袁容带进书房,今天他逃学,你懂得……”李余笑道。 “小的明白!” 瘦猴笑眯眯的走向袁容,“同学,走。” “不!不!姐姐救我,我……”袁容惊恐的抓着袁氏的衣服。 “兄弟,这是你的机遇,不能错过!”袁氏狠心的将袁容的手甩开。 袁容顿时心如死灰,弱弱的看向李余道。 “李师,今日可不可以算探亲,不算逃学。” 闻言李余冲着袁容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看着李余的笑容,袁容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是李余第一次对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李余对他笑完接着对瘦猴道,“加量不加价,不能虚假宣传。” “好的,少爷!” 之后,在众人注视下,袁容鬼哭狼嚎的被拽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袁容的惨叫声和瘦猴的呵斥声。 “让你逃学!让你不好好学!” “你对得起早上吃的那个馒头吗?” “你姐姐、姐夫花那么多银子把你送来读书,你就这么报答他们的?” “卧槽!你还敢躲?看飞刀……” 听着里面的动静,袁氏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对李余道。 “李余兄弟袁容要是不听话就使劲打!不用给我留面子!学不会就打!” 李余冲着袁氏展颜一笑道,“嫂夫人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袁氏闻言点点头,就要招呼李景隆离开,她虽然希望弟弟成才,但是就这么听着袁容的惨叫,她还是于心不忍。 可是她喊了两声却没听到李景隆的回话,当她疑惑转身看向李景隆的时候,才发现李景隆正眼巴巴的看着书房,眼中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夫君,你咋了?”袁氏疑惑道。 “啊?额……没事,夫人没事啊,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和李余商量一下怎么教训……哦不,教育小舅子。”李景隆一抹嘴角流的口水道。 李景隆一边说还一边冲李余使眼色,李余无奈的给李景隆打起了配合。 “是啊,嫂夫人,您先回家我和曹国公研究一下怎么提高袁容的学习效率。”李余道。 “那我也听听。”袁氏道。 关乎兄弟学习,袁氏很上心。 听到袁氏也要留下,李景隆顿时心里一慌,又是忙冲李余挤眉弄眼的求助。 “不用了嫂夫人,有曹国公在就行了,而且对袁容的教育方式比较特殊,我怕一会您听完又不舍得了。”李余笑道。 闻言袁氏心中一惊,眼中露出明了的神色,嘴唇哆嗦了一下不过最后一咬牙也没再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书房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94章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94章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曹国公,书房是教学重地,家长、闲人都免进。” 片刻后,李余挡在李景隆身前道。 “李憨子你别得寸进尺!你前前后后坑了老子那么多银子,老子家底都被你搬空了!”李景隆怒道。 自己不过是要进去也体会体会虐待小舅子的快感,这小子就不让进! 那自己银子不是白花了吗?! “别忘了,这可是你早就答应我的!”李景隆道 “是啊,我是答应过啊,不过你就这样下场打袁容,名不正言不顺,不怕嫂夫人找你麻烦啊。”李余笑道。 “我这都是为了小舅子好,督促他读书她有什么话可说!”李景隆冷哼一声道。 “好一个督促小舅子读书!曹国公不要脸程度超出我的想象!”李余冲着李景隆竖起了大拇指。 “没你不要脸!”李景隆瞪了李余一眼,而后道,“憨子,坑了我这么多,我连个手指头都没碰袁容是不是太过分了?!” “别忘了之前你是说能让我无后顾之忧的鞭策袁容,我才答应给你银子,你如果做不到,我冒险也会把银子搬回去!” 李余笑了笑,“你看看,着急了,说了名正言顺,就一定让你名正言顺,而且嫂夫人知道后,不仅不会责怪你还会称赞你!” “真的?”李景隆眼睛一亮,能光明正大的揍小舅子,当然比遮遮掩掩的好。 “当然!我不会白要你银子的!正好蓝春最近不舒服,空出来一个助教的名额,可以让你替补!”李余笑道。 闻言,李景隆顿时大喜,摩拳擦掌道。 “真的?我什么时候来!” “瘦猴、牛二他们都已经排好时间了,你插队进来,只能做后半夜的四个时辰了。”李余摊手道。 “后半夜?李憨子你故意搞我是不是?后半夜我不睡觉啊?”李景隆愣了一下道。 “那就没办法了。”李余无奈道。 见状李景隆一咬牙道,“行!这个助教我当了!大不了以后白天睡觉。” “那今晚后半夜就能上工。”李余笑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李景隆道。 “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再听听了?”李余笑道。 “不听了!听哪有自己动手痛快,我赶紧回去睡觉,攒足精神后半夜来招呼他!”李景隆咬牙道。 看着李景隆咬牙切齿的样子,李余忙提醒道,“别太过火了,毕竟是来读书的,你要是把他打伤了,书就读不成了,和嫂夫人没法交代。”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李景隆自信道。 “那就好,那就好,毕竟是你小舅子。” “对!是我的小舅子,这么多年他可没少坑我!”李景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那我就先走了,只能听不能打,真难受啊。”李景隆感慨着就往外走。 可是就在此时李余却又将李景隆叫住了,“慢着,曹国公你让我帮你教训小舅子,我可是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可还没办呢。” “你的事?”李景隆面露疑惑道。 “你三姑……”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叹息一声,拍了拍李余的肩膀,难得的为李余考虑一次。 “兄弟,信我,别招惹崇宁公主,你降服不住的。” “怎么回事?答应的事,不打算办?不过是让你把她骗出宫来,又不是直接让你把她叫我家里来。”李余皱眉道。 “你这憨子怎么就不听劝呢,不是告诉过你,崇宁公主很讨厌你,恨不得我打死你,你名声太差了,她觉得被你这个憨子提亲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李景隆道。 “那是她对我有误解,等见面她就知道我的好了。”李余道。 看着李余如此自信,李景隆心中鄙视,你一个憨子,见面? 恐怕还没见面呢,崇宁公主就派人把你打残了! “不是我不办,而是最近我不敢进宫啊,你没听说陛下之前早朝杀了十五个官员,人头滚滚,陛下最近心情很差,我要是进宫被他发现了,少不了一顿训斥……”李景隆道。 ……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 寝宫之中,朱元璋正在吃晚饭。 饭菜很简单。 一碗面卧了个蛋,配着小咸菜,还有一棵小葱。 呼噜…… 朱元璋吃的很快,一口面一口葱一口小咸菜。 “这才是生活啊,要是再往里滴上几滴香油,那滋味就更美了。”朱元璋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道。 “老奴记下了,下次叮嘱御膳房滴香油。”朴不成在旁边笑道。 “嗯,多叮嘱一句,滴个三两滴就行了,多了就没面味了。”朱元璋道。 “老奴记住了。” 朴不成见朱元璋今晚心情不错,笑道,“陛下,今天老奴遇到齐王身边的小太监,他说最近齐王殿下天天在寝宫里闭门思过,读书的时间比在国子监的时候都多。” 朱元璋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朴不成,朴不成觉得被盯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咱本来想禁足那小子一个月,不过这小子表现这么好,就算了,解禁了。” “陛下圣明。”朴不成笑道。 “圣明?咱教训自己的儿子,还用上圣明这个词了?老七是皇子,咱是心疼他才敲打他,他是皇子整天没脑子被人在耳根前嚼几句就上头,早晚惹出祸害来。”朱元璋道。 “陛下恕罪,是老奴多嘴了。”朴不成忙跪在地上道。 “行了,滚起来,咱是教训儿子,又不是训你这条老狗!”朱元璋踢了朴不成一脚,“把碗筷收拾了!” “是,老奴这就办。” 片刻后,寝宫之中,重新恢复安静。 朱元璋再次坐到书案前,随手掀开最上面的奏章。 赫然是吏部呈报的兵部、刑部尚书人选,朱元璋扫了眼人名,又看了看中书省阅览过的印记。 “呵,还知道藏拙了,不过吏部推上来的这几个都是什么玩意……” 朱元璋随手否决了吏部的决议,皱着眉头沉思着。 片刻后,大殿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参见陛下。”毛骧跪在地上。 “嗯,起来。”朱元璋皱眉看着毛骧。 此时的毛骧,一条手臂被绷带吊着,本来只有一条毛虫般伤疤的脸又多了一条,将本就骇人的脸刻画的更加骇人, “谢陛下。” 毛骧站起来一双对鸡眼灵活的从眼眶两边对到了鼻梁两侧。 “啧啧,你这副尊容阎王见了都得吓死。”朱元璋笑道。 “臣能吓死阎王,却吓不到真龙天子。”毛骧正色道。 听着毛骧的话,朱元璋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不太适应毛骧的马屁。 “你这小子去了趟河东道咋还学会拍马屁了?”朱元璋笑道。 “和李余学的。”毛骧道。 “呵,那小子拍马屁的本事确实不小,主要还是不要脸。”朱元璋笑道。 “只要陛下高兴,臣也可以不要脸。”毛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道。 朱元璋心头一颤,半天才开口道,“不顺利?” “炸药威力太大,死了两个兄弟,我放好炸药包跑的时候慢了一步。”毛骧道。 “嗯,厚葬,抚恤加倍,家中子嗣编入锦衣卫。” “谢陛下!”毛骧说完后,主动转移话题道,“陛下,河东道邪教天罚神教教众都被处诀了。” “匪首呢?” “匪首余万宁被剥皮扔进了洪水中。”毛骧道。 “问出什么来了吗?”朱元璋追问道。 毛骧摇头道,“余万宁是河东道的秀才,没有发现京城的影子……” “标儿什么时候回来?”朱元璋摆手道。 “太子殿下安抚完百姓就会回归,长则十天短则七天可回。” 第95章 咱儿子太仁德了,得改 第95章 咱儿子太仁德了,得改 “咱儿子要回来了,忙完河东道就得忙着朝堂了,咱儿子和他娘一样,性情宽和,若不是眼看就要科举了,咱真不忍心让他回来啊。” 朱元璋笑了笑,将之前丢弃的吏部奏章扔给毛骧。 “看看上面那几个名字。” 毛骧展开,对鸡眼盯着奏章,眉头紧皱,好似看奏章很是费力一般。 “陛下,这上面几个都是些闲散人,在朝堂上左不靠右不依的,没权没势,胡维庸察觉了啊。”毛骧笑道。 他明明是在笑,脸却是更恐怖了,尤其是新添的一条疤痕细腻的红肉芽,鼓动起来显得格外狰狞。 “呵,可不是嘛,人名都是吏部拟定的,咱听说咱刚砍了詹徽,刑部侍郎费聚就急不可耐的给胡维庸送青州的户籍册了。”朱元璋道。 作为朱元璋最信任的臣子,毛骧几乎眨眼间就明白朱元璋要表达的意思了。 “这费聚还真是官迷,上官刚死,他就想上来了。” 毛骧说着恭敬的双手托着奏章,送到朱元璋面前,朱元璋垂眼往书案上扫了一眼,毛骧立即将奏章放回原位,退后一步继续道。 “费聚的儿子费青倒是个可塑之才,不过心胸太过狭隘,做学问行,真要做官的话手段不行。” “打磨打磨也不行?那小子咱是见过的,之前不就是他和涂乐、陈匡安被李憨子和蓝春给看瓜,玩了叠叠乐吗?”朱元璋笑道。 毛骧不假思索的摇头道,“陛下,文人爱钻牛角尖,最怕心胸狭隘,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当枪使。” “这么说不能用了?”朱元璋皱眉道。 “不能用,越有才祸越大。”毛骧又道。 “你倒成了算命先生了。”朱元璋不置可否的摆摆手道,“哎,不管他有没有才,都不能大用了,谁让他爹是费聚呢。” “咱记得洪武六年费聚还只是个吏员,这才几年啊,都当上刑部侍郎了,若是这次胡维庸一松口,就成刑部尚书了,这升迁速度……啧啧,真他娘比咱下崽子的速度都快。” “也是个有本事的,能攀上胡维庸,这眼力见是有的。”毛骧笑道。 “就怕他眼力见太好,看错一次,脑袋就得搬家了。” 朱元璋笑道,“你说说,这事让咱儿子办还是咱办?” 闻言毛骧本来集中到鼻梁处的对鸡眼,呼啦一下散开了,在眼眶里转悠了好几圈也没停下来。 看的朱元璋都想伸手把他眼珠子摆正了。 “行了!别他娘的给咱转了,有那么难吗?直言无妨,咱还能治你的罪?他娘的去了趟河东道花花肠子都炸出来了。”朱元璋笑骂道。 毛骧笑了笑,眼珠子神奇的停在了眼眶正中,只不过脑袋却又撇了过去,还是斜眼看人。 “您虽然放太子在身边培养了有些年头,但是太子仁德,耳根子软。” “而且胡维庸权大,在朝中拉帮结伙,要名正言顺的杀他,还得些时间准备准备。” 朱元璋叹息一声,道。 “咱这儿子是比咱仁德,但是读书人不是说君子欺之一方吗?咱儿子就是太君子了,面对这些耍嘴皮子的读书人,他不行。” “和读书人讲道理,哪怕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他亲爹,他都能给你说出为爹好才杀爹的话,关键是人家还能引经据典。” “再碰上咱儿子这样仁德讲理的太子,这杀头的罪过就没了。” “咱儿子好是好,就是太讲理了,回头咱得教教他不讲理,不然咱死了,他可压不住咱这些好臣子。” 朱元璋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最后竟然乐出声来了。 搞得毛骧这个不要脸皮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脸疑惑,面皮紧皱了一下,把两条隔开的伤疤都拉到一起了。 “毛骧你说,咱把李憨子推荐给咱儿子当幕僚咋样?”朱元璋笑道。 闻言毛骧愣了一下,“陛下,李余太过胆大包天,做事鲁莽,离经叛道……” “要的就是他的离经叛道,咱就是要让咱儿子学学李憨子的胆大包天!” 朱元璋说着对毛骧道,“刚好你回来了,替咱跑一趟,对李憨子说,这次是咱欠他的,要啥赏赐,让他给咱说,咱给他找补回来!” “臣也正有事找那憨子。”毛骧笑道。 “哦?”朱元璋疑惑道。 毛骧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抖了抖被吊着的手臂,“他的配方有问题啊,说好的炸山,结果把臣给炸了。” 闻言朱元璋愣了一下,而后才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有点无赖了。” “和李憨子学的,没油也得榨出点水来。”毛骧道。 …… 韩国公府。 李余眯了一觉,出门撒泡尿的功夫,顺便往后院书房转悠一圈。 “李少爷您来了。” 牛二是个个头不高,看起来老实敦厚的中年人,宽厚的肩膀手臂上发达的肌肉,无不显示着他的壮实。 “瘦猴回去了?”李余打着哈欠道。 “嗯,轮到俺替班,他就回去了,这不是少爷赏给俺们一人两千两嘛,瘦猴那小子也没回侯爷府,估计这会儿正在哪个青楼里快活呢。” 牛二憨笑道,“瘦猴说了,他要一次叫六个。” “他吃得消?”李余调侃道。 “咋吃不消,不就是几下子的事吗?捅咕十几下就打个机灵,再换下一个呗。”牛二道。 “呃,没想到瘦猴还挺快的。”李余笑道。 “那可不,这还是刻意搂着呢,不然还快,瘦猴说只要姑娘们准备好,他抢快,快速拔、进,最快记录是……” 听着牛二越说越上头,李余赶紧打住了他,心道这牛二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怎么说起这事来这么上心呢。 “嗯,打住!少爷我还是个孩子。袁容呢,咋没见到人呢?”李余赶紧转到正事上来。 “刚去上茅厕了,这小子懒驴上磨屎尿多,本来说背完《春秋》才能上茅厕的,结果这小子今天回家吃太多了,实在忍不住了,我听着放屁声不对,就赶紧让他去茅厕了。” “好家伙,这家伙一进茅厕,我就听到噼里啪啦哗啦啦的声音,那味,少爷……” 李余明白了,牛二这小子看起来老实憨厚,其实是个标准的话痨。 “别说了,再说我晚饭都得吐出来了!”李余赶紧道。 “嘿嘿,少爷您等着俺去给您叫袁容,估摸着那小子是在茅厕里偷懒。” 牛二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根东西在李余眼前晃了晃,还不等李余看清楚是啥,就见牛二又拿出了火折子。 “少爷您捂着点耳朵,声音有点大。”牛二憨厚道。 看着牛二手里点燃的炮仗,李余心道,我该捂住的是鼻子,拿炮仗炸茅坑,这得多臭啊! 第96章 卧槽!骧哥你咋又丑了! 第96章 卧槽!骧哥你咋又丑了! 砰! 嗷…… 随着一声炮响,一个人影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屁股,慌慌张张的从茅房里跑了出来。 “牛二,你为何用炮仗炸我?” 袁容一边说还一边将捂着屁股的手拿到鼻头上闻闻,看着他皱眉的样子,李余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没跑了,绝对沾上屎了…… pia! 可是回应袁容的是牛二马鞭。 “嗷……牛二,你……” pia! “嗷,牛助教,你别打了,学生我正在拉屎,你为何突然往茅厕里扔炮仗啊?”袁容一边系紧束腰一边不停的闻着手掌再次确认屎尿的程度,“呜呜,好在我听到嗤嗤的火药声赶紧离开茅坑并且捂住了嘴巴,不然非得,呜呜呜……” “谁家拉个屎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跑了呢!”牛二一脸正义道。 “我跑什么啊跑,我还敢跑吗,我姐姐都不让我回家了。” 袁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看着袁容凄惨的模样,李余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主要是……味太大。 “咳咳……” 李余干咳了两声。 而这时,袁容才注意到李余,顿时身体一抖,立即喊道,“学生袁容不知恩师驾到,还望恩师饶恕学生无礼之举。” “嗯,免礼了。” 尽管李余知道袁容对自己如此尊敬,很大程度上是害怕被自己虐待,但是也不能否认,嚣张跋扈的袁容现在很有礼貌。 “换件衣服再读。”李余适时给了袁容一个师长的关怀。 “谢谢,李师!” 可是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关怀,在这个炮仗炸屎的夜晚,却和牛二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让袁容哽咽了起来。 袁氏虽然狠心将袁容留在这里读书,但是衣物等东西还是准备好了的。 等袁容进书房,李余看着牛二问道,“《春秋》大约什么时候能背完?” “李少爷放心,等俺下值的时候,袁容肯定能将《春秋》倒背如流,背不下来,嘿嘿,俺就往他裤裆里塞炮仗!” 牛二举着炮仗眼中射出激动的光彩,似乎很期待往袁容裤裆里塞炮仗。 “塞过了?”李余狐疑道。 “还没有,一直在找机会,可是总是师出无名,我也很苦恼。”牛二憨厚的挠了挠头。 听着牛二的话,李余心道这牛二比瘦猴讲理,瘦猴如果想塞炮仗,根本不用找理由。 果然是个憨厚人! 正说着话,书房内就传来了袁容的诵读声。 “少爷,您早点休息,我这该开工了。” 牛二说完兴奋的转身回了书房。 李余见牛二开工了,也不再后院呆着了,可是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引人遐想的对话。 “牛助教,你轻点,我怕疼。”袁容道。 “少废话,老子还没嫌弃你一身屎味呢!给俺老实点,不配合,小心俺对你不客气。”牛二老实敦厚的声音。 “嘶……牛助教你轻点,我身上还有伤呢。”袁容委屈的声音。 …… 李余在外面听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心中陡然一动,心道我让你们监督袁容读书,可没让你们糟蹋纨绔大少啊! 砰! “住手!放开那个……” 李余一脚踹开房门,刚要喊出后世经典语录,就见牛二和袁容全都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而当他看到牛二正拿着绳子捆绑袁容,勒的袁容都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少爷您怎么了?” 牛二一边使劲拽了拽紧的不能再紧的绳子,一边对着李余问道。 “李师,牛助教绳子勒的已经够紧的了,再紧些学生就喘不上气来了,您不会还不满意?” 袁容眼泪汪汪的看着李余,他以为李余是嫌弃自己被虐待的太轻,是让牛二来加大力度或者换粗绳子的。 “没事,你们继续。” 李余尴尬一笑,接着他就看到已经捆绑好绳子的牛二,小心翼翼的从身旁放着的包裹里,掏出一个炮仗来。 只不过这炮仗的火捻子有些长。 在李余目瞪口呆和袁容惊恐的目光中,牛二猛地将炮仗塞进袁容的裤裆。 之后,在另一头点燃了火捻子,霹雳啪啦的燃烧声中,牛二老实敦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背,火捻子烧完之前背完这一页,不然的话,嘿嘿,俺可就要吃烧鸡和炸蛋子了。” …… 吱呀…… 李余面色古怪的关上了书房门。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蓝春这俩护院,一个比一个变态! 李余突然有些同情袁容了。 不过也更加期待教学效果了,相信三月之后,一定可以将袁容锤炼的百毒不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听着身后书房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李余对袁容考状元又多了几分信心。 背诵完四书五经后,就要开始题海战术了! 嗯! 万分期待! 嗖…… 就在李余一边思考一边往前院走的时候,面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谁?!” 李余冷然开口,心道哪个小毛贼这么不开眼,竟敢来国公府偷窃! 可是就在此时,左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李余冷笑一声,猛然挥起拳头往身后右侧轰去。 嗯? 咋回事? 没中! 没人! 难道这个游戏不是这样玩的,你拍我左肩膀难道不是躲在右边? “你小子有病,我拍你左肩膀,你往右边打啥?”一道闷哼声响起。 呃。 碰到老实人了。 李余闻言往扭头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了一跳! “卧槽!鬼啊!” 李余惊叫一声,拔腿就要跑。 可是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接着毛骧格外可怖的脸出现在李余面前。 “鬼大哥,饶我一命,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先走,我回头就给你烧几个美女过去……” “闭嘴!再叽歪老子掐死你!”毛骧怒道。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余顿时一惊,“卧槽!骧哥你回来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毛骧这副尊容给吓到了,还是咋的,竟然脱口而出道。 “几天不见你咋又变丑了?” 第97章 我不配! 第97章 我不配! 片刻后。 李余卧房。 李余一边用熟鸡蛋敷着被轰的眼睛,一边委婉的问毛骧。 “骧哥,你这脸是咋回事啊?” 李余心道,毛骧这幅尊容,在鬼中都能称老大的了。 “你说呢?”毛骧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火药炸的?”李余试探道。 毛骧点点头道,“死了俩兄弟。” “呃……”闻言李余一愣,“节哀。” “早就习惯了,这么多年身边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早就司空见惯了。” 虽然毛骧的尊荣和对鸡眼不适合做悲伤的表情,但是李余还是在他惨不忍睹的脸上看到了悲痛。 “骧哥,您这大半夜的找我,是有事?”李余转移话题。 “陛下让我来找你算账来了。” 毛骧指着自己脸上多出来的那道疤并且晃了晃吊着绷带的手臂。 闻言李余神情一滞,渐渐的眼中怒气浮上,皇帝也太不要脸了,坑了自己的功劳给了他儿子,下属受伤还要来找自己算账? 周扒皮都被这么黑! 以权压人是? 以大欺小是? “陛下让你给我算账,我还想去找他算账呢,周扒皮也没这么黑心的!功劳他儿子冒领了,工伤还要算在我头上?真把我当冤大头了,惹急了我,我造个超级炸药包把皇宫……” 李余怒道。 卧槽!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直接一口卧槽出口,这小子还真特么的敢说啊! “老子就是逗逗你,咋这么不识逗呢!”毛骧赶紧捂住李余的嘴巴。 “您这副尊容,还是别和人开玩笑了,容易被当真!”李余气道。 毛骧:“……” 片刻后,毛骧看着李余又是洗脸,又是漱口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冷声道,“够了吗?” “不够!你手那么臭,谁知道有没有抹屎,我不洗干净点,心里不踏实。” 卧槽! 你听听这小子说的是人话吗? 我就是丑了点,也不至于用手擦屁股吗? 咔嚓! 毛骧越想越气,一用力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了。 呃…… 李余顿时惊醒,眼前这人是锦衣卫头子啊! “骧哥,您喝茶,刚才忘了您的身份了。”李余笑着给毛骧重新递上一杯茶。 毛骧懒得跟这小子掰扯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毙了李余这个憨子。 “少在我跟前装孙子,陛下说这次是占了你的便宜,陛下不是小气的人,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陛下都会满足你。” 李余狐疑的看着毛骧,想从他智慧的斗鸡眼中看出什么来。 “真的?” “陛下说的还能有假!”毛骧道。 “嗯,那我可就说了。” “嗯,说。”毛骧喝着茶点头道。 “我想娶崇宁公主,请陛下赐婚!”李余正色道。 噗…… 毛骧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正好被李余全用脸接住了。 李余黑着脸,一声不吭的走到水盆前,呼啦啦狠狠的搓了几下脸,手里拿着毛巾,恶狠狠的擦着脸,怒道。 “骧哥,你这是啥意思?” 毛骧看着李余,嘴角抽了抽,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不配!” 轰…… 暴击! 绝对的暴击! 要不是怕被这个锦衣卫头子弄死,李余早就出手给毛骧一拳了! “陛下不是说什么赏赐都能开口吗?”李余冷笑道,“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可不是明君所为!”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心道,谁知道你会这么不要脸啊,早知道你这么不要脸,陛下肯定就不让自己来安抚你了。 “换个赏赐,这个不行。”毛骧叹息一声道,“我说你小子,好男儿不当赘婿,你说你铁骨铮铮的汉子,为啥就想着吃软饭呢,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我是个憨子,当驸马是我为自己找的后路。”李余一本正经道。 毛骧:“……” 你要是憨,天底下就没聪明人了! “你要找后路是?你看我怎么样?”毛骧突然指着自己道。 李余闻言想都没想,“太丑!而且我是没有龙阳之好!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人有龙阳之好,也不会找您这副尊容的。” 李余承认他说这些恶毒的话,是带着情绪的!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这个情绪是对皇帝的不满,但是他不敢骂皇帝,只能恶心毛骧了。 不过发泄完之后,李余就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毛骧第一次正视自己了,眼珠子停在了眼眶正中心,就那么直勾勾的斜视着自己,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拿我相貌开玩笑,上一次这样说话的已经被我剁碎喂狗了!” 李余浑身一颤,冷哼一声,没敢再言语。 “陛下说了,想把你放到刑部锻炼锻炼,过几年提到侍郎位置,再进一步就到尚书了,回头……”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连忙摆手,“我就是个憨子,干不了。” 李余一直想着让李善长远离权力中心,自己又怎么会当官呢。 尚书? 刑部尚书已经被皇帝刑了,还想骗我去刑部? 我是个聪明的憨子,皇帝知道我不争,所以会容忍我,但是我若是进了官场,陛下哪天见我权利大了,我就成了下一个詹徽了。 当我真憨啊?! “陛下还有其他的补偿方式吗?”李余说着搓了搓手指,“就没有点这方面的补偿?”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陛下还真让我给你带来个东西。” 毛骧说着伸手往怀里一掏。 看着毛骧的反应,李余心头一喜,心道没想到周扒皮的皇帝这次竟然真心实意的给自己赏赐了! “给!看看!这是陛下让我带给你的。” 毛骧笑着将怀里掏出来的纸张递给李余。 李余见状赶紧接过笑道,“是地契还是房契?陛下太客气了, 其实补偿不补偿的又有啥打紧的,陛下富有四海,天下都是陛下的,我……” 可是当李余展开纸张后,笑声戛然而止,眨眼间双眼就被怒气充满。 啪! 李余一把将“主播商会及所有李余参与其中的商业活动收益分配契约书”拍在桌子上。 “毛骧你什么意思?” 嗯? 毛骧看着冲自己发火的李余,缓缓将眼珠子转到了鼻梁处,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比鬼魅还恐怖的笑容。 片刻后,毛骧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仍然大喊不公的李余,毫不留情的拿起他的右手在契约书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下次不要赏赐就明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毛骧笑道。 “其实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崇宁公主那个靠山别想了,你可以想想我?” “啥意思?”李余茫然道。 “我闺女,也是二八年华,如花的年纪,我这活虽然见不得太阳,但是是陛下的宠臣,你入赘我家丫头,也是一条绝顶好的后路。” 闻言李余瞪大了眼睛,一脸为难的看着毛骧这副尊容,心道你这副鬼样子,你女儿不得是个女版张飞加李逵合体啊,我要是娶了她,晚上到底谁玩谁啊? 不过为了不再刺激毛骧,李余深吸一口气,道,“是我不配了!” …… 第98章 这娘们儿下手真黑 第98章 这娘们儿下手真黑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月头西挂,上半夜结束,下半夜也开始了。 李景隆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下床,而后悄悄穿上了衣服。 眼看就到了自己轮值的四个时辰,自己得赶紧去李余家。 不然迟到了,就会少虐待袁容好几次,这对自己来说是不能容忍的损失,毕竟花了这么多银子,才换来的机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打的少了都觉得亏得慌! 扭头看了眼熟睡的袁氏,李景隆心头一松,多亏自己上半夜努力耕耘了一番,不然袁氏也不会睡的这么沉。 可是就在李景隆双手刚要拉开门闩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袁氏迷迷糊糊的声音。 “夫君,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啊,夫人你醒了啊,再睡会儿,天还早着呢。”李景隆有些心虚道。 “夫君你干什么去?”袁氏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然掀开了被子,露出大半的酥胸,看着李景隆声音尖锐道。 “是不是又要出去找小娘皮子?” 卧槽! 李景隆瞬间无语。 “不是,夫人你误会了,我这几天每天都在你这里交差,哪还有精力找别的女人。” “哼,谁知道你藏了多少私货!这大晚上的星星都睡觉了,老鼠都不打洞了,你提着裤子就往外跑,不是找小娘皮,还能有好事?” 袁氏说着话,光着脚丫就下了床,酥胸在胸前一晃一晃的,借着昏暗的月光,晃的李景隆眼晕。 “嘶……哎哟……疼……夫人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下来了……” 彪悍的袁氏直接扯着李景隆耳朵就往床边走,“说!不给我老实交代,你今天别想好过!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让你在这蠢蠢欲动,这么晚了还往外跑!” 袁氏越说越气,最后在李景隆还惨叫着耳朵疼的时候,猛然一个下掏,而后狠狠一拽。 “嗷……” 李景隆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惊的巡夜的下人还有门房都是浑身一颤,而后巡夜的下人快速通过李景隆的房间,门房也赶紧锁上了门房。 “说!是哪个骚蹄子,勾了你这个国公爷的魂了是,大半夜的不睡觉搔的你在这里闹猫!”袁氏骂骂咧咧。 “夫人你先松开,疼死了,再拽以后这活儿就没法用了。”李景隆脸涨成了猪肝色。 “拽拽也好,拽长了更好用!”袁氏气道,“说不说?!” 李景隆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只能扯谎道,“我是出去撒尿。” 他不敢说是要去教训袁容,他怕袁氏护犊子,不仅不让他去还会再用力拽。 “编!继续编!你编一个故事我就拽一寸!”袁氏冷哼道。 “嘶,夫人你听我说,我不是去撒尿,是舅姥爷喊我让我连夜进宫……” “嗷……”聪明的袁氏拽了一下。 “啊,错了,夫人我错了,是院子里闹贼了,我……” “嗷……” 终于在被识别七次谎言后,李景隆再也撑不住了。 “我是要去李憨子府上,去给袁容做助教!”李景隆疼的半弯着身体,仰着脑袋,冲着袁氏喊道。 听着李景隆的话,袁氏表情一滞,在李景隆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松开了拽着小李子的手。 “早说啊,你早说我早就松开你了,你也不用受罪了。”袁氏不满的瞪了李景隆一眼。 闻言李景隆恨不得跳起来抓爆袁氏的酥胸,让她也感受一下剧痛。 “我不是怕你护犊子,不让我去吗?!”李景隆气道。 听着李景隆的话,袁氏讪笑一下,“那不是以前吗?你这是为了我兄弟好,我还能拦着啊。” “不过李余不是说安排好了助教吗?咋还教你去做助教啊?”袁氏问道。 李景隆疼的一边揉腿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蓝春那小子身体不适,这不就空出来一个助教吗?你也知道咱兄弟底子差,现在全靠时间堆,所以李余就让我去替蓝春当助教,盯着袁容不让他偷懒。” “嗯,这么回事啊,这助教可不能少,我算是想明白了,对袁容就得让助教盯着,不然他不学!” 袁氏道,“那就辛苦夫君了,别留手,偷懒就打!千万别因为他是你小舅子就手下留情!” 听着袁氏的话,李景隆诧异道,“你说真的?” “当然了,有你这当姐夫的盯着,我也放心。”袁氏道。 李景隆揉着小李子欲哭无泪,早知道袁氏这么痛快就同意了,何必让小兄弟受罪啊!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用了! 片刻后,袁氏愧疚的为小李子上了跌打药水,凉爽感让李景隆的疼痛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去晚了出现空档,袁容那小子就偷懒了。” 李景隆说着提上裤子,双腿外八往外走。 “夫君稍等!” 突然袁氏又将他喊住了。 “又怎么了?” 李景隆不耐的扭过头。 “把公公这把鞭子拿上!用他抽人才疼,袁容偷懒你就抽他!”袁氏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马鞭道。 看着袁氏递上来的马鞭,李景隆浑身一颤,心道这可是我爹留下的,是用虎皮做的,而且用过特殊药水浸泡过,打在人身上当真是生不如死,蒙元大将扩廓帖木儿就是父亲用这把虎皮鞭活活抽死的。 “用这个,太狠了?”李景隆道。 “就得狠狠地打,打的越狠,人越清醒,读书效率越高!” “夫君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小舅子,就对他手下留情,你那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袁氏道。 看着袁氏认真的表情,李景隆郑重的点了点头,“嗯!绝对不会让夫人失望!我一定会狠狠的抽他!” 李景隆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为了我受苦受难的小兄弟,也要往死里抽他! 嘶……太疼了! 这娘们儿下手是真黑啊! 看着李景隆迈着外八字往外走,袁氏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这样拽管不管用,回头用用看行不行,如果有效果就再拽拽! 第99章 李助教上线 第99章 李助教上线 牛二看到迈着夸张外八字的李景隆走进书房,有些诧异道,“公爷,您这是怎么了?” 不料李景隆还没回答,刚被解除捆绑的袁容就指着李景隆哈哈大笑起来。 “姐夫,你这是啥姿势啊,双腿岔的那么开,是担心走路磨蛋吗?!” 听着袁容的嘲笑,李景隆没接话,心中冷笑几声,笑,你现在笑的越欢实,一会老子就折磨的越痛快! “牛二兄弟,辛苦你了,接下来四个时辰,让我盯着。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李景隆笑道。 “公爷客气了,俺给您说,后半夜最要紧了,一定要盯住他,您可千万别困,别因为他是您的妻弟就放松,下不去狠手。” “李少爷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能有一刻的松懈。” “公爷万不可松懈,你要知道咱们现在做的可是一件前无古人的壮举,三个月把一个草包打造成状元,他考上状元,咱们也出名了,咱们可是状元师啊。” “公爷你可千万要听俺……” 听着牛二的交接,李景隆一开始还很有耐心,可是渐渐的他发现牛二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像个娘们儿一样说起来没完没了。 “牛二兄弟,我都记下了。”李景隆赶紧打断牛二的话。 “呃……” 话说到一半的牛二,突然被人打断就像是拉屎拉到一半夹断一般难受,不过李景隆都这么说了,牛二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一拱手,就要走,可是刚一抬脚就想起来一件事,对着李景隆道,“公爷……” “牛二兄弟,不用再叮嘱了,我都记下来。”李景隆皱眉。 “公爷您误会了,我是看您好像腿受伤了,我想着我还是把袁容绑起来,不然万一他一会逃跑,您可追不上他。”牛二笑道。 听着牛二的话,李景隆恍然大悟,心头一喜,得亏牛二提醒,不然我还没想到这一茬。 我这腿别说跑了,就是快步走都疼啊! 不过当着袁容的面,李景隆还是要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吟片刻道。 “嗯,那好,只是绑着我兄弟,我兄弟会不会难受。” “不会!这小子都习惯了,不绑着他还不舒服呢,您可不知道这小子绑着背的可好了……” “呃,那牛二兄弟赶紧绑。”李景隆赶紧道。 “嗯,好。” 袁容配合的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任由牛二捆绑,心道等牛二走了再让姐夫给自己松绑就可以了。 捆绑完袁容后,牛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炮仗,问道,“这玩意要不要留给公爷?” “咋用?”李景隆好奇道。 “炸他啊!炸屁股,炸烧鸡,随便啊。”牛二道。 嘶…… 李景隆倒吸一口了凉气,心道没想到牛二你看起来敦厚老实没想到不仅是个话痨还是个……美食研究者…… 说实话,李景隆有些心动了,因为他发觉自己相对于牛二手段还是太保守了,而且助教工具也太单一了,只有一根虎皮鞭。 可是眼见着袁容一直盯着自己这边,李景隆还是干咳一声拒绝了牛二的赠与。 终于,牛二走了,袁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李景隆喊道。 “姐夫,过来,快给我松绑,你不知道牛二这绳子捆的可紧了,勒的我骨头疼……” 哗啦…… 可是就在此时,袁容看到李景隆从后腰抽出一个鞭子,而后温和的看了自己一眼后,一甩鞭子在空中抖出一个鞭哨。 啪! 清脆的鞭哨声听的袁容一脸疑惑,不明白姐夫这是要干啥。 “姐夫,你干啥?先给我松绑啊。”袁容道。 “《春秋》背完了吗?”李景隆没接话,而是问道。 袁容下意识回答,“背完了啊。” 李景隆眼中划过一丝失望,背完了自己就不好找借口抽打他了啊! “真的?”李景隆道。 “是啊,一字不差,刚才牛二已经检查好几遍了,嘿嘿那小子还想着找我毛病打我,可是听了好几遍愣是一个错字都没找到。”袁容骄傲道。 李景隆眉头皱了起来,攥着虎皮鞭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下。 不过转眼间就放松了下来。 牛二找不到毛病,不代表我找不到! 要是找不到,我今天不就白来了吗? 我十几万银子不就白花了吗? 我打你的每一下都是银子和仇恨啊! “姐夫,你问这个干什么,赶紧给我松绑啊!我都困死了,得好好休息一会。”袁容催促道。 啪! 可是让袁容没想到的事,李景隆不仅没给他松绑,反而扬起鞭子一下抽在了他的身上。 “嗷……姐夫你干嘛?”袁容震惊的看着李景隆。 “不准喊我姐夫,喊我李助教!”李景隆严肃道。 “姐夫你疯了,敢打我?我可是你小舅子,你就不怕我回去找我姐姐告状?”袁容怒道。 “胆敢威胁助教,先赏你三鞭子,让你认清现实!” pia! pia! pia! 接连三鞭子抽下去,李景隆感觉全身舒爽,忍不住心中大呼一声,好爽! “姐夫……哦,不,李助教,你来真的啊?”袁容惊恐道。 “不然呢!袁容你也别怪姐夫狠心,姐夫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袁家就你一根独苗,若是姐夫对你放松管教,你考不上状元,我就成你们袁家的罪人了。”李景隆一脸用一脸为你好的表情说道。 “若不是担心你在李憨子手下被虐待惨了,姐夫也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当这什么破助教,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小舅子,姐夫这都是为了你啊……” 听着李景隆的话,袁容大受触动,哽咽道,“难为姐夫了,不过姐夫能不能别拿鞭子抽我了。” “卧槽!又套近乎!给你说了几遍了,喊我李助教,李助教!你咋就听不明白呢!” pia! pia! pia! “听明白了吗?小舅子,姐夫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没听牛二说嘛,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一个武夫都懂的事,你咋就不明白呢……”抽完之后,李景隆又“苦口婆心”道。 袁容麻了,瞪着眼睛,心里直骂娘,你他娘的不让我喊你姐夫,你他娘的也别喊我小舅子啊! 你喊我小舅子,我可不就得喊你姐夫吗? 你是故意引诱我喊错,好抽我! 第100章 小舅子,让姐夫见证你的进步! 第100章 小舅子,让姐夫见证你的进步! “少爷,少爷,起床了!” 一大早管家老黄就敲响了李余的房门。 李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吵什么吵。” “少爷你不是说今天要早起,有一大堆事要做吗?” 老黄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听着老黄的喊声,李余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道,得亏叫老黄提醒了,不然又得太阳照屁股才能起床。 今天事情很多,早上得询问袁容背诵四书五经的程度,然后就要安排袁容正式做八股文了,之后还要去检查主播商会的装修进程,再之后得去探望一下蓝春。 伤口感染在后世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这个没有青霉素等抗生素的年代,可是会要人命的! 李余除了一母同胞的两个兄长之外,就只有蓝春这个兄弟。 甚至,在李余心中,蓝春这个兄弟的分量比大哥李琪和二哥李茂更重。 李余穿好衣服,打着哈欠洗了把脸,就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了袁容沙哑的喊叫声。 “李景隆你怎么又抽我?” “偷懒睡觉,我不抽你,对不起你姐姐!”李景隆道。 “可是这个时辰轮到我休息了啊?”袁容声音中充满了无穷的委屈。 “休息?老子盯了你四个时辰,老子都没休息,你休息?我这助教都没休息,你还敢休息?” pia! 一声鞭哨声听的李余脚步一顿,心道李景隆下半夜果然来了,这家伙得多恨小舅子,连休息的时间都被剥夺了。 “嗷,李景隆我和你拼了,牛二、蓝春他们都没你狠啊!”袁容怒吼道。 “他们哪有我和你亲?他们能用十二分力气抽你,盯着你读书吗?他们不能!但是姐夫我能!”李景隆大吼道。 “你……”袁容语塞。 李余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心道李景隆这小子还真……算了,拿人手短,还是不管了。 “咳咳……” 李余在门外干咳了两声,才推开房门。 看着李余进来,袁容像是找到了为民做主的清官,对着李余喊了起来。 “李师,您可来了,您要给学生做主啊,李景隆他不是人,滥用职权,剥夺我休息的权利!” 袁容说着话,已经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李余看着袁容的惨状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李景隆扬起了鞭子。 pia! 嗷…… 袁容一声惨叫。 “你当我刚来不知道啊?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哪个读书人一大早睡觉,赶紧给我读书!”李景隆怒道。 李余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没想到李景隆竟然一言不合就挥鞭子,他阻止都来不及了。 “那个,曹国公,袁容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在早上休息的,而且一天就只有这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李余干咳一声道。 随着李余说完,袁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是!对!我没骗你!我就是早上睡觉的,呜呜,一天十二个时辰,我只能睡这一个时辰,你还不让我睡!还打我!” “你不知道规矩,就问清楚了啊!” 袁容委屈的控诉着。 李景隆听着袁容的控诉面露尴尬的看向李余,“真的啊?” 李余肯定的点点头。 “咳咳,那个小舅子你别哭了,姐夫这不是不知道嘛,姐夫给你赔罪了。” 李景隆不说还好越说袁容哭的越厉害,凄惨的哭声听的李余都觉得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 “行了!别哭了,再哭老子接着抽你!”李景隆鞭子在空中甩了个空哨。 哭声戛然而止! 看得李余一愣一愣的,看来袁容是被李景隆彻底降服了! “四书五经都背完了吗?”李余问道。 “背会了。”袁容无精打采道。 “倒背如流了吗?”李余又问。 这次不等李余回答,李景隆就开口了,“背熟了,别说倒背如流了,就是倒立着背都行!” “真的吗?为什么我在你脸上看到了失望之色?”李余看着李景隆疑惑道。 “真的!真的倒背如流了!” 李景隆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这小子倒背如流了,所以才害得老子找不到抽他的理由,这一项就少抽他几百鞭子啊,老子能不失望吗?! “好,四书五经背诵完,就要开始做文章了,等我忙完回来,就开始指导你!”李余点头对袁容道。 “那今日上午……” 袁容眼前一亮道。 “回头我让人送来例文,都是历年来中举举人的文章,你认真背诵,每日至少背诵三篇文章,这些文章可是我出高价买来的,你若是敢偷懒不好好背诵……”李余道。 李余也知道死记硬背不太靠谱,但是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八股文也是这样,先不管懂不懂,先记下来再说,反正就瞎几把背呗。 不然一天十一个时辰,怎么能安排的满! 当老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让学生眼中有活,有事做! 不过背诵前人的文章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明朝科举的文风、破题都有迹可循,背得多了,多多少少能悟出些有用的东西。 “李师放心,我一定好好背诵,绝对不辜负您的殷切期盼!”袁容立即表态。 而李景隆听到接下来袁容要背诵新内容,顿时眼前一亮。 背诵新文章,错的多啊! “李憨子,接下来四个时辰可不可以还让我当值?”李景隆一脸严肃的看着李余道。 “嗯?曹国公盯了一夜,不需要休息吗?”李余道。 “不!我不累!为了小舅子考状元,我就是累死也值了!” “这是袁容第一次背诵科举文章,我这个当姐夫的一定要陪着他,看着他迈出最重要的一步!” 李景隆说完担心李余不同意他继续当值,又一脸恳求的说道。 “兄弟,若是你嫂子知道我缺席了袁容科举路上这么重要的时刻,一定会打我的,你也知道你嫂子最疼她这个兄弟了……” 看着李景隆一脸沮丧的样子,李余心道,要不是我知道你的真实目的,还真就被你的演技给骗了! 不过这顺水人情李余也乐得送上,毕竟李景隆是他最大的金主。 “不!李师,你让我姐夫回去休息,猴助教盯着我背文章就可以了!” 可是还不等李余答应,袁容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话时还一脸恳求。 “难道你不想让姐夫见证你迈向科举的重要一步吗?”李景隆一脸悲伤的看着袁容道。 看着李景隆悲伤的表情,袁容恨不得对着他破口大骂,你特么的李景隆,我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你都能找到理由抽我,背新文章错误那么多,你还不得往死里抽我啊! 还陪着我迈出重要的一步?我呸! “不!不需要!”袁容大吼道。 “哎,小舅子,你这……哎,我知道你心疼姐夫,可是姐夫要陪着你读书啊……” 李景隆说着话走到了李余面前,错身挡住袁容的视线,而后不动声色地掏出了一锭金子,李余惊讶的看着李景隆,这小胖子可以啊,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啊…… 第101章 反思 第101章 反思 “曹国公这样不好?” 李余悄悄敞开了袖口,一脸难为情的说道。 这样当着受害人的面收受贿赂的事情,李余也是第一次做,多少有些紧张。 听着李余的话,看着敞开的袖口,李景隆心中直骂娘,这死憨子我就客气一下,他还真收啊! 李景隆将金子赌气般的扔进李余敞开的袖口,低声道,“兄弟给个面子,我要申请调值,如果我每次都后半夜值班,那最后一个时辰就得让袁容休息,我花了这么多银子,就抽三个时辰太亏了!”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忍不住同情的看了一眼还被绑在椅子上的袁容。 真可怜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收了你银子不给你办事也不好,那这样就只能委屈一下瘦猴了,接下来四个时辰你继续监督袁容读书,回头我告诉瘦猴把他的值班时间和你的换换,他负责后半夜的四个时辰。”李余一脸为难道。 “那谢谢兄弟你了!”李景隆登时大喜。 “不过,还需要曹国公配合我演下戏,不然我这随意调换轮值,我担心袁容不服气,万一影响他的课业就不好了。”李余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一切都听兄弟的!”李景隆高兴道,他只要接下来继续监督袁容,其他的他才不管呢。 袁容看着李景隆和李余窃窃私语,心头有些慌张,总觉得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无奈他被绑在椅子上,又被挡住了视线,又听不清两人说什么,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就在此时,他看到李余和李景隆翻脸了! 而且李余神情很激动,似乎对李景隆很不满! “曹国公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袁容虽然有些烂泥糊不上墙,虽然有点蠢,虽然是个大傻比,但是怎么说也算是我李余的学生!你这样侮辱我的学生,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作为他的老师……我的学生只能我来骂,你不行!” 李余指着李景隆愤怒的吼道,不过转而又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道。 “哎,算了,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姐夫,出发点也是好的, 不过要注意教育和处理方式……” 李景隆懵了,看着突然暴起指责自己又突然偃旗息鼓的李余,他彻底的懵比了! 我说什么了? 我干什么了? 我不就是要换个轮值时间吗? 而且我还给你塞了一锭金子啊! 你这…… 李景隆扭头看向袁容,只见袁容此刻正用仇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徒儿,接下来一个时辰你好好休息,你姐夫,哎,他也是为了你好,接下来四个时辰还是你姐夫看着你,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替老师争口气,不能让人看不起啊!” 李余又一脸无奈的对着袁容叮嘱,之后留给袁容一个萧瑟落寞的背影,离开了书房。 看着李余无奈又心酸的神情,袁容紧抿着嘴唇,他从来没在李余身上看到过这种消极情绪。 也从来没想到李余会这样维护自己。 袁容顿时感动不已。 看来自己以前是误会老师了,老师虽然对自己很严厉,但是却一直疼爱着自己,努力为自己读书科举创造条件! 一定是李景隆说了我什么坏话,比如烂泥糊不上墙之类的恶毒语刺激到了老师,所以老师才沮丧离开的。 一想到李余是为了自己,才这么沮丧,袁容顿时忍不住了,对着李景隆吼道。 “李景隆你鞭打我,抽我,侮辱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伤害李师?!” 卧槽! 李景隆懵比了! 李余这憨子…… 这波操作,我服气了! 可是自己最服气的还是袁容这个傻比,你特么的李余表情那么夸张,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演的吗? 就你这智商还考状元,考你奶奶个腿! pia! 李景隆甩动着虎皮鞭走向袁容。 可是之前见李景隆甩鞭子就吓得缩脖子的袁容,此时却梗着脖子,怒吼道,“抽!我不怕!有种你抽死我!侮辱我恩师,等我回去告诉我姐姐,看她还让不让你上床!” 卧槽! 你这个傻比! “我抽死你这憨货!” 李景隆怒了,狂舞着鞭子,狠狠抽在袁容身上。 “你抽死我!抽死我,我也不允许你侮辱恩师!” 李景隆:“……” 书房外,李余听着袁容对自己的维护,重重叹了一口气,摸着手里的金子,不停的反思自己。 自己是不是对袁容太过苛刻了? 毕竟是科举,很费精力的,一味地棍棒教育堆砌时间是不科学的。 之前背诵四书五经打基础还好,但是接下来可就是正式做文章了。 正式做八股文后,自己也要正式登场了,不仅要给袁容解构八股文,还要将前世大明士子为八股取士卷出来的“顺逆之法”、“对股法”、“牵上打下法”等八股做题法门,一一传授给袁容,学习内容加大,更加耗费精力。 若还如现在这般肯定是不行的,得讲究劳逸结合了。 …… 因为李善长的叮嘱,也因为李余不是个爱抛头露面的人,所以主播商会的装修都是安排老黄去做的,而他则是躲在幕后策划。 “老黄都是按照我的要求装修的吗?” 李余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老黄。 “都是按照少爷吩咐做的,基本上都装好了,直播高台啥的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整体装修保持着简单朴素,很适合讲伤感故事。”老黄说道。 “嗯,那就好,咱们的直播场景一定要简单,要不主播讲凄惨经历的时候,达不到共鸣效果,达不到共鸣效果,就没人同情给赏银了。”李余点头道。 “少爷,您二楼高台上弄一根三米高的管子是干啥的?”老黄问道。 “三米高的管子?”听着老黄的话,李余愣了一下,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笑道,“那是给姑娘们展示才艺跳舞时候用的。” 老黄更是疑惑了,“跳舞时候用的?什么舞蹈需要用到管子?” “钢管舞,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回头找到舞蹈主播的时候,让你去看看,保证嘿嘿,让你这小老头也得看的血脉喷张。”李余笑着摆摆手。 钢管舞这种才艺舞蹈,在大明这个出门恨不得裹被子的年代,绝对是个大杀器,大长腿,小热裤,保管让下边的男人狼叫连连。 第102章 逾制 第102章 逾制 早朝。 奉天殿。 皇帝今天的心情不错。 群臣感觉早朝的空气都比以前清新了。 河东道洪灾解决,儿子要回来了,狠狠的挫了文官的气焰,杀了十几个讨人厌的官,朱元璋心情大好。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朴不成按照惯例,扯起了公鸭嗓,也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臣,有本奏。” 朴不成话音一落,吏部尚书洪彝出列。 朱元璋眯着眼睛,想到洪彝给自己拟定的刑部、兵部尚书名单,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 洪彝虽然是吏部尚书,平时似乎格外低调,自从升任吏部尚书以来,话不多,事办的也算周正。 “讲!”朱元璋威严的声音响起。 “刑部、兵部两部尚书以不法被诛,如今两部主官缺失,吏部有代天子选官之职能,所以臣拟定了两部名单,请陛下阅览。” 洪彝说着恭敬将自己奏章举过头顶。 听着洪彝的话,站在第一排的胡维庸扭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心道吏部推举的名单,昨日不是呈上去了吗?而且还有自己中书省的盖印呢。 洪彝怎么又呈报一份名单? 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朱元璋也是疑惑,眼睛盯着洪彝,问道,“咱记得咱书案上已经有了一份吏部拟定的人选名单,怎么你今日又推上来了一份?” “回陛下,之前是下官疏忽大意,没有将名单写满,今日呈报的算是对昨日的补充。”洪彝道。 “哦?既是补充的人选,都需要你单独奏请,看来这次的人选你很看重啊。” 朱元璋冲朴不成点点头,朴不成走到洪彝面前,接过奏章交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奏章随意掀开,看了眼上面孤零零的名字,而后不动声色的合上了奏章,交给了朴不成。 “谁还有奏?”朱元璋环视大殿再次缓缓开口。 洪彝见状识趣的重新回到原位站定,目不斜视。 “陛下,臣有奏。” 礼部侍郎王士嘉出列。 看着王士嘉这个不算太熟悉的面孔,朱元璋没有太多表情,这个家伙算是个中间派,不占位,也不跟风,昨日洪彝奏请的选官人选上就有他的名字。 “陛下, 如今河东道水患已解,太子居功至伟,以凡人之躯,对抗滔天洪水,有古大禹之功。” “臣想问陛下,他日殿下回归京城,当以何礼制迎接殿下。”王士嘉不卑不亢道。 听着王士嘉的话,朱元璋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有何高见?” “微臣不敢!今日奏请就是想要陛下和朝堂诸公给出一个方案,河东道水患可谓是一个奇迹,古往今来黄河水患,一夜之间顷刻间全退,又有天雷相助,除了上古大禹定海神针神迹外,臣无从参考,所以不知道该用何规制。” 王士嘉缓缓说完,群臣却都对他侧目而视,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没见他这么会拍马屁啊! 太子不过是治理河东道的水患,最多不过八县,你竟然拿大禹治水比,你这马屁拍的可真响。 “哈哈,言之有理,太子之功绩自然无法和大禹相比,但是却也是咱们大明朝治理水患第一人,是该商量一下。” 朱元璋笑着看向王士嘉道,“你可有章程?” “回陛下,臣有章程,只不过有些逾制。” 王士嘉说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龙椅上的朱元璋,见朱元璋没有任何不悦之色,才继续道。 “臣想以天雷开山引洪,是一个大创举,对后世治理水患有很大的借鉴意义,这是创世之功,所以臣想待太子凯旋之日,京城十三门开五门,礼炮六响,殿下从正阳门入,允许百姓赏礼,陛下登顶宫墙,敲响登天鼓,文武百官至奉天门等候……” 听着王士嘉的话,群臣齐齐色变,这哪是有些逾制啊,是太他娘的逾制了! 五门齐开,礼炮六响,陛下还要敲响登天鼓……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进行了灭国之战,又为大明开疆拓土一万里呢! 不过群臣看着自从王士嘉开口说后,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也就全都不敢提出异议了,只等皇帝决策了。 其实朱元璋此时也听的是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没想到王士嘉还真敢整活。 京城城门十三座开五门,礼炮六响,还让咱站在宫墙上看着,百官还得在奉天门迎接…… 关键是还让咱敲响登天鼓…… 虽然咱想让全天下百姓都知道咱儿子的丰功伟绩,是想给咱儿子造势,但是你这都快赶上泰山封禅的动静了。 “咳咳,的确有些逾制了,不过大方向还是对的,在某些地方都要削减一下才行。” 朱元璋沉思片刻道,“这样,太子回京一事由你全权办理,礼部全力协助,大开方便之门!” “臣,谢陛下隆恩!”王士嘉大喜,立即磕头谢恩。 见状,群臣全都侧目看向礼部尚书,心道你这礼部尚书的位子坐不稳了啊。 皇帝说的是礼部协助王士嘉,而不是监督、同办。 这就说明礼部尚书要协助礼部侍郎,上官要协助下官了,甚至还要听下官的吩咐了。 礼部尚书也是一脸无奈,其实昨晚王士嘉就找他说要商量一下太子回京的礼制问题,当时礼部尚书觉得太子回京日期还没定,也就没在意,摆摆手就让王士嘉自己去弄。 结果,没想到这小子,今日直接拿到早朝上来说了。 这下正中皇帝下怀,这小子算是入了皇帝法眼了。 第103章 肿疡之症 第103章 肿疡之症 早朝后面则是全权围绕着科举展开,随着科举时间越来越近,关于科举的安排也提到了早朝议程上。 “陛下,如今距离科举,已经不足三月,已经有学子陆陆续续来到京城,学子们的食宿是否还如之前,全有国库负担。”户部尚书奏请道。 “嗯,还如往年一般。”朱元璋点头道。 “陛下仁德,天下读书人必将感念陛下隆恩。”立即有人拍马屁道。 “咱不指望他们感念咱的恩德,咱就想着以后他们当了官,能替咱好好治理咱的百姓,不要做了脏官坑害了百姓就好,到时候百姓骂的还是咱啊。” 朱元璋说完,转而看向胡维庸道,“胡爱卿,这次科举咱想着咱的太子统管,你负责协助可好?” “谨遵陛下旨意。”胡维庸立即恭声行礼。 “嗯,那就麻烦胡爱卿了,太子尚且年轻,处事难免有疏漏,到时候还要请胡爱卿多多把关。”朱元璋道。 “微臣不敢。”胡维庸忙道。 朱元璋呵呵一笑,没接话,笑眯眯环视着殿下群臣。 “咱儿子还年轻,虽然毛长齐了,也生了娃,但是经历的事少,他比咱宽厚,咱是有啥不顺眼了,就杀人,他不行,他讲道理。” “这讲道理的事,咱这个当爹的就不如你们这些读书人了,读书人讲道理厉害啊。” 朱元璋说的这些话有点不像皇帝说的,反而像是一个老父亲的牢骚语。 可是群臣听的却是面面相觑,尤其是文官们,一个个将脑袋垂的更低了,生怕被朱元璋盯上。 “咦,蓝小二呢?咋没看到蓝小二?” 朱元璋目光扫过武将,发现蓝玉竟然不在。 “咱说今儿早朝咋显得这么安静呢,原来是蓝玉那个二愣子不在。” 听着朱元璋问蓝玉,武将领头羊五军都事府右都督宋国公冯胜出列恭声道。 “回禀陛下,蓝玉之子蓝春病危,是以……” 冯胜的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就打断了他的话,“蓝春病危了?他才多大,咱记得蓝春还没李憨子年岁大?” “陛下圣明,蓝春比李余小三个月。”李善长适时开口。 “陛下,怪只怪蓝小二那小子粗鄙,把军中那一套带进家里了,对儿子也是棍棒鞭子齐上阵,蓝春是背部的暗伤发作了,化脓流血,肿疡已生,昨日开始又高热不断,全身肿胀……” 冯胜说着直摇头,他们都是武将一脉,都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交情。 而且蓝春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顽劣,但是却颇得老一辈武人喜爱。 “可请御医诊治?”朱元璋皱眉道。 “请了。” “怎么说?”朱元璋追问。 冯胜叹息一声,摇头道,“暗伤太多,肿疡已生,齐齐发难,药石无医。” 砰! 听着冯胜的话,朱元璋一拍龙椅,咬牙切齿道,“咱对蓝小二这小子说了多少次,对儿子不能动不动就打,下手没个分寸,就他那气力,咱都比不过他,孩子年幼,怎么扛得住他的抽打!” 朱元璋说着话,脑袋里禁不住想到了李余,他是知道蓝春和李余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如今蓝春病入膏肓,李余那憨子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朱元璋是马上得天下的皇帝,肿疡这样的病,他再熟悉的不过了,当初打仗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兄弟死在这上面,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了。 “朴不成!”朱元璋喊道。 “老奴在!”朴不成躬身道。 “散朝后,你去太医院叫上王石去蓝玉家。”朱元璋道。 “老奴遵旨!” …… 李余在主播商会看完装修后,悄悄从后门溜走,去鱼幼娘小院里传授了一下直播技巧后,又被鱼幼娘拽着吃了午饭才离开槐花胡同。 “若不是少爷我定力足够,鱼幼娘露出酥胸的时候,我就沦陷了!好险,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单独向鱼幼娘传授直播技艺,还得叫着好兄弟蓝春啊!” 李余自言自语说着出了胡同,叫了辆马车,就往蓝府赶去。 好兄弟,生病了,他得去探望! 李余进蓝府,就和蓝春进韩国公府一样,轻车熟路。 “牛二,你小子咋还在这里晃悠呢,不赶紧补觉,晚上盯袁容的时候可不能偷懒!” 一进蓝府,李余就看到牛二在院子里满脸愁容的瞎转悠。 “李少爷……” 看到李余,牛二硕大的牛眼里闪烁着泪花,声音都哽咽了。 见状李余心里咯噔一声,“出什么事了?” “御医说,少爷快不行了,让老爷准备后事……”牛二哽咽着。 闻言李余身形一晃,要不是牛二眼疾手快,李余就栽倒在地了。 “怎么会呢,这不才病了一天吗?就不行了?”李余疑惑道。 “肿疡了,少爷全身浮肿,高热不断,都开始发癔症了……” 牛二后面的话,李余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脑海里不停划过与蓝春在一起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李少爷您没事?少爷今日早些时候清醒了一会嘴里还念叨着您来着,说您不仗义,他都要死了,您还不来看他……呜呜……” 牛二说着彻底忍不住了捂着嘴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牛二、瘦猴这样的护院,从军营里下来之后,就一直跟着蓝玉,可以说蓝春是他们这些护院看着长大的。 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们全都把蓝春当成自己的子侄看。 李余拍了拍牛二的肩膀,紧咬着嘴唇往蓝春房间走去。 李余知道蓝春是伤口化脓,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一天时间就肿疡了。 肿疡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但是在青霉素等特效药遍地的后世,和挠痒痒一样。 李余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在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能对蓝春的病情有个准确的判断。 李余此时心中无比懊悔,如果一穿越过来,自己就着手培养青霉素这些特效药,此时也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受肿疡之痛了。 李余刚走到蓝春卧房外,就听里面传出,御医王石和蓝玉说话的声音。 房间内,蓝玉看着伤口溃烂流脓的蓝春,只觉得心如刀绞,早知如此,以前就不打他了。 原本看着只是皮外伤化脓了,以为把伤口挑开浓水放出来就好了,可是没想到一夜过去,蓝春高热不断,全身都肿了起来。 见王石查看蓝春病情后,面色凝重,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蓝玉有些坐不住了。 “王御医有话直说,咱扛得住。” 闻言胡子花白公认的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老者,叹了口气道,“侯爷,如今正值夏季,天气炎热,伤口最容易感染化脓,小侯爷肿疡已生,恐怕……” 听着王石的话,蓝玉脸色一变,王石都这样说了,那自己儿子真的就没救了。 蓝玉看了眼仍然高热不断,说胡话的儿子,沮丧的看着王石。 “王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哪怕不让我儿,这么痛苦的死去也行啊。” 王石重重叹了一口气,眼看着蓝春这么小的年纪,就夭折,王石也于心不忍。 可是…… “侯爷,恕老夫之言,如今肿疡之毒已经是毒疮入体,药石无医……” 第104章 药石无医 第104章 药石无医 蓝玉闻言身形一晃,只觉得天旋地转,待稳住心神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王石看着铁骨铮铮平时嚣张跋扈的蓝玉,叹息一声,摇头道。 “侯爷,节哀。这也是小侯爷的命数。”王石安慰道。 “知道,我知道,肿疡,军中很多兄弟也是得肿疡走的,可是咱没想到我儿子的肿疡是因为我……我悔不当初啊……” 蓝玉铁打的汉子趴在儿子床头发出压抑的哭声。 朴不成看着哭泣的蓝玉,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发癔症说梦话的蓝春,悄悄把王石拉到了角落。 “王御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朴不成问道。 王石无奈叹息一声。 “王御医怎么着你也得想想办法,蓝春还那么小,陛下可是特意关照过的。”朴不成道。 “朴总管您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陛下吩咐的事情,我敢敷衍吗?” “是真的没救了。”王石摇头道。 “真的?” “真的!” 砰! 就在王石和朴不成谈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接着他们就看到李余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看着李余走进来,朴不成身体一抖,陛下之所以派王石来还要求自己盯着,不仅仅是要周全君臣之谊,其中还有李余这层关系在。 散朝后,他可是清晰的听到了陛下自言自语说“如果蓝春,死了不知道李憨子会不会伤心,毕竟他们情同手足”之类的话。 “憨子你来了,你们俩从小就一起玩,现在蓝春快走了,你陪他说说话。”蓝玉一抹眼泪对着李余挤出一抹笑意。 李余冲着蓝玉点点头,而后看向蓝春。 此时的蓝春脸色蜡黄,身体浮肿,紧闭着双眼,嘴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李余身后摸了摸李余的额头,滚烫,又按了按蓝春发肿的身体,一按一个坑。 伤口恶化引发炎症,炎症引发反复高热! 王石在旁边看的眉头紧皱,这小子似乎是在给蓝春探查病情。 朴不成见王石看向李余,主动对王石道,“王御医这人是李余,韩国公的小儿子。” 听着朴不成的话,王石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我说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熟呢,原来是韩国公的小儿子。” “王御医认识李余少爷?”朴不成见王石面色古怪好奇问道。 “以前给他看过憨病。”王石道。 闻言朴不成立即问道,“李余真有憨病?” “说不准,只不过此子小时候行事就多为怪异,让人摸不到头脑,你说他憨我还真拿不准,但是胆子很大,我记得那时候他才六岁,就从屋顶上往下跳,要不是护院接着,他就得当场摔死,护院接住他后,他还冲着护院乐呵,是个傻大胆!” 听着王石的话,朴不成心道李余这家伙可不就是个傻大胆嘛,连洪武爷都敢怼! “御医,我兄弟这病还能撑几天?” 李余突然问道。 “啊?什么?” 王石正在和朴不成说话,一时没听清楚李余说了什么。 “还能活几天!”李余重复道。 “此时正值夏季,天气炎热,肿疡之症发病更快,如今毒疮已经遍布全身,即使有药现在也无法下药,起不了作用,已经算是药石无医了,至于这生死,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听着王石的话,李余眉头一皱。 这话说的,看天老天爷,那还要你这大夫何用? “你给估算估算,还有几天好活。”李余再次问道。 听着李余的话,王石眉头一皱,他都那样说了,肯定就是蓝春病情太重了,根本就没救了,这李余竟然还追问,他还能说这蓝春活不过一时三刻吗? 不过知道李余是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王石也不好当面斥责,只能委婉道。 “李少爷,这肿疡之症,身体强壮的还能多撑些时日……” “具体多久?”李余盯着王石目光炯炯。 王石神情一滞,花白的胡子都哆嗦了一下,心道这小子也太咄咄逼人了。 “三、五天!”王石有些气恼。 “好!那就三天!这三天我让你保住我兄弟的命!”李余紧紧盯着王石的眼睛,“行不行?” 王石被一个小辈这么咄咄逼人的盯着,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心中怒气已经开始升腾,就要拂袖离去。 可是就在此时,朴不成开口道,“王御医,小侯爷和李余少爷情同手足,感情深厚,现在小侯爷危在旦夕,李少爷说话急了点也是情有可原。” 王石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火气对着李余道,“李少爷,肿疡之症,药石无医,况且此时正值夏季,与其让小侯爷受肿疡之苦,还不如早日……” 王石话还没说完,就见之前咄咄逼人的少年,冲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王御医,我兄弟就拜托给您了,三天,最多三天!” 李余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蓝春的房间,留下房间内三人面面相觑。 “憨子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蓝玉道。 “莫非李少爷有办法治愈小侯爷?”朴不成看着王石试探道。 “不可能!还从未听说过谁能治愈这么严重的肿疡之症。肿疡之症主要原因是因为伤口恶化引起的身体高热,这种高热是从内而外的,利用冰水或者湿手帕降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能让小侯爷舒服一些,但是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只会反复高热,这样的话对身体内脏影响更大,还不如……” 王石皱眉说着。 “那李余……”蓝玉疑惑道。 “年少轻狂,他又没学过医,怎么可能医治的好肿疡之症!”王石道。 “王御医,既然李少爷说三日,左右小侯爷也是药石无医了,就碰碰运气呗,不管成与不成,您都要保住小侯爷三日的性命,万一李少爷真能找到治疗办法呢。” 朴不成温和的语气劝道,“再者说,即使最后小侯爷还是远登极乐,也算是周全了他们小兄弟的情谊。” 听着朴不成的话,王石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原本是想与其让小侯爷受内脏灼烧的苦楚,还不如……哎,既然朴总管这样说,老夫就竭尽全力,吊住小侯爷的命。” 第105章 得按规矩来 第105章 得按规矩来 与此同时。 大明朝巍峨的宫城内,朱元璋寝宫。 虽然是盛夏,但是吏部尚书洪彝,却感觉浑身发冷。 尤其是感受着头顶寒意凛然的目光,只觉得冷入骨髓。 朱元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洪彝。 而洪彝只能看到面前,朱元璋的黑色布鞋。 “折子不走中书省,你这样不合规矩。” 朱元璋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洪彝紧攥了攥手掌,手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泡。 “陛下,今早赶着上朝,赶得急,是以没提前经中书省审批。” “你这个理由倒也合理,估计胡维庸不会对你发难。” 朱元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吏部尚书,“不过,这个理由,咱不满意。” 洪彝浑身一颤,额头冷汗啪嗒啪嗒往地上掉,一咬牙道,“陛下,臣,臣对中书省有意见!今日是故意拖到早朝时才姗姗来迟,这样臣就不用将手中奏章奏请左丞相阅览了!” “这么说你是故意为之的了。” “是,陛下!” “说说理由。”朱元璋蹲下身子,盯着洪彝,“你可要想好了,你已经得罪了胡维庸,若是再得罪咱,咱要杀你的时候可就没人替你求情了。” 洪彝此时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砰砰的声音就像是在打鼓。 “陛下,臣觉得中书省权利过大,朝中大小事情全有中书省阅览筛选后上报陛下,中书省自汉始,不过是辅佐之作用,可是本朝,自立国开始,国朝大小事务却独揽其身,中书省权利日益壮大,臣担心长此以往下去,中书省会被有心人把持,到时候陛下所看的政务奏章,也不过是其想要陛下看到的。” 洪彝额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一颗颗豆粒大小的水滴,随着他的声音一颗颗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举个例子!”朱元璋沉声道。 闻言洪彝身体又是一颤,皇帝让举个例子,这只要是举例子,就牵扯到了具体的事件,具体的官员身上了。 “怎么了?不敢说啊?” 朱元璋冷笑着站起身返回书案,拿起一份奏章扔在了洪彝身前。 “看看,这是你昨日举荐的人选名单。给咱说说,这上面的人名是不是就是有心人让咱看的?” “你今日递上来的奏章,是不是有心人不想让咱看的?” 洪彝匍匐在地,身抖如筛糠,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朱元璋看他这个样子,道,“你胆子还是小了点啊,要做大事,要做诤臣,不想同流合污,就得大胆些啊。” 听着朱元璋的话,洪彝抖如筛糠的身体,猛然一顿,而后试探的抬头。 只见朱元璋正面带微笑,眼中包含鼓励和欣赏的神色,看着自己。 洪彝刹那间想明白了什么。 “陛下,昨日奏章上的名单,确实是有人授意臣提奏的。” “呵,还有人能管得了你这个尚书啊,这官不小喔,让咱猜猜是谁。” 朱元璋负手而立,眼睛盯着洪彝,面露思索之色。 洪彝被朱元璋盯得发毛,一咬牙颤声道,“陛下,昨日臣奏章上提了几个人选,臣觉得才能资历都可担任,不过却被左丞相驳回了,最后只留下了奏章上的几个人选。” “昨日被剔除的人选上,没有喻汝励?”朱元璋笑眯眯道。 “陛下圣明,昨日臣早就料到左丞相会剔除人选,所以臣就没有将他的名字提上去。” 洪彝说着继续道,“陛下,喻汝励之前在任刑部郎中,后来因为恶了刑部尚书詹徽,被调去礼部做侍郎,虽然官职品级上调了,但是实则明升暗降……” “其人如何?”朱元璋道。 “刚正不阿,素有机敏,对典狱之事,熟通于心!即使之后被调出刑部,刑部也多会让其协同办案,只不过没有记录和建议的权利。”洪彝道。 “呵,詹徽还有手段,让人办事,还不让人给自己添堵。” 朱元璋说着话锋一转,道,“你再写一封奏章,走中书省,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听着朱元璋的话,洪彝心头一紧,陛下这是把他搁进去了啊。 “咋了?不敢?怕被胡维庸责罚?”朱元璋笑道。 “陛下多虑了,臣为陛下分忧,为国举贤,岂会怕被责罚。”洪彝强自镇定道。 “好!很好!你也是个聪明人。抬起头看着咱,咱还有话,要问你!” 洪彝抬起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当他对上朱元璋那双冷漠的眼睛,还是吓得心头一颤,忙挪开视线。 “咱记得你这个吏部尚书是胡维庸提上来的。”朱元璋道。 “是。”洪彝身体一颤。 “那你这事办的可就不地道了,你这是公然对胡维庸不满啊。”朱元璋道。 “陛下,臣是为国办事,不是为个人办事,若今日臣因为胡维庸对臣有提举之恩,就国权私用,那臣愧对天下百姓,更亏对吏部尚书这个位子。” “若是胡维庸因为此事恶了臣,那臣也无话可说。”洪彝道。 听着洪彝的回答,朱元璋眼睛眯了眯,继续问道。 “那他若是要罢免你的吏部尚书呢?” “他没有这个权利,他只能提议,而罢免臣只有陛下可以。”洪彝摇头道。 “你倒是看的明白,起来。回去写份新的拟选名单,把那个喻汝励放在第一位,经中书省阅览,最后咱朱笔批复。”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要按照规矩办事!” 第106章 在等什么 第106章 在等什么 “臣,遵旨!” 洪彝磕头谢恩,他知道这次自己赌对了,自己这把剑,被皇帝握在手里了。 “刑部尚书的人选你找到了,兵部有人选了吗?”朱元璋又问道。 “臣愚钝,兵部主事臣尚在思虑,还未找到合适人选。”洪彝道。 “胡维庸没给你人选吗?”朱元璋道。 知道此时自己的投名状,被皇帝收下了,洪彝紧张的情绪也有了些许缓解,犹豫一下,道。 “这个,左丞相似乎是在等。” “等?等什么?”朱元璋眯着眼睛道。 “左丞相似乎是在等陛下的旨意。”洪彝说完低下头,不敢看朱元璋。 听着洪彝的话,朱元璋心中冷笑连连,果然是胡维庸这个权臣,等咱出招呢。 朱元璋目光冷厉,半天没有说话,洪彝站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气不敢喘一下。 “回去,按照咱说的办。” 闻言洪彝如蒙大赦,“臣遵旨,微臣告退!” 洪彝走出寝宫后,重重呼了出一口气,他觉得刚才自己在阎罗殿里走了一遭。 甚至比在阎罗殿还要恐怕! …… 在洪彝离开后,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朴不成垫着脚尖,躬身走进了寝宫。 看着负手而立的朱元璋轻声喊道,“陛下。” 朱元璋转过身看着朴不成道,“王石给蓝春诊断了?” “回陛下,诊了,不过,王御医说蓝春少爷肿疡已生,毒疮已入体,药石无医,无可救药了。”朴不成如实道。 “这么严重?”朱元璋眉头一皱,重重叹息一声,“王石都没有法子,那真是没救了。” “王御医说,如今正值夏季,伤口化脓,恶化的很快,蓝春少爷左右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朴不成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是苦了永昌侯,听王御医说出结果,就忍不住哭了,到底是亲生骨肉,永昌侯铁骨铮铮的汉子,啥时候当着外人哭过啊。” “呵,你这没卵蛋的老狗,还知道亲生骨肉?你还能体会当爹的心了?” 朱元璋瞪了朴不成一眼道,“蓝小二也是真疼蓝春,不然也不会对他那么严厉了, 哎,话说回来,这打儿子能打出肿疡来,还真怨不得别人。” “原来咱还是吴王的时候,蓝春就是咱的先锋,这小子打仗不要命,抢功也不要命,靠着一股子二愣子劲拼命,在军营也是嚣张跋扈,只能他抢别人的,不能别人抢他的,分战利品金银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娘的那小子狂的,当咱的面都敢抢,要不是一群兄弟拦着咱,咱都恨不得抽死他!” 朱元璋说着像是想到了蓝玉嚣张跋扈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可是没想到咱还没抽死他,他倒是先把自己的儿子抽死了。” 听着朱元璋的话,朴不成低着头,不敢接话。 当然朱元璋也没想让他接,朱元璋说这些似乎是在追忆过往又像是对蓝玉的抱怨。 “还有几天活头?” 半天后,朱元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王御医说看老天爷,不过最多也不过三、五日的功夫,王御医见蓝春高热不断,浑身肿痛,就想着帮蓝春减少点痛苦。”朴不成道。 “嗯,肿疡之症药石无医,得了就死,咱打仗的时候,多少兄弟刀口化脓,最后疼的死去活来的,求着身边兄弟送他们走。” “王石送他走,也算是行善积德了。”朱元璋点头道。 “不过,后来李余少爷去了,让王御医帮着吊住蓝春三日性命,老奴观李余少爷似乎有法子救蓝春少爷。”朴不成又道。 闻言朱元璋愣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李余能治这肿疡之症?” “老奴也不知道,只不过李余少爷探量了蓝春少爷的额头,又向王御医问了病情,之后,还给王御医鞠了一躬,让王御医务必吊住蓝春少爷三日的性命,然后就匆匆离去了。”朴不成道。 “你觉得李余能救活蓝春吗?”朱元璋沉吟片刻道。 “老奴不知,这肿疡之症天下绝症,还没听说过哪个能治愈的,王石御医妙手回春,都无计可施,李余少爷年纪轻轻……” 朴不成说着顿了一下道,“不过老奴观李余少爷如此认真,不像是信口开河,保不齐真能救了蓝春少爷。” “这憨子虽然胆大包天,但是对亲人兄弟却是至诚至信,不过这肿疡之症……” 朱元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若是他真能找出治疗肿疡之法,咱大明将士会少死多少人,大明的百姓又能活命多少人,呵,说不准这憨子还真能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可不是嘛,李余少爷平时虽然有些胡闹,但是到正事上还是有谱的。”朴不成顺嘴说道。 “你盯着点,嘱咐王石,李余让他吊着蓝春的命,他就吊着,咱倒要看看三日时间李余能不能造出神迹来。” “老奴,遵旨!”朴不成立即道。 …… 李余很庆幸,这时候是夏天。 而且自己居住在京城这个天下货物集中之地。 因为李余知道的最快捷的获取青霉素的法子,是用芥菜培养的。 这个法子是他在后世的一本叫做《随息居饮食谱》的中药膳食书籍上看到的。 书中写到将芥菜放入缸中日晒夜露,待发绿霉后,封缸,然后用土深埋,待三、五年取出,此时芥菜已经化成水,霉菌也不见了,只剩下汁水,这些汁水就含有大量的青霉素,而且含量极高,可以用来治疗肺炎和化脓。 只不过李余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必须在三天之内提纯出青霉素! 好在芥菜长出的绿霉中就有大量的青霉素,他无法等芥菜化成汁水,所以只能直接摘除绿霉了。 这样的话虽然青霉素纯度比汁水低,但是好在他不缺银子,可以大量采购芥菜,量大多次提纯也可以。 而且这种法子不需要用培养液培育青霉菌,毕竟古代条件有限,自制培养皿培养抗生素几乎是无稽之谈。 至于让芥菜快速发霉,让青菜长期保鲜或许困难,但是把它整烂发霉相信管家老黄都会! 第107章 悲从心起 第107章 悲从心起 哗啦…… 韩国公府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老黄!老黄!” 一进家门,李余就大喊着找管家老黄。 老黄听到动静,急匆匆的就跑了出来。 “少爷咋了?”老黄道。 “立即安排人去买芥菜,越多越好,大量采购!”李余道。 “啊?少爷,你想吃芥菜了啊?我这就安排厨房去买!”老黄道。 “不是吃的,是用来救命的,不要让厨房去买,你带着护院,把市面上所有的芥菜都买来!越多越好,越蔫越好!”李余吩咐道。 “啊?都买来?这得吃到啥时候啊,而且人家吃菜都是吃新鲜的,你咋吃蔫的啊。”老黄疑惑道。 “说了是救命,不是吃的!快去,买来就往后院送,越多越好!赶紧的!” 李余脸色凝重,语速很快。 “我房间里有个箱子,银子就从里面拿!” 看着李余严肃的表情,老黄心中也是一凛,他第一次在少爷脸上这么认真而急迫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慌。 “少爷,出什么事了?” “蓝春肿疡了。”李余一边走一边道。 “啊?什么?蓝春少爷……”老黄心中一惊。 “少废话!赶紧去办!晚一会儿,蓝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偿命!” 李余说着大步朝自己房间走去,他要详细考虑一下,怎么提纯青霉素,从芥菜上摘下来的绿霉,还需要容器提纯。 这个年代没有坩埚、试管、吸管,所有需要提纯的东西,都需要自己利用现有的条件制作! 前期准备工作同样重要! 老黄看着李余急匆匆的背影,也不由得着急起来,赶紧召集护院,全城采购芥菜。 听着刚才少爷的意思,似乎是要用芥菜救蓝春少爷。 可是蓝春少爷得的可是肿疡啊,从没听说过谁能治好肿疡,更不用说是用芥菜了! 芥菜能治肿疡? 很快,韩国公府的护院家丁,全都出动了。 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有芥菜往韩国公府拉。 书房中认真背诵李余给的科举八股例文的袁容,听到外面突然乱糟糟的忍不住好奇的往外张望起来。 pia! 下一刻李景隆的虎皮鞭就抽在了袁容身上。 “别偷懒!” 李景隆打着哈欠道。 “李助教,外面乱糟糟的,好像是老师家里出事了。” 袁容这时候已经被打麻木了,也懒得和李景隆怄气了。 “他家能出什么事,顶多就李余又惹祸了。” 李景隆说着话,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透过窗户就看到一群人在往地上卸芥菜。 “这是养牛啊,买这么多芥菜回来。”李景隆嘀咕了一句。 转而恶狠狠的看着袁容道,“你给我好好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儿我来检查,背不好看我怎么抽你!” 李景隆威胁完,拉开门走出了书房。 “你们买这么多芥菜干什么?要把你家老爷、少爷当牛羊喂啊!”片刻后,李景隆甩着虎皮鞭问道。 护院都认识李景隆,见李景隆询问立即有人道。 “回公爷话,蓝春少爷得了肿疡,少爷让我们采购芥菜。” 听着护院的话,李景隆笑道,“这李余还真是个憨到家了,得了肿疡采购芥菜,他以为芥菜能治肿疡啊……哈哈……” 可是很快李景隆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瞪大了眼睛,问道,“谁?你们说谁得了肿疡?” “蓝春少爷啊, 公爷您还不知道啊,听说毒疮入体,左右不过几天的事了,哎……” 闻言李景隆大惊,也顾不得盯着小舅子了,一溜烟就往外跑! …… 嘭! “哎呦,你他娘的不长眼啊!” 李景隆急匆匆的赶到蓝府,还没进门就和人撞在了一起,疼的直骂娘。 “公爷,对不起,您没事。” 牛二红着牛眼赶忙道歉。 见是牛二,再看牛二哭红的眼睛,李景隆心头咯噔一声,看来护院说的是真的了,蓝春真得了肿疡。 那病,可是没救的绝症啊! “你家少爷怎么样了?”李景隆问道。 “说是左右不过这几天了。”牛二说着眼眶里又蓄上了眼泪。 “我的天爷,这么严重?!”李景隆惊住了。 “说是毒疮入体,药石无医了,陛下把御医王石都派来了。”牛二道。 听着牛二的话,李景隆心头一颤,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他和蓝春都是武二代,都是出自淮西武将一脉。 他们这一代虽然互相看着不对眼,但是打着骨头连着筋,蓝春又比李景隆小几岁,李景隆心里是拿蓝春当小兄弟看待的。 “你家少爷都快不行了,你不在家里守着,还出去干什么啊?”李景隆问道。 “这不是轮值到我去盯着袁容了吗?少爷病倒前还牵挂着袁容读书的事情,少爷说李余少爷交代了袁容必须考上状元,让我和瘦猴不准偷懒……” “给!拿着我的虎皮鞭,这是我爹留下的,用他抽死过蒙元大将,那小子若是敢偷懒,就给我往死里抽!不用给我留面子,打死他我担着!” 李景隆把虎皮鞭塞进牛二手里,而后急匆匆的往蓝春房间赶去。 刚走到房外,他就听到里面蓝玉压抑的哭声,还有宋国公冯胜、韩国公李善长宽慰的声音。 与其说是宽慰,倒不如说是呵斥,尤其是宋国公冯胜训斥的声音更大。 “蓝小二你狠啊,真狠啊,战场上腿断了,胳膊折了,你都敢往贼兵窝里钻,你有种,有狠劲儿,现在你他娘的都把这股子杀人的劲,用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你嚣张跋扈惯了,谁劝你都不听,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能打的那么狠……” “哭,哭你娘啊!要是打死你能换回来蓝春的命,我现在就砍了你!” “入你娘,咱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子侄,就这样被你给打死了!你他娘的,咱们武将子侄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还都等着上战场。” “你倒好,儿子没上战场,倒是被你打死了,你可真是英雄啊!” 被冯胜这般骂着,以往别人说一句怼三句谁都不服气的蓝玉,只蹲在地上红着眼睛失神的发呆。 “行了,别骂了,别吵到蓝春。”李善长叹息一声道。 “吵,现在还能吵到他呢,过几天……哎……” 冯胜说到最后也说不下去。 “宋国公也消消气,这时候小侯爷是最重要的,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王石刚给蓝春施针完,也走上来规劝道。 “嗯,蓝春怎么样了?”冯胜点点头对着王石问道。 “给他扎了几针,封闭了他几个气穴,能减少疼痛。”王石如实道。 听到这里,李景隆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侄儿见过……” “行了,这些虚礼免了,景隆你去看看你蓝春小兄弟。”冯胜摆手道。 李景隆点点头,走到蓝春床边,看着之前还和李余一起敲诈自己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不由得悲从心起。 第108章 菜也能治病 第108章 菜也能治病? “景隆,蓝春是你们这一辈人里年纪最小的了,回头你招呼招呼你们那些小兄弟,都来送蓝春一程。” “也算是周全了你们兄弟之谊。” 冯胜拍着李景隆的肩膀道。 “侄儿晓得了。” 李景隆红着眼睛点头应承道。 “哎,你们这群小兄弟,没想到倒是让老小走到前头了, 造化弄人啊。”李善长也是感慨道,“李余和蓝春关系最好,以前他俩天天惹是生非,没少让我和蓝玉教训,现在啊,以后再想教训就没机会了。” “从小到大也就蓝春不嫌弃我家憨子,现在蓝春走了,不知道谁还和我家憨子玩啊,哎……一转眼啊,都大了……” 李善长感慨着,众人听了无比叹息。 是啊,长大了,也走了。 李景隆听着李善长的话,突然想到李余让下人大肆采购芥菜,忍不住说道。 “伯父,我从府上来的时候,撞见李余正让家中护院采购芥菜,听护院说,好像李余要用芥菜给蓝春治肿疡啊。” 闻言众人齐齐向李景隆。 “嗯?芥菜?治疗肿疡?”冯胜诧异看向李善长道,“善长,你这哪里找来的方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我找来的方子,肯定是憨子又犯病了,入他娘的,芥菜要是能治肿疡,当年打仗还会死那么多兄弟吗?” “这憨子,不知道又弄什么花活呢,蓝春都病成这样,他还瞎折腾什么啊1!我这就把那憨子叫来,让他守着蓝春走过最后一程!” 李善长说着就要离开,可是却被王石拉住了。 “公爷稍安勿躁,今日李余少爷探望过小侯爷,又向我询问了小侯爷的病情,言让我为小侯爷吊命三日,想来李余少爷有其他打算。” 李善长闻言顿时大急。 “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王御医都束手无策,他能有什么打算?还真能把肿疡治好?” “治不好也没事,算是全了他们兄弟之谊,若是公爷拦住李余少爷,恐怕小侯爷的死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病。” 王石摇摇头,他当然也不信李余能治好肿疡,但是皇帝都下令让自己全力配合李余了,他还能说什么。 “成他一辈子的心病,也比折腾蓝春强,蓝春如今已然是痛苦不堪,若是再任由李余折腾,他死时会多痛苦……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父子可就对不起蓝春了!” 李善长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甩下众人急匆匆的往家赶去。 …… 韩国公府。 老黄看着少爷房间里放着瓦罐、小瓷瓶、竹筒、棉絮、漏斗等烂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茫然道。 “少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做过滤提纯装置,说了你也不明白,芥菜都买来了吗?” 李余看着自己画的过滤装置和提纯装置的图纸,眉头紧皱,这样提纯的青霉素纯度不高,还得提高过滤器的规格。 “都买来了,太多了厨房放不下都堆后院了。”老黄道。 “老黄给你一个任务,两天,两天时间我要你将这些芥菜全都长霉!”李余看着老黄认真道。 “啊?长霉?少爷这芥菜长霉了就没法吃了啊,少爷你……” “我就是要它发霉!”李余皱眉看向老黄道,“两天长霉能不能做到?” “能啊,我虽然不会种菜,但是祸害菜,我还是会的。”老黄道,“不过少爷你祸害粮食,等老爷回来,恐怕老爷会生气。” “什么祸害粮食,老子是要用上面的绿霉研制青霉素,是救命药!你们知道什么啊!” “出去!出去!接下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打扰我!” 李余说着话,就把老黄赶出了房间,而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老黄摇了摇头。 心道,既然少爷让把芥菜弄发霉,我就照做。 …… “把这些芥菜都搬进最里头的库房,然后把门窗都给我封死,不能有风进去……” 后院老黄正安排人手干活,身后就传来了李善长的声音。 “老黄,你这在干什么?我让你盯着李余,谁让你和他一起胡闹了!” 看着面色不善的李善长,老黄欲哭无泪,“老爷,谁说不是呢,少爷让我买来这些芥菜不吃也就罢了,还让我把它们弄霉,说是那些霉是治病用的。” “都知道草药能治病,神农尝百草,可是没听说过发霉的菜能治病的,我劝少爷,少爷还把我骂了一顿,我估计是蓝春少爷的病刺激到少爷了,老爷您可管管少爷。” 李善长皱眉听着老黄的话,“你是说少爷要用发霉的芥菜给蓝春治肿疡?” “听少爷话里的意思,是这样的。”老黄无奈道。 “少爷呢?”李善长沉声道。 “现在少爷正在房间里又是写又是画的, 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的……” 听着老黄的话,李善长阴沉着脸,走向李余房间。 看着紧闭的房门,就要推门而入,可是就在此时却听到房间内传来李余的声音。 “不行!还是太粗糙了!根本就提纯不了青霉素,还得改,再加一层滤网才行!” “我一定得弄出来青霉素,一定要救蓝春……” “嗯,看来八层棉芯已经加到顶了,再加水都流不过去了。” “纯度不高只能靠量大来凑了!” “三天,三天时间,应该够用,不过到时候还得找人试药……” 门外听着房间内,儿子有些魔怔的自言自语,李善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推开。 王石说的对,李余要怎么折腾都随他去,如果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蓝春死去,说不定李余会得心病。 …… 眨眼间两天时间一晃而逝。 天刚蒙蒙亮,老黄就急急的敲响了李余的房门。 看着盯着黑眼圈,脸色蜡黄的李余,把老黄吓了一跳。 “少爷,您这是……” 可是不等老黄说完,李余沙哑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发霉了吗?” “长霉了,还挺多的,那些发霉的芥菜我都叫人收起来了,您现在要用吗?”老黄道。 “都拿来!”李余立即道。 第109章 及时雨骧哥 第109章 及时雨骧哥 一慌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李余将所有绿霉摘除融进清水中,再经过过滤、提纯,最后烘干。 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粉末倒进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瓶中。 “呼……” 将小瓷瓶塞子塞上后,李余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这么多芥菜才弄出这么俩小瓷瓶的青霉素,李余不得不感慨这年头青霉素是真的难提纯。 等将蓝春救回来之后,自己要寻找更好的提纯青霉素的办法,提纯出更多的青霉素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现在虽然有青霉素了,但是还需要试药。” “只不过去哪里找人试药?”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今天不能找到合适剂量,给蓝春用药……” 李余顶着熊猫眼,盯着小瓷瓶,喃喃自语着,脸上露出难色。 即使自己此时提纯出了青霉素,但是也不能贸然用药。 可是时间紧,去哪里找病人试药。 “你是要找人试药吗?”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卧槽!” 李余一回头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骧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李余看着毛骧,心道要不是自己心脏好,连续熬夜两天,再被这么一吓,肯定就嗝屁了。 “你这东西能治肿疡?”毛骧斗鸡眼盯着李余道。 “嗯,不过不知道具体的剂量,还需要找人试药。”李余点头道。 “试药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人,需要什么样的。”毛骧道。 “有伤,最好伤口已经恶化,体热,最好是刀伤。”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点头道,“锦衣卫诏狱中,好人没有,全都是伤患。” 闻言李余大喜,“骧哥,你真是及时雨啊,快带我去诏狱!” 李余拿起小瓷瓶拽着毛骧就往外走。 “干什么去?”毛骧站在原地没动。 “走啊,去诏狱啊!”李余道。 “不要走门,我怕吓到人。” 毛骧说着话,不等李余说话,拽着李余,身形一抖,就从后窗户蹿了出去,之后不等李余站稳,一个纵越离开了李余家的院子。 “卧槽!骧哥,你是不是提前踩点了?”李余看着毛骧轻车熟路的样子震惊道。 “在你房间盯着你两天了。”毛骧道。 “什么?你这两天都在我房间里?”李余震惊道,“我怎么没发现你?” “这么多年,除了锦衣卫的兄弟和皇帝,你是第一个见过我的活人。”毛骧看着李余道。 “其他人呢?”李余傻傻的问道。 “活着的都在诏狱里。” 李余:“……” 很快,毛骧就带着李余到了阴暗潮湿的诏狱之中。 一进诏狱,李余就闻到了腥臭和霉菌的味道,忍不住皱眉,掩住了口鼻。 诏狱中,每个犯人都被单独关押,被折磨的不似人形,皮包骨头,他们中很多人眼神涣散,如同行尸走肉。 不过当他们看到毛骧那一刻,眼中全都露出恐惧之色,之后快速的将头转过去对着墙壁,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蒋瓛!” 毛骧喊道。 “大人!” 很快一个人鬼魅般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到蒋瓛,李余嘴角抽了抽,心道你小子躲在这里啊,老子现在没工夫搭理你,等回头让我骧哥削你! “李余说下试药人的条件。”毛骧对着李余道。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看着在诏狱中苟延残喘的犯人,有些于心不忍。 毛骧显然看穿了李余的顾虑道,“诏狱中的人本来都是要死之人,如果为试药死去,也算是临死前做了一件善事,而且对他们来说试药而死,远比被折磨死要舒服的多。” 李余点点头,他明白毛骧说的话是真的,在锦衣卫诏狱中的都是生不如死。 “嗯,先找五个人,最好是伤口化脓,身体出现高热现象开始说胡话的。” 见李余说完,蒋瓛看了毛骧一眼,转身离去。 而李余则是打开了一个盛放青霉素的小瓷瓶,分出来分量不同的五份,然后记录剂量。 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一点点的增加剂量的试药,只能五种分量一起试。 他不需要找到完全合适的剂量,只要找到大致剂量即可。 “怎么用?”毛骧道。 “将化脓伤口清洗干净,涂抹上药粉,然后再用水冲服一部分。”李余道。 其实如果能够将青霉素注射入体内是最好的,但是这时候根本没时间研制针管了。 所以只能外敷和冲服了。 青霉素的原理是消炎杀菌,消除人体炎症后,因为炎症引发的高热等问题就会消除。 而且青霉素效果明显,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快则一个小时,慢则三四个小时即可见效。 这也是为何即使在后世抗生素类药品仍然是消除炎症的特效药,因为见效快,效果好! 很快蒋瓛将五个犯人选了出来,李余一一将他们伤口挑开,再用酒精消毒后,涂抹上青霉素。 之后,李余就被毛骧带到了一处相对宽敞明亮的房间。 大约半个时辰后,蒋瓛就走了进来。 “有个病人身体温度降下来了。” “几号?”李余问道。 听着李余的话,蒋瓛愣了一下,而后想起来李余之前给五人编好了号码。 “二号!” “嗯,我知道了,多给他们喝水继续观察。” 李余叮嘱了一句,而后将二号服用的剂量记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蒋瓛再次走了进来。 “五号身体温度降了下来,也不说胡话了。”蒋瓛道。 “五号是?嗯,这个比三号病的更严重,剂量更大。”李余一边说一边记着。 而这时候毛骧也站了起来道,“既然不说胡话了,脑袋清醒了,就把他叫醒,陛下那里还等着他的口供呢!” 呃……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一脸震惊。 “高热退了,就说明剂量够了,他都高热三四天了,全身肿胀和蓝春情况差不多,就五号这个剂量差不多能给蓝春用药了。” 毛骧斗鸡眼愉快的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看的李余一愣一愣的。 “让蒋瓛送你走,我得赶紧审理五号了,不然一会药效过去,他再发病就审不了了。” 第110章 位子想坐稳还得杀人啊 第110章 位子想坐稳还得杀人啊 诏狱的惨叫声,直到五号彻底咽气的时候,才停止。 毛骧接过蒋瓛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对着蒋瓛道。 “抓人,还真让陛下猜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余万宁找的替身也是硬气,被咱剥了皮,都没吐口。” “大人,天罚神教操纵人心,邪教徒把余万宁当成神,自然不会吐出他的踪迹。”蒋瓛笑道。 “是啊,余万宁是天罚神教的神,他能愚昧无知的百姓,却骗不了他儿子,毕竟他儿子是看着他吃饭睡觉的,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毛骧冷笑道,“一个落第的秀才还真成了气候了。” “怪就怪他心太狠,自己逃命把儿子丢下,若是带走他儿子,估计咱们真就被他给骗了。”蒋瓛道。 “他也没想到咱们还留人在河东道了,要不是留了人,这条漏网之鱼也抓不到。” 毛骧说着拍了拍,蒋瓛的肩膀,“去办,利索点,别走露了风声,我京城还有点事,等办完了,就去湖北找你汇合。” “大人就不必去了,一个邪教头子而已,如今狼狈逃窜,哪还轮得到大人出手。”蒋瓛道。 “不可大意,这次要活口,陛下还有大事没办成,不能让他死了。”毛骧对鸡眼斜视着蒋瓛。 看着毛骧“严肃”的表情,蒋瓛心头一凛,“是,大人!” 片刻后。 皇宫凉亭之中。 朱元璋坐在石凳上,毛骧跪在在朱元璋身前。 朴不成和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一早被朱元璋赶走了。 “陛下圣明,被臣剥皮扔洪水的里的确是余万宁的替身,臣失职,请陛下责罚。”毛骧道。 “怨不得你,余万宁找了个那么相像的人也是早就防备着了,那替身也是硬气,被剥了皮都不吐口,这哪是人啊,啧啧。”朱元璋感慨道,“邪教操纵人心,把人都变成邪教的行尸走肉了,心都不属于自己了。” “那条抓回来的漏网之鱼是余万宁的儿子?”朱元璋又道。 “是,他是余万宁的独子,因为他出现教众面前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所以后来抓捕的时候,信徒都不没认出他,所以让他跑了。”毛骧道。 “也就是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爹是什么德行,呵呵,一个秀才能有那么大本事,敢策划行刺太子?”朱元璋道。 “余同知道的不多,不过他说确实有京城的人不停给余万宁送银子。”毛骧低声道。 “这就够了!”朱元璋冷笑连连,“咱的好臣子,算起来也是从龙之臣,看着咱从一个泥腿子当了皇帝,心里估计不服气,毕竟咱原来的出身可不如他们!” “咱就知道咱这位子要想坐稳当,还得再杀几个人。” 毛骧低头听着,不敢接话,一直等了半天,见朱元璋不再说话,才缓缓说道。 “陛下,这次能顺利审问余同,李余功不可没。” 朱元璋诧异的看着毛骧,“还有那小子的功劳?” “回陛下,余同从河东道抓回来的时候,一路上被兄弟们拷问,回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化脓,高热不断,在诏狱扔了几天无法开口,今日臣见李余研制出来青霉素,就让余同做了李余的试药人。” “然后余同就清醒了?”朱元璋想到了什么震惊道。 “嗯,五个试药人死了俩,三个都有效果了。”毛骧点头道。 听着毛骧肯定的回答,朱元璋啧啧称奇,“这憨子还真有几分运气,肿疡还真他娘的让他找到法子了。” “陛下,李余虽然平时胆大包天,看似目无君长,实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次为了研制着肿疡之药,李余两天不眠不休,甚至是滴水未进。” “是啊,也是蓝春的福气啊。”朱元璋说着叹息了一声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阎王爷前面把蓝春拉回来。” “你退下,咱要亲自去蓝府看看,咱要亲眼见见这小子是怎么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 朱元璋说着快步走出亭子,唤了声朴老狗。 不久后,朱元璋带着朴不成到了蓝府外。 刚到蓝府院墙外,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中间还夹杂着哭泣声,朱元璋眉头一皱,心道莫非李余没救到人,蓝春死了? “陛下……” 朴不成低声唤了一声。 “嗯,敲门。”朱元璋道。 砰…… 砰…… 朴不成接连敲了好一会儿,蓝府的大门才打开。 门房眼中挂着泪水,脸上却带着笑意,“你找谁……”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认出了朴不成,刚要行礼,就看到了朴不成身后站着的朱元璋。 顿时吓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不过却被眼疾手快的朴不成及时拉了起来。 “你认识咱?”朱元璋看着门房道。 “陛下,当年攻打濠州城的时候,我就在侯爷手底下当斥候,见过您。”门房恭敬道。 “嗯。”朱元璋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问道,“蓝春怎么样了?” 听着朱元璋的话,门房立即道,“陛下,奇了!真是奇了!眼看着家里的灵棚都搭起来,李余少爷就来了,用了那个什么小瓷瓶,给我家少爷抹上了粉末,又让喝了点,您猜怎么着,这还不到俩时辰,我们家少爷不说胡话了,高热也退了,……” “我们这些下人眼泪都流出来了,硬生生又给断了,您说这阎王爷也忒会捉弄人了。” “此言当真?”朱元璋还没说话,朴不成已经抓住了门房的肩膀。 他是亲眼见过蓝春病入膏肓状态的,那模样在王石的照顾下,能不能吊住三天的命都两说,现在这门房竟然说又活过来了…… 李余那憨子比王石医术还高明不成? “陛下面前,你若是敢说假话,那就是欺君之罪!”朴不成厉声道。 “小人哪敢骗陛下啊,现在李余少爷还在给我家少爷治病呢,我家少爷虽然没醒,但是这高热已经退下去了,呼吸声也顺畅多了。”门房吓得赶紧道。 “王石也在吗?”朱元璋问道。 “在呢,在呢,王御医在旁边看的也是惊奇不已,现在跟在李余少爷后面忙前忙后的像个小学徒似的。”门房道。 第111章 咋说上悄悄话了 第111章 咋说上悄悄话了? “学徒?你说王御医跟在李余身后当学徒?”朴不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算是。” 门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确定的补充道。 “反正李余少爷每次都是一口一个小王替我把纱布洗洗,小王你得这样擦拭,小王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熟的伤口不能挑,得…… 听着门房的回答,朱元璋嘴角抽了抽,喊太医院第一御医小王估计也只有李余那憨子能做出来了…… 蓝春房内,一个多时辰经历了大喜大悲的蓝玉,此时正端着水碗给尚在昏迷中的蓝春喂水。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旁边看着冯胜和李善长啧啧称奇。 “善长,你看看蓝小二那揍性,刚才还哭鼻子说要给儿子偿命呢,这会笑的小眼睛都没了。你还记得当初在军营里,咱被陈友谅的火箭射中,让他伺候咱两天,那小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敢情这小子伺候爹不上心,伺候儿子倒上心了。” 冯胜吐槽了半天,没听到李善长的回应,奇怪的扭头看去,只见李善长一脸疑惑的看着李余,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善长,你干什么呢?”冯胜拍了拍李善长的肩膀。 “冯老哥,你说那真是我家憨子吗?”李善长喃喃道。 “废话,不是你家憨子,还是我家的啊?”冯胜说着话锋一转笑道,“你如果不想要这个儿子了,我不介意替你收了,这样保不齐以后咱暗伤发作了,还能捡条命。” 闻言,李善长斜了老兄弟一眼,“还是算了,你这个岁数随时都可能嗝屁,别到时候我儿子还没跟你享几天福,就得给你摔罐子了。” “卧槽!李善长你这老小子敢咒我死!” 冯胜立即暴起,扬起右手就要给李善长一个脑瓜崩。 “别吵了!这还有病人呢,再吵滚出去!” 突然李余扭头瞪了两人一眼。 顿时两人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糯糯的不敢再吵。 “李善长你可真怂,被自己儿子骂也不敢回嘴。”冯胜讥讽道。 “哦,是喔,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茬了,这小子敢吼我,等回去看老子怎么抽他!”李善长恍然大悟道。 “算了,以后还是别打孩子了,你看蓝玉现在又哭又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了呢。”冯胜摇头道。 “他疯了才好呢,以后征伐北元的时候,少一个抢功的,北元余孽在沙漠里头又建立了一个伪元小朝廷,要是你们能把它一锅端了,北元则再无与我大明一战之力了。”李善长沉声道。 提到正事,冯胜也认真起来了。 “每年冬天割虏行动,晋王、燕王他们这些藩王,都牟足了劲,去年冬天割了五千多了北元人的脑袋,现在剩下的人都被赶进沙漠草原里了,五军都事府得到情报,北元小朝廷如今集结了至少二十万人马。” “二十万人马?这才几年没举兵围剿,就又跳出来这么多人马了。看来这两年北元鞑子没少联系外援啊。”李善长笑道。 “没个卵用,等咱们腾出手,一个冲锋就全完了。”冯胜不屑道。 “嗯,就等着陛下腾出手了。”李善长笑道。 …… “小王和你说多少遍了,这个浓疮挑开后,得把浓水挤干净了, 用酒消下毒,再敷药,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咋就是处理不干净。” “你别用这副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哈,我这青霉素可是宝贝,常言道法不可轻传……行了,小王您休息一会,我自己来,看你把你委屈的……” 李余一脸嫌弃的指导着王石,给王石整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咳咳,李余对王御医客气点。” 李善长听着李余对王石说的话,也顾不得和冯胜说话了,赶紧走了上来。 “王御医你别和李余一般见识,蓝春是他好兄弟,他心情急迫,说话没了分寸。”冯胜又对王石道。 “韩国公客气了,小公爷和小侯爷感情笃深,让人羡慕,若不是小公爷没日没夜的钻研这神药,哎,老朽惭愧啊……”王石摆手道。 “什么神药啊,就是芥菜弄出来的,王御医放心等回头我就让这憨子把这神药之法告诉你。” 李善长当然知晓,王石这个太医院第一把交椅,心甘情愿跟在李余身后打杂的原因。 “真的?” “自然!”李善长肯定道。 “那老朽可就代天下百姓感谢韩国公恩德了。”王石说着就要行礼。 “客气了,客气了,我也是沾了儿子的光。”李善长笑着,脸上忍不住浮上骄傲之色。 这可是药石无医的肿疡,三天时间咱儿子就研制出来了神药! 而且还是用芥菜! 就是神农再生,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 “行了,你老小子也别得意了, 李余这憨子惹出多少祸,咱杀他一百次都够了,这一次露脸就敢羞辱咱的御医了,小心咱把他割了送去太医院当个小药童!” 李善长这里正得意着,门外就传来了威严的声音。 众人闻声俱是全身一震,而后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朱元璋,齐齐行礼。 “臣等,见过陛下!” “免礼,咱今天是来看看蓝春。” 朱元璋说着越过众人走到李余身边,看着李余目不斜视专心给蓝春上药,嘴角抽了抽,他才不信李余没发现他来。 这小子就是故意给他上眼药。 “咳咳……” 朱元璋在旁边咳嗽了两声。 可是李余却依旧不为所动,认真给蓝春上药。 见李余不搭理自己朱元璋眉头紧皱,可是接着就见李余递给自己一段棉絮。 “别愣着,赶紧把浓水擦干净,不然怎么上药。” 嗯? 呃…… 这特么把咱当成什么了? 给你打杂的小厮? 而见到这一幕,众人也全都吓傻了,你让皇帝打下手,你是老太太吃砒霜嫌命长了啊! 李善长吓得更是差点吓瘫在地上,双腿哆嗦着走到朱元璋身边。 “陛、陛下,李余正在给蓝春上药,没注意到您,您……” 可是李善长话还没说完,就见朱元璋伸手接过了李余递来的棉絮,冲着李善长笑道。 “李余研制出了治疗肿疡的药,对咱大明将士,大明百姓就是大恩啊,咱给他打打下手也是应当的。” 朱元璋说着话拿着棉絮就给蓝春清理起伤口。 看着这一幕,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朴不成在后面看的更是眼皮子一愣一愣的。 他很清楚皇帝的性格,谁敢忤逆他,他不当场抡刀子就不错了! 可是现在竟然真的拿着棉絮清理起伤口了,这也太……太诡异了! 御医王石这会已经平衡了,皇帝都给李余打下手,自己这个御医又算得了什么呢? “陛下,您龙体沾不得这些污秽,还是让下官来。” 王石恭敬的走到朱元璋身边,朱元璋顺水推舟将棉絮递给王石,而后凑到李余身边低声道。 “憨子,行了啊,够给你面子的了,你要是蹬鼻子上脸,小心咱不惯着你!” “啊,陛下您来了啊,我刚才一直给蓝春上药,还真没看到您。”李余不动声色道。 “你小子,信不信老子砍了你!”朱元璋道。 “砍呗,用到人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用麻袋接送,山炸完了,这功劳我也不在乎,关键是你给五百金吓唬我爹,这就有点不地道了,这也就算了,你还让骧哥威胁我!”李余低声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老脸一红,心道这小子还真记仇,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事咋还记着呢。 等等不对啊, 我什么时候让毛骧威胁你了? “河东道的事是咱欠你的,以后咱会好好补偿你的,可是你说我让毛骧威胁你,是怎么回事?那个合作契约吗?咱们不是提前说好的吗?”朱元璋疑惑道。 “不是那个,那个我答应了,我认!可是你怎么能让我娶骧哥的女儿!你这不是威胁是什么?”李余一边抹药一边嘀咕道。 “我让你娶毛骧的女儿?”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面色古怪的看着李余问道,“毛骧说的?” “不然呢?” …… 旁边专心给蓝春擦拭伤口的王石已经麻木了,震惊的双手都开始颤抖了,因为他发现皇帝正在和李余窃窃私语,准确的说是在说悄悄话! 这还是动不动就抡刀子的皇帝吗? 身后众人此时也都是面面相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善长,陛下这是在干什么?”冯胜低声道。 “在审问李余?”李善长咽了口唾沫道。 “你糊弄鬼呢!”冯胜瞪了李善长一眼,“你家审问是说悄悄话啊。” 朴不成在后面看的也是疑惑满满,陛下什么时候和李余关系这么好了! 就刚才那种情况,陛下抡刀子砍李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咋还说上悄悄话了呢! 第112章 我家里穷我得挣银子养家 第112章 我家里穷我得挣银子养家 “你当咱不知道你这些天,坑了咱外甥孙十几万两,就算是咱给你的补偿了!” 朱元璋低声道,“你别得寸进尺了,不然别怪咱翻脸无情!” 李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李景隆的银子也算你给的补偿?” “不然呢,那是咱外甥孙,是一家人,他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朱元璋道。 卧槽! 这也行! 你的皇位咋不给人家啊?! 你这可真能扯啊! 再说了我要那些银子也是为了给你培养状元啊!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信不信只要咱开口,要李景隆的命他都得给咱,他身上也流着咱老朱家的血呢!” 朱元璋微怒道。 这小子眼神太可恶了,用一副看无赖的眼神看皇帝,天底下也就他敢了! 这理论,李余是彻底服气了,不过却很不忿! 虽然他手上不停处理着蓝春的伤口,眼睛却还是那副死样子看着朱元璋。 “呵,不服气?好啊,咱是大明的皇帝,坐拥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换句话说,别说李景隆了就是你家的银子也是我的!” 朱元璋冷笑连连。 朱元璋这句话一出口,李余眼神立即变了,而后在众人一脸懵比的状态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李余刚才救人心切,没有察觉陛下前来,甚至还指使陛下做清理伤口的事情,李余罪该万死!” 听着李余的话,众人一脸震惊,你没发现你身边站着的是陛下? 你们刚才不是还说悄悄话了吗?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和你说话的是皇帝吗? 你这借口也太荒唐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 “嗯,起来,咱知道你和蓝春兄弟情深,没看到咱也是情有可原,是咱欠考虑了。” 朱元璋一脸严肃的看着李余,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再次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李善长都想好一会跪下求情的台词了,朴不成都准备好一会把潜藏在暗处的护卫叫出来了。 就连御医王石都打算,求皇帝把李余命留到他能独立研制出青霉素的时候。 可是最后,皇帝就这么轻飘飘的算了。 “蓝小二!” 就在众人还震惊于皇帝对李余宽宏大量的时候,朱元璋将目光转向了蓝玉。 “臣在!” 蓝玉跪在地上。 “知道错了吗?”朱元璋眼神冷厉的看着蓝玉。 “臣知错了。”蓝玉跪在地上神色郁郁。 “你十五岁就跟着你姐夫打仗,性子张扬跋扈,谁不服气你就动手,在军队的时候,部下不服气你直接抡刀子,你姐夫胸襟你一点都没学到,就学了这一身的戾气!” “将自己儿子活活抽成肿疡,你也是给淮西武人长脸了。” “若不是李余及时研制出了神药,如今蓝春就和你阴阳两隔了。” “你以后若是再不收敛收敛性子,你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听着朱元璋训斥蓝玉,冯胜和李善长对视了一眼,而后叹息一声。 皇帝这是借着蓝春的事,敲打蓝玉呢。 蓝玉行军,独断专行,在军中嚣张跋扈,对不服从的将领,极尽羞辱,甚至直接打杀。 若不是北元威胁尚在,老一辈武将又陆续死去老去,就剩下蓝玉这个“正值壮年”经验、战术都已经成熟的武将,陛下可能早就对嚣张跋扈的蓝小二抡刀子了。 希望这次的事情,能让蓝玉收收心。 “臣有罪!”蓝玉沮丧道。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好好磨磨性子,咱日后还有大用!”朱元璋对蓝玉的态度很是满意。 听着朱元璋的话,冯胜、李善长甚至蓝玉眼中都闪烁了一抹精光。 “陛下,臣定当不辱使命!”蓝玉立即道。 “嗯,起来,要好生照养蓝春,好好的一个武将的胚子,若是夭折了,咱活剐了你!” 朱元璋说完,没理会众人,冲李余使了个眼色,就往外走。 “恭送陛下!” 众人齐声道。 …… 片刻后,李余没精打采的站在了皇帝面前。 周围除了朴不成在十步以外,再无他人。 “能不能……” 朱元璋话刚出口,就被李余打断了。 “能!青霉素提取方法我可以写下来。不过,陛下您也看到就这么两小瓷瓶青霉素,提纯出来用了四千五百斤芥菜,而且提纯效率很低。” “除去试药用的,剩下的剂量也不过是刚够治疗蓝春一人的。”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眉头一皱,“这么说没办法量产了?” “目前来说没有,不过给我些时间,只要能提高提纯效率,或者改良方法和材料,应该可以提高产量。”李余道。 闻言朱元璋原本暗淡的目光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多久?” “不好说,我需要人手。”李余沉思片刻道,“更重要的是试药人。” “没问题,我让毛骧配合你,不过这件事要暂时保密!”朱元璋又道,“一年,我最多给你一年时间!” “这么急?”李余道。 “咱也不瞒你,这两年没出去打猎,野狗多了,咱的让咱的二郎们去围猎了,有了你这治肿疡的药,咱儿郎万一被野狗咬了,还能多份活命的机会。” 朱元璋冷笑道。 “自咱号洪武至今不过十一年,北元余孽就像是时刻悬在咱头顶的大刀,咱想着咱不把这把到拔掉,后面这把刀还会威胁咱的子孙,所以咱一直筹备着北征,可是啊,南边也乱,西北也乱,盗匪、伪朝廷,咱得抽出来时间派人出去剿剿匪,然后才能腾出手去打狗。”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眨巴着眼睛,一副你说啥我不太懂的样子。 朱元璋也没理会他这装傻的模样,仍然是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咱下决心这两年就去打狗,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咱原本想着等拔出了南边和西北的毒疮才能北上打狗,这时间咋的也得个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到那时候野狗也就更多了。” “不过你小子改良的炸药帮了咱,咱让毛骧偷偷找了个地方,让匠人在里面造火器,你脑袋灵光,回头给参谋参谋。” 呃……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脸色渐渐变了。 感情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么多活。 又是青霉素,又是火器的。 “陛下,我还小,家里也很穷,我还得挣银子养家!”李余看着朱元璋幽幽道。 “咱知道,咱也不耽误你挣银子,毕竟还有我的利润,所以咱给了你一年时间,让你在挣银子的间隙,帮帮咱,如果你觉得时间太短的话,咱还可以再多给你一年时间。”朱元璋笑道。 李余:“……” 第113章 咦,爹你殉葬了 第113章 咦,爹你殉葬了? “陛下,这也太不地道了,您这相当于啥都没出,就让我白给您干活了啊。”李余哭丧着脸道。 “你不是一直以‘十荣十耻’为行为准则吗?以服务大明服务咱为荣,以损害大明损害咱为耻吗?咋了,说话不算数了?”朱元璋笑道。 李余一时语塞,半天才悠悠道,“周扒皮也得让吃顿饱饭。” “咱外甥孙给你那么多银子、铺面够你吃多少顿饭的了。”朱元璋笑眯眯的说道。 呼…… 李余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算是明白了,皇帝是吃定他,铁了心的要白嫖了! “那我有个要求!”李余妥协了。 “说,有条件就提吗?咱办得到的办,办不到的那就算了。”朱元璋笑道。 李余瞪大了眼睛,坦然接受了被坑的事实,毕竟即使是穿越者在起步阶段也拗不过强权! “我要娶三公主!”李余道。 “可以啊!” 朱元璋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嗯? 啊? 朱元璋答应的如此干净利落,倒让李余不知道怎么办了。 甚至觉得给老丈人干活提条件显得自己太小气了,李余愣愣的看了朱元璋三秒才开口。 “陛下,您是认真的?” “不然呢?你给咱立了不少功劳,咱也亏欠了你不少,就这一个要求咱还能不答应你啊。”朱元璋笑眯眯道。 “谢,岳父大人!” 李余大喜,登时纳头便拜,可是却被朱元璋一下拖住了。 “别着急喊岳父,咱还有个条件。”朱元璋道。 “陛下请说,李余一定竭尽全力,办得到的办,办不到的想办法也得办!”李余像是打了鸡血般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心中微微一怔,心道看看人家李余再看看自己,同样是表决心,人家多诚恳! “就是你先办成咱之前说的事,然后……”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表情肉眼可见的凝固住了。 画大饼呗! 这饼画的比后世的资本家都香、都大啊! 李余真想让朱元璋把之前自己喊的那一声岳父还回来,我也当回皇帝的爹! 可惜他不敢。 “陛下,你这就过分了!”李余气的眼睛瞪得溜圆。 “是啊,确实有些过分,这样,如果你办不成咱之前说的事,咱就给李善长按个谋反的罪名,也省得你装疯卖傻,诬告亲爹了。”朱元璋慢悠悠道。 呼…… 片刻后,李余喘着出气,气愤的看着朱元璋的背影,然后无精打采的返回了蓝府。 “那小子走了吗?”前面昂首阔步走着的朱元璋目不斜视的问朴不成。 “回陛下,李余回蓝府了。”朴不成偷偷往后面瞄了一眼道。 “呼……咱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亏心。”朱元璋轻呼一口气,而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陛下,您真谦虚! 朴不成默默在心底恭维了一句。 …… 蓝府,蓝春房间内。 皇帝走后,众人就陷入了沉寂之中,脑海中都想着皇帝说的话。 只有胡子花白的御医王石还在专心的照料着蓝春。 “嗯……好疼……” 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接着蓝春、冯胜、李善长齐齐冲到蓝春床前,就连御医王石都被挤到了一边。 蓝春一睁眼,就看到三个脑袋出现在自己眼前。 “咦,爹,你咋也下来了?嗯,我知道了你八成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殉葬了!” “冯伯父你咋也下来了呢?我记得虽然你年纪大,但是身体一直很好啊。” “李伯父你咋也下来了?哎,你也下来了,以后谁还照顾我三哥啊。我可怜的三哥。” 蓝春说着脑袋转了转,眼睛四周扫了扫,而后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还好,没把三哥拽下来。” 蓝玉、冯胜、李善长听着蓝春的话,齐齐沉下了脸,这混蛋玩意,感情以为我们三个老家伙也死了啊! 蓝玉轮圆了巴掌就要扇,“你这夯货,刚醒来就咒你爹死啊!” “侯爷别打,再打就真死了!”御医王石及时出现拉住了蓝玉。 “咦,老爷爷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啊,你的死和我没关系?”蓝春疑惑道看着王石。 王石默默的松开了蓝玉的手,心道终于知道你亲爹为啥会把你抽死了,估计是这张嘴立了大功! 外面,刚走到门外的李余,听到蓝春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小弟没白收,不枉自己没日没夜的为他提纯青霉素! 随后几天,李余一直在蓝府,一直等蓝春全身浮肿消失,体温不再反复,才将蓝春交给王石照料。 而王石要的代价,不过是等李余再次提纯青霉素的时候,给他一瓶。 对此,王石很不好意思,毕竟青霉素提纯那么困难,他一开口就要一瓶。 …… 因为一直在蓝府照料蓝春,所以主播商会和教导袁容做八股文都给耽误了。 “老黄!老黄!” 李余回到家洗了个澡又美美的睡了一觉,而后就开始扯着嗓子找起了老黄来。 大约两刻钟后,老黄才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回来。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老黄我可就盯不住了。”老黄气喘吁吁道。 “咋了?主播商会不顺利吗?” 这些天李余一直待在蓝府,所以主播商会的事情交给老黄打理了。 “顺利,很顺利,就是老黄我快吃不消了,每天听鱼姑娘唱小曲,我这身体吃不消啊。”老黄一脸苦涩的说道。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面色古怪道,“不是让你在二楼包厢待着,不让你出去听曲吗?要是被人看到,对府上声誉不好。” “少爷,我就是听您的话,没敢太抛头露面,可是二楼而它也不隔音啊。”老黄欲哭无泪。 “咳咳,生意怎么样?”李余转移话题。 “很好!开业第一天上门来结因果的客人差点把门给挤破!” “第一天还来了不少夫人和小姐,可是看直播看到后面,有几个夫人和小姐就大喊着上当受骗了,不过却被其他夫人给劝住了。”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满脸疑惑,夫人、小姐生气他能理解,毕竟这直播主要是给男人看的。 可是怎么还有夫人规劝上了? 她们不是也应该跟着生气才对吗? “她们是怎么劝的?”李余好奇的问道。 “有位胖夫人说,在主播商会男人看得到吃不到,攒着子孙袋就得回家睡觉,远比去青楼好,还能结佛家因果,两全其美!” “尤其是当她们看到如海法师也来主播商会,也就默认了,而且还鼓励夫君来看直播” 听着老黄的回答,李余嘴角抽了抽。 如海和尚还看直播去了啊?! 这主播商会还真开对了,不仅可以拯救失足妇女,维持家庭和谐,又能让和尚感受人间温暖。 第114章 恩师你回来了! 第114章 恩师你回来了! “如海法师基本上每天都会去主播商会坐一会,我派人去问了,他说他在等你,说要向您讨问经典。”老黄道。 “那他怎么不来家里找我?”李余问道。 “老奴也问了,他说师不唤不登门,怕叨扰到家里。” 老黄面色古怪,心道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忽悠的如海法师,竟然让如海法师对他如此恭敬有加,尊称老师。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有些汗颜,心道这和尚还挺懂尊师重道的。 “嗯,我知道了。”李余点头道。 “少爷,您什么时候去主播商会啊,我不行了。”老黄哭丧着脸道。 “再坚持两天,实在不行换个了护院盯着,我这里还得教袁容做八股文,最近挪不开时间。” 主播商户可以交给别人去打点,但是指导袁容做八股文,可找不到人。 毕竟后世卷王卷出来的八股文做题法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不会。 最近两天李余决定教授袁容“倚注驭题法”,这种八股文做题法,是后世大约隆庆年间一个举子发明的做题法,大致就是背熟朱熹注解,然后往八股文里套。 因为大明推崇程朱理学,所以朱熹的注解就相当于圣人言,圣人说的话,能有错? 这样的做题法,虽然很无赖,甚至颇有些政治正确的意思,你总不能说圣人的话错了?你说圣人错了,那国策呢?陛下呢? 打发走老黄,李余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往后院走去了。 刚走到书房外,李余就听到了袁容郎朗的读书声,而且不时还自问自答,没办法他的助教们都是菜鸡,只能自己领悟了。 吱呀…… 李余推开了房门。 下午昏黄的阳光照射在李余的身上,颇有些佛光普照的意思。 “李师您回来了!” 袁容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整理衣衫,而后长揖及地,“弟子,袁容拜见恩师。” “嗯,最近学的如何?”李余咳嗽一声,端起架子道。 “有很多问题,学生不明,亟待恩师解疑答惑。”袁容诚恳道。 “嗯,不枉我刚从蓝府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来给你讲学。”李余认可的拍了拍袁容的肩膀。 听着李余的话,袁容愣了一下,而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李余都吓了一跳。 “卧槽!你怎么了?!” 李余震惊的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袁容。 “李师!” 袁容猛然抬起头,当李余看清袁容状态的时候,又是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袁容眼中蓄满了泪水。 “袁容你咋了?是不是李景隆、牛二他们打的太狠了?”李余心虚道。 “不!恩师,今日袁容才知晓,恩师为了袁容花费了多少心血,恩师为救蓝助教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蓝助教身体刚好,您就马不停蹄的来传授袁容八股法门,想想以前袁容做的那些不堪之事,袁容……” “袁容愧对恩师!” 袁容一个头磕在地上,肩膀不停颤抖,哭声中带着无尽的懊悔和愧疚。 李余咽了口唾沫,缓缓蹲下身体,他想将袁容拽起来,可是又觉得这不符合老师的做派,于是摸着袁容的头顶温声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怪为师对你太过严苛就好。” “不!不怪恩师,都怪袁容不思进取,若没有之前恩师让助教对我严加管教,袁容就不会有今日,更不会懂得书中那些圣人之言。” “恩师打我、骂我、辱我都是为了我及早醒悟啊,袁容今日才明白恩师的良苦中心,袁容该死啊!” 袁容泪流满面的说道。 咳咳…… 看着痛哭流涕的袁容,李余重重叹息一声,道,“你能体会到老师的良苦用心……很好!” “现在应该轮值哪位助教监督你?我怎么没看到?” 片刻后,李余看着擦干泪水的袁容问道。 “回恩师,现在轮到李助教当值了,可是李助教嫌学生问他问题而他又答不出来,所以就去隔壁厢房休息去了。”袁容如实道。 “呃,还有这回事,你先拿着我写的这些教案和习题看一下,我一会来指导你做文章。” 李余说着将手里写的“教案”递给袁容,而后去了隔壁。 袁容拿到“教案”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几天他每日背诵八股文,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当知道这是老师写的“教案”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里面找到答案。 而当他放开“教案”时,顿时眼睛直了。 这…… 这…… 这狗爬鸡挠般的字是恩师写的? 另一边。 李余还没打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给你创造那么好的条件打袁容,你特么的睡大觉? 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啊! 砰! 李余一脚踹开了房门。 “卧槽!啥动静?房塌了?” 李景隆骨碌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 “咦,李余你回来了?蓝春病好了?” 李景隆抬头看到李余顿时惊喜万分。 “让你盯着袁容读书,你怎么跑这屋睡觉来了?你不打你小舅子了?”李余皱眉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顿时大倒苦水。 “兄弟别提了,之前只是背诵我还能找到理由抽他,当时抽的可解气了,可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学进去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兄弟你也知道我虽然读过几天书,可作文章不行啊,他每次背文,都一大堆问题问我,我哪招架的住啊,每次都被他鄙视,打他我都心虚了,后来实在扛不住了,就让那小子自学了。” “而且自打我给袁容当助教后,你嫂子也不让我回家了,说什么时候科举结束,才能让我回家。” “你看这被褥都给我送来了。” “你说这是袁容考科举还是我考科举啊,这不是折磨我吗?”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一脸无奈,果然现在的科举和后世一样,高考考的不仅是学生还有家长! “兄弟,既然你回来了,你就替我找你嫂子说说,让我回家住得了。” 李景隆说着一脸恳求道,“兄弟,你不知道,我这好几天都没吃荤了,子孙袋都满了!” “嫂夫人不让你回家,你不会出去玩?”李余奇怪道,据他所知李景隆可不是什么良家妇男。 “出去?你来的时候没看到胡同口那几个卖糖葫芦的?”李景隆道。 “看到了啊。” 李余之前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胡同口有六个卖糖葫芦的。 “你说谁家卖糖葫芦的那么缺心眼,六个卖糖葫芦的盯着一个胡同卖啊,一天能卖出去几根啊。”李景隆道。 “对啊,我也好奇呢,这几个卖糖葫芦的咋这么傻比啊。”李余道。 “傻?人家才不傻呢,是你嫂子一天十两银子雇他们盯着我呢!卖糖葫芦卖一年也挣不到这个数啊!一天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百两啊,三个月就将近一千两,外城都能买个宅子了,这败家娘们!”李景隆欲哭无泪。 闻言李余一怔,拍了拍李景隆肩膀感慨道,“兄弟,你家真有钱!” 第115章 套用 第115章 套用? “兄弟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帮帮哥,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袁容在你这里保不齐还真能中个举人,哥哥就不在这里帮倒忙了。” “你去和你嫂子说一下,让哥回去,你的话她肯定听。” 李景隆一脸苦涩。 “你不会收买那些卖糖葫芦的?”李余笑道。 “屁!你嫂子出十两一天,如果我要收买至少也得翻一倍,你嫂子出十两,我就得出二十两,他们一天啥都不干就挣我家三十两,当我是冤大头啊!” 李景隆一瞪眼立即否认了这个主意。 其实李景隆早就试探过好几次了,可是那几个卖糖葫芦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要想背叛国公夫人必须出双倍价格,否则免谈! 若是这几个人要的少点,李景隆兴许就当了这冤大头了,可惜他觉得最近被坑太多了,不想继续当冤大头了。 “不是我不帮你,哎……”李余叹息一声。 见状李景隆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兄弟有难言之隐?” 闻言李余看着李景隆认真道,“其实我也想挣那份钱。” “啊?啥钱?” 李景隆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他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兄弟,你不是,这么不要脸,十几万两都给你了,你还惦记那点银子?”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李余有点不好意思道。 “你,牛比!我服气了!说咋的才能放我走?”李景隆无奈道。 “不好意思,还真不能放你走。”李余果断摇了摇头。 “嗯,李余你这是啥意思?”李景隆皱眉,没弄明白李余是啥意思。 “后面就要做文章了,做文章和背四书五经不同,是个技术活,牛二、瘦猴他们这俩大老粗就起不到作用了,我平时有其他事情忙,所以就轮着你了,你可算是咱们武将里面读书最多的了。”李余道。 李余这话倒不是恭维李景隆,原历史中李景隆就是纸上谈兵的典范,既然是纸上谈兵的典范这书读的肯定多。 “你这还算句人话,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性子,没个枕边人,这……”李景隆苦恼道。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一阵无语,这死胖子咋这么精神呢! 不是说死胖子的鸟都短吗?有的还没花生粒大呢! “放心,以后你就白天盯着袁容,晚上袁容自学就行了,其实让你盯着也不过是给袁容上一个紧箍咒而已。”李余道。 “这么说晚上我就可以回家了?”李景隆道。 “当然,我会和嫂夫人说的。”李余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李景隆顿时大喜。 “嗯,那你跟我去隔壁,今天我要教袁容‘倚注驭题法’和截题法,你是助教在旁边也听一下,万一袁容有什么不懂之处,别一问三不知。”李余道。 “兄弟,这就不必了,我又不需要考科举,再说了我都多少年没做过文章了,学不会的。”李景隆一脸苦相道。 “我知道,所以你的作用,就是给袁容增加自信心。”李余笑道。 “啥意思?” …… 在接下来一个时辰内,李余唾沫四溅的讲述了倚注驭题法,并且找了几个题目,对袁容进行倚注驭题法针对性训练。 李景隆在旁边听的是啧啧称奇,心道这还是做文章吗?如果所有人都会了这倚注驭题法那做文章还需要寒窗苦读数十载吗? “兄弟,你这做题法也太无耻了,你这样若是能中举,那对得起寒窗数十载的学子吗?”李景隆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笑了笑,转头看向袁容道。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恩师,这倚注驭题法虽然听起来似乎只是套用圣人注解,但是审题和嵌入,怎么将策论、学文、学识融合进去似乎很难,恩师策论我还没有……” 听着袁容的话,李余点了点头,心道袁容这小子接受能力果然比死胖子强。 “李助教你听明白了吗?”李余道。 “明白啥了?”李景隆一脸茫然。 “做题法只是提供解题思路,而内容却需要日常的积累和思考。” 李余还没说话,袁容已经抢先道,而后又一脸嫌弃道。 “姐夫,我听姐姐说你熟读兵书,曾经还自诩小诸葛,每逢我朝对外作战,你都可以从兵书中找到类似战役,而后加以指正,如姐夫这般不根据战局实情而进行分析和指挥的才是舍本逐末,套用框架……” 呃…… 看着袁容鄙夷的目光,李景隆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愣是气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 片刻后,李余带着李景隆出了书房,留袁容在里面做文章。 呼呼 李景隆大口喘着粗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还教训起我来了!他还知不知道自己的学费是谁出的!” 李景隆气愤的看着书房门,“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余你看到了吗?我还能做助教吗?我要是做助教还不得被这小子笑话死!”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无奈摊手道,“你不说话不就得了。” “你……” 算了,李景隆算是弄明白了,李余和袁容这对师徒没一个好鸟! “天也不早了,今日我可以回家了?” 李景隆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西斜,红霞满天。 “可以,我让护院跟你回去,顺便向嫂夫人说明一下情况。”李余点头道,“不过你要记得,明日五更时分你就得来。” “放心,误不了!明日待我检查,这小子若是没学会倚注驭题法,非抽的他哭爹喊娘不可!” 李景隆气呼呼的走了,心道你小子敢鄙视我,老子是你姐夫,老子现在一肚子气,找不到理由打你,老子今天晚上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姐姐! 护院跟着李景隆回家,和袁氏说明情况,袁氏高兴的赏了护院五两银子。 “夫君,以后我兄弟可就交给你了,你多费心哈。” 护院一走,袁氏体贴的给李景隆端上茶水点心。 可是却不料李景隆猛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你这娘们儿,好歹毒的心思,不让老子回家,还让人盯着老子,害得老子浑身上火,心里天天跟猫挠似的。” “哎,夫君这是何意?”袁氏也不恼笑盈盈的看着李景隆。 “你说呢?” 李景隆双手一托就将袁氏抱了起来,袁氏也很配合的搂住了李景隆的脖颈。 “今天我就要好好检查检查你瘦了没有?”李景隆嘿嘿笑道。 “我今天也要检查检查你长了没有,不知道拽那几下子管不管用!”袁氏也娇笑道。 听着袁氏的话,李景隆浑身一颤,双腿陡然夹紧,暗道,小李子你今日可要争气,不然咱俩都得受苦! 很痛的! 第116章 孩子不容易 第116章 孩子不容易 片刻后。 卧房内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 接下来几日,李余白天不是在教授袁容解题法门,就是在琢磨考题。 李余几乎将所有脑海中有关明朝科举的知识点全都整理成了教案。 看着自己写的密密麻麻教案,李余忍不住感慨道,“如果这都不能造一个状元出来,只能说袁容太菜了!” 而让李余庆幸的是,自己抓的这个冤大头,远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慧,这才几日八股文已经做的有模有样,最起码把李景隆那个死胖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少爷!少爷!” 老黄急躁不安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李余眉头一皱,心道这老家伙越来越没规矩了。 “叫喊什么,你被狗撵了?” 李余拉开房门,瞪着老黄道。 “少爷恕罪,您快去看看,如海法师说您再不去,他就要魔障了!” “什么玩意?如海还在主播商会?”李余愣了一下道。 “是啊,之前不就和少爷说了吗?”老黄道。 “我不是说让他来家里吗?”李余皱眉道。 “没有啊,您说您忙完就去主播商会,老黄我还眼巴巴的等着您接手呢,少爷您看我才替您看了几天主播商会,就像是老了十几岁啊。”老黄一脸无奈的指着自己满脸褶子的脸道。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眉头紧皱,盯了老黄好半天才开口。 “你这老小子不会是糊弄我呢?”李余冷声道。 “少,少爷您这是何意?老黄可不敢骗少爷。”老黄眼神有些躲闪。 “真是如海让你来喊我的?”李余冷声道。 呃…… 见李余似乎不相信自己这个理由,老黄一咬牙道,“少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这老身子骨,白天看直播,晚上还得安排府的事,我,我扛不住啊……” “不就是盯几天嘛,等我忙完就找人替你。”李余道,“你这老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咋的小姑娘给你唱曲你还不爱听了?” “爱听,可是身体扛不住。”老黄弱弱道。 “没出息!” 李余踢了老黄一脚,而后道,“行了,你以后不用去了,给我找个机灵点的人跑腿用。” “少爷,您看他行不?” 老黄说着,李余就见一个瘦小且肤色有些黑的少年,突兀的从旁边走了出来。 “卧槽!你从哪来的?!” 李余惊呆了,睁大了眼睛,心道这小子是从哪蹿出来的。 “少爷,我刚才就蹲在墙角那里。”少年指着墙角道。 闻言李余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是个隐形人,“你小子蹲在墙角怎么不出声啊。” “管家和您说话,我没敢打扰。”少年挠着头不好意思道。 “少爷,这小子平时不爱言语,但是人很机灵,我琢磨着让他跟在少爷身边,当个跑腿的小厮正合适。”老黄笑着将少年介绍给李余。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点点头,这小子长相普通,在人群中不惹眼,当个传话小厮很合适。 “嗯,刚好我身边也需要个跑腿的,就留在我身边。”李余点头道。 “还不快谢谢少爷。”老黄闻言大喜,一拍少年后脑勺提醒道。 “哦,谢谢少爷,黄俊一定……呃……好好干!”黄俊似乎真的不爱说话。 “黄俊?” 李余看向老黄。 见状老黄咧嘴一笑,“不瞒少爷,真是老奴的小儿子,平时像个闷葫芦,老奴担心他以后养活不了自己,所以就走了个后门,给少爷当个跑腿的,万一以后少爷打架,他还能跳出来给对方敲闷棍。”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额头一道黑线,你这老小子考虑的还真周到,我都还没想到你儿子还有这个用处。 “没想到你小儿子都长这么大了,都是自家人,放心,以后跟着我干,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到你儿子。” 李余说着对黄俊道,“走,随少爷我去主播商会看看。” 李余说完大步朝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和黄俊说着自己的规矩。 “黄俊,既然你是老黄的儿子,那就应该听说过少爷的威名,以后跟着少爷做事要懂得分寸,出风头的时候,不能抢少爷风头,少爷砍人的时候,你要利用自身优势偷袭敌人敲闷棍。” “黄俊,话说这么多年,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哎,黄俊,黄俊……” 李余一边走一边说,可是发现说了一路,似乎都没人回应,不由得往身边看去,却没有发现黄俊的身影。 “卧槽!那小子怎么没跟上来?!”李余顿时诧异不已,他记得出来前喊黄俊了啊。 可是就在他四下寻找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 “少爷,我一直跟着您呢。” 李余扭头果然看到瘦小的黄俊,正跟在自己身后,“你怎么不出声的?” “少爷没让我出声啊。”黄俊弱弱道。 “那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出来?”李余皱眉。 “我出来了啊,可是我每次走到少爷面前,少爷眼睛就转向别处,根本就不看我。”黄俊小声辩解道。 “呃……” 李余这才注意到脚下的位置,竟然已经被黄俊走出了一道规整的圆形脚印。 看来自己还真冤枉孩子了,看样子好像真的围着我转了一圈。 不过,这也太没存在感了。 很快,李余带着黄俊到了主播商会,悄悄的从后门进了二楼包厢。 听着下面嗷嗷叫着往主播台上砸银子的男人们,李余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看来鱼幼娘这小曲唱的还挺入魂的。 “黄俊,你去把一楼坐在角落里念经的和尚给我叫来。” 李余话说完大约停了两秒钟,身后才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 “是,少爷。” 卧槽! 看着垫着脚离去的黄俊,李余目瞪口呆,心道难怪这小子跟在身边我也没发现,原来这小子是垫着脚走路啊,这小子是在练轻功吗? 不过,这么想来,刚才这孩子为了让自己看到他,在地上竟然用脚走出了个圈,可想而知他到底走了多少圈,才能垫脚画出圆啊! 这孩子不容易啊! 第117章 我不允许你羞辱鱼姑娘 第117章 我不允许你羞辱鱼姑娘 如海和尚坐在一楼的角落里,闭目,手捻佛珠,嘴中诵念佛经,和喧闹的直播现场泾渭分明,却又让人感觉不到违和。 “法师,我家少爷叫你上去。”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如海缓缓睁开眼睛,面带微笑的看向突然出现的少年,“阿弥陀佛,施主前方带路。” 二楼偷偷看着下方的李余,见如海被黄俊突然叫醒,竟然没有受到惊吓,心中对如海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档次,真是大师啊,处变不惊! 很快,黄俊带着如海到了二楼李余的房间。 “大师请进。”黄俊礼貌道。 “嗯,小施主,贫僧有一言,不知施主可愿听?”如海笑眯眯的看着黄俊。 黄俊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如海可是天下闻名的法师啊,能得他一言自己必定受益无穷! “大师,请讲。”黄俊立即做出一副聆听赐教状。 “走路要双脚着地,垫着脚走路,不稳当,而且很吓人。”如海看着黄俊认真道。 黄俊:“……” 当如海和尚走进二楼包厢的时候,一楼主播商户又迎来了两位新客人。 只见这两位客人,大夏天脑袋全都裹在衣服里,只有一双眼睛留在外面,似乎是生怕被人认出来。 “涂乐看这个管用吗?我第一次听到这玩意,青楼姑娘都没用,这玩意不能吃只能看管用?”胖子的陈匡安低声对旁边的涂乐道。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试了那么多办法都没反应,我昨日都叫我表姐帮我了,用嘴折腾了半天都没用!” “我听几个朋友说,这主播商会搞得直播看的浑身发痒,回家看到家里的黄脸婆都浑身干劲儿。”涂乐说着话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可是我听说这主播商会好像是李余那混蛋搞出来的,鱼幼娘都被他从秦淮青楼赎出来了。”陈匡安担忧道。 “他的又怎么了?咱们这不举的毛病就是他搞出来的,看他的直播咋了!他娘的把咱们三个男人摞在一起,想想都恶心,关键是他娘的还让我在最上面,呕……” 涂乐气愤的说着,不经意间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胖子陈匡安,像是想起了什么来,顿时忍不住干呕起来。 “别看我,你看我,我也恶心!入你娘,你下边是费青,又不是我,我怎么恶心你了!”陈匡安怒道。 “行了,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你管膏药是谁做的呢!看看直播,万一管用呢。”涂乐无奈道。 “我这不是担心费青知道后生气嘛。”陈匡安讪笑道。 “生气?都不举了,做不了男人了,生气管啥用?入他娘的,这时候管他干嘛,先治病,有效果告诉他,他也得来看!” 涂乐说着扫了眼一楼大厅,指着空着的两个桌子,道。 “你去那边,我在这边,咱俩别挨着,记住别让人认出来!” “明白,出不了岔子!” 陈匡安道,“希望这次能有效果,再起不来,我这可就要废了!” “嗯,快点,晚场快开始了,就一个时辰,抓紧时间,不然地方就被人抢走了!” 涂乐说着话低着头,就跑到了一个空桌前坐了下。 陈匡安见状也快速坐到距离涂乐颇远的空桌坐了下来。 没办法,距离太近,他们担心相看两厌,再吐出来。 因为目前主播商会的主播只有鱼幼娘一个人,所以主播人员紧张,每天鱼幼娘直播三场,早中晚各一场,每次都是一个时辰。 而虽然只有鱼幼娘一个主播,但是盈利却并不少。 基本上每日差不多都有一万多两利润,最少的一天是鱼幼娘那天晚上没直播,但是只凭两场直播也有八千多两。 而这也还是主播人手不足,直播时辰不够,场地有限的原因,不然每天进来的人更多,盈利自然也更丰富。 “今日第三场直播即将开始,主播鱼幼娘鱼姑娘,欢迎大家来到晚场直播,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随着临时主持人莉莉的报幕,台下的熟客,开始起哄,往台上砸银子! “小姑娘赶紧下去,快让鱼姑娘出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滋没味的谁看啊!” “快下去,再不下去,老子可就拿二十两的银锭子砸你了啊!” “快下去!你当老子真不敢砸你啊!” 涂乐震惊的看着身边的一个员外打扮的富家翁,掏出一枚十两的银锭子狠狠砸向高台上的莉莉,那样子似乎真的是要砸死莉莉。 莉莉在台上,一边感受着银子的狂风暴雨,一边笑着弯腰捡银子,这个时间大约持续了半刻钟,莉莉才抱着一堆银子跑下了高台。 一下台,莉莉就对早就等在帷布外的鱼幼娘道,“姑娘,今日要狠狠掏空他们的钱袋子,我发现今天有个员外很急迫,八成带了不少银子,而且还有不少新面孔,李少爷说这样的新面孔才是大肥羊,要好好收割!” “你这小丫头,以前李少爷让我直播的时候,你还愤愤不平,现在咋这么听李少爷的话了。”鱼幼娘笑道。 “哎呀,姑娘,我咋知道李少爷说的直播这么挣钱啊,我去报个幕,一天下来都能白捡一百多两银子啊。”莉莉笑道,“比咱们在青楼来银子都快!” “那是自然的了,在青楼人家是脱衣服给钱,直播人家是听曲给钱,不一样的买卖。”鱼幼娘笑道。 “嘿嘿,姑娘快上台,你看又有傻帽往台上扔银子,催你了。” “扔呗,这些有钱的老爷们,有银子没出使。” 鱼幼娘说着整理了下衣装,缓缓走上了高台。 而随着鱼幼娘走上高台,一楼大厅内顿时怪叫一片。 涂乐看着捂得严严实实的鱼幼娘,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围的野狼们,这特么的穿的那么严实,你们看到什么了就狼叫。 他甚至看到旁边的员外又要往台上扔银锭子,顿时好奇的问道。 “兄台,你看到什么了,就往上砸银子?” “看到鱼姑娘了啊,我可是她的死忠粉,每天能看到她就兴奋,我誓要成为她第一个舰长!”四十多岁的员外一边说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台上的鱼幼娘。 “舰长?”涂乐一脸疑惑。 “土包子,连舰长都不知道,你肯定不是姑娘的死忠粉!” 员外一脸鄙夷的看着涂乐道,“所谓舰长是主播商会推出来的根据客人们打赏金额,所列出来的排名,累计打赏一万两银子就是舰长,而如果你是舰长又是排名榜第一名的榜一大哥,就有机会和鱼姑娘共进晚餐!” 听着员外的介绍,涂乐震惊道,“一万两银子才有机会共进晚餐?卧槽!鱼幼娘在青楼的时候,一顿饭也不过几百两银子啊!” 嗯? 听着涂乐的话,员外原本追随鱼幼娘身形的眼睛,顿时转了过来,充满仇恨的死死盯着涂乐。 “你是黑粉!我不准你羞辱鱼姑娘!往事如烟,鱼姑娘幼年不幸沦落风尘,如今脱离苦海,我不允许任何人用过去诋毁鱼姑娘!” 第118章 我又行了 第118章 我又行了 随着员外满含仇恨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顿时齐齐看向涂乐。 眼中迸发出来的浓浓杀意,涂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心道,这鱼幼娘到底给这些人施了什么魔法,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感觉他们就要杀了我啊! “若不是鱼姑娘说不能和黑粉私斗,早就把你给扔出去了!” “小子,你要看直播欢迎,你若是敢捣乱,小心我们鱼儿帮不答应!” 涂乐惊呆了,“鱼儿帮?” “这是鱼姑娘为我们这些粉丝起的爱称,鱼儿帮就是我们粉丝群体的昵称!”立即有人骄傲道。 卧槽! 这帮脑残! 是中了鱼幼娘的毒了! 当冤大头,你骄傲什么啊! 涂乐看着这群似乎被鱼幼娘洗脑的男人,也不再说什么了,心道,鱼幼娘你这青楼女子,休想从我手中骗走一两银子! “今日不知道各位家人们想听什么?” “是想和幼娘聊聊天,还是听乐器,还是要听小曲呢?” 鱼幼娘经过李余的技巧培训,从称呼到语气的拿捏都能很好的抓住了看客的心理。 一句家人们,顿时听的台下的观众热血沸腾,尤其是涂乐旁边坐着的员外更是妥妥的脑残粉,涂乐看着员外嗷嗷叫的往台上扔银子,满脸不可思议,这鱼幼娘是你亲娘! “不要聊天,我们今天想听小曲,听数蜘蛛!” “不!我要听数蛤蟆!” “数尼玛的蛤蟆啊,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呱呱那几声有啥好听的。” 眼看着台下观众要为了曲目的事情吵起来,此时一个面色猥锁,拿着折扇的公子哥,砰砰往台上扔了两锭五十两重的银锭子。 “都别争了,今日就唱数蜘蛛!”公子哥道。 “凑!这小子居心不良,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员外气愤道。 “老哥,咋了?数蜘蛛咋就存心不良了?”涂乐好奇的看着员外,“这位公子可是给银子了,一百两啊,唱个小曲而已。” “你知道个屁啊,他是要听蜘蛛吗?是要听……”员外气愤道。 涂乐眼前一亮,他顿时明白员外话里的意思了。 “现在我家租子还没收上来,手头紧,等回头我去钱庄抵押几十亩良田换来银子,非得成榜一大哥,那时候我就有权利定听什么了,到时我就天天让鱼姑娘聊天。” “数蛤蟆、数蜘蛛那些都是居心不良之人才听的!我是真爱粉!” 员外仍在愤愤不平,只不过他的眼睛却在鱼幼娘开口的那一刻,紧紧锁定在了鱼幼娘的身上。 而涂乐也发现了,就在此时,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台下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台上。 涂乐甚至还听到了吞咽唾沫的声音。 “家人们请见谅,今日幼娘嗓子不太好使,唱的不好,你们多多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都心疼姑娘,这次数蜘蛛就数到一百只就行了。”之前扔了两锭五十两银锭子的公子哥,声音沙哑的喊道。 “公子,你可真坏,真不知道心疼人,数一百只蜘蛛,我这嗓子还不得冒烟了啊。” 鱼幼娘嗔怪的瞪了公子哥一眼,公子哥倒是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又亢奋的扔了一锭银子,“数!本公子今日就是想要你嗓子冒烟,给少爷大声喊痛……” 听着公子哥的话,鱼幼娘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不再多说什么,缓缓张开了薄唇。 “一只蜘蛛一张嘴,两只眼睛,八条腿” “两只蜘蛛两张嘴,四只眼睛,十六条腿” …… “六只蜘蛛六张嘴,十二只眼睛,好多条腿” 一直等鱼幼娘唱到六只蜘蛛。 看着周围面色涨红,不停吞咽唾沫的野狼们,涂乐只觉得一阵无奈…… 难道这直播对自己也不起作用吗? 涂乐绝望的看向远处的陈匡安,可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虽然陈匡安的脸被衣服包裹的严实,但是涂乐可以肯定这个胖子此时也必定和其他人一样,脸色涨红,满脸横肉颤抖。 “九只蜘蛛九张嘴,十八只眼睛,好多条腿。” 就在此时台上鱼幼娘细腻而又富有节奏音调再次响起,而一直盯着陈匡安的涂乐却惊呆了。 而就在此时,涂乐见陈匡安忙捂住了嘴巴,心虚的向四周张望,当看到涂乐的时候,眼中透露着感激,似乎是在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卧槽! 这都行! 我不能再抵触直播了,我要融入进去,我要听数蜘蛛! 之后涂乐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听数蜘蛛里,一直等听到二十只蜘蛛的时候,涂乐精神一震。 “二十只蜘蛛二十张嘴,四十只眼睛,好多条腿。” 涂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鱼幼娘鲜红的嘴唇,似乎每一个痛字都被赋予了某种魔力,每一个痛字落下涂乐的心脏就猛烈跳动一下,腿也跟着跳动一下。 等到数到30只蜘蛛的时候,第一个痛字一出口,涂乐只觉得欲望又来了…… 管用! 真的管用! 而不知过了多久,在鱼幼娘唱到六十只蜘蛛的时候。 最后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涂乐弓着身体悄悄挪到了最后排和陈匡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涂兄,你也好了?” “哈哈,托陈兄的福,好了!” “没想到这直播竟然有如此功效,这小曲唱的我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 涂乐道。 “谁说不是呢,尤其是那个痛字……嘶,不行了,咱们还是快走。” “嘿嘿,我也赶紧回家,不过,咱们两个好了,是不是也得喊费兄来试试,万一……” “对,确实应该让费兄来试试。” 两人说着话,慢慢起身,就往外走。 可是就在此时,两个彪形大汉却当在了两人面前。 “两位,听了半天了,一点打赏也不给不合适?” “老子没听好,没听开心,不打赏!”涂乐皱眉看着两个大汉。 “是啊,第一次见还有强迫人打赏的!”陈匡安也是冷笑连连。 “若是其他人不打赏也就罢了,可是你们不打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胡说什么!”涂乐矢口否认。 闻言,两个大汉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涂乐、陈匡安给提了起来。 “站直了,走两步,我看看!” 两个彪形大汉抱着膀子,脸色不善的盯着涂乐和陈匡安。 卧槽! 第119章 如海的困扰 第119章 如海的困扰 “别,兄弟别冲动!打赏多少银子,你们说个数,我们给!” 涂乐忙认怂。 闻言,大汉眼睛悄悄往二楼瞄了一眼,只见二楼看戏的李余冲他悄悄竖起了三根手指。 大汉会意,看着涂乐和陈匡安道,“三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卧槽!三百两,我们俩看啥了,就给你们三百两!干脆你们抢好了!”陈匡安。 “抢?这是个好主意。”大汉立即脸色不善的看向两人。 “行了,别吵了,三百两我们兄弟认栽了!” 涂乐说着又裹了裹脸上衣物,遮挡住自己的脸。 “我这里有二百两,陈兄你拿一百两,咱俩凑凑就够了。” 涂乐说着凑到陈匡安身边低声道,“陈兄就当看病了,咱们俩这病,之前花了几千两都没治好,看一次直播就好了,三百两不贵!” “我知道,可是一想到给李余银子我就亏得慌,心里不舒服!”陈匡安气道。 “先离开,等回头想办法再整他,饶不了那憨子!”涂乐咬牙切齿道。 “好!今日就先便宜了李余!” 陈匡安说着掏出一百两递给了大汉。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给了银子后涂乐说话重新变得硬气起来。 “不够!还差三百两!”大汉冷声道。 “卧槽!什么?还差三百两?!”陈匡安顿时怒了,挺着胖肚腩怒道。 大汉冷眼扫了他一眼。 “刚才不是说三百两就可以走吗?”涂乐怒道。 “是啊,一人三百两!”大汉用手点了两人一下,“两个人自然就是六百两。” “卧槽!给你们惯的,看老子……”陈匡安登时暴怒,就要暴起。 可是却被涂乐拉住了,“本大爷若是不给呢?” “那今日涂公子和陈公子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两位少爷就名扬天下了。”大汉不急不缓道。 闻言涂乐和陈匡安眼中顿时露出惊慌。 “卧槽!你怎么认出我们的?”涂乐急道。 大汉抱着膀子仰头看天,不再回答。 “好!我们认栽了!不过我们现在身上银两不够,你先让我们走,回头我们送银子来!”涂乐道。 “不行,本店概不赊账!”大汉道。 “你们别得寸进尺!知道我们是谁了,我们还能赖你的银子?”陈匡安气道。 “那可不一定,听我们少爷说,世间最道貌岸人有三个,其中两个是你们俩,另外一个就是叠叠乐费青少爷……” “停!别说了!你说怎样才能放我们走!”涂乐赶紧打断大汉的话。 “一个去拿银子,一个留在这里,谁留下你们商量着来。”大汉笑道。 “好,我们商议一下!” 涂乐说着低声和陈匡安商议起来。 “陈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府上取银子,一刻钟就来赎你。”涂乐低声道。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万一被人认出来呢。我出去也方便,还是我去。”陈匡安立即摇头。 “陈兄,你在这里再巩固巩固治疗,我瘦跑得快,而且三百两我出了二百两你才一百两,理应我先走。” 涂乐见陈匡安还是不愿意,立即道,“剩下那三百两我也出了!让我先走!” 闻言陈匡安不情不愿的点头。 “好!你快去快回,我再去巩固巩固,我也感觉我的治疗不彻底!” 陈匡安说着已经转身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 二楼。 李余、如海和尚看着下方的闹剧。 “李施主功德无量,没想到这直播竟然还有治病的功效。”如海和尚惊喜道。 “哈哈,小意思,这种小病,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余哈哈笑着,而后道,“如海法师请,咱们进屋聊,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等我。” “贫僧有些困扰想求教李施主。”如海恭敬道。 “请讲。”李余笑道。 “之前施主传授小僧人间佛国,回去我就和师兄谈了人间佛国之言,师兄说人间佛国佛祖尚且不能为,我们这般小沙弥又怎能做到。” “况且,我佛劝人远离欲望,不顺应百姓之常心,百姓不入庙宇,不信奉我佛,不能从佛中得到欢愉,又怎能人间佛国,佛泽世人。”如海苦恼道。 听着如海的话,李余眉头紧皱,看着如海,半天没有言语。 实话实说这问题有点难了。 半天李余才悠悠的开口道,“你如今的之困扰,是百姓追求享受欲望,佛却劝导他远离欲望,与人性相背,所以你的信念动摇了,以为难以实现人间佛国的理想,是吗?” “小僧惭愧,正是如此,还望李施主指点迷津,拨开虚妄。”如海双手合十恭敬道。 李余叹息一声,实话实说忽悠一个儒佛兼修的大师,是件很困难的事。 “当年大魔王波旬和佛陀在菩提树下有一则对话,和你今日所问有些相似。 波旬言:‘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人心方面你们并不如我,你教人远离贪欲,而我顺应百姓,满足他们的贪欲。如果人们没有贪欲,我又怎么会存在呢?你说众生平等,什么人都可以教化,那你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 佛陀回答说:‘不会!’ 波旬言道:‘那好,到了你的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室,穿你的袈裟,揭你的经典,破坏你的纪律,以达到今日不能达到的目的。’” 听着李余的话,如海沉思片刻道,“《法灭经》中有如是记载……” 第120章 被鱼幼娘堵住了 第120章 被鱼幼娘堵住了 “李施主的意思是告诫小僧不要丧失信心和理念吗?佛陀在世宣传佛法,尚有魔王现世阻拦,而我等僧众不仅有寺庙供养尚有朝廷守护,这么好的加持若是再丧失传经信心,以后怕是无颜见佛祖了。” 听着如海和尚的话,李余心道,我还有后面一堆“如是我闻”的高深佛法,没说出来呢,你自己就悟了啊? “如海法师果然佛法精深,我刚说一点你就领悟了。”李余笑道。 “小僧也是得到李施主的指点,李施主才是佛法的有缘人。” 如海说着眼睛突然一亮道,“李施主若是皈依我佛,定然能将佛法弘扬天下,人间佛国也必定能早……” 卧槽! 听着如海的话,李余瞪大了眼睛,这和尚竟然想规劝是自己出家当和尚! “如海大师,我是个俗人,贪财好色,不适合当和尚。”李余有些无奈道。 “李施主说笑了,在家出家都是修行。” 见状如海也不强求,转移话题道,“小僧这里还有一个疑惑,还望李施住为小僧解答。” 紧接着随着在如海提出第五个问题的时候,李余再也受不了了,黑着脸看着如海。 “如海和尚,你欺负我年轻是不是?你小子哪是来请教的,你分明是来和我辩经的!” 在接连回答如海几个问题后,李余才醒悟,这小子根本就没有疑惑,也没有动摇过人间佛国的信念,完全是抱着辩经的态度来找自己的。 “施主这是何意?如海示您为师,怎么会对您不敬?”如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死不承认。 “少在这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李余瞪了如海一眼,有些生气道,“送客!” 如海见李余真的生气了,立即放低了姿态,“李施主勿怪,实在是小僧知晓您的性子,担心您不愿相教,才出此下策。” “今日辩经小僧更加坚定您是我佛有缘人,若是您能入我鸡鸣寺弘扬人间佛国,小僧愿追随左右。” 李余彻底无语了。 这和尚完全是把自己这个抄袭怪当成了佛法大能,要说服自己出家啊。 有时候和尚比常人还固执,比如他们发现你是佛法的有缘人,他就会不厌其烦的规劝你皈依。 甚至后世一些觉得你是佛法有缘人的和尚,还会不厌其烦的向你推荐念珠、经书,直到你掏钱后,他才会觉得感化了你! “黄俊,送客!” 李余大喝一声。 而后一个人影以一种极其突兀的方式出现在了如海和尚的身边,恭敬道。 “法师,请!” 如海看着突然出现的黄俊,手不自然的捻了捻佛珠,而后口喝一声阿弥陀佛,对着李余恭敬行礼。 “李施主,小僧告辞。” 李余厌烦的摆了摆手,心道自己的宝贝时间都被这和尚给耽误了,和一个和尚辩经一个多时辰,直播早已经结束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李余见如海和尚走了,也就不打算继续留在主播商会了,起身就要离开。 可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 李余好奇的推开窗户,接着就看到一个手持令牌,高喊“八百里加急”纵马疾驰的传令兵,快速穿街而过,周围行人,纷纷让路。 李余皱了皱眉,八百里加急,他不记得洪武十一年边关发生过什么紧急的战事啊。 不过李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此时的洪武皇帝正值壮年,什么牛鬼蛇神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李余关上窗户,重新准备离去,可是就在此时却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接着李余就看到鱼幼娘满脸幽怨身形款款的走了进来。 对上鱼幼娘李余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把人家搞来做直播,自己却一直没露面。 “鱼姑娘来了,快请坐,喝茶!”李余热情的给鱼幼娘倒了一杯茶。 “李少爷今日怎么有空来了。”鱼幼娘看着李余道。 李余知道鱼幼娘生自己气了,笑道,“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吗?鱼姑娘工作感觉怎么样,顺不顺心?有客人不老实吗?给我说,我一定替你出气!” 李余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弯起手臂向鱼幼娘展示自己强壮的肱二头肌。 鱼幼娘被这一幕逗笑了,嗔怪的瞪了李余一眼。 “把我晾了这么多天,你说怎么办?” 鱼幼娘不愧是秦淮花魁,一个眼神让李余心跳都差点漏了一拍。 “这个简单,加钱!提成翻一倍!”李余一挥手大方道。 听着李余的话鱼幼娘愣了一下,接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李少爷觉得幼娘是来找你要银子的?”鱼幼娘委屈巴巴的看着李余。 李余揣着明白装糊涂,立即拍着胸脯,“鱼姑娘不要银子,要啥?你说,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找来!” 鱼幼娘哪里不知道李余是咋想的,这是李余的惯用伎俩了,每次见她委屈,李余都大包大揽,可是每次都是只耍嘴皮子不办事。 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能让李余这么轻易过关了。 今日下了直播,莉莉就告诉她李余来了,而且提醒她要抓住机会,今日若是不拿下李余,以后再见李余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此时,莉莉就在门外,给她把风呢,如果李余想跑,她会帮忙拦住。 可以说今天鱼幼娘是下定了决心。 “我叫了一桌酒席,一会儿就送来,今夜你就陪我好好吃个饭好吗?”鱼幼娘眼巴巴的看着李余道。 嘶…… 听着鱼幼娘的话,李余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娘皮今天是有备而来,要整活儿啊! 第121章 鱼姑娘轻点 第121章 鱼姑娘轻点 随着黑夜来临,星辰高挂天空,皇城宫城大门重重的关上。 可是就在宫门关上不久后,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大道之上。 “开宫门!速开宫门!我乃太子护卫,急事面呈陛下!”传令兵举着手中令牌大声喊道。 宫墙守卫看到传令兵手中的令牌,慌忙将宫门打开。 传令兵将马交给守卫后,一刻不敢耽搁的就往宫内跑去。 片刻后。 朱元璋脸色阴沉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传令兵。 “这是何时的事情,为何不早早诊治!”朱元璋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从河东道回来的时候,随队御医已经诊治过了,以为只是着凉,谁知道来的时候,行到一半路程,殿下就开始高热、咳嗽不断。” “御医给用了药,行了针,也不见好转,现在已经烧的说胡话了。” 传令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些御医都是什么废物!一个个都该死!咱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让你们全都给咱儿子陪葬!”朱元璋大怒。 “陛下,属下护主不利,千刀万剐死不足惜,还请陛下速速派御医,前去为殿下诊治!”传令兵疯狂往地上磕头。 “用得着你提醒?” 朱元璋气得一脚将传令兵踹翻在地,“朴不成带着他去吃点东西,一会儿他还得给咱带路!” …… 等朴不成带着传令兵下去后,毛骧悄无声息从阴影中出来。 “陛下。” “毛骧你带御医王石速速去给太子诊治。”朱元璋道。 “陛下,臣提议带上李余。”毛骧道。 闻言朱元璋眉头一皱看向毛骧,“这风寒之症李余怕是起不了作用。” “陛下,臣听李余说过,他说青霉素是消炎的利器,而高热是因为人体炎症产生的,臣虽然不知道何为炎症,但是带着李余就多一层保证,而且李余素有机敏,万一王石束手无策,李余或许能有……” 毛骧说着不敢继续说了,毕竟说王石束手无策几乎等于说太子要死了,这样的话臣子说出来有诅咒之嫌。 朱元璋没在意这些细节,毕竟传令兵都到宫内求助了,也就说明太子病的已经很重了。 说是病入膏肓也不为过。 “李余那青霉素不是都用完了吗?带着他有什么用?”朱元璋皱眉道。 “陛下,您还不知道那小子,那小子做什么事都留后手,臣不相信青霉素那样神药,他不留些给自己保命。” “而且那日臣把他从家里拽出去的时候,他不过是做出了两瓶青霉素,他家里的芥菜可还没用完。”毛骧道。 “嗯,那就带着他去,告诉他,若是能治好咱的太子,咱这次绝对不会亏待他!” 朱元璋说着又补充道,“咱这次绝不食言!” “臣,这就去办!” …… 主播商会。 二楼。 李余被鱼幼娘眼巴巴的望着,已经被灌了三杯酒了。 虽然这年代的粮食酒度数低,但是李余也不知道咋回事,三杯下肚脑袋竟然晕晕乎乎的了。 “鱼姑娘,不能再喝了,再喝少爷我可就真的醉了。”李余觉得舌头有些发麻。 鱼幼娘见状感觉差不又多了,从位子上起身,。 “少爷,你喝醉了吗?” 鱼幼娘红唇轻启,而后坐在了李余的大腿上。 “鱼,鱼姑娘,你这干啥啊,少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余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可是却发现根本就使不上力气,顿时用还残留着一丝的理智,看着鱼幼娘道。 “鱼姑娘你给我下毒了?” “少爷,您可真厉害,莉莉说这酒您只要喝一杯就醉了,可是您喝了三杯才醉,身体真好。”鱼幼娘娇笑着。 “鱼姑娘这玩笑开大了啊。”李余欲哭无泪。 “幼娘可不是开玩笑,幼娘对少爷的心意,少爷是晓得的,每次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您不动,那幼娘只好出此下策了。” “少爷放心,幼娘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您,所以幼娘不会缠着你,心甘情愿在槐花胡同等着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想起幼娘这个可怜人,就去看看幼娘。” 鱼幼娘说着修长的手指在李余的脸上划过,惊得的李余又是一个激灵。 “鱼姑娘我还是个孩子……”李余为难道。 “不小了,刚好今日让姐姐帮你长大。” 李余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爽! 很是不爽! “鱼姑娘要不你让我醒醒酒。”李余挣扎道。 “不怕,等你醒了,姐姐也不走。” 鱼幼娘说着话,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束带,正是李余腰间的束腰,竟然片刻时间就被解了下来。 “鱼姑娘,你轻点,我真是第一次。” 李余看着鱼幼娘手中的束带,也认命了,肯定逃不掉了。 “少爷放心。” 鱼幼娘轻咬着薄唇,将束带随意丢在地上…… 李余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他眼睛闭上了好一会,不见动静,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可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鬼啊!” 陡然间看到毛骧那对对鸡眼以及可怖的面孔,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李余,惊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毛骧黑着脸,把被自己打晕的鱼幼娘踢到一边,而后抓起李余,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 等李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摸了摸有些疼的左脸,疑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影。 晃了晃脑袋,李余确定眼前的丑八怪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后,赶紧将容易挨揍的话咽了回去。 “咦,骧哥,怎么是你?” “呵,是不是很失望?”毛骧冷笑道。 “失望啥啊?”李余笑道。 “陪你的不是个大美人儿。”毛骧说着玩味道,“幽会青楼花魁,还妄想娶公主,呵呵……若是让陛下知道……” 毛骧话还没说完,李余已经惊恐的跳了起来,“骧哥,鱼幼娘呢?你不会把她给杀了?” 毛骧顿时一头黑线,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她?我看起来很爱杀人吗?” 第122章 跟我走 第122章 跟我走 李余听着毛骧的反问,心道,你不是看起来爱杀人,是看起来爱吃人! 不过确定毛骧没对鱼幼娘下杀手,心中也是一松。 “骧哥,救命之恩,容他日相报!”李余冲毛骧拱手道。 “你别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就行。”毛骧笑道。 “哪能啊。我可是立志要成为驸马的人,第一次怎么能给别的女人呢,万一洞房的时候,被公主发现我不是第一次那就糟糕了。” 李余笑着给毛骧倒了杯茶,只不过笑的时候觉得左边的脸有些疼。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玩味的看着李余,“你不会不知道即使你成为驸马,你的第一次也不可能给公主?” “啥意思?”李余愣了一下,不明白毛骧是什么意思。 “驸马和公主大婚前,会派人来试婚,验证你身体状况,你身体如果不行,公主也不可能嫁过来守活寡。”毛骧道。 嗯? 试婚? 李余一脸茫然的看着毛骧,片刻后李余就想起来了。 暗恼自己这个历史考究党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古代知识。 古代公主和驸马大婚前,一般都会派女子先和驸马试婚,说白了就是先找个女人和驸马睡一觉,试试驸马那活行不行,如果不能人道,公主肯定不能嫁过去守活寡。 “咋了,后悔刚才没和鱼花魁玩玩?”毛骧看着李余懊恼的神情道。 “骧哥你啥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李余看着毛骧道,“我对公主忠贞不二,你难道没发现我之所以受制于鱼幼娘,完全是因为她在酒里下药的缘故?” “知道啊,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样的美人儿送到你嘴边你都不吃……”毛骧说着话,眼珠子转了一圈定在了正中间,认真的斜视着李余道,“难不成你那活儿真的有问题?” “卧槽!你说我打架不行我认,你说我那玩意不行,打死也不认!”李余瞪着毛骧道。 看着李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毛骧长长松了一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嗯? 李余疑惑的看着毛骧,“你放心啥?和你有啥关系?” 毛骧没接李余的话,“青霉素还有吗?拿给我!” 李余对毛骧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才放反应过来,而后果断摇头道。 “没了!都给蓝春用了!” “别骗我,你知道我是干啥的,手脏的很。”毛骧道,“刚才我在你家转了一圈,原来你用剩下的芥菜都没了,还有你这屋子里一股霉味,那些芥菜肯定被你用来提炼青霉素了。” “卧槽!骧哥你监视我?”李余震惊的看着毛骧。 “不行吗?”毛骧目光灼灼的盯着李余。 感受着毛骧渗人的目光,李余心脏停了一下, 大晚上的被鬼盯着心脏差点的还真受不了。 “骧哥,你受伤了?还是锦衣卫兄弟受伤了,放心,只要是你用,只要兄弟有,你尽管拿去!”李余立即表态。 “我不用,确定你有青霉素,就跟我一起走,去救人!”毛骧道。 “谁啊?还需要骧哥亲自出马?!”李余道。 “太子!”毛骧沉声道。 “太子,什么太子、儿子的,轮得着骧哥出马……” 李余话说到一半满脸惊恐的看着毛骧,“你说什么,太子?朱标?” “大胆!你敢直呼殿下的名讳?不想活了你!”毛骧喝骂道。 “啊,我是说骧哥你刚才说是要去救太子殿下?”李余问道。 “嗯。”毛骧点头。 李余眉头一皱,试探问道,“太子殿下病了?” “病入膏肓,随行的御医束手无策,殿下护卫持太子令十万火急连夜入宫求援!”毛骧沉声道。 “啊?这么严重?” 李余眉头一皱,如今才洪武十一年,太子朱标不应该有生命之危才对。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历史线改变了? “想什么呢?”毛骧见李余沉默问道。 “啊?没什么,你是来拿青霉素的吗?我这就给你拿!” 李余说着转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就这些了,虽然我能提纯青霉素,但是提纯效率太低,那么多芥菜只提纯出来这么一点。” “这么痛快就给了?” 毛骧本以为从李余手里要到青霉素还需要威逼利诱一番,没想到李余这么痛快就给了。 “太子事关江山社稷,我李余虽憨,但是也知晓轻重!”李余沉声道。 砰! “好!陛下果然没看错你!陛下说了,若这次太子转危为安,必定不会亏待你!”毛骧欣赏的拍着李余的肩膀。 嘶…… 毛骧一巴掌疼的李余直抽凉气。 “骧哥,能不能轻点,别我赏赐还没领到,就被你拍死了!”李余幽怨的看着毛骧。 “哈哈,走!” 毛骧抓着李余道。 “去哪?”李余愣了一下。 “给太子看病!” 李余一脸懵比的看着毛骧,“看病找御医啊?你找我有啥用?” “王石已经在路上了!陛下说,你也得跟着!” 第123章 切脑袋 第123章 切脑袋 片刻后。 两骑出现在京城外宽阔的官道上。 头顶月朗星稀,李余、毛骧并排疾驰北上。 李余能感觉到毛骧这个刽子手心里很急,但是脸上却显得极其淡然。 “骧哥,太子殿下什么症状?” 伴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李余大声喊道。 “和风寒差不多。”毛骧说着,紧接着又道,“很多病都和风寒差不多。” “高热?”李余问道。 “嗯,所以才带着你去,保不齐你的青霉素有用。”毛骧道。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自信的大喊道,“当然有用了,青霉素是一切炎症,高热的克星!” “但愿,若是太子有什么意外,陪葬的人就数不清了。” 毛骧的话被风吹散,但是落在李余耳中,仍然让李余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不就是个风寒吗?”李余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风寒?只是风寒吗?带去的那些御医,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天凉了,那些奴婢都不知道给殿下加件衣服?不知道给殿下煮碗姜汤?”毛骧嘴角挂着一丝冷意。 李余不再开口,心道毛骧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怎么听着似乎有阴谋的感觉。 “况且太子殿下风华正茂,身体一直很好,河东道洪水肆虐之时,风寒都没有侵入,这回程了,天气炎热,风光大好,却会得了风寒?”毛骧冷笑连连,“我看是有些人活的不耐烦了。” “谁?北元余孽吗?”李余下意识接话道。 “谁知道呢,反正这次得死人。”毛骧道。 两人身体都很好,毛骧自不必说,李余是个武二代,前身就天天打架殴斗,身体素质一直不错。 两人星夜兼程,都知道情况紧急,后半程都没有多言,都是低头驱马,中间在驿站换了一次马匹后,就马不停蹄,一气骑到了天亮。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气温越来越高,李余热的难以深受。 扭头看向毛骧却见毛骧还是之前那副模样,不由得让李余钦佩起来。 “骧哥,不行了,休息一下,喝点水。”李余道。 “往前再走两里路,就到站点了,咱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毛骧说完一鞭子抽在马身上,身下的战马嘶鸣一声,再次提速。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一处客栈,客栈小二看到有人来,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毛骧快速戴上斗笠,戴上面罩,似乎是怕人看到他的模样。 “王石过去了吗?” 毛骧一开口,小二忙道,“回大人王石提前一个时辰被咱们的人带去了,估计今天晌午就能到地方。” “嗯,换两匹马,再拿点吃的喝的,我在这里休息半刻钟。” 毛骧说着率先走进了客栈。 李余跟在毛骧身后,啧啧称奇,低声道,“骧哥这是你们锦衣卫的据点?” 毛骧皱眉看向李余,不明白据点是什么意思,不过眨眼间就明白李余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低声道。 “锦衣卫在全国各地,各州、府都有歇脚的地儿。” “快喝点水,休息一下,立即启程。” 李余虽然有时候有些胆大妄为,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默默点头,跟在毛骧身后不再说话。 等毛骧带着李余离开的时候,原先还冷清的客栈,已经是人声鼎沸了,生意很是红火。 李余心道不知道有不开眼的客人,会不会被锦衣卫给剁碎了喂狗。 又是疾驰,终于在李余要被颠散架子的时候,到了! 是一处三进的宅院,外紧内松,外面看不到一个人,实则院子里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护卫周密。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有一个身穿劲装手持长刀的护卫(锦衣卫)走了上来。 “大人,殿下随行御医柳华元跑了,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 听着来人的话,毛骧眼中划过一道杀机,“叮嘱兄弟们,抓活的!” “属下明白!” “其他人呢?”毛骧又道。 “另外两个随行御医正跟在王石后边打下手呢,殿下随行太监王和、宫女、随行属官都看管起来了。” “嗯,把王和单独关押,回头我有话问他!”毛骧道。 “是,大人!” 毛骧吩咐完,带着李余就往太子房间赶去。 距离房间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李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王石愤怒的声音。 “风寒?这是风寒之症吗?你家风寒之症嘴唇乌黑吗?这是毒!你们两个庸医!” 听到王石的话,李余心头咯噔一声,心道还真有人敢给朱标下毒啊! 李余这里还在震惊,就见毛骧一脚踹开了房门。 而在他踹开房门的一刹那,腰间的刀已经出鞘。 唰…… 毛骧进屋,一句话没说,一刀就切了一个随行御医的脑袋,瞪圆了眼睛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滚到门口,差点被李余一脚踩爆。 嘶…… 看着瞪着眼珠子的脑袋,李余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锦衣卫指挥毛骧的可怕。 杀人不眨眼,这切脑袋的手法,没切过几百个是练不出来的。 噗通!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们不知道殿下中毒了,太子的病一直都是柳御医负责的,他一直告诉我们是风寒,我们也是刚刚才见到太子殿下!” 剩下的一个御医直接被吓破胆了,疯狂往地上磕头。 王石也被毛骧上来就杀人的举动给吓坏了,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人他得罪不起,昨晚就是他带着陛下的口令把自己从太医院掳来的。 第124章 留着你也没用 第124章 留着你也没用 “这么说你对殿下病情一无所知了?” 毛骧冰冷的声音从面罩后传来,随着一对不正常的眼珠子,显得格外恐怖。 “大人,不怪我们,柳御医是医官,我们这些御医要想给殿下诊脉,也得向他报备,而且我们医术本身就不如柳御医,他说的诊断结果,我们自然信服,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往深处想,大人饶命啊!”御医惊恐的解释着。 “你医术还不如柳华元留着你更没用了。” 毛骧话音落下,御医惊恐的抬起头,接着他就看到一抹刀光,紧接着他就捂住了流血的脖颈,难以置信的看着毛骧,鲜血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 这次毛骧二度杀人,李余倒是没什么意外。 毕竟无论是从历史上来看,还是从此时毛骧的暴怒的状态,这个御医根本就活不了。 不过,王石却无法接受,愤怒超过了他对毛骧这个“怪物”的恐惧。 “你疯了?你把他杀了,谁给我打下手?谁给殿下熬药,你会熬药吗?你除了会杀人你还会干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殿下出事,你也难逃干系!我一定会上书陛下,你滥杀无辜,肆意妄为!” 王石花白的胡须不停颤抖着。 毛骧盯着王石,眼珠子停在一侧,淡淡的刀收回刀鞘,用冷静无比的声音说道。 “太子殿下若是出事,别说你我,所有人都得陪葬。” “别愣着了,给殿下诊病。” 毛骧说完,抱着双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王石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没再说话,冲李余点了点头道。 “李少爷,不知你可带了神药?” “带了,不过你要先确定殿下中的何毒,不然贸然用药我担心出问题。”李余沉声道。 事关重大,李余也不敢大包大揽。 “老朽明白。” 王石点点头,开始给太子诊治。 而此时李余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这个历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大明太子。 只见朱标此时双目紧闭,嘴唇泛黑,面无血色,但是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太子是个儒雅清秀的男子。 比较朱元璋,李余觉得朱标应该像马皇后,而原时空历史记载,也说过朱标性格宽厚纯良,多像其母马秀英。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难怪殿下突然就倒下了,殿下中的是慢性毒药,应该是混合在食物里,用药至少半月有余,至近日药物毒素累积才毒发。”王石愤然道。 “能解吗?”毛骧听后直接道。 “毒倒是能解,不过有些麻烦,需要放血,而且殿下此时高热不退,身体机能受损,若是现在放血,老夫担心殿下身体不堪其重。”王石点头道。 听着王石说毒能解,毛骧明显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李余。 “李余。” 李余点点头,看向王石道,“王御医,这毒药猛烈吗?若是现在用药,我建议是两个时辰内不要用其他药物,因为这药我还没有太多试药数据,我担心有些药物会和青霉素发生反应。” 抗生素药物和某些药物是不能混用的,虽然这年代大明御医不可能使用西药,但是李余也不敢确定中药中是否含有和抗生素反应的成分。 “不用药,需要放血,配合着针灸,加速血液流动,而且放血最多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否则老夫担心殿下身体受不了。”王石沉声道。 “好!那就动手。” 李余说着从怀里掏出小瓷瓶。 一时间,只有用药、行针的声音,毛骧站在房间反倒成了无用之人。 不过毛骧抱着膀子,那双不停轮转的眼珠子,表露了他此时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在思考。 毛骧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杀人无算,见惯了生死,也粗通医理,更会察言观色。 刚才他已经观察到,王石诊断出毒药之后,就追问李余是否带了神药,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王石脸上露出庆幸之色。 由此毛骧就猜到,相比于殿下中的毒,高热才是最危险的。 而这次幸亏带了李余来,否则殿下,就算不死于毒药也会死于高热。 想来这也是那些贼人想要的结果。 只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带来了李余,并且李余手里有消热的神药。 你们笃定太子殿下必死? 呵,我看必死的是你们! 毛骧看了眼眉眼紧闭的太子,又看了看专心治病的王石和李余,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外。 片刻后,一只锦衣卫驯养的灰白信鸽,悄无声息的飞往京城,自有留守锦衣卫接应,将信件送给陛下。 …… 另一边。 一个身穿乞丐服,披头散发,浑身散发臭味的人,辗转钻进了济南府,进了一处宅子。 “哪来的叫花子,给我滚出去!”门房大喊着往外轰乞丐。 “瞎了你的狗眼,我要见刘新福!”乞丐一撩散发,露出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听着乞丐直接喊出了自家老爷的名讳,门房愣了一下,而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老爷刘新福的声音。 “二子,你去后院看看。” “老爷,这个乞丐……” “嗯,我知道了,你去。” 听着刘新福催促的急,门房也不再说什么,看了乞丐一眼,就往后院跑去。 “柳兄,你怎么不说一声就上门,我这门房可要被你害死了。”刘新福笑着招呼着乞丐。 这乞丐自然就是逃出来的御医柳华元。 “废话少说,先给我弄点吃喝,饿了一天了。” 很快,刘新福客气的将柳华元安排进了一间偏僻的客房,柳华元换了一身舒适的员外服,坐在桌子上吃起了美味佳肴。 即使是已经饿极了,但是柳华元依然表现出了一个御医该有的素养,不急不缓。 “可算是到了你这里,你不知道一路上我战战兢兢,生怕被抓了。”柳华元看着刘新福道。 刘新福笑着给柳华元倒了一杯茶,客气道,“柳兄,一路上没人看到?” “谁会注意我一个乞丐。”柳华元自信道。 “那就好,那就好!”刘新福脸上笑容更浓了,又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放心我拖着随行御医不让他们给太子诊治,一直到病入膏肓。高热加中毒,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柳华元沉声道。 “我听说有人去京城报信了,王石连夜出城,现在恐怕已经到地方了。”刘新福有些担心的说道。 “王石去了也没用,我就是算着时间,才让护卫知晓后去皇城通知的,等王石到了太子早已经高热难治,王石医术虽然高明,解毒他可能还行,但是高热,就是华佗在世也没办法啊。”柳华元笑道。 “哈哈,好,好!柳兄辛苦了,若大事能成,柳兄当属第一功臣!”刘新福笑道。 “哈哈,第一功臣不敢当,太子薨,国本不稳,到时候大人一声号令……”柳华元说着,话锋一转,道,“大人有没有说,怎么安排我,这京城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朱屠夫恐怕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第125章 李余你回不去 第125章 李余你回不去 “柳兄,放心,大人早就给柳兄安排好了世外桃源,待大事起就是柳兄重见天日之时!” 刘新福哈哈笑着,说完后,不等柳华元说什么,起身道。 “柳兄先用餐,我去去就来。” “刘兄去,吃完饭我得好好睡一觉。”柳华元摆手道。 “好,柳兄慢用。” 刘新福笑着离开房间,当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脸上划过一丝阴冷。 “人呢?” 柴房内,两个身着下人服装的男子,早就在等刘新福了。 “在客房吃饭呢。”刘新福对着两人恭敬道。 “嗯,当个饱死鬼!那事怎么样了?”嘴角一颗黑痣的男子问道。 “万无一失!”刘新福笑道。 “那就好。刘员外也辛苦了,若大事能成,刘员外也是居功至伟。” “朱屠夫嗜杀成性,动则将人剥皮充草,天下士人无比惶惶不可终日,能为明主效力,是小人的荣幸!”刘福新赶紧道。 “嗯,刘员外去,稳住柳华元即可,我们兄弟稍后带他走。”黑痣男冷笑道。 看着黑痣男阴冷的笑容,刘新福心照不宣,笑着离开柴房。 而就在他双手落在房门上的时候,突然心口一痛,接着低头就看到身前被匕首穿胸而过,匕首尖部还滴着自己的心头血。 刘新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扭头看看杀自己的人是谁,可是还不等他扭过头,匕首就接连两次从后心插入…… “走!去客房!” 黑痣男冲着旁边三角眼说道。 三角眼将匕首上的血在刘新福衣服上擦干净,笑道,“下一个你的还是我的?” “抢啥啊,柳华元给我,刘府上下二十多口呢,听说刘新福婆娘很有味道。”黑痣男奸笑道。 “那婆娘给你,他女儿给我,女儿才叫润呢!” …… 半个时辰后,济南府郊区刘员外大宅,大火朝天,待百姓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一家二十余口全部葬身火海。 一天一夜,转眼间过去。 屋内,两个御医的尸体早就被清理干净,王石看着太子渐渐恢复血色的脸,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接着冲着李余深深鞠了一躬。 “李少爷你救了老夫的命了。” 李余忙上前扶起王石,笑道,“王御医客气了,这哪是救你的命啊,你也救了我的命啊,之前李余不懂事,你可千万别计较。” 李余还不怀疑若是朱标死了, 他也活不了。 虽然他靠装疯卖傻得到了朱元璋的喜爱和信任,但是朱元璋更爱朱标。 若是朱标死了,就和毛骧说的一样,谁也活不了! “李少爷谦虚了,若没有李少爷的神药,老夫就是解了毒,殿下也会因为高热而薨。”王石摆了摆手面色有些疲惫。 两人这里正说着话,毛骧走了进来,看着虽然仍在昏迷但是气息却平稳下来的太子,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何时能醒过来?”毛骧问道。 “不好说,不过如今毒血已经放出,高热也正在消退,殿下已经没有生命之危,相信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王石点头道,他不喜毛骧,所以对毛骧也没什么太好的态度。 “这位大人,殿下苏醒后,我建议你还是给殿下换个房间,你刚在这里杀了人,不吉利,我担心殿下会邪气入体。” 听着王石的话,李余看向毛骧,他有些担心毛骧这刽子手卸磨杀驴,直接把王石也给杀了。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虑了,毛骧眼珠子定在中间,斜视着王石,有些不屑道。 “殿下若是邪气入体,那就说明你的毒没解完。” “你……” 王石气急,刚要反驳,一个便衣锦衣卫急匆匆走了进来。 “大人,柳华元死了!” 毛骧眉头一皱,“尸体在哪?” “柳华元被人杀死在济南府一个刘氏员外的宅子,现在员外一家二十余口全都葬身火海。”便衣道。 “呵,杀人灭口,好歹毒,比咱都狠。” 毛骧说着气势汹汹离开房间,边走边道,“贼子做的还真是滴水不露,给我查,柳华元两年内接触过什么人,出过什么地方,刘氏员外祖宗八代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线索来!” 李余看着毛骧出去了,赶紧追了上去。 “骧哥,太子殿下高热也退了,我把小瓷瓶留给王御医,有王御医在这里,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 李余跟在毛骧身边边走边道。 “这么着急回去,你很忙?”毛骧停下来看着李余。 “是啊,我京城一大堆事等着我办呢。”李余道。 “你救了殿下,是大功一件,你难道不想等殿下醒来?你不怕你的功劳被吞没?你要知道殿下是太子,你救了太子,就是救了未来的皇帝。”毛骧沉声道。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就现在就想赶紧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把袁容培养成状元,护住我的命根子……”李余随口道。 只不过李余话没说完,就被毛骧打断了,“这是你和陛下的秘密,不要告诉我。”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心道你这家伙也太能装了,脱裤子放屁,就凭你说的这话,也早就知道了! 还特么跟我在这装不知道! “等着,我这里有事,等忙完了,我带你回去。”毛骧道。 “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李余道。 “你确定自己回去?恐怕你还没走到京城,就死在路上了。”毛骧看着李余,“李余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揽功,不争名,陛下很喜欢你。但是你救活了殿下,坏了别人的好事,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的回京?” “什么意思?”李余倏然一惊。 “你自己想,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明白。”毛骧道。 “太子遇刺不是北元余孽搞出来的吗?”李余眼睛一转道。 “你说呢?”毛骧冷声道,“陛下执宰天下十一年,有人不服气。” 李余很聪明的没再吭声。 眼睛盯着毛骧离开院子,眉头紧皱。 朝廷内部有人不服气? 谁啊? 根据历史记载,真正有心思取代洪武皇帝的臣子,只有胡维庸。 后世历史记载,权臣胡维庸网络朝臣,一时间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洪武十三年权利膨胀至顶峰,不再满足为人臣欲称帝,于是谎称病重,引皇帝朱元璋前去探视,实则在家中埋伏好了刀斧手…… 可是据历史专家考证,这个说法有可能是朱元璋在杀死胡维庸后,令人补充上去的,实际上胡维庸根本就没有胆量暗杀朱元璋。 也就是说胡维庸虽然是个权臣,但是从来没有谋反的想法。 想到毛骧刚才说的话,李余眉头一皱。 莫非历史记载是真的,专家判断错了? 第126章 这样你就不能笑话我了吧 第126章 这样你就不能笑话我了 “王和审出什么来了吗?” 毛骧对着身侧的锦衣卫道。 “回大人,王和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叫嚣着,让我们放了他,大人,王和是太子的贴身太监,而且他从小跟着太子长大,感情笃深,太子又是重感情之人,我看咱们还是把他放了把,免得太子醒来怪罪我等。”锦衣卫道。 “他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太子殿下生于龙凤元年,那时候正是大元年号至正十五年,我可不记得龙凤时期太子身边有这么一个太监,你这小子还是年轻,被一个太监糊弄的团团转。他陪着大爷(朱雄英,朱标嫡长子)长大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大爷自幼身体不强,一直养在娘娘身边,他有机会陪着大爷吗?” 毛骧眼神冷冽道,“能把你们给骗了,这太监是个聪明人啊,这么一个聪明人跟在殿下身边,竟然没有发现柳华元隐瞒太子病情,可就更加可疑了。” “那大人……” “你带着我的令牌,让济南府的兄弟,详细查明刘家底细,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记住,尤其是刘府的信札,全都拿来!”毛骧道。 “兄弟们说火势很大, 估计信札这样的东西……” “嗯,有更好。” 不久后,毛骧到了关押太监王和的房间。 王和被绑在房间椅子上,封闭的房内内,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经过一天一夜的审问,王和精神萎靡,随着房门打开,阳光射入,王和眯着眼睛抬起了头。 看到面带口罩的毛骧,眼中闪过惊慌之色。 毛骧走近王和,宽大的身影将太阳遮住,对王和形成一种巨大的压迫力。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你没资格审我!” 王和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直视着毛骧。 可是当他看到毛骧对鸡眼不停转动的时候,心中有种极其怪异的想法,他有些恐惧面罩后的脸,又有些好奇这样的一双眼睛,会长在一张什么脸上。 看着王和毛骧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淡淡的开口道,“你很怕我?” “我凭什么怕你!”王和强自镇定道。 “哦,你不怕我?一会儿你就会怕了!” 毛骧说着转身将房门重新关上,阳光全都被挡在门外,房间内重新陷入昏暗。 “装神弄鬼,要动刑了,我是太子的人,你们用刑要有度,不然玩过了火,殿下醒来饶不了你们!”王和冷笑道。 “哦,是吗?” 毛骧走向王和,而随着毛骧渐渐靠近,王和眼睛陡然间睁圆。 他被绑着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怖的脸,准确来说,这样的脸是人的脸吗? 比起人他更像是鬼的脸! 不过即使内心极其恐惧,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强自镇定。 在经过短暂的恐惧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个没卵蛋的家伙,还挺镇定的。”毛骧冷笑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更何况你只是长得像个鬼,又不是真的鬼。”王和反唇相讥道。 “嗯?” 毛骧冷哼一声,眯着眼看着王和,眼中杀意凛然。 “怎么了?被说到痛处了?”王和自以为胜了一筹咧着嘴笑道。 啪! 毛骧一巴掌扇在王和脸上,瞬间一道血线飞出,是王和的两颗门牙。 王和没想到毛骧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愣了片刻,愤怒道。 “我是太子的人,你敢打我?” 王和因为愤怒,说话的时候喷出血水,喷了毛骧一脸,让毛骧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怖。 “你是太子的人我就不敢打你?这是什么道理?打狗也要看主人吗?” 毛骧冷笑连连,厌恶的用干净的手帕擦干了脸上的血水。 “可惜你不是殿下的狗,至于你是谁的狗,就要你告诉我了!” 毛骧指着自己的脸说,“见过我这张脸的外人,都死了,你觉得你会是个例外吗?”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赶紧把我给放了,不然等殿下醒来,身边没人伺候,小心殿下要了你的狗命!”王和愤怒道。 “柳华元跑了,你为什么没跑?” 毛骧掏出一只匕首,在手里挽了一个刀花,而后不等王和回答,匕首就刺进了王和太监特有的白皙的脸蛋。 “啊……” 王和吃痛大呼出声。 可是毛骧置若罔闻,匕首慢慢的往下一划,每往下划一寸,他都会停下来,待新流出的血滴在地板上,再继续划。 整个过程他都在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 若是让李余看到毛骧此时的模样,肯定会低声喝骂一声变态,而后发誓以后再也不见毛骧。 “我记得你是洪武三年被安排进宫的,我还记得你有个俗家名字好像叫什么黄元还是什么的,你那卵蛋似乎没有执刀太监,是你自己嘎的?还是谁帮你的啊?” “啧啧,你可真是个狠人啊,把自己变成太监,真是忍辱负重啊。” 毛骧说着话,匕首已经从王和眼角划到了下巴处,伤口很深,红肉外翻。 毛骧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你看,这样咱俩就差不多了,你总不能笑话我是鬼了?” 王和惊恐的看着毛骧,他此时好像是忘记匕首切开面皮的痛苦,看着毛骧,满脸恐惧道。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我说什么了?说你的卵蛋是你自己嘎的?还是你和我都是鬼了这件事,不要着急,我脸上有两道疤,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就是可惜了你这张白嫩的面皮,回头剥皮的时候会有瑕疵。” 第127章 顺势而为 第127章 顺势而为 王和的确不是进宫后被净身房净身的,他的卵蛋是在宫外被噶的,之后才进了宫里当值。 可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有几个知晓的宫人也早就死去埋进土里了。 眼前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和惊恐的看着毛骧,不是因为毛骧的残忍,也不是因为毛骧可怖的脸,而是他觉得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要被揭开了。 这个秘密一旦被揭开,他绝没有活着的机会。 “自己嘎自己,进宫当太监,若没有深仇大恨可真做不出来啊,真是好算计,也不知道蒙元给你了多大的好处,竟然让你放弃一个男人、一个读书人的尊严。” “啧啧,你是给蒙元当狗当习惯了,回到自己家都不知道咋过了吗?” 毛骧扔在自言自语。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王和惊恐的大叫起来。 “别喊,扯到伤口,血可就止不住了。” 毛骧没有回答王和的问题,拿着匕首,又开始在王和脸上比划了起来。 “我脸上可是有两道疤的,你还差一条。” “我他妈的问你到底是谁,是怎么知道我来历的!” 王和惊恐的叫着,随着他的喊叫,脸上划开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变得更加浓稠。 啪! 毛骧一巴掌扇在王和的脸上,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就流了出来。 “不要骂人!我可是会打你的!” 毛骧说完之后,匕首唰的一下,快速再次插进了王和的面皮之中。 还是和第一道伤口一样,毛骧划开的很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一件工艺品呢。 “都是朱屠夫害得,我父寒窗苦读四十载,好不容易考中进士,得到蒙元丞相妥妥的器重,然后大都就被朱屠夫攻破了。” “我父亲也被杀了!是你朱屠夫害我家破人亡!我要报仇!” “所以你把这些仇恨都归结给了大明,是不是?”毛骧冷声道。 “不是吗?如果不是朱屠夫,我父亲就是蒙元大官,我也会衣食无忧!又怎么会流落街头!”王和厉声问道。 “其实要不是看到你的脸,我还真忘了你这号人了。” 没理会有些癫狂的王和,毛骧叹息着摇头道,“哎,年纪大了,很多人和事都忘了,这么说来咱们还算是老朋友见面了。” 毛骧说着握着匕首的手,猛然往下一划。 嗤啦! 匕首划破面皮的声音,两条平行的伤口,并排在王和的脸上。 “啊……” 王和的惨叫上瞬间响彻整个院落。 可是毛骧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接着他用匕首划开了绑着王和的绳子。 王和本能的捂着脸的伤口,就要往外跑。 毛骧冷眼看着他逃跑,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在王和打开房门的一刹那。 唰…… 阳光照射进来。 同时锋利的刀锋也反射出刺眼的冷光。 “啊……” 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王和双腿被齐齐削断。 砰! 王和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外面守卫着的锦衣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趴在门槛上的王和。 李余也被惨叫声吸引了过来,当看到王和脸被划烂,双腿被削断后,眉头皱了皱,知道锦衣卫狠,没想到这么残忍。 “说说,谁让你下毒的?” 毛骧拽着王和的手,重新把他拽回了屋子里,关上房门,房间再次回归黑暗。 “不,不是我!我痛恨朱屠夫,恨他杀了我父亲,恨他为什么在我父考中之后,就毁了大元!” “但是我虽然恨朱屠夫,虽然一直在找机会接近朱屠夫,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害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性情宽厚,他又不是朱屠夫,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我又怎么会害他呢。” 王和惨叫着,快速回答着毛骧的问题。 听着王和的话,毛骧眉头紧皱,他本以为王和与柳华元是一丘之貉,两人协同加害太子。 可是听着王和的话,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柳华元给殿下诊断的时候你在不在?为何与柳华元一起隐瞒殿下的病情?”毛骧没理会王和的惨叫继续问道。 “哈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朱屠夫残暴不仁,我本以为只有我和蒙元的人才想着让大明覆灭,没想到你们自己人也这样想。” “柳华元那个傻子,他自以为仗着医官的身份,挡住了所有人,却不知道我早就发现他给殿下中毒了。” “我不过是袖手旁观,顺势而为而已!” “我从来没害过太子,是你们自己人害得的!” 王和大吼着。 听到这里毛骧大致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柳华元给太子殿下下毒,隐瞒病情一直到无可救药才暴露。 而王和自始至终都知道柳华元在害太子,但是因为仇视大明,所以索性袖手旁观,默默看着。 “你知道柳华元多少东西?有没有见过他和什么人联系?”毛骧冷声道。 “你想挖出来柳华元背后之人?哈哈,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京城里的大人物啊,哈哈,朱屠夫肆意妄为,杀人无算,他的报应来了!” “他以为他一个泥腿子能坐稳江山吗?” “做梦!天下有多少人不服他!你们自己人都不服他!” 似乎是心中的仇恨大过了肉体的痛苦,他不顾伤势,冲着毛骧大吼,似乎是要心底的仇恨都吼出来。 看着有些癫狂的王和,毛骧脸上的两道疤痕抽动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和,一直到他骂累了,才蹲下身子温和道。 “告诉我关于柳华元你还知道些什么,说了,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然,我会一点点把你的皮扒下来,活着把你的皮扒下来。”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从洪武五年开始我就开始剥人皮了,其实更早的时候,我就想剥人皮了,可是原来锦衣卫是二虎管着,他也喜欢剥皮,所以这好活一直到洪武五年才落到我头上。” “从洪武五年开始,被我剥下来的人皮已经有一百三十二张了,其中一半都是活着剥下来的。” 第128章 算计 第128章 算计 不久后,房门打开,一个鼓鼓的麻袋被锦衣卫抬了出来,毛骧坐在房间,眉头紧皱。 李余看着被抬下去的麻袋,默不作声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这小子也算是硬气,给他留了个全尸。”毛骧冲着李余咧嘴一笑。 李余皱了皱眉,“骧哥,你还是别对我笑了,有点瘆人。” 毛骧瞪了李余一眼,随手到了两碗冷茶,“殿下醒了吗?” “王石说看样子估计还得几个时辰。”李余摇头看着毛骧推到自己面前的冷茶,“我不渴。” 毛骧自然知晓李余心里的想法,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将两杯冷茶都喝掉。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毛骧问道。 闻言李余摇了摇头,见状毛骧倒是有些意外。 “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外人但凡见到我锦衣卫行事,都觉得残忍没有人性,你却不以为然。” “我并不是觉得不残忍,而是我知道你们就是干这些活的,不残忍也干不好这些活。”李余坦然道。 李余的回答让毛骧愣了一下,“你倒是看的明白。” “我啥时候回去?”李余又道。 “不要想了,我已经让人把这里围起来了,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你等着和殿下一起回京。”毛骧道。 “要在这里待多久,我京城还有很多事。”李余眉头一皱。 “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我安排人替你办。” “我要教袁容科举,你办的了?”李余立即反问道。 毛骧很果断的摇头道,“办不了,不过你进宫的时候,我可以安排净事房的人下刀子利索点。” …… 一封灰白信鸽飞入京城,悄无声息的落在一个寂静的小院里,之后被人拆除脚上的信件,火速送进宫。 朱元璋看着毛骧做了特殊标记的信件,脸色铁青,继而冷笑连连。 “好算计,把手伸到咱的太医院了,口口声声喊着让咱儿子回来,实则步步为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真当咱是瞎子聋子?” “杀人灭口这种伎俩,虽然拙劣,但是确实让咱找不到线索,不过有人害咱儿子,咱儿子在黄泉路上转了一圈,咱着做老子若是不替咱儿子出气,咱还算是他老子吗?!” “做皇帝就这一点不好,你不讲理他们说你不是明君,你讲理他们嘴上奉承你是明君,实则用礼仪仁义道德约束你,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 “咱是个草头王,泥腿子出身,不服气咱,你们服气谁?” “不服气咱,咱就杀得你们服气!” “没有证据,咱就乱杀人,你们不是编排我弑杀吗?那咱就啥给你们看,看刀子时刻悬在你们脖颈子上,刀子不落下,也能吓死你!” 朱元璋满眼杀意的喊道,“朴不成!” “老奴,在!”朴不成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 “把王士嘉给咱叫来,咱要问问他,咱儿子回京的章程定下来了吗?” “对了,把胡维庸也给咱叫来,这事还得他中书省掌控全局啊。” …… 中书省。 胡维庸眯着眼睛望着窗外。 咚咚…… 刑部侍郎费聚敲了两声房门,而后笑嘻嘻的端着茶进了胡维庸班房。 听到有人进来,胡维庸眉头一皱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不是说,谁也不要打扰我吗?” “左丞相是我,我看您茶水空了,给您送茶水来了。”费聚赶忙媚笑着说道。 看到费聚,胡维庸刚才还冷着的脸,立即缓和了几分。 “是,费侍郎啊,辛苦你了。”胡维庸笑道。 对于费聚这样的狗腿子,胡维庸是很喜欢的,看似聪明实则愚蠢,当初詹徽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时候,胡维庸其实是不愿意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用处比詹徽还要大。 至少这小子只认自己。 说不得后面的大事还需要他的伸一把手。 胡维庸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英明了,无论什么人只要投靠自己,只要听自己的,自己就给他好处。 现如今,除了寥寥几个人以外文臣都是自己人,武将也有站在自己身后的。 如今自己可谓是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就是这一人之下,让自己难受,他就像是一把刀,时刻悬在自己的头上啊。 地洞里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外边来了消息,国本动摇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费聚笑呵呵的将茶水放在桌案上。 费聚很高兴,他就知道在丞相面前多刷刷存在感是没有坏处的。 “费侍郎近来家中可好?”胡维庸关切的问道。 “好!好!下官家中一切安好,多谢丞相怪怀。”费聚立即笑道,心道,丞相这是真的把自己当自己人了,不然也不会关心官员家里的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最近陛下心情欠佳,又杀了人了,若是我以后恶了陛下,还需要费侍郎这样的中流砥柱替我说说好话啊。”胡维庸笑道。 “丞相说笑了,陛下如此倚重您,朝中大事无不需要您照拂,陛下可舍不得苛责您。” 费聚笑道,接着凑近胡维庸低声道,“大人,下官看洪彝有些不老实啊,竟然越过中书省……” 胡维庸笑着听费聚说完吏部尚书洪彝的坏话,心道这小子还真不是想当尚书想疯了。 工部、刑部的尚书当不了,就琢磨着把吏部尚书拉下马,好给他腾位子。 “嗯。”胡维庸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见胡维庸反应如此平淡,费聚有些不甘心继续道,“丞相,喻汝励那厮在刑部不受待见,他若是当了刑部尚书,这刑部官员肯定要罢工啊。” “而且下官听说,这喻汝励和洪彝向来交好,若是喻汝励当了刑部主官,两人还不得独揽吏部和刑部啊,喻汝励以前可是和詹尚书不和的。” “这洪彝不和您商量,就向陛下举荐喻汝励,这明摆着是不给您面子啊。” 费聚说着话悄悄观察着胡维庸的表情,看着胡维庸紧皱的眉头,他心中欣喜不已,自己这次眼药是上对了! 第129章 受宠若惊 第129章 受宠若惊 听着费聚的话,胡维庸暗自摇头,这费聚还是太着急了,刑部尚书拿不到就要把洪彝这个吏部尚书拉下来。 两个尚书位子,肯定就会有你一个? “费侍郎这话就说错了,洪彝是为朝廷举才,不是为我胡维庸选私臣,有能者居之,这喻汝励本官也听说过,是个有才干之人,原来因为得罪罪官詹徽不和被调去了礼部,现在詹徽事发,他回刑部也无不可。” 胡维庸笑眯眯说着,接着又道。 “费侍郎,詹徽是个罪官,逼宫圣主,罪大恶极,以后还是不要常挂在嘴边了,免得引火上身啊。” 费聚浑身一震,瞳孔一缩,他听出来了,这是胡维庸在敲打他。 “谢丞相提点,下官记下了。” “要记在心里,戒骄戒躁,如果部里闲置,可以多教导令郎读书,毕竟无论谁当朝,谁监考,这科举都是当朝头等大事。”胡维庸笑眯眯道。 “是,丞相。” 费聚站在原地,只当胡维庸是关心费青的课业。 两人这里正说着话,就看到面白无须的太监,垫着脚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胡丞相,陛下有请。” 太监对着胡维庸恭敬道。 对于这个皇帝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太监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听着太监的话,胡维庸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对对费聚道,“费侍郎,陛下有诏,有什么政务,等本官回来再谈。” …… “刘公公,陛下这时候叫本官是有何事?” 胡维庸看着身边太监,神情温和,笑容和煦。 随着他开口,一条品质极好的玉扣从袖中滑出,悄无声息的塞进了刘公公的袖口之中。 见状刘公公受宠若惊,忙道,“丞相大人折煞奴婢了,奴婢……” “哎,刘公公客气了,不过是个小玩意,留着当个玩物罢了。”胡维庸笑道。 看着胡维庸脸上和煦的笑容,太监满眼的感激之色。 “奴婢不全之人,死了都不能进祖坟,出门都被人唾弃之人,没想到能得到丞相大人,如此厚赠,奴婢真是受不得啊。” 太监在洪武朝地位极其低贱,就算是大内总管朴不成在朱元璋眼中也算不过是个没有卵蛋的狗才,算不得男人。 皇帝如此,跟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文臣武将也是从心底里瞧不起太监。 所以胡维庸一个小小的举动,才能让刘公公感激不已。 堂堂左丞相,天下文官之首,对自己如此关怀,太监怎么能不感动?! “刘公公这就太见外,咱们都是给陛下办差的,彼此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胡维庸笑道。 听着胡维庸的话,刘公公只觉得贴心、暖心,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丞相大人抬爱,刘全残缺之人,怎敢与大人相提并论。” 刘全眼含热泪的看着胡维庸。 看着自己小小的赠与,就让刘全感激不已,胡维庸心中顿时冷笑连连。 一个小小的恩惠就让刘全如此激动,皇帝待宫人是有多么苛刻啊。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洪武弑杀成性,滥杀大臣,待身边宫人又如此苛刻,秦二世而亡在大明朝一定会实现。 “刘公公何至于此啊!若有一亩安生之地,谁愿意残害躯体进宫啊。”胡维庸面露悲伤惋惜道。 胡维庸这话,更是一下子说进了刘全的心窝子,刘全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悟。 “丞相如此厚爱,刘全残缺之人虽死难报万一!” “言重了,刘公公这话就言重了。” 胡维庸见刘全情绪上头,知道感情牌打的差不多了,笑了笑道。 “陛下,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事吗?” 见胡维庸旧事重提,刘全这次也没再抵触,抹了把眼泪,轻声道。 “丞相大人,您知道我们太监不招洪武爷喜欢,凡事关朝政都不允许我们旁听,所以我并不知道陛下叫丞相大人是何事。” 听着刘全的话,胡维庸面色一暗,可是还不等失望,就听刘全接着说道。 “陛下这次不仅叫了丞相,还叫了礼部侍郎王士嘉。” 胡维庸顿时眼前一亮,叫礼部的王士嘉来了,除了太子还朝的事情能还有何事? 胡维庸再次将手伸进袖口,再掏出来手中就抓了一把黄灿灿的金粒子。 “丞相大人,这使不得,奴婢……” 胡维庸又怎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如此,谢过丞相大人了。”刘全感激道。 “以后或许还有仰仗刘公公的事情,到时候刘公公可别推辞喔。”胡维庸半开玩笑的说道。 刘全自然不信胡维庸堂堂左丞相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他也不觉自己这个小小的太监能帮到丞相什么,只当胡维庸是客套话。 “日后,大人若有差遣,刘全敢不效死命?” …… 随着临近寝宫,两人渐渐拉开了距离。 胡维庸一边走,一边想着刘全刚才的话,皇帝把王士嘉召进宫了。 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太子在外中毒加高热,已然是药石无医。 即使御医王石去了,也无济于事。 他对这个消息是很相信的,因为传出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明除了王石以外医术最好的御医官柳华元,他都断定即使王石去也无济于事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也相信皇帝肯定也早就得到这个绝密的消息了。 可是皇帝还要召王士嘉,还要叫他这个丞相来商议太子还朝的事情,这是要唱空城计? 国本动摇,自然不能让人知晓,自己早就派人探查过了,自从太子住的宅院早就被人严加看管起来了。 种种迹象和消息表明,太子已然病危,很可能已经死了。 太子死了,皇帝还要煞有其事的商议太子还朝的事情,这是稳定朝局,怕朝局出现震荡啊。 大明立国不过十余载,皇帝靠着弑杀,杀的文武百官胆寒,你真当百官真心臣服你啊? 还不是被皇帝动辄杀人酷刑,给吓得? 就先陪你演出空城计,我倒要看看太子还朝之日你怎么收场? 真相大白之日,就是大事发起之时! 第130章 太子醒了 第130章 太子醒了 胡维庸刚走到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礼部侍郎王士嘉的声音,而且听声音,王士嘉正在慷慨激昂的说着太子还朝时的礼制安排。 胡维庸嘴角冷笑,任你把太子当太上皇来迎接,真相大白之日天下也得大乱! “臣,胡维庸拜见陛下!” 胡维庸鞠躬恭敬行礼。 “咱的左丞相来了啊,来一起听听礼部侍郎给咱儿子安排的还朝仪仗。”朱元璋笑道。 “是,陛下!” 胡维庸心道果然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皇帝这是打算唱空城计了。 旁边王士嘉说的越是慷慨激昂,越是把太子夸上天,胡维庸就越是觉得搞笑。 “总之一句话,这次太子还朝,一定要大办特办,让天下都知道殿下召唤神雷救民与洪水滔天之中!” 王士嘉大声道。 “好,王爱卿所言甚合咱心意,不过规矩不能废,礼制不能乱,这事你还得让礼部尚书多把关。” “是,下官遵命!”王士嘉恭敬道。 “丞相有什么要说的吗?”朱元璋面带微笑看向胡维庸。 “臣觉得王侍郎所言甚是,此次河东道洪灾,太子身先士卒,救河东百姓于危难,大明有如此贤太子,是大明百姓的福气!”胡维庸笑道。 “是啊,可是,咱这儿子也不让咱省心,国本天天在外面晃悠也不是个事,外面宵小北元余孽都盯着他呢,咱昨儿又让人去催了,叮嘱他早回来,他早日还朝,咱这心里才能踏实啊。”朱元璋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胡维庸心中冷笑连连,昨日你是派人催太子吗? 你是派人去救太子的命! “陛下所言甚是!”胡维庸不动声色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落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胡维庸顿时脸色一变。 他听出来了,惨叫声不是别人,正是太监刘全! “朴老狗,外面干啥呢?鬼叫什么?”朱元璋冷声喝骂道。 不一会儿,朴不成垫着脚就走了进来,对着朱元璋道。 “陛下,一个太监不知进退,私自结交外臣,老奴正按照规矩给他行刑。” “私交外臣?他脸还真大,没卵蛋的东西,不知道咱的规矩,直接杖毙,尸体打烂了,拉去喂狗!”朱元璋冷声道。 …… 另一边。 日月轮转,月亮刚升起来,李余就钻进被窝睡觉了。 太子哪里有王石盯着,只等太子醒来便可,自己骑马星夜兼程,又马不停蹄的给太子治病,累了一天一夜了,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了。 况且,今日又见毛骧虐杀太监,更是精神受到冲击,需要好好睡一觉安抚一下自己疲惫的身体和受伤的心灵。 砰! 李余睡的正香,突然一声踹门声响起,李余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一脸不悦朝自己走来的毛骧,忍不住道,“骧哥你干什么?不会敲门啊?吓我一跳!” “敲门?我敲了半天了,你给我开门了吗?”毛骧冷声道。 “那你也不能踹门啊,踹坏了你赔啊?” 李余皱眉道。 “你在里面上了门闩,不踹门怎么打开?”毛骧道。 “哦,是吗?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李余打着哈欠随意敷衍道。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眼中精光闪烁,你是忘了吗?你是故意上门闩,防着我的! 不过毛骧知道李余的德行,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些。 “太子醒了,要见你。”毛骧沉声道。 闻言李余愣了一下,打了半个哈欠顿住了。 “见我?见我干嘛?”李余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余才不想见太子,他已经被皇帝盯上了,若是再被太子赖上,那可真就一辈子被老朱家给栓死了! 毛骧早就知道李余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啰嗦,伸手就抓住了李余的脖领子,提着李余就出了被窝。 “卧槽!骧哥你干嘛?你让我穿件衣服啊!” 李余大惊,他虽然没脱干净,但是也只剩下了里面的亵裤。 “穿衣服?不用穿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太子对你的看法。”毛骧冷声道。 “卧槽!骧哥你这是啥意思,你见陛下的时候不穿衣服啊?” 李余怒道,我虽然不在乎,但是我要脸啊! 片刻后,李余穿戴整齐,被毛骧推进了太子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李余一进房间,就看到朱标穿着常服,坐在椅子上,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面如冠玉,眉目温和,虽然脸上带着病态,但是和朱元璋威严冷厉不同,朱标看起来就平易近人。 “草民,李余拜见太子殿下!” 李余对朱标躬身行礼。 见状,朱标不顾病体,一步上前,亲昵的拉住了李余的手。 “李余说来咱们还见过几面,如今你又是孤的救命恩人,以后这繁文缛节私下里就免了。”朱标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谢,殿下。” 李余也不客气,每次见面都鞠躬行礼,李余也觉得麻烦,太子既然这样说,他也就借坡下驴了。 “坐,尝尝孤泡的茶,我这泡茶的本事还是和母后学的,你尝尝看。”朱标将茶杯推到李余面前。 “呃……谢殿下。” 说实话,朱标这么热情,李余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从原时空历史上来看,朱标性情宽厚,待人亲和,可是李余原本以为即使亲和,毕竟是太子,也不能太亲和了。 可是没曾想,还真就是……太亲和。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大明的太子爷,李余都以为是见到亲表哥了。 毕竟爷俩画风太不同了。 第131章 太子殿下 第131章 太子殿下 朱标看着李余,心中颇为感慨。 在自己印象里,李余就是这几年京城武二代中最臭的那只臭虫。 作为备受武将推崇根正苗红的大明太子爷,虽然教导朱标的是文臣大儒,但是朱标骨子里和朱元璋一样,都更加倾向于武将。 所以幼时和少年时期的玩伴多是武将子弟,而由于这几年跟随朱元璋学习政事,所以朱标能出宫的机会也少了。 但是即使如此,朱标还是听到了有关李余多多少少的英雄事迹。 相对于别人给李余憨傻的评价,朱标对李余的评价也饱含了他对武将的宽仁,憨厚而不傻! 李余低头抿茶,因为第一次和这位大明太子爷接触,李余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朱标。 当一杯茶眼看到底的时候,李余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道这太子啥情况,就开头说了一句话,这半天怎么都不吭声啊。 山不就我,我就山,你不说话,我可就要告辞了。 李余想着将茶碗放下,抬起头,敢要张嘴对朱标说告辞,就看到朱标一双温和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是带着几分欣慰又夹杂这几分疑惑,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嘶…… 卧槽! 啥情况? “真是没想到啊。” 就在李余疑惑之际,太子朱标叹息一声感慨着开口了。 “想以前每次见韩国公,谈论家中子嗣,韩国公夸赞李琪、李茂,每当谈及幼子,都面露忧愁。” “看来韩国公也被你憨厚的外表给欺骗了。” 李余听着朱标的话,面色古怪,心道你这算是夸奖我吗? 不知道怎么接话,李余索性就不开口,听朱标说。 而很显然朱标也并没有打算让李余接话。 朱标笑着继续道,“这次河东道孤鸠占鹊巢抢了你的功劳,占了你的便宜,这已经是让孤有些愧对于你了,所以孤就想着回京后,好好补偿你。” “可是谁曾想,还没到京城,又遭了贼人暗算,接着你又救了我一命。” “旧恩未报,又添新恩啊,着实让孤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 “父皇来密信说,你是大明难得之人才,让孤以后要多多向你请教。” 听着朱标说到这里,李余知道朱标的夸夸群和感慨快没词了,于是赶紧接话。 “太子殿下言重了,李余能为陛下和太子分忧,是草民的本分。”李余忙谦虚道。 “嗯,父皇说的果然没错,李余你胸有山海,不居功自傲,不邀功,不要赏,素来低调,惯于藏拙。”朱标笑道。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眼角抽了抽,他真想把朱元璋给朱标的密信拿来看看。 这不邀功,不要赏的评价,他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殿下,李余是个憨子,脑子直,只知道忠君爱国。” 李余有些招架不住了,朱标这上来就是一通夸,嘴上虽然是在夸奖自己,不停给自己戴高帽,可是怎么感觉自己掉坑里呢? 实惠点的赏赐,你是一点都没说啊! 咋感觉这太子说话虽然软趴趴的,可是比朱元璋还难对付啊! “嗯,忠君爱国好,如今天下初定不过十余载,百姓尚在休养生息,经不起折腾了。” “父皇给我来信说,如今孤身边之人,唯有两人可信任。” “一个是毛骧。” 朱标说着顿了一下,用一种很温和的眼神看着李余道,“另一人就是你了。” 闻言李余心头一跳,心道你说就说呗,干嘛用这种眼神和语气啊? 若是朱元璋待人是钢刀直来直去,那朱标这就是软刀子了,钢刀砍来的时候我还能躲,可是软刀子,你躲到柱子后面它会打弯,你躲都不好躲。 不愧是朱元璋的种,看似性情温和,实则也是绵里藏针啊。 这是硬要拉着我下水啊! 太子被人毒害,这是小事吗? 你把我一个憨子拉进去干啥? “殿下谬赞了,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李余笑道。 “你救了孤,孤不会亏待你的,算起来孤欠你颇多,我听父皇说你一心想娶我三妹?”朱标话锋一转。 李余心道你终于聊到正事上了! 说了半天就这句话有用! “崇宁公主温婉贤惠、姿态秀美,李余心向往之。”李余一脸恳切道。 看着李余的一脸诚恳的表情,朱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相比父皇、母后朱标这个大哥更清楚弟弟妹妹的真实面目。 崇宁公主和温婉贤惠根本就不沾边,刁蛮任性更为准确。 “李余,孤如果说你和我三妹不合适,你会不会觉得孤忘恩负义。” 朱标试探的说道,说实话朱标真的不想坑李余,毕竟李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眉头一皱,试探道。 “太子殿下,如果我说会,你会不会用太子的身份压我?” 朱标摇了摇头,“不会。” “那我会。”李余斩钉截铁说道,而后又道,“除非殿下还有个适龄的妹妹,把她许配给我,我就没意见了。” 闻言朱标苦笑着摇头,“父皇一开始说你要当驸马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孤还不信,现在孤信了,你不是喜欢崇宁,而是喜欢公主。” 被朱标揭穿,李余也不尴尬,笑道,“公主最香了,而且如果我爹万一哪天恶了陛下,我还能保一条命呢,陛下总不能看着他闺女成寡妇。” 听着李余的话,朱标目瞪口呆。 刚才被毛骧提醒,说李余憨如果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朱标本来还不以为意,现在看来,是自己大意了啊! “你还真是……口无遮拦。”朱标摇头苦笑。 “这有啥,男未婚女未嫁,殿下不觉得我和三公主是天作地和的一对吗?”李余笑道。 “你和我三妹的事,孤记心上了,回京后我会找机会和父皇说的。” 朱标摆摆手,转移话题道。 “你和毛骧是孤最信任的人,孤需要静养几天,父皇也要安排一下京城的事情,所以这几天就麻烦你和毛骧了。” “殿下客气了,这本就是草民分内的事。” 李余说完眉头一皱,心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一个草民,保护太子怎么会成我分内的事了? 卧槽!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朱标和蔼可亲的外表蒙蔽了,竟然感觉这张病态的脸,自己都有义务保护了。 “如此,孤就放心了。”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132章 写个欠条 第132章 写个欠条 “父皇信中说你素来有急智,有你和毛骧在,孤当无忧了。” 朱标满脸欣慰,“本来孤还担心,你如父皇所说,性子疲懒,不愿做事,如今看来是父皇多虑了。”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心道,你给我机会疲懒了吗? 这么一会儿你说了一箩筐话了,我都没说几个字,都是你在自问自答好不好。 不过朱标毕竟是太子,而且对自己如此礼贤下士,李余也不好像对朱元璋那样怼他了。 “殿下,你刚才也说了,亏欠我很多,我也立下这么多功劳了,如今又要担负起护卫你的任务,你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李余笑眯眯的看着朱标道。 闻言朱标愣了一下,“意思意思?什么意思?” 显然朱标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赏赐……”李余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哦,是要银子吗?” 明白李余用意之后,朱标病态的脸上泛起红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余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做太子的没有藩地供养,东宫一应用度全由父皇管控,你也知道父皇母后勤俭惯了,我……”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感情你这个当儿子的和你那个当老子的皇帝爹一个德行,就会画大饼啊? 而且你俩还画的是同一张大饼啊? 我家崇宁老婆成了你们钓鱼的鱼饵了?! 看着李余脸色变了,朱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太子光画饼也说不过去。 试探道,“要不,回宫我找七弟借点银子?” 大明王朝皇子满十岁分封藩地,大婚后再去藩地就藩。 年幼的皇子虽然还未去藩地就藩,但是吃喝用度已经开始由藩地供养了,而藩地自有人打理,一应进项也会送到皇子手上。 所以朱元璋的儿子里,太子是最穷的,因为没有藩地,只能跟着皇帝吃饭。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笑道,“殿下客气了,能为你办事是草民的荣幸,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以‘十荣十耻’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 “十荣十耻你知道是啥吗?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服务大明和陛下为主!” “你是陛下的儿子,大明的太子,换句话说,把你照顾好了,就是对大明和陛下进忠!” “一切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李余一脸诚恳的看着朱标说着,听着李余的话,朱标脸上再次浮上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忠心耿耿,一定不会让孤难做……” 可是不待朱标的话说完,李余紧接着说道。 “草民冒昧的问一下, 殿下说的七弟是齐王殿下吗?” “正是我七弟朱榑。”朱标道。 听到朱标的肯定回答,李余重重吐出一口气,而后看着朱标一脸遗憾的说道。 “若太子殿下是要向齐王殿下借银子,那草民就勉强接受了!” 闻言朱标一脸诧异道,“你这是何故?” “殿下有所不知,这齐王殿下和我有仇!他的银子我拿的心安理得!”李余一本正经道。 “哦?七弟怎么会惹到你?” 朱标一脸疑惑,朱榑平时不出宫,怎么会惹到李余呢。 “他没有惹我,而是他败坏我老婆的名声,哦,就是崇宁公主。”李余眉头一皱,“殿下,这事陛下也知道,当日我还在国子监当着陛下的面教训了齐王,就连陛下都称赞我做的对呢!” 听着李余的话,朱标有些不信,但是看着李余说的这么认真,又不由得信了几分。 “三妹最疼七弟,七弟从小也最护着三妹,他又怎么会败坏三妹的名声?”朱标问道。 见朱标追问,李余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摆手道。 “哎,这事说来话长,反正我和齐王有仇,他的银子我拿的心安理得!” 朱标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你是拿他的银子吗? 你是拿我的银子啊! 我借七弟的,到时候还得我还啊! 朱标苦笑指了指李余,“你还真是大胆,竟然当着孤的面说和齐王有仇。” “这不是碰到殿下脾气好,不以权压人吗?若是换成陛下,我可不敢。”李余笑道。 “你这是在说父皇以权压人咯?”朱标玩味道。 “不!陛下不以权压人,他是以权抢钱,以权白嫖!”李余顿时不忿起来。 “咳咳……慎言,慎言!” 朱标被李余吓得咳嗽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这样说父皇。 不过看着李余这样子,在京城似乎没少被父皇欺负。 咚咚…… 两人这里正说着话,就传来了敲门声。 “殿下,该喝药了。”外面传来王石的声音。 “进来。” 王石推门而入,接着就看到李余正面对面和太子坐着,自顾自的喝茶,心中不由一惊,这李余竟然得天家如此厚爱。 “殿下,您大病初愈,不易太过操劳,还是应多休息。”王石低声叮嘱道。 “孤不过是和李余谈谈心,毕竟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朱标说着对李余道,“李余,你先回去,孤要休息了。”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本能的起身,可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又陡然看向朱标。 “还有事?”朱标笑道。 “殿下,那个,你答应给我的酬劳……”李余不好意思道。 “回京之后给你。”朱标笑道。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写个条子什么的,免得回京后,你忘了。”李余讪笑道。 不是我不相信太子你啊,关键是你爹在我这里的人品太差了,我得防一手啊! 闻言,朱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是怕我赖账?” “不敢,不敢,我这不是怕殿下忘了吗?”李余笑道,“不写也没事,就当我多嘴了。” “呵!孤还不至于赖你这点银子!” 朱标被李余给气笑了,起身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你要多少银子?”朱标一边写一边问道。 “得看你用几天了,我这里是定价是一天一千两银子,殿下如果觉得价高,还可以划价,咱们商量着来。” 李余看朱标如此痛快,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旁边听着的王石已经目瞪口呆了,暗道不愧是你啊李余,让太子写欠条,也只有你能做出来了。 “不用了,就一天一千两!” 朱标也看出来了,这李余还就和父皇说的那样,胆大包天,给他一点笑脸,他就蹬鼻子上脸了。 第13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13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片刻后,李余满脸不好意思的拿着欠条,离开了太子的房间。 一出门就看到毛骧站在门口,因为毛骧带着面罩,所以李余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不过毛骧定在正中间的眼珠子,还是让李余大致猜出了毛骧的神情。 咋说呢,有点怪异。 反正毛骧的脸本来就怪异,表情怪异和没表情也没区别。 “骧哥,你一直在这里?”李余道。 毛骧深深看了李余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认真道,“等三两天,殿下病情稳定,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不是得等陛下的旨意吗?”李余问道。 毛骧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不用等了,方才我把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信给陛下了,相信陛下很快就会让殿下回京了。” “哦,这样啊。” 李余闻言点点头,“早回去也好,早回去我京城还有很多事呢。” 可是说着说着李余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毛骧,“啊,不对啊,骧哥,你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陛下,你说什么啊?你不是应该说殿下的病情吗?” “殿下的病情有什么好说的?”毛骧反问道。 “不说殿下的病情,你说什么?”李余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哎,陛下登顶大宝以来,都是节衣缩食,唯恐宫内开销加大百姓负担,可是太子竟然一天一千两的花费,我想陛下肯定不愿意殿下如此奢靡……” 听着毛骧的话,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骧哥,你不会这样坑我?” “陛下说,殿下一应事务,无论大小都得上报!”毛骧一脸一脸无辜道。 “那你怎么不报告殿下拉屎的事情呢?!”李余气道。 “殿下醒来后,还未如厕。”毛骧道。 “你……”李余瞪大了眼睛,而后眯着眼看向毛骧道,“差点被你给唬住,拿钱办事,天经地义,我这债主还能被欠债的给吓到?” 毛骧懒得理会李余这憨大胆了,对李余道,“宅子你先盯着,我出去办点事。” “我盯着?我怎么盯着?”李余皱眉道。 “别让人出去,也别让人进来。”毛骧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里全部由你掌管。” 看着毛骧严肃的表情,李余沉吟片刻道,“你多久回来?” “连夜去,天亮回来。”毛骧道。 “嗯,速去速回。”李余点头。 毛骧手一抖,腰间佩刀甩给了李余。 “小心点!” 毛骧转身离去,看着毛骧身影消失在院落,感受着配到冰冷的刀鞘,李余心底猛然一沉。 之前有毛骧在,他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此时看着毛骧离开,他才感觉到,这宅子还真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从未想过拔刀杀人,可是当手摸到这把佩刀的时候,李余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甚至他感觉肾上腺素都在狂飙。 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恐惧,反而隐隐有几分兴奋。 “大人!” 就在此时一个锦衣卫走到李余面前,单膝跪地。 “什么事?” 李余手握配刀,很快进入到了角色里。 “外面一直有人鬼鬼祟祟,试图探查宅子内的情形。”锦衣卫道。 “杀了便是,不用向我汇报。”李余沉声道。 “属下明白,但是有兄弟报告说,西南方向二十里外的林子里火光冲天,聚集了不少人。”锦衣卫道。 “嗯?你是说贼人要袭击我们?”李余眉头一皱。 “大人应早做防范。”锦衣卫道。 “毛指挥使怎么安排的?”李余道。 “毛指挥使说,让我们一切听大人安排。”锦衣卫答道。 李余眯起了眼睛,怎么感觉又被毛骧这老小子给忽悠了呢,他刚走西南林子里就发现了敌人,这么巧吗? 你是故意把这摊子事甩给我! 呼…… 李余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转而深深看了眼身后太子的房门,这买卖亏了啊,玩命的活,得加钱啊! “这里有多少兄弟?”李余沉声问道。 他必须得知道自己这里有多少人。 “总共三十个,指挥使大人带走了五个,还剩二十五个,其中能动的有十八个” 李余眉头一皱,疑惑道,“那七个呢?” “看管犯人呢。”锦衣卫道。 “犯人?看管什么犯人?”李余问道。 “都是太子身边的宫人,还有些没有盘查。”锦衣卫道。 “都有谁?” “厨子、太监、还有马夫、药童……” “不用审了,都杀了!一个不留!”李余声音冷漠不带半分感情。 不是李余心狠手辣,而是这些人即使没问题,等回到京城也会被朱元璋给杀了。 自己儿子被毒害,按照朱元璋的性格,必定迁怒太子身边之人,与其浪费战斗人员看管这些人,还不如直接送他们上路。 这样还能抽出人手,护卫太子。 “是!” 锦衣卫没有任何啰嗦直接答应,在他们眼中其实那些人早已经死了,之所以留到现在就是想要审一下看能不能挖出来大鱼。 此时既然李余说杀了,他自然没什么异议。 与此同时。 距离太子所在宅院二十里外的林子里。 一群黑衣人,一个个手握钢刀,眼神狠厉的等着下一步命令。 “都听明白了吗?进去只管杀,鸡犬不留!” 说话的是一个三角眼男子,若是刘新福还活着一定可以认出他就是去府上的两人之一。 “你们中有人被朱屠夫杀了爹娘,有人被朱屠夫杀了兄弟,我们把你们从流放之地,从地牢中弄出来,是让你们报仇的!” “如今朱屠夫深居皇宫,还没机会,那今日咱们就先杀他儿子练练手。” 就在三角眼训话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头领,不是说太子病危,活不了了吗?” “不亲眼看到他死,你甘心?不把他碎尸万段,怎么给朱屠夫上眼药?”三角眼冷声道。 这时候刘新福灭门案的另一个参与者嘴角带着黑痣的男人走了上来,对着三角眼道。 “准备动手!” 三角眼冷笑一声,对着树林里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道,“都蒙上脸,跟着首领去找老朱家的晦气去!” 第134章 包围之势 第134章 包围之势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兴奋却大过了恐惧,而且前身的勇猛是刻在骨子里的,此时的李余手握着的长刀,似也有饮血的冲动。 虽然面临强敌,但是锦衣卫们却不见丝毫慌乱,这点让李余不得不感慨,暗道不愧是锦衣卫。 据刚才罗峰的汇报,树林子里保守估计也有六十多人,这还不带此时宅院附近不时冒头出来侦查的其余贼人。 贼人是数倍于己的敌人。 “罗峰!” 李余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的黑幕,他似乎已经听到了来自贼人的呐喊。 “属下在!” 之前向李余汇报情况的锦衣卫罗峰,立即单膝跪在李余身前。 “一会儿,无论外面怎么样,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好殿下!” “有问题吗?” 李余看着罗峰沉声道。 “没问题!” 罗峰大声道,不过接着又问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您带人去和贼人厮杀?” “有问题吗?”李余冷声道。 “小公爷,护卫太子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不若您带人在此护卫太子,属下带人冲杀贼人。” 罗峰是锦衣卫对京城闻名的李余,他自然认识。 虽然毛骧让李余统领所有锦衣卫,但是罗峰却不敢让李余涉险。 “废话少说,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殿下若是少一根毫毛,你就自杀,免得连累家人!” 李余说完手中长刀出鞘,寒光映在他的脸上,露出棱角分明的脸颊。 看着李余远去的背影,罗峰目露钦佩,李余和他们不一样,有他们在按说李余并不需要险,甚至必要时刻是可以和殿下一起转移的。 可是李余却依然选择了,率先冲锋。 …… 现在所有锦衣卫都知道此时李余是他们的最高统帅,他们也很信服李余,因为李余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堂堂的国公世子,明知道敌人数倍于己,想到的却不是逃,而是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凭这个,这些锦衣卫对李余就信服。 “你们应该知道了,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数倍,而且他们蓄谋已久,其中应该是有很多好手。” “可是我们不能退,主辱臣死,你们身后大明!你们扞卫的大明!” “所以你们不能退!”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面对于数倍于己的敌人,也要有必胜的信念!” 锦衣卫们听着李余的话,一个个紧握着腰刀的手柄,要不是担心被贼人探查到己方的人数,他们都忍不住要高声喊出来了。 李余的话太振士气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谁退谁就不配当锦衣卫! “下面听我安排,所有人藏于宅院,你们手里有弓箭吗?”李余沉声问道。 “有!五把弓!”立即有人答道。 只有五把,少了点,不过聊胜于无,偷袭敌人可以了。 李余本来想如果弓箭多的话,可以在贼人冲门的时候,先来一波箭雨,但是转念一想根本就不现实,贼人既然是偷袭,怎么可能一窝蜂从一个方向来。 “好!选五个好手,藏于高处,从旁策应!” 李余顿了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剩下的人跟着我杀光所有贼人!” 众人都很听李余的安排,刹那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宅院,脚步匆匆,除了在外探查敌情的锦衣卫,高墙下、大门后各处地方都藏了人。 李余手握长刀,大马金刀的坐在院落之中。 此时的他不仅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一股激起暴虐和兴奋的情绪在他体内狂窜。 “真特么的鸡动啊,跟要破处似的。” 李余喃喃自语道。 “若是这时候蓝春在就好了,这次打架身边没莽的兄弟,心里没底啊!若是蓝春带来几个麻袋,兜头全都给他们敲了闷棍!” “奶奶的,正面刚,没有敲闷棍来的舒服啊!” 李余这里正喃喃着,外面负责探查的锦衣卫翻墙进来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李余面前,单膝跪地。 “大人,贼人已经不足两里了。” “好!来得好!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李余豁然起身, 紧握刀柄,大声道,“都给我拿出看家本领,让他们有来无回!” “给我杀!” 外面,三角眼、黑痣男带着人已经对宅院形成包抄之势,看着黑黢黢的院落,他们俩对视一笑。 “兄弟们,冲啊!” “大元不灭,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先杀狗太子,再斩朱屠夫,冲啊!” 随着喊杀声而来的是一个灌满火油的火把,顷刻间原本昏暗的宅院,被火光照亮。 李余看着有恃无恐的贼人,嘴角冷笑,这群人还真有脑子,知道先开灯看路啊! 房间内,朱标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也已经是宝刀出鞘,脸上杀意凛然。 大元余孽? 不论你们是什么牛鬼蛇神,本太子都能一刀斩之! 他是大明的太子,虽然自小宽仁,性情温和,但是骨子里流着老朱家弑杀的血,突逢大变,他想到的不是走,而是要杀,杀光所有贼人! 毕竟老朱家的信条就是抡刀子干! “殿下,是大元余孽,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贼人为数众多,小人恳请殿下,先走!” 此时是血的罗峰,冲了进来,单膝跪在朱标面前。 “咱们的人都死光了吗?”朱标冷声问道。 “没有!小公爷正带人和贼人厮杀,不过贼人人数太多,我们的人虽然勇猛,但是……”罗峰如实道。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事先有所准备,所以李余带着锦衣卫开始占据上风,杀了不少人,但是随着后面贼人涌进来,人数上占据优势,而且一个个明显也是好手,锦衣卫这里连续折损,现在外面只剩下李余带人苦苦支撑。 “没有援兵吗?”朱标皱眉。 “最近的卫所距离这里也有百余里,衙门的兵丁捕快,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起不了太大作用。”罗峰如实道。 闻言,朱标眼中闪过冷冽光芒,咬牙道,“跟孤来,便是死,也绝不逃,孤今日若是逃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回京也无颜面对父皇和大明百姓!” “跟我杀,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做大元余孽的俘虏!” “殿下,万万不可,您是大明国本,万不可以身涉险!” 一直守在朱标身边的御医王石,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劝谏。 “殿下,王御医所言甚是,您……” 可是还不等罗峰话说完,一道惊喜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了。 “来!快来!我找到……” 一个贼人惊喜的看着朱标,好似看到了金子一样,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刀就从他身后穿胸而过。 李余拔出长刀,抹了把脸上的鲜血,走进了房间。 第135章 我爹是朱元璋! 第135章 我爹是朱元璋! “殿下,您必须离开!” 李余快步走到朱标面前。 “你也是来劝我当逃兵的吗?”朱标看着李余道。 “殿下,你听我说,这些人袭击宅院,最重要的目的是确认你是不是已经病亡,如果你没有死,他们把你杀死,如果死了,他们甚至都不会和我们纠缠,直接就会离去。”李余沉声道。 朱标也是极其聪明之人,几乎眨眼间就明白了。 “这么说,这大元余孽,还是熟人了,呵呵……”朱标冷笑一声。 “这样的话,如果他们不死,那我活着的消息就泄露出去了?” “所以要杀光他们!”朱标咬牙切齿道,“家贼比大元余孽更可恨!” 闻言李余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不能让这些人活着离开,但是此时锦衣卫死的死伤的伤,己方根本就没有胜算,拖下去只能全军覆没。 正在李余愁眉不展时,就见朱标道。 “孤这里还有火药,听毛骧说炸药包和火药提纯,都是你做出来的,不知道这些火药能不能……”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眼前一亮惊喜道。 “殿下这里有火药?” 李余没想到朱标这里竟然还有火药。 “毛骧炸山时剩下了一些,孤就留了下来,不知道能不能用。”朱标道。 “能用,当然能用!”李余大喜,立即看向罗峰命令道,“罗峰,你带人在外阻止贼人靠近这个房间,就算是死,也要顶住半个时辰!” 制作精致的火器是没时间了,但是弄些伪雷,里面塞满铁屑或者其他什么坚硬之物,却还是可以的。 而即使是伪雷,在高纯度火药的加持下,威力也远超这时代同等级的火器,一炸一大片。 “殿下,把火药给我,房间里的瓶瓶罐罐都拿给我!” 此时情势危急,李余也顾不得对方身份了。 而朱标听着李余的话,不仅没有任何恼怒,反而目露惊喜,李余果然有办法! …… 外面,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 火把和鲜血早就把黑夜染红。 罗峰带着仅剩下不足十人的锦衣卫,浴血奋战。 黑痣男、三角眼看着还在不停反抗的锦衣卫,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自己这边还有三十多人,太子护卫只剩下不足十人,他们还有得玩? “问你们,你们不说,那我就杀光你们,自己去找!” 三角眼冷笑,继而对着同伙大喊道。 “兄弟们冲,杀光他们,再杀狗太子!别让狗太子跑了!” 罗峰听着三角眼的话,紧握着刀柄,此时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撑住,给李余争取时间。 “杀!” 罗峰带着人悍不畏死的直接冲进了贼人阵型之中。 朱标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满脸病态的脸上因为愤怒和激动,浮上了血色。 “李余,你这小‘天雷’能有多大威力?”朱标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做,只能说扔进人窝里能炸一大片,至于能炸死多少人,就得看人聚的齐不齐了。” 李余一边低头配火药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紧接着对朱标吩咐道。 “把做好的药捻子塞进‘天雷’里。” 听着李余的愤怒,朱标也不在意,忙按照他的嘱咐做事。 “这么说,只要贼人站的密,几个‘天雷’就能把人全炸了?”朱标追问道。 “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些贼人也不是傻子,一个雷炸了, 他们就有防范了,肯定会分散站,再想故技重施就难了。” 李余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一个‘天雷’做完。 “火药有限,材料有限,只能做五个了,不过五个应该也够贼人喝一壶的了!”李余道。 “好,我把贼人引过来,你看准时机,扔天雷!”朱标看着李余道。 嗯? 朱标的话,让李余愣了一下。 旋即才明白刚才朱标话里的意思,他是想着用自身做诱饵把敌人吸引过来,然后用天雷炸。 不得不说,朱标不愧是老朱家的种,临危不惧,悍不畏死这股子劲头,值得称赞。 “殿下,万万不可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殿下乃大明国本,若有个万一……” 李余还没答话,就见王石已经跪在地上抱住了朱标的腿。 “王石,快起来,如今大敌当前,唯有此法才能一举歼灭贼人,不然咱们都得死!”朱标冷声道。 “太子三思啊,殿下乃是国本……”王石道。 见状,李余不等王石说完,一把就将他提了起来。 “王御医说的对,太子乃是国本,不应冒险。” 听着李余的话,王石心中大喜,以为李余也是要和他一起劝谏太子的,正要出声附和,却听到李余继续道。 “但是我制的这天雷,需要将贼人聚拢起来,才能发挥威力,如今,太子不能涉险,那就只能让王御医涉险了,王御医如果你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太子在此’,估计就可以把贼人引来了!” 李余的话让王石心脏都停了半拍,他一个老头子,若是出去引贼人,估计还不等他跑,贼人的刀子就架在他脖子上了。 关键是他现在就已经是腿脚发软了,劝太子一起逃可以,直面贼人他不敢啊。 “李余,莫要吓王御医了,告诉孤该怎么做。”朱标道。 “殿下,有天雷在,草民虽说不能全身而退,但是也有和贼人同归于尽的把握。”李余犹豫一下,沉声又道,“殿下尚在的消息也传不出去。” “呵呵,李余你小瞧孤了!我是大明太子朱标,我爹是朱元璋,娘亲是马秀英,若是他们知晓,我眼睁睁看着将士为我搏命,而我却为活命临阵脱逃,不用贼人杀我,我爹也会拿刀砍了我的!” 朱标说着一步上前,哗啦一下,就打开了房门。 而后不等李余、王石阻止,朱标迎着院子里的火光,大声喊道。 “我乃大明太子朱标,鼠辈安敢伤我大明将士?!” 第136章 房倒屋塌 第136章 房倒屋塌 此时。 院内能握刀的锦衣卫只剩下包括罗峰在内的五人,随着护卫越来越朝近房间。 黑痣男和三角眼眼前一亮,看样子这个房间就是狗太子所在的房间了。 “兄弟们,给我砍死他们,既然他们要给狗太子当狗,咱们就成全他们!” 黑痣男一声令下,贼人兴奋的挥动着长刀就往罗峰五人身上砍去,现在距离他们杀狗太子只差一步之遥了。 罗峰一刀格开朝他脑袋上砍来的长刀,而后冲着剩余的锦衣卫喊道。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你们死了,朝廷会厚葬,陛下会养你们的妻儿老小,一条贱民换儿孙荣华富贵,值了!” “值了!” 剩余的锦衣卫一个个也是双眼充血,冲着贼人发出怒吼。 这么久的奋战,他们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能站着挥刀全都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 “杀了他们,把狗太子剁碎!” 三角眼大吼一声,贼人一个个嗷嗷叫的挥动长刀。 罗峰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刀影,他想格挡,可是挡住一个挡不住其他。 歘…… 啊…… 罗峰凄惨的痛呼,倒地,他腰间被一把长刀划开了口子,他刚才清晰的感觉到了长刀划破肌肉的疼痛。 紧接着身边几个兄弟全都被砍倒在地。 “他娘的,还真给儿孙争了一辈子的富贵了!” “希望这群人别花了老子的脸,不然老子下去,老祖宗都认不得我了!” “峰哥,你说话可要算话,我家婆娘才娶回来两年刚给我生了儿子,抚恤金可不能贪了!” “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呢,老子都死了,咋知道贪不贪,放心,咱大明还没哪个官敢贪咱们这些死人的银子,谁要是贪了,洪武爷能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尸体都拉出来剥皮抽筋!” …… “兄弟们,把他们砍了,咱们去抓狗太子!” 三角眼眼神灼灼的紧闭的房门。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盯着房门,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大事要成了! “你们这群傻比,殿下早就走了,你们还想抓殿下,你们有那个脑子吗?哈哈……” 罗峰出言讥讽,一个翻滚,滚到三角眼脚下,抱住了三角眼的腿。 其余锦衣卫有样学样,有一个一边抱腿一边还大吼着,“谁要是敢贪俺们死人的抚恤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娘的给老子滚!” 三角眼大怒,手中长刀往下直劈,罗峰侧脸避过,三角眼长刀直接砍在了罗峰肩膀。 即使如此罗峰也没松手,而眼看着兄弟们全都涌向房间的三角眼心里一急,他也想杀太子啊,这功劳很大的! 三角眼直接挥着长刀对着罗峰脑袋砍去。 罗峰绝望了。 他知道必死无疑。 他扭头看向最后的四个兄弟,他们也如自己一般即使被长刀砍在身上也没松手。 有一个兄弟直接被砍死了,但是他的手却还死死抓着贼人衣服,贼人不得不砍下他的手,带着他的手往房间冲去。 罗峰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钢风,他知道钢刀到了,他死定了! 他目光死死盯着房间,房门紧闭,所有贼人已经全都围了上去。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想临死前看到房门被破开,不想看到自己守护的人被杀死。 可是就在他刚闭上眼睛时候,一道刺耳的开门声传来过来。 他猛然睁开眼,接着就看到,太子朱标站在房门口,月光下冲着贼人大吼。 “我乃大明太子朱标,鼠辈安敢伤我大明将士?!” 朱标一声大吼,顿时整个院子里的喊杀声停止了, 不过这个寂静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继而更加兴奋的喊叫声响了起来。 “别让狗太子跑了!把他剁成肉泥!” 罗峰和奄奄一息的锦衣卫们,全都绝望的看着贼人冲向朱标。 他们原本搂抱住贼人腿的双手也因为绝望松开了,太子都打开门了,他们还坚持什么? 而就在他们以为太子张开怀抱等着贼人长刀的时候,就见朱标身体一闪,身后露出了面容狰狞的李余。 “李余,准备!” “殿下让开!” 李余将五个伪雷全都拴在一起,点燃了药捻子,在朱标闪身的一刹那,快速扔向了冲来的贼窝。 贼人眼看着朱标突然闪人,都是愣了一下,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重新追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房门再次关上了,将他们关在了房外! “卧槽!兄弟们,给我把门撞开!” 三角眼一声令下。 可是就在此时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什么味道?” 接着众人就听到了嗤嗤的声音,三角眼抽着鼻子闻了闻,嘀咕道。 “好像是火药的味道。” 话音一落,他就瞪大了眼睛,大吼一声,“散开!” 可是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轰…… 刹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宅院都在颤抖。 火光冲天,五个小天雷,在人群中炸开,有人被炸上天,有人被炸断腿,小天雷方圆十米以内,几乎是寸草不生,除了断臂就是死人,地上出现一个大坑。 “啊……我的腿!” “救命啊!” “我眼睛看不见了!” …… 房间内,在最后一秒,拉着太子钻进床底下的李余,听着外面的动静,晃了晃震的有些发懵的脑袋,推开落在身前的房梁,将太子从床下拉了出来。 “李余,这是小天雷?” 朱标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此时房间已经是一片凌乱,墙体坍塌,巨大的火药味充斥着鼻腔,门前烟尘弥漫,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是房间内飞进来的脑袋和四肢,却彰显着爆炸的惨烈。 朱标眼中精光闪烁,匆忙之中制作出来的小天雷就有如此威力,难怪可以炸山! “殿下,你在此稍等,待我出去看看。” 李余手持长刀,一脚踢开挡路的脑袋,走出了房间,走进了门口的浓烟之中。 第137章 仁义 第137章 仁义? 罗峰被炸的脑袋晕晕的,看着飞到自己面前的贼人断腿,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刚才小公爷扔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三十多口子人,就这么给灭了? 正疑惑着,就看旁边爬过来一个兄弟,咧着大嘴,笑嘻嘻的递给自己一个烧焦的人腿。 “老大,尝尝,鸡腿味。” 罗峰看着被砍掉一条腿的兄弟,咧嘴一笑道,“你小子傻比,你死不了了。你是人,若是吃了人肉,你那刚成亲两年的老婆,一亲嘴就闻到你嘴里的死人味了……” “卧槽!那我不吃了……” 就在罗峰和兄弟调侃的时候,就看到浓烟里伸出一把长刀,罗峰本能的抓住身边散落的长刀,眼神阴鸷的盯着浓烟之中。 当看到李余走出来的时候,顿时大喜。 “小公爷!” 李余冲着罗峰点点头,而后面无表情的在四周巡视。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浓烟才彻底消散,而这时候李余已经亲手解决了十五个半死不活的贼人了。 整个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此时已经是半夜了。 夜风冷冷的吹着,罗峰靠在坍塌了一半的墙体上,望着院子里满地的尸体,脸上挂着落寞,也有几分庆幸。 这一战,死了很多兄弟,护卫太子身亡,朝廷的抚恤不会少,而他们这几个活着的受益更大。 虽然他腰被划开,身上不下十几处伤口,但是不为危及生命,也没缺胳膊断腿,养好伤后,估计朝廷会把自己派出去,坐镇一方,成为一方锦衣卫最高长官。 至于身边这三个缺胳膊断腿的兄弟,一辈子衣食无忧,儿女也一辈子衣食无忧,换来了两辈子的富贵啊。 哒哒…… 就在罗峰想着的时候,沉重的脚步传来,罗峰和其余三个锦衣卫都对着李余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他们都知道李余的小天雷才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原因。 所以他们都很感激李余。 “小公爷!” “李少爷!” 李余冲着四人点点头,而后走到罗峰身边蹲下身子道。 “还有几个喘气的,一会你帮我认认看谁是首领,等毛指挥使回来,让他处理。” “好!”罗峰点点头,继而苦笑着道,“小公爷,能不能先给兄弟们治伤,不然我担心没被贼人砍死,我们就流血身亡了。” 李余这才注意到,几人的伤势竟然还没被治疗。 “王石呢?他不是应该给你们治伤吗?”李余眉头一皱。 “别喊了,王御医刚才被你的小天雷给震晕了,还没醒来呢。” 朱标提着王石的医药箱走了出来,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脸上挂着笑意,精神头看起来不错。 说着话,朱标就蹲在了一个锦衣卫身边,打开了医药箱。 “孤不懂医,只能暂时给你们上些金疮药,先止住血,等王石醒来后,再给你们治疗了。” 朱标冲着只剩下一根手臂一条腿的锦衣卫露出和煦的笑容。 “殿下,不可,小人……” “别说话,好好休息。” 朱标笑着,而后打开了金疮药…… 以此类推,包括罗峰在内的四人,都被朱标亲自上药,包扎。 “你们稍适休息,相信卫所的兵很快就来了,到时候咱们就都安全了。” 朱标笑着安慰罗峰几人后,收起了药箱子,而罗峰几人眼中早已经噙满了泪水。 看着这一幕,李余眼中光芒闪现,不由得想到若是原时空的悲剧未在朱标身上出现…… 能让悍不畏死的过河卒流下感动的泪水,朱标当得一个贤! 从今夜来看,朱标不仅有文人的儒雅,还有武将的果敢,更重要的是他对属下的亲和,让属下对他更加忠诚。 很快,卫所军终于来了。 收尾和护卫工作自然全都交给他们了。 一直精神紧绷的李余,在卫所大军来到的那一刻,再也绷不住了,直接晕倒在地。 等李余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朱标略显病态的脸,显然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接着他就看到了毛骧那双诡异的眼睛,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虽然带着笑意但是李余总觉得格外恐怖。 “草民,李余拜见……” 李余慌忙起身,可是却被朱标按了下去,笑道,“切莫起身,好好休息。” “你小子可以啊,真是上辈子积了阴德了,你昏迷这两天,可都是殿下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你啊。”毛骧笑道。 闻言李余顿时诚惶诚恐,眼中露出感激之色,“殿下,草民……” “行了,行了,别这么煽情了,你这样我都怀疑父皇给我的密信造假了,父皇可是说你,不服管教,不思君恩,连亲爹都打,怎么会因为我照顾你几日,就这么激动呢。”朱标笑眯眯的说道。 李余瞪大了眼睛,心中大呼卧槽,你连装老实人的机会都不给我是。 李余讪笑一声,却见毛骧冲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你小子行,没辜负陛下的期望!”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有些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我说骧哥,你也忒不地道了,明知道贼人要袭击殿下,还跑出去办事,殿下万一有个闪失,咱们可都得掉脑袋!” “我会掉脑袋,你不会。” 毛骧摇了摇头道,“若不如此,怎么把这些尾巴揪出来?” “人都一一比对过了,不是蒙元余孽,都是咱们大明自己的人,大多数都是被发配流放的犯官子弟,能一下子培养这么多犯官子弟能量小啊。” 朱标也叹了口气,“以往孤总觉得父皇对大臣量刑过重,父皇每每要诛杀大臣,孤都会苦谏,现在看来,孤还是太心软了。” “父皇说的对,大明朝可以有酷吏,但是不能有脏官,酷吏心狠,脏官心脏不忠,你对他们留一份仁慈,他们也不会念你的好,一旦有机会就会反过来杀了你。” “孤以为皇家对大臣宽容仁慈,大臣就会对皇家报之以仁义,可是现在看来孤错了。” “这些犯官子弟是谁放出来的?又是谁指使他们杀孤的,都是大明的那些好臣子啊。” “父皇这是在给孤上课啊,是让孤好好看看那些好大臣的真实嘴脸啊。” 第138章 入局 第138章 入局 “李余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半天后,朱标笑眯眯的看着李余。 闻言李余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毛骧,因为负责这件事调查的是毛骧。 朱标问自己很明显是不把自己的当外人了。 当然,如果朱标把自己的当外人,肯定就不会当着自己面说之前那些话了。 只不过朱标想把自己拉下水,但是李余却不想。 毛骧当然知道李余不想被牵扯到阴谋诡计之中。 只不过,陛下要他进来,太子要拉他,他逃得脱? 毛骧觉得自己应该点醒李余,作为一个好大哥应该做的就是给小老弟指明前进方向。 “李余,这次你的功劳最大,再想装疯卖傻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毛骧看着李余道。 “是啊,李余此次功劳最大,若不是他率领锦衣卫誓死抵抗,最后又做出小天雷,绝地反击,一举炸掉所有贼人,孤这次就真见不到父皇了。” 朱标也是满脸笑意的看着李余,“这次回京我一定奏明父皇,父皇必定重重有赏。” 听着两人的话,李余重重叹了一口气。 毛骧说的对,他现在再想独善其身已经不可能了。 无论京城那个奸臣到底是谁,自己破坏了他万无一失的计划,这梁子已经结下了,而且结大了。 连太子他都敢弄死,更何况是自己了? 而最关键的是,太子接连被刺杀,朱元璋肯定暴怒,回去肯定又会有一次大清洗。 那么多流亡的罪犯回来,参与到刺杀太子的事情中来,这得牵扯到多少官员,按照朱元璋护犊子的性格,不杀个几十上百个官是难消怒火的。 当然,这些官,该死! 但是难保朝堂上有些人,不会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 “殿下,念在我救过你命的份上,你一定要说服陛下,这救命的赏赐不能再赖了!”半天后李余悠悠的说道。 闻言,朱标嘴角一抽,看着李余幽怨的眼神,心道父皇这是坑了李余多少次啊。 “父皇说什么时候回京?”朱标转头看向毛骧。 “殿下安心修养两日,两日后,回!”毛骧沉声道。 朱标点点头,又看了眼李余,道,“既然李余醒了,孤就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 …… 片刻后,房间内,只剩下李余、毛骧两人。 “毛骧,你这就太不地道了!有你这么坑兄弟的吗?平时一口一个好兄弟的叫着,关键时刻就坑我!” 听着李余揶揄的话,毛骧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别想着躲,从炸山成功那一刻起,你就被卷进来了。” 毛骧坐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举起其中一杯冲着李余晃了晃道。 “别躺着了,起来,喝点茶,爷们和你聊聊天。”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李余愤愤的说着,不过还是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毛骧对面,一口喝光身前的茶水,道。 “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解释,别怪我……” “你想对我怎么样?”毛骧玩味道。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有些无奈,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毛骧。 “别这么大火气,不是我要拉你进来的,换句话说,这次你不入局,下次你一样得入局,陛下要你进来,就算我不拉你,也会有别人推你进来。”毛骧道。 “那也比被你算计强!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那么多贼人,你就让我带着二十多个锦衣卫护着,万一有个闪失,我死了倒是无所谓,殿下若是出了意外,那你毛骧就是千古罪人!” 李余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毛骧喝了口茶,而后重重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敢拿太子的性命冒险?” 李余眼神闪烁盯着毛骧,等着毛骧后面的话。 “陛下说殿下自小受大儒教诲,彬彬有礼,宽厚仁德,太子都被大儒的圣人经典给教成了小绵羊,所以要让殿下见见血,不然太子总以为满朝文武都是好人。” “陛下说,满朝文武哪有几个好人,都憋着坏呢,尤其是文官大儒,一个个觉得得到圣人教诲,就鼻孔朝天。” 毛骧说着叹了口气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郎。” 其实李余也早就想到这一切,都是朱元璋安排的,所以他听着毛骧的话,也没太多意外。 而且他也格外同意朱元璋的观点,大明朝堂这些官,没几个憋好屁的。 纵观大明历史,先不说老朱家的娃皇帝当得怎么样,但是大明王朝的文官是真能作,真能搞事情,老朱家的天下之所以那么快被拖垮,有一大半原因就是被这些文官集团内耗削弱了国力。 “呵,文官嘛,嘴皮子、笔杆子就是他们的刀,粉饰太平愚昧君王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李余撇撇嘴。 “这次回京,陛下屠刀会杀些日子,到时候空出来的位子就多了,想不想坐坐?”毛骧话锋一转道。 李余眉头一皱,转而立即摆手,“不!打死也不坐!小爷我是国公儿子,平时教教书,打打架,日子好不惬意,为什么要去当官?出力不讨好!” “若是陛下让你做呢?”毛骧笑道。 废话!就因为知道是陛下让我做的,所以我才不做! 这时候让我去做官,妥妥的是把我放在火炉子上烤啊! 李余腹诽着,嘴上却笑道,“陛下怎么会那么糊涂,让我一个憨子做官,你以为陛下是傻子啊?” 听着李余话,毛骧嘴角抽了抽,心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骂陛下啊。 “准备一下,两日后太子启程,你作为第一功臣,风头少不了。”毛骧冲着李余玩味道。 “嗯?骧哥你什么意思,别玩我!”李余皱眉。 “陛下说了,殿下这次进京大办特办,要让那些宵小知道,大明太子上天护佑,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到时候百官迎接,百姓夹道。” “而你作为第一功臣,当然要高头大马,享受第一功臣该有的荣誉。”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直接跳了起来。 “骧哥,你这是直接把我放在烧烤架上烤啊!” “我躲都来不及呢!你还让我高头大马作为第一功臣进京,那些暗处的妖魔鬼怪还不得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啊?” 毛骧看着李余揶揄道,“那你以后走夜路可得小心点了。” 第139章 小人得志 第139章 小人得志? 李余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朱元璋为了他儿子是彻底把自己给搁进去了。 现在想抽身,已经晚了。 “这次我冒的风险太大了,一个不注意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余盯着毛骧半天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把毛骧搞的有些懵比。 “嗯?啥意思?” 李余咬牙切齿,猛然一拍桌子道,“你回去和陛下明说,这次再想赖账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我李余还要他把之前该给我的赏赐统统都给我!少一分都不行!” 毛骧嘴角抽了抽,“你别冲我拍桌子,有种你冲陛下。” “我不敢!所以才冲你拍桌子!”李余大声道。 呃…… 毛骧被李余噎的一愣,你特么的好理直气壮啊! 半天后毛骧才叹息着开口道,“如果你实在不想被牵扯进来,有些话还是你自己对陛下说的好。” “我说有用吗?陛下会听我的?陛下可不是个听人劝的君主。” 李余摆摆手,怪只怪自己之前想的太天真了,在大明朝作为国公的儿子,想要不被牵扯进朝堂,除非真是个傻子,不然就算皇帝不注意你,其他阴谋家也会注意到你。 没有人能真正的独善其身!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也是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实话实说,在他看来李余太年轻了,即使陛下要用李余也太早了。 而且牵扯进这么大风波之中,一个不慎,就有杀身之祸。 虽然李余一直装疯卖傻,时不时揶揄自己一下。 或许身边都是冰冷的杀人机器,所以毛骧一直把李余这个活人看成子侄,他自然也不想李余牵扯进来。 但是,李余也说了,当今陛下不是个听人劝的人。 “放心,陛下既然让你入局,不会不顾及你安危的。”毛骧拍着李余的肩膀道。 …… 另一边。 京城。 这几日整个礼部在王士嘉的安排下,正经历立国以来最繁忙的一次活动。 就连胡维庸也被王士嘉叫来监督了。 礼部尚书跟在胡维庸身边端茶倒水,哪还有一部尚书的威严。 胡维庸看着繁忙的礼部众人,嘴角挂着冷笑。 皇帝这番操作,还真是煞有其事。 若不是他早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太子病危,不死也活不长了。 还真会被皇帝给骗了。 去打探消息的人一波接一波,虽然全都是无功而返,但这也更加说明皇帝有意隐瞒太子的病情。 若是太子无恙,又何必隐瞒呢? “左丞相,王士嘉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连您都得听他指挥了。”礼部尚书暗戳戳的给胡维庸上眼药。 看了眼礼部尚书,又看了眼宛若大将军一样指挥着众人的王士嘉,胡维庸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笑。 两个争名夺利的小人,互相攻讦,讨好皇帝有什么用? 等太子还朝之日,你们就知道自己今日的所做作为是多么的可笑。 为了一个已死的太子,这般大费周章,费尽心思,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 “刘尚书可要慎言啊,王侍郎拿的可不是鸡毛,若是你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乌纱帽摘了是小,若是治你个大不敬的罪过,全家都得遭殃啊。”胡维庸笑眯眯的说道。 闻言礼部尚书刘崧心头一惊,忙冲着胡维庸感谢道,“多谢丞相提醒,是下官口不择言了。” 胡维庸点点头笑道,“刘大人何必和一个小侍郎计较,王士嘉奉皇命全权处理太子还朝的事情,事情办好比什么都强,你这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行,凡是出八分力即可,可是王士嘉就不同了,他是这次太子还朝仪仗的负责人,若是有什么纰漏,陛下可是要降罪的。” “丞相说的是,下官只是看不惯王士嘉小人得志的嘴脸。”刘崧道。 “刘大人好好配合王士嘉就好了,别多想。” 胡维庸不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个礼部尚书盯一会儿,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先去忙了。” 闻言刘崧忙恭敬道,“丞相您忙,这里有下官盯着就行。” “嗯。” 胡维庸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可是就在此时,却见王士嘉手中拿着纸笔迎了上来。 “左丞相,您看看这个依仗,行不?参考的大宋年间,太子还朝的制式,再加上皇上敲城墙上的登天鼓,不逾制,合乎规范。” 这是王士嘉在不逾制的条件下,能想出来的最宏伟最造势的太子还朝仪势了,既满足陛下的要求,又能堵住御史言官们挑刺。 对这个方案,王士嘉是有十足的信心的。 胡维庸淡淡扫了眼王士嘉呈报的方案,随口道,“可以。” “丞相大人,您都没看,怎么……”王士嘉讪笑道。 “王侍郎指点江山的样子我都看到了,本官相信你的安排,太子还朝当日必定是声势浩大。”胡维庸笑道。 胡维庸说完,自顾自迈步离开,留下王士嘉愣在原地,有点不明白丞相大人说的话是在夸奖还是在讥讽他,他自诩没得罪过胡维庸啊。 礼部尚书刘崧见胡维庸对王士嘉的态度,心中顿时一喜,还以为丞相大人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呢,原来是听进去了啊。 王士嘉这小人得志的模样,连丞相都看不下去了啊! “王侍郎。” 刘崧干咳一声,端起了尚书的架子。 “刘尚书,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王侍郎一脸疑惑的看向刘崧。 刘崧心道你小子问我怎么了? 你特么的太张扬了。 刘崧拿捏着语调,用一副上官教训下官的姿态道。 “王侍郎,你还是太着急立功了,太张扬了,丞相大人当面,你在那里指点江山,你还把丞相大人放在眼里了吗?” “大人,下官只是着急……” 王士嘉想要辩解刘崧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抬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喊着。 “丞相大人,等等下官。” 王士嘉看着刘崧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低声咒骂道,“挑拨离间的小人!” 其实胡维庸之所以无视王士嘉,绝对不是听了刘崧的谗言,他只是觉得无论王士嘉怎么准备太子还朝的仪仗,到时候都会变成一桩笑话。 即使那天凤还巢太子藏在驾撵中不出来,他也会有办法将捂着的盖子打开,大混乱不敢搞一场小混乱,将捂着的盖子掀开一角,让大明百官看看太子的尸体,还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太子的尸体,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密信上得到的情报,说太子所在宅院,已经被炸了,火光冲天,房倒屋塌,无论当时太子是死是活,那么大的爆炸也必定是尸骨无存了。 怪就怪朱元璋暴虐施政不仁,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人家子嗣要报仇,也是合情合理,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太子还朝,注定会成一个笑话! 第140章 大朝会,天子怒 第140章 大朝会,天子怒 一晃下值的时间到了。 五军都事府、督察院、各部衙门,就连街上巡逻的衙役都开始换班,商量着去哪个酒馆吃饭了。 可是就在此时,各部衙门出现了脚步匆匆的太监。 因为太监垫着脚,走路无声,一直到他们走进各部院中,才被人发现。 督察院中。 “凌都御史,陛下急召,督察院四品以上官员,立即到奉天殿大朝会!” 闻言凌汉心头一跳,“敢问小公公,陛下召见是有何急事?” “老大人难为小人了,小人可不敢过问朝政。” 小太监说完面露急切道,“老大人可不敢耽搁,陛下那里急等着呢。” 五军都事府。 “公爷,陛下急召,四品以上官员,立即奉天殿大朝会,不得有误!” 宋国公冯胜刚出五军都事府的班房,就被赶来的太监拦住了。 “这时候开朝会?” 冯胜满脸诧异,紧接着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陛下开晚朝会必定是将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 与此同时,这一幕在各部衙门出现。 本来已经是入夜的京都,奉天殿内灯火通明,掌灯太监急急给奉天殿油灯添加灯油。 各部大臣,一个个心情忐忑的涌进奉天殿,当走进奉天殿看到高坐龙椅上眼神狠辣逡巡的朱元璋,一个个心惊肉跳。 每一个被朱元璋盯上的大臣,全都身体一颤,要不是日常被朱元璋搞心态,养成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就刚才那一个眼神就可能被吓尿了。 朱元璋这种狠辣的眼神一直持续了一刻钟,才收回目光,缓缓开口。 “咱知道到下值的时间了,都饿了,都想回家吃饭了。” “有的家里来了客人,家中安排了酒席,急着回家接待客人。有的邀请了好友,约在了酒楼,已经点上了上好了的烧刀子,咱还听说街面上还有从西域送来的葡萄酒,喝酒还很讲究,必须用什么夜光杯。” “咱想问问,这夜光杯喝酒比酒盅喝酒强在哪里了?” “喻汝励,咱听说你观察细致入微,对典狱一道颇具天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市面上的葡萄美酒,你来给咱说说看!” 朱元璋说着,目光落在一个年约四十,身高不过一米六的中年男人身上。 此人真是之前洪彝举荐的刑部尚书喻汝励,虽然正式任命的批文还没下来,但是他此时已然就任。 “陛下,这西域美酒价格昂贵,非寻常百姓饮用得起,京城酒楼中多有售卖。”喻汝励出列道。 “味道如何?”朱元璋继续道。 “臣不如烧刀子烈,烧刀子酒味更浓。”喻汝励如实道。 “嗯,烧刀子更有酒味,你这评价还挺准确,退下!” 朱元璋冷声让喻汝励退下,眼睛又开始在群臣之中巡视。 群臣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下,整个大殿只剩下油灯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烧刀子、葡萄酒咱都想喝,你们喝的是家中宴请,咱喝可就是喝闷酒,吃咱儿子的席面了!” 朱元璋猛然一拍龙椅,豁然站起来,昏暗灯光下,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殿下群臣。 群臣闻言,顿时心中大惊,全身颤抖起来,陛下说吃儿子的席面是啥意思? 皇子的席面? 皇帝如此震怒肯定不是好事了,难不成有皇子薨了? 这…… “你们可真是咱的好臣子啊,忠君爱国你们天天挂在嘴边,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朱元璋咬牙切齿盯着满朝文武,冰冷的杀意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 “竟然有人敢在半路截杀咱的儿子,咱的太子!” 朱元璋话音一落,群臣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竟然被截杀了? 太子还朝的路上竟然被人截杀了? 是蒙元余孽吗? 蒙元余孽竟然渗透到大明内部了吗? “陛下,您给臣十万兵马,臣直接扫平大漠,将蒙元伪帝挫骨扬灰!” “敢伤我大明太子,蒙元余孽真是活腻歪了,是咱大明给他几天好日子,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陛下,让臣去,两月内保证荡平大漠,全当给科举助威了!” “让臣去,让臣给太子报仇!” …… 一时间武将个个义愤填膺。 “如果咱告诉你们,截杀咱儿子的不是蒙元余孽呢?”朱元璋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了。 啥意思? 陛下这是啥意思? 不是蒙元余孽,那是…… 有的大臣想到了某种可能,再想想刚才朱元璋说的话,顿时瞳孔收缩,额头冷汗直往下冒。 “陛下,臣斗胆,殿下如何了?”宋国公冯胜出列,声音颤抖。 冯胜话音一落,整个大殿落针可闻,群臣全都肃然,静静等着高台上朱元璋的声音。 太子可是国本,他的安危可是关乎大明江山稳固。 就连胡维庸此时也竖起了耳朵。 “咱儿子如何了?”朱元璋冷声反问,“这就要问问你这们这些好臣子了!” “你们知道截杀咱儿子的是啥人吗?” 朱元璋反问道,然后不等百官出言,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全都是犯官子嗣,都是被咱流放发配的!” 啊…… 这…… 朱元璋这话一出,顿时群臣更是冷汗连连,有胆小小的更是承受不住朱元璋的威压,吓得跪在了地上,身体不停颤抖。 原本被流放的犯人突然出现在太子回京的路上,这些犯人是怎么回来的,一路上接应的人是谁? 这要是查…… 牵扯的官员可是数以百计的了! 皇帝这次肯定又要大开杀戒了! “凌汉!喻汝励!”朱元璋大喊一声。 “臣在!” 督察院左都御史凌汉、刑部新任尚书喻汝励出列。 “给咱查!宁杀错,不放过!谁杀咱儿子,咱杀他全家,灭他全族!” 朱元璋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臣,遵旨!” 凌汉、喻汝励领旨,对视一眼后,齐齐走出奉天殿。 第141章 巧臣 第141章 巧臣 待喻汝励、凌汉离开之后,大殿之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元璋再次环视群臣,他要将此刻百官的表情全都刻在眼中,记在心里。 听到太子遭到截杀,武将一个个脸上都是震怒加担忧,而文臣脸上的表情就复杂多了。 有的满脸担忧,有的则是面露思索,有的面露恐惧…… 最后朱元璋的视线定格在了胡维庸的脸上。 胡维庸脸上的表情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有的话,就是他脸上的震怒和担忧比武将不少分毫。 朱元璋心中冷笑连连,胡维庸伪装的真好,不知道还以为你真是我大明的忠臣呢! 胡维庸脸上的表情自然是伪装起来的,他内心是狂喜的,朱元璋如此震怒,也就说明袭击是有效果的。 虽然朱元璋没有明说太子是死是活的,但是从他的反应和自己得到的情报来看,太子是铁定活不了的。 只不过他同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朱元璋竟然这么快就搞清楚那货袭击者的身份,他还以为爆炸将那些人和太子一样炸的粉身碎骨,无从查证了呢。 不过这些和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左丞相,自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从那些犯人身上查,就算从东北流放之地三万卫查到京都,也绝对找不出他的影子。 “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你们不都一个个逼着咱把儿子召回京,不是说咱儿子是国本,不能一直在外吗?” 朱元璋冷声喝问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群臣更是低下了头,尤其是御史言官们,一个个更是心中暗暗叫苦。 之前叫太子还朝就是担心太子遭遇不测,现在在太子真遇到截杀了,你还叫我们说啥啊? 你怕不是故意找茬,等我们开口,把我们宰了泄愤! “陛下,臣再次斗胆,太子殿下……” 宋国公冯胜满脸担忧,再次进言。 冯胜是真的担心。 太子遭到截杀的消息一出来,文臣武将分别表露出了担心。 但是文臣亲近太子,完全是因为太子性格宽厚,比朱元璋这个暴君强太多了,有太子在,朱元璋杀人的时候,朱标还能拦着点。 甚至,文臣们更希望朱标能早日继承皇位。 而武将和朱标亲近的却不一样,淮西武人息息相关,同气连枝,很多都是殷亲,不说其他,朱标的老丈人是开平王常遇春,而常遇春又是蓝玉的姐夫。 常遇春、冯胜、徐达等人又都是淮西一脉。 所以说淮西武人是朱标的铁杆支持者,与朱标属于一荣俱荣的关系。 甚至说句大不敬的话,淮西武人都是跟着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他们把朱标这个太子也当成子侄来看的。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太子朱标出生的时候,正是朱元璋带领淮西二十四将攻占濠州,建立自己小群体的大日子。 朱标叫淮西武人一声叔叔、伯伯也是应当的,只不过他是太子,君臣为先,自然不能论亲戚了。 朱元璋当然知道冯胜是真心实意担忧朱标的。 但是他还不能明说,因为他想看看着两日后让某些人大吃一惊,空欢喜一场的神情。 索性直接忽略了冯胜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负责操持太子还朝事宜的王士嘉。 “王士嘉!”朱元璋开口道。 “臣,王士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士嘉出列,陡然一下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的时候,朱元璋赫然看到王士嘉眼中饱含热泪。 朱元璋眉头一皱,继而道,“咱看满朝文武一个个听闻咱儿子遇袭的消息,都是悲愤不已,但是却都没有王爱卿这般伤心。” 听着朱元璋的话,王士嘉哽咽着,眼中泪水更多了,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了。 “臣,臣,陛下,太子爷……” 群臣看着王士嘉,一个个内心腹诽不已,心道你可真会拿捏皇帝的心思。 “起来,若是咱儿子知道你竟然如此担忧他,他一定会高兴的。” 朱元璋点点头,他从一个乞丐坐到了大明皇帝宝座,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谁是真心实意,谁是另有所图。 这王士嘉,朱元璋之所以多次对他另眼相看,不是因为王士嘉是个能臣,而是看出他是个巧臣。 所谓巧臣,就是会规避风险,出事随机应变,大错不犯小错没有,会揣摩上意,遇事有主意但是没大主意,但是这类人却也是朝堂之上不能少的。 至少不敢忤逆君王! 而原时空历史中,王士嘉可以说是大明朝为数不多的三朝元老,能历经洪武、建文、永乐三朝的大明官,可是太稀有了。 而王士嘉就是其中之一,是一个妥妥的巧臣。 朱元璋自然知道王士嘉之所以哭,不是因为对太子担忧,而是他一身的荣誉都在太子还朝上,若是太子真出事了,他的差事也到头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上位的机会了。 可这时候他就需要王士嘉这个巧臣出现,让他敲打一下群臣。 “王爱卿起来,咱儿子归京的差事还得你办啊,而且大办特办,咱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儿子的丰功伟绩!” “是,陛下!臣一定好好办,绝不负君恩!”王士嘉一抹眼泪,大声道。 群臣听到朱元璋仍然要大办特办太子还朝之事,齐齐松了一口气,心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国本应该没事了。 武将们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太子应该无事了。 只有胡维庸低着头,眼中冷芒闪过,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两日,两日后就暴露了! …… 散朝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上星光点点,群臣结伴而去,只有冯胜等几个老一辈武将留下来,请求觐见皇帝。 胡维庸坐上自家的马车,嘴角挂着笑意。 在他看来,太子已经死了,今日大朝会上,朱元璋就是无能狂怒的发泄和恐吓大臣,以此来伪装太子无恙,国本稳固的假象。 两日,自己只需要再隐忍两日,这两天只要不露出马脚,大事就成功一半了。 至于凌汉、喻汝励去调查的那些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第142章 世人都说皇帝好 第142章 世人都说皇帝好 大朝会后,朱元璋又打发走冯胜几个武将后,神情有些疲惫。 “朴不成,给咱弄碗醒神的汤药来。”朱元璋喊道。 “陛下,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朴不成小心翼翼将醒神汤药端上来。 “嗯,你这老狗越来越有眼力见了。” 朱元璋笑道。 “谢,陛下夸奖。”朴不成忙恭敬道。 咕咚…… 朱元璋没啰嗦,一仰头咕咚一声,一碗汤药一饮而尽,看的朴不成嘴角一抽。 这醒神汤虽然加了霜糖,但是也是苦药,苦的很,尤其是其中一味配药还是黄连,苦的人牙齿打颤。 “咱妹子说,咱吃药和打仗似的,狠着呢。” 朱元璋喝完药后,举起碗,将里面滴落的两滴药汤用嘴接住,也没浪费。 “这醒神汤是个好东西,这几年要不是有这汤药撑着,咱晚上可没精神批阅奏章了。” 朱元璋说着话锋一转,问道。 “老狗,你说这皇帝有啥好的,为啥人人都想当皇帝啊,你看咱这皇帝当的,咱有一天闲着的吗?” “每日五更早朝,咱四更天月亮还没下去,咱就得起来准备了,人家都说读书人是三更灯火五更鸡,这是勤奋,可有几个能坚持的?咱知道的那些读书人,一个个都是疲懒的性子,不睡足了,睡够了,做文章没精神,除了黄发垂髫的小儿背书,哪有几个早起读书的?” “都是读书人编出来的诗文顺口溜,鼓吹读书苦。” “他们是鼓吹出来的,可是咱这个皇帝是做出来的,四更起,五更早朝,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世人都道皇帝好,皇帝好啥,若咱是个糊涂皇帝倒也好了,可是咱啊是苦日子过来的,知道昏君误国害民,所以咱不敢当昏君。” “咱是怕老百姓骂咱老朱当了皇帝就忘了本,咱也是老百姓来着的。” 朱元璋说着咬牙切齿道,“可是咱这样做,还总有人觉得咱做的不好,若是老百姓不知道咱如此勤勉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那些口蜜腹剑的读书人。” “咱起兵的时候,咱请他们,给咱摆架子,如今给他们封官鬻爵,他们还不服气咱,他们还想自己当皇帝。” “你说他们咋就不知足呢?” …… 朴不成站在旁边听的是额头直冒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知道皇帝现在肚子里都是火,他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这小命就没了。 “老狗,你觉得当皇帝好吗?” 朱元璋愤愤不平说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的转头望向朴不成。 朴不成心神一颤,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这问题自己要是回答不好,指定要被皇帝迁怒。 “陛下,老奴是个无根之人,哪能幻想这种事啊。”朴不成小心翼翼道。 “呵,你这老狗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朱元璋冷声道。 “陛下夸奖了。”朴不成嘴角抽了抽。 “说!少给咱耍滑头!咱让你说你就说,没卵蛋就不能想了?”朱元璋眼睛一瞪追问道。 “若是如陛下这般做个勤勉的皇帝,做皇帝自然是苦的,没人愿意做。但是若做个昏君如蒙元末帝每日酒池肉林,那自然就是甜的,谁都想做了。”朴不成眼见逃不过,思索片刻道。 “你这老狗还挺会说的,还真琢磨了。” 朱元璋笑了笑,似乎觉得朴不成这个回答还过的去。 “老狗,你伺候咱十年了,五十多了?”朱元璋话题一转道。 “回陛下的话,老奴洪武元年就入宫了,如今已经十一个年头了,虚岁五十三了。”朴不成道。 “哦,这么大岁数了。”朱元璋叹息一声,像是想到什么,对着朴不成道,“你族中还有子嗣吗?从侄儿那里过继一个给你,咱给你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咱也不让你白伺候咱这么多年。” “人老了身边就得有个人伺候着。” 噗通! 朴不成闻言,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道。 “老奴谢陛下隆恩,老奴是个无根之人,身体没根,也没法回归故土了。” “咋说?”朱元璋眉头一皱。 “陛下,老奴原是高丽人,高丽那边早就不联系了,老奴现在除了陛下,已经是无依无靠了,老奴是个真正无根之人了。”朴不成道。 闻言,朱元璋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自立国之日,他就定下了规矩,汉人金贵轻易不得入宫做太监,而此时皇宫内的太监,大多是高丽进贡来的。 而朴不成则是他大败蒙元后,俘获而来的宫人,那时候自己身边伺候的人少,就把朴不成留下了。 “呵,你不说咱还真就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朱元璋笑了笑道,“起来,你也是个可怜人,无儿无女,是真正的没根了啊。” 朱元璋突然意兴阑珊,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摆了摆手道,“退下,当值累的话,就去休息,换上年轻太监值夜。” “谢谢陛下体恤,老奴残缺之人,能得遇明主,是上辈子的福气。” …… 毛骧从帷布出来的时候,朱元璋刚好将最后一份奏章画上朱红。 “你来的还挺快,咱还以为你得明日才能回来,和咱儿子都交代好了?”朱元璋眉头挑了挑。 “和殿下都说好了,距京城二十里外下车换马。”毛骧道。 “他身体扛得住吗?”朱元璋有些担心道。 “应该没问题,太子身体恢复的不错,贼人围攻的时候,殿下也没有受伤。” “那就好,太子还朝咱儿子当然要威风凛凛的回京,到时候让那些宵小看看,不知道他们会多失望。”朱元璋笑道。 “陛下,臣让锦衣卫的从东北三万卫一路向南查,流放犯人从三万卫到济南府,上千里,一路上的卫所,府衙……” 毛骧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打断了,“三万卫洪武九年开始流放去的犯人,统统杀了,无论老幼妇孺!” “他们对咱心里有恨,想杀咱儿子,想杀咱,那咱就不留着他们了!” “咱记得他们中,有好多还都是咱儿子求咱法外开恩,才活命的。” “他们不知道感恩,欺负咱儿子,咱留不得他们!” “还有那些官?” 朱元璋冷笑一声,“三万卫流放地,所有实权官都给咱处理了,这群人都和咱不是一条心了。” “剩下的,三万卫一路南下至济南府,就让督察院和刑部去查!” “查一个咱杀一个,宁错杀,不放过!” 第143章 我爹一天想掐死我三回 第143章 我爹一天想掐死我三回 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天时间,京城最繁忙的部门当属礼部,最繁忙的人当属王士嘉了。 两天时间王士嘉甚至都没有回家,吃住都在礼部,晚上挑灯办公,他自诩以前读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功。 早朝刚散,王士嘉就追上了胡维庸。 胡维庸这两天睡的很好,他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切静观其变,满朝文武在等太子还朝,他也在等。 只不过他的心情和其余官员不同。 他是在等皇帝出丑,在等一个机会。 “丞相,下官安排的行吗?”王士嘉心情忐忑的说道。 “今日下午太子殿下的驾撵就到了,即使不行,现在改也来不及了啊?” “况且,本官看过王侍郎如此积极,定然是差不了的。” 胡维庸笑着说道。 “那丞相大人帮下官看看这篇文章。” 王士嘉将准备好的“太子还朝告天下书”恭敬的递给胡维庸。 可是胡维庸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淡淡道。 “太子殿下功绩自然要通告大明,王侍郎是洪武六年的探花文采自然不凡,比本官强多了,本官可从没参加过科举,我就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丞相……” 王士嘉话还没说完,就被胡维庸打断了,“下午太子还朝,一切就看王侍郎的了!” …… 与此同时,二百里外的官道上。 一辆并不算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厢内偶尔传来出来的咳嗽声,让随行人员一阵担忧。 “老王,你行不行啊?就收点尾,你还做不好?”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余,冲着车厢内喊道。 “小公爷,你可别揶揄老夫了,就算是风寒,也得咳嗽几日才能好啊,更何况殿下这种情况。”车厢内,王石一边给朱标把脉,一边无奈道。 “王御医不必在意,命都让你们给救回来了,咳嗽几下孤还扛得住。”朱标笑着宽慰王石。 一路上王石没少被李余挖苦,就连朱标都不由得苦笑连连,若不是自己一路上没少安慰王石,这老御医恐怕就要被李余给气出病来了。 “殿下,你就护着他,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敢妄称太医院医术第一人?”李余揶揄道。 “呼……” 车厢内,王石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没理会李余的揶揄,对着朱标道。 “殿下,这病蕴养几天就无大碍了,不过余毒未消,这干咳之症恐怕还得至少月余。” “嗯,孤晓得了。辛苦王御医了。”朱标笑道。 “嗯,那老夫就告退了。” 王石说着下了马车,看着骑在马上一脸揶揄看着自己的李余,王石深吸了一口气。 “老夫不和你这个憨子计较!” 王石说着不理会李余,快步走向自己乘坐的马车。 李余见状就要一勒马绳,去找王石理论。 一路南下京城,路上极其枯燥,护卫的卫所将士一个个都是木头人,不苟言笑,唯有和王石这个老夫子斗嘴,算是唯一的乐趣了。 只不过他刚一勒马绳,朱标的声音就从车厢中传了出来。 “李余。” “殿下。” 李余驱马靠近朱标车厢。 “还有不足二百里就到京城了,京城五十里处你就让卫所将士回去,只留五十护卫,咱们轻装简行。”朱标道。 “好!”李余应声。 一问一答后,出了短暂的沉默,就在李余以为没事就要重新打马和朱标马车拉开距离的时候,朱标声音再次传来。 “上车和孤说说话。” 呃…… 李余一阵无奈,他自然知晓朱标要和他说什么,一路上朱标都说了好几次了,不过都被李余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入朝,是万万不可能的! 自己一直以来都想着把父亲从大明权力中心拉出来,自己又怎么可能主动跳进去呢。 “殿下,我肚子疼,要找地方……”李余眼睛一转找了个借口。 “用不用孤陪着你?刚好孤也尿急。”朱标掀开车帘露出和煦的笑容。 啊…… 这…… 一起蹲过坑的友谊是不是? 你这太子可真是太平易近人了。 稍后,李余无奈坐上了太子的车厢。 “你这次功劳最大,可以说孤能平安归来,全赖你一人……” 闻言李余赶紧打断了朱标的长篇歌功颂德, 朱标的软刀子他实在扛不住,一个太子如此和蔼可亲的和你一个草民说这么多,你要是最后不答应他点什么要求,你自己还不好意思了。 “殿下,我功劳大我知道,但是我除了想当个驸马,没有别的要求。”李余赶紧道。 “呃……” 李余这句话又把朱标准备好的长篇夸夸大论,给塞回了肚子里。 “你知道历朝历代驸马都不能坐太大的实权官职。”朱标道。 “知道啊,防止外戚专权呗,这和我一个憨子有啥关系,我就是要娶个公主,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以后陛下看老李不顺眼了,灭族的时候,我还能给老李家留个根。”李余摊手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标嘴角抽了抽,尽管对李余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早就有了些许免疫力,但是再次听李余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他这个儒学好学生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这话若是让三妹听到,她会很伤心的。”朱标无奈道。 “我爹听了也会伤心的。”李余接话道。 咳咳…… 听着李余的话,朱标再也没忍住,干咳了起来。 你也知道你爹会伤心啊! 你这话都能说出口? 第144章 震慑 第144章 震慑 “李余,你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若是这么荒废下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大明都是一个重大损失。” 朱标沉默片刻继续说道。 “殿下,您高看李余了,您也知道我自小不学无术,打架殴斗,哪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啊。” 李余忙摆手道。 “殿下,李余就是疲懒的性子,若是我入朝为官,恐怕不出几天,陛下就受不了,就要将我开刀问斩了。” “你多虑了,父皇不止一次来密信称赞你,对你回护有加,怎么会对你开刀问斩。”朱标笑道。 “我爹一天都想掐死我三次,陛下难道比我爹对我还能容忍?”李余诧异的反问道。 朱标顿时一头黑线,心道李余这小子又开始说憨话了。 “你这疲懒的性子啊,罢了,孤也不强人所难了。”朱标摇摇头无奈道。 “殿下何必呢,咱们早晚是一家人,你是我大舅哥,陛下是我岳父,你们真有什么地方用到我的,我还能推脱不成?”李余笑道。 朱标嘴角抽抽,心道你小子还真是不见外啊。 还没当上驸马就在这里论亲戚了。 不过旋即朱标像是想起什么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余。 “殿下,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李余察觉到朱标怪异的眼神心头一惊道。 这个太子看起来听敦厚的,可是这几天接触下来,李余发现了,这小子属于蔫坏的。 平时对你笑眯眯的,可是软刀子下来的时候,也是会流血的! “孤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朱标沉声道。 “请教我?” 看着朱标严肃的神情,李余眉头一皱,一看这个问题就很棘手。 “殿下,您英明神武,您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草民就更……” 李余推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标打断了。 朱标知道李余肯定会推脱,所以根本就不给李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这次贼人都是来自于流放的犯官子弟,虽然孤知道这些人身份的时候,有些生气,可是转念来想……” “东北流放之地已经被包藏祸心之人盯上了,虽然有些人被他们蛊惑了,但是孤相信他们中大多数人内心都是倾向于朝廷的。” “你说对三万卫的犯官子弟,当如何处置?”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重重叹了一口气,朱标和朱元璋还真是不一样。 朱标性情宽厚仁德,还真不是历史美化的。 差点就被人给碎尸万段了,你还在这里替人求情。 李余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道,“殿下,三万卫的流放犯人都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大明开国不过是十余载,内有隐患,外有强敌,对外强势,对内一味地怀柔也不行。” “对大明而言,国本最重要,您最重要。”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杀人是为了威慑,一刀下去,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贼子吓得不敢动,也吓得那些包藏祸心的人缩头。” 听着李余的话,朱标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你的意思是,全杀了?” “宁杀错,不放过!”李余冷声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标愣了半天,摇了摇头道。 “你和父皇说的一样,宁杀错不放过,以前父皇每次杀人,孤都会拦着,总以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免得父皇落得暴君的恶名,可是现在看来,是孤错了。” “只是可惜了,三万卫的老弱妇孺,他们都是无辜的。” 朱标摇头叹息着。 “殿下,天下间没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李余也是叹息道。 “哎,是啊,恨只恨那些包藏祸心的贼子!”朱标咬牙切齿道,“妄图颠覆大明,他们可真敢想!” 朱标说完脸上又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这此回京,恐怕又要人头滚滚了,孤想劝,但是这次孤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父皇开口了。” 第145章 声势浩大 第145章 声势浩大 大明洪武十一年。 盛夏。 今日太子还朝,当天下贺! 朱元璋登上宫墙,金甲卫士矗立两侧,朴不成远远躲在宫墙之上的角落,等着随时传唤。 京都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全都身穿朝服,在胡维庸和冯胜的带领下在宫门口等待。 四品以下所有在京官员,于城门十里外迎接。 太子还朝百姓不必规避,可观礼! 当朱元璋身着龙袍出现在宫墙上的时候,百姓、臣子山呼万岁,声浪一层接一层,直传到城门外。 朱元璋虎目居高临下的巡视着京城,缓缓开口。 “王士嘉!” “臣在!” 一直跟在朱元璋不远处的礼部侍郎王士嘉,忙举着奏表上前。 “站咱边上,念!”朱元璋道。 “是,陛下!” 王士嘉强自保持着镇定,故作镇定走到了朱元璋右手边,大约半米的位置。 “今年盛夏,河东道洪水肆虐,虐龙咆哮,屠戮我河东道百姓,太子应天命受圣皇明主所托,于千里外赈灾,然初始收效甚微,太子夜不能寐,泣血。 终太子以仁德感召天地,顷刻间天雷滚滚,千丈高山夷为平地,河东洪水改道,一夜间洪水尽数东流…… 皇嫡长子太子朱标,仁德贤明,天资粹丽,上天赖之以天雷助之,于仙人有名记焉。 太子仁德,天地尚且感念,况我大明百姓乎? 顺天应命,朱氏长子朱标,英姿俊美,况大功绩,救民性命于水火,是以,谨告宗庙,社稷,授以宝册,记载其功绩!” 王士嘉念到最后突然声音拔高,“宣,大明东宫正主,太子朱标,还朝!” 王士嘉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从宫墙之上被将传唱的礼部官员,一子不落的传进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而随着王士嘉念完,一份份太子还朝文,也会明发到各州各府各县…… 宫墙之下,宫门口等着的群臣,听着王士嘉念完,也全都是紧握着拳头,一个个内心震撼,这场面,这阵势,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如今大明已然立国,蒙元大都被破,若想再见到这样的阵仗已经很难了。 之前这般阵势,还是徐达破大都后凯旋而归的时候。 可以说这次太子还朝的规格已经是顶级了! 皇帝为给太子造势还真是下了血本。 相比于其他臣子的震撼,胡维庸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如果有,那就是心中只有讥讽。 朱元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难道就能掩饰太子死了的事实? 百官迎接,百姓夹道欢迎,明发全国,不就是救灾河东道吗? 不以为的还以为太子有灭国之功呢! 只等你原形毕露,成为笑柄了! …… 另一边。 距离京城二十里外的地方,太子朱标早已经弃车换马了。 渐渐的,已经能够看到人头攒动,甚至隐约能听到欢呼声。 “殿下,陛下为了迎接你回京,弄出的阵仗可真不小啊。” 李余扭头看向朱标。 朱标闻言苦笑着点点头。 “父皇、母后一直很节俭,而且一直教导我们兄弟姐妹说,不能因为是皇家的人,就讲排场,搞阵势,骚扰百姓。” “哎,这次父皇为了我,算是破例了,孤这个做儿子的觉得愧对啊。” “孤记得魏国公徐达当年攻破大都凯旋而归的时候,也不过是如此阵仗。” “孤不过是治理河东道洪灾,况且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是借了你的功劳……” 听着朱标的话,李余笑着宽慰道,“殿下不可妄自菲薄,若河东道没有你坐镇,恐怕早就邪教横行,百姓揭竿而起了,河东道水患你才是定海神针啊!” “呵……” 朱标淡笑一声,继而一打马背,道,“李余,跟上孤!” 朱标身下骏马,一跃而起,骤然加速。 李余也不墨迹,论骑马,他自诩不输给任何一个武二代,更何况一个大病未愈的太子! “臣等恭迎殿下还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京都城外,十里处京城所有四品以下官员齐齐跪拜,高呼千岁。 李余目光流转,心道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呢,不过是个太子还朝,这排场都让自己有些羡慕了。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在群臣带领下,再次跪拜,高呼千岁。 李余看向太子,满脸病态的太子,昂首挺胸高坐于马背上,冲着跪拜的百姓官员威严的点点头。 “都起来!” 然而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没有起来,官员更是大声继续喊着。 “殿下仁德感天动地,引得天上神明降下天雷,河东百姓万幸,大明万幸!” 而随着官员话音一落,百姓们也齐齐高呼,大明万幸! 这一幕让李余嘴角抽了抽,这台词绝逼是朱元璋暗示给下属的! 李余扭头看向朱标,他很好奇朱标此时的反应。 只见朱标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威严而和煦的笑容,温和的看着跪拜的他的官员和百姓。 见状李余不由得心中腹诽,这家伙每天都和自己的说他是沾了自己的光,贪天之功,受之有愧,可是此时你的笑容可是太真了! 果然古代的皇帝、太子的脸皮都很厚。 而就在群臣欢呼,百姓骚动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在隐蔽的角落里,几个人正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朱标,一个个面露惊恐。 太子竟然还活着! 什么掀翻驾撵把太子尸体露出的计划,根本就实行不了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对视一眼,而后猫着腰脚步匆匆快步借着障碍物,缓缓挪动身体,进入了城内。 “殿下,陛下和诸位大臣正在宫门等您呢。” 就在朱标面容和煦看着下方臣民的时候,一个中年太监在侍卫的护送下,走到了朱标马前。 闻言,朱标精神一震,“父皇出宫了?” “殿下,陛下为了您这次还朝,可是登了宫墙,就等着您入城,陛下就要敲登天鼓了。”中年太监笑道。 “父皇要敲登天鼓?” 朱标惊呼道,尽管他知道父皇为了他还朝做出来的阵仗很大,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竟然要敲登天鼓了。 而李余听到太监的话,心中也是一惊,朱元璋竟然要敲登天鼓! 难怪说朱标是历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太子,不过是洪灾凯旋而已,朱元璋竟然就要为他敲响登天鼓了! 这样的殊荣,除了朱标,朱元璋哪个儿子活着的时候能享得? 第146章 太子还朝 第146章 太子还朝 朱标双脚轻触马腹,跪着的官员百姓自行让开一条道路,让朱标、李余等人通过。 而当朱标骑马入城之后,一道震动天地的轰鸣鼓声传来。 砰! 砰! 砰! 三声沉重的鼓声,宛若闷雷一般,传遍整个京城。 李余见到原本端庄威严骑在骏马上的朱标,身体微微颤抖,苍白的脸色挂着动容。 “父皇,如此待我,我定不能负父皇期望!”朱标眼眶含泪,喃喃道。 见状李余也是有些动容,大明立国之后,朱元璋就在宫墙之上,高台架起了两个巨鼓。 一个登天鼓,一个鸣冤鼓! 登天鼓,原本为朱元璋大帅时期的军鼓,建国后放在宫墙之上,非国不响。 鸣冤鼓,朱元璋为百姓架起的战鼓,大明律规定,若是有人进京鸣冤告御状,郡县州不可阻拦,且沿途要负责招待,畅通无阻,若有人敢沿途阻拦,无论何故先斩后奏,待查明之后,还有灭族之风险。 朱元璋为了给太子立威造势,竟然敲响了国战的登天鼓,可以说用心良苦,在不逾制的条件下,给太子最大限度的规制了。 此时。 朱元璋于宫墙之上,遥遥望着战马上的朱标,宫门前四品以上文武百官,一个个心情激动的看着城门方向。 盛夏,下午的太阳依然灼烈,照耀在朱标身上,原本病态的脸上,洒满阳光,让朱标显得更加威严,端庄。 百姓跪在道路脸庞,一个个面色激动的看着这个大明储君。 哒哒…… 很快街道上,只剩下战马的脚步声。 朱标居中为首,两侧,李余和卫所千户官落后一个身位,在旁护卫。 朱标抬头遥望着站在宫墙上的朱元璋,眼眶湿润,嘴中喃喃,“父皇……” 李余看着宫门前等待的一排排位高权重的大臣,嘴角直抽抽,完了,这次完全暴露了,先别说出风头了,恐怕以后出门都得小心被贼人截杀了。 那些贼子可是连太子都敢截杀啊! 这次自己是彻底被皇帝推到了前台,就算别人真以为自己是个憨子,这救太子的账也会算在自己头上。 胡维庸见到骑着战马缓缓而来的太子之时,瞳孔骤然收缩,藏于袖口的手紧握着拳头。 活着! 怎么还活着! 胡维庸身体颤抖,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样都没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野心巨大的权臣,胡维庸很快镇定了下来,将情绪隐藏起来。 而就在此时。 “跪!” 礼部官员大声唱喝。 哗啦…… 以胡维庸、冯胜为首百官,齐刷刷跪伏在地。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标下马,缓缓走到群臣前面,将为首的胡维庸、冯胜虚扶而起。 “诸位大人,请起身,孤还朝让诸位费心了。” 朱标温和的声音响起。 “臣等不敢,殿下仁德,救河东百姓于洪水滔天之中,大明有殿下万幸!”胡维庸恭敬道。 片刻后,朱元璋从宫墙上走下来,朱标眼眶泛红,匍匐跪在地上。 “儿臣朱标,拜见父皇!” 朱标声音哽咽。 “标儿,回来了,走,跟咱回宫,去咱去祭拜天地,感谢他们保佑你平安归来。” 朱元璋笑着牵起朱标的手,两人在前走,身后百官诚惶诚恐的跟着。 李余跟在其中,看着前面牵手而行的君臣父子,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朱元璋龙行虎步牵着朱标,很快步入祭祀大殿。 群臣跪在殿外,父子两人进入大殿。 焚香沐浴之后,朱元璋身穿龙袍,朱标也换上了储君淡黄色的团龙服。 大殿之上供奉着炎黄二帝还有风雨雷电天上诸神的排位,看着虔诚跪拜的朱元璋,朱标眼中泪水越聚越多。 这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父皇啊! 三拜九叩,匍匐大礼后,朱元璋握住朱标的手,面容慈祥道。 “儿啊,你向炎黄二帝天上诸神说说你这次治水,让天上的神明看咱儿子,他们满不满意……” “父皇……” …… 大殿内,朱元璋带着朱标祭祀。 外面跪着的大臣们一个个跪在地上,规规矩矩,不敢抬头。 可这却难为死了李余。 此时李余正跪在群臣之后,他本就是跳脱的性子,让他安静的跪着,实在是难为他了。 他眼睛一转,见群臣都跪着,没人注意他,于是身体缓缓往后跪行,打算退远一些后,直接离开。 可是没想到…… “三哥,你干嘛?你屁股怼我脸上了!”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蓝春的声音。 闻言李余心中一喜,扭头就看到蓝春正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愤然的瞪着自己,那模样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蓝春,你怎么在这里?”李余惊喜,低声道。 “当然了,不仅是我,京城的勋贵子弟,都来了,太子还朝这么大的事,我们敢不来?”蓝春小声道。 闻言,李余往后一看,才发现,身后跪满了小辈,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没有像李余、蓝春这般大胆。 “你身体好了?”李余笑道。 “你还有脸说,我病好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你玩了,可是谁知道你竟然不在京城,不在京城也就罢了,你今日竟然去找太子了,这么出风头的事竟然不叫着我,你还算不算兄弟了。”蓝春抱怨道。 闻言,李余心中苦笑,蓝春这家伙还真当和太子在一起是什么好差事呢。 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和蓝春明说,毕竟这兄弟是真莽! “算了,不用道歉了,我不接受。不过一会儿你得给我磕个头,不然咱们就绝交。” 不等李余说话,蓝春又低声说了起来。 “这是为何?” 李余一脸不解,心道莽撞人的道歉方式不是打架喝酒嘛,怎么变成了磕头了。 “废话,你和太子一起还朝,出尽了风头,刚才我们给太子磕头,你也受了啊?你不得给我磕回来?”蓝春瞪眼道。 “啊……这……” 李余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虽然知道大臣百姓都是给太子磕头,可是他们这些护卫当时确实是站着的。 “这什么啊这,你这忤逆子,你爹还给你磕头了呢!”蓝春坏笑道。 闻言李余又是一惊,细想一下还真是。 “那个,别笑了,你爹也给我磕头了。”李余愣了片刻后,突然说道。 “啊……这……” 蓝春目瞪口呆。 第147章 替太子出头 第147章 替太子出头 李余和蓝春正跪在后面窃窃私语,就听到吱呀一声,原本紧闭的大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李余一扭头,就看到身穿五爪金龙服的朱元璋,正一脸冷冽的盯着自己,顿时心跳都慢了一拍。 不过好在朱元璋现在没时间和他计较。 “方才咱带着咱儿子告慰天地,咱儿子也把一路上的事情都讲给上天听了。” “咱儿子回来了,咱高兴,本想着大宴群臣,咱们一起高兴高兴。” 朱元璋说着话,突然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 “可是咱儿子路上不仅被身边御医下毒,还遇到了贼袭,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命!” “咱就没吃饭的心思了,储君遇袭,咱觉得你们也没吃饭的心思了?” 朱元璋的话,让跪着的群臣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下,脑袋垂的更低了。 如今太子已然还朝,而且声势浩大,昭告了天下,储君回宫了,又祭拜了天地,太子还朝仪式算是结束了。 现在皇帝就剩下给儿子出头,为儿子出气了。 这次不知道皇帝的怒火会持续多久。 “都给咱起来,稍后奉天殿,咱还有话说!” 朱元璋说完牵着朱标的手,先一步离开,群臣听着朱元璋离开的脚步,全都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没来得及轻松片刻,就见朱元璋脚步突然一顿,而后朱元璋再次开口。 “李余,你也跟着来奉天殿,这次咱儿子死里逃生,多亏了你。” 卧槽! 这…… 你这时候说这个是要干什么? 你是要赏我还是害我啊? 你这不是把我给暴露了吗? 高头大马跟着太子回京还不算,你这是要把我救太子的事情给坐实了啊! 藏在暗处的贼子,估计正琢磨着是谁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正计划着报仇呢,这下你可是给他们指引了方向。 朱元璋说完带着朱标就离开了,而待朱元璋走远,群臣目光齐齐看向了李余。 有羡慕,有嫉妒…… “三哥,你救了太子?!” 蓝春满脸震惊的看着李余。 李余一头黑线,你小子叫什么啊,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你又说一遍是? “三哥,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叫着兄弟,下次太子再遇刺……” 听着蓝春口无遮拦的话,李余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再让他说下去,诅咒君王的罪名就下来了。 “走!快走!”李余拖着蓝春就往外走。 “三哥,去哪啊,陛下让你去奉天殿和百官一起上朝呢!” 蓝春说着凑到李余身边,小声道。 “三哥你这次救了太子,陛下肯定重重赏你。” “赏我?我还真不想要这个赏赐。”李余叹息一声道。 “为啥啊?有赏不要,你真傻了?”蓝春不解道。 “算了,和你说不明白。”李余瞪了蓝春一眼。 …… 李余和蓝春说着话,却没有发现群臣中,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太子平安归来就说明,柳华元下毒失败,犯官子嗣刺杀失败。 而这些安排都是他经过推演无数遍推演,万无一失的计谋。 可是却失败了! 是王石给太子解毒了吗? 作为一个蓄谋已久的计谋,胡维庸早就把所有可变因素算进去了,按照他的推演绝不可能失败! 可是不仅失败了,太子还威风凛凛的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 而那个毒药一旦毒发按照王石的医术虽然能够解毒,但是高热也会让太子死去。 从太子略显病态的脸上,他能看出太子大病未愈,这就说明柳华元给出的信息是真实的。 可是太子还是活着回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定有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变故出现在了太子身边。 胡维庸本来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直到刚才朱元璋的话,才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竟然是李余! 竟然是这个憨子! 自己完美的计划,竟然被一个憨子给破坏掉了。 胡维庸正想着,就听到身边传来费聚不忿的声音。 “呸!这憨子真是走了狗屎运,那群贼子也是蠢货,不然能让一个憨子给破坏了?” 费聚看着李余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胡维庸扭头看向费聚,眼中精光闪烁,心中似隐隐有了计划。 “啊,丞相大人,下官不是啐您,而是啐李余那个憨子。” 费聚见胡维庸看向自己,忙解释道。 胡维庸冲费聚笑了笑,“费侍郎慎言,李余救了储君,可是对江山社稷有大功劳的。” “丞相大人,这李余就是个憨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费聚不忿道。 “费侍郎,还是办好自己的差事,莫要被喻汝励抓住把柄才好。”胡维庸淡淡道。 闻言,费聚神情一顿,道,“丞相,喻汝励真成刑部尚书了啊?” “他不是一直做着刑部尚书的差事?陛下的批文已经下来了。”胡维庸笑道。 眼见着费聚神情有些暗淡,胡维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气馁还有机会,再说了费青眼看就要参加科举,相信不久就会出现父子同朝的佳话,岂不美哉?” “丞相,费青求娶公主的事……”费聚突然想到了什么。 “本官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过还是要令郎争气才行啊。”胡维庸道。 “自然,自然。”费聚顿时大喜。 “若是费青能摘得状元,到时候陛下亲点状元,宝马游街,风头定然能超过今日李余伴驾太子。”胡维庸笑道。 “犬子自然比李余那憨子强!”费聚继续道,“不瞒丞相大人,自从上次被李余暴打之后,我儿费聚心中一直攒着一口气,回头一定要找回场子。” “哦,年轻人有血性当然好,但是要讲究方法,别像李余那憨子似的动粗,读书人要用读书人的法子。” 胡维庸说完抬脚率先往奉天殿走去。 费聚看着胡维庸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听丞相大人刚才话里的意思,他是支持报复李余的? 以前丞相可都是说让费青专注科举,不要惹事的。 …… 不一会功夫,文武群臣已经到了奉天殿。 朱元璋高坐龙椅之上,眼神威严的环视着群臣,朱标则坐在他下首的位置,病态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父子二人给百官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不过太子回来,大部分官员都是高兴的。 因为朱元璋动辄杀人灭族,也只有太子朱标能劝劝他了。 如今太子还朝,百官也觉得踏实了不少。 “咱从来不是个心软的皇帝,咱这一辈子最狠的就是脏官贪官,那是因为咱原来当百姓的时候,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所以咱对臣子严苛。” “咱也不指望你们说咱的好话,你们骂咱是暴君也罢,说咱是纣王也行,咱都没意见。” 朱元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群臣听着他的话,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 他们知道这些话都是朱元璋的铺垫,而后面要说的才是重点。 往往皇帝开始说的越是客气,就说明他此时越生气,后面就会越愤怒,甚至还会杀人。 “可是咱儿子,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仁德吗?说他是千年以来最贤明最宽容的太子吗?为什么还要截杀他呢?” 砰! 朱元璋越说越气,一拍龙椅,猛然站起来,厉声道。 “若是蒙元余孽截杀咱儿子,情有可原,是世仇,他杀咱儿子,咱也想杀他儿子!” “可是,不是!” 朱元璋咬牙切齿道。 “截杀咱儿子的不是蒙元余孽,而是咱儿子心善救下的那些犯官子嗣!” “咱不心寒,可是咱儿子心寒!” “太子!” 朱元璋突然看向朱标道。 “父皇!”朱标恭敬道。 “好好看看这些大臣,说不准哪天他们惹到咱,咱就把他们砍了脑袋,到时候万一你心善救下他们的儿子,保不齐他们的儿子就会恩将仇报……”朱元璋指着殿下群臣道。 满朝文武见朱元璋如此,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生怕为儿子出气的皇帝注意到自己。 第148章 封赏 第148章 封赏 一直等在殿外的李余,听着朱元璋在奉天殿里的话,嘴角抽了抽,心道不愧是洪武大帝,训大臣就像是训孙子似的。 “老王!” 李余见御医王石直愣着耳朵听的极其认真,不由得好奇道。 “你老小子听的这么认真?” “嘘,别说话,听圣训!”王石对着李余小声道。 王石这次救太子也是起了决定性作用,自然也要接受皇帝封赏。 至于那些锦衣卫,皇帝自然另有安排。 “老王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这是圣训吗?这是骂你们这些当官的呢。”李余撇嘴道。 “慎言!慎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王石忙道。 呃…… 王石一句话整的李余不会了,“你可真是个好臣子。” 李余说着话锋一转,道,“老王,如果我拒绝封赏,会怎么样?” “你真是憨子啊?” 王石立即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向李余。 李余觉得自从回京后,自己和王石的角色就颠倒过来了,在来京的路上自己一直压着王石,这会儿好像自己每句话都成了王石羞辱自己的借口。 “宣,李余、王石进殿!” 李余和王石正说着,朴不成公鸭嗓的声音传了出来。 闻言王石忙理了理衣服,看着李余问道,“李余,我着装没问题,你帮我看看后面……”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李余迈步进了奉天殿,王石顿时也顾不得仪容了,赶紧跟在他后面进了奉天殿。 “草民李余(臣王石)参见陛下!” 李余、王石恭恭敬敬行礼。 “李余、王石这次你们救了太子,尤其是李余不仅配合王石解了救太子于病危,更是带领护卫将所有贼子一网打尽,你们想要什么赏赐,咱都应允!”朱元璋看着李余、王石笑眯眯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群臣无不羡慕无比的看着李余两人,而唯有胡维庸瞳孔一缩,果然是李余! 不仅帮着解了太子的毒,还杀了派去的犯官子弟! “陛下,臣本就是太医院御医,为太子治病解毒本就是臣分内之事,臣不需要赏赐!”王石恭敬道。 听着王石的话,李余嘴角抽了抽,你这老小子可真会演,刚才在殿外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说不要赏赐,你还说我憨呢! 这会儿你怎么就装上了! 闻言朱元璋不置可否,继续道,“咱虽然杀人,但是赏罚分明,有错必罚有功必赏。” “擢升御医王石为正五品医官,赏千金!” 朱元璋话音一落,王石登时心中大喜,御医一般都是七品官,虽然他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御医,但是也不过是七品的医官,如今直接连升两级,还赏千金,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毕竟给皇室治病本就是他分内的事情。 王石立即跪在地上,高呼,“臣王石,谢陛下隆恩!” 朱元璋点点头,而后目光看向了李余,而见朱元璋目光看来,李余顿时面如死灰,沮丧不已。 看着李余的样子,朱元璋只觉得心脏抽疼,这憨子,人家得到封赏都感恩戴德的,这小子却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朱标看着李余的表情,嘴角也是抽了抽,这小子。 “李余,你这次可谓是居功至伟,功劳最大,想要什么赏赐。”朱元璋只当没看到李余的面部表情。 “陛下,草民……” 李余张嘴就要拒绝赏赐,可是朱元璋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父亲有从龙之功,是咱大明的韩国公,你今日又救了太子,你我父子和咱老朱家有缘啊,咱就赐你李家一门两国公如何?”朱元璋笑呵呵道。 嘶…… 听着朱元璋的话,群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大明非社稷军功不得封爵。 现在,皇帝竟然破例要封李余,这得多大的殊荣啊? 关键是李余才多大啊,这么年轻的侯爵,哪怕是最低等的侯爵,也是绝无仅有的。 最关键是的李善长已经是韩国公了,若是给李余封爵位,那可就是一门两公侯,李家可要成为大明第一的宠臣之家了! “封李余为定远县县男,食邑三百户,赏千金!” 嘶…… 群臣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县男是最低的爵位,只是从五品,食邑只有三百户,但是李余这县男是实封的,是定远县的县男! 这可和只有虚衔爵位,没有实封土地的爵位不同! 这可是实打实的实封爵位啊! 别说群臣了,朱元璋给李余实封县男,把李善长这个韩国公都给惊住了。 不等李余谢恩,李善长已经激动的跪在地上,“臣,得陛下如此厚爱,必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臣……” 说到后面李善长竟然开始哽咽起来了。 看着如此激动的父亲,李余嘴角抽了抽,心道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个从五品的县男吗? 关键是李余听到定远县这个名字,就有些抵触,貌似毛骧的老婆、女儿就在定远住。 李余甚至怀疑皇帝给自己的这个赏赐是和毛骧商量的,毕竟毛骧以前就说过要自己娶他女儿。 把自己封成定远县男,这不是故意给毛骧女儿追求自己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李余面色有些古怪,直接打断了李善长谢恩的话。 “陛下,这个县男,草民不想当。” 轰… 听着李余的话,群臣只觉得脑袋响起了炸雷,皇帝实封李余县男,就已经够让群臣震惊了。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李余竟然拒不受封! 这比皇帝封李余为县男,还让令人震惊! 群臣看着李余一时无言,这家伙莫非真是个憨子,送上门的爵位都不要?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帝赏给你,你不要?你这是要造反啊! “你不要?”朱元璋冷脸看着李余。 就连朱标看李余的目光中都有了几分不满。 察觉到朱元璋布满杀气的目光,李余心头也是颤了颤,咕咚咽了口唾沫,讪笑道。 “陛下,草民实在不想要爵,要不您给草民换个赏赐?” 群臣闻言全都面色古怪的看向李余,心道你可真敢说,这赏赐还有商量着来的? 第149章 陛下对李余如此厚爱 第149章 陛下对李余如此厚爱 “混账!你当咱的奉天殿是菜市场了!岂容你讨价还价!” 朱元璋顿时勃然大怒,“换个赏赐?咱赏你一个忤逆之罪,你要不要?!” 御医王石跪在李余旁边,只觉得自己的老心脏都快犯心脏病了,这李余可真是个人才,明明是功劳,弄的陛下都想砍了你了,你可真会作死啊! 王石悄悄远离了李余,只希望皇帝杀李余的时候,不要溅自己一身血。 “李余,别犯傻,赶紧向陛下认错!”李善长冲着李余喊道。 李善长此时心中后悔至极,他早应该想到自己儿子会搞出这么一出的! 李善长说完又对着朱元璋道,“陛下,李余脑袋时好时坏,您是知道的,他是个憨子……” 可是李善长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朱元璋冷冽的目光。 “他是憨子?李善长你编的这些,自己信吗?” 呃…… 李善长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朱标见朱元璋真动了怒气,也是赶紧对李余道,“李余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岂容你讨价还价,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朱标一边说一边对着李余使眼色,见状李余也知道皇帝是真生气,若是自己再坚持下去,朱元璋万一控制不住情绪,真砍了自己可就不划算了。 可是,爵位有公主香? “殿下,您回来的时候许诺草民,会为草民向陛下求娶公主的。”李余弱弱的看向朱标。 “呃……” 李余此言一出,朱标顿时脸憋得通红,心道我怎么忘记这茬了。 “嗯?” 朱元璋看向朱标,“太子你许诺李余娶公主了?” “不!父皇,儿臣哪敢私自做主啊, 儿臣只是说替李余争取一下。” 朱标苦笑道,他没想到自己为李余求情却把自己搁进去了。 “哦,那咱不同意!” 朱元璋斩钉截铁,断然拒绝,他还指望着用公主吊着李余,让他给皇家办事呢。 如果鱼饵吃光了,那以后还怎么让李余办事。 见朱元璋和朱标一问一答,就把自己的公主赏赐给弄没了,李余也是一阵无奈。 “要县男就留着你的脑袋,再敢跟咱这里讨价还价,不仅赏赐没了,咱还得砍你的脑袋!” 闻言李余目瞪口呆,嘀咕道,“头一次听说威胁着别人要赏赐的。” “你说什么?!”朱元璋眼睛一瞪。 “草民说,草民谢陛下隆恩。”李余无奈谢恩。 听着李余不情不愿的声音,朱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朱元璋,见朱元璋没再生气,也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父皇竟然对李余的宽容程度如此之大,竟然容忍李余在朝堂上三番两次的顶撞。 朱元璋不是不生气而是习惯了,而且他也不舍得真砍了李余。 再说了虽然封了李余一个县男,但是朱元璋仍然觉得亏欠李余。 毕竟无论是土司之祸献计、炸山、提纯火药还是救自己儿子都是李余做的,一个县男可抵不上这么多的功劳。 “领了赏,就滚下去!咱今日不想见到你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 闻言李余立即高呼,“谢陛下隆恩。” 而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奉天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看着逃跑似的李余,朱标嘴角止不住的抽动,扭头看向父皇,只见父皇嘴角也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 李余离开奉天殿后,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我看皇帝是白嫖惯了,有事就让我顶上!回头生意利润要扣他的分成!” “先回家,这几天累死了,回家先睡一觉再说!” 李余嘀嘀咕咕的就出了宫门。 …… 韩国公府。 后院书房中。 袁容正神情激动的听着李景隆讲述今天太子还朝的盛况。 当听到李余骑着高头大马护送太子进京的时候,袁容激动的身体颤抖,脸庞泛红。 “不愧是李师!” “李师当真是我辈楷模!我一生都难以追上老师的脚步啊!” “我真后悔当时没去看!” “若是知道李师与太子一起还朝,我宁愿不读书,也得去看!” 看着袁容激动的神情,李景隆嘴角抽了抽,敢情儿老子花了十几万两银子,还没李余那憨子在你这里有排面? “今日陛下带着天子祭天之后,召集百官奉天殿议事,特意喊了李余去,说李余救驾有功,要有封赏。” “估计今日李余的封赏旨意就会下来。” 说到这里就连李景隆都有些嫉妒了,怎么好事都让李余那个憨子给碰上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传旨太监公鸭嗓的声音。 “韩国公之子李余,聪慧睿智,救大明皇储于危难,朕甚感宽慰,封李余为定远县男,食邑三百户……” 闻言李景隆和袁容对视一眼,问道,“小舅子,外面宣旨太监喊的啥?” “好像是陛下封李师为县男?” 袁容同样身体颤抖,不靠父辈余荫,这么年轻的县男,古往今来恐怕都没有。 不愧是李师啊,能人所不能! “县男?卧槽!李余这汉子真走了狗屎运了,一门两公侯,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我这皇帝亲外甥孙都有些嫉妒了!”李景隆道。 “姐夫,咱们用出去吗?”袁容试探的问道。 “你是李家人吗?他们封爵咱们出去跪啥,不去!”李景隆气道。 “姐夫你不去可以,但是我是李师的弟子,如今师公和恩师不在,李师又没有子嗣,我这个弟子自然要出去。” 袁容说着整了下仪容,不等李景隆制止,已经打开房门,大步朝前院走去了。 “卧槽!袁容你还真把李憨子当老师了啊?”李景隆冲着袁容喊道。 只不过袁容没有理会李景隆,而是昂首挺胸走向前院。 师父不在,师公不在,自己这个弟子当然要替师父、师公处理对外事务! 李景隆听着前院闹哄哄的声音,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自己这个舅姥爷对李余还真是厚爱,李余人还没到家,这封赏的旨意就下来了。 显然这封赏的旨意是早就拟定好了的,所以旨意才会比人先到家。 “这份厚爱让我这亲外甥孙都嫉妒啊!” 李景隆眼珠子一转,有些失神的喃喃道,“一门两公爵,难不成以后我还得巴结着李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才是亲外甥孙,是血亲,李余再受宠也没我受宠啊!” 第150章 父子夜话 第150章 父子夜话 李余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袁容正以主家人的身份,送传旨太监出门。 只不过传旨太监的脸色,极度的不好看,对于袁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恩师!” 袁容看到李余,顿时惊喜若狂,伸开手臂就要拥抱李余,可是却被李余直接无视。 李余笑着走向传旨太监,伸手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太监的袖口。 这时太监的脸色才由阴转晴,脸上堆满了笑意,和面对袁容的时候,态度截然相反。 “县男太客气了,折煞小人了。”太监笑道。 “哪里,哪里,公公辛苦了,这点银子权当是茶水钱了。”李余也客气道。 “早就听说县男待人和善,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太监笑道。 而这句话,刚好被出门看热闹的李景隆听到,顿时眼皮子直抽抽。 李余待人和善,你哪只耳朵听到的,恭维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李余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敲闷棍、塞麻袋,他啥不干啊。 “公公谬赞了,我送送公公。”李余也是满脸笑意。 “县男留步,如今县男独得陛下恩宠,奴婢哪敢让县男相送,留步,留步……” 眼看着太监走远,李余才将视线放在袁容身上。 “恩师。”袁容激动的看着李余。 “学会了吗?”李余看着袁容问道。 学会了吗? 学会啥了? 李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袁容一脸懵比,李余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而后绕过他走进了韩国公府。 “恩师……” 李余眼中的失望之色,让袁容一阵心痛,他仍然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恩师这般嫌弃且无奈。 “姐夫,我做错什么了吗?”袁容求助的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嘴角抽了抽,看着李余离去的背影,心道你一个憨子还真特么的给你装上了! “人情世故懂不懂?人情世故!”李景隆道,“姐夫平时是怎么接人待物的你没见到?你送传旨太监出门,就不知道给点茶水费?” 听着李景隆的话,袁容顿时恍然大悟,而后冲着李余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弟子愚昧,恩师言传身教我竟没有领悟,是我辜负了恩师啊。”袁容言语中充满了自责。 李景隆直接懵比了,是老子指点的你,你去拜李余? …… 李余一回家,就钻进卧房呼呼大睡起来。 这些天李余的精神高度紧张,身体极度疲惫,一沾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眨眼睛就到了深夜,袁容此时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这些天他都是看着李余留下来的备案教材自学,有很多八股文的做题法门都没有领悟。 不过眼见着李余如此疲惫,袁容只能回书房自学,等着恩师醒来后再询问。 自从袁容开始做文章之后,助教就只剩下李景隆了,而李景隆也只盯着他白天读书,晚上也回家。 而即使如此,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体会到李余良苦用心的袁容,仍然是每日挑灯夜读! 与此同时。 白日里太子还朝,百官散去,深宫之中再次回复平静。 树影丛丛,偌大的皇宫,显得格外的寂静,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凉意。 寝宫中,大明洪武皇帝却并没有睡。 朱元璋坐在书案,眉头紧皱批改着奏章,他这个皇帝十年如一日,每日都会批改奏章到深夜 即使今日太子还朝,他也没有耽误自己的日程。 寝宫的侧门口,太监总管朴不成正靠在门框上小憩,而此时朱标端着一个香薰的炭盆缓缓走了过来。 朱标走路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睡的太监,朴不成慌忙见礼。 “殿下!” 朱标冲着朴不成打了个眼色,“不必行礼,父皇还没睡吗?” “回殿下,陛下还在批阅奏章。”朴不成如实道。 看着朱标手里的炭盆,朴不成下意识的要接过。 “殿下,陛下这里奴婢们伺候就行。” 朱标笑着躲开,“孤送进去就行。” 朱标说完,端着香薰炭盆,缓缓走进寝宫。 “咱说了多少次,没咱的传唤,不要打扰咱。” 朱元璋头也不抬,直接训斥道。 “父皇,是儿臣。”朱标笑道。 朱元璋抬起头,就见到朱标端着香薰炭盆缓缓走来。 “这些事让朴不成来做就行了,你刚回宫,咋不好好歇着呢。” 朱元璋笑着离开书案,从朱标手里接过炭盆。 “你大病初愈,这么熬夜可不行。” “儿臣睡不着,虽然是盛夏,但是这晚上风冷,就想着给父皇送个炭盆过来。” 朱标笑道,“等回头入秋了,晚上儿臣就来给您泡脚,儿臣从河东道那里讨要的方子,热水里放活血化瘀的药材,泡完能驱寒御暖,父皇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笑的额头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分。 “好!好!咱那么多儿子,还是大儿子最贴心,咱爹你爷爷活着的时候,你大伯父就最贴心,咱和你另外几个伯伯天天闯祸,惹你爷爷生气,每次挨打的时候,你大伯父还护着我们几个小的。” 朱元璋说着叹息一声,目光盯着朱标,一脸感慨道。 “这和你们兄弟几个何岂相像啊,以前老二老三他们天天闯祸,惹咱生气,咱每次都恨不得抽死他们,每次他们都被你这个大哥护着,咱不依你就死跪着不起来,搞到最后咱不仅出不了气还被你娘埋怨。”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接话道。 “儿臣记得有一次四弟嫌饭菜不好,打了御膳房的厨子,您勃然大怒,把四弟吊起来打。”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话,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笑道。 “老四性子最跳,整日里惹是生非,每次都气得咱头疼,那次他打厨子,气的咱恨不得抽死他,刘铁锅做饭不好吃,咱吃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吗?可是咱信得过他,咱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杀的人多了,可唯独不杀厨子,待厨子宽容,入口的东西马虎不等,外人要想害咱,最容易从饭菜上下手。” 朱元璋说着话锋一转,看着朱标道。 “你这次不也一样?柳华元下毒,不也是从饭菜里动的手脚?” “儿臣以前还不明白,这次儿臣明白了。”朱标叹息道。 第151章 用心良苦 第151章 用心良苦 “以前不知道父皇良苦用心,这次河东道儿臣想明白了很多事。”朱标叹息一声道。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眼睛眯了起来,道,“这次出宫可有收获?” 朱标用火钳子拢了拢火,叹息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千难万难人心最难。” “呵,你小子出去一趟,两句话就概括了?给咱展开说说。”朱元璋轻笑一声。 “以前儿臣总觉得父皇刑狱量刑太重,和儿臣所读圣人经典,相差很大,每每见父皇杀人夷族,儿臣都觉得心神难安。” “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德报怨,以直报德,儿臣一直奉为经典,做事多以此为准则。” “哎……” 朱标说着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朱元璋玩味的看着朱标,“现在觉得圣人所言不对了?” 朱标摇摇头道,“是人心不古了。” 闻言朱元璋摇头轻笑一声道,“标儿,你还是没看明白啊,不是人心不古了,而是人心从来都是一样的,饱暖思淫欲,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些天地至理一直没变,人心也没变。” “你所读的那些圣人经典,只适用于遵循圣人教化之人,你和荀子、管子、颜回他们讲圣人经典,是可以的。但是普通百姓、常人是不同的,道理只能给讲道理的人听明白吗?” 朱元璋怜惜的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父皇,儿臣,以前真的错了吗?”朱标脸上挂着沮丧。 “不!标儿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贼子,犯官!标儿,你和咱不一样,你一出生咱就是大帅了。” “虽然咱对你们要求严格,但是你们却并没有真正的在民间生活过,即使生活衣食也是无忧的,可是咱不一样,咱是知道贪官污吏危害的。” “你爷、奶、大伯,二伯……咱老朱家的人都是被饿死的,活活饿死的,是被蒙元逼死,上头要三成的税,贪官污吏就敢要五成,上头要清仓,贪官污吏就能刮家里的地皮。” 朱标听着朱元璋的话,若有所思,认真道,“吏治不可不防,其危害甚于外敌,所以父皇杀的没错!大明现在虽然看似国泰民安,可是百姓的生活其实并不好过,看似繁花似锦,其实百姓们仍然吃不饱饭,若是对脏官再不用重典,百姓就更加苦不堪言了。” 朱元璋笑道,“你出去一趟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只有藏富于民大明才是真正的富足。” “至于乱臣贼子,若不是你被柳华元毒害,咱还真不知道乱臣贼子竟然如此大胆。” “看来得快点收网了,不然保不齐哪一天,这背后的刀子就捅到咱后心上来了。” 听着朱元璋最后的话,朱标脸色大变,“父皇,他们敢刺杀您?” “呵,为啥不敢啊?咱当初当和尚当乞丐都敢推翻蒙元王朝,如今乱臣贼子们的可比咱高多了。”朱元璋淡笑道。 “父皇…”朱标大惊。 “不用慌,有咱在翻不起大浪来。”朱元璋却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标儿,你是咱大明的储君,咱死了你就是皇帝,咱们是大明的第一第二代皇帝,咱得给咱的子孙们打好基础,扫清障碍,不然以后受苦的可就是咱们的儿孙了。” “咱这辈子不轻松,你这辈子也不轻松啊,咱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把开国时候藏起来的脏的坏的都拔起来,咱现在多杀几个,你以后就少杀几个。” “朱屠夫这名声咱背了,咱也不要什么名声,咱不怕读书人说咱的坏话。” “可是咱儿子就不行了,咱可不允许他们再说咱儿子的坏话。”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眼眶含泪,炭火烤在他病态的脸上,烘烤着他灼热的泪水。 “父皇,都是儿臣无能,儿臣今日方才知晓父皇的良苦用心啊。” 朱标趴在朱元璋大腿上呜咽不止。 “这有啥的,咱们是父子,古往今来父子不都是如此吗?父亲为儿子遮风挡雨,父亲倒下了才换上儿子,父亲在一切风雨都会落在父亲肩膀上。” 朱元璋拍拍朱标肩膀,示意他起来。 “父皇。”朱标泪眼婆娑。 “标儿,你是咱的儿子,是大明的太子,以后可不能再哭鼻子了,若是传出去,有损你储君的威严。”朱元璋笑道。 “儿臣就在父皇面前哭。”朱标哽咽道。 “那也不行,你如果总在咱面前哭,咱会一直把你当孩子,那样父皇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接过咱大明的江山了,你总不希望爹真的干到七老八十?”朱元璋调笑道。 “父皇定能长命百岁!”朱标一抹眼泪道。 “哈哈,人到七十古来稀,咱能看着你真正成长起来,能帮子孙把蒙元余孽全都扫平了,再给你找几个治国能臣,咱也就能好好歇着了。” 朱元璋笑着,而后一改温和的面孔,认真看着朱标道。 “标儿,儒学是咱皇家用来治人的,万不可反过来了,你是皇储,不可被所谓的圣人言论掣肘。” “人家都说半部论语治天下,论语上面的话,是教君王治理天下的,可不是来约束君王的,若是约束君王,别说论语了,就是孔夫子都得被历代帝王扒出来鞭尸。” “你以后要好好琢磨琢磨,别被那些老夫子一说仁德就上钩,那样的话,你这个储君以后可就成了读书人眼中的小绵羊了,他们用仁义道德约束你,你不拿刀,他们可就用笔为刀了。” 朱标闻言若有所思,而后重重点头,“儿臣晓得了!” 朱元璋将身边的炭盆往外挪了挪,道,“这点说不得你得和李余那憨子多学学了。” 听到朱元璋说到李余,朱标不禁莞尔一笑,“李余太过离经叛道,儿臣怕是学不来。” “呵,咱就是担心你被老夫子教傻了,所以才把李余推给你,咱就是要你学学他的离经叛道。” 朱元璋笑道。 “你别看那小子无法无天,都以为他是傻大胆,连咱都不放在眼里,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底线在哪,只要握准那根绳,他就是天天在刀尖上跳舞,咱都不舍得杀他。” 第152章 两人一百个心眼子 第152章 两人一百个心眼子 “是啊,李余虽然言语大胆,但是确实有能力,这次若不是李余在,儿臣恐怕真就见不到父皇了。”朱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呵,要不是咱一直逼着那小子,那小子这一身的才干估计会藏一辈子。” 朱元璋笑道,“咱看这小子是个全才,文能执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闻言朱标心中一惊,他知道父皇对李余的评价很高,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高。 “父皇,李余有才,于儿臣也有救命之功,但是父皇这评价未免也太高了,古往今来,真能称得上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大才,又有几人啊。” “况且李余即使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少年郎而已。”朱标说道。 “哈哈,就因为他年少,所以咱才更加惜才啊,喏,看看这个。” 朱元璋笑着起身从书案上拿出一封密报。 “这是西南沐英给咱的密信,比发往兵部的捷报快了一步到咱手上。” 见状朱标立即打开标有隐蔽记号的密信,密信开头,是沐英按照向父皇和母后问好,顺便询问自己这个太子弟弟有没有还朝。 看着开头,一股热流涌进朱标的心田。 沐英是父皇、母后收养的义子之一,母后对沐英这些义子一直疼爱有加,冬有冬衣夏有凉被,以前父亲打仗的时候,母后每年都会亲手给沐英做衣服鞋子,而沐英也是憨厚朴实,对父皇忠心耿耿,对母后侍如亲母,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更是从心底里维护。 朱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而随着看到后面,他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 “父皇,沐英说云南土司各部已经出现裂痕、私斗,甚至有三成土司部落已经秘密和朝廷联系了,看来不日沐英就能彻底收复云南土司了。” 朱标看着朱元璋兴奋的说道,他可是知道云南土司有多团结,当年蒙元铁骑所向无敌,但是到了云南土司部落也是铩羽而归。 因为他们不仅内部团结,外面也是常年有瘴气环饶,骑兵攻不进去,是以土司之祸绵延百年未解决。 如今土司不仅出现了裂痕,甚至还有土司主动联系朝廷。 “儿臣,恭喜父皇,云南土司之祸可解!”朱标冲着朱元璋恭喜道。 “别恭喜,咱要说的不是这个。土司多么团结你是知道的,你可知沐英是如何离间他们的?”朱元璋问道。 朱标皱眉片刻,最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道,“是李余那个分而化之之法?见效如此之快吗?儿臣本以为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 “据咱调查,这李余可从来没去过云南,更是未曾真正学过兵法谋略,那日只在朝堂之上偶闻咱和大臣谈到云南土司,就能想出这个办法,可见其才。”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兵法最高境界。” 朱元璋说着又道,“那李余在咱的逼迫下,后面又给咱说了,土司彻底归化之法,分辖补粮和改土归流!所谓分辖补粮……” 朱标也是极其聪慧之人,听着朱元璋简单说的几句,立即明白了意图。 “这等方法,可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第一阳谋了。”朱标感慨道,“这李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朱标本想夸一下李余,可是一想到他平日做派,最后实在找不到太过确切的词语,只能找个词凑了一下。 “哈哈,这憨子平日里惹是生非,谁能想到他腹有乾坤啊。” “咱想着再磨砺磨砺就让他入朝,委以重任。”朱元璋笑道。 “只不过儿臣看李余懒散惯了,不想入朝啊。”朱标苦笑道。 “不想入朝?呵呵,他是怕咱往李善长脑袋上抡刀子,所以才不想当官,这小子看的透彻,担心李家功高盖主,让咱忌惮。” 朱元璋笑道,“他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咱本想着回头找个由头,敲打敲打李善长,他从咱当大帅的时候就跟着咱,功劳太大了,军中和朝中威望太重,咱担心啊。” “呵,不过有李余这个傻儿子那闯祸,倒是给咱吃了个定心丸,李余这小子恨不得把朝中重臣都得罪光,甚至不惜诬陷他爹狎妓就想着让咱把他爹的爵位给撸了,好做个富家翁,嘿,咱就是不上当,咱就恩宠他们李家。” “还就留李善长在朝中,李余若是不给咱办事,不听咱的话,咱就把他爹拉出来遛遛,他还不得乖乖就范?” 朱标见朱元璋越说越得意,心中不由得腹诽起来,这种情况下,朱标还真不好确定,是父皇玩李余还是李余玩父皇,这俩人一百个心眼子,看起来是都是对方吃亏,可是双方还都能落到好处。 “那个,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朱标突然想起什么来低声道。 “咱爷俩有啥不能说的。”朱元璋笑道。 “咱家一有事就找李余,事办完了,李余的赏赐却给不到位,儿臣怕真惹急了李余,这小子真撂挑子不干了,您也知道李余是属顺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真惹急了他,真撂挑子不干啊。”朱标道。 “咋的?赏他一个县男还不行?一门两公爵,这得多大的皇恩啊,古往今来有几人?”朱元璋一瞪眼道。 “父皇,您知道李余想要的不是这个。”朱标叹息道。 “咱当然知道他不想要爵位,他都巴不得把他爹的爵位给祸祸没呢,咋会想自己捞爵位啊。可是咱就给他,咱就不如他的意。” 朱元璋说着见朱标要插话,摆摆手道,“咱知道他想咱给他和崇宁赐婚。” “哎,你这傻小子,若不是咱不松口,你三妹早就被李余拐跑了。” “那丫头,溜出宫好几次了。” 闻言朱标瞪大了眼睛,“不是,父皇您是说三妹看上李余了?” “呵,何止是看上了,若是咱再不把她许配给李余,这小妮子自己都快来求我赐婚了。”朱元璋笑道。 “只是苦了咱的外甥孙,那小子平时跟着人精似的,圆滑的不行,可是这女人的心思,他还是没看懂啊。竟然真听了崇宁的话,傻乎乎的去找李余麻烦。” “被李余坑了不算,还被崇宁给折磨了好一顿。” 第153章 权臣奸相祸国殃民 第153章 权臣奸相祸国殃民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可是知道自己三妹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待和善,其实心高气傲,一般的王公子弟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没想到她竟然看上了李余。 虽然朱标知道李余憨傻是装出来的, 可是三妹可不知道啊。 而且李余在京城的名声可是臭不可闻的。 “不信?”朱元璋笑道。 “难不成三妹也知道李余的莽撞是装出来的?可是三妹怎么会知道呢,李余在京城的名声可臭的很。”朱标问道。 “哈哈,要不咱说李余还是文能提笔安天下呢,李余那小子参加诗会,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就把咱家的傻丫头的心给偷走了。”朱元璋笑道。 “哦?莫不是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词?”朱标道。 “就是那首词,现在肯定早就风靡京师了。”朱元璋笑道。 “父皇,何止是风靡京师啊,儿臣在河东道都听说过了。”朱标道。 “呵,这群文人骚客唱词的本事比做文章的本事还大。”朱元璋冷笑道。 “不过,父皇这首词,不是费青所做吗?咋和李余有关系了?”朱标疑惑道,他可是听那些唱词的文人说,这首词是刑部侍郎费聚的公子费青所做。 “费青?呵,他倒是有几分才能,但是这词可不是他做的。那日费青组织诗会要看李余出丑,可惜李余三步成诗,一诗一词惊艳众人,后来这群文人担心输给李余会被人笑话,所以就编出了诗词皆是费青所做。”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咱家闺女也参加了那场诗会。” “这群文人,为了虚名,当真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朱元璋说着眼睛一眯,遥望着黑黢黢的殿外,冷笑道,“这些文人最会拉帮结伙了,一人一张嘴就能把一个英雄好汉给说死。” “标儿,记住爹的话,骄兵悍将误国,权臣奸相祸国殃民!” 朱标本来还惊讶于那首初见词竟然是李余所做,可是听着朱元璋话锋一转,顿时思绪回拢,试探的问道。 “父皇,儿臣遇袭……” “儿啊,若是咱告诉你,你这次遇袭,咱打算把从东北三万卫到济南府一路上的官都杀一次,你会不会觉得咱杀的人太多了。”朱元璋打断朱标的话道。 朱标早就想到东北到济南府这一路上的官肯定有问题,但是全杀了肯定有冤枉。 可是朱标这次却并不打算求情。 “父皇,儿臣之前和李余谈论过三万卫流放犯人的处置,儿臣心底是希望父皇能留他们一命的,但是李余说,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是宁杀错不放过,要的就是震慑作用。”朱标道。 “哦,那小子看得还挺明白,下起手来和咱一样狠。”朱元璋笑道。 “所以,父皇杀光这一路上的官,儿臣这次也绝不阻拦。” “不求情了?”朱元璋沉声道。 “路上可有你师父宋濂的得意门生。”朱元璋又问道。 闻言朱标眉头一皱,他自幼跟着宋濂读书,对宋濂的感情不可谓不深,若是杀宋濂的得意门生…… 朱标沉吟片刻,咬牙道,“该杀就杀!” “好!这才是咱儿子!放心,你这个师兄可不是个什么精明的官,读书写字他行,为政一方,却治理的一塌糊涂,咱会给他按个体面点的罪名的。”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这次河东道,没白去!” 朱标点点头,而后转移话题道。 “父皇,儿臣这次是第一次总管科举,心里有些没底,儿臣怕办不好差事。” “怕啥,有爹给你托底呢,考试嘛,只要考生不舞弊,考官不徇私就行了。” 朱元璋冷笑道。 “咱听说南方的考生做题都有暗记,到时候考官们判卷的时候,会宽容一些,到时候你可要给咱盯紧着点,以前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毕竟南方学子学问确实比北方强,但是这次不行了啊,南方人当官的可太多了,咱可不希望以后把江山传到你手上的时候,就剩下半壁江山了……” …… 与此同时。 一直在家闷头苦读的费青,在得知李余被封县男之后,再也抑制不住报复之心了。 连夜就叫上了陈匡安和涂乐两个好兄弟,齐聚在望月楼,别问为什么三人不在上次诗会的酒楼聚了,问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即使如今三人单独见面,也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日痛苦的经历。 砰! 涂乐阴鸷的眼神里爆发出仇恨的光芒,拍案而起。 “真不知道李余那憨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救了太子!” “最可气的是,陛下竟然封了他做县男,这等憨货都能当县男,陛下糊涂啊!”陈匡安也是气的身上肥肉乱颤。 涂乐和陈匡安骂了好一通,却见老大哥费青一眼不发,不由得心中好奇,你把我们叫来,你一句都不骂,这有些不合适。 “费少,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想!当然想!但是像你们俩一样在这里谩骂,李余会疼吗?他会掉一根头发吗?无能狂怒而已!”费青冷冷瞪了两人一眼。 被费青瞪了一眼,两人顿觉身上一股冷意袭来。 这是自从上次惨剧发生后, 三人第一次再次相聚,涂乐、陈匡安感觉眼前的费青陌生而又可怕,尤其是他们感觉费青给他们一种说不清的阴柔之感。 “那费少你说给我们该怎么办?”涂乐试探的问道。 “他现在刚被封了县男,风头正盛,我们只能智取。”费青咬牙切齿道。 “我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三个人中对李余恨意最深的当属费青了,而李余被封了爵位,要让费青对娶公主这件事情越发的没有信心了。 李余如今备受皇帝恩宠,他真担心李余再次求娶公主的时候,皇帝会松口。 即使情敌又是仇敌,费青很不得将李余碎尸万段! 可是涂乐和陈匡安听到费青说的智取二字,顿时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怀疑之色,记得上次费青也是说智取,之后就办了诗会。 第154章 你也知道你名声不好啊 第154章 你也知道你名声不好啊 “费兄莫非又想举办诗会?”涂乐试探问道。 听着涂乐这意有所指的话,费青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黑着脸道。 “这次不用我们出面。” 费青掏出一本拜帖道,“这是成都府杨云之投来的拜帖。” “杨云之?” 涂乐、陈匡安面面相觑,显然是没听说过杨云之这号人。 “成都府,杨家是滇南文坛执牛耳者,杨云之祖父,杨澜是故蒙元进士,入朝为官,因见不惯蒙元暴政,故而回滇南办学堂。”费青说道。 “这么牛?”涂乐诧异道。 “滇南之地,地处偏远,教化普及不到之处,就是文坛执牛耳者又能有几分文学。”陈匡安不屑道。 闻言别说费青了,就是涂乐都瞪了陈匡安一眼。 “陈兄你是傻子吗?滇南和成都府能一概而论吗?”涂乐道。 “成都,天府之国,与苏杭两府并称,那里的教化若是不到,那苏杭两府也就不过尔尔了。”费青也道。 陈匡安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来费青和涂乐的轮番教诲,当即也意识到了这成都府杨云之来头不小。 不过旋即又弱弱的发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呃,既然杨云之来头这么大,为什么会给费兄拜帖呢?” 陈匡安这个问题,直接给了费青一个暴击,这句话言外之意是。 人家杨家是成都文坛领袖,为什么要拜你一个寂寂无名的人呢? 最主要的是费青见涂乐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让费青更是一阵心塞。 好说歹说自己也是京城文二代里最有才的,甚至被左丞相夸奖过。 “因为那一诗一词!”费青黑着脸道。 “一诗一词?” 涂乐、陈匡安两人闻言更是疑惑,“费兄何时做了诗、词,竟然都传到成都府去了。” “《忆·大都》和《初见词》!”费青气道。 “那不是李余做的吗?”陈匡安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费青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涂乐忙推了推陈匡安,陈匡安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忘了现在这诗、词都是费兄所做了,咳咳……” 费青也懒得和两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继续道。 “科举就要开始,各地考生陆续入京,不时会有踏青诗会、流觞曲水,而这杨云之又是成都府年青一代魁首,如今被我诗、词折服,到时候我让他帮个小忙应该不难。” “妙哉,妙哉,费兄这招借刀杀人果然妙计,自己不用出手,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一推二五六死不认账!”陈匡安道。 “费兄可得想好脱身之计,那李余能三步成诗,就怕到时候又节外生枝。”涂乐阴鸷眼睛提醒道。 “放心,到时候我提醒杨云之,肯定不做诗、词。”费青道。 “嗯,如此甚好。” 正事说完,房间内出现在长达一刻钟的寂静。 只有倒茶、喝茶还有呼吸声在其中弥漫。 三人甚至都不敢对视。 涂乐只觉得这种寂静的氛围难受至极,率先打破沉默。 “费兄,我们二人找到一个治病之所,效果很好。” “对,费兄,我们两人病都好差不多了。”陈匡安也是附和道。 闻言费青脸一下子红了,抬头看着两人眼中竟然多了几分幽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嘶…… 涂乐和陈匡安被费青这眼神吓了一跳,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果然这不举的日子久了,人的性情会有些转变。 不过好在接下来费青没有捏着嗓子说话,不然他们俩真的会落荒而逃。 “哪里?”费青皱眉道。 “主播商会。”涂乐小心翼翼道。 “什么?就是李憨子办的那个?!” 果然费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拍案而起,音调都高了几分。 “你们竟然去他那里看直播?!”费青看着两人咬牙切齿道。 “费兄,你别生气,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你管这膏药谁做的呢。”涂乐道。 “是啊,费少,你这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 砰! 费青直接把茶碗摔在地上,涂乐、陈匡安吓得连忙逃了出去。 临关门前,陈匡安颤抖着一身的肥肉,还不忘提醒费青。 “费兄万不可因噎废食,讳疾忌医啊!” …… 回京的这些日子,李余过的相对来说很平淡而紧张。 每日除了教导袁容做文章,就是偶尔去主播商会转一圈,每次都会被鱼幼娘撩拨一顿,几次若不是自己定力够好,就当场办了她了。 “李余,李余!” 李余今日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房门就被李景隆敲响了。 “什么事啊?午后再教导袁容做文章!”李余说完蒙着被子接着大睡。 “你小子别睡了,你看看袁容这篇文章,你看看能不能过关!” 门外李景隆拿着袁容刚做好的文章面容激动。 若是一个月前,李景隆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小舅子,竟然能做出如此水平的文章。 自己虽然不经文字,但是这文章一看就是上乘之做,换句话说自己这个大老粗都觉得文章好了,这文章得好到什么程度啊! “拿来我看看。” 李余打着哈欠开了门,接着李景隆激动的把袁容写的文章递给了李余。 李余随意展开,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袁容虽然聪慧,学习速度极快,可是他不相信这短短几日,就能做出上乘之作了。 可是刚看了开头几句话,李余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即一个激灵,瞪圆了! “卧槽!这是袁容做的?” “废话!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写的!”李景隆道。 闻言李余心中一惊,心道我这是什么逆天运气啊,破罐子破摔还真捡到宝了。 这才多久啊,这八股文做的就如此精彩绝伦了。 “你给指点指点?”李景隆看着李余的反应,笑道。 “我指点个屁啊,你这大老粗都能看出好来这文章得好到什么程度,我指点的了?得给他找个文坛大儒,给他造造势了。”李余沉声道。 李景隆感觉被冒犯了,不过此时也不计较了,点头道。 “这倒是,若是有名气加持,对科举也有好处。” “你想想找谁看看这篇文章,最好是威望高,敢说敢做,直言不讳的,这样能在科举前给袁容攒一波名气,刷一刷文坛存在感。” 李余这也是未雨绸缪,万一袁容真中了状元,平时却是名声不显,南方那些糟瘟的文人,肯定不服气,到时候又免不了节外生枝。 闻言李景隆陷入了沉思,半天才道,“若说合适的人,刘三吾最合适不过了,他做过科举主考官,又是国子监大儒,只不过你和他势同水火,若是让他知道袁容是你的学生,估计会睁眼说瞎话。” “说点有用的!”李余瞪了李景隆一眼道。 “凌汉怎么样?”李景隆想了一会道。 “凌汉?” 李余闻言,眼前一亮,凌铁头妙啊,刚正不阿,又身居高位,而且学问和名声都是天下皆知。 “可以!就找凌汉了!”李余当即道。 “好,那我这就去下拜帖!”李景隆道。 “慢着,还有一件事要叮嘱你。”李余突然道。 “什么事?”李景隆面露疑惑。 “最好告诉凌汉袁容是我的学生,我怕引起凌汉的反感。”李余说道。 闻言,李景隆叹息一声,道,“你也知道你名声不好啊。” 第155章 找陛下算账 第155章 找陛下算账 打发走李景隆,李余也睡不着了,只能起床洗漱,打算着一会再去主播商会看看。 老黄虚不受补,实在是扛不住直播,所以这些天李余都是让蓝春盯着的。 现在直播名气已经打出去了,从良直播的鱼幼娘名气越来越大,直播一姐名头彻底打响了。 每日挤破脑袋看直播的人络绎不绝,甚至都有入京赶考的学子进去看新鲜了。 可是鱼幼娘直播时间有限,所以李余最近想着招几个新人主播。 这次不能再帮女支从良了,得从良家女子里找了。 一是如果还从青楼里找,卖点和鱼幼娘相同,产品不新颖。 二是青楼之中真正如鱼幼娘这般清白的还真不好找。 而且有了鱼幼娘这个先例,若是再为从业者赎身,青楼肯定会涨价,涨个几倍十几倍都有可能,毕竟干青楼的都是黑心货。 李余这里正琢磨着,一条干净手帕就递了上来。 李余看着手帕愣了片刻,接着猛然扭头,就看到了悄无声息出现的黄俊。 “卧槽!你小子啥时候来的?” 说完李余像是突然响起什么一般,面色古怪道,“你不会是昨晚就一直藏在我房间?” “没有,小人刚才才进来的。”黄俊弱弱道。 “刚才?啥时候?我怎么没看到?”李余你不信道。 “刚才您和曹国公说话的时候,我就进来了。”黄俊道。 “呃……” 李余闻言被憋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你可真是个人才。” 李余接过手帕擦了擦脸,然后对黄文道。 “你去把少爷的床铺收拾一下,吃过饭,咱们就去主播商会……” 李余这里正说着,突然看到毛骧从黄俊身后出来,一个手刀就把柔弱的黄俊给砍晕了。 李余嘴角抽了抽,心道或许黄俊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从背后偷袭他。 “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李余有些心虚的看着毛骧,这才几日不见,他感觉毛骧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 不是那种明面上的,而是那种杀的人多了,一种从骨子里传出来阴鸷之感。 李余知道这些天,毛骧一直在处理太子遇袭的后续事宜。 “在外面忙了几天,昨晚才回来,就去了看了看火器研制的情况。” 毛骧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余,看的李余是一阵心慌,解释道。 “骧哥,我刚回京也一大堆事要忙,而且你派的锦衣卫我都不认识,我哪敢跟他走啊,万一有人冒充锦衣卫,把我给害了怎么办?你也知道我在京城仇人很多。” 听着李余的狡辩毛骧嘴角冷笑,还有人敢冒充锦衣卫?你还知道你的仇人多? “嗯,我知道,所以今日我亲自来找你。” 毛骧默默的掏出一个麻袋,李余嘴角抽了抽,“这就没必要了?” “你如果配合当然就不需要了。”毛骧笑道。 “你都亲自来了,我能不配合吗?”李余无奈摊手。 不久。 李余就被毛骧带到了城外西山一处隐蔽的山洞之中。 “不是在火器局里吗?” 李余问道,在火器局开辟一个秘密基地研制火器也可以啊。 “本来是想着在火器局里,但是见过你劣质‘小天雷’的威力后,还是觉得在山洞里比较安全。”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山洞里。 九拐十八弯,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外面看着狭窄,里面却别有洞天。 看着深洞墙壁上凿过的痕迹,一看就是人为将洞穴改造成了如今规模。 看着洞穴里忙忙碌碌的人,李余心中震惊,这妥妥的就是一个兵工厂啊! “你一直不来,他们除了挖洞,就是提纯火药,这些日子提纯了不少火药了,带你去看看。”毛骧道。 “你这一边挖洞一边提纯火药?就不怕震动让火药炸了?”李余皱眉道。 “放心,炸不了,小心保存着呢。” 毛骧说着带着李余转进了一条甬道,接着就到了储存火药的山洞。 李余伸手捏了点火药放在鼻孔处闻了闻,接着看了看洞穴上面绿色的霉菌,他相信毛骧选这个洞的时候,肯定用火熏烤过,确保了足够的干燥了。 转而对着毛骧道,“纯度不够,火药换个干燥点的山洞,这个洞都有点潮了。” 李余说完毛骧点点头,没有异议。 “陛下,怎么说?”李余道。 “陛下说你那个小天雷不错,能不能多造点,到时候带到战场上用,一炸一大片。” “当然可以。” 李余想都没想立即答应下来,小天雷说白了就是简易的手榴弹,手榴弹的工艺要求,大明完全能够满足。 “陛下说,如果可以的话,让你改良下火铳、火炮……” 听着毛骧罗列出来的一系列火器,李余脸黑了下来。 “停!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李余道。 “什么问题?”毛骧眼珠子停在眼眶中间,斜视着李余。 “这会陛下如果还想白嫖,我可不干!”李余咬牙切齿道。 “一个县男还不够?”毛骧道。 “我可不稀罕县男!”李余道。 “那你稀罕啥,想娶公主?”毛骧道。 “初心不改!”李余道。 “有胆量你去和陛下说。”毛骧冷笑道。 “你以为我不敢?白嫖也得有个度,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李余哼哧道。 “那行,一会儿见到陛下,你就这样说。”毛骧平静道。 “一会要见陛下?”李余皱眉。 “当然,工钱的事情,你得亲自和陛下谈。”毛骧笑道。 “呵,正好!他不找我,我还有事找他呢!”李余气道。 见状毛骧愣了一下,以前每次要带李余见陛下的时候,他都推三阻四,吓得肝颤,这次是怎么了,看李余这样子,好像是要找陛下算账啊? “你找陛下有事?” 毛骧眉头一皱,毛骧看李余这气呼呼的样子,他担心李余一会见陛下万一说出什么太过分的话,陛下一怒之下真砍了李余也说不定。 作为陛下最信任的人,毛骧可是清楚洪武皇帝性格,在他眼中除了骨肉血亲以外,其他人别管用处多大,惹急了就杀! 即使现在不杀,也会把账记在心里,日后找个由头就杀了。 毛骧可是从心底把李余当做子侄的,他可不想李余步了某些人的后尘。 “算账!”李余道。 “你找陛下算账?”毛骧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敢说。 第156章 愧疚 第156章 愧疚 “我原本是想设计射程更远的火铳,但是那样的火铳对枪管材质要求太高,现在的工艺水平达不到。”李余道。 “呵,还有大明工匠做不出来的材质?我大明可是集结了天下的能工巧匠。”毛骧不信道。 “最低要求钢浇铸。”李余看着毛骧不动声色的道。 闻言毛骧愣了一下,百炼成钢,李余竟然说他改良的火铳需要钢浇铸。 “铁水不行?” “铁铸件耐高温性太差,如果换成我要求的火药和子弹,估计子弹还没出膛,枪管就热化了。”李余摇头道。 毛骧惊得眼珠子停在了两侧, “你造的什么火铳?这么大威力?” “若是完全按照我的设想来,别说百步穿杨了,就是八百米穿杨都可以,是真正千米之内取敌将首级。”李余道。 “千米?” 毛骧眉头一皱,现在的火铳射出去四十米杀伤力就弱了,而且准头很差。 他实在难以想象,李余说的千米外取人首级是什么样的火器。 看着毛骧震惊的表情,李余心道,别说ak了,如果有材料,我连狙击枪都能给你造出来! 作为一个穿越客,不能用热武器把大明武装到牙齿,我都给穿越党丢脸! “不信?”李余笑道。 “信!但是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如果你真的造出这等火器,别说一个县男了,就是国公也当得!”毛骧道。 “国公我可不要,就怕有命要,没命享。我们家现在一个国公一个县男,我晚上都吓得睡不着了,要是陛下再封我一个国公,我担心陛下连夜拿着刀摸到我床边。”李余撇撇嘴。 毛骧:“……” “没有钢浇铸件,但是改良火铳,百炼成钢还是可以,再提高瞄准精度,百米的射程还是能保证的。”李余摆摆手道。 “多久能造出来?”毛骧问出了他最在乎的。 “小天雷很简单,对材质要求没那么高,改良火铳麻烦些,就看工匠进度了。” 李余说道,“咋了?着急用?” “云南那边盗匪猖獗,还有西潘洮州(今甘肃境内)还有几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盗匪横行,陛下决定派兵先收拾收拾这些杂毛,刚好试试你这新研制的火器。”毛骧道。 “嗯,就几条杂鱼,用不了那么多火器,一个两个月就够了。”李余点头道。 …… 早朝散后。 奉天殿偏殿之中。 朱元璋坐于书案批改奏章,下方不远处朱标也伏案看着奏章,待他审阅完成一份奏章之后,朴不成都会将奏章再转交给朱元璋再次批阅。 而在原时空记载中,朱元璋就是这样一直将朱标带在身边,少年时期就开始培养他的治国能力。 偏殿内,檀香萦绕,父子俩低头伏案,朱元璋面无表情,翻阅着奏章,朱笔不停在已有朱标标注的地方,审阅着。 “标儿你这手字可是比咱强多了,咱要是能写得了你这手字,估计那些糟瘟的书生也能少骂咱几声。” 朱元璋扭了扭有些疼的脖颈,笑着冲朱标道。 “歇歇。” 朱标闻言将还未看完的奏章做好记号,而后走到朱元璋身后,轻轻捏着朱元璋的肩膀。 “父皇,您是大明开国皇帝,马上得天下,写出来的字自然也是龙飞凤舞,处处藏着杀机,若是您的字也像儿臣似的有形无骨,那才不配您的身份呢。”朱标笑道。 “是啊,咱这字里面都带着杀气呢,若是咱这字软了,恐怕那些有心的文人都能猜出来咱身体不行,刘伯温那家伙就聪明的很,他可是能从一个人的字里看出人的性格脾性秉性,身体康健与否。” 朱元璋说着满脸愧疚道,“可惜了咱没护住刘伯温,他本已告老还乡,奈何咱错信谗言,夺了他的俸禄,又要他入京谢罪,这才给小人奸计得逞的机会。”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宽慰道,“父皇且莫为过去的事伤心掣肘。” “不行啊,咱得想着念着啊,哎,说起来这开国功臣之中,咱最对不起刘伯温啊,没让他享几天福,还让他被人算计了。” “如今咱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于心难安啊,咱已经让毛骧秘密搜集当年的陷害刘伯温之人了,咱是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啊。” “刘伯温病重的时候,咱让胡维庸带着御医给他探病去了, 后来咱去探望刘伯温,刘伯温暗示自己说御医给他诊治后,病情不仅没轻反而又重了。” “咱那时候没多想啊。” 朱标闻言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接话道,“父皇,儿臣记得诚意伯是洪武八年病故的,那时候胡维庸已经是右丞相了。” “是啊,位高权重啊,而且还是咱的宠臣,谁都不敢得罪他啊。”朱元璋道。 父子俩说到这里所有话都明了了,朱元璋拍了拍朱标的手道。 “不用按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再看两本奏章也该用膳了,吃完饭,你去休息会,下午再来。” “嗯,儿臣晓得了。” 朱标笑了笑,恭敬行礼而后回到自己的书案,继续批阅奏章,只不过刚坐下没多久,毛骧就走了进来。 “李余来了?”朱元璋放下朱笔笑道。 听着朱元璋说李余来了,朱标也放下了笔,一脸的兴致盎然。 “来了,就在殿外等着内。”毛骧道。 “让他进来。”朱元璋笑道。 闻言毛骧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看着毛骧一脸为难的样子,好奇道,“呵,你这杀才今日这是咋了?还有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陛下,臣斗胆,讨个恩典。”毛骧拱手道。 “讨什么恩典?”朱元璋皱眉。 “若是那李余一会儿说了什么冲撞陛下的话,还望陛下看在韩国公和臣的面子上,能从轻处罚。”毛骧道。 “嗯?你这杀才今个儿倒是稀奇,替李余求起情来了,咋的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咋突然有人味了。”朱元璋揶揄道。 “陛下,您就别拿臣玩笑了,实在是李余这小子对臣的胃口,您若是杀他,臣还真有些心疼。”毛骧为难道。 “呵,太子看到了吗?咱之前对你说,若是咱要杀李余,毛骧肯定比你还着急,之前你不信,现在咋样?被咱说中了。”朱元璋指着毛骧对朱标道。 “父皇英明。” 朱标一脸玩味的看着毛骧,面色古怪,心道毛骧不会真的想让李余给他养老送终。 毛骧跟了父皇这么多年,是真正的股肱之臣,于父皇和朝廷都有大功,不能明面赏赐,若是毛骧开口求父皇给他女儿赐婚,父皇还真不好拒绝。 若真是如此,三妹该如何自处啊? 第157章 生财有道,皇帝的无本买卖 第157章 生财有道,皇帝的无本买卖 随后,李余走进殿。 他一走进来,朱元璋和朱标就玩味的看着他。 李余恭敬行礼道,“臣,李余参见陛下、太子!” “县男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朱标从书案走出来,热情的将李余扶起来。 “孤自回宫以来,还没和你这救命恩人好好说过话呢。” “臣,不敢。”李余道。 “今日这里没有外人,君臣之礼先搁置一旁。”朱标笑道。 “殿下贤德,臣感激之至。” 李余脸上浮现笑容,心道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谱了,接着看向朱元璋,只见朱元璋也笑眯眯的看着他,立即恭敬道。 “大明有如此圣明君主、储君,是臣的福气,也是大明百姓的福气!” 听他这么说,站在一边的毛骧撇了撇嘴,你这么说,怎么显得我是那么的不会说话呢。 这刚进门马屁就来了,而且如此丝滑。 “咱本来找你是有军国大事,不过听毛骧说,你找咱有事,索性就先听听你的。”朱元璋道。 闻言朱标也看向李余,听刚才毛骧那语气,似乎李余这小子今日来者不善啊。 “嗯,是的,臣今日来找陛下算账的!”李余认真的点点头。 李余话一出口,殿内空气突然安静。 毛骧更是瞪圆了斗鸡眼,我知道你特么的是来找陛下算账的,可是你就不能铺垫一两句,直接上来就算账啊! 朱标嘴角也是抽了抽,找父皇算账的,这李余算是头一号了。 朱元璋和煦的面容也变了,嘴角挂着几分冷笑,淡漠的开口。 “哦?算账?你要找咱算什么账啊?” “喏,就是这个!给,陛下如果没有异议,臣回头就把银子给你送来。” 李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恭敬递给朱元璋。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朱元璋、朱标、毛骧给搞蒙了。 这小子还真带了账本来? 不会是真的算账? 朱元璋疑惑的掀开账本,不久后,他脸色大变,瞳孔收缩,隐隐有呼吸急促之征兆。 “陛下……” “父皇!” 毛骧、朱标心里一慌,忙喊道。 却见朱元璋摆了摆手,看着李余道,“这才多久,竟然就有十五万两入账了?” 朱元璋记得李余这主播商会似乎也不过开业半个月。 这么算下来,每日入账竟有万两白银! 这,这,这是什么概念! 抢劫都没这么快! 看着朱元璋如此大的反应,李余心中暗道,还真是没见过市面啊。 这账本上还没记上主播的分成和非金银的饰品呢,李余定的规矩,主播打赏分成占三,而且如手镯饰品等非金银饰品打赏全给主播。 若是记上这些,恐怕能破二十万两。 “这还多?” 李余摊摊手道。 “直播现在还是个新鲜事物,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等直播普及起来,看直播的人就更多了。” “而且咱们主播商会的主播太少了,只有一个,一天最多直播两三个时辰,等回头臣再招几个主播,收益肯定会更多。” “当然了,现在咱们还没有竞争者,等回头直播兴起,竞争大了,这收益可能就少了,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能收割一波了。”李余分析道。 “能持续多久。”朱元璋声音有些沙哑。 “最多三个月,后面肯定有跟风者,分摊利益,到时候利润没那么高,不过相比于其他行业也算是暴利。”李余道。 “好!好!咱当初没看走眼,不枉费咱……咱让咱外甥孙给你给你投银子搞铺面!”朱元璋笑道。 李余嘴角抽了抽,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看着毛骧、朱标脸上的诧异,朱元璋笑着把账本递了过去。 “看看,咱这京城可真是藏着不少富贵人家啊!” 朱标看着账本上骇人的日收数据,瞳孔也是急剧收缩,日收万两有余,这是什么概念? 一天一套京城豪宅啊! 一天就赚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啊! 朱标不自觉的看向朱元璋,心道若是能日日如此,不出两年国库就彻底丰盈了起来,到时候别说征讨北元了,就是再发动灭国之战都用余钱! 朱元璋父子连心,自然明白朱标心中所想。 这李余还真是上天给大明送来的福将啊! “别的地方可能是真穷,但是京都自古以来是天下聚财之地,高官大族都在京城有产业,银子都藏着呢,只要你有办法把银子从他们手里拿出来,那银子就是咱们的了。” 李余笑道,“后续,臣还打算再做几门新买卖,到时候那些人银子就都得掏出来。”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点点头,“嗯,你这法子好,你若是不说出来,咱都想着让毛骧带人去抄家了。” 李余无语,敢情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这么多银子,咱能分多少?”朱元璋问出来最关心的问题。 “臣都算好了,陛下共得三万一千两百两!”李余说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顿时眼睛一瞪,“什么?十五万两银子,咱只得三万两?你小子把咱当要饭的了?” 朱元璋顿时对着李余怒目而视。 就连毛骧和朱标也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余,你和皇帝合伙做生意,就给皇帝这点银子? 你是嫌命长了啊! “陛下,咱之前都说好的啊,而且还有契约书啊。”李余说道。 “那也不止三万两啊!”朱元璋道。 “陛下,你听臣解释,臣后来想咱们也不能太黑心了,毕竟这银子是臣从曹国公那里坑来的,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分点,不多,您让一成利,臣让一成利,给曹国公两成利,您没意见?”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表情一凝,他本就是借了外甥孙的光,白得的利润,李余这时候说要分给李景隆利润,他自然说不出话来,不然显得太……不要脸了…… “那你自己还独得六成利润呢!” 朱元璋咬牙切齿,六成利润啊,是自己的三倍,那可就是六万多两啊! 和咱做生意,你挣得比咱多,你想死啊? “陛下,您看臣像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这六成利润里,两成还得交税啊,虽然咱大明商税低,但是臣是个一心为国之人,自然要多交税!”李余道。 “那剩下四成呢?” 朱元璋闻言嘴角再次上扬,两成税,国库里又多了三万两。 自己这里还有三万两,到时候也随着入国库……国库日渐丰盈…… 闻言李余心道果然如此,和皇帝做生意,如果比他分的多,他肯定心里不舒服。 “剩下四成,我两成、蓝春两成,毕竟是蓝春和我一起弄起来的买卖,不给人家不像话。”李余笑道。 “嗯,也有道理,这分配也算合理。” 朱元璋点点头,继续道,“不过蓝小二打仗这些年,抢的宝贝可不少,都被他藏着呢,他自家的银子本来就花不完。” “这样,以后你不是还要做其他生意吗?也不能总让咱外甥孙拿本钱,让蓝玉也掏点。” 闻言,李余心中一惊,暗自腹诽,呵,反正就是别人拿钱办起来的生意,你每次就光分成不下本呗! 第158章 说说咱的事 第158章 说说咱的事 不过这也符合李余拉人下水的心思,如果挣钱的买卖都自己干了,万一到时候被皇帝养猪,怎么办? 但是只拉蓝玉这样的武将下水肯定不行,毕竟原始空中朱元璋杀武将是很不讲武德的。 还得拉几个文臣做壮丁,尤其是威望高,陛下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忠心耿耿,陛下舍不得杀的。 “嗯,臣也是这样想的。”李余笑道。 看着李余的笑,朱元璋总觉得这小子笑容里内容很多,似乎是意有所指。 “嗯,账算完了,该说说咱的事了。” 朱元璋板着脸,一下子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毛骧都告诉你了,咱想着今年把境内的土匪流寇清除干净,回头才有功夫,腾出手收拾北元余孽。” “容他们蹦跶了几年,再不打,他们就要起势了。” “听毛指挥使说了,臣这里没问题,暂时还弄不出来收拾北元的火器,但是找境内的小杂鱼练练手还是没问题的。”李余点头,说到军国大事,李余也不敢敷衍了。 “听毛骧说,你能造出出千米之外取敌将首级的火器?” 朱元璋眼睛直勾勾盯着李余,似乎是要看穿李余的内心。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也看向李余,眼中满是期待。 “陛下,那样的火器,臣能画出图纸来,可惜的是现在的材料,根本达不到臣的要求。”李余摇头道。 “是吗?那真可惜了。。” 朱元璋点点头,眼中划过失望之色,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若真有那等武器,对材质要求什么的也必定极高。 “那咱的火铳能改良?”朱元璋又道。 “能,别的不敢说,百米射程,再增加瞄准度,臣还是能做到的。”李余坦然道。 “百米?能射中?”朱元璋瞳孔一缩。 作为马上开国皇帝,他自然知晓百米射程火铳的威力,如果李余真能的制作出这样的火器,那大明军将所向无敌! “臣在火铳的基础上加了三点瞄准,只要士兵不是瞎子,加以练习,就能熟练运用。”李余点头道。 闻言朱元璋瞳孔一缩,敏锐的捕捉到什么,问道,“你是说,改良后的火铳,人人都可以装备?” “当然。”李余笑道。 得到肯定答案,朱元璋心头猛跳,就像当年他带领二十四个淮西兄弟占领濠州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城池一样激动,内心激昂澎湃。 若是人人都可以装备上射程百米的火铳,朱元璋难以想象到时候大明军队,将有多么强悍的战斗力。 “若是我大明将士人人都装备上火铳……” 朱元璋神情激动,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余摇头。 “即使改良了火铳,但是装弹问题也难以解决,仍然是一弹一枪。”李余道。 其实还有句话,李余没敢说,缺钱!没钱怎么可能将大明几十万将士都装备上火器。 而李余之所以没敢说,就是担心朱元璋再次抓他的壮丁,让他来搞钱。 “嗯,咱倒是忘了这个问题,蒙元铁骑速度快,几个冲锋就能跨越百米。” 朱元璋眉头一皱,显然是有些失望。 “陛下,改良的火铳,大规模列装,时机暂不适合,不过如果成立神机营,全部装备火器,以后可以让神机营作为先锋部队,先对敌人进行远程攻击,大炮轰炸,小天雷轰炸,之后火铳攻击,这样几轮下来,敌人基本就惨了七七八八,而后士兵……”李余说着。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原本昏暗的目光,陡然间散发精芒,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皇帝,几乎是眨眼间就想明白了神机营的作用。 旁边的朱标听李余的话,眼睛里也是神采奕奕,他此时终于明白,父皇对李余那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什么意思了。 不说战功,这神机营一旦被打造出来,大明兵锋当所向无敌,大炮拉到哪,大明的疆土就到哪! “神机营?”朱元璋嘴里喃喃的说着,接着目光锐利的看着李余,“好!好!好!李余你这提议好!咱立即安排人着手建立神机营,就等着你的火器装备了!” “说,这次让咱怎么赏赐你!”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反而是有些心虚了,毕竟这神机营的想法,是他剽窃的原时空历史中永乐大帝朱棣的想法。 用朱元璋儿子的想法混赏赐,李余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但是该要的赏赐,还是得要。 “陛下,臣只有一个请求,您是知道的,臣对崇宁公主一见钟情,已经到了中毒的程度,若是……” 听着李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嘴角都抽了抽,你当我们不知道你根本就没见过崇宁,就怕崇宁站你面前,你都认不出她来! 还一见钟情? 胡说八道! …… 皇宫中,李余正在和皇帝商议军国大事。 而另一边,曹国公李景隆已经着手向凌汉推销小舅子大作的计划了。 只见李景隆翻箱倒柜的在房间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老爷你这时候不该盯着袁容做文章吗?怎么突然回家来了?”袁氏忍不住问道。 “我书房原来放着的那块宋代的洮砚呢?”李景隆没理会袁氏的话,反问道。 “收起来了啊,你又不写字,那么好的砚台给你用不浪费了吗。”袁氏撇嘴道。 没理会袁氏的揶揄,李景隆道,“放哪了,拿来,我有用。” “你用它做甚?你平时也不写诗作画的。”袁氏道。 “送人!”李景隆道。 李景隆虽然为人圆滑,无论是在文臣还是武将之中都混得风生水起,但是他平时和凌汉凌铁头这督察院左都御史还真没有什么交集。 当然主要是凌汉看不上李景隆这个盯着武二代名头混日子的勋贵。 所以要想借凌汉抬一下袁容的文名,怎么着也得送点礼。 不然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给你点评,送你上青云。 凌汉这样的文人,很在乎自己名望,毕竟他们这个级别文坛人物,若说哪个人的文章好,那个人必定一夜闻名天下。 这也是为什么古人写诗或者做文章之前都希望找个名人作序的原因,可以借着名人的春风扬名送自己一程。 而这凌汉又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如果送银子他肯定不会收,而且不仅不收反而会把送银子的人打出来。 李景隆费尽心思,才想到送文房四宝,送读书人文房四宝这叫风雅! “送人?” 闻言袁氏直接扭住了李景隆的耳朵,“你个败家玩意,你一个武将装什么状元公,学人附庸风雅送文房四宝,宋代洮砚市面上少说八千两,而且还有价无市。” “松开!”李景隆直接拍掉袁氏的手,揉着耳朵解释道,“你知道送给谁呀,就附庸风雅。” “还能送给谁,你交好的朋友不是武将就是酒囊饭袋,总之没有正经读书人。”袁氏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凌汉!督察院左都御史凌铁头!”李景隆气道。 “你给督察院御史送礼?你脑袋被驴踢了?不怕凌汉直接把你送进大牢里啊!” 第159章 别人干得我凌汉干不得! 第159章 别人干得我凌汉干不得! “送大牢,送什么大牢啊,你这败家娘们会不会说点吉利话!”李景隆瞪了袁氏一眼。 “让你拿你就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要不是为了给你兄弟扬名,你以为我舍得把洮砚送人啊,那可是宋代的洮砚,有价无市!” 李景隆也是一脸肉疼的说着。 “给我弟扬名?”袁氏诧异道。 “废话!除了他谁还会花我们家这么多银子?” 李景隆气道。 “这年头文名不显,突然就中了状元,别人不查你舞弊?” “老爷,你是说我弟弟真能考中状元?” 听到事关袁容,袁氏立即变了脸。 “这上哪知道啊,总之,先要帮袁容扬名,袁容今日做了篇上乘佳作,我打算着送去凌汉那里,让他做些点评,来替他扬扬名,万一他科举一举高中,也省得有人质疑,节外生枝,徒生枝节。”李景隆道。 “老爷,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洮砚。” 听完李景隆的解释,袁氏立即笑呵呵的转身去拿洮砚了。 看着袁氏前后转变如此之快,李景隆嘴角抽抽,这娘们还得打啊,不打的话,家里的财产早晚全都让她去扶持她兄弟。 …… 凌汉中午下值,正在家中用饭。 饭菜也简单,青菜一盘,外加一碗粗面条,凌汉是北方人,对面食情有独钟,基本上餐餐都是碳水,加之他身材高大,每顿饭都是吃一大海碗。 “老爷,你这月俸禄,什么时候下来啊,再不发,这月又要断炊了。” 凌汉夫人一边纳鞋底一边道。 “嗯?又断了?”凌汉眉头一皱,“这才月初,怎得用钱这么快?” “儿媳妇入月就病了,如月那丫头,都十六了,也不能只穿老大衣服改的衣裳,我就给她扯了两匹布,做了两件新衣裳。”凌汉夫人道。 听着夫人的话,凌汉点点头,苦笑道,“我说今儿个见如月穿着新衣服呢。” “晓得了,回头我找同僚周济一二。” 闻言夫人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又道,“老爷,你这月月借,也不是个办法啊。” “不然呢?咱家家底不厚,吃饭人口又多,不周济怎么办?” 凌汉将剩下的菜汁倒进海碗,面条混合着菜汁凌汉几口就吃完了,吃的是有滋有味。 “儿子今年三十六了,也不过是才是个秀才,读书实在不行的话让儿子做点小买卖,不指望挣多,挣点吃食就够……” 夫人一边说一边看着凌汉的脸色。 砰! 果然,凌汉眉头一皱,拍案而起。 凌汉夫人吓得立即不敢吱声了。 “谁的主意?你的?还是老大的?”凌汉怒道,随手就抄起了家里扫帚,就往外走。 凌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放下鞋底,挡在了凌汉身前。 “老爷,不是儿子的主意,是我,都是我的主意。我这不是见家里月月揭不开锅,心里着急嘛。”凌夫人说道。 “心里着急也不能想这些歪的斜的,我是左都御史,身居高位,咱家做生意,谁敢不给面子?” “你这是与民争利!” “朝廷明令禁止,官员不得从商,你这是要害我啊?” “左都御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当今陛下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我和洪彝刚当了刽子手,杀了几十个官,你这就让我知法犯法啊?” 凌汉指着夫人的鼻子,一通好骂,直骂得夫人捂着脸哭才停止。 “你要做清官好官,我也没拦着啊,朝廷不让干的事,咱不干,可是陛下体恤官员,都允许百姓将地挂在举人、官员名下,也没见你让人挂啊。”夫人哭诉道。 “他们将地挂我名下,就不用交税了,然后再给我点粮食钱财,我凌汉虽然吃饱穿暖了,可是国库就薄了,这不是与民争利,这是与国争利!”凌汉气道。 “陛下都让了啊。”夫人又道。 “别人干,我凌汉不干!陛下让我也不干!”凌汉气道。 “你想饿死我们啊!”夫人哽咽道。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 凌汉和夫人正吵着,十岁的孙子就跑了进来。 “爷爷,外面有人找你!”孙子喊道。 凌汉瞪了夫人一眼,“把眼泪给收起来!” 而后笑着看向孙子问道,“谁找爷爷啊。” “是个胖子,笑的和笑弥佛似的,还给了孙儿一颗糖。” 小孙子伸手将糖拿给凌汉看,小心翼翼的问道,“爷爷,承儿可以吃吗?” “吃,这有啥不能吃的,叔叔给你一块糖有啥不能吃的。” 凌汉还没说完,就见李景隆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凌汉见是李景隆眉头一皱,心道这小子怎么来了。 说实话,凌汉看不上李景隆,身为武将却吃的大腹便便,骑马马都跑不动。 “曹国公来我府上何事?”凌汉皱眉道。 听着凌汉冷冰冰的话,李景隆心道,知道你不待见我,要不是为了小舅子,老子也不想登你凌铁头的门。 夫人见有人来,领着孙子就出去了。 “写了篇文章,想让凌御史给指正指正。”李景隆笑道。 “你写文章?” 闻言凌汉狐疑的打量着李景隆。 李景隆顿时感受了无数点暴击,这瞧不起人的眼神,也太伤人了。 “咳咳,我小舅子写的,我读着不错,您是文坛大家,想让您给指正指正。”李景隆道。 闻言凌汉就明白李景隆啥意思了,直言不讳道,“这些年想借着本官扬名的读书人多了,都被本官赶出去了,读书人心不正,文章写的再好也没用。” 凌汉的话听的李景隆嘴角直抽抽,你这老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是不是? 遇到这样的铁头娃,饶是李景隆精于世故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索性直接拿出洮砚来。 “凌御史,我这里有方砚台,您是高手,给掌掌眼。”李景隆笑道。 “贿赂我?”凌汉眉头一皱。 “咋能叫贿赂呢,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贿赂呢,朋友尚有通财之谊,这砚台可是文房四宝,我是个武将平日里也不读书写字的,放我这里是明珠暗投,只有在凌御史这样的文坛巨擘手里,才能实现价值……” 第160章 亲戚 第160章 亲戚? “朋友自然有通财之谊,可是我与曹国公最多算是同僚,同僚可没有通财之谊,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曹国公也会受到责罚,曹国公还是拿回去……” 凌汉可不给李景隆面子,不等李景隆说完,就打断了李景隆的话,反驳道。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怔住了。 只见李景隆已经打开了放砚台的盒子,接着通体乌黑发亮的宋代洮砚展现在了凌汉眼前。 凌汉声音戛然而止,一把推开李景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洮砚,忍不住拿起来细细观察。 “通体乌黑,外廓隐隐有玉化迹象,果然是宋代洮砚,这可是好东西,老夫原来在前朝为官的时候,有幸在当时的刑部尚书家里见过两方。”凌汉一边抚摸着一边说道。 “那两方和这方洮砚比起来,哪个更好?”李景隆笑着接话道。 “没仔细看,不过出了刑部尚书的府门,我就写折子告他了。大元的俸禄,可买不起洮砚,更何况他还有两枚,定然是受贿而来。”凌汉道。 李景隆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 见李景隆不说话,凌汉立即扭头看向他,玩味道,“放心,我知道你家财力,别说一方了就是二十方也买得起,不会去告状的。” 李景隆讪笑一声,“凌御史说笑了。”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洮砚,老夫也是颇多感慨,当初蒙元无道,朝堂昏暗,奢靡成风,别说老夫去告了,就算是当年的丞相脱脱对受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告状不仅没有将之绳之以法,反而遭到其政党的攻讦,险些锒铛入狱。” 凌汉说着表情唏嘘,感慨道,“还是当今陛下圣明,我凌汉也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李景隆嘴角抽了抽,敢情所有人都说我舅姥爷残暴,就你觉得圣明呗。 呸! 我也觉得舅姥爷圣明! “把砚台收回去,你曹国公财大气粗,你就是给我,我凌汉也不敢要。”凌汉有些恋恋不舍的将洮砚递还给李景隆。 李景隆心道,就算你敢收我现在也不敢送了啊。 好家伙,送个礼还真差点把自己给送进去。 若是其他读书人自己说几句宽心的话,把送礼变成读书人的风雅美事,就把礼物送出去了。 比如刘三吾,以前自己就送给过他一副唐代的仕女图,几句话说出去,他就收了。 可是到了凌铁头这里,好家伙,还没来得及说完读书人风雅的借口,就被威胁要告状,这特么还怎么玩? 李景隆收回洮砚,就在他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却听凌汉道。 “能看一眼洮砚,也算是知了你情,把文章拿来,我给你看看,能让你曹国公送这么厚的礼,想来文章也不能太差。” 李景隆顿时大喜过往,忙从袖口中抽出袁容做好的八股文。 凌汉随即展开,入眼处白纸黑字,卷面整齐干净,倒是不由得让凌汉眼前一亮。 “不论文章如何,单是这字迹工整,纸面整齐,就给人留下好印象。” “不会是事先找举人做好,再誊抄的?”凌汉道。 “凌御史多虑了,这文章是我那妻弟,自作自抄的。”李景隆笑道。 李余对袁容的要求很严格,即使日常练习,也是要求如科举考试一般,先打草稿,然后再做誊抄。 经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荼毒的李余,对卷面分很是看重! 毕竟卷面就是脸,打分老师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必须得干净! 凌汉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专心看起了文章来,而随着他视线下移,渐渐的他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甚至到后面,神情竟然肃穆起来。 “好!好!好!”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候,凌汉才从文章中抬起头来。 “此文破体新颖,承题严谨,中股宽厚叙意明确,后股点明主题,针砭时弊,微言大义,束股前后对应,行文严谨,前后呼应,平仄起伏,长短句交接……即使老夫做也不一定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当真是少年英才啊。” 凌汉一番点评,让李景隆惊喜过往,知道小舅子这文章做的好,可是自己不知道好在哪里,经凌汉这么一说,他才明白,原来这文章是好在这里啊! “令妻弟有如此学问,为何老夫没听说过啊?”凌汉又道。 闻言李景隆心中腹诽,还好你没听过袁容以前的名声,若是你知道做出这等文章之人,是个沾花惹草,遛鸡逗狗,不学无术的纨绔,你恐怕就不想点评了。 “我妻弟袁容,以前一直在北方老家,一月前为科举才来我府上。” “哦?令妻弟是北地人?”凌汉惊喜道。 “正是。”李景隆道。 “哈哈,老夫也是北地人!哈哈,了不得了不得,大明立国十余载,未见有北地学子做出此等文章,老夫大感欣慰啊!”凌汉大笑道。 “凌御史也是北地人?”李景隆诧异道。 “老夫籍贯河南新乡。”凌汉笑道。 “果然!他日一定带妻弟袁容亲自登门拜访凌御史!”李景隆当即道。 “嗯,北地人才凋零,难得出来如此人才,老夫也想见见他。” “我北地学子势微,我凌汉今日就徇私一回,亲自为这篇文章做一片序!”凌汉笑道。 李余登时大喜,本想着能得到凌汉夸奖一两句,没想到凌汉竟然要为文章作序,若是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袁容必定名动京师! “那景隆就代妻弟谢过凌御史了!”李景隆立即感谢道。 “哎,客气什么,老夫不过是成人之美而已,这篇文章,虽不能说是老夫这些年读过最好的一篇,但也必定能跻身前三甲。”凌汉道。 “凌御史谬赞了!”李景隆忙道。 “本官还要去当值,这篇文章先放在我府上,带我做了序文,再交还与你。”凌汉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道。 “如此,景隆就先告辞了。” 从凌汉府上出来,李景隆满面春风,没想到洮砚保住了,还能得到凌汉的序文,这次收获可谓是巨大。 李景隆从凌汉府上出来后,直奔韩国公府。 此时李余也是被毛骧刚从送回来不久,洗了把脸,简单吃了点就到后院书房指导袁容作文章了。 李余不得不感慨袁容这小子脑袋聪明,现在自己能教导八股文新方法的时候,压制住他以外,平时只能狐假虎威的端出恩师架子才能压制住他。 正盯着袁容学习,就见李景隆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成了!办成了!”李景隆一进屋就道。 接着李景隆就将拜访凌汉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凌汉对袁容那篇文章如此高的评价,李余顿时眸光闪动,看来这状元似乎有点稳了。 “等过几日,我带着袁容去拜访凌汉,真没想到凌汉也是北地人,有了这层关系,凌汉想必不会吝啬夸奖。”李景隆道。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立即道,“干嘛等几天啊,今日就去拜访凌汉!” “今日?会不会显得太急功近利了。”李景隆道。 人家刚给了点好脸,你就往上凑,这不是贴脸上吗? 这也太不要脸了。 “什么急功近利,都是北地的,那就是老乡了,走亲戚还分时候啊?今日凌汉下值,就带着礼物就上门拜访,子侄走亲戚的礼物他总不能不收。”李余一瞪眼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面色一僵,这也太会攀亲戚了。 “老师,我今日还有很多课业未完成,晚上还有一片策论要写,恐怕没有时间。”这时候一直默默学习的袁容开口道。 “今晚给你放假!”李余立即道。 “可是我不想休息啊,一日不做文章,学生就觉得心中空洛落的。”袁容苦着脸道。 闻言李余和李景隆对视一眼,这袁容不会是被压迫的作下什么病了,还有年轻人喜欢学习? 第161章 那些都是外人对恩师的偏见 第161章 那些都是外人对恩师的偏见 李余、李景隆在书房商议着,晚上带袁容去拜访凌汉的事情。 旁边埋头作文章的袁容似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专心致志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一幕让李景隆不由得感慨起来。 “谁能想到他之前还是个,连论语第一篇都读不下来纨绔公子。” 闻言李余却不置可否,暗道,任谁在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强压下,也会收敛心神的。 “三哥!三哥!” 书房内,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蓝春的大嗓门。 “你不在主播商会盯着,怎么跑回来了?”李余笑道。 “直播结束了,我就回来了啊。我说三哥,让你招聘主播,你招聘的咋样了?就鱼幼娘一个主播,咱们得少挣多少银子啊。” 蓝春坐下来随手抓起李余身前的茶,一仰脖,咕咚一声喝干了。 “我也愁啊,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啊。对了,刚好你来了,咱们把这个商会利润算算。” 李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来。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和蓝春都好奇的凑了上来。 “这半月扣除该给鱼幼娘的,剩下的你们一家分两成,一家三万两银子左右,回头让人把银子送你们家去。” “还有我的?”李景隆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不然呢?这主播商会开办起来,这本钱还有铺面可都是你出的,不分给银子,有点说不过去。”李余看着李景隆道。 “啊,这……” 李景隆本以为那些银子和铺面被李余坑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被李余算作入股的本金了。 “以后只要是用你铺面做的生意,都算你占两成干股。”李余看着李景隆笑道。 “嘶……真的?兄弟,你,你真是让做哥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景隆顿时大喜过望。 这主播商会才开办半个月而已自己就分到了三万两银子,以后不得分更多啊! 主要是以后只要用自己的铺面做的买卖都给自己两成干股,这不比房子租出去赚? 别的不说单单主播商会这一个铺面保守估计这个月就有六万余两银子进账啊! 啧啧…… 这就是抢钱也没那么快啊! 本以为是被李余坑的连裤茶都掉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还赚了! 惊喜上门,容不得李景隆不激动! “不用这么激动,以后让你喊姑父的时候,痛快点就行。”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顿时眼角一抽,试探的说道,“李余你真要娶崇宁公主啊?” 说实话李余给了自己这么一份厚礼,李景隆真的不愿意看着李余往火坑里跳。 “当然,我对崇宁公主一见钟情!”李余肯定道。 一见钟情四个字一出来,无论是李景隆还是蓝春都惊呆了。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可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看着和皇帝、太子表情几乎一模一样的李景隆和蓝春,李余丝毫没有觉得尴尬,而是道。 “等着,陛下赐婚的日子不远了。” “陛下答应了?”李景隆问道。 “还没完全答应,不过也快了。” 想到今日皇宫内皇帝给他的承诺,李余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 想必这次陛下不会再食言了! 李余说着转头看向蓝春道,“蓝春,主播商会那里你盯着点,若是有赶考的学子去,立即给我赶出来!” 这些学子都是国家栋梁,李余就算是再想挣钱,也不会挣份黑心钱。 虽然直播挣钱,但是也害人啊,未成年和学子绝对不能看! 太容易上瘾! 这种娱乐活动,还是比较适合人傻钱多闲得蛋疼的富家翁。 …… 眨眼间,太阳西沉,晚霞漫天。 李景隆拉着不情不愿的袁容,回到了家里。 一会要去拜访凌汉,所以他得带袁容回家捯饬一套行头。 一听李景隆要带袁容去拜访凌汉,袁氏立即马不停蹄给袁容找出一件压箱底的学子服。 这衣服自从做出来,袁容就没穿过,所以还是崭新的。 “姐夫,真要去拜访凌御史啊,我策论还没做完呢。”袁容苦着脸道。 “不去也行。”李景隆笑道。 “真的?” 袁容大喜,去见人,还是不如做文章痛快。 袁容现在每写出一篇策论,每做出一偏八股,甚至是用老师教授的新奇算术之法,算出一道《算经十书》里的难题,都觉得极其过瘾。 比以前斗鸡遛狗,提着鸟笼子乱转,过瘾多了。 “嗯,你可以回韩国公府,不过李余还认不认你这个学生,姐夫就不知道了。”李景隆认真点头。 闻言袁容顿时蔫了,一脸沮丧。 李景隆是个极其圆滑,且有眼力见的人,他去拜访凌汉自然不会别人家用餐的时间去。 待算计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李景隆领着袁容,而袁容则提着鲜猪肉,芹菜等束修六礼跟在李景隆身后,这些礼物也是李余指定的。 束修六礼本就是学生初次见老师提的礼物,这里李余耍了个小聪明,而李景隆也乐见其成,很明显凌汉这个老师可比李余这个憨子名声好。 可是袁容却一脸的不乐意。 在他心中李余的形象是伟岸的,博学的,尤其是这段时间老师每次随口指点自己的一点小学问,都够他研究好久的,他心中对李余的推崇可谓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别不高兴,这都是李余要求的,若是凌汉承认你这个学生,哪怕只是个记名弟子,对你以后科举有大好处。”李景隆道。 “我是李师的学生!”袁容道。 “知道你是李余的学生,可是这事不能说出去啊?你若想科举为官,还得有个体面的门墙啊,毕竟李余的名声……咳咳,李余年纪比你小。” 李景隆本想说李余在京城的名声臭大街了,可是一想到袁容对李余的推崇,只能话锋一转编了一个袁容比较容易接受的理由。 “达者为先,学问面前无老少。” 袁容认真看着李景隆道,“姐夫,我知道你和恩师的顾虑,可是外人哪知道恩师的高洁品格和腹中乾坤,那些都是外人对恩师的偏见!” “我袁容追随恩师做学问,为何要在乎外人的看法。” 袁容说完随手将束修六礼丢在路上,而后大步超前走去。 李景隆看着袁容的操作一愣一愣的,心中大为震惊,心道这李憨子到底都教了袁容什么,竟然让这小子对他如此推崇。 第162章 拜访 第162章 拜访 凌汉府上。 除了几间卧房和书房亮着油灯以外,整个院落显得漆黑一片。 门房老仆是凌汉从老家带来的同族,坐在门房昏昏欲睡。 咚咚…… 李景隆敲响了院门。 连续敲了几遍,门房才迈着老迈的步调开门。 “谁啊?” 门房有些好奇的喊道,凌汉位高权重,加之刚正不阿,平时来家里串门的并不多。 “老人家,我今日早间来拜访过凌御史。” 李景隆说着,房门打开,门房看了李景隆一眼,见是中午来过的,也没多言,让李景隆进门,自己则是提前一步去禀告了。 李景隆看着一片漆黑的院落,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刚正不阿凌铁头,日子倒是过的真节省,晚上连掌灯的余钱都没有啊。” 扭头看向袁容,却见袁容嘴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问道。 “你嘀咕什么呢?” “背书。”袁容头也不抬道。 李景隆嘴角抽了抽,“你还真用功。” 不一会门房回来,带着李景隆往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原本还在自顾自背书的袁容,看着满屋子的书,甚至地上都堆满了书,顿时眼前一亮。 “今日那篇文章是你做的?” 凌汉无视了李景隆,眼睛看向袁容。 可是袁容注意力都在书上,根本就没听到凌汉的话。 见状李景隆眉头一皱,就要喊袁容。 却被凌汉制止了。 凌汉不仅没生气,反而面带微笑,“这么爱读书的年轻人不多了。” 说着话凌汉扫了眼眼李景隆手上提着的束修,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盯着满屋子书挪不开眼睛的少年人。 “令妻弟的恩师是哪位?”不等李景隆回到,凌汉继续道,“如此年纪就能做出那样的文章,令妻弟的恩师也必定是个才名赫赫的读书人。” 听着凌汉说袁容的老师是个才名赫赫之读书人,李景隆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心道袁容的老师还偏偏和才名赫赫沾不上边,声名狼藉倒是贴切。 甚至袁容的老师,都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不希望文名极正官名极盛的凌御史不知道他就是袁容的老师。 “凌御史谬赞了,袁容的先生虽然对袁容教导有方,但是才名却实属不显,他自己都说自己是个不会读书的人,也曾三番两次告诫袁容,不要提的名字,免得其他读书人看轻了袁容。” 李景隆半真半假的说着。 而且李景隆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几乎全是真的! 对标到李余身上竟然是十分的贴合! 闻言凌汉点点头,俗话说没有状元师傅,只有状元徒弟。 文名不显,却教出精彩艳艳徒弟的老师,古往今来数不胜数。 “这拜师的束修就免了,我凌汉可不夺人所爱,况且令妻弟学问已然有形,半路找我做老师,对他恩师极不公平。” 凌汉摆手道。 “凌御史误会了,这束修不是我私做主张,而是袁容恩师让带来的。”李景隆忙道。 “嗯?”凌汉狐疑的看向李景隆,倒是没想到这点。 “袁容先生说,他文名不显,他这老师给不了袁容助力,所以先请凌御史指点袁容一二,这样他日科举,若袁容万幸得中,也不会因为师门被人非议。” 李景隆一边说心中一边吐槽,什么文名不显,简直是文名、声名都是狼藉一片。 “哦?令妻弟恩师竟然有如此胸怀,润养嫩竹百丈之高,却拱手送人,实在是高德啊!” 凌汉顿时对袁容恩师钦佩不已,这份胸襟,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莫说别人,就是凌汉他自己都做不到,将有状元之才的弟子拱手相让。 若是袁容真是他的弟子,他恐怕早就将他拿出去和老友显摆了。 听着凌汉的夸奖,李景隆心虚的讪笑一声。 倒是一直盯着书籍的袁容,此时回过头来,一脸认真道。 “嗯,恩师是如此的,外人只晓得他放浪形骸,却不知他品节高尚,非是常人所能比。” 闻言凌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笑道,“若是有缘,还要你这小先生帮我和你恩师引荐引荐了。” “凌御史一定会喜欢恩师的!”袁容认真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能教出你这样赤子之心学生的先生,定然是德才兼备的大才之人!” 第163章 待之如子侄,北地的希望 第163章 待之如子侄,北地的希望 听着袁容和凌汉的对话,李景隆知道这束修是用不上了。 本来盘算着即使只是在凌汉底下做个挂名弟子,都会对袁容大有裨益,可是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凌汉也是爱惜羽毛之人,自然不会再收袁容做弟子了。 “你的文章,老夫看了,很好,本来曹国公说让我点评一番,老夫觉得那文章已经是锦绣佳作,做点评我担心误导其他读书人,还不如不做。” “只给你做一篇序,文章解读各人有各人的读法,他们自行去理解。” 凌汉笑着说道。 袁容虽然在李余严格的压榨下,苦熬苦学的,俨然成了书呆子,但是也知道凌汉声名在外,有他作序对自己的文名有很大帮助。 顿时退后两步,一揖到底,“袁容谢长者赐。” “好!好!” 对袁容这一礼,凌汉坦然受之,“不日就是科举,你可要努力,不要辜负了你恩师的期望。” “袁容记下了。”袁容点头。 “嗯,虽然说我不对你这文章作评了,但是读书人之间探讨还是少不了的,坐,方才老夫也在读你这篇文章,有几个地方还是要考究你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老夫有个问题,十分好奇,想求问一下。” “前辈但说无妨。”袁容道。 “老夫观你文章,行文老练,似乎是作文千遍,反复琢磨,落笔间好似行云流水,行文中破题承题都似样式一般,形成了固定叙述之法,然老夫观你年纪却不大。”凌汉问道。 这是凌汉见到袁容第一眼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的问题。 袁容的文章,他已经看了不下五六遍,每次读心中都极其感慨,文章好似浑然天成溶于一体,之前他看过一遍便对李景隆说,这文章是他见过里能拍前三甲的。 在读了多遍之后,他感觉评价低了,魁首! 不冲别的,就这份通顺流畅,就能占据个甲上,若是再将其中发人深省的微言大义填上,又是一个甲上,再加上一手好看俊秀的笔字和卷面,又是一个甲上。 不是魁首都对不起自己从这篇文章中学到的新奇论点了。 “临近科举,恩师教导我很多八股文破体承题法门,恩师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做文章也是如此,恩师每天督促我做文章,每日我必须做出两篇八股,一篇策论,而且恩师帮我搜集历年来科举示文,或者大儒们做的文章……恩师称此为题海战术。”袁容也没藏着掖着将学习方法说了出来。 听着袁容的话,凌汉若有所思。 “令师另辟蹊径,可是若是一味的做题,而不读经典,无异于空中楼阁,根基不稳。”凌汉道。 “凌御史多虑了,四书五经,农学、杂书,但凡恩师觉得有用的,都要求晚辈背诵,且要求倒背如流。” “晚辈不敢说晚辈文章做的多么好,但是这背书和历代先贤对经典的注释,晚辈自诩天下没有比晚辈更清楚的了。”袁容自信道。 “哦?” 凌汉看着如此自信的袁容不由得眼中精彩连连,刚才他夸袁容文章做的好,袁容没有太大反应,可是一说到背书袁容眼中就好似散发光芒一般,看样子是真对背书有信心。 若是如此,那袁容对四书五经到了理解肯定也是极其到位的。 这点其实凌汉一点也不怀疑,从那篇文章就能看出,袁容对四书五经的经典论断和先贤注解都烂熟于胸,运用自如。 只不过…… “你刚才说,农学、杂书也多有背诵?”凌汉道。 “在完成任务后,老师每日都会给学生时间,读些杂书,让学生换换脑子,而学生习惯了每看一篇就背一篇,所以也就背诵了许多其他书籍。”袁容老实答道。 “凌御史,袁容没有说谎,这小子记忆力很好,几个时辰就背完了论语全篇,五天时间将四书五经就倒背如流了,之后就开始被盯着做文章。”李景隆也实时插嘴道。 听着李景隆的话,饶是凌汉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经练得宠辱不惊,也忍不住惊呼道。 “五天时间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看着李景隆点头,凌汉忍不住咋舌道,“神童啊!” 听着凌汉的评价,李景隆忍不住要纠正,告诉他不是神童是神少年,可是若是说了,凌汉会问袁容以前为何不读书,那样的话,就暴露了袁容的不堪。 索性就闭住了嘴巴。 “都是恩师教导有方,有恩师督学,学生不敢怠慢,是以夜以继日背诵。”袁容感激道。 见袁容每次提到恩师都面露感激,凌汉不由得对袁容恩师更加好奇了,能得到一个神童如此推崇的读书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序文,我明日就能做好,到时我会遣人送往曹国公府。”凌汉道。 “如此遍有劳凌御史了。”李景隆道。 袁容也是随着又是一揖到底。 “哈哈,能为如此少年才俊扬名,我凌汉乐见其成,只希望这次科举,袁容能不负重托,一举高中前三甲,也一扫我北地文人的疲态。” 第二日,晚间,凌汉果然派人将序文送往曹国公府,而且凌汉甚至于同僚们都提到了袁容其人。 李景隆晚上去酒楼吃饭的时候,甚至听到有几个文人谈及袁容,大致是说族中长辈是什么什么官,听老御史说起的袁容,然后同桌的读书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竟然都没听说过袁容。 李景隆听着旁边人的对话,心中有些发虚,凌汉是真的把袁容当作子侄了,不仅作序,甚至还将他推荐给朝中大员,这是在不遗余力的给袁容扬名造势了。 李景隆能想到,待之后操作一番,将凌汉做的序文公之于众,想必定能在学子之中引起一片哗然。 第164章 一朝算计全成空 第164章 一朝算计全成空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这段时间京城热论最多的自然是,近在眼前的国朝大事,科举。 除了升斗小民仍然在为吃食奔波,朝堂和民间眼睛全都关注着科举。 朝堂之上关于科举的讨论也日益增多,凌汉还和翰林院的学士争吵了几次,若不是太子拦着,恐怕凌汉这个钢铁老男人都要动手打翰林院的腐儒了。 也因为凌汉在与人争吵过程中提到过几次袁容,顿时让本就因一篇序文名躁京城的袁容,更是在学子们之中掀起了一道惊涛骇浪。 不过这些和袁容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仍然是按照李余给他制定的题海计划,每日做题做文章,只不过这时候李余为他搜集了不少当朝时事,让他多留意些。 而李余这个恩师,给袁容定好学习计划后,却是每日急匆匆的出门,一直到晚间用饭之时才一脸疲惫的回来。 没办法,事情太多。 最主要的是毛骧盯的太紧。 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时间处理太多自己的事情,每日早早被毛骧带走,闷在山洞里,研制火器。 回头又把他抓紧郊外的院子,让他鼓捣青霉素,总之一天忙到晚,直到日头西斜才被放出来。 而这倒反是让他这个之前风头正盛的憨子,几乎远离了朝堂的注视。 毕竟大明最年轻的县男,如果还如之前那般天天在京城闲逛惹事,总会被有心人惦记。 午间。 胡维庸回家休息。 书房中,他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狼毫毛笔,眼前摆着雪白纸张,却没有任何动笔的意思。 啪! 不知道想到什么,胡维庸手臂青筋乍起,毛笔被他一下撅断。 “一个憨子!被一个憨子坏了事!” “偏生被一个不入眼的憨子给坏了事!” 胡维庸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眼中杀气森森。 哗啦…… 突然身后书架传来一阵吱呀的响声,接着书架竟然像是门一般,被人从推开。 胡维庸眨眼间面色如常,随手将狼嚎毛笔丢尽纸篓,换了一笔,重新沾墨。 “查清楚了吗?”胡维庸问道。 对面那人声音低沉,嗓子沙哑,“不太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属下查到,前些日子永昌侯蓝玉之子蓝春得了肿疡,这肿疡本就是绝症,十不活一,听说当时王石都诊断了,言其左右不过日的活头儿,可是最后李余硬是在第三日的时候,找到了法子,退了蓝春的高热,之后肿疡就好了。” 听着来人的话,胡维庸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肿疡都能治好?莫非那小子得了什么神药?” “这属下还没探查到。”来人道。 “如此看来,太子能活下来,还真是李余的功劳了,这么看来皇帝还是太小气了,这个县男封赏的还低了!”胡维庸冷笑道。 “盯着他,本官的算计一朝全失,这个账不能就这么算了。”胡维庸道。 “可是韩国公哪里……” 来人眉头一皱试探道,他本来就觉得主人,当了左丞相之后,有些飘了,行事也太大胆了,似乎缺少了之前的稳重。 如今一计不成,蛰伏才是正理,若是主人再竖敌,似乎更加不理智。 况且主人能有如今的地位,一路来都是韩国公李善长提拔的。 “本来还想着拉拢他一起举大事,他和我联手,朝堂军中都有一席之地,可惜他这个儿子就是个搅屎棍,每次我要和李善长亲近,都被他给搅和。” “那小子不除去,我心中这口气难消,想接近李善长也不能,所以……” 胡维庸说着一直没动笔,慢慢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下一个漆黑的李字,而后重重的打了一个叉号。 “安排好人手做的干净点,别查到咱们头上。”胡维庸道。 …… 京城一处茶馆之中。 费青坐于其中,入席的还有三个入京赶考的学子。 “费兄这篇文章当真是满篇锦绣,我等不如啊,不愧是费侍郎的公子。” 其中一人看着费青的文章不由得赞叹道。 “穆兄谬赞了,云之也将诸位的文章给我看过了,而我看过之后也给我父亲看过,我父亲夸你们三人富有乾坤,今次科举必定也是榜上有名。”费青笑呵呵的冲着坐席的三个学子道。 这三人都是在京城学子中极富盛名的读书人,而且很有号召力。 滇南成都府杨云之,淮安穆庆志,沪上洛玉贤。 听着费青的话,三人俱是面露喜色。 “能得到侍郎大人的称赞,是我等的荣幸。”穆庆志道。 “我父说几位如果有学问上的难处,或者有好文章,需要我父提点,都可去府上。”费青笑道。 听着费青的话,三人都是面露喜色,若是三人能得到当朝侍郎的提点那学业定然能跟进一步。 第165章 读书人的心眼可坏得很 第165章 读书人的心眼可坏得很 “学生先谢过费大人。” 三人闻言全都是起身离席,冲着费青恭恭敬敬道。 费青知道三人这是在给父亲行礼,也不躲闪,笑眯眯地替父亲受了这一礼。 他之前的确是和父亲说过三人,只不过父亲最近也在忙着科举的事情,况且如今科举临近,即使他父亲不是监考官,但是也要避讳,自然不能和学子来往。 所以费聚根本就没有看过三人的文章,更不可能说出指点他们三人的话。 这一切不过是费青收拢人心的把戏。 “几位贤弟快快免礼,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多虚礼。” 费青笑容和煦,说出来的话,如春风般钻入三人心中,令三人都是一暖。 “谢,费兄。”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三人虽然也算是名门子弟,但是和京城手握实权的侍郎比,还是算不得什么的。 “哎,可惜,如果能得到吾师指点一二,会更好。”费青略微惋惜的说道。 三人俱是愣了一下,而后穆庆志试探道。 “费兄恩师是……” “刘三吾,刘大儒正是恩师。” 刘三吾? 闻言三人齐齐一怔,刘三吾是国子监大儒,教导负责教导皇子皇孙,天下文人无不羡艳,文名也是天下尽知。 更让他们看重的则是,刘三吾还是本次科举的监考官之一! 费青说的对,若是能得到刘三吾的指点,自然是远比得到费聚指点的好。 “费兄能帮忙引荐刘三吾大儒?” 穆庆志问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若是真的能搭上刘三吾大儒,凭着自己的才学,若是科举之上再得监考官的助力,按榜上有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洛玉贤和杨云之同样眼神灼灼的盯着费青。 三人本是读圣贤的学子,而且还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读书识字卖于帝王家是终点,此时听到能攀上考官,由不得他们不激动。 “哎,本来是可以的,不过刘大儒最近被气出病来,一直借口不见外人,包括我也不见了。” “本想着要给你们引荐,现在自然也没有理由。” 费青可惜道。 听着费青的话,穆庆志小心翼翼的问道,“刘大儒因何事被气出病来?” “这个嘛,哎,说了也无用,恩师是被人气的,说起这人来,你们也定当识的。” “他和太子一起回京,跨马游街之时,你们想必已经入京,也看到了。” 费青说着,三人齐声道,“莫非是李县男?” “正是他,刘三吾大儒在国子监,被他羞辱,言恩师的课,就是狗都不学……” 费青说着俨然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若是刘三吾知道费青这个被他提点过一两次的学生,竟然三番两次的借着为他出头的名义,利用他人报复李余,肯定会骂费青竖子狼心狗肺。 而杨云之、穆庆志、洛玉贤三人是各自地方的学子领袖,自然也不是书呆子,听着费青的话,眸中光芒流转,大致都猜出了这次费青请他们喝茶的目的。 不由得全都是眉头一皱。 不过很快三人就把情绪隐藏了下去。 “咳咳,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既然刘大儒身体有恙,我等也不方便打扰。费兄莫要为我等可惜。”又是穆庆志率先开口。 “既然刘大儒是这次科举考官,我等也不方便拜见。”杨云之也是一脸惋惜。 “正是这个理,倒是辜负了费兄的一番美意。”洛玉贤也附和道。 嗯? 费青听着三人的话,顿时眉头一皱,心道这三人不愧是各地学子领袖,远比京城那些学子强多了,上次自己和陈匡安、涂乐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撩拨的京城学子义愤填膺。 可是这三人,即使自己隐晦的抛出科举,也没能让三人上钩。 “杨兄,我听说几日后,滇南学子们要有一番流觞曲水的雅趣,不知道费某能不能参加?”费青见三人不入套,转移话题道。 “费兄能来,我滇南学子荣幸之至。”杨云之笑道。 “嗯,到时候我带上几个朋友如何?”费青又道。 “当然可以,费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杨云之说着又冲着穆庆志和洛玉贤拱手道,“不知穆兄、洛兄能否赏脸?” “当然,考试前,流觞曲水,放松一下也能缓解一下科举的紧张。”穆庆志和洛玉贤从善如流。 见两人答应,杨云之心头一松。 之前杨云之曾单独拜访过费青,本只是仰慕费青才学,可是当他和费青见面后,一开始也是之乎者也的讨论诗文,尤其是谈了费青名扬天下的《忆·大都》和《初见词》,也算是相谈甚欢。 只不过后面费青就不停的说李余和刘三吾的事情,言语中不停的暗示自己让自己找李余的麻烦。 杨云之自然不是傻子,自己来京是为了科举,怎么会节外生枝,更何况还是招惹国公的儿子。 原本他打定了主意以后不再和费青有任何牵扯,可是费青多次派人下请柬,又叫上了穆庆志和洛玉贤,他又是侍郎之子,杨云之如果再不来就是不给面子了,担心费青在科举上使绊子。 本来以为三人都隐晦拒绝了,费青应该不会再起心思,可是听着费青要参加滇南学子的聚会,他顿时又警惕了起来,总感觉费青又会搞事情。 于是就将穆庆志和洛玉贤叫上,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两人也能为滇南学子正名。 …… 皇宫之中。 朱元璋寝宫偏殿内。 “你不是对这次科举心里没底吗?不怕,一会咱把这次主事的官都叫来,看个小朝会,和他们说说。”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朱标道。 “儿臣无能,让父皇费心了。”朱标自责道。 “说的什么傻话,当爹的不给你看着,谁都有第一遭,这些读书人心眼子多得很,当年咱大明朝就要举行科举了,贡院还没建好,咱去查验,那地砖咱一脚就踩踏了,贡院牌楼的柱子,咱看着气派,你猜咋着,桐木刷的红漆,那玩意能做顶房的柱子?怕是学子进贡院考试,几百人你晃一下我晃一下咱的贡院就得塌了。” “那地砖铺的,呵,不用几百人,你看咱一个人都给踩踏了,咱的科举给搞成这样子,这不是给咱上眼药吗?” “咱当即就宰了督办营建的官。” “你想想咱第一次科举,他们都敢糊弄,更何况你了。” 闻言朱标笑道,“父皇英明,现在文武百官被您收拾的妥帖,哪怕是您的儿子,他们也不敢敷衍了事了。” “是啊,他们是不敢敷衍了,可是大算计小算计还是少不了,都想着自己派别里多录取几个。” “儿啊,你从小跟着宋濂做学问,你给咱说说,这读书人不都是读的圣贤书吗?这圣贤书上教他们怎么公器私用,怎么往自家划拉金银了吗?” 朱元璋说着也不等朱标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咱知道这圣贤书上教的不是这些,这些小心眼的心思都是读书人自己琢磨出来的。” “读书人的心眼子可坏的很。” 第166章 小朝会 第166章 小朝会 “你说一句他们一百句等着你,句句引经据典,咱读书少说不过了咱就瞪眼抡刀子,嘿,这法子一了百了,管用的很。” 朱元璋喋喋不休的说着。 朱标这次从河东道回来,以前朱元璋的的很多做法,都理解了,很多的话也都理解了。 “父皇说的对,对百官,有时候抡刀子比讲理管用。”朱标笑道。 “是这个理儿,咱们是君,他们是臣,咱们用不着和他们讲理,只要他们怕咱畏惧咱就行。”朱元璋笑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笑了下说道,“父皇,我看咱们家这招未必对所有人都管用。” 看着朱标的神情,朱元璋就知道他说的是李余。 “你以为对李余那憨子不管用啊?咱看对他是最管用的,要不是怕的要死,他也不会做出那么多荒唐事。”朱元璋笑道。 闻言朱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余现在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儿臣担心他承受不住那么大压力。” “放心,那小子的能力远比你想象的大,至于压力,也就面对咱的时候他有这个压力,多干点活累不到他。”朱元璋笑道。 朱标心道,白干活还不给等价工钱,这才是父皇您打的主意。 父子两人在这里说着话,朴不成垫脚着就走了进来。 朱元璋看到他就知道人到齐了,冲朴不成摆摆手,“叫他们都进来。” 朱元璋、朱标看着一行人进殿。 左丞相胡维庸、国子监刘三吾、礼部右侍郎周彧、左都御史凌汉等十人。 当胡维庸在殿外看到这十人的时候,大致就已经猜到了是为了科举的事情,要开小朝会。 而这次来参加小朝会的人,确实让胡维庸眉头一皱。 不说官职大小,这选人似乎很有讲究。 礼部右侍郎周彧。 这在朝堂上一直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存在,若说之前礼部侍郎王士嘉操持太子还朝入了陛下法眼,那是因为王士嘉看似在朝堂上不起眼,其实一直在等一个讨好陛下的机会,是个巧臣。 可是这周彧,真的是个不起眼的,不争名不夺利,每天完成皇帝和上官交代的事情后,就回家,而且除了同窗好友邀请,基本上不参与任何聚会,平时就猫在家里读书写字。 若仅是如此,胡维庸也不会多想。 据他所知,周彧祖籍山东,北地人。 “行了,都别拘着了,都坐。” 随着朱元璋的话,太监搬着凳子走进了殿内。 群臣齐声谢恩,分坐了下来。 见众人都坐下后,朱元璋才开口。 “不为旁的事,还是科举的事情,历朝历代科举都是大事,国家选才大意不得。” “偏生咱还是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皇帝,见不得脏官贪官,杀的官还多,杀了官就出现了很多空缺,咱举子人数少,很多时候咱都是用国子监生顶缺,可是啊,这能力还是不行啊,先不说能力,那些小家伙没经过你们这些监考官的验证,咱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前一波咱又杀了不少人,又空出来不少位子,哎,咱大明能当官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咱也知道咱杀的多了,可是不杀咱心里不舒服啊,总不能留着他们祸祸老百姓。” 群臣听着朱元璋的话,一个个表情恭敬,不发一言,不过心中却忍不住吐槽,你这么说让我们怎么接话? 说你圣明,你杀了那么多,说你不圣明,那些官在你这里还都有取死之道。 现在你把人都杀了, 你告诉我当官的人少? “所以咱想着这次科举,多录取些人,以后咱杀人的时候,也能不至于太受掣肘。”朱元璋笑眯眯道。 朱元璋说的话,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敢情多录取几个学子是为了你以后杀起来没顾虑了。 “陛下,不知道这次科举要录用多少人?” 胡维庸倒是大致猜出了皇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还不敢确定,而且又担心皇帝把心里的话说的太明白了。 “有能者皆可。”朱元璋笑道。 闻言,群臣面面相觑,有能者,这个审查范围可就太大了。 若说能参加最后科举的哪一个不是各府各郡的佼佼者,若说有能者,都可称为有能者。 此时京城聚集的考生都以万计,客栈都住不下了。 还能都录用了? “凡录用者都有标准,甲乙丙丁,策论、文章、算术、杂学,不知道这次取用标准……” 胡维庸面露难色,他隐隐察觉,皇帝这次放宽标准,是为了能让更多吊车尾的北地人上榜。 以往科举录用大约都是三百人左右。 而对比历年科举名落孙山之后的百余人内,北地人居多。 也就是按照以往的录用标准,北地人拔尖的少,但多集中在三百名到四百名之间。 而再看看这次小朝会的众人,陛下似乎隐隐有这个意思,凌汉、周彧这都是北地人,更是位高权重的北地人。 “具体择录标准,你们和太子这个科举总官商议,咱想着朝廷现在缺人才,自然是选用的越多越好。”朱元璋看向朱标。 朱标见朱元璋看过来,也是笑眯眯的看向了众人。 “诸位臣工可有什么提议?” 对上朱标的目光,众人心头都是一松,无论如何,哪怕朱元璋笑眯眯的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总觉眼睛里带着刀子。 “殿下,臣提议不若此次拟定录用六百人可好?”凌汉沉思片刻道。 一下子比以往科举多出了一倍。 朱标看向凌汉道,“凌御史可有依据?” “臣总领督察院,监管百官,既然陛下说杀的多了,得补,那臣就大致算了算这几年啥掉的官员有多少,这样……”凌汉认真道。 嘶…… 听着凌汉的话,群臣嘴角全都一抽,你这计算方法,还真是简在帝心啊! 朱标也没想到凌汉竟然如此耿直,顺着父皇的话就定下了一个标准。 “哈哈,人家都说你凌汉是练过铁头功的,脑袋里面都是铁浆,就是咱把话说明白了,你也也不知道恭维一句,没想到你今日倒是说到咱心缝里了。”朱元璋哈哈大笑。 “陛下,您误会了,前些日子臣和刑部尚书喻汝励负责遇袭的事情,统计了下,有牵扯的官员大约有一百多人,臣觉得你杀的人有点多,所以和喻汝励结合刑部的典狱记录,算了算您这四、五年杀的官,差不多有三百多人,是以臣得出这个数字,非是臣谄媚,说的确是事实。” 凌汉一本正经的说道,“喻汝励和臣琢磨着,这样杀下却也不是个事,想着再细分一下典狱。” 第167章 老鼠遍地打洞 第167章 老鼠遍地打洞 霎时间,整个偏殿鸦雀无声。 除了凌铁头还有勇气看着朱元璋,其余人全都垂着头,不敢看朱元璋。 就连朱标都抽了抽嘴角,暗道不愧是凌铁头,句句情真意切,句句也全扎在父皇的心窝子上。 朱元璋咬牙切齿的看着凌汉。 群臣甚至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凌御史,无论何种原因,今次科举比以往一下多出一倍之人,都不合适,恐怕会惹天下非议。” 朱标干咳一声,对着凌汉使了个眼色,凌汉也不是真的头铁,他这会心里也是直打鼓。 心道他娘的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就算皇帝不舍得杀自己这个诤臣,自己也不能主动找死啊! 这特么的这不是头铁,而是憨啊! 好在朱标替他把话接了过去,不然让皇帝下不来台,杀头不可能,但是皇帝是个记仇的,回头找个由头砍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凌汉感激的看了眼朱标,“殿下所言甚是。” “孤觉得多个两三成还是可以的,算是有个备用,诸位以为如何?”朱标说着又对着朱元璋恭敬道。 见众人不说话,朱标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点头道,“太子所言乃稳重之计,咱看先这般计较。” 皇帝和储君都这样说了,群臣自然不会什么异议。 与其说小朝会是皇帝找他们来商议科举相关事宜,倒不如说是告诉他们决策。 “行了你们在这里商议,咱在这里你们放不开,这科举的总官是太子,咱在这显得有些多余了。” 朱元璋说着站起身来,“咱出去走走。” “恭送陛下!” 群臣行礼。 “儿臣恭送父皇。”朱标也忙起身。 朱元璋走后,偏殿的氛围明显一松,群臣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朴不成,给咱找两件衣裳,咱要出去转转。”殿外朱元璋冲着朴不成吩咐道。 朴不成眼前一亮,他已经好久没出宫了,虽然是随着皇帝出宫,但是也能看看宫外新鲜的事物。 “要不要和殿下说一声。”朴不成道 “不用,他忙着呢,咱就不打扰他了。”朱元璋笑道。 “陛下,咱们去哪?”朴不成问道。 “咋的,你这老狗也是静极思动,想出宫了?”朱元璋看着朴不成道。 朴不成听着朱元璋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皇帝没打算带着他,不由得神情一滞。 “老奴哪儿都不去,就在宫里等着陛下。”朴不成道。 “呵,你这老狗。” 朱元璋笑了一声,“去准备衣服去。” 片刻后,朱元璋出宫,宫门口五军都事府大都督宋国公冯胜已经等在外面。 “陛下。”冯胜见到皇帝赶忙行礼。 他正在五军都事府看着奏报,一个小公公就传了皇帝口谕,让他在宫门口等着。 皇帝喊他,他自然不敢耽搁。 “咱看你刚才眉头皱巴巴的,咋的有心事?”朱元璋笑道。 听着朱元璋问话,冯胜如实道,“陛下,云南、拢右、三晋盗匪横生,祸乱百姓,昨儿奏报,晋中近半月发生盗匪一百三十起,其中九起灭门惨案,晋中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县衙门口都被射了红箭,盗匪嚣张可见一斑。” 朱元璋一张脸也阴沉了下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冯胜继续道,“卫所每每派兵扫荡,其都隐于深山,不得其法,陛下这些老鼠这几年尤为猖狂,对陇右和晋中的危害,比之蒙元余孽尤甚。” “过街老鼠,咱这几年没把精力放在上面,他们倒还真成了气候。”朱元璋眼中杀意凛然。 “陛下,难就难在这群土老鼠,到处打洞,除非一棍子打死,不然一棍子打空,再想抓到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冯胜叹息道。 “嗯,这群老鼠到处窜,老鼠药他们都不吃,害咱百姓,咱要将他们的人头驻成景观!” 朱元璋胸口起伏,冷笑连连。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等走出宫门有五、六百米的时候,冯胜才想起来问道。 “陛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跟咱走就是了。” 朱元璋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道,“走,咱的马车在那里。” 冯胜顺着朱元璋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巷口。 “老爷!” 随着朱元璋到来,带着草帽的马夫恭敬喊道。 “嗯,走。” 朱元璋和冯胜钻进马车,马夫一扬马鞭,马车慢悠悠走了起来。 一路上朱元璋扒开帘子往外看,看着熙熙攘攘的京城街道,鳞次栉比的酒楼茶肆,眼中明灭不定。 “陛下,这应天府比立国之初,人口增加了近二十万户,如今应天府城中,实录在册有三十三万户。”冯胜笑道。 听着冯胜的话,朱元璋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古代,人口永远是衡量一个皇帝政绩、国家繁荣已否的最重要依据。 “宗异(冯胜的表字)还有闲心关注这个?”朱元璋笑道。 户籍、人口历来是户部的差事,不属于冯胜这个五军都事府大都督的职责。 “那日去户部办事,恰巧碰到户部在整理户籍,顺便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洪武元年应天府也不过十万户,这一下可不就是多出来就二十多万户,全国在籍的人数超七千万,记得洪武元年,全国在籍人数不过两千三百多万人。”冯胜笑道。 “蒙元无道,天下群豪起而伐之,几十年大战下来,十室九空,哪还有活人啊,人家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咱记得中原大战刚结束,咱得空去苏州城视察民情,拢共剩下不到十户人家,这些年咱迁徙,休养生息,能涨到七千万户也是赖天地祖宗保佑啊。” 朱元璋并没有为自己显着的政绩自豪,反而叹息了一声。 “打仗死人啊,中原不能再起兵戈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道,“拢共七千万人,南方和北方哪个多啊?” 冯胜不疑其他,随口答道,“北地两千万人,南地五千万。” “是啊,蒙元定都大都,可不就可劲的搜刮近处,北地一年被刮好几层,南方远离蒙元政权,蒙元鞭长莫及,反而是人口激增百姓富足。” “后来就大都决战又是在北地,前前后后北人都快死绝了,咱立国都十年了,北地人口也不过才两千万人,北地穷啊,恢复起来慢,可是北地可比南地地方大啊。”朱元璋感慨道。 第168章 上山 第168章 上山 君臣二人在车厢内说着话,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 冯胜见马车驶离了京城,心中不由得一惊,暗道皇帝这是要去哪儿。 不过朱元璋不说冯胜也不好追问。 朱元璋看着冯胜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去西山。” “西山?”冯胜诧异道,不明白皇帝去西山干啥。 “你说的对,老鼠遍地打洞,一棍子就得打死。”朱元璋笑道。 又走了一段颠簸的山路,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马夫闷声道。 朱元璋下车,指着茂密的山林道,“走,宗异,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冯胜随着他下了车,看着眼前山林茂密,杂草丛生,连条路都没有的山,眼中疑惑不减。 “看着没路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谁都能往山上跑,那还能做什么事啊。” 朱元璋笑着已经先一步上山了。 冯胜虽然年岁已经大了,但是常年打仗,身体依然硬朗,爬个矮山自然不在话下。 哗啦…… 两人正走着,冯胜就看到前面人影闪动,片刻功夫就到了两人面前。 “陛下,请随我来。” 一个锦衣卫跪在朱元璋面前。 “嗯。” 朱元璋知道毛骧在这山上布置了不少陷阱,防备着外人探看,应了声就随着锦衣卫走了。 随着锦衣卫七拐八拐的,大约一刻钟后,冯胜就听到了砰的一声。 冯胜顿时心中一惊。 “陛下,是火器!” 冯胜二话不说,挡在了朱元璋身前。 “宗异,莫急,没事的,都是自己人。”朱元璋笑道。 “宋国公受惊了,前方再试枪,动静大了点。”带路的锦衣卫恭敬道。 “枪?这动静不是火器吗?咋是枪呢?”冯胜疑惑。 朱元璋也是一脸疑惑。 “李县男嫌弃火铳听着别扭,非说枪听起来顺耳,他要改名字,叫火枪,头儿也不好反驳,生怕县男撂挑子不干了。” “这小子真能整幺蛾子,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尖头枪呢。” 朱元璋也是刚知道火铳改名火枪了,“不过这样也好,说出去名字还能迷惑敌人,他们还以为是铁头枪呢。” “陛下,刚才这位小兄弟说的李县男,可是李余?”冯胜却敏锐的捕捉到比火铳改叫火枪更大问题。 “正是那憨子。”朱元璋笑道。 “真是李余?他还懂火器?”冯胜瞪大了眼睛。 “懂,而且很懂呢。”朱元璋哈哈笑着,而后道,“他这本事他爹都不知道,你可不兴说出去哈,这小子可是个宝贝疙瘩,若是被人盯上了,出了事,咱可不高兴。” 听着朱元璋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冯胜心头一紧,郑重点头。 …… 另一边。 距离山洞五百米左右的一处平整的山石上,李余正气急败坏的指导着一个看似机灵的锦衣卫打枪。 “三点一线,懂不懂?瞄准懂不懂?准星尖、标尺缺口中心、靶子三点一线咋就这么难?你也是对鸡眼吗?俩眼珠子瞄不准是咋的?” 李余气得一脚踹在锦衣卫的屁股上,心道真是白瞎了自己设计的步枪了。 特瞄的这家伙怎么教都瞄不准! 旁边一直盯着的毛骧,听着李余训斥的话,原本分列两侧的眼珠子,哧溜一下对到了一起,这特么的啥意思? 指桑骂槐? 瞧不起视障人士? “县男,别踢了,你再踢我更瞄不准了。” 锦衣卫也是一脸无奈,他堂堂锦衣卫去哪里不是白吃白喝,当官的见到他都哆嗦,可是在李余这里却被训的像个孙子一样。 “踢死你算了,他娘的老子的枪让你射二十米的靶子都射不中,老子还改造什么啊?直接用原来的短火铳不就行了?” 李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滚一边去,让老子来试试!” 这时候毛骧一把从锦衣卫手中夺过长枪,随后枪托架在肩膀上,俨然一副瞄准的姿势。 “骧哥,你就别了,你这眼神能瞄准?”李余惊慌道,打不准没事,可别打到人了。 “老子就是瞎只眼也能打得准!”毛骧气道。 李余心道这枪一只眼也比对鸡眼瞄的准。 不过看着毛骧明显有些生气了,他也没敢说出来。 眼看着毛骧一对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李余嘴角直抽抽,这特娘你是用准星瞄准靶子,还是用准星给自己眼珠子找准头呢。 砰! 就在李余心中吐槽的时候,一声枪声响起,再看毛骧的枪管上正冒着黑烟。 “报靶!”毛骧将枪扛在肩头冲着远处喊道。 “中靶!” 不久,五十米开外的靶子旁的锦衣卫,挥动了红色三角旗。 闻言,毛骧正眼斜视了李余一眼,“瞧不起我?” “骧哥说笑了。” 李余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着你开枪,打死老子也不信,你这重度斗鸡眼还真能射中! 转眼间李余就一脸鄙夷的看向了之前打枪的锦衣卫,那眼神中分明就是在说,你可真是个垃圾,连残障人士都比不过。 “骧哥,用起来啥感觉?”李余问道。 用枪体验还是要问一下的, 不然不知道怎么改,要发现问题。 “太冲了!” 毛骧说着扯了扯肩膀的衣服,接着就露出来里面被枪托震红的皮肤,一大片红。 “这枪体格好的能扛住三枪。”毛骧道。 “嗯,后坐力大,还得改良下枪托。”李余点点头,继而又摸了摸枪管,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工匠打造出来的枪管质量不错,只是微微有些发烫。” 李余说着笑着看向毛骧道,“骧哥,你再使使力,打一下百米靶试试,看看效果。” 这射击还真是要用子弹喂的,一般人不训练个把月还真打不好。 不过逮到毛骧这天赋异禀的人才,李余自然要抓紧用,五十米靶试完了,百米靶就要试一下了,毕竟百米是李余对这款枪的预期标准。 闻言毛骧摇了摇头,难得露出沮丧的神情,“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这对眼珠子打五十米靶还行,百米还真瞄不准。” “是吗?再使使劲呢?”李余不死心。 这山上的锦衣卫没人能短时间达到自己的试枪标准,毛骧无疑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 所以李余不想放弃。 毛骧瞪了李余一眼,“你当是拔萝卜呢,使使劲就能扒出来?” 老子是对鸡眼,再使劲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了! 第169章 夸我 第169章 夸我? “瞧你看不上这个看不上哪个的,你怎么不自己试枪?”毛骧好气道。 “这不是枪托怼的肩膀头子疼嘛。”李余笑道。 毛骧一阵无语,感情怼别人的肩膀头子你不疼呗?! “骧哥,你给找个机灵点的,学得快的,百米靶才能试验出这枪的所有性能。”李余道。 “你也说了,这射击得靠弹丸喂,不射击个几十上百次废掉百十发弹丸,准头练不出来,你让我临时找人现打靶,我往哪给你找人?”毛骧撇嘴道。 “锦衣卫不是人才济济吗?”李余调侃道。 “你要杀人吗?杀人的话,我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行。”毛骧道。 “那你再打两靶五十米的,我看看穿透力怎么样。” 李余说着对着之前那个打枪的锦衣卫道,“告诉靶位,换成二号加厚铁板。” “骧哥,试试。”李余笑着将枪又递给了毛骧。 毛骧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总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明知道这枪冲,开个几枪肩膀头子疼的要命,他还让他再试。 肯定是报复自己刚才拿话茬挤兑他的事情。 “骧哥,快点啊,最好能连开几枪,这样不仅能更准确的测试枪穿透力,还能测试抢的射击精度。”李余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着李余严肃的模样,毛骧更确定这小子是报复自己了。 连开几枪? 自己这肩膀头子还要不要了? “不用测,我之前测过了,二十寸的铁板一枪打穿。”毛骧反手把枪甩给了李余。 “还是你试试百米靶。” 李余拿着枪,一脸无语,自己画画图纸,指导指导工匠做可以,但是打枪? 自己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怎么用过枪,怎么可能一枪就中百米靶呢? “不会!” 李余斩钉截铁。 李余话音一落,就听到一声带着调侃的声音传来。 “呵,还有你不会的?”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余浑身一颤,接着就看到毛骧等人跪了下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参见陛下。”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都起来。” 接着走到李余身边,道,“咱听毛骧说了你改良的火器,咱心里是好奇的很,那小天雷咱也只是听太子说过,真有那么大威力?” “陛下,小天雷已经造出来了些,一会可以扔两个给您看看,效果虽然不能如河东道天雷一般劈山断水,但是也比之前太子遇袭时匆忙造出来的劣质天雷强很多。”李余道。 “哦?威力这么大,咱可得好好试试。” 朱元璋说着视线挪到了李余手上的枪上,好奇道,“这就是你改良的火铳?” “是,陛下。”李余道。 “看着比咱的火铳长了很多。”朱元璋皱眉道。 “长了,射程也远了,准头也足。”李余自信道。 朱元璋看向毛骧,相比于李余,朱元璋还是更信毛骧的话。 “刚才臣打了一枪,五十米穿透十寸铁板,而且准头足,士兵加以训练,就可上手,适合大规模列装。”毛骧立即道。 “这么厉害!火铳也就二十米还有个准头,这模样古怪的长火铳竟然能射出五十米,而且还能穿透十寸的铁板?”朱元璋震惊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心中吐槽,老朱的审美不行啊,这步枪模样古怪? 这是最符合人体结够的好不好,倒是大明的火铳,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不仅射程近,准头还差。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也就是没人试枪,如果有人试枪的话,百米开外也能射穿铁板。” 李余撇嘴道,作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武器,李余对自己长枪的威力很有信心。 “哦?真的?”朱元璋眼前一亮。 若是李余说的是真的,射程百米外还能保证杀伤力和精准度,若是列装足够,百米外架起火枪阵,敌人还没靠近,就能干掉敌方的先头部队。 “若是真如你所言,咱以后对付敌人的骑兵,百米外,足够射三四次了,第一波就能消灭一半的骑兵。若是操作得当,边跑边退。”朱元璋说着眼中异彩连连。 “陛下,之前似乎谈论过这个问题,您想的有些简单了,先不说士兵射击的准度,单单换弹丸的时间,骑兵很可能就冲上来了。”李余不留情面的打击道。 “咱当然知道,所以咱想着分几个梯队,前面的射击结束,后面的迅速补上,一排一排……”朱元璋瞪了李余一眼。 李余心道你这样玩,那我这步枪的优势没发挥出来啊。 原来的火铳也能这样操作啊,只不过射击距离更短而已。 看着李余的眼神,朱元璋眉头一皱,这小子什么表情,怎么感觉咱这个皇帝被他鄙视了呢。 他娘的,咱真是给他脸了! “咋的?咱说的不对?”朱元璋冷哼一声。 “哪能啊,您是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不对呢,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好的想法。” 李余笑着说道。 闻言朱元璋心头火气更盛,心道每次刚想夸这小子的时候,这小子总得说点让自己恨不得敲开他脑壳的话。 金口玉言? 这憨子是在嘲讽咱啊!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这小子说不出更好的用兵之法,定要给他点教训! “我觉得倒是可以挑选射击精准的士兵,随着冲锋裹挟在士兵之后中,专门伏击敌方将领。” 本来这狙击理念李余暂时还不想说,毕竟百米狙击有些异想天开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将领都喜欢身先士卒。 他本想着以后万一搞出来狙击枪,再说出来,那时候真的就是千米外狙击了。 但是眼看着自己嘴快又惹朱元璋不高兴了,心道若是不说点新鲜玩意,皇帝八成会给自己几鞭子。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眼前一亮,还不等说话,身边冯胜就开口了。 “妙!妙极!远程偷袭!” “即使杀不了敌方统帅,伏击几个千户、前锋副将什么都也可以。” 冯胜拍手道,“倒是没想到,此等妙计竟然出自贤侄之口。” 冯胜的话,李余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你确定这是在夸我? 第170章 问将 第170章 问将 “那也得百米以外有那个准头和杀伤力才行!”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五十米外的靶子,臣就能射了,准头和穿透力都挺足,就是这百米靶,还没找人试。” 毛骧接话道。 “咋不试呢?”朱元璋眉头一皱。 “这长枪虽然上手容易,架在肩膀上就能射,但是距离远了,这瞄准就是个问题,还真得让好手好好练几天才行,如今还没找到试枪的好手。”毛骧说道。 听着毛骧的话,朱元璋转头看向冯胜。 “宗异,打仗时候你火铳打的最好,咱琢磨着这长枪也是火铳改良的,你试试看?” 闻言冯胜笑了笑,“陛下,您高看我了,我如今都一把年纪了,眼神不好,都瞄不准了,不成了。” “宋国公,要不试试?” 李余心道你年纪大打百米靶子兴许更好,毕竟老花眼远视,近处的看着模糊远处的可看的真亮。 听着李余的话,冯胜笑道,“你小子莫不是连你冯伯伯都坑?刚才毛骧射击我可是看到的,你这长枪冲,他这体格子开一枪,肩膀头子都疼的直咧嘴,你冯伯伯我虽然体格还算硬朗,但是可比不上毛骧。” “冯伯伯我这也是找不到人试枪了,本来以为骧哥可以的,可是没想到他这么不顶用,只能打五十米靶,远了就不行了。”李余一脸无奈道。 听着李余的话,别说毛骧这个当事人了,就连朱元璋和冯胜瞳孔都缩了缩,这种话当着人面说你不觉得太伤人了吗? 人家一个对鸡眼能射中五十米的靶子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你还嫌弃? “冯伯伯,你看这样行不,骧哥负责扛枪,抢托在他肩膀上,你只负责瞄准。”李余眨了眨眼又道。 “这……”冯胜看了眼朱元璋。 “试试,咱也急等着这些火器办事呢。”朱元璋笑道。 见皇帝都发话了,冯胜不行也得上了,“李余,我先说好,打不中可不怪我。” 毛骧也狠狠瞪了李余一眼,而后也没多说什么,架起抢抵在了肩膀处。 这长枪是单兵作战用的,一个人扛一个人瞄准,确实很费劲,但是李余急着测试枪的性能,索性也就凑活这一次。 “准了,射。” 瞄了大约十息的时间,冯胜对着毛骧道。 毛骧闻言也不啰嗦,直接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毛骧被枪后坐力震得身体一抖,疼的直嘬牙花子。 不过这时候,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远处的靶子上。 很快百米靶看靶的锦衣卫挥动了红色三角旗。 “中了,射穿了!”李余笑道。 朱元璋也是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火铳改良的好,百米开外还有准头,这可比百步穿杨厉害多了!” 片刻后。 又让人扔了几颗制作的小天雷,看着被炸的满天飞的石头,饶是朱元璋之前听朱标大致说过遇袭时候李余劣质天雷的威力,仍然是震惊不已。 “陛下,这一炸就是一大片啊,威力堪比咱军营的大炮了,我大明有此等火器,何愁蒙元小儿!”冯胜也是激动的直拍手。 “哈哈,是啊, 李余这次可是又给咱立了大功了。” 朱元璋看着李余道,“咱知道你是个能人,这火铳改良了,小天雷也造出来,你给咱试试那火炮能不能也改改。” 冯胜也是眼前一亮,眼神灼灼的看向李余,火炮若是再经过李余手改造一下,定然能威力大增,到时候攻城略地,轰炸敌军更是无敌。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一阵无语,听着他说自己立了大功,本以为后面接着会说怎么赏赐自己,没想到接下来又是安排活计。 “能是能,不过火器改良更费时日,而且繁琐复杂,加上长枪还得优化,我家中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恐怕……”李余一脸为难的看着朱元璋。 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你看我给不给你干! 朱元璋看着李余这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对自己有意见,笑笑道。 “咋的,咱再给你的县男涨一级?” 闻言李余连连摆手,“别,不用了,树大招风,臣还不想太招摇。” 好家伙,之前封赏一个县男,京城百官都眼红了半个多月,这没过一个月直接就升到了县子,这还不得让人眼红的直接搜罗李家谋反的证据啊! 再说了,老子也不稀罕什么爵位啊! 不过李余也知道这时候让朱元璋给他和崇宁赐婚也不现实,毕竟老朱说了,科举后再说。 而且朱元璋还说得看他的学生能不能高中状元,若是办不成事,李余还得进宫当差,朱元璋还不想自己女儿守活寡。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不给赏也就算了,竟然还威胁上了。 …… 朱元璋也没和李余继续纠缠,转头看向冯胜道。 “我打算建一个神机营,你觉得谁管着比较好?” “神机营?”冯胜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就是火器营,只不过人数和火器都比以前的多,以前咱们也就五六门火炮的火器,这次咱想着整个五六千人的,全都装备上火器,以后打仗的时候,先让神机营用火器消耗一波敌人,然后咱骑兵、步兵再上。”朱元璋笑道。 冯胜也是战场老将,听朱元璋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神机营是咋回事。 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异彩,“陛下,这神机营,关系重大,一场大战胜利与否,极大可能直接取决于神机营。” “所以这神机营的选帅一定要慎重,最好选老成的将领。” 李余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心道不愧是名将,眨眼间就晓得了神机营的利害,更是在选将问题上一语点中要害。 “是啊,这神机营一旦建成,里面可都是火器,若是找一个毛躁的将领,一旦军火库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朱元璋闻言也是点头,继续道。 “一旦真的和蒙元开战,神机营尝到甜头,若是将领贪功冒进,万一被骑兵近身了,这神机营就失去作用了,总不能在自己人的人窝子里开炮。” 第171章 科举 国子监 第171章 科举 国子监 “宗异你对武将熟悉,有合适的没有?”朱元璋问道。 冯胜沉默片刻后,摇头道,“这神机营是个宝贝,刚才臣想着自己当着神机营的主将,可是转念一想,这神机营机动性大,臣虽然自诩打仗不输任何人,但是毕竟是上了年纪了。” “这神机营事关重大,又是个稀罕物,得找个稳重且年轻且于大事有心细的将领。” “臣,思索半天,心中有两个人选,但是心中又有担心。” “说说看?”朱元璋笑道。 “我们这代武将,如今算得上年轻的就蓝小二、曹振他们了,若是从我们这一代里选,只能选这两人。”冯胜道。 闻言李余眉头一皱,说实话,他不希望蓝玉接受神机营,如今捕鱼儿海之战还没发生,蓝玉头上还有老一代将领压着,还没有封为国公,还没有嚣张到让皇帝忍不住挥刀子。 但是若是将神机营这一大杀器交给蓝玉,保不齐蓝玉会飘,提前嚣张。 李余这里正想着,就见朱元璋摇头道,“不行,蓝小二性格乖张,好大喜功,性格冲动,是典型的骄兵悍将,打仗主要跟着常遇春学的,擅长突袭,打仗的时候,一见血就眼红,做前锋可以,神机营不能给他。” “曹振?更不用说了,唯蓝玉马首是瞻,好到穿一条裤子,他掌管神机营和蓝玉掌管没啥区别,都是不安生的主。” “给咱想想小一辈的有没有能用的。” 闻言冯胜直接摇头道,“小一辈年纪都太小了,缺乏历练。” 朱元璋眉头皱的更深了。 “回头把常遇春、徐达你们这些老将家的儿子都拉去战场上历练历练,你费点心多带带。” “臣晓得了。”冯胜点头应道,继续追问道,“那这神机营?” “咱想想,让蓝玉组建可以,正好咱回头要让他去剿匪,正好带些火器去试试。” “这长枪射程远,打老鼠也不怕他们跑,万一他们钻进老鼠洞,几个火炮就给他把老窝轰烂了。” “就是让蓝玉管着的话,还得你这个老将盯着。” 朱元璋沉思片刻道,“宗异你总管神机营创建事宜,让蓝玉出出力。” 闻言冯胜脸上大喜,本来他就想接这个差事,但是想到自己年纪大了,怕是精力不够,如今有蓝玉帮衬着,干活跑腿的事让蓝玉去干,他还是顾得过来的。 这神机营对于大明军来说意义重大,他能参与创建,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臣,定不辱使命!” …… 朱元璋带着冯胜在西山上试验火器的时候,皇宫朱元璋寝宫偏殿中,太子朱标的小朝会也开的有生有色。 没了朱元璋,小朝会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不少,臣子们也敢说话了。 与其说是君臣商议国事,到不如说此时的氛围更像是朱标在和众人拉家常。 这是朱标对待臣子的方式,和朱元璋天差地别,朱元璋霸气侧露杀意凛然,朱标则是温水煮青蛙,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前些天孤一直在河东道忙着洪灾的事情,父皇来信说,诸位臣工担忧孤的安危,多次上奏章,奏请父皇让孤回京。” “孤知道是好心,孤心中感激。” 听着朱标的话,群臣立即恭声道,“不敢。” “哎,还真让你们给说中了,天灾不可怕,人祸才可怕啊。” “孤回来的路上,遇袭了。更让孤寒心的是,贼人不是蒙元余孽,也不是飞贼流寇,竟然是犯官子女。” “还是孤在父皇面前下跪求请保下来的。” 朱标说着眼睛在群臣身上环视了一圈,群臣只觉得如芒在背,尤其是胡维庸,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看着自己的不是朱标,而是朱元璋。 “殿下,贼子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是他人之过。殿下,万不可因他们之过而忧心伤神。”凌汉劝慰道。 “凌御史说的有理,倒是孤想岔了。” 朱标笑着摆手继续道,“今日是孤第一次主持小朝会,也是孤第一次主持科举,诸位臣工都是饱学之士,已经主持过科举,做过监考官,孤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你们。” “臣等,不敢。”群臣立即恭声道。 “左丞相主持过科举,又做过考官,对科举一想必也是熟稔。”朱标看向胡维庸。 作为百官之首,又主持过科举,胡维庸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第一个问话,心中早有腹稿,拱手道。 “殿下,科举乃是国朝选才大典,不容有失,考院有些考房已经有些破损,如今考试临近,所以修葺一事,应当尽快打算。” “嗯,丞相所言极是。”朱标点点头,继续笑问道,“还有吗?” “科举有严格的流程,谨循旧制即可。”胡维庸道。 “嗯,丞相心里有谱,孤也就不慌了。” 朱标说着又看向群臣,“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目光柔和,淡淡扫在众人的脸上,那种温和的眼神,让众人感觉极其舒服,有种不为他做点什么,就觉得对不起太子殿下的重视。 “殿下,此次科举,国子监监生是不是还要多占名额?” 第一次参与这种高规格小朝会的礼部侍郎周彧,迎着朱标的眼神问道。 听着周彧的话,朱标冲他投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殿下,历来科举,对国子监生多有优待,固定有录取名额,甚至本朝因为缺官,很多时候因为无人可用,也是从国子监监生中,直接选官,这对其他学子而言,颇为不公。” 周彧说完,殿中陷入了一种极其安静的氛围之中,就是那种某个大家默认的秘密被揭露后的安静。 胡维庸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彧一眼,心中琢磨着,周彧这些话是自己想说的,还是替别人说的。 但凡能进国子监的无异不是功勋大族的子嗣,周彧提出这个异议,大明的那些武将功勋或许不在意,毕竟他们的孩子上国子监不过是滥竽充数。 但是某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就被剥夺了。 周彧这无疑是给世家大族脖子上砍了一刀,本来他们进了国子监,将来入朝为官轻而易举。 若是因为周彧这些话,把国子监举人的比例给砍了,那他们恐怕会恨死周彧。 “嗯,周卿家说的有几分道理,国子监本就有不参与科举直接授官的权利,若是再在科举上与天下士子争抢名额,确实对天下学子极为不公。”闻言朱标皱起了眉头。 第172章 皇帝还不算太抠 第172章 皇帝还不算太抠 见朱标肯定了自己的话,周彧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神情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殿下,国子监除却大本堂皇子皇孙以外,拢共学子不足百人,可是上届中举之人就高达六十五人。” 朱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上次科举,全国录取的也不过三百人,国子监特权对天下学子而言,实为不公!” 周彧从凳子上下来,跪在了地上。 “周侍郎,起来,天下学子寒窗苦读,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寒窗苦读数十载卖货于帝王家。” 朱标说了一句,而后整个偏殿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说实话,朱标没想到周彧会提出这个事情。 “此事,诸位臣工怎么看?”朱标看向胡维庸,“丞相怎么看?” “取消国子监科举特权此事,事关重大,恐怕还要从长计议。”胡维庸道。 “殿下,国子监授官和科举特权,自宋就有,算是祖制了。”凌汉也道,“若要改恐有些阻力。” 朱标笑了笑,“这国子监一个个名师大儒教学,家族供养,如此好的条件,难道还担心科举比不过地方学子?若是如此,那果子监培养的恐怕都是一群蠢材。” “若是取消特权,国子监为了脸面自然不好反对,但是臣担心某些家族……” 凌汉说着同时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半个老乡周彧,他也是没想到周彧竟然提出国子监的问题。 若是被某些世家大族盯上,周彧哪怕是个三品侍郎也捞不到好果子吃。 世家大族为了家族利益,很多时候比强盗都无耻。 “周侍郎稍安勿躁,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孤听说今次入京科举的学子有三万多人,可属实?”朱标笑问道。 “回,殿下,三万又六百二十四人。”中书舍人立即答道,“是历年来科举人数之最。” “好!国朝读书人越来越多,治国之才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 …… 西山。 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李余道,“李余,咱要下山了,你跟着咱一起走吗?” 朱元璋话音一落,李余想都没想,一点脸面都没给皇留,连连摆摆手。 “不用,不用!陛下,我还要留下来和骧哥,商议下长枪改良的事情,这长枪虽然射程和精准度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后坐力太大……” 听着李余喋喋不休的说着编出来的理由,朱元璋脸越来越黑。 这小子当咱是洪水猛兽吗? 就那么不想和自己一起走? 是有多不想和自己一起走,才编出这么多借口。 李余那一脸生怕朱元璋拽着他一起走的模样,让朱元璋有种直接砍了他的冲动。 片刻后。 朱元璋带着冯胜,在锦衣卫的带领下下山了。 毛骧看着渐渐消失在山林中的朱元璋,转而看向李余,“你就这么害怕陛下?” “你不怕?” 李余问完就后悔了,心道毛骧还真不怕,继续道,“陛下天天琢磨着坑我,让我干活不给钱,恨不得什么事都让我干。” “我和他一起走,我就担心就下山这点路,他就又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 “我亏不亏啊!” 听着李余的抱怨,毛骧道,“你小子还真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别人巴不得陛下给安排事,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反而嫌弃上了。” “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想着巴结皇帝,好当官,我可不想当官。”李余摆手道。 毛骧皱眉道,“你真就那么怕当官?” “怕!可怕了!我就怕皇帝给我的差事多,越受宠我越怕!” 李余说着,又直言不讳道,“骧哥,我说你也太不地道了,以后陛下给你安排什么事,别老拽着我,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你小子,这都是立功好差事,你小子不感激我,反而抱怨起我来了。” 毛骧摇摇头道,“行了,别愣着了,进洞商量商量长枪怎么改良。” “明天,我得赶紧下山,家里事还多着呢。”李余摆手。 “那你刚才还对陛下说要和我商量长枪改良的事。” “敷衍的!不行啊?” 毛骧:“……” 你特么的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欺君之罪是咋回事啊! 李余和皇帝前后脚下山了。 甚至他走到山脚的时候,皇帝马车还没走,皇帝和冯胜还站在山脚下说话呢。 一直在一块大石头后藏了半天,李余才腰酸背痛的站了起来,看着离开的马车,心中骂骂咧咧,他肯定皇帝是故意! 李余打马饶了一个小道,避开皇帝的马车,提前进了城。 回到家,刚喝口水,还没来得及休息,管家老黄就来了。 “少爷,有人来了,说是庄子的事。” “庄子的事你让他等我爹回来,我不管这事。”李余摆手道。 “不是家里的,是你自己的庄子。”老黄道。 “我的庄子,我哪来的庄子?”李余皱眉道。 “是您定远的庄子,说是上次陛下封您做县男,还有二百亩的田庄给您。”老黄道。 “还有田庄?”李余诧异道,“圣旨上没说啊?不是说就封了一个县男,食邑三百户吗?怎么还有田庄?”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老黄道。 “人在哪?带过来,我问问。”李余道。 若是给了二百亩的田庄,这奖赏还有点用处,皇帝还不算太抠。 二百亩田庄就相当于自己的地盘,自己想怎么折腾就随自己折腾,可操作性可就太强了。 比县男的虚名实在! 不一会,老黄就带着一个肤色黝黑,身体消瘦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李余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是常年日晒雨淋干庄家活的。 “小人周大刚,拜见东家。” 周大刚看到李余,立即跪在了地上。 “站起来回话,老黄给他倒杯茶。”李余道。 “是,少爷!” “不,东家,小人不渴。”周大刚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他可是知道这次的主家是什么人的,这里可是国公府,府门比定远县的衙门口都气派,自己走进来都直打哆嗦,哪里敢喝东家的水。 李余看着周大刚干裂的嘴唇,笑了笑,走上前将他扶起来道。 “你这嘴唇都干裂了,嗓子恐怕都渴冒烟了,不喝水一会怎么回话?” 第173章 田庄 第173章 田庄 “这庄子本来是刑部尚书詹徽的产业,后来听说他犯了事,家产被收了,庄子就重新划归回了县里,近些天才听说被 陛下封给了东家。” “本来我们这些奴籍的人,也是私人财产,就想着问问县里,我们咋处置,是杀是剐,总得问问,不然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 “昨日,小人几人就去县里找主簿,主簿说上头下令说,陛下说咱大明百姓过的本来就苦,我们这些奴籍的人,更不容易,脏官贪财的时候也没给我们几块肉,他犯了错,和我们无关。” 听着周大刚的话,李余点点头,心道这倒是很符合朱元璋的做事风格。 他从乞丐一路走来,最清楚底层百姓的困苦。 杀官朱元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是杀无辜之民,朱元璋却断然不会做的。 在这点上朱元璋和历来的皇帝都是不同的,历来皇帝都是将自己摆在士大夫地主士族这层利益线上的,可是朱元璋一直对摆在老百姓、农民的位置上。 而且还时常告诫子女,不能忘本,要勤俭。 历史上若说真正站在老百姓位置上,替老百姓着想的皇帝,朱元璋绝对毋庸置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其他的皇帝可以说是圣主明君,但是民君他们却不是。 而朱元璋是! “既然如此,主家没了,詹徽伏法,你们没了约束,成了自由身,可自行离去,为何还留在庄子上?”李余不解道。 可是听着李余的话,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的周大刚一下子慌了,他以为李余不想要他们了,不等李余有反应,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东家,您是不要我们了吗?您要是不要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周大刚砰砰往地上磕头,让李余有些不知所措。 “少爷,那庄子上的人都是奴籍,您若是不要他们,他们就成了流民黑户了。”老黄在旁边道。 听着老黄的话,李余点点头,他倒是忘了这回事。 奴籍的人,如果没有主家发放契约,去衙门备案,是没法解除奴籍的。 而一般成了奴籍的人,想要重新落户也不容易。 最起码,他们取消奴籍,看着恢复了自由身,但是一没有房屋遮雨,二没有土地种粮食,吃穿住都会成问题。 甚至被人打死都没有人为他们申冤。 “东家,我们这些人吃的不多,干活可老实了,一天一餐饭就行!”周大刚说着话又砰砰往地上磕了两个头。 “嗯,起来,我知道了。”李余看着周大刚磕红的额头,皱眉道,“你们的契约文书呢?” “抄家的时候我们的契约文书都被转交给定远县衙了。” 周大刚又小心翼翼的向李余推销道,“东家,我们这些人都是种地的老手了,春耕、秋收、播种、插秧、房屋修补,没有我们不会的。” “不用担心,我们少爷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老黄在旁边宽慰道。 “你先回去,明天我去庄子上看看。” 李余说着对着老黄道,“去账房拿点银子,让他买点吃食给庄子上的人带回去。” “是,少爷!”老黄道。 …… 老黄带着周大刚走后,李余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倒是没想到皇帝还赏给了自己二百亩地,这年头地可是好东西,围起来就是一方小天地,自己在里面想干啥都行。 不过具体干啥还得好好想想,总不能浪费了二百亩地。 种庄稼? 若是找到地瓜、玉米种子还好,若是只种小麦、水稻那就没太大意义了,还不如做点别的…… 虽然那二百亩地肯定是入了户籍田册的农田,若是私自改成作坊工厂啥的,肯定会被追责。 不过李余身份在这里,稍微运作一下就没事了。 只不过,做什么好呢? …… 第二日,李余难得早起,早早的就进了后院书房。 这让正在朗诵文章的袁容,以为恩师又要教授他什么新知识,顿时打起了精神。 结果老师说,让他温故而知新。 其实八股做题法门,能教给袁容的,李余都教给他了,甚至李余现在面对袁容心里都有些发虚了。 担心袁容突然问什么难题,自己若是答不上来,就露馅了。 “我今日不在家,袁容还是要拜托给曹国公了。”李余道。 李景隆摆摆手,直言道,“说的好像你真给袁容操了多少心似的?还不都是我每天风雨无阻的在这里盯着。” 不等李余反驳,袁容就已经看着李景隆认真开口道。 “姐夫,话不能这么说,你不在这里我照样可以读书,若是没有老师为我解疑答惑,即使你天天盯着我,我也不能多学一个字。” 噗…… 听着袁容的话,李景隆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感觉自己这个小舅子是真中了李余的毒了。 李景隆没搭理胳膊肘外拐的小舅子,看着李余道。 “距离科举就剩最后一个月了,你不在这里盯着袁容,还乱跑什么啊?最后一个月,你不得留在这里好好指点一下。” “能教的都教了,最后一个月还是做题,不停的做题!你以为题海战术是开玩笑的?” 李余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从今天开始,八股文每日增加两篇!” “还增加?”李景隆震惊了。 别人每天能做出一篇文章就不错了,袁容之前就要求袁容每天做两篇,如今又加两篇,那就是四篇! “一天做四篇八股文,当他是下蛋的老母鸡啊,噗一下就一篇文章?” “熟能生巧,这就是题海战术的魅力,做得多了,下笔如有神,手比脑子快!”李余点头道。 李景隆摇头道,“历朝历代都没听说过谁能一日做出四篇文章的,又不是最多几十个字的诗文。” “手比脑子快?还没听说过谁这样做文章的。” 不等李余说什么,袁容已经开口了。 “姐夫,我行!我现在觉得做文章就像是女人绣花穿针引线一般,熟练了,闭着眼都能将线穿进针孔里。” 第174章 铁公鸡拔毛 第174章 铁公鸡拔毛 “你给我闭嘴!” 李景隆瞪了袁容一眼,这个小舅子已经彻底不能要了。 胳膊肘往外拐的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别吵了,就这么定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做文章保持手感也很重要。” 李余又道,“如果李余做出水平较高的文章,可以拿出去宣传一下,凌铁头给作序,袁容的名头算是打出去了,这股风头不能断了,文名越高越好。” 听着李余的安排,李景隆诧异道,“听你这话的意思,科举前你不打算指导袁容了?” 袁容也是一脸幽怨的看着李余道,“恩师,科举近在眉睫,您不在学生身边,学生心中没底啊。” 李余难得有了几分师道尊严的模样,拍着袁容的肩膀道。 “老师能教的都教给你了,温故而知新,多看错题集,多看历代先贤科举前辈的佳作,老师相信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恩师!” 看着李余满怀希冀的眼睛,袁容心中感动,只觉得心中对科举的恐惧荡然无存,只知道自己不能辜负恩师的期望! 见李余一句话,就让袁容如此感激涕零,李景隆心中颇为无奈。 “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助教似乎也没啥用处了,让袁容自己在这里读书做文章就好了。”李景隆摊手。 “这样也可以。” 李余点点头,“不过,你每日还是要来看一下袁容做的文章,若是有好文章,还需要你广而告之运作一下。” “嗯。”李景隆点头道。 片刻后。 李余、李景隆结伴离开韩国公府。 “你去哪?是不是要去主播商会?” 李景隆看着李余眼中精彩奕奕,虽然早就拿到了主播商会的分红,但是他还一次都没去过呢。 听以前的几个狐朋狗友说过,这直播看头可好了,尤其是那种求而不得,一直勾着的感觉,比去青楼的感觉都好。 看一遍保准上瘾。 “不是。陛下将原来詹徽的农庄,赏给我了,我要去庄子上看看。”李余道。 “陛下赏了你封地?”李景隆瞪大了眼睛。 “什么封地啊,就二百亩田庄。”李余撇嘴道。 李景隆满嘴醋味的说道,“你这还嫌少?除了大明洪武三年陛下封赏开国一百五十位开国功臣外,之后莫说封爵给地了, 就连开国的一百五十位功臣的封地都不在近处,而你不仅封了县男,陛下封给你的封地就定远,区区三十里路而已,这份厚爱,我这个外甥孙都嫉妒啊!” “不是封地!”李余又道。 “有什么区别,田庄关起门来,就是你的封地,你愿意干什么都行。”李景隆道。 “不种地也行?”李余眼前一亮问道。 “废话,你自己的地,愿意干啥就干啥,再说了,即使是田庄,你也不需要交税好不好。”李景隆瞪了李余一眼。 嘶……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本来还以为皇帝小气呢,这么算来还真不能算小气。 这直接给了自已一个国中之国啊! 比梵蒂冈都大! “没想到陛下这铁公鸡还真拔毛了!”李余笑道。 对于李余这大不敬的话,李景隆只当是没听到,反正去告御状,舅姥爷也不会处罚李余。 “走了!” 李余上马,兴冲冲往定远赶去,巡视自己的地盘了。 可是还没出城门,李景隆就骑着马赶了上来。 “你不是要去看直播吗?”李余扭头问道。 “直播啥时候都能看,我现在就想跟你去看看那片庄子。”李景隆道。 李余听出了李景隆嘴里的酸味,笑道,“我那就二百亩的庄子,你京城的田庄都比我的大,你有什么好酸的。”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我爹留下的,又不是陛下赏的。”李景隆道。 “你爹的田庄不就是陛下赏的?”李余道。 嗯? 啥意思? 怎么听着有些歧义呢? 李景隆皱眉看向李余,总觉得李余占自己便宜了呢。 “那能一样吗?”李景隆叹息道,“本以为作为舅姥爷唯一的外甥孙,会受宠,可是我这受宠程度和你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走了什么运,陛下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看!” 听着李景隆的牢骚,心道,你这是只看到了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 老子给你舅姥爷干了多少活,被你舅姥爷黑了多少银子,昧了多少封赏啊,就一个庄子看把你给酸的。 两人都是骑马的好手,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昨日周大刚给说的庄子。 庄子外早就站满了人,为首的正是昨日去府上找李余的周大刚。 “这就是咱们的新东家!” 周大刚话一落,站着的二十多个人齐齐跪了下去,着实把李余吓了一跳。 他还真不适应这个。 “李余,这詹徽还真是黑心,二百亩的田庄,就让这点人打理,一人差不多十亩地,农忙的时候,恐怕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累死累活的干都不一定能干完。” “看他们这面黄肌瘦的模样,恐怕吃的也不好。”李景隆咋舌道。 “你充什么好人,你家庄子上不也卖人?”李余道。 “那能一样吗?庄子种地需要人,人手不够当然要买人干活了,可是我又不是黑心货,家里那些人可都吃的饱饱的,可从没让他们饿着肚子干活。”李景隆立即反驳道。 李余没再和李景隆说话,而是看着跪着一地的人道,“下跪就不用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好好做事,我不会苛待你们的,都起来。” 可是李余的话,并没有什么作用,那些人的头反而是跪的更低了。 “周大刚。”李余皱眉喊道。 “是,东家。”周大刚闻言抬起头,冲着跪着的众人喊道,“东家让你们起来,就都起来。” 第175章 卧槽!敌袭! 第175章 卧槽!敌袭! 片刻后。 李余带着人进了庄子。 除了周大刚以外,其余人都战战兢兢的远远地吊在后头。 就连周大刚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李余,嘴里一边给李余介绍着庄子的情况,一边悄悄观察李余的脸色。 半个时辰,李余大致了解了下庄子情况。 太阳高照,李余就和李景隆坐下休息。 立即有仆人端茶倒水,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面黄肌瘦的样子让李余有些于心不忍。 “你们平时住在哪里?”李余问道。 “回东家,我们这些人就住在西面那一排房子。” 周大刚指着西面一排只有茅草屋顶和三面墙的房子说道。 与其说是房子倒还不如说是棚子。 “你刚才不是说那边是牲口棚吗?”李余皱眉道。 “牛住最南边三个棚子,北边那几个棚子是我们住。”周大刚道。 “什么?你们住牛棚?这缺一面墙,夏天还好,冬天你们不得冻死啊?”李景隆震惊道。 “没事,冬天我们一堆人挤着睡,去年冬天还好嘞,天不算太冷,没冻死人,前年冬天冷的都睡不着觉,小六子和老陈都冻死了。”周大刚说道,语气中没有多少情绪变化,就像是在说一件司空见惯的小事。 “詹徽这狗东西,拿人命不当命啊!”李景隆咬牙切齿道。 “北边这些房子我看挺好的,是谁住的?”李余道。 “以前每年秋收和播种的时候,主家来人就住在这里。”周大刚恭敬道。 “这排房子我看还不少,平时就这么空着?”李余皱眉。 “这里房子一共有十一间,十间住人,剩下一间是厨房。”周大刚道。 “好,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两人一间,你看着分。”李余直接道,“床、被褥我回头会派府上人送来,另外我再给你们扯二十匹布,你们会缝补吗?每人两件夏装,剩下的布留着,天冷的时候再做两件冬装。” 李余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东家,我们给您磕头了!” 周大刚声音哽咽,他一带头,全都开始往地上磕头。 李景隆在旁边看得是唉声叹气,就这么一点点恩惠,就让他们感动成这样,在詹徽手下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啊。 “都起来,以后也不要这样动不动就跪下,只要你们踏实做事,我不会苛待你们。” “周大刚这庄子可有管事的?” 李余真的有些不习惯这样动不动就跪的。 “回东家,以前有个詹管事,是詹大人的侄子,后来詹大人出事,他也被抓了。”周大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周大刚,既然你们中没有管事,我看他们都听你的,以后你就是这庄子里的管事了,你可听明白了?”李余道。 “谢,东家,小人都听明白了。”周大刚道。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李余和李景隆就走了。 “李余,还有差不多一旬的时间庄子上就收了,收了之后你打算种啥?”李景隆道。 “没想好呢。”李余道。 “没想好?就差一旬时间就得种新茬庄稼了,盛夏、初秋正是庄稼发力的时候,想种什么你得提前准备种子,不然错过了节气,这地可就荒了。”李景隆道。 “一看你就是个不懂侍弄庄稼的,若是陛下知道你这样糟蹋田庄,非得把庄子收回来不可。” “我看了那庄子有五十亩左右的水田,侍弄好了,出的粮食比一般旱地至少高出三成。” 李余听着李景隆的话,撇撇嘴道,“我不知道?既然这二百亩庄子我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当然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也没说非得种地?若是有些其他门路,弄个工厂,作坊啥的不行?不比粮食赚钱?” 李景隆虽然不明白工厂是啥,但是他知道作坊是啥,眼睛一转就明白李余要干什么了。 “你这是要做买卖?造什么,卖什么啊?”李景隆眼睛冒光盯着李余。 主播商户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让他抄上了,这差不多一个月,收了六七万分红了,啥买卖能这么赚? 若是李余再想出什么点子,可又是一门一本万利的买卖。 “还没想好,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李余看着李景隆放光的眼睛,笑道,“点子太多,还没想好具体做哪个。” “没事,没事,你好好想,缺银子就找我,我也不贪心,还是和之前一样,就要两成利。”李景隆笑道。 “你倒是大方,不怕投了钱打了水漂?”李余道。 “那怕啥,不是还有主播商会回本吗?”李景隆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来,对着李余道,“主播商会那边缺主播啊,你得赶紧想办法招人,每天看着那么多银子从眼前溜走,我这心痛啊。” 如今主播商会那里还是只有一个主播,按照蓝春他们的推断,若是能招到主播,收入至少还能翻一翻! 一个主播商会炸出来一堆京城的地主富豪。 “你不会找?”李余道。 “我知道哪有漂亮姑娘,可我不懂直播啊,听蓝春说鱼幼娘直播前可是经过你好几天的培训,这里面的门道,我们可不知道。”李景隆冲着李余挑眉。 李余:“…” 李余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道奶奶的,老子现在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非得说我和鱼幼娘有一腿是! “别墨迹了,赶紧回去,还有很多事等着呢!” 李余一夹马腹,高头大马嘶鸣一声,往前冲了出去。 “哈哈,走!我今日好不容易不用盯着我小舅子,我也要好好去看看直播到底是啥样子的。”李景隆哈哈笑着,一打马追了上去。 两匹马在定远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疾驰,马蹄翻飞,掀起层层尘土。 突然一直在前面疾驰的李余,一下勒住了缰绳 。 紧随其后的李景隆也是慌忙勒住缰绳,在马头撞上李余战马的瞬间,生生将马匹扭转了方向。 “卧槽!李余你搞什么!”李景隆心有余悸的看向李余。 “别说话!” 李余皱眉扬手制止了李景隆。 “怎么了?”看着李余警觉的样子,李景隆皱眉。 “你看这路上。”李余道。 “路在了,不是挺正常的吗?就是咱俩纵马,尘土太多了。” 李景隆说着话,呸呸两声吐出了嘴巴里的泥土,“老子在你后面光吃土了。” 而就在李景隆话音一落,陡然间看到李余一个低头,趴在了马背上。 接着一支闪烁着寒光的冷箭,贴着李余头皮飞过。 “卧槽!敌袭!” 李景隆惊叫一声,瞳孔一缩,就看到十几只箭矢从尘土飞扬中蹿出,直奔李余。 “憨子,快躲!” 李景隆大喊着,将身上的长袍脱下,卷在手中,像个风扇一样旋转,尽量将飞来的箭矢甩飞出去。 律律…… 突然一声痛苦的哀鸣响起,李余的战马,被箭矢射穿了马腹,高大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砸起一片尘土。 第176章 命悬一线 第176章 命悬一线 “李余!” 李景隆惊呼一声。 “呸!呸!” 李余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几口尘土。 尘土环绕中,李余看着骑马冲过来的李景隆,心中有些感动。 从刚才的箭矢的数量来看,敌人至少有数十人,而且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即使如此,李景隆发现敌袭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要逃,反而是提醒自己。 如今更是在不知自己死活的情况下,纵马来救自己,这让李余对李景隆大有改观。 尘土中,李余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朝自己冲来,粗略的估算一下,至少有二十多人。 看样子是早有预谋。 李余现在没时间思考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看着李景隆纵马而来,李余一个纵身上马。 如今敌人早有准备,而且敌众我寡,正面应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抱紧我!走!” 李景隆大吼了一声,一打马载着李余直接迎着敌人冲进了尘雾之中。 这地方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现在返回庄子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纵马,冲出十几丈,直接踏死了,两个敌人。 “李余你小子怎么回事,这是些什么人?这是冲着你来的啊?” 李景隆一边纵马一边喊道。 “你问我,我往哪知道啊!”李余气道,“别想了赶紧跑,再晚一步,你也得跟着老子陪葬。” “我就知道跟着你小子没好事。” 李景隆说道,“好在我的马是战马,要不然我这重量再加上你,根本就跑不起来。” 嗖…… 两人正纵马逃命,一支箭矢就冲着李景隆面门射来。 “低头!” 李景隆惊呼一声,猛然低头,李余也随着他做动作。 李景隆骇然道,“箭是从前面射来的,前面也有人!” 如今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两人死路一条! 李余也是心叫大事不好,若是只有前面一批,他们两人凭着马匹的优势,很快就能将他们甩掉。 可是万万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来路上也有伏击,足以说明,他们蓄谋已久。 “他娘的,只能拼了,给我冲!” 李景隆重重的一夹马腹,想要故技重施冲杀过去,可是敌人明显早有准备,在李景隆纵马冲向他们的时候,猛然一条绊马绳从地上拉起。 律律…… 又是一声哀嚎的马的嘶鸣声,马栽倒在地,李景隆和李余滚落两边。 “凑!李余老子这次真被你害死了!”李景隆和李余背靠背站着。 两人虽然都是武二代,自幼学武,武力值不低,但是面对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根本就胜不了。 “妈的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伏击当朝公爵!早知如此,出门就带着护卫了,关键是在京城,老子也没想到有人敢截杀老子!”李景隆骂骂咧咧道。 李余此时后背也已经湿透了, 这些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活啊。 “老李,这份情我记下来,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一会儿我就是拼死也把你送出去!”李余咬牙切齿道。 “废话!你不拼死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这么多人就算你被剁成肉酱,也护不住我。” “再说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吗?杀人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景隆说着眼睛阴沉的盯着围上来的敌人,冷声道,“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真他娘的不值啊,老子一个国公杀他们一百个也拉不平啊!” “别墨迹了,再待一会,他们就全围上来了,主动出击,我拖住眼前这几个,你冲出去,只要上了马,还有机会。” “记住,你出去后,一定要给我报仇!” 李余说着话,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最近的一个敌人,一个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刀,转而持刀一刀砍在对方脑袋上,含恨之下,竟然生生把他的脑袋切开了两瓣。 鲜血和雪白的脑浆溅了李余一脸。 虽然不是李余第一次杀人,但是眼下这种情形却是李余面临的最凶险的一次。 “卧槽!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心狠手黑的,你这上来就把人脑袋劈开了,是真狠啊!” 李景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如今李余说的办法是最好的。 李余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有李余拖着,自己逃出去的几率很大。 只不过自己逃出去,李余就会被彻底的围杀了。 “别他娘的墨迹了,赶紧动手,冲出去记得给老子报仇!” 李余头也不回的喊道,说话的工夫他又捅了一个人。 “你他娘放屁,虽然是你小子连累了老子,但是老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主,若是让我死鬼老爹知道我扔下兄弟自己逃命了,他还不得活过来打死我啊!” 李景隆仗着身体优势,一个肩膀撞,将身前人撞飞,顺手夺过一把刀,挥舞着和李余汇合一处。 “他娘的,你是不是傻,这样咱俩都得完犊子。”李余怒道。 “别废话了,有这工夫还不如想想是什么人要杀你,老子可不想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李景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显得牙齿更白了。 “凑他娘的,这乌泱泱的压迫感,差点把老子都快吓尿了!” “我他娘咋知道是谁啊,我也就和咱们这些武二代打打架,那还不是今儿打了明儿就一起喝酒?谁会下死手啊!” 李余一刀格开砍来的长刀,这会儿他已经是疲于应对了,若不是他们两个退到路边的一块巨石处,这会恐怕已经被前后包抄了。 “你小子仇家那么多,再好好想想。” 李景隆咬牙切齿道,就在刚才一个分神,他肥硕的身体上被人砍了一刀。 “曹他娘的,今儿要是不杀死老子,老子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将你们的主子用棍子从后门捅到嘴巴烤肉串,喂狗!” “小心!” 李余猛然抽刀掠向李景隆头顶,一刀将爬到巨石上的贼人从脚踝处砍断。 贼人哀嚎着滚下巨石! “停!”一声冷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突然原本急呼呼冲着李景隆、李余两人挥刀子的黑衣人,尽数停了下来。 只见发号施令的黑衣人,一挥手,原本持刀的黑衣人,齐齐从后背拿出一把十字弩,上面冷箭齐齐装弦。 寒芒直指两人。 两人全身都是空档。 “完犊子了!这领头的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地方一群人施展不开,索性直接射箭了,咱们还逃不了,这次死定了。” 李景隆右手握着长刀,手臂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流。 第177章 危在旦夕 第177章 危在旦夕 李余眼看着自己被弩箭对着,心中也是一片死灰。 自己好不从容易穿越重生,还没切切实实好好享受一把,大干一场,就这么死了,心中万分不甘。 “是谁派你们来的?”李余看向发号施令的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怪就怪你坏了我们主子的大事!” 听着黑衣人的话,李余瞳孔一缩,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是太子遇袭的事。”李余看向李景隆道。 “原来如此!还真是贼心不死,李余咱老李这下也算是为太子死的了,也不亏!”李景隆哈哈大笑道。 “可是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李余眉头紧皱。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地方离着城门差不多还有二十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怪就怪出门没带着护卫,下辈子投胎记得出门带着点护卫。” 李景隆说完又冲着黑衣人喊道。 “别他娘的射我脸哈,射花了老子的脸,阎王爷点名认错了,老子就投不了胎了。” “放心,保准把你们都射成刺猬!”领头黑衣人冷笑一声,扬起了手。 “兄弟,本来我还想着若是我横死也是死在漠北战场上,没想到竟然死在这等宵小手里,见到的最后之人竟然是你。”李景隆道。 “老李,以前我看错你了,若是今日咱们大难不死,我一定不会薄待你。”李余叹息一声。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死了倒也无所谓,虽然我正直壮年,但是该享的福都享了,该玩的都玩了,也不算亏,倒是你,哎,年纪轻轻,还没尝过女人滋味。”李景隆说着眼睛就往下瞄。 李余眉头一皱,心道这老小子这时候还想着这些。 “若是你早点把你三姑骗出来,我不就不是童子鸡了吗?你可真不是好兄弟啊!”李余撇嘴。 “李余你这没良心的,我是为你好,我三姑可非良配啊!” “凑!不对,我当你是兄弟,你特么的想当我姑父!你他娘的临死还占我便宜!”李景隆大骂道。 “这咋是占你便宜呢?你辈分本来就不高……” 李余反驳道。 拿着弩箭的黑衣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道这俩有病,死到临头还有闲心斗嘴? 可是下一秒,异变突起,只见原本还在盯着对方斗嘴的两人,突然一个滚地,就朝黑衣人群冲去。 嗖嗖…… 反应过来的黑衣人连忙射出箭矢,可是陡然间发射,失去了准头,全都射在两人身后的地面上。 眨眼的功夫,两人挥刀又砍了几个黑衣人。 后续再砍,黑衣人已经拉开了距离,弩箭再次对准了两人。 “两位公爷不愧是功勋之后,好算计啊!强弩之末又杀了我好几个兄弟,你们真该死啊!” 领头黑衣人咬牙切齿,“本来还想着给你们留个全尸,现在……” 黑衣人冷哼一声,高举的手,猛然挥下。 嗖嗖…… 弩箭呼啸着风声冲两人射去! “滚地!” 李景隆大叫一声,两人几乎是同步滚在地上。 这种情况下,能最大限度避开弩箭射击方式,只有滚地。 咔咔…… 弩箭一轮箭矢射空,两人身上都中了箭,索性两人都护住了要害。 李余双腿后背共中三箭,李景隆就惨了,他本身肥胖面积太大,拢共六箭,不过好在他皮肉够厚,看他中气十足的模样应该也没伤到根本。 “兄弟咱再杀俩人!” 李景隆咬牙切齿,想着趁着黑衣人重新装箭的工夫,再杀几个人。 李余点点头,眼中杀意凛然,“这么窝囊的死法,我也不喜欢!” …… 另一边。 皇宫之中。 云南沐英的一封加急的奏报呈报了上来。 云南土司各部大乱的时间,比预期的要快很多。 宋国公冯胜、韩国公李善长,左丞相胡维庸以及兵部和五军都事府的主事都聚在此处。 “陛下,您派臣去协助沐英,保证不出一月就扫平土司!” “这些狗东西,洪武四年,我大明要进去驻军的时候,被这群土着残杀了五千余人,臣要去报仇!” 蓝春咬牙切齿,浑身戾气。 “呵,要杀还轮得到你?沐英就行了。再说了你要是把那些土司都杀了,那块地怎么办?还得迁人耕种,那地瘴气缭绕,除了他们外人能种的了?”宋国公冯胜瞪了蓝玉一眼。 若是其他人怼,比如胡维庸,蓝玉或许会直愣愣的怼回去,可是面对宋国公冯胜,蓝玉底气还是差了些。 以前蓝玉跟着姐夫常遇春打仗,学了常遇春突袭作战的特点,后来常遇春英年早逝,蓝玉就一直跟着冯胜身边,冯胜也算是蓝玉军事生涯上的一位老师,而且冯胜还是淮西武人勋贵的领头人,蓝玉虽然桀骜,但是也不敢在冯胜面前扎刺。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上策,分而化之,从内部攻克,陛下此计,高明至极,不废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困扰百年的土司之祸。”李善长笑道。 嗯? 李善长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面色古怪的看向李善长,心道这老家伙真坏啊! 尤其是朱元璋,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顿时僵住了,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老小子真坏啊,这是挤兑我呢! 我想出的计策? 谁不知道这分而化之从内部攻克的计策是你儿子李余想出来的啊! 你这是点谁呢! 朱标嘴角也是抽了抽,眼看着父皇脸色变了,他赶紧接话。 “此计绝妙,而且进展迅速,儿臣看用不了半年,这土司各部就能全部收归朝廷,只不过这后续的安置倒是个问题,若是继续任由他们自成山寨,恐怕不出三、五年又成了毒瘤。” 朱元璋闻言瞪了李善长一眼,冷哼道,“这倒不怕,李余也给了咱改土归流的法子,咱听了之后觉得大赞,若不是见韩国公也一脸茫然,咱还以为是憨子从他那里得到的计策呢。” 李善长干咳一声,心道不就是提醒你一下土司之祸功臣是我儿子吗,至于讥讽我吗? 果然儿子说得对,皇帝是个小心眼,别给他上眼药。 “哦?李余那小子还有安置土司的妙计?”冯胜惊喜道。 “嗯,所谓改土归流……” 朱元璋缓缓将云南土司改土归流的办法说出来。 而随着朱元璋的话,所有人都忍不住感慨,若是用此计,大明则永无土司之祸! 这等妙计,真是李余想出来的?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李善长也是第一次听到改土归流的法子。 心道这儿子是真开窍了,比老子这个军师厉害多了。 朱元璋看着众人眼中的震惊之色,心中同样也是感慨。 虽然早就知道了改土归流之法,再次细想起来还是震惊于李余的聪明。 打天下的时候,李善长是自己的军师,如今坐江山了,李余又成了自己的治世能臣。 这父子俩还真是咱的应梦贤臣啊! 就在皇帝和臣子都在感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朱元璋眉头一皱,抬头就看到朴不成急匆匆走了进来。 “没看到咱正商议国事吗?一个没卵蛋的玩意,也敢听?”朱元璋皱眉。 朴不成吓得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老奴不敢偷听,只是事情紧急,老奴顾不得其他。” “什么事?说!”朱元璋沉声道。 “陛下,县男李余和曹国公李景隆被人伏杀,危在旦夕!” 第178章 把人给我留着! 第178章 把人给我留着! “什么?”李善长脸色巨变! “在哪里?李余和李景隆怎么样了?”朱元璋大怒。 “截杀当朝县男、国公,胆大包天!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陛下,让臣去救人,臣要将那些贼人碎尸万段!”蓝玉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 “陛下,臣愿领兵前去搭救两位贤侄!”冯胜也急了。 “李余、李景隆两人现在怎么样了?”朱标也是急急的看向朴不成。 朱标这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朴不成身上。 朴不成忙道,“是锦衣卫前来禀报,老奴看他神情,许是锦衣卫已经前去营救了。” “那个锦衣卫在哪?还不让他进来!”朱元璋忙道。 “老奴,这就叫他进来。”朴不成忙出去叫人。 几十息后,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急匆匆进来,跪在地上。 “直接说,李余、李景隆现在怎么样了?” “小人来的时候,毛指挥使已经带人去营救了。”锦衣卫直接道。 “是什么人敢截杀当朝公侯?”蓝玉问道。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不过毛指挥使说,应该和上次太子殿下遇袭的事情有关。”锦衣卫道。 “难怪这么丧心病狂,连县男,国公都敢截杀,原来是这帮乱臣贼子!” 朱元璋咬牙切齿,眼角余光撒向胡维庸,只见胡维庸也是满脸担忧的看着答话的锦衣卫,似乎也是难以置信竟然有贼人敢袭杀大明的县男、国公。 “陛下,请陛下准许臣带人去救我儿子!陛下,李余自幼没了娘,他娘死的时候,我答应过她……” 李善长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陛下,臣也去!” 冯胜和蓝玉也道。 “去,带着咱的侍卫,截杀李余跟咱外甥孙,给咱查,无论他是谁,咱要将他挖心掏肝!” 朱元璋紧握着拳头,他已经被气的快压不住火气了。 李余虽然平时也气他,但是却隐隐已经成了自己左膀右臂般的人物,而李景隆更是自己的亲外甥孙! 若不是时机未到,朱元璋恨不得现在当场,一刀就把胡维庸给剐了,一了百了。 得了皇帝应喏,李善长、蓝玉等再没有任何迟疑,急匆匆离开偏殿。 另一边。 定远往京城的大道上。 就在李余、李景隆决定强忍着疼痛要进行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一道道利箭的破空声再次响起,接着就看到站在眼前的黑衣人惨叫着栽倒在地。 “有人!山上有人!” 黑衣人立即乱了,慌张的举着弩箭对准了道路两边的高山! “杀!一个不留!” 接着李余就听到了毛骧冰冷刺骨的声音。 锦衣卫! 绝处逢生! 李余和李景隆对视一眼,都看了对方眼中的流露出来的惊喜。 眨眼间,锦衣卫就和黑衣人缠斗到了一起。 这群黑衣人对上杀人着称的锦衣卫仅仅一个照面,就死伤无数,眼看着屠戮殆尽,李余大喊道。 “留个活口!” “放心,知道你的心思,给你留着呢!” 毛骧将领头的黑衣人提到了李余面前。 “果然是皇帝好走狗,竟然还有锦衣卫护持!”黑衣人冲着李余咬牙切齿。 “我凑!当了俘虏还敢给老子耍横!” 李余还没说话,李景隆不顾身上的伤痛,一耳光就扇在了黑衣人脸上,含恨出手,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直接扇掉了黑衣人两颗门牙! “你们先治伤,这人我先让人押回诏狱。”毛骧一个手刀砍晕了黑衣人。 “嗯,押回去,不过给我留着,我要亲自审问!”李余冷声道。 “你?”毛骧道,“还是我来审,锦衣卫最擅此道。” “不!你没我懂!我要把这小子后面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李余咬牙切齿,眼神中的杀意,让毛骧都有些心惊。 …… “李余!李余!” “憨子!” 李善长、蓝玉、冯胜带人到的时候,李余和李景隆已经经过简单的包扎,正坐在路边石头上休息。 看着李善长、蓝玉、冯胜身后跟着的一群战马,李余嘴角抽了抽,看样子都是禁军啊, 皇帝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 李景隆受伤比李余重,躺在地上正哼哼唧唧,看着李善长带了禁军来,顿时坐了起来,眼眶含泪。 “舅姥爷还是疼我的!这来了得有八九百禁军!” “憨子,你没事!” 李善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李余身前,看着李余身上的伤眼眶一下就红了。 “爹,我没事,都是轻伤,看着唬人,休息两天就行了。”李余道。 “李余告诉我,你等着别让老子逮到那些人,但凡和这事有关的,不管他是谁,我把他大卸八块给你报仇!” 蓝玉也快步走到李余身边道,“要是蓝春知道你受伤,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没事。”冯胜查看着李余的伤势。 “我没大事,都是轻伤,没伤到根本,老李才惨呢。”李余笑道。 闻言,冯胜、蓝玉看向李景隆,只见此时李景隆身上此时还扎着三根弩箭。 见他们看来,李景隆咧着嘴笑道,“他娘的,就我老李倒霉,身上中了七八箭,还有仨倒钩的!” 第179章 不能让替咱办事的人寒心 第179章 不能让替咱办事的人寒心 半个时辰后。 李余和李景隆都被送回各自家中,自有御医前去诊治。 蓝春在得知李余遭遇截杀后,第一时间就到了韩国公府。 看着李余趴在床上,手臂,双腿、后背都是伤,咬牙切齿的从黄俊手中接过药膏。 “别让我知道他是谁,让我知道后,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余无语的看着蓝春,“别还没等你给我报仇,我就被你给玩死了,药膏是抹腿上的不是让你堵洞的呢?你举着它打算抹哪呢?” 闻言蓝春低头一看,干咳一声,“我说这伤口咋这么圆呢。” “圆个屁!老子还穿着亵裤呢!滚一边去!净他娘的捣乱!” 被李余骂了一声,蓝春乖乖的将药膏还给了黄俊。 “三哥,到底是谁,查出来了吗?”蓝春坐在床边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和上次太子遇袭的事情有关。”李余道。 “那三哥这是被记恨上了,这群人胆大包天,有一就有二,只有把他们一网打尽,才能永绝后患!”蓝春道。 “知道,留了个活口,回头我亲自审问。”李余道。 “伯父和我爹他们呢?他们不是去救你了吗?这会怎么不见人了?”蓝春问道。 “见我脱离危险,就进宫了,陛下有一堆军国大事等着他们商议呢。”李余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替他儿子挡刀,他也不出面慰问一下。”蓝春撇嘴道。 “你这乌鸦嘴可不敢乱说,陛下万一真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见他。” 李余心中吐槽,皇帝每次来见他,总能给他安排点活,他可不希望皇帝来看他。 两人这里正说着话,就见袁容走了进来,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应该是哭过了。 “恩师!” 袁容一下跪在了李余床边,“我看下人来去匆匆,逼问之下才知道恩师受伤了,恩师受伤,弟子没能床前尽孝,学生惭愧!” “行了,起来,没什么大事,是我不让他们去打扰你的,科举临近你安心读书才是对为师最大的孝心。” 李余笑道,看着袁容哭红的眼睛,心道这个学生没白教啊!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别在我这里守着了,回家看看你姐夫,他中了七八箭,身上的伤比我重。”李余道。 “不用,我姐夫皮糙肉厚,流点血没事。”袁容几乎脱口而出道。 听着袁容的话,李余表情一滞,他竟然一时没想到该怎么接这个话。 咳咳…… 倒是蓝春被袁容的话,呛的咳嗽了一声,心中暗道,尼玛,这是亲小舅子吗?是上辈子下来的讨债鬼! …… 另一边。 宫中。 “怎么样了?” 朱元璋看着刚回来的李善长等人。 “陛下,你一定要为李余和曹国公讨回公道!”李善长直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陛下,您没看到,若是锦衣卫晚去一会儿,两个孩子就会被射成刺猬了!” “陛下,光天化日之下,敢刺杀当朝县男、国公,罪不可赦,其罪当诛,剥皮抽筋不足震朝纲律法!”冯胜道。 “宁杀错不放过!陛下,让臣去办!”蓝玉单膝跪地大声请命。 朱元璋眼神阴沉不定,时不时看向一旁的空位子上,之前胡维庸坐在那里,此时他已经离开。 “标儿,你说咋办?这李憨子和景隆是替咱爷俩挡的无妄之灾。” “若不是咱让锦衣卫日夜盯着李余,这次怕是咱要失去两个国之栋梁!” 朱元璋看向朱标。 见父亲向自己看来,朱标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 “儿臣自当为李余和景隆外甥出头,可是时机不到……” 朱标说着话锋陡然一转,“但是如果李余和李景隆要出气,无论他做的多过分,哪怕是把城门给炸了,我这个太子也替他们扛了!” “好!你这话提气!臣子替咱老朱家办事,替咱家挡灾,咱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朱元璋点头道。 “李善长!”朱元璋喊道。 “臣在!”李善长哽咽道。 “你回去告诉李憨子,说咱知道他委屈,这些日子他替咱和太子办了不少事,咱也不是周扒皮,他被人欺负了,咱碍于身份不能替他出头,但是他想报仇尽可全力施为,惹出天大的祸事来,咱和咱儿子都替他扛下了!”朱元璋道。 “谢,陛下隆恩,我家憨子能得到陛下和太子如此恩宠,实乃上辈子修的福气啊。”李善长磕头谢恩。 朱标忙将李善长搀扶起来,“韩国公莫要哭坏了身子,要好保重。” 待李善长等人离去后,毛骧正好进宫。 “确定了?”朱元璋眼神阴沉。 “确定了,不过恐怕审到最后顶多抓几个臭鱼烂虾,伤不到根本。”毛骧道。 “大明立国十余载,他就经营了十余载,甚至咱还是吴王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的和文官、将领打好关系,那时候他兴许还没野心,这两年官位越来越高,野心也也越来越大了。甚至因为担心子嗣影响他的威望,儿子坠马死后,草草安葬,也不再言添后,这心得多狠,比咱都狠啊。”朱元璋皱眉道。 “是啊,连个子嗣都没有,锦衣卫想要抓到他把柄更难了。没有铁证若是杀他,恐怕会引起群臣猜疑,国朝不稳。” 毛骧说着摇头道,“他如今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做事也有些无所顾忌了,竟然已经迁怒到了李余身上。” “若不是陛下提醒,让锦衣卫日日盯着李余,臣再晚去一会,李余和曹国公就被射成筛子了。” 朱元璋点头道,“李余就今日去定远的庄子,这个事情他也是刚知道,那群贼人就到了,这就说明那些人一直盯着李余,时刻准备杀他,杀他作甚?泄愤啊,是怪李余坏了他的大事啊!” “陛下,活着那个首领怎么办?要不要臣审?”毛骧道。 “李余不是说他审吗?交给他,你透露给他点信息,这小子聪明,不用点透,他自己就能明白敌人是谁。” “这小子有歪才,而且不是肯吃亏的主。” 朱元璋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笑道。 “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让他出出气,怕是会憋出病来。” 第180章 刮目相看 第180章 刮目相看 曹国公府。 李景隆趴在床上,嘴里咬着锦缎,袁氏坐在旁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臭婆娘别他娘的掉金豆子了,哭的我心烦。” 李景隆冲着袁氏骂了一句,转头看向正琢磨着怎么下刀的王石。 “王御医憨子那边你去看了吗?他那里怎么样?” “曹国公放心,李县男那里已然无事,所有箭矢已经拔出来,伤口处理李县男自己就可以。” 王石说着看着已然肿起来的几处伤口,面露难色。 “公爷,您忍着点,之前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好了,可是这最后三根倒钩的箭矢有些麻烦,这麻药兴许就没那么管用了,你这箭矢是倒钩的,剜出来有点难度,周圈的肉都肿了,出血可能会多点。” 听着王石的话,李景隆笑骂道,“李余那个该挨刀的好好的,我这挡差的倒是受了罪了,以后这小子要是不带着我挣银子,老子就让他赔命!” 李景隆骂完,将锦缎往嘴里一咬,含糊不清道。 “不怕,尽管来就行,我这锦缎布头都塞进嘴里了,这点疼算啥。” “那公爷可忍着点了。” 王石说着刀尖就陷进了肿起来的皮肉里,瞬间血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嘶…… 李景隆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着锦缎,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袁氏一见出血吓得眼泪一下子就又出来了,手帕捂着嘴不敢出声。 大约半个时辰,三支倒钩的箭矢才全部剜出来,待箭矢全部剜出来,李景隆脸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公爷,再忍着点,这药膏涂在伤口上,初始会有麻辣剧痛之感,待半刻后疼痛就会消失,就可包扎了。”王石道。 “停!不是说李余有那个叫青霉素的对肿疡之症都管用,涂抹在这伤口岂不是效果更好?”李景隆道。 “曹国公知晓了?” 王石诧异的看着李景隆,关于青霉素这个陛下可是下了封口,不能外传,不过记得当日蓝春肿疡的时候,李景隆也去了,知晓倒也不意外。 “那青霉素提纯困难,李县男没有存货,而且那青霉素是粉末状,伤口出血量大,容易冲散,内服又不知道多少剂量为宜,亦不敢冒然用药。”王石道。 “嗯,那还是不用为好,只不过王御医你这药膏看起来黑乎乎的,靠不靠谱?” 李景隆看着王石手里的药膏比黑炭都黑,忍不住担忧起来。 “公爷,放心,保管公爷明日结痂,不出五日就可下地走路了。” 王石说着药膏就“拍”在了李景隆的伤口处。 取倒钩的伤口大,药膏糊在上面就像是填坑一样,磨平了就像是抹上了一层腻子。 嘶…… 药膏和血肉的接触,就像是往伤口上抹了一层盐巴一样,疼的李景隆险些晕厥过去,眼泪再次蓄满了眼眶,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三天一换,那老夫改日再来了。” 王石背起了药箱。 “有劳王御医了。” 李景隆道谢,袁氏赶忙上前,悄无声息往王石药箱里塞了一锭金子。 王石之前救太子有功,如今也是水涨船高。 虽然是皇帝派他来给李景隆看病,但是李景隆这点人情世故是不能忘的。 袁氏亲自从王石出了府门,又和王石约定三日后,上门给李景隆换药,才派马车将王石送走。 将王石一送走,袁氏就着急忙慌的去看李景隆。 看着李景隆苍白的脸,和满身的伤口,袁氏一个没忍住,又要哭。 可是还不等袁氏哭出声来,就被李景隆呵斥住了。 “哭!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再哭就给我滚出去!” “你这死没良心的,我这不是心疼你啊,你也是的,也不知道躲着点,真玩命上啊。”袁氏一半埋怨一半关心。 “你这傻娘们,躲?你知道当时什么情况啊,我往哪躲,四五十人拿着弩箭把我们和李余俩人围成了一个圈,也就是我和李余,换旁人,早死了。” “能活着回来就是老爹在天有灵了!” 李景隆一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感觉头皮发麻,心道也就是那时候热血上头,悍不畏死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命大。 听着李景隆的话,袁氏惊的捂住了嘴巴。 “啊,那么危险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大胆,连当朝国公都敢截杀。” “呵,这有啥啊,他们连太子都敢伏杀啊。”李景隆冷笑道。 “啥?你说啥?” 袁氏惊恐的看着李景隆。 “看,连你这个妇人听了都知道怕,那些人得多胆大包天啊。” 李景隆说着摆手道,“让我睡一会,这次老子可是伤了根本了,这血流的我自己看了都心疼。”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让下人去熬母鸡汤,好好给你补补。” 袁氏说完安排下人去买鸡炖鸡去了。 而袁氏安排完后,转而就回了屋子,守着李景隆又开始了抹眼泪。 她虽然在娘家事上有些霸道,但是她心里是明白,李景隆是她的依靠,她虽然平时嘴上霸道,但是心里惦记着李景隆。 要不然除了娘家的事以外,她也不会任何事都依着李景隆,哪怕李景隆提出羞人的姿势和台词,她也会羞红着配合。 如今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男人,袁氏不由得心疼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姐!” 正低头抽泣着,袁容就来了。 眼见兄弟来了,袁氏眼泪更多了,“兄弟,你快看看你姐夫,这伤的太重了,血都流了半盆子。” “姐,你别哭,我看看姐夫。” 袁容安抚住袁氏,快步走向李景隆。 看着李景隆苍白的脸,袁容也有些动容,“本来我以为姐夫身体好,会比恩师伤的要轻,没想到姐夫竟然伤的这么重。” “你姐夫这次可是造了大罪了,你是没看到御医刚才剜肉取倒钩的箭头,那血止都止不住,疼的你姐夫眼泪都出来了,脸上的汗更是止都止不住。”袁氏心疼道。 “嗯,恩师都和我说了,那群贼人是冲着他去的,姐夫完全有机会自己逃跑,可是姐夫,明知会死,还是以为义无反顾的恩师并肩作战!” “以往我只以为姐夫和我以前一样是个纨绔,眠花宿柳,夜夜笙歌,我还想着日后我中举,规劝一下姐夫,没想到姐夫今日竟也让我刮目相看了。” 袁容看着李景隆道。 听着袁容的话,袁氏大感安慰。 “只盼着李余记着点你姐夫的好,别再坑他了。” “姐,不会的,恩师也从没想过坑姐夫,之前给的那些银子和铺面,恩师都做生意了,家里不是刚分了六七万两银子吗?”袁容道。 “嗯,以前姐姐只当李余是真憨子,没想到不仅不憨,而且才华横溢,不仅能教导你,还这么会做生意,你姐夫跟着他,倒也不再眠花宿柳了,也能干点正经事了。” 第181章 离李余这个变态远点 第181章 离李余这个变态远点 “嗯,自从姐夫当了助教每天都盯着我读书,倒也安生了很多。” 袁容点头附和。 “你们俩都安生了,姐当初倒是没想到李余一个人就把你们俩制住了。”袁氏道。 “姐姐,以前兄弟不懂事,让姐姐、姐夫操心了。”袁容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兄弟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姐姐知道你懂事了,你姐夫这躺在床上,姐姐哭了半天了,你可不能再惹姐姐哭了。” 袁氏忙哭着将袁容拉起来。 “姐,你去休息,姐夫这里我看着。” 片刻后,袁容对着袁氏道。 “兄弟今日不去读书了?”袁氏问道。 “姐夫、姐姐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姐夫重伤,姐姐又是个妇道人家,两个外甥年岁又小,离不开姐姐,匆忙之下,姐姐恐怕还没安排好。” “兄弟今日就在这里替姐姐一日,待姐姐安排好两个外甥,我再走。”袁容道。 听着袁容的话,袁氏大感安慰,只不过她却也担心影响袁容的学业。 “兄弟,眼看就要科举考试了,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读书?”袁氏道。 “姐姐不必担心,这些时日我每日都在做文章,恩师说,我刚好趁机换换脑子,照顾姐夫的时候,我刚好看看杂书,对我科举也是大有裨益。”袁容道。 “真的?你莫要骗姐姐。”袁氏道。 “姐姐放心好了,我还想考状元,给咱家扬眉吐气呢。”袁容笑道。 听着袁容这么说,袁氏也不再说什么,留袁容在这里照顾李景隆,自己去安排府中事务去了。 袁氏走后,袁容搬着凳子坐在床边,拿出《海岛算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和李余教授的算法做对比,越对比越觉得李余教给他的法子,简单直接,更加直观。 袁氏再次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袁容坐在床边读书,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 早知到有李余这个名师,早就安排兄弟去求学了。 “兄弟,这天黑了,看书得掌灯,不然眼睛都看瞎了,给你姐夫熬了鸡汤,一会你也吃些,吃饱了才好读书。”袁氏笑道。 …… 第三天的时候,李余已经等不及了。 拄着拐,就跟着毛骧进了诏狱。 “这诏狱又湿又潮,对你这伤可没好处,将养几天,身体好点了再来不行?”毛骧看着李余责备道。 “我向来是报仇不隔夜,这次吃了这么大亏,命都差点没了,能忍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李余随着毛骧往里走,诏狱还和上次一样,阴暗充满了霉味,只不过可能因为最近下过几场雨,味道比上次更重了。 一路走过去,每个单间里都是眼神中充满恐惧的犯人,尤其是看到毛骧就和看到阎王爷一样,惊恐的缩在墙脚,面壁朝墙。 “骧哥你这积威深种啊,这里的人就算是出去,一辈子也有心理阴影了。” “进了诏狱再出去的没几个,出去的,呵,八成都成疯子了。”毛骧呵呵笑着,声音回荡在诏狱里,听起来阴森恐怖。 “那人还活着吗?”李余又问道。 “给你留着呢,担心他寻死,一直让他半死不活的吊着,没力气死,也没动大刑。” 毛骧道,“你小子打算咋审?我怎么不信你有比我锦衣卫诏狱还有法子。” “你们诏狱都有啥法子?”李余好奇的反问起来。 “劓鼻、刮骨、阉割、炮烙……”毛骧一开口,像是说顺口溜似的说出了二十几种酷刑,听的李余有些头皮发麻。 “都是见血的啊,低级!”李余不屑道。 “你小子……呵,我今天就看看你小子有什么好法子。”毛骧道。 “那你就看着,指定不会见血,一会儿少不得用到你的人。”李余笑道。 “我的人你随便用,最近没什么犯人,他们一个个憋得难受。”毛骧道。 李余心道没有病人憋得难受,这是折磨人把自己也折磨出病了,都不正常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诏狱最里面的一个单间,袭杀当朝国公,又和太子遇袭有关,这领头的黑衣人是母亲诏狱里最重要的犯人了。 三天忍饥挨饿,黑衣人靠在墙上有气无力,脸色蜡黄,双眼无神。 即使看到李余和毛骧来,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哗啦…… 看守的锦衣卫打开了牢门,李余拄着拐和毛骧走了进去,毛骧隐隐比李余快上半个身位,防止黑衣人突然暴起,伤了李余。 “兄弟叫什么名字?”李余笑眯眯的问道。 黑衣人没理会他,眼神中依然是没有任何光彩,也不求饶,也不开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李余又问出第二问题。 黑衣人依然没理会他。 “就这两个问题,你想好了记得喊我,我这几天都在诏狱。” 李余说完拄着拐杖哒哒的离开了牢房。 这波操作不仅毛骧和看管的锦衣卫懵比了,就连一直无精打采的黑衣人都懵比了。 “这走了?” 毛骧诧异问道。 “不然呢?我问他又不说。”李余摊手道。 毛骧一阵无语,人家想刀你你他娘的还和人聊天人家能搭理你? “你别管了,我动几个大刑,他就招了!” 毛骧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招手一个锦衣卫就走了上来。 “先把他的鼻子给我割了,记住准备好药,别疼死了。”毛骧道。 “大人,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去办。”锦衣卫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 看着锦衣卫脸上变态的兴奋,李余赶紧制止住。 “停!这个犯人我自己审问,你们若是动刑,反而成全了他,他正想死呢。” “这样的人都是抱了必死之心,生活没有希望的人,肉体上的疼痛他们不会惧怕,死亡对他们来说反而是解脱。”李余道。 “不用我们审,你审?让你再去问俩问题?”毛骧讥讽道。 “粗鲁!粗!骧哥我就说你是个粗人,就会打打杀杀,你还不听。这样的人外在疼痛已经不起作用了,得从心理上摧毁对方!由内而外攻击才行?” 李余道。 “怎么个由内而外?”毛骧面色古怪。 “呵,你跟着我学,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李余一边说脸上还露出略微变态的笑容,看的毛骧和旁边的锦衣卫心头一惊,旁边的锦衣卫更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和李余拉开距离。 咋感觉这小子比我们这些锦衣卫还变态呢。 第182章 撞见 第182章 撞见 片刻后。 李余拄着拐杖,一个个走到当值的锦衣卫面前。 “唱两句我听听。”李余笑着对每一个锦衣卫说。 锦衣卫看着李余脸上略显变态的笑容,赶忙唱了两句。 李余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我听着他们唱的都挺好听的啊。”毛骧疑惑道。 “是啊,没想到你们锦衣卫能文能武不仅能杀人,还各个都是歌唱家。”李余有些无语了,这些锦衣卫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怎么唱曲都那么好听呢。 不合常理! 那宫商角徵羽的音调,一个个唱的挺标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艺术学院。 “我们这些人闲下来没别的爱好,就爱听姑娘唱个小曲,耳濡目染多少都会唱两句。”毛骧笑道。 “我说怎么歌词都是些情哥哥情妹妹啊,一个大男人唱的娘们唧唧的。”李余摇头道。 “你小子到底要干啥?不是审犯人吗?咋折磨起我的人来了。”毛骧道。 李余听着毛骧的话道,“骧哥,你唱的怎么样?唱两句我听听!” “唱个屁!老子不唱!”毛骧立即拒绝。 见毛骧恼羞成怒的样子,李余就知道他肯定是自己要找的人才,五音不全,各个不在调上,还贼自信的人才,不好找啊! 几十个锦衣卫里才出现这么一个人才,出才率挺低的。 “骧哥唱!你唱一句我给你一两银子!”李余用金钱诱惑。 “滚!老子不会唱!” 毛骧斜眼瞪着他,问道,“你小子到底整什么幺蛾子,你要是不会审,就特娘的让我审!” “精神攻击啊!找几个五音不全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给他唱歌,又累又饿,想睡睡不着,想死死不了,不出两天那小子就得折磨的精神崩溃。”李余道。 “这就是从内部攻克?”毛骧表情古怪。 “这叫心理学,从精神上摧毁对方,比你们那什么割鼻子割耳朵的管用多了!” 李余问道,“你这诏狱也不行啊,都没有我要的人才。” “有一个,一天到晚不睡觉,就唱曲,也不困,你要不要?”毛骧道。 “唱的好听吗?”李余问道。 “难听死了,他旁边牢房的犯人因为受不了,撞死了俩,后来就把他单独关押了。”毛骧道。 “嘶……人才啊!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个犯人?”李余道。 “嗯,原来是个三品的侍郎。”毛骧道。 “被你给折磨疯了?”李余嘴角抽了抽。 不一会毛骧就带着李余到了一处,更加阴暗狭窄的过道,要不是内部人员带路,常人肯定找不到这里。 里面漆黑一片。 比之前的牢房更加阴暗潮湿,甚至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这里面没人?”李余没听到什么动静。 “有人,有些都关在了七八年了,心死了,半死不活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李余终于听到了动静。 声音嘶哑,五音极度不全,比拉风箱、锅铲铲锅底灰的声音都能听,刚一听到李余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行了,不用走了,就他了,把他拉出去和那个黑衣人关一块!” 李余心道既然这位侍郎大神唱歌自成一派,他的喜羊羊也用不上了。 就这杀伤力,他不信那个黑衣人,能扛过一天! “不再听听?”毛骧道。 “听个屁!再听一会,我就疯了!”李余赶忙摇头。 安排完正事,毛骧带着李余出了诏狱,李余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像是鱼儿再次进到水里一般。 “骧哥,这些日子我怕是不能去西山了。”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眼珠子转到眼眶中间,斜视着他,“放心,陛下不是周扒皮,说了这些日子让你好好养伤,西山那里有我盯着,好在你指导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大炮了,不过这个不急,等你伤好些后再办。” “嗯,那我就先走了,先让里面那个听几天曲。” 片刻后。 李余到了李景隆府上。 这次两人算是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是真正的生死之交了。 咚咚…… 李余敲响了曹国公府的房门。 门房很快打开了府门,见是李余,笑着让李余进了门。 “县男稍等,我去禀报我家老爷。” “去。” 李余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转悠,说实话,李余是真的羡慕李景隆,这小子远比大明其他武将会享受。 屋内。 李景隆正侧躺在床上,脸上强挤出几分笑容。 “三姑,是外甥的不是了,本该外甥去宫里给您请安,一直有事情耽搁了,今日还劳烦三姑来探望。”李景隆道。 “知道你遇袭了,我就来给你送点补品,反正我那里也用不到。”公子哥打扮的崇宁公主笑道。 “多些姑姑,景隆谢姑姑怜爱。” 李景隆心道崇宁公主今日出宫,怕是有其他事情让自己做,希望崇宁公主体谅自己身上有伤,别安排过分的事情。 “听说李余那小子和你一起遇袭的?”崇宁公主干咳一声道。 听着崇宁公主的话,李景隆眼前一亮,心道原来是打听李余的事情啊。 崇宁公主本来就厌烦李余,如今李余受伤,她恐怕比任何人都高兴,自己把李余说的更惨几分,崇宁公主肯定高兴。 “是啊,三姑,那小子天天在外面招惹是非,这次贼人就是冲着他去的,估计现在这小子出门都得带着护卫。”李景隆道。 “啊…我听说那憨子是因为上次救太子哥哥再招惹上的这些乱臣贼子,是吗?” 崇宁公主一听贼人是专门袭杀李余的顿时心头一紧,要不是绿娥轻轻碰了她手臂一下,她险些暴露。 “这倒是。”李景隆道。 “哼!为皇家死了也算他尽了忠心了,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他到底伤的有多重!” 崇宁公主佯装发怒冷哼一声道。 听着崇宁公主的话,李景隆心中叹息,心道憨子你这是真讨了三姑的厌了。 也不知道李余那憨子到底看上这个刁蛮任性姑姑哪一点了。 除了好看以外,算了,其实李景隆在多次遭受崇宁公主的毒手后,也不觉得这张脸好看了。 “嗯,挺惨的,估摸着比我还惨,这会恐怕还在昏迷状态。” 李景隆尽量说严重些,讨得崇宁公主开心,自己少麻烦,也算是帮李憨子挡灾了。 “什么?!那么严重?” 崇宁公主听着李景隆的话,顿时坐不住了,惊的就要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过却被一直准备着的绿娥给按了下去。 “公主,稳住,冷静,矜持!” 崇宁公主强行掩盖住了心里的慌张,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呵,那憨子可算是遭了报应了,还敢打我的主意……” 崇宁公主说着,话锋一转,“外甥你好好养着身子,回头姑姑派人给你送补品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景隆忙道,“姑姑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这里有点事,就不留饭了。” 崇宁公主这会儿听说李余昏迷不醒,哪里还坐的住,就想着赶紧走,找个由头溜进韩国公府去看看。 说完不等李景隆开口,领着宫女绿娥就往外走,可是就在此时,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爷,李县男来了!” 门房道。 “什么?” 李景隆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心虚的看了眼崇宁公主,心道老弟你咋这时候来了,撞枪口上了啊。 “你说谁来了?”崇宁公主也道。 “李余李县男来了。”门房下意识道。 第183章 男人先成家后立业 第183章 男人先成家后立业 “这憨子受伤了不在家将养着来我这干啥!” 李景隆气恼道,而后对着门房道,“告诉他,老爷我病重,没工夫搭理他,让他滚回去……” 可是李景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崇宁公主打断了。 “让,让,咳,让他进来!刚好我也能看看他伤的怎么样。” 听着崇宁公主的话,李景隆心道,兄弟不是老哥不帮你,实在是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啊,哪怕再晚半刻钟呢,公主就走了。 “公主。”绿娥有些焦急。 公主只听到李余受伤就不顾陛下禁令,私自出宫了,若是看到手上的李余,还不得立即失控啊。 也不知道公主是咋回事,怎么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自从上次诗会之后,公主几乎是每天晚上都说梦话,梦里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展眉的,有时候还大喊着李余的名字。 当然绿娥也觉得李县男好,会作诗的武二代,关键是还长得高高大大的。 如果公主招了李县男做驸马,他这个贴身丫鬟,兴许还能做个通房。 “我知道,我不见他,我躲起来还不行?”崇宁公主低声对绿娥道。 转而又冲着李景隆趾高气昂的说道,“我躲屏风后面,你别暴露我,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憨子到底伤成什么样!哼!” 李景隆看着带着绿娥躲进屏风后的崇宁公主,心里叹息一声,心道希望一会李余那小子别胡说八道。 不然惹恼了这个刁蛮公主,自己可护不住他! 哒哒…… 李景隆这里正叹息着,就听到外面传来拐杖的哒哒声,还不等他开口,李余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老李!老李!” 听着李余叫的亲近,李景隆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心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你小子怎么来了,我咋记得你比我伤的重呢!咋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 李景隆这话是给屏风后的崇宁公主听的,毕竟他之前说李余伤的很重,现在李余活蹦乱跳的出现,他得为自己的谎言遮挡一下。 “你记错了呗,你中了七八箭,我中的比你少,而且都不是啥要紧部位。” 李余拄着拐杖,看着李景隆,微微有些感动,李景隆伤的是真重,看着样子,没个月余都下不了床。 “老李,这次我知你的情了,兄弟忘不了你!”李余道。 “就这?说完了?” 李景隆一瞪眼,“老子是救你的命啊!这救命之恩,就这么轻飘飘的完了?” “哪能呢!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啥好事姑父都忘不了你!”李余立即道。 “嗯,这还差不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挣钱的好事不能忘了我……” 嗯? 不对! 咋回事! 李景隆嘴里说着脑袋反应过来了,“你小子又占我便宜!老子可是救了你一条命!” 李景隆气得都要站起来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晓得了,我这条小命是你救得,咱们本来就是兄弟,如今你救了我的命,那就更亲了!”李余忙安抚住李景隆。 “气性真大!” “我特么的是我气性大吗?是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想当我姑父!”李景隆道。 “不然呢?各论各的吗?等我和你三姑成亲了,你还不是得改口?”李余道。 呃? 卧槽! 李景隆心虚的往屏风上瞄了一眼,心道老子干嘛要接这个话,让憨子沾点便宜就沾点便宜呗。 这个姑父的话题一展开,崇宁公主万一气不过,当场冲出来怎么办? 自己现在受伤,拦都拦不住啊! 屏风后面。 绿娥悄悄扯了扯崇宁公主的衣服,“公主,李县男这就让曹国公喊姑父了?” “嗯,别说话。” 饶是崇宁公主是刁蛮的性子,听着李余说让李景隆喊他姑父,也觉得俏脸绯红一片。 “打住!李憨子,你别痴心妄想,你要是想好好处,我还当你是兄弟,你要是想当我姑父,那就连兄弟都没得做了!我三姑温婉动人,岂是你一个憨子配的上的!”李景隆义愤填膺大声道。 “你若是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就绝交,我只当救了一条狗!” 他李景隆要让三姑知道,他是向着三姑的,三姑不喜欢李余,那他宁愿和李余绝交! 逢场作戏嘛,都是说给三姑听的。 “我说老李,你这就不对了,即使我和崇宁公主成亲,咱们也可称兄弟啊,咱们各论各的。”李余安慰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心道,他娘的这是称呼问题吗? 这是要命的事啊! 李景隆低声对李余道,“憨子,咱能别说这个了吗?说点别的!” “说别的?说啥?”李余皱眉,怎么感觉李景隆今天有些不太正常呢。 “说说主播商会,让你招主播,你招了吗?”李景隆忙道。 “你看我这样,走路都成问题,怎么招?” 李余道,“回头这事交给蓝春去办,他看了那么多场直播,也琢磨出点门道了,再说了不是还有鱼幼娘吗,她也是个老主播了,帮忙培训些基本的还是可以的。” “咳咳,对啊,男人嘛,就得把事业放在第一位,你还年轻怎么就想着成亲呢,先……” 李景隆见李余被自己拉回到了主播商会上,心头一松,就要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他却想不到屏风后的崇宁公主已经急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李景隆嘴缝上了。 情哥哥刚开口说她的事情,就被这外甥给堵住了,崇宁公主怎么能不气! “公主,这曹国公真讨厌,奴婢还等着李县男说您的事呢,他就给岔开了。” “嗯,回头没他好果子吃!”崇宁也是气道。 这里说着话,外面李余就打断了李景隆的话。 “老李你这话就错了,老话说的好,成家立业,先成家才能立业,这心里有了惦记,脚下有了根,才能安稳。” 李余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珠子一转。 “哎,说到这事,我倒是差点给忘了,让你把你三姑叫出来,你咋还没办呢?”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心虚的往屏风后看了一眼,心道崇宁公主就在后面呢,你这龌龊的话,非得今天说。 崇宁公主听到你这话,不定得气成啥样呢。 李景隆似乎已经看到屏风后,崇宁公主咬牙切齿的样子了。 “李余可不敢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三姑了。再说了,你一个臣子,怎敢有种想法,亵渎公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李景隆一边说一边冲李余使眼色。 可是李余完全没有接收到李景隆的信息,奇怪的看着李景隆。 “老李,你咋了,不会伤到眼睛了?这可马虎不得,得赶紧找王石看看。” 第184章 多么痛的领悟 第184章 多么痛的领悟 屏风后。 “公主,没想到曹国公竟然从中作梗,李县男明明早就要找你了,他竟然不告诉您!”绿娥愤愤道。 “这个李景隆胆子好大,竟然破坏我的好姻缘!上几次见他,他只说李余的坏话,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他就是想坏我的好事!”崇宁咬牙切齿道。 见崇宁公主真生气了,绿娥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公主,有没有可能是您表错了意,曹国公……” 闻言崇宁公主面上一窘,“我一个姑娘家家,还能上杆子告诉他,我心悦李余?那样我还有点矜持没有。” 听着自家公主“大言不惭”的话,绿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了,太没自知之明了。 “公主,李县男就在外面,要不咱们出去?”绿娥撺弄道。 “不!不!我这个打扮出去,会吓到他的。”崇宁连连摆手。 “不会的,小姐你这个打扮,也很潇洒。”绿娥捂嘴偷笑,“面白无须红唇杏眼,李县男还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哥呢。” “你这丫头敢开我玩笑。” 崇宁公主作势要打,绿娥忙指了指屏风后,崇宁公主瞪了她一眼。 “回宫再教训你!” 外面。 “你就说什么时候帮我把公主约出来?!”李余道。 “你死了这条心把,莫说公主了,就是寻常人家未出阁的的女子也不可能私下和你见面啊,如果陛下知道我让公主和你私下见面,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李景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好!那你可别怪我恩将仇报!”李余咬牙道。 李景隆看着李余咬牙切齿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被李余这模样给激到,现在…… 他算是知道李余了,这小子看着憨,其实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虽然说话没谱,但是做事很有分寸。 “行了,别吓唬我了,你若是真心实意对我三姑,我回头和她好好说说,咳咳,你也知道也就是我是陛下的血亲,若是外臣给公主说这事,陛下早就把他脑袋砍下来了,我这可是冒着风险的。”李景隆大声道。 “也可以,不过我觉得还是我亲自向公主表明爱意比较好,毕竟你说的没我说的好。” 眨眼睛李余就想到了后世无数的浪漫情话,若是到时候能约着公主去郊外踏青,再送她一束九十九朵红花,估计公主就幸福的要晕过去了。 毕竟,这年头的女人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懂得浪漫,只要浪漫一点,还不是一下就拿下了。 “那你还是别人我这个兄弟,骗公主出宫私会,我没这么大胆子。”李景隆连忙摇头。 “瞧你那点胆。” 李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李景隆。 “拿着,万一伤口化脓,抹在伤口上,你要是也得了肿疡我可就少一个好兄弟。”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眼前一亮。 “这是青霉素?” 见李余点点头,李景隆大喜,忙将纸包藏进了怀里,这玩意可是能治肿疡的,关键时刻能救命! “王石说你那里没了,怎么还有?”李景隆问道。 “这玩意是我做出来的,我还不能有点私货?不过没事,你也珍惜着点用,这玩意提纯起来麻烦的很,我也就剩一点了。” 李余心道在毛骧眼皮子底下藏私货,是真难啊! “放心,这宝贝我藏密室里,保命用!”李景隆忙道。 “行了,看你没大问题,我就先走了,我那里还有一堆事呢。对了,那领头的我回头审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报仇啊。”李余道。 “当然!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半条命都没了,这口气我要是不出来,我后半辈子都不得劲!” 李景隆说着,话锋一转,“就怕你审不出什么来,这伙人可是和袭杀太子的是同一伙,顶多抓几个小鱼小虾,大头你找不到线。” “找到那里算那里,老子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余阴沉着脸说道。 老子穿越过来,处处提防着皇帝也就罢了, 还得提防着你们这些小鱼小虾。 这个时代,除了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老子还真不鸟其他人。 哒哒…… 随着拐杖声越来越远,趴在床上的李景隆还没回过神来,刚才李余临走前那个眼神属实是吓到他了。 李憨子虽然平时打架斗狠,可是还从来没有过那么冰冷的眼神,饶是李景隆刚和李余经历过生死,也感觉到了一丝惊惧。 “走了?” 崇宁公主从屏风后出来了。 绿娥出来后,快速跑到门口张望,“公主,李县男走了。” “真走了?”崇宁公主接话,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走了,公主。今天还去李县男家吗?”绿娥叹息道。 “去啥去啊,刚才躲在后面紧张的出了一身汗,一身的汗味,能把人熏出二里地。” 崇宁公主一边说一边气得直跺脚,而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猛然转头看向趴在床上的李景隆。 看着崇宁公主的眼神,李景隆只觉得心头一凉,声音都打结了。 “三,姑,姑姑您……” “是你告诉李余我不喜欢他的?”崇宁公主眼神阴冷的看着李景隆。 “不是三姑说不喜欢李憨子,还让我……” “我让你怎么了?” 崇宁公主一步走到床边,伸手使劲按住了李景隆刚包扎好没多久的伤口。 嘶…… 李景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鲜血开始往外渗,他感觉自己似乎悟出了点什么…… “姑姑,错了,我错了!”李景隆赶忙大喊。 “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知道,就是不知道尺寸在哪……” “李余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崇宁公主冷声道。 “您是说外甥听李余的,把您约出宫……” 第185章 孽缘啊 第185章 孽缘啊 “你胡说什么,把我们公主当成什么人了!” 宫女绿娥听着李景隆的话,气的指着李景隆。 就算公主心里那样想,你能说出来嘛? 在这个封建礼法严苛的年代,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寻常女子都不能单独与男子见面,更何况女子主动找男人约会了。 啪! 李景隆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心道自己也是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发这种低级错误,说错话。 他怎么都没想到崇宁公主竟然是看上了李憨子,现在想想以前不停的在公主面前说李余的坏话,挨罚就说的通了。 “三姑你别气,是外甥说错话了。”李景隆忙道。 “行了,以后记着这事就行,若是李余有啥事,你及时去宫里禀报。” 崇宁公主脸蛋红红的瞪了李景隆一眼,而后带着宫女绿娥走了。 绿娥临走还瞪了李景隆一眼,看得李景隆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揍这小丫头一顿,一个宫女还敢瞪老子这个国公! “李憨子啊,李憨子,被崇宁公主看上,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劫难啊。” 李景隆喃喃自语的说着,而后想到这两个奇葩在一起的情形,又不由得嘴角抽搐了起来。 “孽缘啊!” …… 另一边。 崇宁公主带着宫女绿娥从后面离开了曹国公府。 “公主,咱们还去探望李县男吗?”绿娥道。 “刚才不是见了吗?现在你知道他去哪啊?”崇宁公主道。 “李县男刚出曹国公府没多久,公主若是想见李县男,一会就能追上。”绿娥眨巴着眼睛道。 崇宁公主俏脸一红,“今日就算了,还是赶紧回宫,父皇最近严禁我们出宫,若是知道我私自出宫,肯定会发火的。” 绿娥闻言,心头一颤,忙道。 “那公主还是快回宫,万一陛下知道奴婢带着公主出宫私会情郎,奴婢这条小命怕是没了。” “小蹄子咋了?之前不是你鼓动我出宫找李余的吗?现在怎么怕了?”崇宁公主玩味道。 “啊?公主您可别冤枉奴婢,奴婢什么时候鼓动您出宫了。”绿娥吓得浑身一颤。 若是让皇帝知道自己这个宫女鼓动宫女出宫私会情郎,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 “你这死丫头还不承认?要不是你天天说宫中苦闷,我会出来?”崇宁拧着绿娥的腰眼道。 “疼,疼,公主疼。”绿娥一边喊疼一边道,“奴婢不是看您思念成疾,每天晚上做梦都喊李县男的名字,才替您想出这么个由头出宫嘛。” “你这死丫头,还敢犟嘴!” 崇宁公主两个女扮男装的丫头,打闹着就出了李景隆家巷子。 “停!公主,快停!您看前面,那不是李县男吗?” 正打闹着绿娥突然停住了,指着不远处道。 “嗯?他怎么在这?”崇宁公主看着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的李余奇怪道。 “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绿娥道,“公主,咱们上前和李县男说话吗?” “那个还是别说了,万一他认出咱们是女儿身了。”崇宁一边说一边整理着因为打闹弄乱的衣服。 “不能,顶多就是觉得公主白了些,应该想不到。” 绿娥笑眯眯道,“公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看李县男一个人连个下人都没有,他拄着拐走路不方便,公主不去帮帮他?” “嗯,去看看。” 崇宁公主点头,助人为乐,这个理由很合理。 李余此时很郁闷,因为之前跟着毛骧去诏狱,所以行踪隐蔽,从诏狱离开的时候,也是锦衣卫的人赶马车把他送来曹国公府的。 他本来还以为锦衣卫在外面等着他呢,谁知道该死的锦衣卫走了! 他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去让李景隆给自己安排辆马车,就闻到一阵香气飘进自己的鼻孔之中。 “嗯……哪来的香味?” 李余正说着,就看到一个面白如玉的年轻公子哥出现在自己右侧。 “这不是李县男吗?” 绿娥有些夸张的捂着嘴巴,满脸都是偶遇的惊喜。 李余眉头一皱,这是个男的还是女的,咋这么娘呢? 他的主子也挺娘的,脸白,腰细,从后面看还真就是个娘们样。 “你们认识我?”李余皱眉,说实话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挺讨厌娘炮的。 “认识,认识,我们家小姐,哦不,公子,仰慕县男许久,早就想结交李县男了,没成想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李县男。”绿娥见自家公主已经羞红了脸,忙上前递话。 “仰慕我?” 李余扫了公子哥打扮的崇宁公主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娘炮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对,眼波流转的,关键是还特么的脸红了,都红脖子了。 李余皱眉看了看周围,这铁狮子胡同住着的都是武将啊,这俩娘炮从这里出来,理应是这些武将家的公子,可是李余却想不起来,哪个武将家的儿子这么娘炮。 “之前李县男随太子回京,大马游街,风头无两,全京城的人都见到了呢。”绿娥说着话轻轻碰了碰崇宁公主。 公主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咋一句话都不说了。 “那个,呃,李余,额,李县男,我看你腿似乎不方便,需要我用马车送你吗?”崇宁公主努力用眼睛直视李余。 “哦? 兄台有马车?”李余笑道,别管人家娘不娘炮,帮助自己就值得自己释放善意。 “有!有!马车就在前面,就那辆!”崇宁公主忙道。 闻言李余往远处看去,果然见不远处有辆马车,而且看外观似乎价值不菲。 第186章 带公主看直播 第186章 带公主看直播 上了车李余更觉得刚认识的这个公子哥是个娘炮了。 马车里一律的粉红色设计,还熏着香薰,哪个糟老爷们会用一个红色香薰盒。 尤其是小白脸公子哥的仆人,时不时偷看自己几眼,而后就和小白脸公子哥窃窃私语,公子哥偶尔也会偷瞄自己几眼,看的李余整个人都不舒服了,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停下车,我到地方了!” 终于李余有些扛不住了,这主仆俩一个比一个变态,自己怕再待下去,忍不住暴揍这俩变态一顿。 崇宁公主往车厢外看了一眼,见还没到韩国公府,不免有些奇怪。 “李县男,还没到呢。” “不用回家,我这里有个商会,我进去坐坐。”李余忙道。 “商会?李县男还经商?”崇宁公主问道。 “嗯,做点小买卖,那个挂主播商会牌子的就是我和别人合伙的产业。” 李余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公子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直播,能调动一下体内的荷尔蒙。” 崇宁公主不知道什么是荷尔蒙,不过她还不想这么快和李余分开,当即接话道。 “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就随李县男去看看这个直播。” 闻言李余一脸便秘的看着崇宁公主,这小公子哥难道察觉不出来,我这是客套话吗? 以前总觉得自己脸皮厚没眼力见儿,没想到这个娘炮比自己还没眼力见! 片刻后。 李余带着崇宁公主主仆两人从后门上了二楼的包厢。 李余看着空荡荡的包厢,还有刚倒了还没喝的茶水,奇怪不已,蓝春那小子去哪了。 “楼下就是直播,今日的主播是鱼幼娘,两位可以去看看,挺有意思的。”李余笑道。 “小绿,你去,我就不下去了,我在楼上陪着李县男。”崇宁公主对着绿娥道。 小绿? 这名字,一个大男人叫这名字? 真变态! 李余又是腹诽不已。 “啊?公子您要和李县男单独在一个房间?” 绿娥心中一惊,公主和男人共处一室,万一传出什么,那自己小命可真就没了。 闻言崇宁公主还没说话,李余就开口了。 “你这下人真有意思,我和你家公子在一个房间怎么了?我们两个大男人……” 可是话说一半,李余表情就凝固了,这个下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小白脸,真有啥癖好? 卧槽! 难怪一个下人都担心他家公子和男人在一起呢! “这位公子,你仆人说的对,咱们两个大男人在一个房间确实有些不合适……呃,不是,是你留在这里不合适,二楼这个包厢是我们几个老板,洽谈生意,观察直播效果的地方。”李余道。 “对喔,公子,咱们一起下去把,李县男是主播商会的老板,留在这里有正事,咱们就别打扰他了。”绿娥也是赶紧接话。 她是有些不敢让崇宁公主和李余单独在一起的,崇宁公主眼睛里都泛起水了,她真担心公主一个把持不住犯下什么错,到时候自己小命绝对玩完。 别人不知道,绿娥可是天天守在公主身边,她可是知道公主有多心悦李余的。 李余现在还没发现公主是女儿身还好,若是发现了,万一李余起了心思,公主再把持不住…… 绿娥想想都害怕,于是上前拉住崇宁公主的衣服道,“公子,走,这直播听起来新鲜,咱们去看看。” “对,公子还是去看看。” 李余也想赶紧把这个娘炮赶出去,和娘炮共处一室他浑身不自在。 崇宁公主白了绿娥一眼,这个死丫头,自己好不容和李余单独在一起,这死丫头还把自己给拉走! “公主矜持!一定要矜持!”绿娥低声道。 崇宁狠狠扭了绿娥腰间肉一下,而后对上李余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既然李县男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崇宁公主说完不熟练的抱了个拳,而后偷拧着绿娥的腰间肉,嘀嘀咕咕的离开了二楼房间。 李余看着崇宁公主和绿娥互相搀扶着有打有闹的下楼,顿时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跑了,这俩绝对有一腿。 一个下人皮肤也那么白,一准是这个小白脸,特意去找的玩伴,看他俩这举动,不知道多恩爱呢! “三哥,看啥呢?” 李余正满头黑线的看着“你侬我侬”搀扶下楼的主仆二人,蓝春就走了上来。 “你小子哪去了?”李余收回视线。 “我找了个主播,刚才去试了试,不行,没啥感觉,对着她半天我都没起来。”蓝春无奈道。 “啥玩意没起来?”李余茫然道。 “就这里啊。”蓝春往裤子上指了指,愤愤道,“长得挺好看,就是没感觉。” 李余心中一阵恶寒,这小子招主播的标准是不是有些歪了。 “那俩怎么上二楼了?”蓝春视线看向下楼的崇宁公主两人,啧啧称奇道,“这俩男的腰身细的,比女人的都细。” 说着话蓝春突然眼前一亮,“三哥,你说找俩兔爷直播咋样?” “滚!你有病啊!” “三哥,真的,你不知道京城好这口的不少,青楼那些兔爷有时候比花魁挣的都多。”蓝春道,“虽然咱们觉得恶心, 但是兔爷直播的观众忠实啊,兴许一个媚眼,就能让那些癖好大老爷们打赏几百两。” 听着蓝春的话,再看看腰身比女人都细的公子哥和仆人,李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想想都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 第187章 公主,李县男不是啥正经人 第187章 公主,李县男不是啥正经人 片刻后,蓝春、李余坐回房间,蓝春给李余倒了杯茶。 “三哥,你伤这么重,不在家好好修养,怎么来商会了。” “刚才去诏狱看了看那个截杀我的犯人,顺便来这里看看。”李余道。 “诏狱?你去诏狱了?”蓝春诧异道。 “嗯。” “三哥你可真勇,这诏狱我只听说过,还没进去过呢。”蓝春道,“听我爹说,再猛的汉子,在里面也熬不过去,熬过去的都死了。” “你爹说的对,那地方就不是活人待的。”李余深以为然。 “最近京城有啥好玩的事吗?”李余转移话题道。 “好玩的?没啥好玩的啊。” 蓝春皱了皱眉,不过接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道。 “你要说好玩的,还真有一件,两天前,也不知道谁挑起来的,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打了一架,当街大打出手,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打了一架?”李余皱眉。 能参与科举的无一不是学识、修养都有沉淀的学子,文人又讲究斯文礼节,当街殴斗这样的事情很难想想在读书人身上出现,更何况是大规模的殴斗。 “双方下场的加起来得有一二百人,后来还是巡城士兵把他们分开,而且要不是恰巧凌汉碰巧路过,巡城士兵的都压不住。” 蓝春津津有味的说道,“要我说这南方士子也欠揍,张嘴之乎者也,话里话外引经据典的讥讽北方不争气,有个还要和北方打赌,看这次科举南方录取多还是北方录取多,后来不知道南方哪个说了句‘入彼娘’,一直被口水压着的北方士子彻底忍不了了,一拳就打了过去。” “嗨,你是没见到,你都想不到读书人打架啥模样,我本来觉得读书人打架会和娘们一样,你挠我一下我抓你一下,谁知道这北方士子打架可猛,打南方士子完全是大人打小汉,袖子一撸,那手臂上的肌肉比我的都厚实……” 听着蓝春讲的有趣,李余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浓浓的政治阴谋,他有九成的把握,这场南北学子间的殴斗是皇帝暗戳戳的安排的,当然很大可能是顺水推舟。 这一切都是为了科举改革做的铺垫。 以前读历史,总会看到某些历史小白说,洪武皇帝性格乖张暴力弑杀,看谁不顺眼,抡刀子就干。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事情,洪武皇帝做的时候都带有明显的政治目的。 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早有征兆,早早铺垫的。 “呵,南方士子多娇养,课余时间流觞曲水游山玩水,北方士子就算家境也尚好,但是大部分远不如南方,课余多下地种田,南方士子力气自然不如北方,拳脚上吃亏也正常。”李余点头道。 “那是拳脚上吃亏吗?那是被压着打,我就没看到一个站起来的,那些学子就嘴皮子利索,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去当官,能不能镇住刁民。”蓝春摇头道,“治理百姓可不能全靠嘴皮子。” “你倒还知道怎么治理百姓了。”李余笑道。 “当然!我又不是真纨绔!”蓝春自豪道,随手从袖口里掏出一袋子荣桂斋的点心,放在桌子上,给李余递了一块,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继续道。 “可惜,我当官是不成了,我爹说了,陛下说了科举后让他出去剿匪去,我爹让我跟着去,说权当是让我上战场前练练手,免得北征蒙元时候,我吓得尿裤子了。” “你听听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瞧不起我!” 李余咬了一口点心就吃不下了,这年代的点心,不甜而且特别油,糊嗓子。 “你爹说的?”李余道。 “嗯。我爹说,宋国公给我爹说,让我爹准备一下,科举后出去剿匪,科举左右不过月余的事情,我爹准备这次带我去。” 蓝春说着,“你知道我爹咋安排的吗?把我扔先锋营里,我本来以为让我当个先锋官呢,谁知道让我当个小兵,这能有啥意思。” 听着蓝春的抱怨,李余笑了笑,这倒是符合明初将领教导儿子的方式,扔到部队里隐姓埋名,没有特别的优待,靠军功一步步爬上来。 这也是为何大明初期所有的将领,在军队中威望都很高的原因,因为他们知兵懂兵更和士兵吃住一起。 …… 另一边。 崇宁公主和绿娥看着高台上鱼幼娘的直播,一个个面红耳赤。 “呸!这也太不要脸了,那声音像是捏着嗓子出来的,数青蛙,数蛤蟆,听着歌词挺正经,咋叫的那么销魂呢,像极了女人那事的叫声,呸!不要脸!”绿娥气呼呼道。 “你还知道女人那事是啥声儿?”崇安公主奇怪的看着绿娥。 “公主,你抓住重点好不好,这女人很不正经。” 绿娥看着身边砰砰往高台上扔银子的男人,又是呸了一声。 “下流!” 第188章 死性不敢 第188章 死性不敢 “公主,这些男人都应该让陛下抓进宫,阉了当太监!” 绿娥愤然道。 “李县男也不是啥正经人,要不然也不能办这个主播商会。” 听着绿娥把战火烧到李余身上,崇宁公主看了眼高台上还在数蛤蟆的鱼幼娘,俏脸绯红的小声反驳道。 “这咋能怪李余呢,这女人这么唱又不是李余教的,听刚才旁边坐着的男人说,鱼幼娘以前是青楼的花魁,这些东西肯定是在青楼里学的,李余把她赎出来,还算是救了她呢。” 看着自家公主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绿娥扶额,自家公主是彻底沦陷了。 “公主,这直播也没啥好看的,咱们回宫。”绿娥道。 “嗯,回宫,不过还是去和李余告别一下比较好。”崇宁道。 “我去和李县男说一声。”绿娥当即道。 “还是我去说。” 崇宁公主说完,不等绿娥制止,已经起身往二楼走去。 绿娥看着匆匆离去的公主,一跺脚,心中腹诽,自家公主这是沾了荤腥了,陷进去了,多看情郎一眼都高兴。 二楼房间内。 李余正和蓝春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崇宁公主的声音。 “李县男,我要走了,特来辞行。” 听着声音蓝春浑身一个激灵,看着李余难以置信道,“这是男的还是女的,声音咋这样?” “男的!”李余无奈道,而后冲着房门道,“公子,可自行离去。” 可是李余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崇宁笑眯眯的走进来,手握折扇,冲着李余抱拳。 “李县男,多谢你带我来看直播,想着不告而别,实为无理,故以当面告别。”崇宁公主笑道。 闻言,李余眉头一皱,心道这娘炮还真有礼节,难道看不出来自己烦她吗? 不过人家上门告别,说的有理有据,李余也不好驳人家面子。 “嗯,今日谢公子马车了,我腿脚不便,就不送了。”李余笑道。 “不用,不用,李县男留步。” 崇宁公主冲着李余露出一个甜的让李余起鸡皮疙瘩的笑,转身离开。 嘶……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这娘炮扭身离开的姿态,咋看着也那么娘啊! 嗖…… 正当李余要和蓝春吐槽一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蓝春嗖的一声,一个箭步从座位上冲了出去,扒着房门往外看,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哪是什么公子哥啊,分明就是一个小美人。” 随着崇宁公主下楼,带着绿娥从正门离开主播商会,蓝春才恋恋不舍的从门口返回座位。 而后一脸看傻比似的盯着李余半天,盯得李余都有些发毛了。 “你小子有病啊,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李余皱眉道。 “三哥,以前别人喊你憨子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不仅是个憨子,而且还是个瞎子。”蓝春认真道。 “啥意思?” 李余不明白一向对自己推崇的蓝春,为何也叫起自己憨子来了。 “我的三哥,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小白脸哪是什么公子哥,分明就是个小美人,还有那丫鬟,那一看也是个姿色不错的小美人。”蓝春扶额道。 “啊?” 闻言李余愣了一下,继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难怪,难怪,这样就说得通了,我还以为她们真是娘炮,还把我恶心的好一会。” 蓝春无语道,“三哥,就你这样,桃花运来了,你都抓不住!” “我要那么多桃花运干什么?我只钟情于崇宁公主,此生非她不娶!”李余笑道。 “三哥你少骗人!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见都没见过崇宁公主,咋就喜欢上了?”蓝春道。 “没见过就不能喜欢?”李余反问道。 “反正我看刚才那小美人是看上你了,是从哪勾搭上的?”蓝春贱兮兮的笑道。 “刚从老李家出来,正找马车,她就凑上来了。”李余如实道。 “不对,那条街住的都是武将,我可没听说谁家有个二八待嫁姑娘这么秀气的小美人。”蓝春皱眉道。 “那就有缘无分了。”李余坦然道。 “多可惜。”蓝春道。 “……” 李余无语。 兄弟俩谁都没把刚才的公子哥放在心上,转念间,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蓝春看着李余,试探的说道,“三哥,就这么认了?” 李余知道蓝春说的是自己遇袭受伤的事情。 “能咋办?那可是连太子都敢袭杀的人,我能有啥办法?我可惹不起。”李余故意道。 砰! 蓝春拍案而起,愤怒道,“正因为这样,才应该踩死这群屎壳郎,斩草除根!” “截杀太子,袭杀当朝公爵也就罢了,还敢杀我兄弟,这就不能忍了!” 李余:“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 “别扭啥?你不是还留了一个活口吗?交给我,我给你审,就算问不出幕后真凶,也能抓几条臭鱼烂虾,给你出出气!”蓝春道。 “人交给锦衣卫了。”李余淡淡道。 “谁?交给谁了?”蓝春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问道。 “锦衣卫!”李余笑眯眯的看着蓝春。 “哦,那算了,他们指定比我强。” 蓝春一下子蔫了,谁敢和锦衣卫那群没人性的人比。 “三哥,到底咋回事?你这出行都有锦衣卫护持了?”蓝春神秘兮兮的问道。 “这还不明白?我救了太子,皇帝、太子当然得保我命了。”李余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那也不对啊,我可是听说那个从来都带着面罩的锦衣卫指挥使都下场了。”蓝春不依不饶道。 “凑巧碰上了。” 这个解释显然没能让蓝春满意,不过他也没纠结,而是转移话题道。 “昨天有个小厮给我门房递了请柬,邀请我参加七日后滇南学子的游会,流觞曲水。” “找你参加?”李余诧异。 “可不是嘛?三哥也觉得奇怪是?”蓝春道。 李余点点头,心中腹诽,何止是奇怪,但凡认识俩字的读书人,都知道你蓝春是个泥浆脑袋,会找你去参加读书人的聚会? “事出无常必有妖,我立即派人查了那送请柬的小厮,果然让我查到了,那小厮根本就不是什么滇南杨云之的书童,是费青家的小厮!那小子上次不死心,这次又来招惹咱们,难怪请柬上还写着你的名字,这小子没胆子找咱们,就假借别人名号。”蓝春不屑道。 “这只臭虫,死性不敢!”李余冷笑。 “三哥,干脆把那小子三人嬉戏图拿出来,让他彻底名声扫地,一棍子打死他!”蓝春道。 “一棍子打死他太便宜他了!”李余眼睛眯了起来。 “那咱们去不去参加滇南学子的游学活动,读书人的流觞曲水,我还没参加过呢。听说那个叫杨云之的还挺有几分才学,风评不错。”蓝春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起读书人的风评了。” 李余笑了笑,刚拿起茶杯,却陡然顿住了,诧异看向蓝春问道。 “你刚才说谁?杨云之?” “对啊,滇南学子领头人叫杨云之,怎么了?”蓝春疑惑看着李余,心道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哈哈!去!这流觞曲水咱们去!”李余大笑道。 第189章 一个激灵 第189章 一个激灵 杨云之这个名字在大明历史上或许名不见经传,但是说到他儿子杨士奇,却是大明历史名臣录里不得不提的名字。 杨士奇是永乐年许多重大国策的制定和参与者,是永乐名臣中三杨之一,左柱国,太子少师,妥妥的治世能臣! 只不过从时间上来看,这杨士奇恐怕此时还是个没从杨云之肚子里冲出来的小蝌蚪。 不过,这份香火情,却不耽误李余结用。 “三哥,你怎么笑的这么猥琐,又憋着害谁呢?” 蓝春看着李余的笑有些兴奋的问道,他最喜欢和三哥一起用智谋打败敌人了。 “滚!谁猥琐了?那个杨云之的父亲是不是叫杨澜,滇南杨家?”李余问道。 “这我还没真不知道,我回头查查。”蓝春道。 “嗯,别忘了哈。”李余叮嘱道。 …… 第三天中午,李余喝完鸡汤,刚躺上床眯起眼,就被悄无声息出现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叫了起来。 “骧哥,你咋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李余睁开眼就看到毛骧的对鸡眼,一个眼珠子在眼眶边, 一个眼珠子紧挨鼻梁,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组合。 “你小子怎么做到的?” 毛骧没头没脑的问道,他此时心中升起惊涛骇浪,他再一次对李余刮目相看了。 他觉得如果袁容不能考中状元,也不用把李余送进宫了,直接让他来锦衣卫干就行了。 以后审问犯人的事,就交给他了。 他还从未遇到过一个犯人在身上没有一点用过刑的时候,寻死腻活求着交代的情况, 当然除了犯人一心求死撞破脑袋产生的小肿块除外。 “什么怎么做到的?”李余奇怪的看着毛骧,“你这说话没头没尾的, 让我怎么回答?” “那个黑衣人哭着求着要见你。”毛骧道。 “要招了?”李余眼前一亮。 “他说只要把那个唱曲的侍郎弄走,他都招。我想着还是得问问你,就来找你了。”毛骧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真把那小子搞疯了,线索就断了。” 李余一边说一边笨拙的换衣服,“骧哥,帮帮忙,把腰间束带给系上,我这手不得劲。” 毛骧皱眉,不过还是弯腰给他系起了束带,一边忙一边道,“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都给你说了是心理学。你不是都说了吗?那个侍郎以前把隔壁牢房关押的人都给唱自杀了,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你们没试验过,就和关禁闭差不多,都是摧毁人的心理。”李余道。 “嗯,这法子不错,人道,还不用沾血。”毛骧若有所思道。 人道? 李余第一次听人说精神攻击人道的。 只能说即使锦衣卫指挥使也因为认知和时代的原因,没明白这种精神攻击才是最致命的。 两刻钟后,穿过昏暗潮湿的过道,李余终于听到了疯子侍郎的歌声。 不押韵,没调调,很难听。 “天黑黑,地黑黑,嫂嫂下河摸泥鳅,嗷嗷嗷……” 李余差一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怎么唱这个?我记得上次听他唱的不是这词啊?” “谁知道呢,我也好奇呢,不过一个疯子,说不准唱出啥词呢。”毛骧道。 “这可不一定,疯子只是咱们看着疯,其实人家自己脑袋里自成天地,清醒着呢。”李余笑道。 一直不停用头撞墙的黑衣人,听到寂静的过道传来哒哒的拐杖声,立即奋力的跪爬起来,最近最大力气抓着牢房门,使劲喊道。 “李县男,我招,我全招……” “嘿,抓到你了,天黑黑,地黑黑,嫂子下河摸泥鳅,泥鳅嘿嘿……”疯子侍郎一把拽住黑衣人的衣服。 “滚!你他娘的倒是把后面唱出来啊,你嫂子怎么抓的泥鳅你说啊,你他娘的讲故事讲一半,你该死啊!” 黑衣人奋力挣扎,可是他早就被折磨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被疯子侍郎硬扯着衣服,对着他耳朵唱天黑黑嫂子去摸泥鳅的故事。 “要说了?”李余拐杖敲了敲牢房。 “招!招!我全招,求李县男把这个疯子弄出去!” 黑衣人一边阻挠着疯子纠缠,一边冲着李余祈求。 “那可说准了,你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可得加量了,疯子翻倍。”李余笑道。 黑衣人眼中划过一丝惊恐,忙道,“不会,不会!小人把知道的都告诉李县男!求你赶紧把这个疯子弄出去!” 李余冲着毛骧点了点头,随后一个锦衣卫就把疯子侍郎拉了出去。 疯子侍郎出去的时候,还冲着李余唱曲,而且唱嫂嫂下河摸泥鳅的时候,眼睛还望李余裤当上瞄,一边唱还一边笑,吓得李余浑身一个激灵。 心道,若是换我和疯子关一起,撑过一个时辰我都佩服我自己! 所以李余看黑衣人的眼神里,除了同情以外又多了几分钦佩。 这哥们也是牛啊! 看他裤裆都被抓的掉色了,看样子肉体也遭受了很多煎熬。 “说,谁指使你的?” 片刻后,李余坐在牢房内,毛骧站在他身后,搞得毛骧直翻白眼,他娘的到底谁是这里的老大? 第190章 编故事 第190章 编故事 “我叫陈中,原本是小明王韩林儿身边的护卫,龙凤十年的时候,小明王派我去张士诚麾下做探子,后来小明王溺水身亡,朱元璋灭了张士诚称帝,我死里逃生,小明王待我不薄……” 自称陈中的黑衣人缓缓说出自己的来历,提到小明王的时候,面露柔光,提到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的时候,面露凶光恨不得生啖其肉。 一个为旧主复仇的戏码,听起来合情合理。 毛骧却听的是眉头紧皱。 李余也是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这黑衣人编的似乎很像,但是很明显是慌乱之中,也可以说是在遭受精神冲击后,临时想出来的故事,有纰漏。 龙凤是当初起义军领袖韩林儿的年号,韩林儿当了起义军十二年的领袖,后溺水而亡。 且不说韩林儿年幼无能身边人都不信服于他,单说陈中这年龄都对不上。 因为韩林儿年轻,不喜欢身边都是老家伙,所以他当时挑选的护卫年纪最大不过二十。 这样算下来,若是韩林儿的护卫现在最多也就三十岁出头,可是很明显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年龄上极其不符。 毛骧没有吭声,李余已经不耐烦起来了。 “说完了?” “呃,还有一点……” “不用说了,故事不好听。”李余说着对着毛骧道,“把那个侍郎叫回来,再找几个疯子,给这小子唱曲听。” 毛骧道,“都给你说了,换我的,顶多砍完四肢他就得招了。” “四肢?呵,精神攻击他都扛得住,你那肉体的疼痛更白搭。” “还别说这家伙嘴是真严实,看来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李余笑道。 “持久战?就怕你拖得时间长,就连那些小鱼小虾都跑了,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玩啊。”毛骧皱眉道。 “没事,他们跑不了的,若是拖延时间他们能跑的了,这家伙也不会这么快就编故事了。” 李余用拐杖狠狠敲了陈中脑袋将他敲晕过去后,继续道。 “不用管城里,就看好城门,别让老鼠跑出城就行。” “你这一棍子可不轻,直接就给砸晕了。”毛骧道。 “要不是杀他一个不解气,我都想把他脑袋敲碎了。”李余道,“空欢喜一场,再熬两天鹰,这会扛不住想起来编故事了,等他明白编故事没用的时候,就说实话了。” “你可真有闲工夫!”毛骧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是呀,闲的很,我这身子骨除了躺着,还能干啥?”李余笑道。 狭长昏暗的甬道,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两人都不说话后,只剩下哒哒的拐杖声,听起来格外恐怖。 加上诏狱终年不见太阳的潮湿,竟然让李余有几分脊背发凉的恐惧之感。 侧脸偷偷看了眼毛骧的脸,这份恐惧更深了。 凑! 本来以为熟悉了看几眼没事,现在才发现,熟悉了再看,还是丑!狰狞可怖! 呼啦…… 甬道尽头传来哗啦的锁链声。 接着就见前头跑上来一个锦衣卫,停在毛骧身前。 “大人,蒋副使回来了!” 听着锦衣卫的话,李余分明看到毛骧怪异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 “人抓到了?”毛骧道。 “抓到了。”锦衣卫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见毛骧心情不错,略带讨好的道,“大人,那余万宁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一点佛性、神性,那些人咋就迷信他嘞。” “这就是人家的本事,前头带路!”毛骧笑着回应。 锦衣卫闻言,欢快的前头走,心中欢喜,大人冲自己笑了, 虽然笑起来很可怕,但是这却是咱们这些当值锦衣卫所期待的,最起码说明这会儿大人心情不错,自己不犯大错,肯定不会被罚去做苦差事。 “余万宁河东道那个邪教的头子,原来还谋划着刺杀太子,上次炸山的时候,被我顺手给灭掉了。” “不过让余万宁跑了,跑去了湖北道,刚被蒋瓛抓回来,这小子参与了刺杀太子,兴许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毛骧一边给李余解释一边往前走。 “你是说,余万宁是被人指使的?”李余皱眉。 “不然呢?你以为一个邪教头子敢刺杀太子?杀了太子,他能当皇帝?”毛骧反问道。 “这样说来,还真是一环接一环的,河东道利用邪教刺杀不成,太子回程的时候启用柳华元这个暗子。”李余皱眉。 “是啊,若是余万宁成功了,这柳华元就不会跳出来了。”毛骧冷笑道。 “一起去会会那个余万宁,看看你的办法灵光,还是我的管用,你小子想当然了,我几套大刑下来,余万宁该吐的就都吐了!” …… 对新抓来的重犯,自然是先拉进刑房,审问完再丢尽牢房里。 余万宁此时双手被捆绑结实,吊挂在架子上,整个人骨瘦如柴,紧闭着眼,看他腹部起伏的样子,才知道是个活人。 “大人,路上怕他起了歪心思,所以没敢喂饭。” 蒋瓛凑上来,都没看李余一眼,就像是之前套李余麻袋时候,没把李余当回事。 当然,李余也懒得理会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仍然觉得脖颈处有些疼,心道小子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报复你! “嗯,路上问过了吗?”毛骧道。 “事关重大,我也不敢私自用刑,就日夜兼程赶回来了。”蒋瓛道。 “没折损人手?” “没有!”蒋瓛摇摇头,“抓这小子的时候,这小子身边一个信徒都没有,逮到他的时候,他正躲在湖北山上的一个废弃的猎户房子里。” 蒋瓛说着看了李余一眼,欲言又止。 毛骧冲他点点头,“自己人,说。” “除了咱们,还有人在追他,他应该是在躲那些人,抓他的时候,下官表明身份,看他一脸诧异的模样,似乎都没想到我们会抓他。”蒋瓛道。 “呵,那是他以为那个冒牌货蒙过咱们了,以为咱们不会抓他。”毛骧冷笑一声,继续道,“他本来要躲的就不是咱们,而是他背后那人,看来他也不是傻子。” 第191章 邪教头子 第191章 邪教头子 “另一拨人没发现他被咱们抓了?”毛骧问道。 “应该没发现,咱们去的时候都是秘密找的,咱们湖北那边的锦衣卫,也是在我们到那里后,才知道咱们的目的。” “抓了人匆匆的就赶回来了,和那拨人都没打照面。”蒋瓛肯定道。 “知道另一拨人背后是谁吗?”毛骧皱眉。 “当地的一个地痞头子,依附着一个小家族,如果审问顶多也就拔出萝卜带出泥,更大的根须拽不出来,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我就没动他们。”蒋瓛道。 “嗯。” 毛骧点点头,“你辛苦了,休息两天,带兄弟们去快活一下。” “是大人。”蒋瓛笑道。 “告诉那些崽子,别一休息就钻青楼,那玩意保不齐哪一天就染上一身病,到时候人死了钱没花了,亏不亏?”毛骧道。 “大人,您还不知道咱们这些兄弟,一有活就是急活,每天刀尖上舔血,要是不发泄出来,一直憋着早晚疯掉。”蒋瓛苦笑道。 “那娶个媳妇不行?给一次钱,随便睡,干净还给你生儿子,不比青楼的女子好?” 毛骧对鸡眼堆在鼻梁处,直勾勾斜视着蒋瓛。 “你小子倒是聪明,娶了一房夫人,又在外面养了个小妾,也没见你憋死啊?” 蒋瓛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公事公办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头儿,您别说我了,您也知道我说话没你说话好使,要不你警告他们?”蒋瓛道。 “警告个屁!告诉他们该成婚的都赶紧给老子成婚,虽然咱们是刀尖上舔血的,但是也不耽误睡女人生孩子,不养孩子,抄家灭门时候,你们捞的那些针头线脑的留给谁?” “万一哪一天死了,也得留个后啊!” 毛骧说着话锋一转道,“别去青楼了,最近京城出来个新鲜玩意,比青楼好,叫直播,就在南边那条大街上,主播商会,想玩的话,去看看直播也挺新鲜。” 蒋瓛笑着应了一声,“大人,这里就交给您了,兄弟们先休息去了。” “去,好好休息,后头还有活。”毛骧道。 闻言蒋瓛愣了一下,“嗯。”转身离开诏狱。 看着蒋瓛离开的背影,李余面色不善的盯着毛骧。 “骧哥,啥意思啊,搞我?” “给你介绍生意啊,这帮子手里可都是有银子的主,我看你那个直播不就是骗银子的吗?与其让这群狼崽子把银子都扔青楼,再惹一身病,还不如便宜你小子。”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一头黑线,“怎么能说骗呢?我们是贩卖快乐!” “呵。” 毛骧讥笑一声,没再理会李余,反手将一桶凉水泼在被吊着的余万宁身上。 只见余万宁浑身一颤,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而当看到余万宁睁开眼,李余一下子笑了出来。 尼玛! 又一个天赋异禀的家伙,难怪这老小子能当邪教头子,就这对眼白对眼仁少的眼珠子,一看就是天生异象啊! 关键是这家伙不仅眼白多,而且也是个对鸡眼,只不过他的眼珠子没有毛骧的灵活,只能停在鼻梁处。 “骧哥,你们有血缘关系?”李余忍不住皮了一句。 毛骧像是早就知道李余会这样说一样,李余话音未落,毛骧一脚踢在拐杖上,。 砰! “嗷……” 李余哀嚎着跌倒在冰冷的牢房里,直接把身上的伤口崩开。 “嘶……” 李余疼的倒吸冷气。 不过看着毛骧冷冽的眼神,李余识趣的没再皮,心里恶狠狠的道,等着,你老小子早晚落我手里。 “余万宁?”毛骧冷笑站在余万宁面前。 李余发现虽然同样是斗鸡眼,余万宁的斗鸡眼显然没有毛骧的眼神好。 他此时正奋力眯着眼斜视着毛骧,而当他看清毛骧脸的那一刻,李余明显看到余万宁的身体一颤,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一张嘴就要大叫,显然是被吓到了。 只不过很快一把刀就插进了他的肋骨,惊恐的尖叫没有,只剩下了惨叫。 鲜血呼啦一下就蹿了出来,让李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凑,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捅! “啊……” 整个诏狱响起余万宁凄惨的叫声。 听的李余都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疼了。 毛骧似乎很享受这种惨叫声,不给余万宁任何说话的机会,短刀拔出迅速再次快速插进左半侧的肋骨中。 这次更加凄惨的叫声响起,余万宁被吊着的身体,因为疼痛不停的摇晃起来。 噗嗤…… 又是一刀,快速准确。 接连三刀下来,余万宁已经是满身是血,地面都流成了一个小血泊。 看的李余是头皮发麻,心道,你特么的倒是问问题啊,你插刀教教主啊,光插刀不说话! “想说了吗?”毛骧笑问道。 “说!我都……” 余万宁立即张嘴,可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毛骧短刀又插了进去。 “啊……” “卧曹!” 惨叫声是余万宁发出来的,后面的卧曹是李余发出来的,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李余根本就没想到毛骧搞这一手…… 尼玛! 人家都要招了,你又给了人家一刀。 太特么出人意料了! 你是嫉妒人家的对鸡眼比你的标准? “现在可以说了,最好说重点,我可没太大的耐性。”毛骧道。 “是有人逼我的,我有证据!”果然余万宁第一句话,就很有价值。 “在哪里?” “我衣服里!”余万宁道。 “我的人搜了,没有。” 毛骧摇摇头,显然这个答案,他很不满意。 短刀又默默的抵在了余万宁的肋骨处,刀尖滑动着似乎是在找两条肋骨间的缝隙。 “有!有!你把衣服给我拿来,就在里面!”余万宁吓得赶紧喊道。 “信是我誊抄在布面上的,不是纸张。” “誊抄的还不是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那更没有价值了。”毛骧继续摇头,刀尖已经压入了肋条缝隙之中,有淡淡的血珠从里面渗出。 “有用!有用!我儿子衣服里有一封我偷偷缝进去的书信,你们可以对照字迹,布料上的信,我也是找人拓印的,真的……” 第192章 不审了,杀了 第192章 不审了,杀了 “去找找看。”毛骧头也不回的吩咐牢房里候着的锦衣卫。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掀开盖子一股独特的药香味传了出来。 毛骧往余万宁身上的血窟窿里倒了进去,不消片刻的功夫,血就止住了。 “骧哥,这是什么药这么管用?” 李余有些吃惊,要知道这年头上好的金疮药也不能这么快止血,而且这还得是伤口是在不靠近血管的地方。 而像余万宁这个从肋条开口,血流如注的地方,几乎顷刻间就止血了,这药可比后世的云南白药牛批多了。 “毒药!”毛骧笑眯眯的说道。 “毒药?”李余一脸不信。 “正经的金疮药会这么快止血?”毛骧反问道。 李余被问住了,一声不吭。 “谢大人。” 余万宁可不管毒药解药,见血止住了,用尽身上不多的力气冲着毛骧感谢。 “不用谢我,和我说说,怎么这么快就招了?”毛骧问道。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忍不住吐槽,你都给人三刀六洞了,人家还不说? 余万宁声音孱弱的说道,“京城那人都想着杀我灭口了,要不是我机灵,兴许找到我的不是你们。” “落到他们手里,我的下场不一定比这时候好。” “得亏我留了个心眼儿,虽然没见过后面那人,但是书信往来,如果大人加以比对,应该能查出来。” 余万宁疼的声音都在颤抖。 “呵,你这是想明白了啊,不傻,还没傻透。”毛骧笑道。 “小人本来是往身后那人给我安排好的去处,可是等乔庄一番到那处宅子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如狼似虎,那人早就布好了陷阱,等我往里钻,于是我连夜跑进了山里,才算是等到大人的人。”余万宁道。 “李余听听,和人家说说,人家说话多好听,哪像你,挺好一个人长了张嘴。” 毛骧咧嘴森然一笑看向李余,李余给了毛骧一个白眼。 他其实早就想走了,可是也不知道毛骧是不是故意的,余万宁的血就在自己面前流成了河。 “大人!” 不一会离去的锦衣卫,就带着一张纸和一件衣服回来。 毛骧接过看着衣服上拓印的字,和纸上的字迹对照了一番,点点头冲余万宁道。 “这俩值一餐汤水。” 毛骧说完带着衣服和纸,走出了刑房。 李余冲着毛骧喊道,“把我弄出去啊!” “你不是有拐杖?”毛骧道。 李余一脸无语的指了指像是泼血画的地方道,“用不着喷这么一大片。” …… 明自洪武始有锦衣卫,专门为皇帝做脏活和搜集情报的。 按理说,李余是没资格进入锦衣卫的档案室的,不过毛骧没拦着,李余也好奇,就进去了。 档案室比牢房强不了哪去,多了一个窗户而已。 不过要向看书还得点油灯。 毛骧将衣服展开,上面密密麻麻拓印着字,有些还被汗渍给浸透模糊了,旁边放着那封藏在余同身上的信。 李余站在毛骧身边,看着纸上,衣服上的字瞳孔大震。 还真是胆大包天! 信上没什么内容,除了要杀太子,就是要推翻大明。 “这封信早就被搜出来了,只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指令,看不出来什么,就被暂时收了起来,等着以后有了新线索再查幕后之人,没想到余万宁又给了这么一个大惊喜。”毛骧道。 “能找出来后面那人?” 李余看着这些字,虽然内心巨震,但是说实话他还真不相信毛骧紧紧凭借这些字就能找出幕后那人。 毕竟,大明的数据库又不是电子的,而且也不全,他就能保证锦衣卫搜集的数据库里,有这个人的笔迹。 “京城所有在职官员,上至中书省那几位,下至巡城的小吏,还有京城教书先生的笔迹,我这里都有。”毛骧道。 李余顺着毛骧斜视的目光看到了房间西北角有一个柜子,拉开柜子里面是一叠叠纸张,有的纸张还有捏揉的痕迹,显然这些字迹来源并不统一,有可能是从垃圾篓检出来又整理的。 这法子真笨! 但是对大明这个没有现代科技辅助情报机构,已经是不错了,就是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的积累才完成的这项数据库工程。 “这也不好找?”李余道。 “我能确定这个字迹,我这里没有!”毛骧道。 “这么快?”李余震惊,这么就比对完了,你这个怪异的对鸡眼是扫描的? “刚才认真看了一遍,不熟悉,肯定不是这柜子里的。” 毛骧道。 “那怎么办?”李余道,他倒是没有怀疑毛骧的话, 既然毛骧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柜子里就没有匹配上的。 “简单,京城识字写字的,我这里缺的不多,让人去搜就行了,余万宁这些信件最早入夏,最晚两个月前,时间点有,最多再补充百人而已,简单的很。”毛骧笑道。 “牛批!”李余由衷的冲毛骧竖了个大拇指。 “我派人把你送回去,陈中扛不住的时候我再叫你。”毛骧道。 “不用,给陈中吃点东西,那样他才有力气想东西,不然编的故事漏洞百出,听故事都没意思。”李余笑道。 “不怕他自杀?” “他要是真想死,今天就不会编故事了。”李余道。 “呵,你还能想到这些,看来你也不是很憨。”毛骧道。 李余瞪了毛骧一眼,而后拄着拐哒哒的离开,“他哭着求着真想死的时候,再叫我回来,你这破诏狱老鼠窝似的,见不到太阳,我可不想天天来。” 毛骧看着李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 “大人,余万宁怎么处理?”一个锦衣卫问道。 “和他儿子一样。”毛骧道。 “啊?杀了?不审了?” “不审了!” 毛骧说完,将本来铺放在桌子上的纸张和衣服全都揉了起来,递给锦衣卫道。 “烧了。” 在锦衣卫目瞪口呆中,毛骧大步离开诏狱。 一刻钟后,毛骧已经站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第193章 入局 第193章 入局 “审的咋样了?”朱元璋看着毛骧笑道。 “挺好的。”毛骧回道。 “挺好的?”朱元璋笑了笑,“韩林儿?知道的还挺多,十多年前的机密事都知道,还拿出来编故事了,若是碰到了心思不透明的人,兴许还真蒙混过去了。” “廖永忠都死了,如今大明国力昌盛,谁还会想到韩林儿,这猛一提,咱还有些缅怀呢,时间过的真快啊。” 毛骧很识趣的没有顺着韩林儿的话题往下聊,而是道,“陛下,我看李余这小子审问犯人有两把刷子,这熬鹰的功夫,不比我们这些锦衣卫差。” “关键是人家用的是心力,还高明是?”朱元璋笑道。 “陛下圣明。”毛骧道。 “呵呵,最近从你嘴里听到的马屁可不少,还是不能让你和李余接触太多了啊,不然到时候我这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 朱元璋笑完,正色道。 “余万宁供出来的那些书信烧了可惜了,多多少少能处置些小鱼小虾。”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道,“知道大鱼是谁了,小鱼小虾的咱们自己随便挑,是不是扈从、摇旗呐喊的小兵,都是咱们说了算,看哪个不顺眼就起锅烧油。” “说的话,趁机清理清理朝堂上南方的一些钉子户,不然科举改革的时候,跳出来的泥鳅太多,抓都抓不过来。”朱元璋点头。 “还请陛下拟定一份名单,锦衣卫好做准备。”毛骧道。 “嗯,写好了,回头你拿去用。” 朱元璋笑道,“真真假假,是不是一个坑里的鱼都得抓点,混淆视听,不要惊了大鱼才好,不然他提前跑了,这编了许久的网就浪费了。” “不要紧,漏不了,漏了还有李余这个闹海的小哪吒给咱们兜底呢。”毛骧也笑了起来。 “也是,不过总觉得咱一个皇帝,算计他一个憨子,有些拿不出手。”朱元璋道,“那小子也聪明着呢,被咱当枪使,回头他就能回过味来,真怕他那个混不吝,找咱来要报酬,嘿,咱还真觉得亏欠他的。” “陛下,余万宁的供词臣已经想好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毛骧道。 “咱不看了,看的越多越觉得亏欠那憨子的,你自己推演好,别憨子一问都是纰漏,也别把话说的太明了,他自己推演到胡维庸身上就行,咱们就是点个方向。”朱元璋道。 “明白的陛下,给李余留层窗户纸,让他自己捅破。” 毛骧道,“不过,臣担心李余不敢冲向胡维庸。” “不敢?他凭啥不敢啊?他爹是李善长,是大明的韩国公,胡维庸都是他一路提拔上来的。再说了,那憨子都敢扰乱咱的朝堂,对咱都敢冷嘲热讽的,他胡维庸算个屁!”朱元璋道。 “要不是咱这个皇帝杀他,需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时候都不需要李余替咱出气。” “不过说起来,这李余也是当了咱的马前卒,这功劳是越积越大,他又是个明白人,咱总不能次次和他装糊涂,关键是这小子不缺银子,咱还得靠他挣银子呢,也不稀罕爵位,真愁啊。” 毛骧听着朱元璋这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话,笑着接话,“李余心里一直挂着崇宁公主,您总不至于用这个一直吊着李余?” 被毛骧说中心里想法,朱元璋老脸一红,“你把咱想成啥人了?再说了,我越晚给他们赐婚,你不就越高兴?” “上前李余去定远的庄子,你咋没通知你闺女去见见啊?” 看着朱元璋玩味的表情,毛骧面上有些尴尬,“陛下,我也是想给闺女找个殷实体贴的人家。” “少来!你小子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停在里边还是外边。” 朱元璋笑了笑道,“你那闺女生的也算是天姿国色,比咱闺女也差不了哪儿去,你咋就相中李余那个憨子了。” “臣就想着李余傻人有傻福,女儿嫁给他最起码不会受欺负,一个憨子可不会欺负人。”毛骧道。 “你小子敢诓骗咱,你就不怕咱砍了你脑袋?”朱元璋道。 “不怕!陛下和臣一个想法,不然也不会把公主嫁给李余了。”毛骧道。 “呵,天底下还没有公主和其他女人分男人的先例。”朱元璋冷笑一声。 “那犯错的指定是李余,您可不能难为臣的女儿,你也知道臣不在,她们娘俩日子过的苦……” “滚!对,都是李余那憨子的错!” 毛骧走后帷幔中,太子朱标走了出来。 “父皇,这李余可真是走了撞天运了。”朱标笑道。 “那也得他接得住才行啊,那小子也是傻人有傻福,是个有福气的人,这福气即使他不想着要,也会有人给的。” 朱元璋叹息一声道,“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听明白了吗?” 朱标恭声道,“大致明白了些,儿臣就是担心,李余分寸把握不好,李余还没怎么样呢就敢当街袭杀,若是惹恼了正主,怕是不会留手,胡维庸早已经是瓮中之鳖,若是因为他损伤了李余,儿臣觉得得不偿失。” “放心,李余是个有分寸的人,况且知道胡维庸要杀他,依着他的性子,抡刀子杀了胡维庸才是真的,就算过了,他也不会后悔,而且有咱护着若是还让胡维庸得手了,那咱这个皇帝还是让他那个宰相做好了。” “打蛇打七寸,这个分寸,咱们不好把握,因为一出手,蛇看到棍子就跑了,可是李余不一样,他就是个路边走路的小童,谁会想到他会突然抡起棍子?” “百岁常怀千岁忧,人人都说皇帝好,儿啊,你说皇帝啥好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子都起了坏心了,那还是臣子吗?他住的宅子都是咱赏的,权臣的野心大了,就不是臣子了,偶尔敲打就不管用了,抡刀子的时候,就得一击毙命了,不然他会反扑。” “伤了咱,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咱心里不舒服,让一条豢养的狗给伤了,主人能不憋闷?生气啊!” 第194章 天塌了爹顶着 第194章 天塌了爹顶着 “标儿,中书省雏形中书令自汉始,历多朝,根深蒂固,别说平头百姓,就连朝中大臣都认为理所应当,少了它,臣子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国家大事了。” “现在六部官员,有事最先想到的不是咱这个皇帝,而是中书省的左丞相,偏生咱大明这个中书省左丞相,没儿子没亲戚,是个野心勃勃的权臣。” “咱要动他,还真得一棍子打死,不能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然后顺水推舟,就把绵延千年的宰相制度连根拔起。” 朱元璋眼中杀意离连连,朱标却是叹息一声了。 “恐怕到时候不仅朝中震荡,就连那些世族、大儒,都得洋洋洒洒写下长篇巨论,批判父皇不遵循祖制,以个人好恶统领国政。”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冷哼一声,“祖制?那些读书人倒是真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玩笔杆子的一会说孔子是祖宗,一会说孟子是,后来说是荀子,他们读书人自己都因为谁是祖宗吵架,一个自汉才开始的治国政策,他们还当成祖制了?” “在大元时候,他们就说是祖制,大元的皇帝祖宗和咱们是一个?这些读书人,还有那些阻止咱废除宰相的无非是咱动了他们的利益。” 朱元璋说着话锋一转,“儿啊,若是让你操作宰相一事,你当如何?” 朱标面露思索之色,半天才悠悠叹息一声道。 “父皇孩儿不如您,孩儿胸襟不够宽广,行事不够果决,即使明知道这事得人头滚滚,可是还是心软……” “即使经过了河东道的袭杀,还没下定决心?”朱元璋笑道。 “儿臣惭愧。”朱标心虚的跪在地上。 “哈哈,儿啊,这事啊,咱从来不打算让你去做,咱这个做老子还活着,自然不能让你背骂名,咱就想着咱这辈子把挨骂的活都干完,那样你就不用背负骂名了,咱被读书人按一个暴君的骂名,到你这里必定是圣明仁德。” “世界上的父子不都是这样嘛?” “父亲为儿子铺路,儿子为孙子铺路,咱们老朱家也不例外,一代传一代,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咱死了,轮到你当家的时候,你可就不能这么束手束脚了,你也得为你的儿子杀人啊。” 朱元璋这像是叮嘱,又像是闲聊的话,让跪在地上的朱标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父皇,儿臣无能。” “咋能呢,你是咱最疼爱的儿子,性子最像你娘,你娘是仁德皇后,她的儿子是仁德太子,那咱这个做相公,做爹的,就不能再仁德了,不然呵呵,咱老朱家还不得被人欺负死了?” “这就像老百姓过日子,家里不能都是老好人,也不能都是善解人意的,总得有能镇宅的。” “呵呵……” 朱元璋笑着将儿子虚扶起来。 “之前上阵杀敌有给咱冲锋陷阵的淮西二十四将,现在治国明政咱本以为咱最近的几步棋,没有人给咱摇旗呐喊,可是啊,没想到老天爷送给咱一个李余。” “老天爷待咱不薄啊!” “父皇为国为民,自有上天送来治世能臣。”朱标抹了眼泪,笑道。 “是啊,李余是治世能臣啊。”朱元璋脸上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而且还没啥野心,若不是被咱强拽起来,估计他就想着每天笑呵呵的当个富家翁,潇洒一生。” “呵,倒是咱老朱累了他了。” …… 一晃又是三日。 诏狱那里已经过来喊三次了,陈中扛不住了,要交代了。 直到第三次,陈中真扛不住六个疯子彼次斗曲,直接用了死命的劲撞墙,可惜饿了那么多天,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晕过去了,一查,还不是撞晕的,而是饿晕的。 哒哒…… 李余现在进好兄弟李景隆家里,都不需要门房通报了,拄着拐杖哒哒就到了李景隆养伤的卧房。 李景隆此时正趴在床上,从侍女的捧着的碗碟里,用竹签一个一个扎起蜜饯,往嘴巴里送。 夫人袁氏一边笑,一边递上茶水,防止官人被甜腻到了。 “李兄弟来了,快进来。” 袁氏见李余来,忙起身喊人。 李景隆看到李余,却是心塞的连蜜饯都心情吃了,一脸幽怨的盯着李余。 他娘的, 这小子到底哪好? 崇宁公主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兄弟,身体好点了不?能不能走两步?”李余笑着坐到床上,一巴掌扇在李景隆的屁股上。 嘶…… 李景隆咬牙切齿的听着李余。 “呵,咋不说了?你这是咋了?我得罪你了?”李余疑惑的看着李景隆。 这表情咋像是被人强上的小姑娘似的。 “兄弟别搭理他,这两天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总是摆出这副死样,像个深闺怨妇似的,也不知道谁又让他受委屈了。” 袁氏给李余递了杯茶,李余笑着摆手,笑道,“一个大老爷们,这副娘们唧唧的模样,小心传出去,被蓝春他们笑话。”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欲哭无泪,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做的那丢脸的事,只会觉得自己更丢人。 崇宁公主看上了李余,自己还偏以为没看上,还多次在她面前说李余的坏话,现在想想自己舌头活该被针扎! 啪! 李景隆越想越觉得窝囊,啪的一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惊得李余差点从床上站起来。 “卧槽!你小子干啥?” “老爷,你咋了,别吓我!”袁氏慌忙上前查看,心道别是吃蜜饯吃傻了? “干啥来了?我这伤没死了,倒是快被你一巴掌拍死了!”李景隆瞪着李余道。 “这么小气?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吗?咋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李余笑道。 “别生闷气了,知道你被袭杀,心里有气,这不是来带你去找人报仇去吗?走撒撒气去!” “挖出来了?”李景隆惊喜道。 “快了, 不过估计是条大鱼,别到时候你不敢动手。”李余笑道。 “他都要弄死老子了,还不兴老子动手了?!”李景隆呼愣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195章 所图甚大 第195章 所图甚大 当李景隆看到后门停着的锦衣卫特有标记的马车,嘴角抽了抽,甚至握着拐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李余咋回事?锦衣卫?” “紧张什么,又不是抓你的,黑衣人不就是被锦衣卫抓走的?走!去诏狱!” 李余说着拄着拐杖,率先上了马车,李景隆紧随其后,不过上车前看了看赶车的车夫。 带着草帽,头垂的很低,见李景隆看来,还面带微笑的冲李景隆点了点头。 还挺和蔼的! “那小子一直在诏狱?审出来了?锦衣卫折磨人的手段不少,黑衣人一看就是死士,若想让他开口,肯定是用了惨无人道的酷刑。”李景隆对着李余道。 “嗯,说是想说呢,谁知道呢,关于锦衣卫咱们还是少言,免得被盯上了。”李余说着还冲着李景隆使了个眼色。 “对!对!不能说,这些刽子手没人性,万一砍你一刀,不值当的。”李景隆道。 “人家之前才刚救了咱们,这么说人家不合适。”李余道。 “有说错吗?”李景隆看着李余,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看着李余道,“李余别说当哥的没提醒你,和锦衣卫走太近没好处。”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心道你说晚了,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是我大哥了,而且他甚至曾一度想当我岳父! 嗯? 毛骧不是说他的妻女都在定远县吗? 难不成我这定远县男也是毛骧提议的? 这么一想,李余顿觉毛骨悚然,毛骧的闺女,那还不知道丑成啥样呢! 看来,以后去田庄的时候,一定得多带护卫! 或许是因为带了李景隆,所以毛骧并没有露面。 李景隆一进诏狱,阴暗潮湿的环境顿时让李景隆浑身刺痒难耐,而反观李余却是习以为常,貌似对诏狱很熟悉的样子。 哒哒哒…… 两道参差不齐的拐杖声在诏狱响起。 “曹国公、李县男,请随我来。” 一个锦衣卫走上前。 李余认识他,上一次他来诏狱的时候,这个锦衣卫就在毛骧身边跑腿。 “陈中情况咋样了?”李余问道。 “寻死腻活好几次了,昨儿晚上牟足了劲脑袋撞墙,看那劲是下定决心了,所以我们才把您叫来。”锦衣卫回复道。 “几个疯子在给他唱曲?”李余点头道。 “十一个。”锦衣卫道。 “怎么这么多?”李余震惊道。 “我们大人见疯子唱曲挺管用的,索性就把诏狱里关押的疯子都给叫来了,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听着锦衣卫的话,李余心中大呼卧槽,被你们锦衣卫折磨疯的大官还真不少啊! 李景隆在旁边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但是在诏狱这地方他觉得呼吸都难受,索性也不开口。 终于一段极其难听且嘈杂的歌声传进了李余和李景隆的耳朵里。 “猫儿、狗儿、马儿、驴儿、菊花儿,都开了……” “嫂嫂那天敲开了俺的房门儿……” “山蛋蛋的那个开花哟,结了个小哥哥……” …… 十一个疯子,各唱各的,驴唇不对马嘴,还有讲故事的,这谁听了不迷糊。 “卧槽!这也太难听了!”李景隆忍不住骂道。 “确实挺难听的!算了,我们不进去了,你去把陈中提出来,我们在别的牢房里审话。” 李余也止住了拐杖,对带路的锦衣卫说道。 锦衣卫自然没有意见,指挥使大人说了, 今日一切都听李县男的, 哪怕李县男让他们锦衣卫带人去街头殴斗,他们都得去。 再次见到陈中的时候,只见他脸色蜡黄,骨瘦如柴,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窝深陷,被折磨的毫无生机。 “我招!我全都招!” 陈中看到李余,毫无生机的眼睛里终于焕发出了一丝光彩,尽管不多。 陈中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逃离十一个疯子,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赶紧死了。 可是他明白,如果不把知道的说出来,锦衣卫不会让自己死,眼前这个比锦衣卫还可怕的恶魔更不会让自己死。 “想通了?” 李余拿拐杖轻敲着陈中面前的地面,陈中模糊的视线紧追着拐杖移动,让他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变得更加沉重。 “想通了那就说。”李余笑容温和,“给他喝口水,不然这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咕咚咕咚…… 一见到水陈中立即扑了上去,咕咚咕咚两下就把水喝完了,甚至还舔了几下碗底。 “怎么渴成这样?不是给你们说,给他点吃喝,别饿死了吗?”李余问道。 “回县男的话,我们可全都按照您要求办的,就是那十一个疯子里,有两个一唱曲就口渴的,自己的水喝完就抢陈中的,陈中已经两天没喝水了。”锦衣卫笑着回答道。 好家伙,这疯子还知道口渴,还知道抢别人的水喝,看来还没傻透啊! “喝完了赶紧说,你要是再给我编故事,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下一次给你唱曲的就不是十一个了,可能成二十一,甚至三十一了。”李余笑眯眯的说道。 一听李余的话,原本还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的陈中,咕咚一声又干了一碗凉水,就开始说了。 对于陈中的开场白,无论是李余还是李景隆都提不起兴趣。 “谁管你是哪来的,我们就想知道你为啥杀我们,谁指使你们的!”李景隆怒道。 这小子还真有时间,讲来历就讲了有一刻钟了,谁管你娘是不是寡妇,你爹是不是被山匪宰了,老子在诏狱呼吸着黏稠带着屎尿味的空气,听你诉苦来了? “回公爷,小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不等陈中说完,李景隆已经暴躁的举起拐杖敲向陈中的脑门。 “凑!给老子耍心眼是不?老子这屁股上都被你们给开了眼儿了,坐都没法坐来听你讲故事,你告诉我男主角是个蒙面人?” “公爷,小人说的都是真的,他每次来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也不说话,给我密信,我们就办事。”陈中道。 “你们知道要杀的人是谁吗”李景隆皱眉道。 “知道,京城五品以上官员,我们都记在心里,包括家里的仆人,我们都必须记住,且每五日都会有人拿着画像让我们指认身份。”陈中道。 听着陈中的话,李景隆和李余对视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包括家中仆人都烂熟于胸,背后之人所图甚大啊。 第196章 把老子当冤大头了 第196章 把老子当冤大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中吐出的信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李余、李景隆心惊。 “像你们这样的死士,有多少?”李景隆问道。 “不知道,我们没任务的时候,也不让随便外出,基本都在整理和背诵人物信息,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头百姓,但凡京城有影响力的人物,我们都得记。” “即使出任务,我们也会事先规划好路线。就比如之前袭杀李县男,我们得知李县男去定远田庄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制定了伏杀方案。”陈中道。 “这么说你们事先早就知道我也在了?”李景隆冷声道。 “知道,所以公爷也是我们的伏杀目标。”陈中点头。 “你们就不怕……” 后面的话李景隆咽了回去,一瞬间他就想到,这些连太子都敢伏杀死士,还在乎他这个国公吗? 恐怕哪怕是皇帝在场也会杀了,毕竟死士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为什么杀我?仅仅是因为我阻挠你们刺杀太子?”李余问道。 “不是,一开始上头是要我们抓活的,好逼问你那日轰炸我们的小天雷配方,不过伏杀的时候你们反抗激烈,意识到无法活捉,就决定直接杀了。” “呵,你们主子还是个聪明人,还知道我手里小天雷有大用。”李余讥讽道。 “呵呵,这群乱臣贼子,要你那小天雷配方,指不定谋划推翻天朝呢,若是真让他们得了去,这天下还能好的了?”李景隆咬牙切齿道。 “还知道其他的吗?知道的信息越多,你活的就越久。”李余没理会李景隆继续道,“比如说那人的体型,说话带不带口音,是不是京城本地人……” 听着李余的话,陈中原本昏暗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亮光。 只不过还不等他开口,李余就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一样。 “别想着能放你走,顶多让你死之前吃顿断头饱饭或者给你留个全尸,也不用想着让家人来收尸,你这罪过灭九族的大罪,还是别连累家人,有遗腹子的话就好好的藏着,还能给你留个后。” 陈中刚亮起来的眸子,再次暗淡了下去,叹息道,“能吃顿断头饭也好。” “说。”李余道。 “那人体型和公爷差不多,而且说话总是打官腔,说的也是京话。”陈中道。 听着陈中的话,李余和李景隆对视一眼,李余转而对着锦衣卫道。 “带下去,问问你们家大人,还有话问吗,没有的话,让他吃顿饱饭。” 李余说完拄着拐杖就要走,李景隆也紧随其后,诏狱这地方阴气森森的,多呆一刻钟,对李景隆来说都是煎熬。 一上马车,李景隆就大口喘了几口气。 “他娘的,诏狱真不是人待的地,多喘一口气都感觉肺管子里进了死人的秽气。”李景隆抱怨道。 “呵,深仇大恨在跟前摆着,能报仇多吸几口秽气怕啥,别到时候,被人弄死了还不知道仇人是谁。”李余笑道。 “现在就知道仇人是谁了?”李景隆反问道。 “有线索了啊,体型和你一样胖,打官腔不是当官的也得是当官家里的管家,马夫可打不出官腔来!” “富家翁也会打官腔!这算不得线索。”李景隆反驳道。 “没事,能有一点线索就行了,锦衣卫诏狱里还关着河东道的邪教头子,两边线索一对,八九不离十,咱俩这刀子就知道该捅谁了。”李余笑道。 “邪教头子?天罚神教?”李景隆看向李余,“不是说余万宁早在河东道就被宰了?” “不知道,总之是抓住了。” 两人说着话,马车就到了李景隆曹国公府门口。 “公爷,到了。” 李景隆临下车前,对着李余道,“找到幕后之人,提前给我留着,老子不给他来个三刀六洞都对不起自己这身伤!” “放心,这鱼肯定是大的,没有你我一个人也不敢钓啊。”李余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县男去哪?” 李景隆走后,车夫头也不抬瓮声瓮气的问道。 “能去哪儿,回家!” 李余有些气道,这个车夫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回事,他娘的老子在你们老大毛骧面前都挺直了腰杆,你一个小卡拉米给老子装上了。 “不行!我们大人等着你呢。”车夫道。 “在哪?”李余皱眉,心道毛骧等自己干嘛。 “一处荒废的宅子里。” 车夫缓缓摘掉草帽,露出了里面那张有些古板的脸。 “卧槽!是你小子!” 李余震惊的看着车夫,就是这小子每次都不给自己面子,用麻袋套头。 “李县男公事公办,得罪了。”蒋瓛拽出一个麻袋冲着李余道。 “卧槽!又来?不就是见毛骧吗,有必要这样吗?”李余气道,“又特么不是第一次见面,每次都特娘的装成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老子不去见他,让他来找老子,你要是敢套我,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余咬牙切齿盯着蒋瓛,这小子真他娘的当自己是冤大头了,老子给皇帝干活,还特娘的受这鸟气,当老子是什么人了? 蒋瓛眼神犹豫的看着李余,他是锦衣卫,虽然看起来什么都公事公办,但也是粗中带细,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目前锦衣卫中最有希望接替毛骧位置的人。 见李余真生气了,蒋瓛很果断的将麻袋掖在腰间。 “那我叫大人去家里找你。”蒋瓛点头道。 “告诉他最好带点礼物,不然我就要去找皇帝老子了!天天拿我当猴耍呢?”李余皱眉道。 “嗯,我会告诉大人的。”蒋瓛古板的点头。 “送我回家!” 李余哗啦一下拉上车厢门帘。 第197章 我徒弟有状元之姿! 第197章 我徒弟有状元之姿! 李余从后门回家,去后院袁容书房转了一圈,看着认真读书做文章的袁容,李余点点头。 想到皇帝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想着皇帝谋划,李余叹了口气,心道无论怎样,也得保住自己这个学生。 “恩师!” 袁容发现了李余,站了起来,冲着窗口喊道。 “学的怎么样了?对科举有信心吗?不用一直绷着,适当放松一下。”李余笑容和煦。 “不用,学生现在一日不读书做文章就觉得浑身难受,前几日去陪了姐夫一日,一日不提笔做文章,我就觉得受伤的不是我姐夫,而是我。” 袁容看着李余道,“恩师,读书做文章竟然如此有趣,可恨我以前竟然不知道,整日荒唐行事,若不是恩师以雷霆手段再有助教从旁协助,弟子莫说浪子回头,恐怕早已经荒废光阴而不自知。” 听着袁容的话, 李余愈发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他娘的自从穿越而来,第一次觉得愧对他人! “嗯,自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要再接再厉,他日金榜题名状元及第,为师亲自为你牵马游街!”李余满怀期待的说道。 状元及第、牵马游街! 这是多么高的期待! 袁容从没想过恩师竟然对他有这么高的期待,一瞬间,袁容顿觉愧疚之心涌上心头。 自己今日午饭觉得饭菜可口,竟然多吃了一刻钟,吃饭竟然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自己怎么对得起恩师的期望! “恩师,弟子定然加倍刻苦努力,不辜负恩师教导!”袁容道。 “嗯,如此甚好,也不要对自己太过苛刻,适当休息也是好的。我听说,你们读书人,经常举行诗会,抑或者投壶,流觞曲水,吟诗作赋,也不失为一种放松的方式。”李余点头道。 “之前,我回家的时候,门房哪里放了好几张请柬,都是我原来在京城交到的狐朋狗友,听说我得了凌老御史的赏识,就想着让我带他们去青楼吟诗出风头,都被我拒绝了。” “以前只当风月风流事才是享受,如今才知晓读书晓义才是乐在其中。”袁容道。 听着袁容的话, 李余表情渐渐古怪了起来,这小子如今对读书可谓是痴迷至深,甚至有些变态了都。 变化之大,让人称奇。 李余甚至担心袁容因为读书得了什么大病! “咳咳,去青楼就算了,若是有流觞曲水这等风雅事,可以让你姐姐把请柬送来,你适当放松一下,扬一下名对你科举有利。”李余道。 “谨遵恩师教诲!” 李余又满怀愧疚的和袁容说了一会话,就拄着拐杖回了卧室。 看到毛骧坐在房间,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李余没什么惊奇。 “叫我来做什么?”毛骧眼珠子标在眼眶正中,斜眼看着李余。 李余闻言想都没想,直接打开房门,拐杖往外一指。 “送客!” 他奶奶的,我叫你? 是你找老子好不好? 要不是让蒋瓛捎话,这会儿老子就被蒋瓛套麻袋送荒郊野院里去了! 呃…… 毛骧喝茶的手一顿,瞪着李余道。 “你小子抽啥疯!” “老子今天不爽!很不爽!我替你们办事,你们每次都给老子打晕套麻袋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李余不悦的看着毛骧。 “咳咳,这是陛下的意思,那处院子确实不能被外人知晓。”毛骧解释道。 “脱裤子放屁,不能让人知道,就不能换个地方谈事情?装什么啊!”李余直接怼道。 毛骧被怼的哑口无言,先不说李余这话有没有骂皇帝,倒是挺有道理的。 这话回头要不要如实向陛下转达? “废话少说,找我啥事?”李余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咚灌进了肚子里。 “咱俩对对线索,我这里余万宁那里有了线索,结合你的估计能挖出来几条小鱼小虾。”毛骧笑道。 “几条小鱼小虾值当你毛指挥使又是麻袋又是荒郊野院的算计?你又憋着坏,坑我呢!”李余一副看透你的眼神盯着毛骧。 李余早就看明白了,但凡毛骧主动找他,定然是憋着坏,利用他做事呢。 至于是毛骧还是皇帝利用他,没两样,反正都是给皇帝干活! 穿越后,李余才发现,朱元璋还真有点周扒皮的潜质。 看着李余的眼神,毛骧多少有些心虚,心道回头得提醒陛下不能可这一只羊薅羊毛了,再薅别说羊了,他都觉得有点秃了。 “看看这个!” 毛骧没接李余话茬,甩在桌子上几张纸。 李余知道这是毛骧审问余万宁的时候,得到的幕后之人给余万宁的信。 李余拿过来看了看,“字迹是挺像的,查出来幕后之人了?” 李余皱眉,心道这么快就查出来?这幕后之人找的也太容易了,他知道锦衣卫牛批,但是可没想到就这么两三天就找出来了。 “一开始还不确定,今日听到陈中的话,感觉八成就是这人了。” 李余不接话,等着毛骧的下文。 “这刘成,洪武八年在外城开了一个布庄,生意半死不活,一开始也没想是他,士农工商,商人不事农耕,被陛下示为偷奸耍滑之辈,故而排在末尾,这刘成奇怪就奇怪在是个掉书袋,而且引经据典点每每煞有新意,一听就是认真研学过的,这么个人连个秀才都不是,却爱打官腔,而且体型也和陈中说的能对上。”毛骧道。 “可我看这资料上,写着刘成身高不足五尺(16米左右),陈中说的那人体型可和李景隆差不多,李景隆可比刘成高出一头有余。”李余立即提出疑问。 “不排除刘成见陈中的时候做了伪装。”毛骧说完,话锋一转道,“若是你知道刘成是谁家的管家,或许你就不会这么多问题了。” “谁家的?”李余顺嘴问道。 “吏部员外郎王志充。”毛骧道。 “吏部员外郎一个从五品,有胆子刺杀太子?”李余摇头。 “自然是他背后还有人。” 见李余开始顺着自己的想法想问题,毛骧松了一口气,真怕他盯着缺口不停问。 这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是很容易被戳破的。 第198章 拿我当刀子还是傻子啊 第198章 拿我当刀子还是傻子啊? “吏部员外郎背后的人,你别告诉我是吏部尚书洪彝。”李余皱眉。 毛骧摇摇头,“洪彝虽然是吏部天官,掌控朝廷官员任免,但是人却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而且之前洪彝不畏中书省权威积重,当朝推荐喻汝励为刑部尚书,是当朝难得的正直之臣。”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心头咯噔一声,他敏锐的从毛骧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信号。 中书省权威积重! 这话若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李余不会多想,可是毛骧不同,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朱元璋最信任的人,他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朱元璋的话。 毛骧这么说,就可以认为,朱元璋也是这个意思。 原历史时空中,胡维庸案爆发是在两年后,而此时毛骧说出这话,就说明朱元璋对中书省权利过大已经极度不满了。 作为一个历史考究党,李余对朱元璋这位堪称传奇的皇帝研究至深,他一旦感觉到受到威胁,势必以雷霆之事尽快除之。 看来胡维庸案要提前了! 毛骧见自己说完后,李余不接话,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这小子怎么不接话,不接话我怎么顺水推舟把你拉进来了。 莫非这小子察觉出来什么了,趋利避害不想冒头? 若是如此,胡维庸的枝枝叶叶可就不要剔除了。 按照陛下的想法,李余是最重要的一环,而且也是最重要也是最合适的一把刀子。 “咕咚……” 毛骧咕咚喝下一口凉茶,发出明显吞咽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将李余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这么说洪彝简在帝心肯定不是幕后之人了,那谁是呢?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李余是个憨子,喜欢直来直去,别让我猜哈,万一我猜错了,误伤了好人,打乱了陛下的布局,可就不美了。” 李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毛骧,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这次有可能是又被坑了。 他就知道但凡毛骧主动找自己就没好事! “王志充这吏部员外郎平时也是极其低调,锦衣卫一向以情报为最,但凡官员都被锦衣卫抓住些许把柄,大到口出狂言言陛下暴君朱姓王朝会如秦二世而亡,小到杖毙奴仆,纵使家奴危害百姓,可是这王志充自从调回京城后就一直低调行事,将近七年时间官位不升不降,一直在员外郎这个位置上待了七年,吏部天官换了几个,他都没有挪窝。” “而且和吏部天官总是不咸不淡,既不攀附也不疏离,凡事公事公办,没错漏,也不出彩。”毛骧道。 “七年时间不论出不出彩,这资历也熬够了,当个侍郎也可以了,却不升不降是很不正常的。”李余点头道。 “嗯,不正常。”毛骧道。 “谁压着他升迁,或者他是谁在吏部的钉子?”李余玩味的看着毛骧。 毛骧被李余看的有些发毛,心道李余这小子还真他娘的聪明,莫非已经发现自己和陛下的图谋了? 李余当然明白自己是要被当刀使了,只不过他还不确定是砍谁罢了。 “中丞涂节。”毛骧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点明。 “涂节?中丞?” 李余皱眉,他可不信一个中丞敢谋划刺杀太子,颠覆王朝。 换句话说,皇帝死了,大明亡国了,轮到太监也轮不到他做皇帝。 涂乐他爹又不是傻子,又干这事? 这肯定牵扯到了朝堂权利之争了。 涂节也不过是只被盯上的出头鸟而已。 中丞属于御史大夫,言官,权利谈不上多大,但是可以当朝谏言奏对,闻风言事。 深往里一琢磨,就知道中丞后面人是谁了。 大明的文官集团,唯胡维庸马首是瞻! 李余可以确定,皇帝要对朝堂进行血洗了,胡维庸案要开始了。 而,原始空中,中丞涂节就是胡维庸案中的关键人物。 哎…… 李余心中默默叹息一声,他绞尽脑汁想要远离洪武年间的政治阴谋,可是越想逃就越逃不掉。 皇帝要开始清理胡维庸党羽的枝叶了,而自己看样子是成了皇帝手里那把刀子了。 毛骧给自己人名,自己一顿王八拳,打开局面,扯开口子。 “你是说涂乐他爹是我的仇人?他谋划刺杀太子有点牵强了?”李余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谁说不是呢,所以就想着找个由头把他抓起来,严加审问,必定还可以审问出他身后之人。”毛骧叹息道。 “所以,你们是缺个由头?所以就找上我了?”李余心中冷笑。 “涂乐和你有仇,这事全京城都知道,刚好利用你被袭杀这事,给涂节定个报复的罪名,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摇头,还真是找个由头就干。 他和涂节有什么过节?不就是那日涂乐、费青、陈匡安的欢愉图嘛,涂乐又不是傻子,会因为这事暗杀自己? 毛骧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余打断了,“然后口供你们就可以随便编了?想拉谁下水就拉谁下水,想杀谁就杀谁?” “别管什么错,师出有名就行?” 听着李余的话,饶是毛骧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额头都开始冒细汗了。 你特娘知道你看出来了,但是你也别点破啊, 看破不说破好不好? 可是接下来李余的话,却更加惊得毛骧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先除掉这些枝枝叶叶,到时候强干粗根连根拔起就没阻碍了是?”李余笑道。 嘶……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倒吸一口凉气,他敢确定李余这小子绝对是猜到了! 尼玛,他是个怪物! 毛骧敢说,这事只要皇帝和他不说,哪怕是太子都想不明白! 可是刚和李余说这么几句话,李余就想到了! “咋说?这次刀子杀的人可不少,陛下总不能还吊着我?” 李余斜眼看着毛骧,让毛骧这个杀人头子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个传话的。” 毛骧有些不敢和李余对视,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 知道你是装傻,但是也没想到你竟然精明到这个程度啊。 第199章 皇帝惯会脱裤子放屁 第199章 皇帝惯会脱裤子放屁 奉天殿,偏殿。 太子朱标将一摞已经批阅好的奏章放在朱元璋的案头。 朱元璋头也不抬对着朱标挥了挥手:“标儿暂且回宫休息,为父朱红批阅完这些奏章也去休息。” 朱标没有多言,点头称是,行礼转身离去。 朱标离去不久后,毛骧走了进来,朱元璋撂笔从书案后走出。 “那憨子怎么说?” “李余要亲自和陛下谈条件。”毛骧苦笑摇头,“陛下,要不以后找李余帮忙,就直言。” “嗯?” “我刚说到涂节,李余好像就明白咱们要干什么了。”毛骧苦笑道。 “猜到了?”朱元璋皱眉。 “那小子何止是不憨啊,简直是大智若妖,虽然他没有说明,但是我觉得他已经猜到您是要对胡维庸动手了,和那小子说话,我都觉得脊背发凉。”毛骧道。 “呵,那小子还真是妖孽了,这事咱也就和标儿还有你说过,标儿也只是听了个大概,估计这会也没反应过来,李余那憨子听到一个涂节就回过味来了,当真是了不得啊。”朱元璋笑道。 “李余说这事有点大,比攻打北元还大,您得亲自和他谈谈报酬,说我这个小卡拉米不配和他谈这么大的买卖。”毛骧无奈道。 “小卡拉米?”朱元璋面露疑惑。 “臣也不知道啥意思,大概就是瞧不上臣,觉得臣不够大的意思。”毛骧道。 “呵,看来他是要狮子大开口了啊,他越是这样咱越不能见他,不是咱不舍得赏赐他,而是咱手里就咱闺女这张托底的,他肯定是要咱赐婚,咱给他赐婚也不是不可以,就怕那小子给咱来一个先成亲再给咱办事。”朱元璋笑道。 “陛下,那您不见他?他要是不给咱们当刀使怎么办?京城就他胡闹情有可原,再找个人可就没他这么合理了。”毛骧道。 “呵,以前人人都嘲笑他是个憨子,现在脑袋不好使倒成了保命符了。” 朱元璋哑然失笑,“你给他说,科举结束前,咱不准备见他了。” “还有替咱给他带句话。” “陛下请吩咐!”毛骧立即道。 “就说,胡维庸是他爹一手提拔上来的,他若是不配合咱,他爹可跑不了,至于他,呵,咱也不杀他,咱事成不了,别说当驸马了,直接让他进宫伺候咱。” “陛下圣明!”毛骧冲朱元璋竖起大拇指。 “呵,不是咱无赖,是对付李憨子那样的人,得抓住他的命门儿。” 朱元璋笑了笑,摆手道,“去准备,以涂节为中心,编制一张大网,把咱想除去的那些枝枝叶叶都网进去。” “那臣这就去找李余,只要他开始发难,我这里就用袭杀县男、国公的罪名囚禁涂节!”毛骧立即道。 “发难?李余恐怕也不好找由头,总不能告诉外人他审了那个陈中,是他供出来的?这中间还有那个刘成,这些按理说都不应该是那憨子能得到的情报,所以李余朝涂节发难,还缺一个由头。”朱元璋皱眉道。 “陛下,这些不是咱们该担心的,只要李余接下这活,他自然会找到突破口。”毛骧道。 “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朱元璋笑道,“其实咱原本是想着等两年,胡维庸露出马脚再动他的,可是,咱担心再等两年,别说咱儿子了,就是咱这个皇帝也会被刺杀,还是提前动手,科举后立即发难,而科举这段时间,就是你锦衣卫的事情了,涂节这个网一定要织起来。” “一定要让胡维庸感到疼,让他有危机感,这样,他才会心慌,心慌则乱,才能露出更多马脚,才能出烂招!” 闻言毛骧愣了一下,他记得之前皇帝说,尽快扫除枝枝叶叶,还特意叮嘱他不要打草惊蛇,扫枝叶的时候,还得抓些其他不顺眼的官员,以防被胡维庸发现。 而且皇帝也说过扫枝叶要在科举前完成。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连扫枝叶这样的小事,都放到科举后,而且还要让胡维庸感到危机。 这和一开始谋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毛骧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您之前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担心胡维庸提前准备吗?” “现在连李余都能从涂节身上想到胡维庸,胡维庸自己难道想不到吗?所以一旦动了涂节,就得以雷霆之势铲除胡维庸党羽,一旦开始就是轰动朝堂的大事,所以得推到科举之后。” “这段时间你准备,不仅仅只有涂节,还有胡维庸及其党羽。”朱元璋沉声道。 “如果这样的话,让李余打头阵,会不会不太稳妥,臣承认李余聪明,可是他毕竟年轻。”毛骧道。 “正因为他年轻,做的过火了,还有挽回的机会。而且若是他正没把握住分寸,惹下滔天大祸,咱还得念着和他爹的香火情……”朱元璋道。 “可是如今已经把事情告诉李余了,让他拖到科举后,万一他沉不住气……”毛骧有些担心道。 “放心,别看李余咋咋呼呼,行事没有章法,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从危险中摘出去,不用冒险,他比你还愿意。” “那臣就没必要去找他了,反正也得等科举后。”毛骧突然明白李余说那句脱裤子放屁是啥意思了,他现在就觉得皇帝在脱裤子放屁,你他娘的现在不让干,你让我去找李余干嘛? “他伤好了吗?咱可是听说,这几天他精力旺盛的很,一会去咱外甥孙家,一会儿去看那看得着吃不到的直播,你可得提醒他,他被胡维庸盯上了,之前刺杀不成,后面兴许还有。”朱元璋笑道。 “臣遵旨,一定提醒李余。”毛骧道。 “咱看也不用提醒了,直接把他接到西山,整个京城除了咱的皇宫,还有哪里比你那里更安全?”朱元璋笑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嘴角抽了抽,皇帝还真是周扒皮啊,李余都伤成这样了,还叫他去西山拉磨啊! 似乎看透了毛骧的心思,朱元璋笑道,“你不用替那小子委屈,咱这也是保护他,西山那里有你们锦衣卫护着,也算是咱给他的优待,以后李余出行,必须有锦衣卫的人随行,这小子是个宝贝,他肚子里 不知道藏着多少好东西呢,若是就这么死了,他爹心疼,咱这个做老丈人的也心疼啊!” 第200章 野吹 第200章 野吹? 京城之中,科举盛事在望。 陆陆续续入京的学子,已经将所有客栈都住满了,有些来晚的,没有找到房子的,也被朝廷妥善安置 在百姓家中。 历朝历代对学子的宽厚,莫过于洪武一朝。 科举盛事,是学子的,也是京城百姓的,甚至于常藏于闺房之中的女子佳人,都躲躲藏藏以衣袖掩面躲藏在郊外田野车厢中,偷偷看着外面流觞曲水的风流学子。 “三哥,要我说别理会费青这等腌臜货色。” 蓝春现在觉得,袁容那小子比费青这等道貌岸然的学子强多了。 “呵,陪他们玩玩呗,反正好久没出来玩了。” 李余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道科举后,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估摸着在京城就见不到了。 即使三人中费青有几分学识,如果牵连不深,也会被派出京城给个闲职。 而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按照朱元璋的脾气,涂节、费青、陈宁这三个人和他们的儿子一样,好到穿一条裤子,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得抄家流放。 总之,这次,估摸着是费青三人组最后的狂欢了。 李余突然有些同情费青三人了,他们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其实他们是连茅坑都嫌弃的臭苍蝇。 李余这里正想着的时候,就见蓝春突然一拍他的肩膀,“三哥,快看!快看那边,那不是那天女扮男装的那个公子哥?” 李余从沉思着回过神来,顺着蓝春的视线,顿时瞳孔一缩,就看到了那个被自己吐槽娘炮的小姐,此时她依然是穿着男装,旁边站着的也是上次那个丫鬟。 上次以为她是娘炮,根本就没太过主意她的容貌,此时再看,忽略她男子装扮,只觉得这女子长得格外水灵,尤其是一双眼睛透着调皮和活泼,全然不似这个年代那些失去活力的富家小姐,带着浓郁的属于少女的生机勃勃。 “呵,还真是。”李余淡然一笑。 “三哥,走,咱们去找她们,本来还以为来这里又得和费青那三头猪掰扯,没想到还有这等乐趣。” 蓝春兴致勃勃的拽住李余的手袖,就往崇宁公主那边走,不过却没拉动。 蓝春疑惑的看着李余。 “不去!”李余摇头道。 “为啥?听一群书呆子咬文爵字好玩?”蓝春疑惑道。 “上次那个小姐是从铁狮子胡同出来的, 估计是哪位武将高官家的小姐,咱们去调戏她,你就不怕她爹突然跳出来揍你?那个胡同里住着的哪个不是杀才,打你,你爹都不能拦着,兴许还会和她爹一起揍你!” “而且,过多和咱们接触,对女子闺名不好。”李余分析道。 “你这话也对,哎,算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她们是女扮男装了,那样才有意思。”蓝春有些失望道。 “别这样想,我观那小姐,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万一是个爵位比你爹还大的,或者什么实权武管,万一出点什么事,害了人家姑娘不说,咱俩的小命也长不了。”李余笑道。 “三哥,要我说你是真傻,人家小姐都不介意的,上次不就是人家小姐主动和你招呼?而且还和你共处一室,啧啧……” 蓝春说着脸色古怪的在李余身上转着,“三哥,我觉得那个小姐看上你了。” 闻言李余看向远处的女扮男装的崇宁公主,认真的点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蓝春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一个憨子还真没有自知之明了? “咳咳,三哥,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了,你要娶崇宁公主,可不能纳妾。”蓝春提醒道。 “你知道啊?知道还敢造老子的谣,若是让公主知道了,不嫁我,你负责?”李余一个脑瓜崩砸在蓝春脑门上,疼的蓝春倒吸冷气。 “嘶,三哥,你不是受伤吗,怎么还这么大劲!”蓝春揉着脑门道。 “屁话,我手又没受伤,把你那得东西掏出来,流觞曲水咱们又不会,野炊咱们还是可以的。”李余道。 “野吹?怎么吹?吹牛吗?”蓝春疑惑道,心道又从三哥这里听到一个新词。 李余一头黑线,对着蓝春道,“让你带的毯子,吃食呢?拿出来!” “袖口里呢。”蓝春扬了扬手袖。 李余嘴角抽了抽,“拿出来,铺在地上,我站累了。” 蓝春自然没有异议,远处河水流淌,小亭子中三三两两的学子正聚在一起,等着流觞曲水雅会开始。 蓝春从袖口中掏出绣花的毯子,又拿出一壶老酒,两个小菜全都摆在了毯子上,看得李余是目瞪口呆。 这是手袖还是口袋啊! 这也太多了! …… 另一边。 “公主,你看,那不是李县男吗?”绿娥高兴的对崇宁公主道。 “哪里?” 崇宁脸上一喜,顺着绿娥手指方向看去。 她今日出宫就是为了找李余。 准确来说是担心李余。 其实最近她都不打算出宫了,毕竟之前频繁出宫,父皇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太子哥哥提醒了自己两次,说即使真看上人家了,女孩子家也得矜持,羞的她好几天都不敢出门见人。 而今天之所以出宫,是因为今天一大早,七弟齐王朱榑就上门求自己去帮他求情让他出宫。 连三逼问之下,朱榑才告诉她,之所以今日要出宫,是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听人说说今日滇南学子举行游学会,费青他们会坑李余一把。 自己这个七弟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李余,也一直对原来在国子监被李余打屁股耿耿于怀,有能坑李余的机会朱榑自然不会放过,崇宁担心自己弟弟和相公起了冲突。 所以今日冒着被父皇禁足的风险出宫了。 她要提醒李余,这个流觞曲水是个针对他的阴谋。 第201章 美人儿 第201章 美人儿 看到李余,崇宁公主就像是找到方向一般,抬脚就往李余所在地方走去。 “公主,不去找齐王殿下了?”绿娥拉着崇宁公主衣袖问道。 “找他做什么,好不容易出宫,他肯定是要好好玩一下的,等那个滇南学子聚会开始的时候,不用咱们找,他自己就来了,有侍卫跟着,肯定出不了事。”崇宁公主说着脚步不停。 \"看着崇宁公主说着话,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李余,那模样似乎是怕一不注意就找不到情郎了,绿娥多少对崇宁公主有些无语。 “您就不怕齐王殿下是去私下找人收拾李县男啊?”绿娥道。 “那就更得跟着李余了,守着李余肯定能等到七弟。”崇宁振振有词。 “公主,我看您还是别藏着掖着了,实话告诉齐王殿下您心悦李县男不就行了,也省的那么多麻烦事,万一两人起了冲突,为难的是您。”绿娥道。 “我为难什么?” 崇宁公主扭头看向绿娥,春水般的眸子里带着疑惑。 “李县男和齐王殿下起了冲突,您帮谁,不为难吗?” 绿娥心道,公主这个问题也是奇怪,一个相公一个弟弟起了冲突,她这个做夫人和姐姐的不应该感到为难吗? “这有啥为难的,我当然是帮李余了。”崇宁公主理所应当道。 “啊……这……” 听着崇宁的话,绿娥愣了一下,看着崇宁公主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公主这个回答,好符合公主的做派啊。 这边,蓝春铺好毯子,李余扔掉拐杖,两人坐在毯子上,酒菜点心全都摆上,喝着小酒,吃着点心小菜,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三哥,我今儿才知道,为啥那些读书人没事就爱游学踏青,这席地而坐,喝着小酒吃着菜,真闲适啊。嗯,当然,若是能再来几个美人相陪那就更美了。”蓝春滋溜一口喝了杯中酒,感慨道,“就像上次费青举办诗会似的,竟然从青楼里请女子,真是好风流啊!” “这个世界上糟瘟的书生最会享受了,你看那些青楼妓馆为啥非得培养清倌人,那些商人、泥腿子谁能玩明白,还不都是给读书人准备的?”李余嗤之以鼻道。 “就是,他娘的去青楼吟诗作赋,和清倌人手谈,也就那些装逼的读书人才做的出来,青楼那是读书的地方?那是脱裤子的地方,明明看中人家姑娘了,还非得和人家谈诗词歌赋,这他娘的不是有病吗?关起门来不脱衣服?不硬?我咋就不信呢!”蓝春满脸鄙夷的说道。 “呵,你可是把读书人的那点事看明白了。”李余笑道。 “当然,我最懂他们了。”蓝春道。 “嗯?你不是不爱看书吗?咋最懂他们了?”李余诧异道。 “我是男人啊,他们虽然是读书人但是也是男人啊,只要是男人见到女人就那点事。”蓝春大咧咧道。 李余冲蓝春竖起大拇指。 “精辟!” 李余、蓝春这里正聊得起劲,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 “李县男好巧,又见面了!”崇宁公主笑道。 “巧啥巧?刚才看公子还在河边那里,这眨眼功夫就到我们这里了,我看公子是故意来找我三哥的?”蓝春眼珠子一转揶揄道。 既然对方一直以男人自居,他也就不拆穿了。 不过,蓝春就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比李余差哪了,李余如今还是个残废,都这么有女人缘,而自己…… 算了,爹说,等自己从战场上回来,就给自己找个屁股大好生养的,到时候自己努努力,生上七个八个儿子不美? 女人嘛,就那点事呗。 听到蓝春的揶揄,崇宁公主俏脸一红,“李县男,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李余眉头一皱,说实话,在知道眼前这个公子哥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后, 李余也琢磨出些味来了,能感觉出这小娘皮对自己有意思。 而且李余也不是傻子,就算自己是个瞎子,也能察觉出这小娘皮看自己的眼神,和看蓝春的眼神不一样。 总感觉这小娘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春色。 自己还没娶到公主,可是不能传出绯闻的,不然万一被皇帝知道自己和别的女子不清不楚的,他又有理由不给自己赐婚了。 朱元璋在赐婚上面无赖的很,不能再给他可乘之机和借口了! “公子,今日怕是有些不方便,毯子就这么大,我们兄弟二人坐下就没位置了,毯子上已经没有公子的位置了。”李余为难道。 可是李余话音一落,就见蓝春贱兮兮冲他笑了一下,接着屁股一挪直接从毯子上坐到了草地上。 “公子请,这下有你的位置了。” 李余:…… 崇宁公主冲着蓝春笑了笑,“那就谢谢小侯爷了。” “嘿,你还认识我?”蓝春惊喜道。 “当然,你和李县男是好兄弟吗?”崇宁公主说着心头咯噔一声,心道这么说李余不会怀疑我心怀不轨查他,于是赶紧又补充道,“京城谁不知道你和李县男是好兄弟。” “哈哈,对,对,我和三哥那是从小玩到大的,要不是我姓蓝他姓李我们一准是亲兄弟。”蓝春立即笑道。 崇宁公主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这蓝春在胡说什么啊, 说的话没有一点逻辑,我看你才是憨子。 崇宁公主坐在李余对面,笑脸盈盈的和李余攀谈。 李余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 李余不得不承认,这个主动和自己搭讪的女子,真好看! 李余甚至都担心自己多看几眼就会沦陷。 这个女子身上有这个时代女性身上没有的活泼和活力。 即使女扮男装也能看出这个女人的美。 而且她的美还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美,修长的身材,削肩,细腰,柳叶眉,樱桃小口一样都不少,若是放在后世,只凭着这副美貌,就能碾压一众顶流女明星。 李余面对她多少有些心虚,他可不敢保证,如果她真的投怀送抱,自己真的能坐怀不乱。 尤其是这个女子看他的眼神中,似乎早已经是碧波荡漾了。 第202章 李县男怎么这样看着我 第202章 李县男怎么这样看着我 “李县男为何这样看着我?” 就在李余沉思的时候,崇宁公主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余顿时惊醒,心道,还说担心人家一直盯着自己呢,谁知道自己一个走神,竟然盯着人家看了半天。 哎,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够啊! “呵,没什么,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李余冲着崇宁抱歉道。 “朱。”崇宁公主低声道。 “姓朱?”李余诧异道。 “有什么不妥吗?”崇宁公主心道,李余不会从一个姓氏上就猜出自己身份了。 “没有,只不过那日在狮子胡同偶遇公子,我本以为公子是哪家侯爵之家的子弟,不过今日得知公子姓朱,再一想,京城之中没有朱姓的爵爷。”李余道。 当年朱元璋论功行赏的时候,朱氏的侯爵、公爵倒是有两位,只不过他们的封地不在京城。 是矣,李余才会感到诧异。 “哦,这样啊,我不住在狮子胡同,我那日是去访友。”崇宁松了一口气道。 “原来如此。”李余道。 “我说怎么不认识你呢,若是狮子胡同的小姐……额,公子我们应该认识的,原来不是啊。” 蓝春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还差点说漏嘴了。 崇宁笑笑没有接话。 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除了李余和蓝春滋溜喝酒吃菜的声音,就剩下虫鸣鸟叫的声音了。 崇宁倒是不觉得尴尬,毕竟她能和李余坐在一个毯子上,能静静的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李余和蓝春却有些不自在了,若是只有他们两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吹牛打屁,甚至聊聊女人。 可是知道对方是女孩子,两人就算再莽撞也不能那么肆无忌惮了,那样就太无礼。 他们俩自觉对待女孩子还是很礼貌的,尤其是蓝春,对于不够奶孩子规模的女子向来没什么太大野心,甚至兴趣都没有多少。 像崇宁这种穿上男儿装就是个男人的女子,蓝春更没兴趣了。 而李余呢,则是一直在好奇,眼前这个朱公子是怎么把胸前波涛隐匿住的。 他和蓝春不同,从他的视觉角度看去,正好看到崇宁的正前方,隐隐能看出一个小小的山包包,甚至以李余两世阅女的经验来判断,规模应该不算太小。 那么大的束成了如此小,会不会压迫太狠,这可是容易生病的。 李余有些担心,琢磨着是不是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眼前这个“朱公子”,不可以如此蹂腻自己的宝贝。 “咳咳……” 崇宁公主俏脸绯红又有些心虚的干咳了一声,因为她发现和自己对面而坐的李县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又盯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顿时紧张不已,难不成他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了? “李县男为何又这般盯着在下?”崇宁公主因为心虚,声音小的像是苍蝇在叫。 可是尽管声音很小,李余和蓝春却都听到了。 蓝春一脸古怪的看着李余,心道三哥莫非审美有问题,喜欢这种扁平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能生孩子吗? 就算能生出来,能喂养孩子? 这么小,有奶?孩子能吃饱? 蓝春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头得好好给三哥上上课,就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估计三哥要绝后啊! 得制止他!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就是偷窥被发现后还被讲出来。 “咳咳,朱公子误会了,我是在想事情。”李余尽量保持镇定。 只不过他这话别说崇宁了,就连蓝春都不信! “不知朱公子今日来作什么?莫非也是参加学子的聚会?” 为了防止尴尬,李余赶紧转移话题。 “啊,嗯,不是,我是来……” 崇宁公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直接道,“我听说有人要在滇南学子聚会上对李县男发难,所以特来相告!” 闻言李余和蓝春对视一眼,蓝春冲着李余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说,这小娘皮若是对你没意思,老子就去吃屎! 李余给了蓝春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别搞事。 “朱公子怎么知道的?”李余笑道。 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又把崇宁公主问住了,她一时竟然想不出来很好的理由,总不能说,我七弟齐王告诉我的,那样身份就暴露了。 “我们公子是听人说的。” 就在此时,绿娥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崇宁公主身边,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看到情郎跑的还挺快,我都追不上了! 李余转头看向绿娥,这个女扮男装的丫鬟,虽然比不上主子惊艳,但也是身材窈窕,姿容秀美,大眼小嘴的俏丽女子,只不过胸前的规模和主子比差了不少。 “昨日在酒楼吃饭,旁边位子坐的刚好是个学子,听他们说的。”绿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听着绿娥的话,崇宁公主大喜过望,心道还是绿娥机灵。 “我们公子担心你吃亏,今日可是冒着风险从家里跑出来的,李县男可得记得我们公子的好。”绿娥小嘴叭叭的说道,言语中多为崇宁鸣不平。 “当然,李某谢过朱公子。”李余笑道。 “李县男既然知道今日会有人对你不利,还是尽快回家,远离此是非之地。”崇宁笑道。 “那可不行,有事就躲,可不是我们兄弟的作风,若是被吓跑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怕了费青、涂乐那三头猪呢。”蓝春立即道。 李余也是笑道,“多谢朱公子的美意,不过是读书人的小算计而已,我李余虽然不才,但是自诩还应付的来。” 第203章 公主矜持啊! 第203章 公主矜持啊! 听着李余和蓝春的话,崇宁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是早就知道滇南学子聚会,是针对他们的阴谋。 李余甚至知道是谁要对他不利。 “明知山有用虎,偏向虎山行,李县男不愧为人杰!” 崇宁公主冲着李余行了一个武将的抱拳礼,只不过不太标准,搭配着红唇男装,让李余觉得有些可爱。 “这有啥值得称赞的,不过是和三头猪玩玩而已。” 蓝春不屑道,“三哥,这次可得给这三头猪来个毕生难忘的经历,让他们以后见到咱们兄弟就躲着走!” 李余笑着看向蓝春,“现在他见了咱们也得躲着走。” 蓝春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不一样,上次叠叠乐他们玩完之后,也没啥实质性的伤害,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卷土重来,算计咱们兄弟了,依我看上次咱们还是太保守了,不够惊心动魄,不然他们哪还敢再算计咱们那。” “那怎么搞?这次让他们露天玩叠叠乐?”李余笑道。 “嘿嘿,可以,可以……”蓝春嘿嘿笑着。 听着李余和蓝春无赖般的话,崇宁和宫女绿娥都是俏脸微红。 她们可是知道叠叠乐是活动的。 “公主,李县男和蓝小侯爷属实有些荒唐了。”绿娥凑到崇宁公主身边低声道。 “反正李县男已经知道费青要对付他,看李县男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不会出什么事,要不咱们就先回去?” 绿娥是真担心,李余真的给费青、涂乐三人来个露天的叠叠乐,那可就玷污了公主的眼睛。 当然也会玷污自己圣洁的眼睛。 “不行,我得等着七弟,七弟对李余偏见极深,我怀疑他和费青几人搅和到一起了。”崇宁皱眉道。 “啊?不会,齐王殿下可是皇子,怎么会和费青那样的卑鄙小人搅和在一起呢?”绿娥道。 “七弟一直在宫中,为人单纯,爱憎分明,而那费青在文人学子中风评不错,又是极其善于伪装之辈,七弟又痛恨李余,费青借势七弟报复李余也不无可能。”崇宁沉声道。 “啊,若是这样,齐王殿下和李县男的误会岂不是更大了,公主咱们得赶紧制止啊!”绿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得跟着李余,有我在他身边,七弟见了也就不敢造次了!”崇宁道。 “公主说的有理。” 绿娥低声恭维,可是说完后,才恍然大悟。 不对啊! 刚才公主就说守着李余就能逮到齐王殿下,之前自己没反应过来,这会才反应过来! 哪里需要守株待兔啊! 告诉藏在暗处的侍卫,让他们去把齐王殿下找出来就行了,何必守在李余身边等! 这完全就是公主要和情郎待在一起的借口啊! 绿娥看着俏脸绯红满眼春水的自家公主,只觉得公主是没救了,她有十足的把握确信,如果自己不跟在公主身边,如果没有皇后娘娘每晚派嬷嬷去教导公主礼仪,按照公主大胆的行事方式,她甚至晚上会住进李余家里! 不过绿娥不打算说破。 看破不说破! 而且就算自己说了,公主会听自己的吗? 不仅不会听自己的,反而会觉得自己碍事,那样自己就在公主面前失宠了。 宫中,失宠的宫女要么去干脏活累活去了浣衣坊,要么就是熬到人老珠黄,老死在宫中,最好的也不过是和太监吃对食。 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太惨了。 自己若是一直跟着公主,最差的结果也是陪嫁到驸马府,若是公主再发发善心让自己做个通房丫头,在她房事来的时候,让自己伺候李县男…… 李县男虽然做事有些不正经,但是身体高高大大,模样也是俊朗…… 这样想着,绿娥的脸蛋也不由得俏红起来,甚至眼中也多了几分春水潺潺。 她们这些丫鬟,可比公主郡主之类的更懂得男女之事。 脑中虽然思绪流转,其实时间不过一瞬,等绿娥回过神来,只见公主正双手托腮,一脸桃花痴相的看着李余。 而李余此时正和蓝春凑到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两人不时发出桀桀的笑声,让绿娥头皮发麻。 “好,就这么干,我立即通知瘦猴、牛二!”蓝春突然一拍大腿,笑道。 “不急,不急,滇南学子聚会还没开始呢,等结束后,路上再动手。”李余也笑了起来。 因为知道皇帝要对涂节动手,所以李余觉得对付涂乐、费青这些炮灰之子有些浪费精力,可是对方不知死活的亮剑,那自己也只能迎敌了。 希望他们这次能玩的高级一点。 “朱公子我们要参加学子聚会去了,你们去吗?”李余礼貌的冲崇宁公主问道。 他本以为这朱公子虽然女扮男装,但是也不敢往男子扎堆的地方去,毕竟这年代女子对名节极其看重,而且女子也惧怕和男人相处,更何况是在男人堆中。 可是…… “好啊,李县男相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崇宁公主笑道。 “呃,好。”李余愣了一下。 蓝春冲着李余挤眉弄眼,甚至还偷偷的往李余屁股上抓了一把,让李余一阵恶寒,这小子啥意思? 蓝春在崇宁公主和宫女绿娥惊讶的目光中,将毯子收进袖口,而后和拄着拐杖的李余往前方的凉亭走去。 那里正聚着一群说着官话的滇南学子。 因为请柬上署名是滇南学子,李余也不揭穿,索性就装糊涂,等费青发难的时候,再见招拆招。 “公主,一会儿,您可得矜持,再不能向刚才那般盯着李县男了,若是被外人发现,可不得了。”绿娥担忧的叮嘱着崇宁公主。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晓得。”崇宁瞪了绿娥一眼,而后快步追向李余。 绿娥气的一跺脚,无奈的追向崇宁公主。 “公子,等等我!” 凉亭中。 滇南学子领头羊,杨云之看着拄着拐杖,朝凉亭走来的李余和蓝春,顿时脸色就拉了下来。 再看看恍若没看到李余来,依然和学子们相谈甚欢的费青,心中哀叹一声,不用想李余就是费青喊来的。 不然他们这些滇南学子,谁有面子邀请国公之子当今大明最得宠的少年县男。 滇南果然还是被费青给坑了啊! 只希望李县男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是个痴傻的憨子。 期望他能识别出这是费青的奸计,今日若是丢脸不要迁怒到滇南学子身上。 第204章 你这是瞧不起我三哥了 第204章 你这是瞧不起我三哥了? “杨兄,你滇南何时和李县男搭上关系了?” 淮安学子领头羊穆庆志面露疑惑的看着杨云之。 “是啊,杨兄,你竟然搭上了李县男怎么不和我们说,是不是担心我们打秋风啊?”沪上洛玉贤也开玩笑道。 “两位贤弟玩笑了,李县男之父韩国公李善长乃是大明文臣之首,岂是我等能搭上的,为兄这是大难临头了啊!”杨云之面露凄苦,“只求,这场无妄之灾,不要影响到我滇南学子的科举才好啊。” 杨云之向来稳重,听他这样说穆庆志和洛玉贤都是一惊。 “杨兄到底发生何事?” 杨云之叹息一声道,“那日咱们和费青一起之时,他说过李县男和天下大儒刘三吾有恩怨,而且他还以为我们举荐刘三吾大儒为条件,让我们为难李县男。” 听着杨云之的话, 穆庆志、洛玉贤全都是瞳孔一缩。 “杨兄,所以你就信了费青之言,今日邀请李县男,其实是要坑害他为刘三吾大儒报仇?杨兄你糊涂啊!”穆庆志道。 “杨兄,这科举之事,有大儒举荐是虽是锦上添花,但是你我学识才是根本,若是暗算县男,获得科举便利,实在是行了下乘,日后,遗患无穷啊!”洛玉贤也道。 杨云之苦笑连连,“两位恩兄小瞧我杨云之,也小瞧我滇南学子了,莫不说李县男舍生忘死救了当今太子,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滇南也绝无坑害之理。” “李县男今日之所以来,断然不是我滇南学子邀约,而是费青使了手段。” “我观今日费青带来不少陌生学子,想必也是要装作是我滇南学子,来此为难李县男,到时候若是闹僵起来,云之还望两位恩兄,为我正名,为我滇南作证,免得李县男误会,影响了我滇南科举。” 杨云之冲着穆庆志和洛玉贤深深鞠了一躬。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若是两位恩兄不愿得罪费青,云之也绝不敢怪罪。” 穆庆志和洛玉贤赶忙将杨云之扶起。 “杨兄你将我二人看小了,我等读书人读圣贤书,岂会被一个卑鄙小人吓坏文心?”穆庆志立即道。 “杨兄不必担心,我二人定然会为滇南作证!”洛玉贤也是道,“只是没想到这费青竟然如此卑鄙,枉为读书人,只是不知道这等人是怎么成为京城学子之首的。”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费青父亲是侍郎,恩师是刘三吾大儒,单凭这两样身份,都足矣让他学子对他趋之若鹜,更何况他还如此善于伪装,不只是京城学子,就是你我兄弟也被他给欺骗了。”穆庆志叹息道。 “真是想不到这样的人是如何做出《忆·大都》和《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样胸怀浩荡却又精美的诗词。”洛玉贤也是叹息道。 “是啊,那样的诗词,费青这样的卑鄙小人怎配?”杨云之也是叹息起来。 “两位兄台,今日是杨某不是,将两位恩兄拉进这等污秽浊事。”杨云之歉意道。 “杨兄说的这是何话,我们虽然是无用书生,但是也有书生意气。”洛玉贤笑道。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我等书生一怒,怎么也能口喷三尺血?哈哈,杨兄莫要觉得对不起我等,道之所在,书生、匹夫,就算是乡间老农也会举起锄头。”穆庆志笑道。 听着两人的话,杨云之神情激动,再次冲两人鞠了一躬。 “两位恩兄大恩大德,杨云之铭记于心!” 三人这里正说着,就看到李余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杨云之就是你叫我来参加你们滇南学子聚会的?”李余看着李余。 “我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你们学子聚会,叫我们两个武夫作甚?咋的看我们笑话?”蓝春毫不客气的说道。 杨云之闻言顿时脸上露出苦涩,忙拱手道,“李县男、小侯爷,那请柬实乃他人伪造,我滇南绝无羞辱两位的意思。” 穆庆志和洛玉贤也是忙拱手上前一步,为杨云之作证。 “李县男、小侯爷,我们二人可以作证,杨兄绝没有挑衅二位的意思,那请柬绝不是杨兄发送的。” “呵,见我们来了,不承认了?”蓝春冷笑一声。 “既然来了,我就当时杨兄邀请的,我正好也想参加参加你们这流觞曲水,我们都是粗人武人,既然杨兄邀请,那我们就凑凑热闹,也雅一回。” 李余说着坐在了亭子上的石椅上,笑着对杨云之道,“杨兄,我可就认准你了,既然发了请柬,你可不能不承认啊。” 杨士奇的爹啊,可不能让你跑了! 无论怎么说,老子就认准是被你邀请来的,和你儿子这个香火情,老子是认下了! “这,李县男,我们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其实给你们请柬之人是另有其人,而且学生也知晓其欲对县男、侯爷不利,还请两位早些离去。”杨云之低声道。 “对我们不利?咋的,是要败坏我们两个武夫的文名吗?哈哈,我们可不会吟诗作对,也没有诗名。”李余笑道。 “谁?谁要对付我和三哥,告诉我,看我不敲烂他的脑壳,嗯是谁,是费青吗?还是涂乐?嗯,肯定是他们了!”蓝春更是直接给出了嫌疑人。 听着蓝春的话,杨云之三人对视一眼,看样子人家似乎早就知道了。 杨云之凑到李余身边,低声道,“李县男、小侯爷聪慧至极,明察秋毫,既然知道费青之流要害两位,为何早些离去。” 李余斜倪着杨云之,“我知道他们要害我,和你给我请柬啥关系?” 李余的反问,让杨云之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全都白说了! 这尼玛,不是都找到嫌疑人了吗? 不是都给你说那请柬不是我给你的吗? 这李县男难不成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憨子? “县男说笑了,那请柬也是费青之流伪造的,两位是武将,又和我滇南没有关系,我们为何会邀请两位参加聚会。”杨云之认真解释道。 “咋的,你这意思是我和三哥是粗人,不配参加你们滇南的文雅聚会了?”蓝春一脸不悦道。 第205章 让朱榑长长脑子! 第205章 让朱榑长长脑子! “小侯爷,这可就冤枉我了。永昌侯乃是开国功臣,于大明有开国之功,韩国公更是位列开国公侯第四,为天下文臣首功,学生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小觑了两位,只不过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两位长于武功,这吟诗作赋文章一事怕是有所短,一会儿学子们以学问游戏,难免冷落两位,所以……”杨云之一脸无奈。 听着杨云之的话, 李余心中暗自点头,这杨云之倒也算是有颗七窍玲珑心。 “你这人心还算不错,放心,今天这事,我和三哥心里有数,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蓝春笑道。 听着蓝春的话,杨云之面上一喜。 “两位侯爷所言当真?” “呵,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和三哥说话还有不算数的?我们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以为和你们这些薄情的书生一样,说话和放屁似的。”蓝春不悦道。 杨云之三人被蓝春说的一头黑线,虽然杨云之也惧怕两人身份,但是当面骂人…… 泥人尚且三分火气,更何况杨云之,他是滇南学子领头人,家中又是滇南望族,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文人的傲骨还是有几分的。 “小侯爷,学生已经将费青要坑害你们之事向你们说明,你们也已经了然,并且劝告你们离去,也算是尽了心意,说到底我们滇南还是因为你们和费青的恩怨遭受了无妄之灾,才变得乌烟瘴气,若是两人执意要在我滇南聚会上针锋相对,若是丢了面子,可别迁怒到我滇南学子头上!”杨云之冷声道。 杨云之可不相信,李余和蓝春在学问上能比过费青等人。 “呵,上脾气了?”蓝春玩味一笑,“只不过,不知道这些话,你敢不敢对费青那个小人说。” “君子可欺之以方,以直相对君子不以之为忤,小侯爷都知道费青是小人,你觉得我会把之前的话和他说吗?”杨云之反问道。 李余嘴角抽了抽,这杨云之还真是圆滑啊,是个人才,正直且圆滑,还懂得审时度势…… 他说这话真是让自己都不知道咋说了,人家可是夸自己是君子呢。 “三哥,这小子这话说的啥意思?”蓝春挠了挠头。 “人家夸你是君子,骂费青小人呢。”李余哈哈一笑。 “三哥,这小子不老实。” 蓝春是直性子,最讨厌这种看似正直,实际上圆滑的读书人。 杨云之听着李余和蓝春的对话,心中暗道侥幸,还好李余和蓝春比传说中聪明一些,听出来自己正话反说了, “杨云之是,你儿子现在几岁了?” 李余突然话锋一转,把杨云之给问蒙了,有些茫然的看着李余,不明白李余为何突然问他儿子。 杨云之实话实说道,“李县男见笑了,云之早年立下宏愿,金榜提名方可洞房花烛,是以尚未婚配。” “哦,那你可得抓点紧,洞房花烛可比科举重要。”李余认真道。 …… 另一边,崇宁公主本来紧追着李余,打算一直跟着李余,可是远远的就看到凉亭另一侧,自己七弟正被费青等人围着,看着齐王朱榑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小子被费青这些学子吹捧的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公主,这费青真是个小人!”绿娥气愤道。 “嗯,这种人最可怕,道貌岸人。”崇宁皱眉道。 “公主,现在咋办,殿下肯定在和费青这些人商议着怎么让李县男出丑呢。”绿娥道。 “哼,这小子被人一吹捧就上天了,若是让父皇知道他和费青这样的小人搅和到一起,肯定会教训他的。”崇宁气道。 “公主您这话的意思是不管齐王殿下了?”绿娥诧异道。 “吃点亏才长脑子,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去封地了,做事还这么鲁莽,被人一吹风就头脑发热,刚好接着这次机会让李县男好好教训教训他!”崇宁公主道。 闻言绿娥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崇宁公主,这相公和弟弟,公主果断选择了相公啊! “万一是李县男吃亏呢?”绿娥反问道。 “谁能让他吃亏?七弟吗?国子监他被李余按在桌子上打。还是费青、涂乐?叠叠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一个毛没长齐,一个卑鄙小人,加起来也抵不过李余。” 崇宁公主道,“行了,咱们也不用露面了,就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了,我还真想看看,费青、涂乐这几个记吃不记打的卑鄙小人,怎么被李余教训。” “若是还是和上次一样那么不堪,公主你可不能看!”绿娥赶紧提醒道。 “知道的,上次我也没看啊,都是听人说的,我也怕长鸡眼,费青、涂乐这样的小人,真是让人恶心!”崇宁公主恼怒道。 …… “朱少您放心,这李余虽然蒙蔽圣听,靠谄媚得到陛下恩宠,别人不敢得罪他,但是我费青却不怕他!” 凉亭中,费青言语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朱榑是皇子而多加谄媚,而这点也更加让朱榑满意了。 这个费青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正直有才学的学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对自己谄媚,不愧是京城学子的领头羊,难怪能做出《忆·大都》和初见词! “这李余甚是可恶,一副痴憨相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公主,甚至还无法无天在国子监殴打龙子,实乃罪大恶极!”涂乐在旁吹风。 “涂乐,别乱说,你这样说,万一被外人知晓殿下身份, 还以为殿下和李余这个憨子一般计较呢。”陈匡安瞪了涂乐一眼。 “哦对,忘了,忘了,是我说岔了。”涂乐忙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 “咱们这是惩恶扬善,京城谁不知道李憨子和蓝春罪大恶极啊!简直是京城恶霸!”陈匡安又道。 朱榑听着三人的对话,脸上笑容更浓,他觉得自己这次出宫英明至极,等教训了李憨子,回头去回宫告诉三姐,三姐一定会夸奖自己的! 当然能替父皇和太子哥哥发现三个有大才的学子,朱榑则更高兴! 第206章 殿下宅心仁厚 第206章 殿下宅心仁厚 “殿下,您今日就瞧小人的,小人保管让李余、蓝春名声全毁,吃不了兜着走,让他给您下跪求饶!”费青对着朱榑信誓旦旦道。 “不够解气。”朱榑坦然道,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是太喜欢这种书生间的文斗。 作为朱元璋的种,好似天生骨子里就有种好勇斗狠的基因。 他觉得李余动手打他了,他也要亲自打回来,才解气! 费青像是看透朱榑心思一般,立即善解人意凑到朱榑身边,低声道。 “殿下,你放心,文斗只不过是搓搓李余的锐气,等学子聚会散了……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人群一散,找个僻静地,将李余逮到,蒙上头,保管让殿下打够,而且他还绝不知道是您打的。” 朱榑眼前一亮,赞赏的拍了拍费青的肩膀,“费青你很不错!” 得到朱榑的称赞,费青心中激动,立即道,“为殿下服务,小人求之不得!” “为殿下服务,小人求之不得!”涂乐、陈匡安也是满脸谄媚的附和。 “好!好!事成后,本殿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朱榑笑道。 “谢殿下。” 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喜之色。 说实话朱榑对他们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他们本就计划着算计李余,倒是没想到能借此和齐王朱榑交好,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看来老天都站在他们这边,这次李余死定了! 想想那日在三仙居被迷晕,被叠叠乐,被一众下贱的奴仆观赏,费青三人只觉得无穷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只恨不得生啖李余的血肉。 随着滇南学子呼朋唤友陆陆续续到来,杨云之这个发起者也开始忙碌起来。 李余仿佛是根本就不知道十几米外费青小群体正在算计他一样,坐在凉亭里,小口喝着茶。 “三哥,你看那边,那个小白脸是不是有些眼熟?”蓝春突然皱眉对李余道。 闻言,李余顺着蓝春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哦,我说费青这几个公子哥,怎么心甘情愿跪舔别人,原来是我七小舅子啊。”李余眯眼笑道。 “真是齐王殿下啊?”蓝春惊道。 “咋了?朱榑而已,慌啥?”李余无所谓道。 蓝春看着李余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三哥还真是不拿皇子当回事啊。 “三哥,你上次在国子监当众打他屁股,这次齐王和费青他们搅和到一起,肯定是要报复你了。” 蓝春担忧道。 “呵,他爹我都不怕,还怕他?和费青这几个臭皮匠凑到一起,传到皇帝耳中,有他受的。” 李余说着脸上突然挂上玩味的笑容,“刚好这次打他,又有借口了,和人渣在一起,他皇帝爹不教训他,我这个当姐夫的可得教训他啊。” “三哥你不是?你连怎么向陛下狡辩都想好了?”蓝春“惊恐的”看着李余。 “当然,走一步看三步。”李余笑道。 随着聚会开始,水杯在弯弯曲曲的水道上漂流,每漂流到一人便被抓住,然后学子端起酒杯,一脸沉思的想着诗文,待想到后,一饮而尽杯中酒水,要么吟出,要么提笔研磨于凉亭中奋笔疾书,酒杯则重新斟满,漂流在水道中,流转入下一个新的学子手中。 穿越后,李余第一次经历这种古代文人的流觞曲水,让李余觉得格外稀奇。 蓝春则在李余身边嘀嘀咕咕,“他娘的,喝杯酒这么费劲,真特娘的作,缺银子啊?早说啊,早说老子给他们买几坛子送给他们喝啊。” 李余无语的看了蓝春一眼,眼神里只有一个词,大老粗。 蓝春察觉到李余的眼神中的鄙视,也投去了一个同样的眼神,你也是大老粗装什么文化人! 李余没在理会蓝春,而是专心看着这场文人雅会,不得不说能入京参加科举最后一步的,基本上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读书人,倒是都有几分才能,更有几篇诗词让李余都忍不住惊叹一声。 渐渐的李余倒是沉浸在了这种雅会之中,倒是蓝春一直盯着费青几人,时刻准备着粉碎费青几人的阴谋。 终于流觞曲水这场文人雅会差不多进行了快一个时辰后,作为发起者的杨云之,被一个学子叫走了。 蓝春能清晰的看到杨云之皱眉,等他再回来时,径直走向朝他们这边过来。 “三哥别装了,你一个大老粗,看得这么认真干啥,还真能看懂啊?别装了,赶紧回神,好事上门了。”蓝春撞了撞李余身体道。 “什么好事?”李余还在琢磨刚才学子做的诗词。 蓝春无语的冲着李余翻了个白眼,“刚才费青的人把杨云之叫走了,杨云之脸色不好看,这会正朝我们这里走来,估计是费青威胁他做什么事。” 李余淡然的站了起来,道,“几个臭皮匠能折腾出来啥,走,咱们去那边凉亭,被饶了滇南学子的聚会,哎真是可惜了,还真听到几首不错的诗词。” 李余说着话,冲着脸色沉重急匆匆赶来的杨云之摆了摆手,示意不关他的事,让他不要跟来。 杨云之见李余不想让他牵扯其中,心中感激,但是费青确实是借用滇南学子聚会将李余、蓝春约出来的,无论怎样,他这个发起者都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杨云之走到一个滇南学子身边和他嘀咕了几句,见学子认真点头后,就邀请程庆之和洛玉贤往凉亭走去。 而另一边,崇宁公主担心朱榑暴露自己身份,所以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这边的情形,此时眼见着李余被费青等人引去远处凉亭,心中一急,也往凉亭赶去。 凉亭中,朱榑大咧咧坐在石凳上,费青等人在笑脸盈盈恭敬的和他说着话。 “也不用太狠,毕竟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赢了没什么光彩,到时候把李余那小子吊起来,让我抽几鞭子,就行了,切莫真伤了他。”朱榑手持折扇笑道。 “殿下宅心仁厚,以德报怨,是李余这小子的运气。” 第207章 我的学生很牛的 第207章 我的学生很牛的 “公主,殿下这次若是再惹了李县男,依照李县男的性子,恐怕殿下这顿打又躲不掉了。” “到时候莫惹出大乱子才好。” 绿娥忧心忡忡,每次和公主出宫,她都跟着提心吊胆,以前是担心自家公主不够矜持,现在担心公主护夫在宫外再暴打了皇子,那样乐子就更大了。 而无论是哪种乱子,自己这个宫女都会遭受皇帝的雷霆震怒,小命肯定会没了的。 “打他个不长眼,不长脑子,打了也活该!” 崇宁公主一看到朱榑和费青凑到一起就气的银牙紧咬,自己这个七弟简直就是没脑子,竟然能被费青那样的小人给蒙骗。 “公主,他们往李县男那里去了!” 绿娥喊道。、 “嗯,去,希望这次李余能给费青这几个渣滓一次真正终身难忘的记忆!”崇宁咬牙切齿道。 “上次还不够终身难忘?”绿娥道。 …… “三哥,他们来了。”蓝春指着气势汹汹过来的费青等人道。 “李县男一会儿若是他们难为你,我们兄弟帮你挡一下,希望李县男……”杨云之叹息着说道。 说实话,他真不想滇南学子聚会上出现这种事,虽然说实际上他们滇南也算是受害者,但是李余和费青这两拨人,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他们任何一方丢了面子,都有可能迁怒到他们滇南学子身上。 关键是双方还都挺有实力,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杨云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余打断了。 “杨兄不要多想,费青和我们积怨已久,和你们无关,今日连累你们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李余笑着宽慰道,“待今日教训完费青之流,我摆酒向诸位学子赔罪。” 杨云之只当李余是在说场面话,根本就没当真,不过李余能这样说还是让杨云之心中划过一片暖流。 “李县男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若是武斗,你们二位都是京城翘楚,可是费青今日集结多名学子肯定是要文斗,而文斗正是二位的弱处。”杨云之道。 听着杨云之的话,蓝春立即反驳道。 “文斗是我们的弱处?你这可就说错了,恰恰相反,我们文斗才是最强的!” 杨云之、程庆志、洛玉贤三人自然不信蓝春的话,你们两个大老粗打架殴斗你们可以,舞文弄墨是你们的强项?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打死他们都不信! 蓝春这话明显是打肿脸充胖子! “小侯爷即使你们文斗很强,但是费青几人可是京城一代文人魁首,诗词歌赋无一不是一流水平,我看两位还是避其锋芒为好,免得损坏了名声。”杨云之委婉道。 “呵,要说诗词歌赋,那我三哥更不惧了!上次费青三人弄出来个诗会想要暗算我们三哥,结果我三哥三步之内一诗一词震惊全场,费青三人更是激动的为我们表演了叠叠乐!”蓝春道。 听着蓝春唾沫四溅的吹牛,杨云之三人也没揭穿。 曹植也不过是七步成诗,你竟然说李余三步之内一诗一词,若真是如此,李余何止不是憨子,简直是有惊天诗才啊,恐怕天下文人都要以李余为魁首了! 至于蓝春说的李余诗会上折服费青,杨云之则更不信了。 “李县男、小侯爷,杨某知道你们有惊天之才,但是费青他们定然是有备而来,李县男和小侯爷贸然应战安有不败之理?” 杨云之在这里苦口婆心,可是却发现李余和蓝春,注意力根本就没在他这里,而是全都一脸玩味的看着走来的费青一行人,眼神中充满戏谑,那模样就像是大人看小孩一样。 “杨兄,你看看那几个人你认识吗?”李余指着跟在费青后面的几个学子道。 “认识,他们都是京城有名的学子,在文章一道上颇有建树。”杨云之道。 来京城这些杨云之参加了几场学子的聚会,京城上才名出众的学子,他认识不少。 听着杨云之的话,李余和蓝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之色。 “费青这三头猪长脑子了,知道三哥诗词一道无人能及,索性就找了几个做文章的,想让我们出丑。”蓝春用看透一切的表情不屑道。 “呵,他们还真是算计对了,我还真不善做文章。”李余淡笑道。 李余虽然能教袁容做文章,但是他可不会做,而且一篇文章至少得写一两个时辰,多则三四个时辰,他可没那个耐心。 听着李余的话,杨云之三人心道,还好李余不像蓝春一样为了面子吹牛,不会就是不会。 “李县男既然做文章不行,不如暂避锋芒,先离开,你们是武人,退了也不丢人。”杨云之道。 “呵呵,退?为什么要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大英雄!不就是做文章吗?费青这三头猪,死定了!”蓝春立即道。 “小侯爷,您和李县男都不会做文章,何必自取其辱呢?”杨云之有些生气道。 他好言相劝这么久,没想到蓝春还不开窍,非得被虐的脸面全无,才满意吗? “自取其辱?” 李余玩味笑道,“我虽然不会做文章,但是文章一事,我的学生倒是很擅长,而且颇有几分天赋。” “你的学生?” 杨云之呆呆的问道,心道你都不会做文章,竟然还教学生,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三哥的学生,可了不得,文章做的那叫一个绝!顺便说一句,我是他的助教!”蓝春昂首道。 “你还是助教?”杨云之彻底无语了。 第208章 三猪闹春图 第208章 三猪闹春图 两个憨子,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助教,那个学生还能成才? 那个学子真可怜! 被糟蹋了啊! 杨云之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没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总之,他们是绝对不相信,李余和蓝春能在文章上胜过费青等人。 莫说是胜过了,只盼着一会他们三个在旁帮扶,能让李余两人少丢点人。 虽然李余和蓝春是武将,不会在意文章上的输赢,但是怕就怕费青赌约对李余、蓝春太过不利,让两人大丢脸面,到时候杨云之和滇南学子作为聚会的发起者,势必受到牵连。 即使李余和蓝春不计较,难保其他人不会怀疑是杨云之等滇南学子和费青之流合伙算计李余、蓝春。 这对杨云之等滇南学子名声有损。 “罢了, 既然李县男执意不走,若是费青出题太难,可找我们三人替你们做题,这是我滇南学子聚会,想必费青也说不出什么来。”杨云之道。 听着杨云之的话,程庆之和洛玉贤点头附和。 “正是如此,不让李县男、小侯爷难堪才是。”洛玉贤笑道。 “你们怎么就确定,我们两人会输?”蓝春一脸不高兴,这分明是瞧不起他们啊。 瞧不起我三哥也就罢了,毕竟三哥憨子的名声在外,但是我蓝春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傻事? 杨云之三人对视一眼,心道这还用说,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你们肯定赢不了啊。 非得别人当面说你憨,才行啊?人贵有自知之明! 当然担心会被暴打,所以杨云之三人并没有直言,只是讪笑着看向李余。 虽然都说李县男是个憨子,但是就目前对话而言,似乎蓝春小侯爷更傻一些。 “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是我们和费青的恩怨,我不会迁怒旁人,也不会假借旁人之手。”李余笑笑摆手。 听着李余的话,杨云之面色一急,“李县男……” 却见李余扬起下巴,笑道,“喏,费青他们来了,你若是不想被牵连,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杨云之见费青等人走进凉亭,心中叹息一声,和另外两人默默退到一旁。 费青今天很高兴。 不仅可以整治李余,还能借机讨好七皇子齐王朱榑,一石二鸟,好处多多。 “李县男好久不见啊。” 费青笑呵呵的和李余打招呼。 李余见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慢悠悠的冲蓝春点点头,只见蓝春冲着费青嘿嘿一笑,而后将手伸进了袖口。 费青看着蓝春古怪的笑容,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只觉得屁古一阵发凉,心中竟升起几分退缩之意。 “嗯?你怎么停下了,走啊。”朱榑在费青身后催促道,他还等着看李余这憨子的笑话呢。 费青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被蓝春古怪的笑给吓住了。 “呵,殿下这李余和蓝春是粗鄙之人,若是一会儿两人赌斗失败恼羞成怒,殿下可得为我等出头啊。”费青道。 “有本殿下在,李憨子若是敢逞凶,我定不轻饶他!”朱榑傲然仰头,似乎早就忘了在国子监被李余痛揍的经历。 “有殿下在,我等无忧……” 费青正说着,就看到蓝春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张大纸,而后缓缓展开,瞬间费青的一张脸都绿了,而和他一样的还有涂乐和陈匡安,只觉得头顶冒绿光。 凑! 怎么忘了这茬了! 李余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本县男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这是前些日子画的一副,三猪闹春图,今日诸位学子都是雅士,都来看看,可肆意评价一番。” 李余说完蓝春哗啦一声,将纸张展开,上面的图案落入人眼。 而看着画作上的图形,费青、涂乐、陈匡安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三头猪啊,只不过三头猪一个摞一个也不太雅观啊。 嗯? 不对! 待看清猪头模样的时候,涂乐瞬间不淡定了,一对招风耳本能的动了动。 他娘的,猪头的样子,不就是他们三人吗?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认真看还是能看出三人脸型轮廓的。 而且三头猪上中下的排序,竟然和他们在三仙居叠叠乐时的顺序一模一样。 顿时,涂乐只觉得胃中不停翻滚,隐隐有要吐的感觉。 而恰巧就在此时,他对上了小胖子陈匡安那双意味深长绿豆眼,瞬间…… 呕…… 涂乐再也控制不住了,捂着嘴夹着腿跑出了凉亭。 “咦,他这是怎么了?”朱榑一脸疑惑道。 “呃,他可能尿急。”费青强忍着恶心道。 “哦,原来如此,应当是刚才点心不新鲜,之前我看他吃了很多,果然将肚子吃坏了。”朱榑认真分析道。 “殿下英明。”费青道,正说着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扭头一看,只见陈匡安正用绿豆眼幽怨的盯着自己,顿时觉得屁古一疼,两股猛然一缩…… 我记得当时我在中间,上面的是谁呢? “费兄,快想想办法,断不能让人看出是我们三人,不然我们的文名可就完了!”陈匡安焦急道。 “你离我远点!”费青低吼一声,而后道,“我哪里想到蓝春这小子竟然随身带着一幅画。” 不讲武德! “快想想办法啊。”陈匡安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死不认账,说他诬陷!实在不行,一会儿告他一个毁人声誉罪!”费青道。 “咦,咋回事,我咋看着这三个猪头有点面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朱榑突然道。 听到朱榑的话,费青、陈匡安顿时心中一惊。 “殿下,您今日见了不少人,看着面熟也正常,兴许是哪个路人呢。”费青忙道。 “不!绝对不是!我感觉很熟悉,可是就在脑子里眼看就要呼之欲出,可就是想不起来了。你看看,这三头猪有没有一点面熟。”朱榑道。 闻言费青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和猪认识,不认识,绝对不认识!” 陈匡安也忙道,“不认识!殿下肯定也没见过!这副画完全是李余这小子胡作之图,怎么能将人头画在猪身上呢,简直是有辱斯文!” 第209章 挑明 第209章 挑明 杨云之三人看到蓝春的三猪闹春图面色也是古怪不已,全然不明白,李余拿出这等粗鄙画作,是要做什么。 当然李余也不会告诉杨云之,他拿出这副画,完全是为了恶心费青三人,给他们造成精神压力。 如果不是原图被皇帝抢走了,李余都想直接拿出来给费青三人一个暴击绝杀了! 这三条臭虫,不咬人,但是恶心人! “费少爷,咱们就以我这副三猪闹春图赋诗一首如何?”李余笑呵呵的看着费青。 “呵,李县男大作还是留着自己的欣赏,我等学子饱读圣贤书,可不想和这等粗鄙画作扯上关系。”费青气愤道。 “这就破功了?”蓝春不屑道,转而对着李余道,“三哥,你看咱们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 “呵呵。”李余淡笑一声,而后对着费青道,“费少,你这也太不讲究了,你们读书人不都是以谦谦佳公子自居嘛,咋能假借他人名义,将我们兄弟诓骗而来,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今日可饶不了你。” 李余之所以一上来就和费青挑明假请柬的事情,一来是打消杨云之的顾虑,二来则是告诉费青等人,过渡什么的都省了,上来就干! “对!连请柬都用别人的名义,你这小子肯定没憋好屁,看来上次在三仙居,你还没爽够,还想再爽一下啊!”蓝春面色不善的看着费青。 对上李余和蓝春的目光,费青竟然心虚的往后退了退,却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推了自己的一下。 扭头就对上了身后七皇子齐王朱榑鼓励的目光。 顿时刚萎下去的精神气又提了上来。 费青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即使这次在对阵李余的战斗中失败了,齐王殿下也会记住自己的好! “粗鄙!” 费青气哼哼的对着蓝春说了一句。 而后不待蓝春说话,对着李余露出讥讽的笑容,“对你们这样的卑鄙小人,不用点招数我担心你不敢来!” 李余看着突然变得硬气起来的费青,目光落在贵公子打扮的朱榑身上。 “齐王殿下,你屁古不痛了吗?” 李余话音一落, 顿时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朱榑身上。 齐王殿下? 这个公子哥竟然是皇子齐王殿下! 杨云之等学子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聚会上竟然引来大明皇子,顿时心中紧张,就要行礼。 可是就在此时李余又道了,“不用行礼了,与其给殿下下跪还不如让我出点丑,这样八成你们就能入得殿下法眼,对你们的科举是大有裨益啊!” 闻言,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齐王,不明所以。 朱榑被李余一通搞得面红耳赤。 反正已经被李余点明了身份,朱榑也不再藏掖,指着李余道。 “李憨子你胡说什么,我是大明亲王怎么会知法犯法干预科举,你敢污蔑我?”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就怕一会儿齐王殿下丢了面子,会迁怒到这些学子身上。”李余笑道。 “李余你少激我,我朱家子弟,可不会成那些亡国蛀虫!”朱榑冷哼一声。 “这我倒是相信,毕竟陛下英明神武,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子嗣成为祸国殃民的害虫。”李余浅笑着。 “哼!你知道就好!” 朱榑冷哼一声,微微有些骄傲,你看连一个憨子,都知道我朱家子弟不会祸国殃民。 “七小舅子,这次输了也是要打屁古的喔。” 李余笑呵呵道,朱榑和费青这等小人搅和到一起,自己这个当姐夫的,当然要还帮着他姐姐管教他! “哼!还不知道谁输呢!”朱榑气道。 不远处,微风将凉亭里的声音,传入不远处的崇宁公主和宫女绿娥耳中。 “公主,你看李县男和七皇子对上了,这可怎么办,不会起冲突?万一李县男又动手打七皇子,可怎么办啊?”绿娥焦急的抓着崇宁公主的手臂。 “姐夫打小舅子这有啥大不了的。” 崇宁公主还在为李余叫朱榑小舅子面红耳赤,并且心中隐隐期待,李余知晓自己身份后的反应。 “绿娥,你说李余若是知道我就是崇宁公主,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安分的女子。”崇宁公主有些担忧的问道。 听着自家公主的话,绿娥有些无语,那边七皇子和李余都对上了,公主还在这里想有的没的。 但是公主发问,自家这个做丫鬟的还是得安慰。 “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偷偷出来看他了啊,而且还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还曾和他独处一室,若是他知晓我是女儿身,肯定会觉得我……”崇宁公主说着突然有些后悔,不该私自出宫见自己的夫君了。 “公主,您多虑了,您为了他私自出宫,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荣誉,他怎么可能会怪您呢。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才子佳人的佳话呢。”绿娥道。 “真的吗?”崇宁公主美眸放光却又不自信。 “真的,公主是真的!” 绿娥面露无奈,心道真不知道这李余上辈子积了多大的福气,自家公主是什么性子,刁蛮任性,宫里的宫女太监面对她那独创的刑罚,谁不恐惧。 可是面对李余,公主温顺的就像只小绵羊。 “公主别说了,你看那边,李县男站起来了,好像要开始了!” 绿娥突然指着凉亭道。 闻言,崇宁公主收回情绪,看向凉亭,顿时惊呼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言语相互试探的双方,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第210章 一个憨子也教学生 第210章 一个憨子也教学生? 凉亭中。 蓝春揪着一个少年的领子,哐哐扇了两个耳光。 “你小子太没尿性了,你爹要是知道你跟费青这号人混在一起,还不得被你气的又活过来,给我滚过来!”蓝春道。 “小侯爷,我,我是来看热闹的, 不是他们一伙的。”陈小宝委屈的说道。 “他娘的你还委屈上了,你爹怎么说也是被陛下点过名的前锋千户,你小子竟然和一堆读书人搅和到了一起,真给你爹丢脸!”蓝春揪着陈大宝耳朵就把他拉了过来。 “小侯爷,我真是来看热闹的。” 陈大宝欲哭无泪,他今天出门找狐朋狗友去郊外赛马,听说这里有滇南学子聚会,就凑上来看热闹,打算着必要的时候再往小溪里撒泡尿好好的恶心恶心这帮子沽名钓誉的学子,可是谁曾想碰到了如今着剑拔弩张的场景。 关键是其中还牵扯到一个皇子! 这若是被迁怒了,不定给家里惹出多大乱子,若是让大哥知道,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谁啊?”李余看着被蓝春拽回来的陈小宝问道。 “以前我爹手底下的一个千户官的小儿子,他爹攻大都的时候战死了,落了个死后封爵,不能世袭,但是靠着咱们武人的情分,我爹给他家也在军营里某得了差事,算是在京城扎根了。” 蓝春说着又是一巴掌扇在陈小宝后脑勺上。 “可是没想到这小子武将之后,竟然走了下道,和费青这个下三滥搅和到一起了。”蓝春道。 “小侯爷,我真没有……” 啪! 陈小宝话还没说完,又被蓝春打了一巴掌,“给我闭嘴,你和费青这个下三滥小人、傻比、蠢猪搅和到一起你还有理了?” 听着蓝春骂陈小宝的话,费青脸都绿了,你特么的故意骂我的! “李余、蓝春,少演戏了,既然你们来了,就开始比斗!”费青气道。 “好啊,就等着你出招呢,不过呢,还是要说好赌注,不然赢了你没个彩头,我们可不和你玩。”蓝春道。 “那得先说好比什么!要是比打架,我们可不是你们的对手。”费青道。 “废话,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来学子聚会上,不就是要文斗吗?难不成还抡刀子啊!抡刀子你们也不行啊,见点血你不就得摸屁古了?”蓝春哈哈大笑道。 听着蓝春的话,费青心头一颤,感觉蓝春意有所指,下意识的摸了摸屁古。 而此时刚回来的涂乐和陈匡安也是心头一紧,猛然夹紧了双腿。 “好!既然你们那么有信心,那今日就文斗!不过不作诗了,比做文章!”费青气道。 “还真是比做文章啊,那这样的话,你们可没资格和我三哥比。”蓝春呵呵一笑。 “呵,这是怕了啊?要是怕了,就直接认输,我也不难为你们,只要你们给我下跪磕头,并且发个公告以后见到我们绕着走就行!”费青呵呵笑道。 身后费青带来的学子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李余、蓝春面露讥讽。 “费兄,还是别欺负人家两个憨子了,憨子哪里会做文章啊。” “对啊,费兄,咱们可不能强人所难啊。” “这样费兄,我写三个字,如果他们都读出来了,就算他们赢了怎么样?” “哈哈……” 面对这群学子的讥讽,蓝春面带笑容,慢慢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长刀,顿时杂乱的凉亭,变得鸦雀无声。 李余冷笑的看着刚才吵的最欢的一个学子道,“本来今日只想教训费青他们三个,不过看你也挺义愤填膺的,一会儿你小子可别走,到时候也让你见识见识咱们爷们的手段!” 被点名的学子,顿时吓得冷汗都下来,他是京城人士,自然对李余蓝春残暴、凶残的恶名早有耳闻,若是落到他们两个手里,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行了,别啰嗦了, 赶紧比试,本王给你们做裁判,到时候愿赌服输,谁若是不认账,小心本王不客气!”齐王朱榑看着李余道。 “小舅子稍安勿躁,刚才说了做文章这等小事,我不屑做,所以我打算派我的学生来和你们比。”李余道。 “你还有学生?” 朱榑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心道傻子也能当老师? “嗯,教了个蠢才,我已经派人去叫了,一会儿就让我那个蠢徒儿和费青他们比比,若是他输了,我就把他逐出师门,若是费青他们输了,哎,算了,费青肯定输。”李余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呵,还真是大言不惭,一个憨子还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费青不屑道。 第211章 我徒弟来了 第211章 我徒弟来了 “呵,还瞧不起我的学生了?一会儿输了赌约,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李余冷冷的看着费青,李余讨厌小人,尤其是费青这样的把弄是非耍阴谋诡计的。 看着李余冰冷的目光,想到之前三仙居失败的惨痛遭遇,费青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恐惧。 不过想到自己早已准备充分,又选了李余薄弱的文章,又重新恢复了自信。。 我就不信李余这憨子,这次还能翻身! 学生? 憨子的学生自然是傻子! “那李县男可要让你学生抓紧来,我们可没时间一直等着他!”费青道。 “我看李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明知道肯定会输,故意在这里拖时间,恶心咱们。”涂乐愤愤道。 “谁说不是呢,我看他就是输不起!”陈匡安也打气般的冲着李余喊了起来。 随着三人的喊话,身后那些费青一派的京城学子,刚被蓝春两巴掌打下去的士气,又升了起来。 “就是!我看李余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做文章,他一个憨子会作什么文章!恐怕四书五经都是那几本书都不知道!” “他读书都没读明白呢,还教学生?做他的学生真是太倒霉了!” “哈哈,我真是好奇,哪个不开眼的傻子,竟然拜这憨子为师?” “哈哈,我也是好奇,憨子教出来的学生,不会连之乎者也四个字都不会写!” …… 听着学子的嘲笑声,李余确实是面带微笑,不仅自己不恼,见蓝春气不过要动手,还将他拉住了。 “不用着急,我就想看这群不思进学只想着攀附高官权贵的学子最后目瞪口呆,信仰崩塌的模样!” “现在他们笑的越猖獗,一会他们受到的冲击就越大!” 李余冷冷道。 “李县男难道不怕打击了这些学子的文心,对他们求学和科举有大影响?” “若是读书没了信心,那他们以后学问一途就到此为止了。” 杨云之三人虽然对李余教学生的事情也抱有怀疑态度,但是万一呢,万一李余的学生真就有逆天之才…… 当然他们说的是万一,其实他们觉得即使李余真教了学生,恐怕也不过是拉来学生,师徒两人受屈辱而已。 李余教的学生,会做文章? 他自己都不会! “就这些被费青一鼓动就跟风随波逐流的,你觉得他们心思在读书做学问上吗?假如他们真的中举,将来做官恐怕也是趋炎附势,讨好上官的奸臣酷吏。”李余不屑道。 “这……” 李余的话让杨云之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一时语塞。 “我说李县男,你的学生到底还来不来了,不来我们可就走了!” “别走,得看李县男履行完赌约再走了啊!” “以在下看咱们还是走,毕竟咱们在这里等一天,若是是李县男的学生没来,那李县男的谎言可就被识破了!哈哈……” “对,对,李余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却很好面子,咱们还是早点走,免得他磨不开面子……” “你们说憨子教出来的学生,不会也是憨子?” “哈哈……” 就在这帮京城学子还在说风凉话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 “你们快看,那是不是袁容,他怎么来了?” “对啊,那就是袁容,最近我读了他好几篇策论文章,全都是上上选。” “他就是袁容啊,据说他姐夫是曹国公,这等身份,又这么有才学,今次的科举状元非他莫属了啊!” “真是袁容啊!听说凌汉督察御史想要收他为学生,他都拒绝了,听说他有个比凌督察御史学问还高的老师!” “当然了!如果不是大学问家,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教出袁容这等大才,我可是听说袁容几个月前还是个只知道玩鸟逗狗的纨绔呢!” 当认出来人正是这段时间被凌汉都御史大家推崇的袁容后,京城学子纷纷上前打招呼。 “袁兄,我是京城陈家,陈立恒。” “袁兄今日也是受邀参加滇南学子聚会的吗?” “今日可有热闹看了。” 就连费青也笑呵呵的走向袁容。 “袁容兄弟,你最近文名可是大盛啊,早就想去曹国公府向你讨教学问了,没想到却今日遇见了, 待我这里事情忙完,再向袁兄弟讨教学问。”费青很自来熟的和袁容聊天。 袁容有些木讷的看着这群突然和自己打招呼的学子,有些不明所以,他记得他不认识这些人啊。 “讨教学问就不用了,我还有功课没做完,一会儿就要回去继续做功课了。”袁容有些生硬的回答。 他不喜欢和这些不熟的人聊天,他已经彻底告别原来斗鸡遛狗的纨绔生涯,他的心中现在之后做文章和读书。 呃…… 听着袁容的回答,费青愣了一下,不过作为社交达人,费青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不知道袁兄今日来此作甚?” “我老师说,让我来降维打击几头猪。”袁容实话实说道。 “何为降维打击?”费青疑惑道。 “不知道。”袁容有些生硬的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李余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叫降维。 “哦,这样啊,那你要去哪里打猪?这里也没猪啊。”费青道。 “不知道,我找到老师,老师就会告诉我了。”袁容摇摇头,而后对着费青道,“这位兄台,我可以走了吗?老师还等着我呢。” 听着袁容的话,费青惊喜道,“袁兄,你的那位大才老师在这里吗?” 不仅仅是费青,其余学子听说那个华腐朽为神奇,让纨绔回头是岸,两月打造出状元的神秘老师竟然也在,顿时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袁容的回答。 若是能让袁容那位神秘老师指点一二,莫说是中举了,就算是前三甲也不是问题,毕竟连袁容这等纨绔,他都能调教,更何况自己呢? “我老师就坐在那里啊。”袁容道。 顺着袁容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向了凉亭,接着众人表情石化了,因为他们发现袁容手指的方向正是,李余和蓝春! 而此时,李余和蓝春正旁若无人的坐在凉亭里聊天。 难道袁容的那位神秘师傅是他们? 不可能! 觉对不可能! 可是正当费青等人要再问袁容的时候,却看到袁容已经越过他们,往凉亭走去! 第212章 来自齐王殿下的激励 第212章 来自齐王殿下的激励 当杨云之三人看到袁容小跑着往李余这边来的时候,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余。 这家伙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竟然真的教了个学生。 而且还是最近在京城名声大噪被凌汉都御史称有状元之才的袁容。 杨云之来到京城没多久,凌汉就对袁容那篇文章做了序文,自然袁容那篇策论文章也流传了出来。 当时杨云之看后,惊为天人,实在是没想到这届科举中竟然有这样的大才。 后来袁容的几篇文章被人有意无意的流传出来,其内容、立意、破题,每一篇都让杨云之等人折服。 他相信即使很多学子为了脸面,嘴上不服气,但是内心也是对袁容文章一道信服的。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袁容竟然是李余的学生! “李县男,袁容是来找你的吗?”杨云之问出这话的时候,觉得嗓子有些发紧。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淮安穆庆志、沪上洛玉贤也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盯着李余。 “呵,不过是我的一个蠢学生而已。”李余淡淡道。 听到李余肯定的回答,三人脑袋里全都浮现出一句话,假的,都是假的! “学生袁容,拜见恩师,拜见蓝助教!” 就在此时,袁容恭敬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心中的幻想。 而就在袁容对着李余、蓝春恭敬行礼后,不仅杨云之三人石化了,费青众人也是石化了。 袁容最近在京城的名气有多大呢,可以说但凡是个读书人,多多少少都听过袁容的名字。 而但凡要参加这次科举的学子都拜读过那篇被凌汉作序的状元之才文章! 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袁容的老师竟然真的是李余! 一个京城公认的憨子,一个名声在外的憨子,竟然有个状元学生,这事搁谁谁能信?! “费青,这是怎么回事?袁容真的是李余的学生?”朱榑难以置信道。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应,应该不是。”费青喃喃自语着,像是说给朱榑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袁容肯定不是李余的学生! 李余这样的憨子怎么可能教出袁容这样状元之才的学生呢! 可是自己不信,但是袁容此时明明就在对李余执弟子礼,而且口中还叫着恩师! “今日课业完成了吗?”李余看着袁容面容慈祥。 “回恩师,还差两篇策论,算术今日还未学,听黄文说恩师叫我,学生就急匆匆的赶来了。”袁容如实回答道。 “嗯,不错,今日老师可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了。”李余笑呵呵道。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恩师,黄文说,您让学生来教训几头蠢猪,不知道蠢猪在哪里?” 袁容说着眼睛开始四下巡视,众学子遇到袁容的目光,赶紧挪开,他们可不像承认自己是蠢猪。 终于袁容目光落在了陈匡安身上,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这群人里就这一个胖子,难不成恩师说的蠢猪,就是他? 卧槽! 陈匡安对上袁容迟疑的目光,顿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张脸瞬间涨红。 “徒儿,看到那些人了吗?他们羞辱为师,说为师是个憨子,要和为师比拼文章,为师做文章可不行,只能靠你了。”李余指着费青等人道。 闻言,袁容气愤的看着费青等人,“恩师说的对,这些人真真是蠢猪,恩师经天纬地大才,他们竟然视而不见!” “也不能你这么说,也怪我才美不外现,毕竟你知道的为师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李余笑道。 “恩师说对的,可正因如此,外人才对恩师诸多误解。”袁容认同的点头。 听着李余和袁容这对师生的对话,所有人都面色古怪起来。 你不是个张扬的人? 你不喜欢张扬? 你李余的大名可是响彻京城权贵圈子。 只不过他们看着袁容大点其头,李余说啥他信啥的样子,全都是默默的捏了把汗。 袁容被骗的死死的啊! 关键是袁容真是李余的学生啊! 费青等人的脸彻底的绿了,这还怎么比?我们现在做文章都抄人家袁容的啊,都从人家流出来的练习之作里找灵感啊! 我一个抄袭小四,咋和原着作者比啊?! 这不是找死吗?! “费兄,现在怎么办? ”陈匡安有些心虚的问费青。 随着陈匡安的话出口,这一派所有学子都看向费青,他们是没信心和袁容比做文章的。 费青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再看看一脸玩味看着自己的李余和蓝春,仿佛看到了李余挥动着小皮鞭逼着自己爬到陈匡安身上的情形,极其恐怖! 咦,怎么是自己爬到陈匡安身上呢? 我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 费青收回不切实际且可怕的思绪,扭头看向一直坚定站在他身后的七皇子齐王朱榑殿下! “殿下,您说怎么办?”费青硬着头皮问道。 其实说实话,费青此时也有些心虚了,就想找个台阶,不输的太难看,就行了。 可是朱榑一直居住在皇宫,对突然冒出来的袁容根本就没有太多耳闻,而且对于不爱读书的齐王殿下来说,袁容会不会做文章,做文章什么水平,他根本就不在乎,也根本就意识不到京城学子对袁容的恐惧。 “什么怎么办?赶紧比啊!”朱榑道。 朱榑虽然有些诧异李余这个憨子真的收到学生,但是也只会觉得袁容这家伙是脑袋有坑的学子,不然怎么会拜一个憨子做老师。 “啊?殿下,您可能不知道,袁容的文章得到了凌汉都御史的夸赞,凌汉都御史说,朱榑文章有状元之才。”费青小声解释道。 “哦?哪有怎样?你们也都是学子中的佼佼者,咋了,碰到一个小小的袁容就怂了?那还考不考科举?他有状元之才,你们没有?” “不冲着考状元,你们考什么科举!十年还窗苦读,被一个小小的袁容给吓到了?你们还有没有读书人的骨气?” “就你们这样,如果上战场上,肯定是叛徒!” 朱榑看着费青失望道,“本王曾听刘三吾大儒说,你费青有状元之姿,而且侍郎费聚也曾说你有状元之才,怎么你这个状元之才不如那个什么袁容?刘三吾大儒的学生,难不成不如一个憨子的学生?” 朱榑的话说的费青面红耳赤,对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己还没比呢,怎么就先退缩了? 袁容虽然得到过凌汉的称赞,但是自己也是状元之姿好不好! 而且做文章又不是信手拈来就可以,袁容之前文章做得好,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构思呢,这次是仓促之下定主题,立即做文章,他怎么可能还能做出那么高水平的文章! 第213章 来自袁容的压迫感 第213章 来自袁容的压迫感 被朱榑训斥一番,费青重新恢复了自信心,冲着朱榑躬身行礼恭敬道。 “殿下一语点醒梦中人,是费青妄自菲薄了。” “嗯,你能明白就好,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京城有名的才子,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袁容?”朱榑又打气道。 “殿下所言甚是!” 费青说完扭头看向身后学子道,“殿下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后面学子有些亢奋的回答道。 “刚才是我等怯战畏惧了,这袁容和我们也一样,都是今次要科举的学子,而且我听说两个月前他不过是一个只会溜鸡玩狗的纨绔,远不如咱们,咱们为什么要怕他?”费青道。 “对!和他比!咱们读书十余载还不如他两三月的吗?”有学子喊道。 “这就对了,读书人虽然不上战场,但是也不能失了锐气,科举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科举考场也是战场啊,数万考生只录取几百人,也是你死我活啊!”朱榑环视着京城学子道。 “对!齐王殿下说得对!” “谁怕谁!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做了几篇文章吗?我们也会!” …… 李余看着原本被袁容打压下的气势,在朱榑几句话的动员之下,就重新变得气势高昂,忍不住皱眉盯着朱榑看了起来。 这小子不愧是老朱家的种,还真有两把刷子,几句话就把这些人忽悠的热血喷张的了。 这样的话,一会就不对你下黑手了。 李余绝对不会说自己是担心被朱元璋报复,才不敢欺负他儿子的。 所以此时面对朱榑挑衅的目光,李余只是淡淡一笑,自己是姐夫,和小舅子计较什么,到时候好好教训他姐姐就是了! 此时袁容也大致看明白了场上的情况。 “恩师,是那些人对您不敬吗?” 袁容指着费青一伙人说道。 “徒儿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为师不想你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进学的心镜,今日只需要做一篇文章,让他们心服口服即可。” 李余无所谓的摆摆手,似乎在他眼中费青之人的挑衅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嗯,学生知晓了。” 袁容答应一声,冲着李余躬身一礼,而后转身朝费青等人走去。 “袁兄?”费青一脸疑惑的看着,心道这都要开始对决了,你跑我这里干啥? 袁容就像是没听到费青的话一般,用书呆子执着呆滞的目光盯着费青看了好一会,看的费青心里直发毛,费青身后的学子也是一个个面色古怪不明白袁容这是要做什么。 而就在费青忍不住再次礼貌开口的时候,就觉得脸颊一通。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凉亭,瞬间寂静一片。 “袁容,你什么意思!”费青愣了片刻,当即质问道。 啪! 只不过回应他的是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卧槽!袁容你啥意思!” 费青愤怒的看着袁容。, 只不过袁容依旧没理会费青,转而走向了陈匡安,刚才他的声音最大。 对上袁容书呆子甚至有些神经质的目光,陈匡安心底也发虚,关键是这小子是曹国公的小舅子啊,自己还真不能打他。 “袁容你可别乱来!”陈匡安提醒道。 啪! 啪! 袁容没说话,直接上来就是两个耳光。 “你很符合恩师说的肥猪!” “你,我……” 陈匡安捂着脸,愣是被气的一句话没说全乎。 “到你了。” 袁容视线转向涂乐,涂乐大耳朵抖了抖,冷声道。 “你若是敢打我,我定让我父参曹国公纵容之罪!” “哦。” 一直用书呆子目光盯着人看的袁容,目光一闪,多了些之前没有的内涵。 涂乐见袁容迟迟不打自己,以为他是被自己吓住了,顿时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脸面保住了。 可是就在他刚放松警惕的时候,袁容快速的出掌,竟然比之前扇费青和陈匡安时候的速度更快。 啪! 啪! “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原来是干啥的,告李景隆是?你愿意告就告,和我袁容有啥关系!”袁容理所应当的甩下一句。 听着袁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涂乐呆住了,你特么的说的好理直气壮,好理所当然啊! 李景隆和你没关系对? 凉亭中,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李余和蓝春对视一眼。 “我还以为袁容被咱们教成书呆子了呢,差点忘了他原来就是个坑姐夫的纨绔!”蓝春啧啧道。 “咱们这学生行啊,做学问行,当纨绔也行!”李余称赞道。 “这小子还挺唬人,那死鱼眼一瞪,别说费青这些糟瘟的读书人了,就是我心里也有些发憷了。”蓝春笑道。 “不用怕,你是他的助教,也是老师。”李余笑道。 “三哥,真不知道咱们是教出来一个什么怪物。”蓝春感慨道。 “怪物?怎么能说是怪物呢?只是他长期沉浸在做题做文章之中,思维没有跳出来而已。” 李余心道你如果说袁容是怪物,那我后世每年几百万上千万的高考生,不都是怪物了? 凑! 老子穿越过来了是推广应试教育的,谁让你批判了! “三哥,快看,袁容这小子站到齐王跟前了!”蓝春突然喊道。 闻言李余就看到袁容愣愣的站在朱榑跟前,李余心中顿时一慌,这个可不能打啊,你不是为师,为师打了还能装疯卖傻的忽悠过去,你要是打了,就算你是李景隆的小舅子, 老朱也得扒了你一身皮! 这个可打不得啊! 李余不知道的是,朱榑此时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朱榑觉得哪怕是自己的皇帝爹面对一个神经病,也会心慌! 一对死鱼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关键是眼睛里死气沉沉的,这特么的不是神经病就是杀人狂魔啊! 谁看到不害怕! 不过好在,袁容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就挪开了视线。 废话! 我袁容又不是读书读傻了,打皇子? 别说我了,我姐夫都不敢! 袁容蓦然转身,昂首站在凉亭中,看着费青等人,呆呆的说出了一句话。 “你们欺辱我恩师,恩师不与你们计较,但是我这个做学生的却不能不与你们计较!” “你们要比,那便比!” 第214章 祭公谏征犬戎 第214章 祭公谏征犬戎 “不愧是咱们教出来的学生,别看平时呆头呆脑,跟着傻子似的,关键时刻还挺霸气的。”蓝春笑呵呵的说道。 旁边“观战”的杨云之、穆庆志三人听着蓝春的话,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你俩还笑话别人傻子呢? 袁容没被你们教成傻子已经不错了! 不过不得不说袁容这一番操作下来,可真是把他们给震惊到了。 霸气的扇费青三人,他们还不算太惊讶,毕竟袁容身份在那里,曹国公的小舅子,这样的身份,一般人都不敢得罪的。 不过最后袁容说的话却更加让三人动容,“师有难,弟子服其劳”,“你们要比,那便比!”,霸气,却又有理有据。 “李县男,你快劝劝袁容,他这话一出来,就是和费青带来的所有学子摆擂台了。”杨云之担忧道。 “叫他来就是让他给这些不好好读书的学子上一课的。”李余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李县男最好还是让袁容回来,他虽然富有才名,但是做文章和作诗作词不同,难以一蹴而就,做文章立题、破题每一步都不得错,诗词尚且可灵光乍现,做文章讲究的却是稳中求胜,这些京城学子中不乏擅长此道的。”穆庆志见李余满不在乎也忍不住道。 “李县男慎行,若是此时袁容落败,势必打击其科举的信心,万一与科举失之交臂,恐影响他的前途。”洛玉贤也忍不住说道。 “呵,我说你们三个,是瞧不起急袁容还是瞧不起我和三哥啊!就费青这几个阴险小人,还能让我们的宝贝徒弟阴沟翻船啊。”蓝春有些生气道。 “小侯爷此言差矣,你不懂做文章……”穆庆志闻言感激道。 “我不懂做文章?袁容能有如今名气,都是我一鞭子一刀子打出来的,咋的,敢说我没文化?”蓝春一瞪眼道。 “穆兄,既然小侯爷如此说,咱们也就不多事了。”杨云之给穆庆志使了个眼色。 “杨兄不必多虑,袁容自从跟我求学以来,还没和学子们切磋,这算是他科举前小试牛刀了,如果败了影响到心镜,那就说明他不是读书这块料,我就让他姐夫打发他回老家。”李余道。 听着李余这样说,杨云之三人也就不再多言。 那边费青已经和人商议出了题目。 费青三人站在所有学子之前,气势汹汹,颇具气势,只不过三人脸上的巴掌印,却又让三人显得像个小丑。 “袁容既然你今日大言不惭要挑战我们,到时候输掉了,可别说我们以多欺少,死不认账!”费青冷声道。 “你当我和你们一样无耻?”袁容略显呆滞的目光看着费青道。 “呵,少逞口舌之快!”费青气道,“我们人多,免得外人说我们以多欺少,这立题就让你来选!” “对,题目你来选,到时候输了,老子也不让你怎么样,你就替你的傻子老师给老子磕俩头,然后让老子再扇你几巴掌就行!”涂乐气呼呼的在费青旁边道。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心中正自得意,就觉得眼前一花,接着火辣辣的疼痛就从脸颊上传来。 袁容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此时杀气腾腾。 “你这张破嘴比费青的更臭,一会儿无论输赢,我都会把你装进麻袋痛揍一顿!” 明明是一场文人之间的比试,但是袁容说要敲涂乐闷棍,却又不显得突兀。 此时他们看袁容,就觉得这本就是个粗鄙纨绔,却突然混进了文人圈子。 袁容的威胁,让涂乐浑身一颤,他有些心虚,毕竟袁容现在虽然看起来是个目光呆滞的书呆子,但是他毕竟是曹国公府出来的顶级纨绔。 他说要敲自己闷棍指定是要敲的了。 “莫要和他啰嗦,赶紧出题!”朱榑看着李余只派出一徒弟就压了费青他们一头,顿时有些不爽起来,眼睛斜视着李余,大有挑衅之意。 只可惜,李余自始至终对上他目光都透着玩味,让朱榑心中莫名的感到没底,总感觉会被李余坑。 “是,王爷!”费青立即恭声,而后看向袁容,“你出题!如果你出不来,那就让……” 费青原本想说如果袁容不会出题就让你便宜师父李余出,可是一想到刚才涂乐羞辱李余被扇的遭遇索性后面的话不说了。 “你出!”袁容言简意赅。 “呵,我看还是你出,免得后面不认账。”费青冷笑。 听着费青的话,袁容眉头一皱。 “你出不出?不出的话,我可走了,我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墨迹!” 呃…… 费青顿时哑然,一阵无语,特么的我不出题你就不比了,尼玛的…… “好!那就我们来出题!题目也简单,出自左丘明《祭公谏征犬戎》!” “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 “我们就以此为题做一篇文章,如何?” 费青笑看着袁容,这篇文,属于极其偏的文章,学生虽然也读左丘明的文章,但是相比于其他,熟读的可能性极小,甚至有些学生,根本就不读。 若《左传》天下学子自然无不诵读,可是左丘明这篇《祭公谏征犬戎》恐怕有九成学子不读,剩下一成估计也就熟读而已,至于其中深刻意义,恐怕没人深究。 袁容? 呵! 李余那憨子,怎么可能让他读! 第215章 规则 第215章 规则 当费青说出题目,身后的所有学子都笑了,这本就是费青和他们早就说好的题目。 之前费青谦虚让一让,没想到袁容这小子托大,竟然不出题目,那就不能怪他们胜之不武了。 你袁容名气不是大吗? 不是状元之才吗? 不是被凌汉都御史称赞吗? 我就不信这么偏门的文章你都读过! 是矣,所有京城学子都开始在心中默默背诵早就打好的草稿。 涂乐、陈匡安脸上也全都露出了得意之色,这局稳了! 绝对不会再出意外了! 他们心中已经想好了折磨李余、蓝春的十八般酷刑! 什么挖心、劓鼻太小儿科了! 他们要将李余带给他们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三哥,那两头猪看咱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啊。”蓝春指着涂乐、陈匡安。 “这眼神真猥琐啊!” 李余不屑笑了一声,而后谦虚的看向杨云之。 “杨兄,费青这个题目很难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听着李余的话,杨云之嘴角抽了抽,心道看来袁容这次输定了。 李余这个当老师的连听都没听说过,还能指望袁容这个学生吗? 袁容即使再会做文章,学问再大,没读过的书,没见过的文字典故,他又怎么可能理解深意呢! “费青出这个题目有些偏驳了,《祭公谏征犬戎》我倒是读过,不过也只能算得上是熟读,未曾多加研究,相信极少有学子深究其中意,袁兄……呃,虽有大才,但是若是没读过这篇文章恐怕……”杨云之沉吟片刻后说道。 “嗯,杨兄言之有理,若是没读过,恐怕袁容还真做不出来。”李余皱眉。 “三哥怎么办?”蓝春问道。 “什么怎么办?”李余诧异看着蓝春。 “袁容输了咱们怎么办啊?”蓝春道。 “他输了什么叫咱们怎么办?又不是我们输了。”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不仅蓝春,就连杨云之三人都一脸懵,这是啥意思? 袁容输了,不是你输? 袁容不是替你比的? “袁容刚才不是说了,师有难弟子服其劳。”李余一脸轻松道。 杨云之三人震惊了! 这可真是亲老师啊! “哦!对喔!咱们是老师,咱能受罚呢,袁容替咱们就可以啊!哈哈……”蓝春哈哈大笑道。 杨云之三人:…… “不知这个题目,袁兄可应?”费青看着袁容笑道,“若是袁兄觉得困难或者不公,那袁兄可另外出题,我们全都应下。” 杨云之三人听着费青的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时候费青说出这话来,明显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三人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费青阴险了。 德不配才啊! 亏得他还做出那样传遍天下的诗词! 白瞎了里面的情怀了。 “呵,凑他娘的,费青这小子不地道啊,这是拿话挤兑咱徒弟呢!这会若是认怂,改了题目,一会儿赢了,也失了体面了。”蓝春道。 “呵,伪君子啊,他如果是真小人,我兴许还有心情和他抖一抖,伪君子什么的太假了。”李余摇头。 两人这里说着话,袁容那边已经木讷的开口了。 “不用!我说过你要战那便战,用你们的题目打败你们,你们才会心服口服,准备笔墨。”袁容道。 “好!袁兄痛快,不过这做文章,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三四个时辰,咱们今日比斗,可要有时间限制,一个时辰为限如何?”费青笑道。 听着费青的杨云之三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费青实在是太过分了,平时做文章即使是科举考试文策论至少会给两个时辰以上,若是题目太难至少三个时辰,我辈学子看题立意构思至少就需要至少一个时辰,再打腹稿草稿至少又需要一个时辰,之后再做誊抄,一个时辰做完一片文章,实在是荒谬至极,即使做出来,那样的文章还能称之为文章吗?”杨云之气道。 “看费青几之流一个喜笑颜看的模样,应该是早就知道题目,想必早已经打好腹稿,早就做过题目,有腹稿,省去前面繁琐构思草稿时间,一个时辰确实可以写完。”穆庆志点头道。 “只是这赢的手段太过肮脏,妄为读书人!”洛玉贤气愤道。 闻言杨云之两人俱是摇头,杨云之低声凑到李余耳边道。 “李县男,不若还是让袁兄改个题目,哪怕延长一下答题时间也好啊。” 杨云之实在不想看到袁容这样有真才的学子,被费青之流打压,万一影响心境,学问一途可就到头了。 “之前你担心袁容打击这些京城学子,现在又担心其袁容来了,你可真是博爱啊。”李余轻笑道。 “县男说笑了,我只是担心题目对袁容不公。”杨云之苦笑道。 李余当然知道杨云之是个软心肠,谁都不想伤害。 “放心,若是这点打击就能让袁容心态受阻,那他就不配当我李余的学生!”李余道。 “对,蓝春平时受到的折磨,可比这大多了!”蓝春大咧咧的说道。 听着蓝春的话,杨云之嘴角抽了抽,心道我知道袁容这样的学子苗子在你们两个憨子手中肯定遭到了非人折磨,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 “不用变了,一切按照你们说的办,赶紧比完,我还要回去读书,今日课业还没完成!” 那边袁容已经应下了挑战。 “好!痛快!不愧是袁兄!”费青说着对着齐王朱榑道,“殿下,委屈您再等一个时辰!” “嗯,好饭不怕晚。”朱榑有些挑衅的往李余这里看了一眼。 李余笑着举了举左手,朱榑顿时觉得屁古一紧,他记得在国子监李余就是用左右打得他! 力度很大! 等这次赢了,我一定要打你一百板子! 朱榑嘿嘿笑着,似乎陷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突然,他感觉脖颈后有些凉,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悸,猛然回头,就看到距离凉亭不远处,一个俏生生的公子哥和一个俏生生的书童站在那里正冲着自己挥动着并不大的拳头。 崇宁公主的拳头搭配着她俊俏的脸蛋,很可爱。 可是朱榑却猛然身体一抖。 三姐! 第216章 人间清醒朱榑 第216章 人间清醒朱榑 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俏公子是自己敬爱的三姐后,朱榑心中顿时开心不已! 三姐知道自己正带着人找李憨子的麻烦,肯定很高兴! 一定会夸奖自己的! 至于刚才为什么后脖颈突然有凉飕飕的感觉,还有三姐为何冲自己挥动小拳头,则被朱榑直接忽略了。 不一会朱榑就走到了崇宁公主面前,“三姐,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我还找你半天了呢!”崇宁公主有些失望的看着朱榑,这个傻弟弟果然和费青那些小人搅和到一起了。 “三姐,你刚才都看到了吗?我和费青他们设了个局,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李憨子,他还想当我姐夫,他也配?!”朱榑冷哼道。 听着朱榑的话,绿娥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只见自家公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鲜艳了。 绿娥知道自家公主这时候很生气,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她想等齐王殿下回宫,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和费青设局?我怎么觉得是李余和蓝春在逗你们玩。”崇宁公主道。 “逗我们玩?那他也得玩得起啊!三姐,看到了吗?那边正在比试做文章呢,李余那憨子还和没事人一样呢,一会儿,费青他们赢了,有李余出丑的时候!” “到时候,我没别的要求,就狠狠的抽李憨子的屁股!哈哈……” 朱榑得意的说着,丝毫没察觉到崇宁公主表情的变化。 “你可真有出息。”崇宁公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听着崇宁公主的话,朱榑继续得意道,“三姐,你以为只是简单的打屁股吗?不!我要把他吊在城门口,扒光他的衣服,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抽他!让他颜面尽失!” 看着朱榑唾沫四溅的说着,绿娥心中默默给朱榑竖起了一个小坟头。 “三姐我厉害!这次你可得好好奖赏我,我想想要什么奖励,去年三哥从北平派人给你送来一个琉璃盏我很喜欢,向你要了好几次你都没给我,这次就当做奖励给我!”朱榑笑道。 “好啊,七弟想要,我自然要给你了,左右不过是玩意,给你又何妨。”崇宁公主笑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三姐最疼我了。”朱榑大喜。 “不过,我有个条件。”崇宁公主笑着说道。 “什么条件?”朱榑好奇道。 “三姐,我这到出嫁的年纪了,父皇迟迟不赐婚,三姐想让你帮我向父皇说说。”崇宁公主笑道。 “啊?三姐你这么急着出嫁啊?嗯,行,没问题!三姐是中意哪家的了,我去问父皇。” 朱榑贼兮兮的笑道,“三姐,你有心上人了咋不告诉兄弟我,我好替你去查查那人的品行如何。我三姐这么温婉大方,可不能随便找人嫁了!” “你也认识。”崇宁公主笑道。 “哦?谁啊?武英候家的?还是哪个侍郎家的公子?我见过的好像也就这么三瓜俩枣,他们可不是三姐的良配啊。”朱榑皱眉,脑袋里将自己见过的京城还算叫得上名号的适龄公子哥武二代捋了一遍。 崇宁公主摇摇头,接着葱白的手指指了指凉亭。 “嗯?三姐……” 瞬间朱榑像是被踩中尾巴的野猫,一下子跳了起来。 “三姐你不会是看上费青那个小人了?” 朱榑虽然利用费青打击报复李余,但是却也知道费青是个小人,他可不能让三姐嫁给费青。 那是个人渣啊! “小人?他不是你的同伙吗?”崇宁公主玩味道。 “什么同伙啊,我就是利用他教训李憨子,三姐,告诉你,费青绝对是伪君子真小人!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读书人!” 朱榑道,“三姐你刚才没看到吗?费青鼓动了一群京城学子造谣李余,给李余做局,就连做文章的题目都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就那几个学子,至少昨天晚上就开始做文章了,早就打好了腹稿也就是欺负李余没脑子,要不然他们不会得逞!” “三姐你可不能看上费青这个人渣啊!” “放心,三姐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上费青那样的小人。”崇宁公主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朱榑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崇宁公主的一句,直接把朱榑震傻了。 “我看上李余了。”崇宁公主笑道。 “什么?谁?”朱榑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敬爱的三姐。 …… 第217章 陷入自闭的杨云之 第217章 陷入自闭的杨云之 凉亭中。 袁容已经拿到纸笔,片刻不停的开始做文章了,看的杨云之眼皮直跳,刚听到题目,就开始写,不需要构思吗? 别说杨云之了,就连费青他们看到袁容动笔就写,也是愣了一下。 不过接着他们就释然了,不认真审题,不构思就直接写,真当你是文曲星下凡啊! 昨天晚上他们绞尽脑汁找到这个偏门题目,又绞尽脑汁找了京城名师和学子一起做,才写出来六篇上乘佳作,就算是今日将脑子里背诵的文默写出来,也得思索片刻,袁容刚拿到纸笔就写,怎么可能做出上乘佳作?! “费少,你看,袁容好像写的很自信!”涂乐凑到费青身边道。 “打肿脸充胖子,时间到了就知道他是什么鬼画符了!”费青道。 “对!到时候有他和李憨子受的!” 袁容根本就不知道杨云之、费青这些顶尖学子的想法,他也无暇顾及。 在经过李余毫无人性的题海战术的训练后,无论是做题速度还是思路打开的速度都是极其快的。 在还没有意识到题海战术明代,袁容在考试方面就像是拥有了超能力一般。 杨云之看着以极其快的速度,在纸上书写的袁容,忍不住凑到李余耳边提醒起来。 “李县男,令徒好像还没有审题就开始做了,这样的话很可能写偏题了,您要不要提醒他一样。” 杨云之虽然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袁容能赢,但是作为一个老好人似的他,还是不愿意看到袁容输的太惨,担心会影响到袁容求学的心境。 可是他话音刚落,李余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了蓝春的抱怨声。 “三哥,袁容这小子怎么回事,这次下笔竟然这么慢,以前咱们出的题目,这小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答题了,这次竟然思考了十几息的时间,这小子是不是到了陌生环境,做题速度差了啊。”蓝春不满道。 李余认真点点头道,“这心理素质还有待加强啊,换个环境就紧张,这是大问题啊。” 李余不由得想起后世那些心里素质差的考生,明明平时学的很好平时测验成绩也很高,但是一到大型考试就头晕脑胀紧张的连一加一都不能确定答案了。 每年高考可都有这样的学生啊! 如果真的因为紧张,考不上状元,那就可惜了。 李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来得进行专项训练了! 要帮助袁容克服心里困难啊! “那怎么办啊,这不过是个赌约,若是到了科举开始那天,袁容紧张了,那可就考不上状元了啊!”蓝春急道。 “还有时间,回去就对他进行这方面的专项训练,相信一定可以把他脆弱的心灵打造成不动明王心!” 李余脑海之中此时已经浮现出无数锻炼人心里素质的场景。 袁容在无数人围观下在城墙上读书,在茅厕里一遍蹲坑一边文章周围还有无数狗子等着吃屎…… 若是袁容知晓李余和蓝春的想法肯定欲哭无泪,这都是误解啊! 在经过助教棍棒摧残后,袁容的心理素质甚至比57岁还参加高考的老大爷都强了。 而这次之所以停了十几息才落笔,的确是费青出的题目有些偏门,《祭公谏征犬戎》这篇文章他就背过几十遍,虽然倒背如流,甚至对注解都倒背如流,但是后续却一直没怎么关注过,毕竟太偏了,所以刚才多思考了几息。 杨云之听着李余和蓝春的对话,已经彻底无语了,你们在说什么? 你们还是人吗? 袁容真的是被你们教出来的吗? 杨云之已经不想和李余待在一起了,虽然看着你们被费青坑我心中不平,但是我着实不想理会你们两个非正常人类了。 杨云之思索片刻,缓步走向袁容,担心会发出声音影响到袁容思绪,杨云之甚至垫着脚,像只猫咪一样走向袁容。 可是就在此时,就听到蓝春大喊道,“哎,杨云之你干嘛去,别影响我学生做文章啊!” 杨云之尴尬的看着蓝春,你叫那么大声,到底是谁影响他啊! 杨云之尴尬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只想默默的退回凉亭,我可不能因为自己缘故让蓝春再影响到学子了。 可是就在杨云之默默退回来的时候,蓝春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杨云之直接破防了,这特么的门口买菜的大爷都没你吆喝的响! 不过见蓝春这样叫,袁容都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在不有条不紊的答题,却让杨云之对袁容的文章更加的好奇了。 当杨云之看到袁容的文章时,瞳孔不由得缩了起来。 这才多久,他竟然已经写完了破题部分! 关键是立意新颖,格式明确…… 这么偏的文章,他竟然读过,而且看他的破题,应该是熟读甚至是理解的应该比大儒还要深刻,要不然也不会写出这样的破题! 犬戎之祸于今犹如北元、吐蕃之流…… 这一句破题就足够吸引考官的注意力了。 若说这句开篇熟读这篇文章的学子都能写出来,破题不算太新的话,那紧随其后,一句对北远余孽态度“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直接就将朝廷对北元的态度表明了,也有力的反击了,那些觉得北元余孽已经不足为虑批判的征伐北元劳民伤财的清流言官。 “这……” 杨云之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这真是思索十几息就能写出来的? 学子审题、破题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可是袁容呢? 十几息的思索,就做出这么一篇让人眼前一亮的文章。 和他比自己的骄傲算什么? 我又有什么资格被恭维成滇南学子的领头羊? 我配吗? 李余看着蔫蔫走回来的杨云之,眉头一皱道,“杨兄咋了?是不是我那蠢徒做的文章一塌糊涂?” “嗯?那小子这么菜的吗?白白浪费老子这么多天的陪读了!老子扎死他!”蓝春从袖口里掏出一柄飞刀。 李余和蓝春的反应让杨云之更加心神受创了,摇头沮丧道。 “令徒不愧是被凌汉都御史夸奖的人物,我不如他!” 听着杨云之的话,蓝春随手把飞刀放回手袖,大咧咧道,“这还用你说,也不看看他老师和助教是谁?” “杨兄不必妄自菲薄,你们不一样。”李余笑道。 “嗯?”杨云之抬头疑惑看向李余。 “你将来会有个好儿子!”李余笑道。 杨云之:…… 啥意思? 算了,这是个憨子,别问了。 第218章 三哥,有人占你老婆便宜 第218章 三哥,有人占你老婆便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杨云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担心袁容会输掉赌约,会被影响到袁容求学心镜的话。 袁容如果会输,那大明朝还有没有天理了! 和袁容一比,费青那些人简直可以称为阿猫阿狗! “杨兄,快半个时辰了。”穆庆志道。 “嗯,就剩下半个时辰了,这出闹剧也要结束了,结束后,我要认真备考了。” 杨云之说着沉思片刻道,“明日我打算去韩国公府拜访李县男,你们去吗?” 杨云之这突然的提议,让穆庆志和洛玉贤有些措手不及。 “你去拜访他作甚?”穆庆志和洛玉贤几乎同时开口道。 看着两人眼中的疑惑,杨云之说道,:“求学。” “求学?!” 穆庆志、洛玉贤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出现和一个想法。 杨兄莫非是受到了刺激? 不然怎么会想着找一个憨子求学! “杨兄你莫要开玩笑,你堂堂滇南学子领袖,为什么去向一个憨子求学?”穆庆志低声道。 “杨兄莫非是担心会被费青报复,所以是要求得李县男的庇佑?”洛玉贤想到一个可能性。 杨云之摇摇头,而后坚定道,“求学!” “杨兄可是当真?”穆庆志皱眉。 “当真!”杨云之叹息道,“至于为什么,你们看到袁容的文章后,就知晓了。” 看杨云之认真的模样,穆庆志、洛玉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解。 他们可是知晓杨云之有多骄傲的,虽然杨云之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是于学问一道却是极其骄傲的。 而其才学即使在如今才子扎堆的京城,也是叫得上名号。 他们可不曾听说过他要像谁求学,毕竟他的恩师,就是滇南大儒欧阳庞! 穆庆志和洛玉贤不由得好奇袁容到底做出了什么文章,竟让杨云之做出如此决定。 两人正想着,就见袁容站了起来,赫然是已经做完文章了! 顿时两人瞪大了眼睛!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做完了! 胡写也没那么快? 相比于穆庆志和洛玉贤的反应,杨云之就平静了许多。 …… 另一边。 朱榑呆呆的看着崇宁公主,只感觉脑袋要炸开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榑喃喃自语着。 “公主,齐王殿下都自言自语快半个时辰了,要不要叫御医啊?”绿娥担忧的看着朱榑。 “不用,一时难以接受而已。”崇宁公主道。 “齐王殿下可是一直以为公主您不喜欢李县男,而且他也认为李县男配不上您。”绿娥道。 “哎,都怪我啊,他之所以对对李余完全是因为我,如果我早告诉他真相,他就不会陷进去了。”崇宁公主一脸无奈道。 “不怪公主,主要是李县男表现的太过憨傻。”绿娥道。 主仆二人正在这里说着,原本一直难以接受事实喃喃自语的七皇子齐王殿下,嗓门突然拔高了几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姐你怎么会喜欢李余那个憨子呢!” 朱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崇宁公主了,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七弟是三姐骗了你,三姐真看上李余了,而且三姐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三姐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帮三姐给父皇说说,让他给我和李余赐婚。” 崇宁公主的像是一把钢刀插进了朱榑的胸膛之中,朱榑眼中的生机一点点的溃散。 “三姐,你也傻了?”朱榑有气无力道。 “嗯?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啊,刚才不过是觉得骗了你这么久,心里愧疚,若是你再这样和我说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崇宁公主秀眉一蹙道。 闻言朱榑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悚的回忆,浑身一个机灵,原本昏暗的眸子,立即迸发出一丝光芒,就像是那种被人硬生生打了兴奋剂一样,用透支生命力来提高身体机能! 虽然在朱榑眼中三姐高贵大方温柔,但是朱榑同样也知道三姐对惹到她的人会极其的恶毒。 “三姐,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就是让父皇赐婚嘛,这事包在我身上!”朱榑拍着胸脯很没骨气的改变了立场。。 见朱榑承诺下来,崇宁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将话题转了回来。 “今天这事情,是怎么回事?” “三姐,这可不怪我,谁让你变现的那么……厌恶我姐夫呢,咳咳,你也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你如果早告诉我,你喜欢姐夫,我还会找他麻烦吗?”朱榑很乖巧道。 就算要找他麻烦,也不能让三姐知道! “我是说你和费青搅和到一起的事情。”崇宁公主道。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只是利用他对付姐夫,哎,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朱榑说着眼珠子一转,摇晃着崇宁公主的手臂,一脸讨好的说道。 “三姐,我举报!” “举报什么?”崇宁公主笑眯眯的问道,她最喜欢七弟这一点,懂得审时度势。 “三姐这次李憨子,哦不,姐夫肯定会输。你不知道费青他们出的题目,其实昨晚上就做好了六篇上乘文章,今日是故意设了个局,本来是要坑李余的,没想到他还收了个学生……哈哈,三姐你说一个憨子,收学生,哈哈……嘎……” 看着崇宁公主渐渐变色脸,朱榑赶紧收住幸灾乐祸的笑,拉回主题道。 “三姐,姐夫,这次输定了,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揭穿费青这个小人的把戏!” …… 凉亭内,蓝春眼看着袁容起身交卷,就要上前训斥两句。 可是一扭头就看到朱榑正摇晃着崇宁公主的手臂,顿时瞳孔一缩,那可是三哥的女人! “三哥,你看那边,朱榑那小子占人家便宜呢!” 李余顺着蓝春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接着就看到朱榑正一脸谄媚的对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说着什么。 李余顿时眉头一皱。 李余可不会觉得朱榑是在占女人的便宜,朱榑是皇子,就算看上女人,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更何况老朱家的基因里色狼的成分不多。 而且就算他喜欢女人,按照老朱的家教,也不会让他做出当街调戏女人的恶行。 再看朱榑,哪里是在调戏啊,分明是在讨好! 一个能让皇子讨好的女人! 你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谁信? 就算是国公、郡王家的女子,也不能让皇子讨好! 那么女子的身份,几乎就呼之欲出了! 第219章 朱元璋:咱女儿被偷了! 第219章 朱元璋:咱女儿被偷了! 朱榑黑着脸坐在了凉亭里,目光悠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姐让自己去求父皇,给她和李憨子赐婚。 且不说他本身就很不希望三姐嫁给李憨子,关键是他也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态度,不过他坚信父皇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憨子! 可是三姐的话,他又不敢拒绝。 因为拒绝的后果很严重,三姐狠起来和父皇一样可怕。 找太子哥哥? 不行! 太子哥哥现在正在全力准备科举事宜,哪能让他为儿女情长的小事情操心。 三姐的婚事,除了父皇谁还能管的了? 突然朱榑眼前一亮,一拍巴掌,对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最心疼三姐,也最操心三姐的婚事,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三姐找了一个憨子做驸马,肯定不会愿意! 关键是,母后克父皇啊! 父皇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母后! 这个念头一出来,朱榑就眉开眼笑,觉得一切难题迎刃而解了! 母后插手,三姐和憨子绝对成不了,母后可不希望自家女儿嫁给憨子! 这样的话,三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自己也算是做了,三姐也没理由责怪自己。 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朱榑恨不得当场拍手称快。 只不过他还不能暴露,若是让三姐察觉到自己的真实目的,肯定会大发雷霆,给自己身上多来几处痛不欲生的暗伤也是极有可能的。 “齐王殿下!七皇子!” 蓝春手掌在朱榑眼前晃了晃,这皇子似乎是个傻子,喊了半天咋一直没反应。 老子还要对他进行说教呢! “有事?”朱榑将蓝春的手打掉。 “你可不能走歪路啊,陛下起于微末,最是同情咱们大明的百姓,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你要悬崖勒马啊!”蓝春意味深长的说道。 听着蓝春的话,朱榑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连你也来教训我,心里没点逼数了是不是? 你一个比李余还憨的家伙,也教训我? “那是我三姐!”朱榑冷声甩出一句话。 “别说是你三姐了,就是你大姐,你也不能当街……嗯?啊,什么,你三姐……” 蓝春一下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说那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是你三姐,崇宁公主?”蓝春震惊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堂堂大明皇子会调戏一个姑娘?我还要不要脸了!”朱榑冷声道。 “我,我,他娘的……” 蓝春猛然扭头,只见李余还紧紧抱着姑娘,在安慰。 “刺激啊……”蓝春喃喃道。 …… “李县男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崇宁公主蚊蝇般的声音从李余怀中响起。 是的, 李余的胸膛很温暖,自己很喜欢。 可是抱得太紧自己呼吸不了了啊,崇宁公主可不想刚尝到点甜头,就晕厥过去。 “嗯?怎么了,朱公子?”李余低着头,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 香啊,美啊,这老婆真好。 朱公子? 听着李余的称呼,旁边站着的绿娥恨得牙根直痒痒,你可真能装! “李县男,我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崇宁公主仰着头,对上李余温柔的眸子,俏脸红了一片。 “哦,是嘛,那抱歉,我松点力。” 李余说着箍紧崇宁公主的手臂,松了松。 绿娥:…… 崇宁:…… “呼吸顺畅了吗?”李余笑问道。 “呃,好点了。”崇宁公主声如蚊蝇。 “李县男,要不你放开我家公子,这大庭广众下,你们这样抱着,属实有些不雅。”绿娥小声道。 “不雅?哪里不雅?哦,对喔,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好,这样,我的马车就在那边,我去里面安慰贤弟。”李余笑道。 绿娥银牙紧咬,崇宁公主紧咬红唇。 皇宫。 “什么?!” 朱元璋将手中奏折甩向毛骧。 太子朱标大气不敢喘一下,低头批改奏章,脸色古怪。 这憨子,还真是,大胆啊! 毛骧不敢躲,硬生生用脸接住了奏章,苦笑连连。 “陛下,依我看,要不您就赏李余一个恩赐,不然,恐怕不好收场啊。” “不好收场?怎么个不好收场法,李余那憨子,没有咱的同意,还敢哄骗咱闺女钻进他的被窝?”朱元璋气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丑脸抖了抖,带动着上面的伤疤诡异的动了起来。 我是担心李余哄骗崇宁公主嘛,我是担心崇宁公主自己忍不住啊…… 老朱,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父皇,儿臣以为,既然三妹和李余,郎情妾意,不如咱们成人之美,尽早赐婚,免得李余那憨子天天用这事烦父皇。”朱标也在旁劝道。 “你们当咱不晓得,奶奶的,李余那憨子仗着有点才学,立了几个功,就天天话里话外的挤兑咱,说咱小气,咱小气吗?” “一个县男说赏就赏了,而且还是实封的县男,无战功不封爵,为了他咱都破例了,他还不满足。” “这个小白眼狼,咱若是再把咱闺女嫁给他,他还不得上天啊!” “这小王八蛋!” 朱元璋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却也不说怎么惩罚李余。 其实他心里也是憋屈的很,他不想把李余要的一切都给他,就要用自家姑娘吊着李余,也算是给李余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一个束缚,一个教训。 可是没想到啊,自家姑娘不争气啊! 哪有这样的姑娘,一点分寸都没有啊! 若是让那些腐儒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给她冠上啥不堪入耳的称呼。 朱元璋想到这里,虎目中猛然射出一道冷光。 他朱元璋的女儿,若是那个腐儒不开眼,乱嚼舌根子,咱把他剁碎了喂狗! 第220章 标儿,这事不能让你娘知道! 第220章 标儿,这事不能让你娘知道! “朱榑那混账在哪呢?” 沉默片刻,朱元璋突然道。 “回,陛下,比斗尚未结束,齐王殿下还在宫外。”毛骧恭敬道。 听着朱元璋问起七弟朱榑,朱标嘴角抽了抽,心道自从二弟三弟四弟去封地之后,父皇终于又找到一个可以没事抽两鞭子出气的儿子了。 “那个混账!自作聪明,堂堂皇子和一群学子搅和到一起,算计一个憨子,他还真是出息!” 朱元璋砰的一巴掌拍在书案上,“若是没这小子出宫搞事情,咱女儿咋会出去,哪还有这档子事!” 毛骧低着头,嘴角直抽抽,他知道皇帝惯于迁怒,可是以前迁怒他人怎么都会找个相对来说还算合理的借口。 可是这次,这个借口,也太不合适了。 你闺女啥样,你一个当皇帝的心里没点数吗? 没有朱榑,她自己都偷偷跑出宫多少趟了? 毛骧这里正腹诽着,就听到耳边再次传来朱元璋的声音。 “太子!” 听到朱元璋叫自己太子朱标苦笑一声,从书案后走出,跪在地上。 “父皇!” “你可知罪!”朱元璋沉声道。 “儿臣知罪!”朱标干脆利落道。 “说!”朱元璋道。 “儿臣不该答应让七弟出宫。”朱标叹息道。 “哼!咱让你照顾弟弟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朱元璋气道。 “儿臣,知罪。”朱标心中无奈,他就知道这事肯定也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他出宫做什么去吗?” “儿臣没问,三妹替七弟找到儿臣这里,儿臣心想七弟少年心性出宫看看了解了解百姓生活,也是好的。”朱标道。 “哼!少年心性?少年心性只会闯祸!你这个当大哥的耳根子那么软,当初你对你二弟三弟他们也是这样,咱打一下骂一下你和你娘就护着,如今大的走了,小的又给咱闯祸!”朱元璋气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小心提醒道,“父皇,七弟尚小,而且身体自小就不太好,要不儿臣代他受罚,您打儿臣。” “呵,你还替他求情,咱也饶不了你,你当咱真不会打你 啊!”朱元璋气道。 “父皇,儿臣也有伤在身,柳华元给我下的毒还没清理干净呢。” 朱标说着恰到好处的咳嗽了两声,顿时朱元璋身体一顿,眼中的怒气散了几分。 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你们一个个的有恃无恐,都当咱不敢打。” “父皇,您消消气,三妹和李憨子的事,不能再拖了,儿臣怕拖下去,真会出事。”朱标道。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扭头看向毛骧,“咋的,一个月的时间他俩都等不了了?” “陛下,崇宁公主是主子,锦衣卫是臣,公主若是真的要……臣担心那些崽子也不敢阻止,而且崇宁公主身份已经暴露,您也知道李余那憨子聪明至极又胆大包天……” 后面的话毛骧没敢说,他可不敢说,李余很可能会摆脱锦衣卫追踪,把你闺女哄骗到什么犄角旮旯…… “李憨子若真敢忤逆皇族,咱也不管他是谁,立即砍了他!砍了他咱倒也清净了!” 朱元璋气呼呼的说了一句,不过接着脸上就挂上了愁容。 “关键是咱那女儿也不懂事啊!” “父皇,关于皇妹的婚事,儿臣以为您还是和母后商议一下比较好。”朱标提醒道。 听到朱标提起皇后,朱元璋下意识身体一颤,有些心虚的看着朱标。 “标儿你在你母后跟前没乱说话?” “没有,父皇是知道的,英儿自幼身体孱弱,母后将他养在身边,心神都在他身上,就连儿臣遇袭她老人家都没管。” 朱标苦笑连连,自从儿子朱雄英出生,他这个长子在母亲那里就失宠了。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在皇家也不例外。 “那就好,那就好!”朱元璋表情一松。 “不过,父皇,三妹这事不可能绕过母后的,若是母后知道你用三妹吊着李余,咳咳,父皇想好怎么向母后解释了吗?”朱标小心试探问道。 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转头对毛骧道,“你去把朱榑那小子给咱带回来!” “是,陛下!”毛骧应声,继续道,“崇宁公主带回来吗?” “哼!你看着来!出了事,咱唯你是问!”朱元璋冷声道。 毛骧:……。 你闺女还是我闺女? 出了事凭什么要我的脑袋! 毛骧心中腹诽一句,而后急促离开皇宫,他心里也打鼓啊,李余那憨子胆子大的很,万一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两人你情我愿,也不合理法啊! 眼看着毛骧离开,朱元璋看向朱标,脸上强撑着几分威严。 “起来!” “谢,父皇!”朱标站了起来。 “今日给你放假,你一会去你母后那里问安去。”朱元璋道。 “儿臣一早就给母后问安了。”朱标笑呵呵道,他大致是猜到了些什么。 第221章 三哥玩的真刺激 第221章 三哥玩的真刺激 “那就陪你母后吃吃饭,养儿防老,你母后把你们这些崽子都养大了,你们一个个心却野了,一个个都惦记着离开,她再深明大义也是个女人也是个母亲,你这个做儿子也太不懂事了,就不知道多陪陪她?” “再说了,你母后有胃病,你去陪着她,她吃饭也能更香。”朱元璋对着朱标训斥道。 “父皇为何不去陪母后吃饭?”朱标笑着问了一句。 “你找打是不是?”朱元璋气道。 “父皇莫气,儿臣知晓了,一会儿就去坤宁宫。”朱标道。 “知道该怎么说吗?”朱元璋。 “说什么?”朱标一脸迷茫的看着朱元璋。 “你说呢?” “哦,父皇说的是三妹和李余的事情吗?这事母后不是还不知道吗?”朱标恍然大悟道。 “所以让你去说,你母后自己知晓了,那父皇还有的好?”朱元璋一瞪眼道。 “哦,父皇是这个意思啊,那儿臣明白了,不过儿臣得好好想想,一时半会去不了坤宁宫了。”朱标沉声道。 “嗯?你搁这儿跟你爹拿乔是不是?”朱元璋等着朱标道。 “父皇误会了,您也知道母后聪慧至极,我这没头没脑提起三妹,到时候她肯定会多想,略微一想就明白儿臣是您派去的,那父皇利用三妹牵制李余的事情可就兜不住了。” “我想您也是担心母后大发雷霆,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朱标认真道。 “嗯,确实该从长计议。”朱元璋认真点头道,“你母后可聪明的紧。如今你在宫里的这些姐妹,你娘最疼崇宁了,若是让她知道咱用女儿吊着李余,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父皇英明!”朱标笑道。 “英明个屁!咱再英明,在你娘面前,咱也得伏低做小,咱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娘。” 朱元璋说着,“崇宁的事情你得替咱兜着,别说漏了, 想个圆滑合理的解释,若是让你娘误会咱,咱可饶不了你!”朱元璋道。 “放心父皇,咱们今儿不办公了,咱俩先对好词,晚会儿等崇宁回来,我就去和她说,她那里可不能说漏了。”朱标笑道。 “她还有脸说漏?若是你娘知晓她偷偷出宫找李余,说不定还会教训她一顿!”朱元璋道。 “父皇说的是。”朱标笑着说道。 朱标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老七这小子把我连累了,等你回来我要不把你屁股抽烂,我就不是你哥! 至于崇宁,自家妹子,能怎么办?我打她,母后不得抽死我啊! 宫外。 一个锦衣卫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小河边柳树旁的一辆马车,李余带着公主进去好一会了,要不是看着马车没有吱哟吱哟的颤抖,他早就拔刀冲过去解救公主了。 若是公主在他们的保护下失了身,别说自己的脑袋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估计都得陪葬。 他此时心中不停的抱怨着,公主和李县男你们玩什么呢,门当户对的,你们直接提亲回家生娃不行啊,非得在野外玩刺激的! “怎么样了?” 正在他焦急的一头冷汗的时候,身边响起了闷钟一般的声音。 是指挥使大人! 这破锣嗓子的声音此时宛若仙音! “大人您可来了,李县男把公主骗进马车了!”锦衣卫指着河边垂柳下的马车急道。 “嗯?怎么钻进马车里了。那个小宫女呢?”毛骧道。 “喏,被公主支开,在河边玩水呢。”锦衣卫指着马车不远处一个蹲在河边玩水的身影道。 毛骧顺着锦衣卫的手指,就看到距离马车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宫女绿娥正无聊的用柳条摔打着水面,嘴里似乎还不停说着什么,眼睛时不时往马车方向看一眼。 毛骧心道,公主把宫女支开的有点远,我倒是怀疑他俩到底是谁骗谁钻马车了。 “大人,要不要现在去掀了马车,属下担心再晚就来不及了。”锦衣卫道。 “不着急,马车不是没晃吗?”毛骧道。 “若是开始晃了,就晚了啊,而且……””锦衣卫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毛骧斜眼看着他。 “属下觉得李余的马车用料结实,担心动起来也不一定会晃动。”锦衣卫道。 毛骧顿时瞳孔大震,眼珠子停在正中间! “你是说,那小子有可能现在正在吃?” 锦衣卫认真点点头,“可能性……很大!” 第222章 两个泥人 第222章 两个泥人 马车内。 崇宁公主散开的瀑布般的长发已经被她挽了起来。 挽起来之后,李余觉得更好看了。 青春、美丽、白皙的皮肤,李余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朱元璋的女儿竟然这么漂亮,很显然是像她母亲多一些。 朱元璋虽然威武高大,但是相貌只能算是一般人,毕竟君王要的是气质,小白脸当皇帝,娘们儿都吓不住,太没威严了。 “朱兄弟,你头发咋这么长而且还这么柔顺,赶上女子的了,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爷们,我都觉得你是个姑娘了。”李余轻柔着崇宁公主的长发,一本正经的说道。 崇宁公主俏脸绯红的将李余手上的秀芳抓回自己手里,有些羞恼的说道。 “李县男谦虚了,你肯定早就发现我是女儿身了,你若是再这样戏耍于我,我就走了。” 被拆穿李余尴尬一笑,心道朱兄弟便宜占不了了。 “李余你肯定已经早猜到我的身份了。”崇宁手指卷着秀发,看着李余悠悠道。 “嗯,想到了!”李余认真点点头。 “你有啥想说的吗?”崇宁问道。 “没啥想说的。”李余说道。 “啊?”崇宁诧异的看着李余,眼中滑过失望之色。 “不过我给你写了一首诗!” 李余说着从袖口里就掏出一张纸。 听着李余的话,崇宁原本有些失望的眼睛里,顿时滑过一道亮光。 她没想到李余竟然给自己写了诗。 “写给我的吗?”崇宁柔声道。 “方才才知道是你,匆忙之下,做了一首诗,比较简陋。” 李余说着将纸递给了崇宁。 “嗯。” 崇宁轻嗯一声,而后将纸展开,看着上面急匆匆写下有些潦草的字体,崇宁呆住了。 这叫诗吗?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如果不叫诗,里面怎么蕴藏着这么深刻的情感,读起来会这么的心痛。 “抓一把泥土,捏两个泥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将咱俩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崇宁轻轻读着,读着读着就哭了,李余对自己是多深情,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他一定是每时每刻都想着自己念着自己,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深情的诗句。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一会崇宁已经被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看着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的崇宁,李余心中很是愧疚,为自己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愧疚,更为自己抄诗追女的行为愧疚。 “你又不曾见过我,甚至之前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我身份。” “可是刚才你知晓我女子身份后,就上来抱住我,行不轨事,我还以为你是见色起意,看了你给我做的这首诗,我才相信,你虽然不曾见过我,但是每时每刻心里都惦记着我。” “如果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念着我,咋能做出这让人心痛的诗句。” “泥人打碎再捏,得多疼啊。” 崇宁公主哽咽着说着,李余呆住了,彻底呆住了,为自己坑骗小白花公主,感到愧疚。 自己是不是太畜生了! 崇宁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主动抱住了李余,下巴枕在李余肩膀上,这一刻她感觉是那么的激动和幸福,整颗心都被开心包裹着。 生在皇家,无论皇子公主都对自己婚姻没有太多的选择,即使父皇、母后疼爱,他们的婚姻里多少都带着点政治的意味。 而崇宁觉得她很幸运,李憨子喜欢她,她也喜欢李憨子…… 咳咳…… 李余有些尴尬的拍了拍崇宁公主的肩膀,心道,这大好的日子, 咱们夫妻终于相认了,你哭啥啊。 这大明朝的公主也太好骗了,我鲜花、钻戒都没上,仅仅靠着一首临时抄来的诗就搞定了? 随着肩膀上潮湿的感觉越来越重,耳边从原来的低吟变成呜咽声,李余慌了。 这特么的。 咋还哭上了,而且咋还越哭越大声,这要是让皇帝知道,还以为我真欺负你了,我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公主,你怎么哭了。” 李余讪笑道。 “呜,我太高兴了。”崇宁公主道。 “呃……” 这是被自己搞哭了啊。 崇宁哭的这么深情,李余觉得自己也不能畜生了,只觉得上一世单身三十载,重生归来一时半会儿又无法破身了。 “公主,我把你送回宫。” 李余有些遗憾,不知道公主下次出宫是啥时候。 “嗯,李余你放心,回宫我就去求母后,让母后给我们做主,父皇最疼母后的话了。”崇宁哽咽着。 李余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我咋把马皇后给忘了,要娶公主干嘛求皇帝啊,找皇后不是更好。 凑,穿越这么久,才发现一早就拜错坟了! 砰! 就在李余懊悔的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接着一道此言的光线就射进了昏暗的车厢之中。 崇宁公主哭声戛然而止,李余浑身一颤,看着外面站着的面罩男。 “骧哥,你疯了,干嘛劈我的马车!”李余气道。 看着带着面罩的男人,崇宁吓得往李余怀里挪了挪。 毛骧看着崇宁公主满脸的泪痕,松散的头发,还有不算完整的衣衫,顿时大怒! 果然李余欲行不轨,公主垂死挣扎,哭的泪流满面,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公主定会贞节不保! “公主,陛下派臣来接您回宫。” 毛骧说着一挥手,绿娥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公主您怎么样了?咱们赶紧回宫。” 李余被毛骧面罩后的对鸡眼看的头皮发麻,他很想抓住崇宁公主的手,求她不要走,因为他害怕。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跌份。 “快回宫去,别让陛下担心了,呃……公主,那个你一定要和陛下说清楚,你是因为诗感动哭的。”李余叮嘱道。 “嗯,我记下了,这首诗我会珍藏好的!”崇宁公主深情的说道。 她不知道,她每一个深情的眼神,每一个回头,都让毛骧面罩后的面皮抽动,握着刀的手竭力的控制着拔刀的冲动。 得亏自己来的及时啊,再晚一会儿,李余就得手了啊! 公主还是太单纯了! 被骗的太彻底了! 第223章 科举法门 第223章 科举法门 “骧哥你不会怀疑我要对公主做些什么?” 李余故作镇定的说道,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毛骧手上的 刀,车厢不算大,毛骧真砍过来,自己恐怕躲不开。 “公主怎么哭了?”毛骧冷着眼道。 “感动的啊,我给她做了首情诗,然后她就感动哭了。” 李余也很无奈,他也没想到崇宁公主这么容易感动。 崇宁公主真是朵小白花啊,人美声甜,温柔可人,自己以后要好好珍惜她! “只有这些?”毛骧眼珠子绕着眼眶转了一圈,一脸的不信。 “不然呢?” 李余说完瞳孔一震,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毛骧,“骧哥你不会以为我真敢对公主怎么样?” “那可说不定,我担心如果晚一会儿来,崇宁公主哭就不是因为感动了。”毛骧冷哼道。 “那是因为什么?”李余顺嘴接话道。 “因为疼!”毛骧没好气道。 “疼?啥疼?咋会疼……咳咳……啊,骧哥,你胡说什么呢,你真是为老不尊!小心我告你毁谤啊!” 片刻后。 李余和毛骧对坐在马车里。 李余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和美女共处一车,空气中都散发着甜美的气息,和一个老男人,尤其是摘了面罩后的臭男人,李余只觉得可怖。 尤其是此时毛骧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让李余感到一阵恶寒。 “李余我提醒你,公主和你一日未完婚,都不可能迈出最后一步,若是让皇家蒙羞,即使你功劳再大, 陛下……”毛骧沉声道。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我和崇宁公主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李余气道,“好好的一个约会被你给搅和了。” 毛骧不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不过听李余这么说,他也放心了。 皇帝叫他来,更多的就是为了警告李余。 若是李余真的在大婚之前,和崇宁公主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排除皇帝恼羞成怒砍了李余的可能性。 “这几天你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也该办正事了。”毛骧主动转移话题道,“不能让陛下看到你闲着,你闲着陛下就会觉得你拿银子不办事了。” “我拿银子不办事?是他拿我银子,还让我给他办事好不好!”李余撇嘴道。 “谁让你惦记人家女儿?”毛骧一瞪眼道。 “那就该替他玩命干活?”李余拍了拍还没好利索的腿,“你看,就我这样,怎么给他干活?” “会有人送你去西山。”毛骧摆摆手,不想再继续听李余抱怨,沉声道,“李余无论是青霉素还是火器,对大明来说都太重要了,就算陛下等得及,那些前方的战士也等不及。” “你早一日弄出来,就少死几个兵。” 毛骧拍了拍李余的肩膀,而后下了马车,临走对着还在车厢里发呆的李余喊道。 “七皇子我带走了哈,这次回去陛下估计会禁足他一年半载的了。” 半天后,李余才骂骂咧咧的走下了马车。 “他娘的,道德绑架玩到老子头上了!” …… 凉亭之中。 杨云之、穆庆志三人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的丰富,在袁容提前交卷后,三人就凑上去看了袁容完整的文章,瞬间就绷不住了,惊为天人! 半个时辰,写完一篇科举文章,而且还是当场拿题当场做题。 比费青那些作弊的学子都快了最少半个时辰?! 而且又快又好,杨云之三人看过袁容文章,就知道费青他们绝对胜不了了! 又快又好,杨云之三人根本不相信有哪个读书人能这么快! 可是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不信都不行! “杨兄,袁容是什么怪物?”穆庆志忍不住问道。 “穆兄你不应该问李余是什么怪物吗?据我所知,袁容两个月前还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那时候据说连论语都背不下来,可是短短两个月时间,他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你觉得是他的问题,还是李余的问题?”洛玉贤沉声道。 “这……两个月让一个纨绔学会规矩我信,可是两个月把一个草包培养成状元,我可不信!” 穆庆志摇头,而后又补充道,“打死我也不信!” “虽然我也不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洛玉贤也是苦笑连连。 一个草包仅仅用几个月时间,就赶超了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坚信,这是多么的讽刺。 “袁容做文章快,破题、立题新颖我承认,文章做的也是精彩艳艳我信,可是短短两三个月就顶上你我寒窗苦读数十载,我是不信的。”杨云之沉声道。 “可是,杨兄,事实就摆在眼前啊。”洛玉贤指着做完题正抱着一本书看的袁容道。 “所以这就是我说这次比试过后,无论袁容输赢,我都会去韩国公府求学的原因。” “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洛玉贤道。 “杨兄是怀疑李县男有什么做题法门?”穆庆志接话道。 “不是做题法门,是科举法门!”杨云之道。 第224章 不公平 第224章 不公平? “科举法门?” 穆庆志、洛玉贤疑惑的看着杨云之。 “短短两三个月时间,除非袁容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否则他根本就不可能将知识储备量达到和咱们相同的水平。”杨云之沉声道。 “可是连《祭公谏征犬戎》这样的文章他都读过,而且看样子还是熟读乃至做过深刻研究,这样你还能说他知识储备不够吗?”洛玉贤反驳道。 “杨兄,即使你家学渊博,我想《祭公谏征犬戎》这篇文章你也顶多算是熟读,想必也没深刻研究过,可是袁容,从他写的这篇文章看,他不仅熟读背诵,甚至必定也查看过各方大儒做的注释,从他文章最后收题,又回到犬戎,以古比今日之蒙元,也可知其对《祭公谏征犬戎》这篇文章的研究比我们更甚。杨兄又怎能说袁容知识储备不如我们?”穆庆志随后也反驳道。 “《祭公谏征犬戎》这篇文章虽然有些偏,但是仍然属于四书五经,科举范畴必读书籍的范畴。”杨云之点头道。 “杨兄这是什么意思?”洛玉贤瞳孔一缩。 “杨兄所指的是……”穆庆志看着杨云之的眼神也是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洛玉贤、穆庆志都是聪明人,经杨云之这么一点,瞬间明白了过来。 “杨兄是说李县男有针对科举考试的教学办法?”洛玉贤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起来。 “杨兄这是万不可开玩笑。”穆庆志也是紧张道。 “关乎科举,关乎你我前程,我怎会胡言!”杨云之沉声道。 “若真如杨兄所言,李县男若真有三两个月就能将一草包,培养成科举士子的方法,那你我数十载读书还有何意义?对天下学子岂非不公?”洛玉贤沉默片刻道。 “所以,我找李县男不仅为求学,还有疑问,也有些许愤懑不满。”杨云之道。 “不满又有何用,若是李县男真有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法子,也只能说袁容有天佑,科举一途,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你我学子读书可不仅仅是为了科举啊。”穆庆志却是笑道。 “穆兄倒是豁达,那我去韩国公府求学时候,就不要叫你了,我和洛兄去亦可。”杨云之笑道。 “杨兄说笑了,我心中也十分好奇。”穆庆志讪笑一声。 “杨兄如今科举在即,贸然如朝廷大员家拜访,恐怕不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和李县男讨教一番。”洛玉贤提议道。 “今日恐怕不行,赌约尚在,费青之流不会善罢甘休。”杨云之摇头道。 “还用比吗?袁容文章给他们看一下,他们必定自惭形秽,若我是他们就赶紧认输免得丢了身份。”穆庆志冷哼一声道。 “作弊都未能赢,说出去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费青这状元之才的美誉,真是刘三吾大儒所言?”洛玉贤道。 “我观这费青擅于演戏,行卑劣之事,也不明言,恐怕刘三吾大儒也不知其人品如此低劣。”杨云之沉声道。 “杨兄所言甚是,刘三吾大儒或许真不知杨云之是这等小人。不过,杨兄恕我直言,登门韩国公府,日后若你我科举不中还好说,若是高中恐怕会有小人以此做文章,即使不是考场舞弊,也能告我们一个攀附权贵以饲科举便利之罪。”洛玉贤接话道。 洛玉贤口中的小人,不言而喻。 今日无论胜败,费青都早已经将三人记恨于心了,日后必然报复。 “只是担心李县男此时心思都在赌约上,无暇理会我等。”杨云之皱眉道。 “杨兄多虑了,我以为李县男没有将费青之流放在心上,你看李县男早已经去河边散步观景去了。” 洛玉贤指着河边正拄着拐杖溜达溜达的往回走的李余道。 “是啊,杨兄,我看李县男是将赌局的事情全都交给蓝春了,似全然没放在心上。”穆庆志道。 “李县男就这么自信,一定会赢吗?”杨云之皱眉道,“费青可是将齐王殿下拉来做评了。” 费青之所以将齐王朱榑拉来做裁判,杨云之三人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费青等人自然也明白,双重保险下的赌局,怎么会输? 齐王殿下说他们赢了,李余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另一边。 蓝春拽着袁容,袁容拿着文章,已经和费青等人对上了。 “他娘的,行吗?你们行吗?老子的学生都比你们能耐!” “这文章你们看看,还特么的比做文章,垃圾!呸!你们那也叫文章,童生都比你们做的好!” “袁容把你的文章给他们念念,他们还有脸比呢,好好羞臊羞臊他们!” “费青你们三头猪,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哈哈,最近爷们琢磨出来几个好玩的,就差你们这几头猪了!” 面对蓝春的谩骂,费青等人脸一个比一个黑,但是却不敢反驳一句。 袁容的文章他们看了,他们使劲的找毛病,但是无懈可击! 无论是从破题、开题、收尾、立意他们一群人看着找毛病都找不到,最后只能从书法字迹上找毛病。 可即使如此,袁容的卷面也是整洁无比,好似他天生就是为考试而生的一般。 “齐王殿下还未点评!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费青冷哼一声。 听着费青的话,京城学子们顿时精神一震,对啊,我们有齐王殿下,我们怕啥! 第225章 赢定了 第225章 赢定了 “齐王殿下呢,赶紧去找齐王殿下!” “凑!咱们这些才子,还能被一个袁容打败了?” 京城学子全都反应过来,一个个扯着嗓子,伸着脖子找齐王朱榑。 齐王可是我们这边的。 无论你考的多好,改卷老师是我们的人,你就算得一百分,也能送你个大零蛋! 关键是改卷老师位高权重,你不服,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场比试赢定了! “蓝春不用得意,咱们之前就说好了,文章好坏可不是你我也不是李余说了算的,得齐王殿下来评定!”费青冷笑看着蓝春,眼中闪着得意。 “就是,得意什么啊,我看袁容写的就是狗屎,什么宜将剩勇追穷寇,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齐王殿下肯定也看不懂,狗屁不通的文章,凭什么超过我们!” “费少文章我看了,若是用这篇文章去科举,肯定是甲上,状元之姿!” 京城学子一个个面色得意的看着蓝春和袁容。 甚至有人骂骂咧咧的叫喊着找李余。 “李余李憨子呢!之前不还气势汹汹的嘛,咋了?这会人怎么没了,躲起来了!” “哈哈,我就说一个憨子教学生,咋可能赢得了我们呢!” 杨云之、穆庆志、洛玉贤看着京城学子的嘴脸,一个个眉头紧皱,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平时道貌岸然谦逊有礼的学子书生,竟然这般无耻。 “若是这等人真的中举,进了朝堂,实非百姓之福啊。”杨云之叹息道。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挤下去,他们中不了举,也就没机会祸害百姓了。” 洛玉贤笑着拉着杨云之道,“杨兄走,我想李县男也不愿意掺和这场闹剧,咱们去向他请教一下。” “好!这场闹剧太无趣,毁我们心镜,不如不用看!” 杨云之、穆庆志、洛玉贤三人离开人群,朝李余走去。 费青涂乐看着离开的杨云之三人,嘴角勾起冷笑。 “不识抬举!要不是今日齐王殿下来了, 还真让他们给搅了好事!”涂乐冷笑道。 “有他们好看的,清高?清高在京城可不招人待见!”费青也是冷笑连连,“不着急,等赌局结束,教训了李憨子和蓝春,再慢慢和这几只跳蚤玩,不是抬举的人,在京城可待不下去!” “对!先教训李憨子、蓝春,三仙居的耻辱,我今日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涂乐咬牙切齿道。 “就怕他们耍赖不认账!”陈匡安道。 “不认账?耍赖?齐王殿下在,他们若是敢耍赖,我就把事情闹大,我就不信,这么大个京城还没人治得了一个憨子了!”费青冷笑道。 “费兄你想好一会怎们惩罚李憨子和蓝春了吗?”涂乐激动道。 “当然!这次我定然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脸面都丢尽!”费青胸有成竹的说道。 蓝春眯着眼看着费青涂乐三人,“袁容看到了嘛,就那三头猪,肯定想着怎么坑你恩师和我呢,看他们笑的那模样,一看就没憋好屁!” “不过,你小子争气,这文章做的好,咱们赢了,这局赢了, 一会儿惩罚他们时候,也让你过过瘾!” 蓝春欣慰的拍着袁容的肩膀。 说实话,蓝春此时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他虽然学习不行,但是也是在国子监读过书的,也是知道科举做文章是动则几个时辰起步的。 可是就在刚刚袁容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做了一篇科举文章! 天才也不为过! “蓝助教是比完了吗?那我就走了,我的课业还没完成呢。” 袁容呆呆的抬头看了蓝春一眼,他现在很不适应热闹的环境,只想着回家埋头苦读。 “着急回去干啥,今日就当是给你休沐了,今日好好散散心,告诉你一会可是有好玩的。”蓝春神秘兮兮的说道,“三哥也说了,你最近读书太辛苦,要劳逸结合。” “恩师说的?”袁容道。 “是啊。” “好,那我就再待一会,不过蓝助教,费青叫了齐王殿下做评,我听闻齐王殿下和恩师有隙,这次文章恐怕咱们赢不了了。” 袁容担心道,“也罢,师有难弟子服其劳,一会儿就让学生替恩师和助教蒙受费青等人的羞辱!” “哈,你这个学生没白教,不过啊, 你多虑了,齐王朱榑早就走了,皇子走了,这里可就是三哥和我天下了!费青这些人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会儿给他们来点更刺激的。” 蓝春说着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费青等人笑,“这次绝对比三仙居还刺激。” 蓝春可是眼看着戴面罩的毛骧将朱榑带走的,看着朱榑那沮丧的样子,蓝春就知道那小子回宫后肯定还会倒霉! 第226章 赖账 第226章 赖账 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给李余和蓝春准备好的“酷刑”,就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 “费兄,不好了!” 费青抬起头,有些不满道,“慌什么,一点读书人的稳重都没有。” “就是,我说李功名,你还真对不起你这名字,慌慌张张的算什么啊。”涂乐揉了揉自己的招风耳笑骂道。 “不用慌,有什么事慢慢说,天塌下来有费少顶着。”陈匡安小绿豆眼笑眯眯的看着李功名。 “三位恩兄,大事不好了!齐王殿下不见了!”李功名急道。 “齐王不见了,就不见了,咱们……嗯?什么你说齐王殿下不见了?”陈匡安瞪大了绿豆眼。 涂乐一把抓住李功名的肩膀,“齐王殿下去哪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王殿下怎么了?”费青皱眉,眼睛四下搜索了起来。 他们之前已经看过袁容的文章了,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作弊做出来的文章,确实没有袁容的好! 所以他们现在把宝都压在朱榑这个裁判身上了! 当然,费青他们还有另外的担心,若是朱榑不在,谁能压得住李憨子和蓝春? 若是他们输了,李余和蓝春要怎么惩罚他们! 之前三仙居惨痛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啊! 李功名被费青三人盯着有些紧张,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好像是回宫了。” “回宫了?!”涂乐的声音瞬间拔高。 “是的,刚才有人看到齐王殿下被带走了,说齐王殿下一脸沮丧的离开了,应该是宫里来人了。”李功名道。 “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他走了,咱们怎么办啊?!完了!咱们输定了!” 陈匡安说着浑身肥肉乱颤,眼睛恐惧的四下张望着,突然对上凉亭中蓝春那不怀好意的眼睛,顿时瞳孔一缩,一股极其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喊什么!不是还没输呢吗!” 费青瞪了陈匡安一眼,“不要自乱阵脚!” 而后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一般,喃喃道,“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们羞辱了!” “费兄你有办法?”涂乐凑到费青身边声音中带着期待。 “输了又能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我就不相信,李余、蓝春敢这么无法无天?如今科举在即,若是李余敢对科举考生动手,我就告御状,哪怕他是国公之子,陛下也饶不了他!”费青沉声道。 “陛下曾说过,科举王朝大事,凌驾万事之上,考生更是科举根本,我就不信李余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咱们这么多人出手!”费青也是大声附和,紧握着拳头为自己提气。 “对!咱们这么多人,都是国之栋梁,他们不敢!”涂乐这时候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李余、蓝春恶名在外,京城学子们可不想被他们盯上,听了费青几人的话,原本惴惴不安的京城学子们,也全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之所以敢和李余硬刚,完全是书生意气和费青信誓旦旦保证万无一失才敢来的,可是到现在才发现,费青的万无一失完全是狗屁! 不过,费青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相信李余和蓝春再无法无天,也不能一下痛揍他们这么的多学子,俗话说法不责众。 “一切就全靠费兄了!” “费兄,我就知道你仗义,今日我们也是来帮你们场子的。” “各位同窗放心,有费兄三位恩兄在,没事的!” 京城学子们一个个又变得有恃无恐起来,甚至有几个还冲着的蓝春投去了挑衅的目光,那眼神就只透露了一个信息。 我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面度这些挑衅蓝春嘴角抽了抽,心道也许是最近都在督促袁容读书,以至于京城都快忘了爷们的手段了。 或许今日就是小爷宣布回归的大好机会! 必须以强有力的手段回归,这样才能起到威慑和震撼的作用! “蓝助教,既然已经赢了赌约,那学生就先回去了。” 袁容可没心思和这些学子计较,如今赌约完成,恩师也走了,他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嗯,你回去,一会儿场面有些血腥,不利于你的身心健康。” 蓝春笑着点点头。 “学生告辞。” 袁容冲着蓝春施了一礼,然后施施然离开,离开的时候看都没看费青等人一眼。 “费兄,你们看袁容走了。”有人低声提醒费青。 “哼!走就走!也不知道这怪胎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费青低声咒骂道。 “还真是怪胎啊,半个时辰,做出那么上乘的文章,连咱们请大儒做的文章都比下去了!” “袁容都走了,咱们也抓紧走。” “对,比斗完了,没咱们的事了,咱们抓紧走。”有人小心翼翼的提议。 “走!抓紧走!李憨子不在,蓝春一个人拦不住咱们这么多人!” 学子说着小心翼翼的抬脚离开,自始至终凉亭中的蓝春就像是没看到这些人的动作一般,任由他们“逃”。 此时,涂乐看了眼凉亭里的蓝春,小声道,“费兄、陈兄咱们也走。” “好,咱们走。”费青咽了口唾沫。 “别单独走,混在人群中。”陈匡安提醒一句。 “嗯,对!” 费青、涂乐两人异口同声表示同意。 虽然说法不责众,但是蓝春要是惩罚首恶,那他们三个也逃不了。 如果没有这么多京城学子做挡箭牌,费青三人可是不敢单独面对蓝春的。 可是就在三人各自分散在学子人群中准备快速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最开始前面传来了惨叫声。 “啊……” 凉亭中,蓝春把玩着一把飞刀,笑呵呵看着众人。 “咋的想赖账?你们很没有赌品啊!” “想走可以啊,就像打头的那个家伙一样,让我插一飞刀就可以走了。” “放心,我不伤你们的脑袋和手,保证不影响你们科举考试。” 蓝春边说边走下凉亭,几步就到了人群最前面,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布条,递给正捂着腿在草地上打滚的学子。 “来,包扎一下,你可以走了。” 蓝春笑呵呵的看着被自己扎了一刀的学子道。 第227章 会引来天下读书人的攻讦 第227章 会引来天下读书人的攻讦 “蓝春你大胆!” 费青怒喝一声。 所有学子也都停住前进的脚步,一个个惊骇的看着在血泊里打滚的学子。 他的腿上还插着一把飞刀,学子痛苦的哀嚎声中,鲜血顺着刀身涌了出来。 嗤拉…… 蓝春将飞刀从学子腿中拔了出来。 “啊……” 学子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身下绿色的草地,眨眼间被鲜血染红。 学子们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蓝春,谁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是个疯子吗?! 这家伙是真敢插刀啊! “蓝春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当街行凶!”费青又惊又怒的看着蓝春。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愿赌服输,你们输了就跑,这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蓝春说道,他觉得自从当了助教,自己也开始讲道理了。 若是以前他根本就不会多解释这一句。 “你这是犯罪,我要告你!”涂乐大喊道。 “告?你去告啊!我看看谁敢接你们的状子!之前你们奚落老子半天,现在输了,轮到老子教训你们了,你们就想溜了,想得美!” 蓝春手里玩着的飞刀,看着众人冷声道。 “科举在即,你们不好好在家中温习功课,竟然和费青这头猪一起来算计我和三哥,如此蠢笨,若是让你们中了举,他日为官还不得生灵涂炭啊!” “输了,就要承受代价!” “跑,也要付出代价!” 蓝春指了指躺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自行包扎的学子道,“看,他已经付出代价了,所以他可以走了。” “至于你们,呵,就像你们说的,你们这多人,我也不能一个个给你们放血,挑,三个人,留下三个人给我折磨就好了。” 蓝春夸张的舔了舔舌头,看着这群学子就像是在看着一群小绵羊一样。 无论谁对上蓝春的眼睛,都快速挪开视线,生怕自己会成为三人中的一员。 若说只是被插一刀,这些学子倒是也有人不惧怕,但是据传闻,但凡被蓝春和李余盯上的人,身心都会受到巨大的创伤,这是他们不能忍受的。 最近的例子就是费青三兄弟,虽然传言没有被证实,但是看三人对李余和蓝春仇视的程度,八成是真的! “蓝春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拳都能打死你!你以为你能打,这么多人你打的过吗?”陈匡安咬牙切齿。 “呵,没想到你还挺有尿性,还挺硬气,你说得对,就是几十头猪我也打不过。但是咋说呢,我是个混不吝,做事不计后果,万一出手伤了谁,打了脑袋,打断手,你们可就参加不了科举了。” “刀剑无眼,我发起疯来,可说不准打谁啦,还不如你们交出三个人来,再说了要言而有信,我们赢了,你们不付出点代价说不过?” “要的也不多,就三个人而已。” 蓝春手中甩着飞刀,笑呵呵的看着众人,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劲头。 当然这些都是他和李余事先想好的, 选人,其实就是让这些京城学子起内讧,毕竟谁都不想成为那个受惩罚的人。 而选三个人也是李余定下的,三个人作为发起者的费青三人,总不好意思让别人替了? 那也太不要批脸了! 而且这些京城学子也不都是傻子,也没人愿意拿着自己的前途替人顶缸。 “费兄,李余、蓝春这俩憨子,这次玩心眼儿了啊!”听着蓝春的话,涂乐低声道。 “是啊,听着挺大气的,就惩罚三个人,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带来的这些学子放在眼里,一开始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陈匡安眼角抽了抽,他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李余和蓝春算计进来了。 “我们这次恐怕又栽了!” 费青眼神闪烁,声音颤抖,想到上次的遭遇,他内心恐惧至极。 …… “猎物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我承认我一直就没将这些放在眼里,可是你们要知道,如果他们不被费青之流鼓动,也不会掉进我的陷阱了。”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就想往死里弄我,我只是给他们心理上一点打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惩罚三个人,不也放过他们了吗?” 草地上,李余碰上了杨云之三人,索性坐在地上,远远的看着凉亭外的闹剧。 “可是蓝春直接动刀子,你听那个学子的惨叫声,于心何忍?”洛玉贤脸色有些不忍。 “总得给这些凑热闹的学子一点教训,不然下次还是那么容易被人鼓动,等待他们的可就不是飞刀,而是砍刀了。” 李余笑着说道。 “李县男学生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杨云之恭敬道。 穆庆志和洛玉贤听着杨云之对李余用学生自称,对视了一眼,心道看来杨兄是下定决心当李余的学生了。 “问。” 对杨士奇他爹,李余还是有问必答的。 而且这次之所以的参加这以滇南学子聚会为引子的陷阱,也是为了钓杨云之这条鱼。 我今天是来投资你儿子的! “李县男据我们所知袁容两个月前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那时候莫说是《祭公谏征犬戎》这篇文章了,就是《论语》恐怕他也读不下来一篇,可是过去不过短短两月,袁容文名已经传遍京城,之前更是半个时辰就做出一篇足以傲视天下学子的文章……学生想问,李县男是否有什么科举法门,不然袁容不可能两月时间就变化这么大。” 杨云之问题一抛出来,洛玉贤、穆庆志的视线全都盯在了李余脸上。 听着杨云之的问题,李余想都没想,干脆利落的承认。 “是!” “啊……” 听着李余干脆的承认,杨云之三人愣了一下,虽然他们早就猜到李余真的有针对科举考试的法门,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李余竟然直接就承认了,连隐藏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李县男您知道如果您这科举法门一旦流传出去,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吗?”杨云之咽了口唾沫道。 “我想不仅是轰动,还会引来天下读书人的攻讦。”李余笑道。 第228章 凭什么不服 第228章 凭什么不服? 听着李余的话,杨云之三人都愣了一下, 似乎根本就没想到李余会这么坦然。 “李县男既然你知道这样的科举考试法门不公平,为什么还要……” 杨云之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余打断了。 “不公平?是科举不公平还是你们觉得对袁容成才天下学子不公平?” “都有。”杨云之沉默片刻说道。 “都有不见得,我想在你们知道袁容短短两个月就能在科举考试上碾压你们的时候,你们的内心遭到了巨大的创伤,在想凭什么一个纨绔短短两个月就能抵得过你们寒窗苦读数十载,你们内心很愤怒对吗?” “袁容做文章赢了你们,甚至之后会在科举之上赢了你们,科举考的那些他都会,你们做的题和他的一样,凭什么你们要觉得袁容参加科举不公平?” “你们觉得袁容两个月就抵过你们数十载读书,你们有没有想过袁容这个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要是数十载的知识都在两个月内学会,你们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吗?” 听着李余的话,杨云之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些脸红,像是那种自己认为的真理被揭穿的惶恐。 “你们觉得袁容是草包吗?”李余最后反问道。 杨云之三人苦笑摇头,如果半个时辰做出一篇上乘科举文的人是草包,那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岂不是草包也不如? 呼…… 杨云之长长呼出一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道。 “李县男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按照你教导袁容的办法,懵懵懂懂数十载光景,而后科举前冲刺两个月就能中举,那科举取士岂不成了笑话,那样的话,天下学子谁还愿意寒窗数十载苦学苦读?” 李余笑了,眼睛在杨云之脸上转了好几圈,一直到杨云之快忍受不了的时候才开口。 “你以为谁都能忍受那两个月的痛苦?你以为谁都是袁容?” “你们只知道袁容之前是个纨绔,可是你知道他的心性和意志吗?一把飞刀插在你身上,一把啐了盐水的鞭子抽在你身上,你还读的进去书吗?” “头悬梁锥刺股你们就觉得是寒窗苦读了,那袁容所承受的痛苦,可比这个强数十倍甚至几十倍。” “袁容短短两月的冲刺模式,根本就无法复刻!” “你以为有几个学子能承受那种非人般的折磨,而能承受那种折磨的人,即使中了状元你又有何不服?” 杨云之听的目瞪口袋,飞刀、鞭子……身心极度痛苦之下,还怎么读书? 头悬梁锥刺股,严寒酷暑,哪怕是蚊虫叮咬,耕种读书也算是苦中作乐了,可是飞刀、鞭子,这…… 李余似乎并没有看到杨云之三人的反应,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而且,袁容若是中举为官,我也会时刻对他进行指导,以免他这个科举冲刺产物的书呆子不会处理行政典狱。” “简而言之,对于袁容,我是包售后的,不说让他成为万民敬仰的好官,但也能保证让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不是只是个科举考过的书呆子。” 杨云之三人全都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们不明白什么叫包售后,但是大致也明白了李余的意思。 若是那样的话,那他们倒是没什么不服气的了。 “李县男的意思是,不会有第二个袁容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杨云之多多少少有些失落,毕竟若是李余的两个月速成班有效,他也想走个捷径。 若是有捷径,谁不想偷点懒? 再说了,临近科举,有人给拨开迷雾不好吗? 可是就在杨云之失望之时,李余却开口道。 “不然。” “李县男的意思是?” 杨云之三人全都满脸期待的看着李余。 “他日或许可以办个书院,专门研究科举考试,到时候选拔各地优秀学子,募集大儒或者贤赋的科举考官进行专门的科举讲学,训练一年半载或是三年,科举成功率应该会大大提高。” 李余说的这种模式与明中后期的豫章书院极为相似,其实就是针对科举进行的教学模式。 也和后世高考冲刺班,题海战术一样。 …… 另一边。 在蓝春提出只惩罚三个人后,坚不可摧的京城学子联盟内讧了。 若是都惩罚,也就罢了,可只惩罚三个人。 那么人人都觉得该受到惩罚的不是我,毕竟我又不是领头的,我就是个来凑数的啊! 我一个凑数的小虾米,为啥要受罚,可没听说过凑热闹的被抓去砍头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费兄你看这事怎么办?” “是啊,费兄、涂兄,你们是告诉我们说万无一失,我们才来凑热闹的啊,不能让我们遭受无妄之灾。” “蓝春和李憨子都是粗鄙的武夫,他们下手可黑的很,我们这小身子骨可扛不住两鞭子啊,陈兄你膘肥体壮的流点血应该没事?” “对喔,听说三位恩兄,之前就被两人羞辱过,想来应该有经验了,要不还是你们上?” “兄台言之有理,而且这赌局也是因三人而起,理应他们受罚。” 第229章 来自灵魂的战栗 第229章 来自灵魂的战栗 京城学子你一言我一语,费青三人在中间听得眉头紧皱。 如果他们以势压人,搬出父辈的官职,自然可以压住这些人,甚至可以直接点名让三个人出来受罚。 可是那样他们的名声也彻底臭了,而且不仅是臭了, 甚至走在大街上连个正眼看他们的学子、书生都没有了。 “都别吵了!” 费青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愿赌服输,我费青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输了,我就认罚,和你们无关!” “对!我们组的局,自然我们承担,看把你们吓得,胆小如鼠,你们走,这事我们三人承担!”涂乐也咬牙说道。 陈匡安一想到之前在蓝春、李余手下遭受的屈辱,身体已经开始打颤了。 但是听着费青和涂乐这么说,也只能咬着牙说道。 “嗯,费兄和涂兄说的对,既然是我们发起的,我们自然不能让诸位好友受罚!” 听着费青三人这么说,京城学子脸上全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不得不说李余和蓝春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不愧是费兄,他日咱们再把酒言欢!” “日后,若费兄还有需要,小生一定到场!” “三位仁兄今日暂且别过,科举后再登门拜谢。” …… 众人冲着费青三人拱手,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蓝春和李余这俩莽撞人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这会说只要惩罚三个人,谁知道一会会不会改变主意。 所以先跑掉离开这里最好。 “站住!” 可是就在他们兴冲冲离开的时候,蓝春突然再次挡下了他们面前。 “蓝春你什么意思,不是说让我们走吗。” 学子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手上飞刀转花的蓝春心惊肉跳。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走了?我只是说惩罚三个人,又没说让你们走。” “虽然你们不用受罚,但是也不能这么走了啊。” “一会儿费青他们三人受罚的时候,需要一些观众,就你们了,留下来看看。”蓝春道。 “凭什么!我们不要看!我们要走!”一个学子大声喊道。 “凭什么?就凭我手上的飞刀!” “这场赌局你们人人有份,三哥说了,既然你们参与了,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啊,让你们看看算计我们的下场,这样你们下次再不长脑子被人蛊惑的时候,也能给你们提个醒!” 蓝春说着一挥手,远处立即快速跑来两道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瘦猴和牛二。 蓝春虽然对自己和李余的威名有信心,但是也不是鲁莽之辈,如果这群学子里真有个不怕死的愣种硬冲,自己也不敢真捅死他啊。 所以,他提前就让牛二和瘦猴在一旁等着了。 “少爷!” 瘦猴、牛二和蓝春打过招呼之后,转头就将视线落在了这群学子身上。 两人就像是在羊群中搜寻猎物饿狼,一对上两人杀意凛然的目光,学子的眼睛就赶紧挪开。 “我刚才说了,既然你们课业不忙,今天就留下来看出好戏,不然费大才子那么好的演技,岂不是浪费了?” 蓝春说着突然冲着众人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凑!我说话怎么也变的文绉绉的了,‘岂不浪费’听听多有文化,和三哥混久了,咱也变得斯文了!” 蓝春自顾自的说完,而后冲着费青三人微微一笑。 “牛二、瘦猴你们俩安排一下,让学子们绕着凉亭围坐一圈,要是哪个学子没看到今日费少爷三人的表演,我可饶不了你们喔!” “是,少爷!”牛二瓮声道。 “放心少爷,这些羊羔子谁都跑不掉!”瘦猴贼兮兮的说道。 “好了,各干各的,三哥可是给我安排了任务,我要是完不成,让三位少爷玩不尽兴,我也得被三哥抽的。” …… 片刻后。 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被蓝春请到了凉亭,并用绳子捆住了身体,凉亭周围则站着诸多学子,牛二、瘦猴不怀好意的在他们身后游荡。 “蓝春你要干什么?” “蓝春你别太过分,信不信我们告御状!” “蓝春快放开我们!” 费青、涂乐三人看着挽着刀花在他们面前笑着的蓝春,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三仙居叠叠乐的场景,顿时从心底升起了一种极度的恐惧。 “不是你们说的吗,愿赌服输,不过是捆住你们而已,咋了这就害怕了?”蓝春笑眯眯的说道。 “不,不怕……” 陈匡安颤抖的出声,小小的绿豆眼里,满是恐惧,浑身的肥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费青和涂乐看着蓝春贱兮兮的笑,心底也是同时升起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这烈日炎炎、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还要故技重施,把我们叠起来?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们越发的觉得蓝春面目可怖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底彻底的升腾起来。 第230章 去找母后! 第230章 去找母后! “我现在问你们问题,直到你们回答到我满意为止。” 蓝春笑眯眯的绕着三人转圈。 听着蓝春的话,费青三人几乎是同时吐出了一口浊气,还以为将他们绑起来要上酷刑呢,没想到只是回答问题。 可是接下来蓝春的话,又将他们刚放下的心,给提了起来。 “如果你们给出的答案我不满意,我可就不高兴了,我不高兴……嘿嘿……” 蓝春嘿嘿的笑声,吓得三人同时一个激灵。 他们就知道落到蓝春手里不会有好下场! “愿赌服输,你问!不过,蓝春我警告你,我们三人父亲可都是朝中大臣!”费青看着蓝春威胁道。 啪! 蓝春一巴掌扇在费青脸上。 几乎眨眼间费青脸上浮起了五根手指印。 这一把掌来的很突兀,谁都没想到原本还笑眯眯的蓝春会突然一巴掌抽在费青脸上。 “蓝春你敢打我!”费青瞪大了眼睛。 蓝春伸出手掌在费青眼前晃了晃,“这不是很明显吗?你如果再敢威胁我,我现在就对你进行终极惩罚!” 费青不知道蓝春说的终极惩罚是啥,但是从蓝春语气里也能听出,终极惩罚绝对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蓝春你说话算话,我们回答的让你满意,你就得放我们走!” 涂乐看着蓝春问道。 就这么绑着,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让涂乐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没问题,只要你们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保证不食言,立即放你们走!不过你们中任何一人的回答,我不满意的话, 我也不会放你们走的!”蓝春道。 听着蓝春的话,涂乐立即道,“好!那你问!” 蓝春虽然是个粗鄙的武二代,但是信誉方面很可靠,说话算话。 “好,那我问你们,你们第一次还有吗?给谁了?” 蓝春笑眯眯的抛出了问题。 这问题一出,费青三人脸都绿。 众所周知,他们三人还尚未婚配,都是单身贵族,你上来问这个,这明显就是…… 不仅要回答是不是第一次,关键是还得说出是谁夺走了他们的第一次! 三人都是京城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谁都能猜到他们没有了第一次,关键是第一次给谁了,这对三人而言有些难以启齿。 尤其是费青,他绝对不能说出来! 涂乐听着蓝春的话,一对招风耳就像是受到某种刺激一样,竟然抖动了两下。 相比于费青和涂乐,陈匡安表现的却异常的冷静,甚至在听到蓝春的问题后,脸上还流露出了追忆之色,似乎他的第一次很是美好。 但是即使再美好,这样极其私密的事情,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而原本被强制留下,心中还有怨气的京城学子们,在听到蓝春的问题后,眼前全都是一亮,眼中八卦之火汹汹燃烧,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捆绑着的三人。 …… 另一边。 朱榑像个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跪在朱元璋面前。 旁边朱标在不停的向朱元璋求情。 “你还敢替他求情?要不是你点头,他能出宫?收拾完他,咱也饶不了你!”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 朱标顿时神情一滞,讪笑着冲着朱榑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目光。 “老七……” 朱元璋话还没说完,朱榑就忙不迭的磕头认罪,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出宫了,呜呜……” “给咱止住,再哭你看咱不抽烂你的皮!咱还没审你呢,你就在这给咱痛哭流涕,还有没有点血性了!” 朱元璋从乞丐到皇帝,一路杀伐过来,如今见到儿子这样的姿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咱咋生出来你这么个怂包儿子!” 朱元璋气得转身就要找趁手东西揍朱榑,寻摸了一圈没见到趁手的玩意,再看看朱标那躲闪的眼神,朱元璋顿时明白了,又是自己这个好大儿把东西藏起来了。 顿时气得踢了朱标一脚,骂骂咧咧道,“护,你就这样护着他们,把他们性子养刁了养野了,以后去封地祸害百姓,咱看你咋向天下人交代!” “父皇您消消气,七弟这次出宫情有可原,也没出什么大错来,要不就这么算了?”朱标试探道。 “堂堂一个皇子和一群小肚鸡肠的学子算计一个憨子,这种事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在?” 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而后踢了朱榑一脚道,“给咱起来,咱也不打你,也不骂你了,你不是喜欢出宫吗?那咱就偏不让你如愿,禁足,没咱允许不得出宫!” 闻言朱榑浑身一颤,“父皇,要禁足儿臣到什么时候啊?” “我不是说了嘛,没咱的允许不得出宫!”朱元璋道。 “啊?”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榑顿时蔫了,没有父皇的允许不得出宫,关键是父皇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出宫啊。 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岂不是要被禁足到去封地为止? 那自己岂不是要被憋死! 朱榑顿时脸绿了,刚要再向朱元璋求情,就见太子朱标冲自己使眼色,朱榑立即蔫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惨的时候。 “是,儿臣告退!” 朱榑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朱元璋宫殿,一出门,原本因为沮丧变得岣嵝的身体猛然间挺直,之前在朱元璋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眼神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狡黠。 “嘿嘿,本来因为一顿鞭子少不了,没想到只是禁足。” 朱榑心中喃喃,不过转而一张脸又拉了下来。 “禁足到去封地就藩为止,这也太久了啊,禁足一两个月我都受不了啊!”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朱榑一边往寝宫走,一边低头沉思,当他走过一道小桥的时候,浑身一颤。 “坏了,忘了三姐的事了,三姐看上李余那憨子了,还让我向父皇求赐婚呢。” “这事若是不给三姐办,三姐肯定会惩罚我的。” 一想到外表温柔甜美的三姐,突然黑化成容嬷嬷,朱榑顿时心头一震,而后转身就要回去找朱元璋。 可是刚走两步,又顿住了,“这事得去找母后!可是让三姐嫁给一个憨子,我又不开心……” 在万分纠结之中,朱榑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坤宁宫方向走去。 第231章 母后你要替我做主啊! 第231章 母后你要替我做主啊! 坤宁宫内。 马皇后马秀英像是寻常妇人一般正坐在床上纳着鞋底子,不时抬头看一眼正被宫女追着喂药的皇长孙朱雄英,面容慈祥。 “奶奶,奶奶,药苦,英儿不吃。” 朱雄英抱着马皇后的腿撒娇。 马皇后看着朱雄英有些病态的脸,怜惜的摸了摸朱雄英的小脑袋瓜,看着他呼愣乱转的眼珠子,笑道。 “快喝,不吃药我可就喊你爹来了啊。” 马皇后本以为自己的威胁有效,可是却不料,小人儿仰着脑袋,眼神越发的倔强起来。 “英儿不怕,爹爹怕奶奶,奶奶疼孙儿,有奶奶在爹不敢打我!” 听着朱雄英的话,马皇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佯怒的点了朱雄英额头一下。 “你这小家伙人小鬼大,现在都开始耍心眼儿了。” “哪有啊,娘亲都说了,咱们家奶奶最大。”朱雄英用小脸亲昵蹭着马秀英的手掌。 “哈哈,你娘亲这样说也不怕被你小心眼的爷爷听去,他可是咱大明朝的皇帝,谁敢比他大。”马秀英笑道。 “那不一样的,爷爷是皇帝是大明朝的天,那是大家,奶奶是咱们朱家小家的家长,爷爷回到家还不得听您的吗?”朱雄英认真思考片刻奶声奶气道。 “啊,哈哈……你这小鬼谁都没你明白,就会哄奶奶开心。” 马皇后笑着将朱雄英抱上床,而后冲着宫女招了招手。 宫女立即有眼力见的把药碗端了过去。 “就算你拍奶奶的马屁,这药也不能断,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断,少一顿,你这身子都将养不好啊。” 马皇后端着药碗,笑呵呵道。 “可是奶奶,我觉得我身体很好啊,你看我不吃药也是能跑能跳的啊。”朱雄英捂着嘴巴奶声奶气的辩解着。 “那还不是因为之前你按时吃药啊,乖,听奶奶的话,若是差了这一顿,前面你喝的那些药汤子就都没用了,还得继续再喝。”马皇后道。 “奶奶是说,如果我不喝这碗汤药,就得再把之前的汤药再喝一遍?”朱雄英顿时瞪大了眼睛。 “嗯。”马皇后认真的点点头。 “那,那样的话……” 闻言朱雄英掰着十根小手指,嘴里嘀嘀咕咕的嘟囔着一碗、两碗……片刻后,他的小脸就彻底垮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根本就不够用的,也就是说如果这一碗不喝,那还得补喝比十根手指还多的碗。 “奶奶,那我喝了这碗药,能让我去池塘那边玩会儿吗?”朱雄英道。 “你这小家伙还学会讨价还价的了,也不知道你这股子机灵劲随了谁,你爹小时候可没你这么多心眼儿。” 马皇后一边给朱雄英喂药,一边笑着哄道,“好,好,好,喝了药就让你去池塘那边玩儿。” “好啊,奶奶可不能骗我喔。”朱雄英道。 “你是奶奶的命根子,奶奶骗谁都不会骗你啊。” 在得到马皇后承诺后,朱雄英直接抓过了碗,“奶奶我自己喝,你喂的太慢了。” 看着药碗把朱雄英的小脸全都遮挡住,马皇后眼中划过担忧。 长孙朱雄英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能慢慢休养,寻医问药好几年,依然没有根治的法子。 日头好的时候还好,若是赶上阴天下雨,朱雄英咳嗽就没断过,小脸苍白的让马皇后心疼的要命。 马皇后心疼长孙也心疼儿媳妇,儿媳妇在生朱雄英的时候,身体也落下了病根,所以在朱雄英出生不久后,就一直养在坤宁宫。 “奶奶,奶奶,我喝完了。” 马皇后正想得出神,就见朱雄英举着空碗,反倒过来给自己看。 “好,好,奶奶看到了,大孙真厉害!”马皇后夸奖道。 “那我可以去玩了?”朱雄英满脸期待的问道。 “去玩。”马皇后笑着说完又对着宫女道,“好生看着,不能让大爷下水知道吗?” “是,娘娘。”宫女忙答应。 看着朱雄英被宫女牵着一蹦一跳的跑开,马皇后笑着重新拿起之前放置下的针线鞋底,继续纳鞋底。 “娘娘,齐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就在此时,通禀太监进来恭敬道。 “老七?他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个皇后娘娘了。”马皇后笑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朱榑进入坤宁宫。 不等朱榑开口,马皇后就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所以跑我这喊救命来了?” “母后您真是七窍玲珑心,儿臣还没说,您就猜出来了。”朱榑道。 “你们虽然不都是我生的,但是都是我养的,我看着你们长大,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马皇后道,“你这是刚从你父皇那里过来的?” “母后英明,儿臣确实是刚从父皇那里出来,父皇又要禁足儿臣啊,母后这次你可得为我求情啊。”朱榑一脸沮丧道。 “禁足就禁足,你又不是没被禁过。”马皇后随意道。 “母后这次不一样,父皇说这次要一直禁足到我就藩为止。”朱榑道。 “哦?这么久啊,我这里还没给你物色好姑娘呢,想着反正你年纪尚小,再等两年的,这样的话……”马皇后诧异道。 “母后您别等两年了,再等两年儿臣岂不是要憋死在宫中。”朱榑无奈道。 “不许瞎说,你父皇那是在气头上,藩王就藩得成亲之后,他还真能禁足到那时候啊,等过几天你父皇气消了,你去认个错,我在旁边说两句话,就没事了。”马皇后笑道。 朱榑闻言大喜,“谢谢,母后!我就知道母后一定会帮我的。” “行了,别谢了,你以后少惹你父皇生气就是了,也省的我天天给你们这些倒霉孩子收尾巴。” 马皇后说着话锋一转道,“倒是忘了问你了,你这次是惹了什么祸,让你父皇禁足到就藩,这祸不小?” “也不算是惹祸,我还没来得及惹祸,就被锦衣卫抓回来了。”朱榑眼神躲闪小心翼翼的说道。 第232章 母后李余就是个人渣啊! 第232章 母后李余就是个人渣啊! “你出宫了?”马皇后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 “母后,我没惹祸,就是想出去教训个人,还没教训呢,我就被父皇抓回来了。” 朱榑讪笑着,而后开始向马皇后添油加醋的说了这次出宫的事情。 当然在他编写的剧本里,他是正面人物,李余是个妥妥的无礼憨子。 “因为他打了你,所以你就勾结费青、涂乐那等无耻文人,陷害李余?”马皇后皱眉道。 “母后,我和费青他们可不一样!”朱榑急忙解释道,“我是为了皇家尊严,我堂堂皇子被一个憨子当众打屁股这传出去,不仅是我咱们老朱家都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他为什么打你?为什么你父皇得知后不仅没罚他,反而把你禁足了?”马皇后笑眯眯的看着朱榑。 呃…… 朱榑愣了一下,“母后,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憨子仗着救过太子哥哥一命,嚣张跋扈……” 朱榑给李余按的罪名还没来得及时说出口,就被马皇后打断了。 “就是他救了标儿?”马皇后惊道。 “啊?” 懵了! 看着马皇后的反应,朱榑彻底的懵了! 貌似自己说错话了! 自己不是来说李余的坏话,然后间接破坏掉三姐和李余的婚事吗? 咋感觉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啊! 自己再说下去,恐怕母后对李余的印象会越来越好啊! “母后,李余救太子哥哥绝对是侥幸,您不知道李憨子和蓝春那就是京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母后,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朱榑还在喋喋不休的编造着李余的坏话,却发现马皇后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老七。”马皇后突然喊道。 “啊?咋了,母后?” 突然被叫排号的朱榑有些心虚的看着马皇后。 “你从小就不会撒谎,难道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角总是不受控制的抽动吗?”马皇后道。 “啊,真的吗?”朱榑讪笑道。 “还不老实说实话!”马皇后沉声道。 “母后,我……”朱榑身体一颤。 “给我说实话!”马皇后皱眉看着朱榑。 朱榑见马皇后生气,顿时心里咯噔一声,皇后娘娘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惹父皇生气,父皇就算气急打鞭子顶多也就是皮肉之苦,但是若是惹了母后生气,母后一生气就不理你,看到你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你说你心底慌不慌? 朱榑可是知道自己这个母后大人,虽然性情温良,心地善良,可是一旦生起气来,那可是连父皇都招架不住的。 噗通…… 朱榑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干脆利落的认起错来。 “母后,儿臣是骗了您,刚才把李余编排的太过不堪了,可是那李余真是个憨子啊,因为他我被父皇禁足我心里不服,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禁足罢了,但是三姐,三姐竟然看上了那憨子!” 呼啦…… 听着朱榑的话,马皇后直接被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放在腿上的盛放剪刀针线的簸箕也给掀翻了。 外面宫女听到里面动静,着急往里跑,却被马皇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老七,这话也能胡言,这可是有损你三姐的清誉,有损皇家颜面的!”马皇后皱眉道。 “母后,我如今哪里还敢骗您啊,我今日来找你就是因为三姐让我向父皇求情,让父皇赐婚她和李余,我刚惹了父皇而且我也不想让三姐嫁给一个憨子,所以就想着先来您这里,把李余真面目告诉您,您也能帮忙劝劝三姐啊。”朱榑赶紧道。 “你不是让我去找你父皇求情,解除你的禁足吗?”马皇后道。 “顺便,顺便,主要还是三姐的婚事。”朱榑讪笑道。 “你是说你三姐看上了你说的那个憨子?”马皇后道。 “是的!母后那个李余不仅憨,而且胆大包天,您还不知道,他不仅在国子监打了刘三吾大儒,还状告他爹韩国公狎妓,大闹奉天殿,把父皇都快气死了。”朱榑恨不得一口气把李余惹的祸全都说出来。 “哦,那憨子是军师的儿子?”马皇后诧异道,“没想到李善长的儿子竟然这么憨傻。” “是啊,你说还有比他更憨的吗?告他爹狎妓,弄的李善长的老脸都没了,让朝中大臣好一通议论呢。”朱榑忙点头道。 “呵,他这么憨,又是忤逆师长,又是大闹奉天殿的,你父皇竟然没杀了他?这可不是你父皇的性格啊。”马皇后问道。 朱元璋是什么性格,没有人被马皇后更清楚的了,要不然马皇后也不能每每都能让杀伐果断的朱元璋吃瘪,一辈子只认她这一个妹子,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马皇后看着朱榑继续道,“若是真有人大闹奉天殿,忤逆了你父皇,莫说你父皇占理,就是不占理,他也能编出个由头掉过天来砍了你的脑袋,更何况你说的这个李憨子,犯的事可不是一桩,而且桩桩都当得了死罪,可是听你说,你父皇不仅没杀他,还实封了他一个县男,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是你没说的。” “父皇封他做县男是因为他救了太子哥哥啊。”朱榑道。 “然后呢?他大闹奉天殿,忤逆你父皇,殴打你这个皇子,殴打刘三吾的事就算了?”马皇后反问道。 “这个……我……” 看着朱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马皇后继续道,“你说你三姐看上他了,还让你去找你父皇赐婚?” “对啊,也不知道三姐是怎么了,是瞎了不成?怎么就看上了李余那个憨子,那憨子大闹奉天殿的那次就让父皇赐婚三姐了,还好父皇英明没有答应。”朱榑道。 “呵,还有这么一出啊,他一个憨子竟然还敢让你父皇赐婚。” 马皇后玩味的盯着朱榑,似乎要将朱榑内心看穿,直看得朱榑头皮发麻。 “母后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那憨子就是个傻大胆,胆大包天的浑人。”朱榑心虚道。 第233章 这事得去问问重八 第233章 这事得去问问重八 “谁知道三姐到底看上他哪了,竟然出宫和他私会,哼!这么想来三姐肯定不是第一次偷偷出宫了!” “我这个傻三姐,竟然会被一个憨子给骗了,真是气煞我也!” “母后您瞧着,等二哥、三哥、四哥他们知道三姐看上了一个憨子,估计当天就得骑马从封地飞奔过来砍了那小子!” 马皇后看着朱榑小孩子家家在旁边呆呆碎碎念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小子此时活脱脱就像是自己姐姐被坏姐夫拐带走的弟弟一样,满脸的不忿。 同时心中也越发的对李余这个人好奇了起来。 崇宁是什么性子马皇后是知道的,聪颖明慧、眼高于顶,一般公爵家的子弟她可看不上。 之前马皇后还几次三番的为崇宁的婚事烦恼,毕竟崇宁眼看就到出嫁的年纪了。 在这个时代,即使你是公主千金之体,在家里待成老姑娘,也会惹人诟病。 而皇家更要脸面。 原本马皇后还想着要不要去偏远的州府看看有什么青年才俊没有,这下好了,不需要那么麻烦了,这丫头自己看上了个男子。 李余,韩国公李善长之子,家世背景,匹配。 只不过听朱榑说这李余脑子有问题,而且还是个极其莽撞之辈。 不过,朱榑这小子明显是在李余手下吃过亏,不服气的很,打击报复的意味明显,他的话不能全信。 看来这事得好好和皇帝商量一下才好。 “行了,你别不忿了,你姐又不是傻子,若是那李余真是憨子,你姐能看上她?”马皇后笑道。 “那可不一定,民间不是有句话吗,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朱榑小声辩解道。 “什么?你这浑小子再说一遍!”马皇后举起手作势要打。 “母后你不会真的要去找父皇说赐婚的事?”朱榑一脸苦相的可怜巴巴的望着马皇后。 “你三姐的婚事自然要慎重,对于这个李余自然要再看看,不在乎他相貌、家世如何,但是才学和人品,绝不能差了。”马皇后沉声道。 听到马皇后这么说,朱榑心中顿时大定,一扫脸上的阴霾,道。 “母后,你放心,李余那憨子就是个不学无术除了打架殴斗一无是处的傻子!” 马皇后直接被朱榑给逗笑了,点着他的脑门笑骂道,“你是多恨李余啊。” “母后我看人最准了,李余绝对不是三姐的良配!”朱榑认真点头道。 看着朱榑一本正经的模样,笑道,“李余不是的话,那你给母后说说京城之中哪家的公子哥是。” 听到马皇后的话,朱榑皱着眉认真思考片刻,而后就跨下了脸来。 “没有,母后最近也是头疼这个事,我琢磨了一大圈,京城但凡有品级的官员,我都捋了一遍,甚至连沐英那边的都想了,一个没有,这好不容易你三姐自己看上了一个, 你就这么急着把上门姑爷打跑啊。”马皇后笑道,“再等等看,我回头去和你父皇说说去,你三姐的婚事也耽误不得了,婚事得赶紧定下来,不然明年可就成老姑娘了。” “咋老姑娘了,我三姐才多大啊。”朱榑不忿道。 “呵,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十三四岁就有人上门说亲了,你算算你三姐多大了,再不出门,别人该说我这个当娘的不上心了。”马皇后笑道。 “可是母后您也不能给三姐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啊。”朱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嗯?” 马皇后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母后,我没……” 朱榑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当即就要解释。 只不过却被马皇后打断了,“老七,你觉得母后是一碗水端不平的寻常妇人吗?你们这些子女虽然有些不是我生的,但都是我养的,你们的一切吃穿用度,哪怕是小时候的尿芥子都是我安排的,甚至还有我缝制的,可曾把你们和你大哥、二哥他们分开对待?” “母后,我错了,儿臣情急之下说错话了,您可千万别生气,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儿臣罪过可就大了。”朱榑急的额头上都开始流汗了。 马皇后可以说是朱榑见过最善良最温良的妇人了,哪怕是自己的母妃也说不出皇后一个不好,而且时常叮嘱自己要从内心爱戴皇后。 “你这刚从宫外回来,早点回去休息。”马皇后叹气道。 “是,母后那儿臣先告退了。” 马皇后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她自然不会和朱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一般见识。 “老三这婚事还真是麻烦啊,我给她找不到,她看上的,哎,听老七说是个憨子,而且皇帝似乎也看不上,这事我得去找皇帝好好问清楚。” 马皇后说着将针头线脑一股脑的收拾进了小簸箕里,而后走出坤宁宫。 一出门,就看到皇长孙朱雄英,小心翼翼的捧着两只小手,里面放了一点清水,清水里有条小鱼。 “奶奶,你快看,一条小鱼,我要养着它。” 朱雄英养着小脸兴奋的对着马皇后道。 “好,英儿喜欢就养着,可是你要记住啊,这小鱼也是一条性命,可得好好照顾着,英儿觉得自己能照顾好它吗?”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雄英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而后冲着跟着他的宫女奶声奶气道。 “青儿姐姐,你帮我把小鱼放回池塘里去,英儿还需要奶奶和你们照顾,哪里能照顾得了小鱼啊。” 马皇后蹲下身子,额头抵住朱雄英的额头,怜惜道,“那是因为英儿年纪还小,等英儿再长大两岁就可以照顾自己了。” “嗯,英儿再过两年就是大孩子了!”朱雄英紧握着小拳头,似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奶奶,你这是要出门啊,去哪啊?是去母妃那里吗?”朱雄英好奇道。 “奶奶要去你爷爷那里,你去吗?”马皇后笑道。 “去!英儿好久没给皇爷爷请安了,都快忘记皇爷爷长啥样了。”朱雄英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 “你这小家伙,竟说胡话,昨日不才见了你皇爷爷?不过你皇爷爷如果听到你这话,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的。” 第234章 崇宁的事老七也说了 第234章 崇宁的事老七也说了? 偏殿中。 朱元璋和朱标正听着毛骧的汇报,只不过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朱元璋脸色已经称得上是铁青了。 “那憨子在车上没对崇宁做什么?”朱元璋阴沉着脸语气不善。 “没有。”毛骧说完又如实禀报道,“不过臣去的及时,如果再晚一会儿,可就不确定了。” “好啊,这小子果然无法无天,都猜出咱女儿身份了,还敢乱来!” 朱元璋气的浑身颤抖,转身又要找趁手的兵器,仍然没找到,不过这次毛骧却适时的递过来一柄短刀。 朱元璋手握住短刀一瞬间,毛骧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很明显朱元璋此时已经愤怒至极。 不过片刻后,朱元璋又冷静了下来,手里握着短刀顿时又有了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 “他娘的,这李憨子还真是让咱难办!” 朱元璋将短刀甩给了毛骧。 “臣觉得陛下太宠李余了,多少得给他点教训,不然若是真让他当上驸马,和陛下攀上了亲戚,他更无法无天了。”毛骧进言道。 “你当咱不知道?可是这憨子就是个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若是威胁他,他憨劲一上来就撂挑子不干了,咋办?”朱元璋气道。 “毛指挥使,三妹呢?”朱标适时岔开话题问道。 “已经送回寝宫了。”毛骧道。 “让朴不成叫她来见咱!今日她胆大包天,竟敢私会李余!”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心中好笑,三妹私会李余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你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是事情捅开了,你是担心闹到母后那里去,母后知道你用闺女吊着李余达到政治目的,会找你算账! “已经让朴不成去叫了。”朱标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嗯,等会崇宁来了,你就去找你母后说说去,这丫头太不听话了。”朱元璋对着朱标沉声道。 朱标自然知道朱元璋心里的打算,朱元璋在这里假借训话的名义拖住崇宁,让崇宁没有时间去找母后,而自己则去找母后,将父皇用崇宁吊着李余的事情遮掩过去。 “父皇儿臣先去看望母后了。”朱标说着就要离去。 可是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太监公鸭嗓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听着外面的通禀声,朱标下意识看向朱元璋,只见朱元璋身体猛然间一抖,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什么? 咱妹子这就来了? 莫不是她已经知道咱用崇宁吊着李余给咱当苦力的事情了? 妹子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啊! 朱元璋心中慌得一批。 “陛下,臣告退。”毛骧适时出声。 “滚,滚,免得你嫂子看到你这副鬼样子闹心!” 朱元璋现在哪还有时间管毛骧,一边摆手催促毛骧离开,一边走回了书案后。 朱标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已经正襟危坐开始伏案批注的朱元璋,又看了眼门外,轻声问道。 “父皇,要不我也走?” “走?你走哪去?咱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铺路?现在东窗事发,你就想溜了,门都没有!你娘最疼你了,你在这儿爹心里有底。”朱元璋瞪着眼说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额头布满黑线,母亲最疼我那是朱雄英那兔崽子没出生之前的事,现在我早就靠边站了! “父皇,你先别慌,先看看母后来是做什么的,万一不是三妹的事呢?”朱标叹息道。 “对,先稳住,你是不知道,咱这辈子最怕了你娘了,关键是咱还真离不开她。” 父子两人这里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继而又传来了孩童的喊叫声。 “皇爷爷,皇爷爷,英儿来给您请安了。” 宽敞的大殿之中,朱雄英小短腿使劲的捯饬着。 “哈哈,咱的宝贝孙儿来了啊,来,快让皇爷爷抱抱!” 朱元璋一看到朱雄英,赶忙从书案后走出来,弯腰将朱雄英抱了起来。 “别跑那么急,你身体不好,万一累到了可不美了。”朱元璋抱着朱雄英。 “臣妾给皇上……”马皇后也要行礼。 可是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就闪身躲开了。 “妹子,你可别和咱闹哈,这里也没外人,都是自家人,你这样这不是羞臊我呢吗?太子,太子,还不给你娘行礼啊!” “儿臣见过母后。”朱标笑呵呵对马皇后道。 “正好标儿你这个当朝太子也在,刚好问你们一个事。”马皇后坐在凳子上一边捶腿,一边说。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大事不妙! 朱元璋给朱标使了个眼色,朱标立即识趣的问马皇后,“母后,您要问什么事。” “方才老七去我那里了,说你爹要禁足他到就藩的时候,臣妾就想来问问是怎么回事?”马皇后问道。 听着马皇后的问话,朱标心中大定,原来是老七的事情啊。 朱元璋也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几分。 “那小子和几个心术不正的读书人搅和到一起去了,咱就让锦衣卫把他抓回来了,这小子心智还未成熟,若是和那些心里都是鸡零狗碎的读书人搅和到一起,以后想板正都板不正了。” “妹子你不要替他求情了,这次咱要是不再给他板正过来,他这个性子以后去了封地非得祸害老百姓不可!” “养不教父之过,到时候挨骂的可就是咱老朱了。” 听着朱元璋的话,马皇后点点头,平静道,“我今日来倒也不是全为给老七求情的,那孩子性子跳脱,是该好好管管了。” “我来是想和你说说崇宁的事情。” 朱元璋浑身一颤,“崇宁的事,老七那小子也给你说了?” 朱标也是忙道,“母后,您可别听老七那小子胡说,他小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的。” 第235章 抹黑儿子洗白自己 第235章 抹黑儿子洗白自己 看着朱元璋和朱标的反应,马皇后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她感觉自己似乎从这父子二人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的神态。 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我就是知道老七小孩子心性,所以才来找你们求证。”马皇后道。 听着马皇后这么说,朱元璋不动声色的问道,“妹子,老七和你说啥了?” 朱元璋说着话把朱雄英放进了朱标怀里,“你的儿子你自己抱着!” 朱标乐呵呵的接过儿子,他是不会揭穿父皇的。 父皇每次和母后交锋,都得全神贯注,不然一个不小心被母后拿到不是了,父皇少不了一顿数落,被口头教育还好,就怕母后一气之下不理他不说话也不吃饭,那父皇就真真是没有办法了。 “老七说崇宁看上了一个憨子,我琢磨着这小子肯定是胡说,一问才知道老七这小子在国子监被人家打过,这是记恨上了。”马皇后道。 一听马皇后这么说,朱元璋心中顿时大喜,抹黑儿子洗白自己的机会到了! 自己从来没做用女儿吊着能臣的事情,老七说咱未来女婿的坏话,咱就说他的好话! 这你总不会怀疑我是故意不赐婚的了! “妹子老七和李余有仇,他当然说李余的坏话了,叫咱说,谁说李余是憨子谁就是憨子,那小子可是绝顶聪明。” “土司之祸知道,从前朝就开始上百年来没找给办法, 这小子一个从内部攻克、分而化之就给解决了,不废一兵一卒咱就摆平了百部土司。” 朱元璋说着又指了指朱标,“前段时间标儿遇刺,哦,你照顾英儿,没在意这件事,不过没关系,咱告诉你也一样。” “咱大儿子能活下来,也是靠了李余,李余对咱标儿有救命之恩啊!” 马皇后听着朱元璋对李余毫不吝啬的赞美,再看看朱元璋说李余时眼中散发的亮光,忍不住问道。 “你那么欣赏他,可是我听老七说你很烦李憨子,而且还拒绝了赐婚。” “嗯?啥时候的事,咱咋不记得了?太子,咱拒绝赐婚了吗?”朱元璋一脸疑惑的看向太子朱标。 “拒绝了吗?我也不记得啊。”朱标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元璋。 “对啊,妹子你看,咱没拒绝啊,咱记得咱当时在大殿上让李善长给咱下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是李善长那老小子一直没下聘啊!”朱元璋道。 “嗯,既然这样,若是李余人品没问题,倒是可以。”马皇后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重八,既然你觉得那个李余是个可造之才,他又于标儿有救命之恩,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改名下个旨,把婚赐下,免得夜长梦多。” “妹子,这婚不能这么快赐下。”朱元璋忙道。 “这又是为何?”马皇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朱元璋。 为何啊? 朱元璋也在想呢,总不能说,咱是想用赐婚做筹码吊着李余,若是让妹子知道自己用女儿吊着女婿,还不得和咱翻脸啊。 “妹子,你有所不知,这李余虽然有万分才能,是国之栋梁,但是性格却很跳脱,还有待磨砺,咱想再看看。”朱元璋道。 马皇后听着朱元璋的话,点点头,这个理由合理合法合乎人伦常情。 “嗯,确实得好好考察考察,给女儿选夫婿不能着急了。” 马皇后说着叹息一声,“但是,我现在就担心中途出什么茬子,方才听老七说,崇宁竟然胆大包天的出去私下见李余,万一两人哪天私下相与,传扬出去,那天下人就得嘲笑我这个皇后了。” 闻言,朱元璋立即侧身立在马皇后身侧,手臂直接挽住了马皇后的肩膀。 “妹子,别怕,要是李余那憨子敢做出什么逾规之时,咱活剐了他!” “你都没听明白我担心啥,就在这里喊打喊杀,我是担心崇宁心思不定,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似温婉,但是性子犟的很,和你似的,认定要干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马皇后道。 “妹子莫怕,咱以后日夜都派人盯着她,她想出宫门都没有!”朱元璋信誓旦旦道。 “治标不治本,这丫头眼高气傲,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子,我看陛下还是尽快赐下婚约,免得夜长梦多,我来前看了看日子,明日是个好日子,不若下旨……” 马皇后话还没说完,朱标和朱元璋立即异口同声道,“不行!” 马皇后诧异的看着父子俩,“你们俩怎么这个反应?难道你们不希望崇宁和李余成亲?” “没,没有!” 父子二人连忙摆手。 自然不能把皇帝是想等科举大比之后或再赐婚的事情告诉马皇后。 “妹子,李余这人你还没见过,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他再说,而且咱们皇家虽然不在乎对方出身,但是品性和心性绝不能差了,这还得妹子你把关啊!”朱元璋道。 “你不是看过了吗?”马皇后道。 “我看的不如你准!”朱元璋严肃点头道 马皇后又看向朱标。 朱标也是一脸认真的点头,“母后你看人确实比父皇准!” 见父子俩都这么说,马皇后也皱起了眉头,“就这么赐婚确实有些草率了。”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元璋、朱标心头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完,马皇后又道。 “那明日我就去见见他!” 第236章 被背刺的朱标 第236章 被背刺的朱标 “妹子明日就要见李余?”朱元璋面色古怪。 “有何不可?” 马皇后皱眉看向朱元璋,总觉得自家男人脸色有些古怪。 “没什么,就是李余这小子行事莽撞,咱就怕他吓到妹子。”朱元璋笑道。 “吓到我?”马皇后好笑道,“还是头一次听说第一次见面姑爷就把岳母吓到的。” “母后,既然您要见李余,不若明日召见他的时候,我在旁服侍。” 朱标也有些担忧的说道。 实在是李余那小子惯来不按照常理出牌,行事大胆,万一冲撞惊吓到母后,好事就变坏事了。 “呵,你这大舅哥也来凑热闹,看来老七也没完全说错,这个李余还真是有些异于常人啊。” 马皇后笑道,“能让你们父子俩如临大敌,这个李憨子我还真得看看。” “那儿臣明日陪您!”朱标试探道。 “说了不用你跟着,而且我可没说把他召来宫内,考察姑爷,自然要看看他平时的样子,把他叫进宫来,我是皇后,他肯定压着性子,我还考察啥?”马皇后瞪了朱标一眼道。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元璋立即坐不住了。 “妹子,你这啥意思,你要出宫啊?” “咋了,兴你这个皇帝出宫微服私访,不兴我这个皇后出门啊?算起来自从英儿出生后,我就没怎么出过宫门了,都快忘了宫外是什么样子的了。” 马皇后说着眼中闪烁莫名的神色,带着几分期待。 国母出行,乃是大事! 别说朱标了,朱元璋都变得万分紧张了。 “妹子不可!你身份高贵,贸然出宫,万一出了什么事,让咱咋办?”朱元璋立即反对。 “母后,三思啊。” 朱标说着抱着朱雄英的手,偷偷往朱雄英屁股上掐了一下,朱雄英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劝劝你奶奶。”朱标小声道。 朱雄英闻言眼睛明亮了一下,郑重点头,似是明白了朱标的意思。 可是一张嘴,却让朱标恨不得直接把他扔在地上。 “奶奶是要出宫吗,英儿都活了四五年了,还没见过宫外啥样呢。” “好!好!好!奶奶的宝贝孙明日和奶奶一起出宫看看,奶奶给你买个糖人再买一串糖葫芦!”马皇后笑着将朱雄英从朱标怀里接过来。 “英儿要买四串糖葫芦,爷爷一串,奶奶一串,母妃一串,英儿一串。”朱雄英掰着手指头数着,“啊,不行,奶奶可不可以再多买一串,买五串。” 马皇后看了朱标一眼,笑着问朱雄英道,“咋了,为啥多买一串啊,英儿要给谁。” 朱标站在旁边脸上也展开了笑容,这孩子行啊,还以为忘了他爹呢,这不就给他爹也买一串了吗? 这儿子行啊,有糖葫芦他真给啊! 朱标这里正美滋滋的想着呢,却听朱雄英奶声奶气的开口道。 “因为英儿想吃两串。” 听到这个回答,朱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朱元璋听后是哈哈大笑,“咱这大孙行啊,有糖葫芦想着爷爷奶奶,爷爷没白疼你啊。” 马皇后瞪了幸灾乐祸的朱元璋一眼,柔声问道,“英儿, 你还没给你父亲一串呢,是不是忘了?” 朱雄英闻言一本正经道,“没忘啊,孙儿没想给父亲啊。” 呃…… 这…… 除了朱元璋在旁边咧着嘴无声嘲笑之外,马皇后和朱标都有些错愕。 尤其是朱标,这特么的我还是不是你爹了! 这儿子不能要,打小就有反骨! “为啥不给你父亲啊?”马皇后问道。 “因为父亲掐我啊,好疼的……”朱雄英立即咬着手指委屈巴巴的说道。 卧槽! 这儿子! 沃日! 刚才也没见你喊疼啊。 这会来背刺你爹了! 马皇后立即惊呼道,“你父亲掐你了?我的乖孙儿,掐你哪里了,快给奶奶看看。” “就是屁股这里,英儿都要疼哭了,但是奶奶说过,英儿是男子汉,不能哭鼻子,所以英儿就忍住了。” 朱雄英说着举了举小拳头。 可朱雄英越是懂事,马皇后心就越痛,扒开朱雄英的裤子,屁股上面果然有一片皮肤泛青色。 朱标看着也是懵比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搁掐啊,我就轻轻一掐怎么就青了? 朱元璋凑热闹往前一看,嘴巴里啧啧道,“儿子,你这下手也太黑了,你看都给咱大孙掐青了。” 朱标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眼睛里满是被背刺后的痛心疾首。 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要把你的江山给我的! 刚才咱俩还是统一战线忽悠老娘的,你这就背刺亲儿子了? “老大,你这不省心的玩意,你敢掐我宝贝大孙!” 马皇后一看朱雄英屁古都被掐青了,顿时心疼不已,举着手就打朱标。 “标儿,你咋能打咱大孙呢,爹都不舍得打啊……”朱元璋在旁边继续拱火。 “娘,哎,娘您真打啊,我还毒还没肃清呢……爹您别再拱火了啊……” 大殿中响起朱标的求饶声。 朱元璋抱着朱雄英站在旁边笑呵呵的看戏。 都多少年没见过这场景了。 这才是过日子啊。 …… 另一边。 凉亭中。 费青、陈匡安、涂乐脸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手指印。 三轮下来,三人的回答,没有一个让蓝春满意的。 “接下来你们的回答,如果还是让我不满意,我可就动刀子了。” “不见血,我看你们是不老实啊。” 蓝春站在三人面前,面色不善的甩动着手里的飞刀。 “蓝春……士可杀……呜呜……不可辱……” 陈匡安肥胖的脸在被扇了六巴掌后说话开始漏风了。 “蓝春我都说了,你怎么不信!”涂乐嘶哑着嗓子喊道。 “你说的你自己信吗?你说你第一次是在一个下雪天,雪三尺厚,和姿色不错的乞丐女……你特娘大雪天不得把你命跟子给冻掉啊!你特么的哪怕说是和个青楼女子,老子都信啊, 你能看上一个乞丐?你下的去嘴吗?!”蓝春气的又往涂乐脸上扇了一巴掌。 听着蓝春这么说,旁边的绑着的费青立即喊了起来。 “我是说我和一个青楼女子啊,为啥我也被打?” 啪! 蓝春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费青脸上。 “就属你特么的最不老实!” 第237章 美好的第一次 第237章 美好的第一次 “没想到你这么可怜,你走。” 蓝春拍着涂乐的肩膀,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早知道你这么惨,我刚才就对你好点了。” “我可以走了?”涂乐用衣袖擦干眼泪看着蓝春诧异道。 “嗯,走,你都这么惨了,我还能再折磨你吗?如果我还折磨你岂不是比你表姐还残忍?”蓝春叹息道。 看着蓝春充满同情的目光,涂乐竟然觉得蓝春对自己不错,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感激之情。 或许是将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涂乐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谢小侯爷,我……” 涂乐话说到一半,一下子愣住了,扭头看着还被绑着的费青和陈匡安,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我不堪的第一次已经被公开处刑了,这时候我怎么也得听听他俩的第一次啊,说不定比我更惨! 你们看我的笑话,我也得看你们的啊! 人就是这样,我惨你比我更惨,那样我就觉得我不惨了。 “小侯爷,刚才的回忆让我痛不欲生,四肢无力,我休息一会再走。” 涂乐说着又坐回了刚才的座位,只不过这次蓝春没有再绑他。 “嗯,好,你在这里好生休息。” 蓝春体贴的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手帕递给涂乐,“擦擦脸上的血。” “多谢小侯爷。” 涂乐身体一颤,感激的看向蓝春,貌似蓝春也不是很坏。 蓝春有些恶心的挪开视线,特娘的这涂乐不会是被大表姐搞出心理疾病了,看我的眼神咋这么怪呢。 “陈少,轮到你了,希望你的遭遇是美好的。”蓝春笑着走到陈匡安身前。 而随着蓝春将矛头对准陈匡安,凉亭外的学子们全都满脸期待看向了陈匡安。 听完涂乐的遭遇,他们此时万分期待陈匡安的。 中丞大人的公子都那么惨了,御史大夫的公子会不会更惨呢? 陈匡安这么胖,估计他大表姐也很胖。 瞬间又好几个学子脑海中浮现出两头肥猪对面而攻的画面,怎么都觉得…… 嗯? 两个大胖子能不能搞上呢? 咋搞呢? 陈匡安听到蓝春问自己,肥胖的身体猛然间一抖。 看着陈匡安的反应,凉亭外的学子们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御史大夫独子陈匡安的遭遇肯定比涂乐还惨! 瞬间众人八卦之心全都被勾了起来。 “呵,看你这反应,你第一次似乎比涂乐还惨啊。你们这些文官家的公子哥,在外面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咋都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呢。”蓝春一脸同情的看着陈匡安。 可是却不料,陈匡安听了蓝春的话,立即大声反驳道,“不!我不惨!” 涂乐那么惨他都说了,我第一次那么幸福,我为什么不能说? 涂乐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再说了,说完了就不用遭受皮肉之苦了啊。 这就和审问犯人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个犯人开口了,后面的犯人就会觉得反正别人也说了,我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而且还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哦,你的不惨,那你说说。”蓝春大感意外。 “我的第一次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和我家的厨娘姐姐。”陈匡安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的笑意。 看着陈匡安脸上幸福的表情,顿时亭外的学子们眼睛放光。 “厨娘姐姐这么刺激的嘛!” “这戏码我熟悉,厨娘、侍女、夫人身边的端茶丫头,公子哥们最喜欢这类姐姐。” “不知道为啥,想想厨娘姐姐围着围裙做菜的模样,我也有些激动了。” “你思想竟然如此下作,我一个读书人耻与你为伍!” “我凑你还耻与我为伍?你不也巴巴的等着听故事呢吗!” “那咱俩谁也别笑话谁。” 牛二听着这群学子叽叽喳喳的有些烦躁的嗡声道,“都特么的给我闭上嘴,听故事还堵不住你们嘴,谁再放屁我把他的嘴堵上!” 学子们顿时噤若寒蝉,倒是瘦猴接话道,“得了,老牛,装什么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啊,你早就盯上家里的厨娘了。” “瘦猴,我看你是想变成死猴子!”牛二瞪着牛眼盯着瘦猴。 “咋了,被我戳中痛处了!” “你……” …… “都给我闭嘴,听你们讲还是听陈匡安讲,老子还等着听故事呢!” 蓝春听着牛二和瘦猴吵起来,顿时训斥起来。 听着蓝春的训斥,牛二、瘦猴顿时不敢吭声了。 而所有人的视线也全都重新回到了陈匡安身上。 当他们视线回到陈匡安身上的时候,却发现陈匡安正目光呆滞的咧着嘴傻笑。 “别笑了,继续说!”蓝春拍了拍陈匡安的肥猪脸。 “哦,哦,不好意思,太美好了,想入神了。”陈匡安咧嘴笑道。 旁边坐着的涂乐听到陈匡安的话,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特么的怎么这么不公平,我的经历那么惨,你的竟然那么美好,回忆一下就忍不住笑? 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没想到一头死肥猪的第一次竟然比自己开心! 凭什么! 第238章 岁,我的厨娘姐姐 第238章 15岁,我的厨娘姐姐 “那天中午我因为课堂上打瞌睡,被先生罚站,错过了午饭,饿的前胸贴后背,所以罚站一结束,我就跑向了厨房,想都没想一下就推开了房门”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匡安黄豆眼立即散发出明亮的光芒,表情明显激动了不少。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厨娘姐姐正在厨房用毛巾慢慢的擦拭着上身。” “我眼睛都看直了,我从来没见过,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又白又大而且还圆。厨娘姐姐见我闯进来,尖叫了一声,而后又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冲上来一把将我拉进厨房,而后快速关上了房门,防止被别人看到。” “她顾不得擦干身体上的水,忙拽过衣服慌张穿上,但是衣服一下就贴在了身体上,鼓鼓的起了两个圆包。” 陈匡安说着像是再次看到了那天美好的景色,眼中放着狼光,嘴角附上笑意,整个人变得有些亢奋。 “我凑!这小胖子观察的好仔细啊,我猜厨娘姐姐肯定很好看。” “脸蛋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是身前肯定风光无限。” “陈少快讲啊,我好想听后面的故事啊。” “对啊,讲啊,你说书呢,还断章?” “我凑,受不了了,没想到陈少还挺会讲故事的。” “这故事引人入胜,比《论语》可有趣多了。” “我感觉我都激动了。” 涂乐看着讲到诱人处就不讲的陈匡安,也是心里痒痒的不行,忍不住出声提醒。 “陈兄,后面呢?咋了,继续说啊。” 陈匡安有些歉意的看了众人一眼,“不好意思,想的太入神了,我这就说。” 陈匡安此时就像后世那些谈恋爱的小男生,迫不及待的想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女朋友。 “厨娘姐姐知道我没吃饭,所以又给我单独煎了一个蛋,而后又给我热了一下鸡,让我吃,我问她吃不吃,她说这鸡是主人吃的,她不能吃。” “我当时就生气了,厨娘姐姐这么好,鸡就应该给她吃, 我让厨娘姐姐吃,厨娘姐姐不吃,我生气的拽着她,以主人的名义,命令她,她才吃。” “她当时都吃哭了,我问她怎么哭了,她说我这个主人对她那么好,让她吃鸡,她很感动。” “我当时虽然也有些胖,但是还没这么胖,吃完鸡,她捏着我的小脸,夸我‘少爷你真可爱’,我听后很高兴。” “之后一连我好几天我都故意答不出先生的问题,于是我还是被罚站,然后错过午饭,我每次都推开厨房门。” “终于有一天我再次推开厨房门的时候,发现厨娘姐姐正洗全身……” “那天我也不清楚是我吃了她,还是她吃了我,总之很美好,我食髓知味,就和着了魔似的,于是经常……” “终于有一天……” 陈匡安说到这里全身肥肉开始颤抖,眼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愤怒,那种恨意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爹发现我,每天都被罚站,于是偷着跟着我去了厨房,发现我和厨娘姐姐。” “他大发雷霆,要把厨娘姐姐打死,我苦苦哀求,他才放过厨娘姐姐,把她赶出了府,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她好像是被她男人领回老家了。” 突然陈匡安大喝一声。 “陈宁!都怪他!如果不然,我和厨娘姐姐……” 不过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清醒了过来,忙捂住了嘴巴。 “刺激!” “陈少的第一次果然美好,若是没有陈御史棒打鸳鸯,估计陈少十五岁就当爹了。” “当个屁爹啊,你没听陈少说厨娘有男人。” “嘶……有夫之妇啊,更刺激了。” “厨娘果然都是有韵味的人妇。” “咦,兄弟你不对劲啊,莫非你研究过?” “兄台可别乱说,我……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偶尔为之……嘶……说漏嘴了……” “难道只有我好奇厨娘多少岁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顿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陈匡安。 对啊,我们一直听陈匡安叫厨娘姐姐,可是厨娘姐姐到底多少岁啊,我们还不知道。 “陈兄,你的厨娘姐姐多少岁啊?”涂乐问道。 听着涂乐的话,看着目光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陈匡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 “那年我十五,厨娘姐姐好像是三十五岁了,听人说她当时都生了三个孩子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被陈匡安和厨娘姐姐巨大的年龄差惊到了! “卧槽!” “你的厨娘姐姐都能当你娘了!” “大二十岁……” “嘶,陈少喜欢成熟的女人啊!” “难怪陈御史要打死厨娘呢,这不是糊弄小孩吗?” “这个厨娘有点不地道啊, 我现在觉得,那个厨娘是故意勾引陈少的。” “陈少亏了啊!” 厨娘是陈匡安隐藏在内心深处美好的爱情,厨娘姐姐更是他不容侵犯的爱人。 听着下方叽叽喳喳恶意揣测厨娘姐姐的话,陈匡安顿时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甚至因为愤怒,他直接就将绑着自己的绳子给挣断了! “不准你们说她!谁要是再敢说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陈匡安大吼的看着京城学子们,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此时瞪到了最大,目眦欲裂。 看着好似猪刚鬣下凡的陈匡安,学子们顿时不敢再说了,陈匡安可是御史大夫的儿子,被他记恨上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而听完涂乐和陈匡安第一次的故事,他们也更加好奇费青的了。 毕竟前两个一个比一个刺激,若是费青的太平淡了,似乎就没意思了。 费青听完涂乐和陈匡安的故事,竟然觉得自己的故事也没那么特别了,也觉得自己不那么痛苦了。 惨肯定没涂乐惨,快乐肯定没陈匡安快乐。 这让无论家世还是学识都在两人之上的费青,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了。 我一直是领头羊,怎么偏偏在这个上面矮了一头! “想啥呢?!” 对待费青,蓝春可没什么好脾气,费青这小子就是坑害自己和三哥的罪魁祸首,心黑的很。 看着费青眼珠子乱转,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又琢磨什么坏心眼儿呢!” 第239章 姨娘 第239章 姨娘? 嘶…… 响亮的耳光声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脸颊发麻。 这是多不把费大少爷当人啊。 “蓝春你不要太过分!” 费青咬牙切齿的盯着蓝春,他此时只觉得自己面皮发胀,再憋下去脸皮就要被血冲破了。 “呵,过分?就属你跳的最欢,算计我和三哥的时候,你就得想到现在!” 蓝春不屑的看着费青,“费大少说说你的第一次。 ” 闻言,费青浑身一震,眼神开始不自然的躲闪,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费青的神态反应不仅落进了蓝春眼中,也落进了亭外所有学子的眼中,顿时所有人眼中都爆发出浓烈的期待,看样子费少的第一次比涂乐和陈匡安的更加刺激啊! 费少可是很少有失态的时候,甚至曾被刘三吾大儒评价为稳重,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之气度。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极其稳重的人,回忆起第一次脸上却露出惊恐之色,甚至吓得身体都抖动了起来。 这下子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陈匡安和涂乐都默默的将身体倾了倾,往费青身边靠了靠。 “说,你如果说的我不满意的话,你们三个还是一起受罚。”蓝春笑道。 听着蓝春的话,陈匡安立即对费青道。 “费兄,我和涂兄可都豁出去脸面了,你可别再藏着掖着的了。” “是啊费兄,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都说了,你可不能再胡编了,不够惨没事但是一定要真实啊!”涂乐也忙道。 …… 凉亭这边。 “苦读数十载贩于帝王家,对上服从,对下御民……” 李余说着不由得摇了摇头。 “李县男这有什么不对吗?十年寒窗苦,货与帝王家,我等读书人,勤学苦读,冬苦寒,夏热暑,于病榻苦学,不就是为了科举,读书人最大的成就不就是如此?光宗耀祖,安抚一方百姓。”洛玉贤见李余摇头不由得说道。 “光宗耀祖,安抚一方百姓,如果你能做到哪一点?” 李余看着洛玉贤反问道,不过不等洛玉贤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 “光宗耀祖你做到了,至于安抚一方百姓?你会耕田吗?你知道何时插秧育苗何时拔草施肥吗?你会建造房屋,懂得怎样夯实地基吗?你知道母鸡何时抱蛋,孵化小鸡吗?” 李余一连的反问,洛玉贤沉默了,穆庆志、杨云之也沉默了。 他们想反驳,但是却发现,根本反驳不了。 他们是各地方优秀的学子领袖,自然明白李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学堂和先生不会教我们读书以外的东西,我们知道只是为了科举而读书不对,但是我们也无能为力,现实也不允许我们改变。”洛玉贤叹息道。 “我们也知道读书人最高使命是,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乱世开天平,为往圣继绝学’,但是我们能吗?有几人能做到?”穆庆志摇头道。 “李县男所言甚是,只是我等无能为力。”杨云之叹息道。 “是啊,所以必须有人做点什么,比如成立一个专门的学府,里面教学内容不仅仅是四书五经,也有农学、工学、木工、瓦匠……大明要富足,不仅仅需要学子,也需要各种人才……” 听着李余的话,三人面面相觑,内心极为震惊。 此时他们已经相信,外界对李余的评价,绝对是谣传,通过交谈他们认为李余的见识和才学,比那些自诩名流的大儒要更高。 毕竟那些大儒,没有几个会耕种、孵小鸡的…… 只能说大儒会的李余会,李余会的大儒不一定会! “李县男高德,若真有那一天,若用得着云之,云之定效犬马之劳!”杨云之道。 “我等亦然!”洛玉贤、穆庆志冲着李余施弟子礼。 “你们今次若是能中举,他日对我的帮助才最大。”李余说着又道,“对了,你们早日生娃,对我的帮助会更大。” 前面的话,三人明白,但是后面的话,三人却听的是一脸懵。 这里相谈甚欢,李余改变了杨云之三人对他的错误印象,凉亭那边也已经是接近尾声。 伴随着一阵阵讥讽的嘲笑和难以置信的感叹,费青的故事也讲完了。 蓝春信守承诺放了三人和那些京城学子,只不过除了费青三人意外,其余学子似乎并不是那么急于逃离了。 而是成群的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不时发出的感慨和笑声,让路人忍不住好奇观望,可是很少见那么多学子聚在一起八卦的,他们在谈什么,似乎很有趣。 “三哥,没想到啊,这些读书人的贵公子哥私下里玩的竟然这么花。” 蓝春身后跟着牛二和瘦猴,远远的就冲李余喊了起来。 “他娘的,一个被肥表姐压,一个和大自己二十岁的厨娘玩,一个特么的和姨娘玩……” “哦?玩的这么刺激,和姨娘玩的是谁?”李余震惊的看着蓝春。 说实话,高官豪门里,公子和表姐、仆人、厨娘、厨娘的女儿玩这些都不稀奇,这个和姨娘玩有点刺激啊。 “费大少爷!”蓝春道,“后来被费聚发现了,把那个小妾直接拉出去活埋了,看这些文官每天以道德君子自居,背地里竟干着肮脏事。”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费聚心还真狠啊。 杨云之三人听到蓝春的话,倒是没太大反应,他们出身不低,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脏事,还是知晓的。 相比于家族声誉,一个小妾的死活算的了什么? 第240章 母后您就别羞臊女儿了 第240章 母后您就别羞臊女儿了 见蓝春到了,杨云之三人识趣的离开,并约定好改日一起去府上拜访李余。 李余知道杨云之三人目的并不纯,说是上门拜访他,其实更多的是要去看袁容是怎么快速成才的。 这点李余并不反对,所以李余欣然接受,毕竟他们的目的不纯,李余的目的也不纯。 打死杨云之也想不到,他还没成亲,李余已经惦记上他儿子了。 “三哥你和他们仨聊啥了,亭子那边好戏你都没看到。”蓝春看着杨云之三人的背影问道,他实在想不到李余和三个酸秀才有什么好聊的。 “随便聊聊,走,路上给我讲讲费青他们的第一次,我听听到底有多刺激。”李余笑道。 “绝对刺激,戏文都写不了这么精彩,哈哈…以后这仨再也跳不起来了,恐怕都没脸出门了哈哈……” …… 对于费青三个倒霉蛋,李余其实没什么敌意,他们不找麻烦,李余也不会主动对付他们。 尤其是在知道皇帝有心扫除胡维庸党羽之后,李余更不想欺负这些很快就没爹娘的孩子们了。 可惜费青三人不开眼,偏生搞幺蛾子。 李余干脆在他们父辈灭亡之前,给他们再上一课。 这件事在李余看来就是一出闹剧,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也就过去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崇宁公主,真好看! 自打知晓崇宁公主身份后,李余脑袋里全是崇宁公主的影子。 他只觉得自己赚到了! 没想到自己为了保命随口捏造绯闻的一个公主,竟然如此的美丽温柔又大方。 如果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那李余愿意承认自己是臭流氓。 试问一下,哪个男人见到比后世顶流女明星都好看的小龙女,能不动心? 反正李余做不到! 李余回到家后去书房勉励了一下袁容,就回房了,老婆这么漂亮,老丈人安排的活自然不能再磨洋工了。 老婆若是给磨没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从青霉素提纯装置草稿图,再到火铳、火炮等火器改良图纸,李余一直熬到月亮高高挂起才沉沉睡去。 而就在他睡过去之后,黑夜中带着面罩身形诡异的毛骧出现在房间之中,之后将所有图纸一扫而空。 …… 月亮高悬。 坤宁宫内。 马皇后抱着皇长孙朱雄英坐在床头,朱元璋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崇宁乖巧的跪在蒲团上。 “听你父皇说那李余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今日你去见了,觉得还看得上眼吗?” 马皇后笑眯眯的看着崇宁公主打趣道。 崇宁公主俏脸绯红,羞的不敢抬头,声如蚊蝇的回复道。 “母后,你就别打趣女儿了,女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咱看你就是胆大包天,之前私自出宫,还知道分寸,咱也没管你,今日……哼!若不是咱的人提前把你从车厢里拽出来,说不准你就被李余那小子给吃了。”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父皇,女儿有分寸的,不会的。”崇宁心虚的说道。 “有分寸?有分寸你一个女孩子家会跟着李余那个大男人钻车厢?”朱元璋沉声道。 “钻车厢?”马皇后诧异的看向崇宁,显然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妹子,咱和你说,李余那憨子心眼子贼多,知道咱闺女身份后,直接就拽着咱闺女钻进他家的车厢里了。”朱元璋道。 “绿娥那丫头呢?”马皇后皱眉道,宫中所有公主贴身伺候的丫头都是马皇后亲自安排的,马皇后自然知道绿娥是崇宁身边伺候的丫头。 “绿娥那丫头可机灵着呢,应该不会让李余拉着咱闺女进车厢的。”马皇后道。 “绿娥那丫头再机灵,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主子让她去河边玩水,她敢不去?”朱元璋道。 “什么?” 听着朱元璋的话,马皇后心中一惊,将朱雄英放在床上,而后手指狠狠的点着崇宁的额头。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那李余是个把持不住的,你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母后我错了。”崇宁公主心虚不已,同时嘴上抱怨道,“女儿哪知道李余竟然那么大胆,明知道女儿身份,还把女儿拉进车厢。” “呵,你倒是推得干净,是李余大胆还是你大胆啊,你都把绿娥支走了,还敢说是李余拉拽的你?”朱元璋气道。 被朱元璋戳穿崇宁也不敢再反驳了。 “上赶着不是亲戚,哪有你这么上杆子给人当媳妇的啊,你这哪还有点公主的样儿。” 马皇后摇头道,她现在越发的觉得,尽快将崇宁和李余的婚事定下来是个明智的决定了。 “在结婚娶妻,成亲嫁女上,咱们皇家和普通人家没啥区别,无外乎公主嫁出去娘家是皇家,婆家不敢欺负罢了,但是过日子终归是两口子的事,外人也不好过多掺和。” 马皇后叹息着继续道,“无妻全家急,有妻全家欺,万家有好女,百家无好媳。” “做媳妇可不比做闺女,饶是你是公主,公婆不敢挑你, 你也得处处照着规矩走,免得生出不是来,成亲后如是,做闺女的时候更是这样,不敢有半分逾矩,免得被公婆看轻……” 第241章 马皇后的双标 第241章 马皇后的双标 “李善长那老小子敢看轻咱闺女,咱灭他满门!” 朱元璋冷哼道。 马皇后瞪了朱元璋一眼,道,“我和你说的是一个事吗?我说李善长看轻崇宁了吗?我是让她懂分寸,知进退!” 朱元璋对上马皇后的目光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担心闺女吗?” “担心啥?她老老实实待在闺房之中,学些女红刺绣,还用担心公婆不喜欢?再说了,咱家是皇家,普天之下,哪个高门大户能比得上咱家?” 朱元璋沉默了,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刚才还说皇家女儿和普通人家的一样,这会又变了。 你说行,我说就不行对? 算了,咱不和你计较了。 “母后,李余不会欺负我的。”崇宁小声辩解一句。 “你怎么知道,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尚未婚配他就敢拉着你钻车厢,若是定亲成婚了,还不定怎么欺负你呢!”马皇后气道。 “成婚后就是两口子了,人家小两口事,轮得着咱们管啊。”朱元璋嘀嘀咕咕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马皇后耳朵灵的很,面色不善的盯着朱元璋。 “没说什么啊?咱说什么了?是不是英儿刚才说话了?” 朱元璋指了指在床上玩的朱雄英。 正在玩的朱雄英突然听到朱元璋叫自己的名字,顿时小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皇爷爷,英儿刚才没说话,只是放了个屁。” 朱雄英很不好意思,虽然他年纪小,但是自小被奶奶教导礼仪,也知道放屁是不雅的事情,所以他刚才是慢慢松屁股,一点点放的,可是没想到这都让皇爷爷给发现了。 皇爷爷果然和那些大臣说的一样,明察秋毫。 噗…… 听着朱雄英的话,马皇后直接笑了出来。 就连一直跪在地上聆听教诲的崇宁也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顿时,朱元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小兔崽子,回头老子就给你找给木塞子! “皇上,我和崇宁说点母女间的悄悄话,您先回避一下。”马皇后道。 “行,那咱先走了,咱哪里还有一堆事要做呢。”朱元璋闻言当即起身。 “有事让朴无用叫咱。” “晓得了。”马皇后应承道。 朱元璋背着手,案首挺胸的离开了坤宁宫,马皇后冲着崇宁招了招手。 “起来,地上凉,坐床上。” “谢,母后。” 崇宁公主嘻嘻笑着坐到了床上,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呼……刚才父皇在这儿,可吓坏女儿了。” “呵,你还知道怕?你父皇还能吃了你啊。”马皇后笑道。 “咱大明也就您不怕父皇。”崇宁撇着嘴道,心道父皇杀伐果断,就是他们这些皇子公主面对朱元璋,都感觉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朱元璋。 也正因为这样,崇宁对马皇后十分的崇拜,动辄杀人的父皇在母后面前,还不是乖乖的如同羔羊一般? 崇宁刚才就在想,若是能在母后这里取取经,将来自己也能好好的拿捏李余,牢牢的将李余拴在身边。 从今日自己被李余随口两句诗就被骗进车厢半推半就,崇宁就知道自己若是不好好在母后这里学习驭夫之术,日后自己肯定管不住李余。 马皇后自然不知道崇宁公主脑袋里在想什么。 “刚才你父皇在,怕你抹不开脸面,我也没说,如今你父皇走了,咱们母女俩也没啥顾忌的了。”马皇后看着崇宁公主,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看着马皇后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崇宁莫名的有些心虚。 “母后您说,女儿在听着。”崇宁恭敬道。 “你这丫头从小长在我身边,你什么性子我知晓,能让你看上的男人,才学自然都是顶好的。” “那李余,我从你父兄那里也听说了,你父皇给他的评价,比给他爹李善长的评价都高。”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听着马皇后的话,崇宁脸上挂满了笑容,“之前女儿听说父皇不同意李余的求婚,还担心呢,现在听母后这么说,女儿就放心了。” “你这丫头,心都野了,哪有姑娘家家这么上杆子嫁人的。” 马皇后点着崇宁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别得意,你父皇同意了,我这做岳母的还没同意,若不是你父兄说着李余可堪大用,就凭他今日把你拉进车厢里,母后就不同意!” “母后……”崇宁顿时惊呼出声 看着自己不过是刚表现出一点对李余的不满,崇宁就这么紧张,马皇后就知道这女儿是陷进去了。 “你这丫头,我还没说啥呢,你就怕了?明日我出宫去转转,去李善长家讨壶茶水喝去。”马皇后道。 “母后明日要去李余家?”崇宁道。 “女儿要嫁人,我这个做岳母的怎么也得提前看看女婿,先说好,人品不行即使他才高八斗有济世救民之才我也不会同意。”马皇后眼睛瞥了眼满脸担忧的崇宁,警告道,“别去通风报信!” “母后您要微服私访啊。”崇宁苦着脸道。 “不然呢?难道坐着凤撵去李余家?那我还能看到啥?”马皇后说着摆了摆手道,“明日开始你在家禁足,我叫两个嬷嬷教你女红,你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都到出嫁的年纪了,还没个女儿家的模样,以后到了婆家,他们会挑母后的理,说我这当娘的没教好你。” “母后,我女红做好的很好了,您忘了您还夸过我呢。”崇宁道。 “哦,是吗?你做的很好了?” 马皇后一脸玩味的盯着崇宁公主,直盯的崇宁公主觉得心跳加速,眼神躲闪才道。 “你当你那点小聪明真能骗过我?以前你让绿娥替你做也就罢了, 但是眼看就要订亲了,没点手艺傍身,去了婆家会被说闲话的。” 见自己的小聪明被马皇后揭穿,崇宁也没辩解,哼声道。 “女儿是公主,娘家是皇族,谁敢说我的闲话!” “咱家和别的皇族不同,你父皇祖上王上捯八辈子都是农民,咱们可不行以权压人,你看娘,你父皇、大哥还有你大侄子的鞋子不还是都是我自己做的?” “母后这么做,就是给你们这些当儿女的看看,咱老朱家虽然是皇家,但也不能啥都不干只知道享受。” 听着马皇后的话,崇宁心里有苦说不出,心道刚才母后怼父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对的错的都让母后说了,我还有啥可说的? 你总有理呗。 …… 另一边。 朱元璋刚回寝宫,就看到书案上放着的图纸了。 毛骧随后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这是那小子画的?” “是。”毛骧答道。 朱元璋端详着图纸,提纯装置他看不明白,但是火铳和火器的改造图纸他还是能看个差不多的,先是惊奇画法技艺,之后才认真看起火器结构,脸上渐渐浮现出惊奇之色。 “这图纸,画了多久?”朱元璋道。 “大约三个时辰。”毛骧道。 “呵,还挺快的,我就知道这小子一直在敷衍咱,见到咱闺女了,就这么积极了, 咱妹子说得对,这小子人品还是得好好审查审查,就这样把咱闺女许配给他咱不放心。” 朱元璋看着毛骧问道,“做好备份了吗?” “叫人临摹了。”毛骧道。 “那好,这个就留在咱这里了。” 朱元璋将图纸卷了起来,而后走向床边,从床头暗格里掏出一个极致的箱子,将图纸放了进去。 “陛下,中丞涂节今日在三仙居叫了花酒。”毛骧突然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不过是找个由头而已,咱明令禁止官员不得狎妓,他还敢喝花酒?” “枝枝叶叶扫了,明日朝堂上,咱让朴老狗给咱捧着刀去。” 朱元璋眼神低沉的扫了挂在墙上的长刀一眼。 那是朱元璋还是个小兵的时候,义父郭子兴给他的刀,随他征战几十年,杀过的人、饮过的血不计其数。 第242章 皇帝迟到了! 第242章 皇帝迟到了! 是日,月亮尚未落下,太阳尚未出来,鸡鸣一声,京城风平浪静。 文武百官陆陆续续走进朝堂。 洪武十一年又一日的早朝开始了。 开始他们还以为今日早朝又如往日一般,可是渐渐地他们发现了不同了。 从未迟到的皇帝,今日早朝迟到了! 顿时所有人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可不认为是皇帝偷懒不上早朝了。 朱元璋的勤奋,即使一直抨击他残暴嗜杀的黑心读书人,也找不出他在勤政上的丝毫污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风霜雨雪,只有迟到请假的大臣,没有迟到的皇帝。 可是今天朱元璋竟然迟到了。 当大臣们意识到朱元璋迟到的时候,原本昏暗的天空已经透出了晨曦。 不得不说,朱元璋对大明朝堂的威慑力巨大,但凡他有任何不同以往的举动,朝堂之上都会人心惶惶。 “胡大人,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这么晚还没到?” 身后同僚看了看空荡荡的龙椅,声音沙哑的问前面的胡维庸。 一直站着打瞌睡的胡维庸像是刚睡醒一般,声音沙哑道,“什么?” 同僚指了指空荡荡的龙椅,“胡大人你看。” 胡维庸顺着同僚手指看向龙椅,似是后知后觉。 “陛下还没来啊,时间尚早,我再眯一会儿,今日起的太早了。” 胡维庸说着也不等同僚说话,直接又如老僧入定一般打起了瞌睡。 “这……胡大人,太阳都升起来了, 陛下来晚了。”同僚有些焦急道。 “哦?陛下来晚了?” 胡维庸好似这才意识到什么,身体一颤,惊醒了过来。 “莫非陛下今日睡懒觉? “胡大人说笑了,自立朝以来,陛下每日鸡鸣一声起,早朝日日不落,陛下怎会贪恋床榻余温。”同僚道。 “也是,那是为何?” 胡维庸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下朝堂,就这么一眼,就看到臣列之中空出来了六个席位。 胡维庸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中丞涂节不在,陈宁不在! 而且另外四个是今年自己刚提拔上来的。 皇帝要动手了! “胡大人您执掌中书省,上承陛下,下领百官,陛下迟迟不来早朝,您当知晓才对,而且今日太子也没来。” 闻言胡维庸瞳孔一缩,心头一震,是啊,太子也没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武将那里同样是惴惴不安。 饶是蓝玉这个嚣张跋扈的军中实权将领,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竟显露出了几分小媳妇的姿态。 “冯老哥,咋回事,今日陛下咋还没来?太子爷也没来啊?” 蓝春悄悄用手指戳了宋国公冯胜的腰眼。 “迟些上朝而已,你心虚啥?莫不是担心陛下砍你脑袋?”冯胜笑道。 “冯老哥,你可别乱说,我蓝玉又没犯错,而且还有军功傍身,陛下为什么要砍我?”蓝玉立即反驳道。 “呵,你的军功恐怕没你说过的那些忤逆之言罪过大。”冯胜道。 “冯老哥,冯师,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是真心请教你的。”蓝玉忙小声告饶。 “算你小子识相,知道你一身的兵法本领有老子的一份。”冯胜嗤笑道。 “冯老哥说的是,你就是我的老师,我这一身打仗的本领都是跟你学的。”蓝玉忙道。 “别,我可不敢当,你这一身的本领,有八成是跟你姐夫常十万学的,要不是他英年早逝,后面你也不会划归到我营帐中来,我可不敢和常十万抢功,我怕他从下边爬出来砍我,他惯用骑兵奇袭,我躲不开。”冯胜调笑道。 听着冯胜的调笑,蓝玉无奈,赶紧问道,“冯老哥,陛下今日是怎么了,立朝以来陛下可很少迟到啊。”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尤其是陛下,每次陛下不同寻常的时候,总是到了杀人的时候。”冯胜也不再逗蓝玉,表情凝重道。 “最近也没听说出什么大事啊,太子爷遇袭那事不是过去了吗?杀了那么多官,莫非还不够?”蓝玉道。 “当朝县男被截杀你忘了?还是你觉得陛下亲外甥孙被截杀没事?”冯胜低声提醒道。 嘶…… 听着冯胜压低声音说的话,蓝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是要给李憨子和李景隆报仇?有线索了?”蓝玉问道。 当朝县男和国公被劫杀,而两人一个是陛下身边当红少年才俊,一个是皇帝的亲外甥孙,皇帝要动怒,这杀的人恐怕比太子遇袭时候杀的也不差几个。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李余又不是我儿子!” 冯胜一边说眼睛一边往李善长那里瞄。 蓝玉顿时会意,立即用手指头戳了戳李善长的腰,看的冯胜是直皱眉,蓝玉这老小子,怎么总是杵人腰眼呢,老年人岁数大了,杵腰眼很容易弄坏的。 “嗯?你小子干嘛!” 李善长正打盹呢,被蓝玉杵这么一下子顿时不乐意了。 “韩国公,前两天袭杀李憨子和李景隆的贼人有线索了吗?”蓝玉轻声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不管三司!”李善长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个当爹的还真不上心,我现在总算知道李憨子为啥告你狎妓了,敢情真是因为你没把他当儿子,所以他才故意报复你啊!” 蓝玉撇撇嘴,说出来的话很欠揍。 第243章 维庸,水太深你把持不住啊! 第243章 维庸,水太深你把持不住啊! 听着蓝玉的话,李善长心中嗤笑一声,我儿子那是没拿我当爹吗?那是太拿我当爹了,所以才告我狎妓! 蓝玉这个莽夫懂个屁! 我儿子大智若愚,是你看着愚蠢的武夫能看明白的。 这么久李善长若是再看不明白李余在做什么,他都对不起军师这个称呼了。 一开始每次看到李余作死“调戏”皇帝,李善长都吓得要死。 可是眼看着李余一次次在作死边缘试探后,最后反而成为了皇帝眼中的红人,太子的救命恩人,成为当朝最年轻的县男,李善长也就释然了,原来不是我儿子憨,是我们憨啊! “有话说有屁放!”李善长没好气的瞪了蓝玉一眼。 “军师,你看!”蓝玉下巴点着空荡荡的龙椅。 “我看了,然后呢?” 李善长自然知晓蓝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自从和李余进行过多次深入交流后,李善长决定听从儿子的建议,从今往后,大事不掺和,小事和稀泥,争取在朝堂上做个闲散国公,每天在早朝上打盹补觉不香吗? 李善长作为朱元璋征战天下的军师,自然知道朱元璋的性格,朱元璋做的每一件不同往常的事,必定大有深意。 大明立朝十余载,对于早朝,朱元璋从来只有早到,绝没有迟到之事,今日竟然迟到了。 这太反常了! 可是即使再反常,他也不打算枉自揣度,更不会和蓝玉这个莽夫交流。 “然后?然后就得你说了啊!” 蓝玉被李善长的反问弄的一头雾水,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 “我说什么?”李善长适时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 “龙椅上空的,太子也不在,我猜测陛下又要杀人了,估摸着是替你儿子和李景隆那小子报仇的。”蓝玉低声道。 “哦,知道了。”李善长说完继续眯眼打盹。 当朝国公和县男被当街袭杀,皇帝很生气,甚至是暴怒,皇帝为李余和李景隆报仇也是真的。 只不过仅仅只是报仇吗? 李善长脑海中划过今日早朝上臣列中空出来的位子,当今陛下惯会利用案件杀人,他杀的到底是不是凶手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他看不顺眼的人。 蓝玉在李善长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有些不明所以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李善长了? 你不给我面子,难道还不给我儿子面子吗? 我儿子可是你儿子的跟班! 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 “韩国公。” 李善长正想着继续假寐,耳边就响起了李善长的声音。 “胡丞相,有事?”李善长疑惑的睁开眼。 “韩国公,陛下今日迟迟未到,太子也未临朝,你我在中书省共治,理应前去探寻。”胡维庸低声道。 闻言李善长看着胡维庸严肃道,“胡丞相所言极是,督促天子早朝本是中书省分内之事,理应如此,胡丞相去看看,陛下兴许是赖床了。” ? ?? 啥意思? 看着李善长严肃的表情,再听他前半段话,胡维庸眼前一亮,以为李善长同意自己的提议。 可是随着李善长后面的话一出来,胡维庸到嘴的话顿时又被噎了回去。 什么叫我去看看? 你难道不去? 你别忘了你身上还兼着中书省右丞相的职称呢,再往上捯一个一年半载,我这个左丞相都是你让给我的! 中书省有督促天子的职责,合着我去你不去? “难道韩国公不去吗?”胡维庸皱眉。 “我不去,今日起的太早,我得再睡会儿。”韩国公立即说道。 胡维庸顿时无语,照你这意思,皇帝迟到,刚好如了你的意,好继续睡觉了。 “韩国公你我在中书省左右丞相的位置,上承天子下辖百官,如今天子、太子都未临朝,定是有了什么变故,此时正是你我尽忠之时。” “而且恩师难道忘了,你推举我为左丞相之时,还特意叮嘱我,要尽职尽责,全力协助陛下政务,督促陛下勤政……” 胡维庸说到动情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善长里面满是失望。 可是就在此时,李善长突然身体一个激灵,一扫刚才萎靡不振之态势,一脸严肃且认真的看着胡维庸。 “恩师可不敢当,左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百官,我和你可没关系,而且陛下起兵之时,急需人才,你是因为才能被提拔,可不是我李善长假公济私私交于你,我们没关系,你可别喊我恩师!” 李善长连珠炮似的话,让胡维庸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其实胡维庸叫李善长恩师,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 当年天下纷争,朱元璋、陈友谅水上决战之际,苦于没有战船,命令李善长建造大船,若完不成有性命之忧,而就是在这时候,胡维庸进入到了李善长的视线之中,胡维庸帮着李善长征集到足够的战船,朱元璋大胜,李善长顺便将胡维庸推给朱元璋,胡维庸自己的才能加上李善长的扶持,一路顺遂,走到了左丞相的职位。 所以说,李善长对胡维庸有知遇之恩,而胡维庸私下里也经常称呼李善长为师。 虽然已经很久没喊过李善长恩师了,可是今日喊一声,李善长反应这么大,有点不对! “韩国公这是何意?”胡维庸一脸心痛的看着李善长。 “别这样看着我,我确实不是你的老师,对你没有传道受业之德,还有你一路平步青云,可不是我提拔的,是你能力大。” 李善长说完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再次重申道,“嗯,对,是因为你能力大,不是因为我!” 我儿子说了,让我以后离你远点,你权利心重,早晚玩完。 我儿子聪明啊, 看问题透彻啊,他说的话,我当然得听了。 胡维庸虽然不知道李善长为何要和他撇的这么干净,但是作为一个从底层做到左丞相的男人,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我胡维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还愿意称呼你一声老师,是抬举你! 你不要,老子还不叫呢! “那韩国公,你是右丞相,我是左丞相,我让你与我一起去找陛下如何?”胡维庸皱眉,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李善长说道。 李善长立即感受了胡维庸身上散发出来怒意,心中顿时冷笑起来。 我儿子说的对,胡维庸野心大,权利心重,受不得一丝忤逆和辩驳,掌控欲那么强,陛下不会容他的,陛下是不会允许权利欲如此大的中书省,更不会允许出现一个足以和皇权对抗的相权! 怪就怪,胡维庸野心太大,权力欲太大! 大明的水太深,除了皇帝谁都把持不住! 李善长正想着怎么回胡维庸,耳边就响起了朴不成清亮高亢的公鸭嗓。 “皇上驾到!” 第244章 拔刀 第244章 拔刀 随着朴不成公鸭嗓响起,原本窃窃私语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胡维庸两步走回自己的位置,眼睛看着捧刀登上高台的朴不成眼角一抽,眼睛眯了起来。 此时朝堂众臣本就因为皇帝迟到,惴惴不安,此时看着捧刀而来的朴不成,顿时风声鹤唳,有胆小的臣子要不是被身边同僚拽住,差点就瘫在了地上。 朱元璋杀人需要理由吗? 根本不需要! 大臣每日上朝,都感觉是在渡生死劫,只求着皇帝一句无事退朝。 每日上朝前,他们都会仔细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今日有没有大事承奏。 若是有他们,必定是提前打好腹稿,以备朱元璋的询问,就怕回答不上来问题,被朱元璋给杀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朴不成走上高台,背对龙椅,面向群臣,捧刀而立。 一个被阉割了几十年的老太监,在长刀的加持下,竟然有了几分杀意凛然的男儿气。 这把刀跟了朱元璋几十年,尽管立朝之后朱元璋再也没有抽刀杀人,但是以前杀人饮血留下来的印记,却并没有因为闲置被消磨。 相反的,长年累月下来,刀身上的血腥味和杀伐之气似乎更加凛冽了。 这种感觉,文官或许感触不深,但是蓝玉这等常年在外征战,杀人如麻的武将,却都能一个个清晰的感受到,从刀身上传来的那种阴冷之感,透着一股子阴冷至极的杀意。 “冯老哥,陛下这刀得十五年没出过鞘了,咋还这么邪性,离得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上面的血腥气了。” 蓝玉低声说着,看着那把刀的时候,眼中隐隐闪烁着震惊和畏惧。 这把刀比自己随身的那把刀杀性还大,而自己那把刀可是年年饮血,甚至去年也刚杀了不少蒙古鞑子,属于常年饮血年年杀人的。 “嗯,陛下当年称王之后,就没怎么拔刀了,加上立国称帝后就更不曾了,十五年有了……”冯胜点点头。 “咳咳……” 两人小声说着话,旁边传来李善长的咳嗽声,两人顿时止声。 而就在两人刚停止说话之后,大殿明黄色帷帐后响起了哒哒的布鞋声。 声音重的是皇帝朱元璋的,轻的是太子朱标的。 朱元璋是笑着走上高台坐到龙椅上的,可是群臣却更加恐惧了。 “咱今儿来晚了,咱起的挺早的,就是擦刀费了些力气,耽误了点时间。” 朱元璋说着笑着环视了一眼群臣,目光在空出来的几个位置上停留了片刻,随口道。 “呵,今儿个是咋了,还有比咱来的晚的?” 朱元璋说完也不等人接话,继续说道。 “咱这把刀跟着咱几十年了,咱当年刚投到郭大帅帐下的时候,当了火头军,本不该给咱刀,郭大帅见咱长得威风凛凛,说咱是个当兵的料,就给了咱这把刀。” “呵,说实话,咱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别说杀人了,就是拔刀咱都不敢,你们也知道咱以前是当和尚的,杀人犯戒啊。” 高台上朱元璋自顾自的说着,就像是在讲故事,只不过故事的主角是他自己。 听着朱元璋说他自己是和尚,杀人犯戒,所有人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若佛家真有杀生证道的话,皇帝现在都得飞升了。 “咱不敢杀,可是战场上,你不杀别人,别人就得杀你,和尚再慈悲也不能任由别人杀啊,所以咱拔刀了!” “拔刀之后,杀人之后,咱心里并不痛快,当天晚上庆功宴后,咱躲在房间里,念了一晚上的往生经和静心咒,超度咱杀的那些人,也超度自己。” “慢慢的咱杀习惯了,也就不怕佛祖怪罪了。” “后来咱也明悟了,佛祖不让咱杀生,但是让咱自救啊,佛祖也是心疼咱这些信徒的。” “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你要想活着就得杀人。” 朱元璋说着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就像咱标儿,跟着宋濂学习教化读论语学四书五经,学礼仪,讲宽厚。” “咱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杀人,一杀人就红眼。” “这时候太子就会替那些罪官求情,本该灭族该为流放,本该剥削功名贬为平头百姓的,留着功名以备后用,可是那些罪人罪官也不念及他的好,河东道遇袭,若不是天佑,咱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了。” “可是咱儿子救了那么多人,还有人要杀他,而要杀他偏生就是那些他救得人。” 朱元璋叹息着。 “人都没有良心,太子救他们,他们都要杀,咱这个杀他们的他们更要杀了。” “大明承平十余年,在咱看来这个世道还是没变,恶人还有,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所以咱觉得,以德服人有时候不如以杀止杀,杀的他们胆寒,杀的他们不敢徇私枉法,不敢祸害百姓,就行了。” “以杀止杀比以德服人简单!” “如果还有人敢忤逆咱,敢杀咱儿子,敢忤逆皇族,敢挑衅皇权,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咱杀的还不够多,还不够狠!”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元璋顿了一下,杀意凛然的扫视了整个朝堂,所有人都感觉一把充满杀意的冷刀从头顶掠过,不敢稍有动作,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 哪怕是杀人如麻的大明武将,此时也感觉到胆战心惊。 朱元璋给他们带来的那种压迫感,好似早就印刻进了骨子里一般。 “咱杀的就是不够!如果够了的话,还有人敢截杀咱的太子吗?” “还有人敢当街截杀咱大明的县男和国公吗?” “李景隆是咱的亲外甥孙!李余也是国公之子,更是咱儿子的救命恩人!” “可是前几日他们就被截杀了!若不是锦衣卫营救的及时,咱的外甥孙就死了,咱儿子的救命恩人就死了!” “所以……咱杀的还不够!” 朱元璋突然一声爆喝,惊的群臣胆寒。 “朴不成!” “老奴在!” 朴不成端着刀,大声应道。 “太子!” 朱元璋紧接着大喝一声。 “儿臣在!” “拔刀!” 第245章 天下在手! 第245章 天下在手! 大明朝,天下人皆知太子朱标宽容仁厚,相比于其他兄弟,太子朱标似乎在武功骑射上并不突出,相反还算得上是老朱家难得的读书人,师从天下公认名儒宋濂。 举孝悌,顺父母,友兄弟,相比于朱元璋杀伐果断,他的书生气太重了。 可是当太子朱标握住父亲的屠刀时,大明群臣震惊的发现,惯于用折扇的太子握刀时,竟然也是那么的毫无违和感,周身似乎布满了杀意。 唰…… 长刀出鞘。 蓝玉仰头看着握刀的朱标,突然身体一颤,他好似看到了正值壮年风华正茂的上位吴王朱元璋! 冯胜、李善长等这些老一辈人也是如此,全都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着朱标。 不知道谁低声呢喃了一声太子爷,群臣竟然不自觉跪在了地上。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朱标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当刀握在手的时候,太子朱标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是学习骑射时候的洒脱,而是一种安全感,一种可以护住自己可以护住百姓护住家人的感觉。 他在想若是从河东道回来的路上,自己已经学会握刀,学会杀人,会不会少死几个护卫。 朱标余毒未消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和父亲一样的坚毅,眼神冷厉的环视群臣,耳边回荡着群臣高呼千岁的声音。 他此时内心很激动,气血上涌,只感觉一股热浪冲上了嗓子眼,让他忍不住想要咳嗽。 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咳嗽,一咳嗽气势就没了。 满朝文武不敢抬头,因为他们知道太子朱标正注视着他们,就像他父亲朱元璋一样盯着他们,好似在看着猎物。 胡维庸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屈辱,他以为自己只会害怕朱元璋,可是现在他震惊的发现,他也变得害怕朱标了。 这种感觉他从没想过会从太子身上感受到,毕竟太子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被儒学教傻的太子,身上根本就没有父亲朱元璋的凛冽之感。 可是当朱标握住刀的一瞬间,胡维庸感觉看到了年轻的皇帝,那种择人而食的目光,让胡维庸感到恐惧。 是刺杀,让这个惯用论语治理天下的儒学太子爷学会握刀吗? 是我逼的吗? 不管是不是我逼的,这种恐惧的感觉我很不喜欢,说不得一切都得提前! 龙椅上的朱元璋笑了。 朱标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二十四年来,他从未对朱标这般满意! 腹有乾坤,饱读诗书,如今杀人刀又在手,一手书一手刀,再加上能臣辅佐,朱元璋可以肯定朱标会成为一个比自己更加优秀的皇帝! 大明会在他的手上更加辉煌! 书是他刻意培养,从小就叫大儒教导的结果,而刀,却是谋逆之臣递给他的,是他救得那些人给他的。 “好!好!好!这才是咱大明朝的太子爷!” 大殿寂静,朱元璋的声音陡然响起,每个人都从他声音里听到了激动和兴奋,那种高兴好似要从心底溢出来,藏都藏不住。 “太子仁德,你们不知感恩,现在咱把刀送给他了!以后他一手捧书,一手握刀,如今坐位东宫,日后代咱执政天下,哪个不服气,就抡刀子。” “看谁还敢欺负咱儿子是个文弱书生!” 朱元璋走向朱标,朴不成悄然退后,朱元璋与朱标于高台并肩站立,俯视着群臣。 “都起来!让咱儿子好好再看看你们这些臣子,记住你们这些人,说不定明日,这早朝上就得少几个人了,君臣一场,虽说走的不光彩,但也算是有了一生的君臣之谊。” 嘶…… 听着朱元璋的话,别说群臣了,就连站在后边的朴不成都觉得心惊胆战的了。 这话几乎是已经明说,今日要杀人了。 群臣浑身一颤,缓缓抬头,看着并肩而立的皇帝和太子,他们恍惚间看到了两座高山又像是看到了两个神明,那种高高在上,那种威严,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反抗的。 胡维庸藏于朝服之下的手紧握着拳头,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与文臣和胡维庸不同的是,武将,尤其是蓝玉这样的太子的铁杆拥护者,看着和朱元璋并肩而立的手握长刀的朱标,只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纳头便拜吾皇万岁万岁…… 以前他们就觉得太子文质彬彬太过柔弱,此时握着刀他们才觉得这才应该是大明储君该有的样子! “你们看好了,这是咱儿子,他生来如他娘一般菩萨心肠,如今咱又赐给他雷霆手段,日后执掌天下,代天巡狩,大明该当永固!”朱元璋喝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为天下贺!为大明贺!” 群臣齐呼。 欢呼声在朱标举起长刀的那一刻,停止了! “带中丞涂节、御史陈宁……罪官上殿!” 朱标话音落下的瞬间,大殿外响起了沉重的脚镣声。 群臣愕然回首,只见昨日还同朝奏事的中丞、御史、给事中等六人,全都面如白纸,眼中带着恐惧,脚上戴着脚镣,犹如行尸走肉般步如大殿。 “谋划袭杀当朝国公、县男……” 这是朱元璋给朱标的一个考验,儿子虽然拿起屠刀了,但是刀上还没染血。 而朱元璋要杀的也不仅仅只有这六个人,还有很多,就等着毛骧递送名单了。 毕竟大明立朝十余年,大树参天,枝繁叶茂…… 朝堂上风声鹤唳,皇帝带着太子大开杀戒。 这事马皇后是知道的。 若是以往朱元璋大开杀戒,马皇后都会拦着一二,能救一个是一个。 但是这次,她不仅不救,昨夜皇帝和她说的时候,她还想拍手叫绝。 袭杀咱的姑爷该死! 袭杀咱的外甥孙该死! 更该死的是,这些袭杀李余和李景隆的人,和袭杀太子的是一伙人。 杀我儿子的更该死! 在这件事上,马皇后和皇帝难得的一致,宁错杀不放过,马皇后心善,但不是愚善。 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些杀生的事情,影响到她的情绪,毕竟今日要出宫去看姑爷。 “奶奶,出宫门了吗?” 马车内朱雄英问马皇后。 “快了,快了,再等一会就到街上了,到街上奶奶给你买糖葫芦。”马皇后笑着刮了朱雄英鼻头一下,“小馋包。” “英儿才不是小馋包,英儿是尿急……” 朱雄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着朱雄英的话,马皇后才发现朱雄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两条小短腿正紧紧夹着。 “是奶奶疏忽了,忘了让你小解了。” 马皇后说着对正在驾车的太监朴无用喊道,“朴无用到哪了?” “回娘娘的话,还没出宫门呢。”外面响起朴无用的声音。 “先停下,英儿要小解。”马皇后道。 “老奴该死,忘了带恭桶……” 朴无用听着,跪在地上。 “少整些没用的,不过是撒泡尿的事,哪那么多讲究。” 马皇后瞪了朴无用一眼,而后牵着朱雄英下车,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池塘。 “英儿,走,奶奶带你小解去。” 朴无用看着将尿撒在池塘里的朱雄英,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紧张的咽了咽唾沫,这也就皇孙,要是旁人敢尿在皇宫的池塘里,还不得治个亵渎皇族的罪名…… 第246章 天底下没有做父母的不是 第246章 天底下没有做父母的不是 外表看起来并不奢华也不气派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驾车的是个面白无须约五十多岁的老人,车内坐着的是奶奶和孙子。 驶出宫门又走了不足百米,人声渐渐多了起来,朱雄英好奇的掀开帘子往外看。 “奶奶好多人啊!” 朱雄英指着外面大喊着,激动的拍着小手,或许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过于兴奋,略显病态的脸上也浮上了一抹红晕。 “这人还不算多,再往前走走,离宫墙再远点,人会更多,吃的玩的耍杂耍的,保管英儿欢喜。”马皇后笑道。 马皇后也是久居深宫,鲜少出宫,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也从心底升起愉悦之情。 “喜欢,英儿喜欢热闹,喜欢吃的玩的。奶奶,听母妃说宫外好多好玩的,不仅有糖葫芦还有糖人呢。”朱雄英趴在窗口一边好奇打量着宫外世界一边说道。 “是啊,你母妃虽然自小和你父皇订婚,长在宫中,但是成婚前,她还是经常可以去你外公家的,那时候你母妃也会经常带宫外的吃食给奶奶。”马皇后说着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是喔,昨日英儿去看母妃,英儿还叫母妃和英儿一起出宫呢,可是母妃说她身体受不得寒。”朱雄英说道。 “嗯,你母妃为了咱朱家受苦了。” 太子妃常氏,是常遇春长女,自小和朱标定亲,长在马皇后身边,和朱标成婚后,就生下了朱雄英,但是在生产时落下了病患。 见不得风寒。 如今为了太子一脉子嗣昌盛冒着生命风险又怀了一胎,估摸着今年冬到日子。 马皇后叹息一声,“你以后要多多孝敬你母后,他为了生你,为了咱老朱家可受了不少苦。” “晓得了奶奶,我回宫的时候给母妃、婶娘(太子侧妃吕氏)还有二弟(吕氏所生朱允炆如今尚不足一岁)一个人带一串糖葫芦。” 朱雄英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说着,顿了一下突然又说道,“就是不给爹爹带!” 看着朱雄英记仇的模样,马皇后忍俊不禁。 “你这小东西还挺记仇的。” “奶奶你这话可不对喔,我这不是记仇,是信守承诺,昨日说不给爹爹带糖葫芦,就不能给他带喔,如果我带了就是不守信之人了。”朱雄英一本正经的狡辩道。 “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就属你聪明。”马皇后佯怒着点了点朱雄英的小脑袋。 一路上朱雄英嘴巴叽喳叽喳说个不停,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让马皇后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哐当…… 爷孙俩在车厢内,正说着话,突然感觉车厢一阵抖动。 “什么事?”马皇后问道。 “回夫人的话,刚才有两个稚童突然从车前穿过,老奴担心伤到人,着急拉了缰绳,惊扰到了夫人,老奴罪该万死。” 听着朴无用的解释,马皇后看了看车外,此时马车已经进了闹事,路上行人如织,街边小贩摆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好不热闹。 “不怪你,这事你做的对,这地拥挤,你驾着马车慢慢走,我带着英儿下车转转,好久没出宫玩过来,今日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马皇后说着话,带着朱雄英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朱雄英就兴奋往前跑,马皇后拉都拉不住。 而随着马皇后和朱雄英下车,隐藏在街道暗处的护卫,快速分散进人群。 “奶奶,竹蜻蜓,您快看竹蜻蜓!” 朱雄英一下车,就看到一个卖小孩玩具的中年汉子,指着他手里的竹蜻蜓就喊了起来。 “哎,那汉子,你这竹蜻蜓怎么卖的?”马皇后拉着朱雄英上前询问。 “这位夫人,竹蜻蜓两个铜板一个。”中年汉子的笑道。 “这么贵啊,两个铜板都可以买个大肉包子了。”马皇后眉头一皱。 “夫人一看您就不是缺吃食的人,两文钱全当给孩子买个高兴了,哄孩子玩呗,您若是买个肉包子,小公子兴许还不稀罕吃呢。这竹蜻蜓就是哄小孩玩的,您若是觉得贵,可以多买几个,多买点话我给您一个便宜半个铜板。”中年汉子憨厚的笑道。 “呵,你这汉子看着憨厚老实,心眼还挺多的,为了省下半个铜板,我还得多花好几个铜板。”马皇后笑道。 被马皇后这么说,憨厚的中年汉子脸一下子就红了,辩解道。 “夫人您误会了,这说法都是我家闺女教给我的,我就是个会点手艺的木匠,家里儿子要娶媳妇,女方家里要大几十两银子的聘礼,我不得已才做这竹蜻蜓出来卖,希望攒点银子给儿子娶媳妇。” 中年汉子感觉到被误解,干脆一股脑的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看他面红耳赤辩解的模样,让马皇后觉得有些好笑。 还真是个老实的汉子。 “那女方家里是做什么的,是嫁女儿还是卖闺女,大几十两银子的聘礼,他家陪嫁什么啊?”马皇后问道。 “陪嫁什么啊, 没嫁妆,那家就没想着以后走亲戚,他家四个女儿,就想着女儿出嫁攒点养老银子。” 中年汉子说着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竟然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要怪就怪我儿子看上人家姑娘,死活要娶人家,也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若是我手里有八十两银子,也不用因为这一个小竹蜻蜓和夫人在这里耍心眼儿了。” 马皇后看着中年汉子眼中尽是愧疚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有这样说的,天底下没有做父母的不是,为儿为女一辈子,咱们当爹娘的可不亏欠他们的。” “只不过这找亲家,可得看清楚了,别到时候成了亲戚反而麻烦不断了。”马皇后若有所思道。 “那不能,那家闺女挺通情达理的,若不是她爹娘拦着,她和我家生子两月前就能办酒席了,谁知临了他爹娘又涨聘礼,不给足银子,就把闺女锁家里。”中年汉子道。 “嗯,闺女好就行。”马皇后笑道,“罢了,家里孩子多,给我拿四个,也不用折省我半个铜板了,八个铜板给你。” “哎,夫人这可不行,刚才都说好的, 一个饶您半个铜板,四个竹蜻蜓就是六个铜板,我家闺女都给我算好了的,不能多少您的。” 第247章 茶楼 第247章 茶楼 “你家闺女竟会数算看来是个才女啊。” 马皇后笑着将汉子推脱回来的两个铜板又塞了回去。 汉子见马皇后如此,也不在推辞,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夫人说笑了,我家闺女可不敢称才女,但是她聪明,脑袋比我和她哥都聪明,虽然没读书过,但是算账从不会差,要不是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抛头露面,就让她出来做买卖了,我家闺女做买卖指定比我强。” 中年汉子说到女儿,一脸的骄傲,好似自家女儿真有好大的本事一般。 马皇后笑道,“那你这闺女还真是了不得,不识字会算数,这将来若是自家真做了买卖,怎么着也是女账房了。” “哈哈,借夫人吉言,我是个木匠,不指望发大财,给儿子讨一房媳妇,给闺女找个老实人家就成。”汉子憨厚道。 “你倒是不贪心,是个有福的人啊。”马皇后笑道。 “谢谢夫人吉言了。”汉子赶忙再次道谢。 马皇后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冲着将马车停好又折返回来的朴无用使了个眼色。 “你忙着,我带着孙儿再逛逛。”马皇后说着就要带着朱雄英走。 可是就在此时刚才一直默默玩竹蜻蜓的朱雄英突然看着中年汉子开口了。 “大叔,你家闺女几岁了啊?” 听着朱雄英这般问,中年汉子也没多想,随口就道,“十二了,再过俩月就到十三岁生辰日了。” 闻言朱雄英黑黢黢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摇头叹息道。 “啊,这么大的了啊,那有点不合适了。” “啊?小公子说啥?”中年汉子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听清朱雄英说的话。 马皇后却是脸一黑,一把拉住朱雄英就离开了这里,这臭小子才几岁就想着找媳妇了! “你这臭小子,胡说啥呢,你才几岁啊。”马皇后牵着朱雄英无奈道。 “奶奶,我见那位大叔人很好,所以想要送他一场富贵啊,这有什么不对吗?”朱雄英仰着头看着马皇后奶声奶气道。 听着朱雄英的话,马皇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想怎么送他富贵啊?”马皇后好笑道。 “给大叔女儿找个好人家啊。”朱雄英认真点头道,“孙儿想大明朝谁家也没咱家好啊,所以就想着让大叔女儿嫁给孙儿,可惜她比我大好多。” 朱雄英说着又重重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大人的模样,让马皇后哭笑不得。 “你这臭小子,你今年才四岁,毛都没长齐就想娶媳妇,你知道媳妇是啥不。” “奶奶,我只是要送给大叔一场富贵而已,别说的那么严肃,媳妇不媳妇的不重要的。”朱雄英手里拿着竹蜻蜓摆了摆手,示意奶奶想岔了。 “呵,你这小机灵鬼,奶奶说不过你。” 马皇后牵着朱雄英,继续往前走。 “有年头没出来了,这街上挺热闹啊。” “奶奶,去那边,那边围着好多人,哇,奶奶那人会喷火!” 朱雄英看着前方耍杂耍的,一下挣脱了马皇后的手,飞快的跑了过去。 “英儿慢点跑,别累着了。 ”马皇后笑着追了上去。 另一边,中年汉子正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将卖竹蜻蜓得到的铜板往钱袋子里放。 “那位夫人真心善,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若是我家闺女真能嫁进夫人家,我陈老三家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汉子,别做梦了,你女儿想嫁给我家小公子,不可能了,喏,这两锭银子给你,你这小玩意我全都买了!” 汉子正嘀嘀咕咕,朴无用公鸭嗓就在耳边响起。 不等汉子说什么,两个五十两一个的大银锭子元宝就砸在了他的手里。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朴无用已经拿起他载货的箩筐,钻进了人群。 “啊……” 半天后,中年汉子才清醒过来,看着手里躺着的两个银锭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夫人万福!” …… 街道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酒楼饭馆小二站在门口吆喝,街边小商贩也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货物。 看着这番热闹的景象,马皇后感觉心情都通畅了许多。 “奶奶,你帮英儿拿着布老虎,英儿拿回家再玩。” 闻言,身上挂了一堆东西的朴无用赶紧上前接过朱雄英手里的布老虎。 “大爷,布老虎老奴给您拿着。” 因为朱雄英是皇长孙,所以宫女太监称呼他为大爷,太子侧妃吕氏生的儿子朱允炆称为二爷。 “朴公公你拿这么多,还拿得下吗?别给我弄丢了啊。”朱雄英道。 其实朱雄英和马皇后手里也拿了不少东西,没办法,朱雄英看啥都稀奇,见啥都想要,是以主仆三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卖了一堆。 “大爷放心,老奴丢了自己也不能丢了大爷的东西。”朴无用立即道。 “行了,别拿着了,一会还得去李善长家。朴无用你把这些玩意、吃食都拿马车上,我和英儿在茶楼歇歇脚。” 马皇后将东西都给朴无用后,带着朱雄英进了旁边的茶楼。 “小二有雅间吗?”马皇后问小二道。 “夫人今日不凑巧,楼上雅间都坐满了,要不您凑活着在大堂里坐会儿。”小二不好意思说道。 马皇后闻言眉头一皱,环视了一圈大堂,见环境尚可,就找了一个空桌子带着朱雄英坐了下来。 很快茶水点心就送上来了。 虽然马皇后将朱雄英教育的很好,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出宫,加之又是小孩子,难免好奇。 坐在椅子上,嘴巴里吃着点心,小脑袋乱转,大眼睛也随着转动,眼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马皇后看着朱雄英高兴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看来以后要经常带着英儿出宫走走,兴许对他的病会有所帮助。 突然一直东张西望的朱雄英,凑到马皇后耳边,低声道。 “奶奶,隔壁那几个读书人在谈论姑父喔。” “谈论你姑父?李余?”马皇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朱雄英说的姑父是李余。 “对喔奶奶,咱们今日出宫不就是去找姑父的吗?”朱雄英道。 第248章 喝茶 第248章 喝茶 听着朱雄英的话,马皇后看了眼旁边闲谈之人,见是对方是四个书生。 谈的内容也确实是李余。 而且四人谈话声音不小,似乎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这正合马皇后之意。 毕竟她出宫来就是为了考察李余,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似乎更具有信服力。 恰巧此时朴无用从外面走进来,马皇后招手将朴无用喊到桌边。 “去那四人的茶钱结了,邀请他们来我这桌子坐坐。”马皇后道。 “夫人,您身份高贵,他们怎配与您同桌而坐。”朴无用立即道。 “哪来的那么多讲究,都出宫了,咱不穿凤袍就是寻常妇人,我叫这四人来有事要问,你别这般啰嗦。”马皇后皱眉道。 “对啊,朴公公,哪那么多事呢,奶奶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了,切莫啰嗦,速速办来。”朱雄英坐在凳子上,双腿悬空晃悠着,仰着小脸装作大人模样。 “听夫人和大爷的话,老奴这就去办。” 朴无用恭敬转身,先找小二交了四个书生的茶点银子,又走到书生桌前,刻意压着公鸭嗓有些沙哑低沉,声音并不算太好听。 “你们四个,我家夫人有话问你们。” 别看朴无用在马皇后面前唯唯诺诺,但是对上平民百姓,他威势还是很足的。 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呢,自己可是皇帝家的奴才。 太监虽然不得干政,但是出了宫门,人人都得孝敬着。 四个书生正说着话,就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头子,而且老头子和他们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友好。 顿时,四人不愿意了。 “你家夫人是谁啊, 她要问我们话,我们就要去?”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书生不屑道。 “她当自己是谁?就是我娘也不能这般命令我。” “什么玩意儿!” …… “放肆!” 见有人羞辱马皇后,朴无用直接叫出了公鸭嗓。 啪! 朴无用下手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在胖书生肥胖的脸上,干枯的手指顿时在鲜红的脸颊上留下五根清手印。 嘶…… 坐着的另外三个书生,没想到面前这无须老者竟然一言不合就开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岂有此理!你竟敢打我!”胖书生顿时气急,轰隆一下站了起来。 刚才坐着还没怎么注意,他这一站起来,竟然比朴无用高出两头绰绰有余。 可是即使面对胖书生身高上的碾压,朴无用气势丝毫不减。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家夫人也是你们能诋毁的, 我家夫人心善,找你们过去回话,你们当感恩戴德,多少人想见我们夫人一面都难,你们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 朴无用冷声说着,说出来的话句句强势,胖书生一时间竟然被吓住了,不敢反驳半句。 “朴无用不得无理,他们若是不想过来,也不强求。”马皇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夫人。” 朴无用躬身应了一声,而后转过身对四人道。 “我们家夫人已经把你们的茶点钱付了,你们跟我过来回话。” 朴无用说完转身回到了马皇后的身后,垂手而立,做出一副随时听令的姿态。 四个书生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四个被朴无用表现出来的气势吓到了。 那种气势可不是一般高门大户家的奴才能散发出来的。 再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夫人,气质温雅随和,处处透着富贵,四人对视一眼,除了胖书生表现的有些不情愿以外,其余三人乖乖的坐到了马皇后的桌子上。 “朴无用倒茶。”马皇后道。 “是夫人!” 朴无用立即充当起倒水小厮的角色,只不过倒茶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好,而且还威胁书生。 “我家夫人问你们什么都要如实回答,若有欺瞒,给你们家中招来祸害,可别怪没提醒你们!”朴无用冷声道。 朴无用的话,让几人面面相觑,心道这老奴也忒过分了,不过是问话而已,至于如此威胁吗? “你这老奴忒是无礼,是你家夫人叫我等前来回话,可不是我们上赶子求来的,你若是担心我们欺瞒你家夫人,又何必将我等胁迫而来!” 胖书生本就有气,此时又被威胁哪里还忍得住。 “朴无用给我滚过来!” 马皇后虽然没听到朴无用对几个书生说了什么,但是书生的反应也大致能猜得出来。 “我找几位小哥说话,你平添什么多嘴,一点分寸都没有,掌嘴!” 见马皇后动怒,朴无用忙告罪一声,“夫人莫气是老奴的不是。” 朴无用也不啰嗦,扬起手啪、啪两巴掌直接扇在脸上,力度竟然比刚才打胖书生的还要大,面白无须的脸上登时起了红手印。 这干净利落的巴掌,让书生们都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夫人,对老奴的威慑力这么大。 也没想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老奴,眨眼间就会被主子惩罚。 胖书生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羞辱自己的老奴对他自己都下这么重的手,顿时心中的那点怨气也消了大半。 “日后再让我知晓你以势压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给几位小哥道歉!”马皇后又道。 朴无用自然不敢违抗,冲着四人长揖一礼,恭声道,“刚才是老奴的不是,还望几位海涵。” 看着朴无用态度如此诚恳,又见夫人如此礼待他们,四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人,有话问来便是,我等若是知晓断然不会不答。” 一个书生忙道。 其余书生也是连连点头。 第249章 他和花魁有故事 第249章 他和花魁有故事? “方才听你们在说李余,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李余可是那李县男?”马皇后温和的开口。 听着马皇后的话,或许是觉得最开始对待马皇后态度不好,所以胖书生抢先开口了。 “夫人所言正是,我们四人刚才谈论的正是李余李县男。” “哦?我听人说那李余向来以武人自居,对于读书做学问从来都不屑一顾,对读书人更是从心底瞧不起,可是我听你们刚才谈及他,似乎言语间多几分恭敬之意。不知这是何故?”马皇后笑道。 “夫人这话可就错了。”胖书生道。 “哦,错在哪里?”马皇后笑道。 “我等读书人人以前对李县男也是颇多误解,如今才幡然醒悟,李县男不是不屑于我等文人为伍,更不是故意看轻我等文人,实在是我们学识不够,入不得他的法眼啊。” “若是我们有李县男三分诗才和气度,学生觉得李县男都会对我等另眼相看的。”胖书生道,“可惜我们不争气啊。” 而随着胖书生话音一落,他身边坐着的书生立即补充道,“赵兄所言也不尽然,李县男才学出众却志不在读书一道,虽然才学惊艳却不外现,若不是昨日滇南学子聚会上,蓝春将费青之流卑鄙手段揭穿,我们尚且不知晓李县男之大才。” “以刘某看来,李县男之所以不和我等读书人为伍,不是不屑,而是因为费青这样的小人从中作梗。” “那费青向来以京城学子领头羊自居,那费青父亲是侍郎,老师是刘三吾,京城学子谁敢得罪他?” “加之涂乐、陈匡安与他沆瀣一气,京城读书场被他们搅和的一团乱。” 刘姓读书人认真分析道。 闻言赵姓胖书生和另外两人也附和点头,“刘兄所言极是,费青之流实属文人蛀虫,而李县男之才,我等也不如。” 马皇后见四个书生对李余如此推崇,不由得又道,“我虽然不常出门,但是也听闻那李余是个憨子,日常殴斗打架习如吃饭饮茶一般简单,更是不看一书不写一字,岂会有大才?” “那李余用一句臭名在外概括,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足以概括其荒唐行径,何来大才之说。” 马皇后笑眯眯的再次提出自己的不解。 马皇后虽然也从皇帝和太子口中知晓李余有大才,但是却知道的并不详细。 “夫人看来你误解李县男了,以前我们也被费青等人蒙蔽,以为李县男是个只会舞枪弄棒的粗鄙武人,可是昨日我们才知道李县男当今是天下奇男子。” “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下马安天下,之前传遍天下的一诗一词根本就不是费青所做,而是李县男三步所做,三步做出一诗一词,曹子建重生也不比不过李县男啊!”赵姓胖书生道。 听着赵姓书生的话,马皇后面露惊讶之色。 三步做出一诗一词,就连马皇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李余真能三步做出一诗一词?”马皇后震惊道。 听着马皇后这么问,刘姓书生脸上顿时露出崇拜之色,不等赵姓胖书生开口,已然抢先道。 “李县男之才,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诗一词出来,足以扫除大明诗坛颓废之状。” “虽然诗、词被费青之流用李代桃僵之法按在了费青头上,但是却也为诗、词的传播提供了便利,如今天下文人皆读《忆大都》和《初见词》。” 刘姓书生说着摇头晃脑的开始喃喃吟诵一诗一词,马皇后听后也是不由得心中拍手称赞。 “若是那李余真能三步之内做出这等一诗一词,当真算的上是精彩艳艳,诗才比曹子建也不逞多让,甚至更高。” 马皇后说完又补充道。 “不过就怕这一诗一词是那李余早就做好,假装三步做出。” “不!绝无可能!夫人是不知道那日的情形。那日在三仙居是费青、涂乐之流故意设的局,想要以文斗的形式彻底坏了李县男的名声,所以诗词的文题都是临时想出来的, 而且费青想出来的,李县男总不会未卜先知事先做好准备。”赵姓胖书生立即反驳道。 “哦,那李余当真是有大才了!”马皇后说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自家女婿这般优秀,自己这个做丈母娘的心中自然高兴。 难怪崇宁那丫头能看上李余,想必那丫头也早就知道李余有如此诗才了。 只不过还不等马皇后多高兴几分,就听赵胖书生继续道,“不过,那日诗会上最让人津津乐道不是一诗一词,而是李县男和鱼花魁的故事。” 随着昨日蓝春在滇南学子聚会上将费青三人的遮羞布全部撕开,三仙居诗会的真相天下大白了。 “什么?那李余还和花魁有牵扯?”马皇后顿时脸色一变。 “哈哈,何止是有牵连,鱼花魁还主动投怀送抱呢!” 赵姓书生笑道。 “若不是费青之流胡乱造谣,隐瞒真相,鱼花魁和李县男的故事理应成为一桩美谈。” “哈哈,确实是一桩美谈。” 书生们说起花魁和李余的故事,纷纷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起兴。 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马皇后脸色的变化。 马皇后脸色阴沉的听着四个书生好似窃窃私语的高声谈论,他们似乎觉得李余和花魁有染是件极其光荣的事情。 呵! 这就是文人,风流书生吗? 和花魁眉来眼去,有什么不可,更显风流啊! 可是别人行,我大明的驸马不行! 惯于察言观色的朴无用自然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眉头一皱,心道这几个书生当真是没眼力见,没见我家主子不高兴了,还在那里谈个屁! “奶奶,花魁是什么啊?好像姑父和花魁还有故事呢,是啥故事啊?姑父做的那一诗一词是为那个花魁做的吗?”朱雄英凑到马皇后身边问道。 “哼!若是他当真和花魁有什么风流韵事,莫说娶你三姑,就是他再提及你三姑,都是侮辱了皇家,奶奶都会拔了他的舌头!”马皇后冷声道。 第250章 这样的李余 第250章 这样的李余?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雄英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的小舌头也跟着遭殃。 他有点不明白,为啥奶奶听到姑父和花魁的故事就生气,自己看那四个书生说的挺开心的,他能感受到那四个书生是真心崇拜姑父的。 “传闻曾经有人一掷千金只为与鱼幼娘吃一顿晚饭,鱼幼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呸!他那是要和鱼幼娘吃饭吗?他差那一顿饭吗?他是馋她的身子!下贱!” “自古才子佳人都是美谈,鱼花魁受费青之流蛊惑,想要陷害李县男名声,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坑到李县男,反而把鱼花魁搭进去了。” “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天李县男就将鱼花魁收入麾下,当天就入驻李县男家里了。” “嗯?这话你听谁说的?” “鱼幼娘亲口说的啊,你没去直播商会看直播吗?昨日费青之流被整之后,很多人去直播商会求证,鱼花魁直播的时候说的,她赎身当天就住进韩国公府了。” 才子佳人话本小说一般的故事,书生最是喜欢了,谈到鱼幼娘和李余四个书生就像是忘了马皇后一般,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朴无用是知晓马皇后出宫是为了考察李余的,见四个书生喋喋不休说着李余和花魁的事,朴无用紧盯着马皇后的表情,眼看着马皇后就要勃然大怒,忙打断了四个书生的谈话。 “哼!刚才听你们所言,还以为那李余是什么天纵奇才,原来也是好色之徒,堂堂国公之子,竟然和青楼女子牵扯不清,实在是有辱门楣!”朴无用冷哼一声,公鸭嗓低沉的说道。 “有辱门楣,不知此话怎讲?” 刘姓书生闻言一脸疑惑的看着朴无用,其余书生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朴无用,不知道李县男劝青楼女子从良为什么就有辱门楣了? “就是啊,应该是光耀门楣了。毕竟这个时代能劝青楼女子从良的人不多,成功的也是极少的。”赵姓胖书生也道。 “和青楼女子牵扯不清,还让她住进自己家里,这李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马皇后接话道。 听着马皇后的话,四个书生面面相觑起来,心道我们是不是表达有误,夫人看起来很生气,似乎想到了一些刺激的剧情。 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刚才谈论的时候,表情太过猥锁? 四个书生心中不由得全都升起一个疑问:我们谈李余拯救鱼花魁的时候表情猥锁吗? “夫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刘姓书生试探的问道。 “是啊,夫人,李县男可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再世也不一定能再次坐怀不乱。”赵姓书生也帮着解释道。 “坐怀不乱?他不是都把花魁叫到家里去了吗?”马皇后冷声反问道。 “是啊,这又有什么呢?”刘姓书生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对啊,这又有什么呢?”赵姓书生也是一脸理直气壮。 “呵,枉你们也是读圣贤书的学子,那李余让青楼女子进家门,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可笑!”马皇后气道。 “夫人,若是花魁进了别人的家门,我们或许会怀疑那人会对花魁做什么事情,但是鱼花魁进李县男家里,那断然是不会有事的!”刘姓书生笑道。 “夫人你想岔了,也看轻李县男了,那鱼幼娘虽然也算得上是姿色绝美,但是李县男可看不上他,李县男品行高洁,追求的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一成不变的真情,岂会对青楼女子动心。”赵姓书生道。 “况且谁都知晓李县男钟情于崇宁公主,甚至据说那首《初见词》就是李县男为崇宁公主所做。” 嗯? 咋回事? 这些书生对李余这么有信心? 李余对我家崇宁这么忠贞不渝,这么痴情的吗? 竟然还会为崇宁做初见词? 如果这样的话,李余对崇宁还真的是痴心一片! 只不过这鱼花魁又是怎么回事? 第251章 品德高洁李县男 第251章 品德高洁李县男 “若是陛下真的赐婚李县男和崇宁公主,他日定会成为一段美谈!” 赵姓书生感慨道,“不知道让李县男魂牵梦萦坐怀不乱的崇宁公主到底是个怎样温柔美丽的人。” “那还用说嘛,没听人说嘛,崇宁公主有倾城之姿,岂是青楼花魁比得上的。”刘姓书生接话道。 “道听途说了,以讹传讹罢了,谁真见过公主?”赵姓书生冷哼一声道。 “你们说的花魁住进韩国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皇后皱着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话题重新拉回到正题上。 “夫人,李县男为和鱼幼娘赎身的事情,更能证明李县男品之高尚!” 赵姓书生面色激动道,就像是后世某些脑残粉为爱豆打call时的表情,肥胖的脸上满是潮红。 “呵,不仅和青楼女子牵扯不清,还为她赎身,听你们所言那鱼幼娘还是青楼花魁,为她赎身得不少银子!”马皇后讥笑道。 赵姓书生此时正沉浸在对李余的极度崇拜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到马皇后语气中的不满。 “据那青楼老鸨说李县男为鱼花魁赎身花了五万两银子,不过我们找专业人士估算过,估计也就一两万两银子,那老鸨明显是哄抬物价,估计还想着等下一个冤大头给下一个花魁赎身以此大赚一笔呢。”赵姓书生说道。 嘶… 听着赵姓书生的话,马皇后倒吸一口凉气,五万两银子,哪怕只是一两万两银子也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寻常人家娶媳妇,大几十两的聘礼都是顶天了。 一两万两银子为花魁赎身,李余还真是大手笔啊! “哼!那老鸨也是想瞎了心,这哄抬物价的钱她挣起也不觉得心虚!”刘姓书生冷哼道。 “那李余也是好大的手臂,万两白银就这么出了,花这么多银子,他不享用鱼幼娘,我却是不信!”马皇后冷声道。 “夫人,这就是李县男的高洁之处!”赵姓书生笑道。 “高洁?和青楼女子牵扯不清,花高价为其赎身,这样的人和高洁沾不上半两银子的关系。”马皇后冷声道,言语中已经多了几分不耐,似乎是不再想听李余的事情了。 “夫人你说天下事最难是啥?”赵姓书生反问道。 “天下难事许多,莫说最难之事,就是一般事情,如寻常人家娶妻,若是女方家要高价彩礼,都会逼的一家人缩进裤腰带过日子,会逼的老实汉子变得奸猾。”马皇后皱眉,不明白胖书生为何这样问。 “夫人有所不知,在我等读书人看来,世间最难之事莫过于劝青楼女子从良,拉良家人妇下水。”赵姓书生笑道。 “嗯?” 闻言马皇后眉头一皱。 “大胆!敢在夫人面前口不择言,掌嘴!” 朴无用公鸭嗓立即响了起来。 陡然再次听到朴无用的尖叫声,几个书生都被吓了一跳,赵姓书生更是肥肉一颤,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这老头下手狠,再来一巴掌自己这张胖脸非得肿出血不可。 而看着暴怒的朴无用,再看看马皇后有些不悦的脸色,赵姓书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了。 这话虽然没错,但是对儒雅随和的夫人说,却是大大的不妥。 “夫人息怒,是晚生口不择言, 冲撞了夫人。”赵姓书生忙道歉。 “赵兄无心之言,还望夫人海涵。”刘姓书生也忙替赵姓书生辩解。 “夫人赵兄也是为回答夫人问题,冲撞到夫人,夫人切莫责怪。” 另外两个书生也是帮着说话。 马皇后闻言冲着朴无用摆摆手,“退下!他也是无心之言,说到底也是为了解答我的问题。” “是,夫人!” 朴无用阴冷的眼神瞪了胖书生一眼,继而重新退回到了马皇后身后位置。 “切莫多费口舌,直言那李余和鱼幼娘到底如何了。”马皇后皱眉重新看向赵书生。 “是,是,夫人且听我说来。” 赵书生闻言也不敢再口无遮拦了,缓缓说出了实情。 随着赵书生的话,马皇后紧皱的眉头一点点展开了。 “这么说那李余替鱼幼娘赎身也是打好了算盘,虽然不贪图美色,但也是另有所图,谈不上品行高洁。”马皇后道。 “夫人此话差异,李县男替鱼幼娘赎身,已经是给了她自由之身,直播商会更是给了鱼幼娘一个谋生手段,可以说李县男是鱼幼娘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至于鱼幼娘做主播,商会分成,这本就是合理合法合乎天理的事情。” “况且李县男主播商会的主播也并非非得用鱼幼娘,与其花费数万白银为她赎身,还不如直接培养一个新人,想必也花不了那么多银子。” “李县男品德之高洁,非是我等读书人能比得上的。我们之前误解了他,日后我们断然不会再肆意揣度李县男了!” 见自己不过是说了李余一句不是,就引得四个书生群起为李余辨驳,马皇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大明朝武人、文人互相看不对眼,而李余竟然以武人身份,引得读书人对他如此维护,其能力可见一斑。 这让马皇后对李余更加好奇了。 从齐王朱榑口中,李余是个憨子,行为极其恶劣。 皇帝和太子口中,李余虽有大才,但是胆大包天,行为荒诞。 寻常探听之中,李余打架殴斗,憨话连篇,行为无状。 崇宁公主口中,李余……算了女为悦己者容,陷进去的女人哪怕男人是头猪她也欢喜。 如今在四个书生口中竟然又得到不一样的评价,品德高尚! 马皇后皱眉想着,心中对李余的兴趣更加浓厚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自己这个“好女婿”了。 第252章 丈母娘去见女婿 第252章 丈母娘去见女婿 “这位夫人,我等看你一直在打听李县男的事情,可是和李县男有旧?”赵姓胖书生好奇的问道。 其实几个书生在之前就察觉到了马皇后向他们探听李余,似乎并不只是闲聊好奇那么简单。 甚至他们怀疑眼前这位儒雅随和的夫人其实和李余有仇。 不然为啥这位夫人一直在挑刺? 马皇后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倒是家中夫君和他父李善长有旧,今日却也是想去韩国公府见识一下这位大明朝最年轻的爵爷。” 听着马皇后的话,四个书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之色。 难怪这位夫人看起来如此气度不凡,家中竟然和韩国公府有旧,那定然也是门楣不低的高门大户了。 这么说来,那个老奴那么嚣张也是理所应当的,高门大户家的老奴,脾气大些也正常。 见目的已经达到,马皇后也不想再多言,冲拍朴无用吩咐道。 “去把茶钱结了。” 转而起身对着四个书生道,“你们且在此饮茶,我还要带着孙儿出去买些玩闹之物。” 见状四个书生赶紧起身,冲着马皇后行礼,“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 马皇后离开茶楼,牵着朱雄英,就到了朴无用停车的地方,爷孙两人坐进马车后,朴无用赶着马车往韩国公府赶去。 李余今日又睡懒觉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若不是神出鬼没黄文像只耗子一样在他耳边喊他起床,他还不会醒。 啪! 察觉到耗子啃自己耳朵,李余本能的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接着睁开眼就看到黄文捂着脸一脸委屈巴巴的站在床边。 “嗯?黄文你怎么在这,老鼠呢?”李余奇怪的看着黄文问道。 “没有老鼠啊。”黄文弱弱的说道。 “卧槽!” 听着黄文的声音,李余直接爆了句粗口,他娘的这口音这音色和刚才咬自己耳朵的老鼠很像! “黄文你是个娘们吗?说话怎么这么柔弱,我还以为刚才是老鼠在我耳根子上叫呢。”李余无奈的看着黄文。 “所以您就打了我一巴掌?”黄文幽怨的看着李余。 “呃……” 李余有些无奈的摊手道,“本公子惯于睡梦中扇人,以后不用你叫我起床了。” “是,公子。” 黄文满腹委屈,只感觉自己的一心一意服侍少爷,真心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 “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起床。” 李余打着哈欠对着黄文吩咐道,可是哈欠刚打了一半,手臂刚伸展开,嘴巴都没闭起来,突然惊呼一声,利用屁股的弹力就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黄文!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余震惊的发现,黄文这小子竟然进了自己的卧房,而且还是在自己熟睡的时候,除了毛骧以外怎么还能有人能悄无声息溜进自己的房间呢! 太危险了! 若是鱼幼娘掌握了这项技术,我贞洁难以保全啊! 听着李余的话,黄文更加委屈了,“少爷,昨日我在房间打扫,您急匆匆进来,反手就锁上了房门,而后就自己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我怕打扰到您,就没敢走……” 黄文也很委屈啊,被关了一晚上,连晚饭都没吃呢。 本想着少爷早起后,自己可以去吃早餐,可是没想到少爷又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扛不住了也不会主动叫醒少爷,也就不会挨那一巴掌了。 “哦,这样啊,你就是太安静了,这性子哎,下次我关门时候注意点。”李余摆了摆手,示意黄文可以走了。 黄文走了,李余穿好衣服,往空荡荡的桌子上撒了一眼,他知道肯定是毛骧钻进来把图纸都拿走了。 至于黄文,自己发现不了,毛骧肯定能发现,毛骧进门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打晕黄文。 想着刚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黄文,李余觉得这孩子属实是可怜。 李余洗漱完毕,就往后院走去。 昨日将袁容拉去比试,袁容着实给自己长了脸,自己去夸奖他几句,也是应当的! 吱呀…… 李余推门而入,就看到袁容此时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伏案疾书,李余看了一眼,发现袁容在作时文。 看着袁容的几乎一气呵成的文章,李余暗自点头。 这袁容莫说是在大明朝了,就是放在后世高考人数动则千万的全民高考时代,按照袁容这个拼命三郎的学习钻研方法,也能脱颖而出。 袁容看到投放在白纸上的阴影,抬起头就看到了李余,顿时恭敬道。 “恩师,您来了。” “嗯,昨日做的不错,为师很是欣慰。”李余拍着袁容的肩膀夸奖道。 “能为恩师效劳,是学生的本分。”袁容恭敬道。 “嗯,好好学习,为师等着你一月后,科举夺魁,名满天下!”李余笑道。 “学生一定不负恩师所望!”袁容立即道。 “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李余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同时心中默默补上一句,一定要考中状元,不然老师的宝贝可就被嘎了啊! “李余!” 就在李余还要以恩师的身份,继续勉励袁容的时候,李景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李余疑惑的看向李景隆,看着李景隆急匆匆经的模样,调侃道,“你这是咋了,被狗撵了?” “比被狗撵还十万火急!去隔壁我房间里说!” 李景隆拽着李余就往隔壁去。 因为李景隆白天要盯着李余学习,所以他白天一般都在隔壁房间休息,晚上才会回家伺弄老婆。 “怎么了?”李余坐下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隔夜茶。 “你昨日让袁容去替你比试,你为何不先和我商量一下?”李景隆无奈的看着李余。 “这有啥好商量的,不过是让袁容去教训教训费青那几个草包一下。”李余无所谓道。 “你和我商量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袁容去的!”李景隆气道。 “为啥?”李余奇怪的问道。 “为啥?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袁容是你的学生了!”李景隆道。 “那又怎么样呢?袁容大才京城已经是路人皆知了,难不成还真有不开眼的有人拿我这个老师毁他风评?哼!好说歹说老子现在也是大明最年轻的实封县男,谁敢鄙视我?”李余冷笑道。 “你呀,确实没人敢拿你的身份说事,可是凌汉,凌铁头那里你怎么说?你怎么和他交代!他可是一直以为袁容的恩师是以为名不经传的大儒呢!” “昨日凌汉派人砸我家大门,我都没敢开啊!”李景隆道。 “呵,倒是把那老头给忘了,不过问题不大,憨子这名头已经是昨日黄花了,如今我可是大明最年轻的县男,他不给我面子也得给皇帝和太子面子?”李余满不在乎道。 “那老头认死理,他认定了我们骗他,当然他最难以忍受的是,他看重的后生竟然是你的学生!”李景隆道。 李余:…… 第253章 我爹的旧相识 第253章 我爹的旧相识? “凌铁头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能把之前为袁容造的声势收回来?”李余不屑道。 “收回来倒是不一定,再说也收不回来,只不过凌汉会觉得自己被骗了,肯定会大闹一场。” “昨日他砸我家门我,我连门都没敢开,那老头子骂的别提多难听了。”李景隆无奈道。 “呵,你一个堂堂的世袭国公,竟然还怕他?你不是皇帝的亲外甥孙吗?” 李余踢了踢李景隆拄着的拐杖,好笑道,“你伤都没好,就跑我这儿来了,你得多害怕那老头啊。” “我怕什么?我会怕他?我是看他是个老头子,担心家中护院伤了他,毕竟他岁数大了,推一下就能骨折,我可不愿意落个欺负老头的名声。”李景隆狡辩道。 “你就嘴硬,我看你是怕了他了。”李余不留情面的揭穿李景隆。 “我怕不怕他你不用管,总之,我知道他今日肯定会找你麻烦的。”李景隆幸灾乐祸的看着李余。 “找我麻烦,凭什么?我吃他的还是喝他的了?”李余不屑道。 “他为什么找你麻烦你还不知道吗?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凌汉袁容是你的学生,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今日一早让家中管家去找凌汉家门房,他说昨日凌汉回家后,在书房摔桌子砸板凳的跳脚骂你,指名道姓的骂你误人子弟。”李景隆道。 “呵,这老家伙还真会给我按帽子,他这是觉得我这憨子突然成了袁容的老师,他心里不舒服了,在他看来我就是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纨绔……觉得被欺骗了,不平衡,就让他来找我呗,刚好我有桩买卖要和他谈呢。”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景隆震惊的看着李余。 “你疯了,你要和督察院左都御史做生意?你难道不知道朝廷官员不得与民争利不得从商的法令吗?你做生意竟然做到凌汉头上了,你不怕今日你找他做生意,明日他就告你御状,把你裤岔子都罚掉?” “呵,他又不是王八蛋,有钱为啥不赚?”李余道。 “啥意思?凌汉是不是王八蛋和钱有啥关系?”李景隆反问道。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李景隆懒得管李余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怼道,“凌铁头若真是王八蛋那也是铁的,砸你头上你头破血流,他好蛋无损。” “卧槽!你从哪学的这些词!”李余举着拐杖敲了下李景隆的屁股。 那里之前遇袭的时候被插了不止一箭。 嗷…… 李景隆登时惨叫起来。 …… 另一边,朴无用驾驶着马车,也已经到了韩国公府外。 “夫人到了。”朴无用恭敬道。 皇后、皇长孙出宫,看似只跟着老太监朴无用一人,其实暗地里不知道多少护卫相随。 “朴无用我记得洪武元年的时候,你还在陛下身边当差,那时候没少往宫外大臣家跑,我看你驾车来李善长家也是轻车熟路,想必来了不少次。”马皇后将朱雄英抱下马车。 “夫人观察入微,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当时韩国公总掌中书省,陛下经常让老奴半夜宣纸让韩国公进宫商量事宜,是以对韩国公府,老奴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朴无用如实道。 “哦?可曾见过李余?”马皇后笑道。 “不曾,而且即使见过老奴恐怕也不记得了,洪武元年的时候李县男也只是一稚童,如今无论是性情还是相貌都大有变化了。”朴无用道。 “嗯,确实如此。”马皇后说着摆摆手对朴无用道,“我去叫门,让无关人等都退下,在大明朝的国公府安全还是不用担心的。” 朴无用恭敬应了一声,而后做了一个散去的手势,那些提着东西,担着货物乔庄的护卫散去,隐藏在暗处的护卫也悄然藏身不再露头。 哒哒…… 马皇后轻轻拍了两下门环。 “有人在家吗?” 嘎吱…… 嘎吱一声,大门打开,黄文有些怯懦的脸露出了出来。 “这位夫人您找谁?” “我与李善长是旧识,今日特来探望。”马皇后笑道。 “您是来找老爷的啊,老爷上早朝去了,不在家中。” 黄文说话声音很小,马皇后侧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黄文的话。 笑道,“无妨,我在家中等他便可。” “这样啊,我去禀报少爷,您在此处稍等。” 黄文说着将马皇后引进大门。 “你家少爷?莫非是那位李县男?”马皇后不动声色道。 “正是。家中主母仙逝多年,老爷不在,管家出门办差去了,大公子、二公子不在家,所以家中只三少爷做主。” 听着黄文一五一十的将家中情形说出,马皇后有些无语,心道说的这么详细,也不知道李善长家遭过几次贼。 “那就多谢小哥了。”马皇后道。 “嗯,夫人稍等。” 黄文说完转身往后院跑去。 “少爷!少爷!外面来了位夫人,说是找老爷的!” 李余正和李景隆说着话,黄文就急匆匆跑了进来。 “夫人,什么夫人?”李余问道。 “就是夫人啊,说是老爷的旧识,今天特意来看望老爷的。”黄文道。 闻言李余愣了一下道,“我爹的旧相识?” 第254章 丈母娘登门 第254章 丈母娘登门 听着黄文的话,李景隆眼中立即出现了浓浓的八卦之火,甚至肥胖的脸上都挂上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李余不会是你爹的老情人找上门了?”李景隆调侃道。 李余瞪了李景隆一眼,懒得理会这小子。 李善长不好女色,也没有什么不堪的爱好,若是李善长真有什么老情人、小情人啥的李余肯定早就知道了。 毕竟之前他为了挖掘李善长的猛料,连圈屁之刑那样无耻、偏门、毫无人性的刑罚都想得出来,而即使那样都没挖出太有价值的猛料。 至于今日上门来的妇人,那只能说是确实是老爹旧相识。 “你是回家,还是在这里等我?”李余看着李景隆问道。 “当然是在这等着了,凌铁头的事你得给出个章程来啊!” 李景隆说着脸上带着几分坏笑道,“我还得看看你爹的老相好呢!你母亲仙逝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你爹什么风流韵事,今日难得遇上,我怎么可能放过。” “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拐杖扔了!”李余气道,“黄文,前边带路!” …… “这李善长倒不是个乐于享受的人,家里也没什么小桥流水的景致,若不是大门上挂着韩国公府的牌匾,别人还以为这就是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宅院呢,三进的院子,不招摇,倒也敞亮。” 马皇后在院子里闲逛,朴无用紧随着她,眼睛还时不时盯着好奇宝宝朱雄英。 这会皇长孙朱雄英正坐在一棵树下,一边吃着从街上买来的吃食,一边不停扭动着脑袋转动着眼睛好奇的打量了着陌生的宅院,看啥啥稀奇。 “韩国公素来素朴,家中不喜奢华之物,老奴以前来的时候,记得后院有个鱼塘,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朴无用道。 “嗯,这李善长辅佐陛下于微末,这么多年却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马皇后点头道。 马皇后见院中有一张石桌,笑了笑便迈步过去。 “许久没走动了,带着英儿逛了大半天,又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这腿都快要断了,在这歇歇脚。” 见状,朴无用赶紧一边用袖子将石凳上的灰尘扫净,一边抱怨道,“这下人也忒没眼力见儿,就让夫人在这里等着,也知道引去客堂休息,泡一壶茶。” “无妨,是咱们不请自来,况且他们也不认识我。”马皇后道。 “若是韩国公家以前那个管家在,兴许能认出夫人,今日那少年看着小,指定没见过夫人。”朴无用道。 “这样岂不是更好?”马皇后道。 他们这里正说着,就听到后院传来了脚步声。 马皇后循声转过视线。 最先出现的是之前给自己开门的老实的仆人。 之见老实仆人一边走一边冲着身后叮嘱道,“少爷您看着点,这块路不平,您拄着拐别摔到了。” 随着开门仆人进入视线,大约过了两息时间,就看到一个一个少年,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过来。 少年打扮的并不出奇,只穿了灰府绸缎的上衣,月白色的夹裤,脚蹬着一双寻常的千层黑布鞋,虽然不奢华,但是纤尘不染,干净利落,眉宇间更是有几分少年人的洒脱,马皇后都不由得要喊出一声好卖相! “还真是俊俏的儿郎,难怪崇宁那丫头一眼就看上了,就这副皮囊,若不是韩国公府门太高,估计媒婆都能把他家门槛踏平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一家有个俊俏的公子哥,也能引来金凤凰。”马皇后笑着轻声对朴无用道。 “夫人,崇宁公主看上不是相貌,而是李少爷的才华。”朴无用替崇宁辩解一句道。 “那也得他真有才华才是,咱们从外面听来的终究是道听途书做不得真。”马皇后轻笑一声,“你也别替崇宁那丫头遮掩,我看那丫头第一眼还就是看上这小子的皮囊了。” 马皇后打量李余的时候,李余也在打量着她。 雍容华贵,一身气质远非寻常富贵人家的妇人能比,看一眼就让人有种从心底升腾起来的亲切感。 这位夫人是位真正的贵人,最起码也得是国公夫人一个级别的。 京城国公好几位,就是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夫人? “夫人请屋里坐。”李余笑道。 “不用,院子里就挺好,沏壶茶就好。”马皇后笑着,冲着李余道,“今日冒昧登门,做了恶客,还望小公子见谅。” “夫人说笑了,您是父亲的旧友,是李余长辈,未能出门原迎,已经是怠慢了贵客。”李余道。 李余说着话坐到了马皇后的对面,朴无用见状眉头一皱,就要出声,却被马皇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不过即使如此,朴无用还是用杀人般的眼神狠狠瞪了李余一眼,弄的李余有些无语,特么的在我家我坐一下都不行? 即使你家夫人是国公夫人,也不能这么霸道! “家父早朝未归,夫人找我父是有事情?”李余对着马皇后彬彬有礼的说道。 “没有,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父亲,而是来看看大明立朝以来最年轻的爵爷。”马皇后笑道。 “夫人说笑了,只是走了运气,恰巧救了太子爷而已。”李余谦虚道。 听着李余谦虚的话,看着李余进退有据的说辞,马皇后心中暗自点头。 看来皇帝和太子对李余有偏见啊,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形式鲁莽之辈,这不是挺有礼貌的嘛,怎么会冲撞到我呢。 其实李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眼前这个妇人,就觉得心神安定,尤其是看到她和煦的笑,更是让自己如沐春风。 总之,李余觉得面对这样温柔和蔼可亲的贵妇人,谁都会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她给人的感觉不是畏惧,而是亲近,温热,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李余觉得自己或许是被皇帝坑太多了,突然看到一个面相如此温和的妇人,心中就没来由的想要亲近,而且这个妇人的笑,也让他觉得亲近。 “你倒是谦虚,全然不像外界传闻那般不堪。”马皇后笑道。 “哦?夫人打听过我?”李余诧异道。 “打听过,好几种说法,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所以今日特意登门求证。”马皇后道。 “夫人为何对李余这般上心?李余是何样的人,对夫人有影响吗?”李余奇怪道。 听着李余的话,马皇后轻笑一声,正要解释,就听到急促的拐杖发出的哒哒声。 紧接着就听到了李景隆略带调侃的声音。 “哈哈,李余见到韩国公的老情人了吗?你可别威胁人家,说不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呢……哈哈……嗝……” 李景隆哈哈大笑着拄着拐杖走进前院,可是当他话说到最后,就看到了…… 马皇后…… 卧槽!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 舅姥爷你可得救我命啊! 第255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255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噗通…… 李景隆心里一慌,脚下一软,拐杖掉了,肥胖的身体直接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了算了! 索性直接将脸“拍”在了地上,装死。 “朴无用!” 马皇后虽然心善,但是也受不了被人这般羞辱,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外甥孙! 李景隆这傻孙子,陛下就是太宠他了! “老奴,在!” “把李景隆那厮给我架过来!”马皇后怒道。 “是,夫人!” 朴无用也不客气,走到李景隆身前,一手就拽起了李景隆的手臂,也不见他怎么用力,李景隆二百斤的身体硬生生被他给拽了起来。 看的李余眉头直跳,这个面白无须看起来像太监一样的老头,是个高手啊! 而更让李余心惊的是,眼前这个妇人竟然认识李景隆,而且似乎根本就不把李景隆这个世袭的曹国公外加皇帝的亲外甥孙放在眼里。 “夫人认识曹国公?”李余问道。 马皇后不回答,而是看着被朴无用拽着还装死的李景隆,冷哼道。 “李景隆你认识我吗?” “那个,那个,皇……呃……夫人,景隆知道错了,景隆不知道是您来了啊。”李景隆惊恐的看着马皇后道。 “不知道是我来了?若是其他妇人就任由你羞辱?她们的名节就不重要了?”马皇后冷声质问道。 噗通…… 李景隆一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看着马皇后,“夫人,景隆知错了,冲撞了夫人,都是晚辈的错,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哼!气坏身子?我气坏了身子又能怎么样?!你爹娘走得早,这么多年你自在惯了,越发的没了分寸,刚好我也有日子没见你了,今儿个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朴无用!” “老奴在!”朴无用立即应声。 “把他带去后院,和他好好讲讲规矩!”马皇后气道。 “夫人,曹国公身上还有伤,您看这分寸……”朴无用试探道。 朴无用可是知道李景隆身份的,这可是皇帝亲外甥孙,是真正的血亲,虽然他气李景隆冲撞了马皇后,但是李景隆毕竟是皇家的亲戚啊。 万一真打出问题,自己这个太监可落不了好。 “还怕把他打死啊?我看他身上这伤好的差不多了,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人。他爹不好好管他,我这个做长辈的若是再不管,将来不知道会闯出啥大祸呢!” 马皇后说着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朴无用赶紧把李景隆带下去,朴无用识趣的提着李景隆往后院走去。 李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番操作,心中愈发好奇眼前这位夫人到底是谁了。 能随便打李景隆,还是李景隆的长辈,这夫家最起码得是和自己父亲李善长一个辈分且德高望重的国公爷了,不然也不敢打李景隆啊。 看来自己在夫人面前一直放低姿态是对的了。 正在李余猜测眼前这位夫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奶娃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妇人跟前。 “奶奶,奶奶,那个胖胖的大人就是我大表哥吗?”朱雄英仰着头奶声奶气的问道。 “嗯,他就是你那不靠谱的表哥,若是你表叔还活着,兴许他还不至于这么放荡,今儿个奶奶就替你表叔好好教训教训他!”马皇后把朱雄英抱到了腿上。 “哈哈,大表哥真胖!”朱雄英拍手笑道。 听着李景隆这么大个人,竟然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奶娃喊表哥,李余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 很快李余就意识到了不对! 李景隆除了他娘那边的亲戚以外,就只剩下皇帝陛下这边的亲戚了。 而他娘那边的亲戚全都指着李景隆这个国公生活呢,自然不敢对李景隆那般随意的颐指气使,更不敢打骂李景隆了。 咕咚…… 李余咕咚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而后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马皇后…… 他奶奶的…… 眼前这个妇人不会是大名鼎鼎的马秀英马皇后! 那他怀里这个三四岁大略显病态的小大人,莫非就是朱标的长子,皇帝的嫡长孙,朱雄英? 第256章 给皇后娘娘上眼药 第256章 给皇后娘娘上眼药 “奶奶不气,不气喔,表哥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奶奶操心,确实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一下,等英儿长大了替奶奶出气!” 朱雄英小大人一样安慰着马皇后。 “我们家英儿最乖了,都听英儿的,奶奶不气,等英儿长大了替奶奶报仇。”马皇后笑着刮了下朱雄英的鼻头,“你这个小大人,还知道替奶奶出气了。” 没跑了! 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绝对是马皇后了! 英儿不就是大明历史上那位早夭的皇长孙朱雄英?! 凑! 李景隆那死胖子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你特么的口花花皇后娘娘,也就是马皇后素来宽厚,若是这事让皇帝知道了,少说也得把你这外甥孙打成亲孙子! 不过,马皇后突然来我家做什么? 找老爹叙旧? 算起来马皇后和老爹也算是旧识,毕竟在皇帝还仅仅是个上位的时候,老爹就是军师了。 找老爹叙旧,根本不可能! 那就是…… 皇后娘娘刚才说是特意来看看我这个大明朝最年轻的爵爷的。 嘶…… 联想到昨日把人家闺女拉进车厢,李余身体陡然间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里李余心虚的偷看了马皇后一眼,见马皇后注意力全在朱雄英身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马皇后还不算太生气,不然也不会带着大孙子一起来了。 毕竟砍头这种事,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自己这条狗命还是稳的。 “咳咳,夫人,喝茶。” 李余不动声色的给马皇后续上一杯新茶,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马皇后不自爆身份,他绝对就当不知道! 只要自己演的好,自己就能板正自己在丈母娘眼中轻薄少年郎的印象! “夫人这是您孙子,长得可真秀气,眼睛真大,眉毛真浓,一看就是重感情的,长大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李余悄无声息的将话题转移到朱雄英身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马皇后对这个孙子宝贝的紧,把话题转到他身上绝对大有好处。 兴许哄好了马皇后,她也就忘了自己调戏她女儿的事了。 此时他才赫然发现,马皇后温和笑容的背后,其实每次都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的。 还好今天自己表现的很正常且很有礼貌! 不然这第一次见丈母娘就遭了恶,自己就更别想娶崇宁了。 “是吗,这孩子眼睛和眉毛长得像他娘,他娘可是美人坯子,秀气的很。” 果然马皇后的注意力一下子就给带偏了。 “嗯,嗯,英儿是个孝顺孩子,英儿长大了会好好孝顺奶奶、爷爷和娘亲的。”朱雄英听李余夸他,也是拍着手说着。 “哈哈,奶奶的小心肝最懂事了。”马皇后听朱雄英笑的更加温和了。 “夫人,您在这里稍是等候,我看时间不早了,估摸着一会我爹就下朝了,等他下朝你和他叙叙旧。”李余不动声色的说道。 闻言马皇后玩味的看了李余一眼,而后道,“我记得方才我就说过,今日来不是和你父亲叙旧的,而是来见见你这位大明朝最年轻的县男的。” “咋了,这么快就赶我走?你有事要忙?” 李余忙摆手,“不,不,无事忙,就是觉得夫人是来找我父亲的,我……既然是找我的那我就再陪夫人说会话。” “这样才对嘛,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寻常时候,我可是很少出家门的,难得见到一个优秀的晚辈,自然要多说会话,除非你觉得我这个老妇人聒噪。”马皇后笑道。 聒噪? 整个大明朝谁敢嫌你聒噪? 洪武皇帝朱元璋都不敢说你聒噪。 李余有些欲哭无泪,皇后娘娘你这时候说我优秀,我就怕一会儿你突然就让朴无用把我拉去后院啊。 算了,我算是品明白了。 你这就是丈母娘上门看我这个女婿来了。 而且貌似,这个女婿还在你的考察阶段。 “夫人说笑了,夫人儒雅随和,面色和善,我怎么会嫌夫人聒噪呢。”李余忙堆着笑脸,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谄媚。 千万不能让马皇后知晓自己已经认出她了,要不然她会觉得我是故意演她的。 “嗯嗯,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我最爱听奶奶讲故事了。”朱雄英试试的捧场,倒是缓解了李余不少紧张的心情。 人家丈母娘见女婿是越见越欢喜,我这女婿见丈母娘,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丈母娘啊。 作为一个穿越党,李余可是知道这位马皇后在大明朝的分量的,准确的来说是知道马皇后在洪武大帝朱元璋心中的分量。 朱元璋不喜欢,马皇后喜欢,朱元璋:嗯,这东西不错。 朱元璋喜欢,马皇后不喜欢,朱元璋:咱妹子不喜欢,指定不是啥好玩意,那咱也不喜欢了。 这个女婿朱元璋喜欢,马皇后不喜欢,朱元璋:憨子,不行喔,不是咱不给赐婚,是你丈母娘不得意你,要不你看看毛骧的闺女? 总而言之,丈母娘得罪不得! 皇帝都是个耙耳朵,我一个小赤佬还是别在皇后面前嘚瑟了。 “哈哈,李余你家还真是个风水宝地,自打来了你家,我大孙着嘴巴都甜了许多,跟吃了蜂蜜一般。”马皇后被朱雄英逗的合不拢嘴。 马皇后说完,不等李余接话继续道,“你父学究天人,开国功臣位列文臣之首,辅佐如今圣上征战天下,立下不世之功,却不知你课业如何?” 听着马皇后的话,李余顿时有些心虚,这丈母娘一针见血,一下就刺到我大动脉上了啊。 我课业如何我不信你没听说过! 逃学、不服管教、气的老师要罢课、殴打同学(哦,打你儿子老七朱榑)…… “说来惭愧,家父虽然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但是晚辈确实不喜读书,一听夫子讲课就白日做梦,课业一塌糊涂,文名不显。” 李余如实回答,他知道自己读书这些事情马皇后肯定知道了,与其欺瞒她,还不如如实相告,还能留个老实的印象。 听着李余的话,马皇后点点头,“你倒是老实,我听说你去国子监大本堂两次,两次都被教谕给赶出来,是也不是?” 呃…… 李余有些无奈的看了马皇后一言,果然是有备而来啊,幸亏我没有骗人的习惯,不然还不中了你的圈套了! “夫人所言差矣,第一次我是被教谕赶出来的, 第二次却是我自己大大方方走出来的。” 第一次李余这个前身,没有穿越党挂壁加持、又不好好上学,被赶出来实属正常。 第二次是自己硬刚刘三吾那次,对李余来说,毛毛雨了,基操罢了。 “呵,大大方方走出来的和被赶出来有什么区别?”马皇后道。 “有很大的区别,第一次被赶出来是我不学习且学问不如刘三吾,第二次大大方方走出来的,则是和刘三吾比试,我胜了他!” 李余说完似乎生怕马皇后不信一般,补充道。 “此事陛下和满朝文武都可作证,那日我不仅大闹国子监打本堂,还殴打了当朝皇子齐王朱榑,但是陛下不仅不治我的罪,反而对我多加赞赏,还许诺要将崇宁公主许配给我,足以说明我的优秀!” 说到这里李余突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是没想到皇帝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啊,即使我和崇宁公主两情相悦,皇帝却也迟迟不赐下婚约啊……” 李余说完忍不住要给自己一巴掌,特么的,怎么回事,怎么又皮了? 怎么能在皇后面前给皇帝上眼药呢! 怎么总是忍不住皮一下呢? 是属皮皮虾吗? 这个毛病得改! 第257章 夫人您听我说皇帝是个周扒皮 第257章 夫人您听我说皇帝是个周扒皮 听着李余的话,马皇后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这小子刚才我还觉得你是个老实孩子呢,这会你就给我上眼药,说皇帝的坏话啊。 你怕是早就猜出我的身份了! “你这是在说皇帝不是了?”马皇后面色一沉,似乎有些不悦。 “夫人您说笑了,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赏不赏赐的都没啥,主要是我属实是和崇宁公主两情相悦啊,而且……” 李余说着突然神情肃穆,眼睛四下瞄了一下,低声道。 “夫人,因为你和我父是旧相识,我又是您的晚辈,我相信您不会告发我的!” “所以下面的话,我对您说,您就知道为何我觉得陛下对我不公了。” 听着李余的话,马皇后面无表情道,“你说来便是,我一个妇人家也见不到皇帝,无从告发。” 李余看着马皇后的表情,就知道马皇后这会儿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问题不大,这会儿你越是不高兴,等一会儿我说来皇帝对我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你越是同情我,越是气恼皇帝! 对不起了皇帝陛下,我若是再不主动出击,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娶到我心心念念的崇宁宝贝啊! 这次不是我要坑岳父,而是岳父属实不做人啊! 我为你流过血,为你扛过枪,替你挣钱养兵丁儿郎,你却连个女儿都不给我! 不公啊! “嗯,那这位大孙……哦,小公子呢?”李余扭头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见李余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只觉得好玩,立即忙不迭的点头。 “放心,雄英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见不到皇帝,也无从告发。”朱雄英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闻言李余嘴角一抽,这个大孙子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听着朱雄英学自己的话,马皇后板着的脸差点破防,催促李余道。 “还说不说了?” “夫人听我慢慢讲来,待我说出来,您就知道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泪史,都是陛下压榨我的血证啊!” 李余声音逐渐低沉下来,表情也变得无比委屈起来。 “先说第一功,云南土司之祸您听说过吗?”李余问道。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云南土司之祸是你出奇谋,先是分而化之,后又有改土归流之策,土司之祸兴许用不了十年就可彻底根治,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将遗留百年之祸害根治,当真是大功一件。” “不过我听说那日你还大闹朝堂,虽然不能功过相抵,但是想娶公主,就你那日所作所为,陛下不放心将女儿交给你也是正常的。”马皇后点头分析道。 “对喔,哪家的爹娘也不想把自家的女儿,交给一个憨子啊。”朱雄英也是一脸认真奶声奶气的开口。 呃…… 听着朱雄英的话,李余嘴角一抽,马皇后到底打听了我多少东西啊,打听这些时候也不避着点朱雄英吗? 被一个吃奶娃说自己憨,这属实有些丢脸啊! 再说了将来我可是要做他三姑父的人! “若如此,那我为陛下改造火铳、大炮、帮助筹建神机营,全力推进大明军队进入热武器时代怎么算,若热武器普及,莫说北元,就是天下也尽可踩于脚下!” “而且陛下缺钱,缺银子,我就筹建商会,莫说其他生意,就是主播商会这一项,每月以税收和私人赠与方式,就能给大明每年增收百万两之巨!夫人,您仔细算算,咱大明立国十余载每年国库才有多少税收入账,我这一个小小的主播商会每年就白白给陛下百万两啊,这还不算其他产业。” “陛下,还逼着我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规定我日后做生意,无论做什么,他都白拿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啊!” “还有我研制出青霉素,这可是救命药,刀伤、剑伤、风寒、高热,能救活多少战士、百姓的性命啊?” “这都是无上的功德啊!” “可是陛下不仅要秘方,还要我这个人啊!” …… 听着李余的话,马皇后震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一是震惊,李余竟然这么厉害,他所做的这些事,有人能成其一,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而他全做了! 二是震惊,皇帝竟然这么“无耻”的奴役搜刮李余,尤其是逼着李余签订的那个做买卖分成的协议,简直是比强盗还土匪啊! “而且夫人,陛下对待我的手段十分粗暴,以前每次让我去见他,都用麻袋兜头打晕啊。” “现在虽然好了,但是仍然是周扒皮行径,我刚被袭杀,走路都得拄拐,几天下不来床,他不仅不来慰问,连派个太监来看看都没有,这样就算了,他甚至要让人架着我去山,研究火器去!” 一气说完在皇帝那里受过的所有委屈,李余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郁结一扫而空。 以前这些话谁都不能告诉,如今终于说出来了,无秘密一身轻啊! 第258章 好你个朱重八! 第258章 好你个朱重八?!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马皇后沉声道。 “如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余食指中指并成剑指对天发誓。 呼…… 马皇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叹息道,“想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皇帝对你确实有些过分了。” 朱雄英也是小大人一样,蹙着眉,“奶奶,虽然孙儿不该说爷爷的不是,但是爷爷确实很过分!” 听着朱雄英的话,李余瞳孔猛然一缩,奶奶、爷爷? 还敢说你是寻常妇人,还敢说你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实锤了! 不过马皇后此时正沉浸在巨大震惊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宝贝孙子已经说漏嘴了。 直到李余继续开口,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大明子民,有能力为国家繁荣昌盛为百姓安居乐业出一份力,是应当应分的事情。更何况我还是国公之子,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自身责任也更大,所以陛下让我做的那些事情,即使陛下不说,我也会做的。” “只不过我不太喜欢被威胁,夫人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 听着李余前面的话,马皇后心中好受不少,尤其是李余说的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是让马皇后感慨李余深明大义。 “何事我不知晓?”马皇后下意识问道。 “陛下之所以迟迟不给我赐婚,就是想用赐婚这件事,吊着我,好让我一直为陛下做事。” “哎,陛下这样做让我很伤心啊,难道赐婚后我就不做事了吗?” “难道我成为驸马后,就不为人民服务了吗?就不是大明的子民了?” 李余一脸痛心疾首,为皇帝误解自己感到伤心。 “你说皇帝是因为怕你不做事,所以才一直拖着不给你赐婚?”马皇后皱眉,觉得心口发闷。 她怎么都没想到将“不和亲不用女人求和平”、“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竟然用女儿吊着自己的臣民! “咳咳……” 马皇后气得咳嗽了起来。 “夫人,您怎么了,快喝口茶缓缓。”李余忙给马皇后递茶,“夫人这就是李余牢骚之言,您不必太放在心上。” 马皇后轻呷了一口茶,朱雄英也乖巧的用手掌帮着马皇后轻抚顺着胸口。 “奶奶,您怎么了,您别吓英儿。”朱雄英担忧的说道。 “英儿,奶奶没事,就是有些生气,等回家找你爷爷说说话就好了。”马皇后笑着揉了揉朱雄英的脑袋。 听着马皇后的话,李余心中默默为洪武皇帝捏了把汗,你老婆找你谈话,你这个耙耳朵还不赶紧把我赐婚的事给办了? “皇帝也不一定是吊着你,兴许他一直在考察你,毕竟为人父母总希望儿女有个好归宿,皇家也一样。”马皇后沉思片刻道。 “嗯,夫人说的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赐婚,只有陛下自己知道了。”李余叹息一声,对于马皇后的找补他也不反驳。 “嗯,咳咳,这事毕竟是皇家的事情,我一个妇人也不好多说,总之,我觉得陛下不会做出用女儿吊着你的事情。”马皇后干咳一声道。 马皇后嘴上虽然在找补,但是心中已经气的快炸裂了,好你个朱重八,看我回宫怎么收拾你! “嗯嗯,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英雄一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李余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可是李余越是如此说马皇后越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皇帝对李余评价有多高,马皇后是知道的,皇帝之前还告诉她说,皇帝一直不赐婚是在考察李余。 可是刚才听到李余帮皇帝做的事情,这考察期恐怕早就过了,李余早就合格了。 做了那么多事,每一件拿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功劳,这还需要考察? 我这么挑剔,听了之后都觉得不用考察了,有那么大的能力,即使有些小瑕疵又能怎么样? 这女婿还能不要? “我家中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 马皇后越想心里越气,索性直接就要回宫。 第259章 夫人慢走 第259章 夫人慢走 见马皇后要走,李余心中大喜,他知道这眼药是上上了。 马皇后回宫后,肯定会和皇帝好好说道说道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公主能不能立即娶到,但是皇帝肯定会被皇后训斥一番的,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夫人不再坐会儿了,眼看就到饭点,不若吃了午饭再走。” 李余脸上客气的说着,心中其实早就盼着马皇后赶紧回宫找皇帝晦气去了。 “你倒是有心了。”闻言马皇后玩味的看了李余一眼,她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早就猜出自己身份了,就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的,别的不知道真假,但是刚才说皇帝的坏话,估计都是真的。 这小子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听了那些话,去找皇帝晦气去。 算了如了他的意,皇帝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老爹估计一会下朝也回家吃饭,夫人再等等就能遇见了, 兴许还能叙叙旧。”李余继续笑眯眯道。 “算了,我就不和你爹叙旧了,等有时间,让我家夫君找你爹说道说道,他们才是多年老伙计,我一个妇道人家和韩国公实在说不到一起去。” 马皇后说着牵起了朱雄英的手,“英儿,咱们回家。” “这就要走了吗?”朱雄英仰着头问马皇后,眼中依依不舍,似乎不想这么快回宫。 “是啊,今日离家很久了,该玩的也玩了,该买的也买了,该回家吃饭了。”马皇后哄着朱雄英道。 “不是可以在这里吃吗?” 朱雄英仰着头指着李余道,“他不是要留咱们在他家吃饭吗?” “奶奶,英儿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外面的饭呢。” 朱雄英可怜巴巴的说道。 卧槽! 这三四岁的小奶娃卖萌的杀伤力好大啊,把自己这个穿越来的挂比都给萌到了。 可是,要留下来吃饭,绝对不行! 自己又不是厨师,那些历史小说一穿越就做番茄炒蛋,吃火锅的,作者也不想想大明朝那些调味料有没有,虽然有茱萸但是辣度够吗? 虽然胡椒已经传过来了,但是辣度够吗? 后世那些辣椒是经过无数代改良后才符合人的味蕾的。 至于西红柿,大明朝的西红柿是红的吗?没经过改良的西红柿能炒鸡蛋? 再说了西红柿就算已经传进来了,也是稀罕物,能保证能买到? 他娘的真以为靠做几个菜就能征服皇帝、皇后、皇子、皇女,你当皇帝一家都是吃货和饭桶吗? 再说了靠着厨艺评判一个人,这样的人配做皇帝?能做好皇帝吗? 李余看着朱雄英,心道自己就是客气客气,这小家伙还真想自己家吃饭啊。 不行的啊! 马皇后最受不了朱雄英这委屈巴巴的眼神了,于是看向李余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午饭就在……” 可就是还不等马皇后说完,李余已经抢先开口,“夫人今日属实不凑巧,家中厨娘告病休养了。” 呃…… 听着李余的话,马皇后一时语塞,一脸无语的看着李余,眼神中散发出浓浓的不解。 既然你家厨娘不在家,你刚才为何还要邀请我们在这里吃午饭。 李余对上马皇后的眼神也是一脸无奈,心道我就是客气客气啊。 “夫人,景隆家厨娘是从扬州请来的,厨艺一流,做的一手好吃的淮扬菜,不如去景隆家里吃,权当是景隆给夫人赔罪了。” 就在这时候李景隆肥胖的身体连滚带爬的到了马皇后脚下,身后跟着面白无须的朴无用。 看着扔掉拐杖的李景隆,李余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朴无用是去教训李景隆还是去给李景隆治病去,怎么去了后院一趟,瘸子会走路了? 不过仔细一看,李余才恍然大悟,李景隆不是能走路了,而是滚、爬得快了…… “你家饭菜比我家的好吃吗?”朱雄英看着跪在地上还比自己高一头的表哥,天真的问道。 “小少爷,我家的饭指定没有你家里的好吃,但是……” 李景隆可不敢说自己家的饭比宫里的好吃,虽然确实是自家的饭菜好吃,但是也不能说啊! “没我家的饭好吃,我干嘛要不你家啊?”朱雄英奇怪的看着李景隆,他觉得自己这个表哥不仅胖而且傻。 呃…… 李景隆被朱雄英怼的说不出来话,有些委屈的看向马皇后。 “行了,别一脸委屈了,今日给你点教训,免得你以后口无遮拦,小心祸从口出。 “今日出来玩的时间不短了,就不去你家了, 等哪日得闲了,我带着你表弟去你家串门。”马皇后道。 听着马皇后的话,李景隆顿时大喜过望,“景隆恭迎夫人到来!” “嗯。”马皇后点点头,而后意味深长的又看了李余一眼,“李县男,我们告辞了。” “恭送夫人!”李余恭敬道。 马皇后说完牵着朱雄英离开了韩国公府,只不过看她脚步匆匆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着急。 “李余,夫人这是咋了,咋走的这么急?”虽然马皇后走了但是李景隆还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估计是家中有事。”李余笑道。 闻言李景隆一脸古怪的看着李余,“李余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位夫人是谁?” “当然知道了,是你家亲戚啊,而且是你的长辈。”李余笑道。 “少装蒜了,这位夫人是皇后娘娘,我就不信你没猜出来。”李景隆道。 “什么?她就是皇后娘娘?难怪你在她面前像个孙子似的,原来是皇后娘娘啊!”李余佯装震惊道。 “废话,我本来就是她孙子!”李景隆说着又补充道,“外甥孙!” 第260章 从来实话最伤人 第260章 从来实话最伤人 “李余,你和皇后娘娘聊了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李景隆扶着石凳站起来,而后整个身在趴在石桌上。 李景隆可是知道李憨子的,这小子聪明绝顶且胆大包天,万一对着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就不妙了。 李余静静的看着李景隆这一番趴桌子的操作,陷入了沉思。 他十分好奇朴无用到底是怎么惩罚他的,除了少了一副拐杖,也没见他又增添新伤啊。 李余没回答李景隆的话,而是反问道,“那老太监怎么惩罚你了?” “什么?”李景隆正努力的调整着趴姿,好让自己趴的更舒服一点,所以没太听清李余的话。 “你拐杖呢?”李余换了个问话方式。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闻言李景隆像是闹春的猫一般,立即叫了起来。 “想我李景隆世袭国公,皇帝的亲外甥孙,太子爷的外甥,皇长孙的表哥,竟然被一个太监拍了屁股,还撅了我的拐杖!” 李余没有管李景隆前面自报家门的一大串称谓,而是直接听到了关键性字眼。 “拍屁股?咋拍的?” 李余面色古怪的看着李景隆。 “我早就知道这老太监是个心狠手黑的主,没想到今日冲撞了皇后娘娘,落到了他手里,这老太监是个高手,原来是高丽进贡给蒙元皇室做太监的,有把子力气,蒙元覆灭后,陛下就留下来了,一开始跟在陛下身边当宣旨太监,后来见他做事细心,又有点功夫,陛下就给皇后娘娘,做护卫太监。” “他知道我屁股受伤,瘦竹竿的手全都招呼道我伤口上了,也不知道隔着衣物,他是怎么准确的找出那些伤口的。” “刚好点的伤口又裂开了,好好的一个屁股好几条口子,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用来拉屎的了!” 李景隆气道,“后边他还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拐杖撅断了,奇耻大辱了,所以我只能连滚带爬的回前院了, 本想着皇后娘娘见我被折磨都这么厉害,会教训朴无用呢,谁知道皇后念念根本就不念亲情啊……哎……皇后娘娘变了啊,不善良了。” “呵,这朴无用还真是个老阴阳人了啊。”李余笑道。 “可不是吗,老阴阳人了。” 李景隆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竟然嘿嘿的贱笑起来,看得李余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死胖子笑的太恶心人了。 “李余你可说的太对了,这朴无用是个老阴阳人了,明明是个太监还不安分,没那玩意,还想享男人的福气,以前和宫里的一个老嬷嬷吃对食,嘿嘿……” 李余听的一头黑线,李景隆这厮什么恶心的事都往外说。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赶紧滚。” 李余说着将自己的拐杖扔给了李景隆,“给你两条腿!” “你不用?”李景隆奇怪的看着李余,“给我了,你用啥?” 闻言李余往前走了两步,“我能走啊?” “能走你还天天拄着拐?”李景隆无语。 李余自然不会告诉李景隆,自己之所以天天拄拐就是为了麻痹皇帝,不想让皇帝给自己安排太多活。 不过,今天之后,这拐杖没啥用了,他相信皇后娘娘回宫后肯定会找皇帝晦气,自己以后的待遇也会有所提高,至少不会那么的不公平了! “你别想着赶我走哈,不商量出个一二三来,我哪都不会去,就赖在你家里了!”李景隆道。 “凌铁头的事?” “不然呢?”李景隆没好气道。 “你好歹是个世袭的国公,而且还是皇帝血亲外甥孙,至于怕成这样?”李余道。 “至于!外甥孙犯了错皇帝、皇后娘娘家法伺候,我不怕,但是我怕凌汉那个皇亲国戚克星,被他告死的公爷、爵爷少了?朱亮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李景隆道。 “朱亮祖那是罪有应得。”李余道。 “我也不干净啊。”李景隆心虚道。 “你欺男霸女了?”李余奇怪道。 “那倒是没有,但是作为一个资深老纨绔,你觉得凌汉要告我,能找不到理由?” 李景隆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无奈的语气道,“李余,说到底这事还是因为你,他是觉得你一个憨子是袁容的老师,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令他觉得被羞辱的不是我欺骗他,而是袁容老师的是你,让他受不了。” “他难以接受啊。” 听着李景隆的话,李余嘴角抽了抽,从来实话最伤人啊! “行了,别说了!凌铁头再找你,就让他来找我,这事我一力承担!”李余不耐烦的摆手。 “这可是你说的!”李景隆顿时大喜。 “嗯。” …… 另一边。 马车穿过喧闹的街道,慢慢驶向皇宫。 马车里,朱雄英一手抓着玩具,一手抓着吃食,眼睛愈发的明亮。 “朴无用!”马皇后冲着驾着的朴无用喊道。 “老奴在!”朴无用立即应声。 “你观这李余如何?”马皇后问道。 “行事得体,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朴无用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人,他能感觉皇后娘娘对李余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不出意外,这个驸马没跑了,所以朴无用自然不会说李余的坏话。 “呵,看来你也被他骗了,这小子滑头的很,他是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所以才表现的那般彬彬有礼。”马皇后笑道。 “哦,这样吗?李县男还真是聪明,竟然认出娘娘了。”朴无用笑道。 “是啊,这孩子不仅有小聪明,还有大智慧,不然皇帝也不会吊着他了。” 马皇后说着秀眉蹙了起来,催促朴无用道,“快点,估摸着再过一会儿,早朝就散了,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他们父子俩做午饭。” 第261章 庙小妖风大,官小猫腻多 第261章 庙小妖风大,官小猫腻多 奉天殿。 此时大明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以前他们只恐惧洪武皇帝,现在他们还恐惧太子朱标。 父子二人站在高台之上,执掌生死。 而更加让大臣们恐惧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陡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有心思通透的人,从毛骧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常年累月积累的血腥味,大致猜出来他就是那位百官头顶的那把屠刀,锦衣卫指挥使。 他的出现是要向大明朝堂和大明百姓,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洪武皇帝是讲理的。 皇帝让太子主持这场针对大明官员审判,每念到一个名字,毛骧就会拿出一封认罪供书,用沙哑可怖的声音宣读出来。 此时朝堂上已经密密麻麻跪了不下二十余人,官职虽然没有上三品的,但是却是一个个掌握实权的京城官吏,有御史、有巡城御史、有衙门口的、有管米市街的,都不是大官,却是最基层的官员构成。 算起来涂乐和陈宁是里面最大的。 而这也是朱元璋有意为之,他就是要以涂乐和陈宁为中心,将和他们有联系的一网抓了,抓恶官,也清脏官,一锅大杂烩。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根树枝上总有许许多多旁支侧芽。 “巡城御史,罗明宝。” 毛骧沙哑的声音响起。 毛骧声音落下,跪在大殿中的二十余人中,一人跪走到最前方,朝着高台上并肩而立的朱元璋和太子朱标疯狂磕头。 “罪臣罗明宝,求陛下饶命!求太子爷,饶命啊!” 只不过他的声音除了自己在乎以外,无人在意,毛骧一个眼神,等在一旁的锦衣卫,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提溜死狗一般将他拉了回来。 毛骧沙哑像是锯条锯铁皮的声音继续响起。 “巡城御史罗明宝,好美色,家中妻妾共六人,圈养外室三人,每月去青楼均衡五次,每月为美色花费高达两千两之巨,此外,罗明宝圈养戏子乐手……” 听着罗明宝的罪状,群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谁都没想到一个臭巡街的芝麻大小的官,竟然这么猖狂,每月光在女人身上花费的银钱就两千两之巨。 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啊,这得贪了多少啊! 巡街的油水这么大的吗? 五两银子在朱元璋这里都能剥皮,这罗明宝就算是被剥皮抽筋也不解气! 太子朱标面上虽然毫无波澜,似乎早就知道这些罪状似的,但是此时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小小的巡城御史六、七品的芝麻小官……每月光在女人身上花费的银钱就高达两千两! 朱标感受着身旁传来的冰冷杀意,他知道罗明宝生前肯定会遭受到大明朝最惨绝人寰的刑罚。 太痛快的让他死,父皇不会舒服。 但是朱标觉得罗明宝罪有应得! “太子,看到了吗,咱们都以为芝麻绿豆的小官没多大的权利,但是他们却是直接接触百姓,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罚的百姓几辈子翻不过来身。” “一个七品芝麻官,一个月两千两白银的挑费,是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换来的!” “小官巨贪!咱杀的那么狠,他们还是敢贪啊!” 朱元璋咬牙切齿的看着罗明宝。 “上个月利用巡城之便,带十三人进城,并安排住处,此十三人皆是上次袭杀县男李余和曹国公李景隆主要案犯……” 毛骧继续念着罗明宝的罪名。 可是高台上的朱元璋却早已经忍不住了,“别念了,把罗明宝押进诏狱,咱不让他这么容易的死了,他活的这么潇洒,咱得让他再多活几日,前半生享受够了,下半生就得受苦!” 听着朱元璋的话,罗明宝吓得直接晕厥了过去,进诏狱,生不如死! 对于朱元璋突然提前宣判罗明宝,毛骧毫无意外,将罪状扔在罗明宝身上,自有人将拉出去。 继而再次掏出一张纸,“礼部员外郎余名真,指使罗明宝,将十三人秘密引进城,并为之提供前住所、钱粮……” …… 随着毛骧一个个念完二十余人的罪状,被拉下去的犯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朝堂变得不那么拥挤了,满朝文武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中丞涂节!御史陈宁!” 而随着毛骧叫出涂节和陈宁的名字,百官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也有人悄悄的看了胡维庸一眼。 谁都知道中丞涂节、御史陈宁是胡维庸的铁杆支持者,但凡胡维庸这个左丞相要做什么事,他们俩都是马前卒,冲锋陷阵的第一人。 涂节和陈宁有问题,是不是能间接说明胡维庸有问题? 所有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他们觉得皇帝是借涂节和陈宁,来敲打胡维庸。 别人能想到的,胡维庸自然能想到。 而且他也想到了,皇帝这次借题发挥,就是为了修剪他的枝枝叶叶。 这二十人中虽然多少都和李余、李景隆被刺杀有关,但是除了罗明宝等五人以外,其余人的罪名中都和刺杀案无关。 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算是自己一派之人。 而越是看明白皇帝意图,胡维庸越是自信,越是坦然,不动如山。 我知道你要作什么,但是这些枝叶也不过是枝叶,伤不到我的根本,而且所有案件你也查不到我头上! 听到念到自己的名字,涂节和陈宁表现的倒是平静,或许当他们决定走上那条路的时候,就意识会有这一天。 也许,他们一开始就和胡维庸推演到过这个结局,所以他们眼中没多少恐惧,反而有几分亢奋,是那种士为知己者死,或者为真理而死的荣誉感。 “中丞涂节、御史陈宁不仅与当街袭杀当朝国公有关,还与天罚神教有勾连……” 听着毛骧念出来涂节和陈宁的罪状,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罪状的内容触目惊心,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两人与其他人罪状最明显的区别在于,他们勾结了天罚神教! 满朝文武都知道天罚神教要刺杀太子,妄图颠覆大明统治的。 这涂节和陈宁会这么丧心病狂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涂节跪在地上冷眼看着朱元璋,说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朱元璋你借故诛杀不服你的大臣,今日你杀了我,明日还会有另一个涂节!” 群臣哗然,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涂节,他们没想到涂节竟然这么大胆。 饶是涂节注定会死,饶是很多人都觉得洪武皇帝残忍,但是还从没有人敢当着洪武大帝的面指责他的。 朱标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他没想到着涂节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这么无耻。 毛骧面罩后的眼睛杀意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 唯独朱元璋似乎是早就料到涂节会说这番话,他不仅没怒,反而笑了。 “鼓动人心?你觉得今日你率先反抗咱,给后面的人打个样儿,他们到时候也会反抗咱,最起码临死前也敢骂咱两声对吗?” “你们这些读书人书生意气,太过想当然,最容易被人鼓动,总是以己度人认为别人也像你们那样容易被人鼓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配说啊,岳飞和你可不一样,他忠君爱国被赐死,说明皇帝是昏君,你忠君爱国吗?” “毛骧,拿余万宁和余同的供词给满朝臣工看,余万宁和余同谁还活着,他们不是说京城有使者去吗?让他们出来认认人,他们没见过脸没事,看看体型,能大差不差的看出来点就行,反正咱佐证多的是!” 朱元璋说完,毛骧也不啰嗦,直接将余同、余万宁供状塞到了胡维庸手中。 这不是毛骧针对胡维庸,而是胡维庸作为中书省左丞相本就位列文臣之首,站在最前面自然会先给他。 当毛骧粗糙有力的大手将供词塞进胡维庸手中的时候,饶是他早就刻意的保持镇定,但是当看到毛骧那双特点鲜明的眼睛的时候,身体还是猛然间一颤。 那双眼睛里似乎除了杀意没有其他情绪,没有人该有的喜怒哀乐,只有浓浓的杀意。 “胡丞相不看供词,看着我作甚?”毛骧讥讽道。 胡维庸没有回话,低头展开了供词,而就在他展开供词的那一刻,他瞳孔猛然一颤,心惊肉跳! 真的? 竟然真的是余万宁的供词,皇帝怎么抓到他的。 他不是在河东道用替身金蝉脱壳了吗? 他不是逃去湖北道了吗? 不是早就我的人杀了吗? 余万宁还活着? 已经落到皇帝手中了? 脑海中一连串的疑问让胡维庸觉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第262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凌铁头! 第262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凌铁头! “胡丞相看完了吗?看完了往后传,还有人等着看!” 毛骧沙哑粗粝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将胡维庸惊醒过来。 “嗯,看完了。” 短暂震惊之后,胡维庸恢复了平静,抬头看了毛骧一眼,顺手把供词递给了他。 “往后传。”毛骧没接,用命令的语气道。 胡维庸不吭声,嘴角勾起一抹倔强和不屑的笑,而后像毛骧将供词塞进他怀里一样,硬生生又将供词塞进了毛骧怀里。 “呵呵……” 相比于毛骧生硬沙哑的讲话声,毛骧的笑声听起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胡维庸被他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又觉得自己恐惧这样一个见不得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锦衣卫有些丢脸。 自己可是中书省左丞相,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在我面前算什么鸟东西! 胡维庸冷哼一声,扭过头,继续垂手而立,只不过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供词给本官看看!”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上响起。 督察院左都御史,凌汉! 作为督察院一把手对供词、供状最为敏感,更何况事情牵扯极大,凌汉早就按捺不住了。 凌汉高大的身量与毛骧比肩,接过供状,目光犀利的盯着毛骧,眼中不见丝毫畏惧,比之平时更添了几分犀利。 “可有屈打成招?”凌汉问道。 “有打但是不屈,他说的都是他该说的。”毛骧冰冷的回应。 “打了就有可能屈打成招!”凌汉道。 “不打他不怕,不怕就不说实话。”毛骧怼道,“我锦衣卫里都是粗人,不是孔老夫子,除了忠君爱国以外就会杀人,不会说大道理。”毛骧声音越发生硬。 “还是个耿直的汉子,这供词有没有作假,我一眼便知,若有屈打成招,乱按罪名,我当参你一本,”凌汉道。 “呵,这天要反过来了?你督察院都能监察我锦衣卫了?”毛骧道。 “陛下圣明烛照,太子明察秋毫,天反不过来!” 凌汉回怼完开始翻看供状,看都不看毛骧,毛骧面罩后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实在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糯糯住口,好在他戴着面罩,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吃瘪的表情,不然在大明凶名赫赫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恶名肯定会受损。 毛骧不动声色的往高台上看了一眼,只见皇帝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他甚至在皇帝不怒自威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毛骧心中无奈,心中默默祈祷,凌汉早一日和李憨子对上,想必只有李憨子才能怼过这铁头男! 却说凌汉,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狰狞。 “好胆!好狗胆!没想到我大明朝堂竟然有如此狼心狗肺、不顾江山百姓的恶官!” “该死!该杀!” 凌汉气的身体发颤,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毛骧,“滚开!” 快步走到涂节、陈宁身前,指着供词,几乎怼到两人脸上。 “这上面所言可真?涂节河东道洪水之际,你可曾找人代笔,往河东道传过书信?可曾秘密去往过河东道?”凌汉怒喝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涂节仰着头梗着脖子。 “欲加之罪?你也配说这句话?本官记得两月前你有次告病在家休养五日,那五日你去做甚?而这供词之中,附带着出城记录,这上面化名宋三的是不是你?”凌汉接连追问道。 涂节不答,但是有一瞬间眼神中出现的慌乱还是被精通审问的左都御史凌汉看到了! 砰! 暴怒之下的凌汉,飞起一脚就将涂节给踹翻在地。 “你他娘的,天下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几天舒坦日子,你这样搅屎棍子就出来了,你他娘的也配做官?” 凌汉此时就像是一个被汉子欺骗的小姑娘,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啖其肉! 明明我这么信任你,怕你们被锦衣卫冤枉,我都和人嫌鬼弃的锦衣卫指挥使对线了, 结果你告诉我,你就是他口中说的垃圾! “洪武朱元璋残暴,肆意枉杀,天下……”涂节愤然吼道。 “混账!住口!” 砰! 凌汉又是一脚,直中涂节嘴巴,一脚下去涂节嘴中喷出一道血线,甩出一嘴牙,竟生生晕厥过去了。 别说群臣了,饶是毛骧看得也是头皮发麻,这老头真猛啊! 话说我到他这个年纪,能不能也这么猛? 毛骧转头看向高台上的朱元璋,只见朱元璋不仅没有因为凌汉咆哮朝堂而愤怒,反而是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嘶…… 毛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还在暴怒的凌汉。 凌铁头? 好你个凌铁头? 天下人都以为你是直言敢谏的耿直汉子,谁知道你竟然是个高明的谄媚精! 你这讨好皇帝的境界,高出我们十万八千里啊! 呃,也就李憨子那个没马屁硬拍,装疯卖傻狠拍的无耻之尤,才能与你匹敌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凌铁头! 噗通! 凌汉转身跪在地上,面向朱元璋。 “陛下,臣朝堂动武,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凌汉说完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朱元璋。 “咱没那么娇气,尸山血海咱都过来了,还怕你这点小场面?” “正好你管着督察院,对看供审案有奇招,再给咱审审陈宁,这御史陈宁可是你的手下啊。”朱元璋看着凌汉道。 “臣,遵旨!” 凌汉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晕厥在地的涂节,转而盯上了陈宁。 “陈宁,老夫可有亏待你?督察院可曾亏待过你?”凌汉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陈宁。 相比于涂节,凌汉更加痛恨陈宁,因为陈宁是督察院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下属。 虽然凌汉不拉帮结伙,不刻意迎合他人,但是他也不阻拦属下,谁不想往上爬啊? 自己这个左都御史虽然不是位极人臣,但也是横走朝堂无人敢惹的主。 自己帮不了下面的人,他们自己钻营,只要不太过分,凌汉向来是不管的。 而陈宁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背叛! 甚至有几分无力之感。 毕竟这陈宁也是自己看好的属下。 面对凌汉的逼问,陈宁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或许皇帝发问的时候,陈宁还有满腹委屈,满腹的愤怒,但是面对这个耿直的经常告诫自己的上官,陈宁只感到羞愧。 “没有。” 半天陈宁才摇头道。 “那我再问你,如今天下可承平?燕云十二州可在我族手中?百姓有冤可有处申?蛮夷小族可还能南下牧马,奴役我族?”凌汉再次发问。 “大明无战,有战则在外;元至正二十七年,陛下命魏国公徐达为主帅,开平王常遇春为副帅,攻占元大都,自此燕云十六州重回我族之手,游牧小族再不敢南下牧马;陛下恨贪官污吏,忧百姓有冤无处申,立朝之处特设鸣冤鼓,百姓有怨屈,告御状,沿途官府车马接送安排食宿,不得阻拦,违者杀无赦!” 陈宁说着已经匍匐在地,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反?因为你是贪官,是脏官,日日忧心陛下砍你脑袋?”凌汉继续厉声喝问。 “不!不!下官不是脏官,不是贪官,下官为当朝御史,岂敢徇私枉法,若有小错,也不当法,虽有些愚钝但绝不敢行祸国殃民之事!” 陈宁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随着涂节,跟着胡维庸…… 陡然间,他心神恍惚了一下,他想脱口而出揭穿胡维庸,可是他知道他但凡说了,即使皇帝不杀自己,自己也活不过一个时辰,出了大殿就会死,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人也会死! “陛下,臣有罪,臣伏法,臣罪该万死!臣悔不当初,不该听信小人之言,陛下乃千年难遇的明主,臣误信人言啊……” 陈宁跪走到台阶前,抬头看着高台上的朱元璋和太子,泪流满面,纳头便拜,每一下都重重磕在台阶上,竟然是不想活了。 “来人把他拉下去,有罪当罚,如此重罪理应抄家灭族,但咱看他幡然悔悟,伤心涕零,悲愤羞愧而欲死,故而法外开恩,留他全尸,抄家,妻儿族人迁回故土,子孙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 听着朱元璋对自己的审判,被拉着的陈宁,哭声更大,呜咽着喊着。 “吾皇仁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明王朝永世昌隆……” 第263章 审判 第263章 审判 “仁德?呵,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咱仁德,还是个罪官。” 朱元璋 走下高台,太子朱标紧随其后。 最后在晕厥的涂节身前停下了脚步,低头冷然的看着涂节。 “凌汉,这涂节所犯之罪,该如何判罚?” “刺杀当朝太子乃是谋逆大罪,斩刑,家族十六岁以上男丁,处以绞刑!”凌汉道。 听着凌汉的话,朱元璋面无表情道,“轻了,太子你说。” 太子朱标沉吟片刻道,“凌迟,头颅用石灰、蜜蜡裹存,游行天下,警示天下!” 听着太子的话,凌汉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一刻凌汉才意识到,大明朝这个太子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欺之以方”了,生死危机,总能让人成长。 朱元璋不置可否,而是缓缓转过身,对胡维庸道,“胡维庸,你说说,这涂节该如何处置?” 原本垂手而立的胡维庸,身体陡然一颤,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朱元璋好似刚睡醒一般。 “陛下恕罪,臣今日起的太早,故而有些瞌睡。”胡维庸告罪道。 “你倒是睡的香甜,这里连杀二十人也不见你害怕。”朱元璋笑道。 “臣从陛下与伪皇陈友谅鄱阳湖水战之时追随陛下,后破大都,杀蒙元,臣也是随着陛下南征北战,见过死人太多,都麻木了。”胡维庸恭敬道。 “哦,也是你胡维庸也是跟着咱一路杀过来的,你这读书人的胆子也练出来了。” 朱元璋说着将话题再次转到涂节身上。 “咱问你这涂节该如何判罚?凌汉说斩刑,咱太子说凌迟,你以为如何?” “凌御史和太子爷说的妥当归妥当,但是还是太轻了。”胡维庸沉吟片刻道。 “哦?那你说该如何?”朱元璋心中冷笑。 “涂节意图刺杀当朝太子,动摇国本,谋逆大罪,杀了他太便宜,势必要让他在死之前感受到人间最痛苦之事!” 胡维庸咬牙切齿的盯着涂节,就像是恨死谋逆罪臣一般。 “这等狼心狗肺的狗官,杀了他太便宜了,抄家,九族内凡十岁以上男丁全部杀了,妻女充入教坊司为奴,地方官府收录在案的子孙世代不得参与科举,永世不得务农,不得务工,不得读书。涂节谋逆,全族受牵连,他不是谋逆,不是不希望大明朝存在吗?那就让他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操持贱业,不要当大明的百姓了!” 自古以来皇帝、官员、百姓,还有最低等的贱民和奴隶。 贱民和奴隶被人唾弃,瞧不起,也是最没有人权,最不受官府庇佑,或者没有希望永世不得翻身的群体。 人人可杀,人人可把他们当做货物一样贩卖。 妻女充入教坊司,教坊司即为官妓。 听着胡维庸对涂节的审判,所有大臣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清楚涂节对胡维庸是唯命是从,可是他们没想到胡维庸竟然会这么判罚涂节。 太狠了! 所有人脑海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胡维庸要将自己从这个案子里摘出来! 为了撇清自己,落井下石? “这样判罚是不是太重了?”凌汉看了胡维庸一眼,眉头一皱。 “孤王也觉得有点重了。”朱标沉声道。 朱元璋斜倪着胡维庸,胡维庸面部改色,眼中散发着恭敬。 “太子爷,您还是太善良了。”胡维庸说着见皇帝没什么表示,继续道,“如果您经历过元末,天下大乱,各方混战,见过百姓嗷嗷待哺,见过易子而食,见过数十万大城一夜之间只剩断壁残垣,存着十不存一,百姓求助无门,您就会明白臣对涂节这等枉顾天下欲动摇国本之人,处罚已然算轻的了。” “若是对涂节处罚轻了,他日定然会有人再步后尘,反正谋逆大罪也不过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也反了!” “对涂节,是以儆效尤,杀鸡儆猴!” 胡维庸咬牙切齿,说到愤怒之处,甚至还踢了涂节一脚。 “行,就依胡维庸说的办,咱也觉得不重!” 朱元璋说完,朱标、凌汉不再多言。 而随着朱元璋一锤定音,朝堂之上,原本风声鹤唳的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虽然群臣仍然不敢大声呼吸,但是心里轻松了很多。 涂节、陈宁这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路,今天杀了二十多人,也算是杀够了。 而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凌汉再次开口。 “陛下,臣有奏。”凌汉沉声道。 “说。”朱元璋道。 “臣以为涂节、陈宁身后必有人,幕后黑手尚未找出来,臣担心他们会故技重施,威胁国本,所以臣斗胆请陛下下旨,将涂节、陈宁暂缓施刑,由诏狱转到我督察院审理。”凌汉道。 闻言,胡维庸身体一颤。 朱元璋听着凌汉的话,点点头,“嗯,既然如此,那就督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 “谢,陛下!” …… 朝堂上风声鹤唳。 御膳房也是人人胆战心惊。 虽然都知道皇后娘娘仁慈,不会和他们这些厨子计较。 但是皇后娘娘亲自下厨,他们这些御膳房的人还是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朱元璋自幼穷困,即使做了皇帝之后,也不讲究奢华,在吃食上更是能简就简,厨子用的也是行军时候的厨子。 厨子做的饭谈不上好吃,浓油赤酱,但是味道很足,刀工也谈不上精细,大块肉、滚刀块,吃的就是一个痛快。 厨房里的菜品不多,除了鸡鸭鱼肉、牛肉、羊肉,就有寥寥几样青菜。 此时,马皇后在厨房忙碌,正在和面。 身后一群厨子、杂役跟在后面忙碌。 规矩就是这样,主子忙碌,下人即使没有事可做也得跟着忙,那有主子忙,下人闲着玩的。 马皇后熟练的在面盆里和面,朱雄英揪着一块面,在旁边学着奶奶的模样,一会捏着不像人的小面人,一会捏一个不像兔子的小兔子,朴无用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最后还得由衷夸奖,大爷捏的真好。 而在这样的夸奖之中,朱雄英渐渐迷失自我,也想着奖赏朴无用一点东西。 于是把自己捏的顶好的面人赏给了朴无用吃。 “大爷,您这个小狗捏的真好看,比兔子都像狗……” 朴无用在吃了四个小面人之后,只觉得肚子里积食,生面在肚子里被水和开,黏糊糊的把肠子都给粘住了。 第264章 做一碗面 第264章 做一碗面 “奶奶,再给英儿一些面团。” 朱雄英将沾满白面的小手再次伸向了马皇后的面盆。 马皇后看着旁边小案板上放着的七八个四不像的小动物,问道。 “捏了那么多小人还不够啊?” “那些都是小猫、小狗、小兔子,这次英儿想捏一个大的!”朱雄英兴致勃勃的说道。 “哦?英儿想捏一个大的?”马皇后一边揉着面一边笑道。 “对,英儿想捏一头大牛!”朱雄英手臂画了一个圆,兜出来一个大大的“牛”。 “哈哈,这么大啊?那奶奶可不能给你面了。” 马皇后笑着刮了下朱雄英鼻头一下,在上面留下一片白。 “啊?为什么?奶奶,英儿要捏牛啊。”朱雄英急道。 “你要捏那么大一个牛,需要用很多白面,这白面金贵,寻常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次,可不能给你浪费了。你捏那么大的牛,给谁吃啊?你玩开心了,可是面都浪费了啊。”马皇后笑着解释道。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雄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拍着手兴奋的把站在一旁的朴无用拉了过来。 “奶奶,奶奶,英儿不会浪费的,捏出来的大牛给朴无用吃啊!他可喜欢吃了,吃了我好几个小兔了!” 呃…… 听着朱雄英的话,朴无用只觉得嗓子黏连,肠子打结。 “大爷,老奴已经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一头牛了。” 朴无用有些心惊胆战的说道。 “你不爱吃吗?你不是说我做的小兔子、小狗好吃吗?” 朱雄英奇怪的看向朴无用,接着秀气的眉毛一皱,“你骗我?” “没!没有!老奴怎敢欺骗大爷,只是老奴实在是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一头那么大牛了。” 一想到朱雄英比划出来的大牛,朴无用就觉得肠子都开始打结了。 “那给你做一个小的?” 朱雄英立即找到了解决办法,两个小胳膊画了个比之前小一点的圆圈,示意自己要做的牛牛这么大,比之前小了很多。 “现在你能吃了吗?”朱雄英看着朴无用问道。 朴无用额头渗出冷汗,那么大我吃了,肠子不得堵住了? “大爷,您捏的面人儿这么好吃,您为什么不亲自尝尝呢?”朴无用不敢直接拒绝,只能试探的问道。 “我觉得不好吃啊,我捏着面人是生的,还没用笼屉蒸熟呢。”朱雄英理所当然道。 “额……” 朴无用一时语塞,御膳房里的厨子、杂役听着朱雄英的话,全都强忍着心头的笑意。 不能笑! 朴无用这条老狗心狠手辣,若是让他知道我嘲笑他,指定不会放过我的。 “行了,朴无用把英儿做的那些小狗、小猫上笼屉蒸着。”马皇后打断了朱雄英的胡闹。 朴无用如蒙大赦,“谢谢娘娘!” “英儿,奶奶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浪费粮食,这白面可是金贵的东西。” “你明知道这东西生吃不好吃,为何还要朴无用吃?” 马皇后皱着眉头问道。 “奶奶,孙儿知道错了,孙儿不再玩面了,也不再捉弄朴无用了。”朱雄英讨好的拉着马皇后的衣服。 那边正往笼屉上放小兔子、小狗的朴无用听着朱雄英的话, 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端着的面制小兔、小狗给倒在地上。 大爷,原来您是在故意捉弄我啊! 本以为是我在哄你开心,没想到你的开心点不是我想的那个啊! 马皇后也想到了这一点,笑着点了点,朱雄英的额头,“你这个小机灵鬼!” “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蒸馒头吗?”朱雄英仰着头奶声奶气的问道。 “做面条。你皇爷爷最喜欢奶奶做的面条了,这有日子没给你皇爷爷做了。”马皇后笑道。 “英儿也好多年没吃过奶奶做的面了,英儿也想吃。”朱雄英道。 “哈哈,你这小机灵鬼,你才多大啊,就好多年没过了。好,好,奶奶也给英儿做一碗,然后再给英儿的面里加一个荷包蛋好不好?” “奶奶最好了,英儿有荷包蛋吃了。”朱雄英跳着脚拍手欢呼着,继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英儿有,皇爷爷有,爹爹没有!” 马皇后哑然失笑,这小家伙真记仇。 “别在这玩闹了,去把你今日宫外买的东西,拿去分分。”马皇后道。 “好的,奶奶,那英儿先去母妃那里,你和皇爷爷一定要等着英儿一起吃饭喔,英儿好久没和皇爷爷一起吃饭了。”朱雄英叮嘱道。 “放心,奶奶等你来了,再开饭。” 马皇后是个贤惠的皇后,以前朱元璋还没称帝之前,朱元璋饭食都是马皇后操持,后来称帝后,马皇后虽然不经常下厨,但是偶尔也会给皇帝和孩子们做顿饭。 “刘大刚,鸡蛋在哪儿,给我拿俩来。” 马皇后喊道。 “娘娘,给您鸡蛋。” 厨子刘大刚赶紧递上来两个鸡蛋。 马皇后熟练的将鸡蛋,磕在面锅里,“英儿一个,我一个,至于那父子俩?呵,吃英儿的做的小狗、小猫……” 第265章 拉下水 第265章 拉下水 “太子。” 早朝散去,朱元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神阴郁。 “父皇。” “你观这胡维庸如何?”朱元璋问道。 “心狠手辣。” 朱标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显然他对胡维庸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在朱标看来,即使胡维庸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也不应该将涂节一族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样的判罚下来,涂氏一族注定永世不得翻身了。 “心狠手辣吗?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坐上龙椅,虽然咱不想承认,但是古往今来哪个开国皇帝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 “赵匡胤好似没染血就黄袍加身了,但是转头就搞了手杯酒释兵权,心慈手软之辈,也不敢觊觎这个位子。” 朱元璋视线远眺,好似要看到天边,也好似追逐群臣离去的身影。 “永世不得翻身也不见得,若是涂节对胡维庸有信心呢,若是胡维庸有信心取代咱呢?” “父皇您的意思是?”朱标瞳孔一缩。 “看着,咱不过修了修枝叶,他看似沉着,其实心里已经慌了,这人一慌,昏招、狠招就来了。”朱元璋冷笑着。 “父皇您的意思是胡维庸要造反?”朱标神情一凛。 “他要造反这事还用咱说?你不早就知道了,中书省权利巨大,除了咱谁能管?蒙元无道,日日享受美人财宝,索性连圣旨都由中书省管,除了睡婆娘生孩子,中书省啥都管,到咱大明朝,呵,满朝文武说这就是遵循祖制,他娘的蒙元啥时候成他祖宗了,要不是咱杀的够狠,刀够快,硬生生加了一道审批咱这天下就真成中书省的了,咱这个皇帝可就被架空了。” “那胡维庸手中这么大的权利,咱睡不着,他也睡不着,咱睡不着是想着把权利收回咱手里,他睡不着想着永远保留这份权利。” “人心不足蛇吞象,原本他可能还想再等等,但是咱修剪了他的枝叶,他害怕,心慌了,保不齐等不到咱主动出招,他就先来了。” 朱元璋说着弹了弹朱标手里的刀鞘。 “来得早了也好,最好科举前,那样咱册封新科状元的时候,正好把中书省给散了,到时候再从新科举人之中找几个老实人,留在京城,当储备人才。” “散了一个中书省,就得再给咱再找个秘书处啊,这可是个操心的事,以后在哪大明朝都得用,咱爷俩得好好琢磨琢磨。” 朱标点点头,“父皇,既然这胡维庸是铁了心了,不如咱们趁着他这会心中惶恐,直接下杀手。” “不忙,不着忙啊,太子你还是太着急了,咱得等着把他所有藏在暗处的东西都挖出来,左右不过几天的时间。” 朱元璋冷笑一声,“再给他添把火,涂节等人三司会审,咱让你去做监审,按照咱们的名单再杀几个高官,让胡维庸再着急着急,火烧屁股的时候,猴子就胡乱抓咬,也就没分寸,彻底慌神了。” “再杀几个?”朱标瞳孔一缩。 “杀几个位高权重的,他们既然甘当棋子,既然分不清谁是君,这等糊涂官,死也就死了,对了,带上李憨子,他是受害者,也受伤了。”朱元璋笑道。 “那还带不带李景隆?” 朱标心道李景隆也是受害者啊,而且比李余伤的还重呢。 “你是审案还是吃饭?吃饭带着他,审案你带他干啥?”朱元璋没好气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讪笑一下道,“父皇,李景隆这些年虽然行事荒唐,但是兵法一道颇有建树,也不是一无是处,再说了他还是咱家的血亲,总不能看他整日无所事事,荒唐到老。” “兵法一道颇有建树?他那纸老虎也就能骗骗你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小孩子,纸上谈兵谁不会?就因为他是咱家血亲咱才不能让他卷进来,李景隆没那个脑子,你表哥随咱征杀一辈子,没享几天福就死了,咱得守好他这个儿子,荒唐一辈子没事,给他老李家,给你姑姑留个后咱才对得起你姑姑。”朱元璋道。 “那李余,胡维庸事情要把他卷进来吗?” 朱标心道李余可是我的好兄弟,救过我命的,以后我还指望着他帮着我治理天下呢,他要是卷进来一不小心被胡维庸给弄死了,可就亏了! 之前袭杀案,不就差点把李余给报废了吗? 这会胡维庸正要出狠招呢,我不想李余就这么被搞死了。 “不把他卷进来,他会自己进来吗?”朱元璋反问道。 “啥?” 朱标一脸诧异,听父皇这话的意思,不仅不让李余远离这个漩涡,还想着把他拉进来。 李景隆是亲外甥孙,这李余不是,所以卷进来没事? “没听明白?这事你没李余看的明白,你知道李余啥时候知道咱要动胡维庸吗?”朱元璋反问道。 “儿臣愚钝。”朱标实话实说! “不是你愚钝,是李憨子装的太好了,若不是毛骧提醒咱,咱再想想他做的那些事,咱也不知道。” “那小子从大闹朝堂告李善长狎妓时候,就知道咱要动胡维庸了,甚至比那更早。” “因为胡维庸是他爹一手提拔上来的,李善长对胡维庸有知遇之恩,虽说没有师徒名分,但是有师徒之实,咱要杀胡维庸,他李善长跑得了?” “胡维庸谋反,灭族的时候,李善长跑的了?” “李余装疯卖傻,诬告他爹,就是想让咱把他爹贬的远远的,可是嘿嘿……他算计咱,咱也算计他,那憨小子……” 朱元璋说着嘿嘿笑了起来,“和李余那小子玩,还挺有意思的。” “父皇,别怪孩儿没提醒您,李余可算计了您一个女儿。” 朱标忍不住打断朱元璋占了小便宜般的窃喜。 “呃……”朱元璋笑声戛然而止。 …… “朴不成,咱的午膳好了没有,咱这肚子都快饿扁了。”朱元璋一边走一边问道。 “陛下,今日皇后娘娘亲自下厨。现在还在御膳房忙活着,晚会儿就能吃了。”朴不成笑道。 “哦?咱妹子来了,咱妹子可有日子没给咱做饭了。” 朱元璋闻言大笑脚步也加快了,一边走一边对朱标道,“咱原来每次打仗回来,无论多晚你娘都给咱做饭吃。自打咱做了皇帝,你娘做了皇后娘娘,你娘这手,咳咳,就懒了。朴不成今儿咱妹子给咱做啥好吃的了?” “回,陛下的话,娘娘做的手擀面。”朴不成道。 “哈哈,面条,咱最喜欢你娘的面条和烙的大饼子了,你娘做的面条那叫一个绝,粗宽的面条,浇上卤,吃到嘴里那叫一个劲道,别提多香了!” 第266章 宴无好宴 第266章 宴无好宴 “妹子咱来了,咱看看咱妹子给咱做啥好吃的了。” 朱元璋人还没到御膳房,声音就传了过来。 听着朱元璋的声音,马皇后嘴角挂上了幸福的笑容,不过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刚勾起的笑容,又掩了下去。 “哈,都煮好了,咱来了就吃现成的,太子给爹拿大海碗来,你娘做的面条咱能吃三大碗!” 朱元璋凑到过边看着在热水里翻滚的粗面条,冲着朱标招呼着。 厨子刘大刚,忙将准摆好的大海碗递给朱标,皇帝吃面条爱用大海碗,这是打仗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朱标笑着接过大海碗,笑道,“父皇,儿臣可没您的饭量,儿臣就吃一碗就够了。” “吃得多身体才能好得快,你身上的余毒未消,多吃点身体才能扛的住毒素。” 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根面条吸溜着吃进嘴里,“嗯,熟了,妹子,熟了哈,咱可先盛面条了哈,咱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不敢劳烦皇帝大驾,臣妾给您盛好,您找地坐好等吃就行了。”马皇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元璋敏锐的察觉到老婆今天不开心! “刘大刚,你们不用在这守着了,今儿我们一家子就在御膳房吃了,你们出去。” 朱元璋冲着刘大刚一摆手,刘大刚识趣的赶紧带着人走了,而且还十分懂事的随手关上房门。 这种情形,刘大刚熟悉,从陛下还是吴王的时候,马皇后要训皇帝时候,都是这一套流程。 皇帝要求清场的! 看着外人都走了,朱元璋笑着凑到马皇后身边,小心翼翼道,“妹子,今儿是咋了?咱又哪里做的不对了,惹你生了?” “不敢,皇帝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天底下你最大,谁敢生你的气啊。”马皇后笑道。 “妹子你这话说的多生分,外面我最大,家里不还是你最大啊。” 朱元璋讨好的笑着,不动声色的去摸马皇后挑面条的手。 “妹子,这手保养的真好,赶上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 马皇后啪的一下,拍掉了朱元璋占便宜的手。 “呵,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的手,我记得选秀来的小姑娘,得秋天才到,咋的,你没忍住提前见面了?”马皇后冷声道。 “这……妹子,你可别冤枉咱,咱不是那好美色的昏君,秋天才选秀,你管着后宫,我哪敢提前啊。”朱元璋立即道。 “呵,你倒不是个好美色的昏君,可是你老朱家人丁单薄,大哥、二哥、三哥……爹娘也不在了,就指望着你开枝散叶呢,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闲着,光儿子都多少个了。” “光见你生,也没见你养啊?那么多儿子,哪一个不是我养大, 张罗着娶媳妇,你倒是爽了,累的是我。” 听着爹娘吵架,朱标很识趣的离得远远的,眼睛搜量着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说实话,这次早朝时间长,他也有点饿了。 爹娘吵架,他这个做儿子还是别插嘴了,不然越劝越乱,再说了娘说的都是事实啊,爹也太能生了,老当益壮,有时候朱标都羡慕。 朱元璋在马皇后那里吃了瘪,讪讪的退后,眼看着马皇后自顾自的往碗里挑着面条,也不理会他,他悄悄走到朱标身边。 “太子,咋回事?你娘这是咋了?一进来就看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咱哪里得罪你娘了?”朱元璋问道。 闻言朱标摇了摇头,“父皇,今日早朝咱们可都在一起的,莫不是娘知道杀了那么多人,不高兴了?” “不会,昨儿晚上咱把今日要做的事给你娘说了,你娘说要不是后宫不得干政,他都想上早朝直接砍了胡维庸那厮了,谁让他动了他儿子了。”朱元璋道。 “我娘对我真好!” 闻言朱标突然拔高嗓门道。 那边正挑着面条的马皇后听到这句话,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朱元璋有些无语的看着朱标,“这是宋濂教你的?” 朱标很果断的摇头,“不是,宋夫子不会教儿子这些,儿臣是从李余那里学来的。” 朱元璋:“毛骧也从李余那里学过,不过他学的不好。” “父皇,今日母后去了李余家,你说是不是李余那小子对母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朱标提醒道。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恍然大悟,“我早就该想到,肯定是李余那憨子搞的鬼!他娘的,敢在你娘面前说咱的不是!” “看咱以后咋收拾他!” 朱元璋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你要收拾谁?想咋收拾啊?” “咳,妹子,你咋这么快啊,咱都没看到你,你就到咱背后了。”朱元璋讪笑道。 “慢了怕听不到你的威风!” 马皇后道,“你这是又要收拾谁啊?自己儿子被刺杀,也不见你把罪魁祸首给杀了,咋惦记起人家一个憨子了。” “妹子,你这话说的,咱是皇帝杀人也需要理由啊,不然贸然杀了左丞相,那不是引起朝堂震荡嘛。”朱元璋讪笑一声,冲朱标使了个眼色。 朱标会意,立即冲马皇后道,“娘,您今日去见李憨子,他没冲撞到您,那憨子向来说话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您可不能让他给骗了。” 漂亮! 咱儿子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娘又不是傻子,还能被一个憨子给骗了?”马皇后不屑道。 “那就好,那就好。”朱标试探问道,“娘,那憨子认出您来了吗?” “没有!”马皇后果断摇头,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认出来了也装没认出来,我们心照不宣。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元璋顿时来了底气,李憨子没认出来咱妹子,想必也不敢对着外人说咱的坏话了! 李憨子没告咱的刁状,咱还怕啥? 妹子这火发的没道理啊,那咱心里就有底了! “哈哈,这小子果然是个憨子,就咱妹子这母仪天下的气质,他竟然没认出来。”朱元璋哈哈大笑道,“枉费咱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呢!” “他是没认出我来,不过他说了很多他和陛下的故事,这里面陛下做的事可不怎么光彩啊。”马皇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闻言,朱元璋顿时警惕起来,自己和李余,李余那小子绝对不会说自己的好话的啊! “妹子,那李憨子说咱啥了?”朱元璋紧张的问道。 “没说啥,就是说你比周扒皮还周扒皮,不着急,咱们边吃边聊,权当是下饭菜了。”马皇后一脸玩味的说道,“没想到咱铁骨铮铮的洪武大帝,也有用女儿做筹码的时候啊。” 啊? 什么? 这…… 朱元璋浑身一颤。 朱标也是浑身一抖。 到底还是没瞒过去啊! 完犊子了要! 第267章 母后英明 第267章 母后英明 堵住了崇宁的嘴。 堵住了老七的嘴。 谁能想到李余的破嘴给漏风了。 “父皇,李余肯定猜出母后身份了。”朱标小声道。 “还用你说?”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那小子蔫坏蔫坏的,装疯卖傻的坑咱!这次咱饶不了他!” “咱一会儿拟旨,涂节那案子,你让李余做主监审官,你做副监审官。” “拿主意的事让他做,黑锅让他背!”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老爹你和李憨子你俩坑来坑去的,能不能把话说开啊,我夹在中间很难办啊! 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爹,我哪头都放不下啊! “父皇,这事……” 朱标刚想委婉的劝说一下朱元璋,就见马皇后杀人的目光投射而来。 “朱重八,你和儿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妹子,你让咱说啥,他一个憨子说的话,你能信?说咱是周扒皮,咱又不是地主老财,咱咋可能是周扒皮呢。”朱元璋讪笑着,伸手去拿面碗,“妹子,这面盛好了不,咱饿坏了,就先吃了哈。” 朱元璋说完不等马皇后说话,大手就抓住了大海碗,端起碗,就找个位子就坐了下来,也不嫌热,拿着筷子呼噜呼噜就往嘴里吸溜面条。 马皇后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又有几分甜蜜。 “给你腊八蒜,小咸菜,没这俩你能吃的顺心?” 马皇后没好气的将准备好的两碟小菜,放在朱元璋面前的小桌子上。 “还是妹子心疼我,山珍海味咱不稀罕,就稀罕这小咸菜,这玩意配面条,最美味了。” “哈哈,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咱朱元璋说治大国如吃面条,烹小鲜束手束脚精致是精致了,太费事,还不顶饿,不如咱快刀斩乱麻,几筷子下去,呼噜几下就吃掉一碗。” “喏,妹子再给咱来一碗!再滴上两滴香油就更美味了。” 朱元璋伸着碗,这一刻他和马皇后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而马皇后也是最享受这样的时光。 “吃着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满嘴的歪理,人家老子是至圣先贤,你朱元璋是啥,治大国如吃面条,亏你说的出来。” 马皇后一边回怼朱元璋,一边接过朱元璋的大碗给他往碗里捞面。 “嘿嘿,那老子本事那么大,咋没当上皇帝呢?咱没本事,咱可是皇帝啊,再说了吃面条好啊,有利于家庭和睦,你看这会儿妹子不就不生咱气了。”朱元璋嘿嘿笑着。 见老爹这谄媚的模样,朱标只觉得脸有些红,默默的将自己面碗拿的离老爹远了点。 本以为自己做的极其隐蔽,但是没想到还是遭到了老爹威胁的白眼。 “咋了?咱身上有味道啊,你离那么远干啥?”朱元璋冷声道。 “啊,没有啊,父皇您不是说面条,端着吃更香吗?” 朱标说着端起碗用筷子挑了满满一筷子面条,呼噜一下往嘴里送去。 这不送不知道,一送吓一跳,烫的朱标差点把面条吐出来。 父皇这嘴真是铁嘴啊! 你也不嫌烫! “给你,你吃着我说着,今儿个我不想听你的歪理,就说说我自己的想法。” “你也可以反驳,但是你反驳的如果我不中意听,那你也就这一碗面了。” 马皇后搬了个马扎坐在朱元璋旁边。 朱元璋见马皇后这副模样,就知道妹子这气散的差不多了,至于后面教训自己的话,朱元璋自然不太在意。 被自己老婆说两句又能怎么样? 这事不怪咱老婆,是李余那憨子坑咱啊! 咱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找错了仇人! “之前你说迟迟不给崇宁和李余赐婚,是不放心李余,要再考察考察李余,我说的可对?”马皇后道。 “是咱说的,妹子……”朱元璋嘴里塞满面条,说完之后,像是被噎住了一般,顿了一下又道,“妹子,也不算是咱说的,太子说李余这人行事有些荒唐,虽然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还得再考察考察。” 旁边安心吃面的朱标,差点把饭碗给摔了,这话是我说的? 这不是当初你让我给你想点子的时候,给你找的借口吗? 这是我说的吗? 父皇我听说过坑爹的,没听说过坑儿子的啊! “标儿说的?”马皇后看向朱标。 “娘,这话我是说过,不过,这话是孩儿很早之前说的了,现在孩儿觉得李余没问题,是个好姑爷!”朱标狡辩道。 “嗯,那这问题还是出在你父皇身上,毕竟你父皇让李余做的那些事,你不知道。”马皇后认真点点头。 “嗯,嗯,母后英明!”朱标赶忙道,而后又一脸无辜的问道,“娘,父皇都让李余做啥事了,听您刚才的话,李余好像对您发了很多牢骚啊。”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心头一跳,心道自己这儿子也变得不实在了,竟然也学会给自己上眼药了。 “呵,你父皇让人家做的是可太多了,普通人能成一件事,都能名垂千古,人家呵呵……” 马皇后说着敲了敲朱元璋面碗,“皇帝陛下,您给说说,您都让李余那个憨子做什么了?一个憨子能做那么多事,可比咱们这些聪明人还强啊。” “妹子,那憨子都给你说啥了,咱让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机密,他竟然全都告诉你了,哼,看咱不治罪于他!”朱元璋冷哼道。 “给我说也不行?女婿找丈母娘发发牢骚都不行了?你这皇帝管的也太宽了!”马皇后冷哼一声,看着朱元璋气道,“你别倒打一耙,咱让你说说都让李余做了什么,你别转移话题。” 朱元璋听着马皇后喊李余女婿,就知道马皇后对李余是十分满意了,这女婿是认定了。 呵! 当了咱女婿也好! 当了驸马,一般都不给官职,但是咱不一样,咱不能浪费人才! 你李余还没成亲就给咱上眼药,那以后你想当个清闲的驸马爷?门儿都没有! 你越是不愿意卷入朝堂,越是不愿意出来做事,咱就越让你做! 不做? 你不做咱就追究你爹是胡维庸一党! 你不给咱做? 你不是护着你爹吗? 你给咱做事,咱就护着咱亲家,你不做,那咱就坑亲家! 第268章 李善长:儿子你变了 第268章 李善长:儿子你变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又想坏点呢。”马皇后看着朱元璋道。 “嘿,妹子你都赶上咱肚子里的蛔虫了,咱想啥你都知道。” 朱元璋说着话,冲着朱标摆摆手,朱标见状立即如蒙大赦,早该让我走了,刚才厨子走的时候,我就该走! 朱标放下碗筷就往外跑,可是却被朱元璋叫住了,“你剩的这些面条让谁吃?谁吃你剩下的,给我拿出去外面吃!” “是,父皇。” 朱标端着碗拿着筷逃也似的离开了御膳房。 …… “妹子,这事你听咱给你解释。” 见御膳房再无外人,朱元璋放下碗筷,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放下父亲的威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马皇后身后,一边给马皇后捏着肩,一边柔声的解释着。 “妹子,你不知道李余那憨子,咱若是不使点手段,他根本就不出来做事。”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皇帝让人做事,还得耍心眼的。”马皇后明显不信。 “妹子,我的好妹子,你不知道李余原来是什么德行,不说以前,就说李余告他爹狎妓,这事你总听说过,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啥,你总能想到?”朱元璋无奈道。 “想不到。”马皇后赌气般的摇头。 “妹子,你这样我可就说不下去了。”朱元璋有些无奈,对外人他朱元璋是天子,对马皇后他显示丈夫后是哥哥,无论哪一个身份都得宠着她啊。 “说不下去就别说了,反正我也不想听,你亏待我女婿,利用女儿做政治筹码,这事我可得和你说道说道,不能就任由你欺负他们小两口!”马皇后一甩脸子道。 “哎呦,我的妹子哎,你可把咱给愁死了。”朱元璋道,“李余那憨子是个疲懒的性子,偏生还是个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咱不在他前头挂着胡萝卜,他能往前走吗,能给咱干活吗?” “火药、青霉素、火器,哪一个不让咱大明儿郎战场上少流血啊,就这些东西,有一样就能让咱大明军力提升数十倍,青霉素更是活命的药,连肿疡都能治,你说还有啥不能治的。” “就这几样东西,不用点东西吊着他,李余那小子会给咱办?” 朱元璋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马皇后。 马皇后本就是聪明人,听着朱元璋这么说,大致也明白朱元璋的苦衷了。 “这东西李余不是都给你了?连秘方都给你了啊,我看这婚事还是赶紧赐下,我看那李余对崇宁也是一片痴心,听说他还没见过崇宁时候,就喜欢崇宁了,两人也算是神交已久了。”马皇后沉吟片刻道。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元璋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还知道李余那小子没见过崇宁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说爱她啊! 后来见面了,认出崇宁身份了,就把她骗进马车,那是爱吗? 他那是馋我女儿的身子! 他下贱! 他不要脸! 不过马皇后既然这么说了,朱元璋也不好这会硬刚,强挤出一抹笑容。 “行,都听妹子的,咱这就选日子颁旨,给李憨子和咱女儿赐婚。”朱元璋道。 “那你可得快点啊,不能再拖了,不然咱可真找你麻烦。”马皇后用警告的语气道。 “放心妹子,你这岳母都没意见了,我还能拦着吗?咱家里的事情,还不是都听你的?” 朱元璋将面碗从马皇后手里拿出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问道。 “妹子,吃完饭忙不?去咱寝宫玩会儿呗。” 看着朱元璋不怀好意的笑,马皇后俏脸一红,“老不修!我岁数大了,我回去给你叫个年轻点的妃子。” “要啥年轻的啊,咱就稀罕你,再说了啥岁数大了啊,老夫老妻的熟门熟路多好,咱就得意妹子……嘿嘿……” …… 另一边。 李余很高兴。 不,不应该说是高兴,而是开心,恨不得把自己笑成一个二百斤的大胖子。 可惜,他没那么重! 坑皇帝有意思啊! “黄文!”李余喊道。 “少爷,我在呢。” 小透明黄文悠悠的声音在李余身后响起。 “卧槽!你这小子怎么和骧哥似的悄无声息的,装鬼吓人啊!”李余道。 “少爷,我一直在您身后啊, 您手上还端着我给您沏的茶呢。” 黄文指了指李余手上的茶,李余摸着温热的茶水,才想起来这茶好像是十几息前才到自己手里的。 “你爹去哪了?”李余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不是少爷您安排我爹出去的吗?”黄文问道。 “没有啊,我没事折腾他一个老头子干啥。”李余没好气道。 听着李余这话,黄文心中暗道,你折腾的还少? “少爷,找我爹有事?”黄文问道。 “嗯,本来想让你爹去看看我爹下朝了没有,我找他有点事。”李余道。 这刚才皇后娘娘哪里坑了皇帝,他得和老爹商量商量,万一皇帝假公济私报复他怎么办。 “不用叫老黄找我了,我自己回来了!” 这里李余正和黄文说着话,大门被推开,李善长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看着父亲明显有事的脸,李余眉头一皱,“爹,出啥事了?” 李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道不会是皇帝那个老六算计不过我,找我爹麻烦? 那样的话,也太没品了。 专挑软柿子捏啊! 李善长看了李余一眼,而后用一种幽怨且无奈的语气说了一句让李余胆战心惊的话。 “要不是我看着你从你娘肚子里出来的,我真怀疑你不是我儿子。” 李余立即愣在当场。 卧槽! 咋回事? 这…… 我听老黄说我和你年轻时候很像啊。 你不会是发现我是个魂穿的冒牌货了。 “爹,你这是咋了,咋突然说这种话。”李余有些心虚的说道。 “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李善长背手朝书房走去。 李余紧随其后,临走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院子,看了眼黄文,甚至连家里那条大黑狗也看了一眼。 哎,万一被发现,万一老爹认为我杀了他的亲儿子,那可怎么办? 哎…… 重活一世才短短几个月啊。 老黄永别了,待我归来之日,再给你上圈屁之刑! 定让你重温旧梦! “还愣着干什么?你这个臭小子,老子喊你说几句话,还给老子摆上谱了,是不是老子好久没把你吊起来抽了!” 李善长都走出好远了,转头一看,李余还愣在原地,顿时气得骂了起来。 第269章 儿子咱俩谈一谈吧 第269章 儿子咱俩谈一谈 韩国公府有两个书房。 以前只有一个。 后院的那个,是李余为了教出状元郎,强行弄出来的。 李善长的书房,以前打死李余也不进,当然一开始李善长是拿着鞭子抽,后来李善长渐渐顿悟,这个憨儿子除了不读书除了会惹事外一无是处,索性也就不强迫他了。 可是,最近,李善长发现,他儿子变了。 就在昨日,他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传说,自己儿子的学生是如今风头正盛的袁容,而且那两首风靡京城的一诗一词也是出自儿子之口。 虽然土司之祸后,李善长已经接受了儿子并不是特别憨,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格外聪明的事实,但是他也绝对不相信自己儿子,真的那么天才! 还特么的会作诗? 假的! 老子都做不出几首好不好! 而就在今日早朝上,皇帝没来之前,他还听说了一个比傻子作诗还令他震惊的事情,是老伙计宋国公冯胜告诉他的。 他说憨子提纯了火药,改良了火器,让大明军队有了足矣横扫天下的强悍实力。 作为朱元璋征战天下的军师,李善长自然知道火器改良的巨大意义。 不一样! 儿子不一样了! 简直假的都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自己养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是个憨子,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聪明了! 而且最让李善长不解的是,自己这个憨儿子竟然有这么敏锐的政治观察力。 他对胡维庸的预言,竟然来的那么早! 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断言胡维庸蹦跶不了几天了。 今日早朝,他都担心,皇帝一个搂不住,就把胡维庸直接砍了的。 李余看着坐在书桌后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老父亲,心里不停的打鼓。 以前老父亲可从来没这样看过他这个傻儿子。 “爹,您叫我进来到底啥时候?”李余被看的心里发毛。 “今日早朝,陛下提审了二十余名罪官,都是那日官道上袭杀你和李景隆的主要案犯,而他们都或多或少和胡维庸有些关系。”李善长叹息一声开口道。 “嗨,我当是咋回事呢,原来是这个啊,这我早就知道了。” 李余松了一口气,那日去诏狱审问犯人,他参与了,而且还对那个领头黑衣人用了精神折磨法。 “你知道了?”李善长眉头一皱,越发觉得这个儿子变了。 “是啊,我和骧哥去过诏狱。”李余道。 “骧哥?哪个骧哥?”李善长又捕捉到一个知识盲点。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李余道。 李善长身形一颤,陡然间想到了早朝上那个戴着面罩,声音沙哑的高大男子,原来那个锦衣卫指挥使是毛骧啊。 难怪有些眼熟。 原来他还活着。 “咱一直把你当憨子,至少之前一直把你当憨子,不过这段时间,你表现的让爹都不认识了。” 李善长眼睛眯了起来,就像是要看穿李余内心一般。 “为父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李余故作不解的问道。 “知子莫若父,你是我儿子,我对你了解最深,从你穿开裆裤尿我脸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仅不是个好鸟,还是个憨小子!可是这几个月,你变了,变得聪明了,陌生了,让为父害怕了。”李善长道。 李余一头黑线的看着李善长,“爹,你不是,就因为我小时候尿你脸上,你就断定我是个憨子?” 李余心道我不就是撒泡尿让你照照镜子吗? 李善长没接李余的话,“认真点,现在和你说正事。” “好,爹你说,我听着。”李余道。 “现在为父明白了,以前的憨傻,全都是你装出来,你是要自污,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的儿。” 李善长说着突然双眼含泪,看得李余一愣,卧槽,这…… 我还没解释,你就自己想出答案了,而且还把自己感动了。 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了,就默默的接受人设。 “爹,你不要这样想,其实儿子这些年过的一点也不委屈,当个痴傻的纨绔,每天打打架,欺负欺负老实人,也挺不错的。”李余笑着安慰李善长。 而李余越是如此说,李善长越是觉得愧疚,狠狠的吸了两下鼻子,用手将眼泪抹去,哽咽道。 “儿子,都怪我,舍不得荣华富贵,竟然让一个孩子承受这一切。”李善长叹息道。 “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为父已经决定明日递交辞呈,告老还乡了。”李善长道。 “爹,你以为你现在还走得了吗?”李余叹息道。 “啥意思?难道陛下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李善长震惊道。 李余摇了摇头,“陛下之所以不让你走,是因为我。” “因为你?”李善长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太聪明了,太有才。”李余面露苦恼,“有时候太有才也是一种苦恼。” 李善长没理会李余的耍宝,他本就是个聪明人,略一思索急就明白李余是什么意思了。 “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若真是个憨子,陛下自然会放人,可是你不仅不是个憨子,而且还是个奇才,比之为父强了不止十倍。” “你这样人才,不留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陛下不会安心的。” “都怪为父,若是当初你告我狎妓,我认罪伏法就好了,那样正好顺水推舟,我虽名声有亏,但是保下了一族性命。” “荣华富贵和性命相比又有什么可贵的。” 李善长追悔莫及。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余撇了撇嘴,玩味道,“爹,若不然我再大闹一次朝堂,再告你一次狎妓,你看如何?” 第270章 朴不苟:人还没见到,就被侮辱了 第270章 朴不苟:人还没见到,就被侮辱了 李善长愣了一下,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一脸无奈的试探道,“儿子,你不会来真的?” “爹不是说名声和家族性命相比不值一提吗?”李余笑道。 “可是,那……花甲狎妓的名声若是落下了,爹后半辈子可没脸出门了。”李善长苦笑道。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您如今已年过花甲,给您许个美好愿望,人家活七十岁您活八十岁,左右也不过二十年的活头了,您还在乎这点名声干啥。” “再说了七老八十的人了,您还出门干啥?”李余撇嘴道。 李善长嘴角抽了抽,差点一口老血没上来被儿子给气的嗝屁了。 你有没有才我不在乎了,我现在就想打死你这个逆子! 在别的事上你是聪明了,可是在坑爹上你依旧是憨厚老实啊! 逆子! “少气爹,爹和你说正事呢,爹现在算是信了你的话了,陛下已经开始准备对胡维庸下手了,爹得赶紧抽身离开啊, 你想点办法,我自己告老还乡不行,你想个办法让陛下厌恶我,把我赶走。”李善长瞪了李余一眼道。 “爹,我说的话你咋没听明白?皇帝现在不仅不会厌恶你,反而会喜欢你,巴不得你留在朝堂上呢,不然他拿什么潜、制我。”李余道。 “哪该如何是好?” 李善长皱眉,他头一次感觉儿子太优秀也是个负担。 “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造反,你觉得会有几个人追随我?”李余没回答李善长的话,反问道。 “你造反?”李善长不屑的笑了一声,“除了蓝春没人追随你,而且蓝玉会提前抽死蓝春,反正早晚也是死。”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是李余还是觉得很受伤。 我名声真的那么臭吗? 看来憨子的美名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不就得了,咱家现在对皇帝来说最有利用价值的是我,我名声那么差,又没造反能力,又聪明,又有本事,又能干事,名声还差,哪个皇帝不喜欢?” “为了让我老老实实干活,皇帝也不会动我爹啊!” “所以啊,老爹你现在很安全,你比太子的地位都稳固啊,你现在是母凭子贵啊!” 李善长总觉得李余的话听起来很别扭,却想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别扭,兴许是老了,脑袋有些迟钝。 “嗯,这么说爹是沾你的光了。”李善长点头道。 “你养我小,我护你老,应该的,不用太感动。” 李余笑着拍了拍李善长的肩膀,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 可是这拍肩膀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太对。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李善长瞪着眼珠子道,不过这点杀伤力对李余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在乎。 父子俩在书房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 “老爷、少爷,有旨意到了。” 黄文弱鸡般的声音响起。 李善长、李余全都瞳孔一缩,全身一颤,尤其是李善长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儿子,咋回事,你不是说母凭子贵,因为你,爹也不会被牵连吗?这是咋回事?早朝刚清扫了胡维庸的党羽,我就躲不过去了?这么快的吗?”李善长快速抛出几个问题,语速都比平时快了几倍。 “不能啊,就算是按照历史进程你也得十几年后才死啊,莫非真提前了?”李余奇怪道。 “你嘀嘀咕咕啥呢?” “哦,没事,不用怕,先去接旨,看看再说。”李余道。 “老爷、少爷你们快点,传旨的公公都等着急了。”黄文催道。 “着啥急,一个没卵蛋的玩意,着急回家下崽啊?他有那个功能吗?”李余气呼呼的喊道,“一个没卵的玩意儿,还拿起架子来了。” 屋外,跟在黄文身后的传旨太监朴不苟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临来前干爷爷朴不成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了, 李县男这人不咋的,尤其是那张嘴,宣完旨就回来,别和他多说话。 可是我还没宣旨呢,就被侮辱了啊! 第271章 毛骧:憨子,你的保镖来了 第271章 毛骧:憨子,你的保镖来了 马皇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满面红光的回到了坤宁宫。 “英儿呢?”马皇后问朴无用道。 “回,娘娘的话,大爷去太子妃那里送礼物,太子妃留他在那里玩了,说晚饭时候再送他回来。”朴无用恭敬道。 “好,在他母妃那里玩会儿,刚好我有点累了,眯一会儿。”马皇后道。 “娘娘恐怕您暂时还休息不了。”朴无用无奈道。 “咋了?”马皇后疑惑的看着朴无用,大明朝除了皇帝偶尔熟门熟路的折腾一下自己,还有人敢不让自己休息? “崇宁公主来了。”朴无用道,“在坤宁宫等您半天了,怎么劝都不走。” 听着朴无用的话,马皇后笑骂道,“这丫头也不知道害臊,哪有这么上赶子的,这和李余成亲后,还不得被那个坏小子欺负死啊。” 马皇后正说着,就见崇宁公主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母后,您见着李余了吗?” “毛毛躁躁,哪还有个女儿家的矜持!”马皇后板着脸教训道,“跟我进来,我得教你些驭夫之道,不然以后你这傻丫头就得被李憨子欺负透了。” …… 韩国公府。 李善长和李余对面而坐。 “儿子听爹的,左右胡维庸蹦跶不了几天,等他伏法了,你再出门。”李善长道。 “爹你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啊,您是让我当缩头乌龟啊,至于嘛,不就是个胡维庸,他活着我就得躲着啊?” “爹,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哪有叫你儿子做缩头乌龟的啊。”李余摇头。 “你听爹说,胡维庸连太子都敢刺杀,刺杀失败,就把怨气撒你身上了,连当街袭杀公爵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那家伙现在已经是疯了,这时候更是草木皆兵,陛下不停的出手刺激他,他如今就是头困兽,说不准做出啥事情来。咱们没必要和一条疯狗争,伤到自己不值当的。”李善长道。 “爹若是真担心胡维庸对我不利,那就多给我找几个护卫不就行了?”李余无奈道,哪有疯狗堵门就不敢出门的啊,最多把疯狗打死就行了啊。 “找几个护卫啊?总不能你一出门就带个百人卫队,这是逾制的,再说了就上两次贼人袭杀方式,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如果再要袭杀你,肯定是早有准备,武器和人手只会比上次更多,这险你不能冒。” “爹,你好歹也是跟着陛下大江山的军师,尸山血海都过来了,还怕他胡维庸这条疯狗?”李余一脸夸张的看着李善长。 “不用激我,我不吃这一套,爹活这么多年,一切求稳。”李善长道。 “呵,你堂堂大明军师,还真被一个胡维庸给吓到了?”李余震惊道。 “我一会给老黄和护院下令,没我命令,谁也不准放你出门!”李善长不为所动。 “那我这监审官怎么办?陛下可是刚下旨,你让我抗旨不遵啊?”李余道。 “我一会就进宫去求陛下收回成命,我这张老脸还是有点用的!”李善长道。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余无奈摇头,很明显,皇帝就是故意要将他拉下水的。 李善长去求皇帝有用? 皇帝之所以让自己去做监审官,估计就是要继续刺激胡维庸,希望胡维庸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 “爹,别傻了。”李余叹息道。 听着李余的话,李善长身体一颤,他当然也知道皇帝的用意,但是让自己儿子做先锋,他不愿意! 本来他还对皇帝撤销成命抱有一丝幻想,此时儿子一句别傻了,将他拉回现实。 沉默了许久。 李善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一拍桌子骂道,“他娘的,爹这是咋了,竟然被胡维庸给吓到了,他是爹一手提拔的,是爹教他做事为官的,爹怎么害怕起他了?” “真是荒谬!” “是喔,爹,你为啥要怕他?”李余道。 “哎,爹一时糊涂了,这就像自家养的一条狗,平时乖巧懂事,可是一变成疯狗,突然冲人张嘴龇牙,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李余没有接话,虽然李善长这么说,但是他知道李善长顾虑仍然没有消失,顾虑仍然很大。 砰! 突然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父子俩被吓了一跳。 当看着戴面罩的毛骧出现时,李余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说骧哥,这是你第一次走正门?你走这一次门,你要拆门啊?踹坏了你赔!” “不是我开的门,是他推的。” 毛骧说着一个闪身,接着李余只觉得门口被一堵墙挡住,光线一暗。 “是俺推的门,你有意见?”褚大刚嗡嗡的声音,就像是一口笨钟发出来的,震得李余脑袋疼。 “卧槽!这谁啊?” 李余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壮汉,一脸震惊,这人竟然比毛骧还高出一头,站在门口,整个人就像是镶嵌在门框上一般,将整个们堵的严严实实。 主要是这壮汉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猛,很猛,五大三粗的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此人手脚很长,而且不纤细,而是粗壮,手臂过膝,眼神凶狠中…… 嗯? 咋回事,怎么感觉这小子的眼神有点轴啊? 这倔强、不服气、愤怒又带着满满愚蠢的神情,怎么感觉正对着一只拆家的哈士奇? “骧哥,这谁啊?” 李余在褚大刚逼视的注视下,一点点挪到毛骧身边。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试问一下,你面对一只紧盯着你的哈士奇,你敢跑吗?不敢跑! 哪怕这只哈士奇是你养的,你敢跑吗? 尤其是你是个女主人,你敢跑吗? 你敢跑它就敢扑倒你,然后骑你! 你能猜到哈士奇小小的脑仁里藏着多大的智慧吗? 有时候人对哈士奇的恐惧,比对狼的都大! “褚大刚,陛下给你安排的护卫。” 毛骧对于李余的反应很满意,被震撼到了,叫你小子牛逼! 咦? 牛逼? 我咋突然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了? “护卫?你确定他是来保护我的?我怎么觉得下一秒,他就要锤爆我的头呢。”李余道。 “呃,那就没办法了,这么说,如果他真想锤爆你的狗头,这个距离,呃……整个京城……哦不……估计整个大明都没人能拦得住。”毛骧笑道。 “卧槽!那么猛?那你还让他给我做护卫,赶紧让他去保护陛下!”李余立即道。 …… 毛骧无奈看着李余,果然,你这小子有反骨啊,有了杀手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刺杀皇帝陛下啊! 第272章 你是懂安排的 第272章 你是懂安排的 “他叫褚大刚,当年攻占大都的时候,路上捡的,那时候他正背着一筐转头,准备去大都杀蒙元皇帝,给他爹娘报仇。”毛骧慢悠悠的给李余讲述着褚大刚的来历。 “背着一筐转头去报仇?他不会是要砸死狗皇帝?”李余无语道。 “呃,他还真是这个想法,按照他的推测,他先偷偷潜入蒙元皇宫,然后用砖头将护卫全都砸死,然后留一块砖头最后砸死蒙元皇帝。”毛骧无语摊手。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一头黑线,就你这块头还潜入皇宫? 那些护卫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发现你! 似乎是看出了李余的想法,毛骧道,“那时候他年纪尚小,长得还没这么吓人。” “多大?” “十三。”毛骧道。 闻言李余震惊,“猛人!妥妥的猛人!” “啊?不对啊,骧哥你别告诉我这小子现在才二十四五岁?” “是啊,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单纯,若是四、五十岁心眼肯定多,你降服不住!”毛骧理所应当道。 闻言,李余看着褚大刚不服、不忿且只有单纯愤怒和疑惑的眼神,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你是懂安排护卫的。”李余对着毛骧无语道。 “这可是员猛将。”毛骧道。 “猛是猛,可是让他保护我是不是有些不安全?”李余撇嘴。 “不会,他其实就是耿直了些,脑子反应慢了些,轴了些,人还是挺好的。”毛骧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可是陛下特意指派给你的无双猛将,你可别驳了陛下的好意。” 李余皱眉不动声色尽量避开褚大刚的目光,不敢对视,悄悄打量着褚大刚,沉思片刻问道。 “褚大刚打得过你吗?”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几乎脱口而出道,“废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要杀你整个大明都没人能拦得住。嗯?你问这话是啥意思?” “没事,就问问。” 李余冲毛骧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行,刚哥以后就留我这里,刚哥是,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两口,有我一碗汤,就有你两碗!保证让你吃的饱饱的!” 听着李余的话,褚大刚歪了歪脖子,伸出两根粗大的手指头,喃喃一句,“一碗、两碗,俺可吃不饱。”然后转身就走。 这一幕看的李余一头雾水。 “骧哥,他这是咋了?咋直接就走了?” “废话!你看他那体格,两碗能吃饱?吃不饱饭,谁跟你啊!”毛骧解释道。 “卧槽!还真是个耿直的汉子!” 李余直接追了出去,“刚哥,别走啊,不就是饭吗?我管够!你吃多少,我给你多少!” 送上门的保镖,可不能让他跑了! 只要把他降服住了,别说胡维庸了,就是胡维庸他爹来了,我也不怕啊! …… 李余去追褚大刚,房间内只剩下毛骧和李善长。 “军师好久不见了。”毛骧道。 “没想到啊,让百官谈之色变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竟然是你,大都之战都以为你死了,常遇春当时为了替你报仇,可是杀光了两千降将。”李善长感慨道。 “开平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想到我还不曾报恩,他就英年早逝了。” “他知道你活着吗?” “嗯。” “这样就好,免得他到下边找不到你,再着急。”李善长点头道。 “陛下说了,李余这女婿他朱家要了,别说胡维庸,就是胡维庸他爹,也伤不了李余分毫。”毛骧道。 “谢,陛下。” 李善长立即谢恩。 …… 外面。 李余已经和褚大刚谈好了吃饭的事情。 一顿至少一桶米饭,若是馒头至少五十个,听的李余一愣一愣。 李余虽然震惊于褚大刚的饭量,但是李余也不是缺钱的主,能用钱留下这个无敌保镖,李余自然愿意! “你这么能吃?” 李余和褚大刚交谈的时候,小透明黄文已经悄无声息的潜伏了过来,若不是他主动开口,李余都没发现他一直在褚大刚身后。 “你小子怎么来了,突然出声,差点吓死少爷我……” 李余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原本和自己“相谈甚欢”的褚大刚,突然一个旱地拔葱,高大身量一下子就消失在原地。 突然对面而站的主仆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刚哥呢?” 李余咽了咽唾沫。 黄文一脸惊恐的指了指李余身后,这么大的块头,动作这么快的吗? 嗖的一下就跳到少爷后面去了。 李余茫然扭头,只见褚大刚正站在自己身后。 卧槽! 这速度,还特么的挺快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呢,眼睛就空了, 再一转头,发现他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了,瞬移吗? 这次可是捡到宝了,本以为这耿直高大的刚哥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没想到还这么灵活啊! 又傻又有劲还灵活,这不就天下第一了? 第273章 你不想像我一样强壮吗 第273章 你不想像我一样强壮吗 “你是怎么到我身后的?” 褚大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文,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没想到这个小鸡崽子还是个高手。 如果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侧一丈以内,哪怕是毛骧,自己也能把他的对鸡眼打正! “刚哥,咋了,这是我的书童黄文,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李余笑道。 “他是个高手!”褚大刚瓮声瓮气道。 “啥?你说啥?” 李余一脸难以置信。 黄文眼中也露出单纯的愚蠢,用手挠着头上的几根呆毛道,“刚哥,啥是高手?” 看着黄文眼中的疑惑,褚大刚皱眉,这小鸡崽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会是个高手? 嗖…… 李余和黄文只觉得地面一颤,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褚大刚已经提小鸡仔似的提起了黄文的衣领,观察了起来。 “嗯?不像高手啊。” 褚大刚说着松开手黄文掉在地上,而后再次提起来,观察,黄文再次掉在地上,再提起来,观察……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黄文都快哭出来了,褚大刚才得到确切答案。 “你小子就是个普通人!”褚大刚道。 “是啊,大哥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黄文欲哭无泪,他知道自己长得瘦小,可是也不需要有人证明自己是个小鸡崽子啊! 黄文感觉自己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羞辱! 但是看着褚大刚宛若山岳的身躯,他却不敢说! 李余目瞪口呆的看着褚大刚做实验,心中无奈,看来的确有点轴,一根筋,哎,傻点就傻点,能打就行! “走两步!”褚大刚突然道。 “什么?” 黄文颤声道,不明白褚大刚什么意思。 “没事,走两步,我不打你。” 褚大刚像个探究真理的科学家眼神灼灼地盯着黄文。 “哦,好。” 黄文立即走了两步。 看着黄文垫着脚迈着小碎步,李余一脸无奈,这小子做贼呢! 正要上前训斥黄文这小子,让他以后像个男人一样走路,实在不会像男人走路也行,最起码也得像个正常人走路,天天做贼也不行啊! 可是还不等李余开口,就见褚大刚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黄文道,“朴不成!” 李余疑惑的看向褚大刚。 “刚哥,我叫黄文,不叫朴不成。” 黄文立即辩解起来,心道虽然我黄文是个下人,但也是男人,你诅咒我做什么? “你和朴不成走路方式一样,难怪俺察觉不到,嗯?不对,朴不成那老太监身上也是有点功夫的,俺察觉不到正常,可是你不会功夫啊。” 褚大刚喃喃自语,就像是遇到难题的科学家,紧紧盯着黄文,那眼神几乎是要把黄文吃进肚子里一般。 直到黄文快被吓尿的时候,褚大刚终于开口了,“莫非你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 听着褚大刚的这个结论,李余差点笑喷出来,什么天才啊,就算是轻功高手那也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黄文这小子可是每天都那样走路,你听不出来也正常,梁上君子练功都不一定有他勤奋啊,他那样走路都成本能了,后天练成的估计都没他厉害! 不等黄文应声,褚大刚已经自顾自的再次说了起来。 “你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俺以后要对你进行训练!”褚大刚兴奋道。 “停!打住!刚哥我给你说,你做什么我都不限制你,但是你不能欺负人!我们韩国公府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黄文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书童,万一被褚大刚玩坏了,怎么办,自己得护着! 李余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褚大刚不仅一根筋脑袋不好使外,还有具有很强裂的科学家精神! 这个苗头对物还好对人……那属实变态啊…… 见李余护着自己黄文顿时感动不已,以往觉得少爷不在乎自己,现在他才知道少爷对自己多好! “俺没有欺负他啊,俺是要教他功夫。” 褚大刚说着将躲到李余身后的黄文提溜到了自己面前,而后像个大猩猩一样砰砰往自己胸口捶了两拳,而后握紧拳头手臂一弯,鼓起了比砂锅还大的肱二头肌。 “黄文,你难道不想像俺一样强壮吗?” 黄文见状果断摇头,并且颤声道,“不、不想。” 李余看的也是一脸懵比,这特么的你捶胸口就像是敲战鼓一样,估计一拳就能打死二十个黄文了,别说他不敢了,就是我也不敢啊! 刚哥还真是有点二哈气质啊! 耿直且真二! 第274章 可坑爹不可作死 第274章 可坑爹不可作死 李余见褚大刚这会儿注意力都在黄文身上,摇了摇头走回了房间。 房间内,李善长和毛骧还在说着话,见李余进来,两人停住对话,注意力转到了李余身上。 “李余,你和李景隆的袭杀案,三司会审,你和太子爷做监审官,陛下希望你能发挥一下聪明才智,挖出他们背后的人。”毛骧说道。 李余闻言看了父亲李善长一眼,只见父亲眼中和自己眼中都表露了一个意思,皇帝这老六,太阴险了! 他们背后之人还用挖吗? 皇帝心知肚明,让自己挖出来,这特么的不是明摆着要把自己送到胡维庸的对立面吗? “咋了,不敢?”毛骧见李余不说话,讥讽道。 “就是觉得不值当的,为了一个必死之人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这不是我李余的作风。” 李余有些无奈的摇头。 看着李余兴致不高,毛骧笑了笑,“李余做老哥的提醒你一句,这件事你想置身事外已经不是不可能的了,哪怕你现在向胡维庸示好,他也会对你下杀手。”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李善长也是无奈的看着李余,“憨子,这事咱家是避不开了,这胡维庸怎么说都是我提拔上来的,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把他推到左丞相的位子,他也不会滋生那样的野心壮志。”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余摆手道,“爹,你别抬举自己了,你还没那个本事。胡维庸的狼子野心不是你推出来的,是他自己心性问题,位置越来越高,他看不清自己罢了。” 李余看向毛骧道,“陛下还要搞谁,和我通通气,不然那我不好操作,当然如果太子殿下那个副监审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也就不多言了。” “不用你刻意牵扯谁,陛下已经安排下去了,到时候刑部尚书喻汝励会便宜行事的。” 毛骧点头道,“李县男,作为主监审官,每一堂会审,你都不能缺席,准备准备,半个时辰三司会审可就要开始了。” “半个时辰后?”李余诧异道,似乎没想到一会就要开始审理了。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把褚大刚给你送来了。”毛骧继续道,“你看,陛下还是很关心你的。” 李余看了眼毛骧,深吸一口气,悠悠道,“我只想问,我老婆啥时候能成为我老婆。” “陛下说的没错,你小子肯定会问这个,陛下说了他如果再不给你和崇宁赐婚,皇后以后就不给他下面条吃了,等着,在看日子了,兴许你被刺杀前就给你赐婚了。” 听着毛骧的话,李余有些无奈道,“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盼着刺杀早点来。” “别耍贫嘴了,赶紧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三司会审。刑部、督察院、大理寺的主官可都不是啥好相与的,都是刚正不阿之辈,你小子要是迟到了,保不齐立即就会被参奏一本。” “参呗,参我一本,我刚好不做这个监审。”李余满不在乎的摊手。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有些无奈,对李余这小子他是没什么办法的。 “陛下说了,让你跟着审案是小事,西山的事,青霉素的事是大事,神机营冯胜主办,蓝玉协办,既然韩国公现在也知道了,后续陛下也会有安排……” 听着前面的话,李余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听到后面李余坐不住了。 “啥?神机营的事也想把我爹拉进去?” 皇帝这个老六,把我拉进也就罢了,还要把我老爹拉进去。 “憨子,不干陛下的事,是我要求的。”李善长有些心虚的看着李余道。 “你要求的。”李余气道,“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事你往里掺和啥,我把你往外拉都拉不出来呢!” “憨子,我这不是替你分忧吗?你还是个孩子,不能让你背负这么多。”李善长心虚道。 “你这是给我分忧吗?这是坑我啊!好啊,都是儿子坑老子,你倒好反过来了,老子坑儿子了,这事我让你躲还来不及呢,你还往上凑,万一皇帝老六……”李余气的直跺脚。 “憨子,别这样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李善长咳嗽一声,拼命给李余使眼色。 可惜李余这会儿已经被的气血上头了,懒得理会李善长的眼色,而且他就是要挤兑一下皇帝,毛骧最好回去就给皇帝说。 可是毛骧听着李余大逆不道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尤其是那对灵活的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 “发完牢骚了吗?”毛骧听李余说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呃,你都记下了吗?”李余反问道。 “我记个屁!你这憨子,这憨还是假憨,陛下若是正要和你计较,莫说你今日所言了,就你以往所作所为,哪个不够砍头的。陛下是器重你,爱惜你这个人才,如今你求仁得仁,你要求娶公主,陛下不日就会降旨,与公主订婚后,万不可再行那莽撞痴憨之事,不然皇家威名也会受到连累。” 毛骧说着重重叹息一声,“李余皇恩浩荡,你千万要掌握分寸。” 听着毛骧这般严肃的告诫,李余顿时有些心虚。 他当然知道自己装疯卖傻、傻大胆的作法,皇帝早就知道了,本以为是自身的价值让皇帝舍不得杀自己,如今听着毛骧认真的告诫,不由得心头一颤。 是啊,洪武大帝是谁,脾气上来,任你是谁,除非你是亲儿子,干儿子都没用,照样砍了! 人才,朱元璋要,可是不听话的朱元璋还真不稀罕,也不会巴结着讨好着求你干活。 看来,自己以后真的得主意分寸了。 我可以坑爹,当时不能一直作死啊! 第275章 这案子不用审了 第275章 这案子不用审了? 毛骧走后,李余又在房间和父亲说了会儿密话,父子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李余要去监审公爵袭杀案,李善长要去当值。 有了褚大刚这个保镖,李余的安全感是蹭蹭往上涨,要不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早就纵马长街了。 三司会审又叫做三堂会审,明以前,三堂是指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明后,撤去御史台,有了督察院。 三部的功能中刑部初审、大理寺复审、督察院主要负责监督,但是三部又可便宜行事。 比如这次,三堂会审,则主要是由督察院和刑部,大理寺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了。 主要原因是,督察院主官是耿直凌汉,恨不得大权独揽,一人把奸佞审理完,刑部的主官是洪彝对于典狱审案一道又是个精通厉害的官员,最主要的是,洪彝如今备受皇恩。 督察院、刑部两个主官不仅都是审案的行家,而且都是备受皇帝青睐之人。 凌汉高大威猛,不怒自威,洪彝目光锐利,一身正气,偏生这大理寺卿罗青长是个瘦小的汉子,夹在两人中间,颇有些受气小媳妇的感觉。 正堂书案后,凌汉、洪彝分坐两边,罗青坐在中间,一块惊堂木在凌汉、洪彝手中来回轮换,每次罗青想拿起来的时候,总被两人抢先。 这么一会,惊堂木响了不下十余下,没有一下是罗青敲的。 堂下跪着受审的巡城御史罗明宝,被惊堂木吓得,早就将他的罪行交代了好几遍了。 “忒!罗明宝,本官问你,上月二十六晚你在哪里?”凌汉抓起惊堂木猛然拍下,吓得罗明宝和罗青同时身体一颤。 “凌都御史方才洪大人已经问过下官,罪官已经回复过了, 您总不能让罪官把和三姨娘在被窝里的事情给您展开来说。”罗明宝欲哭无泪。 “呸!本官会管你那肮脏事,本官问你,丑时你在哪?”凌汉问道。 “罪官方才说了,丑时正在巡街。”罗明宝道。 “巡街?呵,酉时你就该下值,为何午夜丑时你却还在巡街?”凌汉冷喝道。 听着凌汉的话,罗明宝神情一变,“错了,那就是罪官记错了,二十六日丑时罪官在家休息,应该是二十七日晚丑时当值……” “信口雌黄!”凌汉一拍惊堂木,看向一旁记录的书记官道,“把他的供词递上来。” 书记官闻言恭敬记录的供词递给凌汉,凌汉略一翻阅后递给大理寺卿罗青,罗青看后眉头一皱,同一个问题问了四遍,前三遍一模一样,若不是凌汉第四遍炸出问题所在,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罗青看完递给了洪彝,洪彝面色严肃的看完,低声道,“凌老大人、罗大人,这罗明宝恐怕有人给他串供了。” 凌汉点点头,罗青也是附和道,“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早朝一散,你我三人就提审案犯,却不知是谁那么神通广大,就中间半个时辰的功夫,还能把人安排进刑狱串供。” “之前提审的两个御史,竟然也说二十六日丑时,当值回家时见过罗明宝,呵,还真是好臣子,工作到那么晚……”凌汉表情有些冷。 “暂且收监,此事必须尽快告知陛下。”洪彝沉声道。 “就这点小事也要请陛下裁夺?”凌汉皱眉,“那你我三部,都是饭桶吗?” “凌大人,早朝散朝到你我三司会审之间你我三人不过休息半个时辰,案犯却已经是完成串供,这其中牵扯你别说不知道,最起码,你我这个品级的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做这个串供之事!”洪彝道。 “位高权重?皇亲国戚?还是一品大员?”凌汉冷笑一声。 “这本官不知道,但是本官知道,这案子若要审下去意义不大,那串供之人才是法外之人,本官要抓的是那个人!”洪彝不咸不淡道。 “那你抓啊?”耿直老御史凌汉道。 听着凌汉的话,洪彝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老家伙,怕是你不敢直接下令抓,在这里激我呢! “本官不是要上奏陛下吗?”洪彝道。 “那你上奏啊?你怎么不奏?”凌汉又问道。 凑! 听着凌汉咄咄逼人的话,洪彝只差当场拍案而起了,你特么的,你故意找茬,要打架是? “我这不是和正在和两位主官商议?上奏也得咱们三部联名上表啊!”洪彝道。 “本官不知道上表什么,什么都没审出来,上表什么啊。” 凌汉说完扭头看向大理寺卿罗青,“罗大人你觉得呢?” 罗青闻言心道你们两个吵架,能不能别牵扯上我,我在这当小媳妇还有错了? “下官觉得,是不是等监审官来了再做打算?”罗青道。 “监审官?哼!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他来了又能有什么主意!”凌汉当即气道。 “那就等太子爷来。”罗青试探道。 “我看就等李县男和太子爷来了再做打算!” 洪彝说完也不看凌汉,对着衙役挥手,“把人带下去!” 自然衙役,押着罗明宝回了大牢。 随着罗明宝被拉下去,整个大堂之上,衙役们一个个眼珠子全都目视前方,不敢价斜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作为底层衙役的他们,已经能感受到大堂之上大人们散发出来的冷冷杀意了。 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上面剑拔弩张的大人。 他们怕。 大理寺卿罗青也怕。 两边两个大人物,他都惹不起,自己缩在中间当小媳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属实憋屈。 呼…… 焦灼的空气,让罗青忍不住长呼一口气。 但是却引来两位大人格外的关怀。 “嗯?” “罗大人怎么了?” …… “没,没什么,本官陡觉呼吸不畅。”罗青讪笑道。 “心静自然凉,罗大人心胸放宽,切莫要多想。”凌汉道。 “罗大人身体若是不适,可去后堂休息,太子爷来了,本官再派人唤你。”洪彝也是面露关怀之色。 罗明听着两位大人关怀的话,恨不得当场暴起,指着两人的鼻子骂一通。 可是他不敢。 “多谢两位大人关怀,我还是在前堂为好。” 皇帝亲自让督办的案子,三堂会审,他可不敢中途休息,万一让锦衣卫上报给皇帝,万一皇帝误会他耍奸偷懒,给他咔嚓了可就亏了。 “那就一起等着两位监审官。” 凌汉瞪了罗青一眼,心道这家伙也忒没眼力见了,没看到他和洪彝是故意把他支走的吗? 老夫要和洪彝硬刚一下你看不出来嘛? 见罗青仍然挡在中间,不愿离开,洪彝心中也是无奈叹息,本来还想和凌铁头来场唇枪舌剑,看来今日不行了。 三部主官,虽然有些许摩擦,但也知道公务为重,很快几套供词就在三人手中轮转。 待看到有漏洞的供词,便一起讨论。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猜到了那位手眼通天能串供的高人是谁,但是谁都不敢明言。 只因说出来,大明官场定然震荡! 一时间,整个大堂只剩下,叹息声和翻阅供词的声音。 审问到这里,他们竟然不想继续审下去了。 甚至就连被皇帝暗中授意多扫除些枝叶的洪彝,也不想再审理了。 如今只差一层窗户纸了,何必再管那些枝枝叶叶? “呵,不是升堂问案吗?咋这么安静?” 沉寂的大堂,突然响起少年有些轻佻的声音。 第276章 怎么证明我是人渣 第276章 怎么证明我是人渣? 洪彝虽然是个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刑狱官员,但是沉浸官场多年,又因为不善奉迎被压着好多年,如今剑走偏锋一朝得了皇帝的青睐,有些事情也想明白了。 比如,眼前这少年,虽然年少,虽然行事不靠谱,经常做些让他们这些文人不耻的行为,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太子爷的救命恩人,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是本朝日前风头正盛的实封县男,况且人家爹还是立朝第一批开国国公。 所以,该给的面子是要给的。 而且眼前这少年,可不是凌汉这样的耿直汉子,耍阴手的事情他真干啊! 我敢和凌铁头硬刚,可不敢和李憨子硬碰啊,因为我怕被阴了。 若是李余知晓洪彝这个想法,肯定会让褚大刚把洪彝提溜到眼前,问一句,老子啥时候阴你了? “李县男来了。” 洪彝站起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眼见着洪彝站起来,小媳妇大理寺卿罗青自然也不会摆着架子,忙和李余笑着打招呼。 “监审官大人,您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这案子可就审不下去了。” 罗青上来给李余扣了一个高帽,让李余颇为欣赏,这是个聪明人啊。 “哼!沐冠而猴,不伦不类!”凌汉冷哼一声不屑道。 听着凌汉的话,李余也不恼,笑呵呵的看向凌汉。 “凌御史这是咋了,案子审的不顺啊,有啥不顺的给我说说,我虽然不学无术,不读圣贤书,但是也教出来一个状元之才啊,有啥难题可以向我请教的。”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话,凌汉顿时更怒,气的一巴掌拍在书案之上。 “李余你莫要得寸进尺,老夫是因为不知道袁容的恩师是你,才说过有难必定请教于你的混账话,若是老夫知道袁容的恩师是你,我定然不会说那样的话,甚至我不再让袁容进老夫的家门!” “你看,你看,凌御史气性太大了,俗话说的话,没有状元老师,只有状元学生,袁容这样的大才有一个名声不显的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李余笑道。 “名声不显?老夫看你是恶名昭昭!”凌汉冷声道。 “我可曾欺男霸女?”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话,凌汉愣了一下,虽然京城盛传李余痴傻纨绔,可是却也没听说过李余欺男霸女? “可曾逼良为娼?” “可欺辱妇孺?” “可拐带孩童?” “可横行霸道?” “可……” 接连几个反问下来,凌汉竟然哑口无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奇怪,这些事你竟然都没做过!”凌汉皱眉。 噗! 听着凌汉的话,李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感情你认为这些事我都该做? “那你的恶名哪来的?”凌汉奇怪道。 “呵,多是凌御史这样不明就理的文人以讹传讹的。”李余冷声道。 “呵,你李余痴傻,忤逆父兄,咆哮朝堂,只我见过的这些就足够荒唐了!”凌汉冷哼道。 “哦?哪又怎么样呢?陛下不仅没砍我头反而重用我,我父亲不仅没有因为受到牵连,我家门还以我为荣,一门双公何等威风?”李余道。 “呃……” 凌汉语塞,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这憨子竟然在恶名之中,崛起了? “凌御史若是觉得我是袁容恩师的事情,让你觉得蒙羞,大可以找我麻烦,甚至可以让袁容改投你门下。试问,若是你,你可能让袁容三月之内,从一个纨绔蜕变成状元之才?” 一番辩驳下来,凌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发现自己极其厌恶之人,自己却说不出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厌恶之事。 这种感觉很矛盾! 尤其是对他这个耿直的人而言,很是矛盾! 我知道这个人是个垃圾,可是最后却找不到他脏在哪里? 我就是从心底觉得他恶心。 这…… 这让向来讲究以理服人的凌御史,有些烦恼,甚至是心烦。 我明明觉得他是个人渣,可是我却找不到证据了? 而以往那些看似是证据的东西,仔细考证起来,却发现那些证据都做不得准了? 矛盾! 李余看着凌汉渐渐变得狰狞的脸,有些心虚的问道,“凌御史你不会要变身?” 呼…… 凌汉重重呼出一口气,“你我之事是私事,今日乃是公办,老夫暂且不和你计较!” “明日我可就没空了。” 李余皮了一句,也不再看凌汉杀人的目光,随意坐在了旁边给监审官准备的椅子上。 “开始!” “开始什么?”凌汉没好气道。 “审问犯人啊。”李余奇怪的说道。 “审完了。”罗青看了眼凌汉,弱弱的对李余道。 罗青听着旁边心跳如擂鼓似的凌汉,心中担心,凌汉会被李余气死,毕竟凌汉岁数不小了。 “审完了?我这监审官还没到,你们就审完了?你们没有假公济私?” 李余这话虽然是对三部主官说的,但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凌汉。 第277章 窗户纸那么薄,捅开吧 第277章 窗户纸那么薄,捅开? 凌汉感到了莫大屈辱,素来以敢言直谏、眼睛里不揉沙子着称的凌铁头被人说假公济私,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看着凌汉几欲喷火的眼神李余不再逗他,笑道,“诸位开始审案,主审、监审都到了,也把犯人带上来,我看今日既是监审又是受害者,你们若是假公济私,放走贼人,我可要告御状的。” 洪彝苦笑道,“李县男真会开玩笑,这些贼子是陛下下令砍杀的,我们不过是再深挖一下,断然不会放走的。” 凌汉却不想搭理李余这个浑人了,直接将身前的供词往前一推。 “审完了,这是供词,你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余愣了一下,正想发难问他们为何不等自己这个监审官到场就私自开堂,可是看着凌汉目眦欲裂的样子,也就止住了这个想法。 心道,以后路上小心点,小心我让刚哥打你闷棍! 李余坐在监审的位子上,慢悠悠的翻阅着供词。 凌汉一脸不屑的看着李余,看得挺仔细,只怕看不懂! 凌汉可不认为李余这憨货能看懂供词,更不用说看出供词里的漏洞了。 洪彝和罗青也是这般看法,在他们看来,陛下让李余来做监审官就和小孩玩闹一样,哄弄孩子玩呗。 “太子爷什么时候来?”罗青苦着脸道。 之前凌汉和洪彝不对付,如今又来个李余,又和凌汉不对付,他真担心,万一一句话说不对,就干起来了。 二打一,两个年轻人打一个老头,应该能打得过? 万一真干起来,他这个大理寺卿可管不了,还得太子爷来才管用啊。 “早朝散后,太子爷开了小朝会,商议科举之事,这会儿恐怕还没散。”凌汉道。 若是如此,那小朝会一时半会恐怕结束不了,兴许午饭都是在小朝会上边吃边说的。 “小朝会?岂不是说丞相大人也在?”突然罗青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惊。 “然后呢?”洪彝一脸平静的看向罗青。 “那串供之人?”罗青道。 “呵,这等小事,还需要大人物亲自到场?”凌汉淡然道。 胡维庸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把柄,就算是捋绳头也捋不到他手里边。 三人打着机锋,李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翻着供词,看似漫不经心走马观花,其实……他确实如此。 这年代的写作习惯,都是竖行,而且又不见标点符号。 袁容的那些文章策论,他都懒得看几眼,更何况是供词了。 我来看供词,是来看陈述句的,你特么的让我翻译文言文?还需要自己加句读,有没有搞错? 审问犯人还是折磨我啊? 凌汉三人看着李余打着哈欠看着供词,心中都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这个草包来干什么? “看完了吗?” 凌汉冷冷的问道。 “嗯,看的差不多了,挺好的,今日还审吗?不审我就先走了,还别说这字密密麻麻的看得我都困了。”李余认真点头道。 “李余你最好认真看,这可是袭杀你的案子,不把始作俑者揪出来,保不齐你出了大堂,就有人要你的命!”凌汉冷哼一声道。 一听这话,李余就精神了,“那敢情好,我刚聘用了天下第一的无双猛士做保镖,一天几十斤白面养着,不用一下,可就亏了!” 因为是来做监审官的,碍于规矩李余就没让褚大刚进大堂。 褚大刚此时正在衙门口……研究着黄文…… 凌汉不听李余的胡言乱语,不悦道,“你若是看不懂供词,就由我给你复述分析,太子爷不在,等会还得你拿主意!” “哦,那你说,本监审官洗耳恭听。” 李余呷了一口,翘起二郎腿,一副上官听下官汇报工作的随意姿态。 罗青担心凌汉发飙,索性就抢先和李余分析起了案情。 李余听得是眉头紧皱,“案情不是明了了吗?想让我和李景隆死的是胡维庸,这还用考虑吗?直接拿人!” “捉拿胡维庸?”罗青试探道。 “不然呢?”李余反问。 “呵,好大的口气,就凭你的简单推测,就要抓当朝宰辅?就是陛下也不能这样做。”凌汉冷哼一声道。 “陛下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我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主,有人要杀我,我就得先弄死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我懂!” 胡维庸是幕后黑手的事情,李余自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也是一直找不到证据,而此时凌汉他们的供词,矛头纷纷指向胡维庸,李余自然要借题发挥。 而且李余是真的想弄死胡维庸。 反正这个权臣早晚得死,早一年晚一年又能怎么样,早弄死他自己还安全些,不然的话,万一哪一天那家伙再安排人把自己宰了,那自己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自己自从重生以来,就一直活在胡维庸案的恐惧之中,如今不如趁早把这个案子给他结束了,那样自己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胡维庸明初功臣中,最有取死之道的从龙之臣。 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权臣妄图蒙蔽圣听,一手遮天,他不死谁死? “你可知将当朝宰辅下狱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到时候庙堂、朝野、文坛全都地龙翻身,天下士人岂会坐视不理,恐引起天下震荡。”凌汉气道。 “哦?我说的意见你们不听,为何还让我说?” 李余一脸不屑的看着凌汉,“朝野震荡,地龙翻身?你们太高看胡维庸了,对胡维庸马首是瞻的,束手就擒的,除了你们这些想当官,想高升的,还有谁?” “胡维庸在天下文人中的名声,还不如你凌铁头名望大!” “天下人怕的是胡维庸手中的权利,他都被下狱了,权利全无,别人为什么还怕他?” 李余冷冷的说着,“胡维庸必须死,或许你们要等着证据确凿,但是证据确凿就证明,胡维庸也做好万全准备了!” “不得不撕破脸的那一刻,其实就是他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 “为了大明安危,胡维庸必须死!” “就因为他袭杀你,就危害大明了?他就得死?有没有可能你太惹人厌了?说实话若是有可能,老夫也想弄死你!”凌汉坦诚的对李余道。 李余猛然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凌汉,一步步走到书案前。 “咋的?还想当堂动武?” 凌汉砂锅大的拳头跃跃欲试,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杀了我无所谓,死我一个李余,大明国本动摇不了!可是袭杀太子呢?”李余冷冷的说道。 闻言,凌汉、罗青、洪彝同时身体一颤,他们不敢说的话,李憨子果然敢说! 第278章 打草惊蛇 第278章 打草惊蛇 袭杀公爵案和太子刺杀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公爵案就是太子刺杀案歹人发泄的行为。 凌汉三人自然知晓,两大案子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 可是谁也不敢说,不敢想。 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李余捅破了,他们感到轻松的同时,又觉得另一个棘手难题如渊而至。 “怎么不说话了?”李余玩味的看着三人。 三人缄默不语,全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是谁都不吭声。 李余也不指望他们出声。 “我就是不喜欢你们这些沉浸官场的老油条,顾虑太多,当官不就是做两件事,为天子解忧,为百姓谋福?” “以此为标杆,即使错了又能错到哪里去?” “就算多说了几句话,行差了几步路又能怎么样?天子是明君,百姓也不是傻子,有他们看着,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错?” 李余像是放炮一般,喋喋不休的说着。 “李余休要说憨话,你当王朝大事是儿戏吗?若不是知道你为人,本官几人还真让你给唬住了!” 洪彝瞪着眼珠子打断了李余的话。 “你当胡维庸是谁家小厮吗?说抓就抓?你可想到后果?” “当朝宰辅,你一句话就抓起来了?” 面对洪彝的质问,李余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你们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了啊,让你们抓人,你们不敢,那你们还问我做什么?” “李县男,要不等太子爷来了再说?估摸着稍后太子爷小朝会也敢散了。”罗青小声道。 “咋的,你要在小朝会上抓胡维庸?”李余眯着眼笑道。 “李县男说笑了,我没那个胆子。”罗青讪笑一声道。 “你没这个胆子?那我这个没品没权的县男就有那个胆子?” 李余冷哼一声,“你们费尽心机把我拉进来,不就是让我蹚浑水吗?” “我李余虽然是个憨子,但是不是傻子!” “我不和你们计较!” “我还是那句话,心里装着陛下,装着百姓,就错不了哪去!” “你们不敢说的话,我来说,你们不敢管的事,我来管,你们不敢抓的人,我来抓!” “一句话,你们不敢的我敢!” 李余说完猛然转身,而后快步离开大堂。 看着案首挺胸,气势汹汹离开的李余,凌汉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惭愧。 “凌御史,我们这样算计一个孩子,对吗?”洪彝面带愧疚之色的问道。 “哎,老了,老了,老夫耿直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还不如一个孩子啊!”凌汉道。 “赤子之心,这才是赤子之心啊!”罗青感慨道。 “两位大人尘埃落定,随我进宫,陛下那里还是得给说法。”凌汉叹息道。 “啥说法?李县男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朝堂震荡要开始了,人人自危,你让陛下给你说法?恐怕陛下会找咱们要说法。”洪彝无奈道。 “陛下若是责罚,我一力承担,咱们利用了李余,总得付出点什么?陛下的责罚也算是替李憨子出气了。”凌汉叹息道。 “凌老大人高义!” 听着凌汉的话,洪彝和罗青对视一眼,没有多言,立即对凌汉行了一个鞠躬大礼。 避雷了啊! 有人顶雷了! 刚才还在想,若是皇帝怪罪下来,怎么办,没想到凌汉扛雷了! 好人啊! 噗…… 看着突然变得默契的罗青、洪彝两人,凌汉只觉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们也好意思让我一个老头子扛雷? “哈哈,算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总不能让李余一个少年郎将所有事情都扛下来!” 凌汉哈哈大笑着,转而低声道。 “我即刻入宫,你们二人率衙役卫兵,协助李余抓捕胡维庸,此事从速,不可拖泥带水!” “老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去!” 洪彝两人也不啰嗦转身就各自安排去了。 凌汉看着各自忙碌的同僚,眉头紧锁,他知道他这个老御史该上岗了! 在案堂后,端坐了好一会,凌汉猛然站起身来,而后大步离开。 他的身量本就高大,此时大步而行,更是气势汹汹,眼神严厉,神情肃穆。 “都是李余那憨子说的?” 皇宫内,朱元璋眯眼看着毛骧道。 “正是。”毛骧道。 “呵,还挺霸气,挺在理,这话听着提气。” 朱元璋笑道,“那憨子现在在哪?” “带着褚大刚去胡维庸府上了。”毛骧道。 “胡维庸不是还在小朝会吗?他不在宫门外埋伏,跑胡维庸家里作甚?” 朱元璋眉头一皱,“凌汉三人在作甚?” “凌汉正准备觐见陛下,洪彝和罗青正带着人往宫门口。”毛骧道。 “呵,最义愤填膺的那个,明知道胡维庸还在宫里,却不在宫门口堵截,反而去胡维庸府上。凌汉、洪彝又被憨子算计了,他们以为李憨子是前锋,却不知道李憨子虚晃一枪,这个前锋官让给他们了。”朱元璋笑道。 “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立即拿下胡维庸吗?”毛骧道。 “咋了,被李余那憨子鼓动几句你也沉不住气了?李憨子可以不要证据,就对着左丞相大吼大叫,但是皇家还是需要证据的。” 朱元璋道,“推测只是推测,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那臣去阻止洪彝他们?”毛骧问道。 “不用,这次就是为了打草惊蛇,而且洪彝两人在宫门口见不到李余自然会散去。”朱元璋摇头。 “那臣去阻止李余?” “更不用了,打草惊蛇,洪彝他们是打草惊蛇,李余更是,而且李余这根棍子比洪彝两人的更大更快。” “只有惊弓之鸟,才会乱闯乱撞,跌入陷阱!”朱元璋眼神冷冽。 闻言,毛骧心头一动,看来陛下也等的不耐烦了, 等不及慢慢收网了。 第279章 惊蛇 第279章 惊蛇 “咱以前不想打草惊蛇是担心蛇直接跑掉,而如今时机到了,这打蛇的棍子得灵活,不然打蛇上棍,缠着上来,再咬到打蛇人的手,就不美了。” 朱元璋面色阴沉,眯着眼睛,看向奉天殿偏殿的方向,那里太子还在开着小朝会。 “蛇惊的好,兴许等不到科举,咱就能把这条瘆人的蛇给杀了。” “李余这条棍子灵活,胡维庸躲不掉也咬不到,凌汉、洪彝这两根棍子,灵活少些,但是处事老成,知道咱的心意。” 毛骧低头不发一言,他知道打草惊蛇,这原本平静的大明朝堂和京城,都会变得暗流涌动、风声鹤唳,这时候他们锦衣卫的任务越发陈沉重,人手根本就不够用。 “太子那边的朝会也快结束了。” 朱元璋眯着眼,冲着外面喊道,“朴不成叫咱儿子来陪咱吃饭!” …… 小朝会散了。 李善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太子这次朝会时间有些长,坐的他屁股有些发酸,腿发软。 主要是心里急。 他被太子叫来小朝会的时候,朝心腹属官隐蔽的打了几个手势,虽然知晓对方做事稳妥,但是还是不由得心中担忧。 毕竟这次是火烧眉毛。 “胡大人可是身体不舒服?”朱标关切的看着胡维庸。 “谢太子挂怀,臣久坐之故,稍事活动即可。”胡维庸笑道。 “如此便好。” 君臣客气的对话中,太子朱标离开偏殿,胡维庸半曲着双腿摇晃着缓解着久坐的麻木,好一会感觉双腿无碍后,才大步离开。 宫外。 洪彝、罗青两人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宫门口。 “洪大人,真要这么做?那可是左丞相,百官之首,你我的上司,不禀告陛下,就拿人,万一被胡维庸反咬一口,你我二人可就做了冤死鬼了。” 罗青有些担心道。 打蛇要打死,不然就会被蛇咬。 况且胡维庸还是一条有毒的巨蟒,党羽众多,一旦被他反扑,他们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怕什么,不是有李余那个急先锋吗?你以为咱们带这些人来真是抓人的?” 洪彝突然落后一步小声道,“你我可没有李余的金钟罩,我们顶多是来敲敲边鼓,若是事情有变,你我登时可做墙头草。” 罗青是老实人,顿时一脸迷糊的看着洪彝。 “洪大人这是何意?” “李余是国公之子,大明最年轻的实封县男,太子爷的救命恩人,打破云南土司出谋划策之人,最重要的是陛下对他是面嫌心喜,况且他又患有脑疾,发病打人情有可原。”洪彝低声解释道。 “下官还是不太明白。”大理寺卿罗青低声道。 装! 使劲装! 虽然之前罗青在他和凌汉的夹击下装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但是能做到一部主官的人哪有真傻子。 罗青这藏拙的劲,让洪彝不喜。 “听不懂?”洪彝冷笑一声。 罗青自然懂,见洪彝有发怒的迹象,索性也不装了,矮瘦中年人小眼睛一转。 “洪大人,若是那胡维庸不堪殴打,向你我求救,该当如何?” “我是刑部主官,他虽能统御百官,但是我刑部要务在身,岂能因私废公!”洪彝正义凛然。 “下官也当如是!”罗青道。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让手底下人灵光点,别沾上胡维庸也别沾上李余,别被误伤了,李余可是打架好手,京城年轻一辈武人都被他打过。”罗青提醒道。 “晓得了,咱们赶紧过去,万一去晚了,李余那憨子把人打死打伤了,可就麻烦了。”罗青提醒道。 “嗯,走。” 洪彝、罗青下令,手下那些迷迷糊糊跟来的衙役全都急呼呼的往宫门口跑去。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不过左右知道两位大人不会是要谋反,索性也就听令行事了。 罗青、洪彝跟在衙役身后,也是急匆匆的往宫门赶,可是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对劲。 咋这么安静呢? 李余那厮打人没动静的吗? 咋回事? 罗青、洪彝两人脑海中同时升起疑惑。 难不成李余把胡维庸敲了闷棍,拉到一边去殴打了? 这种疑惑,一直到他们看到空荡荡的宫门,才幡然醒悟。 凑! 李余那厮没来抓胡维庸啊! 凑! 他离开的时候我不是无意间告诉他胡维庸在参加小朝会,堵在宫门口就能抓到吗? 他怎么没来呢? 看他刚才知道幕后真凶后那义愤填膺、拔刀相向的模样,这会应该早就杀到宫门口,等着胡维庸了啊! “洪大人,怎么回事?急先锋呢?”罗青问道。 “咱们让李余那小子算计了,他哪是什么急先锋啊,咱们成急先锋了!”洪彝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李余肯定没来宫门堵胡维庸。 “啊?咱们当先锋?那不乱套了吗?咱们手里又没切实证据,胡维庸倒打一把,咱俩可就死定了。”罗青惊道。 “谁说不是呢!” 洪彝懊恼,他们要是被反咬一口,可没有保护伞,非得被胡维庸弄死不可。 “李憨子去哪了?” “谁知道他去哪了,现在趁着胡维庸还没出来,赶紧带人走!不然被他按一个冲击宫门意图谋反的罪名,咱俩死定了!” 洪彝焦急说着,招呼着手下人赶紧跑。 罗青也是赶紧撤退。 他们和李余不同,他们没有光环加持,一旦被胡维庸发现真实意图,一下就能把他们弄死! 洪彝和罗青现在心中不停的咒骂着李余,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憨子啊,是不是年轻人啊,知道仇人是谁,还不赶紧来堵门! 凑! 这也不是个正经憨子啊! 吱呀…… 宫门打开,胡维庸案首挺胸从里面走出来,虽然洪彝、罗青带人跑得快但是也让胡维庸看到了一点尾巴。 通过服饰,胡维庸认出是大理寺和刑部的衙役服。 心头不由得一颤,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 而另一边。 李余打头,身后跟着褚大刚,褚大刚手上提溜着“轻功高手”黄文。 “凑!真当我是憨子啊,宫门口打架殴斗,就算皇帝护着我,也架不住御史弹劾啊,有仇报仇,也没有在皇帝家门口打架的啊。” “让老子当先锋,你们落功劳,门儿都没有!” “凌汉那老头看着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是个偷奸耍滑的老滑头。” “再说了,堵着胡维庸家门口骂娘,不是更爽?不是更嚣张?” “这才符合我憨子的人设!” “皇帝心思我不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了,要打草惊蛇了!” 李余也早就想摆脱胡维庸案的阴影了,索性顺水推舟,当一次打蛇棍。 好在有褚大刚这个保镖在,不然李余还真不敢去造反头子家门口骂街。 “刚哥,你能不能放开黄文,负重走路走的很慢,好不好?”李余扭头不耐烦的催促褚大刚。 褚大刚看着腿脚不利索却走在前面的李余,不屑道,“要不是照顾你这个瘸子,黄文飞的都比你快!” “嗯?” 李余一脸不解,飞?黄文飞的比我快,啥意思? 李余正自不解,就见褚大刚轮圆了膀子,提着黄文的左手猛然抡成了一个半圆。 嗖…… 只见黄文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的抛物线,从自己头顶飞过! “卧槽!” 李余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可是还不等话音落下,李余感觉眼前一花,再抬头看去,就见褚大刚已经跑到了落点,稳稳的接住了黄文,而后手臂又是抡成了一个半圆……嗖…… 循环往复,黄文在李余和路人震惊的目光中,自始至终脚上都没沾一点土! 还真特么的是飞,比李余这个瘸子快多了! 关键是被褚大刚抛来抛去的黄文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褚大刚甩的是个暗器呢! …… “刚哥,到站了。” 当褚大刚再次接住黄文准备抡飞的时候,沉默的暗器终于出声了。 “哦,这就到了吗?俺还没玩够呢。”褚大刚有些不情愿的将黄文放在了地上。 “到了,这就是胡府。”黄文指着大门上牌匾道。 “好,黄文你太轻了,不趁手,回头得好好补补。”褚大刚瓮声道。 “晓得了,刚哥,你下次能不能不提我脖子,我脖子都被拉长了。”黄文有些委屈道。 “俺下次注意。”褚大刚认真点头。 “好。” 两人说着话,褚大刚扭头看着瘸腿慢慢赶来的李余,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李余你怎么那么慢,让俺们好等!” 李余强压下心头怒火,心道他娘的还成我的错了? “褚大刚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护卫?” “知道啊,怎么了?”褚大刚道。 “那你跑那么快,我被人在后面宰了咋办?”李余气道。 褚大刚认真看了李余一眼,面露思索,“原来你是担心俺救你不及时啊,不用担心,你只要在俺百步之内,谁都伤不到你!” “你会飞啊!” 李余气恼,不再和褚大刚这个憨货计较,转而眼睛盯上了胡维庸家的大门! 第280章 叫骂 第280章 叫骂 历史上一代权臣胡维庸,权利欲鼎盛对于百官的巴结毫不避讳,日日门庭若市,荣耀一时无两。 任何不臣服于他的政敌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搞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相多年,生杀废黜大事,有的不报朱元璋而径直执行。 后世张廷玉评胡维庸,凶狡自肆,竟坐叛逆诛死。 凡所事,必有征兆。 李余看着巍峨气派的胡府大门,竟然比国公府还要气派。 门口两头座狮,口含石珠,双目圆瞪,威风凛凛。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出来。 “什么人在此逗留!” 络腮胡汉子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咋了,这路也成你家的了?过路不行啊?”李余看着络腮胡大汉道。 “过路当然可以,但是我看你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了, 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是琢磨着进我家偷东西的小贼!” 络腮胡打量着门口的三人组合,竟丝毫没被褚大刚骇人的身高唬住。 笑话! 这里是左丞相府,天下除了皇家就是我家老爷最大了,长得高算的了什么? 我家老爷一声令下,让你想死都难! “呵,你家有啥?大明左丞相而已,一年俸禄有一万两吗?不过是个左丞相而已,家里还能有金山银山?”李余不屑道。 络腮胡汉子没想到李余竟然知道这是左丞相府,也没想到既然知道这里是左丞相府,竟然还敢出言奚落。 “知道我家主人身份,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故意找茬啊!”络腮胡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面色不善盯着李余。 “呵,你看出来我是故意找茬来了啊?” 李余不屑冷笑一声,而后一挥手,“刚哥,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 李余话音刚落,就觉得身侧掀起了一阵风,络腮胡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颈一紧,就被褚大刚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提溜在了李余身前。 “李余,抓来了。” 褚大刚像尊小塔一样站在李余身前,手上提着一脸茫然且惊恐的络腮胡大汉。 李余也是一脸懵比,虽然早就知道褚大刚速度、战斗力惊人,却没想到这络腮胡大汉,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像个小猫崽一样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左丞相家的看门壮汉身量足有一米八,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看起来比毛骧还壮实,就这样被抓了,让李余多少有些不太适应,甚至感觉有些滑稽。 壮汉在刚哥眼中和黄文似乎没啥区别,都属于小鸡崽子啊! 果然一米五五和一米八、一米八五、一米九在两米大汉眼中没啥区别,都是小鸡崽子。 “你很狂啊!” 李余拍着络腮胡门房的脸,胡子扎得李余手有些疼。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左丞相家的门房!” 络腮胡门房虽然台词说的硬气,但是声音却有些颤抖,任谁被人当小鸡崽子提留起来也会感觉心虚的。 尤其他觉得褚大刚再用点力,自己脖子就会断掉了。 自己这体重将近三百斤的,在府上,即使对上战场退下来的那些老兵也丝毫不惧,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男子,他觉得对方一根手指头都能把自己戳死! “呵,左丞相家的门房?这底气挺足啊!宰相门前三品官啊!口气不小!” 啪! 李余也不惯着他,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凑!就是真三品官,也不敢在小爷面前嚣张,你不知道小爷是出了名的纨绔!” “他娘的,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打的就是胡维庸的脸!” 李余面色不善的看着络腮胡门房,“小爷问你,昨夜胡维庸叫了几个姑娘?” 络腮胡正憋着气,等着李余扇继续扇巴掌,却不想李余竟然问出这个问题。 顿时一脸疑惑,京城人谁不知道自家老爷洁身自爱,不喜女色,哪怕独子死了,绝后都不在乎。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构陷我家老爷,坏我家老爷的名声!哼!你拜错了庙门了!我家老爷可不是喜欢女色的色批!” 络腮胡门房用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盯着李余,“想让我构陷我家老爷,门都没有!” “呵,还是个忠心耿耿的下人。”李余玩味一笑,对着褚大刚道,“刚哥,他如果再这么硬气,就把他脖子拧断!” 听着李余的话,褚大刚一脸严肃道,“不是来拧断胡维庸脖子的吗?滥杀无辜不好!” 卧槽! 尼玛!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竟然是要拧断家主脖子的狠人! 猛人啊! 老爷的脖子人家都敢拧,我这小鸡崽子的还不是白给啊! “他不无辜啊,他想为胡维庸尽忠啊!” 李余嘿嘿笑着,“本来想着如果能从你嘴里挖出胡维庸的黑料,还能留你做个污点证人,谁知道胡维庸竟然是个没有弱点的好官啊!按算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李余的笑落在门房眼中就像是魔鬼,只觉得他笑容消失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脖子被拧断之际。 “好汉饶命,我知道我家大人的黑料,没有我也可以编造出来!求好汉饶命!” 络腮胡门房惊呼道,不过说完却是浑身一颤,眼神畏惧的看着巷口。 李余扭头看去,就见胡维庸脸色阴沉的走进了胡同口。 “李县男你这是作甚?为何拘押我府上门房!”胡维庸冷声开口。 “老爷,救我,他们要杀我!”络腮胡门房惊叫起来。 “李县男要杀人啊?”胡维庸面色不善看着李余,“在当朝一品大员门前行凶,哪怕你父是国公你也难逃法网!” “呵,丞相大人好威风啊,你命人当街袭杀我和李景隆,两个公侯,我还没开口,你就先发制人了?” “袭杀当朝国公,等同谋反,和大人谋反的罪名相比,我杀你一个门房算不得什么?”李余冷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闻言胡维庸心中冷笑,相比于文官之间讲七分留三分脸面的作法,李余这种完全是撕破脸浑不吝的打法。 “污蔑当朝一品,就算是韩国公也不敢,不要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一个国公之子又算得了什么?” 胡维庸冷哼一声。 “大明朝有律法,拿不出证据,我先告你一个污蔑一品大员的罪名,先不管陛下怎么处置我,你我先拿你入狱!你父敢阻拦,把你父也抓去!” “记住,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别怪我不念你父旧情!” 李余被胡维庸连珠炮似的话,弄的愣了一下,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李余反应过来的时候,胡维庸已经绕过他,回到了家里,并且关上了大门。 “卧槽!被这个老毕瞪给说懵了!” 李余穿越以来向来都是先发制人,嘴炮轰人,动手打人,就没有被人占据过上风,以至于他缺少事先处于劣势的经历,没想到这次被胡维庸抢白一次,竟然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 “凑!” 李余后知后觉,“门房呢?” “走了啊!你都被人家骂懵了,俺这个打手还能抓着人家门房不放?主人没本事,打手也没底气啊。”褚大刚一脸鄙夷的看着李余。 黄文在旁边也是煞有其事的点头。 搞得李余一愣一愣的, 难以置信的看着褚大刚,凑,到底是你给我底气,还是我给你底气啊? 你搞反了! 李余自然不会和褚大刚和黄文计较,毕竟两个脑袋加起来还没蓝春好用。 冲着胡维庸府门就骂了起来。 “特么的左丞相了不起啊!你有本事袭杀我,你有本事出门啊!别躲在家里不出门,你知道你是老乌龟!凑!” “还堂堂一品大员,净做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你以为没证据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了吗?他娘的勾结天罚神教,刺杀太子,杀不了,就迁怒到我身上!” “挑软柿子捏是不是?” “瞧不起谁呢!” 李余在外面什么话都说,将所有事情都挑在了明面上。 里面的胡维庸听着外面李余的叫骂声,脸色越来越沉。 他不认为李余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发泄,如果不是皇帝默认,李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足以杀头的罪名,构陷污蔑当朝一品,那怕是太子爷也不敢做! 可是李余做了! 李余这憨子做了! 他真是憨子吗? 就算他真是个憨子,他就能说这些吗? 不能! 更何况李余不是憨子! 胡维庸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是自己处境已经迫在眉睫了。 皇帝让李憨子这般胡闹,说的都是皇帝的心声! 皇帝都知道了! 我早该想到皇帝早就知道了! 胡维庸有些庆幸,皇帝还有顾虑,没有让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直接抓自己。 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咳咳…… 胡维庸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接着像是遭受了某种极大的痛苦,疼的蜷缩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管家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身体似是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胡维庸,突然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接着管家的惊呼声更大了,隐隐带着哭腔。 “快来人,快来人啊!老爷急火攻心,快去请大夫!” …… 大门外还在愤愤不平叫骂的李余,听着里面突然传来的惊呼声,眉头一皱。 “里面怎么回事?”李余道。 “好像是那人被你给骂的急火攻心了。”褚大刚道。 “胡说!当官的脸皮比城墙拐弯都厚,会被我几句话骂伤着。”李余一脸不信。 “算了,今天战斗力不行,改日再来骂他!” 李余对失去先机耿耿于怀。 第281章 刚哥好! 第281章 刚哥好! 短短几个时辰,李余将百官之首胡维庸骂病的事情就弄的朝野尽知了。 这主要归功于胡维庸的一封请假奏折。 “三哥,老牛比了你,竟然把胡维庸那权臣给骂病了,听说他一开口就请假三天啊!这老小子自从当了丞相可是昼夜不停的工作,从未休沐一日,哪怕是休沐日,他也会去办公,让他休沐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蓝春兴冲冲的冲进了韩国公府,满脸都是对李余的崇拜。 自从在三哥这里学会了牛比这个词,蓝春觉得自己的表达越发的准确了,厉害说牛逼,不厉害说牛逼,窘迫也能说牛逼,总之什么都可以用一个牛比带过! 此时李余正坐在院子里喝着茶,皱眉想着怎么尽快搞死胡维庸这厮呢,他娘的,这次真是没打到狐狸反而惹得一身骚。 骂没骂痛快,人也没弄死,反而被他将了一军,我特么的如果骂人能把人骂病,我这张嘴是真有毒啊! “别废话,这会儿正烦着呢!”李余气道。 “这有啥可气的,三哥现在威名正盛啊,连胡维庸这个级别的高官都能被你骂病,还有谁敢招惹你?” 蓝春说着推了推坐在石凳上喝茶的褚大刚,心道这个下人脑袋有点不好用啊,见我来了也不知道让位子吗? “嗯?干啥?” 见有人推自己,褚大刚仰头有些不耐的说道。 “嘿,你这下人还挺有脾气的,他娘的, 没看到老子来了吗?给我起开!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你一个下人能和主人坐一张桌子喝茶吗?” 蓝春有些气恼,这个下人脑袋有坑,这么不懂尊卑。 “三哥,这家伙是哪招来的,一点眼力见没有。”蓝春指着褚大刚道。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面色古怪的看了褚大刚一眼,接着就像是没听到蓝春的话一般,自顾自的低头,喝茶。 轰…… 突然蓝春感觉眼前一暗,一抬头就见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堵墙,再一抬头,就见一个莽汉眼睛瞪得像铜铃正低头俯视着自己。 “我去!什么东西!” 蓝春心下一惊,本能的往后跳去,可是刚一跳起来,就觉得脖颈一凉,被褚大刚提溜了起来。 “你骂俺!” 褚大刚愤怒的声音在蓝春耳边炸响。 卧槽! 牛逼! 蓝春看着小山般的身躯,心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娘的,刚才坐着的时候,没看出来这么高大,这一站起来,才知道脑子有毛病的我啊! “兄弟,别误会,我没……” 可是褚大刚不给蓝春解释的机会,一甩手就将蓝春甩飞了出去。 “卧槽!卧槽!三哥救命啊,我飞了,摔死了……” 蓝春的惨叫声在半空中响起,声音的高低随着抛物线的距地距离高低而改变。 “刚哥你消消气,这是我兄弟蓝春,赶紧接住他,别摔死了,摔死了京城二人组就少一个人了。”李余叹息道。 “你兄弟的智商也这么低?” 褚大刚诧异的看了李余一眼,而后身形一动,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李余看着眨眼间到了十米开外的褚大刚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刚速度够快。 嗯? 不对,刚哥那话啥意思,什么叫我兄弟智商也低啊?这个也是说谁? 正当李余疑惑之际,府门又被人推开了。 竟是李景隆拄着李余送给他的那副拐杖,“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 “他娘的!他娘的!邪了门了,李余你的嘴是开过光吗?听人说胡维庸被你骂的吐了三升血,这会儿已经是进气少出气也少了。” “你这嘴忒他娘的邪门了,老子以后有啥仇人就交给你,这不比拿刀子砍人刺激?李余……” 砰! “卧槽!谁……” 李景隆一边说一边极速朝李余走来,却没想到眼看就到了李余面前,一堵“墙”就挡住了他。 褚大刚看着撞在自己身上的小鸡崽子,眉头一皱,随手蓝春放在喝茶的石桌上。 “这人也是你兄弟?”褚大刚看着李余满脸鄙夷,心道李余这厮的兄弟一个脑袋不好使,还有一个残疾? “准确来说他是我的表外甥,我是他三姑夫。”李余诚实道。 “李余你从哪找来这么个怪物,和个小山似的,真高大,领出门……” 李景隆还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从褚大刚宽大身躯后走出来后,看到蓝春颤抖的坐在石桌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蓝春你小子搞什么鬼,石桌这么小,你不怕压塌了?” “咦,蓝春你小子怎么用看傻比似的眼神看我啊?你小子快挨揍了啊……嘶……我凑,啥情况……放开我……” 蓝春看着被褚大刚提溜起来的李景隆,眼中看傻比的眼神更浓了。 李余叹息着喝了口茶,敲了敲石桌,“蓝春,能不能坐下看戏。” “哦,三哥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就下石桌,嗯,三哥忘了问你了,这猛士兄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他可真棒啊!” 蓝春稳住双腿爬下石桌,正襟危坐,双手捧着茶杯,让李余给他倒杯茶。 “劳烦三哥给倒杯茶。” “还没缓过来啊,看你这胆小样。”李余嗤笑道。 “三哥你是没被甩飞过啊,那感觉,得亏我夹紧了双腿,不然非得自斟自饮一壶茶不可!” 蓝春一口喝尽杯中茶,才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片刻后。 李景隆双腿颤抖的坐在石凳上,接连喝了好几杯茶才稳住心神,而后努力稳住双手的抓着茶壶,给旁边坐着的褚大刚倒了一杯茶。 “刚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景隆笑呵呵的说道,这位猛士一定要结交啊,以后万一有啥生命危险,就指望他救命了! 李景隆虽然做了半辈子纨绔,但是也是自幼习武,眼力见是是在的。 就在刚才褚大刚一抛一接的风采,已经彻底把他折服了, 动作脱兔,静若莽山,这样的高手,哪怕是冠绝三军的猛士也比不得! 第282章 闹剧 第282章 闹剧 眼见着李景隆做出态度,蓝春也不甘落后,哗啦将自己的茶杯往前一推。 “李景隆别插队,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先被刚哥教训的,我先给刚哥敬茶。” “蓝春你小子不是,你先被打光荣呗?”李景隆道。 “光荣不光荣的我不在乎,我是觉得刚才被抛的刺激,飞的爽,以后不再想飞了,和刚哥套套交情!”蓝春丝毫不让。 两只茶杯在褚大刚面前互相推搡着毫不相让,可是就在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刚哥只喝我给他倒的茶水。” 眼看着第三只茶杯出现,李景隆和蓝春顿时面色不善的看向黄文。 这个小鸡崽子,他们认识! 是李余神出鬼没的书童! 毫无存在感! 就这样个小弱鸡也想在刚哥面前争宠,呵,刚哥岂会看上他! “滚!刚哥这样的猛士岂是你一个小鸡崽子能攀附的!” 李景隆心道,我堂堂曹国公的队你也敢插,你小子不想活了! 听着李景隆的训斥,黄文立即弱弱的往后退了一步,递上去的茶杯也缩了一下。 “那好,刚哥,您喝茶的时候叫我。”黄文弱弱道。 李景隆见状,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算你小子识趣……” 可是李景隆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体陡然一轻,接着身体就腾云驾雾飞了起来! “卧槽!刚哥,你这是何意啊?” 李景隆的声音随风吹了过来。 蓝春看的也是目瞪口大,完全不明白刚哥为何突然把李景隆给扔了。 不过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褚大刚宽大的手掌接过弱鸡黄文的手中的茶杯,面如金刚的面孔甚至还笑了下。 “嗯,茶不错。” “谢谢刚哥夸奖!”黄文激动的接过空茶杯又给褚大刚续上了杯。 褚大刚再次一饮而尽。 蓝春看了看黄文,又看了看默默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李景隆这顿揍挨的不屈啊! ……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盯着主播商会吗?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开始做了吗?” 李余没让闹剧继续,看着蓝春问道。 “主播商会日进斗金,我又按照你的又去招了四个主播,交给鱼幼娘培训了,再过两天,就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直播了,到时候收入嘿嘿……肯定能翻倍。”蓝春道。 “另外的事情呢?”李余点头继续问道。 这段时间,李余没有让蓝春跟着自己胡闹,而是给他安排了正事,穿越党来到封建社会就爱搞钱,于是李余就让蓝春去发展商业了。 “三哥,其他事情我是这样想的,你说的那些香水、马桶、玻璃这些兄弟说听都没听说过,就算你给画了草图,写了制作方法,我也看不懂啊,这东西又是机密配方,我又不敢让外人看……”蓝春一脸为难。 “商业这些精细活我也不会啊,三哥我是个大老粗,这细嗦活我真干不了,要不咱们找专门的经纪做?”蓝春道。 “我信不过外人。”李余果断摇头。 “要不让李景隆做?”蓝春指着被抬回来的李景隆道。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顿时眼前一亮。 李景隆虽然纨绔半生,但是处事圆滑,善于交集,行商肯定比打仗强。 更何况他还有有皇亲国戚这一层身份! “嗯,你说的对,这事让李景隆做合适,何况他也是股东,总得做些事。”李余点头道。 “这才对嘛,以后这搞银子的事全都交给李景隆,李景隆脸皮厚朋友多,他做买卖谁还不帮帮场子了?” 蓝春为能将一个挠头的事情分出去兴奋的直拍手。 “那你以后干啥?”李余一脸无奈的看着蓝春。 “搞事啊!这可是咱们强项啊,买卖做大了,难免有眼红的,谁来捣乱就干谁!”蓝春拍着胸脯,一脸傲然。 李余有些无语。 他和李景隆、蓝春干的买卖的,谁敢来找麻烦? 就算他们的身份压不住人,不是还有皇帝老儿吗? 皇帝这干股可不是白拿的! “这事回头我和李景隆说,反正定远的庄子还空着,到时候在哪里建作坊做试验都行。”李余道。 “不种地了?那可是好地,你如果用那么好的庄子搞作坊,捅到陛下耳朵里,虽然不至于剥了你的县男,但是少不了一顿苛责,咱大明的粮食本就不够。”蓝春道。 “这事到时候我和李景隆商量,你不用管了。” 而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李景隆也被抬了回来。 …… 左丞相胡维庸请假了。 朝堂之上的氛围有些怪异。 这种怪异让朱元璋很不满甚至有些生气和愤恨。 “咋了?胡维庸不在你们都不知道该干啥了?”朱元璋看着下方雅雀无声的百官,压着心底愤怒。 原来文武百官,至少文官们都会看着胡维庸脸色行事,上奏折哪个奏折能上,哪个奏折这时机上,哪个奏折过几天再上。 哪个难题今天议,哪个难题明天议,这都是得到胡维庸首肯后,再拿到朝堂上的。 如今胡维庸病倒了,一请假就是三天,这三天胡维庸不仅不上朝,甚至都不见同僚,这让一直唯他马首是瞻的大明朝堂,很多人瞬间没了主心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第283章 胡维庸必须死! 第283章 胡维庸必须死! 朱元璋是个勤、俭的皇帝,不喜大兴土木建立宫殿,所以大明皇宫各殿建设之时,也是尽可能的节俭。 但是毕竟是帝王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即使再节俭,雕梁画栋,檀木金柱,浮图廊道,也是少不了的。 往常朱元璋高坐龙椅之上,哪怕不穿五爪金龙服,也觉得自己是俾睨天下的王者,一动而风云起升,大日照耀。 可是今日看着蔫蔫迷茫的群臣,朱元璋感到无比的屈辱,这种感觉让他很愤怒。 “没了胡维庸,你们就不知道该做啥了吗?咱是大明的皇帝,还是他是?” “太子,看看,好好看看这些大臣的嘴脸,他们眼中似只看到胡维庸,见不到头顶明日了!” 朱元璋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暴龙,强压着心头怒火,手掌紧紧抓着把手,手掌与把手摩擦产生的刺耳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 “父皇,息怒,诸位臣工尚且……” 朱标也十分愤怒,若不是胡维庸请假,他根本想不到胡维庸这个左丞相,竟然对朝堂把控的这么严密。 没了他,大臣竟然连上表都不会了! 这还是我朱家的天下吗? 这一次朱标心中升起浓烈的杀意,比知道胡维庸谋划刺杀自己时还要愤怒。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打断了,“湖北道监察御史茅绥!” “臣,臣,臣在!” 朱元璋话音落下,停了至少五六息后,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才响起来。 湖北道监察御史茅绥,是个年逾五旬的老者,双腿打颤。 “抬头看着咱!”朱元璋冷喝一声。 “臣,臣不敢。”茅绥颤声道。 “不敢?为何不敢?堂堂监察御史,理应正直不阿,为何连看咱的勇气都没有!” 朱元璋冷笑连连,“咱来问你,以往每日上殿,若你在京,定然会有一封奏章呈上,怎么今日没有?他胡维庸病倒了,天下就无事了?你这个御史就监察不到天下的弊病了?” 噗通! 茅绥直接跪在地上,“陛,陛下息怒,臣,臣诈闻左丞相病沐,心神慌乱,六神无主,所以,所以……” 轰…… 听着茅绥的话,群臣只觉得头顶被炸雷轰了一下,全都在心里骂了起来。 凑! 这茅绥真是老糊涂了! 昏了头了!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自寻死路也就罢了,这是要把我们都拉下水啊! 老糊涂! “呵…左丞相病沐,你六神无主、心神慌乱,真是荒谬,荒唐! “荒唐!丢脸!咱朱元璋觉得脸上无光啊!丢人啊!” “咱堂堂大明皇帝,竟然还没他胡维庸在你心中分量重吗?” 朱元璋怒极反笑,“凌汉,这是你的人,该如何处置!” 凌汉一步踏出,“茅绥身为御史,胆小如鼠,曲意逢迎合上官,不听民声,听令个人,目无君上,不尊人主,斩立决!” “臣亦有失职之罪,恳请陛下降罪!” 随着凌汉开口,朱元璋走向高台,朱标紧随其后,父子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 砰! 朱元璋一脚踹翻茅绥,俯视着他,“斩立决不足以平咱的怒火,剥皮充草,抄家,妻女充入教坊司,茅绥子孙永世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入朝为官!” 嘶…… 群臣听着朱元璋对茅绥的审判,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按理说根据大明律凌汉判决茅绥斩立决,已经是为了照顾朱元璋暴怒情绪量重刑了,没想到皇帝一开口,就彻底断了茅绥子孙生机。 群臣心中同情茅绥的时候,同时也暗骂这老小子不长脑子,有些话放在心里可以,能说出来吗? 虽然天下事,早朝奏事都得左丞相拿主意,但是你能说嘛? 你说了皇帝能不气? 说不定还得连累丞相大人! 一脚被踹醒的茅绥听着对自己的宣判,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顿时浑身一个机灵。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昨日老臣醉酒,今日胡言乱语,求陛下开恩啊……” “拉下去!”朱元璋咬牙切齿道。 “陛下饶命,陛下恕罪啊,太爷救命,太子爷救命……” 茅绥惨叫声让大殿上每个人都觉得异常刺耳,哪怕是平时和他相熟的官员都不敢为他求情了。 官场上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最懂得看皇上脸色,皇帝此时依然处在暴怒边缘,为他求情,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茅绥这种昏官,在朝堂上只会让皇帝更加愤怒,早死也免得殃及池鱼,至于他的家人子孙,只能说活该他们倒霉,有茅绥这样没脑子的家主父亲。 “咱的左丞相病倒了,咱的大臣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了。” “咱的臣子告诉咱,没了左丞相,不知道该上奏什么?” “咱问你们,谁是你们的君,你们是谁的臣子?” “这大明江山是个啥姓?!” 朱元璋虎目圆瞪,浑身煞气骇人,群臣无人敢对上他的目光。 “没人说话,那咱再问,这大明江山是姓胡,还是姓朱?” 随着朱元璋的吼声,群臣齐刷刷跪在地上,一个个战战兢兢,口呼万岁。 凌汉、洪彝等嗅觉敏锐的之人,额头冷汗不停,他们知道,皇帝已经忍无可忍了。 若是今日上朝前,皇帝还想着让胡维庸再蹦跶几天,再活几天。 但是今日百官无奏,再加上茅绥那个火上浇的蠢货,胡维庸必须死! 百官只知左丞相,不知皇帝? 哪个皇帝能忍受自己身边有个无冕之王?! 所以胡维庸必须死! “陛下息怒!” “臣等该死!” …… 不停请罪的声音在奉天殿回荡着,可是朱元璋的怒火不仅没减,反而更盛。 哪怕是宽容的朱标,脸上也没有丝毫变化。 父子二人俱是满心的杀意。 “户部给事中刘丛、封不存、刘英,礼部程三甲、宋青云,吏部冯顺明、兵部邵荣……斩立决!陈芳诵、罗家明、陈冰、欧阳迅捷……罢官用不录用!” 被叫到名字的官员一个个被侍卫拉走,根本就没有半分辩驳的机会。 但是很快就有官员明白过来,这些被杀,被罢官的官员,都是日常和胡维庸走的极其近的胡维庸“近臣”! 洪彝、凌汉甚至王士嘉等人,额头上冷汗再也止不住了,因为他们知道,皇帝要动手了! 早朝上念得这些人不过是列朝的官员,再多不过几十人,可是早朝后,朝堂外抓的人,逮捕的官员,恐怕就要以百、千、万计算的了…… 一口气念了三十多个名字,朴不成很有眼力见的递上了茶水,让皇帝润茶。 皇帝咕咚一声将茶水饮尽,而或许是喝了茶,皇帝心头火气似乎也消的差不多了,顿了一下,语气竟然温和了许多。 “凌汉。”皇帝突然叫了凌汉的名字。 “臣在!”凌汉身体一抖。 “胡维庸病情如何了?” “回陛下,臣履行监察之职,昨日探望,胡大人已然是口不能言,浑身烧烫,似是病入膏肓。”凌汉如实道。 “哦?咱大明不能没有丞相,胡维庸为国为民操劳,是咱的股肱之臣,如今病重,咱理应去探望。”朱元璋道。 凌汉不敢接话。 “今日咱刚杀了人,浑身杀气,去探望咱的丞相咋怕带去邪气,咱明日再去探望。”朱元璋道。 “陛下体恤臣子,是臣等之幸!”凌汉道。 “臣等之幸!”群臣亦齐声道。 第284章 刀斧手准备 第284章 刀斧手准备 即使胡维庸不上朝,朝堂之上的事情自然有人秘密报告给他。 此时胡维庸正侧躺在床上,床上放置一张矮桌,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蜜饯、点心还有一壶茶,哪有半分病危之状。 胡维庸小心翼翼小口吃着点心,一只手托在嘴巴下边,防止点心渣掉到床上。 胡维庸小口小口吃点心的模样,竟然让人觉得是点心太美味,不舍得一口吃下。 呷了一口茶,将口中点心尽数吞下,胡维庸才感慨道。 “哎,忙忙碌碌半生,竟没有一日休息,今日奢侈一把,方知这才是享受啊。” “丞相为国为民,从不贪图个人享受,下官佩服,恐怕天下都再难找到如大人一般的人了。”床榻旁一人坐在椅子上恭维道。 “哈哈,为国为民倒不一定是,我啊,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若不是这次急病发难,我还不想休息呢,这休息了也好,我刚好休息休息。” “以往忙忙碌碌,换不得陛下半分好颜色,今日病重,陛下竟要亲自前来探望,做臣子的当感激涕零啊。” 胡维庸说着冲着皇宫的方向,做了个拱手动作。 “丞相大人皇恩深厚,陛下嘴上不说心里可惦记着您呢。” 惦记? 胡维庸心中冷笑。 是啊,惦记着我呢。 他惦记我,我也惦记他。 若是容我休息三日,我再做图谋,可是你竟然明日要来探望我,这等大好机会,我岂能放过? 若是放过了,天都不会放过我啊! 皇帝、太子呵呵…… 早知装一次病,就能把他们引出宫,我又何必设计刺杀那样的肮脏事,白白让这对父子起了警惕。 来探望我? 还想学唐王李世民来一出体恤老臣的美谈? 你一个屠夫,学得来吗? 至于这费聚,胡维庸有些后悔把他提拔上来了,就这个智商,若不是自己一直护着,恐怕早就死透了。 而皇帝杀了自己那么多人,涂节、陈宁这样的得力助手都杀了,早朝又杀了一波,却留下了费聚这个自己人,估计也是看出费聚脑子不好使的缘故了。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这个傻子,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敢来我这里拜访。 费聚见胡维庸陷入沉思,便知道该告辞了。 “恩上好好养病,下官先告辞了。”费聚恭敬道。 “嗯。”胡维庸想着事情,随口应道。 费聚一脸恭敬的退下,脸上的这种笑意一直持续到他离开胡府大门都没有减少,甚至对着胡府的门房都是笑脸相迎。 可是一出府门,费聚脸上的笑容就变了。 低头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喃喃道,“当老子什么都不懂呢!” 费聚快步离开胡府,回到家就将今日胡府见闻,尽数告诉等在府内的太监。 眼看着太监离开府门,费聚才回到书房,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而这时候爱子费青拿着一份刚写好的策论走进了书房。 “父亲,孩儿刚做完一篇策论,请父亲斧正。” 费青说着恭恭敬敬的将策论放在桌子上。 费聚疲惫的拿过策论,看了一会,叹息一声,面露可惜之色。 “我儿文章当属上品,但是这次科举不要考了,你此生都不要考了,到时候我们回老家,爹给你娶上一房美妻,生个孙儿,到时候你我父子专心教导他,定然会成为神童,他日定然可代替你金榜题名。”费聚柔声道。 “啊?父亲你这是何意?为何不让孩儿科举?而且孩儿如今尚且没有成婚的准备。”费青大惊不明白父亲这是怎么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金榜题名你不能有了,洞房花烛夜父亲给你留住。” 费聚越说费青心中越是着急,可是不等他开口,费聚就问道。 “儿啊,你可知你好友陈匡安和涂乐?” 听着费聚的话,费青身体一颤,陈宁和涂节被下狱的事情,费青自然知道,可是…… 突然费青瞳孔一缩,看着费聚,“父亲,你也和他们有牵扯?” 费聚没多做解释,“是为父害了你,父亲已经为你我家族争取了最好的判罚,但是我这官是做不成了,京城的宅子也要不得,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父亲……”费青难以置信。 “回去,离京之前,不准再出府门,不准会友,安心在家读书。” …… 是日。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朱元璋早早散去了早朝,带着一众心腹大臣往左丞相府探望胡维庸。 “父皇,孩儿先去。”太子朱标低声在朱元璋身旁说道。 朱元璋自然知晓朱标什么在担心什么,“你父我戎马一生,杀人无算,还担心被他一个病书生给暗算了?” 胡维庸卧房之中。 胡维庸穿戴整齐,衣服里面甚至穿了铁衣,被子盖在身上,根本看到胡维庸里面整齐的衣物。 “都准备好了吗?”胡维庸问道。 “回老爷的话,房前屋后,刀斧手、弓箭手都藏满了人,只要朱屠夫踏进家门,保管他有来无回!” 管家说道,声音中隐隐带着兴奋激动之色。 事若成,他就是妥妥的从龙之功,而且还是首功,少说也得封赏个世袭的国公,当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胡维庸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管家的想法,冷哼一声道,“切莫高兴的太早!此时一点疏忽不能有,万一出了差错,莫说是你,就是我也万劫不复!” “老爷放心,小的省的!”管家神情一紧。 “你叫我什么?”胡维庸眉头一皱。 管家心领神会,立即匍匐在地,跪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85章 明知山有虎 第285章 明知山有虎 韩国公府。 今日早朝早早散了,朱元璋带着人却探望做丞相胡维庸,听儿子话的韩国公李善长,尽可能的和左丞相胡维庸拉开距离,甚至在这种时候,他更要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和胡维庸不和。 于是,李善长没去探望胡维庸。 在这个是不是胡党一派,都给足胡维庸面子一起跟着皇帝去探望的日子,他不去,更显得自己和胡维庸不和了。 “老黄,叫厨房做个饭,这早朝上的老爷饿的前胸贴后背。” 李善长心情不错,一进家门就喊着老黄。 “老爷您下朝了,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管家老黄笑道。 “少爷呢?”李善长随口问道。 “回老爷的话,少爷还没起呢。”管家老黄如实道。 “还没起?把他叫起来!”李善长皱眉。 “爹,这大早上的咋回来的这么早,早朝散了?” 正说着话就见李余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毛骧送来的护卫褚大刚,当然还有像个小猫一样的黄文。 “今日陛下去探望胡维庸,为父不喜胡维庸,故而没去,回家吃饭来了。”李善长道。 “呵,胡维庸那老阴比,是装病的,陛下还去探望他?他娘的那老银币,把你儿子弄的里外不是人,你不去就对了。” 李余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盯着李善长道,“爹,你刚才说什么?皇帝陛下去探望胡维庸?” “对啊,陛下和太子都去了,呵,虽然陛下心里恨不得宰了胡维庸,但是明君圣主体恤老臣的事情,还是得做的,不然不让天下臣公心寒吗?” 李善长看的很透彻,这也是他敢不随大流的原因。 皇帝都想杀胡维庸了,我不去陛下肯定更高兴。 凑! 李余哪里听得进去李善长的话,自顾自的说道,“皇帝这是去送死啊,胡维庸现在早就知道皇帝要杀他了,他如今基本上全都暴露了,皇帝现在去探望他,卧槽!爹,快,快去护驾!” 李余惊叫一声,吓了李善长一跳。 “你又发病了?”李善长道。 “我发什么病啊,爹,赶紧去护驾,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胡维庸脸皮那么厚的权臣,为啥会被我骂病了,这厮压根就是装病,故意引皇帝去探望他,然后……” 李余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本以为李善长听了自己的推测,肯定会震惊不已。 可是李余没想到听着自己的推测,李善长却表现的异常冷静。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 “陛下去,只不过是给胡维庸一个自寻死路的机会!” 李善长嘴角冷笑,“陛下起于微末,杀人无数才登上皇位,岂会被胡维庸算计?” “陛下杀了那么多人,不就是要刺激胡维庸让他出昏招吗?” “现在陛下的目的达到了。”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余若有所思,“嗯,果然胡维庸提前死了,就是不知道后面的历史线会改变多少。” “提前死了?什么提前死了?”李善长诧异的问道,不明白李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余自然不会向亲爹解释什么叫穿越,什么叫大明王朝1378,什么叫朱元璋传,估计那样的话,他爹也可能被他送去穿越。 毕竟他就是被老板送穿越的,儿子送爹穿越也不是啥稀奇的。 “陛下既然知道胡维庸意图谋反,为何还……” 李余话还没说完,李善长就摆手道,“陛下先不说胡维庸备着那些手下能不能伤到陛下,就是明里暗里的护卫,也不可能让陛下受伤。” “再说了毛骧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是吃干饭的。” 听着李善长的话,李余算是明白了,皇帝这是穿着钢铁写的衣服去探望病人啊,胡维庸埋伏的那些人,恐怕还没来近身,就被毛骧给杀了。 “爹,这可是救驾啊,救皇帝的命啊, 你咋不去呢?救驾之功, 又多一条命啊!”李余问道。 “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你不是说我这韩国公就够扎眼的了吗,再弄个皇帝的救命恩人,这不是更扎眼了。”李善长忙摇头,经过李余的分析李善长现在想明白了,在洪武朝长寿的秘诀,就是低调! 任何扎眼的事都不能做! “卧槽!爹,你脑袋被驴踢了,救驾和从龙之功能一样吗?” “救驾那是给自己续命,单纯的立功才是作死!” “你不去救,我去救!” 李余说着招呼着褚大刚就往外走。 “你去干什么?陛下不需要你保护!”李善长喊道。 “我去了,他就需要保护了!” 李余心道这么好的救驾机会,怎么能浪费掉呢? 骧哥好意思不给自己一个救驾的机会? 不给这个机会我就制造机会! 皇帝不是被保护的万无一失吗? 那我就撕开一个口子! 总之就一句话,我就是要救驾,就是要皇帝欠我一条命! 谁阻止皇帝陷入危险之中,我就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总之,皇帝必须遇到生死危机,必须让我救! 第286章 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上 第286章 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上 正午的阳光倾泻而下,胡府院落里寂静无声。 那些房前屋后的阴影里,马棚、水井的阴影里,藏匿着的刀斧手,即使藏在背阴的地方,仍然感觉炎热异常,额头的汗水噗噗往下落。 他们紧握着手中兵器,全神贯注的盯着大门口,只等目标出现。 他们知道目标是谁,但是他们除了紧张以外还有几分兴奋,唯独没有恐惧。 他们这些人一直被胡维庸秘密养在家里或者藏在地洞里,他们不是罪臣就是流放的犯人要么就是早该死的犯人,总之他们都有一百个理由刺杀皇帝。 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近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他们握紧刀剑的手更紧了,眼睛通红的像一头头隐匿在暗处的豺狼,等着围杀猛虎。 有以小博大的兴奋,也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或许是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大门上,或许是他们自信丞相的计划万无一失,所以他们根本就没人注意身后。 在他们伏击的时候,一个个在阳光下都恨不得没影子的锦衣卫悄无声息的出现他们不出远处的身后。 藏匿、追踪、猎杀整个大明朝,还有比锦衣卫更专业的吗? 更何况对手还是一群被仇恨懵逼双眼,被人鼓动的生活无望的可怜人。 哗啦…… 大门被推开。 包括皇帝在内的大明最顶级的权利集团走进了院落。 有人按捺不住要扑杀上去,却被同伴制止了,时机不到,他们得等新皇的信号! 朱元璋和太子众人走进院子,管家带着仆人跪了一地。 “胡维庸呢?”朱元璋问道。 “回,回禀陛下,我家老爷重病垂危,此时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怕是不能出门迎驾了……”管家呜咽着。 听着管家的话,跪着的仆人们,也是呜咽起来。 “都起来!咱的左丞相还没死呢,哭什么晦气!” 朱元璋喝骂一声,丝毫不隐藏眼中杀意,对着太子道,“太子,跟咱进去看看咱的左丞相!” “是,父皇!” 听着皇帝和太子的一问一答,跪着的管家嘴角滑过冷笑。 “老奴,这就去禀告老爷,陛下和太子爷能来探望,我家老爷死也瞑目了。” 管家说完哭嚎着跑向卧房,边跑边喊。 “老爷,陛下和太子爷来探望您了……” 另一边。 李余不顾老父亲李善长的阻拦,不顾身上的伤势,骑着马带着褚大刚就往胡府救驾去了。 当然,即使李余忘带黄文这个小透明,褚大刚也不会忘,于是街道上就出现了视觉冲击极大的一幕。 两骑横冲直撞穿过街道,头前一骑还好,一个人虽然骑马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几声惨叫,但是也无伤大雅。(李余身上有伤) 可是后面跟着的那一骑,一马双人,前面骑在马上腿都能够到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大个子提着马头带着马跑呢,后面那个人在大个子的衬托下简直就是个小猫,紧紧抓着大个子的衣服,小脸吓得煞白。 本来骑程也得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在李余鬼哭狼嚎还有骂娘声中,只用了两刻钟就到了。 吁…… 李余一勒缰绳,三人在距离胡维庸府几十米外的地方下马。 “刚哥,一会儿就看你的了!”李余郑重的看着褚大刚。 “嗯,俺不会误事的。”褚大刚点头。 “那就好!走!” 李余说着乖巧的举起一条手臂,褚大刚也不啰嗦,直接一手抓起李余,一手抓起黄文,夹在腋下,而后纵越而起,一步数丈,穿行在高墙屋顶。 耳边风声渐起,看着街道屋舍往身后退去,李余竟然觉得这种感觉极其美妙,俨然有种后世坐汽车的感觉。 还是清醒着翻墙越屋舒服啊,被打晕塞麻袋那种感觉太次了! 这样比起来,刚哥果然比骧哥靠谱! 李余心中正感慨着人肉汽车的舒适,就见褚大刚从屋舍一跃跳到一个宽阔的树杈之上。 “刚哥,咋了?” 李余拨开挡住视线的树叶问道。 “看那边,锦衣卫、胡府的刀斧手。” 褚大刚指着胡府的方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余现在算是明白,为啥老爹不担心皇帝安危了。 胡府埋伏的那些小卡拉米,一个个握着刀剑,自以为藏得严严实实,根本就不知道后心全都被锦衣卫瞄准了。 只要他们敢动一下,后心立即被锦衣卫捅个透心凉。 这胡维庸的埋伏,完全就是白给啊! 谋反? 一会儿就会有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少爷,陛下不用咱们保护?”就连黄文也看出来了。 “废话,不用保护,我不是白来了吗?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没有危险,怎么救驾,怎么让陛下欠我老李家的人情?”李余道。 “刚哥,你看到毛骧了吗?”李余扭头问褚大刚。 褚大刚眉头一皱,眼睛四下搜索着,之后将李余和黄文放在树杈上,自己又去探查了一番才回来。 “西南方向百丈外的榕树上。”褚大刚道。 闻言李余眯着眼睛看了过去,果然看到榕树上有个身影,整个站在一根树干上,冷冷的注视着胡府的方向。 李余盯着毛骧的背影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刚哥你能打得过毛骧吗?” “什么意思?”褚大刚一脸不解。 “单纯确定下你俩的战斗力高低。”李余笑道。 “五十招内拿下他!”褚大刚傲然道。 “那偷袭呢?”李余突然问道。 “偷袭?”褚大刚一脸不解。 “单纯学术探讨。”李余道。 “不讲武德不好。”褚大刚摇头。 “说说。” “都不讲武德了,还谈什么战斗力,一榔头就他就跪了啊。”褚大刚无语的看着李余。 “刚哥,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李余顿时长松一口气。 褚大刚:…… “把我送过去我去和他聊聊!”李余沉声道。 “聊什么?”褚大刚有些不解道。 “制造危险!”李余道。 …… 毛骧正眼神冷厉,严阵以待的盯着胡府的动静,即使他不把胡府的几个小卡拉米放在眼里,事关皇帝的安危,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嗯?” 突然他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人盯着自己,可是四下观察一下,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骧哥!” 突然李余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卧槽!” 毛骧心头一沉,猛然回头,就看到褚大刚站在旁边的较粗的树枝上,腋下夹着李余。 “褚大刚、李余,你们怎么来了?”毛骧道。 “骧哥,我和刚哥来和你商量点事。”李余道。 “有什么事,晚会再说,我这会有公务在身。”毛骧皱眉,他现在可没时间和李余扯皮。 尤其是他看着李余那双不老实的眼睛,总感觉这小子没憋好屁。 “别啊,一会再说就晚了。” 李余忙道,“骧哥,一会杀人的时候,能不能放放水,让几个刀斧手冲到陛下跟前。” “什么?”毛骧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完全没想到这话是从这个浓眉大眼的玩意嘴中说出来的。 不过看着李余古怪的表情,毛骧当即反应了过来,“你小子别胡来,陛下安危不容疏忽,你小子别整幺蛾子,万一出了意外,追悔莫及。” “这胡府里里外外都是咱们的人,就胡维庸安排的那几个小卡拉米,都不够看的,能出什么问题。” “骧哥,咱们什么交情,你就忍心眼睁睁看我没有护身符?”李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三息内,你走,只当没见过你,你若是再敢胡闹,我以逆贼论处!”毛骧不容易质疑道。 闻言李余叹了口气,“这么说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毛骧皱眉,总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 “刚哥!” 毛骧这里疑惑着,就见李余扭头冲褚大刚喊了一声。 砰! 不等毛骧多想,一把榔头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看着褚大刚手中的榔头,李余一头雾水。 “刚哥,你这榔头哪来的?” “随身带着啊?” 褚大刚说着随手将连柄带头长约四十多厘米的榔头塞进了袖口里。 卧槽! 李余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像第一次见蓝春从袖口里掏出一堆东西的时候一样,惊呆了! 没想到刚哥竟然也和蓝春一般,拥有袖里乾坤! 卧龙凤雏得其一便可得天下,我特么有俩,我得的目标不应该是驸马了,而是……星辰大海! 李余让褚大刚将毛骧放在树杈上,又用绳子捆住防止他掉下去……嗯,捆他是担心他掉地上…… “那俩个锦衣卫放倒,弄晕就行了,别伤到人。” 李余又指了指俩锦衣卫。 李余琢磨着,放倒俩锦衣卫,最多就放出去两个小卡米,两个小卡米冲到陛下面前,自己上前营救问题不大! 褚大刚也不废话,几个纵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目标身后,动作干净利索的放倒了两个锦衣卫。 眼看着做完了准备工作,李余松了一口气,而后笨手笨脚的爬下了梧桐树,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是伤员呢,一动就痛啊。 第287章 朱重八你中计了 第287章 朱重八你中计了 朱元璋走进胡维庸卧房,胡维庸已经是病入膏肓,脸色惨白,紧闭双眼,人事不知,即使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咱的左丞相竟然病的这般严重,为何没人告诉咱!” 朱元璋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心腹大臣,痛心疾首。 “陛下,老爷这病来的快,病来如山倒,一夜之间老爷就成了这副模样,根本就没来得及禀告陛下啊。”管家跪在地上哭泣着说道。 “你们这些下人伺候也不得力!若是咱的左丞相熬不过去这一劫,咱让你们这些恶奴全都给他殉葬!”朱元璋怒道。 “小人一生受老爷恩惠,老爷若是挺不过这一关,老奴也不活了。” 管家说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了胡维庸一眼,见他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努力的睁开,忙跪着上前。 “老爷、老爷、老爷您醒醒啊!” 管家声音悲戚不明真相的官员心中还感慨这老奴忠诚,却不知朱元璋心中早已经是杀意凛然。 权臣、恶奴,这胡维庸家族、奴仆,都活不了! “水,水……” 胡维庸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嗓子眼里钻出来。 “水?老爷您是要喝水吗?” 管家知道老爷定的是摔杯为号,老爷要喝水其实主要是为了拿到杯子。 管家得到信号忙去拿了茶杯,颤颤巍巍的塞进了胡维庸的手中。 “老爷,水来了,您醒醒啊……” …… 外面。 李余已经被褚大刚送到了胡维庸卧房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 为了保证一会儿自己出场的震撼力,李余还让褚大刚提前将卧房后墙弄出一圈人形裂缝,这样一会李余就可以一脚踹开后墙,强势登场。 褚大刚对此嗤之以鼻! 偷袭,褚大刚厌恶! 作弊,褚大刚更厌恶! 但是面对李余的要求,作为保镖的褚大刚也不得不服从。 不得不说褚大刚是个合格的保镖。 啪! 突然卧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李余顿时精神一震! 摔杯为号,古人果然没什么创意! 就在此时李余听到院内,房顶上,水井旁四面八方传来了喊杀声。 “杀死狗皇帝!” “狗皇帝必须死!” “杀了朱屠夫我们就是无罪之人!”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 可是这些亢奋的喊杀声持续了不过五六息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接着就是长刀入体的声音和惨叫声。 噗嗤…… 噗嗤…… 啊…… 胡维庸藏在院中的刀斧手、弓箭手刚起身往房间里冲,刚亢奋的喊了两声,就感觉身体一痛,一低头就看到尖刀或者利箭从胸前穿过,一个个死不瞑目。 “凑!锦衣卫出手就是快,这些小卡拉米连口号都没喊完就被干死了!” 李余低声道,“希望那俩刀斧手给点力,刚哥可是暗中帮你们开路的!你们可得争点气,争取冲进卧房!” 此时。 卧房内。 听着外面亢奋的喊杀声,胡维庸哗啦一下掀开厚厚的被子,手持长刀一下跳了起来,刀尖直指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 “陛下小心!” “胡维庸你要干什么?” “左丞相你别乱来!” …… 异变突起,有不明所以的大臣,顿时惊呼起来。 胡维庸冷冷的看着朱元璋,“陛下,你今日不该来的。” “呵,你跟随咱这么多年,病重濒死,咱若是不来探望,岂不是让天下臣公寒心?” 朱元璋讥讽的看着胡维庸,似是根本就没看到胡维庸的手中的刀一般。 “只是天下臣公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你的病不在皮肉,而在内心,你得了癔症,发疯了!” “癔症?发疯?呵,我这是癔症吗?朱重八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别装了!” 胡维庸说着刀尖指着朱元璋身后的大臣,看着他们眼中的震惊和愤怒,冷笑连连。 “你们也不该跟着来,朱重八这样残暴的君主,竟然敢出宫,呵呵,天下多少人等着刺杀他!” “我胡维庸总领中书省,掌管天下已久,苦活累活都是我干,凭什么享福的、坐皇位的是他朱元璋!” 胡维庸有些癫狂,挥舞着长刀,猛然向朱元璋脖颈砍去。 “陛下……” 紧跟着朱元璋,时刻准备替朱元璋挡到的凌汉,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刀刃。 “胡维庸你这乱臣贼子,还不给我住手!” 凌汉不顾手心鲜血淋漓,不顾疼痛,痛斥着胡维庸。 “凌汉!你敢坏我好事?” 胡维庸怒喝一声,“我已经埋伏上百刀斧手,谁若是反抗,必被乱刀砍死!” “当今陛下,赖天护佑,莫说你埋伏数上百刀斧手,就是数千数万又如何!” 凌汉双眼圆瞪,愤怒而讥讽的看着胡维庸。 若不是陛下没有下令立即诛杀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难道你没看到陛下和太子面对你突然的暴起,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吗? “乱臣贼子当真是发了失心疯!”凌汉不屑道。 第288章 李憨子是个人才 第288章 李憨子是个人才 听着凌汉的训斥,胡维庸脸上愤怒更胜。 “你这个老匹夫,朝堂上你就处处与我作对,今日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训斥我!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要替暴君尽忠,我就成全你!” 胡维庸恼羞成怒,猛然抽出长刀。 嗤拉…… 刀刃划破手掌皮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凌汉紧咬着牙关,死死抓着刀身,“休想!只要我凌汉在,就休想伤到陛下!” “你找死!” 胡维庸大怒。 “凌汉,退下!” 就在此时朱元璋出声。 “陛下,您和太子先离开,待臣和诸位臣公合力诛杀此僚!” 随着凌汉大喊一声,被吓傻的大臣也反应过来,全都朝胡维庸围拢而去。 “不用了!凌汉退下!” 朱元璋大喝一声,然后不等凌汉撒刀退下,一个垫步,一个猛踢直踹胡维庸胸口。 砰! 啊…… 伴随着惨叫着胡维庸砸在床上。 朱元璋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胡维庸,“蠢货!你听外面的喊杀声还有吗?” “你当咱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知道咱为啥没带着武将来吗?因为咱担心带武将来,你没机会握刀,没机会动手!咱就是要看看你到底能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你倒是会自保,衣服里还套着铁甲。” 朱元璋冷笑,前半生都在征战,后半生都在杀人的朱元璋,一脚下去,就知道胡维庸胸口垫了铁片。 听着朱元璋的话,脑袋里已经疯狂的胡维庸,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计划是那么的顺利,顺利的不合常理。 朱元璋灭掉逆贼的速度有多快,快到若是他愿意,甚至连这半刻钟装逼的时间都不会给胡维庸。 朱元璋两脚将胡维庸双腿踩断,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喝着冷茶,对面坐着凌汉。 太子亲自为凌汉包扎手上的伤口,凌汉感激涕零,皇恩浩荡,得到如此厚爱,他早已经是感动的老泪纵横了。 身后是一群羡慕的泪流满面后知后觉的大臣,尤其是洪彝,此时已经后悔的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拔下来当夜壶了! 这里面得盛了多少尿,我才会眼睁睁看着凌汉这个老头专美啊! 刚才自己怎么糊涂了,这明摆着没什么危险的护驾之功啊!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而就在洪彝懊悔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亢奋的怒吼声。 “狗皇帝,纳命来!” 接着众人就一脸懵比的看着两个刀斧手举着刀冲了进来。 怎么会还有逆贼? 这种情况还往里冲? 而一冲进来,刀斧手也懵逼了,因为他们看到新皇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地上,双腿被打断,脸上满是血迹。 而狗皇帝呢,正坐着喝茶呢! 再看看身边,发现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同呢! 逆贼刀斧手懵逼了,大臣们也懵逼了,唯独一直在等待机会的洪彝清醒了! 逆贼又出现了! 我要救驾! “陛下小心,恶贼,休要……” 可是洪彝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砰的一声,后墙塌了,接着李余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口中高呼。 “陛下,李余来救您了!” …… 胡维庸谋反案,再次验证了朱元璋对大明帝国的威慑和掌控力。 没了胡维庸,死了上万人,死了无数的官,只要朱元璋在,大明就乱不了! 皇帝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基本原则,诛连屠杀万余人,朝廷官员受牵连着达两千余众。 一时间庙堂、江湖人人自危。 而一举杀了那么多官员,不出意外,朝廷没官可用了,空出来了诸多官位。 地方案件堆积,无人处理。 原定于下月的科举,提前了! “斗南,科举乃国朝大事,太子初次主持,又正值多事之秋,一切就仰仗你了。” 奉天殿,高坐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笑着对凌汉说道。 “臣荣幸之至,敢不效死命!” “哈哈,为方便斗南与太子议事,咱特许斗南宫中行走。”朱元璋又道。 “臣,感激涕零!” 凌汉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群臣看着备受皇恩的凌汉,全都艳羡不已,同时也是懊悔不已。 韩国公李善长看着备受恩宠的凌汉,心中叹息不已。 同样是救驾,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逆贼伏诛那天,李善长看着头上顶着大包的毛骧将屁古被打开花、嘴里塞着臭足衣的儿子丢在门口。 那日他第一次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了追悔莫及、苦恼、懊悔、不甘这样的情绪。 自己刚把臭足衣从儿子嘴里拽出来,就见儿子长长叹出一口气,生无可恋的说道。 “哎,功亏一篑啊!” 李善长这里正回想着,就听高台上传来一声冷哼。 “李善长!” 李善长浑身一颤,回过神来,“臣,在!” “李余那厮近几日在作甚?”朱元璋语气不善。 “回陛下,李余最近几日茶饭不思,每日以洗面,为那日之事深感后悔,若不是臣拦着,他几乎羞愤撞柱欲死。”李善长道。 “哼!他那般胡闹,咱没把他就地格杀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朱元璋冷声道。 “臣,感激涕零!”李善长忙跪下谢恩。 “父皇,李余有经天纬地之才,日日在家荒废,委实可惜。”这时候太子朱标突然说道。 听着太子的话群臣哑然,经天纬地之才?李余?李憨子? 没危险制造危险也要救驾的人才? 人才二字和李憨子有啥关系? 好像他就提出个分而化之的破土司计策,之后阴差阳错救过太子一命,然后就是尽做荒唐事,这样的人太子殿下说他是人才? 李善长听着朱标的话,心头确是猛然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哦?太子有何想法?”朱元璋笑着看向朱标。 “儿臣觉得李余这等大才如此荒废实在可惜,不若让他入朝,一来可以收收心性,二来跟随众位臣公学习,他日或许可独当一面。”朱标道。 听着朱标的话,群臣脸色更黑,李善长脸也是沉了下来。 群臣心道这憨子独当一面?若是让他为官,指不定多荒唐呢! 李善长心中却道,让我儿为官?我儿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啊! 实在不行当个驸马保狗命也行啊! 当官,越当官他越闯祸,死的不是更快吗? 关键是到时候我老李家也会受到牵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