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极光》 第一章 闺蜜的婚礼1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刚到12月就下起了大雪，对于一直生活在江南城市的邢晓露来说有点意外，毕竟有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雪的记忆都停在了儿时。 校园里的参天水杉，还有粗壮的梧桐树，无不享受着冬日里的银装素裹，显得静谧优美，仿佛置身于画布中。 一大早校园里很热闹，每到一处都有聚在一起欣赏雪景的天之骄子骄女们。作为27岁的生物学院博士生刑晓露，每当站在这群学弟学妹面前，总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有时候还被其他系里的大学生认为是老师。 不过大学生们似乎很喜欢这位“老师”，偶尔遇到总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也难怪，她形象气质出众，又读的是偏门的生物学，学到博士领域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象她这样高傲走路又带风的女孩，估计连男人都望尘莫及。 俗话说，女人越牛越没有人要，这句话在晓露身上得到了有力验证，27岁竟然没有恋爱过，妈妈是最着急的，恨不得每周带她去相亲。 对方看到她如此有气质两眼就放光，可惜一听说她是博士生，有可能还要继续深造都望而却步了。 本来女儿的优秀可以作为她找男朋友而傍身的资本，没想到却成了阻碍，她的妈妈那是一个着急啊。 周末待在家里就是个煎熬，妈妈在耳边不停的唠叨她的终身大事，再好的心情也被破坏了。 “读到博士有什么用，连个男朋友也不带回来一个，你让我怎么说你，还不如当初在医院找个化验的工作，也许现在早就结婚，孩子也抱到手里了。” 妈妈这样的讽刺晓露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说多了她也不理会，任由妈妈发泄。而爸爸却不急，每次都是以笑面对，不发表过多的意见。 “女儿有自己的想法，缘分还没到嘛” “缘分没到，什么是缘分，非要象我当年一样挑三拣四过了三十才结婚？”晓露妈妈打断了爸爸的话，陈述自己当年的婚姻。 “你这个书呆子，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还一直打光棍呢。” “咱们谁也别说谁了，你不遇见我，你也是光棍，哪会有我们宝贝女儿呢？”爸爸风趣地打断了妈妈的话，妈妈顿时哑口了，晓露听了在一旁偷偷的乐。 晓露的父母确实是晚婚，现在早已过了退休年龄，都属于高知，爸爸如今还一直去往世界各地跑，研究遗传基因与病毒，妈妈是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不过已经退休在家，偶尔会被一些医院请去客座讲课。 果然基因和教育不一样才有了晓露这样的优秀成绩。 这个周末过得一点也不无聊，难得父母都在家，平时很难看到爸爸，60几岁人了还闲不住，经常出差做学术研究，看爸爸妈妈在一起斗嘴也是一种乐趣。 晓露手机一个电话进来打破了这祥和幸福的画面，妈妈又开始了碎碎念，原来是她的同学兼闺蜜邱雨打来的，她要结婚了，婚礼的日期是下个月一号，也就是元月一日，但是地点定在了南极。 妈妈听说晓露要去南极参加婚礼，顿时停止了唠叨，反而开始关心起来， “那么远，又那么冷，邱雨是怎么想的，亲朋好友怎么去？那里又没有住的地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妈，人家去那里结婚，一定什么都考虑到了，这就不用您在这里瞎操心了，快去做饭，我都饿死了，下午还要去陪她买结婚用品。”说着就把妈妈往厨房推。 见晓露妈妈去了厨房，爸爸语重心长道， “你妈还是很关心你的，是时候考虑自己终身大事了，邱雨和你同龄都已结婚，再单着也不好，男朋友总要有。” “爸怎么你也” “好好好，就当我没说。” 女儿真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晓露正要发牢骚，爸爸立马就妥协了。 “那这个事咱们就不提，有一件事，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就是你的实习去处” “爸，谁要你这么武断为我做决定，现在好多研究所，包括国外的都来我们系招人，我有更多的选择机会，你为什么不问我一声，就私自决定我的将来？”晓露很生气的打断了爸爸。 “听我说完嘛，这个人你一定喜欢，他是我曾经的搭档童教授，专职研究古生物的，这也和你专业对口啊。” 晓露一听是童教授，立马转怒为喜，爸爸所说的童教授号称生物界的一股清流，在世界各地的生物学术研讨会上，经常推翻一些被传统认知的理论，而且都能从他那里得到有力的辩证，各种学术大奖拿到手软，无论是古生物单细胞还是生态系统学，他就是一部百科全书。 “爸爸，是真的吗？你和童教授曾经共事过，我怎么没听您说过？” “那是很久以前了，老童是当年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和我有过短暂几年的工作时间，因我们的学术有部分是相通的，所以经常联系。” 晓露很开心，父亲的这一次走后门是走对了，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爸，那他同意接收我去实习吗？”晓露有点露怯了。 “怎么，有点担心了？平时不是看你自诩高大，无人能及，只有你挑别人的份吗？” “您怎么也取笑我呀，童教授可是在国内有数一数二的学术水平，他的团队阅历不是国外留学，就是业内有成绩的人，我没有过实战经验，他能看上我吗？” 晓露的顾虑不无道理，她目前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童教授的团队，那是在国内国外都能排得上的，想融入进去没有两把刷子不行的。 “不要想那么多了，老童每年都要招各个高校的实习生，又不止你一个，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自己的女儿，把你平时不服输的劲拿出来。”爸爸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让她满血复活。 这个周末最开心快乐的事就是听到可以去童教授研究所实习，兴奋地跳下沙发就去厨房喊饿要吃饭。 下午晓露如约和邱雨见面，她和晓露不是一个风格的人，长相不算出众，有点文艺小清新的感觉，她俩是从小到高中的同学。 晓露考上的是985重点大学，而邱雨上的却是普通的大学，学的是中文方面的专业，毕业了进入一家媒体公司做编辑。工作上是顺风顺水，波澜不惊，毕业上班，交男朋友，结婚，按步就班的生活。 下午她们逛了很多地方，主要是采买去南极的装备，邱雨真的很心细，连氧气瓶都买了。 如此这样会生活懂生活的人，晓露怕是望尘莫及了，读这么多年书，她压根都没有想过自己怎么去生活，家里的所有必须品，包括自己的卫生巾都是由妈妈代买，可想而知在生活上她就是一个巨婴。反之在学习能力上，那些整天在电脑面前戴着深度眼镜的理工男也未必有她的聪明才智。 第二章 闺蜜的婚礼2 因为采办的太多了，又临近傍晚，再加上雪天路滑，两个女孩子也弄不动这么多东西，邱雨决定让他的未婚夫来帮忙拿到她们的新房去。 很快夜色渐渐笼罩下来，透过窗外看到路灯下梧桐树上的雪景别提有多美了。外面很寒冷，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温暖了这座城市。 商场里很热闹，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很多家庭带着孩子在这里吃喝玩乐。晓露饿着肚子在等邱雨的未婚夫来一起用餐。 邱雨觉得不好意思，让晓露陪着在等，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催促到哪里了，雪天堵车是正常现象，晓露也劝她不要着急。 百无聊赖的晓露趁着这个空档就在楼层随便逛了起来，正巧不远处有个书屋，感觉挺大的，就径直走了进去。 大致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青少年喜欢的科普读物，古今中外的社会变迁，地球起源、海底两万里之类的，这些书曾经也是晓露小时候爱看的。 她随手拿起了一本名为《物种进化论》的书，刚翻开第一页，旁边有个冒失鬼不小心把她书撞到了地上，晓露很生气，正准备开口怼一句：没长眼。对方倒先开口了， “对不起，没撞疼你？”很有风度的一句道歉让晓露没有再追究，也没有正眼去看那个人，她接过对方捡起来的书，“嗯”了一起又自顾翻了起来。 “你好” 晓露有点不耐烦，微微抬头瞥了一眼 “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抬眼，晓露看清了来人，个子很高，白皙的面容，尤其是微笑，很能感染到别人，也许是天冷的原因，穿了厚厚的外套，看不出身材，就这样也给人感觉很有气场和魅力，用现在的话来说，属于霸道总裁的那种。 “你，你喜欢看这类书啊？”对方不敢直视晓露的眼睛说话有点结巴。 晓露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那本《物种进化论》道，“随便翻翻，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你喜欢就自己拿去看。” 说着就朝那个男人手里一放，独自走了，留下男人抱着书目瞪口呆。 如果是一般男人就会发出这样的疑问：这都什么人啊，有什么好拽的，太不尊重人了。 这就是晓露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除了学习和工作，其他方面都是白痴，人际交往上，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太自我了。 男人反而没有被吓住，而是直接追上去了，他远远的跟着晓露来到几个店铺，晓露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也不咨询也不买，走马观花。 忽然觉得晓露挺有意思，就慢慢悠悠地跟着她，也不去打扰她。 晓露来到一个玩具店，正在看拼图玩具时，男人想用书店同样方式再去和晓露打招呼，没想到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而且声音很高，晓露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又看到了他，四目相对，晓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逃离现场。 男人又要接电话，又要向晓露道歉，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点慌乱，看着晓露消失在人群中，他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晓露来到了邱雨处，见邱雨的男朋友纪恺终于来了。他们彼此都认识，邱雨刚和纪恺交往时，他们之间没事就会经常接触，所以比较熟络，还经常在一起开玩笑什么的。 纪恺是世界百强之一公司的高管，经常全世界各地跑，邱雨也跟着他也去过不少地方。 在晓露眼里是看不上的，当初也劝过邱雨不要把自己的命运搭在男人身上，有自己的个性和主见，但是邱雨不听，还说一些大道理来怼她，想想也许是自己看不透这种感情方式，又不能强求别人，所以慢慢也就不说了。 看着晓露情绪不对，邱雨问道： “怎么啦，刚才出去一会儿撞邪了？” “碰到一个无赖跟踪我。” “哈哈，敢跟踪你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还取笑我，我都饿死了，等你到现在才来。”说着白了纪恺一眼。 “等一下，我还有个朋友，他比我早到，对这里不太熟悉，不知道现在在哪，我来问问他。”说着拿起手机就打电话。 “什么，天啦，还有人，快把我们都饿死了，把我饿死了就找不到这么美的伴娘了。”抱怨的同时，晓露还不忘对纪恺调侃一番。 晓露的性格只有对熟悉的人才能这么开玩笑，能让她开玩笑的人真的少之又少，她的圈子很窄，除了同学还是同学。 过了三两分钟，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晓露一怔，回头看看惊讶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是那个跟踪狂。 “纪恺，你等的是这个人？”晓露生气的质问道。 “是啊，你们，你们认识？” “不认识。” “哦，哦，那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通过介绍晓露才知道此人名叫杰瑞，是个华裔美国人，和纪恺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人相交多年，这一次的南极婚礼也是他策划的。 “哦，还真看不出来。”晓露对此并不感冒，华人取外国人名字，还有跟踪人的习惯，人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邱雨似乎听出了他她话里的意思，“不会刚才跟踪你的那个人就是杰瑞？” “哦，不好意思，这位小姐的魅力实在太大了。”杰瑞歉意地说， “哈哈，没事，没事，都是误会。”纪恺很会做人，立马打起了圆场。 “都饿了，就在这儿用餐，这里楼上有一家是我们的协议客户，吃饭可以签单的。”纪恺道。 “好呀，好呀，那我们直接上楼。”说着邱雨就拉着晓露往楼上走去，留身后两个男人在收拾东西。 他们找的是一个高档的中餐厅，整个用餐过程也很愉快，事情都说开了，晓露也没有再纠结此事。 总的来说杰瑞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绅士的，一般女孩子也不会拒绝。 结束时邱雨把晓露偷偷拉到一旁小声说。 “觉得杰瑞这个人怎么样？” “假洋鬼子呗。”晓露很不屑地说。 “我是认真在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优秀帅气的人能看上你，你就烧高香，你还要挑到什么时候？”邱雨有点急了。 “哈哈，你猜？”说完晓露就走了，留下邱雨无奈地摇头。 她已经习惯了晓露的这些行径，替她担心也没有用，人家可不领情。对另一半也许有她自己的标准，只是缘分未到。 众人一起欢快的消失在寒冷的夜幕中。他们首先把晓露送回了家，出于礼貌，晓露加了杰瑞的联系方式。 第三章 世界的尽头 系里的课程也不是很多，主要以实验室研究为主，很多同学偷懒翘课是常有的事。在导师眼里晓露是优秀的，从没翘课的事发生，自然也同意她请多天的假期，参加邱雨的婚礼肯定没有问题，这几年也有健身的习惯，基本能适应南极的气候。 尽管平时妈妈各种唠叨，对她没有男朋友各种的鄙视，但听说她第一次去这么远的极地，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怕被冻着，怕缺氧，各种的怕。 反而晓露一点都不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当是去探险旅游了，离开妈妈一段时间，耳根也能清静不少。 临走那天，晓露在收拾行李，妈妈还是在不停的唠叨，只不过这次唠叨的事情不一样，而是担心，晓露实在受不了了，嚷道： “妈，你别吵了，吵的我脑子里很乱，万一重要东西落下了，那边又没有的买，怎么办？” “好好，不说了，你还差什么，我给你去买。” “没有什么要买的，你不说话，我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带个男朋友回来，现在那里旅游的人很多，非富即贵，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听了晓露这一句，妈妈突然间眼睛很亮，话锋一转又是另一番表情。 “对对，这样想就对了，哪怕在那里找个外国男朋友也无所谓，关键要家世清白” “妈，你说什么呢。”妈妈说话越来越离谱，晓露以为说点妈妈关心的会止住她的唠叨，没想到越说越离谱，就打断了她。 “哪跟哪呀，还外国人，外国人说话你能听懂吗？”她忽然想到了杰瑞，他也是外国人，中文说的倒是麻溜的很，可惜对他毫无感觉。 妈妈没再说什么，晓露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叫了个车就独自去机场了。 离家的那一刻，她没有想到如此的轻松，虽然现在已是严冬，天气很冷，还是兴奋地把头探出车窗呼吸新鲜空气，这是她第一次远离父母去那么远的地方。 婚礼去的人不是很多，双方的父母年迈都没有参加，准备回来再补一次，去的基本是年轻一点的亲戚和同事，30个人不到。 经过近三十个小时的行程，中途经过几次转机，终于到了阿根廷离南极最近的小城乌斯怀亚，也是世界最南端的城市。 刚下飞机，干净明亮的风景，让这帮参加婚礼的人眼前一亮，就像童话世界一样，白雪覆盖着远处的高山悬崖。虽没到南极大陆，却也感受到了南极的气息，气温相对来说比北半球要高得多。 当北半球是冬季时，南半球是夏季，反之亦然。 因为旅途的劳顿和时差的关系，参加婚礼的一众人都感觉很疲惫，纷纷住进了提前订好的酒店。他们要在这个小城待上一天，然后坐游轮直接去南极 婚礼的策划是杰瑞，而婚庆团队都是从当地找的。这些年南极的旅游业发展得很迅速，当地不少的旅游公司从此风声水起，带动了不少行业的发展，比如旅游策划公司，包括游轮，直升机，这些南极旅游必须用到的行驶工具都能一应俱全，所以不必担心在南极旅游会出什么意外。 南极地域很广阔，适合旅游的也是边缘带，再深入那就是专业的探险科考队的才敢去冒险了。 看着乌斯怀亚这么美的景色，晓露也沉醉其中，没想到在世界的尽头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她倚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呼吸感受着这里的每一寸气息。尽管这里已经是夏天了，却一点都不热，远处的雪山映衬着这个别致的小城，像世外桃源让人流连忘返 很晚太阳才落下山，很多人因为倒时差沉沉睡去，只有晓露依然在看着触手可及的星空，她太喜欢这个地方了，一定要好好地享受每一分每一秒。 就在她遥望星空的时候，在天的尽头，出现了淡绿色的光晕，象扭曲的彩带一样在天空摇曳生辉，美轮美奂，她近乎有点激动，捂着嘴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看到极光。 酒店在半山腰上，同时她也听到了酒店里其他人的欢呼，也有和她一样没有睡觉的人在等待极光的出现。 后来才知道，离南极越近看到极光的机率就越多，像这个小城看到极光已经不足为奇了。这里的居民已经也习惯了极光随时出现。 黑夜很短，只有几个小时，很快就到了白天，在白天睡觉晓露很不习惯，她的作息时间都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如果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也许她会崩溃掉，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一想到好友邱雨的浪漫婚礼，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满满的活力。 今天邱雨要在这座美丽的小城拍摄一组婚纱照，在世界的尽头留下自己的影像是值的一生去珍藏的。摄影团队都是国内顶尖的，并随婚礼亲友团一同前来，都是杰瑞的功劳，费用也是很惊人。 一天都要跟着邱雨辗转很多地方，杰瑞也随着一起，一路上他们基本上没有话说，晓露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每次看他看到晓露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杰瑞都不敢靠近。这些情况邱雨看在眼里，在前往火地岛拍摄灯塔背景时，邱雨就道： “杰瑞这个人挺不错的，这一路上虽然不说话，但是我看得出他对你有那个意思，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嗯？” “哪个意思？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姐姐，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我们都在操心你的事，你就还有心情管闲事？”晓露调侃地说，弄的邱雨顿时哑口给她一个白眼。 “行行行，算我没说好，你就等着他主动找你，我看得出来，他不死心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别说话了，妆花了，赶紧美美的拍，也不枉我一路颠沛流离陪你到这里。”说着就把邱雨往纪恺身边推。 晓露看着邱雨幸福的笑脸，自己也由衷的欣慰。一回头瞥见了杰瑞在看自己的眼神，瞬间就移开了，根本就不想理会他。 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见到像杰瑞这样的霸道总栽而且又帅气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力气拒绝他的追求。反而晓露就是一个特殊个例，把自己当做东方不败了（网上对女博士的称呼）。 这一路的时间还很长，估计是逃不掉了。 终于离开了乌斯怀亚，婚礼团队一行人登上了一个叫亚特兰蒂斯的豪华游轮，里面无论是豪华程度还是服务都是超五星的。 这是晓露有生以来第一次坐游轮，游轮内的游客也很多，基本上是去南极旅游的。近年来去南极的人们越来越多，有旅游有探险的，小部分是各国的科考人员。 从乌斯怀亚去南极至少要两天时间的旅途，这里也是很多国家科考队去南极的首选之地，要穿过年日均8级飓风的德雷克海峡，过程很艰辛，游轮需配备破冰船才能前行。南极旅游为什么价格这么贵，就是因为成本太高了，很多普通人都望尘莫及，所以这只是中产以上玩的游戏。 第四章 第一次踏上南极 游轮上什么国家的人都有，杰瑞似乎很喜欢游轮上的人际关系，到哪里都能答上话，甚至还有一帮陌生的女孩子围着他转，不时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这两天晓露基本都是和邱雨的亲友们待在一起，没有独处的时间，没办法，谁让是最好的闺蜜呢。游轮在破冰船的带领下很快穿越了德雷克海峡驶向了南极海。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八级大风，天气也特别好，大约还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到南极大陆。 离南极越近，就会让人忘了还有上午下午这个时间概念。这个季节，南极出现极昼的现象很普遍。不管怎样，晓露还是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有个美妙的休息时光，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船外的景色。 这时已经看见了远方南极大陆边缘，感觉窗外的气温开始变低，破冰船也行驶地很缓慢，好多海豹和企鹅在冰上快乐的嬉戏，远处还有连绵起伏的白色冰山。正当看的入神，邱雨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了她身后。 “来了两三天了，也没有好好看看风景，光顾想着婚礼的事情了，忙里忙外好累，也没有陪你好好说说话，今天咱们多待一会。” “别，大忙人，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能出半点差错，你老公出钱，你是亲力亲为，还是先忙好你的，我也陪你一起忙，嘻嘻” “你是损我，还是夸我？” “哈哈哈哈”两个人互相埋汰享受她们的快乐时光。 晚上她们选择了在游轮的自助餐厅吃海鲜大餐。餐厅是全景式的玻璃组成，天空很低，仿佛星星就在头顶之上，还有远处不知是小岛还是冰山，让人感觉进入了仙境，这种美景任谁都赞叹不已，无法拒绝。 “看，杰瑞在那里。” 晓露顺着邱雨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杰瑞一手拿着酒杯，倚在台上和一个美女在聊天。 “花花公子”晓露看一眼就嘟囔一句，邱雨听了扑哧一笑。 “你是不是对他有成见啊，总是见你在死磕他，美国人的生活交往方式和我们传统的不一样而已，你觉得不正常，他觉得那是正常的社交方式。” “哟，从哪学的一套一套的，纪恺要是这样，你能看惯？” “你这不是在抬杠吗，纪恺生活环境不同，他也做不来这样啊，如果真这样的话，那真的是花花公子。” “哈哈，说别人行，轮到自己就不行了。”这两个人说话的方式就是这样，明明是针锋相对，结果却能很快化解，彼此之间太熟悉了才会这样。 “你们这么开心，能不能带我也分享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杰瑞已经来到她们的桌前。 “你不在那里陪着美女聊天？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晓露没好气的问道。 “晓露，别这样”邱雨提醒道。 “刑小姐真幽默，不请我坐下来喝一杯？”杰瑞很有风度地问道。 “哦，不好意思，请坐请坐”邱雨赶紧起身拉了一把椅子出来，弄得杰瑞挺尴尬的。 “想喝酒是？”说着晓露给自己倒上了满杯，这是当地的红酒，后劲很足，弄得杰瑞和邱雨面面相觊。 邱雨了解晓露，看着她如此激进要杠上杰瑞，也没辙了，不过杰瑞似乎很兴奋，随即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又叫服务生开了一瓶同样的红酒。 船这个时候有点颠簸，一下把倒上的红酒都洒差不多了，通过广播才知道刚才是起风的原因。刚才喝点酒有点上头，邱雨顿感想吐就独自跑开了。 “你们继续，悠着点，我马上回来。” 这两个人又重新给自己加满了酒，晓露慢慢举起了酒: “杰瑞先生，你贵姓？” “什么，什么？”晓露突然这一句，杰瑞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只知道你叫杰瑞，你姓什么呀？” “哦，哦，我姓陈。” “陈杰瑞？” “不不，是杰瑞陈” 晓露一脸鄙视，明明是中国人非要弄个外国人名字，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来，干杯!”说着一仰而尽。 杰瑞一点也不吃惊也跟着干了，随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厉害，我见过很多中国的女孩子，在我面前没有像你这样喝酒的，不过你这样我喜欢。” 晓露白了他一眼，也没有作答，继续给自己倒酒，看着晓露如此，杰瑞也不甘示弱，把刚开的那瓶酒给自己倒了一个满杯。 “这杯酒谢谢你，为我的好朋友筹备了这场南极婚礼。”说完又是一干而尽。 “能得到你的感谢，我深感荣兴，也谢谢你。”同样又是一杯。 这杯喝完，杰瑞明显感觉到了有点咽不下去了，喝下去的酒又返回到嗓子眼，硬生生地又被自己咽回去了。喝过酒的人一定知道，有这种感觉是很痛苦的，就是那些死要面子的人才会这么硬撑下去。 杰瑞的微妙举动，晓露都看在眼里，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见晓露如此好爽，他的手有点颤抖，但又不能输了面子，要是一般的外国人早就推脱了，也许是他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原因，又跟中国人混这么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死要面子的心理。 “你行不行？不行就别撑了”晓露很轻蔑地说道，杰瑞很不服气地抿抿嘴，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周围有几桌人都看到了他们在拼酒，有的干脆就围过来做起了啦啦队，但是大部分都站在杰瑞那边，基本都是外国人。在他们那个男权社会里，输给女人是很可耻的事情，竟然有女人也站在杰瑞旁边给他助威，弄得晓露很孤立。 “来，干了。”晓露说完又是一饮而尽，杰瑞看了半天自己的酒杯，脸色微红，似乎真的喝不下去了。此时的晓露只是眼圈有点红而已，状态很好，也没有受到别人的影响。 这时候邱雨回来了，同时还有纪恺，她实在控制不了局面才把自己的老公从亲友中间叫来。 “呵呵，呵呵，你们俩也能拼上酒，杰瑞你的酒量” “别说了，我喝完。”杰瑞打断了纪恺的话，一下干了这杯酒，然后就颤颤微微地趴在了 纪恺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就喝醉了？走回房去。”说完扶着纪恺就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尽。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邱雨疑惑的问道，“幸好我叫纪恺来，否则你们” “假洋鬼子，呵呵” 晓露轻蔑地讥笑，弄得邱雨也很无奈。她知道晓露很能喝酒，每次同学聚会，她都是送各位回家的那个，所以不担心晓露。倒是她和杰瑞能把酒喝成这样，直接把人喝倒，还是第一次，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呀，也许真是和杰瑞的第一次见面方式伤害了她。在别人眼里那是浪漫，在她眼里也就剩猥琐了，真是冤家。 没多久，天已经亮了，也就几个小时时间，不过吃一顿晚饭功夫就到了早晨，这绝对可以作为一个问题去难倒众人。 晓露没有困意，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冰雪世界，邱雨也在陪着她，不时的给他递热茶喝。尽管她很能喝，不会醉，但是酒多胃也难受的很，邱雨的举动真的世间好闺蜜的榜样。 婚礼的现场不在南极大陆，而是在罗斯海的冰架上。中途有很多人下船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极大陆。南极进入了夏季，平均气温和东北的冬天差不多，加上全球气温变暧的缘故，南极大陆边缘的土地大部分也露出了土壤。这里恰恰是很多科考队，旅游或者摄影爱好者的聚集地。 晓露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完全忘了一路颠簸的疲惫，忘情的呼吸这里纯净的空气。这里是地球最干净没有任何污染的地方，用她随身带的相机记录下这里的每一个景色。 不远处就是我国的一个科考站。这个科考站接受过很多游客和探险者的参观，里面的环境和设备也越来越先进，还有独立的飞机场和跑道，基本用于运输机。 现在各国相继在这里建了科考站，很多都已延伸至南极腹地，那里的气候更恶劣。 他们只在这里驻足半天拍照，然后上船去罗斯冰架。这是南极迄今为止发现最大的冰架，它从南极罗斯海延伸进内陆，几乎是和陆地无缝相连，有整个法国领土那么大。不过这几年罗斯冰架有断裂的现象，就算断裂出去也有几十平方公里，所以不必担心它会在海上飘来飘去，对游轮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晓露很佩服杰瑞的思维，能策划这么一个浪漫的婚礼，想想昨天把他喝醉的一幕真的不应该，不免有点自责。 游轮在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罗斯湾，天气似乎不错，只是风有点大，所有的人都穿着厚厚的外套来到了甲板上。对于游轮的经营者来说，这里的景色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而这一船的乘客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有的在欢呼雀跃，有的在找准位置拍照，虽然很冷，却无法掩饰他们对这片风景激动的心情。 喜欢的人大部分都乘坐小艇上了冰架，从游轮上望去星星点点，看上去像企鹅一样笨重，只能说这个冰架实在是太大了。不远处的海面上还漂浮着一座蓝色冰山，在斜阳下折射出幽蓝的光芒，像一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海面上，很多摄影爱好者都在驻足拍照。 因为临近晚上，晓露没有下船，只是在船上远观并拍下了夕阳余晖下的美丽景色。明天就是邱雨结婚仪式的正日子，不能带着倦容参加，万一形象难看了，怎么见人呢，也影响视觉效果啊，被剪掉了不是白来一趟么，晓露喜欢用自嘲的方式给自己找更多的理由。性格执拗，爱憎分明，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唯独就是没有男朋友 第五章 罗斯冰架上的婚礼 游轮将在罗斯冰架停驻三天，也是本次旅程的终点。船上不光有参加婚礼的一行人，还有来此旅游和摄影爱好者，有公派和自费的，一个人没有个十来万来不了南极，一般人是玩不起的。 晓露正趴在窗前看外面的景色，杰瑞见她一个人在此也过来了，他没有说话，也看着远方的风景。 晓露看了他一眼，有点小尴尬，现在觉得他也没有想象中的坏，昨晚是自己冲动了，把他喝倒挺不好意思的。邱雨说的对，生活环境不一样，也许人家并没有恶意，只是表达方式有中西差异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平时都是杰瑞主动向她打招呼，今天怎么？难道他是生气了？晓露没有再想下去了，又看了他一眼。 这次看清楚了他，侧脸很好看，个子也挺高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临风玉立，很有风度，所有女孩见了都会喜欢。 “昨天没事，不好意思让你喝多了”晓露先开口说话打破了沉寂，杰瑞很意外。 其实他本意没有想说任何话，只想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而已。听到晓露的语气似乎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反而有点不习惯。 “没，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这一句让晓露有点摸不着头脑，反而听不懂了，是冰释前嫌还是敷衍？晓露也没有多加去想，又转头望向远方。 “嗯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晓露不自觉的重复了几遍，说完后感觉自己很可笑，好像承认自己是做错事的一方，很快逃离了现场，头也不回地走了。 杰瑞看着她突然远去，莫名其妙的摊摊手，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就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不欢而散。 晓露没有在意刚才的言行，而是去了邱雨的房间，明天就是正式婚期，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婚期临近，本以为邱雨会各种紧张怕遗忘了什么，去了之后才发现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只见她和纪恺两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也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提前说一下。”晓露打扰了他们一句。 “没有什么了，明天你只管做你的伴娘。”邱雨拉着晓露的手说道。 “嗯，好” “咦，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昨天喝的太多了？”看着晓露似乎有些许不开心，邱雨关切地问道。 “不是……” “杰瑞的酒量深不可测，你昨天没有继续和他喝，那是你明智”这时纪恺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什么，他很能喝？”晓露打断纪恺问道。 “是啊，曾经我们在一起，在喝酒上他最主动，串酒也是正常现象，很少看他醉过。”听完纪恺所说，晓露感觉被戏耍了。 “那他昨天是装的？” “呵呵，那就不知道了。”看着纪恺说话的表情，晓露刚刚对他还有一丝的歉意也顷刻没有了。 “哦，还装得挺像，骗了所有人。”晓露淡淡地说道。 “心思也太缜密了”邱雨惊叹道 “不缜密能混成现在这样的地位吗，才30岁。” “老公，你可不能学他，太可怕了。” “我要是有他一半的头脑就不错了，不过，他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最讲义气的人，学不好他，学点皮毛也受益终身了。”听到这里，晓露对他倒是有另外一种认识，太聪明的人不会做那种在女人面前装醉的事情，有一天败露了岂不是更加难堪么？ “也许他真的是醉了呢？”晓露说道。 “不可能，三杯红酒，大概有一斤，他绝对不止一斤的量。”邱恺越说越有劲。 “没完了是，老是讨论他喝酒，这都喝完了就别再说了，该吃晚饭了，那边亲戚朋友还要招待。”邱雨一声呵斥，纪恺连忙点头应允。 “哈哈，真是御夫有术，还没有拜堂呢，以后他可怎么过呀。”晓露还不忘调侃一番。 纪恺走后，又是邱雨和晓露两个人一起吃饭，她们选择了去吃自助餐。 明天是正式婚期了，忙的事情非常多，不休息好是很难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下去的，吃完晚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这时候的天空还很亮，晓露没有睡意，想到明天也许会很累，还是强迫自己睡下。 第二天早上，晓露来到邱雨的房间，这里已经布置成了新房的状态，按照国内的传统，门口贴了一个大红的双喜，床上则铺好一袭大红色的被褥，整个新房被装扮一新，很喜庆的样子。 新郎新娘穿戴却是西式婚礼的礼服，和中式新房极不协调，这时她瞥见了房间一则同样西装革履的杰瑞。 以前看他基本上穿便装，要不就是厚厚的外套，今天穿上修身的伴郎礼服倒让晓露眼前一亮，甚至以为结婚的人是他，他就是新郎，人帅身材好就是百搭。 晓露被邱雨要求试了伴娘礼服再加上造型师的巧妙搭配，就像一个下凡的仙女翘首顾盼，娇艳欲滴。当她缓缓走出试衣间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直接秒杀新娘，弄得造型师很尴尬。还是邱雨打趣说： “没关系的，人家本来就长得漂亮，能有这么漂亮又高学历的伴娘也是我的荣兴。”这一说化解了现场尴尬气氛。 婚礼伴娘不止晓露一个，现在婚庆行业很发达，伴郎伴娘也可以出租，伴郎除了杰瑞，其他也是租的。 婚庆公司早已在冰架上搭好婚礼必须的道具有品，为了保证整个过程的庄重又喜庆的效果，新郎新娘，伴郎和伴娘们都要穿礼服，包括到场的宾客也是。 当然保暖措施也会保障到位，每个人贴身穿上新型的保暖内衣，是真的能加热的内衣，贴身穿不会影响身材。在正式仪式之前，所有人还是穿上厚厚的外套，否则真冻坏了得不偿失。 一架直升机来回运送物资和宾客上冰架，晓露和新人们是最后上了直升机。当飞机在空中盘旋时，冰架、海洋、游轮、远处蹒跚的企鹅、冰山上起落翱翔的信天翁，构成一副很美妙的画面。 大概飞了五分钟，就到了婚礼现场，踏上冰架那一刻，晓露很兴奋，其他人都在紧张议论这个冰架会不会裂开，晓露则在心里讥笑他们一点常识都没有。 远处搭好的婚礼仪式台周围簇拥着各色花朵、点缀的丝带迎风飘扬，还有两盆硕大的篝火，四周宾朋满座，就像梦里的世界一样太美了。 婚礼进入了正常的程序，音乐响起，主持人说话。从介绍新人的恋爱经历，一直到如今喜接连理，再到婚后的祝福，说完这一大段要十来分钟。 接着，工作人员示意新人及伴娘伴郎们都脱下了厚厚的外套，准备就位。 场那边的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晓露和伴娘们准备妥当向仪式台走去。她们走到幸福门（就是花环门，通往仪式台的）边停了下来，在等待司仪的准备声，新郎似乎在对面等不及了，激动地不得了。 晓露也是第一次看到纪恺这种神情，心想很感慨，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了。站在纪恺身后的伴郎杰瑞也是微笑地看着全过程，从晓露的角度看他确实感觉不一样，像雕塑一样给人难以言喻的魅力，就连其他伴娘也在偷偷看他，并小声议论他。 晓露这时才看清楚婚礼现场：在一片皑皑白雪中，现场设计的是圆形，两侧是亲友的座位，中间一条红毯直接通向仪式台，座位中间红毯的两边有两大盆篝火，不过是假的，用电做的效果。 晓露明白南极是洁净之地，没有全面开放旅游，更不会让游客随便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所带来这里的东西，都要一尘不染地带走。如果全世界都象南极旅游的宣传理念，地球一定会干净许多。 婚礼终于进入了正式的主题，在一片花瓣雨的音乐声中，新娘缓缓走向新郞，很多人被一刻惊艳到了。只见新娘一袭白色拖地婚纱，裙尾至少有十来米，再加上皑皑白雪的映衬，仿佛童话世界里的白雪公主，所有人都激动地报以热烈的掌声。就连没有过恋爱经历，冥固不化的晓露也为之动容，也许一个美妙的婚礼才是女人这辈子最想要的。 听着两人的婚礼誓词，看着两个人的拥吻和新娘幸福的热泪，晓露不自觉的也流下感动的眼泪，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并趁人不备很快地抹了去。 晓露参加过很多同学的婚礼，唯有这一次很难忘，同时也想到了自己是不是该恋爱了。可一想到妈妈每天为自己终身大事唠叨个没完，又是一阵苦笑，不由得用双手抱紧了自己。 看着众人热闹的在抢新娘的手捧花，一个小姑娘费了好大劲才抢到，同时也摔了一跤，在场的人一通轰笑，明明这么高大上的婚礼还是免不了俗啊。 婚礼的最后是随意拍照，大家也都穿上了厚厚了的衣服，毕竟这里实在太冷了，体感温度快到零下30度，再有好的保暖措施也不行。所以在这里举行婚礼只是个仪式而已，留下影像珍藏才是最终目的。 婚礼结束后，晓露的手还是冻僵了，她没有再管邱雨，冰架的风景对她太有吸引力了。即便手被冻僵，也要拿着自己最心爱的相机四处去拍照。 第六章 冰山遇险 自由拍照时间，大家可以跟随旅行团导游在规定范围内自由活动拍照。这里的导游基本是落地导游，乌斯怀亚导游占主导，一个个训练有素。 随着南极的旅游热度不断上升，当地导游行业也在同时热了起来，基本会各国语言，有的则是爱好冒险的业余人士担任，所以跟着他们不用担心会迷路，甚至出状况。 亲友们都很高兴，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南极，对这里美妙的风景充满了好奇。新郎新娘没有时间陪伴他们，还要处理婚礼的后续工作。 这次婚礼其实就是一次请亲友们来南极旅游的机会，过程也没有那么多俗套，开心就好，很多东西也是这对新人亲力亲为，完全根据喜好来， 冰架上的天气也不太冷，主要是风小的原因，已经是下午了，但太阳永远挂在天边。一群人穿着像大企鹅一样跟着导游，放眼望去，分不清男女。 晓露也在一群人队伍里面，紧跟着导游。在南极旅游可不同于内地，不是想看什么就去看什么，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向导，处处将是不可预知的危险。即使看到一个好的东西在平地上想去拿，如果向导让你别去，你就别去，有可能去了是浮冰或者下面有冰缝。 杰瑞也紧跟其后，晓露并不知道他跟着自己，直到他们随着导游来到一方帝企鹅聚集地才发现他也来了。 晓露看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一句：你也来了。 完了就自顾自去拍照，晓露被眼前这些憨态可掬的企鹅给萌到了，只见它们自由自在的在冰上嬉戏玩耍，偶尔也跳进海里去觅食，动作可爱极了。晓露用她的单反相机迅速的记录下了众多企鹅的各种萌态。 “喜欢吗？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杰瑞道。 晓露回头望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在拍照，这时微微刮起了一阵风，所有的帝企鹅拖家带口四处散去。 “你看，你一来把它们全给吓跑了” 杰瑞无奈的摊摊手“好，好，我的错，很抱歉……别的地方还有呢，看那边” 顺着杰瑞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山岗上停留了一大群，旁边也驻足不少人在观看，晓露迅速地朝那边跑去。 “慢点，小心”杰瑞紧张的跟随其后就连被风刮下来的围巾也来不及去捡，无奈杰瑞成了跟班。 看着晓露在冰架上开心地奔跑，杰瑞也很高兴，他想象不到晓露像南极冰架一样坚硬冰冷，内心却有这么柔软的一面，有点认不出来了，但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距离婚礼现场有一段路程了，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基本是在这边观看企鹅。 看样子，这里像是冰架的一处边缘地带，有突起的山岗，也有可能一个小岛，因积雪太深紧挨着冰架无法断定。 晓露明显对杰瑞的态度改善了许多，和杰瑞有说有笑在观看着南极独有的物种，不知不觉天气慢慢暗了下来。 “大家赶快回船上，要来风暴了。”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气氛，只见导游在手舞足蹈的指挥大家撤离。 众人有点扫兴，还没有欣赏完风景，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还是跟着导游往回走了。 晓露虽有点不舍，觉得听从导游的安排才是安全的，准备拍完最后两张就离去。 南极的天气就是这么奇葩，刚才好好的，风和日丽，转眼间就会风暴发作，仿佛世界末日。 往回走的时候已经起风了，众人都紧挨在一起跟着导游慢慢前行。忽然间晓露听到了一个怪声，回头问杰瑞道： “听，这是什么声音？” “没听到啊，只有风的声音，还有企鹅叫声”杰瑞说。 “不是，你仔细听，像机器发出的声音，又不像。”晓露仍在竖着耳朵听。杰瑞仔细听了听，还是摇摇头。 “听不到，可能是风暴的声音走，风刮大了，咱们都掉队了。”说话的同时晓露看看前面，众人已离他们有近三十米远，而且身影有点模糊。在这种极端的气候里千万不能掉队，结果是非常恐怖的。 走着走着，晓露又停住了脚步。 “你仔细听，这次声音好像又大点了。”晓露转头又对杰瑞说道。 “我好象也听到一点了，在我们身后。”两人同时转向身后。这一看不要紧，把两人都呆住了。 “看，是极光！”晓露兴奋地大声道。 极光就在他们刚刚看企鹅旁边的山岗上空摇曳，晓露也不管风大不大了，赶紧拿起相机按快门。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极光，太漂亮了”晓露激动地惊呼，前面的人群也停下来纷纷拍照，大家都惊叹这美丽的自然景像。 “快走，马上要起大风了，极昼很少有极光，这种天气出现这样奇特的极光就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导游大声说道。众人也只好收起拍照设备随导游往回走，好在运输直升机离他们不算远。 此时的晓露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心里对极光的热情比这暴风雪还要猛，依旧不停地拍，杰瑞没办法，只有在一旁紧紧地拉着她，怕她被风吹跑了。 “咱们快走，风越来越来大了。”杰瑞看着风太大了，赶紧催促她。 “让我再拍几张，好不容易来趟南极，又离极光这么近，不拍几张回去留作纪念太遗憾了，你看太漂亮了，还变换形状”杰瑞实在阻止不了兴奋的晓露，也望了过去，本来是条状的极光，一下变成了卷曲状。 “看，还变了颜色！”晓露惊呼道。这时她已不满足在原地拍，挣脱了杰瑞跑着向前，她希望能近距离拍到。 “危险，快回来……”杰瑞惊恐地喊道，即便这样也没有阻挡她拍极光的热情。 天很暗，一会儿就没了踪影，杰瑞担心地跟在她后面边跑边喊，只能远远地看到她的影子，而且她今天又穿一件淡颜色的衣服，和昏暗的天气混在一起，实在无法辨清。 极光似乎就待在那不远处横空突起的山岗上，脚下还有数只为躲避暴风雪而紧拥在一起的企鹅。 晓露跑到了山岗脚下，后面杰瑞仍紧跟在其后不停的大喊，晓露全然没有理会，而是仰着头看着山顶上的极光。 周围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其他人已经到了飞机那里。杰瑞很紧张，这也是他第一次来极地，又突发暴风情况，心里也是个未知数。 然而晓露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然徙手向突起的山顶爬去，她像是对极光着了魔，什么阻拦都不在话下，似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雄心壮志。可是这座山能抓住的都是各种形状的冰，完全就是一座冰山，徒手很难做到。 “快下来，很危险，咱们回去上飞机再拍，极光消失要很长时间呢”杰瑞说话的同时，晓露已经爬到半山腰了。 南极的冰山非常坚硬，长期低温和暴风的原因，使冰层间没有了空气，日积月累就变成了坚不可摧，黑冰和蓝冰就是此类。而且攀登冰山没有专业的装备和知识，是很容易受伤的。 “好的，快好了，我就想近点拍几张，你在下面等我”说着又继续向上爬，杰瑞在下面急得直跺脚也没有用。 不知哪来的动力，晓露很快就爬了上去，拿着相机不停地拍。因体力过支和氧气稀薄，她不停地喘着粗气，再加上暴风雪越来越大，更让她睁不开眼睛。 山下的杰瑞一直不停地在劝阻，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拍极光的决心，也不知道危险离她越来越近。 就在同时，有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晓露的身影，看着她奔跑，看着她往冰山上爬……当他近距离定格她的双眼时，整个身体热血在沸腾。 这是他熟悉的双眼，多少次梦里惊醒是因为这双眼睛。他就这么继续看着她，等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晓露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情激动得无法平静，这片极光离她太近了，触手可及。风雪仿佛在一刻静止，她慢慢的走近这片光晕，闭上了眼睛，感受五彩斑斓的极光从自己的身边穿过，像极了神话里的彩虹仙子。 而那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站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向自己走来，看着她手摸光带如痴如醉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他很激动，心跳得很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风雪越来越大，大风夹杂着雪花，能见度更低，冰山下的杰瑞越来越焦急，他已看不见山顶的晓露，自己只能依靠背风才能站稳，可想而知晓露了，并不停地向上喊道： “快下来，风太大了，有危险” 晓露还在风雪中欣赏着极光的曼妙，当她听到杰瑞大喊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在高高的山顶上了，四周昏暗一片，身体在暴风雪中摇摇欲坠，这时她才回过神来感觉到害怕，并大声对杰瑞喊道： “杰瑞，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呀，我害怕” 听到晓露的喊声，杰瑞不顾一切地往上爬，奈何冰山太硬太滑，怎么也爬不上去，每次爬了一点点又掉下来，真的不知道晓露是怎么爬上去的。 第七章 来自极光中的男人1 极光渐渐暗了下去，那个人也看到了晓露无助的眼神，他慢慢走出了机舱。所有这一切晓露看不见，晓露已经被吓坏了，瘫坐在冰上。他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想去帮她，但是想到自己特殊的身份还是止住了脚步。 周围除了极光，对面几米能见度很低，晓露越来越害怕，并试着从原来的路下去。这时忽然来了一阵大风，她没站稳，再加上山顶上被风吹散了积雪，露出光突突的表面，她能触碰的全部是冰。脚下一滑，倒在了冰山的另一边，求生的欲望使她双手死死地攀住突起的冰柱。 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她失声大叫。另一边正在往上爬的杰瑞听到晓露撕心裂肺的叫声也没踩稳，又滑落到了原地，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杰瑞快点呀，我快支撑不住了……”生气面前，晓露已顾不得在杰瑞面前的高知形象了，痛苦地喊道。 杰瑞听了更焦急心疼，一边安慰她，一边又重新往上爬…… 而这时同样心急的还有他，他已经走到晓露的身边想要帮助她，但又怕她突然见到自己会害怕，会摔下去，内心纠结不已。 晓露之前在婚礼的时候手被冻僵过，这样长时间的攀着冰冷的冰柱，手的耐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就在此时，晓露所抓住的冰柱裂开了，她拼命地往上爬，这也是人生命的本能，脚下能支撑的冰也裂开掉了下去，整个人悬在了半空，恐惧与绝望占据了她全部思绪，最后时刻想到了远在国内的父母亲人。她不想死在这里，依旧拼命地做上爬的动作，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暴风雪已经让天地融为一体，昏暗一片，随着冰断裂的吱吱响声和晓露凄厉的惨叫，她夹杂着冰块一起向下坠去。 与此同时那个人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以最快的速度跃了下去抱住了下坠的晓露，此时她已经吓昏过去了，也不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另一边的杰瑞听到晓露的惨叫急得恨不得用头去砸冰，无奈风雪太大了，爬也爬不上去，并不知道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可能就是晓露已然凶多吉少。 这片突起的山岗有五六十米高，绵延几公里长，想要救她只有空中才能做到，于是他连滚带爬地向来时的地方跑去，寻求支援。 …… 他抱着她轻轻地落在了雪地上，简单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惊吓过度昏倒而已，然后按了一下他胸前的按钮，一架环绕着绿蓝色光带的飞行器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他抱起晓露进了机舱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杰瑞艰难地回到了船上，一上来就被邱雨拉着问晓露的情况，他就像中了魔咒似的一言不发，样子极度颓废和自责。 现在谁也不关心他如何，包括纪恺都在质问他，晓露哪里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什么情况，你说话呀？”面对纪恺的一连串问答，杰瑞也不知道怎么办，依旧是沉默，可以看出他整个身材在发抖，也是被吓坏了。 “我需要直升机，刑小姐她，她掉下冰川了”半晌才回答一句重要的信息，此时现场已经乱成一团，邱雨更是泣不成声。 说完杰瑞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让他公司的人联系多方面救援，附近科考站的救援飞机也都用上了。 一共来了六架直升机悉数停在了罗斯冰架上了，每个机上都跟了熟悉冰架环境的科考站向导，杰瑞甚至登上飞机上参与搜寻。 奈何风太大，能见度也低，搜救的希望很渺茫，很多直升机面对这样的恶劣环境也都撤了回来。 无论杰瑞怎么哀求都不去，最后杰瑞直接加大了价码，一架直升机20万美金，面对金钱的诱惑，有一两架直升机还是壮着胆子去了。 飞机很快又飞到出事的冰山，可是下面一片灰暗什么也看不到，飞机在杰瑞的要求下在冰山周围徘徊了几圈，依旧没了发现。甚至紧趴在机窗向下看，不愿放过一丝一点的痕迹，可是除了雪还是雪。 杰瑞绝望地靠在座椅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恨自己当初不拼命阻拦她，可惜没有如果，他除了自责就是悔恨了，飞行员的对话机声音中也显示仍旧没有发现。 没有任何信息，他不知道回船上怎么跟邱雨他们交待，人交给他的时候是好好的，回来怎么就一个人了，最担心的还是晓露的情况，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想着愧疚感由然而生，身体蜷缩在一起窝在座位上。助手看着他如此难过，想去劝他也不知道如何劝，只有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 看着昏暗的风雪，很多人包括科考队帮助救援的人都说，这种情况生还的希望不大了，能找到全尸已是万幸。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杰瑞的情绪崩溃到了边缘，以往的绅士风度已经荡然无存，整个人憔悴不堪。 在一个温暖的房间内，晓露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边坐着一个沧桑忧郁的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类似于特种部队的服装，很威严也很帅气。 他手里拿着一张老照片，大约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照片中一个年轻的女学生，扎着两条马尾，尤其是那笑容，清澈而干净，是能感染身边很多人的那种。 男人忧郁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手中的照片和床上昏迷的晓露，他发现一直在身边很久的照片中人原来就是眼前人。 在冰山见到她那一刻，和照片中人如此相似，两人一定有什么关系，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相像之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知道这张照片是谁，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会没有过去的记忆。 她们是同一个人吗，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自己多年前醒来，身边唯一的物件就是这张笑容灿烂的女孩子照片。 他记不清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烦琐乏味的工作之余就是拿出这张照片细细地看，有时想多了会头痛，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在寻找答案，多年以来一直如此，看久了也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令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遇到照片中人，而且竟然活生生的躺在眼前，他每一个细胞都要炸开了。到底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照片中人，只有等待她醒来才能知道答案。 除了失去以前的记忆，醒来的一瞬间他就能听懂所有语言，每次飞到世界各地，或是原始部落，都能和当地人零障碍交流，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正当他倾注全部心思在看照片的时候，晓露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被四周温暖祥和的景像给惊呆了。 她是学生物学的，对死亡也有研究，无论哪种生物消亡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人类也不例外。她是唯物主义，不信人有灵魂死后上天堂的说法，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让她着实不敢相信，刚才记得明明已经掉下冰山，那种情况不死也被冻死了。难道真的有天堂的存在？自己真的死了？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她转头看到坐在她身边，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不由吓了一跳。 “你，你，你是谁……？”经晓露一惊呼，男人也吓掉了手中的照片。 “你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男人忙解释说。晓露还是没有放下戒心，从床上蜷缩起来退向拐角。 “这是哪里，我是不是死了，这是不是天堂？”晓露也是吓坏了，说话语无伦次，男人看到她受惊时的样子很可爱，慢慢的靠过去。 “这不是天堂，你也没有死” “不可能，那种情况不死才怪，除非有神仙来救。”晓露打断了男人的话， 男人越觉得晓露挺有意思的，努力尝试与她交流，苦于自己没有这方面经验，不知道怎样让她相信自己。 晓露的样子戒备心理很强，一时真的很难靠近，看来只有想其他办法了。 男人起来走到一个类似于窗户的地方，用自己的一只手在窗户上轻轻一挥，本来封闭的房间突然从顶部再到四周全部徐徐打开，一瞬间阳光洒了进来，整个房间内被外面的冰雪照得雪白，但房间依旧很温暖，丝毫不受外面温度的影响。 这一幕让晓露看到惊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先进的设备，而且是在南极这个地方，她以为是其他国家的科考站，就问道： “这里是科考站？” 男人听晓露一问，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转念一想，南极地面确实很多科考站，把这里跟科考站相提并论也不无道理。 “就算是” “什么叫就算是？”晓露反问，男人一时语塞。 晓露看到男人这身装扮似乎明白了。 “是不是不方便说？现在有的国家秘密研究一些东西，不便向世人透露，甚至自己国家的国民也不知道，很隐晦绝密，你这里也是其中一个？”男人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让她放下戒备，她的小聪明反而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顿了顿，没再回答，晓露以为说对了，也没有再多问，既然是科考站她就没有太多顾虑了，放开了许多，然后就下床活动活动筋骨，看着全方位的冰雪世界，精神一下好了很多。 第八章 来自极光的男人2 她很喜欢这种温暖的地方，仿佛置身于露天雪地上，没有氧气稀薄现象。 晓露出了房间四处逛了逛，很大，有半个足球场大，里面的设备大多都不认识，用特殊符号或者英文代替，看不懂，晓露对不懂的从来不愿多学。 走过一片宽阔的区域就见到一处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是动态世界地图和南极地图，很多星星点点的光亮，晓露很好奇就问： “这个是什么？” 男人走到旁边，轻轻一点，整个南极地图立体呈现在眼前，只见他走进去，点了其中一个光亮点，地图就无限放大，甚至能看到海豹在冰面上晒太阳。晓露看了很惊奇又兴奋问道： “那我们这是在哪里？”男人又点开了一个亮点无限放大，看到的是一片冰雪世界，什么都没有。晓露很纳闷，正准备问，男人折出来打开一个按钮，晓露和他在这穹顶里面的画面一清二楚的出现在了眼前。接着男人又关闭了那个按钮。 晓露很惊奇这是什么，怎么如此先进，哪个国家会有这样的先进仪器呢，美国？德国还俄国？一连串的问题想去问清楚，又不好意思去问。 她知道机密的东西还是越少知道越好，毕竟她也是做研究的，这种高科技保密要做到极致，甚至誓死也不可以透露，她理解就没有再去追问。 男人看晓露心情舒展很多，想必也放下了防备，就又拿出了那张梳着两条大马尾的女孩照片让她看看。晓露接过照片看了看，也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照片很古老，象上个世纪40年代拍的。 见晓露久久没有说话，男人问了一句，“这张照片是你吗？” 晓露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明显是上个世纪民国的照片，怎么可能会是我呢？”晓露很坚定的说道，男人不免有点失望。 晓露翻到了照片的背面看到了一首苏轼的词：水龙吟。落款处的名字叫小路，晓露心里一怔，上面的属名和自己同音不同名，而且这首水龙吟所表达的是孤独寂寞想去寻夫的怨妇。 晓露很不屑，甚至有点抵触，怎么能把她当作照片里的怨妇，不知道照片中的小路和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晓露越发觉得他很有意思，他一定有很多故事，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行为和思想却不像东方人，其实晓露很想问清楚缘由，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只能很遗憾地说： “对不起，照片里的人可能现在已不在人世了。” 男人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也知道这个结果，他曾经也去问过别人，拿出来问晓露，主要是因为两人长得太像了。 气氛突然很尴尬，两人沉默了半晌。 “对了，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估计我现在已经在天堂了。”晓露首先打破了快要凝固的气氛 “我也是路过才发现了你正要掉下冰川，随手帮了你一下” “什么，那种情况下，你能救得了我？我以为是我掉在雪地上你救起了我。”晓露更加惊愕了，那么险峻的地方，他竟然轻描淡写的说只是随手一救，莫非是超人不成。 “你有超能力吗？”晓露笑着调侃道。 男人想了半天，笑了笑，晓露惊呆了，原来眼前这个人也会笑，从醒来和他说话到现在都很僵硬，除了长得好看，脸上基本上没有表情，还以为是个机器人。 看到他笑了，晓露一下放松了很多。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晓露想，这个可以问，没想到男人反问了回来。晓露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他还知道反问， “我叫晓露，刑晓露”男人瞪大了眼睛，样子有点出乎晓露的意料。 “你叫小路，照片上的小路真的不是你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两个名字同音不同名而已，我叫这个晓露。”说着用手点了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了起来。 尽管这样，男人还是认为晓露就是照片上的小路，只是跟自己一样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而已，对于他现在拥有超强计算能力的大脑来说，几秒钟就能目测对方的年龄，只是他不愿意这样做，他更愿意相信找到了照片中人，自欺欺人也罢，也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晓露看着外面不远处的冰川，突然想起了邱雨，真是摔一下把脑子摔坏了，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自已失踪，邱雨一定是急坏了，想到这里立马就坐不住了，回房间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要走了，我同伴一定急死了，还以为我死掉了”晓露边说边穿衣服，要往外面走，可是怎么也没有找到出口。 “我送你回去，这儿离你出事的地方很远，跟我来。” 男人说着就对着门边伸出了手，门立马就开了，是从下往上开的，进去后紧接着又关上，像电梯一样往下疾行，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地点，打开门豁然开朗。 放眼看去，里面就是一个庞大的飞机场，但是所有的飞机和正常的不同，有点像外星人飞碟，但又不是很像，这又刷新了晓露的三观。 “看，这就是上次我带你到这里来的飞行器。”晓露顺着男人的指引看去，一个类似于大圆球形的机舱正在缓缓地下落，正好落到可以走进机舱的位置，圆球的四周有六个引擎一样的装置，奇形怪状的，晓露甚至怀疑，世界上有这种飞行器吗。 带着怀疑和困惑，晓露随着男人进了飞行器，里面的景像也让晓露有了新的认识。机舱内控制室操作基本上没有手动，都是声控的，而且能自动识别语言，语音，甚至是为一个飞行员量身定制的。 晓露很兴奋，她也没有往别处多想，还是认为是秘密基地，以为这些高科技是人类所制造，她只知道人类的思维是无极限的，能造出这样的飞行器也理所当然。 男人帮她绑好了安全带，晓露发现机舱顶部竟然能看到外面，类似于水晶物质的透明天窗，至于是什么，她不想去研究了。 目测头顶有个天井在徐徐打开，从下向上望去，有井底之蛙感，井口看着很渺小，能容纳一个飞行器进入，相信一定很大。 “准备好了吗，如果胆小就闭上眼睛。”男人关切地对晓露道。 “不怕！” 晓露坚定地回答。飞行器慢慢启动了，到出口位置时有点缓慢，透过窗口往下看，下面的其它飞行器越来越小，抬头看天空越来越近。 刚出天窗突然加速，飞行器秒翻了一跟头甩向了天外，晓露被这一突然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脸憋得通红。 男人回过头来看看她，她仍然没停止尖叫，样子着实可爱。 “还是怕了？” “没事，很刺激”说着晓露透过窗边往下望去，底下一片雪白，冰海，冰山，尽收眼底，而刚才那个出口也已经被白雪覆盖看不到一丝痕迹。 看着晓露很兴奋的样子，森又让飞行器来一个大加速，直接升到了大气层外。不知道是被景色迷倒还是被吓倒，她的尖叫从来没有停止过。只见整个南极大陆尽收眼底，她甚至看到了南太平洋和南印度洋，从天外看地球，很震憾。 “真是太美了” 晓露象个孩子似的陶醉其中，男人很高兴，他觉得今天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高兴的日子。 “喜欢吗？” “当然喜欢，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飞到大气层外看地球，我想都不”正当她忘情抒发心中所想时，觉得自己有点忘乎所以了，突然就收住说话，看了一眼对方，发现他的双眼已经没有初见时的忧郁，嘴角也挂上了迷人的微笑，看了两眼，她不自觉地收回了眼神，脸也有点微红。 随后，催促他早点回到她出事的地点，从男人的话语中，她才知道已离开一天一夜，邱雨一定急死了。 意犹未尽的二人又回到了南极上空，很快就看到当时出事的地点，仍有几架飞机在来回盘旋。 天气好了很多，又出现婚礼那天阳光明媚一眼千里的景像。 下一秒就要面临分别，两人同样表现出不舍。晓露从来没有过这种飞向天外的经历，她想都不敢想，而今天却实现了，还是这个看似不坏，又有点小心动的男人带着她飞去的。 也许在她心里不舍是因为心动了，总归还是要分别，分别前，男人拿出了一瓶水关切地递给晓露，晓露也没有心情喝，忽然忘了一件事情没有问清楚。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听到名字很焦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也许他过去的记忆里有，但也无从知晓了。正好机舱内有一副动态的原始森林画，奔跑的小动物在高大茂密的森林里若隐若现特别真实，男人指了指画说： “森，我叫森，森林的森……”晓露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名字，但她也不想再去问，也许他们国家有保密协议，这也无妨。 即便不知他任何信息，仍未影响晓露对她的好感，这个神情在男人眼里很快能捕捉分析，他看懂了。 晓露很开心，拿起了瓶子准备喝送给她的水，却被森拦下了。 “太冷，还是不喝了。” 其实舱里一点都不冷，这瓶水是失忆水，他的身份不能让人类知晓，让她忘记他这里一切才给她喝的。然而，正当她要喝的那一刹那，他又后悔了，他想让她记住自己，更多的是不舍。 飞行器在出事冰川下面慢慢落稳，为了不让邱雨他们起疑心追根问底就选择伪造现场。待搜救飞机飞远才从飞行器出来，森的飞行器是隐形的，包括他的服装也是，所以外人看不见他的行踪。一切准备妥当，当森准备要离去时，晓露突然问道： “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这一问让森有点意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看到极光，也许那就是我的出现。”说完一笑慢慢地消失无影无踪。 晓露很开心，躺在雪地上，并用雪遮盖了自已半身，即便很冷，心却是温暖的，抬头看到天空高处摇曳闪动的极光一直在那里停留，她知道是森在那里看着她，很欣慰。 很快，晓露被发现了，大家手忙脚乱把她救出来，直到看到她安全进了游轮，他才放心离去。 第九章 再见极光已返回 晓露被众人抬到了游轮上，还得假装快要虚脱的样子。船上的医务人员又是接氧又是听心率量血压，各种检查齐上阵，弄得晓露暗自好笑。 还好在森那里，森已经给她做最先进的身体检查，一切无恙，连摔坏的手也治好了。真的不得不佩服他们国家的先进，连飞行员都会医术。 检查的结果，也只是手部擦破点皮，心率有点快，血压有点偏高而已。在南极这个地方，心率快和血压偏高是缺氧造成的，这里是全球海拔最高的地区，空气本来就很稀薄。 此刻的邱雨经过这一天一夜地担心，茶不思饭不想憔悴的很。自从晓露失联以来，她一直没有卸下新娘妆容，全然不顾新娘的形象，听说晓露已被救回，边哭边跑地来到了晓露的房间。 此刻，房间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有医生、搜救人员、船上的工作人员，也有游客，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看看这个在极端环境里还能活着回来的人，除了吃惊就是好奇，以为她会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见门口挤满了人，邱雨以为晓露不省人事了，就迅速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看晓露和出事前无两样，一句话没说上前抱着她就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要出事，我怎么回去向叔叔阿姨交待”这一哭晓露都拦不住，无论怎么劝就是抱着她不肯松开。房间里很多人，搞的她很尴尬。 晓露从来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也没有被任何事情感动过，她做事情很理性，什么煽情、忧郁、伤感啊，这些女人独有的情感心理基本和她是绝缘的。 晓露示意服务人员把看热闹的人清场，等到房间门关上以后她才说道： “行了，行了，别哭了，新娘子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没事儿”这时才看见邱雨的脸，就是一个大花脸，晓露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不是昨天的新娘妆吗？为了担心她都没有卸过妆。 晓露顿时觉得罪过好大，道， “你，你，快去洗个脸，新娘子不能这么丑”晓露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说着起来拉着她就进了洗手间，帮着她把脸上的花妆清洗干净。整个过程晓露没有说话，心里后悔不已。 幸好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回不来了还不知道把邱雨折腾成什么样了。 洗完了脸，邱雨精神了不少，也许是看晓露完好无损的回来，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这时医生进来劝晓露不可劳神要多休息，邱雨才安心离去。 也确实太累了，想想这一天经历了那么多故事，惊险又刺激，整个神经都崩的很紧，是要放松一下好好休息。 这一觉她睡的很长，也特别香，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游轮早已返航。醒来的那一刻朦胧中发现床头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杰瑞。 “你怎么在这里？”杰瑞往她的床前挪了一下，她这才看清楚他，发现这两天不见，杰瑞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泛黄，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一丝往日的帅气。 看着晓露醒过来，杰瑞脸上出现了宽慰的笑意，和这张腊黄的脸一点都不搭。晓露看在眼里，心里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非要看极光，也不会出事，包括邱雨也不会这么为自己难过。 但是看到杰瑞这个样子她确实有点意外，自己出事关他什么事呢，当时他该劝也劝了，就算找不到也没有他的事。 “你，你没必要这样，那天不关你的事，是我非要上去看的”说着这句话，晓露有点愧意，但她不会去道歉，就算是别人做错了，她也不喜欢别人向自己认错，在她眼里那都是弱者的表现。 “我，我你没事就好了，如果身体还行，那晚上一起吃个饭，一会儿我来接你。” 见晓露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以为她应允了，就拍拍她的肩膀叫她好好休息就放心出去了。晓露瞪大了眼睛，一阵莫名其妙，刚才还一脸颓废，现在又生龙活虎自问自答还帮她做决定，这个转变也太快了，一点不像他平时的画风。 晚上，杰瑞如约来接她，一改下午颓废的样子，精神了很多，穿的是休闲西装，看起来已经从阴霾里走了出来。晓露心情也好了许多，精心打扮了一下，样子更明艳动人。 他们一起来到当初拼酒时的那个桌子用餐，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再看这张桌子时，两个人都表现出不一样的神情，晓露是觉得冤家路窄。 “怎么，是不是又要和我拼酒？” “不不不，别误会，今天我是向你道歉来的。” “道歉？你又没有错，道什么歉?” 说到这里晓露突然停顿一下，想想，这家伙莫非是让我向他道歉？想到这里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找了个位置先坐下。 “是我那天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无论女人做什么，男人都应该要保持绅士风度的，真的对不起”听着杰瑞的道歉，晓露起一身鸡皮疙瘩，哪来那么多词汇表达。 “你是来请我吃饭的，还是来恶心我的，还吃不吃饭了？我都饿了。”听她一说，杰瑞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顿时开朗了许多。又是询问爱吃什么，又是叫服务员的，忙得不亦乐乎，晓露在一旁觉得他很逗，同时也很自责。 他们没有怎么喝酒，杰瑞以为晓露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营养就没让她喝酒酒，船上只有海鲜最出名，杰瑞点了很多。 用餐的过程也很愉快，每上一道菜，杰瑞都是很有风度的夹给晓露品尝，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这么没有芥蒂地聊天。 杰瑞说了这两天她出事后，整个船上的状态，晓露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冒失动用了周边很多科考站，虽然嘴上表达不出来，内心一直在自责。 游轮已经离开了南极圈，很快又回到了乌斯怀亚，很多游客没有睡意，都聚集在最上一层的全景式餐厅里，听着音乐喝着啤酒，似乎这是一个不眠夜。 正当他们尽兴聊天的时候，餐厅里一个外国女人用英文惊喜的大叫一声“极光”，所有人都挤到窗口向外张望。 晓露正巧就坐在窗口，迅速地转头望去，只见游轮不远处的高空一直延伸至天边很大一块区域都闪烁看淡绿色的光带，漂亮极了。晓露看得很出神，拿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留半晌， “知道极光是怎么形成的吗？”杰瑞一句话打破了晓露的思绪。 “极光是由于太阳带电粒子太阳风进入地球磁场而产生的，它要条件充足时才能出现”杰瑞继续说道。 “也有可能是飞行器”晓露边喝了一口酒边说，语气很低。 “什么？” 晓露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解释道：“没什么，一时感慨而已。” 杰瑞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静静地欣赏着晓露观看极光的兴致。也就是因为她看极光才引发这么多事情，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就算这样也没有减去她对极光的喜爱，在杰瑞看来，这是她纯真可爱的地方。 晓露看着极光思绪万千，她知道这是森的飞行器发出来的光晕，他是来送自己的。 也的确是他，森此刻就在机舱的显示屏面前注视着她，只是晓露看不到他而已。 屏幕前，森看着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突然间他有点恍惚，心里莫名的难受。因为只有在南极，她才能看到极光，飞行器在其他地区是看不到的，当然还有北极。 飞行器只有在温度极低的时候，喷出的气流隐不了身，会根据喷出的量和功率，产生不同的色彩，就算去找她，也只能默默看她，而不得到她一点回应。 就这样两个人注视了很久，直到极光渐渐散去，晓露一句也没有说，只是回头深深地喝了一口酒，杰瑞没有阻止都看在了眼里。 “想再看极光，以后我们可以再来这里，如果觉得远，去北极也行，冰岛就有极光，我们可以去那里看。” 晓露抬眼望了一眼。 “感觉不一样，只有这里的极光好看。”这句话带着很多不舍，说完又向窗外瞟了一眼，天空是灰暗的，没有了一点极光的影子。 让杰瑞想不到的是，她对极光的喜爱如此之深，听她话语如此伤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了，这时晓露突然举起杯。 “来，为再见南极，咱们喝一个，”晓露主动的碰了一下杰瑞的酒杯，晓露这么一说，他很高兴，还以为晓露再给自己机会呢，一下仰头把一整杯都喝了，而晓露只喝了一小口。 后来才知道，他的确误会她的意思了。 夜已深了，餐厅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服务生在清扫，人们也以进入了梦乡。晓露没喝两口，却有点微醉，这是她最不胜酒力的一次，嘴里嘟囔着“再见南极，再见南极”被杰瑞一路扶回了房间。 第十章 学考古的表弟 很快又回到了那个小城，大家都是行色匆匆，要飞到3200公里外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转机方能回国。杰瑞在那个机场要和大家分别，他直接飞回美国处理公务，年前是不会再回国内了。 在机场他和邱雨两口子话别就上了飞机，本想再去和晓露道一声别，当他眼睛望向她时，她本能地躲开了，杰瑞很无奈就没有再去打扰她。 晓露他们一行人等到了晚上才有回国的班机，虽然辗转多地，此时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累，反而是邱雨两夫妻已经累得不行了，在她旁边沉沉睡去，而她却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这和她平时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飞机一个颠簸，可能是遇到气流了。邱雨被惊醒过来，发现晓露一直在盯着窗外看，就问道：“怎么不睡一会儿，有心事？” “没有，睡不着，你睡” “我也睡不着了，陪你聊一会。”说着邱雨侧了个身，离晓露更近了一点，他们坐的是头等舱，里面的人不是很多。 “嗯？新婚兴奋睡不着？”晓露打趣道。 “不是，陪你聊天还要理由？这一天天的惊心动魄，谁还有心思睡觉呢。”听邱雨这么一说，晓露心里也很难受。 “对不起啊，我的事让你们” “哦哦，不会，刑晓露也会说对不起？”邱雨倒是很意外，一下打断了晓露真诚的道歉，晓露俏皮地打了她一下。 “还取笑” “不过，我们当时都六神无主了，都是杰瑞在联系人来搜救，连附近科考队的安保人员都调来了，听说他还花了不少钱”晓露被惊到了，想想也真的不应该，这个人情怎么也还不起了。 “话说回来，杰瑞这个人对你还真不错，又帅又多金，还会体贴人，所以你也好好考虑一下。”邱雨这句话说地很真诚，晓露心里除了内疚就是感激，以身相许目前还没有想到。 “花花公子，谁会嫁这样的人，说不定在外面给你顶多少绿帽”晓露无法回答邱雨，只有这样调侃。 “你就嘴硬呵呵，还好你没有出事真是万幸，否则我也没脸回国了。”邱雨有点哽咽，眼睛也有点湿润。 “大姐，你别煽情了好不好，睡睡，咱们都睡觉。”说着戴上了眼罩缩进了毛毯里，晓露最怕这种唠叨，所以很快地打断了。 看着晓露这种态度，邱雨就放心了，因为这是她一贯的说话方式。 加上中途转机，大约飞行了近40个小时才到国内，大家都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还要再坐两三个小时车才能到家，这时候晓露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去的时候不累，回来的时候累得要命。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也都各自散去，只留下他们三人。本想吃过饭再走，晓露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妈妈的信息：表弟出事病危，这个信息还是三天前发的，晓露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从机场叫了一辆车回去了。 表弟是舅舅的独生子，因为和自己都是独生子女的原因，姐弟俩感情从小就很好。这个孩子来的晚，舅舅结婚6年后才有他，所以就像珍宝一样，生活上什么要求都答应他，还是在校大学生，今年毕业。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学习上倒是很争气，这是舅舅一家唯一可以炫耀的地方，学得是最近几年比较热门的行业考古。 考古是个很中规中矩的行业，只要专业知识过硬，历史文化知识渊博，多清理几座墓，很容易在业界声名鹊起。跟小说里的盗墓可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机关，甚至要人命的诅咒什么。 这孩子却偏偏喜欢剑走偏锋，觉得传统的考古没意思，不是这里要修路抢救性发掘古墓就是那里建房又要抢救性发掘什么朝代的古墓，所发掘出来的都是千篇一律，没什么稀奇的。 他对史前文化和神秘消失的传说很感兴趣，很想通过考古验证真假，所以大学时就和几个同学一起组织了一个考古团队，专门针对这方面的。 这次又不知道在哪里出的幺蛾子，晓露越想越急，一路不停的打妈妈电话，快到医院时才打通。到了医院，妈妈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候，下了车就直奔病房，留下妈妈在给她收拾行李。 到了病房，看到了全身裹着绷带的表弟闭着眼睛，着实吓了一跳。以前活泼乱跳的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真够吓人的，晓露有点不知所措，眼泪在眼里打转。 询问了舅妈才知道，他和同伴听说西部沙漠地带发现了一处有5万年前人类生活过的遗址，就心血来潮去了。怎么阻止都不行，非要去，在当地租了一辆越野车开了300多公里才到遗址现场，可人家那里有武警把守，没有工作证不让进。他们等到了晚上以为可以偷偷溜进去，仍然是戒备森严，天气又冷，他们只好往回赶。可回来的时候车子抛锚了，陷进了沙坑，表弟和同伴就下来推，一下形成了沙漏，他正好在下陷的中心位置，就这样他被压到了车子底下。听着表弟的惨叫，同伴们都慌了，沙漠夜晚特别冷，离最近的有人区至少要两百多公里，最后他们决定两个人在现场看着表弟，两个人去考古队寻求帮助。 大约4个小时左右，武警的直升机过来了，因车在不断下沉，表弟只剩一张脸留在了外面，痛苦的表情接近扭曲。经过大家齐心协力，表弟很快被救了出来，当地医疗条件有限，连夜送到比较大点的城市救治，脱离了危险才送回来在当地医院恢复治疗。总的来说救治及时，只是腿骨骨折，主要还是被冻坏了。 听完了舅妈伤心又心疼地陈述，晓露的心放下了，没事就好。此时恨不得进去抽到一顿，作什么作，命都不要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在南极如果不是作也不会落下冰山，如果不遇到森，自己也就在南极交待了。可是表弟就没有这样幸运了，晓露心里又恨又心疼。 安慰好了舅舅舅妈，晓露也顾不上旅途的疲惫，决定在医院陪着表弟。也许是时差的原因，扒在床边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叫她。 “姐，姐你可回来了”表弟带着哭腔唤道。晓露被这个声音给吵醒了，看着他那一脸委屈的样子，晓露狠狠给他一个白眼。 “姐，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对我，能不能关心关心我呢？” “路修远，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干吗学人家搞神秘探险，还夜闯考古基地，能耐了你，这下怂了？”晓露的这张损嘴到哪都能发挥作用，表弟被她说的很不好意思 一说考古，表弟来了兴致。 “姐，你是不知道，我发现了这个遗址的重要秘密，哎呀”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说话就不要动，动了又疼，何苦呢？对你那些破玩意不感兴趣。”表弟说话的同时，向晓露的跟前凑了一下，弄疼了伤口。 “好好把你的考古工作做好，把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弄明白，少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埃及历史都能延伸至七千年，中华怎么可能只有五千年呢，公元前的两千年都模糊不清，都是上古神话代替，怎么能传承？” “哟，哟，还一套一套的，你觉得正确，你就找出有力的证据去推翻，脚踏实地去做，不要学电影里的情节逞英雄。” “跟你说不明白。”表弟一个白眼，看着这样的表弟，晓露无奈地摇摇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表弟最起码要三个月不能活动自如了，这也好，让他记住点教训，逞一时勇是做不了什么的，反而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舅舅来了，晓露才放心回去，想来这一路惊险无数，疲惫不堪，回家到才是最安全的，终于可以安心地在自己的床上休息了。 看着晓露这个状态，妈妈也没有再唠叨，待她休息之后就默默地给她整理行李，洗穿过的衣服。 第十一章 可爱的童教授 森回来以后，满脑子里都是晓露的影子，从怀里又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那张照片，但和脑子里出现的画面有了明显的不同。 百无聊赖之际，无意中发现了掉落在拐角的相机，这是晓露丢下的。 他拿了起来，出于好奇打开看看，一张张照片呈现在眼前，有她家乡的，有家里的生活照，有同学在一起，有拿着学位证书的，还有在南极和企鹅一起合拍的照片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丝笑意。 还没有看完，他迅速站了起来，拿着相机来到了他的飞行器库，矫健又迅速地上了一架类似三角形银灰色的飞行器，一跃升上了高空。 没有几分钟就来到了一个没有被冻住的海面，四周还不断冒着的热气。他在显示器前凝神操作，海面慢慢升起一个直径约有一公里的巨型旋涡，里面深不见底。 一个加速，飞行器像箭一样的速度扎进了旋涡，最后海面即刻恢复了原样。 …… 晓露一直到早上十点才醒，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睡觉了，今天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仿佛像是上个世纪，又仿佛是一场梦。 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邱雨的未接电话和留言，基本就是好好休息，关切之类的话，晓露觉得很欣慰能有这样的好朋友。 想起前几天发生的惊心动魄，看着妈妈在外面忙碌的身影，还有窗外冬日里的阳光，心里很感慨，能活着就是美好，就是万幸。现在再去想起森，那只是一个梦，也谢谢他救了自己。 有半个多月没有去系里，过几天应该是快放寒假了，晓露决定下午去看看。 一进教室，一个戴着深度眼镜有点微胖的女孩，小跑着来到晓露跟前。这个女孩同学们都叫她柚子，因为身材脸型有点像水果柚子，所以都这么称呼她。真正的名字叫卢月佳，名字很普通随意，听她说当时出生的时候是农历八月十五，又是月圆又是佳期，所以就叫月佳，在系里她和晓露的关系最好。 晓露看着眼前激动的柚子，说话有点结巴，但是一句话没有说到正点上。 晓露看着她这样，又急又搞笑，她环顾扫了一眼四周，眼睛定格在了一个被几人围在一起侃得昏天黑地，吐沫横飞的大男孩。 这也是晓露的死党之一，姓包，叫包浚尘，大家都管叫他包子。他就是一个小道消息的通道，没有他不知道的，和系里每个专业的同学都混得很熟，人缘特别好。 “包子”晓露一个尖厉的喊声，包子迅速的从包围中探出头来，一看是晓露，顿时连爬带跑的过来了。 “晓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都想死你了” “别废话，说正事，我走了这几天，系里都发生了什么？”晓露打断他说。 “哦，今天下午老顽童要来我们系里讲课。” “什么老顽童要来讲课，以前很多学者来讲课，也没见你们激动成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好了？”说着瞥了一眼柚子，“谁是老顽童？” “童教授啊，这都没有听过？真是孤陋寡闻。”晓露心里一惊，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包子说： “是不是研究古生物学的那个？” “是啊，是啊”这时才看到柚子能说一句话。 晓露听后和他们一样很激动，一下坐在了座位上，这是她今天最高兴的事了。 “晓露，你没事，晓露？晓露” “哦哦，我没事，没事” 包子叫了她半天才有反应，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晓露如此激动反应。 “听说这次是来选人的，讲课是假，摸底是真的”包子凑近晓露说道，声音压得很小。听了他这么一说，晓露心里放心了，反正爸爸已经帮她搞定了，但是转念又想，不会是来摸自己的底。想到这里，晓露又紧张起来，但又不能和他们说她是走后门内定的，万一真的是来摸自己底的，又没有被选上，那多丢人啊，晓露越想越不知所措。 “能被老顽童选上，等毕业了有九成把握能成被他研究所录取，咱们这帮学生物的算是登顶了，那在同行中走路都是带风的，不求流芳百世，只求能对得起这么多年所学”包子摇头晃脑地一阵感慨。晓露听着越觉得压力好大，想到了爸爸为什么要走后门，这又来选人了，不是把自己放在炉上烤吗？ 此刻，她已经紧张的不能自己，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无所谓。没多久系主任领进来一个中等个子，六十岁左右，头发又黑又亮的“老人”，这个人大家都认识，经常网上电视上看到，一进来不用介绍，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通过系主任的介绍，才知道主任曾经也是童教授的学生，真不是一般渊源。 说是来讲课，其实没有一句讲的和专业有关，说的都是一些大范围概论的东西，甚至聊到他自己丢人的趣事，同学们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听着童教授幽默风趣的话语，晓露渐渐不紧张了。他还让每个同学聊自己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事，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很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真不愧叫老顽童，讲课就带着同学们玩了。 最后童教授在临走之前给大家一个邮箱，让大家站在生物学的角度论述生命的意义，两天之内发进这个邮箱，这个题目才是童教授来的真正目的。 童教授走后，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主任倒是给个中肯的建议：在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就看大家怎么能把握住，这是生物界的最高荣誉。这句话虽然中肯，但也给很多人压力。 平时虽然看晓露的性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真正到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又是她一心想去的地方，她会拼尽全力的。 既然童教授知道了她，那也不能丢脸，不光是自己的脸，还有爸爸那张老脸，想来就倍感压力。再埋怨爸爸也没有用，事已至此了，努力。 回到家，她就一头钻进了房间里，连吃晚饭时间都忘记了，妈妈也不敢打扰她，她回来说了要写论文，最好别来打扰。 写了一点觉得不尽人意，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是上次从冰山摔下来脑子摔坏了？想到这里，思绪又把她带回了在南极的一点一滴:想到了在风暴中紧挨在一起互相取暖抵御暴风雪的企鹅，她在绝望中的求生，甚至想到了森，她眼前忽然一亮，知道该写什么了。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她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才感到饥肠辘辘的。打开房门，发现妈妈在客厅里坐着，餐桌上有用电磁炉热着的饭菜。 看到这一刻，晓露很感动，但是她不喜欢煽情，认为那样太矫情了，所以就只说了一句： “妈，我写东西会很晚，你早点睡，饭菜都热着，我先吃点。” “好好，不要太辛苦了，饭菜都热在这里。”说着就准备饭菜摆在桌前。 看着女儿吃饭，妈妈一脸的慈爱，平时喜欢对她唠叨，关键时候还是很心疼她的。 爸爸经常出差，基本上都是母女俩在一起生活，连当初考大学也毫不犹豫选择所住的城市，只为了陪伴妈妈。 吃完了饭，晓露花了两个小时写了近八千字的论文，洋洋洒洒四五页，很有成就感，并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放心。 她想起了爸爸，或许他能给自己指点一二，就发给了爸爸看。这是她人生中的大事，她不敢马虎，所以就去求助于爸爸，爸爸是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对生命的含义和理解要比自己强太多。爸爸现在在国外出差，这时候应该是上午，离两天的交稿时间还早。发过去给爸爸，她才安心的去睡觉。 第十二章 被研究所录取 一早上醒来就收到了爸爸的回复，帮她修改了很多，有的地方做了注释，还做了几个标准让她自己选择。这样纵观整篇文章，要看的更全面，更能突出主题，真是贴心的老爸。 有了爸爸的相助，她知道该怎么完善这篇论文了，很快就整理好按照邮箱地址发了出去。 晓露很自信她这次肯定能选上，事情的结果也和她想象的一样好，所以说自信的人是不会输的。寒假的前一天，主任就公布了系里生物博士生被童教授选上实习的名单。 一共十个人，生物科学研究专业录取了3人，其他专业一共录取了7人，3人包括柚子和包子，这样一群死党又能在一起了。 晓露和包子对这次他们被选上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有柚子还一直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选上了。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们，甚至跑去问主任，得到主任的满意答复了还是半信半疑，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时就像在做梦。 三人决定去庆祝，他们选择了一家美食广场的火锅店。别看这几人都是博士生，拿着高额奖学金，他们也和普通人一样，喜欢玩游戏、、k歌，甚至喝多了在街上耍酒疯，他们对新鲜的事物都能接受，唯独对人会挑三拣四。 比如晓露这个毛病就很严重，在系里很多人都说她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给人很难相处的感觉，其实认识久了的人才知道：她的交朋友方式很简单，看顺眼，别看她有时候和朋友说话刻薄，骨子里却是个热心肠又善良的人，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找到座位坐下点完了菜，就见包子从自己包里带一双筷子，而且还是银制的，晓露看的莫名其妙，打趣道： “干吗？验毒啊？” “职业习惯，研究细菌多了，对外面的卫生不放心。” “矫情，以前你吃路边摊，吃垃圾食品时也没见你这样，看你不是好好的？”晓露一脸鄙视。 “你不知道现在流感很多吗？，洁身自好，注意卫生，要防患于未然，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说着又从包里拿一个酒精棉擦了擦筷子。 “你没完了是，那就别跟我们在一起吃饭，把我们当作污染源了，真不嫌丢人。” 一旁的柚子听了晓露这样怼他也笑了起了，到现在她还没有从被录取中醒过来，看着包子的搞笑行为，再加上晓露不客气怼他，才让她回过神来。 “晓露，别纠结我的筷子了，我有绝对可靠的机密和你们说，你知道吗，为什么老顽童急于在我们系挑选10个不同研究专业的人吗？”包子压低声音诡秘道。 “不知道，什么情况？” “听说在南极科考站，地质人员发现了岩层中有热带生物的遗迹”提到南极晓露怔了下，更加凝神听包子在说。 “南极科考基本以地质、环境、气候为主，很少有专业生物研究，标本运回国，路程太远。科学院就在其中一个科考站组建了生物科研部门，那个科考站将主要研究南极地层的生物链。”包子一口气说完，看看其他两个人都在呆呆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晓露的思绪又飞到了南极，而柚子是不敢想象南极这个地方。 “啊，你接着说。”空气瞬间凝固，晓露反应了过来。 “老顽童知道这个消息就率先以他研究所的名誉报名参加这次科考，我们系的10个人作为实习生有可能都去，听说很快，年后就去，赶在夏天到来之前完成初步的研究规划，天气一热，那边是冬天，不适合生物科考人员常驻了，所以这个寒假我们可能会更忙。” “你别吓我，这个消息真的还是假的？”柚子被包子说的消息彻底给惊醒了。 “我相信他说的，他的消息可是从来都没有假过。”晓露道。 “看看，还是有人懂我，我这小灵通外号不是白叫的，‘包’你满意。”听了晓露为他正明真身，包子有点得意忘形，这时候火锅也上来了。 “所以，这是一个好机会，反正我很想去，你们想去吗？哦对了，晓露刚从南极回来，对南极比我们熟悉，不过听说这个科考站更深入腹地，环境很恶劣，可没有南极边缘能旅游的地方安全。” “这个倒不怕，你知道具体去的时间吗？”晓露问道。 “听说明天就宣布，去的人员也要确定下来。” 晓露心里倒是很坦然，反正也去过南极了，环境再恶劣，有那次掉下冰山那么危险吗？主任说过，机会来了看你怎么把握，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而柚子却无心吃饭，等到了生物领域最好的导师，却要去那么遥远的南极，想想都害怕。 “是不是非要去那里，不去就会被童教授淘汰吗？”柚子弱弱问道。 “去南极没你想的那么坏，虽是高纬度地区，氧气稀薄，现在那么发达，安全肯定有保障的。再说冬天的南极温度，平均也就零下三四十度左右，国内内蒙那边有时候能到零下50度，人们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所以不用担心，听说现在南极还有冬泳运动”包子道。 “看不出来啊，没去过南极，对南极懂得还挺多？”晓露听了包子所描述的南极，吃了一口菜讥笑道。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包子的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在系里就是个话唠，不过很多人都喜欢他。 “吃你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不过说的也是，你呢也不用太担心，去的又不是你一个，开心点，把你以前开心果状态拿出来，别跟个怨妇似的多愁善感。”晓露的话看似损人，实则是在关心。 柚子放下心来，没有再去多想。三个人吃了很多，直到餐厅里还有寥寥无几几桌才散去。 很快，在放假那天，他们知道了结果，这次选上的博士生都要去。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过年之前所有参加这次南极科考的生物队员都要完成各项体检，无先天性疾病和心脏病高血压的都可以去，这点晓露是没有问题的。除了他们选上的实习生，研究所里还有8个专家一同前去，童教授自然也去。 其实他们也不是非去不可，以他们的能力和经验，独立研究肯定是不行的，去南极考察是童教授给他们上的第一课，他的学生以后一定要是在各个生物研究领域里都能独挡一面。 体检的结果出来了，基本上都能去，只是包子的转氨酶有点高，在去的名单里待定。 收到体检报告，包子犹如坠入了无底深渊，一下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是话唠了，别人说话他也不搭理，很多人都劝他安慰他，唯独晓露看着觉得可笑。 “你怨谁呀，这两天是不是兴奋的熬夜打游戏了？知道要体检还去玩，你连吃饭都要随身带着消毒液的人也能疏忽，不觉得很讽刺吗？我看你就是在我们面前表面上做做样子，实则一点都不自律，这么多年生物研究是白研究了。” “我，我唉，都怨我没有”晓露这么埋汰，包子很是理亏，无力辩驳。 “行了，行了，不是待定吗，又不是不让你去，好好安排好自己的作息时间表，去之前不是还有一次体检吗？那时候再不合格，神仙也救不了你，就真去不了了。”晓露说的也有道理。 距离下次体检前还有半个月集训，包括各项体能，素质，野外求生等等。总之就是身体必须要适应南极户外科考的标准才能通过，只有去南极科考的人才能体会这其中的艰辛。 第十三章 年夜饭 新年越来越近，生物科考的队员们，在研究所所在的城市进行各项体能锻炼，由南极科考研究中心委派有极地探险经验的教练带他们培训。 培训的知识面很丰富，主要还是体能锻炼。因时间紧迫，每天都训练得很晚，可谓是争分夺秒，队员们叫苦不迭，连过年都不能轻松，只有除夕一天的休息。 队员大部分是外地的，没有办法回家和家人团聚，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各项体能训练，达标的方可去南极，不达标则被淘汰参加这次科考。对这批实习生和研究所的其他科研专家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想就这么错过。 好在这个城市离晓露家只有两个多小时车程，城际铁路也只要一个多小时左右，非常的方便。所以过年她决定回家。如果爸爸不在家，只有和妈妈一起过年了。 训练课很紧，不给多放假，晓露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教官，才让多给一天假期。女生就是好，尤其是漂亮的女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其他人想都不要想了。 除夕那天，中午就到家了，回去才知道今年全家都去舅舅家过年。表弟行动不便，过年也不能还在医院住着，就接回了家。 每年过年舅舅全家都会去老宅过，说这才有年味，有他们父母的影子，感觉像是团圆了。 老宅是一个独立的二层小楼，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有些年头了，妈妈和舅舅是在这里出生长大，表弟也在这里出生，一直到高中才搬出去。 老宅大院内，至少有20几幢同样独立的小洋楼，房子四周都爬满了绿植，给人历史的厚重感。 在现在大环境下，这片老的建筑就是城中村，也是受保护的文化遗产，听妈妈说这里在民国时期住了很多当时有名的大人物。 再次看到表弟，是在老宅他的房间。看上去他精神很好，也胖了不少，看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腿脚不便只能坐在轮椅里。 在他的房间到处都是关于史前文明、人类文明发展的一类书籍，很多是青少年读物，可想而知他已经从小就把研究史前文明融入了骨髓，在晓露眼里这个表弟有点癫狂的状态。 而她不同，她喜欢生物也是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才选择的，在家里耳濡目染，这是也是很理性的选择。 一看见晓露表弟就说个不停，三句不离他的爱好，晓露听着脑袋都要炸了。 “路修远，我在外地训练，回来想消停一会儿，能不能别再说你那些异想天开的？”晓露没好气道。 “嘿嘿嘿，知道知道，听姑妈说了，真羡慕你哦，能去南极科考。”表弟一阵感慨。 “有什么可羡慕的，哪有在实验室里舒服，实习第一份工作就要去南极那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我们系其他人都打退堂鼓了……所以想要获得更好，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你？懂我说的吗？”表弟听着云里雾里。 “就是收起你那一头脑热，做事不计后果的习惯。”说着拍了一下表弟的头。 “受伤着呢，别又拍坏了，怎么又扯到我？关我什么事？”表弟摸摸自己的头，晓露给他一个白眼。 “南极那里有什么生物研究的？冰架那么厚，到处是深雪冰层的，那是地质队找资源才去的。” “哟，小子，懂的还不少啊。” “那是！”听了晓露这一称赞，表弟有点小得意。 “说是在南极岩层中发现热带植物层，还有大型齿类动物化石。”晓露一边看着表弟的各类奖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太好了，呀” 晓露听到表弟的尖叫，猛得回头一看，原来这熊孩子一激动，拍了自己的受伤的大腿发出的惨叫，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没事，不知道自己腿受伤啊，还这么用力打，我刚才说什么了你这么兴奋？” “没事没事，断不了，你说在南极那地方发现大型齿类动物，那可是个大发现啊，有热带植物层，说明那里曾经适合多种动物生存，热带属于温暖潮湿气候，或许也有过人类祖先生存过，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文明” “嘿，嘿，你又扯远了，别提你的古文明了好不好？”晓露打断了表弟无限联想。 “这不是跟着你的专业来聊的吗，我分析的对不对？” 晓露顿时哑口，他说到了物种生存的环境，最后才说到他的古文明专业。其实生物研究和这些是相关的，小到单细胞，大到生态链，都是一个个微小的生物组成，看似没有关联，却缺一不可。想想还不如表弟知识这么立体。 今天是除夕，天还没有黑，外面已经烟花四起，这时舅舅在楼下唤他们下来吃年夜饭。正好给晓露找了一个台阶下，于是推着表弟出了房间。 在经过一个房间过道的时候，晓露不经意地往这个房间瞥了一眼，里面有一张结婚照片让晓露停下看了片刻。这是外公外婆年轻时结婚的照片，外公当时是个学者，外婆是个护士，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已经解放。 照片中外公很年轻，戴着一副眼镜，外婆则是一头短发，靠在外公的肩膀上，眼神有一丝忧郁。小时候经常看这张照片，没觉得什么，现在怎么觉得这个眼神如此的忧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外婆在妈妈十几岁时就去世了，她也没有见过。倒是外公前年才去世，去世时已九十多了，还遗憾没有看到四世同堂。 舅舅上来帮着晓露一起把表弟扶了下去。除了腿有一点活动不便，其他都还好，一颠一颠地也能走，年轻人底子好，恢复也快。 年夜饭很丰富，一桌子摆不下了。老宅的家具相对比较陈旧，好的家具都搬到新房子里了，留下的都是过去外公外婆当年置办的。经过了几十年依旧很结实，除了有点旧，没有看出破损的地方，过去的东西还是挺好的。 在当地除夕有个风俗习惯，吃饭之前要祭拜一下故去的先人，或烧纸钱，或摆吃的喝的贡品。桌子上留了外公外婆的碗筷，舅舅和妈妈进行了一番祭拜，因为他们是直系亲属，过去传下来的说法是亲属说话祭拜，另一个世界的逝者会有感应而且能收到。 以前看他们也这样拜过，那时候小，也没有当回事，现在懂了，就是让先人知道活着的人的一切情况，虽然觉得很迷信，但也是一辈辈传承的美好愿望。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年夜饭，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聚在一起过年了，那也是外公在世时候的事，后期外公生病几年，基本上都没有这样开心的聚过。 饭桌上说的最多的还是晓露的成绩和工作环境，舅舅舅妈各种的关心和建议。说着又扯到了晓露的终身大事，一听这些晓露就很崩溃，有意无意的找借口出去接电话。 家人以为是晓露找了个好工作，同学朋友打来电话祝贺，其实她是想出去躲清静。 有的全是信息祝贺，有一个信息是杰瑞的：拍了一张新年祝福的短视频发给她，并介绍了他的家庭，他可爱的妹妹也出镜了，说话很俏皮，晓露欣慰一笑，嘴上却嘟嚷一句‘哗众取宠’。 吃完饭，本来是要在老宅守岁的，晓露实在太累就告假准备回去，爸爸妈妈也心疼她，随她一起回去了。 看着女儿这么累又瘦了，妈妈有点心疼。自从这次回来以后，妈妈发现晓露变得不爱说话，仿佛有了很多心事，开始埋怨起了坐在旁边的爸爸。 “能不能和老童说说，别让咱女儿去南极了。” “怎么了？” 爸爸晚上喝了酒，有点微醉，半眯着眼转头问旁边开车的妈妈。 “你没有看见你女儿都瘦了吗？” “这点苦都不能吃，将来怎么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再说又不是她一个人去，其他人都去。” “其他人那是他们的事，我就这一个女儿，不想让她去那么远，你看这次回来整个状态都不好，别说去南极了”妈妈说话有点着急了，和爸爸争了起来。 “人家父母都像你这样，科学还怎么发展？她学到了这个地步就要积累经验，要扛起责任，不是温室里养出的花架子。” “我不跟你争了，我自己去找老童说。”妈妈脸都气红了。 晓露在一旁却很淡定，平时父母拌嘴，她会第一时间阻止，今天她是觉得自己以后会很少听到父母的吵架了，多听听也无妨。她知道父母不是真的吵架，只是太爱自己了。 父母断断续续拌了一路嘴，到家门口还在争，晓露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吵够了没有，到家了还吵，邻居怎么看你们？大过年的在吵架，一个不让我去，一个让我去，我听谁的？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爸说的没错，我的路能不能我自己去走呢？” 妈妈被自己女儿怼了，很生气：“嘿，你个小赤佬，我关心你还错了，怎么说话和你爸一个德性？” 说完父女俩都没有理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后面，气得都不行了。 第十四章 不明飞行物 平时妈妈过多关心她的生活和私人事情，学习择业基本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否定的意见。大年三十却因为工作之事和爸爸针锋相对吵架，晓露知道妈妈是出于对她的爱。 这几天训练太累了，本来回来以为能睡一个好觉，到家反而没有了困意。时间还早就想到了自己心爱的相机，里面拍了很多南极的照片，自从回来到被选中参加南极科考前的训练，她没有一刻歇息过，已经忘了整理从南极带回的东西。于是就在在家里上窜下跳找她的相机，她想把在南极所拍的照片整理出来，然后带给实习生们欣赏一下那里的美景。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问了妈妈也说没见到，又打电话给邱雨也说没看到过，就差问杰瑞了。想想还是打消了去问他，也许真的是掉下冰山，想到这里晓露一下觉得很难过，感叹那趟南极是白去了。 南极地心基地内。 森在看着屏幕上的世界各地，东方北半球的黑夜似乎更热闹，到处是一闪一闪的，那是各地在放烟花和鞭炮。他知道这个节日，每年的这个季节总有一天的夜晚，那里是最热闹的。 他想到了晓露，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想多了，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心里很想再见到她。 是否能在这巨大的智能机里看到她呢？通过她的语言知道她是来自哪里，哪怕地域再大也难不倒这个智能机。 他从晓露丢失的相机里找到了一张她的生活照，通过快速人脸信息比对，终于查到了她的信息。点开家庭住址，她家立刻呈现在眼前：看不到室内，只见她家的灯还亮着，母亲在客厅内看电视；很快他又看到了另一个灯亮的窗口，他很激动，看到墙上有她几张艺术照片，尽管没有看到晓露本人，他知道那些照片一定是晓露，看看照片也觉得开心。 当他还在遐想中时，一个曼妙的身姿站在了窗口对应的位置，随意束起的头发，尤其是她那被暧气熏热的侧脸，白里透红，像极初春的桃花，含苞欲放。看到晓露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已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不曾离开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他努力平复以后，注意到晓露是在收拾东西，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以为她在找相机。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想看她这么着急，于是匆匆拿起她丢失的相机去了地下。 很快他就上了飞行器，输入地址，直接计算出了路程和最快时间，包括空中状况。一切完成之后，发动了飞行器，加速飞向了天空。 也就20分钟时间就到了晓露所住的小区：这是一个老式别墅区，普通的那种别墅，晓露爸爸单位的，这种别墅不是一般人能住上，里面不是知识分子，就是高级工程师，是对国家社会有突出贡献奖的才能拥有。所以晓露和妈妈是占了爸爸的光。 飞行器就在晓露家楼顶上空停了下来，不能飞下去，会造成周围不必要的恐慌。 森也是没有考虑周全才这么任性，一般他们这种飞行器不能低空飞到人口密集的地方，这是规定，违反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看看手里的相机，再看看显示屏前近在咫尺的晓露，心里很遗憾不能当面把相机还给她。没过一会儿，底下小区及附近周边基本熄灭了灯光，晓露房间的也是。森在飞行器里看着屏幕是黑黑的一片，已经看不见晓露的身影，以为晓露已休息，于是带着不舍返航了。 大年初一，晓露准备睡一个懒觉却被周围邻居的噪杂声给吵醒了。也难怪，新年伊始热闹是正常的，熟悉的家庭会互相走动着拜年。 想想晚上又要归队，晓露决定还是多陪陪家人，再说外面又太吵，早已没有了困意，于是就起床了。起来就去楼下看看妈妈做什么吃的，刚下来就看到门口院子的铁栅栏外聚集了很多人在那七嘴八舌的。 走近前才知道他们说的是昨晚突然停电的事情，有人在停电的时候用手机拍到他们这片上空有一个慢慢移动的光带，说是飞碟外星人要来了，停电和外星人有关。 晓露听了很不解，就说道： “什么外星人，昨天是过年，用电量肯定大，跳个闸是常有的事，那个什么光的就更无稽之谈了，也许是孔明灯之类的。” “不对，供电公司也查不出什么原因。”一个邻居辩解道。 “你看看手机，或者看看电视，都在报道，连专家都说有可能是外星人来造访”另一个邻居道。 晓露很无奈，不想和这些无知的邻居辩解。近年来外星人报道是很多，但哪一个是真的呢，经常有人出来僻谣，一群乌龙而已。 没再继续听下去，就独自回屋了。看着妈妈和那群邻居聊的兴致更浓，爸爸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子，炸元宵、水煮蛋、糍粑、包子、豆浆、还有水果，很丰盛。 “爸，今天怎么是你做早餐，我妈怎么不做？”晓露边吃边问道。 “你明知故问。” “嘿嘿” “别讥讽你爸了，说说你的事。”爸爸打断了晓露。 “我有什么事？训练，过了十五就去南极了，最多两个月就回来。” “嗯，爸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平安就好，你也是，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父亲语重心长的一句话，不是希望她出人头地，而是平安归来，说的晓露鼻子酸酸的。 “爸，你能不能别这么煽情，让我” 话还没有说完，晓露就被电视上的新闻报道吸引过去了，电视上正是报道了邻居们早上说的事。她迅速地走到了沙发边在专注地看，连爸爸都觉得奇怪。 “你不是对这种事嗤之以鼻吗，怎么也关心了？”晓露似乎没有听到爸爸在说什么，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屏幕。 那个光很熟悉，和森的飞行器发出的光虽然有所不同，但她能感觉就是他。电视报道说，那个光大约在书香苑小区（晓露家所在小区）的上空一千米左右的位置。并停留了大约5分钟，造成书香苑及周围的小区商户停电，通迅系统失灵，很多网友在网上大肆渲染是ufo造访地球，使一些民众产生了恐慌心理。现在还未证实是否是外星人飞船，另外同一时间，天文观测雷达当天也没有不明飞行物的记录。 看到这里，晓露自已都害怕，现在网络的力量太可怕了，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一个小波澜就能翻起惊涛骇浪。 她想到会是森来看自己，但这样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万一被他的国家知道，后果是很严重的。既然从事机密的工作，势必要做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名字。这在森的身上都得到了一一体现，来看自己确实让她万万没有想到。 有一点晓露很疑惑，既然停电现象真的是他的飞行器所产生的电磁，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电磁感应？人类的科技达到那种高度了吗？这种物质会使任何带电的东西失灵，严重的还会对人体有辐射，想到这里她觉得有点可怕。 “爸爸，你怎么看这个事件。”晓露六神无主，焦急地问了父亲。 “没有什么不可能，在宇宙中不止人类文明，现在生物研究不也是遇到了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最后都成了事实吗。” “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国家制造的先进飞机呢，比如侦查机之类的？”晓露疑惑的问。 “有，但是还没有到可以有电磁感应，造成一大片停电的，这需要多大的能量，纵观世界各国没有能做到的。” 此刻，晓露脑袋里空空的，对于森，她不敢去想 “还吃不吃了，快冷了” “不吃了。” 说完晓露心事重重地上楼了，爸爸也莫名其妙。不喜欢听邻居乱扯，自己又喜欢看，看了还这个状态，真是搞不懂她。 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里面全是关于昨晚所谓飞碟的新闻，看的晓露心烦意乱，越来越害怕，万一去南极他再来找自己怎么办，他有那么大的电磁感应会给自己周围的人带来危险。晓露不敢往下想了，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中午，不是妈妈来叫自己，还在床上躺着。吃完了午饭，妈妈帮她打点好了行李，又出发去了集训地。 这个飞碟的新闻发酵很快，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更有ufo迷们杜撰了很多不同的版本，令人啼笑皆非。 森也看到了满世界的新闻，他因为这次的冒失被上司视频痛斥了一番，他们有规定不允许在世人面前暴露飞行器的行踪，一旦被人类盯上，那将是无止境的麻烦。 这次的原因是他的疏忽，操作失误才会造成地面大范围停电现象，还好这是一般过失，上司也没有再追究。他全然不顾这些，只是觉得很遗憾，相机没有送还给晓露，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见到。 晓露他们很快结束了集训，最后体能测试体检均已合格，包子也如愿以偿了。时间很紧迫，去南极考察要提前几天出发了。 出发前一天他们来到了童教授的研究所，这是他们这批录取博士生第一次来这里。里面各种研究室、实验室五花八门，从微生物到动植物基因密码研究，和最新发现的动植物标本，让他们叹为观止；这里还有青少年儿童生物科普基地和展览馆，里面是高科技全息投影技术让孩子们了解各类生物的起源、生存和消亡，仿佛进入一个微观世界。 研究所里无论从设备还是环境全部是最好的，关键是名声响亮，连外国的生物学学生都来观摩学习。 童教授带着他们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包括生活场所，他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和学生们交流也没有学者的架子，就像是一个父亲，说话诙谐幽默，这种方式让同学们毫无距离感。 他是这次南极生物考察的领队，同学们很佩服他，60岁人了，还这么坚持亲力亲为。不过童教授给人感觉不像60岁，看着很年轻，平时走路也带风，更重要的是脾气好，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没有了距离才不会生疏。 第十五章 加入科考队 一共16个人组成了这次生物科考队，和其他项目科考队一起赴南极进行为期两个月左右的科学考察。 生物科考队员员在童教授安排下做了细致的分工，晓露和柚子被安排做童教授的实习助手。这个决定，两人别提有多高兴了，憧憬着接下来能在童教授身边学习更多。 生物科考队年轻人居多，大部分是实习生，出发那天他们很兴奋，再加上童教授一个老顽童队长，就好像孩子王领着一群大孩子，氛围轻松很多。 一路上晓露话不多，很沉默，其实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去南极实现她的梦想，一想到可能会再次遇到森，她就很担心。如果她对森的那些猜测是真的，就很有可能会给同事们带来危险，她不敢再往下去想。 这次他们的路线不是从南美出发，而是飞到澳洲，然后搭乘国家的科考船雪龙2号到达科考站，行程比晓露第一次去南极的时候要慢很多。在此之前雪龙号已经从国内出发，在海上航行快一个月了，这次在澳洲停泊就是为了等生物科考队一起。 船上大部分是各个科考站的生活物资和设备。雪龙号是极地科考船，不光要运送科考队员，还有物资和南极留下的生活垃圾。从国内出发，至少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达南极大陆，过程很艰辛。 初次参加科考的队员经受不住海上风浪的颠簸，大部分人在船上吐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乘坐远洋轮船，加上南半球现在是夏季，进去了多风的季节，热带气流很容易形成飓风，雪龙号每年经过这片海域遭遇风浪也是常有的事。 晓露扒在船舱房间的扶手上，努力地使自己平静，这可比游轮受罪多了。柚子则直接睡在了床上，脸色惨白，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东西，靠打点滴维持，看着很让人心疼。 这里是南太平洋和南印度洋的交汇点，海水是深蓝的，很多有深海恐惧症的人看都不敢看一眼，风浪起时，深蓝色的滔天巨浪使人窒息，有的队员是初次遇到这种现象，躲在船舱里战战兢兢。 经过几天的颠簸，船终于进入了南极圈，没有了波涛，转而是一望无际的冰原。船一边破冰，一边行驶，速度越来越慢。 船舱外雪白的景象让所有人兴奋不已，也不顾吐得虚脱难爱了，纷纷到甲板上来看外面的美景，一扫之前的紧张恐惧，仿佛觉得看到了冰雪就觉得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其实离他们生物队员要去的考察站还很远，在南极大陆腹地，上了岸还有一段路程。 在路上，其他科考站的人员陆续下了船，岸上有来接他们的直升机或雪地车。他们大部分是考察站的后勤工作人员，科考人员只占一小部分。 反倒是生物科考队员如此众多，在南极科考史上还属首次，童教授带这么多实习生来这里，就是希望他们有实地考察的学习机会，方能看出优劣。 大约十来天的行程，科考船终于靠在了岸边，岸上有几辆雪地车驻此，这是来接他们的车子，离考察站还有一段距离。因科考船到不了腹地，只能由雪地车或直升机接送才能抵达。 雪地车经过大约4个小时的路程，到达了他们要去的考察站。下了雪地车，所有人都被这美景惊呆了，都忘了初来时的身体不适应。一眼望去，科考站像是茫茫雪原上的巨蛋，周围还有几架风力发电机用来发电，南极的风很大，在这里用风力发电节能又环保，因地制宜解决了电力问题。 大家都提着各自的行李在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了科考站。初进去，大家又一次惊叹，里面不像是一个科考站，倒像是一个科技馆。 听科考站里老队员说：这是去年刚建成的站，未来只用于地质、地磁，、大气层和南极岩层生物科考，而且这个站比其他几个站要先进高端，面积也比其他站大好几倍。和其他几个在地基上建站相比，这个站是打开冻土层建的实验研究室，地下空间很大。 生物队员们面对如此高规格的科考站，个个惊叹不已。来到地下生物实验室，里面的设备绝不亚于研究所的，这里有地下两层空间，最下一层是生物实验室，每个研究室里都装了先进的恒温系统、有细菌培育室、无菌室、标本展览室……等等共六个研究室。 这次从国内带来了很多先近的生物研究仪器，生物研究所分管后勤的专家刘老师正在组织科考站工作人将这些仪器搬进实验室。 生物队员们又跟着向导来到顶层，这里是恒温大棚种植区域，里面种上了各种绿色蔬菜各类蔬菜，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卉，给科考站带来了春意盎然的视觉感。队友们都很惊喜，像是在博物馆里欣赏稀世珍宝一样，兴奋又好奇。 最后向导带他们去住的地方了，环境也不错，上下层的床铺，虽然不是理想的样子，听老队员说，相比其他科考站要舒服的多。 晓露和柚子选择住在了一起，晓露上铺，柚子下铺。两个人都很累，尤其是柚子看到床就倒下了，晓露则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至少自己觉得满意才躺下休息。 两个人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敲门声惊醒了，原来是包子在找她们。 “你们怎么还在睡，老顽童要给我们开会，快点快点”刚来也没有配对讲机，包子只有主动来敲女孩子的门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我都快散架了。”柚子还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不想起来的样子。 “快起来，忘了来干吗的了是。”晓露从上铺下来敲了敲她。 这时柚子才不情愿的起来了。 三人来到了会场，发现其他人基本到齐了。一进去，除了他们认识的同事之外，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神情沧桑的男人，类似于长期生活在西藏的那种皮肤，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不用说一定是领导之类的角色。 南极的紫外线很强烈，户外科考一定要做好防晒措施，一不小心就会对皮肤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待人全部到齐坐下以后，经过童教授的介绍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地质部门的专家，他也是科考站的负责人，是这次户外考察的领队，今天是来给大家讲一些南极的户外考察注意事项。 首先他给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叫吴乐，至少参加过5次科考了，是个南极通。同时也向大家讲解了南极的环境天气和出行所需的装备，遇突发事件如何自救等。 队员们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又是初次到南极，听着他说的那些情况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议论纷纷。 “队长，你说的是不是太吓人了，有那么可怕吗？”包子按捺不住第一个开口质问向导。 吴乐解开他的袖口，一条很长的疤痕从手臂一直延伸到手掌。 “这是两年前从冰川上遭遇暴风刮下来，被冰刀所划。”吴乐抬起他的手向大家展示，众人看得胆颤心惊。 柚子看后吓得抓住了晓露的手，晓露却不以为然，想到了自己一个多月前在冰山遇险的情况，不是一样没事，连伤都没有，只要科考队有像森他们国家那样的装备，不说救其他人，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了。觉得吴乐讲的有点危言耸听，故意把他们初来乍到的实习生震慑一下。 “那我们有好的装备自救吗？”晓露问道。 吴乐顺着声音望去，说道：“目前我们的南极科考装备是最好的，但是在自然灾害面前，装备是救不了你的。” 晓露没再说话，她不想把自己那件事拿出来说，说了别人也不信，还会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机密，甚至对自己的人身造成不必要的安全隐患，但还是很不服气吴乐的说法。 接着很多人都提出了不同的问题，吴乐均能一一回答，这一点倒让人很佩服，知识面很广，不愧能坐上领队。 他不仅讲了户外科考的注意事项，还对队员们长期在这种环境里会出现的心理状况做了提前预防。 会议进行了将近4个小时，会场很多人都略显疲态，刚到这里，水土不服是常有的事。以前科考队刚来南极，设备环境都不好，很多人因身体上的状况明显又很孤独，最后抑郁焦虑了，回国很长时间不能正常与别人交流。 这两天刚到不急于直接就去科考，吴乐要带大家进行简单的野外求生训练，让他们能快速适应这里的环境。 新的科考队员在来南极之前都要去国内寒冷的地方进行南极户外模拟训练，因这次生物科考时间太仓促，并没有此项训练，直接改去了南极因地制宜训练。体能合格的就参加户外考察，不合格的就在科考站实验室里，这样做是让他们每个人都有在恶劣环境锻炼的机会。 会议一结束，没过多久，包子就跟八婆似的来到晓露他们的宿舍，一进门神秘兮兮道： “猜我今天带来什么一手资料了？”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晓露和柚子都凑了上来。 “吴乐的资料” “快说，我想听。”柚子两眼放光，而晓露则是一副不屑，转头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有什么好的资料，值得你这么兴奋？”晓露冷哼一声，一脸轻视。 “他的经历可谓是一场传奇，我有点崇拜他了”说着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晓露看了一脸鄙视，“我看你谁都崇拜，能不能做你自己啊？” “我是学习总结前辈经验，这样更好的完善自己，将来” “你到底是快讲呀！”柚子急了，打断了包子的话。晓露瞥了一眼柚子，只见她一脸的花痴相。 “别急，别急，听我细细道来”只见包子在眉飞色舞的讲，柚子则在一旁如痴如醉地听着。 第十六章 领队吴乐 听包子的描述才知道吴乐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向导，他是地质科考队员，今年36岁，就读于国内一所知名的地质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了几年，年纪轻轻就完成了双学位。 来南极考察是在八年前，第一次踏上南极的土地，他就被这里的独特的景致所吸引，觉得这里是探险者的乐园，从此爱上了南极。 起初，他是地质部门地理测绘的研究员，工作积极上进，因在国外喜欢探险，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在那年极夜到来之前的最后一次科考中，他和同伴驾驶着雪地车掉进了冰逢，情势不妙下，只有吴乐能爬上来，同伴脚被雪地车卡住了，最后同伴把他推了上来，留下一句话“要完成自己在南极的未了梦想”就掉下万丈冰缝，从此长眠在了南极。 这件事对吴乐影响很大，出事以后科考队员们在极夜到来之前都陆续回国了。回到国内，吴乐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从这件事中缓解过来，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女朋友见他这种情况也跟他分手了，他更加封闭自己。父母看着很难过，就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将近半年的治疗才慢慢恢复，才有勇气去面对牺牲同伴的父母。 本来科考队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没打算让他继续参加南极科考，在他再三的恳求下才勉强答应他再次去南极，条件只有一个，不要去户外，就在室内做一些后勤之类的工作。这对于一个资深的地理测绘研究者来说，无疑是宣判自己行业的死期，于是就打着先到南极再谋其它的打算，最终让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还参加过两次南极越冬考察。他的强健体魄就是在恶劣的南极环境下锻炼成的，而且积累了很多南极户外生存的经验，每次有新人员参加，他都要带着新队员进行一系列的户外训练，他带出的队员都说，那是魔鬼训练，很残酷。 柚子听完包子眉飞色舞地吹捧很兴奋： “我也崇拜他了，从此以后奉他为男神” “花痴，我所知道你喜欢的那些男神估计有一箩筐了，见一个喜欢一个。”晓露白眼道。 “对了包子，他现在是结婚了，还是未婚，有没有女朋友？”柚子一连串的问道，让他们俩越来越鄙视。 “忘了告诉你，他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结婚，不过，他的个性，估计没有女人能受得了他，他每年都来南极，一待就是大半年，你能接受？”包子说着还不忘损她一下。 “行了，收起你的花痴大梦，先看看他是怎么给我们训练的，没听说是魔鬼训练吗？”晓露打断了柚子的遐想。 “就是，听说他这个人很难相处，现在我想做的是怎么和他搞好关系，有个人罩着总比没人强，尤其是在这种步步都是危险的地方。” “对对对，记得带上我” 看着两个人兴奋的样子，晓露无奈摇摇头。不过想想吴乐有这样的经历，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好奇心是有，但没有眼前这两个人这么强烈，能让这俩受过高等教育的同伴有如此表现，这个吴乐还是有一定过人之处的。 新来的生物队员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被吴乐带到离科考站不远的地方参加野外训练。 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远方壮观的冰山，为了不让队员们有恐惧心里也为了安全考虑，他选择在干燥的陆地上训练。南极这个地方，不是所有土地都被冰雪覆盖，尤其是南极夏季的陆地部分，也有露出土地的地方。 首先他要教会大家怎么开雪地车，男队员们摸到雪地车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这种车，不过是小型的，也只有极地考察才有，所以都没有见过。 其实操作起来也很简单，主要就是学的如何避开障碍，如何判定前面是否有冰缝和冰窟、陷井之类的，掉进冰缝如何自救等等。每个学员都学着驾驶了一下，有的很快上手，有的胆小才学皮毛。 吴乐认为，在南极雪地车每个人都要会熟练驾驶，这也是锻炼大家在暴风雪来临的时候能够很快逃离现场。 很多胆小的队员见状，硬着头皮也要上去练了，练了将近两天才勉强通过。 最后学的是如何登山，和处理过程中会遇到的突发状况。吴乐全程很严肃，一丝不苟给大家讲解示范，男队员似乎很喜欢这类训练，几个女队员则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不断。遇到这样的女队员，吴乐表现得很不近人情，甚至各种的损： “不知道你们老大是怎么让你们这些手无缚肌之力的娇小姐来南极考察的，来这里不是度假而是工作，你们这么怕，这么没有毅力，有可能就是被危险第一个吞噬的，想活下去就要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吴乐说得字字有力，部分女队员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一边吸氧一边吃力地往上爬。 训练的山不是太高，安全措施已经被吴乐提前做好，晓露可没有那些女队员的娇气，一直不吭声地和男队员一起往上爬，这一切吴乐都看在眼里。 爬到半山腰时，她又想到了那次看极光出现时的危险时刻，森的样子又在脑海里浮现，思绪一下把她带回到了那天…… 有了心事，她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后面一个男队员看她这么慢就催了她一下，她回过神来脚下一滑，被安全绳挂在了半山腰上，就在那一瞬间，她大声叫道： “森救我，森救我”这一喊把其他人吓一跳，这里就是一个安全区的训练，并没有什么危险，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和她平时的做事态度大相径庭。 晓露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失态了，竟然不自觉得叫出了森的名字，想想很不应该。 这一切吴乐看在了眼里，待所有人都爬上山顶的时候，吴乐把她叫到了一边， “同事，你叫什么名字？如果在暴风雪中这样，不知道这样大叫会连累很多人吗？所有人会因为你而掉落山崖，甚至丧命。” 晓露自知理亏，没敢正眼看他，吴乐见她平时训练都很好，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晓露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之样，很丢人，柚子找她说话也没理睬。 “这个吴乐说话就是这样，对谁都不留情，据说之前有个气象专家被他怒骂过，人家好歹也是个专家被他这么不留情面的骂，他在南极有个绰号叫‘吴大胆’，所以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包子跑到她的身边安慰道。 这三人曾经在系里是铁三角，关系不是一般的铁，有事都是相互照应，所以这次晓露受了委屈，包子再崇拜吴乐，也同样会站在晓露身边。 听了包子的话，晓露慢慢也不介意了，想想也是，这个时候大叫一声肯定会连累很多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大叫森的名字，也不知道别人听到没有，真的不应该，她很自责，走在队员们的后面一言不发。 队员们各自回到了宿舍休息，吴乐叫下了晓露，晓露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是包子和柚子很吃惊。 吴乐把晓露带到了会议室，刚座下，吴乐就说： “今天我的态度有点不好，我向你道歉。”晓露听到这句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传说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吴乐也会向别人道歉？她抬起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盯着吴乐，倒是吴乐被她这么一盯，脸刷地一下红了，那个红可不是白里透红，而是黑里透红。 “哦，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我我我不该在那种时候走神” “走神？”吴乐疑惑道，晓露说话有点语无论次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记得你说‘森救我’，这个人是?”晓露听他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有点惊慌失措，就低下了头，没再理会他。 倒是吴乐觉得自己问多了，表情很尴尬。 “哦哦，不好意思，不该追问这么多，那是你的私事”晓露听完终于有个台阶可以下了。 “好，没什么事了，那个，那个下次训练的时候注意点，不能分心，随时随地都有危险，你，你回去，”吴乐把聊天说死了，就想迅速的结束这次谈话。 “好的，谢谢。”晓露迅速地起身，低着头说了声感谢的话就匆匆离去了。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晓露刚走到门口又被吴乐叫住了，她吓了一跳，不会是因为这次的不小心记一个过？她缓缓回过头，发现吴乐还是那种似躲非躲的眼神在看她，于是不暇思索地回答道： “我叫刑晓露。” 说完迅速逃离了，刚出门口就看到在偷听的包子和柚子两人，晓露狠狠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乖乖跟在她后面随她走了。 “晓露你因祸得福呀，没想到是你第一个拿下了吴乐，以后哥们跟你混了。”包子调侃道。 “你都听到了？” “我们都听得真真的。”包子故作神秘道。 “你们想多了。”晓露没有在意他们偷听，从会议室里出来之后反而很坦然，至少知道这个吴乐不会为难自己。 “晓露，看你表情很轻松，想必你和他真的搭上了话，以后多向吴乐介绍介绍我呗？”柚子凑上前笑嘻嘻道。 晓露给了她一个白眼， “什么和他搭上话了？你们不是听得真真的吗？这种人我不想再招惹，再说我可不是红娘，我是来工作的，咱们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想那些没用的，少犯错误那就万事大吉了把你那个花心收起来，除了他这个科考站还有很多人，干吗非要招惹他呀？”柚子被晓露怼的无话可说，连包子都在偷笑。 “唉，难怪这么大还没有恋爱过” “你说什么？”柚子在晓露他们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被她听到了，看到晓露回头，她立马捂住了嘴，吓得拔腿就跑，晓露追着她又打又跑，两人互相嬉戏着，包子则苦笑无奈摇摇头。 第十七章 户外科考 集训结束紧接着就展开了惊险的户外科考。 科考站室外，停放着多辆专用雪地车，这是极地科考队员出行的唯一车辆，有轻型和重型的，今天科考所驾驶的是轻型雪地车，这种车防滑力特别好，适用于南北极科考。 他们要去的是距离科考站十公里外的一座山脉，就是在这里地质科考发现了热带生物层，去的不光有生物队员，还有地质各部门队员。 出行一切装备是吴乐在把关，大到出行工具，小到每个人自行的安全装备，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去检查。作为领队这是他的职责，前面的危险都是未知的，越接近南极腹地危险就越高，他要为每个人负责。 随着南极知名度越来越高，不光只有科考，旅游的热度也在升高，但只能在南极边缘。而南极腹地是个无人区，环境相当恶劣，只有个别爱好冒险的探险者冒险去过。 在过去有的国家科考队员有去无回的大有人在，所以对于旅游爱好者来说，那里是个不寒而粟的地方。 生物科考队员只留下三个人在站里，其他将随着大部队出发。一辆雪地车能容纳5人，这次科考一共3辆车和一架直升机。 今天的天气也特别好，风不大，对于初次科考的队员来说心情是激动的，尤其是看到这样壮观的极地科考队伍，每个队员都希望有个好的收获。 生物科考队员都是第一次来南极，个个紧张又兴奋，在车上有说有笑，似乎忘记了这是在科考，连驾驶员也被他们感染了。 童教授看着他优选出来的实习生，吸着氧气也是开心的。他和晓露、包子柚子同坐一辆雪地车，只有包子话最多，天南地北的胡侃。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国内那么多生物研究生不是每个人都能来这里考察的，你们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童教授对他们语众心长地说道。 “一定，一定，绝对不负教授您的期望” “就你会说话，不过我爱听。”听着包子的恭维，童教授很开心。 “有人说我们做研究的人比较死板不懂生活，不懂情趣，我跟研究所同事说过，你们不要做这样的人，研究要来自于生活，不要区分开，人若没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哪来的动力专注于学术研究呢？”童教授的一番话让车上所有人，包括驾驶员在内都觉得受益匪浅，不时点头称赞。 很快他们就到一片山脉的脚下，据驾驶员介绍跨过山脉中间一个狭长的走廊就到目的地了，还不忘提醒大家要小心一点，这里最易发生冰川崩塌。 车子也开得很慢，紧跟着前面的车子连成了一条线。没过多久就穿过了这条走廊，很快到了地点。 放眼望去，这是一个半圆形的山，因为现在是南极夏季，加上全球变暖的原因，有些山体已经露出了岩石。 下车后，初次来南极的生物队员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都缩着脑袋向人群中聚集，体感温度有零下40度左右，对他们无疑不是一个考验。 吴乐给大家每两个人配了一个对讲机，方便时刻保持联系。 “这个对讲机是专门南极科考配备的，对话距离是10公里，对讲机配有最先进的jps定位系统，这里是临时基地，不怕回不来，5个小时后所有人要在这里会合。”吴乐指向他们刚刚下车的地方，然后又让大家再确认检查一遍自己的装备用品是否齐全，和一些装备的使用方法。 检查完毕，一切妥当后就亲自带着队员们往山上走去，留下地质队的后勤人员搭了临时帐篷，并安装了磁场气象等测控设备。 这处山脉不像晓露之前在南极所见到那样突起的，而是呈缓缓上升趋势，攀爬的过程不是很难，在地质后勤队员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当初他们发现热带生物层的地方。 这是一个有三米多高的人工山洞，是年前地质队员寻找矿物标本而采挖的。南极洲现在发现了很多矿产资源，包括有色金属、能源，开采与不开采成为了国际上经常争论的话题，但是很多环境专家在强烈呼吁保护人类最后的净土，才没有再提及此事。 现在南极考察队对环保的意识很强，就连科考站的生活垃圾都要悉数运回内集中处理，不会给南极造成一丝的污染。 很多生物队员来到山洞累得不行了，纷纷吸着氧气，只有晓露和地质队队员状态相对很好，让吴乐刮目相看。 休息了片刻，童教授亲自给大家安排了需要做的工作和步骤，如何采集和收集标本，在南极户外科考不同于内地，因这里特殊的气候和地貌相对较困难难，采集来的标本需要在真空无菌的环境里才能永久保存，不被氧化才有研究价值。 南极能发现这样完整的动植物地层，是这里本身就是含氧量低，再加上常年冻土，保护了生物的细胞结构，先天环境好，氧化的概率较低。 再说现在技术发达，即便是在内地科考，只要操作方式正确，所担心的问题很快就能迎刃而解了。在童教授的指导下，他们配备两个人一组，一个采集，一个通过技术手段收集再真空密封在包装内。 晓露和包子一组，晓露负责采集，包子则负责收集，柚子直接给童教授打下手了。这是晓露第一次在南极采集样本，很严谨认真，偶尔还会脱下手套用手直接扒拉，看着包子都想跃跃欲试，偶尔他也做些采集的工作，加上童教授在旁边指点，让他们学到很多在课堂上没有学过的知识，总之整个采集和收集过程两个人配合得非常好。 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地质队员则是去不远处的山脊进行其他方面的科考。地质科考涉足的范围很广，也是南极主要的科考项目。 今天南极科考刚刚开始，给生物部门一个适应的过程，在户外的时间不是很长。 这次生物科考要在南极进行十多项的生物领域研究，每一项都需要地质部门的配合才能完成。所以在南极，地质部门到哪里说话都是老大，包括天文、磁场、环境等任何科考研究都离不开他们。 采集完毕，到了吴乐规定内的时间点，科考队员们有序的离开了山洞，可能是山洞里光线昏暗，出来都忘了戴上防紫外线眼镜，有几个人很不适应，纷纷揉眼睛说难受，吴乐过来没有安慰反而把大家悉数痛斥了一番，很不留情面，童教授在内几个戴近视眼镜的则躲过了责难。 这让晓露突然之间对他很反感，就道， “大家这么辛苦，又是第一次科考，出差错很难免，你这样骂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谁也不想出现这种情况，再说疼的也是自己的眼睛。”晓露不疼不痒怼了他一下，吴乐被怼得一时语塞，看着她怒目的样子瞬间找不到更好的话回她，包子听后对她偷偷地竖起大姆指。 晓露帮着大家滴了随身带的眼药水，缓解一下眼部的不适，又帮他们戴上防紫外线眼镜，同时狠狠地白了吴乐一眼，吴乐很尴尬，不敢看她的眼神，就对大家说： “我今天再说一遍，南极的紫外线很强烈，照在雪上容易光反射刺伤眼睛，大家一定要做好防紫外线措施，口罩眼镜都要备上。”这句话是在给自己刚才的尴尬找个台阶下。 即便他这样说，晓露也没有买他的帐。 回去的车上，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童教授就乐呵呵地听着他们说话。在来南极之前，他听过很多关于南极科考人员回国后，心理多多少少有点变化，那是因为南极环境恶劣，荒芜人烟，基本过的是原始生活，而且处处危险，每个人都是神经紧绷状态。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心理会承受不了，像今天这样偶尔争吵一下反而不会枯燥乏味，所以事后也没有批评晓露目无尊长，没有礼貌。 他们的聊天，雪地车驾驶员也加入了进来，听他的话说，他和吴乐共事多年，对他还算了解，闲聊时，晓露他们几个才知道吴乐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另一个科考站他也曾是领队，曾经骂过一个水文考察员，是个女的。原因是那个女的，不顾他劝阻私自去科考站附近的湖冰上钻采，以调取湖水样本。当那个考察员回来的时候，被吴乐当众骂得狗血淋头，而且考察员还是个水文专家，哪受过这样当面教训的奇耻大辱，当即联系她的领导要求回到雪龙船上要回国，否则就是站在外面冻死，也不会再待在科考站；怎么沟通都不行，没办法，当天船上就派了一架直升机把她接了回去，上级因为这事给吴乐记一个过；但是话说回来，他也没有错，冰架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带着去，万一钻成冰裂后果不堪设想，她这样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晓露听完，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分析一下觉得吴乐也没有错，就是谈话的方式方法不对。这时包子问道： “哥们，问你一个隐晦的问题，我听说吴乐领队得过心理疾病，是不是真的？” 驾驶员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呵呵笑了一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回到科考站，生物队员都没有歇着，而是把采集来的样本分批归络，跟着有经验的生物研究专家学习怎么分类和培养。可以研究的样本有一百多个，对他们这些初次采集样本的实习生来说收获颇丰。连童教授都在夸赞他们，并承诺夜宵给他们加餐，听到这个消息，队员们都很高兴。 他们的晚饭其实就是夜宵，在南极这个季节极昼现象很严重，吃饭没有一次是正点。 童教授所谓的加餐都是从国内制作好的熟食真空包装，然后微波炉加热。生物研究每天的研究基本都是细菌、dna、病毒等等。在国内，他们有的人每次吃饭都不会这么随便，都以健康的食材为主，这是职业习惯。 熟食虽然真空包装，时间久了也同样会滋生细菌，都是不健康的。没办法，这里是南极，不吃就要饿死，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科考站食堂内，几张桌子拼接在一起，上面放满了食物，一眼望去也蛮丰盛的。他们和地质队队员一起以饮料代酒，庆祝他们初次合作成功，欢快的氛围也感染了科考站的每一个工作人员。 经过第一天的户外科考，生物和地质两个部门更增进了关系。 第十八章 重要会议 科考站内灯火通明，处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这是一个难得的晚上，意味着以后黑夜的时间将会越来越长，给科考队员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气候也会更加恶劣。 生物科考不象气候、天文等科考需要在科考站越冬做各项数据考察，生物属于户外科考，只有在每年南极的夏季才能来此，时间有限。 聚餐到很晚才结束，大家都很尽兴，各自带着困意回了房间。 在南极之前的科考站，洗澡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十天能洗一次头发就算很正常了。这个科考站是新建的，相对于其他站要先进许多，至少在洗澡用水方面不会那么吝啬。尤其是对晓露她们这几个女生来说，不会浑身散发着臭味走在人前。 科考站附近就有一个湖，因为是南极的夏季，采冰雪也很方便。全球大部分的淡水都集中在南极，基本上都是呈固态，也就是南极的冰，每次生活用水都要大量的采集冰块高温融化。 这里的优越之处就是能因地制宜，还有最先进技术采集和融化冰水。 第二天，在实验室里每个研究员或专家，分别带一个实习生分类研究他们昨天采集回来的样本，有的还需要进行特殊处理，实习生们跟着专家们边做助手的同时边学习。 实验室在地下二层，是恒温的。生物研究要求很精细，必须是无茵环境，所以每个人都被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外人进来也要穿戴整齐，避免有其他细菌进入。 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岗位，而作为童教授助理的晓露和柚子二人更是得到了最优秀生物科学家的亲传，第一时间学习了很多她们在学院没有学过的东西。 一天的紧张工作下来，研究结果并不是童教授想要的。对于那个山洞所采集的样本，只能说明疑似是热带地层，如果要证实南极亿万年前是否有热带生物生长，还要更深入科考解读。到底是原有的，还是大陆漂移说，目前很难判定，所以还需要更多有力的研究发现。 童教授很不满意这次的科考，如果仅凭地质科考在山洞的发现就让他劳师动众带这么多人来南极考察，未免也太轻视他了。对他来说山洞只是这次科生物科考的契机，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南极生物链考察结果。所以仅仅是那个山洞发现是不够的，还需要去很多地方采集样本研究，任务很艰巨，有待于地质队的配合。 南极极夜时节越来越近，时间上是争分夺秒，童教授一刻都不想等地质部门的时间。当晚童教授通过领队吴乐联合地质部门开下一步考察任务重点会议，生物队员也都悉数参加。 会上争论得很激烈，基本上是童教授他们研究所的专家和地质队的专家在唇枪舌战，实习生没有一个说话都是闭嘴状态，经验不够所以选择沉默去听。 地质部门一直坚持原有的大陆漂移说，是地壳运动原因导致热带的断裂层经过亿万年才漂到了南极；而童教授他们不能确定，要进一步的研究。 现在是地质部门以时间错不开为由，很不买生物科考队的帐，极不情愿配合他们考察。地质队员都认为生物科考队初来乍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愣充老大，反而让他们这帮有南极科考经验的队员受制于人？这一切吴乐都看在眼里。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说来说去，你们是不想再深入腹地科考了，一帮人都是专家，被别人否定就不乐意了，你们怕什么呀？” 吴乐终于忍不住对着他们地质队员怒斥道。话语一出，这帮专家们都沉默不语了 “你们能不能悉心听别人的意见？方教授，你是地貌专家，别人推翻原有的论证，咱们就要找原因，要证实给他们看” “不是，大陆飘移说是国际上公认的，我我总不能”方教授气不过，打断吴乐道。 “什么是国际上公认？你们就是喜欢长别人志气，那你们还千里迢迢来这里考察做什么，就是在国际公认的基础上论证他们是对的？就算要去论证，你要找出有力的证据？我看过了，说白了你们就是怕死，谁不是有家人朋友？你们都是老科考队员了，还不如人家新来的，我都替你们丢人。” 吴乐怒气冲冲地说，一点情面没有给他这帮同事，他是这个科考站的领队，没有人敢回怼他。 听了吴乐的一番陈词，地质队员都沉默不语。在场的生物专家们也被吴乐的一席话给怔住了，晓露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地质专家说话，完全不顾是自己人。包子和柚子那真是一脸的崇拜，只是他俩的崇拜的性质不一样。 “你们都回去冷静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再来这里集合，我先和童教授梳理一下下一步的考察方案，你们再各自发表意见。”吴乐对地质部门的人说道。 生物队只留了童教授和几个专家，其他人也都退了出来，实习生们则不用去参加他们两个小时后的会议。 也是落个清静，就快要到了晚饭时间。晓露她们来到了宿舍，包子也跟了过来，看起来他特别激动。 “今天吴乐太t燃爆了，真爷们，那一帮人有的比他的级别还高，他都敢这样不畏惧，厉害！必需得给他点赞。”包子说着就竖起了大姆指。 “我发觉我已经爱上她了”柚子则是一脸的花痴样。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自作动情了，人家也未必看上你。”包子打断了沉浸在幻想中的柚子，晓露听后一阵偷笑。 “不过吴乐能有这样的惊心动魄之举，确实很意外” “哈哈，没想到你也对他发生了改观。”包子打断了晓露的话。晓露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 “但是他这样当着外人指责自己的同事，有点太那个了。” “其实我觉得，你们俩挺像的，喜欢打击人”包子诡秘地对晓露说道，气得晓露大眼圆瞪，用书狠狠砸了他一下。 “你看你看又来了是不是？” “没完了你？说他别扯到我。”晓露佯装动怒。 “所以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在这里的每一天决定跟他混了。”包子说完，晓露投来鄙视的神情。 “带上我，带上我”柚子朝前凑了一下道。 包子斜眼看了看，“你就省了，吴乐到现在正眼瞧过你没有？有和你说过一句话没有？”柚子委屈地摇了摇头。 “你看人家晓露，吴乐多关照她，私下和她聊天，要带也是带上她呀。”说完一阵书啊、枕头什么的都砸在了他的身上，吓得他夺门而出。 竖日，他们刚吃过早饭就被叫进了会议室，经过昨晚长达5个小时的激烈讨论，最终确定了考察路线。 原来，他们原先考察的是南极洲唯一的山脉，叫中央山脉，这座山脉横贯整个南极大陆，将南极大陆分成两半，东半面积最大，以陆地为主，西半较小，多数由不同的岛屿组成。 地质和生物两部门组成一个考察队深入到中央山脉更远的地方，那里早在十多年前通过卫星绘测出多个板块挤压形成的若干山脉，其中最高峰也在那里。至今没有一支科考队实地考察过，这次是通过一夜的研究决定去那里考察，不光只有他们生物队决定去，也是地质各部门想要去的，所以两队一拍即合。那里的环境也将更加恶劣。 童教授开会是给他们具体的分工，这次的任务很艰险，有可能会去几天，甚至更长。虽然童教授希望这次他带来的这些人都去历练，但是也尊重大家的意见，如果带着顾虑去的，也不会用心去工作，遇到突发事件反而拖整个科考队的后腿，所以给他们自己选择的机会。 结果显示大家都很给力，没有一个装怂的。童教授很感动，还不忘调侃一番，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很激昂，大家都拭目以待期盼着这次科考。 然而童教授还是让几个人留下，也许是实验室需要人在，也许是出于对身体素质不佳的人关心。 留下的几个人有两人是研究所的专家，有三人是实习生，其中就有柚子。 听到这个结果，柚子很沮丧，她很羡慕晓露她们能够去考察，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以为自己专业水平很烂，嚷嚷着问童教授为什么不让自己去。 “在科考站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在实习生里心比较细，实验室里带回的样本还要归类整理，你带着其他两人多向金老师学习，我很看好你的。”听着童教授带着风趣的口吻说话，柚子高兴了起来，没想到童教授会这么重视自己。回头她就向那位金老师说了表示感谢的话，一桌子人大笑了起来。 时间很紧迫，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到了极夜时节，那时已经不适合深度科考，气温降低，很多科考人员都会暂停一切科考项目，选择回国。只有少部分的人员留下来越冬。 开完会出来，他们发现整个科考站忙碌了起来，除了整理科考站现有的物资外，还要从雪龙号上运来物资，都是为了这次远途科考准备。 8辆重型的雪地车停泊在科考站外，天上来来回回有直升机往返于雪龙号上运送物资。看到这些阵势，作为第一次南极科考的队员心情无比激动，叹为观止。 第十九章 横贯山脉 现场都是吴乐在指挥调度，他临危不乱的掌控能力和执行力，让很多队员对他产生敬畏之心。包子特别佩服他，一脸的崇拜。 “太帅了，简直是我的偶像，我去帮帮他，顺便向他学学”说着就朝吴乐那里跑去。 “这个马屁精……”晓露笑道。 “他也是我的偶像怎么办？” “那你也去帮他。”晓露回头瞅见花痴样的柚子，好气又好笑觉得她已经被吴乐中毒太深。 “好羡慕你们这次科考能和他朝夕相处，可惜我去不了了”柚子失落道。 “咱们是去工作，哪有闲心想别的，哪像你这么舒服，还是童教授照顾你呀。” “要不咱们俩换，你留下，我去，这样我就能天天见着男神啦。”说着柚子朝吴乐望去，一脸的沉醉，晓露无奈摇摇头。 “就算你去了，你能保证经常见到他？每个人包裹严严实实的，你是不是要一个个扒开脸看谁是他呀？”晓露调侃道。 “学学包子，自己去帮他，这样他还感激你，还能记住你。”说着往吴乐和包子的方向撸撸嘴。 柚子知道晓露是在和她开玩笑，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怼她才好，气的掉头就走了，晓露在后面直摇头。 物资运来，仪器设备分别装入雪地车，在户外这种重型的雪地车也充当一个小型研究室。 大家都忙得很晚，丝毫不敢松懈，这也是有科考以来第一次这么深入这么远的腹地考察，快接近极点。 晚上，晓露和爸爸视频聊了一会儿，告诉他这次要深入科考。父亲更多的是关注她专业方面，告诉他科考应该注意哪些事项，基本没有说什么关心她的话。如果是妈妈一定会唠叨个没完没了，此刻她也不想听唠叨，她想听鼓励的话，所以和爸爸通话会很轻松。 夜晚只有几个小时，很快就天亮了，吴乐已经在科考站外面检查各个雪地车是否完好，燃料是否充足。这也是他第一次负责带队去那么远的地方考察，一切都是未知数，反复检查很有必要。 晓露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备，大大小小由里到外一应俱全。 刚到站外集合，包子就挤到了晓露的身边。原来他已经和吴乐搞好了关系，可以跟着他乘坐直升机，他想把晓露拉着一起乘坐直升机。 他把想法告诉了晓露，晓露也没有拒绝，来时她坐的是雪地车太颠了，直升机应该会好很多，再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坐过直升机，想体验一下。 跟着包子上了直升机才知道童教授也在上面，晓露有点拘谨，只是礼貌性的和童教授打了声招呼。 此刻吴乐还在指挥物资搬运，机上只有他们三人，晓露不时地往外看。因为有爸爸走后门的缘故，每次看到童教授都很不自在，但是想到他在学术上的成就，还是硬着头皮迎合。这种单独在一起的沉默让她非常尴尬，恰巧这时候包子也下去找他的偶像了，让她更加不自在。 还是童教授看出了端倪，慈祥地笑了笑。 “丫头，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都很拘谨？上次科考也是。” “哪有，我，我不大爱说话” “哈哈，你不大爱说话？那怎么和我在学校了解的不一样呢，听说你在学校那可是叱诧风云的人物。”晓露听童教授这么说，顿时脸就红了。 “没有的事，您听谁说的？” “我知道你担心怕什么，是不是因为你爸爸的缘故？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能通过关系就不顾原则的人，在你读硕士的时候，我就去你们学校看中你了”晓露更加疑惑了，狐疑的看着童教授。 “你不用紧张，还记得当年硕士毕业的论文吗？那遍论文让你直接保送读博，从那时候起，我就等你博士毕业了，好苗子，有创新，有胆量，生物研究就需要你这样的。” 晓露有被童教授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慢慢的不再拘谨。想到当年那篇毕业论文的情景，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说才写出来的，目前这篇论文还是系里的范本，每个硕博研究生都知道。 “有一天你爸爸找到了我，让你做我的学生，没有说你多好，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很谦虚地和我大致说了你的情况，我开始不知道是你，想想我们是多年的老友，打算勉强收下你。后来我问他你有没有获奖的文章什么的，他自信地把你那篇论文发给了我，我才知道你们是父女，虎父无犬女呀，很好。”听童教授说完，晓露才知道自己被选上还有这么一个过程。 “所以你不必介怀走后门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是老友女儿更好。”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 “童教授，谢谢你这么看中我，我会加倍的努力，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就对了嘛，把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拿出来。” 晓露很感恩，童教授的一席话像是给她打了兴奋剂，高兴地眼眶有点湿润。 没过多久，包子和吴乐上了直升机，瞥见晓露在机上有点意外，但是很快恢复了平时状态，就坐到了驾驶室，熟练戴上装备。这次是他驾驶，包子坐在了他旁边。 吴乐真是个全能，什么都会，驾驶直升机也不在话下。包子看着吴乐在起飞之前用对讲机向后勤队员交待各项工作，循序渐近有条不紊的完成工作指令，让他崇拜激动地不得了，眼神都是放光的。 直升机很快地起飞了，吴乐一边操作，一边知会地下雪地随时汇报路况，又和其他直升机上的机组人员时刻保持通话了解飞行状况，真是面面俱到，让晓露也对他也有点小崇拜。 看着机舱外，远处是冰川群山，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是八辆重型雪地车，天上不远处还有两架直升机（其中一架是运输机）和这架直升机保持一致距离。这一切很壮观，看得人热血沸腾，包子在一旁直惊呼，晓露则是想着不能放过这次难得科考的机会，更不能辜负童教授对她的信任。 这次科考要去的地方距离科考站有800公里左右，这是个漫长的旅途，地面路况恶劣，有可能需要近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一路上所有人都很兴奋，路上有在科考站方圆几十公里内都看不见的美景。 这里没有海，除了冰雪覆盖的陆地，偶尔裸露的岩石外，便再无其他，没有任何生物，荒凉的景象就感觉进入另一个世界。 这一路虽然行驶很慢，但也没有出差错，经过近40个小时候的行程，科考队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片干燥的山川，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没有冰川，一眼望去都是褐色的地表，感觉不是地球，像是到了火星。 这样无冰雪覆盖的地方在南极也有好几处，而这里是最接近极点的，从未有人踏足过。 通过吴乐的经验指挥，雪地车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停稳，直升机也慢慢降落。晓露走出机舱那一刻，感觉到舱外的环境让人很窒息，空气干冷异常，已经抹了唇膏的嘴唇依然很干。 童教授刚下来时差点没有站稳，还是包子用力扶住了他。大家怕童教授因年龄大身体抵抗不了这样的气候，就叫来了队医。经过一系列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轻微缺氧，医生很快给他接上了氧气，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年龄大了，本来有几个生物专家来，他就不用再来了，但他非要亲力亲为。这样不服老，一直坚持在工作岗位上真的值得每个科考人员学习，童教授的行为也让吴乐很敬佩。 “无论如何照顾好童教授，能不去就别让他去现场。”吴乐拉住医生私下里说道，医生不敢怠慢，连连点头。 大家都在忙着搬物资，这次来了很多科考站的后勤工作人员协助。长时间户外研究，又远离科考站，服务类的工作人员肯定不能少，工程、生活、医务、还有野外生存这些工作人员都要到位，只为科考能得到完善的后勤保障。 很快他们就搭好了几顶帐篷，这种帐篷是南极科考独有的，无论防寒防风还是安全指数，一般的帐篷是比不了的。放眼望去方圆一里地都是科考装备，像一个移动的科考站。 童教授简单的吸了氧气，就迫不及待地考察了地形和土壤。地表是褐色的，深挖了几铲发现一米以下的土质都成了黑色，经过地质矿物部门的鉴定，原来是裸露地表的煤层，这让地质队员兴奋不已。 大家都知道煤的形成是亿万年前的地壳运动使植被深埋于地下，又经过亿万年才形成了煤矿。可想断定，这块土地曾经是适合动植物生长的绝佳环境。 南极的资源不是随便就能开采的，这是全世界最后一片净土，只有这里的生态环境平衡了，才能使人类不受到自然灾害的侵扰。象这样裸露于地表的煤矿层，别说是南极了，在全世界也很少见。 为了证实是否是优质煤矿，地质专家们采样了很多进行实地研究。而生物队同样传来好消息，现场的欢呼声此起彼浮。 原来在地表上发现有海洋生物的化石，有的还是远古时代的三叶虫，还有深海珊瑚化石。这些都不是在地层，而是全部在地表上发现的，童教授及现场所有生物队员都感到震惊。 刚来这里就收获很多意外惊喜，让所有人都很振奋，似乎忘了严重缺氧带来的不便。 第二十章 钻井考察 大家刚到，就被这里地表上一系列的惊喜包围着，还没来得及组织队员们的各项职责分工，有的专家已经在井井有条地做着各项数据了。 童教授气喘吁吁地跟生物科考队员说： “这是个好机会，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可能在这里你们会有惊世骇俗的发现。”这一句话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大家激动不已。 生物科考队员自觉分了几组，还和第一次科考的时候一样，晓露照例和包子一组，包子主动干起了体力活，不停地用铁铲挖土，几分钟不到就要吸一次氧。 “在这里干活是拿命在干，下次打死也不来了，快点，把氧气给我。”包子一边说话一边抱怨。 晓露包裹的很严实，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听到包子刚才又在抱怨说话，估计又会给他一个白眼。包子倚靠在他挖的土坑边上大口地吸着氧气。 “歇一会儿，一下也干不完，累趴了没人侍候你。”晓露调侃道。 “好好，听你的，反正累趴了也指望不上你你说这块地奇了怪了，到处是煤，没有雪也没有冰，土壤还松软干燥，什么情况这是？”包子气喘吁吁道。 “不知道，这要看地质队研究结果了。” “南极这地方很邪乎你知不知道？”包子凑近了晓露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里发生了很多神秘事件，是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什么时间之门，外星人那些众所周知的事件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传说这里有个秘密研究基地，外国卫星发现过，只是没有公布罢了。”晓露听到这里震惊地摘下了防紫外线眼镜。 “什么研究基地？” “这就不知道了，网上传的是什么研究超人类，新物种什么的那都不靠谱。我觉得是除了我们人类之外，还有一个文明存在，具体在哪里就不知道了，也许就在你我看不到的身边，也就是爱因斯坦相对论里的另一个维度空间。”包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晓露一下就想到了森，通过包子所说觉得和森都能对上。越想越怕，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类，包子的这番话顿时搅得她的心里很乱。 “晓露喂喂，发什么呆” 包子喊了半天，才把晓露从发呆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一紧张把脚边刚挖出的土又踢下坑中，差点掉下去，幸好包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双腿才稳住。 “发什么呆，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说的都是有依据的，不是科幻迷凭空想象，是不是怕了？氧气瓶拿着”看晓露没有反应就把氧气扔给了他，又继续在挖土。 晓露听了包子所言更加不淡定了，她不是怕森的身份，无论他是什么人，她已经领教过他的超能力，强大的电磁感应让她现在任心有余悸。 大约挖了有半人多深，里面除了发现和地面一样的化石外，就是黑色的煤，没有什么惊喜的，累的包子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爬上洞口就仰面朝天的喘着粗气。 “我下去一会儿，看你都累成狗了。”晓露越想越怕，索性不去想了，还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才能转移注意力，说着跳下了坑里。 “你自己要下去的，别到时说是我让你下去的，搞的别人会认为我是在欺侮女人。” “少贫了你，干你的活，挖上来的土要仔细分拣。” 包子一脸得意，终于可以落个清闲，一个灵活动作就跳出了洞口。不知过了多久，晓露已经挖了很深，到了她的肩膀，远远望去只露出一个头，挖掘过程没有吸过一次氧。让包子自愧不如，一个大男人在上面挑挑拣拣地，让一个女孩子去干体力活，觉得很不好意思，执意要自己下去，怕同事看了笑话。晓露则想继续欺骗自己不受包子刚才话语影响。正当两人争执要下去的时候，吴乐走了过来。 看着灰头土脸的晓露着实可爱，自己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吴哥，你来啦”包子这个马屁精真是自然熟，这都称兄道弟了。 “怎么回事你们，在挖什么？”吴乐问道。 “再找有没有意外的发现。”包子说道。 “你们这要挖到何年马月，上来，别挖了。”说着伸出手准备去拉晓露，晓露一怔，没有接过他的手，而说道： “他们都在挖。”说着指向不远处几个正在挖土的同事，吴乐望去，脸色顿时大变，果然见到生物部门的人都在寻宝似的，挖了一个又一个坑，且挖出的煤层和石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惨不忍堵。。 “住手，你们别挖了，这是在南极，生态环境是要保护的，不是在内地你们可以随便的挖” 吴乐大声的呵斥一声，大家都停止了挖土，这时包子已经把晓露拉了上来。 “都把土给我原封不动的填回去，科考要讲方案和策略，随便这样乱挖能研究什么？” 童教授闻声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很难为情，就很低声地向吴乐表达了歉意，只怪自己一下看到有很多研究价值的东西，忘了规定。 看到大家纷纷在填土，吴乐也没有再说什么，拉着童教授一路说着走远了。 晓露第一次看到童教授在吴乐面前这么唯唯诺诺的，心里很不舒服。 “牛啊，敢这么对科学家说话，也只有他了，越来越崇拜了。”包子兴奋地说道，表情无异于柚子的花痴相。 “他就是个神经病，早干吗不说，我们挖土他也看到了还有你，再这么无节操崇拜他，别怪我们和你翻脸，断绝关系” “哎，别别别，我跟他翻脸行了”看着包子这么乞求，晓露扑哧笑了起来，继续填土了。 晚上，童教授让大家聚集到一个帐篷里，就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和大家做个总结，及科考站给他们提供的几项协助。 原来是直接依附于地质部门，不可独立去考察。地质部门有先进的钻井设备，这样对生物队员直接用铲子挖方便了很多，大家可根据钻取出来的土芯和岩芯分类研究就能看出有没有价值的东西了，而且还能看到不同时代的地层生物构造。钻井设备连千米的冰层都能穿透，大大提升了生物科考面临的难题。 经过四五个小时，地质队就安装好了所有的钻井设备调试。 在一个高大的钢管帐篷里，钻井设备就架在这里，钻口可以无限加长，最长能加到一千米，就是说能到一公里以下的地层轻松取样，就算碰到岩石也能穿过。 生物实习生们是第一次参加户外科考，见到这么高大上的设备也算长了见识。 一天就这么结束，科考队员们住进了雪地车，这种重型的雪地车是专为南极科考而研发建造的，方便在冰冷的南极有个温暖的休息之地。车子的后面是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集装箱，耐寒保温，有自己恒温系统和供氧系统，发动机运转；还有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作为洗手间，排泄物都是集中收集运回国内。这种车，完完全全是一车多用，是一个流动的小型科考站。 一个车箱能休息四五个人，8个车辆很宽松。有的人住在帐篷里维护设备值班，不用住在车里，车子就显得更加的宽松了。 晓露和一个同事，还有一个是地质队的大姐住进了一个车箱里，大部分人还是一时适应不了这样的气候，又经过一路的颠簸，几个人在车厢很快就沉沉睡去。 南极慢慢进入了冬季，这时候黑夜会稍稍长一点，随着北方越来越热，南极就会越来越冷，很快就会到极夜。 夜晚的风很大，吹得外面呼呼地响，这一切晓露一概听不到，因为她的确太累了，来南极这几天都没有象样睡过好觉。 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也许是有了黑夜的原因，才可以享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正常睡眠。 竖日，当晓露醒来，其他二人都已不在，她们一定是早早地起床工作了，她有点挺不好意思的，真的恨自己睡得太沉了。于是匆匆地爬出睡袋简单地洗漱一番，穿好户外装备就出去了。 刚出去就看到远处的钻井帐篷外围了一圈人，她心里一咯噔，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急忙跑过去。拨开人群才发现几个人围着的是一堆土，土里有几根白骨的化石。 晓露看着也吓了一跳，童教授和生物部门同事们分别把这些白骨化石装进了塑料袋里，目测有一颗牙齿很大，晓露一时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但是决不是现在世上所有的，可能是恐龙，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生物。 现场地质队员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化石，也是在南极科考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些不知名的骨头，个个惊奇不已，期待生物队早点研究出结果。 生物队同事们把这些样本拿进了专门用来生物研究的车箱，里面是一个小型的研究室，样样俱全，可以容纳的人不多有限，也就三四个人。 童教授知道这是一种大型动物的化石，具体是什么动物还不清楚。急于想知道这是什么生物，一进车箱就亲自上阵，马不停蹄地进行分析。 作为童教授的助手，柚子不在，只有晓露一个人顶上了。 第二十一章 剑齿虎 晓露胡乱吃了几块饼干就当早餐了，然后随童教授来到了实验室。化验是最终要走的程序，至少要相隔24小时才有结果。 样本有的保存，有的真空包装，有的浸泡在特殊的液体中采集dna。童教授拿着那个巨齿化石，用尺子量了一下足足12公分多，又翻看许多已发现的动物牙齿图册，初步断定是史前猫科动物剑齿虎的牙齿，是否断定正确还要进行最终的dna比对。 童教授很兴奋，如果证实是对的，那将是生物界在南极地区发现的一个奇迹。 剑齿虎是生活在6500万年的新生代，经过和不同猫科种族之间的繁衍生息，进化出不同类别的剑齿虎。最着名的是巨剑齿虎，它的咬颌齿达到20公分，上肢很发达，在扑咬方面是一招制敌，是距恐龙之后生长在陆地上最凶猛的野兽，主要生活在非洲和美洲，一万多年前才灭绝。 6500百万年前是第四季冰河时代，也是地球上生物生长最旺盛的时期，如果这个化石是纯正的剑齿虎，那这片区域在冰河时期已经存在，是不是板块漂流一说还有待验证。因为冰河时期，整个地球基本上被冰川覆盖，为什么在南极这样极寒地区会有剑齿虎这种大型动物的存在，这确实是让很多人都意外，所以寻找有力证据成了童教授研究的重中之重。 这时对讲机传来了声音，童教授立刻叫上了晓露和其他两个专家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钻井边，一管子上来虽然基本是煤，但是地质专家发现了不同时期的煤矿层，所发现生物也是不同时期的。 大致粗略看一下有四五个时期，研究价值可想而知。生物队员在童教授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筛检，寻找有价值的考察线索。 经过一天的筛查，除了知道是不同时期的地层外，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生物样本。这样考察对地质部门有利，但是对生物部门就没有什么研究价值了，都已经炭化，研究起来困难重重。 平时乐呵呵的童教授，今天一天神情都很凝重，看着他沮丧的样子，晓露也着急，安慰道： “童教授，咱们慢慢来，这不是着急上火的事情。” “光有动物骨头样本，这不能说明什么，还是要在不同的地层中找到证据，才能证实这片区域千万年前是什么样的。”说着走出了帐篷。 晓露看着童教授失落的背影，也很无奈，并没有跟上去，而这时包子双手黑乎乎地来到了她的身旁， “老顽童现在太想有一个研究成果公众于世了”包子感慨道，晓露听后觉得很纳闷 “什么意思？你又在哪里知道了什么小道消息？”晓露知道包子平时就是一个小灵通，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每件事的结果都是正确的。 “为什么这次来这里，所有的实习生都带上，而研究所几十上百号的研究员专家只有几个人来？你想过没有？”包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晓露越听越疑惑。 “我觉得应该是给我们机会多学学经验。” “平时你那么聪明，这个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我们都是菜鸟，既没有拿得起手的研究项目，更没有过独立研究的经验，他凭什么用我们呢？”晓露越听越不明白。 “他让我们学经验是真的，更多的是壮大自己的声势，虚荣心特强。” “别道听途说了，我觉得童教授不是这样的人，他那么优秀，至于这么做吗？”晓露有点急了，而包子则是继续在说。 “你没有看到我们走后，国内所有的一线媒体都在报道此事吗，什么提携新人，都是夸赞他的，他太注重自己现在的名声了。” “每年有科考队赴南极考察，新闻上不是都要宣传一下，这有什么奇怪的？”晓露辩解道 “去年死海下沉，国际上几个生物学大伽都集中那里联合科考，他就是窃取了当时他手下首席研究员的史前生物分析报告占为了已有，最后名声大燥；他的手下当时很不服气，这也是他几年的研究成果才能在那次考察中得到证实，心血不能白白浪费，就找了老顽童理论，老顽童以大局为重将他忽悠了，这个研究员从那件事以后就离开了研究所，而童教授遇到人问起他就说：‘不想做阻止别人往更高发展’给搪塞了。”看晓露不相信，包子又说了这个足以能让他相信的事件，这时的包子估计是豁出去了。 晓露越觉得这种不齿的行为，不像是童教授能做的出来的，这是科研中的大忌，弄不好就会身败名裂。 “你这样说我还是不相信，一定是有同行诋毁，如果是真的，那个研究员为什么不出来维权？”晓露问道。 包子觉得晓露的话很搞笑。 “我的大小姐，你平时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脑子就转不过来弯呢？他维什么权，老顽童的名声太响亮了，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窃取手下的研究成果，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否则不会那么坦然让众所周知是自己的项目，你说那个研究员能维得了什么权，能让自己不成为笑柄就不错了。” 听到这里，晓露觉得若童教授真是这样的人，那太可怕了，不自觉得的双手抱紧了自己。 “你也不必太紧张，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咱们多学点经验，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 晓露也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尽管第一次听到关于童教授这样的事情，确实有点震惊，但也不能听一面之词，她更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所以保留意见。 “你刚来南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晓露有点疑惑，之前刚来这里时包子还是很敬重童教授的，为什么在这么重要考古的节骨眼上这样说他，想来是听到了些什么。 “我是谁呀，小灵通的美名不是白叫的，再说广交朋友探听消息那是我的强项，即便把我扔到全是陌生的环境，我也能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包子沾沾自喜道。 晓露忘了包子是自来熟，连语言不通都能轻松搞定，更别说在南极这个地方了，以他的圆滑想打听消息再简单不过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晓露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道。 “反正多长个心眼。”包子说完拍拍晓露的肩膀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很快那个疑似剑齿虎的骨头分析了出来，确实是来自于剑齿虎，但不是6500万年前，而是距今有两千万年前的中新世，那时候的动植物已经现代化了。 这个研究结果还是让大家很兴奋，这说明这块地区曾经是适合动植物生长的区域。剑齿虎是距恐龙之后出现在地球上的猛兽，也许在千万年前这里或许不是最冷的地方。 结果也让地质气候专家对曾经国际上已经认定的南极气候产生了怀疑，然这一切只是怀疑状态。 而这些只是假设，还需要近一步的考察证实。剑齿虎生长的年代是冰河时期，全球除了赤道其他地区基本都是被冰川覆盖，气温比现在低很多，离南极最近的地方也只有南美洲有过剑齿虎的化石发现，是不是大陆漂移说，还有待地质地理部门考察。 童教授特别期待更大的研究发现，就联合地质各部门探讨，出乎意料大家都很赞同童教授再次深入寻找证据的决定。 这次考察出来的结果无疑是给各部门科考打了兴奋剂，大家都想去挑战权威获得意外收获，和之前的会议氛围相差很大。 经过详细斟酌，很快得出了下一步科考计划，延着中央山脉寻找超级冰山，也就是在陆地上找堆积冰山。 所谓的超级冰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冰架结构的冰山，而是通过在南极国际上已探明冰川年限的基础上，寻找年代更久远的冰山，这个就需要从冰面之下去求证。目前已探明的年限是1400万年前的海洋生物结构型冰山。 而剑齿虎这样的猛兽最早出现在6500千万年前，属于热带环境，所以，如果能证实在南极有剑齿虎生活的环境，冰川年限还要向前扩大，将是一个轰动世界的发现，其他部门科考也没有理由拒绝这次难得的机会。 南极的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冰川，经过日积月累，一层一层的堆积，形成了现在所看到的南极冰山冰架，各国的地质环境气象等科考也早已探明。而这次是寻找2300万年前的答案，一定也会通过冰层或冻土取证发现。 这是考察队计划之外的，虽然危险重重，但几个部门的人都想去尝试，如果成功，这将是南极科考以来一个伟大的壮举。 根据卫星数据，从他们基地出发沿着中央山脉再往前400公里就是极点，也是生命的极限。 为了安全起见，只有部分人员前往，自愿式的举手表决，结果生物部门6人，地质部门8人，其中包括工程人员3人。近30个人的考察队砍去了三分之二。 这次实习生只有晓露和包子自愿去的，其他都是研究所的老人。吴乐考虑到童教授的身体，不想让他这么劳累，但是他也是亲力亲为惯了，执意要跟去。 吴乐心里也没底，来南极这么久，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拉长距离考察，将会什么未知的危险，他也不知道，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们计划用3天时间完成寻找冰川，无论找到与否都即刻返回。通过定位和卫星遥感系统定位，地质队在离这个基地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山脉板块挤压终点，那里有一座海拔高一点的山脉，他们决定去那看看能否找到想要的证据。 那个地方离极点很近，温度将达到零下70度左右，人类体能的极限，而且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这对他们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留下的那些考察队员，除了继续在基地研究外，就是接应他们，如果他们3天后不回来就立即通知各方救援，辙回科考站保证自身安全再作其他。这有点像立生死状似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第二十二章 寻找超级冰川 这次去寻找超级冰川的队员中，只有晓露一个女队员，很多人劝她留下，但是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决心要去。吴乐强行制止也没用，她还是铁了心要去。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未知数，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凶险。后来静下心来想想现在的这个决定，有一半是自己的冲动，并没有考虑周全。 晚上，晓露草草吃点东西就来到帐篷口坐着，一想到将来进行不知凶险的科考之旅就没有困意，既忐忑又期待。没多久包子也找到了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笑了一笑，然后晓露就抬头看着伸手可摘的星星。一会儿，感慨地说了一句： “来南极有一周了，还没有这样清楚地看过星星，这里的星空虽然很美，但是我还是喜欢家里的星空” 包子被晓露这突然的一句话给吓住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突然间怎么这么惆怅。 “你，你没事，这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呀，你可别吓我呀，是不是生病了？去队医那里看看”包子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 晓露这才回过神来，也觉得刚才很失态，忙解释道： “没事，没事，突然感慨而已，想到明天要去更远的地方，有点” “这个老顽童自己想出名不要命了，合着要把我们也搭上，吴乐也算是有名的南极通，前方有多危险自己不知道吗？也这样任由一个没有来过南级的老人，脑子真的被冻坏了”包子气愤的打断了晓露，而就在此时，后面有个声音吓他们一跳。 “谁在说我坏话？” 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吴乐，吴乐从旁边黑暗处走了过来，恰巧听到了包子在抱怨。看到了吴乐，包子一脸奉承地迎了上去。 “吴哥，哪敢说您坏话，明天去考察还指着您照顾，哪敢呢，您说是不是？”包子堆着笑脸道。 “就你这个小包子嘴甜对了，这么晚了，你们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明天就要出发了，早点回去休息。”吴乐说道。 “哦，听说这里又出来东西了就过来看看，马上，马上就回去。”包子解释道。 吴乐仔细打量了他们俩有10秒钟，他知道包子是在说谎，他一直在这里看着，哪有新的发现？以为晓露和包子是恋爱关系，所以故意说谎，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也没有再多问。而全程晓露似乎有着心事，也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星空。 “她怎么了？”吴乐指着晓露问包子，包子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吴乐突然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回答。 “哦，哦，晓露是想到明天要往更危险的地方去考察，心里那个，心里”包子结结巴巴道。 “我没事，我只是想看看星星。”晓露没好气地说道，吴乐也知道这是她的气话。 “不想去，现在还来得及，你们童教授真的有意思，就算再举手表决，也不能让你们两个生瓜蛋子去，你们研究所的专家不去的大有人在，他们说不去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倒好，还抢着去。” 听了吴乐这样损他俩，晓露气得怒目圆瞪。 “你也太瞧不起人，生瓜蛋子不经过打磨怎么能瓜熟蒂落呢？”晓露辩解道。包子则在一旁边使眼色，意思是叫她不要这么对吴乐盛气凌人地说话。 吴乐第一次看到晓露这么凶巴巴的，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说道： “还挺犟，南极是科学冒险家的乐园，我看你们童教授是的，他也我见过最敬业的科学家，以身涉险，确实让人佩服；你们两个这样没有经验的就不值得了，在这种地方考察就是时间和生命在赛跑，没有过科考经验的人分辨不出是否采集到了有价值的东西，你模棱两可的时候，谁能帮你打磨呢？所以，我劝你们俩还是留下，这种情况不适合学经验，都是拿命在搏，不能出任何差池，想学经验还是去其他地方先锻炼。” 包子被说的有点恍惚，而晓露一直坚持自己，没有被他的话所左右，很不屑他的一番言辞。 “吴哥，那你明天罩着我们呗，要不回国我请你搓一个月的大餐？”包子还是想去，就嬉皮笑脸地对吴乐说，样子看上去很滑稽可爱。 晓露看着包子这副嘴脸无奈地摇摇头 “你要点脸行不，他都说了，这次考察非常艰险，没人帮到你，你就自求多福。”晓露把包子调侃一番。 听晓露怼自己的话，包子无奈仰天长啸， “老天爷，明天赐我超能力哎，你们看极光，好漂亮，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极光哎”听着包子的的惊呼，晓露朝包子指的地方望去，一片极光在天边耀熠生辉。吴乐看后很纳闷。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极光？” “南极不就有极光吗，既然不是这个季节出现的，却又出现了，说明老天爷听到我刚才的话显灵了。”包子开玩笑的说道。 “懂点科学好不好，你们来南极没有科普过吗？极光只有在极夜的时候才能出现，这个季节是不会有极光的” 此时的晓露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心里很害怕，不会又是森，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这里，哪怕停一下，这里将会失去正常运转，没有电，没有氧气 晓露不敢再往下想了，匆匆地往车厢跑去，留下莫名其妙的两人怎么叫她都不理会，一直往车厢跑。 她一口气跑到了住的车厢，里面两个同事正在说着话，看到她这个表情很惊讶，关切地问了一下她，她也没有搭理，自顾进睡袋休息了。 其实那片极光确实是森，他发现这片空旷的区域灯火通明，就过来巡视一下，他也知道可能是科考队。在这片区域，他的邻居只有科考队，只不过科考队不知道有他这个邻居罢了，只要他们不侵犯自己的地方，还是相安无事的，至少目前无人到达过他基地方圆百里的地方。 他的飞行器在白天是没有光芒的，尤其是晚上又是寒冷的时候才会发光，所以在南极经常会被人们错以为是极光。 飞行器在他们基地停留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停电现象。有了上次的冒失，森这次就谨慎多了，没过多久就飞离了这片科考基地。 晓露战战兢兢一夜都没有怎么睡，起来车箱里还是暧暖的，并没有上次在家里那种停电的现象，她也很纳闷，是真的极光还是森？这个疑问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时包子找了进来，告诉她准备出发了，见晓露迟迟未到就过来寻她。晓露知道大家都在等她，顿时觉得很尴尬，连包子问她昨晚为什么匆匆离开，也不想回答他，迅速的穿戴整齐随包子一起出去了。 这次去了3辆车，一架直升机。来的迟，飞机坐不上了，就随着包子挤进了一辆雪地车。 在车上胡乱吃了点东西，用湿巾擦了擦脸，又全副武装包裹起来。 “晓露，来南极几天，你都晒黑了，十足一个爷们，这次回去，咱们拜把子。”包子打趣道。 “你最好把我当爷们，这里还有性别之分吗？”说着指了指左右调侃道，大家一阵轰笑。 过了许久他们才越过那片满是煤层的区域，终于到了一马平川的冰架，雪地车在上面飞速地疾驰，这次的考察目标是寻找冰川。 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地质队员对周围几里的绘测数据，通过对讲机里的声音，他们实时行进的路线显然没有找到超级冰川，还要继续前进寻找。 晓露在车里已经被颠簸地昏昏欲睡，终于撑不住倒在包子的肩上睡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晓露被车内的嘈杂声吵醒了，醒来发现雪地车已经停稳，透过车窗发现车外地质工作人员已经在搭钢架帐篷，并安装钻井设备。她这一觉感觉也没有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超级冰川？ 其他人都已下车工作，只有晓露和包子在车上。晓露探过车窗被突如其来的寒冷给刺到了，这里要比刚才那个基地至少要低5-6度，全副包裹的脸都被冻得生疼，迅速地又缩回了车窗。 从车里面目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玻璃上都结满了冰凌看不清楚，朦胧中看到人群中有童教授的身影，他俩有点不好意思，既然是来科考的，领导都下车，员工还在车上就有点不像话了，再冷也要下去。 刚下去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哆嗦了一下，和车里简直是两个世界，冻得晓露嘴都张不开，说话结结巴巴的，适应了有十几分钟才说话正常，方才注意到这里的全貌。 这是一个山凹处，很宽敞，两面有山，他们是在离进口不远处打钻井设备。进口是一个喇叭型的，越往里面越窄，而喇叭口左侧山较矮，分布着大大小小很多冰山；而旁边一侧的山地势则较高，一片雪白，看不清它是真山还是冰山。 晓露看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保护好自己的眼睛真能亮瞎。走近地质队的安装现场，大部分人工作中背着一瓶氧气，工作一会儿就吸一次氧气，看着让人很心疼，这样的恶劣条件还能这么坚持下去，这种精神值得每个人敬佩。 第二十三章 暴风雪 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雪白，这里是否有超级冰川还有待进一步的探明，每个人都很激昂，这是他们科考最远的一次，信心满满地希望有重大发现。 风有点大，大约有七八级这样的风力，即便这样，经过大家的努力，帐篷还是在大风中艰难地搭建完毕，不得不佩服南极科考人员的整体协作能力。 晓露和包子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野外科考，自然不懂这些。其他人虽然没有来过南极科考，但是在别的地方有过实地考察的经验，就像童教授，还能去指点别人这个怎么弄，那个怎么装的，而他俩就是一个白痴。突然之间晓露感觉自己就像吴乐昨天说的那样，学经验也要分时间和场合，象这样的场合，谁还会管自己呢，你不去麻烦别人就已经万幸了。 她来到了童教授的身边，老人的眉毛上已经结满了厚厚的冰晶，一边拿着氧气瓶，一边看着现场的人在安装钻井设备。 “童教授，您说这次我们能找到超级冰川吗？可这里看不出来有。”晓露疑惑问道。 “呵呵，超级冰川在地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要看地下深度是多少。” “地下？这怎么能看到？” “地质队经验多，他们钻第一层冰就已经知道了。”教授喘着粗气说道。 晓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着机器的轰隆声，钻井设备已经开始运转，这种设备是地质科考特有的，不光能钻各种土层岩层，就连南极这种硬度厚度的坚冰也不在话下。经过几次更新迭代，也从当初单一的性能，发展到现在的多功能，可以无限延长深入地下近1千米，取出芯的长度也从当初的几米到现在的几十米。 这时候风更大了一点，吹得帐篷呼呼作响，时刻都有被掀开的危险。本来忙得热火朝天的人看到突如其来的大风都很紧张，不敢有半点松懈，尤其是吴乐，他对这样的天气敏感度特别强，似乎能嗅到异样，于是就带领几个人又加固了帐篷四周。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很多人因为紧张而出现了气喘的的现象，甚至说一句话都费劲，随队医生强烈要求大家赶紧进车箱躲避。 车箱是恒温的，有供氧系统，大家都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十几个人都躲了进去。有两个负责设备的小伙子因为缺氧气都喘不上来了气，扯开面罩整个脸都是苍白的，生物队第一次参加科考的人吓得不轻，这哪叫科考，纯属玩命呀。 车箱里有点小骚动，有几个人情绪很不稳定，从地质队了解才知道他们所在位置海拔接近4000米，而且离极点非常近。在这里科考身体随时有可能出状况。 知道了所在位置的海拔，很多人都傻了眼，在南极这个距离，人类还没有真正到达过，他们打破了科考记录。吴乐一边安抚大家的情绪，一边拉着童教授到车箱拐角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身体出状况的队员在队医的救治下慢慢缓了过来。雪地车也明显感觉在晃动，风太大了，能撼动这么大吨位的雪地车，这个风力至少有12级。 包子紧张地打开隔离窗，透过玻璃发现外面灰蒙蒙的一片，能见度非常低，不远处刚搭好的帐篷已经被风吹散开，帆布挂在钢架上四处乱窜。第一次看到如此撕裂的大风，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手发抖几乎关不上窗子。 十几个人七七八八地坐在车箱地上，或靠在物资上，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而吴乐和童教授还坐在拐角说着话。 包子小心地移到了晓露的旁边，扯了扯她的防护服 “太吓人了，外面，外面的天都黑了”包子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很小。 晓露此时也呆若木鸡，她想到了两个多月前在南极时被突发的风暴吹落山崖的情形，也像今天这样的风暴，似乎今天的风雪比上次还要恐怖。那次是因为巧遇到了森，可这次呢，难道真的要交待在南极吗，想到这里，她心里越来越恐惧。 包子看晓露没有理会自己，又去碰了碰她，发现她此刻比自己还害怕，在抖个不停，于是又推了一下她，这一下晓露才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害怕了？”包子小声问道。 晓露回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她知道自己对外面的情况很恐惧，但又不想在同事面前表现懦弱，于是坚定地对包子说道： “你才害怕，我，我是冷” 此时包子也不想揣摩晓露现在的心理，一门心思是想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正准备和晓露说话，吴乐打断了大家。 他站到了大家的中间， “大家不要害怕，这种天气在南极属于正常，不出几个小时就停了，雪地车里很安全，大家大可以放心，刚才我和童教授商量了，暴风雪停了，我们就立即着手钻井，只钻这一处，不再另找他处，无论是否找到这次考察证据，我们立刻回基地。” 听吴乐这么一说，大家基本同意这个做法，也算比较人道。 晓露听完也放下了紧张心理。这时候的风依旧很大，没有减下来的迹象，车箱里的气氛却缓和了许多，大家有的在谈研究，有的在说别的。队医也给每个人做了简单的体检，基本都很正常，唯独童教授不能再下去了，血压偏高。 大约过了有三个小时左右，风小了许多，车子也不晃动了，吴乐凭经验知道风雪马上就会停止，就招呼大家立刻工作，队医给每个人都配备一个氧气瓶。 晓露和包子也跟着下去，童教授想留下她，让她在车里，晓露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涉险，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每个机会。 到了车外，虽然还有风，明显小了很多，钻探帐篷只有一面在风中乱舞，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远处的直升机至少被风吹出去有50米，看着都害怕，这要是在刚才风中驾驶，估计早被吹落了。 “难怪刚才风那么大，我们就在两座山喇叭口的位置，就是风口。”包子气愤地说道。 晓露环顾了一下四周，也确实如此。 “少说两句，留口气喘气。” “什么？”晓露说话声很小，包子大声问道。 晓露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包子很识相没有再说话。 风停了，天空仍然灰暗，为了不耽误时间，钻井和重新搭建帐篷在同时进行。 两个小时左右帐篷安装完毕，这边钻井却只钻入地下5米，这个速度是地质部门意料之外的。地质队员把钻出来的冰进行简单的分析后才发现，这里冰的硬度是其它地方冰硬度的几十倍之多，而且越往下冰的硬度就越高，想在三天之内打透是很难完成。首先不知道这里的冰到底有多厚。 吴乐站在钻井旁边也很焦躁，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他细细看打上的冰芯，形状基本和其他地方一样，只是颜色是黑色的，也看不清是哪个年代层，所以，最上面的冰基本没有研究价值。 看着一堆堆没用的冰芯，吴乐上去踢了一脚，并让他们继续钻，直到钻出土为止。 晓露在一旁则是将这些冰用袋子装上密封好，吴乐很纳闷，走过去问道。 “刑晓露，你装这些没有研究价值的冰干什么?” “带回去研究。” “你又不是搞地质和气候研究的，这些地表的冰能研究什么出来？” “研究生命。”晓露惜字如金，她只是不想多说话，怕喘不上气。 吴乐听的莫名其妙，心想，这里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过任何生命迹象，寸草不生，别说是飞禽走兽了。本想让她保留体力不要这么徒劳下去，但是看着她这么认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通过现场地质部门环境专家的检测，挖出来的这些冰芯也是近代的，而黑的原因，是因为日积月累，大风风干了里面的空气，再加上这里异常的干燥，使密度越大越大，不光黑还特别硬。 吴乐一直在旁边监督着钻井，机器发出特别刺耳的声音，和前两天在土地上钻井的声音很不同，而这里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啃噬这片冰山。 生物部门的队员，除了童教授不在，其他人都在钻井帐篷里和地质队各个专家研究员一起进行分拣有用的样本，可是经过生物队里两个研究专家观察，所采上的冰也是毫无生命力，连一个生物的细胞都没有，几个冰芯上来，基本没有任何发现。生物科考队员们都有点沮丧，再加上这里恶劣的天气，身体和心理已经接近极限。尽管年龄普遍都不大，也在30出头，作为初次来南极科考的他们来说，这种时候对未知的恐惧已经占据了全部，即便遇到有用的样本也不会留意。 晓露也注意到了这些同事的微妙变化，奈何那些人是前辈，心高气傲，也不会听自己的，只有怂恿包子一起在专家后面，每一段冰芯采上来时就取一点装上，回基地或者回科考站再研究。 第二十四章 发生意外 钻井已经过去了7个多小时，按照国内时间算接近晚上十点，采挖出来的冰芯一共也就30米左右，这个速度让所有人都很头疼，本来大家兴致勃勃希望能快点结束离开这个鬼地方，奈何冰太硬再急也不能一下挖上来。面对眼前的坚冰，大家有点抱怨，不知道这么钻下去何时是个头，吴乐也着急，但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先安抚队员的情绪。在现场一边给队员打气，自己也亲自上阵操作设备。 “难道真是遇到超级冰川了？”包子在一旁嗫嗫地问道。 “不是打不动就是超级冰川，是要看厚度，800米以上的，到第四纪冰川期的才叫超级冰川。”吴乐忙着的同时不忘给包子科普。 “包子，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这是班门弄斧，砸自己脚上了？”晓露在一旁小声地挖苦道。 “我不明白难道问都不能问吗？”包子小声辩解道。 “你来这里考察能不能先科普一下南极，这个问题你不觉得有点‘二’吗？”晓露继续挖苦包子。 “二？你说谁二？”这时吴乐突然回过头一本正经地问。 晓露没想到吴乐会接下茬，吓得不敢看吴乐的眼睛，只见面罩里的双眸有意无意地躲避吴乐，向旁边望去。 “说谁‘二’呢？”吴乐紧接着又问道。 “反正不是说你，你瞎搀和什么？”晓露被吴乐问得有点不耐烦，哪管他是不是这里的领队，觉得他多此一问有点无聊，于是就喘着粗气怼道。 “她是说我的，哪敢说您啊”包子看气氛不对忙解释道。吴乐看看包子，又看看晓露，觉得晓露挺有意思的，这时候还有力气骂人。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还是你是她的男朋友？” “不是不是”两个人同时打断了吴乐。 “不是就不是，紧张什么？”吴乐调侃着说道。 “我和晓露是哥们，要是她男朋友早就是了，更不会舍得让她来南极，再说了，她这么不解风情的一个人谁会喜欢，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哎呀” 包子还没有说完就被晓露狠狠跺了一脚，本身脚被冻地生疼，再加上这一脚，他直接蹲在地上了，在地上还不忘继续嚷嚷： “看看，开个玩笑就这样，谁敢要你，吴哥，你们地质队里可有适合她的，给她介绍一个” “你没完了是，还再说？”晓露又是一脚，直接把包子踢倒在地上了，吴乐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吴乐看着晓露的一言一行，投去了异样的眼神，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过说她没有男朋友，他还是不敢相信。 “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吴乐还是忍不住的问一句，在晓露听来觉得有点意外，不知道这个冷面无情的家伙为何会对自己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晓露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去了科考队员中间。吴乐见她这么拽瞬间觉得挺尴尬的，又转头看看一旁有点幸灾乐祸的包子，表情很不自在，连旁边钻井的年轻队员也在偷笑他，觉得自己很失面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化解这种气氛。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打破了这种尴尬局面。 原来是钻井停止了工作，本来大功率运行的设备在刺耳声中慢慢响声越来越小。吴乐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钻井设备上，只觉得血一下涌上了脑门非常紧张，连忙询问工作人员是什么原因，工作人员也很莫名其妙。经过全面检查，发现整个钻头都废了。 造成这样的结果，主要是下面的冰太坚硬，这个钻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高速运转，许是承受不住了。 吴乐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这么久了，第一次在钻冰时出现状况。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果断地让人重新换了一个钻头。童教授从车里看到设备停止了运转，不知是什么情况，就吸着氧气焦急地过来，刚进帐篷见所有人都围在机器前，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匆匆挤起人群，看着地质队员在检查坏的钻头一下傻眼了。 看到如此景象他很失望，以这个速度，能在3天内钻出100米已经不错了。此时童教授的情绪也没有当时初见他时和蔼可亲、顽童模样了，了解了真相以后更多是忧心忡忡。 吴乐安排工作人员迅速安装好了新钻头，又继续打开了设备，随着钻头一点点伸入冰下，本来清脆的轰鸣声，越来越沉闷。也许是新钻头的缘故，感觉整个冰面都随着钻头的轰鸣声在颤抖。 “这是最新的钻头，一次没用过，功率已经开到最大，这两天将不停歇的钻探，您也看到了，这里的冰太硬，有没有结果现在不好说，您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吴乐向童教授说道。 童教授全身上下都包裹的很严实，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生物部门的专家研究员们也小心翼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想来是童教授在工作时，下属们也很怵他，和之前晓露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状态。 和考察结果相比，晓露现在更为担心是童教授的身体，和自己父亲一般年龄，却要像年轻人一样来野外科考，和大家一起吃苦。她不相信之前包子所说的，一个60岁的老人，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只为了沽名钓誉。 夜幕降临，钻井仍在继续，现场留下两个人值班，在大帐篷里又安装一个小帐篷作为临时休息的地方，帐篷里没有供暖设备很冷，氧气稀薄，连火都打不着。只能融冰用电烧点热水取暖，但是过程很慢。这次深入腹地考察对一直在南极工作的后勤人员也是第一次，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他们都期盼着能快点钻到深处完成任务。 晚饭大家吃的还算不错，饭菜都是烧好带过来的，提前加热，虽然不如现做的好吃，但在这无生命迹像的环境里，已经很奢侈了。 第二天，晓露还没有睡醒，就被对讲机里嘈杂的声音给吵着了，听说是已经钻破冰层。除了晓露，车箱里还有其他部门的人，大家一起和衣在里面休息，只有她一个女的，其他都是大老爷们，环境恶劣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长时间没有洗澡，加上车箱是恒温的，散发出来的气味让晓露觉得窒息，再加上队员们的鼾声，扰得她几个小时候都睡不着觉，即便睡着也是迷迷糊糊的。 同样，其他队员也没有把她当作女人，在这个极端环境下已经没有性别之分，能活着就已经万幸。 其他人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迅速地穿戴好就往现场赶去，晓露扎在众人堆里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帐篷里，发现童教授早已到了现场，正在看钻上来的冰芯和岩芯。 原来，换了新钻头速度上也加快了不少，一下钻到了150米，但是这里的冰层似乎没有那么厚，只钻到130多米的时候就见冻土和岩层了。 这让地质专家也很意外，南极的冰盖最少几百米深，最大几千米，尤其象这种高海拔地区，又是冰面全覆盖，一百多米的厚度真的是匪夷所思。 然而童教授目前并不关心这些，显然这里不是超级冰川，130米就能钻透，一般的冰架也达不到。这个地方有一点让童教授质疑，这里已经是高海拔和高纬度，同样也是地球最冷地区，冰架厚度最少也能达到千米以上，130米就能看到冻土让他很意外和失望。既然现在找不到超级冰川，再要求去别处，一定会惹来反对声一片，倒不如就在这个奇怪的地层里看看有没有研究价值的东西。 他的心情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绝望，竟一改常态用命令的口气对吴乐说话。 “小吴，今天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再钻两百米。”这句话一出，不光是吴乐吃一惊，连身边生物部门的同事也吃惊不小。 “童教授，这一天一夜才150米，一天200米有点难度，南极钻井不同于内地，这地儿我们也是第一次，下面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再说这机器不停运转也要歇一会维护，否则别说两百米，20米都很困难” “况且这里并不是超级冰川，这个结果我也觉得很意外，还有没有必要再挖下去呢？ 童教授听着吴乐这么镇镇有词，一时语塞，语气一下缓和了许多： “我正想说这个问题，这个厚度的冰川在南极其它地方很少见，在这里就更少见了，我觉得钻到冻土层更好，无论是对你们地质还是我们生物都有考察价值，土层更利于发现有用的东西” 地质队的专家听了童教授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再说到了土层应该会钻得更快一点，时间不等人，我们都迫切需要结果。”童教授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一天钻200米百确实有难度，这让吴乐也很无奈。 “这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我比您更着急，来，您过来看看，这是刚打上的冻土层和岩石层，你感受一下这个硬度”说着吴乐让童教授看看地上刚采上来的冻土芯和岩心。 童教授摸了摸也没有再说话，而是背过脸去直接出了帐篷。看着童教授风烛残年的背影，吴乐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当这么多人面说话让他难堪了，一时觉得挺对不住童教授的，于是追了出去。 “童教授，您还是回去车箱里等消息，外面太冷了。”吴乐追出去发现童教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上，听到了吴乐的话回过头望了望了他，依然沉默不语，转过头就走了。 晓露也跟着吴乐后面出去，她没有听到俩人在聊什么，只看到童教授往车箱走的背影，看着有点难过。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面做科研考察，如果遭遇像吴乐这样说话不知道委婉的人，他会是什么心情，也会像童教授一样沉默不语独自离去吗？她不想再想下去。 趁着大家都散去忙自己的事，晓露来找正在指挥工作人员维护钻井设备的吴乐，正要质问，突然身后出现了一只手迅速地拉住了自己。 第二十五章 冰下热能 晓露回头一看，原来是包子在拉住自己，并示意她不要过去。她被包子用力地拉到了帐篷的一角才松开手。 “干吗要拉住我？”晓露质问道。 “我的姑奶奶，你这时候千万不要再惹事，现在不是你打抱不平的时候，吴乐的脾气南极科考队都知道，那是出名的翻脸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包子小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这么冷的天，谁也不容易，就不能照顾一下老人的情绪？” “照顾？怎么照顾，老顽童现在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状态，你对他妥协，他就得寸进尺，非要弄个所以然来” “你对童教授的成见也太深了，不想想他还是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给大家亲身体验的机会，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尽听外面人瞎说？”晓露还是不愿意相信童教授是那样的人，一听包子这么说童教授就很反感。 “好好好，这时候我不跟你争，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个事咱先放下，就说吴乐，你把他惹急了，他干脆收拾东西直接回去，他可是领队。” “他主要是配合我们科考，这样不负责任，不怕我们投诉他吗？” “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不是脑瓜被冻住了？他来多久了，我们才来几天？你觉得投诉管用吗，他用自己的经验说话，最后我们还落得个不是”包子这样说，晓露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怪自己刚才冲动了。 “再说老顽童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止他一个人急，地质部门也想获得第一手资料，这次考察对他们的意义也很大。” 包子这么说，晓露也很无奈，她不想看着童教授这样子，自从这次从基地出来，童教授整个人都变了，但她从始至终都不认为她父亲的好朋友童教授会是包子所说的那种人。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又是这种状况。”晓露问道。 “等，只有等，三天时间才过去一半，就算没有结果，吴乐也会按照预期返程的，他的任务保住这些人的安全比考察结果更重要，考察时间有的是，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现在的情况也似乎正如包子所说，幸好刚才包子拉住了自己，要不然面对经验丰富的吴乐还不知道闹多少笑话，这样也会给其他同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晓露很自责，平时自己是很谨慎的一个人，为什么今天会如此冲动，在听吴乐大声说童教授的时候特别生气，甚至想要冲过去大骂他不近不情，站在吴乐的角度，他也是为了工作和大家的安全考虑。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反而心里脆弱地需要平时说话不着调的包子来劝。 “谢谢你！”晓露由衷地向包子表达了谢意。 “哟哟，姑奶奶，你别再我这里煽情了”包子有点不自在，突然打断了晓露。 “你这样可不是我认识的刑晓露，什么时候也会感谢别人？” 包子这么一说，晓露也觉得挺不好意思，想想也确实如他所说，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这时候钻井声再次响起，钻头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大概钻了五六米，明显感觉钻头下沉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钻深了20米，当地质队把钻管提上来时，所有人都惊呼不已。 原来从土芯中发现，只有上面几米是冻土，下面的土芯土质相对松软，属于沙砾状的湿土。这种现象在南极很少见，地质队员表现出莫名的担忧；相反，生物队员在土芯里明显的发现了海洋贝壳和热带海藻的化石，而这种贝类也只有暖湿的海洋里才会有，在南极腹地出现实属罕见，可以肯定这里曾经是海洋，因板块抬升而形成了陆地，从化石上粗略的看至少有千万年的时间。 看着收获颇丰，生物队员们越来越兴奋，但是有海洋类的生物化石并不能证实与剑齿虎生活环境有关，这种大型动物可是陆地上的巨无霸。目前研究似乎偏离了他们来这里的初衷。 接着又继续钻，一层一层不同年限的土芯和岩心被钻挖上来，并发现在土芯层中有硫磺矿带，就是说这片地下可能有热源，有温度的地方会滋生一些微生物的生长，这里很可能会在生物方面有所发现。看到这些景象，不光生物队员兴奋，连地质队员也忘了先前的担忧，这是在冰冷的南极第一次发现硫磺矿。 消息很快传给了童教授，他急急忙忙地来到现场，看着这个场面很激动，钻井是一路开挂，几个小时不到，已经深入地下500米了，这个速度大大出乎吴乐意料之外，以前在其他地方，一般情况下，500米至少也要一周左右才能钻到。而且此次打钻上来的土质越来越疏松，甚至是潮湿带有热气的，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童教授到来后，新的一管土正好打钻上来了，黑土夹杂着褐色的岩石，一行专家迫不及待的围上去进行分拣查看。生物部门的人经过粗略筛检，终于找到了这里有热带植被的样本，至于年限多久是什么植物，则要去实验室分析才能知晓。为了得到更多的有用样本，生物专家一致要求趁热打铁继续采挖。 而此时地质部门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刚才采集的样本，黑土炭化的不仅有植物，还有火山灰，褐色岩石是喷出的岩浆凝固所致。通过检测岩浆，大致估算一下，最后一次喷发大约是500万年前，从样本上看近几年又开始活跃。也就是说，之前这里一直是死火山，根据现有的数据，有可能近期还会喷发，为什么这么多年才喷发，地质专家一时也找不到具体原因。 最好现在停止钻探，撤离回去，否则可能下一秒火山就会喷发。 听着地质部门针对这个火山而得出的不同预估数据，正在亢奋期的生物专家们有点不屑，怎么也不听他们的建议，一心只想着走趁热打铁得到更多发现。 “那我们赶紧再采集一部分即刻回去。”这时生物专家刘老师插了一句。 “不能再深入了，我们随时都会有危险。”其中一个地质专家说道。 “这样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刘老师说着转向了童教授，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童教授绝不轻易放弃，他觉得来这一趟太不容易，以前只是听说南极怎么凶险，别人说他还不信，就凭着自己多年的户外实地考察经验应该不在话下，可是来了才知道这里不是凶险，是分分钟都能要命。 如果这次放弃了，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再来这里，他又转向吴乐，吴乐也明白这对童教授意味着什么，但又看看在场一个个狼狈不堪的队员们，心里也没有底。 “咱们现在就讨论一下，下面是挖还是不挖，要挖怎么去挖?”吴乐说道。 “坚决不能再钻下去了，泥土湿润有温度，这是火山要喷发的前兆。”其中一个地质专家阻止道。 “这么多年没有喷发，不会这么赶巧现在就喷发，这样说话没有根据，是不是危言耸听？”刘老师一句话把这个专家给怼住了。 “再说休眠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会突然喷发，就算泥土湿润，那也是地下有硫磺温泉造成的，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存在因为火山休眠而产生的热能资源。比如黄石公园，温泉热得都能煮鸡蛋了，也没有见它喷发过火山，你们说是不是？”刘老师气喘吁吁一番陈词，还不忘在童教授那里望了一眼。 那位地质专家一时无语了，吴乐倒是分别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无动于衷，于是就问道： “目前情况下，火山能喷发的概率有多大？”吴乐打破了众人尴尬的局面，虽然他相信自己地质部门的同事，但是一看到年过六旬的童教授，还是于心不忍，不想让他带着遗憾回去。 吴乐的这一问，地质专家们都面面相觊，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喷发。 “随时！”这时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个子在人群中里坚定的说了一句。 吴乐顺着声音望去，原来说话的人叫肖韩，别看这个人年龄不大，但在地质地貌结构上颇有见解，连吴乐自己都不敢轻看他。 “说说看。” 肖韩解开了脸罩，露出被紫外线晒黑的脸，皮肤和他的年龄着实不搭，因为长期在这种干燥的环境下，皮肤表层出现一层干裂的角质，嘴唇同样也干到开裂，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从冰架的厚度可以看出：按照常规冰架的厚度，像这样的区域至少有两千米厚，而我们钻井只钻到了130米就见到了土质和岩层，说明这里的冰因为热能的增加从内部在融化，已经达到了极限，简单来说这里的整个冰架已经在移动，即便没有火山喷发，断裂的可能也随时发生。”听完肖韩的陈述，尤其是第一次来南极的生物科考队来说，后背一阵发凉。 “还能再继续钻吗？”吴乐问道。 “我只发表我所知道的，能不能钻那是你们决定，更深处肯定会有影响。”听完后，吴乐也忧思忡忡，继而转向了童教授。 “这样童教授，再给你钻30米深，你看怎么样？” “不行，30米年代层不够，100米。”在场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会很危险”吴乐说道。 “再危险你们不也是钻出500米了吗？” “那是没有深入，深入可能会钻到某一个框架上，引发火山喷发” “就这么容易会钻到那个致命框架？科学要讲求证据，不是这个可能，那个可能，如果都是这种心态，科学还怎么发展？”童教授有点激动，几乎把力气用到了极至。 吴乐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再这么说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可能因情绪激动缺氧而受伤，可想而知这里的环境恶劣到什么程度了。 “好，别说了，听您的！” 吴乐相信地质部门的说法是对的，自己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会发生什么后果。看童教授铁了心志在必得的架势，知道是说服不了，只有先答应他，再视情况而定。 第二十六章 雪崩 此时的晓露和包子在这群专家面前完全就是白痴，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唇枪舌战，论经验他们不如老队员，完全没有分辨事非的能力。站在童教授这边，是希望生物考察在南极有个轰动业界的发现，坚持是没错的；地质部门这边发现了活火山，可能随时会喷发，一旦喷发，大家的命可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地质队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们也没有错。 钻井仍在继续，童教授也没有再去车箱，他觉得按照先前的速度，100米应该很快就能钻好。 半个小时不到，第一管20米土芯岩芯已经挖了上来，两个部门专家都围上去仔细翻看研究，工程人员迅速卸下样品，为了不耽误时间又进行了第二拨开采。吴乐在一旁看着钻井神情凝重，自从知道将会有火山喷发的可能，他的心情再也没有平静过。 两拨专家们在分拣岩芯时又有了新发现，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兴奋地叫了起来，这边生物专家发现了一疑似动物骨头的化石，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有通过实验室研究才能知晓；地质专家则是发现了几个结晶体，一开始以为是水晶类矿石，经过反复推敲，发现这是钻石，这个发现无疑让地质队很振奋。 连生物队员也被吸引了过去，这个钻石原石很难看，和一般的石英石没有什么区别，有一颗大的足有正常的鸽子蛋大小，打磨好了，最少也要二十几克拉。 能发现这么贵重的矿物实属难得，地质部门似乎忘了刚才探明的危险，有的专家甚至和生物部门一样的想法，继续探明，他们觉得如果真的有这层矿脉，这意义将非常重大。 而此时，却有两个人高兴不起来，吴乐和肖韩。 有钻石的出现，这里曾经不止一次爆发过火山，钻石是硬度最大的石头，通过亿万年的高温挤压才形成的。可想而知，这地下的温度有多大。 不一会儿，另一个20米的钻芯也上来了，这速度快的让吴乐更加紧张。 这一管生物专家们发现了热气直冒的泥土里有微生物细胞出现，并立刻采集存放在特殊的容器中；这边地质专家又同样在岩芯中发现了密密麻麻的钻石晶体。 钻井还在继续，意外的惊喜出现，让大家都忘了刚才所担心的事情，钻井机器的轰鸣声，再加上大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热情，谁也不想去阻止，今天也是大家考察以来最开心的时刻。 不知是不是钻井的原因，还是其它什么，队员们的脚下都震了一下，时间很短只有两三秒钟。吴乐第一反应冲出去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让他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远处的山正在往下坍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喇叭口，目测距离他们两公里不到，这样滚落下来正面袭击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吴乐即刻命令关掉机器，这时两队的专家看钻井设备突然被关掉，还在嚷嚷为什么关掉机器。 “雪崩了大家不要管样本和机器了，赶紧上那边那辆车。” 吴乐手指着其中一辆雪地车焦急地说道，大家都傻眼了，一群上了年龄的专家顿时腿都发软，童教授也不例外。 “包子，你赶紧扶着童教授出去。”晓露大喊道。灾难面前人本能反应就是往外跑，可童教授被眼前的景像吓懵了，站在帐篷里呆若木鸡。 “你也快点，我们一起出去”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轰隆隆地声响，大家以为火山喷发了，顿时乱作一团，腿软的队员也能爬起来纷纷逃命。 晓露不想童教授的心血白费，匆匆用袋子打包一些岩芯土芯什么的，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包子在扶童教授的同时看到了地质部门为了逃命而遗失在分拣槽内最大的一颗钻石，随手顺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一切连身边的童教授也没有注意到。 所有人都跑出去往雪地车里赶，只有晓露还在帐篷里面，被匆匆赶来的吴乐给拽了出去。 “命都没了，还要这些有什么用，快点”尽管这样，吴乐还是帮着晓露提起了包。 到了外面才发现，远处的冰山在大面积崩塌，朝着他们的方向滚滚而来，犹如山崩海啸般壮观，人在这种灾难面前实在太渺小了。 所有人都进了一辆车，时间紧迫，吴乐直接把晓露塞进了驾驶室，自己开车。灾祸来得太突然，大家都已乱了方寸，只有他能凭经验带大家冲破危险。 同时又安排另一个同事去驾驶直升机，巡视一下是雪崩还是火山喷发，无论哪种情况，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抓紧最后的时间才有生的希望。 当吴乐冲出喇叭口，这里已经看不到了来时的路，暴风已经把来时路的痕迹掩盖的严严实实。 辨别方向只有用指南针，随即打开电子定位系统，只见指针四处乱转。吴乐有点懵，他第一反应南极磁场因突发灾难而紊乱，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即将发生的灾难远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又或许是因为接近极地的原因，指南针或定位系统才会失灵。 无论哪种可能，目前首要任务是带大家离开这里，前方不知路在哪里，后面雪崩在逼近，吴乐急得一身是汗。 “会用卫星电话吗？”吴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向身边的晓露。 “啊，啊，不会” 吴乐打断了一直惊魂未定的晓露，突如其来的声音，晓露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着晓露此时也是一脸惊恐的样子，就没有再指望她什么，自已边开车边向基地呼救，尝试了几次还是联系不上。 身后冰川断裂滚落轰鸣声越来越近，晓露通过后视镜看见雪崩就象泥石流一样翻滚，紧紧地把刚才装样品的包抱在胸前。 雪地车在冰原上飞速行驶，通过直升机上同事反馈的信息，这片冰山是大面积断裂造成雪崩，连带周围的冰盖明显能看到移动。 听到这个消息，吴乐更加忧心忡忡，让直升机联系基地寻求救援，联系不上就试着往基地飞，这里离基地也就两百多公里，应该很快就能到。 吴乐忘了一件事，所有导航装置和卫星电话受极点磁场影响已经失灵，直升机也不例外。直升机现在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有跟着雪地车，并帮助雪地车辨别前方是否有障碍，再这样耗下去燃料也会用尽。 就在这时明显感觉车下的冰面在震动，车里的队员吓得都挤到了车箱里连接驾驶室的窗户前，直接在质问吴乐怎么办。 “队长，你前面500米处的冰正在裂开”对讲机里一阵急促的声音，晓露也恐惧到了极点，她听到吴乐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收到’两个字时，觉得他的内心更加恐惧，因为车上十几个人命都在他的手里。 500米，想停也难了，只有闭着眼往前冲，吴乐开足最大马力，很快接近了冰缝，一个加速，雪地车腾空迅速地越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冰架上，并向前滑行了有百米距离，有惊无险的越过了冰缝。 车箱里到处是叫苦声，吴乐也不管是否摔伤没有，一刻不敢松懈，眼里只盯着前方有没有路障。 通过直升机回馈的信息才知道，刚才这个冰缝有3米多宽，里面深不见底，如果不是有直升机在护航，雪地车有可能栽进这万丈深渊了。 刚才的科考地点已经全部淹没在了茫茫冰雪之下。雪地车仍然在狂奔，漫无目的地，哪里安全就往哪里开。 晓露慢慢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旁边全神贯注，一脸汗珠的吴乐，她知道这种情况即便再有经验的人也会紧张异常。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晓露慑慑地问道，她想这种时候能帮助吴乐分担一点事情。 “我这边不用，你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吴乐头也不回地说道。 话音刚落，晓露迅速地爬到后面的座位上，使劲敲着玻璃，待里面打开后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里面怎么样了。很多人都叫苦不迭，车箱里的用品和储物架都散落一地，有几个人被砸伤了，但是问题不大。 晓露所关心的是上了年龄的童教授，经过证实他也没事才放心，又交待了包子一定要护好童教授，也让队医时刻关注他的身体情况。 整个过程晓露临危不乱，话说的也井井有条，甚至医学知识都用到了，让吴乐又对她刮目相看：觉得她平时话不多，有几次无心惹到她，她就会以伶牙俐齿还击，没想到今天所见还有这么处事不乱的一面，比后面那群大老爷们要强多了。 经过重重困难，吴乐绕过了一片冰山才驶离了危险地带。跟据直升机上面反馈的信息，后面的雪崩被这座冰山阻断了。吴乐仍然不敢怠慢，又开了几公里才停下来。 俩人迅速下车打开后面的车箱，里面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遭糕，物资先不说，队员们有的是惊恐，有的是真的被砸伤了。 第二十七章 末路争吵 童教授和包子坐在车箱一角，情绪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反而那些有过南圾科考经验的专家和工作人员却紧张地很，他们在南极科考中，曾经也遇到过大大小小危险。 长期处于这种极端的环境中，通常会煅练两种人，勇敢和脆弱，这样的雪崩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是每个人都会象吴乐一样临危不乱，有很多队员还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晓露进去安抚了生物队员们的情绪，相对都比较稳定，只有童教授一人状况不是太好，让她很不放心。 地质队员有的人则没有那么冷静了，尤其是那些年龄小的工程技术人员，他们基本是大学刚毕业，虽有过南极考察经验，可能没有经历过这样生死时刻，心理承受力要差一点。有一个后勤小孩模样的工作人员吓得浑身发抖，队医给他打镇定剂，才慢慢缓和过来。在这样严重缺氧的环境，情绪激动，很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缺氧，甚至休克。 “小吴，我们现在是到哪里了，离基地还有多远？”童教授虚弱无力地问道。 吴乐看着眼前落魄又无助的童教授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场所有人也表现出难有的沉寂，大家都在期盼着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吴乐的短暂沉默又让车箱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大家不要惊慌，外面的雪崩已经停止了，基地应该离我们不太远，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吴乐自己也没有底，就安慰大家道。其实他也不知道目前所处的具体位置，刚才为了躲避雪崩，已胡乱开出了80多公里。 很多人还是在议论纷纷不相信他所说的，直升机驾驶员此刻正惊魂未定地来到了车箱。他带来的情况更遭糕，四面八方全部都是高低不齐的山脉，象一个迷宫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哪里是出路，而且直升机上的罗盘表也失灵，根本辨别不了方向。 吴乐心里不免有点绝望，他早知是这个结果，即便现在用直升机救几个人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gps定位失灵直升机找不到基地，没有飞回去反而耗尽了燃料。 在南极经常会出现迷路现象，只有靠指南针识别方向，尤其是极点基本无人亲临过，很多年前有探险者来过这里，大部分都是有去无回。即便有人来过极点，那也是通过高空测绘飞机，真正敢踏足的，还需要有十足的勇气。 “我一定会带大家离开这里，请你们相信我。”吴乐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这种时候没有几个人会再相信他了，纷纷指责他。那些指责的人基本是他的同事，曾经那么惧怕尊重他，今天在大家生命遭遇到绝望的时候没有互相慰藉，而是把积累很久的怒火纷纷倒向他。 看着一心要带大家逃离危险的吴乐被他同事恶语相向，晓露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怒怼道： “这个时候还在争吵，你们有没有良心，不是吴队长，你们也不会活着出来，早就” “你是谁啊，哦对了，不是你们童教授非要坚持，早走一步会这样吗？”其中一个地质专家被激怒了，见谁咬谁。说完又走到童教授的跟前： “都是因为你，要坚持挖，你挖到你想要的吗，不懂技术要求装什么装“ “你说什么了你有你这样对一个老人这么说话的吗?”晓露说着顺手给了那个地质专家一记响亮耳光，又用力地把他推到了一旁。 在场所有人被晓露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怔住了，连吴乐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帮着自己说话，更不敢相信平时话不多的晓露会有如此之举。 童教授仍然坐在车箱一角的地上，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什么，也许他现在的内心和在座的同样恐惧。 “你们都冷静，不要再吵了，这种时候争吵没有意义，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能活命，我说过，相信我，我会带着大家出去的。”吴乐很愤怒说完就下了车箱。晓露担心童教授被众人数落而想不开，就留在了车箱里。 吴乐一直尝试着用卫星电话和基地联系，奈何怎么也联系不上，除了滋滋信号干扰声，什么也听不到。 如果不是因为突遇雪崩情况危急，即便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他也能凭着自己多年的探险经验寻回去。自从雪崩一路的逃命，他也早就没有了方向感。 现在十几个人的命都在自己的手里，队员们同样也把生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不免又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和自己最要好的同事一起考察的情形，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辨清路况掉进冰缝，结果同事为了救自己而选择放弃生命。这件事让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中，现在又出现当年同样的一幕，让他内心无比的痛，庆幸的是还没有像当年那样陷入生死抉择的绝境，还有机会，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弃，也绝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外面的情况基本稳定，吴乐决定亲自驾驶直升机来回看看。于是下车给直升机加满了燃料就匆匆起飞了。 到了空中，他也傻了眼，四周除了冰山还是冰山，正如那个同事说的一样，就象一个迷宫，简直望不到边，和当初寻找冰川时一路上所看到的大不一样。 吴乐面对眼前错综复杂的路况，心里凉了半截，他们目前所在位置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有的路线，最便捷的方法就是通过太阳和星星这种最古老的方式来辨别方向。可是天空是灰蒙蒙地，看不到一丝阳光，即便到了夜晚也就几个小时，这样的天气，星星恐怕也很难看到了。 从空中看雪地车所处的位置也不是最好的，如果再发生雪崩，后果也是不容乐观。为了即将到来的黑夜，他选择将雪地车开到安全的地带。正好绕过一道冰山后面有片相对宽阔的平原，即便再有突发状况，三面也可迅速逃离。 从空中看着挺近，在地面却要开10多公里才能到达。 雪地车再次启动，车内又是一片不安之声，有几个人打开连接驾驶室的玻璃窗口，直接向吴乐叫嚣，昔日知识分子专家形象荡然无存，像一个个绝望中的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吴乐任他们怎么骂都没有去理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带到那片宽阔地带才停车。他一直没有停止过用卫星电话请求救援，总是徒劳，哪怕一丝希望他都不想错过。 车厢内一直没有停止过抱怨、计较、绝望之声，两队队员现在势如水火，谁也不希望和谁多说话，因为晓露在车内，他们敢怒不敢言。 这一巴掌，晓露是出名了，两队队员对她刮目相看，连生物同事专家也不敢轻视她。在这些人眼里，晓露就是一个不爱说话安静做事的人，谁也没想到会这么泼辣。 整个过程包子也对她崇拜有加，趁那些人相互抱怨埋汰之时，包子碰了碰晓露一下。 “你在这里，他们都消停了，你一走，他们一定会把我们部门的人都给撕碎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这么年轻”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在抱怨？这种时候抱怨有用吗？有那么容易死吗？”晓露打断了包子。 “你别跟我说你不怕死，你高风亮节，视死如归” “怕，谁不怕，这时候怕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晓露喘着气说道，心里也充满了很多无奈。 “你相信吴乐能把我们带出去吗？” 包子问道，晓露对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能带出去，这种环境除非奇迹出现。 “有一点希望咱们就别放弃。” “唉，说了等于白说”包子无奈道。内心的绝望感越来越浓，看着他的情绪会这么低落，晓露也不知道怎么去劝了。 “算了，听天由命，那一点希望就看老天爷了”包子说完靠在了车箱后面的板上，眼神里很无助。 晓露想到了森，想起了那次惊险的邂逅，还有他带着自己飞出天外的美妙感觉；又想到了他去自己家上空去看她，至于那次电磁危险也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能在死之前再看他一眼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夜晚慢慢降临，所有人都围在了车箱里检查还剩多少吃的食物，基本还够维持两三天。 燃料，蓄能电池和氧气如果在不间断的时间使用的话，也差不多有两三天，这个时间如果再回不去，否则极大可能将冻死或因缺氧而失去生命。 知道目前的处境，那些负能量爆棚的人，也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看到这些吴乐的压力更大了，争吵说明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沉默则代表他们也接受这种不争的事实。 只能容下四五个人休息的车箱，一下子挤进十几个人，虽然有换气供氧系统，但里面的空气还是污浊不堪，到处弥漫着人体油脂的气味。 车外出奇的平静，连风声也听不到，很多人都没有睡意，平时在极昼时节这样的夜晚对他们来说是奢侈的，而在这个环境里，大家更希望证实自己还活着，他们怕一旦睡着，就是永远的睡着了，再也看不到白天。 夜晚也就三四个小时，却给人感觉特别漫长，大家总盼着赶快到白天。地质队和生物队分了两边席地而靠，吴乐太累了，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松懈，刚打个盹却被一个人碰醒，他警觉地睁开眼，才看见来人是地质研究员肖韩，似乎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讲。 第二十八章 生死签 肖韩怕吵醒其他人，小心翼翼挪到吴乐身边，一个轻微动作就把他吵醒了，又或许他没有真的睡着。这几天疲惫压抑他确实想睡个好觉，带着大家离开绝境才是他目前最大心事，怎么能那么容易睡着？ “怎么了？”吴乐抬起惺忪的睡眼问道。 “队长，今夜太平静了，一点风也没有，这很不正常，我有种担心。”肖韩低声说道。 吴乐抬起眼环顾一下四周，昏暗的节能灯下只见众人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真的睡着，就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什么担心？”吴乐紧张地问道。 “我担心这个平静背后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 吴乐听完心里一怔，紧接着眉头紧锁，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惊恐，说话也有点结巴了。 “你，你说清楚点” “知道为什么突发雪崩吗，是因为地下的热量在增加，也就是地下火山活动频繁而加大了热量，使地表的冰架由下往上融化，一旦消融到整个山体温度上升，内部的冰与地表交接点完全剥离就会发生冰山坍塌，造成雪崩” “这我都知道，你说重点，是不是马上还会有雪崩？”吴乐有点不耐烦，打断了肖韩的话，这种时候他哪有闲心听肖韩在那里长篇大论，他现在所关心是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灾难，不能再像白天那样拼命逃命了，要提前做好安排。 “也不一定会是雪崩，有可能是火山喷发，也有可能是地震” “地震？”吴乐有点不敢相信。 “从我们白天钻出来的样本，这里的山脉是两个板块的挤压才隆起来的，所钻探上来的海洋生物和热带植物的化石已经证明，再加上地下火山活动频繁，很大可能会引发地震。” 这下还没地震，真的把吴乐给怔住了，他能想象这个画面是什么样子。作为同样是地质研究专家的他，也大大小小经历过很多次野外实地考察，除了南极，他还去过非州、南太平洋中的小岛。曾经就在那个岛上经历过海底火山喷发引发的地震，火山瞬间把周围的海水煮沸，几个小时的功夫造成了一个火山岛，地震又带来了海啸，如果不是撤离及时，很可能就被海水冲走，那次的经历至今仍心有余悸。 如果这里即将会发生像肖韩所说的那些灾难，那比放映的灾难大片还要可怕，火山喷发，岩浆会融化冰雪，地热会造成冰架四处断裂，随着冰水会一直往地势低下的地方撕裂，雪地车将会被淹没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就匆匆叫醒了大家。 这是生死抉择的时候了，吴乐打算不能让所有人都在雪地车上，随时都会有危险，直升机相对目前情况来说，安全系数是最高的。这个直升机不是那种运输直升机，只作为高空巡查的，连驾驶员一起最多只能乘坐5人。早知道会发生这种灾难，当初就应该直接驾驶运输直升机了，十几个人也能塞下。 可惜没有早知道，如果大家都能预知危险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悲剧发生了。 吴乐和大家直接说了即将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又一次把所有人的神经绷到了极点。人不会在乎遥远的危险，只会在意眼前的，遥远的危险还有希望，而眼前的危险剩下的只有绝望。 “危险已经和你们说了，大家安静一下，我还有话说。”吴乐打断了惊慌中的队员们。 “为了即将到来的危险，现在大家分开，有一部分队员上直升机，机上连驾驶员可以坐5人，就是说你们中间还有4个人可以上去” 话没有说完，大家争先恐后要自己上去，地质队除了一两个人，其他人全部都要求坐直升机，生物队只有童教授和晓露，其他人也都围住了吴乐。 话语一出现场瞬间失控，谁都知道地面发生危险只有在天上最安全，吴乐很为难，可是上面只有那几个座位，再加上他们的负重，直升机会很吃力。 “你们再这样，都在下面，谁也别坐直升机了，一个个都这么怕死、自私，坐直升机就没有危险了吗？枉你们读这么多年书，做了多年科研，遇到危险，要让老人、妇女、孩子先走就忘了吗”吴乐也不管大家都是什么身份了，一阵怒斥，众人才慢慢停息了争抢。 “一帮大老爷们丢不丢人？” “可是我家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我来之前才刚刚结婚” “我父母年迈，身体不好，本想这次回国，就再也不来南极了，好好照顾父母” 诉苦之声此起彼伏，看着平时严肃的队员们，有的则是受人尊敬的专家现在为了活命竟然放下了尊严在苦苦哀求自己，吴乐心里五味杂陈。 “谁家没有父母孩子呢，可是机上只能坐4个人” “还是抽签！”这时候晓露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打断了吴乐。按理说，在这么多专家面前，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但看着吴乐很为难的样子，她不想再这么耽误时间，多耽搁就会多一分危险。 吴乐也吃了一惊，只见晓露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帮哭诉的男人们中间说道： “抽签决定，公平公正，抽到与抽不到，那都是天意了，咱们还是早做决定早点离开，别把时间耗在这无谓地争论上面。”说完看了看吴乐。 吴乐没想到在自己左右为难的时候，晓露说了这么有力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表示赞同。 不容多想，吴乐直接让身边的人找出纸来，除了吴乐和直升机驾驶员，每个人一张，有4张纸写上了‘坐’字，写完之后折叠好和其它的空白纸混在一起，每个人抽了一张。 地质队有两人抽到以后，直接高兴的痛哭流涕，有一个还是年近四十岁的专家，样子很滑稽搞笑，面对生死这帮人已经没有了矜持和知识分子的姿态。 其他两个签被晓露和童教授抽到了，包子打开签是一张白纸，顿时很失落，同时也为晓露高兴，至少在实习生中，有一个人能活着就是赚了。 晓露看到了包子脸上微妙的表情，同学这么多年能感知他很绝望，现在虽然看不到包子的笑脸和幽默风趣话语，但更不想看到他面对死亡时的伤心无望，就决定把这个签给包子。晓露的举动让那帮没有抽到签的人不乐意了，直接开骂，认为这是作弊，搞得包子和晓露两人有口难辨。 “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回事，人家让签，你们一直在要签，能不能学学人家的胸襟，人家的格局，你们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如果不是他们生物队非要坚持钻井耽误时间，我们会沦落这样危险的境地吗？再说是他们部门主动要来的”其中一个没有拿到签的地质专家振振有词，怼的吴乐气不打一出来。 “我看生物队就不应该有签” “好，你们都拿走，我们生物队对不起你们”童教授这时终于说话了，而且是气喘吁吁的，他实在听不下去，就把自己手上的签用力地朝地质队员中间扔去。 吴乐也没有想到一直沉默的童教授会突然之间会如此激动，心里很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的同事太丢人了，正想训斥他们，被童教授极力制止，叫他什么也别说了，并示意他把这两张签重新抽一次。 结果有一个叫嚣很拽的专家抽到了，另一个是工程技术人员，地质队其他没有抽到的人也很失望，但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个闹剧耽搁了不少时间，抽到签的队员收拾好了装备和供给随着驾驶员匆匆地坐上了直升机，这时天已经微微亮。 走了四人车箱顿时空了许多，对于抽签的结果，生物队有的人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人多势重又把这次遇险强加在初来乍道的生物队头上呢，得罪不起。 生物队有个队员觉得吴乐是有意偏向自已的队友，纵容他们逼生物队交出签。 “什么抽签是天意，分明就是强取豪夺，晓露啊，你就不应该帮吴队长的，正好给他一个台阶下。”坐在旁边的生物专家刘老师忍不住说道。说完生物队几个人都惊讶地看向了他，刘老师被看得莫名其妙。雪地车也慢慢开动了 晓露向窗口瞥了一眼喃喃地说道： “他的压力比我们要大，留下我们生物队员，他的压力更大了” 这句话，一开始没有听懂，细细琢磨后，大家都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天已经大亮，晓露透过车箱的玻璃，虽然看不见阳光，放眼望去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远处的山脉走势也越来越陡峭，车子早已偏离了来时的路线，在直升机的带领下很快绕过了这片区域，驶进了一个广阔的陆地冰架地带。 吴乐不敢怠慢，全神贯注一路疾驰。就在这时，冰架上一阵晃动，不是很激烈，吴乐一个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敢再往前，当他停下来后，又一阵密集的震动。 第二十九章 火山喷发 车箱里顿时一阵骚动，队员们不明白为何，只见肖韩迅速地拉开连着驾驶室的玻璃。 “快，快走，火山要喷发了”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离火山位置很远了吗？”吴乐又重新驱动了车，向远方飞速开去。 “可能不止一个……”车厢里的人也听见了肖韩的话，顿时乱成一团。 接着吴乐的对讲机里也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至少在后面50-100公里处发现3个冒着黑烟的冰山，对讲机里同时也传来了直升机上地质队员的惊叫声。 众人从车箱侧面的车窗向外望去，只见天边呈灰暗色，仿佛离雪地车只有咫尺之遥。队员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惊慌不已。尤其是地质队员，他们了解火山喷发原理，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冰架这时一阵激烈地抖动，紧接着传来一阵轰隆之声，窗外已经变了颜色，和天边一样是灰暗色，离雪地车不远的地方又一座看似不可能是火山的冰山喷发了。 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已经看不清楚，冰架又是一阵抖动，像地震一样，但是比一般地震持续的时间要长。 “快点，快点，再不走冰架就会被岩浆融化，现在才刚开始喷发，也不知道后面要喷发多少，得尽快离开，否则我们不是被岩浆吞没，就是被融化的冰架吞没”肖韩扒在窗口焦急地向吴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车内早已乱成一片，大家都把期盼的目光放在吴乐的身上，虽然童教授不说一句话，此时他的心里和表情也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见他脸色苍白，汗珠如雨下，即便这样还是保持镇定。晓露看到童教授浑身在发抖，怕童教授身体出状况，就拉来队医看看，队医此时也惊慌失措早已六神无主，回了一句‘吓的’就没有再理会晓露。 吴乐跟着直升机的指引前行，冰架还在持续抖动中。正当他惊魂未定时，没想到前面正有一座冰山在冒着青烟，这下他是真傻了眼，开始叫爹骂娘。前面的两座冰山之间空档很小，右边这座高的冰山即将喷发，又没有后路可退，已经山穷水尽没有时间多想，只能拼死一博穿过去。 正当他极速准备穿过之际，驶到跟前发现前面还有一个拐弯，直升机飞过去很容易，不知道这个弯道后面是否还有路。吴乐催促着直升机快点查清路况，对讲机里很快传来兴奋又急促的声音，得到有路的证实之后，吴乐想法就是在这座火山喷发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右边的火山突然喷发，只见火山灰中夹杂着红红的岩浆向空中喷射，仿佛直达天际。根据吴乐经验，这座火山内部蕴藏着大体量的岩浆，彻底喷发后岩浆足以覆盖方圆十几公里，且随时都会大范围喷发。 时间争分夺秒，不容有片刻逗留，当他正准备加速进入拐弯的时候，山顶突然又喷发了一股大量的岩浆，接着他就看到冰山的另一面有一个火团落下。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一边飞速疾驰，一边呼叫直升机，想知道弯道背面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故，他能想得到山后面发生了什么，必须要在火山没有大规模喷发之前赶紧离开这里。火山离雪地车很近，当车子行驶到火山脚下时，冰架已经因为温度高开始积水。 此刻，他不敢有半点迟疑，一个加速很快驶离了弯道，弯道后面的冰架很宽敞，足以逃生。 他继续呼叫直升机，希望那是他看错了，依然没有回音，车箱里的人也听到了吴乐的呼叫，大家此刻再也没有抱怨，而是巴望着窗口，希望能听到对讲机里有回音。 在离火山不远的山坡上，吴乐用望远镜看到了燃烧着的直升机，已经是残骸，外表坚强的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泪水。 强忍着悲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带着大家离开火山喷发地带，他知道危险一直都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大家都知道了直升机失事，整个车箱里一片沉寂，透过车箱的玻璃窗依然能看到还带有火点的直升机残骸。想想不久前大家还在一起共事，生活，甚至吵架争论，可一眨眼的功夫就阴阳两隔，这不免让他们感到生死无常，但沉默的人，更多是庆幸自己不在直升机上。 晓露知道直升机出事，坐在一角瑟瑟发抖，机缘巧合下与死神擦肩而过，如果不是地质队员吵闹，也许出事的还有自己和童教授。想想在生死面前，人都是一样，自己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了。 雪地车驶离这片弯道的时候，火山已经开始大面积喷发，从玻璃窗看去，就像在追着雪地车赛跑。岩浆因为山体内部挤压的动力，每一次喷发都是直向空中，然后向四周呈伞状落在周围的山上和冰架上，高温和冰冷碰撞产生了大量的水蒸汽体凝结成冰晶，夹杂着大片火山灰落在冰上，很快将原本雪白的冰架染成黑色。 雪地车已经开足最大马力，仍无法躲开火山喷发的影响，很快车子就被漫天的火山灰包围。此时的车箱内又出现了躁动不安，看着身后大片的岩浆在流淌，火红的浆水本身就达到1000多度没有因为极寒而瞬间冷却，很快就融化冰架，并大面积塌陷至冰下，冰架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深陷的冰洞。 很多人围在驾驶室的通道口，拼命拍打着玻璃窗，虽然隔音，吴乐也能听出队员们撕心裂肺的呼叫。 此刻他比谁都恐惧，但他是这车人求生的最后希望，不能再让悲剧发生，自己更不能乱了方寸，任凭身后怎么哭喊甚至辱骂，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遮天蔽日的火山灰，有的落在了雪地车挡风玻璃上，雨刷刷过后玻璃上一片模糊，隐约才能辨别前方的路。 吴乐不敢片刻停留，仍然全速地驾驶着雪地车狂奔，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能逃过火山喷发才是现在唯一希望。 然而，祸总是不单行，当他就要远离火山的时候，身后的冰盖突然大面积裂开，正在一步步向下推移，吴乐发现异样，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在那块裂开的冰盖上不断滑行，摇摇欲坠，瞬间就能翻倒。 吴乐握紧方向盘，并查看四周路况，三面都有裂缝现象，他觉得只有不停地往前开才能找到出路。 这时冰架的推移速度有点快，吴乐凭经验一定是前面没有可以阻挡的山体，可能是海洋，也可能是断崖，因地下土壤和冰架之间温度太高，而由里向外融化已经使冰架脱离土壤或岩石，随着坡度在向下移动。 前方已被火山灰遮蔽的昏暗一片，看不清路况。 也就在吴乐思索的一瞬间，冰架的坡度就开始拉大了，后面车箱里的队员也感觉到异样，尖叫声又不绝于耳，童教授则更加沉默，直接躺倒在了睡袋上，他知道尖叫恐惧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就是顺其自然，保留他最后的尊严。 晓露虽然也恐惧，但是她更担心童教授的身体，这种极端的颠簸年轻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老人。 她深感到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了，她想到了远在国内的父母，又在一瞬间想到了森，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出现危险就会想起他--那个不切实际的人，甚至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或许是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希望能再看到他。想着想着有点难过，竟不自觉得的流下了几滴眼泪，她擦了一下眼泪，心里莫名其妙自己会为了只见一次的人流泪。 她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森在一定会救自己救大家。可转念一想，这种极端灾难下也不希望他出现，即便来了，他也救不了所有人，或许还会给他带来危险，这里就是世界末日。 冰架突然停止移动，吴乐有点小庆幸，哪怕是暂时的，至少也能给大家赢得一点求生的时间。可就在这时，车下的冰架开始大面积崩裂，雪地车迅速下沉，和着大大小小的冰块一起沿着坡度往下滑去，事发太突然，车箱里又爆发了恐惧绝望之声。 雪地车夹杂着冰块一起像泥石流一样被冲得东倒西歪，车箱内的队员因惯性横七竖八的撞击，惨不忍睹。大约流了几百米，雪地车和着冰块像瀑布一样重重的从十几米高的山崖滚落。 山崖下面的雪地车已完全熄火，吴乐试着打开，却总是徒劳，后面跟着的大大小小冰块重重砸在车上，车窗玻璃被砸出了细缝，车箱也被砸出瘪窝。 吴乐明白，如果再这样继续被冰块砸，迟早雪地车会被冰块淹没，过不了多久将会被冰封住，到时再想自救也没有可能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绝不放弃，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有血渗到脸夹，是刚才车子失灵惯性的原因，头碰到顶部的后视镜撞伤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仍然在努力的启动发动机。 后面车箱里已没有了太大的声音，只有低沉的呻吟声，吴乐见此更加焦急。 经过不懈努力，雪地车终于又启动了，他几次开足马力尝试冲出流淌的冰块，奈何崖顶上一直有冰块落入，每次将要成功时又被落入的冰块打回原处。 但他没有放弃，本着求生的强烈欲望，终于顺利从侧面冲破一条路，驶出流淌冰块区域。因为多次撞击，车头已经面目全非，只有驾驶室依然在。 吴乐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并回头对车里人说， “大家还好吗，我们暂时脱离危险了”吴乐急切想知道车内的情况，打开后视窗，车内黑乎乎的一片，灯也灭了，供氧系统也撞坏了，里面只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声音。 第三十章 坠入冰缝 晓露气喘吁吁地也扒到了窗口，两个人相互吓一跳，只见晓露脸色苍白，干燥的嘴唇布满了血渍。 “还好，就是里面没有氧气了，大家都还活着。”晓露有气无力地说道。吴乐心里很感动，这么多人在面对危险时，只有她能镇定自若，同时还帮了自己不少，也让他见识了她的勇敢和果断。 “你，你没事？”吴乐关切问道，说着从座位下拿出一个氧气瓶递给了晓露，却被她推还回去。 “我没事，氧气你留着，你比我更需要，车箱里还有。”晓露大声地拒绝道，让吴乐很心痛。 “听话，拿着，我没事，过会到安全地带，我再从车箱里拿一瓶。”说着又推给了晓露。 两个人就这样推来推去，此时车子还在冰上飞驰，漫无目的正当两人互相谦让之际，吴乐一个走神没来及看路况，雪地车不小心撞倒旁边的冰柱猛得偏离方向失灵，还没有来得及打方向盘，车头迅速地就撞到了不远处的冰山上，因力量太大和冰面太滑的缘故，车子一个重重的侧翻，夹带着极速滑行发出的刺耳声音，车子甩出去有一百多米远，直接掉进了可怕的冰缝中。 事发突然，吴乐也始料未及，冰缝是他的恶梦。因落差太高，所有人都昏死了过去，有没有伤亡谁也不知道。 过了许久，吴乐挣扎着起来来，他知道雪地车已经在冰缝里，没死就说明冰缝不高，自已能安然无恙，其他人也应该没事，他有了些许安慰。 可是这时候车箱里一片寂静，怎么喊都没有回音，他心里很着急，想到了当年他的同事死于冰缝，很担心车箱里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车子是侧翻，因车头严重变形，他已经无法打开车窗从外面去车箱，只有从里面连接车箱的玻璃窗这个唯一通道爬进去。 他艰难的从压坏的车箱里侧了个身，从座位下找到了工具箱，拿起一个顺手的工具就去撬玻璃，边撬边朝里面喊话，喊了很久只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答应。 听到了声音他更加焦急，气喘吁吁加大了力度，很快玻璃被整块撬了下来，洞口只能容下一人进出，吴乐一个跃身就钻进了车箱。 里面一片狼藉，有几个人发出微弱的呻吟，没有光亮，也不知道是谁。他首先看到了晓露，摸了摸脉还有气息，就掐了仁中把她救醒了，随手从地上的盒子里拿出一瓶新的氧气给她接上。完了又去看看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有气息，很快他救醒了所有人。紧接着他把车上所的水和食物都拿了出来，大家经历一天的恐惧都没顾得上吃东西，才会能量不足容易晕。 雪地车是夹在冰缝中间缓慢坠落，相对来说较慢，大部分人都是被吓晕的。 队员们看到了吴乐，就像看到了救星，纷纷爬到他身边问怎么办。 “大家不要慌，现在我们已经这样了，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一个地质队员打断了吴乐。 “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基地肯定会知道，一定会来救援，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存体力，然后想办法从这里爬上去。”说着指着车箱侧面窗户顶上的冰缝口说。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目测这里离冰面大约有四五十米高，可是怎么才能爬上去？两面都是陡峭冰冷又坚硬的冰，有的一面像刀子一样锋利，能活着上去也是伤痕累累。 “这么高，怎么爬”很多抱怨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平时怎么体能锻炼的，比这还高都练过，这点算什么？”听着一个个抱怨的声音，吴乐有点焦躁。 “那训练时有引绳，这什么都没有” “我先上去，给大家放引绳。”吴乐说道，完了现场一片沉默。 吴乐在车箱里和驾驶室里能找到的工具和绳索都带上了，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如今车箱里恒温系统已损坏，大家随时都有可能被冻死。 包子也提出了要和吴乐一起先上去，让吴乐很意外，比起自己那些只会抱怨的地质同事们要强多了。 包子平时吴哥吴哥的叫着，这个马屁拍的还不算虚，关键时候真的是患难见真情。 大家都在为爬出冰缝准备着，想到了会有人来救援，都有了信心。 这边基地的科考队员也知道出了事，从他们的位置就能看到远方火山喷发的可怕情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卫星电话失联，任何通迅联系不上，有经验的队员知道他们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就迅速报告了科考站，科考站又联合了离出事地点较近的几个国家科考站同时进行搜救，较近的也有八百多公里的距离，可想而知，遇险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人类禁区的禁区了。 南极遭遇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火山喷发已陷入全球紧急状态，从卫星遥感获取的火山喷发的信息显示，这是一处因板块挤压形成的火山喷发，是一座休眠了500万年以上的死火山，至少有6处火山口同时喷发，火山灰因暴风的影响已刮出了南极圈，整个极点上空至南大西洋一片灰暗。据气象部门获悉，这次火山爆发有可能会造成南极部分冰雪融化和全球海平面上升。 救援工作迫在眉睫，一刻都不能耽搁，附近的国家也派出了救援队前来，联合科考站一起很快组织了将近20架搜救飞机飞往出事地点，每架都配备先进的定位系统和医疗救助服务。基地也因为离火山喷发地点太近而迅速撤离。 吴乐和包子穿上了专门能吸附冰面的自救靴子，这种靴子是前两年一个脑洞大开的少年所设计，因这孩子喜欢攀岩，又是徒手攀岩，传统的攀岩鞋子安全系数不高，就自己安装一个有吸附功能的，必须要有水才能吸住，但是在岩石上即便有水也难吸附，就放弃了。有一次他玩室内冰山攀岩，不需要水就可以完成，这个鞋子就火了。后来被南北极探险爱好者改量后就被发扬光大，这种靴子吴乐也拿来了几双，一次都没有穿过，平时穿着不方便，也只有在攀爬冰山的时候才能用上。 没想到这个网红靴子今天派上了用场冰上太滑又坚硬，徒手是抓不住的，两个人一边爬，一边用工具钻孔，一边装安全锁，底下的队员都屏住呼吸，通过车箱的窗口仰望他俩艰难地做着这些危险动作，这也是他们最后生的希望。 包子是第一次在冰上攀岩，又是如此极寒天气，此时他已经没有往日的嘻哈幽默状态，而是全神惯注地学着吴乐怎么操作，偶尔也会因为操作不当而凿下一大块冰，不光自己吓一跳，下面的人因为冰块的突然坠落，也被吓个半死。 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们打开了头盔上的灯继续在操作，每钻一个孔都要浪费很长时间。车箱里的人看着他们越来越高，只有灯光在闪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安全爬到顶上，包子站在一望无际黑暗里，心里顿时从紧绷状态放松了许多，躺在冰上久久不想起来，比起下面狭小的空隙，这上面哪怕再黑暗也比那种窒息要命的地方强。 冰上一马平川，连个小冰突子都没有，远处已经没有火山在喷发，冰架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火山灰。安抚好下面队员的情绪后，吴乐决定在冰上固定一个桩来牵引绳索，他知道包子有勇气跟着自己爬这么高实属不易，没有去叫他帮忙就自己干了起来。 凿了半天，也没有真正固定住，发现这里根本就凿不动，吴乐很忧心，情绪也发泄到了冰上。包子放松够了才发现吴乐独自一人在辛苦打桩固定，觉得自己有点忘形，想到下面还有很多人等待期盼救援，就很快加入了吴乐。 冰太硬，怎么也不理想，许久都没有凿开真正能固定住桩的冰洞。下面的人只听上面传来丁丁当当的声响没有吴乐的声音都很焦急，并不时的在向上喊话。 所有办法试过都不理想，他们决定两个人一个个把他们拉上来，虽然危险系数很高，这也是唯一的方法，在下面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 知道了这个决定，下面的人都炸开锅了，都争先恐后要先上去。 “你们都别争了，这样，先让体重轻的男队员先上去，这样上去能使一份力。”晓露打断了争论。 众人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第一个就让地质队的小个子肖韩先上。冰上的二人是用趴在冰上接龙的方式一点点地往上拉着肖韩，他们的靴子头部巧妙地吸附在了冰上，这样能增加点耐力，效果也不错。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把肖韩拉上去，过程艰辛可想而知，整个手都已经麻木，他们在拉上肖韩的时候竟然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再拉另一个人，肖韩就接在两人的后面，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这样他们一个一个的接着，后面人再拉上来，速度相对快了许多。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大部分人都已经上来，只有晓露一个在下面，她把仅有的生活物资和大家的包裹先拉上去以后自己再上去。 正当她准备在自已的腰上绑绳索的时候，雪地车往下沉了有一两米，上面听到了响声，吴乐和包子第一时间来到了冰缝边，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这两人吓了一跳，车子下面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裂开了一个大缝，里面发出幽蓝的颜色，而且深不见底。 看不到雪地车下面是什么情况，像是卡在冰缝中间，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晓露也吓得不轻，绳子就在眼前，她已经不敢去捡，怕这一动，车子又往下坠落，已经六神无主了 第三十一章 等待救援 “快点抓住绳子，没时间了”吴乐一声大喊，晓露才在慌乱中回过神来，并迅速抓起绳子，用力地在右手腕上裹了几道。就在这一瞬间，雪地车因下面冰裂而失重，和两面的冰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一下就坠入了无底深渊，晓露被绳索拉着腾在了半空，她下意识的往下看，下面哪有雪地车的影子，只有瘆人的幽光吴乐一声吆喝，众人齐心协力把惊魂未定的晓露拉了上来。 到了冰上，晓露脑袋蒙蒙的，整个人都是虚脱发软状态，吴乐一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晓露则是在吴乐怀里瑟瑟发抖。 大家见晓露有惊无险的上来都激动不已，最终一个都没有少。吴乐焦急地叫人拿来氧气给晓露，吸了几口才慢慢缓过神来。 经过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大家已经疲惫不堪，吴乐却丝毫不敢放松。虽说火山已停止喷发，这里始终离火山不远，不是久留之地，温度显示零下60多度，风也很大。目前对冰下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万一下面还有热能后果不堪设想，他决定寻找安全的地方，再作打算。 他们把物资都放在了雪撬上，童教授年龄大，就安排他坐在了上面。众人拉着一雪撬的生活物资在茫茫冰架上寻找出路。 走了几个小时，大家都被冻得说不了话，风也渐渐小了，约有五六级。在南极这样的风力算是最小了，即便这样小的风刮在脸上也生疼。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他们看到前方一座座低矮的丘陵地带，不算高，又能背风，而且从天上看视野也好，就决定在这里歇息，多搭几顶帐篷，这样如果有救援飞机飞过也能很快发现。 队员们都不知疲惫，在吴乐的带领下忙着搭帐篷，为了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年龄小的队员看着都让人心疼，稚嫩的脸上被紫外线晒得脱了一层皮，脸上呈现的是与这个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对于他们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愿望。 很快就搭好了三顶帐篷，晓露也是心细，把车箱里能带的都带了出来，最可喜的是带来燃料，能烧的东西也带来了，虽然解决不了什么，这种环境里有这些就是奢侈的。 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喝了雪融水，重重地汽油味让人作呕，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了下去。 这两天水喝得也很少，只为了不想在户外解手。在南极户外解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随时都能冻掉屁股。 有了帐篷，晓露也可以单独在里面做自己的事了，科考队只有她一个女的，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女人，而是和他们一样，她也不希望科考队给她特殊照顾。 经历了生死，现在暂时可以卸下紧绷着的心情，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女人，也会害怕 今天已经是他们离开基地第三天了，危险始终没有离开他们，吴乐心里仍然不敢有一丝松怠，如果12小时内无人来救援，很快就会冻死在这里，这点燃料和氧气撑不了多久。为了节省燃料，大家全部围坐在一个帐篷里，仅管这样还是冻得不行。 吴乐组织大家把各自随身带的东西，除了身上衣服，其他东西包括救援绳索之类的全部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雪地上。这是他们最后一搏，茫茫冰架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些救援设备已经毫无用处，不如让它们发挥最后的余热，目的是方便救援飞机能看到。s是写不了了，在雪上写，光线太强飞机上也不容易看到。 晓露一直陪着童教授，这一路的艰险走来，再绝望，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看一眼，总是沉默，状态也不太好，头发凌乱，嘴唇干裂，让晓露很忧心。 晓露出去取雪时遇到了吴乐和包子，他俩正在外面忙着整理被风刮跑的求救信号物件。这会儿风力又开始加大，这些东西很容易被风吹跑，他们决定用钉子固定在冰上，这样比直接放在上面压一块冰要好。 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对方的脸，见晓露在取雪，包子走了过去问道： “童教授现在还是不说话？”晓露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平时话那么多，那么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包子也很无解。 “出了这么多事，可能是自责” 包子听完很不屑，“他会自责？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我看是有什么想法” “你有完没完，人都吓得不说话了，你还在这里揪着道听途说的事情不放，我们现在这个情况，能活着就不错了，他还能有什么想法？”晓露很气愤，数落了包子一番。 “好，好，不说了，氧气有限，来，我帮你取冰”说着伸手拽下晓露手上的盆。 晓露不再说话，两个人在沉默中铲着冰雪。这次经历也让包子成熟了许多，除了对童教授还耿耿于怀之外，其他的事他也不会不经大脑考虑，随口就说了，懂得了把握分寸。 “快看，有飞机，是救援飞机来了”这时候吴乐一声大喊，声音有点嘶竭，吓得晓露和包子扔掉了装冰的盆。 只见天上有两架救援直升机飞过，晓露像疯似的追着直升机跑，帐篷里的队员也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那呼叫声与晓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的直接扯开了脖子上的围巾拼命地向天上扬，几乎是哭喊着追着直升机，无奈直升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盘旋了一圈就飞离了这里。 队员们绝望地瘫坐在冰架上，这是他们最后的求生希望，看着直升机又飞走了，他们知道再回来的可能极其渺茫。 吴乐更是绝望，已经在火山喷发中失去了五人，他不愿这些队员再有危险，这是他作为科考领队以来最痛心的一次，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活着。听着他们一个个撕心裂肺地哭喊，吴乐有点崩溃，几天前他们还是受人尊敬的专家学者，如今却为了活下去在拼命挣扎，每一声哭喊都在撕碎他的心但是在他们面前自己不能有丝毫绝望的神情，哪怕一点都不能有，这是责任。 许久他们才回到了帐篷内，一个个冻得气喘吁吁，脸眼泪和鼻涕都冻住连在了一起，胡子眉毛也挂上了冰霜，都围坐在火盆前一言不发。 “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大家”吴乐哽咽地说道。 “怎么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生物队刘老师喃喃地说，语气里充满了无可奈何。 “都是你们生物队，非要找什么狗屁的冰河时期生物层，在基地已经发现，可以继续钻挖证实，可你们还要去找，这下好了，因为你们我们队已经死了5个人，是不是把我们地质队全部陪葬你们才开心啊？”地质队的其中一个专家已经顾不得其他，大声地数落着生物队，童教授仍旧沉默不语紧闭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还有你，一路上不说话就能逃避责任吗，你就是罪魁祸首”他把矛头指向了童教授，地质队里有几个在附和，吵闹声听着让人很窒息。 “够了，这个时候还吵吵闹闹，省点力气，都不想活了吗？”吴乐实在听不下去就打断了他们。 “想活，能活得了吗？救援飞机也走了”其中一个年轻地质队员说道，说完就哭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吴乐也很难过，救援飞机飞走没发现他们，他也没有料到。这里的温度太低，氧气稀薄，想带着大家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磁场紊乱通讯失灵又没有阳光，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楚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大家不要灰心，我们还有最后的希望，如果救援飞机是飞过去找我们的话，他们一定还会再飞回来，所以我们就等待他们飞回来，只要把握住，我们就还有希望，大家千万不要放弃。”吴乐兴奋道。 这一句犹如黑夜里的一抹光，一颗救命稻草，让队员们都又燃起了希望。 几个小时过去了，队员们每隔几分钟轮换着出来看有没有飞机经过，有的人直接等上半个多小时一直在仰望着天空，冻得喘不上气，手脚麻木也没有放弃，却依旧看不到救援飞机的影子。 燃料即将燃烧怠尽，有的队员冻到最后气若游丝，能穿的衣服都裹在了身上，身体仍然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队员里身体最好的是吴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勉强来回进出帐篷，去看救援飞机是否回来。 晓露也虚弱得很，坐在帐篷里已经动不了了，还能说话；童教授却已经人事不醒，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说一句话反驳地质队员的辱骂。 生物队员们紧簇在一起相互取暖，这样也是杯水车薪，也许是在生命的最后，能这样紧紧相拥，在心理上也是一种安慰。 外面的风有点大了，吹得帐篷呼呼作响，感觉下一秒就要吹跑帐篷，帐篷内的队员此时已无力再管这些。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有的人嘴里胡乱地说着话，基本都是关于远在国内的亲人，这种现象也许是人之将死之前的本能反应。 没过多久，队员们大部分被冻得昏死过去，没有一丝生气。这时候突然刮了一阵大风最终还是掀开了他们的帐篷，吴乐想把帐篷再拉回来，无论使多大劲都是徒劳。有的人虽清醒着却没有力气去帮吴乐，整个人和冰已经冻为一体，身体除了大脑，其他已经僵住。 吴乐还是没有抓住帐篷，被风吹远了，再加上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很低，已经无影无踪，回头看看围坐在一起的队友们，都坐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厚厚的防护服上已经挂满了冰雪，他努力地爬过去，想要叫醒他们，除了晓露和包子还能说出点话外，其他人已无半点回应。 第三十二章 死光 吴乐爬到了晓露和包子中间，刚才还能说出点话的包子，现在嗓子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极其微弱，只有眼睛还在动着，噙满了不甘心的泪水。晓露使出全部的力气移过去抱着他的头，用力地拍他的脸，让他不要睡着。 “包子，包子，不要睡，不要睡，你给我醒着，醒着，你听到了吗？”此时的晓露也没有力气再说话，拼尽了全力才把这句话说出来，尽管这样，包子最终还是在晓露怀里闭上了眼睛。 晓露伤心绝望地哭着，却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干燥冰冷让她的嗓子越来越撕哑，吴乐看着难过，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昏暗的天空中有搜救飞机的探射灯划过，吴乐很激动，以为可以得救了，可双脚已冻僵，努力了半天只能勉强站起来，已无力再挥起手，撕裂的声音早已经被风声盖过。晓露也动弹不得，更说不出了话，两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救援飞机再一次错过。 吴乐哭了，而且是放声大哭，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大哭，从他做科考开始，一幕幕地艰辛回忆在脑海中浮现，还有这几天5个队员从自己的身边离去，他觉得这个领队做得很失败。看着眼前冻得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队员们，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没过多久风雪渐渐小了，晓露终于支撑不住，在吴乐的身边悄然闭上了眼睛，尽管吴乐知道是这个结局，还是努力地摇醒了她，让她不要睡去。 “有一句话，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吴乐气喘吁吁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晓露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对着昏暗的天空笑了笑，她想到了和森的相遇，那是一个美好的邂逅，虽然后来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除了放不下父母还有他，如今将死，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她已经无力再说话，想即刻昏死过去。 就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朦胧中感觉眼皮外边很亮很亮，但是怎么也睁不开，吴乐胡乱地说着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她以为是真的人死之前的那束光，那束光会把死了的人的灵魂带到天堂或者地域。 这是死光，南极独有的，吴乐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过传说而已。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雪白，看不到远处的冰川和山脉，甚至看不到他已经冻死的同事，只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瓶浓浓的牛奶中。 他知道遇见死光的人都将在劫难逃，即便再有经验的人也不例外，他心里此时也没有了恐惧，或许在死光中离去是对自己科考生涯最大的肯定 晓露慢慢醒来，周围的场景她似曾相识。头脑昏昏沉沉地，一转头朦胧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同时也在看着她，看到她醒来，那个人很激动。 “你醒了”这个声音晓露很熟悉，很久没有听过了，她听出这是森的声音，第一反应知道自己并没有死，是森救了自己，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真实的他。 晓露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森，没想到自己在生命的最后，还是他救了自己。 森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半晌，被晓露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这时的晓露已经没有在科考队时的矜持和高傲，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见森没有反应，她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失态了，红着脸又坐到了床上，很羞涩不敢去看他。森歪着头打量着她，觉得她越来越有意思，看着她眼神也微微带着笑意。 晓露能看懂这种眼神，第六感告诉她森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表达不好而已，她现在完全把他那些所谓的危险抛到了九霄云外，那点危险和活着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对了，我的那些同事呢，他们是不是都死了，还有包子，童教授，吴队长”晓露突然想起了不光是自己得救，还有她的一帮队友们，他们是否安全就急切地问道。 “他们都还好，在另一个房间休养。”森说道。 听完森所说的话，晓露有点纳闷，明明队友们在自己之前都已冻死，怎么还没事，森似乎看出了晓露的疑问 “他们只是冻僵而已，休养下就好了，不必担心，你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森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救了他们”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南极？而且这么人，你们是来探险还是来科考的？”森疑惑地问。 “科考。” 森不敢相信晓露会是南极科考队员，在他看来，所有的南极科考都是异类侵入，对自己时刻都是危险。 森带着晓露去见队友们，这是一个类似于科幻片中的那种休眠仓，有的队友还在里面沉睡，有的已经醒来。 吴乐和包子是最先醒来的，另外两名队员也有了动静，当晓露打开包子的休眠仓时，包子看到这样陌生的环境，又脱得只剩下单薄的衣裤，吓得从休眠仓里跳了出来。 “晓露我们是不是都死了，这里是不是天堂？”包子吓得哆哆嗦嗦地说道。 其他醒来的队员都有同感，一个个像受惊的小鸟，唯独吴乐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森。晓露看着包子又和恢复如初，激动地上前抱住了他。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是森救了我们”晓露又一次为包子流泪，这次是喜极而泣，说完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森。 “sa？外国人呀？非常感谢你救我们大家。”说着包子伸出了手做出友好握手状，包子被周围的陌生环境给吸引住了，心真大没有关注晓露为自己担心流泪。晓露觉得包子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很开心，反而是森没有回敬他，让包子顿时很尴尬。 晓露看到气氛有点僵持，立刻打了圆场。 这一切吴乐都看在眼里，他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好。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想知道这是哪个国家的科考站？”吴乐的问话带着怀疑和挑衅。 森听到这句，眼睛盯着吴乐看了半晌也没有回答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也不能实话实说。 晓露又想再去打个圆场化解尴尬，突然被吴乐呵斥住，他只想听到森的回答。森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对晓露如此无礼，眼神中带着愤怒，在场的人都被这两人的火药味给怔住了。 “吴队长，你没完了是，人家救了你，你还这样问个没完没了，不说肯定是有不能说的道理，你这样咄咄逼人有点恩将仇报了？”晓露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很生气的怒斥道。 晓露的话让吴乐也怔了一下，瞬间放松了态度， “队长，先看看其他还没有醒的人。”刚打开休眠仓的肖韩这时插了句话，才让吴乐回过神来，这时还有3个人没有醒，其中包括童教授。 通过森的解释才知道，这几个人冻的太严重，还在休眠治疗中，至少三四个小时才能醒。醒来的这些人在仓里待了近48个小时，队员们知道后个个惊诧无比，觉得太不可私议了，被冻得气若游丝甚至死去的人，怎么还能如此轻松恢复完好？就算全世界最好的医疗条件也不能起死回生两天就好了，他们此刻也没有去深挖这个问题，能活着才最重要。 森把他们醒来的人加上晓露一起领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是个独立的厨房和餐厅，餐厅很别致，有点像一个酒，但是又没有酒，坐在椅子上还有语音，是英文的，会告诉你的体重，体内脂肪占比，需要注意什么，坐在这种椅子上就能完全测出身体状况，时刻都在体检告诉你合理饮食。 大家坐上去就听到有人说话，着实吓了一跳，周围所见大家闻所未闻过。厨房内还有两个大脑袋机器人在准备食材烹饪，看似做的是西餐。 起初队员们还不敢吃，实在太饿了，又经不住美食的诱惑，最终还是狼吞虎咽起来，只有吴乐一直在小心谨慎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森在自己的中央控制室前看着餐厅里发生的一切，每个食物都是他从世界各地采购回来的，没事的时候偶尔也自己做。看着晓露的吃相，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再次看到晓露，虽然明显和上次差别很大，晒黑了许多，甚至看不出初次时的美丽可爱，但是只要是她，他就觉得很亲切。 队员们吃饱了，才有力气议论这里所看到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景像。 “晓露，这个sa是你朋友？”包子吃了一口披萨就问道。看来他是吃饱了，进来一口气吃了两个8寸的披萨，现在是第三个。 “什么sa，难听死了，叫森，单独一个字。”晓露解释道 “哦，哦，不好意思，遇到你的朋友你跟他解释一下，我当时没有听清，不知道他怎么笑话我呢。”包子说道。 晓露觉得包子很好笑，让她很欣慰他又恢复如初。想起两天前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他，心里仍有点后怕，同窗这么多年，虽然经常相互较劲没谱的打闹，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生命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没来的柚子也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研究生时光重要的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里我觉得很古怪，等其他人醒来，我们赶紧离开”吴乐突然插了一句，让很多人吃惊。 晓露也不好说什么，她也担心，没有森，他们是离不开这里的，万一知道了森的事情怎么办。 对于森的一切，晓露也不知道，在她看来，他就是别的国家秘密研究基地的工作人员而已，之前她曾把这里联想到包子所说的那些南极神秘现象，现在看来就是天方夜谭，地球上哪有这些存在。 “没觉得有什么古怪，既来之，则安之，吴队长，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包子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说道。 吴乐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也把包子吓了一跳，平时在科考队里，包子都是唯吴乐马首是瞻的，来到安乐窝里一时忘形了。 “吴哥说的对，回去，一定要回去，科考站肯定急死了。”包子知道自己说错，立即转了话锋来个响亮的马屁。 “说来说去，我们怎么回去呢，又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时肖韩也忧心忡忡说道。 吴乐望向了晓露，晓露则躲开了他的眼神，怕他下一秒会逼问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森送自己出去的，没有森，谁也没有办法出去。 “对了晓露，这个森好像跟你很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到底是哪里，他又是干什么的？”终于有人问了这一句，地质队的一个专家向晓露投来了疑惑的问题。 大家很期待晓露回答，但是她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边在屏幕前的森也不喜欢这些人这么逼问晓露，好在晓露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来龙去脉，就算知道，说了也没有关系，他并不担心这帮人。 第三十三章 神秘基地1 “回答什么，闭着眼也能想出来，这么先进的地方，肯定是秘密研究基地，你要知道这么多干吗，知道多了对自己就多一份危险，很多国家这种秘密基地多了去了，不是在后来都有公开吗？人家只是路过巧遇施把手搭救了我们，我们就这样怀疑人家，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再说这种隐蔽的工作轻易告诉别人，对他也不好，咱也不能害人家，你们说是不是？”包子的这句话着实来得及时，她正愁如何解释正巧给她一个台阶下。 这边在屏幕前的森一直在关注他们所有谈话，包子的一番言辞让他刮目相看，也觉他说的挺有道理。尽管知道他说的和自己的情况大相径庭，看他这么帮着晓露，应该和晓露的关系不错。 “所以你们问晓露不是白问吗？她也和我们一样还在好奇呢。” 晓露此刻很感激包子雪中送炭之举，死党就是不一样，永远站在自己的一边，再拍吴乐的马屁也不及这么多年的关系。 大家被包子怼得无话可说，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有吴乐仍在怀疑这一切，作为有着多年的南极科考经验的他，本能的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整个用餐对话过程，森对这些人已然了解的差不多了，来到餐厅问候大家一遍就带他们去了休息的地方，他不想和这帮人有太多接触，怕他们无休止得问来问去，一不小心就会泄露这里的秘密。 休息的地方是个类似于大通铺的房间，卧地而眠的，很干净。最让他们兴奋的是里面有洗澡的地方，还可以洗衣服。 队员们高兴的不得了，纷纷脱下衣服跳进池中洗去一身的疲惫，唯独吴乐依旧警惕性很高，不敢有半点松懈，还不时的提醒他们小心不能乱动，被队员们一通奚落。 房间里的一切设施被吴乐看了个遍，电源、电灯、供暖设备等，和自己见过的都不一样，他也去过其他国家的科考站，再发达先进的科考站也没有这样布置的。 看来看去，除了环境设施特别之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即便这样他仍然没有一刻的放松。 浴池比较大，足够他们几个人洗澡，水是无限放不会满的，总是保持一个水平。他们觉得很稀奇，在南极热水比油都贵，每次采冰化的水要浪费很多电，能洗这样的热水澡这在内地也不多见。队员们很佩服这些从事秘密研究工作的人，就像度假一样，享受的待遇可真不一般。 这时一个圆头大脑的机器人走了进来 “先生们，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突然这个机器人说了一句话，吓得他们在浴池里乱扑腾，以为有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吴乐没有下去和他们一起洗，而是在卧室思索这里的现象，他回过头看到了这个机器人，和刚才餐厅里的一样，怎么现在突然说话了？让他很惊讶，仔细一看，和内地一些发达国家展出的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想试试它。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路。”机器人答道，吴乐大吃一惊。这时包子和其中一个生物专家正穿上浴衣走出来，听到这一句两人都面面相觊，觉得挺有意思的，包子走近机器人问道， “你姓什么呢？” “我姓小。”机器人随口答道。 “这也不是刑晓露啊，名字同音而已，既然不是的，也没什么纠结的了。”包子觉得挺无聊的，就席地躺在了铺上。 吴乐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想套出一点什么，又问道， “小路这里是哪里？” “机密，无可奉告。” 机器人这一句话，把大家给逗乐了，吴乐被怼个正着，一下搞的灰头土脸很尴尬。 “吴哥，你是问不出来的，既然是机密，想必它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什么是机密知道吗？就是滴水不漏，咱们既来之则安之，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你也不用那么紧张” “对了，快去洗洗，那个浴缸无论怎么放水都不会加满，也是滴水不漏。”包子调侃道。 吴乐一时哑口不知道怎么让他们相信，瞪了包子一眼就去了浴室包子没有理会，看吴乐进了浴室，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和晓露同名的机器人身上。想想自己读研的时候，晓露是如何捉弄自己，让自己在同学面前丢失了很多颜面，看到眼前这个叫小路的机器人，突然有个很邪恶的想法：把机器人小路当作晓露捉弄一下，就对机器人说： “小路，把我们的衣服都洗了。” “好的。” 机器人回答得很干脆，一下就进了浴室，吓得吴乐在里面猛拍水，大声叫机器人“出去”，房间里的队友们都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并调侃他机器人又不是真的人，这个都紧张。 机器人做事很麻利，进去没多久就把他们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包括吴乐的衣服，一起放进了旁边的机器里，并设定了洗好的时间，队友们看了都很惊讶，纷纷围上去看它怎么操作。包子此时还没有放弃整它。 “小路给我锤锤腿。” “好的。”这时机器人又屁颠屁颠地给包子锤腿去了。 晓露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洗的时间很长，当她洗完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又黑又消瘦的模样时，顿时吃了一惊，这还是自己吗，和当初来南极考察时判若两人。感慨之余，又让她想起前两天“死去”的样子，想想就后怕，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从浴室出来，森就坐在床边，晓露吃惊不小，觉得他随便进别人房间很不礼貌，让她有点不开心，但是森带来了一样东西，让她顿时烟消云散，也没有再计较了。 原来森带来了她丢失的相机，她一把夺过去检查了一下完好无缺，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上次去你那里，准备送给你的，无奈飞行器不能停，所以” “那次春节在我家小区的空中，就是你？”晓露打断了森的话，当初还是猜对了。 “是的。” “当时早已知道那是你，那造成停电的也是你？”晓露紧接着问道。 “是的，对不起，那次因为特别想见你，情急之下，忘了关闭隐身能量，所以才会出现停电”森自知是自己做得不好，说话声很低。 晓露听说森是想见自己而忘记了隐身，也没有再计较什么，心底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下次注意了，这样会对周围人造成恐慌的，他们害怕这种电磁会对身体有影响”晓露说道。 “这不是电磁，是能量波，只会对电器，通信系统造成不好影响，对人体没有半点影响，我这里都被这种隐身能量波包围，比飞行器高几百倍，要是对人体有影响的话，那我早就不存在了。”森解释道。 “什么是能量波？”晓露听到这些越发的好奇，就问道。 “这个现在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懂的，慢慢你就会知道的。”森不是不想告诉她，怕她会害怕，由此吓跑她。 他想以后慢慢再告诉她自己的一切，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来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慢慢让她了解自己其实是有私心，因为他再也不想没有她的消息。 晓露听完，也不想多问，还是保持自己的初衷，机密的事情知道多了，对自己有害无利，对森也是，能这样面对面的坐着，看到对方就在自己眼前，比什么都开心。想想上次因为停电的事情，一直对他误会很深，看到他本想问个清楚，真的见面她却很能理解他的处境，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心里互相有着对方，却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说出来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智能感应提示在仓里的剩下几人都醒了过来，晓露很担心童教授，就随森一起去看看后面醒来的几个人。 进入房间一看，童教授他们正一脸惊恐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的一切，看到晓露和森进来，惊恐之色不减反增，这下把晓露吓坏了，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童教授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好？”晓露焦急地问道，她知道南极考察队员或多或少在心理上会有一点应急反应，不及时治疗会严重成恐惧症。 “他很健康，安全仓已经治好了他的所有病症，包括精神类的。”听森这样说，晓露就放心了，于是试着走过去。 此时童教授似乎没有在意晓露对他的关心，而是双眼一直盯着森看，森也同样在看着他。 “童教授，您好点了吗？”晓露到他身边，他才反应过来。 “哦，哦，晓露，我好多了，这是哪里？”童教授问道。 听了童教授这么问，晓露同样表现出为难之色，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就岔开了话题说道： “这个回头再说，您没事就好。”说着晓露望了森一眼，童教授似乎领会其中意思，也没有再问。 两天没有吃东西，几人都已经饥肠辘辘的，在晓露的陪同下去了餐厅吃饭，童教授已经不顾自己的学者形象，和其他两人一起狼吞虎咽起来，看着很让人心疼。 半晌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服务的都是机器人，食物也是机器人做，惊叹不已，还是忍不住问晓露。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挺好的，在另一个房间休息” “都活着？”童教授很惊讶，打断了晓露的话，那么多人，基本已经命悬一线，能活着，确实不可思议，但他更感兴趣的是这是哪里。 “晓露，说实话，这到底是哪里？”童教授又问道。 晓露觉得很为难，又经不住童教授这么逼问，她不想违逆教授，就按照自己当初对这里的印像说道： “一个高级的科考站，类似于秘密研究基地之类的。” “不对，你没有说实话。”童教授摇摇头，似有所想。 “这里没有看到其他人，只有机器人，怎么能算是研究基地呢？” 听童教授这么一说，晓露顿时哑口。说实话，确实只有森一个人在这里。 “我们是被他所救，那种情况下，一个人怎么能救这么多人？没有特殊的能力，怎么能做到？”童教授又说道。 面对童教授的步步紧逼，晓露有点招架不住了。 第三十四章 神秘基地2 晓露也觉得童教授说的有道理，自己没有想那么多，尤其是再次见面后，她不想再去揣摩森到底是谁，只当他是另一个国家秘密研究人员，之前包子也说过南极会有神秘之地，神秘之事她也没有过多去想，至于森是什么身份目前她不想知道，只要他不去做害人之事就是好人。 “童教授，不要再问了，这些我也不知道，也许真的秘密研究基地什么的，现在很多国家都有这种隐蔽的基地，或许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晓露没办法，只能这么说。 “晓露，你还太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好，尊重你的意见。”童教授话锋一转，晓露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童教授依然没有减少对这里的怀疑，包括晓露，怀疑她不会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叫森的人，应该早就认识。他就像刚才的吴乐一样，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疑虑，多年的研究经验才会让他们这么敏感。 很快童教授和后面醒来的队员和吴乐会合了，童教授一改之前沉默的习惯，话相对多了起来。 看到童教授的到来，地质队的几个人很不待见，对他也不理不采，之前在科考队时积怨太深，他们觉得如果不是童教授非要去深入科考，直升机里的同伴也不会遇难，更不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童教授似乎不在乎这些人奇怪的眼光和怠慢，他觉得在重大学术研究面前，可以忘我、忘事、忘记周围的一切，而普通人的任何小打小闹在他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 能看到童教授这么精神地在大家的眼前出现，吴乐也很吃惊，更多的是高兴，童教授可是这次南极科考中最重量级人物，他出任何闪失，将直接影响到吴乐的职业前途。可以看出在这次科考中，每次都是吴乐妥协于童教授这个南极外行人的决定。 看着一群男队员在房间里穿着随意，有的甚至只裹一层浴巾，晓露送来童教授之后也不好再在这里。和科考队里不同，那里是不分男女的，都穿着厚厚的外套，眼前却是彻彻底底放飞了自我，再留下来实在不妥，就告别了众人退了出去。 见晓露离开了，包子也跟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晓露诧异地问道。 “老实交待，你和这个叫森的人是什么关系？”包子故作神秘地问道。 晓露听完很莫名其妙，一脸的无辜样，其实此刻的内心特别虚，生怕包子看出什么来。 “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哪个国家的？”包子好奇地又问道。 “我，我哪知道啊，吃饭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还帮我打圆场”晓露说道。 “那是不想看到这帮人欺负你，你不说有不说的道理，别以为我也看不出来，那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白搭了。” 包子这个机灵鬼一下就看出端倪，估计想瞒他也瞒不了了，晓露知道他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正准备说，这时森从前方的自动门进来，正好把他俩堵在走廊上。 看着晓露和包子两个人单独在这里，森有点意外，眼神中掠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却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包子看到这样的眼神有点发怵，以为他是喜欢晓露而吃醋。 “哥们，别，我是和晓露有点话说，没有其他，不会误会”包子赔着笑脸说道， 让晓露很意外包子原来把自己和森意会成这种关系，脸上瞬间通红，并随手打了一下他。 “你瞎说什么，疯了你？” “难道我说错了？你们不是?” “包子，我看你是故意的，给我闭嘴。”晓露有点动怒了。 两人打打闹闹，森有点不知所措，搞不懂两人是唱哪出戏。 “你们跟我过来。”森不明白两人到底想表达什么，他有正事要交待，不想再听他们吵吵耽误时间。 两人瞬间闭嘴没有再说话，面面相觊跟着森来到总控制间，这里晓露曾经来过，是森带着她参观了这里，里面的设备装置很先进，只有星际科幻片中才有。 包子进来惊叹的表情比晓露当时还要激烈，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觉得这里不是人类能建造出来的，晓露也很纳闷森为什么要带包子来这么机密的地方，就问道： “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他对你好，对你没有伤害，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森回头看看晓露说道。 晓露很吃惊，呆站在那里，心怦怦乱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虽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但心细之处却让人倍感幸福，这正是自己想要的：心上人同样心辕于自己。 “通过对他们醒来后观察，其他人都是带着各自心思，没有人是你的朋友，只有他简单纯粹，而恰好他又是你的朋友，我想也会保护你的，那样我就放心了。”森的话虽然没有花言巧语，但是每句都说到晓露的心坎里。 晓露有点陶醉，心里不自觉地会联想到，这是他在向自己表白吗，不自觉心里就甜滋滋的。欣赏完这里一切的包子向他俩走了过来，激动的不能自己。 “森哥，这里简直帅爆了，像游戏的主机室”包子兴奋到了极点，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差点把睡衣给蹦脱落了，包子一下很不好意思，迅速地穿好。 晓露看着失态的包了也觉得好笑，到哪里都不忘拍马屁，只要他认为能力强的人就会一直拍着对方马屁套近乎。森也一改严肃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喜欢这里吗？”森问道。 “喜欢啊，这么先进的地方，谁不喜欢，世界各地想看哪里就看哪里，这到底是哪里呀？”包子一直在兴奋中。 “我不喜欢这里，每天烦燥无味，没办法职责所在” “哦，哦，我知道了，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个超自然秘密研究基地？”森还没有说完，包子就打断了他，然后自以为是的解释这里。晓露也没有想到包子会这么快想到是秘密基地，她转向森看着他，森却没有回答。 “哥，你放心，我不会再问了，也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做这种研究的国家都有保密协定，包括研究人员都没有名字和户籍，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让我知道这里。”包子看森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还友好的向森伸出了手。 既然包子都这么肯定，从晓露的眼神中发现她也有认同感。森如释负重，也不用自己找理由去解释，他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可以解释的机会，怕晓露会害怕而失去她，正一愁莫展，包子的自以为是还真是来的很及时，他越来越喜欢包子了。 “你们再休息5个小时就可以离开了。”森说道。 他俩感到很意外，想不到这么突然。 “大家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这里不是大家的久留之地，你们还要回去的。”晓露明白森说的，只是包子有点意犹未尽就匆匆要回去了，还想多了解一下这里，心里有点不舍，森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说道： “还是有机会的，只是这次你们也要回去复命你先回去，我和晓露有些话要说。”包子明白，这是嫌自己碍事，明显是赶自己走啊，他也不想做灯泡，诡异地朝他俩笑了笑就离开了。 这一笑让晓露很不好意思，本想骂他一下，无奈他跑远了。 包子走后，森从一个特制的银色抽屉里拿出一个微小的装置递给了晓露。 “这个东西可以任意装在通讯系统上，可以随时和我说话或者视频。”晓露惊奇的拿着这个小东西，只有指甲那么大，端口可以任意改变大小，可直接插在电脑或者手机上。现在手机不在身边也没有办法调试，但还是很开心，至少在他心里自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我还能再见你吗？” “可以呀，看到极光就能看见我。” “不，我是说在内地，南极以后不一定来了。” 听了晓露这么一说，森思索了片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能，只要你用这个找我，我会立即到你身边。”说着指了一下晓露手上的通讯装置。 “去了我也不能见到你，你在空中，我在地上。” “这个不用担心，会有解决的办法，相信我。” 晓露听着森坚定又温柔的回答心都醉了，这是偶像剧吗？怎么会有这么暖心的男人，如果真是自己的男朋友该有多好，可是他从来没有向自己表白过，哪怕说一句‘我喜欢你’这是所有恋爱中女孩子都会有的霸道要求，行动和甜言蜜语都要，永远不知足 晓露坚强的外表下也有一颗小女人的心，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再强的女人也会沦陷其中。 这时森又从怀里拿出了那张旧时的黑白照片，仔细端祥了片刻，又问了一下晓露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和她有没有关系。 看着森还是这样无法释怀，晓露有点心疼，可是这个人，她确实不认识，只是和自己长得像而已。 “这人到底是谁？”晓露问道。 “不知道，他可能是我过去的一段记忆。”森感慨道。 “过去的记忆？你失忆了？”晓露有点紧张，她不想去窥探他的秘密，却又很好奇。 照片上的人如果在世最少也要100岁了，而森只不过是30出点头的样子，充其量也是他的祖辈。让晓露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原因。 第三十五章 失忆之水 森从晓露的追问中回过神来，知道这时候在晓露面前说这些有点不妥，很快转移了话题。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记得” “什么事？” “除了你和你的朋友之外，其他人都要失去在这里的记忆。”听完让晓露很震惊，觉得他的做法有点不人道。 “不要惊慌，没什么大事，只需喝一口水睡一觉就能做到，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也是为我和大家的安全着想。”森怕晓露误会就解释道。 “为什么偏偏是我和包子不喝？”晓露问道。 森觉得她这是明知故问，看着她晒黑的脸又疑惑的表情着实可爱，就笑了笑，这一笑让晓露的心里退却了一下，他很少笑，但是笑起来，让人实在抗拒不了，在他面不光自己的原则没有了，还这么怂。 “你说呢？只是不想让你忘了我，也希望你的朋友在我不在的时候能够护着你，明白吗？”森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 晓露躲开他的眼神有点脸红，她明白森是出于安全考虑，就没有再问太多，一切默认照他的意思办了，如果是一般人，她一定会问一个所以然来，而且是刨根问底不罢休的。 她心里有他喜欢他，她没有恋爱过，不明白为何喜欢一个人会不由自主无条件的遵从对方的想法和决定，已经没有分辨对错的能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记住一会儿不要让你朋友喝下就行了。”晓露点点头，没作任何反应。 “休息去，我这里还有点事，到时候我去叫你。”森说道。晓露依旧点点头，乖乖地听从森的安排，看着他的眼神都能放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想反驳，在这里突然感觉都不是自己了。 晓露自己休息的地方，这边森送走了晓露就打开吴乐他们的房间监控。在他眼里除了晓露，这里每一个人他必须提高警惕，他已经犯了和人类这样正面接触的规定，万一因这帮人而让这里大白于世人面前，将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他想都不敢想。 房间里的人大部分在有说有笑，享受劫后重生的喜悦。他最不放心的是童教授，总觉得他有点和这帮人不一样，长期的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也融入过不同人群之中，这么多年阅人之术应该难不倒他，这也是刚来这里的训练项目之一。 人类的发展太迅速，只怕有一天会发现他和他身后的神秘力量，面对每个闯入禁地的人都要格外小心对待。这样的禁地，全球也不止南极一处，还有很多隐蔽的地方，目前就属南极最大，环境也最恶劣，大部分因为神秘而被人类列入禁区后无人再踏足，这样对他们来说是好事，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到童教授和吴乐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就放高了声音 “你说怎么办，你南极经验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见童教授小声地在问吴乐， 森一开始觉得吴乐不好对付，没想到来一个更狠的童教授，这两个人走到一起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看得出来他俩的身份不一般。在这帮队员中看得出来他俩级别不一般，基地里的一切很容易被他们看透，这也是他为什么紧张的原因，其他人看起来则比较单纯，刚经历劫后重生，是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 前面两人交谈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有看看后面会怎么说，再作其他打算。基地的安危大于一切，知道了这里将很快会知道他身后的秘密。从他多年看到的时代变迁，知道人类对未知事情的探索一直没有停止过，而且越来越激烈。保护这里，就是保护了自己身后家园，同样也是保护了人类，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里的存在，而对晓露却是犯了禁忌。 “不要激动，童教授，目前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小声点，不要对其他队员造成恐慌，能活着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易。”吴乐说道，话到最后有点悲恸。 森觉得这个叫吴乐的人起初醒来的表现看起来很讨厌，现在却能这为大家着想，实在难得，不免对他的看法有一点小改观。 “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等死？”童教授声音有点大，情绪也有点焦躁。 “干吗老是死不死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虽然目前看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却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吴乐宽慰道。 “不觉得更像一个秘密研究基地？有的发达国家很喜欢搞这种东西，专门用来秘密研究，比如人体基因方面，特殊人类构造”看着童教授有点语无伦次，吴乐以为是这次遇险对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好影响，想想一个60岁的老人还和年轻人一样冒险，心理承受力差是情有可原的，也没有再和他针锋相对，而是继续宽慰地说道： “没有的事，您也是搞生物研究的，这里有哪里像呢，我看最多也是搞物理研究，别担心，小包刚才也说，再过几个小时就送我们走了”听了吴乐这么说，童教授貌似放心许多。 森听了他俩的交谈，很感慨人类怎么这么复杂，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很快，机器人就去通知他们在用餐的地方集合，还给他们的空瓶里充足了氧气。在机器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之前用餐的地方。 “各位，马上我送你们出去，这里也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国家的最高机密，恕我不能明说，也希望大家出去保持沉默，忘了这里，对我，对大家都是一种尊重和安全。”森话一说完，很多人都表示赞同并一致附和着他所说的，唯独童教授和吴乐两人闭口不说，童教授是有自己的心思，吴乐是听完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他们走，表现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在他眼里认为，一般察觉机密的人都是被秘密消失掉，觉得森的做法不合常理，后面一定还有什么条件。 “那我们怎么出去，又送我们去哪里？”吴乐从惊愕中恢复了冷静就问道。 “送到原先的地点，用你们的通迅频道发到附近的科考站寻求他们的救援。” “我们的卫星定位和电话，因磁场原因没办法使用。”吴乐又说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用我这边的干扰系统可以纠正。” 众人听完无不瞠目结舌，什么样的高科技能改变地球南极磁场，这是他们脑洞大开也想不到的，包子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出了声音；吴乐刚才的冷静也转瞬即逝，他倒想看看眼前这个叫森的人轻描淡写几句话怎么能改变南极磁场。 “这里有能恢复大家体力的水，大家都要喝一点，以防止救援不及时你们体力不支而造成的二次伤害。” 说着机器人给大家分别倒了一杯水，包子好奇，把机器人第一个倒给其他人面前的水抢了过来一饮而尽，晓露正要去阻止，话到嘴边也没有敢去拦住他，怕其他人起疑心。包子干脆之举让森很无奈，他唯一能想到的是晓露以后将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其他人喝水，他也无心再去一一验证，一个小时左右，包子将失去这里所有的记忆，这里的一切将是梦中的情景。 看着那个傻包子就这么不考虑的喝下去，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害人的毒药之类的，其他人不约而同也都喝了，而童教授此时心里想的可没有他们这么简单，他对这里不了解，哪敢就这么轻易喝呢，只是呷在口里，一句话也不说，怎么也不敢下咽。 好在他们决定出发了，童教授才在趁人不备的时候，把水都吐在了围巾上。 众人随着森乘坐升降机来到了地下，队员们看到硕大的地下空间壮观景像无不震惊。 “我靠，这座基地太像是个飞船了，这里就是小的飞碟库啊。”包子惊叹，看到地下大小不一的飞行器说道。 这一句让所有科考队员的表情都很不自然，却没有去想这里是不是人类所建，童教授惊恐之余还瞥了瞥一眼森，而森则是面无表情。 “森哥，人类能制造出这么奇形怪状的飞碟吗，你不会是外星人？” 包子凑了上去调侃地问道，森笑了笑没有说话，晓露在一旁觉得包子说话越来越不着调，想要过去打断他，没想到他又接着胡说了起来。 “森哥，以后我跟着你混了，有机会教我开这些飞碟” “好啊，有机会教你”说着森挑了一个飞行器就上去了，包子听完那激动的样子要多贱有多贱。 “你瞎说什么，什么外星人，我看你科幻片看多了，哪像一个科考队员，到哪都管不住你的嘴。”看着晓露有点生气，包子话题一转。 “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认真啊。”包子解释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其他人也许有这个想法，但他们眼前更想回去，把包子的说法当作无稽之谈也没有多想，唯独童教授和吴乐两人的表情很复杂。 在飞行器上，森安顿好了所有人，把他们安排在各自的座位上安全坐好，队员们有的兴奋，有的紧张，他们从没有坐过这种奇怪的飞机。这时顶上天窗徐徐打开，目测离飞行器有很远的距离。 飞机慢慢离开地面，发出滋滋地声响，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飞行器飞出去。没过一会儿，飞机已经升到了天窗口，外面的雪景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在森的提示下都带上了眼镜，这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有的人试着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哪还有什么影子，连刚才的出口也不见踪影，除了冰架和冰山什么也没有。 童教授想知道这里的纬度是多少，就小声地问了旁边的吴乐，吴乐同样还在震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还是在梦中一样，被童教授突然打断惊了一下。 第三十六章 营救 童教授说的纬度，吴乐也不知道，这需要用遥感去测，现在一无所有，只有命还在，哪会有别的。童教授太想知道这是哪里，不免有点失望。 飞行器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没有几分钟就飞到了他们当初被救的地点。当他们下了飞行器，眼前的景像早已不是他们当初在这里的样子，物资被冰雪覆盖，只露出一星半点能够识别，有的则被风吹离很远现场目前只有一个帐篷健在，还被冰雪给压垮了。 两天多前，他们还在这里垂死挣扎，再看到这里，仿若隔世，在场的人无不感慨，如果不是森的出现，他们可能都已长眠在此了。 吴乐看到这里也不再去纠结森是什么身份了，能让他们活着就是他的朋友，还有什么比救人一命重要的呢？ 他来的森的面前，给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说着上去抱了下森，回过头眼睛有点湿润，森能体会到他已经对自己没有戒备之心，反之他看到了吴乐眼神里有愧疚的神情，让他很欣慰，不做朋友，至少也少了一个敌人。 森帮着吴乐干扰了磁场，可以和任何地方通话，就选了一个最近的科考站，让他们前来救援。在南极各国科考站之间都很团结，一个科考队出了危险附近的国家科考站都是无条件救援，况且这次自然灾害不是一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全人类共遇的灾难，所有科考站之间必须紧密联系在一起。 接着，吴乐又向自己的科考站详细地叙述了他们还活着的情况，没有提到是森救了他们。 卫星电话里传来了科考队员的声音，很多人喜极而泣，终于看到了希望 最近的科考站离他们大概有六七百公里左右，飞过来加上搜寻也需要两三个小时。 “特殊原因，也是职责所在，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希望你们能理解。”众人都很感恩，一一和森握手告别。 为了不让队员们察觉什么，晓露不能和森有过多地交流，当他们握手时，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森头也不回的上了飞行器，尽管他能读懂身后晓露看着自己的眼神，没办法，还是要离开。飞行器起飞的那一刻突然从众人眼前消失，很多人都不胜唏嘘，从未见过这种飞行器，就连ufo的相关报道也没有说过这样的飞行器。 说他是瞬间消失，其实是开通了隐形系统，就是人类再先进的雷达也测不出。森飞上了高空，一直没有离去，而是在看着他们，其实还不如说是在看着晓露，他怕救援来的不及时，她会有危险。 晓露有过第一次遇险的经历，为了不让科考队怀疑他们，她带着包子去扒开那顶仅剩的帐篷，想让大家都躲进里面，毕竟外面太冷，等待救援飞机这个过程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也是为队员们的安全考虑。 很快帐篷上的冰雪被悉数清理干净，看着他俩在忙着，大家也都不好意思，一起去把这顶帐篷给撑了起来，发现里面队员们的随身包裹还在，他们最后一次钻井采集的不同样本都在这里。样本失而复得让他们很激动，也不辜负受了这么多苦。 外面有点起风，队员们纷纷躲进了帐篷围坐在了一起，这一幕几天前已经经历过，心里难免很害怕，万一救援人员找不到，岂不是还要交待在这里？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担忧。 大家带着复杂的心情，又或许是因为冷，都闭着眼睛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晓露则在想着和森再次见面的一幕一幕，心里既高兴又不舍，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尽管这次两人道别的话不多，她却能看懂他的眼神，她相信只要想着对方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刻，于是下意识地随手摸到口袋里森给她的通迅装置，心里是暖暖的 没过多久，卫星电话里传来的了声音，是英文的，一直在呼叫，而吴乐此时因药物反应已经沉沉睡去，大家似乎都有吴乐同样的状态，只有童教授眼睛微睁了一下又闭上，也没有再理会。晓露没办法，就拿起来回复，好在她是懂英文的，原来是离这里附近的两个科考站都参与了营救，距离他们这里大概300公里，很快就能到。 晓露见他们都无反应，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是药物的原因，以为又像前几天那样，她有点害怕，本能的想要把他们都叫醒，这里冰天雪地睡着了体温会更低，随时有可以昏迷或毙命。于是就去一个个推醒，可是怎么呼喊或拍打都不醒，只有童教授呻吟了一声就没有声音了。 晓露很紧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刚到雪地里就如此脆弱不堪，连吴乐身体那么棒的人也撑不住，实在有点想不通，但听到他们呼吸均匀她才想起森给的失忆水会使人陷入睡眠状态，稍稍放下紧张，暂时不会出什么状况，只有耐心地等待救援人员到来。 晓露带着焦躁的心情在等待着，中途不时观察着队员们的情况森还没有离去，一直在高空中的飞行器显示屏前看着她担心焦虑的样子，觉得挺难过的，他自责自己没有告诉她喝了失忆水要多久会睡着，睡着又是什么状态，需要多久能醒来这些细节等等，才会让她为此担忧。 为了清空他们在他那里的记忆，这个失忆水因个体不同，有的人会像做梦一样，有的则是深度睡眠没有一丝记忆，最少也要10个小时才能醒来，只是委屈了晓露还要为他们担惊受怕。 气温实在太冷，晓露几乎被冻得手脚全麻，牙齿在嘴里咯咯地响时间仿佛太漫长了，救援飞机还没有到，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倒在了旁边一个队员的身上。 森坐在飞行器里看得很着急，准备下去救她，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前方的下面有四架救援飞机飞过来，并已发现了他们。 救援飞机悉数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冰架上，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都救上了飞机，森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晓露，直到看着她被救援人员抬上了飞机，身边有了医务人员照顾，才安心地离开。 国家考察站路途太远，队员还在昏迷中，救援队怕出事，将飞机直接飞到了参与救援的澳洲考察站，也是离他们较近的考察站之一，这个考察站的医疗相对来说配备较为齐全。 经过检查，大部分队员因在野外太久基本陷入深度昏迷，轻的只有晓露和童教授，这种情况让医疗人员很纳闷，青壮年为何身体如此不堪，还不如女人和老人的身体，这种现象只有森知道，是失忆水在起作用。 第二天，他们不约而同在药力规定的时间内醒了过来，又一次让医务人员倍感意外，明明深度昏迷，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而且身体恢复得非常好，能下床走动，和健康人无区别，极不符合身正常生理现象，他们找不出任何原因。 晓露和童教授两人反而是最后醒来的，看着其他人生龙活虎完好如初才知道失忆水真有护体的作用。童教授当时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朝能失忆的方面的想，还以为是真的能保护身体。 醒来的童教授依旧对森的身份保持怀疑，仍然还不死心，去问了吴乐，甚至把在基地的一切遭遇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吴东因彻底安全了又想起这次遇险的队员，心里愧疚和不安，不知道怎么回科考站向领导交待，只觉得童教授所说就是醒来之前梦中的场景，以为童教授被这次遇险吓坏了才这样以为是真的，稍加安慰了他就没有再去理会。 接着童教授又去问了其他人，他们同样当他说的是天方夜谭，那些对他有成见的地质队员直接认为他心理有问题而笑话他。 这时童教授才意识到，这个水不是单纯的防止被冻坏护体的良药，而是能抹去人一部分记忆的神奇药物。 虽然这几个小时冻得难以承受，还是很庆幸自己当时本能反应没有喝下去，那个叫森的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救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童教授想想都觉得可怕，什么样的技术能达到如此之高，作为研究生物多年的他，世界上还没有这样一种药物的研发，更别说存在了，即便有，也是假想出来的，这种药物弄不好，会使人丧失全部记忆，甚至痴傻。 在生物学方面，虽然他对药物研究很少，但是对基因却有不同的研究。 队员们被营救后，都要进行不同的体检，有抽血化验这一环节，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虚弱，直接向这个科考站的负责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再看看他们化验的结果。 像童教授那样的顶级又有影响力的科学家谁敢怠慢，直接按照他的要求，把这次被救的所有人常规化验结果拿到病房给他看。 血常规是看不出什么的，细心他还是看出了端倪，除了自己和晓露血液检查有几个项目忽高忽低外，其他人清一色的在正常值范围内。多年研究生物的直觉，让他感到很不正常，这种极端的环境，总有几项会有波动，为何会如此正常，而且正常的有点不科学。 这么聪明的头脑当然会想出是什么原因，他们都喝了那杯水，晓露和自己一样的情况，可以断定她也没有喝，让他又不免怀疑晓露和这个叫森的人是什么关系，两人是不是早就认识？童教授越想越不对劲，这一切的突破口还是在晓露身上。 冒然地问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还要从长计议慢慢来，通过这次考察失败，他知道了一个道理，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准备好了，才不怕做不好。 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晓露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童教授会一步步虚伪地紧逼自己，依然相信他是最可爱的老人。 晓露的冻伤最严重，目前还在床上躺着，其他人都已经恢复如初。那些有过南级科考经验的队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科考站，都有过南极考察经验的他们，像是找到了知音，分别和这里的科考队员，相互传播彼此之间的科考经验。 包子谁也不认识，他更想见到晓露，遇险后他有很多话要和晓露说。 第三十七章 归队 来到房间，看到晓露还活着，包子别提有多高兴，甚至哭了，让晓露着实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在森那里也没有见他看到自己第一眼就哭呢。 “哭什么呀，不是好好的吗，你啥时还有哭的时候？”晓露劝慰道。 “有没有良心，这你都不领情?”包子突然收住了自己，抱怨道。 “不是没事吗，有什么好哭的” “我哭是大家经历了这么多，有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感慨而已，你以为真的是哭你?”包子话锋一转，似乎是想要给自己找回面子，晓露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包子经历了这场遇险变得脆弱了许多。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我真的以为自己死了，我甚至看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 晓露听了包子这么一说很纳闷，也很害怕，心想这小子不会得心理疾病了，听说那些有过南极考察的人，多多少少会有心理毛病，很长时间才恢复。 “你别吓我” “是真的，说来你也不信，想想死亡也不可怕，还挺舒服的，对了，你知道我在那种灵魂脱窍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吗？”包子诡异地说道。 “经、经历什么”晓露也被他的神秘兮兮弄得很不自在。 “我发现我们在一个很温暖的大房子里，里面有吃有喝，还洗得舒舒服服的，有高科技服务，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唉，我真的不想回来。”包子说道。 晓露听完一阵大笑，原来包子是说这个，也难怪，谁让他那么快就喝了那杯水，把亲身经历当作梦了，这样也好，包子那张嘴，指不定回去怎么吹嘘呢，不保险。 “我问过其他人了，好多人有这种感觉，老顽童说是真的，他一个人一个人的问，大家都把他当作受刺激了，我看这一次考察失败对他伤得挺深的，脑子也有点坏了。” 包子提到了童教授，让晓露很担忧，喝了失忆水，那段记忆只是个梦还这么纠结，可能是这次遇险对他的伤害太大了，好好的一个人变得魔症癫狂，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咱不说他了，我还是有收获的。”说着包子神秘地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石头。 “你疯了吗，这不是地质队上次钻出来的那个钻石样本吗，你胆子真大”晓露从床上坐起，一把推过他的手，紧张又低声地怒斥道。 “干吗这么紧张，那种情况下他们都想着逃命，我看到了不拿着，不是被雪崩吞没了吗？那多可惜。”包子不屑道。 “所以你赶紧还给地质队去，人家还会好好的谢谢你。” “凭什么呀，你忘了遇险的时候，他们是怎么磕碜我们生物队的吗？再说还给他们，谁知道他们又是什么嘴脸，别说会感激我了，说不定我到时还有理说不清呢，我是看透了他们。” 包子据理力争，晓露听完直摇头，不知怎么去说他。也确实会出现包子所说的那种情况，早不给，这时候才给，说不定他们又会有什么言辞来说他，还真的说不清了。 “这个东西还是要交出去，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晓露放低了语速说道。包子却不以为然，也不想和晓露争论什么，勉强答应了她。 很快科考站派了一架运输机来接他们回去。面对来接自己的同事们，吴乐很伤感，因为这次遇险，还是损失了5名无辜的生命，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而且越是看到同事们纷纷来宽慰他，这种自责感就越强烈。 一路上，吴乐没有说话，听机上的其他人说，他们这次被救的地方，离钻井之地偏离了有三百公里，基本接近极点，通过国际上的权威证实，这次火山喷发是南极有人类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全球不同地区的海平面至少上升了两个百分点，造成了民众极大的心理恐慌。从遥感拍摄的地貌图片显示，火山仍然活跃，近期仍有再次喷发的可能，严重也可能会产生板块运动引发地震，附近1000公里以内的科考站人员要全部撤离，以免被波及。 吴乐能在这种特大灾难面前还保持着镇定，成功救下三分之二的队员已实属不易，不被追责反而有功，但是对要求南极科考零失误的他，心里还是蒙上了阴影。 他们的考察站离火山喷发的地点在1000公里之内，也在撤离之列，和他们被接回来是同一时间。 运输机经过长途飞行，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国内另一个考察站，在南极大陆边缘，离南极圈近，南纬60度附近。 刚下飞机，不远处的大海冰山，雪地上的企鹅、海豹，还有飞翔的信天翁，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除了人类还有其它生命存在，生物队员们尤为感慨。 安置他们的科考站相对来说不如原先的科考站，乍一看见，外表给人感觉很陈旧。四周又搭建很多类似于板房的那种建筑，也许是边缘地带，这里大片的土地裸露，看不到冰架，就像普通的边垂驿站，但比他们初去的科考站要大许多。 看到这里不像之前科考站那么荒凉，晓露心里特别激动，终于可以脱离了险境放松了一口气。 机场很多人都在迎接他们，就像欢迎英雄一样，让吴乐无地自容，头低着一言不发。晓露在欢迎的人群中看到了柚子和他们这批实习生，奋力向他们挥了挥手，并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柚子，柚子看到晓露平安归来很激动，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在国内时，晓露可没有这么煽情，永远是一副清高脸，只有经历了磨难才能成长，才知道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这个举动恰恰证明她懂得了许多情感。 包子随后也跑到了柚子的身边，并要求抱抱安慰，柚子则一把把他推开了，包子一点不生气，能永远这样打闹互怼也是件开心的事情，还能看到一个昔日同学们。 平时大家可能相互不认识，没有交流过，但是今天这种死里逃生的情况下，两人不由的感慨万千。 “见到你们真好。”包子有点激动，和同学们簇拥着向科考站内走去。 晓露则是和柚子有说有笑形影不离 “你的行礼我已经如数收拾了过来，等一会儿如果没事，我就带你去看看，你还是和我住在一起。”柚子说道。 “谢谢你” “咳，谢什么呀，活着比什么都好。” 晓露听来有点伤感，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哎呀，别这样，你这样我还真的不习惯，还是损人比较爱听，这么多人在，不怕被笑话？”柚子风趣地说道，晓露破涕为笑，轻轻拍了一下她。 一行人进了科考站，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那几个喝了失忆水的队员，身体壮得跟牛似的，都自述自己经过了这次锻炼，身体好多了，连小毛病也没有。 晓露随着柚子来到了房间，这个房间虽没有她们之前科考站那个好，但是对劫后重生的晓露来说，简直比海景别墅还舒服，安全感十足。她让柚子把自己辛苦带回来的样本交给一直留在基地的生物专家们归类研究。 晓露刚恢复身体又长途跋涉飞回科考站，好想再休息一下，觉得身体还是有点虚。这时候包子来到她们房间，说是科考站搞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要去送别一下这次牺牲的5位队员。 晓露不敢怠慢，尽管他们在逃命时有过不愉快的争吵，也就是那次争吵让自己躲过了劫，想想都后怕，不管怎样，人死为大。能有勇气参加南极科考的人，无论是专家学者还是后勤工作人员，他们是值得每个人敬佩的。 科考站的正厅里站满了人，前边放着遇难队员的遗物，条件有限没有照片，只能用遗物代替，队员们都是清一色的科考服装。个个表情凝重，大部分队员晓露都不认识，即便当初是一个科考队的，除了生物队员，其他也不怎么认识，她是一个不记人脸的人，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她不想去记住。 晓露他们三人挤进了大厅一角的生物队员中，现场很压抑，首先是领导致辞，很呈长，有人嘤嘤抽泣，整个过程给人感觉很悲凉，最后是全体队员默哀。 人的生命就是脆弱不堪，前一秒还生龙活虎，后一秒就阴阳相隔，队员们感触很深，谁也不想意外的发生，但这就是南极科考，既然选择了，心里就必须抱着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追悼会结束，所有队员都悉数散去，只有吴乐在大厅里久久站着，晓露让柚子先走，她想过去看看。 “你没事？”晓露走到吴乐的身边小声问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判断错误，以为车里会有危险，让他们上直升机，没想到”吴乐有点抽泣。 “你要这样说，那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让出签的话，死的就是我和童教授了。” 吴乐抬起头看着晓露，她说的一点没错，要是那样的话，真的站在眼前的可能是其他人，而不是晓露了。 “所以大家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突发的火山喷发，谁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你在这里自责忏悔他们就能活过来吗？” “他们是因我而死，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如果他们一直在车里也不会出事。” “又来了，那种情况谁能预料，我们没有全部死在那里，你就是英雄。”晓露拍拍吴乐的手臂由衷地说道，吴乐抬起红红地眼睛望着她 第三十八章 提前结束科考 这么多天来，吴乐一直强忍着自责和悲痛没有表露出来，一心带着大家冲出困境，而这一刻他紧绷的神经才真正释放开来。晓露也同样看着他的眼睛，她看到了这个男人虽然表面强势，内心却特别脆弱，那些遇难的队员都曾是他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有时对他们严格，甚至不近人情，却也是一种关心。 看着吴乐如此悲伤，晓露知道再劝他也劝不好了，不如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许心里会好受点，没有再打扰他。 晓露回到房间，看到包子也在，和柚子在吃着饼干，好多天没有看到饼干突然有点流口水，也加入了吃货的行列 “刚才包子都和我说了你们遭遇的危险，真是心惊肉跳，我没去成还要感谢童教授。”柚子庆幸说道。 “感谢他做什么?你没去，他是怕你拖后腿，瞧你胖的就知道吃。”包子吃了满嘴还不忘调侃柚子，气得柚子一脚踹上去。 “你能不能别再说童教授了，你看他自从遇险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一路上都不说话。”晓露说道。 “是啊，是啊，我和他打招呼，他就‘嗯’了一下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说。”柚子也在一旁附和道，晓露听完叹了一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精明的很呢” “不会是因为这次遇险，造成精神创伤？”柚子打断了包子的话 “你说的也有道理，在飞机上，我还听见他问刘老师，让他想想出事之后救援之前的事，有没有喝过一杯水，这个问题很不着边际，刘老师还问他是什么水，然后他解释一堆，别说我听不懂了，刘老师也一脸茫然，再问就直接回避他，我看是精神真有问题了。”包子说道。 晓露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喝完失忆水正常的反应，比如包子觉得是在做梦，而且不全；晓露第一反应童教授没有失忆，如果没有失忆说明那杯水他根本就没有喝，那什么事他都应该知道了。 “不对，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精神出问题呢，反正我现在是看不明白他了。”包子继续说道。 晓露越来越害怕，不知道童教授到底有没有喝失忆水，如果真没有喝该怎么办？自己没有喝那杯水，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如果真是像包子所说的那种精明的人，后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真希望自己想的是错的，她认识的童教授不是那样的人，晓露努力让自己的紧张多虑平静下来。 “晓露，晓露” 他俩看着晓露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起叫她。 “发什么呆，说到老顽童你就发呆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我觉得他这样的做法或许是逃避责任，是他要求去找什么超级冰川的，现在赔上几条人命，他自己也害怕，所以我说他精明的很，学会装疯卖傻了。”包子自以为是的说道。 “童教授应该不会是那样人，别乱说了包子。”柚子也不相信，就反驳道。 他们说什么，晓露现在没有心思去揣摩，他所担心是森的安全，害怕他被其他人知道，这么先进的机密如果大白于天下，森的国家会让他承担全部的责任，泄露国家机密罪将会得到怎么样的惩罚，她也能想到，想到这里心里乱得很。 晚饭的时间，晓露也没有心思吃，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不光是她，科考站里其他人也没有心思吃饭，大家因为队友的牺牲，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越想越害怕，接近崩溃的边缘。本来森是不想让包子失忆，万一有事两个人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可这个傻冒见便宜就占，拦都拦不住。 晚饭后，吴乐通知大家，因为这次突发事件，参与腹地科考的队员损失惨重，很多人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再待在南极，准备提前结束这次科考回国，吴乐也在回国的人员之列，科学院将给这些亲临遇险而幸存的队员一定的抚恤。 这次科考，生物研究预定是两个月左右的考察期限，经历突发遇险，考察行程缩短至半个多月就匆匆结束，意味着很快就要回家，下次再来还要等大半年，能不能来还是个未知数。 晓露有点失望，除了在这里发现剑齿虎的化石，却并没有论证剑齿虎是南极原生，还是板块飘移至这里，这样匆匆就回去，她实在有点不甘心，和挫败没什么区别，就去找童教授理论，希望再继续下去，有始有终。 童教授在房间里正看着书，看着晓露带着怒气闯进来，也没有敲门，吓得他手忙脚乱不知道把书放哪里。 “童教授，我们就这么回去吗？来这里一趟不容易，您甘心吗？”晓露有点激动。 “丫头，这里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了，火山喷发后不再适合科考，还在这里做什么？” “南极大陆这么大，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总有地方可以证实2300年前南极有剑齿虎的痕迹，我们只差一步了，难道就这么放弃吗？”晓露继续说道。 “板块是有固定性的，只能在一个板块上论证，跳出这个板块考察那是徒劳无功，板块因火山喷发改变了原有的状态，再去寻找会很难，何况那里现在被定性成危险地带，不是我一个人说去就可以去的，所以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不如把时间用来做有用的事情。” 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让晓露放下了怒气，反而很疑虑 “您、您还有什么打算？” “回国再说，现在不便透露，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从遇险以来不说话，以为我吓怕了，呵呵其实这次回国是我申请的，科学院的领导都已同意。” 晓露瞪大了眼睛，真的搞不懂眼前的童教授，还是那初见时乐呵呵的老顽童吗，她越来越不懂了。 看着晓露一脸疑虑，童教授咳了两声，似乎在清一下嗓子。 “有个事情，我想回国再正式宣布的，既然你来了，我就提前透露一下，你提前结束实习，为正式研究员，另外还是我的高级助理。” 童教授所说，晓露突然有点懵了，这个消息来的太意外，自己真正实习不到20天，何德何能？在这批实习生中比自己优秀的人大有人在，为何偏偏是自己。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我我，这、这别人怎么看，不合常规” “放心，我说行你就行，通过你这次的表现，有谁能做到？放心，不要有顾虑，回国找个适当的时间我就宣布下来。”童教授微笑着说，样子和晓露当初见到的童教授一样，谈笑风声，更像是父亲一般慈爱，来之前的种种，或许自己想多了。 一路走回自己的宿舍，童教授的短短几句决定就像是在做梦，有点不真实，能成为正式研究员是很多实习生的梦想，有的熬过几个月的实习期还是研究助理，正式研究员说是自己努力，不如说是碰运气，有时候努力都不能做到。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能成为童教授的高级助理，连研究专家都梦寐以求的职位，自己却得来不费半点功夫，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到了宿舍她才回过神来，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是自己的运气好，或许童教授看出自己是潜力股，她也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这样想就更加自信安心多了，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辜负童教授对自己的期望。 柚子看到晓露去的时候是怒气冲冲，恨不得把不顺眼的人都杀了的模样，回来情绪怎么一下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情也平和了许多，以为她在童教授那里受了委屈，就疑惑地问道。 “咋样，被数落了？还是继续回国？” “也许回国是对的，童教授有自己的想法。”晓露说道。 “什么想法，刚才不是见你还在气得不行，说童教授半途而废，做事不能善始善终？怎么去了一下回来怎么就焉了？”柚子有点幸灾乐祸，晓露没有说话， “现在知道童教授的厉害了，还巴巴地跑去找他理论，人家是生物界首席专家，拥有独立的研究所，叱咤风云多少年了，会听你的就改变主意吗？晓露，我觉得这个有点不像你的做事作派，是不是你也被这次遇险也吓到了？”柚子又说道。 晓露还是没有说话，柚子说的对，她也觉得自己回来之后变得紧张多疑，甚至听信包子去怀疑亦师亦父的童教授。 “好了好了，是我做事有点冲动，没有想好” 晓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知道怎么回答柚子，就用这一句话搪塞了过去，说完爬到自己床上裹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生物部门的人都在临时的实验室里，简单收拾着带回来的样本，即便没有结果，有的还有研究价值。对南极不同时期因气候变化，导致各类生物的变迁过程，还是能得出这里生物构造的，尤其是晓露从最后一次科考钻井中舍命带出来的样本，更具研究价值，具体只有带回国再做详细研究了。 一天的时间，回国队员基本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完毕，都在等雪龙船从其他科考站过来才能启程。 童教授又恢复了初来南极时的活力，主动和部门的人说话，大家都很开心。之前一直以为他因为主张钻井而导致灾难的发生，在内疚自责，都跟着不敢和他说话。 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三十九 解开心结 自从安全回到科考站后，不光是童教授性情大变，同样还有吴乐，不过是走两个极端，一个彻底好了，一个整天闷闷不乐。 吴乐的情绪反常引起科考站领导的注意，怕他又会出现几年前的情况，经常找他谈话，让他放下心理负担，多次重申自然灾难谁也把控不了，并不是他的责任，能在那种险境里带着大家争取救援时间，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无论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也是他随生物队一起回国的原因，不光他一个人，参与最后一次科考的其他幸存下来的地质队员也都回去。 南极科考队员因常时间的在陌生环境里工作，面对的只有同事几个人，工作之余生活枯燥乏味，一般回国后，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正常的交流。像这种遭遇突发事故，又看着同事在眼前消失，很容易造成精神类的疾病。回国休养，心理干预是必须要做的，严重的至少两年不能再来南极工作。 吴乐因以前有过同事在眼前失去生命而得抑郁症的情况，如今又再次上演那一幕，而且是5人，让他精神再次遭受打击，如果不回去治疗，将会是永久性的精神创伤。 回来后吴乐没有主动和任何一个人交流过，除非是公事，经常看他坐在外边独自发呆、沉默，有时候甚至不出自己的房间，饭点最后一个到，一顿饭吃两个小时，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睬，让人很担忧。 快要离开了，晓露觉得这次来还没有来及得享受南极的美景，这里虽不如原先的科考站那么绝美，至少来过南极科考。晓露想到要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刻，也许这次离开再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兴奋地找了半天相机，才想起当时从森那里走得太过着急，又一次丢在了那里，顿时心里很沮丧，没办法只能用手机拍了。 拍了很多自己和冰山、海洋，还有各类动物的合影，能看到动物真好。比起之前那个考察站深入腹地，除了人是有生命的，周围毫无半点生气，显然这里要热闹很多，周围有好几个国家科考站之间相互串门，晓露也与他们合了影。 正当拍得兴起之时，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队员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但她一眼能看出那个身影就是吴乐。 走近跟前发现他正在看着不远处海冰上几只海豹在悠闲地戏水。搁在平时，如果他这么无聊在这里一看就是老半天，眼睛都不带眨的，晓露肯定不会理会他，甚至挖苦他。经历过这次灾难以后，她已然了解了他，如果自己是他可能也会这么自责，毕竟是自己负责带队，安全都在自己手上，责任比天都大。 “海豹好玩吗，你天天这么看不累啊？”晓露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就主动和他说话。 “你来干什么？”吴乐一下回过神来问道。 “我也来看海豹，看你这么盯着，可能觉得这几个海豹特别，就过来看看，不欢迎我吗？”晓露调侃道。 吴乐没说什么，他知道晓露来的用意，也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继续看他的海豹。 “都过去了，你也要振作起来，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晓露劝慰道。 “你不明白，他们是和我一起共事几年的同事，有的还那么小”吴乐几乎带着哭腔。 “你这样反差太大了，刚出事的时候怎么还好好的，我看你是闲得，还是要忙碌起来就不会这样了。” “那时我不敢想，其实当时我心里很难过又恐惧，我怕其他人还会出意外，哪怕你们都躺在了雪地里，我还在想着希望出现。” “我们不是都得救了吗，你就放宽心点，没有人怪你，那次就是意外，谁也不想自然灾害发生的，你能斗得过自然的力量吗？用自然灾害引发的意外来惩罚自己，自暴自弃，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吴乐吗？对了，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吴乐，没有快乐，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板着脸，现在又哭丧个脸，跟谁欠你多少钱似的，人都已经去了，你这样下去，能解决什么问题？”晓露说得句句扎心犀利。 吴乐被说得无言以对， “如果我死了就好了，该死的应该是我”吴乐顿了顿感叹道。 “死死死，一个大男人整天把死挂在嘴边，活着的人怎么办？咱不说你对不对得起你的工作职责，想过你远在国内的亲人吗？”晓露此时有点激动。 “说来你也不信，那次冻僵在雪地，我以为真的死了，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死光，只有南极才有的，周围只有光，冰山也没有了，只有一望无际的雪白，像进入了混沌世界，我只是听说过死光出现时，人们会因恐惧而死亡，可是那时也没有恐惧，看着你们都死了，心里很开心这个光来的可真及时后来我看到自己来到了天堂，和你们在一起，我很欣慰，可惜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救了。” 晓露听完有点蒙圈，没有再指责吴乐，她听得出来，那是森救了他们之后在他的基地里所发生的事情，和包子所说如出一辙。 “那你有没有在天堂看到遇难的5名队友？”晓露顺着他的话问道。 “没有，只有我们这几个被救的人。”吴乐摇摇头说道。 “我来给你解析这个梦，没梦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已经去他们该去的地方，换言之他们也不会怪你；只梦到我们，那说明你对我们还有未尽的责任，死都要绑在一起，还好最后我们都活过来了，还是因为你对我们的责任没有完成，所以想死老天都不会收你，要活着来完成。你看看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和遇险时判若成两人，像是在对我们负责任吗？还要我们来劝你，唉！”晓露一口气说完她的胡编乱造，觉得自己这一刻不比包子那张嘴差，不免有点暗自得意。 吴乐看看晓露，没有再说话，他并不以为这是真的，但是看到晓露这样不余遗力的来开导自己，这份心就让自己很感动，想想自己确实不应该这样矫情，还要一个和自己同样经历生死的小姑娘来劝解。 “谢谢你！” “明白了，所以，我们一起回国好好放松一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生活充实一点，还有一点很重要，你以后要多笑一点，这样有助于心情放松。” 晓露说完后看看吴乐那张黝黑的脸，紧锁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同时掠过了一丝笑意。晓露知道自己今天的苦口婆心总算没有白废，由衷地感到欣慰。 雪龙船一天后停泊在了科考站附近的冰海上，没有专门的港口，都是通过直升机才能上船，包括物资和一些生活垃圾，运送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 这次不是大批人员回国，仅送生物队和部分参与腹地科考的地质队员，直接送他们到澳洲乘坐航班回国，这样大大缩短了时间。 回去的路途比来时更不好，天气的原因，也到了季风期，离开了南极圈到达南太平洋，雪龙船一路都是在中颠簸，好多队员还是承受不了哇哇大吐。 吴乐一改之前自责忧虑的状态，配合医务人员给大家补充盐水，晕船药物等，这才是他真正的状态。他久经这段路程，身体素质要比他们强很多，不会出现晕船状况。 过了风带队员们才好很多，能到甲板上去晒太阳，看着远处的美景，或海岛，或捕鱼的渔船。 初次来南极的队员，大部分都不想再来这里了，尤其是亲历灾难的队员现在仍心有余悸。看到轮船外面的风景，哪怕渔船还在远处都要主动打招呼大喊几声，有的甚至激动地放声大哭，大部分是经历过生死逃亡的队员，包子也不例外。 “你才来南极几天就哭了？有的来三四个月也没有像你这样哭过。”吴乐对抽泣中的包子说道。 “你不懂，他们哪个经历过这种灾难的？还是活着好。” “有的越冬考察的人很长时间看不到白天，考察站也就几个内部技术人员在维护机器正常运转，多日看不到白天，又没有人气那才叫崩溃。” 包子听完，吓得腿都打颤。 “太恐怖了，我再也不来了”说着把自己的头盔扔到海里。 一众人都在大笑。这句话代表了很多队员的心声，尤其是生物考察队员，为什么轮到他们来就出现这种糟心的事，差点把命都搭在这里。 南极到澳洲的航程差不多有十来天，又因暴风雨耽搁了一些时日，行程较为缓慢。越接近内地气温就越高，队员们脱去了厚厚的外套，享受甲板上的海风，这是他们最惬意的时候。雪龙船还在路程附近的渔船上买了很多海鲜。晚上他们就在甲板上席地而坐享受了一个难得的海鲜盛宴。 吃着海鲜，队员们心里很感慨，这么多天，第一次吃新鲜食物，有的人狼吞虎咽，有的吃着哽咽住了。很感谢船长的关心，让他们紧绷的情绪瞬间得到了释放。 吴乐情绪好了很多，还有归功于晓露的点拨，想想自己还不如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孩子那样内心强大，感觉很羞愧，看着昔日的队友们在船上这么开心，他从来没有见过，或许是自己平时太过于严苛，又或许像晓露所说，自己本来就是不懂快乐的人，才让整个科考队死气沉沉，看不到他们内心真实的另一面。 他们用饮料代酒互相敬着，两队在遭遇险境时的隔阂慢慢被眼前氛围化解，没有了距离。 晓露看着吴乐开心地笑着，让她很意外，从未见过他这么笑过，哪怕一丝微笑都难得一见。看着他黑脸再挂上夸张的笑容，和之前一直板着脸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人，她很欣慰。 第四十章 返程 吴乐拿着杯子走近了正在甲板上看风景的晓露 “谢谢你！”说着举起杯子敬晓露。 “不是谢过了吗，这次又是谢什么？”晓露喝了一口问道。 “谢谢你让我重新认识你”吴乐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这句没毛病？我怎么听不懂？” 吴乐的样子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一直在傻笑，近距离看他笑起来，黝黑的脸上竟然有一对梨涡，和他黑黑略带风霜的脸很不搭，晓露想笑却极力憋住了。 “应该是感谢科考，感谢生物队，还有感谢童教授” “别说啦，你是不是要把一圈人都要感谢一遍？” 晓露看他有点语无伦次，就打断了他。 “哟，吴哥，听着怎么像是在表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子和柚子也来到了他们身边，包子一句调侃吴乐瞬间脸色通红，狠狠瞪了包子一眼。 “瞎说什么，你哪只耳朵听到吴队长向我表白？”晓露没好气问道。 “你看你说话的态度，能不能温柔点，这样下去哪个男人会喜欢？别到时没人要真成老姑娘了。” 晓露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一杯没有喝完的饮料朝他身上扔去，看到他们开心无所顾忌的打闹，吴乐很羡慕。 “你们平时说话就这么个口气吗？”吴乐问道。 “是啊，咱们三个是最铁的哥们。”柚子在旁边插了一句，她早就想和她的男神吴乐说话，正好逮到了机会。 “吴哥，羡慕，羡慕就加入我们一起。”包子道。 吴乐有点受宠若惊，像一个得了意外收获的孩子还要再确认一遍。 “我？可以吗？” “可以啊，回去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你回去要去哪里？”包子问道。 “回家，我是上海人” “这么巧，我们研究所就在上海，那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哦对了，我还少你一个月大餐呢，回去一定兑现。”包子很兴奋打断了吴乐的话。 晓露看着包子马屁精嘴脸样，直翻白眼，而柚子则是一如既往的花痴模样，盯着吴乐看，就差擦口水了。 提到这一个月的大餐，吴乐收住了放松的神情，又想到了这次科考，是自己失误让他们陷入绝境，尤其是包子还陪着自己爬上冰缝，差点害死他们，哪还有脸再接受他一个月的大餐呢？ “回去，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吃大餐。”吴乐由衷地说道。 “行了，你就知道吃，还请人家一个月大餐，上次不好意思说你，就你这个铁公鸡，哪次你请客吃饭不是路边摊就是快餐，没一次正经去饭馆请我们。”晓露挖苦道。 包子被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那时候学生穷，没钱，回去不就有钱了吗？”包子辩解道，有点自嘲。 包子的话把晓露给吓一大跳，就怕他说出私藏钻石的事，早不说现在再说出来就要担很大的责任了，不时地朝包子挤挤眼，包子似乎也领会晓露的意思，多年的友情，一个眼神和动作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于是解释道，“不是现在参加工作了嘛？吃大餐的钱还是有的。” 晓露松了一口气，还是他脑子灵活转的快，真大嘴巴说出私藏钻石的事情，吴乐也不会放过他的。 “算了，你才参加工作，还是我请你，大家都一起去。“说着吴乐望向了大家。 晓露和柚子很开心，尤其是晓露从吴乐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已经从这次灾难遇险中走出来，开始尝试接受新的生活方式。 “吴队长，只要你一直在上海，我们就会经常见面的。”晓露由衷地说。晓露的话吴乐听起来感觉很温暖。 “我打算一直在内地了，不一定是在上海，有可能去地质大学任教，也有可能在地质研究院，参与其他地方科考，这要看上面怎么安排。” 晓露很意外，作为有多年南极考察经验的老人竟然也要放弃南极科考，但看到他的眼神，晓露似乎明白了一点。 “为什么，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在你眼里就是生瓜蛋子，南极也不是非来不可，你可是南极通，南极少了你就少了方向感，科考队能答应吗？”包子问道。 吴乐摇摇头一阵苦笑。 “你太抬举我了，南极科考可以领队的人大有人在，仅靠一个人南极科考怎么能壮大呢？其实我也累了，从上这个船开始我就已经决定，申请已经用电子邮件发给了院里，况且地质科考不一定只有南极，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需要探索，南极是暂时几年内不想再来了。” 大家都沉默了，不了解情况的以为吴乐在逃避，只有晓露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心累了，再带队考察不光害了大家也害了自己 晚上的天气很好，有月亮，有星星，更能看到银河系的星云，不时还有流星划过天际，美仑美幻 很晚大家才陆续从甲板上退去，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明天上午队员们就要上岸，彻底离开这里，有的则是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竖日临近中午才到澳洲的一个港口，他们是中途结束的科考，雪龙船只能送他们到这里乘坐航班回国，而船接下来不光有科考任务，最后要在极夜到来之前负责将南极国内所有科考队人员回国。 吴乐带着大家乘坐了同一个航班直飞到上海，只有这趟是最快的，其他的航班还要等到晚上，生物队下了飞机就是研究所所在地。地质队还要再转机，他们也无所谓是否能直达，经历生死的队员只要能回国就是最大的欣慰。 直到踏上飞机那一刻，晓露才真正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回家了，尽管这里还有自己惦念的人，他的能力那么强，相信还会有机会见面，想着的同时不自觉的拿出森给她的通迅装置，细细的端祥。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个小东西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连接上手机或者电脑就能做到和对方说话甚至视频，即便手机打电话还要建各类大型的通迅设施才能正常通话，而这个小小的装置什么也不要就能完成这些，刷新了她的想象力。 晓露转念一想，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就像森的国家一样，有超能力而不外泄，这样国家也不少。就他国家的科研能力，可以看出是目前世界上几个发达国家都比不上的，在南极她有幸见着了，那些见不着的呢，也许比森的国家还要强大，或许在地球的某个角落进行不为人知的超能力研究，又或许就在人类左右想到这里晓露一下释然，就算理由很牵强，她也不想把他当作危险的人类来看待。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不光动了，而且深入了。 机上其他的同事们有的进入了梦乡，有的在看画报杂志，旁边的柚子也已经听见了鼾声，晓露把她滑下的毯子往上掩了掩 飞回国内需要9个小时左右，晓露没有睡意，离南极越来越远，她的脑海里满是森的影子。 夜里1点多钟，飞机终于落地了，走出国际到达出口的那一刹那，虽说是午夜，但接机区域内人山人海，除了南极科考中心和一些南极探险爱好者自发拉起横幅捧着鲜花欢迎英雄回家外，还有大批的记者长枪短炮驻足于此，一见队员们走出来，大批记者就开始对科考队员们围追堵截，遇难队员的家属随即哭声震天，现场一片悲悯，来接的不是自己的亲人遗体，而是遗物。 大部分队员都有亲属来接，尤其是那些经历过死里逃生的队员，和亲人相见，基本都在抱头痛哭，庆幸还活着。 这样的迎接方式着实让晓露很意外，回来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想过这次事件如此受到关注，尤其是吴乐被众记者包围问这问那，什么奇葩问题都有，现场一度开始混乱，有几十个保安在维持秩序。 晓露和包子柚子3人走在一起的，包子是一脸羡慕的神情 “一下就成英雄了，怎么没有我呢，我也付出了”包子叹息道。 “你以为那个英雄好当啊，先不说他贡献多少，但是那个精神压力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晓露说道。 包子似懂非懂，这时柚子的父母在不远处叫她，柚子看到父母也不顾身旁晓露和包子两人了，飞快地跑向了父母，她妈妈抱住她伤心的大哭。有这样的新闻一出，即便没有参加到一线科考的队员，家人也会担心受怕。 这边的童教授不光有相关领导热情陪同，更有记者在团团围着他，整个凯旋归来的英雄模样。 “看看老顽童，他有什么资格？不是他坚持找超级冰川，那5人也不会遇难。”包子愤恨道。 “你怎么还是对童教授成见这么深呢，他也不知道会发生灾难，如果知道他也许就不会去找了，这仅仅是个意外而已。”晓露怒道。 “你自己看看现在的他，一脸的得意，和在南极简直判若两人，心机得有多深啊。” 包子继续说道，晓露见他还在对童教授不依不饶，气不打一出来。 看上去童教授并没有受到旅途劳累的影响，反而容光焕发，耐心地回答记者每一个问题，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几个领导则是在旁边陪同，生怕怠慢。 “童教授是招你惹你了，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人家毕竟是有名的科学家，总不能哭哭啼啼，要知道媒体的力量有多大，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被他们曲解成多个意思，表面的东西要做好？”晓露辩解道。 “晓露，我发觉你现在怎么是非不分呢，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还这样对他不改初衷，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是，他这么虚伪，你这么聪明又疾恶如仇，难道就没有看出来？” 包子有点激动，晓露被怼的不知拿什么语言去回敬他。这时后边的人群中有一阵骚动，而且越来越大，他们俩停止了争辩回头望去 第四十一章 记者会 只见有遇难队员家属情绪异常激动在那边哭诉大骂，现场十分混乱，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大片，晓露首先想到吴乐一定被遇难者家属围攻而有口难辩，也懒得和包子在争论了，两人同时丢开行礼向那群人中跑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边缘，就看到吴乐一言不发被七八个保安保护着，任那些家属再激动大骂，始终低头不语。原来，当记者问及那些队员怎么遇的难，吴乐如实相告，说是安排进了直升机遇到火山喷发才失事的，其中一个家属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安排上直升机，如果不上直升机也不会遇难，事实引来了这位家属的不满，然后所有遇难者家属情绪都很激动，也跟着附和要吴乐给个说法。 这下记者话锋突然转变，不再以英雄论他问他如何脱险，而是让他说明那天遇难前后的具体经过，是否还有什么隐情没有公之于众；更有无良媒体问他有没有刻意，或存在伺机报复之类的无稽之谈。 记者问的这些荒谬问题，晓露和包子两人真恨不得把他们的机器都扔了，现场这样下去如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吴乐肯定会崩溃掉，他已经拿这次意外在惩罚自己了，这两天好不容易才让他又找回了点自信，如果媒体再这么一直追问下去，还有家属的误会，他刚稳定的情绪一定又会回到，甚至更加内疚而不能自拔。 “你们都冷静，要搞清事情的真相，这次灾难是意外，谁也不想出现这种事情” 晓露不想再看到吴乐有之前自责的样子，也顾不得其他了，奋力地挤进了人群大声地说道。这一说吸引了记者的目光，纷纷把镜头转向了她，家属见她帮着吴乐说话，闹得更凶了，哭声震天。 看着他们都围向了自己，晓露也慌了神，本想让他们冷静一下的，没想到给自己招来了麻烦，这种场面她也没有经历过，帮不成吴乐，自己反倒被围攻，也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好在这时有大批警察过来维持秩序。 包子努力挤了进来拉着晓露说道： “老顽童叫你” 包子搬出了童教授，晓露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跟着包子挤了出去。童教授此时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远处骚动的人群，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些领导，他们都去处理吴乐的事情了。见晓露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出什么头？这是地质部门的事情，你初来乍到能解决得了吗” “我不认同，那种情况下，我们是一体的，如果没有吴队长，我们都会死在那里，再说他也没有错，凭什么要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侮辱？” 晓露义正严辞地说道，身旁的包子一直在扯她的袖角叫她别说了。包子虽然不喜欢童教授，但也不能正面冲突，目前还是在人家的手底下工作，背后抱怨就行了，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你这样能改变什么问题？人家是丧子丧夫之痛，凭你一两句话就能平息吗？只会让矛盾更加激烈，打抱不平是最疑蠢的行为。” “我” “别说了，地质队自己会解决好，你再这样会引火烧身连累大家，有时候充耳不闻静观事态是最好的方法。”童教授打断了晓露的辩解，晓露很不服气正准备说话，被包子及时制止了。 吴乐那边还是在两边交锋，他仍然低着头一言不发，情绪也低落到了极点，被带到了机场休息室喝了一杯水，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神空洞无助，精神状态极度不好。身边有队员和地质队的领导在陪着他，他们无论怎么劝解和安慰，吴乐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没有一句交流。 事态进一步扩大，领导决定在机场现场招开一个临时记者会，陈述这次事件的经过，好让记者不要把事件进一步发酵，这样不利于前方科考，也给遇难者家属一个交待。 记者会在相关领导的安排下，就近在机场的一间候机室里举行。这时已经凌晨3点多，候机室里挤满了人，家属、媒体、领导、南极探险爱好者、还有这次回国的科考人员，足足百十来人，里面的空气紧张得让人窒息。 首先是领导中肯的态度，希望这次媒体朋友以事情的真相出发，不要大肆渲染，歪曲事实，南极科考是本着全人类生存环境和发展为前提的科学考察，在那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进行科学研究，每个科考队员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所遭受的创伤可想而知，他们都有着忘我的献身精神，在为科学发展人类进步做贡献，这一点不容亵渎，如果一些小报出现不实报道，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领导的态度无疑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还在情绪激动闹事的家属，科考队员们听来很振奋，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吴乐陈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听着他又将痛苦的往事一件一件地扒出来，晓露知道，那是在揭他的伤疤。说到5名队员失事的经过，他几度哽咽，现场有的女记者甚至是哭着采访；其他来接机的队员家属也感动到了。 “吴队长是好样的，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带着8个人生还，他就是英雄，我也去过南极探险，平时的暴风都能让人寸步难行，别说是有雪崩和几座火山同时喷发了，那个场景就是世界末日，分分钟能要人命；那种情况下只有直升机是最安全的，谁成想会发生意外？他也不想，既然选择了这个事业，就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他们能为所钟爱的事业献出生命，同样是了不起的英雄，作为家属这样误解，不是玷污英雄的名节吗？他们在天上看到了也不会心安的。”一个极地探险爱者实在愤愤不平就大声说道。 这无疑是一句强心剂，一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连记者都回过头对他一通拍照。吴乐陈述完毕，记者又一一采访了其他幸存队员，得到都是一样的回答，是吴队长在那种情况下临危不乱，带着绝望的队员们逃离危险，要不然他们这么多人都将在那次灾难中丧生。 来接机的家属听到自己孩子或者丈夫这样惨痛的经历都哭了，纷纷感谢吴乐救了他们全家。在现场领导的安慰下，遇难家属们停止了指责，也觉得这样闹实在有失体面，给为科学事业献身的亲人抹黑了。 纠纷在这场记者会中止了，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事情还没有完，接下来两天还要在这里的科考研究中心举行遇难队员追悼会，相比南极那次简单的仪式要隆重得多，回来的队员都要来参加。 出了机场大门，一片早春的气息，整个南极之行前后加起来有将近40天，回来已经到了春天。机场大门附近的绿化带，草色回绿，海棠盛开，即便折腾了一夜，吴乐还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晓露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春暖花开，瞬间觉得精神抖擞，活力倍增，困意全无。 机场外停泊了好多辆来接他们的车，有地质部门，也有生物部门的。童教授携众人向地质队员及领导拜别后，和生物队员们一起上了辆大巴车，并让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带着实习生们安排住的地方，其它研究员专家基本都在本地有家，或住研究所的公寓。 童教授上了车一改在南极的态度，无论是说话还是精神状态要比之前好很多，至少看起来像正常的老顽童了。 “这次我们能一个都不少的回来，还真要感谢吴队长，所以他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还好这个发布会及时，让他洗脱了冤屈。”童教授很感慨地说道。 “想想真是惊心动魄，以为真的会死在那里”刘老师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亲身体验过，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感觉后怕。 刘老师是童教授研究所里的讲师，平时负责研究所里部分研究项目的讲学，像他这样的讲师研究所还有几个，他是首席讲师，同时也负责对外的一些联系，比如这次科考相关细节方面，都是由他和南极科考中心相互联系的。 留在科考站和前方基地的队员今天听了吴乐的陈述，才知道前方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没有到亲临，听起来也很可怕。基地的队员在看到前方火山喷发，本想前去救援，奈何站里要求全部撤离，他们已从卫星图上看到了几个火山齐喷发和冰架大面积移动的图像，这是有科考以来没有过的，如果基地一意孤行去救援将会有更大的牺牲，无疑是以卵击石。 “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庆幸，活着就好，回去后，实习生们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到研究所，没有去一线科考的研究所人员配合把这次所有采集回来的样本归类后也休息一天。”听完童教授宣布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高兴。 看着大家在车里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放松了许多，童教授也欣慰地笑出了声。 “你哭什么？”晓露看到身旁小声抽泣的柚子就问道。 “没想到你们受了那么苦，尤其是吴队长，还要受那么多委屈，想想就难过”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和包子，没想到你是担心吴队长呀，真是重色轻友。”晓露调侃道。她也没有刻意开玩笑，只是不想看到柚子这样伤心。 “没有，没有，我都担心，所有去那里的队友们我都很担心”柚子解释道。也止住了抽泣。 “开心点，我们不是都回来了吗，吴队长也在上海，以后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大不了经常请他吃饭安慰安慰他呗。”晓露说道。 柚子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晓露望向窗外，早晨的一缕阳光透过高楼大厦洒进了大巴车内，街上的人群越来越多，还能再见到这些，她心里感慨万千 第四十二章 唠叨的爱 正当她无限遐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接了电话，妈妈除了关切的话语就是无限的唠叨，她不知道晓露具体回来的时间，晓露并没有说。妈妈从之前的新闻中看到南极发生地质灾害，也联系上了晓露，妈妈和她通上话就不撒手了，语无伦次说个没完，晓露不想听她夸大事实而过分关心就挂了，返程的具体时间也没有告诉她，与其说怕听到唠叨，其实是怕妈妈太过挂心，她还是从网上看到了科考队回来的消息。 晓露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尤其是在父母面前，她知道妈妈的唠叨是在关心她，如果示软，矫情，这样妈妈会更加不安。她也不想看到妈妈这样担心自己，她在外也不会放心，不如心硬一点，看到妈妈因自己不听话而动怒，她才安心。其实这也是一种爱，方式不同而已。 妈妈在电话那头依旧是唠唠叨叨地没完，晓露有点不奈烦了，这一车人又不好大声说话，只能妈妈说什么，她就在‘嗯嗯’地回答。 最后一句是妈妈要来这里看她，她也不暇思索的回答了‘嗯’，真到妈妈挂了电话，她才知道，既然答应了妈妈，她一定是有所准备了，拒绝也不好，就在信息里回了句：上午要休息，晚点再来。 反正这里离自己的家也挺近的，妈妈什么时候来都很方便。 临时住处和他们年前来集训时候是同一间宾馆，到了目的地已是艳阳高照，折腾了一夜的实习生们一个个焉了唧的。大家回到了国内安全感十足，彻底放松了下来，早已疲惫不堪，这下终于可以休息了。大部分实习生都有父母来接机，因研究所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和父母一起回去，一同入住了这个宾馆。 很多人早饭都懒得吃一口，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再也没有南极时的担惊受怕，一觉睡到自然醒。 晓露和柚子一个房间，直到下午4点多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柚子已经不在，床柜上留下一张便签，因父母还在此地就去陪他们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几顿没有吃东西，打开手机发现很多未接电话和留言，大部分是妈妈的，还有同学和朋友，基本都是在网上看到了她在机场两肋插刀的壮举才知道她参加了南极科考，其中还有远在美国的杰瑞，而且他就在这两天要回国内。 她回了妈妈的电话，原来妈妈早就来了，打不通她的电话，知道她一定在休息，就一直在这个宾馆的大堂等她。 晓露飞快地来到了大堂，妈妈在那里喝着茶看杂志，一副悠闲的模样，她小心翼翼从背后抱住了妈妈，妈妈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了她，本来还高高兴兴地，看到晓露的一刹那，顿时眼圈通红，禁不住眼泪哭了起来。 “妈，你哭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多尴尬？”晓露看到妈妈突如其来的伤心流泪，有点束手无策，小声地说道。 “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我看着心疼”妈妈一激动又哭了起来。 “我哪样了？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妈妈还在低头抽泣，她是看到晓露皮肤黝黑干燥，又瘦了一圈实在心疼。 “以后不要去了，你看你都瘦成这个模样了，这哪是一个女孩子能干的工作呀。”妈妈一边抽泣一边说，晓露也为之动容，一边为妈妈擦试泪水，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去了，跟我去房间，别在这里了，我同学都能看到。”晓露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是妈宝女的模样就劝慰妈妈。 “看到怕什么，你是我女儿，他们父母见到他们这样不也难受吗？”妈妈理由一大堆，打断了晓露，还是在晓露的要求下，随晓露回了房间。 晓露从小到大最怕就是妈妈唠叨个没完，她懂事以来，妈妈就各种的唠叨，强迫她学习各种兴趣班，都是她没兴趣的，自然也不会用心去学。受不了了，甚至还要求过妈妈再生一个弟弟或妹妹，来减轻妈妈对自己的过度关心，直到上初中都没有断过这种念想，可惜父母因为都热爱彼此工作，不想因再生一个孩子而丢弃掉。 除了工作之外，妈妈的生活重心只在晓露一个人身上，过分的关心和期待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过得轻松，自由自在。幸好有个明事理的爸爸，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空间，可是爸爸经常外出，大部分还是和妈妈在一起，这俩母女一个控制欲强，一个向往自由，生活中少不了鸡飞狗跳，直到晓露上大学才有所改观，趁机和妈妈说自己大了要独立不能总在父母的羽翼下护着。有了独处时间去思考母亲的艰辛，也不会经常和她去针锋相对了，偶尔回去妈妈再唠叨就当没听见，或者直接敷衍过去，家里也安静许多。 妈妈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两三个小时时间。晓露想让她在房间里稍适休息一下，但是妈妈一想到她在南极命悬一线时，还是不能释怀，想要晓露现在就跟她回去。 “妈，明天研究所还有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跟你回去，再说刚回来这两天，事情会很多。”晓露回绝道。 “这叫什么事，工作之地离家这么远，想照顾你都不方便。”妈妈唉声叹气地说道。 “你不如回家里那边上班，可以去大学当导师，可以去古生物研究院，不比在这里好吗，老童只是名声响亮而已，涉及的项目烦多，论学术专攻还不如你爸。”妈妈说道。 “妈，你说来说去就是让我回去呗，那这样好了，你也搬来上海，这样不是能天天照顾我了吗？”晓露见妈妈太执拗，故意说道。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边也走不开，你爸爸偶尔回来工作又在那边，亲戚朋友都在那边” “是啊，那您就别那么自私地替我做决定了，这边的工作也是我的事业，您不能总为自己想啊，也要替我想想，问我愿不愿意。”晓露打断了妈妈的话，妈妈也无语了。 “再说，童教授答应我实习生转正式研究员了” “这么快，太好了，我女儿就是厉害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你转正。” 妈妈一听晓露转正，就把之前的担心忘了一干二净，还狠狠地夸赞她一番，搞的晓露瞬间不知道发生什么情，一下懵了。 说着拉着晓露就往外走，晓露一脸懵的迅速拿起了包包就被妈妈拖出去了。其实她心里清楚，只要妈妈不阻止她工作上的事，其他都可以敷衍过去，包括她常常逼问自己的婚姻问题。 街上已经华灯初上，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到处都是匆匆赶路的人们。妈妈对这个城市也比较熟悉，没事经常来购物，或者医院交流学习。 晓露住的宾馆偏郊区，这也难倒了妈妈，绕了有一个小时才到吃饭的地方，下车天已经大黑。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光看招牌晓露有点失望，这么长时间的路程还以为来吃什么大餐呢，也就是家常菜而已，妈妈看出了她的心思，就说道： “别小看这家私房菜馆，每天包间只坐满，不会再翻台，大部分是提前预订，有的几天前就预订了。”妈妈神秘地说道。 “有那么受欢迎？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有座位吗？”说着晓露打开了手机让妈妈看时间。 “放心，有座位，我早上给你打过电话就提前订了。”说着朝里面走去，身后的晓露一脸惊诧。 里面装修的很精致，都是独立的包间，大小不一，有卡座，有圆桌。进了里面也正如妈妈所说座无虚席，别有洞天。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母女俩来到了预订的包间，这个包间相对靠里面，走过小桥流水才到。一棵巨大的假树在桥边上，枝桠覆盖着整个餐厅，桥下还有红色的金鱼在游来游去，水里漂浮着水草，水是从上游假山里溢出，这种设计让人很佩服，把江南园林的景致直接浓缩在这个餐厅里，这样的环境和档次，难怪要提前预订。 待坐定，晓露就迫不急待地问道： “妈，这家餐厅一定很贵？” “只要是为我女儿，再贵都无所谓的。”妈妈欣慰地说道。 “这样的环境从外面真是看不出来，到里面才看出不一样”晓露上下打量着包间，啧啧称奇。 “妈，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不会是我爸经常不在家，你偷偷来和别人约会的？” “你个小赤佬，拿你妈开涮。”说着妈妈随手拿起餐巾扔向晓露。 “你妈我哪个地方不知道，退休这么些年就不能有退休生活出来玩玩？就不能有个朋友闺蜜？倒是你连男朋友都没有给我带回家过，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晓露知道自己说错了，本来就想开一句玩笑，没想到老妈也真够可以，很快就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点菜，点菜，这里你经常来，肯定知道不少好吃的。” 晓露急忙拿着菜单递给妈妈，妈妈没好气接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催婚 妈妈一共了点了7个菜，晓露还担心吃不了，上来的却是普通的菜，只是菜名字好听而已。份量也少，晓露有点失望，尝了口味还不错，勉强及格。 “妈，你真是个吃货，你的那帮大妈闺蜜都是一群吃货，不去跳广场舞带孙子，就知道全国各地找吃的了”晓露边吃边说道。 “带孙子？我倒是有啊”晓露自知自己又说错话，头都不敢抬一下，只顾埋头喝着乌鸡菌汤。 “现在开始埋怨我啦，你早干嘛去了？早点交朋友结婚，我至于这样到处和一帮老娘们出去闲逛吗？”妈妈一下拉开了话闸收都收不住，晓露头埋得更低了，一句也不敢吭。 “你在南极这么多天，有看顺眼的没？”妈妈似乎有了理由，一刻也不放过她。 “哪跟哪呀，去南极是工作，又不是去玩，那些人我看不上。”晓露回怼道。 “我看是人家看不上你，你这样整天摆着一副欠你多少钱似的臭脸，对别人爱理不理的，谁敢看上你？” 妈妈讽刺道，晓露听完一口汤差点没有喷出来。 “妈，我有那么差劲吗？那些人我都没有正眼瞧过，野外雪地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哪能看上呢？”晓露辩解道。 “你就嘴硬，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 晓露继续回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本来在妈妈眼里，女儿的终身大事是她的心病，却在女儿嘴里这么轻描淡写，无所谓的态度。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这样单下去做老姑娘？”妈妈被气到绝望，还是不死心，希望晓露能给个明确态度。 “单身也没什么不好”晓露低声嘟囔了一句。 妈妈此时也无心吃饭了，先前因为晓露在南极遇险的种种也不去关心了，现在只对她的婚姻方面非要问个所以然来，并要她当场给自己一个准话。以前只要一提到这个问题，晓露总是回避，敷衍。 “你也不小了，27了，再晃晃就30岁了，今天你必须正面给我一个表态。” 妈妈有点被气急眼了，晓露心里虽然很恼火妈妈这种咄咄逼人，还是忍住了，要是没去南极之前，遇到妈妈这样，她肯定采取沉默抵抗，或是拔腿就走。去了南极经历了这次生死之后，她才明白家人有多重要，即便听他们骂自己，她也觉得幸福。 “妈，你让我怎么表态，这种事要讲缘分，不能随便抓一个过来就结婚。”晓露说道。 “缘分，缘分，你给过人家机会吗？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那么高姿态，要学会主动和别人说话，要有女孩样，这样才会有人敢接近你。” “我有啊，真的是别人看不上我，没人搭理我。”晓露抱怨道，继续吃她的东西。 “我看是你看不上人家，你到底要看上什么样的？”妈妈被她气得彻底放下了筷子。 晓露想到了森，虽然她能感觉到他喜欢自己，但是一直没有表白过，她也害怕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人家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就算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父母会接受一个身份一直是个迷，又是搞秘密研究工作，大半生都将献给国家的人吗？在他们眼里哪有什么幸福可言，更不会同意在一起了，想想就很心痛。 可是，他又是第一个走进自己心扉的人，如果现在正在自己的身边，面对妈妈的逼问，她一定义无反顾的跟妈妈坦白就要和森在一起，否则谁也不嫁，或许妈妈会同意的。 “妈，你真的想知道我看上什么样的人？”晓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妈妈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 “没有，就是心里所想。”晓露解释道。 “说说看” “那我说了，你不要笑我” “快点说，没人笑你，你还不信任你妈?”妈妈有点迫不及待。 “有责任，有担当，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长得也高大帅气，尤其是微笑很迷人” 晓露越说越陶醉，连妈妈也被感染。 “这才是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情愫，那这个人是谁，家住哪里，父母做什么的，家里条件怎么样”妈妈越问越离谱，一副查户口的姿态，搞的晓露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哪知道，刚认识总不能问起别人家事。”晓露说道。 “哦，刚认识，又在危险的时候出现，那就是在科考队认识的？我就说我女儿条件这么好，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看上”妈妈很激动，有点语无伦次。 “那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该知道，是你们生物队的，还是其他什么队的？” “保密，吃饭，该会让你知道的。” 晓露就说这么简单的几句就打发了妈妈，其实她说的是森，没想到妈妈直接认为是科考队员了，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一段时间消停了，如果再问，就说一直在南极还没有回来。晓露自以为是的遐想着。 母女俩终于可以开开心心的吃饭了。 晚饭后回去，路过商场，妈妈看晓露这次没带像样的春装，就毫不吝啬的给她买了几套，说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样，要穿得漂亮才会有人关注，不要整天穿着随意还装清高，人是衣服马是鞍，清高也要有外在去衬托才完美。 妈妈是个十足的辣妈，给晓露买的有点太辣，晓露都不敢去试，又没有化妆，脸也是黑黑的，勉强试了走出来，自己都瞧不上，整个一个不伦不类。但是妈妈看着很喜欢，认为这样有气质，没办法，老妈乐意花钱，只要她说好就行了，自己穿不穿还是另一回事。 晓露安排妈妈就住在自己所在的宾馆，重新开了一间。妈妈要等她一起回去，晓露也没辙，只有顺从她，最多两三天就回去了，等也无妨。 晚上，柚子也回来了，正在呼呼大睡，晓露没有吵醒她，而是选择去了唠叨妈妈那里，回来了才感觉到妈妈的唠叨也是一种幸福。还好，告诉了妈妈有喜欢的人了，她就没有再唠叨过，还叫她早点休息，别耽误第二天的工作。晓露一下觉得妈妈变了，还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突然的转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都不自在，好像缺点什么。 竖日上午，所里车子准点就来接他们，晓露穿上了昨晚妈妈给买的春装，她挑一件觉得能接受得了的穿上，又在妈妈的强迫下化了妆，把黑脸简单遮了一下。 妈妈说，穿上新衣服会有好运，化了妆会增加信心，不知道她哪来的一大套道理，晓露没办法只有配合她。 晓露捯饬自己耽误了一点时间，她是最后上车的，一上车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长裙及踝，外搭一件深色修身西装，女人特有曲线表现得淋漓尽致，略浓的妆容画在别人脸上显得庸脂俗粉，在她的脸上却性感妩媚。这一车都是同学和校友，都见过她以前是什么样，这么精心打扮还是第一次看到。 看到同学们都在盯着自己，她浅浅一笑打个招呼就找个位置坐下，这时候车子启动了。包子坐在她前面的前面，看她坐定就挤了过来。 “美女，你今天太特别了，不是你穿的漂亮衣服，而是你今天的每一个动作，太，太，太勾人，是男人都受不了” 包子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却惹来晓露狠狠瞪他一眼，想想昨天一晚上那饭不是白吃的，老妈一直在旁边教育女孩该有的样子，怎么才是得体，今天一早就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么受用，晓露心里暗暗得意，想想妈妈，姜还老的辣。 “今天去研究所开会，你这样，那帮老夫子们哪还有心思开会？”包子调侃道，晓露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微笑看着他，包子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彻底被电到了。 柚子和另一个女孩坐在一起，看到晓露，也围到晓露旁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无非就是女孩关心的话题，衣服漂亮在哪里买之类的。 会议在研究所的一间比较大的会议室召开，除了他们去南极的新老人员，还有研究所其他专家研究员参加，有的是第一次见到晓露，清一色的眼前一亮，投来很多目光。 童教授一改在南极的萎靡样，精神抖擞地主持着会议，把这次南极科考绘声绘色地做了一个总结，大部分是真实的，一小部分有点夸大其辞。没办法，毕竟是所长，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到位的，否则怎么树立威信呢？ “总的来说，这次科考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很快转危为安，收获还是挺不错的，更明确了我们下一步研究方向，下一步我们将重点研究未知生物，也就意味着，将来我们会象地质科考一样，实验室是流动性的，也会更加艰苦” 童教授还没有说完，下面就议论纷纷 “未知生物？什么才是未知生物？”底下有人问道。 “未知生物比较广泛，没有特定，有史前的，有现在基因变异的，还有生活在地球上未被发现的，总之没有任何记载的我们称之为未知生物。”童教授解释道。 “近期，研究所可能要成立一个新部门，生命科学研究。” 童教授说完，底下又是一阵骚动，都认为这个太突然了，成立新学术研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涉及研究的范围也广泛，不光从生命本身的基因，遗传，病毒传染病等，还有生化医学方面的，研究所十年来主打是古生物研究，其他学科虽然也有研究，但是投入最大的还是古生物，突然又搞生命科学研究，很多人都不理解。 第四十四章 升职 童教授看着底下仍在议论，知道这一决定太过突然，基本就是他一家之言，没有在决定之前和所里其他人商量过，看着气氛有点紧张立马改口道： “我只是说近期可能，回头我们再碰一下，也不是我一个就可以决定，后面立项报批还要时间，所以大家不必紧张，研究所将来的发展规划是做到领域的佼佼者，在我有生之年铺垫好，后面就看你们年轻人自由发挥了。”童教授感慨地说道。 底下鸦雀无声，没有掌声，也不再议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谁也没有去主动附和，那几个专家应该是研究所里重要的成员了，他们也没有吭声，作为新来的实习生更没有理由发表意见了。 童教授又回到晓露初见时的模样，见大家没有回音，反而自嘲一下自己，化解了尴尬。转而把这次参加科考的实习生们都夸赞一番，说他们是后生可畏。最后他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晓露从实习生转为正式研究员。 晓露受宠若惊，没想到童教授宣布得这么快，其实心里也早有准备了。当她站起来向大家致谢时，很多人都很意外，尤其是所里的老人，对于和她一起科考的队员来说，虽说有点意外，却也属正常，在南极的表现可圈可点，大致能接受。 一路上几次临危不乱，鼓励大家，以身作则带着大家走出困境，她还是个实习生，又是个女孩子，在面对危险时的几次重大决定，连男人都自愧不如，一起科考的队员都对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包子也意外的被童教授转正为助理研究员，这下会场内有点躁动，没有去过南极的专家们直摇头，觉得童教授的做法太不可思议，基本没有通过各项考核，直接由所长任命，显然把所里的用人晋升机制形同虚设了，其他实习生怎么看？然而包子的晋升，对于去过南极的人也没有异议。 “童教授，这样晋升未免太过草率，那以后谁还安心做学术研究，直接去野外科考，回来不就升职了吗？”其中一个专家实在看不下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们俩的艰辛，你们没有看到，南极带回来的样本都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采集来的，将来我们野外科考的机会会很多，今年重心就是野外科考，谁表现优秀，可以作为转正和升职的参考。” 童教授说完，这边实习生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那帮实验室研究派，一个个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也是，思想要超前一点，都是一个团队，他没有项目拿得出手，但可以协助别人研究出成果，这就是团队的力量，为什么我们只看到闪光灯下的人，而不去看看背后默默付出的人呢？如果这次没有他们拼死保护样本，你们会在实验室里安心做研究吗？”童教授一席话，让那几个专家无语低下了头。 “另外还有，这次从南极带回来的样品，大家尽快拿出研究成果，成立一个专项攻克小组，由你组织，最好在半个月内把研究报告交予我。”童教授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专家说道。 会后才知道，这个专家是研究所里地质生物研究专家，也分管所里人事调配，姓梁，大家都叫他梁教授，40多岁，是个不苟言笑又铁面无私的人，只做好份内事情，尽职尽责，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也得罪不少人，奈何位高权重，所里没有人拿他怎么样，只能背后抱怨。 这位梁教授是个工作狂，，一听说这次考察的研究重点交给他，立马来了精神，并答应一定会给童教授一个满意的答复。 会议最后，童教授则沉重地说了这次南极遇险的事情，感谢地质队的鼎力相助，另外参加这次会议的所有人明天将随他一起参加地质队遇难队友的追悼会，然后给南极科考的实习生们放一个星期的假，好好调整休息。 实习生们个个都很开心，童教授话音刚落，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甚至尖叫声，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种场面在循规蹈矩的梁教授看来，怕童教授迟早把这帮新人给惯坏了，有点恨铁不成钢。 会议结束后，很多人都对晓露和包子表示祝贺，在童教授的安排下，中午在会的人员一起聚了个餐。 这也是实习生们进研究所以来第一次团体活动。也是晓露最开心的一天，童教授是真的履行诺言给自己转了正，也说明对她工作的肯定。验证了一句传统又俗套的话，‘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 他们就近选择了一个酒店，席间最活跃的就是包子了，别人不祝贺他，他倒主动去攀附关系，晓露则是被实习生们围在一起，有说有笑，而一旁的梁教授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这帮人在那里大声说笑。 席间，晓露很感恩童教授这么看重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表示谢意，于是就主动向童教授敬酒，千言万语就在这一杯酒里了，还好自己有些酒量。她绕过两桌径直走向主桌，正准备感激他，却被他拉住，并向大家说道： “大家安静，刑晓露同学不光转正，还是所长高级助理，以后所里有重大研究项目，都将有她参与，也是所里重点培养的人才。” 童教授一席话，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不是只有梁教授一帮人不理解，就连实习生们也震惊不已，转正也许是羡慕，半天功夫又加身一个职位，那就是嫉妒了。大家同样是在一个起跑线上的，为什么她却高出大家这么多，现场此刻鸦雀无声，晓露顿感尴尬。 她知道自己将会是所长高级助理，没想到现场宣布会是这样局面。只见梁教授愤然离席，童教授看出他是何意，有点紧张，就匆匆拜别了众人追了出去。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实习生们面面相觊，不知所措，气氛很压抑，还是刘老师上来打个圆场。 “各位同事们，刚才童教授说了，身体有点不适，想早点回去休息，大家不要多想了，你们尽情玩哈。” 很多人都看出不是这个意思，目光一致投向了晓露，晓露本觉得自己没有错，高级助理是童教授给的，谁不想有这个荣誉？所以她也没有理会别人的异样目光。 包子是很会察颜观色的人，看童教授走后就觉得不妙，来到晓露的身边低声道： “我看你还是走，这些人的眼神都要吃了你，你在这里大家会更尴尬，除了我和柚子没人会再和你说话。” “为什么？这些是我应得的，我为什么要躲避？再说，这是童教授对我工作的肯定，我来研究所也是童教授首肯的，碍着谁了？”晓露不屑地说道。 “你让我怎么说呢，简单来说，你这样升迁太快，所有人都不服” “不服就不服呗，有本事他们也升职，靠不服能解决什么问题？”晓露说道，包子被怼的差点岔了气。 “我的姑奶奶，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听过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在这里跟你说不明白了，要不我陪你回去，好好给你上一课。”包子实在无奈，他不想晓露被捧得高，后又被摔得很惨，自己刚刚转正也有可能被连累，所以帮她也就是帮自己。 看柚子跟其他实习生聊得火热，包子去打个招呼就带着晓露离开了。 大中午也没有车子，这里又人生地不熟，正好在酒店的前方有个公园，两人决定过去透透气，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我看你就是个官迷，当了官就分不清好坏了。”刚到一个凉亭坐定，包子就迫不急待地指责道。 “什么官迷，别说这么难听，谁不想站高位接触更多，你不想吗？”晓露怒怼道。 “当然想，可是你也要看看大环境，你有去照顾别人的感受吗？咱们走到工作岗位，可不像在系里同学关系相对单纯，即便是在系里偶尔也会有竞争，甚至落井下石，别说是工作单位里的环境了，处处都是陷井你看不到，没准哪天栽进去了，你还没有发觉。” “有那么严重吗？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去和那些人搞好关系，像你一样拍马屁，那这里还是搞研究的吗？不就成名利场了吗？” 包子气不打一处来，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转不过来弯呢，也不知道这个老顽童突然把她捧这么高，意义何为，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害怕，不会是老顽童玩得什么把戏。 “好好好，咱现在不说那些人际关系，老顽童为什么给你升这么高职位？至少也要等我们实习后拿到学位证再升也不迟啊，你有没有想过？” 晓露一时语塞，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想过，当时她也有顾虑，是童教授一再坚持才没有拒绝。看着晓露在思索，包子接着又说道： “研究所的升迁有一套标准，你我都是博士实习，每一个职称的考核不会是老顽童一家之言，就是整个研究所也没有任命权，要上报按照编制来，即便有扩充人员，也要提前上报，实习生是不算在内的，这些你了解过吗？他这样做是违规，真把研究所当自己工作室了。” 晓露如梦初醒，如果包子说的是真的，那很可怕， “你的意思，我们都是童教授违规提拔？”晓露疑惑地问道。 “你说呢，我才转正为助理研究员都诚惶诚恐，觉得太突然，自己确实也没有做什么，无非就是在南极爬上冰架，带着大家逃生，这能说明什么？我还有点自知知明的。” 晓露明显听出来包子是在损自己，想想自己也正如包子所说，把位置看得太重，好运来得太快，认为是自已应得的，没有了正常判断的能力。 第四十五章 晕倒 现在唯一让包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要让晓露不合常规的升这么快，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童教授到底要干什么？ “那我现在怎么办？向童教授挑明不接受他给我安排的职位？”晓露疑惑的问。 “按正常是这样的，现在就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违规提拔你，如果他是有目的的，肯定辞不掉。” “他能对我有什么目的，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又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说的很对，一个60岁人了，哪还有什么想法”包子一本正经的又开始调侃起了晓露。 “说正经的，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晓露怒斥道。 “好了好了，我的错，咱们言归正传，如果你真的辞不掉，就要和所里那些顽固派搞好关系了，把你今早上车时的那个自信状态拿出来，相信他们也不会计较了，就怕你趾高气昂和他们对着干，他们也是教授专家，你要学会服软，毕竟你是初来乍到。” “是不是就像你这样到处左右逢缘，阿谀奉承？”晓露反讥道。 “有什么不妥，这也是缓和关系，最重要的还是提防老顽童，他这么提拔你，一定有他的目的。” 晓露沉默，她曾经想象自己的参加工作后是什么样子，是很简单单纯的，没想到还没有正式成为这里一员就要搞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要去提防这个，猜测那个，实在心累。 包子总是对童教授充满敌意，这一路走来，在晓露的眼里，觉童教授就是一个对科学研究追求极致的人，否则不会去南极时刻会有生命危险的地方了。可自己又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会害自己，这样违规升职，如果被上级知道了，他自己也难辞其咎，又何必非要搭上自己的名声呢？她又想到了是不是自己父亲的原因，想想也不可能，父亲一直希望自己脚踏实地做事，而童教授在南极就已经确定给自己升职，这事父亲应该不知情。 晓露越想越累，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回去休息。包子也拿她没辙，该说的都说了，就看她自己了。 从公园可以看到对面的酒店，他们乘坐的大巴车还在，说明众同事还在酒店，两人选择自己回住处。 到了房间，晓露觉得实在太累，也没有理会妈妈，就独自休息了。晚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妈妈点了很多外卖在等她一起吃，晓露一点没有胃口，又想睡觉，被妈妈一下拉起来，硬强制她吃。 “妈，我好像感冒了，嗓子痛的难爱，不想吃东西”晓露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睛都没睁开，头发也乱蓬蓬。 “那我现在去给你买点感冒药和粥，多少吃点，不吃不行啊。”妈妈说道。 “好，辛苦您了。” 妈妈片刻都没有停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并嘱咐她一定要趁热喝，随即拿起包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妈妈给她带了一碗小米粥，还有点心，晓露胡乱吃了几口，喝了药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到早上6点，不是叫醒还在睡着。叫醒她的正是柚子，告诉她去追悼会的车子早已等在外面，其他人都已经上车，只有她还没有到就过来催了，没想到还在睡着。 晓露努力地爬起来，发觉自己的感冒越来越严重，嗓子痛的连说话都费劲。妈妈很心疼，让她不要去了，但是晓露还是坚持要去，毕竟在南极同事一场，又是亲眼看着他们遇难，于情于理都要送他们一程。 忙了半晌才打理好自己，一套黑色服装穿上，更显得她没有精神，脸色苍白，连柚子也建议她不要去了，直接去医院看看。晓露没有理会，想到追悼会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再去医院也不迟，留下不就是参加地质队员最后送别吗，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南极那么恶劣都挺过来了，这点感冒算什么呢。 在晓露坚持下，还是和柚子一起去了。车上只有他们实习生，看到晓露也没有理会，很正常，就她升职这么快，谁都妒嫉。 同学们越这样，她越装作不见，现在她一心只想着追悼会结束去医院，她从早上起来，一直感觉自己在发烧。 追悼会在科考中心的大会议室举行，这里也是各类科考队员出征时立誓壮威的地方，几个月前他们还在此信心十足，满情希望和激情，回来却是旧衣魂魄回故里，想想不免让人伤怀。 实习生们和研究所人员汇合到了一处，昨天开会的人都在，唯独少了童教授，后来才知道，他也生病住院了，年龄大还嚷着要来，家人不放心，又在医生的劝说下才没有来。 整个会场站满了人，正中放在5个人的照片，四周用白色和黄色的菊花布置，周围摆满了花圈，照片的下方是5人的衣物，家属难掩伤心，状态比在机场好平静许多。追悼会过后，他们将带着各自亲人的遗物回到家乡安葬。 现场庄严肃穆，哀乐四起，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有的地质队员哭红了眼睛。在地质队前头站着吴乐，看起来他很憔悴，想来自从机场事件后，他也一直在内心的煎熬中，回国之前刚为此事释怀，又被拉入了无底深渊。 他害怕见到这些队员的家属，听到他们为牺牲队员伤心绝望的哭泣，他心里像被扎上一刀那样痛。 追悼会过程也不是很长，最后是送别队友最后一程，把他们送上了各自回乡的车子才算结束，有的队友选择跟亲属一起送别回故里。 晓露看着这样的送别场面也很难过，是他们救了自己。人生最后就是生离死别，如果是自己这次遇难了，可能今天这里会有自己的父母在，想到这里越来越难过。 晓露走在送别的人群里感觉被挤得窒息，头上冒着虚汗，又感觉特别的冷。在出会场门看见阳光的那一刹那，她觉得很恍惚，感觉天旋地转，一下栽倒在前边同事的身上，大家吓了一跳，也不管前边是否已将亲属送上了车，同事们都手忙脚乱在现场施救。 吴乐听到后面的嘈杂声，也急忙赶了过来，拨开人群发现是晓露，心里一怔，来不及思考，转手抱起她就往外冲，并让柚子和他一起去，女孩子好照应，柚子也慌了神，随吴乐怎么说，就跟着他走了。 看着吴乐抱着昏迷的晓露，尤其是她的同事们个个惊恐不已，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吴乐把晓露抱到了停车场自己的车上，一路疾驰来到附近的医院，又把她抱下车直冲急诊室，几乎是命令的口气让医生过来抢救。 医生看着吴乐这样歇斯底里，也不敢怠慢，有条不紊地把她推进了急救室抢救，好在有惊无险，几分钟后就被推了出来。这几分钟对吴乐来说很漫长，在急诊室外焦急万分。醒来的那一刻，晓露看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正在打着点滴，柚子在旁边，她很纳闷。 “我刚才眼前一黑是不是晕倒了？”晓露问道。 “你总算醒了，刚才吓死人了，叫你别来偏要来，你发烧40度，把自己烧晕了。”听了柚子这么一说，晓露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只有过一次发烧，也就38度左右，这次烧到40度，也太吓人了。 “幸好是吴队长亲自开车把你送来的，要不然你现在都没有到医院，他到路上说明原委让交警给他开道，真是越来越崇拜他了。”柚子说完又是一脸的迷妹样。 要是平时，又换来晓露的鄙视和无情地怼她，现在她真的没有力气，只想当面感激一下吴乐。 “吴队长在哪，我想当面谢谢他。” “一直在外面没走，我这就去叫他。”柚子说完一路小跑出去了。 没一分钟吴乐就进来了，样子依然憔悴，许是刚才为了救她，黑色的西装已解开，有点凌乱。走到床前看到她后微微地一笑，又出现了可爱的梨涡，不过在他脸上确实不搭。 “好点没有？”吴乐还没有坐下就问道。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晓露很感激地说道，让吴乐很不好意思。 “其实没什么，你只是发烧晕倒，听说你们童教授和你一样也发烧生病了，去了南极的人多多少少会有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你不是好好的吗？”晓露疑惑地问道。 “南极是无菌环境，一般不会生病，突然回到内地，身体各项机制呈放松状态抵抗力差会变差，很容易被细菌侵入，我第一次去南极也是这样，经常去就好了，身体有抵抗力了。”吴乐解释道。 “我看柚子也是好好的？”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你这样的情况，也有一小部分人身体素质好，适应各种气候。” 吴乐解释了半天晓露才理解是怎么回事。 外面研究所的几个专家领导听说晓露醒了过来，都进了病房来看她，无非就是让她好好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冠冕而客套，就晓露升职一事，对她成见颇深，如果不是在追悼会场出现这样晕倒的事情，本不想来看她。 晓露也明白，同样回敬有口无心的一番感激措词。包子说的对，做一个左右逢缘的人没什么不好，这点以后还要和包子好好学学。 他们退出去以后，妈妈刚赶到医院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第四十六章 感冒入院 妈妈一路跌撞着进来，情绪很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吴乐的存在，走近女儿床边的那一刹那，恨不得要大声哭出来才能释放情绪。 “我的宝贝，你没事，你把妈妈吓死了，叫你别去非要去，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说着小声哭了起来，晓露看看吴乐觉得很尴尬，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情绪夸大地哭过，而且还有外人在旁边，吴乐看到这一幕，表情也是什么都有，说不来的尴尬。 “妈，妈，你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什么事，就是发烧了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别哭了，还有别人在呢？”晓露这一说，妈妈顿时止住了哭声，抽了几张面巾纸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又恢复她中年妇女高贵又干练的姿态。 “哪呢，哪呢？”妈妈问道。心里只担心晓露的安危，全然忘了还有吴乐一个大活人站在旁边。 “阿姨，您好。”吴乐从晓露妈妈的身后走近了跟前。 妈妈侧目望去，就见一个拘谨的男人，微微一笑还有一个梨涡很可爱，顿时眼前一亮，站起来伸出手就去直接拉住他的手。 “你是我们晓露的？” “妈，他是我们南极科考的领队，是他送我来的医院。”晓露知道妈妈要问什么，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断了她的小心思。 “哦，真的很感谢你送我们晓露来医院，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 “他叫吴乐，上海本地人。”晓露又打断了妈妈的话，妈妈眼前一亮，又准备去问吴乐，晓露实在不奈烦了。 “吴队长，要不您先出去，我和我妈有话说。” 吴乐正准备抽手出去，又被晓露妈妈给拉住了， “别呀，我先出去，你们有事就慢慢聊，慢慢聊啊” 妈妈说着朝门外走去，还不时回头看了看几眼吴乐，吴乐满脸通红不知所措，让晓露说不出的尴尬，甚至不敢正眼看着吴乐说话了。 “我妈就这样，只要看我身边有个男的就两眼放光，早想把我嫁出去，对了，没吓到你？”晓露说道。 “没，没有，阿姨还挺有意思，挺热情的，让我想起了我们上海这边弄堂里的阿姨”被晓露妈妈来这一出，吴乐也说不好话了。 “我妈才没啥意思，回家就被她唠叨死，一天不盯着我说几句就不是我妈了，这不我刚下飞机，没有通知她来接机，她就从新闻里看到我了，一直要陪着我，还说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你说我是不是生无可恋？”晓露一脸苦笑，这中间的滋味只有她懂。 吴乐又看到不一样的晓露，之前还一直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看到今天这样，答案是否定的，这让他不免暗生窃喜。 “我还是改天再来看你，现在烧也退了，你在这里还要住上两天观察。”被晓露妈妈来这一通，吴乐觉得很拘谨，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消化一下，说完转头就走了。 “谢谢你啊，吴队长，改天请你吃大餐”晓露大声说道，吴乐刚走到病房门口，做了一个ok的手试，就出去了。 很长时间妈妈才进来，她知道妈妈一定是堵着吴乐问长问短了。只见妈妈满面春光，没有刚来时的伤心，进来第一句就说道： “哎，晓露，这个小伙子挺不错的” “你才认识他多久了，一面之缘就说不错？还小伙子，比我大78岁呢？”晓露打断了妈妈的话。 “那好呀，知道疼人，以后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就像你爸，最后还不是听我的”晓露很无语，一个白眼过去。 “前两天你说喜欢的人样子，我看这个小伙子很符合你所有的要求，是不是这个人？”妈妈紧接着问道。 “妈，你这是哪跟哪呀，我现在头好晕，你放过我好不好？”晓露实在没辙了，就求饶道。 “少来，别忘了你妈我是医生，你的小把戏瞒不过我，一说到关键就逃避，就算你对他没有朝那方面想，但我觉得他朝这方面想了。”妈妈还是不愿放过晓露，非为问个所以然来。 “你怎么知道的，才见人家一面？” “在外面我问他了，他很不好意思” “妈，我的事你能不能别搀和，咱们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你这样问人家，以后还怎么见面？你这是要害死我呀。”晓露被妈妈折腾的够呛，没想到妈妈这么着急，恨不得把自己嫁出去。 看着女儿真的生气了，急得还连咳了几声，妈妈有点让步，话语也相对软了下来。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多好的小伙子，这么懂礼貌，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着还朝晓露的脑门上点了两下。 妈妈虽嘴上这么说，还是关心地给她掩了一下被角。在女儿这里她说的话基本没有被晓露听到心里过，即便有时候晓露让步，那也是不跟她计较下去而已。 晓露也很无奈，被妈妈这一搅和，以后和吴乐还怎么见面，得有多尴尬。对于吴乐，她从来都没有往那上面想过，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类人，如果不是这次科考所发生的事情对他发生改观，估计就初见他时的性格，她根本就懒得和他说半句话。 很快就到了中午，包子给大家送来了午餐，妈妈能及时赶过来，还有有赖他及时回去通知，是柚子告诉了他妈妈房间的号码。他们俩和晓露妈妈也相熟，包子和晓露是同一个城市，柚子则是隔壁省的，三人从读硕就在一起，假期经常到各自家里走动，几年下来相对熟络很多。 包子特意给晓露买了白粥，发烧才退，不宜吃过多油腻，只能吃些清淡的。他们四人一起在医院吃了午饭，妈妈一直没有停止说话，无非就是关心晓露的个人问题，旁敲侧击地问了包子和柚子关于吴乐的情况。包子那张嘴，把这次科考的经过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遍，妈妈听得瞠目结舌，重点是说了吴乐怎么历尽艰难救大家脱险的事情，就见妈妈专注得连饭都不吃了。 晓露瞟了一眼妈妈的表情，知道包子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对吴乐又是一种看法。 “这样不要命的人，太没有安全感了，幸好还没有结婚，要是结了婚有老婆孩子，岂不是要一辈子就为他担惊受怕了？”说完看了看晓露，晓露则是一脸得意，还得要感谢包子那张快嘴，直接给妈妈来个下马威。 “他不打算再去南极了，就在国内。据他说，要么去大学当老师，要么就去地质研究院搞后勤工作，不在一线。”柚子这时多插一句嘴，晓露看着她直瞪眼，她还一脸懵懂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干吗瞪我？上次在回来的船上，吴队长就是这么说的，我没有说错啊。”柚子觉得自己委屈，又解释了一句，晓露气得要吐血，包子则在一旁狐疑地看着这两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是这样说的，吴队长是不打算去南极了，有什么错吗？上午他和你说了什么吗？不会他又改变主意了”包子及时地补充了一句，晓露顿感生无可恋，这群猪队友，刚才还夸他明事理呢，现在却落井下石，还要再扔一块石头。 妈妈看出端倪，似乎很满意，看着晓露状态还错，也不打算再待在这里陪这帮小朋友了，说这个医院有她的老友，要去拜会，就让包子他们先陪陪晓露，自已则出去了。 她知道经过这两人的一唱一合，妈妈又对吴乐的态度来个大反转，只是现在不想逼她而已，等自己好了有的是机会和手段，看样子是逃不开了。 “怎么回事，我哪里说错了？”包子纳闷地问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没错，不说这个了。”晓露也很烦躁，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母亲拉郎配的囧事，免得他们笑话。 包子一时语塞没有再说，晓露吃了东西比先前好了许多，这样不要两天就能出院。此时包子似乎有话要对晓露说，看着柚子在旁边，欲言又止，就对柚子说道： “柚子，我和晓露有点话说，你先出去给她买点水果，感冒病人要多吃水果。”气得柚子一个白眼，心里很不舒服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自从这次科考后，你们说话总是防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哪有啊，这个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我们是为你考虑。”包子解释道。 晓露知道包子一定会说关于童教授的事情，就示意柚子先出去。柚子无奈，看到晓露也这样，顿时很失落，也没有再说其他话，哼了一声就走了，留下这两人也挺为难的。 “说，什么事，这样下去柚子肯定会怀疑。”晓露说道。 “也是没有办法，这种事只能在我们俩之间交流，多一个人知道，这事将来就不是秘密了。” “我说你能不能收起你的自圆其说，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却被你想象得那么丰富，你可以去做编剧了。”晓露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别扯别的了，言归正传，你不觉得你和老顽童这病生得很蹊跷吗？”包子问道。 “有什么蹊跷，吴乐说了，去南极回来多多少少会因抵抗力低下而生病，南极气候干冷，又是无菌环境，内地不同，这点常识你不知道吗？”晓露这话有点鄙视包子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这次回来的队员中也有小感冒的，很正常，不像你和老顽童这么严重，而且是我们深入科考的队员里只有你们两个，你不觉得奇怪？”听了包子这么一说，晓露想了想还的确如此。 第四十七章 桃花运 如果不是包子这么提醒一下，晓露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也确实如他所说。她想到了森，在临走之前和她说过，这些水不光能选择性失去记忆，还能增强体力功能，尤其能抵御严寒。现在童教授也和自己一样得了重感冒，唯一可能性就是他没有喝下那杯水，当时只顾想着包子抢喝了失忆水，没有去看其他人有没有喝。但还是报着侥幸心理，可能童教授是老人了，体质相对不如年轻人，或许这个失忆水对他没有用，想到这里她心里宽慰了许多。 “别多想了，女人和老人身体虚弱，有这种突发反应属于正常。”晓露解释道。 “你觉得自己是那种虚弱型的女人吗？写论文熬几个通宵都没事”包子很不赞同晓露的说法。 “我们是昏迷了两天后被救的，醒来还能活着，而且体能是迅速恢复，说了谁也不信，人类极端严寒环境中通过意志力还活着，除非那块地有超能力。” 晓露心里一阵暗笑，都喝了失忆水的人了，不去管自己和其他队员们为什么身体恢复得那么好，却偏偏揪着自己和童教授两个病号不放，分明就是森救了他们，只是他不记得了而已。此时她也不能说那么多，再说就露馅了，只能安慰道： “你不是说南极什么都能发生，很多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吗？所以我们还能这样活着也算正常啊，你说的超能力总会被我们碰上的。”晓露自嘲道。 包子一脸狐疑，他只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而已，即便听到也是半信半疑稀奇好玩而已，若真是真实存在，或是亲身经历想想也很可怕。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晓露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信息，杰瑞已经回到国内，正在机场，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晓露很为难，自己在医院这个样子怎么能赴约呢？说实在的也不想见他，于是就拒绝了他，然而他的回复也让她很意外，知道她现在上海，而且刚从南极回来，在机场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匆匆赶回来的原因就是为了看看她，确定她没事就放心了。 晓露无奈只有实话实说了，说自己在住院，家人领导都在不方便见面。信息刚一发出去，杰瑞秒回，而且是用语音，非要来见她，晓露没想到如实相告却自己挖了一个坑。 在杰瑞的强烈要求下，晓露勉强发了地址给他。 晓露把精力都给了学业和工作，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恋爱经验也是零，虽然她能感觉到杰瑞对自己的心思，自从那次在阿根廷机场离别后，没有想过和他再有什么交集。 两个小时后，杰瑞出现在了晓露的病房门前，是柚子给他开的门。柚子一下惊呼出声音，眼前这个高大帅气霸道总裁模样的大男孩让她又一次春心荡漾，房间内妈妈也在，眼神中透着无限惊讶和满意。晓露看到来人是杰瑞也小惊了一把，机场到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路，而且路上一定有堵车的情况发生，这个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他的出现，让柚子和妈妈眼睛都看直了，尤其妈妈更是合不拢嘴，被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有气质有身份的男孩给折服了，而且笑起来的样子也认为和晓露所喜欢的类型一致。 妈妈是越看越喜欢，这回妈妈没有上前直接就查户口，而是示意包子和柚子出去，给他俩独处的时间。妈妈的做法让晓露很尴尬，他们可以不用出去，非要搞的神秘兮兮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杰瑞是在美国长大的，无论人多人少，他都敢去表达自己所想，看只留下自己和晓露二人，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有无奈地摊摊手。 大致问了晓露的情况后，知道她也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下来，并关照她多休息就好了。 “从一开始我知道你又去了南极，是去参加科考，我从纪恺那里知道的；一般科考都要快到极夜才结束，我估计也要到四五月份左右，所以我想等你回来了再回国的，这次是看新闻才知道你在南极发生的事情，看到你们在机场的新闻后，就决定提前回来了”杰瑞说道。 没想到杰瑞这么心细，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很清楚的知道杰瑞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可是自己对他却没有半点意思。 “谢谢你关心，这些我能应付得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咱们就是朋友，你越这样关心，我的心里反倒觉得不安。”晓露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所想。 杰瑞沉默了半晌了，拉起了晓露的手。 “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用你们的话说是一生一世”杰瑞终于鼓起勇气向晓露表白。 晓露听他一说，立即挣脱了他的手，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如果是森这样说的话，她会不顾一切地抱住他，会感动的哭，并答应他，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 可是对杰瑞，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尽管他有着让女孩子为之倾倒的样子，她却不为所动，她喜欢的人与外表，家势，富贵无关，而是一眼定情那种。 森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其实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自己喜欢就行了，哪怕在心里默默喜欢，即便见不到也不会改变。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怎么还能容下另一个人呢？看着杰瑞如此一厢情愿，晓露心里很忐忑。 现场的气氛一度很尴尬，晓露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着他，而是将头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 “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一天没有男朋友，我就有机会，直到你看到我的真心为止，就算有男朋友，我也会和他竞争，你好好休息，没事我就放心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约。”这句话说的很绅士，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很胸有成竹，自信满满，说完起身在晓露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离开了。 晓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异性只有在小时候父亲吻过，之后再也没有过。对他的举动，心里特别恼火，不知道如何是好。 杰瑞走后没多久，其他人也都进来了，看着晓露一副生气的样子，大家并没有问她什么原因，关注点都在杰瑞身上。 “这个小伙子是谁呀，这么帅气，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妈妈迫不及待地问道。 “晓露，男神的标准在他身上一一体现了，比镜头前的明星都要帅，你们怎么认识的，介绍给我认识呗”柚子看到帅哥又开始犯花痴。 “这个人很多金啊，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包子说着朝柚子头上拍了一下，柚子直接回击了他一下。 晓露被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听着脑袋都要大了，又想想刚才杰瑞突如其来的举动，真的越来越反感他。中西文化有别，在国内，这种做法不经人同意，明显就是不尊重对方。 “没完了你们，就是普通朋友，在新闻上看到我，就想来看看我而已，你们就别再八卦了。”晓露解释道。 “人家可是从国外刚回来就来看你了，你说是普通朋友？谁信呐”柚子说道。 晓露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多嘴，一定又是妈妈在外面拦着杰瑞问长问短了。 “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人家刚回来问一下也情由可原，正好在这个城市的机场，你们不要多想了。”晓露很不耐烦地说道 “我看这个人比吴队长要优秀，晓露，你可要把握住”妈妈也插了一句嘴 “阿姨，他怎么能和吴队长比呢，吴队长那是带着大家出生入死的，没有他，晓露他们能活着回来呀?”柚子听完晓露妈妈所说很生气，想都不想就打断了她的话。 晓露看着妈妈的表情很搞笑，被怼后，一下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我先出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这里陪她”妈妈找个借口就出去了。 妈妈走后，三人一阵大笑， “桃花运说来就来啊，这么多年一个没有，这两天一共来俩，晓露你藏得够深，厉害！”包子调侃道，说完伸出了大拇指。 “没完了是？不过还要谢谢柚子帮我挡了一下，还是你最了解我。”晓露怒怼包子还不忘感谢柚子一番。 “我是真没有帮你，就是看不过你妈说吴队长的不是，他可是我的男神，他怎么能和其他人比较呢？”听了柚子真实的想法，晓露顿感很尴尬，对于这次事件，可能是没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哟哟，第一次看你这么专一，哪次看到帅哥不是一副花痴相？”包子是在故意损她。 “不过，这个人是很帅，对了晓露，不声不响的，没听你提过，他是谁呀？”柚子说道。 晓露也不知道怎么说，看了看柚子，好像她很期待，很想得到晓露的答案。 “朋友的朋友，在南极参加婚礼时认识的”晓露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就没好气地说道。 “天啦，这么浪漫” “浪漫什么，那是不了解晓露，多了解几次，知道她的性格，再好的脾气也被吓跑了。”包子打断了花痴样的柚子。 晓露如果不是身体虚弱，直接就要对包子拳打脚踢了，简直把自己损得一文不值。三个人在一起经常互相挖苦，各种损，感情却一直没有变过 晚上，两个人都回了宾馆，其他实习生已在下午的时候也各自回家了，大部分人从年前集训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过，好在家人知道他们相安无数，悬着的心敢都放下了。 柚子和包子是看晓露没有回去，就选择留下来陪她，柚子的家人也回去了，这样可以安心的留了下来。 晓露从上午醒过来到现在都没有安静过，妈妈从吃晚饭开始就在不停的唠叨，三句不离晓露的终身大事。 估计也是说累了，一个人躺在隔壁的病床上准备休息。 猛得静下来，晓露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过一遍很多事情，她突然好象想到了什么事情，就拿起了床头的包包，在里面的隔层里拿出了森送给她的通迅装置。 回来几天了，事情太多，还一直没有用过，她想看看怎么用。 装置的接口好象是为手机量身订做，很快和手机融为一体，乍一看像一个外置摄像头，比摄像头要小很多。 当她打开手机时，装置闪着蓝色的光，很快在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另一个界面，晓露从来没有见过，只见手机屏上只显示一个通话锁 第四十八章 抚恤金引发一个秘密 晓露很紧张，呼吸有点加快，她不知道打开后会看到什么。瞅了一眼妈妈还在旁边看着书，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行为，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敢打开，怕妈妈知道后又没完没了问东问西。 森这时正在飞行器上巡视各地，他发现胸前的的通话装置忽然闪出了蓝光，一下很激动，飞行器没把控好下坠了有500米。他知道这是晓露已经安装好了通迅装置并打开了通话页面的反应，很期待她能点击通话，听听她的声音。 过了很久，只见蓝光还在不停闪动，没有他期待的结果。他很焦躁，就以蓝光定位，看看她底在干什么。 这种通迅装置，不光能通话，也有定位功能，只要晓露把通迅装置一直安装在手机上，就算是待机状态，森这边也能和她强制进行通话。 一般情况下，森是不会去打扰她，怕给她带来困绕，希望她能主动找自己，也随时能接听她的电话。 森在屏幕前一阵操作，终于搜索到了那枚通迅装置的位置。眼前的屏幕上，只见她正在医院的病房里，顿时一阵心慌，怕她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转眼又看到旁边病床在看书的妈妈，心里稍稍放心了一点。 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看她正抱着手机在盯着通话按钮犹豫不决，森的嘴角笑了一下，想隔着屏幕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屏幕却监控不到她的内心世界，只有面对面才能看得出来。 看着她一直在盯着通迅页面，那边的蓝光还在不停地闪动，自己的感应系统也在闪着蓝光，却没办法听到对方的声音。森越来越不淡定，恨不得立刻见到她，听听她的声音。就在他动此念头的一瞬间，忽然关了定位，飞行器一个加速就来到了南极极点的上空，下面是蓝色的海面，飞行器在海面盘旋了两圈，没多久海面出现一个直径约一公里的漩涡，看不到底，森加速飞了进去，没过一分钟，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晓露最终没有和森说上话，就是想看看怎么通话的，妈妈在旁边又有许多不便就打消了念头。 装置小巧玲珑，在手机顶上很可爱，也不影响自己正常使用手机，晓露就没有取下，直接放在了上面 第二天一早，包子和柚子主动在来医院的路上买了早餐，他们是在一家知名的潮汕茶餐厅买的，一下就花了几百块。若是平时，晓露是没有这个待遇的，两个人抠门的要死。这不，买完后一路上都在吵吵谁应该钱多钱少，以前的旧帐都翻出来了，来到病房前两人还在为这点小钱争论个不休。 不过在晓露面前就不敢再提了，每次两人为此争个面红耳赤的，晓露总是把他俩‘教育’一番。 今天晓露的气色好了许多，但还需要再观察一天，上午研究所的领导过来看她，并已得知童教授的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回家里休养了。 柚子突然告诉晓露家里有事催着她回去，不能在这里陪她了。晓露挺不好意思的，说实话，虽然包子和柚子两人说话不着调，却能这么够义气的陪伴自己左右，那才是真朋友。虽说自己嘴上没有说出感谢他们的话，其实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如果动不动感情就泛滥反而会让他们不自在。 通过这次科考，晓露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以前那种目空一切的个性，想想就觉得幼稚。而现在更懂得了感恩，在生命遭遇危险而重生后，更能理解什么是生活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吴乐也过来看她了，碰巧柚子正准备离开回去收拾东西，看到吴乐后又春心荡漾留了下来，包子对她是直瞪眼。 妈妈今天对吴乐没有说太多话，就是简单打了个招呼，或许是病房内还有其他人在的缘故，又或许是她昨天看到了杰瑞，觉得杰瑞更适合晓露，对他有了偏见。 今天吴乐穿得很随意，没有昨天参加追悼会时的庄重，看起来不像是一个30多岁的人，年轻了许多。一看脸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甚至更老，经常参加南极户外科考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研究所的同事见晓露没有大碍就悉数散尽了，并多放了她两天假。妈妈顺便送送她的同事，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他们4人。 看着晓露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吴乐很欣慰，他带来了很多营养品和零食，看着一堆零食，柚子的两眼直放光。 “看不出来，一向严谨的吴队长还会买女生爱吃的小零食。”柚子打趣道，说着拿出一袋看了看。 “啊，这都是最近较流行的零食，真是太有心了”听到柚子这么兴奋夸赞自己，吴乐反而有点拘谨，脸瞬间通红显得就更黑了。 “也不知道买什么好，这些小零食还是别人推荐的，我哪会挑。”吴乐拙拙地说道。 “那也是有心啊，至少想到了。”柚子说这句话时心里酸溜溜的，心想如果这是买给自己的多好，会感动的要死，可惜白搭了吴队长的心意，晓露未必会明白。 “我看你就知道吃，吴队长是来看晓露的，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喜欢吃就拿去吃”包子说着拿起两包零食就往柚子的手上塞去。 柚子的脸都气绿了，朝包子直瞪眼，在吴队长面前太不给自己面子，恨不得要把他睬死才解恨。 “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去吗？怎么还不走，一会儿赶不上车了。”包子其实是开玩笑，但是当着吴乐的面这么说，柚子心里难免委屈，她不想在吴乐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一面，就强忍着包子那张损嘴。 “一会儿我送你去车站”吴乐扭过头对柚子说道。 柚子听完很兴奋，有点小激动，脸也红了，晓露和包子听了很吃惊，一致转向了花痴的柚子。柚子一脸得意的给包子一个白眼，心里沾沾自喜觉得留下来是对的，还能和男神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你们的抚恤金要发了，回头把你们的卡号发给我。”吴乐对晓露和包子说道。 一听到有钱拿，包子的两眼就发亮，一把抓过吴乐的手问道： “多少钱，什么时候发？”包子有点激动，让晓露很看不起他这个样子。 这一问也让吴乐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多少也是个补偿，不知道包子想要的补偿额度是多少，一时无法回答他，晓露看出了吴乐的为难之色就直接怼了一下包子， “看你一脸的铜臭相，好歹你算是富二代，比我们有钱，每次吃饭就属你最抠，同学这么多年，不是你爸年前在我们进研究所之前开着豪车来系里找你，你还准备瞒我们多久？7年了，你的戏演得真好。”晓露没好气地说道。 就见包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默认了晓露所说，柚子也才知道，很吃惊。 “我，我我不是你们眼里的所谓富二代，考研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都是自己勤工俭学的，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家里情况，认为我是什么富二代，我觉得没错呀……”包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知道，我当时没有拆穿你，并没有怪你没告诉我们你所谓的身世，今天说的是抚恤金的事情，堂堂博士生有你这样把钱看得那么重吗？这是抚恤金，不是你那个”晓露一激动差点把他私藏地质队钻石样本的事说出来。 “那个，那个奖学金，真的被你气糊涂了”包子也紧张，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怕晓露说出私藏钻石样本的事，看晓露迅速转移了话题，顿时像缺氧严重呼吸了一口救命氧气那么舒服。 “怎么看也不像富二代，这么多年没捞到你任何好处，尽捞我们好处了，真是越有钱越抠门。”柚子终于逮到了机会，狠怼他一顿。 包子看看周围的几人，连吴乐都在用异样眼光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就放下了姿态。 “好，我的错，我格局不够大，我对不起同窗的你们，更不该瞒着我的真实身份，行了”包子自知理亏，一下服软了。 “在抚恤金面前我宁愿不给我们发，证明我们就没有遇险和牺牲，所以这个钱拿到手，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听了晓露一番感慨，又让吴乐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次来他没有再因为提及遇险而自责，而是越来越喜欢和晓露交流，觉得晓露的思维方式能让自己敏感又忧郁的心瞬间得到平静，也是他见过的女性中最难得明白的一个人，甚至男人都不如她。 “不要指责小包了，抚恤金真的不多，也是大家应得的，小包在这次逃离险境过程中以身涉险，很难能可贵，不是每个富二代都愿意去吃苦、靠自己我觉得他做得很好。”吴乐由衷地说道。 “吴哥，你真是明白人”包子一把抓住吴乐的的手，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晓露看着包子嘴脸转得这么快，一脸鄙视。 “以后每次吃饭都是你请，这是对你欺骗的惩罚，还有今天早饭钱我不还了。”柚子在一旁插了句，晓露和吴乐大笑起来。 包子一脸苦相，事已至此只有无奈地点点头 柚子终于给一贯欺负自己的包子重重地一击，心里顿时开心许多 “别忘了还有你说要请吴队长一个月的大餐”晓露又在一旁神补了一句。 “最毒妇人心，我算是领教了，柚子说我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包子顿感很委屈，一个不留神被这两死党算计了。 “我没吃过大餐，我也要跟着占光”柚子附和着。 大家一致针对包子，此刻的包子终于尝到生无可恋的滋味。 吴乐在一旁很羡慕他们的这种关系，即便再有心事，朋友在一起几个玩笑就能化解，和这群比自己年轻的人在一起，感觉心情也舒坦许多。 看着吴乐开心笑的样子，晓露知道他放下了。就在此时吴乐一瞥眼正看到晓露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眼神无处安放，像个受了惊的孩子瞬间低下头，这一幕晓露也看到了，觉得他不工作的样子挺随和挺可爱的。 “你们三个平时就是这样交流吗？”吴乐转移了注意力，回头随便问了一下包子。 “是啊，今天你看到了，我永远是最受气的那个，要不，你也加入我们，帮我分担一点这俩女汉子的折磨。”包子委屈地说道。 “我？不行，我老了，和你们在一起有代沟。”吴乐摇摇头说道。 “老什么呀，这个年龄正好，成熟有味道的时候”柚子在一旁迫不急待地说道，像是要流口水的样子，被晓露和包子一脸嫌弃。 吴乐只是呵呵的笑了笑，表情略显尴尬，没有发表任何。长这么大，没有异性这么说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不由的感叹现在女孩子真的越来越直率。 第四十九章 恶梦来电 吴乐看看表，既然答应了要送柚子就不能食言。见晓露的状态很好，也就放心了，临走还希望晓露出院时能通知他一下，也好送她直接回家。 晓露很感动，觉得吴乐没有必要这样过多关注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身心已经严重超负荷，不能再麻烦他了，好在确实也不需要他送，妈妈有车。 “谢谢吴队长关心，我已经好多了，你也不必客气，我妈开车来的，回家也就两个小时候左右就到了。”晓露说感激道。 吴乐是个敏感的人，听着晓露话里有点见外，他也有自知之明，再坚持一定还是回绝，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和他们道别后就与柚子一起出去了。 就看柚子像个小迷妹一样跟在后面，和她的男神在一起，估计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个柚子，明知道吴乐对你有意思” “哎，打住，别乱说。”晓露急忙打断了包子的话。 “切，谁看不出来，就那个傻瓜柚子也知道，还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往前凑，我是怕她吃亏” “没有那么严重，说不定吴乐被她的真情打动呢。”包子没想到晓露似乎开窍了，也懂男女之间的情感，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说。 “你呢，就对吴乐没有一点，那个什么？”包子明知故问道。 “那个什么？把他当同事啊，关系好也是当哥哥一样尊敬，你也不要多想了。” 说着晓露从床上挪了挪撑着坐了起来，从入院就一直在躺着，有点腰酸背痛，想起来活动一下，包子眼疾手快迅速地去扶住她，帮她穿上鞋子轻轻地扶住她走到了窗前。 基本上是躺了一天一夜，突然起来有点头晕目眩，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医生来查房时，晓露各项检查查过以后，没什么大碍了，今天再输下液，结束就能回家休息了。 窗外一片春的气息，很多花儿都开了，如果不是突然生病，她倒想把这难得的七天假期好好计划一下，出去走走看看。 正当晓露无限感慨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包子帮他从床头拿了过来，无意间瞥了一眼，表情很复杂，晓露从他的反应能看出来是童教授打来的。晓露并没有把包子对童教授的看法当回事，听到他如父亲般关爱的声音，就忘了包子的之前担心。童教授说话中气十足，已然完全好了。 相互问候过后，童教授旁敲侧击的询问晓露一些不着边的问题，也觉得他们两人这病生得有点奇怪，最后终于问了他想问的，有没有和他们一样在做那种梦，细节描述和在森那里的情形如出一辙 童教授第一次正面问晓露这些事，她越听越紧张，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因为他所说的就是真实场景，和他们喝过失忆水后的梦境描述不一样。 一个她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又跃进脑子里，童教授是真的没有喝那杯水，他们俩都因没有失忆水的保护而生病。晓露越想越怕，童教授似乎在用逼问的口气问她有没有做过同样的梦，自己编瞎话，以童教授的老谋深算肯定会怀疑，情急之下只有把包子曾经说过的梦境给套进去，就迅速找个借口挂了电话。 晓露不想再听到童教授的声音，挂了电话就设置了静音，怕他再打过来，那种不怒自威的说话声让她感觉窒息，怕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她是一撒谎就心虚的人，再说下去难免不被怀疑。包子从晓露通话就没有离开过视线，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她迅速挂了电话开始心神不宁，就急切地问道： “怎么了，老顽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又提到那个梦了，怎么办？”晓露不知所措没了主见，想都没想就把问题抛给了包子。包子也是莫名其妙，为何老顽童的一个梦却让晓露紧张成这个样子。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们好几个人都做过，老顽童也做过，要不他不会见人就问，你没有做过这个梦你怕什么呢？就照实说呗。”包子说道。 “你再想想你那个梦，觉得真实吗？”晓露有点抓狂，她多希望包子能够记得，童教授这么突然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一定是发现自己没有喝下那杯水，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的理解是，这个梦是真实的，你想啊，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做同样的梦，或许我们当初是被另一个空间的超能力所救，为了保住那个空间的秘密就让大家集体失忆” “还有呢，再想想？”晓露觉得包子所说越来越靠谱了，就不停的追问。 “那些只是科幻书上面的，都是我瞎琢磨的，有的我信，但是也不全信，哪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就被我们遇到？买彩票的机率都比这种事要大。”包子当一个笑谈随便说了说，然而晓露却急得不行。 “如果是真的呢？” 看着晓露一直纠结童教授关于那个梦的事，就像当初被澳洲科考队刚救醒的童教授一样，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缠着一起被救的同事老半天，像是被魔怔了，包子有点担心。 “晓露，你别吓我，这个问题你不是给我解答过了吗，你这样老是在追问，和当初老顽童被误会得了精神刺激有什么区别？” 包子一说，晓露回过神来，刚才确实是太紧张了，与其说是紧张童教授没有喝下失忆水，还不如说是紧张森，她太害怕会被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包子一脸疑问的表情，知道再这么问下去，他的那段记忆已经失去，也不会想到什么了，甚至会觉得自己得了精神病。 手机上森给的通迅装置还在，童教授失忆没失忆的问题一直困绕着她，抬起了头又看了看包子，既然森当时有意让包子不喝失忆水，就是希望包子能帮自己排忧解难，遇事一起商理解决或是保护她，她觉得现在告诉包子也无防。 晓露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想把真实的情况告之于他， “我说一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我不知道童教授知不知道。”晓露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指这个梦，难道我刚才的猜测是真的？” 包子疑惑地问道，晓露点了点头，包子看了看晓露坚定的眼神，一下后退了两步，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能分析老顽童是什么原因了。” “怕你这张嘴话多” “晓露，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看我？哪次你有事不都是我冲在最前面，为你两胁插刀，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包子有点生气就打断了晓露的话。 “不是不信任，是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多了危险就越多，所以在我们临走前，救我们的人让大家都喝了失忆水，抹去被救后的那段记忆。”晓露慑慑地说道。 “之前的都别说了，我现在有点明白，你没有失忆，而我们这些被失忆的人对那段经历记忆残碎，像是在梦里发生一样，今天老顽童能那么清晰地说出来，你就怀疑他没有失忆，你怕他会一查到底对大家造成危险，是不是？” 晓露没有想到包子虽然喝了失忆水，却像没有失忆一样，分析得很完整，不由得很佩服，当初森选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的，我很担心童教授没有失忆，怕他会追查那个救我们的人，那样不光给他，甚至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晓露说这话时心里很害怕。 “这下相信我的判断了，老顽童可是生物界的达尔文，他的脑容量堪比爱因思坦。从我知道的一些关于他的八卦，只要能突破自己，博来好名声，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估计是他看出来你没有失忆，而且对那个空间很熟悉，那给你转正也是有缘由的了，给我转正就是为了堵别人胡乱猜测你的嘴，算盘打的真响啊，我们都是他的棋子而已，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你，知道那个空间的秘密，最后选择在给你升职后盘问你，是希望你能对他感恩戴德如实交待而忆。”包子果断地说道。 “他这样是为什么，不过是另一个国家的秘密研究基地而已，所有人见了那个地方都产生了敬畏之心，再说知道了也对他没有好处，真是搞不懂。”晓露怨声说道。 “恐怕那里不是秘密研究基地那么简单，要不老顽童怎么会如此着急想知道真相？他的思维我们永远跟不上，况且那个梦我记得虽然零碎，但也知道绝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 听了包子一说，晓露心里‘咯噔’一下，连包子都认为森不是人类，尽管自己也曾这么想过，但还是不愿相信。 “你就那么确定吗？不是一直有传说西方一些发达国家在南极有秘密研究基地吗？” “我不是早和你说过现在不是读研想法简单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职场了，要学会分析事情来龙去脉，老顽童是什么，他是研究生物的，他不会对所谓的秘密研究有兴趣，只会对人类之外的生命体感兴趣。” 包子说完，让晓露更加震惊，如果正如他说所，森就危险了，保不齐哪一天童教授又兴师动众去一趟南极。 “怎么办？”晓露也六神无主了，无助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喝了失忆水，大部分都记不得了，即便梦中的情景也很模糊”包子也很无奈。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决定不让你喝的，是你听说能强健身体，抵御南极气候就第一个抢着喝了。”包子不说失忆水还好，一说失忆水，晓露就气不打一出来，一下从无助的心情升级到了愤怒，开始指责起了包子。 包子听说自己在那个空间还有这一出，竟然笑了出来。 “真的吗，我还不怕死抢着喝？” 晓露给了他一个白眼，无心再看窗外的风景，又陷入了无限的烦恼中，心好累不知道怎么去解决，跟包子说了也是白说，他想不起来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还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森出于一片好心救了大家，却给他惹了麻烦同，想想就为森感到不值。 童教授真的是那样人吗？现在晓露自己也说不好，包子的分析却让她正式对童教授的做法开始有了重新认识。 晓露同样又分析了森的身份，其实在再次相遇后她已经不在乎他是不是人类了，只要是她认定的，哪怕一辈子不可能在一起，她也觉得是幸福的。 “别想了，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以老顽童现在的情况，估计是怀疑，所以才一再的追问其他人，你也保持和大家一样是在梦里见过这类场景。没有准确的论证，他也不敢冒然再去寻找答案，要知道在他眼里，他的名声可比他的命都要金贵。” 看着闷闷不快的晓露，包子安慰道。晓露心里踏实了些许，不得不佩服森看人的眼光，这么多年怎么就发现呢？ 第五十章 坦白身份 晓露扭头看了一眼包子，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一优点呢？ “对了，为什么不让我喝失忆水？”包子紧接着问道。 “他没让你喝”晓露又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 “他？他是谁？那个神秘人？”包子惊奇地问道。 “你自己问他”晓露无心再说话，就返回床边准备躺下了。 “他能帮我恢复那段记忆吗？”包子一听说神秘人就立马来了兴致，晓露没有理他。 “怎么才能见到他？他能来这里吗？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让你喝呢？” 面对包子一连串的问题，晓露感觉很累不想再回答他，以包子的性格多回答一句，他就会穷追不舍地问下一句。至于不让自己喝失忆水的原因，森当初的话语萦萦在耳：是让她记住自己，宁可自己有危险也要走进她心里。 看着晓露躺在病床上背对着自己，包子也没有再问，他以为晓露是在怪他喝了那杯失忆水，可是一切记忆全无，他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让自己喝失忆水，一定是对自己非常信任，也不能辜负那位神秘人的信任。包子这样想着，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使命感。 临傍晚的时候，晓露办理了出院手续，包子和晓露母女一起回去了，一路上是包子在开车，差不多两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家所在的城市。在晓露家附近包子下了车，不远处有一辆豪车在等包子。 既然都知道了他是富二代，他也不避讳了，晓露妈妈看到包子和豪车的司机在打招呼，顿时很吃惊，这么久了才知道包子是富二代，平时一直认为他是个穷学生。即便这样，妈妈也没有羡慕，而是瞧不起他，觉得有钱人真会哭穷，晓露还解释说包子这样是在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妈妈却不这么认同，她认为有钱人不知穷人苦，故意这么作，反正身后有的是钱，他什么都不用愁，也只有像自己女儿这样单纯的人才会相信。 “这小子太会隐藏了，好像知道他有钱，要巴结他一样，不靠谱，真是越有钱就越抠，你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妈妈看着包子家的车子才走，就迫不急待叮嘱了晓露。 晓露没有说话，而是开了车门径直上了车，妈妈也被搞的莫名其妙。 晚上，晓露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着童教授有没有失忆那件事，待到妈妈已经休息的时候，晓露忽然爬起来，背靠在床上正了正自己的形象，心情忐忑地打开了手机，她点开了通迅装置的启动，装置在瞬间就发出了幽幽的蓝光。 晓露看着蓝色的光，想到一会儿就能在手机里看到森，有点小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但是一想童教授可能没有失忆，一下坚定了决定。只见她毫不犹豫直接点击了通话，屏幕里出现了森的身影，看到森那双忧郁的眼睛那一刻，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有点喜极而泣，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屏幕里的森看到晓露同样很激动，看到她瞬间哭了有点焦急，不知道晓露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森问道。晓露没有说话，笑着擦了一下眼角。 “我现在在你们国家的新疆，这里有我们的基地”森继续说道。 “什么”晓露突然有点紧张，把童教授的事瞬间忘了一干二净，脑子里只想着他说的话。看他后面的背景不像在飞行器内，倒是像基地的模样，完全和南极基地不一样。 看着晓露瞠目结舌的样子，他知道直接说出来吓到了晓露。这次来新疆就是想离晓露近一点，看她在医院里的那一幕，他就决定要和她在一起，不想和她分开。为了她，向上司申请来新疆这里的基地。既然决定陪着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迟早有一天她会猜测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主动去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晓露努力定定神，惊恐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害怕。 “和你一样，都是地球人” “地球人？有哪个国家能这么深入别国的领土，还有自己的基地？”晓露的话有点颤抖， 看着晓露的情绪这么激动，完全是质问的口气，森也有点着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样子，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就惹来她这么抗拒的反应。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向他以外的人类坦白自己。 这边晓露见森只看着她不说话，也有点动摇，其实她心里早已经认定，无论他是不是人类，她都能接受的，为何他真的要坦白，却又如此害怕，原因是出在竟然在自己的国家也有秘密基地，这是她所担心的，这样说来，在别的国家也会有基地，他们到底对地球是什么目的呢？ “你要相信我，我们没有对人类做过不好的事” 正当晓露还在思索的时候，森又说了一句，这一句再次让晓露惊恐至极，自己想象他不是人类的可能竟然是真的。 “你，你真的不是人类？”晓露嗫嗫地问 “也不全是，可能是你们眼里的另一个空间的异类，现在也说不清楚，我明天去见你，见面再详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到时你再决定” 晓露此刻脑袋里是蒙蒙的，不是她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而是来得太快，一时失去了分辨能力。 “我现在担心你身边有危险，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我而涉险，你一定要相信我。” 森说的情真意切，眼神满满的坚定，或许是他早已看出了童教授没有失忆，虽身在远方，却能了解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晓露有点动摇了，想想森过去的种种，无不是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出现，不光救了自己，也救了身边的人。 晓露没有再说话，就匆匆挂断了手机。她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仅凭对他的好感就去选择完全相信，那他对人类呢，是否会有看不到的危险？越想越乱，干脆不去想了。 森看着显示屏上突然消失的晓露，心里也很无奈，为了她，他申请选择来这个小地方，只为了能离她更近些。 这个基地和南极的基地没法比，即便要换岗也不会把他换到这里来，他是各个基地的总负责，全球有多个像这样的小基地，隔一段时间就要相互轮换，这是他们的制度，至于什么目的，只有他背后的力量才知道。 这次他申请过来，可谓是费了很大的劲，申请简单，复杂的是要拥有当地的身份证明，这样方便出入人群中。那些小基地的防务人员，有的因为离人类较近，基本已经和人类打成一片，这也是他们的工作需要。 森从来没有过在小基地工作的经验，偶尔是过来例行检查，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这里的防务工作。很多和当地人类接触的细节，还是向下属学了不少。 休息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晓露挂掉通话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情没有说，要不不会主动和他通话，结合昨天欲通话又未点开时的情景，他坐不住了，就想立即飞到她身边去。 飞去肯定是不行的，只有驾驶人类的交通工具比较安全。这个小基地在地下，来到地面就要通过升降梯才能到达，飞行器也是。 飞行器库也没有多大，只能容下两架飞行器，旁边就是一个车库，里面倒是有几辆好车，都是人类的车，不过经过稍许改装，更适合他们使用。 森选得是一辆知名的越野车，出发之前，他脱下了一陈不变的制服，换上了轻便的装束，顿时觉得阳光帅气了许多。 升降梯很快来到了地面，只见地面上两扇巨大的门打开，这个门的开口是冲向天空的，随着车子的离开，门在森的遥控指挥下又慢慢合上，加上隐身效果，刚才的出口显现的则是贫瘠的土地，没有半点异样。 看着出口又恢复原样，森踏着星光，一路向晓露所在的城市驶去。 很快驶出了无人区，上了公路，随着天色渐亮，越来越多的车辆在穿流不息，他看到了更多的人 正值春天，两边的山峦、田间都是一片姹紫嫣红，再加上路过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兴奋之余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穿着人类服装的自己，脸上竟不自觉地扬起一阵笑意。 他不觉得人类的交通工具慢，而是很享受在路上的过程，在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晓露的家小区门口。 他给了晓露通迅装置，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即便没有，也能通过人脸识别找到她，人脸识别在晓露没去科考前已经用过。 晓露此时还懒在房间里，妈妈担心她没有恢复就把吃的都端了上来，妈妈刚下楼，晓露的手机就响了，而且是发着蓝光的，她知道那是森，久久没有敢去接通，心里一直很紧张，想到他说在这里有基地，就很害怕。 如果她不接，可能森会一直打下去，直到第三次，她心里一横，如果他真的对人类有企图，大不了自己就先去做那个炮灰。于是勉强接通了，其实是想问清楚他到底要对人类怎么样。 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他身后的背景是她熟悉的街道，又看到他微笑着看着自己也没有说话，她一下懵了，刚才对他的恐惧瞬间全无，只问了一句”你在哪“，森没有说话对着街景照了圈，又回到他自信笑脸的模样，晓露彻底不淡定了。 就见她电话还来得及挂就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一路跌跌撞撞下楼就往外跑去，妈妈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怎么喊都不理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 普通人模样 晓露很快跑出了小区，在对面公园的路边上看到了靠在车上的森，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森还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全副武装又不苟言笑的人吗？只见他一身轻松的便装，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和人类没啥区别。 森也看到了晓露，并朝她这边挥了挥手，迫不急待地穿过人群车流朝她走过来，看着森渐渐走向自己，晓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恐惧而是很激动，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这时候她想不到其他事情，眼里只有他。 森今天的状态确实让她刮目相看，他很快走了过来，晓露木纳的站在原地一时哑口，说不出半句话来， “身体好点没有？” 森主动和她打声招呼，看着她生病后憔悴模样，比在基地时又瘦了一圈，很心疼，双手揽了揽她的肩膀说道。晓露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什么事都瞒不住他，也确定他的心里一直装着自己，莫名的很感动。这一幕正好被跟着赶出来的妈妈看个正着。 “晓露，有客人来了怎么不请到家里呢，这大中午的客人也饿了，赶紧回家。”妈妈从背后说一句把晓露吓了一跳，连忙挣脱了森的双手。 她知道妈妈很少请人到家里吃饭，即便到了饭点也不例外，这明显是看上了森，换作是旁人，早就拉着晓露回去了。 “这位是” “我是晓露妈妈。” 还没等森说完，妈妈就打断了他，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您好！”森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论年龄自己要比她母亲大很多。 晓露此时略显不好意思，有点脸红，就低下了头。妈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认定女儿是喜欢这个人的，而这个人又懂礼貌，模样也好看，看着心里乐开了花。 “那还站着干什么，回去一起吃饭。”妈妈倒是很客气，一个劲的叫他去家里，也不管是什么人就往家带，只要是她觉得顺眼的就行。 森看着晓露妈妈如此客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看了看晓露，晓露没有作声，但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默认。 看到这样的回应，森很开心，高兴地跑到路对面把车子也开进了小区，这次见晓露竟然能得到她母亲的亲睐，是他没有想到的。 妈妈看着森的豪车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想来能开这种车的人，家势一定是不错的，对他很满意，总算这次女儿是找对人了。到家门口下了车，就遇到邻居，妈妈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见人就说： “这是晓露朋友” 让晓露尴尬无比又不想去反驳她，森倒是很客气，每个人都打声招呼，邻居也投来羡慕和赞赏的目光，妈妈这一次是满足了虚荣心。 进了家，妈妈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这边亲自给森倒了一杯水安排妥当后，那边又让晓露多陪他聊一会儿，自己则去加两个菜，森也没有拒绝就只是笑笑，对于他来说，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他还是不太懂。 森对晓露家一切都很好奇，也是第一次去城市人类的家里，以前都是去荒凉落后的地区，基本是原始部落之类的偏远地方。 从客厅的摆设，再到墙上挂着晓露不同时期的成长照片，他都在一一的欣赏，有时还会提出建议。晓露坐在沙发上，看着森在那里自顾自的点评照片，觉得他幼稚得可爱，心里却很甜蜜，这就是她理想男友的模样。 她此刻不想知道森的身份和来历，见到他以后反而没有恐惧，倒是安全感十足，只想这一刻能定格下来，永远永远 很快妈妈就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说是加两个菜，却是满满的一整桌。对于森来说，他不懂这些，以为正常人吃饭都是这么多。晓露却是惊呆了，平时过年过节也不及今天，估计妈妈把家里所有的备菜都拿出来了。 “晓露，别在那儿傻坐着呀，招呼你朋友坐下。”妈妈说道。 妈妈的话让晓露回过神来，站起来走到森的身边，就示意他坐下吃，也是她自见到森说的第一句话。森的突然造访让她猝不及防，还处于蒙蒙的状态，也是她第一次单独邀男生到家里来，而且是和家人一起吃饭。 如果不是被妈妈发现，当时在门口时就直接和他去外边吃了，绝对不会带到家里来。看到妈妈这样热情，她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森是如何想的。 森似乎很高兴，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基本上是他没有吃过的，见倒是见过。再看看热情的晓露妈，他很喜欢这种氛围；扭头又看了看旁边的晓露，她还是一言不发。 “晓露，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呗” 妈妈一坐下，就开始拉开话闸，晓露知道又将是无休止的询问，心里叫苦不迭。撞到枪口上了也没有办法，就对旁边的森使了个眼色，森也明白她的意思，就说道： “叫我‘森’，30岁，不是中国人” “啊？”晓露妈妈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森。 “哪个国家，恕我真的不能说，我是做特殊任务的，需要保密” 晓露在一旁偷笑，森这时直接把妈妈给怼了，更想不到的是以前一直严谨的森现在说起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想想这句瞎话也是他曾经对自己说的。 妈妈听完，一脸惊讶，但是很理解他。 “明白，明白吃菜吃菜”说着夹了几道菜到森的碗里。 森倒是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吃下第一口时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变化。 “怎么了？不好吃吗？”妈妈拿着筷子的手停留在半空悬着。 “不是，很好吃，很好吃”说完又继续吃了。 这个场景这个味道似曾相识，一下让他觉得很有亲切感。晓露也是第一次见森吃东西，而且是中餐。以前两次见到他，他都是一副高冷严峻的装扮，连喝水都没有看到过，别说是吃东西了。 “你和晓露怎么认识的？”妈妈又接着问道。 “南极，第一次她去南极旅游的时候。”森不暇思索的回答道。吃了几口家常饭菜，说话也顺溜了很多，一改之前不苟言笑的样子。 晓露吃惊地瞟了一眼他，这个表情被妈妈看到了，以为晓露觉得森胡在乱说，找男朋友外表是敲门砖，更重要的还是人品，她也不喜欢晓露找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就问道： “怎么了晓露？是是” “哦，他说的对，是在第一次去南极的时候遇到的他。”晓露怕妈妈怀疑又追问，就打断了她。 “晓露，你可从来没有说过” “妈，你别问了，好好吃饭，这才多久，八字还没有一瞥，说了干嘛？” 妈妈问来问去，晓露开始有点紧张，她害怕森一不小心哪句没答对，惹来妈妈的怀疑，直接怼了她。 整个吃饭过程，妈妈也很憋屈，她也知道做特殊工作的人，很多都不能问，包括家庭、工作。但看到他和晓露是男才女貌越看越喜欢，他做的行业可以忽略掉，想来经济基础也不会差。 晓露急切地想知道他更详细的身份，刚吃完饭就拉着他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并反锁起来。不想让妈妈听见，如果被妈妈知道了他不是人类，估计妈妈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说，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晓露坚定地说道。 森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她，并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对，应该是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 森盯着晓露的眼睛问道。他有洞悉人思维的特殊功能，只有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几秒钟就看到出来。那次救了科考队员他一眼就看出吴乐和童教授的心思。 晓露后退了两步，没想到森看得这么准。 “你都知道了？”晓露心虚的问道。 “我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你是担心那个年长的老人没有失忆是？”森说道。 晓露点点头，既然森知道了就好办了，但是唯一不知道童教授问遍所有人后，又给自己职称职位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即便想从森那里获得他想要的信息，以他一个平凡人能跟拥有超能力的人对抗吗？显然是不行的，又或许他是看出森其他什么了，只有了解森的全部，才可能知道童教授到底想干什么，也许是自己多虑，一想这些心里就很抓狂矛盾。 “总之，我想知道你的全部才能帮到你，万一童教授对你有什么预谋呢，我总要做好准备？” 森从晓露的眼里看到了关心和爱。他很激动，一把揽过了晓露抱在了怀里。 “傻瓜，我怎么需要你来救呢，应该是我来保护你，看到你生病的那一刻，我就申请来这里了，只想离你更近” 森一句真情的告白，晓露听着心里很暖，也放下了防备抱紧了他。觉得真相远不如此刻的他重要。 晓露所要的真相无非就是他对身边人有没有危险，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对她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我能坦白我的行踪，就不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更不会做伤害人类的事情，这是我的原则。”森说道。 晓露从他坚定的话语中听出了真诚，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森又问她童教授回来后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时，晓露欲言又止，最终沉默没有说出来。 她很矛盾，该不该告诉他，万一自己理解错了呢？森这么强大，也怕童教授受到伤害。那些认为只是她过于担心森的安危而有的猜测，并没有发现童教授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以前的她做事干脆利落，如今却患得患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边是自己最尊敬的人，一边又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 看着晓露犹豫不决在担心害怕，知道她是见到自己以后突然不想说了，又不能逼着她说，怕她这样下去思想负担重，真的会出事，就问道： “上次你那个喝了失忆水的朋友呢？我现在要见他，帮他恢复记忆，再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们；帮他恢复记忆后，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保护你，你这样的状态我走了也不会放心。”森说道。 晓露从森的话中回过神来，想想也对，每次遇到事情，都是包子在分析利害关系。晓露想都不想直接打了包子的电话。 包子是秒接电话，说他梦中的神秘人要和他见面兴奋的不得了。他们选择了在江边一处较为荒僻的地方见面。 第五十二章 来自地心世界 挂了电话，他们就径直下楼准备去江边，正巧在楼梯口遇到了拿着一盘水果正准备上楼的妈妈。 见他俩风风火火的，森欲打招呼道个别，被晓露拉着直接走了出去，只见妈妈话到嘴边他们已经出了院门，森回头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路上，森从车里拿出了晓露一直在寻找的相机，看到相机那一刻，晓露一扫之前的阴霾，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如获至宝似的一把夺了过来，激动之情难言于表。 翻开一张张曾经拍的照片，还有第一次去南极一路上拍的照片都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心里别提多高兴。转头看了一下森准备好好感谢他一志，却看到他全神贯注开车的样子，尤其是侧脸很帅，很迷人。 “谢谢你”晓露由衷地道了一声谢。 听声音，心情要比刚才在家里好很多。 “你再往下看看，还有是我拍的，那是我的家乡。” 晓露闻声又继续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的一张张照片让她惊呆了。那些场景和画面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还有那些新奇百怪的动植物也是地球上没有的，研究生物多年都不曾见过，或是在史前就已经灭绝的生物，让她越看越兴奋。 这些照片会让每个学生物的人都很惊讶和向往，想要去一探究竟，晓露也不例外。 “你的家乡在哪里？很漂亮，我很想去”晓露兴奋地说道。 森只是笑了笑，在他眼里，美妙的地方，未必就是好的地方。自从当值地球基地防务的工作，他就很少回去，感觉那里很压抑，反而飞到地球的上空才有亲切感，觉得自己属于这片天空下，属于人类。 “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 “哪里呀？”森正准备说出来，就被晓露迫不急待地打断了。 森没想到晓露如此心急，可想而知她心里是多么想了解自己，就笑了笑。 “我说完，你不要害怕不过这里是去不得的，我的家乡在地心。” 森说完转头看了一下晓露，晓露还在翻着他拍的照片，并没有出现让他担心的结果。 “原来你真的不是人类，而是我们的邻居，地心人？”晓露边看照片边问道。 “你不害怕？”森诧异地问道。 “不害怕，只要你真诚说出来，总比不告诉我，让我猜来猜去那样更让人害怕”知道了森的来历，晓露安心了许多。 “而且无数次我都在猜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最好不过是地球上发达国家的秘密研究基地人员，最坏就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前站人员，每次这样猜测真的好累。”晓露忧忧地说道，心里很感慨。 “对不起，其实第一次准备还你相机的时候，我就去拍了我的家乡，并不打算瞒着你，后来也没有机会再说，就这么担搁下来了。”森像个认错的孩子，样子很坦诚。 晓露转头看了看他，心里有点小窃喜，没想到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啊，看他如此坦白身份，再也没有了原先的恐惧和害怕。其实从第二次见到他，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又看他如此有爱心的救助她的同伴，相信也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只要是对人类没有危险，无论他是谁都不重要，况且自己对他也是一见钟情。 晓露依旧在看着那些照片，照片上的景像太让她着迷。因自己专业的原因，第一反应就是照片里的生物太奇特，有想去探个究竟的心理。 “没想到还真的有地心世界，而且还这么漂亮特别，如果有机会，你能带我去吗？”晓露欣喜地问道。 森听完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在若有所思。地心世界和人类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两者之间互不相犯，这么多年没有人类单独来主动造访过。 虽然不能保证人类从某种信息中知道有地心世界的存在，但是并没有找到通往地心的入口，所以在人类的眼里，地心只是一个科幻传说而已。 “知道我是地心人之前，你相信有地心世界吗？”森思索了半天脱口问道。 “起初不信，不过随着现在科技的发展，人们都在探索地球以外的生命体，也包括地球没有被发现的生命，而且有很多证据都指向有地心世界，甚至有报道说在国外还掳到过地心人进行研究，这些都是与我的专业有关的，不得不信，要不怎么一听你说是地心人，我一点都不奇怪呢？”晓露分析说道。 连森都没有想到，现在人类的思维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一直以来以为人类只是美好幻想，没想到自己的家乡已经在他们的眼里并不陌生。 反之也让他有些许担忧，这么多年看到人类社会发展异常迅速，贪婪也暴露无遗。如果真的知道地心的入口，不敢想象会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后果发生。 森正苦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要求时，车子已经到了江边。这是一段人工防洪堤坝，高大而坚固，下面就是波涛滚滚的江水。 在晓露的指引下看到了不远处已经下车等候的包子。 这个江段相对来说比较偏僻，江边的滩涂地带栽种了一排排防护林，茂密而隐蔽。下了车，早春乍暖还寒，江堤上的风很大，晓露大病初愈出门时匆忙忘了加外套，森很体贴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这个举动被包子看得一清二楚，惊奇地张大嘴巴，他很难想象得到晓露所说的这个人是科考队员们梦中的神秘人，看着和普通人没半点区别。 “你好！” 包子很热情的上去和森打了声招呼，并伸出了手表示友好，森在那一刹那紧握了他的手，握得包子哇哇乱叫，即便这样森的手绐终没有松开。 晓露不明白怎么回事，正要上前拉开他们，这时森慢慢松开了手，只见包子低下了头，身体软绵绵的似乎要倒下，森顺势去扶了他，包子随即打了一个激灵。 然后慢慢抬起头睁开了双眼，就像刚睡醒一样，又恢复了原样，见森在托住自己，激动地又叫又跳。 “森哥，我想起来了，在南极是你救了我们” 看到包子恢复了记忆，晓露也放下了心，没想到森是用这种方式让人恢复记忆，有点粗暴。 “这是什么原理？怎么就”晓露诧异地问道。 “手心有个神经可以刺激到大脑，能立刻恢复记忆。” 两人面面相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方式，闻所未闻，真是大开了眼界。 “森哥，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都怪我抢着喝了那杯水造成失忆，辜负你的信任。”包子在自责自己当初的冒失行为。 “不让你喝失忆水，是为了能保护晓露，看看你的过失让她遇到困难身边连个说上话的人都没有”森似乎也在责怪他。 包子看得来出，在南极他就觉得眼前这两人关系很不正常，现在再看关系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能这么为晓露着想又亲自来到她身边，可想而知晓露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无论是不是为了森的重托，他也要保护晓露，尤其是知道老顽童的嘴脸之后，他不容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欺负他的朋友。 “森哥，让她陷入困难的不是我，我怀疑我们的童教授没有喝失忆水，是他在刁难晓露，我怀疑他看出你们之前就” 包子欲言又止，看到晓露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更不敢胡乱说了。晓露本不想说的，还是被包子说了出来，再隐藏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在南极时我就怀疑他别有用心，看来是真的了。”森望着滚滚江水说道。 “或许他真的喝了呢？不要总是无端怀疑一个人”晓露对童教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真怕自己是误会他了。 “晓露，你还对老顽童抱以希望？你忘了他是怎么逼问你的？”包子实在听不下去就打断了晓露的话。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他的”森回过头对晓露说道。 “我让大家喝失忆水的初衷是希望忘了那里，对双方的安全都好，这也是两方互不侵犯的底线。如果有人非要破坏这种平衡，那我们也会采取反击措施，最坏的就是人类会因童教授的好奇心而陷入灾难之中。” 森的话像一个炸雷一样把晓露给击懵了，没想到会是造成这样的后果。 “你们放心，我们不伤害人类的，反之一直在暗中保护人类，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作为我们也不希望这种平衡被打破。”森坚决地说道。 “森哥，你是超人吗？你有什么好的方法解决此事？”包子稀里糊涂听了森的慷慨陈词，他还不知道森的身份，一下就懵住了，于是脑洞大开，又弱弱地问道。 森看了看包子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对童教授这种行为很气愤难填，接着包子下一个问题回答道： “看以后事态发展，找个合适的时机，我要当面看他有没有失忆，如果是真的就用方法强制让他失忆，至于什么方法，现在还不知道，毕竟离开南极有很长时间了，那段记忆需要读取出来才能抹去，过程很复杂。”森也很无奈，童教授也是晓露他们的上司，强制失忆多少也会有点伤害，想想如果不这样做，越往后，就会像一根刺一样难拔。 晓露很担心，希望童教授所说所做都是梦境好奇而已，不是真的没有失忆。真到那一天，不知道自己是站在森这边好，还是站在童教授那边。 包子却没有晓露那样的担心，反而听着越来越兴奋，觉得森的国家一定是地球内另一个空间的存在，从生物研究上看，人类最超前的生命研究无非就是dna克隆技术，在植物上有很多，动物身上的实验因破坏自然生长规律被国际上禁止了。没想到森的国家竟还有将过去记忆选择抹掉的高科技，这种生命研究超乎人类想象，而他的国家却能做到。森的身份越来越让包子感兴趣，一定比科幻片还精彩。 第五十三章 决定留下 本来晓露在电话里说要告诉包子，森不光要解封他在南极被救后的记忆，还要告诉他森的身份。 听森所言能读取部分记忆然后再抹去，越来越对森的身份感到好奇，说到地球是共同家园，那一定是平行世界里的人了。自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以后，还没有实际证据论证过，如果森真是平行世界里的人，那劲爆极了，于是又一次弱弱地问道： “哥，你，你到底是什么，什么身份？” “我来自地心世界”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包子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奇之色和晓露是两个极端。初次在南极看到他时，并没有相信晓露所说他是哪个国家的秘密科研人员或是外星人，自己一直坚持以为是另一个维度空间的人，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地心人。 包子认为，地心人和人类没有区别，传说他们的祖先是当年玛雅人，为躲避自然灾害而发现了地心空间，从此玛雅人在人类史中消失。 没想到这个传说是真的，可眼前的森怎么看也不像玛雅人，倒像是现代的东方人。 “地心人长得都像你这样吗？”包子又慑慑地问道。 “不是，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们的童教授，我怕他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担心会对晓露不利”森很快转移了话题，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怕童教授当初并没有喝失忆水，说完望了望晓露。 包子正想要了解地心人来龙去脉时，森却不想说了，站在森的角度他确实需要这么做，毕竟地心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哪能这么随便让别人知晓，这或许就是他的职责。 晓露也很无奈，如果童教授真的没有喝失忆水，而非要对森的世界过度关注，甚至去探个究竟，森的这种两不伤害的做法已经仁至义尽了。 “所以我决定要在这里长驻一段时间，至于多久还不知道，我需要一个僻静离童教授所在城市近的地方，要在山上，最好是独立的有宽敞的地下停车场，能容纳最小飞行器的，这样我来去也很方便，还要隐蔽。”森说道。 一听森要来这里常住，还驾着飞行器过来，包子又燃起了兴奋，能近距离的接触地心飞行器，也就是人类眼里的ufo，那是多刺激的享受啊，想想就激动，于是就说道： “这样的房子倒是能找到，地下停车场可能容不下飞行器进出，有点小了” “小了可以改造。”森打断了包子的话。 “租的房子，不会给你改造的” “谁说要租了，我买下来。” 森对此信心十足，晓露和包子两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口气太大了，不相信他所说。这样的独立屋，又有大面积地下停车场，又要在山上，少说也要几千万。 看着他俩惊呆的样子，森随即转过身去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袋子递给包子。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三天之内给我答复，就用你的名誉去买，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别人也不会怀疑。”森说道。 包子又一次不知所措，想来他已经事先把自己了解和很透彻了，心里越来越佩服崇拜他，看在飞行器的面上，决定好好完成森交待的事情。 当他打开森给他的袋子时，又让他吃惊地后退两步。原来包里是几粒硕大且切割好的钻石，比自己的那颗不知道要大多少。拿在手里沉甸甸地，不自觉的手在发抖。 “够了？”看着包子一脸惊呆样，森问道。 “够了够了，这么优质的钻石买几套也够了”包子颤抖地说道。 晓露也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她看到的森和之前认识的森判若成了两个人，如果说之前认识的森是一个木头木脑，话都说不利索一点都不为过；而眼前的他，无论在经济实力，还是对问题的判断分析俨然一个游刃有余的高手。 “钻石在我们那里不值钱，到处都是，我知道在你们眼里价格很高，要不然就不会挖一万多米寻找了，还好那次被我们吓回去没有再深挖。”森淡淡地说道。 他说的是俄罗斯对地下钻井最深那一次，据说是听到里面有鬼哭的声音，以为是挖到了地狱都吓得没有再继续，原来是他们地心人在搞鬼。 包子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袋钻石给卖出去，他知道这么大的在明面上卖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甚至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只有在黑市上才能出手，不过价格也相对要低一点。 “包子，三天能买到房子吗？”晓露有点担心，这个期限太短，就是看房子还需要时日。 “没问题，你忘了我是小灵通吗？首先我要把这么贵重的钻石卖出去，还好你们找对人了，最迟明天就差不多能出手；房子我让朋友在上海周边看着，很快会有答复，至于满不满意，就要看森哥的了。”包子说完望了望森。 “看中了，你就发到晓露的手机里，我会看到的。”森说道。 晓露听完此时略显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怕包子会取笑自己，眼睛不敢看包子，而是转脸望向江面。包子心领神会，自然看懂晓露的神态，并没有引深森说的。 小灵通可不是白叫的，包子现场就开始打电话询问钻石地下买家，并拍了钻石的照片发给对方。没过多久就有了回音，而且正好在本市，要晚上亲自看看货，行的话当场就能交易。 这个速度让晓露有点意外，她担心会不会遇到骗子，就问道： “你找的这个买家靠谱吗？” “放心，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我当年要不是读硕就跟他混了，他家有个拍卖公司，在国外。他看了这些钻石品相高兴的不得了，说价格一定不菲，要先看看货才能定价付款。”包子拍拍胸脯说道。 “这也太快了，有点不敢相信”晓露还是在疑虑。 “大姐，三天时间买到房子，森哥给的时间太苛刻，你让我现在到哪里去找好的买家？”包子抱怨地说道。 “再说你男朋友也不差钱，干嘛这么计较？。” “你说什么？”晓露听完瞪着眼睛问道。 包子小声嘟囔了一句，晓露没有听清楚，反而是森听得一清二楚，微笑地一只手揽过晓露的肩膀。包子看后自觉的转过身去，走到江边又开始联系房子的事。 “他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对，以后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你答应吗？”森深情地说道。 晓露犹如云里雾里，他在向自己表白，有点不敢相信。 “我没有听错，你发自内心的吗？”晓露还想再听一遍，就转过身郑重地问道，样子让森觉得很可爱。 “是的，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你愿意吗？” 森说着的同时抱起她扬了一圈，晓露吓了一跳，顿时觉得头有点晕晕的，不是被转圈的晕，而是激动地晕。 “愿意愿意” 晓露待森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也抱住了森，她开心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连不远处站在江边说着事的包子也被感染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晓露最开心的一天，尽管身体还是有点不适，而森的表白让她好了一大半，之前对森的那些困惑和担心早已抛到了脑后，心里有他，才不会在意。 “嘿，嘿你们别腻歪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要办最重要的事情，刚才我已经约好了晚上在一家高档酒店见面，我只是中间人，老板是森哥，咱们是不是要稍作修饰一下各自？备一身好行头，范要拿出来是不是？” 包子说着看看眼前的两人，一个个都是便装，这种穿着怎么也不像拥有几颗昂贵钻石的主。 两个人面面相觊，不懂包子说的是啥意思。没一会儿晓露想明白了，狠狠白了包子一眼，走过去把他拉到了不远处。 “那要多少钱？” 包子伸出了双手，晓露瞪大了眼睛。 “你疯啦，我哪有那么多钱，森也没有，总不能让他拿着钻石去买？” 包子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这不是还有我吗？你们尽管买，晚上一切都是我的。” 他的一席话让晓露不敢相信，平时包子抠门的要死，今天怎么这么爽快，总感觉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实说，心里又想什么幺蛾子，我可告诉你呀，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他有事，你逃不干系。”晓露严肃地说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老是把我想的那么坏，刚有了男朋友就欺负家里人，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再这么欺负人，我就向森哥把你以前的糗事都告诉他。” 说完就跑向了森，搞的晓露很无语，又不能拿他怎么着，就对包子这么多年的了解，自己也许多虑了。 包子并没有向森告自己的状，而是把电话里谈的事向森交待了一下，森也很赞同，既然交给了他去办，就全程由他做主。因约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装扮一下显示身份还是有必要的。 包子也不再隐藏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平时在学校就是骑着小电驴来上学。这回他驾驶的是最先进配置的suv跑车来见他们，至少有一百来万。穿着上也比之前差很大，和他身份是相搭的。 第五十四章 地下交易 他们一路驶进了闹市区，森紧跟着包子在一幢高级的购物中心停车场下了车。待包子确定是这里的时候，晓露目瞪口呆，这可是全市最高档的卖场了，里面基本是奢侈品专柜，全球各大牌应有尽有。 晓露经常路过这里，可是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对她来说这里就是有钱人的天堂，没想到抠门的包子自从被识破以后，一下麻雀变凤凰，口气大了很多。不管怎样机会难得，一定要占占他的光豪一把。 森倒觉得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交给了包子，相信包子会处理好一切，自己当初看人的眼光应该不会有错。 他们径直到了楼上奢侈品专区，琳琅满目的贵重物品让晓露眼光缭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过，以前多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进了服装区，森这才知道包子所谓的好行头是带他们来买高档服装，看来人类的一些术语还是要好好学学。 森经常往返于人类，好的衣服也有，但是不知道包子所说的行头是什么标准，只有听之任之了。 包子带着他们在男装区转了一圈没有进过一家店去看，有的品牌在晓露眼里看上去很有型有款，包子却不带他们进去试穿，总是说这不好那不好，看一眼就摇头否定说不适合，是他眼光问题，还是他根本就是抠门，见价格不菲打退堂鼓了？没办法，现在主动权在包子手里，这种场合她也不敢问。 森拉着晓露趁包子不备，进了一家品牌男装店，包子一回头没见到他俩，四处搜寻了一番，发现他俩正在这家店和营业员在交谈。包子下意识抬头一看，着实让他吃惊，这是全球顶尖品牌brioni，可是这个品牌是订制服装，拿到手上也要很长时间，今晚就要和买家见面，根本就来不及。 可没想到森试了一套出来，包子和晓露两人都看呆了，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制的一样，连店员都赞不绝口，并用手机拍照下来，说要做店面广告宣传。 穿上这身定制品牌，森整个人都精神帅气很多，合体的裁剪勾勒出他完美的身体曲线，就像行走的荷尔蒙，不少女顾客都在驻足观望，以为来了某个明星。 进店的人都在夸赞这身衣服帅气合体，很适合森的气质，可这件衣服是新款样衣，昨天刚到的货。这种顶级奢侈品牌服装很少有人来买，森有幸是第一个试穿这款的，在镜前看了半天没有想脱下来的意思。晓露也很喜欢这款，穿在森的身上自己都不敢站在他旁边，像灰姑娘似的气质差了一大截。包子看在眼里，尽管知道价格昂贵，也不能扫了他的兴，来之前已经拍着胸脯保证过了，一定不能失了面子。经过包子多次和店员交涉，店员请示了上司才把这套衣服卖给了他。 付款的时候，包子有点小紧张，这套十二万多，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已经到这个地步，周围还有看热闹的顾客，后悔也来不及了，牙一咬就付了。 晓露看到账单的时候吓了一跳，觉得挺过意不去的，难怪明星都追求品牌，再难看的人经过品牌包装也会气质突出的。 接下来森在自己选手表和鞋子，娴熟不亚于经常逛买奢侈品的常客。手表是欧米茄，鞋子是迪奥，这两样又花了七八万。包子的脸色越来越红，像是在发烧，转念一想，看在钻石的面子上还是先忍了，决不让今天晚上的交易弄得很寒酸。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想到这里，心里宽慰了许多，心一横拉着晓露也去买买买，让她晚上光彩照人，盛装出席。最终晓露选的是普通的奢侈品牌，一套下来，加上各种配饰也花了七八万。 这一趟逛下来，总共给他两人花了有将近30万，这么多年奖学金的总和也没有这么多。这些钱是家里给他的生活费，一直未舍得用完，积累到现在，今天在他俩身上花得差不多了。 包子还是有点沮丧，一下花了这么多，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走出商场时，晓露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心疼了是不是？一直装穷，突然花这么多，是我也心疼。”晓露说道，还不忘搂着他安慰一下。 “不过，你老爸可是知名的人物，身家也有百亿，这点小钱对你不算什么，这么多年基本是你蹭我们的，哪次一起吃饭不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让我们女孩子请你？” 森也听到了晓露故意在损包子，在一旁笑了笑，包子以为森是在取笑自己的过去，脸上有点挂不住，责怪起了晓露。 “姐姐，你给我点面子行不，看在森哥这么器重我，那个那个，以后你们吃饭我全包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定让你们满意为止可以？” 听了包子这么说，晓露很满意地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她知道包子今天如此阔绰，又对森鞍前马后主动包揽所有事，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一定看上森的超能力了，只要对森没有危险，这些可以忽略不计，目前包子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今天谢谢你，一会儿到车上我再拿两颗钻石，一起卖了，然后加倍还你今天的付出。”森说道。 包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钻石对于人类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想不到在他那里就像石子儿一样的普遍，想想今天花的这点小钱又算什么呢，在人家眼里不值一提，还搞得像别人欠自己多少钱似的一副幽怨相，实在是不应该，有点小心眼了。 该买的都买好了，还有一个多小时买家就要到约定的地点，晓露他们一行人也匆匆的往停车场赶。他们决定在停车场把衣服都换好，然后直接去酒店赴约。 …… 三个人一起步入酒店的大堂，森和晓露是盛装出席。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没有穿奢侈品的包子就像小跟班似的在他俩身旁。 到了约定好的包间，买家已经到了，身边还带了一男一女，类似于他的助理。 这个包间很大，中间只有一个十人座圆形餐桌，餐椅全部是真皮的，两边也是全套的真皮沙发，拐角还有一个商务谈判间。纵观整个包间，豪华程度让晓露瞠目结舌，这里也只有高端人士才消费得起。 一见面那个买家就和包子很热情，又是拥抱又是叙旧的，搞得晓露和森站在一旁边很不自在。还是晓露轻轻咳嗽了一声，包子才有所收敛。 “不好意思，遇到老同学了，一时忘了正事，对不起老板”包子说着回头向森致歉道。 森也没有在意，示意他介绍一下彼此。 “这位是我的老板，林先生”晓露听完皱起了眉头，包子向她使了个眼色，晓露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森’确实不是姓，拆了一个‘木’字正好是‘林’姓。 对于这个姓，森似乎很满意，没有觉得不妥，而是向对方点了点头表示友好。包子也顺带介绍了晓露。 介绍了他的同学后，同学直接上前和森握手，森很不习惯，但还是配合了一下。经过包子介绍，他的同学姓赵，和包子有多年没有见面，但同学群里一直有联系，大部分时间在国外，这次也是因为业务关系回国的。完了他同学就直接进入正题要看货。 包子同学和他的两个助理三人拿出了白色手套戴上，看样子很专业，通过介绍这两人是他同学叫来的珠宝鉴定专家。 包子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了一袋钻石，当他同学打开时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即把包子拉到了包间内的洗手间。 晓露和森都明白是因为什么，他同学一定是怀疑这么大的钻石来路不正，晓露不自觉的攥紧了森的手，都捏出了汗，森却胸有成竹扭头对她笑了笑。这个笑让晓露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边他同学紧紧地关上了门，很紧张地问道： “你说实话，这么大克拉的钻石从哪里来的，路正不正，你可别害我” “放心，你还不信任我吗？这么多年同学关系了。”包子自信地说道。 “我肯定信任你，你那个老板是什么路数？比你家还牛吗？”同学又问道。 “这个是机密，恕我不能说，现在隐形富豪很多，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你看这些钻石成色怎么样，那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吗？” 包子没有正面回答他同学的问题，而是把话题直接跳到了钻石上，他同学又看了看钻石，眼睛里还是表现出了异样的光芒。 “很好，是我见过最好最大克拉的钻石，具体有多好还要给外面的珠宝专家看看才知道。”包子同学说道。 随后两人又到了外面，包子同学解释了原因，并不时的跟森道歉，森也能理解。对于人类来说钻石是贵重品，慎之又慎合情合理。 两个专家拿起所有钻石看了又看，得出了结论也让他们惊诧无比。这种钻石质地是世界所有钻石产地所没有的，比现有的产地质量要上乘许多，而且切割工艺手法也是目前国际上没有的，比现今最好的工艺效果还要光彩夺目，美伦美奂。有了这些前提价格也上升了不少。 晓露和包子第一次听说钻石方面的知识还有这么多门道，感叹自己只知道一心读书，对外界的了解太孤陋寡闻了，这次真的涨了不少知识。 “价格方面好说，我想知道你们买下以后是怎么处理这些钻石？”森问道。 “这种硕大的，全世界都少有，公开拍卖可能对拍卖公司不利，可以小范围的向需要这类收藏的人拍卖。”其中一个珠宝专家说道。 森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些钻石公众于世，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来他们比自己更怕惹来麻烦，只是利益熏心驱使他们挺而走险罢了。 第五十五章 浚尘度假村 平时各地的基地和人类也有这类交易，用他们地心特有的东西换取金钱购买人类的生活物资，比如车子、衣服、食物等，这些在人类活动交流中必要的东西。除了钻石还有各类宝石，也是人类最能接受也是最渴望拥有的奢侈品，在他们那里却是司空见惯，每每交易都是地下交易，见不得光的。 “就是被买家收藏也是不愿外露的，这点大可放心。”专家又紧跟着说道。 “只要不是走私品，或者违法获得的，都没有关系。”包子同学也补充道。 “那你大可以放心，都是我多年的私藏。”森能看出对方特别想得到这批钻石，于是胸有成竹地说道，也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希望尽快达成交易。 “既然是私藏，我可以联系搞一个小范围拍卖会，这样还能卖个高价” “谢谢好意，我没那么多时间，现在资金短缺，急需一笔钱。”森打断了包子同学的话。 “好，你们根据市场行情估测个价。”同学说着转向了旁边两个珠宝专家。 “赵先生，共有6颗钻石，总计1952克拉，根据材质和切割工艺水平，保守给出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您参考一下。”专家向包子同学说道。 “咱们是第一次合作，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我再加一千万。”包子同学随即转向森诚恳地说。 “可以！” 森没有异议地答应了，整个过程晓露没有说话，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交易。一亿三千万让她目瞪口呆。 见森这么好说话，包子同学怕又会生出什么变数，立马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把款项转到了包子的帐户，并拟好了转让合同让森签字，森把一切权利给了包子，自然也就给包子签了。 他同学很满意这次的交易，并叫了服务员点菜。点菜的同时包子用手机查阅了钻石买卖方面的资料，差不多同样大小的钻石在国际上算是稀缺品，纯净度达到如此级别的少之又少，当然比这个价格要高处很多。包子明显感觉钻石卖亏了，没想到会被他同学算计，心里很不舒服，已经签字后悔也来不及了。更可气的是同学还没有诚意，这么久了才点菜。 看着对面三人在对钻石左看右看啧啧称奇的嘴脸，包子越看越气不过，就以森还有其他事为由谢绝了他同学，起初晓露还很纳闷心想森也没啥事啊，这重要的事不就是卖钻石吗？但看到包子表情似有不爽，大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三人没有理会包子同学一再要求等吃完饭再走，径直乘坐电梯下到了停车场，这时已经是晚上。 晓露看出包子从包间出来一直到停车场都没有再说话，就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钻石卖亏了？” 包子低着头，不敢看晓露和森，偶尔瞥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说话呀！”晓露又问道。 “我我对不起你们，都怪我，钻石确实卖亏了”说着朝自己的车子上猛捶了一下，车子报警器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晓露听完大吃一惊，正准备质问，被森挡了下来，森没有因此而惊讶。 “不要想太多了，钻石在你们眼中是贵重品，在我们那里习以为常，不必太介意，能卖出这么高价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我那些同伴所卖的钻石还不如这次呢。”森宽慰地说道。 包子如释负重，心情一下放松了许多。 “你现在不是纠结钻石价格的时候，而是要立即买一所安全又隐蔽的房子。”森又说道。 包子点点头，心里虽然放下，还是觉得有愧疚，毕竟买方是他的同学。 “晚上我请客，带你们去吃大餐！”包子态度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说道。 晓露和森相互看了一下对方，晓露觉得包子是真的心里很憋屈，要不然不会这么主动要请客，应该是森请他才对，当了半天的跑腿了； 森不懂这里是什么套路，觉得谁请客应该都一样，而且答应过包子，他把整个事情办成，好处少不了他的，就没有在意包子所说，一切听他的安排就是了。 “最好去偏一点的地方，不要在这种闹市区。”晓露无所谓谁请客，只有对森安全就行。 包子使了一个‘明白’的眼色就进了自己的车，森的车子跟在包子车子后面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因路太堵，包子带着他们在城里绕了有半个小时才出城，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林小道。 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春天到了，树也开始发芽。晓露打开车窗，扑面而来的是不知名的花香和泥土的沁香，顿时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森则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紧跟在包子后面开车，晓露偶尔转头看着他专注的侧颜，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 很快他们驶进了一片高大幽深的竹林内，路灯也越来越幽暗，没两分钟就穿过了这片竹林，眼前出现了一片豪华的度假别墅区。 森跟着包子一起把车停在了别墅区前面的空旷区域，下了车晓露才发现已经在半山腰上。 回头再看看别墅区，主建筑有5层楼高，应该是酒店之类的，远处山上一簇簇的光亮应该是分布在山间的独立别墅。 走近大门，晓露被旁边的几个字给惊住了，连连看了几眼包子。 “这不是你的名字吗？”晓露惊愕地问道。 包子没有答话，而是神秘地一笑，看着‘浚尘私人度假村’这几个字，晓露明白了一切，这里是包子家的产业。 “包浚尘，包子，你隐藏得太好了，你还有一个私人度假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晓露生气地说道。 “别生气，别生气啦，这不是我的，我在家里没有私人产业，这是公司的产业。”包子解释道。 “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你的嘛。”晓露说道。 “公司也不是我爸一人说了算，还有很多股东，你们都觉得我爸是有钱人，其实股份制公司，很多钱都身不由已，好了，不说了，刚才在路上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在这里吃饭住下。” 包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转移了话题直接拉着他们往里走。跟着包子上了一个又一个台阶，过了一扇又一扇门，才到一处餐厅包间，整体部局像个迷宫一样，和之前在城里交易钻石的高档酒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坐下，服务员已经陆陆续续地上菜，虽算不上大餐，却也是做的很精致，应该是以营养为主的。 估计是都饿坏了，包子客套了一番，让大家先吃别饿着，吃完饭再说，连森也不客气了，很快就入乡随了俗。 森的话很少，对人类这些琐事也知之甚少，尽是交给包子安排；晓露也同样不懂这些烦杂的事情，对于今天的这桩买卖，她是一窍不通，更别说去看房子买房子了，幸好身边有包子在，解决了很多问题，还能忍受自己的各种坏脾气。 这里除了极尽豪华之外，有一点让晓露想不通 发现这里上至经理下至服务员，没有一个人认识包子，和森一样都称之为“先生”。度假村以包子的名字命名，却无人认识本尊，很让人意外。 “包子，好歹你也是少东家，怎么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你？”晓露终于忍不住了就问道。 “低调，低调”包子吃了一口菜说道。 “看来以前我真的小看你了，隐藏的太好了。”晓露不屑地说道。 包子只顾埋头吃菜也没有理会她，她再看看旁边的森，正在温柔的看着她，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晓露的脸瞬间就红了。 晓露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躲过了他的目光，低下头吃东西。 包子没有说话，酒足饭饱松懈了下来后，几个人坐在一起没有话说，反而让他很拘谨，森都在看眼里。 “森哥，今天钻石我” “今天很感谢你帮我卖了钻石，其他都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为我忙前忙后，已经很不错了，你是除晓露之外我最信任的人，钻石价格多少我真的不在乎，现在唯一就是能尽快把房子的事情办妥。”森又一次提到了房子，在他心里，眼前需处理的事不是纠结钻石，而更要的是房子。 “放心哥，这事交给我，这回不会让你再吃亏了，大不了算我的。” 包子听完森所说的话后，心里宽慰了不少，又恢复了常态，信誓旦旦地说道。 晓露也觉得包子多虑了，当事人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之处，他再这么纠结就有点做作了。她没有怼他，要是在平时早就使用语言暴力了，因为森就在旁边，她不想在他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女人一旦有了心爱的人，就会处处为心爱的人着想而改变自己与生俱来的一些习惯。 自从包子放下心结了以后，用餐的氛围才愉快很多。 今晚包子全程陪伴，不打算回家了，度假村这两天有商务会议，别墅都已经入住满，仅剩下两个总统套房。 森还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证不过关，他不想因此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把顾虑告诉了包子，自己可能无法住酒店，身份特殊不能因小失大。 无奈之下包子打了自己妈妈的电话，让妈妈在这边打声招呼，被妈妈在电话里训斥一番才勉强把这两间房拿下。晓露也听到了包子手机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而包子却在小心翼翼一个劲的应允电话里的要求，有点不像他平时的做派。 “看到了，这就是你眼里富二代的待遇” 包子挂了妈妈的电话，回到他们跟前沮丧地说道。晓露和森两人面面相觊，心里也很不自在，实在难为他了。 “所以以后别把我当作富二代，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有时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抱歉，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提出来。”森有点自责，以为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给他造成的，很诚恳地说道。 说完，包子脸色由原来的乌云，一下拨云见日，心情好了许多。 “森哥我决定以后跟你混了哈，无论何时都不能抛下我哦。”包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晓露看到这一幕很鄙视，马屁精又复活了，给根杆子就往上爬。刚才还很同情他呢，转念一想，难怪他妈妈这么说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五十六章 情敌相遇 包子没有登记任何身份证明，顺利拿到了房卡，接到房卡后，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瞬间来个180度大转弯毕恭毕敬的，想来他妈妈已经告知前台包子的身份，不然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不登记身份信息就能拿到房卡。 这个度假村的前厅和餐饮会议在一幢楼，宾馆紧临这幢楼，也是这唯一的两幢高层建筑，楼层不算高，有点像花园洋房。 从前厅的楼后面出去，大约步行五六十米才能到，一条长廊连接两幢楼之间。走在长廊里，两边花团锦簇，一股幽香扑面而来，越往深处越别有洞天。 已经过了十点，山里静悄悄的，附近山间别墅只剩零星灯光，住客俨然已经休息。 很快他们就到了宾馆楼下，只见楼前侧面的山上有一条自然泉水从山间缓缓流下来，形成一个小落差的瀑布，下面人工修葺了一个水潭，水溢满后通过渠道一直流到楼前小广场上的池塘里，池塘里有假山和喷泉。喷泉映衬着假山上的五彩灯光，美伦美幻的。 池塘四周是一个露天的酒，除了台是在阳光房里之外，卡座都是露天没有遮挡的。尽管已经很晚，早春寒意逼人，还是有不少人在喝着聊着，享受山间的幽静。 “刑晓露” 只见酒那边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唤晓露，三人已经快踏进宾的自动门，闻声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寻着声音望去。 原来是酒内有人认出了晓露，晓露看着不远处走向过来的两人，走近跟前才瞧见是纪恺和杰瑞。 “晓露，你你没事？” 纪恺看着晓露身边有两个陌生的男人，这么晚了又一起来到这样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有点懵，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就结结巴巴地问道。 “纪恺，你怎么在这里？”晓露看到是纪恺也吃惊了一下，而纪恺身后的杰瑞同样是惊异地看着晓露。 “我们公司在这里开会，今天刚开始，明天下午结束，我在这里陪着杰瑞。” 纪恺说道，说着的同时还不忘看看晓露身旁的两人，“你去南极没事，新闻上也报道了，邱雨和我都很着急” “没事，回来的时候邱雨给我发信息了，我刚回来一天，还没有来得及回，你代我向她说声抱歉。” 看着纪恺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晓露就打断他，她看得出来，森和包子让纪恺误会了。尤其是看到杰瑞看着森的眼神就像仇人似的，她想快点结束这样的谈话。 “刑小姐，在这里能遇到，说明大家都有缘分，一起喝一杯。” 杰瑞说道，明显看出眼神中带着怒气，而这个怒气是对着森，旁边的包子，他前两天在医院见过，知道是晓露的同学，而森紧站在晓露身边，明显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想从侧面了解森是谁。 “谢谢你的好意，今天太晚了，改天”晓露拒绝道。 “我们还是快点进去，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太累，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包子知道眼前这个杰瑞喜欢晓露，在医院已经向她表白过，如今看到晓露旁边多一个陌生的男人，又在这种地方出现，难免会多想，就果断打断了晓露。 再多说怕会节外生枝，眼前这两人都喝了酒，就怕出现不好收场的局面，又在自己家的度假村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知道你，你是他同学，前两天在医院的时候见过，那这位是？”杰瑞似乎没有想让他们走的意思，就直接问道。 包子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看晓露。晓露也懵了，杰瑞问得太突然，明显听出有火药味，对于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来说，一个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别说来了另一个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了。 森不了解是什么情况，他也觉得眼前说话的人在哪里见过，很模糊，但是他能看出杰瑞对他很仇视。 看着晓露被这个人给问住了，以为受了委屈，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给她动力，晓露起初有点吃惊，但看到森坚定的眼神时，同样对他报以温柔的微笑。 纪恺和杰瑞把他俩这个小互动都看在了眼里，纪恺瞬间瞪大了眼睛，而杰瑞却很沮丧，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原来自己之前的种种都是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不需要她再回答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尽管心情波涛汹涌难以平静，还是保持住了绅士般的镇定。 “对不起，打扰了，好好保重身体”杰瑞无奈地说道。 说完转过身又回到了酒，纪恺也莫名其妙，以为他喝多了，就向晓露及众人致歉，回头去追杰瑞了。 他们也没有再理会，直接进了宾馆。然而各自心里都很不安，晓露怕和杰瑞住在同一幢楼里总会见到，她知道杰瑞喜欢自己，两天前还在医院里表白过，仍历历在目。尤其是刚才看到他看森的眼神，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包子怕这两个情敌会在自家度假村闹出不可收场的事情；而森则担心自己身份会泄露，即便不泄露也怕别人无休止的太过于关注。 总统套房很豪华，金碧辉煌的，包子也断断续续地介绍，他俩也无心附和，总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候晓露妈妈打来了电话过来，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一直到现在才打电话给她，是希望能多给他俩独处的时间。 晓露说要住外面，妈妈不干了，哪有刚认识就和男朋友住外面的，这不是太轻看自己了吗，并告诉她，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这样才会被男人尊重。 同时妈妈希望森也能住进家里，她有好多话要问他。 挂了电话，晓露很为难，想想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住在家里是最安全的，可是又怕妈妈无休止的唠叨，森的身份同样会穿帮，森看出了异样就问道： “怎么了？” “我妈让我们回家去住” “那就回家去住。” 森还没等晓露说完就打断了她，晓露顿感很意外。 “你也看到了，这里不安全，我不希望过多的人类知道我的身份。” 晓露听完无地自容，觉得是自己给他带来了不便，心里很愧疚。 “还是回你家，这里我也觉得不安全。”这时包子走过来也插了一句说道。 “可我妈是出了名的唠叨，我怕你会招架不住，万一问个什么出来，怎么办？”晓露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个倒是不怕，我觉得你妈很好相处，我可以应付，就怕像刚才那个人，眼神都能杀死人，这样的人最可怕。” 森在一旁安慰着，晓露点点头，又给妈妈回了电，告诉她和森一起回去。尽管话说到此，晓露仍在忐忑不安，怕回到家是妈妈以爱的名誉各种盘问。 包子站在窗口，看到小广场上纪恺和杰瑞没有了身影才下楼。办理完了退房手续三人来到停车场，包子大舒一口气如释负重。 “唉，总统套房是住不上了。” 晓露也叹口气说道，并有意让包子听见，包子听出来她在有意挖苦，似有很多不甘心。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不是为了咱森哥安全吗？”包子很机智，立马把森给拉了出来当借口，还说得理直气壮。 “再说，谁想会在这里遇到你认识的人呢，而且” 晓露听得出来，这话的最后完全都把责任赖到她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听到包子有意无意阴阳怪调的嘴脸，恨不得去抽他一顿才解气。正要怼他，被森给拦住了。 “不要打他了，他明天还要给我找房子呢。”森也学会了调侃，并把晓露拉进了车里。 “谢啦！哥，房子的事情明天必须搞定” 包子很得意，心想终于有个能制得住晓露的人了，这么多年没少挨她欺负，说完就迅速地上了自己的车子，一个甩尾很快驶出了停车场。 森的车子紧跟着他的后面，到了城区在晓露的指引下，两车分道扬镳了。 这时已接近了午夜，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晓露身体还在恢复期，却仍没有困意，和森这么近距离的待了半天，想想就很亢奋，可一想到下一步妈妈不会放过对森，心里就难受。 森看着一路上晓露很少说话，刚在红绿灯前停下，就用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晓露回过头，一丝苦笑。 “还在担心你妈妈会对我问各种问题吗？” 森问道，晓露无奈地点点头。 “其实你妈妈很善良，人也好，她问这么多是关心你，你要对她好点，她就会无条件相信你，为什么她会对你唠叨，一定是你从小到大没有让她信任过。”森说道。 “信任？难道一个母亲会怀疑自己的孩子不成？”晓露不认同森的说法，就反驳道。 “我说的信任，是她觉得你长大了，不用她再为你操心了。”森解释道。 “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呀，我妈可不一样，我从记事起她就对我的生活各种支配，必须达到她的要求，我长这么大了还是这样，没有一天停止过，她天生控制欲强，尤其是对我。”晓露抱怨地说。 “呵呵，好。” 森没有再说，这时绿灯已亮他加了油门穿过了十字路口。在过了三个十字路口后突然掉头，让晓露很纳闷，并告诉他走错了，他没有理会，直接开到一个门店旁。 第五十七章 家的感觉 待车在门口停稳，晓露才发现是一家云锦老字号店。云锦是当地的特产，有几百年历史了，当年是上交皇宫的贡品，朝廷还专门开办了一个云锦织造局，作为皇家专用。 晓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真看不出来他还懂得人类的人情世故。 下了车，店里已经灯光昏暗，店员准备打烊下班了，见进来一身精致的客人，连忙热情招呼。店员从他俩的装扮上看，知道一定非富即贵，个个不敢怠慢，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店面里的灯全部打开，并训练有素的一一介绍店里的商品，服务意识比奢侈品店都要好。 经过店员的耐心讲解得知这是一家老字号店，所卖云锦都是纯手工制造。墙上还展现了这家店的发展史，和民国至今各个时期的照片，还有不少名人题字。 几个店员见晓露对云锦很感兴趣，都围着她在介绍，而森则看着墙上民国时期的老照片驻足不前，有点出神。有一个店员估计是新来的，销售欲望特别强烈，就拿着一件上好的云锦围巾过来向森介绍了起来。 “先生，这块云锦很适合您女朋友，是今年新款，又有复古的韵味”森一直流连墙上一张张民国时期照片，并没有全听明白店员的介绍，半晌才回过神来。 “哦，哦，就它了，把它包好，我送人的。” 森连摸都没有摸一下，就确定要这件。付款时，才知道这件也是这个店里最贵的，花花了足足好几千块。 晓露很纳闷，钱不是都在包子那里吗，怎么会有钱？ “这是备用钱，原来留下的，但是不多。”森看出晓露的疑虑，就解释道。 晓露接过包装精致的云锦，给人感觉确实大气，想想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送过妈妈礼物，还不如森一个外人想的周全，感觉自己很羞愧。 在车上，晓露一直抱着手里的云锦盒子，森看了这个样子，觉得她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其实和包子相比也确实不如他市侩，越发喜欢她这种纯真。 “你说，我妈会喜欢这个东西吗？”许久晓露才慑慑地问道。 森转头一笑，没有回答她。车子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并径直开了进去，妈妈早已在屋前等候，并让森直接把车子停到自家车库。 妈妈很热情，对森嘘寒问暖，还责怪他花钱住宾馆，住家里多方便，房子又大又干净卫生的。见妈妈对森实在太过殷勤，晓露都听不下去了，就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塞到妈妈的手里。 “喏，这是森送给你的礼物。” 妈妈接到手里一看是老字号的云锦，顿时激动地不得了。 “给给我的？” 森笑了笑，点点头。 “初次见面，不知道送点什么，刚才回来路过这家店就随便选了件，希望您能喜欢。”森由衷地说道。 “喜欢喜欢，你送什么都喜欢” “妈，你还没有打开看呢，就说喜欢？”晓露是真的没有看过妈妈这种状态，中了什么魔怔了。 “去，你懂什么？晚上吃过了？” 妈妈怼过晓露，瞬间又回头对森笑脸问道，森有点受宠若惊，其实心里很开心，能得到晓露妈妈的喜欢，就说明她不讨厌自己。 “我们都吃过了”晓露没好气地说道。 “那咱们进屋看看你房间，刚才收拾好了。” 妈妈并没有理会晓露，她的注意力都在森的身上，说着就往屋里走，两人面面相觊跟在身后。妈妈这副样子真让她受不了，但拿她也没办法，她喜欢就好。 森的房间是家里的客房，家里平时就只有晓露和妈妈，那间客房就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她还担心回来怎么睡，倒没想到妈妈已经收拾好了客房，想想也只能委屈森住杂物间了。走进一看，瞬间让晓露眼前一亮，本来已成无处下脚的杂物间，却被妈妈收拾得格外温馨，还把院子里的绿植移了进来增加生气。 森看后很喜欢，晓露很佩服妈妈，不知她哪来这么大动力，从通话结束后短短一个小时左右时间竟能收拾成这样好，不由地刮目相看，森的到来让妈妈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让晓露更意想不到的是，妈妈这回没有多问森一句话，而是交待了房间的灯开关在哪，卫生间洗澡间在哪里就退了出去。 在这里森觉得比酒店安全多了，尤其是喜欢这种家的感觉，他有点享受 第二天一早，森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已经亮了，他打开窗户，尽情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这是他多年来唯一一次睡得一个完整的觉，醒来心情无比舒畅，看着窗外早起晨练的人群，孩子们在嬉戏打闹玩耍，他很喜欢眼前这种生活，或许自己失忆前就是这样生活的，一旦集中精力回忆过去残存的记忆片断，他就会头痛。 晓露也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他，敲了敲房门就径直进去了。进来后看到森居家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森很纳闷，晓露把他带到自己房间的衣镜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只见镜子里的他没有了往日的严谨和专注，而是穿着晓露爸爸的睡衣拖鞋，他看镜中是一个完全和人类一样，甚至比人类还人类也笑了起来。 让晓露看到自己如此模样，森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想来也是身体已经康复差不多了，他的心里很欣慰 晓露拿出一个手机给他，告诉他用手机联系方便，不必再对着空气说话了，如果在人多的地方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森很开心，觉得晓露想得很周到，而自己到目前没有送过她任何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除了那个通话装置。 “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森温柔地对晓露说道。 “我送你手机也不是想要你回送我什么，再说哪有这么问人家喜欢什么，不都是给惊喜吗？”晓露责怪地说。 “昨天给我妈买礼物，你也没有问她或者问我她喜欢什么呀。” 森听后顿了顿，能听出来晓露有点不高兴，一定是认为只送给妈妈不送给她了。 “你妈不一样，我觉得买什么给她，她都会觉得高兴，昨天在路上看到像她这个年龄的人脖子上有围云锦，所以觉得她应该会喜欢的，就自做了主张。”森说道。 “你也可以看路上和我同龄的人都有什么，你也送什么呗。”晓露回怼道。 “你和她们不一样，在我心里也不一样，你应该获得比她们更好的。” 这句话象蜜一样，灌满了晓露的整个内心、大脑，无比的甜蜜。在她平时坚强的外表下，内心也和众多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需要有个对自己好，属于自己的感情。这一刻要不要礼物没有关系，她也不屑那些俗套的东西，其实最好的已来到了身边。 “慢慢想，不用我告诉你，告诉你就没有意义了，洗漱好下来吃早饭。” 尽管晓露不喜欢俗套，还是忍不住把问题再抛给他，觉得逗一逗他挺有意思的，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以森的能力，只要近距离让对方看着自己眼睛，他很快就能了解对方所想。刚刚这一刻他也看到了晓露的内心，看着她心里和嘴上说的是完全两样，知道她是有意为之，没有因她戏弄自己而生气，越发喜欢了。 早餐很丰盛，一看就是为森准备的，平时晓露可没有这个待遇。妈妈特别热情，不时地叫森吃这个那个，森很受宠若惊，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他不知道人类还有这种行为。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别人这么热情要求他吃东西，他会很反感，甚至怀疑对方的目的，但是在晓露家里，他却很感动，很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在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觉得晓露和她的妈妈特别亲切，努力去想原因，却又很快转瞬即逝，所以就选择不去想，乐在其中。 妈妈出了奇的没有再问森的情况，除了叫他多吃东西以外，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在早餐结束后，告诉了他们，今天舅舅一家过来看晓露，一会儿要去买菜做午饭，还问了森爱吃什么。 晓露很无奈也很害怕，她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森， “能不能别让他们来看我，我不是好好的嘛？”晓露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去南极出了这么多事情，舅舅一家又不是外人，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吗？他们也是关心你啊。”妈妈的话让晓露很无语，正要去辩解，被森拉住了，并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看看，看看，还不如森有礼貌懂事”说着收拾了碗筷就去了厨房。 “你干吗拉住我，算了，咱们今天出去，这里不能再住了，马上我问包子，让他找地方，否则再在家里住下去，她能把七大姑八大姨，家里那些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给招来了” 晓露说着就拉着森上楼准备收拾东西，又被森拉住了， “没有那么严重，他们是真的来看你的，不是来看我”森拉住晓露微笑着说道，晓露听来有点诧异。 “我知道你这么大反应是为了我，怕我被更多人知道后不利，如果一再的逃避他们才会被怀疑，不如正面去面对，我能应付，相信我！”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森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晓露没再说什么，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没想到一个初来这里生活两天的人竟比自己还了解人性，真是汗颜。 没过多久，舅舅一家子就来了，表弟也可以下地拄拐杖了，行动还算自如。 舅舅舅妈看到森很欣喜，一眼就看出是晓露男朋友，否则不会请到家里来，还责怪晓露妈妈没有提前告之他们，要不他们就准备红包作为见面礼了，搞的现场很尴尬。 晓露这才知道自己错怪妈妈了，原来舅舅一家是专门来看自己的，而不是妈妈多嘴让他们来看森。 他们看到森也是不住的夸赞他长得端正，尤其是舅舅还觉得他面熟，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接着又开始像妈妈似的各种问题，晓露在旁边着实为他捏一把汗，没想到他能很快轻松自如的回答，让舅舅很满意。 第五十八章 似曾相识 他的回答，也是晓露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说过，对她身边的人总是这一套说辞，说久了也成真的了，不得不让人相信。晓露也是佩服他，撒谎也能撒成这种境界。 “爸，你们可真烦人，像审问犯人似的，换谁受得了，是我的话，我都懒得理你们” 一旁的表弟横坐在沙发上，对他那只伤腿格外照顾，本以为家人就是简单和森寒暄几句，没想到问得太多了，比问犯人还仔细，差点就要做笔录了，他实在听不下去，就插了一句嘴。舅舅很尴尬，晓露私下趁人不注意给表弟一个大大的赞。 舅舅被他儿子怼了一下终于不再说话，悻悻而走，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年轻人。平时自己也不是那么八卦，实在是眼前的森太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就随便问了几个问题而已，结果也没有问出什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路修远，行啊你，敢当这么多人面和你爸说话，不怕你爸回家揍你？”见舅舅离开去了室外，晓露小声又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没完没了了，平时也不见我爸话这么多，今天是怎么了？你们还老老实实听他在絮叨，姐，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晓露心里有苦说不出啊，她怎么会是这种性格呢，完全是出于为森考虑，太抵触怕他们会怀疑森的身份，这样对谁都不好，还不如乖乖地坐着听。 “森，这是我表弟，叫路修远。” 晓露岔开了话题，刚才一直是舅舅在拉着森问长问短，没来得及介绍表弟，正好可以躲开表弟的怀疑。 “你好！” 晓露表弟伸出一只手表示友好。 “听你们聊了这么多，我大致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了，其实很容易理解，机密工作，不想被其他人知晓，搞不懂我爸怎么一直在问，说了是特殊工作也不懂尊重别人职业道德，自己又不懂，还要问那么细致，搞不懂他想知道什么姐，你不觉得我爸平时话很少的，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表弟很纳闷，转头又来问晓露，晓露木纳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我爸这个样子，一定会再去问姑姑，我觉得你朋友再住在你家里有点不安全了，机密工作，保密很重要，包括行踪也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你看看这帮老人，他们都退休了，没事几个大妈就喜欢聚在一起家常里短，家里有什么好事难免会说出去，惹来麻烦。”表弟说道。 晓露也觉得表弟说的有道理，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一层，确实妈妈的退休同事也多，难免不会闲聊时说起森。可是房子还没有买好，酒店又不能住，只能暂时委屈住在家里。 表弟看出晓露的为难之色就问道： “他来这里是有秘密任务的，是长期还是短期？” “什么意思？”晓露警觉地问道。 “姐，你难道不信任我吗？我是帮你想对策。” 说完晓露和森面面相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一想到房子很快就会好，在这里住应该是短期的，于是就说道。 “短期，几天就走” “这就好办了，无论长期短期都不能再住家里了，老宅那儿是空着的，还是先去老宅将就住，里面是年前打扫的，很干净，主要是能躲开长辈们的问话，老宅周围人也不认识他，更没有人会无聊的去过分关注他，这样他也能落个清静。”表弟说道。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森点点头： “我觉得他说的对，就这么定，下午就搬去住，大概三四天我就离开这里。”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表弟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他的眼神里很干净，他有着和晓露一样的性格，所说的话都是在为晓露考虑的，所以就接受了他的建议。 晓露没有想到森会答应。 “可是老宅里什么也没有，又旧” “姐，暂住还要求那么多，我房间什么都有，以前我经常不回家住在那里，可以在我的房间住。”表弟打断了晓露。 晓露想了想也只有委屈森了，三人达成了默契，决定吃完午饭由表弟带他们一起去。 午饭开始了 一桌子菜，很丰盛，舅妈也在厨房帮衬着，相对快了很多。晓露不会做饭，平时也不愿意去学，最多只会下个面，在家里对吃的没有讲究，什么都能吃，偶尔想吃好点就去外面吃，所以她从来不会为了美食自己下厨去做。 有时候她很佩服妈妈，忙一上午就为做那几个菜，真是不嫌事多，有那个心情去做。 看着一桌子的菜，有几样是妈妈平常很少做的，这次全部做上桌来，不是因为家里亲戚来了才做，而是因为森在家里，现在森在妈妈的眼里不知道有多尊贵。 饭桌上，原本舅舅和舅妈都是来看晓露的，可是话题都离不开森，成了大家眼里的香饽饽，而妈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舅舅夸赞之余还是不忘问森的家人，因为在他看来，森的样子似曾相识，总想问个究竟，每次都被表弟岔开话题。 这一家子太热情了，有点出乎森的意外，想想表弟的建议是对的。自己又是特殊身份，再这么下去难免会惹人怀疑，还是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饭后森找了一个机会私下里跟晓露妈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不会实话实说的，而是以工作为由要住在外面，这样会方便很多。 晓露妈虽然觉得遗憾，但是完全尊重他的想法，工作第一嘛。晓露也没有想到的，妈妈会这么爽快答应，想来，妈妈已经彻底被森给降住了。 表弟说要跟他们出去转转，舅舅舅妈很担心他的腿，但也没有阻拦他，他们觉得森很优秀，跟着他后面只会让表弟学好。 三人告别了长辈们就匆匆出去了。表弟腿脚不便就在路边等着，森和晓露则去车库开车，当表弟在晓露的搀扶下上车后，眼前顿时一亮，被车里的先进构造惊呆了，忍不住问道： “你是特工？这车里的装备一看就是后来改造的。” 森回头笑了笑，没有作答，车上的改装很隐蔽，基本和人类开的车没有啥区别，没想到表弟能这么快识别。 “那我说对了？”表弟见森没有回答又问道。 “就你聪明，记得保密啊”晓露没有想到表弟会这么想，就顺着他的话说道。 “我说呢，这么保密，难怪我爸问了那么多都不愿说，只说是做秘密工作不便透露，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有特工才不会去公布自己是做什么，包括自己的家庭。”表弟很兴奋。 在森看来，他也没有想到因为身份不能说会引起这么多猜测，表弟这个解释也不错，正好有个台阶下，转头和晓露相视一笑。 车子缓缓驶出了晓露家的小区，在晓露的指引下，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老宅。这里已做为历史遗产处于半保护状态，之前有的老宅家里有违建现象，弄得破败不堪，现在已经全部拆除，并把这片区域用墙围了起来，该修的地方修缮一新，又恢复到上个世纪民国时期的状态。 三人在老宅院外的停车场下了车，门口保安一见是表弟带进来的直接就放行了。里面是一幢幢排列不齐的小洋房，红墙碧瓦隐藏在爬墙绿植内，还有周围一棵棵巨大的古树，映衬出历史的厚重感。 因是历史遗产，房子不能按照喜好改造装修，住在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搬了出来，留下的基本是老人。老人比较怀旧都不愿离开，这里环境幽静，适合养老。 森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被这里的一切惊呆了，觉得这里似曾来过，努力地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都是零碎的画面。 当走到表弟家老宅前，这里场景越来越熟悉，一幕幕零散的画面又呈现在眼前，甚至还出现了一直存放在身边那张照片里的女孩身影。突然就开始眩晕头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用力地抓住了身旁晓露的手，握得很紧，晓露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回头看看森，发现他的表情很痛苦接近睁狞状，额头上大粒的汗珠往脸颊滚落，晓露看到这一幕赶紧叫住了前边带路的表弟。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晓露紧张地问道。 森摇摇头，示意他们不必紧张，只是头突然痛而已，这样的情况以前经常出现，是刚失忆后看那张照片的时候，突然有很多画面在脑子里闪现，然后头特别痛。 晓露明白森所说的照片，她见过，是他随身带着的那张和自己很像的照片，一个民国时期的少女，也是他失忆后唯一能证明自己过去的物件，难道这里也有他曾经的记忆？晓露看着眼前痛苦的森，没有心情去想其他，只想让他先进老宅再说。 表弟也不知所措拄着拐棍就和晓露架着他往老宅走去，好在距离老宅就只有几步远了，两人跌跌撞撞扶着森进了屋内，安排在了二楼表弟的房间躺下。 晓露一直在安抚着森，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表弟有点害怕，问要不要去医院，晓露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有先听森的，相信他自己能度过去，就这么握住他的手守着他。 许久，森才缓过神来，只见他脸色苍白，虚脱无力，看到晓露一直紧握自己的手，心里很感动，说了声“对不起，刚才把你吓到了”，晓露见他无恙，开心到落泪，连表弟都被感动到了。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他敢断言，自己和这里一定有某种联系，否则不会进来就触动自己记忆的碎片，更不会这么痛苦。 就在这一刻，他很想找回自己去地心之前的那段记忆，或许这里就能找到答案 第五十九章 消失的记忆1 森不想让自己这么痛苦下去，决定留在这里找回失去的记忆，不光要帮助晓露渡过危机，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和这片小洋楼到底有什么渊源。 森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也慢慢趋于正常，表弟见他没有大碍，就悄悄把晓露拉到门外。 “姐，你男朋友这种情况我知道，一般大脑受过伤的人会有失忆现象，也会造成头痛。” “什么意思？” “亏你还是读生物研究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大脑是支配身体所有神经的，他这个样子一定是脑神经受损造成的。” “你长话短说”晓露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又不是专门研究生命科学的，哪能那么快想到他是因神经造成的头痛。 “我分析他既然是特工，执行任务时身体一定受过伤，说不定有什么弹片留在大脑内没有取出来而导致他失忆，这样的失忆不是完全失忆，在看到熟悉的画面又会勾起回忆，很模糊，然后越想头越痛；就算没有我所说的受过伤的情况，那他一定有和大脑相关隐匿性的疾病才会这样。”表弟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失忆前就对老宅很熟悉？突然看到想起了一些什么才会这么头痛？”晓露疑惑地问道。 “难道他来过咱家？不对，那我应该认识他才对，我在这里长大，哪家的远房亲戚我都认识，而且看他大不了我几岁，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啊。”表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晓露越听越糊涂，森是地心人，如果不认识自己，怎么会来这里？老宅也是他第一次来，怎么可能会来过呢？ “对了，记得我爸对他说过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想不起来了，要不回去问问我爸，或许能帮他找回记忆。”表弟说道。 “这个不行，他的身份还是少让人知道好，对他不安全。”晓露果断否定了表弟的建议，一切以森的安全为主，失忆可以想其他方法找回。 表弟也很无奈，那他也没辙了，“他姓什么告诉我，这样我自己去查，相信会查出来的。” 晓露一时语塞，到现在不知道他真实的姓名，叫“森”这个名字也是他当时临时敷衍的，听着就不是真的，他们地心人是否沿袭着玛雅人的姓氏，她也不得而知。 表弟看出她的难言之色就很诧异地问道，“你不会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再是秘密特工，也不该对你隐瞒啊，看你这个女朋友当的，你是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的？不能主动去问吗？” 晓露很无语，确实不知道森的真实姓名，但是他是地心人的事情又不能告诉表弟，只有强忍着表弟的讽刺一句话也不想说，表弟说的这些，她全然不在乎，可一想到表弟说的大脑受过伤失忆也不无道理，他虽不是特工，就他这样的身份大脑受伤也难免，是不是枪伤就不知道了。 晓露很害怕，她不想看到森这么痛苦无助下去，怕哪一天又犯了，而是在飞行器上时又怎么办？越想越担心，只有问眼前的表弟了， “他的身份在这里，不告诉我，我也能理解，现在是如何解决他头痛的问题，你说他再这样痛下去该怎么办？不能让他一直这么痛苦啊”晓露担心地说道，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只有去医院检查了，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好，再难治的疑难杂症也会治好的。”表弟也没辙，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实话实说。 晓露是第一次看到森头痛的样子，太可怕，她不想他有任何危险。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也许表弟说的是对的，不能什么都按森的要求来，毕竟生命是最重要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待两人商量好就去了房间，进去两人同时吓了一跳，森已经和平时正常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正在房间里随意翻弄表弟的书在看。 “你，你没事?”晓露结结巴巴地问道。 “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森看看晓露，一脸急切的样子让人心疼，又看看她身边的表弟那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吓到了这俩人。 “没事没事，这点小事不用去医院，再说我的身份也不能去医院。” 说着望向表弟，表弟似乎如梦初醒，直拍自己的脑袋。 “我真是一急就搞忘了，特工一向都是秘密的，这样大张旗鼓的去医院总是不好，太过于暴露，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得周全。” 森很疑惑，想不到在表弟眼里自己倒是特工了，认识了人类却给自己安了几个身份，不免觉得好笑没有说话。晓露仍是不放心，她害怕还会出现这种状况，森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些许安慰。 “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谢谢表弟的关心，以前也有过，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森转脸很坚定的对表弟说道。 表弟本来想亲自向森了解，为什么他看到老宅会头痛，见森能这么快完好如初，心里有点怵，觉得他不是一般的特工，怕多问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赔着笑脸说道： “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既然没事就好，姐，我刚想起来下午还有点事要处理，如果这边有事需要帮忙记得叫我，别嫌弃我腿不好就行了，那我先走了。” 表弟很识相，似乎听得明白森话里的意思，说了客套话随即转身出去了。晓露此刻的眼里只有森，也听不懂俩人话里有话，看表弟出去也没有送送他，只是目送他出了房门。 待下面听到铁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知道表弟已经走远了，这时森才说道： “你表弟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有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我知道，你现在好点了吗？”晓露并不关心其他事，她只关心头痛刚好的他 “我真的没事，根本不用去医院，你们的医院也治不好我的病，反而会给我带来麻烦，再说我都能救活你的同事们，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森说道。 晓露一时担心忘了森是什么人了，他怎么会需要人类的医疗技术，也就在不久前，刚刚治好了同事们，要是人类的医院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很庆幸他突然好，否则去了医院不是把森直接推到人类面前吗，想想都后怕。 “对不起，刚才太担心，忘了你的身份了”晓露嗫嗫地说道。 从不给人道歉的晓露，这时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还好没有酿成实质性的错误。看着晓露如此，森很怜爱，一把把他拥在怀里。 “不用自责，你这样我会很难受” “你这种头痛太吓人了，你们那儿医疗条件那么好，为什么没有治好呢？” 这句话晓露问到了关键点上，森慢慢松开了晓露，来回看着这个房间，又出去在走廊上走了一圈回来。 晓露被森的奇怪举动给弄糊涂了，问道：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知道我为什么会头痛吗？” 晓露摇摇头。 “只要我一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或人就会头通欲裂，曾经是那张长得像你的照片，起初一看到就会想起很多画面，然后就头很痛，这次是因为踏进这里的老楼又在脑海里出现很多类似的画面，头才会如此的痛。” 晓露越听越糊涂，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头痛和这些楼有什么关系。看着晓露还是纳闷状态，森又接着说道： “在我记忆失去前，我可能来过这里，也或许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烈的零碎记忆导致头痛。” 晓露惊出一身冷汗，照他这种说法，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那怎么又会是地心人呢，看着年龄也不大。晓露很想知道他一个地心人怎么会和这里有关联，更想通过此事彻彻底底地了解他这个人，于是就问道： “你不是生活在地心世界吗？怎么又和这里扯上关系？” 森透过晓露的眼神看出来，她有太多的话想问，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怕说出来会吓到她，不想让她承受这些，他有点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但是放眼四周，这一切真的似曾见过，现在不敢再去想，怕头痛又会吓到晓露。他也不想放弃能解开自己身世之迷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的痛，只要一看到那张照片，就会一遍遍地问自己到底是谁，又不忍让晓露来承担这一切。 “把你的同学包子叫来，我跟你们说一个故事，我的故事” 森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晓露找她的同学来，因为在这里除了晓露，只有他最值得信任，他的鬼点子也多，或许能帮自己找到答案。 森低声又真切的话语，晓露能听得出来他很渴望能找回过去，这或许也是治疗他头痛的唯一方法。如果是生物方面的工作，她会很快接受并做到最好，可是找回记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做，也只有小灵通之称的包子能做到面面俱到，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不能帮到森，于是拨通了包子的手机。 没过多久，包子已经到了老宅院外，保安不让近，只有晓露去接他才能进来。 晓露边接着电话边往外走，到了门口发现包子在那边已在往院里翘首顾盼，等待晓露去接他。 晓露老远就瞧见院子门口戴着墨镜，一身休闲西装打扮的年轻男子，他不大喊自己的名字，真的看不出来是包子，衣服虽看不出是什么名牌，但从服装质量上来看一定价格不菲。 包子自从向她们公开了富二代的身份，在穿着上也有了很大的改进，以前总是穿着随意，在人群中是不起眼的，现在摇身一变，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没想到你这么快打我电话，本来我还想打给你呢，你却先打过来了” 包子一进院子就叽叽喳喳地对晓露说道，晓露无心听他说这些废话，并没有理会，包子又说道： “我是想告诉你，房子的事有消息了，也就在你打电话的10分钟之前，那边帮我找房的朋友和我视频了，带我参观了一下这个房子，整体来说还不错，你看” 包子说着，就打开手机要给晓露看房间的照片和视频，晓露还是提不起兴趣，只是略略扫了一眼。 “你给森看，他喜欢就好，我没有发言权。”晓露说道。 “哟哟，怎么有了男朋友说话都不一样了，在学校哪次你不是要争第一，哪次不是你要主动参与？怎么现在判若两人了，有点女人样让我很意外。”包子打趣道。 “要能再回到学样就好了，在生活中我就是个笨蛋白痴，就怕弄不好搞砸了，这不，森有事主动要你来商量解决”晓露闷闷不乐地说道。 包子听来受宠若惊，想不到自己在森的眼里这么被重视。 “森哥真的这么说的？”包子激动地问道。 晓露看到包子那个小人得志样就很气不过，想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森啥也没说，就是让他来一起听他的故事而已，对包子所说只是她猜测的。 “不知道，他会告诉你的” 晓露没好气地说道。包子看出晓露有点生气，没有再说话，而是紧跟着她进了一处独门小院。 小院错落有致，包子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大致概况。晓露带着包子径直走到二楼表弟的房间，发现森并不在房间。 第六十章 消失的记忆2 晓露很纳闷，他会去哪里？表弟的房间是二楼最靠里面的一间，刚才回来又没有碰到，心里略有小紧张，就顺着走廊边喊边找。 很快就看到外公的房门被打开，刚才路过一心只想带包子见他，没有在意这个房间是开着的。 看到森的那一刻，晓露长舒了一口气，只见森在房间内对着晓露外公外婆的遗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雕塑一样，连他们在他的身后都没有察觉。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晓露责怪地说道。 “这是你什么人？”森指着墙上的照片回过头问晓露。 “我外公外婆，就是我妈妈的父母。” 晓露不明白森怎么会对已故的外公外婆感兴趣。 森又回头走到了另一边两个古朴的相框旁，里面全是黑白照片，基本都是妈妈和舅舅小时候和外公外婆一起的照片，从幼儿到参加工作都有，而外婆的照片只定格在妈妈的少女时代，后来再也没有外婆的身影出现。 森一直盯着这些照片看，没有说话，包子见他神情这么专注，也不敢去打扰他，站在晓露身边一言不发。 “我应该认识你外公外婆，很多年前见过。”许久，森才说一句话。 晓露和包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天方夜谈吗，眼前的森也就30岁上下，而外公外婆在世的话也有90多岁了，自己都没有见过外婆，他怎么可能见过呢。 看着两人目瞪口呆，森更加坚定地说道： “我一定是见过他们，而且渊源很深，否则不会这么亲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想去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 “等等，等等，森哥，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不是地心人吗？怎么会认识两个早已去世的人？” 包子听得头都大了，不明白森说得是什么意思就打断了他。晓露此刻也是一脸懵的状态，和包子一样，除了知道他是地心人，其他一无所知。 “我是地心人，但不是真正的地心人，在80多年前醒来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森的话又一次让他俩刷新了三观，晓露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如果他说的是真实的话，他得有百岁有余了，然而对研究生物的他俩来说，一切生物生老病死都是遵循了自然法则无一例外，实在不相信森所说是真的。 包子听完先是吃惊，然后是兴奋。 “森哥，这太让人意外了，竟然还真有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只要兄弟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包子信誓旦旦地说。 森不担心包子，反而是担心晓露，他怕她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会离自己远去，他不想是这个结果。然而，自已的特殊身份能不能给她将来，还是个未知数。在地心也有人永远脱离出去回地面生活，但那些都是地心的淘汰者，回到地面之前也是抹去了记忆，他所知道的那些人过得都不好。而自己不一样，他是地心在地面防务的总负责人，如果脱离地心，他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但是他想努力一把，相信总会有奇迹发生。 “我痛苦了几十年，一直想知道自己醒来之前到底是谁，今天看到这里如此熟悉，我坚信曾经来过晓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森激动地说道。 晓露背过脸去，激动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试图不让他们看见，森的话说到了她的心砍里。 自从第二次遇险被森所救就认定了他，无论他是什么空间的人，都不会改变，即便现在他说自己是长生不老的怪物也不会动摇初衷。唯一担心的是是自己会老，他缺一直还是这样年轻，嫌弃自己不说，留一个人在世上孤独地面对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想想都痛苦。 森看着她一直背对自己，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就走过去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抱着她的那一刻，晓露的心也融化了，忽然她明白这么多年他一直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一定是受了很多难以承受的痛苦，或许找回了过去的记忆，他才不会再这么煎熬。 “你们别肉麻了，我现在对森哥的过去越来越有兴趣，比电视剧都精彩，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前世今生啊，那我们从哪开始呢？森哥，只知道你是地心人，在地表具体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对你们地心的组织也是两眼一抹黑，你要把怎么到地心的过程说一遍，或许能查出来什么线索。” 包子有点迫不及待了，对森的故事越来越兴奋，他相信能凭自己的头脑和资源一定能帮助森。 “这也是我决定让你来的原因，也只有你能帮到我找回记忆，这一幢幢的房子，总觉得来过，脑海里还有捋不清的零碎画面，怎么也拼不完整” “这里的房子少说也有将近百年了，这种小洋房只有在民国二三十年代才盛行，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至少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住上，晓露，可以看出，你外公外婆的祖上不是资本家就是军政要员，我说的对？” 包子觉得自己很在行，一下抢过了森的话在那里夸夸其谈。 “具体我也不知道，这房子是我外婆的，她当年只是一个护士，外公是学者，没你说的那种社会地位。” “不可能，或许是你外婆家势好，最后家道中落了。” “也许” 对外婆的家势晓露也知之甚少，妈妈很少提及外婆，只知道外婆当年是抑郁而终的，留给妈妈的记忆也很少。 “谁拥有这样一幢房子谁就发了，听说马上要赶上四合院了” 包子来到走廊上上下打量着室内的四周，啧啧称奇。 “这个洋楼前后加上房子少说也有200平，你们知道吗，听说雍王府里的四合院里面的房梁柱子都是金丝楠的，价值连城，未来不可估量，哎，你家也有上好的木材呀，瞧，这是黄花梨的”包子指着走廊边上一套木质的茶几说道。 “你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帮助森的，还是来给这房子估价的？” 晓露看着包子越说越离谱，已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就立刻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到值钱的就想研究一番。”包子抱歉地解释道。 “别乱说别的了，说正事要紧。”晓露说道。 “对对对，正事要紧，其实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森哥，他是民国时期的人”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80年前醒来的，那不就是民国吗？而且又觉得在这里呆过，这里不就是民国的建筑吗？还好没有被拆掉，拆了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了” 晓露很自责，和森待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有他当初一直带在身边的照片，就是民国时期的，既然已经确定他是民国人，那张照片上的女孩一定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晓露不敢往下想了，她想听听森是如何说的。 “我知道自己是民国人，醒来之后，那段记忆已经完全消失，我和同伴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来过这里，发现这里战火纷飞，战场上的军人服装和我的一样，我断定自己不光是民国人，而且还是军人。” “天啦，那么劲爆？你怎么到地心一点都不记得吗？”包子惊叹道。 连晓露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曾是民国时期的军人。 “后来呢？”晓露急切地问道。 “没有记忆，看到那些，只有似曾相识感，和今天看到这里一样，都是零碎的画面，想多了就会头痛欲裂” “你当初有尝试找过吗？”晓露打断了森接着又问道。 “没办法找，当初是刚去地心，自由处处限制，也是近20年才对地表活动自如，再想找时已经物是人非，没有了当初零星的记忆碎片，直到看到这里，先前那些零碎的画面又出现了，越想越会头痛难忍，所以我断定去地心前一定来过这里。”森说道。 这一刻晓露决心要帮助森找回他的记忆，不想看到他再这么痛苦下去，她能感觉到这个记忆对他意味着什么。如果他再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她也不会开心。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早已变了样，再找就难上加难了，哥，你难道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没有留下一点物件能证明的吗？”包子有点泄气，觉得这样找无非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没有一点记忆了，有的话我自己就能找了，不必到现在还不知道”森摇摇头说道。 “只留下了一件带血的军装和一张老照片。” 包子有点抓狂，平时无论办什么事都能很快地完成，这次实在难倒他了，让他去找一个80多年前记忆，谈何容易。 “对了，失忆水，你为什么不用解开失忆水的方法来解你的失忆？”包子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 “失忆水只能用于7天之内的记忆，握住手腕一个神经不到一分钟就能解除，我这是30年的记忆，曾经也试过，掐昏了也找不回记忆，后来才知道给我们用的失忆药物是针对永久地心人的。” 森无奈地说道，想想过去为了找回记忆不知做了多少傻事，撞了多少南墙。包子也没辙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 “你说从哪里找？”包子回头问了晓露。 “与其我们这样盲目的找到森的过去种种，再摆在他的面前他也记不得了，还不如直接帮他恢复记忆，这样他能自己去找回，所以，我们要知道地心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经历过什么才导致失忆，或许能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行啊晓露哥，你听明白了吗？”包子如梦初醒，转过头又问了森。 森明白晓露的意思，本来叫包子来就是要对他们说自己在地心的故事。自从醒后到现在，他一直是地心人，可自从来到地面，觉得自己更属于人类，没有大事不想回地心，那里特别压抑。 在晓露和包子期待的眼神中，森道出了自己在地心的往事 第六十一章 秘密身份1 那一年，他在一个温暖的地方醒过来，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的同时，伴随着耳边刺耳的声音，才惊现自己赤条条的没穿一件衣服，随后挡在身前的类似玻璃的门板慢慢打开。 他是第一个走出独立仓的，出来后发现周围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在各自的仓里沉睡。眼前的一切，他觉得恐惧而陌生。 随即走来一个上了年纪金发碧眼穿着类似医生服装的外国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助手。 “欢迎你重生，你是众多沉睡者中第一个醒过来的。”那个医生似乎很高兴，环顾一下四周其他的仓室。 森陌生地看着这一切，他试图努力的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只有残碎的影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头痛难忍，痛苦不堪。 “不要去想了，这是你生命一个崭新开始，过去都过去了……” “住口，我是谁，这又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森警觉又愤怒的对那个医生怒吼道。 “我叫诺克，是帮助你重生的医生，先穿上衣服，后面的事情慢慢和你说。”说着旁边的一个助手递上了一袭浅灰色的长衣要给他披上，被他本能的拒绝了。 森看着衣服，注视了好久，问道： “这不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在哪里，我到底是谁……？” 诺克医生使了个眼色给助手，其中一个助手很识趣的离开了。 “先穿上衣服，带你去一个新的地方，再把你之前的衣服给你。” 森这才乖乖地穿上了那件浅灰色长衣，跟着诺克医生离开了。他们穿过了一条狭长的甬道，每层门都是自动的，诺克医生一挥手门就能打开，森跟在后面看着新奇又恐惧。 他们把森带到一个空旷的大房间里，四面是封闭的，其中对应两面墙是镜子，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床，床上摆放着一套泛黄的军装。诺克医生告诉他，这是他仅有的东西。 森刚一进去，门就被徐徐关上了，诺克医生和助手们在房间外观望里面的动静。这个房间是用坚实的钢化玻璃加上特殊材料制成的，里面看着是镜子，外面看镜子的一侧就是玻璃，一览无遗。 森陌生地看着这一切，两面墙能看到很多个自己，他对镜子里的人很陌生，起初不知道那就是自己，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愤怒地说话，甚至谩骂。 见镜子的人和自己始终做的是一个动作，慢慢捋清了思绪，才知道那是自己。只见自己头发齐肩，胡子长得基本看不到嘴，只有一双眼睛透露着熠熠的光。 床上的军服布满破洞和血渍（后来才知道那些破洞和血渍都是战争时留下的），陌生又熟悉，闭上眼睛轻轻地抚摸每一个纽扣，每一滴血渍，努力的去想，仿佛此刻时间是静止的，可是他再也想不起来了，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 外面的诺克医生一直注视着他，嘴唇紧闭，目不转睛地看着玻璃房里的一切，生怕错过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森忍着头痛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军服，突然他的动作停止了，摸到衣服里面口袋的夹层里似乎有东西，并用力的撕开，发现是一张黑白的少女照片，扎着两条马尾，眼神忧郁而美丽。他拿起照片呆呆地注视着，却想不起来这个女孩是谁。 诺克医生觉察了他的异样，示意助手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森手上的照片，被助手一个箭步抢夺过来，森也没有反抗，而是疑惑地问道： “这又是谁？这件衣服真是我的吗？” 诺克医生看了看他，“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森摇了摇头，但是眼睛却盯着助手手中的照片。见森在看着他，助手小心把照片藏好，这一切诺克医生都没有注意。 又经过几天的观察，诺克医生对森的种种表现都很满意，就让他走出了那个封闭的房间。 中间从仓里又陆陆续续出来不少人，也是和森一样都没有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同样要经过几天封闭式的观察才能正式走出来。 出来后，他们都被集中在一个类似课堂的空间里，诺克医生给他们介绍了将来的职责和使命，唯独没有说起他们的过去。 森这才知道，他们这批大约有30个人在这个独立仓里，经历了一年时间，其中有12个人能走出封闭房间，其他人因为种种问题被淘汰了。 诺克医生模棱两可，一笔带过介绍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细节方面没有说出来，他们也没有问，无一不在恐惧着这里陌生的环境。 然后诺克医生就开始夸夸其谈他们有人类最聪明的大脑，最强健的体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年龄将永远定格在此刻，也就是长生不老。 他得意的介绍自己的成就，见下面无任何反应，都在木讷的看着他夸张的表情，现场气氛一度让他很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类似于军装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会场，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诺克医生见他走上了讲台，马上赔着笑脸避让。 “您好将军……” “你好教授，这些人是你这一年来闭关的成果？”看着将军疑惑的眼神，诺克医生很得意，还以为能得到将军的一番夸赞，没想到将军下面一句话让他瞬间收起了脸上得意的表情。 “谢谢你教授，这些人我现在要补充我的梯队。”将军说道，语气威严有力。 “将军，将，将军，这……上一批不是补充了吗？”诺克医生结结巴巴地说道。 “上一批是多久之前了？那些人是你试验的半成品，还口口声声说是钢铁之师，大部分人有衰老的迹象。” “不可能，我的实验成品都是优秀的，是你们故意为难？”诺克医生有点急眼了，脸胀的通红，但是看到将军犀利的眼神，又有点底气不足，气馁了。 当将军的助手把之前诺克医生试验的那批人现状都显示在屏幕上的时候，才发现果然如此，一个个都有人类50岁以上的年龄。 “教授，我知道你在用新研制的芯片注进这批人的体内了，但是你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30个才留下12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的新研究成果还是存在不少瑕疵，希望你好好改进。”将军显然是不满意这些诺克医生实验的成果。 诺克医生一脸的汗，他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这批实验已经做的够隐蔽了，为什么将军会这么了如指牚？ “但是我相信，能留下来的一定是最好的，我也很看好你的这批人，都交给我，我让他们成为地心世界最优秀的飞行师。” 诺克医生现在是骑虎难下，他知道将军看上了这批人，看他们的目光都不一样，知道他们将来的能力不可限量。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会场瞬间成了将军在主持，主要的负责人们也都围在将军身边祝贺他再得新生力量。 最后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在上面相互握手以示合作愉快的意思。 这是在森的眼里所看到的一切，他也不明白上面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些什么，一句也听不懂，也许是刚刚醒来的原因，对这一切还是陌生的。 接下来就是每天不停的训练，除了体能训练还有各式武器的使用维修方法，课堂上还教一些地心世界的架构、将来发展规划等，而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发动起来带着不同颜色光环的隐形飞行器，让他枯燥又乏味的生活有点起色。 经过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森感觉自己的精力很充沛，知道了这里是地心世界，除了地心之外，外面还有和这里一样的人类世界，他们将来是要去外面守护地心世界的。但是他始终对自己有个疑问，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地心是一个很漂亮的世界，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个全封闭的环境，空气流通好，无论是基地还是居住的房子，穹顶都是可视的，抬头就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就连训练的场所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封闭空间，飞行器要经过这个空间的出仓口才能飞得出去，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而这空间仅仅是黑暗里的一个亮点。 基地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黑暗的，偶尔会有白天，白天是人造的，时间不是很长，只有地表白天的一半。 白天，天空很低，似乎有很多个太阳，但是一点都不热，反而很温暖。 这里有参天的大树，湍急的河流，有倒挂着的山丘仿佛置身于潘多拉魔盒之中，这里的动物白天都看不见东西，只有在黑暗里无论是嗅觉或行动都非常的灵敏。 地心还有一群除了他们之外的人类，一群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个子普遍比正常人类要矮。虽然他们的语言和基地的人不一样，但是他基本能听懂，并能与之交谈。从交谈中，森了解到，诺克医生他们很久以前就来这里了，一直以来和这些居民相安无事。光线好的时候，基地有的人会出来走近这群原住民。 第六十二章 秘密身份2 但是很快原住民们发现一个问题，这帮人都不会老，而原住民们却渐渐老去。据先人讲，刚开始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并发生过很大的冲突，但是这群人手里有他们闻所未闻且杀伤力很强的武器，双方力量悬殊，最后原住民们妥协了，在原住民的眼中这群人就是异类。 这群异类经过多年，很快就融入其中，成为地心世界的一份子，他们研究的东西让这里黑暗不再那么漫长，成员也越来越多（森是后来参与了掳人到地心，才知道地心基地人越来越多的秘密），同时也给他们带来很多先进的生活方式，有漂亮的房子，有灯光，最终成为地心真正的统治者。 这里就是一个完美的伊甸园，一个人人向往的国度，唯一的遗憾这里的黑夜太过漫长，但是基地里却是灯火通明。 他们留下来的12个人都很努力，同吃同住同时训练。和教官熟络以后，森了解到，那天冲上台去阻断诺克医生的将军叫莫里斯，是这里防卫总负责人，也是地心世界的负责人之一，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将军对这批优选出来的人很重视，全程监督他们的每项训练。诺克医生偶尔也会来看他们的训练，也许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随时需要跟进，具体什么不得而知了，反正那段时间莫里斯和诺克两人轮番来监督。 森是这里各项训练最好的，一来二往就和这里的其他11个人很熟悉了，和他们相处总感觉有说不出的亲切感，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许他们是同类人的缘故。 这天训练，诺克医生没来，他的助手来了，森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天拿走他照片的人。休息的空档，森慢慢走近他，找个理由询问他照片的下落。 “上次你拿走我的东西呢？”那个助手正在忙自己的事情，被森突然说话吓了一跳。 “什什么东西……?”助手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那个纸片”助手心里暗笑，连照片都不知道，还说是纸片，想想也难怪，来这里的人记忆都被抹去了，在生活上和白痴没什么区别，哪见过照片呢。 “哦哦，那个呀，你…知道那是什么…?”助手故意问道。 “不知道，我想那应该是我的东西，所以请你还给我。” 助手看着眼前呆萌的森，觉得他挺有意思，想唬唬他，“你想要是，等你拿到5星勋章我再给你。” “什么是5星勋章？” “就是地心世界最优秀的飞行船长，你若能成为最优秀的飞行船长，并由将军亲自给你颁发这个奖章，那我就将照片还给你。” 森想了想，道： “可以，没问题，到时你别反悔，也希望你说话算话。”听完森这么一说助手就觉得自己言多了，万一被教授知道和新来的人有私下交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回头看看森威摄的眼神，总觉得他像是那种说到就做到的人。但是反过来一想，就算不给他，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此时还是先安抚他为先。 “行，等你拿到5星勋章那天再给你。”说完，助手傲慢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那张照片，森每日的苦练，就想早一天拿到，尽管他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但是他总感觉和那张照片和自己有某种关系，至于什么5星勋章，根本没朝这上面想过。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天，他们12个人终于完成了各项训练，在层层选拔考核中，森最终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各项考核。 在他们之中，莫里斯将军尤为看中森，觉得他身上有自己当年初来地心时坚韧不拔的风格，他相信森会成为地心有史以后最优秀的飞行船长。 森也从刚醒过来时的消瘦体态，憔悴不堪锻炼成如今结实挺拔的模样。 在授予五星勋章的大会上，12个人都穿上了定制的飞行服。森的头发也剪短了，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最为得意的还是诺克医生，12个人从芯片所传输的数据显示，每样都达到了全新的标准，对自己新研制的芯片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很满意，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精神抖擞地站在颁发荣誉的台上，诺克医生在台下一直激动地盯着他们看。 森和其他4人一起被授予了五星勋章，其他的分别是四星勋章和三星勋章，另外森也成为了五星勋章飞行船长中的队长。诺克医生很得意，再回头看看第一批飞行船长浙浙老去的体态一脸的鄙视，希望这次的飞行船长能够和自己一样永生不老。 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名字，growup1（崛起1号）缩写gu1号，其他的飞行船长名字依次类推2-12。 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去问诺克医生的助手。因为照片的关系，一来二往，他们之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助手名字叫暮心，这个名字是教授起的，听起来像女人的名字，可是暮心却用起来很高兴。 森想了解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会被训练，为什么取这种名字？暮心觉得森已经和自己完全相熟了，就放下了防备，对他一一道来了原委。 从暮心那里了解到，这批飞行船长的名字相对来说比第一批的飞行船长名字要好听，第一批一共5人，名字都叫拯救者，后面的也是数字，可是他们始终都没有拯救得了自己，一个个还是渐渐老去，当然也不能怪他们，而是诺克医生研制出来的芯片不合格，他们也是受害者。 拯救者当初是诺克医生的得意之作，他是把第一次研究的芯片用在了这批人身上，诺克医生本人不会衰老是因为几百年前来到这里时注射过药物，而这个药物，他在后来才知道是外星人用地心世界生活了上亿年的无脊椎软体生物囚虫的脑中提取的，可药物有局限性，不能随时读取被喝者的体能数据。经过多年研究，诺克医生研制出了芯片，用来控制整个身体的神经，需要读取数据时，直接在智能总控屏前输入芯片的编号就能轻松读取，而药物只能定期抽取血液化验才能知道体能数据。 当年诺克医生和莫里斯将军随着殖民者统治一行，寻找新大陆的途中被几个外星人掳到了地心，他们所有人都被注上了一种药水。几年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都不会老。一直待在这里出不去，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外星人的高科技也是他们没见过的。 莫里斯将军当时是这批殖民者的将军，诺克教授是随行医生，他们还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头领，是他们国家的一个王子，据说可能是王位的继承人，他带着这批国内最优秀的人是想找到新大陆后在竞争王位上有个利于自己的筹码。可惜在被掳到这里以后，郁闷中逃离的时候被出口的海水吞没。 自从注射药水以后，他们几乎能听懂这几个外星人的说话。王子逃离途中意外失踪，对他们的打击很大，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诺克医生和将军之间曾经在做事方式上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救人，一个是为了目的杀人，他们俩是极不待见对方的。 王子的不知所踪，让他们暂时团结在了一起。诺克医生是个很圆滑的人，很快和这几个外星人打成了一片，并学会了很多他从未了解过的世界观和生物相关的dna连锁关系，小到救回一个人，大到摧毁整个世界，他大开了眼界。 又过了许多年，慢慢地外星人对这几十个人放下了防备，他们的想法是同化地球人。既然他们都没有危险就从这批人开始同化。 将军和他的水手士兵们不光刻苦的学习外星人的先进技术，还不忘时时给这批殖民者灌输有家不能回的痛苦，而诺克医生也在不停的学习研究对付这些外星人的方法。两个人同时用不同的方法进行自救。 终于有一天，趁这几个外星人在仓里补充能量的时候，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用高频率能量辙底将他们化为了乌有，而他们的仓里都留下了一个像黑色陨石的球形状东西，诺克医生研究了多年都没有找到其中的奥秘。 就这样整个外星人基地归殖民者们所有，也许是骨子里有天生的掠夺血统，想要占据别人的东西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他们对外星人做到了。 经过几年的研究发现，他们终于找到出去的方法，当莫里斯将军驾驶的飞行器一跃升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片白色世界瞬间出现在了眼前，耀眼的光芒刺地他们睁不开眼睛。 将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重新按一下飞行器里的按扭，那片没有被冰冻的海中央出现一个超大的旋涡直抵里面幽暗的世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们生活在这片冰雪的下面，也就是地心世界。后来又发现和开发多处通往地心的出入口。 通过定位系统，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国家，才发觉时光已经过去了80年，周围的亲人和朋友都已经老死，连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时光匆匆在地心世界是感觉不到的。他们找到了国家，搬出了当年失踪的王子，可国家不认同他们，认为他们是一群怪物，来自土里的恶魔，人人躲之不及。 第六十三章 秘密身份3 森听到这里才知道将军和诺克医生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很吃惊，那自己无需多问，也和他们一样来自于地表人类。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就问道： “怎么他们没有像我这样失去记忆？”暮心觉得自己的话多了，脸一沉，有点不知所措。 “放心，咱们都这么熟了，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我不会说出去的。”森觉得一直逼问，他是不会全盘托出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心里所担心说出来。 “好啊，你在套我话，不说了。”暮心有点生气。 “我怎么套你话了？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连自己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哎” 森无奈地望望远方，暮心也觉得怪难受的，因为自己和森一样，也是在几百年前被掳到了这里，从未离开过，其实他们是同类人，在这里有个说上话的朋友比孤独一个人要强，毕竟都是人类，意识里还是喜欢群居和感情。 “接着说…”森看着暮心微妙的表情，觉得暮心会说的，就提醒道。 “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后来将军他们一行几十个人无处可去，都上了飞船，在他们国家的上空徘徊很久飞船的尾光很漂亮，地上的人以为是上帝显灵，都很虔诚的跪拜，看到如此愚昧落后的情景，将军他们失望的离开了。 飞船在天空飞了几圈，将军看到的全世界是贫困饥饿，是战争和自然灾难，他想改变这个世界，飞船每一次出现在地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灾难，人们因为无知而恐惧，甚至造成死人事件，那时飞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可以隐身，他无法消除世人恐惧的心理，只有选择离开，最终他们又回到了这里，一直四百多年至今。 在这里他和教授一起研究改变世界的方法，先从地心开始，决心把地心建成一个美妙人人向往的国度，幸好有外星人传授给他们的先进技术，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以不断改进，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原有的几十个人是远远不够，他们决定从世界各地选择优秀的人来这里，最初来的人都很恐惧，有的都自杀了，没办法，将军又将他们放回去，回去的人也没有好下场，被他们周围的人当作精神病或关押或处死。 将军很心痛，责令教授研究让人忘记记忆的药，后来一批批优秀的人来这里，才有今天这个样子。 “什么？你们这是掠夺，没有问人家愿不愿意来，就这样把人生生掳到这里，他们都有亲人，那他们的亲人怎么办？”森很激动，语气有点过高。 “不是你想的样子，将军有原则……” “什么原则，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森打断了暮心的辩解。 “1号，你搞清楚好不好，不是将军救你们来这里，你们早就死了，将军的原则就是遇到有生命危险而不该死的人才会带到这里，让他们生命延续，共同改变改造世界。” 森听的迷迷糊糊，“什么不该死，那我在这之前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你们又是在哪里救了我？”森激动的抓住暮心的双肩问道。 “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救你的人都签了保密契约”说着推开了森的双手。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那又能怎么样？在我那个年代，人类并不好过，我想如果我不是来到地心，估计早就死了。”暮心有点伤感，森也没再说话。 说着很黯然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塑料膜包好的照片递给了森。 “我说过，你拿到5星勋章会把这个还给你，拿好。” 暮心把当初从森那儿拿到的照片还给了他，说完起身就离开了。失而复得的照片让森很激动，也不管暮心失落地离开，在他眼里，没有比照片更重要的了，目前在陌生的地心世界，照片是他唯一知道自己是谁的希望，或许能通过照片了解自己到底来自哪里。 这么多天刻苦训练拿5星勋章就是为了这张照片，也算值得了。他对暮心还是很感激的，觉得他是地心里难得的好人，也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森迫不急待的打开照片，还和他初见时一样，没有半点损坏，这是一张陌生女孩的黑白照片，扎着两条马尾，笑起来特别漂亮，仔细看着那对大眼睛里却隐藏了无限忧郁。 再次看照片没有刚见时的那种激烈的头痛，而是很平常的看了几眼然后装进自己的兜里，这是他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了，不能丢失。 崛起5星队5人组队长，森的这个职位受到了莫里斯将军的肯定。接下来他每天要进行不同的培训和身体能量检测，做为队长必要的身体和素质训练，素质方面基本由莫里斯将军亲自指导，也是作为队长才有的待遇。 诺克医生也同样关注他们5人，丝毫不敢怠慢。这次植入的芯片非常的强大，被植入者都拥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无论智慧智商还是体能，均超出现有飞行师，比之更完美，不得不说诺克医生已经学会了外星人的精髓，甚至比它们更强大。 但是想到失败的拯救者，诺克医生还是很尴尬，是自己从事生命研究以来的一个笑话。他想过去补救，遗憾的是这些人都已经尽显老态，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拯救者是当年110年前精挑的，在森去之前的最近几年才出现衰老的迹象。这么多年来，教授一直在不停地完善对生命长久不衰的研究，就象地心世界的生物一样能存活于世万年千年，这是他的梦想。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年还是一个随王子船队出行的蹩脚医生，如今成为了能掌控人生命长短的上帝，庆幸当初遇到了这群有能力而且又笨的外星人。尽管这样，这里的最高统治者还是莫里斯将军，自己将永远听命于他的每个决定。 地心基地越建越大，从当初的几十人建成了如今上万人的的广阔世界，其中有半数以上的人是研究者，是他们的大脑在让地心科技不断超前，至少超越人类200年。有近九成的人没有来之前的记忆了，只有莫里斯将军他们之后的一两批人有过去的记忆，也许是当初药不见效才没有失忆，但他们都不会老，会老的都是教授当初试验时的残次品。 不会老的人基本保持了他们来时的模样，唯一改变的就是他们的体能，他们从世界各地掳来优秀的科学家，这些在人类所谓的科学家，其实就是一些空有报负而融入不了世俗的人，真正意义上的鬼才，基本是居于抑郁不得志的人，地心就需要这类人，他们有不同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往往都是跳跃式的，来这里后，他们放开手脚施展了全部的才华。 地心科学家再多只能在研究制造阶段，要想征服获得更多地心之外的信息，还需要体力脑力都要超越地心人类极限的人才能胜任，所以就有了优质人类选拔，崛起系列就属于选拔出来的优质人类。 也只是近两百年他们才开始往返世界各地物色最佳人选，森是他们回程意外的收获，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也许是最新研制的芯片发挥了很好的作用，也许是这批人本身身体素质过硬。 森和他的五星队友基本都生活在地表基地，地表上有多处地心所建的隐形建筑，多数在地下500米至2公里，有的能通往地心，突出地表的都用了隐形，在人类眼里这属于镜像世界。他们的目的除了安全防务，还要往返于世界各地收集人类各种资料和情报，涉及到很多领域，也是为了发展壮大地心世界。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天色也暗了下来，说故事和听故事的都在用心去感受，忘记了时间。森大致讲完了他在地心的经历后，晓露和包子一个个都听得入神了。 “这是我在地心所有的经历，我在几年前也试着问过诺克医生我在这之前是谁，但是他不愿意说，除非我再过地表100年不衰老才会告诉我。”森无奈地说道。 “那个什么诺克医生是故意这么说的，再过100年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即便你恢复了记忆估计连一远房亲人都找不到了。”包子说道。 包子很向往地心，那里一定有人类想象不到的高科技，很想去看一看，就缠着森问个不停。 “哥，有人类去过地心后不失去记忆又回来的吗？就像人类国与国之间的友好交往。” “没有，地心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一直和地表保持两个世界的状态，也是保持地球的平衡。”森说道。 “地心不是口口声声要改变世界吗？这么隐蔽，都不让外界知道，怎么去改变？”包子不服气地争辩道。 其实包子说的也有道理，每每在地心，将军总是这句话挂在嘴上，却对人类讳莫如深，不愿暴露地心的存在，他是最高负责人或许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是人类发展也迅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自己也看到不少，比如人类好奇心太重了，对环境的破坏也很强，说白了就是贪婪，一旦发现了地心的存在，后果将没法控制，他能想到这些，将军作为最高负责人，也能想到的。 第六十四章 芯片 森看出包子特别想去地心，然而地心不是人类随便就能去的，觉得他有点异想在开，于是就转移了话题，道： “以上说的，都是我所了解的地心的情况，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怎样做才能找回记忆？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包子回过神来，眼下还是解决森的记忆再说，去地心的事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那和你一起选上的11个人呢？他们有和你一样的状况吗？”包子问道。 森摇摇头，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没有记忆，他们和自己基本是在同一时间里醒来，一直觉得和自己有过交集，可是谁也想不起来了。 包子也没辙了，就转向了晓露问道，“晓露你有什么想法？” 晓露还在森的故事中，刚才的谈话她似乎没有听进去，直到包子打断她，她才从故事中回到了现实，看着森，心里感慨万千。 又转头看了看包子。 “除非先解决森的失忆问题才能回忆过去”晓露嗫嗫地说道。 “说了等于白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恢复记忆呢？”包子有点抓狂，这下真的难倒了他。 “取出芯片”晓露说道。 “你疯了吗，这个芯片能取吗，这可能是他的命，有想过取出来的后果吗？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这个芯片来支撑，哥，你说是吗？” 包子迅速地打断了晓露，又问了森，森点点头证实了包子的说法，芯片就像他的心脏一样，取下可能就结束他的生命。而且失忆是喝了一种抑制神经的药水才导致的，和芯片没有关系。 被包子这么一怼，晓露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仔细想想也对，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没有考虑周全。 晓露平时很聪明，做事也果断决绝，用雷厉风行形容一点不为过，只是在森的问题上变得患得患失，经常乱了分寸。 森看着晓露有点自责，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眼神中满是爱怜和安慰，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哎呀，别腻了别腻了，说正事呢，把你在学校女汉子的一面拿出来，现在你男朋友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不要总这么懦懦弱弱的，还是我认识的晓露吗？” 包子实在看不下去晓露这种弱不禁风，六神无主的状态，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森听后扑哧一笑，晓露觉得挺难为情。包子话音刚落就迎来了晓露一拳，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 “这就对了嘛，还是这样像你。” “我看你就是受虐狂，三天不打就开始上房揭瓦，我做回女人容易吗，还看不惯”晓露调侃道。 这一刻晓露又回到曾经自我的样子，森是第一次看到，听到她怼包子的话愣了一下，还莫名其妙地望了一下包子，包子则在偷笑。 “哥，还认识她吗？” “你还说？”晓露打断了包子，抄起手边上的书朝包子砸过去，包子左闪右闪乱躲一气，森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会骂人会打人，以后你可要注意了。” 包子在森的背后小声嘀咕道，森听完笑了笑说道： “她什么样我都喜欢，与性格无关，我就认定她了。” 森的回答让包子很意外。 “这么坚决？以后你就知道了。”包子没好气的说道。 “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在心里决定了”森又重复了一句。 “啥？第一次看到她就决定了？哥，你也太轻率了，你是怎么就认定她了？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从上到下哪点像一个正常的女人？即便这两天呈娇弱状，要不就是生病还没好，要不就是有意在你面前装的” 包子有点不相信森所说，声音一下抬高了许多，晓露也听到了，更加生气，她不敢相信平时包子对自己言听计从，为何现在在森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损自己。 正要再怼包子，却被包子打断了。 “别，姑奶奶，我怕你了，刚才我乱说你不好，是在试探森哥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猜怎么着，他说他第一次见你就认定你了，着实让人感动。” 包子佯装痛哭流涕地说着，晓露听后很自信: “还用你说？我能感觉到” “哥，你看到了，再怎么装，本性很难改变，她有啥好?”包子还在有意挑拨离间。 “我能看清人性，也会读心术，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当初我就这么看晓露内心的，发现她是很纯洁善良的人。” 森的话又一次刷新了二人的三观，包子越来越崇拜了。这哪是地心人，就是人类中的超能力存在，又多金又帅又有所有年轻男人的梦想：拥有超能力拯救世界，哪个女孩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呢。 这一切都是芯片的作用，是可以重新排序人类基因密码的高科技，对学生物研究的他们来说不是不可能，或许未来可以实现，但这样的做法会扰乱生物生长的自然规律，有违人伦道德的科学是科学界所不齿的，必须要杜绝。那些转基因食品或者动物克隆就是这类的，在权威干预下也在慢慢禁止。 事情越来越复杂，前有童教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有森要找回去地心之前的记忆，晓露有点担忧。 “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是一下就能有个结果，现在当务之急是房子的事情，一步一步来。”晓露说道。 包子点了点头认为晓露说的在理，忽然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你们不说我都忘了，本来下午我也要来找你们的，听了森哥一下午的故事把房子的事情给搞忘了。” 包子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张清晰度很高的房子照片，还有一个录了五分多钟的房子前后方位的视频，包括最重要的地下车库。 包子眉飞色舞地给森讲解这所房子的好处，是在离上海约60公里左右的一座山上，三面环水，水是在山腰人工拦截的水库，这座山也成了半岛形状。 这处半岛方圆有20公里，四周都是群山，群山前两年被开发商开发，本来要建五十幢独立别墅，后因环保没过，就建了三幢，三座别墅相距甚远。又因这个水库汛期时扩大三分之一，有的道路会被淹没，所以没有开发价值就撤资走人了。半岛以外群山还处于原始状态，自从那个开发商走后，至今没有被开发过，环境幽深很适合度假。 三幢别墅已经卖出两幢，只有一幢最大也是最远的没有卖出去，价格昂贵，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因房地产公司要撤出当地，急于出手，价格上面也降了许多。听包子的意思大约降了两成。 森看后觉得这里很满意，价格不是他考虑的事情，而是是否有他想要的车库。可是从所拍的视频看到的车库又暗又低，有点不理想，他想亲自去看一看再做决定。 “我们现在去看看可以吗？”森望向包子说道。 “天都黑了怎么看，还是明天去。”晓露及时插了一句，其实她是担心森的身体，下午头痛的样子历历在目，再说到了那里已经很晚了，人家早上下班了。 “可以呀，没问题” “这么晚怎么看？”晓露打断了包子。 “你说中介公司，放心，这么大的一幢别墅能有人看，他们当然开心不得了，哪管什么晚上夜里，24小时奉陪，知道这幢别墅卖出去中介能拿多少佣金吗？说出来吓死你，是我们工作几年的收入。” 晓露着实吓一跳，她除了自己专业以外的职业还真的不曾了解过。和包子相比不禁很感慨；富二代都比自己努力，而自己又没钱又没身份的人却总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是自愧不如。 “我们还是去，晓露留下，她身体刚好，这两天她已经很累了，让他回去早点休息。”还没等晓露反应过来，森突然说话了。 这句话包子也很赞同，认为晓露也确实需要休息，生了一场病整个人都大变样，快要不认识了，性格也忽变让人很难接受。 晓露却不乐意，她一直坚信自己已经好了，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其实心里是不想离开森，尤其是怕他再会出现头痛的症状。 他们拗不过晓露，只有带她一起了。这时外面早已经华灯初上，包子联系了那边的朋友说现在就想看，那边电话里的声音激动地不得了，也证实了包子所说，晓露佩服他。 三人出了门在小区的附近随便垫了一点吃的就匆匆上路了，他们开了一辆车，是森的车。 包子一进车门被里面的装置惊艳到了，就想跃跃欲试自己开。森现在思绪也不在线，大脑经过阵痛已显得疲惫不堪，正好可以歇息，也相信包子能开好。 在简单的交待他如何操作特殊功能之后，包子很快就上手了。车子启动那一刻包子很兴奋，特殊功能能知道人体心率，血压健康指数，和森基地的餐厅椅子如出一辄。更加吃惊的是还能知道前方潜在危险，能扫描出前方车辆里的情况。 刷新了包子的认识，一路上又激动又不敢怠慢，直到开出城上了高速才缓和许多。车里晓露还是不停地问森地心问题，森都如实地回答。 “相机里你拍的是你的家乡，其实我早该想到是地心，在地球上没有一个地方有那样的景致和生物。”晓露这时才略显明白。 “什么生物？有研究价值吗？”包子作为生物博士本能地问道。 “当然有研究价值，我大致看了看都是史前在地球上生存过的。” 听了晓露这么一说，包子方向盘抖了一下，车子偏离了轨道，吓得晓露直惊叫。 第六十五章 半岛别墅 森在旁边极力安抚，并告诉她车子有自动设定功能，不必担心会出事，如果一开始设置无人驾驶，即便没人坐在驾驶位也能安全行驶，晓露放心了许多，包子也从惊魂未定中舒缓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听到史前生物一激动就打歪了方向盘”包子自知错了，歉意地说道。 “哥，什么时候带我们去一次地心呗，如果真是史前生物，弄个活标本回来，那我们就在生物研究界红了，说话也硬气，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包子又一次提到了想去地心。 晓露没有说话，而是转头期待的看着森。森不知如何回答他们，神情有些许凝重，他很想满足晓露的愿望，但是地心不是人类可以去的。地心和人类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目前没有人类知道地心存在，有知道的也是从传说中了解，并没有实际证实。如果贸然带他们去地心，可能会有无法想象的危险。 包子从后视镜中，见森许久不说话，似乎也明白了他的难处，于是就说道： “晓露，去什么地心，还是先把眼前的困境解决再说，老顽童一直对森哥虎视耽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咱们要是去地心了，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你想过吗？以后有的是机会喏，前面那个出口就到了。” 包子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替森解了围，一提到童教授，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车子慢慢下了高速，晓露透过车窗望去，远处城市已经灯火通明。 他们没有直接进城，而是走了环城公路，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远，周围除了路灯还有远处农家的星星点点灯光再无其他光亮。 顺着环城路，约20分钟左右，就到一座山脚下，抬眼望去是片连绵起伏的山峦。说是山有点抬举，应该是丘陵，中国东部特有的地貌。 路边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在打着双闪，见他们的车靠近，从车里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胖胖的年轻人，样子比包子要小一点。 来人很客气，亲自给他们开车门，不是帅哥就是美女的称呼，还给森和包子两人递烟，两人都谢绝了他的好意。 通过介绍，这个人是包子的邻居，现在一直在上海周边做房产中介，比包子小两岁，但比他踏入社会的要早，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做这行，现在已经步入百万富翁的行列。 简单介绍以后，由包子邻居带路前往别墅。 包子开车一路跟在他邻居的车后面，在车上他就开始侃这个发小的成长史，森听得一知半解，而晓露却很不屑，听着就困了，两人对此并不感兴趣。 越往里走越幽深，没开几百米就上了一条盘山公路，公路上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只有车灯的能见度。 在半山腰上看见山谷里有零星灯光，包子说那是山民的家，晓露很纳闷，这里是东部最繁华地区，这样僻静之地还真少见。 盘山公路很快就到了顶，接着又在山的另一侧的盘山公路下去，刚到半山腰车子拐进一条相对窄一点的路，一直延伸很远，两边是参天水杉，行驶了大约两公里多又上了一个半圆形斜坡，直接进了一条不长的青石路才到别墅门口。 下了车，在车灯下，别墅在朦胧中看清个大概，晓露和包子啧啧称奇。晓露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别墅，在黑夜中有点瘆人，心想这种别墅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就像传说中的鬼屋，能卖出去才怪呢。 包子的邻居很热情，对待晓露和森点头哈腰的，像对待大爷一样恭敬，晓露向来不喜欢做这类销售的人，很多时候为了把产品卖出去，都是昧着良心说话。 “这个房子不好卖？”晓露故意问道。 “不瞒您说，这个别墅是我手上最好的房源，很多人都抢手要，前两天我一天跑这里三趟带顾客来看房。”包子邻居自信满满地说。 “那为什么没有卖呢？”晓露紧接着又问。 “这个房子很抢手，当然是比较价格啦” 晓露一听包子邻居的语气就知道他是在说假话，中介销售的套路而已，无非是想让客户觉得买房子的对手很多，这样说只为抬高价格。晓露没有作声只是笑了笑。 邻居说话的同时已经打开了铁门，又走了大约50米才到别墅前。邻居让他们先站在小院中，自己进去打开电源，这样可以看清全貌。 院子里黑黑的，貌似他们站的地方是泳池边上，周围杂草丛生，像是有几年没有打理的样子，晓露有点失望，如果让森住在这里她很不放心，还不如住在老宅方便。 很快别墅内外的灯全部亮了起来，晓露瞬间眼前一亮，发现开灯效果就是不一样，把别墅整体美感都映衬出来。 院子很大很空旷，灯光下的别墅像古堡一样呈现在眼前，属于欧式风格的。 他们站的地方确实是泳池，不过里面没有水，周围也长满了野草，旁边花园里的花木因长时间没有修剪和院子外的杂木林没有区别；别墅门口的凉亭小憩之所也已经破败不堪，需要下功夫整理修缮才能住人。晓露对室外环境很失望，不知道室内是什么样了。 森只是看，没有说话，邻居向他介绍院里的硬件他只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倒是晓露比这之前反应更为积极，有什么说什么，不藏不掖。 室外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室内整体可以，买下来后可以找工匠来修缮。在晓露的要求下，大家一起来到了室内。 大门是纯白色双开门，门两边是玉兰花苞状的水晶壁灯；进了客厅晓露有点兴奋，和室外是两个天地，里面是欧式装修风格，有基础家具，尤其是水晶吊灯从三楼顶部一直垂下，豪华无比。 邻居夸夸其谈地介绍，森基本没怎么听，他关注的是地下停车场是否够大，就使了个眼色给包子，包子心领神会，并催促邻居其他先不要看了，先看看停车场。 难得客户提要求，作为销售哪能不以顾客的想法排第一呢？包子邻居眼明手快，随手打开旁边-电梯的按钮，晓露看了很吃惊就问道： “三层别墅也配电梯？” “应该是五层，地下两层合为一层了，当初建这个就是为了像您这样的有钱人考虑的。”邻居解释道。 包子在旁边偷笑，晓露听出来是在讥笑自己，正要去怼他，被森一下握紧了手，这才放过他一马。想想这也不是包子的错，是他这个做房产销售的邻居，说起话来满嘴铜臭气，但是很好奇地下室两层合一层是什么样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门晓露和包子连连惊呼，这哪里停车场，分明是两个篮球场，感觉把别墅内外的地下都掏空了，而且高度不止有两层楼高，至少三层。 森四处看了一圈很满意，从停车场的大门往外看，有一条岔道直通刚才进来的主道。这里是在半山腰上，居高临下能看到一面的水库。 “你确定这里是停车场吗？怎么看着像防空洞，地下空间也太大了？”晓露诧异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听户主说这个地下室是一室多用，可做网球场或仓库，平时就是停车场。”包子的邻居赶忙解释说。 晓露还是有点不信，说是网球场却连一个网球设备都没有，两处拐角放得都是建材之类的杂物。 “不过这里有一点好处，买下这幢房子就等于买下了这座山头，如果觉得不满意，怎么利用合理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包子邻居的话除了森还是那个表情，其他两人都吃了一惊。 “等一下等一下，合着这座半岛都是那户主的？” 包子有点不信，又确认地问了一下。 “是的，这个别墅相对较大较远，又是独立在一个山头上建造，和这座山已经成为一体，现在晚上看不清楚，要是白天看很壮观又幽静，就像世外桃园。其他两个别墅就没有这么好的风景了” “就要它了” 邻居还未说完，森就打断了他，晓露和包子两人面面相觊。晓露不明白，买房子又不是买其他，仅凭销售人员三言两语就能决定，未免也太草率了，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处处是陷井。 包子邻居则是张大了嘴巴，很激动，没想到森才看了一次，连房子一半都没有看到，就决定要买。已经激动的不知道怎么说话，结结巴巴正要向森继续再介绍，还没开口就被森打断了。 “这里我已经大致明白，我们去其它地方看看。” 森说着拉着晓露就往电梯口走，包子邻居反应很快，一下跑到森和晓露的前面带路，像极了旧社会里的奴才。 他们分别参观了二楼和三楼，基本都是房间，还有一间是健身房，里面什么运动器械都有，足有一百平米，就像商场里的健身馆一样，想来开发这个别墅的老板很喜欢健身。 三楼顶部有一个宽大的阳台，上面是阳台上有间四面通透的阳光房，足有50平米。这个角度应该是别墅的背面，别墅右前方是一处宽大的草坪类似于高尔夫球场；左前方不远处就是山崖，下面是碧波浩渺的水库。 从这里就能看出别墅已经和山融为一体，设计得很巧妙隐蔽，很符合森的要求。 森很满意这里，不用包子邻居在那里夸夸其谈，他希望尽快买下这里，地下空间还需要稍加改造。 他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耗，随即把包子拉到了一边。 “尽快拿下来，主要地下室要改造，回去我就把图纸绘给你，你就按照图纸的样子来建，另外别墅里缺什么，你自己看着买，钱不够，我这还有钻石。” 包子一脸惊讶，他知道森的实力，对他这样拥有超能力的地心人来说，一切都不是事。 第六十六章 设计地下室 房子以包子的名誉买下，现场刷了定金，拿了钥匙。在森的要求下，明天付完全款必须办理过户手续。 看着包子毫不犹豫地刷卡，他的邻居激动异常，拿着pos机的手直发抖，说话也语无伦次，和介绍别墅口若悬河截然两个状态。 包子那边刚刷完卡，晓露的手机就响了，是妈妈打来的，不用看，一定是时间很晚了。 晓露没有接电话，直接就挂掉了，她知道接了电话，妈妈一定会唠叨个停，还不如不接。森很体谅她，希望尽快结束，不想晓露回家太晚而受到她母亲的斥责。 房子后续的事情就全部交由包子打理，他也不懂，他希望房子尽快属于自己。 包子也知道晓露大病初愈，不能太晚回去，就对晓露说道： “晓露，要不你和森哥先回去，这里我来搞定，明天我直接去办理相关手续，森哥，房子后面的事我们电话联系。” 包子没有说什么事，他也知道森要求的很隐晦，不便直接明说。 “那这里都交给你了，你也知道我妈这个人，辛苦你了。”晓露笑着说道。 包子有点意外，在印像中晓露好像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客气，她的笑看来有点诡异，看着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这一笑有几个意思。 森没有说话，他决定把一切都交给包子打理就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他。 也没和包子邻居有过多的交流，只在关键点上询问了几句，整个过程全是包子和中介在眉飞色舞地交谈。其实他是不敢说话，怕说错话，他不懂买卖房子中的这些弯弯绕，也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不如做个听客慢慢学习。 来到室外，森交待了包子几件事后就带着晓露回去了，包子则留下来上了他邻居的车，决定到城里找个酒店住下，明天直接办理过户手续。 森把车开得很快，走过一遍已经全部记住了，车上七拐八拐晓露吓得直尖叫。 “你认不认识路啊，别回不了家了。”晓露说道。 “放心，我全记住了，即便我记不住，我的车子也有记忆功能，设置无人驾驶也能自动回去。”森自信地说道。 晓露有点小窃喜，有一个超能力的男友感觉真好。 上了高速，晓露在车上睡着了。森没有去打扰她，设置了无人驾驶然后静静地看着她，想到她拖着刚刚好的身体陪着自己东奔西跑，真是难为她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有点情不自禁准备上去亲吻她的脸颊，刚要吻的时候突然又收回去了，他不想打扰她。 很快就到了老宅，晓露也醒了过来，看看表发现比去的时候快了很多，不由的惊呼一下。 老宅里住的人不多，时间又太晚，很多家里都已经熄了灯光安然入睡，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亮着，和院外高楼霓虹灯火如昼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晓露陪着森进了老宅，安顿好之后已接近12点，这时妈妈又打来了电话，晓露有点依依不舍，森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回去，你妈妈又打你电话了。”森揽住晓露的双肩说道，心里也很不舍，这两天下来，越来越喜欢她，离不开她了。 晓露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仰着脸看着他笑了笑，森莫名其妙地问道： “怎么了？” “没怎么，我回去了。” 说着晓露收起了笑容，略有生气，转身走出了屋子。森有超能力能从眼神看出一个人的大脑和内心，他能不知道晓露是什么意思嘛，看着她的背影摇头一笑。 其实晓露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在临走时森能像电视剧里演绎的那样抱一下或者在额头上吻一下自己，长这么大，是她第一次爱上别人，至今没有过初吻的感觉，她渴望森能给她。 森跟在晓露后面送到了小院中。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晓露回过头说道。其实她并没有生气，而是想看看森有什么反应，看他还是跟着自己来到院中，心里很欣慰，或许是在地心待久的原因，又或许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在行为上刻意克制、放不开，她都能理解。 “回去给我电话，知道你安全到家我再休息。”森暖暖地说道。 听着森温柔的话语，晓露有点激动，真想上前抱着他一会儿，最终还是矜持住了，道了声晚安后就出了小院径直走了出去。 森转身进了老宅，在二楼的走廊处路过晓露外公外婆的卧室时，又瞥见了两位老人的遗像，太多的疑问一直在脑海里，很想把它们都解开，可他不敢往下想，怕脑袋里又会很痛，就匆匆回了房间。 每次回忆所带来的痛都会把自己折腾地只剩半条命，诺克医生曾经告诫过他不能再去刻意回忆，否则大脑的神经终将存放不住芯片，将会脱落，然后自己迅速老去甚至死亡，百年之约后的真相就无从谈起了。 晓露刚到家门口就给森发了个信息，告诉他已经到家了，森久久没有回复有点担心，见妈妈正在院中让她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点她还没有睡。 “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这个点不睡干吗呢？”晓露一边进屋一边问道。 “没良心的东西，有了男朋友就忘了老娘了？你不回来我能睡着吗？”妈妈责怪地说道。 晓露觉得妈妈有点不可理喻，怎么处处受到她的限制，一点独处的空间都没有，很不高兴。 “没男朋友你急，恨不得要把我嫁出去，现在有了男朋友又这样管来管去，你想让我咋样啊。” 晓露说着重重地躺在了沙发上，鞋子都没换踢出老远，妈妈没有动怒，而是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改刚才的态度，关切地问道： “你们下午到现在在做些什么？相处得怎么样？都去哪里” “好了，我要休息了，好困。” 没等妈妈说完，晓露就打断了她的话，并迅速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鞋子都没穿直接上楼了，妈妈在身后想骂也没有骂出来，大晚上的也不想因为管教女儿让邻居笑话，只能咽下了火气。 晓露知道，如果不打断妈妈，她就会没完没了的问个不停，不问到满意为止，她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关上房门那一刻，晓露收到了森的信息，见他正准备休息就放心多了，一扫进家门时的烦躁，倒在了床上 森其实没有休息，而是在房间内找了纸和笔，他想把地下室的设计图画出来。 看过现场之后，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模样，只需稍稍改动就可以了。很快他就把平面图画了出来，和电脑cad制件出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又检查了一番，觉得很满意就发给了包子，还把需要买的材料列了一个表，怕包子识别不出这些材料，又画了简单的材料样式图发给了他。 这些材料基本上是人类常用的，在市场上也能买得到，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想用这些材料自己动手制作一个可以遥控的出入口，直通水库一侧隐蔽的悬崖峭壁上。 从地下室另一边打通至水库一侧，然后装置自动门，这样方便飞行器出入。 森看了地下室就有此想法，遥控和出入口隐身这样的高科技，以地心的技术可以做到，只需要包子买到这些材料就可以自己制作了。 包子收到了森发的信息，他正在和他的邻居两人在夜宵摊撸串喝酒，有点微醉，听到信息也没有怎么看。 一个房产经纪人，一个小道消息小灵通，两个人的口才在一起那真是绝配。 喝了点酒，两个人就成了话唠，包子在说他南极的考察工作，如何遇险如何被救等，他邻居觉得是天方夜谈，根本不想听他聊这些不切实际的，他所关心的是包子带来的老板怎么这么有钱，没多考虑就买下了房子，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就希望包子以后能多给他带来点这样的有钱客户。 两个人聊得都是各自的事情，总想能转移对方注意力到自己的话题上来，却没能转过来，即便包子话多说秃噜嘴森是有超能力的人，也没有让他邻居转移注意力，注定两个人成不了知音，都太爱表现，太自我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慢慢悠悠相互搀扶着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包子还没有睡醒就被手机声吵醒了，此时他正和衣半躺在床上，摸索着拿起手机就接，听到对方声音一下清醒了过来。 电话那头是森的声音，他凌晨时把设计好的图纸和需要买的材料全部发给了包子，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复，以为他在睡觉，就没有再打扰了。醒来看手机仍没有回信，就打来电话问问。 包子一个劲的道歉，挂了电话看时间才六点钟，心里一下悲催到了极点，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晕晕的，酒劲还在根本就站不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很憔悴，衣服也没有脱，发型也没有了，才知道昨夜喝断片了。 突然他感觉很紧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担心自己昨天喝多了，会不会和邻居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说了就是天大的事了。 吓得他一下睡意全无，赶紧拨通邻居的手机，得知邻居就住在隔壁，立马跑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谢家人 邻居开门时还在闭着眼睛，和他一样的狼狈，包子迅速进去并关上了门。 “你醒醒，快醒醒”包子使劲的拍打着邻居。 “才几点？昨天好不容易把你安顿下来，本来和你一个房间，你睡觉呼噜声太吵，我又开了一间，刚睡着被你吵醒了。”邻居打着哈欠说道。 “你少来，我问你，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有没有胡说什么？”包子急切的问道。 “你说的太多了，哪能记得，我觉得都是胡说。”邻居揉着惺松的眼睛说道。 包子听完气不打一处来，隐约感觉到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你担心什么？你爱吹牛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心，你还是我大客户，不会把你昨晚的糗事说出去的。”邻居狡黠地说道。 包子有点心慌，弱弱地问道，“糗事？什么糗事？”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闲得爱吹牛？你家里那么有钱，干吗要去南极那种要命的地方去作死考察，遇到危险就危险呗，还说什么被超能力的人所救，唉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博士生想法这么幼稚，你怎么不说碰到et外星人呢？”邻居嘲讽道。 包子觉得很没面子，正要去辩解，话刚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转念一想，损自己没关系，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森哥的事，否则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了，辜负了森的信任，还好邻居把这件事当作无稽之谈。 “酒喝多了呗，让你看笑话了”包子只能顺着邻居的话说。 “不会笑你的，谁喝多了还没有个糗事，我喝多了也有，人家都在忙着生计，忙着赚钱，谁还有心思理会你那些大话，我要是你就守住家产才不会出去得瑟，我看你读这么多年书是读傻了，幸好昨天是我在，如果是你老板，还以为你有精神分裂呢，还愿意毫无原则的信任你吗？” 听完邻居一说，包子有点放心了，尽管他把自己当疯子看待，不会生他的气，还好他不信。 “打扰了，你再睡一会儿，我也没有睡好。”包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别介意啊，昨晚不小心让你发挥了你的另一面，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合作，还指望你多带点客户给我呢，以后少喝点酒，和你无论哪种身份都极不相符”邻居劝慰道。 包子没有理会，径直打开门，邻居以为他生气了，忙补充道： “不要生气啦，给你佣金”包子头也不回重重地关上了门。 “有钱人就是拽！”邻居很羡慕包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包子回到房间打开了手机信息，认真地看了森发过来的图纸和需要买的材料，并决心一定要把森所交待的事情办好。 此刻他已经睡意全无，胡乱洗诉一番又去找他的邻居 森也没有困意，几夜不休息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打包子电话时天色已经大亮，大院里也有了喧哗声。 这里住的基本都是老人，森打开窗户，微风夹杂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绷的神经瞬间舒缓放松，这种感觉很舒服。 看着屋前一块公共空地上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有的在练太极，有的在下棋，还有的坐在轮椅上晒太阳，一时间很感慨，如果不是体内有芯片，自己也和这群老人一样过着安祥的晚年，又或许早已不在了人世了。 天色还早，今天还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没有打电话给晓露，想让她好好休息，这两天跟着自己跑来跑去也很累了。 他想自己下去转转，既然认识这里，觉得应该把整个老宅区都看个遍，或许会想起什么来。 他有点紧张，害怕又出现头痛欲裂的情景，他努力平复心里的恐惧，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森精心修饰了一番，穿上他来时的那套便装，把一直以来满是胡碴的脸也刮得很干净，一扫之前的沧桑感，他觉得这样更能融入人群。 来到小院外，来来往往的老人都注视着他，像欣赏异类一样。森驻足了一会儿，发现这里最小年龄的老人也在60岁以上了，觉得更像是一个养老院。 公共区域内那几个晒太阳下棋的老人见森走近他们，都友好地向他打了声招呼又接着下棋了。 森看了一会儿老人们下棋，见他们偶尔为落子而争论半天，觉得他们甚是可爱亲切。 “小伙子，看你是生面孔，来走亲戚的？” 一个下棋的老人见森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棋，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森被老人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僵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里的每家每户我都认识，二十多户如今只有十几户在这里居住，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少之又少，不会是这里的住户，一定是来走亲戚的，我说对？”下棋的老人又问道。 “我看你，看你像谢家人” 森正要说话被旁边一个坐轮椅的老人打断，森转眼看了看这位老人，只见他没有头发，戴着老花镜，穿着也考究，年龄上和比眼前下棋的这帮老人要偏大，手里正还拿着一份报纸在看，明显和眼前这些下棋的老人不是一个级别。 “杨老，咱们这里有谢家人吗？”另一个下棋的老人大声说道，可以看出这位杨老的耳朵不好。 “呵呵，有，不过在你们这帮崽子们出生之前就不在了”杨老当作玩笑似的说道。其他老人们听来也一阵大笑。 森很纳闷，也没有说话，就想听听他们到底能说些什么。 “小伙子，这位杨老是我们大院中年龄最大的长者，经历了很多世事，是我们这帮崽子的前辈，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个102岁的老人？”下棋的老人笑呵呵地说道。 森笑了笑摇摇头，他知道102岁和自己真实年龄相比还是差了点，自己的真实年龄比他更年长。把自己看作是谢家人，让他有点意外，想必眼前这个老人一定是从自己的外表知道点什么，他很感兴趣。 “谢家人是什么人？”森问身旁下棋的老人道。 “我们这里没有姓谢的人家，再往前就要问杨老了，杨老，您认识姓谢的人家是怎么回事？”下棋的老人又转向了杨老。 老人扶了扶眼镜，仔细端详了森，嘴里还不住地说“太像了、太像了” “小伙子你应该认识谢瑞同，按年龄算他应该是你的曾祖或者祖父了” 森听了‘谢瑞同’三个字，脑袋里懵了一下，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他不敢去深想，怕会头痛吓坏这群老人。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旁边下棋的老人就开始八卦了，甚至比森的心都急。 “杨老，这个谢瑞同是什么人？是曾经的谢家人吗？为什么不在了？” “说来话长了，他们家在我们院里曾经是想当当的”杨老一阵感慨。 众位老人似乎都来了兴致，也没有再认真下棋了，都兴致勃勃想听杨老怎么说这个谢家，杨老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 “这谢家曾经是南洋的华侨，民国初年回国定居，祖上是道光年间下南洋做生意的，光绪年间谢瑞同的父亲帮助过辛亥革命筹款，很得孙文的赏识，在推翻清政府上出了很多力，正因为这些功绩就在当初的民国政府中担任了要职，全家也跟着回国了” 故事一下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他们不知道这里曾住着一位当年民国时期了不起的人物。 “后来呢？”下棋的老人迫不急待地追问道。 杨老又扶了扶眼镜，整了整耳朵里的助听器，说道： “后来谢瑞同出生了，应该是民国三年，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比谢瑞同大十多岁，用当年的话说，谢瑞同就是老幺儿，他父亲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格外宠爱；在他两岁时举家搬到了这里，这里头一批入住的是当年民国政府或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当时可是高级别墅区，门口都有警卫把守，卖国贼汪精卫的暗杀特务都进不了这” 老人们听了唏嘘不已，他们当中没有第一批就来这里入住的，大多都是后来祖辈或者父辈在当时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才住了进来，一直延续至今，也曾经听长辈提起过当年第一批入住的人，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没有杨老说得这么仔细。 “杨老，那您和这谢家应该很熟”其中一个老人问道。 “呵呵，很熟，我爷爷当年是和谢家第一批进来的，我爷爷大家都应该清楚，这个不用我多说了。”杨老笑呵呵地说道。 “那是，谁不知道你老的祖上是京城大学第一任校长” 杨老看起来很得意，红光满面的，似乎很乐意给他们讲过去的故事。 森一言不发，一直在用心听着，听杨老说的这些事，他很陌生，但是有些字眼却似曾相识。 “那谢家人后来到哪里去了？”另一个老人听得起劲，怕杨老年龄大了又转移话题，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老眼神很凝重，似乎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第六十八章 头痛欲裂 杨老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袁世凯窃取了民主革命成果后，国家很快又进入了军阀混战的时期，谢家举家南下继续追随革命，在革命军北阀成功前夕，谢瑞同的父亲因病去世，至死也没有回到这里，因他的功绩，当时的政府重金抚恤他的遗孀和孩子们，谢瑞同的哥哥姐姐已成年并参加工作，后被政府送去了国外留学或委以重任，只有谢瑞同和他年迈的母亲回到了这里，当时他只有13岁他上小学时我才出生，大学他在我父亲任职的京城大学就读，又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两家相处的也不错，一来二往就熟悉了，这些前尘往事在我小时候听父辈说过，后来的事情基本我都了解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听杨老讲过去的故事，有老人，也有中年人，甚至有上学的孩子，他们没有想到在身边还有这么一位传奇的人物。院子里现在的住户大部分是解放后住进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以前的住户，所知了了无几，杨老这么细致讲述还是第一次。 “杨老，谢瑞同后来又去哪了呢？”下棋的老人又问道。 杨老抬眼看看同样在迫切等他回答的森，朝他说道： “要问这位小伙子了，当年谢瑞同走的时候也就他这个年龄，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森见杨老把问题抛给了自己，一时有点紧张，众人也把目光转向了他。 即便自已是谢瑞同也失去了全部记忆，从杨老的话语中，觉得他应该和谢瑞同关系不错，他是找回记忆的突破口，这时候绝对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顺着杨老的意思编了一个小谎言。 “杨老，您说的没错，我是谢瑞同的曾孙，一直在国外生活，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懂事起整理他们的遗物时才知道我曾祖父的故事，只知道是民国初期了不起的人物，其他一无所知，所以就想来寻根，如果您要是知道他的过去，希望您能详实相告。” 森一口气把自己编的小谎言表达得淋漓尽致，众人听完唏嘘不已，无不赞赏他的寻根之举，像这样有家国情怀的年轻人太少了。 反而杨老盯着他左看右看表情很复杂。 “我说你像谢家人，并不一定是谢瑞同的后代，据说他在抗战时期被日本人围了三天三夜最后跳崖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才29岁，一直没有结婚”老人说着有点哽咽，众人也都沉浸在杨老的话语里，也跟着痛骂小日本，当年是怎么屠杀老百姓的，并没有在意森的慌言。 森全然忘了自己说错话，而是听了杨老所说后，触到他某个深藏的记忆，就开始头痛欲裂，只见他抱着头慢慢蹲在地上，揪住自己的头发，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众人吓坏了，尤其是老人，以为他听了实情受不了刺激血压突然上升。 于是大家都忙着打120，懂点医疗知识的人让大家先不要动他，让他平躺在地上，按住他的手尽量不要让他乱动。 森的力气太大，一下挣脱了，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脸上的汗已经浸湿了地上一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门口保安都过来维持秩序。 120没到，晓露就到了，一进大院就见前方的小广场上围了一群人，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很紧张，三步两步冲了过去，挤进人群果然看到地上痛苦不堪的森，她随即准备把他扶起却被众人劝下。 “谢谢大家的好意，这是我朋友，他是老毛病，早上忘吃药了，我带他回去吃药休息下就好了。”说着又准备去扶起来。 “姑娘，这么严重吃药可不行啊，还是去医院看看，我们已经打了120了，一会儿就到。” 晓露一听已经打了120，自己也紧张的直冒汗，一旦去医院，可能就回不来了，森的脑袋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医院发现他大脑构造奇特肯定会上报，然后系统检查，各种生化检查、试验晓露越想越怕，作为生物研究生，她能想到一个另类物种将会进行什么样的分析取样对比研究，会像小白鼠一样任人宰割。 “神经性的，吃了药就好，类似于癫痫，比癫痫轻多了，我母亲就是外科一把刀，说这个病没什么的，只要不刺激就没事，真的谢谢大家的关心了。”晓露焦急地说道。 晓露只想即刻带森回去，决不能等到120来去医院，还好父母都是从事与医学有关的工作，从小耳濡目染信手拈来。 几个老人倒是有点过意不去，尤其是杨老，他觉得是自己说了谢瑞同的生死不明刺激到他了，才使他这么痛苦难受。 众人没有再劝晓露，其中一个中年人陪她一起将森扶进了老宅内，救护车此刻也到了大院外，保安和他们说明了情况又开回去了。 晓露将森刚扶进屋内就迫不急待感谢了帮忙一起扶进来的中年人，并送了他出去。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森的情况，当初森选择远离人群去山里买房是正确的，他不适合在人类密集区居住。 送走了来人，晓露就把森安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比刚才在外面稍稍好了些许，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还渗出许多汗打湿了头发。晓露开了一瓶水慢慢给他喝一口，并握住他的手说了很多宽慰的话，看着他这么痛苦她的心很难受，可是自己却无能力，只有默默地陪着他，不被外人打扰。 森的状态慢慢趋于平静，脸色也好了很多，大约过了20分钟后，他慢慢睁开眼就看见晓露就坐在自己身边，心里很感慨，刚才的头痛好像昨天更加痛了，可能是那个杨老说的事情正是自己记忆里最深刻的，所以才会这样。 晓露见森醒了过来，不知是伤心还是高兴，眼泪夺眶而出，她从小到大没有这么伤心的哭过，自己哭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你干嘛要这样，你知道刚才我不及时赶到会有多危险？”晓露见他已无大碍，反而责怪起他来。 森看着晓露伤心的样子，用手拂了拂她脸颊流下来的泪水，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并握紧她的手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我觉得这里一定有我的过去，要不刚才就不会这么难受。” 晓露听来很疑惑，刚才在外面，那帮老年人一定是跟他聊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现在越来越相信森曾经来过这里，而且很熟悉这里，这次的头痛比前上次严重了许多。 “是不是越接近真相头就会越痛？” “我不知道，但是看到这里的一切越来越有亲切感，不由自主的想要走出来看看。”森说道。 “刚才你从他们中间了解到了什么？”晓露问道。 森从头至尾把刚才的来龙去脉又和晓露说了一遍，她很震惊也很疑惑，连百岁老人都说他太像那个叫谢瑞同的人，那森和这个人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叫谢瑞同的人吗？”森急切地问道。 晓露摇摇头，她从小并未在这里长大，对这里基本就不了解，包括现在住的人除了有一两户常住人家认识，其他都不认识。 从森所描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除了那个百岁老人杨老知道谢瑞同，其他人也不认识，想要彻底了解他，只有再从杨老处获悉了。 森虽不再头痛，但仍有气无力，这次头痛太猛太突然，没有像前上次那样即刻恢复，再去找杨老，可能会再次引发他的头痛，或许会越来越激烈。看似他很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觉得那个叫谢瑞同的人就是自己，晓露很担忧。 “森，你要平静对待这件事，觉得这里确实有你的过去，咱们慢慢来，太急切只怕头痛会一次比一次厉害。”晓露由衷地说道。 “从醒来的那一刻，我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过去，总是以失败告终，头没少痛，后来相信诺克医生说再过百年后告诉我，现在我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自己的记忆，不能就这样无动于衷，让机会再次错过。”森感慨地说道。 “头一次比一次痛，你都不怕吗？” “怕，怕会突然就不醒了，但是与其这样浑浑沌沌，行尸走肉般活着，我宁愿死去” “那我呢，和我在一起也如你说的行尸走肉？”晓露听了很伤心，打断了他。 看着晓露泪光盈盈的双眼，森支撑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知道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了，揽住她的肩膀说道： “对不起，我是说我想过人类的生活，有血有肉，有过去，那样人生才完整，才配和你在一起。” 森的话让晓露慢慢释怀 “你已经很完整完美了，不想看你那样为了找回记忆而痛苦不堪，我宁愿不要你所说的那个完整的你，也要你健康的活着。” 森不想再辩解，他怕晓露再因此伤心，其实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这也是他多年的愿望，与其再等一百年，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哪怕再痛苦也认了，以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现在又多了一个晓露，自从认识她后，想找回记忆的心情更加强烈。 第六十九章 恋爱的样子 看着森没有再说话，虚弱无力的样子，晓露很心疼，又不能去医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慢慢把他扶上了楼，让他躺在床上这样会舒服点。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醒来头就不痛了。” 晓露为森掩了掩被角，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一切安顿好之后，晓露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见森还在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跟随自己的身影，嗔怪了他，他才乖乖闭上眼睛。 看森安静的睡下，才注意到他今天把脸修得很干净，满脸的胡茬也不见了，落出了清秀帅气的脸庞，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配上略微上扬的嘴角，看面部整体的线条特别完美，睡着后气色也慢慢趋于正常，越看越喜欢。 晓露有点陶醉，想有吻他一下的冲动，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有这么邪恶的想法，稍稍理智了一下，还是禁不住自己的想法。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猫着腰走了两步，来到床前俯身蹲下。越接近森的脸心跳就越快，恰巧这时手机信息提示声震动了一下，吓得她两腿发软，直冒虚汗又站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到门外大口喘着粗气，才使自己慢慢平复下来。心想，这和偷窃有何区别？小偷偷东西时的心态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种方式还挺刺激的，只怪手机突然来了信息，要不然就得逞了。晓露愤愤不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看是包子发来的，他把签的房屋买卖合同和交易金额凭证都发了过来，房产证还需十天后才能拿回。 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这才上午9点多钟，一定是中介公司那边怕夜长梦多有变数才会如此之快。像那样的房子能买得起，或是喜欢住在那种深山里的有钱人少之又少，所以迫切地想甩手出去。 那边房子基本搞定，包子又马不停蹄找了保洁公司和装潢公司，几拨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整出森要求的样子，尤其是地下空间，必须要按图纸所画要求在崖壁上打通。 时间很紧迫，森的要求是在晓露他们上班之前要全部搞定，包子又联系他的关系，购买森要求的那些材料。 包子的办事能力在晓露意料之外，什么事情他都能玩转，而自己除了本职工作，其他就是白痴门外汉。不得不佩服森的眼光很毒辣，和包子同学多年也没有看出他有此能力，森却一眼就能看出，觉得他比人类还人类化，还要找什么失去的记忆呢？ 晓露折进了房间，森仍在熟睡，她不想打扰他，又想静静地守着他，就轻轻把刚才坐的椅子挪到了窗前，这样远远的看看他，并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翻 晓露被窗外强烈的阳光刺醒了，醒来发现自己窝在椅子里，身上已盖上了毯子，书已在窗台上，抬手看看表已是下午1点，她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把晓露吓一跳，回头一看，见森已早已醒来，正在床另一边的椅子上也在看书。目测他已经恢复如初，干净的脸上比以往更精神，晓露很难为情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早就醒了，看你也睡着了就没有去打扰。” 听森说话的声音，知道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晓露很欣慰，跑过去上下前后左右打量着他，森也很配合她，只为让她放心。 森揽过晓露的双肩，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晓露有点紧张，脸通红的，不知往哪躲开他炽热的目光。 森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晓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有点吓懵，但是很喜欢他这种霸道的方式，贴在他的胸膛能感受他的心跳声，铿锵而有力，这是爱的表现，晓露也抱紧了他。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可能在医院，或者被送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了” 晓露惊出一身冷汗，想想都后怕，下意识抱得更紧了。 “也谢谢你带我来了这里，让我能了解自己的过去，我现在有种感觉，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你认识杨老” 晓露没等森说完就挣脱了他的怀抱，“过去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看你今天多危险，差点我们就见不着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你在我身边，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说着准备去握住晓露的双手，被晓露迅速躲开。 晓露很难过，找回记忆固然重要，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一次次这样头痛难忍，她实在不想看到，难免有一天会痛死，再也醒不来。 森明显看出晓露在生气，跟在她后面示软，想去安慰她，晓露并不理会他，森见怎么也哄不好，一下从后背环抱住了她。 “我饿了，要不我们现在出去吃饭，吃完去包子那里看看？”森温柔试探着问道。 晓露有点心软，觉得他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又会随机应变的哄人，找不找回记忆又有什么关系？真是想不通。 晓露妥协了，对于森她真的没辙，爱一个人的卑微她是亲身体验到了。 随手拿出上午带来的大包小包，里面是自己在来时的路上给森买的几套衣服，那次试衣记住了森的穿衣尺寸，在这里没见他穿过别的衣服，就给他从内到外买了几套，外套都是按照森的气质买的，她觉得很适合他就买了，还花了不少钱。 森很开心，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喜欢的人全心全意照顾自己，就是自己向往的生活。他把所有外套都试一遍，也是自己没有穿过的，偶尔在别的地方见过并没有刻意去注视过，现在穿到自己身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更属于这里。 “谢谢你为我准备的一切，马上出去请你吃大餐，就穿这套了。”森开心又自信的说道。 森在衣镜前试了一套休闲小西装，很洒脱很帅气，加上他早上刮干净的脸，十足一副霸道总裁范。 “你有钱吗，还是我请你。”晓露不屑地调侃道。 森一时无语，毫无反驳之力，确实他现在没多少钱，身上的零钱也所剩无几，现有的钱也都在包子那里。 就在这时森的手机响了，包子给他发了视频通话，森接通了视频，只见包子在拍地下室的全貌，告诉他已经购买完毕，一刻都没有闲着。包子辛苦半天，森没有一句夸赞，反而第一句就问他还有多少钱，包子以为森是在查他帐，一时懵了，到现在他也没有算过具体花多少钱，一直在买买买。 “不是，你别介意，我是说你那边如有剩的钱，先打给我一点，我也要花钱的。”森怕包子误会，连忙解释道。 经森一点拨，包子明白森所指哪方面需要花钱，诡异的一笑，说马上打给他。另外森又交待了一些事情，让他按照要求完成，今天会过去看看。 挂了视频，包子转过来十万，并说这是手机最高能转的数额，森知道这里的物价，这些钱足够他目前的零花。 看着他俩的举动，晓露在一旁偷笑，森这个甩手掌柜做得太到位了，现在的人精明的很，没钱的事情是不会轻易许诺的，只有包子那个冤大头不辞辛苦出钱又出力，甚至还被怀疑。包子是因为碰到森了，如果是别人，肯定吃力还不讨好。 两人并没有去吃大餐，包子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森去确认决定，随便吃了点简餐就匆匆上路了，一路上森基本没有说话，晓露也不敢去打扰他，这两天他一直头痛，刚好又要注意力集中长途开车，也是难为他了。 到了别墅，大门外已有人在装置监控，铁门内的道路两旁有苗圃师在修饰树木，整齐了很多。 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了，没一分钟就到了别墅前的花园边停下，花园里有不少工人在忙碌，从大门到别墅前至少不少于20个工人。 晓露看着扎舌，包子真是大手笔，想必不是用他的钱，就这么肆无忌惮。 别墅内有也很多工人在打扫和安装一些家具之类的，比起昨晚上的单调，现在来看更像是那么回事了，大厅里堆满了还没有拆封的家具，看不出是什么。 森几乎无心欣赏，他的心思都在地下室，没看两眼就乘坐电梯下去了。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只见包子正在监督一大群工人凿一侧的岩石，晓露看后实在不敢相信，24小时不到，这里又扩大了三分之一。 包子在嘈杂声中回头看到了晓露和森两人已到，一路小跑过来。 “森哥，你看怎么样，这些都是按照你要求做的。”包子一副谄媚相，头发衣服上全是灰尘，样子着实滑稽。 森没有说话，四处走了走看了看，包子一直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怠慢。 “还不错，按照图纸了”森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里打通整理好还要多久？” “快的话今晚就能打通，工人从上午10点就来干了，已经快一半了，不出意外晚上一定能打通。”包子坚定地说道。 森点点头，没再说话，走到拐角一堆没有拆封的包装箱旁，俯下身翻了翻。 “该买的都买了吗？” “一个不少都买了。”包子有问必答。 “今天晚上必须要打通，而且通道上下要整理完成，上下左右凹槽也要分毫不差，下面的事你配合我做就行了。”森说道。 包子纳闷，不知道森指的是什么，这个通道出口上下有接近20米，两人如何完成？不免面露难色，又转头看看晓露。 第七十章 性格转变 见包子疑惑地看向自己，晓露瞪大眼睛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森和包子之间背着她私下有什么勾当，看看地上一堆未拆封的包装，大部分是五金之类的，还有整整一大摞的铅板，也不懂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今天我们不回去了，就住在这里”森站了起来，回过头对他俩说道。 “今晚我要监督他们完成。” 包子很惊讶，看得出来森是对目前的工作不是很满意，说完又转身过去看工人施工的状况。 “包子，你叫他们再加派人来打通这个出口，要快，今晚一定要打通。”森坚持道。 “哥，这已经是最快了。”包子解释道。 森转头看了一眼包子，包子一怔，紧张的脚下踩个小石块差点没有站稳，森的眼神让他直冒虚汗，从来没见过的，很冷。 包子不敢怠慢，只有唯命是从，跑过去从震耳欲聋声中叫下了一个工人，带到森的身边。来人是这帮装修工的头，听森说明了来意立马应允了下来，随后出去约有10分钟又折了进来。 工头很高兴的样子，告诉森又来了十多个人，一个小时左右到，森很满意。 包子没有说一句话，看着森和工头交流干脆利落一气呵成，觉得惭愧。 这帮工人还是他邻居帮忙找的，他对这里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依赖熟人帮忙。 森无非是加了工钱，才让工头唯命是从，还是有钱好办事。 “你带晓露上去，这里空气不好，我在这里盯着，你顺便再看着别墅内的进度，晚上我们都要住这里了。”森说道。 晓露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看着森对地下室的改造很上心的样子，也不敢去打扰，只有和包子上去了。 包子有点闷闷不乐，就向晓露问道： “森哥今天怎么了？感觉和前两天不一样，怪怪的。” 晓露心里一紧，想到早上的事情就后怕，包子一提到就觉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说道： “早上他又头痛了，比上次还严重”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头痛呢？”包子很吃惊，打断了晓露。 “我没来之前，他早上起床闲来无事就去外面走走，碰到大院一帮老人在晒太阳就去看热闹” “哈哈”包子听完禁不住笑出声来。 “年龄在那里摆着，看到同龄人有了亲切感。”说完继续又笑。 晓露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一路上过来他俩都不怎么说话，很压抑，本来想看到包子把这件事说道说道的，听听他的意见，他这样态度实在可恶。 “你有完没完？说正事呢。”晓露怒怼道。 “只是想到他往老人堆里钻就觉得好笑”包子还没有止住笑。 “那个院里只有老人，人家主动和他说话，难不成他要当哑巴吗？”晓露被包子实在是气坏了，有点激动。 包子止住了笑声，想想也是，那个大院有历史了，能留下的也都是老人，年轻人哪还会找陌生人搭讪，路过撞到都不带打招呼的。 想到这里，包子突然一下正经起来，甚至有点惊奇，问道： “不会是有他认识的人住在那个院里？是遇到了故人？”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也没敢再去问他，怕又勾起他的记忆头痛难忍。”晓露无奈地说道。 “你傻呀，你干吗要问他，可以直接去问那些个老人啊” 包子一句话让晓露如梦初醒，只怪当时太在意森，怕他出什么意外，难免不会想到其他。 “这样，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来分析一下。”包子不明事情的原委，晓露东一句西一句的也说不出重点，只有让她重新捋一遍看看下一步如何应对。 晓露又把早上她所知道的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包子听了后眉头紧锁，一时没有发表看法，晓露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没了底。 找这样的男朋友比生物研究还难，本来她是一个做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人，如今面对森的事情却变得患得患失没了主见，不知道怎么去帮他解决困境。 “你说怎么办？”晓露问道，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这事不能那么急，你看他现在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地下室改建，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包子也不能立刻断定，只能安慰她。 “怎么不急？过几天我们就要去研究所报道了，你还比我早两天去，我是生病耽搁了可以多给我两天假。” 包子突然拍了拍脑门，心里有点沮丧。 “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大后天就要去报道了，那这里没完工怎么办？” 包子来回在地板上走着，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很快被他走出一条干净的印子。晓露看着他走来走去有点头晕，知道是难住了他，看来这次全靠自己一力承担了，不免有点失望。 晓露那一丝失望的表情正好掠过包子的眼里，包子转而停下，赔着笑脸说道： “行了，大不了我再多请几天假，这边的事情一定要解决好，否则咱们都不去报道了。” 包子的舍身取义之举让晓露很感动，目前她太需要有个人能帮助森处理这些她最不擅长的事了，她没有拒绝，而是默认了包子此举。 “现在有个问题在困绕着我，他现在只听到别人说他像就这么头痛欲裂，那是的又会怎么样？岂不是要痛死了？除非是有人不想让他恢复记忆，一旦触碰到了就会让他痛不欲生，或者直接痛死”包子安慰晓露的同时，还在想着森这次头痛的事。 晓露听了包子所言，头一下子蒙蒙的，血直往头顶在涌，脸色也变得苍白，跌坐在了客厅和酒之间的台阶上。包子也吓了一跳，伸手去扶没有扶住，赶忙解释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 晓露回想起了一幕幕，包括森向她所描述的头痛原因，无一不都是在努力回忆中发生的，并没有找回一丝记忆，如果像包子所说，他彻底记住了以前，那他还在吗？晓露不敢想了。 她爬坐起来，一个箭步冲进电梯，包子正准备去拦住她，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知道晓露的性格，一定是想多陪在森的身边，这也是正常人的表现。 森正在满是灰尘的地下室看着工人们凿岩石，凿开就直通水库一面的崖壁，晓露默默站在森的身后。 地下室声音很噪杂，森并没有注意到晓露来到身后。晓露轻轻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可能是条件反射或是职业习惯，森猛的一转身，倒是把晓露吓了一跳，一看是晓露正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伤感，他已看出了大概，是爱和不舍。 “怎么又到这儿来了？灰尘太大，我扶你出去。”森心疼道。 “我不想走，我只想抱着你。”说着晓露抱得更紧了。 森没有说话，而是任由晓露抱着，越抱越紧，同时有点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上去一下就成这样，若是在平时他一定欣然接受，而且很享受这种感觉，可这里这么吵，还有这么多人在，她这一做法有点一反常态，有点担心，就说道： “听话，这里太吵了，到处是灰尘，你身体刚恢复，待在这种环境里对身体不好，我陪你出去。”森温柔地说道。 晓露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反驳而是听从了森的建议。森揽住了她的双肩一起进了电梯 包子正在电梯口，看到两人一起上来，有点不知所措，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看森的眼睛。 “包子，你先去下面盯着，我在上面陪陪她。”森用的类似于命令的口气对包子说话，包子觉得很不习惯，又不是上下属关系，只不过自己是看在晓露的面上帮他而已，不会是用习惯了，心里有点懊恼，但还是要给晓露一个面子，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正当包子转身进电梯的时候被晓露制止了，道： “不急于一时？” 其实她也不习惯森的性情突然转变，不光包子很陌生尴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再急也不能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晓露接着说道，森没有作声。 包子一下觉得气氛有点凝固，他不明白晓露这是在唱哪出，是关心森还是不想看到森这么对他的态度呢？他一时找不到头绪就打圆场说道： “我去，我去，你们在上面休息，我去盯住他们，让他们务必在森哥要求的时间内完成。” “森，我觉得你变了，你买这个房子初衷是什么你忘了吗？”晓露一字一句地说道，样子很激动。 包子这才听出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想看到森再为找回记忆伤身体，要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房子上来。 森没有说话，而是怔怔地看着晓露，眼前生气而严肃的晓露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句话同样也点醒了他，来这里的目就是童教授，疑似他没有喝失忆水，怕对他和地心世界造成隐患，那样一来自身都不保何来再去找回自己的记忆，和晓露的将来也成镜中花水中月了，这个后果比他个人的事情要大得多得多。 第七十一章 加速改造 自从森这次头痛好了以后，晓露隐约感觉他的情绪有点改变，来别墅路上一直没有说过话，看到地下室进度时，对包子的态度也异于平时。 晓露明白，森这些性格转变，无非是今早在大院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你这样极力希望地下室尽早完成，无非是想腾出时间专心找回记忆，不是说不让你找回记忆，早上看你痛苦的样子，我的心比你还痛，找记忆和地下室一样要一步一步来，欲速则不达。”晓露的声音有点沙哑哽咽。 “对不起” 晓露的样子把森吓坏了，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一只手，真诚的说了一句。 包子看得出来晓露这次是伤心了，她对森动了真情，否则不会这么处处为他着想，这么多年同学，哪见过她伤心过。 看到她伤心，包子的心里也是抽抽的感觉。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担心了，别难过了，以后我有什么欠妥的地方，你尽管说。” 森劝慰着，并勇于承担了自己的大意，仔细一想，确实眼前最重要的是解决童教授没有喝失忆水的问题，找回记忆也同样重要，两者比较还是前者是重中之重，这关系到地心。 森知道，地心世界如果被外界所知，就人类目前的好奇心，将会是一场浩劫。 包子也放下心来，看着森这么照顾她的感受，知道她找对人了。假如刚才森和晓露争执起来，或者对晓露不敬，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包子转身准备进电梯去地下室执行森交代的琐事，被森叫住了，同时森对他说话也平和了许多，而且露出了笑容，包子刚才还郁闷的心情瞬间舒缓开来。 “刚才我” “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咱们商量一下这里改造的进度。”包子知道森要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出口就打断了他。 “我看一时半会儿也完成不了，工人的体力也有限，不像我们地心人两天两夜都可以不休息，要不今晚我们回去？”森说道。 “不回去，还是按照原先你说的来。”晓露紧接着说道，这回轮到包子和森两人诧异了。 “不是，我没搞明白，刚才不是你说欲速则不达吗？怎么”包子有点纳闷，一下午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搞晕了。 “这不是又叫来一拨工人了吗，人多在一起工作进度也慢，咱们可以分班来干，这样两班人都能得到休息，也不耽误时间速度会快很多。” 森点点头，认为这个方法可行，包子就更搞不懂晓露了，这样一来，她刚才向森矫情什么？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晓露转向包子，想听听他的意见，包子瞪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见他的样子，知道他一时也想不出啥招，于是果断说道： “必须要快，不快咱们要上班了，森一个人不行的，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缺什么材料需要买也找不到地方。” 哎呀我去，包子是彻底明白了，明摆着处处是为她的森着想，难怪刚才自己说可以多请几天假帮助森，她无任何反应，合着把他当劳工了，真是女生外向，这么多年同窗之谊还不如认识几天的小子。 “包子，这事靠你了！”这一句掷地有声，从话语里能听出对他寄予了全部的希望，包子也无力反驳，就算她不说，他也会配合到底，现在说得这么详细又是当着森的面说，有点被硬架上去的感觉。 “得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包子免为其难的领受了，一副焉焉的样子，晓露和森两人相视一笑。 “放心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等我飞行器来的时候，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森笑着说道，态度和刚才的强硬截然不同。 包子来了兴致，森的各种飞行器他是见过的，对他这么言听计从，鞍前马后无非是想有朝一日能摸摸飞行器，或者亲自驾驶一次，那自己就是人类驾驶ufo的第一人了，何等壮举，那点小钱好处费就更不值一提了，包子想想就兴奋，竟一下从椅子上激动地跳了起来。 “不过地下室一定要精益求精，所有材料必须要有隐身功能，我自己还要做一套隐身系统，确保万无一失。”森接着说道。 包子越来越崇拜森，把他看得像圣人一样，能有幸接触到人类以外的高科技，想都不敢想的。 人类目前还没有真正隐身的科技，那些所谓的隐身只是从视觉上感受，而森的隐身设备，那是从空间上真正意义的隐身。 晓露看着两人的交流状态很欣慰，森又回到了初来时的样子。 没过多久，工头带过来十几个工人，包子给他们各自分了班，要他们务必按照图纸的要求来，让工头监督完成，森又加了几处改动的地方，出口的四面凹槽加宽加深，其中里面的门里要留出大块空间用于安装机械齿轮。 森又重新画了一幅齿轮安装平面图，画中的材料包子记得都买了，并不知道是作这个用的。 森决定不参与门的安装制作了，大致看了一下现场，觉得凭他和包子一已之力很难完成，材料都是密度很大的铅板，又厚又重，这里不是地心，有重型机器人去完成，只能靠工人焊接好安装上去，最后来做隐形装置。 工头一开始被要求按图纸从地下室打通至悬崖一侧就很纳闷，好好的地下空间也挺大的，为何要再凿开30米的距离直通水库一侧崖壁，两侧宽度也足有20米。 见森安排完毕，那个工头就凑上前弱弱的问了一句： “老板，地下空间这么改造是做什么用的？” 森被问住了，连晓露都一阵心慌，还是包子反应的快。 “只管干好自己的事情，问那么多干吗？难道制作电影在没拍之前都要剧透吗？”包子没好气的怼道。 工头很识相，赔着笑脸道，“懂了懂了，你看我这笨的，你们是电影公司啊，搭建道具我也做过，可是没做过这么精细的。” 包子其实是打个比方敷衍过去，没想到工头意会错了，还好工头真做过电影布景的搭建，于是就话锋一转说道： “哦，我们是科幻片，大制作，听说过一些电影搭景动辄上亿的，我们其他地方还有，这只是一个景而已，你知道就行了，要保密，要是在电影上映之前泄露出去，那一定是你了，你的地址身份证我都记下了，会让你承担违约责任的。”包子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真的把工头给唬住了。 “那是那是，这个我明白，那老板，还有其他景需要搭吗？” “没有了！不过以后还会有很多，现在电影都是大场面，电脑合成是不行了，都要实景拍摄，否则五毛特效没人看，影响票房。”包子越说越来劲，把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森和晓露两人插不进一句嘴，只有他能hold住工头了。 “那那那以后可别忘了我” “行，看你这次做的进度和效果了，钱不是问题。”包子又说道，一副以势压人的姿态，晓露心里一阵偷笑。 工头是吃辛苦饭的，知道装修这行僧多粥少，竞争激烈，小打小闹的装潢只能糊口，只有大的装修工程搞上一笔能吃三年，这是做工程业内的经验之谈。听了包子一说很明白他的意思，就高兴的招呼工人们去地下室了。 待工人们走后，晓露由衷地夸赞了包子一番，连森都说他机智反应敏捷，如果是他遇到工头这么问，肯定被问住了。 包子一副自以为是的姿态，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为感谢你这两天来的辛苦，晚上请你吃饭。”森对包子说道。 “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哪有地方吃饭，离城市又远。”晓露回了一句。 森似乎忘了这里是山里，一下反应过来，显得很无奈。 “谁说没有吃的，我就知道一家农家乐，不过要从我们上来的地方下到另个山谷里，然后绕过山谷，在另一座山的对面，那也是水库的一侧，不过从这里看不见，被两座交错的山挡住了。”包子一听说吃的，就眉飞色舞的解释道。晓露听得脑袋都要大了，绕来绕去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你能不能捡重点说，离这里开车多久能到。” “20分钟不到。”包子赔着笑脸解释道。 “真是个吃货，来这里没有一天，把周围摸得一清二楚，那么多工人吃饭怎么解决？”晓露问道。 “放心，工头自己解决，从山下送盒饭上来，除了地下室工人，其他人6点就回去了。” 不难看出包子做事还是有条理性的，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来这里首先把吃的先解决了，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最后森决定，等地上工人下班了，他们再出发去包子所说的那个农家乐。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其实森的心里也知道在这里没有包子是不行的，这些琐事只能包子去完成，晓露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包子那么细心和市侩，也不忍心让晓露这么辛苦。 想到刚才对他的态度确实不该，只怪自己一心想找回失去的记忆而丧失正常的判断力，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能看懂人性和人与有之间的微妙的感情，经过此事才知道也会伤害到别人，还真要好好的学学。 第七十二章 农家乐 一天下来，别墅内外安装打扫，也初现了模样，人多就是速度快，二楼和三楼缺什么需要什么基本配备完毕，也打扫清洁干净了，一切按照五星级酒店标准来的。 现在只剩下一楼未安装打扫，客厅到处摆放的是未拆封的用品和已经废弃的空纸箱，很凌乱。 森和包子两人去了地下室看出口打通进度，晓露一个人在别墅上面两层逛了逛，比起昨天晚上看到的要明亮干净许多，有的房间用品已经齐全，不担心晚上无处休息。她来到三楼，这里是主人休息的地方，其中一间大的主卧已经打扫很明亮干净，大床也整理的很温馨。 推开房间的落地窗，是一个超大的阳台，阳台另一侧是间很漂亮的阳光房，里面的沙发茶几也摆放齐全了。 放眼眺去，别墅虽处在半上腰上，远方浩渺的水库仍能看清全貌，水库中央还有几座无人小岛，很有画面感。 这是人工拦截的水库，淹没了十几座山头，没被淹的是比较高的山，已成了孤岛，比如别墅所在的山，是深入水库呈半岛形状的，水库环绕着这座山的三面，三面都是悬崖峭壁，仿佛别墅是建在岩石上的。 不过转身看身后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像一幅山水画一样姿态优美，没有了水库一侧的险峻。 晓露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加上这人工水库的修饰，别墅就像仙人的修炼之所。晓露越来越喜欢这里了，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淘醉在其中 不知什么时候森走到她身后，看着她如此沉迷，一下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腰，并轻轻侧下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晓露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喜欢吗？”森温柔地说道。 “喜欢”晓露仍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轻轻地呢喃一声。 晓露觉得这一刻像是在做梦，转过身双手环抱住森的脖子，森的脸上和头发上还有些许灰尘，近距离的看他，她有点害羞，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当初就是看了他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 森立体感的脸加上深邃而忧郁的眼神，像雕塑一样精致，越看越舍不得松手，并壮起胆子踮起脚主动在他的唇边轻轻吻一下。 这一吻让森感觉有一股电流瞬间从自己身体穿过，把她抱得越紧了，唇也没有离开过。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看着夕阳落下群山，余辉倒映在一望无垠的水库上，波光鳞鳞，美不胜收 地上的各类工人悉数散尽，包子安排好了地下室的琐事也上来了，此时晓露和森正从楼上走下客厅。 看两人的状态似乎不错，尤其是森的气色比刚到时好了很多，也有了难得的笑容。 包子起一身鸡皮疙瘩，就一个上楼的功夫，森的情绪有了这么大的反差，真是对晓露刮目相看了，没谈过恋爱的人竟有如此本领让男人俯首帖耳，像中毒似的。 让他想到吴乐，还有前几天去医院看她的那个假洋鬼子，貌似也有点中毒的的样子，不得不佩服她的异性缘这么好，甚至甘心为她不求回报的付出，为什么单单自己跟她混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中毒呢？想到这里摇头笑了笑。 别墅外的工人也都退去，天色渐暗，打开了若干个路灯及地灯，这一看确实比昨天初见时要漂亮干净多了。 森的心情大好，亲自去驾车，驶到院门时，包子拿了一个小小的摇控器轻轻按了一下，院门就徐徐打开了，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这个摇控器可以车载，打开蓝牙就行了，回头我给你车子装一下。”包子说道。 “我这辆车就不装了，再去买一辆。”森瞥了一眼摇控器，轻描淡写的说道。 包子听了吃惊不小，一时没有答上话来，真正有钱人也不至于这么糟践钱啊，就他这个标准，至少也不能比他现在车的配置低。森从后视镜中看着包子面露难色，就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钱剩不多了？” “哦，不不，钱足够了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车？”包子一下回过神来，转瞬问道。 “当然是要配置和性能好的，你见得多，看着买，交给你我放心。”森笑了笑说道。 包子见森把所有事情都交由自己打理，并没有抱怨，反而很激动森这么看中他，继而说道，“大门除了遥控，我觉得还要有声控和指纹及人脸识别，多重保险这样安全系数会更好。” 森回头看看晓露，想听听她的意见，晓露笑笑认为这是他的事，按他的要求来就行。 森觉得这样很麻烦，觉得摇控挺好的，别墅四周都安装有无死角的监控系统，根本就不需要在大门上费周章了，直接要求在地下室另一侧车辆出入门用上人脸识别和声控系统，包子都一一记下了。 车子在包子的指引下在山里小路中一直在拐弯，绕得晓露头晕，这时妈妈突然发了视频通话来，响声挺大，吓了一跳。 晓露知道，一定是妈妈又在问什么时候回去，从早上到晚上一天都见不到人，虽然她知道晓露和森在一起，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已成习惯。 晓露点开了通话，妈妈就开始大嗓门了，问她视频怎么这么黑，森随即打开了车里的灯，瞬间在视频上映出晓露的脸，一听说和森在一起，就非要见见森。 晓露正准备拒绝妈妈，森减慢了速度，突然把头转了过来对在镜头前，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妈妈瞬间心花路放，咯咯笑出声来，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森说晚上回不来了，现在人在上海，有些事情要处理，妈妈收住了笑容，脸上表现出了担心，包子一下凑上前说道： “阿姨还有我呢，我们三个人一起，你放心，这边森哥给晓露买了大房子，我们在房子这里呢” 包子还没有说完，一下被晓露推到后座上，觉得他说得越来越离谱了，森在旁边一直在微笑看着他俩打闹，晓露的脸涨得通红，不敢面对妈妈。 妈妈听后眉开眼笑，没有再问太多，只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挂了。 “怎么样，这招灵？以我对你妈的了解，只有这一招她才会放心，这么用力推我，脸都被你挠毁容了。”包子嗔怪道。 “你做我妈儿子得了，说得有多了解她似的。”晓露没好气的说道。 “呵，我要是做她儿子就没你什么事了。”包子同样反讥道。 晓露被气得不行了，正准备回怼，被森打断了，见前方出现了两条一大一小的岔路，问了包子眼前两条岔路该从哪边走。 包子转过神来告诉森应该走哪条路，并告诉他前边一公里左右就到了。 晓露没再指责包子，很期待这个农家乐会是什么样子。 车子很快驶进了一片竹林区，江南这地儿竹林就是多，一般偏远的山区尤为盛，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竹子，寓意富贵祥和的意思。 没一会儿车子就开上一座小桥，桥的尽头就看到一排排竹屋或木屋，过了小桥就是停车场，上面停泊了很多车，各地方的牌照都有，看来这地儿一定是远近闻名了。 森找个空位停好了车，晓露下车就被春天阵阵蛙声吸引住了，像一个兴奋的小孩，还跑到水边去看看。 从停车场到木屋要进过一座九曲木桥，桥下都是刚催出嫩芽的荷叶，能闻出淡淡荷香。 包子介绍这里是水库的浅水区，边缘地带，两年前几个山民在一起以水库鱼为主打搞了这个农家乐，目前还处于原始状态，并没有上规模，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估计随着这里旅游资源放开，会越来越好的。 放眼望去，这里三面环山，一条不知是山上的溪水还是河水流入水库，很幽静。 晓露很喜欢这里，比起别墅那里一览众山小的孤独，这儿就像陶渊民笔下的世外桃源，更具诗情画意。 刚过小桥，一个店伙计模样的人出来热情相迎，很质朴，看他们是陌生的面孔，就从头开始介绍了这里的一切，并没有急于拿出菜单让他们点菜。 晓露不明白店伙计为什么话这么多，自己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可见他如此热情不予余力地介绍，却又不忍心打断他，见森和包子两人在认真的听他介绍，也只好故作镇定的听了下去。 听了一会儿晓露大概明白伙计所要表达的是什么了，原来，这里的山民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闭塞很多山货及渔业都卖不出去，本来有个老板来开发旅游资源，他们以为看到了希望，可是那个开发商东一座山头，西一座山头一共只建了三栋别墅就跑了，原因是这里太封闭，全面开发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那三幢别墅也就此荒废了，看到希望的山民们又回到了。 所以他们决心靠自己把这里宣传出去，几个胆大的山民一合计就开了这个农家乐，起初是熟人带进来的，渐渐的有点小名气，每一个陌生人来都是热情相待，希望他们喜欢这里，并能出去口口相传让更多人知道。 农家乐做的大部分是回头客，下一步他们打算在农家乐附近建民宿，这样吃的住的都有了相信会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 但是唯一不足的不是每天都可以营业，尤其是梅雨季节的汛期，会淹没停车场和九曲桥，木屋和竹屋相对高一点不会被淹到，那时就会像孤岛一样矗立在水中。 第七十三章 过夜 晓露听完伙计介绍不胜感慨，他们对每一个陌生的顾客不余余力的推销这里，是为了生存下去寻找出路。 伙计说完包子已经点好了菜，晓露对野味不了解，森就更不用说了，自然点菜的任务就落到了包子的头上，待伙计出去备菜，两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包子 包子被他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嗫嗫地问道： “是不是我菜点得不好？” “包少爷，你家财大气粗的，是不是投资一点皮毛，让这里的山民过上好日子呢？这样你也算是有资本的人了。”晓露狡黠的说道。 “你以为投资一个项目那么简单？立项报批，土地房产证，资源管理部门，很多手续的，再说上个老板为什么建三幢别墅就走了，肯定这里没钱可以赚，有钱赚傻子才和钱过不去呢。”包子没想到晓露是这个目的，就辩解道。 “刚才伙计也说了，这里投资是个长期的工程，你就当做公益事业，或许你现在投资，将来养老就不用愁了。”晓露继续说道。 包子被说得无语了，真是看不出来，平时只对生物研究头头是道的晓露，今天把投资的事情也能说个一二出来，但是也要看看现实啊，又不是做慈善。实在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回怼她，就转向了森。 “行啊，我和森哥一起投资，你们养老钱也有了。” “我不行，比起你，我就是穷人，我不能拿着钻石去投资？”森摆摆手说道。 包子想想也是，有钻石不一定就是富人，哪怕他有富可敌国的钻石，没有人敢买也是问题。 晓露在一旁看着在抓狂的包子，一脸得意，终于在专业以外扳回一局。 森见状，连忙上来打个圆场，“好了，别逗他了，这事从长计议，包子说的对，投资的事很烦琐，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大家也饿了，吃了早点回去。” 包子感觉抢了一根救命稻草，关键时刻还是森的眼力好，看穿了晓露。 没多久，菜已陆续上来，首先是几个凉盘，鱼是必须有的，有山菌炖土鸡汤，红烧野兔、清蒸葛根粉豆腐丸子，还有几道素菜，是自家种的，原汁原味。 他们吃得很开心，也许是因为太饿的原因，结束时盘中基本所剩无几了。 饭后是森主动去结的帐，还被包子调侃一番，“你男朋友结帐时就是帅。”晓露没有理会他，随即给他一个白眼。 “回头我把卡直接绑他手机上，以后他自己支配这笔钱了，虽然我这两天为他办事用他的钱过了一把财大气粗的隐，总归不是正主啊。”包子感慨道。 “切，这点小钱在你眼里算什么呀，你这寒酸给谁看呢？以后在我面前少提这些，骗了我们多年，现在知道你是富二代了，再像以前那么抠门就和你绝交。”晓露鄙夷地说道。 包子是有口难言，正好森结完帐出来了，和晓露径直向停车场走去，包子趁机在他们身后大声说道： “你有男朋友了还让我花钱，我的钱又不是水淌来的” 晓露和森两人走在前面忍俊不禁，“你又怎么了他？他是什么意思？” “没事，逗他玩呢” 包子一脸无辜走在后面很沮丧 回去依然是森在开车，车上，包子要了森的手机，把他剩下的钱绑定在他的手机上，物归原主了。 “哥，密码是晓露的生日。” 森转头纳闷地看了看晓露，晓露一时不知所以 “不会不知道她的生日，再过十来天就到了。”包子见森的样子，就插了一句嘴。 “你们地心也有庆祝生日的习惯吗？”晓露问道。 其实在地心，他没有看过周围和自己同样的人庆祝过生日，他们大部分都是失去记忆的，彼此间交流也很少，除了完成任务，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身体出了严重的状况就选择漫长的休眠期。 这类人在地心属于机械式的，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不是故意如此，而是失忆药物未达到标准。 后来经过诺克医生不断的研究攻克才有了芯片 他们这一批人算是诺克医生最好的杰作，无论情商智商甚至比人类还要高，是地心未来发展需要的，将来再有人类去地心，或许会比他们更优秀。 言规正传，刚才扯远了，就生日而言，虽然他在地心没有见过，但是长时间在地表执行任务也见过不少，无非就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弄个派对什么的，如果是男人为女人庆祝生日则会制造很多浪漫和惊喜。 有时候他们这批进入地心的人，还在一起闲聊过关于地表人类的各种生活细节，自然知道了人类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森如实回答了晓露的问题，晓露暗自窃喜，这时森又一次问了她生日，晓露没有正面回答，还是包子嘴快告诉了他。 森继续开他的车，其实在心里开始盘算到那天给她一个生日的惊喜，应该是他人生第一次给人过生日，前面他有没有过就不知道了，也不想去知道那些细节。 想来失忆前他钟爱的那个人就是晓露，更加坚定他醒来随身带着的照片就是她的前世，今生不偏不巧，刚好又遇见了 很快回到了别墅，夜幕已降临，再看别墅，四周部分的大阳能灯已经打开，黑夜中衬托出别墅完美的建筑轮廓，就像仙岛上的空中楼阁若隐若现。 包子的心很细，刚回来就打电话准备第二天的早餐，这里还没有完善，勉强可以住人，厨房里目前空无一物，要到整体家居用品安装完毕才可以摆放像厨房炊具等细小的生活用品。 还好他家在上海郊区有一家五星级的主题酒店，少爷亲自要求哪有不送之理。 白天别墅内外还有工人在忙碌，到了晚上人都散尽没有半点生气，只有地下室不时传来钻头沉闷的响声。 在这样若大的空间里一阵一阵的很瘆人，有点像恐怖片中的场景。即便没有钻头声，山中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鸟兽叫声，长期在这种环境里，心理素质不好的人肯定会崩溃掉。 地下室室内相对来说热闹了许多，白班工人已经回去休息，留下了十多个夜班的工人。 工头没走，森给他下了死命令，两天内全部完工，所以他必须要在现场监督，一刻都不敢松懈，已调来了先进的挖崛设备，估计到天亮就能打通出口。 三人下了地下室查看，见工人有点懈怠，工头也不在现场，森有点恼火，问了得知工头在隔壁的储物间休息。 包子很会察言观色，跑过去一看，见工头在呼呼大睡，这么吵还能睡着，心可真大。 包子摇了半天才摇醒他，一见是包子，吓得立马就清醒了，从地上的纸板上爬了起来，随包子走了出去。 出来看到森正在盯着工人们干活，心里一下很虚，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工头看到他的眼神后心就更虚了，连忙跑到工人堆里大声地说道： “大家一定要加把劲干，争取明早就打通，干得好工钱加倍……” 包子听完简直无语了，之前说好的加班干工钱就加倍，没想到他一直没有对工人说，真是黑心，难怪工人干得这么没劲。 森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去说，没有雇过别人干活，所以才交给包子帮忙打理。 然而他此刻一句不语，不怒自威的姿态已吓住了工头，只见工头在森面前一个劲的道歉，表示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包子看着这一幕崇拜的不得了，就像翻译一样解释刚才所发生的。其实森也明白，已经从工头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决心，不会再偷懒了。 灰尘太大，声音又吵，晓露在电梯口那里远看不敢上前，没有看清刚才三人在比划什么，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看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懒得上前去打招呼，觉得自己在这儿也是多余的，还不如上去找个房间休息，于是不声不响地走进了电梯，直接按下了三楼按钮。 出了电梯是三楼长长的走廊，壁灯也已打开，仿佛置身于宫殿之中。 白天看不出来这些，晚上灯光的效果一下衬托出这别样的景致，晓露很惊叹，难怪有钱人喜欢把自己的住所装修得富丽堂皇，住着确实让人身心舒服，有钱人的世界她也不懂 晓露径直去了那间最大的主卧，阳台的玻璃门虚掩着，山风吹起轻纱窗帘阵阵摇曳，晓露趴在大床上感受着这一切，不觉间困意来袭，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两天身体刚刚初愈，又和森东奔西跑，为他追查失忆焦虑不安，还好他现在状态也回到了当初，心里踏实了许多。 而这一刻看着温馨的大床，突然放下所有紧绷的思绪，疲惫的神经自然而然想得到充足的休息。 第二天一早晓露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阳光温暖地洒在床上，她慵懒地转过头来，却吓了一大跳，森正坐在床前看着她。定睛一看，见他的眼里有点点的血丝，头发也稍有凌乱，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晓露看看自己霸占着大床，而森却满脸疲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道： “不好意思，昨晚见你们在忙，我就上来休息了”晓露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有实话实说了。 森笑了笑，并没有介意她不辞而别上来休息，而是叫她起床吃早餐，包子提前预订的早餐已经送来了。 听说有早餐立马引起了她的兴致，平时包子请大家吃的早餐要不是路边摊，要不就是随手一个煎饼一杯豆浆就打发了，很想看看包子预订的早餐是什么样的，至少不会比路边摊差，就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一番随森下楼了。 第七十四章 打通出口 一进餐厅，晓露就被吓住了，餐桌旁边笔直站着两个年轻又帅气的服务生，厨房的工作台上摆满了不锈钢器皿，还冒着热气。 晓露走近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不锈钢器皿约有十个之多，底部加着热水保持食品的温度，还有一个通着电的容器，温着豆浆牛奶还有果汁。 见人已到齐，包子吩咐服务生打开器皿，一排中西合璧的早餐呈现在眼前，还有不同种的餐后水果。 看着晓露惊愕的样子，包子有点沾沾自喜，以前偶尔请次早饭都是便当，今天一下来个如此高规格的，又是送餐上门，确实连自己也没有想到过。 “来，先生女士，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包子自信地说道。 晓露抬头看了一眼包子，很不屑，心想这才哪跟哪呀，只请这一次有什么可神气的。要是天天这样下去，以对他的了解，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看不出来呀，包总，今天这么有范儿，如果每天能享受这样的早餐，你这样朋友也算没白交了。”晓露故意说道，话语中带着讽刺和轻视。 “没问题，只要你和森哥喜欢，我家的酒店就是咱的餐厅。”包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旁边两个服务生听了一阵偷笑。 晓露暗笑一声，瞥了一眼包子，拿起一只盘子走到法式糕点的器皿旁。 “你这话自己信吗，要说到做到，先送一星期再说。”晓露边说边挑她爱吃的食物。 森已经简单地选好了早点，正坐在餐桌边细细品味，没有加入他俩的谈话。 包子觉得晓露明显是在钻牛角尖，他明明就是客套话，却这么较真，想来以前的所做所为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 “可以啊，你一周能在这里吗？再过几天就要去研究所报道了，不是我不送，是没有办法送了。”包子暗自窃喜，若想在话语上占据上风，他有千万种理由。 从上中学开始，家人基本没有怎么管过他，一直是处于散养状态，这么多年混迹市井不是白混的。 一想到要去报道了，晓露瞬间收敛了刚才的兴致，想想童教授又会怎么追问她所谓的‘梦’，还有那得来不费功夫的职称和职位，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无论放与不放，童教授已经盯住她了，亦或许又没有那么糟糕晓露心里乱得很，已然没有了胃口，随便选了两样就坐到了桌旁。 见晓露许久没作声，又看她似乎无心吃早餐，森的心里很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就挪了挪了椅子和她挨在一起，并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说道： “不用害怕，还有我呢” 晓露仍低头，无心地在吃着早餐，包子见状，以为晓露不信任他，就插了一句，道： “哦，送送，我每天都让酒店送，上班了也送大家还是先吃，吃完让他们回去，天也不早了。” 他听懂森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因为送不送早餐，而是晓露即将上班要面对童教授，这里还有两个服务生在，话不便多说，他不得不引用送早餐的话题来说。 森也秒明白，知道刚才因为担心晓露的情绪而说秃噜了嘴，望了望了包子和两个服务生，话锋一转说道： “以后我每天让你吃这么丰盛的，无论到哪里都一样”森没有说完，晓露‘扑哧’笑了一声出来，说了一声我等着，继续吃早餐了。 她知道两人一唱一和是什么意思，很快就从刚才的负面情绪中走了出来，再这样下去被两个服务生真以为她是为了这些吃的而心情不好了。 待服务生走后，包子趁森不在就悄悄告诉晓露经过昨晚一夜的赶工，水库一则崖壁的出口打通了，现在正在装修，早上起来时见森在监工，他可能一夜没睡。 晓露很震惊，难怪在房间第一眼看到他时，眼睛里有些许血丝，已经安排好的工作为何还不放心呢？刚吃完就不见了人影，一定又是去地下室了。 没多想，起身就径直朝电梯口走去，包子也随即跟了上去 地下室悬崖一侧的出口已经打开，硕大的洞口能一眼看到一方水库。 正在紧张地装修，他们把打通的岩石通道，上下左右都扣上厚达几公分的精钢，这样能控制住通道坍陷；出口处的焊工也在忙碌焊接厚重的铅板。 晓露看到进度这么快，惊得张大了嘴巴，通过从工头处了解得知，这样的装修方法都是森要求的。 昨夜开始边凿岩石边从后面铺设精钢幕墙，早上打通出口，通道已铺设了一半，现在就差出口处了，要先装上铅板门的机械启动系统才能铺设幕墙。 晓露听不懂了，怎么装个门那么复杂。 问了包子才知晓，他道，“这个铅板门材料是按森哥的要求买的，要求安全系数要高，可以做智能型的，我查了只有银行金库用这种门，而且基本是密码的，他就列个清单让我把该买的都买齐了，待门装好之后，他打算自己做智能系统。” 听了包子的描述，又一次让晓露震惊，他是神人吗？怎么什么都会？ “我怕他做不好，还专门找了做这种门机械的专家过来看看，一会儿就到，听说也会做防盗智能型的，在手机上就能控制，很先进。”包子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森要自己做智能系统吗？怎么你又找了别人？”晓露疑惑地问。 “唉，不想在前面不行啊，在森哥后面办事，要有未雨绸缪的准备，否则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万一森哥自己搞不定，也有备无患嘛。” 包子又一次让晓露刮目相看，才认识森三天就把他的性格摸得透透的，而她跟他这么亲近还不是太了解他，完全是自我陶醉式的喜欢。没有真正去了解过森的性格和喜好，真是自愧不如。 晓露正和包子聊着，包子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那个机械师傅的来电，于是匆匆就上去了。 森此时正在出口处看着焊工焊门，很专注，并没有看到他俩进来。二十多个工人全部在通道那里忙碌着，有森在监督没一个敢松懈。 很快包子领了五个人下来了，年龄大小不等，有一个约40岁左右貌似专家的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头，他们着同一色的服装和帽子，有几个人还戴着眼镜，像机械工程师的模样，每人手里拎着一个笨重的箱子，给人感觉很高端，像那么回事。 包子把他们带到出口通道那里介绍给森认识，森知道是专门做防盗智能门的专家以后，很客气地和他们那边年龄稍大的人握了手，他没想到包子私底下叫来了做门的专家，并没有责怪他私自做决定，转而佩服和感激。 包子介绍了具体要求过后，一行人就围着出口又是量尺又是画线的。忙了一通后，包子把他们领到了别墅内的偏厅，打开自带的笔记本现场画效果图和机械图。 三人没有去打扰他们，退到了别墅外，森还是有点疑虑，就问道： “这几个人靠谱吗？” 包子明白森所指是什么，就道，“放心森哥，这几个人都是我找的，我会负责到底，以我公司的名誉和他们签了保密协议，如有泄露，他们不光要赔偿还要吃官司，这些人都是机械智能专家，现在很吃香的专业，他们也不想得罪人。” 包子如此义气，晓露对他佩服有加，同时还是有点疑虑，道：“你家公司，你爸愿意吗？保密什么？总有个依据？” “是给我的子公司，不是我爸的，虽然是依附我爸集团在经营，但是法人是我；当然还是以拍电影为由，为电影真实效果搭建的道具，现在电影动辄就是几个亿十几个亿，上映之前哪样不是保密呢？”包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晓露是彻底无语了， “再说这别墅也是我的名誉买的，在法律上那就是我的私产，就算哪天泄露出去，或者是我家公司破产了，也查不到森哥那里，所以不用担心。”包子紧接着又说道。 这下轮到两人都震惊了，森直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所有的感激就不用说了，都在这拥抱里，证实了包子确实想得周到，如果没有包子叫来这帮专家，森自己未必就能胜任。 地表不同于地心，地心这种智能型的工作都有机器人在做，它们清一色被设置好了参数，然后进行工作；这里科技还达不到，只能人力来完成，而人是最没有保密性的，所以非常感谢包子为最后这项隐藏性的工作牺牲了自己，甚至更多。 晓露也准备给他一个表示感谢的拥抱，被包子推过去了。 “一个代表就够了，你这样也煽情，我倒很不自在。” 晓露瞬间觉得很尴尬，转而怼道，“我看你就是欠，是不是我生气骂你，你才觉得是正常？” 在森面前，包子被晓露怼得无地自容，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又不习惯晓露突然对自己感激涕淋，心里太矛盾纠结了。 森见状，哈哈大笑起，他难得一笑，而且笑得很灿烂，和他平时微笑不一样，这样才像真正的人类，不再那么拘谨。 第七十五章 刮目相看 院子和客厅里仍有许多工人在忙碌，院中多是修葺苗圃、泳池和路面的；室内是家具安装，今天地上别墅装修部分可能要全部完毕。森最关心的是地下室的进度，通道的安全门是否能装得和他要求的一样好，就意味着能不能让飞行器安全飞进来。 很快，专家叫人过来请森他们进去看看，效果图好做先做了出来，安装工程图较复杂还没有绘制好。先让他们看看效果图是否满意，不满意可以按要求改进，同时工程安装图也跟着改变，工程图是根据效果图来绘制的。 笔记本电脑毕竟小，不像森的基地，可以用全息技术立体放大展现在眼前，三个人挤一起看不清楚，只能由森一个人坐在电脑边看，毕竟他才是正主，包子和晓露两人则站在后面。 效果图用三维动画的方式呈现的，很真实。在专家的展示下，从不同角度看这个门，包括机械齿轮的转动方式展现得一清二楚，又模拟了从室外远观的效果图，震憾无比，不知建好的实物是否如图一样，大家都很期待。 晓露看懵了，感觉地下室要被森完全建成了一座小型基地，就是按他们基地的原型打造的。 她有点担心，这里毕竟不是无人区，四周方圆几里内均有山民生活，长久下去会让人起疑心的，安全怎么办？她想给森提一点建议，奈何人太多，也不便提出来。 森在电脑前让他们这里改一下，那里改一下，很投入很认真。 包子永远就是个马屁精，看了他们演示后，夸赞声赞不绝口，还给他们每人塞了一包烟，说一堆客套话。 晓露已慢慢对包子这种处理人际关系行为有所改观，只所以能左右缝缘面面俱到，他有自己一套为人处世方式，她越不屑越看不起的那些，人家反而却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她看不明白而已。 说到底就是自己落伍了，换位想一下，包子确实有很多值得人学习的地方，生存方式很强，能很快融入新的环境。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改动，终于达到了森的要求，接着就着手绘制图纸，同时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则被安排去了地下室，他要去指导焊工铅板门的正确认组装方式。在年龄稍大的专家安排下，几个人合理分工，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专家认为，智能门的安装是地下室工作的重中之重，一点马虎不得，所以工期相对要长一点。 森觉得，希望能加快速度，早点安装好，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耗在门上，大家也没有时间去等。 专家还纳闷，老板是包子，反而觉得这里森才是老大，包子解释说，自己虽是出资方，但是森是电影艺术指导，一切以他说了算，这才打消了专家的疑虑。 一个慌话要用另一个谎话去圆，解释多了信口就来，慢慢就成了真理，不得不承认包子的临场发挥能力。 合同方面的事，包子要等到智能门按要求的进度完工后付款时再签下，付款也不是全额付清，还保留20半年后看使用周期是否安全完好再付完。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包子绞尽脑汁每个细节都想到了，晓露是越来越佩服他。和包子相比，她觉得很自愧不如，这么多年她只知读书而脱离了社会，早知道也学包子大学就出来边工作边学习了。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有钱人尚能这样刻苦，他们的成功决不是偶然，像自己这样的穷人就更没有理由矫情了。 如果没有包子跑上跑下，她完全没有能力安排好这一切。森或许有这个能力，可是他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人类生活的经验，即便有也是80年前，那时候的人们和现在的人从心理上讲是两个不同概念，也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所以特别感谢包子这么够朋友，晓露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自豪的是交了包子这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这帮专家的业务能力不是盖的，很快就把工程图画好了，只有森能看懂，晓露和包子两人是大眼瞪小眼，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 森很满意，得到许可后，专家们没敢半点停留，直接去了地下室，森也跟着下去了，晓露和包子两人留下安排地面的琐事。 包子觉得这几个专家就是宝，不能有半点怠慢，一定要高规格对待。转眼已快到了中午，又打了自家酒店的电话，特意安排了一份合菜送过来，是酒店里的招牌套餐，从冷盘热菜汤羹甜点到最后水果主食有30个之多，并要求在12点左右送到。 晓露很纳闷，越来越觉得包子不再隐藏富二代的身份后，做法和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是屌丝的时候，那是比屌丝还屌丝，外表不修边幅，甚至有点邋遢，穿的用的也是普通的东西，曾经在路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豆浆还洒了一身，他都没有在意过，拍拍擦擦笑呵呵地就走了。 如今他除了和晓露一帮亲密朋友说话有点不着调之外，看他对外做事的能力和态度，完全是按照继承家业的目标来的，果断坚决，有勇有谋，一点不含糊。 晓露想想一阵傻笑，干嘛研究起包子来了？认识他7年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森有求于他，他干练的一面不会过早展现出来，有点不习惯而已，之所以会研究他。 森下去许久没有上来，想来他的心思全在那扇门上面了，晓露没去打扰他，上面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由包子在打理。 早餐有点吃多，又临近了中午，觉得困意重重，知会了一声在忙碌的包子，叫他午饭也别打扰她，就回房间休息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发觉精力倍增，也是从南极回来后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想来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着他们忙来忙去，大病初愈也没有闲着，经常熬夜，即便昨晚的一个好觉也没有补过来，这个觉睡醒后算是完全正常了。 晓露慵懒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表，这一看她吓了一跳，已经到了下午3点，竟然睡了有5个多小时觉，中途还没有醒过。 四周静悄悄的，连地下室装修的嘈杂声也没有，晓露觉得不对劲，一咕噜爬了起来，迅速拿起了衣服，发现一张纸条从衣服上掉落下来，拿起来看了看，不由得暖心一笑。 原来是森中午吃饭时见她不在，来看过她，左等不醒，右等不醒就在纸条上写了句话，告诉她有几个菜在餐厅热着，随时起来吃，他不能等她醒了，要监督指导工人，希望她能谅解。 晓露很欣慰，森这么忙还在意自己，想想就觉得很甜蜜，不自觉得感觉肚子很饿，要不然还要继续睡呢，于是穿好衣服，胡乱修饰一番就下楼了。 宽敞的客厅内已经修理打扫完毕，简单常用的家具也摆放齐全，一切以简约为主。虽然别墅在购买时硬件已经装修的富丽堂皇，如果再配上同样规格的家具，那会是不小的一笔开支。这里能用多久还不知道，森把一切都交给了包子，置办家具自然也是由他负责，包子不负众望，安排的妥妥贴贴。 来到餐厅，锅里热的菜香扑面而来，晓露正准备去看看是什么好吃的，见餐桌的椅子上包子在睡觉，突如其来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着实把她吓了一下。 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蹑手蹑脚地去打开热着午饭的锅，打开锅盖，看着里面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激动得都流口水。 这个是不锈钢蒸锅，有三层，第一层是一碗米饭和一盘饺子，第二层有3个菜，第三层是甜羹和汤，晓露很兴奋，心想高级酒店就是不一样，送个外卖也能这么讲究。 她把饭菜逐一都拿了出来，在端汤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锅盖，眼疾手快想捂没捂住，一下脆脆地掉在了地上，估计地下室都能听到响声，更别说还在熟睡之中的包子了。 只见包子吓得一下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痛得大叫一声，椅子也倒了两把，见包子摔倒也把晓露给吓到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包子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见是晓露，气得不行了。 “你怎么不能轻点，把我魂都吓没了，好歹也是生物博士生，难道一点常识也没有吗，过度的惊吓会使睡梦中的人造成深度昏迷，会成植物人” 晓露被他的斥责惊到了，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摇摇头， “你来也应该叫醒我啊，这下把我给吓得，哎呀，我这小心脏啊”说着瘫坐在椅子上，捂住胸口做出痛苦状。 晓露一听包子这么说就不服气了，心里很委屈，道：“谁知道你会睡这里，我已经很小心了，又不是故意的，叫醒你和不叫醒了结果还不是这样，有什么区别？” “你还有理啊，我不是看着你的午饭，怕热过头了，我想睡这里啊”包子有点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没有错，“我等了好久你不来，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真是的，招你惹你了？” 晓露自知理亏，又不愿在包子面前承认错误，觉得这样太没有面子了，以前同学时即便偶尔是自己错了，也没有跟他道歉过什么。今天他这样就是胡搅蛮缠，起床气太重，没有在理会他，实在太饿就一个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能量装置 包子见状，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客厅，在新买的沙发上躺下闭目养神。他确实被惊到，但已习惯了晓露的霸道，并没有生气，而是想在沙发上再补一下觉。 倒是晓露很意外，若是在平时，包子一定会据理力争，最后把她争得哑口无言才肯罢休，刚才主动示弱的行为从来没有过。 见他突然不声不响的出去，晓露有点自责，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了，想到他这几天为了森的事东奔西跑，自从接触别墅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回家过，别墅占用了他全部的休息时间，如果再为这点小事和他置气，会不会寒了他的心？ 再说，他帮着森做这一切完全是看在她的面上。晓露想着就觉得刚才冲动了，吃着人家的还在跟人家吵架，事事不如他的原因，性格态度就能看出来。 想到这里，晓露迅速吃完饭，并洗好了全部餐具放进了刚才的不锈钢蒸笼里，待一切整理好之后，决定出去找包子，就刚才的事情跟他道个歉。 出来就见包子斜躺在沙发上，胸前还抱着一个枕头，晓露满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过去。 看样子他没有真的睡着，和刚才在餐厅里的熟睡明显不一样。 晓露走到沙发的另一侧肩头的位置，并轻轻的摇了摇了他，道，“对，对不起啊，刚才，刚才我声音有点大了，还有那个餐具已经洗好放那儿了” 晓露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印象中没有向包子道歉过，有点不习惯。读研时，和他是玩得好的哥们，在同学眼里也是她的跟班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起，晓露已习惯包子跟班的感觉，不可或缺，然而给他道歉，一时还真说不出口。 刚才一心坚持给他道歉的想法，结果变成了结巴，后面再也说不出来了。 见包子没睁眼也没有吭声，晓露知道他是故意的，心一横就离开了。她走后，包子才睁开眼，蜷在沙发上，闷着声大笑起来，心想：这哪是在学校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刑晓露啊，自从认识森以后，怎么就变成变成了傻白甜，还是本性就如此呢？像她这个样子初进职场不吃亏才怪呢，难怪森会不远万里，又不惜重金来这里买别墅陪伴她，真是爱情价更高，实在感人。 能让自己一掷千金的女孩又在哪里呢？包子想到此，摇摇头苦笑一声。 晓露见包子没有理她，就直接去了地下室，想去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了。 地下室已完全变了一个样，通道已完全装修好，现在又加了不少陌生的面孔进来，分两拨人在忙，一拨在出口处忙着焊接和安装；而另一拨人晓露看他们后吃惊得血一下涌到脑门。 只见在地下室中央建了一座类似于指纹螺旋状的圆形凹槽，直径大约有15米以上，里面布满了铜管，一直延伸至一侧靠里的墙边，凹槽对应的顶部也爬满了电缆，被束在一个直径有20公分粗的pvc管子里直垂下来，还是半成品，看着很恐惧，不知道森想要用来做什么。见他正在指导工人安装，晓露走过去把他拉到了一边。 见晓露来找自己，他很高兴，正准备虚寒微暖，被晓露打住了，指着这块怪异的凹槽，她更想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森见状又看看左右是否有别人，然后把她拽到了一个无人拐角说道，“这是给飞行器补充能量的。” 晓露一听差点惊叫出声来，突然觉得不妥，又小声地问，“你真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小型基地？你有没有考虑到周围的人，这里毕竟不是无人区，我看你这搞得像高压电缆，可这里是民用电” 森笑了笑，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真可爱。 “你放心，我能做好。”森信誓旦旦地说。 “还有，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做这些，装修的人没有怀疑吗？”晓露仍然不放心，疑惑地问道。 “没事儿，包子都解释过了，还是以电影效果为主，没有怀疑？” “什么叫没有怀疑，你们这样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觉得和森说不明白，这帮装修队一直都是包子在张罗，想看他是什么个意思。 于是没有再理会森，直接跑到了电梯口，见晓露进了电梯，森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也跟着进了电梯 晓露怒气冲冲地到了客厅，见包子不在，又跑去了花园，包子正在和搞园艺的工人说话，跑过去大质问道： “你们是疯了吗？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包子被晓露怒气冲冲一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旁边的园艺师见状吓得退到一边忙活了。 紧接着森也来到了花园，包子一副无辜样子望了望森。 “他不懂这里的情况，你也不懂吗?你不能什么都帮他做，也要考虑可不可行，不知道你是帮他还是害他。”晓露怒气冲冲道。 晓露不问青红皂白怒斥包子，森觉得包子挺委屈的，包子还是没有明白晓露所指是什么。 “哥，怎么回事？”包子疑惑地问道。 “充，充电设备”森此刻也结结巴巴的，他是第一次看晓露这么生气。地下室装修，她很少过问，这次是唯一的一次没想到如此过激。 “你是为了这个担心啊？多大点事，消消火，发火会变泼妇变丑的。”包子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做，工人不怀疑吗？”晓露仍然没有消气。 包子听完则很不屑，“哎呀我的姐姐，你懂电的原理吗？生物方面我可能不如你，生活常识你却远不如我，森哥把图画给电工的时候，电工说他做过相仿的，说是在一家机械工厂里安装过，只不过没有我们这个精细，说是他们厂区发电用的，他知道我们一直对外说这里是用来拍电影的道具，还夸我们来着，说现在电影为什么越来越好看，就是道具做的很真实，所以啊，你不仅敏感，还少见多怪了。” 晓露听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觉自己出丑了，森则是一言不发听着包子在那里数落晓露，也知道晓露这样紧张，是担心自己会暴露，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好了，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是飞行器也需要能量，就怕突然要飞去更远的地方，能量不够又没地方去补充，我的身份不一样，难免会有突发的事情，所以什么都要提前做到。”森拉着晓露的手安慰地说道，晓露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包子，只见包子在那里沾沾自喜。 自从进了研究所，晓露有多次在包子那里颜面尽失，生活中确实没有包子混得如鱼得水，对于生活自己就是个白痴，这么多年的学霸身份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很不甘心。其实未来生活和职场才是重心，该面对还是要去面对。 “对了，今天晚上是关键，我们还是不能回去。”森突然说道。 “明白，森哥，我已经准备过了，专家餐，包括工人餐也全包了，这样他们干着才有劲。”包子那一脸谄媚相，晓露感觉他俩倒是基情满满，默契十足，合着没自己啥事了。 “我也要加餐，是海鲜大餐，你懂的。”晓露觉得很不爽，不如狠狠宰包子一次。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别墅内走去，包子顿时懵逼了，森则是一阵笑。森没办法，怕她真的生气了，也跟了过去，包子一脸的羡慕 森很快就赶上了晓露，“还真生气啦？”森温柔又体贴地说道，晓露白了他一眼说道， “哪有那么多气生啊，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那你刚才？” “加餐是？”晓露问道，“那也是故意让包子请我吃海鲜大餐的。” “你让他请海鲜大餐，花的可是我的钱啊。”森无奈的说道。 晓露一听是花森的钱，立马变了脸，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包子，让他别点海鲜大餐了，被森止住了。 “行了行了，我刚才开玩笑的，花就花呗，我的都是你的，以后天天吃海鲜大餐，再说包子帮我们够多了，再让他花费有点说不过去了”森说道。晓露想想也是，但是一想到他7年来装穷就很不舒服。 “这事完了，准备好好谢谢他，不能让他白辛苦。”晓露点点头，尽管晓露生气他装穷，但是一码归一码，就对别墅这件事上，他做得确实很好，不失为森的好助手。 森也看出来晓露并不是生包子的气，而是他们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并延续了多年还能情谊坚固，以后再遇这种情况就不足为奇了，习惯就好。 送了晓露回房间，森又马不停蹄到了地下室，工作还在紧张的进行着，智能门和补充能量设备是重中之重，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智能门每块铅板厚达20公分，一层一层从下往上进行无缝焊接，分5层才达顶部凹槽，和凹槽对接仅几毫米误差。森从看房那天就做了精确的计算，需要买多少铅板长度宽度无一不精确到以毫米计算。 本来想为了隐蔽性，他和包子两人组装，其实他想简单了，单独三块板要焊接成一层，而且每层重量达到好几吨，最上一层有15米之高，就算他有超能力也完成不了，别说加上一个普通人了。 还好现在人类接受新鲜事物快，他以为需要保密的东西，在世人眼里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样更好，不至于最后既没完成又耽误时间。 第七十七章 隐形门 能量装置铺设很快，晚上十点左右已经完工，从外观效果上看，很贴切所谓的电影道具要求，而这只能做个表面，后续接入电流制造能量，森不想让陌生人知道，待到地下室全部完工，工人撤出之后再来亲自动手做。 地下室内其他装修已经完毕，只剩厚达十几吨的门尚未完工，装修队叫来了一架吊机帮忙，组装第三层铅板时用上了脚手架。 不光工人分班，智能专业技术人员也分了班，年龄最大的那位专家一直坚持在一线，今天晚上智能门最后一块铅板将焊接上，他要做最后的程序设计，不合格也能现场改动。 晓露吃过饭一直在地下室准备看着铅门最后合成一刻。 工人们紧张的将最后一块铅板吊上去的时候，她也没想像中的紧张激动，可能是春天的原因容易犯困，快到12点的时候已经撑不住了。 她的举动，森都看在眼里，就劝她早点休息，明早或许能就能看到智能门真正发挥智能的作用了。 可以去休息，晓露倒是乐在其中，她知道森有超能力，两晚不睡也没关系，临走时还劝他不要太累了。 地下室里忙碌一片，即便到了午夜依旧灯火通明，从外面向里看去，就像是山洞里的矿工一样人头攒动。人多就是力量大，十几个人内外焊接，很快就完成了。 铅门外侧的一面涂上了和周围岩石一样的颜色，从远处看分不清楚是岩石还是门，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 第二天一早，晓露就被嘈杂声吵醒，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睡意全无，起床来到走廊上一看，只见一楼的餐厅门口周围，有十几个工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早餐，看样子是夜班刚结束的那班工人。 包子在工人左右忙碌着，晓露猜测又是他家酒店的早餐。她往人群里看了几眼，没有看到森，有点着急，还没有洗漱就直奔电梯去了地下室。 出了电梯口，就见通道出口处的智能门在徐徐打开，突然水库里的雾气一下涌了进来，就像仙境一般，晓露惊呆了，慢慢地走进了满是雾气的通道。 到了门洞口，涌进来的水汽越来越浓密，并没有看到森，只见门已经全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水库一望无际的水烟气，几座孤岛在水库中央若隐若现，就像人间仙境。 晓露被这一切迷住了，刚想跨出门去看看，手臂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危险！” 晓露一下惊醒，回头一看是森在抓住自己，“这里是悬崖，下面就是水库，掉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了。” 听森一说，晓露吓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及时出现，要不然下去就无影无踪了。 这时，智能门又慢慢合上了，就见年龄稍大一点的专家从门边一侧小门内出来，小门里面是智能门的机械总控制室，他在做最后的检验让森验收，没有问题就可以完工了。 专家出来告诉森，做的非常完美，全部合格，也感谢森提前买来这些机械设备，省了他们很多时间。见晓露来找森，专家也不方便留下，森请他上楼用早餐时，他才礼貌的离开，地下室里只留下了他俩。 晓露惊魂未定，待专家转身离开之后，浑浑噩噩的被森扶住，道，“刚才知道有多吓人吗？一大早不睡觉，来这儿干吗？”森问道。 “我看餐厅那么多人在用餐，没有看到你，担心你就下来了。”晓露魂不守舍的说道，说完后森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我们的家完成了。”森自豪地向晓露展示这一切。 晓露慢慢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定睛看看这里完工后的样子，整个地下室的布局像一个胖胖的甲字形，她所站在的通道是甲字的伸出部分，地下室中央是能量装置，除了这两样让人惊叹之外，没有惊奇之处，下面的很多装修垃圾还没有清理出去，也看不出效果。 早餐后，包子在客厅里该发工钱的发工钱，该签保密合同的签合同，全是以他的名誉在做。 大部分工人都散去，只留下一小部分打扫收尾。待那些工人走后，森和包子一刻都没闲着，两个人在地下室隔壁储藏室里“密谋”着什么，直到中午地下室工人打扫完结束后方才出来。 地下室的垃圾已全部清理干净，顶部几展大功率的射灯照射下来，给黑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两人来到铅门旁，森用遥控器打开了门，包子第一个走了出去，虽说下面是水库，但在建门框时，在崖边附近已空出不到一米的距离，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跌下水库，工人在安装门时身上要绑着安全锁方可作业。 包子按照森的吩咐把两个黑色的匣子放在门外左侧已凿好的凹槽内，并用一个多孔的类似于下水道盖子的钢板，朝凹槽内侧斜着固定住，右侧也同样。 待一切安装完毕过后，森打开了手上的迷你遥控器，接着就见眼前呈现了一片交措着的灰白色烟雾在缓慢流动，看不清外面的水库。包子大为惊奇，森叫他站到地下室中央远观效果。 站在更远处只见那片灰白色烟雾分明是一堵岩石，包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原来这几个小时和森哥做的是隐形系统，越来越被他折服了。 当初他还纳闷要买这些电子产品，集成电路板和万能锂电池有什么用，这下是明白了。包子又放出无人机从外面拍摄效果，因门在安装时又喷上了隐形保护漆，双重隐形下很难辨识清楚。 两人在电脑前看着无人机传来的不同画面，包子激动异常，画面的正前方是这座悬崖，哪里还有门的影子，怎么也找不到，已和岩石融为了一体，从一百米至30米距离都很难分辨，只有靠近门两三米远才能依稀辨出。 森却头脑冷静清醒，并没有像包子那样难以自持，这样的小手工制作对他来说不足为奇，人类物资有限，只能用这样的土办法。 做隐形系统，地心一直与人类斗智斗勇有一百多年，技术相当先进了，这样的小隐形方法只要人类一靠近很容易识破，用高负荷能量波隐形，那才是真的隐形，任何生命体都能穿梭其中还发现不了，比如地心在全球各地的隐形基地就是如此。 做好了铅门的隐形系统，森紧接着又开始了能量装置的收尾工作，这些不能让工人去做，技术太先进，怕引起他们怀疑，只能亲自来完成。 包子现在是森的忠实粉丝，一切以森说了算，和森一起工作也安静了许多，森也很信任他，每个细节都会跟他解释半天，对他没有半点隐瞒。 能量装置地面部分做的是一个凹形的螺纹状，屋顶部的线路和地面同样多，需要地面屋顶双管其下才能达到转变成飞行器使用的能量，现在就剩下如何接通高压线。 两路线已经被工人顺着排到了室外的电路总控制室旁，就是小型的变电箱，是万伏转到380伏，如果飞行器充满能量，用人类的电流也至少十万伏才可以，森从来没有用过人类的电流，有点束手无策。 其实就飞行器能量的问题，森有点太过于小心纠结，飞行器充满一次能量至少飞全球十几个来回，他做事从来都是有备无患的，即便没有触过人类的电流功率，还是硬着头皮做到完美，这件事还得有赖于包子的帮助，毕竟人类比他更懂这些。 他把心里所想告诉了包子，包子瞬间秒懂，知道这事是见不得光的，必须私底下去完成，不过一下让他去找靠得住的人，他也犯了难。 当初做这套装置时，他以为森胸有成竹后期能做好，最后还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人不好找，就算不是做电力工程研究的，也至少要是一个电力一线的老师傅才能搞定。 包子首先想到是安全隐蔽，就怕别人知道这个装置的用途，好在前期让电工按图纸要求装好这套线路，只说是为了电影效果，并没有说转换电流的事情。 所以再找一个人来做转换电流，是决不能让对方知道地下室充电装置的事，只做好交代的，无非是多给点钱就能搞定，想到这里包子的心里有了主张，就自己这么多年的人脉关系，应该不是问题。 随即开始联系了这样的师傅，看着包子自信满满的样子，森知道包子一定想出了办法，就上前说道，“不要太辛苦了，现在已经快两点，上去歇一会，晓露一个人还在上面。” 包子看看表，狠拍了一下脑袋，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把午饭也忘了，于是迅速和森进了电梯。 客厅里晓露正在和工人一起摆放刚运来的两车盆植，三楼已经摆放好，就剩客厅和别墅门前了，看着晓露这么用心的样子，森很吃惊，别墅装修到现在，每个人都当两个人用，印象中好像没有见过她这么专注过。一旁的包子则打趣道： “哥，她在实验室就是这个样子，平时嘛，不说了” 森也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跑过去帮她搬了一盆花放在酒台上，他觉得这样很漂亮，晓露没有反驳，只是笑笑。 有了森的加入，很快完成了花盆摆放，包子结帐送走工人后，回到客厅长叹一声就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都是瘫软的姿态。 第七十八章 完工 包子这几天是累坏了，送完了最后一拨工人，心里才松懈了许多，他和森没法比，毕竟他是人类。晓露本想上去说句感谢的话，让他上楼好好休息一下，可又说不出口，这么多年还是怼习惯了他，怕说出口惹来他嫌弃和笑话，就怂涌森过去说，森则说让他就在这休息，什么也不必说，他明白。 于是两人决定出去看看院子里的花木，不打扰他休息，正要往外走时，包子大声嗔怪道： “往哪走啊，你们不吃饭啦，我都饿晕了你们看不到吗？” 晓露听完大跌眼镜，原来是自己意会错了。 “这都两点多了，哪还有吃的，要不先忍一忍，一会儿回去吃晚饭。”晓露说道。 “放心，你们搬花花草草时，我就点过了，还是那家农家乐，估计现在已经做好了，走。”说着包子就像打鸡血似的从沙发里一下窜了起来。 晓露没辙，她算是领教了，又不是周末，农家乐生意一定冷清，午餐应该早已打烊，想不到包子才去吃过一次就能让老板为他开火准备饭菜，不得不佩服他的社交能力。 看着晓露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自顾自的从他俩中间穿过向院中走去，晓露纳闷地看着他的举动，一时僵在那里 “哥，车钥匙给我”刚出门没几秒钟，包子又探头进了门里。 森二话没说，很默契的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了他，晓露又一次懵了，道，“他吃错药了，我没帮上什么忙都觉得很疲惫，他难道也有超能力吗？是不是你把超能力输给他一点了？” 森拍拍她的头说道，“我看你是吃错药了，走，我两天没睡觉又累又饿，好像今天早饭也没吃。”一听森这么可怜，晓露就拉着他快步向外走去。 “那走，我也很饿了” 院中，包子已经坐在车子驾驶室内，两人上了车，刚驶出院门包子就把铁门摇控关上，向晓露和森介绍了整个别墅四周都安装了360度无死角监控探头，共有30余个。 “你要把这里打造成私人会所吗？这么多摄像头，要监视犯人吗？”晓露诧异道。 包子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后座的两人，“这是森哥首肯的，我只是提个建议，再说了，即便咱们没有害人之心，防患于未然要有，你看人家明星的海景别墅，那比我们这里的探头可多了去了，而且可以从手机上监控，随时可以了解室内情况，我在森哥的手机上也下了一个软件，你看看是否全方位监控？” 现在包子习惯在晓露面前拿森当挡箭牌，他知道森是她的软肋，包子这么多年经常被晓露怼得体无完肤，虽然最后她也没有占过上风，但包子还是觉得很冤，现在终于有个能降得住她的人了，不用白不用。 就他对晓露的了解，不知道这俩人相处久了，晓露是否一直这样被降服？不免为森捏了一把汗。 晓露拿过森的手机打开了监控软件，有三十多个画面，室外各个角落都有，室内除了房间和洗浴间这些隐私空间没有之外，其他死角均无一处漏掉，地下室也安装了将近十个之多，打开手机就能实时了解别墅内外。 路上，农家乐老板给包子打来了电话，饭菜已做好，包子一听去了就能吃上嘴，深深地咽了一下口水，想来是真的饿得不行了。 对森来说，一天不吃饭没什么大碍，这就是拥有超能力身体的好处，可是他在人类待的这几天，反倒是很羡慕人类，他们的生活很自律，是出而作，日落而息，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有快乐。也许在去地心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快乐，只是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他就忧心地下室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如何将万伏电流升至十万伏，这个若完成了，就可以驾着飞行器来去自如，不必再为飞行器的能量烦恼。 接下来就着手解决童教授失忆的事了，还有要找回80年前的记忆。说到记忆，他一刻没有忘记过，自从在杨老那里得知是谢家人以后，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记忆，否则和晓露在一起还是异类人，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没多久就到了农家乐，停车场上没有几辆车，好像就他们三个人。见老板已在门口热情相迎，晓露觉得很尴尬挺不好意思的，这个点来叨扰老板似是不妥。 包子则认为人家开门做生意，不会因为时间限制，就算半夜三更有顾客上门，也同样会欢迎，没有把顾客拒之门外的道理，除非生意不想做了。 包子说得头头是道，在他那里永远都有道理，晓露没有反驳，跟随老板进了包间。饭菜已上桌，连汤一起6个菜，烧菜基本都是用盆上，很实惠。 晓露见状责怪包子三人吃不了，包子却说能照顾就照顾一次生意，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晓露没再作声，包子突然有这种境界真是难得，以前的包子抠门的要死，现在说改变就改变，亮出富二代身份后，对他越来越感觉陌生了。 都饿了，又是难得的野味，三人都没有禁住美食的诱惑，一番下来，桌上堆的都是骨头渣，看看盘底也所盛无几了。 “难怪你点这么多，还说得道貌岸然，你是早有准备，知道自己能吃掉是？”晓露看着包子面前一堆残羹，反讥道。 包子打了一个饱嗝道，“浪费是最大的犯罪，要是剩下就太对不起老板，索性就委屈我的胃了。” 晓露给他一个白眼，能把不要脸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只有包子能干得出来，森只在一旁笑着看他们俩在互怼。 临走结帐是包子主动买的单，看到外面挂着刚打下来的几只野味，顺手全买了下来，说是带回家给他爷爷奶奶，他们可喜欢土货了，在城里一直买不到正宗的。 这一点倒是让晓露很意外，不光有孝心还照顾了老板的生意。老板很开心，最近生意不好，也怕野味放久了不新鲜，见包子全买下来，直接拿下去让伙计收拾干净包装好给他。 包子乐哉乐哉地提着一大箱野味上了车，回去是森开得车，路上又问起了电流的事情，包子听了一时懵逼，自从联系了朋友让对方帮忙找懂这方面的师傅后，就忙着点菜，早忘了这茬，于是匆匆翻看手机查找对方是否有了回信。 看到了信息，包子足足愣了有十秒钟，他的表情告诉森，对方一定给了否定答复。 包子一头是汗，第一次在森面前办事不力，如果再办不好，之前做得再好都会被否定，就算森不否定，他也会觉得对不起森的重托。 “别急，别急，这个不行，我再问其他人。”包子紧张地说道。 说着的同时车子已经到了别墅院门外，只见大门外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崭新的越野车，见森的车子开近跟前，车里下来一个三十多岁有点微胖的男人。 包子一看到来人就很兴奋，连忙招呼森说道，“哥，你的新车提回来了，全新款bens越野车。 森刚才还在担心电流的问题，现在对眼前的新车来了兴趣。下了车就直奔新车那去了，包子也紧随其后，那个男人似乎对包子很客气，包子对他说是森买的车，因为不方便就先用自己的名誉买下。 森前后左右转了个圈，又打开车门进去看了全部，那个微胖的男人一直跟在左右给他详细解说，那专业的口才和热情度，绝对算上销售精英。 晓露见包子都能让车辆销售人员直接开车上门服务，又一次让她惊叹无比，但是森的身份是隐蔽的，一切必须私下进行，他不是不知道。 见这个销售的口才和临场反应能力要比智能门专家强多了，她突然感到害怕，于是就把包子拽到一边急切地问道： “你怎么能让卖车的上门来销售，咱们可以去选看再决定买不买，这样不是把森和这里更多曝光在人前吗？” “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马上要去研究所报到了，你男朋友又这么着急，我只有照着他的意思来呀”包子辩解道。 “再说他也不是卖车的，他是我爸公司的行政经理，平时和我私交很铁，上次在你家附近就是他来接的我，你没有印像了吗？”包子接着又说道。 晓露摇摇头，她那天并没有注意到，但还是不放心，又道，“你确定他不会告诉你爸？” “放心，他也是我在我爸公司的眼线，什么事都要向我反映。”包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晓露很不屑道，“哟，看不出来啊，平平嘻嘻哈哈的，竟然和自己亲爹在玩无间道啊，是想搜集证据提前上位，真是不孝子。”晓露说完给他一个白眼。 “去去去，你瞎想什么？我早说过公司不是我爸一个人的，还有很多股东，我是让他盯着那些股东每天都在我爸面前整什么幺蛾子，好给他出谋划策，在我爸面前也可以提提建议。”包子说道。 “看不出来啊，一个行政经理还要你这个理科生出谋划策，那人家白混到这个位置了。”晓露嘲讽道。 “他的位置确实是他自己混的，虽然在能力上差点，但是他很忠诚，从上一任工作离职后来我爸公司有十年了，中间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人，他却平庸的从小职员扶摇直上，很多股东都不理解我爸为什么重用他，其实有时候忠诚比能力更重要，他以公司为家，一切以公司的利益考虑，能牺牲小我，比起那些一心只拿高薪的人强多了。” 包子一席话让晓露又学到一点常识，以包子现在能给森这样超能力的人出谋划策，也相信了他有这个实力给自家公司悄悄出一份力，但是她又很好奇，看他语言表达能力那么强，一直再向森解说这辆车的各种性能，也不像包子所说的能力差平庸啊。 第七十九章 高压电流 晓露觉得眼前这个夸夸其谈的男人，并不像包子所说的平庸之人。 于是就对包子道，“我看他一点也不平庸，能专业介绍本职工作以外的，绝对有一把刷子，所以你不要贬低别人高沽自己了。” 包子很不以为然，道：“他之前是在一家知名的汽车制造公司工作，学的就是电气机械专业”说到这里包子眼前一亮，连忙跑过去，打断正在介绍车子的行政经理，森也被包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懵住了。 包子一时激动，不知道说什么了，“陈哥你你知道高压电流原理吗？”包子近乎有点结巴地问道。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都丢了好多年了。”陈哥道。 森一下明白了包子想要问什么，同样也是自己所关心的。这位陈哥给自己介绍了半天车子，也没见包子告诉他，来人是谁，于是就叫包子介绍一下此人。 包子顿觉有点失礼，就把刚才对晓露所介绍的又说了一遍，森听后欣喜万分，包子就是他的福星，想什么来什么。于是也不顾其他，直接让包子打开了院门，让大家一起进里面再说。 陈哥受宠若惊，自己只不过是在包少爷父亲手下工作，承蒙他爸的器重才得此高位，而今天见森的别墅和买车的大手笔，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又如此抬举他，实在无以为报。听说只是去看看变电箱里的电路如何改造，这点小事实在不敢当，好在以前学的就是这个，于是就很爽快的应允了。 一路随着他们顺着别墅侧面走到宽大的后院中，后院是个很大的草场，四周均有栅栏围住，在靠近山体的岩石旁就是变电箱所在。 这位陈哥的体格有点胖，后院的路略微有点坡度，到了变电箱旁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包子打开了变电箱，陈哥大致看了看，说一切正常，是一万伏电流通过高压互感器转成了民用电流，没有什么需要改造的，再说别墅这么大，每天即便无人在也有电器正常开着，有正常耗电量，应该是改成了380伏功率的电流。 森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技术到底怎么样，是包子带来的人，只有他最了解，于是就轻轻在包子背后捅了一下他，包子很快意会他的意思。 于是又弱弱地问道，“陈哥，那有没有能让电流增大的方法，比如万伏增至十万伏的？”陈哥回过头吃惊的看着包子，又瞥了一眼森，“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目前还没有这样操作过，在民用电方面更不可能的，太危险了。”陈哥说道。 包子有点失落，陈哥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连他如此专业的人都说没有办法，估计是没戏了，然而森却不以为然，从这位陈哥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没说实话，有点胆怯不敢说，可以断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陈先生是否不愿意多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些方法。”森直接道。只见陈哥在有意躲闪他的眼神。 包子看出了端倪，一向敬重他他却不能坦诚相待，就说道，“陈哥，你放心，都是自己人，只要你说出方法就行，不需要你参与，有问题也跟你没关系，帮帮我们一次。” 陈哥很为难，看着包子期待的眼神，想想还在人家手底下混，心一横就说道，“算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其实也很简单，我以前研究过，曾经在实验室里用小功率电流实践过，效果是可行的，但没有机会在高压电流上做过，因为强度大，怕有不好的后果就终止了” “那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包子迫不及待打断了陈哥，想让他捡重点说。 陈哥顿了顿又说道，“需要一个加速转换器，直接加在高压开关上，然后像发电厂一样高速运转，那样一万伏就能转成十万伏了。”说着，就在满是线路中间比划着，包子听得一头雾水，而森却记下了。 “加速转换器哪里能买到？”包子问道。 “市面上没有，这种东西不会卖的，实验室里自产自销。”包子气馁，知道没戏了。 “不过操作起来很危险，需要把高压向低压转换关掉，把高压线另僻出来才行，弄不好会让这片高压短路，高压连接很多地方，如果被查到有此行为，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电没偷成惹来一场牢狱之灾。”陈哥很诚恳地劝诫道。 “陈哥，我亲哥，那你能” “谢谢你陈先生，我们只是随便问问，对电原理好奇而已，犯危险的事我们不会去做。”森打断了包子。 森知道包子是想让陈先生的帮忙做好，看得出这位陈哥是个很圆滑的人，森不想把小事扩大化，看到他解说又比划的，大致明白了是怎么操作的了。 每个基地都有独立的能量系统，都是由中转器转大转小，陈先生所述的加速转换器和基地能量中转器差不多一个原理，稍加研究也能做好，所以才极力打断了他。 包子没再说话，看了看森，从他的表情中明白了一切，没再问陈哥。 陈哥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很会察言观色，就以公司还有事为由要离开。三人将他送到别墅院外，由包子开车将他送下山，他再叫车回去。 送走了陈哥，森和晓露回到了别墅内，晓露说道，“这陈哥不是个简单的人，只凭忠诚很难混到现在位置的。” 森笑了笑，“难得我们晓露也能看得出来，那说明他刚才表现太拙劣了。”森第一次调侃的说晓露，晓露认真说话，森却取笑她，假装生气嘴一揪转过身去没再理会他，没想到在森眼里她就这么不识眼力。 见晓露佯装生气，森摇摇头，把她拉转过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不过他说的很对，我们基地就是用他说得原理来制造能量，回去我再研究下就可以。”森说道。 “怎么，你要回去？”晓露吃了一惊，问道。 森抚了抚她的头发，一脸宠溺，“很快会回来的，我为什么一定要赶在你工作之前把这里弄好，就怕你上班后，我不在时你们童教授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晓露有点感动，她知道森不全是因为童教授找她麻烦，还有其它原因，但能有一点是因为她，就很知足，顺着他的意思问道，“那你也不能天天陪着我上班啊？” “怎么不可以呢，你忘了我有隐身功能吗？”森笑道。 “那现在隐一个身给我看看？”晓露接着森的话茬也笑着道。 森听后立马做个夸张的动作去隐身，怎么也隐不了，很尴尬地笑笑，“做不了，隐身系统没带。” 晓露一个白眼，被森一把搂在怀里 半个小时左右，包子回来了，他把车子直接停在了地下室，一进门就直夸这个新车好，提速快，绝对符合森的要求，滔滔不绝的拍着马屁。晓露听完很好笑，就问道： “你那个陈哥一路上没和你说什么？” 包子一下收敛了兴奋又浮夸的举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两人看了心里都在暗笑，包子觉得他们一定会怪他事没办好，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对不起，森哥，我我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人能做这个。” 晓露没好气道，“我是问你，他路上有没有说什么，扯别的干嘛？不用再找其他人了，森可以做。”包子心里舒了口气，道： “他呀，路上没说什么，反而是我说的多了。”包子说着往对面的沙发上一躺。 “你说什么了？”晓露紧接着又问道。 “说公司的事，说到职业竞争，未来发展，让他居安思危呗。”包子不屑道。 晓露给他点了个赞，说了声聪明， “放心，他不敢说，他目前的位置来之不易，快四十岁人了再就业就更难了，这个道理他懂。”包子仰在沙发里，自信满满地说道。 包子说完，晓露放心了，她怕那个陈哥对森对刚才电路的事产生好奇。突然森站起来说道： “这里基本都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包子一跃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问道：“那电的事现在不做了？” “现在做不了，我要回基地研究一下，陈先生说得对，转换加速电流危险很大，所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森道。 “多久能回来？”包子问道。 “你们还有几天去研究所报到？” “两天。”晓露道。 包子很为难，之前答应过晓露和她一起去报道的，照这样他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森看着包子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其实，其实我明天就要去了，不是怕别墅还没好请假推迟两天去报到……”包子免为其难地说道。 “你不用陪我，现在别墅也好了，明天你可以去上班了。”晓露知道包子的意思，不是因为别墅推迟报到，而是她。 森望向晓露，“我有可能两三天才能回来，你确定一个人可以？” 晓露很无奈，觉得他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连包子听了都觉得好笑，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哥，没事的，南极那么危险，我们不也是过来了吗，一个童教授掀起不了大风浪来，你刻意会把晓露搞成神经病的。”包子说道。 可能是太在意，所以才会如此担心，森也觉得有点过分，就笑了笑，也希望晓露自己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直接联系他，给她的通迅装置可以随时随地找到他。 第八十章 住事一幕幕 临走前，他们把别墅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安全措施万无一失以后，打道回府了。 森开的车，许是这几天太累，一路上晓露和包子都睡着了，到了老宅停车场才醒。包子的车一直停在老宅，已经落满厚厚的一层灰。 包子见状，一脸沮丧，本人再邋遢，车子可不能这么脏，好歹也算是豪车，决定去洗干净，于是拜别了两人就匆匆驾车离开了。待车子走远，晓露和森方进老宅大院。 此刻正值傍晚，大院里的人相对多了起来。森走到小广场又见到那群老人，这回他们没有下棋，而是在闲聊，还有另一边坐在轮椅里读书看报的杨老。 看到杨老，又想起了身世，现在他不想多问，尽管心里很想知道过去的一切，但目前最重要是尽快回到基地，先把电流转换加速器处理好再说。 当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广场上有几个老人认出了他，一个老人突然喊道：“小伙子，现在身体没事了，那天可吓坏我们了” 老人这么一声问候，身边十来个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森，森停下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奈何老人们很热情，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的。 晓露见状有点害怕，怕森又会出现前两天头痛欲裂的可怕样子，准备对老人们说声感谢关心就离开，一边的杨老却摇着轮椅朝她身边挤去。 “姑娘，你是路护士长的孙女？”晓露转头看到杨老正抬起戴着老花眼镜的脸盯着她看。 对于杨老，晓露偶尔来老宅也见过，很少，平时和这群老人也没有交集，大部分是陌生的。杨老所说的路护士长是她的外婆，能一眼认出来和外婆之间关系，让她感到很意外。 晓露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就点点头。 杨老一直看着她，嘴里还嘀咕着，“大像了，真的太像了，像路护士长年轻的时候”晓露越听越奇怪，就俯下身来，她以为杨老年龄大，耳朵一定不好使，就大声地问道： “是啊，您认识我外婆？” 杨老吓得往后一仰，笑道：“姑娘，不用那么大声，我有助听器，能听见。”晓露看向杨老的耳朵，见耳朵里确实放着微形的助听器，一下很尴尬。 周围有两个十几岁少年见状顿时笑出了声，晓露脸瞬间红到了脖子，狠狠瞪了两少年一眼。 “我没认识你外公之前就认识你外婆了，认识你外婆时她才十四岁，那时还是个学生”杨老说道，眼睛里闪着光，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以为晓露知道外婆的过去，就自顾缅怀着。 晓露听妈妈说过，外婆是后来到这里居住的，解放后才和外公结婚，一直住在这里，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森说过杨老是第一批住进这里的，认识十四岁的外婆也不足奇怪。 森此刻没有理会旁人，注意力在晓露和杨老身上，在旁边一直听着，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杨老又道，“你外婆是个苦命的人，在当时女子中学读书，就发生了日本人侵略战争，她的家里三十几口人被日本人屠杀怠尽，因她在学校读书，被保护起来才未遭毒手”杨老说着声音有点颤抖，周围的老人也停止了闲聊，都在骂当年的日本鬼子丧尽天良。 晓露很震惊，她从不知道外婆有这段过去，她甚至不知道外婆还有家人，那三十几口人也是她的亲人，妈妈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 看着晓露魂不守舍，杨老拍拍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慰她。这时她听到包子的声音，似乎在叫他们，才反应过来，只见包子在小广场的路边上站着。 晓露莫名其妙，他怎么又回来了，走近前问了才知道，他的一箱山货还在森的车上，在路上才想起来，又辙回头来拿了。 两人陪着包子去车里拿了山货，包子很纳闷他们怎么和这群老年人搅在一起的，并问他们是不是又聊什么谢家人？ 包子说完才知说漏了嘴，森知道晓露一定是把前几日头痛什么的都告诉了他，看了看晓露。 晓露并没有注意到森的表情，一直在想刚才杨老的话，头都大了，就说道： “森的事还没有解决，我外婆的身世又让人义愤难填，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估计我妈都不知道，否则以她的个性，不会不告诉我外婆太可怜了，我现在心跳好快”说着晓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别想了，都过去了。”森揽住她的肩安慰道。 “这就对了嘛，森哥也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恼，开心最重要”包子边关后备箱边说道，“过去的社会没有哪个身世不凄惨的，饱受战争的摧残，居无定所，今天活着，不知道明天还是否活着，所以大家都应该庆幸，没有生在乱世。” 包子的话让两人都若有所思 包子要走的时候，森突然叫住了他，让他顺便送晓露回去，自己也要收拾一下启程回基地，两天后直接着飞行器过来。 包子一听两天后就能看到飞行器，激动的不得了，晓露担心他太辛苦了，在别墅忙得两夜没有睡觉，就劝他休息一晚明早再走，森则想踏着夜色回去，这样会方便很多。 晓露拗不过他，只有按他的意思办，乖乖听了他的话，让包子送她回去。 送走了晓露，森并没有像他说的去收拾东西星夜兼程回基地，刚才杨老所说的每一句，他都记在了心里。晓露像她的外婆，而他手里民国时期的少女照片又像晓露，她的外婆又姓路，这中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如果刚才包子不及时出现，他也会送晓露先回去，他想一个人调查清楚，不想让晓露知道，连她的长辈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过去，想来这中间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快他又回到小广场，老人们都在围着杨老讲过去的故事，也只有杨老这个年龄的老人是活着的历史书，他所知道的故事也是最真实的。 森上前和那些老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低下身小声对杨老说，想单独请教他一些往事，杨老很乐意，并爽快应允了。 森推着他去了不远处的花坛旁，森坐在花坛的石台上，杨老就在他对面的轮椅里坐着，还没有等森开口，杨老就笑呵呵地说道： “小伙子，和你的祖辈谢瑞同一样有担当，懂得怎么去保护女人。” 森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有些事情我还没有了解清楚，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关于谢瑞同的一切，不然我一辈子会很痛苦，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森恳切地说道。 杨老看到了森眼睛里的真诚，同时心头也一怔，有一个瞬间，他觉得森就是谢瑞同，可想想谢瑞同早已不再人世，眼前这个小伙子即便不是谢瑞同的后代，也会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决定告诉他关于谢瑞同的所有事情 森静静地听了杨老回忆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他的心里不再平静，每个回忆节点都似曾相识，却又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敢去深想，怕又会头痛吓坏这群老人，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滚滚波涛，听杨老说完。 杨老说道，谢瑞同和60岁的老母相依为命，当年已经发生了‘九一八’事件，东北军不抵抗政策传遍全国，刚上大学的他参加了各界的声讨活动，那时是个刚成年的半大小子，身体精气神十足，一心只想报效国家，赶走鞑虏。学校经常停课游行，好多老师被抓，那种情况下，学生的救国热情特别激烈，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除了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他决心去参军，坚信有了武器才能真正做到保家卫国。 回家去说服母亲要去前线参军，母亲当时不肯，他就把父亲当年壮举搬出来，说国家遭此大难，庸庸碌碌逃避的活着，不配做父亲的儿子，也不配做谢家人，他想让哥哥姐姐回来一起参加战斗救国救民。 哥哥姐姐回来却是努力劝他回心转意，可怎么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心，觉得他疯了，于是想接母亲出去，母亲心疼小儿子，死活不愿意走，哥哥姐姐也不管了，绝然而去。 一边是家一边是国，没有国哪有家，后来谢瑞同说服了母亲，约了几个同样有报国热忱的同学一起北上在山海关参了军，一直在长城一线打鬼子。几年后淞沪战役爆发，他所在的整个团紧急调了过来在闸北布防。 三七年又参加了南京保卫站，已升至连长，辗转多年终于到了家门口，终于可见多年未见的老母亲 战事前，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搬离这个城市，小洋楼里的住户当然无一例外。他母亲怕这一走估计再难相见，执意要等他回来，死也不愿走。 再见母亲，她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他自己也是满面风霜，20几岁的年龄搞得像三十多岁，母子俩抱头痛哭。 就这样，南京沦陷后也没有离开，而是接受命令在南京周边和留下来的部队一起打游击。两年后的四零年参加了远征军，临行前在云南讲武堂接受三个月的军事教育，毕业后升至中校营长。 这些都是后来给母亲的书信中得知，从那次离家后，除了前一年有书信回来，后面一年就没有了，直至牺牲送遗物回来才知道他在被围几天后带着剩下的三十多人跳崖而死，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他母亲哭瞎了眼睛也跟着去了。 还是当年在淞沪会站中救的一个女中学生帮他母亲料理了后事，这个女孩当年十四岁，家里人被日本人全杀光了，无依无靠，一直跟着谢瑞同，谢瑞同当时把她送到福利院，后来她穿过敌占区又找到了他。 第八十一章 铁盒子 这个女孩就是杨老之前对晓露说过的路护士长，也就是晓露的外婆。再次找到谢瑞同之后，她觉得谢瑞同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到哪就跟着到哪，无论谢瑞同怎么劝，她死活都不愿走。 谢瑞同觉得她可怜，正好接到命令参加南京保卫站就带回了家交给了母亲。母亲一个人孤独，自己又不经常在，两个人也好有个伴。 就这么一直在他家生活，时间久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谢家的儿媳妇，谢瑞同未过门的妻子。 杨老家也是没来得及撤离，偌大的院子只剩几家人尚未离开，一来二往自然和谢瑞同家走得亲近些。沦陷后，少年时期的杨老也没学上了，就在家里待着，偶尔会去谢瑞同家串门，他和晓露外婆年龄相仿，一来二往和这个小姑娘熟络起来。 长大了一点告诉过杨老，她喜欢谢瑞同，要做他的妻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谢瑞同的母亲也喜欢她，谢瑞同和他的母亲相继去了，她一直在这所房子里没有离开，每天以泪洗面。 杨老家人觉得可怜，在杨老父亲的安排下，让她去学护士，以后生活有个依靠，也能养活自己。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热心的同事就张罗给她介绍对象，她总是拒绝，一直坚信谢瑞同没有死，要等他回来。 直到解放后，去了公立医院工作，组织上对她很关心爱护，学了不少进步知识，人也开朗许多，才放慢慢放下，随后在领导大姐的安排下结婚了，婚后一直住在这里没有离开过，直到去世。 听完了杨老的叙述，森的心绷到了嗓子眼，身上虚汗淋漓，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每个场景又是那么熟悉，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敢去深想，怕又会头痛。 后面杨老再问他个人问题，和谢瑞同到底什么关系，他已无心再听，无力再去编谎话回复，只想立刻回到老宅内，不想再此失态，于是非常客气地感谢了杨老就匆匆回屋了。 好在晓露给了他钥匙，轻车熟路就进了老宅。到了房间，他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他要把刚才杨老的的叙述捋一遍，有很大的可能，现在的他就是当年的谢瑞同。 80多年前，他被围三天跳崖后根本就没死，而是被地心人所救，还包括一起跳崖的兄弟们。那段历史，他目前不想再去纠结，已成为历史，自有人评说。 但让他一直搞不懂的是：他的家人，哥哥姐姐呢，他们或许早已不在，那他们的后代又在哪里呢？还有那个女孩，也是他一直保留的照片中人，她真的是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结婚的恋人吗？让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是晓露的外婆。 虽然他已失忆，一直生活在地心，但他知道人类的伦理纲常，和恋人的孙女相爱不是有悖人伦吗？一想到这里，森的心就特别痛。 他起身来到晓露外公外婆的房间，再看她外婆婚后不同时期的照片，虽然已不是少女的模样，从眼神中还能看到小路的影子，尤其是那对眼神，特别的忧郁和哀怨，是自己对不起她，让她在孤独中等了这么多年。 现在还和她的外孙女在相爱，森越来越讨厌自己，顺手把墙上的相框和几幅有年头的画框全部拽下来砸碎，发泄对自己的恨。 因用力过猛，一幅高约一米五左右，宽约70公分的巨大画框和背后扣在墙里的木板，连同一起被扯掉了下来。并发现墙里有个铁盒子，锈迹斑驳，上面用了一个小锁锁住。 见铁盒子已经有些年头，吸引了森的注意，直觉告诉他，里面一定会有关于过去的回忆，于是轻轻剥开周围黏住的锈迹，把盒子抽离出来。 盒子约有四十公分长，一直伸进墙里，高约20公分。本来扣在墙上还有一块木板，年代久远已和画框后面的盖板因霉变烂在了一起，森用力时直接扯了出来，暴露出了铁盒子。 森小心翼翼捧着铁盒子，放在零乱的地板上，跪在地上用手力拧开了上面的小锁。 打开后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用小塑料带装好又分类过的照片，还有几十封发黄的信封，和两个牛皮笔记本。 森看着这些有年代感的照片，心里很紧张激动，几乎用颤抖的手拿起打开。 首先打开是父辈时期的黑白照片，经历一百多年，虽有点发黄，整体保存还算完好，能清晰看清人脸部的表情。 照片中是父母年轻时结婚的照片，父亲英姿勃发、母亲仪态端庄，觉得父亲的身形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因父母是南洋华侨，家境也不错，是少有的可以学着西方那样穿着婚纱结婚。 森看着很激动，不自觉流下了眼泪，还有哥哥姐姐和他的照片、全家福等。看着这些照片的时候，想象着曾经生活过的画面，他的眼泪没有停止过，想到自己也是有父母的人，不是地心中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知重复机械工作的异类。 又打开了一袋他学生时代的照片，很清涩，可惜只有一张；接着下面一袋是他军人时期拍的，略多一点，有正装的，大部分则是在战地上拍的，每一张都触目惊心。虽是黑白有点陈旧，仍可以看清和现在的他并无两样。 森很激动，一张张地看着，虽想不起来了，但仍有似曾相似之感，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深想这一张张照片的过去，怕又会头痛。 最后一袋是晓露外婆少女时期的照片，每一张都和晓露很像，有一张和他珍藏的那张一模一样，还有一张和森与母亲的合影。 森几乎是颤抖地拿在手里看，心情很复杂，他害怕曾经爱过她，那后来遇到晓露也是因为和她长相很像的缘故了，晓露其实就是个替代品而已。 森不想是这样的局面，他的心里只有晓露，也相信不会对她外婆是男女之间的爱。那张照片虽说在他身边80多年，要爱上也不会和晓露有任何交集了，否则自己成什么了？ 看完了照片，森继续往下看，打开了其中一本厚厚的笔记，打开封面，初始页写道：路云茵，民国二十七年戊寅年三月二十日题的字样。 原来小路的真实名字叫路云茵，翻开第一页，写的是她的家庭如何变故的，和杨老所说大致一样，森看得无法想象当年曾经历过那样的年代。 接下来写的是战争的残酷，如何被谢瑞同所救，很曲折。森看了却毫无印象，又继续向下看，想从中找到有个完整记忆的片段。 然而写的都是小路的孤独无助又恐惧的心理映像。这是当时战争遗孤普遍的心理状态，直到快接近这本笔记的最后几页，才写到了对谢瑞同的感觉，话语中满是情窦初开，日期已是民国二十八年春。 有几段写道： “这几天外面经常听到一阵阵很密集的枪声，我和伯母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同哥哥已经离开20多天了，不知他打了多少鬼子，是否安然无恙。伯母每次听到枪声，即便有事也会停下来念念佛经，我也盼他平安归来” “昨天夜里，同哥哥回来了，满身是血，是鬼子的血，还带回了我爱吃的脆皮鸭，他说城里很乱，趁把鬼子赶至溧水时回来的路上买的，我很开心，但是他却瘦了一大圈，我又很心疼，伯母背着他哭了，当面不敢流露半点伤心，她说从来没有在同哥哥面前哭过，说他的心很软，家人不能拖他的后腿” 森翻看着日记，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确实心很软，即便在地心，失了记忆，这一性格仍未改变。他继续往下看 “同哥哥在家待两天了，一直在陪着我们，他怕哪天又要走了，想多在家待着。今天伯母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说同哥哥的兄长一直没有音迅，成没成家也不知道，如今又是家国破碎，同哥哥也是活着一天赚一天的人，不想谢家没有后，让我和同哥哥结婚，给谢家留个后，我脸红跑了出去，没敢再听。下午同哥哥又接到命令出去打鬼子了，伯母对我只说了一句：丫头，委屈你了，等这次三儿回来，你们就完婚” 看完了这一段日记，森的脑袋是懵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 此刻他的心乱了，甚至有点害怕，没有再认真看下去，而是大致翻翻，结果看到的都是小路写的缠绵悱恻的语句，甚至还附上情诗舒发情感。 又大致翻了另一本笔记，能看出她对谢瑞同的爱越来越激烈，甚至要为他死守终身，越看着就越害怕，扔了笔记，跌跌撞撞回到房间。 他仍不愿相信在失忆前和晓露的外婆有此一段感情，假如还活着，又会怎么样？亦或许会和小路结婚了。 森迫切的想知道失忆前的他是什么心态，开始努力的去想，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当他深想时，头痛比上一次更加凶猛朝他袭来，痛得直接用头砸墙来缓解，直至昏死过去 晓露回到家里，妈妈并没有责怪她两夜不回家。吃完了饭，她不放心森，就回房间打了森的电话，没有接，想来他是没有接人类电话的习惯，就没再打了。 这时妈妈送水果来到她房间 晚饭上，妈妈没有多问晓露这两天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也不敢多问，自从女儿钓了这么优秀的金龟婿，妈妈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说错了，女儿臭脾气一上来不和森来往，那就得不尝失了。 第八十二章 外婆其人 妈妈虽不敢过问晓露太多，但她和森两人刚刚相处，作为母亲还是很担心，就以送水果为由，想来问问她两天不归家是什么原因，还没有等妈妈开口，晓露倒先是问了。 “妈，外婆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妈妈被问住了，很意外晓露怎么会说起去世多年的外婆，于是反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了你外婆？” “哦，前几天和修远去了一趟老宅，遇到一个老人，说我长得很像外婆年轻的时候，我就好奇问问。”晓露解释道，同时被自己的谎话征服了。 “那说明你长得像我啊。”妈妈沾沾自喜道。 晓露很无奈，明明说正事，妈妈却当笑话来说，“外婆年轻时像我这样吗?”晓露接着问道。 “我又没见过你外婆年轻的样子，她生我时都快四十岁了，等我懂点事，哪还知道她年轻是什么样子？”妈妈道。 “照片呢？年轻时候的照片得有，可是我看墙上的，都是和外公认识以后的照片。” “就那些没有了，我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倒是看到过你外婆整天在家里神神叨叨拨弄一个盒子，里面有好多照片，我想看她不让我看，后来她去世后，找遗物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盒子。” 晓露听了很好奇，没想到外婆这么神秘，很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妈，你把外婆的过去都告诉我。”晓露央求道。 妈妈这次倒是开眼了，平时对身边八卦从来不敢兴趣，小时候偶尔大人们一起说到过去，总是不想听跑开了，今天怎么主动要去听。 “你不是不爱听这些吗，今天怎么？”妈妈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我就是想知道我这么像外婆，看看其他方面像不像呢？”晓露找了个理由道。 见女儿难得能有兴趣坐下来聊家里的过去，也乐在其中，于是慢慢的道出了她所知道的过去 原来，外婆叫路云茵，很有诗意的一个名字，应该是家道中落，怎么中落就不得而知了。一直独自生活在老宅，在医院做着护士的工作，解放后升了护士长，将近30了还不愿找个人结婚，也不接受热心人的介绍。 在32岁那年，在医院领导的强制挫合下，和当时也是大龄的外公见面，外公比外婆还小四岁，是个研究历史的学者，在博物馆工作。 见面后，外公很满意外婆，当即同意，外婆却没有表态，说是院里领导的意思，让她相亲。之后外公经常主动联系外婆，一来二往，被同事们撮合在了一起，就这样两人结婚了，这后来是外公告诉妈妈的。 外婆当时身体不好，直到四十岁才有了孩子，就是晓露的妈妈，两年后有了第二个孩子，生完孩子后，外婆身体还是不见好，精神状态也欠佳。后来就办了病退，一直在家里照顾家庭，在外人看来，四口之家过得还不错。 但是从妈妈上学时开始，外婆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每天坐在房间里摆弄东西半天不出门，有时候还自言自语，去了医院也没有看出来，就去了更大的医院，查出来是抑郁症。 医生说可能是产后抑郁造成的，也有要能在结婚之前就有，那个年代的人多多少少会有家庭变故，或许由此造成了心理阴影。但是外婆又不愿说出原因，也拒绝心理辅导，就这样回家保守治疗了。 那段时间，外公最累，不光要工作，还要照顾家庭，外婆还没有好脸色对他，妈妈曾经看到外公一个人偷偷在卫生间里哭过。 直到几年后外婆去世，临走那一刻，说了一句话，说她这辈子就活在自己的梦里，结婚前是梦，结婚后明明是醒着的，还是不愿意醒来，继续编织那个梦，苦了丈夫和孩子，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现在的家庭。 妈妈说完眼睛有点湿润，难怪她对外婆印象不深，在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爱，再加上她早早失去了母亲，更不愿意提及那段过往。 晓露唏嘘不已，心里仍有个疑问，难道外婆一个亲人都没有吗？家道中落前是干什么的都不愿意告诉家人吗？ 妈妈对此也是一无所知，或许正如外婆临终所言，她确实活在梦里，而那个梦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外人进不去，自己又出不来，久而久之因梦而终，直到临终一刻才幡然悔悟，也已经太迟了。 这个梦一定有个楔因，但外婆已故去40多年，也无从知晓了，妈妈也不知道。 晓露很遗憾，外婆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了悲剧，老宅的人说她像外婆，她觉得和外婆完全是两个人，至少不会因为虚无的梦断送了自己。 过了有近一个小时，森慢慢醒过来，他明白头越来越痛，直接昏死过去，说明那些笔记确实和他有很大的关联，可以断定他自己就是谢瑞同。 他怕了，不敢再去面对晓露，她的外婆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妻子，他的身份不允许两人再在一起了，更怕时间久了伤害了她的感情，让她无地自容去面对她的家人。 他恨命运太不公平，兜兜转转遇到晓露还是被命运捉弄。虽然仍没有想起过去，但已经不重要了，不争的事实摆在了眼前，只有从她的生活中离开，才是最好的安排。 再说，自己也根本过不了心理这一关，虽然忘了曾经，还是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骨子里的传统思想仍在。 森虚弱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出门去，这时外面已经黑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想迅速逃离，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忘掉这一切。 一想到和晓露之间的种种过往，就特别的恨自己不该爱上故人的孙女，于是头也不回离开了老宅，找到车子迅速发动离开了这里，很快消失在茫茫的车流中 凌晨 晓露突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的汗，她梦到森民国军人的模样，满身是血被围困住。醒来后发现是个梦，却仍心有余悸，不明白怎么会做这种梦。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看了一下时间，夜里两点多，心想这时森应该在回去的路上了。又想起刚才的梦，心里很是担心，就拨了他的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接，又连续拨了三个，还是同样无人接听。 晓露感到紧张，起身坐在了床上。手机能通，说明他还没有到基地，她又想到会不会已经到了无人区，那里没有信号的，又打开了森给的通迅装置接着打了过去。 打了两遍依旧无人接，其实森看到了通迅机上的蓝光。他正在往西部的高速公路上，并没有到无人区。他心里很乱，不想去接，也不想再听到晓露的声音，负罪感很强烈，一直在加快车速，想尽快离开有人的地方。 晓露彻底不淡定了，他怕森会有什么不测，想起了傍晚在老宅时的情景，他会不会回头又问了杨老什么，是不是又头痛了，会不会晓露不敢再想了，下床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跑去。 出了小区，在门口拦了一辆车直奔老宅。 到大院门口，叫醒熟睡的保安起来开门，睡眼惺忪的保安看她半夜三更穿着居家服，头发掩面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看她又很着急，不敢怠慢还是给她开了门。 晓露一路跑到老宅前，见小院门，大门都是开着的，里面黑黑的一片没有亮光。她的血一涌到了脑门，脑子里闪过无数不好的画面，她的腿开始发软，害怕担心的事情发生。 带着忐忑的心情进去后，随手打开了灯，发现并没有异样，于是直接去了二楼表弟的房间。 打开灯只见房间的床上有点凌乱，晓露上前摸了摸被窝已冰凉，森早已离开，床柜上还摆着曾送给他的那部手机，晓露打开手机，只有她在家时打的几个未接电话。 晓露懵了，他已经早走了，可是走了为什么不带上手机呢，于是又用通迅装置给他打了电话，结果仍是没有接。 晓露很担心很害怕，又一人在老宅里觉得更害怕，她打开了走廊上的灯，又继续打了几遍森的电话，每次都是失望。 森在往西部的高速路上飞速疾驰，每次看到蓝光闪现，他的心像揪着一样痛，他承认很爱很爱她，但是这种爱两人都承担不起，离开是最好的，时间久了相信她会淡忘。 晓露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努力想森临走之前有什么异样，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接电话。 或许他那边没有反应，亦或者通迅机坏了，反正两天后他就会来了，不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担心，把这一切往好的方面想。 很快到了5点多钟点，天就快亮了，这一夜她精疲力尽，看着窗外天色微微泛白，晓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昨晚森说过要趁着夜色回去的，并安慰自己安静等两天森就会回来了，不必紧张敏感往坏处想。 晓露决定回家等他的消息，希望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于是关掉了房间和走廊上的灯准备下楼，当走到外公房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 朦胧中看见房间内凌乱一片，地上到处是相框和字画，她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在森走后进贼了，怪自己粗心，来时院门和老宅门都开着的，怎么就没有想到，于是随手打开了门口的电灯按钮。 发现碎了一地的玻璃，有的曾经在墙上的字画也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很多已经撕碎，晓露很震惊，这贼倒底在找什么，这些画也有点年头了，虽说不是大家所作，可也有收藏价值的，为什么没被偷呢？ 第八十三章 痴恋1 晓露想到了报警，就拿出手机，正当她按下报警电话的时候，她发现地上一个敞开的铁盒子，里面是一袋袋年代久远的照片信件，还有两本笔记，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她首先想到是妈妈说过外婆生前经常拨弄的一个盒子，心里紧张又激动。这时电话里已传来报警中心客服的声音，晓露接起说句抱歉打错了，就迅速挂断了。 她惊呆于盒子重见天日，和森一样，首先打开了一袋袋照片。 晓露翻开了一张张照片，照片里的信息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森曾经真的住过这里，还有他随身带着的那张少女的照片，这里同样也有一张。 晓露紧张极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认真看了几张不同时期女孩照片，再看看墙上相框里结婚后的外婆照片，对比之下才看清楚，女孩正是当年的外婆。 看完了所有照片，她瘫坐在地上，关于森所描述的过去，一幕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尤其是看见外婆和他家人一起合影的照片。首先让她疑问也是不能接受的是：森和外婆是什么关系？是亲人吗？那自己和森这样不是乱了辈了吗？ 其实这里不是小偷来光顾，而是森自己所为，他是不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不接电话？晓露此刻心里很乱，她不敢想象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祖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一个笑话，是被别人不耻的。 看完这几十张照片让她明白了一切，难怪外婆能住当年这么好的洋楼里。晓露越想越难受，也无心再看其它的东西，她与森看过照片后的心情一样，也恨命运，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去南极科考之前没有从墙上外婆照片里看出端倪。 妈妈一大早见晓露，房间无人急坏了，打来多个电话找她，她无心去接，发信息也不回，妈妈慌不择路把她周围的朋友悉数都打了一遍，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有的人也同样打了晓露的手机，但她仍然没有接。 此刻她心里很乱只想安静，不想再听到其它声音，准备关掉手机静静地待上一天认真思考这段羞于见人的感情。这时包子打了过来，她犹豫再三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包子说她妈妈都急死了，他也打了她电话有半个小时，怎么也不接。包子抱怨了一会儿，又问她在哪儿，起初晓露一直沉默，包子再次追问，晓露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下把包子给吓住了，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哭过，偶尔感动流泪是不算的，心里特别着急，不停问她在哪儿，她始终不说，一直在哭，问急了就挂了电话，并关了手机。 见晓露又挂电话又关机，电话这头的包子彻底懵了，本来他打算今天就去研究所报道，见晓露这种状态，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管上班不上班了。晓露是他哥们，他不想看她有事。 晓露并没有说自己在哪里，这个难不倒包子，能让晓露这么伤心哭的人，只有森了。他看出来，森的出现让她的性格改变很多，说不上来具体改变什么，全然和过去判若两人。 森这个点可能已经回到基地，森走了，晓露为什么如此难受？莫非是森出了事，晓露才会伤心？难道他还没走，还在老宅？想到这里，包子一刻也不敢担搁，就直接去了老宅。 大约半个小时，包子开车到了老宅，见门是开着的，他确定自己判断是对的。 直接跑上了二楼，就见晓露坐在她外公房内的地上，并斜靠在衣柜边，手里还抱着一袋照片，双目紧闭，脸上满是泪痕。包子进来她也没有察觉，仍在伤心中。 包子很担心她，并没有注意地上散落的照片，就摇了摇她，“晓露，晓露，你怎么了？”晓露睁开眼，发现是包子，并没有吃惊，心里一难过，又哭出来了。 包子拍拍她，安慰道：“别担心，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晓露把手里的一袋照片递给了他，这一袋是军人时期的，包子看后很激动，“森哥那时还是军官啊，很帅，比现在清涩多了。” 晓露没有理会他，仍靠在柜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房间的一角。见晓露没有说话，包子又继续看别的照片，看到那个女孩的照片时，就问道： “这个女孩和你真像啊，你要是穿着这件衣服照一张相，在一起比较，还真的分不清呢。”包子心真大，还有心去调侃。 又看到森和母亲及女孩子的合影时，包子一下呆住了，惊呼道，“我去，不会，森哥过去交女朋友的眼光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过啊，难怪怎么喜欢你呢，原来” “你瞎说什么呀，那个女孩是我的外婆，他们是一家人。”晓露打断了包子。 包子瞬间明白了，晓露是为这个在伤心，她可能觉得和森有血缘关系了。 记得她昨天还说过，对外婆的过去并不了解，就问道： “你外婆也姓谢？” “那倒不是”晓露略有明白，外婆和森是两个姓。 “不是，怎么能说是一家人呢？” “或者跟他的母亲姓呢，就像我妈和我舅，都是跟外婆姓的。” 晓露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还是有一点包子想不通，晓露曾说过院子里的杨老说森是他父母中年得子，看她外婆的年龄要比森小很多，就解释道： “不对，不对，你外婆和森哥不会有血缘关系，你看照片，森哥的母亲都能做你外婆的奶奶了，怎么可能呢？” 包子的一句话让晓露如梦初醒，看着照片也确实如此，但是这所房子原本是森的家，外婆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呢？ “他不是有哥哥姐姐吗？或许是他们的孩子呢？”晓露道。 “晓露，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伤心难过的原因就是以为森哥是你的长辈是”包子觉得晓露太异想天开了，不按正常的思维能力去判断问题。 “森哥的兄姐已经去了国外，你觉得在那样战争年代会把孩子再送回来受苦吗？昨天你也说了，对你外婆的过去一无所知，也不能这么臆断，非要往坏处想，把自己搞得精神不振吗？” 晓露被怼的无言以对，她是看到照片后又想起妈妈昨天说的外婆以前家道中落，正合森的家势，就把两者靠在一起了。 见晓露无语，心情似不再那么伤心，就问道，“你就看了照片，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了？” 包子一言，晓露想到铁盒子里还有好多信件和两本笔记没来得及看，里面应该能找到原因，于是就把信件拿起全都塞给了包子，她则拿起了笔记本。 “咱们分头来看。” 包子有点诧异，道，“这，这样好吗？这是你家祖上的家书，应该有敬畏之心，直系小辈都不应该去看的，我，我一个外人”包子有退怯之色，觉得直接看晓露家长辈的信件有不妥之处，还是觉得由晓露自已看较好。 晓露瞪了他一眼，道：“现在哪管这么多，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森早已看过了，才不辞而别的，我打了很多电话，他一直没有接，还是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说着翻开了笔记。 包子很惊讶，以为这里是晓露第一个发现的，没想到森是最先发现，那他也一定知道了这件事才不接电话，所以现在看看也没关系。 包子看着手里一个个发黄的信封，后面都是封好的，显然森没有看过信，就匆匆走了，也许信里有关键所在。 再看看晓露，她已经神情凝重的在看那一页页笔记 晓露看着日记，轻声的抽泣，想不到外婆家这么惨，全家几十口人被日本人屠杀殆尽，只有她一个血脉幸存，难怪妈妈和舅舅都跟着她姓，只为了能把路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是森救了她，见她无依无靠带回到他家里陪伴年迈的母亲，看到这里她有了些许宽慰，她和森并无血缘关系。 一本日记下来，晓露可以确定森就是杨老所说的谢瑞同。隐约感觉到外婆当年情窦初开时对谢瑞同产生了好感，她的心里越来越紧张，接着他又打开了另一本笔记。 这一本笔记大部分所写的就很直白痴情了，上一本每隔很多天写了一段，这一本几乎天天都在写。所表达的，从痴情到执念，后面情到深处，有的赋上了诗词，和当初森保留的照片上写的那首《水龙吟》意思如出一辙。 包子看了一封又一封信，起初都是谢瑞同的回信，基本是从云南寄回的，无非就是说说自己的情况，然后问问母亲是否安好，也让晓露的外婆多照顾好自己，一切等他打完仗回来再说。 信中谢瑞同一直称呼晓露外婆为‘小路’，而且礼遇有加，话语中并没有男女之间的亲昵字眼，倒是有点像对妹妹一样的感情。 接下来好像是没有寄出的信，小路所写，这些没寄出的信，看出了她对谢瑞同的情感，炽热而疯狂，决不亚于现在女孩子处理爱情的方式，后面基本没有谢瑞同的回信。让包子不明白这些信到底寄或没寄出去，包子看了一封又一封，全部是小路写给谢瑞同的情书，后面就很哀怨，似在求而不得的心理状态下写的。 直到看了最后一封信，那是当年的谢瑞同在部队去缅甸之前写的，信上明确的说明：此去凶险，九死一生，希望小路不要再等他，也不要再写信了，好好生活，找个好人嫁了，已和母亲信里说过，到时结婚就像谢家嫁女一样风光嫁出去。 这封信短短数语，落款是民国三十年三月，包子立即把这封信递给还在笔记里挣扎的晓露， “看看这封信，当年的森，哦不是，应该是谢瑞同写给你外婆的”包子看明白了真相，说着就递给了晓露，晓露拿起信件，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 包子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没想森哥当年还是个营级军官，还参加过远征军” 第八十四 痴恋2 晓露看后，信上并没有她想看到的内容，很失望难过。 “这封信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森是个为别人着想的人，眼看自己去前线打仗，生死由不得他，当然要写下家书，安排好一切。” “字面上是你所说的意思，但你要结合前面信件内容再看。”包子解释道。 “除了这封信，你还看到什么了？”晓露追问。 “男女之间能写什么呢？不过都是你外婆写的，好像没有寄出去，内容满是抱怨，你的呢，发现什么没有？” “我这后面和你所看差不多，也是抱怨的多，还没有看完”晓露无奈道。 “没想到你外婆如此痴情，写得信也文绉绉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懂。” 包子调侃道，晓露瞪了他一眼，还有心情开玩笑。 晓露此刻也无心再把后面的内容看完了，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包子以为是他刚才几句玩笑惹的，就道： “别这样了，我的错，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没有在一起过，更不是什么亲缘关系。” 晓露拿起两本日记，举到包子的眼前，“看看，这厚厚的两本，写了好几年，上面满是我外婆对他的感情，森当年随手带回家一包吃的东西，外婆都能开心几天”晓露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接近哽咽。 “我倒是觉得是你外婆一厢情愿而已，森回应过她的感情没有？要是森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她就不会写这么多抱怨的话了。”包子极力解释道，他不想看着晓露这样下去。 晓露听完，双眼在失神，没再说话。 包子接着道，“你看看这些信全是你外婆写的，那时森还没有打仗，她并没有寄出去，到后面满是抱怨，跟林黛玉似的，她为什么不寄，肯定有原因，再加上笔记里写的也是哀怨；你想，一个有正常思维的女孩子会这样整天为情所困吗？所以可以断定你外婆的思想有问题。” 包子说完，把信扔给了晓露，让她仔细看看里面的内容，没直接说她外婆脑子有问题是给晓露面子了。 “看出来森并不喜欢她，又要照顾她的情绪没有直接拒绝她才会这样，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的人这么洒脱，不开心就去买醉，或者重新一段感情，她只能写下来发泄。” 包子的话铿锵有力，把晓露说教了番，他给出了另一层解释，晓露想了想也不无道理。 拿着手里一封封信，她不想再去看了，看也解决不了什么，森还是走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想想就很难过，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包子见此，心一下软了下来，安慰道，“别难过了，他会回来的，不辞而别可能一时想不明白，况且这些信他也没有看过，你曾说过，他是为别人着想的人，要是真不回来了，会把你安排好的。” 晓露抬眼看了看包子，他的话无疑给自己失落的心情打了一针强心剂，细细想来外婆是抑郁而终的，可能是想得而得不到，再加上以为当年的森已经死了，才导致她一生都过得不开心。 想到这，她想把剩下数页笔记全部看完，或许能知道森当年是怎么了，是否正如包子所说，对外婆并没有那个意思，而是外婆一厢情愿。 民国三十一年秋天的一则日记大致这样写道， “你终于回来了，不是你的人，而是你死迅的电报，被围了三天三夜，弹尽粮绝选择跳崖，你连死都不愿见我，我想你一定还是在讨厌我，现在伯母也病倒了，你让我独自一个人来面对，这或许是我的报应，如果两年前不逼你娶我，你也不会三番五次要求去云南参战，是我太任性害了你” 这一段也确实验证了包子的话，从始至终就是外婆的一厢情愿，再看看后面，基本都是外婆的忏悔之言，和对谢瑞同的爱，想来森并没有看到后面，只看了前面就以为和外婆关系不一般，不敢面对晓露就选择了逃避。 厚厚两本日记，让晓露明白了一切，不光知道了森的过去，也让她了解了外婆的过去，两本笔记承载了她青春少女时期所有的情感，从情窦初开到为情所困、再到抱怨绝望，她把感情给了森的过去谢瑞同，带给外公的，带给妈妈和舅舅却是不幸，让他们体会了中年丧妻，幼年丧母的人生悲剧，难怪家人对外婆的印象都不深，遗言的忏悔也能找到缘由了。 晓露一下跪在了地板上，把包子吓了一跳，只见她匆匆收拾好外婆的这些遗物，又放进了铁盒子里，“这些我要带走，不能再放这里了，万一被舅舅看到就完了，他说过看森觉得面熟，一定是小时候无意间从这个盒子里见过，难怪外婆要私藏的这么隐蔽，就是怕家人看到她有过这么一段过去。” 包子很意外她的举动，不像刚来时伤心的模样，不过她伤心时的心情，和她外婆所述一样，不由心里一阵暗笑。 “这画怎么办？”包子指着一地的画框和散碎的玻璃说道。 晓露想了想，心里立马有了主意，“交给我表弟，是他让森住这里的，当时森第一次来时看到这里似曾相识，头痛的样子表弟也看过，就说是森头又痛了，能抓的东西都拿来发泄，至于他怎么跟舅舅解释就随他了。” 包子很佩服她，这种时候智商还能在线，就是坑了她表弟了，“如果你舅舅不听你表弟任何解释呢？”包子问道，晓露一时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办法，“管他呢，他是舅舅的宝贝儿子，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刚才还说她智商在线，怎么一下就变成零了，“再怎么宝贝，也不能这么破坏，这可是他爷爷奶奶的遗物，原则问题。”这一层晓露倒是没想到。 “看这些画也值点钱，要不赔点钱，我给你十万块钱，你再给你表弟，让他去交个差也就完事了。”包子说着掏出了手机准备转帐，晓露瞪大眼睛，包子突然这么关心替她解围，真不知道怎么去感谢他， “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又不是我的钱，是森哥的钱。”包子说道。 晓露没想到包子在用森的钱做人情，正准备怼他，被包子制止了，“森哥说过这边的事全权交给我处理的，用我的名字办的卡没办法，再说也绑在他的手机上了”晓露没听包子说完，就跑到了表弟的房间，拿来了森的手机。 包子见手机还在，一时懵了，道，“森哥走时没带手机吗？这里还剩好几千万呢，晓露，这下你发了，再加上那套别墅” “行了，别说了，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带走就离开，是不是已经为我安排好了这一切？”晓露又一次伤心起来，包子很无语，觉得她现在太情绪化了，道，“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可能在这里看过这些以后就急匆匆走了，压根就没有去过那房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呢，好了，正事要紧，你自己转给你表弟，密码你知道，是你的生日。” 包子头都快大了，自从晓露和森好上以后，和之前的性格大相径庭，越来越感觉得到了她外婆的真传。 晓露虽然心里仍有余悸，迫在眉睫是把眼前的烂摊子解决好，打通了表弟的电话，把编好的说辞告诉了他，表弟一听很着急，说很快就过来。 在表弟来之前，包子帮助晓露处理好了一切，把铁盒子还有森留下的衣服悉数放进了包子的车里，等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解决铁盒子的事。 没多久表弟就来了，几天没见表弟，还是拄着拐杖。见到了包子顿时感觉异样，再看看晓露，也没说什么，而是想看看现场怎么回事。 “你男朋友呢？头痛怎么样了？”表弟看了一圈房间里被破坏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 晓露一时答不上来，包子担心晓露情绪不稳露馅了，就接了下茬，“好了就走了。”表弟瞟了包子一眼，转向问晓露，“这位是谁？” “我是她同学！”包子立马又接了句，表弟又瞟了一眼，没再说话，一瘸一拐的又环视一下四周，在墙上一个方形的深洞前盯了一会儿，似有所思，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你男朋友没事就好，以后让他能不做那种工作，就别做了，万一哪一天连累到家人就不好了。”表弟说的话只有晓露能听懂，包子是一头雾水。 “他没事了，走了”晓露终于说了句话。 “这个样子瞒我爸肯定是瞒不住的，只有说是被盗窃了，这里又属于历史遗产保护区，安全保卫是最好的，我爸也不会信” “给你20万，你自己解决，相信你会有很多方法。”包子明白表弟的意思，就打断了他。 晓露惊愕地看着包子，心想：刚才说好的是10万，现在怎么加到了20万，敢情不是自己的钱不可惜，可以随意这么狮子大张口做人情。也不方便方面阻止他，只有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表弟也是惊到了，没想到眼前表姐的这位同学如此爽快，那么森一定不是普通特工这么简单了，如果再说得严重一点岂不是会给得更多？于是就道： “不是钱的问题，这画是当年我爷爷的收藏，肯定是要修复的” “你有完没完，当初是你叫森来这里的，20万不少了，再说一句，一分都没有，看你怎么跟舅舅解释。”晓露实在听不下去表弟的阴阳怪调，就打断了他。 只见表弟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包子看了心里一阵暗笑。 表弟没办法，当初是他种的因，这个果也只能由自己来承担了。 第八十五章 丢了魂 包子拿出手机直接给他转了20万，表弟虽心里不爽，也只能接受了，刚才那个态度是想给包子一个下马威，对表姐还是有点胆怯的。 表弟知道这画也不是什么名画，大不了把赔偿的钱给爸爸，承认个错误，被父亲骂一顿也就完事了。但看到包子对森的态度，他明白了一件事，连表姐的同学都不惜花重金来平息此事，想来低估了森的身份。 晓露此时心里空落落的，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表弟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切都交给了包子安排。包子也知道她自从和森相识以后，智商经常不在线，这种时候更是如此。 包子付完钱就带着晓露走了，留下这烂摊子给她表弟收拾，怕逗留下去会夜长梦多。 临走时，表弟似有话要对晓露说，没有叫住她，就被包子拉了出去。 到了车上，晓露问道，“干吗这么急着把我拉出来，他好像还有话要跟我说？” “你表弟是个聪明人，说多了，不知道还会出什么状况，估计20万都挡不住了，还是先走为妙。” 这个话，森之前初接触表弟也曾说过，音犹在耳，“你也说他聪明，森也说过”晓露靠车座椅上喃喃说道。 “那我还是没看错的，森哥会读心术都能看出来，看来就是了。”包子道。 晓露没再说话，倚靠在座椅上，失落望着车窗外。车子还在停车场上，包子问了几次，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想回家。 心情一旦经历大起大落，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在起初看到那些照片时，她的心已经跌进了谷底，即便后来证实了自己是多虑，但是森还是不辞而别了，再加上外婆和他的过往，很难把心情再调整到当初，就像一根刺已经深深扎进了心里，这辈子都拔不去了。 包子见状，理解她的心情，一刻都不敢离开她，怕她会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包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来的是柚子，包子知道一定是关于晓露的，就点开了免提，想让晓露也听听，柚子道：“今天你们怎么都没有来上班，打晓露电话关机，知道她在哪里吗？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啊？” 包子看了看晓露，晓露没有说话，还是一个表情望着窗外。包子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并没有回答柚子，而是说见面再聊，就匆匆挂断了。 “我们去报道”刚挂了电话，晓露喃喃道。 “可你还有一天半假期呢” 晓露有点伤感，道，“休不休假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这个城市，我想换个环境，也许工作才属于我，才能转移注意力走出来。” 包子明白晓露所说，和柚子说见面再聊正是这意思，说着就准备开车直接去研究所报道，此时已快到中午。 她打了电话给妈妈，叫妈妈收拾她的行李，要快，半个小时后回家拿了就走，妈妈问及原因，她说研究所突然有事情。 到了家门口，包子在她家不远处等她，没敢去她家，怕她妈妈没完没了的问。 晓露迅速进了家，尽量不让母亲看出她的异样。妈妈见她安然无恙，心里宽慰了许多，仍然没有放弃唠叨，晓露一句话也不想说，强颜欢笑让妈妈安心，推着行李就走了。 看着晓露来去匆匆，妈妈很无奈，她这样一言不发还是第一次见，像丢了魂似的，妈妈隐约感觉到她心里有什么事情，否则不会这么急着要去上班，但是又不敢多问。 这次休假，就在家住过三晚，最后一次还半夜就跑出去，实在太反常。趁她走后，妈妈不放心，就打电话给了柚子，说感觉晓露心情不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多陪陪晓露，顺便问问她到底心里有什么事，然后再打电话汇报给她，也好心安。 小区门口，包子见晓露推着两个箱子出来了，就跑过去帮她，刚整到车上，电话又响了，还是柚子，她把晓露妈妈担心的事情向包子说了一遍，包子看看晓露，晓露很茫然也很难过。 恨刚才只顾自己感受，而忽略了担心自己的妈妈。想到刚才回家拿行李时，妈妈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她后面说话，大声不敢出，心里很自责。 随即拿起手机给妈妈发了一个信息，“妈，没事，是工作上的事情，回去要急着处理，不用担心了，电话联系。”临了还配上个笑脸。 一路上，晓露还是不说话，无论包子怎么说冷笑话逗她，她一直望着窗外 包子在她决定来上班的时候有个担心，先前不想说，怕又会引起她伤心，既然已经来上班了，说了也无访，况且以后还是个要面对的问题。 “上班了，老顽童的事怎么办？森哥说过要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要不你先玩两天，等森哥来了再去上班。”包子嗫嗫道。 晓露听完心头一怔，森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怕童教授对他及他身后的神秘力量感兴趣吗？ “他还会再来吗？”晓露喃喃的问。 “一定会来的，你就不要再伤心了，我觉得森哥对你很有感情”包子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一听这话，晓露瞬间很激动，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像外婆，其实他骨子里应该喜欢外婆的，否则不会一见我就喜欢我。” 本来想安慰她的，却又引起她不快。包子越来越觉得她不可理喻，他不知道森在过去对晓露外婆是真实感情是什么样，但是对晓露的感情，他看在眼里，那不是一般的宠溺和爱。 这样的感情在晓露外婆的眼里可望而不可及，她们两个人的感受也是两个极端，为什么晓露却看不出来，非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拜托你用学习时十分之一的脑子来想好不好，所有信件和笔记，我们都看过了，无不在证明是你外婆一厢情愿还遭到森哥的拒绝。”包子怒怼道。 “也许是森太爱外婆，又要去打仗，不想外婆跟着受苦，所以才狠心的拒绝，让外婆恨他呢？”晓露辩解道。 包子是彻底无语了，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所说的，“你真是脑洞大开，这都能想到，不去做编剧委屈了，电影界就少你这样的奇才，说不定拍出的剧情电影能大卖，你也能得个最佳编剧奖。” 若是在平时晓露一定会回怼他，甚至随手拿起一件东西砸向他，这次她却没有作声，继续沉默。 许久见晓露没再说话，包子以为刚才说得太重，没有照顾到她的心情，又伤到了她，赶忙话锋一转，卑躬屈膝道：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只想博你一笑，让你生个气，转移一下注意力而已” 即便这样说，晓露仍没有理会，包子又道歉了一次，还是如此。心想，这样的女人谁受得了，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换作自己是绝对不能找这样的女朋友，一点事就胡思乱想半天，哄也哄不好，心是铁做的吗？再说自己还是作为朋友身份在陪着她，她都这样不领情。 包子实在没辙了，高速公路上，不集中注意力开车也不好，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就没有再理她，随她。 没多久，车子离开了高速，晓露见这个岔路是去别墅的，终于说话了，“你要去哪，这不是去上海的路。” “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说话呢，你说我去哪？知道了还问。”包子故意说道。 “我不想去别墅，调头回去。”晓露慌了，去别墅又会触景生情，大声吼道。 “单行道怎么掉头？车上还有隐秘的东西要放到那里，放在我车上总不好。” 晓露一时语塞，包子所指是那个铁盒子，里面全部是森和外婆的过去。与其说是森的，还不如说全是外婆的，森只有几封信和几张照片，而外婆就多了，除了感情，还有她的家庭，简直就是她20岁前的成长史。 “还好，别墅里有个保险柜，直接放进去就行了。”包子道。 绕过了一座又一座山，盘山路上了又下，终于到了别墅前 晓露感慨万千，昨天大家一起离开了这里，今天又来了，却少了一个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扑扑往下掉。 包子见晓露又哭了，觉得她有点烦人，和之前完全是两个人，越来越不认识她了。说好的做一辈子哥们，现在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想起了她外婆伤情幽怨的信件，觉着两人有异曲同工之处，他可不想晓露成为她外婆第二，就大声怼道，“哭什么，哭什么呀，你们分开有24小时没有？至于吗？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哪个情侣在一起不吵架，都像你这样还活不活？” 女人碰到像包子这样的男朋友也没辙，不知道安慰，却来个反向思维，真是个直男，包子道，“你要是害怕见到，就不要下车，我最快速度送进去就出来，你在车上等我就好。” 随即他打开遥控器，铁门自动开了，晓露看了看他手中的摇控器，包子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解释道： “哦，森哥当时没要，他只要地下室的，觉得地上的他不需要。” 说着就把车开了进去，很快到了门口，包子拿着铁盒子就下车了。 晓露心想，这两人倒是一对，一个地上，一个地下，完全把她撇在外了，难怪包子从头至尾都在帮着森说话，感情比自己还深厚呢。 晓露独自在车上想着和森这几天来的相处，虽然时间不长，好像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默契，认识了很久似的。 这几天做了很多事，也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梦中的甜蜜，到梦醒时的现实和失落，一刻都不能如愿，而且现实还很狗血。 第八十六章 雪区基地的由来 很快包子出来了，也就几分钟而已，晓露独自一人再看别墅，回忆的都是几天来在这里的美好时光。见晓露心情稍适好点，不屑的一笑，发动车子径直出去了，后面的大门徐徐自动关上。 “看到了，森哥花了这么多心思，只为你，他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耐心等待。” 晓露回想起了和森在一起的一幕幕，确实是这样。现在想来，其实外婆的故事对她根本就没有影响，就算是外婆喜欢的人也没关系，两个人如果真没有相爱过，她不在乎这些俗套，如果森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市里，在街边随便买点便当吃过就去研究所报道了，这时已经下午两点多。 到了研究所，看到了柚子，晓露的心情好了许多。柚子一见到她就直惊呼几天不见瘦了很多，很羡慕，如果自己也能这样迅速瘦下就好了，晓露听来只是笑笑。 童教授不在研究所，说是参加一个会议去了，梁教授安排了实习生们。晓露和包子两人已经有职称，自然岗位也不一样，包子被安排到了一个张姓专家后面工作学习，而晓露还是和实习生们在一起，说是等童教授回来亲自安排。 晓露很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是童教授钦定的助理，当然是在他身边工作，怎么还是和实习生在一起？包子觉得是梁教授故意为之。 晓露只有先忍着，一切等童教授回来再说 森在太阳刚到地平线的时候到达了基地，进了基地就一头坐在巨大的工作台前发呆，机器人见他穿着便装突然进来发出了警报声，他也无心去理会。 基地负责人经常离开基地去巡查，他们走时会把总控装置设置在机器人身上，一旦有事，机器人会很快反馈到他们通迅机上，这样他们在远方也能了解发生了什么，小事可以远控，大事直接飞回去处理。方圆20公里内，每个擅闯者踏进，机器人都会发出警报，传送至通迅机上。 这样的情况在南极基本没有，在内地却很多，还好他们的基地基本建在无人区，两百公里内是看不到人烟的，即便有警报传至通迅机内，也是飞禽走兽。 森现在的基地就属于此，在新疆与西藏的交界处，这里长年风很大，海拔在3000米左右，300平方公里以内是无人区，人类也不会来冒险。这里是出了名的死人沟，只要生物进来，没有活着出去的，让人闻之丧胆，再爱冒险的人也不敢踏足。 多年前，基地建在这里的原因，是这里可以直通地心，也是离地心最近的地区之一。 高原生存条件恶劣，对那些农奴来说，活着就是炼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农奴主压榨，一个偶然机会，他们发现了一处洞穴，就躲了进去，越往里越温暖。在深处，他们看到了青山绿水、低矮的房屋，处处鸟语花香。 这里其实是地心的边缘，还没到真正的地心世界，虽然是黑暗的，有光的时候并不多，他们却很喜欢，偶尔也会回到地面，就这样过了几百年，一次地震进出口被掩埋了，地貌也发生了变化，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后来，外面的人一直在寻找进口，一代一代的寻找，始终找不到。就流下来一个传说，这里的地下有个世外桃源，极乐世界，藏语香巴拉的意思。 里面的人并没有出去，又不知道再继续往里走，还有个美丽世界，都因恐惧死在了里面。直到莫里斯将军正式成为地心主宰以后，在一次偶然的巡查中，发现地心五层洞天处的山洞里，有人类生存的痕迹，并下令彻底阻断这里。然后莫里将军又下令严查地心五层洞天其它地方，还是否有人类来过，如果有就把人类直接带到地心，交给诺克医生处理，让他们彻底与地面人类隔绝，永不出去，这样地心存在的秘密彻底在世人眼里消失掉。 外界的人一直在传说这里有极乐世界的存在，为了防患于未然，后来在附近建了一座基地，在基地旁边，还有一片广阔的地下空间，能直通地心五层洞天，是当年那群农奴几代人所建。 至今，这个传说仍在，又被藏传佛教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有更多好奇者蠢蠢欲动，想要寻找传说中的香巴拉。 这儿基地虽不是最大的，但是防务方面却是重中之重，因人类永远抗拒不了好奇的心理。 森能来这个小基地防务，也情由可原了。 机器人身上的报警器仍在响个不停，森闭着眼睛，脑子里闪过很多和晓露之间的事情，却想不起来和她外婆有过任何交集。 他很害怕，怕因为和她外婆有过感情而伤害到了晓露，也是他匆匆离开的原因。 总控台的屏幕前出现了莫里斯将军巨大的半身像，只见到眼神凝重，似乎很生气的样子，道，“1号，那边怎么回事？报警声都响到我这里了，立刻汇报！” 森如梦方醒，用遥控器关了报警声，迅速地在屏幕前核查了周围近100平方公里以内的现状，笔直地站了起来，“报告将军，周围没有异样，响声来自于我。”森铿锵有力道。 将军是第一次看到森穿人类的衣服，知道他是出去巡察了，只淡淡地说道，“你的衣服很合身，但还是你的正装好看。”说完从屏幕上消失掉了。 将军话不多，点到为止，他知道森能听懂，要不然也不会拔得头筹，受他青睐。 两个机器人在身边转来转去，他有点晕，突然在瞬间感觉很孤独，或许已经习惯这几天在人类待着。 匆匆离开，又不接她电话，森能想象得到晓露当时的伤心和绝望，他应该理智点，说清楚，果断断了这层关系，可是他又做不到狠下心来，他很爱晓露，并没有把她当作她外婆的替代品。 现实不允他们再在一起，他会让晓露面临众叛亲离，而自己终将也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但晓露还有个上司在对自己虎视眈眈，不解决掉他的问题，就他目前的所做所为会是一大隐患，现在又和晓露关系这么僵，怎么去面对呢，森很抓狂。 就这样混混恶恶待到了晚上，一天没有吃过西，他想到了很多事，眼前要解决童教授的问题先，这事关乎到地心的安全，不能感情用事，必须重视起来。 当务之急要把高压加速器制作好，想到这里，他停止了胡思乱想，立刻开始着手去做了。 首先，他在智能屏前输入这种加速器的初始原理，让数字系统帮他做好相关数据，然后再整合一下这些数据，最后交给智能机通过整合好的数据画出加速器的图纸，交给机器人做出来。 这种智能机相当于人类计算机的主机，但比人类要先进的多，只要你想要的图纸，智能机帮你完成，精确到量子。 研究所内。 童教授开完会回来了，今天是实习生来报到的日子，没成想出去开了将近一天的会，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会议，但是童教授近年来，逢会必去，有的时候虽然不是主角，他也能把自己弄成主角，毕竟他影响力在那里。 到研究所已快下班，他回来的目的就是要给实习生们开个会，在路上时已经叫刘老师来组织，叫实习生们下班后一个都不能走，等他回来开会。 实习生们下班后都被集中在小会议室里，已经等候多时。童教授回来直奔会议室，一进来就和实习生们亲切地打了声招呼，满面春风的样子和南极时截然不同。 见晓露也在场，虽有点意外，还不忘关心一下她的身体，晓露只是礼貌性的回复一下，就没有再说话。 自从知道了童教授的用意以后，就对他有了抵触心理，今天下午她就想好了，见到童教授就把给她的职位都请辞了。 把她分到和实习生们在一起，她的心就彻底凉了，也证实了包子所说，给她加官进爵就是虚职，有目的是真的，而那个目的就是要从她的嘴里知道森的秘密。 主动请辞，一则是自己现在力不从心；二则是想看看童教授把她抬这么高，到底想要知道森什么。 森的离开，她已经豁出去了，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她不想工作中带着欺骗和利用，只想好好的在喜欢的行业里埋头做研究，用努力得到相应的回报。 会上童教授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次南极科考带回来的样本，经过这一周以来的研究，结果很有价值，而且在晓露保护下，从冰川那里抢救出来的样本里有几个新发现，这些发现也是南极生物科考史上没有的。 童教授还不忘宽慰大家，南极不是无功而返，这些新发现是要跟进下去的，回头他会向科院上报，要展开下一轮科考，地点不一定是南极。 实习生听了这个消息很兴奋，都表示赞同，他们更多是希望再来一次科考有机会去表现一下自己，回来后也能像晓露和包子一样很快转正，这是最快的途径。 只有晓露沉默不语，她现在似乎对本职工作已经没有太大的热情，一心只想着等会后，如何跟童教授请辞。 有的实习生一激动，就问下一次科考确切地点时，童教授并没有说，一笑了之转移了话题，明显是在逃避什么，晓露有点担忧。 第八十七章 请辞 会后，晓露主动截住正要离开的童教授，直接说有话要向他请教，童教授看出来她开会时心不在焉，一定有心事，就点点头，让她来办公室。 一路忐忑到了办公室，晓露心里很紧张，童教授见此主动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显得很不自在，一度不知道怎么开口。 “身体不好，就不要急着来上班嘛，我让他们去看你时带话了，没说吗？”童教授打破了沉默，关切的问道。 亦父亦师般的关心，让晓露有点小动摇，但很快止住了，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得到他关心， “我想问” 晓露正准备说，就被童教授打断，“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为什么还在实习生里是？” 晓露点点头，默认了，其实这不是她来找童教授单独说话的初衷，她本是来请辞的，被童教授这么一打断，全然忘了。 “因为将来你就是他们的负责人，先熟悉一下环境。”童教授说道。 这下晓露全懵了，还没开口请辞，又来一头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说道，“童教授，谢谢您的抬爱，我不能接受，本来我找您是想把高级助理辞掉的，我知道自己胜任不了，当初您对我任命时，其他人也不同意，我不想刚来时就和同事关系搞得那么僵。”晓露不想再被童教授语言打扰，一口气说完了心里想说的，心里瞬间舒坦了许多。 童教授很意外，没想到晓露这么果断绝决，问道，“你可想清楚了，这个职位是研究所很多人都想得而得不来的，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我想清楚了” 童教授听罢脸气得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说道：“好，我就直接告诉你这次南极的研究成果，你冒死带出来的样本，我们在其中一个样本中发现了一万多年前已经灭绝的啄燕羽毛，经研究有非常清晰的dna链，像刚离开身体不久的状态，而这种禽类的化石，全球目前只有青藏高原发现过，所以接下来的科考，我们有可能去青藏，具体时间地点还没有确定，你现在突然辞掉职位是不是时机不对？” 童教授想用接下来的科考劝晓露不要轻易辞掉职位。 晓露沉默了，她觉得童教授正在一步步向森逼近。她有种预感，童教授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选择去西藏，西藏离森的基地那么近，什么啄燕化石，可能都是借口，一切还是为寻找森的秘密。 这次她决不能妥协，即便森是不是还会回来，她也不希望有人伤害到森，心里一横仍坚持道，“你给我的这些职位和科考也没有关系，请您还是收回去，我愿意从小慢慢做起，总有一天会得到相应的收获。” 童教授肺都要气炸，“你怎么这么拧呢？我是看在和你爸爸多年的交情上，才这么照顾你，你知道外面那些人要混多少年才能到你这个位置上吗？”童教授气急败坏，把晓露爸爸也搬了出来。 晓露呆住了，恍惚间彻底明白，原来童教授真的是在利用她，第一次在南极和他之间的谈话仍音犹在耳，郑重其事说明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真正看中的是她的学习能力，那时的童教授并不知道森的存在，说话也是真诚的。看到这样不择手段的童教授，她失望极了。 “那我更不能接受了，我讨厌群带关系，童教授，您还是收回这些职位，我被压得已经喘不过气了。”晓露话到最后，几近哀求。 童教授无力再说，背过脸去，手扶着桌子，摆摆手道，“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看着童教授放低了态度，晓露觉得有了希望，没再多问，道了一声谢就退了出去。 晓露一再拒绝，似乎让童教授怀疑到了什么，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的向她挑明，他不敢确定晓露有没有喝失忆水。 童教授知道晓露和那个叫森的人关系不一般，一定也知道他非人类，用这么高的职位绑住她，是希望在将来科考中能够以大局为重，助他一臂之力。 他已经把研究的重心转向地球的未知生物，科考的目的不是弄几个化石或者遗址那么简单，他有一个更大更远的研究，轰动全世界的。 这个想法并不是去南极才有的，早在十年前就有了，去了南极后更加确定将来的研究目标。 包子和柚子在研究所外等候多时，晓露出来径直上了车，刚上车就被他俩围住。 “你突然找童教授什么事？”柚子心急如焚问道。 晓露没有回答她，就说了句好累，让包子快点开车回宾馆去。 宾馆离研究所很近，又在郊区，基本没有堵车的现象，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柚子帮他俩搬了行李，包子昨晚就把行李准备好，怕早上起来来不及，一直放在车上。 晓露还是和柚子住在一间，包子就住在隔壁的隔壁，中间隔着三个房间，和另一个同学住在一起。 刚放好行李，晓露重重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无神，柚子看得很担心，没见她如此过，这时放好行李的包子也过来了。 柚子见包子正要进来，赶忙到门口堵住他，一把把他推到了房门外，小声问道， “她怎么了？这次回来怎么感觉情绪不对？” “失恋了”包子凑到柚子耳边小声道。 柚子一下张大了嘴巴，“失，失恋？她没恋爱怎么失恋？” 包子用手指弹了一下她头，故意说道，“亏你还是她闺蜜，她有男朋友都不知道。” 柚子觉得很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一个星期我又不在，到底是谁呀？” “你猜”包子有点在故意刁难，狡黠地说道。 “不会是吴乐”柚子说着有点难过， “是吴乐会怎么样，不是吴乐又会怎么样？”包子看出柚子的心思，又故意问道。 “你故意的，吴乐怎么会让她难过呢，只有她让吴乐伤心，傻子都看出来吴乐喜欢她。”柚子话语间满是醋意。 “哟哟哟，你酸哪门子醋，喜欢吴乐？”包子又凑到她耳边问道。 柚子脸憋得通红，重重地拍了包子一下，“你话怎么这么多，晓露到底怎么了？” “说了失恋你又不信，自己去问她好了。”包子的胳膊被打得生疼，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也憋不出好屁，也对，从你这里能听到实话也是见了鬼了。” 柚子很生气，转回头进了房间，包子也跟着进来了。 晓露正侧着脸睁睁地看着他俩进来，眼神很瘆人，把柚子吓了一跳，“这这，怎么了？” “你们在外面吵什么，不怕被笑话。”晓露有气无力道。 “没，没没有，就是闲聊几句”柚子免为其难道。 晓露一骨碌起来靠在了床上，心事重重的望向窗外，柚子问道，“刚才在研究所，你找童教授到底什么事？” 晓露转头看向了他俩，低声道:“辞职” 柚子一听懵住了，走到床前坐下，“什么意思？你打算走了？”柚子怯怯问道。 “没听她说要辞职吗？又不是不实习了，更没有说要走啊。”包子觉得柚子够笨的，紧接着接了话茬。 被包子怼的无地自容，气得不行了，“今天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处处跟我作对，我要知道还问她吗？” “说了是辞职，什么是辞职知道吗，就是把职位辞了，回来的时候不是升了高级助理吗？晓露是把这个辞了，明白吗？”包子解释了一通。 柚子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坐到了床边没再说话。 晓露看着两斗嘴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读研时候，也是这样，不过是三个人一起斗嘴，尽管包子最后是对的，也总是道歉挨批的一个。感觉今天无力再加入他们争斗，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不要再争辩了，包子说的没错了，我是把高级助理辞了，还顺带了研究员” “你疯了不是，研究员那是职称，多少实习生梦寐以求的，就算不在这儿工作了，去别的地方同样享受此待遇。”柚子惊呼道。 “无所谓的，我知道自己不合格，再说只是口头上的，并没有走流程考核颁证书，要不要无所谓，我只是个实习生，先把实习工作做好。”晓露道。 柚子越来越看不懂晓露了，把辞职说的这么轻松，曾经所有的努力不就是得到应有的回报吗？是不是回报来得太快就不珍惜了？她不知道怎么去说了。 三个人一起沉默，他俩看着晓露难过，有力使不上 这时包子的手机响一声，打开看后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原来是吴乐发来的信息，邀请他们几个晚上一起吃饭，为他们正式上班接风。 最高兴的还是柚子，终于又能见到男神了，仍旧是那个花痴样，这次晓露没有再取笑她，而是由衷的羡慕她，敢爱敢恨。 吴乐就在研究所附近，让包子给他发个定位，一会儿来接他们，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开始翻找漂亮的衣服。 晓露却没那么兴奋，甚至和包子说没心情不想去， “别呀，吴队长可以看你的面子请我们的，你不去哪行？”包子说道。 柚子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包子刚才在外面说晓露因为失恋是笑谈，但是吴乐请他们确实是缘于晓露，她还矫情不愿去，真恨不得把她大骂一顿。 第八十八章 吃大餐 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的同窗，从来没见她这样过，不信包子说她因失恋，即便真的失恋，也不会折腾成这样，觉得不仅仅是因为向童教授请辞而闷闷不乐，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愿说。 “一起去，就当散散心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能为了一件事就自暴自弃，一辈子还有很多事要做的。”柚子安慰道。 包子听了背后直竖大拇指给她点赞，晓露看着一刻不停在忙着找衣服的柚子，瞬间对她另眼相看。 她对任何事情都是满满的激情，过去到现在，她所喜欢的男神不计其数，可对方并不知道，她就这样一直下去，从来没有改变过，其实她比自己活的洒脱。 见柚子这么兴奋，晓露觉得不能扫她的兴，就点头答应去了。包子见有了转机，就给吴乐发去了定位，回自己房间捯饬了。 包子再去她们房间时，两人已经打扮一新，晓露略施粉黛，精神要比刚才好很多。 吴乐已经到了楼下，柚子激动的一遍遍问晓露妆有没有花，穿的怎么样，吴乐会不会喜欢她这么穿着打扮，比当年考上大学还激动。 “大美人够漂亮了，不要再得瑟了，要不你男神该等久了。”包子没好气道。 柚子懒得怼他，不想因他破坏好心情，挽起晓露的胳膊‘哼’的一声就从他身边扬长而去，包子在她俩身后无奈摇头叹息。 宾馆门外，吴乐已在等候。 柚子认得他的车子，兴奋地小跑了过去。见他们来了，吴乐走下了车。 虽然柚子是先过去的，吴乐只礼节性的和她打声招呼就朝晓露这边望去。看到晓露，他难得一笑，又露出了可爱的梨涡，脸依然是黝黑的还未恢复，但穿的是便装要显年轻些，总体来说精神要比一周前好很多。 走近晓露，第一句话就问她身体情况，甚至有点语无伦次，紧张的说不上来重点要表达的，完全不理会还有两个人在看着他们。 包子在一旁很是尴尬，道，“吴哥，我们，我们去哪吃饭？”吴乐才回过神来。 “那咱们上车，地儿已经订好了。” 一路上柚子很兴奋，并没有因上车前吴乐没有理会她而心情失落，她觉得能近距离看到男神就已经足够了。 很快就到目的地。 下了车，吴乐领着他们径直去了一家海鲜馆，是纯海鲜的那种。包子有点诧异，想到曾经答应过吴乐要请他一个月大餐的，想必今天来有所暗指了。 吴乐引领他们向里走，后面，晓露趁他俩不备，轻轻捅了一下包子，“今天你请客，别让吴队长付了，喏，看明白了没有？”晓露用嘴撸了撸饭店招牌说道。 晓露一句话，让包子很不自在，矫情了半天，还同情她来着，原来是在这里给自己下了个坑呀，这一顿下来至少几千大洋没有了，敢情钱不是她的，她不心疼。没办法，只有照做，谁让自己当初大言不惭呢。 在包间坐定后，几个人为点餐互相推让纠结半天，晓露只是看，没有发表任何，柚子和包子则在争论，把吴乐撇在了一边，晓露看不下去了，说道： “这样，咱们点套餐。”说着看向了吴乐。 “没关系，尽管点，不要为我省钱，今天咱们吃好喝好才是目的。”吴乐道。 只见包子很紧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晓露在翻菜单，最后一张时，晓露定了定说道： “就来这个，6888一套的，龙虾也有了。” 吴乐很满意，还问了晓露会不会太少了，不够可以再点，然而包子却在双手托住腮若有所思。接着晓露又点了酒水，等上菜之际，趁吴乐不备，她又使了个眼色给包子。 包子明白晓露的意思，就是叫他付钱去呗。包子无奈，以去洗手间的借口出去了。包子越觉得今天冤得慌，本来开心是有人请吃饭，没想到是自己来买单。 突然心里有个邪恶的想法，森还有几千万在自己身上，用他的钱付帐，反正对他来说是毛毛雨，于是兴奋的打开手机准备支付。就在一瞬间理智战胜了邪恶，觉得这样做太不仗义，和偷窃有什么区别，辜负了森哥的信任。 最后还是刷了自己的卡，好在卖别墅时邻居给了十万块佣金，当时拿到钱时想到这笔钱也不该得，应该还给森，别墅没怎么还价就买下了。所以佣金也不属于自己，再还给森他一定不会要，还是和大家一起分享了。 想想心里畅快了很多，义无反顾地付了钱，还顺便点了一个大果盘让服务员送到包间。 包子高兴的回到包间，晓露见此着实意外，破费了还这么高兴，也不方便问他，以为他付了钱又中大奖呢。 这个套餐算是中上等的，不算最好，最好的是一万多的，能在这里消费得起的人，至少也要小资水平。 餐品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包子和柚子两人都是资深吃货，包子毫不客气，刚上到跟前的海参汤就迫不急待地喝完了；柚子看着男神在，有所收敛，但还是抑制不住吃货的本性，一小口一小口地连续喝着。 看着俩人的样子，晓露想去制止，多少也留点面子，毕竟有个外人在，话没出口，吴乐就说道： “喜欢什么就吃，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姐妹，聚餐的时候很多，不要那么拘谨。” 听完两个人就更不客气了，澳洲大龙虾一上，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反倒是晓露有点不习惯。 晓露也明白，很多事情被自己的性格所累，从小严格要求自己，给自己无形中定了很多标准，导致长大后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说白了就是清高，不喜与不喜欢的人‘同流合污’。 吴乐到现在一直未与晓露正面交流，见其他两人吃得正欢，加上他几杯酒下肚，也壮了胆，眼神满是深情， “这次再见你，似乎情绪不太对，是不是身体还没有休息好？”吴乐问道。 晓露无奈的笑了笑，努力克制已经平复下去的伤心，轻轻抿了一口酒，“我一直是这样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吴乐摇摇头，“不对” “她脑子发热，把刚任命的职位给职了”柚子听见了，插了一句嘴。 晓露直瞪她，包子也在桌里及时踢了她，小声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乐看着他们三人一直在打马虎眼，知道此事不那么简单，又道， “在科学研究院和研究所里，任命是天大的荣幸，对实习生来说是天上掉馅饼了，不需要经历层层考核选拔” 包子和柚子停止了美食，专心的听吴乐在说。 “考核选拔是很难的，不光要笔试，还要有拿得出手的阅历，如果直接任命，那他就是天才，至少在学术上有研究论文，并在国内国际上获过奖的，不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全国各大科研院所里，一年就出现那一两个，凤毛麟角，基本都是留洋归来的。” 听了吴乐一说，众人都傻眼了，三人倒是去过国外留学，那也是交换生，时间也不长，学术论文倒是有，并没有获得过吴乐所说大奖，最多也在学院里获得的。 三人能学到博士，只有晓露是根红苗正，热爱生物研究，父亲又是资深的生命科学专家；包子完全是不想和家庭扯上关系，想褪去富二代的光环，只做自己；柚子来自于一个小县城，她承载的是父辈们全部的希望，能读到博士，职业上规划较多，至于独立做学术研究，她没有想过，只想找个人人羡慕的工作，在大城市立足，从此光耀门楣。 对晓露的任命，没有一样是吴乐说的，晓露更加确定童教授有别的企图。 晓露没有说话，而是仰头把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吴乐欲制止，没拦住，“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说。”吴乐有点焦躁。 包子慑慑地看了看晓露一眼，见她无语，低着眼帘看着面前的碗筷，心里也为她着急，这两天碰到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森给了她希望，又不辞而别，想来上班缓解一下心情，童教授又用高职位百般利用她，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现在不光成为所里其他人的众矢之的，辞职了又将成为他们的笑柄。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来说”包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更多的是他也不希望晓露每天这样闷闷不乐。 “从南极回来第二天，童教授就当着所有人面给她转为正式研究员，和童教授高级助理，可以直接参以所里重大研究项目。” “这对所有实习生来说是好事，不过升得太快，因为什么？”吴乐接着问道。 “公布的时候，现场很多人质疑，童教授力排众议，说在寻找超级冰川的过程中九死一生，晓露临危不乱，能活着出来有晓露一部分功劳，转正无可厚非。”包子继续说道。 吴乐点点头，若有所思，而后道，“童教授不应该是那种轻率就做决定的人，况且他在国内外影响那么大，就不怕违规被查？” “其实童教授” “好了别说了”包子正想说被晓露打断，怕他一激动把所有不该说的都说了出去。 包子把话收了回去，没有再说。吴乐环顾一下四周，似乎只有晓露和包子讳莫如深，心里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不愿说。吴乐觉得不便再打听了，再说是他们工作上的隐私。 第八十九章 夜谈 但又很想知道晓露为什么不开心，无关其他隐私，只是担心，就试着问道： “童教授准了你的辞职吗？” 晓露无奈摇摇头，柚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包子倒很沉寂，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是柚子惊呼晓露的命也太好了，不批辞职还不高兴，到哪说理去。 “就知道老顽童没安好屁”包子猛地推了下跟前的餐具，愤愤道。显然认为他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很明了了。 “你激动什么？关童教授什么事？辞不掉那是童教授重视，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唉，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不到我身上呢？”柚子没有去深想这其中的缘由，只认为晓露是命好而已。 包子忽觉得刚才一时气愤说多了，有点慌神，为了不让柚子怀疑什么就将错就错，直接转头狠狠怼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晓露双手抱着头，托在桌上，无助到了极点，如果森在就好了，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吴乐很意外童教授为什么不惧违规要把晓露抬这么高，他想不通，看着晓露情绪这么低落，一定是知道童教授的真正用意，再多问，如果她不想说，是问不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如果有困难尽管跟我说，我就在上海近两年可能哪也不去。”吴乐安慰道。 “要是一直在研究所就好了，童教授说今年重心是户外科考，马上要进行下一轮科考，时间地点还没确定。”包子抱怨道。 吴乐‘哦’了声若有所思，没再细问，他知道童教授的研究所是主打研究古生物，和地质是息息相关的，没有地质为他们探明，或是带路，他们不知道地下任何情况。 “来来来，大家别光顾说话了，这么多菜都没有动，给点面子，晓露多吃点，把不开心的事当作这桌菜，狠狠把它们吃掉就没有烦恼了。” 晓露心里一阵好笑，包子则是大笑出了声，想不到吴乐平时不爱说话，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席间，吴乐不断在开导她，甚至讲冷笑话逗她笑，真是用心良苦。柚子看不下去了，知道吴乐眼里只有晓露，没再搭理他们，就拼命地吃，再不开心的事情，然美食不可辜负 吃完后，四人一起走出了餐厅，吴乐要结账时，被包子阻止，告诉他已经结过，吴乐很尴尬，明明是自己主动邀请他们，最后却让他们买单，心里过意不去，说下次买单任何人别跟他抢，否则就是没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包子又开始说大话，“吴哥，哪能轮到你买单呢？我说过的三十次大餐绝不食言，还差29次，你就等好着。”吴乐也没辙了，只有妥协。包子一句话化解了尴尬。 吴乐很珍惜能遇见他们，给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光彩。 告别了吴乐，他们一起打车回去了，路上晓露想了很多，吴乐在席间的安慰和劝解，让她也明白了许多事，其实除了爱情和工作，还有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就是友情，既然没了爱情的依靠让自己独自面对危险，认命了。 当初怕童教授对森不利，怕他一门心思只为找到森的身后秘密，结果会对周围人乃至对人类造成难以想象的危险，现在不能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自顾逃避。她也想明白了，就算童教授不通过她找到森的秘密，也会有其他方式方法，辞与不辞职，哪怕是离开研究所，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里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如果童教授最终的目的是森身后的世界，她会付出一切代价去阻止，决不会让他得逞破坏世界平衡。 回到宾馆，晓露示意柚子先回房间，她有话要单独和包子说，柚子心里很生气，觉得晓露自从南极回来后和她生分了，很多事情都不带她一起分享，好像故意对她回避着什么。 由此断定她情绪一直低落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一定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晓露没办法，不是她有意要瞒住柚子，实在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对童教授而言就是多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宁愿让她误会也不愿她深涉危险。 他们所住宾馆是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有点像公园，说是招待所更加贴切。俩人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一个池塘边，边上是木制的堤岸，一直伸至水塘里，水塘里的睡莲迎着春的气息冒出了嫩芽，岸边有靠椅，很适合坐在这欣赏一池的春色。 晓露无心欣赏，见四下无人，就准备选择一个靠椅坐下。 包子不知晓露突然带自己来这里是何用意，“黑灯瞎火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晓露还没有坐下就拉起已经坐定的包子，紧张道，“童教授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那还用你说，在南极我已经看明白了。”包子还没等晓露说完就插了一句，“下班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包子问道。 晓露咽了咽，这正要他单独约包子来这里的原因。 “他不同意我辞职，还要加个职位，实习生由我来负责管理。”晓露忧心忡忡道。 包子不淡定了，“哎呀，我去，怎么好事都轮到你？比电视剧里的女主命还好。” “我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有点正形，现在都急死了，你还有心在开玩笑？”晓露一下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道。 “嘘，小声点，我错了，我错了，刚才就是开个小玩笑。”包子堆着笑脸道。 晓露稍稍平息了怒火，又道，“你说怎么办？” “这还用说吗，他现在的目的就是森哥” 晓露听到森的名字，心头稍稍一紧，不是担心森，而是他不辞而别伤了她的心了，还有理不清的复杂关系。 “他走了，童教授还能从我这里查到什么？”晓露喃喃问道。 包子知道晓露担心什么，于是故作紧张起来，“不会，老顽童不会是以后用你来要挟森哥？” 包子‘害怕’的样子说话也结巴了，晓露听来倒觉得这样更好，如果被童教授作为人质要挟，倒要看看森是否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出现，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包子。 “你疯了，以老顽童那么聪明会做这么傻的事吗？刚才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包子见晓露自暴自弃，任性而为，一下就抖出了实话，气得晓露恨不得把他踢到池塘里。“我觉得老顽童现在一定是了解到了什么，否则不会急着出去科考，据我了解的，研究所一年科考次数很少，老顽童基本不参加，他主要做的是国际性的学术交流，或去各大院校客座讲课，他是多个院校的名誉主任，博士生导师，现在突然要亲自去科考，一定有问题。”包子继续说道。 “刚才被你搅得忘了正事，我要和你说的正是此事，我也觉得他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不可能在南极这么短时间就决定的，森的出现只是个契机，他或许还有其他打算，比如想知道地心世界，那里可是史前生物的大乐园，抓住一个活物就名声大噪了。”晓露分析道。 包子点点头，认为晓露说得不无道理，“那他决定今年重点户外科考目的是什么呢？”包子自言自语道。 “他说马上要去青藏科考。” 包子惊呆了，道：“那不是离森哥的基地很近吗？老顽童怎么知道他在那附近？” “他说要去找啄燕的标本，南极带回的样本中发现了啄燕的踪迹。”晓露道。 “让我想想，这有点复杂了，啄燕是穴居鸟类，已经灭绝了，西藏高原确实有过，但是南极那种环境里也会有，我倒觉得意外，那里冰天雪地，即便有洞穴，也无生物生存条件，怎么会有啄燕存在呢？” 包子越来越精神，也越来越疑惑，童教授先是给晓露不断的加职，然后决定今年重心是户外科考，既然决定要户外科考，为什么还要给晓露违规升职？两个决定在外人看来没有必然联系，那就因为森了，可他并没有问及关于森或者南极后面被救的事，貌似和森没有一点联系，总感觉无形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包子一头雾水，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迷雾化，找不到一个基点，看着包子抓耳挠腮的样子，晓露道： “要不明天一早上班，我们就去实验室，看看这次南极的样本中都有些什么。” 包子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有确定南极样本中是否有啄燕样本了，如果有，就说明老顽童是因为啄燕要去西藏科考，如果没有，他的目的就是森了，但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森在那附近有地心的基地呢？” 说了那么多，还是涉及到了森，话说至此，俩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起初我是怕童教授是因为森，想研究森的基因构造，亦或想知道森背后的地心世界，那里是一处神秘所在；我担心他会侵犯到地心世界的安宁，森也说过，破坏地心与人类的平衡一定会反击。现在森不在了，我想尽可能的去阻止童教授这些行为，也是我请辞的原因之一。”见包子也不再说话，晓露坦白说了心里所想。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这么小心翼翼的一个人，会做如此冲动的事吗？如果想知道地心世界，可以直接要挟你，这样森哥会就范，最后人类和地心都知道了，后面的事就不用想象了，这样的结果你认为老顽童会这么疑蠢去做吗？”包子又一次重申了晓露的想法太疯狂，觉得正常思维的聪明人不会干这种傻事，除非他想玉石俱焚。 “不过，想明白了以后，辞与不辞已经不重要了，他可能早就有此想法。” 包子没想到晓露这么快就悟出了，“所以，现在觉得森哥当时要让他失去南极那段记忆，也是阻止不了他的，你说的对，这个计划老顽童一定是筹谋了很久，要不怎么会去南极呢，也是赶巧遇到了森，加快了他的计划，是我们太低估了他，唉，森哥在就好了。” 话到最后，包子一句感慨，又让晓露心头一怔，同样也是她的心里话 第九十章 实习岗位 两人始终没有想明白童教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肯定是不可告人的。 第二天上班，让他们始料未及是梁教授又重新分配了实习生们实习的岗位，晓露和包子被分到了科普展览馆，柚子则分到了地层研究实验室。 决定朝令夕改，两个人一下傻了眼。在晓露眼里，科普展览馆是研究所里最没有技术含量的部门，基本和图书馆一个性质，无非就是管理管理标本，青少年进行古生物科普教育活动时给他们讲解宣传而已。 这样的工作在研究所里一般的工作人都能做到，何需堂堂的博士实习生来做，有点大才小用了。 晓露明白，莫非是童教授真的撤了自己所有职位，但包子不应该啊，他已经分配好了在哪实习。 然面昨天分好的实习岗位全部被打乱了，其他实习生也是，本来昨天他们都在同一间实验室，现在被分散好几处，但每个人都比他俩强。 包子有点沮丧，一边听展览馆内工作人员介绍岗位职责，一边向晓露抱怨道，“咱俩这下是彻底黄了” “谁说不是呢？” “我就搞不懂了，是你向老顽童辞职，他干吗要带上我？”包子疑惑问道。 晓露一下急眼了，“你什么意思？昨天我半个字没提到你，再说即便我辞掉那些职位，也不至于把我分到这里来实习。” 包子虽在抱怨，却并没有要责怪晓露的意思，只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他可没有想辞职的意思，是不是老顽童意识到了什么，把他的职称也撸下了？现在也不得而知了。 梁教授在宣布完实习岗位时，表情冷峻严肃，根本不给人辩解的机会，很快就离开了。 包子想不通，晓露是这批实习生中最优秀的，南极的工作态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当然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就她昨天请辞把童教授惹恼这事，被分到基层也能说得过去，那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晓露除了诧异，并没有耿耿于怀分配不公，要是没有森的事情，她一定会不服，以她的性格，甚至会去找上一级领导理论清楚。 现在她一心想的是搞清楚童教授去青藏科考的真正目的，是真的去研究啄燕还是奔着地心去的。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展览馆报到，馆内的管理员介绍完他们的职责后，就退了出去。对他们的工作要求很简单，平时就是维护标本，整理归档，只有在需要展出的时候才拿出来按区域摆放好。 展览馆最先进的是数字观赏这一块，馆内有一处能够容纳五百人的演示厅，用的是全息投影技术，把史前不同时期的生物演变得活灵活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不生动体现，站在演示厅内，全方位的视角让人置身于史前的生物变迁中，仿佛从身边走过。 当然，这些还需要生动的讲解，也是他们工作之一。 刚才管理员在给他们介绍馆内情况时，两人均不在状态，包子仍在想不通他为何被分到此处，晓露则是还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被撤职。分到这里接触不到南极带回的样本了，怎么才能知道那些样本里是否有啄燕羽毛呢。 包子见管理员走后，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踢了一下墙角的不锈钢垃圾筒，道：“老顽童是什么意思？这种活一个本科生就能干的了，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俩个人？再说你辞职了，我没有啊，凭什么让我做炮灰呀？”包子说急了又在墙上重重捶了一拳。 晓露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过，就安慰道，“行了，有什么大不了，我虽然恳请辞职了，但没有公布啊，童教授这么做，无非就是报复我，恶心我，让别人看我笑话的，更能说明他升我职的目的是什么了。” “以你的性格，你会这么忍下去？”包子实在不敢相信这样泄气的话会从晓露嘴里说出来，视事业如命的她竟然这么淡定别人对她的攻击。 “这也是我目前想要的，不被他高职位诱惑，就不会任由他摆布，做违心的事。”晓露说这话时很平静，似有看透一切的样子。 包子无法想象，一夜之间晓露像变了个人似的，思来想去，觉得老顽童不会是像晓露想的那样简单，不撤职又给她一个普通的岗位实习是为了恶心她的，把他俩同时放到这里实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是她却忘了一件事，也是最关键的。 “咱们都来这里了，怎么去查啄燕的标本？没有身份验证是去不了实验室的，你若不和老顽童闹这一出，咱们也不会到这儿来”包子忿忿道。 晓露一下愣在那里不说话。 “你的事小，森哥的事大” “别和我提他，我现在不想听见他任何事。”晓露打断了包子。 “不提他不提他，就说人类的安全，就咱俩现在的身份，连第一手资料都接触不到，怎么来保护人类安全？” 晓露一时语塞，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包子说的对，辞了职，就很难知道童教授的私底下都做了什么，如果是童教授的高级助理，那什么机密的事都将会知道。 当初一直担心给自己多个职位，无非就是为了抓到森来研究他和地心，她不想做一个罪人，现在想来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你要是在谍战片里，活不过第二集，情绪就出卖了你，现在是职场，遇事要学会分析利害关系。”包子继续怼道。 晓露无地自容，她承认自己没想到这一层，没想到有个职位在可以提供很多便利。 包子很无奈，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济于事了，分配到这里实习，却并没有说没了职称职位，只有先确认他俩职位和职称是不是也被撸下，再去想其它办法。 他们决定先去找给他们安排岗位的梁教授打听一下目前情况，因梁教授对晓露有成见，最终由包子孤身前去了解。 没有团队接待，馆内也无人，除了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只有他俩，连管理人员也未见两个，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的饭点。 中午一般都在食堂内吃饭，研究所内各科人员，包括后勤工作人员有两三百号人，这样大的单位，是要配备食堂的，不过在此吃饭的人并不多。 食堂内除了实习生之外，基本都是陌生的面孔。 晓露和包子去的较晚，被人群中的柚子一眼看到，并大声叫他们过来坐在一起用餐，晓露直接坐到了柚子的桌旁，由包子去打饭菜。 本来和柚子坐在一桌的实习生见她俩死党过来，找个借口很识趣离开了。 包子已把饭菜打来，还挺丰盛的，全部，比在大学食堂好多了，大学食堂哪样都要钱去买。 “你俩在那边怎么样？”柚子边吃边问道。 包子白了她一眼，“还能怎么样，和你相比，我们就是打工的，你呢是做科研的，咱们现在不是一个级别的喽。” “没那么恐怖，研究所里哪个岗位都不会差的，能学不少东西。”柚子道。 “那要不咱俩换换？”包子道。 “可以啊，我倒想天天和晓露在一起，你不知道在实验室里憋屈死了，带我们的那个研究员太凶了，动不动就大声嚷嚷。今天教了我们认识新实验设备的性能和研究对象，名字叫不上来，以前都没见过的，不过还真是大开眼界，这批新设备目前国内只有咱们研究所有，听说是童教授据理力争要购的。”柚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晓露和包子两人很羡慕她能接触这么好的实验仪器，包子直接说道： “你说的要换的，别到时不换了。” 柚子随口一句，没想到包子却当真了，也回道，“我换，那你要跟梁教授打声招呼，他同意才行，不是随便就换的。” 包子一听，把梁教授搬了出来，知道没戏了，想不到柚子也会玩字眼，真的不能小瞧她。 说到梁教授，包子就问道，“梁教授人呢，没来吃饭？” “没看到，在我们实验室待了有半个小时，说些鼓励的话就离开了，再说，人家是什么级别的，会和我们一起吃食堂？” 柚子的嗤之以鼻，包子欣然接受，知道能见到梁教授很难。想想也对，到哪里都有高低贵贱上下级之分，可惜了自己的助理研究员职称了，再出头不知道何年马月，想想就很沮丧。 包子没再说话，头也不抬的吃着饭，柚子很纳闷，忍不住向晓露问道，“你们俩今天怎么了，不就是实习岗位吗，至于这样垂头丧气吗？” 晓露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柚子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件事，再解释一遍太累了，索性就不让她知道了，对她也安全。 一想到柚子正在实验室里实习，晓露就问道，“你所在的实验室里研究的是南极带回来的样本吗？” “我还不知道呢，上午都在忙仪器了，下午我去看看，你问这些干吗？” 柚子随口一问，晓露顿下有点紧张，“没有，这不都是我冒死从南极带回来的吗？本以为可以亲自参与研究的，没想到” “我懂我懂，真是难为你了。”晓露没有说完就被柚子打断了，也不知道柚子真正领会了没有。 “你想让我怎么做？”柚子紧接着问道。 “我想知道都研究出来什么了，有没有价值的东西，也不枉我这么拼命了。”晓露假装伤心的说道。 柚子很感动晓露此举，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九十一章 三个人的晚餐 下午去实验室，柚子并没有查到南极带回来的样本，听说已经封存了起来，不会再对外公布南极任何实验结果，至于为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问谁都说不知道。 下班回到宾馆，柚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他俩知道是这个结果，表情很凝重。柚子见状，很意外，就问道：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那些样本吗？至于这么紧张跟世界末日似的，想来也不是太重要，太重要就公布出来大家一起攻克了。” 晓露看了看柚子，没有说话。她知道，不是不重要，而是太重要了，明显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什么封存起来，不愿公布，那只是借口罢了。 “你不懂，肯定有重要的，不重要干嘛不公布出来，那我们去南极白去了？要不这样，你去查查有没有” “算了，算了，还查什么查，别多想了，又不止你一个人去南极，我们实习生都去了，再说领导一定有领导的想法，着什么急，可能不久会公布的。” 晓露还没有说完，包子就打断了她，晓露见包子有退却之意，狠狠瞪了他一眼，包子立马使了个眼色，晓露才略明白。 永远慢包子一拍，柚子是局外人，不能让她知道这些，刚才是太心急了，幸好包子及时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柚子则是狐疑地看着他俩，总觉得他俩有什么事情，还是和原先想得一样，从南极回来他俩就和自己生分了，完全把她当作了一个外人来看。 包子能觉察到柚子的疑心，也觉得三人再不像当初对对方坦诚，顿时有种莫名的负罪感，于是就对柚子道，“好了，好了，别纠结这些事了，晚上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柚子一听晚上有饭吃，瞬间就来了兴致，把刚才的事全抛到了脑后，“包少爷，一切听您安排啦。” 这一句，明显要包子大放血，自从知道了他富二代身份以后，柚子总想压榨他一回，奈何不好意思开口，他能主动，实在难得。 “别别，什么包少爷，还把我当以前一样看待，你说的听我安排，肯定管饱。”包子调侃道。 柚子不乐意了，有点生气，道：“吃快餐也能管饱，不会还这么抠门？” 见柚子着急的样子，包子起身拉起了她，“走走，包你满意晓露，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晓露还沉浸着刚才的失望中，满脑子都是如何能知晓南极带回样本里是否有啄燕的资料，见包子叫她才惊得回过神来，包包都没带，浑浑噩噩跟着他们出去了。 因是郊区，包子对附近也不熟，不知道哪有好吃的，他也不认路，昨天吴乐带他们去的地方，也不记得了。 已经在柚子面前夸下了海口，不能失言，拿起手机在地图上打出自已家酒店的名字，位置显示离所住宾馆只有十来公里，对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来说，距离不算远。 包子放好手机，示意大家系好安全带，跟着他走，保准这次让柚子满意。 一路上包子的车开得很快，因他家的酒店不在闹市区，所以路上基本没有堵车现象。柚子很兴奋，很想知道富二代的包子会请他们去哪用餐。 很快，他们就到了酒店，下了车柚子就呆住了，这是一座五星级的国外连琐酒店，足有50层高。不时发出惊叹，说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在五星级酒店里吃过饭，这次是开眼了。 要是在以前，晓露一定又会鄙视她，说她没见过世面，现在她心事重重，哪有心思再顾及其它，越来越觉得自己曾经是个很幼稚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讥笑别人，反之，柚子这样单纯，才是难能可贵的。 酒店大门口礼宾员礼貌的开门，包子和晓露顺其自然，而柚子却激动万分，不是看这个就是瞄那个，还在他俩面前啧啧称奇，不像高学历的博士生，倒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哪里都是稀奇的。 包子见柚子的样子挺滑稽的，怕闹出笑话，就道：“柚子，放松点，以后这样的场合会很多，你这样哪像一个高等学府出来的？” 晓露也给柚子打了气，告诉她进这里要把自己的气势拿出来，要有底气，不要象乡下人进城似的，反而让别人看不惯。 晓露有意无意又伤了柚子的自尊心，柚子很不服气，故作姿态的要把自己融入其中，样子足够引来异样的目光，“算了，算了，别为难她了，慢慢来，保持初衷。”包子看不下去了，强忍着自己不笑出声来。 这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后表情很诧异，看清了是包子，态度一下来个大转弯，毕恭毕敬起来，点头哈腰的。 晓露见状，低声对身边的柚子说道，“这一定是包子家的酒店，早知道来这里吃饭，我就穿好点了。” 柚子晃然大悟，继而说道，“穿得不好就不能来这里了吗？我看包子穿得比我们还差，人家不是” “你傻呀，人家是这酒店的少东家，穿成乞丐也没人敢怠慢。”晓露打断了柚子。 包子和那个经理借步聊了几句后，就回头对她俩说有点事，让她们稍等片刻。只见那个经理把包子领到大堂一侧的咖啡厅里，在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对面，毕恭毕敬坐下，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那经理又走向了晓露她们，很客气道，“包少爷那边还有点小事，特意安排你们去餐厅先点菜，两位请跟我上来。” 晓露点了点头，柚子却很纳闷，又看向包子那边，正准备说话，被晓露拉着跟随那个经理走了。 他们来到西餐厅，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经理亲自服务，直到他们点好了餐才礼貌退去。 柚子见经理走后，就看看这摸摸那，见坐椅全部是真皮的，卡座也是高档天然大理石制作，不住的惊叹，说包子家大豪了。 晓露则让她小声说话，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用餐，这里是高级餐厅，不能大声说话，否则会被别人认为没礼貌的，柚子“哦”了一声，才有所收敛。 这里的环境很高雅很美，西餐厅在顶楼，窗户是全景玻璃的，坐在这里用餐，能看见夜色和星空，甚至全城的景色几乎都能看见。 晓露无心欣赏这些美景，恍惚间有了错觉，不禁感慨几天前还从这里送餐到别墅，又忽然想到了森，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约20分钟左右，包子上来了，看着似乎情绪不太对。柚子对刚才的中年女人好奇心很重，就问道； “刚才那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是谁啊？” 包子没有回答她，这时菜品陆陆续续上来了，很精致，是法国餐，柚子眼睛一亮，瞬间被美食吸引，不再问了，立刻享受属于她的美食。 包子招呼她俩尽管吃，不够再点，柚子吃了一口说道，“这样才对嘛，富二代的正确打开方式。”说着自顾吃了起来。 “以前是我不好，我把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包子黯然道。 晓露放下餐具，觉得刚才那个女人一定是和包子说了什么，否则以包子的性格不会是这样子，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总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态，甚至还去安慰别人。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家人？”晓露问道。 “我妈” “谁，谁，你妈？”柚子一听，差点把吃进嘴里都喷了出来，“这么年轻，幸好你早说，我还以为是你姐姐呢。” 晓露随即瞪了柚子一眼，“怎么说话呢？” 包子苦笑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阿姨可真年轻，有个这样年轻的妈妈真幸福。”柚子又犯花痴了，一旁感慨道。 包子却不以为然，“幸福啥，从小到大我见他们的次数很少很少，总是忙忙忙，亏得我爷爷奶奶把我带大，要不我就成问题青年了。” “你这酸给谁看呢，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不给你创造好的条件，你能成为富二代吗？”柚子鄙夷地说道。 这话说得包子就不乐意了，“我不想要，谁爱要要去，小时候我只想有父母的关心和陪伴，看到别人周末有父母陪着去玩，当时就特别羡慕他们”说着，眼里竟闪起了泪花。 印象中，她俩没有见过包子哭过，甚至激动哭过也没有，想来父母爱的缺失，成了他心底永久的痛。 “那刚才阿姨说了什么？”晓露问道。 包子沉默了半晌说道，“她要送我出国留学。” “你不是作为交换生出国留过学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柚子疑惑道。 “确切的说出国学习ba，回来接手公司” 晓露和柚子两人惊得张大了嘴巴，柚子道：“这是好事啊，干吗不高兴呢，那你学的生物就荒废了，不过也没关系，就当打酱油了，对你将来的新身份也能加分不少，牛啊！”柚子说完伸出了大拇指点赞。 包子见柚子这种无厘头的解释简直哭笑不得，晓露则是若有所思没再说话。她明白包子一旦走了，自己将是孤身一人在作战，后面如何她不敢去想像。 晓露从南极回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开心或不开心都是包子在后面帮她兜着，想到他即将要出国，心里很不是滋味，就问道： “什么时候去？” “什么什么时候去？”包子莫名其妙反问道。 “出国” “还不知道，我妈是有这个打算” “那你还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还以为你真的要去。” 晓露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手边喝的水杯朝他脸上扔过去。 第九十二章 富二代的烦恼 柚子也怼道，“切，你这样耍我们有意思吗？不就吃你一顿饭吗，还拿出国当档箭牌，有钱人都像你这么小气吗？” 见俩人反应如此之大，包子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心里很委屈，“你们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我妈，虽然她不带我，但是她要求我的事，每件我都完成了，我想这次也不例外。” “看不出来，包浚尘，这么多年，我们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软弱的一面，没想到你的软肋是你妈妈呀？再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看你妈的年龄也就50上下，她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已经生下你了，还对她言听计从啊？你是不想长大还是缺母爱呢？我看过了，要是你有女朋友一定很难过得了你妈这一关，对儿子太掌控，所以，活该你单身。”柚子一旁讥笑道。 包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晓露也在偷着笑，柚子的损人嘴决不亚包子。 包子道，“我单身是我的事情，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她从来不问我的个人的私事。” 柚子吁了声，一脸鄙视摇摇头，说什么也不信包子的话了。 晓露见状没有说话，她心里还是在担心包子真要是出国了，她该怎么办？他已经介入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溜了。 因包子妈妈的出现，搅乱了他们的思绪，三人在用餐过程中，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吃完就决定回去了。 包子似感到不妥，向她俩表示了歉意，并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全包了她们的晚餐，即便这样，两人只是笑笑，并没有信他。 她们觉得，请客不请客不再重要了，而是在包子说打算出国的那一刻，她俩就觉得原先的生活方式就要被打破了，心里难免纠结。 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包子妈妈在外面和友人说话，见包子一行三人出来，很客气的和晓露柚子打声招呼，反而是包子有点紧张，完全不像他平时的状态。 “这两位是你同学？为什么不给妈妈介绍一下？” “哦哦，她们是” “阿姨您好，我叫卢月佳，她叫刑晓露，我们三个同学了7年，现在又分到一个研究所里”柚子迫不及待的满脸堆笑介绍道，怕别人不知道她似的，样子很搞笑。 反而是晓露，轻轻点个头打了声招呼。 近一点看，对面的中年女人完全不像是包子的妈妈，穿得漂亮精致，皮肤也好，气质非常的高贵，反而是包子穿着随意，又是一副邋遢的理工男形象，母子俩差距太大，像同龄人。 有妈妈的强大气场在那里，包子瞬间变成一个乖乖男的样子站在母亲的旁边。 打过招呼后，包子妈妈还让她俩以后经常叮嘱一点包子，尤其是平时的行为举止上，要有个样子，说着还不忘整理一下儿子的衣服。 晓露和柚子看着包子极不情愿的样子，心里一阵偷笑，差点笑出了声，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包子，也有秒怂的时候，终于知道他的弱点了。 包子被妈妈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尴尬至极，又交待了他很多事情，他基本是一一点头应允，最后妈妈向晓露和柚子问道： “包浚尘在学校有没有女朋友？” 两人面面相觊，不知怎么去回答，包子实在受不了了，道：“妈，我们要回去了，再晚进不去宾馆了”说着就叫晓露她们赶紧走。 见儿子和他的同学离开，妈妈也没辙，走远还不忘说一句，“那件事，你认真考虑一下”包子也没有回头答应，自顾开车离开了。 包子迅速驶离了酒店。 路上，晓露问道：“你妈后面说的是什么事，让你考虑一下？” “出国呗”包子无奈道。 “其实我觉得你妈挺好的，完全尊重你的意见，并没有强迫你出国，你也太悲观了，你不去她也拿你没办法。”晓露说道，这句话完全是出于她的私心。 “我怎么突然感觉你像个妈宝男，刚才那个样，晓露你说，他像不像？”柚子接过话茬嘲笑道。 包子脸都气绿了，从后视镜中狠狠瞪了一眼柚子，“姐姐，拜托你别说了，我承认我妈是我的软肋，从小到大，只要她说的，尽管有时候我不情愿，但是还会让她满意，我说过，我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带过我，我只想要她在意我，有错吗？” 两人瞬间不再说话，晓露算是听明白了，包子这么顺从母亲的想法，完全就是想得母爱，现在成年了还这么在意，实在是想象不到他有个什么样的童年。 有的孩子会因为幼年时期母爱的缺失，长大后会麻木会对母亲产生憎恨，而包子恰恰想反，实在是难得。 “唉，没想到富二代也有这么多烦恼，那我们穷人可怎么活呀？”许久柚子哀怨的说了一句。 “你以为富二代就快乐吗？反而是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一旦出现不好的行为被小报媒体知道，大肆渲染炒作，会对父母影响不好，对他们影响不好，就会对他们的事业造成影响，为什么我这么低调了，我也是夹着尾巴生活，尽量融入普通人，和他们打成一片。” 包子一番话，说的正是他这么多年的真实写照，也是晓露和柚子7年来有目其睹的，确实从认识他到现在如果一直不暴露身份的话，他就是一个屌丝男形象。 “难怪，你当初在南极都那样了，回来时父母没有一个人来接机，我还以为你父母不知道呢。”柚子道。 “他们怎么能不知道？我没让他们来接我，你知道接了以后的后果吗，机场那么多媒体会把话题转到我父母身上，你能想像得到那些狗仔队会怎么报道了。” 两人被包子说得哑口无言，无不佩服他的思维能力。难怪这么多年，就包子父亲在商界的影响力，愣是不知道他子女的情况，隐藏得够深，包子母亲倒是在网上经常看到，却不知她还有一个博士儿子。 纵观其他那些富二代们，很多都有不良新闻出来，不是坑爹就是制造各种花边新闻，像包子这样低调的连狗仔队都嗅不到一丝一豪的，确实让人意外。 柚子不信在网上查不到他的一点新闻，就打开手机，乱找一气，连几年前的新闻都扒出来了，基本都是造谣，没一个对得上的。 只有一个还算是良心发现，那是包子在国外留学时，父亲工作之余路过曾去看过他，被小报抓个正着，并没有承认是去看儿子，有的小报做了很多个臆断，有一个猜测说是去看留学的孩子，却并没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行啊，包子，你真够可以的，怎么做到的？”柚子说道。 “尽量做个普通人呗，我爸因为当年香港有个富二代被绑架，怕了，所以从小告诉我要低调做人，那时他的事业才刚起步阶段，就因为他当初的做法，我才能生活的自由自在，完全按照自己喜好生活，但是同时我也失去了该有的家庭温暖，从小没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唉不说了，说多了伤心”包子说着有点哽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柚子没再问了，晓露则是拍拍他的肩，父母当初也是逼不得已，让他别想过去了，要活在当下 包子一路上没有说话，到了宾馆也是和他们简单的道了声晚安就回房间了。 房间内，柚子吃了大餐很满足，一直在说包子的好话，有个这样的男闺蜜很不错，又有钱，又有学识，人嘛长得还算不错，稍加打扮也是个公子哥模样。 唯一遗憾就是他们之间是朋友是哥们，要是他有一个女朋友，当他最终揭开富二代身份时，他女朋友一定又惊又喜，从此青蛙变成王子，和公主一起幸福的生活，想想就很浪漫。 正当柚子说得陶醉时被晓露骂一顿，“我看你是偶像剧看多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无聊的事，要不你做那个公主。” “哎，太了解了他的性格了，只能做哥们，我有男神吴队长，我决定至此至终就他一个。”柚子一提到吴乐又在犯花痴。 晓露则是摇摇头，没有理会，要是平时一定把她怼得无地自容。 说到浪漫，她又想起了森，虽说只有短短几天的交往，却有很多个浪漫让她终身难忘，今天是他两天后的期限，他会来吗？会是包子所说的那样吗？ 想到这些，她拿起手机，摸了摸上面一直未摘下的通迅装置，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星空，心里满是疑问和回首往事的错觉，一直有句话在问自已，“他还会想我吗？” 基地内，森的前面摆放着一块满是电路插孔的长方形方块，这是他两天来制作好的高压加速器。 他一直盯着高压加速器发呆，手里却不停地摸着胸前的通话机。两天来，除了做加速器，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状态。 静下心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还是发现这段狗血的关系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是他一丝都想不起来了。 晓露当初说得对，即便找到了真相，没有了记忆，真相摆在面前也是陌生的，唯一就是恢复记忆，才能知晓过去的一切。 第九十三章 难以忘怀 说到恢复记忆谈何容易，喝了诺克医生当年最新研制的失忆水，大脑所有的神经系统都被破坏掉了，又用芯片重组这些功能，使大脑和身体更加强大，除了本身基因密码没有变之外，神经系统已被重新整合。 他想到去地心找诺克医生，可是以他现在的智商不会想不到，一旦向诺克医生说了这些，可能会终止自己的人类防务，即便最为看中他的莫里斯将军也会妥协，这是原则问题，谁也不能破坏。 那样一来，就会永久待在地心，做个普通的机械人，那些曾经经历的一切就此从他的脑海里抹去，包括他现在的记忆也是。 他没敢再往下想，决不能去硬碰硬，只要在人类待着，相信总有一天会恢复那段记忆。 此刻他的心思都在那几天别墅装修的时光，脑海里满是晓露的影子，即便知道了小路就是她的外婆，他还是没有停止去想她，或许前世和她的外婆有过一段，又或许一直是她外婆在一厢情愿，也坚信和她外婆并没有什么，否则80多年对着照片不会没有心动之感。 反而见了晓露一面就钟情于她，这个机率他也解释不了。 他很担心晓露目前的处境，不敢去找她，更不敢用通迅装置定位看她，他觉得没脸再见她，很自责当初的冲动之举。 他可以追踪看晓露的身边人，看是否有什么异样，也好判断晓露是否安全。 好在知道包子的名字，样子也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可以用人脸识别系统查找。 通过在智能机前一连串操作，很快就查到了包子，已在上海，但识别系统进入不了室内，好在窗口的位置能看到的侧脸，见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森放下心来，可以断定晓露应该没事，若有事，包子不会还有心在玩。 他又试着去跟踪童教授，试了多次仍没有成功，当初救他时没刻意记住他的脸，识别不出，只好作罢了。 越这样他越担心，本想在不打扰晓露生活的前提下，通过远程知道童教授的所作所为，看来这种方法已经不管用了，必须要亲自见他一次方可。 想到这里，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把早已收拾好的一切都带上，来到飞行器库，毫不犹豫上了一架较小的飞行器，一跃腾空而起，离开了基地。 此刻的地表，已是黑夜，踏着星光没几分钟就到了别墅的侧上方。 飞行器慢慢降至到安全入口的平行位置，打开摇控装置，就见正前方厚重的铅门缓缓打开，正好能通过飞行器进入。 进了地下室，飞行器稳稳停在了补充能量的座基上，就像是配套的一样。 两天没来，这里熟悉又亲切，森没有在地下室过多停留，飞行器的能量还是满满的，不需要再加。 高压加速器只有在飞行器补充能量时才能用到，平时就是闲置的。 除了加速器没拿下来，其他的行李已然拿出，径直乘电梯上了三楼，大包小包就如同旅行，看样子是要在这里长住了。 出了电梯在走廊边上，把手边能打的灯全部打开了，整个三楼被灯光照得很通透。 他把行李放在了另一个房间，是他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隐闭的房间，类似于书房。 森放下了手里的行李就去了那间最大的主卧室，踏进房间那一刻，感慨万千，这里曾是晓露休息的地方，一幕幕画面又呈现在眼前。 他用手轻轻抚了抚晓露曾睡过的大床，几天前晓露在的情景历历在目，心里有很多的不舍和难过，不自觉得躺倒在了床上，一遍一遍的想着两个人美好的过往 包子那边游戏打得正酣，声音吵得旁边同事无法安睡，顺手把闹钟扔给了包子，让他看看时间是几点了。 包子知道同事是什么意思，闹钟显示已到了十一点半，也确实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但他却没有睡意，一直在想着妈妈让他出国的事情，心里烦燥就漫无目的打游戏发泄不快。对于出国这件事，他有一大半不愿意，好不容易生物博士快毕业了，还没正式参加工作，又要学不相干的，难免有抵触情绪，他觉得这一定是父母之间说好的。 只有回去问爷爷奶奶的意见了，如果他们也觉得可以，只能接受，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长辈，尽管他有自己的想法，但遇到长辈要求，还是屈服于亲情。 再者，森也走了，目前晓露是孤军面对童教授，自己也走了，她怎么办，这两天情绪才稍稍稳定，不想再看到她孤独无助，包子很纠结。 说森一定会回来，也是安慰她的话，他也不能确定森是否会回来，但仍抱有希望，如此精心设计建造的地下室，想来也是做好了和童教授长期交锋的准备。 想到地下室，包子有点忧心，那么豪华，又花了那么多钱，这样荒弃不用实在可惜，希望森能回来，还和以前一样。 睡不着怎么办，既然想到了别墅，索性就用手机监控看看。别墅有三十多个探头，全是360度无死角的，可以慢慢转动看看，夜里黑灯瞎火的，说不定能看到什么恐怖又有趣的事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包子打开手机监控页面，三十多个镜头全部显示出来，只见后面几排镜头很亮，吓得他从床上跃起。 “哎呀，我去，这是什么鬼？”包子紧张到了极点，吓出一身冷汗。 隔壁床的同事也被他吵醒了，正要抱怨他，包子连连抱歉以后就躲进卫生间里去了。 连看了几个探头，只有灯开着，并无一人，包子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嗓子眼了，第一想到的是别墅内进贼了。 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如果进贼，他的手机会有报警声，可是却没有；他想到了森，但是森走时那么绝决，会如期来吗？他不敢肯定，紧张的又看了几个探头。 看到那间最大的卧室时，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类似于航空制服的男人，这种制服，包子似曾熟悉，惊得差点又叫出声来。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森。 包子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晓露应该还不知道森已回来，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开心一下，于是快步走出卫生间，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匆出去了。 很快到了晓露的房间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手又突然收了回去。 刚才太兴奋，似乎忘了一件事，为什么森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而是悄悄的来，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的，那他对晓露那么好，又突然走了，难道仅仅是因为知道晓露外婆曾经喜欢他吗？既然这样，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是因为童教授？ 太多的疑问困绕着包子，他想知道森为什么悄悄回来，等搞清楚原因再去告诉晓露。 包子迅速回到房内，穿好了衣服，他决定亲自去问问，这时已接近午夜。 很快就到了停车场启动了车子，从宾馆到别墅至少要40分钟左右，油箱里的油已显示到了低位。 他在附近找了一个加油站加了满满一箱油，以最快的速度向别墅驶去。 到了别墅附近的山脚下，老远就看到半山腰上别墅的顶楼灯火辉煌，比摄像头里看到的更加耀眼。 包子了解里面的线路灯具构造，一看就是把三楼的灯全打开了。 来到大门前，包子用摇控器打开了铁门，车子径直进去，直接开到了大门前。 车子开进来的动静很大，下车后，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虫子的叫声，不见别墅内有动静。就森的察觉能力应该很快知晓，包子有点担心，就匆匆跑上了三楼。 在走廊上，包子关掉了好几个多余的灯，瞬间暗下了许多，来到房间，见森已经警觉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一见来人是包子，顿时放松下来，什么话也不说瘫坐在了床边。 包子很激动，道，“森哥，你，你回来了？” 森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晓露还好？” 一提到晓露，包子瞬间就有一股无名之火燃了起来，但还是压住了，顿了顿道：“她不好，很不好”森抬头看向包子，一脸的愧疚。 “作为男人，我觉得你做得很不仗义，晓露不是别人，是你喜欢的人，她同样也把她的心给了你，你就这样不辞而别，打电话也不接，觉得她会好吗？”包子激动道。 森听了无地自容，他也不想这样，很无奈：“我们之间或许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了我的身世” “你说的是那个铁盒子里的东西是？”包子打断了森，“你看完了吗？” 森摇摇头 “没看完你就说不可能，我觉得你应该把所有的都看完，再说你们之间可不可能。”包子道。 森纳闷了，不知道包子说得是什么意思，又想到那些笔记就有点心灰意冷，“看不看完，我和她外婆有过一段也是事实。” 包子很诧异，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森道：“没有” “没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除非你记忆完全恢复，能够想起过去曾发生过的，并且说出个所以然来，证明你和她外婆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才算数。” 包子义愤填膺地说道，已然忘了眼前的森，是他特别崇拜的人，他就想弄明白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森听后很沉默、焦虑，有点轻微的头痛，被他努力克制住了。 见森不说话，包子又道，“那个铁盒我已经拿过来了，就在这里的保险柜里，我去拿来你再仔细看看。” 说着就去了隔壁房间，森正要制止，包子已经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包子拿来那个熟悉的盒子。 第九十四章 回不去的过往 打开后，看着一袋袋的照片，两天前所发生的又呈现在眼前。包子把几封当年他写的回信，还有晓露外婆最后写给他的几封信拿了出来道： “我猜你笔记没看完就走了，那这些信你也没看，咱们其他不要看了，你只把这几封看完，再来说说你是否还是当初的想法？” 森对包子所指一脸狐疑，慢慢接过信件，随便打开了其中的一封，只有短短一页纸。虽已发黄，有点模糊，但是笔记还是似曾相识的，和自己现在的笔迹如出一辙。 看完了一封，迫不及待地看了第二封，森的眉头一直在紧锁，脸也通红。看到最后一封时，他的头上豆大的汗珠在脸颊滚落，手也在发抖。 包子见此吓了一跳，问道，“森哥，哥，你怎么了？”说着上前欲扶住他，森一下从床边跪倒在地上，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包子知道，一定是他头又痛了，是这些信让他又刻意想到从前。包子有点害怕，这大晚上的，前不挨村后不挨店，万一出了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森头痛的状态，一时束手无策。 包子用力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跟他说话，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得最多的是晓露如何需要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这段时间经常头痛，森也学会了自我调节，一般有头痛的征兆时，他就努力去转移注意力，那样头痛会很快消失，不会痛苦难奈。 或许是包子不停和他说话，又或许是他自已在调节克制，头痛的症状慢慢舒缓过来，但仍很虚弱，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包子这次是见识到了森头痛发作起来的可怕，两天前离开之时，一定经历过比这次还有猛烈的头痛。 刚才还准备兴师问罪的态度，一下秒怂，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森遭的罪，不是晓露这点委屈能比较的。 晓露的烦恼可能是森走之后这短短的几天，而森呢，他失忆到现在已经80多年，这个期间他所承受的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想像的。 想到这里，包子觉得刚才的态度有点过了，不能只站在晓露的角度考虑事情，或许从森的角度来想，确有很多不得已之处，应该多听听他的声音。 森疼痛过后已经睡着，这时已接近凌晨三点，包子也困的招架不住了，想回去休息，但见森现在的样子，不能一走了之。 就在房间内的沙发上躺下，对付一宿。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子在迷迷糊糊中醒来，此时天已经亮了，然而森并不在床上，而是在自己不远的地上坐着，正在看铁盒里的其它未看完的。 包子见森像没事人一样，一下子从迷糊中全醒了，“哥，哥，你没事？”包子起身走过去急切问道。 森没有理会他，而是很投入的在看信件，包子有点后怕，怕他再看下去还会像之前那样头痛，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道，“不要再看了，看了你的头又会痛的。” 森没有再夺过来，而是低头不语，包子看到了他眼睛里有泪水在流出来，突然有点懵了，“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说着把森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包子又问了他一句，森只是摇摇头，转而向包子问道，“你说，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恢复记忆？” 一听森这么说，知道他并没有恢复记忆，想到地心的技术水平不知道要比人类高出多少倍，怎么问起人类来了？他的失忆不是人类所能恢复的，否则人类就不会有那么多老年痴呆了，这已经成了人类最想攻克的难题。 森的失忆是人为的，目前想要通过人类的技术水平恢复是不可能的。 包子安慰道：“其实没有过去的记忆挺好的，没有烦恼啊，心里的事装多了，人也会特别累。” “那晓露怎么办？我不能让她再伤心了，我刚刚看了所有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让我恢复记忆了解那段过去”森说道。 包子一听，觉得森所说有点牵强，钻牛角尖了，指着铁盒子义愤填膺道，“这怎么不能说明一切，很明了了，当年是她外婆一厢情愿，你只是好心救了她，是同情，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为了躲避她，远赴边境，最后连死都不愿见她，你说还有什么需要证明的？” “我了解过那个年代，很多人打仗都是身不由已，现实逼迫着去，又或许是我不得不去，去了才知生死由不得自己，不想拖累她，而故意让她忘了我，另找别人呢？”森辩解道。 包子听了，虽然愤怒，晓露当时看完所有也这样说过，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想到她外婆的信里和笔记里满是抱怨之语，当年年龄也不大。那个年代哪有多少儿女情长，有点文化素养，接受过爱国教育的男儿，都有身先士足的激情，即便再爱对方，也会舍小爱，为大爱。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晓露，她怎么办？可森的想法完全不像一个地心人，倒像是一个被传统礼教束缚的好孩子。 “即使是这样的，也不关晓露的事，你们之间也无半点亲缘关系。”包子道。 森很难过，“现在我知道了和她外婆的过去，我就不能全身心的对她了，觉得自己不配，这样是伤害她。” 说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晓露的外婆，这张照片铁盒子里有张一模一样的，他看了看照片，眼里满是伤心，最后把照片丢在了铁盒子里。 “也算物归原主了，你也看到了，这张照片一直跟随着我，如果不是亲近关系，我也不会随身带着。”森喃喃说道。 包子彻底无语了，看过铁盒子里的内容之后，所有指向都是晓露外婆在一厢情愿，森并不喜欢她，而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森又偏偏一直随身保留着她外婆的照片，此刻包子的脑袋里一片混乱。现在出现了两种可能，一是包子认为的，二是森认为的。再说下去也无益，森是铁了心了，只能同情两人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但是又搞不明白，他还回来干什么？因为童教授对他有危险吗？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童教授消失掉，不必这么费尽周章待在这里。 于是问道，“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话说到正题，森才回过神了，道：“你们的童教授，他现在是地心最大的安全隐患，我必须要让他失去那段记忆。” 果然森说的是童教授的问题，“童教授确实是个大问题，但也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把他掳走，让他消失不就完了？何必这么费尽周折让他失忆？” 森看了包子一眼，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想法，地心人的初衷是在两不伤害的情况下和平相处，受到威胁也用冷处理的办法，只有在地心受到异族的攻击时才会以牙还牙，目前还没有发现童教授有此想法，只是没有喝下失忆水而已，想要得知他的想法，只有面对面了解才知晓。 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包子这个问题，而道：“童教授的事情，你要帮我” “怎么帮？” “还是之前说的，我要面对面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面对面？如果他没有喝失忆水，他可能认识你。” “我可以隐身” “隐身？”包子一听来了兴致，不再纠结他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关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隐身上，道：“我应该怎么做？” “带我去你们研究所”森道。 “可是童教授不一定在，我来两天了，只给我们开一次会，其它时间都不在。”包子道。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在，慢慢等。” 包子一听傻眼了，森的意思就是带着他一起上班，觉得这样也不靠谱啊，不可能一直隐身下去，那吃饭上厕所怎么办，难免不被人发现。 想到他不是可以用人脸识别去追踪人的具体位置吗，干嘛还要这么麻烦。 说道，“哥，我看这样，我把童教授的照片发给你，你用人脸识别查，在研究所内隐身太危险了。” 森想都不想就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不比你辛苦隐身好吗？”包子问道。 “其实隐身不辛苦，我只要带着这个东西，随时按一下就可以，不过这个装置要贴身携带的，能感应身体才能做到隐身，如果身体不舒服就隐不了身。” 森指着脖子里一个按钮说道，说着就轻轻按了一下，立马从包子的眼前消失了，包子很震惊，道，“我去，太刺激了，哥，你还好，你在哪里？” “我在这” 包子吓了一跳，声音是从包子的身后传来的，包子扭头一看，森正站在他背后，完好如初。 “还有真正能隐身的东西，太神奇了，我，我可以试试吗？”包子一时激动坏了，想亲自试试。 森二话不说，从脖子下方取出来递到包子手上，这是一个项圈式的，内里一圈是密密麻麻的红点，森介绍这些红点是感应器，只要点开外边蓝色按钮，感应器就会产生热能通过神经传遍全身，然后和身体的热能交织产生隐身功能。 包子对着衣镜戴在脖子上，乍一看还很漂亮，细细的项圈再配上休闲的衣服，反而有点嘻哈的风格，平时不摘下来，还能作为装饰品。 第九十五章 隐身 准备按按钮时，包子很紧张，手一直在抖。森在一旁边安慰道，“没事，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包子稍稍放下一丝紧张，轻轻一按，就在一瞬间他消失无影无踪。见镜子里已无自己半点身影，包子兴奋得又叫又跳，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 包子的身体变得透明，连自己手也看不到，心里很害怕。随即在脖子上摸索找到按钮，恢复了真身，方才舒缓紧张激动的心情，接着摘下项圈依依不舍还给了森。 森看出来包子很喜欢隐身项圈，多天以来的相处，也大致知道了他的喜好，对新奇的事物从来不拒绝，再危险都会有天生的好感。 森深知前几天的不辞而别，不光给晓露带来伤害，作为她死党的包子也会被晓露所感染，一定是对他恨得不行了。 所以他这次回来，是带着歉意来的，要想修补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先讨好包子，投其所好，就带了好几个这样的隐身项圈，打算送他一个。 森啥话也没说，立马去了另一个房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同样的隐身项圈，递到了包子手上。 包子受宠若惊，激动道，“哥，给给我的？” “戴上，经常戴着更能融入身体，这样隐身效果就会更好，时间也会更长，不会对身体有害，反而对身体有自我修复功能。” 森说着，帮着包子把项圈戴上了，包子的手一直在抖，想着自己也可以成为隐身人了，想想就很兴奋。 刚戴好项圈，包子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是晓露打来的，森也看到了。包子看向了森，意思是问他怎么办，森摇摇头，包子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接了电话，晓露问他怎么了，宾馆也没人，上班了也找不到他，才打了他的电话。 包子连连道歉，本来想说马上就到的，想到森一个人在别墅，还没了解清楚在研究所隐身后续怎么做，就撒了一个小谎说他妈妈突然有事叫他，晚点再去研究所，展览馆的事情就辛苦她多做点，一听这些，晓露没好气先挂了电话。 包子接晓露电话时，森一直在沉默，包子刚挂电话就道，“她没有多休息两天，你走第二天她看铁盒里的秘密后，就和我一起去研究所报到了。” 森接着沉默，并转过身去走到了阳台上，包子快步跟了过去，道，“哥，你明明是喜欢她，放不下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那些过去对你们根本就没有影响，不算败坏道德，比起古代唐玄宗和杨贵妃那种为人不耻的关系，你们之间身世要清白多了，人家能不惧舆论坚持爱情，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呢，再说知道你过去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这能有什么关系？” 森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来的事不要告诉晓露，等我解决了童教授的事，我就彻底离开这里，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说这话时，森的眼里满是无奈和不舍，虽然包子说得很有道理，但一想到和晓露外婆可能有过一段，即便是她外婆一厢情愿也好，已经不重要了，就是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包子也无奈，按理说他现在是比人类还要高级的人，思想也应该超前，比人类还落后是他没有想到的，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他。 真是造化弄人，曾经不畏是地心人也要坚持和晓露在一起，还打算为了她对抗地心的条条框框，哪怕离开地心也要坚持下去，而如今，却跨不过道德礼教这道坎。 包子觉得再解释再劝下去也拉不回头了，看着两个有情人就为这点小事分开，实在不应该。但还是遵照了森的意思，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童教授，连自己的工作也受到了干扰， 森让包子给他买一部手机，这样方便和他联系，叫他现在就去上班，下班再过来，免得被怀疑，再说晓露正一个人在研究所，她的身边不能没人照应。 包子更加确信森对晓露的用心，嘴上要强，行为却欺骗了他。所谓隐身解决，就是想离她更近一点，想想这样也好，时间久了，或许能打消他的一根筋想法。 拜别了森，包子匆匆赶回研究所上班了，路上摸了摸衣领里面的项圈，就想试一下隐身开车是什么样，一定很刺激，正想打开按钮，前边有两辆车过来，吓得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大白天的，别人见了还以为见鬼呢，万一把人吓倒出个交通事故啥的，那罪过就大了。不过要是半夜出来走在路灯下，突然隐个身，那一定会有人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包子想想就得意的不行，这一招用在和自己作对人身上，也算大快人心了。 很快就到了研究所，实习生管理的很松散，尤其像研究所里的对外服务项目就更不严谨了，昨天刚去，还能见到管理员的身影，今天去压根就看不到了。 已到十点多，若大的展厅内，只有晓露检查摆放，其实做这些也是多余的，早就打扫干净，摆放规整，她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怕会胡思乱想。 见包子神采奕奕地来了，晓露没好气问道，“你妈叫你去干吗？不会决定要出国了？” “没有，不是这个事，其他事情，家里的私事，恕我不能多说。”包子道。 “呵呵，看你这么高兴，是家里人给你介绍女朋友了？”晓露狡黠的问道。 包子彻底无语了，这是他第一次听晓露用男女朋友来调侃他，以前她很不屑男女之间感情，认为那是浪费时间，看到失恋的女孩在街上大哭要死要活的，就很瞧不起她们，认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如今她信口即来这样调侃，让他想不通，莫非还在期待森？包子是这样想的，并没有因为她胡乱开玩笑而怼她，反而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很让人心疼，就悄悄问道： “晓露，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期待森哥能回来？” 晓露顿了顿，继续摆弄着展柜里的标本，“昨夜想一夜，想明白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辛苦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这些理想，有一天也能发现新样本并在这里展出来，属上自己的名字，让更多人知道。”说着张开双臂似乎要把这展厅里的标本全部据为己有。 包子很难过，知道她是故意克制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已经难得，或许再加以时间真正投入到工作中，即便忘不了，也会慢慢释怀的。 “很好，我支持你，希望曾经的晓露能满血复活。”包子鼓励道。 “那必须的！”晓露更加坚信自己，又道，“但是我们要尽可能离开这里，对于南极是否有啄燕样本已经不重要了，去青藏科考我们必须要去。” 包子有点疑惑了，搞不懂她又是什么意思，嗫嗫问道，“还是不放心森哥？” 晓露道，“我想去参加一线科考，这样能直接接触到生物的生存状态，比起实验室里闷着头研究，那样更能锻炼自己，并不是说实验室里不好，还是觉得现场亲身体验比较深刻？在南极我就深有体会了。” 晓露只字未提及森，不想在包子眼里是为情所困的人。 说了这么多，虽然大半是为了工作，仍有一小半是有私心的，包子说得对，确实还想着森，那么快走出来是不可能的，但总不能沉浸其中而不自醒，还有很事情需要去做。 见包子也赞同一线科考的想法，晓露更加自信，现在唯一不能确定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和包子被下放至此，又见不到相关领导，童教授就更不可能见到了，一想到此就焦头烂额，就觉得看不到希望，信心一下减去了大半。 晓露的表情变化，包子看在眼里，他明白晓露担心的是什么，就道：“我再去找下梁教授，问问他，我们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回到实验室，再不行就找刘老师，他和我们一起去过南极，不会拒绝我们的。” “下午刘老师会给我们实习生们上课，去了再问。”晓露道。 包子得知下午有课，很高兴，这是难得的机会，希望能从刘老师那里得到他俩被下放的具体原因，晓露也很期待。 自从来上班，她久违的理想又活了起来，只要忙碌起来，按照她理想的轨迹走下去，她相信森给她带来的伤害会慢慢缓冲掉。 如果没有童教授没喝失忆水那档事，她坚信自己会是实习生中最优秀的那个，也会毫无悬念的度过实习期，成为正式研究员。 而现在她却是所里博士生中最下层的一个，再有理想有抱负，不在实验里做研究，又没有攻克的项目，一切只是空谈而已，能正式博士毕业都将是个问题。 正如她曾经所说，她会是这批实习生中的笑柄，现在也应验了，连中午吃饭也不愿在食堂吃，带了饼干泡面就在展览馆里对付了一下。 她甚至害怕见所有人，不光只是实习生，那天童教授是当着所有实习生和所内高层专家的面把她抬的很高，现在沦落至此，在所内更加抬不起头来了。 短短十来天时间，突然被捧得高高，又一下摔得很惨，心理素质差的早就自暴自弃了。然而她却没有，她把生物研究当作毕生的事业看待，除了这行，哪行都不懂，再难也不会那么轻易把她打趴下。 第九十六章 理论课 下午，研究所内的小型交流厅，是实习生们的理论学习之地，这是一个多功能厅，每每研究所和国内外学术交流都在于此，平时则是用来教学的，教学的对像主要是实习生。 理论多由刘老师来授课，每个进所的实习生都要了解研究所的历史，及历界优秀科学家和他们的学术佳作。 这样类型的课不多，三四节就能讲完，之后是别的老师的实践课，就是带着实习生们一起攻克研究学术，然后会根据各自的不同学术研究写一篇研究论文，再在课堂上分析讲解。 实习时间一直到博士毕业考试前一个月才结束，所里参与带实习生的老师专家们会根据他们在实习期的综合表现打分，合格的会被研究所录取，不合格的毕业后自行解决就业问题。就近十年来说，进这个研究所的博士实习生，基本没有被淘汰，都是优秀的。 更重要的一点，童教授是所长，自从他当所长的十多年期间，研究所的名声鹊起，尤其是古生物各种研究有很大的突破发现，攻克地层生物很多世界性的难题，所内还有10多位知名的科学家。所以，来这里的实习生有了更多的学习机会，实习期满没有差的，自然，能进这个研究所也成了他们的梦想。 晓露和包子第一个来到了交流厅，晓露怕最后一个到或者中途到，会迎来同学们的异样目光，就选择提前去了。 同学们都被分散开实习，待在不同的实验室，三三两两的进了多功能厅，并没有出现像晓露想得那样尴尬的局面。 后面进来的同学都很客气和前面进来的打招呼，倒是晓露很拘谨，只是问候一句就没再说话。 包子却不一样，对每个人热情得很，每个进来的同学，他是主动和对方说话，毫无自卑感。 当他们一起聊到实验室里所学习研究的项目之时，包子却傻眼了，明显答不上话，大家都知道他和晓露去了展览馆，没有一个问他们工作怎么样了。 晓露明显感觉到了被孤立，想到包子曾经说过的话，职场处处是陷井，落井下石是常事。很感慨，包子当时看得透透的，自己却被看不清也拎不清。 晓露并不后悔向童教授请辞，即便现在被孤立，哪怕再不录用也不后悔。反之，在那种虚的高位坐久，摔下来会比现在更惨，想到这里反而庆幸没有深陷其中。 柚子是最后一个到的，来了就和晓露坐在了一起，道：“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是把实验室整理好才能来。”晓露搞不懂了，她所在的实验室加上她一共有三个实习生，还有其她工作人员，有几个还是硕士毕业的，凭什么要她来收拾整理，真是人善好欺侮，感慨哪里的职场都是一个货色。 她进来没多久，刘老师也到了，虽有40左右，却不显老，成熟稳重，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精神熠熠，一副学者模样。 一进来笑盈盈地说了句“同学们好，又见面了。”同学们很激动，暴发出热烈的掌声。 刘老师和大家一起参加过南极科考，也是经历过生死的队友，实习生们看到他都很亲切。 上次见面还是聚餐的时候，一晃过去多天了。 刘老师也是生物研究专家，现在管理行政方面较多，有理论教学，研究所外事活动，来人接待，包括展览馆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一节课上了近两个小时，与其说是上课，还不如说是开说明会，刘老师用ppt熟练的讲解研究所的前世今生历史，又从第一任所长说到现在，历届所长中，只有童教授在职时间较长。 整个过程刘老师用寓教于乐的方式带着大家了解了研究所，同学们无一不在认真听讲。 听着刘老师生动般讲解，晓露大开了眼界，暗暗发誓一定要留在研究所，即便童教授的心术不正，总有一天会昭然若揭，和研究所正常健康发展并无冲突，研究所并不是某个人的。 课结束后，包子就跑上台帮助刘老师收拾多媒体工具，同学们一阵摇头暗笑，走出了交流厅，晓露则在门外不远处等他。 一见包子主动上来帮忙，刘老师笑道，“包浚尘，我认得你，在南极徒手勇敢爬上冰缝，把大家救了出去，满手的血很吓人我看看，现在手好了没有？” 包子傻笑着，把双手伸出来让刘老师看，又迅速缩了回去，道，“好多了，伤口早就看不出来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新陈代谢好，伤口愈合的快。”刘老师感慨道。 其实包子手上已没有了伤口，被森救起以后，在仓里休了两天全部治好了，刚才伸出手时发现不妥就及时收了回来。 门外的晓露听得一清二楚，待其他人走后，她又回来，也想听听包子的问题刘老师是怎么说的。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刘老师所说的话。 从话语中感觉他对南极的遭遇还是感触很深的，尤其是经历生死的时候，他们曾是一起抱团取暖的战友，那种感情应该记忆颇深，无法忘怀。 晓露径直走了进去，热情得向刘老师打声招呼，见晓露折回头进来，刘老师并不觉得意外，眼前的这两人都分在了展览馆，他俩也是目前有职称的，也是将来被研究所板上钉钉录用的研究员。 刘老师知道两人此刻的用意，就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们今天一个帮我收拾东西，一个后面又回来，是想问为什么被分到展馆？” 晓露也不会拐弯抹角，既然刘老师也说了，就道，“是的，先不说我和包浚尘在南极如何出身入死，就我们俩现在是实习生中目前最先转正的，再怎么也不应该分到服务岗实习？” 晓露说着有点激动，脸憋得通红，刘老师倒是心平气和的听她说，一直没有改变过状态。 刘老师扶了扶眼镜道，“你既然问了，我也和你们明说了，这事我问过童教授，童教授并不知情，前天参加过交流会之后，昨天一早就去北京了，一直在外地，说等他回来处理。” 晓露不信刘老师所说，“刘老师，看在我们在南极一起经历生死的面上就实话实说”晓露越来越激动，包子欲阻止她，被她挡了回去，“是不是童教授接受了我的请辞，把我分到展览馆，那我还待在这里实习有何意义呢？” 刘老师听完，不再淡定，而是很吃惊，道：“怎么回事，你请辞什么？” “刘老师，在南极我就一直很敬重您，我到您手下实习，您不会不知道其中原因，希望您能和我说句实话。”晓露激动异常，说话语无伦次，有把自己豁出去的样子，连包子都阻止不了， 刘老师听得云里雾里，又转向包子，希望包子能解释晓露所说。 包子道，“刘老师，您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知道什么呀，昨天梁教授把你俩安排进来，我还纳闷，问他就说是统一安排，你们身份特殊，我才去问童教授，童教授并不知情，更没有说过晓露请辞的事”刘老师也急了，解释一通。 “到底怎么回事？” 晓露慢慢恢复平静，她听出来刘老师是认真的，就看了看包子，包子迅速领会，道：“是这样的，童教授给晓露转正又升职，她觉得还在实习期，您也看到了那天宣布转正时所里其他人的态度，她压力太大，就去找童教授请辞了。” “答应了吗？”刘老师转向晓露问道。 “应该答应了，要不怎么会来展览馆呢？”晓露喃喃地说道。 刘老师听完笑了笑，道：“你们还是不了解童教授，他一旦当众宣布的事是不会轻易反悔的，我想你们分到展馆的事他并不知情。” 晓露和包子俩人彻底糊涂了，晓露道，“可我那天是亲自要求童教授，让他把我职称和职位都给辞了的，他好像也很不高兴，都这样了让我挂着这个职位也没意思了，再说我是实习生” “实习生怎么了，谁说实习生就不能有职位职称？”刘老师打断了晓露，又道，“虽说你们博士没毕业就转正，理论上是违规，但是又没有入编，实习期只要得到实习单位的口头允诺，会编入你们实习档案，研究所最终会优先录取的，再说你们的优秀在南极是有目共睹，谁还敢多嘴呢？” 刘老师这么说，他俩才有所放心，但是有一点包子想不明白，道：“那梁教授是” “时间长，你们就明白了。”刘老师没有细说，无奈地打断了包子。 包子没有再问下去，似乎明白了一切，晓露听得很模糊，正要问清楚，被包子使个眼色打住了。 见他俩平静了下来，刘老师道，“一切等童教授回来再说，相信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童教授什么时候回来？”包子紧接着刘老师的话茬问道。 “不知道，他在北京有几件事要办妥” “是下一步科考吗？”晓露打断了他问道。 刘老师一愣，不明白晓露怎么会知道有下一步科考，科考属于机密，没有报批立项下来是不对外公布的。 第九十七章 体验飞行器 晓露刚说完就见刘老师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以为自己多嘴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看向了包子。 “哦，前天童教授给实习生开会时说了接下来科考也事，具体没有说去哪里。”包子解释道。 刘老师听完，转而笑了笑，道，“那你们还紧张什么，不必理会在哪里实习，一切以童教授为准，既然向你们公布了，那这回科考肯定有你们了放心，童教授这次去北京其中一件事就是申报下一步科考计划，能去上一级申请报批的科考项目，没有小的，相关部门组织安排一定要到位，就像南极科考一样，属于大型科考，童教授也说了，未来几年注重的是户外科考，你们还怕没有施展身手的时候吗？” 晓露听了刘老师所言很兴奋，忘了被分到研究所的困惑，刘老师一直很看好他们，像长辈一样在安慰他俩。 疑团在刘老师这里得到了另外一种解答，喜忧参半。 可喜的是知道了下一步科考的规模，两人都很满意，他们非常感激的拜别了刘老师。包子还顺带说了以后经常联络，他那有很多陈年老酒，一直找不到知已，希望刘老师能赏光，刘老师则是一笑了之，这种笑只有包子懂得。 从交流厅里出来，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他俩又回到了展览馆 晓露静下心来想到了忧虑的那一半，想不通梁教授背着童教授把他俩分到展览馆，为什么一提到梁教授，刘老师就及时打断，还说以后会明白的，她把疑虑问了包子。 包子道，“很简单，这里能拍板的不一定是老顽童，你还记得那天聚餐吗，老顽童宣布了你是他高级助理时，梁教授愤然离席，接着老顽童追了出去。” 晓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问道，“那能说明什么？” 包子很无奈，这么简单都看不出，人际关系险恶，就晓露这样还想只靠自己混个好的将来，想想都难。 “这么跟说你，他俩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老顽童受到了梁教授的掣肘，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在他手上，所以丢不掉，又不得不用他，至于是什么把柄就不得而知了，这样说能明白吗？” 包子解释一遍，晓露还是懵懂的点点头，觉得走上工作岗位怎么这么复杂，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研究，凭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事业。包子则认为她想得太过于美好，任何人走上金字塔塔尖，身后都是无数炮灰积累的，有才华隐于市的大有人在，看你怎么独树一帜脱颖而出了，总得来说一句话，做事之前要先学会做人。 包子还认为他俩的升职转正无意间破坏了某些人的利益，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而已。 晓露第一次感到职场的可怕，开始动摇，包子则安慰她既来之则安之，没有挫折就不会有成长，吃一堑长一智，慢慢就会锻炼成金刚不坏之身。 晓露很感动，再一次对包子刮目相看，任何时候遇到事情都是包子在她身边鼓励开导她，她决定以后什么都不想了，好好做人，好好工作。 下班后，包子以家里有事还没有解决好，不回宾馆了，晓露一心想着将来的工作问题，并没有追问包子，她是不爱八卦的人，人家说什么都信，包子也省得解释一堆。 包子直接去了附近的手机店，买了一部手机办好了号，又买了一大堆速食，然后马不停蹄去了别墅。 别墅内，森已换上了便装，正在地下室研究他的能量装置，他已把做好的加速器装在了变电箱电路上并成功切断转换，一瞬间，别墅内的灯光都熄灭了。这是唯一的不足之处，装上加速器，照明就不亮了。 没有照明不重要，经过测试，好在充满能量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并不影响什么。在终端，也就是电路和飞行器连接处设置了功率智能转换，通过手中的智能显示器就能很好操控加速器的功率大小，也能遥控恢复电箱那边被阻断的电压，使别墅正常照明，这一天森就研究出了这个。 包子直接进去，见别墅内没人，就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径直去了地下室，地下室内灯火通明，并没有看到森，就看到一架飞行器矗立在那里。 包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类型的飞行器，一下吃惊不小，这是一架扣环形的银白色飞行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只看到中间的三角形驾驶舱四周围绕着两个似折叠在一起，却又永不会相交的圆环，造型设计的很具美感。 包子环顾一周，所有角度看上去都是一个造型，他被震憾到了，唏嘘不已围着飞行器转了两圈。 听到有人进来，森从驾驶舱一侧自动收缩浮梯下来，包子见状，激动地问道： “哥，这架飞行器在南极基地内没见过，什么时候又上新了？”看着包子激动的样子，森没有及时回答他，而是试探性的问道，“想不想试试？” “想想想”包子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大声承认道。 森告诉他，天色还早，现在不能出去，只有等夜深人静才可以。包子理解，并未失望，而是看看表，还有五、六个小时，是耐心等待。 飞行器能安全飞到这里，又能完整的立在能量座基上，包子知道森的电压加速器做好了，很佩服他。 晚上，包子亲自给森做了速食，也就是烧开水烫了烫，森很感激。他也从基地带来了他们经常吃的压缩食品，是包子没见过的，奇形怪状，包子不敢吃，经不住森劝，只吃了一小口就吐了出来，森还取笑他是胆小鬼。两人就这样基情满满的度过了晚餐时间，似乎把晓露忘掉在九霄云外。 才过10点，见包子一直期待着能坐上飞行器，森决定提前满足了他的愿望。知道马上就能坐飞行器飞上天空，包子拉起森就往地下室走，森的衣服还没来及换就被他拖进了地下室。 好在只是在附近飞上天空玩玩，换不换衣服无所谓，就随了包子的愿。 森让包子熄掉地下室所有的灯，他先上了飞行器预热能量，只见两个巨大的扣环发出两排蓝色的光，随着光亮逐渐变强，巨大的扣环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快得就像驾驶舱被蓝色的玻璃罩住了。 没过几秒钟，光亮小了很多，森在窗口示意他上去。 这架飞行器足有10米以上的高度，机舱也高有78米左右，必须要经过飞行器自带的浮梯才能上去。 包子兴奋又慑慑地走了上去，进了机舱，森随即收回了浮梯。机舱内，从外面看着是个不规则的三角形，但从里面看却不一样，相对来说较为宽敞，能同时容下4个人，比起南极的那架还是小很多。 据森所说，这架是中小型的，一直在新疆的基地，也是基地内最小的。包子在森的身边坐定，系好安全带，心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颤抖的手好几次才把安全带固定系上。 “放松放松，马上我们就出去了。”森说道。 “哦哦”包子很紧张，记得第一次也没有这么紧张过，是兴奋。 “要是晓露在就好了，她，她一定一定比我还激动，不会像我这样”包子道。 森的思绪一下回到了第一次带着晓露飞行的情景，他们已经飞到的天外，也就是那一次，他记住的晓露，一颦一笑都印在了脑海里，从此不能自拔。 飞行器已经启动，不能再想其他，这里空间狭小，必须小心谨慎地飞出去才算真正安全。森不敢有怠慢，注意力立马回到了眼前。 包子能感觉到飞行器在慢慢转圈，只转了半圈左右就停住了，远处的通道口巨大的铅门在夜色中徐徐打开。 这时飞行器似上升了一两米左右的高度，待铅门全部打开后，飞行器慢慢逼近了门口，并平行飞了出去，接着一个加速飞到了水库的上空。 只见水库及周围的山脉黑黑的一片，几处零星的灯光在若影若现。 包子被刚才的加速惊呆了，回过神来，从舱内往外看，不远处灯光闪烁，似是不夜城，他知道那是魔都上海，从过去十里洋场到现在经历很多世事沧桑，依然繁华不减。 在空中还能看到航班的起落，包子很兴奋，不忘问道，“哥，飞行器隐身了没有？” “放心，铅门打开之前就隐身了” “想去哪里？”森问道。 包子忘乎了所以，一时想不起来要去哪里，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森笑了笑，道，“那就听我的。”说着，猛得一加速，飞行器转了几个大圈，包子紧张地想吐，一个劲的叫森慢点慢点。 很快，飞行器来到太平洋的上空。因为公海，森压低了高度，虽说是晚上，仍有看到海面上有些许高强灯光，包子看不清楚，森就用高清定位把底下海面显示在屏幕前，才看到强光是货轮，附近还有渔船的灯光。 他们又追着黑暗飞了几秒，速度接近了光速，驾驶室内有保护系统，人类不会因为光速而出现身体状况，即便地心人也需要这方面的保护。 直到他们看到看到了一丝曙光才重又退进黑暗，正在兴致中的包子很纳闷，问森为什么不能继续飞行。 森道，“全球有多个基地，其他基地会捕捉到，这架飞行器在其他基地是陌生的，不像南极总控基地的飞行器，可以到处飞，并不是说这种飞行器不可以到处飞，你是陌生人类，其他基地会看到” 虽然森表达的有点混乱，但包子瞬间秒懂，意思是说他们小基地的飞行器有飞行局限，只要飞抵其他基地的附近，就能捕捉到这架飞行器的所有信息，自己是人类，会因此给森带来麻烦。 第九十八章 工作有了动力 虽说有点小遗憾，但包子还是很满足，从森的话里知道了就在东太平洋附近，还有一个地心的秘密基地，他很好奇，就嗫嗫问道： “哥，你的意思是刚才看到太阳的地方有地心的基地？” 森继续驾驶着飞行器，漫无目的，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知道多了对你也不好” 包子顿觉很尴尬问了不该问的，森是基地的总负责人，这一问撞到了枪口上，再说基地就在人类附近，可以说是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难免拒绝回答他；不像地心世界可以随便说，因为遥不可及。 包子很理解森，保密是他的职责。见包子不再说话，森道，“你看，我们又到上海了，你说还要去哪？” 包子见已回来，就不再那么紧张了，他突然有个想法，想去看看研究所从天上看是什么样的，就把所想告诉了森。 森脑海里掠过一丝顾虑，看研究所飞行器肯定要低空，他想到了上次去见晓露的情形，内心开始翻江倒海。 想到刚才拒回答包子的问题，他现在提的要求不算什么，就答应了他，他让包子在屏幕上找到具体位置，通过定位精准飞了过去。 低空飞行，速度相对慢了许多，没多久就到了研究所的上空，包子在屏幕前惊叹到了，以前只在图书介绍上看过研究所鸟瞰的画面，多经过后期处理的效果，现在是黑夜，再看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研究所处在城市的郊区，四周很冷清，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从空中看就像多个大大小小的正方型方块堆积在一起，有点像积木，据说是用中国传统的工艺结构建造，当年还获得过鲁班奖。 研究所不远处就是宾馆了，虽夜深人静，但还有不少灯光亮着，森已教会他如何定位，哪怕房间内也能看到，包子一时异想天开想要看看晓露现在在干什么，明天上班好去吓唬一下她，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他趁森不注意输入他们所住宾馆名字，通过查找房间号，精准定位，很快就看到了晓露房间的窗户，房内的灯很昏暗，他看到晓露正在伏案看书做笔记。 森无意间瞥见，很激动，本想去制止，但还是多看了几眼。这是他走后再次看到她，而且还是隔着屏幕。 “她又瘦了”森喃喃说道。 包子吓了一跳，见森正转脸看着屏幕里的晓露，知道自己做法有点冒失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准备关掉。一时紧张手忙脚乱不知道碰到哪个按钮，只见舱外突然闪出很大一片的光亮，接着飞行器下方宾馆的四周突然漆黑一片。 包子懵了，森回过神一下加速使飞行器迅速向上飞升，一两秒钟飞出了云层之外，紧接着在屏幕前点了几个触摸按钮，窗外的光亮才慢慢消失。 包子慌神了，紧张地问道：“哥，刚才我碰到什么才会这样？”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出了点小故障”森沉着冷静的安慰，实则是包子不小心把隐身系统关了，能量波外泄造成了停电现象，和上次在晓露家出现的一样，幸好刚才及时离开，不然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森极力安慰包子，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他自责。 “对不起，刚才我” “说了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这种情况也出现过”森劝慰道。 好在，这里是郊区，刚才的一瞬间，不会造成多少影响，但他也不确定 正在看书的晓露见突然停电，条件反射就想到了森，迅速来到窗口，打开窗户向天上看去，希望真的是森来看她，却什么也看不到，不免有点失望。 表面是在看书，其实内心却怎么也不能平静，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有森，有童教授，有未来的工作，其中森占据很多，所以突然停电，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森。 停电没几秒钟就来了，也就是闪了一下而已，不免心中苦笑一下，森已然住进了她的心里，任何异样都会联想到他，有点草木皆兵了。 第二天，网上并没有出现像年前那次热到爆的报道，昨晚突然停电也是普通的跳闸的现象，没有其他原因。晓露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庆幸如果是森的话，他不怕受到地心的责罚暴露飞行器来看她，失望的是，森当真已忘了她。 现在想想这一切，尽管内心深处还很痛，但还是坦然接受。 晓露独自来到展馆，今天馆内工作人员出奇的多，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也来上班了。 问明原因才知道，春游季开始了，各个小学中学已提前预订了参观展览馆的日程，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工作。 工作人员手上有很多的画册和宣传图册，这两天只有她和包子在展馆而未得见他们一人的原因，原来他们从早到晚都在各个小学中学门口，摆上摊位驻点做春游拓展宣传。 晓露深深懊恼内心自私的想法，被分配到展馆，没有谁会取笑自己，那是心魔在作怪。突然间很感慨，想想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自我设定的环境里，自己不想走出去，外面人又进不来，长此下去，外人就觉得他性格孤傲不好相处，自然而然就疏远了她。 就简单的展馆实习也能想得如此复杂，这很符合她的性格，差点连包子也被她带跑偏了。 包子一直到上班时间一个小时后才来，见馆内工作人员突然多了起来，并不意外，而是很客气的让他们给自己分配工作，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包子的性格到哪都是自然熟，说话风趣幽默，晓露是万万做不到的。 从四月初到五一节期间，馆内基本上天天都有活动，来参观的团队除了科普生物知识，还有观影生动的数字体验馆，那里不光有大型远生物的模型，还有全息投影技术下活灵活现的远古生物。 晓露和包子两人被分配到了讲解组，负责带着拓展的同学们进行生动的讲解，晓露在标本组，包子在数字体验组。晓露觉得身份转变很快，从生物研究员到展览馆管理员，再到讲解员说白了就是导游。 要是没有向刘老师了解过情况，她会很排斥，甚至有抵触情绪，不甘心自己一个堂堂博士生就做普通的服务岗位。 昨天下班她就开始慢慢尝试了解展览馆，把馆藏可以展出的标本资料拿回宾馆看了一遍，有些她没接触过的标本都一一用笔记下了。 生物展览馆不像科技馆涵盖的方面很多，只是单纯的展出生物化石标本和模型，以古生物为主导，其次是稀有物种。最早的生物化石是寒武纪时期的，最迟可追溯到近代，比如亚洲犀牛角。 最近一天的参观活动是后天，是一批中学生，大约有四百人，他们不光要参观展览馆，还要近距离参观部分开放性实验室，更深入的了解生物研究状态。 整个展馆有四层楼，一层是数字体验馆，也就是全息投影，二层是生物复原馆，各种史前的或者近代已灭绝的珍稀动植物1比1复原，这个馆也是最大的，足有1000平米，完全逛完要两个小时；三层是动物化石标本馆，并配有图书室；四层是植物化石标本馆，也配有相关图书室，三层四层看生物标本的同时，还能看到没有被展出的图书中标本。看完整个展览馆就等于看完整个生物发展史。 晓露在三楼动物化石标本馆里忙着，场馆在她来报到之前已整理完毕，她看过所有展出的标本，大致都了解了一遍，之前在系里也上课听过，基本上达到了耳熟能详。 她和另一个工作人员在检查防盗系统，这也是管理员每天的工作之一，还要清点标本数量、标牌介绍是否清晰、检查安全防护，有些珍藏的标本展出时还有安保跟着，一点马虎不得。 跟在工作人员后面工作，晓露才知道展馆的工作并不是想象中的轻松，而且很复杂，很累人，和实验室一样不能出差错，实验室里错了可以再研究私下改动，展馆错了，会误导一大批参观者，可能影响声誉，后果不敢想象。 馆长见晓露很认真投入，只看到标本不用看介绍就能详细解读它的来历出处，很佩服她，即便拉出一个研究员也未必能做到这么细致的了解。见她形象也不错，就决定委以重任给她，让她负责各楼层讲解员的管理工作。 突然职位加身，虽没有高级助理份量重，晓露也很重视，又重新找回了自信。馆长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大姐，微胖，做事很干练，来了几天一直未见她，其实她是带着部分工作人员在外做宣传，跑遍了周边的县市学校。 目前展馆只接受团队交流参观学习，没做营业性的散客，研究所毕竟是科研场所，商业化不现实，但也有好多标本被租去了科技馆供展览。 即便是团队，展览馆一天最多接待两拨人参观学习，再多就不受控制了，毕竟有的标本价值连城，安保不一定时时到位。 馆长让助手通知各楼层的讲解员，统一到三楼晓露这里，由她具体安排如何去生动讲解。 晓露受宠若惊，在学校只做过学习委员，现在让她一下管理十来个专业的讲解员，一下不知道怎么去应付，很紧张。 好在，众多的讲解员中包子是其中一个，包子不断地鼓励她一定能行，她才有了信心。 第九十九章 生动讲解的方法 晓露从专业的角度给讲解员们开了个会，一开始有的讲解员还很不屑，并未买她的帐，晓露在上面说，他们在下面窃窃私语，晓露并未受他们影响，一直在用心地讲。直到她专业的讲到了有生物以来的历史，而且越说越精彩，下面才平静下来，专心听她讲话。 见大家不再说话，晓露越说越自信，竟用了自己当年上中学时对生物学的态度来打比方，说现在的孩子和当初自己对生物看法是同样的心理，只要抓住这个心理，就能让他们对生物感兴趣。 大家也证实了晓露的说法，纷纷表示赞同，很多孩子有的并不喜欢生物，而是老师安排的学习任务，看完后回去只会记住一些新奇的，其他一概不知，曾经有参加过的学校这样反馈过。 大家也觉得，生动讲解要先让孩子们感兴趣，这样讲解员也有信心继续介绍下去。 会后，包子给了晓露一个大大的赞，说她又回到了在生物系里的状态，很难得。晓露却很感慨，这段时间如果不认识森，也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换言之，没有他，他们可能早就长眠在了南级。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得到与失去永远同在。 会结束以后，晓露带着各楼层的讲解员们从一楼开始检验他们每个人的讲解，认真投入工作让她倍感信心，一扫这几天的阴霾情绪，连包子都刮目相看。 一楼的数字体验馆，用的是全息投影技术，这里由包子和另一个男同事在负责讲解。 全息体验馆除了四周巨大的显示屏，其它视觉影像都用全息技术合成，游客站在馆内，仿佛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数字馆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展馆，开馆之日，幕后工作人员就有七八个之多，不能出半点错，参观的人必须由讲解员指导统一站在规定的区域观看效果，与后台技术部门协调配合的，所以这里对工作人员的要求专注度极高。 包子自告奋勇第一个上来讲解，晓露用对讲机分派后台投影技术人员到位，只需截取几分钟效果就可以，不必从头开始。 话音刚落，现场立马出现了火山大面积喷发的场景，不同种类的恐龙从身边跑过，它们悲惨绝望的叫声不绝于耳。 画面太逼真，晓露和包子被这突然来的气势吓懵了，包子见多识广，很快定了定神就开始了讲解，而晓露看着这个场景早已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思绪很快就飞回到了在南极火山喷发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正巧此时画面的天空中一大团的岩浆朝她袭来，她已然忘了这是假的，只是全息做出来的效果而已，竟吓得大叫一声捂住头蹲在了地上。 大家都在听着包子讲解，被她这一叫迅速转过脸来看到了她的囧样，包子怕同事们取笑她，突然停止了讲解，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并用对讲机让后台停止这个画面，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此刻，其他人都在议论纷纷，有几个同事反倒是在讥笑她心理素质差，包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道，“你们有没有良心，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包子一听到晓露大叫就瞬间明白了为何。 “不行就别逞能，要是学生来参观了，再出现这种情况，学生们怎么看，把研究所脸都丢尽了。”一个讲解员轻蔑地说道。 晓露没有作声，她知道刚才确实分心了，不该三心二意不专注工作去想那么多。 包子又道，“嘴上积点德，她在南极出身入死” “别说了”晓露正欲打断，包子没理她，转而继续说道，“这样的火山喷发，她在南极经历过，是亲身体验，不是这里投影的效果，你们去试试，未必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包子很激动，把所有人都数落了一遍，他讨厌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对晓露进行围攻。包子说完，同事们不再说话，一个个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头不语。 还是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问他们还继不继续了，晓露接过对讲机，道：“继续，放个别的。”晓露害怕再看到火山喷发，也不能骗自己硬着头皮来，她做不到那种舍小我为大我高风亮节的事。 接着，周围出现了海洋，尽是深海生物，一下进入了美妙绝伦的海底世界，晓露的心情好了许多。包子瞬间进入了状态，开始娓娓介绍。 几分钟的时间，包子从专业角度细致的讲解一番，最后用幽默风趣的话语总结，逗得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晓露不用去点评，从他们的掌声看出来，他讲得很到位。接下来是另一个讲解员的讲解，他沿用了包子的方式方法，虽有点东施效颦，也能勉强过关，并让他和包子两人多配合互补一下。 二三四楼讲解相对来说较为简单，每个标本旁边都有细致的介绍，晓露告诉他们一个捷径，对一个标本不了解时，尽量离介绍近点，记不住了就照上面读。 但重要一点是，必须学会现场向参观的学生们提问，多互动才能更有效加深他们的印象，只知道照搬去介绍，同学们并不买帐，有可能一件标本是研究者们经过多年攻克才拿下，到参观者眼里一笔带过看了，甚至还不去看，确实是损失。 她给化石标本重新划了区域，每个区域根据标本年限科考价值及稀有度，设有不同的关键词，来吸引孩子们眼球的。 至于什么关键词，大家集思广益，下午在一起研究下，争取今天就完成。 其实这都是包子的思路，在结束了一层的讲解员指导后，去二层的空隙时间偷偷告诉了晓露，只是简单一说，没想到晓露能这么快领会，并有效的向讲解员们传达了，连包子也惊讶她能意会这么深刻。 他知道管理一定是晓露的弱项，说白了她能选上负责管理楼层讲解员，也是馆长眼瞎了，仅凭她对专业说得头头是道就敢用她，佩服馆长的勇气。她除了对专业无人能及之外，其他方面就是井底之蛙，馆长是好心，但她却不知自己并不擅长管理，出丑是难免。 想到此，包子暗暗下决心，这段时间无论什么事，都不会离开她半步，否则出了事，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整个研究所的声誉，她承担不起的。 一下午大家除了整理划分标本区域，就是想关键词了，这些关键词将在每个展区的总介绍内用大字在白板上张贴出来，划分的区域内要有指示牌引导参观的人，每位讲解员还要细致灵动的来讲解这些关键词的来历，增强参观者的兴趣。 比如‘梦幻精灵’说的是深海里的黑暗生物化石标本；‘画中仙’指的是不同种类的蝴蝶标本；‘哭，白垩纪’说的是恐龙大灭绝时代的生物群等等， 在晓露的带领下，大家有了新的思路，相信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小改变而有更好反响。 通过一天下来的强度工作，晓露看到了希望，有了动力，这一切都有包子在一旁的指点，否则自己真没办法胜任下去，很感谢他。 这两天童教授不在，包子就让森耐心等待，回来第一时间就通知他，让他无聊没事时也可以到处转转。 森觉得现在飞行器在手，来去自如，让包子不必担心他，多帮着一点晓露。 包子知道森虽极力不想和晓露再有任何交集，可是骗不了他自己，心里却仍在想着她；而晓露也同样在想着森，只是突然的工作强度让她暂时不去想他，虽嘴上说得厉害要忘掉森，如果森出现，她一定会就范。 假如森真的一走了之，对晓露绝情，包子也不会再理他。正是知道森这么多年所背负的，还有骨子里的道德礼教，牺牲小我的做法，才让他敬佩有加。 下班后，所有工作人员都走了，晓露仍在馆内忙着，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忙的，她负责三楼标本的讲解，事无巨细，她要再核对一遍。 包子下班没见她下楼，就知道她一定在严格要求自己，直接上去找她了。刚上二楼，见周围都没有人在，他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想去逗逗她，就摸了摸脖子里的隐身项圈。于是就找个监控死角，按了一下藏在衣领里的隐身项圈按钮，直到看不见自己手脚才放心上楼。 上去就见晓露仍在拿在笔记本在标本展示区内记着什么，包子四处望望，偌大的展区只有晓露一个人在，想去她身后作弄一下她，看她是什么反应。包子一时激动，不小心竟撞到了标本架，标本架瞬间“哗”的一声连着两个都倒了下去。 在这寂静空无一人的巨大展厅内，凭空出现这么大响声，着实把晓露吓坏了。只见她猛得一回头，大声问了一声“谁在那里？” 本身灯光就暗，晓露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子迅速站到了边上在偷笑，心想“天不怕地不怕的晓露也有怕的时候”，不免暗暗得意，能隐身真是太好了，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整谁。 晓露慢慢走向了包子，一边走，一边怯怯地四处张望。包子还在暗笑她，觉得和她平时性格判若两人，胆子也太小了。见晓露快要走近跟前，就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生怕被她发现。 当她走到包子正面时，包子能清楚得看到她的表情，因为害怕，她的脸色接近苍白，满脸是汗，发际线也被汗打湿，留海连在了一起，眼睛通红，明显看出流下的泪水。 第一百章 惊吓过度 包子懵了，他从没见过晓露如此恐惧过，看着她孤独无助的样子，很后悔刚才的行为，眼下的状况又不能冒然现身，万一再把她吓坏，罪过就更大了。 晓露慢慢走向大门，大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她向黑暗的安全通蹑蹑张望，这时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吓得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电梯门开了，出来的是柚子，柚子见晓露坐在地上满头大汗，也吓了一跳，“怎么啦，怎么坐在地上了？”说着把她扶了起来。 晓露见是柚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看着晓露有点虚脱的样子，柚子道，“是不是生病了？”晓露摇摇头，没有说话还在恐惧中。 柚子急了，“你倒是说话呀，坐在地上是怎么回事？打你几遍电话也不接。” “没事，没事，电话丢在里面了，不在身上。”晓露稍稍回过神来。 柚子把晓露扶进了展厅，晓露路过倒下的标本架时，弯腰扶了起来，正好在包子边上，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包子看着她被吓成这样，心里一万个恨自己。 趁晓露走远进了办公室，包子赶忙退到了外面，在刚才隐身的地方关了隐身项圈。他也吓出了一身汗，心想还是不能用隐身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包子一口气跑到了展馆大门外，突然手机响了，又把他吓了一下，心想真是不能做坏事，时刻都会有报应。 拿出手机，发现是森打来的，森告诉他晚上就回基地，如果童教授回来立刻通知他。包子惊魂未定，支支吾吾地答应了。 森很纳闷，问他怎么了，为何如此魂不守舍，气喘吁吁的？包子则解释说刚才跑步了，森才相信。 最后森让他好好照顾晓露，别让她受半点委屈。这一提不要紧，又把包子给吓个半死，做了亏心事，哪能做到心如止水喜笑颜开呢？ 包子语无伦次的没说到正点，都补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最后才说到答应他，让森放心，一切有他。 挂了电话，森感觉到包子的异样，怎么一提到晓露就是这般状态，说话不着调，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首先想到晓露现在是否还好。 即便当初不辞而别伤了晓露的心，也不见包子是这个样子，害怕晓露出了什么事，他想亲自去见她才放心离开。 没有多想就去了地下室打算开车过去看看究竟 晓露确实被吓到了，一直木讷的由柚子陪着，柚子也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到了，见她不想说，就没再问了。 帮她简单的收拾一下，拿上手机和包包，关了所有的灯就扶着她下楼了。 刚出大门，就见包子在门口等她们，看着晓露仍惊魂未定的模样，心里很过意不去，不敢看她的眼神，就明知故问道：“晓露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可能是吓” “我没事！”柚子正准说，被晓露打断，晓露怕柚子看出了她刚才坐在地上的原因，不想让旁人知道她还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尤其是包子，他知道后一定会取笑她。 包子看了看她，知道晓露是在故作镇定的嘴硬，对柚子道，“我来扶，晚上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一听晚上有饭吃，不用吃食堂了，柚子很高兴，道，“换了身份就是不一样了，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反而是晓露在推脱，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去，我现在很累，想回去休息。”看着晓露被吓成这样，像是生病的模样，包子的罪责感更强了。 “要不我们先上车再说，我看附近有个简餐厅，里面有一款粥不错，先喝点压压惊。”包子劝慰道。 晓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包子知道说错了话，赶忙解释道，“是压压火，今天你讲得话很多，看得我也心疼，喝点粥下下火” 包子还没说完，柚子踢了他一脚，“你心疼？你心疼算哪门子事，凭你也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完给了包子一个白眼，扶着晓露朝停车场走去。 包子在身后气不打一出来，自言自语道，“咦，怎么我就变成癞蛤蟆了？我是癞蛤蟆么？好歹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还有一张普通不了的高级脸。”说着还试图摸摸自己的脸。 上了车，晓露还在坚持不去，要包子送她回宾馆，但柚子却很生气，道，“为什么不去，去，看这只癞蛤蟆还想翻了天不成。” 包子转过身，气得不知道怎么说了，“哎，不是，柚子，你有完没完，我就心疼她怎么了？你不也是心疼她吗？都是哥们，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吗？” “再哥们你也是异性，男女有别明白吗？你这样，她将来有男朋友会不高兴的。”柚子辩解道。 “你怎么知道他男朋友会不高兴？你知道他会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吗？” “好了，都别吵了，头疼，被你们吵饿了，你们说去哪就去” 晓露拿他俩人没辙了，他俩在一起没事还好，一点小事就水火不融，争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只能舍命陪下去了，要不然三个人都将饿肚子。 包子见晓露答应一起去，心里的罪恶感少了一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许多，于是屁颠屁颠的打开车门，绅士般的把她俩请进了车里。 好在，晓露也被他俩刚才吵醒了，恢复了一点，但还是很虚脱。想想刚才在展馆里的一幕太可怕了，摆得好好的标本架，突然整个倒下，窗户是封闭的，又没有风，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想不明白。 她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神之说，面对那些奇形怪状甚至狰狞的生物标本也没有这样恐惧过，但在那种空旷又空无一人的环境里，突然来个响声实在太吓人了。就像上次在别墅吓倒熟睡中的包子一样，他曾说过，突然惊吓会成植物人，想想就后怕。 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心魔在作怪，心理素质好的人，一笑而过，只有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才会耿耿于怀。 物品突然倒下，从物理学角度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本身没摆好，底座支撑不住压力，久了就倒下了；另一种可能是共震原理，有声音和馆内的气流在一个频率上，通过声音使这个频率加速，标本架又恰巧在频率的点上。晓露想到在研究所的旁边200米左右的地下有一条地铁线，这个原理就说通了。 想到这些，晓露不再纠结标本架为什么倒下了，心里瞬间舒畅了许多。 很快他们到了包子所说的简餐厅，其实就是以粥和面食为主的。他们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看了菜单，柚子很失望，没一个她爱吃的，就把菜单朝桌子上一推，顿时板起脸道： “这都是些什么呀，就请我们吃这个？这怎么能吃饱？” 包子没有理会她，把菜单又递给了晓露，让她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晓露倒是很喜欢，道，“我就点一碗海鲜粥，再加一笼水晶包。” 见晓露如此清新寡淡，柚子不乐意了，道，“这点你能吃饱？晚上至少也要10点以后才休息，能管到那时候吗？” “我现在浑身没力，什么也吃不下，就这点可能也是硬撑下去。” 柚子见状，无力反驳，气呼呼的，看着包子就很不爽，包子则一言不发在那幸灾乐祸，心里偷着笑。 包子也点了不少，点完就叫服务过来拿走菜单，柚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几个意思？我还没点呢。” 包子道，“进来就让你点了，你不点怪谁，还以为你减肥不吃呢，精神可嘉，要坚持啊。” “晓露，你看，你看他，现在是富二代了，这么拽”柚子一时急起，说话也语无伦次了，晓露拿他俩没办法，只有去劝包子别这样，周围还有顾客在，看了笑话。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包子把勾好的菜单交给了她，柚子又叫住了服务员，略带生气地问道：“你们这除了粥面还有什么特色？” 服务员微笑道，“现在龙虾刚上市，今天正好在做活动，买二送一” “我要买四送二！”服务员还没有说完，就被柚子打断，服务员听完很激动，龙虾刚上市，价格高吃的人也少，这下来个大主了，立马用对讲机通知后厨准备龙虾。 晓露和包子两人面面相觊，晓露道，“这么多你能吃完吗？” “吃不完就打包，我才不便宜他呢，以后只要他请客我就猛点，看他嘚瑟的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包子见她又在扯刚才的事，很生气她揪着这点小事不依不饶，就道，“卢月佳，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一件小事没完没了你？” 柚子则理直气壮道，“我说得不对吗？” “对什么对，我看你就是为这点吃的心里不爽才挤兑我” “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晓露，你看，他，他说得是什么话？”柚子觉得委屈转向了晓露，希望她能评评理。 晓露被他俩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头都要炸了，实在忍无可忍，“你们能不能消停点，让我好好吃顿饭，这是公众场所，你们这样的身份合适吗？今晚我请你们，柚子你想吃多少就点多少。” 柚子听罢瞪了包子一眼，停止了争论。包子自知理亏，觉得刚才有点过了，实在是柚子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听来让人很不舒服，并不是有意要和她针锋相对。 第一百零一章 妒火中烧 小龙虾是现烧的，时间稍有点长，只有等烧好了，点的其他餐品才能一起上，否则他俩吃完了还要看着柚子在吃，很不雅观，餐厅也没这种上法。 他俩没再说话了，三人都在低头玩着手机，耐心等待上餐。包子因心虚，还偶尔问问晓露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样子像极了男朋友，每当听到这些，柚子总是嗤之以鼻。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餐品陆续上了，龙虾足足两大盆摆在了柚子面前。晓露看着没有食欲，柚子两眼直放光，包子看着她的馋相直摇头，嘴里还不忘嘟囔着“难怪没人看上，这么能吃还敢喜欢吴乐，要是吴乐见了，早吓跑了。” 柚子断断续续听到，有意无意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去理会他，她只想着怎么去消灭掉这两大盆小龙虾。 晓露和柚子是坐在一起的，包子见晓露面前被两盆龙虾占的没有了地方，就叫她到自己这边来坐。 这样空出很大空间由柚子独占，柚子自然更开心，全然忘了之前骂包子是癞蛤蟆，现在吃货的本性上来为了龙虾，把晓露推到了癞蛤蟆的身边，着实可笑。 森通过对包子手机定位，很快来到这家简餐厅。餐馆门口是停车场，对着停车场就能看到两层全景式玻璃餐厅，在停车场看临窗座位一览无遗。 森把车子停在了停车场中央，抬头就看到晓露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包子，对面还坐着另一个女孩，他还不认识柚子。看到晓露的状态还不错，心里踏实了许多。想到刚才如此紧张她，不禁扪心自问，其实他心里还很爱她，问题在于自己，永远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再看到晓露，感慨万千，想到那天突然离去，觉得没脸再去见她，就这样默默保护她远远看着她就好。 见她安然无恙，也没有必要再在此停留，徒增伤感而已。于是启动车子准备回去，又不勉转头多看了几眼。 抬眼瞥见对面的女孩离开了座位，包子紧挨着晓露，就见他的手顺势搭在了晓露的背上，轻轻地抚着；还去拨弄她的头发，这一举动晓露并没有拒绝。 森看到这一切，心里不淡定了，就联想到了包子接电话时的支支吾吾，表达不清的语气，他想到很多种可能，完全没有想到包子会和她关系这么近，似乎超越了友情。 森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觉得眼前发生的只是错觉，不止一次见过俩人相互掐架，亲密无间，只是玩得再好不过的好朋友而已，要是真有那么回事，这么多年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 这样想来，心里还真平静了不少。转念又想到他已不配再拥有晓露，并不阻止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尽管心里不舍会很难受，但必须接受现实。 可是一想到她要找的人是包子，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就在这时，他想像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晓露竟倒在了包子的怀里，包子抱着她，并扶住她的脸似和她在说什么。 走了一会儿的女孩又回到了座位，包子竟也没有松开，就见他一手搂着晓露，一边和站在旁边的女孩说着什么，似是在大声争辩什么。 森此刻想不到其他了，只觉得脑袋里蒙蒙的，没想到包子是这样的人，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于是打开车门，就直奔餐厅而去。 刚到门口，见三人已下来，包子仍在搂住晓露一步步向门外走来。森怒火中烧，不顾周围还有人在进进出出，一个箭步冲到包子跟前，用力推开了他，把晓露拉到了自己怀里。 这一幕发生太快，包子和柚子两人都懵了，晓露迷迷糊糊中见到是森，也惊得站在原地，只觉得森在眼前摇摇晃晃，好像是在梦中，一下激动的站立不稳，刚要倒下被包子和森条件反射扶住。 看到包子又在扶晓露，森警觉地推开他的手，“不要再碰她！” “哥，你怎么来了？”包子如梦初醒，才反应过来是森站在他的眼前。 “我不来，不看到，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森目光如炬盯着包了道。 包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森说得是什么意思，道，“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什么也别说了，晓露刚才晕倒了，马上送去医院要紧” 一听说晓露要送医院，森才缓过神来，一边扶住晓露，一边担心的追问包子，“晓露怎么会晕倒，她怎么了？” “吃饭时难受晕倒了” “那还不赶紧的？走，带我送她去医院” 此刻森的眼里只有晓露，刚才他是误会了包子，其实晓露在吃饭时晕倒在包子怀里，被森误认成包子在占晓露便宜。他已然管不了那么多，误会就误会，一路抱着还在晕的晓露，直奔自己的车子。 包子和柚子也紧跟了上来，柚子还一直在懵逼状态，不懂他们谈话是什么意思，浑浑噩噩也跟着他们上车了。 森心急如焚，把晓露抱到后座，就急着去驾车，包子和柚子两人慢一步就上不了车了。由柚子在后座上照顾晓露，包子坐在副驾指路最近的医院。 晓露头晕得难受，浑身虚汗，眼睛睁不开，只想好好睡一觉，隐约中看到森就在她身边，就更不想睁开眼了，怕一睁眼，这一切是虚幻。 很快就到了医院，还是原先的那家医院，研究所处在郊区，这附近只有这家医院是最近的了。上次是吴乐心急如焚送她来，这次是森。 森把车子直接停在了医院门口，也不管车子把大门堵住，就把晓露抱下了车，包子则忙着挂急诊。 一路晓露都没有醒过，昏昏沉沉的，到了医院才稍稍有点清醒。她被担架推进了急诊室，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在等候的过程中，森两眼直盯着门，不想错过医生第一时间出来，包子同样也是。柚子还一直处在诧异蒙圈中，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怒气冲冲且气场强大的男人是谁，但肯定和晓露关系非同一般，否则不会那么焦急在意她。 她不敢去问森，要是其他人，她早就去八卦了，从第一眼看到森到现在的举动着实把她怔住了。 看着森心急如焚在等待中来回踱步，她轻轻挪到包子身边，小声问包子这人是谁，包子没时间和她八卦，没有理会她。 包子心里有很多个疑问，晚上说好他要回基地的，为什么突然来了，又为何对自己如此凶？就问道，“哥，你不是说晚上要回去的吗？” 森望向包子，眼里要冒出火来，“我能回去吗？她现在这个样子？” “就是工作累的，刚才吃饭时晕了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大事，不是还有我在照顾吗？”包子道。 “你照顾？这就是你照顾的结果吗？”包子轻描淡写的话，惹怒了森。 柚子知道刚才的来龙去脉，觉得包子对晓露好的连她都嫉妒，见森总是无理由的斥责包子没有照顾好晓露，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自己经常和包子在掐架，但总归是好朋友，不允许外人这么不分青约皂白地说他。 于是就道，“帅哥，包子确实在照顾晓露，她今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是工作的关系，这几天展馆很忙，累的；二是，下班时我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地上，好像是被什么吓住了，但是她并没有跟我说，看样子吓得不轻，整个人都虚脱了。包子看着心疼就请她来喝点粥，这一切我可以证明，当时我就在场”柚子还没说完就被包子狠狠瞪了一眼。 森疑惑了就向柚子问道：“什么吓的？” “具体我也不知道” 森突然站了起来上前揪住包子的衣领，道，“你给我出来” “干吗呀，哥” 森直接把包子给提了出去，力气大得惊人，柚子又一次懵了，呆呆站在那里，张大嘴眼看着包子像小鸡似的，被森拽了出去。 能被吓成这样，森知道一定是包子打开隐身系统捉弄了晓露，凭他对包子这么多天的了解，还有他的性格，难免会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 刚拖到远离柚子视线的地方，森就把他推到墙边靠着，从他的衣领里扯出了隐身项圈，包子被勒得生疼，大叫一声，“轻点” “是这个搞的鬼？”包子低下头，没作声，“说呀，是不是？” “她，她以前也没这么胆小就是开个玩笑” 森听了恨不得打他一顿才解气，“开个玩笑？就是突然有东西在我眼前倒下，我也怕得要死，更别说一个女孩子了。” “不是眼前，是背后” “有什么区别呢？” 森打断了包子，包子自知理亏，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柚子跑了过来，看到森在指责包子，“还有心情在这吵架，医生出来了” 两人停止争论，都向急诊室跑了去，只见晓露被护士推了出来，在输着液。 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森上前爱怜的握住她的手嘘寒问暖，心疼的要命。 包子问道，“怎么样了？” 护士道，“刚才医生出来没说吗？”包子转向了柚子，柚子一脸无辜道，“刚才医生出来我去找你们了” “笨死了，你就不能问一下吗？”包子怼了一句，柚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顿时哑口无言。 护士看着他们互相指责，一脸嫌弃道，“你们怎么这个态度，病人都进救护室了，还这样随意，谁是病人家属？” “我” “我” 森和包子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森狠狠瞪了一眼包子，对护士说道，“我是，请问医生在哪？” 护士看了两眼森，就推着晓露往病房去，“你跟我来。”护士冷冰冰的说道。 森不知道怎么去和医生交谈，还是得叫上包子，包子默默跟在森的身后 第一百零二章 请求原谅 护士先把晓露推到病房安顿好，就带着他们去了主治医生那里。 医生见他俩进来，眼都没抬一下，在写着病历。森不知道怎么去说，用手捅了一下包子，包子堆着笑脸走近医生跟前问道： “医生，刑晓露是什么情况？”医生这才抬起眼看了一眼包子。 “你是她家属吗？” “哦，我不是，我是她同事”包子见医生很严肃，吞吞吐吐的，也是刚才被森吓着了。 “我是！”森见状，走上前坚定的说道。 医生瞥了一眼森，“你是她家属，你怎么不上前？难道病人生病，家属都不问事了？” “医生，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情况”包子慌忙解释道。 “那就对了，难怪病人会出现这种情况。” 森和包子两人被医生卖的关子给弄糊涂了，森有点焦急，就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病人目前临床结果是，肝气郁结，情志不舒造成的神经衰弱，如果不及时预防治疗，以后这样头晕的情况会经常出现。” 包子是学生物的，很容易理解医生的话，他被震惊到了，看向了森。 森听不明白，有点着急，就问道，“医生，最坏结果是什么？” 医生一脸严肃看着他，觉得造成病人这样，家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道，“每天茶饭不思，精神不振、忧思、忧虑，甚至抑郁” 森一下想到晓露的外婆，当年因为自己的离去，茶饭不思，忧思忧虑，最后造成她婚姻的不幸，想到这里他很害怕。如今又因自己突然的离去，造成晓露这样，她不想晓露走她外婆的老路。 后面医生再说什么，他不想去听了，只觉得心里很沉重，转身就往病房走去，连包子也没有喊住他。 森突如其来闯入病房，把柚子吓了一跳。晓露输上液这时已经醒了，见森真的出现在眼前，不是在做梦，心里既开心又很难过，迅速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森，眼泪扑扑往下掉。 柚子惊呆了，她从没见过要强的晓露哭过，而且是这么伤心，她一时不知道所措。见森一直试图握住晓露的手，都被晓露挣脱了。柚子很快看出来是眼前这个男人把晓露伤得不劲，作为死党却一直蒙在鼓里。 她现在无心去评价他有多帅，有多迷人，也不去关心他是谁，只知道是他把晓露伤了，她不答应，于是问道，“你到底是谁啊，把我们晓露怎么招了？” 森的思绪一下被打断，扭头看到一脸愤怒的柚子，正气势汹汹的质问他。森站了起来，道，“我是谁，以后再说，我现在有很多话要和晓露讲，请你出去一会儿。” 柚子不乐意了，道，“凭什么我出去，出去的应该是你，没看到晓露见你来哭吗？” 柚子毫不示弱怒怼了森，森被气得哑口无言，烦燥的解开了衣领衬衫的扣子，柚子呆住了，瞪大眼睛问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想打人，还是？” “我什么也不干”森气急败坏，面对不讲理的柚子无力反驳她。 这时包子开门进来了，柚子一下跑了过去，结结巴巴问道，“他是谁啊？那么拽，还让我出去” “行了，我们先出去，让他和晓露聊聊。”包子说着就拉着一脸懵逼的柚子出去了。 见门被关上，森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又去握住晓露的手，晓露仍侧着脸靠在墙的一面，这回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握着。 森握紧了晓露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不辞而别”还没说完，晓露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身体在不停的抽泣。 森能感受到她的伤心，是真的把她伤狠了，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很自责，又道，“我真的错了，真的对不起”晓露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默默的听着。 “我当时看了那盒子里的照片和笔记，很害怕，怕和你外婆之间有过什么，再和你……那样对你很不公平，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狠心走了吗？”晓露打断了森。 见晓露开口说话，森很高兴，希望她能痛痛快快骂自己一顿，这样她的心情会好受一点。 “既然走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森被问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去说，说是为了地心的安全，她会伤心；说是为了她的安全，又不来见她，她又不信，也会伤心。两头都不讨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等着她数落。 “你是来找回过去，还是找童教授？过去你也找到了，童教授从我上班到现在压根就没有见过他，他现在也对我没有危险，是我当时想多了，这样你就不必再待在这里了。”晓露激动又决绝地说道。 晓露虽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舍不得他，只是很不满他除了只会说对不起，就是拿铁盒子里的过去说事，完全没有提到他们两人的感情，心里很不甘。 于是挣脱了他的手，“你走，我就是生个小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不需要你同情和自责，时间久了就会淡忘掉一切，我还是我。” 森再握她的手，试图寻求她原谅，总是被她狠心拒绝，他现在也尝到当初晓露独自品尝的滋味，心里很难过。 听里面一直是晓露的声音，且有点过高，包子和柚子在外面很紧张担心，怕会出事。柚子一直在抱怨，就不该让森单独留在里面，她问包子森的情况，包子也不愿多说，就说是晓露刚认识的男朋友。 病房内难得没有了声音，门外的两人开始紧张，包子轻轻掩开了房门，留出一条缝，见到森的样子很颓废，一次次被晓露拒绝后的样子，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好歹也是拥有超能力的人，竟这样卑微在晓露跟前低声下气，晓露却不为所动，。 包子突然很同情森，抛开晚上森对他的种种过激行为，想想其实他自己也有错，不该吓晓露，竟然吓去了医院，辜负森的信任，没有照顾好她。 现在看着森如此，心里满是自责，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推门而入，直接把森拉了出来，“让她先休息，她现在的样子，你说什么都会被她拒绝，不如先让她冷静想想。”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我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早知道是这样，我怎么也不会匆匆离开”森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包子知道他感受到了伤到深处之痛，觉得他和晓露性格太像了，都是特轴，不懂变通。 柚子上前正准备质问森，被包子呵止住，“你进去照顾晓露，我先送他回去，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住一晚，明天看情况而定，我晚点再过来。” 说完就带着森出去了，森的车子还堵在了大门口，包子拿了森的钥匙才把车子顺到了广场上。 在车里，森平静了许多，重新思考了今天以前所发生的一切，许久才对包子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包子转了转眼睛，半晌才道，“从道义上来讲，你没错；从感情上讲，你也没错？错的是你们来自不同的空间；错的是你们兜兜转转还有理不清的因果关系；最重要的错就是，你虽拥有超前的大脑，骨子里却是传统的，硬拿着过去不相干的在说事。” “唉，白问了，其实我一开始就错了” “不是一开始就错，是你80年前就错了，当年你逃避晓露外婆的感情，选择远走前线，如果你当初拒绝了，不给她希望，她会忧思过度，抑郁而终吗？” “抑郁而终？你是说晓露的外婆？”森大吃一惊，他只从小路的日记里看出她神经质似的在抱怨，忧思忧虑，导致她生活很不开心，却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晓露说的，说她外婆是抑郁而终，一辈子都没有开心过。” “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森情急之下问道。 “说了有用吗，她外婆已成了过去，能挽留你回到晓露身边吗？你当时是铁了心要和晓露分开，我原本也以为晓露喜欢你是一时的，毕竟相处时间那么短，你走了，她会很快忘掉，她还是她自己，没想到晓露那个傻瓜真的陷进去了，还是刚才医生的话点醒了我，也怪我照顾不周，还把她当成从前玩世不恭洒脱的人看待，今天我才知道她因为你，已经改变了性格。”包子无奈说道。 森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害怕晓露会重蹈她外婆的覆辙，和她外婆那么相像，难免不会遗传到她的抑郁。 见森在沉默，包子又道，“哥，我就搞不懂了，你和晓露之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又没有亲缘关系，你怕什么？你又担心什么？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喜欢自己的远房姑奶，照样相亲相爱组成家庭生孩子，你现在无亲无挂，为什么要这样约束自己的感情，该爱就爱，管他什么呢，再说晓露她不在意你是地心人，更不在意这些传统俗套，你还有什么理由这样矫情？他是被你伤心才会神经衰弱。” 包子一席话让他愧疚不已…… 再看到晓露后，再听这些道德礼法，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现在想想刚才在病房，他很想告诉晓露，这次是为她回来的。也确实是为了她，只是行为上还受道德约束而已，感情的天平在他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已经倾向于她。 “我决不会让晓露成为第二个路云茵，也就是她的外婆，因为我知道自己很爱她，也只有把握住，才不会再有遗憾。”森终于考虑清楚说了一句。 包子很欣慰，道，“哥，我挺你，加油！”说着两人做了男人特有的鼓励动作。 “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现在晓露不在状态，以我对她的了解，还是先不要见面，慢慢来，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你的，这边有我呢。”包子劝慰着，森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刚才确实被晓露拒绝的样子搞得不知所措。 第一百零三章 三个人在病房 森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包子，包子心虚被看得直发怵，以为森还是对在餐厅发生的一幕耿耿于怀，又道，“放心，我对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要有早有了，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女孩，大一天都不行，放心了？”说完狡黠的笑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想到晓露我就很自责，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但我现在哪也不想去，只想待在这里，离她近点。” “不回基地了？” “那边也没什么事，小基地，总部一般不会查，要查，我也能做到万无一失。” “厉害了，森哥，基地总负责就是不一样。”包子奉承道，“要不，咱们去喝两杯，现在快到夜宵时间了，晚上点了那么多也没怎么吃就来医院了，有点饿现在。” 森觉得挺抱歉的，还误会了包子，就道，“我没有喝过人类的酒，要不我们去尝试一下？”见包子期待的眼神，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开动车子。 病房内 晓露双目紧闭，柚子陪着她说话也不搭理，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她已经慢慢接受了森离开，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回来搅乱自己平静的生活，经过这一搅和内心又开始不平静。 柚子告诉了她医生诊断结果，她想到了外婆就是生了这种病，不是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觉得抑郁症与她无缘，八竿子打不着的，也不明白生活中会因为糟心事得这种病。 她有点怕了，怕会像外婆那样为了个男人抑郁而终，而且还是同一个男人。 躺在病床上，柚子一直在她耳边不停地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反复思考着和森的这段感情。自从正式在研究所上班后，尤其是这两天改变了对展馆的看法，她很珍惜有学习的机会，再去看她和森几天来的相处，觉得冲动迷恋的时候多。当初说不在乎他是地心人，相信他会改变一切只为和她在一起，现在想来，就是痴人说梦，当初也是太在意他，才没有深刻去理清现实，付出了感情又伤神。 她想去和森说清楚，生活中不止有男女之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为了一段糟糕的感情把人生事业耽误下去。 就下意识的调快了输液的速度，希望能尽快输完，去和森说清楚把该了结的全部都了结了，从此以后只有工作，再无其他。 柚子见状，连忙去制止，“你疯啦，刚才护士还说这瓶不能快，快了会难爱”柚子说着就上前把输液速度调回了原位。 “太慢了” “你终于肯说话了？问你半天，劝你半天也不说。” 晓露没有回她，又一次想要调快输液速度，被柚子推了回去，道，“不能快的。” “我有事要出去”晓露不耐烦道。 “你现在的事就是输液，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来去做。” 晓露很无奈，有柚子这样把鸡毛当厉箭的人，想做小动作是不可能了。重新又躺回了原位，长长叹了口气，一只手在太阳穴上狠狠按了两下。 柚子见状道，“怎么啦，头又晕了？” 晓露没有理会她，继续按了另一边太阳穴，柚子又道，“医生说你神经衰弱是近期情绪大起大落，遇事憋在心里得不到释放所致，你有什么心事不妨都说出来，这样心情会好很多。” 柚子的安慰，让晓露心里顿觉很温暖，不是她不愿说，是不能说，她不是和普通人在恋爱，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再说她也不希望别人看到她软弱无助的一面，尤其是身边认识她的人，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怕是要跟随自己一辈子了？ 为了不让柚子担心，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没事，可能是突然调到展馆实习，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 “谁信啊，才三天就会这样，我也没见过你有反常之举啊？” 柚子一语道破否定了晓露的敷衍之词，“是不是和刚才那个人有关，你不想说？”柚子直接了当问道。 晓露又一次沉默，柚子道，“看来我是说对了，你说至于吗？为了一个男人成这样，有点不像你平时的作风，你看我长相平平，身材也不好，又没有男朋友，也没像你这样啊，那我岂不是不活了？” “起初看到这个帅哥，我真是羡慕又嫉妒你，咋命这么好，前边有吴乐，还有那个美国回来的，现在又不声不响的泡了个比他俩还更胜一筹的男人，连我都蒙在鼓里，太不够意思了，你说，是不是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晓露很伤感，如果早知有今日，不会把自己陷得如此之深。见晓露情绪又开始低落，柚子觉得刚才是不是话多了，赶忙道，“好好，不说了，你现在敏感又脆弱，我都快不认识了，好好睡一觉，不打扰你了，我就在旁边看着，一切等明天再说。” 柚子说完给她掩了下被角，又把灯调暗了点，在不远处坐下。她要盯着输液，还有一瓶没有挂上。 晓露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见到均匀的呼吸声，或许是水里加了镇定安神的药，现在起了作用，柚子这才放下心。 第二天早上，晓露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阳光洒进了病房，旁边的病床上，柚子盯了一夜的吊针，太困了还在呼呼大睡。 晓露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身体一下轻松了许多，神清气爽的，也是这么多天来最舒服的一次。 再想想昨晚之前就是一段恶梦，精神紧绷，担心忧虑。现在想来，没有好身体，没有准备好，一切都是枉然。 这时包子开门进来了，还带来了早餐，见晓露精神状好比之前大好，就道，“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晓露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睛在不停的瞟向门外，包子瞬间明白，回头就把门轻轻关上了，道，“他没来，昨晚太累了” “你早餐带了什么，昨晚没怎么吃，现在饿了。” 晓露故意岔开了话题，不想再听到他半个字，包子也能理解，就没再提他，而是打开了早餐盒，品种很多很丰盛。 包子一边忙着整理床头柜，一边对睡眼朦胧的柚子道，“柚子，过来吃早饭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 柚子撑靠在了床上，头发凌乱，“现在几点了，我还没有睡好。” “快9点了” “啊，不行，我要上班了” 说着柚子像打鸡血似的从床了蹦了起来，“怎么不早说”柚子手忙脚乱，竟不小心撞到床角，痛得捂住大腿直叫。 两人看着她的囧样笑出了声，包子道，“还上什么班啊，我早就给你们请了半天假。” “呵，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和你们不一样是在实验室，你可不要害我，找谁请的假？”柚子一脸狐疑，对包子所说实在没有可信度。 “你先来吃，吃完再告诉你，昨晚看你荤的没吃到多少，今天给你补上了，我在必胜客给你买了套餐，是我和晓露早餐的两倍价钱。”包子道。 柚子听完还是不相信，平时那么抠门的包子，今天会这么大方么？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包子把一袋没有拆开的袋子转了过来让她看清楚，袋子上赫然印有必胜客的字样才信是真的。 柚子很激动，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可是她认识包子以来，第一次主动买她爱吃的，有想落泪的感觉。 晓露在一旁笑道，“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了？还有，一大早吃这么荤，你安什么心？” 包子没想到晓露会怼他，脸瞬间很难看，生怕柚子一下反应过来又吱毛了，没想到柚子及时补了一句，“其实我早上还是很喜欢吃荤的，没关系。” 两人听了面面相觊，不知道她这么重口味。本来包子确实是按照柚子的喜好来买的，觉得昨晚自己对她有点过分，又看她如此精心照顾晓露的面上，想为她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只知道她爱吃荤的，忘了是早餐时间，没想到误打误撞投其所好了。 看着柚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晓露问道，“今天馆里忙不忙？” “不知道，没去。” 包子塞了个满嘴，轻描淡写回答道，晓露听完似有心事，包子见状，道，“都在医院了，管那么多干吗？又不是缺你不可的，自有人在做，你呀好好保重身体，要不再科考，怎么能吃得消？” 晓露还是有所疑虑，明天就要正式接待参观团队了，时间紧迫，不可能轻易准假，而且还是两个人的假，就问道，“你请假，馆长同意吗？” 包子一脸得意，“我干吗要去找馆长啊，包括柚子的假，我找一个人就搞定了。” 包子继续在卖关子，柚子一脸狐疑，刚才只顾美食了，忘了问包子是怎么帮她请好的假。 “那是谁呀，你快说。”柚子急切问道。 “刘老师。” 柚子听说是刘老师，惊住了，“你什么时候和刘老师那么熟了，他可是综管部部长” “对喽，不过现在是我哥们”包子沾沾自喜道。 “切！” 被柚子一通鄙视，倒是晓露认为有这个可能，以包子的人际交往能力，不光成为哥们，就算成他跟班，晓露也信。 见柚子吃着他买的美食，又在嘲笑他，心里很不服气，就道，“你没参加过那次寻找超级冰川的科考，不了解情况，我和他那是生死兄弟。” 柚子一听到那次与死神赛跑的科考，心里就不寒而栗，她是没去过，可晓露去过，于是转头就看了看晓露，晓露点点头，告诉她确实如此。 第一百零四章 好朋友生分了1 即便如此，柚子仍然不能相信，“既然你和刘老师是生死兄弟，干吗还被分到展览馆，应该去实验室，或者设备室。” 包子瞪大眼睛，被柚子怼得想说说不出来。柚子见状，讥笑他了两声，终于把不可一世的包子给将死了。 “你知道什么呀，是研究所内部暗藏” “好了，别争了，反正已经请过了，还说那么多干吗？” 晓露及时制止了包子，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牵扯多少事，转而道： “说起来刘老师还挺不错的，在南极就照顾我们很多，咱们那帮人，包括吴乐都是生死兄弟，是哥们有点太牵强了，是不是你在攀附关系？” 包子没有理睬，觉得她俩没完了，老是在怼他，就转移了话题，“昨天晚上，我和森出去喝酒，还遇到一个人，你们猜遇到谁了？” “你和森去喝酒？他怎么能喝酒？” 一听说森喝酒，晓露瞬间不淡定了，一激动差点把早餐洒到病床上，包子和柚子没想到晓露那么大反应。 “谁是森，是不是昨晚那帅哥？”柚子疑惑问道。 包子看向柚子，但表情已经告诉柚子就是他，柚子不高兴了，质问道，“你们还把我当朋友吗，昨晚问你们多遍都一致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说，还有你，晓露，昨晚恨不得希望那个叫森的人滚得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一夜过来就忘了吗，现在一说他喝酒就紧张得不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我认识的你吗？” 柚子早已忍了他们很久，这一刻终于爆发，晓露和包子两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见两人沉默，柚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柚子走后，俩人傻眼了，从未见她如此动怒过，晓露一时没了主意。 “怎么办？她真的生我们气了……” “还不怨你？重色轻友，不愿告诉她真相。”包子调侃道。 无奈和不安充斥着晓露的内心，她想要打电话告诉她不说的原因，被包子制止了，“算了，不要去解释了，现在解释也没用了，她很单纯，知道太多对她也不好，不如就保持现状。” “那她不是恨死我们了？这样值得吗？” “她不会恨我们的，后面我来跟她解释，你就别管了。” 包子安慰晓露的同时，他暂时也没有想出好的方法去向她解释。 晓露无心再吃早餐，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到他们三人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时光，他们当初是一起读研时认识的，又一起作为交换生去国外留学，虽不在一个城市，但经常联系，那段岁月很美好。 他们经常一起争论，喋喋不休，晓露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很开心，她自己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才导致柚子对她抱这么深的成见。 晓露一直在想着柚子夺门而出的一幕，心里无法平静。见包子已经收拾好早餐后残局，就道，“我们还是告诉她，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包子很无奈觉得晓露现在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曾经的果断雷厉的做派哪去了？真害怕她会有焦虑抑郁倾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能告诉她吗？是，作为朋友而言，我们做的不对，但从大局上看呢，也是在保护她的安全，你若是把来龙去脉都告诉她，以她现在的头脑，她理解不了，很难不会好心办成坏事，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大局为重。” 晓露想想也是，这时候不能感情用事。她侧身躺在了病床上，两眼直盯着着房顶，其实她心里也很矛盾，没想到事态发展的这么复杂。 包子收拾完了后，就对晓露说要出去一趟，尽快回来，若是以前的性格她一定不会去多问，现在的她开始敏感多疑，想到已经请了假，这会儿包子又要去哪？ 一开始包子还不愿回答，说是私事，但说话支支吾吾的，不得不让她多想。包子看实在瞒不了晓露，就告诉了她，是去看森，昨晚喝多了，就安排他在附近的酒店住下。 晓露心里很想知道森喝多酒怎么样了，但见包子能如此宽心的送早餐过来，说明森也没事。包子提到森喝酒，她是本能的紧张，他是地心人，并没有见他喝过酒，以为他因身体特殊原因不能喝酒，所以才会如此。 其实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他就不该再待在这里，时间久了地心也会知道的，到那时他将怎么办，晓露不敢去想象。 现在再去想当初森曾经答应过她的种种，觉得很可笑，很难去实现，甚至会付出很大代价也不一定有结果，与其这样做无畏的坚持，还不如各自放手安好。 半晌，晓露才说道，“你告诉他，让他走，永远也不要来了，互不打扰，这样对谁都好。” 看着晓露说话的样子，包子知道她是经过了伤痛之后的深思熟虑。现在身体刚刚恢复，不想再给她精神上造成负担，包子没有劝她，也没有多余说一句话，只是点点头。 包子走后，晓露并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想到了将来更多即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将独自去面对，或许还要委屈包子一起，她不愿再因自己的事牵连无辜的人，对森亦是。 昨晚的急诊医生在下班之前来到晓露病房，询问她一些情况，对晓露还算客气，建议她可以去心理科进一步检查。 晓露嘴上应允，心里却并不认为自己得了心理疾病，想到外婆是抑郁症，就特别抵触。又不能拒绝医生的好意，客套一下感谢医生昨晚的‘救命’之恩。 待医生走后，她就收拾离开了医院。作为古生物博士生，生命研究也包括在内，她当然懂抑郁症的病理分析，没必要听一个普通医生决定自己该如何。 神经衰弱，是长期思虑过多导致失眠造成的，思虑过多无非是强迫自已自我暗示，久了就会精神萎弥，俗称‘亚健康’。只要离开能影响到自己的环境或者事件，再加上良好的自我调节，很快就能走出来，无需听信医生的话而紧张害怕，使自己进入又一个恶性循环。 她发信息告诉包子已经回来了。 包子在酒店房间的走廊上收到了晓露的信息，知道她目前状态很好，并没有急着回复她，而是径直去了一个房间。 他没有告诉晓露森喝了多少酒，其实已喝得不醒人事。昨晚酒过中旬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刘老师和地质研究所的一个中层领导来用餐，两桌拼成了一桌，森也没有介意，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多了。 刚进去，森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并已穿戴整齐，准备离开这里去医院看晓露。包子看他的状态还不错，完全没有昨夜醉酒时的囧相。 包子制止了他去看晓露的想法，道，“晓露已经回去了，不用去看了。” 森很意外，“她这么快就好了吗？” 这句话在包子看来，说得不痛不痒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回怼道，“难道非要像她外婆那样吗？”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你去看了又怎么样，你会忘掉她外婆的过去吗？”森准备往外走，被包子呵住。 包子的话一针见血，似在为晓露打抱不平，森的态度也坚决。 “我会，我昨天说过，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路云茵，就一定能做到。” 包子一时无话可说，他能看出森的决心，但是晓露刚才在走之前特别交待了他，要让森离开这里，不能有负她的重托。 包子正准备说，突然欲言又止，看着森也不容易，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比之晓露的小情小爱，他更多的是道义和责任，还有底线，说出来可能会伤了他。 想了许久，他还是没能说出来，自己也是男人，他知道一个男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想方设法做到，觉得森还是原来的森，并未改变，于是就说道： “哥，你还是先回基地，晓露的事情慢慢来，毕竟你当初狠心抛下过她，让她喘口气，这边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包子虽在极力圆说，森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这是晓露的意思。 他点点头，“你告诉她，我并没有抛下她，出了那种事，总需要一个内心挣扎的时间，我如期走了，又按时来了” “只是” “你不要再说了，我懂，这里就交给你了，剩下的钱，你和晓露自由支配，也算是弥补我的亏欠。”森的眼里出现了闪烁的泪光。 包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森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若是以往，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定兴奋的大叫；这次却没有，而是心痛。 包子把车钥匙给了森，森主动做了一个男人相互鼓励的动作，就离开了房间，包子傻傻站在后面石化了，很不是滋味。 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想着和他一切的过往，心里无尽的感慨。脖子上的隐身项圈还在，森并没有生他气而收回。 想想他和晓露都做了什么，没有一个是站在森的角度去想过他的处境。人已走，说什么也太迟了。 包子退了房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宾馆，来到晓露的房间前，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顿时有点小紧张，分别打了她们俩人的电话，知道都在上班才放下心。 说晓露工作狂，包子倒是信，而柚子也在上班，说什么他也不敢恭维，或许她真的因为两个最好的朋友欺骗了她，觉得为这样的朋友请假不值得才坚持去上班。 包子心里也没了底，不禁感慨道：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个为情欺骗而受伤，一个为朋友欺骗而受伤，这都什么事？ 第一百零五章 好朋友生分了2 两个好朋友都在郁闷中，如果是男人，一个饭局，几瓶酒就搞定的事情；可偏偏是女人，这可苦了包子。 再说柚子，平时两个人互相掐架，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喜欢假装生气，所以习以为常，但这次是同时生了他和晓露的气，这就难办了。 连最爱的美食都能舍弃，可能是真的在生气，这不是一个两个饭局就能搞定的，她觉得自己和晓露都因为森的存在期骗了她，向她坦白，目前万万做不到，必须守口如瓶下去。 在晓露面前信誓旦旦还说能搞定，这下心里更没底了，还是要和晓露商量一下，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在宾馆也没事，就快要到中午，还可以在食堂蹭一顿饭，包子也去上班了。 到了展览馆，因明天开始正式接待团队参观学习，刘老师和他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各个楼层查工作进展。 包子在二楼见到晓露，她正在陪同检查，并给刘老师熟络的介绍展品情况。 包子挤了进去，并热情的向刘老师打了声招呼。 刘老师看到包子，招着手笑脸相迎，格外客气，甚至还对他嘘寒问暖的，晓露着实意外，相信早上包子所吹嘘是真的，他确实‘傍’上了刘老师。 检查完了所有项目，已到中午下班时间，刘老师特意夸赞了晓露做得很好，要继续保持下去。在经历了昨晚的事以后，她看开了，任何事情都没有事业重要，更加珍惜研究所的工作，只要让自己在所钟爱的事业里忙起来，很快就能忘了所有不开心。 在刘老师下楼的空档，包子挤上前叫住了他，趁其他人工作人员走远，就嬉皮笑脸道，“刘老师，中午了，要不咱出去摆一局？” 刘老师笑呵呵道，“下午还要工作，再说昨晚也多了，不过你那个朋友挺能喝的，下次，我来做东，把你那个朋友也带着。” 晓露下楼在身后正好听见，猛然间心头一紧，刘老师说的是森。 没想到昨晚他们去喝酒遇到了刘老师，她开始担心，刘老师也是森救起的科考队员之一，他会不会想起什么？明知刘老师喝了失忆水，晓露又开始了焦虑，觉得自己逃不开这样胡思乱想的毛病了。 见俩人聊得正欢，晓露担心之余又不好直接问，只有等刘老师走了，再详细问问包子。 包子和刘老师一直聊到展馆门口，这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各楼层的安全门开始缓缓关闭。晓露没有再跟上去，收拾了一下就和同事们去了食堂。 刚到食堂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餐厅内柚子和一帮实习生们有说有笑吃着午餐，见晓露进来，瞬间收敛住。并没有和她打招呼，而是自顾吃着。 晓露知道柚子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在平时，晓露还没看到她，她就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打声招呼，叽叽喳喳个没完。 柚子突然和自己生分，有点不习惯很不适应，她决定打好饭坐到他们中间去，好好聊聊。为了柚子，不怕其他人笑话她在最基层做服务工作。 打好了饭，转脸柚子就不见，晓露环顾一下四周，那桌实习生还在，她却走了。顿时心里很难受，呆呆站了一会儿，就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晓露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吃上几口，包子在后面打断了她，道，“怎么不等我一下？” 晓露低着头，吃了一小口菜，道，“看你和刘老师聊得正起劲，我哪敢打扰？” 包子听了沾沾自喜，正准备说话，被晓露打断了，“快去打饭，再不去没得吃了。” 包子‘哦’了一声就去了窗口，很快端着丰盛的一大盘上来了，晓露看呆了，问道：“这么一大盘你能吃掉吗？” “昨晚没怎么吃，喝了点酒，早上又被柚子闹那一出，也没吃饱，再不多吃，就要营养不良了。” 包子永远理由一大堆，一般人要想在话语上胜过他是很难的。 “说到柚子，刚才柚子在门口走那么快干吗？”包子转而问道。 晓露顿了顿，“看来她和我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刚才我一转脸她就不见，好像是故意在躲着我们，怎么办？” 晓露说着无心再吃饭，放下了筷子，一脸的无奈。包子安慰道，“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我也在想，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晓露疑惑道，“聊什么，你不是不让说那些事吗？” “那些事肯定不能说，万一是真的，告诉她就是害了她。”晓露明白，包子所指是童教授的事。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森，想到了他昨晚喝酒了，就把刚才所虑向包子说了一遍，包子却云淡风轻说道： “你太不了解他了，那种场合他怎么可能会乱说？即便喝倒他也不会说，昨天他只埋头在喝酒，刘老师还一口一个老弟叫着，连你半个字也没提过，更没说童教授的事了” 晓露还真不了解他有这样一面，以前一直在吃工作餐，没有机会喝酒。 “不过他还挺能喝的，酒品也好，昨天他一个人喝两个，把刘老师和周主任都喝趴了，你是不知道昨天刘老师喝多酒后的囧相，两杯下肚就开始在桌上话多的止都止不住，就看他一个人在演讲，挺好玩的，所以他今天对我相当客气，一定是知道自己酒后这个坏习惯被我看到了。”包子话到最后，故意压低了声音，怕周围人听到不好。 晓露放心了许多，想来刘老师并不认识森，是她多虑了，虽不想再和森有瓜葛，但还是希望他没事。说不关心他那是假的，但相比之前对他的迷恋，心里坦然了不少，除了爱情，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知道昨晚并不是只有刘老师，还有一个陌生人在，晓露问道，“周主任是谁，是我们所的吗？” “不是，是地质研究所的领导，昨天喝多他俩说漏嘴了，好像要合作什么” “是科考？”晓露随意说了一句。 一语惊醒梦中人，包子猛拍了一下脑袋，大说一声“对对对……”，动作和说话在同时进行，引得周围同事向这边侧目看来。 俩人见状，吓得不再敢说话，把头压得更低了。晓露很尴尬，本来够出名了，现在夹着尾巴做人，这一大声，又让别人记住了她。 他俩胡乱填扒点，就迅速逃离了现场，远离食堂，才松了一口气。 “对对，就是科考，看来是真要进行下一轮科考了，老顽童在科院等着报批，这边就开始行动了，估计要快了。”包子很兴奋，刚跑出来停下喘口气，就迫不急待地说道。 晓露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有机会参加吗？” “刘老师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被分到这里是梁教授定的，老顽童并不知情。”包子劝慰道。 “希望如此”晓露仍有点担心，怕一直在展馆没有深入实地研究的机会，就一直这么碌碌到毕业。 能有地质队员加入，这次科考的规模一定很大，像上次在南极一样大，想到这里，晓露忽然问道：“吴乐在地质研究所上班吗？” “不在，他现在还在休假，之前听他说过要么去大学任教，要么去地质研究院，怎么？希望吴乐也参加这次科考吗？” 晓露沉默，其实他是希望吴乐参加，他若在，至少自己心里有底了，但是研究所和研究院有质的方面区别，他会屈尊吗？ 包子看出了晓露的想法，就道，“要不晚上我来组个局，请吴乐，探探他的口风？” 晓露疑惑地看着他，道，“请他吃饭可以，科考毕竟是机密，还是不要说了。” 包子却不以为然，“呵，现在哪有机密，昨晚，刘老师能在森这个陌生人面前一吐为快，还有什么机密？咱这样，也是再利用一次”说到这里，包子突然眼前一亮，“对对对，这顿必须要高规格的请，把柚子叫上，最好让吴乐来请她，有他这个和事佬在，咱们的隔阂不就解开了吗，一举两得呀。” 晓露也很赞同，柚子一直视吴乐为男神，男神亲自请她吃饭，她一定不会拒绝。 不知不觉走到了展馆门前，他们在对面的树下椅子坐下，商量着这套说辞怎么去说。怎么对吴乐说，吴乐又怎么对柚子说。 俩人讨论了很久，终于敲定了，他们决定向吴乐实话实说他们三人的友情经过，三人是缺一不可，无论什么都不会将彼此分开，打了感情牌，相信吴乐会愿意做个和事佬帮助他们。 万一吴乐问起因何事闹得分岐，就说在南级科考时，因晓露和包子两人随同童教授深入科考，有些机密研究需要保密，不便告诉她。吴乐也随他们一起深入这次科考，相信他能理解。 两人一拍即合完成了说辞，由包子给吴乐打了电话，包子说明了来意，吴乐很感动他们之间的友情，并没有多问是因何事就欣然同意了。 随即包子就把柚子的手机号发给了吴乐，并再一次提醒他，只说是他请，其他什么也别说。吴乐明白，并答应包子即刻就打柚子电话，一定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 包子很激动，左一感谢，右一感谢方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包子就期待着吴乐的回电，突然他灵机一动，对晓露说道，“不如我先去她实验室偷偷看看她什么反应？”说着诡异的笑了一声。 晓露直摇头，“有点正形没有，一会儿吴队长会回的，再说你没有实验室工作证能进去吗？” “放心，小灵通是白混的吗？”说着转头就走了。 晓露现在特羡慕包子的性格，万事面前永远是开开心心的，人缘也好，竟和刘老师混成了哥们，而她以前还耻笑他庸俗，真正走上工作岗位，一比较两人很快看出高低。 第一百零六章 努力缓解关系 包子来到实验室大楼，还没到柚子所在的实验室，就看到她在走廊上接电话。只见她轻声细语，表情略带羞涩的样子，包子断定，电话正是吴乐打来的，说实话，很难去形容此刻她接电话的花痴样。 挂了电话，还站在走廊上意犹未尽，回味着刚才吴乐电话里的声音，久久不能平静。 包子偷偷在楼梯门后看着柚子一举一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问他是谁，怎么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这一问不要紧，包子吓了一大跳。 柚子听到了门后有异样，朝这边看了一眼，见到是包子很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包子见状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一句，“我是展馆的，有一个标本标识模糊，我就来问问。” 说着就去喊柚子，快速跑到了她身边拉住了她，“你怎么一见我就要走？” 柚子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吴队长要请我们吃饭，我来通知你一下。”明明是叫吴乐请柚子，现在又把话反着说，就是想看看柚子是什么反应。 知道吴乐不是单独请自己，柚子心里很不舒服，想要甩开包子问清楚缘由，无奈包子死活不让她走，就道： “你说句话，到底去不去？” 柚子觉得他这句话充满了挑衅，若是吴乐没打电话，她肯定不会去的，既然主动打来电话，不能仅凭对他俩有成见，就失去见男神的机会。 “我为什么不去，他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包子故意睁大了眼睛，装作吃惊样，“不会，刚才只打给我，说请我们一起吃饭，竟然也打给你了？晓露也没有这个待遇啊，还是你厉害，佩服佩服!” 吴乐竟然没有打给晓露，柚子反而沾沾自喜，白了包子一眼就走远了。 包子看出来，吴乐的电话奏效了，男神出马，她不得不妥协。看着柚子远去的背影，包子很感慨，这样单纯的女孩，没有心机和城府，如果知道自己有可能处在危险境地里工作，会成什么样？不告诉她真相是正确的。 下午没什么事，该做的已经完成。上午刘老师来检查工作后，对现场布置很满意，还不忘让馆长多照顾一下实习生们。 一想到晚上吴乐的邀请，柚子就很兴奋，每次去洗手间，都要逗留很久，一直在镜前看看自己是否有不妥之处。然而总是嫌弃自己脸上肉多，要是瘦点就更好了。 下班直接回到了宾馆，没有等晓露和包子一起回来，觉得今天好像缺失了什么，总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想到晚上赴约，没多加去琢磨有什么异样，脑子里全是她的男神。 捯饬了半天，床上被她整了一大堆衣服，穿来穿去总是不满意，不知道是衣服问题，还是人的原因。 这种时候，她开始羡慕起晓露，身材好，气质出众，地摊货也能穿成名牌感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转过脸看到衣架上挂着一件新款衣服，那是晓露妈妈在她从南极回来时买的，还没有穿过。 柚子想到展览馆明天有团队参观学习，晓露今天下班一定会迟点回来，就想趁她不在穿上试试。印象中没有穿过晓露的衣服，两个人的身形高矮不一样，但觉得眼前这款适合自己。 柚子没多想，趁着晓露没回来之前试一下这款衣服，迅速穿上站在了镜前，这是一款宽松的春装连衣裙，恰巧能遮肉显瘦。柚子久久看着镜中自己不敢相信，她穿着如此气质。 一看吊牌吓了一跳，整整两千多块钱，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件裙子要花这么多钱，而自己平时衣服最多不超过500块的，不禁感慨：有钱人再丑都有气质，穿上的是钱，只要有钱买漂亮衣服，丑小鸭都能变成白天鹅。 柚子瞬间开始自卑了，她觉得自己和晓露不能同日而语，无论是出身还是学业，她是知识分子家庭，又是优等生，而自己呢，生活在小县城，父母是普通的职业，学习上也不如她优秀。 她呆呆在镜前站了很久，这时晓露开门进来了，吃惊的看着柚子在穿自己的衣服，柚子一时慌不择路，像只受惊的兔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对不起，我马上脱下” 晓露制止住了她，“挺好看的，你就穿着。” 柚子脸被羞得通红，感到做了一件特别出丑的事，若是没有今早的吵架，或许会问晓露还有没有她能穿的衣服，合适就借穿一下。 现在晓露一定在心里不知道在怎么嘲笑她，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晓露看到她的床上堆放了很多衣服，知道是找不到合适的了，才试了自己的衣服，想着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这件衣服或许能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件外套更适合配上这条裙子，晚上有点凉，穿上会好点。”说着又从衣柜里又拿出一件咖啡色中长款针织开衫给她搭配着穿。 柚子木讷的接受晓露的安排，心里五味杂陈，这件外套也是新的，柚子无意间瞥见晓露摘下的吊牌也是两千多，这两件衣服加在一起5000千多块大洋，够她买一年四季衣服了。 摸着穿在身上很有质感的衣服，她突然觉得晓露是在故意羞辱她，想到过去两人之间的种种，为什么和自己交朋友，就是为了突出她的优越感，柚子心里越想越愤怒，于是谢绝她的好意准备脱下， 晓露阻止道，“别脱了，不想在吴队长面前留下好印象吗？”一想到吴乐，柚子心里就慌神了，那是她目前喜欢的人，很想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可自己确实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能穿出去见他，想想还是妥协了。 “谢谢你” 柚子低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晓露觉得两人关系可以缓和，就顺势道，“谢什么谢呀，咱俩还客气什么？” 柚子强颜笑了一下，心里仍如梗在喉挥之不去。 晚上，包子开的车，柚子一路不说话，包子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直傻傻的在想着心事，想去逗她一下，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 “柚子，今天你很漂亮，以后就这样打扮，追你的人一定会很多” “吴队长说在哪呀，快到了没有，开车别说话。”晓露怕柚子会多想，立马打断了包子。 “快到了，快到了，现在有点堵车，你们都别急啊。”吃饭的地方是包子安排的，他当然知道在哪里。 “柚子，要不你先打个电话问问吴队长现在到了没有，他请客，我们先到了不好。”包子还是想让柚子说句话，从上车到现在一句也不说，平时叽叽喳喳惯了，一下沉默不语，很不习惯。 柚子听了有点小害羞，给吴乐电话，她不知道怎么去说，再说还有他们俩在场，就更说不出话了。 “还是你打” “我开车怎么打？安全第一。” “那让晓露打”说着看向了旁边的晓露。 “是给你俩打的电话顺道带上了我，又没给我主动打，我打就更不合适了。” 三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谁也没有主动去打，就在这时，柚子的手机响了，正是吴乐打来的。 柚子一看是吴乐的电话，一激动，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脸瞬间被羞得通红，怕两人又会取笑她。 包子问道，“是不是吴乐的？” “你接”柚子准备把手机递给包子。 “没看我在开车吗，怎么接，这可不像你平时做事的风格啊，今天是怎么了？还在生早上的气吗？” 包子一提到早上，柚子就很生气，没再理他，就接了电话。柚子基本上没有说话，面对男神，再加上包子又提到了早上，好情绪也变差了，不知道怎么去说，都是吴乐在那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挂了电话，柚子只说了句，“他说到了，叫你慢点开车，不着急。” 包子纳闷道，“就这一句？我怎么感觉他说了很多？” “让你接，你不接，现在又不信我，你什么意思？”柚子被包子问急了，就怼道。 “好好好，我的错，你们俩说悄悄话，怪我多嘴不识相行了。” 柚子没再说话，包子通过后镜看着两个女孩，尤其是晓露心里背负那么多，现在又来个柚子，真是苦了她了，并决定以后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扛着。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粤菜馆，从外面看挺高档的。柚子下车后有点小紧张，马上就要看到男神了，虽然前几天已经见过，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 想要告诉晓露求她的安慰，话到嘴边又咽下，自从想到她一直把自己当外人后，再说这话，实在是多余。 于是故作镇定随他们一起进了餐馆，上楼梯时，一不小心被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是晓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晓露穿的是休闲的职业装，包子也穿着随意，再看柚子如此高雅，和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很突兀，但和晓露比气质，一目了然的天壤之别。 吴乐已经在包间等候多时，见三人到来很高兴，还和包子拥抱了一下，柚子看到他则很羞涩，吴乐却没有感觉到。 在他们没来之前，吴乐已经把菜点好了，就等他们到来再上菜。虽说是包子主动请客，但是他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包子再买单了。包子说要请他一个月大餐，其实他并不想这样，有这个心就好，真的请一个月，就有点太欺负包子了。 上次吃饭由包子买单以后一直想请他们吃一次饭，没有由头，正巧今天包子有事所托才有了机会，不能白白错过了。还能再次看到晓露就莫名开心，包子再有重托，那都不是事。 “刑晓露，现在身体好多了。” 在等餐之余，吴乐忍不住问了一句，柚子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好什么呀，昨晚又晕了一次早上才回来。”柚子生怕吴乐不知道，抢在晓露之前说道，晓露目瞪口呆，太意外了，一路上不说话，现在怎么了？ 第一百零七章 揭伤疤像是在众人面前被打脸 吴乐有点紧张，道，“怎么回事？是南极回来没有调整好吗？” 见吴乐一再的关心，柚子又道，“被她男朋友气的” “柚子，你怎么说话呢？”包子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打断了她。 吴乐的表情很复杂，毕竟是她的私事，不便再多问下去。 见包子毫不留情怼她，柚子想到自从南极回来，就觉得他俩早已把她当作了外人，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心里就有被愚弄的恨意。 “昨晚那个帅哥不是她男朋友吗？在病床前跟拍偶像剧似的，向晓露一个劲道歉，晓露，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柚子又转向了晓露问道，晓露彻底懵了，如座针毡，没想到柚子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不明白她是故意在吴乐面前说的，还是因为不告诉她真相在耿耿于怀。 “柚子，你没完了是，今天来吃饭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包子想极力的阻止她， 柚子似乎越说越有劲，已经忘了想在吴乐面前留下好印象，“我说错了吗，她有男朋友，我和她这么多年的闺蜜，我竟不知道，而你却知道，分明把我当外人看。” 晓露怕再这样下去，柚子会没完没了，没告诉她森的事，在她心里已经觉得生分了，猛得站了起来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还没等包子反应过来，吴乐已经追了出去。两人同时呆住了，柚子本来是兴致勃勃来见男神，现在搞得不欢而散，是好没想到的。 等包子回过神来，狠狠瞪了柚子一眼，怒道，“这下你满意了？你男神追出去了，你这不是傻吗，硬生生的把男神往别人那儿推。” 柚子自知刚才有点过了，“我，我我” “你不知道吴乐喜欢晓露吗？两个人曾经经历生死走过来的” “她有男朋友了，还要再霸着吴乐吗？” “她有男朋友吗？” “你们就装，现在发现你们才是好朋友，早把我撇在外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着，谁也不让谁。 柚子一想到两人背着自己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就很愤怒，几句话就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包子也没辙了，森的事是天大的事，不能拿在桌面上来说。 “我们什么时候把你撇在外了？哪次没照顾到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觉得晓露的性格会喜欢那种人做她男朋友吗？要是真的男朋友会不让你知道？”包子无奈，只能这么说，希望柚子能看在平时好关系的份上，好好思考一下，再说为一个男人闹得好朋友之间不开心也不值得。 菜品陆续上来了，晓露和吴乐都没有回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生着气，包子道，“你看看这被你闹的，吴队长以后怎么看你，本来还想和他再聊点科考上面的事，被你一搅和，人都走了，还怎么聊？” 柚子也不甘示弱，本来够委屈的，还把责任都归责于她，很不服气，“她不走不就没事了吗？” 一听这么不负责的话，包子恨不得想抽她，想不通柚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越来越不可理喻，“你都揭伤疤了，傻子也听不下去了，难道让她再跟你吵架吗？像两个无知的小孩一样在争吵，有失身份，那吴队长还会再把我们当朋友吗？” 想想也是，柚子不再说话，包子又道，“再说，来研究所上班时，我是不是说她失恋了？是你当时不信嘛。” 说到这，柚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时那个态度，又没有个正形，我能信吗？再说失恋的事能被你当玩笑一样去说，我哪知是真是假？” 包子无语了，当时确是自己说得过于轻率，本来想让大家都轻松一下，让柚子来对晓露说教一番，也怪自己。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你们哪会把心事跟我分享呢？”柚子说完很失落。 “后来是我让她不告诉你的，这段感情本来就不会长久，那男的很混蛋，怕你知道了笑话她。” 柚子听到这平静了许多，说晓露男朋友混蛋，她看着也像。以晓露的性格，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吴乐这么优秀的人，包括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霸道总裁她都看不上，能入她法眼的人一定很另类，交个渣男友也不足为奇了。 “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7年的友情，我会笑话她吗，如果真是你让她不说出来，那我就要怀疑了，你是不是在打她主意？你喜欢她？” 包子一下懵了，看柚子不像昨天骂他是癞蛤蟆的样子，一时心虚没有回答她，就转移话题道： “菜都上了，我给吴乐打电话，让她们赶紧过来。” 说着就拿起手机打了过去，为了怕柚子敏感，就开了免提，吴乐说晓露现在心情很不好，已经离开餐馆，先送她回去了。 柚子很失望，包子好心办了坏事，吴乐一席话，她更加敏感了。 柚子想不通好好的一顿饭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开了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包子倒了一杯。 “我的心情也不好，谁来照顾我？”说着碰了一下包子的酒杯，一饮而尽。 包子印象中没见过柚子这么喝过酒，每次一瓶啤酒就不行了，是在生晓露和他的气，还是吴乐？ 就劝道：“你又没失恋，怎么心情不好了？我不能喝，还要开车，明天又有团来参观学习，不能迟到，你也少喝点。” 一杯酒大约有三两左右，柚子不能喝，立马表现出了微醉样，说话开始不受大脑控制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南极开始，你和晓露有多少事背着我，但有一件事，你再背着我，我都能看出来，你爱上了晓露，我说对不对？” 包子头都大了，怎么又开始说这件事，就道，“你喝多了，胡言乱语的。” “我没喝多，记得这次来上班之前吗？晓露妈妈到处在找晓露，没想到你和她一起来了，你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打死我也不信”说着柚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很快喝了下去，包子拦都拦不住。 “可能她对你没感觉，但是你却不一样，奉劝你啊，你们没戏，以我对晓露的了解，她不会看上你，她喜欢的是另类而特别的人，期待那个人像盖世英雄一样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这下包子没再劝他，柚子的话刺中了他，他深深呷了一口酒。柚子说得没错，森就是她所说的另类而特别的人，也如盖世英雄一般在保护地心的安全。 他从没认为自己爱上晓露，只觉得不想看到她伤心绝望，想在她的身边为她分担所有，仅此而已，没有其他奢望，也希望她能找到真爱，只要她喜欢，他就会喜欢，比如森。 “怎么不说话？哈哈，被我说中了，还记得昨天你架着晓露下楼吗？她男朋友一定看出了你别有用心，才会如此上前质问，别不承认，先问问你自己的内心。” 听到这，包子的心里咯噔一下，柚子怎么会知道，难道她酒后才会变得这么聪明吗？森正如她所说，他拥有超能力，看人的眼神就能洞悉他内心的全部，想到这，不由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仰头把杯中剩下的酒都干了。 柚子还在喝，已经喝下大半瓶了，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含糊不清。包子被他说中了，但他不会去承认，他不想节外生枝，他只想做个影子。 晓露被柚子气得跑出去时，吴乐跟着她出去了，并没有上前去安慰她或劝她回去，而是默默的跟她后面，陪着她走到了不远处的江边。 晓露知道吴乐在后面跟着自己，并没有回头和他说话，直到江边，她找到一处临江的水坐下，方才回头让吴乐过来陪她一起吹吹风。 吴乐见她的心情不似想象中的难受，心里放松了许多。再次见到她，和南极时初遇时的样子越来越远，多了一份沉稳和内敛，他没去深想，亦或许她是刚刚遭遇感情变故所致。 晚上被柚子一闹他俩都没有吃饭，吴乐点了吃的喝的，虽不丰盛，但能和晓露单独在一起，他觉得很开心。 吴乐细腻的关心，让晓露很感动，抱歉之余谢谢他陪着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否则真没有去处了。 吴乐也不便多问她的私事，那毕竟是她的事，虽然在南极几次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至死没说，想来这段感情并不是她喜欢的，现在又得知她失恋，担心她之余，心里还有几分小确幸。 晓露还是他初识时话不多的样子，其实除了工作他并不大说话，就这样陪着她吹风也好。 包子的来电打破了沉寂，吴乐接起了电话，又看了看晓露的眼神，知道她不想再回去，于是果断拒绝了他，说自己送晓露回去，不必担心她。 挂了电话，看了晓露一眼，从她的嘴角看到一丝微笑划过，知道她很满意这样的回复。 “开心一点，过去都过去了，想那么多也没有意义，人总要往前看的。” 晓露听着吴乐真诚的安慰，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比如我，当年经历同事离别，爱人变心，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吴乐想让晓露想开点，就用自己的伤疤来劝慰她。想着自己和他相比，她所经历的就是微不足道。 “我看出来，你的朋友也不是真的生你气，她是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多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第一百零八章 醉酒进医院 吴乐说的也对，不愧是柚子心目中的男神，一针见血指出了她生气的真正原因，换作是自己这样被死党忽略，或许会和她一样的心情。 “没事，其实并不在意她奚落我，包括她今晚那样说我，她说的对，是我欺骗她在先，但是有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知道对她不一定是好事。”晓露心情稍适好一点，开始愿意接吴乐的话茬。 吴乐听包子说过，是因为科考机密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好多问。 想到南极的那段时光，虽然惊险无比，但对晓露却记忆深刻，两个人在最危难的时候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士，也是从那时开始就记住了她。 吴乐浅浅喝了一口饮品道，“什么事都会过去，只要真心为对方好，时间久了她会明白，不必耿耿于怀了。” 晓露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和柚子之间的不愉快，还是有信心解决的。和吴乐也算是患难朋友了，一见面就聊自己的糟心事，有点不好意思，就道， “今天谢谢你能来帮我们，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很开心，希望能一直走下去。” 有抑郁情绪的人都很敏感，吴乐以为晓露这样说是在逃避什么，他认为晓露想到了当初在南极问过她的话，算是告诉他，让自己死了这条心吗？ 于是故意道，“我很怀念在南极的时候，如果再有一次就好了。” 听着吴乐感慨之言，晓露忽然想到合作科考一事。目前吴乐还在休息中，一直没有决定要去哪里，说不定他会对合作科考感兴趣，就道： “马上我们又要进行一下轮科考了，现在在找地质研究所合作” “真的吗？要去哪里？”吴乐眼睛一亮，没等晓露说完就打断了她。 去的地方暂时童教授没有对外公布，只对她私下说过，该不该说呢，想到昨晚刘老师已经和地质研究所的领导在一起吃饭，想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是机密，不过我听说是去西藏。”晓露巧妙答道。 “西藏？那里的气候条件决不亚于南极，号称地球第三极，科考也是困难重重，你们去那里要研究什么？” 晓露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刨根问底，她不能说。吴乐见状，知道刚才一时兴奋问得太多了，内部机密不便多问，他懂。 “对，对不起，我刚才太吃惊了” “你们是怎么合作法？是合作科考，还是只需地质部门的协助，比如测绘或钻探上面的支持？” 晓露被问住了，“具体我还不太清楚，我只是听说” “合作的是哪个地质研究所呢？” 晓露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看吴乐的样子很激动，一定对此感兴趣了，就道，“我听包子说的” “我现在就打他电话” 吴乐说着就拨了包子的手机，晓露很意外，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可能会去西藏科考，他竟会如此在意。 晓露希望吴乐能在，他去南极之前有过多次的科考探险经验，有他在，也放心许多。 吴乐打了两遍包子手机，最后一遍终于接通了，吴乐喂了半天，包子似乎没有听见，说话也含糊不清，这边吴乐总是喂喂叫着，那边仍不回答。 晓露听着紧张不已，“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听声音像是喝多了。” “刚才打电话他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醉倒了，跟谁喝得这么猛啊，柚子不能喝酒不行，我得去看看。” 晓露不放心，说着起身准备离去，吴乐也跟着起来，“一起去” 晓露没有拒绝，就点点头。吴乐速快去台买了单，饭馆离江边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两人匆匆朝那边赶去。 到了餐馆，两人三步两步几乎是跑进了包间，里面的酒气扑面而来。看着菜没怎么动，红酒却喝了不少，除了桌上有两个空瓶，桌下还有喝了一半的瓶子。 柚子已经醉得人事不醒，满脸通红，包子见他俩进来，歪歪倒倒站起来招呼他们一起喝，嘴里胡言乱语的，这两人都喝多了。 晓露知道柚子不能喝酒，不知道她倒底喝了多少，第一反应就是送医院，就让吴乐赶紧带她下去，自己扶着包子随后跟上，两个人都需要去醒酒。 吴乐二话不说，背起柚子就走，晓露上前扶起包子也准备出去。包子朦胧中看见是晓露，一把搂住了她，嘴里胡乱说道，“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只想在你身边看着你，就这样看着你” “疯了你，喝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走。”晓露打断了他，知道他是酒话，没去当真。又强行扶住他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呢，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 “好好好，喜欢喜欢，走，去醒酒，醒了看你还敢说不说。”晓露实在拿他没辙了，觉得他话里满是孩子气，就顺着他话答了下去。 包子这才安稳了许多，被晓露扶着出去了。走到台前，晓露顺便去结帐，知道包子请客，他这样烂醉如泥没法买单，看了帐单一下愣住了，八千多，酒占了大头。 想来是吴乐知道大家心情都不好，点了好酒让大家舒缓一下心情，晓露并不在意这顿饭花了这么多钱，好在有包子这个金主在，等他酒醒再找他报销了。 两个醉鬼都被扶进了后座，吴乐车子空间比较大，包子在后面手舞足蹈的。看旁边是柚子，把她当晓露了，一把搂住她道，“放心，有我呢，谁都别想欺负你，别想” “走，快走，找近的医院，都喝疯了。” 晓露知道包子所说是自己，怕他再说下去，太丢脸了，就催促吴乐快点。 “看不出来，包子是酒后吐真言啊，这是在心里要憋多久才会这样？” 晓露听着只能应声附和，心里却希望包子立马闭嘴。 “其实这样也好，酒后真言才是真心的，他俩的事你知道一点？”晓露摇摇头，“你们经常在一起，就没有看出他对柚子有想法吗？” 见吴乐这么一说，晓露紧张不已，她深知包子的话是对她说的，努力平复一下道，“没，没有，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不知道，更不会去过问。” “嗯嗯，这点倒像你的性格，不过等他们醒来了，不要再说他们醉酒后的事情了，能保密这么好，相信他也不想让周围人知道。” 晓露点点头，此刻她已面红耳赤，比起醉酒后柚子的脸两人不相上下。 还好包子已经在后面和柚子一起相拥睡着了，晓露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到了医院，经医生诊断，柚子喝得太多了，还有过敏症状，随即把他俩训斥一番，说他俩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劝酒，喝死了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晓露很自责，如果当时她没有一气之下就走，柚子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接着医生给柚子催吐，忙到输上液才好很多，临走还不忘数落几声晓露和吴乐，吴乐在一旁一个劲的应声附和。 包子则好很多，毕竟酒量在那里，他也输上了液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输完液，两人都已经进入熟睡状态，晓露不忍心叫醒他们回去，想到昨晚是柚子在陪着她，就决定今晚由她来陪着他们。 晓露不想再劳烦吴乐，觉得今晚已经让他很辛苦，又看了许多笑话，挺难为情的，就道，“吴队长，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今晚真的不好意思”晓露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去说了。 “没关系，就别客气了，反正我平时也没事，我就在这儿陪着，再说你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吴乐很爽快，倒是晓露很尴尬了，他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本来晚上是请他吃饭，现在搞成这样，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见晓露似有难言之隐，就道，“你要是不方便，你就先回去，我在这里一样的，他们也是我朋友。” 吴乐的真诚，晓露听着更觉得无地自容，他已经做得够好了。知道劝不走他，他倒是也不见外，就随他。 已经很晚了，吴乐叫晓露在另一张空出的病床上休息，自己则坐在靠椅上眯盹一会儿，这种靠椅是给陪床的亲属提供的，在床位紧张时，无疑是最好的。 晓露没有拒绝，知道拗不过他，拒绝也会被回绝，就接受了。 晓露在迷迷糊糊中挨到了天亮，这一夜倒也安稳，就听这俩醉汉呼呼大睡。 6点多钟了，包子醒了，柚子还在沉睡。 见床边的靠椅里睡着吴乐，有点惊奇，“我去，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医院？” 这一惊呼把吴乐和晓露都吵醒了，晓露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喝多少酒？”包子眨眨眼似乎在回想什么，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又看到旁边睡着的柚子，“都是她害的。” 说着就从床上下来使劲摇柚子，“还睡，快醒醒，你还能睡着？” 晓露想去阻止，没拦住他，就把柚子摇醒了，柚子惊呼的爬起来，擦擦嘴角边的口水。 “你干什么？怎么是你，这是哪里？”柚子抬起睡眼，朦胧地看向四周，见吴乐也在，吓得躲进了被子里。 “吴，吴队长也在呢？” 吴乐微微一笑，“昨晚你和包子喝多了，幸亏晓露及时回去，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柚子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幕，又看了看晓露，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晓露拿了两瓶水，给两个各一瓶，对柚子道，“别想多了，喝点水，酒多难受。” 柚子知道，一定是喝多酒送她到医院，又在这陪了她一夜，心里很过意不去，在接水的那刻，终于说了声谢谢。 第一百零九章 酒醒梦醒了 倒是包子还不忘损她，“早知如此，何必闹那一出，闲得蛋疼” “包子，别说了，咱们要谢谢吴队长，是他开车送你们过来的，没有他，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改天要好好答谢他才是。” 两人对吴乐表示了感谢，包子则信誓旦旦地说包在他身上，一个月大餐随时有效。 柚子一直在自责中，昨晚的醉态让吴乐看了笑话，最尴尬的不是把晓露借给她的衣服弄脏了，而把吴乐衣服也弄得一塌糊涂，吴乐在背着她的过程中，在他身后肩膀吐了，尽管后来清洗干净，仍有难闻的酒味。 柚子不敢看吴乐，低着头嗫嗫说道： “对不起啊，吴队长，昨晚我，我” “没事，没事，我喝多酒时也这样，不过再有心事应该坦然面对，不能借酒浇愁，身体最重要。”吴乐劝慰道。 “小包，你也是，你们关系这么好，应该多体谅一下，也没必要陪着她这么喝酒。” “我，我，她非要喝关我什么事，害得我也跟着喝多了，真是害人不浅”包子觉得自己好冤，辩解道。 “唉，男子汉大丈夫和女孩子计较什么？要有胸怀，有容人之处”吴乐语重心长道。 “这，这算哪回事？倒是我的不是了？” 包子被吴乐说教的莫名其妙，晓露听出来吴乐是什么意思，昨晚在车上包子的言行举动，定是认为他在默默喜欢柚子。 见包子委屈心有不甘，又急得不知如何辩解，晓露就道，“你们俩都没事了，如果没事我们就回去上班了，今天馆里开始正式接待参观任务，要早点回去准备。” 晓露用工作的事给包子找了一个台阶下，吴乐才没有针对他。吴乐主动要送他们回去，晓露觉得从昨晚到现在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了他很久，就谢了他的好意。 包子却说他的车还在昨晚的餐馆，麻烦吴乐送他们去，吴乐没有推辞，欣然接受了。 晓露本不想再劳烦吴乐，包子倒是不客气，直接指派，再拒绝也没用了。 好在医院离餐馆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拜谢了吴乐，三人就上了车，临走包子摇下车窗说要好好感谢他昨天的救命之恩。 这话听来让晓露心里一阵暗笑，每回说要请大餐，他都是被动着请，请吴乐也不例外。回去的路上，晓露就让他还钱，并把发票交给了他，包子看着发票也呆住了，8千多块钱，尤其是酒，都是好酒，难怪会醉的不醒人事。 “吴乐真会点，点的都是好酒，柚子看你男神干得好事，点了还不买单” 柚子此刻根本无心再理会这些，她还在为昨晚在吴乐面前出丑的事耿耿于怀，不光在他面前出了丑，他俩也看到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 见柚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偶尔还瞥一下车窗外，晓露明白，就叫包子别再说了，好好开车。但包子很不服气，“还有吴队长的眼力也太差了，是她要喝酒的，还怪我没劝她。她不光自己喝，还非要拉着我陪她喝，多年友情，我不能不仗义？对不对，柚子？” 柚子仍沉默不语，她只知道昨晚是让包子陪她喝酒，但包子没怎么喝，后来怎么也喝醉了，她实在记不清了。 包子心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喝多，是柚子一句话激的，说着从后视镜中深看了一眼晓露，又很开移开了。 到了宾馆，晓露和包子两人迅速去了房间洗漱，他们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务，不敢有片刻怠慢，尽管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晓露想先去检查一遍现场才放心。 晓露一回到房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忙碌着，柚子则在想着心事，还在为把晓露衣服弄脏而自责，更自责是不是之前错怪了她，她不说一定有她的苦衷。 “对不起啊，我，你看这衣服，要不我赔你一套。”柚子拿着刚换下的脏衣服，对正在化妆的晓露，嗫嗫说道。 晓露在镜前，正专注的化着妆，眼睛都没有移一下，“没事，咱俩什么关系，算了，这套就送给你了。” 柚子听罢，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刚才还饱受自责折磨的愧意一下全没了，觉得她的话语间满是不屑和打发的意思，若是没有因为森的出现而争吵过，她会欣然接受，甚至很感激她。自从感觉他们不把自己当朋友以后，他们对自己再好，也是施舍和看不起。 想到这7年同窗，自己都是她的跟班，马前卒，虽然包子也是，但是包子是富二代，他对晓露可能另有所图，有钱人玩票而已，他有玩的资本。而自己呢，一个小县城出来的，再怎么努力也跟不上她，7年来一直是她的影子而已。 柚子没有说话，默默放下这套衣服，她觉得很恶心，后来一次也没有穿过。 晓露收拾完毕，就对柚子道，“馆里太忙，我和包子先走一步就不等你了，你要是还不舒服就请假半天休息一下，照顾好自己！” 柚子低声“嗯”了一声就没有理她。她现在脑子里有个极端的想法，觉得晓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讥笑她，看不起她，只为突显自己的优越而已，她已被这种狭隘思想冲昏了头脑。 晓露和包子以为他们是最先到的展馆，来了方知馆长已经带着部分已到的工作人员在安排工作。 展馆大门外已经张灯结彩，各种展板宣传及欢迎标语已到位；馆内安保公司的人也被安排在了合适的位置，他们将对一些稀有的标本承担保卫工作。 研究所若是有这类稀有生物标本的展出，不光雇佣安保公司，还要投上保险，这些稀有标本，可能在世界是仅此一例的孤品，价值当然不可估量。 上午9点钟左右，浩浩荡荡来了6辆大巴车，四百多人的中学生团，这是一所中学一个年级的学生，他们有专门的人安排参观哪一部分，晓露他们所有的讲解员只需负责份内的讲解工作，不必跟着或者带着学生们参观，即便多个团队同时来参观，也是如此。 从今天开始到五一之间20多天里每天都会有团来参观学习。第一天相对来说要轻松些，上午和下午各一个团，晓露看了馆里的时间表，其中最多一次是一天有8个团同时过来。工作不光艰巨而且充实，暂时忘掉了很多不快，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森在酒醒后的当天夜里就已返回了基地，包子说得对，童教授不在，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让晓露过得更糟糕。 他之前的不辞而别已经深深伤害到了晓露，怕见她，当再次见到她以后，再去想当初的不辞而别，略有悔恨之意，不该那么冲动一根筋，只顾自己的感受。 而晓露并没有因为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疏远他，拒绝和他交往，反之自己做得太不男人了。 他在基地内一坐就是好一会儿，深刻反省自己所做所为。 临行前，包子和他说过，童教授会来青藏这里科考。他有种预感，童教授是为寻找昆仑山下的地下空间而来。 这个地下空间，他也不怎么了解，多年前检查地心第五层洞天时去过，通往地心入口处已被锡铁融注封死，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 五层洞天是离地面最近的，所有的矿物都是在这里被发现；四层洞天是熔岩层，这里有上千度的滚滚岩浆，有的抬眼就能见，不会掉下来，有隔流层隔绝与三层之间对流，所以掉不下来，反之如果隔流层不稳定，将是地心灾难的开始；三层是空气层，这一层最广阔，二层的所有生命体就靠这三层空气生存；二层则是高山河流，草地，地心人的房屋很美的一幅世外桃源模样，就像地球的地表，万物生长的源泉；一层洞天，在地心的地下，也是能量层。自从外星人发现了地心地下的能量以后，就想方设法想要发挥极致，最终没能如愿，命丧地心之后，都由莫里斯将军他们接手了。 目前所有的能量来源都是一层洞天在供给，但还没有发挥最大的作用，他们一直在努力研究中。 这就是地球深部的黑暗能源，人类还没有发现，地心人一直在阻止人类窥探地下黑暗能源，所以每个有可能通往地心的入口处都建了一座地下基地，已防控人类来访。 五层洞天有多个入口，或是千百年前人类留下，又或是类似于石灰岩地貌形成，每个洞口无不被封死，即便这样，地心基地仍不敢懈怠，一直在不定期巡查，做到有备无患。 森眼下所在的基地是最大一个入口，有人类长期生存的痕迹，理所当然是重中之重。早在30多年前，全世界各个国家就开始对这片地下进行探索研究，发现这里地下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天下空间。其实说几十万有点夸张，在建基地之前，地心已经了解清楚，最多也就十来万平方公里，而且是狭长的，一直延伸至对应地上的喜马拉雅山脉南麓边境上。 这片广袤的区域曾经是藏族先民的逃难之所，入口就在基地附近的无人区，在当地人眼里也是死人沟，只要生命体踏入就会不明原因的死亡，终其原因是特殊物质所致，这种物质是地心为了保护入口不被找到而设置的。 第一百一十章 从中性到女神只差一条裙子 森用定位功能搜索检查这片地下空间的全貌，在基地建立之初定位装置已经设置好，足可以搜索到地下几千公里的空间。 人类用红外感应，或是电磁探测，但只能通过特殊声音提示来判定是否有异样。地心技术却不同，只需坐在显示器前按一下按钮，整个洞况形状立马呈现在眼前，这种技术叫孤眼（相当于人类技术的电子眼）。 孤眼是地心独有的，地表人类目前没有达到这样的技术水平，只需在入口安装一个，就能追踪整个洞内情况，并清晰的在屏幕上显示。查询局部，无限放大即可。 森快速查看了一遍，也是第一次查看。他被惊到了，洞内纵横交错，像是迷宫，遇到地下河经过时，很长一段都是潮湿的，没看到绿色植物和传说中世外桃源，反之一片死寂，与他所听说的大相径庭。这里怎么能住人呢，和地心世界没法比。 想不到人类会想通过这里去找到地心，且不说通往地心的五层洞天处被封死了，就这条通道，少说也有一千多公里，里面情况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跌入谷底或是深渊，空气质量好不好还不知道，这样冒险寻找安全避所就是以卵击石。 那时的藏民还是农奴，但凡有一点活着的希望，就不得不去涉险。如果不去寻找生路，在地上一样没有好日子过，不如去赌一把。经历千百年，沧海桑田，也许那时的这片地下空间不是这样的。 森又查看了入口，这里是目前这片地下通道的唯一入口，多年以前原始的入口已被地震掩埋，新的的入口曾是那次地震留下的，已被地心用特殊物质笼罩，任何生命体远远靠近，身体就会有不适反应。人类因此惧怕死人沟的恐惧不敢去深入，但是死亡的飞禽走兽却很多，皑皑白骨躺在红色的沙砾上，探险爱好者们误入这片区域无一不被震憾到。 他觉得童教授要是真的对这片地下通道感兴趣，根本就来不了这里，除了这个入口，要想在茫茫雪山冻土区再找到入口会很难，洞下空间低于海拔有近500米，再加上地上海拔平均3000米左右，长时间在缺氧的环境，基本不可能再深入找到入口。 包子说过童教授把这次科考搞得阵势很大，怕是不达目的不止了。尽管有特殊物质护住洞口，仍不能掉以轻心，面对童教授这样的科学狂人，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转眼过了一周，展馆内接待了一拨又一拨的参观团队，多以中学生为主，晓露累并快乐着。 这天下班，晓露还在馆内忙碌着，妈妈打来了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并给她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以示庆祝。 这几天忙得热火朝天，竟然连自己生日都忘了，挂了电话不觉一丝苦笑。 展馆内，工作人员渐渐散去，楼层办公室只剩她自己在独自忙碌。平时每年生日前几天，包子和柚子就开始筹划搞生日派对了，总是会邀请系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参加，好不热闹。 如今，他俩也忘了，柚子自从那次醉酒之后对她是若即若离，包子也和她一样在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怪他们，现在参加工作都有各自要忙的。 忙完后，晓露并不急着回去，尤其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总能怀念过往。她百无聊赖坐在桌前发呆，感受到了孤独，陌生的城市，虽然工作很忙，但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手机里有多条祝福短信，都是曾经的同学不痛不痒的祝福，每年如此，真的邀请他们参加生日也不来，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这些人不会和她走得太近也不会太远，刷个存在感而已，她也同样，这就是所谓的泛泛之交。 众多的信息中，多是大同小异，有的甚至只发了一张图片，连文字都懒得编辑。唯独邱雨的一条信息让她格外关注，这条信息上午就发给了她，一直在忙没有来得及看。 除了祝福，就是让她抽空回个电话。 说起邱雨，自从参加完她的婚礼后再也没有见过，偶尔短信联系相互问候，更多问晓露个人问题。也提及了几次杰瑞，问他俩现在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发展的可能，总是被晓露搪塞过去。 自从研究所实习开始，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前段时间一连几件糟糕的事情，搅的心里患得患失，还差点抑郁了，看到邱雨的信息瞬间有了些许安慰。 晓露按她的意思回了电话，没想到这个电话又让她有了意外的惊喜，邱雨跟随她老公一起搬到了上海，打算在这里长住。 晓露高兴之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终于有了娘家人，以后再不开心有压力也有释放的地方了。 电话中邱雨两口子要请她吃饭，为她庆祝生日，晓露听来受宠若惊，即便不吃饭，哪怕见邱雨一面也是她这个生日最好的礼物了。 有了邱雨在，劳累一扫而散，她匆匆收拾好就下班了。出了大门，就见包子在门口不远处的车里。 包子老远就按了喇叭，晓露闻声望去，“你是回宾馆吗？顺路带我一下。”说着就径直上了包子的车。 包子起初没作声，只是笑笑，就发动了车子朝宾馆驶去。 路上，包子道，“回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干吗请我吃饭？”晓露疑惑问道。 包子扭头看了一眼，长叹一声，“真是可怜，忙得连生日都忘了。” 晓露看向他，很感动，近来忙得脚都不沾地还能记得她的生日，还以为他早忘了。 倒是柚子对她爱搭不理的，即便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也会无动于衷的，很难得还有包子在身边，一直在帮她支持她。 “谢谢你，今天恐怕不行了，晚上我发小请我吃饭，一早就约了。”晓露歉意道。 “发，发小，什么发小，没见你提过，男的女的？” 包子急促地问道，话声有点结巴，晓露听着一阵好笑，“你是怎么了，怎么结巴上了？我发小你见过的，邱雨，就是上次去南极结婚的那个。” “哦，是她呀，她在上海？”包子恍然大悟。 “是她，她刚搬来上海，想请我吃顿饭，又恰逢是我生日，所以没法” “那正好啊，顺便庆祝生日，我去也不多余，生日人多才热闹呀。”包子兴奋地打断了晓露。 晓露没辙了，若是在平时可以直接拒绝他，可今天是她生日，包子一直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晓露点点头，默许了包子的要求，包子很开心，车子一个加速很快就到了宾馆。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各自的房间，一进房间晓露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打扮自己。 她挑了一件鹅黄色及脚踝的长裙穿上，类似于晚礼服的裙装。只见镜中出现了一位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女子，身材阿娜，嘴角浅笑低眉蹙黛间，一如世间别有的风景，赏之不够。 晓露被自己惊艳到了，这件衣服还是从南极考察回来，妈妈给她买的，也是为了顺妈妈的意。那次一下买了很多套，却没有穿过两套，当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唠叨女孩子要穿这种类型衣服才美，才有女人味。 现在看来，妈妈是过来人，很有鲜见之明，穿上这件衣服才知道自己真是这么的美，这么有女人味。 正当她还在陶醉自己的样子时，柚子回来了，一进门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是淡淡地问道： “晚上要出去啊？” “嗯” 若是在平时，没有那档事发生前，柚子会惊呼大叫太美了，晓露则会追问她，穿上这件衣服怎么样，征集她的意见。 然而两个人有了隔阂，晓露再多说一句，就会给敏感的柚子造成不必要的心里负担，所以还不如不说，这样也好。 只是她很感慨，以往每年生日都会收获柚子的祝福，今年却没有，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想说而已。 搞成现在这种局面，晓露也想开了，事情的本身都没有错，错的是彼此的心里发生了变化，再去解释也没有用了，唯一能证明对错的就是时间，顺其自然。 柚子没再理会晓露，而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晓露精心的化着妆，这时邱雨发来的信息。 信息上，邱雨要她发定位，然后派人来接她。晓露很纳闷，不就是吃顿饭，干嘛搞得这么隆重，问是谁她又愿说。 晓露想到还带着包子，觉得这样不便，一个小生日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自己去就行了。 邱雨拗不过晓露，只得妥协，并发了她那里的地址。 刚放下电话，包子敲门进来了，晓露打开门的一刹那，包子惊呆了，眼睛都看直了。印象中晓露一直是中性打扮，还从来没有穿着这么隆重过，比女神还女神。 “怎么样，惊艳到你了。”晓露自信满满道。 包子一直盯着晓露，走到房内还在上下打量，“不错，不错，你早该这么穿了。”见柚子也在房内，又接着道，“柚子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柚子抬眼瞥了一下，也吓住了，她不是因为晓露，而是包子，她从未见过包子穿得如此帅气过，连经常穿的休闲鞋也换上了皮鞋，手表也从夸张型的换成了商务人士戴的名表。 “你发什么呆呀？你倒是说说看呀。”包子不奈烦了问道。 柚子回过神来，低下头，又在忙自己的事，她不想发表任何，见他俩穿得如此隆重，去做什么没人跟她说，分明把她当外人看，没有什么好说的，心灰意冷。 见柚子彻底不说话，包子又道，“今天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柚子冷冷道，“不知道。” “哎，不是，你还跟不跟我们一条心了，今天是” 晓露咳了一声，包子立马收住了。柚子一听心里更不舒服了，立马起身要出门去。 “臭毛病还不少，今天是晓露生日，你不记得了吗？” 柚子刚拉开房门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如翻江倒海，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掉了，想想每年基本都是三人一起过的，而现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日聚会1 柚子在思考，不知是他们的错还是自己错，曾经那么要好的三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和晓露同在一间房里，却形同陌路。 柚子不敢面对他俩，想对晓露说声“生日快乐”却始终说不出口，在门口僵了有十几秒钟，还是拉开房门出去了。 “她，她咋了？吃错药了？从上次醒酒后就一直这样，真搞不懂。”包子见柚子莫名其妙走了，心里也是一大堆问号。 晓露没作声，刚才这一幕在她的心里揪了一下，很难受，这个结怕是短时间内解不开了。 “随她，我跟她在一个房间里更别扭，主动和她说话也不理会，我们三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了。” “不会，这样下去不行，你的身体还在恢复中，要不你先搬出来。” “我也有这个想法。”晓露说着披了一件薄外套。 “误会还是要解开的，等忙完这阵，哪天我请大家出去聚聚，咱们心平气和把话都说开也就没事了。”包子道。 晓露一边选包包一边望了望包子，“你看这款包适合这件衣服吗？”晓露见包子一直在忧虑柚子，这更是她的心病，就找个话题岔开了。 包子回过神来，定睛看了看，见晓露拿着一款手拿包，和她的整体气质很搭，不住的点头称赞。 晓露今天的穿着搭配让包子眼前一亮，灵机一动拉着她一起走到镜前，晓露被他拉住一下懵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看，咱俩今天穿得多搭，真是神仙眷侣啊。”包子调侃道。 “一边待着去，找死啊你。”晓露假装生气，把他推出去好远。 的确包子今晚穿得很得体，一袭修身的西装，还打了个领带，好像还化了淡妆，整个人精神帅气了不少，和以前的邋遢样判若两人。 两人出去时，遇到了同事，对他俩是刮目相看，以为两人出去约会，不免调侃了几句，包子倒是挺乐意听到。 按照邱雨给的地址，包子开车一路摸索着找了半天，酒店在市区，又是下班高峰期，车流缓缓行进，大约一个小时才到地点，邱雨已经催了很多次。 若是平时对时间观念很强的晓露来说，一定会急得想下车步行。然而这次她却不急，因为是邱雨，有她在就有了些许底气和安全感，尤其是在陌生的城市里，觉得踏实了，迟到与否无所谓啦。 她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去宴会，毕竟是自己的生日宴，不能失了分寸，在众人前揣揣不安。 当她推开门进包间的一刹那，就被惊艳到了，足有百十平方米的多功能包间内，里面布置得很温馨，完全是按照生日派对来的，完成这些至少要提前预订，酒店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布置至少也要一天时间。 晓露嗔怪邱雨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以为就是来吃饭庆祝，却没想到如此隆重，感慨有这么一位好闺蜜，此生足矣。 更让她意外的是，来参加生日的人不止邱雨两口子，还有杰瑞，和多年没见过面的发小，他们都生活在上海，有十好几个人。晓露很感动 大家见晓露进来，一拥上去围住她，每个人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祝福，晓露激动之余竟不自觉的喜极而泣。 老同学相见，话也就相对多了起来，几个和晓露关系不错的同学，拉着晓露问长问短的，知道她现在是博士生，别提有多羡慕。 其他人陆续到来，席也开始了，大家围坐在一起，这是一张可以容纳20人的大餐桌，在空旷的包间内，显得雅致又贵气。 包子只略认识邱雨和杰瑞，其他人闻所未闻。见晓露和他们聊得正欢，就自觉坐在一边不说话，很拘谨，好在第二次见面的杰瑞就坐在自己旁边，他也同样看着晓露，一句话也插不上。 两个陌生的人就这样看着他们同学发小之间在谈天论地好不开心，也插不上话，尴尬之余就开始自顾聊起了天，多是不痛不痒的只言片语。 同学之间好久不见，话题最多的就是彼此的工作和现状，尤其是女人之间喜欢相互攀比，以显示自己的优越。 这次大多都是女同学，相互问候就开始八卦对方的情况。 晓露对这帮同学大多不了解，有小学和中学同学，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倒是邱雨和她们熟络。在上菜的同时邱雨就开始给在座一一介绍。 经过一番下来，晓露惊愕的不是同学们变化之大，而是对邱雨，她不光知道他们的现在，连他们过去孩童时代的趣事都知了如指掌，再提出来，同学们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晓露自愧不如，她对过去的同学基本没啥印象，上学时不大爱主动和他们接近相处，同学们见她如此，就更不敢想主动接近她了。再见他们，经历了十多年，每个同学都能说出晓露学生时代的趣事，真是羞愧不已，大好年华就这么被自己的自视清高浪费掉了。 包子和杰瑞在一旁傻笑，没想到晓露小时候还有这么多好玩的过去。 邱雨细致的介绍，同学们目前现状晓露也大体了解了，总的来说和她现在不相上下，但有一两个比她好，有一个发小名不见经转做到了世界百强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变化，不能再用上学时的眼光看她们了。 博士身份和生物研究所确实给晓露加分不少，不了解真相的，说好听点就是科学家，实则什么样只有晓露自己心里知道。 介绍完了各位同学，邱雨开始介绍杰瑞，女同学的眼睛开始放亮光，那些未婚的女同学们像迷妹一样主动和杰瑞套近乎。也难怪又帅又有能力的杰瑞当然最受女人欢迎，搞得现场像相亲会一样纷纷给杰瑞联系方式，一度很失控。 “来了就看到一帅哥在这里，还以为是某个同学的男朋友呢，原来还没有主啊，那咱们没有男朋友没结婚的可得抓紧了”其中一个女同学调侃道。 杰瑞倒是不含蓄，主动配合了一个这个女同学，把女同学搞逗得心花怒放，还跟他要了联系方式。 晓露知道杰瑞的行为风格，当初在南极游轮上已经领教过，不足为奇他刚才的举动，如此生猛的同学却让她刮目相看，真的见识了。 “刑晓露，这是你男朋友，还不介绍一下？”刚才那位女同学又把目标盯住了包子。 晓露一阵紧张，这么多人在，她满嘴跑火车，听了心里很不爽，脸一下绷得通红。反而包子在偷笑，想看晓露如何圆场。 邱雨知道包子不是她男朋友，但很多天不见，一切皆有可能，也不敢替晓露解释怕说错话，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晓露看着一桌人都望向她，定了定神，道：“这位是我同学包浚尘，现在也是我同事，不是男朋友”晓露一通介绍，同学们都“哦”了一声，显然是失望的声音，没有可八卦的了。 四个服务生在围着圆桌服务，或上菜，或倒酒，没多久菜品已悉数上齐。 “他，他好像是苏城集团的公子？” 许久，其中一个同学嗫嗫道，打破了一桌人说笑。 大家目光都转向了包子，包子惊奇地看着这一桌人，心想：好家伙，这么保密还是有人知道。 心里顿时很不舒服，也很担心，怕今晚的主角落到自己的身上，想着怎么去应付这个同学。 晓露倒是开眼了，很感谢这位同学帮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但又想不通，连网上都搜不到包子任何的信息资料，这个同学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怎么知道的？”晓露惊异地问道。 包子瞪了一眼晓露，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刚才还想着怎么圆下去，这下倒好了。包子气不打一出来，他就怕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刚才进来时还不确定，你介绍后我才确认的。”同学道。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见这位同学没有说到正点，晓露又问了一遍，包子无语了，再瞪眼，晓露还是没看见，一桌人都在看着他，搞得他尴尬至极。 “我哥在他家公司上班，肯定知道啊，他爸办公桌上就有他家的全家福。”同学解释道。 晓露算是明白了，这就不能怪别人，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是包子爸爸把他出卖了，没事公司怎么能让人乱进呢？既然想低调，为什么办公室内要摆全家福呢？就算摆全家福，为何要摆放近期拍的呢，多年前发迹时的全家福，不是更显一个成功商人功成名就后，不忘家庭，不忘初心吗？ 后面就不用再问了，这么大的上市公司，虽然包子不出现在公司，员工也会好奇老板的家庭是什么样，正好看到桌上有照片，随手拍下也是有可能的。 包子听完内心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出来，尤其是今天晓露的生日，更不能胡来，缓了缓神问那个同学，“你哥是谁？” 见包子主动问自己，同学受宠若惊，一股脑把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原来她哥是集团办公室的一个小策划，有一次电视台给包子父亲做专访时，包总办公室内部所有的景像都暴露出去，这个全家福是后来摆放上去的，也是专访需要，有家庭关系这一部分。 她哥负责审专访片，最终拿给包子父亲确认，她是在她哥的电脑里发现的。 包子一下无语，这也怨不得谁了，父亲现在为了集团的多元发展，也开始注重形象，像他这个位置，很多媒体想来采访。 想到这，那上次妈妈让他出国学管理也就好解释了，正是为他接班做铺垫。 一桌人了解了以后都唏嘘不已，刚才还围着杰瑞的那些女同学，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包子。 和包子相比，杰瑞算是个职场金领，高级打工仔，而包子却是妥妥的富二代呀，有接近千亿的财产继承，在座的谁也比不了，女同学转向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杰瑞是个美国人，对职业高低没有概念，依然乐呵呵的和大家交谈喝酒，并没有因为包子的身份影响。 女同学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内心开始翻江倒海，有意无意的搭理着杰瑞，心思全在包子那里。 包子无论在成熟气质还是目前工作状态，都差了杰瑞一个档次，杰瑞算是型男，包子却是邻家大男孩的模样了。可同学们却不这么看，哪怕不学无术，只要有富二代身份就是优秀的，最帅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日聚会2 看着同学一个个虚伪的嘴脸，晓露一脸鄙视，主角的光环都落到了包子身上，一个一个轮着敬他酒，包子倒是乐在其中，来者不拒。 这样也好，倒落个清闲，就看她们在自己眼前粉墨登场，使出浑身解数在表演，看着挺可乐的。再说她还不待见这些同学呢，本来上学时就没有什么交情，看不上她们，现在再见她们后，以为多年不见大家会有所改变，她想珍惜彼此的同学之情，没想到几杯酒下肚，她们本性就露出来了，如果不是看在邱雨的面上，早就转身走了。 话说回来，不是自己不愿和她们交心，而是她们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自己还有一大堆棘手的事没有解决，就更没有余力去揣摩迎合别人了。 晓露喝着闷酒，只有旁边的邱雨能看出她的心思，并小声对她说道：“算了，你就只当看热闹了，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呢？都要经历各色各样的人，看开了就好，较劲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要学会看到她们的优点。” 说是一句安慰，晓露听来像是在教她怎么做人，不过还是挺有道理的，就没再计较这些。 包子被晓露的同学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多了，但比喝酒前表现的更加有兴致，也难怪，都是美女陪着她，盛情难却，喝多了也正常。 反倒是杰瑞倍受冷落，但他自己不觉得，他把心思放在同样被冷落的晓露身上，就主动要求和邱雨换一个位置，坐到了她身边。 邱雨知道杰瑞的目的，欣然同意，主动让了座。 晓露很意外邱雨会和杰瑞换座，明知道她一直避讳杰瑞，还要和他调换座位，就特别不舒服。 看着杰瑞高兴的坐在了自己身旁，别提有多别扭。没办法，今毕竟天是自己的生日，再怎么礼数要到，就主动敬了他一杯酒。 “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杰瑞呆住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心，倒像是受了委屈在喝闷酒。他看了看包子周围还在转来转去围着敬酒的同学，以为是因为包子，他不敢确定，就问道： “干吗在喝闷酒，是不是因为他？”杰瑞试探性的问道。 晓露猛的一转头，双眼瞪着他，“你想哪去了，他是我哥们，我只是看不惯我的那些同学，趋炎附势，一副小市民嘴脸。”晓露快人快语，心里有不痛快的就会说出来，不会藏着掖着。 杰瑞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之前通过晓露见过包子，知道他和晓露是多年的同学关系，要是有超出同学之外，或者更亲密的关系也不会等到现在，刚才多心了。 但他心里仍有一个结，那次开会在山上别墅见到森以后，两人亲密的走在一起，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抹不去，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和晓露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晓露在杰瑞心里是一见钟情的存在，自从南极以后，他的感情世界没有容下过别人，几个月来心里一直是她，偶尔写过短信给她，她总是爱搭不理，所以就没有再发，是怕打扰到她。 杰瑞的感情方式是顺其自然，在没有确定晓露是否心仪自己时，他不会阻止她任何，喜欢她的心高气傲，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把感情交付别人，因为没有入她眼的，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当看到森时，他的心里就再也不能淡定，森强大的气场能震慑所有人，他害怕晓露已经把心交给了森。从那以后，总是有意无意的向邱雨打听她的近况。 知道她工作在上海，他也尽快把分公司设在了上海，因纪恺是分公司高层之一，所以邱雨也跟着她老公把家搬了过来。 再次见到晓露，从她进包间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即便有她的同学找他聊天，他也是礼节性的回复，总想找个机会和她单独说说话。 直到包子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才有机会坐到晓露旁边，而晓露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冒，看到他就会想起南极，想起南极就会想到森，分分钟躲不开的魔咒。 生日宴已然成了包子的专场，她们任何不怀好意的示好，包子都能应付自如，即便喝了酒也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邱雨的老公纪恺一直在桌子周围像个服务生一样给大家开酒倒酒，对他来说，能接待像包子这样神秘的富二代也是他的荣兴。 在座的同学似乎都忘了这桌饭是因为晓露的生日才聚在一起的，无一人关注她的存在。杰瑞一直在陪着晓露说话，晓露也是有一句无一句的答着，完全没了心情。 晓露的同学最后喝得越来越过分，有的开始在拼酒，杰瑞坐不住了，放下了绅士的风度，打断叽叽喳喳在拼酒争论不休的同学们。 “大家现在静一静，马上是切蛋糕环节，以庆祝刑小姐生日快乐，大家说好不好？” 杰瑞这一提议，包子首先在半醉半醒间拍手赞成了，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注意力好不容易回到了晓露这里。 杰瑞让服务员推出了蛋糕，这是个三层的超大蛋糕，做的很精致。晓露不知道是谁送的，想必也和邱雨有关，她很感动。杰瑞小心翼翼的打开，才发现上面的字，“祝我的女神生日快乐”，晓露才看明白是杰瑞送的。 蛋糕打开的一瞬间，同学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晓露有点晕了，觉得同学们和刚才忽略自己而转向包子反差太大，分不清真情假义了。 就在这时包子手机响了，拿出手机就迅速离开了包间，很紧急的样子。祝福并没有因为包子突然离开而停止，杰瑞点上了一根蜡烛让晓露许愿吹灭。 房间灯光一下全灭了，只留下蛋糕上一抹烛光把晓露的脸映红了，晓露紧闭着眼，双手交织握在胸前，嘴角还挂着一丝迷人的微笑，就这一丝的微笑杰瑞看的如痴如醉。 几秒钟过后，晓露吹灭了蜡烛，全场又是热烈的掌声，随即灯光又亮了起来。 切蛋糕环节，杰瑞表现得异常兴奋，手把手的教晓露从哪里下手，邱雨看着喜在心里。其实这次的生日宴是在杰瑞的再三要求下搞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晓露。 若以杰瑞那种搞法，会是一个上档次的生日趴，自助餐，酒舞会那种，那样的话，晓露一定不会来；如果以自己的名誉来搞，就是简单邀请几个熟悉的人，一起热闹一下，也符合作为同学发小的风格，晓露不会不来。 但是杰瑞是个有小聪明的人，总会制造一些意外的惊喜，这点很讨女孩子的喜欢。 即便这次生日宴过于简单，他还是花了一些心思在上面，决心一定要追到他的女神。 杰瑞选了一朵最大的奶油花让晓露下刀切下去，一切就是三层，晓露激动的不敢下刀。晓露每次生日都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蛋糕，小时候记事起，第一次父母给她买的生日蛋糕基本不超过十寸，只有一层。 妈妈说，一家人能吃完，用不着浪费，导致她长大后过生日一直以节俭为主，都是小蛋糕，吹蜡烛切蛋糕表示已过了生日，她很满足。 当三层蛋糕推出来时，她还是很受宠若惊的，确幸过了一个不一样的生日，甚至还很沾沾自喜，虚荣心爆棚，毕竟有这么多小时候的同学陪她一起度过，也势利一下。 晓露紧张又激动的一刀切了下去，当切向第二层时，刀切不下去了，明显有个硬的东西挡住刀子。晓露又用力一下，只见二层蛋糕的周围在向外鼓出。 其中一个眼尖的发小惊呼道，“这里有个礼物。” 同学们一阵尖叫，叫晓露快点打开。此刻晓露的脑袋里是懵懵的，她看了看杰瑞，杰瑞则在微笑的示意她拿出来打开。 晓露见状，知道是杰瑞送她的，沉默半晌不敢拿出来，看着礼物一定比这个蛋糕还贵重，她不能收，而且又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她知道杰瑞的心思，不想做违心的事。 同学们还在催促，杰瑞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实则是把晓露拿到火上来烤，晓露在此起彼浮的催促声中，恨不得立马逃离现场。 四下看看，没人知道她现在的感受，包子出去打电话许久还没有回来，如果他在就好了。她又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了邱雨，邱雨则两手一摊，还叫她“别愣着了，快打开看看。” 晓露骑虎难下，为了不让大家扫兴硬着头皮拿出蛋糕里的礼物。 晓露擦掉周围的奶油和蛋糕碎末，一个精致的礼盒呈现在大家眼前，从外表看里面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打开”杰瑞说道。 晓露又愣了几秒，不敢打开，同学们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劲的在催她打开。 “让我打开可以，我想知道这是谁送的，请承认一下，否则我不打开。” 谁人也没想到，晓露来了这么一出，她早已感觉到是杰瑞送的，只是不想让同学们误会什么。 “是啊，这到底是谁送的，看样子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礼物。”众人也跟着附和，晓露的目的已达到，把问题抛给大家，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我送的。” 杰瑞走上前说道，说着接过晓露手中的礼物，“确实是一件有特殊意义的礼物，因为我喜欢她，想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众人惊呆了，好多同学羡慕不已，无不惊叹太浪漫了，都叫晓露答应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晓露脑袋懵懵的，她早就知道杰瑞的心意，却没想到他当着众人示爱，而同学们又不约而同的希望她能答应，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一时没了主意。 “她有男朋友了，干吗要接受别人？” 人群后面，一个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气氛，见是包子阴沉着微醉的脸挤进人群，纷纷给他让路，大家惊诧异常，就连邱雨也大跌眼镜。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日宴变成鸿门宴 晓露一下有了主心骨，不再担心下不来台。只见包子走到杰瑞旁边，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寒光，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晓露，我们走。”说着拉起晓露的手准备出去。 杰瑞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尴尬至极。晓露见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生日宴是邱雨为她准备，这样一走邱雨就难堪了，可她不能违心接受不喜欢的人追求，对自己和他人都是不负责任。 纪恺看到杰瑞被愚弄，那可是他顶头上司，怎能这般对待？此刻也不管包子是不是富二代，一下冲到了台前阻挡了包子去路，“据我所知，晓露并没有男朋友，你告诉我他男朋友是谁？” 包子一时语塞，看看咄咄逼人的纪恺，又不能说是森，森的身份很特殊，不便透露于人前，让他很为难。 借着酒劲只有将计就计了，于是紧握着晓露的手举到纪恺眼前道，“你看不见吗？” 真是酒状怂人胆，他是豁出去了，刚才看到晓露一直为了照顾邱雨的面子迟迟拒绝不了杰瑞。包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帮她，他觉得除了森之外没有人能配得上晓露。 纪恺懵住了，狠狠看了晓露一眼，本来今天是他们两口子专门为撮合杰瑞和晓露办的一场宴会。他们知道杰瑞一直喜欢晓露，见晓露对杰瑞也是爱搭不理的，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好心来促成他俩。杰瑞也为此准备了很多天，这种局面让他如何跟杰瑞交待，他很恼火。 包子见众人都无语，就拉着晓露的手挤出人群，一旁的邱雨大声说道，“晓露，你不能走，今天你是寿星，大伙都是为你而来的，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见邱雨为难，晓露看了看包子，也很为难，她不愿在邱雨这里成为恶人，再说这么多同学都在看着，就这么一走了之，邱雨的面子该是多挂不住啊，可能以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包子看到晓露并不想走，就对众人说道，“大家有一个算一个，过几天我来赔罪，还有今晚的一切我买单了。”说着拉着晓露出了包间。 同学们听完个个很兴奋，都庆幸被富二代邀请，只有邱雨两口子和杰瑞三人尴尬至极，好心安排的生日宴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包子拉着晓露直接去了停车场才松开手，晓露准备谢谢他刚才为自己解了围，包子松开手后一下跑到停车场的垃圾箱旁哇哇大吐。晓露跟了上去又是递纸又是拍后背的，好久他才缓过神来。 “唉，喝多了，你那帮发小真能喝，每个人都在灌我酒，没给你丢脸？”包子靠在柱子上调侃道。 “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刚才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说哪的话，从那小子推蛋糕出来时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那一桌人都没安好心，包括你的闺蜜邱雨，就是把你架在火山烤，让你骑虎难下。”包子醉人快语，畅快淋漓的说了大实话。 晓露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醉得有点东倒西歪的包子，在若有所思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刚才坏了你的好事，你其实喜欢那个杰瑞？”包子问道。 “我现在哪有心情，上一段感情把我的心都封死了”晓露感慨道。 包子一听站直了身子，郑重道，“放心，还有我，哪怕你失去了全世界，还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做不到你的心灵慰藉，至少能为你遮风挡雨”说着歪歪倒走向自己的车子。 晓露侧目看着包子的背影，很感动，这或许就是他心里的实话，只有醉后才是真实的想法。 晓露跟了上去，扶着他往外走去，劝他喝多了不能开车，打车回去。 还没有到出口，包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森的来电。晓露也瞥见了，内心开始翻腾。 “又打来了，刚才我出去接电话也是他打来的。”包子没有避讳晓露，看着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喃喃说道。 “怎么，你们经常联系？”晓露警觉问道。 “没，没有的事，今天是第一次”包子连忙解释，“森哥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想来为你庆祝，被我挡回去了，还让我一定要让你的生日过得开心，不能委屈你。” 晓露沉默着，一听这话，心里难过的不行，努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说不想他是假的，刚刚杰瑞推出蛋糕时，她多希望推出蛋糕的那个人是森，如果那个礼物是森给她的，她会毫不犹豫的打开，而希望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包子始终没有接听，他看出晓露表露出的异样，不想让她难过，又不能不礼貌的挂断，直到自动停止。 晓露心里苦笑一声，“走，出去先找辆车。” 包子点点头，晓露搀扶着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到宾馆，晓露翻开手机，邱雨发了多条信息，难怪一路上提示音总是响个不停。邱雨像个怨妇似的一条条的从晓露和杰瑞相识的点滴说起一直到拒绝他，无不是在声讨她不识抬举，这么好的男人就这样白白错过，并不相信和包子之间是男女朋友关系。 还发了几张晓露走后，杰瑞魂不守舍的照片。晓露一笑了之，忽觉婚后的邱雨有点不认识了，就让她骂。再说今晚把烂摊子扔给她，心里有点愧对于她，让她发泄一下也好，不理她，也就自讨没趣了。 晓露的一再让步，并没有停止邱雨抱怨，一遍遍的发信息，吵得准备睡觉的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法休息。邱雨在信息中甚至说到了晓露人品有问题。 这下晓露不干了，回了第一条信息：“你做这些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总是从你的角度出发，从杰瑞的角度去想，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半晌，邱雨才回了一条，“我是为你好。” 晓露回道：“为我好？真正为我好就应该征求我的意见，你直接把我拉上去，让我下不来台，是在为我好吗？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句发过去，晓露等了很久，邱雨始终都没有回复，或许是哪个字眼戳了她的痛处。一想起今晚这个类似于鸿门宴的生日宴，晓露心里就很不舒服，懒得再理她，就关机睡觉了。 森在基地内，一直在关注晓露的生日，这一天他什么都没干，就在巨大的显示屏旁看着晓露的一举一动。 他很想来给她庆祝生日，曾经答应过她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如今闹到这个局面，再来打扰她，不一定会领情，反而破坏了她生日的喜悦心情，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已足够。 当看到杰瑞为她准备蛋糕时，见晓露面露难色，他不再淡定，迅速拿起手机给包子打了过去，要他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让晓露开心，哪怕得罪了全世界也不能让晓露委屈。 森不知道，他这一想法也是包子想去做的。当看到包子奋勇上前借口拉走晓露，他才放下心来，包子当时的果断决绝，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他觉得有包子在晓露身边很放心，殊不知包子和他一样在乎着晓露。 第二天上班，展馆内，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见晓露来了，都作鸟兽散去，有的同事甚至不敢看晓露一眼。 直到包子风火火上楼找到了晓露，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昨晚的生日宴包子英雄救美的一幕被人拍了一分多钟的视频传到的网上，一夜之间火速漫延，到了今早什么版本都有。 什么，“知名企业接班人订婚仪式”，“苏城集团公子包浚尘和陌生多金男为一女争风吃醋”、“上市公司富二代女友劈腿”等等等等，以讹传讹举不胜举。 晓露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假新闻，开始慌神了，还有更下作的标题是，“一女侍两男，苏城公子躺枪”。 包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自己是因为这种花边新闻让大众知道了他，但是他不后悔为晓露所做的一切，他想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偷拍视频传到网上。 他问晓露，“你看视频是同一个角度发的，你想想发这段视频的会是你哪个同学？” 晓露努力思索着那天是谁谁在那个角度，可是人太多，当时又没怎么注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晓露觉得很对不起包子，如果他不冲上台拉走自己也不会出现这档事，现在想来，她的名声不要紧，对包子可就是坏事了，所有的字眼都指向包子家的苏城集团上市公司。 对公司影响暂且不说，他以后就要时刻生活在舆论之下，没有自由，一言一行都要受到大众的监督，想想就很后悔去参加什么生日宴，更恨邱雨。 “对不起，都怪我，现在怎么办？”晓露委屈巴巴道。 倒是包子很镇定，还不忘安慰她，“没事，事情来了，咱也不要怕，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是有你同学的群吗，问问他们是谁发出去的，可以私聊让他撤销，并发出声明就ok了。” 晓露按照包子所说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艾特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回应的，晓露很恼火，开始愤怒不安，许久才有一个当时话不多的同学回应了：谁这么缺德，干这种事，以后生儿子没。 也就这位同学为她打抱不平了，即便这样，其他同学都清一色的闭紧了嘴巴，连邱雨也同样没说话，生怕惹火上身。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绯闻缠身1 群内如死水一样的平静，包子显得很焦躁，他担心这事很快就会被父母乃至公司所有人知道，这不是好事，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父母多年经营的企业将会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他害怕极了。 晓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想这么等下去了，就打了邱雨的手机，想让邱雨回忆一下是谁拍的，电话打了两遍，邱雨没有接，最后的希望也扑灭了。如果知道邱雨在哪里，晓露想去找她，让她把事情说清楚。 9点半钟有团来参观，晓露和包子俩人强打着精神去整理资料准备工作，还要去忍受同事们的异样目光，晓露感到力不从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9点钟时，他俩被馆长叫去外面说刘老师让他们去办公室一趟。见馆长的神情凝重，晓露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刘老师一定知道了这个视频，或许研究所内所有人都知道了。 晓露深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人名声问题，可能已经涉及到了研究所，研究所属于科研重地，怎么能容下网红工作者呢，而且还是糟糕的因绯闻而红的网红，说出去丢脸丢大了。 去办公楼的路上，晓露总感觉周围人在议论他俩，越这样她就越害怕。快到刘老师办公室时，都不会走路了，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包子此刻全然没有顾得上晓露的变化，他担心被父母知道后会是什么后果，遇到父母的事，就没有了主见，甚至对他们言听计从。 到了刘老师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能看到刘老师在看着电脑，镜框后面的眼神很凝重。 晓露很紧张，一直木讷的跟着包子身后，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最终还是包子敲的门。 刘老师一声沉闷的“进来”，晓露脸都吓白了，已然想不到其它，她甚至害怕会因此离开研究所，提前结束实习期，或许会是她人生路上永远抹不掉的一个污点、羁绊，将会离她的梦想越来越远。 两人一声不吭的进去了，见他俩到来，刘老师用力推了一下电脑键盘，顺势靠在了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双眼怔怔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两个人。 许久，刘老师才说道，“你们都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他俩知道刘老师所指是什么，晓露瞥了瞥包子，她不知道怎么去说，都是她自己的错，不光害了包子也害了自己，已没脸再去辩解。 包子小声道，“这都是误会” “误会？你说这是误会？明明是你在英雄救美，你的声音我还能听错？” 包子低下头，不再说话，刘老师气急败坏，又道，“如果是你们两人单纯的恋爱没问题，关键现在网上把你们的工作单位学历都暴露出来了，所里不能不管。” 晓露呆住了，她原以为所里发现他俩的视频，主要以包子这个富二代为主，制造新闻话题，没想到竟有恶意中伤的媒体，把他俩人肉个底朝天，又出来个新版本，网络实在太可怕了。 “包浚尘，这个视频一出，我才知道你是苏城集团的公子，你保密这么久一定有你的想法，这个不怪你。既然你身份特殊不想暴露，你应该知道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曝光你的身份，把你和你家庭挖个底朝天，对你家公司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包子全程低着头，一说到公司，他就很自责，“我知道，如果不去公关就会导致公司受损，我爸妈也会被媒体缠个不休，严重的话公司将股票下跌，股东撤股，从此一蹶不振” “你还知道啊，知道为什么还就范？我真是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是个有想法有原则的人，为什么遇到这种事就没有原则呢？” 刘老师说着看向了晓露，他所指的是因为晓露的因素，让包子分不清南北，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刘老师，我认识到错了，再这么计较数落下去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下面该怎么办？”晓露见刘老师一直在指责包子，还暗指自己的不是，实在听不下去，就大胆说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事发时怎么不知道去拒绝，一件很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刘老师斥责道。 晓露也被怼的无话可说，两人许久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他俩的样子已经意识到了错误，刘老师放下了姿态。 心平气和道，“这事的前因后果，还是出在包浚尘的身份上，如果是一般的人并没有什么，对研究所也没有影响，问题是你一直保护的身份一下让别人知道，那就是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引爆制造话题，现在研究所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包子抬眼看了看刘老师，他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原以为只是自家公司会有影响。如果当初大众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昨天的事情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新闻，他现在开始怀疑当初刻意隐藏身份到底是错还是对的。 尽管刘老师把责任推到包子身上，晓露仍觉得起因是自己造成的，心里负罪感很强烈。 “刘老师，这事还是怪我，包子是为了我才去上台阻止的，被我同学偷拍到了。” “什么？拍视频的人是你同学？那这就好办了，让你同学取消了，再发份声明，这事就算了了。”刘老师听说拍视频者是晓露同学，顿时眼前一亮。 晓露尴尬的又低下了头，紧闭着双唇。 刘老师见状道，“怎么了，这很为难吗？” “我试过了，没人回复我”晓露小声挤出几个字。 “我去，你那些是什么同学，关系怎么那么差，那还邀请过什么生日呢？唉，我怎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呢，就喜欢搞那些虚的，这下出事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刘老师气急败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心里的怒火。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刘老师气呼呼的接了电话，说了一句，脸色瞬间就变了，只听他一个劲的说“好，好我知道了” 从刘老师的话语中，晓露知道，这个电话不是梁教授就是童教授打来的，也只有他俩才能让刘老师是这样唯唯诺诺的姿态。 挂了电话，刘老师说道，“这下好了，不是我不给你们解围，这事已经不是研究所就能解决的了，刚才是梁教授的电话，童教授也知道这个事了，过几天回来。现在研究所门口有十几家媒体在围着，这是科研重地，怎么能有这种事发生，你们还是先休几天假，等事情平息了再说，包浚尘，你的事是重点，那些媒体都是冲着你来的，想办法去解决。” 晓露心里慌了，不明白刘老师说的放假是什么意思，是放弃他们了吗？ 就道，“刘老师，说白了这事就是一简单的纠纷，没必要放假，那我们工作怎么办？”晓露厉声质问道。 “你去大门口看看，你们要是再在这里，那媒体就会没完没了的跟着，研究所的工作还怎么开展，眼下这种情况，展馆的接待可能还要减半？先放你们假再说，都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 刘老师很无奈也很头疼，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比研究出生物新发现的现场还要轰动。 晓露不再说话，这时一个保安神色匆匆的来到刘老师的办公室，“刘部长，外面的记者太多了，参观团没法进来，见所里出去一个人就逮着不放在追问。”保安焦急的说道。 “看到了，不是非要休你们的假，是不得不休，都回去。”刘老师无道。 “哦，还有，苏城公司的人来了，也在大门口，像是来接他的”保安嗫嗫的向包子那边努努嘴。 包子终于沉默不住了，“事是由我而起，就让我来解决，不会给所里带来任何负面影响。”说着夺门而出。 晓露见他出去，也跟着跑了出去，没有叫住他。她看出来这次事件对他打击很大，再看不到他平时乐天的样子，快不认识了。 晓露随他跑了很远，一边跑一边喊他，仍没有叫住他，他像疯一样朝大门口跑去。 从刘老师办公室到研究所门口有很长一段距离，直到快到门口时，包子才停住，转而走向晓露道： “你先别出去，等我把这帮狗仔队引走了你再离开，主要原因在我，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对不起，让你也被连累。”包子默默说道，样子像极了生离死别。 晓露很难过，都这时候了，包子还在帮着自己说话，她恨自己，恨那帮同学。 包子说完，径直走向了大门口，晓露偷偷的跟着，希望他能安全走出媒体的包围。 她在一棵大树后面，目睹了大门口发生的事，只见宽大的自动铁门外面，一排长枪短炮采访器材在那里架着，幸好研究所是在郊区，门口场地宽大，如果是在城区，肯定会造成交通堵塞。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绯闻缠身2 铁门内，研究所里十几个保安围成了一排站着，阻止媒体进入，门外连警察都来了。包子到大门口时，保安在铁门边留了一个小缝让他出去，刚一现身，就被众记者团团围住，晓露看着心痛。 没多久，就被很多个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分开，一路保护进了车里。一看便是特勤保安，说是保安，其实是保镖，也只有苏城公司才能请得起。 见包子被安全护送上车，晓露放心了，过了十多分钟，门口的媒体悉数散尽，但还有零星几个不肯走的，有可能是在等她。晓露很担心，于是悄悄回到展馆内打算再等等看，还有私人物品没有收拾。 馆内正有一小拨学生在参观学习，她所在的三楼目前也有专人在讲解，想必馆长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提前做好了安排。 晓露进办公室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同事们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她，谁也不敢和她说话，问她无疑是撞到了枪口上。 收拾完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这里的一切，她正式实习的地方，虽时间不长，但已投入了心血和感情，才刚刚开始就意味着要结束，心里无比难过。 想着事件的前因后果，都怨自己，不怨任何人，如果当初果断拒绝杰瑞，就不会出现昨晚的那一幕。是自己不懂拒绝还是太贪心，她现在也糊涂了，只是苦了一直在帮自己的包子。 自责之余又拿起了手机，她想看看当事人有没有给她回信息，翻了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不免失望。她知道大家都想明哲保身，谁也不想淌这趟浑水。 或许刘老师说得对，她就不该和这帮关系差的同学在一起吃饭，他们像说好似的全部不回信息，可能都是想等看她的笑话。 晓露自认并没有得罪她们，只不过是儿时不爱与她们交流，那是性格所致，少时往事不应该成为她们一众闭口冷眼旁观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 晓露想去看看门口的那些记者走了没有，她来到了电梯口的窗户，从这儿可以清晰看到大门口的情况，见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的记者在蹲守，这时候出去无疑成了他们待宰的羔羊。不像包子实力雄厚还有保镖保护，想到这心里就特别的烦燥，又回到了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坐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吴乐，晓露看着显示不想接听。吴乐一定是看到了新闻才打来的电话，如果是别的事，她会欣然接听，这种丢脸的事，她不想听熟悉人的声音，害怕面对他们。 电话的响声一直没有停止过，晓露没有理会，而是扔在一旁任由它响，但是还不时看看是谁打来的，怕错过她的那帮万恶的同学们会有良心发现，然而每次都显示“吴乐”。 晓露越不接，吴乐越不停的打，他担心晓露出事，尽管他还搞不懂视频上包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晓露了那番话，只要晓露有事，他不会不闻不问。 最终，吴乐打出第十二个电话时，晓露忍不住接了，因这时有同事进了办公室，手机老是响着也不好，怕让同事看出误会她在心虚。 电话中，吴乐问她在哪里，确定她还在研究所时，叫她不要乱跑，马上就来接她，还没说完就急着挂了电话。晓露很纳闷，她不懂吴乐是几个意思，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走不出去？ 没几分钟，吴乐开车就到了研究所门口，电话通知让她下去。晓露带上了她的所有生活工作用品，并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出了展馆。 她以为这样会好点，没想到刚被保安放出门去就被记者围住认了出来。在楼上没看到几个人在，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把她围的寸步难行，问这问那的。晓露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样的场面让她窒息，她只想逃离出去。 好在不远处站在车边的吴乐在向她招手，他也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俨然一个保镖的模样。只能站在车边，不能贸然接近她，知道晓露目前的处境，怕又会生出什么口舌事端来。 晓露快速走到车前，吴乐帮她打开了车门硬把她塞进了车里，随后上车扬长而去。任凭记者怎么拍打车窗，他全然不理会。 在车上，晓露像一个受惊的小鸟，在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吴乐从后视镜中看着她，“不好意思，刚才你受惊了，我不能去保护你，怕又会出现什么新闻，希望你多担待着。” 听着吴乐的解释，倒是晓露不好意思了，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没事的，应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来，我可能会在这里困上一天，甚至到晚上都出不去。” “我看到了新闻，就打电话给了包子，说你还在研究所，可能会出不来，让我来接你。”吴乐说道。 晓露很感慨，没想到包子深陷囹圄，还不忘为她安排好一切，真的很自责，这份恩情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吴乐带着晓露漫无目的的飞驰着，他要把跟在车后的几个尾巴甩掉，开重型雪地车都能在灾难时驾驶自如，何况是平地上的汽车，对他来说不在话下。绕了几个街区终于甩掉了那帮记者。 车子开了近两个小时，已远离城区，来到不知名的荒村公路上，四周很荒僻，看不到一丝现代化的气息，只有附近不远处在田间劳作的农民。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看着农民还在用最原始的工具在耕作，时光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比晓露出生时还久远的年代。 若是在平时，晓露见到这一幕会欢呼雀跃。此时车子已经在路边停稳，晓露无心看外面的风景，而是抱着头一言不发，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出了神。 吴乐在一旁劝她，她也没有回他半句。这一路她想得最多是包子怎么办，他在替自己背黑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方法去帮他。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包子在帮助自己，无论多大事都有他担着，现在他出事了，自己却束手无策。 越想到自己这么没用，就越讨厌自己，她开始审视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经历的一切：自私狭隘，永远想到只有自己，从不在意身边人的感受，从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从不承认别人的工作能力等等等等，所有这些“从不”无非就是抬高自己的优越性，呵呵，有什么可优越的呢？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或许在别人看来，还看不起你呢。 晓露想了很多过往，一时难以平静，就打开了车门，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吴乐怕她出事，追出去跟上了她。 公路边是一条人工沟渠，沟渠两边两排高大粗壮的杨树，春天开始漂着杨花，花絮白白的落在地上一层，像雪花一样，迎着风起舞。 吴乐从晓露的身后，明显感觉到她的肩膀在抽动，快步走过去拉住了她，看到晓露满脸的泪痕。 她哭了，而且是伤心的哭，脸上的妆也花了。这是吴乐第二次看到晓露哭，第一次是在南极的时候，在冻得还剩最后一口气不甘心的哭，而这次的哭既伤心又委屈。 吴乐看着很心疼，一把把她拥在了怀里，让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把不开心和委屈都哭出来，这样心情会好受些。” 吴乐的话很柔软，说到了晓露的心坎里，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到了她敏感的泪点，竟失声痛哭起来。 晓露的哭声许久都没有停止，吴乐明白，她这一哭一定在心中憋屈了很久，等她哭好了，才有心情去处理眼前棘手的问题。 从放声大哭一直到小声抽泣，此刻杨花已经落满了他俩一身，头发也变成了白发，仿佛一瞬间从韶华走到了迟暮，充满了诗情画意。 晓露哭累了，抬头看了看吴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吴乐见晓露的样子也笑出了声，又露出了他那对可爱的梨涡。 “这很像我们老了的样子，如果那时还能和你这样面对面，将是一生很开心的事情。”吴乐感慨道。 晓露低下头，走到了一边，吴东随手递给了她一包纸巾，晓露接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道，“我的妆是不是都哭花了？” “这才自然嘛。”吴乐笑道。 要是平时听到这话，晓露一定会及时补妆，不至于在朋友面前如此不修妆容，哪怕不化妆也不能让面部像花猫一样让周围人诟病。 深深自责后，她觉得这些臭毛病得改，因为没有人会有时间在意她的毛病，说到底还是心魔在作怪，严格要求自己没错，太刻意就有点做作了。 晓露一笑了之，用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发泄完心中的不快以后，一下豁然开朗起来，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了。 吴乐一直没有问她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倒是晓露决定不再逃避，要正面去解决这个问题。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绯闻缠身3 两人沿着乡村公路一路向前散步，晓露向吴乐说明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包括怎么初识杰瑞也全盘托出。 吴乐这才知道，包子并不是晓露男朋友，而是在帮她解围拒绝了杰瑞。晓露要是不说出来，他还以为包子在追求晓露。 吴乐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暗暗敬佩包子太讲义气了，宁愿曝光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晓露为难。 这种朋友之情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两人已然成了家人。现实中的直系亲人也不过如此，这就叫走着走着就成了家人，无关爱情，就这一点，吴乐很佩服他，是真男人。 “你有没有想到怎么帮他？”吴乐问道。 晓露摇摇头，她虽能正视这个事件，但还是没有想到该从哪里入手去做，心里比谁都想去帮助包子。 吴乐觉得这事件是有预谋的，不会那么简单随手一拍放到网上，然后随着事件迅速发酵，当事人没想到造成的影响如此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因害怕而不敢站出来道歉。 “这事是你同学引起的，还是先从你同学那解决，让他们出来澄清事实经过。”吴乐道。 “试过了，电话不接，群里信息不回……”晓露无奈道。 吴乐惊大了嘴巴：“他们脑子都有病吗？事情都捂不住了，逃避有用吗？他们不出来澄清，你就主动去找他们，必要时用法律武器以侵害人身自由诽谤罪起诉他们。” 晓露怔怔看了看吴乐，“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绝？你认为绝吗？拍视频的人不绝吗？哪有同学这么落井下石的，你再想想他们是不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晓露听着感到害怕，背后一阵酥麻，吓出了汗，仍不相信是有预谋。她定了定神，仔细回忆那天发生的经过，每个细节都想到了。 “应该不是早就预谋好的，包子是临时去的，要说预谋，杰瑞在蛋糕里藏礼物是预谋，就算有人当时想把这一幕拍下发到网上，就是单纯的普通人追求爱情的行为，不足以引起新闻话题效应。”晓露解释道。 “那还是早就设计好的，你想想看，一定有人负责拍杰瑞求爱的场面，然后制造话题发出去，这样你就会因为他精心准备的浪漫感动而接受他，杰瑞这个想法很美好，却偏偏半道杀出个程咬金，给别人做嫁衣不说，还让别人有了那么大的新闻效应，收不了场了，谁也不敢出来承认，所以你在群里说话没人回应就是这个原因。” 吴乐给出了另外一种解释，瞬间让晓露对上了事情的原委。由此看来，邱雨、纪恺和杰瑞三人都脱不了干系，难怪打邱雨电话她一直不敢接，那就能说得通了。 “我看的第一个版本视频，名字就叫：ceo求婚现场，苏城集团公子半道截胡。能不是爆炸性新闻吗？我就是看了这个视频才打了包子的电话。”吴乐又道。 晓露再也淡定不了，拿起手机又拨了邱雨的电话，依然是没有人接听。晓露不甘心，这种时候她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了，毅然决然的拨通了杰瑞的电话。 响了两声，没想到杰瑞竟然接了，晓露很意外，听到一声沙哑的‘喂’，她竟一时说不上来话。 很快定了定神直接问了一句，“那个视频你看过了？”话语一出晓露就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自信和乐观，而是挫败和失意。 晓露脸色变得很沉重，后面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在最后低声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看着晓露的脸色很难看，吴乐道，“怎么回事？” “他现在被公司问责，已经停止了一切工作，有可能会调回美国，还有可能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状况比我还糟糕。”晓露喃喃说道。 “那他知不知道是谁拍的视频？”吴乐又问道。 晓露摇摇头，说不知道，邱雨老公今天也没有去上班，杰瑞到办公室就被老板要求开电话会议，让他先摆平这次风波，看处理结果再评估这次风险是多少。 吴乐还是没想明白，纳闷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那个杰瑞的话可信吗？” 晓露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吴乐，“他是直来直去性格的人，这种时候，他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开玩笑，我信他说的。” “既然这样，那这事就和邱雨有很大的关系了，她不接电话，她老公又没有去上班，更能说明问题，现在找又找不到，只有用法律途径解决了。” 晓露听着心里一怔，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相信邱雨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那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啊，比认识包子时间还长，怎么会背后捅她刀子呢？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晓露失神的问道。 “那就看她主不主动出来承认了，要是出来道歉澄清，最起码保留了她的尊严，否则后果会更坏，如果被苏城集团揪出来，那就不可想象了。” 晓露只顾想着两人之间多年的感情，希望能大事化小，可她忽略了还有个庞大的苏城集团，邱雨明显侵犯了苏城集团的利益，即便包子看在晓露的面上想放手，苏城集团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晓露又一次打了邱雨的电话，仍旧没有接，她索性把利害关系往同学群里一发，即便不是邱雨所为，其他人看了也会掂量一下事情轻重，出来澄清的。 包子被带到地处苏州的集团总部，他没有见到父亲，而是被关进一间办公室，门口均有保安在把守。 公司股票今早开市以来一路飘绿，突破了股东们的底线，包子父亲包总正在会议室里和一众股东们在开会，研究解决方案。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讨论，股东们一致决定把拍视频的人找出来招开记者会说明原委，再由当事人陈述事件经过，向公众道歉，这样还能挽回一点损失。 包总同意他们前一个要求，但是让儿子出面道歉，多多少少自己脸上没有光彩。儿子也说过，他是在帮助朋友解围，没想到被别人利用了，这也不是他的错，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他曝露在公众面前，他的将来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包子父亲把困难向股东们说了，股东们就不乐意了，其中一个股东道，“你的儿子就是宝贝，可他也是集团的一份子，再说祸事从他那引起的，他已经身入其中，责无旁贷，该是他为集团承担的时候了。” 话语一落，所有人都应声附和，搞得包子父亲脸上很难堪。对于这个儿子，在表面上看似没有关心多少，从小到大基本没有一家人外出旅行享受过天伦之乐，就是不想他出现在公众面前，实则是在保护他，给他一个自由的成长环境，不愿让他生活在自己的光环下担心惊受怕。 包总知道这次风波，如果包子不是他儿子，就是一件助为乐的普通事情，不会发展杜撰成威胁公司的事件，就因为特殊的身份造成的。对此，他感到愧疚，儿子是个很优秀又乖的孩子，从小没有得到父母在身边的疼爱，长大了还要背负这些，他觉得为人父母很失败。 会议最终决定，以侵犯人身自由起诉那天晚上参加生日宴，除了晓露之外所有的人。随即就由公司法务把声明发到了媒体上，开始着手调查取证这些人。 这边的吴乐在网上也看到了声明，晓露在同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以为是昨晚拍视频的同学打来的，就迅速接听了。 一听是苏城集团的电话，顿时紧张，吴乐示意她不要害怕，对方问什么就说什么，实话实话，不要有任何隐瞒，因为这事已经不是她能捂得住了。 苏城集团大致问了她那晚的情况，和庆祝她生日那些同学们的具体身份，有的连晓露都不知道，只报了个名字，对方说没关系，不防碍他们发律师声明。 挂了电话半个多小时后，律师函就发到了网上，晓露把律师函复制发到了同学群里，见律师函里都有他们的名字，都迅速秒回了，无一不在瞥清自己的关系。 晓露看着很可笑，这帮同学再也没有昨晚的趾高气昂，一个个气急落迫的样子，甚至开始相互指责和埋怨，群里一下闹翻了天。 一直不接电话不回应的邱雨在私聊里发了一个信息给晓露，说这次事情是她趁大家不注意偷拍的，早上起床看到各种杜撰的新闻扑天盖地过来，一直害怕不敢接她的电话，后面听纪恺说杰瑞因为是视频中当事人被停职就更怕了。 她又说了她的初衷本是想记录下杰瑞求爱的美好一面，她知道晓露可能会不同意，如果真的不同意就发到网上，让网友来评评理，晓露该不该拒绝这么好的男朋友，实则是在帮晓露和杰瑞。 拍视频这件事杰瑞并不知情，可没想到包子上来搅局，她就多拍了点，拍完更想发出去了，让网友一起声讨包子作为上市公司接班人怎么做事如此不厚道，却没想到早上打开视频已经成热点头条了。 害了所有人，自知理亏，更没脸接晓露电话。不光是没接晓露电话，昨晚所有同学打电话她都不敢去接，怕哪个同学知道是她干的事出来指责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相 晓露问她：“你真的是在帮我吗？在南极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对他没感觉，是你硬要把我俩凑在一起，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邱雨被怼的无地自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向晓露示软求救，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自己干的事，现在来问我这个受害者怎么办？到苏城集团解释去，或许还会有希望” 晓露打完这一句，就没再回复她任何。邱雨见她不回就直接打来了电话，晓露看着电话一直在响，心里非常难过。 搞不懂邱雨为何突然对她和杰瑞这么热心，明明不可能的事，非要撮合在一起。晓露感到陌生，什么从小到大的关系，闺蜜在邱雨眼里什么都不是。 晓露感叹世事太炎凉，为何亲密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处处算计呢？邱雨是，还有这几天在和自己阴阳怪气的柚子也是，出了事到现在柚子也没有一句关心问候，可能早就盼着自己闹笑话，一想到这些，她就头疼。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太阳正当空照着，田里劳作的农民已悉数散去，空旷的田间小路上只有晓露和吴乐两人。 吴乐见已经到了中午，且到现在晓露滴水未进，又承受着如此沉重的心理负担，就建议她想开点，自己可能解决不了她此刻的心情，但可以一直陪着她渡过难关，事情总会过去的。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还不如开开心心的，保持一个好心情去面对，总比怨天尤人的好。 在吴乐的鼓励下，晓露的心情有所放下，听吴乐的，他们决定一起去附近吃点东西，等消息。 晓露不再逃避，不再念及朋友之情，果断把邱雨是拍视频的主谋告诉了苏城集团。 苏城集团也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邱雨，希望她能回头是岸，主动来集团总部参加记者会，澄清事件的经过，将不追究她任何责任，否则就等法院传票。 邱雨答应了，随即和纪恺一起去了苏城集团，这一切网上就能见，现在网络发达的连新闻都能随时更新。 大集团上市公司的公关能力不是盖的，为了集团利益不受损，公关团队绞尽了脑汁，临近下午网上的视频也悉数少了，从负面消息，转为受害一方。 开记者会前夕，公司的股票上升了几十个百分点，比未出事件之时还多出几个百分点，下午开市就开始稳步上升。 在网上竟然用直播的方式开记者会，晓露和吴乐随便在乡村饭馆吃了点，就等着记者会召开。看着包子家公司目前股票呈上升趋势，晓露心里稍稍安慰了许多。 下午三点，股票下市的时间，苏城集团股票基本和昨天持平，多了两个百分点。这个时间也是记者会开始的时间。 两人来到车内，关注着记者会实时动态，此刻晓露顾不得和吴乐孤男寡女两个人了，她的心思全在这次记者会上，希望包子能渡过这次难关。 打开手机，只要打开网站新闻频道，很容易就能看到记者会的直播视频，好几家媒体网站在头条醒目的位置，赫然挂着记者会入口。由此看出苏城集团公子的影响力确实是很好的新闻热点，否则不会一个视频出来就这么劳师动众。 晓露点开了直播，台上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当事人都还没有进场，下面的评论已经炸锅了。有看热闹的，有专门来看包少爷长什么样的，更多是女孩子，她们都满怀期待包少爷的出现。因事件视频中包子an的形象不亚于偶像剧，把很多女孩子给迷住了，收获了不少迷妹的心。 吴乐看着网民们刷屏的速度很快，觉得挺可乐，道，“这次记者会一开，包子以后就成网红了，说不定这是好事。”吴乐调侃道。 晓露没作声，她不关心这些，她想看记者会上邱雨会怎么说，真相到底是什么。 台上当事人陆陆续续进场了，包子父母、包子、邱雨和纪恺，还有两个工作人员，他们一出来，闪光灯此起彼浮能亮瞎双眼。 晓露纳闷，视频不是邱雨拍的吗，为何纪恺在上面，她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就开始注目观看，不放过每一句每一字。 包子的打扮和昨晚参加生日宴时没啥区别，玉树临风，帅气有加，似是为配合记者会有意为之的，整个人看着清爽很多，但是表情却很憔悴，和外形实在不搭。 大公司真是时刻都不忘形象，不光是包子，他的父母也同样，尤其是他妈妈，那形象气质就如同包子姐姐一般，看不出年龄差多少。 包子一出来，镜头还给了一个他近景，底下评论的迷妹们就开始犯花痴。 看着精彩的评论，晓露是开眼了，没想到包子在这群女孩眼中是这么帅的人。 或许他自从南极回来身份被熟悉的人知晓后，开始着重外型，怕哪一天在外面曝露真实身份有损公司形象。 吴乐一边看着视频，一边惊叹不已，“看，还没有开始，观看人数都有好几百万了，和其他媒体直播加起来，上千万也不止了，名人效应就是不一样。” “是啊，我也没想到，以前上学就是个熊孩子，话多，俏皮话也多，现在还真的一鸣惊人了。”晓露也在感叹。 “你看到没有，这些评价的网民，他们大部分不是来看这次风波结果如何的，都是来看包子，就因为他爸的公司太大，他又是一直低调神秘，很多人其实是好奇心趋始着来看的，看评论就知道没让网民失望。” 晓露点点头，也确实如此，评论多是褒奖包子之类的，反之把邱雨骂个狗血淋头，人见人恨。 记者会开始了，座无虚席，容纳500多人的大型会议室周围还站了不少人。首先是工作人员代表公司感谢媒体对公司及家属的关注，并呈述了此次记者会的主题，然后每个列席人员都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也是公司律师，说道：“这次事件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事件，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声誉了，作为公司包总的孩子，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把他和公司连在一起，严重侵犯了公司的名誉，好在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主动出来澄清事实，如果能还公司及包总家人一个公道，并对受害者诚心道歉，公司将不追究她任何责任，也希望她能引以为戒，将来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下面由事件的当事人邱雨女士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邱雨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对着下面几百号人深深鞠了一个躬，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睑，似有眼泪在流出。 晓露看着镜头下的邱雨，突然有点心软，直接将她推到了公众面前，而且还是犯了错误的，底下的网民叫骂声一片，怎么难听怎么骂，看得晓露触目惊心，有点后悔之意：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样对她，或许她拍的视频本就无意的。 纪恺在一旁看着邱雨一言不发很着急，就示意由自己来说。他也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一个躬，道： “对不起大家，我们错了，当时拍这个视频就是随手一拍记录一下我妻子闺蜜的生日而已，没想到这位帅哥会出镜，还是苏城集团的公子，对此我和妻子向你道歉。”说着转过身很诚恳的向包子表示了愧疚之意。 包子懵了，包括律师和包子父母也惊住了，这算是在说事情的经过吗？ 律师道，“纪先生，事实真是这样的吗？据我了解到的，昨晚生日宴刚坐下介绍时，有一个你妻子的同学就已经认出了包公子，而且这位同学的哥哥还是苏城集团的高层，有没有这回事？” 律师言辞激烈，纪恺无语了，惊出一身汗在不知所措。律师接着又道，“开记者会之前，相关情况已经了解清楚，否则不会以受害方开记者会，我们又是上市公司，不会去做没证据没把握的事，更不会拿集团的声誉开玩笑。当着这么多媒体在希望你不要想着拿小聪明糊弄过关，如果不用事实说话，后面将会用法律维护我们的权益。” 见纪恺好心办坏事，邱雨坐不住了，道，“这事我清楚，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视频里的女孩是我闺蜜，我们从小到大都认识，昨天是她生日，恰又是她一个人刚到上海没多久，没有亲戚朋友，身边难免孤单，就想给她过一次生日，并邀来了其他发小一起为她庆祝；视频中的另一个男人，是一直喜欢我闺蜜的，我们也邀请他来了，他是我先生的上司，也和我们很熟悉，我想促成他和我闺蜜，就搞了这个生日宴，这本是一件好事，送礼物时没想到包公子会上去阻止” 邱雨说到最后语气渐弱，似是有难言之隐，她能蒙混得了别人，却逃不了律师的火眼金睛。 律师道：“你还没有说重点，既然知道包公子是苏城集团的，为什么还要拍视频，又为何还要编不同的内容发到网上？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闺蜜杀手 邱雨被律师所言吓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有编不同的内容，我只编一条” “一条都够爆炸了，和多条有什么区别呢？说说，为什么明知包公子的身份还要上传？不仅仅是要促成你闺蜜和你先生上司之间？”律师打断了邱雨。 邱雨此刻汗如雨下，纪恺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虽说这只是记者会，但看着律师威严的言辞，就像在法庭上一样，作为公司中国区负责人，打经济官司是常有的事，他是真怕律师咄咄逼人的姿态。 邱雨看了看会场，所有媒体到现在为止没一个提问的，律师所提的问题同样是他们关注的，台下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她，希望她能说出事情的真相。 邱雨缓缓道，“都是我的错，在没有经闺蜜同意的情况下让我先生的上司准备了礼物，是想给我闺蜜一个惊喜，那样她就会感动，或许会同意他的追求。顺便拍下视频，是想有备无患，假如我闺蜜不答应，我就把视频发到网上，让网友评评理，这样优秀的男人该不该嫁” “那你意思，你闺蜜一直不同意和你老公上司在一起，你才把所拍的视频发到网上是不是？”台下一个记者犀利的打断了邱雨的话。 邱雨失魂落迫的看了看她，小声道，“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老公的上司？你想攀附他，替你老公寻个事业上的便利？” 记者一针见血的问题，戳了邱雨的痛处，只见她一言不发，就在那儿哭，连纪恺也呆住了，邱雨有这种想法，纪恺一点都不知道。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邱雨一直低着头，垂下的齐肩短发遮住了半边脸。 记者又道，“你不回答，就说明是了，就是说这次视频是有预谋的，你把闺蜜当作你老公讨好他上司的一件物品来看待了” “不是这样的”邱雨突然打断了记者，“我觉得他俩很合适，男才女貌，男的又对她有意，是我闺蜜一心想着事业，没空管自己的私事，我也是出于好心帮她挑一挑，不想她错过这么好的姻缘。” “你的好心没有错，也要女方同意啊，我相信昨晚之前，你一定和你闺蜜说过撮合他俩的事，你闺蜜没同意，你才出此下策的？在知道包公子主动说喜欢她，你还将视频发到网上，你敢说不是你的私心？或是在报复？”另一个记者接着问道。 面对下面此起彼浮的质问，邱雨彻底崩溃了，声嘶力竭道： “是的，你们说的都对，我就是有这个私心，我希望我老公永远留在这家全球百强公司里工作，他需要这份工作，看着他这么辛苦，又不能替他分担，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我老公上司说喜欢我闺蜜，可她一直没有回应，放着优秀的男人不要，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我劝过她很多遍，她都不听，一心只想着事业事业事业，烦透了这样的女人”邱雨歇斯底里说了实话，一下解脱了，说完重重坐在了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 “台上的包公子不比你老公上司优秀吗？既然希望你闺蜜好，为何不接受她自己找的呢？你这是自圆其说知道吗？”台下的记者又问道。 “他俩之间是假的，两人同窗多年，我之前也认识包公子，只是不知道他真实身份而已，要是两人之间处男女朋友，我作为闺蜜会不知道？包公子昨晚是有意在为她解围，其他人会信他，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邱雨此话一出，台上包子的父母也松了一口气，相视看了对方一眼。包子则在认真听着邱雨说得每一字一句。 台下顿时一阵唏嘘，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这么有戏剧性。但是记者既然来了，是不会放过任何可挖掘爆点新闻的机会。 其中一个记者转向问了包子，“包公子，你喜欢视频里的女孩吗？” 包子此刻头脑冷静，思维清晰。在这种场合，全然想得是公司，先解决了公司目前尴尬的处境，让父母不再因此低看自己再说。凭他的一张嘴巴，他相信能扭转这个局面。 只见他侃侃而谈：“她是我同窗7年的同学，我们一起参加科考时经历过生死，感情相对深一点，不过不是你们所想的，只是哥们，她就是一个假小子，视频你们也看过了，她甚至不懂去拒绝别人的好意，那么多人在逼她。看她手足无措，作为哥们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上去就把她拉走了。” “仅仅是举手之劳吗？”记者永远都忘不了八卦，又问道。 “你觉得呢，是你们一定会看笑话，甚至起哄？”包子转而反问，搞得这个记者一个措手不及，倒是记者尴尬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场下随之而来一阵哄笑。 “从小父母教育我，做人要诚实有爱心，他们不曝光子女的生活学习状态，是希望孩子能有自由生活的空间，做个普通人，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世事，所以我很感谢父母，他们教育了我优良的做人品格；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现在就可以去看我的微博，十多年了，名字叫“包子的私人世界”，里面记录了我从中学一直到现在的生活学习点滴，可以详细的了解我，但我不希望因我个人的事影响到父母家人，还有我的工作单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可挖的新闻热点，请你们给我这个普通人一些空间。” 包子一段慷慨陈词，让父母很感动，说完站起来向台下表示了感谢，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台上邱雨和纪恺听着自惭形秽。 后面再有记者提问台上，晓露无心再看下去，就关了直播没有继续再看，她已然了解了邱雨发这段视频的真正缘由。 她被邱雨利用了，不是因为自己，更不是因为杰瑞，而是为了他老公的事业。知道了结果反而不恨她，而是很同情她是个悲催的女人，完全没有了自己，永远活在老公的阴影下。 吴乐见晓露关掉直播，以为事情水落石出她会放松一点，而她却失神望着车窗外在若有所思，就道：“这事过去了，你也是受害者，有没有想过你闺蜜怎么办？” 晓露纳闷道，“什么怎么办，不是说过澄清事实不追究她责任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人言可畏，她可能要过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了。”吴东叹道。 “那是她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吴乐摇摇头，“胜利肯定是给有实力的一方。” “什么意思？”晓露疑惑道。 “你没仔细看吗？这场记者会，记者提问都是站在苏城集团的，包括问包子那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也是，又或许包子回答的都是设计好的台词，目的就是提升家庭的美好形象，也是公司的形象，可苦了你闺蜜了。若昨天上去拉你下来的不是包子，又或者包子不是富二代，而是个普通人，那结果又是另外一个样，你说是不是？”吴乐分析道。 晓露没有往这上面想过，她眼下也想不到这一层，只觉得自己和包子是受害者，是邱雨动机不纯，太可恨，就当这么多年闺蜜感情付诸东流了，从此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人红是非多，尤其是像包子这样的富二代，更要谨言慎行，他平时已经做得很好了，直到实习前夕我才知道他是富二代的身份，7年时间我和柚子包括全系师生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昨天那样赤裸裸的曝光在网络上，就等于被扒光了衣服，还有邱雨，明知道他的身份还发到网上不考虑后果，自以为是，现在看到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邱雨的确是在自寻死路，再怎么斗也斗不过苏城集团的，你看，很快就看不到那段视频了，反而网上可能会出现一边倒的骂她，害了自己不说，也害了她老公的上司，现在包子也成公众人物了，以他目前良好的形象，一定会让公司的知名度更高，这段视频实则是成全了包子。”吴乐说道。 晓露的心里掠过一丝对邱雨的同情，但很快就划了过去，这样的邱雨她已经不认识了，全然不顾发小同窗之谊，利用了自己。她最恨被利用，童教授加职也是在利用她，让她到现在都身不由已，所以邱雨的做法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这样的结果也好让她吃一堑长一智，总不能好事都给她一家占去。 再打开网，记者会已经结束，网上过多的是评价包子这个隐藏的富二代，不光学识渊博还低调，还收获了不少喜欢他这一款的小迷妹，竟然还有一个“国民暖男”的称谓，晓露看着不觉的笑出了声。 正如吴乐所言，邱雨在网上真是骂声一片，怎么难听怎么骂，甚至也给起了一个外号叫“闺蜜杀手”。同样成了网红，两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纪恺也被连累，成了网民口中的“软饭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因祸得福 网络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晓露庆幸自己目前是事件中唯一没有被影响的人，心里不由的感激包子，是他挽回了一切。但这一切的根源还是自己当初没有果断拒绝杰瑞造成的，如果拒绝了，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 晓露开始反思自己：自己从来没有恋爱过，更没有人主动向自己示爱过，并不是没有人喜欢她，而是都不敢向她主动表白。很多喜欢她的人觉得她高高在上，渴望而不可及，都有自知知明深感配不上她，或觉得她这么漂亮气质一定已有男朋友，不愿自讨没趣。 其实杰瑞向她表白时，她还是很欢喜的，很享受这种意境。但并不钟意他，更不懂怎么去拒绝，以为自己不去回应他，他就会识趣的走开，没想到他会鼓起勇气迎难而上，竟能在很多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当众表白。 吴乐见晓露此刻没有了接她时的无助和惊恐，放心了许多，视频事件算是暂时平息了。 在征求晓露的同意下决定回城 已经傍晚了，夕阳的余辉把天边染得像火一样的红，看着让人格外陶醉。 路上，包子给晓露打了电话，晓露说话很激动，甚至有点喜极而泣，噼里啪啦一口气问了他很多问题，包子都一一告之了她。 挂了电话，晓露高兴的向吴乐说道，“吴队长，晚上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一天来陪着我，安慰我。” 看着晓露笑意盈盈的样子，就问道，“包子来吗？” “为什么要让他来，我单独请你的，有问题吗？”晓露解释后反问道。 吴乐受宠若惊，这可是晓露第一次说要请他吃饭，但还是很纳闷，他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包子通话的原因才想到要请他吃饭，包子说了什么让她这么高兴，就问道，“问一句私密的话，包子刚才说什么了这么高兴，和刚刚截然不同啊？” 晓露依旧笑嘻嘻的，“他说都摆平了，没有再追究邱雨的责任，更主要的是他家人不再要求他出国深造管理，可以继续留在研究所了。” 吴乐听着瞥了一眼晓露，内心开始起伏不定，觉得他俩的关系并不像包子在记者会上所说是哥们，已然超越了友情，就道，“出国深造是为了能够接他父母的班，这是好事啊” “那他生物博士不就白读了吗？最终还要去从商。”晓露打断了吴乐。 “技多不压身，也就学个两年还可以再回来做生物研究，将来他一定要子承父业的，正好能派上用场，不用再去学了。”吴乐道。 晓露想了想，吴乐说的也对，这是包子的命运。看他平时为人处世面面俱到，无疑不像一个圆滑的生意人。包子在电话中说到他父母让他随心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突然有点搞不懂了。 “你是不是不希望他出国呀？” 吴乐见她沉默不答突然来了一问，让晓露一时哑口没接上话，她知道吴乐是什么意思，就目前她是有私心的，确实不想让包子出国，因为只有他和自己知道童教授的目的，转而马上又要科考了，不能没有包子在身边，实则是出于这个想法。 “吴队长，你，你想多了？他出不出国与我也没关系” 吴乐淡淡笑了一下，晓露说得很着急，让他更误会了，没再追问下去，即便问了也不会承认，还徒增自己心里的不快，就这样糊里糊涂挺好的，不想打破。 接着两人都在沉默，吴乐开着车很快进了城，城里是下班高峰时段开始堵车，速度越来越慢了。晓露见吴乐一直没有说话，且眉头深锁看着前方堵成一片的车流，她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样的沉寂。 就问道，“吴队长，你工作安排好了没有？” 终于转到了正题，吴乐感谢晓露有心了，她并没有被这次事件搞的心情不佳，还算比较理智。 “有可能我们又将成为同事了。”吴乐故作神秘地说道。 晓露疑惑了半天，转而兴奋道，“你是说，你去了这个城市的地质研究所？那，那不是屈就了吗？” 吴乐道，“也不算屈就，近几年这个地质研究所发展很好，已成重点研究所，只是我一直在南极科考，不知道而已，所以，现在好了，我们又能在一起共事了。” 晓露一下很激动，竟在车上手舞足蹈，一时不知所以。吴乐看着如此欢快孩子性情一面的她，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这一问打破了尴尬，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开始谈论工作。晓露随便找了一家餐馆，这一餐本来是晓露想请的，最后却让吴乐抢先付款了。 着实让晓露很难为情，陪她一天了，还请自己吃饭，吴乐却说是上一次请客时最终晓露买了单，到现在心里有意不去，抢着买单也是让心里好受些。吴乐有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说没有让女士请客付款的习惯，那是不尊重女性。 晓露倒觉得那是他自己认为的，现在男女平等，有借就有还，没必要大男子主义，她不喜欢这样，但还是很感激他一天什么事也不做在陪着自己。 回到宾馆，柚子正在看书，见晓露进来，看着她呆了一会儿。晓露见状瞥了一眼没有和说话，她心里知道，如果还念7年的同窗，柚子就不会问都不问一句，那样真是很寒心。 她们7年的同窗和发小不一样，她们的7年是已经成年了才在一起的，心智已经成熟了，和发小没有可比性，7年的感情会更真实。 晓露放下了包，换上了鞋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了椅子上，在胡乱看着手机，她在等柚子和她说话。 柚子没有说话，而是去了洗手间在忙碌。晓露背对着她看着窗外夜晚的华灯，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让她很烦燥，觉得再和柚子住在一起，憋屈坏的，本来就有焦虑胡思乱想情绪，长此下去也不利于自己的健康。 尤其像今天遭遇到这种事以后，她想躲一躲清静，让自己活得松快些。想着就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房间里了，决定用自己钱单独开一间房住下。 当她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时，就见柚子从洗手间出来，捧着两盘水果，一看就不是季节性的，是较为稀有的水果。 见晓露正要出门，柚子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和她堵在过道上，柚子不敢看她，在刻意躲着她的眼神，“有事要出去啊” “嗯。” “一天也累了，要不吃点水果，我特意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柚子嗫嗫说道，晓露看着她紧张又表达不清的样子，知道她是出于真心的，刚才还准备离开这里的想法，一下泄了气，呆呆站在那里十多秒钟。 柚子放下水果，又转身把她扶到桌边坐下，“我，我不知道能为你坐点什么，知道你这一天一定很无助，又不敢打你电话问问，怕你在有事，下班没事就去超市买点水果等你回来，看你平时吃过的水果。” 一番话让晓露很感动，”谢谢，你有心了” 见晓露说话，柚子的嘴角也扬起了微笑，“我在网上已，已经看到，昨，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多想了，你，你多吃点，身体重要” 晓露抬头看了柚子一眼，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努力克制住了，低垂着眼睛一个劲的把果盘里的青提往嘴里塞。 柚子扶了扶她的肩膀，“对不起，我，我不该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和你闹情绪，相较于7年的友情，更多的是我们一起开心的日子，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那些不让我知道的事情，你们一定有难言之隐” 晓露的眼泪已经滴到了桌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柚子的腰就哭了起来。柚子懵了，从未见晓露伤心哭过，一定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柚子很后悔前段时间的自私行为，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着还不忘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两个解开了心结，柚子不再要求晓露告诉她森的事情，知道晓露有不说的苦衷，她也不想再去八卦了。 离开了他俩的这几天，她过得并不好，每天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实验室里没有人和她说话，工作上经常出错，被导师训斥，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收拾完一切才走。 想要找人倾诉不快也找不到舒适的人，又把晓露和包子两人得罪了，每天还要面对晓露，心里就更自责难受了。 直至看到网上关于视频的新闻出来，她开始慌乱了，并不关注新闻的本身，她了解和自己7年同窗的两人性格，要是男女朋友关系早就是了，不会在人多的场合搞浪漫。 想到包子有苏城集团庇护，而晓露将孤立无援的面对一切，她深深觉得自己之前对晓露的态度太苛责了，不该为了一点小事忘却7年同窗之情。 今天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还有记者已堵在了研究所门口。她一直在问别的同事晓露的情况，无一人知晓，开始担心她。想过要打她电话或发信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怕晓露还在生气或是在忙，再去叨扰她，是在给她添堵。 所以就默默无闻的给她买了爱吃的水果，等着她回来 第一百二十章 新任务 晓露的心情顺畅了很多，很是欣慰，比视频事件没有波及到自己还要好，两人冰释前嫌又开始有说有笑的。 睡觉之前，晓露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害怕是妈妈打来的，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拿起电话一看是杰瑞，晓露很纳闷，这次事件他也是受害者，没多想就接了电话。 杰瑞在电话里说他要走了，可能永远都不再回来，今晚的航班。他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总部辙了他亚太区ceo的职位，把他招回国处理手中后续工作。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向晓露表示了诚挚的道歉，不该自以为是那样做伤害了她，如果有机会希望能正面向她道歉。 挂了电话，晓露感慨万千，杰瑞一直以来都是很绅士的，突然遭此变故，没有去怪邱雨，反而感谢她为自己准备一切，怪自己错过了最佳示爱的时机，遇见了就应该勇敢追求。 归根结底，其实并不是他的错，而是自己根本对他没意思，更不懂去拒绝，如果当初在医院果断拒绝他或许没有今天的事，不光他不会失去事业，包子也不会曝光于人前，更不会有那么多的新闻出来。 可惜没有如果，没有那么多假设性，错了一步，连锁效应，步步都是错的 研究所对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还没有正式回应，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方能知晓。晓露一想到研究所还有没表态，就很煎熬，怕会被处分而终止实习，直接影响到博士毕业，怕自己不在，阻止不了童教授对森的威胁。 想到这些，晓露再也心静不了，注定这一夜睡不着觉。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又不方便打包子电话商量。 包子在记者会结束只打了个电话说了处理大概结果，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网上倒是有他很多消息，他的微博帐号也被翻个底朝天，一天时间形象很快高大起来。苏城集团从发家史到公司上市也被曝光出来，总的来说形象良好。 一家人被抬得很高，都成了网红，父母均是高学历，尤其是母亲，气质好的和包子站在一起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也被媒体鼓吹了一番，占了各大媒体的热点。 包子的曝光，喜忧掺半，喜的是包子没给父母丢脸，从事科研事业，且形象良好；忧的是他自此成了公众人物，私人空间有可能会经常出现在网络上，完全没了自由，做的一切事都要以维护家庭和公司的形象为标准，会身不由己，不能随心而活。 两天后，晓露所担心研究所最坏的处理结果并没有发生，刘老师通知了她和包子去上班，去研究所多功能厅报到。 包子直接从家里过来，由家里的车子亲自送来上班，他的车还停在那天生日宴酒店地下停车场。刚成网红太扎眼，就由公司的司机把他车子开回宾馆。 再见包子，身份曝光后在外形上不再那么随意穿着了，而是把全副武装起来，还戴了墨镜口罩和棒球帽，搞的像特工一样，他家的车子径直开进了研究所大院，才让他下车，同事无不对他刮目相看。 晓露第一个到多功能厅，见包子进来，简直要亮瞎了她的眼，快不认识了，直到解开那些包装才认出来。 晓露调侃道，“唉，这以后还真不能跟你走在一起了，时刻都能上热搜，看你这两天的热搜一直居高不下，比明星还受欢迎，其实你早该这样了。” 包子听罢，白了她一眼，道：“现在别管热搜了，老顽童回来了。” 晓露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在科院办相关手续吗？” “是他打我电话让我回来的。”包子道。 晓露搞不懂了，“不是刘老师打的电话通知我们的吗？童教授又为什么打你电话，都说了什么？” “起初还是视频那件事，还安慰我来着，还要向我父母问好，说了很多无关工作的话，傻子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最后才说到今天来上班，有事要说。” 晓露听明白了，童教授知道包子的身份，也免不了俗。 “他说我前途不可限量，又是参加过南极那次生死科考，马上进行的下一轮科考，希望我能参加，给实习交付完美答卷。” 包子的话一下让晓露提了神，她所关心的不是包子，而是他说的马上开始下一轮科考。说实话，她很期待，可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象包子这样幸运，尤其是这次视频风波，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自己，心里忐忑不安。 包子看出了晓露的心思，“放心，肯定有你，要不不会把咱俩叫到一起来了。”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把我叫来也有可能是说这次风波的事，听说这两天研究所门口也不太平，经常有一些好事的自媒体在门口蹭热度直播，报警了几次才把人打发掉。”晓露没好气说道。 “那就一定有你了，只有咱俩离开，这里才能太平。” “你想的倒挺好，也可能会终止我实习，那样所里更太平”晓露依旧很悲观。 他俩闲聊的同时，童教授和刘老师进来了，晓露蹑蹑站了起来，包子倒是一脸开心，两人表情截然相反。 童教授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看起了精神很好，还是当初见他时的模样。 两人礼貌的和童教授打声招呼，童教授赶忙示意他们不必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以后去科考了，不用搞这些繁缛的礼节。 晓露听罢，心里一阵激动，童教授话里的意思太明了不过了，她也可以去参加科考，刚才失落的情绪瞬间全无，注意力全部在童教授的身上，想听听他有什么指示。 坐定后，童教授道，“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两人都摇摇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哎，你们不要紧张，不是因为视频的事，谁没有年轻过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再说现在也平息了，就更不要有心里负担了，再说那些围在研究所门口的媒体也不是啥大事，正好给研究所做宣传，随他去。”童教授一席话打消了晓露的顾虑。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晓露更是放松了心情， “叫你们来的原因，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我要向你们道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你们在展览馆实习” “童教授，我们挺好的，展览馆很不错，能把所里几十年来研究过的又重温了一遍，能学很多东西。”包子顺势打断了童教授，晓露听了措手不及，鄙视包子太会拍马屁了，不过这个马屁拍得很及时。 童教授笑了笑，“呵呵，不埋怨就好，现在我已经回来，你们就不要再在展馆了，接下来重新分配，我就说第二件事了，这第二件事，十天后要进行西藏地区科考，你们就随着刘部长（刘老师）把筹备工作做好” “好，一定完成任务”包子这次是站起来打断了童教授的话，马屁拍的精、准、狠。晓露也很兴奋，似乎忘了童教授去那里科考真正目的了。 “小包，别急着激动，后面听完童教授怎么说。”刘老师说道，包子不好意思挠挠头，尴尬的坐下了。 童教授微笑道，“不防事，不防事，我就喜欢年轻人这股子劲，未来还是他们的，这次科考时间会很长，我们联合了地质研究所一起去，地质领队还是南极的那个队长吴乐，有他在，我们会很安全。筹备期间，你们和吴队长要多接触，多学习户外生存经验，还有一些必要装备的使用，因为这次我们可能会深入地穴，危险系数不亚于南极科考，希望你们俩还有刘部长一定要安排好后勤供给。” 晓露懵了，听出来童教授这次科考是有备而来，他的目的很明了，深入地穴就是在找地心入口，她不敢去想象找到地心入口那一幕是什么样。 她想要去科考的真正意图是阻止童教授的行为，而当他真正要去施行这一计划时，不免心中掠过一丝恐惧，她怕自己无力阻挡童教授。 包子倒是心大，一直在激动的听着童教授在分派任务，下面再说什么，晓露已经不想去听了。她想到了森，如果真的被童教授寻到了地心，他将会做何？ 童教授又一次提到了啄燕，晓露问道，“童教授，啄燕是在青藏高原南部发现的，我们这一次是去那里吗？”晓露心里明白，童教授这是以啄燕为由头，如果真以啄燕他会集中科考，所是这是故意一问。 童教授一听，没有半刻迟疑，依旧是乐呵呵的，“当年的啄燕研究并没更深入，后来在那里几次科考也没有得到相应的结果，所以这次我们扩大范围，先从北部开始，逐步向南，一直到雅鲁藏布江流域，时间会很长，你们要向家里报备一下，对了，晓露，你爸回来了吗？” 晓露一时语塞，童教授真是老滑头，一下把话题转到她父亲身上，很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科考报名 童教授既然问到了父亲，明知他是故意在转移话题，又不能和他针锋相对，毕竟是上司，就答道，“我爸还在北欧，年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一年最多也就回来两三次。” “哦，那是很辛苦，其实像他这样退休了可以去客座一个博士导师什么的，没必要跑那么远和各国一起攻克研究项目，辛苦不说，和外国人工作吃力还不讨好。” 晓露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尴尬，相比父亲，童教授是业界最优秀的，父亲退休后的研究是属于客座公益性质，只想在年老时还能为人类生命科学发展发挥一点余热。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进来小声在童教授耳边说了什么，童教授立马停止给他俩谈话，说有工作上重要的事要离开，后面就由刘老师给他们布置具体工作细节，下午他还回来亲自组建科考队。 待童教授走后，刘老师给他俩安排工作时，包子瞬间就不严谨了，凑到了刘老师的身边向他讨教。 自从知道了包子的身份，刘老师对他的态度也比之前更加亲切，只怕以后晓露要沾他的光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晓露深刻体会到，过去在系里的成绩已成了过去式，研究所里藏龙卧虎，优秀的人大有人在，再用以往的心态会很快被淘汰，放下过去的荣耀，保持一个虚心的姿态才能在职场中生存下去。意思很简单：少出头，夹着尾巴做人。 刘老师大致给他俩讲了这次科考的重要性，深入洞穴中会有很多预想不到的危险，那里地形复杂，缺氧、暗河、未知生物、甚至有未知的病毒在等待着他们。先不说地下，地上也是危险重重，青藏高原是地球第三极，环境恶劣不亚于南极，话到最后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 两人信心十足，不怕前方的凶险，誓在坚持到底。刘老师还说不仅仅是寻找啄燕，这回科考规模如此之大，更重要是研究青藏高原的原生态系统，从地层开始，寻找更为久远的生态链。 晓露希望这次科考正如刘老师所说，只怕事实上这一切只是个幌子而已，后面的研究走向更为可怕，这是后话了。 刘老师在研究所管理群里，发布了一则通知：青藏科考十天后开始，今天下午之前各科室务必选出身体健康，业务能力好、心理素质好的研究员专家，一点之前把名单发至群里，两点到会议室集中开会。 晓露纳闷，“选出来就决定了？是不是太过草率？” 刘老师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这次科考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先大致筛选出来，要根据研究方向选对口的科考队员，不愿去的还要做思想工作。科考不是儿戏，必须是各方面业务专业能力强才行。” 晓露想想也是，是自己多虑了，这么重要的科考不会轻率马虎的。 三人就以多功能室作为临时办公地点，刘老师让助手搬来了所需的资料，助手也一起来多功能厅内办公。这样一来晓露和包子俩人就更没什么事了，完全就在后面听讲做做笔记。落个清闲也好，能学不少东西。 刘老师带着大家把科考需要的装备全都一一列了出来，很详尽。 生物户外科考经常有，都是小规模的，如此之大的还是少数，研究所上下都很重视。尤其是作为总管后勤的刘老师，每一项都要一一比对，就怕漏掉什么，大到实验设备，小到一个蚊虫虰咬的药膏无一不细细把关。 南极科考时，晓露和包子没有经历过后勤保障这一块，现在亲身体验了一把，不由得惊叹科考不光是队员们的事，后勤工作如果不够细致，直接影响科考进程，真的事无巨细，任何小的环节都不能出错。 下午会议室，各个部门一共来了有四十多人，男占多数，后勤人员也不少，有十来个之多。 童教授是最后到的，后面跟着梁教授，梁教授永远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脸，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见会场来了不少人，都想去参加科考，童教授很感动。但人数太多，只限定包括后勤人员一共25人，加上地质科考的差不多近四十人，规模相当大了。 其中还有一半博士实习生报名了，这么多人，抉择起来很难。报名的博士生里唯独没有柚子，这并不奇怪。 谁都知道是去西藏科考，环境恶劣，凶险异常，去了不知道将面临什么，那些没报名的人不愿去，也是本能反应。 在会上，童教授很感谢大家对这次科考的支持，激动之情难于言表，说将会在在座的中间综合考量选择合适去科考的队员，至少要砍掉报名一半数，那些没去成的也不要灰心，后面还会有很多的科考机会，大家先熟练掌握业务知识迎接下面的科考。 童教授的话是振奋人心的，很会把握他们的心理，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心坎上，话落间歇总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这就叫驭人之术，童教授习知了精华，在所长位置上这么多年还常胜不衰，总有一定道理。 报名参加科考的人员中，并不都是研究所里最好的，有很多优秀的并没有报名。童教授很反感那些有了点知名度就躺在功劳簿上的人，觉得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童教授看破不说破，他明白，能报名的人才是研究所未来的希望，无论他们是为自己还是为研究所，有上进心就好。 而那些没报名，业务能力强的专家学者们，实则是怕前方危险，胆小不敢去，对于这些人，童教授自是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他希望在所里的每个人都要有进取不服输的精神，连所里最低层的保洁员都知道最起码的生物进化过程。 喜欢和他们聊天，每每听到专业的术语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童教授就会开心的把眼眯成一条线，给他们鼓励。 在晓露眼里，童教授是优秀的，没有之一，研究所能这么好，不仅仅是他的圆滑，更多是业务能力上，他能知人善用，把每个人的长处发挥到极致，给他们空间自由发展。 如果没有不喝失忆水那档事，他会是很好的人生导师。可自从南极回来后，晓露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但仍希望自己是错的。 会上，每个部门科室的人选了一个代表发言，都是激情高涨，信心满满。 每个科室均有一两个女性研究员，年龄在30出头，专家还谈不上。 她们是听说童教授曾表态过，参加科考可以升职，所以都开始跃跃欲试。这些女性中，有的初来时比晓露还优秀，如今只还是研究员，自认工作积极性并不比专家差，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她们总结出自己多年一直在配合专家们研究，缺少独立的研究项目，所以一直没能得到晋升。 自打童教授从南极回来会上的决定，才让她们看到了曙光。科考也是衡量优秀人才的标准，是最直接的，而且可研究的项目也多，比起实验室要灵活多变，更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这样的诱惑谁不想去呢？ 会后，童教授让各科室选出相应的科考队员，对应所研究的项目来选拔，从古动植物研究、生态研究、基因、生理、病毒等等。 然后童教授重点要求基因和病毒研究部门派专家参加科考，没有报名的就直接从各科室任命，没有回旋余地。 只有这个决定是死命令，其他队员都在在座的队员里面选拔。 会议结束后，要求各部门务必在今晚下班之前将参加科考人员名单敲定，明天和地质队员碰一下面，商讨其他事宜。 离科考只有十天时间，各方面准备都很紧促。晓露和包子会后又随刘老师及助手们来到了多功能室，临时办公的地点。 接下来，各科室都在群里陆续报出了参与科考的最终名单，当初不想去的人面对童教授的震慑力还是选择了妥协。 参与科考的人员超出了既定的25人，后勤队员升至8人。 科考时将会面临什么突发情况谁也不知道，后勤保障必须到位，不想再出现像南极科考那样全部用地质队的后勤人员，被动不说，还被牵制。 尤其是医务人员，这次生物科考队就在社会上聘用了两人，都是有过突发急诊经验的，之前已由刘老师在社会上悄悄物色了。 所以这次科考在别人看来很紧急，只有十来天的准备时间，但童教授从南极回来就开始马不停蹄在筹备，一刻都没有闲着，短短20多天功夫另一个大型科考已经达成，不得不佩服童教授的把控能力。 对于青藏科考，所有人都是紧张又兴奋的，紧张那里环境恶劣，此去艰难重重，虽安全保护措施做的很到位，但是那种条件下，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兴奋是所里如此规模的科考不多，也是大施拳脚和身手的时候，不能就这么错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习惯网红身份 晓露和包子却很忧虑，两人都看出来，童教授对森的好奇心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愈演愈烈，甚至不惜用几十年前在西藏地区发现啄燕痕迹大做文章，以达自己的目的。 正所谓世事难料，南极科考同样发现了啄燕。 回来开完会第三天所里就告知他，带回的样本研究结果。当时童教授正从医院回到家中，他高兴的不顾身体不适，连夜写下西藏科考的可行性报告和项目书，电话联系好几个科院的领导，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们。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去了科院，当面向领导汇报，领导听了他的详细报告后，在科考审核程序上给他一路开了绿灯。科院领导不光支持他，给他提供科考中一切高科技设备，还把这次西藏科考定为今年最大规模的科考，比南极科考还要大（南极科考因地质灾害原因半途而废了），让他务必重视。 其实促成这次科考的最大功臣是晓露，在南极灾难发生时，别人都在逃命，她却不顾生命危险去收拾刚钻上来的土芯，也就是她冒险带回的土芯里发现了啄燕，不是化石，而是被冻住的羽毛，这个发现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在童教授看来，晓露就是他的福星，要不是她，也没有西藏科考的契机；如果没有晓露的帮助，在南极可能自己早已殒命，就看不到接下来被森救起后的一切了。 森的出现是他一辈子以来最大的发现，他不会错过研究他的机会，说白了，森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他只想知道森背后的世界。 从第一次看到森基地内的场景时，他就断定如此高科技的地方绝对不是人类所为，或许是外星人。但他又对天体高科技不感兴趣，而是对创造它的生命体感兴趣。那个世界任何一个生物，每一个种群拿到人类都是举世瞩目的发现。 所以童教授才会事事关注晓露，她就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生命领域的钥匙。南极回来就开始重点搞生命研究，他已从晓露那里看到了未来。 晓露帮着清点整理需要用的设备和安全防护用品，包子心里一直在焦虑不安。童教授已经回来了，他答应过森，一旦童教授回来就立马通知他。 本来还抱着侥幸，童教授并一定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一回来就紧急开会，布置科考任务，而且这次科考的地点大部分在地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很明了了。 看大家都忙着顾不上其它的时候，包子以上厕所为由出去了。在厕所内，他看四下无人，就关紧了厕所门，给森悄悄的打了电话，告诉他童教授已经回来了。 包子不想被别人听见节外生枝，像对暗号一样只简单一句就挂了电话。电话那边的森，情绪很激动，他的激动里，不光觉得能看清童教授的面目，更多得是能再看到晓露了，心里兴奋异常。 当晚，天刚刚黑，森就回了包子电话，说马上就到别墅，让包子立马过来，谈谈下面该怎么做。 包子则让他到了别墅就来找自己，他刚刚下班，车不在手上去不了。再说这几天处理很多私事太累了，实在没精力跑来跑去，希望森能谅解，并等他来一起吃饭。 森没有继续追问，他还不知道包子因晓露的生日宴惹出了记者会，就听了他的安排，好在自己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挺饿，挂了电话就去了飞行器库。 离得近，飞行器上空也就几分钟时间就到了。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晓露叫包子和她同行，被包子随便找个借口说有事就推脱掉了。 研究所内只有几个窗户是亮着的，其中有多功能厅，包子在耐心等待着 没过十几分钟，包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包子迫不及待拿起了就接，他算着时间，知道是森打来的。 也确实如此，森刚把飞行器停稳在地下室，就给包子打了电话，准备直接到研究所找他，车速他控制不了，让他耐心的等。 包子很激动，他把这事当作拯救人类的使命来看，不免有点得意忘形了。突然又想到一件棘手的事 包子来到保安监控室，他想通过监控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在堵他。自从为了公司声誉被曝光后，他已经没有了自由，出行处处受到限制，连停在上次生日宴酒店的车子都不敢直接去开回来，还要麻烦早上送他来的工作人员去开。 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他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公众，言行没了自由，哪一句说的不对，哪一件事没有做好，直接影响到家族，想着都累。 他让保安调取了前后大门的监控，并没有什么人，多是路人，或者车子。因在郊区，人流很少，监控只有显眼位置有。事件后，那些看不到的地方也都装配上了摄像头。 今天刚来研究所，并没有人多关注他，但这事一出，所里人都认识了他，尤其是年轻人，不过见到他也就是打个招呼就过去了，没有围上去的时候。 倒是在外边情况就不一样了，他记得那次媒体会，自家公司的大门外还围了不少人，堵得严严实实的，警察去维持秩序。想不通这帮人难道生活过得无忧吗？家里没什么事了吗？总是爱操心别人的事情，在网上说说就行了，还非要到现场一看究竟。 他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很不喜欢那么多人关注他的言行，如果不是因为公司声誉，他不会去公开自己的微博，还把微博名改成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包子在监控前来回看了有十分钟，保安知道他是苏城集团的富二代，本来闲人免进的监控室为他破了例，聊着聊着就和保安熟络起来。 这样聊天也能打发时间等森来接他，他和保安相互留了电话，只要这个保安当班，下班一定要提前通知他大门口的情况。 两人正聊起劲的时候，森来了电话，已到了大门外，这边监控清楚的看到了森的车。包子迅速戴上帽子口罩就出去了。 从监控上看着包子像一个黑色幽灵一样在空旷的路灯下快速走着，曝光后的生活，让他开始小心翼翼。 森老远就见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出了研究所大门向他走来，森没以为是包子，打扮上和包子平时大相径庭。 包子几乎是跑着到了车窗跟前，并用力的拍打着车窗玻璃。森很纳闷，没急着开，直到包子按奈不住摘下了口罩，森才看清楚他，顺手打开了车门。 一上车，包子就摘掉了帽子口罩，森问道，“大晚上的，你包成这样是怎么了？” 包子靠在车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恐怕我以后都要这样生活了。”包子委屈道。 “怎么回事？”森纳闷。 “还不是那次生日宴惹得事” “晓露没事，我看到你把她拉走了，那个男的是谁，他怎么能对晓露做那样的事？还有你，后来怎么不接电话？” 一提到晓露的生日宴，森就没完没了的问了起来，没一句是安慰状态不佳的包子。 “哥，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总是晓露长晓露短，你关心她就亲自在她身边去关心，那样不更好吗？” “我，我我倒是想啊，可她不要我了”森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来说。 “呵呵，你啊，你啊，还不是你当初狠心离开了她”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说去哪，我现在也饿了，晚上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森见包子又提到了他的痛处，就转移了话题，包子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其实他也理解森，能做到像森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怪只怪晓露太认死理，不允许爱人犯一个小小的错误。相对邱雨拍视频这样的大错而言，森的错确实是小的不能再小。 包子指了一家比较偏远的小饭馆，类似乡村家庭私房菜那种，相信没有人认识他，能好好吃一顿安生饭。 这家饭馆平时开车在路上见过，门头装修得很别致，给人看了就想进去大吃一顿的冲动。森不认识，对吃的也没什么讲究，可吃可不吃，只要包子喜欢就好，爱去哪就去哪。 车子没开多久就到了，包子见餐馆门口停了不少车，有点胆怯不敢下去，就免为其难的对森说道，“哥，我不能出去，要不你下去看看有没有包间，我们去包间吃？” 森见包子不是像做贼，就是唯唯诺诺的有点不对劲，也就十来天没见，怎么成了这样子，就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说了一言难尽，你先去找个包间，我再好好跟你说，拜托拜托” 看着包子乞求样，森看出来，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就让他先在车上好好待着，自己去问问。 这里太偏僻，没多少人来，停车多未必就有很多人吃饭，森问了服务员包间还有好几个。 森回来没说话而是径直停好了车，包子知道有包间，他又戴上了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森见状有很多个问题想问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商量对策 刚到包间坐定，森就迫不急待问道，“你最好现在就说清楚，怎么回事？一开始叫你来别墅见我，你不来，现在倒好，和陌生人说话都不敢了，是什么事让你这样？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包子摇摇头，“我的事谁也帮不了，慢慢来，习惯就好。”包子很无奈，森听得一肚子恼火。 “是不是生日宴闹的？那个人看你拉走晓露，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包子苦笑一声，“那哥们比我还惨，工作都没了，那可是ceo，金领，年薪千万有余。” 森松了一口气，“那你还怕什么？” “我怕得太多了，怕我父母的公司会因我的言行欠妥被大众说事；怕我一不小心会上新闻头条，哪怕一点小事都会成为新闻焦点” 森又糊涂了，搞不明白包子到底在说什么，“你以前怎么不怕？还有那人怎么比你还惨是怎么回事？是你找人家麻烦了，还是” “什么也不是，说来话长” “我都被你绕晕了，你就简单点说，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生日宴，晓露那个同学把我带晓露走的那一幕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一夜之间各种流言满天飞，已经涉及到我家公司。父母不知如何收场，我又是当事人，只有我出来澄清一切，才能挽回局面。再后来我的私生活也彻彻底底曝光在人前了，到处都有人认识我，对我指指点点，甚至围上来让我签名拍照，搞得我像个明星一样……” 包子被森左一句右一句问得不耐烦了，一口气把生日宴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森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好事啊，我知道人类很多人想出名想红，经常拍各类视频上传到网络让更多人看，粉丝多了就成了网红，你这样多好，无心却办了好事。” “哥，你还取笑，那些人都是闲来无事的人，我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再说我背后是苏城集团，我低调是不想给家人惹麻烦。”包子嗔怪道。 “也难怪，别人发了很多视频都不红，你一发就红了，并不是你自己的个人原因，是你的身份造成的。” “谁说不是呢，但是身份从我出生已经设定好了的，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所以啊，你要好好保护你的身份了，和你家庭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你能逃避的，万一你家公司遇到什么问题，还需要你在公众面前展现一下好形象。一下曝光是很难接受，学会顺其自然，不能刻意躲避，要是有人把你今天的这一形象曝光了，你说像什么？会对公司的形象好吗？还是慢慢适应。” 森中肯的一句话，让包子茅塞顿开，没想到远离人类80多年的民国人也能把当今社会行情，人性理解得如此透彻，实在刮目相看。 倒是自己，工作中还好，满满的激情，一旦下班出了研究所大门，就开始不安，怕见人，怕他们围着自己。现在一心想着快点去科考，远离人群，让公众，主要是那些小迷妹们淡忘了对他的关注。 “哥，谢谢你的开导，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呵呵，事情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或许是你高估了自己在网民心中的影响力，只是事情刚出来时，大众热情关注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去关注就没事了，否则你会很累。就像我，太关注那段我自己都想不起来的过去，结果呢，伤害了晓露也伤害了自己”森劝慰包子的同时又说到了自己的身上。 包子在想他和森的事情，虽然性质不同，完全是两回事，但是从心理来讲都是一样的，各种的担心各种的怕，终会引火自焚。 “哥，别说了，我都懂，喝点酒，咱俩也算难兄难弟了。”包子调侃道。 森笑了笑，“不能酒驾” “那我们去别墅喝？” 森没想到包子突然有这个想法，其实他也想远离人群，“算了，我都很饿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包子经森的点拨，心里坦然了不少，自从记者会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父母倒是希望他多曝光一下正面形象，那样会对公司有利，可是总不能只为公司正面形象而活得不像自己，说不定有天在街上挖完鼻孔又抠脚的照片传到网上，肯定不是正面形象，但却是每个人不可避免的生活日常，所以还是普通人活得快乐自在。 两人在饭桌了聊了很多包子记者会的事情，半晌森才想到晓露也是当事人，就问道，“晓露受到影响了没有？” 包子吃了一大口菜还鼓在嘴里没有下咽，听森一问差点就把菜喷出来了，只见他略嚼动一下，低着眼帘，嗫嗫道，“没开记者会之前也不好” “你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是男人，再委屈也能扛过去，她是女孩儿，上次又患了神经衰弱，你怎么能让她也这样呢？” 森的话语咄咄逼人，恨不得要吃了他， “我已经努力保护她了，事发后第二天我和她一样被人堵在研究所内。我知道那帮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走了肯定就会散去，后来我就叫吴队长来把她接出来，她出来时门口已没有几个人了”包子解释道。 “哪个吴队长？男的女的？”森接着问道。 “男，男的” “什么？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如果那人趁人之危怎么办？”森开始爆跳如雷，觉得包子办事欠缺考虑。 “那倒不会，吴队长这人很正直，你也见过，就是南极你救的那个吴队长，一直防着你的那个人，想起来了吗？” 包子一解释，森倒是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一开始和自己针锋相对，处处提防他的吴队长，不过后来临走时对他态度大为改观，印象很深刻。 森知道吴乐是一个很有能力和担当的人，如果不是他一直坚持寻找出路，那帮科考队早就被火山吞没了。 想到这，他才有所放心，但仍有疑虑，问道，“你们回来后经常在一块吗？” “吃过几次饭，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哦，那很好，还有，他，他的年龄比你大不少？应该，应该结婚了？” 森吞吞吐吐就是想问他有没有老婆家庭，有就放心了，至少对外面女人有贼心没贼胆。包子明白他的意思，就道： “没事，晓露对他很尊敬，他也同样，不过还真没结婚，好像连女朋友都没有。” 森开始不淡定了，“那以后你们和他少接触，最好不要接触。” 包子听了心里一阵好笑，知道森吃醋了，“那没办法，马上科考我们还要在一起” “什么，科考？你们这么快又要科考了？哎呀，正事都被你搅忘了” 包子不好意思挠挠头，见到森时只顾把自己的苦水倒了一遍，把童教授这茬早抛到了脑后。森也同样，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晓露身上，如果不是刚才提到科考也忘了。 这两人在一起不光基情满满还其乐荣荣，若是两人中有一个是异性，一定吵不起来，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哈哈。 包子一股脑的说了童教授这次西藏科考计划，森知道他们要来西藏科考，却没想到如此精心安排劳师动众，越来越觉得童教授此行不简单，连包子都看出来他的真正目的，那他科考确实是个幌子。 森很担心，地心世界在童教授眼里不再是传说，而是可以去探索发现的地方。有一天童教授真的去了地心会是什么样，森现在急切想知道童教授到底想要什么。 就对包子说道：“明天必须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这事不能再等了，要在你们科考前去完成。” “让他失去那段记忆吗？” “是的。”森肯定答道。 “那怎么把他单独弄出来？弄出来后又能去哪？万一失去全部记忆怎么办，失忆就没办法去科考，那这次科考就要终止了，影响会很大，这些你想过没有？” 包子一连串的疑问，森显然措手不及。 “他科考的目的无非就是找到地心，这样岂不更好？”森道。 “怎么说西藏科考也是个大型科考，不光有生物还有地质，虽说童教授目的是地心，可他现在也不敢明着做，还得从外围开始科考，那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专家学者，他们是带着任务去的，也为此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突然童教授失忆不去了，这个影响力之大，你想过没有？”包子细致分析道。 森确实没想那么多，他知道时间过了有一个多月了，再截取那几天的记忆会很难，除非把他带回基地进休眠仓催眠，读取出来那段记忆，才有可能消失掉。不过过程相对复杂，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方法了。 如果不这么做，让他得逞了，森不敢想象地心或是人类将面临着什么，纵使他有万般能力也阻止不了的。 “要不这样，我先去正面看看他，如果可以以我的能力可以让他失去那段记忆，我就直接让他失忆，如果阻止不了，咱们另想办法，就是不能让他找到地心，不要因他一人的私心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要知道目前地心的任何科技水平远超于人类。” 包子惊愕住了，他明白森所说的意思，瞬间有点后怕。真要到那时，科考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不能因科考而断送了人类难得的和平生活。 他答应了森的要求，帮他进入研究所隐身去看童教授是否拥有那段记忆。 但是问题来了，怎么能带他进去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隐身的地心人 包子想去住酒店，可眼下他的身份已被众多人认识，住在酒店很不方便，唯有别墅是最安全的。 森想来想去只有和包子一起才能进入研究所，得事先隐身由包子带进去才行。就决定去别墅住下，只有那里最安全，隐身方便，一起来上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来了。 最终两人一拍即合，吃完饭就回了森的别墅 直到第二天早上准备上班时，包子才发现一个问题，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森的车子。森的车晓露认识，柚子也认识，就怕到研究所遇到她俩就暴露了。 再回去开车是不可能了，只祈求在研究所不要碰到她们其中一个。为了担心遇到她俩，包子选择卡着点去上班，即便迟到了，凭他和刘老师那么熟，再加上目前他刚曝光身份，他会找个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 森进了车子，就打开了隐身项圈，一瞬间在副驾驶位上消失了，包子又惊又喜。 “我去，真带劲，记得不要在研究所内现身就行了。”森“嗯”了一声没说话 研究所门口同事们陆续来上班了，保安见包子换了新车，而且比他之前的车还要豪华，不敢怠慢，热情上前打了声招呼，并打开了自动大门让他开进来。 研究所的停车场很大，在地面上。包子把车停了进去，正巧遇到正在停车的梁教授，两人的车距离不是很远，梁教授先停好了车，朝包子走来。 包子赶紧下去和他热情打了招呼，梁教授上下打量了包子的新座驾，羡慕之情难以言表， “一起走”梁教授爽快道。 包子很意外梁教授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且态度是随和的。想到森还在车上，刚才梁教授过来时，森不便下车，如果冒然打开车门下车，估计会把梁教授吓死。 “梁教授，您稍等一下，我拿下东西。”说着回头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见里面没有可拿的东西，倒是后座上有一件衣服，森的外套。 于是随手打开了后座的门，拿起了衣服，接着关上了后座车门，又顺手关上了副驾车门，锁上车随梁教授一起走了。 幸好刚才森出来的快，在旁边捅了一下包子，包子才敢关上副驾的门。却被惊出了一身汗，没想到隐身还要顾及这么多。 停车场离办公大楼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临时办公的多功能厅也在办公大楼内。 路上，梁教授似乎对包子有了不少改观，说话亲切了不少，相较之前把他和晓露分到展馆实习时的冷面阴险相比，现在倒是和气了很多。 也开始主动和他说话了，“年轻人，好好干，这次科考对你们实习生来说机会难得，一定要把握住。” 梁教授的语气一下顺气了这么多，包子很感意外，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以为梁教授喜怒无常，而今天他知道是自己的富二代身份讨来的，甚至有点小确喜。 包子不喜欢他，一副小人阿谀奉承嘴脸，那些不苟言笑只是对他以下的人，尤其是新来的，这叫立威。而对上，或者比他强的人，他却是另一个态度。 包子只说了声“谢谢”，后面再问什么，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觉得他太现实了，怕言多必失。和童教授笑面虎式的嘴脸相比，两人不分仲伯。 好在两人很快就分开了，回了各自办公室。包子庆幸没有在梁教授手底下工作，要不非压抑死。 这时候森想说话，可已经上楼，突然凭空来一句，包子又答话，若被人发现，那包子又要难过了。为了不给包子惹麻烦，他选择了闭嘴，只是静静的看着，听着。 包子说过，工作之余合适的时候，他会领着自己去童教授的办公室，好在是同一幢办公楼，相对来说方便些。 来到多功能厅，包子是最后一个到的，这里加上刘老师，一共6个人在办公，围坐在长长的会议桌旁。 森看到了晓露，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她清瘦了不少，很心疼，也很自责。这一切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自以为是要斩断情丝，晓露断不会是如此情形，一定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他很后悔。 包子找了个旁边多个椅子的地方坐下，好让森也能坐下。虽然看不见森，总不能让他站在自己旁边，下班后不知道他会怎么数落自己，还是事先都做到位。 森倒是不客气，见包子坐下，也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恰好能正面看着晓露。包子昨晚已告诉了森，他和晓露都被临时分到了后勤组，协助后勤做好科考装备采办事宜。 晓露全神贯注对着笔记本在工作，森越看越喜欢，偶尔旁边有同事挨近她讨论工作，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不希望别人接近她，醋意满满。 包子一上午有意无意的向刘老师打听童教授的情况，总是失望，刘老师比他还急，也在找童教授有事当面商量。 童教授老是不出现，包子开始不安，森在这里长时间隐身也不好，万一露出马脚，那将比他几天前曝光还要轰动。 他担心的连工作也无心在做，只盼童教授能赶紧来，若童教授真的没有失忆，可以去外面解决，绝不能在研究所内，影响不好。 刘老师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一僵局，电话是童教授打来的，他正在地质研究所商量具体事宜，已经办妥，下午地质队员们要和生物队员一起碰面开个会，讲解一下这次科考的大概情况，由吴乐主持。 刘老师刚挂电话，包子就急切问道，“童教授还来不来所里了？” 刘老师定睛看了看他几秒钟，“包浚尘，你今天是怎么了，找童教授有事吗？” 包子的脸蹭的一下通红，心虚了起来，结结巴巴解释道，“没，没什么，有，有点个人私事要向他汇报一下” “个人私事？跟我说不行吗？我可是你的直接领导，你这样属于越级汇报知道吗？眼里还有没有我啊？”刘老师故意说道。 包子一紧张吓得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倒在了地上，同事们一阵大笑，包子被羞得无地自容。 刘老师也跟着大笑起来，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干吗这么认真，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刘老师继续调侃。 包子不想再说了，再这么说下去，森也会取笑他了，他出声音就露馅了。于是找个借口就去了卫生间，见四下没人就紧紧关了厕所门，然后靠在门上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真是吓死了，出了一身的汗。 “哥，你出来，这里没人。”包子靠在厕所门上有气无力道。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又把他吓了一跳，还做个“嘘”的动作，叫森别急着现身。 他轻轻打开门，留下一个缝，看到外面并没有人，就把门全部打开了，跨出一只脚向门外两边张望，依旧没有人在。 随后他感觉有一阵疾风从脸上拂过，接着就听到森在他身后说道，“你把我关外面干什么？”森说着关闭了隐身。 包子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脑门，真是糗大了，看了外面没人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是森还在外面，害得他还对着空气在说话。 “我以为你跟着我就进来了” “你跟疯了一样连走带跑，进来就关上门，我的头都被你撞疼了。”森似在生气。 包子这才想到刚才确实是这样，“真的不能心里有事，刚才你看到了，刘老师那话里唉，我就像做贼一样，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什么。”包子无奈道。 “放心，他只是和你开玩笑，并没有怀疑你，我看出来他很器重你。” 包子知道森能通过眼神看透一个人的内心，听说刘老师器重自己，开始沾沾自喜，“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现在我和他算是忘年之交。” 森看着包子的得意样，发觉包子很不经夸，给了一颗栆就把正事给忘了。 “别忘年之交了，你们的童教授什么时候出现？”森问道。 一说到正事，包子就很苦恼，他也很焦心。来研究所上班这么多天，他看到童教授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了，下午他一定会在，刚才刘老师说过地质队的吴队长带队过来一起开个会商量科考事宜，这是研究所的大事，他一定会来。” “你确定吗？”森又重问了一遍。 包子信誓旦旦道，“确定，吴队长来，他能不来么？在南极他俩就是各自队里的领队，实际还被吴队长领导，所以他不得不来。” 一听到吴队长，森又开始心事重重，暗暗下决心，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搅乱这次科考，他不希望吴乐和晓露两人一起共事，害怕他们朝夕相处，共患难，结果会 森很期待下午的会，希望能一眼看透童教授，只要他不去科考，那和地质队合作也就无从谈起了，真是一箭双雕。 他的想法没敢和包子说，害怕包子不同意。 同时也要求包子不要过分在意他，影响到工作，他保证在隐身时不会出乱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个孤独的男人 包子半信半疑，只希望森能早点见到童教授，让这一切早点结束，他这样隐身在研究所内，随时是个定时炸弹，尤其晓露也在场。 如果被晓露发现，一直在偷偷和他往来，不知道会怎么骂自己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接近中午饭点的时间，问题又来了，森怎么办？不能看着自己吃？一想到隐身有这么多羁绊，包子很抓狂，发现这一上午啥正事也没做，就在提心吊胆了。 他想到了点外卖，中午同事去吃饭，多功能厅就没人了，他们吃过饭会回各自的办公室去休息，只剩自己和晓露，可晓露在更不方便，怎么办？ 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能亏对朋友，他做不到。 送餐过程有一段时间，包子拿起手机随便点了两份。 多功能厅内刘老师和其他三个同事陆续离开，只剩晓露在专注的工作。包子很焦急，就道，“晓露，你怎么不去吃饭？” 晓露头都没抬一下，淡淡说道，“我把刘老师给我的物品清单打出来，下午要用，打完就去吃。” 包子不耐烦道，“打完再去吃饭，还有你的饭吗？” “没有就不吃了，反正也不饿，对了，你怎么不去吃？”晓露抬起头反问道。 包子看晓露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很紧张，“我，我也不饿，早上吃多了”包子胡乱解释一通。 晓露轻笑一声，“那你还说我？” 包子可不想再听她说什么，只希望她能赶紧离开，不然就露陷了。 “快去吃饭，过几天要科考了，没有好身体哪行，你神经衰弱症状，还没完全好，吴乐工作上很严格的，万一发现你身体不过关，他可不管你是不是朋友，直接让你下课了，你没打完的我来打，放心去吃饭。”包子急切道。 晓露停下了手上工作，思索了一会儿，想想也是，在南极见识过了吴乐的铁面无私，体能不行，无论你怎么哀求他，他真的能干得出来，不让参加科考，想着就后怕。 随即赔着笑脸对包子说道，“那，那就交给你了，记得打完要检查一遍。” “没问题。”包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要多吃点，吃完去晒晒太阳，科考的地方想见太阳也很难了。” 晓露实在拿包子没辙了，他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并没有感激他，而是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晓露走后，包子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但仍不敢让森现身，多功能室内有一个摄像头。他若凭空出来，要是有人在看这里的监控，吓都被吓死了。 “哥，先忍耐着，一会儿吃饭，我们找个背对摄相头的地方，这样监控不到。”包子觉得挺委屈森。 “没事，你忙你的，晓露让你打的清单呢，答应她的要做到。”森说道。 “还真打呀，我那是诓她出去的，要不然她怎么放心呢？”包子一脸不情愿。 森很生气，“你怎么这样，没听她说这个清单很急吗？快点快点” 包子被催的没办法了，很感慨他对晓露仍是这么一往情深，用心用力。其实包子已经很饿了，坐到电脑前有点力不从心，但还是坚持去打。 森就在他背后看着，他的速度和晓露没法比，还有两页纸要打出来，森比晓露还着急，叫包子让开，他来打。 包子纳闷道，“你，你可以吗？” “我过目不忘” 包子半信半疑的站了起来让座，只见键盘噼噼啪啪的乱动，屏幕上快速出现了一排排字，包子看呆了。 “行啊，森哥，你的适应能力太强了，照这速度没多久就应该能打好。” 森没说话，一心只在打字上，他想为晓露做点什么，虽然这等小事微不足道，但对他来说是个小小的弥补，只要能为她做点什么，就是快乐的。 没多久包子的电话响了，送餐的已到门口，科研重地不让进，要到门口去取。从办公楼到大门口至少两百米，包子叫苦不迭。 森在继续打字，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想包子才出去没一会儿，不可能是他回来了。森很警觉的松开了手，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是晓露，她正朝自己走来。 森吓得赶紧站起来让座，在她旁边站着一动不敢动，晓露坐下看看电脑又翻翻桌上的手写纸清单，比对了一遍，很惊叹，不自觉得说了一句： “看不出来，还能打这么快，平时游戏没白玩。”说着又自顾打了起来。 森一脸欣慰的笑，就这样默默站在她身旁，近距离感受到她的气息，喜欢看她工作中的样子，很可爱更独立。 想着之前对她的种种，让她受尽了委屈，伤了她的心，心里就愧疚不已，很想抱抱她，从此不放开，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只希望她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森在自责，竟流下了眼泪，正巧有一小滴落在晓露的手臂上，白白的衬衫上映出了一小块。 晓露惊觉了一下，猛得转头，看到衬衫上的泪渍，心里开始害怕，赶忙停下了打字，往头顶看了看，连一只飞蛾都没有，怎么凭空有一滴水落在自己身上呢。 她又站了起来，四处望望，只有手旁桌边的绿植叶上有早上刚洒的水，她的座位正对着窗户，今天略有点风，或许是叶子上的水被一阵风正巧吹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但是这个概率很小，她仍愿相信是这么回事。心里瞬间联想到了那次在展馆展架倒了的情形，有点后怕，顿时浑身不舒服，为了手上的工作，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去想那天恐怖的一幕。 这时包子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大袋吃的，看到晓露回来站在座位边，着实惊了一下。 “你，你没去吃饭吗？”包子紧张问道。 晓露也惊了一下，还是瞬间克制住了自己，不愿包子看出她的异样，就道，“随便吃了一点，你这是干什么了？” 晓露上下打量了诧异中的包子，看他手里还拿着点的外卖就问道。 包子挺难为情的，“我，我，这这不是饿了吗，想到下午还要开会，不知道要多久，就，就点了外卖” 晓露仍是疑虑，“也吃不了这么多？” “哦，为你点的”包子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可不像你啊，我出去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就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点了外卖？”晓露觉得包子太反常了，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呗，看你想哪去了。”包子仍在解释，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相信。 晓露知道包子是个吃货，吃这么多还是第一次看到，在研究所点外卖也是第一次，他的身份一定是怕见到更多人，所以才不去食堂吃。 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容易，没有必要刨根问底，就道，“还是你一个人吃，我吃过了，我要把剩下的打完，刚才谢谢你了，打了这么多。” 包子想着，哪是自己打的呀，他连字迹都看不清楚，全是森做的。见晓露又坐回椅子上专心打字，没有继续追究他多点外卖的事才放下心来。 问题又来了，现在晓露回来了，森怎么吃饭呢？他环顾一下四周，除了四壁再无其它单独的房间。他想到门外隔壁就是楼梯出口，大中午的没有人，那儿应该是最安全的。 他告诉晓露，不便在办公区域内吃饭，留下气味会惹来领导的不快，现在自己够麻烦的了，不能再添新的麻烦。 晓露理解，让他尽量去没有人的地方吃，可以去餐厅。包子点点头 包子看不到森现在在哪里，怕他没有跟上来，就咳了两声，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身边有风掠过，才知道森已经出来了。 来到楼梯间，选了一个台阶坐下，小声的问了一句“在不在”，得到森的肯定答复后，让他自己拿东西吃，包子看不见他，不知道往哪里递。 森自己打开了袋子，找了一盒，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瞬间饭盒就消失了。因隐身周围有磁场，他所穿的衣服，所拿的小件东西只要接近他的身体，都会随着身体消失无踪。 包子看呆了，他还没有试过隐身时拿别的东西，隐过一次身就把晓露吓成那样，再也不敢去隐身了。 看似两个人都在吃饭，在外人看来是包子一个人在吃。包子很感慨，好歹现在是名人了却混成蹲在墙角吃盒饭，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森也是，他的身份代表着地心最高级的人类，用高科技的话来说是超人，也跟着蹲墙角，实在不应该。 包子想着，竟笑出了声，他觉得这个场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有人偷拍了这段传到网上，又将会成为头条，让人津津乐道。可森在隐身，拍出的也是自已孤独落迫的背影而已。 森一直跟着包子，吃完饭也跟着他去扔垃圾，上厕所也是，俨然成了包子的影子。包子深觉委屈了森，可森并不觉得。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会议上的怪异行为 等待童教授的时间很虽很辛苦难熬，但能时时看到晓露，就不觉得辛苦了。 森竟然认为这样很好，能一直看着她，保护她，就是幸福的。 下午还没到上班时间，刘老师就来通知大家两点集中去会议室，吴乐将带着一众地质科考队员要来，和生物队员一起组建联合科考队。 众人都很高兴，处于隐身状态的森也兴奋，他的兴奋和别人不同，他能亲眼见到童教授了。 刘老师在群里通知了参加科考的部门，被选上的队员现在就可以去会议室了。作为主场要拿出个主人的样子，不能让地质队的兄弟们先到等着他们。 刘老师也让晓露和包子现在就随他去，带上笔记本做做笔记，把地质队所说的科考要领尽可能的记下来，有备无患。 两开心的跟着刘老师去了会议室，开会的会议室曾是当初宣布晓露转正的地方，如今再见，心里感慨万千，自从宣布转正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想想还是自己当初太单纯呀。 森紧跟在包子后面，为了不让包子担心自己，他一路跟着包子，几乎形影不离，一会儿就点包子后背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在后面跟着他。 包子没有和晓露坐在一起，而是独自去了后面一排坐着。会议室的座位很多，包子怕坐在前面森没有地方坐，就选择了最后一排。 刘老师叫了包子两遍，要他上前来和大家坐在一起，他都没有理会。刘老师以为他是这次事件的原因害怕融入人群，从他这两天来的工作状态能看出来心不在焉的，就没有再勉强他，随他坐在哪里，能听见就行。 没多久，吴乐带着一帮人进了会场。除了吴乐自己，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且年轻人不少。 童教授是最后来的，森一看到童教授就迅速站了起来，包子明显感觉到耳边有一阵风“嗖”地一下直冲发际。 包子很紧张，就低声道，“坐下，坐下，等一会再看，现在才开始，你现在看不到” 话一出口，周围一点反应都没有。许久，包子的肩上被捅一下，他才放下心来。 童教授一进来就在前排和吴乐很客气的坐在一起，背对着包子离得很远，他们和童教授之间隔有六七排座位。前边人多很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同样他们俩小声说话，前边也不会听到。 刘老师上台发表了前言，他说到了这次科考的具体要求和行程安排，这只是计划安排，后面还根据实地情况再做具休布置。 接着就由吴乐讲述如何联合科考，他们地质队要做哪些方面科考，而后介绍如何配合生物队训练户外求生技能等相关事宜。 通过吴乐介绍才知道，这次主打科考是生物队，他们是附带着科考，除了他和另一个地质测汇专家，还有溶洞学家、气象研究员之外，其他6人均是从社会上挑选出来的探险爱好者，其中还有一个女孩，他们都是野外极限运动的好手，不光懂攀岩，还能下洞穴，更能潜蓝洞这些专业技能。 他们对地下环境比地质专家们还专业，听得生物队员们个个瞠目结舌，越来越害怕，感觉西藏科考比南极要凶险多了。 生物队参加青藏科考的队员里，有两个所里在职人员刚参加过南极科考；实习生里只有3人去，其中包括晓露和包子，还有另一名实习生。而柚子终是没去。 吴乐竟能请来专业探险的人参加进来，想必这次科考确实很凶险。然而开弓没有回头路，即便晓露很怕，但是必须要去，因为还不知道童教授到底是不是真的去西藏科考，还是以科考为名寻找地心世界。她要尽可能的去阻止不利于人类的事情发生。 吴乐说在正式出发那天之前，所有队员还要去练习攀岩和潜水，既然有地穴考察，难免会碰到地下暗河之类的，唯有潜水才能通过。 西藏地区是印度板块和亚欧板块挤压抬升形成的，亿万年前曾是一片海洋，造就了石灰岩地貌。因石灰岩特殊的地质形态，地下一定会有大大小小的溶洞，有溶洞就可能有地下暗河。早在多年前地质专家就已考察过，西藏高原地下可能有很多地下水资源，否则不会孕育出长江澜沧江两大超级水系。 吴乐介绍完全部，最后由童教授总结发言，给大家打气。童教授一上台面对着大家，森就坐不住了，又站了起来，一阵风又从包子的侧脸刮过。 包子赶忙道，“别急啊，慢慢看，可千万不要走近他，前面人多被发现了不好收场。” 为了不让包子担心，森听进去了，就这样站着看童教授。只见童教授异常激动，眉飞色舞的给队员们讲这次科考的重要性：完成西藏整个地区目前的生态链，和消失的穴居动物啄燕的考察，将是一次伟大的生物科考，不光能了解现在，也能追溯到亿万年前，甚至海洋生物，所以这次科考不光是所里最大的科考项目，也是所有科考队员们人生中最光彩的一笔。 童教授说得唾沫横飞，肢体语言也很丰富，底下多是年轻的队员，也被他带动得很激动。 台下唯独晓露包子和森三人没有激动，他们都在担心。晓露担心童教授只是以科考为名而已；包子担心森会做出格的事，没怎么听童教授在台上张牙舞爪的表演；而森则在努力看童教授的眼睛，想看到他内心里真正的目的。 最后一排离讲台至少也有20多米，这个距离是看不出来的，除非森的眼睛有放大镜功能，可他毕竟还是人类的身体，地心技术再发达，也不会把人变成了机器人。 森开始焦躁起来，趁包子不注意偷偷跑到了讲台下面，直视童教授的眼睛。 看了一会儿，仍没有看他有被自己救起后的记忆，可是从他离开基地到现在搞这么大规模的西藏科考，就说明他意在地心，地心的生物是地表没有的，发现了一个，或者抓住一个活体，都将是人类世界目前最大的发现，他能不动心？ 森想到此，可能是因为时间较久了所以看不到，毕竟已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的脑子里又装进了很多重大的事情，早已盖过了当初的记忆思维。 现在唯一只能触碰童教授的身体去感应了，此刻森已然忘了包子对他的忠告，忘了现场还有几十个人在，他只知道见童教授的机会很难得，不管他这次西藏科考的真实目的，只要阻止他去西藏，地心入口就不会被发现，晓露也会不受此次科考凶险之苦，一举两得的事。全然忘了包子对他的忠告。 森一个箭步冲到台上，顺势抓住童教授挥起的手，并用拇指用力压住童教授的食指与拇指之间的位置，就见童教授顿时痛得哇哇大叫，手悬在半空不能动弹，用另一只手压也压不下去。 台下所有人都吓得站了起来，前排的领导也都围了上去，森在他身前挡着，没一人近得了童教授的身。 那些走近前的人靠近不了童教授，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是为何。包子知道是森在抓着童教授的手，他跑上前正准备叫森放了童教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敢说，怕这一说，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 只对童教授说道，“童教授，你怎么样了，没事？” 只见童教授已被逼到会议室门口，吓得浑身发抖，满头是汗，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意气奋发。 一众人更是慌了神，想要去帮他，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们靠近，突发疾病也不像，至少还没倒下，还能说话，思维也清晰。 晓露同样也懵住了，吓得不知所措。 众人中倒是吴乐还算正常，迅速打了急救电话，先把童教授弄到医院再说，再这样拖下去只会坏事，不能好。 森也在紧张，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尤其是看到晓露惊恐的样子，他已经慌神了，没有心情再感应下去。他已知道童教授的真实目的，却怎么也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那段记忆。 于是他松开了手，童教授的手瞬间活动自如了，倚在门边瘫软了下去。众人见状都蜂拥上去围住他问这问那。 童教授已经吓破了胆，抬起无神的眼睛看了看众人，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们把童教授扶了出去，不，架着出去了。 童教授安排在隔壁的会客室，躺倒在了沙发上。就见他紧闭双眼，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着实吓得不轻。 在南极那么艰险的环境里也没见童教授这么怕过，很多人，包括吴乐都百思不得其解刚才是怎么了。 没多久，救护车来了，童教授被送进了医院，有两个助理陪着他去了，众人又回到了会场。 还是刘老师见过世面，郑重说道，“童教授这段时间为了这次科考，东奔西跑，太累了，大家放心，科考是人类的事业，不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希望大家不必放在心上，以科考为重。” 领导都这么说了，大家就更没有话说了。对生物研究者来说，童教授刚才的怪异行为就已确定为脑部有病变，至于是什么，一切等到医院诊断结果。 第一百二十七章 潜意识里的记忆碎片 把来参会的探险队众人同样吓了一跳，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现象，像中邪一样。 大家都无心在听领导们的解释，都被吓懵了，很快会议草草结束。最后吴乐上台又多说了一句，叫大家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两点去海洋中心训练攀岩和潜水，直到科考开始前结束，希望大家不要缺席，每天还要签到。 科考队员们相继离开之后，刘老师叫住了吴乐，商量队员装备采买事宜。 吴乐一直是户外科考领队，经验颇多，队员需要哪些装备，他很清楚。 晓露浑浑噩噩跟在包子后面，还在想着刚才童教授的怪异行为。身边其他队员也同样在议论纷纷，包子并不关心他们怎么说童教授异常，为什么异常只有他自己清楚。 若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会比谁都八卦，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森。 松开童教授之后，他就不知道森去了哪里，也没给他任何暗示。 回到多功能厅，包子一直魂不守舍，森到现在不出现，怕他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刚才虽看不到森急切的表情，能想象出他当时一心想知道结果的样子。 其他两个同事刚回来坐定，就叽叽喳喳一刻不停的在说童教授的反常表现，越说越恐怖，其中一个同事说像中毒，一种肌肉神经方面的毒，很罕见，有可能是研究古生物时被传染的。 另一个同事又否定了猜测，说童教授很久没有亲自参与研究过生物了，不可能会是中毒。 两人就这样各自为是以为童教授是中毒原因，不光是肌肉神经的毒，还有其他方面的毒。晓露听得心烦意乱，总觉得童教授是生了什么病。 包子明白其中原由，不屑这两人在胡乱猜测，说得太烦就插了一句，“怎么不说是中邪呢？” 两同事一脸惊愕，“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可是研究生物的，要用科学说话。”其中一个同事道。 “用科学说话，也不能随便就说中毒啊，你们看童教授哪像中毒的样子？上救护车是走上去的。”两同事面面相觊无言以对。 “那你说，会是什么？”一直无语的晓露顺势问了一句。 包子欲言又止，他知道但不能说出来，“我不知道，等医生诊断”包子搪塞了过去。 没多久，刘老师回来了，把吴乐列的队员个人装备清单交给了助理，叫他按这上面采办。晓露和另一个同事负责登记队员们各类服装的型号，不光有户外御寒服，还有潜水服，要一应采购到位。 任务安排结束，只有包子一人是清闲的，他的心思全在森的身上，并不在意有没有安排任务给他，只盼着森能给他点暗示。 包子在干着急，又不能打森手机，他是隐身的，突然手机响了会把周围人吓死。 好不容易挨到了快下班，包子决定下班后慢慢去找他，就在他车子旁边死等他，或者等所内人走完后再打他电话。 刘老师在临近下班时间接了一个电话让包子心惊胆颤，电话中说童教授检查一切无事，任何指标都很好，在医生要求下输点液就可以回来。没想到在液输到一半的时候，又出现在会议室那一幕。 刘老师急着要去医院看看，包子自告奋勇要求开车送他去，刘老师不让他送。 其实，刘老师不给包子安排工作是因为那次视频事件后，看到包子的情绪一直不对，就没打算给他安排任何工作，平时做些简单的事就行，希望他能多休息放松放松心情，十天后能正常参加科考。 此次科考凶险异常，带着情绪去肯定不行的，刘老师和包子也算有点交情，一直想找个时间开导开导他。 见包子说要送他，刘老师果断拒绝了，医院是人多口杂的地方，包子一旦出现，保不齐又会闹出什么新闻出来，童教授又是这样情况特殊，于研究所也不利。 包子明白刘老师的意思，送他去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找到森。 森是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趁周围没人的时候，想再次检查确认一遍童教授有没有那段记忆。 在包子再三要求下，保证只在车里不下车，送他去了就回来，刘老师才勉强答应。 此刻正值下班时间，去医院的路上稍稍有点堵，包子心里只惦记森是否安全，哪管堵不堵车，一路鸣笛，很快就到了。好在这家医院就在研究所附近，再熟悉不过了，晓露去过两次。 到了医院门口，刘老师急匆匆的下车了，包子答应了刘老师，不会在医院逗留，很快就回去，更不会下车。 可一想到森或许还在医院，他还是决定等一下，希望能等到他。就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前停车场一边显着的位置，森出来没准就能看到他的车。 刚一停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戴着墨镜，形色匆匆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包子定睛一看，那是没有隐身的森。 包子正准备下车去叫住他，又怕自己被周围人认出，就急忙打了他手机，响了很多声，才见森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接听。 包子急切说道，“哥，我在停车场边上，你朝左边看” 就见森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一边向停车场四处张望，几乎是小跑着的，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车子，于是快步走到车门边，打开门就钻了进去。 森气喘吁吁摘掉了眼镜，急切道，“走，先回去再说。” 看森如此窘迫的样子，一定是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他不敢怠慢，迅速驾车驶离了医院，一路向别墅狂奔。 两人路上一句话没有说，包子也不敢多问。一个小时后到了别墅，此时山那边，还有一抹夕阳的余晖。 森到了客厅就重重躺在了沙发上，像极了普通的人类，受了委屈后的样子。包子在地下室把车停稳后才上来，就看到森在躺着，双眼直盯着顶楼上硕大的水晶吊灯似在思考着什么。 包子在路上有很多问题想问，一直憋着没敢问。 他走到森旁边，一屁股坐在大理石茶几上，就道，“哥，你是怎么去的医院？” 半晌，森才道，“跟着救护车去的”他的双眼仍盯着水晶吊灯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发现了？” 森摇摇头，没有说话。包子纳闷了，没有发现怎么可能是这样状态，又问道，“为什么又现身了？” 森继续沉默，似心事重重。包子见状也不知道问什么了，问了也不说，干着急。 许久，包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童教授的事怎么样了，发现了什么？” 这一句不要紧，森一下坐了起来，直盯着包子激动道，“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本想感应他在我那里几天的记忆，可我同时又感应了他曾经甚至更久远的记忆，我发现他，发现他”森越说越激动。 “发现他什么了？”包子站起来急切问道。 “比那段记忆更多的记忆碎片” “这有什么呀，他一个60岁的老人了，有很多记忆很正常。”包子放下了刚才的紧张。 “不正常，很不正常，他的记忆碎片不属于人类社会的” “怎么会？”包子又一次紧张起来，心跳也在加快，“他，他不是人类吗？” “不，他是人类，正常的人类，只是他的记忆碎片里和人类没有多大关系，他所经历的也和人类不一样。” 这下把包子难住了，不明白森到底想说什么，“你真正感应到了什么？” “我不清楚，只是碎片” “你所说的记忆碎片到底是什么？” 森顿了顿，稍稍舒缓了一下，“和我一样，失忆了” 包子惊得张大了嘴，怎么也不能相信，大名鼎鼎的童教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会是失忆的，太耸人听闻了。 见包子仍怀疑，森又道，“他的失忆不是病理的，而是人为所致，就是说他和我一样是被强制性失忆。” 森一席话刷新了包子的三观，既然和森一样，他一定不记得那些记忆碎片了，否则不会是现在人类思维的状态。 “那碎片里都有什么？”包子嗫嗫问道。 “多与生物研究有关，但并不是我所知的地球生物，是异类的，克隆或者未知的，且体型庞大，攻击性强的那种，只是一闪而过的碎片而已，很快又消失掉了。” “他是不是也被地心失忆的？”包子又问道。 森摇摇头，目前还没感应到，他也不能保证了解地心各处。虽说他目前在地心地位较高，但有些隐蔽研究项目，他并不知情。地心也是各司其职，分工有序，不在他职责范围或是与他相关的，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现在森不再担心童教授是否失去南极那段记忆，和那些更久远的碎片记忆比较不算什么。他担心童教授记忆里的碎片一旦被恢复了，或许会是一场可怕灾难的开始。到底是地表还是地心的灾难，他不清楚 包子听完森所说后，感到事态越来越复杂。马上要进入雪区科考，多是地穴要深入地下，难道老顽童已发现那里有未知生物吗？他不敢去想。 第一百二十八章 欲壑难填 之前一直猜测童教授西藏科考的目的是寻找地心，现在又来什么大型生物，包子忽然觉得此次科考就是个阴谋。那么多队员跟着他一起进入雪区，美其名曰是各类学科的考察，组成一个完整又高科技装备的科考队，实则是陪着他来“玩”，如果真是寻找大型未知生物，是在拿无辜的生命去搏。 “太可怕了，他就是拿科考当作愰子，让这么多人陪着他玩命，他想干什么？”包子自言自语又失神道。 “也不能这么说，他在生物研究领域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所研究的项目中，并没有特殊生物方面的研究。他是失忆了，不记得曾经，只在他潜意识里还有零星点碎片，但也不能说他西藏之行就是为了某种大型未知生物，只是他曾经记忆碎片里有的，所以不能这么牵强的认为。至于这次科考，也许是真的科考，也许是在寻找啄燕，因为我才知道啄燕是地心生物，亦或许他的真正目的是地心，也可能是别的，其实我也感应不到”森说到最后，满是沮丧。 森是关心则乱，他一直以来担心童教授真正的目的是地心世界，现在又感应出童教授另一段失去的记忆，思绪开始凌乱，一时拿不准到底是何原因，显得焦躁抓狂。 森提到了啄燕是地心有的，消失了很多年的啄燕在地心安了家。包子想来也不足为奇，啄燕本身就是穴居鸟类，因气候原因寻找理想生存之所飞到地心也能说得过去，多年以前的地球内部和外界还是相连的。 所以很好理解老顽童寻找啄燕为名，其实目标就是寻找地心。作为资深的生物科学家，他不可能不知道还有地心世界或地心生物的存在。 森只是偶尔感知到了童教授那段异于人类的记忆，而忽略感应他在被自己救起后的的记忆，碎片记忆已然让森乱了手脚，才会如此慌乱。 “哥，既然咱们知道了童教授的记忆碎片，又不能断定他此行的真实目的，我觉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冒然强行要他失去那段记忆也行不通了，毕竟他是知名的生物科学家，搞不好他会弄巧成拙”包子建议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他现在的大脑神经系统强行失忆被改造过了，即便有那段记忆，不是我能让他失忆就能失忆，我看只有地心的诺克医生能做到。”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无奈道。 两人从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想看看童教授是否有那段被救起后的记忆，然后想法设法让他失去那段记忆，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森断定童教授不止60岁的年龄，看样子也就40出头，一直保持了很多年。包子虽然惊诧，但仔细想想也是，初次见老顽童的样子精神熠熠，头发乌黑发亮，怎么看也不像个60岁的老人，还以为生物学家近水楼台知道怎么保养，现在看来还真如森所说。 总之，童教授目前有太多不可思议的行为举动，两人迷茫过后决定不再被动担心，事情来了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森最终答应包子的意见，先不动他，走一步看一步，只有进入雪区实地考察才能知晓他真正目的。 地心的当权者们永远不会主动和人类产生正面冲突，他们深知自己来源于人类，知道人类有无限潜能。遇到人类对地心有危险时，地心会用另一种途径去化解，尽量做到不去伤害任何人类，同样也是在保护地心不被外界知道；如果遇到大批人类形成规模对地心挑恤，那时才会被动的反击。 对于人类的野心，地心只能做到让他们知难而退。童教授此举已昭然若揭，森肩负着地心安全使命，这件事会向地心报备，地心要做好防范，减少自己不必要的麻烦， 森不再去跟踪童教授，而是在当晚就回了地心，把童教授的事向上级汇报，得到了地心首肯支持，他又一刻不停返回了新疆基地，就在这里等着这支大规模的科考队伍到来。 第二天一早，包子驾着森的车子去上班了，刚到大门口就看晓露和柚子两人一起步行上班，见她俩又能和睦在一起很开心，也不顾正开着森的车子。 极速驶过去在她俩身旁按了喇叭 突然有一辆豪车在她们身边停下，两人吓了一跳，纳闷会是谁，直到包子摇下车窗才发现是他。 柚子小声对晓露说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换车分分钟的事。” 自从柚子开始接受晓露以来，性格比以往改了很多，说话也不再咋咋呼呼，没心没肺，多了一份沉稳。 其实在心里还是在介怀晓露欺骗她，不把她当朋友。但经过这次事件后，心里又多了几分对晓露的愧疚感，两种复杂的心情交揉在一起，让她很矛盾，平时对晓露说话也克制了不少。 对包子的关系自然没有晓露亲切，并没有对他生多大气，但若要她还像以前那样和包子相互争嘴，可能以后都做不出来了。 这或许就是在挫折中成长，不经历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不会长大的，只有慢慢去适应性格突然转变。 包子只停下看了看她们，一脸诡笑，道，“我先去停车了”说着驶进了研究所内。 看着车子的背影，晓露惊呆了，这分明是森的车子，一看车牌便知。倒是柚子不记得车牌号了，那天见到森她一直在懵懵中，哪有心思看车牌，只知道是豪车。 晓露一心只想着包子为何开着森的车，他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了，为什么要背着自己？心里一连串的疑问就想立马找包子问清楚。 于是不管不顾柚子，跟着包子车子一路跑向停车场，柚子在身后叫都叫不住。 包子停好了车，见晓露气喘嘘嘘跟在后面，诧异道，“你一路跑来的？什么事刚才怎么不在门口说？或者去办公室说也行啊。” “你说，你说，这车怎么回事？”晓露上气不接下气道。 包子顿时心慌，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看来他和森一直私下联系的事再瞒也不瞒不住了，就索性向晓露和盘托出。 “说来话长，晚上有空再和你细说” 见包子似在故意推脱，就道，“说重点，几个字概括！” 晓露仍在不依不饶，包子如果不说点什么，恐怕这一天很难捱过去了。 “童教授昨天的突发状况是森哥在感应他有没有失去南极那段记忆。”包子说完就往办公楼走去。 晓露木讷站在原地，想着昨天童教授痛苦近乎扭曲的样子却是森有为，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包子，就快速跟上了他。 “喂，你等等，他是怎么做到的？”晓露问道。 “说过了，晚上再说，现在说出来，怕你一天都没有心情工作了。”包子一边走一边说道。 “就一句，就说一句行吗？”晓露央求道。 “隐身” 晓露又一次惊住了，曾经听森说过他会隐身，却没想到真正隐身连肉眼都看不到。 包子只有了了数语，却在晓露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包子没有再往下说，她已感觉到这事没那么简单，此次科考也是，也许森早已察觉到童教授的真实目的，才这样不顾其它，只身涉险。 晓露越想越害怕，一到多功能厅坐下就开始胡思乱想，无心工作。倒是包子心态却很平和，在帮着后勤同事整理各科反馈上来的资料。 她想去问，看两个同事都在，欲言又止 刘老师早上没来上班，还在医院陪同着童教授。童教授病来的突然又蹊跷，上午进行了专家会诊，身体各项做了详细检查，明天才会有结果。 下午，去西藏考察的所有队员都集中在一起进行各项体能训练，包括肺活量、公里数等基本和南极一样，但比南极多了一个潜水项目，最大限度水下30米。 潜水是此次科考必要的体能训练项目，如果不达标将被淘汰。在西部地区遇到地下暗河，甚至蓝洞绿洞是常有的事。其实达标不是体能而是心理，只要会游泳，且心理身体素质好，没有耳内疾病，基本都能过关。 训练时吴乐也在场，由专业体能教练带着大家从初步开始训练。吴乐也要参加这样的训练，无一人例外，如果童教授不是在医院，他同样参加训练。 第一天大家在一起集训，好奇心多点，总体来说身体素质都还不错，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有几个女队员不达标，多数是心理因素，叫她们回去没事的时候用一盆清水，把头埋进去，计算能憋气多长时间，一定会一次比一次好。 体能训练后就是专业技能训练，主要是攀岩、各种装备的用法、遇到突发事件时怎么使用装备自救。起初是在地面上，等熟练了技能就会在攀岩和水下进行模拟训练。 晓露一心只想着去科考，她把这些冗长的训练当作是科考必备，很快就克服了心理负担。初来训练，她是这一批女队员中各项训练最好的，还得一教练的夸赞，其他女队员对她投来崇拜的目光，有的男队员也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直在深爱着 训练一结束，晓露就迫不急待拉着包子提醒他别忘了早上的约定，一定要原原本本告诉她来龙去脉。其实她更想知道森怎么样了，他昨天的行为有没有被人发现。 包子倒也没有爽约，换好了衣服就在训练基地外边等她。晓露一上车就急切问道，“说说，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 见晓露如此着急，包子知道她是等得不耐烦了，再卖关子怕是她会真的急眼。 包子把车迅速开到停车场内，没有下车，就在车上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森对童教授的所作所为都向晓露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晓露一言不发很害怕，没想到他俩这段时间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而且是触目惊心的。 甚至查出童教授不是人类大脑思维，那他在近二十多年研究出的项目，每一样拿出来无不是举世瞩目，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此次科考呢，晓露忽然觉得，童教授的真实意图或许比寻找地心还要可怕，森已无法让他失去那段记忆了。还有这么多科考队员，本来大家都信心满满去西藏，去了又将面临什么？ 晓露不敢去想，看着包子似乎很淡定的样子，一定和森想出了办法，就问道，“森怎么看童教授这次科考？” “去向地心求援”包子仍旧淡定，不紧不慢道，“童教授不是单纯科考了，以森目前的能力查不了他任何，再说此次科考这么大规模，又搞不清楚老顽童的真实意图，他只能向地心汇报实情。” “森现在怎么样？汇报实情后没有被地心为难？”晓露急切又担心的问道。 包子转头看了一眼晓露，以为她慢慢放下了森，可一听说森会有危险，显然心里是着急的。包子看在眼里，心里却掠过一丝别样的感受。 “应该没有，上午还发了信息，一切顺利，可能他并没有说在南极救大家的事。”包子道。 晓露放下心来，但仍有隐隐不安，觉得这次科考会比南极更加疯狂，这次是童教授亲自带队了，连吴乐都要听从于他，指挥权在他手里，还不知道他怎么异想天开。 “如果能取消这次科考就好了，大家都能消停”晓露喃喃道。 包子轻笑一声，“消停？怎么消停，就老顽童那样的大脑思维，阻止他一时阻止不了他一世，好在现在地心也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们都蒙在鼓里不知情，相信地心不会为难我们，大家也会少一点危险。” “如果正在科考的洞穴里发现他异样，直接把他堵死在那里是最好的。”包子又道，恨得牙痒痒，有点快意恩仇的口气。 晓露“扑哧”一声笑，“看你脑子是短路了，那么多人在，即便没有那么多人，你把人弄没有，出来不追究责任吗？到时你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还是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可没那么傻，出人命的事，再说别人也不知道他真实目的。”包子赔着笑脸道。 晓露给他一个白眼，这时外边有人在敲窗户。是吴乐，他训练结束后和训练中心的人谈完事刚出来，包子看看时间，他们已坐在车里一个多小时了，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 吴乐走近才看到他俩坐在车里聊天，车窗摇下来半截方看清是他们，就上前打了声招呼。看两人孤男寡女坐在前边，似在说着什么，心里就有一个念头：他俩如果不是恋爱关系，说啥都不信。这么僻静的地方，训练已结束很长时间了，不走就说明下班高峰期人多，影响说悄悄话。这里环境很好，很幽静，正好适合谈情说爱，再说包子现在是名人了，恋爱更要保持低调。 上去打扰他们，是想问问童教授经过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吴乐还没有开始问，包子就先问道，“吴哥，怎么还没有走啊，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说说，你看现在到饭点了，要不咱们找个地儿边吃边聊？” 包子阿谀奉承的样子和当初认识时没两样，吴乐就顺势调侃道，“你不怕人多了？现在可是网红了，不怕饭都吃不安？” “咳，说哪里话，我还是我，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尽量去人少又安静的地方呗，就算被拍到也是好印象。”包子风趣道。 吴乐很纳闷，“啥好印象？” “接地气呗” “哈哈，说的也是，那你们先先找地儿，我在后面跟着。” 吴乐也被包子逗乐了，他本想问包子童教授怎么样了，那天倒底是怎么回事。见包子说要当面聊聊，这样也好，他正有此意，就爽快答应了包子。 说着就走去了自己的车子，好在也不远。包子开着车绕出了停车场，吴乐紧紧跟在后面。 车上，晓露被包子刚才的举动搞糊涂了，就问道，“你想跟吴乐说什么，干吗不在停车场里说？” “一言难尽” 晓露懵了，“你不会要把真相告诉他？” “你说得对，正有此意” “你疯啦，告诉他这些，森岂不是又多一分危险？”晓露紧张道。 “不告诉他，你说怎么办？马上就要去西藏了，森说视情况而定，可他不会陪着我们科考，只会远程监控，在地穴里只有我们俩人知道实情，万一有危险其他队员怎么办？吴乐在南极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他真的能在危急关头救大家一命，所以只有他知道了实情，才能调控好突发情况。”包子分析道。 “再说现在不是森多一分危险了，他有特异功能，又有地心在背后撑腰，有危险的是我们这几十个普通的科考队员，一旦出现危险，我们拿什么去抵抗？”包子一口气说完他的想法。 晓露想想也是，她只想着森的安全，却忘了还有几十个无辜的队员正在危险中，但是对吴乐不放心。 包子忽略了一点，吴乐的性格很死板，对超出他认知的行为或事情他不会接受的，在南极他开始就很抵触森，后来才认同，只可惜他也喝了失忆水，再从头说起，他会很难接受。 “他会信吗？就昨天童教授的行为，你说是地心人隐身来感应他有没有喝失忆水，吴乐会说你是神经病，科幻片看多了，叫你以后现实一点，马上要科考，不要没事想入非非。” “可以让他和森见一面啊，这样不就信了吗？”包子辩解道。 “那森愿意见他吗？森同意你这么做吗？”晓露几乎用争吵的口气在大声说教他。 车内的火药味渐浓，包子不想再和晓露继续争辩下去，再争下去，肯定是不欢而散，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和自己说话。 只要一提到关乎森安全的问题，晓露就会急眼，处处在维护着森。虽嘴上说不见他，要慢慢淡忘他，可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车里一度很沉静，若在以往，晓露生气时会立马离开引起生气的源地或是人，这次没有离开，是怕包子真的会把森供出去，她要跟着包子去吃饭，也好时时提醒他，森的任何信息决不能曝光于人前。 包子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办，漫无目的开着车。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来到一片郊区，这里比训练中心还要偏僻，属于技术开发区。包子随便找了一家客流相对很少的小酒店停下。 下了车，正见吴乐也跟在后面停车，包子把晓露拉到一旁，“你说的也对，吴乐不一定会相信，我可以含沙射影的说，比如和他聊聊科幻，聊聊这次科考地，看他怎么聊就知道了，如果他相信地球还有其他空间存在，我可以找森哥考虑一下是否向吴队长说出实情。” 晓露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想着这个，你可以和他聊，但你不要聊到森，也别向森提要求，你知道说出去意味着什么？我不想看着森出事。”晓露说到最后有点哽咽。 看着晓露的样子忽然有点心软，“好好好，听你的” 包子心里很感慨，殊不知这样做都是为了晓露不受到伤害，而晓露呢，心里只有森的安危。 其实包子心里也不确定，森会不会答应曝露自己的身份和地心世界，当初在南极是为了晓露的安危才向自己坦白了身份。 既然他如此担心晓露，那这次也同样会为了晓露的安危，向另一个人曝光他的身份。 现在唯一要搞清楚吴乐是怎么想的，他信不信这世上还生活着另一种人类。 待吴乐停好了车，三人一起进了酒店，这是一家纯中餐的酒店，几乎都是大大小小包间组成，生意不好也不坏，用餐的人基本是提前预订，每次包间都不会坐满。 包子下车戴了一顶帽子，进了酒店还刻意压低了一点，脸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好在酒店内人很稀疏，吴乐在一楼找了个小包间就进去了，顺便在台订了三人套餐，不喝酒，做好就上。 三人刚到包间坐定，吴乐就急着问道，“你们童教授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说今天上午全面体检。”晓露说道。 “吴哥，你说童教授昨天的发病样子是不是很诡异，竟连所里研究生命基因遗传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不知所云，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包子紧接着凑上前神秘兮兮问道。 第一百三十章 解释疑惑 吴乐被包子说得一愣一愣的，倒是晓露刚才了解了实情，看着包子夸大其词的表情，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你知道？”包子故意问道。 晓露摇摇头，包子转向吴乐，“吴哥，你见多识广，这到底咋回事，昨天去医院还好好的，输液时又犯了一下，就决定今天全身检查。” “你们搞生物的都不懂，我哪里知道？”吴乐道。 “反正我觉得超出医学范畴了，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包子又故作神秘道。 见吴乐似在思索着什么，包子一下来了兴致，想到了南极一直传说的现象。 “吴哥，你见过南极死光，它是什么物质形成的？” 说到死光，吴乐那是记忆犹新，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只是听说过，在几个月前科考临死之际，也就是包子和晓露被冻昏死过去的时候，他有幸看了死光，但想起那天绝望的时刻，内心不免又痛了。 “都过去了，还提那些干什么？”吴乐似不想再说起那段过往。 晓露也来了兴致，她在南极即将被冻死的那一刻，只觉外面白光一片，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后来，曾听吴乐说过他在大家都昏死过去时，亲眼看到了死光，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深想。 “吴队长，说说嘛，既然过去了，咱也要把心态摆正，只有您见过，我们那时都昏死过去了，没能见着。” “没见着是最好了，要是见着了，一般人可能会疯，或者早就不在了，我可不想再见第二次。”吴乐仍然对当时死光的记忆后怕中。 吴乐这么一说，两人越来越好奇，一致希望吴乐能仔细描述当时的经过，吴乐经不过他们软磨硬泡，终于开口说了那段回忆 “科学上给的解释是光的镜向作用，当云层密度与太阳辐射强度成一定比例时，天空、地面、海洋和周围的冰雪全达到同一亮度的时候，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牛奶瓶里，周围能看到的都是白色，没有高山海洋冰川，会给深入其中的人造成恐惧心理；对神秘探险者来说，死光的出现是因为南极极点附近有外星人建筑，一旦感知到有物体入侵时会发出一大片白光，目的是为了驱逐闯入者，碰到的人会短暂失明，待到视力恢复，那些建筑就不见了，而有的人会在死光中因惧怕而死亡。这就是两种解释的死光。” 科学上和科幻上两种对死光的解释，他俩都知道，他们想听到吴乐经历那次死光是什么样的，晓露后来才知道那个光是森发出来的，是在保护他们不再被冻坏。 “吴哥，你那次看到的死光是什么样，你信哪种？可我记得那次火山爆发后，一连几天的火山灰遮天蔽日，根本没法有镜向反应的。”包子紧接着问道。 吴乐道，“那天只觉得快要死了，什么样没记太清楚，身体在游离状态，突然来了一阵白光，我感觉很舒服，然后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你梦见什么了？”晓露紧张地打断了吴乐，问道。 “梦见一幢很漂亮的建筑，是白色的，圆顶，还能通过摇控打开；建筑内有先进的总控制室，还有巨大的地下空间，里面都是武器，好像是武器，又好像是哎，想不起来了，总之是我没有见过的。” 吴乐所说正是森的南极基地，晓露叫他再回忆回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和其他被救的人一样都是这些断断续续的所谓梦境。 “吴哥，你梦到的就是南极外星人基地，是不是相信死光来自于外星人了？” 吴乐点点头，“回到国内，我因为梦境之事也查了很多资料，通过一些南极探险者写的文章或者自传，了解了一点死光方面的知识，那次出现的死光确实没有科学上说的几个条件，所以我相信了科幻上所说。” 包子听了很兴奋，故意问道，“是不是我们那次真的经历外星人了？”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外星人，但一定是高于人类科技水平的生命体。当时回来在科考站写工作报告时，我没写到这一段，怕别人不会信，以为我是昏迷后潜意识的想法，所以，有可能我们那次是真的被特殊力量所救，又抽取我们那时段的记忆，醒来后感觉像在梦境中一般。” 晓露震惊了，没想到吴乐分析得如此透彻，只不过特殊生命体不是外星人，而是地心人罢了。 “后来童教授问过我一次又没有做过这种梦，才知道他也同样经历。我不敢和他深说，只说记不得了，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由此我才明白，那个梦是真实存在的。我的同事也有做过，再加上我当时亲眼看到你们所有人在我身边冻死过去，醒来时竟都活了过来，而且还恢复很快很好，不得不信是被特殊力量救了。” 两人听吴乐说得如此真实都惊呆了，像是没有喝失忆水一样。可吴乐不知道他俩和他所说的“外星人”关系密切着呢。 还劝慰他们，“我只跟你们俩说出我的想法，你们不要害怕，我相信你们也有过此梦境，但是这种高智能的生命体已经生活在地球，是不争的事实，必须要去接受。既然那次被它们所救，并没有对我们做出什么，就说明，他对我们没有敌意，反而是友好的。” 包子听着很兴奋，这时服务员开始悉数上菜，如果不是晚上要开车，他就准备和吴乐一醉方休了。 吴乐的思想远比晓露想得还要好，晓露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早就判断出那次生还，不是因为被别国科考救援队所救，而是先前有“外星人”救治，才让他们转危为安的。 包子呷了一口菜说道，“吴哥，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生活的地球还有其他生命体存在，那他们在哪呢？”包子是故意的。 “你相信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在我们的身边有多个维度的空间，那里生活着不同的生命，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而已。”吴乐道。 两人再次惊呆了，吴乐竟然想到地球存在多维空间，这个论题至今没有得到合理的实践证实过，是真是假还不知道。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地心还有一处广阔的世界，能说到多维空间，吴乐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科幻迷。 试探过了吴乐，发现他并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包子相信，童教授的“怪异”行为，吴乐也能解释出所以然来了。 于是就试着问道，“吴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是不是也觉得童教授昨天的样子其实不是生病，而是有我们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在” “你打住，话不能乱说” 吴乐打断了包子，把包子吓了一跳，跟着晓露也惊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觊，又看向了吴乐。 “应该怎么说？”晓露嗫嗫问道。 吴乐定了定神，“要相信医学，即便不是身体原因，也有其他原因，不能现在就枉下结论，要是真有我们看不到的生命体在搞鬼，这样嚷嚷出去，你知道后果吗？” “这，这不是咱三人关起门在说吗？”包子道。 “外人，尤其是同行可不这么认为，眼下科考在即，童教授这种情况若真是有别的生命体在搞鬼传了出去，你说于科考有利吗？毕竟这次科考童教授占主导，主帅出现神智不清，科考还能继续吗？半途而废，你们生物研究所的声誉还要不要？”吴乐小声又义正言辞道。 “再说，传扬出去，万一研究所刨根问底抓造谣的人，查出是你们，你们又将怎么办，实习期还没结束，这日后恐怕” “吴哥，你就别耸人听闻了，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包子打断道，“我就是想问你如果医学查不出他任何毛病，你相信有特殊生命体在捉弄他吗？” “这种事你不要再说了，是或不是又怎么样？你我能做什么呢？心里明白就好，别引火烧身了。” 晓露有点看不懂吴乐了，怎么从南极回来后变得如此胆小，亏包子还这么信任他，想要把真相全部告诉他，也好在科考中能相互照应。看错人了 包子被说住了，没再继续，一声不响在吃着菜。 现场气氛一度很尴尬，晓露很不自在，吴乐也觉刚才自己说话过重，就转了一下语气态度。 “你们还不了解童教授吗？即便他知道有特殊力量在，也绝不会中止西藏之行的，看，他一定会搞个身体健康的证明交给我，他比所有的队员都想去西藏。我让你们不要乱说，就是不想节外生枝，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是不是怕在科考中出现状况？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危险。”吴乐说着用坚定的眼神看了看他俩。 吴乐的解释虽模棱两可，聪明的两人听出了端倪。两人相视一笑，以茶代酒表示歉意，敬了吴乐。 其实吴乐早已看出童教授的野心，但是不知道他具体想干什么，在南极一而再的要找证据，陷其他队员于险境之中，即便牺牲了几名队员，他仍无一句道歉。因他是名望颇高的生物科学家，吴乐总认为他是对的，明知前方危险重重，也极力的在配合他科考。 第一百三十一章 稀有金属探测器 出事后，他开始沉默不语，完全没有生物领队的姿态，连一句鼓舞士气的话都不曾说过，吴乐以为他可能年龄大经不起折腾才会有如此反应，可被救后态度马上又恢复如初，仍没有向队员们说过一句暖人心的话。 回来后吴乐一直想不明白，童教授想要找什么。直到听说他很快申请去西藏科考，心里开始隐隐不安，总觉得他这么快进行下一轮科考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乐害怕童教授会像南极一样疯狂，才自荐去了地质研究所，更多因晓露在。 正好昨天又看到了他怪异的一幕，吴乐不认为是生病，并确信童教授已经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才会遭此打击。 他知道包子和晓露已看出童教授非突发疾病，可恰恰是在研究所内发生的，他担心两人在研究所里也会受到牵连。 冤有头债有主，会场那么多人，偏偏是童教授一人有此反应，甚至在医院也是，只能说明他被盯上了。如果这时再以讹传讹，造成恐慌心理不说，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吴乐心知肚明，没有实际证据不想明说而已，所以极力阻止他们不要乱说，不是害怕了，而是因为担心他们。 包子明白吴乐的苦心，虽没有正面说出童教授的怪异行为究竟是什么，但他了解童教授不会被任何因素阻止科考。 “吴哥，谢谢你，这次科考就靠你了。”包子由衷道。 “别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明天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其他的也别打听，咱们就以茶代酒，祝科考顺利，回来还能再一起举杯！”晓露道。说着三人举起了杯，晓露虽说的有点惨人，也不失明知前方有危险还要坚持下去的决心。 三人今晚的话都说得含糊不清，但各自心照不宣，都知道西藏科考绝不简单。晓露和包子心里已开始思考科考中怎么全身而退了。 第二天上班，那俩同事又凑向他们开始八卦，其中一个同事道，“你们昨天下午去集训没来，没有看到所长竟然精神抖擞来上班了，还给所里的领导班子开了一个探讨会，两个小时左右，你们说，他都那样了，哪还有这么大精力？” 晓露和包子一脸懵懂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包子心里暗笑，他哪有什么病，就是被森抓一下手而已，怎么就不能上班开会了？ 那个同事又道，“开会结束后，又通知你们科考的队员今天上午9点准时去开会” “这个通知昨晚就收到了，科考前开会多不是很正常吗？”包子不懈道。 另一个同事也上前凑来，小声道，“这会可能不正常哦” 晓露一直没说话，就听他们在说，但听到这一句时，心里“咯噔”一下，急切问道，“什么意思？” 同事一把把自己的笔记本转了过来，“你看看，后面又加了几样采买的设备。” 晓露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这个表格她昨天刚做过，要去训练就交给了这个同事，现在看表格后面确实又加了几样要采购的东西，有两个没有听过，但有一个确实让她意外，竟然要买“稀有金属传感探测器。” “我们是生物研究，又不是地质，即便是地质在我们这次科考中也用不到这个呀。”晓露纳闷道。 “切，你懂什么，这不是矿物探测器，地质科考用不到的，什么是稀有金属，是金属，不是矿物，就是已经成为金属的物质。这种探测器近几年才研究出来，用在航天上，听说可以传感到地下10公里。”同事一通解释，晓露懵了，一时不知所措。 包子听出了异样，问道，“以前科考用过吗？” 同事道，“我们是生物科考，都是研究有生命的，这种探测器听都没听过，也是第一次要采办的，不知道要探测什么，不过不是我们去买，而是让我们列在所有装备的清单上，听说这是航天用品，外面买不到，要去借。” “谁去借？”包子道。 “当然是所长了，只有他能借到。” 童教授的影响力去借当然能借到，可能要费一番周折，这样的探测器是用于航天器在太空中其他星体物质探测用的。在几年前就探测出火星一侧的地下有一组庞大的金属组成物质，所以用来探测地球地下十公里范围内是否金属组成物质，不是难事。 几人从上班一直在八卦，两人听到金属传感探测器就不在状态，好不容易挨到了快要开会的时间。 他俩就想着赶紧到会议室，想听听童教授到底要说些什么。 他们到会议时室，有几个部门的人已到，另一个在实验室的实习生也到了，他和晓露包子研究的课题不一样，生态系的，叫方堃磊，戴着一副深度眼镜，看着就像一心做学问，不问窗外事的模样。 晓露和他不是很熟悉，南极科考他一直在科考站，只出去过一次科考，后面就没再去。他研究的方向是生态系统，童教授南极之行目的不在生态，就没让他深入科考，他和柚子一样在站内帮忙。 这次西藏科考主要是生态科考，方堃磊虽不是专家，去学习学习还是有必要的，当初他交给童教授的论文写得相当不错，是印象较深的一个。 倒是包子和方堃磊很熟悉，一见面就打声招呼，坐到了他的旁边。说到科考，包子要比他经验多，南极科考包子一路都在，遇到突发情况也没怂过，在方堃磊眼里早就被吓傻了。 前天会议结束时，方堃磊还专门跟包子说，科考时一定要罩着他点，奈何包子当时脑子里只想着森在哪里，并没有心情理会他，搞得方堃磊当时很尴尬。 今天方堃磊又提起了让包子在科考时多带带他，包子一想到此次科考凶险异常，自顾都不暇了，哪还能想到他，就想起南极的遇险时候，一路都是吴乐在保护大家方才脱险。 “堃磊，要跟就跟在吴队长后面，他经验多，在南极是他救了我们大家。” “好好，听你的，我知道吴队长在南极时的英勇表现，跟着他准没错。”方堃磊放下心来。 “不过，你也可以跟着晓露，她在南极也表现的很不错，有几个建议都是她提出来的，才让大家转危为安。”包子又提到了晓露。 晓露伸手打了一下包子，“别乱安排事，此去都是未知数，我可承担不了这么大责任。”包子嘻嘻一笑， “人家堃磊是科考新人，你怎么也算是老人了，经验相对多点。” “你也是老人了，你们两个男的要更方便些” “我不行，我当时在车箱里已吓傻了，哪有什么经验？” 方堃磊看着晓露和包子两人在为了自己相互踢皮球，一时尴尬无比，好在他们身边又陆陆续续坐下了不少人，两人才停止争论。方堃磊想着靠谁都靠不住，还是自求多福。 童教授在9点钟准时到了会场，精神熠熠，一点都不像前天“突发疾病”的样子，其他队员见他恢复如此神速都很高兴。童教授身后还带着两个陌生人，看样子不是研究所里的。 晓露很纳闷，这样的会议算是机密的，怎么会有两个外人在，想来这两人是童教授请来的，一定有重要的工作安排。 果不其然，童教授一上来就介绍了两人加入此次科考，是大家的新同事，物理方面的专家，具体物理哪方面，童教授没说。 童教授说完，会场一阵欢迎的掌声，其他人没有去深想，但是晓露和包子两人明白是什么意思，晓露联想到了金属传感探测器，这种器械没有专业的人肯定摆弄不好，现学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或许是来操作传感探测器的。 童教授还说，他们将随队员们一起进行集训，以后工作中还要多相互关照。时间允许的话，他本人也将参加训练，毕竟自己也和他们一样要跋山涉水，没有好的专业基础怎么行呢？ 包子心里一通鄙视，如果森感应是正确的，他根本不需要训练，身体比年轻人还要好。48小时不到又能生龙活虎的站在台上给队员开会。还有台上这两个物理专家，想必昨天已经找好了，一个生着病的老人怎么会有如此精力？台下其他人看不出来，可是骗不了包子和晓露。 包子越来越觉得童教授很不简单，他一定知道了那天是怎么回事，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专门请两个物理专家来。 说是重要会议，其实主要就介绍了这两人就再无其他，丝毫没有说他的病情。晓露本以为他会因为突发“疾病”推迟科考或取消，没想到他不但如期科考，还有探测地下金属物质的想法，不是人类大脑能想到的。 会议很快结束了，看着队员们兴奋的表情，有的专家还上去和这两个新队员相互问候，自我介绍。晓露和包子默默的出去了，事实到底是什么，只有他俩最清楚。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发前的欢送宴会 回到多功能厅，两同事见他们回来，立刻围上去问东问西。 一个同事道，“你们开什么会半个小时就结束？” 包子没好气道，“介绍两个物理专家一同参加科考就完了。” “物理专家？与金属探测器有关？”另一个同事神秘兮兮道。 晓露包子两人很吃惊，这位同事没去开会都能猜出来，有未卜先知？ “你们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我也是猜的，你想啊，这玩意是航天用的，谁会用，只有请外人来用，但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请物理专家，是什么方面的专家？”同事接着问道。 包子和晓露摇摇头，晓露道，“没明说，就说那两人要参加科考，具体干什么不知道。” 两个爱八卦的同事也无可奈何了，他们狐疑的想了很久没有想出来。晓露看着眼前他俩的样子很可爱，具体干什么晓露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别想了，都工作，反正你们又不去科考，管那么多干嘛？现在有什么工作我们能做的，下午我俩要集训，可没空分担你们工作了。”晓露说着就回到座位打开了电脑。 两个同事见晓露这么一说，也坐了下来开始工作。把手头干不了的活，分了一部分给他们，忽然那个同事大声道，“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几个人被他这么大声一嚷嚷，都吓得抬起头看着他。 “他们可能在寻找传说中的极乐世界，藏语译为‘香巴拉’”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香巴拉只是传说中的，有这个地方吗？”包子疑惑问道。 “那是藏民一辈辈千百年传下来的，肯定有这个地方，只是找不到而已。”同事道。 晓露一直以为童教授的目的是在寻找地心，怎么又突然来个‘香巴拉’。看着大家还在疑惑，那位同事又道。 “这次不是有地穴科考吗？又用上金属探测器这样的高科技设备，一定是在寻找‘香巴拉’。” “传说就是传说，没有依据的事可别乱说，再说国内外曾经也有人找过，都没找到，我们是去科考，找那个有什么用？”晓露焦急争辩道。 “小声点，其实香巴拉不是传说，也不是什么极乐世界，而是地心世界”这个同事凑到他们跟前神秘又小声道。 一直是这个同事在八卦，大家叫他小李，他是“人精”吗？没有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他不敢说的，他像极了包子平时八卦的样子。 每个单位都有这样类型的人，所八卦出来的消息反而多是真实的，包子就是这样。 想来地心世界也不再是传说了，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小李就是这么认为的，或许在科研单位大部分人眼里也是这样认为，难怪童教授会不余余力想方设法要寻找它，晓露唏嘘不已 这会儿刘老师回来了，众人停止了议论，刘老师给大家安排了今天的工作，主要是他俩助手的工作，他下午也要去参加集训。作为后勤负责人，如此重要的科考怎么能少了他。 晓露和包子两人还在想着刚才同事小李的话，没他俩的事，也无心听刘老师安排什么。连他助理都知道了地心世界，那么刘老师也一定知道了什么，想来所里对这次科考重点也不再是秘密了。 待刘老师安排了工作，晓露就问道，“刘老师，今天那两个物理专家参加科考主要是做什么？” 刘老师抬头看了晓露一眼，“这要问童教授了，会上没细说，肯定是不能说的。” 晓露很失望，看出来刘老师在刻意隐瞒什么，才推脱一干二净。晓露没再细问，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这次科考的目的，主要领导都知道，只有队员们不知道而已。 包子私下用手机把这边一切的消息发给了森，无论童教授是不是志在寻找地心，也要森提前做好防范。森同时回复他该做的已做到位了，没有证据前一切以防范为主，不会主动出击。 接下来，每天上午刘老师的后勤小组开始接收采买的各种装备，下午去训练。去科考的领导们隔三岔五训练一次，效果都不错。 这次去的主要领导还是童教授和刘老师，他们体能达标过关主要是源于当初在南极被森所救，彻底治愈了他们的顽疾。 童教授身体好，大部分原因是他人类的基因改变了，才能在南极那么极寒恶劣的环境里一直处于稳定状态，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去科考的前一天，队员们所有的训练结束，主要的潜水和攀岩队员们基本都过关了，只有两个研究员没过关，不过平时训练很认真，童教授一句话就让他们过了。 童教授想着他们的专业科考时需要，不考虑其它，更不会在意他们的体能及不及格，或许他觉得实地科考并没有训练时艰苦，只要有决心和毅力还是能挺过来的。 训练结束，生物队和地质队的后勤人员将他们这次科考的所有物资装备用火车发至青海西宁，再租当地的车辆一起运至科考地点。 队员们则乘坐飞机到西宁，出发之前放了半天假，大家回家去收拾日常所需，然后集合出发。 晓露没有回家，而是在电话中告诉妈妈要去青海出差，最多半个月就回来。很明显她撒了谎，具体时间所里也没有定，只是不想让妈妈担心。 时间到了四月底，实则已进入了初夏，西藏还是冬天，要穿上厚厚的衣服。那里和南极一样，空气稀薄环境恶劣，带的行李不能比南极少。 下午的飞机，晚上就能到西宁，然而晓露却没有当初去南极科考时的兴奋，而是忧心忡忡。 在西藏将要面对什么，她能想到，又希望不是真的，心里很矛盾。中午联合科考队在一起聚了个餐，相当于动员大会。 晓露他们实习生三人，还有一起去过南极科考的两个所里在职人员，他们竟不约而同坐在一张桌上。 吴乐同地质领导及生物研究所领导们坐在一起，领导们都是来送行的。去科考的队员要坐飞机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庆祝科考顺利。 其他人无一不在欢庆着，多是未参加过大型科考的队员，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憧憬。晓露和包子两人则笑不起来，看着眼前一桌桌如此兴奋的队员们，不知要为他们高兴还是悲伤。 他们以为可以通过科考会给工作调动上带来便利，实则呢，或许都将是炮灰。晓露在瞬间想到了南极那一直升机牺牲的人，心里感慨万千，希望这次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回来。 酒过三旬，送行的领导们都喝得歪歪倒倒，异桌的队员们也相互给领导敬酒，好不热闹。 吴乐抽空来到晓露他们中间，这一桌是去过南极科考的队员，有的虽没有经历过那次火山喷发绝望的时刻，但身在南极，一样感同身受，根本做不到像其他队员那样，能参加上科考而欢欣鼓舞。搞不懂他们有什么可开心的，只要去了科考地不后悔就行了。 吴乐看他们这一桌死气沉沉的，没有活力，有的在吃着菜，有的在小声耳语交流，和其他桌相比，好像科考不关他们的事一样。 吴乐道，“你们怎么不去他们中间热闹一下？” “唉，科考就等于上战场，第一次去的肯定是兴奋，我们就不一样喽。”说话的人是金老师，他是生态环境研究方面的专家，参加过南极科考，一直在科考站内，没有随他们远途跋涉寻找冰川。但对那次火山喷发记忆犹新，所以能说出此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你们这桌都不是第一次科考了？”吴乐环顾四周。 “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走这么近啊。”包子调侃道，“要不咱们自己也乐呵乐呵，别傻在这里吃菜喝水了”包子说着举起杯子，晓露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包子“哎哟”一声，吓到旁边人，晓露脸瞬间通红。她只想告诉包子这桌上有前辈和领导在，注意说话分寸，没想到一不留神踢得重了点。 一桌人看到包子的窘样，都笑了起来，也随着他举起了杯子。“同病相怜”的几人有了共同点，寻找他们自己的乐趣。 金老师道，“吴队长，你是老科考领队了，到了西藏一定要多关照我们呀。”金老师以水代酒敬了吴乐。 “不敢不敢，相互照顾，我虽去过西藏，可也不太熟，看那一桌人才是专业的，我们要多向他们请教才是。”吴乐谦虚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探险队员。 金老师顺着吴乐指的方向望去，“吴队长谦虚了，在南极可是你坚持把大家带出来了，没有你，这两个年轻的实习生可能就” 金老师看着晓露和包子，说话有点激动，没说完就语塞顿住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是领队，承蒙大家相信我，我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来，我们大家一起敬吴队长一杯，以后到了西藏跟着吴队长就对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发科考意外看到表弟 说着大家一起举起了杯敬向吴乐，吴乐受宠若惊，连忙推脱，却怎么也推脱不掉，被动接受了大家的敬意。 这桌的气氛慢慢被金老师带动了起来，吴乐被捧得像救世英雄一样，而包子却在私底下偷笑金老师，晓露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有所收敛。 突然有众星捧月般待遇，吴乐挺难为情的。这桌人除了晓露和包子以外，其他人逐一向他单独敬了茶，吴乐看着一杯杯敬来的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欢送会时间不算长，一点左右就结束了，大家要回去收拾行李准备起程。 下午4点的飞机，大件的物资设备已经在前一天发往西宁，他们只需带随身的私人物品。 机场并没有送别的人，科考队一行人就像团体去旅行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将要去哪里。童教授不想搞机场送别，越低调越好，即便到了科考所在地也是。 几个小时的飞行很快就到了西宁，有的人在机上已睡着了。飞机落地太阳还没落下去，若是在东部这个点天早已黑了。 东西跨度大，时间仿佛停在了原点。下了飞机，寒冷随之袭来，在机上空姐已告诉大家提前穿好厚的衣服，这里的温度相较于东部要冷得多。 晓露一下飞机就被远处的皑皑雪山吸引住了，她在瞬间联想到了南极也是一片片的雪山，感慨之余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接机处，提前到的后勤工作人员早已在等候科考队的到来，门口两辆大巴车早已在待命。工作人员提前过来安排好了后勤工作，包括酒店住宿、科考车辆、生活物资，还有科考向导安排。 向导必须是对当地地形较熟的人才能担任，他们找的是当地藏族的一个高中地理老师，比几十年前找牧民做向导要方便很多，至少在知识点上不会匮乏，又能科学引导大家不至于走错路。 入住的地方是西宁相对好的酒店，地处郊区，至少包下了大大小小20间客房。 离要去的科考地还很远，西宁只是中转站，物资都集中在这里，从这里把装备供给配备齐全才能出发。 此次科考是大型的科考，又是无人区，物资有时候也会衔接不上，若发生物资短缺时，有条件就从当地补给，没有条件就申请由运输机空投，时刻保证队员们的生活物资供应。 酒店内，客房楼层的走廊上，十几个队员在拿着行李等待分房间。一路飞行已经很累了，再加上有的队员初来高原地区，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他们只想早点进入房间休息，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晓露和另一个女队员分到了一起，她们是全队最后分到房间的，两个人跟着后勤工作人员后面，等着进属于她们的房间。 走廊中间，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已住上了人，听到外面声音嘈杂，房客好奇就探出头来张望，这一看不要紧，正好和晓露四目相对，晓露惊得大叫一声。 “路修远” 原来此人是晓露的表弟，那个腿脚还不利索要休养百天的路修远。晓露很纳闷，现在还没有到百天，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表弟见到晓露也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表弟迎了出来。 工作人员正在分房间，晓露一时也不好和表弟说话，就让他稍等一下等把行李放到房间后再来找他。 很快安排好了房间，晓露谢过安排她们住宿的工作人员之后，放下行李就去找表弟。 表弟的房间里还有两人，似是他的同学，见他来了亲戚都自觉出去了。房间只剩表弟和晓露两人，晓露就迫不急待问道， “我看看你的腿好了吗？”晓露拉着表弟转了两圈。 “你看，好多了？” 就见表弟不光转圈，还在原地跳了两下，而且蹦得还很高。晓露惊叹恢复也太快了，从出事到现在也最多百天，这么快就能好，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原因。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晓露问道。 “当然是寻找史前人类生活的痕迹呀。” “这里一片荒凉哪有史前人类，要有也是后来有历史记载的，研究这些不是屈才了吗？”晓露调侃道。 “你来不也是在找古生物吗？有生命存在过的地方，一定就有古人类生活过，只不过没你研究的久远罢了。”表弟辩解道。 一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危险重重，心里就有点没底，以为表弟只来青海，虽说这里环境也恶劣，但比西藏要好很多，尤其是他的腿真害怕会旧疾复发。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护好你的腿，不要被冻着，也别硬逞能，危险的地方能不去就别去了，舅舅舅妈还在家担心着呢。”晓露道。 “没事，我出发之前已经彻底检查过了，很好，即便去爬珠穆朗玛峰都没问题。”表弟夸大其辞道。 “作死你，没有十年登山经验还想爬珠穆朗玛峰？那里和南极一样凶险。” “切，谁信呐，你不是啥经验没有照样去南极吗，我为什么不可以进西藏寻找古人类遗迹，再说我在大二时就有此想法了，正巧我上周正式去史前博物馆实习时，博物馆在今年春天就有西藏考古计划，我当然不能错过了。” 晓露惊呆了，原以为表弟是在青海考古，想不到他也要去西藏，“你要去西藏哪里？”晓露问道。 一听这话，表弟诡异的凑到晓露跟前，“姐，我说了你可别不信，也别乱说，我们是去寻找当年欧洲人要找的地方，西藏人口口相传的世外桃源，据说那里也曾是藏族古人类生活的地方，一直没有真实发现过，这次考古志在找到。” 晓露又一次惊呆了，原来她和表弟要去的可能是同一个地方。表弟所研究的是史前人类文明，他说要寻找藏族人口中的世外桃源就是科考队要去的地穴，她害怕童教授要是知道还有人和他同样在寻找地穴，虽研究方向不同，童教授能容下吗？ 现在在晓露的眼里，童教授就是一个危险的人，她不想自己的亲人也搅进来，就斩钉截铁道，“那里很危险，你不能去。” “姐，做这一行的，哪里没有危险呢？就说你，南极科考遇到那么大危险，不是一样没事了？西藏要比那里好很多，至少离人群近，气候环境也比南极好，正巧现在又是西藏高原最佳气候时节，好多登山队都选在这个时间登珠峰，他们都不惧危险，我就在地上考察怕什么呢？” “地上考察？你知道什么呀，是去地下，古藏民生活在地下较多” “姐，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们这次也是？” 晓露点点头，“所以你的腿刚好，你不能去，下面很危险” 晓露话还没说完，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表弟顺势起身去开了门。来人是表弟的实习同学，告诉他馆长要在酒店会议室开会，让他现在就去，看样子很急的样子。 表弟回头从床上拿起一件外套迅速披上，抱歉的对晓露说道，“姐，我刚到博物馆实习没有几天，所以工作还是要做好的，你多担待，回头我再和你聊。” 晓露没说其它，示意他工作重要，但希望能郑重考虑刚才交待他的话，说完回自己房间了。 说心里话，她不希望表弟任性不顾自己的腿，地穴里危险重重，不敢想像当危险来的时候，他的腿疾又犯了会是什么样子。 回到房间，她越想越担心，打算等他回来，怎么也要说服他不要去地穴。 房间内，和她住在一起的女研究员在整理生活物品，见晓露进来点头打了声招呼，做了自我介绍：她叫唐元，未婚，今年32岁，硕士毕业，正在读博中，从事生物基因研究。 这个叫唐元的研究员一直想要在工作上有所突破，可是从她来研究所就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上面叫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属于任劳任怨型的，工作没有创新突破。 当她看到晓露一个实习生能在职位上三级跳，羡慕又嫉妒。童教授说参加户外科考能够晋升成就自己，就很想试试，没想到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正好基因研究是这次科考的重点，就不想白白错过，当初主动报名不说，还主动向领导自荐，结果她来了。 晓露作为礼貌回应，也要作个自我介绍，被唐元阻止了。她告诉晓露，晓露的名声已经在所里如雷贯耳，即便她当时被分到展览馆实习也不能掩盖她的光茫，尤其是拼死带回来的那些样本，是直接促成这次科考的原因。 没想到自己在所里如此有影响，倒是晓露倍感意外，她还以为自己被分到展馆后一直被所里其他人嘲笑，很多天都不开心，甚至不敢去面对任何人，想想那段时间真是煎熬。 好在唐元现在这么解释，无论是真是假的，她很感激研究所让她成长了。 晚饭时间，队员们在一起用的餐，晓露意外看到了表弟博物馆的一桌也和他们同时用餐。还看到童教授那一桌主桌上又增加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还是刘老师在用餐途中做了简短的讲话，告诉大家科考即将开始，博物馆这一桌也是他们合作的科考队，将在一起联合科考。 晓露恍然大悟，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童教授为了这次科考动了这么多心思，凡是和他这次考察相关的研究单位都用上了，想来他们之前早就约定好了，否则表弟不会说他刚实习时就已得到来西藏考古的通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发在路上 晚饭后，晓露叫住了表弟，看着晓露咄咄的眼神，表弟故意在躲闪她，“我也是刚刚开会时才知道和你们一起科考，之前我并不知情。” 晓露没有说话，再去劝他离开，他一定不会走的，对表弟来说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若是把科考真实情况告诉他，以晓露对他的了解，更不会离开了。 晓露顿了顿，咄咄的眼神缓和了许多，就道，“科考时你尽量跟着我，或者我尽量跟着你” “为什么？”表弟纳闷道。 “你别问为什么，这里太多的危险，是你想像不到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这里有什么特别危险的生物，你们才来的？”表弟打断了晓露。 晓露一时没办法回答他，敷衍道，“你知道就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包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俩身后，突然间洪亮的声音把晓露吓了一跳。 晓露和表弟同时回头，表弟一看是包子，表情略显尴尬。包子看到晓露表弟在此，也在纳闷，就这样看着他不说话。 表弟被看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那钱我，我还你，我爸说要不了那么多” 包子无语了，没想到路修远还记得这茬，好在用得不是自己的钱，就呵呵道，“那是小事，以后别提了，你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表弟瞬间放下心来，包子看了他半天原来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也来到这里。 于是道，“和你们一样呗，我在博物馆实习就被分来了。” “我靠，晓露你说，这老顽童到底要玩什么？” “你少说两句”晓露不想让表弟知道科考真正内幕，就对包子道。 包子感到刚才在表弟面前多嘴了，幸好晓露及时提醒了他才收敛住。表弟因当初讹了包子20万，自知理亏，不敢面对包子，又看到表姐厉声呵住包子，把天一下聊死，现场气氛很尴尬，就匆匆道别走了。 看着表弟急匆匆的背影，包子问道，“他什么情况，话还没说完就跑了？” 晓露没好气道，“被你包公子吓得呗，他要是还你钱，无论还多少你就拿着，这样他以后还敢面对你。” “咦，这就怪事了，他当初要的时候理直气壮的，也没见他这样过？” “废话，这不以后都在一起科考是同事了吗，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一直尴尬下去，那还科考不科考了？”这个理由勉强通过，包子也拿晓露没辙了。 包子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就转移了话题，“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往目的地出发了，并不是去和西藏交界的新疆，森基地方位那里，而是沿着可可西里直接进藏。听说在那边昆仑山附近曾经有个什么古国，在历史上没有记载的，那里的先民曾经去过地下生活几百年，在外人看来是传说，在他们眼里是真实的。那儿还有一个圣地，从不对外开放，只在朝圣时可以远观，任何人不得靠近，所以内地游客知道的人并不多。” 晓露震惊了，“童教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所以森一直以为只有在新疆和雪区交界的无人区有一个入口，却不知道这一条线其他地方，还有别的入口，老顽童应该早就知道。而且我还听说他们找的地理老师向导也知道圣地，他还可能知道更多的地方有地下入口，你看，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在等着我们呢。” “那赶紧告诉森，让他多加防犯。”晓露急切道。 “不用我说他也会去做的，从我们一开始到这里，他已经在全程跟踪了，或许正在看你呢。”包子话到最后打趣道。 晓露脸瞬间被羞得通红，一时不知怎么回怼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刚才对森的关心也是多余的，森和包子背着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她希望科考队永远去不了更深的地穴，童教授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若只按步就班的照着所申请的项目去科考，涵盖了高原亿万年生物链，将考察结果从古至今立体呈现在世人面前，不失为生物科考史上伟大的壮举。就怕童教授剑走偏锋，这次科考只是掩盖他真正目的的幌子。 第二天一早，队员们向科考之地出发了。酒店大门外，停放了多辆大型货车，货车是箱型的，专门用来摆放科考设备，无论沙漠丘陵都能如履平地。若往高原冻土上怕是不行，只能作为后方基地，往高原上需要人工负重前行了。 除了货车还有十数辆越野车，整个车队排起来很长，浩浩荡荡比南极科考还要壮观。 吴乐和向导坐在一辆车上，吴乐开车，由他牵头带着车队出发了。 晓露和包子坐在中间其中一辆车，由包子开车。这种类型的越野车包子还是第一次摸到，只用于戈壁行驶。按说他是富二代，对稀有改装的车也不足为奇，可他在这之前的很多年里一直低调，刻意压制自己，好多富二代能尝试的东西都没有尝试过。所以一摸到这样的车，惊奇感爆棚，一路兴奋的开着车，车上除了他俩还有方堃磊和唐元。 唐元是首次接触包子这样的富二代，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毕竟他爸是大富豪，名人。倒是包子挺热情的，不叫她唐元，而叫她“汤圆”，搞得唐元很难堪，更不会说话了。 包子很会哄人，见唐元比他大几岁，就撒娇似的唤她汤圆姐，还拿自己打比方，自己虽叫包浚尘，可熟悉他的人都管他叫包子，那是说明关系好，感情好。所以叫她汤圆不要见怪，习惯就好。 听了包子幽默风趣一说，唐元才慢慢释怀，看着他们一个个比自己年轻，心态又好，忽觉自己有点落伍了，一句“没事，姐喜欢！”化解了这一尴尬。 车里几人开开心心的有说有笑，几乎不谈科考，只谈感情，谈车窗外的风景。 晓露很感慨，这次科考又把相互不熟悉的人拉到了一起。她明白，朋友多是从患难中而来的，比起南极出来乍到，她学会了感恩，很珍惜。 他们顺着高速公路前行，越往前越偏僻，别说是人看不到，就连动物也难见到。一天下来，还没有到目的地。 天色渐暗，车队离开高速公路拐到普通公路上，约前行了50公里左右就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虽不如西宁繁华，也算清静之所。 车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到一处宾馆停下，晓露纳闷，就问，“天色这么晚了，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宾馆？” 包子道，“你傻呀，这都是提前预订好的，这么多人，突然去找吃住的地方，哪能那么好找？出发到哪里，车子的速度多少，都是计算好了的。” 还有两个不熟悉的人在，包子竟然对自己如此信可开河说话。若是在平时晓露就开怼了，这次却没有，她在若有所思。此次科考能把时间都安排这么恰当，真佩服这帮后勤工作人员，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 下车后服务员就带大家去了餐厅吃饭，大家还没坐定就开始上菜，席间科考队后勤还给大家发了房卡，让他们吃完自行按房卡到房间休息，明天一早继续赶路，争取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目的地。 一天坐车开车都很累，吃完饭各自回了房间，晓露依然和唐元住在一起。唐元初次来高原，或多或少有点高原反应，一进房间胡乱洗漱了一把就昏沉沉的倒在床上了，晓露却无睡意，越接近目的地心里就很害怕，因为现在她还搞不清楚童教授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他不是人类思维的身份，让她很困惑。 宾馆不是很高，只有七八层左右，50多个房间，设施虽不如西宁的酒店，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有如此温馨的住所也是很好了。除了他们一行人住宿外，还有来自四面八方探险或是自驾的游客。大院里停地基本是科考车队，快停满了整个院子。 晓露望着窗外，县城不是很大，从窗户就能看到城里一侧的风景：没有高楼大厦，多是像宾馆高矮的建筑，灯光也不是很多，倒是路灯勾勒出县城的线条。 越接近西藏就离天空越近，从这里已看到很低的星空，仿佛触手可及。晓露被这里的美景陶醉了，开始浮想联篇，想到了乌斯怀亚的星空，想到了南极的星空，如今又看到了青藏高原的星空，很庆幸这世间最美的星空她遇见了。 可惜那个人不在，一想到森，她就很无奈。想起曾经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不知是他还是自己错过了什么，现在她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不想他出任何事，森也如是。 竖日，太阳还在地平线，队员们都被叫醒吃早饭，然后再补充点生活物资就出发了。 这次他们没再走高速，那段高速是通往拉萨的，不顺路。他们直接从宾馆出发上了一条普通的公路，没开多远就看到一片荒凉景像，除了有骑行的队伍通过，就是零星几辆穿梭的货车。导航显示马上要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两顶空荡荡的帐篷 车上，方堃磊感觉到了恐惧，开始不说话，双手抱在胸前，脸色略显沧白，以晓露在南级的经验，看他的样子明显是缺氧了，迅速拿出一袋氧气给他吸上，才稍稍平静一点。 包子很不懈地看向他，“你不会，这才海拔多少就要吸氧？” “我，我难受” “那要真到西藏高原上怎么办，听说我们有可能上5000米考察，你要这样吸氧，再多氧气也不够你用啊。”包子调侃道。 方堃磊斜着眼睛看了看包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他是心理作用，到了青藏高原紧本能的往缺氧上想，和大家多说说话也就没事了，这是强迫症状。 倒是晓露和包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晓露知道，是他们都经历过南极科考，多多少少在心理上能适应高原反应，又或许是他俩心思不在身体上。 车子在无人区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戈壁公路，车队过后总能扬起一阵尘烟，从后面看像小型的沙尘暴一般。 赶着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即便中午吃饭也没有休息，队员们在车里随便垫了点干粮。路过一座加油站，车队把所有的油箱都加满了，又继续前行，车队过后，这家加油站也油荒了。 终于在傍晚夕阳的余辉下进入了西藏境内，这时对讲机内传来了向导的声音：车队已到了昆仑山脉，前面那片雪山上看到那个最高峰，喀拉米兰峰脚下就是科考队的目的地。 晓露看着前面，那座山峰就在眼前，可是到跟前还有一段路程。那是昆仑山西藏境内的高峰之一，海拔6千多米，北坡在新疆境内。 经过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喀拉米兰峰脚下，天还是黑了。这里是扎营的理想之地，背靠昆仑山，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处淡水湖可以取水。 下了车晓露感觉和车里的温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进车里把厚厚的外套穿上。 后勤工作人员一下车就忙碌起来，把帐篷之类的物资卸下，今晚队员都将在野外过夜，安装栖身之所的帐篷是首要任务。 高功率射灯全部打开，映衬着不远处的雪山恍如白昼，大家没一个人闲着，一起在帮忙安装帐篷。 科考队的帐篷可不是露营的那种，是类似于活动板房的材料制作成的，简单易拆又坚固。男队员们很快就把帐篷的外围搭好了，一共搭建大大小小5个，从远处看就像工程基建队。 过去科考人们一般用露营那种帐篷，好一点就用军用帐篷，安全性能很低，风一大就被吹跑了，而且还不保暖。现在所搭的这种房型的帐篷不仅坚固，还可以利用太阳能取暖照明，根本不需要再用柴油或者锂电池之类的老式能源。 在内地科考比南极要优越的多，不会发生磁场影响通迅系统，即便在这样的无人区，手机也有信号。 大家忙好吃了晚餐已接近11点，女队员人不多就在一个帐篷，男队员分别在两个帐篷里，而童教授这样级别的，则在房车里。这种高原驾驶的房车，从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用于全家自驾游配备的，后勤人员还挺会照顾童教授。 刚搭好的帐篷里灯火通明，一点都不冷，地板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折叠床，每张床上都已经放好了厚实的睡袋，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床铺和私人生活用品。有的女队员从家里带来了被子，收拾妥当看起来很温馨。晓露没有住过这样的帐篷，比起当初南极时的雪地车，这里更加宽敞明亮。 因时间太晚了，又一天的奔波，大家都很累，工作人员今晚只暂时把大家的住宿先解决了，明天再安装各种设备仪器。 接近午夜，整个科考基地安静了下来，只有两架高频射灯把基地周围照得不再黑暗，队员们此刻都已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晓露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拉开睡袋，同一宿舍的女队员有的已经起床，可能是高反的原因，有几个人折腾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晓露竟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一夜呼呼睡到天亮，不是被外面吵醒可能还在睡。 晓露起床到外面一看，很多人在忙着搬设备安装，后勤厨师在忙着做早餐。食用水都是从西宁搬来的，桶装和瓶装的都有，而生活用水则就地取材。 天大亮晓露才看清楚远处连绵不断的昆仑山，壮观巍峨，不愧是华夏第一山，万山之祖，多少神话传说都出自此山。 已是春季，万物复苏，从雪山上流淌下来的涓涓雪水融入不远处的湖泊里，小溪两边和湖的周围，已冒出了绿色。 今天的天气也似乎在迎接科考队的到来，竟连风都没有，太阳很耀眼照射着雪山，风景别提有多美了。 其他人都在忙着，安装各类设备，对于普通队员来说没啥事，可以倒处逛逛、有的人跑去湖边，或者溪边拿着手机自由拍照，留下自己的身影。包子在溪水边找到了正在看风景的晓露。 见包子来了，晓露故意说道，“这么多人在，有地质、物理、考古的专家们都在，你怎么有空跑来这里看风景？不去和他们套近乎？” 包子听出晓露是故意在损他，就道，“我看什么风景，我是来告诉你，一大早后勤人员在取湖里的水化验时，在前面小山包后面看到两顶露营的帐篷，里面什么物品都在，就是没有人在，睡袋也是冰冷的。”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在就说明还没有回来，这些爱好探险的人就这样，失踪个一两天突然出现是常事，说不定今天就回来了。”晓露不懈道。 “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地质队那些探险的都说了，这种简易的露营帐篷是随身携带的，不会丢弃，这里环境恶劣，尤其是夜晚温度极低，没有帐篷就等于在找死。”包子解释道。 晓露仍不懈，“别总往坏处想，有可能突然就辙离了呢？” “再辙离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带，连背包都在” 晓露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包子会专程来告诉她这些，“你是说这些探险爱好者凭空消失了？” “嗯，有这个可能，地质队那帮探险的人也这么认为，他们可见识多了，一切皆有可能。” 晓露越听越紧张，“那吴乐怎么说？” “吴乐希望大家不要声张，怕造成科考队员恐慌，科考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地质和后勤几个人知道，连老顽童都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晓露反问。 “切，我是谁呀，小灵通的美名不是白来的，有什么事能难倒我呢？你就别问了，记住别乱说出去，吴乐也有你刚才的想法，认为他们可能迷路了，今天或许会回来。如果真的不回来，什么凶险都有可能发生。” 晓露开始害怕，她一直蒙在鼓里还好，既然她知道了，心里就不再平静。她很想去看看那些帐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带我去看看？”晓露嗫嗫道。 包子惊了一下，“你疯了，吴乐说过要保密的，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你去看被吴乐知道了，我就难过了。” 晓露才不管这些，她想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心里像有个梗似的下不去。 “你说，带不带我去看？”晓露在威胁包子，“不带我去，我们就绝交，我自己去看，还有你从此别跟我说话” 包子懵住了，这不是在耍无赖吗？平时也没有见她这样过，不过还真把他拿住了。包子不是怕晓露不和自己说话，而是她说要一个人去看，是真怕了。他只是听说也没有去过，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危险，他担心晓露。 包子妥协了，答应了晓露的要求，两人看四下没人注意到他俩就朝小山包那边一路小跑过去。 小山包看着近，可离他俩至少有七八百米。晓露到跟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们转到了山包的另一面，有个小坡度，大概有两三米，坡度下是一块很大的平台，平台下面就是一片乱石的湖岸。 帐篷正对着湖水，有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晓露来不及欣赏美景，看见平台上除了这两顶帐篷还有几顶破旧不堪的帐篷，已被风化了，周围还散落着不少生活用具，看似经历了很长时间。 可以看出，这块空地上经常有人到此，背对着小山包，平台也相对宽阔，不失是最佳的露营地。那些陈旧的帐篷还遗落在此暂且不说，这两顶新帐篷像刚搭的一样，可人去哪里了呢？ 晓露又看看乱石边的湖水，一眼见底，看着不深，边上并没有凌乱的痕迹，不像是落水。晓露准备打开帐篷看看里面，被包子制止了。 “不要随便看人家东西，说不定人还会回来呢，如果一回来看到里面乱糟糟的，肯定会怀疑是科考队干的，好歹我们现在也算邻居了，这样不好。” 晓露白了包子一眼，“不看怎能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说着没有理会他，就自顾去打开帐篷拉链。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牧区里的圣地 打开一半时，晓露刚瞥见里面的睡袋就被一个声音吓得缩了回去。 包子也被吓了一跳，两人抬眼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吴乐也来了，他正站在山包边上问他俩在干什么。 晓露见是吴乐，尴尬的站了起来。吴乐顺着坡度一路小跑下去，厉声道，“这地方你们不该来？” “为什么，离科考基地这么近，瞒也瞒不住啊，这里人哪里去了？”晓露问道。 吴乐还在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让他俩发现了，还有一座山包挡着，基地内的队员不刻意出来溜达，根本发现不了这里。他转向了包子看了他几秒钟，从包子的眼神里明白了一切，一定是包子不知从哪得知了这地儿，然后管不住嘴告诉了晓露，晓露好奇心使然硬拖着包子来了。 通过这几次接触，吴乐已然了解了包子做事风格，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就前几天说童教授所谓“中邪”就差点被他套住了。 “没有为什么，这不该你们问的，回去吃早饭，记住这事要保密，不能伸张。”吴乐似在警告他们。 两人大眼瞪小眼，见吴乐认真严肃起来，还是有点发怵，就随着吴乐上去了。 包子紧跟在吴乐后面，快步走到吴乐旁边问道，“吴哥，吃过早饭是不是就要去科考？” 吴乐斜看了包子一眼，“你想哪去了，这边地形还没测绘，各个组还没正式投入工作，不把周围气候环境，地貌搞清楚就冒然深入科考，不是拿生命在开玩笑吗？你以为是那些探险爱好者，喜欢就去，不顾后果吗？” 吴乐言辞犀利，和平时判若两人，瞬间南极那个吴队长又回来了，两人此刻无言以对，找不到任何话语来怼他。 不错，他是领队，负责众人安全的队长，在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结。他希望这次能够做到周全，每一个不利于科考的细节都不能放过，仔细斟酌，三思而后行。 见两人不再说话，默默跟在后面，尤其是包子的样子很委屈。吴乐觉得刚才的话有点过了，就心平气和道，“你们童教授很着急，这边设备装好我们地质队就投入工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正式去科考了。”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晓露也感到包子这次是真生气了，刚才包子是兴奋又礼貌的请教吴乐问题，没想到吴乐当面怒怼他，换谁心情也不会好，若是自己，早就回怼了，还是包子的肚量大，选择一言不发。 “这两顶帐篷的事，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人回来，我们就报警处理”吴乐又道。 “报警？这里是无人区，最近的乡镇也要几百公里，能来得及吗？”包子一听说报警就来了兴致，打断了吴乐。 吴乐稍稍松了一口气，包子终于说话了， “有驻地武警、消防，联合搜救。”吴乐道。 包子忽然茅塞顿开，这样偏远闭塞的地区安全只有部队能保护了，经常在新闻上看到那些驴友失联都是武警找到的。 晓露也放下心来，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平安，也祈祷自己和科考队员们此次科考顺利。 回到基地，队员们都在吃早饭，有的站着，有的围坐在折叠桌旁，食物多是现做，也有真空包装的，加热就行了。 这里相比南极要优越的多，温度不是太冷。每到夏季青藏高原有三个季节，海拔最高处是冬天，最低处是夏天。基地所在海拔三千多米，算是适中的时节，不过因是春天，也要穿上厚厚的外套，海拔达到五千米左右才算真正的严寒。 包子一看有很多好吃的，立马跑过去和厨师套近乎，厨师有40来岁上下，模样挺有喜感的。见是包子，知道他的身份，多多少少在新闻上也见过，也算名人了，很爽快主动帮他打好了一份。 完了包子没有离开，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鸡蛋盆，“师傅，能不能多给两个？” 厨师很为难，一直笑嘻嘻看着他，“后边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了，你等一会儿啊。”厨师拗不过包子的小眼神，只有妥协。 随后他去各个帐篷大声吆喝，除了吴乐和晓露之外，基本没有人回应他，应该都吃过了。回到厨房，打完吴乐和晓露的早餐，多给了包子两个鸡蛋。包子很满意，临走又多拿几块饼，厨师拦都拦不住，直摇头。 厨师一定在想：这哪像富二代呀，比普通人还没素质，就是一无赖。好在这里科考食物供应充足，即便没有了，向上级请示就会有直升机空投所需食物。 包子很满足的端着饭盘来到桌旁，坐在了吴乐和晓露中间。吴乐看到包子的早餐足足是晓露的两份，且晓露还没有要鸡蛋，就顺手从包子碗里拿出一个给晓露。 “这是高原地区，氧气少，多吃点营养补充能量。”吴乐道。 包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进了晓露碗里，心里那个不舍，又不能再拿回来，本来他的早饭就比别人多出不少，为一鸡蛋和吴乐争，旁人看到了会笑话，只有忍气吞声不说话。 包子有苦说不出，吴乐和晓露两人在心里偷笑，晓露本吃不了那么多，吴乐的好意又不能拒绝，只有硬着头皮接受了。 上午，地质队的各类设备已装好，并做了细致的调试，可以进行工作了。吴乐从吃完早饭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帐篷，气象队员在室外不远处也装好了气象数据监测站。 所有地质装备全部安装完毕，地质测绘第一时间通过卫星把周围数十公里的地形地貌做了详细的测量，又根据向导的指点，对重点地区进行了深入的探测，发现距离这里30公里处确实有一处地下空间，且是连贯性的洞穴，在地下连绵很远，几乎过了监测范围。 这一发现吴乐第一时间告诉了童教授，童教授很冷静，他早已知道这里有地下空间，否则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他只想知道地下是什么情况。 吴乐调出了各个方向的地下图，发现有好几个入口，且都能到地下，呈伞状向四周延伸，很符合石灰岩地貌，但是向北处很快就消失，而是无限向南扩展，直至汇集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向西处还有一条很长的，具体到哪里不知道，测绘仪器功能有限，测不出更远的方向。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向南的地下空间早在几十年前就有地质队探明过，并没有找到入口，刚发现的入口在昆仑山附近倒是地质队第一次探明，多亏有个高原通的向导。 地质勘探一直以为西藏地下这片广阔的空间可能是板块抬升，亿万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海洋，地下水丰富所遗留下来的，并没有发现入口。即便有入口也被高寒冻土掩埋，或在造山运动中发生地形改变而消失。 却没想到，在这附近竟有好几条入口，地质队的溶洞专家也找不出是何原因。而这一切早在童教授的掌握中，他能精准知道洞口在这里，只有他知道其中缘由了。 向导说这片入口处生活着十几户与世无争的藏民，世世代代守护着这里，据说他们是一座消失古国的后裔，没有具体考证过。他们以畜牧为生，生活还算充实。 上个世纪初有外国人寻找世外桃源而发现了这里，进了村子后莫名消失了。后来几十年也有不少人慕名寻找此地，都没有找到。直到六十年代国家地质队勘探矿物才发现这个村子，给他们带来了外面的信息，同时妥善安排了他们的生活和教育，才慢慢融入社会。 但是很多人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牧区的山上有个洞穴被牧民们世代保护着，神圣不可侵犯，偶有知道这里想来探洞的人都被牧民们劝离开，说洞穴是他们的圣地，不能进入，否则会受到祖先的诅咒，给他们牧区带来厄运，每一个进入地穴的人也会被吞噬掉。 既然不远处牧区洞穴入口是藏民圣地，大家势必要尊重他们的信仰，否则影响民族关系融洽是大问题。 吴乐叫向导看看还有没有较近的洞穴可以直通那片地下空间。 这位藏族向导的名字叫丹增，今年31岁，黝黑的皮肤是藏族人特有的，他教书近十年，每年的暑假他都会进入西藏。所以这里大大小小的山峰、湖错都能叫上名字，尤其对那些无人又神秘的地区感兴趣。 很快，他通过卫星地图精准查找到了最近的一处入口，距离此地60多公里，但是地形复杂，和圣地那个洞穴没法比，队员们此去会艰难很多。 童教授有点不安，他当初的目的就是圣地洞穴，突然要舍近求远，舍主求次，次的洞穴地下情况又未知，他开始担心。 吴乐是地质专家，又有探险经验，可涉及到藏民信仰问题，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搞不好还会伤害到民族感情，还是觉得辛苦点去次洞穴最好。 童教授不再说话，这次科考，他向上面主要申请研究雪区古生态系统，和跟进洞穴鸟类啄燕的研究，并没有在申请上说要去藏民圣地洞穴考察，因涉及到民族方方面面的事务，不适合在申请中说，也担心科院会拒绝通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报警 想着到实地再做打算，可没想到包括吴乐在内，所有人都坚持尊重民族信仰，现实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期。其实他心里真实要去考察的首要地点还是圣地洞穴。 吴乐和藏族向导都认为圣地不能擅自进入，童教授思来想去只有妥协，决定去那个次洞穴看看，他相信吴乐可以带着大家安全进去。 说起藏民的信仰，没有一定信念的人是完成不了的，他们可以一路跪拜五体投地去往朝圣地，每伏身一次，以手划地为号，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如此周而复始。遇河流须涉水、渡船，则先于岸边磕足河宽，再行过河。晚间休息后，需从昨日磕止之处启程。虔诚之至，千里不遥，坚石为穿令人感叹。 西藏的牧民许多以一生能朝拜一次大昭寺为终生愿望，他们辛苦劳作，积累财物，到了朝拜之时，却不惜散尽全部家财，很多人不认同他们的做法，认为愚蠢之极。可这种做法却能让他们感受到心灵的平静。 在朝拜途中，看他们的表情，丝毫不见痛楚，也没有特别的喜悦，只有平和，平和得就象是西藏的天空一尘不染。他们的喜悦、激情全部释放在布达拉宫、大昭寺前面。 所以这是信仰的力量，每个坚定信仰的人都值得被尊重，现在很多去雪区的游客，包括国外游客看到藏民周而复始匍匐前进，内心无一不是震撼的。 既然决定去次洞穴，地质队就要细致分析那里的地形地貌环境气候。次洞不作为圣地，那一定是地形艰险，环境恶劣，且人烟稀少或是无人区。 经过多方位研究发现，次洞穴的海拔比圣地洞穴高出了500米左右，通过卫星发回的图像显示，那里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面能上去，而且坡度很大。 这处洞穴，向导丹增来过，就那一座山最后的60米曾经让他差点交待在那里。路况也不好，不是冰川就是悬崖深谷。 向导去过，相对来说要熟络点，找到了能爬上去的诀窍。本来大家看到了地形地貌开始泄气，向导给了他们信心，吴乐和童教授决定去试一试。 气象部门此刻给出了次洞穴周围的风向数据，未来一周次洞穴周边没有大范围的风雪，适合登山，这一消息无疑是振奋的，现场一阵热烈的掌声。 童教授最为焦急，一听说气候条件允许去，也不管自己60岁高龄要亲自去看一看，刘老师劝都劝不住。 刘老师本来以为要去圣地，那里较安全也是当地牧民朝圣的地方，童教授可以去的，即便进入洞穴，危险也不大。可遇到攀岩、蓝洞之类的危险地带，是断不能让童教授参与的，他只需坐镇在基地就行了，前方科考进度全程跟拍，在基地也能实时看到。 眼看童教授决定亲身去体验危险的次洞穴，知道没办法阻止他。刘老师对探险类科考也是门外汉，更照顾不到童教授了，就把希望寄托在吴乐等地质探险队身上，一路上能多关照点童教授。 这是吴乐的职责，义不容辞，但还是希望童教授能慎重考虑一下，毕竟年龄在这里。童教授此刻想不到其他，这次探洞科考是他多年的愿望，怎么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再危险没有南极危险，南极都挺过来了，这点小困难怎么能挡住他呢？ 事已至此，现在大家不是害怕前方有多困难危险了，而是童教授这尊大佛的安危最要紧。吴乐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下午，生物实验大型的实验设备已安装完毕，有的小件要跟着队员们一起进洞穴，方便所采样本实地研究确定。 刘老师在一切搞定之后给生物队员们开了一个会，这次去次洞穴是计划之外的，那里什么情况目前一无所知，且路途艰险，每个科室只需派一个人前去，组成一个小队，越精越好。 经过敲定各科室一共派出8个人，所选之人都是业务知识相对过硬的；后勤派出了3人，包括医务人员；实习生本来不用去的，但晓露和包子坚持要去，两人实则是担心他们真的会找到地心，那样麻烦就大了，所以必须跟童教授，他去哪，他俩就去哪。 吴乐探险队的人派出了两人，地质队员只去一位溶洞专家，后面几个地质专家都在基地待命，实时跟据洞内的情况为他们这批人导航。 考古队去了3人，没有晓露表弟，晓露很欣慰，他的腿实在不便这样折腾。 童教授亲自带队的物理专家也跟着去了。 人员敲定后，基地内所有队员以巍巍昆仑为背景拍了一张全家福，每个人的笑脸都定格在此；首次探洞的队员们也合了一张影，人数一下少了一大半，这一张上的表情都很凝重，似笑未笑。 晚上吃过饭，晓露找到了吴乐，问及湖边那两顶帐篷的事，吴乐忙了一天还没有顾得上这事，并不知道帐篷里的人回来了没有。 吴乐道，“应该没回来，如果回来了，就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来拜访的。” 晓露很着急，她等不到明早去看了，这一天都没有动静，担心帐篷里的人已经出事了，“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就急匆匆的要去。 吴乐追了出去，“你等等，现在怎么去，天都黑了，又冷，你等我一下。”吴乐没有阻止她，而是进自己住的地方拿了两套防护服出来，扔给了晓露一件，晓露拿着厚厚的外套很感动。 外面冷很多人都进了室内，有的队员在看书，或休息或聊天，有的队员在监控各类数据，没人注意到他俩要去哪。 吴乐走到一辆越野车旁，径直打开车门上去，晓露也跟了上去，“晚上路况不好，不知道脚下会有什么，还是开车安全。” 晓露点点头，向吴乐投去了感激的微笑，吴乐脸瞬间通红，不敢看她，而是迅速掉转了车头朝帐篷那里驶去。 没两分钟就到了，吴乐把车灯对准了帐篷，帐篷里黑洞洞的，一点亮光也没有，孤零零的立在湖滩上，让人看了不免心生寒意。 晓露正要打开车门下去看看，被吴乐制止了，“不要下去，天太黑，我开车窗喊几声就知道了。” 晓露听从了吴乐，没有下去，吴乐打开车窗探出头去喊了若干声，仍无人回应，他开始紧张起来。 “看来真的失踪了，还是报警。”晓露道。 吴乐沉思了半刻，“现在报警已经于事无补了，警方一定会仔细询问，以警察的经验，这么长时间无人，又没有接到任何报警求救电话，想必凶多吉少早已出事。即便现在派人过来也不可能了，路途太远。” “你先打试试嘛？”晓露催促道，没想到吴乐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和南极时的果断简直是两个人。 吴乐经不住晓露催促，尤其是那不信任的眼神，甚至要吃人，最终还是打了报警电话。向警察叙述完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后，他一直听着警察在说话，表情很凝重，偶尔来一声“嗯嗯”，这通电话足有五六分钟才结束。 挂了电话，晓露见吴乐的表情很复杂，就迫不急待问道，“怎么样，警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事情比你我想得更严重，警察说这里一共四个人，是来探险的，昨天下午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就在距离此地80多公里的地方发出了求救电话。昨晚10点前还能联系上，后来就没有声音了，今天武警消防几百人在信号地点方圆30公里地毯式寻找，一直没有找到。”吴乐说道。 晓露惊呆了，一时说不上话来，她联想到了明天要去洞穴科考，一种不祥的预感朝她袭来。 见晓露呆呆的不说话，吴乐推了她一下，“你怎么了？”晓露如梦初醒。 “没，没什么，对了，警察有没有说他们探的什么险？” 吴乐摇摇头，“没说，只说找了一天还没找到，现在还没结束，如果今晚夜里12点之前还没找到，明天一早继续扩大范围寻找，还要我们科考队注意点这里的地形，复杂多变。经常有人来这里寻找消失的古国文明，迷路求救时有发生，也希望我们在科考遇到危险时，随时和警方联系。” 晓露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吴乐看出晓露在担心什么，就道，“明天你还是不要去了，包子也不要去，你们都是实习生，这样冒险不值得，我回去就跟童教授说。” 说着启动车子就回去了，一直到停车，晓露仍旧不语，吴乐的话她听进去了，她和包子可以不去，那其他人呢，也可以不去吗？ 说到底还是童教授的原因，也恨自己。从警察的话中晓露隐约感觉到，她确信这次西藏科考不是单纯的科考，一定与地下有关，童教授是在寻找什么。现在她为了森一个人的安危拖这么多人一起赴险，和童教授一意孤行去探洞有什么区别呢？ “这次科考就是错的，所有人都不该来，不行我要去阻止童教授，让他明天不要去，前面太危险了。”说着就打开了车门下车，被吴乐一把拽住。 “你先回来，就算是错的，你也不能现在去说，他怎么能不知道前方有危险？会听你的吗？” “不听我就向所有人说，告诉他们这是阴谋，是童教授一个人的阴谋。”晓露也不管那么多了，把心里所想一股恼的说了出来。看架势，是想把她所知道的事实都公布出来。 吴乐看着晓露着急的样子，一下笑出了声来，还在拉着她不让她下车。 “你笑什么，别拉着我，让我下车去向他们说出来” “说什么说，你说什么，说有危险？其他队员谁不知道这里高原地区有危险，既然来了还能置身事外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心事 “我说，我说，说说”晓露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好，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吴乐打断了她，晓露不再挣扎要下去，转头纳闷的看着吴乐。 “与南极那次有关？”吴乐问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从你们前段时间问及童教授怪异行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再联想到他在南极的所作所为，不难猜出，所以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去阻止就是自取其辱，他为了这一天科考准备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你的那帮没有上位的同事，一个个想搏个功名，他们会放弃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怕死的人都留在了基地？”吴乐道。 晓露傻眼了，真是没想到吴乐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却如此深藏不露。也许他早已知道童教授当初的怪异行为并不是身体原因，而是是人类之外的生命所为，不知道是地心人，更不会想到那个地心人就是当初救了他的人。 “怎么，还不信？需要我说仔细吗？”吴乐又问道。 “不，不是，我是看不明白，你明知这里不是童教授所说的生态环境科考，为何还要来？” 这一问把吴乐问住了，他想告诉她是因为她，怕她深入险境科考，不知有多少危险在等她，担心突遇危险时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信吗？ 吴乐异样的表情凝固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忽然一下怪怪的，很想告诉她，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她，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本来她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她，现在说出来有点被动了，这样的状态很好，默默的守护她，希望她平安，若有一天她明白这份心意更好 晓露并不是傻子，吴乐沉默的样子已经告诉她一切，身边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吴乐喜欢她，她又怎能不知？刚才这一问是多余的。 吴乐异样的眼光让晓露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去圆场了，就道，“我不去说总行了，明早还要出发，我，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就跳下了车。 刚走没几步就被吴乐叫住了，“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危险，安心工作” 晓露回头，点头笑了笑，转身又走了。 晓露心里五味杂陈，她能感受到吴乐是在用心对自己，从南极认识到现在，都是他默默的在帮自己，最后一句话，她多希望是森在对她说，可是现在森又在哪里呢？ 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森了，本想果断拒绝他后，不再有交集，可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希望他安全。 两人都审视了那段糟糕的关系，森已深刻认识到了他当初不辞而别的错误，希望晓露能给他机会，可每次妥协的时候，晓露总是拒绝。其实她早已原谅，只是嘴上说不出来，毕竟是他抛下她在先，说什么也不能这么便宜他。可是分开又特别思念，森更是如此。 晓露希望在这次科考中能阻止童教授的妄想，让他知难而退，不再打地心主意，只研究高原生态，那样森也安全了。 或许有一天她和森会冰释前嫌，和好如初，还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如今科考在即，一切还是未知数，可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带着疑问和不安，晓露看不到未来。 刚到宿舍门口，就被包子叫住了，吓了她一跳，“干吗？吓死人了” 包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晓露，“又没有做亏心事，你怕什么？说，这么晚了到哪里去了？我找吴队长也不在，你们是不是偷偷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包子故作神秘调侃道。 晓露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说着准备进宿舍。 “哎，你等一下，这么早就要休息？” “不休息干什么，这么冷” “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就在这说。”晓露道。 “你离我这么远怎么说，再说这里不方便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有话就快说。”晓露急切道。 “干吗还急眼了，还说没做亏心事，我就说了两句，怎么这个态度，你今天怎么了，吃枪子了？”包子觉得晓露态度太反常了。 一连串的追问，把晓露气得不行了，“你有完没完，爱说不说，我要去休息了。”说着就朝里走。 “没完”包子大喝一声。 这一声着实把晓露给惹恼了，怼了一句“神经病”就回了帐篷，搞得包子莫名其妙，平时也不是这样啊。 这一幕恰好被回来的吴乐撞到，看到包子的沮丧模样就道，“碰壁了？” “没事，她就这样，以前在系里时比这还混了，习惯就好。” 这一句倒是吴乐纳闷了，在外人看来他和晓露是哥们，闺蜜，可怎么看着都不像。上次为晓露曝光了身份，实在有点牺牲太大，如果不是亲密的关系包子会这样舍身取义吗？ 吴乐不好明问他俩是什么关系，就试探着说道，“女孩嘛，要多哄哄，男人嘛也要有肚量” 包子不乐意了，“凭什么呀，我觉得我的肚量够大了，忍受了她这么多年，再说我为什么要哄她呀，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就算是我女朋友，也不能这么惯着，上天了都。”包子委屈巴巴道。 包子的直来直气，快人快语，吴乐瞬间明白了一切，他俩不是自己想得那么回事，也许晓露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听出来包子话里的无奈。 “你忍了她7年，为什么要甘愿忍受呢？是不是喜欢她，很想她成你女朋友？我倒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吴乐故意道。 包子心里顿时窃喜，终于有人觉得他和晓露般配了，之前当开玩笑说喜欢晓露，结果被柚子骂死了，怎么难听怎么骂。 但想想又不对，吴乐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也喜欢晓露，莫非是在试探还有多少人喜欢她？ 他深知自己配不上晓露，晓露喜欢的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人中之人，驰骋疆场，为她披荆斩棘且十分优秀的人，可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清楚，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正眼瞧见过自己就明白了。 在他眼里，森是这样的人，他很服气；至于吴乐，和森相比还差一大截，总之比自己要强很多，所以他还是有自知知明的。即便有富二代的光环也不行，那总归是父辈给的，不是自己挣出来的。就这样默默在她身边就好，喜欢她所喜欢的，不要求回报，等哪天她真正有了开心的生活，自己就会识趣的离开，决不会再打扰她。 于是，包子道，“般配？吴哥，只有你说般配了，可人家哪看得上我呀，我想都不敢想，她在我眼里高高在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最多也就是她的小跟班而已。”包子感慨道。 吴乐觉出包子的无奈，“跟班也不错呀，至少不讨厌，可以经常在她身边。” 两个人说着竟坐在了宿舍前的木板上，为了一个女人相互感慨。吴乐的话在包子听来酸溜溜的，分明在嫉妒他。 包子心里暗笑，“吴哥，你该找女朋友了” 吴乐吃了一惊，道，“我有没有女朋友你怎么会知道？” 看吴乐认真的表情，包子有点不知所措，“不，不，吴哥，您别误会，咱，咱不是闲聊吗？难道我说错了，那不好意思，等回去找个时间，请你和嫂子，就当我赔罪” 包子语无伦次的样子，吴乐一阵好笑，“逗你呢，我还真没有女朋友。” 包子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平时看吴乐在意晓露才这么断定他没有女朋友，而且他“小灵通”的名号也不是虚的，打听的消息从来没有出个错。 “吴哥，真有你的，啥时能给我找个嫂子啊？”包子顺着话调侃道。 吴乐看了看包子一眼，“你以为那么好找，宁缺勿滥” 包子心里泛嘀咕：什么宁缺勿滥，分明是当初被甩了，落下了心病，怕了呗。也只能在心里这么说了，当面可不敢揭他痛处。 “吴哥，这句话听来，我怎么觉得您是个有故事的人呢？”包子道。 吴乐长长舒了一口气，背向后倾，双手撑在木板上，仰望着星空，“我这个年龄肯定是有故事的，没故事怎么还是一个人呢？” “我能听听吗？”包子道。 吴乐没有回答他，沉默的看着星空似在想着心事。包子开始尴尬，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干吗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男人是不会向男人吐露心声的，男人最好的听众是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会毫不掩饰说自己过去的事情，只要是喜欢的女人问，一定会知无不答。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包子歉意道。 吴乐只是笑笑，“没什么，都过去很久了，等有机会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包子听出吴乐是在有意敷衍，他知道是这个结果，若是换成晓露这么问他，相信他一定会细细道来的。 “太晚了，回去休息了。”包子说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去，他只想逃离这里，今天没看黄历，总是在吴乐面前说错话，找不自在。 “对了，你刚才找晓露什么事？”吴乐在包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第一百三十九章 荒凉 包子停住了脚步，“你不说我都忘了，刚才是想问她，早上湖边帐篷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哦，刚才我和她去看过了没人，报警警察说那几人失联了，正在搜救。”吴乐道。 包子没有表现出异常，他知道是这个结果，这里环境太复杂，东西在人不在，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明天你们跟我坐一辆车，此去路况更不好走，有我在，你们大可放心。”吴乐担心包子会多想，给他吃了定心丸。 包子明白多半是因为晓露的原因吴乐才对自己爱屋及乌，他是了解晓露的，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感情也是一样，认定了森，无论什么结果都会接受，即便两人正式分手了，一时半儿她也不会轻易去接受别人，吴乐自作多情了。 晓露和森只在冷战中，并没有分手，所以吴乐再怎么做也是徒劳，最多只会得到晓露的谢谢，而不是爱。说到底，吴乐和包子一样，都是默默不求回报关心她的人。 想着，包子竟然觉得和吴乐有同病相怜之感，感慨之余回过身去拥抱了一下他。 “谢谢你吴哥，在南极幸亏有你” 吴乐被包子突如其来的拥抱弄懵了，一时手不知道放哪里好，他从来没有这么煽情过，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他们 悬在半空中的手拍了拍包子的后背，“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有了快乐，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要出发了。” 包子“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去了宿舍。 吴乐呆呆站在原地，刚才他并不是不想告诉包子他的故事，而是这个故事中有太多的委屈和辛酸。尤其是明天科考在即，他不能给包子和自己造成心理负担，有机会一定会把心里的故事说出来，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过去划上一个句号。 包子和晓露两人在他眼里是单纯的，尤其是晓露不懂变通和低防世事险恶，让人不免想要照顾她。她的单纯让吴乐看到这世上还有纯净的心灵，纯粹的美好，是她治愈了吴乐多年的心病。从南极到现在，她一直住在他心里，一刻也没有忘过。 天色越来越晚，室外没有什么人了，因为冷队员们都进了帐篷。吴乐回头看看晓露宿舍的灯还亮着，朦胧的窗户上还有影影绰绰，晓露就在那里近在咫尺，可心却远在天涯。 第二天一早，所有队员都早早的起床了，外面刮起了风，高原上的气候瞬息万变，大家担心不利于出行。 气象部门却很坚定，这样的风力在昆仑山上不算什么，到了中午就会稍适停下来。听着被刮风得呼呼作响的物资帐篷，队员们仍心有余悸。 童教授亲自鼓励大家，才平息争议，科考队如期出发。地质、生物、考古，后勤、医务等队员，还有那两个物理专家，一行二十来个人已全部集结准备好。 这次是试探性的科考，地下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童教授告诉生物队员去地穴是为了研究啄燕和地层古生物链，不光只有地下，也有地上，先从地下开始再到地表。队员们想不到其他，认为童教授做什么都是对的，能跟着他去科考是无尚的光荣。 前方什么样都是未知的，去次洞穴是预期之外，没有大规模全部出动，科考队只带了五台车前去，其中一辆是小型货车，装满了科考设备物资。临出发前，吴乐叫上晓露和包子随自己坐在一辆车上。唐元和方堃磊紧盯着他俩，害怕掉队，无奈只有带着他们，正好坐满了一辆越野车。 童教授和那两个物理专家在一起，由一个探险队员开车，旁边坐着向导丹增为车队导航，太阳还未出地平线，一行人顶着6级左右大风出发了。 西部的气候干燥少雨，尤其是可可西里无人区，虽已到春天，仍看不见一点绿，车队所到之处总扬起了漫天的灰尘，车身一会儿就蒙上了一层土黄，越往前走，道路越艰难，多是沙砾。 方堃磊在车上被颠簸的直想吐，加上他还没有克服紧张心理，双手紧抱着前座靠背大口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 “方堃磊，你是不是不舒服？”晓露问道。 前边开车的吴乐和副驾驶位上的包子觉察出了异样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吴乐道，“有水没有，给他一瓶水”晓露急速的从背包里把自己的水递给了他。 方堃磊打开瓶盖猛喝了几口，喝得急，差点喷出来了，连续咳了几口才慢慢平息。 “不要紧张，这里没什么可怕，你看才海拔3千多米，一般人能适应，而且训练时各项考核都过关了，关键是要放松心情，要是这样下去，往海拔更高的地方怎么办？”吴乐劝慰道。 方堃磊点点头，“对不起啊，我，我太没用了。” “千万别这么说，谁第一次都这样。”吴乐道。“大家都在一起，放松，放松就好了。” 方堃磊看着一车的人，谁都比自己状态好，他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堃磊，多和大家说说话嘛，别老是想前方的危险，自然就不紧张了。”包子也劝道。 所有人都在安慰他，方堃磊觉得自己很差劲，“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能克服。” 外面的风小了很多，正如气象所说，到中午就会停止，看着也快了。 眼前不远处一座荒凉的山上，呈伞状围在一起的经幡吸引了车队的注意。雪山之下五颜六色的经幡随风飘扬，神圣而苍凉，让人顿生敬畏。 车里传来丹增的声音，告诉队员们，大家看到的就是那片消失古国的圣地，经幡下就是古国后代世代保护的地穴。丹增叫大家不要停车，也不要探头张望，保持车速继续前行。 大家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吴乐心里感慨万千，“圣地下面的洞穴穴才是进入地下理想之地，可惜了”说完继续跟着前面的车辆。 “就因为是圣地有阻咒不能进吗？”包子问道。 “不能一概而论”吴乐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就没有下文了。 看着吴乐神情凝重的开着车，包子没有再继续追问。 此刻车内海拔数据显示，已接近了4200米，大家在车内并没有什么感觉，还在纳闷也就行了50多公里，海拔怎么这么快上升了近500米，让人难以置信。 车队一直在戈壁和冻土间行驶，处于颠簸状态，其实他们一直是绕着山在爬升，次洞穴离基地直线距离60多公里，真正到达目的地，远不止这个距离。古人语：“看山跑死马”就是这个意思。 车队随即进入一片空旷地带，远处是连绵高耸的雪山，脚下是一片褐红色土地，没有湖泊，没有一点绿色，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星球。 晓露想到森曾说过他的基地在新藏交界的死人沟附近，他所描述的景象和眼前所见一致，就问道，“吴队长，这里是死人沟吗？” 吴乐看看车窗外，又看看海拔数据，“不是，死人沟看不到雪山，比此处还要荒凉，那里有亿万年前的冰川，海拔都在5000米以上，这才4千多。” 包子转过头来又说道，“死人沟在新藏公路附近，是一个狭长的地带，那里人畜进不去，一旦有生命进去，总会无缘无故死亡，根本出不来。不过，离这里还有很远呢，以这样的车速没有一个星期到不了那里。” 包子一席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问他关于死人沟的事，他则是不厌其烦的向他们解释一番。吴乐却在心里偷笑他尽说些道听途说的故事，不过还挺精彩。 包子吐沫横飞的乱侃，方堃磊不再因紧张而缺氧，很专注听包子说话，吴乐很欣慰。 晓露太了解包子了，面对两个不是了解的人，正是他找机会表现自己的时候。她却看不惯包子如此卖弄自己，说到死人沟，就想到森在那里，一直在望向窗外浮想连篇。偶尔有藏羚羊飞快跑过，惹得车里人直惊呼，她都没有被醒 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在下午两点多钟时到了地点，下了车才知道车子停在了一处高岗上，一眼望去，四周雪山起伏不平，仿佛站在空中俯瞰大地；抬头就能看到触手可及的白云，天空干净的能望穿。 吴乐告诉大家做好紫外线防护，仅有的几个女队员听到赶紧拿出防晒霜左一层右一层的涂抹在暴露皮肤处，惹的其他队员一阵讥笑。 丹增告诉大家，车子只能开到这里，前面要大家步行了，穿过眼前的两座山岗就到。 队员们顺着丹增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吸了一口凉气，这哪能一句话说穿过山岗就到，他们所站的地方位置较高，还要下去步行。从下面再看那两座山岗可就不是山岗了，而是一座座山。 往下看去，必经的山谷途中还有有积雪和乱石，路况纵横交错。在上面看得很清楚，到下面不把握好的话，有可能会迷路。 队员们叫苦不迭，童教授也在担心，问丹增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丹增说这是最好也是最近路了，如果从牧区穿过去更难走，好在他曾经来过，虽没有到达过洞口，但路途他是了解的，跟着他就不会迷路。 第一百四十章 徒步穿越 大家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丹增身上，吴乐组织探险队员准备先行下去探路。探险队员熟练的打结各类绳索，接着用气焊在坚硬的岩石上打了几个桩，先把引绳固定住，测了承重力，见仪器上显示1000公斤才放心招呼众人下去。 五条绳索很快直通谷底，队员们小心翼翼的顺着绳索慢慢下去。体能锻炼项目中，攀岩是重点训练科目，训练场地比实地要艰险得多，好在这只是个山岗，大约50度的坡面，下去不是很难，要克服的是心理。 从上到下，垂直距离不过百余米，科考队员多是第一次参加高原科考，下去再抬头仰望回头路，惊叹之余满满的成就感，心想不过如此。尤其是方堃磊，激动的抓住包子又叫又跳，“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这回包子没有取笑他，而是鼓励他，叫他别怕，跟着大家一起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了初次告捷，接下来方堃磊信心满满。 一行人跟着向导和探险队员开始朝第一座山岗迈进，下面是一条狭长山谷，周围除了零星点积雪和冰川外，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地上的乱石黑黑的，表面被长年累月风化得很光滑，能照出人影来。 地质队员上前观察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内心不住的感叹，这是亿万年前海底火山喷发后的岩浆，经过亿万年的沧海桑田才形成这般模样，大家惊叹大自然的力量太可怕。 这片山谷两端基本以石灰岩为主，久经风霜均形成了蜂窝状，一碰即碎，还能从中看到一些海洋贝类的化石。早在多年前，科学家已发现这里曾是一片海洋，由亚欧板块抬升才形成了青藏高原，据说每年都在以厘米单位增长，有海洋生物化石也就不足为奇了。 科考队在丹增的带领下，翻过了第一座山岗，很多人都累得不行了，有几个严重的队员出现了脚浮肿的现象，是血液里含氧量不足造成的，吸上了氧气才有所缓解。 童教授沉着冷静，基本没有任何不适现象，医生和向导，包括吴乐在内都在他左右形影不离，生怕有所闪失。看样子是多余了，他比年轻人的身体还要好，遇到阻碍时虽不是第一个冲上前，至少也没有掉队，很多队员为之羡慕。 “童所长，您的身体比我这个经常爬山的藏族人都要好，有什么秘诀吗？说出来大家也能学习学习。”丹增跟在后面气喘吁吁道。 童教授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倒是包子这个话精听到后迅速的跑向前来，“这算啥，咱们童教授南极都去过，也是健步如飞”后面跟着晓露，听到包子这马屁拍的，不自觉在心里一阵偷笑，到哪都少不了他。 童教授听完哈哈大笑，“小包，真有你的，什么都敢说唉，南极科考很艰难的，没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大家都是命大，也亏了咱们吴队长，否则别说来西藏科考，命都交待在南极了。”童教授感慨道。 晓露听来，这倒是实话，没有吴乐，大家早就被火山吞没了，哪还会有命到这里呢，想不到童教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吴乐最怕有人当着众人面抬举自己，就道，“哪里的话，童教授言重了，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吴乐很谦虚。 丹增看童教授跑题了，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道，“童所长，能去南极身体一定很好，看您说话都不带喘的，再看看吴队长，他可是在南极生活了多年，现在只爬了座小山岗就在大口喘气，而您呢？心如止水，有啥诀窍透露透露呗。” 晓露和包子听着大快人心，两人相视一笑，看童教授怎么来回答。 “真想知道？” “想啊” 童教授在卖关子，搞得丹增也喘得不行了， “那就少说话，学会运气，自然就不喘了”童教授调侃道。 丹增被怼得直翻白眼，意思是说他话多了，晓露心里一阵暗骂“真是老奸巨滑啊”。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基因改变的事？ 晓露在担心，以童教授生物科学家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肯定知道什么了，所以才一而再的回避丹增的问题。晓露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可能比森发现他那些记忆碎片还要危险。 天就这样被童教授聊死了，丹增悻悻无语，又不想失了面子，就转脸和探险队员沟通如何爬过这第二座山岗。此时已过下午4点，按照东部时间计时，这会儿上海大概天黑了，在这里还要过两个多小时才到傍晚。吴乐决定无论多晚也要爬过第二座山再休息。 所有的物资都是队员们背在身上的，每个队员身上都有负重，最多的有30公斤重，在这里贵重的不是各类仪器，而是吃的喝的和氧气，意味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座山比先前那座要高不少，不是高峰，山上并没有多少积雪，零零落落的。队员们一鼓作气爬到了山顶。 “看，前面那座高峰就到了次洞穴。”丹增激动的说。 大家看去，心里凉了半截，这要怎么上去啊？他们爬上的这座山岗，根本没有大下坡，直接下到五六米就有一个横贯形的长廊，似鲫鱼背，从这上面趟过去就到了次洞穴所在的山峰。 鲫鱼背窄的地方只有一米多宽，宽的地方有十来米，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垂直见不到底的深渊，很多科考队员见状腿已软了，纷纷叫苦不迭。 童教授看着深谷一言不发，踢起一块石头跌落到谷下，直到响声越来越小。他又看看刚才上来的身后，地势坡度并不大，为何到了这一面却如此之深？终于领教了昆仑上复杂的地形，以为爬到了山顶，但看到另一座山才发现还是脚下，且脚下随时有看不见的危险，他开始担心队员们会退缩不敢顺着鲫鱼背过去。 就对丹增说道，“这是唯一的路？” 丹增点点头，“只有这条捷径，洞穴的侧背面就是牧区，如果当时从牧区上，比这更艰险。” “这条路有没有人走过？”童教授又道。 “有人走过，你看那两边都是探险者打的安全桩，现在已经风化脱落了，如果我们也打桩围上安全绳，过去没问题” “那还等什么？吴队长，打桩交给你们探险队了。”没等丹增说完，童教授就打断了他。他此刻比谁都想进入洞穴。 话音刚落，吴乐就开始招呼探险队开始工作。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丹增急忙打断，“这条通道是石灰岩，被风化了多年，很脆弱，人走上去尚且提心吊胆，别说在上面打桩了” “你的意思，我们还是过不去？”童教授急切道。 “需要一名熟悉石灰岩的专家在前面鉴定哪里可以打桩，哪里不能打桩。” 童教授转向吴乐，吴乐明白是什么意思，好在队里来了溶洞专家，专门研究各类石灰岩的。 “我不行，我不行，我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考察过，再说上面风大，很容易刮下去”溶洞专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在人群中脱口而出拒绝了他们。 童教授一句话也不想说了，瞪了一眼吴乐，吴乐明白，意思是叫他无论如何要搞定此事。 丹增见现场陷入了僵局中，就道，“不需要打多少桩，距离对面就200米左右，每25米打一个桩，也就8个，或者每隔40米打一个，只要两端固定住就没有大问题了。” 丹增减少了在鲫鱼背上的逗留时间，可那名溶洞专家还是害怕，死活不愿上去。吴乐着急了，他问丹增，“你当初是怎么过去的？” 丹增明白吴乐啥意思，就道，“我来保护他安全，带他过去。”丹增一句话，刚才还嘈杂不堪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吴乐被他怔住了，说实话，其实丹增只是向导，没有必要这样，他只负责带路就行了。丹增都能如此不顾自己安危为大家能顺利过去，还有什么可说呢？ “听到了，丹增没有义务这样帮我们，那我们更要坚持下去，就这么定了，由丹增带你去。”吴乐强制要求那位专家跟着丹增，话到此，专家也无话可说了，好歹自己也算个知名溶洞学家，又当着这么多人面，再这样拒绝，回去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处分呢。 说着，吴乐和几个队员就开始忙碌在他们脚下一侧固定好安全绳索，丹增带着溶洞专家小心翼翼的踏上鲫鱼背，后面跟着两名打桩的探险队员一路打桩安装绳索。 四人慢慢的在鲫鱼背上前行，所有人屏住呼吸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直到第一个桩打下去，并连上了安全绳索，大家才放心一点。 专家在上面负责鉴定还真是对的，探险队员们走上去都能踢掉一块岩石，可想而知这里的岩石多么脆弱。短短200多米，却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安全贯通，所打的桩也不是按规定的25米或40米，有的30米，有的40米，有的20米，规定的距离没有一处是可以直接打桩的，只能在前后不断寻找可以安全打桩的地点。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近在咫尺 到了对面，丹增给地质专家一个大大的拥抱，专家激动得浑身发抖，再回头看看自己鉴定正确的地方都打上了岩桩，桩上连接着长长的绳索，竟流下了热泪，原地的队员们遥望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丹增向对面做了个手势，告诉吴乐可以通过了，吴乐接收到了指示，一刻不停忙着安排队员们逐一过去。 十多个人在鲫鱼背上很壮观，形成了一条直线，大家有条不紊的扶着安全绳索慢慢前行。最后也算安全通过，不过还是有个小插曲。 方堃磊在快到时，爬上一个小坡就能过来，由于紧张脚下一滑摔倒了，一直滑到了小坡下，吓得其他队员一阵尖叫，他自己也被吓哭了，好在这时的鲫鱼背宽松了不少，并没有什么影响，又有吴乐断后，很快把他扶了起来。 只是他吓坏了，慌乱中眼镜掉在地上，左边镜片裂开了一条细缝。眼看只有几十米距离到对面，此刻他的腿被吓得直打软，再也无力前行，吴乐搀扶他给他鼓励才顺利过去。 总算有惊无险过来了，这时夕阳已到了天边雪山中间，余辉把雪山顶照得金黄，像一座座金山矗立在天边。 在丹增的要求下，今天太晚了，不适合进洞，他带大家绕过了鲫鱼背的另一面，乍一看眼前群山环绕，直接进入另一处山谷中。旁边不远处的高坡上就是次洞穴，很陡峭，不是那么好上去。他当时就在洞穴的山腰处没有再爬上去，现在看来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心里暗暗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真正见到洞穴。 丹增建议就地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探洞。吴乐听从了他的建议，后勤队员开始忙着搭建帐篷。 洞穴就在眼前的山上，童教授走到山跟前，抬头仰望着近在眼前的洞穴，心里思绪万千。其他人不会觉得有什么，更不会留意，然而只有晓露和包子知道他此行的另外目的。 他俩看着童教授一直在注目次洞穴，眼睛都不曾离开过，他们害怕马上要进洞了，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的事发生，越接近洞穴两个人就越纠结。他们背过其他人来到一处荒凉的地带，偷偷远观他一举一动。 “晓露，马上要进洞穴了，你怕不怕？”包子问道。 “洞穴倒是不怕，就怕童教授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晓露喃喃道，“对了，森知道我们来这里吗？” “应该知道，你忘了他可以通过你我手机定位查到我们位置。”包子一说，晓露放心了。 “既然森已知会了地心防范，我想我们还是想着到下面怎么自保，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晓露道。 包子惊奇道，“怎么，你也在想这个？” 晓露纳闷，“你也是？”包子点点头。晓露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没来之前也能早点商量对策。” “我怕你又说我不顾森的安危，可你也没有对我说呀？”包子反驳道。 两人为没有早向自己说明一切在相互埋怨对方，晓露道，“那次你说森已向地心说明情况后，我觉得森不需要我们保护了，他有强大的地心做后盾” “唉，说森有危险，需要保护是你说的，说森有地心保护，不需你保护也是你说的，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包子问道。 晓露看着包子，一时无言以对。想想自己曾经对森的过往，觉得很可笑，“当初森坚持要在内地买房并不都是为了让童教授失去那段记忆，大部分是为了我，而我又在中间瞎掺合说是为了保护他，不让地心知道童教授没有失忆的事实，只是怕森被地心知道后，他会有危险，又或者童教授的目的是地心，完全是因为森的原因，怕地心因他工作疏忽对他不利。现在想来，森需要我保护吗？知道童教授的真正面目后，他可以毫无顾及的向地心反映，而地心则完全支持他，你知道这说明什么？”晓露话到最后反问道。 “说明什么？” “说明森从头至尾掌控了一切，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自以为是的瞎担心他，要为他摆平一切，森一定在你面前笑我？”晓露又问道。 包子一阵偷笑，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很清，森也没晓露说得那样精明。 “不能这么看森哥，当初他确实想要自己去把童教授没有失忆的事解决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过失，他也怕地心责罚他，可时间久了，失忆并不好解决，森哥竟想着把童教授带到基地休眠仓里慢慢让他失去那段记忆，并没有想过要告诉地心他曾经的失职；直到感应出了童教授过去几十年甚至更久远的记忆碎片，才知道童教授的事不是他能解决的了，比眼下失去基地那段记忆更重要，记忆碎片已掩盖过了那段记忆，必须告知地心防范。所以这是突发的情况，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庆幸感应到了童教授复杂的过去，才让森哥不再为了自己那点过失担心，直接推给了地心。” 包子在为森正名，比晓露还了解他，而晓露关心则乱，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不知道怎样对森才好。以为自己一直是被动的，森并不需要她的关心。 “还是你了解他，我看你们在一起得了”晓露略显生气，说着站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我说实话还生气，都说了，森哥在感应童教授之前，和你担心他是一回事，森哥还是一心想让童教授失去被救后的那段记忆，也是怕他的目的是地心，更怕地心追责起来自己难逃其责，结果不是森哥能担得起的，现在全部抛给地心，你应该放心才是，干吗还要生气？真是搞不懂你了。”包子埋怨道。 其实晓露生气的不是森，而是包子，包子觉得森委屈，一直在为森辩解，也没有听出晓露话里的意思。 “对啊，你不懂我，懂森就行了，我不需要你懂。”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包子听不出任何，也懒得再去深究。这时太阳已落下山，包子看看手表，显示晚上7点多钟，不过天还没黑，再看看远处的童教授，见他已不再注视山上的洞穴，而是往帐篷这边走，看到丹增朝他迎面过去，似在说着什么。 包子不想去了解什么，心绪刚刚被晓露全部打乱了，垂头丧气回到了营地。 营地内已撑起了十多顶小帐篷，和湖边那两顶空帐篷几乎一样大小。这种户外帐篷携带方便，是探险爱好者，短期科考常用的，这次派上了用场。 帐篷是围着搭的，中间生了一大方篝火，把周围烘得暖暖的。晚上没有什么风，不知是被山挡住了，还是本身就没有刮风，火苗很低。 丹增告诉大家，是氧气不足才没有大的火苗，柴上已洒上柴油，一时半会儿不会熄灭，取暖是没有问题的。 晚饭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后勤队员给大家分发食物。好几个队员出现高反严重，均有头痛欲裂现象，没吃饭就进帐篷休息了。 吃完饭，队员们陆陆续续离开，只剩童教授、刘老师、吴乐、晓露和包子5人在烤火，或在聊着工作。 童教授和吴乐聊完明天的安排之后，叫大家早点休息，多注意身体，天一亮就出发，说完转身准备去自己的帐篷。 几人刚应完声也起身离开，童教授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又回头看看大家，他心里有个疑问，趁现在大家都在，想请教一番。 “对了，还有一件事，大家先坐下。”童教授突如其来的举止让晓露和包子吃了一惊。 几人相互望了望，不知他又有什么事要说。 童教授道，“你们，你们几个对这里的环境还能适应？”莫名其妙的一问，又把他俩惊住了。 包子的脑袋转得很快，一下领会了童教授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可别这么说，来时的路上，我和晓露头痛得全靠接氧气，下了车才好点，现在我的头还是有点痛。” 吴乐看了一眼包子，他和包子坐在一辆车上，一路上就他话最多，比谁都活跃。明知道他在撒慌，不便当着大家面说破他，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对童教授这么说，。 晓露明白了，她没作声，跟着后面直点头。吴乐更看不懂了，两人像在唱双簧一样。 童教授又看了看吴乐，在等他回答，包子怕吴乐实话实说，抢着替吴乐答道，“吴队长一心开车，估计都想不到会头痛，再说他在南级多年，早就不知道什么是高反了。”说着逗的刘老师也笑了起来。 话已至此，童教授没有再问了，所有的问题已被包子一个人回答完了，他不满意，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童教授眼睛直盯着还在嬉皮笑脸的包子，看得包子有点发怵，很快收起了状态，又道， “童教授，怎么了，突然叫住我们想说什么？” 童教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不知道如何说起，停了半晌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身体情况，你们是实习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参加科考，很不容易”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后的攀登 “谢谢童教授关心，我和晓露能克服，那点头痛没什么，吸点氧就好了。”包子殷情的打断了童教授。 “那就好，就好，你们看这么巧，咱们5人都是当初在南极出生入死过来的，更要相互关心照顾，你们没事就好，我很欣慰。” “童教授，您这样关心我们，我们真是无以为表，您也要多注意身体，毕竟年龄在这里，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包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童教授眼神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连咳了两声，似在有意克制什么，竟一下答不上来。 “童教授，外面开始起风了，身体要紧，您老早点休息，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们。”晓露见童教授咳嗽顺势接了一句，正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刘老师见童教授咳嗽了几声，本能的开始紧张担心，顺手去扶住了他，劝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晚上降温要多保重身体。 童教授在刘老师的劝说下，进了自己的帐篷，刘老师帮他安排好了才离开，也叫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晓露和包子心照不宣相视看了一眼，转身去了各自的帐篷。 不知什么时候，睡梦中的晓露被一阵轰隆隆声音吵醒，感觉地在晃动，她首先预感到发生了地质灾害，不顾一切的拉开帐篷。 此刻所有帐篷都亮起了灯，有的队员穿着睡袋就慌慌张张的爬了出来，尖叫声此起彼浮，乱成了一团。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发生雪崩，泥石流了？” 方堃磊连眼镜都没有来得及戴就披着外套出来大声嚷嚷道，多数队员们惊慌失措在火堆旁挤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办，轰隆声还在继续。 “大家不要惊慌，这里的雪山量小，不至于发生雪崩，山体多是花岗岩和石灰岩架构，也不会发生泥石流”丹增解释了一通才让大家稍稍放下心来。 帐篷外大功率的射灯已打开，照得方园几公里亮如白昼，丹增查看了四周，认为这声音是地下传来的，把初次参加科考的队员们吓得不轻。吴乐用地质专用的声纳仪器，检测声音的来源和频率。随后轰隆声慢慢小了，最后只有闷闷的声响，十几分钟后响声彻底消失。 “大家不用担心，这种声音可能来自地下溶洞不规则塌方，也有可能是地下水涨落的声音。”吴乐道。 “那我们营地会不会下陷塌方？”刘老师问道。 “这个仪器看不出来，只有向基地监测地震的同事问问。”说着就用卫星电话联系基地。 基地给出的结论是：震波来源于地下3公里处，虽有震波但不是地震，地震不会持续十多分钟，而且地震很快会有余震，这里只显示一个长时段的震波，并没有间歇性的；下面均是冻土和岩层，不会造成地表下陷。 可以确定，地下空间距离地表3公里，甚至更低。这么大的响声连绵很久，下面一定是个很超大的空间。 一听说这声音有可能来自于地下暗河，有的队员表现出了担心：这么大水，冲也被冲跑了，哪还有命再科考？科考队中开始出现小小的骚动，以生物队员居多，直接撂起了挑子。 溶洞专家以多年经验都劝不住那些要走的人，眼看骚动无法制止了。童教授见状，再也没有往日呵呵的样子，而是阴沉着脸道，“要走的人不拦着，明天一早你们就走，我不相信没有后勤和探险队保驾护航，你们能活着走出去。” 童教授一席话声音不高，却把嚷嚷要走的人全都震住了，没一个敢再抱怨，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见队员们都不说话，童教授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就放低了姿态，“都回去休息，明早还要继续前行，不想走的我欢迎你们留下。”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帐篷。 姜还是老的辣，短短几句就平息了纷乱。可此刻，所有的人哪还有睡意，那些没说要走的队员心里也在担心，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害怕睡着后会发生意外。多数队员战战兢兢挨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没睡多久又全被叫醒了。 早上，昨夜一直口口声声说要走的人，最后都没有走，大家都在收拾行装准备登山探洞。走，肯定不行，环境如此恶劣，没回到基地可能就交待了；继续前行探洞，也许还有希望，童教授那么大年龄又有如此影响力的科学家尚能不怕死，作为普通的研究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样想，心里就安慰多了，跟着童教授进入地穴准没错，也好过回不去要强，即便能回去，估计连生物研究所大门都不会让进了，想想觉得得不尝失。 经历了昨夜的事件，童教授一改往日乐呵呵的态度，变得很严肃，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不多，只交待工作上的事情，连刘老师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言。 好在大家一心只想着登山进洞，也没心思揣摩他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丹增告诉大家，此山虽难登，但这里是最适合进洞的地方，其他面都是悬崖峭壁或是冰川，只有这一面向阳没有冰雪，有裸露的岩石可以攀爬。 科考队员们有序的听从探险队安排登山，前排由探险队员打头阵，一点一点的凿壁登顶安装绳索。 看着探险队员们矫健的身姿，尤其是那名年龄较小的女探险队员在攀登时麻利的身手，让人眼前一亮，包子两眼都看呆了，特别羡慕和崇拜。 待安全绳索完全放下来，科考队员们才开始登山，包子学着女探险队员矫健的样子攀爬，一不小心没抓紧绳子，向下滑了好远，幸好安全钩勾在岩钉处挡住了才没有坠下。虽有惊无险，还是惹来了吴乐一阵痛骂。 “这是在科考，不是炫耀你特技的时候，没有那个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你摔下去不要紧，连累其他人怎么办？”包子被骂得无地自容，山腰上若有个洞，当场就能钻进去。 不过他刚才炫技的样子挺滑稽的，周围人都被逗乐了。 经过两个小时左右，大家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最终都爬了上去。有的队员在过程中因体力透支出现了缺氧的现象，队医及时给大家检查了身体，无大碍后继续前行。 上去的位置并不是山顶，而是山腰的一处平台，在向导的带领下，顺着平台一直往西的方向慢慢前行。 因地势陡峭，平台相对较窄，大家紧靠着山体走，有很多队员因紧张都吸上了氧气。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出现了两条道，一条继续向西，不远处豁然开朗，地势相对宽松不少；另一条是顺着山隙转到山的北面，丹增毫不犹豫的选择另一条过去。大家小心翼翼跟着丹增走出山隙，迎面就袭来了阵阵大风，温度也在瞬间降了许多。 大家看清楚了北面，凹凸不平的的脚下尽是冰雪和乱石，还处在山腰的位置，比刚才上来的地方要宽敞许多，往山下看是万丈深渊，远处一望无际的连绵雪山和冰川，相比南坡是两个世界。 以为到了这里就能看到洞穴，可除了可怕的悬崖，和呼呼的大风哪还有路呢，队员们开始烦燥。 “大家不要慌，你们看看自己脚踩的地方，就是洞穴。”丹增说着就用军用铲顺着雪地划了一个大圈。 队员们慌忙的看着自己的脚下，铲开圈内的积雪大家都傻眼了，哪里有什么洞穴，全是坚硬的冰。 “凿开”童教授大喝一声。 吴乐应声就安排相关人员，先测量冰的硬度和厚度，然后再做具体凿穿的方案。结果得出堵在洞口的冰直至洞下足有30米厚，硬度至少是几十万年的沉淀，洞口周围的覆盖面达到了三百平米之大，其中包涵了直径15米的洞口。 结果是吴乐没有想到的，这么厚的冰让他很棘手，眼前不是着急下洞，而是怎么安全把洞口的冰清除掉。他考虑再三向大家汇报了两个方案，一是从洞中间直接凿出直径两米左右的小洞口，能供队员和物资仪器下去，后觉得不稳妥，存在安全隐患，就想到了第二个方案；第二个方案是，把覆盖洞口的冰全部震碎或融化掉。 得到了童教授的首肯，他们用了第二个方案，虽复杂，但很安全。第一个方案看着很简单，就怕引起洞口整个冰架坍塌，彻底堵住了洞口。 决定了用第二个方案，大家没有半点松懈，在吴乐的指挥下开始融冰。融冰的设备是用高能蓄电池启动的，溶点到达1000度，只需放在冰上几个点，打开启动装置就会自动把冰溶解掉，不过30米厚的冰，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全部融化。 吴乐通过测量，放了5个融冰设备在洞口四周，又放了3个设备呈三角形模样摆在洞中间，这样受热均匀，能同时融化。 但是这种设备有缺陷的，个头小，只有家中扫地机器人般大小，底下一面全是熔点，工作时间均在2-3个小时就会把蓄电全部用尽。 童教授希望能尽快打通，来之前他并不知道上面有冰覆盖，是他意料之外的，现在洞穴就在眼前，又进不去，他显得很烦燥。 童教授在亲自监督融冰进程，不想有一刻耽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冰裂坠洞 融冰工作正在进行中，队员们只能等待，终于有了难得清闲。又回到刚才路过的地方，一直往西走到那块宽松的地方稍适休息，等待洞口打通。到了后意外的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好像被人工掏空的山体，三面均有遮挡，正适合避风休息。队员们在丹增的安排下决定就在这处山洞口休息，不出意外，洞穴上的冰可能要下午才能打开。 好不容易有个短暂休息，大家紧绷的神经可以松懈一下。 山洞很宽敞，足有五六百平米，里面怪石林立，有点像传说中修仙的地方。地质和生物队的专家们对陌生的地方很敏感，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任何可以考察的机会。 他们顶着身体的不适，用科考专用铲在敲打着石头和冻土，仔细的分析研究，除了海洋生物化石以外，没有其他发现，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晓露和包子两人的状态还不错，身体基本上没有什么不适的，也亏当初在南极被森救了的原故。 两人和其他几名身体不适的队员待坐在一旁，帮忙生起了火，慵懒地靠在背包上一动也不想动，只等着洞口能尽快打通。 趁大家在忙着自己的事，晓露对包子道，“你怎么不去帮助他们考察？” “你咋不去？”包子反问道。 “我很累，高反严重” “得了你，我还不知道你？” “你当然知道我，要不怎么昨晚在童教授面前说我高原反应又是头痛又是吸氧的？”晓露反驳道。 “你你是真听不出来老顽童昨晚话里的意思吗？”包子被怼气得不行了，看看周围有人在，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他不过是看出来我们几人经过那次遇险后，身体对海拔高度适应力很强，那又能怎么样？他本来就没有喝下失忆水，这些小细节当然能想到。”包子无语了，晓露竟然什么都想到了。 “你既然知道，昨天老顽童那么问，你怎么？” “有什么可说的，即便他知道，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我们讨论这些，他可能以为我们都失忆了，怕我们会取笑他，他现在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和谁讨论过？”晓露一针见血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包子问道。 “有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我觉得，吴乐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我没有仔细去问。” 包子一脸不信任的看着晓露，“行啊你，都能看出吴乐的想法了，不简单，说，你们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包子故意问道。 晓露斜斜眼看了看他，“听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吴乐看出了童教授的阴谋？”晓露反问。 “阴谋不敢说，从出发前的那晚，吴乐让我们跟着他一起时，我就知道他不放心老顽童。” 晓露瞬间想到那晚怼了包子以后就进了帐篷，后面他又见到了吴乐就不得而知了，也是那晚，她知道了吴乐对童教授的真实想法。 晓露“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怕说多了包子误会什么。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洞口的冰一开始融化得并不理想，太坚硬，所融化的水形成了一个小水池下不去。吴乐决定在冰上钻多个孔，方便融化的水流到下面。 冰上密密麻麻钻出了多个手臂粗的孔，水瞬间流到了洞内。可这样仍是杯水车薪，眼看融冰设备就要没电了，冰面只化成一个大洞，且流下洞内的水越来越少，下面的洞口因低温又被冻实了。 童教授很着急，看样子今天又进不了洞了。他不顾大风撕裂，站在洞口周围来回踱步，随队医生怕他情绪激动引起高原反应，拿了一个氧气瓶给他，被他随手扔到了地上，刘老师见状在旁边干着急，束手无策。 丹增觉得融冰是最好最安全的方法了，急也没用。 队员们陆陆续续吃了午饭，也就是干粮，后勤队员用高压锅加热了水，就干粮当作午餐了。童教授一口都没有吃，他一直在洞口焦急的看着。 冰洞参差不齐融化至4米左右，有三个设备电量用尽，还有20多米深没有化掉，看来融冰设备是失败了。 吴乐决定冒险用第一个方案，但这个方案很快被丹增阻止了。 “不行，如果没化冰之前可以一试，现在化冰了，整体硬度不如之前，很有可能会造成塌方堵住洞口。” 吴乐和他的担心一样，可童教授一心要下去，甚至开始命令地质队炸掉冰层直接下洞。吴乐没有听他的，这样一来，不是堵住洞口了，可能一侧山体都将塌方。 童教授可不管危险不危险的，他不达目的不休的姿态，吴乐早已领教，炸掉显然是不行的，且不说山塌不塌，还有二十个人在附近，这可不是小事。 最终吴乐还是用第一方案试试，如果真不行，就另找其他洞口，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童教授虽焦躁，但不得不认同他所说的。 用刚才钻孔的设备一个孔围着一个孔钻冰，最终围成一个直径两米的圈。吴乐和探险队员在冰上忙碌着，两个钻头同时在钻，声音振得感觉整个山都在抖，幸好雪山离得很远，要不非发生雪崩不可。 快钻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山洞正在休息的队员，大家都赶到洞穴边上，神经紧绷的看着钻通的那一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还要钻4个孔就要打通了。 当倒数第三个孔钻到一半时，洞口一半的冰突然裂了，包括刚钻的直径两米冰面，他们没来得及离开，连同至洞口一侧边上整块冰生生塌了下去，巨大的响声在洞下回响了很久才停息，吴乐和两名探险队员都坠了下去。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突发经过是怎么发生的，都吓懵在原地不敢靠近，担心另半边冰也在此时塌落下去，砸在掉下洞内的队员身上。 “我们没事，快去救吴队长”没多久底下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 丹增迅速到塌方洞的一边，只见两名探险队员被安全绳挂在洞内冰壁旁，他们在钻洞时都给自己系上的安全绳。可吴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被童教授数落一心只想把洞钻开，忘了系安全绳，随着脱落的冰块掉了下去。 后勤人员在丹增的安排下，把那两名探险队员先拉上来检查伤势，他决定自己下去寻找吴乐。 丹增安排后勤人员快速在洞口处搭好了一个简易辘轳，熟练的在自己的腰部系好了安全索，又找来队医要了药箱器材，带上两瓶氧气就下洞了。在下降中，他折了个冷烟火扔进了洞内，冷烟火在洞下不远处弹了一下，滚落下去无影无踪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洞内比他想象的要大深很多。 隐约中他看到了烟火弹了一下的地方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虽看不清楚，他断定是吴乐，随后他向上大喊了一声，已看到吴乐。让人下来帮忙接上去。 两名探险队员多多少少有点受伤，已不能再下去，还有一名是女队员，搬不动吴乐，刘老师迅速安排了一名后勤队员下去。 其他队员因吴乐坠入洞中都吓坏了，晓露双手握住，担心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祈祷吴乐能平安。童教授更是一言不发，没有了刚才的冲动，也在等着丹增把吴乐带上来。 丹增下行了约60米才到吴乐摔下的地方，他的头盔已没有了，脸上都是血，检查了一遍没有大碍，手脚正常，没有摔断，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具体上去只有队医能检查是否有大碍，先给他吸上了氧气。 丹增打开帽子上的射灯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刚才塌方的冰早已没有了，只有吴乐的周围有些许零碎的冰块散落。吴乐掉落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钟乳石平台，感觉平台之外的空间很大，再看看顶端的洞口，因剩半面冰还在洞口的缘故，只有一个类似于半月形的光亮，除此之外下面到处漆黑一片。 看了一圈，这处洞穴明显是洞口小，洞内空间大，可是搞不清楚，这座钟乳石是如何形成的呢，这里海拔4000多米，即便有水也结成冰了。有很多的问题，他目前也搞不清楚，只有等上去咨询专家了。 吴乐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跌落在钟乳石腰的平台上，若是落到上面的石尖上，或是直接掉到下面的黑暗里，恐怕命早就没了。 没几分钟，一名后勤队员降到了钟乳石上，丹增小心翼翼把吴乐绑在了后勤队员的后背上，通知上面把他们拉了上去。 丹增刚到上面，还没等他喘口气，童教授也不去管吴乐怎么样了，就把他拉到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下面空间很大，目前没看到底部，有个巨大的钟乳石立在下面，顶尖距离洞口约40米左右，吴队长就是掉在钟乳石上才幸免于难的。” 童教授略有不安，他没想到下面洞穴竟深不见底，又问道，“你的意思，这下面可能下不去？” “也不确定，但我从没有见过那么高大的钟乳石，能不能下去，只有先探洞再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了变数 丹增模棱两可的话，童教授听来更是着急，他现在急切想知道下面的情况，能不能安全到洞底才是关键。可眼下吴乐伤得人事不醒，两名探险队员也受了不同程度轻伤，只剩下那名女探险队员，可童教授根本看不上她娇小的身躯能做什么，现在谁又能去探洞呢？ 情急之下童教授叫来了刘老师，询问吴乐和那两名伤者的具体情况，刘老师的回答显然让他失望了。吴乐虽无大碍，但还在昏迷中，如果两个小时内醒不来，就有可能伤及到了大脑，要立即送去医院救治；两名探险队员的伤情至少要休息一天。 童教授觉得等不了了，他不想把时间荒废在这上面，眼看洞穴就在眼前，没有经验的科考队，包括他自己在内根本就下不去的。 他对刘老师道，“联系基地，让其他几个探险队员迅速过来，现在就来，连夜也要赶来” 童教授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在说话，刘老师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状态，不敢有片刻怠慢，随即联系上了基地，把这里所发生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那边即刻安排人过来了。 如果日夜兼程，明天一早就能到，现在只有等待了。队员们难得放松下来，都进了山洞，在空地上搭好了帐篷。空地较少，十多个帐篷几乎是紧挨在一起的。 吴乐经过队医诊断，是遭到重力撞击昏过去了，暂时没有危险，需要静养。 晓露和包子很担心吴乐，一直陪在他身边，把他安排进了个较大的帐篷，队医在他床边放了两个便携式取暖器，把周围烤得暖暖的。 吴乐的伤情在前额处，已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晓露看着吴乐脸上还有未清洗掉的血迹，就用毛巾擦试了一下。 一边擦一边喃喃道，“快醒过来，我们还要一起战斗呢，你不在，我们科考就没什么意义了” “干嘛这么悲观，队医都说了没事，两个小时内醒就能过来。”包子听不得这样丧气的话，立马反驳打断了她。 晓露白了包子一眼，没有理会他。 “我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吴哥由你先照应着。”包子莫名其妙突然来了一句，就往外走。 “你干吗去？” “去看看洞穴，顺便拍几张”包子没说完就已出了帐篷。 晓露还埋怨了几句，转念一想，觉得不妥，现在所有人都在山洞内，他去洞穴那里做什么呢，洞穴四周全是冰，很滑，没有安全保障会很危险。想到这里，她也不管吴乐了，冲出帐篷，来到洞穴处。 到洞穴时，包子已在距离洞穴很远处拿着手机拍了几张。 “你拍这个干什么？”晓露老远问道，包子惊觉地回过了头。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出来看看你，你拍洞口照片到底干什么？” “嘘小声点，我要让森哥知道这里的情况。” “你不是说他能追踪到这里吗？”晓露疑惑问道。 “他一直不给我信息，我担心他不知道，还是直接发给他较为妥当。” “你们交流时小心点，可千万别让人发现了。”晓露警觉道。 “我知道，还用你说?”包子信心满满。 包子拍完又回到了帐篷，他坐到一角的椅子上，开始将刚拍的照片全部传给森，告诉他已来了这处洞穴，并发给了他定位。 没多久森竟然回了信息，信息上说，自从科考队下车徒步时，因为他那边机器故障的原因，再也没有搜索到科考队具体方位，他想发信息给包子问明，又对这边情况不明，不敢冒然去发，只有等待包子发过来。 要不真是心有灵犀呢，看到森的回信，包子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还好我聪明想到了这一点” “小声点，吴队长还在昏迷中，别惊了他。”晓露低声怒斥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刚才森哥回信息了” “你闭嘴，别说了。”晓露怒目圆瞪，在责怪他曝露森的信息。 包子自知刚才话多了，吓得立马捂住了嘴。这时又一声信息声音，包子看了很激动，低声道： “晓露，快，快过来看看” 晓露过去，从包子手机上看到了森刚刚发来的信息，这一看不要紧，立马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森在信息里道：“难怪查不到这处洞穴，原来被冰封住了，我要亲自过来看看，跟着科考队下洞，洞里危险太多，担心晓露有危险，我要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能让她出意外。” 晓露看着信息，心里感慨不已，过去再多的矛盾，此刻也化为乌有，森在最危险的时候不顾身份暴露，只为保护她，还有什么结解不开得呢。 晓露虽然表面惊愕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欢喜的，其实她还是一如既往爱着她，她心里的那颗坚冰早就融化了。 “你告诉他，他不能来，来了这里更危险，他不能出任何事”晓露低声道。 “我说的话管用吗？要不你来回给他。”包子说着就把手机塞到了晓露手里。 晓露拿着手机，一时无语了，心里七上八下很忐忑，以包子的口气发吗？他不把包子骂一顿才怪，以自己口吻发，就森的个性，他更会来了。怎么发，他都会来。 来就来，他来了说不定在遇到危险时能救下很多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又把手机给了包子，“你问他，他怎么来？” “好嘞”包子见晓露在对待森的问题上终于松了下来，觉得他们俩将来还有希望，他比谁都高兴。 他就怕森不知道，竟把晓露刚才的态度也向森汇报一遍，森在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到晓露身边。森告诉包子，会直接开车过来，包子目前所在的位置，离他有近一千公里。车子是由地心技术改装过的，比之前开到内地的车子要好很多，可以隐身低空飞行，但飞行时间受到控制，最多20分钟，再在地上跑上一个小时，再继续飞，所以很快就能到。 包子没想到森还有这种改装车，如此劲爆，一定很有意思，心里期待快点见到。 正当两人专注森回复信息的时候，吴乐轻咳了两声，他似乎醒了。晓露和包子两人迅速到了吴乐的床边。 “吴哥，你怎么样了？”包子关切问道。 吴乐微微睁开了眼睛，“你们俩在那边说话把我吵醒了” 晓露大吃一惊，“吴队长，你听到什么了？” “叽叽喳喳听不清楚，吵死了。”吴乐说着用手摸摸头。 “你看我，只顾着高兴，忘了叫队医了队医！吴队长醒了”包子这声音大的，把吴乐震得脑仁都疼，边喊边跑出帐篷去找队医。 包子一阵咋呼，所有队员都知道了，进不来的都站在帐篷门外，只有童教授、刘老师、丹增在里面。 经过队医诊断，各项指标很正常，幸好是醒了，否则必须急送医院救治。 吴乐问道，“我真的没什么事？” “你的身体素质很好，相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可能与你经常段炼的原因有关。”队医回答道。 “什么时候可以好，可以进洞？” 医生一时也不好回答，他抬头看看周围一张张期待的脸，知道吴乐在科考队伍中的重要性，任何场合缺他不可。 见医生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回答，童教授急切问道，“你说呀” “这个不好说，你刚刚醒来，要看你恢复进度再决定，明天下洞恐怕是不行的。” 医生的建议，让童教授他们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童教授此刻特别烦躁不安，就出了帐篷。 见童教授一言不发出去，刘老师简单向吴乐安慰了句，“你好好休息，好好治疗，我去看看童教授。”说完也急匆匆地出去了。 晓露见状，恨得牙直痒痒的，童教授竟如此冷漠，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愿说，心里只有下洞。 这世间竟有如此唯利是图的人，有用的时候客气的很，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又是另外一副嘴脸。晓露觉得恶心，早知这样的情况，当初就应该阻止他，曝光他所有，让他彻底死了私心。 最后只有丹增一个人留下了，吴乐问起洞下是什么样，丹增把所见都告诉了他。 吴乐从丹增的描述中，对洞下越来越有兴致，很想亲自去见识一番。 一阵寒叙后，队医叫他多休息，少操心。大家都退了出去，只剩晓露没有离开，在一旁照顾着。吴乐看着很欣慰，眼睛一直盯着晓露在忙前忙后，心里无比的温暖。 “坐下，别忙了，聊一会儿天”吴乐微笑着对晓露道。 晓露看了吴乐一眼，见他头缠着绷带笑起来的样子挺可乐的，不自觉得笑出了声。正巧这时包子闯了进来，一见晓露很开心的样子，又看看吴乐也似乎心情不错，顿感很尴尬，就道，“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回来，你想什么呢，就是，就是吴队长刚才讲了一句笑话，我就跟着乐了”晓露努力克制自己，辩解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制定进洞方案 晓露拙劣的辩解，吴乐听着挺有意思，竟也自顾乐了起来。包子见状，就问道，“吴哥，什么笑话，分享出来让我也乐一乐，你不知道刚才在外面碰到童教授板着脸的样子，跟所有人欠他钱似的，刘老师一直在他身后说话，他都不搭理，挺让人生气的。” 吴乐正不知如何回答包子什么笑话，他突然提到了童教授，就有了话题敷衍他，“我们就是为这个事笑的，看童教授平时乐呵呵的，这两天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不是很好笑吗？” 包子想想也是，挺可笑的，“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挺爽，就是不能让他好好下洞，看看他对你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这种人也能成为知名科学家？真是有辱科学。”包子自顾在发泄着心里的怨气。 “你小声点，帐篷离得这么近，小心被听见”晓露紧张道。 “听见就听见呗，大不了我不干了。”包子的样子似乎豁出去了。 晓露狠狠瞪了他一眼，包子立马闭嘴了，晓露的意思，叫他别得了便宜卖乖，下洞除了科考，还有正事，他们也想证实所担心会不会是真的。 “别意气用事了，来了就把事情做好，别人的看法不重要，我知道他介意我突然受伤，但是谁想受伤呢，探险类的科考，本身就是在危险边缘工作，除非你不做，做要做得好，不是我不愿意下洞，大家都受伤了，总要休息缓解一下。”吴乐一句话让包子心里忽然淡定了许多。 三人在无形中结成了一股绳，无论这次有多危险，坚决不抛弃对方。晓露和包子两人决定，吴乐什么时候好，他们就什么时候下洞，即便顶着实习不毕业的风险，也要坚持下去。 实习期以来，晓露明白了更多，除了个人工作上的成就之外，还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人亦是如此。 童教授越来越极端的做派，让晓露很失望，当初因他的名声选择去他研究所实习，到今天才发现，他的所有成就，都是建立在众多一线的研究者之上，是他们辛苦努力成就了童教授现在的地位，美其名曰是共同努力，可哪次领奖台上都是他个人的身影，最多在所内给那些努力的人以物质和虚名。当初包子所说他欺世盗名，她还不信，现在确信了。 从他对吴乐的态度就能证明一切，自私的灵魂就是这样的。 第二天一早，童教授就让刘老师催促探险队员到哪了，听说他们到了鲫鱼背，刘老师很激动，真是星夜兼程，不辱使命。他把这一消息告知了童教授，童教授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希望他们能再快点。 刘老师在童教授的授意下，叫后勤队员到他们爬上来的平台处去迎接他们。加上那个女探险队员一起过去。 吴乐状态相比昨天要好很多，能站起来走动，依旧很虚弱，头还是晕晕的。 直到中午，他们才过来会合，哪是剩下的那几名探险队员呀，一下来了十个人，其中考古队的全来了，包括晓露的表弟。还有地质队的一名专家，生物也来了两人。 他们都听说发现了巨大的洞穴，好奇心和职业素养驱使就想亲自过来。尤其是晓露的表弟，第一次因腿伤刚愈不让他来，心里很不服气，这次无论如何要过来。 突然来这么多人，出乎刘老师意料之外，基地没有反馈给他其他来人信息，他不知怎么向童教授去解释。当他无奈的眼神看向童教授时，童教授明白了一切，打了一个“放下”的手势。 “不必说了，人多力量大，既然来了，一起进洞。”一席话刘老师如释负重。 晓露看到表弟，心里一下慌神了，赶忙走到他身边，把他拉到一旁，厉声道，“你怎么也来了？你的腿怎么办？” 表弟来回转了几圈道，“刑晓露，你太小看我了，这一夜未睡，我们长途跋涉，又是下深谷又是爬山徒步的，不是一样过来了？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表弟不以为然，义正严辞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和态度。晓露快被他气死了，心里很害怕，就拿吴乐受伤说事，但表弟仍不以为然，坚持要下洞，对他来说这次下洞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晓露没辙了，刚才劝他也是多余的，能劝走他吗？即便听了她的话，一个人怎么回去呢，也是凶多吉少，更让人不放心。 现在吴乐有伤，就算能进洞，也保护不了一个人的安全。表弟拖着刚好的伤腿来了，她很不放心，如果在洞内出现什么差池，她都自身难保，何况是表弟，现在唯一能帮到大家的就是森了，不知道森现在到哪儿了？ 晓露赶忙找到了包子，把情况都跟他说了一遍。包子二话没说，随即联系上了森，其实森已到了洞穴的山峰下，正准备上来。 包子惊呆了，结结巴巴对晓露道，“森哥他，他来了，就在下面，马上就上来” 得知森正在山下，晓露懵了，眼看要在这种环境下见面，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或许他隐身见不到面，而他却能看到自己。 晓露开始在包子面前不知所措，她扒开遮住半边脸的围巾，焦急问道，“你看，我这样能见森吗？有，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是不是晒黑了？” 包子嗤之以鼻，“干吗这么紧张，你什么样他不知道？还说不在意他，要忘了他，我看你是最想见到他。” 晓露被怼的无地自容，一下红了脸，突然意识到刚才失态了，让包子看了笑话。 童教授和刚来的探险队员在洞边研究如何下去，吴乐在丹增的搀扶下也到了他们中间，他有更好的办法能顺利进洞。 “现在不是急于要探洞的时候，还有半边冰块挡住洞口，必须要清理掉，然后用航拍器把四周山体及洞口下面具体情况做个可行性数据报告，达到进洞标准方可进去。”吴乐道。 童教授没想到这么复杂，但看到所有探险队员们都在应声附和，也没有去争辩，他知道这帮人都是向着吴乐的，恨自己冲动把另外三个探险队员叫来，实则给吴乐叫来了帮腔的人了。童教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童教授不说话，知道他是默认了，吴乐就让探险队员拿来小功率炸药引爆剩下的冰块；又叫丹增帮忙准备航拍器械。 随着沉闷的一声响，把山洞里的队员吓了一大跳，以为地震了，大家纷纷出来看个究竟。 就见航拍的电脑上显示出一个幽深的空洞，从天空看像一只猛兽张开巨大的嘴，似要吞噬群山的架势。围着观看的队员们，无不惊叹，就连探险队员看了也心生恐惧。 童教授急切想知道洞内的情况，在他要求下，用航拍器深入了洞内进行拍摄反馈至地面。 洞内漆黑一片，航拍器上的射灯也只能照亮四周很小的范围，黑暗深不见底，显示器边的人看着不寒而栗。 “吴队长，你看，这是你摔下去的地方。”当屏幕上显示那块钟乳石平台时，丹增指出道。 “这是石灰岩由钟乳石分解下的钙华沉积物，在这里能形成这么大块的还真少见。”溶洞专家惊叹道。 专家又给大家科普了洞内可能出现的现象，这处洞穴是溶洞无疑了，但怎么会在高原气温如此低的情况下形成钙华，光靠影像是找不到答案的，只有亲临去考察才能知晓。 这一现象让地质队来了兴致，甚至比童教授还迫切希望下去看看。航拍器在遥控下继续下沉，大约过了一百米还未见底，而钙华犹如一个巨大的柱子一样一矗立在洞内，似要从洞里长出洞外。 航拍器到了钙华的下面，有一个似乱石的坡度，在那里发现了坠下去的巨大冰块，还没有摔碎，那是昨天连同吴乐一起带下去的另半边冰。 看样子是到底了，电脑上的数据显示，空间高度是489米，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探险队员，还真没有进过如此深的黑暗洞穴。 摄影机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并没有其他地下通道，只看到洞穴里多是突兀的怪石，而且空间非常大，想要知道具体，只有探洞才能知晓。 吴乐随即要求探险队制定下洞方案，经过推敲，他们制定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是直接从洞口下到底部；第二个是先下到钙华的平台处然后再下去。 当初救吴乐的那个后勤队员否定了第一个方案，他告诉大家，这个洞口看似很大，其实洞内更大，从洞口下去，根本就触不到洞壁，头顶的灯也照不到洞壁。如果从洞口下沉到底部，又不知道下面具体是什么情况，会很危险。 吴乐当时已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他转向了丹增，想听听他的看法。丹增说得和这位后勤队员一样，觉得第一个方案不行。 经过激烈讨论，大家一致认为第二个好，那个钙华平台很大，足可以同时站30个人左右，从平台下去有承力的地方，相对要安全。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在不经意间出现了 看到最终确定了方案，童教授迫不急待叫吴乐安排探险队员先下洞探探情况。吴乐很为难，那三名探险队员一路上没有休息过，夜以继日赶到这里，每个人脸色和嘴唇因高反呈紫色，体能已到极限，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辛苦下洞。 丹增看到吴乐为难之色，就道，“我下去，小秦，你跟我一起下去，他们都累了，承受不了如此高负荷的体力，需要休息。” 小秦是那位女队员，她在队里话不多，安排什么事就主动去做，毫无怨言。 然而童教授不干了，走上前道，“不行，两个人怎么行呢，再派两个下去。” “童所长，这是高原，您没看他们一路走来高原反应严重吗，要适当休息一下才能下洞。”丹增略提高了嗓门说道。 “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我们已经耽误了两三天了，还要再等到什么时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时间都白白浪费了。”童教授反驳道。 丹增快被气晕了，“可他们是人啊，不是机器，机器全天转动也要休息，何况是人呢？” 童教授被怼住了，刘老师上前拉住了他，丹增也被探险队员拉到一旁，现场火药味浙浓。吴乐一看情势不妙，颤颤微微地站起来，“你们都少说一句，洞肯定要下去，丹增和小秦两人肯定不行，要再派一个人。” “吴队长，还是我下去，对洞穴我有经验，我身体没事的。”说话的人是刚刚来的探险队员，叫冯硕，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的状态相比其他两人要好点。 吴乐不假思索阻止道，“不行，你不能去，你要先休息，刚到的队员都要休息”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来探险的还是来休息的？”童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工作态度就责问道。 “童教授，别急，他们确实很累了，另派他人去” “累？谁不累，我一个60岁的老人都能不辞辛苦的科考，你们怎么这点苦都不能吃呢？”童教授又打断了吴乐。 “什么都要有个详细的计划，事在人为，洞在那里又不会跑掉，再急也不能这样。”丹增又怼了一句。 现场乱糟糟的，刘老师一直拉着童教授，劝他不要再说了。生物队都不懂探险，关键还是要听地质队的，得罪了他们一气之下不干了，两头不讨好不说，所有的努力还没有结果都将前功尽弃。 童教授略迟疑了一下，似乎听进去了规劝，没再说话，被刘老师拉回了山洞。 最后，吴乐批准了急切想进洞的溶洞专家下去，先探查一下洞内情况，如果有洞，或者不止一个洞时，他也可以研究断定哪个可行，哪个不可行。 吴乐又征求一下丹增的意思，最终同意了。 接着他们在洞口两端架上了承重量大的辘轳，是电动的，可以加速和放慢速度，适合没有洞壁支撑的洞穴，还能方便队员们返回。 刚上来的队员已在洞内搭好帐篷，累了一夜终于可以休息。吴乐此刻还拖着没完全好的身体继续指挥在一线，他不敢休息，这是他的责任，他不想队员在他手上再有闪失，所以刚才没有按照童教授的指示去做。 晓露和包子刚才听到爆破声也跑了出来，两人在吴乐的外围远观，里面一层层围了很多人，他们没去凑热闹，只听见几个声音你一言我一句的再争辩什么，直到看到刘老师拉着气冲冲的童教授从他俩身边走过，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人靠在山洞与地洞之间的路上，那里有个背风的巨石，迎面还能看到远方连绵起伏的雪山。 童教授走后，两人就在那里幸灾乐祸，“这下好了，老顽童终于不再趾高气昂了，杀杀他的锐气也好。”包子恨不得天下不乱。 晓露反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看那边吴乐不是照样在做，我们最终还是要下洞，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就在这等着。” “晓露，你打我干吗？”包子突然转过脸大声问道。 晓露懵了，呵斥道，“你有病，我手还在口袋里焐着，什么时候看到我打你了？” “刚才不是你在狠掐我脖子吗？”包子纳闷道。 “你见鬼了？” 晓露这么一说，两人吓得同时准备退回山洞。 “是我，你们别急着走” 忽然森的声音在他俩耳边响起，两人吓了一大跳，包子没站稳差点滑倒在地，一下被森拉住。晓露见包子要跌倒又倒不下去的样子，一下惊呆了，两腿直发软，森突然现出原形用另一只手迅速抱住晓露。 “别怕，是我”晓露吓得挣扎着不小心贴近了森的脸，幸好有头盔挡着才没有零距离。 四目相对，森很激动，把拉着包子的手不自觉松开了，包子被重重磕在碎石上，疼得哇哇直叫。转眼看到是森，见他紧紧的抱住晓露，也顾不得疼了，立马站起来，拉开了他俩。 “森哥，你干什么，这是科考基地，很多人都在，你干吗要现身，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包子语无伦次道。 森前后看看，他看不到山洞，在这条路的拐弯处，倒是洞穴那边看得清楚，可他们却都是背对着的。为了怕万一，还是隐了身。 “你们跟我来，找一处隐蔽的地方。” “看不见你怎么跟你去？”包子反问道。 森一下拉住了晓露的手，又把她惊了一下。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突发意外醒过来，森出其不易出现的方式把她吓坏了。 晓露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任由森拉着她往前走，包子跟在她后面，她的左手就像中了邪似的微抬着，但能感受到森手心里的温暖。 这里的地形复杂多变，他们绕过了山洞，从山洞的侧面一直绕到一处巨大的花岗岩旁，岩石上面布满了积雪，从上面看不出来是冻土还是石头，脚下露出些许冰面才发现。 “从这下去，后面有一处避风的地方，那里比较安全。”森说道。 晓露一看，惊问道，“这，这怎么能下去，石头上全是冰雪，又这么窄，你是怎么知道山洞后有避风的地方？” 森握紧了晓露的的手，“相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虽看不到森，但森温柔又强有力的话语，让晓露瞬间酥了。 她相信了，森又让包子紧紧拉住晓露，三人小心翼翼从冰石上安全趟了过去。后面果然有一处背风的地方，不过很小，跟他们住的山洞没法比，连小山洞都不是，只是有两块巨石挡着，但足够三人待在里面。 到地点，森急切现出了真身，那一刻他可以直接面对晓露，有好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一句，晓露也是，她的心跳得好快，不是因为高原缺氧，而是见到了她想见又不敢见的爱人。 就这样注视了很久 “你们俩在干吗呢，再不说话，我就走了，我可不想做灯炮。”包子一句话，晓露才略微羞涩的醒了过来。 晓露避开了森多情的眼神，包子急切问道，“哥，你上来多久了？” “我刚来就看到你们童教授和吴乐在争辩，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就来找你们了。”森说道。 “你，你怎么上来这么快？”晓露嗫嗫问道。 森把脸凑到晓露脸边，几乎是按厘米计算，“你忘了，我是超人啊，任何山川河流都能独自越过。” “哥，你不是说开车来的吗，车呢？”包子问道。 “扔了” 包子大吃一惊，心里暗骂：这t太豪了，他的车是改装过的好车，怎么也得值百万以上，就这么扔了，人类再有钱的人也不能像他这样胡来，真是不能和超人比，能把人活活气死了。 “如果我们还能从这个出口出来，就再开回去，不能从这里出去就不要了，不过你们不要担心，我放的地方很隐蔽，没人会发现。”这么说他俩就放心了。 “哥，现在洞下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在这周边方圆200公里内，至少有五处这样的洞穴，且都被坚冰盖住，是我守护的那片地下空间旁边的支线，所以我没有搜索到。这个洞穴入口是其中最大的洞，底部有两条出口，一条可以直通地下空间，另一条是死路，到藏民牧区那边就出来了。”一切都在森的掌握之中。 两人大吃一惊，晓露道，“你是说，牧区圣地那里是这处洞穴的出口？” “也是入口，这里地下通道太复杂，环环相扣，不懂地脉走向的人很容易迷路，若想走到地下空间很难。” “难怪，湖边那些探险爱好者一天一夜看不到踪影，估计是迷在洞里出不去了，既然这么复杂，你不应该冒着危险来，量童教授在地下折腾也翻不出花来。”晓露责怪道。 “傻瓜，不是因为你在吗？我怎么放心你在洞内迷路出不去呢？” 晓露心里暖暖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包子在一旁冻得瑟瑟发抖，“别在这儿卿卿我我了，敢情你俩不冷，快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晓露，刚才你说湖边探险爱者不见踪影是怎么回事？”森问道。 晓露原原本本把基地湖边那两顶空荡荡帐篷的事向森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森听了很兴奋，机会实在太难得，来之前还想不出如何进洞，这下老天不帮他都不行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先行探洞 看着森兴奋的样子，晓露很不解，有什么可高兴的，眼下下洞麻烦一大堆，他还能高兴起来。 森道，“我打算不隐身下洞，我想” 话没说完，晓露打断道，“不行，太危险了，童教授他认识你，这样做不是正愁他找不到你吗？”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被科考队救起时，我就说我是湖边迷路的探险队员其中一个人，和同伴走散了。我全程遮着脸，戴着防护眼罩，不会有人认识的。” “戴眼罩？亏你想得出来，洞内本来光线就不好，这样不是更引起别人怀疑吗？”晓露断然否定了森的想法。 “戴眼罩也是一时的，就说有眼疾，见不了一时的光亮，也是应付你们盘问而已。洞内光线本来就不好，就算我不戴眼罩，也不容易被他发现，再说你们童教授一心只想着找到他想要的，哪会在意我是什么人？只要不挡他道就行了。” 包子点点头，认为森所说的方法可行，晓露正欲争辩，被包子打断，“森哥说的有道理，我明白他意思，若隐身下洞遇到突发情况不方便施以援手，凭空有人被救势必会造成其他人恐慌，更会有人联想到老顽童那天的状态，后果不堪设想。这样，我在下面全程跟随森哥左右，他们不会顾及我这个实习生会怎么样的，估计会把森哥交给我照顾。” 见眼前两人如此坚持，晓露再多的语言都是无力的，可眼下还有问题，森怎么下洞，下洞后选哪个洞口进入会和科考队相遇？。 森微笑道，“你放心，我是什么人呀，还能难倒我？”说着按住手腕上的一个按钮，瞬间在他背后出现两个翅膀，像翼状。 包子看后扑哧一笑，“哥，这么小的翅膀能飞么？不被摔死才怪。” 森又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按钮，并朝右边轻轻拧了一圈，森背后的两个翅膀开始振动，声音由小变大，振动频率也跟着变强，最后人竟离地悬浮起来，两人看呆了。 见他俩目瞪口呆的样子，森又按低频率轻轻站立在了地上，直至完全静止。 “放心，你们想到的难处都不是问题，我可以隐身下去，这声音虽有点大，但是洞口在北面位置，也是强风区，早就掩盖了这个声响。至于晓露刚才说到如何和科考队相遇，我也想到了，通往地下空间的入口多是石灰岩组成，里面潮湿结成了冰体，就说明曾经有水流过，你们的地质专家应该能想到哪个入口是正确的。”森解释了晓露刚才所有的问题。 晓露看不明白了，就道，“你为何要废尽心思这样对付童教授，大可以现在吓吓他，让他不要进洞。” “能吓住就好了，那天倒是吓他了，更增加他要探地下空间的决心，若现在去阻止，那帮人可都是科学家，任何超出人类想象的现象，每个研究者都想要去探个究竟，我们不主动伤害人类，除非地心世界受到人类贪婪的威胁” “可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晓露脱口而出道。 森看了看包子，包子见森犀利的眼神，尴尬的低下了头。 “你都告诉晓露了？干吗连这个也要向她说，不是在害她吗？”森瞪着眼睛指责包子。 “别怪包子，那种情况我肯定要问个明白” “就是，你不知道她那天逼问我的态度，不说就和我绝交，还不都是因为关心你，怕你有危险。”包子打断了晓露，故作振振有词。 森心里一热，态度瞬间软了下来，也不管旁边站在包子，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傻瓜，我怎么可能有危险呢，倒是你这样我更担心。” 晓露没有拒绝，任由他这么抱着，虽很冷，但他这一抱，她觉得温暖了许多，甚至还有点炽热。 包子看着他俩又和好如初，他心里是开心的，无论是对晓露还是森，觉得他们俩就应该在一起。 过了许久，见他俩还在抱着，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包子结结巴巴道，“你们俩有完没完，你们是暖和了，我可要冻死了，再说不知道那边洞下怎么样了，今天还能不能下去？” 晓露羞涩的从森的怀里挣脱出来，森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手环递给他俩一人一个。 “这是能提升身体能量的，我初到南极，适应不了那里的气候就用这个，能保证身体不冷，戴在手上即可。” 包子一听有这么好的东西，直接抢过来戴在了手腕上，不知是他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能迅速提升热量，竟感觉特别舒服，气也顺多了。 “哥，有这么好的东西，干吗不早点拿出来，还是有超能力好，什么艰难危险都不是事儿。”包子喜滋滋道。 两人不能离开科考队太久，久了不仅会让领导们担心，也会让人生疑。戴上了手环，他们就回去了，森也隐了身，跟在他们身边，还是以拽衣服为信号。 山洞内，人不是很多，大大小小二十多顶帐篷几乎摆满了洞内空出的位置，后来的队员帐篷已伸到洞外，他们一夜没有休息，现在正在熟睡。 多数队员都在洞穴处观望下洞情况，洞口旁边不远处已撑起一顶工作帐篷，吴乐在电脑显示器前目不转睛看着洞内的情况。 丹增他们一行人辘轳刚搭建好就下洞了，此刻刚到洞下，他们这次带上大功率射灯，看清楚洞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顺着巨大的钙华慢慢沉降到洞底部，射灯打开那一霎，三人被震惊了，掉下来的巨大冰块正横卧在脚下不远处，另一半已被爆破震碎了，散落在底部到处都是。 溶洞专家研究发现，洞口震碎的冰块中夹杂着石灰岩物质，分不清是冰还是石灰岩。又从先前掉下来那块大的冰块中发现，那些石灰岩物质其实是倒挂着的钟乳石，大大小小都由冰封住了。 丹增将射灯打向顶部，洞口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旁边四周倒挂着数不清的钟乳石，密密麻麻像一把把利剑闪出幽暗的光芒，那些光芒是冰形成的，看得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断裂掉下来，早把人砸粉碎了。 难怪会有那么高大的钙华，全是顶部一根根钟乳石的结晶。到底部才发现这座钙华足有一百多米高，在一处高大的石灰岩上座落。 溶洞专家大致测了一下这座钙华的年龄，至少有百万岁，因板块抬升气温下降，从此钟乳石上没有钙物质滴落，钙华就停止了生长，而洞口的形成也是因为发生地壳变化才塌落的。 高原不断抬升，气候越来越冷，长年累月的冰雪掉落在洞下钟乳石上因气温原因没有融化，日积月累就和钟乳石融为一体，慢慢就把洞口封严实了。 三人无不感叹大自然的力量，面对头顶上要命的钟乳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断落下来，也不知刚才爆破有没有受到影响，但下面仍有不少刚掉下来的钟乳石柱，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上。 三人小心翼翼前行，不光担心头顶会出意外，还担心地上会有出其不易的危险。他们顺着钙华下的石灰岩慢慢向下，地势较为平缓些，几乎不需再用安全绳保护，仍拉着绳子，怕出意外。 向下行了大约一百多米，再用射灯向上照去，发现那个石灰岩上的钙华，和石灰岩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一直通到顶部，像一座小型山峰。 越向下走越难走，除了高低不平的乱石堆，就是又硬又滑的冰岩石，一不小心就能滑倒滚落下去，最底下到底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虽用测绘显示洞内空间深度接近500米，可现在多少了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从下洞到现在，已有两个多小时。 吴乐在显示器旁神情凝重的看着洞内发回的视频，此刻他早已忘了身体上的伤还没有好，洞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目前还没有到真正的洞底，就是说其他出口还没有找到，照这样的速度，怕是今天科考队又下不去洞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到了下午4点，童教授在山洞内还没有收到吴乐给他反馈信息，就焦急的朝这边赶来，刘老师拦都不拦不住。 没几分钟，他就气势凶凶的来到帐篷内，见帐篷里有很多人在驻足看着屏幕。他一声咳嗽，众人见是他都散了开来，吴乐并没有注意到童教授来，还在盯着看洞内的情况。 童教授没作声，而是悄悄的走到吴乐的身后看着显示器。见显示器里几名队员不是艰难的爬行，就是吊在绳上过沟壑，他着实惊了一下。 就问道，“现在到哪了？” 这一声把吴乐吓了一跳，赶忙回过头，吃力的站了起来，被童教授劝着坐下了。 “还没到底部” 童教授没有作声，略有所思，许久才问道，“今天还能下洞吗？” 吴乐回头看了看童教授，又看了看显示器，道，“去不了了，这洞穴远比你我想象的更复杂，来，您看看” 吴乐回放了下洞经过，又示意后勤队员搬把椅子让童教授坐下。当童教授看到洞顶那可片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时，心里惊了一下，但是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心里变化，没有流露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科考队被迫下洞 童教授不愿让别人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下洞是他多年来计划好了的，这一刻终于来了，怎么可能因为预想中还没有发生的危险而退缩呢。 看完完整视频，吴乐又切换到洞内实时画面，队员们仍在缓慢下行，从画面中可以看出，下面不是狭窄难行的普通洞穴，而是空旷的。 这样的发现越能证明地下一定别有洞天，童教授心里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在洞下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为了面子和威望，他决定不再针锋相对，搞急眼了对他也不好。不如放低姿态，循序渐进，正所谓好事多谋嘛，他相信吴乐会给大家安全下洞创造有利条件。 “吴队长，辛苦你了！”童教授说着，轻轻拍了拍吴乐的肩就离开了。 吴乐很意外，这回童教授竟没有着急要进洞，看着他走出帐篷又孤独的背影，吴乐心里有一种异样的错觉，想不明白也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童教授看了洞内情况后，知道着急进洞不可取，也有所担心顾及。 下面探洞还在继续，洞内情况越来越复杂，再着急也没有用。吴乐依旧紧盯着显示器，不敢有一丝松懈。 晓露和包子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两个人的帐篷紧挨在一起，她的帐篷靠近里面石壁，包子的靠前一点，森隐身跟着晓露进去了。 森刚进帐篷就迫不及待的现身了，晓露想去阻止没能拦住，帐篷挨得近不能大声说话，就朝他直瞪眼。然而森却假装没看见，向晓露耍起了无赖，也故意用眼睛瞪着她，搞得晓露又气又没办法，就轻声对他说： “一会儿你去包子的帐篷，别打扰我休息。” “我不去，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休息，不会打扰你。”森也低声道。 晓露气得直翻白眼，甚至开始抓狂，正在此时包子发来信息，让他俩声音小点，他听得一清二楚。晓露看着信息悻悻无语，脸憋得通红。 晓露似黑似红的脸，森看出来晓露害羞了，从她眼神中明白她心里还是装着自己，森一时欣喜，竟不自觉的在她的脸庞轻轻吻了一下。 晓露顿时愣住了，多天不见，这可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也太会撩人了？ 晓露有点困惑，问道：“这么长时间不见，都跟哪学得这些？” 森明白晓露所指什么，“你不喜欢？我以为你会喜欢，如果不喜欢下次我不这么做了。” 森的话声很低，正巧外面起风了，刮进了山洞，吹得帐篷呼呼作响，把他的声音掩盖掉了，晓露没怎么听到，只看到他紧张失措的表情，以为他生气了就用力抱住了他。其实她问的本意并不是要看到他紧张，而是希望他能更懂自己或是开心一点。 “别说话，就这样抱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晓露声音略有沙哑。 森懵了两秒，也用力抱住她，他明白晓露此刻能放下她的清高对自己说出如此乞求的话，可见她心里是多么的爱他。至此，森才回想起过去自己狠心离去做得有多浑蛋。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了。” 晓露挣脱开来，用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我也有错，我不该盲目的坚持，辜负了你的爱。” 森看到晓露眼里有泪光在闪动，他用手抚了抚她的脸，深情的望着她，一句话也没说，看了几秒又把她拥入了怀里。 洞外的风似乎很大，没有要停歇的样子，森道，“我们说一会话，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现在风大了，说什么估计也没人能听得到。” 晓露嗔笑道，“你观察得还挺仔细，好，就陪你说说话。” 森让晓露钻进睡袋，怕她着凉，晓露乖乖照做。他则不用任何保暖措施，有超能力根本不怕这点低温。 两人没说几句，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打乱，声音越来越大，叽叽喳喳个没完，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森立马启动了隐身，帐篷内眨眼间只剩下晓露一人。 晓露到了帐篷外才知道，基地气象发来了大风降温降雪的消息，未来12小时内在昆仑山以东地区将有大范围大风降雪情况，基地通知大家尽快收拾好物资准备转移到安全地带。 现在已在刮大风，又是半山腰，只能来时路勉强能行，哪还有安全地带？有的队员建议从原路回去，很快被其他人否定。风太大了，再从鲫鱼背上过去，两边均是悬崖深谷，活着走到对面的机会渺茫。 队员们都乱作一团，不知哪里有容身之所。刚来还在休息的队员也出来了，晓露老远就看到惊恐不安的表弟和考古队员在一起。 她又打开了帐篷，森已经现身在里面，晓露急切道，“现在怎么办？” “你别怕，有我呢。”森淡定安慰道。 “不是我怕，是他们怎么办？” 森转了一下眼睛，“现在只有进洞才是最安全的，你现在去找你们领导，建议他进洞避险，我现在就下洞，在洞里等你们。”还没等晓露说话，森又隐身了。 晓露哪里还管得了森，她风风火火跑到童教授的帐篷旁，见他和刘老师在一众队员边上正束手无策。 “童教授，现在唯一能救大家的只有进洞避险，否则大家都活不了。” 看着晓露急切的样子，童教授略思索了片刻，随即用对讲机通知吴乐，吴乐竟答应了。 其实吴乐也想到了进洞是唯一能救所有人的方法，尽管现在还没有真正探到洞内具体前行的路线，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他那边的帐篷都快被风吹散架了，吴乐明显意识到此次大风降温来势不小，大风过后必有降雪，气象部门也未明说多久能停止，很多不确定性。 眼前的情景让吴乐自然想到了南极，遇险过去没几个月，那种锥心的痛又袭遍全身神经，不希望悲剧再重演。虽洞内真实情况还未探明，总比这山腰上安全，只能去赌一把了。 此时，天色暗下来很多，大风越来越撕裂，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自己的随身物资，没多久全部集结在了洞口。吴乐通知洞下队员停止探洞，向上来接应下洞的队员。 首先下去了两名探险队员，负责在钙华平台处接应，他们娴熟的操作，很快就下到了平台处，接下来是两名物理专家带着他们的设备一起下去了；然后是考古队员，这回考古队员们都来了，第一个下去的是晓露表弟路修远。 没有看到表弟的样子是否害怕，晓露倒是怕极了，从表弟在洞口被后勤工作人员安排系上保险绳，由辘轳悬在洞口中央被风吹得胡乱摇摆慢慢下坠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祈祷表弟能安全落下。 接着是地质队员跟上，最后是生物队员和剩下的探险队员，吴乐和后勤两个工作人员负责断后。 晓露一点都不紧张，她一想到下面有森在，就把紧张化作了动力，还去安慰身边的同事不要害怕。轮到她下去时，大风已夹杂着雪花，打在眼罩上模糊一片。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大雪来临之际全部下到洞内。 钙华的平台上聚集了很多人来不及分散，下到底部需要徒手去爬，相对慢很多。探洞的三人已在石灰岩脚下乱石处接应他们。 童教授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让队员打开了两架超大功率射灯，灯亮之处一幕幕的惊人奇观划过每个人的眼际，平台上每个人都在惊叹不止。 洞口的风似乎要刮进洞来，可能是洞内灌入风的原因，所到之处发出沉闷的响声，震的人耳膜都疼。顶部四周倒挂着许多钟乳石，射灯终于照亮到了四周洞壁，远远的，看不到真正的洞壁，是一块块，一条条的钟乳石柱形成了所谓的洞壁，石柱后面却是幽暗的世界，看着很可怕，或许真正的洞壁还在后面。 地质队员们被这一奇观折服了，纷纷想要去探个究竟。童教授很满足的看着周边的一切，他的坚持让地质队有了前所未有的发现。看完四周，他一直追寻想要的答案不在这个洞中，也许在石柱后面更幽深的地方。 所有人忙着从钙华平台下去，童教授还在跟着射灯观望周围，没有想下去的意思；吴乐一直由队医和后勤人员照顾着，每一步都行地很艰难。 见童教授还在驻足不前，吴乐担心洞外的风会把洞顶的钟乳石刮落下来，就催促他赶快下去，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此刻平台上的队员们所剩无几了，大家像接龙一样，有条不紊的缓慢下行，没多久安全下到所谓的洞底。 由丹增带路，继续向前，离开头顶的钟乳石才算真正安全，但仍有小块小块的钟乳石被风吹落，落地的响声在洞内回声很久，似鬼哭一般。有的女队员被吓得尖声惊叫，那叫声更是回荡了很久才消散，可想而知这洞内的空间有多大了。队员们不敢有一丝停歇，跟着丹增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寻找安全地带。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幽闭恐惧症 有了大功率射灯照明，周围大片区域亮如白昼，更有利于寻找出路。过了乱石堆再往下行，就到一片表面结上一层冰的钙华堆积物，有白的，有黄的，在灯光照耀下闪烁出亮晶晶的光芒，像一粒粒碎钻般夺目。 地质队专家惊叹眼前的景象，想停留下来一探究竟，可见大家急匆匆的在赶路，丹增一直催促后面的人员跟上队伍离开危险区域。大家只想着活命，来不及停下去研究，连拍照的时间都没有。 直觉告诉他们，这里从未有人踏足过，能有幸看到就已满足。 往下的地势稍稍平坦了不少，走了大约50多米后越来越平坦。通过数据显示，离洞口约560米，比当初测绘的深度还高出不少。射灯可以直接打到前面越来越空旷的地方，这里才是真正到达底部。 纵观整个洞内，从上往下看，前一百多米是垂直空间，后面三百多米是一座巨大的山坡，这种洞中套山的洞穴很少见，或许在青藏高原有很多，只是未发现而已。 又前行约一百来米的距离，过了石柱壁的背面，再看顶部越来越低，钟乳石少了许多，不再那么巨大，已离开洞口垂直位置，进入安全地带。 丹增招呼大家原地休整片刻，他当时只探到这里就接受了吴乐的命令去接应。现在前方还是未知的，需要再去探明才能继续前行。 吴乐急需要休息，在洞上极端天气下带伤工作，已让他筋疲力尽，下来步行时，他基本靠氧气才有力气，能跟着大家不掉队十分不容易了。 童教授看到真实洞中场景后，也不再坚持，他知道既然能安全下洞，就不怕了，只要能找到真正的溶洞走向，就能发现他想要的，因为有水的地方才有生命的存在。 这一切还得有耐于地质队溶洞专家去分析，现在海拔还在三千多米，真正有生命存在，一定是低于这个高度含氧量充沛的地方。 队员们基本都已进入休息状态，尤其是后来的队员在上面没有休息好，撑起帐篷就忙着补觉。只有几个地质队员看到那些地质奇异景象时，仍充满了活力，在四处敲打研究。 地质队气象员查看了空气各项指数，周边有无有毒物质，得到安全的结果及时通知了大家，才安下心来休息。 然而晓露却把心拧得紧紧的，他不知道森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在途中遇到，见大家都在休息，她找到正准备撑帐篷的包子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我担心会遇不到森，你能不能联系他一下，问他在哪里？” “放心，会遇到的，不用问他。”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森哥是谁呀，他有超能力，哪次失手过？所以你别想那么多了，他一定在哪个洞口等我们呢。”说着转身准备回去休息。 晓露又拽住了他，“叫你联系一下他就这么难吗？” “姐姐，你干吗不自己联系他？我这一路下来不累死也要吓死了，这么高的距离，不行我得好好休息一下。” “谁不累，但是森不知道现在在哪，我能不着急吗，我要是，要是有他号码，还找你干吗？”晓露说着伤心起来。 包子见势不妙，忙打起精神，安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他现在的号码是我办的，好，好，我打，我打总行了？” 包子掏出手机，一看还有一格电，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充电，眼看就要没电了。他赶紧给森发了一条信息，可怎么也发不出去，原来手机没有信号了。 “奇怪了，在洞外怎么有信号，洞内就没有了呢？”包子自言自语道。 晓露扒开包子的手机，果然没有信号，又拿出自己的手机，也没有。晓露失落的坐到了地上一言不发，包子道，“放心，他没事的，要相信他，你这样子他见到会很担心的，起来，去包裹边休息一会儿，等丹增他们回来就能进洞看到他了。” 晓露随着包子来到自己的包裹边，包子也把他的包裹整理好拿来和晓露的放在一起，两人斜靠在上面。 方堃磊一直跟着包子，甩都甩不掉，包子去哪，只要他看到，就会凑上前来找话题聊天。平时在研究所也不这样，自从包子被分到展馆实习期间，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包子，能见到方堃磊很难。 明显见风使舵的人，包子来到洞口这两天算是见识到了，懒得理他。可他又时刻粘着自己，又是开不起玩笑的人，非常时期，还是小心对待为好。 看到包子提着包裹来到晓露这里，他也拿上自己行李跟着过来，悄悄在包子身边坐下，包子没好气看他一眼，不想说话，随他去。 方堃磊先开口了，“包浚尘，你到哪可别丢下我啊，看在老同学的面上。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这么黑，对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可别和别人说，我，我有幽闭恐惧症，早知道会来洞里考察，打死我也不会来的。”方堃磊哭丧着脸道。 晓露刚才还忧虑森在哪里，现在听了方堃磊这一段壮烈的呈词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包子见晓露笑了，知道这一切源于方堃磊的功劳，就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放心，我到哪，你就跟着到哪，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害怕。”包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方堃磊生生吓了一跳，心里虽有余悸，但仍赔着笑脸，生怕包子不理他。 晓露狠狠揣了包子一脚，包子被揣得生疼，“怎么啦，不明不白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还知道怕呀，你站在方堃磊的角度想过没有？如果你在谁都不理你，不认识你的环境里试试？” 包子一时很尴尬，“我，我那不是和堃磊在开玩笑嘛，咱都是兄弟，堃磊你说是不是？” 方堃磊听了包子的话激动的连连点头，嘴里还不住的说“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太害怕这里”。 学生物研究的都知道幽闭恐惧症是什么，怕在黑暗封闭的环境中，比如地下室没有窗户的房间、黑暗的电梯、还有就是深洞。 未来不知道多少天将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度过，对于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是难熬的，发病时会出现呼吸困难，紧张到大脑缺氧，甚至晕倒。 而恰恰这里是高原洞穴，空气稀薄的地方，更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只要有一个他熟悉的人在身边，就能缓解紧张，心理上会把自己寄托给对方，那样会踏实许多。 晓露深知这种病发病时候的样子，就劝包子一定要照顾好方堃磊，她也同样会时时鼓励他，不让他感受孤独。 一切都说开了，晓露心情顿感十分好，彻底放松下来，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她手上有森给她的抗冻手环，不觉得有多冷，包子拿出睡袋给她披上，还对方堃磊做了个“嘘”的动作，叫他别说话吵醒她。 那边的地质队员敲敲打打在研究，没有吵到她，仿佛世界此刻静止了，只享受属于她自己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晓露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丹增和两名探险队员探路回来了。 “快快，队医，快来救人”丹增一阵惊叫划破了现场的宁静。 众人听到声音都惊觉的站了起来，队医手忙脚乱的拿着医药箱过去了，见一个穿着类似于探险服装戴着深色眼镜的人，奄奄一息被丹增和探险队员架着坐在了椅子上。 队医一到就要摘了他的墨镜进行全面检查，被丹增阻止了，“突然强光他受不了，刚才我们发现他时用灯照了他的脸，他眼睛瞬间看不见了，而且疼痛难忍，戴上防护眼镜才能睁眼。” 队医停下了手，用仪器简单检查了一遍，“真是万幸，身体一切正常，就是饿的脱水太久了。” 站在一旁的童教授随即叫人拿来了水和食物，那人拿起水就迫不及待拧开了喝，喝完又狼吞虎咽吃东西，像饿了多天的样子。 周围一圈人吃惊得看着他的吃相一言不发，晓露和包子一直在外围，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就迅速跑了过去，直接告诉她聚集的人群一定与森有关。 晓露扒开人群，见人群中坐着一个人在吃东西，虽换了衣服戴了眼镜，她仍能看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森。 见森完好坐在那里，晓露捂住嘴喜极而泣，终于又能看到了。 包子看到晓露激动的近乎失态，就用手碰了碰她，“别这样，会有人怀疑的，先看他怎么应付他们。” 晓露努力克制住自己，所有人仍在惊奇的看着森，现场的空气有点凝固，谁也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怎么到洞里的，只有等他吃完，自己说出来才知道真相。 童教授也在期待，他能在洞里，说明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入口，或许此人也在找那片地下空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几天来的辛苦没有白废。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森才慢慢恢复过来，童教授问道，“请问，您是？” 包子心里在偷笑，老顽童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真是少见，后面看森怎么回答他，一定很精彩。 森抬眼望了望他，灯光昏暗，再加上自己还戴着墨镜，并没有看清童教授的眼神，森对他的回答早有盘算。 “我是来探险的，来了四个人，都迷路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死活，一天前我出了这个洞口，又看到旁边还有个洞穴，我实在没有力气再走了，包裹也丢了，又累又饿就晕倒在这里，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可能就死在这儿了”森说到深处竟情绪激动哽咽住了。 第一百五十章 隐身救人 晓露听得瞠目结舌，这种话也能编得出来，包子则在暗笑：不当演员可惜了，世间少了一个全能影帝。 吴乐感到事态严重，他立马想到基地湖泊边上的那两顶帐篷，就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喀拉米兰峰附近湖边上露营的那几个探险队员？” 森的脑子开始极速思索，晓露只告诉他湖边帐篷内的探险队员失踪，并没有提及喀拉米兰峰，当初追踪包子手机位置时，就在喀拉米兰峰附近停留了一天多。 吴乐说的和晓露说的一定是同一个地方，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的。” 吴乐开始不淡定，心里很激动，因身体虚弱，慢慢走到森的身边，低下身，看了看他。 “活着就好，当时怎么和外界失联的？”吴乐问道。 吴乐一下认真起来，像审问犯人似的，晓露为森捏了一把汗。森在心里直骂他真烦人，哪来那么多问题，好在之前晓露已向他说明湖边探险队员失联的经过，于是不假思索道： “都走散了，洞内又没有信号，我们只是业余探险爱好者，没有配备卫星电话，所以”森说话同时又表现出难过的神情。 吴乐转回头对童教授说道，“在来之前，我已报过警，武警和消防正在加大力度寻找这几人，还是向外联系，我们已发现幸存者，如果知道有人还活着，也能再找到其他人。” 童教授大呵一声，“万万不行，我们行程是机密的，不能让一个陌生人知道，来之前大家都签下保密协议，科考过程中决不能向外界透露一丝科考信息。” 吴乐忽略掉了这一点，“那现在怎么办？” 童教授没有说话，而是直盯着森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谢，叫我小谢好了。”森脱口而出道。 “小谢我问你，你做业余探险多久了？” “我十八岁就玩这个了，去过很多地方，今年三十岁，十多年了？” 童教授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你跟着我们科考队一起怎么样，况且你有探险经验，我们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森故作惊叹道，“你们是科考队？我终于见到各位科学工作者了，幸会幸会！” 童教授听着很自信，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怎么样，行不行？”童教授紧接着问道。 “行，有什么不行的，承蒙你们这么看得起我。” “好，小谢，以后你就跟着吴队长领导。”说完就把森介绍给了吴乐。 吴乐知道童教授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不是怕武警和消防知道科考队的行踪，而是担心放森出去，他会在外边乱说。正好他有探险经验，留在身边最是安全。 晓露领略到森的精彩表演，全程都是懵逼状态，她看到了一个和包子同样嘴脸的森；而包子全程都在偷笑森的演技太炸裂，面对这么多人，尤其是面对仇人童教授还能这么泰然自若，言语清晰，看不出一丝破绽。有超能力就是不一样，不佩服不行啊。 吴乐给他单独准备了帐篷，包子自告奋勇主动来照顾森，吴乐应允了。 由于现在已接近晚上，丹增也探到前面有两处出口。经历了暴风雪紧急进洞，队员们需要休整，明天一鼓作气再出发。吴乐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地到处是黑暗，只能仅凭时间来断定白天或晚上。 森由包子全程在照顾，已进了帐篷，其实他哪需要人照顾呢，只是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晓露很担心森，想去看看他，又不方便去，怕别人起疑心，好在有包子在他身边，担心是多余的。 包子没想到吴乐会如此干脆答应由他来照顾森，实在不像吴乐平时做事风格。 其实，吴乐是太累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哪里能照顾得了森，自身的伤还没好。这一路除了那几个探险队员和吴乐有交情外，就只有包子了。他感恩包子这时的雪中送碳，却不知两人早已熟识。 包子故作姿态的弄了点吃的去森帐篷，还有意回头对晓露做了个鬼脸，似是得意，又或是故意气她。 晓露看着就嫌烦，没有搭理他，旁边的方堃磊纳闷道，“他这是怎么了？去照顾人还这么高兴？” “别理他方堃磊，你帐篷收拾好了没有，好了就去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哦” 方堃磊的帐篷和晓露帐篷离得很近，几乎是挨着的，他见包子可能要把帐篷搭到森的旁边，主动帮晓露撑帐篷，顺便把自己的帐篷也搭在她的旁边。 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中，方堃磊没有安全感，只能把情感倾向于比他强大的人，方能稍稍安心。 包子拿着两袋饼干和一瓶水进了森的帐篷，森正在看手机里晓露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下午见面时偷偷拍的，只拍到晓露的侧面，且只有轮廓，脸都没看到，被包裹得很严实。 见包子突来进来，森慌忙收起手机。 包子小声道，“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拿出来看不怕露馅？” 森意识到刚才乱了分寸，这里对他来说四处都是危机，稍不留神就会让人识破身份，他决定人多的时候不会和晓露走得过于亲近。 “吃点东西，一会儿我在你旁边搭帐篷休息，你可要好好的，别乱动啊，否则吴乐不会让我跟着你了。”包子嗫嗫说道。 “嗯，我懂，那个吴队长是个好人，这次科考还得听你们童教授的？” 包子愤愤道，“谁说不是呢，在南极他是何等的说一不二，这次却这样被动憋屈还受伤了，受伤了还没有在得到老顽童一句安慰，真替他不值，他完全可以不来的。” “我看出来他受伤了，他的伤主要在脑部对？”森轻轻指了指了自己的头。 “哥，你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 “嘘，小声点，别叫我‘哥’，别人听到了怎么办，你不是在害我吗？” “哦哦哦，对不起，我的错，一定小心，我只是太意外了，他戴了头盔完全看不出伤口，你还戴着防紫外线眼镜竟能看见他伤在哪里”包子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怎么受伤的？”森问道。 “从洞口掉下钙华堆平台上。” “哦，这就难怪了” 森一句似懂非懂的话，包子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他不死是万幸，那么高一般人肯定摔死了，他没死，那是当初他在我的休眠仓里待过，体质比一般人类要强。”森说道。 “我知道，这里我们5个人的身体状态最好，没有过高反现象，都是当初你救治过的人，那吴乐现在要紧吗？”包子转而问道。 “能安静休息几天就没事，但他这样一直在奔波，恐怕对身体不利。” 包子懵了，仔细揣摩了森刚才所说，他从洞口下到平台时，现在想来仍心惊肉跳，那个高度吴乐能安然无恙受轻伤，是因为进过休眠仓的原因。可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来回无休止的折腾啊。和吴乐相处多天，交情也不错，他不希望吴乐出事。 看着包子惊恐又担心的样子，森一眼看出他心里所想，就安慰道，“没事，我能帮他” “哥，真的吗？”包子喜出望外。 森点了点头，可包子又犯难了，“这么多人在，怎么帮，帮了他就暴露你了。” “我可以隐身啊，等他睡着的时候，等到大家都睡熟的时候我再过去。”森胸有成竹道。 “这，这样可以吗？”包子仍在疑虑不安，他认为这样做太危险了，对森来说不值得，他来洞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小失大。 “放心，还不相信我吗，他会感觉像做梦一样，明天醒来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出发了。”森安慰道，“我知道吴队长是个好人，帮过你们很多，只要是好人，对你们好，也就是对我好，我再冒险也要救他。” 包子无以言表，激动得差点落泪了。 夜深了，有两个地质队员还在研究这里的地貌物质，不知哪来这么大精神。包子忍着困意，和森挨到了凌晨两点，外面才一片安静，森通过脑电波感应吴乐和他周边帐篷中的队员都已进入深度睡眠，才隐身出去。包子忐忑不安的在等待。 没多久，就听见“啊”的一声，声音很沉闷，像是在说梦话的样子。包子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屏出呼吸，静静听外面的动静，除了队员的呼吸声再无其他，祈祷一定不能出事。 还没把所祈祷的话默念完，森就隐身进了帐篷，见包子紧张得双目紧闭，嘴里还在碎碎念，就轻轻拍了他一下。 “干什么呢？” 包子吓得连叫都不敢叫一声，直接虚软瘫趴在睡袋上，“哥，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都完事了，你去你那边休息，太晚了。” 包子眼前一亮，问道，“吴乐没事了？” “嗯”说着森打了一个哈欠。 打哈欠真的会传染，包子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正巧舒缓了刚才的紧张。 “没事就好，我是该休息了，晚安！”说着就出了帐篷。 森在后面无奈直摇头，他这样超能力的人，哪能这么轻易就困呢，他看出包子其实很累了还在勉强陪着自己，实在于心不忍，就假意说自己困了才骗得他去休息。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狭长通道 第二天，队员们陆续起来，包子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听到外面嘈杂声一片，窝了一肚子火，恨不得叫爹骂娘。 吴乐早早醒来，精神大好，一夜过后忽然发觉头不痛了，身体也恢复正常，比之前还要好，很吃惊在如此极端的条件下竟能恢复如此神速，实在不科学，他赶忙找到队医，要求全身检查一遍。 一通检查后，队医百思不得其解，在高原缺氧下，身体各项指标竟全部是正常的，就连前额处的伤口也开始结痂。意外之余，队医实在找不到是什么原因，就以吴乐身体本身就好为由搪塞了过去。 身体一下恢复如初，吴乐很开心，气色和精神也大好，见谁都忍不住打声招呼。包子看到吴乐健步如飞的样子，确定森把他治疗好了。然而却把晓露惊得目瞪口呆。 包子得意满满看着惊呆状的晓露，还故意前去挑衅一番，“是不是很意外？” 晓露从包子的言语中听明白是森所为，一定是包子故意怂恿他去做的，吴乐恢复健康固然好，但让森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想没想过森现在的处境，被发现怎么办？收起你的小聪明”晓露厉声道。 面对受伤的吴乐，晓露还是把天平倾向森，他毕竟不是人类，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包子被骂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算是领教了晓露关心森的程度，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他，针锋相对下去，只怕晓露不会示弱，影响也不好，想想只有闭嘴不语。 森老远就看到委屈的包子和愤怒的晓露，一看便知是因为吴乐的缘故，于是走近前轻声对晓露说道。 “不关包子的事，是我主动要帮吴队长的” “那也不行，他应该阻止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包子不乐意了，说来说去把森的责任择干净，最终还是自己的错，天理何在？正欲和晓露理论，被森阻止了。 “你们俩少说两句，不怕别人看到？还让不让我待在这里了？” 晓露迅速向四周看看，昏暗的洞大家三三两两在准备自己的装备，没人顾得上他们的事，但也有人朝这边看。晓露自知刚才有点过分，赶忙退到一旁。 晓露关心则乱，忘了包子在照顾森，这一通数落后，真怕有人会在意他们这一举一动，尤其是童教授，好在现场没有看到童教授，可能他还在帐篷里。 洞内黑暗一片，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科考队休整之后正式向更远处出发了。 为了节约用电，科考队关掉了射灯，改用随身携带的节能灯，看不清人的轮廓，只看到一排排像荧火虫列成长队的样子慢慢向前。 灯光太暗，面对面不一定能认识对方，森摘掉了眼镜，改用围巾遮住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他虽有夜视功能，可戴着墨镜还是看不清楚，索性就不戴了。 森紧跟着包子他们一众实习生，走在最后面。 前面由丹增带路，昨天他在前面洞口旁救起了森，森被救的地方有两处洞口，科考队前去的就是那里。 越往里走相对越狭窄，但比一般洞穴要宽敞得多，顶部还是很高，多是坑洼不平的石灰岩，有时还会掉落下一小块碎石，队员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行进得速度越来越慢。 黑暗中有一个身影在洞壁旁停住不前，见晓露他们跟上来就轻轻拍了一下晓露。 “姐，是我” 晓露随之吓了一跳，来人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又说了句话，不光晓露吓坏了，就连方堃磊也被吓得差点站不稳摔倒。 一看是表弟，晓露才稍稍放下心来，“吓死我了，你干嘛，不跟你们考古队一起，他们找你怎么办？” “我害怕”表弟低声道。 晓露一阵讥笑，“呵，我没听错，你也有怕的时候？” “我是认真的，自从下洞以来，我这心里就没有踏实过，现在开始往里走，我就越害怕。”表弟气喘吁吁道。 “不会你也有幽闭恐惧症？”包子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啥叫幽闭恐惧症？”表弟反问道。 “怕黑，怕洞，怕压抑”包子道。 表弟思考了几秒，“我倒没有，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唉，那你就是矫情了，这样，出去那天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包子随口就来，一点都不带考虑表弟感受。 表弟沉默不语，晓露安慰道，“别听他胡说，没事的，这么多人在，不用害怕放松心情就好了，如果你们考古队那边没事，你就跟着我，我也能放心。” 表弟点点头，一直紧挨在晓露身边前行。 这时森回头看了一眼表弟，昏暗中正好与表弟的目光相遇，表弟一时激动，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晓露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 前边的队员也听到他的叫声，停止不前，吴乐老远问后面怎么回事，还是包子机智用不小心磕碰到敷衍了过去，队伍才继续前进。 一阵紧张，晓露心都快吓得跳出来了，她全然忘了除了自己和包子认识森，还有表弟也认识他。 “他，他他不是那那个”表弟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声点，知道就好，别乱说。”晓露低声严肃的说道。 表弟也是聪明人，看着他们三人心照不宣的样子，已然明白了一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怪他们能这么淡定，原来早就计划好的。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跟着表姐应该没错的。 表弟凑近森的步伐走着，森扭头微笑的看了他一眼，表弟也随之赔了一个笑脸。 “呵呵，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声音虽小，但还是让身后的包子和晓露听到了，包子紧张问道，“这，这没事？” “没事，路修远没那么傻，拎得轻，他又是我表弟，我相信他。”晓露自信答道。 包子“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科考队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终于到了昨天森被救起的地方。 为了看得仔细，不得不打开大功率射灯。放眼望去，这里相对较宽阔一点，左右有两条通道，相隔有50米左右，左边是幽深的洞穴，右边是狭长的通道，紧贴岩壁，旁边则是黑洞洞深不见底的悬崖，洞口顺着缓坡直通地下。 队员们是开眼了，包括探险队员也是，他们从未见过地下有如此可怕的通道，像科幻电影中出现的场景，而今却在现实中亲历，震撼之余感叹人类在此天然景象跟前竟是如此渺小。 丹增告诉大家：昨天小谢就是从左边洞口出来，准备下右边通道时晕倒。 地质专家经过勘探证实，右边通道可以寻到更广阔的空间。 听到这个消息，童教授心里激动澎湃，经过几次失败的教训，这回真正到跟前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故作凝重之色向身边有经验的人一一去请教。 地质队都认为此通道下去一定会有出路，森却不知道这里能不能通往地下空间，但看到如此巨大而深邃的通道，他也捏一把汗。 森最终的目的是想以复杂多变的地下空间让童教授知难而退，如今看这阵势，他是不达目的不休了。即便他们到了地下空间，想要去地心那是不可能的，不光有五层洞天的障碍，地心也在极力防范。童教授若想玩就慢慢陪他玩，关键不能让晓露有危险，这是他唯一担心的。 确定了由右边通道下去，吴乐随即安排探险队员先行，扫平障碍。森正在休养期，吴乐没有安排他任何事，只需在后面和实习生一起就行了。 通道狭窄而长，直通黑暗处，右手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果行进不甚就有可能掉下去。 探险队员一边打岩钉，一边安装安全绳，后面的队员可以用手臂上的安全钩勾住绳子慢慢下行。 过程很慢，但这是唯一的方法。再去探路将会荒废很多时间，吴乐见童教授沉默了许多，也不想让他再为难。 吴乐的做法更合童教授意。大家一路紧扶着绳索一步一步向下移动，偶有人不小心踢落一块石头掉入旁边的悬崖，都吓得失声尖叫，其他人亦是如此跟着惊叫。 每个走上狭窄通道的队员，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生怕掉下去。 森走在后面，他不自觉拉紧晓露的手，给他安慰叫她不要害怕；包子则拉着身体一直在发抖的方堃磊，让他闭着眼睛跟着自己走就不会害怕了。 大约走了200多米，就见一处平台，再也看不到前边有路了。众人聚集在平台上，打开射灯四处寻找出路。 队员中有人出现了抵触情绪，认为这是一处死路，没有继续前进的价值，还不如回去走另一条路看看。 地质专家当即否定掉，只有这条通道能有路，因它是石灰岩特质，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空洞，在板块抬升至高原之前，这里一定是水流充沛的地方，有水就说明是相通的，虽现在已干涸，但通道还在。 包子看向森，问他地质专家所言是不是真的，森点头默认。他不发表任何，就想看着他们怎么能到那片地下空间，他现在只想陪着晓露，不配合他们任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悬崖下的四个通道 难得能有和晓露相处的时光，森不愿错过，希望科考队走得越慢越好。 队员们在平台上四处张望，平台的左侧有一处半人多高的小洞，人必须猫着腰才到进入。大家以为这里可以通过，探路的队员没走两分钟就回来了，行了十多米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路。 队员们长时间待在平台上焦虑万分，除了万丈深渊再也找不到其它出路。吴乐更是不安，眼下只有背水一战了，他决定派人从平台上下去寻找出路。 众人开始躁动，认为这样是以卵击石，不要命的做法，下面黑暗一片，射灯都照不到底，怎么能有出路，即便有出路，科考队员又怎么能安全到达出路？ 但是吴乐不管那么多了，他深知这种地质结构一定还有别的出路，从这里没有水没有冰就能断定出，这样的洞穴本身就是长期水流造成的，如此干燥说明水流出去了，那么下面肯定有别的出口，不管怎么样去探一探就知道了。 但问题来了，这么高谁又有勇气下去呢？询问了一众探险队员后，都鸦雀无声，没一个人愿意下去。 沉默了许久后，人群中一个声音慑慑答道，“吴队长，我，我去”说着那人走向人前。 借着昏暗的灯光，吴乐看到来人是上次要进洞没让进的冯硕。见他黝黑又自信的脸，真要让他去执行如此艰巨的任务，吴乐退却了。 “下面什么样都不知道，你不害怕吗？”吴乐道。 冯硕笑了笑，“怕啥，珠峰我都去过，这有什么可怕的。” 吴乐被他的自信感染到了，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小子，好样的！” 最终还是由冯硕下去探路，其他探险队员在平台上为他固定好安全绳索直通底部，临出发前吴乐又仔细检查一遍他的装备，告诉他探不到出口就上来，不要硬撑。 看着冯硕，吴乐的眼神是忧郁的，如此艰险的时刻，他想到南极牺牲的同事们，他不愿看到有人再从自己眼前逝去。 冯硕几乎是在千叮呤万嘱咐下去探路，寄托了所有队员的希望。吴乐以为把安全讲到位就完事了，殊不知这样更增加了冯硕的压力。 射灯跟着冯硕一路垂直下去，大约70米左右的地方，冯硕停住了，吴乐大吃一惊，他焦急用对讲机呼唤冯硕。 “怎么回事？” “吴队长，这里有一处通道，很宽阔，我过去看看。”对讲机里传来了冯硕的声音，大家为之一振，童教授更是兴奋，随即让他务必小心点，去探虚实。 冯硕听到指令，一刻也不敢担搁，很快进入了崖壁上的通道中。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眼前一处大拐弯，他拿出测绘仪器上下左右测量了一番，看到提示前方有大的空间通道，他按耐不住激动，即刻向吴乐传递了这一好消息。 平台上的队员们听到肯定的回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为寻到出路而高兴。吴乐没一刻停留，立刻安排后勤准备超长云梯，组织队员们逐一下去。 为了尽快到洞内，架了两条云梯，后勤人员在平台上打了两个坚固的岩桩用来安装云梯，每条梯子均有100米长，直通悬崖深处。 探险队员早早下去安排接应，必须有人拉住云梯方能让没有探险经验的科考队员安全进洞。 队员们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下悬崖的过程中没有感到有多紧张，倒是方堃磊有点吃力，依旧摆脱不了那种黑暗的恐惧。 谁也劝慰不了他，最后由吴乐带着安全上了云梯，一边鼓励一边保护他的安全，历时最长总算到了下面。 通道在崖壁上，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洞穴给了队员们暂时的安全感，想不到这悬崖深处还别有洞天，大家无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吴乐知会大家稍适整理妥当继续前行，由他和丹增及几个探险队员在前边带路。 行了没多久，通道进入一个半迂回的大拐弯处。绕过巨大的弯道，前方又有洞口让他们分辨选择，不是两个，而是四个，左边、中间各一处，右边有两处。 看着如巨兽般的洞口，所有人傻眼了。经过地质勘探，洞内物质都是一样的，均是石灰岩质地。 可问题来了，该选哪个呢，现场那些专家们，无论是地质专家还是别的科专家们都在争论不休，各说各的理，继续前行一度被搁浅了。 实习生们乐得休息，就在一旁看热闹，晓露不再热衷去辩解，她知道了科考的真正目的，就再也不会像南极那样任何事都会做得周全。 “你们猜这四个洞会是哪个洞？”包子问道。 众人摇摇头，都表示不知道。 “你们到哪，我就到哪，这里这么黑，我哪有心思想别的，如果科考地一直在洞下，估计我是废了，没心思也精神做别的。”方堃磊低声道，话语中尽是沮丧。 包子又转向森，森故意道，“别看我，我不是你们科考队的。” “你有探险经验，你就说说嘛。”包子故意反问他。 森朝他直瞪眼，说实话，他当然知道哪条洞是正确的，但他不能说，说了就是出卖地心，搬石头砸自己脚。 看着周围几双期待的眼神，他觉得还是做点什么，森清清嗓子，给了包子一个提示，“看你们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了。” 包子如梦初醒，这样就好选择了，可这里黑暗一片，哪知道要去的地方在什么方位呢？也只有地质队才知道是哪里。 包子心里暗喜，这回有好戏看了，不知道童教授有没有把他真正要去的地方告诉过吴乐和地质队，如果吴乐并不知情而是被他忽悠来这里考察，那就有他受的了。 洞口处，那几个科考队大佬们围站在一起，在商量研究着什么，四个洞口已被他们来回走了很多遍，擦险队员还去不同的洞中探过，均是有出路的。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仍旧没有确定要走哪个洞，队员们看着他们争辩的样子越来越疲惫，有的人干脆就在洞中实地考察起来，也好过这么无畏的等下去。万一临阵脱逃回去了，没做任何科考岂不白来这一趟洞穴么？ 然而这里对地质或许有一定的科考价值，可对生物队就没有了，到处死寂，一丝生命迹象都没有，能看到的仅是一块块海洋生物的化石，在地表是司空见惯的。 生物队员巴拉几下就没有了兴趣，他们是来研究地穴生态，而且这里的生态环境系统和早晨出发的地方基本一致，早已有了结论，他们想快点进洞去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 队员们就地吃了午餐，多是干粮加热，后勤人员统一用高压锅烧了热水，水是大桶装背下来的，仅够维持所有人一周时间，再不找到水源或出口就麻烦了。 吴乐拿着吃的来到晓露他们实习生中间，明眼人以为他工作之余不忘关心森的身体，实则是不想再和童教授辩解什么，这种决策上的事还是由他自己决定好了，免得事后留下话柄，吃力不讨好，只要不涉及到队员们的安全，完全可以不去过问。 来到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原因，在这里只有包子和晓露是他熟悉的人，和他们在一起，焦虑的心情才能放松。 “喂，小谢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吴乐还没坐定就向森问道。 森笑了笑，“我，我没事，吃饱了身体就好了。”众人听了一阵大笑。 “不好意思，没能送你回去，还来跟着我们一起科考，其中原因希望你能理解。” 吴乐看着森挺过意不去的，现在出不去又回不去，还连累了不相干的人。 “没事，你们对我已经很照顾了，正好可以向你们多学学。” 吴乐点点头，心里还是对不住他，不敢正视森的眼睛，一直闪烁躲避他。 森看懂了他，眼神中满是歉意和无助，突然有种想去帮他的想法，于是就故意旁敲侧击问道，“吴队长，你们在地下考察什么？” 吴乐看了森一眼，一时没有回答，他谨记科学保密原则，没有结果的事从不发表任何。 “生态和灭绝动物啄燕。”方堃磊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吴乐愣住了，又看看森，轻轻点点头，“我们是联合科考，生物队主要考察这些。” 森看出来吴乐并不想告诉他更多，就没再问，其实具体考察什么他早就知道，只不过想要帮助吴乐，就必须拉开话题才能顺便告诉他，至于他能不能领会就是他的事了。 “可是我没看到你们在考察，一直在寻找路，你们到底是去哪，有没有具体地点？” 吴乐怔怔看着森，似在思索着什么，没有回答森的问题就急匆匆跑掉了。一圈人看着他突然跑远，都大眼瞪小眼不知何故。 童教授一直在四个洞前焦躁不安，见吴乐气喘吁吁跑来，惊了一下。 “童教授，这次科考目的地是哪里？” 吴乐只知道他们这次科考有下地穴的部分，并不知道具体要去哪。 童教授见吴乐一来就直接问及科考具体地点，一时心虚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半晌才答道，“你有办法？” “有方位才知道从哪个洞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遇见冰洞1 童教授仍不想说出他要去的那片地下空间具体方位，如今已陷入决择两难，其实说出也无所谓，就怕到时因自己把科考的重心改变惹其他科目科考队诟病。 来到地下他想一直抱着误入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也只有这样才能给全队人一个交待。 童教授看看洞穴，不加思素道，“啄燕当年是在青藏西部高原洞发现的”他故意说错了方向，其实当年是在北部。 吴乐拿出测绘仪，精准的确定了四个洞的具体位置：左边洞穴处在东北方、中间是东偏南方向、右边两个则是西南方向。 童教授大致知道该怎么选择了，目前西南方位的两处洞穴离西部较近，可两处只选其一又把他难住了，到底该选哪个呢？ 丹增吃完饭也来到了洞前，吴乐把情况如实向他说了一遍，让丹增来判断。 “这两个洞都探过也用测过，左边这一个向南移的较多，右边则是向西偏的多。”丹增道。 “你确定？”吴乐问道。 “确定，你去吃饭时数据就出来了。” 吴乐大喜过望，指着最边上的一个洞穴道，“童教授，咱们就走这条洞。” 童教授心里一下宽松了许多，吴乐的选择正合他意。幸好吴乐没有深究什么，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估计他不会再做领队帮他。 决定了真正可以通行的洞穴，吴乐随即让丹增通知下去，立刻出发。 森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一旦童教授接触到了地下空间，如果没有他想要的，他就不会满足，一定还会继续去寻找，万一触碰到地心世界敏感的神经，不知道科考队面临的后果是什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洞几乎是平缓下行的，没有什么困难，地上的碎石比前面少很多。地面到洞顶有两人多高，且四周都很光滑，像是被水长年累月冲刷过的样子。 地质专家告诉大家，这处洞穴是曾经水大时被冲击形成的，和其他四个洞穴形成了泄洪口，分担水流压力。他更大胆的假设，刚才的悬崖如果深不见底的话，下面一定还有水流通过。所以过了这处洞穴，如果能到底部将有个巨大的空间。 不知专家说的话是真是假，在洞下队员们都身不已，如果真有那个巨大的空间更好，跟着水流就能出去了。 这条道似乎很长，偶尔在脚下还能捡起一个不知名的贝壳化石，让生物队员不免欣喜。 越往里走发现越多，有人预测这个洞内有几百万年的生态系统，生物队提议停下来考察一番，被童教授阻止了。 “当初在洞口到处都是这些，没有科考价值，想要更久远，甚至几亿几十亿年前的生物，它们都在地下，看看现在海拔还在三千米，这里的化石没有意义，还是尽快赶路，谁也不许落下。”童教授道。 众人看着到处是可以采集的样本，忍痛离去。尤其是初次科考的唐元，依依不舍扔掉手里刚捡起的海洋生物化石样本，带着遗憾跟上了队伍。 晓露很不懈，她知道这次科考只是掩饰而已，对此就再没有兴致，再说这地方化石早在多年前已有研究，科考价值不大。除非有让她感兴趣的，才会提起注意力。 好在她所关心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安然无恙，心里踏实许多，没有什么比他们的安全更要了。 越往下越宽阔，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科考队员开始出现疲惫之态，前面其中一个探险队员不小心滑一跤，大家停止了前进。 丹增在前边走，纳闷如此平坦的路怎么就能摔倒，他打开大灯仔细检查一遍路况。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他吓着了，探险队员摔倒的地方是一处冰面，且前方大片都是的。 这种冰面丹增第一次见到，整体颜色是黑的，加上冰上多是凹凸不平的小碎石块，如果用头盔上的灯照明，根本辨别不了是岩石还是冰。 丹增又回头看下走过的路，队员们已经全部在冰上，他赶紧让队员们停止前行，往后退，退到有岩石的地方。 话音刚落，没有人问明为什么，都同时向后退了近20米，直到看到地上全是岩石碎块才停下。 吴乐和童教授不明原因，焦急走到丹增身边，还没等童教授开口，丹增就道，“前面全是坚冰，不知道具体厚度，怕有危险暂时不能通过。” 话音刚落，吴乐走到冰上，用锤子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安排地质队员检测面积和深度。 两名地质队员来到冰上，用专业的测绘仪器四处衡量标记，最后在显示屏上得出这处冰面的完整信息。 “整体面积22平方千米、平均厚度165米、海拔1922米” 测绘员还没介绍完，晓露大吃一惊，走了这么长时间没感觉到，竟海拔低了这么多。 “太神奇了，想不到洞内竟有如此大的冰川。”晓露惊呼道。 “这才是开始，再往下可能更大，说不定低于海拔。”森在一旁轻描淡写道。 “深入更底没有氧气人还能活吗？”表弟紧接着插了一句。 “前面都是冰，有水的地方就有氧气，而且和外界是相通的，你们没感觉越往下气就越顺了吗？”森说道。 昏暗的光线下，几人连连点头，学生物的晓露和包子自然懂任何生命都需要氧气，有水才有生命的存在；而表弟路修远他是学考古的，只知道洞下封闭没有氧气会把随葬品保存完好，一旦没发掘好接触氧气就全毁了，他以为这里的洞下也是。 测绘显示，他们目前还在昆仑山中东部的群山之下，离当时下洞的地方只前移了5公里左右，一直在往下。 吴乐告诉大家，这处冰面厚度足以前行，大家可以放心过去，只要注意脚下小心滑倒就行。 有了权威的科学数据，队员们都放下心来跟紧吴乐和丹增一步步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就到一处巨大的空间，射灯所照到的地方全是冰面，像一个超大型的溜冰场。 “昆仑山中有这种冰不足为奇，十多年前，这里挖掘公路隧道就曾出现过这样厚度的冰，经研究多是第四纪冰川时形成的。”吴乐介绍道。 “所以大家不要去破坏它们，现在全球变暖，青藏高原很多亿万年前的冰川开始融化，这不是好事，与我们生存的环境息息相关，我们能遇到这样的冰川，应该心生敬畏。” 吴乐一番保护环境的宣传，让大家刮目相看，一致同意他的看法。 “如果人类都像他这样想就好了”森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走”包子拉住森就往前，跟上队伍。 很快过了那个巨大的“溜冰场”，前面的冰面越来越窄，几个地质队员意犹未尽，让后勤人员打开射灯回望了几眼，心中感慨，能遇此冰川真是人生中的大幸。 脚下的路虽还是冰面，但比宽阔的“溜冰场”要小很多，洞顶高度越来越低。没多远就看到一个黑色深邃的冰洞，如果不是颜色深，真以为到了哈尔滨冰雪节现场。 丹增看了看四周，再找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只有冰洞是唯一出路。 队员们傻眼了，纷纷开始抱怨，大家挤在一起，狭小的空间内让人窒息，越来越感觉燥热不堪，有的队员干脆解下头盔散去闷热。 看到眼前的冰洞那么小，呈不规则椭圆形，直径最多两米的样子，方堃磊又开始出现担心害怕。前面一路上虽然黑，可空间是大的，而且又有众多熟悉的同事在一起，相对能缓解心理上的恐惧，而这个洞穴目测只能够容下一个人背上物资进出，狭小空间里的压抑真能要了他的命。 方堃磊紧张得直哆嗦，慢慢蹲在地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假如他和这帮人不熟悉，很快会被遗忘在洞内。 现在谁也不知道洞那头是什么，丹增打开射灯就朝洞里照射，洞内四周立刻被光亮折射的温润如玉，十分通透，一直延伸进洞中很远。 但似乎并没有看到尽头，丹增开始紧张，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转而对吴乐道，“吴队长，我们走错路了，这里可能没有出路。” 吴乐眉头深锁，看了看童教授，这条路是按照童教授的意思选的，自己没有发言权，一切由童教授来做主。 童教授不想半途而废，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现在走到这一步，若再回去，将是走上高坡，等走到那四个洞口前，荒废的可能是来时的双倍时间，队员们也会出现更大的抵触情绪，这个代价太大。 看了冰洞半晌，童教授道，“你是说可能没有出路，只是可能而已，不去探明，怎么就知道有没有呢?” 大家一听童教授这么认为，都觉得他不可理喻，大部分队员还是赞同折回去再找出路。 丹增道，“这样的冰川根本就没有空洞型的，多是整块整块形成，若这块真的是空洞，那这座冰川大到无法想象，在青藏高原，所有知名的巨大型冰川中还没有如此之大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遇见冰洞2 “那万一这座巨大的冰川就是还没被发现的那个呢，你们说是不是？在青藏高原一切皆有可能嘛，再说这么深的地下，有哪个科考队来过，发现过？”童教授强词夺理道。 丹增一时无言以对。 “这洞口周围看着像岩石和冻土，怎么又成了冰洞？”包子听得纳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众人都看向包子，丹增拿起射灯又朝洞口周围和洞内照了一下，“看到了，黑色的不是岩石，而是布满杂质的坚冰，乍一看像石头，只有用灯光打上去才能看出来，你们看洞里，灯光下洞壁反光相互映射，看着像玉一样通透，这就是冰川形成的冰洞。” “这里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冰川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在南极我所看到的冰川只有冰裂缝没有像这样的冰洞，我们和吴队长童教授还掉下去过”包子争辩道。 丹增一时无话可说，童教授来了兴致，转而道，“小包说得还有点道理。” “是的，一切都有可能，什么都不是绝对，我这样说完全凭我自己多年在高原探险的经验，也是出于对大家安全的考虑，如果你们非要下去，让地质专家做专业解答。”丹增都快被气崩溃掉了。 地质专家就在他们身后，眼前此景超出他们想象，没一个主动作答，负责人不要求，他们只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乐叫来地质专家，研究半天并不否定丹增的说法，但童教授的看法也不是不对，冰洞现象专家倒是见过，但并不像眼前的冰洞如此深不见底，而且还是斜坡状的，不敢轻易断定，于是故意说道： “从洞口看光滑圆润，像是冰洞，但从里面看洞壁粗燥不平，又像是冰缝，前面一段看不太清楚，要想精准判断，只能往洞中更远的地方才能知晓倒底是冰洞还是冰缝。” 地质专家不想得罪人，尤其是眼前科考队进入两难选择的境地，不想因自己的错误判断陷大家危险之中，只能这么两边说话，附和着领导的意思，尽量把自己置身事外。 洞口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斜坡，越往下去，射灯就照不到了。童教授看着很着急，他哪管这么多，当即就叫吴乐派探险队员下去一探究竟。 待探险队员下去后，大家焦急等待之际，那个地质专家在吴乐耳边轻声道出这个冰洞十有八九是冰缝，洞口一段距离光滑是因为长年累月风化所致，所以看着像冰洞。 吴乐大惊，看了一眼在全神贯注盯住洞口的包子，没想到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在南极，冰洞倒是很多，并不见底，而冰缝多是深不见底的，至于有没有穿冰而过，谁也没有研究过，吴乐担心，如果是冰缝，那探险队员在洞内每行一步将是很艰难。 他随即盯住洞口喊话，吩咐探路队员下去务必小心，实在艰险就上来，想办法再找另一条出路。 话音刚落，童教授回头盯了他一眼，吴乐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洞内的探险队员一步步朝深处爬去。童教授敢怒不敢言，已行进到此，全是吴乐和探险队的功劳，再多说，难免会给其他队员造成不好的影响，就先忍下了。 没一会儿，洞中的队员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只剩安全绳在一点一点朝洞中深入。 半个小时过去了，绳子还在慢慢移动，队员们的心紧绷到了极点，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下去的探险队员没有声音，说明还算安全，大家只需耐心等待了。 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吴乐，他始终没有忍住联系洞下的探险队员。 从探险队员气喘吁吁的回复中得知，目前已深入冰中接近200米，前路依然黑暗，除了比洞口位置稍稍有点窄，洞内环境基本和洞口一样，可以肯定这处冰川在青藏高原属于超级冰川。 探洞队员反馈的信息，让大家越来越躁动不安，尤其是科考队员们，他们多没有经历过这等艰险科考旅程，多数人开始打起退堂鼓，有的直接嚷嚷要回去，再下去就是去送命。 最终还是童教授震住了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要轻言放弃，你们就是这样做研究的吗？要走我不拦着，能不能上悬崖还难说。” 童教授话音刚落，现场开始沉默，没一个反驳的。晓露几个实习生和森围站在一起，远离了洞口。他们看这个架势，那名探路的队员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走也走不了，还不如在一旁耐心等待。 包子见森一副不懈的神情，明白他一定早已胸有成竹，所以自己也跟着不那么紧张。 见其他人大气不敢出，都在小声议论着，包子凑近森低声问道，“哥，你知不知道冰洞那边是什么情况？” 森看了看包子一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是超”包子一激动，差点说出森的真实身份来，忽然觉得不妥，很快收敛了。 森低低轻笑一声，“你看，我的衣服和你们一样，什么发挥作用的装备也没有，这个冰洞乃至整个空间具体情况需要去基地才能查看。” “那之前你查出来什么没有，有这块冰川吗？”包子急切问道。 森听着很汗颜，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包子，之前一直以为童教授会直接去青藏高原最大的地下空间，他只粗略的检查了一遍那个地下空间而已，并没有发现这里。 当时把地下空间粗略看了一遍，除了黑暗、乱石、地下河并没有其他，哪知这里还有如此之大的冰川和空间，他承认是自己疏忽了，也低估了童教授。 包子这样问，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放心，有我在，你们会很安全。”森低声又有力一字一字道。 包子放下心来，他相信森，比起吴乐的专业素质，仍不能和森的超能力相比，幸好有森在。 那边洞口，吴乐和一众人都在焦急的盯着，安全绳已放下去四百米还在继续，似乎这是一条无底洞。 眼看500米长的安全绳就要用完，仍没有见底。 那名探险队员小心翼翼向前爬着，洞内大的方向是朝下倾斜的走向，偶有高低起伏，爬行起来很吃力。 洞内氧气稀薄，随身携带的一瓶氧气也快用尽，探洞队员开始紧张焦虑，如果再不找到出口，很有可能会被闷死在这冰洞里。 就在这时，前面的路突然来个大75度大坡，探洞队员因体力不支没有攀住，瞬间从坡度跌落下去。 洞口处的众人就见安全绳快速伸进洞内都傻眼了，一看就知洞下的探险队员遭遇不测。后面围着休息的队员们听到洞口异样也围了上来。 500米的安全绳一瞬间到了尽头，且被转轴绷得紧紧的一动不动，似乎洞里有个巨大的力量在拉着。 吴乐急忙用对讲机询问下面情况，此刻那名探洞队员已跌出洞外挂在了半空，幸好有安全绳，否则早就摔下去没命了。 探洞队员悬空被安全绳吊着，并不知道自己目前在哪里，他头顶的灯照不到周围更远的地方，只知道刚才一下掉入洞里就成这个样子。 他感到身边一片黑暗，脚不沾地，没有一处能触碰的地方，没办法回答吴乐具体身处哪里。 这边的队员们又开始慌了，纷纷要求回去，谁说话都不买帐，甚至推搡动粗，场面一度失控。 就在这时，吴乐对讲机里又传来那名探险队员的声音，他说，“刚才折了冷烟火下去，冰洞的出口离地面50米左右，地上是鹅暖石堆，像干涸的河床，算是安全的出路，只不过安全绳不够长，需要换长一点的。” 探洞队员气喘吁吁的描述了一遍他所看到的，吴乐神情凝重看向童教授，童教授当即决定都下去，他告诉大家有河床就有出路，跟着河床走一定没错的。 既然童教授决定了，吴乐也无话可说，随即安排队员们下去。 他重新接了两条长点的安全绳，由探险队员先走，依次是后勤队员运送物资，最后面跟着众科考队员。 先行下去的队员速度相对快了不少，他们出洞口时，那名探路的队员还在半空中挂着，上不去又下不来，他们来了才把他救下来。 童教授在众队员中率先来到洞下，一下来就让后勤人员打开两架高功率射灯检查周围。 灯打开之际，已在洞下的队员都惊呆了，空间大得难以想象，童教授一度以为已到了目的地。 他们所站的位置在河床上，河床呈直线走向，两端看不到头。 再看冰洞方向，朝上看去是一块巨大冰川，看不到顶部，两端绵延很长，像一面巨大的冰墙立在天地间。 出来洞口的位置在冰川底部，和两座石峰连为一体，露出下面宽大的悬空部分，离地面足有十多层楼高，所以那名探洞队员才会悬在半空下不来又上不去。 河床在那座巨大冰川下面至一侧，均被大大小小的鹅暖石覆盖，有的鹅暖石足有西瓜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干涸的河床 童教授感叹地质专家推测是正确的，上面的那四个洞口正是巨大水流遇到阻力的泄洪口。 专家还得出，这处冰川就是那四个泄洪口的所有水力加在一起经历了冰河时期慢慢形成的，黑冰形成的原因是长时间冲刷的沉积物，包括石块和泥沙混杂在了一起，日积月累成了巨大的冰川。冰洞则是后来经历地壳运动留下的。 让地质队惊奇的是，又黑又硬的冰川旁边，为何河床却异常干燥，又与河床另一侧的岩石山体形成如此宽阔的空间，他们实在想不通，唯有从冰川或河床地质层才能找到答案。 大家对这里地貌惊叹之余，总算有惊无险安全下来了。 时间也已很晚，专业队员实地考察一番，还算比较安全，决定在此休整一下再出发。 森也对冰川下有如此大的空间感到吃惊，以为到了他要守护的那片地下空间，他集中精力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此处的记录，目前还处在偏洞。 这样规模的偏洞穴地心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森帮着晓露搭帐篷，晓露看着森的一举一动忽而有些陶醉。 一路下来，科考队员中她算是心里较平静的那个，只因有森在她身边，觉得无比的放松安全，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男朋友吗？ 唐元在晓露旁边已经安顿完毕，无意间瞥见晓露正用深情的眸子看着森，那种眼神在灯光下格外温暖，就小心碰了碰她，“是不是看上这位小谢了？” 唐元突然一句话把晓露惊醒过来，脸刷的一下通红，眼睛在故意躲闪，不敢再去看森。 “哟哟，还真看上他了，瞧着脸都红了” “哪有”晓露推了一下她。 “我看这个小谢也不错，人长得又帅，喜欢探险玩这种极限运动的人，一定是条件好又有时间的，你要是喜欢就主动去追求，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唐元越说越离谱，搞得晓露更无言以对了。 森在一旁忙着听得真真切切，心里是开心的，别人都能看出来晓露喜欢自己，那自己更不能再辜负她了。 晓露担心唐元这一咋呼会让队里更多人知道，那时森势必会成为焦点，童教授想不知道他的身份也难了，于是就把唐元拉到一旁。 “哪有的事，别乱说了，人家只是好心帮我一下，你不是不知道队里有规定不让谈恋爱，小谢又是咱们救的，这种事对他造成影响也不好，那他成什么了？”晓露焦急道。 唐元没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她，“又没叫你们现在谈，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轮到晓露惊愕了，“唉，你把我吓死了，以后这种玩笑别开，真的能要人命” “哪有那么严重，你也太小心了” “我当然要小心，我只是一个实习生，能不能毕业，全看科考表现。”晓露无奈道。 看着晓露着急的样子，唐元看出她很在意这次科考，只是开个小玩笑，没想到晓露反应如此过激，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玩笑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大家眼下太不容易了，就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压抑”唐元自责道。 晓露看着眼前语气慌乱的唐元，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不该上纲上线较真，唐元在这次科考中是不多的女性队员之一，和自己也算聊得来，有她在，女孩家的事方便不少。 还是太在乎森的安全才会如此，她不愿森有任何闪失，好在童教授现在一心只在科考上，已入癫状，根本无暇顾及细问怎么突然有个探险者会在这封闭的洞中。她怕唐元这一玩笑，彻底把森的真实身份暴露才会如此较真。 晓露怕唐元多想，又绞尽脑汁解释了一通，才让唐元不再自责。 总算转危为安。 队员们的帐篷都已搭建好，晓露他们几人挨在一起，包括表弟也在晓露一侧。 表弟是个聪明人，地下不同于地上，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都不怕的，但是到地下他怕了。无尽的黑暗他心里也没底，好在有表姐晓露在，还有那个他眼里的“特工”森在，他们是自己最大的安全保障。 第二天，大家还在睡梦中，地质队几个人就早早起来实地考察投入工作。 叮叮咚咚敲打石块的声音扰了大家的美梦，都陆续起来收起了帐篷。这里虽黑，但在灯光下视野开阔，把方圆百米照亮如白昼。 考古队见大家在忙碌也来了兴致，到目前为止他们是最闲的科考队，当初因童教授邀请合作科考才来的，正中他们下怀。西藏的古人类文明一直是考古界的难题，地形复杂环境恶劣这些硬性的阻碍难以突破，就在这时童教授向他们抛来了橄榄枝，又了解到此次科考有多个科目联合在一起，无疑解决了他们所有困难，当即无条件同意合作。 没一会儿，地质队带来了好消息，通过考察发现，这洞内的地质年龄至少有2-3亿年了，旁边的巨大冰川也大大超过了第四纪冰川时期，属于第三纪冰川晚期。 这一发现在考古队却是坏消息。 如此久远的地质层，对考古没有任何价值，他们是来寻找史前人类的。最早有史前人类要追溯到二三十万年前，而这里发现最近地质层也要百万年以上。 考古队面对如此发现很无奈，考古不同于其他科考多是广泛性的，而史前人类考古的目的性较强，人类从古至今都是群居性生活，必须发现有古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才有科考价值。 在这里地质年代层太久远，考古队闲着没事也正常，在一旁看着其他科考队忙碌也开心。 反之生物队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现，和刚进洞时差不多，这里的生态早在多年前已有研究，同是造山运动前的海洋生态，早有记载过。 但还有不死心的生物队员要去研究。 方堃磊放下恐惧，跟着其他生物队员在考察，好在这里地势空旷，虽还是黑暗，但他已慢慢接受了这片黑暗。 童教授看着地质队一出一出的惊喜发现，心里很不爽，虽是联合科考，地质队只是辅助生物队来的，现在倒好，他们成了主角，自己却在旁边看着他们。 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耽误，直觉告诉他，这里离他要去的地下空间很近了。看着吴乐和一众地质队员考察的兴致正浓，他明白不能打断他们去执行自己的想法，这一路过来，如果不是地质队果断分析，不一定能走到这里，所以不能得罪他们。 事还要领队吴乐去说，对吴乐也要注意说话分寸，已到这里，硕果就在眼前不能有半点马虎。 童教授走到吴乐身边，叫停了他。 在童教授的示意下，吴乐放下了手中的活，随他走到一旁。两人来到一处巨大的岩石背面。 童教授停下稍适道，“吴队长，我们所剩的物资不多了，是不是该早点出发？” 吴乐深知童教授此话的意思，这里没有他想要的，反而是地质队在耽误时间，又不好明说，只能拿物资说事。 物资是不多了，省着点勉强够七八天，最难受的不是吃的，而是喝的，如果七八天后没有饮用水，很可能所有人都出不去。 这也是作为领队最担心的事，他的初衷不希望有人折下。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通知下去即刻出发”吴乐说完转身就走了。 大家很快在半个小时内收拾好，在吴乐的带领下顺着往下的河床出发了。 越往下走，温度就越高，热得队员们都脱下了外套，温度已到零上十来度的样子，海拔越来越低。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河床坡度大了许多，河床相对干燥光滑，没有了鹅暖石。 众队员在吴乐的安排下，小心翼翼跟着前面的探险队员一路向前走。 “咚咚咚咚”传来了一阵很微弱的声响。 “我好像听见了水滴声！”其中一个探险队员停住脚步转头向人群中大喝一声。 众人开始躁动。 “哪有声音？我怎么听不出来？” “不会是有幻听？” “没有啊” 所有人一副不相信的状态，从出发到洞中，他们有很久没有听过水的声音了，都知道有水就有生命的存在，如果这里真的有水，也不枉此行。 可一旦真听到水声，没有人会轻易去相信。 吴乐并没有听到水声，觉得非同小可，决定就地停下，由一名探险队员前去查看。 探路队员出发后，所有队员们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可除了那名探路的队员发出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 大家耐心的等待着，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对讲机里传来了前方探路队员的说话声，证实前方确实有水，但不是很大，像是溪流，可以继续前行，但是下方接近溪流的路很难走，要攀岩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吴乐隐约明白，他们离童教授想找的地方很近了。他没有半点迟疑，随即通知大家紧跟着探险队员前行。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亿万年前的瀑布 队员们激动异常，终于走到有水流的地方了，大家都明白顺着水流方向就有路可走。 队伍很快到那名探路队员身边停下，在大功率射灯照耀下，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刚才还是缓坡的河床在这里突然来了个巨大的坡度直抵下方。 经地质专家观察，这条河床没有干枯水流前行进这里急剧倾泻而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瀑布坠落到下面。 测量后，发现这个瀑布足有三十多米宽。经过长年累月的冲刷，因水流的力量在下面形成一个深潭，不过早已没有水，可以想象当初水流充沛时这个瀑布是多么的壮观。 在深潭旁边，有一条并不宽大的溪流，水不算大，缓缓流向黑暗。 下面还算较宽敞，和刚才走过的河床差不多，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到潭底目测有50米左右的高度。 吴乐当即决定备好安全措施，由探险队员先行下去。 发现了水，童教授异常兴奋，一改之前的状态，竟主动给生物队员打气，“这么多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根据我的断定，接下来一定有我们生物科考尽情发挥的地方，大家加油！” 多数队员应声附和着，晓露和包子明白，童教授想要的并不是生态链科考，青藏高原属于板块抬升形成的高原，亿万年前曾是海洋，这次他连海洋生物科目科考都没有来，反道是生物基因方面带了两个专家，真实意图别人看不出来，却逃不过晓露和包子的眼睛。 他俩倒是没有那么激动，晓露越来越担心，眼下还没有到真正的地下空间，生活物资剩下已不多，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就怕童教授当初少带物资是想让队员在洞下望梅止渴，逼他们一直前行。 如果真是那样，童教授心思缜密的太让人害怕。想到此，晓露在包子耳边低声问了一句，“他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谁知道他卖什么关子，不过看他那高兴样，估计是发现了什么。”包子不懈道。 包子不在乎的语气让晓露很生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人人都在自危，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 看到他又凑向森似在谈笑风生说着什么，晓露瞬间明白了，他的自信来自于森。 她觉得包子把森看得太高大了，认为他拥有超能力就无所不能，可这是在地下，如果发生突发事故，比如地质灾害，再有超能力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呢？ 想到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猛然席卷晓露全身心，那种恐惧不亚于方堃磊的幽闭恐惧症。 她开始压抑出汗，呼吸急促，继而慢慢蹲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在排队按秩序下到潭底，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即便在她身后的同事还以为她蹲下收拾东西。 此时队员已下去过半，晓露越来越压抑，竟无力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还是旁边的唐元一时没有看到她，左右寻找才发现她。 看到晓露正坐在自己脚下，头深埋在膝盖里一声不吭，轻唤她也不吱一声，着实把唐元吓坏了，一下失声惊叫出来，把前面准备下去的队员都吓得纷纷回头。 队员们都注目地上一声不吭的她，森听到唐元声音立马回头看到晓露的异样，蹲下身急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前面的队员继续下去，童教授在下去队员之列，吴乐在一旁指点着，听到后面的骚动就过来了。 一看是晓露，吴乐慌忙寻找队医，喊了半天哪里还有队医的影子，他已经下到深潭。 森在一旁安抚着晓露，晓露很难受仍说不出一句话，后面的队员都吃惊的围着她，她感到更难受。 队医不在，吴乐就把自己的氧气瓶给她吸上，正准备套在晓露的脸上被森推到了一旁。 “她现在不需要氧气，她是害怕”森脱口而道。 这一举动把吴乐给弄懵了，这才注意到森，见森正用一只手环绕在晓露的肩头，晓露头顺势侧躺在森的手臂弯里，森虽围住半边脸，可他的眼睛里分明是紧张和担心的神情。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吴乐心里很不舒服，厉声问道。 “长时间在这种黑暗里，正常人也会恐惧害怕。”森反驳道。 包子见状，森明显因为担心晓露失态了，就趁人不备在森的后背使劲按了两下，赔着笑脸道： “吴队长，你还真说对了，他对中医有研究，差点考行医资格证，自己开个中医诊所呢，专门针对疑难杂症亚健康的患者。” 森一下反应过来，刚才确实失态，但看到晓露无力的躺在自己手臂里紧闭着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样子，实在心疼难受，也顾不得暴露自己身份。 吴乐抬眼看看为森辩解的包子，一脸的狐疑。 “哦，没事我俩谈心的时候说的”包子辩解道。 吴乐又看看森，森点点头。 “那她现在怎么办，还能不能下去？”吴乐道。 “我试按一下她的穴位。” 吴乐仍旧狐疑，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晓露能听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说话，她想去劝说大家不必为自己担心，只需稍适休息就好，可是心里恶心难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想闭着眼睛休息。 森哪会什么穴位治疗，他只会用超能力，趁着黑暗大家注意不到，就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晓露的颈椎处输入了自己的能量。 晓露在一瞬间精力倍增，猛得睁开了眼睛，她自己也很意外，只觉得有两股热量从颈部直冲大脑，特别舒服。 一睁眼就看到森在关切地看着自己，心里一股甜蜜油然而生。 “看，这不没事了吗？” 包子突然来了一句，晓露迅速挣脱森的怀抱站起来。 “我没事了，谢谢大家关心，也谢谢小谢同学” 晓露说着对森浅浅鞠了一躬，她知道此刻森对自己如此关心，以别人眼里已经出乎意料，尤其是吴乐一定会怀疑什么，哪怕不对森身份怀疑，也会怀疑他对自己的用心，进一步引伸就麻烦了，不知道刚才错乱的补救还是否来得及。 就连包子也吓出一身汗，他没想到森这么大年龄的人还有在众人面前失态的时候。 吴乐见晓露安然无恙，虽很惊奇，但他知道中医博大精深，能让人瞬间精力恢复如初也不足奇，他没往深处想，此刻安全下到潭底才是正事。 没有过多逗留，吴乐吩咐包子照顾好晓露，随即就回到瀑布口，看队员下瀑布情况。 瀑布口到潭底的距离，是一个巨大的斜坡，接近垂直，坡上光滑异常，下去的过程中几乎是滑行的，安全系数相对很高，队员们只需克服因高度带来的恐惧就行了。 晓露恢复正常，森仍旧很担心，轮到晓露下去时，就坚持要和晓露同时下去，以便照顾她。 本来吴乐还担心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让他跟着自己下去，但森以自己是探险家的身份能克服身体带来的不便，吴乐才放心把晓露交给他保护着下去。 潭底是瀑布常年冲击力造成的，并不深，算是浅的，离岸只有一两米左右的高度，里面早已没有水，但很潮湿。 潭不远处有条宽约三四米的暗河，水流不是很大。当初从上面看像一条小溪，走近才看清是条河，河水还不到膝盖。 刚到下面，队员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包括童教授也在到处细致堪察一番。 首先对水做了取样化验，主要是看能不能饮用，结果是肯定的，不仅能喝，还有多种人体所需的矿物质，有强健身体的作用。 但不能直接喝，太冰凉了，像是刚由冰融化的一样，要烧开才行。 生物队意外在水样中发现了远古微生物存在，像一道闪电在整个生物科考队中炸开了，队员们都很兴奋。大家一致认为，从这里开始才能真正算是开启生物科考的序幕。 这处暗河处在海拔800米左右，仍在地上。地质考察得知，这样的暗河多半是雪山融化水渗透至地下汇集在了一起，亦或是全球变暖原因，内部冰川融化造成的。 昆仑山是干旱少雨地区，雨水渗透形成的地下河几乎是不可能的，唯有雪山或冰川融化才能形成。 通过地质测绘，童教授知道这里并不是他想要去的地下空间，而是当初进洞时首选的那条右边是万丈深渊的通道。 大家惊叹这深不见底的洞穴悬崖真是大自然的奇迹，兜兜转转两天多才到万丈悬崖的底部。抬头往上看，高功率射灯下也照不到顶部。 从上到下两千多米，几天来的困难险阻才到悬崖脚下，队员们惊叹之余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地质测绘还得出，这处空间的西南方位两公里处还有一块更广阔低于海拔的地下空间。 听到这个消息，晓露知道那里正是童教授想要去的地方。 可童教授知道后，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激动，而是很淡定一言不发站在一旁，反倒队员们很激动，尤其是地质队员，他们早已听说青藏高原有片广阔的地下空间，一直没有深入研究过，现在近在咫尺哪有不去的道理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探明地下空间 这边考古队听到消息也同样兴奋，从下洞到现在一直是地质和生物队的主场，基本没考古队啥事，其实考古队的真正目的也是那片地下空间，他们此行是去寻找古藏民的生活痕迹，虽是传说，但早有蛛丝马迹，从唐卡、从藏民口口相传中证明这不是传说。 面对如此重大发现，童教授却一反常态的淡定，很多人心里表示不理解，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毕竟他是这次科考的主导者，怎么走还需他来做决定。 面对众人的目光，童教授微微从坐下的石头上站了起来，转而看向了吴乐，又看向丹增。 “丹增，你是藏族人，你知道高原下有个广阔的地下空间吗？”童教授不紧不慢道。 丹增道，“青藏高原有很多地下空间，我曾去过不少，我们现所处的这个空间难道还不是最大的” “不不”童教授摇摇头打断了丹增，“这里还不算大，还有一个比这不知要大多少倍，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下空间，那里有可能是人类未探知的地下世界，存在各类我们不知道的生命。” “童教授，那只是传说，根本没有那种地方，我在西藏探险多年，如果有，就算我不知道，探险同行早已发现” “那我们这两天走过来的洞穴呢，你有想过这里会有如此之大的空间和冰川吗？”童教授打断丹增。 丹增一时哑口，这里之大确实在他意料之外，如果用科学的方法寻找有可能会发现其它意外，尤其在青藏高原，想到这里他无力去辩驳。 见丹增不说话，童教授又道，“青藏高原下有处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下空间并不是传说，早在上个世纪一直到现在都有地质权威论述，只不过没有人探明过而已。”说着把目光停留在地质溶洞专家身上。 童教授是想让溶洞专家解释一遍他所说的是否正确。 “没错，确实有发现过，只有大致的位置，并不精确，但很多地质专家都一致认为那处空间是一个超大型的溶洞，下面有多条暗河最后流入地表水系，研究此溶洞在我们地质溶洞研究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属于溶洞研究者毕生至高的追求，可多年来，因找不到具体入口至今没有人下去过。”溶洞专家顺势附和了童教授。 “距此两公里的地方有可能就是那个巨大的溶洞，或许比现在这个溶洞还要凶险，地质队员们，你们怎么决定？” 说了这么多，童教授终于把他的目的抛给了地质，最终由他们来决定，因为他明白，越往下就可能有未知的生物存在，比目前这个无生命的洞内要艰难得多，如果自己一意孤行下去，出了事自己肯定逃不了干系，所以让大家来决定。 “唉，怎么玩都玩不过老顽童，戏精一个”包子小声在晓露和森的面前嘀咕道。 三人在众队员后面暗河边上，挤不进去就在队员们身后待着，不去凑这个热闹。 还没等地质队开口，倒是考古队先开口了。 “走到了这里，我们考古队一定是要去的”人群中一个人先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激动。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正是考古队的领队姜馆长在说话。 这位姜馆长是古人类历史博物馆的副馆长，年轻有为，和吴乐的年龄差不多，他这次带领的是一支朝气蓬勃年轻的考古团队。 姜馆长一直致力于华夏大地各族古人类聚集地的考察研究，在研究成果上颇有建树。恰到好处的抓住了这次西藏考察的时机，还主动出资组成了考古队随生物队进藏，所以之前他是先来的西宁，并没有和科考队一起。 童教授看了看他，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向地质队，地质队员们都看向吴乐。 看着自家队员们期待的眼神，吴乐心里明白，童教授的问题分明是多此一举，都走到这一步难不成还有回头的道理？ 吴乐清了清嗓子，“大家继续前行，已走到这里，再说这片地下空间发现将近50年了，没有一家科考队证实过，对我们所有科考科目来说都是难得的机遇，对有的队员而言这次是一生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所以我们不能错过，但要感谢童教授为我们创造了这次契机。” 吴乐一番陈词，给了童教授一个台阶，他最终是要去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再说其他科目队员也想去看个究竟。 童教授听后得意满满，他骄傲的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的表情，众人都在激动地看着他。 其他人他就不必过问了，探险和后勤自然是为科考队服务的，科考队到哪他们就到哪，没有任何决策权，只是服从。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这里也基本考察完毕，那我们就不耽误时间，现在即刻出发。” 童教授满意的正式发出了向那片地下空间前进的指令，各队队员整装待发向更深的地方迈进 基地这边时刻关注着洞内队员的情况，每个队员身上都装有跟踪识别系统，方便队员迷路能给他们提供具体方位，遇到危险也方便快速救援。 但到了地下这些装备基本上无用了，如果识别装置在动，说明队员们还活着，若遇到危险，只能证明方位，而不能快速来救援，海拔几千米的地下，想来救也无能为力。 科考队顺着溪流慢慢前行，本来队员们在无尽的黑暗中经历多次艰险早已筋疲力尽，对洞下科考再不抱任何希望，但眼前地下空间的巨大诱惑又让他们增添了信心。 森紧跟着晓露，晓露在瀑布口的样子让他怕了。在黑暗中这么久，他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都会烦燥，别说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他相信有他在身边，晓露的心里会有所慰藉，不会那么紧张害怕。 森此刻把自己的特殊身份早抛在脑后，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好在黑暗中谁的心理或多或少都会有恐惧，估计没人注意他的举动。 反倒晓露始终刻意和森保持距离，就怕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看着两人如此一个进一个退，包子看不下去了，趁人不注意凑近他俩低声道，“你俩怎么回事？怕人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是不是？” “你瞎说什么呢？应该问问他”晓露辩解，把矛头指向了森。 “关森哥什么事？我看是你故意在躲着他，不是更让人怀疑吗？” “有我什么事？”晓露反问道。 “你要放轻松，自然点，再说这种环境下哪还分男女，相互帮助很自然，再说你在瀑布口时还是森哥救了你，他过份关注你，别人看来不会说什么的，你若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反而会让他人多想。”包子解释道。 森在一旁暗暗偷笑，想不到包子比晓露还善解人意，轻轻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兄弟，谢谢你！” “看森哥被你折磨的多委屈？”包子道。 “就是”表弟也凑上前紧跟着插了一句。 晓露气不打一出来，怎么所有人都在帮着森，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哎，你这熊孩子，你是哪边的？”晓露对表弟低声怒斥道。 “我帮理，不帮亲”表弟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你懂什么，小屁孩” 晓露一下被他们指责，心里很窝火，又不敢大声去发，这一发估计整个队伍都会停下来看她的笑话，让童教授觉察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默默憋在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就狠狠朝包子捶了一拳，事出于他的数落，打他一下发泄心里的不快也能舒服一会。 捶到背包上，包子不痛不痒，只是向前栽了一下，并无大碍，嘴里嘟囔了一句，“活该不懂恋爱” 晓露隐约中听到，大呵一声，“你说什么？” 这一呵不要紧，前边几个队员都纷纷停下回过头来看着他们，面对如此，晓露才感到刚才过分了。 “后边什么情况？” 晓露的声音惊动了吴乐，吴乐在前面回头大声问了一句。 后面几人都很紧张，森知道自己是外来的，不能开口说话，若开口一定会让他们怀疑什么，就碰了碰包子，包子迅速领会。 “没事，吴队长，刚才不小心踩到了刑晓露” “哦，没事就好，大家小心点跟上队伍，今天一定要到目的地。” 晓露瞬间放下紧张的心，狠狠瞪了包子一眼，快速走到包子前面，没再理身后的几人。 包子摇摇头，很无奈又疲惫，还埋怨森在瀑布口时给她使了什么魔咒让她精力这么充沛，下来后竟这么胡搅蛮缠。 森倒觉得这样才是真的晓露，很可爱纯真。包子此刻更看不懂森了，心里暗骂一句“受虐狂”。 队伍一直顺着暗河行进约两个钟头左右，渐渐听见暗河的水声越来越急，打开射灯检查周围，发现对面高大的山体出现一条细高的山缝，直通无尽的顶部。山缝下面稍宽一点，足有三米往上。 从山缝的下面流淌出一条暗河和队伍走的这条暗河汇集在了一起，加大了水量，所以水声才会又大又急。 两条暗河集中成一条河，水流不光大，而且比之前宽了不少，留给队员们行进的路也越来越窄。 队员们只能贴近一侧山体行进，走了没几分钟见路窄成了一米左右的宽度，吴乐当即让大家停止前进。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平息躁动 他发现不是暗河越来越宽大，而是这条走向的空间开始变窄，所以暗河也跟着变窄，再加上多了条水流融入，才会成急流。 这样下去不知前方还是否有路，冒然前行会很危险，吴乐决定还是用老办法，让有经验的探险队员前去探路再决定出发。 吴乐叫来了冯硕，他相对在洞穴暗河探险中有经验，让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冯硕二话没说，就带着装备几乎是贴着岩壁前行，射灯照着他行进了很远，每个人都在为他捏一把汗。 童教授此刻很焦躁，他想要去的地下空间就在眼前，难不成要被这条暗河阻挡吗？他让地质测绘看看附近有没有其它能去地下空间的通道。 反复确认了多次，仅有这条暗河能到。科考队员们也跟着傻眼了，这哪是科考，分明是玩命。 童教授又让水文测量水流量是多少，会不会有激流之类的大落差。这些测量不出来，只能测量到水流的质量和大概容量。 经红外探测，容量一出众人大吃一惊，约90亿立方米，仪器上分布着一条蜿蜒的光点，尽是这条暗河的流经路线。按照此段平均值来算，在山体内大约有两百公里长度，相当于半个千岛湖。 地质专家得出，这支地下水只是流经青藏高原多处暗河其中一条，连同其它暗河流出地表奔向远方。 听着地质队的数据，都涨知识了，但童教授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着怎么才能进入地下空间，现在这条河如此大的流量，是否能安全通过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大家在等着探路队员回来，地质队对周围的环境和暗河做了细致的考察研究，尤其是对面那条裂缝中的暗河让地质队很感兴趣，有两人穿上皮裤竟蹚着齐腰深的水过去了。 20分钟已过去，前方探路的队员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两名地质队员倒在对讲机中焦急的告诉吴乐。 “大家赶紧撤离这里，这处山缝是新形成的，最多不超过5天，是地下河水过于饱和冲裂了山体造成的，当时这里的水流量足有十来米高，看看岩壁的湿度就明白了。” 地质队专家几乎气喘吁吁向吴乐汇报了对面山体裂缝情况。队员们听到消息后都炸开了锅，担心万一再来一次大水，大家岂不都将淹死在这里？ 吴乐的表情很凝重，他没有过多的话，只在对讲机边沉思片刻，说了一句，“尽快回来，再作商量”。 童教授也是大吃一惊，就迅速叫人打开射灯查看更高的崖壁，果然在十多米处发现岩石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下面有明显被水浸泡过的痕迹。看到如此，他也傻眼了，不知道接下该怎么办，还能不能如愿到那片地下空间。 “我明白了，前几天我们在登山腰洞口之前的夜里，地下传来的轰隆之声应该就是对面山体断裂水流奔涌的声音。” 晓露突然在人群中大声说了一句，众人都回头看向他，吴乐立刻想起那晚的情形，觉得晓露说得不无道理，一切只有等那两名地质队员回来再说。 地质队员刚上岸就被团团围着，其中一个专家一边脱皮裤一边道，“吴队长，童教授，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再来一次山洪，所有人都将死在这里。” “现在不是说离不离开的时候，对岸具体是什么情况？”童教授问道。 那名专家脱下皮裤稍稍缓了一口气道，“现在正值春夏之际，冰雪融化形成的山洪经地下暗河流出地表，加上全球变暖的原因，又加剧了冰川融化，本来对岸只是一个小小的河洞，因洪水的阻力造成山体断裂，洪水倾泻而出同我们脚下这条暗河形成了大洪水” “洪水高峰期不是在几天前已经过了吗，后面不可能再有了？”童教授问道。 “现在是汛期，又是入夏，再次爆发随时都有可能，还记得前几天露营时的夜里，地下传来的声响就是洪水冲破山体的声音，所以这里目前很不安全，要尽快撤离。”那名专家又一次强烈重申道。 童教授显得很不安，他不想听到这种泄气的话，于是道，“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撤离？” “目前只能回去，往高处走避免险情发生。”专家道。 童教授很蔑视的看了那名地质专家一眼，没有再与他对话，他觉得再和他交谈下去只会扰乱军心，这个时候哪能后退，半途而废？就是死也要看一眼他一直追寻的地下空间。 童教授走到一旁独自蹲下，似在思考着什么。他这一奇怪的举动，让一心劝大家离开的地质专家很尴尬，地质专家正欲说话，被吴乐制止了，示意他什么也不必再说。 吴乐心里明白，这时候再打退堂鼓无疑是剐了童教授的心，从南极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已然了解童教授是个什么样人了。 在童教授的眼里，只要他决定的事，都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他撞了南墙，吃了亏才会回头，即便如此，也不会认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队员们不再说话，现场一片寂静，他们都在等着童教授做最后的思考决定。 森看着童教授一言不发颓废的样子，以为这次能阻止他继续向前了，他的心里开始盘算着回去以后和晓露的生活，想到动情处竟一把握晓露的手。 晓露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在灯光太暗，大家心里都有心事，谁也顾不上他们，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握着，心里感觉无比的温暖。 已走到此，晓露对刚才地质专家的劝诫并不热衷，近在咫尺的地下空间，又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即便再有危险，她也抗拒不了有想去的冲动。和在干涸的瀑布口时的焦虑状，一下判若两人，反差之大，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童教授仍蹲在一边不说话，其实他是在等，等前去探洞的队员回来，只有他回来才能知道前方到底可行不可行。 “我不行了，我要回去，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就在这时，人群的后面出现一个抱怨带着哭腔的声音，众队员大吃一惊，都闻声望去。 原来是方堃磊扔掉手中的拐杖，连滚带爬朝后跑着要回去，一个队员拉都拉不住，直接被他推倒在地。 “快快，后面的人拉住他，别让他乱来”吴乐惊声道。 随即包子和另一名同伴大步跨过去，试图要拉住方堃磊，怎奈他情绪激动到极点，力气太大，终被他挣脱了。 包子一边拉，一边大声道，“堃磊，听我一句劝，你这一个人是回不去的，必须要跟着队伍才有出路” “我受够了这种黑暗，反正也是死，我不想被淹死，死在黑暗里”方堃磊几乎到了歇斯底里，哀怨的声音让每个队员心里为之一颤。 这句话也是众队员心底里的声音，只是被科考的使命压制着，理智大过了情感，不像方堃磊把这个声音无限放大，心里怎么想就怎么来，最后崩溃掉了。 吴乐知道方堃磊有幽闭恐惧症，一路上他都能控制很好，可这回他真的绝望了，否则不会如此。为了不影响其他队员，吴乐立马叫队医给他注入镇静剂，让他安静下来。 竟然都用上镇静剂，那些年轻的队员眼看着方堃磊从躁动不安到慢慢趋于平静，他们开始担心起来，一个个失魂落迫的样子感觉马上要到世界末日。 吴乐看在眼里很着急，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总要有个最终的决定，可现在探路队员冯硕还没有回来，前方有没有路还是个未知数。 他发现方堃磊刚才突发失态行为让大家触动不少，就试着去安慰道，“大家不要惊慌，不一定还会有山洪，再说冰雪融化也没那么快，几天前第一拨才过去，再融化成洪水估计还要很久。你们都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洞的，是突发降温降雪，所以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再说我们退回到瀑布口没多长时间，所以没什么可害怕的，大家只需放宽心。” 从方堃磊失态到年轻未经世事的队员躁动，吴乐都处理的波澜不惊。然而此刻童教授也是波澜不惊，他全然没有理会刚才周围发生的一切，仍在想着如何去地下空间，连一句安慰他自己员工的话都不会说，其他科目的队员看着实在想不通。 好在这一切琐事都有一个任劳任怨的刘老师在旁边处理。从下洞到现在，后勤方面安顿都是刘老师亲自打理，童教授倒乐于做个甩手掌柜，只要和地下空间无关的，他一概不问。 队员们再躁动也是小范围在窃窃私语，并没有像方堃磊一样的过激，吴乐稍适安抚下，都平静了下来，静静等待探路队员回来。 方堃磊打上镇定剂躺在包裹上安静的熟睡过去，包子和晓露在旁边看着他。 “你们说他什么时候醒来，万一后撤回去，谁背他上去？”包子看着方堃磊抱怨道。 “你怎么也想着后撤，不说前进呢？”晓露取笑道。 包子纳闷的看看晓露，又看看森，“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咱们的目的不就是希望老顽童去不了地下空间吗？难不成你想去当正常科考来看？” “嘘” 晓露立马做了一个禁声动作，又指了指睡着的方堃磊。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个男人的醒悟还不晚 包子轻笑道，“他睡得像死猪一样，哪能听到？” 晓露给了他一个白眼，“别说了，你看童教授现在急不可奈的样子，能回得去吗，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包子没作声，默默点了点头，转向森道，“森” “嘘你没长脑子？”晓露又一次指责包子。 “哦哦，谢哥，是谢哥” 包子自知刚才一时秃噜嘴了，不好意思重新称呼了一遍。森在旁边偷笑，觉得这两人的对话太可乐了，又想起了装修别墅时的日子。 “谢，谢哥”一时改口包子还不习惯，他挠挠头又道，“你知不知道从暗河多久能到地下空间？这条河两百公里长，难不成我们真要在水上行两百公里？” “你们不是勘察过只有两公里吗？两百公里是这条暗河的长度而已。”森道。 包子没怎么听明白森的意思，纳闷的望着他。 晓露对包子道，“他说的是两公里后会有一个出口离开暗河直通地下空间。” 包子看了看森，森点点头，证实了晓露所说的意思。 过了不久，前去探路的冯硕回来了，童教授喜出望外，终于从一旁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到冯硕身边。 “怎么样，前面怎么样，有没有出路？” 还没等冯硕歇下喝水喘口气，童教授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切地问道。众人同样在期待他的回答。 “有，有路，不过这条路太难走了” “什么情况？”童教授急着打断他的话。 “河道往前越来越窄，距此大约800米处被一个巨大的岩石山体拦断，暗河从山体下面‘人’字型的洞口流进去，水流比这里要急得多，而且洞口离河面只有两米不到的高度” 众人听到此时傻眼了，都在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有没有近距离的看清水流进洞内是什么情况？还有那里暗河深度？”吴乐问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决定科考队能不能继续前行。 “洞内倒是看了，因洞口突然变小，几乎是暗河宽度的三分之二，水流入洞后看不太清楚，但能听出来暗河进入洞内不是平缓行进，响声很大，只有水流产生巨大落差才会发出的声响；接近洞口时水太急，根据以往我的探险经验，至少不低于两米的深度。”冯硕一一解答吴乐的问题。 “去不了，咱们还是回去”队员中一个声音大声说道。 接着人群开始骚动，冯硕被队员们围着问这问那，这次童教授没有争辩，而是又默默的走到一旁，神情凝重看着急行而去的暗河。 吴乐心里五味杂陈，也很矛盾，尽管他不喜欢童教授的某些做派，但他对科考的献身精神，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六十岁高龄仍坚持在一线科考研究。 可明知前方去不了偏要去不是去找死吗，没想过其他队员生命安全吗？ 从进洞到现在，吴乐发现每个决定基本都是童教授一意孤行，领队是童教授，他也不便过多去问，只管执行童教授的决定便是，可眼下二十多条人命正在危险中挣扎，他不能眼睁睁的不去管，任由童教授为达私欲胡来。 敬佩他不等于纵容他的无知去犯险，那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前方的危险已大大超出科考队员心理承受力，只能有悖童教授。 于是他走到童教授身边，终于说了一句和童教授背道而驰的话。 “童教授，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要往回走了” 吴乐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在童教授心里起了质的裂变，他没想到连吴乐也要打退堂鼓，四面楚歌的感觉一下瞬间爆发。 “往哪走？回去吗？”童教授厉声质问道。 声音之大，大过了急促的流水声，众队员闻声纷纷看向他俩，谁也不敢上前去劝慰，就连刘老师也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从话语中他知道童教授这次是绝望了。 “先上去，再找另一条路” “还有哪条路？要我这把年纪再爬50高的河床，再往上钻500多米的冰洞，再迎难而上到那四个洞口前再选择一次吗？”童教授一连串的质问，吴乐无言以对。 “童教授，不能这么说，从这里地貌上看，所有洞穴都是相通的，我们可以顺着上面的河床往上走，或许能找到其它出路。”丹增看不下去，上前说了一句。 童教授转脸满腔怒火的看了他一眼。 “相通？相通为什么当时测绘不出来，而是估摸着前行？吴队长，你说呢？” 一句话说中了吴乐心里的短处，他不否认，来到洞下后，很多决定都是按照童教授的意思来的。在来之前，他从晓露和包子那里得知童教授此行的目的不简单，他听信了他俩，实则他是为了保护晓露他们而来的。他深知童教授在南极遇到危险时候的样子，以为在这里也会知难而退，可没想到童教授竟如此执着。 童教授话已至此，吴乐深知自已在有些地方是错了，已然忘了自己身在科考队中的重要性，什么都听从童教授一个地质外行模棱两可凭感觉决定，没有考虑到这一路将会有多少曲折险阻在等着他们。 他很汗颜，无言以对。 看着吴乐被童教授数落后不说话，丹增又道，“可在洞内测绘只能测出空间和方位，测不出危险程度，再说溶洞内本身就地形复杂” “我没问你，你说什么？”童教授打断了丹增，“你到底哪头的，谁聘的你？” 童教授气急乱咬人，一句话把丹增怼得说不出话来，气得丹增转身离开现场。 此刻现场的空气很安静，只有急流奔向前的声音。 吴乐虽不说话，但是他心里明白，童教授对于那处地下空间，无论多么艰险，他一定要去的。他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只想一直向前。 沉默了两分钟左右，吴乐终于开口。 “这样童教授，我先用遥感精确考察一番咱们能不能从此处洞口通过。数据查不出来，我就带着两人实地去查看，直到可以通过为止，如果此处真的不能通行，咱们再另找别的去路，您看这样可行？” 吴乐已经做了很大让步，童教授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他沉默中的表情，吴乐看出来童教授默认了他的决定。 吴乐见状，没有过多思考，随即转身带着一众人又是忙着架机器，又是测水文，在狭窄的河岸边忙碌起来。他明白地质队先前测出有暴发山洪的机率，不管机率有多大，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才算安全。 森看完这一幕，他和吴乐一样深感到自责，发现童教授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原本以为童教授到了洞下，会因洞内复杂的地形地貌知难而退。 可看完眼前此景，他忽然觉得自己想法太天真了，面对其他人都在打退堂鼓要回去，童教授却谁得话也不听，坚持要过去，不达目的不止的姿态，这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思维吗？一点不知道惧怕。 森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此现象，他忘了那次感应童教授并不是正常的人类，或许有着和自己同样经历的人，思维会比人类先进的多。想想还是自己大意了，当初把他止于山腰上的洞口，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他觉得现在不能再把自己置身事外，杞人忧天，与其在这里抱怨当初的过失，还不如帮着科考队做点什么，一来大家的安全要有所保障；二来，适当的阻止童教授不要命的行为，不能再让他带着众人去冒更大的险，尤其是接近地心五层洞天，那是地心与人类交界的禁地，他想象不出这一路还会有多少出其不易的凶险在等着他们。 森越想越害怕，眼下他最担心晓露和包子的安全，就趁人不备把他俩拉到一旁，低声道，“这么急的地下河都阻止不了你们童教授，看来他是不顾你们安危铁了心要去那里了。” 在这里包子最信任的人就是森，见他这么说，立刻明白童教授的行为已经出乎森的意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包子失声道。 森看了看他俩，倒是晓露很淡定，就朝她问道，“晓露，你是怎么想的？” 晓露一下被问住了，“我，我能有什么想法，童教授面对危险仍这样坚持，除非遇到比这更大的危险，他才有可能会退缩” “这还不危险？难道要山洪暴发？我看老顽童是疯了，我，我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包子情绪有点激动。 “那有什么办法，他现在一意孤行要去，连吴乐都没辙，我们即便不想陪他冒险又能做什么呢？怎么回去，以我们血肉之躯？那时森的身份不就很快暴露了吗？”晓露抱怨道。 晓露说得不无道理，他们要回去，作为有超能力的森势必会替他们安排妥当，突然消失几个人，都安然无恙的出去了，童教授一定会安排人去查，除非你在这个世界消失，否则定能查明，到时森想保住身份也难了。 包子彻底无语了，低着头踢着脚下的鹅暖石。 “你们相信我吗？我能让你们安全回去。”森坚定说道。 “我不要你用暴露身份去冒险”晓露脱口而出道。 第一百六十章 漂流 森温柔的看着晓露，“傻瓜，我是要救大家，救你们所有人”晓露和包子俩纳闷的看着森，“不能直接带你们出去，我可以用超能力让暗河水慢慢涨过前面那个洞口，到那时童教授想过去也过不了了，只有回去，或者回头重新寻找去地下空间的路。” 晓露和包子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包子道，“这样可行吗？” 晓露道，“想法不错，是不是太低估童教授了？即便这样他会放弃吗，回头若再找到出路怎么办，他最终还是要去地下空间，受累的可是科考队员。” “总不能任由他不顾你们生死执意去地下空间，回头再找出路，那是以后事了，咱们先解决眼前再说。”森辩解道。 “淹没前边的洞口水位至少再升高两米，那我们现在的位置早已淹了，还怎么安全撤离到瀑布口？”包子紧跟着说了一句。 “是啊，包子说的没错，以童教授的性格，前方洞口不被水堵死，他是不会放弃的，那样一来，我们这里可就遭殃了。不行，那样做太危险了，所有人都会因恐惧乱作一团的，出人命的事最好别做。”晓露附和包子说道。 俩人各种担心，扰乱了森的思绪，他一时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吴乐那边紧张忙碌后，终于得出了各类数据：暗河至前方距离洞口80米处是一个下坡，水流很急；暗河入洞行至30多米后会宽敞不少，水流也会平稳下来，能一直行进至那片地下空间，就是说这条河流进的方向正是童教授所去的地下空间方向。 吴乐只说了个大概，童教授当即让刘老师安排后勤人员充好气艇，按每个艇上5人承载量落实下去。 童教授已经急不可奈了，吴乐还没有说出具体数据他就已张罗队员动手准备装备，丝毫不给大家喘息的余地。 吴乐想去辩解，细致说明水流入洞内的情况，被童教授挡了回去，他没空再听人说一些让他再慎重考虑的话，既然来了，哪能因这点困难就退缩？ 队员们热火朝天忙着充气艇，森看到这一幕傻眼了，没想到他如此不顾生命危险一意孤行，不等队员们缓过神来就决定向前。 “哥，走一步看一步，看到吴队长说话也不管用了？你改变不了他的，如果你现在用超能力强制执行，除非把他们都淹死在这里，否则你的秘密终会被他们知道。”包子劝慰道。 事以至此，森无可奈何，只能报以一声苦笑，他连失忆水都没带，怎能保证救了他们之后，他们会不会对这地下有更大的兴趣？现在一个童教授都让他难以应付，更别说他人了。 包子说的对，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在来之前大致看过那片地下空间，并不像童教授所说的那种广阔的空间，而是一个狭长的地带，里面基本和这里差不多，相信到那里还有别的机会去阻止他前行。 森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时气艇已充好气放到了暗河中，黑暗中几种颜色的气艇在高射灯下很显眼，并排在河面上。队员们依次排好队准备上去，物资分散放在各个艇上。 晓露他们几人自觉分到一个艇上，还要带着沉睡中的方堃磊。估计队医给的药量够猛，方堃磊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这样也好，要不然一下消停不了，扰乱军心。 包子和路修远负责抬着方堃磊上气艇，路修远走在后面，刚踏入水中还没接近气艇，路修远“啊”的叫了一声。 晓露在旁边急切道，“怎么了，是不是腿伤又犯了？你去换下他。”晓露转头叫森替换表弟路修远抬着方堃磊。 一听晓露有指示，森哪敢怠慢，随即换下表弟，让他先上气艇。 气艇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水深正好漫过膝盖，表弟刚踏入水中就尖叫起来，不是伤脚接触到水的原因就是脚不注意在水下崴了。 但表弟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上了气艇。 “这里水太凉了，冻得骨头都疼，还是感紧把这尊佛弄上去。”包子在前边气喘吁吁道。 晓露在岸边用手试试了水，一下缩了回去，确实冰凉刺骨，正准备下去走向气艇，被森呵住，“你别下来，等着我” 说着，森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是一个人抱着方堃磊，把他扔到了气艇上，包子基本上没出什么力气，这一举动把包子惊呆住了。 森回头就去背起晓露，三步两步就到气艇旁边，找个合适的位置并轻轻的放到艇上坐好。整个过程让唐元羡慕不已，唐元也和他们坐在一个艇上，她可没有这个待遇，第一个下水爬到气艇上来的。 所有人都上了气艇，吴乐和丹增坐在第一个艇上带路，而童教授选择在中间，晓露他们一行人则是最后一个艇。 吴乐在前头喊话，让大家都穿上救生衣，以防接下来水流急时会发生不测。包子帮方堃磊穿好了救生衣，还试着叫醒他，可始终没有醒来。 包子担心是不是药用的太多了，就让森看看，森假装专业扒拉一下他的眼皮，又摸了摸脉，“没事，好着呢”众人才放下心来。 晓露担心表弟的脚，坚持让他脱下鞋子给她看看，表弟看一艇的人紧挨在一起，不好意思脱鞋子，但经不住晓露要求，最终脱下鞋子，可是过程十分痛苦，把脸憋得通红。 看到表弟脚的一瞬间，晓露吃惊的满眼泪光，哽咽道，“说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这下好了，前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路，你还能再走吗？” 只见表弟的脚至踝上两三寸的地方已肿胀不堪，脚踝曾经的伤口处已见渗血，不光晓露看着吃惊，其他人亦是如此。 晓露的样子惹来森的怜惜，在她耳边低声宽慰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 这句话只有晓露听到，包子和唐元两人正在划着桨，固定方向跟着前面的艇不掉队。在来之前的训练中，他们都有划艇训练，也是求生必备技能之一。 表弟没想到自己的脚竟会如此不争气，森看了一遍说道，“没事，还好我对中医有经验，你的脚我能治好。” 说着森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圆环，似送给晓露和包子的手环，又不像，比手环要大一圈。 打开后扣在了表弟的脚踝上，表弟纳闷问道，“这是什么？” “保健理疗品，消肿止痛的，你的脚还没好就走了这么多路，其实还没到这里时已经肿得没知觉了，因为这冰水刺激到神经才会这么痛苦。” 表弟吃惊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到处跑，经常有跌打损伤，不能每次都要去医院，也不现实啊，就学习了中医。放心，你这脚20分钟后就会有所缓解。” “有那么神奇吗？为什么在医院没有给我用这个呢？这是从哪里买的，回去我要多买点。” “这是内部消耗品，医院没有的，用的好跟我要就行了，不过这一个圈要管很长时间，不要轻易摘下来。” 森边说边向表弟使眼色，让他别再那么多问题了，艇上还有两个陌生人在，难免不会让他们怀疑自己的身份。 表弟迅速领会了森的意思，最后只说了声“谢谢”就没再说话。 其实路修远一直以为森是秘密“特工”，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们俩人的谈话晓露听来心里一阵好笑，觉得表弟太单纯了。 这时候，晓露才知道森的重要性，真是无所不能，还要陪着自己和一队人去涉险，心里自责感由然而升。 在上气艇前，她的那些辩解是有私心的，因为她知道地下空间就在眼前，走到这里了，她也想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惊世发现，她不想错过。至于阻止童教授，她相信地下空间会有很多阻碍在，肯定会有童教授去不了的地方。 看到森放弃很多正事，跟着自己来科考，像个普通人一样踏险前行，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晓露越想越愧疚，不自觉得的握紧了森的手，森能感知她的想法，并不介意，只要她开心就好。两人没有相互凝视，没有甜言蜜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气艇一直在缓缓行进，大约过了20分钟左右，水流越来越急，明显感觉暗河在向下流去。这回换丹增在前边高喊到了急流区域，叫大家注意正确路线，控制好桨的力度，不然很容易翻船，尤其是进洞后，会有一个高坡度漂流，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晓露此刻的心跳到了极点，暗河内的水声越来越大，呈缓坡在往下流淌。森换下了唐元划桨，以便在接下来未知的水域里，更好的控制气艇稳定。 看着森划桨的姿态，沉着冷静的教包子怎么划，怎么用力，晓露越看他越帅，越来越喜欢，全然忘了接下来的危险。 水流越来越急，气艇呈高低起伏颠簸状，不时传来其他艇上女队员的惊叫声。吴乐所在的那艘气艇第一时间打开射灯，强光照明下才看清这里的全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岩石中的暗河 早已没有了两岸，河道越来越窄，只有七八米宽，两边是高耸望不到顶的悬崖峭壁，正前面不到百米处一座巨大的岩石墙壁矗立在眼前，如果不是岩石下面有个狭窄的溶洞，水再高一点三面被岩石环抱，真像一条死路。 越接近溶洞口，水流的惯性就越大，本来还是间隔有段距离的气艇，一下相互撞到一起，跟着湍急咆哮中的河水打成一个漩涡，每个气艇都在想法设法进入溶洞。 如此大的水，而狭小的溶洞是唯一出水口，水打在石壁两侧溅出二三米高的浪花，足以盖过只有两米来高的洞口。 6个气艇此刻在洞口前乱成一片，巨大的水声已淹没了吴乐撕心裂肺的喊话。队员们也早已惊成一团，尖叫声不绝于耳，眼前场景似乎到了他们生命极限。 晓露紧紧抓住表弟，早已吓得没了魂。森明白眼下这种情形不是办法，一定要进洞中才能安全，于是他命令包子努力朝洞口划桨，保持一个姿势一个力度就行，他则用超能力控制水流，尽量使水流稳定，不再拍打他们的艇，先进洞再说。 大家不是在惊恐中就是在努力求生中，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的气艇终于被巨大的浪推进洞中，其他气艇还在洞外漂浮不定，或两个挤在洞口进不来，有的刚到洞边又弹了回去。 可洞内并不安全，一进洞没多远就是个更大的坡度，像一个瀑布，气艇失控顺着巨大的陡坡跌落下来。 到了下面，水流瞬间平缓许多，也安静不少，大家浑身湿淋淋的，再回头看看那个瀑布，居高临下倾泻而下，仍心有余悸。 周围的河面，有上面暗河三四个之宽。没有射灯，看不到更高更远处，只能观察周围几米。 除了森，艇上几人都吓得不轻，唐元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冻的，在瑟瑟发抖，头发连在了脸上，只露半张脸惊恐的回忆这一切；方堃磊经历如此艰险还没有醒过来，对他来说这样是最好的。 森用超能力才能安全进洞，其他人还在洞口徘徊进不了洞，稍适调整后的包子问道，“他们怎么办？” “放心，我们能进来，他们也能进来”森只能用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他。 包子很快就领会到，接下来森会继续用超能力。 森直盯着眼前不远处由上而下顺着缓坡直冲下来的瀑布，集中精力用脑中芯片力量使洞外的水稍稍缓慢了一点。 霎那间，陡坡的水本来是倾泻而下的，一下变得十分缓慢，看得包子目瞪口呆，惊叫道，“哥，这样不行，你会，你会暴，哦不，没命的” 包子情急之下说没想太多就脱口而出，关键时候想到不妥，就迅速换了个说法。此时不知内情的唐元仍在惊魂未定傻傻的，哪管他们说什么。 没两分钟，就听到哗哗水声夹杂着尖叫声由远而近，第一个气艇在水流的惯性下直落到他们不远处，溅起的水花远远高过气艇，直接打在他们身上。 接着其他气艇也相继进来了，森见大家已安全，就停止超能力，水流又恢复如初。 童教授所在的气艇是最后下来的，经历这一劫，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谁也顾不了谁，更没有注意到刚刚水流突然缓慢的原因，都庆幸自己还活着。 吴乐见大家能安全下来，并没有多想其中原因，他随即让各个艇检查人数，有没有落水的队员。 各艇都报上了数字，一个都没少。吴乐掉转他的艇到前头，告诉大家距地下空间仅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下面由他来决定怎么走。刚才在上面他还没来得及细说洞内情况就急着进来，能安全到此已是万幸，后面到地下空间的距离会更加复杂，不能再有闪失，必须听他安排小心前行。 吴乐这话是说给童教授听的，因他的决定差点害死人命，为了大家安全，不能再由着他胡来。 气艇又按顺序列成一个长队，童教授对吴乐所说没有反驳，而是要求自己的艇紧跟在他后面。 大功率射灯下，晓露终于看清洞内暗河的全貌，这是一条洞中套洞河，从巨大的岩石中穿过，距离洞顶有十来米高，呈不规则的弧形；洞壁偶有碎石脱落至水中，说明不久前河水漫过洞壁长时间冲刷浸泡所致。 再看前面河床上，偶见浅滩和岩石，孤零零的躺在河中央。通过数据显示，眼前百米内河底高低不平，最深处的水也要三米左右。 吴乐一边行进一边实时给大家播报之前没有来得说出的数据，队员们听来无不感到后怕，早知道这样，一定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冒然进洞，可现在已进来，再多说已无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童教授还在一旁故作姿态的安慰大家说，“大家尽可以放心，刚才洞口多艰险，咱们不是都进来了吗？所以并不可怕，下面再有危险，只要大家抱着必胜的信心一样可以安全通过。” “那我们考察完怎么回去呢？”童教授还没有说完，有一个队员大声质问道。 “是啊，这条暗河是朝下的” 各种声音接踵而至。 包子在一旁讥笑，“看他怎么回答” “大家不用怕，暗河水都是流向地表的，跟着暗河就能出去” “不是说这条河有200公里长吗？两天我们才走了几公里，那要走多久才能出去？这么长时间在地下我们吃什么？” 有的队员越来越激动，童教授说一句就有队员抵一句，怼得他一时无言以对。 包子一边划着桨一边讥笑，晓露没好气道，“你又笑什么？” “看他怎么回答。” “呵，你还能笑得出来，人家说的是事实，我们在这里白天黑夜都不知道，食物撑不了多久，没吃的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包子一下收敛住幸灾乐祸的嘴脸，“你不说我还真的饿了，你们都饿了？” 唐元和路修远纷纷低下了头。 食物都由后勤人员统一发放，他们的艇上没有放上来食物物资。现在吴乐正集中精力渡过这条暗河，想来已忘了吃饭的时间。 前面的队员依旧在和童教授唇枪舌战，至于说什么他们都懒得再去听，事已至此多费口舌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端正心态保存体力抗过饥饿。 森见他们几个饥肠辘辘的，尤其是晓露，他不想看她受半点委屈，就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大袋用锡纸包好的饼干。 “都饿了，吃点。” 众人眼前一亮，包子迅速丢下桨，抢过一块，猛地吃了下去，心里忽然想到这种味道他曾经从森那里吃过，于是疑惑的看了看森。 森摇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必说。 这种饼干有增加体力的作用，吃一块能抵得上一天。包子吃完一块又想拿第二块被森拒绝了。 “本来就不多，大家少点吃，饿了就跟我要一块，能撑多久是多久。” 晓露第一次吃森的饼干，这种味道她觉得很奇怪，她想去问，但看到森眼神中的信息立刻明白了。 唐元边吃边问，“小谢，你当时被救时不是饿晕过去的吗，怎么有食物也不吃？” 这一问让晓露和包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生怕唐元发觉森的秘密，倒是森很淡定。 “我那是渴的，没有水了，几天来滴水未进满嘴气泡，再来吃饼干哪能再吃下去，不被噎死才怪” “嗯嗯，确实是这样，你看人家沙漠戈壁探险，都是渴死的，死时背包里还有食物在。”表弟及时接了一句，听得唐元纳闷的点点头。 唐元没有多想，她是从事生物基因研究的，了解万物都离不开水，尤其是人类身体70都是水组成的，没有水就会虚脱，不及时补水甚至会失去生命。 “所以你真幸运，遇到了我们科考队，要不然身体水分流失掉就被风干了。”唐元笑着说道。 晓露听了心里一阵寒颤，哪有这么打比方的，唐元话说虽是玩笑，但总算消除了她的疑虑。 有了吃的，几人精神好了很多。 表弟的脚很快消肿了，让晓露欣喜不已，表弟自已感觉也很好，他描感觉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和没受伤时没有什么区别。 正准备把脚环取下还给森，被森拒绝了，森说一定不能取下来，至少要十来天才能去掉，再说前面又要步行，难免再犯。 看着森细心的关照表弟，晓露很感激。 方堃磊还在熟睡中，这估计是他下洞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都没有去叫他醒。 前面的争辩慢慢趋于平静，最终是童教授胜出，他竟然保证说到地下空间一定会有吃的，比如鱼兽鸟类，甚至野果。 晓露觉得可笑，认为童教授这是赤裸裸的欺骗，哪来的鸟兽，它们吃什么？野果就更不可能了，没有光合作用，植物根本没法生长，这个简单的道理作为生物学泰斗人物竟然不自知?估计队员们都在心里笑话他。 然面在森看来，童教授所说的地方是地心世界，难不成他还不自量力真想去那里？森的心里也没底，他能看出童教授的野心，却看不出他会用什么方式进入。 但是这种欺骗果然奏效，那些担惊受怕的队员不再怼他，怼他的人中就有一名他直接领导的物理专家，觉得上了他的当了，不是来科考，反而全程都在保命中，哪受过这等鸟罪。 第一百六十二章 荧光水母 一路上这名物理专家唯童教授话是从，此刻在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终于爆发出来了。童教授哪管这么多，任何阻碍都不能断却他寻找那片地下空间的决定，那些三三两两吵嚷着要回去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当耳边风而已，不足为惧。 岩洞内的暗河水流很平缓，气艇基本没有什么助力，全靠队员双手来划桨前行。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左右，就听吴乐在前边喊道，“马上要进入深水区，大家保持队形不变，各艇队员们相互换着划桨，保存体力，过了暗河我们就停下休息。” 为了节约用电，吴乐的前船上只开了一盏蓄电池灯，能照到前方20米左右，方便气艇前进。 吴乐话音刚落没两分钟，前边举灯的探险队员惊叫了一声，“吴队长你看，前边水面上一块一块发亮的是什么？” 这一声把后边队员也惊住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桨翘首望去，紧接着一阵躁动。 “大家先别慌，关掉灯再看看”队员们应声关掉所有的灯。 此刻暗河内黑暗一片，只有他们衣服上荧光的轮阔。只见不远处水中一簇一簇的光亮在闪烁，有蓝色、黄色、橙色，随着水流慢慢蠕动，美轮美幻，像星河又像城市中的霓虹。 “吴队长，那亮光到底是什么？”丹增惊奇地问道。 吴乐摇摇头，他根本没有见过此现象，心里也没底，更不敢冒然前进。童教授作为生物研究者，见此现象特别好奇，吩咐队员将气艇快速划到吴乐身边，紧挨着吴乐所乘的气艇。 吴乐回头瞥见是童教授迫不及待问道，“童教授，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童教授用小型的望远镜观望了一会儿，道，“应该是一种浮游生物，比如藻类和虫卵之类的。” “这里水如此冷，浮游生物能生存吗？”丹增疑惑道。 “这地方海拔也就几百米，有生命存在不足为奇。”童教授不懈道。 “发光的生物，世界上有多处地方发现过，比如有名的蓝光海岸，就是海洋生物形成的。”刘老师补充了一句。 “有没有毒性？”吴乐问道。 “没有听说过发光的生物有毒性，据说那些有蓝光出现的海岸都发展成了旅游区，很多游客慕名而去，如果有毒性不会一点报道也没有。”刘老师解释道。 “那好，我们继续出发，不能再耽误时间，队员们早已饥饿不堪了。”吴乐说着准备划桨。 “不行，这里不是海洋，而是地下，海洋中没有毒性，不代表这里没有，先看看再去。”探险队员冯硕当即阻止了吴乐。 吴乐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毒性无毒性，只有这条路能通行，不能有毒就不走了，最终还是要蹚过去。” 冯硕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吴乐又道，“我们慢慢过去，还是由我带头，不过我的气艇上要有一个生物专家跟着，专门研究这种浮游生物的。” 童教授使了个眼色给刘老师，让他去物色这方面的专家，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合适的。这次海洋生物专家一个也没来，最后只有叫一个研究微生物的研究员顶替上。 那名研究员带着实验仪器设备战战兢兢上了吴乐的气艇。 气艇慢慢行进，后勤人员准备打开高频射灯被吴乐及时制止，他对那种光亮是什么还是未知的，怕那些生物突然在黑暗的洞，见到它们身体之外的光亮会对科考队造成什么出其不易的危险，那时他想救下所有人也难了。 这一招还是向冯硕学的，现学现卖。 吴乐的气艇慢慢靠近那群发光的浮游生物，行近跟前才发现前方水面一大片都是，似乎看不到边，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名微生物研究员姓王，年龄不大，二十多岁，大家都叫他小王。 当他接近那些闪着光的浮游生物时，发现它们一个个体积巨大，足有篮球大小，顿时大惊失色，“这，这是荧光水母，不是浮游生物” “荧光水母是什么？怎么没有听过？”吴乐打断了小王。 “是史前的海洋生物，已消失有一百万年，现在海洋中发现的一些水母均是荧光水母变异的后代，这种水母生活在海洋深处，曾经有海洋生物学家在马里亚纳海沟发现过疑似荧光水母的生物，因是太洋最深处，没有实地去考察过。” “那这里怎么会有？” “具体不清楚，但这种水母只在海洋中出现，在这里实属意外，要进行具体研究才能知晓，但是放心，荧光水母没有毒性。” 小王的话让艇内几人安静下来，随即他就用玻璃容器取了一点水，用随身携带的野外化验设备细致研究一番。 这时六个气艇都已行至荧光水母区域，对生物队员来说，他们是了解这种生物的，但从来没有见过活物，无不都感到惊奇。 而其他科目的队员，被这些美轮美幻的生物惊艳到了，有的竟拿起相机在拍照。 童教授更是得意，他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终于来到史前生物梦幻王国，并告诉生物队员们这里的发现一旦公布于众，他们将是有生物研究以来最伟大的研究者，想不成功都难。 他的话无疑给生物队员一针兴奋剂，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然而微生物研究员小王的研究结果让地质队忧虑重重，小王从取样的水中分析出，水中还有其它海洋微生物存在，还得出这里的水质分明是海水，而且石灰岩钙化物质特别浓。 地质队听到这个消息，赶紧着手这里地质各项研究，发现他们所在的水下竟是一个十分硕大的空洞，粗略算有一千米深，且洞内蜿蜒崎岖很复杂。 有海水的原因，可能是地壳运动，那这些荧光水母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是跟着海水涌上来的，再说荧光水母生活习性喜暗，自然适合在这岩洞暗河中生存。 “这里是不是你们探险队员所说的蓝洞？”唐元惊奇的问森。 森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倒是见过蓝洞，仅在海洋中见过，但在地下倒是没有见过，他也不能确信这到底是不是蓝洞。 倒是这里地下一公里处涌上来海水还真少见，就连地心世界，也没有出现过海水，多在五层洞天处自然隔离，就像地球大气层一样，永远落不到地心。 疑惑的同时，唐元的话提醒了自己，他突然感觉不妙，于是不顾自己身份，大声对前方吴乐那里喊道，“吴队长，科考队要尽快离开这里，这里有可能是间歇性蓝洞，海水可能会突然下去” 森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队员中炸开了锅，纷纷乱作一团。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吴乐急忙安抚大家。 “你说这话有什么依据？”吴乐反问道。 “这里钙化物质严重，就说明一切，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去问问专家。”森大声说道。 溶洞专家突然领会到什么，就急切对吴乐道，“他说的是真的，地壳运动会使溶洞相通，地下水涌上来又回落，还记得几天前的地下声响吗？不光可以爆发山洪也能使深层地下水上涌” “你们不是早有定论是冰雪消融造成的吗？”童教授实在搞不懂地质队一天不到就要否定之前他们得出的结论，就迅速打断了溶洞专家。 “但是地下水涌上来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明这里经过强大的地壳改变，否则怎么可能会在淡水中有海水出现？这种情况出现是很危险的，涌上来的水随时可能回落，这就是石灰岩溶洞的通性。”溶洞专家解释道。 童教授听着溶洞专家字字见血的话，快要崩溃掉了，他明白这些话在科考队员们听来又将是恐惧一片，刚刚在他们中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瓦解掉了。 “那你说怎么办？离开，往哪离开？还有回去的路吗？”童教授愤愤道。 “总不能在这等死？” “死？就知道说死，在这里危言耸听能解决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专家，遇到困难不是说要离开就是说死，能不能在队员中树立起正能量，找到解决方法？” 溶洞专家和童教授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争吵着，这回童教授是真的怒了，谁说丧气话他就来怼谁，队员们中怕死的在自艾自怜，不怕死的都在看笑话，场面一度很滑稽。 危险就在眼前，他俩还在争吵，吵得吴乐很头疼，于是大声呵道，“你们静一静别吵了，还是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这一大声，两人都消停了，童教授气喘吁吁打开水瓶喝了一口水，刘老师在旁边安慰着，让他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尝失。 大家稍稍平息之后，吴乐越想越纳闷，这里有如此深的蓝洞，当初在暗河边检测时怎么没有查看到？这种时候怎能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自己犯的错又不能嚷嚷着道歉，眼下队员们的情绪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安全离开才是正事。 好在洞内路段水流数据吴乐查看的很清楚，前方的水流基本上没有大起大落，六百米后就能到那片地下空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蓝洞顷刻间消失 可他不确定地下空间会不会也像这里有很多看不到，又检测不出的危险。他也不敢冒然前行，还需要再做各项测绘，但是问题又来了，在艇上摇摆不定，根本安装不了测绘仪器。 见吴乐犹豫不决，心里没底的样子，森着急了，从后面快速划着桨赶到他身边。 森看着幽深的蓝洞，他没想到在荧光水母美丽的外表下，竟深藏着如此巨大的危险，他手里现在任何力挽狂澜的装备都没有，仅有的超能力只能救起一两个人，救不了大家。若真到危险那一刻，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起一两个人，也许自保都是问题，他心里也没底。只有大家一起想办法才能度过去，时间不等人，容不得吴乐再去思考再去用数据检测来决定。 吴乐见森划着一船人来到此，首先是吃了一惊，正准备说话，森先开口了。 “吴队长，一直向前，这时候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在这里多耽误时间就多一分危险。” 吴乐看看森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晓露和包子，尤其是晓露，他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 童教授同样在要求队伍尽快向前进，不能再做无谓耽搁。 见所有人都在坚持，吴乐没有说话，默默划起了桨，丹增示意后边的气艇跟上不要掉队，一行艇队又开始有条不紊的出发了，森和包子划着艇紧跟在吴乐后面。 一路上都是荧光闪闪的水母在水中蠕动，气艇小心地在密密麻麻水母间慢慢划动，仿佛置身于一幅梦幻的画面中。晓露随手抓了一只小的放在玻璃器皿中，包子看到紧张阻止道，“别拿了，小心有毒！” “不是说没毒吗？”晓露不屑道。 “大部分水母都有毒，小王只是大致化验一下，只能说没有剧毒，普通毒素应该有。” 晓露晃了晃手中玻璃瓶，“已封住了，不用担心。” 行了大概十多分钟，前面的水声越来越大，水母少了很多，仍有零星在漂浮。顺着水声的来源，发现前方不远有一处巨大的平台横腰拦断这条暗河，水的声响是从平台低洼处溢出流到下面所致。 听着水落下去的声音，这落差至少也要四五十米，再看周围的环境，平台已是唯一出路。眼前此景，众队员又开始惊慌失措。 吴乐让同艇的冯硕去平台上查看下面还有没有出路，气艇慢慢靠近平台，竟高出平台一半以上。 冯硕纵身一跃上了平台，打下岩桩将气艇铆绳固定在桩上，接着丹增也跟着上去了。 平台的材质是一个巨大完整的玄武岩，在水流冲刷下并不平整光滑，而是凹凸不平的，可以看出这块平台不经常有水流经过，站在上面明显感觉到水是因满而溢出去的，眼下气艇都聚集在此，水流相对大些。 溢出去的水流形成约一米多宽的细长瀑布坠落至下面。 经丹增目测，平台大约有四米多宽十几米长，另一边下面则是万丈深渊，空间很大，射灯看不到尽头。瀑布之下形成一条暗河流向远方黑暗。 丹增本以为此处是绝路，不过庆幸的是在左下角竟有一处天然螺旋状呈50度深梯直通下面。 丹增激动的回头对众人说道，“这下面可能真是童教授所说的巨大型地下空间。” 童教授很兴奋，让队员将他所乘坐的艇划向平台旁，还没等铆绳固定住就急不可奈的爬上了平台，弄湿了一身水也顾不上。 当他看到另一边的万丈深渊时，激动道，“是的，这就是那个地下空间，无数次想象过的就是这个样子。” 这一句话晓露听得很纳闷，就悄悄问向森和包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怎么就能这么确定？” 森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森明白，对于童教授这种蓄谋以久的行为，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看他，他能想像到这只是开始，真正进入地下空间后，童教授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行为在等着他们。 “你们都上来，要快，这里不能久留”童教授大声道。 吴乐随之上了平台，并招呼其他气艇上队员依次上来，然后把气艇放气打包好。 童教授气艇上的队员是第二个上去的，晓露他们是第三个。 就在大家帮忙搬动方堃磊上去时，他忽然醒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上面，我要回去，我不想死” 方堃磊失声大叫，提出了一连串问题，其他队员被他这么一闹都搞得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划桨了，气艇在水里直打转。 “快看，那，那水母怎么了？”其中一个气艇上的队员指着后方的河面大声问道。 众人回过头，就见本来还安静的水母，突然向中间一个地方靠拢，最后呈漩涡在慢慢向中间移动，场面非常壮观，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荧光水母像舞者一样，顺时针向中间点移动，本来还很慢的，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 “看气艇在下沉！” 晓露看着他们所在的气艇离平台越来越低，就惊呼道。 “不好，水要落回去了，大家赶紧上去。”森大呼一声，接着就把还在闹腾的方堃磊单手扔到了岸上。 森迅速跳到岸边，叫其他三个没有固定住的艇将铆绳抛给他，他要用一己之力将三个气艇拖到平台边。 晓露他们艇上的几人已上岸，包子自觉过来帮助森，吴乐和上岸的探险队员也跟着过来帮忙。 好不容易将其他三个艇拖到了岸边，这时艇已低于平台，瀑布也没有了。 暗河水在此刻沉得非常快，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三艇上的队员救上了岸。就在那一刻，队员们感觉地动山摇，脚下发出一阵阵轰隆震撼的响声，暗河里的水在一顺间下沉消失掉了。 救上来的队员们都被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用射灯照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条望不到头又望不见底的庞大空洞，像黑暗中一只巨大的猛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黑暗。 众队员站在洞口边缘的平台上和这巨洞相比实在太渺小，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刚才的暗河一下没有了水，只有洞壁上滴滴溚溚的水滴声，脚下还不时发出一两声轰隆余音。 “太，太可怕了，我们刚才就从这里经过的，晚一分钟的话”唐元紧抓住晓露的手臂战战兢兢道。 此刻晓露也吓得说不出话来，木纳的看着眼前的深洞。方堃磊清醒过来又突遭此变故，吓得呆傻过去，同样一句话说不出来，没有再继续闹腾。 “这是一个超大型石灰岩溶洞，有海水涌现，说明这地下不是连着印度洋就是下面有一处地下海洋，西部多咸水湖泊，看这种情形多是地壳抬升造成的。”溶洞专家道。 包子听了眼前一亮，“那罗布泊突然消失，也属这样情况？” “不错，地质科考队在罗布泊地区发现不止一处溶洞。” “那这些水都去哪里了？” “还是那句话，不是连着海洋就是地下本身就是一片海洋，没有深层研究过，或许从这里能发现什么。”溶洞专家也很无奈，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能证明过西部的咸水湖为什么会是咸的，到底是海水还是地表盐碱所致，至今没有正确的答案。 大家都饿得饥肠辘辘，好在生活物资提前扔到了岸上，只损失后面三个艇没来得及拖到岸上。庆幸所有人都活着。 童教授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只看了一眼水落下后的空洞，没有害怕也没有诧异，就来到左边那个深邃的螺旋梯旁仔细端祥研究。 吴乐帮着大家整理好装备，并没有让大家缓缓惊慌的情绪，而决定立即出发，从天然的旋梯下去寻找出路。 此举正合童教授的意，他率先跟着探险队员下去，一边走还一边提醒后面的队员小心脚下。 包子气不过，嘟囔一句“假惺惺”。 下去的路虽说是螺旋梯，倒更像西南地区的二十四道拐，比之要难走得多，基本是石路，和平台一样是玄武岩。 走到中途，溶洞专家停下脚步，踢了踢脚下坚硬的石头，“奇怪，这里一直是石灰岩溶洞结构，怎么会有如此坚硬的玄武岩？” 话音刚落，其他地质专家包括吴乐悉数停下脚步，低头用矿灯仔细查看周围一级级错落有致的台阶，和旁边的石块。 “难道这洞下曾有过火山喷发？”吴乐看着溶洞专家疑惑道。 周围几个队员听完吴乐所说又开始议论纷纷，尽管话音很小，但很快以星火燎原之势，在几秒钟内所有队员都知道了，随之出现一阵骚动。 “大家不必紧张，看这石头的年限是造山运动前火山喷发形成的，我们国内地表很多高山都有玄武岩山体，也没见哪个有火山喷发过，都放宽心。”溶洞专家解释了一下，队员们才放下紧张。 队伍继续前行，越往下走，台阶越完好均匀，像是被人工人修葺过一样，生物队和地质队被这一奇观惊艳到了，无不啧啧称奇。唯独考古队几个专家神情凝重越走越慢，边走边驻足研究，本来考古队走在中间的，最后慢慢落在后面，和前面队伍落下一大截。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到达地下空间 路修远也跟着考古队姜馆长一起留在后面。 “馆长，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路修远问道。 “我怀疑这里的石阶是古人类留下的”姜馆长在昏暗的灯光下用手大致测量了上下台阶的高度，又抬起头望向后面，“杜教授，你认为呢？” 杜教授道，“单独出现石阶不足以说明什么，看这有多远，到下面再看看有没有其它发现。” 这位杜教授和姜馆长在古人类博物馆里业务能力是最拔尖的，有“哼哈二将”之美誉。这次两人能同时派到西藏科考，可想而知博物馆对此次科考是多么重视。 考古队没有过多停留，很快赶上了队伍。 越往下走，台阶越好走，基本不用安全保障措施，直接步行即可。 大约还有五六十米距离就能到达真正崖底，借着高功率射灯的强光照耀，把石阶底部的境况看得十分清楚，广阔的空间实在难以想象，比之前走过的空间要大很多。 童教授很兴奋，下意识加快脚步，其他队员因为饥饿早已筋疲力尽，走一步歇两步，需要相互搀扶才能行进。 吴乐看到队员们如此疲惫也没办法，目前还在高处，就地休整根本不现实，还没有远离身后巨大的溶洞，随时有碎石掉下来的危险，只有走到底部石阶尽头才勉强算安全。 吴乐回头给大家加把劲，坚持一下到崖底大家就可以吃饭休息。 十分钟后，科考队安全到达下面，个个都累得不行，直接瘫倒在地。 只有考古队员还在拖着疲惫的身躯顺着消失的石阶观察了很远，可除了下来的石阶似人工雕琢外，下面尽是乱石，毫无人类生活过的迹象，考古队员们一时很泄气。 吴乐下来后，迅速找到一处可以让科考队暂时休整的地方，地势很宽阔。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不安全，要和几个探险队员继续检查四周有无潜在危险。 森觉得他太紧张了，这样还没完成工作使命就把自己身体和精神搞垮掉，看在他人还不错的面上，森善意的制止了他。 “以我的经验，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几人都纳闷的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童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森的身后，很警觉地问道。 森早已在来的路上用黑泥整了整妆容，只露出闪亮的眼睛，黑暗中童教授看不出来他是谁。 “信不信由你们”森不想和童教授多废话，简单一句就走向一旁，帮着包子和晓露搭帐篷。 童教授傻眼了，看了看吴乐，吴乐想到刚才森在暗河时的表现，那一刻开始对他刮目相看，相信他有这样的经验，于是就对童教授点了点头。 安定之后，后勤工作人员开始埋锅造饭，大家从那条干涸的瀑布到现在，整整一天过去，竟没有吃任何东西，现在时间是9点多钟，分不清是晚上还是早上。 大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走到这里地下空间，也不枉此行。但有一部分队员面对更加深遂黑暗的空间，心里更加没底，或多或少出现了焦躁的情绪。 吴乐虽很累，即便不用去查看四周是否安全，也要看看以后的路怎么走，他和几个地质队员一起忙着架上各种测绘仪器，并告诉基地，他们已到更大的地下空间，具体在什么位置，还需要基地通过他们身上的跟踪器来分析。 很快基地告诉吴乐，通过卫星定位，他们正处在昆仑山南麓和青藏高原交界的地方。 搞了半天这里还在昆仑山，并不是地理规划上真正的青藏高原。 昆仑山地处三省交界，西起境外，东至青海省，是三江发源地，平均高度在四千米以上，雪线之上多是亿万年的冰川，孕育了多条水系贯穿多省，最终均流入大海。 童教授所去之处绵延地下一千多公里，听到基地回复的位置信息，他开始神情凝重起来，这里虽说已是地下空间，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青藏高原下的空间，去那里又将是九死一生，一路艰难。 眼下物资所剩不多，不担心水源问题，即便地下水不能喝，可以用过滤器处理。但是食物来源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在路上他答应过队员们，来到这里一定会有吃的，可眼下看上去仍和上面的洞穴一样，一片死寂，连一棵草也没有。 答应队员实属无奈之举，但他仍然相信再往前走一定会有藏族先民曾经生活过的地下空间，那里春意盎然，鸟兽成群，人类理想的生活乐园。 那样一来首先解决了食物问题，答应队员们的诺言也成为了现实。 这一切只是童教授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无异于望梅止渴，到底有没有那种理想的伊甸园，现在看来失望大于希望，解决吃的才是关键。 队员们长时间在这黑暗中，心理早已脆弱不堪，若再没有吃的，恐怕会更加难以服从，不光是别的科考队员，就连自家的队员也会不再听从于他，这是目前现实且严峻的问题。 想到这，童教授决定找吴乐谈谈。 队员们吃的都是速食，真空包装又便于携带的，必须加热才能食用，好在这里高度快平于海拔，空间含氧量充足，水很快就能烧开，再也不必一拨吃完，另一拨人还在等待。进洞以来，这是唯一的一次队员们可以在一起用餐。 晓露和包子他们吃了森的饼干并不觉得饿，没有多吃，则把食物分给了需要的人。 童教授故意走近吴乐，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在聊着。 晓露他们几人围坐在自己的帐篷周围，劫后余生并没有放松下来，都在担心将来怎么走。森明白此处正是地下空间的一条侧道，不远处很快就能进入主道，距离他基地不远处的主洞口约有500多公里，只是这条狭长空间三分之一而已，接下来还有一千公里左右的路程，不知道童教授是要全部走完还是打算什么。 对于地下空间森并不了解，他很自责当时只是大致看了看，并没有深入去研究过它，里面那些没有看到的地方，他也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 森坚信童教授走不到地心世界，那里已被封死，又用镜向空间障眼法把那周围隐蔽的和眼前乱石一片差不多，且这一路艰险异常，用血肉之躯安全通过无疑是以卵击石。 吃过东西整理好装备，多数队员进入帐篷里开始休息，那边童教授和吴乐还在聊着，似在争辩什么。 包子道，“老顽童又在整什么幺蛾子，这一路上总看到他在欺侮吴队长，看着就憋屈。” 此刻这边的帐篷前只剩下晓露、森和包子三人，其他人都已进帐篷。 森看了一眼道，“无非就是让吴队长不要再耽误时间，尽快赶路”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有顺风耳，或会看口型？”包子吃惊地打断了森。 森瞥了一眼包子，故意不说话。 “是不是呀，哥！” 晓露在一旁看着森的举手投足一脸的崇拜，远离了童教授，又没有其他人在，森解开了挡住半张脸的围巾，露出他帅气立体感的脸庞。 森没有正面回答他，就道，“都去休息，可能不会休息太久你们就会被叫起来继续赶路。”说着起身顺便扶起了坐着的晓露。 包子很惊奇，“真神了耶，哥，你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森嗤之一笑，“赶紧去休息” 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没有了高反，队员们很快进入梦乡。寂静黑暗的空间里，除了大家疲惫后的鼾声，再无其他声响。 没多久，队员们睡意正浓时就被吴乐悉数叫醒了。 晓露看看表，才睡了5个小时不到。就听其他帐篷里怨声载道的，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女队员的声音，也难怪目前所处的位置高不了海拔多少，虽在四千多米以下的洞穴，但含氧量充足。队员们难得放松，又是筋疲力尽，基本没有什么睡眠障碍，睡得很舒服。突然被叫醒，谁都会有起床气。 晓露迅速穿戴整齐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帐篷。森就在她旁边也在整理帐篷，倒是森旁边的帐篷内，包子还在呼呼大睡。 晓露见状，跑过去，连踢了几脚，并说道，“吃饭了，吃饭了，再不起来就没你份了” 才听见包子在帐篷里有了声音。 森在一旁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对了，你休息好了吗？” “我还好，你呢？” 森笑了笑，迅速凑近晓露，低声道，“你忘了我有超能力，几天不休息没什么问题，即便休息，一个小时足够了。” 晓露想想也是，森的身体素质是她和包子这群普通人是没法比的。 森又低声道，“睡觉之前我想了想，前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不知还会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你们，我想尽快带你和包子离开这里。” “那其他人怎么办？再说前方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怎么带我们出去？”晓露纳闷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我自有办法带你和包子全身而退。” 晓露越想不对劲，目前深入地下这么远，即便基地的人知道他们身处的位置，也没办法找到他们，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烫伤 想到此，晓露深知希望渺茫，她认为目前只有遇到地下河，并跟着河水流向才能有出路，可那两百公里长的暗河已和科考队分道扬镳，改道去了他们到不了的地下河道。 “算了，还是走一步是一步，除非再碰到地下河跟着水流走或许能出去，那样还要走很远很远。” “或许还会有其他洞穴出口” 晓露吃惊看了一眼森，“你不是说这一路没有其它出入口吗？” “我们下来的入口不就是意外发现的吗，也许这一路上不止那一个出入口，只是我们的人没有发现而已，即便真的没有了，那我就制造一个” 晓露目瞪口呆，这时包子已穿戴好出来了，意外中听到森半句话，就打断了他。 “哥，你要制造什么？” 森转头看了看包子没有说话，晓露失神道，“他，他说要制造一个出口，让我们俩安全出去。” 包子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我去，这么牛，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嘘，你小声点。”森见包子声音过大，随即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包子被森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吓得连连点头。 待森刚松手，包子紧跟着道，“哥，那我们啥时候出去？”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还需要外力。” “外力？什么外力？你要发动地震吗？”包子吃惊道。 包子这脑洞在森看来真是异想天开，连地震都能想得出来。他的这个想法显然不是地震那么可怕，可一旦使用，对他对晓露和包子而言将是巨大的代价，然而目前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救他们。 “别问了，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 森不愿多言，觉得现在说出来为时过早，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也许突然就有个洞口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经过和童教授这几天来的接触，发现童教授的求知欲比求生欲更加强烈，即便发现了出口，在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之前，他一定不会出去。 队员们收拾装备，吃的东西很简单，干粮加水就对付过去了。 临行前，童教授给大家开了个会，详细说明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首要的是找到水源为主，解决大家喝水问题。 有的队员们并不买帐，直接问他有没有吃的。一路走来见识太多他的虚伪，除了不顾大家危险强制前进，并没有看到他落实过什么。甚至反讥他，曾经承诺过的那野果鸟兽什么的到底在哪里。 童教授被怼住了，惹来其他队员一阵哄笑，可他并不觉得尴尬，仍坚持说会有的，大家只要按他说的去执行，一定会实现。 吴乐和基地一直在保持联系，基地告诉他，他们正处在地下空间的昆仑山段，还不算最广阔的，往前面青藏高原段还有更大的地方。 基地只告诉科考队大致方位，并不能给他提供其他帮助，比如有什么危险，路况如何，还得靠科考队自己去解决。 一行人又开始出发了 童教授对那片地下空间的渴望已不再是秘密，当初组建科考队时只说研究整个西藏高原地区生态，越走越远后，大家都明白，他想要的不止于此，否则不会不顾生死寻找地下更深的地方。 队员们很明白，因童教授的一意孤行，带给他们很多不一样的体验，探险队见到了他们迄今为止更加深远的洞穴；地质队终于近距离更直接的了解了西部高原地区的地质架构；而生物队探知了灭绝已久的史前生物；最后考古队是为了寻找传说而来的，有了这个动力才能使他们团结坚持下来，即便有分岐，面对探索未知的渴望，很容易大事化小。 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人”字型的岔口，科考队在人字左边，另一边是人字右边，和左边一样，右边也是一个巨大的空洞，直通远方。 两条路汇合成了一条路，通过卫星定位，吴乐当即决定走两空间交汇的那条偏向南边的路。 站在三条路的中间，晓露感叹道，“真的太大了” 森告诉她，右边那条道正是通往他基地的那条地下通道，当时他就是顺着这条道大致看清楚了整个地下空间。 选定了路线，队伍没有停下，在继续往前走。这条大道要比刚才下来的岔道平整许多，路上没什么乱石，多是高低不平凸起的巨大石块，玄武岩与石灰岩混合交错，连地质专家都分不清这条通道到底是溶洞还是地质灾害造成的空洞。 通道的顶部足有七八十米高，射灯照耀下多是黑黑的怪石，狰狞可怕。有的女队员被吓得一声不吭紧挨着男队员前行。 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个人都要承受心里难以承受的极限，或多或少会寻求心理上的慰藉，尤其是男女之间，未婚的当然更好，自然而然的相互照顾着。而那些已婚的男女在一起共事时间久了，也同样有意无意暧昧，在这种环境里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哪还管什么道德与世俗的约束？大家都明白，今天还活着，能不能看到明天还难说，对于男女之间私密的事，即便看破也不说破。 这种事在长期远离人群的工作中是常事，也是无奈中的无奈，人毕竟是群居动物，突然远离人群朝不保夕更需要关心和体贴，连那些标榜道德高高在上，整天大放厥词的圣人也难脱俗。 晓露紧紧跟在森的旁边不敢掉队，还好她的体能要比其他队员好些，取决于森曾经在未下洞之前给她一个增强体力的手环，但晓露并不觉察身体有力量是手环的缘故。 行进的方向一直是在朝下，黑暗中行走虽不觉察，一段路程后从海拔数据上显示整整低了一百三十多米，多数队员热得穿上了单衣。 唯独森没有脱掉衣服，若不是因为黑暗，他穿着厚重服装的样子会在科考队中很显眼，还以为他身体有什么缺陷不敢脱衣服呢。 越往前走越感觉热，空气中隐约充斥着硫磺的味道，走在前方的吴乐立即叫大家停下脚步，大声道，“大家赶紧戴上防毒面罩，这是硫磺气味。” 队员们配戴完毕，吴乐又道，“硫磺可能是前面传过来的，现在这里空间太大，大家要小心脚下。” 大功率射灯猛的一打开，雾气中隐约见前方出现大片的类似钙华堆，低洼处是大小不一的水坑，水坑里尽是黄色的物质在冒着气泡，升腾起浓郁的雾气弥漫整个洞穴，仿佛进入仙境一般。 大家惊呼，这不真是天然的温泉吗？ 但美出奇的东西总是危险的，吴乐警告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把面罩拿开，呼吸一定浓度的硫磺毒气会要人命。 地质队被这一奇观惊艳到了，没想到在这如此深的地下竟有这等地质奇观，再苦也不白来这一趟。 有一两个地质队专家忙忘了危险，竟不顾吴乐刚才说得话，擅自打着手电就跑到坑洼处要去现场考察一番。 其中一名地质队员正小跑着，被吴乐突然制止的声音惊吓摔倒在地，一不小心把手伸到了旁边的水坑里，接着一阵惨叫。 这一惨叫把其他队员吓坏了，吴乐奋不顾身跑过去，扶起那名地质队员，慌忙的喊队医过来。 只见那名队员的手掌至手腕处被烫得通红一片，有的地方甚至脱了皮。那名地质队员或是惊吓亦或是被烫伤的缘故，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脸上哗哗往下掉落。 队医迅速给那名地质队员清理了伤口，告诉吴乐这是被高温石灰水烫伤所致。 吴乐纳闷，石灰水怎么能烫伤？只有石灰石在刚遇到水时才能产生高温，人不小心碰到会被烫伤。 他随即让地质队员多方查看这水坑到底是什么物质，那名队员很快被带到安全区域，现场只剩吴乐和几名地质队员在。 经过一系列采样化验，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这里并不是什么天然的温泉，而是天然的石灰石矿，高温石灰水形成也没有多久，是几天前地质结构发生改变涌起地下水上来形成的。 吴乐听完大吃一惊，难怪那个质队员会摔倒，是水在慢慢向上面的石灰石浸入，造成地面太滑。可问题又来了，硫磺味从哪里来的？地质队员得出的结论是：硫磺味可能是下面存在地热，也可能有真正的温泉，但是现在这片地表很烫没办法细致研究。 包子听完紧张不已，立马跑到吴乐身旁，“吴哥，你还记得上次在南极火山爆发的原因吗？就是探出下面有地热” “别危言耸听了，刚才专家只是说可能，但这里全是石灰石是真的，只是石灰水造成的高温而已。”吴乐突然大声打断了包子。 被吴乐这一斥责，包子搞得很没面子，一声不响离开了。但包子这话在吴乐心里埋下了，说得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离开这里再说。 包子愤愤不平来到晓露他们身边，一脸的不悦，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晓露道，“你去吴乐那里干吗了？” “别提了，吴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提个建议也被他骂，我又没有得罪他” “到底什么事？”晓露焦急问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迷雾幻境 包子仍在气愤中，不想回答她任何，倒是森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定是说这里不能久留，被吴队长怼了” “是这样的吗？”晓露又问包子。 “你还记得在南极火山爆发之前也出现过硫磺味和地热吗？我担心这里也会像南极一样，可吴队长说我危言耸听。”包子沉默没过三秒，终于忍不住对晓露说了出来。 晓露也想起不久前南极那次火山经历，看着眼前的阵阵雾气心有余悸，转而问森，“会像南极那样吗？” 森倒是很淡定，黑暗中紧握着晓露的手，侧回头朝她笑了一笑，看着晓露焦急期待的样子十分可爱，不是看在周围有人在，很想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 “什么意思，你笑什么？倒是说呀”晓露急得不行了。 “不会，地质专家说得没错，这里就是一群石灰石，并没有什么地热。”森不紧不慢道。 晓露听糊涂了，“那硫磺味是什么？” “那是硫磺石，你看你脚下就有很多硫磺石，我看过了，这些石头非常久远，不会产生地热” “哦，我明白了，硫磺味是石灰石遇水加热同时把硫磺也加热了，所以才会有气味出来，哥，我说的对吗？”包子打断了森。 森朝包子狡黠地笑道，“就是这么形成的。” 看着两人一唱一合的样子，晓露懂了，于是就对包子道，“还不赶快去告诉吴队长，让他别再担心了。” 包子眼睛一瞥，“我才不去，就想看看他能研究什么所以然来。” “你，你不去我去” “你也别去”森阻止道。 “为什么？”晓露纳闷道。 “人家地质队搞不明白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森解释道。 “就是，你还不嫌老顽童对你怀疑多你就去。”包子紧接着插了一句。 晓露回头看看森，瞬间想明白了，包子的话没错，地质外行去说，很容易让人起疑，更会招来地质队员的排斥，是在挑战他们的专业。而童教授会直接怀疑到她什么，接下来可能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了，自已不好过暂且不说，森看着自己痛苦也不会袖手旁观，那时他的身份就危险了。 晓露呆呆地看着远方和地质队在一同忙碌着的吴乐，能感知他心里此刻十分焦急，又无能为力。 包子碰了碰发呆的晓露，又挤挤眼看看森，小声道，“你旁边的人才是你男朋友，别搞错了。” 晓露狠狠瞪了一眼包子，又回头看了看森，见森正用深情的目光在看着她，那一刻她所有的担心全无了，只要眼前的他安全就好。 森轻声说道，“放心，马上就会出发了，吴队长不会耽误时间太久，他觉得队员们活着最重要” 果然，森的话说完没有几分钟，吴乐就要求大家继续出发了。 吴乐一直以为这里硫磺味如此浓郁，地下一定就有地热，南极火山喷发仍历历在目，他忘不了失事的直升机，一想起来就很揪心。那里火山在地上发生，仍旧逃不离危险，更别说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空间了，若真有火山喷发将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让他害怕，所以只有及时离开才是上策。 地质队在这里并没有研究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虽说可能会有地热的信息本能的让他们方寸大乱，哪还有心情细致研究。他们把重心都放在石灰地貌和水中散发的硫磺味，忽略了脚下也有硫磺原石。 前方一簇簇的水洼很多紧挨着，里面的水都烧开了，人若掉下去，即便能活着上来，也只剩下半条命；水坑边上的石灰石，水坑里的水在慢慢浸透至岸上，不仅很滑而且很烫，走在上面要十分小心才能过去。 为了方便辨识路况，几架高功率射灯同时打开，近距离看到不远处几座水坑像烧开的水正在冒着雾气，更远处看全是浓雾，铺天盖地，分不清高低左右，给人感觉仿佛雾中有另一个世界，或是时空之门之类科幻片中的场景。 科考队员们年轻人居多，多数人见到此景很兴奋，想去探个究竟。 包子看到浓雾，又看看身边一直紧跟着自己的方堃磊。经历了那次惊吓醒来后，方堃磊整个人状态很木纳，到现在没有表现出紧张和害怕，旁边有人说话他表现得也很冷漠，别人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说，也从不主动找别人说话，只是紧跟着包子。队医检查过没有大的问题，这些表现是过度惊吓造成的精神刺激，目前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只有出去再系统治疗。 除了包子没有人关心他，在这里大家都自身难保。 管理全队生活的刘老师看着方堃磊的精神状态很无奈，只要他还能走，还活着就好。 若是在平时方堃磊遇到眼前这般景像，一定又会紧张到抽搐，需要打镇静剂才能消停，但他看到后反而并不惊讶。包子担心他经此科考精神彻底毁了，哪怕有一点害怕还能证明他是正常的，就想以眼前浓雾刺激一下他。 包子边拉着方堃磊边说道，“堃磊，你看过一部浓雾里出来异形的外国电影吗？叫什么我忘了，雾里生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杀人于无形，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方堃磊跟在包子后面，一声不吭，没有任何反应。包子又道，“如果前面的浓雾是陷井，你还敢去吗？” 方堃磊抬起头，防毒面具后的眼睛朝包子邪魅的笑了一笑，包子心里“咯噔”一下，血瞬间全涌到了头顶，他稍稍平静整理了思绪，自信自己能扛得住，是来帮他的不能被他吓倒了。 包子心里犯嘀咕：这是什么路数？难道方堃磊心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吗？还是他遭遇险境后重生了？ 拉着他的手心也出了汗，感觉到方堃磊下意识里把他的手攥得紧紧的，反过来自己开始害怕了。 科幻恐怖情节一下让包子脑洞大开，任何不好的画面都想到了，他开始紧张甚至全身出汗乏力，走起路来开始头重脚轻，脑中尽是那些血惺又恐惧的情景，跟着前边的队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已然忘了脚下的危险，再看前方的浓郁的雾气，似乎永远走不到浓雾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越来越热，汗珠顺着防毒面具流到衣领上，再看看前方的队员，多在雾中若影若现，眼看就要进入浓雾中，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幻想着前面进雾中的队员一个个被不知名的怪兽吃掉，甚至能听到队员们的惨叫，看到雾中时隐时现的怪异触角。 包子害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手被方堃磊紧紧抓住不放。就在这时后面相隔他不远的一名队员突然摔了一跤在失声惨叫，嘴里还大声说着，“它来了，它来了，它会把我们带走” 包子惊恐万分，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进脚下的深洼。方堃磊死死拉住他，他才没有掉下去，看着煮开的水离自己这么近，裸露的小脚都能感受到水气的温度，包子一下如梦初醒，太喊着救命。 森就在他旁边不远，听到包子求救声音，一个箭步冲过来把他拉住拖了上来，拉到安全空地中才放开，他还在挣扎不休。 包子的反常现象森看来很奇怪，立即抓住他的手腕仔细感应。吴乐听到后面的动静也过来了，一看是包子，异常地关心起来。 “怎么了这是？面具是不是没戴好，吸入了毒气？”说着就去检查包子的面具。 在包子的头后面，果然发现一个扣子忘了扣住，留下很细小的缝，毒气应该从这里进去的。 森看了纳闷，他刚才感应到包子的中枢神经出了问题，在出发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左思右想片刻应该是雾中还有其它毒气。他试着解开自己的面具闻了一下雾气，忽然感觉脑袋有点痛。 这种痛不是吸入硫磺后的痛，应该是那种毒气所致，森也是人类的大脑，自然对各种毒气敏感，致他命任何毒气没有一定量还做不到。 但他感知到的那个毒气是什么，他一时无法辨认。 再看看包子已被吓得不轻，一声不吭，眼睛痴傻地看着眼前，森帮他戴好面具后就去后边那名队员身边，看看那名队员是否和包子是一样的情况。 那名摔倒的队员并无多大危险，但嘴里仍在念念有词，像之前发病的方堃磊又不像。 森问道，“谁来了？” “一个很大的怪物，像蛇，又像是恐龙，就在我们身后追赶着我们” 这名队员语言清晰描述着，森往后面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森思考了两分钟又来到包子那里，对吴乐道，“眼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的气体有麻痹中枢神经的作用，使末稍神经兴奋，吸入后，只要脑中想的恐怖画面很快会在心里无限放大，最后盖过了他们的主观意识，认为脑中想的都是真的，从而在眼前产生过于真实的幻像。” 周围的队员们听后无不震惊害怕，连吴乐也在紧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他听都没听过还有这种毒气。 “吴队长你还犹豫什么，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条雾气通道会有多长，要赶快离开这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性情大变 森一声惊呼，众队员瞬间乱作一团，前边的队员包括童教授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都在翘首朝后观望。 吴乐迅速站起来，对身前不远处丹增喊着继续前进不要停下，紧接着站起来谢过森，希望森多照看后面，他直接快步赶上前面的队伍。 森趁其他队员不注意用超能力稳住了包子和那名队员，为了尽快跟上队伍，几人没做多久停留又出发了。 包子仍对刚才的一时之念心有余悸，他不相信那是想象出来的，忍不住问森，“哥，我刚才真的看到雾里有东西，太真实了” 森不屑道，“你那是中毒后的幻像注意脚下，别再摔了。” “包子，你吓死我了，我还指望你照顾我，不是我硬拽着你，要不然真成煮包子了”方堃磊在包子身后结结巴巴道。几人听了哈哈一笑。 包子一听方堃磊的声音，吓得回头一看，见他仍是惊恐的小眼神，但比之前一声不吭要好很多了。 “堃磊，你是怎么回事，从暗河下来，你不是一直不说话吗？怎么还能在关键时救我？”包子仍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说话是太害怕了，所以一直抓着你不放，但看到你掉下去，我再害怕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是你刚才那一刻把我吓醒了，真害怕没有你在我身边会成什么样子。” 听着方堃磊由衷的话语，包子回头向方堃磊伸出了手，“来，兄弟再拉着我，谢谢你！” 再次拉起方堃磊的手，包子感到无比的温暖，本应是自己在保护他照顾他，关键时候还是被照顾的人救了自己，结局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再回头看一眼方堃磊的眼神，除了紧张就是懵懂，很难想象邪魅一笑从他眼里看到，或许真是幻觉。再看前方的迷雾，仍是迷雾，像走不进去一样，其实早已身在迷雾中 走了太约20分钟左右，前方的雾气在几盏高功率射灯的照耀下，看着越来越淡，基本能看清队伍前方。脚下的水坑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所以雾气也变得很淡。 没多远就见一个高坡挡在眼前，足足把洞穴拦腰截断，目测约有40米左右的高度，坡上光滑平整，和刚走的路一样是石灰石，这种石头只要不碰到水基本没事。 高坡顶上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口，为了节约用电，吴乐决定只开一盏高功率射灯，足以照亮前面的高坡和洞口。 坡下仍有少许雾气，队员们没有解开面罩。晓露到了高坡脚下，再回头看看后面的浓雾，心里仍后怕不已。 眼前高坡顶上的洞口是唯一出路，丹增亲自带着两名探险队员从脚下艰难的攀到洞口处，为大家开僻一条攀岩道路。 经历了石灰石水坑地带，尽管很累，吴乐为了尽快让科考队离开危险，把刚才发生的险情向队员们陈述了一遍，求生欲使队员们都卯足了劲攀登眼前的高坡。 可没想到上去后，没走多远，竟还有更难走的道在等着他们。 洞口上去在压抑的过道里，走了约百米之后，又要往下去，在射灯照耀下，下面竟然是一面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的洞中悬崖，和刚才上来的高坡那一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悬崖下怪石嶙峋，大致看像是石林，又像是石笋。 虽没到洞下，但从上面远观，在洞中能有如此规模的石林实属少见，密密麻麻看不到边。经测绘，足有十多公里长，又让众人吃惊不小。 科考队已经远离雾气地带，队员们纷纷脱掉面罩，大口呼吸这里相对清新的空气。 “我怎么感觉有风在我脸上吹过？”站在悬崖不远处的包子突然间惊奇道。 晓露摸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还没从幻境中醒过来？” “我是认真的，刚才真有风在我脸上掠过” 晓露给了他一个白眼，“当时你怎么没有幻想自己变成一个超人，带大家走出雾气呢？” 包子急了，大声说道，“我真的感觉刚才有一阵风从我脸上吹过，你怎么就不信呢？” 包子这一声把队员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着如此情景晓露懵了，就是开个玩笑不明白包子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见队员都在看着他俩，晓露一时尴尬，面子上很难说过去，忘了他神经因毒气受损，气急败坏道：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哪有风，你们谁感觉到风了？” 包子狠狠瞪了晓露一眼，“我说的是真的” 包子如此坚持的样子，晓露第一次见，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连童教授都惊地回头看，正巧看到包子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叫来队医看看包子是怎么回事。 吴乐和丹增在一旁正研究怎么下去，听到声音吴东迅速拨开人群走到包子身边，包子正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大口喘着粗气。 森明白包子这突发情况仍是刚才吸入毒气所致，可现在周围聚集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为包子彻底检查，只能去安慰晓露。 吴乐慢慢扶起包子，温和的问道，“包子，你说刚才有风在脸上吹过？” “是的” 吴乐沉思了一会儿，“是从哪边吹过来的？” “从我的左前方。”包子毫不犹豫回答道。 吴乐大致指了一下包子所说的方位，“是这里吗？” “不对，应该是这里”包子思路清晰的纠正吴乐。 大家顺着吴乐的手指望去，又用射灯照亮所指方位，高高的上面除了黑色的洞顶什么也没有。 吴乐心想，若上面真的有缝隙，不会只有包子一个人感觉到风。 于是安慰道，“你看这上面什么都没有，连个亮光也没有，哪来的风呢？” 一听吴乐这么说，包子急了，掀开腕表，“看看，现在才几点，刚到早上7点多，这个点西部还没有天亮呢。” 吴乐看看其他人，童教授也显得很纳闷，他可不想包子感受到什么风，一旦这个是事实，那这帮人还不都想方设法要出去。 童教授催促队医快给包子检查一下，包子十分抵触，说自己没病，不让队医检查。搞得童教授也没办法，只好作罢，包子可是富二代，他也不敢得罪，必须小心伺候着。还好这一路走来，包子并不矫情，和大家同吃同住，没有富二代光环，他省了很多事。 包子这个样子吴乐看着很心痛，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吴乐联系了基地，让基地通过卫星测量一下这里的地貌，和科考队目前所在的地之间的实际距离。 基地的回复让包子大失所望，仍在昆仑山南麓，不过这里已经没有雪线，多是无人区，也有植被生长，并发来了实时图片。 显示器中巨大的空中鸟瞰照片呈现在大家眼前，图片中天空已泛白，天空之下一簇簇的绿色林木雾气缭绕，所有人看着图片沉默了 包子并没有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道歉，虽别人不信他所说，但在他心里仍感觉刚才真是有一阵风掠过他的脸上，也懒得去解释了。 大家又回到原点，吴乐继续安排探险队员先行下去探路。 包子仍蹲在一旁，没人搭理他，方堃磊战战兢兢走到他身边嗫嗫道，“包子，我相信你” 包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拨弄脚下的石块，自言自语道，“呵呵，也只有你信我了，有什么意义呢？” 见众人大部分都聚在前面，后面几簇队员在聊着私事，森小声对晓露说道，“包子说的是真的，左上角真的有一个细小的裂缝。” 晓露大吃一惊，“那我岂不是错怪了他？不行，你看他的样子没有人相信他，挺可怜的，我去向他道歉。”说着准备过去。 森及时制止了她，“道什么歉，他现在性情大变，你去道歉，他也不会领情，现在的他和过浓雾之前的他性格截然不同了。” 晓露不愿相信，这太可怕了，想想刚才的举动确实不像包子所为，像换了一个人，让她觉得陌生，“那怎么办？还能回到以前的包子吗？” “必须出去我才能彻底治好他，来这里我什么医用的东西都没带，空带一身超能力，只能缓解他一时的，但是长此下去，他有可能会精神分裂，甚至更严重。” 森的话像一把刀一样刺痛晓露的心，这让她想起和包子多年的友情，无忧无虑很阳光的一个大男孩，即便学习工作中有分岐，无论自己怎么怼他，他都不会生气，依然在自己身边。一下变成这样，她忽然感到身边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 森再阻止也没用，无论包子变成什么样，他永远是自己的跟班，想到这，晓露大步走过去抱住了他， “对不起，我错了，我信你说的，信你说的” 晓露这一举动，把周围其他人都搞懵了，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意思。刘老师看到这一幕碰了碰童教授，叫他回头看看，童教授瞥了一眼，“有什么可看的，早知道他俩在恋爱，否则他刚才怎么敢那么大声？”说完没再理会刘老师。 刘老师纳闷又欣慰的看向他俩，这么多天在这地下唯一感动的一次。 不光周围人是懵的，就连包子被她这一抱也懵得不行，还无奈地看了看旁边的森，森只是笑笑，他明白晓露和包了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多想。 第一百六十八章 地下石林 晓露这一抱，包子的性情又恢复如初，“干吗呢，干吗呢，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森哥也在，让人多不好意思，刚才我太冲动了，不该那么一根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晓露慢慢松开包子，拉着包子走到森的身旁，森朝他会意笑了笑，包子瞬间领会，就道，“哥，你也发现这里有风掠过？” 森点点头，包子见此自责不已，又对晓露道歉，“我的错，当时问森哥就好了，唉，都怪我，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对不起” “别道歉了，这不是你的错，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包子纳闷摇摇头，“还是因为你吸入毒气所致，已伤到脑神经了。” 包子吓坏了，情绪又开始稍许激动，森顺势握住他的手，包子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森刚松开手，包子就哀伤地问道，“哥，我应该怎么办？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想这么废了” 晓露看着很心急，她和包子一样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森身上。 “我们想办法从这上面出去，只有出去后，我才有办法治好你。” 包子抬头看着黑暗中的顶部，他忽然想到森在不久前说要制造洞口出去，才走没多久，没想过这么快就出去。眼下科考队正在地下空间关键地段，他还想再继续跟着科考队走下去看看有没有突破性的发现。当森决定就从这个左上角出去，他在犹豫不那么想出去了。 绝佳机会不想白白错过，包子全然忘了当初参加科考的初衷。 他知道森有超能力，这么高的距离他一定有办法到达顶部的缝隙，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森见包子不说话，很快看出他的心思。森又转头看向晓露，他知道包子最听晓露的话。 “你出去吗？” 晓露见森这么认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转头看看包子，包子故意躲着她的眼神，又抬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左上角，依旧没说一个字。 晓露似乎看懂了包子，但还是不确定，就吞吞吐吐道，“这，这么高咱们能出去吗？还有其他队员发现我们不在怎么办？” “先别管这些，你到底想不想出去？”森又问道。 “我和包子不能自私不顾其他人出去，还有我表弟，还有唐元，还有吴队长” 森不明白晓露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要求，带上这些人，自己的身份也就曝光了，难道自已在她心里的份量还不如这帮人吗？ 包子在一旁偷笑，“你干脆让森哥把所有人都救出去，只留下老顽童好了。” 晓露狠狠瞪了包子一眼，差点要脱口而出骂他，一想起刚才他的神经如此脆弱就憋回去打消了念头。 “最多只能带走表弟，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其他人若都带走，那我的身份” “所以我们暂时不走了，先往前再看看”晓露打断了森。 森快被她气得不行了，若是一般人他会甩手就离开，决不会再与之有交集，可对方是晓露，现在无论她再怎么气他，或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他就一个字“怂”，因为自己曾经欠了她。 看着晓露坚持的眼神，和包子如出一辙，都想往前再看看。 “好，尊重你们的意见，不过这处缝隙机会难得，可能再往前就没有机会了。”森无奈道。 “不会的，森哥，我们相信这一路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天然裂缝，这里没有暗河，再无裂缝哪来通风有空气呢？”包子嬉皮笑脸道，似又恢复了他以往的状态。 森听着他的歪理觉得好笑，又想到他刚才被毒气伤了神经，就这样一事无成的出去治好了也会心有不甘，能在清醒的状态下还坚持往前，实在不忍心再去阻止他。 森心软了，这一刻在他心里，更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人类，他的眼里不光只有和晓露之间的感情，还有与包子之间的兄弟情谊，更有晓露身边息息相关的人。那些人目前的命运无形中成了自己的事情，逃不开也躲不掉，这或许就是人类眼中的责任。 晓露很感激森妥协了他们，虽然包子的病情是关键，但她相信以森的超能力能控制住。 食物只够吃5天左右，也紧巴着吃，晓露相信未来几天一定会在这里有所发现，不一定非要是童教授想去的地心五层洞天那里，眼前这么广阔的地下空间，一定会有人类未曾探知的生物存在。 “不过包子以后要遇事要冷静，千万不能动怒，更不要纠结一件事情想不开，那样只会加重病情。”森劝慰道。 包子点点头，很感激的看着森。 前面悬崖边上，两名先行探路的队员已安全落入崖底，检查周围后并无不妥，即刻用对讲机通知吴乐安排队员们下去。 所有队员悉数安全下到悬崖底部，说是悬崖，真正下来的过程中并不是垂直的，半途后就可以用脚踏着下去。 晓露刚下去就被眼前突起的一簇簇石柱惊呆了，先行下去的几名地质队员已不辞辛苦研究上了。高功率射灯下，有的石柱上竟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一闪闪的像星星一样。 地质专家得出，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多为塔状、剑状、柱状的石头，高矮不定。初步断定面积有近180平方公里，比刚在悬崖上测绘的数据还要大。 石林面积太大，不光前方一大片都是，连左右都看不到边，密密麻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一样，乍看根本辨别不清方向。地形错纵复杂，前方又有很多不确定性，吴乐要求队员们一定要跟着前面向导的灯光走，不能掉队。 这样的石林地貌在全球内很少见，更别说是在如此深的地下空间了，就是孤独存在。溶洞专家告诉大家，这种大型喀斯特地貌出现，一定还会有衍生石灰岩奇观出现，比如地下暗河，钟乳石、溶蚀湖、钙华堆等等很多溶洞奇观，甚至像初下洞时见到的那座锥型山峰在这里也可能会有。 地质专家们在毕生的研究中，从未见过如此地质奇迹，有的竟难掩激动，抱住一个又一个奇特的石柱在无尽的感叹。童教授得意满满的告诉大家，他们终于历尽千辛万险来到真正的地下空间，也是最终考察之地。他还说这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溶洞，绵延地下一千多公里，总会在某一处有意外发现。 “原来童教授要来的是这种地方，可这里除了在地质上有发现，对生物有什么？”晓露很纳闷，一直以为童教授此次科考真实目的是地心世界，现在他承认只是地下空间，一时间竟有错怪童教授的想法，让她苦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森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使自己的脑袋放空，用意念细细聆听周围的空气，一会儿后他慢慢睁开眼，低声道， “我能感觉到这里除了人类生命还有其它生命存在。” 晓露和包子两人大吃一惊，惊恐地朝四周望去，晓露道，“除了咱们科考队员，哪还有能呼吸的？” “我感应到的不一定是大型生物，也可能是植物，或者微生物，一切以生命形式存在的物质” 俩人一听终于松了口气，包子一脸嫌弃道，“哥，在这种环境里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把人吓死了。” 森没理会他俩，继续向前走。晓露边走边看，除了高大密密麻麻的石林，没有专家所说的衍生石灰岩奇观，甚至连一滴水都看不到。 童教授看着队员们对此景依依不舍的状态，当即决定各个科目边行进边科考，不要求急着赶路。来到这里童教授已然不再那么迫切要前行，这样的地形对生物科考来说意义不大，最多也只能在地层中发现更为久远的生物化石而已，他要的不是这些冷冰冰的石头，而是有生命迹像的活物。 各个科考队中，以地质队最为活跃，每捡起一块石头都能让研究者兴奋不已，竟发现多种稀有的矿物质，无不感叹不枉此行。 虽说边行进边科考，但看现场大家都彻底停下来在认真细心的考察研究，已然忘了这黑暗的世界里潜在的危险一直伴随着他们形影不离。 吴乐对刚才来时路上出现的硫磺和地热仍没有掉以轻心，这回他主动要求童教授尽快离开，往前远离危险地带。 此想法正合童教授意，他深知眼前突然出现的地质奇观，想让队员们继续往前走实在无法开口，地质队同样也是来科考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挽回一次自己在队员们心中已经失败的形象。 前面的路还需要队员们齐心协力才能过去，所以他不想再去得罪人，落得孤军奋战的局面。 吴乐提的建议正是时候，他没有思考就应声附和。 队员们起初还不愿急着赶路，在吴乐再三要求苦口婆心劝说下，最终带着不舍勉强出发了。 在吴乐看来，既然已知这一路都是这样的溶洞，地质结构基本大致相同，在哪一段研究都一样，现在他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出去，尽量去避开危险。 晓露和森一行几人走在中间，包子目前情绪只略比方堃磊要好点，但方堃磊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跟着他，包子虽心里不爽，他明白这种心理是神经受伤所致，并努力在克制。 第一百六十九章 崛起8号到来 路修远下来后就跟着考古队四处进行考察研究，晓露半天不见他踪影，他们考古队几人已落在大队伍后面。前方队员行至约五分钟后，他才从后面风风火火赶到晓露身边。 “姐，姐” 路修远声音极低，似带着恐惧，不像他平时说话的口气。晓露轻瞥了他一眼，不屑道，“这么害怕干吗？再说到了这里基本没什么危险了，只要不掉队就行了。” “谁说没有危险？我还是跟着你们比较踏实。” 晓露以为表弟在开玩笑，轻蔑道，“胆小鬼，让你别来考察非要跟来。” 表弟惊慌失措地跟在晓露身旁，晓露并没有多想，在她眼里表弟还是个孩子，有胆小害怕行为很正常，即便他之前有过勇闯沙漠的壮举，那也是年少无知，经历后得一个教训。 表弟在晓露身边一刻不敢离开，无形中把她当作最有安全感的人，晓露心里同样升起对他的责任感，表弟越离不开她，她的责任感就越强烈。 往前的路并不难走，相对较为平坦，但石林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如果跟不上前面的队伍很容易迷路走散。 即便这样，仍有体力不支跟不上前方节奏的队员。 路修远紧跟着晓露不敢落下，森在晓露左前方不远处行走，和晓露之间刻意保持一段距离，只是不希望别人闲话扰乱晓露心情，如此一心为他人着想的男人，真正的人类也不多见。 路修远见表姐前后的队员落下一大截，又故意凑近晓露，晓露一不注意差点绊倒路修远，不是前方有个小石柱挡着，一定摔得不轻。 晓露很担心，一把抓住表弟的手臂，“怎么样，没摔着？” “没，没”表弟结结巴巴道。 “你脚不好，就在我旁边慢慢走呗，干嘛要挤到前面？”见表弟说没事，晓露一下火了起来。 晓露的声音惹来了森，森转身走到晓露身边问她怎么回事，晓露没好气道，“你问他是怎么回事” 森看了看路修远，从他的眼神中森看到和包子一样的恐惧之色，森感觉非同小可，把晓露和路修远拉到一旁。晓露被森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开始紧张起来。 还没等晓露说话，森就紧握着路修远的手，似在搭脉，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路修远更加惊恐，呆呆的看着他。 见森许久不说话，一直握着表弟的手，晓露焦急问道，“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森并没有回答，仍在认真的感应着路修远的全身神经系统，一会儿后放下了他的手。 “奇怪，神经没有被毒气侵害，怎么会出现惊恐的表情”森自言自语道。 晓露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很担心表弟，还没有森说完就急着打断了森。 “他到底怎么，怎么回事？” 晓露一声质问惊醒了森，“哦，没事，我以为他和包子一样被毒气熏着了。” “那你刚才说他什么惊恐表情是？” “检查过了，没事，就像你当初在那个干涸的瀑布口时一样，心理作用。” 晓露瞬间放松下来。 经过森的感应之后，路修远一下忘了恐惧，反道是对森刮目相看，仅仅握下手就能分析别人心理，这是什么鬼？人类有这种医学操作吗？还有不久前休息三个月的脚，一下洞就打回原形，还是森给的理疗品，在短短半个小时就彻底好了。 森的种种神一样的操作，一下让路修远转移了注意力，心里窃喜有这么样的特工姐夫在身边，哪还有什么恐惧，眼神中满是对森的崇拜。 森见路修远眼神又恢复如初，轻描淡写道，“走，以后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别憋着自己吓唬自己。” “对了，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晓露的话打断了表弟崇拜之神情。 路修远怕旁人听到，故意拉近晓露和森低声道，“我在身后的石林中看到有一对红色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科考队，当我再看时又不见了，这种情况出现了两次，最后一次出现时，我太害怕就过来找你了。”路修远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不再有恐惧，而是神秘兮兮的。 这下轮到晓露恐惧了，表弟的话音刚落，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森。 看到晓露竟惊慌成如此模样，森也不顾周围人会知晓他的身份了，一把拥住晓露的双肩，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 说着森让路修远和晓露一起先走，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无论路修远说的是真实还是因为在洞下长时间紧张造成的幻觉，他准备趁人不注意时偷偷离开去探个究竟。 从路修远的描述中，如果所说真实，那这红眼睛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只在远观科考队行踪而不靠近，说明它对陌生的造访者暂时没有攻击性，还是在观望中，普通生物亦没有这样的智慧。 但是森又转念一想，认为这深入地下的洞中，并不代表没有智慧生物存在，否则童教授就不会如此不辞辛苦的来了。 晓露一步一个回头看着森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森在一旁站着，看着科考队员从自己身边一个个经过，谁也没有刻意注意他的举动。直到所有人远去以后，他立刻跑向后面的黑暗里。纵身一跃到石柱顶端用意念和夜视功能查看方圆几公里内的所有有生命迹象的物质。 跃过了几个石柱，查看一会儿后，森把目光停留在东北方向一角，略微轻笑一声，朝那边快速飞踏过去，稳稳跳落到了地上。 “还躲什么，现身？”说着像是在空气中拎起一块东西。 紧接着，一个和森曾经在基地穿着一样制服的男人现出身来。 “别别，大师兄，我出来还不行吗？”那人看到森立刻求饶。 “老八？怎么会是你？”森很纳闷，“你跟着科考队多久了？” “我跟没跟多久暂且不说，倒是大师兄你那么有原则的一个地心世界守护者，越来越像人类了。”这位叫老八的人嗤之以鼻道。 老八的话听得森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冷静。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老八道，“你还有脸说我，我怎么就成大师兄了？是你把人类的习惯带到我们崛起12人中的，应该说你更像人类。” 老八不好意思挠挠头，“我的排位靠末端，各项能力又不如你，在地心也是不被关注的存在，和人类近乎也无伤大雅，但你就不一样了，老头子眼里的红人” “闭嘴，你还这么说，说我就行了，还把将军带上，你不想再待在地上了？别贫了，说正事，你怎么会进来的？”森严肃道。 “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进什么时候进来那是我的自由。”老八嬉皮笑脸道。 “咱俩不是暂时对调的吗？你去南极，我来这里” “老头子，哦不，是将军让我回来的” “那一定是你在南极基地惹事了，所以才让你回来。” “南极被你运转的井井有条，即便我不去，没有人在也没多大关系” “所以你太闲就惹事，被将军骂回来了？”森调侃道。 “大师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吗？你以为我想来这洞里，前几天这里的五层洞天以上有一部分发生轻微的地震，老头子联系不到你，担心你正在这下面，让我回来协助你。”老八气呼呼道。 森想到没多久前溶洞地下海水涨了又落，原来是地震造成的。这种地震在地表人类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地心哪怕只有一级都要详细记录在案。 “可你也不能用你的红眼睛吓人呀，我还以为这里有红眼怪物。”森很快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老八气得不行了，“大师兄，你不带这么损人的，我千辛万苦找到你，你竟这么取笑我，我能跟你比吗，你有夜视，可我在暗处只能红着眼睛才能看清事物，我也没办法呀，再说不引起这帮人注意，你又怎么会回头找我呢？” 老八的话没错，能和森联系上，只能让别人看到他。森一时无话可说，瞬间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回头来安慰老八。他的性情已是十足的人类，甚至比人类的喜怒哀乐还要明显。 这个叫老八的地心人是当初和森同时间进入地心的，一起被选进崛起12人中其中一个，在当初训练时各项体能位列第八，所以森就叫他老八。除了森是队长之外，其他11人均是森的下属，统一安排全球防务。老八之前在南美一处基地防务，十几年前才调任新疆基地，同一肤色和潜意识里的生活习性，很快和这里的人类打成一片，他坚信自己的故乡就在这里，所以一直坚持留在这里不想离开。 既然来了，老八就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坚持要和森一起混进科考队中，森果断拒绝了他，让他尽快回新疆基地，有重要任务等着他，还需要他从基地拿来一些必要装备，用来救助或者阻止科考队进入五层洞天接近地心。 第一百七十章 巨大的石笋 但是老八什么都想到了，他告诉森他的前后包裹里应有尽有，吃的用的，医疗，包括各种武器，森瞥了一眼老八打开背包，里面零零总总很多东西塞满了，一下傻了眼。 “你平时出行都这么带？”森问道。 “这还少呢，我车里什么都有，不去害人类，也要自保嘛。” 森再怎么拒绝也没用了，老八是有备而来。也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照应，本来还想中途出去找个外力，还好刚才扫一眼老八包中有个装备特别显眼，他带了能制造洞口的武器。森想开想去最终让老八全程隐身伴在科考队中。 以森的能力老八隐不隐身没多大关系，他能看得见老八，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把他逮个正着。 森带着老八一个纵身跃上了石柱，往前面的灯光处跨去。 在离队伍不远处他们停了下来，森趁着黑暗没人注意到他，轻轻走到晓露身旁，此时唐元正和晓露一起前行。 森突然从石柱后出来把唐元吓了一跳，“小谢，你从哪里出来的？” 看着唐元惊呆的模样，晓露连忙解释森只是去方便了，搞得唐元一下很尴尬，没再说话。 老八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凑近森的耳边低声道，“来人类，你比我玩得转，姓什么都出来了，还有两个妞陪着，真是艳福不浅啊。” “不想死得快就给我闭嘴”森十分紧张，怕老八的话被她们听到，脱口而出道。 “你在和谁说话？”晓露听到森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什么，警觉地问道。 “哦，没，没什么”见晓露如此认真，森吞吞吐吐道。 还好晓露没往深处想，随即叫唐元先走，她有话要对森说，唐元知道他俩人这一路走过来关系不一般，狡黠地笑了一下就自顾先走了。 唐元离开一段距离后，晓露焦急向森问道，“看到什么没有？” 森明知是老八，却不能如实说，只能说什么也没有感应到，表弟所看到的只是他长时间在黑暗中所造成的心理原因，一过性的，不会像包子那样伤害到了神经系统。 这个说法，晓露貌似接受，她明白那些洞穴怪兽什么的多是科幻故事中杜撰的，现实中哪有，若有，在生物学中应该有所记载和发现，表弟所见只是他虚惊一场而已。 为了不让唐元怀疑她和森之间有什么，晓露没再理会森，径直赶上了唐元。 老八对眼前这个和森说话的女孩来了兴致，又凑近森幸灾乐祸道，“大师兄，刚才这个妞有点意思，看她眼神中全是你呀。” 老八这句嘴多的恰到好处，正说到森的心坎里，森没有反驳，自顾往前走，老八紧跟了上来。 “我说对了？这下我明白了，难怪你要和我互调，还屈尊不辞辛苦来到地下空间，原来都是为了她，是不是？” 老八像个苍蝇一样叽叽喳喳在森的耳边说个没完，森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低声且严肃说道，“你最好闭嘴，被发现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老八止住了说话，没再跟着森后面，而是跑到了晓露身旁，一边走一边看着她。森看到老八如此肆意妄为只能干着急，想去制止又怕别人看到他对着空气一阵拉扯会被吓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走了十多米见老八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在他身后用力咳了几声，希望他能听到。 倒是晓露听到森几声干咳，十分关心，猛得一回头，右脸正好撞到老八的肩上，疼得她直叫唤，瞬间捂着脸蹲到地上。 “刚才我撞到什么了？是石柱吗，脸好痛。”晓露捂着脸大声问道。 唐元一直在晓露左前方，并没有注意到晓露刚才发生的事，她看了四周，虽然是挨着石柱走，可石柱离晓露至少有一米多距离，怎么也撞不到脸上，再看看晓露的脸并没有被石头擦伤的伤口模样，只是右边脸颊有点红而已。 森很生气瞪了老八一眼，就去扶住晓露。老八自知刚才太冒失了，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个劲的用眼神向森赔不是，眼神告诉森再也不敢这样了。 森实在没有办法，真恨当时答应老八，让他来科考队里，真怕有一天不是童教授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而是老八的行为就把自己卖了。 刚才的突发情况，晓露仍不愿相信是撞到石柱所致，她感觉脸在撞击的一瞬间，感觉到类似于服饰一样较软的物体，可周围什么都没有。再仔细查看四周后，晓露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像包子一样出现可怕的幻觉？ 她把心中的疑虑问了森，看着晓露如此担心害怕，森恨不得把老八活剥的心都有，前有表弟后有晓露这姐弟俩出现的所谓“幻觉”都是这个不省心的老八所为。 森安抚了晓露半天，才让她信以为真是太累原因造成的，并向她保证，只要有自己在，绝不会有事。 森决定趁下次大家休整时，找个时机将老八支走，省得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晓露撞到隐身的老八耽误了十来分钟，后面的队员见晓露无端出事都围她身边，和前队的距离拉得有点大。 为了尽快赶上前面的队伍，森让大家先走，他们很快跟上。 晓露本来因包子和表弟的反常现像已经很脆弱，而现在自己又碰上了，心里更加惶惶不安，如果不是怕他人说闲话，她真想紧紧握住森的手相依相偎前行，给自己增加信心和安全感。 老八见森真的动怒了，也消停了下来，重新起程后他小心翼翼跟在森身后一声不敢吭。 行进约一个小时左右，前面的队员停了下来。黑暗中行走，晓露所在后面的队伍始终没有完全跟上前队，20多人的队伍竟拉长有近百米远，如果队员头盔上没有探灯，根本辨别不清前路队员行走的方向，很快会迷路。 晓露一行人很快到了前队，高功率射灯下，一个巨大的石笋挡在眼前，顶天立地，抬头看不到顶端，似一根巨柱撑起了这空间。周围尽是高低不平的钙华堆拥起这座石笋，似众星拜月一般。 如此庞大的石笋很少见，在地质探险中也没有过记载，这是首次发现。晓露赶到时队员们正在石笋边仰头观望啧啧称奇。 石笋直径很宽大，20几人围着都抱不过来，只能围住三分之一。吴乐让探险队员将四周查看一番，尤其要看看石笋前方还有无出路。 森看着如此之大的石笋也很奇怪，当初检查这空间时并没有发现。 要说检查地下空间，因太长且又黑暗，他也是检查个大概，并未细致，现在想想怪自己当初查看太随意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不甚了解情有可原，但老八就不一样了，他在这里十年，应该对这里再熟悉不过，还好有他正在这里。于是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这石笋前面还有没有路？” 见森认真的样子，老八一时无言以对，张大嘴看着他，森看他那倒霉样，立刻明白了。 “你在这里多年，不会也不知道？到底你是干吗来的？”森怒气冲冲道。 “这么大的空间，我哪能全都知道，我只负责洞口那里有无人进入了”老八嗫嗫道。 森被他这句话差点气吐血，怒气冲冲道，“再怎么这条空间是你在负责，内部什么结构你应该知晓，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十年来没发现有人进来过，一样没事，即便有人进来，这里复杂多变也是自寻死路，还有五层洞天那里层层机关，到了也同样接近不了地心，没那么可怕。”老八极力在为自己的失职辩解。 “复杂多变？那他们今天为什么走到了这里？”森怒问道。 老八看着森动怒的样子，狡黠地说道，“呵呵，大师兄，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呀” “你”森被怼得无话可说 在老八眼里，人类就是一群庸才，而这群科考队员更不足为惧，按正常行进路线，再怎么也不可能进入如此之深的地下空间，除非有人帮他们，那个人就是他一直崇拜的大师兄。 终于将了森一军，老八洋洋得意，好不快活。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来过这么深的地下空间，即便在新疆基地也不经常用地心红眼细致查看，他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消遥人间了。 这边吴乐派出的探险队员反馈回了消息，在石笋的西南面有一个十来米高的突出部分，那下面有一条高约6米多，宽约4米左右的洞口，洞里漆黑一片，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 打开射灯后，能照到的地方是巨大蜿蜒朝下的洞穴，隐隐约约似有热气冒上来。因担心还会像石灰石矿带那里充斥着毒气，他们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即刻回来汇报。 听完地质队员的描述，溶洞专家猜测那个洞穴有可能深入这座高大的石笋，石笋亦或是空心的，而热气目前还不好说，要实地进去看看才知道。 面对如此地质发现，地质队员当仁不让不惧危险要深入其中去考察个究竟。吴乐拗不过，把两名地质专家全副武装后，又带上一名探险队员协助他们，才放心让他们进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撞破 森担心石笋下面难免不会像石灰石矿那里充满毒气，两地离得实在太近了，而且石笋下空间又是狭小的，若是真有毒气，一定比石灰石矿那边更加浓烈，队员下去无疑是找死。 他想阻止吴乐不应该如此冒险，可他以什么身份呢，以普通人？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一个探险者，无法和地质专家相提并论，反而会让别人加重对自己的身份怀疑。 森很矛盾，想来想去绝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生命受到威胁，于是又把希望寄托在对这地下空间一知半解的老八身上。 “老八，你好好想想，这里石笋下面倒底会有什么，人下去有危险吗？” 看着森焦急的样子，老八故意和他卖关子，就是不说，森问急了，他便这样对森说道，“大师兄，你干吗要对他们这样关心，是他们的野心才让你我深入到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唉，我晚上还要去参加一个时尚酒会呢，上周就约好了，这下被眼前这帮人搞得出不去，让他们受挫回去更好，那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我的宝贵时间了。” 老八庸庸懒懒的话语，让森听着很不舒服，正要去怼他，见晓露正向自己这边走来，立马恢复了原状。 “你说这里面会有什么？”晓露问道。 森怕老八突然说话又吓到晓露，吞吞吐吐道，“不知道哎，专家不是去看了吗？别急，一会儿可能，可能有结果” 森的异常表现，晓露从未见过，从下洞到现在，他一直是处事果断冷静的。 晓露纳闷的看着他，见森似乎在故意躲避她的眼神。老八同样是第一次看到森这般拘谨，就故意对森说道，“大师兄，这个妞我喜欢，介绍我，我就告诉你这下面是什么” “你闭嘴”森大声说道。 这一声把晓露吓了一跳，以为森是在和自己说话，眼神中一下很失落伤感，森看着心疼，慌忙解释道，“晓露，我，我没，没说你” 看着森慌乱的样子，老八在一边偷笑，森实在受不了了，抓起老八就跑到身后石柱丛中。 晓露突见森这一怪异的举动彻底吓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跟上去看森到底怎么回事。 晓露惊恐地环视周围，好在其他人都聚在石柱旁休息，或在等前方地质队员的消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老八被森拽到远离科考队的黑暗处，森刚说让他赶紧走，别在这瞎添乱，吓得老八赶紧现出真身。 “别，别呀大师兄，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吗当真，那妞是你什么人，这么紧张？” “你还是走，这里的事问你也是白问，我自己能解决”森坚决说道。 一听森坚持要赶自己走，老八又开始慌了，不知森为什么在科考队这件事上如此较真，和之前他认识的大师兄简直判若两人。 老八看着心里开始发瘆，不敢再用平时的语气和他说话了，连忙道歉道，“别别，我错了大师兄，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赶我走，老头子现在盯上我了，说我不务正业，多学学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进地下空间这个鬼地方找你。” 森看着老八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气得不再说话，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想把老八给轰出去，但听说他被将军盯上，此事非同小可，他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属下，属下有错，自己也难辞其咎，一下心又软了。 老八以为森最终还是要赶走他，就急切道，“大师兄，那个石柱下可能有天然温泉”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对这里一无所知吗？”森听这话来了兴致，果断打断了他。 “地下空间地貌格局不知道，可这地下空间有什么地热能量我当然要知道，因为这些直接影响到地心世界安全，我不可能不去监测，万一发生什么大的地壳运动，地心又没有提前预知，那我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听完这话，森没有再计较。对于地心世界而言，地球内部任何的地质灾害发生都有可能引起地心波动。如果发生火山喷发，地心会非常闷热，必须在未发生之前有一系列的防患；若要有地震发生，地心更不会好过，如果他们正处在断裂带上，还要提前搬离。另外这些地质灾害发生还对地心世界整体防护磁场网有影响，如果不提前预防，地心一些高科技功能将无法正常运转。 所以他们不光承担地心在地表各处的防务，还有监测地球内部地质功能，就像人类天气预报一样，每天都会有不同数据进行分析和预防。 还好老八没有忘了他的正事，森拍了拍他的肩头，默认了他留下。老八很兴奋，“谢谢大师兄，那我，那我可不可以离开一下晚上去参加一个酒会，不过放心，完了我再回来” 刚才还说要留下不想走，现在又要去参加酒会，森气得直摇头，“不准去” 见森翻脸这么快，老八道，“早知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那是你的责任，你应该知晓的，不让你去就这么计较，那万一将军追踪到你不在地下空间怎么办？我怎么替你解释？” 森一句话把老八说的无言以对，无可奈何道，“唉，什么时候能把脑袋里的芯片去掉就好了，那时就能彻底自由了。” 老八一句无心抒发，森竟吓得脸色大变，低声怒怼道，“就当我没听见，这话可不能再说第二遍” “谁，谁在那里？” 森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八警觉地朝森身后望去，说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谁呀？”老八正掐住晓露的后脖，晓露惊慌失措挣扎着说道。 森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八将人带到森身边才松开手。森定睛一看原来是晓露，晓露看到是森，并没有惊慌，而是在生气的看着他。 “森，这是谁呀？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晓露怒气冲冲的边揉着刚才被拽痛的肩膀，一边质问森。 老八觉得这个女孩越来越有意思了，盯着晓露慢慢和森站在一起，一只胳膊搭在森的肩头，纳闷道，“大师兄，你人类的名字还挺多呀，一会儿叫小谢，一会儿叫森，比我还玩得转？” “大师兄？呵呵，森，我没听错，你师从何人？”晓露见老八如此猥琐，又称呼森为‘大师兄’，一脸鄙视和狐疑。 “大师兄，你没有告诉他你是谁呀？” “你少用人类的语气称呼我”森郑重对老八说道。 森没想到这么快被人撞到，幸好是晓露看到的，要是其他人撞见也许早就被吓坏了。既然被晓露知道，只能去坦白，因为他再也不想自己和晓露之间有什么隔阂。 “晓露，你别生气，他是我的，我的用你们的话说是同事，在负责新疆基地，他看到我迟迟未从地下上去就找到了我。” “那刚才你突然对着空气胡乱比划着，是因为他隐身了？”晓露问道。 “我去，大师兄，我刚才真是低估了你，原来你早就在这妞面前没有秘密，连隐身她都知道？” 老八实在不敢相信，就惊呼了一句，森听着很生气，老八说话如此轻浮；但对晓露来说，心里却喜滋滋的，这说明森早已不把她当外人。 晓露没说话，在想着老八刚才说的话，森以为她还在生气，就慌忙解释道，“老八说话就这样，别往心里去，他，他在这里不会碍事，我让他一直隐身” 森明白，眼下不能让老八离开，虽说他并不十分清楚地下空间内部情况，但对这里地下能量却了如指掌，地下空间内再危险远不及来一场地质运动危险，将是永无生还可能，再说他在科考队里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就是阻止童教授的野心。 “没关系，你应该早告诉我，那样我就不担心了。”晓露一句话冰释了前嫌，森瞬间放下心来。 刚才森的怪异举动，晓露缓过神来越想越不对劲，出于对他安全着想就不再害怕了。于是悄悄跟上了森，可他一转眼就不见了，晓露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寻了几分钟，终于听到森隐隐约约在和谁说话。当她刚走近时就不小心碰掉了一块石头，被老八发现了。 见到老八后，晓露并不觉得奇怪，就像当初见到森一样。当看到老八的穿着和以前森在基地的穿着差不多时，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庆幸森以后不再孤单，有个和他自己一样身份的人在左右，在心理上也会安慰不少。 晓露在用人类的思维看森，尤其是在这黑暗的地下，她觉得森和自己一样，需要除个人感情之外的同类心灵慰藉，哪怕和同类无任何交流，也不会觉得孤独。 老八在人类阅人无数，多是走马观花，在他管辖范围内，哪地儿好就去哪地儿，他记不清认识过多少人，反之他见过的人亦没有记住他。或许也有几个无知少女被他一掷千金的洒脱劲倾倒，但仅仅认识他的金钱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发现温泉 所以老八游历人类多年以来，没有朋友，也没有让他值得留恋的人或事，一切怎么舒服怎么来，从来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 当他看到晓露对他大师兄的态度后，俨然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第六感告诉他，晓露和大师兄之间一定有特别的故事，还有整个科考队，也一定很好玩，他决定无论大师兄怎么赶自己，他都不会轻易就走。 是想看看一直以来冷如冰霜的大师兄怎么会和人类走得这么近，从大师兄的眼神里老八看到了只有人类才有的情感，更想看看是什么激发他深藏心底仅有的人类情感。 老八向森再三保证，绝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也绝不会再给森添任何麻烦，他就这样一直隐身下去，协助森完成后面的事。 森起初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看晓露的态度，老八一下明白，转过脸用期待的眼神直视晓露，似在央求她。 晓露当然希望老八留下和森一起，眼下科考队一路向前，前方什么样还未知，有他们在，也能避开很多危险。 “森，还是让你同事留下。”晓露思考一会儿说道，森没有说话。 “谢谢你！”老八道。 “我叫刑晓露，在这里是生物科考队队员。”晓露全然没管森说没说话，只顾和老八介绍自己。 见晓露如此欢迎自己，老八受宠若惊，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学识的女孩，比起他所接触的胭脂俗粉那不是一个概念。 于是结结巴巴道，“他们都叫我老八，但我也有人类的名字，叫严泽” “还是叫老八，什么盐泽”森还没等老八说完就打断了他，搞得老八一时很尴尬，晓露则扑哧笑出了声。 “只准你有人类的名字，就不准你同事有吗？大霸道了。”晓露在替老八抱打不平。 森没作声，晓露又道，“严泽这个名字挺好的，比他会起名。”说着给了森一个白眼。 “新疆基地不远处有一块盐泽，他就叫这个了，那要是戈壁呢，岂不要用“戈壁”为名字？起名也太没水平了。”森数落道。 晓露听了本能的想哈哈大笑，怕被远处其他队员听到，硬憋着，差点憋出内伤，她想到当初森就是看到飞行器内一幅动态的森林画，才叫“森”的，他和老八真是志同道合，还好意思看不上老八，实在太可乐了。 而老八很不屑森说的，就辩解道，“大师兄，你有点人类精神好不好，是‘盐泽’的谐音，叫‘严泽’，严厉的‘严’” 森哑口无言，晓露觉得，还是老八更懂人类，名字都人类化，不像森，就单单一个字糊弄过去。 见晓露竟对老八如此不排斥，而老八也能和晓露毫无芥蒂的交流，接下来老八进入科考队，尽量让老八和自己熟悉的人待在一起，若真不小心被发现，相信也能和自己熟悉人和平相处，即便发现也好解释过去。 这边地下探洞的队员已回来，现场发出一片惊呼声。森听出异样，赶紧走近前去看个究竟。 原来探洞地质队员在下面发现了温泉，是真正的温泉，约有四十多度，没有毒气，而且温泉所在洞厅很宽阔，空气温度相对平和。 难怪队员们惊呼，地下科考已有一周时间，大家都没有洗过澡，平时就用湿巾解决，尤其是女队员，做梦都想洗一次热水澡，这次遇到真正的温泉，谁也不想错过来之不易的机会。 队员们的要求吴乐答应了，为了安全起见，他和另两名地质队员亲自下去检查一遍，觉得没问题才能让队员们下来。 所有队员全部聚集在了钙华堆旁，大家都想下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番。童教授也没有异议，既然来到了这里他并不着急，相信再往前不远的地方一定有自己想要的，只不过还没有发现而已。 经过吴乐细心的检查，洞下的温泉并无问题，他决定让队员们男女分批下去。 科考队包括晓露一共7名女队员，在吴乐安排下先去洗澡，由唯一的那名女探险队员小秦带着大家安全下去。 晓露也在其中，跟着其他6人一起去。来到石笋洞口处，她被巨大的石笋洞中洞奇观惊呆了。 洞口异常宽大，呈坡状下去以，拐了两个钙华弯洞后，前方豁然开朗，呈现在眼前是一个足有三四百平方的大厅，大厅内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溶池，里面的水正冒着热气，像是天然的温泉浴场。 进入厅内后，在东南角还有一处溶洞，深黑的洞口弥漫着暖暖的雾气。女队员们都很胆小，厅内除了入口还有一处黑洞，本能的心里很害怕，大家一致要求探险队员小秦带着她们一起进去看看，检查一下是否安全。 在高功率射灯的照耀下，大家憋着紧张的心理跟在小秦后面朝里望去，发现里面似有更大的空间。 晓露的好奇心很重，紧跟着小秦身后，约走了20多米的通道，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在射灯下，巨大的溶池包括整个厅内被雾气环绕，看不清前方到底有没有路，但能看出这个厅是狭长的。以小秦的经验，前方一定还有路，但看着雾气很重，即便有路，路也不会太长，小秦从浓郁的雾气断定这是一条死路，所以雾气散不出去。 唐元看着雾气越来越害怕，催促大家赶紧回到刚才的那个厅，早点洗完上去，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排着队等着呢。 这边厅内只有三个溶池，雾气还不及刚才那一个溶池多，说明那边不光路不通，而且温泉水温较高，所以这边的溶池更适合人体正常可接触的温度。 7人又回到三个溶池的石厅，检查完另一边黑洞发现没有任何危险，大家瞬间松懈下来，纷纷解下装备。 野外生存为了方便洗澡，所带的盆多是充气式的，用完了可以打包装起来，并不是那种可以盛放很多水的大浴盆，而是很简洁小巧，能装擦遍全身的水。 这里虽有几溶池的热水，但不能直接下溶池中去洗，谁也不知道下面会是什么，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只能把水取上来装进充气浴盆里来洗澡。 还好热水取之不尽又方便，大家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洗。女队员们个个都很兴奋，终于可以彻彻底底洗一次澡了 洗下一身的疲惫很放松，上来时带着淡淡的香气从男队员身边掠过，男队员们才知道这么多天科考队里还有女人。 第二拨去洗的人中，除了探险队员，其他人都下去，包括吴乐和童教授。路修远想让森和自己一起下去洗，森死活没有下去，以自己没有衣服换为由回绝了。 其实他的身体不适合洗热水澡，会让他很痛苦，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洗过，心里暗想着等碰到地下暗河趁人不备好好洗一番。 多人同时下去后，上面只有洗完上来的女队员和几个探险队员。探险队员在高度警惕查看四周，女队员刚洗完澡在忙着自己的东西，有的在理整自己湿湿的长发，做些女人该做的事。 晓露的头发只齐肩，如果没有吹风机，平时洗完头从不打理，就让它自然干。她就是女人中的另类，从不注重外表，若没有人向她提醒，她懒得去搞这些虚的。 她看到森一个人靠在一处远离石笋的钙华堆旁，似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看样子一定是在和老八说话，晓露径直朝森那边走去。 森有夜视功能，虽然灯光昏暗，但能看清晓露的样子，晓露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尤其是她那红红的脸，看着很让人心醉，一时竟看入了神。 晓露走到他身边打断他才回过神来，这一切老八看在眼里。 于是低声对森说道，“看不出来，这妞洗完澡以后，像变了一个人” “人家有名字，别总妞不妞的”森怒怼道。 “对对，叫晓露，晓露” 晓露听得迷迷糊糊，对着空气道，“你是在说我坏话吗？” “没，没，他瞎说来着，别介意，对人类好奇而已”森吞吞吐吐辩解道。 晓露听完扑哧一笑，“我，我没听错，他会对人类好奇？怎么觉得比我这个正常人类懂得还要多。” “嘘” 晓露一时忘了形，说话有点大声，森及时制止了她。晓露回头看看其他人，都离这边很远，有的在忙自己的事，哪有闲心听别人说话。 没多久，吴乐和几名队员洗好陆续上来了，他换下其他探险队员让他们都能下去洗澡放松。 探险队员下去后，上面就更没有几个人了，吴乐环顾四周，老远就看到昏暗的一角，晓露和森在聊着什么，似很开心的样子。 吴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森和晓露并不觉得什么，倒是老八吓得连连后退，以为吴乐发现了他，森果断拉住了他，低声道，“别怕，不是冲你来的。” 晓露虽看不见老八，却在心里一阵暗笑，同样是地心人，没想到老八这么胆小，于是很轻蔑的朝森旁边看了一眼。 吴乐来第一句就以半开玩的口吻问森为什么不去洗澡，并告诉他洗完后真的能让人精神倍爽，是之前在地面上洗澡从未有过的，但森仍以没带衣服为由搪塞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该回去还是该继续前行 森解释了为什么在温泉洗完澡会神清气爽，那是因为太疲惫了，全身遇到热水可以疏通血液，缓解疲劳和紧张，有点医学常识都知道。 森的一通解释让吴乐又一次刮目相看，自从在洞里救了森之后，每一次遇到危险基本都是森化险为宜，吴乐越来越觉得森是个很不错又难得的合作伙伴，如果不是在地下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真想好好和森畅谈一番。 “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吴乐问道。 这突然一问，森愣了半秒，不明白吴乐想说什么，他从吴乐眼神中看到了真诚，开始担心起来。 “没事了，经常探险，这些小事不算什么。”森假装迷路累晕被救这么多天了，只能这么回答吴乐，若再回答没有好，那之前帮科考队做的那些，怎么也不能让吴乐信服。 吴乐上下打量了一下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吴乐欲言又止。 森听出吴乐话里有话，问道，“吴队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就说出来。” 吴乐又看看晓露，晓露脑子再转不过来弯，但在这地下和森有关的事，她本能的知道吴乐想干什么，只是她不想看到这一幕，可是又无法替森辩解。 果然吴乐说道，“是这样的，这一路过来，从你的种种表现我觉得更适合做我们科考队向导，虽然你是我们救起来的，按理说，我们科考队的任何事与你无关，但你帮我们渡过了几次危险，我想”吴乐语无伦次道。 森在犹豫，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吴乐见状又道，“你放心，在费用方面好说，你自己决定，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大家活着带出去。” “这个不用您说，既然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成为科考队一分子，有危险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你给我的任务太大了。”森说道。 “我也是无奈之举，我知道凭我个人和探险队很难做到，丹增说实话探险经验不多，只在西藏山区上还行，在地下就欠缺了，我不能把整个科考队交与他的手上，你也看到了，我基本没有按他行进的路线走过” “不不，这不是谁做向导的问题”森打断了吴乐。 “那你有什么想法和顾虑说说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吴乐的话里满是期盼，晓露第一次听到这么没主见的话竟是从吴乐嘴里说出来的，她感到吴乐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晓露看了看森，担心森这回想躲也躲不掉了。 话语一出，森突然觉得刚才话多了，当初自己下来的目的很简单，阻止科考队前行和保护晓露，可他试过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在大家遇到危险时能帮则尽力去帮。 可眼下对于吴乐的要求，森意识到不到万不得已，以他个性不会轻易向一个外人提出。看出来吴乐对接下来的路也充满了不确定性，或者说他目前是被动前行，早已不看好童教授所说的地方。再盲目走下去，即便走到最后还落不到好，甚至以牺牲生命为代价。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科考队还是出去，这里在我看来除了地质上有发现，其他没有什么，从生物学角度看，如此深的地下没有阳光动植物很难生长，史前考古就更没有什么了，古人类不可能在这里生活过。没有光亮食物和水，作为高等生物，若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心理上很难接受。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要找到什么？稍稍有点知识就知道以后的路不可行了，有意义再坚持吗？”森详细剖析了利害关系。 吴乐站在钙华堆旁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看着陆续洗完澡上来的队员们，眼神中尽是迷茫。他转头问晓露，“晓露，你想出去吗？” 这一问晓露吃了一惊，慌乱中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完整一句话。 “问她一个人没有用，要问所有人的意愿。”森看晓露不知所措，迅速插了一句，缓解了尴尬。 森很快转移吴乐的注意力，晓露才缓过神来思考吴乐刚才的问题。说实话，自从来到地下空间后，她自己越来越想看个究竟，出于研究者的本能，虽在这里除了活着的水母和海洋微生物，并没有发现过其它生命迹象，但她仍期待有会生命发现，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离开。 吴乐明白，森说出了他最想做的，可自己一直没去做。在洞下多天以来，除了地质科考有了惊世发现之外，其他两队并没有发现什么，越往前走，越是荒凉可怕，可童教授依然满血复活精力旺盛在寻找什么。 以自己经验看，这样就是徒劳而已，可自己毕竟不是领队，一切要童教授才能通过，自己的职责是保障童教授一行人安全，并带领大家在洞内寻到可以考察的地方。 吴乐没想到这次科考会如此被动，让一个对地质完全外行的人领导自己。其实当初他并不想来，不想这么快接触下一个工作，主动来科考是因为有晓露在，他和森一样在担心晓露安危。然而事与愿违，一路上主动权并不在他手里，没帮上晓露，还要带着她一起去冒险。他深知自己所处的位置很尴尬，在童教授需要的时候才会重视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边，很少听从他的建议或决定。只有在童教授无能为力时他的话才派上用场，这也是吴乐的苦恼之处。 森的话同时也点醒了他，吴乐决定等队员们都上来后给大家开个会，用表决方式以多胜少决定出去还是继续前行。 包子自从在石灰石矿那里吸入毒气神经受损后，似乎和方堃磊在一起组成了难兄难弟cp，两人形影不离，到哪都紧挨在一起，相互照应。 方堃磊自打包子出事反而变得沉稳许多，一路走来没再发过病，各自相安无事。但包子和方堃磊最大的不同是，只要包子脑子里没收到怪异的科幻想法，和正常人一样没啥区别，还是以前的包子。 一旦脑子里突然有一丝怪异想法他就开始犯病，看到某一场景就会联想到，以前正常时若有这种想法，并不觉得害怕，反而会自认脑洞大开，直夸自己是天才。可现在这样的想法成了他心理上的负担，只要可怕的想法萌芽，很快会把自己丢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包子明白是自己神经在作乱，每每有怪异想法时，他刻意逃避转移注意力不去异想天开，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 包子因为怕控制不了自己怪异的想法，怕给晓露添麻烦，连累到她，尽量和晓露保持距离和方堃磊待在一起。 他俩紧跟吴乐后面从温泉下相互搀扶着上来的，看着似乎谁也离不开谁，更多是包子在照顾方堃磊，毕竟方堃磊的病症是与生俱来的，仅靠自我意识根本控制不了。所以目前的情况，方堃磊身边不能离开人。在这个队里，只有包子和晓露是他校友，而且又和包子很熟，自然和包子待在一起。 包子刚上来就往钙华堆群里走去，迎面吴乐一声不吭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包子很纳闷，又看看不远处晓露和森两人，一下明白吴乐刚才一定是和他们聊过什么才会这样，就决定去问个究竟。 晓露老远就见包子和方堃磊朝她这边走来，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包子似和神经受伤之前的状态没多大区别，精神上好很多，一下很高兴，上前迎了两步。 晓露关切问道，“泡个温泉澡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了很多？” 包子听了入神，只有神经受损后，晓露才会用如此口气和自己说话，他竟恍惚了，有点不相信。就那一阵恍惚被他意识瞬间克制住了，他怕自己在晓露面前有不好的想法，一下失控吓着她，所以很快转移了注意力，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吴乐一脸不悦的样子。 就问道，“刚才吴队长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 现在晓露对包子说的每一句都要斟酌再斟酌，生怕哪一句说错了会触发他哪根敏感的神经，并没有急着回答他。 “吴乐想要带着大家出去”这时森走上前来说了一句。 包子一时惊住了，森正欲再说，晓露碰了碰了他，叫他别多说了。 “真的要出去吗，那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能不能现在就回去” 包子没说话，方堃磊一听说要出去，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一下扰乱包子思绪，包子怕方堃磊又犯病，本能的拉住他，安慰他。 晓露见包子还算正常，虚惊一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包子迅速回过神来，他明白刚才自己的思绪又跑偏了，吴乐突然决定要回去，一下让他感到措手不及。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打算就这么回去，眼下生物科考还没有一个惊喜发现，他不愿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回去。 很显然包子早已忘了来这里的初衷，把阻止童教授的事抛在了脑后。 进了洞走了这么远，包子原来所想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目前的想法也是童教授和大部分生物队员的想法，谁都不想无功而返。想明白后，包子并不担心吴乐说要回去就能回去，心里瞬间不再那么纠结。 “我看吴乐只是想想罢了，既然大家都带着目的进洞，又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很多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至少我不会放弃。”包子坚定道。 包子的想法让晓露一点不意外，自己的想法和他一样，至少不能白白辛苦来一趟，有所发现后再走不迟，也是他俩和森在未下石林前约定好了的。所以当时吴乐问她时，她并没有回答他任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刺激他 晓露还是很意外一点，包子现在说话的口气像变了一个人，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感到害怕。但她更明白，若再往前走，会耽误包子最佳的治疗时间，将会对他神经系统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就在一瞬间，她心里突然有另一种想法：也许回去是对的。晓露觉得前方再怎么有惊世发现也不及包子健康安全，她决定支持吴乐回去让包子得到更好的治疗。 于是轻声道，“我觉得应该支持吴乐回去，包子你的病情是关键，再不回去系统治疗，我怕你会” “晓露，你疯了不成，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往回走吗？暗河已经消失，只剩巨大的溶洞，后路已经没有了，哪还有路回去，只能往前走一边科考一边找出路。”包子怒气冲冲道，愤怒的样子把晓露怔住了。 “我能让你们回去，从地下空间主道走”森紧接着插了一句。 包子看着森坚定的眼神，一时竟答不上任何话，又开始胡思乱想，思绪在瞬间一下全崩溃了。 包子一副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呼吸急促，似乎要窒息的样子，“其实我应该早点想到，你们俩早就一条心了，晓露，我还以为你一直会像我一样决定走到最后，没想到” 包子语无伦次的话语，晓露知道他脆弱的神经又被挑起来了，全然忘了森的特殊身份。晓露很害怕他这么信口开河说下去，森的身份会彻底暴露，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包子，你够了，我是为你好，看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成什么样了？”晓露及时打断了包子，并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叫吓懵的方堃磊把他拉走。 可方堃磊根本就拉不走他，还惹来了其他人驻足观望，森眼看事态越来越坏，包子情绪已然不受控制。他也开始惊慌，连忙上前拉住包子，用力太大，惯性地把方堃磊搡到一边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森紧紧按住包子的手腕，用自己的超能力使他渐渐安稳下来，并扶住他靠在钙华堆旁昏昏欲睡。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谁也不敢上前询问，还是吴乐叫来了队医，队医看后只是摇摇头，并没有检查什么结果来，需要去医院系统检查才知道。 包子的状况更加坚定吴乐想带大家回去的决心，他站起来对围观的队员说等童教授上来一起开个会，有重要事情宣布，说完就让大家散了去，他也离开了现场。 待众人散去以后，就见森悄悄走到石柱后面的黑暗中，晓露在照顾包子，并没有注意到他离开。 森是被老八叫走的，刚才包子这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远离人群后，老八道，“刚才这人是怎么回事，跟神经病似的，看样子已经病得不轻了，一直是你在用超能力帮他稳住情绪？” 森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他那状态像是长期在地下压抑造成的，离开这里可能就会好，那个吴队长还是挺明白的。”老八说道。 “不是，包子是吸入不知名的毒气造成的神经损伤，他平时精神状态很好” “你们没下来就认识？”老八纳闷问道。 “他和晓露是我在人类最好的朋友，他们帮了我许多事，可惜在地下我什么装备都没有，救不了他”森喃喃道。 老八第一次见森为了一个人类而如此难过，实在不像执掌地心世界全球防务的指挥官，心里难免为他抱不平。老八很快想到自己带来的前后背包里或许会有治好他人类朋友的良药。 “大师兄，你不要这样，你现在说话的语气，我会感觉自己和人类在说话，你想救他，我或许能帮你”说着拍拍自己胸前的包。 森瞬间眼前一亮，一下来了精神，“你，你带了？” 说着帮着老八一起卸下了他的前后背包，“来的时候我见过和没见过小装备都带了，还，还在你那里顺了几样，我不知道哪个是，也许会有你要的东西。” 老八是看在森情绪如此低落，方说了实话，如果真能帮到森，相信也不会计较自己的所为。 森的精力都放在老八的背包里，根本没仔细听到他干了坏事不情愿的坦白。立刻把两个背包里的装备全部倒了出来，足足一大堆，连人类的护肤霜都有，森拿起来好奇的看了半天，从来没有见过人类的化妆品，晓露虽是人类女性，却从未见她当着自己面用过护肤品。所以对此非常陌生，好奇心始然就问了老八，“这是什么？” 老八见森正拿着自己的护肤品，一时尴尬就迅速夺了过来，“这，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别动” 见老八闪烁其词，且这种东西在地心从没见过，他已然明白是什么了。只知道是老八不愿说出口的人类东西，至于是什么森并不知道。森哪有心情关注其它，他只想找到能治好包子的医疗装备。 翻看了许久，最后终于在一个小袋子里找到了，是个小巧的可以附在人体上的一个物件。这个小物件别老小巧又其貌不扬，在地心可以使地心人在极度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使用，可瞬间使人体力倍增头脑清醒，但它同时也有营养镇静神经的作用。 森兴奋的攥在手心里站起来准备去给包子医治，老八赶忙问道，“你确定这个小东西可以吗？”森自信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这正是老八从他基地随手拿来的。 “试试，我曾经用它救过人类，那是几十年前了，我相信今天用这个，再结合我的超能力，一定能使包子恢复如初。” “那就好，这些呢，有没有有用的？”老八无奈的指了指地上一堆散落的装备。 “需要的话再找你要，你先收拾，我走先”说完消失在黑暗里。 晓露仍在陪着包子，尽量顺着包子的想法，就怕一不小心他又会情绪激动，惹来其他人观望。晓露明白，已走到这里大家都是精疲力尽，谁又能有闲心真正关心他人遭遇不测？再有生物队童教授不顾人死活非要前行，早已在队员中颜面尽失，生物队员同样也跟着被其他队队员看轻，那些观望不前的人中多数也是在看笑话罢了。 最凉不过人心，只有在艰苦环境中方能看清人的本质。所以她对其他人的关心根本不抱什么奢望，只知道此刻不愿看到包子再有任何精神刺激，先顺着他。若开会表决时，最终都不同意出去，她和森也要找机会带包子走，管不了那么多了。 森慢慢走近晓露，起初晓露并没发觉，方堃磊吱了一声才回头看到他。包子坐在地上，背靠在钙华堆，双眼失神的看着远处黑暗，一动也不动，方堃磊见森来了碰他一下才有反应，但反应也是瞬间的，转头依旧看着远方。 “现在感觉怎么样？”森慢慢蹲下，一只手扶着包子肩膀问道。 包子没有回答他，连望一眼都懒得望，其实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情绪问题，而是发觉森这么快就决定回去，做法实在不像朋友。他承认自己当初来科考是为了森乃至地心世界安全，来到这里后，慢慢发现以童教授之力很难对森有任何威胁，地下空间危险重重，仅凭童教授一已之力根本不可能找到他想要的，当初自己和晓露太高估他了。 包括晓露也变了，不再执迷于研究，而是处处都听森的，一点危险就要退缩，越来越看不懂她。 他觉得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到了这地步，童教授又没有任何威胁，何不再进一步，或许在科考上会有意想不到发现呢？ 想到这里，包子心里有很多不甘，却不想再去辩解，很多人和事让他实在想不通，一句话也懒得说了。 晓露望望森，摇摇头，“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沉静的样子让人害怕。” 森顿了顿，让方堃磊坐到前边的钙华堆去，他有话要对包子私下说。方堃磊很听话，他本能的对森充满着敬意，“嗯”了一声就起身往前走去。 方堃磊不知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话不能当他面说。 见方堃磊走远后，森对包子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想向前去科考，可你当初下来时却不是这样想的，其它话我也不说了，你心里懂。” 森话说到此，包子身旁虽没有方堃磊，可不远处还有其他人在，怕说更多有所不妥，迅速纠正说话方式。 包子仍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木纳，似对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反应。晓露看着很心急，对森说道，“他现在每激动一次，精神状态就越差，怎么办啊？” “我不甘心，来到这里后，作为生物研究者，哪个不是又紧张又兴奋，就这么回去了，晓露你甘心吗？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包子愤愤道。 包子的话像根针一样扎在晓露心里，晓露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借此机会好好在这里考察一番，也不枉此行，可眼下包子的病情是关键，两者对她来说同样重要，若非要她选个，只能选择包子。 森却一返常态，没有拒绝包子的说法，而是打趣道，“你真想去吗？前面可是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都能出现，要是你脑子里再有那些胡思乱想的画面怎么办，你还会坚持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治疗神经 森一席话包子又开始胡思乱想，只见他额头渗出汗，眼神迷离，大口喘着气。晓露慌了，狠狠踢了森一下，低声道，“你还说” 然而森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变本加厉说道，“干吗如此紧张，我只是说一下而已，你就这样的精神状态，那要真正在危险之中怎么办，不说别的，就比如上面的迷雾，你还怕吗？” “刚才方堃磊还说他和包子在下面温泉洗澡的事，方堃磊倒很放松，他却怕的不行，没洗好就急着要上来。”晓露紧接着说了一句。 森又道，“一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如何去做其它事？你刚才所说不甘心，在我看来，你不是不甘心半途而废出去，而是不甘心你自己控制不了的情绪，最后什么事都做不成，有一句话不是说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人生’，你说这样的人带着不良情绪过一辈子会有什么建树，会完美吗？” “你别说了”包子实在听不下去，抱着头低声哀求着。 森的话一针见血，咄咄逼人，晓露听着惊呆了，同时她看到包子浑身在发抖，抱着双膝卷缩在地上，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出他听了森的话语后样子很痛苦。 于是愤愤不平道，“他已经成这样了，干吗还要再刺激他？” 森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晓露站起来，背对着不远处其他队员，打开一直攥在手心里可以治疗包子神经的小物件，低声道，“不刺激他我怎么能把他治好？” 晓露很纳闷，森一直有治疗包子的药，为什么在包子第一次吸入毒气性格大变时不拿出来，要等到现在再去刺激他拿出来替他治，就大声问道，“为什么不早点给他治疗，让他这么痛苦大半天？” 森发觉晓露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问一些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如果不回答她，她可能也会胡思乱想，那样会更坏，心一横，不如就告诉她。 森朝自己左边使了个眼色，道，“别说话，等一会儿慢慢和你说。” 这个小动作，晓露瞬间领会，原来这个药是老八给他的，这就不能怪森了，怪自己多想，她现在担心自己刚才对森的大声质问，旁边的人会不会怀疑什么。 晓露为此很苦恼，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何任何事都要考虑这么多，像是也得了精神疾病，比如被迫害妄想症，总担心有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后会怎么样怎么样，一时很难去辨别清楚。 看着包子的痛苦样，晓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知道就知道，反正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大不了让别人觉得她和森久在地下空间暗生情愫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想，她的心情就放松多了。 森趁人不注意把包子拉了着起来，直冲后面的黑暗处，任包子紧张大叫也没有松开，周围队员和前边石笋处的队员听到包子叫声有的直接过来问怎么回事，都被晓露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让他们不必担心。说得最多的理由就是包子内急，胆小不敢去解，被森直接给拽去强制让他解决。 这个理由，大多数人还都信了，他们都知道包子神经受损，体内排泄系统障碍也不是没有可能。倒是方堃磊被包子突然一阵杀猪叫吓懵在原地呆若木鸡。 森提着包子肩膀，把他带至远离科考队的黑暗处。起初还在大声叫嚷，见森一直往更远的黑暗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下慌神渐渐止住了叫声，神情反而异常清醒，担心森真能做出想象不出的事来，就央求道，“森哥，你这是干吗，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森急着一边走一边道，“不是听不听我的问题，是你现在大脑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再不治好你，恐怕你就出不去了，刚才说那样话刺激你，是为了让你情绪发作时彻底暴露你神经受损部分，好对症治精准疗。” 包子没想到自己吸入毒气后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仔细想想神经受损后的种种，确实在自己意料之外，现在难得清醒过来，竟哽咽道，“哥，你一定要救我” 森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远处科考队那片微弱的亮光，转头道，“现在你知道怕了，刚才在逞什么英雄，还要继续前进，等你神经恢复了看你还能不能再坚持前行”包子心里满是委屈，已分不清楚刚才的话是出自内心还是一时意气使然。森又道，“坐下，就在这里了，脱下你的上衣。” 包子没有说话一一照做，他相信森有这个能力让自己彻底恢复。 森待包子脱光上衣，没有半点迟疑在包子身后坐定，随手拿出那枚小小的装备，圆形的，占据了森半个手心。森扣开了一个口子，只见装备中心处一个小圆形按钮在极速转动，发出淡淡金光。包子听到按钮极速转动发出的细微声响，好奇回过头看看，这一看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呆住了。 “哥，这，这是什么，能治病？”包子吃惊道。 “别看，转过头去”森怕他见此装备又会想入非非，赶忙大喝一声。又道，“你不要怕，接下来治疗的时间会有点长，坚持几分钟就没事了，看到什么也不必害怕，要稳住，治疗成功与否就看你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听森如此一说，包子心里开始忐忑，听出来他话里音，意思是治好就在此一举了。他想了几秒钟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放心，我可以的！” 森在心里暗笑，这么说是在忽悠包子，其实没那么严重，目的是让治疗时间缩短，不必因他又起情绪而加长治疗，浪费时间而已。 那枚装备圆心依旧在森手心里转动，两分钟后，圆心突然跃成一个气球大小的光圈笼罩住森的一只手，光圈仍在转动，速度相对小了很多。 森叫包子闭上眼睛均匀呼吸，不要回头更不要动，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就说出来好对症改动。 光圈的颜色由金色慢慢变紫色，又变成蓝色，似乎是每几秒钟幻化成一种颜色，像一个七彩的泡泡很美。森用一只手捻起圆形装备，轻轻放在包子头顶，包子的头及鼻梁以上半张脸瞬间都钻进了‘泡泡’中。 眼皮外突然有异常光亮，包子身体震一下，森连忙解释已开始治疗，眼睛千万不能睁开，包子这才安心没有多想。 森用自身超能力让光圈泡泡在包子的脑袋上飞速转动，此刻各种颜色光亮在包子眼前闪过，包子感觉眼胀头晕，他明白是治疗效果，可还是不免紧张，开始浑身淌汗。 看着包子后背滚落的汗珠，森解释了原因，让他不要害怕，接下来要在他后背用超能力打开脉络，打通后就好了。森轻描淡写的话语，在神经受损的包子听来异常紧张，他甚至臆想突然逃避走开会是什么后果。 就在他思绪飞跃之际，森已用超能力将包子头顶上的光圈顺着颈部神经一直分散到背部所有神经系统。只见包子后背上金光闪闪的，像铺上一张细细的金网，手背和全身都是的，远远看去像镀上金身的罗汉。 森一直用双手在包子的头部颈部背部传输着超能力，使光线网在包子体内缓缓流动达到治疗效果。包子此刻全身非常舒服，放下了紧张防备。他的神经及身体微小变化，森都能感觉到。 大约五分钟后，森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感觉比吸入毒气前还要舒服，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现在能不能睁开眼睛？” “千万别睁开，光太强了，怕伤了你眼睛”森紧张道。 “哦，那我不睁开就是了”包子此刻说话的语气相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哥，我现在怎么感觉光越来越强，像是被光包围了？” 森听了心里偷笑，就道，“你要看到会吓死，现在你的全身上下包括未脱掉裤子的下半身神经系统全部用光线体现” “真的吗，那太有意思了，真想亲眼见识一下。”这回包子并未害怕，反而还想亲眼看看，证明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光线在包子的身体里由金色变白，最后渐渐暗下来消失不见，头上的光圈速度也开始变慢。森拿掉了包子头上的光圈放在手心里，然后把装备圆边上的扣子拉合上，小巧玲珑的治疗仪器又恢复如初。 于是道，“好了，睁开眼穿上衣服。”森站起来妥善放置好了治好包子的小小的装备。 包子睁开眼，虽说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森头盔上的微弱灯光，但他不在恐惧，反而感觉从未有过的舒服，不再看到黑暗觉得压抑和心累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像在未下地下之前一样。 “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好了，真的好了”包子兴奋道。 “那当时在迷雾中你到底到看什么？”森故意问道，似在考量他。 “哈哈，别说这个了，想想真丢人，怎么当时会那么害怕，要是真有什么怪物，我一定会去探个究竟。” 森瞥了他一眼，不屑道，“这不丢人，那是人的本能反应，即便你的神经没有受损，也会有此反应，只不过那种反应能控制住，而神经受损后控制不住而已。” 第一百七十六章 唇枪舌战 森的一番言辞比包子这个专业生物研究者说得还要专业，他很汗颜，当初学生物时，所学最基本就是生物神经系统，如今在自己神经受损后竟没能有效去分析原因和自救，实在有愧自己多年来的生物学研究。 然而他的自责愧疚之心很快被森刚才治疗用的装备吸引过去，好奇心使然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就央求道： “哥，你能不能把刚才治好我的那个玩意借我看看” “你们好了没有，我给你们站半天岗了。”黑暗中一个声音打断了包子，话语中满是抱怨。 包子心里一颤，本能靠近森，“哥，谁在说话？” 森看看走近自己的老八，就道，“他神经刚好，别吓着他，你还是现身。” 话音刚落，老八突然在森的身旁现出身来，包子看到后又吃惊又兴奋，“我去，这是什么鬼？” “嘿，小子，你怎么说话呢，谁是鬼？没有我给大师兄的医疗装备，你能这么和我说话？没看到我，只听声音恐怕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老八很不服气包子对他这般轻视和不礼貌，铮铮有词道。 包子一时哑口，看向森，森拉住老八，“少说两句，我问你，你来干什么？” “你还问我干什么，我在那边待得好好的，又有美女看，倒是你这边一大片亮光还一闪一闪的，要是让这群人类看到了，不被吓死，你们也被他们打死，我就赶紧过来用镜像把你俩都隐身了，这样他们才看不见。” 老八刚说完，包子听了又兴奋道，“哥，他和你一样是地心人？” “大师兄，怎么，怎么他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老八迅速接过话茬疑惑问道。 森点点头，“我和你说过的，晓露和他是我在人类最好的朋友，知道了不足为奇，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我自己介绍，你好，我叫包浚尘，大家都叫我包子，和森哥是很铁的兄弟，你叫什么？”没等森说完，包子就打断了森自顾介绍着自己。 老八目瞪口呆，这个操作他似曾相识，不久前晓露也是这样，于是很纳闷的问森，“大师兄，你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人类朋友？” “没了，知道我身份的就他和晓露，怎么了？”森反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问问”老八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只要他们和人类成为真正的朋友后，人类全都是这样‘热情’的态度？可自己游历人类多年，从没有感受过这种‘热情’，也许是自己没有大师兄口中真正的朋友，所以感到疑问重重。这问题到此为止，老八不想再多问下去，那样会能换得大师兄的嘲笑。 “朋友，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呢？”包子此刻对眼前的老八很好奇，总想问个究竟。 老八没好气道，“谁和你是朋友？去问你的森，森哥” 森没有回答包子，而是让包子赶紧穿衣服回去，担心科考队长时间看不到他俩出来找他们。 包子很失望，一边穿衣服，一边挨近老八，“你自己告诉我，你叫什么，在地心负责什么，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八被问烦了，嚷嚷道，“大师兄，他平时都这么无聊吗？还不如不治好他” “你们俩差不多，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包子你先别问了，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说，再迟回去，他们可能就要开会了。”森说道。 包子突然想到吴乐要开会商议是否前行，最终由大家举手表决决定。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再在此耽搁。 老八继续隐身，包子和森快速回到石笋那边。 队员们已在宽阔的钙华堆上三三两两围成一圈。 此次开会的内容，吴乐并没有向童教授细说主题，只说因包子情绪问题给大家开个会，了解一下各队队员目前心理状况，童教授没有反驳，默许了他。 晓露见包子和森两人姗姗来迟，主动朝边上让了让，留出一大块空隙给他俩。看到包子现在的眼神比之前清澈了许多，疑惑地看向森，森懂晓露的意思，朝她默认点点头。 方堃磊再次见到包子，像看到许久不见的救命稻草，迅速移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并小声道，“听晓露说，吴队长开会的目的是让大家举手决定是继续前进还是中止回走，反正我不想再走了，我要回去，到时候你一定要和我站在一起，知道吗？” 包子拍了拍方堃磊的手臂，“我知道” 方堃磊以为包子是答应了，非常开心。为了能回去，在包子离开的十来分钟内，他已经游说了很多人，不光生物队，其他几队他也有去说过。队员们都知道他有幽闭恐惧症，不方便拒绝他，只在面上答应了他，真真假假他也不清楚，反而很高兴，认为有很多队员和自己一样都想回去。 吴乐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就说道，“难得现在相对安全，让大家休整一下，其他话我也不想多说，那就长话短说不耽误大家时间。眼下叫大家来开这个会，我只有一个目的，这一路走来，各种危险你们也都见识了，能走到这里除了大家的坚持还有运气在，可前方还是未知，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幸运。走了这么远，大家也都看到了，除了地质科考上有收获，其他两个科考队均无任何结果，现在我只想问大家，是继续走还是回去” “吴队长，你是什么意思，我坚决不同意回去！”吴乐话音未落，童教授立刻打断了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终于近距离看着两个大佬剑拔掳张，看两人眼神都似在喷火，火药味渐浓，没一个敢出声，现场一下静的出奇。 “童教授，您一个人不同意回撤，并不表示大家也同意，再说我是负责地下安全的领队，我有责任带着队员们远离危险，在科考过程中队员生命遭遇危险时有建议权中止科考继续下去，同时队员也有知情权。” “你不往前，怎么知道前方有无危险？野外科考本身就属于高危科学活动，每个参加的队员心里都知道，如果一遇到困难就后撤，还谈什么科学发展？”童教授铮铮有词道，“你的责任是带大家在科考的过程中避开危险，而不是退缩。” 一句话把吴乐怼得无言以对，晓露在下面看着童教授咄咄逼人的架势，真是替吴乐担心，怕他在童教授的淫威之下扛不住而妥协。 吴乐理了理思绪又道，“科考是要保证大家生命安全的情况下进行，能来这里的队员基本都是各行研究学者中的佼佼者，若因无谓的考察去冒险，损失的不仅仅是生命了，包括童教授您也一样，您可是生物界泰斗级的专家，我不能不考虑利害关系。” “你的话没错，承蒙你们看得起我，在我看来什么身份都是次要的，能带着大家探索未知领域并有所成就才是我该去做的，不会因为这点危险就退缩不前，在过去每项科学成就不都是一代代人勇往直前的献身精神才得以发展下去的吗，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行了？” 童教授的话句句在理，众人听完在下面议论纷纷，眼看主动权就要偏向童教授，吴乐急了，“人类再要发展也要学会保全，其它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现在的食物和水还剩多少？后勤上来报个数字” 吴乐搬出了最真实，队员最迫切需要的生活物资说事，负责后勤的刘老师在吴乐话毕缓缓站起来，告诉大家水和食物撑不过5天了，最多4天加一顿，照下洞以来平均每天行进的速度，最多50公里后将会食不裹腹。 此数据一出，大家都很震惊，吴乐紧接着说道，“50公里，目前这里举目望去都是石林，除了下面的温泉，一滴可以饮用的水都没有，当时预测石林有十多公里长，可真正多少谁也不知道，即便走过去，还不能确定是否会有水源，没有吃的喝的再想撤回几乎不可能了。” “大家不必为此担心，我相信再往前边不远处会有水源和食物，请大家相信我，我不辞辛苦来到这，就是知道这里有个不一样的地下生物世界，否则不会如此冒险前来”童教授一席话，众人哗然。 晓露惊得张大嘴巴，让她很快联想到两点：一是童教授果真有备而来，把这一带地下空间了解得很清楚做足了功课；二是还搞不清楚他所说的地下生物世界到底是这片广阔的地下空间，还是知道了从这里能进入地心，所说生物世界其实就是地心世界。她转头看了看森，只见他眉头深锁，两眼直盯着童教授，似在思考又不像。 “您只是‘相信、知道’模棱两可，不能仅凭你个人的意愿，咱们也要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是否继续下去，您说是不是？”吴乐顺着童教授的话一下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其实知道西藏地下空间有生命存在，是他多年秘密研究成果，并没有见诸权威。吴乐的话外之意是希望他能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任凭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不光吴乐不会买账，连其他队员也会认为他在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举手和不举手没区别 没有各科队员一起，凭他自己一个人很难再继续向前，好不容易组建一个团队去实现多年来的梦想，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也决不能由吴乐把自己行程计划打乱。 想到这里，童教授心一横，准备孤注一掷去博一下。 于是郑重道，“我以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和学术界地位向各位保证，真的有这样的地方，请你们相信我”说着他向大家郑重的鞠了一躬。 队员们彻底被童教授的举动震惊了，在科考队中他一直高高在上，一路走来除了督促科考队坚持向前，并没有几句安慰鼓励队员话，和其他队员也无过多交流，由此，很多队员都看不惯他的所言所行。 如今，他竟能这般言辞恳切，放下身段，向全体科考队员深鞠躬，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吴乐也被他搞懵了，差点就认同了他所说，可一想起接下来生活物资所剩无几，前方什么样又是未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队员们的身家性命又全系他一人身上，他不敢有半点感情用事。 吴乐早已领教过童教授的翻脸无情，只怕到时真出事还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这个责任比天大，更超出自己的生命，若再这样毫无头绪向前，只怕自己也会像方堃磊一样精神受刺激。 “童教授，我们再这样争论下去，只会耽误更多时间也不一定有结果，这样，我们把决定权交给在座的队员们，毕竟生命是他们的，而且只有一次，需要他们自己去把握”童教授正欲再反驳，吴乐哪还会给他机会，接着又道，“想继续走的请举手，少数服从多数！” 话音刚落，有好多个队员纷纷举起了手，吴乐数了一圈，包括童教授在内比没举手的少两个，吴乐很满意，眼看胜券在握。 包子在吴乐话音刚落时就迅速举起了手，任晓露怎么掰都掰不下来，劝他的话也不管用了，包子只说一句，“以我对老顽童的理解，他不会错的。” 晓露见包子如此执着，慑慑地也举起了手。森眼看着晓露如何劝包子，包子却无动于衷仍在坚持，看到晓露最终无奈举起了手，自己也跟在后面默默举起了手。 森深知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阻止童教授去五层洞天；二是保护晓露，既然晓露决定前行，刀山火海他一样勇往直前陪着她，保护她。 吴乐最不想看到的几人都举起了手，一下傻眼了，刚才自己还掷地有声说要带着大家远离危险，看到是这个局面，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人群。路过童教授身边时说道，“后面的路您决定，我会履行职责保证大家安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童教授见此场景很得意，见吴乐说完话后挫败的身影即将走过去时，还故意道，“吴队长，咱有话好好说嘛” 吴乐没回头，径直朝黑暗的石林中走去。 现场的气氛很尴尬，倒是童教授自豪满满的样子。吴乐走后，他就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到人群中，这次他却一返常态，不再那么严肃，而是温和地对大家说，“各位同事们，自从下来石林后，已耽误不少时间，我看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咱们不走了，原地吃饭休息，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再出发。” 队员们看看时间，在东部也才临近傍晚。下洞以来还没有过这么宽裕的时间，每次行进都是在争分夺秒，恨不得前方就有科考奇迹发现。可眼下食物和水越来越少，不知童教授此举到底什么意思。 队员们纠结归纠结，想不通归想不通，在科考队这样的好事可不多，难得时间充实，一定要好好休息一番，走不走多久走那全由领导决定。 还有那些没举手想要回去的队员，除了方堃磊心情强烈外，其他人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早知道是这样结果，其实若能回去更好。 会议结束后，方堃磊一直缠着包子，责怪他说话骗人，明明答应他的却要反悔。晓露也跟在包子后面指责他，“包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没看到吴队长刚才有多难堪？” 包子不屑道，“我只是不甘心自己受了那么多罪，就这样无功而返” “可是吴队长坚持回去是为了大家好，当初他也是因为我们才加入科考队” “我举手不举手没关系，最多还差一个，可你和森哥举手就决定了我们要不要继续前进，对了，你干吗要举手呢？”包子反问道。 包子一番话，晓露这下才想明白，她当时要是不举手吴乐就赢了，大家也能回去了。只因关心包子，怕他前行有危险，一时忘了游戏规则，无形中助了童教授一臂之力，那森举手就更简单了，因为他永远向着她。 晓露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包子转身走远了。森在一旁偷笑，晓露故意没好气道，“你要不举手也就打个平手，说不定咱就能回去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早已看穿童教授，即便只剩举手的几人，他也会继续前行的，而吴乐更不会看着举手的队员不管，还是会一路跟着他们，保护他们。”森说道。 “那开这个会还有什么意义？空耽误时间而已。” “怎么说没有意义呢？至少看清了现在队员中哪些是积极派，哪些是消极派，以童教授的个性，在接下来行进过程中对那些没有举手的队员会保留意见的。” 如此深奥，晓露倒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是从一个地心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不想再问了，再问下去怕自己的智商跟不上他而惨遭数落。 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已经把包子彻底治好了，为什么他还要偏向童教授继续向前走？是不是只是暂时治好？” “放心，已经完完全全好了，而且不会有后遗症，至于他为什么举手认同，那说明他走到这里已不甘心两手空空回去。” “唉，原来他也有利益熏心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神经受损后胡言乱语。”晓露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黑暗，无奈道。 “他并没有胡言乱语，恰恰是他神经受损后说出他想说的话，骨子里原本就想去的，再说治好后，当初说的话又不能反口，也要面子，不想别人认为他是得了神经病，明白吗？其实包子是个很聪明的人，倒是你，如果没有我在，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呵呵，别臭美啦，好像我离不开你似的，在南极我不是一样坚强活着走到最后才遇到的你吗？整个过程也没有你在呀。”晓露不屑道。 “你别忘了吴乐可是个南极通，还是货真价实的领队，童教授当时在南极什么也不是，他很聪明，深知吴乐了解南极，所以跟着他就能活着，可这里不一样，一直在黑暗中，吴乐离开他熟悉的南极到其它地方就是两眼一抹黑，完全靠勘测仪器，这样下去保护不了大家，要是没我在，你和方堃磊差不多了。”森说着一阵讥笑。 晓露这才反应过来，本能的伸出手去拍打了他，“你还说”森本能的往后一靠。 “姐，干吗呢，被人看到不怕误会？”表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晓露身后，突然说一句把她吓一跳，本能的四周望了望，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多事！”晓露给了他一个白眼。 表弟一时纳闷，不知道晓露几个意思，疑惑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这是要公布喜讯？” “去去去，少拿你姐开涮，问你个正事，刚才你举手了吗？” “举了，怎么了？” “你一个实习生举什么手？冒那个险值得吗？” “就因为是实习生，所以一定要举手，这次是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放弃多可惜……说我干吗，我看到你最后不也是举手了吗？彼此彼此” “我，我那是看到所有人都举手了，不举手怕我们童教授会给穿小鞋，你一个考古的举手图什么，前去的路什么也没有，甚至没吃的到最后小命都不保了。”晓露极力辩解道，很快又把话题转到表弟身上。 “姐，我怎么发现你和吴队长一个口气，患得患失的，年轻人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既来之则安之，多学学你们童教授一大把年纪了还坚持来这么荒凉的地下实地科考，多看看他，你就没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想法了。” 晓露又一次被堵的哑口无言，心里十分恼火，关心他倒成自己不是了，包子刚才是的，表弟也是如此。正准备开打，表弟一溜烟跑远了。 晓露拉着森，要让他来评评理，“他们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森安慰道，“不是他们变了，而是你在慢慢变了，你刚才还说自己在南极是如何坚强，怎么到这里反而成这样呢，你好好想想是什么原因？” 晓露一下想到自己在南极时的样子，一幕幕惊险景象像电影一样在脑中过了一遍，现在想来心里虽有余悸，但觉得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冰缝下时，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哪来的勇气和力量，生死攸关之际竟神情冷静心思缜密安排身陷困境的队员们一一先上去，自己则留下来运送物资，即便雪地车掉落冰下人悬在半空，虽吓傻也没那么害怕，仍坚持爬到冰架上。甚至最后眼睁睁看着救援他们的飞机飞远时，也没太多恐惧并接受生命即将走到最后的事实。 想着想着，竟有些恍惚，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确实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在上学时从不关心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而现在什么都要去仔细想一番，不明白是为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生桥 晓露想到最后实在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很不喜欢森这种无聊的问题，明知道她想不出原因，还故意让她仔细琢磨，分明是想看她的笑话。 “无聊透顶”晓露说完走到她的包裹旁，自顾忙着自己的事，没再理会森。 晓露不明白森为什么会认为她变了，显然她忘了一点：森是拥有超能力的地心人。 自从森成为地心人之后，不光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还有识别人类大脑感知的能力，从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起，对方所有大脑感知就开始记在他的脑里形成数据库，再根据对方现在的异样表现，结合过去给他的印象加以甄别，直至分析最终原因。所以，人在他的眼里没有秘密。 森早已通过晓露的眼睛看穿从第一次认识她以来到现在思想上的种种转变，只是晓露自身还没有觉察到自已思想转变而已。 老八一直跟在森身后，别人看不到他，森也像其他人一样当他是个影子。老八已然看到晓露对森不尊敬，见森被晓露怼的一句话说不上来，脸上一阵嘲讽，正欲上前说话，被森果断制止了。 森从老八的嘴脸可以看出，他想说的准没有好话，还不如叫他别说，说了徒增不快。 老八无奈，于是跟着森悻悻而去 这次休整相对时间较长，从头天下午直到第二天早上。以前每次休整后基本都是童教授要求立刻开拔，而这次却不一样，队员们睡到自然醒方才陆陆续续起来，却只字未提出发的意思。 队员们刚刚洗去一身的疲惫，难得放松下来，每个人睡得都很沉，几乎一觉到天亮，连起夜的都很少。 起来后，队员们也是稀稀拉拉吃了早饭，都很松散，不像之前精神紧绷，时刻准备出发的状态，倒像是来度假的。 童教授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和那两个物理专家有说有笑的，样子比以前随和很多。 看着十分松怠的队员们，吴乐很纳闷，不知道童教授接下来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于是他找到童教授，童教授身旁的两个专家见是吴乐，很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吴乐并未理会，两专家就不声不响离开了。 倒是童教授一改之前心思凝重模样，和那两名专家一样也是客气的向吴乐打声招呼，言辞亲切吴乐以为认错了人。吴乐很是不解，这还是以往的童教授吗？ 吴乐并没理会他虚伪的友好招呼，而是径直问道，“童教授，为什么不走了？” “吴队长，你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以后安全方面还是由你说了算”童教授真诚说道。 吴乐不明白，童教授这一前一后的转变也太大了，昨天还咄咄逼人，今天就开始语气随和，并且说话低声下气，一时竟接受不了了。 吴乐纳闷之际，童教授又道，“吴队长，我向你道歉，昨天我说话太直接，但是我不是针对你本人，而是这次科考的意义太重大了，对每个科考队员一生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暂且不说它是多方合力组建，就说我们经历九死一生来到这里如果这么轻易放弃掉，出去后咱们还有什么脸去述职？” 吴乐和童教授来这里的出发点不一样，很难理解他所说的，吴乐只想保障大家安全，仍坚持若没有安全保障即便有惊世发现，最终出不去甚至赔上性命，那一切都是徒劳。 吴乐看看前后左右其他队员，许是他们出于对童教授身份的敬畏，都离得很远，吴乐轻轻走近童教授跟前刻意压低声问道，“童教授，您来这里到底要找什么？” 童教授微微一怔，看到吴乐故作神秘的样子，以为他发现什么，但很快调整了紧张。 吴乐又道，“您可别说是生态，说这个太牵强，你也看到了深入地下到现在，哪有什么生命存在，没必要如此冒险再往前去，在地上同样可以完成。” 刚刚被吓住的童教授听到吴乐竟是这样认为，瞬间又恢复原样，听出来吴乐虽有很多探险经验，可对生物还真是外行。 “吴队长，你让我怎么说呢，说深了外行听不懂，我还保留昨天的意见，走不了多远就会有吃的喝的，那里将有一整套生态系统存在。”童教授没法回答他太多，只能引用昨天表决会来说。 看着童教授坚持的眼神，吴乐无话可说，再说昨天童教授胜了，再去反驳，恐怕其他队员也不同意回辙。 吴乐点点头，朝童教授富有深意的笑了笑，道，“那现在出发”说完退出去叫丹增通知所有队员迅速收拾准备出发。 从基地传来的位置信息显示，科考队正处在羌塘无人区之下，属于那曲地区，具体位置低于海拔60多米，地下空间较为宽阔；顺着石林往前20-25公里处，会分成多段路向前边延伸，且每段之间相距并不算远，并告之科考队必须沿着石林走，方才能有出路。 这个消息无疑给吴乐当头一击，搞不清楚多段路是什么意思。再问基地，只得到模棱两可回答，他们只能通过卫星得到红外图像，并不知道那些多段路到底是什么，可能是地下空间从20公里后开始以多条通道隔开向前伸展，也或者是多个地下山体将若大的空间隔断，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 吴乐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童教授，见他仍处在兴奋期，正和队员们开开心心围成一团在往前来，不想破坏他的雅兴，无奈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向前走，他也很好奇想看看卫星图片显示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石林处的空间相对平坦，只要前队确定方向，很容易避开大大小小石柱。 三个小时不到科考队已行至二十公里距离，这是下洞以来走得最快一次。 吴乐站在基地所说的20公里节点数那里，打开两架高功率射灯四周观察一番，还是很宽阔望不到四周的边际，并无其它特别异样。 再仔细看来，除了石柱越来越少之外，他发现一个特点：这里的石柱比之前要高大许多。吴乐开始纳闷，又看了眼基地反馈给他的图片，至少有六段清晰的红外阴影并排在一起。 吴乐仔细分析了这六段阴影，就以往经验看，应该是洞穴，可这里周围看了很多遍哪里有一星半点洞穴的模样？ 他相信卫星数据是不会有错的，但他也不敢确定，还是小心为上。吴乐认为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让童教授也知道，免得到时说不清。 吴乐查看四周，队伍忽然停下已经耽误了几分钟，童教授见前方停下，他比吴乐还心急，三步两步朝他走过来，急切问道，“吴队长，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继续走了？” 吴乐拿出基地传输过来的地下空间图片，把他们所处的位置指给了童教授看，童教授看不懂，问吴乐是何意，吴乐解释了半天，童教授终于听明白。 童教授一心只想着向前，他也觉得图中多条阴影可能是连通前面空间的洞穴，喀斯特地貌出现这些奇形怪状很正常，并不足为惧，只要认准哪条道近并且能通往更远的空间就走哪条。 既然童教授这么认为，吴乐决定就照他的意思做。按照图像显示，他们俩人选了靠右边的第二条前行。 出发后，吴乐通过定位找到了向右的那条近道位置，又继续走了约一公里仍没有发现什么洞穴，前方多是高低不平的钙华沉积堆，一马平川，到这里连一根石柱都没有了。 童教授得意道，“吴队长，放心走，或许基地数据有错误。” “基地不可能会错，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卫星探测系统，眼下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吴乐很坚信基地的数据。 “这么深的地下，难免会出错，受天气或地上山脉走向影响也说不定。”童教授信心满满辩解道。 吴乐懒得理他，和一个地质勘探外行聊天根本就是对牛谈琴，再说下去就只剩鄙视他了。 在后方的森和晓露他们一起紧跟着前方的队伍，森走着走着停下脚步，被围巾包裹着的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包子在森的身后，见他突然停下来，慌乱问道，“谢哥你怎么不走了？” 森停下来的一瞬间，已然把前方5公里内的方向查了个遍，低声道，“前面的路很难走，是我们走到现在为止最难行的路，你们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包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上前两步拽住还在前行的晓露。晓露被莫名其妙的抓住，本能的很恼火，正欲反抗，但回头看到森异样的眼神后止住了。 因老八隐身的缘故，森选择走在最后面，旁边有包子方堃磊和路修远几个关系熟识的人。晓露被叫过来后，并没有惊动前边的队员，他们几人围着森。 几人中还有唐元和方堃磊，他们并不知晓森的真实身份，森在他俩面前十分注意自己说话言辞，尽量不让他俩听出端倪。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前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会有多个隔断，用人类地质术语叫溶岩天生桥，科考队只能过天生桥才有出路。”森解释道。 几人都是生物队员，哪听过这些，纷纷纳闷让他解释一番。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寻找去路 森可没心情再去解释什么，马上就要到天生桥，哪有时间再去细说，情急之下叫包子立刻赶到吴乐那边向他说明前方路况。 森下洞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惊慌，包子见状不敢怠慢直接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快跑到吴乐身后，喘着粗气轻轻拍了他一下。 吴乐猛地回头，只见包子上气不接下气，以为他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吃惊地抓住包子手臂，“别害怕，没事？” 这一声把吴乐身边两名地质探险队员惊扰到，他俩本能的转头，包子见惹来其他人注意，不想当众说下去，反手拽着吴乐走到一旁。 吴乐并不知道包子的神经毛病已经好了，就顺着他意，随他离开队伍。包子拉着吴乐约走了十多米方停下来，小声道，“吴哥，小谢说前方有多个隔断可能是溶岩天生桥，唯一的路只能过桥。” 听完包子所说，吴乐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长期科考经验他见过那种天生桥，是经过水流的溶蚀形成的一座拱形个体桥梁，非常壮观漂亮，每次见到如此地质奇观，无不在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但那些所谓的桥并不大，如果以卫星图像上判断，前方隔断不是洞穴而是桥的话，那一定万分艰险。 吴乐不敢再去想，他唯一没有想到卫星图片多个阴影会是天生桥，自己和童教授都搞错了。从图像数据显示，几座天生桥都很庞大，这么多个溶岩天生桥同时出现，将是何等的壮观。 吴乐一点都不怀疑森所判断的，直觉告诉他森说的是对的。眼下已没有时间再去找森，听森解释细说，而是迅速回到队伍前方，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前行，再往回撤已无可能，只能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想法硬着头皮往前走，。 行了不过七八百米，射灯下就见前方有个宽约50米左右的缓坡形深坑，深坑更深处一片黑暗，似乎不见底。 吴乐当即让科考队停止前进，叫后勤打开所有高功率射灯，瞬间前方亮如白昼。 科考队员们都走至吴乐身边，大家被眼前场景惊住了，只见眼前并排4个大小不一的深沟直通远处黑暗，每条深沟都是由高大的石灰岩隔开，石灰岩像一座座天生的桥向前延伸，每座桥宽窄不一，有的竟像一堵薄薄垂直的高墙，看得人心惊胆颤。 看不到的左边隐隐约约还有多个这样的深沟和石灰岩天生桥，从卫星图像中显示，他和童教授当时选的是右边第二条能通过，现在看来他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一直以为那多个阴影隔段是通道，哪个宽走哪个，其实那些红外阴影正是这前面一条条的深沟。 射灯照下去，前方清晰显现4条深沟，每条都深不见低，说是万丈悬崖一点都不为过。 此刻除了地质队员，其他队员都在惊恐万分，纷纷要求回去。地质队发现如此壮观的地质现象，无一不在惊呼这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天生桥奇观，至少十几亿年才会形成这样的形态，都很想前去考察一番。 有几个蠢蠢欲动按奈不住激动心情的地质专家正要忘情的朝坡下沟里走，被吴乐严厉喝止住，都慑慑地回来了。 连童教授这样的地质外行都张大嘴巴惊呆了，没想到石林内一马平川，却在这里进入绝境。那些隔断看上去薄薄一片，哪还能走过去，从下面深沟里走就更不可能了。 这种地质现象，他一个外行都知道是经过亿万年水流浸蚀结果，下面即便有暗河那也是个河洞而已，不可能有出路，更不可能是自己要去的地下空间。 童教授第一次没了主见，但他不想放弃，正中吴乐坚持回去的下怀，可眼下科考队里只有吴乐能找到出路。纠结了半天，童教授还是决定和吴乐商量，先探探他是什么个意思。 吴乐此刻正在架起测绘装备，他不想再依赖基地给的卫星数据，没得到任何帮助，反而误导了科考队。卫星图片上那些貌似山洞的阴影实则是眼前这些深沟，数据中显示从右边的暗影能有出路，可仍搞不清楚是从深沟里过去还是旁边天生桥上走过去。 无奈之下，只能根据现场采集各方位数据方能确定。 童教授来找吴乐，吴乐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亦或是还在对他坚持前进耿耿于怀，现在彻底没路了，看他如何收场和队员们交待。吴乐觉得目前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其它事由不得他，也由不得童教授。 看着吴乐忙碌，没空理会他，童教授悻悻而归，没有再打扰他，眼下他最盼着吴乐通过现场测绘能带来好消息。 吴乐不光只在眼前4条深沟处架起测绘仪器，其它2条深沟及石灰岩隔段也同样需要测绘。 整个空间横向大约一千四百多米，经前方探路队员反馈，这样的深沟何止卫星图像中显示的6条，大大小小18条横在他们前去的路上，有几条比横在科考队眼前的这4条还要宽大。 吴乐听着前方探路队员回复的声音，顿时束手无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基地错误的信息让他感到很被动，尤其是想想不久前童教授说得卫星图像也会出错，现在感觉十分尴尬。若传出去，是地质队数据判断失误，造成前进阻碍，那以后他所在的地质研究所在童教授这帮资深科学家面前还有何颜面？在业界也难有立足了。 可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吴乐通过现场反复测绘，前方确实是18条深沟无疑，但哪条能过去，如何过去成了当下最棘手的问题。 包子一直跟在吴乐后面，眼看着他忙前忙后，得到正确数据后的焦躁不安，包子不知道吴乐所担心的是什么，心想：没有路不正合他意能回去吗？ 转念一想，可自己并不想回去，已经到了地下空间却一无所获的回去，实在太没意思。然而他却不知道吴乐此刻也不想让继续前行的人留下遗憾。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知晓前方哪里会有路，那就是森。包子明知森不愿科考队去地下空间，怕他们发现地心五层洞天，当初自己也是来帮他的，而现在却与他的想法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若再去寻求他的帮助实在不应该，实在有愧于森对自己的信任。 想到此，包子顿觉很对不起森，说是来帮森的，可这一路上都是森在照顾着他们，要不是森，恐怕自己现在还在神经受损后的痛苦中煎熬，也许看到眼前的深沟也会病情发作累及到其他关心自己的人。 正在纠结矛盾之际，久久不见包子回来的方堃磊很不自在，只有见到包子才感到踏实安全，就主动来找他。方堃磊近距离的在高射灯下看清深沟后，吓得呆若木鸡，抓住包子手臂失声道，“包，包子，我们是不是要从下面走过去？” “还不知道，吴队长正在寻找路” “我可不想再走这样的狭小空间，包子，我们去找童教授说说还是回去” 包子没等方堃磊说完，一把甩开他的手，“回去，童教授不会回去的，说了还会惹得他不快，出去后我们还要在他手底下工作，你和他唱反调还会有好日子过吗，要说你去说，反正我不去。” 包子从未对方堃磊用如此口气说过话，方堃磊一时不明所以，只是呆呆地看着包子，约盯了包子几秒钟后，突然又抓住他的手臂，“走，我们到后面再说，你问问晓露他们，前面还能不能走” 被方堃磊突如其来的举动，包子一下子整闷了，此刻方堃磊的力大如牛，直接把包子拖到了队伍后面。 在队伍最后面，晓露他们几人聚坐在一起，和前队众队员之间至少拉开20米左右的距离，可能是因为有森在的原因，晓露在每次休整时刻意和前队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想森被他人发现端倪。 见老远处包子被方堃磊吵吵嚷嚷直接拖了回来，几人站起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到众人中，方堃磊才放下包子，于是气急败坏道，“包子，你跟大家说说，前面还有路吗？” 几人大眼瞪小眼，晓露问道，“前边不是要走天生桥吗？怎么会没有路，只是难走而已。” 森早已和几人说明了前方的情况，从他们所处的位置望去，也正如森所说的，远远望去，就见几条深沟横在眼前挡住了去路。 包子道，“从这里应该能看到，天生桥很难走，而且有十多个，整个空间横着一千多米距离都是天生桥和深沟，像是人工挖掘过的一样，前方有多长还不知道，哪还有什么路，估计这回真的要回去了。”包子说得很沮丧，话里满是不甘心。 晓露听来倒是无所谓，走到这里后，如果就此回去虽心有不甘，但总比出不去强，和科考相比，活着最重要。 “回去就回去呗，总比闷死在这里要好，活下去才有希望，再这么走下去，没发现什么，有可能就没命了。”晓露满不在乎道。 第一百八十章 独自前往 包子怔怔看了看晓露，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在不像她的个性。 从下到石林后，短短一天时间发现晓露性格上改变许多，对任何事都不再那么执着，像可有可无的一样。想到这里，他又看暼了一眼森，觉得晓露性格之所以改变，实则被森影响的多。 看了森，包子忽然想起当初来科考的真正目的，他和晓露一样是为了阻止童教授发现森和地心的秘密而来，恍然间才发觉，晓露根本就没变，变的是自己而已。想到这里包子不敢再看森，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森一眼就看出包子内心里的矛盾想法，他决定用自己的超能力帮科考队一次，满足所有人的好奇心，直到科考队实在走投无路放弃为止。 自从老八来后，他已然了解从这里通往五层洞天的地方，根本以人力到不了那里。五层洞天距离此地有约一千公里，即便到了，地心早已在那里设置了镜象空间，人类肉眼根本分不清虚实。 虽然老八和森都不了解地下空间内部是什么样，在森看来，以目前越来越艰险的路程，总会有丢盔弃甲知难而退的时候，不必担心他们。 其实森心里不想让包子和晓露失望，他们来一次不容易甚至要赔上命以生命为代价，况且他俩当初来的目的全是因担心自己安全，他们能为自己，那自己为何不满足他们一次呢？ 森是这样想的，他没有把想法告诉他俩，担心他俩会自责。于是刻意把围在脸上的围巾向上移了移，对包子道，“或许我能帮到吴队长，你带我去看看。” 包子还在想着心事，有些许自责，被森突然一句，惊得慌乱不已，“哥，你？” 森朝他自信的点点头，“没事，我也对前方来了兴致，用我以往的探险经验我相信能帮吴队长一点。”说着自顾往前去，包子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留下身后方堃磊一阵抓狂。 包子一声不响跟在森身后，森走近正在忙着看仪器的吴乐，严肃道，“吴队长，能借给我一架小型射灯和一把冷烟火，还有一綑绳索吗？” 森突如其一句吴乐很纳闷，看看他旁边的包子，包子眼神中表示什么也不知道，于是问道，“小谢，你要这些做什么？” 森瞟了一眼地质队员拨弄着的那些仪器，眼神中尽是不屑，“靠仪器只会耽误时间，还不如前去探路。” 吴乐一听来了兴致，问道，“怎么探，这些岩石隔断经过亿万年早已脆弱不堪，下面又是深不见低，一个人去探很危险，先用设备查明哪条可行，再去探哪条。” “吴队长，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你自己对前方的路没有信心？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以我目前的经验，绝对不比你少，身体素质也绝对不比这里任何一个探险队员差，你大可放心让我去。” 见森如此坚持，吴乐略略不敢答应，他不愿一个被他们救起的外人为科考队去涉险，出了事他更承担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冒这个险，毕竟你不是科考队员，出了事谁” “出了事我自己负责，本来没有你们救起，我早就死了，所以什么也别计较了，请你相信我。”森不想再听吴乐没完没了的磨叽，没说完就打断了他。 丹增在一旁慑慑道，“要不让他试试看” 吴乐瞪了丹增一眼，“出事怎么办？” “总比我们一条沟一条沟这样勘测下去要好，既然他有这个把握为什么不用，您觉得我们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时间可不等人。”丹增说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其实昨天会上他也没举手，他觉得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 森很不喜欢吴乐纠结的样子，若是在危险时刻还这样左顾右盼，最佳逃生时机将会被错过，于是他随手从地上拿了一綑安全绳，摘下一个小型探灯，问旁边探险队员谁有冷烟火拿一把给自己。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喝成，周围所有队员包括吴乐和包子，看着森我行我素的样子都惊得目瞪口呆。见此景，吴乐再想拦也拦不住了，只见森拿了这几样东西转身一个小跑跃上了其中一座天生桥，在只有一米左右宽的桥面上小心向前。 离得远的队员们忽然见有一个人拿着探灯在天生桥上摇摇晃晃的行走，都惊得跑向前看个究竟。 晓露他们最后面的几人也听到了前面的嘈杂声，都向前面翘首望去，模糊中见天生桥上有一个人，晓露心里咯噔一下，那矫健的身影除了森还有谁能这么大胆呢？ 如此高大陡峭的石灰岩，没有搞清状况前，吴乐和探险队员断不敢冒然上去，只有森敢这么不计后果，然而森的这一举动实在太让人意外，众人惊慌之余都提着胆为他捏一把汗。 老八一直跟着森，在桥根处他就不敢上去了，而是得意的看着身后那帮人类在为他的大师兄惊呼。 森不得不这样做，不光是为了满足他们好奇心，而是眼下科考队的粮食快没有了，吴乐又决定不了回不回去，任由童教授做主，眼前又遇险境，吴乐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仍在辛苦努力地寻找前行的路。森看在眼里，决定帮他一把，科考队也能早点离开这里。 他开始以为要走天生桥，后来仔细查看才知道路不在天生桥上，还有别的出路，真正的路在桥下。他坚持要上桥去探路，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天生桥上的森步态越来越轻盈，根本不知道害怕。走至桥上三四十米处，他停了下来，折了一根冷烟火往悬崖下扔去，很久才落到地上，又用射灯朝桥下照，根本看不到底。 他又走了几十米，见远离科考队，就把刚刚在科考队拿的那綑绳索放进自己包里，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遥控装置绳索，缠绕在手臂上，然后在脚下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站稳，轻轻按一下手腕上的摇控装置，只见一根锋利长长的五爪急如闪电般嵌入岩石中，然后他纵身一跃飞入深暗的悬崖中。 科考队员全部围到天生桥头边，见森这一惊险操作，都吓得惊呼不断。 此刻天生桥上早已不见森的身影，只见他携带的射灯灯光在沟崖深处影影绰绰闪动。 晓露看着森这一系列动作，双手紧紧握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止是担心森的安危，更担心他经此探路后，会惹来其他人对他的疑虑，尤其是童教授的猜疑。 此刻童教授也在看着森灵活的身姿，他甚至不敢相信被他们救下的这个探险队员竟有如此身手，反而科考队里其他探险队员就显得实在平庸无奇了。 没一会功夫，森又蹭蹭的从底下上来了，又迅速拔起爪钩扔到另一边的天生桥上，然后飞快的跳了过去，挂在桥下，又消失无踪了。 好在这两座桥之间距离不是太大，要是太大的话，这样超出人体正常范围的动作，很容易不被别人怀疑到什么。 森近乎超常的动作，怔住了所有人，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等着他再次出现。 大约几分钟后，森又回到了天生桥上，这回他感觉差不多了，回去可以交差，就麻利的收拾好装备，又把原先拿的绳索背在肩上，一路小跑回来了。 包子很激动，竟不自觉得的跑上前去迎接他。森没有异样，反而神态自若， 倒是包子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一脸崇拜的对森说道，“哥，你太厉害了，你不知道这帮人看你表情是什么样，那真是如痴如醉，就像看电影一样刺激。” 森没理他，而是把射灯和绳索都扔给了他。包子跟上前又道，“哥，这到底有没有出路？在天生桥上还是在下面？” “回去再说”森短短四个字应付了包子。 吴乐和童教授一干人等早已上前迎接，像迎接凯旋而来的英雄一样翘首期盼，他们把希望都都放在森的身上。 森很淡定，并没有因他们左问右问扰乱自己的思绪，自己初衷是想帮助他们前行，看到前方真正景象后他在思考能不能告诉他们实情。 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下面有路，但他下去以后才看到了更多前方的状况，不光有路，而且正是童教授期待的那样，有生命和水源存在。 但是不确定那些生命到底是什么，所以也担心这前方将是个不归路，五层洞天离这很远暂且不说，眼看生命迹象越来越近，不知道对科考队意味着什么，是福是祸自己目前看得并不清楚。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森没有回答一个字，而是看了一眼人群后面的晓露，她同样是期盼着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从她的眼神中他看到的不是否定，而是希望。 关键时刻晓露并没有给自己透露要回去的信息，而是看到了她和包子一样的眼神，希望前方有路能继续向前走。 森不愿看到晓露失望，于是对众人道，“下面有路，天生桥下是拱形的，连在一起，巨大的拱形下不亚于我们现在的位置空间，从这里无论哪个坡下去都有出路”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谋深算 短短一句话，童教授竟兴奋地手舞足蹈，吴乐什么也不说，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森看。 童教授当即安排丹增准备出发，森打断道，“不用那么快，每个沟约有五六百米深，需要探路才能前行。” 森一句专业的话，让童教授这个地质外行人瞬间茅塞顿开，直拍脑门，接着又将森的指示向丹增转述一遍。丹增不敢怠慢，随即将探路队员安排妥当。 吴乐依旧一言不发，丹增是童教授找来的，即便童教授是外行安排起来也理所当然。他感觉到童教授已经不再信任他，不问自己竟直接跳过让丹增安排下去。 森看出吴乐眼里有很多信息，然而最多的是对自己怀疑，森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队伍后面，包子也跟了上去。 森这一表现，包子算是亲眼见着了，正常人的体能很难做到如此身轻如燕，对他越发的崇拜。 晓露并没有指责森实话实说，反而对他关心有加，一个劲的问他有没有受伤害怕之类的话，犹如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女孩担心着心上人。 走了这么远大家都心照不宣，即便唐元和方堃磊不知道森真实身份，对这种恶劣环境下两人之间相依为命的感情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晓露过分的关心森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切安排妥当，队伍又开始行进，前方探路队员很快到达沟下，并不难走，从上到下是一个很缓的坡，注意脚下就行。 森一如既往走在队伍最后面，老八一直跟着他的身边，刚才上天生桥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在桥边众人堆里得意的看着科考队这帮人类惊呼着的表情。老八觉得森在天生桥上故意而且过分的克制自己的动作手段，尽量不让人类怀疑他真实身份，即便这样简单的动作依旧是这帮科考队员望尘莫及的。 正在下坡朝崖下走，老八见他们和前方拉开一段距离后，悄悄向森问道，“大师兄，你在下面看到什么了？” 森瞥了一眼老八道，“我看到什么，你也应该能看到，干吗还要问我？” 老八被反问一时无语，正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实话实说？你下来的目的不就是阻止他们前进吗，这样咱俩也能回去交差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童教授，你是不了解他，他对这地下空间的一切志在必得，一心向前。”森说道。 “咱们不就是让他知难而退吗，这天生桥正是好机会，你干吗又要帮他们？”老八辩解道，“你其实看出来接下的路很可能比这上面更凶险，甚至对这帮人会有生命危险，你不会是让他们都” “你胡说什么！”森一下打断老八，“我知道前面更危险，所以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在暗处帮到他们，也许真正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会知难而退。” 老八彻底无语了，不明白森是什么鬼逻辑，这样多此一举不是自讨苦吃么？ 这时前方的晓露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撞到身前的包子，连带着包子旁边的方堃磊也向下栽去，一时间几个人搅在一起惊叫不断。森顿时紧张，情急之下正欲上前，被老八拉住急切问道，“你不会是为了这个人类女孩，才不愿早点结束？” 森停顿半秒，回头看了一眼老八没说话，用力摆脱了他，正欲上前，见包子已经扶起晓露继续向前走，才打消去扶她的念头。 老八又道，“被我说中了，你别这么看着我，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和人类怎么好那是你的事，可这地下直接连着五层洞天，万一被老头子知道，你是因为一个人类女人而帮着他们在地下寻找什么，后果一定会很严重的。” 森沉默了半晌，老八的话很在理，他从认识晓露以来，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一个地心人该有的准则，与其说是怕童教授的目的是地心，还不如说他开始迷恋人间，迷恋晓露，童教授的事若真的伤害到地心，完全可以让他消失，什么借口地心不愿伤到人类，做到两者相安，完全不必如此劳力废神，这种话骗晓露还行，骗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去。 其实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晓露，希望天天能见到她，自己不辞辛苦，更不惜任何借口的和她朝夕相处，却忘了自己在人类是有任务的，当时答应过将军让这帮科考队在地下知难而退，在暗河洞口完全可以挡住他们去路，而自己却偏偏帮了他们走到这里，真被将军知道，自己有万张口也说不清楚了。 森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往前走着。老八觉得自己说到森的心里了，接着又说道，“看来我说对了，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是害了她，前方有什么样的危险生命体，我们并不知晓，我们能躲过去，可人类呢，以你我两个根本做不到保护他们所有人，老头子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难道等到他们奄奄一息时都带去地心吗？那万一你的晓露各项体能不适合地心又会被淘汰，你怎么办呢？” 老八的话深深刺中了森，说真的他没有想到这层，地心的淘汰有两种，一是成为机器人，二是永远消失掉，即便不被淘汰成为优等地心人，将会和自己一样会失去所有记忆，会彻底忘了他，森不愿是这种结果。 于是道，“老八，前面若真有不可抗力的危险，我就阻止他们再往前进，也希望你能帮助他们，虽然我不喜欢他们的某些行为，但他们都很善良，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老八说了半天，森终于开口回了他一句，而且是有求于他，老八不愿森为难，论12人中，就属他和森之间关系最好，什么玩笑都能开，既然他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这不用你说，大可放心，但是我们不能再走下去了，就怕万一被将军知道，我倒没什么，尤其是你” “明白，明白，都听你的”森已经知道重要性，不想再听老八絮叨，就打断他。 队伍很快到了沟底，在几架高功率射灯的照耀下发现，这哪是什么沟底，分明是别有洞天，比上面的空间还要宽阔平坦。一排排天生桥桥拱整齐的伸向身后的远方，像是人工雕琢过的宏伟建筑，所有桥孔最高处离地面200米左右，高大而震撼。 因离得太高，地质队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人工建造还是天然形成，惊叹之余又无能为力。倒是考古队来了兴致，用高清相机分别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认为这一定是古人类留下的杰作，天然形成不可能如此平整，与地质队还为此争论了半天。 下来看了一圈后，童教授也犯难了，不是因为其他两队的争论，而是这左右一样的宽阔出口，不知是走左边还是右边。 犯难之际，他努力在人群中寻找森的身影，森正在不远处和包子他们一起说话。 童教授亲自向森那边走去，森老远就看到童教授朝自己这边走来，通过眼神，他感受到了童教授的来意，因此刻灯光太强，他故意在身旁的石头上抹了一把灰涂在自己眼睛和眉毛处，并朝童教授迎了上去，故意用背遮住灯光。 童教授还没到森跟前就喜笑颜开道，“小谢，以后你就走前边，我们走在一起，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 森并没有迎合他的意思，不苟言笑道，“童教授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我只是你们意外被救起的，在科考队就是个外人，能带着我一起，我已经很感激了，实在不能和你们同行在前面。” “哈哈，小谢，你真会说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谦卑懂礼貌，我们并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呀，从你帮我们开始起，你就是科考队的一份子，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童教授的爱才之心由然已表。 童教授突然如此热情，森很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捋了捋思绪觉得童教授弄这些虚头巴脑的，很容易被老谋深算的他带跑偏了，还不如开门见山直说，于是道，“童教授，我是个不会客套的人，反正和你们领导走在一起，我是不可能去的，我最怕就是领导，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能帮到的尽量去帮，这样总可以了？” 森说完，童教授嘿嘿笑了两声，心想和这样的人交流就是不累，一句话就能听懂对方要表达什么。其实他却不知森有心灵感应，对方心里想什么，眼睛出卖了的内心。 “其实没什么，很简单，你看这两边，我们该走哪边？”童教授没有半点含糊，直接问道。 森知道他要说的就是这个，于是故意看向两边，正好瞅到不远处吴乐在朝他们这边看，一下让他想到这原本是吴乐的事情，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不故意让自己树敌吗？虽说在这里童教授是领队，真正还是吴乐在办实事，这事应该吴乐来向自己请教，而不是童教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先民遗迹 森不想介入科考队太多，敷衍说道，“走哪两边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探险的，刚才看了半天也迷糊了，您还是找个专业的人问，问不出来还有地质队用仪器去勘测，再不行还有卫星数据，总会知道哪条道可行的。” 童教授很失望，转过身去看向吴乐那边，吴乐故意闪躲他眼神，不去和他对视。碰了一鼻子灰后悻悻无语，只能求助于森，于是他又转过身硬着头皮问森，“那要是凭你的经验，应该走哪边？” 童教授还是很愿意相信森，也只能相信他，自从那次表决会后，他觉得自己和吴乐之间很难再达成共识，即便吴乐是专业的，也不想再舔着老脸去问吴乐。 觉得吴乐再也没有南极时的果断和无畏，而是处处表现紧张多虑，患得患失，认为每走一步都是危险的。在自己的团队中，这样胆小唱反调的人实在不利于科考进步。 森明知道哪边有出路，却不能直接告诉他，老八的话仍音犹在耳，只是自己一直深陷晓露的感情中无法自拔，想着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却一步步走错，幸好有老八在，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清了事实。 于是对童教授道，“再有经验也不如吴队长经验足，您应该去问他，而不是来问我，他决定怎么走就怎么走。” 森果断把童教授对自己的依赖转向吴乐，明显看到童教授眼里很不开心，但很快恢复了原样，森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使童教授下定决心豁出去了。没再和他说话，转身就去找吴乐。 童教授很无语，他不想再这么下去，继续前进才是关键，好歹他才是领队，只能厚着脸皮去请教吴乐，转念一想和吴乐之间再有误会，对于自己的决议，吴乐不会直接否定他，即便偶尔驳他几句，仍接受他的想法在做事。 见童教授走远，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明白这次童教授再也不会主动找他问什么，彻底打消了童教授怀疑自己的念头。 这边吴乐看着童教授闷闷不快的朝自己走来，知道他在森那里吃了闭门羹，懒得和他再多说话，而是简单一句“可以出发了”，还是按照卫星指示走，走右边。 童教授明知道吴乐对自己成见很深，他已不在乎了，他只在乎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有这些就已足够。 科考队出发了，朝着森担心的方向，越往前走，前方有生命的气息就越浓。经基地发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科考队所处的位置已经低于海拔将近700米，接下来是什么样景象，所有人都不知道，仍在向着未知的前方深入。 没走多远，天生桥消失了，代替它的是高高的石顶，在灯光下亮晶晶闪着夺目的光亮，像是星空，周围地上掉落的也是这种晶体，经地质专家检测，竟是一处天然的水晶矿脉，四周的石体并不是来时路上的石灰岩，而是玄武岩和石英石，好像石灰岩从这里开始终结了。 队员们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水晶，都在黑暗中提心吊胆地赶着路，尤其是地质队员开始紧张，他们知道只有石灰岩洞穴才有暗河，有暗河才能跟着水流有出路。 一段路后，考古队兴奋异常，他们在洞顶和石墙壁上看到了人工留下来的痕迹，地面也是的，一下平整干燥许多。 到这里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不少，考古队被一幕幕的惊喜包围着，干脆停下来就地考察。 前面的石壁越来越有格局，被人工凿成错落有致的凹凸形，每隔一段都会有个一人多高突出来的巨大凹槽，凹槽四周黑乎乎的一片，经检测，这里曾燃烧过。 在槽底的残渣中，令人惊讶的是，竟检测出动物油脂的成分，是什么动物尚不能确定。 所有队员都震惊了，想象不出这里早有人类来过，目测这凹凸形有80米左右的高度，先人是如何做到在如此高的石壁中凿出形状呢，且每个凹槽上下左右距离误差不足一厘米，实在匪夷所思。 不光地质队员们疑惑不解，就连森和老八也很吃惊，森一直以为这里地下空间是远古地壳运动留下的，正巧能通往五层洞天，曾经人类为了躲避灾难进来过，没想到那时的人类竟能如此巧夺天工，这样浩大的工程最少也要很多年才能完成，至于先人是怎么完成的，他也想不通。 童教授这回没有再急着往前走，而是让考古队细细考察一番，他得意的让各部门按步就班做好工作，自己则在他们身后来回踱步等着结果。 这是童教授最上心的一次，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唯独晓露和包子两人实在想不通。 包子疑惑问晓露，“老顽童在搞什么鬼，这里可能是先藏民留下的，有什么可研究的？” 晓露摇摇头，她也看不懂童教授此举意义何在？研究古人类遗留下来的东西应该是考古的事，和地质与生物两队有何关系？ 地质和生物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义的，而考古却带来了震惊的发现，他们研究发现这处通道最少有六万年历史了，并断定刚刚走过来的天生桥下整齐的桥拱应该也是先民所为，具体做什么用处就不得而知了。 考古队把他们发现的，详细向童教授解说了一遍，这处通道不是先民居住的地方，而仅仅是一段路而已，能把路两边修缉的如此壮观，可以想象他们生活的地方一定很华丽精美，并建议童教授继续向前一定会有先民居住过的场所存在。 童教授听着很激动，当场下令全体队员立即出发，寻找史前人类痕迹。 所有队员都在期盼着，虽说生物队主要来研究生态，和史前人类并无多大关联，但基因专家却很兴奋，都知道现在的人类是史前人类演变而来，如真能发现史前人类，哪怕是一块骨骼都能检测出它的基因密码，甚至改写先藏民的生存繁衍史。 队伍继续前进，森有种预感越发让他感到不安，突然拉住晓露和包子，他觉得有必要把之前探路时感应到的生命迹象向他俩说一下。 俩人从未见过森如此紧张过，晓露不自觉惊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了？” 见前边队伍拉开一段距离，森紧张道，“我在天生桥下时，感应到了不一样的生命体” “会不会是真有史前人类？”包子兴奋打断森。 森摇摇头，“不像人类的生命？” 晓露和包子俩人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不已，晓露道，“不是人类，那会是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或许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命体。” 包子道，“可能史前人类和现在人类基因方面会有很大不同，你的感应有偏差” 森看了看包子，又摇摇头，“我说出来，你们不要害怕，这种生命体不像是人类的，而且体征很强烈，在一些方面可能超过了我们地心人的体质。” 包子深深咽了两口唾沫，开始紧张不安，“哥，哥，你可别吓我们，那我们怎么办？” 晓露下意识的紧紧挨着森，森感到肩膀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许多，暗暗发誓：无论怎样，绝不能让晓露和包子受到一点伤害。 森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老八，“兄弟，如果我忙不过来，你尽量带着他们出去，真要遇到不测，你就” “老大，你说什么呢，你一直所向无敌，哪会有什么不测，再说你感应到的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在这里多年怎么没有发现？”老八不屑道。 听到老八这么一说，晓露和包子略有心安。队伍已经离开他们一大截了，为了不让前队疑心，他们尽快赶了上去。 森没有听老八的，依然坚持已见，他惶惶不安的打起比平时百倍的精神跟在晓露身旁，生怕突如其来的闪失而来不及保护晓露。 越往里走，通道越来越宽阔，水晶洞顶在灯光反衬下依然星星闪闪，抬眼望去似乎望不到尽头。 这里没有半点生命迹象，甚至空气也越来越少，队员们悉数吸上了氧气，有的越来越热，多数人脱下防护外套穿着单衣。 考古队员已没有刚进来时的兴奋，反而是很疲惫，每个人都大口的吸着氧气，无心再去研究路上所见。 吴乐感到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命令大家停下来，并打开所有大功率照明，一瞬间方圆四周几百米内灯火通明。 灯光打开的那一瞬，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已然进入一个巨大的空间里。灯光下，除了左边能影影绰绰看到石墙，右边和前方已看不到任何能看到的地方，分不清哪个是前哪个是右。 左边的石墙被打磨地很平整，黑幽幽的似能照出人影。而地面上也很平整，同样是黑色的石头，比玄武岩还要深黑，似煤精一般。 地质专家想去研究这些岩石，奈何太坚硬，只有用红外来测数据，得出的结论比已发现的玄武岩形成物质还多出几种物质，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石头他们也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三章 遭遇磁场 唯一可以确定这里氧气稀少的原因，全是这种密度大石头造成的，可能前方看不到的地方也同样是这种石头，它能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才使得不透气。 结果让队员们越来越害怕，都明白只有喀斯特地貌才会有地下天然溶洞，和地面相通才有空气流通。而这里的巨大空间可以确定是人工完成的，但是他们不想再去研究，活命最要紧。 队员们个个叫苦不迭，围着童教授和吴乐怨声载道没完没了。这下童教授也没辙了，再大的心理承受力到这里也会动摇，他用期盼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吴乐，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吴乐当即让后勤人员和基地联系，告知这里确切位置，又架起勘测仪器寻找真正出口。 可卫星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即使通了说话声也断断续续，完了是刺耳的电磁声；这边仪器也找不准位置，似乎有很强大的信号干扰，使仪器不能正常的辨别。 吴乐见是这种情况，开始焦躁不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滴落进眼里都不察觉，他预感到所有与外界联系或电子设备都失灵了，这里有强大的磁场反应。 他不敢告诉众人，怕场面失控，而是低声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童教授，让童教授定夺该继续还是返回。 然而童教授可没有想到这一层，吴乐话音刚落，他立刻叫来那两个物理专家就吴乐的问题问问他们有什么看法。 其中一位年龄稍长的物理专家就道出这里周围的物质可能存在干扰电子系统的物质，比如磁铁物质。 物理专家这一说法吴乐恍然大悟，一时情急，竟连这最起码的地质知识都能忽略掉，实在不应该，他把物理专家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道，“请问能有什么办法能和基地尽快联系？” 这名物理专家姓吕，年龄三十多岁，在科学界算是后起之秀，童教授是通过熟人介绍方把他请到科考队伍中，另一名专家是吕专家的助手，童教授一路走来对这两人是尊敬有加，吃住基本上是一起的，起初很多人还纳闷为什么请两个和这次科考无关的人来，现在想来童教授还真是未雨绸缪，连地质队都自叹不如。 吕专家看了看童教授，道出现在没有这方面的仪器来研究证明到底是什么情况，根据以往经验有磁铁是无疑了，可在这地下一切都是未知，担心这种磁力物质对身体造成影响，建议所有人穿上防辐射服。 一时间，队员们像发疯似的从背包中拿出防护服穿上，并戴上防毒面罩。一眼望去一片金黄，但有一个人格外显眼，那就是森。 吴乐看向众人，见森没有防护服，快步走到他身边，要把自己的防护服给他。 晓露刚刚戴上防毒面具，若不是吴乐走到他们身边和森说话，她才注意到森没有防护服可以穿，尴尬不已，并要脱下自己的给他穿，被森阻止了。 同样森也阻止了吴乐，叫吴乐尽快穿上，自己没问题的，并说这种情况自己曾经遇到过，没有研究确认之前，对身体有没有伤害还说不准，不必为自己担心。 见森如此固执，吴乐也没再坚持，他心里只想着如何带大家离开险境，拍了拍森的肩膀又回到队伍前端。 待吴乐走后，晓露很纳闷，见别人都在忙着，就悄声问道，“你真的不需要穿吗，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森显得很紧张，道，“即使有辐射，这点辐射对我来说没什么，但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空气越来越少，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不困死也被吓死了。” 森紧张又喘息的口气晓露感到害怕，认识他以来从未有过的，可想而知，这里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处境，她吓得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晓露被吓住了，森顺手把还在整理防护服的包子拉到身边，包子吓一跳，还没等包子开口，森急切道，“这地方不能久留，我们要想办法出去。” “出去？可是” “别再想着找未知生物了，可能你们没看到未知生物就已死在这里。”森打断包子，语气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说完了话，包子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森的眼神里充斥着恐惧，让他害怕。 包子转头看了看晓露，晓露木纳地点点头。 “哥，听你的，怎么出去，前面有路吗？”包子问道。 森摇摇头，包子纳闷了，“哥，什么意思，是是没有路，还是？” “这里的磁场扰乱了我的判断，周围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包子彻底凌乱，第一次见森如此没有主见，他无奈的看看四周，队员们除了还在整理自己的装备，似乎并没有发觉未知的危险离他们越来越近。 包子惊恐了约三十秒，又恢复了原样，他觉得，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情来了首要是想办法如何出去。换作刚下洞时或中毒那会儿，听到森这话估计早和方堃磊没两样了，这还得于森治好了他神经中的毒，好了承受力越来越强大。 “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晓露你说是吗？”包子说着拍了一下还在愣神中的晓露。 晓露被包子这一拍吓得惊叫一下，甚至身边其他队员都能听到，惹的不远处几人都纷纷看向他们这边。 包子不好意思，朝看向这边的队员尴尬地笑了笑。 为了不造成恐慌，森迅速把包子拉到一边，郑重道，“不必过于惊慌，我不会让你们出事。” 森的话让包子和晓露两人都吃了定心丸。 前方吴乐和童教授及各队仍在商量对策，队伍就地停下，森在后面看着着急，告知晓露一声就迅速往前面走去，两人不知森到底要做什么，纳闷地看着森走到吴乐跟前。 森的这次主动让晓露担心不已，急巴巴的看着远处森在和他们聊着什么，越看越着急，不自觉的拽住包子就往前走，包子也正有此意，两人趁人不备迅速走到他们中间。 晓露近距离看到童教授和吴乐两人表情凝重，似在思考什么，半晌只听吴乐道，“难道我们出不去了吗？” 森道，“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接下来怎么走就听我的” 森话没说完，那位吕专家就打断了他，“你？你懂地球磁场与空间力学关系吗？你知道地球引力强弱时间点吗？” 吕专家既傲慢又字字有力的话，现场几人都怔住了，大家不一而同看森将作何反应，也有不嫌事多的队员在等着看他笑话。 森没说话，停顿了一会儿道，“我是为大家好，信不信由你们，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说完径直走向队伍后面，吴乐都没叫住他。 晓露狠狠瞪了吴乐一眼，转身就随森走了。 来到队伍最后面，森远离了人群，心里很不快，晓露他们跟上前，晓露安慰道，“先让他们想办法，想不出办法自然就来找你了。” 森道，“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找不到水源就没有氧气，你们的氧气用不了多久。” 包子听到这里，气不过道，“哥，他们不听你的，咱们可以自己找，用事实说话，看他们到时还有什么说的。” 森本不想管他们，只要自己身边的人安然无事已足够，他来这里目的当然是晓露的安全，其次才是自己的事，可除了童教授之外，其他人并不是坏人，作为地心人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安全。 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老八说：“老八，这是你地盘，他们看不到你，你先去前面看看哪里有出口。” 老八调侃道，“关键时刻还是带着兄弟好？” 森无奈，这种时候老八还有心情开玩笑，立马瞪起眼睛恨不得要吃了老八。 晓露暗笑，虽看不到老八说这话时的模样，但他的表情一定让森有吃了他的的冲动。 老八话落没多久，晓露就感到身边一阵风，一定是老八害怕森指责他，快速跑远了。 晓露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森道，“看他们怎么解决。” 那边吴乐和童教授正在商讨着什么，只见吕专家和他的助手也在忙前忙后，不时用探测仪在勘测着，灯光都集中在那儿，一时间亮如白昼。 没多久吴乐就招呼大家尽快赶路，他们已找到方向。一时间质疑声四起，各种声音都有，地质队不相信仅凭那两个物理专家用那没见过的仪器，东戳戳西捣捣就能找到出路？未免也太滑稽了。 质疑总归质疑，似乎现场吴乐和童教授两人却深信不疑，两人的招呼声竟此起彼浮的要大家抓紧时间出发，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友好的达成共识，在科考以来实属难得，所以队员们看在眼里，再有质疑声也会意外这两人如此和谐，不信也得信了。 晓露看看森，森点头默许，再怀疑他们不专业，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他一个地心人尚且担心自己在此会出意外，更何况人类呢，他们更需要尽早离开这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争论不休 队伍继续出发，这回连探险队都不敢带头走了，换成吴乐和童教授打前阵，一些好事的队员想去问究竟接下来怎么走，吴乐和童教授他们几人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想透露，只报喜不报忧。怕造成其他队员恐慌，只能往好的地方说，再问多了就警告，搞的人心惶惶的。 包子也想上前去问，被森及时阻止了。有森在，他和晓露两人反而有了更多安全感，倒是方堃磊在仍旧害怕这黑暗，一如继往紧跟包子步伐，不过要比刚下洞时沉稳了许多。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空间越来越大，除了地上石头，四周再也看不到石墙或其他遮蔽体，仿佛在黑夜中的荒原，分不清东南西北。 多数队员开始惊慌失措，队伍中那些积蓄不良情绪很久的队员终于爆发了，一时间一片混乱，有的甚至扔掉手中的仪器和包裹，直接上前质问吴乐和童教授。有了一个人发泄，后面的人也跟着来了，几乎没有不带情绪的。 吴乐和童教授两人被队员们纷纷围住，包括之前在兴奋中的考古队也同样产生不满。晓露他们一行人没有上前，场面失控束手无策，只在远处看着他们闹下去。 表弟路修远身材单薄，本来围在最里一层，竟被众人挤了出来，正巧离晓露不远，晓露急忙上前把他揪了过来。 晓露厉声道，“你瞎凑什么热闹，把你腿又挤伤了怎么办？” 路修远见森、包子都在后面淡漠的看着前边发生的一切，吃惊道，“姐，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我们可能都出不去了” “别胡说，从现在开始你别跟着考古队了，跟着我们。”晓露打断表弟。 路修远疑惑看看他们这几人，似乎明白了，一定是森有出去的办法。立马转忧为喜道，“姐夫，你想出办法了？” “啪”的一声，晓露重重地给了表弟一巴掌，正好打在他头盔上，“你胡说什么？”晓露低声怒斥道。 路修远一时忘乎所以，瞬间转过神来，才明白这在科考队，不是在家里，还好所有人全在围住吴乐他们，没人听到他说话，不过现在人人自危，也不会有人在意他说什么。 倒是晓露在防护头盔里的脸一下通红，不敢看森的眼睛，森没有防护头盔，只有氧气面罩，两眼正直直地看着晓露，似火一样的眼神看得晓露脸颊炽热异常。包子见这一幕一阵偷笑，与另一边焦躁抓狂的队员们似有点格格不入。 队员们仍在团团围住吴乐童教授一众人，声音此起彼浮，时间过去约十分钟仍没有压制住他们激动的情绪。 看着骚乱无法制止，晓露很着急，吴乐的声音早就被质疑声盖过了，耽误时间不说，还搞得人心惶惶的，再看看那些专家学者，一个个早已不是刚来时的知识分子模样，成了困兽，挤累了的队员干脆回到外围，坐在地上休息。 晓露欲上前，被森一把抓住，“别去，你去了更没有人听你的，再等等”晓露不知道森要等什么，一把挣脱他，“还等什么，如果再不去制止，他们可能会因氧气耗尽活活憋死在这里。” “你去了，又能解决什么？”森问道。 “至少让他们不要再这么无畏的争论下去”晓露辩解道。 “吴乐比你有经验，你的想法他也一定想的到，即便告诉他们了，没人听得进去，听了不会是这个样子，还是再等等，等老八回来，我上去说。”森一番解释，晓露慢慢趋于平静，原来他早就有打算。 晓露正准备问森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就见森看着自己旁边眼前一亮，立马往后退了有二十米远。 正是老八回来了，森拉着老八往人群后退了退，晓露没有跟上去，就见不远处，森背对着他们，离得远又看不到老八，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希望老八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不一会儿，森径直走过来，包子一个箭步迎上去，森没有理会他，而是走近晓露。晓露见森的眼神很严肃，她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森的眼神似在告诉她，前面不会有路，就是有路也十分凶险。 森上前拍了拍晓露肩膀，没有说一个字，而是走向人群中，并大声说了一句，“我知道哪里能出去！” 声音很大，众人不约而同回头，见他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说话声仍铿锵有力，没有一点不适，都很惊奇，纷纷给他让开了道。 人行道尽头，童教授和两位物理专家一心护着监测仪器，好不容易缓过身来，一见来人是森，童教授立马气喘吁吁小跑过来。 “小谢，你，你知道怎么走？”童教授问道。 森看了看眼前那个吕专家，吕专家在躲避他的眼神，森没有理会，就道，“童教授，下面你们就听我的，我保证带大家离开这里，首先我们要齐心，再吵闹下去，只会把仅剩的氧气耗尽，那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谁也别想出去。”森说到最后，故意抬高了声音，看向周围所有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吴乐走过来低声道，“如果你能带大家离开这里，后面的路怎么走，你负责，我和童教授没有异议。”说完看了看童教授。 这句话很多队员都听到了，吴乐这话分明是让童教授难堪，这种情况下再去辩驳也是无力，还是先离开这里重要。童教授点头默许。 森并没有告诉大家前面怎么走，持怀疑态度的队员问起，他只说凭经验走，希望大家相信他。 队伍很快收拾收拾出发了，森走前面，只吩咐吴乐该怎么做，由吴乐传达下去；童教授则在一边和吕专家测着数据，一路就听到勘测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响声，时而弱时而强，听的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森按着老八所说的方向往前走，一路走得还算顺利，很快就到一处巨大的岔口，一边仍旧是黑黑的巨石，一边则是灰白的。森径直带着大家走灰白石壁方向，刚进入口，童教授就叫大家停下来。 队员们很纳闷童教授为何这时叫停大家，很明显感觉到从灰白石壁深处有水雾气袭来，整个人身心倍感舒服，从这里一定有通往外面世界的出路。 “这条路不是我们要走的”童教授气喘吁吁道。 森知道童教授的意思，进入口没多远，吕专家的勘测仪器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甚至半天才发出一声响。 “为什么？”森问道。 童教授没有立即回答，停顿了几秒钟，道，“这里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仪器越来越不响了。” 森撇了一眼仪器，上前故意左看右看一番，“凭这个仪器，我们就能找到出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是个金属探测仪，对我们寻找出口没有任何帮助。” 森话音刚落，童教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仪器是做什么的，其他队员们都在议论纷纷，尤其是地质队员，地质的队金属探测仪比这要普通多了，眼前这种先进的仪器连地质队都没有，一直以为是什么辨别方向或是生物队用来探测生命的仪器，却没想到是金属探测仪。 他们不知道这种是稀有金属探测仪器，什么是稀有金属，在童教授眼里，不仅仅是人类稀有的，他要的是地球上没有的。 童教授坚持走另一边，而大部分队员执意要走雾气这边，两边争执不下，一下难以控制，童教授很快被大家的声音吞没。 有常识经验的都在拥护森的决定，只剩童教授一人孤掌难鸣，求生的欲望使那两位物理专家也自然而然站到了森这一边。 森和童教授僵持了一会功夫，便小声在童教授的耳边嘀咕了一句，童教授紧张地问了一句“当真？” 森点点头，童教授转怒为喜，吩咐吴乐带大家走有雾气那条道。 队伍又开始行进，俨然，森成了科考队总负责人。越往里走湿度越大，头盔上布满了水滴，眼前模糊一片，队员们悉数解下面罩，用力的呼吸着久违的氧气，似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森带着大家离开险境，科考队基本偏离西南方向，而是进入了东偏南位置，森并不知道前方是什么，老八当时只探到这里，见有流通的空气存在就立马回来通知，带晓露离开才是自已眼前唯一做的事，所以刚才他诓骗童教授，说走这条路可能会有地球上未发现的巨型生物。 有没有生物存在，森进入这片通道并没有感觉到，反之刚才探测仪反应激烈的地方倒是和他感应未知生物一样强烈，如果再沿着走下去，大有可能会遇到。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是经过辐射变异的生物也未尝不是。 庆幸童教授此刻相信了他，可以看出他意在寻找未知巨型生物的念头很明显，然而童教授并没有细致揣摩森怎么会如此认为，已走到此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童教授早已不管周围人怎么想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暗较劲 石灰岩通道很宽敞，两边石壁在灯光下依晰可见，往里走地面有点湿滑，各种和外界关联的仪器稍稍恢复正常。 走了大约两公里，人工的痕迹并不明显，但还是有人类生活过的印迹，考古队研究发现，至少超过已知人类生活史，有八万年以上。 这一结论，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人类已有历史最多不过5000年，追溯到旧石器时代也就一两万年，八万年是什么概念？想都不敢想，不光对于考古界是重大发现，就连生物队也想研究那时古人遗留下的基因密码。 科考队足足在惊恐中走了大半天，吴乐建议大家就地休息，每个人的神经无不在紧绷着，只有休息好，才能继续前行。 休息的空档，吴乐把森拉到一旁，森从他眼神中大概知晓他要问什么，即来之，则安之，虽不知道前方如何，总得把慌圆下去，吴乐再聪明也聪明不过童教授。 吴乐刚站定，左看右看各队队员离他们很远，就急切道，“小谢，走这条路可行吗？” 森很淡定，“至少不会危及到生命，无论怎样，大家活着就好，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吴乐稍稍松了一口气，森正说中他来科考的最终目的，他的职责是保全所有人，可转念一想，森明显是在答非所问，他想问能不能出去的问题。 又道，“这条道真的能出去吗？” 森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一使劲就捏成两半，递到吴乐眼前，“吴队长，这个问题不该问我，您是领队，又是地质方面的专家。”说完丢掉手中碎的石块，擦身而过走远，没有再理会吴乐。 森不想回答他这么幼稚的问题，不是一个领队该问的，深感吴乐和南极所见判若两人，再这样下去，怎么带领大家离开？如果不是因为晓露在这里，逼不得已和他们交流，他懒得和科考队这帮人多说一句话。 然而总不能见死不救，自己尚且拥有超能力都不能自保，更别说科考队这群普通人了。 森回到队伍中，径直去找晓露，有几个小时都没有和晓露说话了，一下觉得很不习惯，他不敢想象以后没有她的日子会成什么样，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点焦躁。说真的，不知道将来出去后该怎么办。 刚到人群中，正巧童教授在到处找他，童教授问的问题基本和吴乐如出一辙，很快被他搪塞过去。 童教授见森很不耐烦，就低声道，“你，你之前在通道入口所说是真的吗？” 森低头看了一眼童教授狡黠的眼神，瞬间明白他所指是什么。心里一阵紧张，看童教授的心思，他是不问出结果来是不会罢休了，于是道，“地下洞穴探险我经历过很多次，也见识过不少洞穴生物，或是变异的，我是凭经验推测的，不过这条路前面不知道有什么，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当务之急大家一定要休息好，以免前面遇到危险无力逃生，嗯，我建议在探险队中找个胆大的人前面探明一番” “好好好，没问题，听你的，你说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一并解决掉。”森没说完，童教授就打断了他，搞得森一脸诧异，不知如何回答他了，只点点头“啊啊”了两字。 森还没反应过来，童教授已经疾步走向队伍中，步伐之矫健一点都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倒像一个久经沙场的中年将军阵前撕杀不服输的状态，充满无限活力。森坚定他和自己一样是基因重新洗牌的人类。 童教授径直找到丹增，叫他带一名探险队员前去探探路，森快步上去拦住丹增，没想到童教授如此心急，任何保护措施都没有就贸然全去，不是找死么？ “童教授，可能我刚才没有说明白，前面不是说探就探的，如果再遇到辐射地带怎么办，我们已经深入地下将近千米，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各种安全防护务有必要做好。”森一席话，说得童教授直愣愣地看着他，森心里一惊，以为他发现自己身份，吓得赶紧用手摸摸脸。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森诧异问道。 童教授“扑哧”一笑，笑出声来，打趣道，“很脏，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你的脸就没有干净过。” 森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自己本不想这么脏，不是怕被认出自来吗？然而此刻，他更多是庆幸，于是道，“一路走来没有水去洗干净，有水时又在危险中，哪还顾得上，队里的水那都是救命用的，我一个外人哪能” “小谢，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下面的路怎么走我全部听你的，你全权负责。” 童教授又一次打断了森，说完就吩咐丹增注意安全防护，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着丹增走远，森故作道，“不行不行，我就是个外人，吴队长比我有经验，我不能这么做。” 一提起吴乐，童教授立马变了副面孔，鼻子里冷哼一声，“别提他了，我和他合作就是个错误，进洞已经好多天了，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带着我们东转西转，你看哪次有危险，不是你带我们渡过去的？对了小谢，还别说你真是我的福星，能在这里遇见你真好。” 童教授话到最后，一阵感慨，森心里暗笑，庆幸他还没有怀疑自己，他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说合作伙伴的不是，可想而知他已经对吴乐失望至极点。 于是安慰道，“在后面我都听说了你们刚刚经历南极科考，说了吴乐队长很多事，也许他亲眼看到同伴坠机到现在心里一直不能平复，多给他点时间。” “多给他时间，谁给我时间？做探险科考就要有做好牺牲的准备，这点心态都调整不好，就不要来科考。”童教授越说越气愤。 “您知道他刚失去同事心情不好，可以不和他合作，又为什么” “别说这个了，他自己主动请缨要来的，本来我已经和本市附近的地质研究所合作，没想到他刚到这个研究所工作，就要求和我们一起去” 森听着若有所思 童教授又道，“我也没搞明白他好好的地质科学院不待，非要屈尊来市级机构研究所，以他南极的出色表现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将来，没必要跟着来，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也是看着我们一起在南极经历过险境，觉得他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森故作好奇喃喃道，“南极环境那么极端恶劣，能活着出来真是不容易” 童教授欲言又止，两只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始终没有说出来，森看出他止住的话里想说什么，不愧老谋深算，关键时候什么也不说了。 现场气氛一下凝固，森道，“行，我到处看看，探路队员回来时我再过来。” “好好，你去忙，去忙”精明的童教授一下如释重负。 森转身去队伍后面，寻找晓露他们。森这个台阶给的恰到好处，双方都避免了尴尬，童教授怕言多必失，担心森会好奇追问下去，或会以为自己说胡话；而森最担心他认出自己。 虽然科考队多是科学研究者，一旦幻想的成为事实摆在眼前，难免不会出现骚动纷乱，在这幽深的地下，队员们一丝的恐慌都将是致命的。 晓露在队伍后面和包子在一起，周围几人百无聊赖坐在地上，见森到来，纷纷站起来。 包子冲上前问道，“哥，为什么停下来？” 森缓了缓，晓露上来递了一杯水给他，他拒绝了，“我不渴，水不多，留着自己喝。” 包子又问道，“哥，这儿感觉很压抑，和后面大空间没什么区别，是不是没有路了？” 森转头道，“有路，但并不好走，这里是高原，我们所处的位置海拔太低了，气压原因所以感觉压抑。” “那怎么办？”包子略有紧张。 森道，“所以我们找有石灰岩的路，很可能会有水源，有水源就有出路。” “刚才丹增向导去找路了？”晓露问道。 森点点头，“你们不必那么紧张，相信我，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晓露和包子知道森身份，自然不去多想，若其他人听到森这句话时，一个个眼里能放光，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感激涕淋。 看着眼前几个熟悉的人，森不愿他们任何一个人有危险，猛然间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前方什么样他并不知道，能不能带他们安全出去还是未知数，既然答应了他们，势必一定要做到。 没多久丹增和那名探险队员一路小跑着回来了，队伍前边的几人一拥而上把他围住。森看不清前边是什么情况，看样子很不妙，快步向前走去，晓露见状心里预感很不好，也跟着走过去，后边的队员也同样稀稀拉拉向前涌去。 森拨开人群，就见丹增和那名探险队员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样子，童教授在一旁问了两遍仍没正经说上来话。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关闭芯片功能 越这样，队员们就越紧张，大家左一句右一句问前面到底怎么了，丹增看到森，紧紧抓住他的手，结结巴巴道，“前边，前边没路了” “没路而已，为什么吓成这样？”吴乐问了一句。 “不光是没路，还有，还有东西，东西” “什么东西，是不是发现什么生物了？”童教授一听丹增这话很兴奋，迅速打断他。 “不是，不是生物，是一堵巨大的墙挡住了路”丹增话音一落，大家紧跟着骚动起来。 丹增被大家围着七嘴八舌问个不停，森没有说话，他很纳闷，前方没有路自己怎么感应不到，从未有过这种现象。 他慢慢退出人群，看到一角的老八，悄悄问道： “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到前面有没有路，你呢，你的感知呢？” 老八一脸懵，“你不知道我就更感应不到了。” 森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怕自己特殊功能出现异常，那样就完了，救不了晓露他们，自己反而深陷其中。 他趁人不备，进入自检中，所谓的自检就是进入冥想中，闭目静站一分多钟使大脑彻底放松，用意念迅速检查脑中芯片各个功能是否无样。 一会儿后，森慢慢睁开眼睛，老八急切问道，“怎么样？”森摇头，“一切正常，到底怎么回事？” 老八更不知，两人陷入无限疑虑中，却始终想不明白缘由。 这边队员围着吴乐和童教授两方相互争执，一方要折回头重新找出路，另一队却要去看那一堵墙到底是什么，最终在童教授的极力要求下达成一致，队伍继续向前出发，看看前方是什么样奇怪的墙，如果真行不通就折回头再做打算。 森还在疑虑自己为何感应不到，他从进这条岔道就感应不到什么了。 晓露见他一直呆呆站在那里，上前轻轻碰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森被惊醒，晓露又道，“怎么不走了，前边都出发了，去看看那是什么墙。” 森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惊恐道：“别，别去，前面可能危险。” 见森惊慌失措的样子，晓露道，“他们都去了，我们总不能落下？” 晓露的眼神中尽是期盼，没有一丝恐惧，问道“你连危险都不怕执意要去？” “只是一面墙而已，不会有事，再说走到这里，前面很多危险不都过去了吗，害怕也没用了，放宽心就好。”说完拍拍森，叫他尽快跟上。 森想劝她，看她现在的样子一心想去看个明白，再说也是徒劳，于是紧跟着上去，不敢离她太远。 队伍小心翼翼前行，越走越宽敞，两边石壁似打磨过一样很光滑，高频射灯照过去，反射回来的光十分耀眼，仿佛进入一个镜子中。 经过检测，这些耀眼的石壁竟是各种不同颜色的大理石，地质专家们震惊不已。 大理石故名思义是产自大理的一种石灰岩，因色泽漂亮，色系众多，被用于建材行业，受到很多消费者青赖，然而在青藏高原如此深的地下竟有大理石实属罕见。 打磨成这种光泽，这里的大理石一定是佳品中的佳品。可是，又是谁做的呢？ 经过勘测，两排大理石石壁高约90米，如此之高的工程量就算现在的人类也不一定完美完成，更何况没有现代机械的史前人类，而且石壁上竟没有一处缝隙和搭建脚手架的痕迹，整体通透，灯光下更像一副山水画，栩栩如生。 队员们哪见过眼前场景，看得目瞪口呆，所有人忘记了害怕，或用手抚摸，或把耳朵贴上去倾听，除了冰凉之外别无其它。 考古队姜馆长见此场景激动地夺过一名后勤队员手中的高频射灯，仔细观看，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经他断定，这处大理石石壁不是天然形成的光滑，而是后天打磨的，至少不低于五成年历史。 正当大家疑惑之际，他做个大胆的假设，生活在这里的人类，技术发达不亚于今天，或不是当初西藏先民，而是本身生活在这里。然而看上去这里死去沉沉，又或已经消失了。 姜馆长的假设使童教授产生很大兴趣，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想看到的离他更近了，随即叫大家加紧赶路，争取早点到达那面墙。 在丹增的带领下，队伍继续出发，每个人翘首期盼都渴望前方有惊喜发现。 森一直在疑惑中，往前走一段路后，他感到头有点难受，似像针扎般刺痛的感觉，就在这时，一向默默跟在森身旁不说话的老八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很紧。 森吓一跳，老八怎么这么不小心现身呢？见老八满头都是汗珠，不知他怎么会如此反常，此时他们正走在人群中。森看看周围，还好灯光暗，队员之间离得远，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身边又突然出现一个人。 森扶住老八，让其他人先走，还好他是若影若现，旁人不会察觉。 晓露走了一段发现森不见踪影，赶紧折回头来寻，朦胧中就见他慢慢朝后边走去，身边有个人忽隐忽现。晓露一看便知是老八，心里慌了神，加快脚步跟上森。 森把老八扶到大理石墙边坐下，回头看见晓露正一脸吃惊看着老八，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说话。 森道，“别紧张，老八往前走隐身系统失灵了，而且越来越虚弱。”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晓露惊恐问道。 “不知道，这种现象从未见过” “大师兄，我头很痛”老八痛苦地打断森。 此刻森不自觉得满头汗珠，也出现和老八同样的症状，不过比他要轻点，晓露见状吃惊道，“森，你怎么也这样了，为什么你们两人都出现这种症状？” 话说到此老八失声道，“怎么你能看到我了？” “别说话，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森果断道。 说着在老八的头顶位置使劲按了一下，半分钟后，森呆呆收回了手，心情很沮丧，道，“我感觉不到，可能我和你一样” “什么意思？”老八痛苦地问道。 “也许是脑子里的芯片受到前方不明磁力干扰，不能再往前了。” 晓露惊呆了，森在努力克制一阵阵的头痛，尽量不在她眼前表露，但他头痛模样和之前努力回忆过去时一样，满脸通红，且渗出巨大汗珠。 晓露很心疼，当即要求他俩不要再和科考队同行了，因为前方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不想看到森有任何危险。可森并不领她情， 如此情形下，相较于晓露的安危，他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看淡，来到这里就是不希望晓露有危险，决不能就此回去不去管晓露，让她独自去涉险，那会比自己此刻更加煎熬。 两个人为此争论半天也没有结果，老八虚弱的已经完全显现出来，队伍少了两人再不跟上前去，肯定会有人回头来寻。 老八担心，事已至此，再这么争论下去还是不会有结果，他知道大师兄是铁心要保护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只有顺他的意。 于是道，“大师兄，有一个方法可以随科考队一起。” 森和晓露两人不一而同看向老八，异口同声道，“快说”话说完两人彼此尴尬对视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老八一声讥笑，“你们啊，无论如何是分不开了。”晓露害羞低下了头。 “大师兄可以关闭芯片功能” “这怎么行，那他不是和普通人无异了，不行不行，太危险了，还是不要再跟上来了，我们发现前方没有路再回来。”晓露打断老八。 “这个方法不错，你怎么想到的？”森很兴奋。 老八有气无力道，“我是谁呀，混人类比你多，为了更像人类经常关闭芯片功能，混迹于人类中，早习惯了。” 森知道，若关闭芯片功能，那时除了语言辨识功能还在，其它的超能力将消失掉，基本和普通人无异，但问题来了，遇到危险又如何保证晓露安全？ 森脸上显现一丝担忧，正巧被老八看到，于是拿下自己的背包，“不用担心，有法宝在。”说完拍拍背包，扔到晓露手上。 这下晓露没辙了，老八什么都想到，再拒绝森一起同行已然没有借口，只能妥协。 “那你怎么办？”晓露道。 森缓缓站起来，背起老八的包，一只手顺便拉起晓露，宽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只要远离这里就好了，老八，你回去，这里实在危险” “大师兄，我也可以关闭功能” “不行，你出现会让他们害怕，那时就麻烦了。”森打断老八，拒绝道。 “我悄悄跟在后面，你们有危险时我再出去，那时谁还管我是谁。” 老八一席话，森思索了一会儿，没有作声，拉着晓露径直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用一只手抵住脖子的位置，一瞬间脚步松软了许多，并大声喘了几口粗气。 晓露很纳闷，关切道，“你怎么了？” “他现在是普通人了”身后老八调侃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遭遇绝路 晓露疑惑的看看老八又看看森，发现森比刚才略精神了许多，只是步伐没有之前铿锵有力，箭步如飞。 “你，你行吗？”晓露问道。 森朝她笑了笑，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背包，抓住晓露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晓露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不自觉得朝他身边靠了靠，前面的队伍早已不见光亮，昏暗中只有他俩头盔上的灯光，两人在地下没有机会这样独处过，此刻各自心里都被对方占满。 行了一小段距离后，依旧没有赶上前方的队员，森看难得有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再也克制不住对晓露的感情，转身一把抱住她，火热的双唇贴近爱人的嘴唇。 晓露被森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当森越抱越紧时，她的脑袋开始一片空白，思绪飞转，从两人相识相爱到产生嫌隙，到一起经历磨难依然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彼此更重要的了，两个有情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 前方的队伍一直在行走，一路上两边尽是大理石石壁，似乎望不到尽头，怎么也走不完。方堃磊无意间发现森不见了，在他眼里，森可是救他命的人，突然不见那还得了，顿时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这一叫把所有人都惊得停住脚步。 包此时也注意到晓露不见踪影，心里掠过一丝惊慌，但一想到他俩同时不见，断定两人一定是在一起瞬间放下了惊慌，反而劝方堃磊不必大惊小怪，并告诉他森是和晓露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 倒是吴乐火急火燎赶到队伍后面，他并不关心森，而是看到晓露不在有点着急，立刻大声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不见的？” 说着双眼直直地看着方堃磊，方堃磊惊吓到了，带着哭腔委屈道，“又不是我让他们不见的，我，我我也是刚刚看到” 吴乐焦急地不知所措，哪有心情听方堃磊结结巴巴解释，恨不得亲自去找晓露，碍于身份，他对包子命令道，“包子，你去找” “他一个人去找又没有探险经验怎么行呢，还是我陪他去。”一旁丹增道。 吴乐的样子似失去理智，和童教授工作意见相左争执时也没见这样失态过，队员们都惊得目瞪口呆，倒是童教授很淡定，两耳不闻，原地休息，时不时还和物理吕专家小声商量着什么。 着急的还有路修远，他坚持要和包子一起去，被丹增劝住了。包子和丹增正准备出发之际，不远处就看到两个朦胧的光影朝队伍走来，包子一路小跑过去，发现正是晓露和森，又兴奋又生气。 “你们俩哪去了，再不回来整个科考队就要炸锅了。”包子添油加醋道。 晓露觉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一言不发，森笑笑拍了拍包了肩膀，“有我在，不会有事。” “不是我急，是是”话没说完，吴乐冲了上来。一脸关切地看着晓露，激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有那种劫后余生的惊喜，晓露纳纳地看着他，不知是何意。 不过很快，吴乐觉得如此激动似有不妥，立马转脸变成严厉，大声训斥道，“你跑哪去了，不知道在这里不能掉队么，有危险怎么办？” 吴乐情绪一下大跳水，晓露懵住了，一时间很尴尬，看看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别提有多糗了。 森见状很生气，看出吴乐情绪突然反常分明是因担心晓露所致，醋意瞬间在心头翻滚，于是上前道，“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吴队不用如此担心。” 吴乐正欲辩解，被包子拉住，再不制止眼看就要山崩地裂，眼前争风吃醋的两人正是自己所敬仰的，事态闹大真不知该如何收场，还要不要找出路了。 这会儿童教授过来了，“小谢，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才掉队的？” “有，但我不确定，还要再往前走看看。”森答道。 童教授一句话缓解几人尴尬，正好给他俩一个台阶下。森的回答让童教授来了兴致。 “有什么，快说说看” 森只是顺着童教授的台阶下去，没想到他紧追不放了，还好之前未封住脑中芯片之时感应到电磁反应，而这类反应相信童教授那个金属探测仪能检测出来，反正他们也不知这电磁是什么在哪里，就胡乱编道： “我在这里感觉和前面的空间一样，觉得它也有磁场，就细细在地面和石壁上检查一下，这一检查耽误了些时间，所以” “这不用您说，走到这里所有机器一直是短路，没有反应”森正欲解释，童教授打断道。 童教授自从进入强磁场空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检测，探测仪上的指示灯灯半天亮一下，一点吱吱声都没有。童教授从内心不愿相信，进入这里就像瞎子一样，所有的电子仪器失灵，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走，不想在队员面前表现出来。 童教授看了看森，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森关闭芯片根本看不出此刻童教授眼神里透露的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怀疑自己，于是又解释道，“我觉得和后面的空间一样，才冒险留下查看的。” 童教授笑笑一言不发，随即要求科考队出发，去石墙那里碰碰运气。 队员们懒懒散散地继续出发，约有大半天没吃东西，很多人都出现疲惫之态，童教授现在一心向前要看到那堵巨大的石墙，根本不管队员们身体状况，好在很多人一样迫切想看究竟，有的或者早已忘记饥肠辘辘。 吴乐走过森身边，停留几秒，一言不发继续朝前走去 没行多久，前方突然很宽阔，两边的大理石壁呈向两边扩张的形状，前边高高石墙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挡在队员们眼前，大家已走到丹增描述的那面墙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不已，这哪是一面墙，分明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剖面，哪里还有什么出路，队员们纷纷放下手中多余的装惫，在墙前来回寻找出口。 考古队几人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就差拿洛阳铲挖了。 森越看越不对劲，这不对劲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看了一圈发现这看似一座圆形空间，可两边的大理石壁均呈半弧形向对面收缩，显现成不规则的长圆形，而对面正是那堵笔直又高大的石墙，说是石墙，材质却并不像旁边弧形的大理石。 就连地质专家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物质，在这深渊之下有如此浩大的工程，想必如今人类再经历几百年也未必达到。 晓露见森呆呆看着石墙一言不发，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森答道。 “你看考古队多兴奋，或许他们觉得这样大的地下工作一定是史前人类所为。” “史前人类？”森摇遥头，“不一定，史前人类能有这么大智慧在地下搞这样大工程？” “你看出什么了？”晓露紧张问道。 森还是在摇头，关闭芯片功能什么都感应不到，但更加确信，让他和老八痛苦不堪的正是这里，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痛苦，从他们植入芯片以来没有过的，即便再强大的电磁波都没有像今日这般乱了方寸。 地质队兴奋地想通过卫星设备向外面汇报情况时，忘了所有系统失灵了，根本联系不到外界，只能望墙兴叹。 这边童教授见状，赶忙和吴乐汇集到一处，除了森，几个科考队大佬都聚在一起。 几个人忧虑重重，唯独考古队姜馆长兴奋异常，还没等童教授说正事，他就抢着道，“童教授您看，这等壮观的地下人工奇迹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童教授不屑看他一眼，“你确定是人工的？” 一句话让姜馆长的兴奋笑容突然凝固，“怎么，您不信我说的，我拿我多年的考古经验名誉发誓，这里确实是人工的。” 童教授并不关心这些，若是有出路或电子智能仪器未失灵，他可能会兴奋异常，那样离自己想要的越来越近了，可到这里除了前面一堵墙，就是绝路了，没有出路一切都是徒劳，即使发现他想要的，出不去又怎么能惊动世界？ 眼看食物将尽，前方又没有出路，童教授在情绪上收敛许多，再没有当初进来时的勃勃雄心，此刻他一心只想着出口，哪怕这趟是徒劳。 吴乐对这绝境同样失落，通往外界的信息全部切断，与其说回去的路艰险异常，不如说根本就没有回头路，说是困死科考队一点不为过，他呆呆地环视周围，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却毫不办法。 其他几位领队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吴乐完全没有听进去。就在这时童教授默默转向吴乐，低声道，“吴队长，你看这怎么办？” 童教授也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问吴乐，完全不顾及刚才没多久前对他失望的想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另一空间 吴乐并没理会童教授，而是径直走到那堵墙脚下，抬起头仰望看不见顶，又低下头仔细查看地面，来回走动。 地面像是和墙跟无缝对接一样，平整的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吴乐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墙体，冰冷刺骨，地下的物体温度低是常态，并不奇怪。 查看许久并未发现端倪，除了进口，三面就像钢铁制成一样固不可摧，吴乐心灰意冷，开始考虑往回辙，正准备回头向队员宣布时，一不小心被大理石壁和石墙连接处脚下一个小小的突出体拌了一下，一个踉蹚差点摔倒，赶忙回头俯下身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吴乐赶紧叫地质队和考古队的负责人过来查看，众人被他这一惊呼都围了上去，拿来强光直射吴乐所指之处。 高功率灯下，只见本来平滑的地面上出现一块翘起来的石栓，约有20公分高，宽10公分左右，石栓根部是一个同等大小的石槽。 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石墙上，并没有过多注意到脚下，且这个石栓紧贴墙跟，颜色和石墙一致，没注意到也属正常。 众人见状吃惊不已，各种猜测都有，但更多的人则是希望能通过这块石栓找到出路，吴乐也是这样想法。 他把石栓拿起，又原位固定进石槽里，并不难放，石槽和石栓的连接处是一个卯榫，虽是石头制成，却很精致，左右活动即能使石栓卡进石槽，且四周缝隙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和地上石板像是一个整体。大伙惊叹之余，就是想知道这样精致的机关，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会不会是出去的机关。 吴乐既激动又紧张，手自然哆嗦起来，一边姜馆长自告奋勇说由他来试试看，并夸下海口说自己对古代卯榫木制房屋方面有些许研究，相信会有所帮助。 也幸好有考古队在，吴乐顿时喜出望外，立马起身让姜馆长来。姜馆长俯下身又把卯榫拔开，同样的动作试了几次，仍没有发现端倪，急得满头大汗，刚才还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这下傻了眼，脸上豆大的汗珠浸湿了头盔，面罩很快被一层汽雾蒙住，情急之下不知道碰到哪里，卯榫竟然在石槽里自动向后移了半截。 瞬间一阵光晕从墙上慢慢散开，队员们吓得赶紧后退，只见那光越来越亮，本来是向外展开的，铺满整座墙后又开始向中间聚拢，就在一刹那间墙没有了，呈现在眼前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有高山森林，河流草地。 再看原先走来的路被强光照得通透，大理石壁瞬间成了一幅长长的画廊。 队员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纷纷呆若木鸡状。童教授很兴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一个冲进了石墙，吴乐拦都没拦住。 进了墙里，就兴奋地惊呼道：“我终于找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神秘的地心世界” 晓露第一次看到童教授如此癫狂状态，转头纳闷地看了看森，“这是地心吗？” 森摇摇头，“不是，地心没这么亮。” 晓露道，“你不是说过地心有人造光明吗？” 森道，“地心我太熟了，没这么明亮，景色和地心也大不相同，像是地球上的” 晓露木然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呀”童教授兴奋同时还不忘招呼大家一起过去。 吴乐和众队员小心翼翼，站在墙的边缘一步都不敢踏进去，丝毫没有童教授放松，如此深的地下突然出现和地表一样的景物很多人都怔住了，就连姜馆长也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童教授，那边有什么不一样？”吴乐试着问道。 “都过来，没什么问题，这里的空气和植物都是有生命的。”童教授顺手拽了一把草，举起来又洒下。 队员们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生物队员看到一片片奇异植物后，职业习惯想去看个究竟。童教授见大家都不敢动，又走了回来，拉住刘老师道，“小刘，怎么你也变得这么小心？哪像是来科考的，进来看看就明白了。” 刘老师被童教授半拉半就进去了，后面的生物队见所长和领导都没事，也跟着战战兢兢进去了，墙内和墙外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个惊喜不已。 吴乐见生物队员进去似乎都很放松惬意，并无不适反应，那一定是没问题了，于是招呼着大家也跟着进去。 大伙都等得不耐烦了，争先恐后朝里涌去。 晓露和森一直站在人群后面，森看着眼前场景，表情很凝重，自从关闭芯片后，他丧失了自动识别功能，和普通人无异，眼下虽不明白这堵墙为何突然消失不见，出现只有在地表才有的景致，但直觉告诉自己，这里一定不简单。 森跟着众人身后小心翼翼的朝里走，手不自觉得紧拉着晓露，晓露怕其他队员看出什么端倪，努力想挣脱开，可森始终不放开，晓露没辙，只有任由他。 大家完全进了墙里，晓露从恐惧转而欣喜，深深吸了一口气，竟觉得空气里都是植物的味道很清新，乍一眼望去，更像是一个美丽的公园，蓝天白云，抚摸地上的植物是真实的，哪怕一个小小的虫子都是有生命的，她脑中不禁开始错觉：难道真的走出来了，可这又是哪里呢？再回头看刚才的墙外，除了若隐若亮的大理石壁，更远的地方则是一片黑暗，她也犯了难。 队员们难得见到光亮，有的人干脆脱下面罩，跑到河里把脸洗干净，有的甚至喝上一口水，犹如甘泉般沁人心脾，每个队员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队员们忘乎所以之时，唯有两个人神情凝重，森和吴乐，森还是那张脏脏的脸，吴乐在一旁不时的提醒忘乎所以的队员小心这里的一切，甚至要求童教授检测水和空气，然而童教授却信誓旦旦说没有任何问题，即便这样，吴乐仍不敢掉以轻心。 吴乐招呼大家就地宿营，他决定先试着和基地联系。 科考队就近在河边搭起帐篷，童教授一刻都没有闲着，忙着查看周边的植被，这里除了有流水声响，出奇的安静，除了一两只极小的昆虫在草尖上爬过，没有一只鸟飞过，更别说走兽了。 森虽关闭了感应功能，此刻却有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是什么，他的视线紧跟晓露不离左右，尽可能在突发危险时能保护她。 晓露忙着搭自己帐篷时，森不让她动手，赶忙上前三下两下就撑开架好了，晓露心里不言说的甜蜜。 走到现在，晓露也无所谓大家如何看她和森之间的关系了，这会儿也没人会多想他俩，在洞里朝不保夕早就没有男女之分。 各队在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吴乐此刻已不指望童教授队能对现场环境做深入研究，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相信是童教授所说的地心世界，必须要弄明白。 随着卫星仪器无信号，测不出东南西北，物理吕专家也是如此，探测仪信号突突的响，而屏幕上的数据并未显示地下是何金属物质。 大家见状都慌神了，还是在强磁场下，纷纷要求离开这里。 童教授哪愿意，他一直认定找到了地心世界，并未觉得有危险，反而自我感觉良好，一边安抚大家情绪，一边信誓旦旦说这里就是地心，有强磁场很正常，这儿有地表没有的生物，随便研究一种，就可能震惊世界，不能轻言放弃。 童教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是科考以来说的最多一次，众人慢慢放下防备，勉强相信他一次。 一路上童教授的执拗，大家才走这么远，否则早就打道回府了，虽然惊险重重，但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来地下科考本来就险象环生，再说补给也撑不了几天了，这儿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供给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摆平了冲突，童教授一刻也没有闲着，安排好自家队员诸多烦琐工作后，就和物理专家到处探测，着实不像一个生物学者该做的，反而像地质队员。 晓露一直以为童教授带物理探测是在寻找地心，既然已经到了他认为的“地心”为什么还在探测，不应该是和自家生物队员下发研究任务吗，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晓露很纳闷。 她问森，“你说他目的是地心，现在又在搞什么？” “我现在和你们普通人无异，什么都看不出，可能还没找到他想要的”森答道。 晓露无奈，低了低眉，才想起森已经关闭了超能力。 森看到晓露似不开心，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背包，“放心，这里也许有办法，等他们休息后，我再一件一件查找，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晓露喜出望外，背包是老八交给森的，里面有很多人类制造不出的超能力智能物件，也许有一个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静止的时间 这会儿大家依旧没有放下防备，各种仪器因为磁场失灵，彻底失去和外界联系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惧，即便死在这里也没人知晓。 “姐，我们是不是到了平行空间？”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晓露身后传来。 路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晓露的身后，晓露回头看了看路修远一脸惊恐的样子，一时无言以对。 “姐夫，你见识多，是不是平行空间？”路修远一声‘姐夫’把晓露脸羞得通红，忙打断道，“别瞎叫，这不是在家里”表弟一进语塞，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尴尬地挠挠头，好在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事，相隔较远，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聊什么。 表弟的一句话倒是让森更加疑惑了，平行世界不是没有这可能，可偏偏为什么是在这里，他也犯难了。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森反问道。 “我我猜的” 表弟见森很认真的样子，一时语塞，晓露一声轻笑，反讥道：“我看你是科幻小说看多了，没有根据的事别乱说。” “不，有可能。”森突然坚定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可能，就像我” “对对，这世界很多事都无法说清的，像姐夫，哦不森哥这样，我这腿几乎都要废了，他左按右按几下就完好如初，他要是不说明用中医，说是特异功能我都信”表弟打断了森，还好森没有说出自己来自地心，表弟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好在被他一时激动打断了。森不知是庆幸还是担忧，关闭特异功能自己说话也没把门的了，担心这样下去真的会说秃噜口，给科考队造成影响事小，被童教授知道怕是晓露他们几个也没有安宁之日了。 不知过了多久，队员们发现依旧是白天，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止了，因为所有系统都失灵，大家已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 一切的反常现象，所有人开始焦虑不安，年轻一点的队员甚至向各队负责人闹情绪。而童教授此刻却异常兴奋，几乎没有年龄上的限制，甚至比训练有素的探险队员还有激情，如果正如森所料他并非普通人类也就不足为奇了。 科考队用无人机查看，可屏幕漆黑一片，除了流水声就只有电磁产生的嗞嗞声，根本看不见更远的地方，物理专家把这一切认为是磁场因素造成的。 队员们很焦虑，来时的激情基本消失殆尽，仪器失灵，吴乐也成了无事人，去每个队里一一安抚大家的情绪，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再看看远处斗志昂扬的童教授和物理专家，两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眼下去找他商量科考队接下来何去何从已然是不可能了。 突然一只巨大的灰白色物体从天空极速飞过，尾部似凌乱的飘带，众人大吃一惊，还没等缓过神来，那物体已飞到天边，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这是风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筝？”其中一队员惊呼道。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探险队员正惊恐的指着天空，晓露赶紧站起来走到森的身边疑惑的看向他，在这里她只能相信森了，他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超能力，即便关闭芯片功能，同样也高出普通人的思维。 不光是晓露，就连包子和路修远也不自觉得向森靠拢 “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包子惊奇问道。 森看着隐约消失在天际的风筝样物体一脸茫然，这其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没见过。 同样吃惊的还有童教授，他拿起望远镜足足看了有五分钟，直到那物体消失不见，他觉得风筝样的物体一定是个活物。 并兴奋地对吴乐大声喊道，“吴队长，咱们可以出发了，向着这只鸟的方向，跟着它一定能找到我们要去的地方”童教授此刻劲头十足，三步两步小跑到吴乐身旁。 他的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队员们的目光，大家齐刷刷地向他俩这边过来，仿佛看到出去的希望。 很快队员们齐齐聚到一起，纷纷围住童教授和吴乐，年龄轻的队员自下洞以来经历的东西已经超出他们了解的极限，此刻再也顾不上其他，管它什么科考，命最要紧，甚至绝望地哀求眼前两位领队带他们出去，离开这鬼地方。 躁动一瞬间带动其他队员，眼看现场队员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经验的老队员和专家也加入其中，每个人的抵触情绪一触即发，吴乐担心这样下去无法再如刚下来时的团结，所有人反抗情绪如此强烈，看来没有一个有效的措施恐怕是不行了，突然他大呵一声要大家安静。 “好，各队回去先收拾好物资装备，这边我和童教授很快会商量一个出去的方案，大家放心，我们会安全出去的” 童教授正欲说话，众队员很兴奋，声音早就盖过了童教授，一轰而散了，童教授张大嘴像这里的风景一样静止，转头看看激动着的吴乐，气不打不一处来。 “吴队长，你这是在做什么？” 吴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您也看到了，对他们来说，出去才是他们目前迫切希望的”说完转身离开。 童教授欲言又止，愤愤地看着吴乐远去的背影 一听说要回去，队员们不知哪来的动力，一会儿功夫就打点妥当直接去吴乐处集合。 包子跟在晓露旁边，问道，“我们真的要回去？” 晓露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出去？” “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什么也没发现就这样出去？”包子似乎有点不甘心。 晓露怔怔地在他脸上停留有几秒钟，自从包子中了毒气救回来之后，他所有的言行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晓露没有多想，或许来洞里这么久每个人的情绪都有波动，不过是或多或少罢了，比如自己也是的，至少在性格上比以前更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所有仪器都失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科考还怎么进行下去？”晓露无奈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是受这里环境影响才会这样，离开这个磁场环境可能就会好呢？”包子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包子说这句话时有点激动，声音略高，被前边的童教授听见了，童教授回头看了一眼，转身来到包子身边拍着他肩膀道： “年轻人有想法，我就喜欢有想法的年轻人” 包子被童教授突如其来的夸赞一下弄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晓露，晓露同样不知道童教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边各队队员向吴乐身边集合完毕，童教授上前直接把吴乐拉到一边，低声道，“吴队长” “您别说了，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再深入了，必须离开这里。”吴乐还没等童教授说完就斩钉截铁打断他，“所有仪器失灵，我们已经同外界断了联系，再没有消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希望您以大局为重，我不想再看到像南极一样的结果” “吴队长，你别激动，我也正是这个意思”童教授打断吴乐。 这句话倒让吴乐很意外，实在不像童教授一贯风格，竟说不出话来。 童教授又道，“仪器失灵我也着急，可能我们就不该来这里” 吴乐纳闷了，“童教授，您不是一直认为这里是地心世界吗？怎么？” “一开始我以为是地心世界，可地心应该是有生命的地方，而这里一切基本是静止的，毫无生命气息。” 吴乐被童教授彻底弄懵了，他的转变比翻书还快，“难道这里的水和绿色植物树木都是假的？” “是真的，但都不是你我所认识的那种生命，从物理学角度，我们可能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在人类之外的空间，也许是四维五维六维甚至更多维，目前我也找不到答案。”童教授道。 这句话吴乐算是听明白了，也难怪童教授会带着物理专家下洞，地球上有很多未曾探明的领域，只有从物理学角度才能解释清楚。 吴乐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瞥了一眼陆续聚上来的队员，大声道： “刚才我和童教授已经达成一致，我们原路出去，尽快离开这里再寻出去方法。” 一听真的要回去，队员们很是激动，晓露看了一眼童教授，似乎他也同意吴乐的意思，但是晓露知道童教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决定在等着他们。 晓露并没有像其他队员那般激动，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同样神情凝重的森，倒是包子很沮丧，嘟嚷道，“这叫什么事，太不像老顽童了，这么快就妥协，我还以为他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呢。” 晓露狠狠踩了他一脚，包子想叫出声又不敢叫，“我看是你不想离开，如果再不离开都得死这里，你要想留下没人拦你。” 第一百九十章 中毒 见晓露生气，包子没再说话，纵然自己想留下来，一个人也没有任何意义，说白了就是找死，自己不会那么愚蠢，也只是在晓露面前说一下而已。 吴乐的话很简单，说完回头就交待了各队按秩序离开。 一听说真的要回去，所有队员都特别兴奋，似乎进来的石墙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大家迫不及待朝外走去，恨不得出去就能到地面，心情激动地不言而喻。 出口离他们的并不远，十来分钟的行程，可诡异的是走了约半个钟头都没到，看不到那大理石石墙。 众队员开始紧张，有的开始议论，方堃磊是个很容易受环境影响的人，他第一个打破沉寂，惊恐大声质问不远处的吴乐：“吴队，咱，咱们多久能离开这里，走了半天出不去，不会是见鬼了？” 这一声不要紧，年轻一点的队员几乎都是同样的想法，附和声此起彼伏。 晓露知道，说见鬼肯定是子虚乌有的事，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就很诡异，至于从原路到石墙短短的路程走半个小时却找不到出口她也很纳闷。 吴乐招呼大家停下来，并安抚好众人情绪，急忙和童教授等人商讨对策，这种情况吴乐第一次碰见，他需要和各队领队在一起商量决定。 晓露远远看见各队负责人都被叫到一起，几人远离队员围坐在草地上商量着什么，可是距离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似乎在争论，但看出来几个领队表情都很凝重。 队员们之前紧张失态，现在个个无精打采，不愿说一句话，或许他们知道再争论也是没有结果的，既来之则安之，还不如保存实力等待领队们商量个结果出来。 没多久，丹增过来把物理吕专家也叫去了，包子凑近晓露，低声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走了这么久出不去，不会是进入无限循坏里？” “你胡说什么，我看你一点都不急，想象力真丰富。”包子被晓露狠狠怼了一句，没再说话。 晓露回想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叫物理专家去是什么意思呢，当她再想去问包子的时候，只见包子满头大汗十分痛苦，连发出力气的声音都没有了。晓露吓一跳，忙用力推了推他，“包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晓露这一声很高，只有不远处的森闻声过来，连在旁边一向胆小的方堃磊也无动于衷，看背影也似痛苦状，晓露惊觉的过去扶了一下他，方堃磊转脸的一瞬间把晓露吓到了，只见他的脸色痛苦的近乎扭曲。晓露彻底被蒙了，惊恐的看向森，森指了指周围，大部门人都是无声的痛苦，基本与包子和方堃磊一样的状况。 “这是怎么了？”晓露惊慌失措反问森，“刚才大家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急别急，先冷静，我来看看”森也从未见过此现象，看到晓露惊恐绝望的样子，只能先安慰她。 森看到不远处正在商量的几个领队出现同样情况，他也开始紧张了。 他指了指领队那边对晓露道，“你看他们也是，这绝不是一个偶然的情况，你先待在这里别动，也不要和他们说话，等我回来。”说完径直向吴乐那边跑去。 森很快就到他们那里，晓露远远看到他正在和他们一个一个的说话，可却都无动于衷，只见他们身体在痛苦颤微着蠕动，紧接着森又跑了回来。 森回来啥也没说，只摇摇头，晓露彻底绝望了 所有人都在原地出现了这种症状，没有过多的挣扎，看样子都是没有力气挣扎，只出现条件反射状的扭曲。 “森，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看看他们是怎么了。”晓露绝望的直呼森其名，忘了他在这里有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好在队员们都在痛苦中，谁也听不见他俩的谈话。 “我、我，你别急，我再想办法”森也被晓露的失态搞得语无伦次，过来拥住她的双臂劝慰道。 晓露没有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而是抓住森的手臂道，“你过来帮我”说着就拉住森往后勤物资那边跑去。 晓露在所有的装备中很快找到生物队的科考仪器，来到这里后带电或充电式的仪器基本因电力不足无法启动，有的因磁场原因失灵，唯有普通的显微镜还在，她迅速打开安装好，又叫森帮他准备针管，消毒品之类的医用品。 森立刻明白她的用意了，就道，“你是搞古生物研究的，人类研究有过吗？再说你们来是研究古生物，你确定这是用在人类身上的吗？”森举着手里几袋针管道。 晓露抬头看看森手中的针管，一个个粗壮的很，连针头都有笔芯粗细，晓露一下傻眼了。 “队医那里肯定什么都有？”森一语惊醒梦中人，晓露狠狠拍一下自己的脑门，“瞧我一急什么都忘了，队医是医生，他那里应该什么应急用品都有。” 森一跃而起去寻找队医，他是认识队医的，第一天出现在洞中就是队医帮他诊治。不一会儿提来一个大的箱子来到晓露身边，打开后，里面应有尽有。 晓露没有停留，而是拿了许多一次性针和管就从身旁的一名队员下手了，她是想抽起部分队员的血液化验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她毕竟学的是古生物，多少和医学沾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没有在人体上做过，掀开其中一名队员的手臂时竟有点犹豫。 “行不行啊？”森贴心又疑惑地问道。晓露望了望森，森十分怜爱的接过晓露手上的皮管熟练地系在队员的手臂上，又拿过针头毫不犹豫的扎进血管里，松开皮带的一瞬间，殷红的鲜血迅速流进管子里，一会儿就已过半，森迅速拔掉针头，拧紧管口交给了晓露。 “这边我来，你去化验，每个队抽取一名。”晓露点点头。 被抽血的队员只是虚弱的看着森忙着，眼神呆滞，有气无力，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晓露拿起第一管血急匆匆就去检测，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若在医院就要进行血液系统化验，现在情况特殊没有那个条件，只能做临检了。 虽然仪器简陋，晓露还是从这管血中发现异样之处，接着森又送来了几管血，是同样的问题，每个检测的血液中都发现微小生物细胞存在，不知道是什么，正常人体血液中是没有的，不是病菌，晓露也没见过的，可能就是这种微小生物导致队员集体出现症状的原因。 晓露只觉得是可能，这种生物在她的研究中没有见过，不敢断定就是原凶，她也知道在不同地区生活的人血液样本会有不一样，毕竟自己不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她开始泄气了。 “怎么办，现在他们的血液中都出现这种同样的生物细胞，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晓露抱怨道。 森也很纳闷，“他们的情况基本一致，为什么你我却没有这种症状？” 晓露如梦初醒，连忙叫森给自己抽血，森愣了半晌，他不愿针扎在晓露身上，“还是抽我的血的” “别愣神了，你的和我的能一样吗，你又不是普通人，只有我和他们是一样的，还是抽我的。”晓露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森没辙，只能照办，看着针扎下去晓露微皱的眉宇，森轻声的关心道，“疼吗？那我抽一点点。”果然刚接上管子没两秒钟，就被他拔下了，晓露又好气又好笑，好在有了三分之一管子血，已经够了。 晓露迫不急待开始化验自己的血，同样令她大吃一惊，自己的血液是健康的，并没有队员血液中的微生物细胞存在，可以确定，队员们都是因这种细胞才会发病，她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给他们抽血的时候都看过了，没有生命危险。”森安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中毒？”晓露问道。 “大家吃喝在一起，都是一样的，你我也没中毒” “吃喝？”晓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就像身后跑去。 森吓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干什么去？” “水，一定是水的问题，我没有喝水，只是洗了脸，你呢，喝水了没有？”晓露急切问道。 “我，我也没喝，那就是水问题了。” “我现在回去取点水化验”晓露说着准备挣脱森，森又一把把她抓住。 “你疯啦，你听听现在还有水声吗，现在这种情况，不说你能否找到那条河，就算找到，还能顺着原路回来吗？”森很着急的样子，是怕一丢手失去了晓露。 “那怎么办？” “你别急，我看有的队员用自己的水壶装满了河里的水，我们找找看，或许他们的背包里就有。” 晓露想想也是，一时情急竟忘了还处在危险之中，好在森清醒着提醒了她。晓露不敢片刻停留，一个一个地翻开队员的行囊，发现他们的水壶基本上都是满的，不用想一定是那条河里的水。晓露随便拿起一瓶取了样，化验发现水里的微生物竟是活的，而且繁殖很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清醒 晓露惊恐的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那条河水不是化验过可以喝吗？” 森也觉得意外，他看不懂显微镜，但从晓露的表情中看出结果很严重，他暂时只发现喝了水的队员目前情况不会危及生命，如果找不到解决方法，长此下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可是自己芯片功能关闭了，施展不开芯片功能，没办法找出原因治疗。他把吴乐童教授几位负责人架过来集中到一起，方便观察所有人的状况。 好在老八离开时留给他一个包裹，里面可谓是应有尽有，找找看说不定找到有用的东西。他把背包打开，把里面所有物件一股脑倒在草地上，翻来找去没有一样用的着的，都是一些遇到危险时应急用的普通东西，对眼前现状完全没有用。 森失神地坐在草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队员们，他第一次感到无助。 “是不是救不了他们了？”晓露见状怯怯问道。 森转头看着晓露期盼的眼神，心里实在不忍，于是端正坐好，双手用力准备按压头顶部，晓露吓了一跳，连忙扑上去，因用力太大，森仰翻在地，晓露重重压在他身上 “不要” 两人在洞中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森懵了，双手一时不知放在哪里，近距离地看着晓露紧张的眼神，他的眼里流露出久违的温柔，双手慢慢从晓露的后背抱住了她。 晓露感觉到他心在狂跳，紧张地血液上涌，脸嗖地一下通红，准备从森身上离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森有力的双臂，此刻她不敢看森的眼睛，而是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喃喃道，“不要，你要是出事了，他们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森温柔道，“咱们现在无计可施，总不能坐以待毙，总要试一下。” “不能试” “啊啊啊” 晓露正说着，不远处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他俩赶紧爬起跑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晓露表弟路修远。他竟能哼出声音出来。 “路修远，你说话呀，说话”晓露几乎带着哭腔并使劲摇着表弟，表弟虚弱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用力地抓住晓露的手臂，“姐，姐，我，我难受” 表弟气若游丝的声音，字字揪住晓露的心，语无伦次道，“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会救你的”说完起身踉踉蹚蹚地朝老八包裹那边跑去。 晓露害怕极了，双手在颤抖，胡乱的在一堆小玩意里翻来翻来，嘴里还自言自语，森很担心她也跟了过去。就在晓露盲无目的乱翻时，森瞥见敞开的包内有一个夹层，他迅速拿起包，用力的撕开，发现里面有一整瓶米粒状的东西，森喜出望外。 “晓露，找到了，找到了” 晓露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夺过森手上的瓶子，只见瓶子里的物体如米粒般大小，个个晶莹剔透，在光下还能反射光芒，“这是什么？”晓露急切问道。 “一种可以抑制各种病毒的药物，相当于人类的肾上腺激素” “不行！”晓露打断森，“这只能缓解一时，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药力过去将更严重。” “听我说，这种药不光可以抑制各种病毒，还可治疗各种突发病，我只是打个比方像肾上腺激素，比之要强很多，这种药在人类眼里就是起死回生的药，能快速激发人体各种有益细胞，起到压制病原的作用，同样也可以提神醒脑，几天几夜不睡觉都可以，这个药的功能太多了，至少比我带的这种吃完不饿，增加体力的药丸要好很多很多。” 晓露疑惑地看着这小小药瓶，上面标签似英文非英文，她不看懂，“这真的可以救他们？” “相信我？”森坚定道。 晓露仍怀疑，她迅速拧开瓶口，果断拿了一粒自己吞下，这一动作让森着实吃了一惊。 “还是不相信我吗，不过没关系，正常人吃了没有不好影响，只会体力倍增。” 晓露没有理会森，她在用自己身体检验一下，人命关天，不能轻率，她明白地心比人类先进至少200多年，很多东西人类只在幻想中，地心人类已经建造出，只是人类和地心的身体素质还是有差别的，所以亲自服一颗没有问题才能安心。 森看晓露认真的样子真惹人心疼，于是揽住她的双肩道，“放心，这药你们之前在南极吃过，我救你们的时候” 晓露愤愤地瞪一眼，“干嘛不早说？来，开始。”说着晓露俯下身搬起表弟，正当她准备把药丸喂进表弟的口中时，突然眼前一黑。 “怎么了，我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森见晓露双手四处比划，眼睛乱望，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他迅速抓住晓露的手，只见晓露紧紧拉住森的胳膊，“森，我能看到你，很模糊，是不是这药有问题？” 森的心里咯噔一下，血往上涌，他拿过瓶子取出一粒，翻来复去看了又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直接丢进自己嘴里，晓露拦都没拦住。 没一会功夫，森的四周渐渐黑了下来，晓露焦急问道，“你没事，是不是也看不见了？” 森呵呵笑了两声，“没事”说着去取晓露随身的背包，找到手电筒打开，一束光瞬间从漆黑中照出很远。 晓露吃惊道，“我能看见，又能看见了，怎么天突然黑了？” “现在别问那么多，咱们把所有射灯打开，先治好大家离开再说，这里太诡异了。” 晓露相信森，没多想什么，麻利地把眼前几名队员先喂下了药，这边森去把几架射灯全部打开了。 灯开的那一刹那，晓露惊呆了，这哪里还有草地，分明就一层细小的沙石，再看四周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比之前走过的都要大，更让人吃惊的是前边就是进来时那堵巨大的石墙，而墙外那条大理石壁正在灯下若影若现，身后还有一条暗河在哗哗地响，其实他们已经在石墙门口了。 她来不及多想，而是继续喂药给其它奄奄一息的队员。当他们给最后一名队员喂完药时，另一边表弟一声大叫打破了沉静。 原来路修远醒来后见此情景惊慌失措，失声大叫，晓露闻声望去，只见表弟失去重心的身影在灯光下形成一条摇摇晃晃的剪影。晓露急忙跑过去扶住他心急如焚道，“你感觉怎么样？” “姐我头晕”说着用手拍拍脑袋。 “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 路修远没有回答晓露，而是陌生地环顾四周，“姐，这是哪里，我们是不是出来了？” “没有”晓露话没说完，周围服了药队员们药开始起效了，呻吟声此起彼浮，“你没事了，就待在这别动，我去那边看看，如果你没任何问题的话，帮忙照顾一下其他队员。”晓露边忙边说道。 路修远还没搞明白状况，晓露就焦急朝远处跑去。 众队员陆陆续续醒来，他们和路修远一样，面对眼前场景无不惊奇万分。那边吴乐和童教授相继也醒了，晓露很担心，不知怎么向他们解释，森这次怕是掩饰不过去了，出了这么大事，能安然无恙，怎么辩白也无济于事了。 晓露不敢上前，而是怯怯地问森，“他们问起来，我该怎么解释？” 森明白晓露在害怕，朝她会意一笑，“没事，有我呢，他们不会怀疑到我。”森虽是这么说，但晓露心里仍在忐忑，吴乐倒没什么，就怕童教授会对森不利。 想那么多也没用，事情都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吴乐和童教授刚恢复还是很虚弱，其他队员亦是一样，晓露和森两人状态显然与其他队员不同，很容易让吴乐他们注目。 森没有逃避，而是直接上前虚寒问暖以表关心，吴乐不光对森有异样，就连晓露也让他着实吃惊，四周倒下一片，唯独他俩却跟没事人一样，而更让人匪夷所思刚刚还是一片世外桃园，醒来怎么又和先前走过的一样。 吴乐还在疑惑中，童教授这时有气无力问道，“我们怎么了，这是哪里？” 看着童教授疑虑的目光，晓露手心里全是汗，哑然失语呆站在原地，瞥了一眼吴乐“我，我也不知道” “你们不用担心，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这才是真实的。”森赶忙回答道。 “幻觉？什么意思？”童教授紧跟着问道。 “看到后面那条河没有？”森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缓缓流尚的暗河，童教授越发好奇，不明白森在说什么。 见他们都在疑惑，森又道，“你们是不是都喝了暗河里的水？”童教授他们相互望望点了点头。 “可你们怎么没事？” “我和这位女士都不曾喝过，所以我们没出现虚弱无力，知觉全无现象，但是刚进来时所看到的和大家一样。” 几人还是不相信森说的，吴乐问道，“好，就算河水有问题，刚进来我们大家都没有喝水，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场景？”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解释 森笑了笑，神情自若“之前我也纳闷，刚才我才想明白，是这块石门封闭了空间，暗河水蒸发出来的水气挥发不出去，大家都呼吸了水蒸汽，所以我们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你们看，四周除了这面石墙，哪还有其它通道？”说着指了指周围。 众人在灯光下望去，的确这里更像一座被掏空的山体，密不透风，只有一条暗河缓缓而过，有亮光的地方尽是迷雾。 “难道是水雾气有毒？”其中一名队员反问一声，下意识的用手臂捂住口鼻。 “对，就是这些气体致使我们产生了幻觉，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已在石门口，巨大的洞道会散去不少雾气浓度。” 童教授基本恢复差不多了，听森所说却不以为然，“小谢，我还是没听明白，我就问最重要一点，你说大家是因为呼吸水气出现幻觉，你凭什么说就是河水的问题？还就致幻，说说你的根据。” 晓露担心的还是出现了，真替森捏一把汗，童教授完全不为全队着想尽快离开这里，而是在质问森。 然而森却胸有成竹，看了看身旁的晓露，道：“刚才邢女士已经化验过确实是水的问题。” 童教授问道，“邢晓露，你化验的结果是什么？” 晓露如梦初醒，刚才一直担心森会说不上来，这下抛给自己的专业问题，对她来说没什么问题，于是道，“确实是水的问题，水里有一种奇特的微生物，这种生物我没见过，繁殖特别快，喝了水的队员血液里也是”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会不会要命啊”晓露还没有说完，有的队员就开始躁动不安。 晓露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队员之间担心害怕的情绪越来越大，倒是童教授沉得住气，大呵一声“行了，别担心了，邢晓露你带我去看看化验结果。” 晓露不敢怠慢，领着童教授去显微镜处，童教授自己亲自化验，从血液样本到暗河水样本，反反复复又重验几遍。四周围满了队员，每个队员的眼神都是那么期盼和绝望。 约十几分钟后，童教授缓缓站起来，表情很凝重。 “童教授，这水里到底是什么微生物？”姜馆长迫不急待问道。 童教授没有看他，也没有急着回答，这样无声的回应更让人担心害怕，吴乐见状，知道化验出的结果非同一般，凑近童教授小声道，“童教授，到底是什么？” 队员们见童教授的表情越发害怕，转头去问晓露，晓露被队员们相互拉扯都快站立不稳了，还好森护在她身边。 晓露回答不上来，她曾经不可一世认为自己在同级研究生中算是翘楚，现在想来多么可笑，恨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生物，这种微生物细菌是什么竟会不知道，只知道它繁殖很快。森就更回答不上来了，他能做的就是全力护住晓露，让她不受伤害，眼前的情形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都在恐惧中，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俩绝非一般关系。 “你们都别争论了，一点专家学者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童教授见现场有些失控，大斥一声。 “命都快没了，还要那些虚无的东西有什么用，童教授，我们尊敬您是业界长者，您发现了什么倒是说呀。”队员中一人带着哭腔绝望道。 童教授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晓露也震惊不已。 “这是一种灭绝了约500万年的单细胞细菌，曾经有科学家在南极冰川里发现，不过那时它没有再生可能，为这一发现，二十年前，我还去参加过研究，如果是个活物，异体繁殖能力极强，会侵入活体的中枢神经，进入大脑，有很大可能会使人基因变异”童教授喃喃道。 “我以为这地下的黑暗最可怕，还有更可怕的，我们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方堃磊第一个失控了，接着很多年龄小的队员都嚷嚷着要出去。 “我们即使能出去，现在也不能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传人的可能”童教授道。 队员们此刻真正感受到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绝望，方堃磊说得没错，这种细菌确实比黑暗更可怕。 吴乐也惊住了，这样下去比在南极科考还恐怖，至少南极那次科考保住很多人，而现在在场的人不光保不住，如果出去的那一天，甚至会传播给很多人，他不敢再往下想。于是问道： “童教授，您是生物学专家，一定会有其他方法的。” 童教授摇摇头，“细菌病毒方面，我不是最擅长的，不过大家不必担心，这种细菌出现的时候也只是初步研究阶段，也不一定如我所说，大家不必惊慌” “不对，我们大部分人喝了暗河水，都不省人事，如果不是细菌进入大脑怎么会这样？”又一名队员提出质疑。 这一问倒让童教授如梦初醒，他看向晓露和森，所有人都失去意识，只有他俩是清醒的，于是郑重问道，“小谢，刚才你说这里的水汽有才使出现幻觉，现在水汽浓度冲淡我们才恢复正常，那大家喝了暗河水几乎无意识，大家是怎么缓过来的呢？” 晓露整个人一下蒙了，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这个槛，如果真像童教授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队员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的，完全不符合生理机制。她担心森这次真的说不清了。 森没有立即回答，童教授看了眼晓露，“你说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晓露张大了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弱弱地吐出几个字，“我，我不知道” “对，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这么大家都醒了，您刚才也在说，这种细菌目前只是在初步研究阶段，不一定如您所说是吗？”森打断晓露，轻松说道。 童教授顿了顿，一时语塞，晓露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大家没事就好，我们眼下要尽快离开这里，等各种仪器恢复正常，再化验研究不迟。”吴乐打断道。 说完，各队队员们应声附和，纷纷要求尽快离开。 童教授没辙，对这细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毕竟不是他主打研究的，再说当时参与时他只在外围，国际资深专家都说不清楚的事，他又怎么能向大家解释得清呢，又是个有生命的细菌，不如找个台阶下去，顺从大家的意愿，先离开这里再说。 晓露舒了一口气，她明白，此次现象不是那么简单，于是小声问森，“就这样结束了吗？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森道，“走，这里透露太多的诡异，有一点可以确定，幻觉并不是雾气造成的，而是强磁场，连我都能被这磁场致幻，可想而知这儿的磁场有多强了。” 晓露瞬间凌乱，“你，你刚才怎么不说？” “傻瓜，说了这个慌就圆不下去了。” 晓露似懂非懂，但她相信森，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切都是老八的药丸起了作用，治好了幻觉和中毒，希望这颗万能的药同样能压制住队员们体内的毒细胞。 队员们收拾行装快速走出石门，晓露回头看石门里，一片黑暗，巨大的石门分明不像自然形成，也似乎超越了人类的技术手段，如此诡异就像经历了一场梦。 吴乐关闭了石门，再一看，和不久前来时一样，再看不到前方有出路，只有回头路。没办法只能从原路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边光滑的大理石壁在灯光下依旧璀璨夺目，如果不是刚才恶梦般的经历，大家都以为到了美丽的地下王国，可现实中太美的东西背后总是邪恶的。 森一路上在找老八，却始终看不到他，不过他并不担心，等走过这段，不再有磁场干扰打开芯片就能感应他的位置。 没多久，他们走出大理石壁区域，来到先前发现有人类先民生活遗迹地方，比大理石壁处要宽敞许多，用高射灯扫视几遍，并没发现还有其它出路，只有回去的路，如果再往回走，就是天生桥路段了。 童教授没有想往回走的意思，他停住脚步，吩咐探险队四周看看有没有另一条路可以往前走。 探险队几人相互望望，又看看吴乐，吴乐点头示意他们去看看，几人才四周分开去寻找。 有的队员见此要求直接返回，不想再前进了，却被童教授直接怼回去，“哪还有回去的路？” 大家想想也是，瀑布那里的水已流入地下空间，根本没办法回去。 吴乐先前想的往回走找另一条出路也不现实了。既然这样，出去和不出去还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身体里的病毒有没有传染性还未知，出去后会不会给人类带来更大的灾难？他不敢去想，不如等仪器恢复了再做打算，所以现在童教授有什么要求，他都不会反驳，或许在地下多待一天，对地上人类就安全一天。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头路 没多久，其中两名探险队员回来了，他们一无所获，冯硕和另一名探险队员过了许久才回来，童教授在焦躁的等待中看到了希望，冯硕带来了好消息，往回走大约五六百米之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岔道，那个岔道同样像是人类开凿的一样，里面很幽深，有水雾气，就是之前要走的道，可能是当时丹增急于找出路忽略了，然后带大家走到石墙那里了 童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丹增剥皮吃了，白白带大家走这么多冤枉路，还感染上不知名的细菌。 他没有考虑太多，招呼大家径直往回走。 科考队很快到达那个洞口，灯光下浓浓的雾气扑面而来，走近后众人有的感叹有的在抱怨：原来这里有这么大的一个出口被丹增错误的路线差点害死大家。 童教授见雾气缭绕的洞口，凑近森小声问道，“小谢，你之前说的未知生物会在这里吗？” 森没想到，刚刚经历如此大劫，他还在想着之前所说，于是道，“还是先出发，您想要的或许都会在这条路上出现” 童教授会意一笑，似乎明白了森的意思，转脸交待吴乐就往这条洞里走，吴乐一一照办，前边依然是探险队开道。 这条道说起眼也不起眼，在一面巨石的背后，挡住了大部分雾气，越往里越宽敞，生生被岔出去了，如果一直往大理石壁那里走，根本不容易发现，只有灯光照上来见飘渺的雾气才能发现，大家当时一心想往前走，又没打射灯，没看见也属正常。 童教授并没有怪丹增，大家九死一生都很疲惫，他叫丹增多和森学学，不明白的可向森直接请教。这或许是他的私心，因为丹增是自己人，指责丹增和打自己脸没有区别。 森似乎又取得了童教授的信任，带领科考队走出去自然也成了他的责任。 此时吴乐一直耿耿于怀，科考队集体染上不知名细细菌像一根刺深深扎进自己心里，他已不再担忧科考队能否走出去，他要为外面很多人生命考虑，对于眼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友们，他充满了愧疚和自责，矛盾一直在心里痛苦挣扎，只祈求老天这一切只是个玩笑，所有化验结果都是错误的。 科考队有条不紊的前行，洞内没有想象中的小，和所有洞穴一样，越往里走越宽敞，有的队员还在担心会不会像石墙里的河水散发出的雾气会致幻，森让大家打消顾虑：“这条洞和之前石墙是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再说两者相距有一公里多，看方位，两者往里走是相背而行的，不会有交集，若真致幻，我们所看到就不是这种景象了，这洞里的空间比石墙里的空间小太多，雾气显然比那里浓许多，现在没出现幻觉就不会出现了，不过大家还是要提高警惕，不能放松。” 森给大家吃了定心丸，正是这颗药丸很长时间内不会让人因为磁场而出现幻觉了。 队员们现在越来越相信森，无人信心十足的往前行，似乎忘了不久前感染的细菌。 此刻有人高兴有人愁，童教授开心致极，精神抖擞，和队员有说有笑，而吴乐却满面愁容 森打前阵和童教授丹增他们一行走在一起，旁边不远处的吴乐似乎有意偏离了他们，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孤单影只，和整个队形格格不入。 包子看到这一幕，加快脚步走近晓露，朝晓露撸撸嘴，示意她看一眼旁边，晓露看了看并不觉得有什么，反问道，“怎么了？” “没看到吴队长自从石墙出来后有什么不一样吗？”包子问道。 晓露看了眼，昏暗中吴乐一个人在森和童教授身后默默地走着，之间拉开有10米见外的距离，“有可能是因为和童教授之间意见不一。” “我看不像，一路上他们矛盾不断，也没像现在这种状态”包子道。 “现在是什么状态，像是累的”晓露有心无力道，她现在无力管这么多，能出去才是关键。 “累？我觉得自从我们失去幻觉醒来后，浑身都是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了，你没发现整个队伍现在都充满了活力吗？”包子惊奇道。 晓露暗笑，森给大家服的药没错，确实能够增强体力，浑身比之前轻松多了。 包子又道，“是不是那河里水有药效的功能，先让你痛苦，后让你体力倍增？” “哪有那么多好事，河水确实是有问题的，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晓露没在理会，而是径直向前走去。 包子如梦初醒，拍了一下自已脑袋，迅速跟上晓露，“我说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 “嘘，小声点。” “关键还是森哥给力呀，老顽童说的病毒会传染？” “别危言耸听了，现在还在确定，有森在，我们都会没事。”晓露迅速把包子拉到一处低声说道。 包子放下心来，他知道森的能力，在南极能让人起死回生，这小小的细菌肯定不在话下。 但一下想到吴乐有可能是因为大家安危才会这样，他又开始担心起来。转脸又问道，“晓露，你说吴队会不会是因为病毒会传染，担心大家可能会死而自责才会这样？” 本来晓露还无意吴乐，听包子一问让她突然想起南极那时，在几名队员出事后他就是这种状态，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血往上涌。 她停住脚步，转脸向吴乐看了几眼，喃喃道，“他有抑郁症的该不会” “晓露，你不说我都忘了，咱们有必要告诉他实情，叫他不要担心。”包子道。说完正欲去解释，被晓露猛的拉回。 晓露低声指责，“你疯啦，告诉他不是把森的身份曝光了吗？” “我有那么傻吗？我怎么会把森哥的秘密说出去” “你能怎么说，这种情形再编造他会信吗？” “放心，有我呢。”包子信誓旦旦的样子，晓露半信半疑，她知道包子死话说活的能力，可现在人心慌慌，童教授之前刚断定是会传染的细菌，凭包子三寸不烂之舌怎么能和童教授的威信相比呢。 见晓露依旧不信任的表情，包子道，“不信你就跟我一起，如果我真的说服不了他，你在一边助力可以。”说着包子没给晓露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朝吴乐那边走去。 包子依然还是那个包子，乐观不拘小节，除了之前受过毒气侵扰伤了大脑后所作所为有点像换了个人之外，可奇怪的是自从在幻境里救回来之后仿佛又回到之从前没下洞时的样子，虽然晓露不明白是为什么，但至少以前的包子又回来了。这点让晓露很欣慰。 包子快步过去，拍了一下低头径直向前走的吴乐，“吴哥，你怎么了，一个人闷闷不乐？” 这一拍把吴乐吓得猛然一惊，转过头见是他俩，现在在科考队还有人主动关心自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强打着笑颜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看你一个人怪无聊的，过来陪你一起啊” 吴乐苦笑，“我有什么无聊的？” “都怪那个谢什么，童教授怎么那么信他” 晓露没想到包子会这样说森，狠狠瞪他一眼，包子并没有看他，吴乐同样也在诧异，“干吗这样说小谢，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不是在洞里偶遇，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呢。”吴乐说到了极处，吓得晓露心里忐忑不安，包子也快招架不住了，还好他反应快。 “吴哥，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去哪都是自然熟，没多会就称兄道弟，恨不得结拜了。”包子慌忙解释道。好在吴乐有口无心，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和包子说话也是应付了事，除了队员们的生死，其它事他并不怎么关心。 吴乐呵呵笑了两声，“他的能力很强，甚至比我强，只要能帮助队员们走出困境，对所有人都是好事，所以在这里我们要团结，不要有猜忌，其实小谢挺不错的，热心，乐于助人，这一路走来那么多危险也没有放弃帮助我们，我们要学会感恩，不能带有自私与偏见知道吗？” 包子本来想过来劝慰吴乐，反被吴乐教导一番，在晓露面前失了水平，只能嘿嘿傻笑，晓露白了他一眼。 “就你还安慰人，话都不会说了，来洞下这么多天都待傻了。”晓露不忘挖苦他一番。 听到晓露说话，吴乐顿时心里舒服多了，但一想到细菌还在他们身体里繁殖肆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夺去他们的生命，心里特别自责，作为领队没有照顾好他们。 “我对不起你们”吴乐边走边低沉说道。 晓露和包子突然听他来这么一句，顿时很意外，晓露道，“吴队，你别这么说，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吴乐一惊，“你是生物研究员，你说说看，这种细菌在体内能繁衍到什么程度，大家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这一问晓露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童教授说得够清晰了，说实在这种细菌她听过没见过，更没有研究过，童教授能在有生之年参与过研究过，也是三生有幸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慰 晓露不知道怎么回答吴乐，看他现在的状态，真担心会因此导致他的抑郁复发 安慰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过这种细菌，今天虽见到活的，没有在实验室细致研究过，即便仪器设备恢复正常只能研究大概，还需要深入研究，我说没有那么严重是因为这种细菌非常少见，全世界也只在南极见过死的，没有活物对比，也不一定如童教授说得那般。”晓露磕磕绊绊说完了，这样的解释自己都不信，吴乐怎么会信呢。 吴乐听完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了等于没说，包子见状，看来还是要发挥自己的长处了，只有让吴乐转移注意力才会信。 “吴哥，别的不说，你看到现在过去有几个小时了，咱们身体有事吗，如果细菌是病毒，不光繁殖快，在咱们身体上还会有不适的反应，看看你我的身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感觉身体比没进那幻觉里面更有活力有劲，你呢？”包子边说边在吴乐身边左右乱转。 吴乐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倒是真的，确实身体比之前要轻松，走路也不是不太累了” “所以我说呢，童教授说的话未必可信，国际权威研究只说有可能，只是可能而已，如果精准的话早就发布出来了，这不有20年了，我都博士毕业也没有一个有力的论证啊，你再看看我们童教授都不急，你急什么？”包子眉飞色舞地说着，还不时做着夸张的动作，指了指前边不远处和队员有说有笑的童教授。 吴乐看看童教授和他身旁的那些生物队员，一个个脚步稳健的向前行进，把身体感染细菌这事都抛到了脑后，生物队对任何细菌接触或研究应该比自己要专业，他们都无惧，自己还怕什么呢，想想真是汗颜，还需一个初入科考环境的新人来安慰，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谢谢你们能来陪我说心里话，让你们担心挺过意不去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包子向晓露会意一笑，晓露不得不佩服包子的临场发挥能力，还好嘴巴严实，没有一激动把森说出去，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说的，不过刚才确实被他惊出一身冷汗。 吴乐放下包袱，晓露很欣慰，她不愿再看到吴乐在南极时的颓废，其实自己和吴乐想的一样，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出去，但是现在又不能告诉他真相森已经制止住了细菌再生，只能委屈他了。 一边是深爱着的森，一边是敬重的科考队长，天平自然倾向森，没办法，在感情上人都是自私的，哪怕现在眼前有几千万年前的未知生物需要研究，她依然会选择保护森。 科考队越走越深，各类仪器依旧失灵，有的能打开，但不能正常运转，gps定位系统更是毫无反应，出现一屏幕乱码，专家说是磁场强烈扰乱了这些仪器，所以大家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洞内似乎是平行的，没有高低不平，和前面一样，人工现象很明显，大家没有惊奇，反而习以为常了，雾气也越来越浓厚。 地质专家一眼看出这种雾气来自于地热，由此断定前方一定有温泉存在，是不是象之前那样有毒气就不得而知了，为了安全起见，地质专家还是建议大家配带防毒面罩。 一行人似幽灵般在狭长的洞内摸索前进，地上越见潮湿，灯下地上影影绰绰缭绕着雾气，实则是地上蒸发出的水气。 前边的队伍有条不紊的走着，倒是走在中间的方堃磊，吓得大叫起来，“有毒，气有毒” 整个队伍闻声顿时慌乱不已，纷纷停下脚步，朦胧中就见方堃磊在原地乱转，有队人试着去扶住他，均被他推搡到一边，力大无比，无人敢靠前。 只见他呼吸急促，防毒面具玻璃一片模糊，他胡乱把面具扯开，边上的唐元极力阻止，终就没有他力气大，脱离面罩的方堃磊似乎重生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停止了挣扎。 幸好包子离他不远，迅速跨步过去捡起面具关切道，“赶快戴上，安全第一。” “我不戴，戴上我会被毒死。”方堃磊一把把包子手推开。 队伍停止不前惊扰到前方，童教授他们正疾步朝这边来，见方堃磊如此撒泼状，童教授气不打一处来，但仍压制心中的不快，心平气和道，“小方，赶紧戴上，还记得不久前小包的遭遇了吗？” “这里有毒我不戴，戴上会更难受，头重脚轻，喘不上来气”方堃磊惊慌失措说道。 “听话，戴上，前面还有很长路要走。”童教授几乎用哄的口气道。 “我不戴” “我看下面罩”吴乐从包子手中拿过面罩，随便拨弄两下道，“没氧气了，不能怪他感觉难受，换个罐子。” 说着递给后勤人员，换了新的氧气罐，但方堃磊还是不愿意戴，劝也没用，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人群中不知谁抱怨一句：“他不戴就不戴，摘下面罩这么长时间不是也没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才注意到这一点，童教授问方堃磊，“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和之前一样，只要不戴上面罩，怎么样都行。”方堃磊坚定说道。 众人不太相信，为了安全考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他。得到和之前过来没什么两样时，吴乐试着摘下面罩，深深吸了一口气，除了有淡淡的硫磺味，并没有特别之处。 大家如此小心翼翼可能不是因为包子之前出事的地方，而是不久前在石墙里的惊恐遭遇所致。 吴乐向童教授说道，“童所长，是我们多心了，这里其实和那次出事的温泉不一样，那里是天然熟石灰岩矿区，而这儿就是一般的温泉。” 童教授点点头，面罩里的眼睛看向森，并问道，“小谢，你觉得呢？” 其实毒不毒气对森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他关闭芯片后，和普通人并无二致，也不敢轻易尝试。既然吴乐这么认为了，应该没多大问题，况且队员们中毒致幻后都吃了老八包里的药丸，那种药丸人类服用后暂时百毒不侵的，应该能撑过十天半个月。 森看了眼吴乐，面对童教授的不信任在一旁尴尬至极，于是就说道，“相信吴队长，他毕竟是地质方面的专家，比我熟悉。 就连森都在支持吴乐所言，童教授无话可说，也没给吴乐正面回应，只是让丹增招呼队员们解下面罩，如有不适随时戴上。 吴乐与童教授之间微妙的关系，让探险队和考古队两个临时加进来的队伍处境很尴尬，虽然明面上两人挺和谐的，但是事实上遇到大事吴乐作为路线主要领队，完全说不上话，事事都受到童教授牵制。 考古队若是平时，可不会如此被动，如今在这深不可测的地下，主要还是童吴二人在负责，还得有赖于他们，不好正面冲突。事已至此，有没有惊喜发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只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 经历了生死后，每个人唯一期盼能活着出去，不是每次科考都有重大发现，至少来过也没有遗憾了。 很快他们走出了这片狭长的通道，尽头是一片雾气蒙蒙更大的空间，正是温泉区所在。青藏地区目前发现多处温泉，均是由地热产生的，顾名思议，这些地热下面基本有火山存在，至于是死火山还是活的火山，那就不得而知了。 温泉水很热，地质队员试了下，大概有70多度的样子，不能正常沐浴，大家没做多少停留，继续出发。 温泉区域很长，几乎近一公里的距离，虽比刚才路过的通道宽阔不少，但是高温下难免让人不舒服，队员们象进入一个庞大的桑拿间，窒息喘不上气，而且雾气始终是朝科考队正员扑来，即使开了射灯，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这种现象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包括吴乐，他只能让大家保持镇定，小心脚下。多数队员见此情景早已戴上防毒面罩，没有之前的躁动，但仍旧小心翼翼。 森告诉童教授几人，“前面可能有出口了” 大家着实不信，却很兴奋，倒是吴乐和童教授满脸愁容，两人似乎不大想这么快就出去。 “真，真的有出口？”童教授疑惑问道。 “应该没错，从温泉的雾气就能看出来，看这雾气虽很浓，只有温差大才会有这样浓的雾气，所以前面一定有出口。” 后面居上的队员也听到森这番话，年轻一点的队员又叫又跳，终于可以出去了，然而童教授和吴乐却高兴不起来。 丹增问道：“我们目前低于海拔几百米，怎么可能直接回到地面上呢，是不是你搞错了？” 地质队的其他几位专家也带着同样的疑问附和道，作为资深地质专家，他们不相信青藏高原世界屋脊，低于海拔的地下竟这么容易就到地表，着实让人难以置信，是不是森搞错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见不一 森让大家看看雾气走向，明明是温差大形成的浓雾，且冲科考队迎面而来，由此可见，这前面的出口不是一般的大，否则不会有如此强劲的风。 说的地质队员无言以对，对于xz地形他们是了解的，可这如深渊般的地下倒是第一次进入，一切都是摸索前进，谁也不知道这地下空间前方是什么，但是能这么快出去倒是他们期盼的，也无力再去研究谁对谁错。 童教授和吴乐两人虽各有心事，不情愿出去，但其他队员可不管前方会出现什么，只要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见到阳光就行，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真正的阳光了。 队员们有的迫不急待，径直朝前方走，完全不理会领导们还在后面商讨。 此事事关重大，吴乐和童教授出奇的一致，要求科考队停下来休整，研究下一步怎么办，不过两人的心思不一样而已，童教授不想这么快毫无结果的出去，吴乐还是怕细菌病毒有传染性，万一出去后传播给更多人怎么办，他不敢去想。 科考队过了温泉区没有雾气才停下休息，大家从石墙那边出来行至此已经十个小时有余了，一直在不停的前进，饥肠辘辘没有一个喊累的，眼看就要到了出口希望领队们能一鼓作气，早点带大家见到外面的阳光，无奈领导有领导的想法，只有服从。 队员们围坐在领队们周围，包子出了名的脸皮厚，直接挤坐在童教授和森的中间朝后位置。私下里他和森之间再熟悉不过了，只是除了晓露没人知道而已；童教授更不会把他当外人，在这批实习生里，他还是比较看中包子的，当然最看中的还是他父辈显赫的身份。 离开温泉区，大家感觉有一丝凉意，温差确实有些许悬殊，本来还穿单护服的队员，有几个女性不自觉得加了件防护外套。 这时的森没有发言权，毕竟是人家科考队的事，他也不方便发号施令啥的，只能在必要是向他们提点建议，他来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晓露，其次才是地心安全。 首先说话的吴乐，他道，“我们从下洞到现在，自从磁场扰乱，其实也不知道过多久了我想差不多有近20天了，我和大家一样，特别想出去，只是在不久前，我们刚刚经历一场生死考验，能活下来安全到达这里已是庆幸，但我们体内的病毒依然存在，是否有传染性我们不知道，如果一旦出去传播给更多人，将是一场灾难，而我们这些始作俑者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想想我们还有家人，你们说怎么办？”吴乐不知如何再说下去了，将问题抛给众队员，让他们拿主意。 他知道实话说出来对一起经历生死的队员们来说很残忍，但为了外面更多人的安全，只能实话实说，未雨绸缪。 “对对对，吴队长说的是，我们现在体内的细菌有可能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给我们周围人带来灾难，大家目前不可轻易出去”童教授附和道。 “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哪怕死在外面，也不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方堃磊第一个跳出来激动道。 队员们早已习惯方堃磊的情绪无常，并不惊奇，他也说了所有人想说的实话，队员们这才想到他们体内的细菌可能俱有传染性，大家沉默不语，现场气氛似乎凝固了，出奇的平静。 也许队员们或多想到的是自己的家人，万一有传染性，首先祸及的一定是家人。 吴乐被这一情景触动了，真的于心不忍，从他的角度来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而此刻只有晓露他们3人了解真相，但又不能明说，尤其是晓露，为了森的安全，她是不会向科考队开口的，森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眼里只有晓露，只要晓露安全，其他人与他无关，没必要多此一事，如果不是为了晓露能安全出去，他才懒得去管科考队一堆琐事呢。 然而包子的心思，晓露还真的拿不准，下洞以来的种种表现，和他经历石灰矿那边的毒气侵扰，情绪发生很大波动，她不敢断定包子会不会实话实说。 正当晓露担心之际，这边表弟路修远站起来大声道，“童教授，您不是说有可能会传染，也不确定是吗？” 这句话犹如一针强心剂，队员们纷纷跟着附和，搞得童教授一时哑口，现场难以控制，眼看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这时候森在他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童教授的脸色瞬间转忧为喜，连包子在旁边都没有听见。 晓露看到这一切，瞪大眼睛似乎在问包子他们说了什么，包子张大嘴巴一脸无奈的表情。 吴乐没有发现森和童教授之间的微妙举动，为了阻止队员们抵触情绪发酵，他随即说道，“请各组领队集中过来商讨一下后绪工作，其他人” 吴乐话没说完，就被童教授拉到一边，低声道，“吴队长，我们没必要草木皆兵，刚才我想了一想，那个年轻人的疑问也不是没道理，对细菌的事，国际上也没个实际结论，只是有可能，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不该搞得人心惶惶，经历这么多天，大的收获没有，小的惊喜却很多，我们生物科考也达到了预期，好在队员们目前状态很好，也许这时候出去是正确的。” 吴乐没想到童教授的转变如此之快，他一直希望在洞内有重大发现，这次怎么会如此爽快？是真的如他所说，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他不得而知。 见吴乐没有反驳，童教授转身吩咐刘老师，叫大家吃点东西，休息好了再出发。这次他不是那么急不可奈了，这点让晓露觉得很不寻常，她急切地想知道森和童教授之间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心甘情愿出去。 队员们正在忙着休息吃东西，晓露没去找森，倒是森先来找晓露了。一路上除了森有时候需要和晓露他们保持距离外，其他几个熟悉的同事，包括路修远基本上休息时都跟在她身边不远。 森现在是整个科考队的灵魂人物，关时刻总是他化险为夷，年轻一点的队员对他甚是崇拜，走到哪里总能有目光跟随着他。 他在童教授和几个领队正在商量工作时，趁他们不注意离开了，经常注意森的队员，知道森是来找晓露的，尤其是唐元，她看出两人在洞下经历这么多，凭女人的直觉一定对彼此好感加深不少，并不知道两人在没来科考之前就相识。 她很识趣，一脸微笑避开了，给两人足够的空间，倒是包子不识相一路跟着森身后过来，他们之间的故事不是其他人能看懂的。 “怎么回事，童教授怎么同意出去了？”森还没在地上坐定，晓露迫不急待问道。 森笑了笑，小声道，“我芯片没关闭之前，感应到洞内有未知生物存在，走到现在除了早些时候遇到的巨型水母，再也没有其它发现，也许是我感应有错” “这都快出去了，哪还有什么未知生物？和童教授转变态度有什么关系？”晓露急切打断森。 看着晓露一脸焦急的模样，森不自觉的笑了笑，脏兮兮的脸上嘴角上扬，掩饰不住他那忧郁帅气的神情，晓露的心顿时触动一下，差点责怪他磨磨唧唧不说重点，但还是压制住了。 这是在科考队，队员们都知道森是在进洞时偶遇的，和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认识，也包括晓露，太直白说话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森哥，不会是你忽悠老顽童说出洞就有未知生物？”包子问道。 森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哥，你当老顽童是傻子吗，出去了哪还有什么未知生物，xz地区地上的生物链早就被研究个遍了，你这样说我不信，一定是你们达成了某种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你别吓我”晓露一听这话，吓得语无伦次，如果像包子所说，森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她能尽快出去。 看着晓露吓坏的模样，森怜惜道，“傻瓜，我们现在海拔多少？” 晓露纳闷，“大家不是都知道吗，之前低于海拔600米左右，一路上也没走上坡路，可能更低。” “对，xz本身就是地球上高海拔地区之一，有低于海拔的出口吗？” 晓露摇遥头，然包子听完立马明白了，“哥，是不是前面的出口并不是真的能出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你说的未知生物？” 晓露一听吓出一身冷汗，惊慌道，“不会又是那种致幻空间？” 森又笑了笑，“不会，之前石墙那儿没有风，你看这里明显能感觉到风。” 晓露松口气，但仍疑惑不解，她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倒是包子似乎明白了，“哥，你是说出口处可能是人类未发现的区域。” 森会心一笑，“是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像我们走过来的巨大深洞空间，谁能想到会是这般模样？” 包子道，“前面出口外面真的有未知生物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休整 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和晓露说道，“我们还是吃点东西，休息好再出发，看这风向前面一定有出口，但至于有多远我也不知道，我的芯片功能已关闭，识别不出距离，至于出口外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清楚，所以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 森考虑很周到，包子由衷佩服。晓露翻翻自己的背包，哪还有什么吃的，干粮早就揉碎了，看着一点食欲没有，如果再不出去，非饿死不可。 包子见状，“我去后勤那边去看看有没有吃的。”说完转身去找刘老师。 后勤那边也是捉襟见肘，各个队也只有一两天的量，且是最多一天两顿那种，有的甚至不到，自从石墙那里出来后大家已有一天时间没吃过东西了，一直没有停歇走到这儿。 包子拿了两份速成便当，迅速加热那种，给晓露和森一人一份，他自己则在边上拾起晓露还没扔掉的面包和饼干屑，艰难下咽。 森见包子如此，直接把自己的便当递给包子，“你吃，我吃不吃无所谓。” 包子推脱道，“哥，你现在和我们普通人无异，怎能会不饿？现在你可是我们科考队的宝，老顽童还指望你呢。” 森没理会他，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这里有吃的，不光能管饱，还能增强体力。” 包子喜出望外，一把丢开手中的食物，要去翻看森的背包，“哥，我们俩换换。” 森没辙，只能满足他，晓露在一旁看着很好笑，她懒得管这两人，只管自己狼吞虎咽，如今在这深渊之下，唯有看到此情之景证明大家还是安全的，很欣慰了。 三人有说有笑分享着食物，洞的尽头吹来一阵阵凉意，给队员们燃起了希望 森正帮着晓露和包子搭帐篷，丹增不知什么走过来，也帮着一起搭建，一路上他和晓露交集很少，几乎没说过一句话，他的来意不会是来找她或者包子，那一定是森了，看情形他似乎有话要对森说。 丹增是藏族人，自认为没人比他更了解雪区的地形了，每年有半年时间几乎都在雪区探险，也是一位合格的向导。 但这么多年，他只听说昆仑山东南至羌塘无人区地下有个广袤的空间，但从来没有进来过，因为这是禁区，如果不是因为童教授的缘故，他不会冒险接下这趟活。 听森说从低于海拔几百米处能直通外界，他从没见过雪区会有这种地形，当时的情形他不便争论什么，对森这个半路偶遇的所谓探险者，他不了解，对森所说的话也不会完全认同，又不便当众否定，带着学习请教的姿态来找森，所以他趁大家难得休息的时间单独找森聊聊。 见包子和晓露都在，丹增示意有话要与森单独说，森不懂他那些弯弯绕，于是道，“没事，他们是我在科考队里聊得来的队员，我把他俩当朋友，认识他们很幸运，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丹增黝黑的脸上两只眼睛格外有神，瞄了一眼晓露和包子，欲言又止，包子不耐烦了，打趣道，“我说丹增大哥，有什么就说，就在刚刚，森谢哥都说了，有，有什么疑惑就问，我们也能给点意见。” 包子一激动差点说秃噜嘴，把谢说成森了，自己也跟着吓一跳，晓露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还好包子反应快时纠正过来。想必丹增此刻也没心思揣测他说的，他迫切想知道森说的前方出口就能到外面是什么意思。 几人围坐在一起，这时一阵风吹来，似乎大许多，丹增转头朝黑暗中的出口望了一眼，又回过来，“既然大家都熟悉，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谢先生，您所说的前方出口，我们就能出去是真的吗？” 森点点头，默认丹增所说，丹增激动道，“怎么可能，这是xz高原，而且我们目前还处在地下低于海拔700多米的地下，找到出口回到地面，至少要在海拔2000米处，而且这地面是羌塘无人区，最低处海拔也要3000米以上，你说的没有任何依据。” 森不紧不慢道，“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又来一阵风，是不是觉得有凉意？只有大自然才有这样的风，否则如此深的地下，怎么可能凭空有风？你能解释一下吗？” 丹增沉默，他不是地质专家，解释不了森的话，其实他心里知道能通风一定是连接到了外界，只是想不通青藏高原低于海拔的地下空间内，能轻而易举通往外界。 森又道，“看这风的强劲，出口一定很大，大得难以想象。” 包子惊得张大嘴，“有多大？” 森道，“你完全想象不到” “是的，应该很大，刚才童教授和地质气象专家预估了，从这儿离出口大约有8公里左右距离，所以让大家好好休息，然后一鼓作气出去。”丹增道。 包子和晓露两人面面相觑，晓露道，“照这样，整个山体一面都是空的？” 包子扑哧一笑，手在晓露的肩头打一下，“这要问吴乐了。”然后扶着她的肩站起来伸伸懒腰，弯腰又拿起一水杯在自顾喝起来。 整个动作看起来自然随意，像一对关系很好的情侣，丹增看得张大嘴。三人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 森道，“一面山体是空的有点夸张了，这是高原，如真是那样，早就被发现了。” 晓露在外人面前被两人如此奚落，尤其是森的语气里满是瞧不起的意思，心里很不舒服，站起来直接甩出一句，“你们聊，我要休息了。”直接进了帐蓬。 “哎，哎怎么了？客人还在呢，怎么就走呢？我去看看哈”包子边说边向帐篷走去。 森目送晓露进帐篷，才感觉到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心里很是后悔，搞得丹增在一旁尴尬不已。 “这位邢专家怎么了？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了他们两个？”丹增慑慑道。 森瞪大眼睛，“影，影响谁？” “喏，他俩，你没看出来他俩关系那什么？就是那个？” “哪，哪个？”森焦急不安。 “咳，我这么跟你说，我也带过不少科考队，探险队，也有男男女的情侣一起组队探险，就像这样的。”丹增眉飞色舞说道，已然忘了来时找森的焦虑，一下变得很八卦。 森听了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碍于身份，只能强忍着，“你才认识他们多久？” “这你就不懂了，作为向导，我要观察每一个队员，一路上就数他俩走得最近。”丹增自认为自己观察能力很强。 森摇头轻笑，心想丹增再观察能力强，还能有自己认识他们时间长吗？他早就通过识别功能看出晓露的心里只有自己，而包子呢只是晓露相交多年的哥们死党而已，没什么的。 他不明白地表上的人类为什么心思这么多，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了，管那以多有用吗？ “你多虑了，他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森道。 “邢专家倒是没什么，但包专家，嗯就有点” “你来找我还有其它事吗？”森毫不客气打断丹增。 此刻，森越来越不喜欢丹增，恨不得让他从自己眼前立马消失，他努力压制怒火。 “哦，哦刚才说跑题了” 丹增不好意思笑了笑，森见他这般模样厌恶至极，平时也没发现他这般八卦过。丹增继续说他对出口的疑惑，森一句没听进去，眼睛不时的朝晓露帐篷那边瞄，心思完全不在线。 这时包子从帐篷出来了，森不顾丹增在场关切问道，“她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累了，不用太担心。”包子说着还不忘对丹增表示歉意让他见笑了。 “科考这块本身女性就不多，况且她又不是搞探险的，来这里已是不易，你们关系这么好，要多照顾照顾。”丹增不明就里，关切道。 “那是一定，咱们什么关系，照顾她是应该的” “咳、咳”森实在听不下去了，有意识咳了几下打断包子。 包子似乎意识到不对，立马转移话题，“对了丹大哥，说正事说正事” 丹增以为包子不好意思，没有再说无关的话题，而是很快转移到他的问题上。说了一大堆，森半句没听进去，仍在琢磨丹增刚才的误会之言，有意无意的搭着话。 前方什么样都是未知，森并没有给出丹增想要的答案，见森似有困意，不想再聊下去，丹增很识趣，前面经历了这么多，都很累了，也不便再打扰，一切等走出去才能见分晓。 丹增走后，森盯着包子看了半晌，关闭芯片功能后，所有的超能力不能发挥作用，自然也看不出包子的内心世界。以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然而丹增的话让他多了个心眼，可现在想看也看不出来了。 包子被森异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森从未如此看过他，结巴道，“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灯光又暗，你只露两只眼睛，吓人哦。”包子说着还不忘打趣。 森依旧没说话，就是一直盯着他看，包子坐不住了，一骨碌爬站起来，“哥，刚才是不是丹增说什么了，外面根本没有出路？”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未知声响 包子只猜对了一半，丹增说的可不是这个，森心想：包子这般聪明剔透的人竟然猜不出来，想来也不会对晓露有那种心思，他还是愿意相信包子，即便走出去，回归正常生活中，他也不能时刻伴在晓露左右，遇到危险时更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还需要包子这样的好闺蜜帮助她。 可一想到不久后出去了，他瞬间感到很不安，那时再也不能朝夕相对，这儿再艰辛，至少每天能看到她，特殊的身份由不得自己，能来xj无人区这边也是他申请来的，以后未必每次都这么顺利了。 所以他没理由这样怀疑包子，这一刻他抛下自私心理，藏起一点就着的醋意，用平常心看待这段感情，能走下去是自己幸运，如果真的走不下去，也不想把晓露陷于危险之中，只要她快乐就行。 想到此，他慢慢收起眼里的炉火，压低声音道，“没说什么，你也去休息，好有精力出发。” 说完起身回到自己帐篷中 包子莫名其妙，今天这两人怎么同时这样状态，是自己说错什么话，还是做错什么了？他懒得去想，索性也回自己帐篷了。 黑暗中没有时间之分，磁场原因，电子计时之类的仪器全失灵了，有机械表的也不知道外界此刻是白天还是夜晚。队员们基本上过着比原始人还凄惨的生活，没有白昼时间之分，就好比他们重新走上远古藏民躲避天灾人祸寻找美好家园之路。 在黑暗中待了这么多天，队员们的生物钟全都被打乱，有的队员睡几小时就醒了，为了不影响其他队员休息，甚至不出来就在帐篷里开灯看科考资料。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被一阵嘈杂之声吵醒。这一觉晓露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队员们议论嘈杂的声音，她会一直睡下去，不愿意醒来。 打开帐篷就见森在门口不远处，背对帐篷站立，而另一边童教授休息的地方，聚集了不少人在议论什么，声音是从童教授那边传来的。 见身后有动静，森转过身，一脸关切道，“你醒啦？” 晓露纳闷道，“你不去那边，在这儿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森会到童教授他们中间去，帮助他们，而他却在自己帐篷前，有点意外。 森见晓露没有之前的不快，低声道，“之前是我说话过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有其他人在，我不方便” “行啦，别说了，我是那么小气人吗？”晓露打断森，脸上没有不悦的样子，森才放下心。 “那边什么情况？他们在说什么？”晓露问道。 “半个小时前，出口处传来几声怪响，声音挺高的，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在讨论。” “那你在这干什么，这时你应该和他们在一起。”晓露催促道。 “我担心你，万一发生不好的事情怎么办？”森由衷说道。 晓露听着心里一阵暖意，低下头，心里说不出的甜蜜，“我没事，大家安全更要” “我来这里的目的，又不是为他们，而是为了你”森的话很肉麻，好在旁边没人，有的没醒，有的则是去童教授那边了。 晓露脸红了，低声道，“别说了，被人听到不好” 森左顾右望，“哪有其他人？” 晓露瞥了一眼左右，包子那边的帐篷动了，他正在拉开拉链门探头出来，连滚带爬跑到他们中间。 “你们疯啦，这么近，被旁人看到怎么办？”包子说着拉开了森。 晓露这才发觉失态，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眼里仍爱意满满的看着森，森亦如是。 昨晚两人还莫名其妙，今天就在这忘乎所以了，包子正欲指责，洞口的方向又传来沉闷的声响，众队员唏嘘不已。 包子惊呼道，“这，这是什么声音？” “响声比之前大了不少”森自言自语道。 “一直在叫吗，我怎么没听见？”包子道。 “你睡得跟猪一样，打雷都不醒的人怎么会听见？”晓露说着在包子头上使劲敲一下，以报之前当别人面拍打她肩膀之仇。 这一细微动作在他俩人来说没什么，一起上学时经常这么干，可森听过丹增说的一番话以后，心里从此种下一个结，明知道他俩没什么，可就是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他俩如此亲密很不舒服。 那边刘老师正赶过来找大家，叫众队员赶紧收拾好行装，随时准备出发，也请森即刻去童教授那边，分析接下来怎么走。 森很不情愿被这一群普通人支配，但也没办法，交待包子和晓露收拾好后就去找他会合，尽量和他待在一起，因为他也不知道前方出口会有什么等着科考队。 两人听完不敢怠慢，迅速收拾一通，睡的比包子还沉的方堃磊被包子叫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见人人神色慌张的样子，慌乱说道， “包子，什么情况，又要出事了吗？” “胡说什么，快点收拾，马上出发了，路上发生什么别乱嚷嚷了，真有事，谁也救不了你。”包子一边帮他拆帐篷一边道。 “又怎么了，还能不能，能不能出去呀？”方堃磊结结巴巴道。 “你不大喊大叫就没事了，小心你的声音会把山洞震塌，我不是吓你，共振原理懂？” 本来方堃磊就有幽闭恐惧症，包子这一说，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了，只能选择闭嘴，战战兢兢看着包子收拾。 包子在一旁暗笑，还真被吓住了，就怕只吓住一时，后面真遇到危险时又开始鬼哭狼嚎了。其实他真不应该来，虽说都是实习生，可他的状态一点没学到还给科考队拖后腿。 三人很快收拾妥当，朝童教授那边靠近，其他队已在那候命出发，想来只有晓露和生物队几人拖后腿了，然大家没注意到他们，都在听童教授和领队们说话。 晓露在人群中找表弟，前方不知是危险还是安全，只希望他能不离自己左右。 表弟正在森的左侧，和考古队员们在一起，正一脸专注地听领队们说话。晓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是科考是表弟大四实习第一次，竟无功而返，还时刻处在危险之中，前方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她只希望表弟能安全。 晓露挤到表弟身旁，和他打了声招呼，森听见晓露声音，会意一笑，意思让她不离自己左右。 以前的森的笑容很少，是奢侈的，难得见他一笑，和晓露待久以后，笑容渐渐多起来，用他的话说，他的世界没有感情可言，只有命令服务和任务，一天一天如此，认识她以后才觉得重新活过一回，很珍惜。 出发前的小会做了些安排，童教授主持，吴乐现在基本上被晾一边了，很多时候森倒成了童教授的所谓军师。 这种微妙的关系在队员中有一点小小的波动，但大家不关心这些，谁说话算话他们管不了，目前几乎弹尽粮绝，活着出去才是关键。 各队中内部偶尔也会有抱怨，有不少人会在私下骂童教授在科考线路上是个外行，不懂装懂，可他毕竟是主要领导，敢怒不敢言，也只能私下说说而已。 这几声异响，大家无不担心害怕，早醒的队员纷纷跑去问童教授和吴乐，两人均不知为何，问专家也解释不清，才有刘老师去请森那一幕。 因为地下情况特殊，且是石灰岩地貌，地质专家们一边说是外面风大刮进洞中的声响，另一边说可能是地下暗河造成的声响，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队员们可不买账。大家下洞之前就听过地下暗河的声响，根本不是一回事，而风刮进洞中的声音那就更不是了。 队员们都是科技工作者，这种简单的敷衍，很多队员不买账。探险队员里有去过xj魔鬼城的，那里处于风口地带，每年有3季都在十级以上大风，根本就不是这种响声。 实在解释不清楚才去找森，森也不知道是什么响声，他说道：“眼下只有这一条路了，现在没有人愿意再往回走，只能前进，出去什么都看明白了。” 解释那么多没用，还不如简单粗暴更直接，唯一的出口就在眼前，大家再怕也不行。 吴乐这次没有阻止，即便阻止也很无力，目前来说进退两难，做领队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如此被动，只能听之任之，他只希望所有人都能活着，没有危险，至于大家感染的细菌，他更相信没有说的那么严重。 他觉得森目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每次危险都能带着大家安全渡过，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童教授说了几条重点，剩下由各队长负责，无论前方遇到什么，大家必须保持队形镇定。 刘老师让包子带好方堃磊，免得路上横生什么枝节，同时也警告方堃磊，接下来任何时候一定不要吵闹，否则命都没了。 方堃磊自从下洞科考以来，每天都要忍受幽闭恐惧症的困绕，其实他并不想这样，但是精神上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恐惧感。包子和他算是熟识，对他多少了解，平时他本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科考发现不了他有这个病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古文字 队伍出发了，生物队员紧跟随着童教授打前阵，走在最前面，探险队分两队首尾兼顾。一路上还算顺利，除了偶尔会有那种声响外，并无其他，越往前走人工痕迹越明显，让人感觉进入另一个世界。 声响依然在，却没有专家们所说的大风，前方的路越来越宽敞，射灯下左右两边石壁若隐若现，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宽大笔直的道路，两侧整整齐齐的石墩，每个石墩间隔大约五米左右，石墩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 很快吸引考古队员注意，大家忘了恐惧，纷纷停下研究，姜馆长竟兴奋地大叫，“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就是消失五万年前的古藏文字，没想到在这里能发现，看来香巴拉的传说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姜馆长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摞各种文字图案的资料的，并一一比对，他说这些都是多年来研究古藏民的文字资料，有的在古墓里发现，有的在山洞里，还有的则是珍藏在当地寺庙里的文字，经过拓片或者拍照留存的，对研究古xz文化来说十分珍贵，他来科考，主要是研究古藏民的生活轨迹，因为这块目前在考古界是空白，历史记载寥寥无几，他想要更完整，更具有价值的考古资料，甚至更久远的，追朔到五万年以上的历史资料。 所以童教授的这次xz地下空间科考，集中了各类专家，给了他们xz古人类科考一次契机，可以说机会太难得了，凭考古一已之力很难完成如此艰巨的科考任务，姜馆长此刻的内心很激动。 考古这一惊世发现，其他队也跟着高兴。气氛非常热烈，就在这时，那种沉闷的声响又再次出现了，比之前要大许多。 大家又一次从兴奋中拉回现实，纷纷聚在一起，考古队除了一两个研究狂人外，其余队员显得非常恐惧。 方堃磊吓得直哆嗦，还没大叫就被包子紧紧搂住，“不能叫，这声音万一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呢？听着不像善茬，，把它招来可不好了。”包子小声道。 “动物？什么动物？哪有动物是这种声音，就连海洋中最大的动物抹香鲸也没有这么大声音。”方堃磊一听包子说可能是动物发出来的声响，一下不再害怕了，竟然语气流畅的反问。 包子总算明白了，原来生物专长可以转移他注意力呀。方堃磊的专业方向是古生物大型动物遗传研究，在上学时时总喜欢从现在动物类身上研究它们的祖先基因。 “你听声音，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包子又问道。 “没听过，磁场紊乱，声纳设备失灵了，听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方堃磊分析道，此刻他不再害怕，而是更期待找到那个声音。 人们都聚在一起，不知所措，声响越来越频繁，时不时揪紧科考队员那根敏感的神经。除了探险队有一两人胆子大以外，其他人哪见过如此场景，顿时乱作一团，有的甚至往回跑。 晓露被几个男队员挤得差点绊倒，森及时用他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腰，这时没时间和她再说一句悄悄话，而是大声道： “各位不要慌，保持镇定，前方就是出口，大家保持队形一起出去就安全了。”森声撕力竭道。 “你说得倒轻巧，万一前面有更大危险等着我们呢，出去岂不是送死？”队伍里一人直接怼道。 “那你说怎么办？回去吗，还有回去的路吗？”森直接说中要害，那名队员顿时哑口无言。 童教授和吴乐也不知道此刻怎么办，两人均没有过如此深洞下科考经验，对童教授来说，宁可往前行，也不能回头，他的此行目的还没有达到，xz一直是神秘的地区，有人类以外的区域也不无可能，或许前方的出口就是，而这个声音也是来自那里，他突然想起森说过前方会有未知生物，于是立马把他拉到一旁。 低声道，“小谢，目前我们进退两难，你认为这声音是什么？” 森明白，他不能在童教授面前毫无保留说这声音就是大型未知生物发出的，那样出去后更让他怀疑，但眼下这种局势只能往前走，出口就在眼前，他不能再让晓露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即便有危险，哪怕强制开启芯片，也要护晓露平安到达地面。 森想了想道，“您是生物方面专家，这种声音您觉得是风的原因发出来的还是未知生物的声音？” 昏暗中，童教授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作答，说真的他也拿不准，从未听过这种声音，紧接着道，“未知生物是真的吗？” 童教授还一直惦记他曾说过前方有未知生物，在芯片关闭之前确实有感应到，现在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再说芯片功能关闭，和普通人无异，问了也是白问。 于是故意激他，“我是希望能早点出去，所以一直向前，有没有什么未知生物我不知道，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来科考之前应该做足功课了，无需我这外人来告诉你”森一反常态的话语，怼得童教授猝不及防。 “你”童教授气得皱纹下的青筋突起，还好不是在人多的地方说这番话，要不然哪还有面子，接下来还怎么有威信震住整个科考队呢。 “年轻人，说话怎么这样？” “我说的是实话，你想想，我一个人在洞里怎么不想着出去？你带着我东跑西跑，危险重重，现在有出去路了，为什么不出去？谁还想待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森的话象针一样句句扎在童教授身上， 现在出去的路就在眼前，森可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他已经忍童教授很久了，好不容易有此机会，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声音是不是大型生物发出来的已不再重要，与其害怕，他更想带着晓露出去。 “我真没想到啊，你一直在骗我，欺骗一个老人有意思吗？”童教授被气得有气无力道。 森暗笑，如果一直在人类的话，自己已经一百多岁了，“我没骗你，地下空间一直是很多探险者的乐园，未知生物多了去了，每个地下世界都有未知生物，或大或小，之前不是也发现巨型水母了吗，为什么除了水母之外没发现别的，是因为我们一直处在危险中没有心思去仔细用心科考，再说我不是这方面专家，这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直接找出这个声音就知道了。” 森的一番话，又让他哑口无言，一边是惊恐不安的科考队员，一边前方可能有惊世发现，他明白凭他一个人是怎么也不能向前的，此刻他没有可商量的人，自然而然倾向于森，现在森又是这番态度，一切和他意想的相差太远了。 这时方堃磊跌跌撞撞小跑过来，全队只有他异常镇静没害怕，好像这声响把里幽闭恐惧症给治，好了，而且异常亢奋。 他一把拉住童教授的胳膊，童教授正生气，用力甩开了方堃磊的手，“你来干什么？” 自从带方堃磊科考后，童教授就很后悔，本来看中他对大型古生物研究上表现不错，想带他出来历练历练，没想到拖科考队这么一个后腿，越来越不待见他。 “教授，这声音有可能是大型动物发出来的”方堃磊兴奋道。 童教授正愁怎么说服队员们随他一起前进，方堃磊的这句话让他很意外，他正眼看着方堃磊，见他眼中已不见恐惧和懦弱，而是坚定和期待，瞬间对他另眼相看。 “何以见得？” “我听过很多大型古生物模拟声音，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如果有声纳很容易辨别，所以这声响不是地质结构天然形成，也不是风造成的声响，而是动物发出的吼叫。” 童教授喜出望外，“你确定？” 方堃磊坚定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不能停下来，历尽千辛万苦不能白来了，咱们即刻出发。” 森很意外，方堃磊突然转变如此之快，说明人啊还是要特定的环境刺激才能正常，什么幽闭恐惧症全是心理因素。森心里欣喜，总算转移童教授对自己的注意力，否则真的出去了，还不知道他怎么盘算自己。 “既然这样，咱们还等什么呢。”森道。 “前面到底能不能通往外面还不确定，但可能有大型动物是真的，因为这种动物声音，目前在世界各地还没有发现过，所以我敢肯定，不会在地表发现。”方堃磊解释道。 森越发觉得方堃磊现在头脑清醒，思路清晰，和之前状态完全两个人，可能他还不了解地球构造，有很多地方是在卫星捕捉不到的，比如这里磁场紊乱，完全就是盲区，即使真如他所说不一定会是出口，也比在这里强。凭自己经验，这里完全没有食物，寸草不生，除了石头再没有其他，大型动物靠什么生存？所以前方一定有出口，而且是人类没有发现过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各怀心事 童教授看了看方堃磊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恐惧，反而信心十足两眼放光，基本断定他说的是实话，但是队员们现在还处在恐惧中，如何能让队员们随自己一同前行成目前最大问题。他似乎不愿再去相信吴乐会和自己一条心，只能再硬着头皮去请教森，他明白此刻的森更想出去。 他转身对森道，“嗯，那个，那个小谢，刚才咱们说话都有点冲动，你呢一心想出去，所以就拿有未知生物来说事，现在往前极大可能有了，我想你不会改变初衷？”童教授这番话说得很诚恳，因为走到此，他实在不知道谁能帮他了。 童教授的话正合森意，只要不怀疑自己，能带着晓露安全出去，怎么样都行，“您是想让我劝队员们一起走是？” “对对对” “我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帮助大家”森道。 他们目的是一样的，只是出发点不一样，临近出去森更担心童教授后面会盯住自己不放，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出，关键时刻把自己先摘干净再说，还好有方堃磊无心助力一番，总算蒙混过去。 一路走来，童教授更需要森，对他的依赖，似乎成了习惯，不再是因为他所说的未知生物，而是经历这么多后，队员们基本都相信他有能力，且一次次化险为夷，这次也不会例外，所以眼下不能没有他的帮助。 童教授正声道，“之前的咱们都不提了，你对科考队的帮助，大家有目共睹，我呢代表科考队感谢你，我希望接下来大家一鼓作气出去。” “要是这声音并不是大型生物呢，你还这样坚持吗？”森反问一句，让童教授燃起的希望一下子打回原形，呆了约30秒钟没说话。 他正欲开口，被森赶忙打断，“不过咱们先说明白了，无论前方出口外面有没有未知生物，我不会再回头了，您也无权干涉我是，我也很感谢你们这一路来的陪伴。”童教授没想到森会来这一出，他不知从何说起了。 正兴奋着的方堃磊听到了，连忙过来道，“放心，这声音一定是未知生物，而且极有可能是史前的动物，我们都不会再走回头路了。” 方堃磊信心满满的话语象一句强心剂，直打到童教授心坎里，也跟着附合“都不会走回头路了” 森点点头，心想有这句话就好，他就有信心怎么对大家说了。 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躁动不安的队员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都是普通人，哪见过这等阵势，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动弹。 吴乐怎么劝慰已然无用，本来一直淡定有经验的探险队员现在也开始惊恐不安，进洞到现在很多怪异现象平生也是第一次见。 探险队众人此时正向吴乐发牢骚，他们是吴乐找来的，过去有不少交情在，所以一路上非常信任他，自从遭遇石墙幻觉后，现在的吴乐让他们着实看不懂，在科考队基本没有话语权了，所以连带着整个探险队也很被动。 吴乐只能劝慰，并且保证大家一定能安全出去，很多人却不买他的账，其实他此刻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样。 众人的抱怨之言一声盖过一声 “大家静一静，听我们解释”童教授打破议论纷纷的人群。 “还解释什么，前方情况不明，又没有后路，你们是怎么带队的？”队员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生物队除了方堃磊没人敢信口开河说话，方堃磊有幽闭恐惧症，思想完全不受控制，说了情由可原，没有人怪他，不过他现在信心满满这声音就是大型生物发出来的，已然不再害怕；地质队一定不会说的，他们多是地质方面的专家，说了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一路走来他们虽没有起主导作用，但是建议方面的辅助还是很多的，所以他们不会跳出来说，最多也是在人群中附和，人云亦云罢了；那只剩下考古队了，是的确实是一名考古队员所说。 正是这句话把童教授怼得哑口无言，若是在平时早就找考古队领队姜馆长谈话了，明显的不团结搞破坏。 底下很多队员跟着附和，现场一片混乱，晓露在人群最外围，背着厚重的装备，实在不想陪这帮人耗时间，干脆坐在不远处的人工石墩上，静静地看着他们闹下去。 晓露明白，无论是不是未知生物所发出来的声音，她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森，即使再有危险，森也会带大家安然渡过的。 “大家别吵了，吵下去能解决问题吗，我们还是听教授”方堃磊看不下去插了一句。 “你算老几啊，来到洞里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正常过，怎么现在又正常了？是不是装的？” 人群中一个资深的女考古专家突然来一句尖酸刻薄的话，现场争执声一下很激烈，方堃磊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浑身哆嗦，差点没站稳，还好森及时扶住他，示意他去后面，什么话也不要说。 队员们仍然争论不休，多数是在指责童教授，其次是吴乐，包括探险队和地质队也加入了，唯有生物队员在作壁上观，毕竟眼前是他们老大，哪敢得罪。 “好了，都别说了，你们说怎么办，你们有好的方法就提出来。”森打破他们的议论。 众人声音一下小了，对于森，他们还是很尊重的，这一路每次遇到危险或阻碍基本是他带领大家安全渡过，虽不是科考队中人，也没义务如此冒险，但所言所行至少觉得比童教授靠谱。 其实他们除了抱怨并无他法，没有回路，又对前方的声响未知，森一番话在场抱怨声渐渐归于平静，以至鸦雀无声，只有一阵阵沉闷声响揪起大家敏感的神经。 “你们没有好的办法就听我说，大家已经走到此了，前方就是出路，难道就这么放弃吗？刚才你们中一人说得对，没有后路了。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且不说那个声音是什么物种发出来的，猜来猜去只会自己吓自己，以其这样耗着抱怨浪费时间，不如尽早出发去看看究竟，再说我们体内还有不知名的细菌，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们都不知道，大家不想早点出去医治吗，而且我们能吃的食物也不多了，不管前面有无危险我们都要试一试，你们说是吗？” 依旧是鸦雀无声，刚才说话的劲就在一瞬间突然没了，真是极大的讽刺。 森见大家不说话，接着道，“退回去或前进都是很艰难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勇敢踏出去呢，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再说那个声音未必是大型动物发出来的，即便是的，也未必会对人类有攻击性，你们看这周围不是有过人类生存的痕迹吗？或许在前方洞外各队都有特别的收获呢？” “对，我愿意往前走，辛苦走了这么久，前方就能出去，我不想放弃”包子挤出人群大声说一句，众人纷纷看向他。 紧接着生物队一众都决心一起向前。 “你们本身是一队的，惧怕领导穿小鞋，当然违心答应”那个考古队员又在破坏和谐气氛。 “你说什么呢，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不害怕的，但你们同样在外面有亲人在等你们回家团聚，危险来时众生平等，何来领导与下属之说？”森反驳道。 那名队员一时说不上话来，灰溜溜地低下头，随着其他队队员加入前行，最后只剩考古队几人了，还好路修远及时跟随大家。姜馆长当初见到有人类痕迹时第一个要继续前进，如今被自己队员搞得灰头土脸，丢了面子，被童教授好一顿教育。 那名队员如此较真和他们老大姜馆长有直接联系，如果他及时阻止也不会有这么多小插曲，对他来说科考到现在，他们考古队的收获是最多的，所以他可以在原地加以研究即可，不必着急出去，洞里都够考古队研究很多天的了。 晓露被森的这一段慷慨呈辞给折服了，偌大一个科考队竟没有一人能够把这群疲惫的近乎一盘散沙的队伍重新整合起来，却被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人给震住了，实在是个笑话。 领导们各怀心事，能够一路欢歌同行，却在遇到困难抉择时各持已见，甚至落井下石，而吴乐更是在最后时刻患得患失，给整个队伍带来不良影响，和童教授的自私没什么区别。晓露庆幸有森在，如果没有他，估计科考队走不到现在。 森每队一一安抚，成了爱心专家，如果不是希望晓露也能安全出去，他才懒得管这帮榆木脑袋人类，晓露在不远处偷偷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以奖励他的良苦用心。 科考队按照童教授的想法出发了，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声响，大家走得磕磕绊绊。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洞顶越来越宽大，至顶端约有20米之高，且顶端密密麻麻闪烁着各色光点，像水晶折射出来的，但又不像。 地质队专家以为是灯光打在晶石上折射出来的，叫所有人关上灯，但是灯关了以后依然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星空一样非常漂亮，似乎不用开灯就能照亮脚下的路。 第二百章 夜明珠 吴乐拿射灯真击洞顶，强光下众人惊叹不已，这哪是晶石发出来的光，分明是镶嵌着的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荧光样物体，地质人员立马断定这种发光物体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不是传统的萤石，而是含有稀有元素的石头，地质界对这种荧石是出自火山喷发的结晶，更有甚者说是外星含有特殊物质的陨石。 这种石头白天光弱，夜晚光强，所以才被叫作“夜明珠”。 目测头顶这片夜明珠延伸至前方很远，似看不到尽头，如此多的夜明珠实属罕见，地质专家想去研究其中物质形成，而考古队则认为这是宝贝，现有的博物馆珍藏因稀少价值连城从不对外展出，眼前这片随便拿一个出去不是更具收藏价值么？ 可惜太高，两队只能望顶兴叹，童教授对这片夜明珠毫无兴趣，不断催促大家赶紧出发。 越往前走，夜明珠越来越多，使洞内不再黑暗，隐隐约约照亮很远，队员们干脆关掉帽灯，大家不禁在感叹，这么多天来，终于可以看清队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了。 有了夜明珠的照射，不光照亮前方的路，连四周环境也能看得清楚，两边的石墙看上去非常平整，人为因素非常明显，一眼望去像是整个山体被掏空一样，队员们都在唏嘘古人是用什么样的重工器械才能达到如此地步？这一切都已无从考证。 此时的风大了许多，空气也相对清新不少，明显感觉离洞口很近了，可就是看不到有自然光亮进来。 晓露和包子跟着生物队走在略靠前的方向，离森不远，森一直要求晓露不能离他太远，至少要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隐约中晓露见吴乐离开队伍，站在旁边停止不前，似在朝他们这儿望过来。 走到跟前时，吴乐挨着包子身旁继续向前走，两人一脸懵逼，不知吴乐此举何意，包子正准备问，吴乐小声又急迫说道，“万一前边真的有危险，你们两个不要离我太远，无论怎样不能让你们有任何危险。” 晓露很意外，平时一向视科考队员人身安全为上的吴队长怎么也会有此私心？听着并不感觉温暖，而是很不正常，完全不象他一贯行事作风。 “吴哥，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包子嬉皮笑脸道。 “吴队，这么多队员，您顾得来吗？”晓露反问道。 一语将吴乐问住了，吴乐无言以对，很尴尬，包子见状连忙解围道，“不是，吴哥，晓露不是这意思，她是想说大家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出去晓露你说是？” 晓露没理会他俩，全神贯注地向前走，吴乐不专程停下和他俩说这句话，心里还觉得他被童教授打压的挺想为他打抱不平的，也很敬佩他一路走来为大家所做的种种，自从幻觉石墙里出来后，说话和做事和他之前大相径庭，完全不是那个冲在最前方的吴乐了，所以刚才是在故意说他。 吴乐心里不是滋味，包子再怎么解围都无法让他当这句话无所谓，他是因为晓露才来地质研究所，并担起了领队的责任，实则是在保护她，可她却看不出来。 正欲解释时，后面不远处探险队员冯硕叫住了他，吴乐顺势找个台阶下，停下脚步等冯硕，队伍继续前进。 包子小心跟着晓露，不知道她怎么火气这么大，印象中她只怼过自己，或私下里说别人，可从来没有当面怼过，而今天这个人是吴乐，人家好歹也是科考队领队，时运不济，被童教授架空，好心过来关心他们，竟得来晓露如此冷脸，实在看不惯她到底是何用意。 “你刚才怎么了？吃枪子了吗？”包子小声问道。 “没事啊，干吗这么问？”晓露转头看了看包子，气喘吁吁地笑了笑。 包子见状吓一跳，心想，难道晓露也脱不了俗，女人都是如此善变吗？和刚才说话态度完全是两个人，早这样的语气，不至于吴乐尴尬到不自在。 “你真没事？那刚才吴乐”一提到吴乐，晓露就又恢复之前样子，低下头继续向前走。 “别说话，走。” 包子更加纳闷了，“怎么了这是，吴队哪招你惹你了？”、 “你没完了是？”晓露愤愤道。 “就是没完了，说，怎么回事？”包子正声道，“人家吴队长也是好心，干吗这样怼人家？” 包子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晓露说话，晓露很意外，“我看是你吃枪子了，赶快走，保存点实力真遇到危险也好应对。” 然而晓露的反驳没有任何效果，包子依旧不依不饶，晓露没辙，怕他是因为之前伤到神经还没好，再纠结下去全队人该知道她刚才怼吴乐这件事了。 “我，我那不是怼他，我是实话实说”晓露小声又无奈地说道。 “你那是实话吗，好歹人家也是领队，让他面子往哪放？”包子责怪道。 晓露见包子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很是生气，多年的好哥们好闺蜜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一想到他神经受过损，便努力压制心中不快，“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那不是实话吗，这么多队员，前方生死一线，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去安慰所有队员，还有心情跑来关心我们俩的安全，是一个领队该做的吗？” “他想管，倒是有人听他的呀，现在老顽童一手遮天，他哪有机会？”包子辩解道。 “机会，什么机会，他不是一向以队员的生命安全为信念吗，为什么其他人的性命不顾，偏来保护我们？”晓露越说越激动。 “我都说了，他现在管不了整个队，没人听他的，但是能力所及保护他身边认识的人。”包子被晓露气得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那么森为什么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所有人信任呢，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怎么保护我们，再说我也不需要他保护” “他能和森哥比吗，他是普通人” “别说了” 包子声音忽然大了许多，把晓露吓得不轻，脱口大声呵斥道。 这下前方队伍都停下来回头看他俩，童教授一看是自己生物队的人发生争执，示意刘老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丹增在一旁对森小声打趣道，“看，情侣之间闹矛盾了？” 见丹增幸灾乐祸的样子，森恨不得给他两拳才舒心，碍于眼前只能忍着，他相信晓露，两人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有了分岐才会如此，也相信包子不是丹增所说的那种人。 两人被刘老师教育一番，队伍又继续前行，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 不知走了多远，怪声似乎消停下去了，前方的洞顶宽大很多，周围瞬间黑了下来，夜明珠似乎在遥远的天际闪烁。 晓露仰望头顶古人类伟大的杰作，不禁感叹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创造像星空一样的景象，难道这里真是通往地心世界的入口？晃忽之间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真的到了森所在的地心世界。 队员们停下脚步，和晓露一样对眼前这一切很惊奇 “我们已经出来了”森在前方激动说道。 队员们顿时慌作一团，有人甚至质问，“那为什么我们脚下还是和洞中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抬头看到没有，闪闪发亮的不是夜明珠，而是星空”森指着头顶依然激动不能自拔。 他边说边走到晓露身边，他想离晓露更近点，分享喜悦。 晓露很兴奋，终于出来了，恨不得拥抱森，碍于身处科考队，她努力克制自己。 队员们同样的激动，但是激动之余有的人仍旧在怀疑，不相信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而且这里应该还是高原地区，为何没有温度差别，也没有缺氧现象呢? 这些森回答不上来，他只能说，“你们所疑虑我也不清楚，现在是晚上，或许是因为大家刚才一直在洞中行走，头顶又是夜明珠，所以可能会造成视觉疲劳，误以为还在洞中，不过大家相信我，我们已经来到洞外，等天亮就能知晓一切了。” 也许大家认为森说得有点道理，没有再追问，却仍感觉不安，队员打开高频射灯，四面绕了一下。 “赶紧关了，不能开灯！” 森大呵一声，开灯的队员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乱中灯光在乱绕，哆嗦着十来秒钟才关掉，接着那沉闷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的声响听着很大，四周都是，感觉脚下都在颤抖，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森下意识用身体护住晓露，同样惊慌的晓露瞬间觉得很温暖，因为保护她的人是森。 “大家立即向洞内辙，等天亮再说。” 森的话象命令一样，队员们纷纷往回跑，童教授此刻虽有犹豫，被丹增用力一拉，磕磕绊绊差点摔倒，随着队员一路狂奔进洞内。 大约跑了五百米左右，声音渐渐小了，年龄大的队员一口气跑这么远有点吃不消，不顾形象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喘着粗气。 童教授倒是状态很好，不顾累竟拉着森断定这声响就是巨型动物发出来的，他想等天明再去探究竟。 第二百零一章 久违的光明 森没理会，吴乐却提出反对意见，“不行，太冒险了，科考队到这里大家经历了九死一生，总算是安全，前边是什么动物有多少还不知道，既然您认为是巨型动物，对人类一定会有攻击性，再去不是送死吗，我不答应！” 众人都跟着附和，其中也包括几个生物队员，他们不想再跟着童教授冒险了，刘老师也劝童教授不可冒然行事。 森退出人群，不便参与他们的争辩，此刻他很想带着晓露出去，无论科考队是否决定走眼前这条路，他一定要从这出去，因为除了这儿再无其他出路。 “你认为这声音是什么样的动物发出的？”晓露悄悄问森。 森朝她笑了笑，打趣道，“为什么问我，你是生物专家，应该比我了解多呀。” 晓露给森一个白眼，如果不是在科考队早就怼他了，奈何人多怕泄露他身份，不过想想，他能在危险时刻还能淡定开玩笑，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见晓露没有说话，以为她生气刚才怼她，他趁人不被靠近她一些，并有意无意撞她一下，“哎，生气啦？” 晓露没辙，低声说了句“没有”，虽然表面生气，心里却甜到爆，没想到他也有幽默可爱的一面，这一路走来，在心理和情感上越来越依赖他了。 森并不知道声音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关闭芯片的他和普通人无异，晓露没有再追问。 那边还在争论不休，站在童教授一边的方堃磊最积极，其实他在工作中就是这个状态，可现在没人相信他的话，过早的把隐私曝露给队友，哪怕他再优秀，所言所行是没有权威可言的，反而让人觉得他在哗众取宠，丢的是自己和整个生物队，甚至是童教授的脸。 晓露叫包子把方堃磊拉下来，再争下去，他不尴尬，生物队每个人都会跟着尴尬，这时来惩能，早干嘛去了。 此刻方堃磊正在激动状态，任包子怎么劝都劝不下，争执半天也没有个结果，他们还是求助于森。 众人都回头期盼森能给他们一个满意又安全的答复，森不愿参与他们过多的决策，只能无奈道，“你们出不出去无所谓，关键我想出去，现在已经基本没吃的了，又不能往回走，前方危险咱们不说，至少已经到出口，出去就有希望。” 森一番话，队员中出现短暂的沉默，童教授看不下去了，顺势道，“看看人家小谢，一个外人，单枪匹马出去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你们是什么身份，是科研工作者，怎么遇到困难就放弃？” “这声音对你们生物队来说有科考价值，对我们其他队就没有了，我们可不想送死。”其中一个队员直接怼了童教授。 童教授气急败坏，“我们的命不是命，就你们是？” “好了，都别争了，这样，我们表决，想回头找出路的站在我这边，继续向前走的站在童教授一边。” 吴乐打断童教授，两方说得都没有错，但他也不认同童教授认为就只有前方一个出口，地下错综复杂，一定还有别的出路，而童教授一意孤行，无非就是私心罢了，他不想所有人都跟着童教授去冒险。 吴乐的建议大家表示造成，还没等开始，有一小部分人就开始站队了，大部分队员还在犹豫该站在哪边。 方堃磊第一个站在童教授一边，还有生物队其他一些人，晓露看森站在哪她就站在哪，她坚信和森在一起是安全的，而且他也不希望晓露出事。 待很多队员犹豫的时候森果断站到童教授一边，接着是晓露，包子看她站过去，很自觉的跟着过去了。 晓露白了包子一眼，两人自从之前因为吴乐的呈争执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次自然谁也不想先开口。 表弟路修远见姐姐姐夫站在童教授队，不由分说和他们一起，他心里也明白，凭姐夫特工身份怎么也能闯过去。 纠结了半天，两队已经很明了，站在童教授一队的居多，各个队都有，其中探险队所有人都站在这边，吴乐这边只有区区五六个人。 童教授很得意，反之吴乐却很尴尬，自己这个领队着实很失败，连探险队自己人都站在对立面，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再看看晓露和包子同样站在对面，当初来科考确实有一半私心是为了晓露，如今她竟不和自己一起，他开始彻底怀疑自己，付出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队长，还是一起走，少数服从多数，你们单独回去，我们也不放心。”童教授说道，虽然表面很关切的样子，内心却得意要命，不是因为战胜了吴乐，而是即将就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了，不算白来。 吴乐正愁怎么办，倒是童教授先说话了，还好当初只说站队，没有说必须要往回走，他一句“少数服从多数”打破了尴尬。 于是道，“看看，还是很多人不怕困难想出去的，咱们就听童教授少数服从多数”说完走到一旁，谁也没有理会，他觉得此刻是自己最丢人的一面，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畏首畏尾的，转头撇了一眼晓露，见她正和森他们聊得很开心，心里五味杂陈。 他默默所做的这些，她并不知晓，也不想让她知晓，走一步看一步，此刻吴东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 童教授并不得意在科考队说一不二，他对权力没有奢求，只想在业界研究与众不同的东西，并有惊世成果，所以谁带队无所谓，只要能达成自己目的，他可以把任何事看淡，别人的生命安全亦不如是。 少数服从多数，大家也不再抱怨，天明之前希望童教授通过自己生物方面的专业知道能告诉所有人洞外到底是什么状况，声音是不是从未知巨型生物发出的。 童教授均无可奉告，众人越是着急，甚至去询问其他生物专家，希望能得到让他们心安的答案，却始终无一人回答所以然来。 “大家都不要激动了，如果实在担心，等天亮派几个人先去打探。”森看不下去，就安慰大家一句。 众队员纷纷看向他，“谁去？你去吗？”其中一个队员毫不客气怼他一句。 “可以呀，我去！”森倒是回答的干脆。 晓露慌了，脱口道，“一个人怎么行，连个帮手也没有，至少也要两三个人。” 晓露此举惹来众人目光，连包子都很意外，他明白是在担心森的安危，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不怕森暴露身份吗。 “是的，她说的对，一个人实在不安全，再说他还是个外人，没理由这么帮我们，算我一个。”包子道。 包子一个还未毕业的实习生竟能如此，刚才说话的那名队员自知理亏，光线太暗看不出表情，就见他低着头退出人群。 “还有我也去，我这个年龄都不怕，你们怕什么？”童教授站起来说道。 全场鸦雀无声，不再说话，气氛相对和谐很多。 打探这事非同小可，森劝大家就地休息，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夜黑的似乎很漫长，其实两个小时不到天就微微亮了。 当一缕光线洒进昏暗的洞口时，大家忘了恐惧，一起欢呼这久违的光明，真的太久没有见过白天是什么样子了，即便之前在幻觉里出现的白天，那也是死气沉沉的，不是真正的阳光下。不象这里还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晨曦的雾气从洞外涌进来，这就是生生不息的气息。 “嘘，小声点，还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呢。”森紧张道。 “不用打探了，我们一起出去，怎么能让你们为我们大家去冒险？我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大家一起来的，就一起走。”其中一个队员兴致勃勃道。 光明真的使人忘记恐惧，前一秒还在担惊受怕，如今光明就在眼前，所以的疑虑和抱怨都烟消云散了。 这边方堃磊早就跃跃欲试准备出去，他比别人更渴望光明，只有脚踩大地，仰望天空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洞内渐渐明亮起来，这才看清楚大致的样子，夜明珠在头顶石壁上发出隐约的光亮，洞宽至少有二百米，地上的石板路打磨得非常平整，两侧前方矗立着巨大的高台，分三层，目测是用三块巨石垒成，不远处就是队员们两个多小时前去的巨大洞口。 大家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前方洞外的光亮，近在咫尺，既期盼又不真实，久违的光明使队员们忘记恐惧，最终一致同意无需打探，一起出去。 队形如何排布，吴乐是行家，年轻力壮的队员在前方，探险队分布全队，女性和中年以上队员在末尾。吴乐给探险队几人人手一把新型猎枪，自己也准备一把，这几把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除非遇到攻击性生物。 探险队对枪司空见惯了，每每出去探险，猎枪是必不可少的防身装备。除了探险队，丹增也配备一把，唯独没有给森。不知是枪不够还是吴乐有意为之，只有吴乐自己知道，倒是森并不在意这些。 第二百零二章 浮雕 前行的路还算安静，沉闷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一阵阵微风刮进洞里，仿佛能闻到泥土的气息。 出口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光线也越亮，队员们几乎一步变十步的步伐小心翼翼向洞口走。 离出口几十米处，阳光终于洒进来，照射在每个人身上，队员们很激动，但仍不敢放松警惕，努力克制不能大声说话，生怕又招来那沉闷的声响。 洞口很高大，出口外面依旧是平整的石板路，两侧耸立高高的石墙，石墙每隔30米左右镶嵌着巨大浮雕，一种飞鸟模样的图腾，深邃的双目似在怒视着从这里路过的一切生物，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鸟，这么大，看着挺吓人的？”包子悄声问身边的人。 “应该是秃鹫”路修远小声回了他。 包子傻眼了，堂堂生物研究高材生竟不知道眼前这种鸟是秃鹫，竟让一个考古本科生给怼回去了，只怪刚才没有仔细看，心里瞬间很尴尬。 “你怎么知道就是秃鹫？和秃鹫还是有差别的，秃鹫没有这么长的尾巴。”包子不服气，反驳道。 xz的秃鹫身长只有1米3左右，而眼前的石像秃鹫加上尾巴至少有五米左右。 路修远也纳闷了，“你看这头确实是秃鹫的样子，尾巴却像凤凰，我又不是学生物的，我哪知道，我倒希望它们是现在秃鹫的祖先，这样的话这里有可能存在史前xz人类文明。”路修远回答不上来，直接怼了包子。 包子没辙，不想再和路修远纠结下去，在他眼里，路修远就是个小屁孩，有点小聪明而已，当初欺骗自己20万，心里一直很不喜欢他。 队员们悉数走向洞外，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倍感舒服，再回头看身后的洞口，犹如一只巨大的猛兽正准备吞噬天地。 洞外宽大的甬道，科考队似走进古希腊神话图腾中，近距离看着这些逼真的猛禽，震惊之余有点发怵，这要是真的秃鹫，所有人都将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物了。 “这种巨型鸟图腾既像雪区秃鹫，又像南美巨型秃鹫，两者区别在于大小不一样，一个长约1米3，而南美的则长达3米左右，眼前这些浮雕秃鹫要比这两种大很多，唯一不同之处有长长的尾巴，根据我的研究可以断定，眼前的图腾是xz秃鹫未进化之前的样子，至少到现在有约50万年了。” 方堃磊像专家似的，一一给众人介绍，和之前在洞中的情形反差极大，让人看不懂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之前的他被魔怔了。 童教授很得意，“小方虽是实习生，但是对史前大型生物的研究绝不亚于学院派专家，所以我们来这里非常正确，对考古、地质、探险都是极具有挑战性的，各队可不能白白错失这么大好的机会呀。” 方堃磊自从被童教授当着科考队面批评到表扬，这反差着实有点大，若是一般人早就被这大起大落搞成神经质了，而他却很淡定，仔细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浮雕琢磨，根本就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对他这样的人，童教授也没办法。 倒是其他不了解方堃磊的人给弄糊涂了，认为方堃磊作为科考队员，用‘奇葩’两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这种人能来如此高规格的科考，一定是和领导关系好，所以很多人不把他当回事，避之不及，如今却不得不刮目相看。 “大家是否还记得前面幻觉石墙里飞过的一只大鸟？你们想想和这上面的秃鹫是不是很像？”方堃磊突然道。 有很多人在石墙那并没有在意过那只鸟的模样，等它飞远时旁人提醒方才注目，早就不记得是什么样了。 童教授听着来了兴致，“小方，你是说浮雕上的秃鹫可能有活物？” “也不一定，毕竟我们在那里看到的都是幻觉”方堃磊有点沮丧。 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其中一人道，“既然是幻觉，应该是每个人看到的都不同，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景致都一样？” 这一问打破了沉寂，在场队员这才细细想起当时出现幻觉时的情景，顿时躁动不安，童教授担心又将出现不和谐画面，连忙打断道，“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大家就不要再去想别的，如果这一切真的有联系，相信在这里会得到答案。” 众人停止了议论，森也觉得不可私议，即使看出来，他也不会提出疑问，哪怕这里是另一维空间，也不想再回暗无天日的地下了。 童教授更加坚信，幻觉出现的东西，和这墙上的图腾几乎一样，这决不是偶然，一定有某种联系，甚至有活的，只要在这里努力寻找，一定会有蛛丝马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大型生物研究不是晓露和包子的强项，两人只能看着方堃磊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若是平时，晓露一定不会甘心，她会努力使自己做到完美，让他人无可挑剔。 而如今，她为方堃磊感到高兴，他是这批实习生中最不爱说话的那个，科考中被迫暴露了自己的隐私，若是自己早就疯掉了，现在的他也算苦尽甘来，给这批实习生长脸了。 考古队看着眼前鬼斧神工般的浮雕，早就想上前研究个所以然来，听方堃磊和童教授一番话后，更是急不可奈，几个准备去边上查看，被森叫住了。 “不可乱动，这里一切看起来正常，实则很诡异，大家小心为好，我们还是继续向前走。” 森阻止考古队研究，考古队众人还算理智，没有之前忘乎所以的行为，其他队员也同样听话，不自觉朝森身边紧挨过来。 本来大家行走时两人之间还有约一两米左右的左右的距离，现在几乎紧挨在一起，二十几人一下簇拥成一团，小心翼翼向前移动。 甬道足有一百多米长，两侧均是巨型秃鹫浮雕，尽头处让众人着实吃惊不少，所站位置似在山顶，三面是陡峭平整的石阶直通下面，，放眼望去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晨雾缭绕，远处似有建筑若隐若现，队员们忘却恐惧，无不惊叹，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即使南美的玛雅神庙或金字塔也没如此壮观。 鸟语花香，高山峡谷河流，这不正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吗？ 科考队被这一美景惊呆了，纷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拍打自己，有的在互相掐对方是不是在做梦。 “这应该是地心世界了”童教授自言自语感叹道。 然而森却不认同，在心里讥笑他，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的，他觉得这里既不像地心，也不像地表的景致风格，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正当大家对眼前风景陶醉之时，那个声音又想起来了，这次听来不是沉闷的，而是洪亮摄人心魄，音波似能震穿山谷，科考队顿时又慌作一团，不远处冯硕大声道，“在这里！”说着同时指了指左边台阶下面的拐角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吓得失声尖叫，“这是什么怪物？” 只见左侧台阶下面紧靠着山梁石壁被掏空，洞口用巨大钢柱封闭，一个巨大的怪物直立站起，正用双臂扒住钢柱，张开血盆大口喘着粗气盯着科考队号叫。 因离得远，目测那只怪物站立起来，足有七八米之高，多名队员看后双腿站立不稳，直打筛子，有的甚至往回跑。 “看，这边还有一只”一名队员哆哆嗦嗦指着右边同样的位置道。 众队员又看向另一边，怪物同样是扒着钢柱怒视科考队，发出挑衅的叫声，周边的飞鸟悉数一轰而散，似末日来临一样。 正当科考队一愁莫展之际，台阶下从四面八方黑压压的过来五六十手持棍棒的人群，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那些人个个身轻如燕，没多久就顺着台阶爬到通道之上，科考队员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很多人直接吓傻了。 来人并没有对科考队怎么样，而是站在对面，默默注视着科考队，他们拿着大小一样的木棍，穿戴简单，多是动物皮毛或麻之类的简单服装身上装点玉石之类的饰品，头上配戴禽类羽毛，或扎着绳子，乍一看像是南美热带雨林中的原始部落人，但细看并不像，他们的长相并不是南美人种，倒接近于东方人，皮肤偏白，不似南美原始人黑黑的。 中间那个盛装模样的人像是头领，他停下，其他人跟着他停下，像欣赏怪物一样看着科考队众人。 平时一向自信满满的童教授此刻也懵了，突如其来闯入这么多异样的人，着实令他没想到，他捋了捋思绪，友好的说道： “请问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迷路了” 童教授还没说完，对方领头的人打断他，叽里呱拉说了一句科考队听不懂的话，队员们傻眼了，面面相觑。 童教授犯难了，以为是藏语，问丹增对方在说什么，丹增一个字也没听明白。这群人并没有要赶走他们或不友好的意思，而是在等待他们回复。 第二百零三章 世外桃园 童教授叫来考古队专家和姜馆长，问他们听不听得懂，均表示从未听过这种语言，倒是其中一名专家是研究古代语言的，说是听起来像藏语又像拉丁语。 众人表示不可思议，xz和拉丁语国家是地球正反两个对立面，不能同一而论的。 晓露悄悄问森，“你能听懂吗？” 森转头看她一眼，面露微笑，点点头，没有说话。晓露有点担心，担心他又逞能说自已听懂，把科考队童教授等一众专家埋汰得一无是处，自己也会多担一次风险。 对面头领又说了一段话，大家依然听不懂，只能点头尴尬笑笑。 “我大致能听懂一点，全球有不少原始部落都在沿用古语，我经常世界各地跑，多少学习一点，这是什么语言我倒记不清了，但是能听懂一点，他刚才问我们是不是从圣地来的？” 森还是憋不住了，主动上前道，晓露气的不打一处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圣地，什么圣地？”童教授纳闷问道。 “我还不清楚，先问问”说着森走到那个头领的对面。 森装作似懂非懂结结巴巴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对方头领突然双手臂张开，木棍在地上重重扣响三次，身后的人群迅速排开，以头领为基点，按顺序自然排成一面扇形，同样用木棍在地上敲响三次，动作之整齐把科考队员们吓一跳，连连后退几步，紧接着两边石洞里的怪物号叫又再次响起。 对方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均单膝跪地，木棍整齐放在地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里还叨念着似咒语一样的话。 “他们是在干什么？”童教授问道。 “这是雪区一个古老的欢迎方式，只有祭祀天神时才有的，现在没有了。”丹增道。 “他们不会拿我们去祭祀”包子紧张脱口而出。 “你想什么呢，他刚问我，我们是不是从神山之外来的，是不是天神的使者，我说是，他们就这番模样了。”森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安全第一，只要是利于我们的，小谢你自己把握。”童教授可不管那么多，他对这里一切充满了欲望，更不会细想森怎么会这种语言。 在童教授的授意下，森和对方头领交流一番后，这群原始人真把科考队众人当作神明了，后面又来一百多部落人，以最高规格把队员们迎进部落中。 虽说是部落，却没有一点原始部落的样子，倒像是藏族的村落，一间间石屋，里面的陈设和现代藏民的生活方式还是有一点相同的，均装饰着色彩鲜艳的唐卡。 石屋建在对面山谷或山腰上，错落有致，四周长着郁郁葱葱的参天树木，每个屋前打理的很干净，现在正值6月左右，花儿仍在争奇斗艳，给绿色增添一抹娇艳。 山谷中有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的石柱上雕塑一只巨大的秃鹫，和过来时的甬道一样，不过这只秃鹫要比甬道的浮雕大很多，队员们想不通这帮原始劳动力的人群靠什么把这石雕般上去的。 站在广场上，再看来时的山洞，不免心生敬畏。刚才下台阶时大家的恐惧不在脚下，而在眼前这帮部落人，所以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三面台阶每个面都是一样的，直通山洞，山洞就像一猛兽的巨口似要吞噬一切。乍一看，更像一只自然形成的巨大秃鹫，和广场上的石雕形成一条笔直的中轴线，实在震撼。 除了森和童教授之外，其他队员怯怯地看着眼前场景，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所见景致很不真实，以为又误入另一个幻觉，可这里都是有生命的，哪里说不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探险队冯硕说，“我感觉这里像南美的部落，下来的地方像玛雅遗迹金字塔，这种形状的金字塔在当地原始森林中经常见到，我们会不会？”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童教授同样觉得异样，吩咐后勤打开设备，被森及时制止住，“不可乱动，目前不知道这帮原始人是什么情况，冒然打开装备怕有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看看再说。” 众人也跟着点点头，认同森的说法，“大家先别说话，看看要把我们带到哪里，以后有的是机会。” 话音刚落，那个领头的回头向科考队鞠一躬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森同样做个回敬的动作，对众人道，“他说让我们去见族长，因年老不能动没有出来迎接，在大殿内等我们。” 童教授很想见见这位族长是何许人也，同样对领头人回敬一下，身后队员们均如此回敬，搞的领头人不好意思，差点要跪下了。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他们把我们奉为天神，尊敬还来不及，你们回敬他，他们倒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了。”森道。 这样一说，大家很快放松下来。 科考队被一百多人簇拥着进入广场正对面一座巨大的石屋中，说是石屋还不如说是山洞。 洞口约有5米多高，两边各有4个巨大的石柱撑住山梁，每个石柱上雕刻着飞舞的秃鹫，长长的尾巴环绕着石柱，突出来的头部浮雕让人不寒而粟，张大嘴巴似要威吓每个闯入者。 殿门前两个威严的异装侍卫手持木杖站在两侧，殿门口至殿中清一色的大理石装饰，似照出人影，殿顶部呈八角棱形，每个角镶着突出来的石槽，里面燃烧着长明灯，最顶部一颗巨大的夜明珠闪烁着熠熠光芒，和八个棱角一起呈现一个巨大的伞状。 地中央笔直铺设麻织的唐卡地毯，直通殿上那位长者脚下。 队员们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位长者，只见他高高坐在石椅上，石椅扶手两边同样雕塑着秃鹫，看起来威严不失神秘感，但这位长者的状态和周围的环境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似乎生了很重的病，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到科考队一行人跨入大殿的一刻起，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迎接，几次都没站起来，只能作罢。 身边的随从向科考队解释了原因，森一一向队员们翻译。 原来眼前这位长者是他们的族长，年龄约90岁，几年前一直身体不好，约在两个月前摔了一跤就成眼前这样了。 森话音刚落，童教授竟叫队医上前医治，被森阻止，“不可冒然上去，人家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童教授只好作罢 领头的那个人双手抱在胸前对族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只见族长点点头，眼里满是光芒，也做了个双手抱胸的动作。 童教授一句也听不懂，干着急，森正欲解释，童教授急切道，“小谢，你问他这是哪里，我们可不可以四处看看。” “别急，刚才族长听说我们是从圣地那里来的，非常高兴，叫人好好款待，他还有很多话想问我们。”森道。 “不能总是他问我们，我们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们。”童教授道。 队员们自从进大殿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或说错一句话而招来不好的事情，唯独童教授急不可奈。 “你想知道什么？”森问 “我想知道这是哪里，是不是地心世界。”童教授道。 “这不是地心。”森果断道。 童教授纳闷，“你怎么知道不是地心？” 森被童教授这句问话一下如梦方醒，被他话赶话说了不该说的，赶忙纠正道，“地心应该没有天空太阳，你看这外面艳阳高照，哪点像地心，倒是像一个原始部落。” 好在童教授没有多想，默认地点点头，他目前急切想知道这是哪里，可是听不懂这帮部落人说的话，又没有人告诉他，所以才如此着急。 森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别人问还不打紧，就怕童教授问，因为目前还不能断定他是否记得自己就是南极救起他们的人。 在殿上族长问的都是些科考队不关心的话，多是圣地洞外的事，经过森巧妙的回答，殿内所有人此时都把科考队当作神明派来解救他们的人了。 据族长说，他们的祖先来这儿已经很久很久了，相传祖先为了躲避天灾和人祸纷纷逃离故土，一直生活在圣地那边洞里，因为经常地震他们又经过很多年才来到这里，从此在这里世世代代生存下来。 他们的祖先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回路也没有出路，曾经也有冒险出去的，可那条路太凶险，几乎是几死一生，后打消念头，就在此安度一生，更不知今夕何夕。 众队员心又凉半截，本以为这里就是出去的路，却还是没有出路，甚至原住民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有的开始泄气，也不管此刻仍在险地，更不顾部落人把他们视为天神，马上原形毕露，自顾抱怨起来。 尽管殿内原住民们莫名诧异，却无一人怀疑科考队的行为。森没办法，只有打圆场说他们一路辛苦，早就又累又饿，现在急需休息。 族长正有此意，吩咐他右手边装扮略斯文的下属带科考队下去安排住处，并以自己身不由已无法陪同大家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