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王动》 第一章、女娲娘娘的九儿子 从前有座山,方丈山。 山上有座······道观,泥丸宫。 道观里有个中年道士,清风道长。 在给小道士,王动。讲······ 不对,重来。 三山县城外十里有座山,当地人称之为方丈,方丈山高不到二百丈,说白了,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土岗子,被好事之人起了个名字,不明觉厉的流传了开来。 三山县一马平川,是平原地带。方丈山这个凸起的疙瘩,就成了当地人稀奇之所在。 无数年前,准确的应该说几万年前,清风道长就已然拥有一张帅气的几乎可令人窒息的脸,当年女娲娘娘在用五色土捏造他的时候,就是按照自己心目中最美好的形象,捏造的清风道长。 当然,最初时候的清风道长不叫清风道长,他名唤申,是女娲娘娘造人时,捏造的第一批一十二个人其中的第九子。 这一十二人与后来女娲娘娘用黄土捏造的人的不同之处是,他们一十二人不仅是女娲娘娘按照心中的设想单个捏造,他们还是女娲娘娘用珍稀的五色土捏造的,太过于特殊。 特别是当女娲娘娘用尽自己的精气神补天后,他们之中的十人代替女娲娘娘勇于承担起,守护着一众兄弟姐妹的责任。 至于辰与戌在帮助女娲娘娘补天时,已经牺牲自我,用自己的身体补缺了五彩石之间的空隙。 后来直到他们那一众兄弟姐妹的子孙,有了自保的能力,他们兄弟十人这才默默的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他们的名字从此成为,他们那一众兄弟姐妹的子孙中,那一小簇拥有最强大能力者口中的禁忌。 申与其他各有所好的兄弟不同,他就喜欢从细微处守护那一众兄弟姐妹们的子孙。于是他改了名字清风道长,继续游历在这风尘中。 因此清风道长的这张帅逼脸,岁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更为他增添成熟的魅力。 忽然一日,清风道长云游到了三山县。 清风道长替三山县的首富马财主平了一件事,抓了一只偷吃了三百多旦粮食的老鼠精。原本凭一张脸就可吃遍天下的清风道长,偏偏要凭本事吃饭。 人生啊!就是这么操蛋,都想去得不可得,从而轻视已经拥有。 马财主知恩图报,听说清风道长看好了三山县这个风水宝地,在他夫人拎着耳朵的高屋建瓴之下。说服了县里其他的一些富裕户,买下了方丈山,并在山上修建起了三间大殿,捐献给了清风道长。 别说,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自从山上修建起了道观,观里供奉起了一个······ 一丈高的大鸡蛋。 清风道长称之为混沌,又曰盘古爷。 三山县从此一直是海晏清平,民风越加的淳朴。 多年来,清风道长顽强拒绝了三山县民众,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热烈的不理智的捐赠之举。凭借着祈福、算卦等道士的主业挣一些香火钱,为大殿围了一个院,又添了五间偏房。 最开始,为盘古爷上香的主力是魏三牙,就是马财主家抓的那只大老鼠。 清风道长一直是在外边浪,只有路过三山时,才在泥丸宫里稍住几天歇歇脚 直到十六年前,清风道长不知从哪里捡到了襁褓中的王动,他那颗不羁的心这才稍微有所收敛。 转眼间,十六年的光阴悄然流逝。 清风道长仍旧是那个令许许多多的人望而不得的成熟稳重的中年帅逼,王动却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跟清风道长是无法相比,如果王动混在人群中,就是鸡群里的那只鹤。 瓦蓝的天空,白云悠悠。 泥丸宫大殿前的院子里,清风道长对王动道。“中京城的城墙突然炸了一段,守护兽青龙竟然毫无所察,事情有些玄妙。你大爷传信过来,让我去瞅两眼,顺便在那里住几天,看看是谁凭着安慰日子不过,想要搞事情。” “我大爷?” “你大爷!” “师父,咱不带骂人的。” “动儿,你的的确确有个大爷,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找着时间与机会告诉你。” 没时间? 王动挺无语,自打他能记事起,这些年来,两人最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令两人最为忙乱的事情,就是一天三顿饭。 其余是时间,就是看书识字,看天、观水,感触光阴。 您老人家突然告诉我有一个大爷,之所以以前没说,原因竟然是因为没有时间? 唉!还能咋地。王动只能心中一个暗叹。 谁叫人家是师父,自己只是徒弟。 “动儿,现在不是纠结你大爷的事情,你有没有大爷的不重要······” “师父,您老人家情节更严重了,您这都不是骂人,是骂街了。” “动儿,你老是纠缠你大爷干啥!你大爷不大爷的,不重要,咱们以后再说。现在的重点是······” “唉······师父,您能过瘾就好······” “你这孩子,师父不提你大爷,行了吧!还是你······不重要······” “师父,您老还不如直接骂出来,遮遮掩掩的更容忍让徒儿遐想。要不,您别前缀了,直接说重点。” 清风道长干脆的道。“我要去中京城,并且是立即启程。” “您去中京城,那我哪?” “你在家里,和三牙一起守着盘古爷。” “师父······”王动抓住清风道长的一只衣袖,露出了一副娇憨的少儿模样。“都说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也想出去看看。” 真受不了王动忽闪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整个世界在他面前都是错误的。清风道长只好解释。“别听那糟老头子胡说,他为了多收几个门徒,说什么不等高山,不知天之高。真登上去,我们不是仍旧不知道天有多高。” “徒儿就跟在师父身后,不多说话,也不乱跑。” 谁他娘的信,谁是傻子。 清风道长给了王动一个神奇的眼神,你看为师是傻子吗? 毕竟······要为人师表,说脏话不是一个好行为。 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清风道长正色的道。“动儿,师父私下给你推算过运道,你如果十八岁之前出游泥丸宫,一生会波谲云诡。” “那,十八岁之后呢?” “一生会波谲云诡。” 王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师父,您走吧!” 知深知浅,进退有度,从来不胡搅······咦!最后这条不算。 怎么说,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哇塞的。也就幸亏自己的功德厚重,不然去哪里寻这么好的徒弟。 清风道长其实也不放心留王动一人独守泥丸宫,可是······不留不行。 清风道长语重心长的叮嘱王动。“动儿你一个人在山上,千万要小心,遇上事,不要慌,要冷静对待。” 王动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一个人了,为师没在你身边,记得······做任何事,都得叩心自问,对不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王动继续点头。 “动儿,这是一个花花世界,一个人了,记得要守住本心、初心······” 王动刚要继续点头,表示自己记心里去了。没想到,清风道长紧跟着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遇见了······” 女人一直是清风道长的软肋,是因为捏造他们一十二人,女娲娘娘心目中就没有女人这个概念,又怎能替他们一十二注入女人的概念。。 想当年,女娲娘娘感觉天地间过于寂寥,就想捏造几个泥人陪伴自己。女娲娘娘按照自己心目中最美的形象,用珍稀的五色土一口气捏造了一十二个人。 这一十二个人,个个身姿俊美,容貌帅气,身体康健,性格开朗、厚实。 女娲娘娘为这十二取名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看着十二个悦目俊俏的孩子围着自己叫‘娘’,女娲娘娘欣慰之余,忽然想到,天地之间万事分阴阳,自己创造的都是男子,有失阴阳大道。 有一十二个孩子围绕在身边,女娲娘娘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爱再分散给别人。可是为了天地大道,她又不能不继续。于是女娲娘娘又和了一些稀泥,施展神力,甩一把泥巴就是一群女人。 咦!多了。 女娲娘娘再甩一把泥巴又是一群男人。 咦!还有泥巴。 女娲娘娘甩一把,一群女人。甩一把,一群男人。甩一把······ 一口气,女娲娘娘就把和好的一大堆稀泥甩完。 从此男女阴阳调和,繁衍着、传承着、创造者、演绎着悲欢离合······ 充满了天地间,让这天地不在孤寂。 ······ 王动迷惑了。“师傅,咱们是道士,您那话是老和尚叮嘱小和尚的,和咱们不挨着。” “对、对、对,师傅年纪大了,记忆出现了紊乱,记岔劈了······总之,动儿你一个人,要小心行事。为师去······也······” 清风道长一个纵身,化为一道长虹倏然离去。 仰望着清风道长远去的方向瞅了一会儿,确定清风道长已经走远。王动抬起手臂,右手食指弯曲放入嘴中,运力猛的一吹,顿时一声口哨响彻了整个方丈山。 片刻间,就在王动抽出背后的三尺剑‘巳时’,刺破了七个飞蛾的翅膀后,一个如儿童般高矮的大老鼠,迅速的跑进了泥丸宫的大门。 “魏三叔······” 大老鼠没有回应王动的呼叫,一口气跑进正中大殿,平缓了气息,这才虔诚的拿出一柱高香点燃,插入盘古爷前的香炉,献上自己的一片赤诚祝福,又对盘古爷稽首行礼后,这才倒退三步,转身走出了大殿。 紧赶了几步,小跑到王动跟前。“见过少君。” 第二章、小道观里的小道士 魏三牙向来彬彬有礼,王动自从懂事后劝导过他多次,一家人不用如此见外。魏三牙总是诚恳的应允,但是每次相遇,魏三牙仍旧是谦逊周到。 相劝无用,就不用再劝。再说细算起来,魏三牙是看着王动长大的,王动喊他一句三叔不为过,一个做叔叔对侄子有礼、有度,做侄子难道还能去挑叔叔的不是。 王动观天、看水,感悟光阴时曾经思忖过。、 别看魏三牙的真身是一只老鼠,但它似乎已经深谙礼多人不怪的含义,所以他把‘礼’这个字,以及‘礼’这个字所蕴涵的磅礴的含义都深深的刻画在了骨头里。 如此的一只老鼠,他不成精谁成精。 “少君,大云山那只野狼太过胆小,不相信天上掉好事,正好砸自己头上,不信少君只是要轻轻的刺它一剑,就赠送他一颗妖族重宝仙斛幻形丹。但是好巧不巧,野狼现在正值化形成人的关键期,它又迫切想得到仙斛幻形丹帮助它化形。依我看它当时那神态,肯定动了要拿住我做人质,跟少君换丹的心思。少君,这就不得不说咱们泥丸宫的威名远扬了,就连千里之外的大云山都知道,咱们泥丸宫的老道爷和少君法力无边。要不是我早早的自报家门,打消了野狼的恶念,说不定真还得与那野狼做一番无谓的争斗。” 被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妖精已经拒绝了不是一次两次,加上这次被野狼拒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王动早已有了心理建设,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无所谓,咱们再找别人。” “三牙无能,请少君责罚。” “三叔不必自责,我要去观天了。”怕魏三牙过度内疚自责,王动就想找个理由离开。可是当他刚要抬脚,突然间脑海里想到了一些事情,王动停下脚步对魏三牙问道。“三叔,以你来看,那野狼秉性如何?” 魏三牙有些开心,自己的铺垫起效果了。“我在大云山附近打听过,那野狼开智后,就一直老实的待在大云山修行,不仅没有残害人的恶劣行径,听说它为了自己的修行之地,大云山不至于被人瞩目,还清除过几个修行无所顾忌的精怪。” “你说野狼正值化形成人之际?” “是。” “你那里还有丹吗?” “什么丹?” 王动不无好气的瞟了一眼魏三牙,你起得意,说野狼怎么怎么的好,现在我要同意给它丹了,你到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王动故作抬脚要离开,魏三牙懊恼的‘啪’拍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怎么每次想与少君开个玩笑,总是就说不到点上。” 王动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不在点上,你看我这不是一直在配合你嘛!” 吱吱吱······魏三牙随着王动也羞愧的笑了起来。 “三叔,你如果有时间,不行就给那野狼送一颗仙斛幻形丹。” 尬聊太费心神,没等魏三牙回应,王动转身就想离去,可还没等他迈出第二步,一声娇斥突然从院外的半空中传来。“小马驹,你逃不掉的,乖乖的听话,快快到姑奶奶的网里来,到时姑奶奶给你一个痛快。” 王动和魏三牙随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泥丸宫院外突然凭空出现一片遮天蔽日的巨网,巨网下笼罩着一个赤发红髯,古铜色身躯,浑身凹凸着腱子肉的大汉。 王动急忙对魏三牙道。“三叔,快,赶紧把咱们的大门关上。” “是,少君。”魏三牙应了一声,呲溜就窜到泥丸宫的大门口,把原本四敞大开的大门紧紧关闭。 缓缓下落的巨网,令人瞧着就感觉其威力无比,置身其中的赤发大汉想必更能真切的体会,巨网带给他的无路可逃令人心灰意冷的巨大威压。 赤发大汉却全然不惧,长吸一口气调运体内全部的妖力,双手举过头顶对着巨网就一式举火燎天,没有一点点的功效,遮天的巨网没有一丝丝的阻碍,继续似缓实急下落。 很快,巨网距离赤发大汉的头顶已经一丈左右。 半空中,围着巨网悬停着三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二、三、四十岁的模样。 女人信心十足爽朗的笑着,两个男人则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怕阴沟里翻船,被赤发大汉跑掉。 巨网笼罩下的赤发大汉,没有一丝惊慌,只是面露不舍的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箓。对着女人大喊道。“臭婆娘你想要捉住老子,是痴心妄想。老子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今日你用网压老子,总有一天,老子也会让你尝尝被压的滋味。” 杉山神遁符,是一种较为高级的遁走符箓,一般的符箓修真者还真画不出这种变化万千的符箓。 杉山神遁符神奇的地方是,使用此符后,符箓会把使用着随机传送到方圆十里之内的任何地方,让追踪者无迹可寻。 衫山神遁符有高、低级之分,赤发大汉手中的金色符箓,就算不是最顶级,绝对也能算的上是高级中的上品。 赤发大汉的这张金色符箓的传送距离,怎么也得五百里左右的范围。 赤发大汉引发杉山神遁符,对着已经有些失色的女人,做了一个你给我洗干净等着的奇异神色,并摆了摆手道了一个无言的再见。 杉山神遁符威力显现,赤发大汉凭空消失不见。 女人和两个男人顿时都傻了,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三人无奈的降落到地,其实女人实力不够,对于无法无天网女人还不能收放自如。看着铺满大地的巨网,女人懊恼着默默的收拾无法无天网,两个男人想去寻找赤发大汉,却不知去哪个方向,只好原地蹉跎,等待女人收好网,再做打算。 但就在这时,前方道观里穿出了惊愕之声。 “咦!大哥,你这神通挺神奇啊!” 因为院墙阻挡了视线,王动和魏三牙都没看到赤发大汉是怎样逃脱那张巨大的网的。一人一鼠只是看到赤发大汉突然突兀的出现在了泥丸宫的院子里。 不应该啊!按照正常来说,赤发大汉既然能逃脱巨网,当然是逃的越远越好。他怎么会逃到与追逐他的人,近在咫尺之间的院子里。 难道他们在演戏,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或者是泥丸宫。 师父刚刚前脚离开,他们就在泥丸宫里外搞出如此奇异的事情,容不得王动不多想。 自己没钱,更没有宝贝。从小生活在泥丸宫的王动,对泥丸宫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在他的认知里,泥丸宫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道观。 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泥丸宫里算得上奇异的只能是混沌,也就是盘古爷。 虽然从小生长在道观,从没出过泥丸宫百里之外,也从未踏足过别的道观。王动却从香客与魏三牙的口中得知,这个世间的道观,大多数供奉的都是三清祖师这类的神仙,像他们泥丸宫供奉这么大一个蛋,很夺人眼球。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盘古爷? 师父临走前特意嘱咐,要好好守护盘古爷,自己可不能辜负了师父的嘱托。 王动立即全神戒备。 他注意到了,远在大门口的魏三牙,在赤发大汉突兀的出现在小院里后,已经悄悄的移动到了他与赤发大汉的中间。 逃出生天,赤发大汉原本是想长啸一声,抒发一下激奋之情。没成想,眼前的三间高大宏伟的大殿是如此的熟悉。 这不是自己没用衫山遁神符之前看到的那三间大殿吧? 难道自己是从墙外遁墙里来了? 赤发大汉迷惑,却没时间容他多想,墙外的三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进来。 一只大老鼠挡在小年轻的前面,要想捉住小年轻做人质,就要先除掉这只碍事的大老鼠。 赤发大神毫不犹豫直接出手,对着魏三牙就是一式马踏飞燕。早就全神贯注警惕的魏三牙没有惊慌,见招拆招反手就迎上一式兔子搏鹰。 攻的来势汹汹,迎的气势磅礴,两个人第一回合势均力敌。 这时泥丸宫木门传处一声‘嘎吱’的异响,大门上的木闩应声而断,随即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一个女人高抬腿跨过了并不算太高的门槛,赤发大汉太显然,女人推开门后第一眼发现了他。 呵呵······跨越门槛的女人高高抬起腿,不自知的露出了一小段纤细的牛奶般白净丝滑的小腿,她伸出手臂指着赤发大汉爽朗的笑了。 视线扭转,映入女人眼帘的是一只三尺左右的大老鼠。难怪小马驹跑这里来,这时有同伙······ 女人的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她灵动的大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就见这个男子高挑的身子,一身灰色的宽松道袍都遮掩不了这人的挺拔。男子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宛如一汪正在涌冒的清泉,鼻子高挺有若悬胆,绛紫色的嘴唇微微上翘着。 男子和煦令人看着就令人心生亲近的笑容,就如转说着羿神射日的箭矢,一箭就击破了包裹着女人内心的那坚固的外壳。 女人很忿懑,自己那个一直在催婚的爹爹没在这里。 如果在······ 她一定会拉着爹爹质问他,如果您人家收的徒弟都如眼前这人一般,她一定、坚决并且保证不会让爹爹您老人家在耳边一直催,催,催。 女人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顷刻间就变幻成了恬静的微笑,高高抬起的脚也缓缓的下落。跨过泥丸宫的门槛,施施然如大家闺秀般的朝着王动走过去。 女人瞬间的变身,并没有让她身后紧随的两个男人感觉奇怪,两人对自家师妹古灵精怪的性格早就熟知。 只是向来爽朗的师妹突然变得如此的淑女,实属罕见,师兄弟两人很奇怪这道观的院落里有什么稀奇,相视一眼,两人紧跟着就进了泥丸宫的院门。 第三章、代表正义消灭你 哦!师兄弟两人看到了王动,立刻就明白了个所以然。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一眼王动,再扭头看一眼自家的师妹,然后再看一眼王动,又扭头······ 虽说眼前这小道士年轻了一些,并且还是一个道士,但发自肺腑的讲,这个五官清秀、俊俏的小道士与他们的师妹很般配,并且是非常的般配。 当然,如果这小道士性格沉稳,那就更加符合自家师妹那跳脱的性子。 性格互补,爱情安逸。 二三十年共同生活的默契,令两人同时扭头又对视了一眼,相互神秘的一笑,顿时师兄弟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里都对此次的任务做了修改。 马精不马精的已经不重要,自家师妹的婚姻大事最重要。 完不成捉拿马精的任务,最多得不到宗门的奖励。如果要是帮助师妹找到她心仪的俊杰,师父他老人家那里,好处绝对少不了。 全力的一击,被魏三牙抵挡后,赤发大汉立时就明白,自己不能力敌,他那一双圆溜溜的,占了整张长脸约一小半的大眼睛转了一个骨碌,立即就改变了策略。 很明显,大老鼠只是个看家护院的人物,它身后的年轻人才是这小道观里当家人。赤发大汉没有丝毫的迟疑,面对着王动‘扑通’就跪倒在地,大喊道。“道爷救命啊!道爷您老行行好,救命啊!道爷救命啊······” 一边哭喊哀求着,赤发大汉一边‘咚咚咚’不停的磕头,没磕几个,赤发大汉就磕破了额头,一会儿他的脸上,他所在的石板上就已经鲜血斑斑。 实在是赤发大汉的喊叫太过刺耳聒噪,王动无奈的劝慰。“大哥,大哥······” 赤发大汉似乎太过于沉浸于自己的演绎,一时竟没有听到王动在喊他。 被迫无奈,王动只好使用了一些狮子吼。“大哥。” 这句‘大哥’震天响,这次赤发大汉听到了,只是他有些奇怪,只是打个招呼,用得着这么大的声音吗? 吓了他一跳,他又不聋。 至于其余三人,走到王动身边的女人,散开把赤发大汉包围的两个男人,有王动前面的两声‘大哥’打底,所以并没有被王动的狮子吼所惊吓。 “大哥,您快起来吧!贫道能力低微,实在帮不上您什么忙?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王动其实很想、很想,甚至是相当的想,扔给赤发大汉一颗仙斛幻形丹,换他拔出背后的三尺‘巳时’刺赤发大汉一剑,不用多深,只要剑尖能沾血就行。 随着王动使用“巳时”剑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所获得的异能就越多,都说艺多不压身,王动现在甚至已经沉迷于有事无事就拔“巳时”剑。 这是一种病,王动却深陷每一剑都会带给他新的体验中不能自拔。 可惜,这些人表演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王动虽然不舍已经送到嘴边的这次机会。但他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人小体微可不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赤发大汉不知道王动真实的能力如何,但是它与大老鼠交换了一招,深知大老鼠一身的本领,一点都不逊于它。马精早做过打算,都不用王动,它只要能得大老鼠相助,就完全有可能逃出三人的捕捉。 现在赤发大汉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王动。它当然不能轻易松手,这可关系着他的大好头颅。 “道爷,小的只是一匹长右之山的驻山马,与世无争,每日里饮露食草傲啸山林,好不快活。自从苦修开智,就知道天道恢恢,从不敢做那狠毒、刁恶之事。” 就你那满身的戾气,周身围绕的怨气浓厚无比,也敢说与世无争。 王动不再理睬赤发大汉,对着三人一一作揖。“贫道把小院借与众位居士,恳请众位居士小心行事。”没等三人回应,王动对魏三牙道。“三叔,咱们该去上香了。” 说完,王动就欲转身。 救命稻草眼看着要飘,赤发大汉刚要发声。 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王动搭话的女人率先开了口。“少侠且慢······” 王动停下脚步,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女人。 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真若有人形容的神女,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只是一眼,王动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多了丝悸动。 师父说的不对,说什么女人是老虎。自己第一次见到老虎,唯一的念头就是拿‘巳时’刺它一剑。 细看眼前这女人,却是心跳在加快,口舌有点干。这女人明显比老虎厉害多了,自己连用‘巳时’剑刺她的念头都不敢生。 这种思想对修行不利,要想办法克服。 怎么克服,这是个问题。 王动与女人打交道不多,师父清风道长也没教授他这些方面的知识。他想要克服与美女打交道就会口干舌燥、心跳加快的这个问题,只能是自己多摸索、探究。 王动道。“不知大姐有何吩咐?” 大姐!你全家才是大姐。 但看着王动那张干净年轻的脸,的的确确的小奶狗,女人心里的怨气很快消散殆尽。“姐姐是华山剑宗门下弟子杨雨禾,俸师命下山,捉拿这个伤人性命修行的马精。我们华山剑宗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希望少侠稍等片刻,做个见证。” 大家还没有撕开脸皮,人家做了自我介绍,王动不能没礼貌。“杨姐姐,贫道王动。” “弟弟你······” “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喜欢做的就是排除异己。想要杀我来杀就好了,何必罗织罪名强加于我。” 站起身的马精,见软的不行,于是再换回硬的。他急赤白咧的打断了杨雨禾与王动的交流。 “你这马精还敢强词夺理,杏花镇赵家庄七十五口人命,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大柳树镇阿福粮店一家一十三口,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原本两师兄弟商议的是,一切都由师妹出面,也好让师妹与年轻的小道士多一些交流,多一些了解。可是杨雨禾那个三十多岁的师兄无耻于马精的强词夺理,忍耐不住愤懑的指责马精。 “有什么证据,还是那句话,强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虽然是马修炼成精,但我开智后,也是学过几本书的,知道什么是仁义廉耻,知道残害物命有违天道,有违我修行之路,怎会做出无端的害人举动。” 是有侦查的华山剑宗的子弟亲眼见过,马精杀人夺其魂魄修行。可是杨雨禾三人拿出确凿的证据,还真没有能够证明马精杀人修行。 杨雨禾三人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指责马精,泥丸宫院子里陷入一片沉静。 咦!这是有人忘词了,演崩了。 接下来恼羞成怒,应该就要露出他们真正的嘴脸了。 躲不掉、推不了,那就只好迎着了,王动小心的戒备着。可是等他把目光转到了赤发的马精的身上,王动觉得既然必须要动手,不如自己先出手。 王动一直就不是一个遇事被动的人。 “你身上的怨气,浓郁的都要凝结成水了,还说自己无辜。就让我代表正义消灭你······”无论如何对马精动手,王动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马精身上缠绕的怨气,很直接的表明他害人性命还真不少。 王动抽出背后的三尺‘巳时’,一式仙人指路,翩若惊鸿直刺马精。 速度之快,快的令马精以及杨雨禾师兄妹三人只看到一道残影直冲向马精,马精根本来不及阻挡、躲闪,只是一个恍惚,画面就已经正常,就见王动站在马精一步之外,手里持有着‘巳时’剑,‘巳时’剑的剑尖插在了马精肩胛骨的骨缝之间。 随即一股浓厚的灵力顺着‘巳时’剑流入王动的体内。 这是王动练剑的特异之处,只要他握着‘巳时’剑,剑接触到对方的鲜血,‘巳时’剑就会把对方最为独特的特质,复制传递给王动。 觉察并确定自己这个特异之处后,王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清风道长,清风道长盯着王动看了良久,这才欣慰的叮嘱王动。“他的这个特异之处,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最好烂在心底,只有自己清楚就行。” 不应该,马精是精怪,是马修行成精、成妖,哪里来的人类修真者的灵力? 王动‘巳时’剑压制着马精,扭头向杨雨禾看去。 杨雨禾三人没有想到王动回突然动手,并且一剑就控制住了马精。要知道她们三人为了抓住这狡猾的马精,不仅折转追踪了三四千里,使用过的灵宝当然也不止只是一件无法无天法网。 好不容易,也是天见可怜,让衫山神遁符与马精开了一个玩笑,这才把马精围堵在了这小道观的院落里。 没想到,王动只出了一剑。只一剑,就拿住了马精。 这年轻小道士,也太牛逼了。 没听说修真界什么出现了如此年轻的俊杰? 杨雨禾不由望向自己的两位师兄,用眼神询问常年在外的两人,听没听说过什么关于这个王动小道士的蛛丝马迹。 她两位见多识广的师兄,目光里满是迷茫。 答案,很显然。 第四章、留下来、挤一挤 了然自己在劫难逃,马精仍不死心,仍旧垂死挣扎。用他那只还能活动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指向王动,悲愤的怒喝。“就知道你们人类修真都是一丘之貉,也怨我马彪看走了眼,认为你善良纯真会与其他的人类修真不同······” 马精做仰天长叹状。“上苍,您睁开眼看看吧!您既然让我们开智,就给我们指明一条生路吧!” 见王动并有打算对马精痛下狠手的意思,杨雨禾那个三十多岁的师兄忍不住再次开口。“少侠,这厮罪不容赦,还请少侠不要被他的巧言花语迷惑,请立即斩杀此妖。” 王动能够看出,此人颜真意切不似作伪,杨雨禾以及另一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很迫切自己立刻斩杀了马精。 难道他们不是一路? 可问题是马精不是马精啊!马精应该是一个人啊! 王动不由的问。“他真是马精。” 杨雨禾真真切切的回答。“是。” 王动转回身躯,问马精。“你真是马精?” 马精无奈道。“我也想生而为人,可······” ‘巳时’剑伴随了王动十多年,它不会骗他,它也不可能出错。 那只能证明此事有蹊跷,好在王动不是一个好奇宝宝,他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小道士。王动再次转向杨雨禾。“杨姐姐,我把他交给你吧!” 虽说王动用‘巳时’斩杀马精,会获取更多的灵力。可是杀生是要担因果的,为了一些灵力去承担未知的因果,不值当。 再说,马精的那点灵力,王动还真看不上眼。 杨雨禾娉娉袅袅的走近王动与马精,对王动道了一声谢,然后麻利的掏出无法无天罩向马精,等王动抽回“巳时”,立刻就用无法无天网把马精绑成了一个粽子。 杨雨禾的两位师兄立马上前,把马精捉拿在手。 然后,三人远离王动低声商议了几句,杨雨禾走回到王动面前。“弟弟,你帮了姐姐这么大一个忙,你想要什么报答,姐姐······”杨雨禾犹豫了犹豫,轻咬了一下嘴唇,狠狠心道。“姐姐都答应你。” 这就看出王动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直男的道。“你们杀他时,走的远一点就算报答我了。” 就喜欢这样酷酷的男子,杨雨禾看向王动的眼里几乎都要冒出爱意之星。 一个男子不解风情,只能说明他会更专情。 王动不主动,杨雨禾为了自己甜蜜的爱情,决定百折不挠,主动出击。“我们不杀马彪,我的两个师兄回带他回华山,门内长老对他自有发落。”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令他心跳加快的女人不回去? 王动不由多了一句嘴。“你哪?” 杨雨禾正色道。“知道马彪异常的狡猾,我在三清祖师像前发过誓言,只要三清祖师保佑我师兄弟三人抓住马彪,我就净衣斋饭,神像前服侍祖师三个月……” 见王动没有异议,杨雨禾继续道。“也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三清祖师,让弟弟你在这泥丸宫帮助我拿住了这马彪。我思忖,如此这般三清祖师必有深意,只是我愚钝,一时参透不出三清祖师为什么要如此这般。索性就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在弟弟你这泥丸宫服侍祖师三个月。再说,我们师兄妹刚在进门时,情急之下弄坏了大门上的门闩,理应在祖师座下请罪。” 王动很想提醒杨雨禾一句,你们弄坏的门闩,是泥丸宫的门闩,不用跟祖师请罪。 但是他没说,这些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要冷静戒备。 明显这女人还是在窥欲泥丸宫,只是女人使得是先礼后兵的计谋,他作为东道主不能过于鲁莽。王动甚至都没有告诉杨雨禾,他们泥丸宫没有供奉三清祖师。因为他知道,说也是白说,杨雨禾肯定还会找别的借口留在泥丸宫。 王动随口敷衍道。“他们去哪?” “两位师兄拿着马彪这就回华山。” “什么时候回来?” 杨雨禾不明白王动为何有如此一问,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他们不回来了。” 他们不回来,你一个人不够打啊! 王动差点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在他知道这话伤人,嘴巴即刻来了个悬崖勒马。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王动走向杨雨禾师兄他们。“我来送送两位大哥。” 自己的师兄要远走,常理杨雨禾也要相送,她亦步亦趋的跟随在王动左右。“田师兄,陆师兄,回到华山后,给我报个平安,免得我牵挂。” 那个三十多岁模样的陆师兄是不赞成,杨雨禾一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的,他还想出言相劝,却被面相四十多岁的田师兄,用严厉的眼神所阻止。“师妹好好保重,无需为我和陆师弟牵挂,等我们回到华山,会立即传信于你,” 田师兄又对着王动抱拳作揖。“师妹就拜托王道长了。” 话罢,田师兄伸手抓起被绑成粽子一般的马精,大步流星的离去。 来了就是客,别管好客、恶客,客人要走,主人家送到门口是礼貌。 在院门口,目送田、陆提着马精腾空远走。不知道该怎样与这个要与他同住泥丸宫三个月的杨雨禾怎样打交道,王动扭头看了一眼杨雨禾,无言的转身回到院中。 没有了师兄做后盾,整个泥丸宫就她与王动孤男寡女两人,最多再加上一只大老鼠。杨雨禾的心里十分慌乱。 孤男寡女,万一王动兽血沸腾,自己一个黄花大姑娘,是该顺受,还是顺受。毕竟她一个女子,娇弱力小。 杨雨禾伸出纤纤玉手虚掩上木门,这才跟随着王动回到了院中。 王动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该怎样应对杨雨禾,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住,就得有房间,还得是有床榻的房间。 清风道长与王动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别人住宿在泥丸宫。因此,有床榻的房间只有两间,清风道长一间,王动一间。 二选一······ 如果让杨雨禾和自己一间屋,这样王动还好查看杨雨禾的行动。再说王动又不是没和老虎一起睡过,方丈山上有一只黑虎,还是幼崽的时候,夜里王动时不时就搂着它一起睡。 问题是王动的床是一张单人床,两个人睡,会很挤,伸不开手脚,这样就会睡不舒服。 幸好,师父去了中京城,他的房间空了出来。 王动很庆幸。 待杨雨禾又走到他身边,王动对魏三牙道。“三叔,您把杨姐姐带师父房间去吧!”然后他又对杨雨禾道。“杨姐姐,泥丸宫只有两个房间有床榻,师父正好出去几天,你先去他那房间看看合不合心意。如果不合适,那就只有委屈你和我一起挤挤······” 王动似乎有些惭愧。“只是我的床有些小。” 杨雨禾心花都怒放了,没想到看似清澈、纯净的小奶狗,在没有外人,旁边只有一只大老鼠的时候,会是如此的劲爆。 杨雨禾很想立即告诉王动,‘不用费事叭叭的去师父房间看了,两个人挤挤好了。’ 只是虽说都是江湖儿女,应该不拘小节。但是两人毕竟是初识,相互之间都摸不清楚对方的长短或是深浅。 这可是关系着一生是否幸福的大事,要慎重行事。 杨雨禾对王动到了一声谢后,跟着魏三牙走了。 ······ 清风道长御风飞行了一个多时辰,一口气飞行了五六千里路,终于飞到了中京城的上空。中京城的守护兽青龙觉察到了天空中的异常,刚要腾空看个究竟。 突然间,天空中的异象消散的无影无形,一点痕迹都没有。 甚至让青龙不由的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郁闷的青龙挺茫然,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天外飞石砸了中京城的一段城墙,今天中京城的上空突然出现澎湃的异与平常的,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威亚。 能够散发出这么强大的威亚,怕是某些教宗的老祖宗都做不到。 青龙原本是硬着头皮拜见一下,没想到超级大佬根本就不想见他,他也落得清闲,就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倒头睡觉。 除了少数极个别的有大抱负的龙族辛苦修炼,对于剩余大部分龙族,睡觉就是修行。 清风道长落在了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片隐秘角落,施施然的向城门走去。进城的队伍排的老长,清风道长淡然的排进队伍里,立刻就引起了一片嘈杂。如此仙风道骨的仙人,他们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如若不是清风道长太过于淡然,许多人甚至都已经生出要磕头膜拜的心思。 排在的清风道长前面的人,岂能让活神仙排在自己身后,这是大不敬,他们纷纷让出自己的位置,礼让清风道长去前面,被清风道长礼貌的一一拒绝,他跟随在人群中悠悠哒哒的往前凑。 城门前排列着一队十多人全副武装的兵丁,收税的收税,检查的检查,连打带骂、好不严格,清风道长之前进城的那些人是一个都不放过。轮到清风道长,兵丁率先拱手行礼,进城税不收,检查不做,礼让着清风道长就进了中京城。 排队等着进城的人那么多,竟没有一人觉得看守城门的兵丁在罔顾国法。 第五章、一丈高的蛋 堪称寸土寸金的中京城城南,有一大片区域与中京城其它鳞次栉比的密布着不同建筑的区域不同,这处宽阔的区域只建造了一个七层高的砖楼,以及几排并不规则的平房。 清风道长走过一条路广人稀的道路,尽头处就是青砖院墙圈起那一片宽阔的区域,一座朱红色的大门隔断了青砖院墙,大门门楼有三层,最下的一层门楼上横着一块牌匾,书写着四个大字,观象授时。 据传,书写这四个大字的是一位大的不能再大的大能,有知情人透露,这大能堪比道家的祖师、儒家的圣人,佛门的佛主。 钦天监! 这处特殊所在,就是虞国的钦天监,准确的应该是超凡于虞国的钦天监。 整个天下一千四百七十四国,每个国家的都城都由钦天监,钦天监却不是单单只有一千四百七十四司,而是整整一千八百司。 有些国家重要的大城,以及便于观察天象的高山峻岭,都由钦天监的身影。 钦天监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帮助所在的国家制定历法。钦天监即服务于它所在的国家,又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 清风道长伸出手臂,‘啪啪······’拍了几下门,立时一个高冠锦服的年轻人打开门,看了一眼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试探的道了一声。“九爷爷······” 清风道长微微颌首道。“你们监正可在?” 高冠锦服的年轻人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叫错爷爷,急忙伸出一手礼请清风道长进门,并且忙不迭的答道。“监正大人正在紫薇楼等候九爷爷您。” 等清风道长进了钦天监,年轻人上前关好了门,整了整头冠,立刻就带着清风道长直奔紫薇楼。 监正大人在紫薇楼七层,初看面貌大约六十岁左右,细看监正洁净的脸庞,好像他最多也就五十岁,如果仔细端详,监正细腻、滋润没有一丝褶皱的脸,感觉他三十岁也正常。 看到清风道长上的楼来,坐在宽大柔软的凳子上的监正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到了一句。“九弟辛苦了。” 清风道长上前对监正抱拳行了一礼。“大哥说笑了,九弟每日里清风相伴,逍遥自在何苦之有。倒是大哥不辞劳苦,分身一千八,整日守护这人间,大哥,实在是劳苦功高。” 监正,准确的说,是女娲娘娘用五色土捏造的第一个人,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之下哈哈······的笑了。 自己无怨无求分身一千八百,默默的守护着人间,不让他们逾越于规则之外。其中的辛苦外人根本不得知,这不算什么,做任何事情都的有付出。 子最大的苦楚是,自己任劳任怨却得不到兄弟们的支持,他们认为自己这般,只是贪恋人世间的权势。他们又岂会知,人间如果没有了敬畏,必将会成为人间炼狱。 不得不说,了解自己的还是同样舍弃自我,立志守护这一方天地的九弟。其余的兄弟,打铁的打铁、养花的养花,遨游天外遨游天外······ 算了,他们不理解就不理解吧!有九弟一人能明白自己,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之一,甚是开环。“咱们兄弟款曲想通足以,就没必要相互吹捧了。虽说这紫薇楼上没有外人,咱们自己的老脸也承受不住啊!” 本来就不善于与人客套,闻言清风道长立刻正色道。“不知大哥此番喊九弟来,所为何事?” 监正这才好似刚发现清风道长是站立的,可整个七层只有他自己坐的这个宽大的软椅,其余别的一概全无,监正对着楼梯口声音洪亮深厚的喊道。“小安,快给你九爷爷搬椅子过来,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好来,监正大人、九爷爷,小的这就来。” 就像小安早已搬着椅子在楼下楼梯口等着,听到监正的召唤,立即‘蹬蹬噔······’相当有节奏的小跑上了七楼。 如清风道长所料,果然小安就是钦天监大门口迎接他的小年轻。 上楼来,小安先向监正大人行礼后,这才把把椅子放在清风道长的身后,“九爷爷请坐。”服侍清风道长在椅子上做好后,小安就站立在了清风道长的身旁。 如此情形,清风道长瞬间就明了,这是大哥对小安早就做了嘱咐。 见清风道长坐好,监正道。“九弟,这孩子名叫周长安,我看他还算伶俐,就让他在身边伺候。你去探查城墙爆炸,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别的忙帮不上,他对这中京城倒算是上熟悉。” 清风道长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一切听从大哥吩咐。” ······ 杨雨禾跟着魏三牙去认了一下房间门,进清风道长的房间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院子里,再次对王动表示感谢。“谢谢弟弟的热情招待,师父他老人家的房间很干净、整洁,我很满意。” 很遗憾,杨姐姐没有选择和他挤一挤。 王动看着心满意足的杨雨禾,心里既是一块石头落地,却又微微泛有一些苦涩。 “姐姐满意就好,为了捕抓马精,姐姐应该劳累了不少时日,先去休息吧!到了晚饭时间,我让魏三叔去叫你。” 杨雨禾娥首轻摇。“都是祖师门下,哪有入了道观不先上香之礼。” 说完,杨雨禾就朝中间的大殿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虽然有些太快,早让她暴露狼子野心也好。王动并不阻拦,他跟随在杨雨禾身后道。“我们观里不供奉三清祖师。” “咦!那你们供奉哪位······” 推开大殿的门,杨雨禾看见了大殿正中香案后面神座上的一丈多高的蛋。 近几年来,杨雨禾为了找寻心仪的伴侣,能算的上走过南、闯过北了。她进过许许多多的道观上过香,有供奉三清祖师的,有供奉轩辕皇帝的······ 总之,他们那些道观供奉的都是神人。 王动这里供奉着一颗巨蛋,杨雨禾不由有些诧异。“这是······这位······” 是不好组词,修真着都清楚,祸从口出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修真界。别管哪里,一般被供奉的不是神就是仙,那怕不是神或是仙,被供奉的也必是一方的大能。 口头上冒犯他们,不好! 走到了香案跟前,王动为杨雨禾解惑。“混沌,也可以称之为盘古爷。” 看着大殿里一片祥和、静谧,供奉的不像是妖孽。邪神。杨雨禾拿出一张银票放进功德箱,然后从一旁摆放着好几种香的桌几上,挑到那根最长最粗的香,用火捻点燃插入香案上的香炉里。 难道她真的只是简单的想上柱香? 王动挺挠头。 杨雨禾就想跪倒在香案前的蒲团上祈愿,可等她刚刚弯曲膝盖,就被王动一把拽住。“站着祈愿即可。” 杨雨禾没问,王动也不可能逮着人就嚷嚷。泥丸宫与其他的道观供奉的最大不同,不是泥丸宫供奉的是蛋,别的道观供奉的是神、是仙、是一方的大能。 泥丸宫与其它所在所供奉的最大不同是,其它的道观供奉的是雕像,泥丸宫供奉的盘古爷是活的。 这是清风道长告诉王动的,说盘古爷需要庞大的愿力才能破壳而出,所以泥丸宫供奉的是一颗巨蛋。 王动曾经问过清风道长,巨蛋里的盘古爷是怎样一个模样,什么时候才能破壳而出? 清风道长摇着头说他推算不到。 王动问盘古爷是怎么个来历。 清风道长告诉王动,自从发现这颗不简单的巨蛋,他就查资料,易经八卦推算,在天地见查漏补缺、追本溯源。历经一百多年,终于探明,这颗巨蛋是盘古大神开天时,遗留下来的一滴血中的极微小的一点。 这一点点的盘古大神的血,历经几万年风霜的夯打,竟然激发了血中蕴含的极其微小的盘古大神的一丝精气,精气慢慢成长,并慢慢的蚕食那一点点的血,从而孕育出了生命。 血剩余的残渣,则成了巨蛋的外壳。 盘古大神的特性就是力气大,身躯坚硬。血渣形成的蛋壳,完美的继承了盘古大神坚硬的特性。 因而致使蛋壳内的新生命,无法打破蛋壳。 清风道长也曾用过多种手段,刀砍、锤砸、火烧、水浸等等,想破开蛋壳,但都是无用功。 无奈,清风道长又推算多年,终于得到破开蛋壳的办法。那就是用庞大的愿力,消除蛋壳的构成,蛋壳薄了,自然而然就容易破开。 杨雨禾低声嘟嘟囔囔了好一阵,这才有对着盘古爷拱手行了三礼,这才笑妍妍的对王动道。“弟弟,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没等王动回答,杨雨禾紧接着道。“要想知道也不难,你也许个愿,咱姐弟两人交换。” 王动看了一眼巨蛋,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上香是不老少,可是一次愿都没许过。以前是他没有什么迫切的欲望,现在······ 随手拿了一炷香,火捻点燃,插入香炉。王动双手合十,闭目垂首口中念叨着。“盘古爷,保佑我师父在外面平平安安······” 王动还闭着眼,就听得前方一声声‘咯咯咯’的响,杨雨禾在一旁也在用力的拽他的衣袖。 王动急忙睁开眼,就看到巨蛋的外壳突然间布满了一道道的裂痕。 巨蛋里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所在,师父清风道长推算多次,都无结果。王动急忙反手抓住杨雨禾的手腕,退回到大殿门口。 第六章、喜当爹 巨蛋外壳上的裂纹逐渐的加大,蛋膜逐渐的被拉扯开裂,从蛋内四射出道道耀眼的光芒,令王动和杨雨禾都不能直视。 突然就在一刹间,光亮变的澄明,巨蛋的外壳爆裂开来,一个三尺如大老鼠般高的身影出现在神座上。 是一个小孩童,胖乎乎的如同从过年张贴的年画上走下的福娃一样,只是这福娃的头上长着两只犄角。 不仅如此,福娃的手脚胖嘟嘟的粉嫩白净,但是他的胳膊和腿上却都被古铜色铜钱大的鳞片所覆盖。 这不是福娃,明显就是一个小龙人。小龙人兴奋的在神座上手舞足蹈,并奶声奶气的喊着。“爹,抱抱。爹,抱抱···” 一丈多高的巨蛋,只是孕育出这么点一个小孩。太不可思议了,王动却不能作他想,毕竟这是他亲眼所见。他试探着喊道。“盘······古······爷······” 小龙人没有搭理王动,仍旧跳着脚,伸着手臂要爹抱抱。 仍旧一声声的‘爹’叫着。 大殿内只有王动与杨雨禾,大老鼠都没有进大殿,两人都不知道相信小龙人喊的是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懵圈了几个眨眼间,杨雨禾疑惑的用手指戳了戳王动。“弟弟,叫你。” 杨雨禾不知道盘古爷是怎样一个存在,王动心里可是门清,盘古爷的真身显示再怎样的幼小,那他也是开天神盘古的血脉,无论如何不可能管他叫爹······ 辈分不对! 王动对着杨雨禾摆摆手,表示小龙人不是在叫他,并让杨雨禾稍安勿躁,既然不像有危险,等等看再作打算。 小龙人见眼前的两人,只顾着眉来眼去,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再加上看鼓捣出自己来的王动,好像还有不想认自己的意思。 小龙人不再欢笑,立马脸色由晴转大雨,呜呜的哭了起来。并举手指着杨雨禾,对王动进行控诉。“娘,爹不要我了。呜呜呜······” 小龙人撅着小嘴,大大的眼睛里雨雾朦胧,泪珠连成线的往下落。更有那一声声似乎是全部由委屈幻化的‘娘······’。 看得杨雨禾一股汹涌的酸楚立即涌满了心头,于是她的世界再无其它,只有眼前这个好似受尽天下委屈的孩子。 不管不顾,杨雨禾张开双臂就冲着小龙人跑过去。 任王动再怎样愚钝,也明白了,小龙人一声声奶声奶气的‘爹’,喊的是自己。 身为主人家,再说他身为一个男人,怎能让做客的杨雨禾轻易涉险。 那怕杨雨禾留在泥丸宫的动机不是那么纯,只要她的企图没有败露,就是泥丸宫的客人,并且还是一位女客人,一位漂亮的女客人。 王动伸手拽住了杨雨禾,他小心戒备着走向小龙人。 小龙人见王动向他走过来,他那连接成线的泪珠立即停止,脸上再度堆满了欢乐的笑容。“爹,爹······”叫喊着,小龙人一个跳跃,从神座跳到了香案上。 也许刚才王动与小龙人相对的太正面,也许是刚刚王动太过于紧张。直到小龙人跳到香案上,王动这才发现,如他所料小龙人身后真的还长有一根尾巴,一根满是鳞片如同鳄鱼一样的尾巴。 王动走进了香案,杨雨禾亦步亦趋也靠近了香案。龙人娃就想朝杨雨禾壮观的胸脯上扑,王动抢先一步抓住了小龙人的小手,控制住了小龙人,小龙人脸露一丝丝的无奈,改变目标,只好向王动怀里钻。 王动没有松手,仍旧一手牢牢的控制小福娃待在香案上无法移动太多。不顾小龙人又噘起肉嘟嘟的小嘴巴,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轻抚摸小龙人的头顶。 至于小龙人的犄角,王动没敢轻易触碰,龙有逆鳞,犄角更是它们的禁忌。 小龙人没有不愿意,反而对王动对他的抚摸很享受。小龙人竟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嘴里也不再喊叫。 太可爱了。 杨雨禾忍耐不住,伸出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捏住了小龙人肉乎乎的小手,小龙人显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弯曲着自己的小短手指勾划着杨雨禾白嫩的柔荑。 杨雨禾只感觉自己的手掌心,有一丝丝的痒直达心窝。 王动拿捏着小龙人的手,仍旧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他小心的询问。“盘古爷······您为什么叫······” 显然,小龙人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冒,他仰起头与王动对视着。“爹,我的名字叫龙的传人。” “龙的传人。”这是个什么名字?王动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小龙人傲然的道。“对,我就叫龙的传人。” 手掌心越来越痒,杨雨禾忍耐不住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揉着缓解着痒,随口问道。“你是一个小龙人?” 自称龙的传人的小龙人,歪着头瞅着杨雨禾。“你才是小龙人,你全家都是小龙人。你也太小看我了,本大爷岂是龙那种低级的动物,本大爷是这天地间最高贵的存在。你们······”龙的传人只是指指杨雨禾,继续道。“都不行。” 杨雨禾被龙的传人驳斥的哑口无言,龙的传人则是眉开眼笑很是自得,完全一副不服管教顽皮小儿的模样。 非常的欠打。 王动一时忘记了龙的传人有可能还是一个未知的危险,原本抚摸着龙的传人头顶的手,顺势就来了一个脑瓜崩。 龙的传人裂了一下嘴,瞪着王动道。“怎么了爹,看着这个小嫚漂亮,就不知道远近了。别忘了,她还没上你的床,现在咱俩是一家人。” 这话听着不怎么正经。可是如果仔细品,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王动只是瞪了一眼龙的传人。 杨雨禾只是性格爽朗,她不是一个女流氓,龙的传人一席话说的她的脸颊顿时升腾起一片红晕,她娇嗔的对着龙的传人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龙的传人翻了一个白眼。“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们睡一起了?不可能!你不要看我小,我知道的可多,你骗不了我,你的眉跟不乱,眉毛轻柔平贴在眉骨上,明显就是······” 杨雨禾急了,伸手就捂住了龙的传人肉嘟嘟的小嘴。然后她转身朝着王动秀目圆睁。“你就任他胡说,也不管管。” 王动懵了,你们俩聊的欢,管我什么事! 再说龙的传人说的没错啊!他与杨雨禾是没睡在一张床上,不知道杨雨禾恼怒些什么?王动正想着该怎样说教龙的传人。 杨雨禾就感觉捂着龙的传人的手,又传来一阵阵的痒,龙的传人用他的舌头在舔杨雨禾的手心。杨雨禾脸颊上的红晕还没等消散干净,立时又升腾而起。 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杨雨禾立即迅速的抽回了捂着龙的传人嘴上的纤纤玉手。 “你······”杨雨禾原本是想要严厉的指责龙的传人,但她看着龙的传人那张天真的粉嘟嘟的脸,瞬间就没有了脾气,他还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龙的传人无事人一样,扭转了一下身躯,把尾巴的一侧展现在王动的面前,用他那只自由的手,指了指尾巴鳞片里插着的一块巴掌大的异物,看状态应该是一块破碎的蛋壳。 “爹,你帮我弄出来吧!” “扎的深吗?你可要忍住疼。” 王动伸手就要去拔,被龙的传人阻止了,他指指王动身后背的剑。“用它挑一下,疼痛应该能轻点。” 王动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你确定!” “嗯。” 王动松开了一直控制龙的传人行动的手,拔出了背后的‘巳时’,弯下腰,凑到龙的传人的前,小心翼翼的把‘巳时’的剑尖刺进了鳞片里。 龙的传人完美的继承了开天神盘古优异的特征,比如他坚固的外皮。如果不是同样坚固异常的蛋壳插进了龙的传人的皮肤里,怕是王动想要用‘巳时’刺破龙的传人的皮肤,那怕他看起来胖乎乎的白嫩的小手,都得费不老少的周折。 顺着蛋壳‘巳时’的剑尖刺进了龙的传人的血肉里,‘巳时’的剑尖绝对沾染上了龙的传人的鲜血。 顿时王动就感受到,几种澎湃的能力通过‘巳时’流转到了他的体内。 开天辟地的力量。 强壮的能够撑开天地的身躯。 言出法随。 …… 从前,王动一剑只能获取一种能力。王动这还是第一次,一次获取到了三种能力。 兴奋之余,王动有些迟疑,自己是只获取了盘古大神的三种能力吗? 怎么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除了以上感受到的明显的能力,王动还感觉有一些很奇异的玄妙由“巳时”流传到了身体里,至于这奇异的玄妙是什么? 有或无? 王动不能确定,太虚无缥缈。有可能,也许只是他过于敏感。 没用费多大的功夫,“巳时”剑只拨弄了蛋壳三五下,就挑出了蛋壳。这期间,龙的传人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别说皱眉,他眼都没多眨一下。 这好像说明,他根本就不怕疼。 很明显,龙的传人的目的就是想让王动用“巳时”给他挑出蛋壳。 至于为什么?王动也猜想不到。 难道龙的传人知道“巳时”的特异? 不会有别的原因,以王动的认知,只有这个解释。 龙的传人尾巴上的伤口,一滴金色的鲜血都没流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 这时,龙的传人冷下了脸,对王动道。“你是怎么当爹的,就想让我这么一直光着?” 说着,龙的传人在香案上跳了两下。 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的蚕蛹,抖了两抖。 第七章、创造、繁衍一个种族 光着就光着呗! 那么点小蚕蛹又不醒目,不辣眼睛,王动没有搭理龙的传人那一块。没把事情搞明白,王动不放心。 不止王动,就连杨雨禾都没觉得龙的传人这样光着,有什么不妥。 在杨雨禾的眼里,原本龙的传人是非常、非常的可爱,龙的传人就像是‘可爱’这两个字的具现。可是由于龙的传人的那张小嘴,龙的传人在杨雨禾的心目中几乎是断崖式的下降,虽然龙的传人仍旧有些可爱,至于可爱的程度,也就哪样吧! 即便如此,杨雨禾都很庆幸,自己厚着脸皮留住在这泥丸宫的英明决定。 走南闯北了好几年,踏遍了几乎整个虞国的万里疆域,杨雨禾别说见,她听都没听过······ 不管大道观、小道观,小庙宇,大寺庙,不算那些淫祠、邪祠,如泥丸宫这般道韵浓厚的正规的供奉神灵的场所,杨雨禾第一次看到了活着的被供奉者,并且还是亲眼得见,不是显灵降真身,而是诞生······生······生······ 杨雨禾体会到了不与龙的传人说话,就不会受伤害,她在一旁默默的做一个安静美丽的女人。 王动无视龙的传人的跳蹦,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喊的‘爹’是我吧?” 龙的传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王动,然后无奈的对着王动又喊了两声。“爹,爹。” 自己选的,王动就是个傻子,他龙的传人就算含着泪都会认。 没有别的,就因为他龙的传人是一个讲究人。 虽说龙的传人的那一声声奶声奶气的‘爹’,充满了感情,王动听到耳朵里,却是很无奈。“为什么?” 龙的传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王动第二眼。“是你俩把我搞出来的,这个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把我弄出来了,想不认账?那可不行。” 赖人都赖的这么理直气壮,再说王动最多也就十七岁,他还年轻,还没找老婆,他没有心里准备,一下子有了一个三尺高孩子。 至于孩子的外形,王动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十多年来,他除了和师父清风道长在一起待着时间最长,剩下的与他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就是魏三牙这只大老鼠,他都能喊魏三牙‘三叔’,他有一个与小龙人一个模样的儿子,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王动当然没有想把龙的传人往外推的心思,甚至相反,如果现在有谁想要与他抢龙的传人,只要龙的传人不同意,他都能跟来人拼命。 毕竟,龙的传人就是伴随他成长了十多年的巨蛋。 现在,巨蛋只是换了一种形态来陪伴他。 可是大多数人都有一种陋习,不患寡而患不均,是杨雨禾先许愿的。王动伸手指向杨雨禾。“她哪?” 龙的传人笑了,欣慰的笑了,就像看到了自己养育的孩子终于长大开窍了。“你不用不好意思,爹,你竟然想让她做我娘,直说就是,再说就是你们孤男寡女的凑在灰暗的房子里搞事情,才把我搞出来的,大家有目共睹的嘛!” 挺正常的事情,经龙的传人这么一说,歧义怎么就那么的大,话是那么的羞人。 杨雨禾忍耐不住,反驳道。“什么叫我们俩孤男寡女凑在一起搞事情,我们是在许愿好不好。” “不要仗着自己的胸脯大,就想威胁我,虽然我还小,还吃奶。就算没有你,我爹也不会让我饿着,是吧!爹!来,爹,告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婆娘······告诉你吧婆娘,要不是我爹想和你挤一张床,你想当我的娘,痴心妄想,你还差的远。” “你,你,你······”被龙的传人挤兑的五佛升天的杨雨禾,再度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动在一旁搀言。“不要胡说,我也不是那么想和她挤一张床,我的床太小,会伸不开手脚。”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的如此,大的说的话更加是虎狼之词。 什么叫我和你睡一张床,会挤,会伸不开手脚。 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非要去和你挤一张床。 这些还不是杨雨禾最气恼的,最让杨雨禾气恼的是,王动说他不是那么想和杨雨禾挤一张床。 杨雨禾恼羞成怒,伸出纤纤玉手对着王动胳膊上的肉就下了狠手。奈何,王动曾用‘巳时’刺过野猪,河马与犀牛,甚至还有食铁兽与一条龙。 当然,三山县以及三山县周围三五百里不生活这些动物,这些动物是清风道长得知‘巳时’的特异后,关闭了泥丸宫的大门整整十天。 清风道长在院子里,虚空画了一个大圆,王动就从这个大圆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只要王动稀罕,清风道长就伸手招来,让王动刺。 最后龙与食铁兽都是如此,被清风道长招来,颤颤巍巍的卷缩在院子里不敢妄动,没有一点书里描述的呼风唤雨的神兽的风姿。 王动用‘巳时’刺不破它们的皮肤,它们甚至暴露出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让王动刺。要知道,这些可是能要它们命的弱点,它们最亲近的同伴想必都不会告知,它们却主动展现在了王动的面前。 刚刚王动又用‘巳时’剑,沾染了龙的传人的血。 现在王动的身躯,就是柔软的铜皮钢骨。杨雨禾两根手指捏在王动的胳膊上,再说她的姿势也不老到,那些深谙此道的高手都知道,要想捏的疼,就只捏一点皮,那样才能用最小的力,制造出最大的痛楚。 杨雨禾一捏一堆,任凭她再怎样用力,王动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 龙的传人怼杨雨禾不是不喜欢她,在龙的传人的眼里,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应该一样的对待。不能一味惯着她们,该怼怼,该哄哄。 看着对杨雨禾的拿捏面不改色的王动,龙的传人直接对王动这个钢铁直男下了判决书,无治了。 打情骂俏要双发配合,如果只任凭一方努力,另一方不懂配合,一般结果都不会很圆满。 不应该啊! 王动如此的直男,让龙的传人很不解、困惑。刚才王动在用‘巳时’为他挑蛋壳时,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那个相当独特的能力,流失了一些。 这独特的能力可是开天神盘古刻意遗留的。 开天神盘古大神用巨斧劈开混沌,创造出天地,风雨雷电、山川河流后,感觉到自己创造的世界美是很美丽,但是好像有一点寂静。 此时他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没有能力再进行创造,盘古大神就把自己最后的一丝丝的能量凝结成了一小点点的血滴。血滴不仅蕴含着他的能力特征,盘古大神还赋予血滴一种新的能力。 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能力。 现在这方天地间的智慧种类已经多到无数,几乎充斥着这方天地的每个角落,可是早已消散的盘古不知,因此他的这个心愿一直存在。 第八章、幸福的一家 身为人子,拉一把愚钝的亲爹也是应该。龙的传人就想找个借口缓解一下眼下尴尬的气氛,没成想,还没等他找好借口。 王动突然对着杨雨禾嘿嘿的猥琐的笑了起来。“姐姐,怎么样?弟弟强壮吧!”不由分说,王动抓着杨雨禾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间。“姐姐,这里的肉软乎,你应该捏这里。” 一下子,杨雨禾的怒气消散的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抽回了纤纤玉手,明显是佯装的推了一把王动,轻叱了一声。“去。” 龙的传人在旁边摇头晃脑。“女人啊!这就是女人。” 经过短暂的接触,龙的传人带给两人的神秘感、未知感逐渐的退去,对未知的恐惧也逐渐的消散。 杨雨禾本就是直爽之人,见龙的传人一而再的怼自己,胆由怒生,忘记了龙的传人的出生,一把就抓住了龙的传人的耳朵,甚至都没用力只是略微扭了一下。“女人怎么了?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女人?让你只知道胡说八道,看你还敢不?” 龙的传人立刻呲牙咧嘴的求饶。“娘,你轻点,疼死我了,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也行? 看着杨雨禾得意的松开了龙的传人的耳朵,王动不信杨雨禾不知道龙的传人是在佯装。 勉强算是三人吧!这么一闹腾,陌生感消除相互间都熟络了不少。王动感觉暂时不会有危险,对着还站在香案上的龙的传人道。“还不下来。” 龙的传人歪着头问。“下去干什么?” “你想就一直这样光着?” “怎么,不可以吗?” “不害羞了?” “你俩把我鼓捣出了,就不管我了。当爹、娘的都不觉得害羞,我一个刚出生孩子有什么可害羞的。” 听到龙的传人又提这茬,杨雨禾作势又要去捏龙的传人的耳朵。“又胡说。” 龙的传人叉着腰,道。“我没胡说,不信你问他。” 杨雨禾顺着龙的传人的目光,也转到王动的身上。王动见状,只好对杨雨禾解释。“龙的传人是因愿力而生,你许愿了。” 哦!杨雨辰终于明白了,原来龙的传人的出生自己真的参与其中。如此细算,龙大传人叫自己娘,也不为过。 来到泥丸宫还不到一个时辰,就与自己看着较为顺眼的男子,有了一个半大孩子。杨雨禾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 杨雨禾盯着眼前的能气死个人的小龙人,感觉那是相当的奇妙。杨雨禾伸出手,握住龙的传人的小手。“下来,走。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穿上。” 龙的传人顺势就朝杨雨禾的身上贴。 虽说龙的传人是可爱的化身,可他胯间挂了着一个小蚕蛹,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三尺高的男孩。 杨雨禾忍受不了,自己抱着龙的传人的画面。 她身躯一闪,手上用力就把龙的传人拉下了香案。“别闹了,走。” 见王动傻傻的在一旁无动于衷,杨雨禾瞪了一眼王动。“还不赶快带路。” 王动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 杨雨禾似乎要把从龙的传人那里受的气,都撒到王动的身上,她不无好气的道。“当然去你屋,难道去我一个女孩子的屋。” 没等反应慢的王动头前带路,杨雨禾领着龙的传人走出了大典。王动见状,急忙紧走两步,赶超了杨雨禾和龙的传人,带领两人向自己的住处。 魏三牙看着王动、杨雨禾走出大殿,原本是想上前靠的。但是他突然间看到了龙的传人,感受到了龙的传人强大的、浓厚的威压,带给它强烈的物种压制。 龙的传人看到远远躲避的魏三牙,停住脚步对着它招招小手。“小老鼠你过来,我安排一点任务给你。” 魏三牙踌躇着不上前,牵着龙的传人小手的杨雨禾见他好像又要闹幺蛾子,拽了龙的传人两下,质问他。“又怎么了。” 魏三牙不上前,龙的传人也不恼,他朝着魏三牙大声道。“小老鼠,快去把屋里的蛋壳打扫一下,那可是盘古的遗留,是好东西。” 王动经龙的传人这么一提醒,立刻觉悟。 是啊!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蛋壳是开天神盘古大神的遗留,肯定有它独特的特性,丢了确实有些可惜。 王动就想也叮嘱魏三牙两句,可他看到魏三牙听从龙的传人的安排,朝大殿走了过去,就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现在泥丸宫院里最心潮澎湃的是杨雨禾。龙的传人的一句‘盘古的遗留’,把杨雨禾震惊的是无以复加。 杨雨禾见过修真界最厉害的大能就是她的祖父,一位元婴镜的修真者,他要是跺跺脚,半个虞国都要颤抖。 盘古,开天神。可是修真界传说中最厉害的大神,没有之一,他是无双的。他以一人之力,劈开了混沌,创造了眼下这世界。 如果蛋壳是盘古大神的遗留,那么破壳而出的龙的传人该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刚才在大殿里,王动面对龙的传人时的小心翼翼,杨雨禾一度认为,那是王动的性格使然。 现在想想,如果龙的传人没有夸大其词的话,王动简直就是天胆。 强忍着镇静,已经是融合镜,早已冷热不浸的杨雨禾,就感觉自己握着龙的传人的手心冒出了汗液。 怪不得她进泥丸宫后就觉得这里道韵异常的浓密,这里供奉的神灵,竟然能与天下第一神灵,盘古扯上关系。 杨雨禾性格是爽直不假,可爽直代表的不是傻。 杨雨禾没有着急询问蛋壳与盘古大神的关系,王动对此心如止水,她当然不能大惊小怪,平白的显现出自己小家子气。 再说她要在这泥丸宫留住三个月,有什么信息打听不出来。 至于自己是不是羊入了虎口,杨雨禾没有去多想。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她杨雨禾如果能探知到自己以前根本接触不到的更高阶的修真的世界,就算用生命为代价,她也没有什么不舍。 再说,经过她与王动短短的接触,她最少能够确定,王动不是一个坏人。 至于王动是不是一个好人,就要看他到底是怎样的坏。 进了王动的房间,如他师父的房间一样,简单整洁。 龙的传人进屋后,就头枕着手臂,弯起腿,左腿搭在右腿上,一挑一挑的晃动着,身躯稍微倾斜的惬意的躺倒王动的床榻上。 第九章、三清祖师太年轻 王动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杨雨禾上前帮忙,两人对着龙的传人横比量竖比量了一番,然后两个头凑在一堆开始商议,该为龙的传人做一个怎样款式的衣服。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走过南、闯过北、见多识广的杨雨禾为主创,至于窝在泥丸宫十多年的王动,只管点头表示同意就行。 如果要有不同的意见,好来,给姑奶奶闭嘴! 杨雨禾果然很具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不长的时间就设计出了三款适合龙的传人穿着的服装款式,她指着一款最和心意的对着王动道。“弟弟······”似乎见躺在床上的龙的传人太惬意,就又扒拉了他一把。“给你做衣服,你也看看喜欢哪个款式。”说着就把她自己心仪的那款衣服的草图在龙的传人的面前晃了一晃。 “好,既然咱们三个都喜欢这款瘦版连体衣,那咱们就做这个。”说完,杨雨禾就拿起剪刀,对着王动找出的干净衣服就下了手。 几剪子下去,王动的干净衣服就成了几块不规则的破布。 然后就发现,杨雨禾在对着这几块破布沉思,好像是在哀悼刚才原本那件干净的衣衫。 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劲,王动对杨雨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姐姐,你以前做过衣服吗?” 杨雨禾仍旧低着头看着那几块破布。“见人家做过,看着挺简单啊!怎么······怎么······”杨雨禾气闷的拿起了一块布,无意识的对着龙的传人的身躯比量了一下,突然间眼睛一亮,又活力绽放。“要不咱们给小龙人做个短裤,即简约又方便活动。” 龙的传人没搭理杨雨禾,在蛋里躺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已经躺习惯了。只要躺的舒服,龙的传人已经别无所求。 王动对杨雨禾做衣服的能力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可是见她对做短裤自信十足的模样,就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怀疑。 他期盼的给杨雨禾点点头,给予杨雨禾信任的力量,希望她能创造出奇迹。 杨雨禾再次拿起剪刀,拿起一块块的布在龙的传人身上再次比量一番后,果断的又瞎了下剪刀。 王动瞧着对布下手快、准、狠的杨雨禾,总觉的自己好像有一件事该做却没去做。想了一会,突然福至心灵,自己没把龙的传人出生这件事告诉师父。 于是王动起身,去书写书信,飞剑传书给师父。告诉清风道长,盘古爷孵出来了一个头上长犄角,背后有尾巴的小龙人,一个瞧不上龙族的龙的传人。 忙完这些,王动转回身再看做短裤的杨雨禾,正对着十多块的布块束手无措。 王动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件换洗的衣服,他决定拿出来,这次自己下手,把衣服剪成一大块布,让龙的传人像穿围裙一样绑在腰上略微遮挡一下就好。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等确定龙的传人无害了,再领他去城里做几身衣服。 王动默默的去拿衣服,正在懊恼自己演砸了贤妻良母的杨雨禾眼里一道精光闪过。不就是换洗的衣服,自己也有啊!不止有,而且自己还有不曾穿过的。 杨雨禾就从右手小拇指上带着的纳戒里,开始向外掏衣服。一件粉红色的,一件浅绿色的,一件黄色的······ 杨雨禾一口气从纳戒里掏出了七、八件五颜六色的蚕丝的、纱的衣裙,她就不信了,别人做一件带镂空花边的百褶长裙都不怎么费事,自己一件小孩的短裤难道都做不成? 正当新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的王动,看到把自己遮掩在五颜六色的衣裙里的杨雨禾,拿着一件件的衣裙询问龙的传人喜欢哪个颜色。 王动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了房门,等待着。 ‘啪啪啪······’几声敲门声响起,门外魏三牙的声音响起。“少君,我可以进来吧!” “三叔,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魏三牙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挤’一样的进了房间,先是对王动弯腰行了一例,然后它尖嘴上的胡须不停的抖动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忍耐不住的就往床榻上龙的传人身上瞟。 见龙的传人没有异动,先大着胆子对着龙的传人喊了一声。“祖宗。”龙的传人没稀搭理他。魏三牙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动道。“我把盘古爷的外壳都收拾好了,绝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都没掉,我把它们放道爷存放东西的偏殿里了。” 王动回应了一句。“麻烦三叔了。” 魏三牙急忙道。“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只是······”魏三牙犹豫着拿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继续道。“县里布庄的李老爷来过,要还愿上香,被我劝走了。我推辞不了,他硬留下了这个,说是明天还过来。” 是啊!大殿里供奉着的盘古爷,孵化成了龙的传人,那么现在泥丸宫该供奉谁?这可是事关泥丸宫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马虎。 把自己尬在一堆衣服里的杨雨禾终于找到了解放的契机,她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衣裙站起身拍拍手,看了看脚下,一个纵身跃出衣裙的包围圈。道。“这个好办,咱们可以供奉三清祖师。” 三清祖师,道家的顶级大能,王动知道一些。可是他从没听师父说过他们,泥丸宫供奉他们,真的行? 王动不免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就听得躺在床榻上的龙的传人突然插话道。“供奉那些小辈,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自己的意见被别人否决,杨雨禾原本是想要据理力争的,道观里不供奉三清祖师,你供奉什么?但她瞬间想到龙的传人神秘的身份,原本要辩论的话语变成了询问。“你说咱们供奉什么?” 这才在泥丸宫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咱们、咱们的,照这速度进展,明天清晨醒来,她还不得成了泥丸宫的新观长。 龙的传人躺的惬意,就没有去招惹杨雨禾,他正颜道。“这就要看爹你舍得不舍得了?” “你说。” “那些蛋壳,是盘古的遗留,盘古是什么人啊!能开天辟地的人,这样的人,能没有一副好身体吗?脚踏大地双手举天能撑开天地,他的身躯能不坚固吗?说他遗留下来的蛋壳是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应该没有错吧!” 龙的传人自动解密,杨雨禾当然要热烈的响应。“对,对,绝对不错。” 魏三牙拼命的点头附和则因为它的本体,动物的感触普遍的比人类强,老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动和杨雨禾没感受到龙的传人那强烈的几乎能令人窒息的威压,也许是两人身为人类,与龙的传人的物种比较接近,也许龙的传人在王动和杨雨禾的面前收敛了许多。 魏三牙可是体会到了龙的传人带给它的物种压制,它每一根鼠毛都感受到了龙的传人散发出的令人战栗的强大威能。 王动则是一贯的风轻云淡。“你继续。” 第十一章、欠鞋底 即便不知道该怎样指责王动,杨雨禾仍旧用她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王动一动不动。实在是太尴尬了,杨雨禾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付眼下这情景。特别是龙的传人与大老鼠还在一旁推波助澜,一边拍手,一边有节奏的高喊着。“亲嘴······亲嘴······” 无论如何,吃了就是吃了,不能不认账。 男人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遇到事情就要勇于承担,王动伸出手臂抓住杨雨禾伸着的手臂,走进了杨雨禾,拉着手臂垂到腿边,肩并肩的靠在一起站立。 面无表情的王动,冷眼的看着龙的传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龙的传人停止了拍手,魏三牙跟着停止了拍手。 “我做什么了?”不承认做坏事,似乎是所有智慧种族的本能通病。龙的传人脱口而出后,突然觉得这样的狡辩挺无趣。 龙的传人改口道。“是你做了什么,我只是在旁边拍拍手,起起哄,为你俩烘托一些气氛而已。” 王动质疑道。“我不信,如果你没做什么,我俩为什么会······” 龙的传人哈哈大笑。“会什么······会亲嘴吗?” 龙的传人那直白的字眼,令王动和杨雨禾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甜蜜的感觉,立刻两人又慌乱的扭头岔开了交织的目光。 杨雨禾羞涩的想抽回仍旧被王动紧握的小手,没想到王动温暖的手掌厚重有力,她的小手竟然动弹不得。 本来就不想自己的小手离开那安稳的包围,既然抽不动,不知是羞红了脸庞,还是被幸福烘焙的脸上升起彩霞的杨雨禾,只好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王动厚实的身边。 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还不是太熟,不能把头依偎在王动是肩头。 “对,我们为什么会突然······亲嘴。”别看王动年纪不大,却是光明磊落一好汉,做都做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坏了,坏了······ 王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的契合了杨雨禾心中设想的那个完美的他。王动现在这幅混不吝的无赖模样,在杨雨禾的眼里变成了谪仙人一般的风采。 她彻底沦陷了,情动的环抱起王动的胳膊,都一点不自知。 龙的传人冷笑了一声,他那福娃一样令人喜爱的脸蛋,冷笑的时候,竟然变的比普通人冷笑是的表情更加的无情。 “你不能光吃肉,连磨都不拉一圈,牛吃草,都知道要拉犁。”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含义,当年盘古费尽自己的一切开辟出这方天地,最后在他的意识就要闲散在空中,补充这方天地破败不全的魂魄之力时,忽然感觉这方天地不活泼,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的所有,留下了我。想知道盘古给我留下了什么任务吗······” 王动摇摇头,杨雨禾则是完全被龙的传人的一席话,把她从甜蜜的爱的世界拉回了现实。杨雨禾曾经大胆猜测过龙的传人的身世、来历,可是任她再怎样大胆的猜测,她都没敢去想,龙的传人实际上就是开天神,盘古大神。 杨雨禾内心中最大胆的猜测,特别龙的传人还是蛋孵而生,认为龙的传人是盘古与某个雌性的大能,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一起孕育看龙的传人。当然,如盘古这样的大神,他的能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揣摩的,有可能他都不用与那些雌性的大能阴阳交泰,只要动一个念头,也许就可能与那些雌性大能留下后代。 杨雨禾怎么都每敢去想,龙的传人就是这方天地的第一神灵,开天神盘古大神。虽然龙的传人不是完完整整的盘古大神,只是盘古大神的一小滴精血重新幻化。但是这世间的人,如果知道了龙的传人的出身,敢问有那个胆大会否认龙的传人就是盘古大神。 当然,龙的传人本人要除外,这傻小子,放着世间的第一大神不做,一心的去要去做龙的传人。难道大神留下的哪一小滴精血里,没有蕴含大脑的成份? 王动没有言语,他在感受,用‘巳时’剑替龙的传人挑蛋壳时,‘巳时’剑传递给他的盘古大神那似有似无的神奇神性。 杨雨禾替自己心爱的人问道。“盘古大神给你留下了什么任务?” 龙的传人呵呵了两声,嗤笑道。“盘古这家伙,希望我能在这方天地间创造、繁衍一个种族。显然,他推测的错了,他虽然留下了我,却没有想到,我竟然被保卫自己的蛋壳禁锢了好几万年。他更没有想到,那怕我被自己禁锢,这世间仍旧诞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生灵。” 龙的传人讲的这些,与王动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 杨雨禾秉性爽直,并不代表她时傻,她立刻就想到其间的关键处,她痴痴的向王动望去。“你也是一滴精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脑洞也太大了。 “不是。”王动斩钉截铁的回答。 杨雨禾扭捏羞涩的底下头道。“不要紧,就算你是,我也不会嫌弃你。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 被杨雨禾娇羞的模样可爱到了,王动忍不住捏了杨雨禾的脸颊一下,道。“我就算我,普通的小道士,王动。” “那龙的传人告诉我们这些,是为什么?” 王动道。“你不要多想,我猜想······实际上机缘巧合之下,我继承了盘古大神的一些能力,想必······”王动对着龙的传人证实道。“是不是,我把盘古大神希望你能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愿望都继承了。” 龙的传人一拍巴掌。,如释重负的到了一声。“对了······这下你明白了,刚才你俩亲嘴的事情不怨我吧。” 这他娘的什么事啊!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愿望都能算是特能。王动谁都不能怨,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这样的特能都能他碰上。 王动哭笑不得之余突然想到,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愿望这个特能,不可能简单的只会让人去亲嘴,绝对还有更深层的能力。 细思极恐,王动可不想自己现在是小色胚,等老了以后变成老色胚。 王动禁不住向龙的传人问道。“这个特能,怎样解除。” 龙的传人傲然的仰起头,深邃的目光瞅向房门的上门框。“等你的能力比盘古还要强大时,我想可以解除······” 龙的传人的话还没说完,王动脱下了脚下一只布鞋就对着龙的传人扔了过去。 这个优良的传统,清风道长并没有特意教授他,只是清风道长施展的多了,王动自然而然就多了这么一项傍身的技艺。 第十章、甜蜜的幸福 “如果把蛋壳炼制成盔甲,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但绝对是这世间最坚不可摧的盔甲。就这还只是盘古最简单的神性,盘古在消散前还留下了一个愿望,就是愿这方天地长久,愿这天地更美丽。蛋壳是他的遗留,当然也拥有了盘古愿的神性。” 杨雨禾与魏三牙听的是云里雾里,王动却瞬间就已经了然。 盘古大神的宏愿,正好对应了普通民众追求幸福的心愿,因此盘古大神遗留在蛋壳里的神性,就会去帮助对他祈愿的普通民众。 因为盘古大神已经消散于世间,他的神性无以复加,帮助人完成一个心愿,就会消耗一丝神性,最终蛋壳就会因为完成人们种种的祈愿所消散。 把蛋壳炼制成盔甲,只能帮助一个人。帮人们完成愿望,却可以幸福千万人。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嘛!一个人与千万人,是人都知道选······ 把蛋壳炼制成盔甲。 王动道。“供奉蛋壳不是不好,但是把一堆碎蛋壳摆在神座上,人们不会买账。” 虽然问题还没有解决,但在心里和自己开个玩笑,确实可以让人愉悦。 龙的传人自我解密到最关键的时候,大聪明王动突然横插一杠子截胡了,怎能让天性就喜欢探究秘密的杨雨禾心意平。“笨,你不会新塑一尊神像,把盘古大神的遗留物放在其中就行。” 王动突然间嘴比脑子快。“是啊!我是太笨了,除了喜欢你,我什么都不会。” 一点也没有防备,王动竟然能主动说喜欢她。任杨雨禾的性格再怎么直爽,还是羞涩的,她娇羞的到了一句。“你胡说啥大实话啊!”就垂下了她花容玉貌的脸庞。 话出口,王动自己都呆懵了,自己向来谦谦安静的小道士,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的奔放热烈。 是,他不是不承认,经过短暂的接触,他虽然不知道杨雨禾在图谋些什么,但他已经基本排除了杨雨禾对泥丸宫的不轨之心,他对这个从像是从天上掉下的大姐姐有了更多的好感。 可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机啊!这话得是,在一个比较隐秘的空间里,只有孤男寡女两个人的时候说的话。 为了缓解尴尬,王动赶忙岔开话题。“那么咱们造谁的像?” 很明显,盘古遗留的神的心愿,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心愿,被王动完美的继承了。龙的传人很欣慰,他兴奋的插了一句。“我啊!就按照我的样子来,神牌也改成龙的传人。” 可惜,王动的一番情话,虽然令两人陷入了尴尬,却也让两人陷入了暧昧的甜蜜里。尴尬都是甜蜜的尴尬,两人已经完全屏蔽了一旁的龙的传人与魏三牙。 只余,我的眼里有你,你的眼里有我。 杨雨禾认真思忖了王动提出的问题,回答道。“咱们当然要造开天神盘古大神的像,毕竟供奉的是他老人家的遗留之物。” “好,就听姐姐你的。”表达了对杨雨禾的支持,王动突然深情的望着杨雨禾道。“姐姐,你知道吗?” “什么?” “如果我师父能有你这么聪明的徒弟媳妇,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徒孙会不聪明。” ······ 短暂的沉默,王动的房间里仿佛弥漫了满满的幸福的味道。 杨雨禾小碎步跑到王动的跟前,紧贴着王动的身躯,一双白嫩的柔荑攥起小拳头,一边跺着脚,一边轻轻的锤击王动宽厚的胸膛,樱桃小嘴里还娇斥着。“你好坏,你是一个坏弟弟。” 眼前这场景,本应该是龙的传人曾经最憧憬看到的,但等他愿望成真,他是真没眼看。这么成人的画面,屋里还有一个儿童,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出生不到半天的幼儿,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小老鼠。 你们就不知道克制、克制! 龙的传人气愤不过,大喊道。“亲嘴,亲嘴······” 怕情绪不到,龙的传人又瞅了一眼魏三牙,魏三牙被逼无奈只好跟随着龙的传人的节奏,一边拍手,一边高喊。“亲嘴,亲嘴······” 王动伸手把杨雨禾一把搂紧怀里,深情的看着微微仰起脸旁的杨雨禾盈盈秋水般的双眸,慢慢的低下头。 与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杨雨禾也是第一次经历。她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要牢记下这美妙的时刻。 可是就当两人的鼻尖就要先碰触时,她突然有些心慌慌,想起自己偷看一些话本里,描写这样的场景时,女孩子都是闭着眼的。 书上说的,不会有错,杨雨禾乖巧的闭上了双眸。 瞬间两人的嘴唇就贴在了一起。 都是生瓜蛋子,没有点逼数。都不知道收劲,片刻间两人的嘴唇就被相互挤压的严重变形。 王动脑子活,知道收一点力气,这下感觉就美妙多了。 就当王动眼看就要沉浸其中时,忽然······ 这时他背后的‘巳时’剑突然间抖动,一股清凉通过王动的脊椎直冲他的脑海。王动迷蒙的脑海瞬间清明,他看到了杨雨禾闭着双眼仰着的惬意的脸庞,立时就明白,不是杨雨禾在捣鬼,他们两人都着道了。 王动抓住杨雨禾的双臂,猛地向前一推,两人拉开了一臂的距离。王动对着杨雨禾就一句狮子吼。“醒来。” 显然王动的狮子吼效果,不如‘巳时’剑带给他立刻清醒的效果,杨雨禾迷茫的张开双眼,从迷蒙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王动清秀的脸庞,湿润的双唇。迷蒙不是失忆,刚才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杨雨禾的脑海里走了一遍。 羞死个人! 自己与眼前这个好像吃完刚擦净嘴,就一脸的臭屁,明显就想不认账的小坏蛋,刚认识不到半天,就失去了姑娘家最珍贵的初吻。 杨雨禾挣脱王动的双臂,后腿了一步,伸出葱白般的玉指指着王动。“你······你······” 不知道该指责一脸臭屁的王动想要擦嘴不认账,还是该指责他,守着一只大老鼠和一个半大孩子,特别是守着一个半大孩子,就对自己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芳心已乱,杨雨禾有气愤、有娇羞、有甜蜜,当然还有抉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坏蛋,擦完嘴就不认账。 第十二章、扯平 聪明的小孩,对一些事都有无师自通的能力。记得小时候,王动第一次被清风道长用鞋子扔,他也是没等清风道长吩咐,捡起鞋子颠颠的跑到清风道长的身边,孝顺的把鞋子给清风道长穿脚上。 龙的传人性格如此的乖戾,却也很知道身为小孩子的事理,一点都不比当年狗腿的王动差。他捡起王动的鞋子颠颠的从床榻上跳下,跑到王动跟前翘着尾巴蹲下,给王动穿鞋。 当初王动给清风道长穿他扔出的鞋时,曾偷偷观察过清风道长的表情,清风道长表面上是严厉的,隐藏起来的表情是是惬意,并且是心满意足的惬意。 王动打小就立下宏愿,他也要享受一下这隐藏在严厉面具后面的惬意。 只是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十七岁,年纪轻轻的十七岁,自己就已经得偿所愿了。 王动都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还是该······ 总之,王动此时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他松开在杨雨禾心里是厚重、温暖的手掌,他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喜欢杨雨禾,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还是因为受了盘古心愿,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影响,才对杨雨禾心生喜爱的。 放开杨雨禾,不是要与她分离,王动只是想冷静的思考一下。 没成想,他的手掌刚刚放开,杨雨禾立刻反手就用自己那纤纤柔荑坚决的抓紧了王动那厚实、温暖的手。 无声的语言,没有别的,只有三个字。‘我爱你!我相信你。’ 龙的传人给王动穿好鞋子,一边起身,一边嘟囔道。“爹,这事你不能全怪我,你想想你自己以前做的事,真不是人干的事。” 王动不解。“我干什么了?” “你想想,好好想想,师祖他老人家第一次拿鞋子扔你,是为什么?” 清风道长似乎有扔鞋子癖好症,小时候王动动不动就遭受清风道长的扔鞋子之苦。第一次······被清风道长扔鞋子,王动想了良久,才在脑海里从无数次被清风道长扔鞋子的场景中,找到了被清风道长第一次扔鞋子的场景。 王动汗颜的看了一眼龙的传人。“这你都能记得?这么久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龙的传人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都过去,你心里当然是过去了,我可还没忘。自从开天辟地以来,我还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你竟然对着我尿尿,够不着站在香案上蹦着高的尿,要不是隔着一层蛋壳,你还不得给我浇一个淋浴。” 真身人不可貌相,王动如此清秀的一个人,看面貌应该是挺安静的一个人,没想到小时候也是如此的顽皮。 龙的传人讲的也太有画面感了。杨雨禾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小王动,站在大殿的香案上,跳着对着那个大蛋撒尿。 杨雨禾忍耐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趁着杨雨禾放松,王动不自己的抽出手,挠了一下头。“都这么长时间了······” 龙的传人依依不饶。“对我来说,恍如昨日。” “师父都已经扔我一鞋底了,这事过去了。” “那是师祖放过你了,不是我。” “你想咋滴······”王动急了,因为杨雨禾在身旁,王动急了。小时候的糗事,跟知根知底的人一起谈论,是回忆童年。但是谈论时,有刚认识的朋友,特别还是异性朋友,那就是破坏形象。 王动倒不怕杨雨禾知道这些,会对他产生不良的印象。主要是龙的传人守着杨雨禾讲这些,让王动多多少少感到有些羞涩。 王动想改变这个话题。“你不也是把盘古的心愿,创造、繁衍一个种族传递给我了。” 龙的传人的大眼睛骨碌转了一圈。“要不,咱两算打平。” “好的。”王动与龙的传人击了一下手掌。伴随着‘啪’的击掌声,以及一边旁观者清的杨雨禾,娇笑的声音更加的欢快。王动瞬间恍然大悟,自己被龙的传人这小兔子套路了。 结果已定,都击掌为誓了,王动无法反悔。 想要找别的借口,敲打龙的传人挽回一点颜面,却一时又找不到,王动只好无奈的来回瞅龙的传人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杨雨禾。 王动无奈吃瘪的模样太可爱了,杨雨禾一个情不自禁,抱着王动就在他的脸颊上来了一个啵儿。随机松开手,直愣愣的盯着王动,希望多看一会儿王动呆愣、可爱的模样。 世风日下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想他王动,泥丸宫少观主,多少年来,在这方丈山地界,向来是一人之下,其余的我全管。没想到今日一来就来了两个胆大妄为,勇于敢挑战他威严的人。 王动当然不能任由这股邪风生长,他要反击······ 伸出强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把杨雨禾一把搂到怀里,王动毫不客气的就把他厚薄适中的双唇再次摁在了杨雨禾的樱桃小嘴上。 很长、很长的一个吻,似乎要天荒地老。这一吻时间长的,令杨雨禾这个修行者似乎都有了要窒息的感觉。 长吻结束,王动没有管被他妥妥拿下的杨雨禾。转向龙的传人,威严的道。“去,一边去,老实待着。” 自己选的爹,含泪也要认。 当爹的拿出了他的气势,聪明的小孩一般心里都明白白的,这个时候要乖。龙的传人一点反驳都没有,滋溜溜的就窜回了床榻上。 魏三牙见王动的目光向它寻来,明知道逃脱不掉,仍旧轻轻挪动着脚步向房门口移动。 对于自己屋内最亲近的······老鼠,不仅不帮助自己,并且还跟着龙的传人瞎起哄,看那踊跃、欢乐的状态,一点被胁迫的迹象都没有。 王动相当的痛心,任何的打击都不如自家人的背叛来的痛苦。 “三叔······”王动叫了一声魏三牙。 眼看就要移动到房门口的魏三牙,离开停下了脚步,它一张老鼠脸竟然能表露出憨厚的笑容。“少君,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 “你去帮助姐姐给······小子做一件衣服,我去······” 在床上的龙的传人,听王动称呼自己为小子,而不叫龙的传人这个名字,顿时就不乐意了。对着王动的后背大喊道。“我叫龙的传人,龙的传人······” “我去找人做盘古大神的神像。”完全无视龙的传人的叫喊,王动拉开房门出去了。 第十三章、风一样的男子 雕塑神像,王动还真没有这项手艺。 那就只好去三山县城,可是一想到三山县城的那些小媳妇、大姑娘见到他,热烈的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的场面,王动打心底就打怵。 要不然,明天再说。 不,今天的事情要今天做。王动心中坚定的声音,打散了他的懒惰。 布庄的李老爷明天就来烧香还愿······ 就算找到了雕塑师,想必一晚就让他雕塑一个高一丈的神像,应该很困难。 王动坐在泥丸宫的大门的台阶上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间眼睛一亮······ 解铃还得系铃人,解决明天布庄李老爷烧香还愿,当然还的找李老爷。 可是李老爷住在城内,王动去李老爷门上,仍旧免不了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觊觎。 对此王动早已总结出经验,只要不是购物或是其它原因需要在三山县城里悠悠达达,王动就不怕。 只要定好目的地,王动就会用略快与常人速度直奔目标,这样以来,不仅那些久藏深闺的大家闺秀赶不上他,就算那些为了生机在街上抛头露面的小户人家的闺女,也都只能望着他的身影无能为力。 王动在三山县大姑娘、小媳妇圈里,不止一个名字,白白净净小道长,如意偷心小郎君······ 风一样的男子······ ······ 田师兄与陆师兄轮流的提着赤发马精,每御风飞行三四百里地就找个隐秘所在落地喘口气,休息一会儿。 两人御风飞行了一下午,歇了好几次,终于飞到了他们熟悉的所在,距离华山剑宗五百里路左右的祁山,华山山脉最东南的一个小山头。 终于安全了,师兄弟两人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由于一路上要小心戒备有马精的同党劫道,还要一点都不敢懈怠的赶路,两人是即心累,也体乏。 现在到了自家的地头,终于可以好好歇歇。田师兄聚音成线告知了陆师兄一声,两人找了一块裸露的山石随即从空中落下。 把马精随手扔在地上,陆师兄拿出随身的水囊递给了田师兄,田师兄也不推托,拿过水囊仰头就喝。虽说两人现在已经是身在祁山,算是到家门了,基本上不再会遭遇危险。 可是不到华山剑宗宗门内,就不能算作是完全的无恙,现在还不是虚头巴脑、你推我让演绎兄友弟恭的时候。 田师兄‘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就又把水囊递还给了陆师兄,伸手抹掉了嘴角的留下的水痕,就四处撒摸想找个干净的所在,坐下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田师兄的余光突然撒摸到,马精竟然挣脱了无法无天网,闷不声对着距离他最近的陆师兄,打出了他聚集全身力量的一拳。 看这歹毒的势大力沉的一拳,如果真打倒了陆师兄的身上,陆师兄绝对是九死而无一生。 阻挡已来不及,田师兄奋力九向陆师兄扑去,用力推开了陆师兄,这时马精用尽全身力气的拳头也到了,只听得‘咚’的一声,马精的拳头打在了田师兄的左肋处,田师兄顿时感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通过左肋处进入他的身体,瞬间就席卷、肆虐了他的整个身体。 马精的这一拳,至少打断了田师兄的二十多根骨头,打的他的经脉寸断,致使他的体内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即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害,田师兄仍旧牢记自己的使命,师妹的重托,那就是坚决要把马精押送回华山剑宗。 田师兄张口喷出了一大口血,仍旧顽强的反转身躯双手抱住了马精力气尽出的拳头,似乎是田师兄的勇猛吓住了马精,趁着马精被抓住拳头呆愣的功夫,已经回过神来的陆师兄,伸手拔出身上剑,奋力的一挥,马精那颗硕大的头颅就断离开了身躯。 顿时一股鲜血如喷泉,从马精脖颈的断裂处喷涌而出,浇了田师兄一个透身。 看着全身从头到脚,被马精和他自己的鲜血完全涂抹了的田师兄,陆师兄大叫了一声“田师兄······”,上前一把就搂住了他几乎已经瘫软的身躯。 都没有去查探田师兄是否还有气息,掏出对陆师兄来说极其珍贵的金还丹,强行捏开田师兄的嘴就把金还丹赛了进去。 修真就是与天争命,你想想都与天争抢了,天还能让你顺风顺水? 因此修真者打打杀杀是正常,如金还丹这般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吊命的丹药,就成了修真人士的必需品。 金还丹是吊命丹药中比较高级的丹药,如陆师兄喂到田师兄嘴里的金还丹,起码能吊人性命十二个时辰。 五行物质都能炼制吊人性命的丹药,其中金还丹效用最佳,土还丹效用最差,有的土还丹只能吊人性命一个时辰。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还要看每个炼丹师的能力大小。 陆师兄惴惴不安的试探了一下田师兄的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气息,陆师兄忐忑的心这才略微安稳了一些。 他全然顾不得其它,任由马精暴尸这荒山,小心翼翼的背起陆师兄御风急赶华山剑宗。 ······ 三山县城内李府,王动见到了李老爷。在三山县算得上有头有脸的李老爷见到泥丸宫的少观主亲自上门,也顿时感到蓬荜生辉。 忙不迭的把王动让进大厅,还没等他吩咐下人上茶,就见他那五十多岁的大夫人端着一盏茶进了大厅,直接就把茶递到了刚刚落座就不得已站起身迎茶的王动手里。“王小道长快坐,老身听闻小道长前来李府,怕下人粗手粗脚的怠慢小道长,还请小道长勿怪。” 王动急忙道。“李夫人客气了,客气了。” 听闻王动喊自己李夫人,李夫人故意徉怒。“叫婶婶,叫婶婶,我与你师父清风道长可是老相识。当年啊!老身也就四、五的时候,就喜欢······” “咳咳咳······” 李老爷几声干咳打断了李夫人的话,自家人知道自家人,李老爷深知自己的夫人,如果让她聊起来,王动怕是今晚就要住宿在李府。 李老爷无奈的对着夫人道。“夫人,王道长莅临咱们府上,必是有事情要告知,咱们还是······” 李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声,细心的劝告了王动一声茶烫,喝的时候要小心。然后转身就给了李老爷一个瞪眼杀,待李老爷眼神里露出告饶的神色,这才施施然坐在了李老爷下手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王动。 王动道。“李······” 刚要开口与李老爷商谈,李老爷的二夫人端着一盘瓜子进了大厅,先是与李老爷与大夫人见过礼,然后端着瓜子就直走向王动······ 接下来就是刚做完月子的三夫人,大儿媳,小儿媳,六、七、八女儿,不一会功夫,王动面前瓜子、花生各色时令水果就摆的满满当当,光是茶水王动的面前就摆了三杯。 大厅里热热闹闹、叽叽喳喳了近两刻时间,基本上是李老爷的家眷在盘查王动。最后还是李老爷先忍耐不住,变着脸整治了家风,王动这才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李老爷。 王动先对李老爷告了一个罪,告诉李老爷近两天都上不香,还不了愿了。 原因是因为年久失修,往常观里供奉的盘古爷已经破败不堪,趁着这个机会,王动就想造一座盘古大神的人神像。由于他整日待在泥丸宫里,与外界打交道较少,正好今日李老爷前去泥丸宫,就觉得一事不烦二主,就上的门来看看李老爷能否帮的这个忙不。 至于制造盘古大神像的银钱,一概由他们泥丸宫出。 说完,王动就把一千两的银票放到了桌子上,并告诉李老爷多退少补。 李老爷一听王动说要造神像,顿时乐了。 如李老爷他们这些丰衣足食的富裕户,挣了钱后,基本都想做一些善事,积些功德,好得些福报。 让他们施舍给贫苦的人,他们还真有抵触情绪,毕竟每一个铜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得,为什么要给那些什么都不做,伸手只知道要钱的人。 因此,他们宁愿去上香,把钱作香油钱捐给道观或者是寺庙。 制造神像的功德可比捐赠香油钱更大更有意义了,李老爷顿时表示王动把银票收回去,制造神像的事情他全管了。 这那里能行,王动是来请人帮忙的,不是来打秋风、敲竹杠的,他当即表示必须用他银钱造神像。 见道观里的道士都如此的虔诚,李老爷当即来了精神,就奉劝王动,既然搞一次了,就不如把泥丸宫整个推到重建,建造一个大一些的雄伟的辉煌的泥丸宫。 至于建造的银钱,绝对不用王动出一个铜钱,他老李绝对有号召建造一座大的道观的能力。 现在幸亏有魏三叔帮忙打扫泥丸宫,如果建造一座大的泥丸宫,他王动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整日里只忙着打扫了。 王动急忙坚决的拒绝了一番好意,告诉李老爷只找人建造一座一丈高左右的盘古大神像就行。 说完,王动不等李老爷表示同样,躲闪开李老爷家的家眷,出了大厅就脚下用力,如风一般跑了起来。 第十四章、喜鹊喳喳叫,仙长远来到 王动在即将跑出三山县城的时候,突然想到,做晚饭也是一项大工程。于是他壮起胆又跑回了城里,在众人的喧嚣、赞叹中,花同样的银钱,买了别人两三倍的饭菜。 看卖饭菜的店家也不容易,王动于心不忍,偷偷的多扔给卖饭的店家一些银钱,拿起包扎好的饭菜像是抢的一样,撒开了脚丫子就跑。 出了城,在方丈山山脚下,王动收到了师父清风道长发回来的飞书,告诉王动要小心守护盘古爷,毕竟他是盘古大神的血脉。 看着师父聊聊几句的叮嘱,王动不知是该心慰师父对自己放心、信任,还是该埋怨他老人家没有一颗虔诚的心,盘古爷活了变成了龙的传人,他老人家难道就不想想,泥丸宫毕竟是一个道观,盘古爷没了,难道不需要换一位别的神灵供奉? 这么一耽误,菜都要凉了,四周撒摸了一下,没有人的身影,王动施展了一个缩地成寸,从方丈山下,三五步就进了泥丸宫内。 把饭菜放到了斋房,王动就去自己的房间叫魏三牙、杨雨禾以及龙的传人吃饭。大老远王动就听到了自己房间内那欢乐的笑声,很明显屋内的一人、一老鼠精、一······盘古爷吧!,已经打成了一片。 王动推开了房门,率先朝着龙的传人看去,王动不得不服,活的久见得多,办法就是多。他与杨雨禾两人忙活小半天都没搞定的龙的传人的穿衣问题,就在他跑了一趟三山县城的功夫,龙的传人穿上了一件三角裤。 很明显,这样的成绩杨雨禾是搞不来的,就算她能搞,看她拿出一堆自己色彩斑斓的衣裙的架势,她也不可能把龙的传人腰下的三角裤与他身上古铜色的鳞片搞的如此相辅相成,令人一点都感受不到突兀。 “吃饭,吃饭,开饭了,魏三叔吃饭了。”王动只是在房门口喊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王动去三山县城后,一边为龙的传人做三角裤,一边站在床前回答杨雨禾与龙的传人问题的魏三牙,听到王动的招呼,预转身跟随王动之前,对杨雨禾与龙的传人道。“杨姑娘、小祖宗,咱们去吃饭吧!” 龙的传人跃跃欲试,却被杨雨禾一把拽住。“人家又没叫我们,你着急个什么劲。” 魏三牙是老鼠成精,老鼠精也是精,瞬间他就明白杨雨禾所谓何事。他转身就对着门口处喊道。“少君,杨姑娘说她不怎么饿。” 王动严厉的声音立即传进了屋内。“一家人吃饭讲究的就是一个团圆,不饿,就算看着也要来坐着。” 看了吗!少君没单独叫您,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拿您做外人。 魏三牙扭回头,刚要跟杨雨禾邀功,就被杨雨禾送了一个白眼,她对着门外喊道。“别听三叔乱说,他在编排咱们俩呢!你先去,我们收拾一下,接着就过去。” 魏三牙彻底呆了,还有这操作啊!不得不服人类操作就是骚,就算是身为妖精都很难防备人类的骚操作。 杨雨禾冲魏三牙抱拳施礼,对自己刚刚以怨报德的行为道了一个无声的谦,拉着龙的传人,礼请魏三牙头前带路,大家一起直奔斋房。 ······ 中京城,钦天监内,清风道长没有与大哥‘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之一过多的叙旧。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清风道长拒绝了子分身的挽留,带着周长安离开了钦天监。 本来帅气逼人的清风道长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人们目光聚集的焦点,现在他的身边又带了一个基本全天候盛装穿戴的周长安,两人更是相得益彰,让一路上见到他们的人挪不开眼睛。 振威镖局,名头着实响亮,在盘虬卧龙的中京城却只是一处小小的所在。 履柱胡同虽然跻身在中京城北区的达官贵人聚集居住的富裕区,一条堪堪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出入的胡同,实在算的上是逼仄。 在清风道长的示意下,周长安登上了三级石台阶,对着有平常人膝盖高门槛的大门‘砰砰砰’拍击了几下,听到门内有脚步声传来,周长安这才退回到清风道长的身边垂手而立。 大门‘吱呀’一声从中间敞开了大半,一个面容四十多岁身材粗壮,脸色却黑中透黄的汉子出的门来。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色,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平白打扰人家吃饭。汉子本来是阴沉着脸的,但他看到了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汉子阴沉的脸上立即就堆积起了灿烂的笑容,并抱拳拱手道。“仙长,童某这厢有礼了,不知仙长来咱们振威镖局想要运送什么东西?” 清风道长亦是抱拳还礼,歉意的道。“童兄弟,不知道咱们振威镖局是否有一位朱雄飞朱镖师?还望童兄弟告诉他一声,就说老朋友清风道人前来寻他。” 听闻清风道长自报家门,童姓汉子立即惊喜的道。“仙长,您就是咱们朱副总镖头总是挂在嘴边的清风老道长?咱们朱副总镖头每次喝酒,几乎没有一次不提,当然他二十多岁,一人走镖送了一封家书,在路上结识了一位如谪仙人一般的道长······” 童姓汉子说道此处,忍耐不住又上下打量了清风道长一番,接着道。“当时,我们当然认为朱大哥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咱老童也见到了真神仙。” 清风道长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童姓汉子忍不住问道。“清风仙长,你与咱们朱大哥真的一起睡过乱葬岗,一起在深山密林里遇到过狼妖啸月,您老人家帮助狼妖拿掉喉中横骨助它开口说话······” 清风道长道。“举手之劳而已。” “您们还在济水河畔斩杀过向村民索要童男、童女为祭品的河神?” “算不上什么河神,只是一条略带龙族血脉的蛟罢了。” “您们······” 童姓汉子意犹未尽的还想继续求证自家朱副总镖头的奇遇记,清风道长也没有什么不耐烦,他身边高冠华服的周长安却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童姓汉子的话。“你们的朱副总镖头到底在没在镖局?你让我九爷爷站在这······” 周长安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让清风道长感觉不舒服,清风道长打断了周长安的话。“小周,不得无礼。” 然后,清风道长又对童姓汉子抱歉道。“孩子不怎么出门,还望童兄弟你见谅。” 经过周长安这么一提醒,童姓汉子离开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了,无论如何自己不应该堵着门让仙长在大门口与自己闲聊。 童姓汉子急忙为周长安开脱,是他做的不对,怠慢了仙长,不管小兄弟的错。一边解释着,童姓汉子就把清风道长与周长安礼让进了振威镖局。 迅速的关上了镖局的大门,童姓汉子小跑几步,跑到清风道长前面,带着两人径直去找朱雄飞。 朱雄飞作为镖局的副总镖头,当然不能与普通镖师一样住通铺房。朱雄飞以镖局为家,他在镖局内有一个三间房的独门小院。 这待遇就连总镖头都没有,因为总镖头在中京城里有自己的家。 还隔着朱雄飞独门小院很远,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童姓汉子就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喊。“副总镖头,副总镖头,朱大哥······来客了,你一直念叨的清风仙长找你来了。” 今天一下午,朱雄飞一直就右眼皮跳个不停,窗外大树上的喜鹊也一直叫喳喳个不停。搞的朱雄飞整个下午就心绪不安,暗自认为下午会有大客户上门,就一直期盼着。 没成想,一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大客户。 镖局这个行当,除非有的客人特别的着急,十年赶不上一个闰腊月。一般到了晚上,镖局是没有客人上门的。 朱雄飞无奈只好回自己的小院,他的夫人早就做好了饭菜,都是江湖儿女,没有太多的讲究,正好这天气不冷不热,朱夫人就把小饭桌摆在了院子里。 朱雄飞回到小院,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赤着脚就坐在小饭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还想着跳了一下午的右眼皮和叽叽喳喳在他耳朵边叫了一下午的喜鹊。 朱夫人见朱雄飞只是瞅着饭菜不动筷子,这可不能填报肚子,就询问朱雄飞是否有什么心事。 朱雄飞就想把眼皮跳、喜鹊叫这事,当做趣事讲述给自家夫人。就当他刚要开口之时,忽然就听到小院外有人在大呼小叫。 镖局里的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汉子大多是些糙汉子。朱夫人在朱雄飞还不是副总镖头时就跟随他住镖局,这么多年来,听习惯了汉子的喊叫,对此并不以为然。 见朱雄飞光张嘴,不说话,就要出言催促一下自家的老头子。 却不想,被朱雄飞制止了。“喜他娘,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童姓汉子是一边走,一边喊。 距离朱雄飞的小院越来越近,朱夫人也清楚的听到了童姓汉子的喊叫。“孩他爹,好像是童冬,他好像在喊什么清,什么仙长的找你来了。” 朱雄飞什么人,一个镖局的副总镖头,武功深厚是必须的条件,他早就听清楚童冬喊的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清风道长那般的神仙人物竟然还能记的他,还能上门来找他。 怕不是自己在做梦,朱雄飞为了确认自己没听错,对自己的婆娘问道。“童冬喊的是不是清风仙长?” 朱夫人看着面容已有些扭曲的朱雄飞,小心翼翼的道。“是喊的清风仙长。” 朱雄飞这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哇呀了一声,猛地就从凳子上跃起,光着脚就朝院门跑去。 第十五章、女儿奴 陆师兄深知如果没有田师兄的一推,自己怕是已早不存于这世界了。自己当时怎么就一点戒备之心也没有,白白的害苦了田师兄。 陆师兄一面深深的自责着,一面悲悲切切的强咬着牙御风飞行。 五百多里路程,平常他自己都要停下歇两口气,这次背着田师兄,竟然让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努力的飞到了华山剑宗的山门外,终于看到了牌坊下执勤的门内弟子,路师兄再也坚持不住,因为劳累以及内疚、自责昏厥了过去。 守山门的华山剑宗弟子,远远的看到一个好像被血漂染过的人飞过来,腿快的去喊躲在隐蔽角落偷偷喝酒的带队师兄,胆大的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弟子,拔出佩剑刚想要迎上去,没想到那个血染的人摇摇晃晃的落地后,一句话都没说就一头扎地上了。 好嘛!来人一摔变身了,竟然变成了俩。 想碰瓷,来咱们华山剑宗你是瞎了狗眼。 胆大的弟子刚要上前教训教训那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却被一个二十啷当岁,满身酒气的人一肩膀撞飞了出去。“眼瞎了吗?看不清是陆师兄、田师兄,还不去帮忙,站这里摆什么造型。” 一身酒气的年轻弟子复姓令狐,单名勒,令狐勒是华山剑宗宗主杨寻的关门弟子。收令狐勒为弟子,一直是一百多岁的杨寻平生引以为傲的事情之一。 令狐勒的修行资质实在是太好了,一个全无根柢的孩子,只上山修行半年就能御剑,让那些修行十年仍旧无法剑气外放的弟子,遇到他后都羞愧的远远躲闪。 令狐勒在修行上是天骄中的佼佼者,但是他的缺点也很鲜明,年纪轻轻就喜欢喝酒,性格并且还桀骜不逊。 华山剑宗宗主杨寻私下里曾经说过,有令狐勒在,可保华山剑宗五百年无恙。只是令狐勒的刚烈的性格太容易招人嫉恨。好钢易折,杨寻为了打磨令狐勒的性子,就让他每天在山门处巡逻护山,接人待物、迎来送往。 别看令狐勒一身酒气,他矫健的步伐却一点都不慢。脚尖点地,一个飞跃第一个到了陆师兄的跟前,喊叫了几声‘陆师兄’,陆师兄没有反应。令狐勒手掌贴在陆师兄后背,运用灵力查探了陆师兄的体内情况,只是灵气枯竭不继,并没有大伤害。 令狐勒立即命令一个行事小心的弟子,把陆师兄背去天柱峰。 没有丝毫停歇,令狐勒立即又到了被六七束手无措的弟子围绕的田师兄处。只见田师兄整个人身躯松软,好像是体内已经没有了骨头的支撑,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处有黑红的呕吐出的鲜血遗留干枯后的血痂。 呼吸更是细微不可闻,田师兄这种状况还没有身亡,很明显是用吊命的丹药吊住了命。事关人命,令狐勒不假他手,命令身边一个伶俐的华山弟子去天柱峰向宗主禀报,他则抱起田师兄朝门内程国胜长老所在的光云峰御风而去。 华山剑宗是修真界不多的几个纯粹的剑宗之一,这样的剑宗锋铓毕露,门内的弟子想要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只能通过一次次的实战。 剑宗弟子不伤敌、就伤自,弟子们身体受伤是稀松平常之事。受伤的人多了,就有人牺牲自我,生出了辅助之心。 整个华山剑宗一万多人,只有两支弟子没有全心全意的修剑,凉井峰的铁炉弟子,修行的是炼器,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剑宗内的弟子炼剑。 光云峰鼎炉弟子,修行的是炼丹,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不言而喻。 令狐勒抱着田师兄直奔程长老的修行道场,没有光云峰的鼎炉弟子上前阻拦。因为整个华山剑宗都知道,惹急了只短短修行了十年,剑术就能排剑宗前十的宗主的关门弟子,遇到了事,他是真敢动手。 早用神识查探过,知道程长老在净室,令狐勒抱着田师兄落在了净室门外。腾出手敲了敲净室的门,令狐勒隔着门对着屋内喊了一声。“程长老!” 长辈对于那些能力远远超越同辈的弟子,一般都是区别对待。听出门外是令狐勒,程长老问都没问一声,就让令狐勒进了净室。 进了净室,令狐勒抱着几乎整个被血痂包裹的就要往木榻上放。 被程长老急忙开口阻拦住了。“令狐勒,你想干什么?” 令狐勒一歪头。“不放下,您怎么给田师兄疗伤。” 程长老不无好气的道。“老夫给你疗过多少次伤,哪次不是在药室,你何曾见过了老夫在净室给弟子们疗过伤。” 令狐勒秉性桀骜不逊,按说这性格很不讨人喜欢。但是令狐勒说话做事,一向直来直往,知错就认,知错就改,并且对谁都是一样。 因此,令狐勒在华山上倒也没有引得太多的人讨厌。 “长老,我错了,我这就把田师兄抱药室去。” 药室、药室。 为什么程长老非要在药室给人看病疗伤,当然是因为看病疗伤的药与一些器械都在药室里放着。 令狐勒把田师兄放在药室中间的治疗床上,后退了两步,以免阻碍程长老给田师兄做检查,他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 最近令狐勒一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要详细了解一下人体的构造,好深知人体各个部位的弱点。这样一来,他出剑就会更有针对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剑只会一味的快、快、快。 如果万一碰上一个出剑更比他还快的,他就只能抓瞎,任人宰割。 ······ 陆师兄被华山弟子背上了天柱峰,华山剑宗宗主杨寻见状问了几句背负陆师兄上山的弟子,弟子那知道什么,是一问三不知。 杨寻于是命令守山弟子回去,他运用神识隔空对陆师兄查探了一番,与令狐勒查探的几乎一样,陆师兄就是过度使用灵力,而导致体内灵力枯竭。 至于田师兄为什么昏迷不醒,当然是赶来宗门的路上,过于消耗、太累了。 杨寻对着陆师兄伸出手掌,隔空为陆师兄体内注入一股灵力,帮助陆师兄体内残余的分散的灵力聚集在一起,回归于山海,滋润干枯的山海。 注入的灵力慢慢的消散,被自己的灵力滋润的山海,恢复了一些活力,逐渐的开始涌冒灵力。 灵力缓解了陆师兄的劳累,滋润了陆师兄的神魂,陆师兄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杨寻没有理睬弟子们提醒他陆师兄醒来的话语,直到确定陆师兄确实清醒了,这次要开口询问。 这时令狐勒派来天柱峰报告田师兄状况的那个伶俐弟子,禀告后进了剑宗的议事大厅听松轩,见到宗主杨寻,伶俐弟子立即把令狐勒抱着田师兄去了光云峰的事情,详细的禀报了一遍。 杨寻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女儿是与陆师兄与田师兄一起去做任务,却只一个昏迷的陆师兄回来,就够他担心的了。现在又听说田师兄只剩一口气的回来,没有女儿杨雨禾的一点讯息,怎能让他不心焦。 要知道,在杨雨禾前面,杨寻的两个道侣一共给他生了八个儿子。杨雨禾是杨寻百岁的时候,正赶上了昆仑山上西王母的千岁寿辰,参加了西王母举办的蟠桃宴。 蟠桃宴举办了三个月,各种珍馐美味,奇珍异宝,美女佳人,轮换着不带重复的出现在蟠桃宴会上。西王母是好客主人,她大方的表示不论何人,只要是参加蟠桃宴的客人,只要能展示出任何能得到大多数参加宴会客人的认可,就可以在宴会上任选一件自己心仪的。 不论是美女佳人还是奇珍异宝。 当时大家都欢乐嘛!喝酒就有点多,酒多······ 再说杨旭又是一个男人,虽然是一个一百岁的男人,那也是男人啊! 杨旭就与西王母座下的一位平时就眉来眼去的神女有了苟且。 三个月,蟠桃宴结束了,杨旭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离开了昆仑。九个多月后,昆仑山上的神女给杨旭传来的书信。 恭喜杨旭喜添了一个小公举,问他要还是不要,他要是要,就先紧着他。如果他不要,神女就自己留下了。 一个男人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血脉流浪在外,杨旭二话不说再上昆仑山,接回了自己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二十多年来,杨旭就从未冷脸朝过杨雨禾。 陆师兄与田师兄不论死活,都回来了,自己的宝贝疙瘩却没有了音信,让杨旭怎么能不心焦。 知道禀报田师兄状况的弟子,对此事毫无所知,他屏退弟子下山后,一把抓住已经清醒的陆师兄,带着他就飞向光云峰。 在路上,杨寻就着急的询问陆师兄为什么会如此狼狈的回来。 陆师兄倒也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他于是把他们师兄妹三人抓捕马静的经过,以及田师兄为了救他自己却被马静打了一掌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听闻自己的女儿不仅没有事,而且还找到了心仪的对象,杨寻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到了原位。 只是自己的弟子还有一位不知生死,让杨寻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飞到了光云峰,杨寻与陆师兄进到了药室内,程长老正好给田师兄做完检查。 “肋骨全断,右肩骨断裂,颈骨三四节错位,肝损伤六成,插三根断骨,肺损伤四城,插一根断骨,脾破裂。” 第十六章、天上有人在说话 程长老说完田师兄的伤情,令狐勒刚要给师父见礼,被杨寻一个冷冽的目光制止了。杨寻对程长老问道。“程长老,田蒙这伤情······” 程长老叹了一口气。“命,我勉强给他保住,至于修行吗?就很难了,毕竟这孩子的经脉全断了。” 杨寻急忙道。“命保住就比什么都好,那就麻烦程长老。” 话是这么说,屋内的人都知道,一个修行者,如果不能修行,还不如死了爽快。 程长老对着杨寻拱拱手。“宗主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的。” 为了不耽误程长老治疗,与程长老打了一声招呼,杨寻就想令狐勒与陆师兄走。没想到,令狐勒却不想走,说要给程长老做副手。 毕竟开膛破肚的是自己的师兄,令狐勒就算再实诚,也知道不能说,自己要在这里近距离的观察人体构造。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听到杨雨禾自己留宿在外,感觉自己心里似乎丢失了些什么的杨寻,变着脸告诉令狐勒还有事情安排他,就强行带着令狐勒和陆师兄离开了药室。 三人刚升上了半空,杨寻对着令狐勒就劈头盖脸的骂道。“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一群不懂人事的东西。你师姐与你田师兄、陆师兄一起出去的,他们两人回来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师姐,枉我一度还曾想要把你师姐嫁给你。” 令狐勒知道避重就轻。“师父,我这就给师姐发飞书,问问她在哪里?” 杨寻道。“这个先不着急,事情发生后你陆师兄救你田师兄心切,都没顾当的马精的躯体以及无法无天网,你让你陆师兄带你去祁山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遗留。” 无法无天网是灵境上品法器,一个幻形镜的马精,不太可能凭自身的能力解开绑在身上的无法无天网,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杨寻于是就想让胆大心细的令狐勒去现场看看。 ······ 泥丸宫膳房里,龙的传人一口气吃了三个卤猪蹄仍旧不开心,他一边吃着一边直盯盯的望着杨雨禾鼓鼓的胸脯流哈喇子。 龙的传人知道,小孩子就要吃奶,奶是鼓鼓的胸脯里出来的。 刚坐到餐桌前时,杨雨禾不知道龙的传人为什么会一直盯着自己看,直到他啃完一个卤猪蹄嚷嚷着要喝奶,杨雨禾看着有一嘴整齐的贝齿,里面还有两颗尖利的小虎牙的龙的传人,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奶,如果有······看龙的传人那一口牙,也不能喂啊! 龙的传人不相信杨雨禾,就想要自己拿取,吓得杨雨禾拼命的叫喊王动,看好他的孩子。龙的传人刚从凳子上站起,王动一巴掌就把他打了回去。 王动严厉的告诉龙的传人,杨雨禾现在确实没有奶,等她有奶了就让龙的传人喝。 杨雨禾气愤的从桌子底下踢了王动两脚。 大家一起欢乐的吃完了饭,王动帮助魏三叔收拾好了餐桌,顺手从膳房里带了一张小一些的桌子到院子里。 天色还早,大家都孤枕难眠。王动建议大家不如在院子里喝喝茶、吃吃瓜子、聊聊天。 对此杨雨禾有些不解,因为修真者不应该这样做。这样懒散的生活,是那些不懂修行的普通人过的混吃等死的日子。 杨雨禾问王动。“你不修晚课吗?” “修什么晚课?” “你平日里就这样?” 王动摇摇头。“不······” 王动脚尖点地,整个人就飞上大殿的房顶,背靠着大殿的房脊坐在了大殿房顶上。他对杨雨禾摆摆手。“杨姐姐,你上来看看,在这里能看到三山县的万家灯火······”王动似乎已经看痴迷了,他喃喃道。“那灯火的里面,应该有爹,也有娘吧!” 杨雨禾小的时候也跟着一些调皮的师兄第爬过祖师堂的房顶,站在最高处,远眺群山。当被人发现后,不管是否她挑头,爹爹从来都是惩罚她那些师兄弟,对于她,爹爹只是关心的让她小心别摔着。 看着王动在大殿顶上很是惬意,杨雨禾也来了兴致,伸手拉着龙的传人也飞上了房顶。只留了魏三牙自己在地面上,魏三牙可不敢乱上,那可是供奉神灵的大殿,坐在大殿顶上,就如同坐在了神灵的头上,是大不敬。 虽说现在大殿里供奉的神灵自己都跑大殿顶上去了,魏三牙却仍旧有敬畏。 杨雨禾与龙的传人分别坐在了王动的两边,杨雨禾是安静的,龙的传人因为有尾巴,他扭动着屁股左右摇摆,希望找一个舒适的坐姿。 最终,王动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腿上,龙的传人这才安静下来。 三人远眺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久久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动突然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道。“你们能到吗?那颗星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他在和我说话,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杨雨禾神色迷茫,龙的传人却像小大人一样安慰王动。“是他说的声音太小,不能怨你听不见。” 向来人间清醒,情绪一直波澜不惊的王动,清秀的脸庞上终于见了一丝激动。“怎么?你也听到了,对吧!”王动在夜里曾经问过师父他老人家听没听到有人在夜空中对着他们呼喊,清风道长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傻孩子。” 现在终于有人能同他一样,听到夜空中的呼喊,怎能让王动不激动。 龙的传人翘着尾巴,昂着头眺望着夜空中那颗星,深沉了良久。说道。“害。那个人呼喊的是害。” 是吗?害,是什么意思,自己听了十多年,都没有听到对方在喊些什么?王动望着灿烂的夜空,很是郁闷。 一旁杨雨禾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嗨,你好啊!是不是那人在向你们打招呼。” 王动没有搭理杨雨禾,龙的传人却在王动的另一边认真的道。“你听,你仔细听······” 夜阑人静,不知不觉夜已深。 王动一个骨碌翻身,喊着杨雨禾与龙的传人回屋睡觉。 龙的传人在房顶上一个鱼跃就跳向了杨雨禾,杨雨禾一个没防备,就把龙的传人抱在怀里。龙的传人兴奋的大喊大叫。“我要和娘一起睡······”说着就把他带犄角的脑袋,朝杨雨禾鼓鼓囊囊的胸脯上蹭。 杨雨禾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龙的传人那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吓的她猛地一个激灵,就把龙的传人塞到了王动的坏里。话都没说一句,就落荒而逃。 龙的传人想要挣扎,被王动抱的像金箍一般牢靠的抱进了他的房间。 斗转星移,一个宁静、静谧的夜就在泥丸宫众人香甜的梦寐中度过。 ······ 祁山,无法无天网被扔在裸露的山石上,只是马精的躯体却不见了踪影。现场只留下几摊干枯的血渍,以及两摊油乎乎的几乎已经快要蒸发掉的水渍。 令狐勒在祁山周围转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发现发现近期除掉陆、田两位之外,其余他人的痕迹。 令狐勒郁闷的回到了现场,虽然能确定自从陆、田两位师兄走后,祁山没有外人来过。但是马精消失的躯体到不难解释,马精的躯体被人使用的化骨丹。 化骨丹是一种相当阴险恶毒的丹药,任何物种的血肉,不管是死是活,只要与化骨丹接触,那怕只是一点细微的伤口,没有了皮肤的隔离,化骨丹就会腐蚀掉所有的血肉。 山石上那摊最大的血渍,就是很好的佐证,佐证马精被人使用了化骨丹的事实。 这摊最大的血迹,没有挨着油渍的那一边,颜色黑红,挨着油渍的这边颜色是淡红的。这应该就是马精的躯体被化骨丹腐蚀后,遗留的油与水冲淡了当时的鲜血。 斩杀马精与用化骨丹腐蚀掉马精的躯体是两码事。 斩杀马精无论如何都是正义之举,使用化骨丹化掉马精的躯体却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只是一具马精的躯体,没有什么大不了。化骨丹这种邪恶的丹药,却被修真界的正义人士所唾弃,一般名门正派的人士,谁会没事就初爱揣一颗化骨丹玩。 明知道陆师兄不会做如此画蛇添足之事,令狐勒仍旧忍不住,对着坐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发愣的陆师兄问道。“陆师兄用化骨丹把马精化了?” 陆师兄头也不抬。“我没有那阴损的玩意。”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令狐勒并不在意。 只是这事就奇怪了。 现场没有外人的踪迹,田师兄被打的如同一堆烂泥,没有陆师兄的金还丹,早已经是仙去之人。陆师兄当时无法无天网都没有来得及收,又怎么还有闲工夫去在意马精的躯体。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马精自身怀有一颗化骨丹,却没有密封装好,与马精的血接触了,于是马精被腐蚀没了。 如此整个事情就合理了,师父问起来自己也好回答。 对于这些绕来绕去的破事,令狐勒向来不感冒,他喜欢那些一剑就能了的事情。对令狐勒来说,有绕脑子的这些闲工夫,不如练剑、喝酒来的畅快。 事情已经搞明白了,就没必要黑灯瞎火的在荒郊野外多受罪,令狐勒拽起没事就发呆的陆师兄往回赶。 等回了华山剑宗,天还没亮,怕忘记到时又受师父的责备,令狐勒也不管现在什么时辰,就把田师兄受伤差点死掉的事情,用飞剑传书给了杨雨禾。 第十七章、马精不是马精 翌日,卯时。 天刚破晓,王动就已经起床,没有叫醒扔在酣睡的龙的传人,王动来的院子中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打算去泥丸宫外,平日里伸展筋骨的场地去晨练。 当王动经过杨雨禾住宿的房间,正犹豫要不要喊她一起去晨练,就见杨雨禾的房门猛的被打开,披头散发的杨雨禾慌里慌张的蹿出了房间,差一点就与王动撞个满怀。 王动一把拽住杨雨禾问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杨雨禾带着哭腔道。“田师兄为了救陆师兄,被马精打了一掌,要不是陆师兄正好带着金还丹,田师兄就被马精打死了。我要回去,如果我没有留着······” 马精不是马精而是人,马精自己都不知道,这事透露的古怪本就不小。再说,那时候王动还提防杨雨禾师兄妹,不能过多的提醒他们。 田、陆两人带着马精不小心翼翼,出事也算正常。 可是事是这么个事,王动除非脑袋秀逗了才能这样安慰杨雨禾。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哭哭啼啼也帮助不了问题,你要想对得起田师兄,就把田师兄为什么受伤这件事搞清楚。” 王动的一番话,让钻了牛角尖,一直觉得如果当时自己跟着田、陆师兄回华山剑宗,田师兄就绝对不会受伤的杨雨禾茅塞顿开。 杨雨禾顿时想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自怜自艾的时候。何况当时,自己用无法无天网捆绑住了马精,马精又是怎么解开无法无天网偷袭陆师兄的。 不能让田师兄白挨了一掌,还挨的不明不白。 杨雨禾就想回屋里收拾一下,赶回华山剑宗,查探个明白。 可是当她下定决心要回去,忽然又对要离开王动有些舍不得,两个人刚打的火热,杨雨禾又第一次品尝到了男人的唇,那美妙的感觉让她流连不舍。 可是不舍又能怎样?王动的师父告诫过他,十八岁之前最好不要离开泥丸宫。 杨雨禾不想王动,为了自己轻易涉险。 那怕杨雨禾明知,王动秉承了盘古大神创作、繁衍一个种族的心愿,如同她离开的时间过长,很容易就会让别的狐狸精乘虚而入。 杨雨禾也想要王动过的平安。 目不转睛的直盯了王动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庞一会儿,直到确认自己已经把王动的容貌刻印在了心上。杨雨禾双手猛的搂住王动的脖子,就把自己的樱唇狠狠的印在了王动唇上。 然后,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杨雨禾这才松开王动的脖子,决然的转过身。“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送了,都是江湖儿女,搞的儿女情长的太小家子气。” 杨雨禾背朝着王动潇洒的摆摆手,就想进屋里收拾东西。 “马精呢?你还没说马精怎么样了。” 王动好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杨雨禾感到了一丝丝的苍凉,在这分别的时刻,王动竟然一点都没有分别的伤感,他眼下关心的竟然是马精。 也好,本来就希望他过的快快乐乐,没有忧伤,当然就会快乐。 “死了。被陆师兄砍死了。”杨雨禾没有丝毫的停留,三五步就到了房间门口。 “是不是尸体也没了。” 听到那令人心烦的声音又一次从身后传来,杨雨禾原本是想不做理睬的。但是当她听明白王动所说的话的意思,立即就停住了眼看就要跨进屋的脚步,并快速的转过了身躯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动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再次问出了那句话。“马精是马精吗?” 不明白王动自打昨天就纠结这个毫无含义的问题,杨雨禾不无好气的回答道。“马精当然是马精,马精不是马精还能是什么?” 王动轻飘飘的道。“马精是人。” “不可能,马精怎么可能是人?”杨雨禾不敢相信。 “所以他的尸体才会消失。” 王动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难道······ 马精引她们师兄妹三人来此地是有预谋的? 现在杨雨禾与王动反转,变成杨雨禾认为王动与马精一起,给她们师兄妹三人下了套。 可是不应该啊! 如果王动与马精是一伙,他不可能把马精制服后,交给她们师兄妹三人。 想的脑瓜疼,都想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杨雨禾直接祭起自己最厉害的能力······ 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王动摇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要知道马精不是马精就够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马精的尸体消失了。” “很简单,你想啊!我昨天问过马精,马精自己都认为他就是一马精,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人。这样诡异的事,如果后面藏着秘密,那绝对是一个大秘密。” 杨雨禾懵了,她彻底的懵了。 杨雨禾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宗门任务,抓拿一个肆虐周邻的马精,捞取一些宗门功勋,好换取一些修行资源。 没想到,好死不死她们竟然一头扎入这么大一个秘密而不自知。 杨雨禾有些不太敢相信,王动的分析,就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质疑了王动一眼。 于是,王动继续道。“马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所以活着的马精不是破绽。至于死了的马精,又不是真的马成精怪,肯定在身体构造上与真正的马精有所区别,如果被有心人发现,这个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如果掌握这个秘密的人,任由马精身死,而不去在意马精的身体。那就证明,他们已经可以完全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任何一种精怪,而且是没有一点的区别。 那样,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马精就只是一匹马成精,而不是由人改造的。 现在看来,这些人做事还留有一些破绽。” 杨雨禾有些不服气。“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他们,而不是他们只有一个他。” “如果是一个能力高深的人,只是制造了一个马精,如此的心血,他不会轻易让马精涉险,那么昨晚无影踪的就不是马精,而是你那两位师兄了。” 杨雨禾沉默了,她站在房门口思来想去的琢磨了了好大一会儿,王动所分析的话。她觉的,自己要把王动的这些分析原汁原味的转述给爹爹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如果油她叙述,没有了王动有条有理的说服性,就怕爹爹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 如果王动分析的这个事是真的,能做出把人变成精怪的邪恶之事,那么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作为一个以匡扶正义为宗旨的纯剑宗,门下的弟子怎么能眼里掺沙,容忍一些宵小之辈背地里暗戳戳的危害修真界。 杨雨禾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期望于让王动跟随自己回一趟华山剑宗。绝对不让他多停留,只要他把他分析的话告诉爹爹,就是水都不让他多喝一口,立即就让他返回这泥丸宫。 只是,即便是这样,杨雨禾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开口。 她听王动说过,师父清风道长为他推算过命理,十八岁前,王动如果离开泥丸宫远游,他的一生必将会波诡云谲。 去一趟华山剑宗,那怕王动不说话,到了只是喽一眼,王动也算是出泥丸宫远游了。更何况,杨雨禾要的是王动把他的分析告诉爹爹。 匡扶正义······ 王动的一生······ 杨雨禾秀眉紧蹙,内心很是矛盾的看着王动。 王动笑着拍了拍杨雨禾的肩膀。“不要多想,你先去洗漱,然后就收拾东西,我陪你走一趟华山,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真等王动自告奋勇了,杨雨禾又犹豫了。“你不是十八岁之前不能离开泥丸宫远游吗?” “谁告诉你的?” “师父不是给你推算过命理,说你十八岁前离开泥丸宫,一生会波谲云诡。” “是啊!师父还说过,我就算十八岁以后离开泥丸宫,照样一生会波谲云诡。” 师徒两个还有这骚操作,杨雨禾惊愕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你陪我去华山,那泥丸宫怎么办?” “这个好办!昨天布庄的李老爷就对我提议,改建泥丸宫,我没同意。大了,太难打扫卫生,只要你答应以后帮我一起打扫,我就让李老爷重建泥丸宫,这样这边暂时就没有什么事了。” 天地良心,王动说让杨雨禾以后帮助打扫重建后变大了的泥丸宫,真的就只是话面意思,一点内涵都没有。 杨雨禾听到后,却是心花怒放,羞涩的道了一声“嗯”,然后乐滋滋的去房间收拾东西。 事发突然,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就没有时间晨练了。 王动回到自己的房间,仍旧没有叫醒呼呼大睡的龙的传人。别说,睡着的龙的传人,嘴角流着哈喇子,怎么看怎么比清醒的龙的传人憨厚、可爱。 虽说,清风道长早就把泥丸宫全部交由王动管理。 王动首先还是先给清风道长写了一封传书,告诉师父,机缘巧合之下,他要重建泥丸宫,告诉师父清风道长您老人家没事就先不用回来了。 如果有事,发传书就好了。他最亲爱的徒弟有很大的可能不在方丈山,因为他最亲爱的徒弟要陪伴一只老虎去爬另外一座山。 然后王动又喊过来魏三牙,在魏三牙的帮衬下,给布庄的李老爷写了一封信,告诉李老爷他同意重建泥丸宫,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就把重建泥丸宫的重任交给了魏三牙,让李老爷有事与魏三牙商议就可。 这么大的事,魏三牙当然要询问,王动理想中的泥丸宫的样式。王动大权放了就是放了,告诉魏三牙看着办就行。 至于如何保管泥丸宫以及王动与清风道长私人的物品,王动也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魏三牙,对于一只老鼠精,保管、藏匿东西,应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第十八章、遇水止、遇火停 修行者修行不是一个轻松的行当。 初踏入修真的修行者,不管修行资源如何,肯定是要日以继夜,不辞劳累的辛苦修行。修行者不仅要与天争道、争气运,还要与所有的修行者争,更要与一起修行的兄弟、朋友争。 一步落后,就会步步落后,不仅平常的修行者这样,就连那些修行天骄,万一自满懈怠很快也必将泯于众人。 但是对于华山剑宗宗主杨寻这样境界高的修行者,只争朝昔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杯水车薪了。没日没夜的修行不是没有用,但到他们这样的高境界,就应了那句老话,能力越高责任就越大,琐碎、繁杂的俗事就越多。 除非他们闭关,隔绝一切凡尘俗世的牵绊,他们的修为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像杨寻这样身为华山剑宗宗主,掌管着一个万人左右的宗门,虽说基本上各类事情,都有分管事物的弟子处理。即便是这样杨寻一天也不得清闲,抽不出多少的时间进行修炼,只能是忙里偷闲,找点空就冥想自照,聊胜于无。 晨曦中,杨寻从坐忘中醒来,先去光云峰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中,气息却稳定了很多的弟子,与程长老聊了几句田师兄的伤情,知道田师兄已经性命无忧,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光云峰。 飞到距离山门一百丈左右时缓缓落地,双手背负迈着四方步悠然的朝山下走去。走到山门处书写着‘剑气冲天’四个大字的山门牌坊下,杨寻习惯性的向右扭头,果然令狐勒雷打不动就在一块略微平滑的山石上,仰着头用酒葫芦往嘴里灌酒。 众位守山弟子早就得到了杨寻的暗示,没人敢上前或是出声音提醒一下令狐勒。杨寻悄无声息的走到令狐勒的跟前,没等令狐勒自身的感知对他的大脑传递处警醒,杨寻一脚就踢在令狐勒的屁股上。 “喝,喝,喝,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喝酒。大早上的就知道拿着酒罐子灌,我安排你的事做好了吗?就在这里喝。” 杨寻对自己八个儿子以及其余十五个徒弟,几乎从来都是不加颜色,只有对自己第二宝贝的令狐勒不是夸上天,就是责骂或是拳打脚踢,当然也不是真打真踢,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就是修行者,也需要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被打骂的多了,令狐勒早已习惯,也就不太在意。他好整以暇的站起,先问了一句师父好,然后就正经神色的告诉师父,昨晚他探查现场的情况,以及他做出的的推断。 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无法无天网马精是怎样解开的,以及他是怎么被化骨丹化没有了的。 只是这么点小事,而且这点么小事还牵扯到杨寻两个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徒弟,杨寻就不往心里拾了。 身为一个一万多人的宗主,如果这么点小事都放不过,他还不得累死。再说,这世间看似蹊跷,实则巧他娘给巧开门,巧到家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寻却没有放过令狐勒的意思,继续道。“就这些?” 令狐勒就等这句呢!他挠挠头,装作不解的询问。“就这些了,师父没别的了。” 杨寻咬牙道。“昨晚,我还让你干什么了?” 令狐勒装模作样的挠起了头,故作苦思冥想状。 知道小子在和自己装傻充愣,杨寻对着令狐勒的屁股侧着就又是一脚。 “师父,您老人家轻点······”令狐勒原地蹦起老高,等落地后才故作恍然大悟状。“师父我想起来,我从祁山回来后就给师姐传了书信,师姐应该是睡着了,到现在没回信。” 听到令狐勒的话后,杨寻忽然有些落落寡欢。自己的宝贝儿,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宿······ 虽说往日里杨雨禾经常的在外面留宿,但那时她的身边怎么都伴随着两个甚至更多的师兄或者是兄长照顾她。 这次,杨寻生出一种自己小心呵护二十多年的白菜,被猪突然啃了的感觉。 意兴阑珊,没有了与自己心爱的徒弟闲聊的心思,杨寻对令狐勒摆摆手,意思是让令狐勒退去,他自己倒背着手低着头就往回走。 “师父,要不我去看看师姐?” “不用了,好好看你的山门吧!” 令杨寻心慰的是,自己还好收了一个好徒弟。 ······ 把龙的传人留在泥丸宫让魏三牙照顾,还不知道他会把泥丸宫祸害成什么模样。再说龙的传人听说王动要去华山,态度坚决的要跟随在亲爹身边。 于是王动、杨雨禾、龙的传人三人就一起踏上了去华山剑宗的征程。 两千来里路程,如果让王动一个人赶路,不用两个时辰,他就能赶到。 如果让龙的传人······ 御风飞到空中后,龙的传人背后双肩肩胛处,突然每边都突生出一个展开有两丈多长的翅膀。 龙的传人自夸,两千里路他要是抓紧赶路,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王动三人辰正时分赶的路,申时末三人这才飞到了华山剑宗的山门下。 就这还是杨雨禾在王动的帮助下飞的这么快,不如就凭杨雨禾飞三百里就要打坐补充一下灵力的速度,就怕酉时杨雨禾自己也赶不到华山。 当然,慢也有慢的好处。这期间,没耽误王动接收清风道长传来的飞书。 清风道长飞书上叮嘱王动,出门在外注意遇水止,遇火停,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杨雨禾不解,认为王动的八字与清风道长让他注意的这些事项不合。王动摇头为杨雨禾解释道。“遇水止,是清风道长怕他淹着,遇火停,是怕他烫着。至于少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是怕王动饿着。” 杨雨禾觉的自己遇上王动师徒应该庆幸,别的不说,这俩奇葩的师徒带来的欢乐多。 为了不至于清风道长担心,别饿着王动,杨雨禾在半路上就给自己最疼爱的师弟发去了传书,让令狐勒早做好接驾的准备。 令狐勒自收到杨雨禾的飞剑传书,就没有再喝酒,整整一个下午都滴酒没沾,熬到他嗓子眼都要冒火了,他这才看着师姐与一个年轻的男子,中间夹着一个头上长犄角,背后有尾巴的孩子。 至于飞翔时的翅膀,走在地面上碍事,当然要收起来。 两人一人牵着孩子的一只手,画面相当温馨的朝着山门走来。 令狐勒急忙带着众位一同守山的师兄弟跑上前去迎接,至于师父暗示的给偷白菜的猪一个下马威,令狐勒只是小师弟,这事得紧着师兄们先。 大家一阵欢快的寒暄,杨雨禾询问令狐勒田师兄在哪里?听闻田师兄在光云峰,杨雨禾就要先去光云峰探视田师兄。 被令狐勒权住了,他告诉师姐,田师兄还没有醒,陆师兄光云峰药室伺候着,等明天再去探视不迟,再说师父还在天柱峰等待,还是先回天柱峰为好。杨雨禾只好无奈同意,为了怕师父久等,令狐勒着急的带着三人上了天柱峰。 杨寻拿杨雨禾当宝真不是假的,为了迎接杨雨禾回家,杨寻几乎是搞了个全家宴。 好家伙,天柱峰上与杨寻关系亲近之人,听说杨雨禾这次带着她心仪的男子回来,整个是全体出动。 杨寻的两位夫人自不必说,两位老夫人爱屋及乌,拿杨雨禾宝贝的不比杨寻差。 杨雨禾三个在天柱峰没出门的哥哥,以及她八个哥哥的二十多个嫂子。 杨雨禾在天柱峰没出门的十个师兄,以及她总共十六个师兄的二十多个嫂子,以及她唯一的师弟令狐勒,大家几乎都到了天柱峰的大膳厅,相互交谈议论着、等待着。 令狐勒把杨雨禾、王动以及龙的传人领进大膳厅,不仅王动被吓到了,就是杨雨禾都感觉自己的老爹把阵势搞大了。 王动可是一般只与师父清风道长,最多再加上大老鼠魏三牙一起生活。现在让他突然融入一个这么大的家庭,杨雨禾很怕他适应不了。 杨雨禾不禁给了亲爹一个白眼,杨寻倒是习惯了,并不在意。而是先让杨雨禾把王动介绍给大家。 杨雨禾忍着羞涩,对着五六桌子的亲朋介绍道。“他叫王动,他来咱们华山剑宗找爹爹是有正事谈的。” 杨雨禾的一位师兄,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闻言道。“要想和师父他老人家谈正事,怎么也得过我们这些师兄、师嫂的关。我说的对吧!哥哥,嫂嫂们。” 在场的男人没有多大的反应,那些在王动进门后就啧啧赞叹师妹或是妹子捡了宝的嫂子们则是纷乱的相应、附和。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龙的传人见杨雨禾不替自己介绍,自己跳到了一个凳子上,高声大喊。“我叫龙的传人,是王动的儿子。” 众人见小家伙如此的可爱,欢乐当然加倍了。 别人不着急,自己的爹以及两位娘亲必须要单独引见。趁着众人欢乐,杨雨禾就拉着王动,先拜见了两位娘亲,然后又拜见了杨寻。 杨雨禾藏不住事,对杨寻道。“爹,王动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讲。” 都说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杨寻虽然觉的王动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偷走自己宝贝的王动略微有些不待见。 他慈祥的对杨雨禾道。“现在先吃饭,又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第十九章、丈母爷看女婿 (求张月票好不好) 不知不觉夜笼罩了整个大地,天柱峰上灯火通明,在这和平、安详的大好日子里,天柱峰的众人沉浸在一片欢乐、温馨的气氛中。 膳厅里,男人坐了一张桌,女人们凑了四张桌。 杨雨禾怕王动拘束,原本她和龙的传人是想同王动坐一起的,可惜她没架住自己哥哥与师兄们的劝阻,‘你一个女孩子,坐我们男人一桌向什么话’,以及众多嫂子们众口纷纭的架秧子。 没办法的杨雨禾娇羞的硬拽着龙的传人,坐到了早就把身边的位置为她留着的两位娘亲身边。 王动还没有达到杨寻亲自待客的位置,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瞅着眼前酒杯里自己珍藏多年的仙酒‘一口仙’,心里是五味杂陈。 明明精心呵护二十多年的白菜被猪啃了,自己还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心爱的口粮酒招待他。 这人生啊! 操蛋啊! 一口仙酒之所以被称之为一口仙,就是因为此酒在修行者口中有喝上一口仙,就能真成仙的口碑。 什么是成仙? 腾云驾雾、飘飘悠悠的感觉就是成仙。 因此足见这酒之烈。 杨雨禾的二哥杨英豪却不管这一块,这好酒是他亲爹的口粮酒,可不是他天天能开环畅饮的,不是兜里缺钱,实在是这酒酿造的少,只能先紧着有地位的人士供应。 作为主陪,杨英豪起身开口道。“这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咱家的妹子与咱们的妹婿在这个世界分别的二十多年,终于又喜相逢。来······让我们共举杯,先喝九杯······” 杨英豪的余光,就看到了亲爹杨寻那冷冽又略带杀气的目光。他急忙改口。“······要不咱们六六······” 亲爹杨寻的杀气几乎并没有减弱,杨英豪只好再次改口,只是这次他狠下了心,不去再在意亲爹如芒刺背的目光,事后随他吧! 为了两口酒,他还真能打自己的儿子一顿? 杨英豪坚定的道。“咱们四喜财吧!来大家共举杯,先喝四个,祝咱们的妹婿四季发大财,咱们也好跟着沾光。”说罢,杨英豪带头举杯一饮而尽。 杨雨禾其余的哥哥以及师兄纷纷举杯邀王动同饮,作为唯一比杨雨禾年龄小的人,令狐勒更是拿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王动酒杯。 王动端着能装二两多酒的杯子,看着酒杯里快要溢满出的冒着丝丝冷厉之气的酒,不用尝就知道,这酒的度数底不了。 王动不是没喝过酒,特别是这两年,身体逐渐长成。清风道长有时酒兴来了喝上一两杯的时候,王动有时候也滋上那么一两口。 只是那个时候,是为了悠闲,为了意境,是慢慢的喝。像现在这样,一口二三两酒下肚,对于修行者敏感于旁人的五感六识确实也是一种挑战。 王动这里略微一犹豫,杨雨禾哥哥、师兄们的奉劝声更多了,酒桌上大家就喜欢劝说那些不喝酒的喝酒。好像也被自己的儿子与徒弟感染起了热情,就连一直满脸严肃的杨寻见状都给了王动一个鼓励的眼神。 看着拱自己心爱白菜的猪受鳖,杨寻的心里顿时豪气起来,不就是浪费几坛酒,算不得什么。 一桌子人都热情洋溢,王动总不能驳违大家的面子,只好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一个没防备酒里蕴含的浓郁的灵力,王动被呛的差一点来一个趔趄。 妹婿是个真男人! 不错,是个好儿郎! 好,爽快人,配的上我家小雨! ······ 王动喝这一杯酒,让杨雨禾的哥哥、师兄们确定了他是一个真男人,顺便也让杨英豪等人的心里就对王动的酒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好来,身为主人接待客人,就得让客人感受到主人猛烈的热情。不让你喝趴下,就是哥哥们的本事不到家。 四喜财四个酒很快就在大家欢快的气氛中很快进行完成,王动原本白净的脸庞慢慢的升腾起淡淡红霞。 一口仙酒烈灵气足,王动一口气四杯下肚,确实有些微醺。 杨英豪等几个杨雨禾性格开朗的哥哥与师兄,为了尽快的让王动感受到宾至如归,纷纷暗示,作为客人得有客人的觉悟,那就是王动敬杨寻酒。 这是礼貌,王动不犹豫,举杯就祝杨寻耳清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 看着小伙子接人待物勉强算得上可以,不只是表面光的草包,杨寻觉的自家的宝贝算是没输什么眼力,欣然的喝了王动的敬酒。 王动刚坐下,杨英豪就悄声的告诉王动,敬酒没有敬一个的,敬就要敬一双。既然是传统,王动捏着鼻子也得认,再说都喝了五杯,不差这一杯半杯,王动紧接着敬杨寻个好事成双。 叨了两筷子菜,压了一下嘴里的酒气,见杨英豪又在用手臂触碰自己,王动不由低声问道。“还要敬老爷子?也要喝老爷子喝一个四喜财吗?” 这那行!杨英豪急忙摇了两下头。 这么好的酒,自己不喝,光看着王动和老爷子喝,那不是亏大发了。 杨英豪轻声的告诉王动。“这桌上就你小,你该敬敬众位哥哥。” 十多个人,每人敬两杯,这一顿饭还不得要吃到深夜。王动有些急眼。“一个个的喝?” 王动的意思是想加快一下进度,他连干二十几杯,哥哥们喝两杯就行。哪知,杨英豪却会错了意。 看着自家妹婿的脸色不对,初次接触杨英豪也不知道自家妹婿的秉性如何,怕的是,惹闹了王动,就是惹闹了自家的妹子杨雨禾,就是惹着了亲爹杨寻。 不能浪费了这大好的局面。 杨英豪寻思了一下道。“你还是一起敬吧!也不多喝,图个吉利,就喝六个,都是自家人,如果有人怪罪,我替你压着。” 在杨英豪的倡议下,王动敬了众位哥哥们一个六六大顺。 然后这欢快热闹的酒席才算完全打开,大家开始自由愉快的互相敬酒。 王动实在受不了杨雨禾众位哥哥的热情洋溢,在敬完哥哥们的六六大顺后,想佯装酒量不行的。 可架不住哥哥们太会说······ 会喝一两的喝二两,这样的朋友够豪爽。 能喝半斤的喝一斤,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要想感情深,必须的一口闷。 ······ 如此欢快的氛围,杨寻忍不住都多喝了两杯。特别是他看着在人面前表现的嗜酒的令狐勒,在这热闹的酒桌上的喝酒最少,更加确定自己的这个宝贝徒弟,不是因为嗜酒而嗜酒。令狐勒的嗜酒只是为了自己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性格做背书,得罪人后,好给自己和对方一个台阶下。 王动因为‘巳时’剑的习惯使然,已经养成了博采众长的秉性。在被几个哥哥拉着喝酒之余,看到了其余哥哥们的互相敬酒,王动开始不在只是被动的被哥哥们敬酒,他学会了回敬。 不就是酒吗!别说是这一口仙,就是比这一口仙再浓烈十倍,王动都看不到眼里。要知道,他以前用‘巳时’剑刺过龙,更用‘巳时’剑挑过龙的传人尾巴上的蛋壳。 要知道,龙可是能翻江倒海,兴云布雨的神物。 女人们纷纷退去,她们有些还需要回去照看孩子,出来热闹一下就已经很满足。就连杨雨禾拽着龙的传人也跟着两位娘亲去了后院,嫂嫂们太多,吃饭期间娘几个没有机会多说几句贴心话。 见自己的宝贝心肝离开去了后院,杨寻立刻也离开的酒桌。有几天没见面了,确实挂念的厉害。 这些大家彻底没有了约束,更欢快了。其间不知谁提的议,二两多的酒杯换成了差不多一斤装的碗。 于是在女人们仅仅走了半个时辰后,男人们这桌的喧嚣也戛然而止。整张桌上,杨寻早走了,剩余的十二个人都被王动喝的钻了桌子底。 其中十一哥哥是毫不掺假的钻了桌子底,剩下的那个王动喊他师兄,他喊王动姐夫的令狐勒,是在给了王动一个灿烂的笑脸后,半清醒的钻了桌子底。 陪酒嘛!喝多是正常,像今天这样,客人啥事没有,十多个陪酒的主人全军覆没。这在天柱峰还是第一次,在天柱峰上伺候多年的老人,见过最惨烈的也就是主、客两败俱伤。 今天这状况,完全可以记入华山剑宗待客之简史。因此为警钟,长鸣于好客热情的剑宗子弟们心中,让弟子们时刻警惕待客之时,不仅不要小瞧妇孺、儿童、老人或似体弱者,就连面容白净的小奶狗也要警惕,并且是严重警惕。 十二个哥哥都被人搀扶或者抬回了住所,听说战况惨烈,只有王动一个胜利者的杨雨禾,带着龙的传人迅速的赶到膳厅,急切的关心询问王动有没有事。 王动告诉了杨雨禾一个事实,对于酒,并且是任何酒,他可以一直喝,只要不胀吐,就会没有事。 在饭桌上曾趁人不注意,偷偷尝过一杯一口仙的龙的传人当即自豪的符合,我也可以一直喝,并且不会胀肚。 被杨雨禾打了一下头。“小孩不能喝酒。” 对于杨雨禾越来越拿自己当她的亲儿子,龙的传人很无奈。她是王动亲过嘴的女人,自己总不能因为她管教自己太多就打她一顿。 放心的杨雨禾这才心疼起自己的哥哥以及师兄们,不由的埋怨王动。“你就不会让他们少喝点?” 王动挺无奈。“我说少喝,哥哥们也不听啊!” 杨寻还在他的净室等着,等着王动告诉他发现的事关整个修真界安危的大事。 第二十章、师父啊!想您了 杨寻的净室,王动告诉了杨寻自己的发现以及推理。 这个推理比较合理,比令狐勒推理的马精被自己的化骨丹化了更具有说服力。当然,杨寻不能因此怪怨自己的爱徒令狐勒没脑子,这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令狐勒可不知道,马精不是马精,而是一个人。 笑眯眯的杨寻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和王动发现了一件隐秘的针对修真界恶毒阴谋而雀跃的女儿,杨寻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傻闺女啊!这么大的事你都往家里弄,你这也太瞧得起你爹了。你爹既不是修真界那些修行高深莫测的中流砥柱,更不是修真界的共主,你拿这么大的事告诉爹,这不是难为爹吗? 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总不能施展秘法把自己的记忆封存或者抹除,那样未免也太狗了。 杨寻问了一句。“你能确定那马精是人?” 王动道。“能。” 杨寻没有询问王动怎么会知道马精是人,几乎每个修真门派都有自己压箱底秘不示人的术法,刨根问底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 杨寻通过自己的徒弟,杨雨禾的陆师兄的叙述中,知道王动的师门所在是一个叫泥丸宫的小道观,但是他却不知道王动的师父是谁?在他看来,能教授出王动如此出色,就连喝酒都高人一头的徒弟,师父肯定是修真界不知哪位大境界高修在外见猎心喜受的徒弟。 “你师父是谁?” “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杨寻嘴里念叨着,脑海没找到与之匹配的人。杨寻不相信心思缜密的王动,是被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培养出来的。 “能说说你师父的模样吗?” “我师父三十岁出头,模样嘛,看着挺顺眼的一个人······”王动看了一眼清风道长。“恐怕相比杨宗主年轻的时候,还有些不足。” 实际上,杨寻的容貌比起清风道长还是差距很大的,但是王动也不是在昧着良心奉承杨寻。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在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徒弟王动眼里,确实就是仅仅比较顺眼而已。 当然杨寻的容貌是能算得上上佳的,不然昆仑西王母座下的神女仅与他在短短三个月的蟠桃宴期间,就能互生情愫造出杨雨禾这个杨寻的宝贝疙瘩。只是随着年纪大了,花前月下的性质不免大大的减少,杨寻这几年来,没有去在意岁月的侵蚀。 一个三十多岁模样周正的人,这样的人在可以控制自己面貌的修真界数不胜数,杨寻看着王动,希望王动能多描述一些清风道长的特点。 王动不忍杨寻失望,他思忖了一会儿,骄傲的道。“我师父还会捉妖,我的魏三叔是一只千年鼠妖,就是我师父在三山县抓住的。” 抓妖对于修真者是稀松平常之事,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修行时间比较短的精怪来说。千年的鼠精就算以杨寻现在元婴镜的修为,想要拿他,还要看鼠精修炼的法术多不多。 杨寻脑海里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告诉王动,你师父肯定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至于鼠精······则很有可能不到一千年。 只是这念头刚一成形,杨寻立刻觉察到不对,这个念头应该产生在徒弟令狐勒的脑海里,自己不走心直口快爽直男风。 太可怕,差一点近猪者楞,杨寻立即运用强大的神识把那个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念头湮灭。 一个三十多岁模样周正的人,并且还会捉妖。 杨寻想到了很多,但在他看来,几乎都不可能教导出王动这样的妙人。 王动看着涉世不深,行为做事却容止可观、进退有度。秉性真诚不虚伪,却又不钝口拙腮。看本质应该是一个有责任心并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却没有很多有本事之人的通病,恃才傲物、目空一切。 看他心思缜密,性情却豁达、乐天。 总之,别人家孩子身上的良好品质,很多的都能在王动的身上体现出来。 既然想不出王动的师父清风道长是那个大能的分身,杨寻索性不去浪费那些脑子。 “如果让你查探马精的秘密,你从哪里开始?” 别看杨寻一百多岁的人了,大脑却是很跳脱。 王动想过这个问题。“先去马精生活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要是没找到怎么办?” “那就只好大海捞针,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马精这样,由人变妖精这类的存在。” “如果还是没找到,怎么办?” “尽人事听天命,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杨寻笑的有些玩味。“小伙子,说不定马精真的就只是马精这么简单。” 王动正色道。“杨宗主,我师父告诉过我,他之所以给自己起名字清风,是因为他想做这世间的一道清风,吹拂这世间的阴霾,让这个世间更加的清明、豁亮······” 忽然有些想师父了,王动眼望窗外,有灯光有星光,师父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奔波寻找中京城城墙爆炸的线索吗? 想想师父,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所在,王动不免暗自叹了一口气。师徒两人,本来只是一个偏隅小城小道观里的普通小道士,没来由的却都做起了侦缉探秘的不良人。 从来没有与师父分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想自己。 王动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师父我想你了。’ 夜色茫茫笼罩天地间,窗外星月皎洁、光芒似水,夜本寂寥,有多幸运,儿女膝前。杨寻元婴,有八百年寿命,似眼前与自己疼爱之人共享夜的静馨,也不是想得就可得,毕竟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她们自己的空间。 看着走神的王动,杨寻闭目垂帘没有去打扰眼前这个安静的孩子。 一旁的杨雨禾则是认为,王动想到了一些以前没有想到的推测,不由开口询问道。“弟弟,你又想到了什么线索?” 进了净室后就乖巧的不像话的龙的传人,自从走进净室就躲在杨雨禾的身后,不去直面带给他巨大威压感的杨寻。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杨雨禾的无头脑,他还真不想在杨寻面前抛这个头露这个面。 龙的传人拽了拽杨雨禾腰间的束带,从杨雨禾的身后歇探出脑袋,偷偷瞄了一眼杨寻,立刻就像是被吓到一样收回目光,对着杨雨禾道。“娘,我爹这是想我师爷了。” 一道清晰且又熟悉的声音传入王动的耳中。“好徒儿,为师甚好,不必挂念。你自己出门在外,切记要小心行事。” 听到了师父的叮嘱,王动转过神来。 幸亏是夜的静馨感染的杨寻,不然凭他疼爱杨雨禾的程度,听到自己的还未出嫁的女儿被一个孩子,不,还不是一个孩子,一个不知什么种类的小精怪喊娘,杨寻打他一顿屁股还算是轻的。 原本闭目垂帘的杨寻突然双目张开,目光如电直冲龙的传人,吓的龙的传人立即快速的把头缩回到杨雨禾的身后。 杨雨禾嗔怪的噔了一眼杨寻。“爹爹,他还是一个孩子。” 王动对杨雨禾身后的龙的传人道。“快出来,给杨宗主道歉,就说你以后不乱称呼了。” 龙的传人搬着杨雨禾的腰,挪动了她的坐姿,仍旧让杨雨禾间隔着杨寻的目光,他则直面王动做了个鬼脸。“你在别处怎么不阻拦我喊我娘叫娘,现在守着我外公,你装起正人君子来了。我不,我偏不,我就要守着我亲外公叫娘亲,娘亲,娘亲,娘亲······” 龙的传人一声声的娘亲,把杨雨禾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忙不迭的答应,“哎哎哎······我的好小龙······”并宠溺的反手把龙的传人抱入怀里。 听杨雨禾喊自己为小龙,龙的传人又不愿意了。“娘亲,我不叫小龙,我叫龙的传人。” “好,好,我的好龙的传人。” 如此情形,王动就想动手打龙的传人一顿屁股,怕也是捞不着,他只好无奈的对着杨寻一笑,歉意的道。“孩子顽劣,还请杨宗主不要怪罪。” 自己的宝贝女儿既然认定了这个小家伙,再说这小家伙看似长相怪异,看起秉性并不像那乖悖违戾之辈。杨寻就算捏着鼻子都得要认下眼下这个,不是纯正的人的外孙。 杨寻对王动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往心里去。然后他又对在偷着悄悄打量他的龙的传人挤出了友善的笑容道。“小······龙的传人,来让外公好好瞧瞧。” 龙的传人甚是犹豫,在杨雨禾的多次鼓励、规劝下,龙的传人装起胆量走到杨寻跟前,猛地一头扎进杨寻怀里,一个劲的开始叫“外公”。 杨寻元婴境界,一个没防备竟然被龙的传人钻了胸,杨寻心中骇然,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精怪是怎么个存在? “好外孙,让外公好好瞧瞧模样。”杨寻不露声色的把龙的传人拉开,运转秘法,神识借灵力之媒悄无声息的进入龙的传人的体内,顿时一种古老悠远的莽荒之力排山倒海的向他扑面而来。 杨寻这还是第一次碰到龙的传人这样的存在,加大探识灵力,怕被龙的传人觉察,再说也没有必要。因为,杨寻根本就不知道龙的传人体内,给他一种古老、莽荒感的灵力出自哪里。 杨寻收回了自己的灵力、神识,只是抓着龙的传人手臂的手更加的稳健。 第二十一章、离别剑法 杨寻的脸上堆积起了慈祥的笑容。“好外孙,你说你不是小龙,那你是什么?”在杨寻的意识中,自己爽直的女儿以及聪颖的王动都被龙的传人欺骗了。 不然一个如此古老的存在,断然不会毫无羞耻的喊如此年轻的人爹、娘,这个龙的传人肯定有所图。 年轻人啊!经验还是不足。 “外公,你想啊!像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即贪财又自私的龙,至于我吗······”龙是神异的物种,它们威力巨大,天生神通,被很多弱小的种类视为神明,但它们在龙的传人眼里确实不够瞧。 至于龙的传人是什么? 他是盘古? 不是。 他只是盘古大神的一滴精血所化,龙的传人还真没脸皮硬说自己是盘古。 至于龙的传人到底是什么?天上地下就他这一个,他还真不好说自己是什么。 龙的传人的回答很真诚,看情况似乎没对两个孩子隐瞒多少。杨寻戒备的心虽然减弱了不少,但他仍旧不放心。“你不是龙,为什么叫龙的传人?” “龙这个字,在没有被龙族霸占之前,意思是强大、无敌,天地混沌是龙,影影绰绰也是龙,所以我才叫的龙的传人。” “哦!照你这么一解释,龙的传人这个名字确实不错。那你的本体是什么?” “血啊!盘古的一滴血。” 杨寻的脑海‘轰’的一声就炸了,他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你说你的本体······” “外公,我的本体是盘古的一滴血。” 杨寻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目光扫视一眼神色正常的王动与自家女儿,问道。“他真的是盘古大神的化身?” 王动点点头,杨雨禾道。“爹爹,小龙······人,确实是盘古大神的一滴精血所化,怎么了。” 怎么了!盘古大神的一滴精血化身,他叫你们爹娘,你们也敢答应。 杨寻迅速松开抓着龙的传人手腕的手,礼让龙的传人坐自己的专属座椅上,指着女儿杨雨禾以及王动道。“孩子们不动心,龙的传人大人还请不要计较。” 龙的传人坐在这些年来,只有唯二之人杨雨禾爬上过的杨寻的专属座椅,虽说这座椅犹如一座独立的小天地,灵气格外的浓郁,但是硌屁股,再说正经危坐龙的传人的尾巴也不好安放。 龙的传人坐在凳子上挑晃了两下脚,就立马下了椅子。“外公,还是你坐吧!” 杨寻忙道。“不敢,不敢。您可不能喊我外公,您叫我杨寻,或者小杨都行。” 杨寻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噔了一眼自己的宝贝疙瘩。盘古大神的血化分身喊你娘,也敢答应,也不怕折寿。 龙的传人问道。“外公是嫌我不乖,不想认我吗?” 杨寻手足无措。“不敢,不敢。只是您······” 没有了对杨寻的畏惧感,龙的传人用行动表达了自己有没有外公无所谓,只要有娘亲就够了。他离开了杨寻,蹬着小腿跑回到杨雨禾身边,猛地就跳进她的怀里。 见盘古大神的血化身真情意切的拿自己的女儿做娘亲,杨寻不知道自己该是荣幸还是惶恐,拒绝怕惹闹龙的传人,想要正视现实,却又没眼看开天大神的血化身,卷缩在自己女儿的怀里做撒娇状。 杨寻只好无视自己的女儿及外孙,与王动重拾刚在马精的话题。 王动认为无论如何,不管是出于自愿或者被迫,抹掉一个人生而为人的意识,让他自认为是妖精,这事可不怎么道德。当初马精被两位师兄捉拿回咱们剑宗,王动是想一万多人的华山剑宗,肯定是能人辈出,发现马精是人的秘密应该不会太过久远。 有华山剑宗这么大的宗门,侦探这么一件密事,定然比他人单力薄一个人更容易探查明白。 没想到,那马精自寻短路,竟然没上的了华山,甚至连遗留的尸体都被融化掉了。那么马精是人这件密事就难办了,王动只好当着杨寻的面,主动请缨承担侦探任务。 不然,秘密是他发现的,只是告知杨寻一声,就甩手不管,确实有点不负责任。别忘了,人家杨寻是堂堂一万多门下的剑宗宗主,如果没有杨雨禾从中斡旋,人家稀搭理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才怪。 杨寻突然问道。“你就不怀疑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王动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先从外围找找线索再说,免得寒了师兄们的心。” “在我这里你敞开了说,出来这个门,可以不认。” “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无法无天网是怎么松绑的······如果说巧合之下,马精自己松绑了无法无天网,杨宗主您看可行吗?” “这个世间,绝对的事不多。” “所以我想先从外围开始。” “你的意思还是对他们有怀疑?” “杨宗主,我想冒昧的问您一句,发生这件事后,陆、田两位师兄谁的获益最大。” “目前看来,两人都无法从中获益。” ······ 两人的状况,怎么可能会有人获益。一个濒死,就算有幸捡回一条命,也将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 一个差一点就惨死在马精的掌下,要不是师兄以命相救,怕是早已魂去西天。现在虽说表面上安然无恙,以后与人做事行事定会被人戒备。经历此事之人,如果有大定力还好,时间久了说不定能克服自己的心关。如果是心性一般之人,此节过不去,心关叩不开,修为肯定很难再有寸进,基本上也算是半废之人。 想到两人眼下的悲惨境地,王动与杨寻,一少一老不免相视无言。 这时,杨雨禾又及时插言。“爹爹,您老人家不是有一个师叔祖,自创了一套不用修行灵力就能御剑的剑法,离别剑嘛!到时您帮田师兄求求师祖他老人家,把这套剑法教授给田师兄好了。” 华山剑宗还有这样神奇的剑法,王动的双眸瞬间就明亮了许多。当然,王动不是觊觎这套离别剑法,只是因为有了这套剑法,田师兄就有了怪诞行事的动机。 杨寻暗自苦笑,自家这傻闺女是不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咋什么事情都敢相信。 没有搭理自家宝贝疙瘩,杨寻冲着王动无奈的笑笑。“说来奇怪,华山剑宗有离别剑法这事,传的是沸沸扬扬,搞的整个华山剑宗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并且版本出奇的一致,都说我有一个姓田的师叔祖,是一个天纵奇才修行天赋出奇的好,传闻他二十出头就已经结丹成功,可能是恃才放旷,在外面被人打破了金丹成了一个废人······” 杨寻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看向杨雨禾。“小雨,你听到的传言,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杨雨禾点点头表示传言相同后,突然醒悟。“爹爹,您说这是一个传言?” 杨寻点点头,继续道。“都说我这为姓田的师叔祖被人打破金丹回到华山后,一头就扎进华山深处,再无人与之见面。就连我师父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位姓田的师叔,更何况爹爹我了。” 不得不说,王动有一双善于发现怪诞阴谋之事的眼睛。“杨宗主,您就没查查为什么华山上下会有如此广泛的怪异传言?” 对于此事,杨寻当初也下过一番功夫,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传言仍旧在,却也没有影响华山正常的运转,杨寻只能任其自流了。 只是王动遇事就怀疑的性格,杨寻不是不喜,他认为这是病,得治! 杨寻不免瞟了一眼王动。 王动立刻明白了杨寻的意思,他道。“这事不正常。” 杨雨禾是一个有热闹看就不嫌事大的人,她问道。“就是一个传闻,有什么不正常。” “小时候,师父带我去一个县城祈福,我闲着无聊就跑到了街上,碰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街是东西长街,有一里多长。街东屠夫家的母猪产了一窝小猪,半个时辰传到了街西头,传的是屠夫五十多岁的老婆子老蚌生珠给屠夫生了第九个儿子。你们一万多人听到了同一版本的传言,却没有偏失太多,这只能证明有人在蓄意传播这个谣言。” 这么神奇吗? 杨雨禾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不相信,明天如果有空闲,我们可以做个实验,只是这个实验需要最少十个人来做。” “需要什么样的人?” “最好是普通人。” 杨寻也从未做过如此的实验,感觉很有趣的样子,他道。“明天正好在众门下当中挑选几个剑术高强的弟子协助你查探马精一案,需要什么人做这个实验,你可以自己挑选。” 听闻杨寻同意侦查马精背后隐藏的秘密,杨雨禾兴奋的大叫了起来。“真的!爹爹你同意咱们华山侦查马精,那太好了。” 杨寻笑道。“你们这些小年轻,都以天下为己任,爹爹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宵小为祸人间而坐视不管。只是这事主要还需要麻烦王动······” “还请杨宗主吩咐。” “华山剑宗不是没有心思缜密之人,只是华山剑宗没有能在精怪活着的情形下,发现他们是妖是人的秘术,所以此事还要依仗贤侄。” “敢不承命。” 待王动、杨雨禾出净室时,杨寻叮嘱道。“龙的传人的来历,千万不能再往外传。” 第二十二章、一为始 王动早上没有赖床的习惯,那怕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王动仍旧早早起来床,洗漱了一番,穿好衣服推门走出了客房。 虽说现在已是四月末,天气已经慢慢由凉变热,但身处天柱峰顶上,却是寒意袭人。四周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东方,天际尽头又一抹淡淡的红。 然后这淡淡的红慢慢的变的艳丽,接着从这艳丽的红中冒出了一个黄色的龙的传人,不,应该是没孵化之前的龙的传人,盘古爷,伴随着着盘古爷露出的越来越多,他散发出的光芒就越多,这些光芒穿透了迷雾,穿透了黑暗,似乎在警示妖魔鬼怪快离开······ 眨眼间,调皮的盘古爷跳出了云海,跳上了半空,随即他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驱散了阴暗,照亮了整个天地间。 同样是日出,不同地方都有不同的景色,出门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阻拦他出远门,但是王动知道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 初升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王动就在这初升的太阳下打起了拳,等待这杨雨禾,两人一起去光云峰看田师兄。 ······ 大早上,赶着晨曦,清风道长再次来到了日昇台,中京城的守护神兽青龙就住在这里。虽然这里称之为台,实际这是一个占地五十亩左右的小宫殿群。之所以称之为日昇台,是因为这小宫殿群中中央的位置,是用汉白玉堆砌一方石台,是青龙晒鳞的所在。 昨天,在振威镖局副总镖头朱雄飞的陪伴下,在钦天监周长安的带领下,清风道长一行三人曾经来过日昇台。 或许是因为人多眼杂,青龙言之凿凿的告诉大家,中京城的爆炸来到太怪异,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为何。 只是他闪烁的龙目出卖了自己,清风道长大清早又敲响了日昇台的门,被下人带到了日昇台最中央的日昇台。 汉白玉堆砌的日昇台上,青龙变化出了真身,全身伸展着,正在汲取太阳出生后,照射地面上翻的冷气凝结成的露滴。 这片刻间天地给予的恩赐,无根甘露对龙之一族有极大的功效,无根甘露可以极大滋润龙族成员的神魂,还可以极大的加强、修护龙族那强健的身躯。 只是这无根甘露生成的条件比较苛刻,并且这甘露还无法收集,因为甘露与任何物质相互接触,都会失去它应有的功效,只有当它凝结生成时,正好沾落在龙的身躯上,无根甘露才会对龙产生作用。 等了盏茶的功夫,阳光温暖了大地,一天中能凝结无根甘露的时光流逝,青龙十多丈长的身躯逐渐的缩小,慢慢的······慢慢的······ 青龙变化成一个身躯健壮魁梧的年青人。“道长,不知今日来又有何事?” 日昇台与钦天监虽说都是在虞国地盘上,却又独立在虞国政务管辖之外的机构,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自从中京城的一段城墙无故的爆炸后,钦天监好像终于找到可以做的事情一眼,隔三差五的就来他的日昇台打听询问,简直就是没把他青龙放眼里,直接拿他当成了钦天监的小弟,让青龙怎能不烦躁。 五爪真龙生而为王,清风道长有些歉意的道。“龙王勿怪,只是我见龙王昨日好似言犹未尽,今日特意独自前来拜访,还请龙王实情相告。” 青龙眯着眼,盯着清风道长看了一会儿道。“我今日如果告诉你实情,不知道道长能否抱着不会再有人因城墙爆炸之事再来烦我。” 其实自从中京城城墙爆炸以来,身为中京城守护神兽的青龙,过的是相当的别去。 你一介守护神兽,城墙炸了,却什么都不知道。人家虞国这不是化大量财富,供养了一个废物吗! 可是······ 青龙真不知道吗? 实际上,致使中京城城墙爆炸的是一块拳头大的天外陨石,这块陨石穿透毫无抵抗之力的护城大阵天罡北斗阵时,真拿守护中京城为己任的青龙就发觉了。他没有小瞧这块拳头大轻易就穿透天罡北斗阵的陨石,青龙运转起了自己全部的神通,对于陨石却没起丝毫的作用。 就像箭矢穿越虚空,本是虚无,拿什么阻挡箭矢。 虽然没有挡住陨石落下,青龙却从陨石上感受到一股古老、莽荒、暴戾之气,这股古老之气包罗万象,似乎可以包容当下所有世间万物。 它本就是一,当然可以随意游走于二、三以及所有的数。 本来这些事情,青龙怕自己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还徒添令人嗤笑的笑柄。 既然钦天监不依不饶,青龙的脾气就有些上头了,让人笑话就笑话,本来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谈。 再说,青龙还有些小心思。他把所有知晓的关于中京城城墙爆炸的情况都告诉钦天监。如果钦天监再查不出过所以然,那就证明钦天监也就寥寥。大哥别嘲笑二哥,大家都差不多。 青龙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的全盘告诉了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听后,默然沉思了瞬间。然后伸拳对向青龙,松开拳头,一枚散发着光亮的小球出现在清风道长的手掌中,清风道长轻轻把小球对着青龙一抖,光的小球轻飘飘的飘向青龙。 “你试试看,这气于你在陨石上觉察到的气有什么不同。” 青龙没有时间嘲笑清风道长不知量力,就他还妄图与包裹陨石的那古老、滂湃之气相比。小光球飞到了跟前,青龙仗着自身躯体强健,也不怕清风道长搞什么小动作,伸手就去抓。 没触碰到小球时,青龙什么感觉都没有,等他的手抓到小球的瞬间,轻飘飘的小球突然变得似乎有万钧之重,任他一条堂堂的真龙,都差一点握不住这个不起眼的小球。 早就看出清风道长是高人,没想到,是这么高的高人。 青龙收起轻视之心,用自己的神识去探查小球。顿时他惊呆了,小球的气息与包裹陨石的那气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古老、莽荒、暴戾。 “您是什么人······那天外陨石是您扔的······” 青龙自知言失,手拿着小球如同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刚才,他还让这尊大神等他沐浴无根甘露,就刚刚,他守着大神把大神出卖了。 在青龙看来,能拥有这种古老之气的,只能是眼前这位大神。如果还有别人身负这种天地间至强的古老之气,那这天下怎么还能这么安稳。 青龙不知,在这世间拥有这古老至强之气的不下十位。 青龙门清,现在如果清风道长想要灭口,只要把小球轻轻一弹,以他的修为,根本就毫无阻挡之力。 清风道长抬头远眺了一眼晴朗的天空,怪不得已大哥‘子’一千八百之一的分身都无法探究中京城城墙的爆炸原因。 原来······ 是哪位哥哥或者弟弟,在闲着无聊,找乐子。 清风道长伸手收回被青龙捧在手心的小球,拿在手里,随手湮灭,对青龙单手稽首。“清风谢谢青龙大人,如果青龙大人没有别事,清风就此告辞。” 青龙那里还有别事,把这尊自己无妄招来的大神请走,就是他最大的事。“青龙不敢,还请道长慢走。” 清风道长传神离去,没想到自己都把大神出卖了,大神还能留自己一个活口,青龙镇静了一下自己的神魂,颤栗的对清风道长的背影喊道。“道长请放心,以后不管谁来询问,打死我我也不说。” 出了日昇台,清风道长缓步向钦天监走去,没走几步,就见周长安从远处小跑过来。“九爷爷,早上起来寻不找您,长安就知道您来了这里。” 清风道长为周长安正了正有些歪的高帽。“走,我们回去吧!” 周长安见清风道长今日的兴致似乎不高,认为他还在为城墙爆炸案忧虑。周长安哪能够猜想的到······ 清风道长没想到此行事情会办的如此的顺利,他刚答应了自己的徒弟王动,近期不回泥丸宫。没想到,事情就被他结案了。 清风道长思忖的是,接下来······ 是去和朱雄飞再走一趟镖,还是去跟随在第一次出远门的徒弟身后,暗中照顾他一下。 进了钦天监,清风道长独自上了紫薇楼七层,‘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仍旧坐在他那张宽大舒服的椅子上,就像这两天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椅子一样。 分身让清风道长也坐,还是前天那位置那张张椅子,清风道长拒绝了分身的好意,并对‘子’良言相劝。“子,你还没有能力控制一千八百分身,何必为难自己。” 分身笑道。“那怕我的能力不够,我也不能辜负娘娘对咱们的托付,不看护着这世间,我心不安。” “你只是看护又有什么用,你现在连我们兄弟扔一块石头下来,就觉察不到。” “这不是还有你吗。” ······别说,分身说的还真对,清风道长无言以对。 “老九,你的意思咱们的一个······” 分身突然张着嘴暂停了下来,就像被时间永固。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分身终于又灵活了起来。“老九,新朝的紫蔷薇戈壁突然也产生了爆炸,炸出了一个方圆十丈深不见底的大坑。你去看看,是不是咱们兄弟的所为。” 新朝与虞国相距六七万里路,中间相隔齐国、赵国、大顺朝以及一个白鸥海。这一去一来就要浪费些时日了,清风道长欣然前往。 当然,要去之前,先要去和朱雄飞告个别。 第二十三章、就是法宝多 华山剑宗飞鸢峰外事堂,老早就挂出任务,宗主要挑选几个四十岁以下的门内弟子,协助外出任务,降妖除魔。 这活范围广泛,任务点多。 这活任务时间长,任务单上写着,短则几月,长则十年八年。这活有可能是个长久买卖,干的顺手,还是得任务点多。 这活是由宗主亲自发布,由宗主亲自挑选,只要你有能力,来就对了,这是简在帝心的好机会。 这活六人组成小队,已有三名成员,还差三名。有特殊能力者,小队成员可以适当增加。 这么好的活,都令符合条件的剑宗弟子相互议论几句,四十岁以下的华山剑宗弟子,纷纷就向天柱峰涌。 杨寻站在峰顶一片约有五亩地左右的平整场地的边际向下望,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不下于两千人,不禁问了问身边飞鸢峰峰主、外事堂堂主余梅慧。“余峰主,咱们剑宗有这么多四十岁以下的门内弟子吗?” 没等余梅慧来得及回答,站在两人身后的令狐勒答道。“师父,您老糊······乱想想,这么多人师兄弟里,看热闹的要占大多办。” 站在王动身边,与令狐了隔着一个龙的传人的杨雨禾,把龙的传人拉到一边,靠近令狐勒,踮起脚对着令狐勒的脑袋就一个脑瓜崩。“爹爹,小勒骂您老糊涂。” 令狐勒赶紧捂着头,蹲在了地上,叫嚷道。“师父,我没骂您,是师姐在骂您,还打我。” 杨寻没有搭理身后自己的两个宝贝,有事没事的和余梅慧扯闲篇。 令狐勒蹲下,这下更方便杨雨禾弹脑瓜崩了,她毫不客气,找准空隙,对着令狐勒的脑袋就下狠手。疼到不是很疼,但是现在有不少同门上得了天柱峰,众目睽睽之下被师姐欺负着玩,有损形象不是。 令狐勒双手在头顶上乱摆阻挡着杨雨禾,就想站起身,哪成想,杨雨禾早就给龙的传人使了眼色,没等令狐勒起身,龙的传人就把自己压在了令狐勒的背上。 令狐勒就想把龙的传人一起背起来,没想到他用了一分力,龙的传人犹如一块沉甸甸的磨盘,他竟然没站起来。令狐勒把气力增加到五分,猛的起身,仍旧没站起来。 这下令狐勒知道师父在面对龙的传人时礼貌有加了,感情这小子看着貌不惊人,实则实力惊人。 当然,这是令狐勒想岔了。杨寻对龙的传人礼貌有加,是因为龙的传人的身份,而不是他的实力。至于龙的传人现在的实力,勉强能算的上是金丹。 金丹就是金丹,为什么是勉强呢! 是因为龙的传人的体内的莽荒之力,以及他身躯的强横程度,完全堪比一般的金丹。但是他的攻击手段,以及所会的法术,那就差远了去了,甚至都不如修真界刚入门的水平。 起不来的令狐勒决定摆烂。“师父,师姐不仅骂您老糊涂,她还和她儿子合起伙来欺负我,师父,您老人家为我做主啊!” 见两个孩子闹的有些过分,杨寻呵斥道。“好了,别闹了。在闹,就让你们两个在众门下弟子面前,先表演一套郎情妾意剑,给大家助助兴。” 郎情妾意剑是两人幼时的梦魇,已经快要把这个词忘却的两人,突然又被杨寻提醒,两人顿时都没有了打闹的兴致,同时蔫了下来。 郎情妾意剑是华山剑宗一个前辈无聊之下创造的男女对练之法,本意就是闹着玩的。当时杨寻看着自己跟前年龄尚小的杨雨禾与令狐勒,怎么看怎么是一对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女,就传授了两人这套剑法。 希望两人能更多在一起练习,感情就会更深。 开始时,成效确实可观,两人除了晚上睡觉外,好的几乎成一个人,基本上是寸步不离。 可是等到两人稍稍长大,略微知道一些男女之情后,两人虽然仍旧寸步不离,却已经有些相互避嫌。 两人练习郎情妾意剑的时候,已经不再如小时候那般,每使用一招就大喊出招式的名称。 眉目传情······ 露浓花瘦······ 思君不想见······ ······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已经没有勇气大喊出这些令人害羞的招式名称。 如果只是两人练剑,也许确实能如杨寻最初之意。可惜,同一处宽敞的练武场上,还有一群糙汉子。 见两人练的认真,不时就在旁边指点。 小雨,你这里不应该用点绛唇,应该用莫负东篱菊蕊黄······ 小勒,你应该用春心动,用蝶恋花作甚······ ······ 这样两人那里还能练的剑下去,两人甚至为了避免一群糙汉子嚼舌头根子,互相都躲着,尽量的不碰面。 原本两小无猜的两人,后来也想通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再小心躲避也避免不了碰面。于是两人开启了嬉戏打闹,两人都感受到,只有用最纯净的心去对待对方时,两人才是最轻松、开怀的。 两人不是没讨论过,青梅竹马的长大,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产生爱慕之情。 两人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太熟了,不知道从何处下嘴。 两千多人把天柱峰挤得满满当当,杨寻领着王动走到众人跟前,对着一众门内弟子介绍了一下王动,就把选择队员的权力全部交给了王动。 小组队长是王动,队员杨寻自作主张已经给他选了两个,杨雨禾与令狐勒,剩下的三个,当然要王动自己选择。 其实这还是杨寻为王动出的小测验,看看王动有没有能力当好这个小队长。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需要怎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是做不好一个好领头人的。 杨寻当起了甩手掌柜,好几百人里面筛选三、四个人,确实是一项大工程。如果没有早作准备,突然面对这几百上千的测试人员,很容易抓瞎。 王动自幼在清风道长的教导下看书,什么人物传记、历史传说、风土人情······甚至演义小说,只要是书都看,只是有些书清风道长让他琢磨着看,有些只是付诸一笑罢了。 看书多了,眼界就宽。 这其实就是清风道长让王动多看书的初衷,王动不像他,打天地初开就诞生于天地间,到现在经历了几万年的风霜,这天地间的事大多都见过,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想要王动如他这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用岁月堆积经验肯定是行不通,那他只好让王动多读书。 书就是这个世界里一方空间的浓缩,看的书多了,一方方空间的浓缩堆积的多了,就能看清楚整个的世界。 看着眼前乌乌泱泱的人群,王动一个人挑选当然很费劲,他好整以暇的喊过已经内定的组员杨雨禾与令狐勒。 当然内定也不是无条件的,在同意杨雨禾两人成为小组成员以前,王动与她两人定下了一个君子协定,那就是两人进了小组,必须要一切行动听命令,绝对不能阳奉阴违。当然如果有疑问可以提,接不接纳就要看王动了。 杨雨禾当即表示同意,令狐勒本来有些犹豫,在杨雨禾眼神的指使下,龙的传人猛的就抱住了令狐勒的腰,令狐勒对龙的传人的这个举动不明觉厉,立即也表示同意。 杨雨禾这才告诉令狐勒,加入王动的这个小组,只有惊喜,不会让他失望。 王动让杨雨禾去找纸笔过来,然后他对令狐勒叮嘱道。“勒哥你是剑术大家,你去挑选几个······五个吧!咱们先缩小范围。” “好。”令狐勒点头答应。 王动对着众人运用上狮子吼喊道。“师哥、师姐们,自认为自身最大的优势是剑术的请跟随令狐师兄走,由令狐师兄挑选五人,进入候选。” 令狐勒走了,去了山顶的一角,报名的人都是华山剑宗子弟,他们的拿手强项当然还是剑术。呼啦啦绝大部分人都跟令狐勒走了,就连看热闹的那大半也跟着令狐勒走了。 要论好看,当然是比剑最好看。 这下王动面前就只剩下二、三百人了,这时杨雨禾也拿着纸笔来了。王动让杨雨禾记录,他则大声询问。“师哥,师姐们,你们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可以讲了,记得大家不要一起讲,想要讲的请举手,我点到谁,谁先来。” 我来,我来······ 大家都别争,让我先来······ ······ 二三百人里,也就有五、六十人在踊跃的报名。 正当王动要随机选一个人时,就看到吆喝‘大家都别争,让我先来’的女子,边喊边向前挤,踊跃举手报名的人竟然给她让出了一条缝隙。 这让王动有些奇怪,这个看面容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是个什么人,大家在如此激情高昂的时刻,还能给她挤一条路出来。 等这女子挤到跟前,王动手指向她。“这位师姐最积极,那就让这位师姐先说。” 女子头微仰。“我法宝多。” 大家一片哄堂大笑,就连王动身后的杨寻与飞鸢峰峰主都呵呵的笑出声来。 王动笑道。“这确实是个特点,但是怎么就能证明你的法宝比别人的多,并且还有比较好的使用效能。” 女子丝毫不在意大家的哄笑,她回看一下众人,伸手对着他们一划,刚要开口,突然感觉与大家一起比较不是很好,打击面太广,容易得罪人。 她就想重新找个相比较的对象,回过头她就看到了正拿着笔的杨雨禾。“不信你问问小雨姐姐,她有几件法宝?我有多少法宝?我的法宝她大多都见过,小雨姐姐你说我的法宝好不好用?” 第二十四章、八人任务小队 杨雨禾拿着纸笔凑到王动的耳边小声道。“这孩子超爱钱,喜欢搜刮所有值钱的东西,所以法宝确实有点多。” “小雨姐姐你的意思说我贪财,我听到了。”女子似乎不怎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她骄傲的的道。“我就喜欢钱怎么了,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又不是偷得抢得,有钱才能买我喜欢的法宝。” “姐姐,给她······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请问······” “弟弟,姐姐我叫程扶摇。弟弟你叫什么名字?”程扶摇来的晚,她在光云峰缠磨了程国胜好久,程国胜没有办法之下,才让自己这个年纪最小的孙女天柱峰,他没赶上到杨寻介绍王动。 “在下王动。” “噢!王动,这名字真好听,人长的也好看······” 这话说的与女人打交道不多的王动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身边的杨雨禾只是笑嘻嘻的看笑话。程扶摇是华山剑宗出了名的有一说一,想到什么说什么,那怕对杨寻这个宗主说话,都不知道掩饰。 一般情况下,谁都不想招惹她。 免得挨刺。 程扶摇被人沉默对待的多了,不差王动一个,见王动没言语,她继续道。“动弟弟······”似乎有些绕口,她改变称呼。“王弟弟,你看姐姐这个特点出重不?行不行的,给个准信。” 这个可是事关正是,关系着今天能不能成功的选出其余小队成员。王动道。“程姐你法宝多这个特点,在外行走肯定是一大优势。但是······” 程扶摇打断了王动。“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程姐以及各位想加入小队的每个师哥、师姐,我想告诉大家一点我自以为是认知。一个小队是由多个成员组成,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但是一个小队不管有多少成员,要想完美的完成任务,只能有一个声音对外发声。不然,就变成为大家一起分别去完成一个任务。程姐,我直言不讳的讲,依我看,你的性格显然······” 情况不妙啊!毫不容易抓住一次可以下山的机会,程扶摇不想放弃,她急忙道。“王弟弟,我的性格也可以很乖的。再说我的医术还高,就这华山剑宗,除了我爷爷,就我医术高了。弟弟你想啊!咱们出去做任务,保不齐有个断胳膊断腿啥的,有我在保准给你们接的妥妥的。” 王动忍不住吐槽道。“大姐,你有这手艺,咋不早说啊!这可比你的法宝多加分多了。” “可我认为自己最大的特点就是法宝多啊!炼丹,为人治病只是我的第二特点。” 好,大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愿意就好。王动示意程扶摇稍作等待,程扶摇刚想再争取两句,但是看到王动那认真、严肃的模样,就做起了她乖乖女的模样。 “师哥、师姐们,谁还有自认为对出任务有用的特点,请继续。” 没想到反应最快的是一个壮硕的赤臂大汉,大汉边举手边大汉道。“凉井峰甘明,没有什么特长,就是有一把打铁的傻力气。” “谢谢甘师哥。请姐姐给他记录上。” 接下来,剩下的四五十人,什么稀奇古怪的特点都有。 有身轻如燕,行路速度快的。 有易容化妆出神入化的。 有养有异兽的,养的是一只哈巴狗,追踪、尾随是一把好手。 有会乐器的,吹得一口好箫。 还有一个男扮女的,装扮起来,几乎能与杨雨禾不分伯仲。 ······ 最后,王动深思熟虑之后,从这四五十个人之中挑选了两人,甘明和程扶摇。让杨雨禾选,杨雨禾原本想选养狗的那个师兄。但是再选之前,杨雨禾询问王动,可以不选吗?王动答,可以。 杨雨禾就放弃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没被选上的人,有人甘心,有人愤愤却无可奈何,纷纷退去。杨寻见王动办事有条有理,用不着自己左震压场,就携飞鸢峰峰主离去。 只是离开的时候,提醒了王动一句,让他做那个传话的实验时,一定要去叫他。 这边几人在闲聊,令狐勒那边不多大一会儿也完事了。 开始时,对于四五百人报名者,令狐勒让他们两两相对,一场就二十对,四十人,本来也挺快。可是那是实力相差悬殊的,碰上实力相当的,不管剑术高低,打上一刻、两刻的很正常。这样怕不得要比到天黑,令狐勒就想了一个不惜力却可以大大加快进度的办法。 他让参加者排好队,每人与他过一招,他觉得谁可以就留下谁。 与宗门十大剑术高手过招?大家都知道令狐勒秉直的性格,知道他不会放水,这一剑既出,那怕是选拔队友,怕这一剑的威力也小不了,瞬间就有一大半放弃了。 剩下了二十多个人,决定尝试一下宗门内十大剑术高手之一的剑法如何。 令狐勒在两炷香的时间内接连出了二十七剑,留下了三个宗内弟子。 王动问了他们的名字,分别是······ 双熊峰李彤剑长老的弟子,丰俊。名字虽然为俊,但他的模样与俊这个字一点都扯不上关系。但是他辈分高,抡起来比杨雨禾和令狐勒高两辈,两人要喊丰俊师爷。丰俊除了剑术出众之外,私底下喜欢厨艺,这点让他加分不少,很是打动王动。 天柱峰的童鸣山,杨雨禾三哥杨英杰的徒弟。没有其余特长,在王动看来,他的优点很明显,辈分底,怎么也要留一个辈分底的跑腿、打杂。 雷鸣峰弟子,胡诃。平常人模样,话语不多,一看就是一个能听从命令的人。很好,干脏活、累活的人选有了。 王动很庆幸有令狐勒这么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在小队里,有他在,王动可以轻松不少。 至于原本六个人的小队多了两个人,变成了八人,这个到没什么。想必,杨寻老宗主不会在意这么点小事。甚至有可能还会高兴,毕竟为他更多历练了两个门下弟子。 其余的人都已经散去,天柱峰这方占地六亩的练武场上,只剩下王动八人以及不喜欢与孱弱的生灵凑热闹的龙的传人,龙的传人孤独的可怜巴巴的倚在练武场边际的山石上晒太阳。 天时、地利,队员们第一次成组,趁着大家都不怎么熟悉,王动就想把丑话都说在前面,省的到时候大家都混熟了,再相互指责对方的缺点,不利于小队的团结。 王动率先询问了,每个人对小队的认识,有没有人需要继续加深本小队的认识。 有,当然有。 华山剑宗宗主杨寻,对门内外事堂发布任务的细节不是很熟悉,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发布任务。虽然杨寻发布的这任务,没有任务目标,没有完成任务后的奖励,只是简单的告诉了大家,他有一个任务需要人。时间或长或短不能确定。 大家还是踊跃的参加,就是因为杨寻是宗主。 如果换一个普通人来发布这么一条没头、没尾的任务,看看有谁会搭理。 王动让大家畅所欲言的问了,程扶摇当然不会客气。虽然这次出任务,是她静极思动,想要走出二十多年她从未走出的华山。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指望着多挣一些任务点,多换几件法宝。 再说,这两件事又互不耽误。 “王弟弟,我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什么?” 相互不知道根底,王动当然不能把查马精的事和盘托出。但是大家以后又是队友,王动也不想隐瞒他们太多,就中和了一下。 “我接了一个任务,需要捣毁一个妖盟,这个妖盟到底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知,需要我们自己查。” “我们从哪里查起?” “我有一些线索,正在整理中,到时我会告诉你们。” “奖励!奖励是什么?”程扶摇完全成了她们五个新成员的代言人。 “奖励,只有重不会轻。有杨姐姐在这里,你们请放心。” 王动都想好了,如果杨寻不出奖励,他自认为自己最贵重就是大蛋壳了,到时看情况每人分一块好了。 程扶摇又转向杨雨禾道。“杨姐姐可以吗?” 杨雨禾好气的道。“如果他不给你奖励,我把无法无天网给你。” “好。” ······ 等了片刻,没人再问问题。王动道。“现在大家对我们的队伍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有谁认为自己不适合这个队伍,可以趁现在提出,现在走,大家都不伤感情。如果以后无事离开队伍,不是不行,我只是感觉到时会闹的大家都不好看。” 七人都默不作声,王动挨着朝她们的脸上盯了一会儿,杨雨禾都盯着看了,就是没去看令狐勒。他知道令狐勒对加入这个任务小队完全不感冒,他之所以加入,一方面是杨寻让他加入,一方面他知道这次任务似乎危险不小,他想要守护在杨雨禾身边保护她。 令狐勒是这个小队里王动最看重的人,他不想给令狐勒任何借口退出的机会。 第二十五章、人与人不一样 小队算上王动一共八人,都没有要说的了。最后王动询问了大家的意见,决定明日巳正时刻山门集合出发。 接下来,应该吃午饭了。吃完午饭,下午去做那个关于传言的实验。 只是在做这个实验前,王动突然产生了一丝顾虑。 王动找到了杨寻,略微担忧的问。“宗主,我们搞这个实验,如果万一被那些散播传言的人知道怎么办?会不会打草惊蛇?” 杨寻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坚定,充满了睥睨一切的气势。“你不要多想,尽管去实验,就怕这些藏在阴暗里的蠹虫蛰伏不动,它们不动,我就用棍去挑拨一下,把它们都打在阳光下。” 不愧为姜是老的辣,看来老爷子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王动的顾虑尽消。 吃完中午饭,对于下午的实验王动没有特意去挑选参加实验的人选。他在杨寻的净室里,当着杨寻的面,边写边告诉了杨雨禾一段话······ 老李家娘家姓刘的六儿媳妇,发现家里做饭的柴没了,就让老李家的六儿子,去山里砍柴,老李家的李小六说自己要去集市卖小猪,六只小猪卖给了老陆家的小陆子,老陆家的小陆子,回家路上正好遇见,早发现家里没有烧火柴的老李头,担着柴回家。 规则很简单,就是杨雨禾把这段话告诉随便一个人,但是她只能向对方讲三遍,不管对方记忆多少,多一点都不能提醒。然后,让杨雨禾陪伴着这人去把他所记的这段话,告诉另外一个人,同样他最多也只能说三次,如此延续······ 王动让杨雨禾先找十个人实验一番,实验到最后,让杨雨禾把第十个实验对象带来净室,让他把自己听到的这段话,在这净室里叙述一遍。 王动又对杨雨禾念了两遍这段话,让杨雨禾出门,杨雨禾扭捏着就是不走,玩赖非要王动再念一遍,王动无所谓,就又拿着纸照着念了一遍。 杨雨禾在脑海里顺理了一遍这段话,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错误,这才满意的出了净室的们,强行拽着龙的传人去找寻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杨寻其实对王动这个奇异的年轻人很感兴趣,特别是当他知道龙的传人,开天大神盘古的血分身都选择了跟随在王动身边,就更感兴趣了。 两人共处一室,时光悠然。 “小王,你与师父的感情很好吧!不知道你们平常如何相处?” 王动陷入回忆,杨寻也不催,王动慢慢道来。 “记得小时候刚能记事,那时候的我只喜欢乱窜、乱跑,师父让我识字,我不喜欢,那个时候我坐不住。师父不仅不逼我,还给我找来了小鸡、小鸭、小狗、小猫、小老虎······ 那个时候的泥丸宫,就连供奉盘古爷的大殿都任由小动物出入,不熟悉的人绝对不感相信泥丸宫是一个道观,那时的泥丸宫更像是一个动物园。 然后,有一天,师父拿着一张纸上写的一个大字告诉我,这个字念鸡,就是小鸡的名字,我作为小鸡的朋友,应该知道朋友的名字怎么读、写······于是,喜欢上了识字、读书。” 还有这样教导弟子的?杨寻不理解,孩子不听话就动手啊!一巴掌不行,就两巴掌,孩子绝对会听话。至于他为什么不这样对待杨雨禾,而是对杨雨禾有求必应,当然是因为杨雨禾是女孩子。 “你师父从没打过你?” “责罚过······应该没打过。” 王动其实也很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记得那次是有人来观里上香,正好师父教授了我驭风的术法,那人点燃火折我就使用驭风术给他吹熄,他点燃我就给他吹熄,他点燃了三遍,我给他吹熄了三遍。那人应该认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惹闹了盘古爷,盘古爷都不受他香火了,吓的他大惊失色去找师父。师父略微光阴回溯,就明白了是我在捣鬼。 立即就把我叫道那人跟前,让我跟人家认错道歉。那时候小,不知道轻重只知道倔强,认为自己只是闹着玩,又没怎么着那个人,我就是不认错。 当时师父原本是想当着那人的面,指出我的错误的,但是看到那人太局促,就给那人鞠了一躬替我道歉,并亲自陪着那人去上香,并为那人做了祈福。 那天中午,师父没有吃饭。我问他为什么不吃饭,师父说没有教导好我,他需要接受惩罚,于是就罚自己一顿饭······” 王动停顿,自嘲的一笑。“我当时很不情愿,质问师父,我只是开个小玩笑,用得着这样严肃吗? 师父告诉我,人与人不一样,在我们心里,我们不认为盘古爷是神灵,那怕盘古爷再灵验,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摆在神座上的一颗蛋。我们不会对盘古爷有敬畏,但对盘古爷守护的人来讲,盘古爷就是神,神不受他香火,意味着神将不再对他庇佑,可见他的心里该有多慌张。 就算咱们告诉他是你在玩笑,可他能完全相信吗?说不定他认为我们是在安抚他。” 王动讲述了这么多,让杨寻只明白了一件事。“你师父很早就知道龙的传人的来历?” “应该吧!我想他应该清楚。” “他就没告诉过你?” “我也没问啊!” ······ 杨寻又问道。“你师父,平日里教授你些什么?” “就是识字、读书,观天、看水,看太阳升起、落下,看草木茂盛、枯黄,看人老去,看幼儿诞生······总之,目视之所在,都可以让我们感怀、体会。” “你就这样修行?” “我看令狐师兄,喝酒就是修行,看杨姐姐发掘就是修行。大家不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修行吗?” ······ 杨寻再次无语,这样修行都行? 好在,两个人在净室里没有沉默多长时间,笑的前仰后合的杨雨禾带着一个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大肚子,完完全全一副弥勒佛模样的人进来,跟随在两人后面的龙的传人,看着莫名其妙笑了一路的杨雨禾,很是无语,不就是一个人比另一个人传的更离谱,这只能说明他们笨,还好意思笑? 龙的传人臭着脸进了净室后,就愤愤的站立在了王动的身边。他怕和杨雨禾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胖子进来后,神色紧张的就先给杨寻见礼,然后就局促不安的站立着,不知该怎么做。 杨雨禾笑了一会儿,自己的控制力终于占据了上风,她才能正常的讲话。“孟叔,快告诉爹爹,陈松泉告诉你的是什么。” 开玩笑开到宗主这里来了,孟叔可没有那个胆量。但是不说吧!宗主的宝贝疙瘩扬大小姐又发话了······ “宗主,我······我······” “说吧!” 孟叔用衣袖擦了一下,已经冒出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道。“是,宗主。那我就说了,陈师兄告诉我的是,老李家姓刘的媳妇,去买柴、买猪······也不知道,买没买着,还是卖没卖了,最后跟着老刘回家了。” 预料到了,王动应该不会错,传言会有误差,但是任杨寻怎么都没想到,缪差会如此的巨大。 杨寻挥手让孟叔离去。不由自主的就朝王动看去,看着这个清秀、干净的年轻人,心里琢磨,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个年轻人必将会在修真界大放光彩。 实验只是为实验而作,实验做完了,就了。 王动向杨寻告辞,领着龙的传人离开了净室。 来到了华山,还没有四处看看,实在是不应该。 王动没有询问任何人,华山哪里风景最佳,值得一游。他认为踏山寻幽,不需要追寻前人的步伐,只要随缘就好,千目望一峰,万般模样。 没有特意去寻那些没有路的山坡行走,王动信步走上一条几乎没有人影的偏僻山路。 山路由乱石铺就,凌乱的石缝中间,塞满了黄的、绿的苔藓,山路绿树成荫,只有斑驳阳光晃动着,洒落在石块上,黄的、绿的苔藓上。 王动牵着龙的传人的小手,拾级而上。都不用四处张望,只是眼前的蜿蜒孤寂的碎石路,就令人挪不动眼。 山路不通幽,山路转转悠悠的竟然下了山。王动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碎石路的尽头,一片碧波荡漾。 是一个山峰之间向夹的一个不大的半山湖,湖水清澈,湖里长长的水草随波摇曳。 走到湖岸边,没有发现鱼儿的踪迹。王动地头望着龙的传人。“你喜欢水吗?” 龙的传人仰头回了王动一眼,就已经看透王动的心思。冷冰冰的道。“不喜欢。” “龙不都是近水吗?” “再说我是龙,跟你生气了。我要是生气,可是连我自己都怕。” “你下去捉两条鱼,我就不在说你是龙。” “为什么要捉鱼。” “那些话本小说里,很多都描写主角遇水捉鱼、烤鱼吃的场景,很有意境。咱们既然遇上了,不妨试试看。” “你想吃鱼,为什么让我下去抓。” “因为你是我儿子啊!” ······ 第二十六章、有秘籍的白胡子老人 王动最终没有说服龙的传人下水,围着湖转悠到天黑都没有吃上鱼。王动就想月上柳梢,看看月光能不能把这湖浸染成银色的湖。 也不多待,简单看几眼就走。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白天原本很晴朗的天气,入夜后,天空慢慢聚集起了乌云,遮蔽了十六原本圆盘一般的月。 看到短时间内乌云没有消散的迹象,王动就欲牵着龙的传人手回返,就当他找寻来时的碎石路时,忽然发现自己左边的山坡树林里有极其微弱的灯火闪烁。 上面是陡峭山坡,可不是练剑的好地方。王动虽然对此有些奇怪,但是这里是华山不是他的方丈山,王动就想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是就在他越不想注意那时隐时现的昏黄灯火,他脑海里呼喊自己去喽一眼的声音就越大。 不是拗不过自己,只是王动是一个遵循本心的人,既然自己的好奇心如此的强烈。去上面看看,虽然有点不妥,但却不是僭越。 “你上去吗?” “我可以不上去吗?” “你可以在这里等着我,也可以自己回去,你应该认得路吧!” 王动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他不想龙的传人跟着自己涉险。往日里他的好奇心并没有这么强烈,今天他这样的状态,他的思绪肯定收的了外人的浸染。 “你可以不上去吗?” 可以不上去吗? 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既然有人想要邀请自己,王动还是觉得上去为好。再说,如果他感受没错的话,真有人想见他,他也想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想见自己。 “我要上去。” “那我也跟着你吧!” 山坡即使再陡峭,对于王动和龙的传人无异于康庄大道。山坡树林里那昏黄的灯火看着遥远,王动与龙的传人脚上加力,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了。 灯火是从一个相当简陋的用树枝搭成的棚子里散射出来的,棚子简单但有门,门是由几根稀疏的手腕粗细的树枝捆绑而成,从门的缝隙中,王动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棚子里坐着一个人。 王动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拍拍门。这时······ “进来吧!”一声生涩、沙哑的声音从棚子里传出。 棚子里是坐着的是一位满脸凌乱的银发,对没错,老人的脸上白色的胡须与满头的银发连城了一片,不仔细分辨,老人确实像是长了一脸的头发。 老人佝偻着身躯坐在一张由几块木板拼凑的木板床上,皓白的须眉下垂,清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望着弯身走进陋棚的王动。 “坐,坐,别客气,既来之则安之。” 王动先朝着老人鞠了一躬,道了一声谢,也不拘束,找了一个看起来没有灰尘的木墩,随意的坐下。 等王动坐好,龙的传人倚靠好王动,老人道。“小友,好难请啊!” 王动心里暗自道了一句‘果然’,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不知老人家呼唤小子前来,是有事要吩咐吗?” “看小友骨骼清奇、器宇轩昂,不像是华山之人,想见有缘,不由的见猎心喜,便想邀请小友来寒舍一坐。” 龙的传人用手掌戳了戳王动,附在他耳边轻声的道。“爹,小心点,这个人比老杨头让我更害怕。” 无论别人对龙的传人再好,在龙的传人心里始终如一的只有王动,其余人在他眼里都是浮云。当着杨寻的面,龙的传人叫外公叫的很是起劲,不守着杨寻,杨寻在龙的传人口里就是老杨头。 对此,王动没有去纠正龙的传人,他的来历就在那里摆着,他有随意称呼这世间任何人的资格。 老人的笑依旧如弯月。“小家伙,没有必要害怕,老头子我没有恶意。” 陋棚外,乌云堆积成墨,遮染了十六的月。 陋棚内,虽然与老人家初识,王动却是很心安,仿佛有一种绕膝在老一辈的家人跟前,相互寄安。 “老人家是有绝世武功的秘籍卖给我嘛!” “不卖······倒是可以拿酒换。” “看来是我运气不好,下次出门,我一定会带上几坛子酒······不是,也不是运气不好,如果真的运气不好的话,就不可能荣幸的遇见老人家您。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与老人家的绝世武功没有缘分。” 王动起身,就欲告辞离去。 老人没有挽留,起身送王动到陋棚外。 “小友就此离去,不感觉遗憾吗?” 王动懵懂,不知道老人这样说,是所为何事。 “这个湖里还是有鱼的,而且这里的鱼刺少、肉肥、味鲜。” 王动呵呵了几声。“是想寻些野趣,腹内不是很饿,下水还要洗衣、晒衣,想想也就罢了。” 老人突然朝天斜举双臂,每个破烂的衣袖的都激射出一道银线落向平静的湖面,随即老人双臂微抖,银线收回,每条银线的尽头都悬挂一条一尺多长的湖鱼。 把鱼交给王动。“我手艺一般,就不给你烤了,免得破坏了你心中的野趣。” 王动也不客气,接过鱼与老人到了一声谢,把鱼交给龙的传人提着,再次与老人告辞后按照原路下了山坡。 既然要寻野趣,当然不能把鱼拿回天柱峰请人做。 来到湖岸,王动让龙的传人去捡一些干枯树枝生火,他则抽出背后的‘巳时’剑杀鱼、洗鱼。令王动没想到的是,‘巳时’剑刺入鱼内,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雷电流涌入了自己的体内。 也许这湖里有修行雷电的奇人或神物,不自觉的外露,所以致使湖里的鱼都微微拥有了雷电之能。 习惯了接受任何稀奇古怪能量的王动,并没有多想,只是认真的杀完鱼后洗鱼。 龙的传人已经把火堆烧的熊熊旺,王动折了两根手指粗的新鲜枝条,去掉了上面的叶片、分支,在湖水里涮了涮,一根枝条上穿上一条鱼。 自己拿一根,一根递给龙的传人。然后,王动拿着鱼放在火上,不停的翻动,龙的传人拿着另一条鱼,跟着王动有样学样的在火上烤着鱼。 很快,鱼油就沥沥淅淅的滴入火堆里被烧的通红的枝条上,鱼油被烧的炸裂噼噼啪啪的作响。 鱼的香气随之也四散开来,令人有所期待。 终于,鱼烤的差不多了,王动从火苗里拿住鱼,把鱼放在嘴边吹了几口,吹掉了鱼身上的一点火气,轻轻的咬了一点边。 熟了······ 王动示意龙的传人可以吃了。 又咬了一口,入嘴的味道没有闻着香,毕竟没有盐以及其它的佐料,只有鱼本身的鲜香。能这样,算的上很不错了。 只是,遗憾的是······没酒。 吃完鱼,把火堆熄灭,又在仍有些冷冽的湖水里洗了手。 又深吸了一口这里孤寂的空气,王动牵起龙的传人的小手离开湖岸,走上了来时的碎石路。 待两人走回天柱峰住宿的客房时,忽然发现杨雨禾就坐在房门的台阶上,正好抬头看见二人,急忙迈着小碎步迎上两人。“你们去哪里了?吃饭都不知道回来,饿了吧!我没让孟叔回去,他还在食堂那里等着,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别让孟叔等太晚。” 王动没有告诉杨雨禾自己已经吃了一整条二、三斤重的鱼,他只是任由杨雨禾牵着他,就如他牵龙的传人的手一般的牵着他的手,直奔天柱峰的食堂。 至于龙的传人,当然,杨雨禾还有一只手······ 杨雨禾一手牵着王动,一手牵着龙的传人。 “你们两个到底去哪里了?” “我们去湖边看了看,不知不觉就晚了。”王动不知道怎么了,不是太想告诉杨雨禾自己遇到山坡上的老人家。 看老人不修篇幅的模样,就算是华山剑宗的人,怕也是不喜与人打交道的老人家。再说,不说不是欺骗、隐瞒,主要是杨雨禾没问。 “啊······”杨雨禾惊讶的松开了龙的传人的手,指了一下湖所在的方向,随即收回手,又找到了龙的传人的手紧紧捉住,然后继续道。“你们竟然去了神龙湖,你们没什么事吧!” 王动与龙的传人默契的没有出声。 “神龙湖是我们华山剑宗的禁地,因为神龙湖里住着一条白色的神龙,是我们华山剑宗的守护神。以后,没事你们千万别去了,惹恼神龙会很麻烦的。” “嗯。”王动漫不经心的应了杨雨禾一声,心里想的却是,难道那不修篇幅的老人家就是神龙。 到了膳厅,看到了白日里在净室里见到的那个做实验的大胖子。杨雨禾介绍道。“孟叔是这天柱峰上做饭最好吃的人。” 对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孟叔,王动对他表示道歉并感谢。 孟叔惶恐的询问杨雨禾与王动想吃点什么? 王动确实不怎么饿,就询问龙的传人,龙的传人嚷嚷着要吃肉,那条鱼实在没顶多大用。 孟叔不仅做饭好吃,他做饭的速度也快。不大的功夫,孟叔就端上了四盘菜,一个煎雉鹏鸟肉,一个蒸熊掌,一个涮鹿肉,一个清炒茭白。 看着色香味佳的菜肴,王动想要喝酒的念头再次死灰复燃,就跟杨雨禾要了一坛酒。 杨雨禾为了等王动与龙的传人,晚上饭也没吃,就让王动给她也倒上了一杯酒,她陪王动喝点。 吃完饭,临走前,王动询问过杨雨禾,得到同意后,跟着孟叔要了几坛酒,装到了自己的纳戒里。 杨雨禾笑言。“你可千万不要跟小勒学。” 第二十七章、你哪里大 照常晨曦中醒来,王动洗漱了一遍后,进屋又照了一下镜子,确定脸上没有残留一点杨雨禾的胭脂、唇红,这才安心的出门伸展身体。 昨夜,三人吃饱喝足,走在黑暗中立刻就勾肩搭背的王动与杨雨禾把龙的传人送到他的房间,龙的传人为了早日完成盘古的心愿,没有去打扰二人,乖乖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动与杨雨禾这对狗男女则是看到那里黑暗,那里偏僻就往那里钻。 也不怕天黑路斜歪着脚。 拳还没开始打,王动动作都没做几个,精神焕发的脸上似乎都散射出光芒的杨雨禾又来到了王动这边。 如果龙的传人看到眉毛仍旧稀疏,精神却如此换发的杨雨禾肯定会大喊,这不符合人生规律。 王动昨夜······ 更准确的说,是今日凌晨回到的房间,这就间接证明王动与杨雨禾腻腻歪歪了大半夜。 虽说爱情的甜蜜狠狠的滋润了杨雨禾的心灵,但看她稀疏的眉毛,证明她······她······她······还没有遭受那甜蜜的痛楚······ 身体没有得到能力的充盈,又仅仅只休息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立即就光彩照人。 让人不得不惊叹于爱情的魔力,真的这么神奇嘛! 其实,这就有点冤枉王动和杨雨禾了。 怎么着,修真者的控制力也比普通人的强。 实际上,两人昨夜只是热烈到了子夜,前面该做的都做了,轮到干柴烈火时,两人都感觉有些不妥,杨雨禾帮王动系上了腰带,王动帮杨雨禾规整了领口。 夜里,龙的传人之所以听到王动凌晨回的客房,是因为王动又去了一次神龙湖。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迷路或是其它原因,王动没有找到满脸白发的老人以及他的陋室。 因此,酒仍旧在王动的纳戒里放着。 杨雨禾彩衣、紫纱裙,打扮的太漂亮,不利于活动,只能含情脉脉的看着王动活动,其间杨雨禾一度心痒痒,想要教授王动郎情妾意剑。可是抬腿试了试,长裙太绊脚,只好作罢。 王动大约活动了半个时辰,就停下了辗转腾挪的身躯。他再去洗把脸,杨雨禾则是去喊龙的传人起床。 三人吃完早饭,在王动的提议下,三人去了飞鸢峰。 王动想到一行八人齐去长右之山,太令人瞩目,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王动就想去外事堂的任务大厅看看,有没有长右之山附近的任务,接下来,为他们真正的目的打个掩护。 有杨雨禾这个华山剑宗的大小姐在,行事就是方便,两人根本就不用从众多的任务中找寻。杨雨禾找了一个负责发布任务的外事堂弟子,这事就成了。 说来也巧,长右之山山下有个镇叫朱明镇,十多天之前,镇子里的一户人家七口人被灭了门。 朱明镇归属的广昌县差役,查了几日,发现此案太蹊跷,不像是人犯案,就上报到了虞东府。虞东府的差役经过仔细的复查,发现此案件确实像精怪作案,就通过虞东府府衙发求助文到了华山剑宗的外事堂。 不用二话,王动立刻决定接下这个任务。因为,王动不是剑宗弟子,没有接任务的权利,就由杨雨禾出面接了任务。 等杨雨禾做好任务背书,虽说还不到巳时,由于没有其它特别的事情要去做,王动决定就早去山门等待算了。 等三人到了山门,早已在此等待的不止只是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的令狐勒,除了天柱峰的童鸣山以及光云峰的程扶摇,其余三人双熊峰的丰俊,凉井峰的壮汉甘明,雷鸣峰的胡诃都到了。 甘明在拿着葫芦喝酒的令狐勒身边问东问西,丰俊和胡诃两人却各自找了一块平滑的山石,分别五心朝天而坐坐照观想。 修真者要想出类拔萃,不能浪费一点点的时间,修行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巳时一刻的时候,童鸣山到了。 巳时三刻的时候,程扶摇到了。 既然人都到齐,就没必要非要靠到巳正时分,王动把此行的目的地广昌朱明镇告诉了大家,又把此行的辅助任务,侦探朱明镇一家七口的灭门案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就让大家一起赶路。 大家就各展神通飞上了天空,大家都是剑宗的弟子,飞行不是御风就是御剑,只有程扶摇坐在一个约有两丈长的木鸢上。 王动与杨雨禾两人只顾得卿卿我我,一个没注意,没有生出双翅的龙的传人就爬到了程扶摇的飞鸢上。 龙的传人老气横生的道。“妹子好啊!” 程扶摇斜了一眼龙的传人。“你多大?” “你问哪里?” “看不出你那里能大。” ······ “你这样说话容易找不到男人的。” 赶巧了,令狐勒想偷偷懒,正想朝飞鸢上蹭,程扶摇对着他就伸出了纤纤玉手。 一个大老爷们哪能用女人搀扶,令狐勒忙道。“谢谢程妹子,不用扶,我自己来就行。” 狗舔鸡屁股,想是什么美事! 龙的传人送了令狐勒一个白眼。 程扶摇则更直爽,“呸!想什么呢!想要上飞鸢可以······”虽然飞鸢上余留的位置还很宽阔,程扶摇还是朝着龙的传人挪动了一点点。“十个灵币。” 灵币是修真界的钱币,一个灵币其内所蕴含的灵力大约一块下品灵石,令狐勒尽职尽责的守一个月的山门,不过也就三十个灵币。 “你怎么不去抢!” “抢那里有这个来钱快。” 令狐勒无奈,从纳戒里拿出几个灵币扔给了程扶摇,没等程扶摇表态,就从他的剑上跳跃到了飞鸢上,置着气一屁股坐在飞鸢的背上。 气力之大,让飞鸢打了一个哆嗦。 程扶摇叮叮当当的数了一下灵币。“怎么只有八个?” 令狐勒摘下了腰间系着的酒葫芦。“不要,还我的。” “我凭本事骗……赚的,为什么要还,我跟你很熟吗?。” 令狐勒思忖了片刻。“确实不算熟悉。” 程扶摇叮叮当当的又数了那八个灵币一遍,心满意足的把灵币当今自己兜里。 令狐勒喝酒。 酒,又辣又涩,竟然有人喜欢喝这个玩意。程扶摇从侧面瞄了几她以前几乎从未正眼瞧过的令狐勒,正在喝酒的令狐勒。 咦!这人从侧面看不算很难看,不仅不算难看,似乎还有点小邋遢的酷帅。 程扶摇的心有了粉红色,她用肘杵了杵令狐勒。“姓令狐的,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你天天在山下守大门,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师姐、师妹哈······” “你看我怎么样,要身材,前凸后翘,要模样,不比你师妹差。再说,我们结婚了,你刚才给我的那八个灵币就又变成你的了。结婚了,我们两个就成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何况我的法宝比较多,我又会炼丹,又会给人看病。你又是练剑的,万一扭到了,割伤了,有我在,还方便。” 令狐勒。“你放心,我不会扭到自己,更不会割伤自己。” 龙的传人突然插言。“你们两个不能结婚!” 程扶摇好奇的问。“为什么?” “你们两个结婚,是对这个世间最大的恶。” “我们两个结婚后,可以要好多的孩子。喜欢喝酒的,你就教他喝酒,喜欢练剑的,你就教他练剑,喜欢守山门的······” “我不喜欢守山门。” “你不喜欢,所以我们可以生一个孩子,替换你啊!” 龙的传人又插言。“你们两个,更不能生孩子。” “我可以教我们的孩子骗······赚钱,给他娘我买法宝,炼丹,给人看病。” 看着陷入魔怔的程扶摇不好阻挡,龙的传人绕到了令狐勒的身旁。“小勒,咱可不能喜欢这么个傻姑娘,因你满身的本领,要多挑、多选,肯定能找到比这傻姑娘好一万倍的女人。” 令狐勒扭头看了一眼龙的传人。“我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哪里有道理?” “我们结婚了,那八个灵币就有变成我的了。还有就是我很不喜欢守山门,我们生个孩子,替我守山门。” ······ 前面的人在缓缓下落,程扶摇操纵着飞鸢向地面降落上。 怕与程扶摇与令狐勒待久了被同化,没等飞鸢落地,龙的传人一个鱼跃跳下飞鸢,一溜烟的跑到王动和杨雨禾身边。“我们到了吗?” 杨雨禾指指不远处的土城墙道。“胡师哥曾经来过这里,这个小城叫潍县,说城里有个叫朝天锅的吃食很有烟火气。正好我们也要休息一下,就进城去尝尝那个烟火气很浓的朝天锅什么味道。” 城门口,守城门的兵士,见王动八人各个目光炯炯,身手矫健,不是身后背剑就是腰间挂剑,更何况八人之间还夹带了一个头上有犄角,背后有尾巴的小精怪。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这些人能招惹的,自己们是地头蛇不假,人家更是能过江的龙。不仅进城的人头税不要,还谄媚的询问王动等人,想去哪里?用不用他们给带路。 胡诃道。“不用。” 程扶摇道。“我们要去吃朝天锅,你们给带个路也好。” ······ 八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守城门的兵士不知道是该带路还是不用带路。 王动道。“谢谢各位大哥的好意,我们进城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麻烦众位大哥,我们自己转转就行。” 进了城,城里人真不少。潍县自古就有一城八千家,三千织女户的说法。大街上酒望、店招、幌子鳞次栉比是一个比一个醒目。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正是吃饭的时候,胡诃领头找了一家专门制作朝天锅看着挺洁净的小门市。 朝天锅是因炖煮猪头肉、猪下水的大锅不盖盖子而得名,之所以不盖盖子,没有别的,只是为了方便喝汤的顾客舀汤方便。 第二十八章、朝天锅 大家围锅而坐,旁边干净整洁的木桌上放着排列整齐的一大摞白瓷碗,一小瓷盆的葱花、香菜末、咸菜条······ 自取一个大大的带有些瑕疵的白瓷碗,白瓷碗上有少数几个黑点、斑驳,不是碗没洗干净,只是碗原本的颜色,有瑕疵的碗买着便宜。 每个白瓷碗都曾被一身穿蓝布外衣的老板娘仔细洗过,五十多岁老板娘的蓝布外衣虽然稍显有些掉色,却整洁合身。碗都被老板娘用滚烫的开水煮过后,擦拭的干干净净。 手拿白瓷碗,凭自己的口味,捏一簇葱花,一簇香菜末,从向来不盖锅盖的大锅里舀一勺烧的滚烫的乳白色的肉汤,倒入白瓷碗里,顿时被烫熟的葱花以及香菜末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一旁还有用小瓷碗盛的胡椒粉,用小汤勺舀一勺放入冒着热气的碗里,用汤勺搅一搅。然后舀一汤勺,喝上这么一口,瞬间满嘴都是浓郁鲜香的肉汤味道。 如果喜欢酸口,再倒上一点醋,肉汤更加的鲜爽可口。 老板楚二根今年五十七岁,从十岁左右起跟着父亲学做朝天锅,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他做的朝天锅在潍县是首屈一指。 王动喝了两口汤的功夫,楚二根把卷好的朝天锅用竹篮端了上来。 朝天锅是由烙饼卷上煮好的猪头肉或猪下水制作而成,看似制作简单,实则需要多年的经验托底。 煮肉就不先说了,要有独家的秘方,才能猪头肉煮的香糯可口有油水还不腻人。 只是那看似简单的烙饼,没有个三年两年的操作,根本就做不好这个。饼要圆还要薄,既要烙熟还不能烙糊,烧火的火候以及翻饼的时机相互配合宜章,才能做出一张即薄又熟又圆的好烙饼。 咬一口朝天锅,饼消了肉的腻,肉增了饼的香。咽下口中的饼,再喝上一口鲜爽的肉汤,那感觉,人间美好。 王动吃了两卷,杨雨禾吃了三卷,其余的人吃的更多。 还好,王动的衣兜里还有几块碎银,不然要是用灵币付账,那就麻烦大了。 给楚二根留下了三两多的一块碎银,吃的心满意足的王动一行人离开了潍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一行八人加龙的传人再度各自使用手段飞上了天空。 飞飞、停停、歇歇,一行人飞到朱明镇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找了个当地人问明白了里正家的位置,就浩浩荡荡去了里正家。 镇上距离县上有些远,平日里来往的人不多,要不是出了一家七口的灭门案,镇上鲜少见到陌生人的面孔。里正咋看见王动一行这么多人,吓得不由抖了一个激灵,直到王动说明了来意,里正这才稍微有些安心。 里正热情的把王动一行人让进家门,原本还想把人往屋里让,可是屋子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里正只好尴尬的把人都留着院子里。赶忙指挥家里的儿孙去搬凳子的搬凳子,烧热水的烧热水。 招呼王动等人坐好,里正带着家人一排站在王动等人跟前。“没想到仙宗会如此的注重此事,原本老汉因为最多也就一、两位仙长前来侦查许壮一家的灭门案,就足以彰显仙宗对小民等的关切。众位仙长一起莅临小镇,老汉一时没有准备,还请各位仙长见谅。” 里正双膝弯曲,拉着一家十一口就要给王动等人下跪,王动急忙伸手搀扶住里正。“是我们来的匆忙,还请里正不要怪罪。” 看到仙人老爷如此的和善,里正那颗在身体里无处安放的心这才终于安稳。“不敢,不敢,只要仙长们不怪罪就好······” 里正给王动等人倒上茶水,猛地一拍额头。“也怪老汉老糊涂了,众位仙长一路风尘仆仆,还没吃晚饭吧?” 说完,他就叮嘱自己的老婆子以及儿媳妇们去做饭。 王动想拦,但是没拦住。 推辞不掉,只好接受。 朱明镇地理偏僻,平日里外来人少,没有人去开一个注定折本的客栈。于是老汉提议,今晚让王动他们住他们家,他们一家则分别去找镇上相熟的朋友、亲戚家里去借助一晚。 这太麻烦人家了,王动坚决不同意,他们这些长出门在外的人,都备有野外住宿的物品,只要里正给他们在附近找一块相对安静宽阔的地方就行。 这样的地方镇上多的是,倒是好安排。 没有别的事情,里正就把其余的家人赶走,不让他们在仙长面前碍眼,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旁边伺候。 既然接了灭门案,虽说是做掩护用的,但是不论什么原因,接了就要认真去做。 王动就询问了一些关于灭门案的细节,为什么大家都认定是精怪作案,而不是人作案。 里正作为朱明镇的当家人,是见过灭门案案发现场的。 里正回忆起当时见过的案发现场场景,仍旧会害怕,那场景太惨烈了。别说少见世面的里正,就是当初那些探查现场的差役,就没有一个直着腰走出来的。 一家七口,老许头夫妇的胸口都被戳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然后通过血迹就可明显的得出结论,老许头夫妇在院子中胸口被戳出大洞后,又被狠狠的撞飞到了房子前墙上后摔到了地面上,摔的是四分五裂,当时往棺材里装,都分不清一些残躯是老许头的还是他老婆子的。 老许头的二儿子、小闺女都是胸口被戳了一个洞,被扔在了一边,相比老许头夫妇算的上是得保全尸。 老许头的大儿媳妇与他的孙女算的上是死的最安祥,身上没有洞,当时仵作给出的死因是,两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大力撞破损了。 老许头的大儿子,许壮最为凄惨。整个人不仅被撕裂成了两半,死后好像还被牛蹄子踩了好一阵,如果不是给他遗留了半张脸,想要查寻这堆肉泥的身份,还真得费一番好功夫。 里正告诉王动,老许头家里曾经养过两头牛,老许头前几日卖了一头,应该还有一头,灭门案案发的那一天,没有发现那头牛。 但是许家满院子里都是血染的牛蹄子印。 里正把灭门案的案情讲述的差不多的时候,院子的一角突然传来孩子哇哇······的大哭声。 龙的传人正在那里和里正家的两个孩子玩,里正急忙跑过去看,自家的孙子、孙女对着里正哭的更起劲了,可惜她们的祖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们关怀备至。 她们的祖父反而是拉着龙的传人,小心翼翼的前后查探,并且一个劲的替两个孩子道歉,怕孩子们惊扰了他。 龙的传人本来和里正家的两个孩子玩的挺好,只是那个男孩子听说龙的传人能变化,就让龙的传人给变个脸看看。 这个简单,于是龙的传人就变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没想到小女孩当即就吓哭了,男孩原本是想坚强的,见女孩哭了,他也不再坚持,跟着一起哭了。 这些孩子比程扶摇和令狐勒还难搞,,龙的传人不顾里正一个劲的道歉,跑回到了王动的身边。 王动低声询问龙的传人里正家的孩子为什么哭,龙的传人倒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动。王动倒也没过于责备龙的传人,龙的传人没有恶意,小朋友被吓哭,只是龙的传人没把握好尺度。王动告诫龙的传人,以后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想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与当时的环境合适不合适。 很快里正媳妇把菜端到了桌上,农家嘛!没有太多的花花心思,菜肴的种类不多,但是胜在量大,一尺左右大的盆,一上就上了六个。 里正也早已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烧刀子拿了出来,给大家满上,龙的传人面前都有满满的一大杯,高兴的龙的传人手舞足蹈。 杨雨禾原本是想要替龙的传人推托的,但是被王动制止了,他轻声的告诉杨雨禾,龙的传人与别的孩子不同。 素菜三个,荤菜六个。 有鸡有鱼还有一个香菜炒肉,素菜有一个炒山珍,其余两个都是时令素菜。 菜肴品种单调,但是营养搭配合理。这当然不是里正家正常的饮食水平,王动他们耳聪目明,里正媳妇做饭前,出门敲了好几户邻居家的门,他们听的是真真切切。 由于农家人,平日里事情不算太多,大多晚饭吃的早。 王动等人来到里正家时,里正一家已经吃完了晚饭。于是作陪的人,只有里正。 里正热情的招呼大家吃喝,大家当然也不能辜负里正一家热诚的心。 杨雨禾许是这几天与龙的传人待的激发了他母性的光辉,看见里正家的两个孩子在一旁望着盆子里的肉可怜兮兮的模样,杨雨禾一点都不嫌弃孩子们身上的尘土、泥渍,就把两个孩子揽在了自己的身边。 吃着、喝着,王动看着眼前的这六大盆菜,心里直犯嘀咕。 朱明镇紧挨着长右之山,就在长右之山的山脚下。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是人之常情。 里正家里做的这六个菜,除了山珍能跟山扯上一点关系外,其余五个菜,根本就让人看不出,这是山脚下农家小院做出的菜肴。 鸡是普通的柴鸡,肉是普通的家养猪的肉。 按说里正作为一个镇子的主事人,那怕他再怎样名不副实,家里珍藏不来鹿、熊等山野之味,山兔、山鸡的家里怎么都要放有那么一两只备用。 但是看着情形,不合乎常理。 第二十九章、天衍门 王动怕里正多想,没有过多询问。他只是对里正施展了一个障眼法,从自己的钱袋里掏出一块十两重的银饼交给了吃饭期间一直少言寡语、自斟自饮的令狐勒。 待大家酒足饭饱,看杨雨禾面前小山一般的鸡骨头,别说里正家的两个孩子吃的真不少。 王动担心孩子积食,询问程扶摇有没有帮助消化的丹药,程扶摇点头。王动就让程扶摇给两个孩子一些。 程扶摇道。“不可以。” 王动。“放心,值多少钱,我给你。”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可是华山剑宗眼看就要排名第一,现在排名第二的妙手回春,岂能为了你两个钱,就草菅人命?我的土灵丹是能帮助胃消化、增强胃的机能与强韧,可是这土灵丹是给咱们修行者吃的,如果给他们两个······会死人的,我不能要这昧良心的钱。多少······” 王动打断了程扶摇。“没有就算了。” 王动看向杨雨禾等人,杨雨禾等纷纷摇头。 修行者的身体机能已经大大地增强,基本上都已强悍地超越了人类的范畴,当然就用不着再常备帮助消化的药物。 程扶摇得意的一笑。“丹药没有,但是我有灵药。脾胃五行属土,是水谷之海,是后天之本,是气血生化之源,承担着把食物转化化生气血的重任。沙棠木叶,虽然它没有帮助胃消化的功效,但是它可以增益脾胃之土。让两个孩子每人嚼上一片,不仅不会积食,而且能让他们的脾胃大大的得到强化。只是······” 程扶摇从纳戒里掏出一把,二三十片沙棠木叶,得意的对王动晃晃。 “说吧!多少钱?” “本来一片一个灵币,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两片你给一个灵币,怎么样?你程姐姐够意思吧!” 程扶摇在这里狮子大开口,王动、杨雨禾甚至令狐勒都不知道沙棠木价值几何。甘明等人倒是知道沙棠木叶的价值,但这只是一两个灵币的事,玩笑大于事情本身,他们都没有去戳穿程扶摇的小心思。 同为天柱峰的童鸣山却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未来的师姑父被宰,他急忙直言道。“你这一把都不值一个灵币,飞鸢峰上,一个灵币能买五六十片沙棠木叶,你还真敢开口。” 程扶摇被揭穿,也不恼羞,也不恼怒。“小孩去一边,你懂什么,飞鸢峰是飞鸢峰,这里是这里,在这里,两片沙棠木就值一个灵币。” 里正见仙长们为了自己家的两个孩子起了分歧,十分的惶恐,匹夫一怒血溅十步,仙人发怒还不得天雷滚滚。里正急忙拉过跟前的两个孩子,每个孩子都狠狠的打了一下屁股,就要拉着两个孩子一起跪下,祈求仙长们不要为了两个起纷争,实在是没必要。 王动先是送了一个微笑给童鸣山,感谢他的好心提醒,并拉住了里正,安慰他不要担忧。随后,王动对程扶摇道。“我如果多买一些能便宜点吗?比如,我用十个灵币买二十片沙棠木叶,你看在咱们这么熟稔的份上,能多给我两片吗?” 程扶摇甚是欣喜。“好啊!” “那我就买十个灵币的,你先给我两片,我先让孩子们服下。” 程扶摇笑呵呵的递给了每个孩子一片沙棠木叶,并告诉了两个孩子服用方法,在嘴里含着,一直到沙棠木叶融化。当然就算直接吞下也没关系,最多可能因为沙棠木叶的功效太好,会导致胃痉挛、疼痛。 但是可以尽管放心,沙棠木叶的效果不会减小。 吃了仙长赐予的仙叶,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可是了不得的仙缘。里正急忙拉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朝王动等人磕头感谢。 王动和杨雨禾等人急忙把里正和孩子们扶起。 程扶摇数出了二十片沙棠木叶,就要递给王动。 王动笑着推托。“程姐姐,你看,我暂时用不着这么多沙棠木叶,就放你这里你先替我卖着,什么时候卖完了,什么时候咱俩的账也就算清了,可好?” 程扶摇思忖了一会儿。“可以是可以,可是你要给我灵币啊!” “你没给我沙棠木叶啊!” “我给你,你不要啊!” “我说得够清楚了,你先给我代卖着,等卖完了,咱们两人的账也就清了。” 程扶摇指着里正家的,两个孩子。“我给他们的沙棠木叶,怎么算?” “那不是赠品嘛!哪有赠品还要钱的。” 程扶摇把自己与王动的交易在心里暗自理顺了一遍,都没有太过偏颇,都似乎按照正常事理行事。只是······ 程扶摇看着里正家的孩子,怎么都有一被王动忽悠的感觉。 “······” 程扶摇陷入深思,王动瞅了一眼令狐勒。 令狐勒就把王动刚刚给他的银子,扔在了饭桌上,大爷一样豪横的对里正道。“赏你的。” 里正刚要推辞,王动给了他一个不明觉厉的神秘眼神,并轻声的规劝了里正一句。“别惹他生气。” 里正暗自高兴,脸上却带着却之不恭的神色,对令狐勒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在里正看来,十两银子可以让他们一家十几口人无忧的生活三四个月,是实打实的好处。他却不知道,如果不遭遇意外,那两片沙棠木叶却能让他的孙子和孙女长命百岁,并且能一生无病无灾。 喊过家人,里正让他们清理干净桌子,还要热情的请王动等人继续喝茶,被王动拒绝了,王动让里正领路直接去了能让他们驻扎的场地。 月上柳梢······ 月淡星稀······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里正在破晓前,就来到了王动等人驻扎的场地,请大家去家里吃早饭。王动原本要推辞,里正说并没有特意准备,他们一家本就要吃饭,就多做了一些。 知道平常人家,这么早是不吃饭的,他们一般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们大多巳时吃朝食,申时吃哺食。 现在是卯时。 王动面对如此朴实的盛情,岂能拒绝,王动只好从他那并不满的钱袋里,又掏出一块十两的银饼给了令狐勒。 早饭有米汤,有糖包和肉包。 这一顿饭,同样以令狐勒大爷豪爽的把银饼扔在饭桌上做结束。 里正当然又是千恩万谢。 王动原本是不想去许家现场的,因为有令狐勒他们去就完全可以,他是想直接上长右之山的。 可是昨晚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询问,王动就伴随大家一起去了许家。 在路上,王动望着郁郁葱葱的长右之山询问里正,这长右之山有什么特产。 原本还在暗自窃喜,又得了十两银子的里正,听闻王动的问询,脸色立即就像吃了死苍蝇一般的难看。他欲言又止,看着比得了十年的便秘还要难受。 王动劝他,大胆地说,有言辞不当的地方,自己就当全然没听到。 即便这样,里正还是思索再三。“老汉一把年纪了,无所谓,就是怕牵扯家里。” 见里正听不进劝,龙的传人沉不住气了。“你这老汉,真是有眼无珠,难道还不相信我爹的为人。” 这话打动了里正,里正为了全镇老小能过上以前天天有肉吃好日子,把心一横就豁了出去。 “仙长不知,这长右之山可是一座宝山,山上野鸡遍地飞,山兔满地跑,野猪、虎、狼之辈又都在山深处,轻易不到山前来。那时,我们朱明镇虽然地处僻壤一隅,可是山上有货啊!野鸡、山兔不算,镇民们随便上山采点平菇、口蘑什么的,就能换点银钱过安生日子。更别说到了应景的季节,山上还有核桃、山楂,柿子等果树······” 那时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啊!里正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片向往。 “可恶的是,十多年前,山上突然来了一个马精,一来他就霸占了整个长右之山,说长右之山之后就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许上山。开始镇上有胆大的人不惧怕他的话,偷偷的上山,可是从来没有人能逃脱马精的眼睛,就像他没事天天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上山的人似的。开始他只是打断上山人的腿,后来直接砍掉上山人的腿,大约他抓了七八个上山的人后,镇子上的人开始惧怕他,从此后就再没有人上山了。” “你们没报官?” 里正满含悲愤的摇头道。“报官有什么用?报官没用的! 镇子上曾经有一户姓张的人家,是当时镇上的富裕人家,张家和府城里不知哪位老爷有关系,他们家的营生就是替这位老爷收山上的珍品。马精封山后,张家收不到山珍,应该是受了那位老爷不少的责骂,一家人都很急慌慌的。 偷偷上山的人又被马精打断了腿,见没人敢上山,张家的两个儿子就从外面找了两个有些武艺却不知道好歹的人就上了山,四个人被马精发现后,马精每人砍断了他们一条腿。 张家见自己确实奈何不了马精,冒着被替换掉的危险,就把事情如实的禀告给了府城里的那位老爷。 那位老爷原本想要为张家出面讨个公道,但是他在郡守府里,看到了马精和一个天衍门的仙长和郡守相谈甚欢。 后来,没几天张家就灰溜溜的搬出了镇子。从此,这长右之山就完全归了马精所有。” 王动对于修真界不甚了解,他向身边的杨雨禾询问道。“姐姐,你知道天衍门吗?” “邻省双河省的一个修真门派,总共好像不到一百人。” 都说官官相护,修真者之间应该也是相互牵绊、纠缠。 只是······ 里正不知道马精已死,他只知道自己如果不把握这唯一的机会,他困守此地的子孙们终将无法脱离困苦的生活。 一不做二不休,里正突然神情激动地对王动道。“王仙长,小民有一事相求······” 王动摆摆手。“您请放心,我过会儿去山上看看再说。” 马精占据长右之山十多年,不知道把长右之山营造成了什么样子,普通人上山会不会有危险,不得而知。 王动当然不能让镇子上的人轻易涉险。 里正听闻,顿时大喜过望。“如果王仙长能说服那马精同意我等小民登山,就是救了我们朱明镇全体镇民的命,我等愿为仙长建长生祠,每日烧香祈求仙长福寿绵长。” 第三十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从许家灭门案案发以来,朱明镇是半点雨滴没下。 许家如王动所料,除了满院子黝黑干枯的血渍,就是仍旧浓郁的血腥味,别的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至于许家人的尸体,当天在县里的仵作查验后,就被装棺材里埋了。 许家院子里实在没有可用的线索,王动看着脚下已经冒出的青绿的嫩草,让大家自由两两组成小组,各自四处去寻找线索。如果有人查到线索,立即通过飞书大家共享。 王动当然与杨雨禾一组。 令狐勒被程扶摇抓了壮丁。 双熊峰的丰俊选了杨雨禾的师侄童鸣山。 雷鸣峰的胡诃与凉井峰的甘明搭了伙。 询问龙的传人,他竟然要跟随程扶摇与令狐勒。王动于是询问了两人,两人对此倒是并没有异议。 只是程扶摇仍旧念叨王动欠她灵币。 让里正独自离去,王动等四组人,各自离去。 十多年不见人踪迹,长右之山草盛树高,已经完全寻不到一条上山的路径。 王动和杨雨禾两人只好御风飞上天,直奔长右之山的深密处,那里妖气最浓盛。 这是一个山洞的洞口,洞口边有山溪潺潺,不远处有山潭幽幽。 王动和杨雨禾落在了洞口前一片平滑的场地 场地上原本有一匹纯白色小马驹在滴滴嗒嗒地蹦跳玩耍,忽见王动与杨雨禾两人,慌慌张张地就跑进了山洞。 王动与杨雨禾相互对视了一眼,分别抽剑在手,跟随小马驹进了山洞。 山洞不是很深,却是非常的宽阔,不比城里大户人家的三进院子小。 洞里没有太多的摆设,除了最深处一个宽大的几乎可以容纳十人睡觉的石床,再就是凌乱的摆放的十几二十几个平常人家小桌一般大小的石凳。 小马驹进洞后,就躲在了一头壮硕的大黄牛身边。 大黄牛充红了双眼,鼻子里喷着雾气。只是看它颤抖的四条腿,王动与杨雨禾心中很清楚,大黄牛在用自己的凶恶掩盖着内心的恐惧。 即便如此,它还在宽慰小马驹,没事,不要害怕。 “你们终于还是来了······”大黄牛率先开口说了人话。 妖精开口说话这正常,只是令王动与杨雨禾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真的有这么巧! 王动和杨雨禾两人的脑海几乎同时闪现过一句话‘得来全不费功夫’。 王动看了看大黄牛,又看了一眼杨雨禾。 杨雨禾则是先看了一眼大黄牛,又与王动对视了一眼。 两人互相确认过眼神,王动问道。“是你杀了许壮一家?为什么?” “你们人类自相残杀问为什么吗?何必问我,不是强者为尊吗?只要你们的力气比我大,我就随便你们宰割。” “我们人类······” 人类自相残杀有问为什么吗? 人类不是强者为尊吗? 王动不想昧着良心去骗一头牛,何况这头牛看着也不像是好骗的。 王动只好改口。“你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了他们全家吧!” “身为牛子,杀母之仇岂可不报。” 这头牛学识不少啊!只是这样······ 时间上,倒是没有别的着急的事情,只是这样与一头牛聊天,太别扭。这头牛的思想,不要说对牛就是对于某些人类都过于深奥了。 一头牛想这么多,会很痛苦的。 王动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堂堂一个人,被一头牛问得竟然无法回答。 为了不想让大黄牛多痛苦,王动就想直接一点,他身形如风,手持‘巳时’剑就刺在大黄牛的脖颈上。 不深,只有剑尖刚刚没入大黄牛厚实的皮。 瞬间一股蛮横的妖力通过‘巳时’剑传入王动体内。 别说,这牛是真的牛。 王动没有丝毫拨回剑的意思,他道。“你看到了嘛!你也承认了许壮一家是你杀的,我如果想杀你,只需要把剑往你的身躯里轻轻一送就可以。但我为什么没有一剑就直接杀了你,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杀害许壮一家的理由。虽然这无关结果,但我是想让你灭许壮一家背后的隐情大白于天下。你们的事情既已如此,是无法更改了,但是或许你与许家的恩怨可以警醒以后的人。” “你是人,我是妖,要杀就杀······”大黄牛回头看了一眼在用脑袋使劲蹭他身躯的小马驹,硕大的牛眼里立刻涌起了泪水。“你们杀我,我无怨,恳请大仙饶小马驹一命,它出生后就在山里,从未与你们人类打过交道,就更别说伤人了。” 王动抽回了插在大黄牛身上的剑,后退了两步,不语,只是看着大黄牛,等待它的选择。 杀害许壮一家是大黄牛这一生十几年来最大的不堪,这些天来,它一直控制着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一天的情形,今天被逼无奈,咋一想起,泪水如链般滴落。 它似乎想辩解,又似乎更多的是无奈,辩解与无奈,其实它都是只想说给自己听。 “其实我也不想啊!我不想的······我从小生在许家,长在许家,许爷爷待我如宝贝,许壮待我如兄弟。那时候我和我娘干完一天活,回到许家,看到许家一家老小欢声笑语,他们快乐,我们也快乐······我恨我为什么会开智,如果我不开智,我应该就会像我娘一样,在许家辛苦地劳累一生,最后干不动了,被卖掉让人宰了卖肉。甚至那屠户,也会回赠许家一副牛下水,把我的心肝肺送回,让许家人吃个大快朵颐,也算是我为许壮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里正曾经说过,许壮家曾经养着两头牛,一头牛在事发前几日卖了······ 王动在想,如果自己是这头牛会如何做······ 杨雨禾则是泪眼婆娑地走到大黄牛跟前,无言地抚摸着大黄牛的脊背,给予它安慰。 “我在大壮打算卖我娘前,给他托过梦,恳求他不要卖我娘,只要他不卖我娘,我会用自己全部的力气来为许家干活······” 大黄牛抬头望了王动一眼。“许壮不答应,他说我本就是他家养的,就算出再大的力气干活都是应该的。他还说我娘老了,再不卖掉会更不值钱。我问他忘记他骑在我娘背上玩耍的时候了,那时候他说会养到我娘死。他说那时候他还年小,不知道牛能卖了换钱。现在,他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大笔钱,白白地从眼前溜掉······” “你就没想过,带你娘逃离许家?” “我娘不愿意,许家养它这么多年,它不想离开。我告诉娘,许家养它只是为了让它干活,娘告诉我干活是牛的本分。” “许家卖你娘的那一天,你没有动手。” “那时的我天真地认为许壮只是把我娘卖到别人家里干一些轻快的活,我认为只要我想娘了,晚上我就能偷偷跑去看它。直到几天后,我从许家吃的肉里,闻到了我熟悉······我当时就急眼了,我低头就朝许壮撞了过去······” 就在这时,山洞里走进了两个人,胡诃与甘明,看到王动与杨雨禾早已找到这里,也不奇怪,宗主既然让这么年轻的王动做队长,他肯定有让宗主垂青的一技之长。 胡诃与甘明先与王动热情地打了招呼,又与离开大黄牛,缓步向他们三人走来的杨雨禾打了招呼。完事,甘明询问先到的王动与杨雨禾有什么发现,王动就要大黄牛与许家的······ 这时,丰俊与童鸣山也走了进来。 大家寒暄过后,就开始等待程扶摇与令狐勒到来,然后让王动告诉大家许家灭门一案的案情。 可是大家闲聊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程扶摇与令狐勒的身影,王动主动地就把大黄牛与许壮家的故事对大家讲述了一遍。 见眼前这几个人有恃无恐的待着山洞里聊天,大黄牛不相信他们不知道马精禁止人类上长右之山的禁令。 原本还有一点盼头的大黄牛不由得心灰意冷,大黄牛认为王动等人不止只是要捉拿自己,他们甚至还要捉拿马爷。 大黄牛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豁出自己性命。它后退了几步,用头顶了顶小马驹,安慰了小马驹一下,当是道别。 知道王动剑法的厉害,大黄牛还是趁着王动等人聊天没有注意到他,右前蹄刨了几下地面,蓄足了全身的力量就对着王动等人冲了过去。 甘明一个箭步蹿到众人身前,前腿弓,后腿伸,对着飞奔的大黄牛就递出了拳头······ “甘师兄,请不要伤它性命。” 如果不是杨雨禾呼喊,甘明原本是想一拳了结大黄牛的,宗主的大小姐发话了,甘明当然要从善如流。不然甘明身为凉井峰年青一辈的翘楚,所炼制的剑一般弟子根本有钱都买不到,他坐在凉井峰就有干不过来的任务找上门,那里会缺这次任务的这几个任务点。 甘明之所以加入王动的小队,就是想提升凉井峰的存在感,让华山剑宗的师兄弟们知道,他们凉井峰也是华山剑宗的弟子,不是只会为他们炼剑的铁匠。 甘明收起了大部分的力气,仍旧一拳就把大黄牛打的横飞了出去,打的大黄牛头脑发晕,眼冒金星,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躯,大黄牛一头摔倒在地舌头都耷拉了出来。 好大一条又肥又鲜的好牛舌,烫火锅绝对美味。 只是王动也不敢确定,真到这条牛舌搬上桌,想起自己曾与这条牛舌谈过话,自己能不能下的去筷子。 第三十一章、人各有命 杨雨禾给了甘明一个白眼。“甘师兄,不是让你留它一命吗!咱们不能······” 甘明当然不想惹恼杨雨禾,急忙解释道。“我收力了,没有打死它。” 杨雨禾刚想过去查看,就看见······ 小马驹焦急的飞奔到躺在地上的大黄牛身边,哀鸣着用它稚嫩的脑袋用力地去拱大黄牛,想要帮助大黄牛站起。 似乎在马、牛这类动物的心里,如果同类侧卧,应该距离死亡就不远了。 大黄牛被打得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任小马驹怎么用力,就是一动不动。小马驹急了,它忘记了对陌生的恐惧,快速地跑到王动等人跟前,对着六个人分别嗅了嗅,似乎是嗅到了杨雨禾的善良,用嘴咬着杨雨禾的袖子就拉着她走。 小马驹拉扯着杨雨禾来到大黄牛身边,它先是用头拱拱大黄牛,然后又用头轻轻蹭蹭杨雨禾。小马驹的意图很明显,它就是想让杨雨禾帮忙让大黄牛站起来。 蹲下身杨雨禾纤纤玉掌贴在大黄牛的身上,运用灵力探查过后,确定大黄牛躯体没有受到损害,只是被甘明一拳给打得昏迷了过去。 杨雨禾起身轻抚着小马驹的脑袋,安慰小马驹,大黄牛没有事,它只是累了躺一会儿,等它休息好了,就会起来。 小马驹似乎听懂了杨雨禾的话,听到大黄牛没死,高兴地用脑袋不停地去蹭杨雨禾。杨雨禾听到大黄牛因为什么原因灭杀许壮一家后,已经有了饶大黄牛一命的心思,现在被小马驹的可爱打动了,就更有了爱屋及乌的心思,更加决定要留大黄牛一命。 杨雨禾让小马驹守在大黄牛身边,自己转身走回到王动等人身边,与他们协商怎么处理大黄牛。 王动没有与甘明等人商谈这件事,因为他自己心里对怎样处理大黄牛也没有太过坚定的想法。 王动认为,大黄牛该死,虽然它情有可原,但是它做的事,足够它用命赔罪。 至于别人王动无法猜测,但是他从甘明原本想一拳打死大黄牛的举动来看,甘明似乎也认定大黄牛该死。 杨雨禾公事公办地对王动道。“弟弟,许家一案我们已经确定是大黄牛作案,现在我们该决定对大黄牛了进行判罚,我觉得······小勒和程丫头没在这里,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我们六个人举手表决对大黄牛的判罚怎么样?” 王动点头,甘明等人也都表示附和。 杨雨禾立即表明自己的观点。“我认为大黄牛灭杀许壮一家之案,虽然罪不容赦,但是许壮家杀它母亲在前,它是替母报仇,情有可原,暂时可以留它一命,可以给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以后再有恶行,必定斩不饶······同意的请举手。” 王动本不欲举手,但是被杨雨禾抓了一把胳膊,王动于是开口问道。“姐姐你想怎么惩罚大黄牛?” “把它带回华山,罚它在山上种灵田。” 王动缓缓举起了手臂,其余等人见王动举手,除了丰俊纷纷也都举了手。丰俊也没有特别的反对,他只是无关痛痒的道了一句。“一个小队,总要有不同意见,大家都一团和气,不见的就是一个团结的小队。” 留了大黄牛一命,兴奋的杨雨禾立刻就又跑回到小马驹身边,摸着小马驹的脑袋,告诉了小马驹这件喜事。 见大黄牛仍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杨雨禾把王动喊了过来,让他想办法把大黄牛弄醒。 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百科全书一样的王动。 王动蹲下身,运转灵力把灵力注入大黄牛的头,用灵力抚平了甘明的拳头带给大黄牛脑袋里震荡之力,平复了大黄牛脑袋里的伤害。 大黄牛随即醒来,挣扎着站起身,见王动站在自己身前,杨雨禾则在安抚着小马驹。知道自己的命,是两人救的。前腿一弯就跪倒在两人跟前,一个劲地表示感谢之心。 王动任由大黄牛跪着。“你本来是该死的,但是她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王动指了指杨雨禾。“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好好把握。” 听到自己能够活命,大黄牛顿时大为惊喜。“两位仙长尽管吩咐,我一定不会辜负两位仙长的活命之恩。” “你有姓名吗?” “未曾取名。”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现成的,你以后就叫许壮吧!即让你时刻警醒这件事,让你以后行事的时候能时刻想到,自己之所以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还有就是让这个名字在世间多待一些时日。” 大黄牛岂敢表示不从,忙不迭地答应, 王动面色严肃地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如实回答,你这条命才算彻底的保住,如果你有一句谎言,后果你知道的。” 大黄牛当即表示。自己知无不言,绝对不敢说假话糊弄仙长。 “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马精?” 大黄牛点头称是。 “除了马精,这里还住着别的精怪吗?” 大黄牛道。“我上山这十几日,只是与小马驹共同生活,没见过别的精怪。” 就知道会这样,如果大黄牛与马精早前相遇,凭借马精杀人修行的秉性,大黄牛断然不会让人宰了自己的母亲后,再杀人报仇。 说不定,沾染了马精草菅人命的秉性,早就屠杀许壮一家,带母亲上长右之山过逍遥快活地生活了。 王动让大黄牛起身。“小马驹和马精是什么关系。” 大黄牛表示不是很清楚,但是据它猜测,小马驹应该与马精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小马驹现在刚处在开智的阶段,如果它是马精的后代,以马精化形期的境界,所生的后代,应该出生就会开智。 王动并没有着急查验小马驹是不是真的小马驹,以后有的是时间与机会,他现在无缘无故地刺小马驹一剑,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王动让大黄牛告诉小马驹不回来了,让大黄牛问问小马驹以后作何打算。是跟着大黄牛上华山去种灵田,还是跟随杨雨禾在这世间奔波,还是想独自留在这长右之山。 大黄牛问王动。“马精现在怎样了?” 王动反问。“你知道马精为了修炼,屠戮了一个村子吗?” 大黄牛不再多嘴,转头去和小马驹商讨它的去处。 最后,大黄牛说,小马驹想和它在一起。 就如人各有命,万物都是一理。其实,命都是自己选的。 如果让王动选,跟大黄牛一起是最差的选择。生活安稳了,多彩的生活就减少了。 最佳的选择应该就是独留在这长右之山,年幼有长右之山任它驰骋,长大了,能力够了,它可以驰骋于整个世间。 跟随杨雨禾,虽然可能风餐露宿,但是可以多看一些风景,就是好处也很明显,有杨雨禾的喜爱,还能少了在修炼上的帮助! 王动从来不喜左右别人的意念,那怕是小马驹,他也尊重它的选择。 可是杨雨禾不是王动,听闻小马驹没有选择自己,杨雨禾不气恼也并不气馁。她让大黄牛劝劝小马驹,让小马驹跟着她一起闯荡这世间,趁着年轻多看看这世间的风景。 大黄牛规劝,杨雨禾一个劲地用自己的脸颊去蹭、贴小马驹的大长脸,表示自己对小马驹的喜爱,小马驹最后高兴地接受了杨雨禾的建议,要跟随在杨雨禾身边。 许壮家的灭门案侦破了,两人临时组队的小组同时宣告结束。 王动安排丰俊、胡诃押送大黄牛回华山,然后让杨雨禾给令狐勒、程扶摇发飞书,让两人带着龙的传人上山。 在里正家吃了两顿饭,王动感觉还不够,他觉得要在里正家里吃上一顿山珍野味才算完美。 长右之山十多年不见人的踪迹,想必这里早就成为了别的一些生灵的家园。对此王动并没有异议,他只是想要告诉这些生灵,长右之山很大,大地可以养活很多的生灵,其中也包括人类,特别是山下朱明镇的人们。 长右之山是大家的! 令狐勒与程扶摇还没有信息传来,王动决定不再等待,他带着杨雨禾三人一马驹来到了长右之山邻近朱明镇的那一面。 王动要求杨雨禾三人,仔细地搜查这片长右之山,要有好的与现在以这里为家的生灵打招呼,让它们知道人类可以与它们共处。 就在四人各自分开之际,忽见山下飞鸟惊鸿,草盛树高的山林里是传出一声声嘈杂的山兽逃窜、咆哮之声。 下面肯定有事端发生,王动就让胡诃与童鸣山先下山去看看,他和杨雨禾带着小马驹随后就到。 胡诃和童鸣山应声后,纵身飞起直奔山下。小马驹不会御风,王动和杨雨禾只能带着它一路披荆斩棘。 王动手持‘巳时’剑在前,只斩草以及横生的树枝,一剑挥出草倒一片,星星点点旺盛生命力就通过‘巳时’剑传入王动体内。王动并没有因为贪恋多获取生命力而多斩杂草,他只是只开辟出一条仅供一两人行走的小道。 虽然长右之山山高无路,但对王动与杨雨禾甚至已经在开智阶段的小马驹,下山走得仍旧迅速无比。 都没用了一个时辰,王动两人一马就从四五百丈高的长右之山前山,走到了山脚下。 第三十二章、遇狼 山脚下真是热闹,三四十号朱明镇居民,男女都有,大多都是青壮之人,只有里正人老体衰,但走起山路来,却仍旧健步如飞。 这些人在程扶摇等人以及龙的传人的守护下安心赶山。 看来程扶摇与令狐勒的想法与王动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程扶摇见到王动和杨雨禾,原本笑盈盈的脸立即冷下脸来,小跑到王动跟前,对着王动伸出了小手。“拿来!” 王动。“······” “灵币,买沙棠木叶的灵币。” “你还没给我沙棠木叶,找我要什么灵币。” “可是我给了里正家孩子们两片沙棠木叶啊!” “你做买卖要仁义,既然说那是赠品了,还要什么灵币。” 程扶摇。“······” 看到程扶摇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杨雨禾在一旁捂嘴娇笑。 程扶摇把自己在王动那里吃的瘪发到了杨雨禾身上。“怎么······有了男人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不要忘了,你杨雨禾是华山弟子,和我程扶摇是同门。现在别看你俩打得火热,只要你们两个没有······不,就算你们两个结婚了,成了道侣,时间久了,爱情淡了,说不定你要哭的时候,想的可能是找我倾诉,而不是找他······” 龙的传人见到王动后,也跟着程扶摇跑了过来。程扶摇手搭在龙的传人的肩膀上,把龙的传人搂紧了一些,询问道。“是不?大龙。” 龙的传人扭动着身躯离开程扶摇,靠到王动的身边。“大程,你也不要忘了,这可是我爹。既然咱俩拜了把兄弟,我爹就是你爹,快叫爹!” 程扶摇的脸刷得就绿了,杨雨禾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回过身去面对小马驹。 王动如此静若止水的人,嘴角上翘、眉眼抖动起来。 程扶摇与龙的传人在一起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她感觉与龙的传人很合脾气,脑子一发热,没有考虑太多,就强迫着龙的传人拜了兄弟。原本她还想拉着令狐勒一起的,只是她当时留了一个小心思,因为她知道如果与令狐勒拜了兄弟,就很大可能与他结不成道侣,所以就放了令狐勒一把。 令狐勒那个家伙竟然没有提醒自己这一点,程扶摇心里的小本给令狐勒记上了一笔。 但是事已至此,程扶摇不是一个做事不认账的人。 自己结拜兄弟的爹,当然就是她的爹,程扶摇一次次地张嘴,就是喊不出那个字,原本白嫩的俏脸,逐渐地被憋得通红。 见程扶摇要来真的,王动急忙开口阻止,不然真让程扶摇把那个字叫出口,那尴尬可就是他了。 难道他还真能答应不成。 王动急忙道。“你们论你们的,我们论我们的,你叫小龙弟弟,不耽误我喊你姐姐。”说完,王动莫名有种吃亏的感觉。 “真的吗······”程扶摇高兴得立马就蹦了起来。“既然老王你这么大度,咱老程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买沙棠木叶那事,不管怎样,咱俩两清了。” “好。” “击掌为誓。” 程扶摇与王动击了一掌,扭头就走了。 直到程扶摇走到了人群的另一边,杨雨禾这才笑呵呵地转过身来。“怎么样?我们的程大小姐可爱吧!” “是个真人。” 趁着两人聊天的功夫,龙的传人绕到了小马驹的跟前,用他物种压制的威力,让小马驹不敢乱动,龙的传人翻身就爬到了小马驹的背上。 趾高气扬的对王动喊道。“爹,记得以后叫我大龙,不要叫我小龙人了······”然后。他又一指杨雨禾。“听见了吗?女人。” 怕龙的传人压坏了小马驹,王动急忙喊龙的传人下来。 杨雨禾则是恼火的问龙的传人。“你叫我什么?” “大程告诉我······” “大程······喔!知道了,她告诉你什么了?” “大程说,你和我爹还没结婚,没有成为大家都祝福过的道侣,没有睡在一张床上,我不能叫你娘。” 杨雨禾脸皮还没有厚到追着龙的传人让他喊自己娘,但是她对龙的传人那么的疼爱,龙的传人喊她女人,让她很不舒服。“那你也不能喊我女人。” “那我喊你姐姐总行了吧!” “不行,要喊姨。” “叫你姨会把你叫老的。” “别管,你叫姨就行。” “姨,姨姨姨,可以了吧!” “乖,这才是我的好······” “大龙!” “大龙,好大龙,姨给你找到的小马驹,喜欢吧!” 为了更爱的龙的传人,杨雨禾瞬间就把小马驹卖了。 “它会飞吗?” 杨雨禾摇摇头。 “那它会说话吗?” 杨雨禾又摇摇头。 龙的传人俯下身,拍拍小马驹的脸颊,安抚道。“别担心,我爹会让你飞,更让你会说话的。” 王动。“······” 就在龙的传人胡闹的时候,里正来到了王动的身边,二话不说,立马就跪在地上咚咚咚地对着王动磕头。 受了里正三拜,让里正释放了一下他的感激之情,王动这才把里正扶起,并跟里正开了一句玩笑。“您老这下可以给我们炖一只野兔吃了吧!” 里正忙不迭地道。“炖,炖,别说炖一只,就是给仙长们一人炖一只都没有问题。” ······ 留下要照看小马驹和龙的传人的杨雨禾以及程扶摇几人,帮着朱明镇的人赶山,王动一个人反向走进了长右之山。 没有着急赶路,王动没有抽出‘巳时’剑开路,他只是蹦蹦跳跳地找着能落脚的地点,往长右之山的深处行去。 越到山的深处,杂草越是稀疏,树木反而更加得郁郁葱葱,让正午的阳光都透不过那些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树冠。 听着鸟儿啼叫,看着不时看着不远处被他惊吓到的山鸡、兔子、小鹿四处奔走,王动倒也没感觉太过于无聊。 走走停停,有时候碰见新奇怪异的花草以及山石,王动都会停下仔细地观察一番。 不知不觉就走了两个多时辰,要问王动现在走的距离马精所在的山洞有多远的距离,王动也不是很清楚。 只缘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山上的天黑的早,很快幽暗的山林里就变得灰暗。 王动发现了一匹狼,一匹有着狡黠目光的灰狼,灰狼自从发现王动后,就一直悄无声息地尾随在王动身后三五丈远的地方。 这是一匹已经开智的狼,这是王动上得长右之山来后,碰到的第二个真正意义上的妖精。小马驹没有完全开智,还不能算是妖精。第一个是大黄牛,也就是王动给他取名字叫许壮的大黄牛。 王动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后面尾随的灰狼,从一匹逐渐地增加到了四匹。四匹狼应该是感觉它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拿下王动,它们虽然仍旧注意自己的踪迹,却不再如一匹狼时那般的小心翼翼,不时地就有走快了几步,距离王动一两丈远露出了身形。 走到了一个山林中少见的空旷地带,王动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前面出现了十多匹狼堵住了他的去路。 此时后面的狼也由四匹增加到了十多匹,并都显出了身形。王动并没有去在意它们,它们只有三匹开智,其余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狼。话都不会说,王动搭理它们也是无用功。 于是王动只对面前的狼群问了一声好。“大家好。” 王动面前十多匹狼中间那匹硕大的有一丈多长的银背巨狼,虽然仍是狼身,但它绝对已至化形,这个可骗不了王动的眼睛。 清风道长曾经给王动抓过一只猴子,王动从猴子的身上获取到的是火眼金睛。不完整,只是一丢丢,可是一丢丢也是火眼金睛。 透过事物的虚幻的表面,看透事物的本质。火眼金睛这样至高境界的能力,王动还不具备。 看透银背巨浪是化形期妖精,这样火眼金睛最基本的技能,王动还是有的。 银背巨狼没有理睬王动,而是昂头朝天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高亢、明亮,引动着其余群狼纷纷也昂起头不停地长啸。 这个狼群似乎不小,不仅只是包围着王动的这二三十匹狼。听到群狼的嚎叫,山里不时就传来响应的长啸,并且这些长啸还在越来越近,说明还有不少狼正在向这里赶。 狼狈为奸,都说狈狡猾,都说狼凶狠,看眼前这情形狼也是很小心谨慎的。 王动很无奈。“狼大哥,就我一个人,你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吧!” 通知了该通知的狼,银背巨狼这才狠狠地盯着王动。好像它虽然已经化形不知多少年月,但它似乎很少开口说人话,它沙哑着道。“你们人类太狡猾,我们狼做再多小心都应该。” “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听到王动还想离开,银背巨狼立即又昂头长啸,它要把这个笑话告诉所有的群狼。虽说这些狼当中只有极个别的曾与人打过交道,其余的甚至都从没有见过人。 但它们大多都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听说过人类这个种族,长辈的口中,人类是狡猾的,是弱小的,是怯弱的。 从没有一匹老狼告诉过它们,人类是可怕的。 因为所有遇到可怕的人类的狼,都没有机会告诉自己的子孙,人类的可怕之处。 第三十三章、没想加技能点 狼群聚集得越来越多,不一会包围王动的狼群就聚集到了一百多匹。就连最先站在众狼之中的银背巨狼,都被挤到了一旁。 现在被群狼的头领,是一匹黑狼,一身皮毛如绸缎般光滑、明亮的黑狼。 这匹狼到了后,对着那银背巨狼就嚎叫了几声,似乎是狠狠怒斥了银背巨狼几句。王动不懂狼语,但他看到银背巨狼被黑狼的嚎叫,吓得瑟瑟发抖并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王动能看得出,黑狼也是化形期,他刚想要与黑狼打招呼。就见黑狼对着他露出了獠牙,并嗷嗷······地叫喊起来。 顿时一百多匹狼一起对着王动嗷嗷的长啸,并纷纷露出了獠牙。 黑狼有一声短促却高亢的嚎叫,群狼纷纷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王动冲了过来。 能沟通,不用。却要用蛮力。王动没有办法,他只好抽出‘巳时’剑沉着应对。 群狼身上没有缠绕人的冤魂,王动对群狼也就手下留情,王动是来打听信息的,不是来抢占地盘的。巳时剑每一剑都凌厉、刁钻,每一剑都刺向群狼的要害,却只是让群狼无法进行继续攻击,没有伤害它们的性命。 虽说如此,巳时剑带给他的技能点却一点都不少,不光只是妖力,甚至还有水灵力和火属灵力。 当然看到有些狼的目光过分凶狠,王动也不惯着它们,‘巳时’剑刺过,伤筋断骨不至于,削掉它们一些大块的皮肉,让它们伤痛不便上一两个月也是正常。 见自己那些弱小的同类似乎奈何不了王动,黑狼冲着银背巨狼和它身边另一匹已是化形期的灰狼咆哮了两嗓子,银背巨狼和灰狼随即立刻冲进了战场。 王动不像杨雨禾、令狐勒等是修真界正宗的门派弟子出身,他没有经过修真界正规的系统学习。因此王动对于自己的修行境界很模糊,但他通过与杨雨禾闲聊得知,丹田处的气海雪山孕育出小太阳一样的金丹,就算是进入了金丹大道之境。 王动两年前就有了金丹,因此他自认为自己就是金丹境。 兽妖化形期就如同人类修行者的金丹境。 原本王动应对一百多匹恶狼,虽说这些恶狼里有那么三五匹是开智期的狼妖,王动应对起来还是轻松有余的。 现在又加入了两个几乎算是与他同境界的狼妖,王动应对起来就有些捉襟见肘、难以应付。 好在王动吸收了盘古大神身体强悍的神性,一个不留神,被群狼咬上那么一两口,除了衣服破碎外,倒也没有多大的伤害。 王动后悔自己有些托大了,如果现在身边有杨雨禾等人,自己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王动的衣服逐渐的破得不成样子,狼群对他发起攻击的是越来越少。除了那两个化形期的银狼与灰狼外,剩余普通的群狼还有五六十匹的样子。 那五六十匹狼,正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哀嚎。 就在这时,王动任由一匹狼咬着自己的右后脚跟,他的巳时剑四周挥动了半圈,击退了其它想乘虚而入的群狼,猛然一个朝天蹬就把咬他脚后跟的灰狼对着银背巨狼摔了过去。 银背巨狼毫不在意对它砸过来的是自己的同类,它口吐一枚冰霜化成的半月刀就打在了朝它飞来的灰狼身上。 这一枚霜雪半月刀势大力沉,打得灰狼惨叫都不能继续,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哼’就昏厥了过去。灰狼在空中转变方向,就朝化形期的灰狼飞了过去。 化形期的灰狼显然就比银背巨狼善良多了,知道被银背狼打飞来的灰狼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一击,它后腿用力就高高地跃起。 这么好的机会,王动岂能错过。他先对着银背巨狼狠狠地刺出一剑,被银背巨狼吐出的冰月刀阻隔后。就见王动突然一个侧倒,他的头就对向了正高高跃起的化形飞狼。 王动气运脚底迅猛发力,整个人螺旋着就直冲半空中的化形灰狼。 这一剑,王动没有收力。因为他没有能力收这个力,如果他持剑的手收力了,必将会影响他体内灵力的运转,灵力的运转如果受阻,他的速度就会降低,速度降低了,他的这一剑就会对化形的灰狼没有了威胁,灰狼会很轻松地躲开。 王动这一剑势大力沉,如果这一剑刺中灰狼,哪怕灰狼已是化形期,想必都会一命呜呼。 这时突然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少侠,手下留情。” 突然一袭白色的光芒向他袭来,这袭白色光芒,如银背巨狼口吐得霜雪半月刀类似,只是这袭白光所蕴含的威力,比银背巨狼霜雪半月刀的威力不知大上多少倍。 王动无奈收剑纵身飞上了半空,躲开了这袭白光,他在空中稳住身形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的瘦高的矍铄老人走进了狼群。 群狼顿时面对老人弯下了它们的前腿,对老人跪拜。此时化形期的灰狼已经落地,它、银背巨狼与其它群狼一样,原地跪伏不敢有丝毫妄动。 只有那全身如绸缎的黑狼,摇身一变化为一个妖艳的女人,摇曳地走到矍铄老人跟前,对着老人行了一个万福,俏声的道。“瑶宁见过老祖,老祖福禄万年。” 黑狼站起身,伸出手臂就想去怀抱老人的胳膊。没想到老人伸手就狠狠的打了黑狼一个大嘴巴子。“不被你气死,我就烧高香了,福禄万年我就更不敢想了。” 黑狼立刻跪倒地上。“瑶宁错了,请老祖责罚。” “你哪里错了?” “······” “我让你好好招待这位少年仙长,你就这样给我招待的?”老人指了指躺了满地的那五六十匹狼。 您不是一直都这样待客的吗?上次山里来了一个黑熊精,您说好好待客,不就让我们给分尸,您吃黑熊妖丹的时候,不是还夸我们都是您的好子孙嘛! 心里有非议,黑狼瑶宁的脸上却一直必恭必敬。“老祖,瑶宁第一次见真正的仙长,心情激动之下,就想见识一下仙长高深的法术······老祖,瑶宁知道错了。” “既然知错,还不快去向少年仙长认错。” 看着王动这般如此鲜嫩的年轻修者,矍铄老人实际上嘴里的口水都快要溢出来了。如果吃了这个年轻的修者,他的修行必定会大大的增加,甚至可能突破现在修行瓶颈,说不定就能让他达到凝结期巅峰摸到应劫的门槛。 只是这少年修者,小小年纪就达到了金丹境,并且身手还如此的犀利,自己如此众多子孙不仅没能拿下这少年修者,如果他再不露面,说不定小灰白桦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 当然,如果矍铄老人认为只要自己出手,拿下王动还是手拿把攥的。可是人类讨厌就讨厌在,打了小的,老的就会出面。 眼前这年轻修者,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若说他背后没有高人,傻子都不信。 矍铄老人只能先让瑶宁出面盘问少年修者的底细,如果万一瑶宁把事情搞砸,老人也好在后面缓和。 老人对着半空中的王动道。“小仙长下来吧!我的这个不肖子孙知道错了,特意要给小仙长赔罪。” 以前不是没有人称王动为,小仙长,小道长的,就是一个称呼,再说他确实年小,对此王动从未在意过。 可是今日矍铄老人一句一个小仙长,听得王动很是别扭。但是他又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里,称他一个小字,不为过。 王动缓缓降落下身躯,落在了矍铄老人的面前,道了一句。“老丈您好。” 见黑狼瑶宁有些抗拒向王动赔罪,矍铄老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黑狼瑶宁无奈,对着王动行了一个万福。“仙长是瑶宁错了,咋见仙长心生欣喜,就想见识一下仙长的仙家术法,没想到······是瑶宁冒昧了,还请仙长原谅。” 王动对着黑狼瑶宁抱抱拳。“瑶宁姑娘多礼了,是我冒昧前来,还望老丈与姑娘不要责怪。” 黑狼瑶宁站起身。“仙长驾临,是我们青凝山的福气。只是我们青凝山山砠水厓之地,想必仙长来此不会无的放矢,不知仙长此番驾临我们青凝山所为何事?” 王动行了一路,早就想好了被人盘问的借词。“我们师门接到了朱明镇的委托,说是他们祖辈赖以生存的长右之山,最近几年被一匹马精霸占,禁止任何人上山,如果有人私自上山,马精就会割取私自上山之人的一条腿,以儆效尤。于是我就上得山来,想请教一下你们,马精平时的作为如何。” 矍铄老人插言问道。“见小仙长器宇轩昂,老汉相信只有那些名门大派才能教导出如小仙长这般风采卓然的少年英豪,就是不知道小仙长出自哪个······” 对此,王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来自方丈山泥丸宫。” 矍铄老人整日里躲在这长右之山深处的一两个山头之间,少与人打交道,别说只有师徒两人利不多、名不显的泥丸宫,就是名声震天响的修真大派让他说,怕他也说不上十个。 “老汉久居深山,孤陋寡闻。但是只听小仙长所说门派的名字,老汉就感觉,山肯定是一方名山,宫肯定是千年流传门下弟子无数的大宗门。” 王动呵呵一笑。“老丈玩笑了,泥丸宫就两人······不,现在是三人,师父、我还有一个我刚收的儿子。” 第三十四章、狼王还是动手了 矍铄老人听闻王动不是出自那些名门大派,心中是暗自狂喜。只是他仍旧不是很放心,万一眼前这少年修者的师父是修真界喜欢独来独往的修真大能,他照样是惹不起的。 他苟在这青凝山这么多年,可不想一个大意就在阴沟里翻船。 要知道,那些喜欢独来独往藐视约定俗成的修真大能一般都是元婴起步。 修真界可是流传着一句真理,不是元婴不逍遥。 别看矍铄老人修行上前夸一步就是凝山期巅峰,凝山期巅峰距离妖修的应劫期,也就是人类修真者的元婴境也只差一个台阶。 但是这个台阶可是一个大门槛。 修行界的修真者如果进入元婴境,那就是逍遥自在仙。可以排山倒海,可以点石成金,可以一通百通。 元婴之下,任修真者能力再如何的强大,他也仅仅只是一个修行的人。 因此,元婴境虽然只是修真的一个境界,但就是这个境界,却是修真界修真者是人还是仙的一个门槛。 如果现在凝山期的矍铄老人对上只比他高一境界的元婴者,最多就是人家一指头的事,就像一个成人摁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矍铄老人可不想只为了一口鲜美的口食,就去招惹一个修真界元婴境的大能。 矍铄老人问道。“不知老仙长名号是什么?有多大的年纪?想那一百年前,我当年也曾走出这青凝山游历过俗世,说不定听到过老仙长的尊姓大名。” “我师父号称清风道长,至于年纪嘛我不知道,师父没说过,我也没问过。” “你师父有什么往来的好友吗?说不定我可能认识。”矍铄老人连小仙长这称呼都懒得叫了。 王动想了想,好像除了方丈山附近的民众上门求师父驱邪、祈福外,好像没有什么人到泥丸宫找过师父。 “师父一直陪我待在方丈山,与外面没有太多的交集。” 王动已经明显地觉察到矍铄老人问的问题有些不对劲,但他仍旧如实回答,他倒要看看这矍铄的老人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思。 “你师父没和你一起?” “我师父去中京城了,中京城有一段城墙炸了,我有个从未见面的大爷找我师父去看看,能不能找出城墙爆炸的原因。” 中京城! 矍铄老人知道,虞国的京城,是皇族罗氏的基石所在,是虞国的权力中心,是俗世普通人心之向往繁华、发达的中心大城。 中京城! 高境界修真者的泥潭旋涡,平庸修真者中那些胆大者的乐园。 矍铄老人嗷嗷······地笑了。 眼前这年轻修真者,小小年纪就修真到了金丹境,非常优秀,他的优秀应该是来源于自己卓绝的修行天赋,应该与他那混迹于中京城的师父没有太大的关系。 年轻修真者的资质越好,他的血肉就会更加鲜美,就会更加的补益矍铄老人的修行。 矍铄老人是一位大方的人,他认为助人之乐是为人的根本,特别是年轻的修真者即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帮助他在修行上更进一步,他非常愿意满足一下年轻修真者临死前的最后心愿。 “你想打听前山那马精······” 矍铄老人对王动的包藏祸心是越来越明显,王动甚至都做好了瞬移的准备。瞬移,是清风道长唯一严格要求王动认真并必须不厌其烦地修行的术法。当时清风道长教授王动瞬移时告诉过王动,不要求王动能动辄就瞬移几万、几十万里,那样有可能会引起这方天地空间与时间的混乱。 清风道长只要求王动能按心意随便的瞬移几里、几十里,能够在不敌敌人时,逃得生天。 矍铄老人突然把话题给绕回来,知道他不会有好心,王动还是点了点头。 矍铄老人好整以暇地道。“我们其实与那枣红马也不甚熟稔,只是多年前那枣红马初来这长右之山时,曾经来拜会过我,情真意切的要与我做邻居。我见他确实是真心实意也就应允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上没见过几次面,因此对于他的秉性,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绝对不是事实,矍铄老人的话肯定有所隐瞒。 王动四村,那马精只是化形期,在实力为尊的妖族,矍铄老人可以随意呵斥三匹化形期的狼妖,说明矍铄老人的修为要比马精高深不少。 一个实力强大的存在,岂能随便就同意一个外人突然降临霸占自己门口前的空地。何况这空降之人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敲。 除非······ 矍铄老人不说,王动也无法多问。至于别的群狼,仍旧都在原地倒的倒着,跪的跪着,连有尿意的都在一动不敢动,王动无处可问。 王动对矍铄老人抱拳作揖,道。“谢谢老丈,打扰了。” 王动就想离去,矍铄老人却突然对王动道。“你这就想走了。” 王动。“······” “你走不了啦!” 矍铄老人身上突然升起一个五六丈高巨大的狼影,瞬间老人消失,狼影化为一匹实质的银背巨狼,一爪子把身边碍事的黑狼瑶宁打飞出去。 嗷······ 银背巨狼咆哮着,张开了大嘴对着王动的头就咬了过去。 王动其实没有正经的与人交过手,刺马精的那一剑,几乎是他头十七年来最认真的一次对敌。 眼前这矍铄老人变化成的银背巨狼可比马精的修为高深的多了,这可以一次难得的机会,王动不想一走了之,他动了想试试自己修为如何的想法。 王动迅速朝旁边一个跨步,躲开了银背巨狼的正面冲击,并高高跃起反手巳时剑刺向银背巨狼的脖颈。 银背巨狼没有收力,仍旧疾速前行,等王动的一剑落空,巨狼一两丈多长看似毛茸茸,实则一根根狼毛犹如一根根钢针的尾巴对着王动就甩了过去。 王动一个躲闪不及,就被巨狼的尾巴摔到了地上。 被巨狼的尾巴扫倒在地的不止只是王动,还有两匹跪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巨狼的大尾巴扫过来都不敢躲闪,仍旧跪在地上的狼。 没有巨狼的命令,宁死都不敢妄动的群狼。 巨狼迅速转身,对着倒地的王动嗷······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击更高级别的冰霜弯月刀。血肉之躯经过急冻,去掉了血肉中蕴含的燥气,会让血肉更加的鲜美。 王动急忙双脚蹬地,身躯迅速地就飞上了天空。巨狼咆哮着,跟随着王动的身形,口中不间断地吐出一枚枚的冰霜弯月刀。 王动在半空中左躲右闪,原本还想与巨狼比拼一下耐力,看是他在空中停留的时间长,还是巨狼瞬发的冰霜弯月刀多。 可是等王动躲闪过七八枚冰霜弯月刀后,他所在周围的温度突然急剧下降,要不是他的身体机能异于常人,想必现在的他可能已经被冻成了冰人。 看着王动的动作有所缓慢,巨狼知道自己的冰霜弯月刀对王动奏效。他不再贸然地对王动施展别的神通,只是紧随着王动,瞬发着冰霜弯月刀。 王动只能后退,可是他后退一丈,巨狼就前进一丈半······ 王动飞升,巨狼跟随着飞天。 以前巳时剑没少帮助王动吸收一些物种的速度特性,这些特性让王动的速度迅捷了很多、很多。但是这很多,不是无节制的,王动迅捷的速度仍旧局限于他的修为,以及境界。 王动现在的境界是金丹境,他的速度可能是金丹境中最快的,甚至有可能是超越金丹境的存在。可是当王动这超越同境界的速度对上更高的境界,比如现在凝山期的矍铄老人幻化成的银背巨狼,就看不过眼了。 虽然没有太落下风,但是优势是一点都没有。 ······ 王动咬牙坚持了半炷香的时间,他的周遭甚至都出现了悬挂的冰凌,仿佛王动身边的空气都被冰冻成了实质一般。 感觉血液似乎都已经被冻成了冰,王动决定冒一下险。这样的战斗,不是王动预想的衡量自己修为如何的战斗。 现在王动与巨狼的战斗,根本就是巨狼对王动在进行修行上的实力碾压。 清风道长警告过王动,瞬移是一种禁忌法术,因为这个法术无视了支撑这方天地的时间与空间。 近距离使用此法不会对这方天地造成太大的纷扰,但瞬移毕竟是禁忌之术,使用者并不能连续不断的使用瞬移,使用瞬移后有一定的冷却期。 王动相信自己即便不是巨狼的对手,但是如果他想要一门心思地逃出此地,想必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年轻人骨子里都带着冒险的精神,王动今年刚刚十七岁。虽然他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让他平时看起来沉稳、恬静,但这根本压抑不住王动那少年冒险的天性。 王动施展了禁忌之术,只有瞬移才能让王动在速度上赶超巨狼,转眼间王动就到了巨狼宽厚的脊背上,对着巨狼银色的脊背就高高举起了巳时剑,并毫不迟疑用力地对着巨狼的银色脊背刺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蚍蜉撼树 王动还是小瞧了一个凝山期大妖的速度,巳时剑只是割断了几根随势飘动的银狼毛,在巳时剑的剑尖距离巨狼的肌肤还有一寸的时候,巨狼一个快速的翻身,就把王动甩在了地上。 这一甩,把身躯如钢的王动都摔的五迷三道。 战斗经验相当丰富的巨狼岂能放过如此的良机,他巨大的身躯在空中一个急停,然后就对着王动一个饿虎扑食。 王动已没有办法,一手持剑应对着巨狼,一手从纳戒里拿出来一颗丹药。 混沌擎天丹! 清风道长告诫过王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视去尝试混沌擎天丹。 一、是这丹药稀缺。 二、是混沌擎天丹的效力太过于霸道。服下此丹,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的力气大到拔山而起。 这不是形容,拔山而起只是描述混沌擎天丹的一部分效用而已。混沌擎天丹还有一个别名······恨地无环! 恨地无环······ 嚼着这四个字仔细品,就可知道此丹不是一般的霸道。 当然,混沌擎天丹这么强悍的效果不是永存的,它是有时效的。视使用者对它效用的使用情况而定,混沌擎天丹的时效大约有一炷香左右。 以上原因都不是王动到了如此紧急关头都不立即服下,然后大杀四方的原因。 巨狼的血盆大口距离王动高高举起的巳时剑还有一尺半的距离,王动还有几个瞬间来创造奇迹,王动希望自己能打破瞬移使用后冷冻期最短的记录,原先他的记录是三个时辰。 一遍遍的施展瞬移没有效果,巨狼的血盆大口距离巳时剑只有短短一尺的距离,他宽厚不比蒲扇小多少的爪子,眼看就要拍在巳时剑上,王动把混沌擎天丹也已经送到了嘴边。 没办法,明知道混沌擎天丹的使用效果结束后,会让使用它的人酸痛的那怕是头发丝都不想动一动。 王动还是张开了嘴······ 混沌擎天丹当然与那些激发人体机能的某些丹药不同,那些激发人体机能的丹药使用后,强行激发、透支了人体的潜能,会让使用人的身体受到大的伤害,厉害的还可能让使用者的身体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混沌擎天丹则不同,它之所以又如此大的功效,完全就是丹药自身含有如此强悍的力量,就像是把一只霸下一生的力量都浓缩进了混沌擎天丹里。 因此混沌擎天丹不会让使用者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当一个普通人使用混沌擎天丹拔山后,虽然混沌擎天丹当时大大增强了使用者的身体机能,能够让普通人的身体强横到可以与山的重量相抗衡。 可毕竟混沌擎天丹的效用是用来强化力气的,说不得它在增强使用者身体强横的这一方面,就显的不是那么完美。 如此神级都算是上品的丹药,有些许瑕疵,掩盖不了它的美。 巨狼蒲扇一般大小的爪子距离巳时剑还有一分的距离,王动松手,混沌擎天丹已经掉进了嘴里······ 就在这时,王动手里的巳时剑突然虚化了,似光似尘埃,更像是被阳光照射下的尘埃。 虚化的巳时剑拉长变形,竟然有了一个纸片人的样子,然后它迎着矍铄老人变化的银背巨狼迎了上去。 似缓实快,都没有给凝山期的巨狼来得及试探,巳时剑虚化成的纸片人一般的光、尘埃就嵌入了巨狼那硕大的头颅。 摧枯拉朽之势,王动的面前突然下起了漫天血雨,血雨中有洪亮的声音响起。 “蚍蜉也敢撼树······” 矍铄老人化成的银背巨狼由一匹狼,变成了两半拉狼,从半空中跌落在了地上。 虚化成光、尘埃的巳时剑在沾染了漫天血雨后,重新化为原先的模样,自动的飞入王动的手心。 顿时一股粗壮的连绵不断的冰霜之力传入王动的体内,王动一个没防备,差点就把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的混沌擎天丹呛到喉咙里。 现在的王动,别的什么都顾不得,急忙咳嗽两下,把混沌擎天丹从嘴里吐到手心里。 看了看,不是担心二次服用的效果。而是万一混沌擎天丹在嘴里融化的过多,他就要混沌擎天丹的效用释放出来。 万幸,混沌擎天丹只是被融化了一点外皮,到时找那三匹化形期的狼妖练上几招就可以。 这个不是太着急,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现在王动好奇的手中的巳时剑,刚才漫天血雨中那洪亮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 王动四处仔细的望了一圈,刚才那句‘蚍蜉也敢撼树’,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巳时剑说的。 “剑哥······剑爷······” 就在王动尝试着与巳时剑沟通时,那两匹化形期狼妖,最先从矍铄老人化成的巨狼被变成两个半拉的现实中惊醒,两匹化形期的巨狼不由的仰天长啸,这长啸中没有多少悲情,更多的甚至是轻松的感觉。 两匹化形期狼妖的长啸唤醒了其余的众狼,其余众狼随即也都跟随着长啸不停,并在两匹化形期狼妖的带领下,靠近了王动。 王动双手捧着巳时剑,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着,大声喊,笑声叫······他想看看巳时剑到底是从哪里发出声音的,可惜巳时剑根本就不搭理王动。 王动······ 环视四周,见群狼又围了过来。王动体内有刚通过巳时剑汲取的银背老巨狼那强大的冰霜灵力,更有融化了的混沌擎天丹的外皮托底。 二话不说,王动持剑就刺向刚围过来的两匹化形期狼妖中的那匹银背巨狼。 “且慢······”年青的银背巨狼一边出言阻止王动,一遍朝旁边一个闪跃,躲开了王动的剑。 你算哪根葱,哪颗酸,你说且慢就且慢······王动体内现在灵力激荡,他需要发泄平复体内的灵力,启能是年青的银背巨狼说停止就停止的。 王动听而不闻年青银背巨狼的话,见银背巨狼躲闪开来,王动手腕反转又一剑刺向了化形期的灰狼。 化形期的灰狼也跳跃躲开,王动扭身一个蜻蜓点水巳时剑又向化为人形的黑狼瑶宁刺了过去。 一挑三,这个年轻的人类也太嚣张了。 王动的这番挑逗成功的激起了三匹原本不想继续和王动打斗下去的化形期狼妖的怒火。 年青的银背巨狼,灰狼,有化为原形的黑狼,三匹化形期的狼妖就把王动围绕在了中心。 第三十六章、马精的背景很强大 人类修真者的修行境界,金丹境后是养神境,养神境的作用是巩固并壮大金丹境。 人类修真者心动成丹,金丹虽然强大,但它还是脆弱的,直到金丹稳固,达到了养神境,融合汲取更多的不同属性的其它五行的灵力以及身体机能。 金丹境与养神境的界限不是很明显,其实人类修真者的境界除了几个特别的关隘,比如筑基、金丹、元婴等三境。 筑基是表示修真者由曾经的普通人终于迈进了修真世界。 如果说金丹境修真者才算是真正的修真者,意思就是说金丹境之前的修真者都是弟弟,都是修真界的小徒弟。 至于元婴境,修真界都有逍遥元婴的说法。意思是修真者只有修行到元婴境,才能算是在修真界得到了真自由。 至于元婴境以上,元婴都是逍遥自在仙了,更高的境界,只是表示仙威力的大小罢了。 这些修真界的常识,都是王动和杨雨禾一起时,杨雨禾告诉王动的。 王动自认金丹境没错,可他又能通过巳时剑汲取不同属性的五行灵力,硬要说他是养神境也未尝不可。 王动一个金丹境或者说是养神境的人类修真者,独占三个化形期也就是人类金丹境的不仅一点不落下风,甚至还是他在主导着这次战斗。 实在不是瑶宁等三狼不努力,实在是王动手里的那把三尺长的剑太过于诡异。一柄剑可以随意变形,变形后可以瞬间轻松的杀死一个凝山期大圆满的狼妖,这怎能让瑶宁等三狼妖敢认真对待。 体内灵力激昂的王动,在强行攻击了三狼妖近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体内混沌擎天丹的效用已经完全挥发,汲取到得矍铄老人化成的巨狼的那澎湃的水灵力也早已经吸收转化变成了自己的。 王动用巳时剑也证实了瑶宁三狼是真的狼。 尝试过多种情况,王动甚至都故意凑上前去,被灰狼呼了一大爪子,巳时剑都没有再度变形的迹象。 瑶宁等三狼妖躲闪不愿恋战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想必是如果它们现在不是当着自己子孙的面,它们早就四处逃散了,何必在这里受王动这般的屈辱。 得到了想得到与了解的,除了没有让巳时剑再次变形外,王动已经很满足,对于无聊的打斗。他也很感到厌烦。 王动轻松的从三匹狼妖的围绕中跃出,并对三狼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怕三狼不懂,王动开口对三狼道。“不打了,不打了,咱们暂停。” 三狼妖对王动的这个提议非常赞同,立刻停止了对王动的攻击,并在停止攻击后的第一时间内,立刻驱散了围绕着它们的群狼。 这样即使王动继续犯浑,它们躲避起来也不会有负担。 “你们不想报仇?”王动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扰,刚才矍铄老人对狼群可是言行令止。 灰狼看到银背巨狼与黑狼瑶宁都不想作答,它道。“它为了自己的修行,连自己的子孙都吃,我们没有为它报仇的必要。” “你们的意思是······我是你们的救世主。” “它需要我们为它管理狼群,它吃的是狼群中那些修行资质好一些的小狼。” “呵呵······”王动尬笑了两声。“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三狼都沉默不语,现在它们三个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人族小修真赶紧离开这里。 王动看出了三狼的不耐烦,他想在三狼的耐心消散之前,打听到关于马精真实的信息。 “三位大哥、大姐不要着急,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关于你们的邻居,那枣红马精的一些信息,只要你们能如实的告诉我,我立即就走······决不食言。” 还是灰狼,道。“狼王告诉的基本上都是真的,它只遗漏了一点,就是那次那匹枣红马来,不是它一个来的,和它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族修真者。” “人类修士!”王动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后,继续问道。“你们知道这个人类修士的来历吗?” 三狼都摇摇头,仍旧灰狼道。“来历我们不知道,但是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威压比我们的狼王更加的深不可测。” “元婴境?” 三狼。“······”它们见过最厉害的修行者就是狼王,对于元婴境的大能是真不了解。 王动是个爽快的人,灰狼都把马精的情况如实相告,他也就不在这里继续惹狼碍眼。“谢谢三位狼兄、狼姐的如实相告,打扰了,告辞。” 对着三狼拱拱手,王动袖子一甩,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离开青凝山。 回长右之山的路上,王动先给师父清风道长发了一个飞书,体贴入微的告诉清风道长,没有他在师父跟前侍奉,希望清风道长自己在外面要好好保重等等,直到最后,他才顺便提了一句,巳时剑会变形、说话。 然后王动就在心里默默总结来到长右之山后得到的关于马精的信息。 去虞东郡守府,陪伴马精的是天衍门的人。 陪马精来着青凝山示威的是一个人族的大能修真者,并且有相当大的可能,这个人族修真者是一位元婴修士。 这就足以证明王动以前猜测的,马精不是一个人在行动,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秘密的组织,这个组织大不大,王动不得而知。但王动最少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个组织够隐瞒。 因为就连华山剑宗这样算是修真界中坚力量的宗门,都没有发现马精身后藏匿的秘密组织的蛛丝马迹。 那么接下来······ 虞东郡守府肯定要去一趟······ 天衍门肯定也要去一趟······ 再就是······ 王动想不通的是,马精有如此广的人脉,它也算的是身份特殊,为什么那个组织会任由马精在长右之山自生自灭。 难道马精被他身后的秘密组织放弃了? 不太可能。 马精可是由人转换成的马精,这个秘密可不容于世,如此特别的身份,如果被秘密的组织放弃,想那秘密组织不会轻易放过马精。 除非······ 这长右之山有马精看重的东西。 十多年了,马精仍旧没有放弃长右之山,那么有很大可能马精还没有得到它想所得的。 第三十七章、爱情的甜蜜不能比别人少 天色已晚,王动远离了狼群,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换掉了被群狼撕扯的好似一根根碎布条的长袍,施展缩地成寸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从青凝山回到了长右之山马精所在的山洞。 山洞外的空场上,令狐勒渊渟岳峙的站在水潭边,手里拿着酒葫芦喝着酒,并不时的瞅几眼从山顶飞流直下水雾蒙蒙的瀑布。 甘明在瀑布下与水潭边来回的走动着,一会儿双手捧一把瀑布落水,看看、嗅嗅、尝尝,一会儿又捧上一把潭水,看看、嗅嗅······没尝尝。 小小年纪的童鸣山则坐在水潭边,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竿,双眸聚精会神的盯着随波晃动的鱼漂。 杨雨禾与程扶摇则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前,烧烤着山鸡、野兔、野猪。至于龙的传人,他蹲在杨雨禾与程扶摇中间,撅起鼻子不停的吸取着空气中浓郁的烤肉的香气,嘴巴不停的在询问,山鸡、野兔、野猪怎么还没烤好。 小马驹似乎有点怕火,它想靠近杨雨禾又不敢,只好隔着火堆老远,在杨雨禾的背后转圈。 见王动回来,小马驹率先嗒嗒嗒的跑向王动,然后是龙的传人。大半天没见,对于热恋中的杨雨禾来说,犹如是如隔三秋,她也想在第一时间内给王动一个热烈的拥抱,只是看着左手的野鸡,右手的野兔,只好兴奋的与王动打了声招呼。 程扶摇则好像不认识来人,面无表情仍旧在匀速的摇动烤架上的野猪。 其余三人,令狐勒仍旧峭拔而立,童鸣山的鱼漂有了异动,好像是鱼儿咬钩的节凑,精神集中的他忘记了与王动打招呼。 甘明看到王动,老远的摇着手与王动招呼着,迎着王动走去。 王动身上挂着龙的传人,回应着甘明,朝着火堆走过去。 “程姐,忙着啊!”与程扶摇打了个招呼,王动把龙的传人扭转到一旁,就紧挨着杨雨禾蹲下了身子。 有龙的传人这个结拜的哥们在,程扶摇没有太敢享受王动叫她‘程姐’的称呼,只是冷哼了一声,表示了回应。 王动与杨雨禾已经不再需要语言,他只是顺手就接过了杨雨禾在烤的山鸡、野兔,杨雨禾则是体贴的为王动卷起了手腕上的衣袖。 这样似乎就有那么一点欺负单身狗了,好在程扶摇也不算是纯正的单身狗,她与令狐勒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两人探讨的话题已经非常的深入。 已经探讨到,如果儿子守够了山门,令狐勒当然不能和师父一样,强制他必须要坚守岗位。毕竟儿子和徒弟还是有分别的,儿子守够了山门,令狐勒决定绝对不会勉强他。 那么让谁接替儿子守山门就成了一个大命题,程扶摇的意思是她们两个可以继续生,无穷无尽的生下去,那么一个儿子守够了,就再换一个儿子继续守。 令狐勒似乎感觉这样有点太过于劳累,就另外提议,可以让儿子生孩子,这样无穷无尽的生下去,不至于让人感觉疲烦。 一个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个要儿子负其劳。 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却也并没有相互气恼。 现在两人之所以一个在贤惠的烤野猪,一个在望着径直落下的山溪发愣。是因为程扶摇认为,爱情不需要朝朝暮暮,只要天长地久。 令狐勒则是在这从山顶飞溅而下的小溪流中,感悟到了飞流直下三千尺,山水无论强弱都义无反顾的剑意。 程扶摇发现自己的爱情观点错了,爱就要勇敢的秀出来,不然有些无知的狗男女,总是喜欢拿他们能齁死人的甜蜜来腻歪别人。 “大勒,大勒,快过来。”程扶摇腻声腻气的喊令狐勒,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令狐勒比在水潭边穿鞋子的甘明更早一步到了火堆旁。 “蹲下······”,摸不清咋回事的令狐勒对着王动笑了笑,从善如流的蹲在了程扶摇的身边。 “尝尝我烤的肉熟没熟?”程扶摇从她烧烤的野猪上片下一块肉,对着杨雨禾与王动挑了挑眉,用小刀插着肉块就往令狐勒的嘴上送。 “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刀上都是油,你就不要沾手了······张嘴······来······” 程扶摇把肉轻轻的塞进令狐勒的嘴里。 虐狗谁不会! 令狐勒咬住烤的外焦里内的野猪肉,程扶摇小心的把刀从令狐勒嘴上拿出,对着杨雨禾又骄傲的挑了挑秀眉。 来啊!互相伤害啊! 开始杨雨禾一直感觉程扶摇在看自己的时候的笑容有些怪异,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也没有在意。直到这次程扶摇又在挤眉瞪眼,后知后觉的杨雨禾这才明白,程扶摇这是在挑衅。 别的可以忍,爱情的甜蜜不能比别人少。 “我也要吃······” “我······” 杨雨禾刚想要与程扶摇打个擂台,比试一下他们两对谁的爱情更加的甜蜜腻人。 没想到她刚开口,龙的传人竟然与她同时间开了口。杨雨禾总不能与去与孩子相争,但是面子还要挣。 “弟弟,你把野兔给我,你给大龙撕个鸡腿看看熟了吗?” 杨雨禾伸手接过王动手里的烤野兔,转身对龙的传人道。“娘给你烤野兔,先让你爹给你吃个鸡腿。” 程扶摇“······” 没办法,人家一家三口,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论起来,怎么都比她算是高一个级别。 程扶摇虽然落得下风,但她不气馁,不认输。 大龙是杨雨禾家的儿子不差,但也是她的兄弟。“大龙,来姐姐给你割一大块野猪肉。” “儿子,你姐姐给你割野猪肉,你就先吃烤猪肉,鸡腿我让你爹给你留着。” 程扶摇“······” 王动当然看不出现在温馨和谐的场面,杨雨禾与程扶摇在暗地里一较高下。 甘明这时走了过来,王动顺手就要把手里的烤鸡递到甘明跟前。“甘哥,撕一块尝尝,我烤的滋味怎么样。” 虽说这些凡俗间的食物味道是不错,但这些食物对于修真者不仅没有一点益处,甚至会让修真者沾染烟火之气,让食用这些凡俗间食物的修真者得不偿失。 甘明自从加入小队后,已经吃了好多次人间烟火气浓郁的食物,他拒绝了王动的好意。“我带着用灵植制作的饼子······” 吃灵植制作的食物,不仅可以饱腹,还可以提升灵力。 “你吃不,我给你拿一块?” 王动摇摇头。“我不饿。” “正好,我发现那潭水似乎有些蹊跷,咱们过去看看。” 第三十八章、潭水深千尺 王动与甘明走到潭边,潭水清澈幽幽,童鸣山仍旧在聚精会神的盯着鱼漂,王动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咬钩吗?” 童鸣山道。“咬的不好。” 甘明在一旁笑了,他先是对着童鸣山道。“师侄,别白浪费精神了,这水潭就算有鱼,你也钓不到。”然后又对王动卖了个关子。“王师弟,你看这潭水有什么与众不同。” 童鸣山问道。“为什么?” 甘明呵呵了两声,没有回答童鸣山。 王动则是仔细的观察水潭,甘明既然这样说,肯定有所发现。 整个水潭碧波荡漾,光明如镜面,不染一点尘埃,只有童鸣山肥大的鱼漂飘荡在水面上。 很正常啊! 难道这里的水格外的甜? 不应该。 山水味甜,应该不值当的让一个修真者大惊小怪。 难道这里的水比别地方的水温热或是凉? 也不应该。 看这潭水,没有温泉水的热气,也没有冰泉水的冷冽寒气。 那么······ 王动看这水潭,仔细的回忆方丈山上山泉水洼的样子。 方丈山上的水洼小,这个水潭的水面大。 方丈山上的水洼有水鸟凫水,这个水潭没有水鸟,应该是他们的到来,惊吓走了水鸟。 方丈山上的水洼会有断枝与树叶漂浮,这个水潭······ 为了证实自己发现的端倪,王动对童鸣山问道。“小山,你平时钓鱼就用这样肥大的鱼漂吗?” “不,这个水潭的水不知道为什么,正常的鱼漂在这里漂浮不起来,放水里就沉底。” 知道自家剑宗宗主能青睐王动,又有王动在华山挑选小队成员时的有的放矢及有条不紊,甘明已经很确定王动有两把刷子。 只是令甘明没想到的是,王动不仅有两把刷子,他还有一手。 甘明对着王动由衷的拱拱手。“师弟洞察秋毫,佩服、佩服。” 王动赫然一笑。“甘师兄,谬赞。” 甘明这才对王动道出此水潭的与众不同。“这个水潭里的水轻,最多有咱们平常使用水的七八成重量,因此这个水潭的水浮力也就相应的弱。” 甘明从地面上捡起了一根手指粗的枯枝,扔进了水潭。枯枝在水面没有一丝的停留,转眼间就沉入幽幽的水底。 “王师弟,你知道弱水吗?” 王动曾看过一本书,上记载弱水在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 王动点点头。“这就是弱水?” “不,这不是弱水,如果是弱水,小山的鱼漂即便在大,也不可能浮在水面上。但这水已经有点弱水的滋味了,水轻亦纯,距离世间最为纯净无杂质的弱水不远了。” 王动瞅着水潭上唯一漂浮的鱼漂,暗自琢磨,难道马精之所以独占此山,为的就是这水潭里近似弱水的潭水? “甘师兄,这潭水如此神异,不知道······” 甘明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哈哈大笑道。“这潭水算的上是这世间少有的纯粹之水,对于丹师以及我们打铁的来说是不可多得之物,用此水炼丹、炼器,因为杂质变少会大大减少炼制过程中出现的不可控制的变异,会大大的增加炼丹、炼器的成功率。” 哦······只是······ 王动没发现这长右之山有炼丹、炼器的迹象,好在他的跟前就有一个专业人士。“甘师兄,你在这山上发现丹室或是炼器的场所了吗?” “发现潭水不寻常之后,我早有人占有此方宝地,就四处转了一大圈,没发现有人在此炼丹、炼器痕迹······王师弟,此地是你与杨师妹先发现的,按说我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这潭水堪称我们炼器人的命根子,还请师弟割爱。但是师弟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让白白蒙受损失的,我必将重谢。” 王动现在一门子心思都在马精为什么会独自占据长右之山的上面,再加上他又不炼丹、炼器,因此王动对于这水潭,对于这长右之山他根本就没有丝毫兴趣。 “甘师兄想怎样都行,只是······” 听闻王动应允自己,甘明愿意付出自己全部的身家。“师弟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师兄想岔了,我就是想问问这山溪之水与这潭水一样,同是近弱水吗?” “不是,我查看过,山溪之水只是普通的水。” “那师兄想过没有,为什么山溪水是普通的水,水潭里的水怎么就变成了近弱水。” 甘明自从发现潭水是宝贝之后,一直就处在兴奋与忐忑中。兴奋的是发现了能大大提高自己炼器水准的这世间最纯粹的水,忐忑的是最先发现此地的王动能不能忍痛割爱。 对于山溪是普通水,落入水潭为什么会变成近弱水这事,他没顾的去想。 甘明。“······” “那么只能说明这水潭里有特异之处。” 听王动与甘明在交流,童鸣山早就无心钓鱼。听王动说道此处,童鸣山兴奋的大叫。“王师叔,你的意思是这个水潭里有宝贝!” 没有下水潭里看看,王动可不敢保证,他只是笑笑。“小山,这个水潭有多深知道吗?” 童鸣山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放了三丈多的鱼线,还没有到潭底。” “你鱼线还有吗?” “有,不够我可以接起来。” ······ 怕潭边浅,帮助童鸣山接了三根鱼线,大约有五十多丈。王动三人就御风飞到了水潭中央,把鱼线匀速的向水潭里面放。 十丈、二十丈······五十丈,接的鱼线没剩余了,还没触碰到水潭底。 好在,童鸣山还有几根鱼线,王动让他又接上一根,十多丈的鱼线就又隐入了水潭,仍旧没有到潭底,童鸣山立刻又接上一根······ 一共接了八根鱼线,大约有一百二三十丈,鱼线上绑着的铅块,终于算是落到了硬物上,应该是到潭底了。 王动拽着鱼线,在水潭上方飞行了两丈远,鱼线没有断,也没有被缠绕钩绊。 王动继续飞行,在水潭上方飞了大半圈,鱼线上的铅块终于不明原因的被卡住。 前后左右晃动了好几次鱼线,水潭底的铅块仍旧动弹不得。 王动于是把杨雨禾、令狐勒以及程扶摇,叫道了水潭上方。 第三十九章、怪异却没有发现 杨雨禾三人被王动叫到了水潭上面,龙的传人没有了掣肘,一个人独自守在火堆前,翻烤着架子上的野猪吃着已经烤好的野兔,是好不快活。 至于野鸡,大部分早已经下了他和令狐勒的肚子,只有两个翅膀,杨雨禾与程扶摇每人分了一个。 王动一口气叫三人一起来水潭上面,杨雨禾三人认为王动等在水潭上面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是等三人到来,却只是看看王动在拽鱼线,甘明与童鸣山旁观,程扶摇不由揶揄道。“怎么了,我们的王大队长,你这是钓到了一条多大的鱼,三个人拽不上它来,还要把我们都喊过来。” 其实王动想要喊的人就是程扶摇,程扶摇之所以能被王动看重从而加入小队,就是因为她的法宝特别的多。 如果程扶摇连一两件避水、避火的法宝都没有,那么王动就对程扶摇法宝多这件事表示存疑了。 都是自己人,该直爽的时候就别绕弯子,王动直接问程扶摇。“程师姐,你有避水的法宝吗?” “不就是一个小水潭吗?是男人就直接跳下去就,要什么避水的法宝。”程扶摇话随如此,却仍旧从她的百宝囊中掏出了一叶小巧的如手掌大小的乌篷船扔向水面。 乌篷船在空中随风变大,落在水面时已经丈余左右,这般大小的乌篷船乘坐三五人绝对没有问题。 “我的这一叶鸾篷金身潜水舟,是天秀宗炼器大师······” 程扶摇话没讲完,眼看着乌篷船就从水面向下沉,眨眼的功夫,潭水就已经与鸾篷金身潜水舟的船帮齐平。程扶摇来不及继续卖弄自己收藏的宝贝,急忙伸手把鸾篷金身潜水舟变小收回到了手掌中。 “不好意思,忘记调重量了。” 程扶摇摆弄了几下手掌中的鸾篷金身潜水舟,然后又把潜水舟扔到水面上,鸾篷金身潜水舟仍旧肉眼可见的在下沉,程扶摇急忙又把舟变小收回到手中。 这水潭有蹊跷,程扶摇瞟了王动一眼,这个坏人也不事先说明一下,差点就让自己丢脸。坏人,应该打死。 程扶摇顺风顺水的生长了二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众所瞩目的天之骄子,没想到自从遇上了王动,也许是两人八字相冲,她是屡屡吃瘪。 程扶摇就不信了,自己如此好的宝贝,大江大河都趟过,会奈何不了这小小的水潭。她又对着手掌上的鸾篷金身潜水舟拨弄能力几下,把小舟上面调节重量的法阵启用到最大,把潜水舟的重量调节到几乎只有一根鸿毛同样重,又一次把潜水艇扔到水面上。 这次鸾篷金身潜水舟漂浮在了水面上。 这下程扶摇才有脸质问王动。“这个水潭是怎么回事?” 王动于是就从甘明发现水潭里的水不简单说起,一直说道他们测试了一下水潭大体的深度,大约一百二三十丈深。 鸾篷金身潜水舟能坐五人,正好杨雨禾要留下照看龙的传人,王动五人就登上了鸾篷金身潜水舟。 杨雨禾坐在舟的最前方,先是启动了鸾篷金身潜水舟的防护阵,立时一圈肉眼可见的光圈把整个的潜水舟包裹了起来。 随后杨雨禾加重潜水舟的重量,潜水舟缓慢的沉入水下,大约也就下沉了两三丈,清澈的潭水就已经黯淡无光,不运用神通,在水里用平常的眼力最远模模糊糊的也就能看三尺远的距离。 不得不说炼制这叶鸾篷金身潜水舟的炼器师想象的就是周到,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程扶摇略微操弄了一下潜水舟,潜水舟的四周突然光芒四射。 整个鸾篷金身潜水舟安装六个像小太阳一样能发出耀眼光芒的灯,这六个灯可不是普通的油灯,这六个灯是用灵石的灵力发光。 一个灵币内蕴含的灵力,也就只让这六个程扶摇口中的探照灯明亮一个时辰,再加上潜水舟的防护、运动都是用灵力做支撑,程扶摇一边跟大家得意的炫耀自己的这个宝贝,一边与王动商议,这趟探查水潭所消耗的灵石,能不能由小队出。 既然是为小队付出,当然不能让程扶摇一人承担,王动爽快的答应了程扶摇。只是王动表示小队现在还没有回报,就让程扶摇先自行记录着,等小队从华山剑宗外事堂领了完成任务的报酬。 到时,再与她一起结算。 这让程扶摇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的两片沙棠木叶,明明自己是卖出去的,可是一个大子没收到,可是仔细想想王动所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程扶摇顿时感觉这次下水潭消耗的灵币又掉进了坑里,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不得不按照王动的要求,控制着潜水舟围着水潭的周圈缓慢的下沉。 甘明在征得程扶摇的首肯后,把手臂伸出潜水舟的防护阵外,敲取了不少的石块,他仔细检查过后,确定水潭四周都是平常的山石。 大约一刻钟后,鸾篷金身潜水舟落在了水潭的最底部,程扶摇操纵着潜水舟在潭底走了一圈,基本上确定了王动的猜测,水潭底部算的上平整。 仔细的寻找过后,找到了卡在石缝里的铅块,整个水潭底只有几根一指宽的裂缝,裂缝在咕嘟咕嘟的冒着一圈圈的气泡。 整个水潭没有一条鱼,潭底的山石光滑没有任何的杂物与泥渍,水潭幽深却没有生长一根水草。 水潭处处透着怪异,却都不是让普通水突变成近弱水的原因。 既然下来了,就要瞧个仔细,与大家商议过后,留程扶摇一人继续操纵鸾篷金身潜水舟,王动等四人纷纷的出了潜水舟。 水潭底与水面相差不大,不算是很大,王动径直走向水潭边,运用起火眼金睛,一边仔细探视着凹凸不平的水潭壁,一边对感觉有些异样的潭壁敲敲打打。 一圈过后,潭壁没有发现异常,王动开始逐渐的绕着圈往水潭中心走。正好在一段潭底的裂纹处碰到了甘明,王动指着上冒的一串串犹如水帘的气泡,用他心通询问这些水泡可有异样。 甘明出了潜水舟,第一时间就是查探的潭底的裂纹以及上冒的水泡,都很正常。 第四十章、传说是真 王动五人在潭底待了大约两刻时间,每个人都在潭底转了一圈,除了水潭处处显示着怪异外,其余实质性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发现。 王动于是建议,四人每人分管一块潭壁,大家不坐潜水舟,就这样升上水潭。 仔细的探查潭壁又耗费了大家约一刻钟的时间,等王动五人一无所获的升上水潭飞上岸,已是戌时,黑天鹅绒一般幕布的夜空上,亮月如钩,星光熠熠生辉。 待在火堆前的杨雨禾看见王动等人上的岸来,立即招呼五人前来吃烤野猪肉。 耗费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发现,大家也没有遗憾,五人仍旧快快乐乐的去吃烤肉。 有时候付出,不一定会有收获。 夜是安祥、宁馨的夜。 吃完了烤肉,大家打坐的打坐,修行的修行。 王动则把令狐勒叫到了一旁,龙的传人想跟着凑热闹,被杨雨禾劝着他去找小马驹一起戏耍。 王动把自己从狼群那里打探到的关于马精的消息,马精背后至少有一个元婴修真者的事情告诉了令狐勒。 令狐勒没有言语,只是时不时的举着酒葫芦喝酒。 王动道。“这里就是咱们两人,你如果不想说话不说就是,不用拿着酒葫芦做挡箭牌。” “习惯了。” “你对马精霸占此地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你就不想知道,绑住马精的无法无天网是怎么被解开的?” “我的心里只有剑。” “骗自己不能用自己最在意的去做借口,不然我怕你自己骗自己多了,你以后会出不了剑。” 令狐勒。“······” “既然你不想讲你的想法,那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综合各种马精的信息,我认为马精之所以高调霸占这长右之山,必定有他所要求的东西。我明天想去虞东郡,希望你在这长右之山多待几天,多注意一下。” 令狐勒突然改变了话题。“我们剑宗有一个关于离别剑的传说,不知道你听说过吗?” “杨宗主辟谣了,他说自己都不记得有那么一个长辈。” “我见识过离别剑法。” 王动大为震惊。“你是只见过离别剑法还是见过那位田老前辈。” “田老祖喜欢喝酒,我在山上巡逻的时候偷了个懒,碰巧遇上了田老祖,就和他老人家喝了一个小酒。他老人家感觉不能平白占小辈的便宜,就教授了我离别剑法。” 一提到酒,王动立刻想到了在神龙湖碰到了满脸白胡子的老人。 “说到酒,我这里还有几坛······”王动从纳戒里拿出了两坛酒递给令狐勒。“那田老前辈怎么一副模样?” “一个有点邋遢的银发老人。” 果然,令狐勒印证了王动的猜想。 “勒兄,你说咱们华山弟子遇见田老前辈的多吗?” 令狐勒毫不客气的把两坛子酒放入自己的纳戒,道。“没听说过有别人遇见过田老祖。” 王动心想,你这就孤陋寡闻了,我上华山第二天就遇上了。 既然关于离别剑法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田师兄就有了被怀疑的理由。现在两人就都曾见过田老前辈,谁也不敢保证,田师兄就一定没遇见过田老前辈。 只是······ 王动问道。“身上没有灵气,真的能修行那离别剑法吗?” “不知道。” 要想得到的信息正确有效,就不能诱导消息提供者按照提问者的意愿来提供消息。令狐勒剑术在华山剑宗已经是前十内的高手,放在整个修真界也能算的上是宗师级别。他都不知道离别剑法没有灵力能不能修行,王动就更不敢妄自去猜测。 与令狐勒分享完信息,呼吸着长右之山明净清新的空气,王动双腿盘起,手掐道决神识沉静也进入入定。 深夜就在众人都坐忘于入定中时,水潭突然升起一片雾气,不动不移只是漂浮在水面上。好久,似乎是看到众人都没有发觉自己,雾气中慢慢生出了两只眼睛,慢慢的打量着山洞前的几人。 山洞里与小马驹倚靠在一起酣睡的龙的传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平常,立刻从美梦中惊醒,他谁也没有打扰,轻声轻脚的出了山洞,向水潭望去。 只见水面上何事升起一片薄雾在升腾翻滚,并没有什么异常。 龙的传人又扭头朝别地方望去,夜已深,倦鸟早已躲进自己的窝里,只有夜里寻食的小动物,还在山地上跑窜,可能是在追逐食物,也可能是在逃避,避免自己成为别的物种口中的食物,只是这些都被掩盖在了,微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的响声中。 看来是自己过于警觉了,龙的传人就想会山洞,但是他没走两步,忽然转了个圈,走到了王动身边抱膝坐了下来,不管有事没事他都要守护着王动。 晨曦中,水潭半夜升腾起的雾气,早已又重新落入水潭。 醒来的王动先是看了一眼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出的飞书,就顺手把飞书揣进怀里。他看着身边双眼如星星般明亮的龙的传人,摸摸龙的传人的头。“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下半夜就没睡觉的龙的传人道。“爹,我感觉这个地方有古怪,你觉察到了吗?” 王动原本是想今日带龙的传人离开长右之山的,但是这也要看龙的传人自己的意愿。“我原本是想咱们今天动身去虞东府,如果你想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就陪你看看这地方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 “好······爹,那你知道这地方哪里古怪吗?” “水潭,这个水潭似乎有些怪异。” “我过去看看。”龙的传人说完,就小跑向水潭,王动亦起身跟随在龙的传人的身后。 晨曦是阴阳交替的唯二时刻,是去除阴气冗余,开启身体的纳新之门迎接阳气的时刻。阴阳交替是这方世界永恒存在的不变真理,因此月亮下沉,太阳初升是修真者观照自我的最佳时刻。 修行者一般都不会错过这个对修行至关重要的时刻,杨雨禾等人从入定或是睡眠中醒来,发现王动与龙的传人急匆匆的跑向水潭,当然不会认为两人只是前去洗漱,就都纷纷跟随着两人来到了水潭边。 甘明现在是这一群人之中最在意这水潭的,他着急的问。“王师弟是发现什么了吗?” 第四十一章、这个世间,聪明的人很多 龙的传人年幼率真、无畏无惧,跑到水边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潭里。王动跟随在后没有下水,在水潭岸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水潭并没有异状。 王动就向大家解释,并没有什么发现,让大家去各忙各的。 其余人都散去,只有杨雨禾留了下来,依偎在王动身边,宠溺的看着在水潭里任意翻腾的龙的传人。 王动伸出手臂搂着杨雨禾的肩膀,手掌轻轻排了几下。“原本想今天启程去虞东府,小龙感觉这地方就古怪,就留下来陪他探查几天。他本身就有神灵的属性,神灵以万物为刍狗,小龙也有漠视这世间的迹象,咱们就慢慢培养他,让他对这个世间尽量的去了解,好事坏事都去了解,只要牵绊的多了,他自然就会对这世间有了关怀之心。” 龙的传人扎入水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杨雨禾不免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耽误小龙的修行之路?” “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成仙、成佛吗?还是与这方世界同寿,然后等千百年后,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世间所有的蝼蚁?” “我没你想的那么远,我只想现在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好的。” “所以啊!咱们要让小龙知道笑是因为开心快乐,哭是因为伤心了。” “我们都要好好的,不能让小龙哭。” “好······” 一个丰神俊秀,一个静女其姝,两个人依偎在晨辉中,这就是人间最值得。 这一刻以无需言语,这时刻无声更胜有声。 这一刻沉入水底好久的龙的传人突然生出了水面,咯咯咯的笑着,在晨光中甩了甩头,把他脑袋上的潭水甩的水滴四间。 杨雨禾离开了王动臂膀,前走了两步,蹲在岸边。“小龙玩够了没有,先上来吃饭,没玩够吃完饭过会儿再玩。” 王动则是看着龙的传人甩起的一滴轨迹怪异的水滴陷入了深思,龙的传人甩水是左右摇的头,王动发现的水滴却是直接从龙的传人一边的犄角上直飞上了半空,然后它还并不按照一般水滴正常直上直下的轨迹运行,而是在空中突然变线,斜行了一小段距离,最终落在了龙的传人另一边的犄角上。 这水滴看样与龙的传人玩的挺嗨。 王动立时明白了,为什么昨日大家劳师动众,却没有一点收获。 王动脱下了浅灰色的道袍,一个猛子也扎进了水潭里。他游到了龙的传人身边,猛地一个下潜,就到了龙的传人下面,然后突然上升就把龙的传人举离开水面,在龙的传人的高兴的大呼小叫中,就把龙的传人扔上了半空,龙的传人自认下落,‘砰’的砸在水面上,砸的是水花四溅,龙的传人笑的更大声了。 就连在潭边的杨雨禾也被王动与龙的传人的欢乐所感染,一个人在岸上娇笑不停。 果然,王动虽然没有继续发现那一滴轨迹不走平常路的水滴,但他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水潭里的水在欣喜。 水潭的怪异竟然在于水,这要是没有那一滴与龙的传人戏耍的忘乎所以的水滴,谁能想象的到。 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王动更不着急,他与龙的传人在水潭里玩耍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在杨雨禾的催促中上岸。 吃了一块童鸣山烤的一块灵植饼,王动暂时不去理会水潭水的怪异,和大家一起下山,去帮着朱明镇的镇民一起赶山。 下到山脚,看着里正站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正在为第一次参加赶山的镇民讲述赶山的规矩,朱明镇大约住民大约两万多人,今日站在里正跟前聆听他讲赶山规矩的镇民最多也就有五十人。 朱明镇的镇民应该不会不知道赶山会提高他们的生活品质,之所以今日只有区区五十人来赶山,想必是里正让大家知道了竭泽而渔的危害。 如果是多人结伴赶深山,为了相互认真照应,那规矩是相当的大。一般要分,拜山、喊山、开山、扫山、收山等五部分。 拜山顾名思义,当然入山要先拜山神,或是居住在山上的神灵,祈求神灵们护佑赶山平安,收获慢慢。 喊山则是,进山时赶山的山民一起哦呵吆······的大喊,意思就是告诉山神老爷们,他们要进山了。如果山神老爷们今日怕打搅,就会给出异象警告赶山者,比如突然刮起大风,或者是山猫突然现身等等。 得到了山神老爷们的明示,赶山的山民只能再寻别的黄道吉日。 如果山神老爷没有不让赶山的明示,那么接下来就是开山。 开山就是以犬开道,驱赶各种进山路上的毒蛇猛兽。 扫山就是收取山神老爷的所赐,那些不被他老人家看在眼里的药草,碍他眼的一些走兽啥的,凭他的喜好,就会分赐予赶山的山民。 收山的规矩就大了,其实主要就是检查看看在扫山时,有什么不妥可能得罪山神老爷的事。如果有,赶紧当场就认罪认罚。不然得罪了山神老爷,可不仅仅是下次不让进山这么简单。 至于什么事容易得罪山神老爷,竭泽而渔就是最大的罪状,这就是把山神老爷的后路都断了,山神老爷岂会给竭泽而渔的赶山人留好脸色。 再就是不能随便无谓的砍伐、破坏树木、山石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山就是山神的家,赶山人上的山来,如果随意的践踏,这岂不就是在山神家里打砸抢,试想他老人家不搞你才怪。 赶山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大家一起赶山,所有的收获到最后所有人平均分配。之所以这样,仍旧是怕收成不好的赶山人会因为自己的收成少从而竭泽而渔。 如里正他们这样,只是在山前捡一些菌子,抓几只野鸡、野兔,虽然也能称之为赶山,规矩可就没有这么大了。但是也得好好牢记,不得竭泽而渔,鸟蛋、动物的幼崽以及怀孕的动物都不能抓,就算采摘菌子,也得手下留情,尽量的留下菌种。 看见王动等人到来,里正不敢怠慢,抓紧叮嘱了几位赶过山的老人,让他们叮嘱着同行的年轻人,他则赶紧小跑到王动等人跟前问好。 都是老熟识了,没有太多的虚套寒暄,王动等人与里正纷纷打过招呼后,就分散开来,守护着赶山的朱明镇住民。 这时,令狐勒却主动靠近了王动。“你不是今天要去虞东府吗?” “今早小龙说他也觉察到了这长右之山似乎有奇异,我想晚去几天虞东府没什么关系,就想陪小龙在这里再住上几天,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可是······勒哥你知道吗?” “什么?” “水潭的秘密?” “你是说水!” 王动。“······” “在水潭里的你,虽然展现的是你这个年纪的真我,但我从你的表现中发现了刻意。有刻意就会事出有因,昨天我们把水潭检查的彻彻底底,唯一遗漏的就是水潭里的水。如果水潭有秘密,那就只能是水。” 王动很庆幸,有着如此出类拔萃的观察力以及推断力的令狐勒是与自己一伙,而不是与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一个阵营。 又闲聊了几句,令狐勒就走开了,王动这才掏出了清风道长发回来的飞书。 飞书上大部分都是叮嘱王动要小心的话,只有一两句是关于巳时剑的。 清风道长告诉王动,巳时剑是王动的一位大爷炼制的,王动的这位大爷一生痴迷于炼器,他炼制的东西,比如说巳时剑,出现任何神异都是正常。 又一位大爷,这王动的好奇心就升腾了。 他立刻又给清风道长发出了飞书,问询自己究竟有几个大爷。 第四十二章、水潭里的精灵 王动又在长右之山待了五天,这五天他不是与龙的传人一起下水潭戏水,就是与杨雨禾等人一起帮忙守护朱明镇的住民赶山。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清风道长的飞书到现在都还没到。 王动有些担心,忍不住又发了一封飞书,询问清风道长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需要不需要他这个做弟子的负其劳。 王动不知道的是,清风道长正在从新朝的紫蔷薇戈壁向回赶。清风道长在紫蔷薇戈壁被砸的深坑发现了二哥丑的气息。 丑一直在外空间巡游,他不是一个喜欢无聊做恶作剧的人,他一而再的向这方世间扔陨石,肯定是有讯息想要传递。 既然猜测不透,清风道长就想去外空间走一趟,说不定丑出了事情,需要帮助、 去外空间对于清风道长来说,都算的上是正儿八经的远游,他在走之前当然就要见宝贝徒弟一面。 清风道长正向王动这边飞,于是就没有着急回飞书。 第六天,今天是帮助守护朱明镇住民赶山的最后一天,王动他们帮助朱明镇的住民,基本上已经踏遍了长右之山靠向朱明镇的这一面。没遇上太危险的事物,六、七天来,王动等人只是劝导了两只开智期的山兽,远离开朱明镇的这一面,让它们向长右之山的更深处隐去。 今天王动没有与杨雨禾她们一起继续去帮助朱明镇的住民赶山,他也没有下水,只是坐在了水潭岸边,观察着不时就无风起涟漪的水面,龙的传人则是乖巧的坐在王动的身边。 王动对着水潭慢慢的道。“我们陪你在水里玩好几天了,我们没恶意,你应该体会到了,我们是想和你交朋友,如果你也想和我们交朋友,就请你现身,因为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龙的传人也学着王动,对这水潭道。“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模样。” 王动轻叹了一声。“不知你在此生活了多少年月,想必习惯了一个人,也许是我们打扰了······” 龙的传人。“有朋友是件很好玩的事,我刚找了一个小马驹做朋友,我也想和你做朋友,到时候我把你介绍小马驹认识,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做朋友,我们就可以一起玩耍了。” 王动不是没有办法逼迫水潭里的灵精现身,拘灵术是每个道士必学的基础法术,因为为人驱邪、捉妖啥的都能用得上。 泥丸宫虽然迥异与别的道观,为人驱邪、祈福是清风道长养育王动这么多年来最拿手的谋生手段。 不为传承,只为日后王动有门谋生的手艺,清风道长也定会让王动把这拘灵术学好。 其实就算没有拘灵术这类的法术,王动也有最笨的办法逼迫水潭里的灵精现身。 把山溪斩断,让其流向别的地方,不在注水于水潭,然后把水潭里的水抽干,被损坏了家园,想必水潭里飞灵精必定会显出真身。 只是王动观这水潭,清澈明净,没有半点污秽之气。这说明水潭里的灵精不管是怎样一个所在,人家是一个从不害人性命的善良灵精。 做人不能太过火,不能因为你闯进了别人的家园,善良的主人不想见客,就使用手段强迫人家露面? 这不道德,王动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请你原谅,前几日我们初来此地时,没发现你的存在,错把水潭当成了无主之物,我的一位朋友就想在此建室炼器。如果你不愿意被打搅,我可以告诉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水面涟漪越来越多,层层叠叠一圈覆盖着一圈,渐渐的涟漪密集之处,慢慢的升腾起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非但没有消散,还越聚集越多。 一小会儿的功夫,浓雾就笼罩了整个水潭面。 然后······ 王动和龙的传人就默默等待着。 水面上的浓雾不扩不散,沉静的飘荡在水潭上。 虽然能感受到浓雾中有目光在观察着自己和龙的传人,但王动能直观的觉察,这浓雾不是水潭灵精的本体。 既然人家不露面,却又展现出了异象。那只能说明,人家是不喜欢被打扰的,那就只能让甘明遗憾了。 “既然你不愿意,我就把你怕打扰的意思告诉他,让他打消在此地建室炼器的打算。” 浓雾突然剧烈翻滚凝聚起来,然后竟然变成一个惟妙惟肖的王动。“既然你不愿意,我就把你怕打扰的意思告诉他,让他打消在此地建室炼器的打算。” 水潭上的王动说的话,与坐在岸边上的王动说的话是一字不差,只是水潭上的王动,似乎对于开口说话还不习惯,他所学王动说的那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这个灵精想要交流,这可是好现象。 “我叫王动······” “我叫王动······” “来自三山县······方丈山······泥丸宫······” “来自三山县······方丈山······泥丸宫······” “来到贵······” “来到贵······” 浓雾凝聚成王动,龙的传人就感觉很有趣的样子,现在看着一个王动跟着另一个王动学说话,龙的传人按耐不住,对这王动道。“爹,我来。” 水潭上的王动。“爹,我来。” “你好,我叫龙的传人,干姐姐和大勒都叫我大龙,我爹爹和娘叫我小龙。虽然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龙,可是你如果和我做朋友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叫我小龙。你叫什么名字啊!好朋友都是要相互告诉名字的,就像小马驹,它没有名字,我作为它的好朋友就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帅豆豆,你如果也没有名字,就叫水濛濛吧!” 许是龙的传人的语速过快或是他所说的话一次性有点多,致使水潭上的王动一时复述不出这么多话,他只是重复了两遍‘水濛濛’,然后突然间整个人就涣散开来,恢复成滚滚浓雾,浓雾在阳光下凝结成水,汇聚成一粒水滴。 小水滴反射出七彩的阳光,就在这奇妙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中,水滴幻化成一位十岁左右一身公主装的女孩,头上戴着五色花编制的花冠,在水面上,阳光下欢快的旋转。 “水濛濛······我叫水濛濛······” 小女孩的语调仍旧生冷,但与她幻化成王动的时候所学的生硬的话语相比,显然进步了不少。 鹅蛋脸的小女孩上的岸来,先是靠近了龙的传人。“你叫小龙,我叫水濛濛。” “大龙。” “朋友······小龙······” 龙的传人无奈的点点头。 就算不穿公主装仍旧就是一位漂亮的小公主的水濛濛又凑到王动的面前。“你叫王动,我叫水濛濛。” 王动能说啥,他只能夸赞。“好名字。” 水濛濛又回到龙的传人跟前,这时龙的传人已经站立起身,他竟然比水濛濛矮近小一尺。 “朋友,朋友······玩耍······玩耍······”水濛濛拉着龙的传人的手,很是兴奋,拉着龙的传人就向水潭里面走。 龙的传人这几天也喜欢上的玩水,高兴的跟着水濛濛就要下水。不想却被王动阻拦住,王动告诉龙的传人,可以带水濛濛去看朱明镇的住民赶山。 龙的传人一想,对啊!水濛濛应该没怎么离开过水潭,让她见识一下水潭外面的世界,应该能让她更高兴。 于是,龙的传人就说服了水濛濛。 第四十三章、为爹着想的好孩子 不得不说精灵的学习能力就是强悍,只一天的功夫,水濛濛的说话水平就与正常人一样了,她与龙的传人两人的感情也几乎好成了一个头。 傍晚,告别了千恩万谢的里正等人,王动一行人回到了马精的山洞,其余的人抓紧时间打坐修行。王动则是生起了火,在甘明的帮助下煮灵植粥,烤狍子。 灵植粥是为杨雨禾等人准备的,她们这几天吃的多是不带灵气的凡尘食物,怕会污秽她们的无垢体质,就为她们煮一些灵植粥喝。 烤狍子,龙的传人吃,王动也吃,令狐勒也不在乎那些。 至于水濛濛······ 都一天了,那是相当的熟悉,特别是在龙的传人的穿针引线下,水濛濛除了对龙的传人最信任,第二个就算王动了。 “小水,你平常吃什么?” 自从王动生起火,水濛濛就远远的躲在了水潭边,虽然没有瑟瑟发抖,但是她望着火堆的小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龙的传人现在最想待的地方其实是火堆前,那里烤狍子的香气更浓郁。 只是他为了今天刚结识的好朋友放弃了自我,他与小马驹都待在水潭岸边,陪伴着水濛濛。 “我不吃饭。” 水火不容只是天性,水濛濛是水灵岂会害怕一堆凡火。她不去火堆旁,只是因为她不喜火。 “濛濛,你不吃饭怎么长大,你看······”龙的传人拍拍略微有些凸起的肚子。“我就使劲的吃饭,我要快快长大。” 水濛濛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快快长大,我们这样不好吗?” 这个问题也是王动想要问的,平日里见龙的传人吃即多又香,只是认为他的胃口好,没想到他还藏着这样一个小心思。 “我长大了,就能帮爹去抓坏人,爹就可以有时间和娘生孩子了。” 开天神盘古大神的心愿早就被造物神完成,龙的传人却仍旧解不开心结。王动就把煮粥、烤狍子的任务拜托给强忍着笑意的甘明,起身踱步来到了龙的传人等旁边。 “我和你娘生孩子这事,不是能强求的,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世俗规矩。当然这事最重要的还是要水到渠成,就像你需要慢慢长大一样,急于求成反而不好。” “爹,你与我这个娘需要水到渠成。与别的娘就不用了吧!等我长大了,我看着那个可以做我娘,我就把她打晕送你屋里去,不就行了。” 王动心里琢磨,你要是想做,现在也可以做啊!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王动震惊的是,龙的传人竟然有如此逆悖于世的想法,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就在王动想为什么龙的传人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以及该怎样去改正龙的传人的这个想法时······ 水濛濛开口道。“那你就是坏人。” “我替我爹找娘,怎么就是坏人。” “你不问人家,就把人家打晕送你爹屋里,就是坏人。” “那我先问她,再把她打晕送我爹屋里总行了吧!” “那你说,怎么就不是坏人。” “你要先问人家,愿不愿做你娘,如果她愿意,你再把她打······不能把她打晕,要让她自愿的进你爹的屋,就不是坏人了。” ······ 这两个孩子的思路都有些跑遍,王动急忙制止两人继续讨论下去。 “濛濛、小龙,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你们看好了一个女人,你们就上前去问人家,愿不愿意做你的娘,如果愿意,你们就要把她送到你爹的屋里。这样······” 这样没不对啊!人家都同意了,没有什么不对,除非是那个当爹的不愿意,可这样的好事,又有哪个不开眼的爹不为自己有这样孝顺的孩子自豪。 王动看着龙的传人与水濛濛那求知的小眼神,竟然一时该去怎样纠正有些跑偏的思想。 思忖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王动道。“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想要做人家的爹和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小龙,就拿你来说吧!我与杨姐姐既然认了你,做了你的爹、娘,我们就有责任要照顾你、爱护你,让你吃饱,让你穿暖,让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善与饿,让你······” “爹,这些我可以都不要,只要你和我娘给我生弟弟、妹妹就行。” 王动无奈的道了句。“烤狍子熟了。” 听到有吃的,龙的传人连新朋友都顾不得了,站起身就朝火堆跑。 王动原先认为,只要按照清风道长教导自己那样教导龙的传人,让他多看书,让他从书中自行寻找这个世间的对与错、善与恶。 王动从刚才与龙的传人的短暂交流中,发现龙的传人的心理与他的身世一样与众不同。这样的心理放养下去,就如脱缰的野马,谁也无法预测他会走向何处。 这样不行,王动想要为龙的传人心里的野马套上一个镢头,让他能向正确的方向奔跑。 龙的传人要管,水濛濛既然被他发现了,王动也不能扔。 对于水濛濛这样初融这个世间的存在,王动认为真诚更能让她减少戒备。 “濛濛,我有两件事要询问你,希望你听后会认真思考回答。” 水濛濛突然问道。“我也可以和小龙一样,叫你爹吗?” 王动没有问为什么,一个灵精孤独寂寞了不知几百上千年,而且还是一个在成长的灵精,她看到了被关怀,当然也想拥有。 王动不是一个烂好人,但是如果让他付出一些爱护之心,就能引导一个心智未成熟的灵精走上康庄大道,王动不怕这样的付出。 “好啊!我会与待龙的传人一样待你。” “爹······” “哎!” “爹,爹······” “哎!哎!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我要问你的问题就变成一个了。你能猜到爹想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吗?” “不知道。” “其实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想问你,愿不愿和小龙一起跟我学习。你与小龙一样,无拘无束的时间长了,观念与大多人的观念有一些地方就会相勃,说不上对错,我想教给你们一些普通人的想法,让你们自己去体会。现在你已经是我女儿了,这个环节就省去了,你学也得跟我学,你不想学也的跟我学。其实我这养的举动,就是大多数普通人对自己儿女的心理。” “爹,我学。” “我的第二个问题还是早上问你的那个,你看······”王动指指火堆旁的甘明,对水濛濛继续道。“那个是你甘师伯,他看上了水潭里的水,对他的炼器大有裨益,他想在这里建一个炼器室,如果不打扰你的话······当然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没有人会去强迫你。” 第四十四章、易爹体质 “爹,让甘师伯建吧!” “濛濛,咱不要勉强。” “不要紧,对我没有影响。爹,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 王动摇摇头。 “当年水、火两神争斗,水神被火神打败,水神气的头撞不周山,导致天塌地陷,天上银河水倾注,大地处处洪水肆虐,女娲娘娘看着自己的子孙遭受灭顶之灾,不由伤心的流下了眼泪······” 王动不可置信的道。“难道你是女娲娘娘的泪水!” 王动希望水濛濛能够否定,希望水濛濛与女娲娘娘没有任何的牵连,可是现实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所转移的,水濛濛兴奋飞点点头。 水濛濛之所以兴奋是自己找的这个爹太厉害了,自己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就能抽丝剥茧,推测出自己的真身。 她哪里知道,王动风轻云淡的表情下,掩盖了他内心多么剧烈的惊涛巨浪。 收了一滴开天神盘古大神的精血做儿子,原本没多想,只是认为自己运气强横。现在又收了女娲娘娘的一滴眼泪做女儿,有儿有女‘好’字凑齐了,王动仍旧能认为自己的运气不同与常人吗? 王动想求饶,却不知道该向哪位大神祈祷。 试想,大神们有意无意的都把自己的遗脱往王动的身边推,肯定不会只想护佑着王动在这世间肆意的活。 王动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从前看过的话本小说主角,很多都有类似这样的设定。正义的大能们,为了帮助主角能够快速的成长,从而能早日的迎战、消灭邪恶阵营的恶势力,都会把自己看重的人巧妙的安排在主角的身边帮助主角。 更有的甚至为了让主角完美的拯救世界,完全的舍弃自我,亦师亦友都不去做,宁愿委身为奴也要待在主角身边协助他。 王动仰天长望,望向天际那最黑暗的虚无之处。 神啊! 绕过我吧!我想过的是岁月静好,你们要是给我安排上拯救世界的桥段,那就太瞧的起我王动这小身板了。 如果······ 王动从火堆旁的甘明看起,环视了一圈打坐入定中的剑宗弟子。 心中暗自思量,如果拯救世界只是需要他多找些人做帮手,去揭发那些躲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魉,它们在黑暗中使用的对这个世界充满恶意的拙劣手段,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王动还是没切身的体会这世界的残酷,他现在还不知道师父清风道长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他就不会有如此美丽且不切实际的幻想。 天道给了他如此大的助力,绝对不会让他只揭发或是打杀几只跳梁小丑那么简单。 王动从繁星点点的天穹中收回目光,落在宁静、乖巧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的水濛濛身上。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劝慰自己,为了这些可爱的孩子,自己苦点累点算什么。 水濛濛太乖巧了,为了不至于让她受委屈,王动再次对她询问。“濛濛你知道水潭里的水为什么与别处不一样吗?” 水濛濛天真的道。“知道啊!这里的水干净,所以我才在这里安得家。” “那你知道这里的水为什么比别地方的水干净吗?” 水濛濛摇摇头。 王动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濛濛,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长久的逗留,你是想给我一起走,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你放心,就算你留在这里,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过来看你。” “爹爹,我真能跟着你?”水濛濛有些兴奋。 “你是我女儿,我当然希望你能跟随在我身边。” 水濛濛雀跃的围着王动转起了圈。“爹爹带我出去玩了······” 问过了水濛濛,知道她不是惧怕火,而只是对此有一点厌恶。王动为了早点让翘首以盼的甘明安心,就牵着水濛濛的小手走近火堆。 让水濛濛站在龙的传人身后,上午怕水濛濛认生,没有介绍甘明她们认识,现在都是自家人了,没有了认生这一说。 “濛濛这是你甘师伯。甘师兄,这是我刚收的女儿,也是这片水潭的真正的主人,水濛濛。濛濛,给你师伯见礼。” 水濛濛走到忙慌的站起身的甘明跟前,对着甘明鞠了一个躬,然后道。“甘师伯好!” 修真者的五官相比普通人强悍不少,但是经验丰富、老练的修真者都知道注意去维护别人的隐私。就像刚才,甘明要想听王动与水濛濛的对话,都不用运用神通加强自己的五官功能,他只要不去刻意回避就能完全的听的明明白白。 修真界的修真者都知道,在修真界一个修真者孤陋寡闻虽然不可取,但是知道的太多却有可能丢命。 “濛濛,是吧!好名字,不要多礼,快快起来。”· 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作为长辈的甘明当然不能干让人家叫‘师伯’,他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好好审量一遍自己炼制的得意之作。 甘明在找寻能送给水濛濛合适礼物的时候,不免看了王动一眼。没看出这家伙是易爹体质啊!怎么短短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不知年月的精灵认知做爹。 百宝囊最底一格里,甘明找到了一件正好适合可爱小公主使用的东西,一根手指粗细,一尺来长,顶头镶嵌着一块鸟蛋大小粉红色的开天珠,周身镶嵌着用五行珠抽剥成丝填实着云纹的小棒。 甘明为这根小棒取名仙女棒,这仙女棒是甘明还没有成为炼器大师前制造的,是受一位宗门内的仙子委托制造的。 这个仙子当然不是杨雨禾与程扶摇,华山剑宗别看是一个纯粹的剑宗,它门里的女弟子其实还是不少的。 甘明接了委托后,就把自己所能弄到的最好的珍惜材料都使用在这支仙女棒上。没想到,由于甘明把这支仙女棒做的太过于贵重。 致使原先只想要一根装饰大于实用小棒的仙子放弃了委托,于是甘明这件呕心沥血的大器就砸在了手里。 水濛濛犹豫该不该收,龙的传人大块朵颐着烤肉,含糊不清的道着,仙女棒好漂亮,让水濛濛不必客气,收下就行。 水濛濛其实一眼就看上了这件美丽的仙女棒,但她还是不由的看向王动,她愿意听从王动的安排。 “喜欢,就收下吧!” 第四十五章、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王动明确的告诉甘明,水濛濛同意让他在这里建室炼器。压抑不住喜悦之情的甘明,更加仔细为水濛濛介绍起仙女棒的功效与使用方法。 仙女棒的攻击手段很单一,,只有两种攻击手段。 一种是使用着直接催动灵力,通过仙女棒上雕刻镶嵌的阵法,把灵力汇聚成点,通过仙女棒上镶嵌着的开天珠发射出去,这样就致使灵力的打击威力增加了三五倍。 仙女棒唯二的攻击手段,那可就神奇多了。对敌的时候,它可以让敌人变身,不管敌人是人是妖,它都能让敌人随机变身,变成可爱的兔子,变成骄傲的公鸡等等,总之就是把敌人变成攻击性不强的小动物。 把敌人弱小了,使用着自然而然就强大。 能有如此奇思妙想的想法,足见甘明也是一个不走平常路的炼器师。 其实甘明炼制的仙女棒,最大的优点还是在防护上。 仙女棒含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华丽仙女战衣,这五种属性的仙女战衣可以随使用着的心意变换,能帮助使用着抵御各属性的物理伤害。 当然仙女棒效用最大还是那颗镶嵌在顶部的开天珠,它能帮助使用着在任意指定的位置,开一扇同纬度的空间大门,能让使用者随意的穿越空间。 仙女棒开启空间之门的技能,比王动的瞬移低了一个级别。 王动的瞬移就犹如在空间中有目的的钻一个虫洞,他想去哪里就把虫洞的开口放到那里,因此瞬移是干就完了,它不会去在意它所穿越空间的承受能力。 这就造成空间力非常排斥瞬移,可空间力又奈何不了瞬移,它只能去处处限制瞬移,因此瞬移就成了禁术。 仙女棒开启空间之门的技能犹如当初马精实用的衫山神遁符又高级了许多,同样是借助空间之力同一纬度瞬间改变所在的位置,仙女棒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灵力支持就可以无数次的开启空间之门,而衫山神遁符最多却只能使用三五次。 夜逐渐的深,灵植粥煮好了,王动没有打扰入定的人们的心思,入定的人们当然也不缺那一口灵植粥。 第二天,大家都十分赞同王动的建议,在长右之山修整一天。 早上等大家吃完了昨晚就煮好的灵植粥,龙的传人、水濛濛、小马驹去水潭嬉戏。王动着急大家一起商讨、布置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王动自思,现在追查马精的唯一线索就去虞东府,这个他不想去麻烦别人,他自己去就可以,最多再加上杨雨禾的陪伴。 带上龙的传人与水濛濛,正好让两人了解一下这个人间。 那么剩下的小队成员,甘明既然想在这长右之山建室炼器,就给他一个童鸣山当助手,让他在此建室炼器。 丰俊、胡诃两人,王动安排两人送黄牛回华山后,去飞鸢峰外事堂再寻一些捉拿精怪的外事任务。 两人至今没有反馈,说明这样的任务不是很多。 王动于是就给两人发去了飞书,外事堂任务不多,那就出去自行捉妖。王动并且给两人下了死命令,让两人不管大妖、小妖,只要是修炼邪门歪道的妖修,最少每月活捉一个暂压在华山上。 至于令狐勒和程扶摇,王动给两人的任务与丰俊、胡诃的一样,王动让两人同样每月活捉一个邪门歪道的妖修。 程扶摇问为什么? 王动给出的理由就是,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就得有还这世界一个朗朗乾坤的理想。 对此,程扶摇为了不至于在小队里被王动穿小鞋,她只能在心里暗地给王动一个大大的‘呸’。 其余人散去,王动把令狐勒单独留下。 即使到现在,知道马精背后隐藏着秘密的,仍旧只有杨寻、杨雨禾、龙的传人以及王动。至于王动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令狐勒这件事,不是他不信任令狐勒,而是王动认为,少一个人知道这件密事,他在暗中调查马精背后隐藏的秘密的这件事就能多保密几分。 知道令狐勒对身边事都是淡然置之的轻淡性子,既要想让他去调查马精,又不能把真实的目的告诉他。 王动只能······ “勒兄······” 听到王动如此亲近的称呼,令狐勒刚倒进嘴里的一口酒,差一点就喷出来。令狐勒一边顺气把酒压肚子里,一边使劲的向王动摆手。 终于酒顺利的下了肚,令狐勒忙道。“不敢,不敢,王师兄你这样,我承受不起。” 王动对令狐勒的抗议充耳不闻。“勒兄,我认为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他承担的责任就要比平常人多,不然就是浪费,就是对这世间最大的恶。不知道,勒兄对我的这个观点认不认同。” “王师兄说的对。” 王动突然改变话风。“不知道勒兄和田师兄、陆师兄感情怎么样,亲近吗?” “田师兄和路师兄与我其他的师兄一样,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都待我亲如兄弟。” “你说他们两人谁最有可能,偷偷的帮助马精解开了无法无天网。田师兄?还是陆师兄?” “都不可能,不可能是两位师兄。”令狐勒似乎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辩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王动。“······” “如果是田师兄,他不会去为陆师兄档马精那致命一击。如果是陆师兄,马精不会对他打那拼尽全力的一击。” “我认为两位师兄的嫌疑无法摆脱,他们深处漩涡中,没有有力的能自证清白的证据。” 令狐勒没有继续为田、路两位师兄辩解。 “勒兄,你作为田、路师兄的师弟,他们两人都视你为亲兄弟。你是应该站出来,为两位师兄找证据、证清白的,这不是你能力大小的问题,而是你作为一个装睡的人,愿不愿被我叫醒。” “你这算是单独增加的任务?” “如果我要是继续装睡呢?” “不,你不会。我一直都认为,勒兄你和我是同一类人,都看不下去自己身边的人无缘无故的受不白之冤。” 令狐勒提着酒葫芦走了。 王动四处扫了一眼,见杨雨禾已经加入了水潭边龙的传人、水濛濛以及小马驹的行列。说服了令狐勒,一身轻松的王动迈着轻快的步伐也走向水潭边。 没想到,王动还没走进水潭,杨雨禾一手拉着一个,身后跟着小马驹就要离开。 第四十六章、见面有礼 水濛濛昨天看到朱明镇的住民找菌子很好玩,今天还想去前山玩耍,谁能忍心拒绝一个小仙女的提议,于是杨雨禾带着三个小家伙就要走。正好看到王动正事办完,无所事事的样子,杨雨禾就喊上王动一起。 王动原本想过来和杨雨禾以及小家伙们聊一会儿天,就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修行。 自从大家下了华山,基本上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修行。今天的修整,就是给大家时间,让大家调理、修整一下各自的修行。 见王动有些迟疑,杨雨禾只劝说了一句。“走吧!小濛濛想去采菌子。” 为了可爱的女儿,王动当然要欣然前往。 到了山前,看到仍旧是里正带着朱明镇的住民在赶山,王动没有与他打招呼,里正想要上前拜见,被王动暗地里用传音入密阻止。 王动陪伴着杨雨禾以及三个小家伙在朱明镇住民赶山的外围一块玩耍了一些时间,就和杨雨禾找了一块干净的山石相依而坐,看着三个小家伙在山林里相互追逐玩耍。 蓝天白云,草长莺飞。 本是大好的人间,却被少数的一小撮人,把这世间搞的是乌烟瘴气。 难道岁月静好不香? 为了让龙的传人、水濛濛甚至小马驹能够过上轻松、惬意的生活,王动只能负重前行。 就是累,他也不能喊累。 就像······ 山林里突然一阵祥和的微风吹拂,王动与杨雨禾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道人。 道人脚穿彩锦浅帮的千层底云鞋,身穿灰色的道袍,头上挽了一个道髻,上面插着一根白玉质地的道簪。 “师父······您怎么来了。”王动一个鱼跃起身,上前就给清风道长一个拥抱。 杨雨禾紧跟着王动起身,略微有些局促的紧盯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已经超出人类范畴的道人,不由的想起了王动在华山杨寻的净室里评价自己师父的话。 我的师父看着是一个挺顺眼的人······ 恐怕比您杨宗主,年轻的时候还有些不足······ 杨雨禾不免有些担心王动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帅气与更加的帅气都分辨不出。 清风道长宠溺的拍拍王动的后背。“傻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黏人,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你还不快快给师父介绍一下你的这位同伴。” 王动这才松开清风道长,拉着杨雨禾的手介绍道。“姐姐,这是我师父······” 杨雨禾急忙对清风道长施礼。“师父好。” 王动对清风道长道。“师父,这是华山剑宗的杨雨禾。” “小杨姑娘不必多礼······”清风道长老神在在的受了杨雨禾一礼后,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团鸡蛋大的白雾递到杨雨禾的面前。“小杨姑娘,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准备,实在不知道该送你一件怎样的礼物。我想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身修行必定会云里来、风里去,难免有些风尘仆仆,就送你一朵筋斗云吧!赶路的时候也能从容一些。” 筋斗云可是修真界日行万里的神级法器,第一次见面就收如此贵重的礼物,杨雨禾有些惶恐,她急忙推辞。“师父,这太贵重了,雨禾不敢受。” 清风道长微微一笑,胜似三月里的桃花盛开。“都是身外之物,有什么贵重不贵重,你能容这臭小子,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 杨雨禾还在犹豫。 王动道。“姐姐,师父给你,你就收了吧!” 杨雨禾这才又对清风道长施礼,到了一声“谢谢师父”,这才把鸡蛋大的筋斗云接到手里。 远处龙的传人等三小,发现了王动与杨雨禾那边多了一道人影,纷纷好奇的跑过来凑热闹。 等清风道长把精斗云的使用口诀教授给杨雨禾,欢乐的三小随即把活泼的气息也带来了这边,消除了杨雨禾内心深处微微的惶恐与局促。 杨雨禾拉着龙的传人与水濛濛,让两人并排站在清风道长的面前,让两人给清风道长行礼。“小龙、濛濛来,这是爷爷,快喊爷爷。” 似乎是清风道长亲和力浓厚的原因,平日里见到长辈总是调皮的龙的传人,今日里见清风道长与水濛濛一样乖巧。 记得上一次龙的传人在长辈面前如此乖巧,还是他面对华山剑宗宗主杨寻的时候,龙的传人感受到了杨寻元婴境的强大威压,才会如此乖巧听话。 清风道长当然没有给龙的传人威压感,他有的只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受。 龙的传人与水濛濛两人一起脆生的对着清风道长喊“爷爷好······爷爷好······” 清风道长甚是开怀,弯下腰把孩子搂在怀里。“好好好,你们也好。” 王动在一旁,先是对清风道长介绍了水濛濛的身世来历,然后又把龙的传人从盘古爷蛋孵化出来的过程,大体对清风道长讲述了一遍。 清风道长对此毫不在意,他对着龙的传人和水濛濛的脸颊都亲一口后,松开了两人。 清风道长就又从他那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类似山字形笔架的东西,清风道长介绍此物名叫万钧山。顾名思义,这件法宝唯一的特点就是沉重。 清风道长告诉水濛濛,万钧山本就是一座百里大山,是一位伟大的炼器宗师把整座百里大山完全炼制,这才得到了这件法宝。 清风道长只所以把万钧山送给水濛濛,是因为水濛濛身穿公主服,手拿仙女棒,一副娇软的模样。如果与人为敌时,她的对手一般都想象不到,她会使用万钧山如此蛮重的法宝。 至于水濛濛握此重宝,会不会有失手。 清风道长表示不担心,能狠心与可爱堪比小仙女的水濛濛敌对,这样的人怎样对待都不为过。 清风道长用他心通把使用口诀传授给水濛濛,等水濛濛能熟练使用,清风道长这才让水濛濛把万钧山收起。 水濛濛收起万钧山,再次深深鞠躬施礼,表示对清风道长恩赐礼物的感谢。 接下来,就轮到龙的传人了。 清风道长又掏开了自己宽大的衣袖。 第四十七章、为师要出一趟远门 清风道长拿出了一件彩凤云想衣裳法袍,是一位凤族的织造大师,收集了五位凤族大能涅槃前脱落的羽毛织造而成。 凤凰的翎羽那怕只一根,在修真界都是天级珍稀的宝物。彩凤云想衣裳用了整整五只凤凰全身的羽毛织造而成,如此可见,彩凤云想衣裳的珍贵程度。 对于如此宝物,清风道长在送给龙的传人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道。“龙的传人,你跟着动儿行走人间,这副模样总会引人瞩目,这件彩凤云想衣裳具有蒙蔽外人视觉,幻变成正常人的功能。” 龙的传人不知为什么,打心底就跟清风道长亲近,并且论亲近的程度,不下于王动。 龙的传人收下彩凤云想衣裳法袍,立即就披在了身上,彩凤云想衣裳随即就跟随着龙的传人的身形开始变幻,变得大小合身,松紧有度。 同时龙的传人在王动、杨雨禾、水濛濛以及小马驹的眼里改变了模样,面容倒还如以前如一般,好似年画上的福娃,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八九岁儿童面容。只是他头上的犄角,身上的鳞片,以及他身后的尾巴,都被彩凤云想衣裳掩蔽了。 伸伸手脚,新衣服处处合适。龙的传人高兴的扑通跪倒在地,对着清风道长就磕头。“谢谢爷爷的恩赐,孙儿给您磕头了。” 说着,龙的传人就噔噔的给清风道长磕头。 如此乖巧的孙子,让清风道长欣慰且开怀。“乖孙儿,快快起身。” 清风道长当年一时兴起,捡了王动做徒弟,他不想与这世间淡漠如水,于是想有王动做个牵绊。他老人家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徒弟会如此的给力,只短短的十七、八年,就让他做了爷爷。 并且不止只是一个,而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 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一生,会浮云淡薄的直到这方世间崩塌,没想到突然间竟然子孙满堂。 清风道长高兴啊! 手不由自主的就又伸入了他那宽大的衣袖,随手掏出了一杆红缨枪递给了龙的传人。 枪名犼刺穿云枪,是由这世间几乎是最强韧的神兽犼的脊椎做枪杆,最尖锐的大鹏鸟的喙做枪尖,枪上棕红色的缨,则是一条万年老龙的龙须。 此枪曾是东皇太一的心爱之物,后来······ 清风道长得到此枪后,不忍宝物被埋没,一直在为此枪找一个新主人。 可惜,这世间,能比东皇太一还命硬的人寥寥无几。 于是犼刺穿云枪就被清风道长遗忘在了衣袖里,要不是龙的传人磕头,他还没注意龙的传人头上竟然是五个旋。 清风道长心里给龙的传人的面相算了一卦,结果让清风道长十分惊愕。 开天神盘古大神开天后,用身躯幻化了这方世界,却把他的命格、神性都留给了龙的传人。 这就牛大了。 是想,开天神盘古大神幻化的这方世界,还有什么命格与神性比他的命格与神性更切合这方世界。 别说是一杆有些杀气与戾气的犼刺穿云枪,就是再来这么十杆二十杆杀气与戾气并重的犼刺穿云枪,也必定在龙的传人手心里乖乖的。 就如龙的传人在清风道长面前一样的乖。 龙的传人右手握枪‘呯’的一声,枪尖朝上就把枪笔直的杵在地上,他胖胖的身躯随着犼刺穿云枪一样,昂头挺胸站立的笔直。“爷爷怎么样?孙儿精神不?” 清风道长认真的端详的手握犼刺穿云枪的龙的传人,怎么都感觉似乎少了一点意思。他的神识就再次探入了自己的衣袖,找找找······觅觅觅······ 清风道长掏出了一对风火轮,把风火轮放地上,让龙的传人踩风火轮上再杵枪。 哦!这就对了。 犼刺穿云枪虽然仍比踩着风火轮的龙的传人还要高,但最多比龙的传人样也就高半枪头。而不是像刚才龙的传人没踩风火轮的时候,好像龙的传人只有犼刺穿云枪的一半高,很不协调,让人看着不舒服。 清风道长把风火轮的运用法决教授给龙的传人,龙的传人仍旧粘缠在清风道长的身边。 王动知道师父清风道长突然前来,必定有事,就让龙的传人去一边练习风火轮的运用法决,龙的传人没有反驳,拉着水濛濛再次拜谢清风道长的恩赐后,就带着小马驹一起去玩新得到的宝物。 等龙的传人走远了一些,王动道。“师父,您是不是遗忘了一些事情?” 清风道长摇摇头。 “师父您老人家没给我礼物。” “我送给小杨姑娘不是和给你一样。” “我不要筋斗云。” “乖徒儿,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您那袖里乾坤。” 哈哈哈······清风道长爽朗的大笑。“就知道你小子贪心,放心吧!等你修行到了所谓的元婴境,我就把袖里乾坤给你,做你元婴境的庆贺礼物。” 王动故作失望。“那不还早?” 清风道长看了一眼王动身边淑静的杨雨禾,语重心长的道。“动儿,你如果不尽快升到元婴境,会让小杨姑娘多吃很多苦头的。” 杨雨禾急忙道。“师父,我不怕吃苦,弟弟的修行随心就行。” “好孩子,真是一个纯挚、良善的好孩子。”清风道长称赞着杨雨禾,随即又掏出一只银白色的镯子让杨雨禾戴上,并叮嘱杨雨禾千万不要摘。 杨雨禾想推辞,清风道长严肃的道。“小杨姑娘为你和动儿的以后,这镯子千万要戴。” 这么严重,杨雨禾不敢不从。 等杨雨禾戴好手镯,王动则是清风道长。“师父,为什么我要快速升到元婴境。” 这么多年来,清风道长从没有催促王动修行,清风道长突然对王动的修行境界表示关心,其中肯定必有缘故。 清风道长不语,心中又推算了一番,对王动道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如此,王动也不勉强,他于是询问其清风道长为什么会突然找寻来这长右之山,肯定不是因为泥丸宫重建,清风道长没有了去处。 清风道长告诉王动。“动儿,为师要出一趟远门,特来通知你一声。” 第四十八章、人生路漫漫 “比中京城还要远?” “远。” “要去多长时间?” “你的一位大爷应该遇上了一些事情,我去寻找他看看,顺利的话半年应该差不多,如果要是找寻不到他,最多三五年我就回来。” 王动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这一段时间来他最大的困惑。“师父,我究竟有几个大爷。” “为师弟兄一十二人,我排行老九,你有八个大爷,三个叔。” “师父您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 “八加三是十一,不是十二,师父您应该是弟兄十一人。” 知道王动是在开玩笑,在一旁面容淡然实则内心一直是心潮澎湃的杨雨禾还是瞟了王动一眼。 清风道长怜惜的看了一眼王动,对一旁娴静的杨雨禾道。“小杨姑娘,动儿除了头脑有点愚钝,其他方面还是比较正常的,让你受累。” 向来神经大条的杨雨禾,自从收到清风道长的见面礼礼后,就一直处于心慌意乱中,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本能的回应。“师父,我不累······” 在泥丸宫眼看着龙的传人降生,杨雨禾已然对王动口中的师父有了预断。所以在没有见到清风道长前,在杨雨禾想心目中,清风道长是一位喜欢游戏人间的元婴境修真大能。 没想到初次见面,清风道长出手就是筋斗云。 这东西身为华山剑宗宗主的杨寻当然也送的起,只是在杨寻的心目中,修行之人御风飞行是正常,那些花里胡哨的飞行法器只会阻碍修行者修行。 杨寻宗主忘却了一句古老箴言。存在即合理。 修真界的飞行法器,怎么都得天级起步,至于云状的飞行法器更是少之又少。因为贵重,筋斗云这类极其难炼制的云状飞行法器,几乎是修真界某些掌握实权大能的专属。 更何况还有送给龙的传人的风火轮,也是飞行法器。彩凤云想衣裳、犼刺穿云枪,杨雨禾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知道它们的珍贵程度。 杨雨禾可知道,风火轮,攻击、飞行并重的法器,比单一的飞行法器更珍贵。 一个随手就送出两件飞行法器的元婴,修真界不是没有,只是很少遇见过。 杨雨禾一直在改变自己对清风道长的认知,清风道长绝对不是元婴境,这点她完全可以已经坐实。 她看清风道长谪仙人一般的风姿,估测清风道长最少应该合体境······也许大概可能是大乘境,不,应该怎么都得是渡劫境······ 杨雨禾原本想自己再大胆一些,估测清风道长就是修真界传说里的真仙人,可是杨雨禾在心里又暗自自我否定了,清风道长仙人的风姿绝对是绰绰有余,但清风道长与王动两师徒,相互间的玩笑似乎有些太随意,甚至比一些市井人家父子间的关系还要凡俗。 一点都没有传说中,仙人孤洁的风姿。 王动急忙为杨雨禾缓解窘迫。“师父,您什么时候启程?” 清风道长没有回应王动,而是让王动走上前来,让王动闭上眼睛,清风道长口中低声念诵咒决,左手掐指诀,右手呈剑指对着王动眉心连点了三下。 王动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魂魄顿时强大了几分。 王动有些不解,师父这次的状态似乎与往日顺其自然的心态有些不同,特别是对他的修行上似乎有了一些迫切。 “师父,是不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清风道长摇摇头。“以前从没有想过你离开方丈山这个问题,现在你长大了,应该认识一下这个世界。这世界即美好,也有危险,我不在你身边,你能力越大,我的担心就会越少。” 清风道长因为身份特殊,属实有些事情不能宣告与人。在王动小时候,他就不用谎言去搪塞一些自己不想告诉王动的事情。 王动小时候,清风道长会明确的告诉王动,这件事情是他不应该知道的。 后来随着王动慢慢的长大,清风道长对于不便告知王动的事情,就开始用避而不答的方式隐晦的向王动表示。 王动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与清风道长这样有些与众不同的交流方式。 清风道长不能明说,他就尝试去估测。 “动儿,我在你神魂深处留下了三道影分身,每个都有我的一击之力,如果你遇到危险,就在心底呼喊师父。” 王动点点头。 清风道长又对杨雨禾道。“小杨姑娘,好生保重。人生路漫漫修远,要记得行到水穷处,才能坐看云起,这未尝不是一段精彩的人生风景。” 杨雨禾点头应是。“师父,我记住了。” 看出清风道长想要启程意愿,王动有些不舍。“师父,我这几天烤肉的手艺大为增长,要不您吃完我的烤肉再启程?” 清风道长欣然同意,于是杨雨禾去捡柴生火,王动喊着龙的传人、水濛濛一起去狩猎。 中午一家人吃了一顿快乐的团圆饭。 期间清风道长见龙的传人与水濛濛对小马驹很是喜爱,想是对待家人一样的对待小马驹,清风道长临走前给了龙的传人一颗丹药,让龙的传人喂给了小马驹。 清风道长走了,在王动等人的恋恋不舍中,化身为虹,踏上了遥远的征程。 王动和杨雨禾则带领着龙的传人、水濛濛以及小马驹回山上马精的山洞。 早上下山的时候,水濛濛比龙的传人还高小半头,回去的路上,龙的传人就比水濛濛高了。 龙的传人脚上踩着风火轮,手拿犼刺穿云枪,在山林里急速的穿行,时不时的就因为前方挡路的树木,来一个急停或是急转弯。 因为风火轮的运用还不是十分娴熟,有时因为急停不住,或是急转弯不稳定,龙的传人甚至会被风火轮摔飞出去。 这玩意太好玩了,刺激的龙的传人不时的大喊大叫。 小马驹跟随在龙的传人的身后,欢快的奔跑着。 水濛濛则和杨雨禾一边一个陪伴着王动,水濛濛乖巧的不怎么出声,只是默默的陪伴。 杨雨禾则是完全被清风道长震惊到了,她想多了解清风道长一些,同时这也是对王动更深入的了解。 杨雨禾这才发现,王动的身世来历不止只是一个隐秘悠久的古老传承这么简单。 就算杨雨禾对修真界顶尖的权势人物不是十分清楚,但她知道,只要清风道长想,清风道长绝对能站在修真界最顶端的那几个修真大能中间。 这当然不是仅凭清风道长拿出几件珍稀的见面礼,就让杨雨禾有如此感想。 杨雨禾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认为清风道长在修真界绝对是十分稀少的强大所在。 这些重要吗? 对于相爱的两个人,地位、财富什么的的都不重要,只有两人真心相爱才是最总要的。 第四十九章、人间路 杨雨禾想要多了解清风道长,怎么没有别的坏心思,只是好奇心在作祟。 “弟弟,师父是什么境界?是仙人吗?” 王动。“······” 关于修真境界的划分,王动还是从杨雨禾这里知晓的,以前在方丈山的时候,王动只是知道修行,以及跟着师父清风道长学一些驱邪、祈福的小法术。 至于清风道长具体是怎样一个修行境界,王动确实不清楚。 “你知道师父的师承来历吗?” 看山、观水,坐照自我,需要师承吗? 曾经的王动没想过这个问题。 王动继续。“······” 问什么,王动不知道什么,杨雨禾就想问王动一些简单的。“弟弟,师父他多大年纪了?” “······”王动对于杨雨禾的这个问题仍旧回答不了。 杨雨禾不由有些气恼。“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 “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 是啊! 两个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人有什么可好奇的。 既然问不出什么,杨雨禾那茂盛的好奇心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有了龙的传人头前带路,王动等人回山洞的速度明显比下山时快。 回到了山洞前的空地,令狐勒都找了一个角落,在程扶摇身旁坐照观自我,王动与杨雨禾示意龙的传人动静小一点,免得打扰令狐勒等人修行。 龙的传人带领着水濛濛、小马驹去一边玩耍,王动与杨雨禾手牵手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两人一起入定。 时光悠悠,一点都不会因为人类对它的殷切恳求慢一点点的步伐。 时间对于修真者更是珍贵,总是在修真者的入定修行中悄然流逝,除了带走他们消失的生命时光,不留一丝的痕迹。 很快一下午的时光就在龙的传人、水濛濛以及小马驹的欢乐中,在王动等人不自知的入定中飞逝而去。 如果不是突然而至的飞书,惊醒了入定中的杨雨禾,连带着唤醒了入定中的王动。说不定两人会与其他人一样,一直沉浸在入定中不可自拔,不知道是深夜或是明日才能从入定中醒来。 飞书是华山剑宗宗主亲自书写的,他告诉杨雨禾,杨雨禾的娘亲,昆仑山上西王母座前的神女想女儿了,神女让杨寻把杨雨禾送去昆仑山住上几天。 杨寻让杨雨禾立即返回华山,他会尽快安排人送杨雨禾去昆仑山。 杨雨禾这几日与王动日夜在一起,最是感情浓厚的时刻,杨雨禾不想离开王动。王动劝慰杨雨禾,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二十多年来,杨雨禾只在六七岁的时候去昆仑山住了半年,她其实内心里一直也在思念着娘亲,只是她知道昆仑山不是随便想去就能去的,所以她一直就把对娘亲的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这次娘亲让她上昆仑山,机会难得,她不想放弃。 “我想让小龙陪我一起去。” 知道王动没时间,杨雨禾只能退而求次。 “我没有意见,我只是希望我们能说服小龙。” “咱们去找他们。” 因为有乖巧听话的水濛濛在,王动、杨雨禾在山后不远处就找到了龙的传人他们。 杨雨禾就把自己想要龙的传人陪伴去昆仑山的想法,告诉了龙的传人,聊天都不舍得从风火轮上下来的龙的传人略微有些不情愿。 王动告诉龙的传人,他这趟虞东府之行,想步行去,顺便看看三山县外不一样的风景。 既然是步行,就表示没有风火轮的用武之地,正对风火轮强烈感兴趣中的龙的传人这才表示同意陪杨雨禾去昆仑。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水濛濛、小马驹一起陪他去。 水濛濛这两天与龙的传人玩的非常开心,两人之间的兄妹感情是日加的浓厚,水濛濛不想与龙的传人分开,也不想与王动分离。 她看一眼王动,瞅一眼龙的传人,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选择。 王动只好帮她选择。“濛濛你还是跟小龙一起去吧!你雨禾姨有时说的话他不听,你可以帮着你雨禾姨管管小龙。” 对此,水濛濛有些兴奋又有些不舍的道。“爹,濛濛会想你的。” 至于小马驹,它还不能说话,不能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随波逐流。 第二天一早,大家一起吃了早饭,就各奔东西,就连童鸣山都被甘明安排回华山去取建造炼器室所用的物资。 只有甘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水潭就会消失一样,小心守护着水潭。 其余人都飞行走了,只有王动在与甘明告别后,以正常人的行走速度下了山。 每天行走一百里路,两天王动安步当车的走了近两百里路。这一路走来,有青砖白墙大户人家的别院,更有低矮漏风的泥草屋。 天色渐暗,前方正有已生起几道袅袅炊烟的村落。 村落大约四五十户样子,与其它王动在路上遇见过的村落相差不多,大多数是只能略遮挡风雨的泥草房,高大明亮的砖瓦房只有那么两三栋。 村头泥土大路的旁边重者两颗大槐树,树下有三五个衣衫褴褛都满脸菜色的瘦弱孩童在玩耍,见到陌生的王动走进,纷纷相互间呼喊着奔去。 只有一个略微大一些的女童,在向村里奔跑了一段路后,犹豫着停下了脚步。隔着老远,仔细的打量着王动,看他奇异的装着,好看的面容,与村里老人口中的神仙很相似。 小女孩反身大胆的回迎了几步,与王动相遇在大槐树底下。 “你是神仙?” 王动摇摇头。 看到王动否认自己是神仙,小女孩十分的沮丧。 王动不由有些好奇。“小妹妹,你找神仙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悲伤的眼眶里凝结出了泪珠。“你不是神仙,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娘不让说。” 王动想了想,剑仙也能勉强算神仙。“我有个朋友是神仙······” 小女孩殷切的道。“你朋友在哪里?离的这里远吗?” “不算太远,有要紧的事,他半夜就能赶到这里。” 小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兴奋的道。“那你能把你的神仙朋友叫到这里吗?” 王动再次摇摇头。 小女孩刚刚升起的希望立即破灭,她是眼泪抑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对王动哀求道。“你把你的神仙朋友叫来救救小柴姐姐吧!小柴姐姐明天就要被宁明大仙吃了,你就把你神仙朋友叫来吧!如果你的神仙朋友救了小柴姐姐,我给你宁愿给你做一辈子丫鬟。” 第五十章、吃肉吃饱 王动并没有逗弄小女孩的意思,他摇头是想要告诉小女孩,不用叫他的仙人朋友来,也有可能帮到小姑娘,即便他不是神仙,但是对付吃人的大仙,是他的专长。 王动急忙对小女孩解释。“小妹妹,你先别哭啊!我虽然不是神仙,但我可是道士,专门斩妖除魔的道士······”王动抽出了巳时剑,耍了一个剑花。“看到了吧!我这把剑专门斩吃人的······大仙。” 小女孩止住了眼泪。“真的?” “真的。” 小女孩面对王动仍有一些犹豫,她想相信王动,但是她娘告诉过她,只有神仙才能捉住宁明大仙这个大妖怪。 王动只好继续开解小女孩。“小妹妹,你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感觉自己的能力不够,我就把我的仙人朋友叫来。” 小女孩盯着一脸真诚的王动看了一会儿,相信了眼前这个长得好漂亮的小道士大哥哥。 事情就是一般的为富不仁的富户欺压乡邻的狗血故事,据小女孩讲······ 这个有着四五十户人家的村落名叫宋家集,村里最富有的人家就是村长宋长虎家,整个宋家集三百多亩地,有二百多亩是他家的。即使这样,宋长虎仍旧不满足,看上了村里宋桐家里的三亩多能浇得上水的良田,要用自家两亩多浇不上水贫瘠黄土地与之交换。 小五十岁的宋桐老实本分,家里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更是胆小懦弱,宋桐不敢与家大势大宋长虎对抗,就找上了本家不远的兄弟宋三给出个主意。 宋三三十多岁,原本在县城里做工,就因为急公好义喜欢帮助别人,为县城里的那些富裕户不喜,处处刁难宋三。宋三原本想与之抗衡,但是只凭他一腔热血怎能与权势富贵抗衡,在一次次碰的头破血流后,在他贤惠媳妇的苦苦哀求之下,宋三这才回到了老家。 听到本家的哥哥被欺负,宋三当即就陪同宋桐去宋长虎家理论,宋长虎当即表示,是宋桐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那两亩多黄土地换宋桐的三亩多良田,是因为那三亩多良田与他的田地相邻,土地换了他好打理。 当然,换不能白换,他会给比市价高的补偿金给宋桐,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宋,都是同祖同宗。 事情看似大圆满,只是没几日后,宋三在自己田里种地的时候,被不知名的野兽咬了,被咬的肢体不全、面目全非。 当时那惨状,把闵县城里验尸的仵作都看的呕吐了。 然后没三两日,宋桐家的那三亩多良田就变成了宋长虎家的。 小女孩口中的小柴姐姐就是宋三唯一的女儿,宋三自从年前被野兽咬死后,小柴不能远行,就在附近的村落里四处找寻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农夫,跟他们苦习功夫,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被一个小女孩惦记着报仇,这让宋长虎成了闵县一带富裕户口里的笑谈。一个家里号称三百多亩良田的主,竟然奈何不了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真替他们这些权贵人家丢脸。 更有把圈子的荣誉视为自己颜面的主,嚷嚷着只要宋长虎叫一声哥哥,他就可以无偿的让小女孩在这人世间消失。 这就有点打脸了。 都是在一方欺男霸女的人物,平日里都是平起平坐,我凭啥矮你半头,去喊你哥哥。 宋长河于是就找上了闵县牡丹会的会长,送上了一点礼物。 闵县城西北有一座闵善仙宫,是宁明大仙的府邸,宁明大仙每月开府一次,寻一位有缘的女弟子。 至于每月是哪位女子与宁明大仙有缘,这就要看牡丹会的意思,牡丹会说谁就是谁。 小柴挤掉了某位不知名的女孩,成为明日宁明大仙开府招收的有缘弟子。 其实整个闵县周围百里都知道,宁明大仙每月招收的有缘弟子都会进入他的口腹。但是知道又能有什么用,如果每月不安排一个少女给宁明大仙进餐,宁明大仙会让整个闵县都不得安宁。 宁明大仙还是有些仙家手段地。 闵县周围百里,三十多万人,每月送宁明大仙一个女孩子吃,还是负担的起的。 再说选择与宁明大仙有缘人的权利在牡丹会的手里,闵县牡丹会就是闵县境内几个顶尖的富裕户和权贵为了相互间的帮助而成立的协会。 有了宁明大仙做靠山,牡丹会在闵县行事更是肆无忌惮。闵县县衙的事务明显也减少了,那些没事就喜欢恶意告状的刁民,对宁明大仙都有了敬畏。 王动很好奇,看样子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怎么知道这么多,小女孩告诉王动,她已经十二岁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一些是爹娘在家里的闲聊,更多的是她是小柴姐姐最信任的小跟班。 天已经完全黑暗,小女孩却仍旧没有回家意思,王动就好意提醒。“小妹妹你该回家吃饭了。” 小女子一怔,她愣了一会儿。“我过会儿回家。” “你不饿吗?” 小女孩倔强的笑着。“不饿。” 王动从纳戒里掏出一大块肉干,一撕为二,把一块大的约一斤重的肉干递给小女孩。“我饿了,陪我一起吃一点。” 小女孩接过肉干,就迅速的递到嘴边狠狠的撕咬下一大条,在嘴里使劲的咀嚼了几口,就吞到了肚子里。 然后紧接着就又是一大口,只是略微咀嚼后,就吞下。 王动怕她噎着,拿出了一坛水倒碗里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就着水吃下了大半块肉干,这才让她的肚子生平第一次有了被食物撑满的饱腹感,况且吃的还是肉,这种感觉比用水把肚子撑胀的感觉好多了。 小女孩这才哽咽道。“我家里有一个弟弟,要等我弟弟吃饱后,我才能回家吃饭。” 王动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在送小女孩回家的路上,王动让小女孩指认了小柴姐姐家的泥草屋,宋桐家的泥草屋以及宋长虎家的砖瓦大院。 看着小女孩进了家门,王动施展了一个隐身术,他来到了小柴家的门口。听了几句小柴劝慰哀伤母亲的话语。 小柴告诉母亲,她已经跟随三元村的高盛学会了四通拳,与那宁明大仙的功夫不一定谁高谁低,让母亲明日里等她的好消息就行。 而小柴的母亲只是低声的悲伤哭泣,并祈求上苍张开眼看看这世间。 第五十一章、种地也危险 王动本不想去打搅小柴娘两,但他怕小柴伤心欲绝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为了一条命,他不怕多此一举。 王动敲响了小柴家的院门。 小柴母亲的哭泣似乎被敲门声惊吓的停顿,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泥草屋里传出。“谁啊!是小乔吗?” 小乔就是王动在村口遇到的小女孩的名字,王动曾经询问过,小乔是小柴最忠诚的拥趸。 “贫道王动,在方丈山泥丸宫修行,路过此地,见此地妖邪之气浓重,特前来了解一看。” 听到院门外是降妖除魔的道士,小柴母亲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却惊喜连连的喊叫小柴去开门,请大师进门。 安慰小柴的母亲自己真能降妖除魔,并不比劝说村口遇到的小乔更难。王动也只是抽出了巳时剑给小柴母亲亮亮,并告诉小柴母亲这一柄利剑曾经斩杀过好几百年的大妖,斩杀闵县这个吃人的宁明大仙应该不算太难。 小柴母亲作为一个经受过生活大不易的成年人,饱受这个世界带给她的困苦打击,正在经受着这个世界上的悲苦磨难,小柴母亲当然不会比十二岁的小乔更幼稚。 她只所以如此的轻易相信王动,实在是她已经别无它法,王动这个突然找上门的小道士,就成了小柴母亲在最绝望之际唯一能抓在手中的救命稻草。 小柴母亲的情绪平复了很多,王动这才注意到,小柴母女二人应该都没有吃完饭。也许是没有心绪,也许是因为别的。 这对视吃饱饭为人生大事的王动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天大地大人吃饱饭最大。看不见王动没有心理负担,看见了有人吃不饱饭,他还有能力帮助,王动必定会伸出自己的援手。在他的眼里,人吃不饱饭不比马精背后隐藏的秘密这事情轻。 王动先从纳戒里拿出一块肉干,怕小柴家里米不多,他又拿出了一小袋米递给了小柴母亲,让小柴母亲去煮一些肉粥,小柴母亲望着手里的大块肉干以及装的满满的米袋,眼里生出了光。 她当然不是为了肉干以及米,凭空变出这么一大块肉干与一大袋子米,让小柴的母亲相信王动的确有一些过人的手段。 小柴母亲让王动好生坐着,她则拉着小柴去生火煮肉粥。 王动却告诉小柴母亲,他想去村里打探一下情况。这个时刻,小柴母亲早就顾不得会被传出风言风语,她怕王动会一去不归。 王动安慰小柴母亲,他一定会回来,让她安心煮粥就是。 得到了长得帅气令人看一眼就心生喜欢的小道士的保证,小柴母亲这才安心的放王动出门,自己和女儿去煮肉粥。 王动出了小柴家,直接去了宋桐家。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又能第一时间得到真实的信息,王动在进入宋桐家后,就使用了一小点小手段,略微带些催眠效用的小手段。 询问宋桐,宋长虎是用什么东西交换了他那三亩多良田的。 宋桐告诉王动,宋长虎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他,甚至连那浇不上水的两亩黄土地都没有给他。宋长虎只是在宋三被不知名的野兽撕咬成肉块,撒遍田地的第二天,就把宋桐叫到了自己的家中。 把宋桐置身在三条呲牙咧嘴的恶犬中间,宋长虎告诉宋桐,种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像宋三那样,早上高高兴兴扛着锄头上地,下午则变成一坨坨的肉洒遍田地。 一条恶犬的爪子已经勉强能够到宋桐的小腿,宋桐已经躲无可躲,只能尽量的抬脚,让狗尽可能少的在他的腿上留下一道道的爪痕。 宋长虎告诉宋桐,他可以让宋桐早上安安心心的去田地,傍晚安安全全的整个人囫囵着自己走回家。 至于代价,就是要把宋桐那三亩多良田变更到他的名下,这样宋桐种地,就变成了给他宋长虎在种地,他就有了保护宋桐的名义。 宋桐屈服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宋桐,不用等到明天去田里,他就会在这三条恶犬的獠牙下,变成一坨坨的肉。也许明天会被扔进田里,也许会被随意的被扔进臭水沟里。 王动很抱歉,让宋桐又一次回忆了令他不安的恐怖记忆。 对此,王动的神识退出宋桐的识海后,只能报以让宋桐睡一晚安稳觉。 王动不是衙门,他从小柴家以及宋桐这里确切的得到了宋长虎为祸乡里的事实,这样的人天不罚之,王动愿意替天行道。 王动隐身来到了宋长虎的家里,宋长虎正在他五姨太以及两个子侄的陪伴下喝酒。 四人议论的谈资当然是明日就要拜入宁明大仙门下的小柴姑娘。 五姨太一边给宋长虎倒酒,一边埋怨宋长虎太心软,如果当初搞宋三的时候,一起把小柴娘两搞死,他就不必再花这份冤枉钱,给牡丹会的会长送礼了。 宋长虎笑骂五姨太,你一个娘们懂什么。 宋长虎的一个子侄开玩笑说,肯定是叔见小柴小脸蛋长的周正,惜香怜玉了。 另一个子侄见宋长虎笑而不语,似乎默认,急忙架秧子,就要起身召集人手,去把小柴捉来,让宋长虎享受一番。不然,明天进了闵善仙宫也是白白暴殄天物。 宋长虎不制止,他的两个子侄就要离席······ 王动实在看不下眼去,伸手一指,一道太阴神雷使出。 就见原本星光璀璨的夜空,突然凭空生出一道粗壮耀眼的光芒,光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瞬间就降落在宋长虎的屋内。 屋内的四人都还没来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只是感觉眼前一亮,然后四人就被雷电电击成了灰渣。 瞬时宋长虎高大的瓦房就着起了火,王动没有去阻止宋家的其他人救火,他施施然的离开了宋长虎家。 答应了小柴母亲还要回去,王动就又回到了小柴家。告诉了见王动许久未归,已经焦急的坐立不安的小柴母亲,宋长虎被雷电劈了的消息。 小柴母亲顾不得出去看村子里为什么会火光冲天,人声嘈杂,她拉着小柴就要给王动下跪,感谢王动替她们一家报了仇。 杀了宋长虎,替宋三报了仇。 小柴与小柴母亲都感觉,哪怕她娘两明天被宁明大仙吃进了肚子里,她们也能瞑目了。 这哪能行,做事没有做一半的。 王动陪着小柴娘两喝了一大碗肉粥后,不顾小柴娘两的挽留,连夜离开了宋家集,他要尽快去闵善仙宫瞧瞧,宁明大仙是个什么东西。 第五十二章、北凉世子 闵善仙宫比没翻建前的泥丸宫五个都要大,大晚上远远就可看见前面灯火通明中,一片红墙金顶的气派所在,只是······ 王动听到闵善仙宫内传出阵阵的争斗声,他不由暗想。 宁明大仙如此的注重修行?大晚上的还在与人对战修行。 靠近了闵善仙宫,看见仙宫的门四敞大开,王动知道事情有些不简单。 难道今天是造物神安排的斩杀宁明大仙之日,怕王动或另一位除妖异士手段有所欠缺,特让他们一起聚集杀妖? 王动寻着打斗声进入闵善仙宫的后院,后院里一共有四个人一匹黄骠马。 打斗的有两位,院子中间,一位留有五捋长髯四方大脸的仙长,身材魁梧,身穿月白色丝绸仙袍,手里拿一拂尘,正与一位年约二十出头,身材修长,星目剑眉的俊秀男子在争斗。 俊秀男子手拿一把雁翎刀堪堪勉强与四方大脸的仙长对战。 “少爷,钻裆割他鸟窝······” “少爷,他要封你右边路,你往后退,再退······” “妖怪,看老九的法宝······” ······ 每当俊秀男子眼看就要无以为继的紧要时刻,一位站在院子边,一身下人打扮,说话漏风的消瘦中年人就开口指点俊秀少年一两句。 场内的第四个人,是一个脸色惨白看着约三十多岁的瘦弱男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满目的惊慌,只知道直勾勾的看着院子中间打斗的两人。 王动走进后院,没有引起四人的过多注意,只是缺门牙的消瘦中年人冲着王动抱了抱拳,王动对他回抱拳示意后,就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凑到了消瘦中年人身边,王动问道。“老哥您好,贵姓啊?” “不敢,不敢,小人黄九。” “黄老哥是哪里人?” “北凉。” “北凉到这里可不近啊!” “小三千里路。” 王动指着院中打斗的两人问道。“黄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院中与俊秀男子争斗的就是宁明大仙,他已化形,对付堪堪只有筑基中期的俊秀男子本来是手到擒来,只是俊秀男子身上不知藏有何种宝物,竟然让他感觉有心悸之感。 宁明大仙没有冒然出狠手,他想要搞清楚与己对敌男子的底细来历,免得招来男子背后的势力。 没想到,这边还没搞清楚,竟然又来了一个。而且与己对敌男子的仆从似乎有些熟络,进院后就与那仆从交谈甚密,宁明大仙凭借本体对危险的感触,突然生出此地不可久留的念头。 宁明大仙于是对与俊秀男子的打斗,更加的不在意,他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是狠心搞一个鱼死网破,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黄九瞅了几眼院中两人的战况,感觉自家少爷暂时应付的还算得当。这可是筑基中期对金丹大修,如此的跨境界对敌,这世间有几人能有如此的能力。 黄九不免与有荣焉。 “我与我家少爷游历虞国中原已经近两年,十日前来到了这闵县,在闵县高德镇的留村,一时兴起与村头喂奶的小媳妇斗了几句嘴,小媳妇开口就咒骂我家少爷会被宁明大仙收去做弟子。小媳妇说完后,似乎感觉如此咒骂我家少爷有些恶毒,就急忙呸呸呸的说自己是乱说,话不能当真······ 我家少爷见小媳妇如此的认真,不免就有些好奇,追问之下这才得知有宁明大仙危害这闵县,我家少爷顿起侠义之心,就有了今日除魔的壮举。” 黄九讲的基本与事实相符,实则更为详细的场景是这样的······ 徐象年,就是与宁明大仙对敌的俊秀男子,是北凉王世子。浑浑噩噩胡闹了二十年,前年突然醒悟,要干点人事,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几个兄妹在北凉王死后不至于被欺负,他也要硬着头皮接下北凉王这杆大旗。 前年徐象年就与马夫黄九出了北凉,隐姓埋名的游历大好虞国。 听闻给孩子喂奶的小媳妇,说起宁明大仙当年潜伏在闵县城门口,哪个进城的人对交进城税有微词,宁明大仙就显出他十多丈高的真身,一口就把胡言乱语之人吃掉。 徐凤年当即表示,要去闵善仙宫去瞧瞧宁明大仙。 小媳妇急了,徐象年这样面嫩肤白的人儿去闵善仙宫,明摆着就是去给宁明大仙送点心,这不就白瞎了俊俏一爷们,小媳妇就规劝徐象年不要没事找事。 徐象年贱兮兮的对小媳妇道。“小娘子是不是喜欢上小爷了,怕小爷受那宁明大仙的伤害,心里会难过。” 小媳妇倒也英姿飒爽,听徐象年如此浅薄自己,立刻还击道。“就你这中看不中用的模样,老娘我会喜欢上你。你去,你尽管去,你不去闵善仙宫把宁明大仙给宰了,你就是老娘生的。” 小媳妇说完,还不由的低头扫一眼,自己另一个鼓鼓的感觉有些涨奶的胸脯。 徐象年原本是想先去闵善仙宫瞧瞧宁明大仙的修为,再做打算地,没想到被小媳妇给将军了。 他如果不去把宁明大仙给做了,就莫名其妙的的多了一位年轻泼辣的后娘。 为了给自己的爹少找些刺激,徐象年也只能拼了。 徐象年与黄九两人,观察、打听了宁明大仙几日,黄九最终给徐象年建议,可以一搏。 一是徐象年身上有一件北凉王精心准备的救命宝贝,应对宁明大仙这样的大妖,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二,黄九没有告诉徐象年。 其实别看宁明大仙已经是化形期,黄九却在蓄灵等着冲击金丹境,实则黄九还是非常有把握斩除宁明大仙的。只是如此一来,黄九冲击金丹境的时日必定要有所拖后。 开智后的妖精类,与生而智慧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人类考虑事情往往是为以后打算,妖精在紧急情况下,往往还是率先抒发自己的畅意,再去顾及以后。 眼前这三人太欺人太甚,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宁明大仙决定先斩杀掉三人,让鼠目寸光的三人知道一下他宁明大仙的厉害,然后他就去闵河河神宫去躲上一段时间。 宁明大仙胆由怒生,手上不再留力,全身的妖力就都运用到了拂尘上。 第五十三章、身为人的正义 宁明大仙只全力一击,徐象年就拙荆见肘难以应付。黄九见状顾不得再与王动闲聊天,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对着徐象年大喊一声,“少爷,快躲。”然后就把手上的东西朝宁明大仙用力的扔了过去。 宁明大仙用拂尘阻挡,小包应声而破,是生石灰,弥漫起浓厚的一片撒向宁明大仙。宁明大仙身为一个化形期大妖,当然不会把这样的小伎俩放在眼里,让宁明大仙感受到威胁的是生石灰里还有一把剑,黄九的剑。 黄九之所以自称黄九,不是因为他排行九,而是因为他的剑式有九招,生石灰里包裹的就是黄九剑式九招中的一式,一剑落星河。 宁明大仙全身心的去应对一剑落星河,这样就给了徐象年可乘之机,徐象年跟在生石灰的后面,施展地趟刀法,手中雁翎刀就对着宁明大仙的双腿招呼过去。 都藏着掖着,王动也不想突出自己。见黄九与徐象年都出手,他也浑水摸鱼,拔出巳时剑对着宁明大仙就刺了过去。 以宁明大仙的能力,堪堪能同时应对黄九的那一剑落星河以及徐象年斩向他双腿的那几刀,王动突然的仗剑加入,一对三,宁明大仙就疲于应付了。 两害取其轻,一剑落星河的气势最重,挨上这么一招,宁明大仙就算丢不了卿卿性命,绝对也不会好过。 宁明大仙选择是对的,他硬挨了徐象年一刀,这一刀虽然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让宁明大仙成功的躲开了黄九那致命的一剑落星河。 至于王动,近一段时间来与化形期的大妖接触比较多,了解怎样能与他们愉快的打交道,他当然不能让宁明大仙轻易的躲过巳时剑。 只是王动的这一剑并没有刺的太深,他只是刺入了宁明大仙的右肋骨之间,最多让宁明大仙丧失了十分之一的活动力。 让王动感到幸运的是,宁明大仙的妖力十足,这让王动心安,他希望如马精这类的个案越少越好。 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换成妖怪而让当事人不自知,这样的事对这个世界危害太大,大到王动都不敢去想象,隐藏在马精背后作恶的那个主事人,如果他火力全开的为恶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会慌乱成怎么一副模样。 一招失先,让宁明大仙明白自己不是眼前这三人的对手,他咆哮了一声,就要飞遁逃走。可恶的是,等他双脚刚离开地面,他就被徐象年抓住了脚踝。 宁明大仙刚要用拂尘去扫,就见眼前突然多了一根弯曲的似乎带有灵性的绳索。 一个时刻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一根绑妖绳是标配。王动的这根绑妖绳是清风道长送给他的降妖除魔套装之一,因此绑宁明大仙这么一个化形期的妖精,实在是手到擒来。 宁明大仙被绑成一个人粽,掉到了徐象年的跟前,徐象年上去就对着宁明大仙的四方大脸踢了两脚。“你娘地,什么一个东西竟然也敢称大仙。” 宁明大仙显然被徐象年的两脚给踢出了真火,他的身躯幻化了两次,都因为被绑妖绳禁锢了妖力而没能显化,宁明大仙只能对着徐象年大声咆哮。“小子,你有本事放开本大仙,本大仙一招就能把你打成肉泥。” 徐象年笑了,他蹲在宁明大仙的跟前,伸出手拍了宁明大仙的脸颊两下。“真奇怪,就你们这智商是怎么修炼成妖怪的······” 徐象年抚摸了一下宁明大仙的脸颊,然后捏着他的脸颊用力的拉着,拉的宁明大仙嘴歪脸斜,獠牙都漏了出来。“你认为我傻吗······” 徐象年猛的松开宁明大仙的脸颊,等宁明大脸弹回去的脸颊上的肉不再抖动,然后又用力的拉起。“本少爷能像你一样傻吗!我放开你······我放开你······” 徐象年捏着宁明大仙的脸颊,一松一拉,让宁明大仙想要骂他,都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再说,你也不是我捆的,是这位······” 徐象年这才想起王动来,又狠狠捏了宁明大仙一下脸颊后,站起身对王动抱抱拳。“在下徐象年,北凉人。” “王动,方丈山王动。” “你是道士······” “嗯。” “降妖除魔是你们的本分,可是你来晚了。” 王动。“······”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妖魔鬼怪在为祸人间,你们这些道士还远没到躲在自己的道观里享清闲的时候,你们应该多出来走走,有妖捉妖,没妖也可以震慑一下那些想作妖的。” 徐象年的建议很中肯,王动虚心接受,只是王动不免有些好奇,看面相出身大富大贵之家的徐象年是什么人,毕竟这个年月对这世道还有关切之心的年轻人不多了。“你是什么人?” “北凉人徐象年啊!你没听过?” 王动摇摇头。 徐象年也不在意。“你这方丈山的道士功力很深啊!只一根绳索就绑住了能与我大战五百回合的大妖,一点都不比武当山的道士差。” 王动谦虚道。“哪里,哪里。” “既然是你捉住的这大仙,想怎么处理他?” 对此,王动早就心有决定。“该杀!这个宁明大仙,为祸这闵县多年,杀害了不少的闵县乡民,罪不容赦。” “你能代表闵县县衙?” “不能。” “那你能乱杀无辜?” “不能。” “那你?” “我有一个作为人的正义感。”王动的巳时剑就落在了宁明大仙的脖子上。 宁明大仙立即慌乱的大喊。“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闵河水神的人。” 王动、徐象年以及黄九都沉默了,怪不得宁明大仙能够在这闵县为祸乡里多年却仍旧安然无恙。 按说一个小小的闵县县衙绝对维护不了他这么多年。 没想到,宁明大仙背后还站着一个闵河水神。 一位被朝廷正式封正的水神,权势地位最低都要与一郡之郡守相仿。如果河的流域长,河神的权势地位会比一郡之郡守要强盛的多得多。 “怎么样,怕了吧!河神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打小,河神就拿我······” 王动的巳时剑对着宁明大仙的脖子斩落,宁明大仙的头与躯体一分为二。 王动对着宁明大仙的死不瞑目的头颅喃喃的低语。“你放心,我会去找水神的。” 第五十四章、至恶 看着宁明大仙的躯体由人逐渐的变成了一丈有余,头与身躯分离的大号水獭,知道这水獭精是死的彻彻底底。 徐象年难免对王动生出,这小道士也有点太雷厉风行的感觉,他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竟然傻傻的问道。“你就这样把他杀了?” “不然呢?” 对啊!难道还留着这个祸害过年? 徐象年当即点头表示。“杀的好······只是,那小子呢?” 躲在角落里的那个瑟瑟发抖的瘦弱男子,在宁明大仙被斩杀后,都已经被吓的痴傻了。他陪伴在宁明大仙身边已经三五年有余,可是近距离见过宁明大仙的仙家手段以及他的残暴。 现在宁明大仙被年轻的小道士无情的斩杀,这就足可说明,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道士比宁明大仙的仙家手段更高明,性情也可能更残暴。 瘦弱男子被吓的待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只是隔着远远的在角落里对着王动与徐象年不停的磕头喊饶命。 徐象年问出后,突然感觉有些诧异。他可是一个颇有主见的人,自打他记事起,他就很有自己的主见,那怕他在面对自己的父亲北凉王的时候,北凉王都不得不听从他的想法。 今日里,遇上这令人瞧着很顺眼的小道士,他却处处错失主导。小道士的修行高深是其中原因之一,但徐象年不认为这是最重要的,北凉王府里修为高深的奇能异士多了去,还不得都听他爹的,他爹北凉王可只是一介武夫,一点修行都没有。 徐象年认为,自己之所以宁愿被王动所主导,主要的原因还是王动看似如邻家的小兄弟,实则在他看似无害的表面下,散发着令大多数人信服的独特魅力。 看瘦弱男子的状况,把他喊过来似乎要费些周折,王动就与徐象年一起走到了瘦弱男子跟前。 黄九别看修为高,近乎金丹境的大修士,但他身为仆从很有身为仆从的自觉。自家少爷已经没有了危险,他就与黄骠马老实的待在一旁。 柔弱男子自知神仙手段不是他一个凡人所能抗衡的,于是在王动与徐象年相互间拾缺补遗的准问下,瘦弱男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来历一点都没有隐瞒的。 瘦弱男子是闵县本地人士,他当然不是宁明大仙收的徒弟。 宁明大仙五六年前初在闵县为害时,还不是太忌口的,他男女都吃,只要十几、二十几岁人还嫩,他就喜欢。 年纪大的人,肉发柴,不仅不香还塞牙。 瘦弱男人就是被牡丹会送到闵善仙宫最早几批人中的一个,他与另一个女子进闵善仙宫的时候,正赶上宁明大仙替闵河水神出了一趟远门。 瘦弱男子与女子就幸运的在闵善仙宫苟活着,因为两人都自知必死无疑,又因为身处无限的恐惧中,相互依靠取暖的两个人就跨越了男女间的那条底线。 等听从水神的嘱咐,在外面要苟不能依照自己的性子胡乱作为的宁明大仙,两三个月回到闵善仙宫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嘴馋,伸手捉过女人三两口就吞下肚。 本只是缓解嘴馋饥不择食的这一吃,竟然让宁明大仙吃出了惊喜。 其实妖吃人与有些权势人物用食物去进补的想法一样,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修行到一定的境界能幻化成人形,但是他们欠缺人的人性与人的神魂,他们也认为吃什么补什么,他们吃人为了填饱肚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想要补缺人的人性与神魂。 这次吃的这个女人,不仅有一般人淡淡的人性与神魂,更有一团不曾被人世间的污浊之气沾污的先天精气,这可比人性与神魂更加的滋补。 宁明大仙急忙叫来瘦弱男子询问情况,瘦弱男子为了乞求活命是知无不言,把自己与女子这一段时间来疯狂的媾和都说了出来。 宁明大仙立刻就明白了女子体内那团先天精气的由来,女子肯定是受孕了。 于是宁明大仙从此只收女弟子,而瘦弱男子则成了种猪,等女弟子受孕,宁明大仙这才进食。 一食两命,其中有一个还是未见天日的胎儿。 而胎儿的父亲,明知道胎儿不会有好的结果,为了苟命,却仍旧创造他来到这个世上。 这绝对算的是惨绝人寰,而这样事情的发生,却只是因为瘦弱男子比狗还惨的多活几日。 王动实在忍耐不住。“你怎么不去死!” 瘦弱男子痛哭着乞求。“我不想死······你们不要杀我······” “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能有什么用,只能是沾染了这个世界。” “我只是不想死,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错了吗······” “你没错······你没错,把一个个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送给那只水獭当食物?” “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没有办法······” “你这样活着,不如去死。” “换别人,他也会这样做。” 王动已经拔出了巳时剑,他不想与柔弱男子再做无谓的争辩,他这样的人,在这世界上多喘一口气,都是对这世界的侮辱。 只是,当瘦弱男子说出‘换别人也会这样做’后,王动犹豫了。 真的吗? 换别人,是不是也会与这瘦弱男子一样,用自己一个个不见天日的孩子,换自己短暂的苟活。 人为了自己,真的可以不顾及一切吗? “不,不会的。你这样畜生不如的人,只是少数。”徐象年举起雁翎刀,一刀砍在瘦弱男子的脖子上。 “是吗······”瘦弱男子显然不信,他双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脖子,睁大了双眼仰望着星光黯淡的夜空死去。 王动盯着死不瞑目的瘦弱男人,认真的告诉他。“如果是我,我选择死去。” 似乎是怕多碰瘦弱男子一下就会多脏一点,徐象年撕下了自己的一个衣袖,擦拭掉了雁翎刀上的血迹,附和道。“我也宁愿去死。” 在这闵善仙宫的经历,不止只是人家的恶,还有泯灭的人性。这让王动与徐象年一拍即合······ 徐象年用易燃物做了一个火把,王动则是火球术不要钱似的到处乱扔。 瞬间,闵善仙宫就置身于熊熊大火之中。 第五十五章、愿,都吃饱饭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有些莫名其妙。 特别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往往会随着共同间做过或经历过某一件事情,从而让他们的友情变得更加的深厚、牢固。 如果这类事情有些不道德或不被世俗大众所接受,那他们之间的友情会来的更快。 夜色中,黄九牵着黄骠马站在后面,王动与徐象年两人叉着腰站在黄九与黄骠马的前面,看着熊熊燃烧中的闵善仙宫,两人哈哈······畅意大笑的原本都非常干净俊美的脸庞,被通红的火光映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怪异。 烧,燃烧吧!愿这大火烧尽邪恶,愿这火光能照耀黑暗。 王动与徐象年守着大火,两人聊起了各自的情况,以及对未来的期望。 徐象年走出西凉两年多来,从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真实的身份,就算他遇到最投脾气的朋友时,都是半真半假的告诉对方,自己出身大富大贵之家,是出来历练的豪门贵公子。 但是当他面对王动,毫不保留的告诉王动,他是当今北凉王的大儿子,原先因为母亲的事,对父亲有些误解。 只是两年前,他突然发现刚刚五十出头的北凉王已是满头白发。他幡然醒悟,自己、弟弟以及两个姐姐,已经没有多少被北凉王无私庇护的好日子了,北凉王已经开始老了。 徐象年只能做接班三十万北凉军的准备,可是想接班就轻松能接班的吗? 三十万北凉军,军中能人辈出、人才济济,徐象年可不想只做个傀儡。 他徐象年要做,就做真正的北凉王,一呼百应的北凉王,让中京城的永丰帝见之都要起身相应的北凉王。 徐凤年于是相携黄九悄声的出了北凉,他来中原不是游历,而是学习,学习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好,是怎么好的。坏,是如何坏的。 了解根源,起码能明辨是非,不容易被人哄骗。 王动就简单了,师父远行,所在的道观翻建,他就来这人间走一走。 别看徐象年从小就跋扈,但他的本性是善良的。这两年在外,走得多,看的多,大多都是······ 兴,百姓苦。忘,百姓苦。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早就该下山来看看,你们待在庙观里,看到的都是心有祈愿的人,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太多,甚至有些人甘愿自成妖魔鬼怪,横行于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已心死,他们看不到光明,失去了祈愿的心力。” 徐象年看似埋怨王动,实则在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王动却被徐象年那一句,有些人甘愿自成妖魔打动了心弦,明知道徐象年只是有感而发,王动的心里还是对此有一点点的小期待。“怎么会有人甘愿自成妖魔?” 王动对于这个世间的困苦不是熟视无睹,他与徐象年不同的是,徐象年想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个世间上的所有困苦,这个很难。难的不是没有办法,难的是人心。 王动却是从自己的眼前,自己能力能做到的小处去改变,他不能去帮助所有人,却可以去帮助眼前人。 “闵县县衙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吗?他们明知道宁明大仙是吃人的妖怪,还让牡丹会的人为他选徒,他们与宁明大仙这水獭有什么区别。” “你们北凉不这样吗?” “我回去后,绝对不会让北凉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能保证自己能做到?” “能,我能。” “真的?你没······” 都是人中俊杰,徐象年岂能看不出王动不是在不相信他,而是王动明显有别的小心思。“不用拐弯抹角,有事直说。” “现在有这么好的实践机会,你就不想试试自己的手段?”王动的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哄骗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徐象年沉吟了。“你是说······” “闵县,还有宋家集。” 闵县,徐象年知道,宋家集是什么鬼,徐象年就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王动于是就把自己在宋家集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徐象年,并把自己在宋家集暗自立下的目标告诉了徐象年。 王动想要宋家集的村民,都能吃的上饱饭。 这事好办,宋长虎已经被王动咔嚓了。把宋长虎家里抢占的土地,还给宋家集的村民,让宋家集的村民人人有地种,基本上就能让宋家集的村民都能吃的上饱饭。 王动问了一句。“以后呢?” 是啊!宋长虎是被咔嚓了,如果以后再来一个宋短虎或是宋不长不短虎,他们再不择手段的霸占村民们的土地怎么办? 徐象年沉默了,他思忖了一会儿,一时没想出太好的办法。但是乐观的天性还是让他抓住王动的手腕就要走,去宋家集,去小小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 王动没动。“闵县,先闵县。”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一个偷偷溜出自己藩地不能表明身份的藩王世子,徐象年实在想不出,他们两人能在这闵县做什么。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妖魔鬼怪吗!我们道士的责任就是斩妖除魔。” 要搞这么大吗? 徐象年不得不佩服,王动的杀伐果断。 实际上,别看徐象年看似离经叛道、大胆妄为,实则他还是局限在皇家体制的圈子里。杀一两个县官他不放在心上,但是他在杀之前,必定要让县官知道,县官该死的理由以及县官死后该做的安抚。 王动不这样,在他的眼里,好人就该健健康康幸福的活着。坏人,特别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在王动的眼中,他们与宋长虎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该杀,他绝对不会留他们多沾污这世界。 王动、徐象年头前带路,黄九牵着黄骠马跟随在后,三人一马直奔闵县县城。 ········· 虞国建国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皇族罗氏子弟掌握着朝廷众多的实权部门。当今的皇帝永丰大帝,五十多岁,他豁达、大度,知人善用。 永丰大帝在他这一辈排行老大,他下面有七个弟弟,十一个妹妹。 七个弟弟中间有两个在朝堂上帮助他治理虞国,其余的五个弟弟都被他送入了修真的仙门,他十一个妹妹中的七个,也分别被他送入各大修真门派。 这是个仙力为尊的世界,永丰大帝深知,要想罗氏虞国千秋万代,自强不息之外,还要与各大仙门打好交代。 罗星雪今年整二十岁,是永丰大帝所有弟弟妹妹中最小的一个,她从小就拜入天璇门,如今已是筑基大圆满镜。 修真者冲击境界,一般有两种途径,一是闭关苦修,希望能厚积薄发。另一种是出外游历,找寻自己的机缘。 罗星雪选择了下山游历,她听自己的皇兄永丰大帝说,闵河河神搞的民怨沸腾,罗星雪就请了几个相交的师兄妹来到了闵县。 闵善仙宫熊熊燃烧时,罗星雪师兄妹七人就站在河岸的另一边。 第五十六章、什么是真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已经被王动咔嚓了的宁明大仙永远都不知道,老天爷为了惩罚他,竟然给他牵引来了三队人马。 这当然不全是因为宁明大仙的所作所为太过于天怒人怨,这个世界上天怒人怨的事多了去,相比宁明大仙每月只吃一个人的恶行,有很多更加恶劣的事已发生或正在发生。 之所以这些恶事的实施者或者操纵者还没有被惩罚,是因为他们懂得做恶事要隐秘,要做在黑暗处。 宁明大仙自认为修行高深,背后又有闵河河神做靠山,他没把那些懦弱狡诈的凡夫俗子放在眼里,他做事一点都不知道掩盖,所以他遭了秧。 罗星雪同门七人不比徐象年到闵县更晚,只是他们都是人类中的精英,拥有几千甚至上万年的经验传承,知道遇上怎样的事情该怎样去做。 他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就会越小心,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是危险的,这个世界对绝大多数的人都充满了恶意。 罗星雪七人带队是一个外表看似二十多岁,实际上已经五十多岁的心动镜师兄,师兄名宇文菁,他主修阵法。 修阵法的修行者,需要小心谨慎心思缜密以及大胆求证的性格,宇文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七人小队在宇文菁的带领下,查到了很多闵河河神为祸一方的很多信息,同时他们也佐证了闵河河神的修为最少都得是金丹境。 这可不是最高心动镜修为的宇文菁七人所能抗衡的,七人于是另辟蹊径,找到了宁明大仙这条线索。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宁明大仙这个闵河河神的爪牙,竟然是化形期堪比人类修士金丹境的大妖。 宇文菁七人可不想一无所获的回到宗门,天璇门在修真界虽然不是一个大宗门,其门内也有六七百人,特别是宇文菁、罗星雪这一代,他们有一百多个师兄弟,他们可不想被别的同门耻笑。 七人商议过后,认为要想凭他们的力量捉获宁明大仙不是不可能,但是要有完全的准备。七人一致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布阵,因为布阵是他们最强大的手段,同时布阵也是让他们以弱胜强最有些的方法。 宇文菁、罗星雪七人就在闵善仙宫的河对岸布下了青龙吐水阵。青龙吐水以水为引,布置在闵河岸边,会让青龙吐水阵的威力倍增,斩杀捉获一个化形期的大妖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阵布好了,还没等他们想出怎样把宁明大仙引到阵里的办法,闵善仙宫就着火了。并且看着火的状况,宁明大仙的结果应该不怎么好。 七人一致认为,应该是某位偶然路过闵县的修真大佬,发现了宁明大仙的恶行,于是顺便出手斩杀了宁明大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闵善仙宫内有剧烈的斗法迹象。 只是这位顺手而为的修真大能秉性如何,他们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知道,这位大能杀化形期的宁明大仙如草芥,要是对他们出手,他们也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事已至此,七人中有人感觉探查闵河河神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他们宁愿安全的回去被同门耻笑,也不想继续他们力所不能及的任务。 可是宇文菁、罗星雪说服那几位立场不坚定的同门,两人告诉同门,万一这位大能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呢? 两人规劝同门,再在这闵县多待一天,就一天,看看是怎样一个情况,再决定他们是继续还是回去。 ········· 王动、徐象年、黄九三人没有着急赶路,他们在路上商议了率先找寻的目标。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闵县县令是闵县的主宰,王动与徐象年决定先去找闵县县令。 王动与徐象年赶到闵县城墙下,两丈高的城墙对于城内的普通人难以逾越,但对于王动甚至只是筑基中期的徐象年来说,都不比自家的门槛高多少。 黄九则是托着黄骠马飞进了闵县城内。 子夜时分,正值宵禁。就算没有宵禁,就连富裕人家都很少通宵达旦的点灯燃烛,毕竟挣点辛苦钱不容易,不能轻易的随便糟践。 闵县城内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只有稀疏暗淡的星光点点洒洒的散落在瓦面上,一丝都给予不了黑暗。 静谧的夜,有鼾声有犬吠,隐约还有丝竹声从远处传来。 王动与徐象年后面跟随着黄九与黄骠马,顺着丝竹声找寻过去,路上遇到巡逻的差役,王动对他们展现一下火球术,带队的差役立刻诚实的告诉了他们,闵县县令的所在。 闵县县令嗜好风雅,喜欢与人把酒言欢吟诗作赋,每夜都要展现自己的文人风骨。 丝竹之声的源头,是一个灯火明亮的雅致小院,小院的名字叫春雨轩,春雨轩是闵县最风雅的青楼。 这里的头牌宁语聆原本是官宦之家的小姐,父亲一度曾为虞国的礼部侍郎,只是因为与上台的丞相不是一个阵营,就被其抓住把柄,发配去了莽荒之地,家被抄了,女儿被充了官妓。 好在礼部侍郎这边的阵营,虽然暂时势弱,但他的同阵营为了安抚同伴,就把宁语聆运作到了闵县,闵县县令就是通过他们的阵营得到了升任,他们希望宁语聆在闵县能得到照顾。 宁语聆从小就得到了良好的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曾经深深涉猎。 女人,特别是漂亮年轻的女人,对上述种种不用精通,只要深深涉猎就可以让人,特别是一些自思是风流名士的老男人惊奇。 惊奇就会引起关注。 试想,一个小六十的老头,关注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并且这青春靓丽的女子还把老头视为救命稻草,就会对老头曲意奉承。 老头当然很轻易就会对青春靓丽陷入沉迷,只因为,他认为是自己该死的魅力征服了青春靓丽。 开始闵县县令还把宁语聆视为自己的子侄辈,现在闵县县令已经喜欢喝酒的时候,让宁语聆含酒喂他喝酒了。 听从了带队夜巡差役的指点,王动与徐象年果然在春雨轩最大最豪华的房间,找到了闵县县令。 刚刚子时,正是闵县县令一天中精神最亢奋的时候,这个时间也是他一天中最文思泉涌的时刻。 瘦小的闵县县令跪坐在桌几后,整个人站起来怕是五尺都不到,与与他同坐在一张桌几后,比他后退半个身位的宁语聆相比,闵县县令都矮半头。 第五十七章、人生分两样 房间内还有其他四五个年龄不同的人,这些人与闵县县令穿着几乎一样,都是宽衣长袖,头戴软巾。 这些人看到王动与徐象年冒然闯入,并没有过于在意,实在是两人的风采太过于出类拔萃。 王动一头浓黑柔亮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道髻,上面插着一根白玉簪,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道袍,脚上穿着千层底的云鞋,一副跳出凡尘浊世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模样。 再加上人长的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实打实的给人一种人间谪仙人的感觉。 徐象年与王动样貌上相比是一点都不差,但是硬要找区分的话,王动给人一种干净、温暖的感觉,徐凤年则是给人一种俊美柔和的感觉。 虽然徐象年身上的衣服有些陈旧,但屋内的众人都是场面上的人,一眼就认出徐象年衣服的料子,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轻易不可得。 这个不可得,可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不到。 闵县县令认为两人是屋里的同好邀请的,而屋里的其他人,都知道闵县县令特别喜欢结交风采奕奕之人,他们则是认为是闵县县令邀请的二。 县令作为一县父母官,品秩虽然不高,只有七品,却掌管着一县民众的生杀大权,完全就是一个土皇帝。 见超凡脱俗的王动与徐象年进屋,闵县县令也只是挥挥手,让两人找一空席入座。其余人见父母官表态了,都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热情洋溢的招呼两人入座。 王动与徐象年也不客气,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几,就坐了过去。桌几上摆放着时令瓜果、坚果点心,还有两个精美的酒壶。 与宁明大仙争斗了良久,点火烧了闵善仙宫,又赶了几十里的路来到了这闵县县城,徐象年着实是渴了。没有在意其他人,徐象年坐下后就拿起酒壶晃了晃,酒壶是满的,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王动倒了一杯。 一手拿酒壶,一手端起酒杯,就邀请王动同饮。 闵县县令看到两个翩翩少年郎,毫无扭捏落落大方的落座,并且其中的一位好丝毫不客气的自倒满了酒······ 觉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得是这副模样,要有放荡不羁的豪情。 可是当看到徐象年无视他的存在,只是邀请王动饮酒后,闵县县令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邀请了两个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人。 闵县县令咳嗽了一声。 闻声而知雅意,知道县令有所不满,闵县主簿一个面白无须肥头大耳瞧着六十多岁的人,赶忙撇清自己,出言对两人问道。“这位仙长与公子,不知是谁邀请你们来的?” 没等王动与徐象年来得及回答,屋里的其余人纷纷相视摇头,表示不认识两人。于是众人一起向县令望去,县令的脸是铁青色的。 顿时屋里的人都明白了,两人是胆大妄为之辈,是冒然闯入的。 众人想声讨两人,又都感受到两人不是俗人,万一是哪家权贵人家的跋扈子弟也说不定,就相互间低声的议论着,等着两人作答。 徐象年已经邀请同饮了两杯酒,他又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两口。“来这里,还需要请吗?” “大胆······” “狂妄之徒······” ······ 见徐象年如此的蛮横,众人纷纷对其怒斥。 听闻过太多权贵子弟的嚣张以及无法理喻的行事,宁语聆怕是自己的艳名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害怕两人是来寻她的。 因此她向闵县县令矮小的身躯靠了靠,因此安慰自己那颗脆弱的心灵。 被美人视为依靠,这让闵县县令豪气大盛,豪气压倒了怒火,闵县县令倒想看看这两个狂徒到底想为何?他满是褶皱与老年斑的手,捉住了宁语聆白嫩的柔荑,安慰宁语聆不要怕,一切有他在。 对付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县令如果出面,就显的他这个主簿有些无用,面白无须的主簿继续问道。“你们是哪家的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突然闯入我们的宴席,难道不怕老夫治你们的罪?” 徐象年真实的身份不能透露。“方丈山泥丸宫门下,这是我师兄,亲传弟子,我是外门弟子。” 说完,徐象年偷偷瞄了一眼王动,见王动没有因为他的胡编乱造而恼怒,这才安心。毕竟有很多门派,都把有人冒充自己门派的弟子视为大忌。 方丈山泥丸宫? 没听过,这是一个什么鬼所在。 听到两人身后没有强大的背景,众人对王动与徐象年的怒斥变的无所顾忌。 把两人擅闯宴会的举动,上升到了欲刺伤闵县官员意图谋反。 众人群情激昂了近一刻钟,闵县县令没有一点表态,他正在享受被宁语聆依靠的自豪中不可自拔。 见大家都清净了,王动对闵县县令问道。“你是闵县县令吧?我来是想问问,你对你境内的宁明大仙怎么想的······” 然后,王动又对现场所有的闵县栋梁问道。“你们又是对宁明大仙怎么想的?” 众人不知道宁明大仙已死,他们又都亲眼见识过宁明大仙呼风唤雨的神仙手段。虽然不知道王动为何有如此一问,众人纷纷赞扬宁明大仙是守护闵县这一方土地的守护神。 干旱了,宁明大仙会施展仙术布雨。 水大了,宁明大仙会施法驱赶云雾。 有刁民不服管教,宁明大仙会帮助消除。 ······ 总之,在这些人口中,宁明大仙就如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你们对他收徒这事怎么看?” 众人哄堂大笑,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个说道激动处站起身道。“正是有了大仙的雷霆手段,才让那些刁民有所收敛,还我闵县海晏河清。” 王动道。“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瘦高个愤懑的道。“他们不能称为人,他们只是扰乱这盛世的刁民,他们欲壑难填。我爹就是太仁慈,不听从大父的,让这些人吃饱了饭,认为这些人能多给他干活。可这些人是怎么对待我爹的······” 瘦高个咆哮了起来。“这些人吃饱了以后,又跟着我爹要坚固的房子。如果我爹答应了他们,他们以后肯定还会跟我爹要能让他们的孩子上学的学堂,能让他们看病的医馆,甚至还会要能让他们养老的银钱。他们又不能识文断字,老了力气没有了,就是废物一个,活那么久干什么。我宁愿把粮食放在粮仓里喂老鼠,都不会让给这些刁民一粒。 李会长,我们要妥协吗?不,我们好几代人辛辛苦苦积累的财富与地位,不能就这样拱手相让。” 李会长是瘦高个左边,看面貌也只有三十多岁长的很富态的一个人。 王动问道。“李会长?牡丹会会长?” 富态男人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依什么标准,为宁明大仙选徒弟的?” “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做什么?丁县尊快找人把这两人抓起来······” 这时房间的门再次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差役制服的人慌慌张张的小跑到闵县丁县令的跟前,在他耳边低声的嘟囔了几句。 任差役再无论如何压低自己的声音,王动听的都比丁县令清楚,差役告诉丁县令,闵善仙宫被付之一炬了。 第五十八章、打出个好态度 丁县令惊讶的喊一声‘啊’后,急忙询问宁明大仙怎么样,差役摇头表示不知,丁县令拿起桌几上的酒杯就向差役的脸扔了过去。“一群饭桶,什么都干不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差役不敢躲闪,任由酒杯砸在了脸色,六尺多高的汉子双膝一软就跪倒在矮小干瘦的身躯前,惶恐不安的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请县尊宽恕,小的这就去查问。” 很满意差役诚恳认错的态度,丁县令对着差役一摆手,差役对着丁县令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感谢了一番丁县令能容忍手下犯错的宽广胸怀,站起身就要离去。 不想丁县令突然又出声叫住了差役。“邢捕头,把那两个嚣张之徒也带下去吧!问问他们,欲行刺本官,是受何人指使。” 刺杀当朝官员,与谋反同罪。丁县令一句话,就给擅闯宴会的王动与徐象年定了罪行基调。 听到有人刺杀丁县令,而且刺杀之人还闯入了县令的宴会,这可是他们这些当差的最大的失职,邢捕头拔出腰刀挺身就把丁县令挡在身后。 邢捕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所有人,除了两个年轻人,其余的人都是闵县的权贵。 这样擅闯县令宴会的刺客就显而易见,邢铺头昂首阔步的向王动与徐象年走过去,并对门外大喊。“兄弟们,来人,有刺客。” 瞬时,七八个手持刀枪的差役闯进了屋内,见邢捕头拔刀相对王动与徐象年,这些人立即呼啦啦冲上前,配合邢铺头把两人包围。 徐象年仍旧该吃吃该喝喝,王动则是对一众差役问道。“你们知道宁明大仙吗?知道他每月吃一个人吗?” 众差役闻之面无表情,邢捕头则是对王动怒斥。“你胡说些什么······”然后他又对差役们喊道。“还不给我拿下。” 通过简单问答,王动得出答案,这些助纣为虐的人心也都已经被熏黑了。 一众差役呼喊着就要伸手拿人,王动刚想要施展一个‘定’字决,但见徐象年已经麻利的起身对着众差役迎了上去。 一众差役看着个个都膘肥体健,他们对付普通百姓如狼似虎,可是他们这次对上的是筑基镜中期的徐象年,就不够个了。 筑基镜在修真界是小学生,但是在凡尘尘世,就算那些练功五六十年进入先天的江湖高手,都难以是他们的一招之敌。更何况这一众差役,每日里只知道为虎作伥,欺压自己的乡邻,哪里还有时间去练习武功。 徐象年面对这一帮差役就像是狼入羊群,更何况十分痛恨这些遇强成狗熊,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欺压弱小的人。 徐象年手下一点都不留情,那一众差役被他一招一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基本上都被他打的断胳膊断腿。 只有一个平日里有些小激灵的差役,见挨着徐象年就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于是他奔着王动冲了上去。 王动火眼金睛,看到这个差异身上沾染的怨气,虽然没有直接夺人性命的浓墨颜色,但他身上聚集的怨气,也不只是普通的欺压乡邻所凝聚了的。 王动没有手软,一拳就把这有小激灵的差役打死。 屋里在座的丁县令一伙,只有李会长早已对王动与徐象年起了戒心,因为他看着两人不像是一般的愣头青。 等差役围上两人时,李会长就想接机会逃离,可惜他大意了。他认为这一干差役对上两个小年轻,就算这两小年轻是过江龙,他们无论谁输谁赢,都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没想到,还没等他走进丁县令,叫着丁县令一起跑路,七八个差役就已经都哀嚎的躺在了地上,其中还有一个紧闭双眼嘴角流血,胸口没有了起伏,明显已经死了。 李会长怕动静大了,引起王动与徐象年的注意,丁县令都不叫了,在丁县令等人惊愕的状态下,一个人故作镇定的向屋门口走去。眼看着距离屋门只有两步远,李会长刚要加快速度,就见被差役们进屋时四敞大开的屋门,突然的无风自动关闭。 这时王动的声音从李会长的身后传来。“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李会长这是要哪里去?” 王动的一席话把丁县令率先惊醒,丁县令瘦小的身躯站起,指着王动大喊道。“大胆狂徒,你们真敢对本官行不轨之事不成!” 宁语聆哭泣的跟着丁县令站起,她无助的伸手欲抱住丁县令的胳膊,却被丁县令一把推了一个趔趄,摔倒了地上,想大声哭喊,却不敢,只好低着头低声哭泣。 丁县令颇有气势的指责,激起了主簿等人的勇气,他们纷纷怒斥两人真的不要命,欲犯那株连九族的谋逆之罪。 李会长很无奈,他这才发现,平日里为了争夺一些蝇头小利,一个个鬼的有十八个心眼的同伴,竟然是如此的无知。 都是久身处场面上的人,难道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一众人看不出两个小年轻的身手不平凡,明显不是凡尘间应有的手段。 大着胆子,李会长上前两步,走到门口,伸手开了无风自动关闭的门,果然他用尽了吃奶力气都没打开。他只好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小心的躲开躺了半屋的差役,神色自如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会长只有三十多岁,在他们这一圈子里算是年青的,但是却是闵县权贵圈子里的扛把子。他甚至比丁县令在闵县权贵中的影响力还要大。 丁县令是流水的官,李会长是闵县土生土长,一辈子都待在闵县的坐地虎。 李会长不仅上面有人,他还会钻营,做事果断,知道让利,有好处大家一起拿的道理。 丁县令等人见李会长的举动有些怪异,纷纷停止了指着王动与徐象年,他们想知道李会长是如何反应。 李会长原地跪坐好后,对着王动恭敬的拱手。“李某冒昧,还不知道仙长与这位公子贵姓?” “王动。” 徐象年则是没有理会李会长。 “不知道王仙长与这位公子此番前来,是······” “为你们助纣为虐,为被宁明大仙害命的人来讨个公道。” “就你们还想找宁明大仙讨公道?”有些人就是看不透局面,在他认为,宁明大仙就是天下第一,与他作对,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不去想想,一般人怎会有如此的手段,轻易的打倒七八个膘肥体壮的差役。既然不是一般人,又有几个傻的,没有很大的把握,行什么侠,仗什么义。 丁县令则是惊诧的喊道。“闵善仙宫是你们烧的?” 第五十九章、用银子买命 一个大男人尽管是有些疼痛,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不疼痛是那是假的。屋内唯一那个不疼痛的差役,已经魂归西天了。疼不是不让你表现,你可以咧嘴,可以挤眉弄眼。 但是七八个大男人一起哀嚎个不停,比宁语聆哭泣的声音要大的多,听的徐象年心烦意燥,他站起身指着横七竖八的差役喊道。“知道你们疼,但是你们确实很吵,希望你们也理解我们一下,安静一点好不好。” 徐象年的喊声很大,但是似乎他的语气有些温柔,除了一个胡子多一些的差役闭上了嘴,其余的差役都没有把徐象年的话听进耳朵里。 徐象年不再多话,一个鱼跃跳进差役们中间,不管死活的对着哀嚎的差役就是每人一拳,就连那个听话的胡子多的差役都没放过。 这下屋内整个都清净了,丁县令把自己的惊诧咽回了肚子里。看到每个差役被徐象年打的都嘴角出血,有的甚至五官出血,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宁语聆怕凶神恶煞的徐象年也烦她的哭泣,给她来上这么一拳,宁语聆吓得也把自己的哭泣咽回到肚子里。 徐象年拍拍手,似乎是拍掉了手上的灰尘,然后跃回到桌几的后面,坐稳,对着王动道。“好了,场子我给你清完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王动也不客气。“我想问问在座的大家,家里有人送入闵善仙宫吗?” 丁县令的诧异的询问,大家都听进了耳中。 眼前这两个彪悍不知轻重的小年青,竟然把宁明大仙的闵善仙宫给烧了,敢招惹宁明大仙,这让在座的有些人已经把王动与徐象年视为死人。 都是跺一脚就能让闵县颤动的人,平日里都是他们掌控别人,今日里被凭空出现的两个小年轻把他们一堆人都踩脚下,坐在李会长身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恶气,站起身来。“宁明大仙是帮我们管束那些刁民的,我们为什么要把家人送闵善仙宫。” “你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没有了。” 虽然相信这两个不知道轻重的年轻人不敢对自己怎样,但听到王动说话的语气不对,觉得和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青年置气有些掉价,三十多岁的人默默的再次跪坐下。 王动不客气的问道。“你姓什么?” 三十多岁的人没有搭理王动,他身边的李会长急忙道。“仙长,他姓孙,是金路钱庄的少掌柜。” 王动听而不闻,他旁若无人的娓娓道来。“我出门少,出远门这还是第一次,我在家乡三山县见的多的是安居乐业,当然也有吃不上饭的,原因要不就是他们自身或家庭有缺陷、不足,要不就是因为他们本人懒惰。 我原本认为这天下应该都这样,没想到,在你们闵县我看到的是很多的人吃不饱饭,甚至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你们每月还供应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送给一个水獭进食。 你们也都是身为人,把自己的同类当食物,送给一个吃人的妖怪,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现场一片沉寂,宁明大仙是一只水獭精,这个真相原先只有李会长知晓,就连丁县令都不知道。 眼前这两个小年轻如果不是胡诌,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这些闵县坐地虎都不知道的秘闻,这两个小年轻是怎么知道的。 丁县令等人相互间小声的询问,这个道士装扮的小年轻讲的是不是真的。 李会长心中大骇,宁明大仙是水獭精这事,他还是听他父亲告诉他的,知道这个秘闻的算上他们爷俩,全闵县不会超过三人。 李会长故意问道。“水獭,仙长你说的是宁明大仙吗?” 王动仍旧轻描淡写的道。“你们拿人喂妖怪,罪大恶极,想到过该得到怎样的惩罚吗?” 王动与徐象年表现的仍旧轻松,但王动的问话是越来越尖锐,丁县令、李会长等人似乎都觉察到了,事情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对眼前这两个小年轻的印象再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现在丁县令、李会长他们只能寄望于,王动与徐象年两人是奔着宁明大仙来的。找上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吃了宁明大仙的牵连。 只是看小道士的状态,他一副要深究的模样。 李会长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他认为一切都有价值,他在暗暗衡量,平安走出这间房间所要付出的代价。 两个年轻人的态度到现在都不明朗,李会长已经意识到,这次付出的代价应该小不了,一万、两万银子能买到平安,李会长都会很庆幸。至于安全出去以后,要怎样去做,是一雪前耻,还是认熊,就要看接下来······ “孙少掌柜,你说说吧!” “就是几个刁民,有什么罪责,但是你要真相为他们讨个公道,我可以出两千两银子,补偿给他们。”孙少掌柜虽然没有李会长的认知,但是能在圈子里混,眼力劲还是有一点的。李会长是他模仿的榜样,往常强势的李会长今日里平静了许多,孙少掌柜跟着也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秉性。 “宁明大仙在你们这里收徒几年了?” 现场一片沉寂,李会长只好出面。“大约四五年了。” 王动盘算道。“四五年,咱们按照少的算,四年怎么样······一年十二个月,四年就是四十八条人命。你们知道吗?有些还是一尸两命······孙大少你一条命出三四十两银子,不少了······” 王动想要给孙少掌柜五十两银子,买孙少掌柜的命。 只是他掏了掏自己的衣兜,这才想起自己的银子都通过令狐勒的手给了朱明镇的里正,他又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一副落魄模样的徐象年,不像是能拿出五十两的主。 徐象年接收到了王动失望的目光,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徐象年与王动虽然只相识了短短几个时辰,但有些人的友情就是这样,只是遇见就是知己。 “不要把自己搞的太局限,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徐象年丢给王动一句话,拔出雁翎刀就跳跃到了孙少掌柜的面前,一刀就刺进了孙少掌柜的胸膛。 孙少掌柜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两人敢拔刀杀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刀。“你······你······真······” 孙少掌柜应该想问的是,徐象年真敢拔刀杀人。 只是他的生机将尽,他胸腔里溢出的鲜血,涌上了喉咙,堵塞了他这一生最后的问题。 徐象年拔出刀,孙少掌柜的鲜血四溅。李会长也没想到徐象年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拔刀杀人,他吓的转身就往偏僻角落躲,却仍然被鲜血溅了一身。 其余的人被徐象年的举动吓的也都再也不能泰若安然,纷纷跟着李会长挤进了角落。 第六十章、还施彼身 王动继续问。“丁县令,你认为如何?” 丁县令颤颤巍巍的道。“都是他们做的,我若是不应允,他们就会害我性命,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是一县的县令,是闵县的父母官。任由如此天怒人怨的恶行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施行,一句我也没有办法是搪塞不过去的,说吧,你自己认为该得到怎样的罪罚?” 无话辩解的丁县令拼命的想往众人身后躲,可惜这时就连主簿眼里都没有了县令,任瘦小的丁县令用上吃奶的力气,丁县令仍旧站在众人的最外面。 “既然你说不出,那我就做决定了······” 丁县令急了。“你们还真敢刺杀朝廷命官不成?” “你在草菅人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别人也会不把你的命当回事。” 徐象年又接收到了王动的信号,他拿着还滴着孙少掌柜鲜血的雁翎刀,缓慢的走近丁县令。 丁县令被吓的早已失去了理智,他只是拼命的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面对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徐象年,崩溃中的丁县令根本没有剩余的智商去想,屋里异常热闹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进来看看屋里在闹腾些什么。 不愿多看丁县令的丑态,徐象年刀出如风,众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丁县令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当朝命官说杀就杀,还有什么是两人不敢做的。 李会长等人心里不敢再有侥幸,一个个扑通通的跪倒在地,磕着头祈求王动与徐象年两人饶命。 徐象年非常标准的演绎了一个标准的狗腿作为,他一刀封喉了丁县令以后,就回退了两步,手持着鲜血淋漓的雁翎刀,冷眼旁观着李会长等人,等候着王动继续点名。 “你是什么人?”王动指着肥头大耳的主簿问。 见小道士点到了自己,主簿顿时全身一个激灵,然后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根直往下流淌。 主簿心底是想回答王动询问的,他是想借着与王动交流的这个机会乞求王动饶命的,可惜他的嘴却不再听自己大脑的指挥。 主簿开口哇哇······了几声,却一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他现在只能凭借着本能,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身躯拼命的磕头。 王动环视了还活着的四个人几眼,把目光落在了李会长的身上,别看四人中李会长最年青,但就数他还算镇定。 孙副会长都被两人杀了,他这个正牌会长肯定是在劫难逃,唯唯诺诺是死,强硬不屈也是死,横竖都是死,跪着死不如站着死。 李会长慢慢站起身,首先指着肥头大耳的主簿道。“这位是周主簿······”接着又指着一位四五十岁模样,中等身材的人道。“这是李秀才······”最后指着一个同样是四五十岁模样,又矮又胖的人道。“这位是牛秀才。” 咦!还有两位读书人? 王动随即解疑,是了,都是名士打扮,在座的有一两个读书人才是正常。 依附权贵不是罪,只要他们不为虎作伥,起码就不是死罪,他们也只是为了生计,放弃了自己尊严的可怜虫而已。 怕两个秀才罪不至死,王动耐心的询问两人。“两位秀才,你们对每月拿人投喂水獭这事怎么看?” 见王动对向两位秀才,紧张的不能自已周主簿突然得以苟延残喘,这让周主簿心情略微一轻松。可是就在这一紧一松之际,周主簿原本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眼一翻,头一歪,竟然被吓死了。 两位秀才已经顾不得别人的死活,纷纷各自抢着辩解。 李秀才道。“饶命······饶命啊!不管我事啊!” 牛秀才道。“仙长,用我们同族投喂宁明······不,喂那水獭精,实数罪孽深重,小人等人微言轻,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你们规劝过?” 牛秀才的话似乎打动了年轻的小道士,李秀才回过味来了,他急忙抢先道。“劝过,我们都劝过,我们劝过李会长,也劝过丁县令,可······” 牛秀才心中大骂李秀才是猪脑子,你自己做过什么?忘了吗? 丁县令死了,怎么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他都不会反驳。李会长可还活着,你给他上眼药,他能老实的承认? 牛秀才急忙打断李秀才的话,争抢着道。“李会长开始也被蒙蔽了,后来经过我们的规劝,明白了此事行为太过恶劣,必定会引起闵县民众人神共愤,他也与我们一起对丁县令一起进行劝言,奈何,丁县令一意孤行,我们实在别无他法。” 言毕,牛秀才向李会长望去,希望李会长能给他佐证。 李会长无言,总是后知后觉的李秀才接言道。“对对对,牛兄说的对,经过我们的劝阻,李会长幡然醒悟,也和我们一起规劝过丁县令。” 李、牛两位秀才,如此的尽力推托,并把所有的罪障都往已死的丁县令身上推,让王动感觉他两人对此事,必定参与的不少。 只是王动就奇怪了,就是两个依附权贵的势利之徒,一没权利,二没势力,两人就算参与了,又能参与多深。 何必如此的尽力推托,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和老徐是不分青红皂白,嗜杀之辈。 不对!如果两人认定自己和老徐是嗜杀之辈,就没有必要这番尽力的推托。 王动连对两人用催眠的心思都没有,他转问李会长。“李会长是这样吗?” 李会长沉思了一会儿,刚要开口。 王动突然对徐象年问道。“徐兄,一个人如果罪大恶极,就算对他千刀万剐都不算过分。但是如果他有悔过之心······” 听到自己必死的局面似乎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李会长瞬间就再次跪倒在地。“王仙长我知道错了,我李洪江在此对天发誓,必将用我以后的性命及所有全部的反哺给闵县所有的百姓,那怕呕心沥血也在所不辞,如若违背誓言,我李洪江宁愿被天打五雷轰。” 李会长已然明白,这世间真有热心肠路不平就踩几脚的人,自己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在他们的眼里,性命都是无比珍贵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命只能用命抵。 如果你伤害了别人的性命还想活命,只能付出自己的全部。因为你已不再是你,你是债,正在还的债。 徐象年忽然问道。“为什么是他?” 第六十一章、三十三两 “也许是他命好吧!但是是不是真的好,就要看他怎么把握······” 徐象年。“······” “我们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如果不能闵县的民众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我们两个现在做的这些就没有太多的意义。 让闵县的民众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是一项大工程,可能需要一年或两年,甚至需要三年五年时间,但是要想闵县人长久的安稳富足,就需要有人扎根在这里。 我想我们两人都做不到,那么我们只好找个代理人,替我们守望着闵县。 我想徐兄你在闵县的时间虽然比我待的长,你在闵县认识的人可能比我多,但我猜测你认识的闵县朋友中,应该也没有突然接收现在闵县这么复杂局面的人。 我们只有······” 王动话风一转,对李会长道。“李会长,你应该能猜测到,你们口中的宁明大仙被我们杀了。我打算处理好了你们这档子事以及宋家集的事,就会去拜访闵河水神,问问他为什么会对水獭精放任不管,让他为祸一方。” 王动的话很明显,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如他们的相貌一样,是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中人。而且他们还不是普通的神仙,他们是敢问罪于闵河水神的神仙。 闵县虽然是个小地方,李会长也只是这个小地方的权贵,他甚至都配不上权贵这个词,他只是闵县这个小地方上的豪强。 但是他们李家在这闵县耕耘久矣,根植在这小地方已经好多代,与虞国真正的权贵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隐约的知晓这个世界上有修行的修真者存在,并且这些有搬山倒海能力的修真者还不在少数。 只是他们很少冒然出现在尘世,他们不屑这个尘世,他们视世人为刍狗,只与每个国家的高层打交道。 直面传说中的神仙,李会长不敢继续有所保留,他指着牛、李两位秀才。“是他们两个,宁明······开始只想去大牢吃几个死刑犯,丁县令怕到时候无法向上面交代,这两个人就替丁县令出了这个让宁明收徒的主意。” 牛秀才想不到,李会长这么容易就把自己二人出卖了,刚刚为了统一战线,他还在拼命的维护他。 还是年轻啊!如此轻易的就被人击破心防。既然李会长不仁,就怨不得他不义。 牛秀才急忙联合刘秀才对李会长进行反驳。“李会长枉我与李兄还想为你在仙长面前开脱,没想到你会如此的不地道,明明主意是你出的,为什么要往我两人身上栽赃。对我们读书人来说,生死事小,名节事大,我说的对不对,李兄······” 李秀才赶紧附和道。“对对对,牛兄说的对。” 牛秀才继续道。“李会长,大家都是仁义君子,你既然做得就认了吧!仙长目光如炬,你是逃不过的。” 李会长没有反驳,他只是冷眼旁观。 牛、李两人读书这么多年,是都把书读猪身上去了。到现在了还在妄想,自己能去蒙蔽仙长。 按说一般人身处这局面,就算不崩溃,怕也只能任由刀割。没想到牛秀才竟然这么倔强,到现在还在坚持。 漫漫长夜,本就无心睡眠。王动不在意多花点时间,让牛秀才死心。 让一个人死的瞑目,也算是功德一件。 王动对李秀才施展了略带催眠功能的小手段。“李兄,你、牛兄还有李会长三人,是谁出的主意,每个月选一个人供给宁明大仙。” “宁明大仙要求丁县令提供两个死囚给他进食时,丁县令害怕死囚没了,万一府、郡的上官来检查,会为自己带来麻烦。我就去找牛兄商议······” 听到这里,牛秀才吓的脑门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他拼命的打岔。“李庆云你疯了吗?在这里胡说什么!” 李秀才不为所动,仍旧继续道。“我告诉牛兄,最好想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既能满足宁明大仙的心愿,最好也让丁县令能受益。牛兄最后想到了让宁明大仙收徒的主意,牛兄认为,这样能堵住闵县芸芸众生的嘴,同时也借宁明大仙的淫威,给闵县境内的那些刁民一些威慑······” 牛秀才再也没有刚才的倔强,他身躯酥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牛秀才已经认命,接下来就是刘秀才。“你认为牛秀才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李秀才的大脑实际上是清醒的,自己所说的每句话都清清楚楚,知道对自己非常的不利,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真实的状况还是一句句的向外冒。 “我当时对牛兄很嫉妒,这么好的办法,能让丁县令大为赞赏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到。”说完,李秀才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也如牛秀才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王动不再言语,徐象年立即上前,对着牛、李两位秀才每人一刀,送两人下了地狱。“希望你们两个人,下一次投胎后,能多读一些令人向善的书。” 然后,徐象年蹲下用牛秀才身上的衣衫擦掉了雁翎刀上的血迹,完毕,用低沉的声音道。“你记得,还欠我一刀。” 李会长当然明白,徐象年这是对他的警告。 “请仙长们放心,我李洪江绝对不再是以前的李洪江,我必将付出我的所有,补偿给闵县的所有人。” 王动开口道。“不够······” 李会长。“······” “徐兄,你认为身为一个老百姓,他最基本的需求是什么?” 徐象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让勤劳的人都能吃的饱饭······让勤劳的人不被受欺负······让勤劳的人生病能得到良好的治疗······暂时就这些吧!做人不能太贪心,需求多了容易心累。” 王动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记载了一个国家,为了控制自己国家的子民,只让自己国内大多数的勤劳家庭每年只能挣得三十三两银子,而这个国家每个家庭一年最基本的生活花销则需要三十五六两······这就让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一生都要欠国家的······” 徐象年插言道。“我们北······家乡那边就不这样,我们那边是藏富于民,大多数老百姓都富裕,国······整个地区,当然就会富强。” “我也是这样认知。所以李会长,希望你能让闵县大多数勤劳人家,能有所结余,将来以后也好老有所依。” 李会长立即表态。“我李洪江必将竭尽全力。” “不,不是竭尽全力,而是必须做到。这些事情看似复杂,只要你用心去做,无私的去做,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