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铺》 第1章 南北纸铺+楔子 第1章 南北纸铺+楔子 楔子:1 冥地纸铺,幽暗的老宅子里,月光下,有六个人,吊在院子里的树上,一棵几百年的老树上,三男三女,男人左脚上的鞋少了一只,女人是右脚的鞋少了一只。 在月光下,瘆人,突然,有风在院子里旋起来,六具尸体摇晃起来。 三个男人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朵黑色的扎花。 三个女人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朵白色的扎花。 突然,从角落跑出来一个丁人,高七八厘米的样子,身穿黑色的衣服,进来看的两个人,不禁的大惊失色。 这正是失传了千年的纸扎,丁人,丁人是探纸,极为的诡异,可怕,在纸圈子里,无人不怕,无人不恐…… 丁人匆匆跑过,从后门消失了,两个人惊恐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楔子:2 正街的滕叫天,南街的伊一元,是南城纸铺店的老板,各守一方之地,各不打扰。 叫天纸铺,一元纸铺,正街在河北,南街在河南,一条河把这南城分成了河北,河南。 叫天不过南,一元不来北,这是规矩,各扎各活,各玩各事儿。 纸铺,纸铺, 送亡上路。 扎马精糊, 阴蝶飞舞。 扎条纸裤, 冬寒御骨。 扎个阴灯, 照亮西天大路。 扎十二美女, 阴间无苦…… 这是《扎吟》,有吟,有不吟,叫天吟,一元不吟,南北虽只是一水之隔,一桥之地,但是规矩也是稍有不同。 南扎一元,北扎叫天,千秋阴业,积德而重。 本是平安守日,可是,有一天,南北纸铺就犯了冲了,各使手段,阴活齐比,惊艳世人。 第1章 南北纸铺 正街的滕叫天和南街的伊一元犯了冲了,都开着纸铺,干着扎活儿,但是有人一事托了两家,正街扎人子花,南街扎二起楼。 人子花就是四老,四少,四盆花,二起楼,就是带两层的扎房。 这活儿没有这么干的,一活托两家,尤其是这样的活儿。 这事滕叫天和伊一元都不知道,活儿做完了,这个人上纸铺亲自取活,这才知道,这让两个人心里就有结了。 没有想到,有人过事,就是有人到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搬弄是非,说是南不扎北活,北不做南活。 这话一过,说南抢北活,北夺南食,这规矩是不能坏了的。 两个人都四十多岁,在纸活儿上,也没有比过,实际上,应该是不差上下的。 这滕叫天,脾气直,而伊一元是温性子。 滕叫天让人给搓事了,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当晚是一夜没睡,扎了一个纸人,让人给一元纸铺送过去了。 这扎纸人,扎式非常的多,扎法也多,讲究也多,不是固定就是给死人扎的。 滕叫天脾气再大,我也知道,扎给死人的纸人,不能送活人,这也是禁忌。 这纸人是黄染,有点诅咒之意,关于黄染的传说也是极多。 黄染为阴间的一个行阴之人,破财之人。 这伊一元收到黄染纸人,低头沉默了,就这件事,伊一元也感觉蹊跷。 这个人一事托两家,如果不明白,也就不算什么事情了,不明白,就不能怪了。 可是竟然有人过事,跟他说,叫天纸铺抢扎,原来那个人的活儿都准备在一元纸铺扎的。 这伊一元和滕叫天,都不知道,过事的人,对滕叫天也说,伊一元抢扎,这才炸了。 伊一元和滕叫天,虽然是南不扎北活,北不做南活,到也是见过面,不熟悉,但是不至于这样,他准备问个明白。 可是没等问,这黄染的纸人,就送到门口了,破财呀! 伊一元也是特别的生气,但是还是忍住了。 他让自己的儿子,伊正去问问这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正跟伊一元学纸活儿。 伊家的纸活儿,是从清代就传下来的,几百年了。 这伊正刚满二十岁,别看年轻,到也是老练。 七岁进纸铺,学扎活儿,伊一元也是真舍得,上完高中,就不让伊正上学了,就是学纸活儿。 伊正也是一表人才,一米八三的个儿,如果不说话,你看不出来是纸铺子的人。 而伊一元,身上有那种阴气,一眼就能看出来。 伊正打听事儿,事儿是没打听出来,人家搓事的人,能让你打听到吗? 事儿是没有打听到,且说,有一家新的纸铺开业了,而且弄得十分的大,十分的红火,这纸铺分成了南北两家铺子。 一个叫南纸铺,一个叫北纸铺。 就在这个南城,纸铺也也不下十几家,但是叫天和一元是最出名的,除非是活多,扎不过来,才会选择其它的纸铺子。 这南纸铺和北纸铺,是一个人开的,这叫滕叫天和伊一元,也是有些担心。 而且,这还有规矩,新开的纸铺,要随扎。 这随扎也是不太好拿捏的,你要了解,这纸铺扎人的水平,不能过了,而且还不能丢了纸铺的手艺,这个就难了。 滕叫天也知道了,跟他学纸活的是外收的徒弟,姓南,南北。 滕叫天这纸活传了千年了,比伊一元的传活久远,但是滕叫天只有一个女儿,他是心疼女儿,这纸活不是什么好活儿,这是捞门儿。 就收了外姓,这对于滕叫天来说,是很痛苦的。 滕叫天知道这事,也是让徒弟南北去探事。 事是事儿,但是不知道扎活的师父是谁,道理上是,开纸铺子,外面摆着扎活九件,九归一,一元初始,讨个吉利,可是没有一件活儿。 这随扎也就难拿捏了。 滕叫天让徒弟南北盯着,总有随扎的,跟着随。 那伊一元也是这样想的,让伊正盯着。 叫天纸铺,人们习惯叫北纸,就北纸的事情,伊一元也是在琢磨着。 他坐在院子里喝酒,院子里的一棵枣树,已经结满了枣子,只是还是绿的。 他在想着,就北纸送黄染的事情,确实是太过分了,这事是不是事出有因呢? 就抢扎的事情,道理上来说,北纸抢扎,冒火的应该是他,可是北扎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可见是有问题。 这个伊一元到底是聪明,想想就不对。 他没有急于出扎,抻着,看情况再说。 那南纸铺和北纸铺,也是奇怪,打听不到扎活的人是谁,但是门脸可是大了,二层楼。 伊正也是没弄明白。 伊一元就出面了。 第二天,他去了南纸铺,当他看到南纸铺的时候,脸色就变了,那二层楼,二楼是纸扎活儿,逼真,活灵活现,障了人的眼,自己的儿子伊正都没有看出来,他冒了冷汗,这事不太对。 那滕叫天的徒弟,南北也是没探明白。 滕叫天,也是亲自去的,北纸,二层楼,他也看明白了,是扎房,这活儿,骗了人的眼,自己的徒弟都过了眼了,滕叫天也是后背冒冷汗。 这随扎的事儿,不能过三天,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没有随扎的,这都是在看着,南城纸铺十几家,估计是都在看着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 这事就难弄了。 随扎高于扎主,那是不敬,太低了,也丢自己纸铺的脸。 滕叫天心烦,那伊一元也是闹心,这事怎么弄? 滕叫天让南北去一元纸铺子看看。 那伊一元也让儿子伊正去叫天纸铺去看,同样,没结果。 这滕叫天脾气直,按捺不住的人,第三天,滕叫天就扎了活儿,晚上完扎,半夜十二点前,要把扎活送过去。 滕叫天扎的是金银山,这个扎活,可好可坏,但是最体验扎功的,这是基扎,所有纸铺都扎,活儿摆在那儿,一眼就见扎功了。 这个滕叫天扎的金银山,高三米,宽五米,扎功也是了得了。 滕叫天是卖了力气了,扎到至极,他想了很久,这南北纸铺,一个老板开两家,而且开得那么大,就二层扎房,功底也是了得,这是在欺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所以,滕叫天就开了叫扎。 叫扎就是叫板之扎,新铺子开业,有的就玩了叫扎,就是让你小心,你的扎艺不成,这样的人,绝对的是扎活非常的扎实,也是有一手的本事,不然没有人敢叫扎。 这腾叫天竟然来了一个叫扎。 晚上八点送过去的,南北雇了十三个人送过去的。 一元纸铺,也马上就知道了,也是懵了头了,叫扎? 这是上来就砸纸呀! 第2章 叫扎 第2章 叫扎 伊一元知道这事,也是懵了,叫天纸铺叫扎? 伊正探个明白,和伊一元也是详细的描述了,叫天纸铺的金银山,伊一元听得也是冒冷汗,那叫扎果然是厉害。 伊一元知道,自己也得随扎,但是不能叫扎,伊一元遵守的原则,一直就是,不惹事,能忍则忍。 这就很难了,既要显得扎功,还不能超过那南北纸铺。 原本,叫天纸铺为北纸,一元纸铺为南指,现在南北各有一处纸铺,北纸铺,南纸铺,他们以后只能是叫一元纸铺,叫天纸铺,这大有冲纸嫌疑。 那叫天纸铺送叫扎,也是没有问题的。 伊一元也是左右为难,想了很久。 从纸扎房里拿出现成的纸扎,一口扎棺。 扎棺是绝对考验扎功的。 也是极其的讲究。 这口扎棺,棺体骨架用高粱秸扎成,从前至后,有五道弧顶支撑作支架,再糊上牛皮纸,外表为深红色。 棺长23米,前高087米,宽068米,后高05米,宽046米,极为讲究。 东北纸活儿,都是用高粱秸,千年来,一直沿袭下来。 高粱秸做纸活儿,十分的不简单,做弧要水泡,然后烤火,做弧,随后就是阴干,如果急扎,那就要再烤,这就要看功底了。 这扎棺送到了南纸铺。 滕叫天的送到了北纸铺,这伊一元也是避开了这个风尖,不和滕叫天冲突,但是就黄染之扎的事情,伊一元也不会就认了的。 南纸铺,北纸铺开业,随扎,随扎后,是不去吃席的,这是规矩,也不会开席,席为不利。 滕叫天见于伊一元,没有反应,心也就提起来,也感觉自己是太冒失了,这里肯定是有事情,有人给拴了扎了。 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突,都守着规矩。 滕叫天也知道,也是结了扎了,这事肯定不会过去的。 果然是,腾叫天纸铺门口摆了一个扎棺,顶拱成棺,一个显示了扎功,一个就是扎棺也是不吉的。 这不是伊一元干的,而是儿子伊正干的,年轻气盛,也是气不过,就背着伊一元,扎了棺扎。 别看伊正年轻,七岁入纸铺,扎功也是了得。 这滕叫天,把扎棺弄到了后院,坐在那儿看着。 徒弟南北也看。 “你看看,这是谁的活儿?”滕叫天说。 南北看着,他跟滕叫天学纸活也有六年了,二十岁开始学的。 就眼前这活儿,南北是扎不到的,差一大块。 南北看完了,说不像是伊一元的活儿。 别看南北的扎活不及伊正,但是眼力可以。 “有眼力,这是伊一元儿子,伊正的活儿。”滕叫天说。 “师父,我比不过伊正,这活我是扎不来的。”南北说。 “你不能和伊正相比,七岁入纸铺,你二十岁,到这个水平就很不错了。”滕叫天说。 其实,滕叫天当年收了南北为徒弟,也是有着私心的,他有一个女儿,滕小晨,今年是二十岁,在上大学,滕叫天也算是在选婿。 “就这扎活,确实是很漂亮,拱到头,圆而不折,但是比伊一元还是差了很多。”滕叫天说。 “师父,这是对扎了,这扎棺不吉。”南北说。 “也不一定,扎棺要怎么看了,这扎是凶,可成为吉。”滕叫天对于自己送黄染之事,也是挺后悔的,人家回了一个扎棺,也算是还了一扎。 “师父,这怎么讲呢?”南北问。 “这扎棺邪恶就在棺里,棺盖可开,棺里有一根扎杆,那叫穿心杆,拆掉就可以了,反而变成了吉。”滕叫天说。 南北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 把扎棺打开了,果然是,有一根秸杆,通棺,南北给拆下来了。 “师父,然后呢?”南北问。 “烧掉。”滕叫天说。 南北起火烧秸杆,竟然发来声音,噼啪的声音,细听,如人暗泣一样,不禁的让南北哆嗦了一下。 这也许就是因棺而生之声,心生出来的。 这个滕叫天在南北入行的时候,就说过了,心生之念恶则恶,善则善。 这滕叫天化解扎棺,凶成吉。 那伊一元坐在后院,看着黄染纸人,发呆,根本没办法处理。 这扎留有活口,只是很难找到,伊正到底是年轻,扎棺的活口一下就能看出来,是扎活功底不到。 不然也没有口。 伊正到后院:“爹,不用担心,叫天纸铺明天就会来道歉。” 伊一元一听,锁住了眉头:“为何?” 伊正说扎棺,伊一元听完,站起来:“混蛋。” 伊正愣住了。 “爹,你一直就是温性子,人家都打上门儿了,你还在这儿看。”伊正说。 “你懂什么?老实呆着,从现在开始,不要出纸铺。”伊一元大怒,背着手,出去了。 伊一元是真的生气了,就黄染纸人的事情,他没有动,他了解滕叫天,一个直性子的人,想明白了,自然会有一个说法,这回到是好,弄回去了,扯了个平,实际上,并平不了。 伊一元到现在也没有看出现,黄染纸人的口儿。 他知道,滕叫天,不会玩死活的,毕竟没有到那个程度。 可是那口儿就是找不到? 滕叫天真的玩死活儿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叫了死门儿了。 死门就是死对头,死磕。 伊一元坐在离纸铺不远的小酒馆,他总是去那儿,坐在角落里,喝酒。 都知道他是纸铺的人,有一些店里是不欢迎的,这个酒馆,老板不介意,他才总过来。 就现在的这件事,让伊一元也是头痛。 喝过酒,他去桥上,这桥过去,就是河北,他在河南,几乎很少到河北去,他站在桥的中间,看着河北,那边有叫天纸铺,又出了一个北纸,这边还有南纸。 伊一元也是忧心重重。 南城二百多万人口,小纸铺子十几家,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是最大的,首选,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选其它的纸铺,那新开张的,北纸和南纸,这明显的就是冲着他们两家而来的。 这捞阴的活儿,其实,都不愿意干,伊一元是祖传下来的。 这纸活禁忌是太多,处处留着小心。 此时的滕叫天也是心烦,找小馆喝了酒,也到桥上来。 只是伊一元已经离开了,前后不差十分钟。 两个人没有相遇。 滕叫天也在琢磨着北纸和南纸,什么人干的,就是探不出来,这让滕叫天也是害怕。 是什么人呢? 第3章 踢纸 第3章 踢纸 滕叫天这一夜没睡好。 他知道,此刻不应该和一元纸铺叫扎的时候,他让南北带着五礼,去一元纸铺。 扎活之间的礼都是单数,正常的是礼数是双数,而这纸铺之间,就是单数的,捞阴的活计,见单则安。 南北看着滕叫天:“师父,服扎不是我们做的,一元纸铺应该是服扎的。” “少废话。”滕叫天火了。 南北拎着五礼去一元纸铺。 他站在一元纸铺前,伊一元看到了,出来。 伊一元知道南北是滕叫天的徒弟。 “请。”伊一元很客气。 南北进去,把五礼放下,没有坐。 “我师父让我来的。”南北的意思,并不是他愿意来的。 “谢谢你师父。”伊一元说。 “那我走了。”南北离开,伊一元送出门口,这也是礼节。 南北回去,把事情说了,滕叫天也问了细节,听完,非常的生气。 “你有什么本事?你牛什么?伊一元亲迎亲送,你以为你是谁?”滕叫天瞪着眼睛。 “师父,我觉得不是这样,那伊一元和你抢扎,又送了扎棺,对你是不敬的……”南北说。 “闭嘴,滚回你房间去。”滕叫天声音很大。 南北不服气的回了房间。 滕叫天摇头,这不是服管了,他送黄染在先,这事琢磨着就不对,人家回扎棺,留了口了,这已经是给脸了。 他的黄染也留了口,但是是密口,滕叫天有点后悔,密口就像密码一样。 让南北去点礼,点礼的意思,就是缓口。 这南北,让滕叫天挺生气的,到底是年轻。 滕叫天上火,那伊一元也是发懵。 五礼到位,徒弟的样子,让伊一元有点拿捏不准了。 五礼也是真给面子了,滕叫天是什么意思? 伊一元一夜都没睡好,醒了几次。 第二天,他叫伊正:“备好酒菜,十三菜,三副餐具。” 伊正锁住了眉头,这在纸铺请客,除了门里的人,不会请外人。 “爹,你是请北纸和南纸的人吗?”伊正问。 “愚蠢,北纸和南纸是一个人,我请的是叫天纸铺。”伊一元说。 伊正当时一愣:“爹,我们不能先跪呀!” “昨天叫天纸铺问礼了,五礼,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伊一元说。 “爹,他滕叫天……” “闭嘴,以后不准再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对。” “是,爹。”伊正说。 伊一元犹豫了很久,给滕叫天打电话。 “滕礼,我是一元,中午备了回席,赏脸。”伊一元是小心再小心。 那滕叫天接电话,并不知道是谁,一听是伊一元,听他说完,缓了半天:“伊礼,必到。” 电话挂了。 纸铺之间,主扎,首扎都叫姓带礼,这是千百年的传下来的,至于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没有人能说清楚了,主要是这个礼,说不清楚,什么礼? 滕叫天,穿戴整齐,在腰侧系了黑条,这是尊重之间,去人家,避身之邪气,而入。 滕叫天到一元纸铺,站在门前,咳嗽一声。 伊一元就出来了,抬左手先拱,右手后起,低于左手,这是扎礼。 滕叫天回礼,进去,坐下。 十三菜,酒倒上。 “谢谢伊礼厚酒丰菜。”腾叫天说。 “谢谢滕礼赏面给光。”伊一元说。 客套是自然的。 喝酒,滕叫天说了黄染之解。 “谢谢,我教子不周,送扎棺,想必滕礼早解。”伊一元说。 “是我之错,送扎在先,我鲁莽了。”滕叫天说。 这话也过去了,事儿也算是解了。 直接聊的就是两个人都关心的问题,南北纸铺,这直接关系到了两个人的生意问题。 就这扎主不知道是谁,但是二起楼,二楼的扎活来说,确实是精致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不是野扎,小扎,而是大扎。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比他们厉害的扎人存在。 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喝酒。 两个人也是商量了,最后决定,北纸滕叫天去探活,南纸伊一元去探活儿。 探活就是亲自去,找人家扎活儿。 喝过酒,伊一元叫伊正开车亲自送回去,必礼下三行。 伊正不敢造次,真是礼下三行,开车门,送到门口,返回来。 伊正虽然不愿意,可是父命难违,有的时候,有一些事情,伊正也知道轻重的。 就这件事,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联铺,也是为了发展,那南北纸铺出现,你不叫南纸铺,北纸铺还好一些,也是正常,可是偏偏就叫南北纸铺。 南纸铺是一元纸铺,北纸铺是叫天纸铺,百姓都叫习惯了,突然出了来了南北纸铺,这不就是抢扎夺纸吗? 就探活来说,也是极其讲究的。 家无丧,不登纸,这是有数的。 那么探活,说白了,就是踢纸去了。 滕叫天去北纸,伊一元去南纸。 就踢纸来说,滕叫天也是犹豫再三,考虑再三去的。 伊一元也是同样。 滕叫天第二天早晨九点,到了北纸门口,到门口站着,北纸的门开着。 一会儿,里面跑出来一个年轻人:“滕先生,请。” 滕叫天清了一下嗓子,往里迈步,前堂摆着纸活儿,后院才是人住的。 进客厅,极为的讲究,家具都是檀香木的,泛着暗红色,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坐在那儿,看到滕叫天,并没有站起来。 “滕先生,请坐,看茶。”这个人喊着。 那徒弟马上就进来给泡茶,倒茶。 “我叫姚勇,前辈多指点。”这姚勇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眼里也是露出来不屑。 “不敢,我来探纸。”滕叫天是一个直性子。 “噢,谢谢滕先生的随扎,金银山,很漂亮。”这姚勇没接滕叫天的话头儿。 “不必客套,这是规矩。”滕叫天明白,自己那随扎,也是叫扎,这小子玩什么呢? 滕叫天心里没底儿,这个姚勇,他没听说过,也没有见过,听口音,也是本地人。 “我来探纸。”滕叫天又说。 姚勇说,他们是纸扎世家,停扎一世,留有纸书三本,到这代,他和妹妹姚苗苗,开纸活了,祖宗的手艺不能丢了。 两个人竟然是双胞胎,都三十多岁。 关于姚勇,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一世也是百年了,停纸百年,再开纸,滕叫天没有听说过。 叫天纸铺也是千年传承了。 大致也是了解过了,滕叫天也不再废话,告辞了。 滕叫天回去,也放心了不少,一世百年未动纸,现在又开纸,就凭着三本纸书,滕叫天也清楚,这纸不一定能成。 那伊一元去南纸,在门口站了有五六分钟,才出来一个人,把伊一元请过去了。 这要是换成滕叫天,他早就干进去了。 伊一元脾气好。 进去,他愣了半天,面前是一个女人,姚苗苗,长得漂亮,但是是一个女人,他还是没有料到的。 “我是一元纸铺的伊一元,拜扎。”伊一元很客气。 滕叫天直接说,探纸。 坐下,看茶,喝茶。 “谢谢伊先生的随扎。”姚苗苗笑了一下说。 “不必客套。”伊一元说。 姚苗苗自然是知道,伊一元是来探纸的。 但是,姚苗苗的说词和姚勇有了不同。 第4章 扎盘子 第4章 扎盘子 姚苗苗说,姚纸千年,停一世百年,百年一直是在暗纸。 百年暗纸,这也真是沉得住气,这必然是另有营生了。 停纸百年,再开纸,而且百年一直在走暗纸,暗纸练习,不出新纸。 这伊一元回到纸铺,也是发懵,这姚纸从来没听说过,自己也是千年纸铺子了。 这事真是奇怪了,看来有必要和滕叫天再碰一下。 伊一元让伊正过桥到河北,给滕叫天送请纸,这请纸也是一种扎活儿,巴掌大小的请纸,做得精致到了极点。 用高粱杆,劈出来篾子扎成的,这是纸活儿,纸活儿有阴阳,他们的纸铺子都是阴活,但是这请纸就是纸活的基本功,这个才见功底。 这请纸是伊一元亲自扎出来的,极见功底,也是极费工夫。 伊正过桥,把请纸送到叫天纸铺,就返回。 滕叫天看着请纸半天说:“这活真是有功底儿。” 徒弟南北看了半天:“师父,和您比,似乎还差一点。” “胡说。”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第二天,滕叫天过了桥,到河南哈赤楼。 哈赤楼,清式建筑,古香古色的,三层楼。 进哈赤楼,服务员都是清式的衣饰,把滕叫天带到二楼的包房里。 进去,伊一元站起来。 “滕先生,请。” “伊先生,您不必客套。”滕叫天坐下。 两个人喝酒,聊了闲篇后,就进入正题。 就到姚纸,南北纸。 就姚纸,他们两个都没有听说过,姚勇和姚苗苗说,姚纸千年,他们叫天和一元纸铺是有千年。 还说走了百年暗纸,这个让两个人就不安了。 如果真是千年姚纸,这一南一北的纸铺子,恐怕会让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受到挤兑,纸活儿少了,如果平安,少赚点,也无所谓了,千年纸铺子,也是经历了太多了。 但是,这南北纸铺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要挤兑叫天和一元纸铺,最后让他们没有立脚之处。 两个人也是达成了共识,形成了一条战线,南北纸铺不动,他们也不动。 两个人聊天,各回纸铺。 但是,最奇怪的就是,南北纸铺是开着门,但是半个月了,都没有接活儿。 这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几乎每天都忙着。 纸铺还有搭纸的,就是平时不在铺了里呆着,有活儿了,就叫来,给的价格也是挺高的,搭纸就是忙帮,做一些简单的活儿,技术上的还是要纸铺的师父,徒弟来完成。 姚纸南北纸铺竟然不接活儿,这也是十分的奇怪。 滕叫天盯得紧,那伊一元也盯着。 没有想到,姚勇下了请纸,叫天纸铺,一元纸铺。 而且,请纸竟然很简单,四条篾条,绷上纸,写上字,就送来了。 滕叫天看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太随意了。 滕叫天给伊一元打电话,问了一下,两个人接到的请纸是一样的。 地方在河南的哈赤楼。 晚上,滕叫天去了,伊一元也过去了。 包间里,姚勇并没有来,来的是姚苗苗。 姚苗苗说,姚勇临时有事,对不住了。 坐下,喝酒。 姚苗苗就说,南北纸铺开纸后,一直没有接活儿,就是想和叫天纸铺,一元纸铺分一下扎盘子。 这话一出,滕叫天和伊一元都懵了。 扎盘子,就是分地盘,就像南不扎北活,北不做南活一样。 伊一元,喝酒,没说话,滕叫天把酒干了,把酒杯扣到桌子上:“让姚勇来谈。” 滕叫天走了。 滕叫天就这脾气。 滕叫天回到纸铺,让南北弄了两个菜,接着吃饭,喝酒。 他琢磨着,这扎盘子, 分地盘,要怎么分? 南北都占了,这让滕叫天很上火。 那伊一元到是坐住了,问姚苗苗,怎么扎盘子? 姚苗苗说,两铺中间,北从新华大街中分,南从中央大街中分。 伊一元看着酒杯,确实是,这是位于中间地带,分的到是不偏不差的,但是,伊一元心里不舒服,这是抢纸呀! 但是,也没办法,生意人家随意的开,你也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 伊一元半个小时也离开了。 这事有点不舒服。 上来就扎盘子,一般的新纸铺开业,都是拜纸,各老铺子通个话儿,先干三年,看实力。 这姚纸上来就扎盘子,恐怕根本就没把十几家的小纸铺放在眼里,只是问了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 滕叫天憋闷,但是也没办法。 他不用问伊一元,也是没办法,那姚勇没露面,就是没瞧得起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这也是滕叫天把酒杯扣到桌子上的原因。 滕叫天索性还了一个,不理,有活就接,扎盘子,我不认。 那伊一元是温性子,告诉儿子伊正,中央大街那边的活儿不接。 伊正沉默了一下:“好的,爹。” 伊正心里是不服气的,自己的父亲是太懦弱了。 伊正是不知道伊一元的心思。 伊一元琢磨着,滕叫天绝对不会服的,他要看看,姚纸的北纸是什么实力。 就姚纸二层楼的,二层纸扎,确实是见功夫的,但是只是外观,内部没有看到,不知道是金玉其外,还是败絮其中。 但是,看姚家兄妹,不会那么简单。 滕叫天也是担心,他没有同意扎盘子,会不会有麻烦呢? 滕叫天接了活儿了,是姚家想扎盘子的线,他没管那些。 正常的活儿,扎马,人花子…… 南北送过活,收纸活儿,来来回回的,也不分地界。 滕叫天晚上,让南北去城南炖菜店,弄回来两个菜,让南北陪着喝酒。 坐在后院,纸铺关上了门。 后院一棵杏树,有上百年了。 “师父,我有些担心,那姚纸的北纸,会不会……”南北说。 南北虽然不聪明,但是稳。 滕小晨来了。 滕小晨上大三,本城的大学。 “爹,南哥。”滕下晨坐下,吃饭。 滕叫天说:“以后别往纸铺跑,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纸铺。” “爹,发生了什么事情?”腾小晨问。 “和你没关系。”滕叫天说。 “噢。” 滕小晨长漂亮,南北看到滕小晨,就手脚发麻。 滕小晨吃完,回家。 滕叫天每周回家一次,一般就在纸铺子,南北也在纸铺子呆着。 没有想到,六点多钟,有人敲纸铺子门,敲法让滕叫天心一惊。 第5章 点睛 第5章 点睛 纸铺敲门,如果是纸客,扎活儿的,那敲法就是不一定的,着急的,连敲再喊,没有章法,不着急的,敲几下,等一会儿,还有连着敲的…… 可是这个敲法可是内行了,纸铺内行敲的,南城的纸铺十几家,有一些纸铺,纸活儿也是勉强的对付着,但是便宜,到也有市场,但是规矩就不太懂了,没也有人去计较,毕竟都是生计。 所以,懂这种敲门方式的人,很少。 滕叫天想,是一元纸铺? 滕叫天抬了一下头,南北就去开门。 南北到前面,打开门,也是一愣,是姚勇,拎着三礼。 纸铺平时走铺,是拎三礼。 “您稍等。”南北说。 南北到后院:“师父,是姚纸的姚勇,带三礼。” 滕叫天低头想了一下,站起来。 姚勇没给他面,那是没修养,他不能失这个礼数。 滕叫天出来,把姚勇迎到后院,坐下,南北要泡茶。 “不必,我也喝一杯。”姚勇说着,坐下了。 “南北,去弄几个菜。”滕叫天说。 姚勇到也没有客套。 南北弄菜回来,摆上,就站在一边。 “一起吃,我没挑的。”姚勇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南北,南北就到前面去了,等着师父有事叫他。 这是规矩。 姚勇说:“那天确实是有点急事处理,我道歉,对您和伊先生是不尊重的,伊先生那儿我已经去过了,道歉了,对不起。” 这姚勇站起来,给滕叫天鞠躬。 “姚先生,您别,我受不起。”滕叫天站起来。 姚勇坐下,滕叫天坐下,喝酒。 姚勇说,姚纸有上千年了,停一世,也就是百年,祖宗的手艺,不能丢了,百年暗纸,也是有其它的原因。 现在他把姚纸发扬光大,也没有其它的意思。 姚勇拿出证书,让滕叫天看。 滕叫天看了一会儿:“非常的不错。” 滕叫天心里不是滋味,他的申遗一直没有通过,让姚勇拿到了。 此刻,他心里也明白了,这个姚勇可不是一般的人。 喝酒,滕叫天说扎盘子的事情。 “姚先生,就凭本事!”滕叫天说。 “也好,到时候滕先生多多指教。”姚勇一直是很客气。 上次随扎的时候,姚勇可不是这样。 姚勇喝了一杯酒,离开,滕叫天送到门口。 回来,和南北喝酒。 “师父,姚勇来干什么?”南北问。 滕叫天说了。 “太过分了。”南北说。 “你不要生事儿,做好扎活的儿,就行了。”滕叫天说。 “师父,知道了。”南北心里也是不舒服,师父申遗两年多了,没有批下来。 喝过酒,休息。 早晨起来,南北把纸铺门打开,扫铺,每天必扫。 然后,就进扎房,扎活儿,有一些活儿是提前扎出来的,扎出架子来。 滕叫天就坐在前面喝茶水,或者出去转转。 就滕叫天收了盘子之外的活儿,那姚勇也没有说什么。 滕叫天没给姚勇面子,凭本事。 那伊一元也知道滕叫天扎了盘子以外的活儿。 这让伊一元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依然是告诉伊正,遵守盘子的规矩。 伊一元没有想到,自己那样的小心,还是惹上了祸事儿。 伊一元坐在纸铺喝茶,早晨九点多,进来两个人,扎活。 四挂马车,一挂十三马,这是大扎,时间是一个星期。 伊一元说了,两个人交了定钱,说一个星期后来取。 这是有钱人来扎马车,四挂马车,一挂十三马。 家里的人,大概也是不行了,就像就以前,棺材要提前准备着。 来活了,找搭纸,在后院在大房子里开扎。 纸铺后面都有大房子,很大,因为有大扎的时候,必须要用大房子,扎活没成,不能见阳光,成活见光。 伊一元接了大扎之后,头两天也没有多想,可是到第三天,他越发的感觉不对,这来纸铺子的两个人,交了定钱,不问不看,也是极少见的。 伊一元不会给纸客打电话的,这是规矩。 伊正到是没有多想,带着搭纸在忙碌着。 伊一元坐在前面喝茶,这事让他有点提心吊担的。 纸活儿,一年接个大扎也是正常的,可是他总是感觉这个不太对。 四挂马车,一挂十三马,其它的活儿没扎,这用在什么地方呢? 纸活儿是成套的,现在纸铺子多,大扎到有名的纸铺扎也是正常的,小活就到其它的小铺扎。 但是,伊一元还是不安。 他琢磨了良久,还是给滕叫天打电话,问姚家北纸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让滕叫天一愣。 “我现在就是做纸活儿,外面的事情,我也不问不管,凭本事做活儿。”腾叫天说的是实话。 “我,我……我接了一个大扎。”伊一元还是说了。 滕叫天人性子直:“你想多了。” 伊一元和滕叫天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伊一元是没有想多,这个大扎活确实是有问题。 第六天,那两个人又来了,这就正常了,提前一天验活儿,有什么问题指出来,好改活儿。 两个人进来,伊一元让伊正给泡上茶,伊正泡上茶后,就到后院去了。 “活儿基本上是完成了。”伊一元说。 “那就看看,一共是八万块钱,定金两万,这是六万。”一个人把钱放到桌子上。 “不必着急,看活。”伊一元说。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喝了一会儿茶,到后院看活。 伊一元对自己的纸活儿,那是绝对有信心的,四挂马车,都摆在了后院大房子里,一比一纸活儿。 两个人看着,伊一元看着两个人。 两个人看了活儿有二十分钟,竟然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出来,坐下接着喝茶。 一个人说,伊先生的纸活确实是可以说是南城第一,没敢说第二天的。 “不敢,南城纸活好的很多。”伊一元说。 “这是栩栩如生,两米之内,如真马真车,扎功了得。”一个人说。 伊一元一听,这话头就不对了,扎活的人验活后,有问题就说出来,这竟然说到了扎功,这是行话了,这让伊一元冒了冷汗了。 一个人接下来的话,确实是让伊一元冒了冷汗,而且…… 第6章 帮纸 第6章 帮纸 一个人说,这马没点睛。 伊一元哆嗦了一下,额头的汗也下来了,看来他真是没有想多呀!这事要坏了。 大纸活儿,都有合同,可是这合同中,并没有写上点睛之事。 就是马的眼睛问题。 这纸活儿是规矩的,不能点睛的,所以伊一元也就没有写到合同中。 “两位先生,这点睛是不能点的,这是纸活儿的规矩,我已经是扎睛了。”伊一元十分小心的说。 点睛这是纸活的大忌。 扎睛,或者放空,就是弄个窟窿,代替马的眼睛,扎纸人更是如此。 扎晴就是用针扎出来眼睛。 点晴,是用笔点出眼睛,做纸儿的,绝对不点睛。 点睛,有一句纸铺亡言:纸活活物不做睛,做晴阎王必来请。 这个没有人敢。 那么纸活不点睛,就是因为活物,比如纸人,纸马,纸牛,这一类的,点睛可视人间之物,之食,便留恋人间,不离开,缠着做纸活儿的人。 这点睛也要叫开眼,一旦开了眼,那孤魂野鬼就会附上去,它们会认为是没有灵魂的东西,这样就会留在人间,霍乱人间,纸铺,扎纸的人,更是倒霉。 这是捞阴饭,纸活就是这样的。 伊一元也是讲明白了,然后看着两个人。 “我们就要点睛之马,死马要着干什么?行不了路,驶不了车。”一个人说。 这话让伊一元的汗如雨下。 “明天早晨五点,来取活儿,八万块钱给齐。”一个人说完,站起来,另一人个也站起来,走了。 伊一元懵了门子了。 卧槽,炸铺子了。 伊一元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慌了一阵,就稳住了。 伊正出来了,看伊一元,虽然他稳住了,但是当儿子的,最了解父亲,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多问。 伊一元知道,明天早晨五点来取活儿,这睛不点,也不成呀! 点了…… 伊一元心里发慌,半天站起来。 “伊正,把铺子打理好,到点关铺子,后面的活儿收好口。”伊一元背着手出去了。 他出去,走到了桥上,他要找滕叫天。 张嘴,让伊一元是十分的难受,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一南一北的,很少交集,因为姚纸出现,才有了交集,更别说帮纸了,这是丢脸的事情。 以前有事,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现在是吞不进去了。 伊一元过了桥,就给滕叫天打电话。 “滕先生,我在河北了,借个地方吃个饭。”伊一元说。 “那没问题,北方楼,我安排,地主之谊。”滕叫天从来都是豪爽之人。 “那滕先生就破费了。”伊一元说。 去了北方楼,进去,滕叫天在大厅坐着等着,看到伊一元,马上站起来。 “伊先生。” “滕先生。” 两个人上楼,包房。 在纸铺之间,都叫成先生,这也是纸铺之间的规矩。 点菜,喝酒。 伊一元说了那大扎的事情。 滕叫天听完,也是目瞪口呆。 “卧槽,欺负到我们兄弟头上来了。”这滕叫天冒了粗。 “滕先生,我是着道了。”伊一元说。 “伊先生,你不用着急,我们一个河北,一个河南的,祖辈的,在这南城也有百年了,南城荒芜之时就在了,这事你有什么想法?”滕叫天的意思,是谁算计的。 这伊一元性子温,但是脑袋够用。 “这件事我也考虑了,但是也不敢多想,姚纸……”伊一元没有往下说。 “我也这么想的,这姚纸冲着你先来的,这个让我没有想明白,我没同意扎盘子了,伊先生可是让了一步的。”这滕叫天太直了,捅得伊一元脸红了。 “这个……滕先生,家父生前教导,只做活儿,不惹是非。”伊一元也是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伊一元让了一步,就是看滕叫天会怎么样,现在到头来,没弄到滕叫天身上,到是弄到了他的身上,真的是姚纸吗? 这个滕叫天也是不确定的,伊一元也不是确定的,但是让点晴,这个纸客是懂纸的,可是伊一元也没有讲,也没有写进合同,这就是麻烦的事情。 伊一元做纸,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才大意了。 “滕先生,我来找你救纸,我是没办法了,不管是什么人,明天早晨五点就取活儿。”伊一元说。 滕叫天沉默了良久,把酒干了,说了几句,伊一元愣住了。 “谢谢滕先生点纸。”伊一元说。 这伊一元也是千年传承下来的纸铺,竟然不懂这个,他心里也是非常的吃惊,这滕叫天果然是厉害了。 喝过酒,伊一元回去直接就休息。 第二天,四点起来,自己进了扎房。 他坐在那儿看着四挂马车,一挂十三马,一个星期,也是不停不休的做着,赚了八万块钱,这捞阴的钱,赚得跟赚命一样。 就纸活儿,忌讳冗杂繁多,稍有不慎,祸从天降,所以纸活每天都是让人提心吊胆,处处加了小心。 这回又逼到头上来。 纸活做纸之后,就没有反悔的,你发现问题了,说不扎了,那不可赔偿的问题,人家要用活儿,送人上路,你给耽误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轻者赔偿数十倍的钱,重则,砸店伤人。 伊一元的手是哆嗦的,调好了颜料,准备点睛。 他拿起笔,然后又放下,到院子里抽烟。 扎房里是绝对禁止烟火的。 伊一元琢磨着,滕叫天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这也让他意外,内点睛,笔力所达,透纸力背,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那是内点睛。 这个伊一元都不知道,也是吃惊,关于纸活儿,伊纸也是传承了千年,但是也不奇怪,各纸都有各纸的绝活和秘密。 伊一元进扎房,拿起笔,给马点睛,内点睛是有一些麻烦的,要在下面开口,点完复原。 伊一元一直忙到快五点了,收活。 他出来,打开铺子,正好是五点,他点上烟,人就来了。 来了五个人,拿着鞭子,伊一元一看,脑袋就大了,这不是取活来了,这是找事儿来了。 看来这做活儿的人,不是真正的做活儿,伊一元一下慌乱起来。 第7章 活活 第7章 活活 五个人走过来,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说。 “伊先生,取活。”这个人没有拿鞭子。 “随我来。”伊一元说。 这个人跟进去,其它的四个人等在外面。 进扎房,这个人看着四挂马车。 “漂亮,漂亮。”这个人转了一圈,站在伊一元左侧。 伊一元非常的小心,没说话。 “这马点了睛,应该能赶走?”这个人笑得有点冷。 伊一元一愣:“你没有给我那份钱。” “点了睛了,这是纸活的大忌,你都敢,看来有点本事,不过,这本事也不算大了,赶不走,叫什么马车,什么挂车?我再给一天时间,半夜十二点,我来赶车。”这个人说。 “对不起,我做不了,你没有提前说,做不了。”伊一元是太吃惊了。 这个人是通纸的人,但是也不是太精,这个人后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内点睛,他没有看出来,也说明欠了点火候。 “给加十倍。”这个人说。 伊一元冷冷的一笑:“没有你这么做活儿的,四挂车接走,滚蛋。” 伊一元也是怒了,这个男人的话,冒犯了伊一元。 “伊先生,我跟你直说,这活我,我就是不给钱,你也得给我扎,半夜我来赶车,是赶哟!”这个人转身走了。 伊一元愣在那儿,久久的没动。 伊一元到院子里坐下,点上烟,一直到太阳升起来,他摇头,站起来,离开了纸铺。 伊一元背着手,在街上走着,他想,赶马车,做成阴马车,他确实是没有做过,但是他的祖父做过,他也见到过,七岁的时候。 他祖父扎了一挂马车,半夜12点钟,他的祖父赶着那挂马车,给送活儿,他跟着。 但是,他后来成了传人,祖父传下来的书中,写了扎挂车的方法,非常的详细,也是瘆人,所以,他从来没有尝试过。 因为,现在就是扎这样挂车的都很少了,除非是大户人家,有讲究的人家,才会扎马车。 他冒汗,这活儿干还是不干? 不干也不是不行,合同可是没写明这一点的,可是那个人非常的强硬,出十倍的价钱,那就是八十万。 伊一元对八十万,不能说不动心,可是弄不好,就要了小命了。 而且,他只是在七岁的时候,看到他祖父扎了一挂马车,根本就不懂怎么扎,留下的一本书,那到是货真价实的书,但是里面写的扎马车也是太可怕了。 伊一元是内心挣扎着,最终是决定不扎。 他看了一眼手机,快中午了,他要和滕叫天商量一下,他们现在是统一战线,这次的事有可能就是姚纸弄出来的。 滕叫天此刻正坐在纸铺里喝茶。 接了电话,去了河南的一个百年炖店。 过去,伊一元已经在了,他看到滕叫天站起来。 “滕先生好。” “伊先生好。” 两个人落座,点菜,倒酒。 伊一元就说了那四挂车的事情。 滕叫天听完,愣住了。 扎马车,可以赶,这个他只是听说,但是滕叫天的纸铺可以扎出纸活自行。 “你分析会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姚纸。”伊一元想了一下说。 “扎盘子你也同意了,没有道理,按道理来说,姚纸应该是冲着我来。”滕叫天说。 “那我也是实在想不出来了,十几家纸铺我都想了几遍,都没有那胆子。”伊一元说。 “那可不一定,姚纸我发现很稳,他们不急于做什么,有实力,并不着急。”滕叫天这样说,让伊一元一哆嗦。 伊一元一想,十几家纸铺,也不排除有厉害的,不想惹上什么事情,赚钱,吃饭。 隐纸铺也是有的,也是存在的,就是你所不知道的,扎暗纸的。 但是,怎么分析也不对:“我没得罪过谁,我处处小心,你也清楚的,就是树叶掉下来,我都怕砸破头。” “你确实是小心。”滕叫天笑起来。 伊一元低头,自己是太小心了,也不怪滕叫天笑。 “不说别的,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内眼是没看出来,但是内眼不驱行。”腾叫天说。 “确实是,我不准备做,合同中,并没有写这一条。”伊一元说。 这是伊一元的性格,你再加八十万,他也不会做的。 “不做,这定活的人,也真没有什么话说,也不是不行。”腾叫天说。 “我也想过了,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得那么简单,这个人出了八十万,如果我不做,他也不会放弃的,至于用什么方法,我是实在想不出来。”伊一元的脑袋转的弯儿多。 滕叫天就没那么多弯儿了:“不行就是不行,怎么着?要命?” 伊一元说:“不要命,抻着也够受。” 伊一元的分析应该是对的,这个人来了,就是找事的。 滕叫天想了半天说:“晚上,我去你哪儿,十点多钟。” “滕先生,我不想让您搅进来,我自己来!”伊一元说。 “伊先生,我们已经接触得少,南不犯北,北不及南,但是现在接触了,我觉得伊先生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滕叫天说。 “谢谢,您是仗义的人,如果我有难事了,肯定会找您的。”伊一元把酒干了。 聊天十点多点,两个人出来,各回纸铺。 伊一元回去,纸铺打开,点上了纸灯,一面两个,一高一低,一蓝一青。 纸铺点这样的灯,就是意味着,有活活。 活活就是,马车驱而行,扎人,纸人自行。 活活现在已经是不做了,至少伊一元的纸铺,到现在就没有遇到过。 那个人来了,差五分十二点来的,伊一元坐在铺子门口,喝茶,看得清楚。 这个人后面跟着四个人,依然是五个人。 后面四个人拿着鞭子,丧鞭。 走在前面的人,到台阶下,站住了,看着伊一元。 “伊先生。” “今天你是赶不走,而且你永远赶不走。”伊一元说。 “伊先生,这个确实不是您的错,可是我不是讲理的人,合同对我来说,没用。”这个人竟然用先生称呼,这是纸里的人。 不然不会这么叫的,就小纸铺他们之间是不叫先生的,就是俗名。 “怎么个不讲理呢?”伊一元问,他心里是害怕的,但是嘴上不能怕呀! 伊一元知道,这是惹上了事情了,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惹上了事儿。 第8章 纸花 第8章 纸花 这个人站在台阶下。 纸铺的台阶,是三个台阶的,这是有讲究的。 这个男人看着伊一元,半天才说:“这四挂车,今天我赶不走,你一元纸铺子可是丢大了脸,南城不过就是那些铺子,南城也不过就那么大,二百万人口,一个消息,不过不个把小时就传遍了。” 伊一元一听,这是砸铺子的。 “那你就试试,四挂马车取走不?不取我就当街烧掉。”伊一元说。 伊一元是第一次这么硬气的做事,他以前从来都不这样。 这个人愣了一下:“那就辛苦伊先生了。” 这个人带着四个人走了。 伊一元让伊正,带着搭纸的人,把四挂车摆到了门前的广场上,伊一元看着,自己都惊叹,这四挂车就跟真的一样,那马的眼睛…… 那是内睛,那个人走了,他肯定也是清楚的,要看伊一元怎么处理?外睛必受事,就是必倒霉。 他花了八万块钱,也是正常,人家活扎出来了,你就得拿钱。 伊一元给社区的人打了电话,说烧扎活儿。 社区的广场,社区当然是不同意了。 伊一元,点着了四挂车,火势很快就冲天…… 社区来人了:“伊老师,您这就不对了…… “我交罚款,写认错书。”伊一元一句话,让社区的人也没话了。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纸铺子的人,他们总是觉得有点害怕,总是感觉不吉利。 “算了,下次就不要这样做了,把那儿打扫干净了。”社区的人走了。 烧完四挂车:“伊正,带着人,用水涮干净。” 伊一元背着手,他知道,是不应该在这儿烧的,有专门烧纸的地方,但是在这儿烧,他就是为了一个宣传,一元纸铺一直以来,就是默默的在做着纸活儿,伊正也提过,做一些宣传。 这一烧,让一元纸铺可是火了,那活儿也是极少见的,视频一传,老百姓看到了,都惊呼,扎纸竟然可以扎到这个程度。 短视频也传到了网上,整个南城也是知道了一元纸铺。 其实,一元纸铺南城的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这纸铺的活儿惊天了。 伊一元的手段,也是让滕叫天愣了半天:“这老小子。” 南北说:“师父,这伊先生也是急了眼了,原本胆小怕事儿的人,也让人逼急了。” “这找一元纸铺扎大活的人是什么人呢?”滕叫天自问自说。 “师父,我查查去。”南北说。 “你给我老实呆着。”滕叫天瞪了南北一眼。 这个时候不能瞎弄了,这火已经是烧起来了。 看着只是单纯的,伊一元烧了四挂车,实际上,也是把其它的火儿点起来了,要离远点。 滕叫天知道,他这个时候和伊一元要站在一条战线上,但是有风险的时候也得归避。 滕叫天说是等着,看着。 伊一元这一烧,也是烧成了名,报社的,电台的,来纸铺子要给伊一元做报道,纸扎文化遗产。 伊一元拒绝了,因为他知道,火烧得太大了,就容易把自己给炼了。 伊一元烧四挂车,也是烧得忐忑不安,但是已然是烧了,他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伊正每天都会扎活儿,伊一元是在伊正有一些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会上手,或者有大扎的时候,他会才上手。 伊一元没有想到,姚纸没来找事,那个扎四挂车的人也没有来找事,找事的竟然是一个小纸铺的人,天府纸铺,名头大,店小,纸铺的老板叫何间,六十多岁,个儿不高,精瘦,开的是夫妻铺子,他和他的妻子,他妻子非常的胖。 这何间到一元纸铺,伊一元一愣,各铺之间是不通铺的,就是说,纸铺之间的人,是极少走动的。 这何间直接进来了,伊一元一愣:“何先生,快快请。” 伊一元把何间请到后院坐下,泡茶。 “何先生您这是有事儿?”伊一元问。 何间喝口茶说:“伊先生,您是不让人吃饭了。” 这话一出,伊一元一愣:“何先生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烧四挂车,让我的纸铺子,直接没活干了。”何间说。 确实是,伊一元这一烧,一元纸铺的活就多起来了,这几天来,推掉了不少的活儿,不是挑活儿,来了接,接够了就不接了,这活儿都是等着要的,扎房里扎完的那些活儿,上了色,扎了眼后,都送走了,没有了。 “何先生,这纸铺子经营也是有方法的,这也是生意,您铺子没有活儿干,和我也挨不着,凭本事吃饭,不是?”伊一元说。 “伊一元,事别做绝了,自古有话,饭大家均着吃,才能吃饱,告辞。”何间起身就走了。 伊一元坐在那儿喝茶,伊正出来休息,点上烟。 “爹,天府纸铺子来干什么?”伊正问。 “没事,这事你别管,扎好你的活儿,量减一些。”伊一元说。 “爹,这……” “收活减量,只收半天活儿,半天活儿,精扎细作。”伊一元说完,背着手出了纸铺,顺着街走。 伊一元对南城是非常熟悉的,每一条街,每一条路。 他去了河北的高尔山,去了寺里,找无可师父喝茶。 无可师父七十多岁了。 纸铺是捞阴的,伊一元和无可师父已经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有的时候,让无可师父给解解事,或者给念经除事。 伊一元每年都会给寺里捐钱,多少也是看纸铺子收入的情况。 但是,铺子里的俗事,就像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和无可师父说的,无可师父不理俗事。 伊一元到寺里和无可师父喝茶,聊天,也是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喝茶聊天,天快黑了,伊一元才下山。 他背着手,往回走,过桥,他站在桥上,看着这条穿城而过的河,把南城一分为二的河。 突然,他看到水面上有无数的花儿,纸花,是扎彩的纸花儿。 扎彩纸花,人过百岁扎彩纸花,那河面是无数的扎彩花,看不出来扎功。 伊一元不禁的心一紧,这种情况出现的也是太离奇了。 十六年前,出现过一次,扎黑,河面上飘的都是黑纸花,一河面的,几公里长。 这个也是,扎彩纸花,布满了整个河面,扎彩纸花,几公里。 看到的人,都匆匆的离开,不吉利呀! 看了也是让人生出恐惧来。 伊一元站在那儿看着,壮观,也生出了恐惧,这也是太吓人了。 伊一元站到那些扎彩纸花都没有了,他才离开。 伊一元这一夜,惊醒了无数次,扎彩纸花包围了自己,那异端的恐惧让伊一元醒了无数次,一睡就是扎彩纸花。 伊一元早晨起来,儿子伊正就跑进来了:“爹,门口挂了三朵扎彩纸花。” 伊一元心“咯噔”一下,这一夜的梦,真的就成现实了。 “摘下来,拿到扎房。”伊一元没有表情,他要稳住了。 伊一元洗漱,吃饭,喝茶,九点多,进扎房的小房间,三朵扎彩纸花摆在那儿,他愣住了。 精扎,那扎彩的纸花,尤如鲜花一样,逼真到,你拿起来,才知道,那是纸花。 伊一元,懵了。 第9章 十六年前的黑纸花 第9章 十六年前的黑纸花 这是精扎,这样的一朵花儿,一个好手,至少需要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所谓的好手,就伊正都不成,这样的精扎太少见了。 那一河的扎彩纸花,几公里…… 这事儿不对,有点奇怪了。 这完全就不可能完成的。 他上网找到了图片,视频。 他看着,图片放大,确实是,真的完全是一样的精扎,这个时候,伊一元慌了,这怎么可能呢? 就南城,十几家纸扎店,达到这个水平的,现在只有一元纸铺和叫天纸铺,就算是有外省的纸铺,那得有多少人扎呀! 他又看到了一条新闻,那扎彩纸花,在出了南城的水域,突然就全部消失了,不见了。 伊一元也是冒了冷汗了。 十六年前的那扎黑纸花,也有人传说,出了南城水域就不见了,下流根本就没有发现扎黑纸花儿,如果说沉水了,也不可能一下都沉了。 十六年前,网络还没有这么发达,消息只是靠电视,南城晚报。 就算发生了这诡异的事情,也和纸铺没关系,可是偏偏就扯上了关系,三朵扎彩纸花挂在纸铺门上。 这是冲着一元纸铺来的? 这事让伊一元坐立不安。 他给滕叫天打电话:“滕先生,昨天扎彩纸花您知道了?” “听说了,挺遗憾的,没看到。”滕叫天说。 “那……”伊一元不知道怎么问。 “伊先生,您有话说。”滕叫天说。 “早晨起来,纸铺门上挂了三朵扎彩纸花纸儿。”伊一元说。 滕叫天一愣,沉默了半天说:“这,这事,您得小心了。” 伊一元一听,也明白了,叫天纸铺没收到,这是冲着他来的。 这事也是奇了,不会是扎四挂车的人干的?这个也有可能。 “十六年前的扎黑纸花,您也知道?”伊一元问。 “这个我知道,但是,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何人所扎,何纸所为?”腾叫天说。 “噢,谢谢滕先生。”伊一元挂了电话。 这事看来是冲着他来的。 伊一元脑袋有点大,他细想,这么多年来,所得罪的人,就是扎四挂车,以前都是非常小心的,见人陪笑脸,遇人腰先弓。 这不禁的让伊一元也是抽口凉气。 扎彩纸花儿,百姓都知道,百姓叫死人花儿,不吉利,没有人去碰,都是避开的,这不是什么人开玩笑的。 伊一元也是奇怪了,这就找上一元纸铺了。 第二天,伊一元吃过饭,就出了纸铺,出来的时候,让伊正看着铺子。 伊正也感觉到了,纸铺似乎要出事儿。 伊一元背着手,去了姚纸的南纸。 这二层楼的南纸,让伊一元想起来,纸扎的二起楼,这南纸二屋就是纸扎,也是在宣传自己的扎艺,确实是精到,这是在外面看,里面怎么样不知道,但是看外扎,确实是非常不错的活儿。 伊一元站在马路的对面看着,一元纸铺出事,就是在姚纸开铺后,先是四挂车,然后就是扎彩纸花儿。 伊一元甚至也想到了,叫天纸铺会不会借手,借手弄他,把一元纸铺给干倒…… 他怎么琢磨都不是叫天纸铺干的,滕叫天这个人直性,有事就是直来直去的,这种勾当滕叫天干不出来。 南纸的姚苗苗出来了,竟然过来了,伊一元并不想和这个姚苗苗见面,想躲开,但是已经晚了。 “伊先生。”姚苗苗笑着。 姚苗苗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是没结婚,长得也年轻,看着二十多岁。 “姚先生。”伊一元回了一声。 纸铺不管男女,对纸铺的主扎,就是铺的老板,都要叫先生的。 “伊先生,到铺里喝杯茶。”姚苗苗说。 “嗯,不了,改日。”伊一元确实是不想进去。 “也好,伊先生慢走。”姚苗苗也没有勉强。 伊一元背着手,往前走,他走到公园,坐在椅子上,看着湖水,这一元纸铺要完了吗? 纸铺传下来千年,千年总有终时。 伊一元坐在椅子上发呆,一个人过来,坐到他旁边,他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问:“抽烟吗?” 伊一元才激灵一下,看了男人:“来根烟吗?” 伊一元看着男人,男人把烟递过来,他接了,男人给点上。 “湖水真蓝。”男人说。 “花儿也美。”伊一元听男人说话,自己不说点什么,也是不礼貌的。 “伊先生所言极是。”这个男人说。 伊一元激灵一下,说先生的,都是纸铺的人,现在没有叫先生的,而且知道他姓伊,这也不算奇怪了。 伊一元心悬起来了。 “你是谁?”伊一元打量着这个男人,络腮的胡子,长得很帅的男人,有五十多岁。 “伊先生,我对您很敬重,也中午了,去喝一杯,我们慢慢聊。”这个男人说。 伊一元看这个男人,是有素质的,他犹豫了一下,点头。 两个人从公园出来,到对面的酒馆喝酒。 “伊先生,我知道,我的小铺和您高攀不起,但是我知道,一元纸铺出了一些问题,我能帮着解决。”这个男人说。 “先生是……”伊一元问。 “天堂纸铺顾方。”顾方说。 伊一元知道有天堂纸铺,是小纸铺,从来没有来往过,也没有见过这个顾方,也不知道天堂纸铺的老板是顾方。 “顾先生。”伊一元说。 “一元纸铺挂花的事儿,我知道了,我能帮您解决。”顾方说。 伊一元心里在合计着,这顾方是什么意思? 他能解决,必然是知道,此事何人所为,何人所做。 伊一元问:“怎么解决?” 他没有问,是谁?为什么?问了也是没用的,这顾方来,是解决事情的,自然是不会说的。 “挂花必有结呀!扎彩纸花满河过,终有纸铺要有祸,伊先生记得十六年前的,黑纸花过河吗?”顾方说。 伊一元的汗就下来了,这里面是有事儿了。 “我记得,但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伊一元说。 “嗯,伊先生一直就是很安稳的做事,不多事,不知道也不奇怪,不像我这个好事儿的人,十六年前,有一个叫冥地纸铺,也是家传的纸铺,有二百多年,自然,在一元纸铺面前,是小纸铺了,先生不知道也不奇怪,那年的黑纸花河上过,冥地纸铺就出了事儿,六口人,都吊死在了纸铺,进去,六个人都吊在屋子里,那个瘆人呀!”顾方说。 伊一元没听说过,顾方这么说,伊一元是肝都颤了。 “顾先生,您是在吓唬我?”伊一元说。 顾方说,并没有吓唬伊一元的意思,他说起六年前的事情…… 第10章 挂纸上祸 第10章 挂纸上祸 顾方说起九年前的事情,九年前,天堂纸铺出了问题,当时纸铺是顾方的父亲主扎。 纸铺扎一活,跑活了。 天堂纸铺就是扎小活儿,但是大活确实是赚钱,天堂纸铺顾方的父亲就应了一个扎,也就是十级扎。 纸活儿的等级分为十八级,十八级为顶级,十七级为地纸,达到这个程度的,在南城就是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 那么顾方的父亲就接了一个十级的纸,这就不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了。 小纸铺不过五级纸,这是有数的。 顾方的父亲应了十级,也不是乱应的,自己也是学了,试着扎过,但是没有想到这活没控制好,扎跑活。 所谓有跑活,就是混了,四六两边不粘,怎么看着不舒服,而且这种不粘,对死者的后人是不吉利的。 偏偏就有明白活儿的人,说出来了。 这家人能不急吗? 找到顾方的父亲,死人本来就是上火的事情,这找上门还有好? 这个人找上门来,竟然没有打没闹的,点名要一元纸铺的活儿,十二美女,而且两个小时就要送到。 这让顾方的父亲懵了。 一元纸铺的活儿多,就两个小时,还是十二美女,就算是一元纸铺同意,也扎不完。 没办法,顾方的父亲就得去一元纸铺。 顾方父亲说了事情,伊一元一听,同行是冤家,但是伊一元并不这么认为,干这行都不容易。 像一元纸铺,都会提前准备纸活儿的骨架,就是架子扎好,放在那儿,有急于的,就上纸,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活儿。 这也是大扎了,小纸铺是不会准备的。 伊一元让人马上上纸,一个小时,十二美女离铺,伊一元并没有要钱,因为这是救急之纸,不可取钱。 当时伊一元也没问是哪个纸铺子的,现在顾方一说,他到是想起来了。 “噢,是这样,我记得有这么回事。”伊一元说。 “家父三年前去世了,念念不忘这件事,这也是有机会了,伊先生,小纸铺虽然是不起眼,但是也有自己的办法,有一些活儿,你们这样的纸铺不玩,可是我们纸铺玩。”顾方说。 “挂花必有结,扎彩纸花满河过,终有纸铺要有祸,这祸就是一元纸铺,那就有劳顾先生了。”伊一元说。 这事不能问,是谁做的纸,是谁挂的花。 “那伊先生,我就办这件事,我尽力。”顾方说。 “谢谢顾先生。” 喝过酒,伊一元回纸铺,就琢磨这件事,太邪性了,偏偏就是找到了一元纸铺,为什么? 是扎四挂车的人?还是姚纸? 只有可能是这事儿。 那扎四挂车的人,会不会是姚纸为难他呢? 伊一元也不想了,休息。 第二天起来,进扎房的小房,看了那三朵扎彩花,也是邪性了,满河面的扎彩花,几公里,那需要多少花儿? 这扎彩花太精致了,就像开放着的真花儿一样。 伊一元都摇头,十六年前的,也是这样,同一个纸铺所为吗? 伊一元出来,去外面吃早点,然后背着手,去桥上。 他站在桥上,看着河面,心里恐惧,这南城恐怕有隐纸呀! 就是隐藏的纸铺,不开纸,开纸就是天地纸,十八级,十七级纸,这隐纸的天地纸,还有一种讲究,那就是扎纸与天,扎纸供地,他们怎么赚钱,靠什么营生,这个不知道,就隐纸,只是知道,谁也不知道铺子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干的。 伊一元,十六年前就听说过,有隐纸,那是隐纸干的。 可是伊一元不相信,隐纸也是要生活的,那么谁给钱?这一河床的,绵延几公里的纸花,都是精扎,十七级,十八级的扎,需要大量的时候,人手,财力…… 无利而为,这不可能。 一辆车停在身后,一个人叫了伊一元一声,把他吓一哆嗦。 他回头,是滕叫天。 “伊先生,这么闲情?”滕叫天说。 “哪里哟,滕先生是有所不知,夜不能睡,昼不能安。”伊一元说。 “上车。” 伊一元犹豫一下上车。 “心烦,就喝一杯。”滕叫天说。 “不到十点。”伊一元说 “你的规矩就是多,喝酒还按点儿。”滕叫天笑起来 滕叫天把伊一元拉到城北姚纸的北纸对面,进了酒楼。 伊一元也明白,恐怕滕叫天是有意的,这是想说什么。 上三楼,靠窗户,坐下。 那姚纸的北纸就在眼下了,二楼扎活儿太精致了,如果不是纸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扎纸活儿。 喝酒:“伊先生,你看这扎楼怎么样?” “和北纸那边风格是不同的,从外面看,骨架透出了纸外,精气神儿出来了,神韵相表,算得上十五六级的活儿。”伊一元说。 “嗯,伊先生眼力果然是不错,这姚纸看来是有来头,但是到现在一直没接活儿,奇怪。”滕叫天说。 “滕先生,关于隐纸,你知道多少?”伊一元问。 “哟,伊先生对隐纸有兴趣?”腾叫天笑起来。 “滕先生,什么有兴趣呀,纸铺被挂了花了,挂花上祸,我是想十六年前那扎黑纸花,纸圈里都传说是隐纸。”伊一元说。 “确实是,这次出现的扎彩纸花,你想到了隐纸,这到是有可能是隐纸做的,就那满河面的纸花,都是精扎,绵延几公里,就我们的铺子都没有这个实力,花费不说,就是想扎出来那么多,凭着我叫天纸铺,加上百个搭纸,也得干上十年,二十年。”滕叫天说。 “那隐纸真的存在吗?”伊一元问。 “十六年前就传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证实是存在的。”滕叫天说。 “那我纸铺挂花,最有可能的……”伊一元问。 “嗯,都有可能,纸行是捞阴的,行事不是正常人行事,兄弟,你只管解决问题,不要问底儿。”滕叫天说。 “这个我也明白,天堂的顾方,说帮我,我也是在等信儿。”伊一元说。 “顾方?他怎么找到你,要帮你的?”滕叫天问。 伊一元说了事情的经过。 滕叫天沉吟了半天,说出来的话,让伊一元一激灵。 第11章 走纸 第11章 走纸 滕叫天说,顾方的天堂纸铺有外活儿。 所谓的外活,不只是扎纸,看阴宅,解阴事儿。 一些纸铺是做这个的,这也不奇怪,多元化的发展,但是顾方的天堂纸铺,不只是这个,还有一个偏门,扎小人问路。 这让伊一元冒了冷汗。 “滕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伊一元说。 “其实,各纸铺间,都是不走动的,但是,并不是完全就不走动,会有一个交集,我和顾方也有过,所以就知道一些。”滕叫天说。 “那可信吗?”伊一元问。 “就纸铺的人,走纸也是为了生活,这个正常,对于顾方,我并不了解。”滕叫天说。 “那我就顾方办,看看能办到什么程度。”伊一元说。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到底是什么人在为难一元纸铺,伊一元和滕叫天都分析不出来。 服务员过来,又给上菜。 “上错了?我们没点。”滕叫天说。 “有人点。”服务员说。 又上来六个菜,一瓶酒,那姚勇就进来了。 “伊先生,滕先生,我看到你们进来了,一时的忙,才脱开身,看到了,不过来那就是不对了,我毕竟是老纸新开,得拜纸。”这姚勇转了风头,而且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很牛的样子。 姚勇做下了。 “姚先生,您太破费了。”滕叫天说。 伊一元只是点了一下头。 姚勇很会聊天。 喝酒,姚勇也挺能喝的。 “这儿看到北纸二楼的扎房怎么样?我第一次这个角度看。”姚勇把引头儿引到了那扎房上。 滕叫天和伊一元看着,没说话,这姚勇看来无事不照面儿呀! “喝过酒,我想请二位到扎楼喝茶。”姚勇说。 腾叫天没有太多想,伊一元就多想了,这是叫纸开始了? 一元纸铺发生的事情,难说,不是姚纸所为。 “好呀!”滕叫天说。 伊一元是不想看,他处处小心,觉得这是一个坑。 但是,滕叫天说了,他只好点头。 喝过酒,就去了北纸。 进去,上二楼,扎房,高粱杆儿扎的。 里面摆着沙发,茶海,茶具,物架,上面摆着古瓶子。 滕叫天看了一眼物架,上面的瓶子都是真的,价值不菲。 进来,滕叫天一扎眼就知道,这扎功。 那伊一元也是一样,一眼的事儿,对于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都是可以说是,在十七,八级的纸铺。 两个人喝茶,茶可是好茶。 就滕叫天来说,他进来是有期望的,他希望是能看到,自己所看不到的,学一学,可是有点失望,看着扎活不错,可是怯纸太多了,没眼看了。 那伊一元也是同样,他只是看了一眼也明白了,恐怕一元纸铺出现的事情,不会是姚纸,这让伊一元有点闹心了,如果是姚纸,至少是知道谁干的。 姚勇看着他们两个。 “滕先生,伊先生,这扎房如何呢?”姚勇问。 两个人就犯难了,这怎么说? 这姚勇看来是什么也不是,暗纸百年,姚纸传承千年,这也不可能呀! 伊一元看滕叫天,滕叫天的脾气,伊一元是了解的,但是看是看,伊一元竟然说话了。 “十级也是凑上。”伊一元说。 滕叫天愣住了,然后就笑起来。 伊一元的秉性,断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是当滕叫天面儿说的。 姚勇脸色难看。 “伊先生给十级,我只能说是八级。”滕叫天说。 姚勇半天笑了一下说:“谢谢两位先生的指点。” 事儿到这个程度了,这茶也喝不了了。 起身走人,滕叫天和伊一元出来。 伊一元说此话,就是想把滕叫天交下,滕叫天人仗义,果然是,他说十级,滕叫天说八级。 “谢谢滕先生。”伊一元说。 “不必谢,姚纸不简单,我们抱团,互相帮助。”滕叫天说。 这话让伊一元心里犯了合计,但是没说。 各回各家。 伊一元没睡好,那滕叫天也是一夜没睡好。 那姚纸北扎房,看着简单,说实话,不过八级,伊一元是给面子,说了十级,在扎房上有一个小人,那小人不过尺,但是精致到可以说到十八级,这个伊一元也许是没看到。 伊一元的不安,就是确定,一元纸铺发生的事情,不是姚纸干的,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扎功。 滕叫天的不安,就是那不过尺的小人,有十八级的扎功,也是太吓人了。 早晨起来,滕叫天吃过早饭,告诉南北,看好铺了。 滕叫天去了高尔山,去看无可师父。 就纸铺,都会拜寺的,因为是捞阴的活计。 只是不同罢了。 滕叫天去无可师父那儿,喝茶。 无可师父和滕叫天聊得会更多一些,因为滕叫天直性,伊一元就要想得多。 滕叫天说了,说的是姚纸。 无可师父说:“姚家和寺里结缘有三百年了。” 这话滕叫天一愣,高尔山寺有六百年了。 “无可师父,那姚纸……” “上面那个寺院就是姚家捐建的,有二百多年了,姚家有纸,不行明纸。”无可师父说。 滕叫天愣了半天。 “无可师父,不行明纸,可是现在姚纸开了明纸了。”滕叫天说。 “姚纸走到明纸,恐怕也是姚纸后面难维持了,出来赚钱,开明纸,姚纸也是有说法的,百年是暗纸,换三年明纸,这是姚纸的规矩,就是说,姚纸并不是全是暗纸。”无可师父说。 “暗纸不是更赚钱吗?”滕叫天说。 暗纸行极阴,这个滕叫天很明白。 “确实是,但是极阴至极而不钱,赚得是阴钱,那钱难花难消,纸铺就是捞阴,暗纸是极阴之门。”无可师说。 “无可师父,那……” “不必再问了,我已经说得太多了。”无可师父说。 “谢谢无可师父。”滕叫天说。 喝一会儿茶,滕叫天就离开了。 滕叫天每年往寺里捐钱和伊一元一样,按照赚钱的比捐钱。 做纸铺,是要让师父给超度的,过阴而行。 滕叫天从寺里回来,坐在纸铺的院子里,脑袋有点乱。 就姚纸而言,百年隐纸,三年明纸,三年赚钱,那肯定是要把钱赚到了极致,如果是这样,恐怕…… 滕叫天也是害怕,但是姚纸他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千年姚纸,百年暗纸而行,可是无可师父说了,那滕叫天是相信的,自己无知罢了。 那么如果这样,这三年…… 第12章 《纸方》 第12章 《纸方》 滕叫天告诉南北,停纸,何时开纸再说。 南北愣愣的看着滕叫天。 “师父,什么意思?” “纸铺遇到了麻烦,停纸,你明天就离开,每个月的钱加一倍,自己在外面好生的营生,如果再开纸,你愿意回来,就回来。”滕叫天这样说,把南北彻底的给干懵炮子了。 “师父,我不走,铺子有事,我顶着,一条命的事儿,我不怕。”南北说。 这滕叫天低头,也是说了实话。 “师父,留我。” 滕叫天也是心疼南北,原本是选为女婿的,可是滕小晨心高气傲,看不上南北,这也就没提,何况滕小晨大三,还没有毕业。 滕叫天也是犹豫了,如果滕小晨真不喜欢这个南北,就耽误了人家孩子,南北在纸活上,确实不是太聪明的孩子。 “南北,你先离开一段时间。”滕叫天说。 这南北也是轴,就是不走。 滕叫天也没办法:“那就留下,闭铺不开,纸活不动,每天打扫。” “师父,我知道了。”南北说。 滕叫天背着手,回家。 滕叫天的妻子是本市大学的历史教授,闲淡,课不多,不坐班,每周和四个固定的朋友,谈历史说文化,喜欢拍照,玩得嗨,滕叫天一般就在铺子里呆着,这历史教授想了,就叫他回去,折腾一通。 滕叫天突然回家,这女人愣了半天,笑起来。 滕叫天说了事情。 “哟,好事呀,可算是闲了,明天周五,我们历史教授的姐妹相聚,一起去,介绍给你。” “别,我受不了,可算是休息了,我睡我的觉,你忙你的事儿。” “嗯,我们中午聚一下,下午晨晨带男朋友回来。”滕叫天的老婆说。 滕叫天一下跳起来,把他老婆吓一哆嗦。 “你疯了?” “我特么可不是疯了,谁?”滕叫天有点激动。 其实,他觉得南北更适合滕小晨,虽然不聪明,但是很稳。 “我知道你急的原因,南北那孩子是不错,可是毕竟会的手艺只是纸活儿,何况晨晨也不喜欢。”滕叫天的老婆说。 滕叫天的老婆不喜欢纸活儿这行当,这滕叫天心里是明白的。 “我去铺子了,晨晨要是问,你就说我忙。”滕叫天离开了,回了纸铺。 滕叫天进纸铺后院。 “南北,中午弄两个菜。”滕叫天完说,就进房间休息。 他躺在床上,琢磨着,闭纸是躲一段时间,他并不害怕姚纸,但是姚纸是暗纸,玩的手段恐怕…… 那姚纸二楼的扎房,在房梁上有一个不过尺的扎人,那达到了极致,十八级。 就说十八级,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都可以达到,但是想扎出来十八级的纸人,那是非常难的,不是说扎就能扎出来的,就准备工作都得月余。 这个姚纸明纸三年,这三年要怎么操作呢? 上来就扎盘子,滕叫天是没给脸,伊一元回避了风头,接受了扎盘子。 但是,叫天纸铺没事儿,这才是让他担心的。 一元纸铺出了两次的事情,一次就是四挂车,一次就是挂花儿。 这挂花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天堂纸铺的顾方说帮着弄,弄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 天堂纸铺的顾方,必有所求,看来求的不是财,而是其它的。 这个伊一元和顾方已经是谈完了,伊一元家的《纸方》,这也是被纸圈子里称为奇书。 伊一元是没办法了,挂花必祸,他不想出事,也是一狠心,答应下来。 那么顾方就这件事,能办到什么程度呢? 伊一元是害怕,但是滕叫天琢磨着,这事恐怕不会是扎彩花人所为,太小气了。 十六年前,和今年,如出一辙,那么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黑纸花的出现,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三天后,顾方上门,一元纸铺。 顾方说,事办完了。 伊一元问是什么事儿? 顾方说:“我要《纸方》。” 伊一元到后面,拿书进来,纸装的书。 顾方把书拿到手,翻了几下。 “谢谢伊先生。”顾方说。 顾方给伊一元手机里发了一个视频,让伊一元自己看。 顾方走了,伊一元看手机,差点没气疯了。 两个孩子给挂的花儿。 纸铺没有监控,外面也没有其它的监控,这显然就是,有人在对面录制的,这是一个纸局儿。 伊一元是着了顾方的道儿。 那《纸方》伊一元能拿出来,他也清楚,就这本书,能读懂的人,估计是没几个,就顾方拿到手,也是读不懂的。 关于纸活儿,复杂到什么程度,这个没有人能知道,深无底儿。 这顾方玩的纸局儿,有点太低级了,往往这样低级的局儿,才会入道。 这伊一元自己都笑了,他并没有打算怎么样,这事就当没发生,再找上面,丢脸的是自己。 伊一元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这事是过去了,但是伊一元总是感觉要出什么大事儿。 从姚纸开纸后,那叫天纸铺突然闭纸,让伊一元心发慌。 伊正告诉伊一元的。 这事也是奇怪了,滕叫天的脾气不是这样的,这有点不太对,伊一元就哆嗦了。 第二天,给滕叫天打电话,请滕叫天到船上吃饭。 这条穿城而过的河,有船餐厅。 滕叫天在铺子里也是无聊,就去了。 中午,在船上,船从上游下来,靠岸,他们两个上船,又开船,有客人预约,随时停船,随时开船。 坐在船上喝酒,滕叫天其实心里是不安的,因为那扎彩纸花过去也没多少天,就是因为这事,船餐厅也是停了三天。 现在客人也少,只有他们两个,人们都忌讳这事儿,不吉利。 两个人喝酒,伊一元就问滕叫天,怎么闭纸了? 滕叫天说:“累了。” 伊一元笑了一下:“滕先生,累了休息,何时开纸呢?” “伊先生,和你开玩笑的,说真的,我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我才闭纸的,从开纸,叫天纸铺闭纸三次,前两次都死人了。”滕叫天说。 伊一元心一惊。 第13章 扎赛 第13章 扎赛 伊一元锁住了眉头:“滕先生,您这话当真?” 滕叫天点头。 滕叫天问挂花的事儿,伊一元说了。 “小纸铺就别计较了,他们玩太多的暗活,我们都不知道的。”滕叫天说。 “我也没当回事,《纸方》拿去,那顾方也是看不明白的。”伊一元说。 “伊先生虽然胆小,但是大量。”滕叫天笑着说。 “是呀,从开纸铺,我是处处小心,可是……”伊一元摇头。 “伊先生,您也不用去多想,由心而来,我的感觉也不一定准,我也确实是累了,想休息一段日子。”滕叫天说。 “我就没有滕先活得痛快。”伊一元说。 “家家都有难扎的纸。”滕叫天说。 “是呀,对了,你女儿是不是也快毕业了?”伊一元突然就转了话头。 滕叫天一愣,说:“是,何意?” “我儿子伊正……”伊一元说。 “不成,我老婆就是看不起扎纸活的,说是捞阴活的,我的徒弟南北你也知道,我收他为徒,也有当女婿的意思,可是我女儿看不上,现在找了一个对象,大学的。”滕叫天说。 说实话,滕叫天收了南北当徒弟,确实是有此意,可是到后来,他也是犹豫的,这纸活儿,是捞阴儿的活儿,处处玄机。 “噢,当我没提。”伊一元说。 闲聊,喝完酒,下船回家。 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元纸铺竟然也闭纸了。 滕叫天也挺意外的,喝酒的时候,伊一元根本就没提。 伊一元是太小心了。 滕叫天的不安,他不知道从何而来。 没有想到的是,姚苗苗突然就打电话来,给滕叫天,说搞一个纸扎的大赛,把中国的扎纸艺术传承…… 那姚纸拿到了扎纸艺术的非遗,这突然又来了这么一手。 滕叫天说:“我不一定有空,家里有事要处理,纸铺都闭纸了。” “滕先生,您再考虑一下。”姚苗苗这语气就有软中带硬,能听得出来。 “我尽量安排。”滕叫天说。 滕叫天想到姚纸那扎房,房梁上的,不过尺的扎人,他是真的犹豫了,那姚勇似乎是藏着什么事情。 第二天,滕叫天就接到了请纸,这请纸依然是扎得次纸,粗粗的,并不精致。 是姚纸所请,三天后,在姚纸的南纸,举行一个纸扎大赛。 这让滕叫天是非常的不痛快。 不是请纸的粗细问题,这个粗,不精就是不尊重,但是滕叫天没想那么多,这电话打了,又下请纸,这是不去也得去了,这就是姚纸压纸了,这让滕叫天不舒服。 他知道,一元纸铺肯定也会收到的,南城的纸铺都会收到的。 这滕叫天想小了,实际上,这姚纸弄的这个扎纸大赛是全省的,纸铺有多少家,滕叫天也是不确定的,就南城有十几家是明纸,那暗纸呢? 滕叫天没有想到,这姚纸玩得这么大。 请纸到了,滕叫天看着,参加不? 他不知道伊一元怎么想的?他肯定也接到了请纸了。 滕叫天并没有打电话。 “南北,你说我去还是不去?”滕叫天问南北。 南北说:“去看看,叫天纸铺也没有怕过谁。”南北说。 “那就去,你跟我去,也开开眼。”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姚纸这是造势,当场扎活儿,那就要有一个高低了。 扎活,滕叫天不会自己上的,让南北上。 滕叫天也是让南北在扎房练习扎鹰。 这扎鹰用的并不多,清朝的时候,冬青为宫里所有,为吉祥之鸟,清宫里死了王爷一类的,才用冬青,冬青是鹰的一个极品。 这个纸活有难点,但是南北扎过几次了,也没有问题。 南北练活儿,滕叫天就出去了。 滕叫天去天桥茶场,离叫天纸铺十来分钟的路。 天桥是老天桥,天桥茶场,这茶场也有几十年了,煮着红茶,一碗两块,这个价格好像也有十几年没变过了,后来又增加了一些小干豆什么的,吃的东西,也有人就带酒过来喝。 这个虽然都是混在最底层的人,但是这儿是消息的传播地,几间房子打通了,能装下一二百人,人少的时候也有几十人。 这儿不仅是能听到很多消息,也能让你忘记忧愁。 滕叫天进去,有人就喊:“滕老板,这儿呢!” 滕叫天过去,坐下。 “倒上。”那个人拿过碗来,给倒上酒。 “这才十点,就喝上了。”滕叫天说。 “喝,开心。” 天桥茶场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他一个月也是要来上两三回。 喝酒,吃小豆,聊天,轻松,自由,快活。 这一桌子七八个人,就开聊,说到了那扎彩花儿,整个河面,几公里长,那壮观…… “壮观是壮观,吓得我几宿都没睡好。”一个人说。 “哈哈哈,看你那小胆,明天让滕老板给你扎两个美女……”一个人说。 在这儿,可以随意的说话,不用想那么多。 聊着,就聊到了姚纸。 “那姚家纸铺,那二起楼,二楼是什么?二楼就是扎纸,邪恶着呢!”一个人说。 “确实是,四周的住的人家都找到市里去了,后来摆平了,说姚纸给每户都拿了钱。” “这姚纸有钱,开了两家,南纸北南,这明显就是抢滕爷的名儿,南纸是一元纸铺,北纸是叫天纸铺,现在姚纸那么叫了,这有点不地道……” “滕老板,你没反击?”有人问。 “开门做生意,起什么名,都是自己的事情。”滕叫天笑了一下。 “大气,滕老板,姚纸在北纸搭台子呢,听说要弄一个扎纸比赛,什么弘扬非文化遗产,你参加不?”有人问。 “嗯,参加,凑个热闹。”滕叫天说。 “滕老板的扎纸,不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就一元纸铺,和滕老板相比,也是差那么一点儿。”有人说。 “不差上下。”滕叫天说。 有人说姚纸,传承了千年了,姚纸一南一北,姚勇和姚苗苗是龙凤胎,两个人三十多岁了,都没有结婚,暗纸百年,明纸三年…… 这儿的人消息就是灵通。 一个人说到姚纸的一件事儿,让滕叫天一哆嗦…… 第14章 黑纸钱 第14章 黑纸钱 一个人说,姚纸暗纸百年,一直也是行暗纸,开明纸的时候,极少,这一开就是三年,暗纸行明活儿,这是要报仇。 姚纸暗纸百年,可是就在十年前,姚纸出了一件事儿,姚家院子撒了纸钱儿了,黑色的纸钱。 “黑色的纸钱是没见过,不过就是纸钱,没那么悬。”一个人说。 “你懂三毛还是四毛?你不懂,黑色的纸钱撒进阳宅,那是催命,何况,那纸钱不是打扣出来的,是扎出来的,那扎功,恐怕除了叫天纸铺,没有别人能扎出来,这姚纸当年真的就死人了,死了四口,姚勇的爷爷,奶奶,父母,就在撒纸钱的第二天,一天一个……”一个人说。 滕叫天冒冷汗。 “别瞎猜,滕老板是干明事儿的人,不会干那种暗事的,大家都了解。”一个人说。 “对不起,滕老板,他们都那样传,暗纸百年,明纸三年,看着是要赚明纸钱,实际上是报仇,那暗纸玩的是阴活,捞重阴的,钱自然不会少了……”那个人说。 这些话不是空穴来风,有一些是有传头的,会不会是姚纸放了风口呢? 滕叫天把酒干了:“你们聊,我有事儿。” 滕叫天到柜台,又叫了酒和小豆,付了钱,指了一下他刚才坐的那桌儿。 滕叫天从来都这样,这些人就是图一乐,生活都不容易。 滕叫天回去,南北已经准备好中午饭了,他吃完,就休息。 起来下午两点多,滕叫天琢磨着,茶场那些所说的话,并不都是胡编的,也是有风头的。 那姚纸十年前被撒了黑纸钱,那黑纸钱还是扎钱,这个滕叫天到是没听说过,纸钱有剪出来的,有打扣,就像模具一样,打出来的,颜色有三种,黄色的,白的,红的,这黑纸钱…… 这黑纸钱还是扎出来的。 “南北,你扎几个黑纸钱出来。”滕叫天说。 南北一愣:“纸钱还扎?什么人家这么讲究?还黑色的……” “多嘴。”滕叫天说。 南北马上闭嘴,进扎房干活儿。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这个扎赛结束,开铺,不管怎么样,都要开铺。 滕叫天不知道姚勇和姚苗苗卖的什么纸?是素纸?还是花纸? 这个伊一元恐怕也是在闹心。 晚上六点多,南北从扎房出来,拿着几张黑纸钱。 “师父。” 滕叫天接过一个看,扎的黑纸钱,说实话,就南北的这扎功,在南城,除了他和伊一元,也算是很不错的活儿了。 “什么东西?纸钱,这厚得跟饼似的。”滕叫天把纸钱给撕了,扔到地上。 “师父。”南北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好了,走,跟师父去喝酒。”滕叫天拿南北就当儿子了。 去小酒馆喝酒。 “你扎的鹰,记住了,要稳,不要错扎,不要慌。”滕叫天还是有些担心。 就扎赛,真就没有人搞过,现在提倡非遗文化,这姚纸就搞了一个。 喝完酒回去,滕叫天让南北自己忙自己的。 滕叫天在扎房忙了一夜,扎了九个黑纸钱,那黑纸钱和纸一样的软,和纸一样的薄,放在院子的桌子上,有点风,就被吹落了。 滕叫天收到一个盒子里,睡觉。 早晨起来,吃过饭,滕叫天让南北打开盒子,南北是目瞪口呆。 “师父,这……” “还要练习,明天开赛,把九枚纸钱带上。”滕叫天说。 南北没有多问,在纸铺,有的可以问,有的就不能问,这要看眉眼儿,不懂事乱问,挨骂,挨踢。 滕叫天和南北吃过早饭,他从纸铺出来,去桥上去,他和伊一元纸到桥上见面。 到桥上,伊一元已经在了。 “伊先生。”滕叫天叫了一声。 “滕先生。” 两个人站在桥上聊天,说是扎赛,伊一元让儿子伊正参加,他不上扎。 “我让南北上扎。”滕叫天说。 “这姚纸要干什么?”伊一元问。 “里面的事情复杂。”腾叫天把在天桥茶场听到的,说给伊一元。 “那黑纸钱,本身就是邪性的东西,极少有人用,而且还是扎的,这姚纸报仇,那肯定也是知道谁扎的了。”伊一元说。 “确实是,也许是我们想得太多了,茶场那些人的话,有一些要偏听。”滕叫天说。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赛后我开纸。”伊一元说。 “我也是这想法。”腾叫天说。 就南城,小城并不大,二百来万的人口,但是在阴事上,极为讲究,这儿的这种文化很重,所以十几家纸铺的生意,还都不错,现在姚纸开了南北纸,扎进来吃饭,到也没有什么,可是似乎这姚纸要玩垄断。 两个人聊过了,一个往北,一个往南的,下了桥。 第二天,南北开着车,去了姚纸,大赛台高三米,有五个扎位,弄得很气排,电视台的,报社的,网络上的几个大v…… 滕叫天带着南北进去了,姚纸北纸的客厅,已经来了不少人,南北进去报道,参加扎赛。 滕叫天站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人太多。 他到对面的茶楼,二楼喝茶,看着对面。 伊一元上来了,坐下。 “滕先生是真会找地方。”伊一元坐下。 “伊先生也是。” 两个人喝茶,坐在这儿看着。 “今天参加扎赛的人有多少?”滕叫天问。 “我也是一无所知,反正来了就是看,听说是全东北的纸铺。”伊一元说。 “不是一个省的吗?”滕叫天说。 看来这个姚纸玩得挺大。 姚苗苗带着工作人员上台了,姚苗苗讲话,欢迎词后,另一个人上来讲扎赛的规矩,奖励。 那奖励竟然达百万。 这让滕叫天和伊一元都挺吃惊的,百万奖金,那姚纸是不差钱儿了,明纸三年不为钱?那就是为了报仇。 “姚纸很会炒作,他炒的是扎纸文化,恐怕玩得不只是纸铺子那套了,我们纸铺子是扎活,一个活儿出来,赚得也是辛苦钱儿,这姚纸恐怕玩的是艺术,这和艺术挂上了,那……”伊一元说。 滕叫天知道,伊一元虽然胆子小,但是智商可是不差。 “我守住纸铺,就成了,没那么大本事。”滕叫天说。 “我担心是把千年的纸扎祸害了。”伊一元说。 “这都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守住纸铺就是本心。”滕叫天说。 台上五个扎台,有五个人已经站在位置上,都不认识,应该是外省市的。 这到是没有废话,直接就开活儿。 东北的纸活用的都是高粱杆,劈细篾,刮细篾。 五个人刀功熟练,确实是有点功夫。 “你徒弟怎么样?”伊一元问。 “就那么回事,笨。”滕叫天说。 “我那儿子也不怎么样。”伊一元说。 滕叫天不想怎么样,就是给姚纸面子,也是过来看看,东北纸活儿到底怎么样,自己在这个南城小城生活,也是见识不多。 十点多的时候,换了第三批的人,扎活儿,有一个人的活儿,让滕叫天激灵一下。 第15章 古扎露手 第15章 古扎露手 滕叫天发现一个人所用的扎活手艺,有点奇怪,让他一激灵。 这个人的扎活是一种古老的扎式,最邪恶的一种手法,虽然只是用了两手,很快,但是还是让滕叫天捕捉到了。 这个男人五十多岁,扎着一个小辫子,头发花白。 滕叫天看了一眼伊一元,不知道他发现没有。 看来东北确实是硬扎,自己在这个小小的南城,真是井底之蛙了。 这种古式的扎法,滕叫天在图中看到过,滕家有扎书,千年扎纸的经验,后人不断的完善,留下来的,极为详尽。 这种古式扎法,非常的邪恶,就滕家留下来的书中,只是写出了七式,其它的不写,而且写着,滕家扎纸后人,禁扎之式。 滕叫天盯着这个人看,只用了两手,没有再用古扎式,而且熟练,不生,可见是常用。 这个人扎的是一朵白纸花,非常普通的那种,看着不起眼儿,实际是,是绝对的诡异的。 到南北和伊正,两个人同台。 “你这徒弟长得有模有样的,一看就是一个厚诚的人。”伊一元说。 “伊正一表人材。”滕叫天说。 “唉,自己的孩子什么德性自己最了解。”伊一元说。 南北扎鹰。 “清扎呀,这手艺会的人也是极少了。”伊一元说南北。 “伊正扎的马也是厉害了,那手法,这么短的时候,敢扎马的,这台上也没有。”滕叫天说。 “不过就是熟练。”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眼睛可是没有错开,滕叫天看南北,伊一元盯着伊正,都怕出什么意外。 限定的是半个小时,有一些料都是准备好的,因为时间有限。 南北的鹰扎完了,滕叫天放心了。 伊正也是很利索的干完了,伊一元点头。 “伊先生,伊正扎活厉害呀!”滕叫天说。 “和你的徒弟相比,还差不少。”伊一元听滕叫天这么说,心里是高兴的。 两个人聊天中午,休息,两个人喝酒。 下午扎到五点,结束,比赛结果是在晚上九点公布。 喝过酒,两个人回来喝茶,接着看。 后面也有高扎,确实是厉害,看来情况就是,纸铺老板极少亲自出手,都是徒弟来。 一百万的奖金,确实是让人想得到,可是这里面水有多深,那姚纸突然就冒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谁都不知道,扎纸千百年来,事儿也是没少出,都害怕,这是捞阴,忌讳太多了。 一直到晚上五点结束,姚纸摆席,各扎人都吃饭。 伊一元说:“我们到前面的那个小馆,不错的。” 两个人去喝酒,伊一元问:“这扎活也结束了,我们两个也是看了一天,你觉得哪一个活儿能拿到大奖?” “扎活是太复杂,各纸铺都有自己的扎道儿,这个不好讲。”滕叫天刚说完,那个扎着小辫的人就进来了,往里看了一眼,就过来了。 滕叫天没说话,这个人过来。 “滕先生,伊先生,我是唐山的邓刚,阴纸铺的。”邓刚说。 滕叫天没听说过,伊一元也没听说过。 “请坐。”滕叫天说。 这个就是动了古式扎的那个人,扎了一朵最为普通的白纸花儿,古式扎是十三式,式式邪恶,诡异。 倒上酒:“我早就听说过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今天过来比赛,也正好拜访两位先生。” “嗯。”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应了一下。 这邓刚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两个人不多说话,就是应着,看看这邓刚是何意? 邓刚敬滕叫天,伊一元酒后,说:“我来拜访两位先生,也是听家父说,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有绝扎,也是想请教,交流一下。” 这个邓刚在唐山的阴纸铺也不是一般的纸铺了。 “我不过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南城讨个生活,什么绝扎。”伊一元马上就闭门。 滕叫天笑了一下说:“各铺都的绝扎的活儿,但是到现在几乎都不用了,十年八年的,扎不上一回活儿,所以,也基本没有实际上的操作了。” “噢,是这样,那就不聊这个了。” “你唐山的,不是东北的,怎么也过来了?”伊一元问。 “接到了请纸了,这个姚纸我确实是不知道,过来呢,也是想多多的学习,把扎纸艺术传承下去,我们扎纸一直就没有一个立门儿,这回是扎纸艺术了,也是一件好事儿。”邓刚说。 “嗯,确实是。”滕叫天心里也是挺吃惊的,这姚纸玩得很大,不只是东北了。 这姚纸的势力有那么大么? 是千年纸扎,走了百年暗纸,这不禁的让滕叫天和伊一元心里生出恐惧来。 这恐惧的原因就是,姚纸要三年明纸,不是赚钱,是报仇,这仇是从何而来?怎么个原因? 姚纸上来就是南北纸铺,直接就压了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一气,这让两家纸铺也是有些不爽,但是看此来头,不一般了。 邓刚把话头转了,说:“这次扎赛,我也是见识了,高扎非常的多,那么这次谁能拿走这百万呢?两位先生给说说。” 滕叫天看着伊一元,伊一元看着滕叫天。 “这个可不好讲。”伊一元说。 “确实是,就评定人的,有官方的艺术传承部门的,有搞扎纸的。”滕叫天说。 “嗯,我到是认真的看了每一个扎人,确实是功夫不错,但是就扎式,扎法,扎功,扎意,真的到手应心的,还真就不多。”邓刚说。 “那邓先生扎的是什么?”伊一元问。 显然,伊一元是没有关注到邓刚所扎的。 “一朵白纸花儿。”邓刚笑着说。 伊一元一愣,看来他是真没有注意到。 “白纸花儿,普通又普通,扎赛弄个纸花儿……”伊一元笑起来。 “嗯,滕先生怎么看呢?”邓刚有点显摆的意思了,恐怕这邓刚是奔着百万而来的。 “我也没太注意。”滕叫天也不好说什么,邓刚五十多岁,他四十多岁,就在年龄上,也是长自己,不好过多的说什么。 “嗯,那就这样,我还有点事儿,晚上二位一定要去看,精彩无限。”邓刚走了。 伊一元看着滕叫天:“什么东西?” “伊先生呀,你是没有意思到呀,这邓刚不是一般的人呀,他说晚上精彩无限,那是肯定的了。”滕叫天这么一说,伊一元一愣。 “滕先生,那就扎了一朵白纸花儿,这是纸门最基本的功夫,就能拿百万?”伊一元说。 “也没准儿哟!”滕叫天没有点破。 “那我到是要看看了。”伊一元说。 吃过饭,八点多了,就去姚纸的北纸。 还是到二楼喝茶,滕叫天和伊一元谁都不想露面。 就伊正所扎的马,那也是真的见了真功夫,一般的手儿,半个小时扎成马,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那马如飞似奔的,活灵活现的。 伊一元自然是不会服气的。 伊一元也是怕伤了一元纸铺的名声,不得不让伊正下了真功夫,可是往往这样,就招来祸事。 而滕叫天呢,让南北扎了鹰,是清活,就是清代时期的活儿,这活儿,说不上好,但是也说不上是坏,但是,滕叫天是留了手的,急的时候,也不是白玩的。 毕竟是捧场,这姚纸不能打脸,如果打了脸,这就让姚纸难办了,打谁的脸? 滕叫天认为,姚纸宣传了自己,也给自己烤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这到是要看看姚纸怎么玩下去了。 第16章 开翅 第16章 开翅 两个人喝茶,看着。 姚苗苗上台宣传,有五件扎纸入选,一会儿再由各纸铺投票选出来,没入选者,可复议,为了公平公正…… 反正是姚家拿的钱,人家怎么讲,怎么是。 公不公平的,就看这事怎么办。 先上来的是叫天纸铺的扎鹰,这是滕叫天所不愿意看到的,随后就是一元纸铺的扎马,那伊一元露出一丝的笑意,还有两件,最后一件是那白纸花儿,唐山阴纸铺邓刚的白纸花儿。 这白纸花一上来,伊一元显然是一愣,下面的人也是议论声起来了,滕叫天也是一愣。 他愣的原因并不是这扎纸花怎么上来了,而是姚家后面有高人,看出来了,扎这白纸花儿,邓刚使了两手鬼手,这是滕叫天一愣的原因,他心想,这姚纸是水深千尺。 伊一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伊一元是有个胆小的人,但是观察力应该也不差,可是偏偏就没看出来,也许太关注自己的儿子伊正了。 投票,也都是参扎的人投票的。 自然会有人不服气,那就看着。 最让人不服的就是那扎白纸花儿,看来知道古扎十三手的人并不多,看出来的,恐怕也是没有! 都针对了唐山邓刚的那白纸花儿,后面的主持人就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们按投票最少的来开解,邓先生,您上台,解扎。” 邓刚上台,一脸的不屑。 他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半天才说:“此花不是彼花。” 邓刚把白纸花儿摆到桌子上,就有那一瞬间,那半放着的纸花儿,慢慢的开放着,一点一点的旋开了,越开越大,突然,从里面依次的出现了花苞,一共是十三朵,随后就慢慢旋开,成了十三朵花儿,黑色的,大白纸花为托,十三朵小黑花在心,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伊一元也愣住了,这唐山阴纸铺的邓刚还真就是一个高手,有骄傲的本事。 这姚家能把这个选出来,背后肯定是有一个高人。 滕叫天想着,这个人是谁呢?在东北,他实属也是不知道有这样的高手,也许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伊一元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回来了。 邓刚的这个释扎完了后,主持人宣布,一元纸铺退出,那扎马被人请下了台。 另两个释扎也是有气无力的,不是本省的,是外扎。 这就是放弃了。 不过扎活确实是让人开眼界,真的极为少见。 那南北扎的鹰,相比之下,似乎暗淡了不少。 有人打电话给滕叫天,没明说,意思退了,不然卡了脸不好,能拿到台上,也算是赢了脸面了。 姚纸因为是举办方,没有参扎。 看来姚纸这是给了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脸了,这脸可是给得不好,这脸债可不好还呀! 滕叫天,没应,挂了电话,出去,给南北打了电话。 “按原来说的做。”滕叫天并没有打算用这一步,因为他想,肯定是用不上,但是也得防着,真没有想到在大扎出现了,这防了一手,还真是有用了。 回来,和伊一元喝茶,台上南北上来了,拿着颜料,点睛开翅。 点内睛,这个伊一元知道,但是随后换了颜料,褐色,点染到翅膀上。 点染完成,南北往后退了几步,那鹰翅竟然展开了,两米多长,突然就起来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鹰飞起来,盘旋一周,竟然扎下来,把那白纸花叨上,飞走了。 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那唐山阴纸铺的邓刚愣怔了半天,一跺脚就走了。 伊一元瞪着眼睛看着,天空已经是空空的了,他还在看着。 滕叫天离开了,从后门走的。 回去,南北也回来了,他趁大家都关注着那扎鹰,下了台,就回来了,这是滕叫天告诉他的。 那只鹰在后院:“马上烧掉,那白纸花放到小扎房,你研究。” “师父……”南北是不舍得。 南北一直没有弄明白,那点睛开翅,怎么就让那鹰飞起来了?他没敢问,他知道,师父如果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的。 南北在后院的焚缸里烧了那扎鹰。 纸铺后院都会有一个焚缸的,烧一些失败的扎纸,或者是一些没用的角料,这些东西不能扔到外面,有人觉得不吉利,所以就烧掉。 滕叫天第二天,就开了铺,坐在铺子前面,泡茶喝茶,看着街上的行人。 滕叫天没有料到,一个扎赛,一下让这个扎纸出现了这么多的大扎,其实,各铺子都是徒弟参加扎赛,像唐山阴纸铺的邓刚,老板进赛的也有,但是很少。 滕叫天并没有准备出头露面的,就是给姚纸脸面,但是唐山阴纸铺的邓刚,确实是太自大了,丢了南城的脸可是不成。 那姚纸恐怕也是没有料到,滕叫天这招儿,不过滕叫天是十分的担心,自己的这个脾气属实是问题。 姚纸是不是在引扎,也不好说,当年的仇是什么仇?这是在找仇人?这都有可能的事情,千年姚纸,千的事,难说难料的,那叫天纸铺也是千年纸铺,这一千年来,叫天纸铺结了仇没有,他也不可能全知道。 伊一元现在是什么想法不知道,他是在装着不知道发生的事情,还是真的不知道? 姚氏纸铺一百万转过来了,这钱让滕叫天感觉烫手。 姚纸的宣传力度是真不小,电视,报纸,网络,而且宣传的重点竟然是在叫天纸铺。 滕叫天三天后,给姚勇打的电话,中午找姚勇吃饭。 姚勇同意了。 约好的饭店吃饭,姚勇坐下。 “滕先生。” “姚先生,这是卡,一百万,你给我脸,纸活能上台,就不错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这可是实至名归呀!”姚勇把卡推回来。 滕叫天看了一眼卡,说:“姚先生,宣传的事情,你把叫天纸铺避开。” “这个真就避不开的。”姚勇说。 “减到最少,叫天纸铺就是想平淡,这次扎赛,姚先生张罗了,我叫天纸铺不出扎,也是不给脸了,但是后来,唐山的阴纸铺邓刚,也是太上脸了,南城还不能丢这个脸……”滕叫天说。 “现在已经是架上了,滕先生,我尽量!”姚勇说。 “姚先生,有句话当问不当问的,我也得问,姚纸弄这次扎赛目的?”滕叫天直脾气。 “哈哈哈……我就喜欢姚先生的这个脾气,直爽,姚纸这个目的就是宣传扎纸,中国的扎纸艺术,组织这次大赛,我花掉了一百五十万,姚纸申遗,现在不过就是市级的,造个势,将来姚纸想申请世界级的,这个就需要一些条件,其它的没有什么所求。”姚勇说。 这说得很有道理,想想也是没有问题的。 剩下的,就算是滕叫天再直,也知道,人是有底线的,不能问仇不仇的事情了。 “那是我小气了,敬姚先生一杯。”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你是最优秀的纸扎人,有空请教滕先生。”姚勇说。 “不敢。” 这酒喝得就是一个仪式,一杯之后,就走了,事聊完,就结束。 滕叫天感觉是不对,回去告诉南北,再接活儿,不管大小活儿,都要和他说。 他感觉姚纸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17章 纸牛 第17章 纸牛 扎赛热闹了一阵儿,也是慢慢的安静下来。 叫天纸铺的活量是加大了,但是接活绝对不多接,精扎细做是叫天纸铺的规矩。 有一天,来了一个活儿,滕叫天在天桥茶场喝小酒,吃豆聊天,南北打电话来,说有一个活儿,让他回去。 南北没有急事是不打电话的,看来这个活儿,是有点问题。 滕叫天就知道,恐怕会有事情发生,果然是,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滕叫天并不着急,回了纸铺。 纸铺坐着两个人,六十多岁,一男一女,看样子斯文,有文化。 两个人喝茶,看到滕叫天进来了,站起来:“滕老板,家母去逝,需要人花子,十二美女,纸牛和常扎。” 常扎就是用的一些丧事小品。 看着是十分正常的。 “请坐,具体有什么要求吗?”滕叫天坐下,南北给他倒上茶。 “也没有特殊的要求,就是纸牛要点睛。”老头说。 “我们是扎睛,或者是点洞。”滕叫天说。 扎睛就是用东西扎出来眼睛,点洞就是用东西弄出两个洞来。 “我要求是画睛。”老头说。 “这个就难办到了,要不你去别的纸铺看看。”滕叫天说。 如果这要是在以前,他就不会拒绝,只是会在价格上找补,毕竟是危险的事情,画睛,纸铺的人一直要跟到完,马烧掉后,才能回铺子,有着危险性。 “滕老板,我们进了铺子,就不再选了。”老头说。 “我们不画睛。”滕叫天拒绝了。 两个人想了一下,离开了。 人走后,南北说:“师父,画睛可以画内睛的,以前我们也做过的。” “扎赛是个局儿呀!我担心会出事的,从这个老头的话语中,是对扎纸了解的。”滕叫天的担心,不是没有原由的。 南北也没有再多说话。 晚上,南北弄了四个菜,在后院喝茶,关了纸铺。 坐在后院树下喝酒,刚喝上,有人敲门。 滕叫天听了一会儿,让南北开门。 来的是那个老头,一个人来的。 “滕老板,又来打扰了。”老头说。 “坐,南北,拿餐具。”滕叫天说。 老头也没客气,坐下,南北给倒上酒后,就回房间了。 这是规矩,有外人,徒弟不和师父同桌。 “我说不行了。”滕叫天不想再废话。 “滕先生,请听我慢慢道来。”这老头还有故事了?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老头说,家母活着的时候,看过滕叫天扎过的纸马,活灵活现的,那眼睛就如同真的眼睛一眼,五米内,看不出来是真假马,老太太就说,死要有一个要求,让滕老板给扎牛。 五米内看不出来真假马,那是真活儿,价格很高,一般都不会这么要求的。 这到是让滕叫天犯难了,人死为大。 “这个……”滕叫天犯难了。 “滕老板是有什么难处吗?”老头说。 滕叫天自然是不会说,这个老头不太简单,但是这话又在眼前了。 “半夜十二点前送到,纸牛可以,其它的活儿就到其它的纸铺!”滕叫天说。 “好,我也不打扰了。” 老头走了,滕叫天不送。 南北出来,把门在里面插上。 “吃饭,吃过饭,赶活儿。”滕叫天说。 就马,牛,花儿什么的,都有扎好的骨架,上纸,上彩就可以,平常用的东西,都提前扎出来骨架。 吃过饭,进扎房,南北上纸。 “高扎,上纸要细。”滕叫天说。 高扎和平时所用的纸是不同的,上纸也是要复杂得多,多了几道粘纸的手续。 别看只是多了几道,那没有点功底也是难完成的。 滕叫天调完颜料,就坐在一边看着。 南北的扎功扎实,不浮,这点让滕叫天是最放心的。 滕叫天到院子里抽烟,晚上十点,南北叫滕叫天。 滕叫天进去,看了一会儿说:“不错。” 滕叫天上彩,让南北看着,这活儿南北也能做,但是终究是差点火候。 滕叫天上彩,那不是简单的活儿,彩扎和素扎,普扎和精扎,完全就是天地之别。 差点功底都不成,画马类牛,画牛成马,主家不高兴,甚至还会动手,丧事是人生中的大事。 滕叫天上彩,看着简单,笔过之处,牛毛如雨而现,这南北确实不行,看得仔细。 滕叫天也没有少教,南北私下也没有少练习,但是总是差一点,就这一点就无法成活儿。 滕叫天画完,十一点,只差点睛,无睛牛如死。 滕叫天出来抽烟。 “点完睛,我和你一起送过去。”滕叫天说。 师父亲自送活,南北就知道,这活是重活,怕出事儿。 这活儿,十二点前要送到,晚了,就是重阴,更容易出问题。 休息十分钟,进去点内睛。 滕叫天给南北讲着,手没闲着,十五分钟结束,这牛就活了,跟活了一样。 “带上缰绳。”滕叫天说。 南北进小扎房,拿缰绳出来,给带上。 出来,放到车上。 “缰绳系到车把手上。”滕叫天说。 这事南北以前做过,也有几次了。 到那家,南北先下车,拿着木棍,到灵棚左侧,把木棍砸到地里,砸结实,滕叫天下车,南北牵缰绳,滕叫天引牛到柱子那儿,南北把缰绳系上。 滕叫天过去,给老人鞠躬,上香后,和那个老头说话。 老头很满意,拿了钱,装在黑纸包里,这让滕叫天不禁的一惊,这是太明白行里的事情了。 拿了包,滕叫天上车,把南北叫过来:“在这儿守着,一直到纸牛烧了。” 滕叫天开车回纸铺,坐在院子里抽烟,他看着那黑包,有些冒汗。 滕叫天休息,早晨起来,吃过饭,开车就去那主家,远处看了一会儿,开车离开。 滕叫天感觉,要出什么事儿,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扎纸人,扎纸过十年后,就会有感应,就像通了阴一样,这是别人说的,这滕叫天确实是有了感应,有几件事,确实是发生了,这让滕叫天开始不安了。 会出什么事,滕叫天是不知道,他给南北打电话,告诉南北寸步不离。 第18章 扎纸人寻人 第18章 扎纸人寻人 滕叫天天黑后,坐在纸铺院子里喝酒。 他等南北回来,天黑后,开始送灯烧牛。 时间一个多小时也就结束了。 没有想到,天黑下来没过一会儿,南北就打电话来。 “师父,牛跑了。”南北说话都颤了。 “别害怕,把衣服脱下来,反着穿,往西走,会听到牛的叫声,细听,看到后,叫‘哞回’三声,牵回烧掉,缰绳一定要摘下来。”滕叫天说。 看着滕叫天不慌不忙的,实际心里也是紧张,把人家送灯给搅了,那是要命的事情。 滕叫天喝酒,等着,半个小时后,南北来电话:“师父,牵回。” 南北说完就挂了电话。 滕叫天是担心,喝着酒,这事出得离奇,不应该出现的,牛跑了,这个有点意思了。 南北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在那儿,他要上厕所,就是不吃饭都成,这南北滕叫天是了解的。 南北回来了,滕叫天给倒上酒。 南北是吓坏了,脸上弄了一脸的纸灰。 “洗洗去。”滕叫天笑起来。 滕叫天的笑让南北放松下来。 南北洗完脸,回来,滕叫天给倒上酒,他是心疼,两天一夜,不睡不坐的。 “师父,不敢。”南北站起来。 “坐下,喝酒。” 南北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师父给倒酒。 南北喝了一杯,很少这样喝。 “师父,我问一下,那牛怎么就跑了?当时我吓懵了,还有那扎鹰怎么就叨纸花飞了?”南北从来不敢多问,喝了酒就问了。 “这事我以后和你说。”滕叫天说。 就扎鹰能飞的事情,这是阴鹰,扎阴鹰,这是滕家扎书中,禁止的,那天是防了一手,这滕叫天也没想用,可是他的脾气…… 这事让他非常的后悔,这扎阴鹰是非常可怕的,他不想再说。 那么跑牛,扎牛,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恐怕是南北去厕所的时候,有人做了手脚,就是说,现在有人拴纸了。 滕叫天怕的事情是终于来了。 安静的干纸铺的生意,他没有想到,会搅进去。 不过滕叫天也不害怕,事来了,就办。 南北这一夜,大喊大叫的,几次,滕叫天都醒了,起来到北屋看了几次。 早晨起来,南北给弄了早点,滕叫天看一眼,脸没上青,就是说,没事,只是被昨天发生的事情吓着了。 脸上青,是纸铺最害怕的,上青有事,什么事,需要找人解。 捞阴不是好捞的,吃阴饭的这碗也不好端。 扎纸的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这跑牛的事情,主家找不找,滕叫天也不知道。 开了纸铺,滕叫天让南北守铺子,他去了天桥的茶场,带了几个菜。 进去,到一个桌子上,把菜放下,有人就打开。 “滕哥,讲究。” “别废话,去柜台拿好酒。” 茶场有茶也有酒,叫茶场,其实更多的是酒,茶场有好酒,二百一斤的。 酒上了四斤,一桌子六七个人。 喝酒,滕叫天说:“哥几个,帮我关注点事儿,就是关于纸扎的事儿。” 这几个人点头,都知道,这事不是拿来说的,点头就成,然后就是喝酒,吹牛逼,一通的热闹。 滕叫天是被两个人给扶回去的。 进铺子,那两个人走后,滕叫天就坐起来了,把南北吓了一跳。 “师父……” “我没事,你给我泡上茶。”滕叫天确实是有点多了,但是没有醉到让人扶回来的程度。 那六七个人见了好酒,就拼命的喝,好酒好菜的,一个人嘴里说出了一件事,这是滕叫天想听到的。 姚纸姚苗苗用纸寻人? 这寻人就是寻仇。 这些人传来东西,有假有真,但是就这件事,滕叫天感觉是有真对性的。 看着是冲着一元纸铺而来的,实际并不是。 滕叫天也是查了滕家纸铺史,根本就没有关于姚纸的记录,甚至没有提到过一个字,但是,出的事可是冲着滕叫天而来的。 滕叫天的脾气是不太好,可是事出的也是怪了。 滕叫天这一夜是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去了姚纸的南纸,站在外面,看着,姚苗苗在主扎姚纸的南纸。 主扎必然是有活儿的。 纸寻是阴寻,寻仇?看来姚纸寻仇是定了。 姚纸十年前被撒了黑钱,说是死了人,死了几个人,这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 “黑色的纸钱撒进阳宅,那是催命,何况,那纸钱不是打扣出来的,是扎出来的,那扎功,恐怕除了叫天纸铺,没有别人能扎出来,这姚纸当年真的就死人了,死了四口,姚勇的爷爷,奶奶,父母,就在撒纸钱的第二天,一天一个……”这话在天桥茶场听到的,一直有滕叫天耳边响着。 这扎钱,不是难活,都能扎,但是能有如此效果的,他不知道谁能做到。 滕叫天在滕家扎书上,有扎纸钱的这个方法,但是…… 滕叫天拿出扎的九个黑纸钱,他是防备出问题再用,可是在扎赛上没用上。 这九个黑纸铺摆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让滕叫天心里哆嗦,真是如此吗? 他再看滕家的扎书,没写黑纸钱,只是扎纸的方式。 “薄如蜻蜓翅膀,飞如纸之灰,随风而逝,随阴而形……” 扎法写在下在。 滕叫天就冒了冷汗了,可是十年前,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是叫天纸铺的主扎,这样的事情,没有。 滕叫天是后悔扎了这黑纸钱儿。 本来是想,姚纸如果针对叫天纸铺,他自然是会反击的,撒黑纸钱儿。 这回到是好,如果让人知道,这事就扎实了。 这黑纸钱还不能毁掉,做出来,至少要用,在送葬的路上,撒掉,但是死者要是极凶,阴横而死的人,极少有这种人。 滕叫天把九个黑纸钱放到盒子是,送进小扎房的角落放着。 滕叫天觉得这件事,还是找姚纸南纸的姚苗苗来解决。 扎小纸人寻人,是可怕的。 滕叫天想到那纸牛跑牛的事情,绝对有人动了手脚。 南北说过,去了两次厕所,一次有三到四分钟的样子,这足够做手的了。 就那纸牛,能做手脚的人,也是高扎。 滕叫天九点多进的姚纸,店员问扎什么活儿。 “找姚先生。”滕叫天说。 “找姚先生到北纸。”这个店员显然是新来的,不懂。 扎纸的人,女人的也叫先生。 “姚苗苗。”滕叫天不得不提大名。 姚苗苗从后面出来,叫滕叫天进了后院的客厅。 “滕先生,请坐。”姚苗苗笑着说。 “姚先生打搅了,我这个人直脾气,有话就说。”滕叫天说。 “请喝茶。”姚苗苗给倒上茶。 这茶艺绝对是培训过的,非常专业。 滕叫天就说了,纸人寻人。 姚苗苗愣了一下,笑起来:“这是姚纸的私事。” 确实是,纸铺之间是不过问私纸的。 “嗯,确实是,我不应该打听这件事情,不过,我感觉最近所出的事情,都指向了叫天纸铺,从扎赛开始,到跑牛的事情。”滕叫天说。 “扎赛叫天纸铺是实至名归,姚纸也是想把姚纸做大,就是想学一些扎艺,取众家所长,补姚纸所短,再一个就是宣传姚纸,现在姚纸不过就是一个市级的非遗,要想再高,就需要更多的条件,姚纸是在创造条件,那至于跑牛的事情,这个姚纸就不清楚了。”姚苗苗依然是笑着。 “那是我多心了。”滕叫天说。 “我和家哥也正想有空去请教滕先生,扎鹰是如何飞起的,而且还能回旋,把唐山邓刚的白纸花儿给叨走。”姚苗苗说。 “噢,我还有事,打扰了。”滕叫天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姚纸的家仇,黑纸钱的事情,滕叫天是没有敢问。 这都是问得太多了,姚苗苗没有发火,已经是不错了。 也许事情也是凑了巧了。 但是,就扎牛的事情,绝对是有问题的,叫天纸铺所扎之牛,是不会跑牛的。 那后面的这个人,就针对叫天纸铺了,是谁呢? 第19章 问纸 第19章 问纸 这让滕叫天睡不着觉,人家在暗处,他在明处。 滕叫天让自己稳下来,不动,看着事情的发展,他知道,自己有点急了。 滕叫天坐在纸铺前,看着外面的行人,喝着茶。 伊一元十点多的时候,背着手,过来了。 “滕先生。” “伊先生,这么空呀?”滕叫天站起来。 伊一元进来,坐下,滕叫天给倒上茶水。 从扎赛后,伊一元就没有露面。 “滕先生,挺好?” “托您的福。”两个人客套了下。 “中午请您吃饭。”伊一元说。 “您到河北来了,我不能失了礼,我请。”滕叫天说。 滕叫天也是想听听伊一元怎么说,关于姚纸,伊一元一定有什么说道。 中午,去酒馆,胡同里的一家,安静。 喝酒,伊一元就说,姚纸申遗到市级了,我们纸铺子是不是可以考虑呢? 滕叫天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想把纸铺弄好。 “我只是安稳一些。”滕叫天说。 “滕先生,这是祖宗传来的东西,如果能发扬光大,那是给祖宗长脸。”伊一元说。 “我平稳,也不给祖宗丢脸。”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这是捞阴,姚纸所走的路线是不同的,滕叫天可不敢这么玩。 “我要试一下。”伊一元说。 “那我支持伊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想问一下,那扎鹰是如何扎制的呢?”伊一元问。 滕叫天笑起来。 “我本不应该问的,纸铺不问活儿的,我也清楚,但是你说个原理就行。”伊一元说。 纸铺之间不问活的制作方法,规矩。 “唐山阴纸铺的邓刚的白纸花,那是实活儿,真正的扎纸手艺,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那么扎鹰呢,不过就是一个物理应用罢了。”滕叫天并没有说实话。 伊一元也是质疑,但是没有再多问。 纸铺间的活儿,就不能盘,这伊一元也是犯了规矩,这都不应该的,现在伊一元脑袋有点乱。 当人陷入了名利中,脑袋是乱的。 一元纸铺的纸活儿,不简单,就是路数不一样,每一个纸铺,除了基础的扎活之外,高活都是有变化的,不同的,都有着自己的绝扎。 伊一元申遗也是没有问题的。 喝完酒,伊一元回纸铺,滕叫天也回了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坐在纸铺前喝茶。 叫天纸铺的扎活不断,但是活收到数,停收。 一个是祖宗传下来的,吃饭七分饱,捞阴儿的活儿不能糊弄。 这是滕纸祖训。 姚纸接活是在扎赛后。 现在城市人口老龄化了,死的人也多,所以活儿也不少。 十几个纸铺也是能活命,那姚纸接活也是一天一活,不多接,不管大小,他们是扎的是艺术,另一种的,但是也捞阴儿,毕竟传承千年,纸门,不能失去这个根基的。 各纸铺都在关注着姚纸的情况,大多数纸铺也不担心,那么大的姚纸不会扎低活的。 滕叫天没有想到,唐山阴纸铺的邓刚来了。 这个会古扎十三的男人,五十多岁的男人,扎着小辫子的男人,让滕叫天感觉到不安。 因为,滕叫天让扎鹰把他的扎纸花儿给叨走了,丢了脸面,这唐山的邓刚迟早会找上门儿来的。 这个会古扎十三手的男人,绝对不是善良之辈。 唐山的邓刚竟然找姚勇喝酒,然后把他和伊一元都给叫去了。 滕叫天肯定是要过去的,那事肯定要解决的,这个唐山的邓刚,可不是好弄的。 伊一元是犹豫了半天,才答应的,他也不想和姚纸走得过近,没有好处。 两个人过去,在走廊遇到的。 他们两个一起进包房,姚勇和邓刚在喝茶聊天,显然是来了一会儿。 “滕先生,伊先生,辛苦了。”邓刚说。 显然是邓刚做东。 姚勇也是很客气。 点菜,上菜,喝酒,聊天。 先聊的就是申遗的事情,姚勇说,各纸铺都可以申请,问滕叫天和伊一元。 “我没兴趣,纸铺能弄好就成了。”滕叫天说。 “我到是有兴趣。”伊一元也是实话实说,这事不是瞒着的事情。 最后,就是唐山的邓刚说扎鹰的事情,姚勇自然也是想听的。 滕叫天说:“物理,或者说是机械原理,就像我们折叠的纸飞机一样的原理罢了。” 这解释是给伊一元的解释,这在儿,也是这样的,滕叫天不能变。 “滕先生,您这就是实在了。”邓刚说。 “纸铺是有规矩的,不问纸,你问了,就是坏了规矩,邓先生。”滕叫天阴下了脸。 “滕先生,那都是老规矩了,传承了千年,您应该改改了,纸活儿要共通交流,共同发展,把扎艺传承下去……”邓刚说。 “邓先生,我可没那么高风亮节。”滕叫天更是不痛快了。 “不聊这事,不聊这事。”姚勇打场儿。 伊一元说:“纸铺的规矩是不能坏掉的,千年的传承,自然有他的道理,捞阴的,你能不处处小心吗?” 邓刚就不说话了。 姚勇举杯。 “滕先生,伊先生,是南城最早的纸铺,也是最好的扎手,有空就常走动走动,交个朋友。”姚勇说。 两个人没说话,邓刚说:“是呀,走动走动,也是便于交流,就现在各纸铺都跟有仇一样,互相的不往来,就是往来,也是活儿上的事情……” 这话再聊下去,容易干起来,滕叫天接了个电话,正好借口走了。 “我纸铺有事儿。”滕叫天走了。 滕叫天知道,这个邓刚来,恐怕就是来找他事儿的。 回去,滕叫天问南北:“那邓刚的扎纸花弄明白没有?” “师父,弄明白了,我也扎了一个。”南北说。 滕叫天跟着南北进了扎房,南北拿出自己扎的白纸花,给滕叫天演示。 果然是一样。 “嗯,不错,记住了,不要说你会。”滕叫天说。 滕叫天告诉南北,五点多,跟他回家。 今天是滕小晨的生日。 下午,滕叫天出去给滕小晨买了礼物,也让南北给买了礼物。 就滕小晨处的对象,滕叫天是不同意的。 他还是看好南北。 晚上回去,都挺高兴的。 滕小晨对南北也是熟悉的,也是很友好。 滕小晨的男朋友来了,拿了不少的东西,滕叫天坐在一边,滕小晨介绍。 邓沐泽,唐山人,滕叫天心里一惊,不会是…… 第20章 生闯门儿 第20章 生闯门儿 闲聊,这邓沐泽还真的就是邓刚的儿子。 滕叫天没有说什么,女儿的生日,这事过后再说。 吃过饭,滕叫天让南北回去守纸铺。 滕小晨和邓沐泽出去看电影了。 “这个邓沐泽是唐山阴纸铺邓刚的儿子。”滕叫天和妻子说。 滕叫天的老婆愣了半天:“这怎么掉纸窝里了?不行,这孩子不诚实,没说实话,说家里做生意的。” “也没有不诚实,纸铺就是生意。”滕叫天说。 “不行就是不行,这辈子别想嫁给纸铺的人,那南北你也别想。”滕叫天的老婆说。 “那你怎么嫁了?”滕叫天说完就走了。 她说不过自己的老婆。 滕叫天去纸铺休息。 第二天起来,南北已经把前后打理完了,吃早饭后,他坐在纸铺前喝茶,南北在扎房里忙着扎骨架。 九点多,一个人进来了,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是滕老板?”女孩子怯生的问。 “噢,我是,请坐。”滕叫天说。 他以为女孩子是来扎活儿,然后不是,竟然是来认师父的,要学扎活儿。 滕叫天都愣住了。 纸铺收徒弟,那是没办法,自己的儿子,女儿是传承人,但是不学,没办法,就找亲属,没有了,就传外姓,南北就是,滕叫天的老婆打死是不同意滕小晨学扎纸,他就收了南北,本想把南北发展成女婿,这也合情合理了,看来现在是没戏了。 滕叫天是单支儿,没有其它的人。 这样生闯门的人,还极少,闯门认师父,也是少见,一般都会有人介绍。 滕叫天看着女孩子,愣了半天问,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所有的情况问完了。 凌敏,二十一岁,本地小河村人,父母早亡,也没有什么亲人,在南城一家饭店打工,开扎赛那天,她看到了,就想到学扎纸,也打听了,南城纸铺,叫天和一元纸铺最厉害,就来了。 滕叫天问完,锁住了眉头,生闯门也不成呀!总得有一个过门儿的人,就是介绍人。 滕叫天动了心思,也是为南北,这事没指望了,这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还没有亲人,这到是好事了。 “丫头,这纸铺认师父要过门儿的。”滕叫天告诉女孩子,什么叫过门儿。 “那我明白了,滕老板,打扰了。”这丫头走了。 没有想到快中午的时候,又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纸铺的老板,这个人他见过,一个女人,五十多岁,很胖,是小纸铺的。 “滕先生,打搅了,这凌敏就在我纸铺旁边的饭店打工,有的时候我过去吃饭,丫头很好的,我来过个门,我知道,我是抬不到纸面儿上来的,可是丫头求我……”这个纸铺的女人很会说话。 “您是……”滕叫天问。 “我叫王华,天业纸铺。”王华说。 “王先生,喝茶,这事我再考虑一下,毕竟是收徒弟,其实你收了也挺好的。”滕先生这叫过话。 “滕先生,您可是抽我脸了,我是扎粗活儿的,自己混口饭也是勉强,我这手艺,根本就不算什么,想学,一学就会。”王华说。 “王先生,您谦虚了。”滕叫天说。 聊了一会儿,王华说,三天后过来,听信儿。 王华和凌敏走了。 中午,南北弄了四个菜,在后院的院子里,滕叫天也是想了半天才说:“晨晨的事情,你也别想了,他妈不同意,我都快和她妈离婚了,我不怎么回家,就是因为她嫌弃我是扎纸的,说我鬼里鬼气的。” “师父,我配不上晨晨,您不说,我还想说呢!他的男朋友很不错的。”南北其实早就知道这事了,没说。 “今天来了一个女孩子……”滕叫天说事儿。 南北说:“师父,我一心学扎活,没有那个心思,您别因为我收这个徒弟。” 南北虽然听话,但是也有自己的脾气。 滕叫天也是摇头,对于这个凌敏的事情,他也准备放弃。 没有想到,第二天,伊一元打来电话,说凌敏的事情。 那个天业纸铺的王华竟然给伊一元打了电话。 伊一元和天业纸铺的王华也是认识,到什么程度不清楚。 “伊先生,这件事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滕叫天说。 “是呀,这事挺大的,真得考虑好,其实,你再收一个徒弟也好,南北是不错的徒弟,但是不一定就不分铺而扎。”伊一元说。 这个伊一元的嘴有点损了,滕叫天也是想让南北守着纸铺子,等死了就留给南北,但是伊一元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伊先生,为何如此上心呢?”滕叫天问。 “其实,我和天业纸铺的王华也算是朋友了,有大扎的时候,她都是亲自带过来的。”伊一元说。 “嗯,这事我考虑一下。”滕叫天说。 第二天,滕叫天又和南北说起凌敏的事情。 南北是明白什么意思。 “师父,我回家看看父母,收徒弟的事情,是您的事情。”南北走了。 南北回家看父母,在远郊。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面喝茶。 滕小晨不可能接这个铺子,那么将来就是南北的,南北愿意接不接的,能不能捞阴捞到底,他也不知道。 再收一个徒弟,也是更保靠一些,何况,这凌敏没有父母,没有家,把这儿当家,也是正好。 但是,滕叫天也是犹豫,毕竟又收进来一个徒弟,如果南北看上了,到是还成,看不上,南北就会多心了,这让滕叫天左右为难。 晚上,滕叫天在外面叫的菜,坐在院子里喝酒。 南北回家看父母,明天才能回来。 滕叫天琢磨着,收这个徒弟,还是利多的,他决定收凌敏这个徒弟。 扎纸收徒弟,有一个续门儿,半年,就是收了也是在门外,看看适合不,半年后,续门过了,看师父的决定,适合才能进门儿。 第二天,南北早早的回来了,打扫卫生,不说话。 滕叫天也不理他,南北这是自己别扭着。 天业纸铺的王华带着凌敏来了。 在院子里喝茶。 “我同意了。”滕叫天说。 凌敏站起来叫师父。 “你还不能叫师父,有一个续门,半年,叫我滕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王华说。 “谢礼随后徒弟送过去。”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用,您是太客气了,给我面子,我就很高兴了。”王华是会聊天,不过谢礼还是要送的。 滕叫天给凌敏讲了规矩后,叫南北:“南北,你把后院的一个房间收拾一下,让凌敏住在这儿。” “师父,她不能住在这儿,不方便。”南北说。 “一个人一个房间,而且还隔着一段距离,有什么不方便的?”滕叫天说。 南北不说话了,去收拾房间。 “在这儿,你慢慢适应一下。”滕叫天说完,去铺子前面,坐在那儿喝茶。 那凌敏过去“师哥,我自己来。” “我不是你师哥,门子都没续完,叫哪门子师哥。”南北说完,转身就去扎房。 凌敏看着南北,笑了一下,收拾房间。 这房间也就是擦擦灰。 收拾完,凌敏到铺子前面:“滕先生,我还干点什么?” “你告诉南北,我出去办事。”滕叫天起身离开。 滕叫天是在琢磨着唐山邓刚的事情,这小子肯定没完的,可是竟然没露面儿,什么意思? 第21章 折纸 第21章 折纸 滕叫天从南街走到西街,他竟然遇到了唐山的邓刚,在角落和伊一元说着什么,让他一哆嗦,他转身就往另一条胡同去了。 这唐山的邓刚怎么和伊一元搅到一起了? 滕叫天从胡同走来,琢磨着这事儿,伊一元就打来电话。 “滕先生,有空吗?”伊一元问。 “什么事儿?”滕叫天问。 “有点事儿。” “去将军桥下的河边。”滕叫天说。 从这儿到将军桥下的河边,有二十分钟,滕叫天是给自己时间,考虑,分析,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算计他? 到将军桥下的河边,伊一元和唐山的邓刚在了,看来他们是急匆匆的往过走的。 “滕先生,在这儿。”伊一元叫了一声。 滕叫天早就看到了,过来。 “伊先生,邓先生,找我有事儿?”滕叫天问。 伊一元坐到椅子上,滕叫天也坐下了,邓刚站着,看着。 “唐山的邓先生,让我做中间,要回纸扎白花儿。”伊一元说。 滕叫天是料到了,但是绝对不只是要纸扎白花儿那么简单。 “邓先生,您可以直接上纸铺拿。”滕先生说。 “滕先生,我也是想和您说句话,就是关于扎鹰的事情。”邓刚说。 “规矩是不问纸的,这个你不礼貌了。”滕叫天心里想,这扎鹰如果是高扎的纸铺,也会琢磨到一些东西的,可见,这个邓刚所玩的纸路是不是不一样呢? “滕先生,千年的规矩是要破的,墨守成规,纸扎也发展不了,姚纸不也是在发展吗?”邓刚又说这个。 “老祖宗的东西,你能学会三分之一就不错了。”滕叫天站起来走了。 这个伊一元也是多余管这事,还做了中间。 滕叫天回了铺子,凌敏在擦铺子里的东西,南北坐在铺子里喝茶,看到滕叫天,一下站起来。 “师父。”南北叫了一声。 “挺像南先生的。”滕叫天说。 “师父,不敢。” 滕叫天说:“中午多弄几个菜,凌敏刚过来,也当庆祝一下。” 南北应了一声,去弄菜。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这个唐山的邓刚偏偏就盯着他了,这事也奇怪了。 也怪自己的脾气,当时没搂着点儿。 中午吃饭,凌敏话很少,问一句说一句,南北也不说话,就是吃饭。 滕叫天说:“南北,基扎有空的时候,教教凌敏。” “知道了,师父。”南北有气,滕叫天也清楚。 吃过饭,滕叫天休息。 起来,坐在纸铺喝茶,下午四点多,回家。 晚上吃饭,滕叫天的老婆问起纸铺的事情。 这让滕叫天一愣,她根本就不关心纸铺,甚至极为讨厌,突然问起来,让滕叫天有点发懵,几个意思? 滕叫天的老婆说,叫天纸铺传承了千年,申遗是没有问题的,做民间艺术文化挺好的。 “我不想申遗。”滕叫天拒绝了。 “迂腐。”滕叫天的老婆说。 吃过饭,滕叫天休息,看电视,南北来电话了,说唐山的邓刚来了。 “把扎纸白花给他。” “师父,不只是要白花。”南北说。 这唐山的邓刚真是有毛病。 滕叫天穿上衣服,就去了纸铺子。 唐山的邓刚坐在铺子里喝茶。 “南北,关铺,上夜幌。” 纸铺天黑后,都会挂上夜幌,这死人可是不分时候,有的时候,夜里也会有人来扎纸。 喝茶。 “邓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呢?”滕叫天问。 “你的扎纸我是不服的,扎赛你打了我的脸,我也不计较,我们私下再比一次。”唐山的邓刚说。 “打你的脸?你没本事,怪不了我,私下比,我没功夫,不伺候,南北,送邓先生从后门走。”滕叫天一听火就上来了。 邓刚站起来:“滕叫天,你等着。” 邓刚从后门离开的,进纸铺,前进前出,从后面送人,就跟送死人一样,不吉利,可见滕叫天有多么的生气。 这个唐山的邓刚还没完没了了。 滕叫天去一元纸铺,还没有关铺。 滕叫天进去,伊一元在喝茶。 “哟,滕先生。”伊一元站起来。 滕叫天坐下,喝茶。 “这个邓刚到底什么毛病?”滕叫天说了邓刚去叫天纸铺的事情。 “这个人挺轴的,让我做中间,我不做,他就不走,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上次在扎赛上折了纸,恐怕对你是怨恨上了。”伊一元说。 “他折纸,是扎功不行,也怪不得别人,何况,那扎纸花儿我已经还给他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这事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一个他想找回脸面,一个就是想学扎艺,他也清楚,你是不会教的,任何一个纸铺都不会教的,因为他也是纸铺中的人。”伊一元说。 “那怎么办?”滕叫天问。 “他说私扎就玩私扎呗,反正我也想看看。”伊一元大笑起来。 伊一元说得没错,这不私扎也没完了,不压制他,唐山的邓刚是不知道深浅了。 “滕先生,可怕的并不是这个邓刚哟,邓刚是直性子的人,能跳起来,在明面上,最可怕的就是暗扎,现在是暗流涌动,就姚纸,我们谁知道?姚纸百年暗纸,这出来说是三年明纸,这里面还止不定怎么回事。”伊一元说得没错。 滕叫天也是担心,就那扎黑纸花纸儿,让姚纸一下死了四口人,这仇肯定是要报的。 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 “那姚纸的仇家到底是谁?”滕叫天问。 “这个还真就不知道,扎了黑纸花儿,会扎的恐怕也是不多,不过高扎,看过之后,肯定是可以扎出来的。”伊一元说。 那姚纸现在根本就是不知道仇纸是谁,就是在找,叫天纸铺肯定是怀疑的对象,那么暗扎,私扎都存在。 姚纸弄了一个百万的大赛,就是在引各纸出来,一百万还真的就给了,姚纸真是有钱。 伊一元非得拉着滕叫天去喝一杯。 去一家小酒馆,喝酒。 “滕先生,你的扎鹰可是让各纸都盯着呢!就这样的扎纸,有几十年没有出现了,你还跑了牛,看着没有人议论,那眼睛都盯死你了。”伊一元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先生,有话直说,别绕,我受不了。”滕叫天说。 “跑牛,这就是有人真对你了,你扎的牛,能不能跑你最清楚。”伊一元说。 这伊一元到是聪明。 “确实是,那你一元纸铺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滕叫天问。 “伊征扎的那马,不过就是一般的水平,能上台,也是姚纸给面,所以没有人盯着一元纸铺。”伊一元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滕叫天笑起来。 “滕先生为何而笑?”伊一元说。 滕叫天说,没有什么。 两个人聊其它的,喝完酒,滕叫天回纸铺。 滕叫天笑,而且不说为什么笑,那伊一元就得琢磨几天,这小子的心思太细,也让他的心吊着,这样他就会四处打听事儿,滕叫天到时候,也会知道一些事情。 第二天,早晨起来,南北进屋里来,滕叫天还没有起来。 “师父。”南北叫完,就站在那儿。 滕叫天不起来,南北是不会进他房间的,都是站在门外,有事说事。 “说。”滕叫天起来。 “夜幌被人偷了。”南北说。 滕叫天一愣,我勒个去,那东西谁偷? “没事,去忙去。”滕叫天说。 南北出去,做好早餐,滕叫天出来。 吃早饭:“凌敏,吃过饭,你和南北学扎夜幌。” “师父,我没扎过。”南北说。 确实是,这东西,一用就是几十年,骨架不换,就是换纸皮。 “嗯,我扎!”滕叫天说。 吃过饭,滕叫天进扎房,坐在扎台那儿喝茶,他在琢磨着,这扎幌还有人偷?这怎么可能呢? 第22章 千年扎书 第22章 千年扎书 老百姓是不会动的,那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吉利的,纸行的人?这破东西谁偷?用了几十年的扎幌,骨架都修了十几次了。 滕叫天开扎,扎幌本是很简单的活儿,可是今天滕叫天玩了一个大的,扎了一整天,中午饭都没吃,天黑了,扎幌挂出去,那扎幌六面,六个小人在里面,转动着,看着是好看,但是看着也邪性,越看是越害怕。 南北把扎幌挂上,站在那儿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滕叫天叫他,他才进来。 “守好铺子。”滕叫天出去了。 他去了姚纸的南纸,对面一个酒楼,坐在二楼,喝酒,看着姚纸的南纸,扎幌很大,但是只是普通的扎幌。 姚纸南纸,姚苗苗这个人,他不了解,但是,他知道这个姚苗苗可不是省没事的灯,姚勇是哥哥,她是妹妹,龙凤胎,有点意思。 滕叫天看着对面的姚纸,姚苗苗从对面往这边来,滕叫天一愣,上次来,姚苗苗就知道了。 滕叫天没动,果然是姚苗苗上来了。 姚苗苗笑着过来,坐下。 “滕先生好。” “你又看到我了?”滕叫天问。 “嗯,挺巧的。”姚苗苗笑着。 又上来四个菜,姚苗苗要的。 “滕先生,有空给指导一下。”姚苗苗说。 “不敢。”滕叫天说。 “滕先生是太低调了。”姚苗苗说。 滕叫天心想,还低调?扎鹰出现,就不应该这么说,这个姚媌苗嘴不对心。 “姚先生,有一件事儿,一直梗于喉,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滕叫天说。 “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姚纸被撒了黑纸花,死了四人,是真的吗?”滕叫天问。 姚苗苗没有想到,滕叫天直接到这个程度了,愣了一下说:“确有此事。” “那姚纸暗纸百年,明纸三年,是为利还是为仇呢?”滕叫天心想,反正是问了,问个底儿。 姚苗苗倒上酒,喝了一口,沉默了半天说:“滕先生这是要问个什么呢?” 滕叫天从纸铺出来,就有了自己的心思,他拿了一个扎钱,黑色的,九个中的一个。 他从怀里拿出了黑纸钱,轻轻的放到了姚苗苗的面前。 姚苗苗看到后,脸色苍白,随后就变红,然后看着滕叫天。 “这东西,高扎都可以扎的。”滕叫天说。 这话让姚苗苗缓了下来。 “滕先生是何意?”姚苗苗问。 “我只是想提醒,黑纸钱,高扎都能扎,别弄错了。”滕叫天说。 “噢,高扎也不多,是不?”姚苗苗这话的意思,滕叫天也明白。 “但是有暗扎,像姚纸百年暗扎,还有私扎,不一定就比明扎差,甚至更可怕。”滕叫天说。 “那肯定是。” “我一直也是奇怪,暗扎和私扎,怎么赚钱呢?无钱无饭。”滕叫天问。 “滕先生,有兴趣,我可以介绍暗扎和私扎的先生认识。”姚苗苗说。 滕叫天把酒干了,又倒上。 “其实,我没有兴趣,我的意思,你也明白。”滕叫天说。 “当然,这事绝对不会是叫天纸铺所为。”姚苗苗说。 滕叫天听完,也知道,这话并不是真的。 “姚先生,我只是想守住纸铺,过着平淡的日子。”滕叫天说。 滕叫天把卡拿出来,放到姚苗苗面前。 “我一直带在身上,今天遇到姚先生,就还给你,叫天纸铺不配。”滕叫天说。 那是一百万奖金。 “滕先生,这是叫天纸铺应该拿的,凭实力,你这还回来,我们姚纸那名声可就坏了。” “我死也不会讲的。” “滕先生,您这是打姚纸的脸。”姚苗苗说。 滕叫天觉得拿这一百万,总是觉得不安,道理上来说,这一百万,有可能是五名上台扎人中的一个人的,这都会安排好,水不流外田,意外的让叫天纸铺拿走了,姚家肯定是不会痛快的。 “这钱我拿着也不安心。”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尽管拿着,我们姚纸不会做下三烂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您的扎鹰出现,让姚纸举办的扎赛,一举而火,我们姚纸是感谢您的。”姚苗苗把卡放回来。 滕叫天是真不想要这钱,感觉扎手。 这还还不回去了。 喝完酒,回纸铺喝茶,南北总是看外面的扎幌。 “那就是热转,没有什么技术的东西,看什么看?”滕叫天说。 “噢。” “凌敏呢?”滕叫天问。 “师父走后,凌敏说出去买点东西,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打手机,手机没接。”南北说。 这晚上快十点了,几个小时了。 “找人。”滕叫天火了。 南北出去找人,超市,商场…… 滕叫天给天业纸铺的王华打电话。 “王先生,凌敏出去三个多小时了,电话不接。”滕叫天说。 “哟,这丫头很老实的,不会?”王华说。 “确实是。” “您别急,我打电话,有消息联系您。”王华挂了电话。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酒,看着来往的人。 这条街商铺不少,人每天都不少。 十点多了,南北回来了。 “师父,没找到。” “坐下,喝点水。”南北坐下喝水。 滕叫天问发现凌敏有什么异常没有? 南北说,他不能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没看到。 “这个时候别生气了,我让凌敏来,就是给你当老婆的,将来我的纸铺也是你的。”滕叫天说。 “师父,我没有。”南北心里也明白,师父对自己就像儿子一样。 “怎么回事呢?”滕叫天说。 “师父,我感觉不对,跑牛,扎幌被偷,事都出得奇怪,这凌敏来认师父,反正我觉得奇怪。”南北说。 南北这样说,勾起了滕叫天心里的不安。 “南北,去供堂看看,那本扎书。”滕叫天说。 铺子东侧的房子,供着叫天纸铺的老祖宗,千年扎纸。 一张画像挂在上面,供奉着,叫天纸扎的扎书,也摆在那儿,这个供房的钥匙,在南北身上。 南北愣了一下,去了。 半天才回来。 “师父,其它的没变化,就是供台上的书,动过了。”南北说。 供台上的书,做了记号,翻动记号就会被动,恢复不了,而且这记号不知道的人,也是难发现。 “知道了,休息。”腾叫天说。 南北关了铺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滕叫天从后面出去,弄了两个菜,还有酒,坐在自己房间里喝酒,他感觉今天晚上会有事儿。 扎纸人的感应很准的。 但是,会是什么事儿,滕叫天不知道。 第23章 三尺白棺 第23章 三尺白棺 滕叫天没有想到,供台上的书,会被人动了,动的人只有凌敏,其它的人不会动的。 南北想看,跟滕叫天说一声就成了,没有必要偷看。 南北拿着的钥匙,是纸铺的钥匙,有好几把,有的时候他会放到柜台上。 这个凌敏看那书了,肯定就是问题了,这让滕叫天是非常的意外。 丝毫看不出来,凌敏有问题。 半夜十二点,有人敲铺子的门,滕叫天出来,南北已经出来了。 滕叫天比划一下,让南北回屋睡觉。 他出来,到前面。 “谁?”滕叫天问。 又敲了三下门,腾叫天再问,没有回应,他打开门,门口摆着一件扎活儿,三尺白棺,他没往外看,把白棺拿进来。 南北站在外面。 “师父。” “睡觉,没事。” 滕叫天回屋,坐下,喝酒,看着三尺白棺。 三尺白棺是丧,诅咒之意,这白棺扎的是粗活儿,滕叫天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是与人为善,这是得罪了门里的哪一个人呢? 跑牛,丢扎幌,这又来了三尺白棺,这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从扎赛之后,这是树大招风。 是邓刚所为? 这事太奇怪了,不断的发生,冲着什么而来的呢? 那凌敏看了那扎书,看来是奔着扎活而来的,可是其它的呢? 这让滕叫天有点想不明白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冲着叫天纸铺而来的呢? 他找了姚苗苗,说了事情,拿出了扎的黑纸花儿,也是告诉姚苗苗,叫天纸铺并没有干过撒黑纸花儿的事情。 滕叫天不想与人为敌。 第二天,天来纸铺的王华和伊一元一起过来的,为凌敏的事情。 王华是过门的人,伊一元也给说过事儿。 坐下,喝茶。 “滕先生,滕敏找不到,我找了,饭店的人说,凌敏不接电话,这丫头在饭店干了近两年,平时也是少言少语的,没有父母,身份证查了,不是真的。”天业纸铺的王华直摇头。 伊一元说:“事情发生了,报警!” “不用了,凌敏不会有事儿的,她偷看了,或者说是用手机拍了供堂里的扎书。”滕叫天说。 每一个纸铺都会有供奉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滕先生,您是说,凌敏拜师是假,偷看滕家扎书是真?”伊一元问。 “只能是这么分析。”滕叫天说。 “对不起,滕先生,我……”王华说。 “没关系,我就是问问那丫头,别出什么事儿就成,看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滕叫天说。 聊了一些其它的,滕叫天让南北,守好铺子。 滕叫天带着伊一元和王华去胡同的酒馆。 “谢谢王先生和伊先生。”滕叫天说。 “可别了,让叫天纸铺的扎书内容露出去了。”伊一元说。 “没关系的,看了也不一定学会。”滕叫天说。 滕叫天放在供堂的扎书,是一本加了纸码的书,关于纸码,是很复杂的,防止被偷,被别人学去所用的一种方式。 滕叫天不知道其它的纸铺有没有这种东西。 吃过饭,回纸铺,滕叫天休息。 下午起来,坐在纸铺前喝茶,南北扎活累了,出来,坐下和滕叫天喝茶。 “师父,跑牛,丢扎幌,这又来了三尺白棺,我感觉这事不太对,似乎是有人专门的冲我们而来的,尤其是凌敏。”南北说。 “我们要小心点,从扎赛之后,这事就不断,人怕出名呀!争一时之脸,害一世之名,但愿没事儿。”滕叫天说。 南北摇头,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不过都能解决了,可是这回的事情是接二连三的,而且事情都非常的棘手。 滕叫天天黑后,出去的,他总是感觉有问题,似乎有什么人盯死了叫天纸铺。 他去了河南,看一元纸铺,已经是关了铺子,没有什么声息。 他不知道,一元纸铺有事情发生没有? 伊一元这个人有点古怪,办事不是常人的思维。 滕叫天站了一会儿,往回走,到桥上,那天业纸铺的王华打电话,问他有空没有? 滕叫天想了一下,说有空。 王华让他到北站的一个酒店。 滕叫天过去了,进去,服务员把他带进一个包间,王华在。 点菜,倒上酒。 “滕先生,把你叫过来,也是道歉,就这个凌敏,我给过的门……”王华说。 滕叫天摆了一下手说:“王先生,您是想多了。” 滕叫天确实没有怪过王华,还有伊一元,他们是好心,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滕先生,事情出得蹊跷,南城暗纸,私扎有不少,我知道一家,我怀疑这个凌敏和这个暗纸有关系。”王华说。 暗纸,没有门店,在暗里扎活儿,暗纸的水平,是不确定的,有高扎,有中扎,有低扎,那么私扎,那就是低扎,活儿也很乱。 那姚纸就是百年暗纸,千年姚纸走了百年暗纸。 王华说,唐三儿,唐三扎,有三扎之绝,暗纸,没有铺名,没有门铺,而且扎活的地方你也找不到,暗纸找活儿,都是盯活儿,专盯大户人家,有钱人家,谁家人多大年纪,身体情况,都掌握。 这唐三儿,唐三扎滕叫天听过,但是没见过,他不和暗纸和私扎来往,知道他们捞阴捞得邪恶,就是说,不像好人一样。 姚纸暗纸百年,就滕叫天来看,也行了邪纸。 暗纸的收入会高一些,但是有一些事情做得也是极为不光彩。 关于唐三儿,唐三扎,滕叫天知道的少,王华知道一些,知道最近唐三儿有可能出活儿,就是城北的一家,独门大院,那大门似乎就没有开过一样。 滕叫天知道城北的那家,清代的老宅子,高墙青瓦,占地面积很大。 吃过饭,回纸铺,唐三儿,凌敏……这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一个在小饭店打工两年的丫头,如果真是那样,这水也是太深了。 滕叫天想到这儿,不禁的一哆嗦。 第二天,他去了天桥茶场,拿着酒,拎着菜,进去买了一盘子豆儿,这是茶场唯一吃的东西。 坐下,摆上,倒酒,喝酒。 茶场的老刘,人称十七刀,老刘五十多岁。 年轻的时候,在天桥扛包,有着一把力气,后来因为活儿,起了争执,被人家干了十七刀,没死,但是力气没有了,似乎十七刀把老刘的元气给放了,从那以后,就改摆小摊了,卖点零碎,混到现在,实际上,他是一个打听消息的人。 喝酒,聊天,滕叫天就悄声问了,唐三儿,还有就是城北那清代宅子的主人。 老刘沉默了一下,小声说:“人多嘴杂。” 滕叫天知道,天桥茶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听消息是收钱的,这老刘,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而且是茶场的一个头儿。 喝了一杯,滕叫天说有事,离开,不一会儿,老刘就跟上来了,走过几条街,进了另一个胡同酒馆,点菜,喝酒。 “滕兄,对不住,没办法,不管啥地儿都有个规矩。” “我会付钱的,说多少?”滕叫天说。 “滕兄,就我们的关系算了,我是怕他们听到消息,再扒了,进来不少新人,我已经不是茶场的老大了。”老刘说。 “我得给钱,你有一个儿子,还没结婚,还有一个病老婆,靠这个吃饭。”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老刘扛包,被扎了十七刀,人就废了,不担重儿,没办法,找了一个有病的老婆。 喝酒,老刘说,唐三儿是扎活儿的,暗门子…… 第24章 暗扎唐三 第24章 暗扎唐三 滕叫天听老刘讲。 暗门子,就是暗纸,这个唐三儿,医院,火葬场都有认识的人,人不行了,就会打电话找他,他还有三个徒弟,也是掌握了南城的很多资料,各种信息,老刘有的时候也会卖给唐三儿信息,一次三百块钱,活儿成不成的,都给,是一个讲究的人。 但是老刘没有看到过唐三儿,就是电话,似乎没有人见过唐三儿,扎完活,都是三个徒弟送活儿。 那么关于城北清代古宅子,听说是钮祜禄式的后人,姓郎,汉姓译的,郎风是这家的男主人,老爷子,六十七八岁,郎家人非常的低调,正门除非是婚丧嫁娶,才打开,平时,郎家人都走后门。 六十多个人生活在宅子里,各有自己的院子,郎风主家,也不怎么操心,实际是各过各的,只有重大的事情,才会开会。 郎家人很团结,没有人经商,在医院,学校,机关,这些部门工作。 老刘讲完,滕叫天看了老刘半天:“还有没有?” “那我得再打听,哪方面的?”老刘问。 “打听一下,郎家最近是不是要有人出丧?”滕叫天问。 老刘愣了一下:“这话口可不好。” 意思是说滕叫天没有口德。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问出来,告诉我。”滕叫天说。 滕叫天拿了一千块钱,放到桌子上。 老刘推辞了一下,就收起来了。 老刘混的世界,也真是不容易,复杂,那茶场什么鸟儿都有,也不排除有王八。 喝过酒,滕叫天回去,琢磨着这事有点不对。 天业纸铺的王华,提供了这样的消息,还提到了出活郎家,这事似乎不挨着,怪怪的。 第二天,老刘就来电话说:“确实是,郎风生病有一年多了,挺不过去了,就最近几天的事儿,我盯着。” “辛苦了。” 滕叫天挂了电话,这个天业纸铺的王华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这个女人也是喜欢联系人的人,虽然是低扎,但是人脉到是不少,这个女人不简单。 滕叫天越发的小心了,没事就守在铺子,喝茶,和南北聊天,聊聊扎活儿。 有活就忙活儿。 一个星期后,老刘来电话了,说人死了。 滕叫天知道,这样的大户,扎活不会简单的。 滕叫天晚上过去的,没有想到,大门紧闭,到后门,依然是如此,没有任何的声息,这朗家这么低调吗? 滕叫天回纸铺,给老刘打电话。 “帮我盯着唐三儿,什么时候送扎。”滕叫天说。 “这个……” “我转一千块钱给你。”滕叫天说。 滕叫天给转过去一千块钱。 这郎家真是低调。 第二天,老刘来电话说:“晚上九点接扎。” 老刘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事恐怕是不太好玩了。 滕叫天开车到郎家附近,下车,他走到离郎家外面的树林处,站在那儿看着。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有四台车开过来,停在林家大门外,是大型的箱式货车。 下来十多个人,应该是搭活的人,还有唐三儿的徒弟。 滕叫天没有想到,竟然是扎料,黑布包着,一捆一捆的往里扛。 看来郎家所扎是大扎了。 四十分钟,才把扎料弄完。 随后车开走,大门紧闭。 滕叫天看了一个寂寞,他回家,坐在院子里,喝酒。 “师父,您心神不定的,是不是有事儿了?”南北问。 “回去睡觉去。”滕叫天说。 南北站起来,进屋休息。 滕叫天琢磨着,那凌敏和唐三儿有关系? 那王华没提其它的暗纸,私扎,就提到了唐三儿,看来是真的有关系。 这唐三儿玩的暗扎,让他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么一手,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等到,那么要看,就得进郎家。 进郎家恐怕是不可能。 滕叫天回去,给老刘打电话。 老刘一听,说:“那我没办法。” 老刘已经恐怕已经是尽了最大的能力了。 第二天,滕叫天去了天业纸铺。 这纸铺进去就是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大,里面什么活儿都有。 “哟,滕先生,这太乱了,去对面喝茶。”王华说。 王华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过去,喝茶,滕叫天说想进郎家看看。 “哟,滕先生,能进郎家的人,不是一般人,这个我可办不了。”王华说。 “噢,那唐三儿你能搭上不?”滕叫天问。 “滕先生,就是唐三儿,恐怕扎纸的人,都没见过。”王华说。 “这样,也没有其它的事儿,我就是好奇,就凌敏的事情,我也不当回事。”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我也是真的抱歉。”王华说。 “我真的没怪过你的。”滕叫天后悔找王华,有点尴尬了。 聊了一会儿,滕叫天离开。 他在街上走着,这事真是奇怪了,自己再等着,似乎就被动了,不动制动,这个恐怕是不行。 那么姚纸会不会有办法呢? 就现在的叫天纸铺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让滕叫天不安了。 跑牛,丢扎幌,三尺白棺,凌敏拍了扎书,事情都是连着出的,指向是什么?为什么? 滕叫天没弄明白,这王华又说了唐三儿,郎家,说和凌敏有关系,这弄得有点乱套了。 看来只有等着郎家烧扎的时候了。 明天晚上烧扎。 这唐三儿,唐三扎是暗扎,拿了活儿,活儿肯定是不错的。 朗家没找叫天纸铺没找,也没找一元纸铺没找,就说明了这一点。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伊一元来电话,说有一个朋友想找他扎活儿。 “伊先生,您开玩笑了。”滕叫天说。 “人家点名,所扎之纸我扎不了。”伊一元说。 “哟,伊先生,您是想抽我脸?”滕叫天笑起来。 “我这就带人去河北,就在你纸铺对面的酒馆。”伊一元说。 滕叫天等着人来,半个小时,人过来了,伊一元带着一个女人,二十多岁。 “进来喝茶。”滕叫天说。 “不必,直接喝酒。”伊一元说。 进酒馆,点菜喝酒。 这个女人是伊一元的朋友,怎么样的朋友也没说,直接说扎活儿。 女人要扎顶盖。 滕叫天看着伊一元,就这活儿,技术难度太高,而且还赚不到几个钱儿。 “伊先生,您这就不厚道了,这顶盖您也会扎的。”滕叫天说。 顶盖就是举着的丧伞,高两米五,是在出葬的时候,遮挡光的,棺不见光,这应该是少数民族,有这样的讲究,可以土葬。 这顶盖难就难在,两米五高,半径也要两米五,要求轻,而且遇风不折,这个难度非常的大。 “滕先生,不瞒您说,就是顶盖,我们一元是不扎的,怕打了纸,丢了脸,你也知道,我伊一元是胆小怕事儿的人,所以有很多是不扎的。”伊一元说。 滕叫天一愣,笑起来,这个一元纸铺到是有点意思了。 “滕先生,我可以出三倍的价格。”那个女人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必,什么时候用?” “后天九点出丧。”女人说。 “后天来取。”滕叫天说。 女人陪了一杯酒,就离开了。 “你什么朋友?”滕叫天问。 “是天业纸铺王华介绍过来的,就那么一说。”伊一元说。 这个王华,还真就是不简单了,似乎这里面的事情和王华有着什么关系一样,这不禁的让滕叫天心里一紧。 第25章 探纸 第25章 探纸 伊一元问凌敏的事情,问找到凌敏没有。 “找她干什么呀?”滕叫天问。 “我感觉这里有点事儿。”伊一元说。 “伊先生说说。”滕叫天看着伊一元。 伊一元说,凌敏的出现,似乎是早就有人盯上了叫天纸铺,绝对不会是一天半天的,也不会是临时起意,凌敏翻拍了叫天纸铺的扎书,说明后面有人,凌敏不过就是一个棋子。 “嗯,伊先生聪明,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滕叫天问。 伊一元沉默了一下说:“就出现的事情,是从姚纸开始的,但是不一定是姚纸,姚纸现在走的线,不是这条线,自然,姚纸也想得到叫天纸铺的扎艺,那么就要从暗纸来分析,私扎就不用太考虑,他们是低扎,所以说,暗纸的可能性更大。” 伊一元确实是聪明。 “暗纸我知道得不多,伊先生知道多少?”滕叫天问。 “我到是知道两三个暗纸,但是只有一个挺值得怀疑的,就是唐三儿,唐三扎,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唐三儿。”伊一元说。 王华提到了唐三儿,这伊一元又提唐三儿,这似乎是引他去往这条路上走,也许是滕叫天多心了。 “那唐三儿,是什么情况?”滕叫天问。 伊一元说,关于唐三儿的事情,知道的人也是很少,外面传的消息也是不多。 看来也是没有什么消息。 这话就到这儿,似乎伊一元点到就止住了。 喝过酒,滕叫天回铺子休息。 下午起来,他坐在铺子前面喝茶。 分析,伊一元引他往那条路上走,用意呢?那么王华就是让人可疑的。 滕叫天怕被栓了纸。 栓纸是可怕的,两纸相对,必伤一纸。 那么谁栓这纸干什么呢? 滕叫天的脾气是不好,也直性,得罪过人,但是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滕叫天想不明白。 五点,滕叫天出去了,到郎家大门对面的树林里看着郎家。 天黑了,郎家的大门开了,滕叫天看着。 出来了不少的人,烧扎,排着长队,非常奇怪的就是,只有一个纸马,而且也是普扎,滕叫天就闹不明白了。 一直到烧完马,回去,大门再次紧闭。 滕叫天想,有可能是在郎家院子里烧了,但是没见有灰飞起来。 滕叫天是真的不知道,郎家很大,郎家有一个大的祠堂,那些扎活都在祠堂烧掉的。 道理上,在哪儿烧都是没有问题的。 滕叫天回纸铺,坐在院子里喝酒,南北说:“师父,少喝点酒。” “南北,坐下。”滕叫天说。 南北坐下,也倒了一杯酒,陪师父喝。 “南北,再来一年,师父把最后的扎活都教你,你就出纸,自己立门户。”滕叫天说。 “师父,我跟你到底,你拿我当儿子,我也拿你当父亲,晨晨的事情你别想,我们真的不合适,过一段时间,我也处也一个女朋友。”南北说。 “也好,那这纸铺赚钱,给你一半,攒着结婚,结婚的时候,师父送你一套房子。”滕叫天说。 “师父,您这就多心了,您给我零花钱,还不少,这就很好了。” “别废话了,好生打理铺子,千年叫天纸铺……”滕叫天叹了口气。 那意思南北也明白,叫天无传人,自己再怎么好,也是外姓,最后纸铺也是旁落他姓。 滕叫天喝过酒,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滕叫天就出去了,去了天桥的茶场。 老刘过来了。 “到外面弄两个菜,弄盘豆子,弄两瓶酒,这是二百块钱。” 老刘拿着钱出去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喝茶。 茶场的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姓龙,龙老板,这茶场是他爷爷打下来的,一直就干着。 龙老板看滕叫天身边没人,就过来了,坐下。 “滕老板,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人,这两天有人打听你,你要小心。”龙老板把一盘豆子放下,就回到柜台。 滕叫天知道,自己确实是被盯上了。 到底是什么人呢?滕叫天是想不出来。 老刘回来了,把酒摆上,酒倒上。 “今天就我们两个聊会儿天。”滕叫天说。 老刘就把一个碗扣到桌子边上,这是茶场的规矩,扣碗,就是其它的人,都不要过来。 “老刘,我们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这两天有人打听我了?”滕叫天问。 “确实是,我想把打听你的人找出来,再告诉你,可是没打听出来,是生脸,不带线的,你真得小心了。”老刘说。 老刘所说的不带线,就是这个人根本就查不出来,有意不让人知道的,所以根本就查不出来。 “你给我扫听着点。”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放心。”老刘说。 闲聊,老刘说,这段时间,总是有陌生的人出现在茶场,似乎有什么事儿,也似乎在打听什么事儿。 除了关于滕叫天的事儿。 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让滕叫天更不安了。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下午滕叫天出去,他去了郎家的墓地,在北山有一个大墓地,修得很好,几十个墓。 郎家的墓地是老刘说的,他问了,老刘告诉的。 去墓地,看到了墓那儿,看到了一个墓碑前,摆着鲜花,走近,是郎风的墓。 滕叫天站在那儿看着,郎家,唐三儿,有什么联系?那凌敏和郎家,唐三儿又有什么联系? 如果为扎,最有可能的是唐三儿,就发生的事情,跑牛,丢扎幌,三尺白棺,凌敏拍纸扎书,这些事明纸一般是不会干的,暗纸,私扎都有可能干。 滕叫天往回走,就发现有人跟着。 滕叫天没有回铺子,去了古街,南城的古街。 这条古街当年是总后李成梁守着,努尔哈赤攻城,一条长长的古城,青石青瓦。 滕叫天还是很喜欢这儿的。 找了一家酒楼,进去,上了二楼,靠着窗户坐下,点了两个菜,喝酒。 滕叫天脑袋有点乱,分析不明白。 他看到楼下,对面,有一个人往上面看,应该是跟着自己的人,他去了郎家的墓地,下来后,就有人跟着,为什么? 那个人站了有十几分钟后,离开了。 滕叫天心里一直在想着,探纸,千年传纸,就叫天纸铺,有着太多的东西了,探纸就是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诡异,滕叫天从来就没有想到用过。 探纸是以纸扎的方式,探事,这种古老的扎纸方式,早就不在了,但是叫天纸铺的扎书上有记载,就在供堂上摆着的书,只是叫天纸铺的一部分,而且加了纸码的。 那重要的东西,都在纸铺的地下室。 滕叫天在想着,如果再发生事情,再往下走,就得动探纸了。 探纸可怕,诡异无端。 第26章 纸客 第26章 纸客 滕叫天从古街出来,快半夜了,他回纸铺,南北还有等着他。 “以后不用等我。”滕叫天说完,回房间就睡了。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坐在纸铺前面喝茶,看着来往的人。 南北在扎房扎活儿。 其实,南北的活儿,基本上学得差不多了,滕叫天没教的就是那些诡异的活儿,这是犹豫的,这诡异的活儿不正道。 快中午的时候,姚勇打电话,说北纸出了点事儿,请他过去。 滕叫天是犹豫的,他不喜欢和其它的扎纸有接触,但是这关系也是要维系的,他还是去了。 滕叫天过去,姚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滕叫天,跑了几步,过来。 “辛苦滕先生了。”姚勇非常的客气。 “不敢。” 进去,姚纸北纸的后院,是花园式的,假山,流水,就那瘦山石,北方是没有的,高三四米,从南方运过来,这成本恐怕也得过百万了。 园子里的石桌子,摆着十二道菜,很精致,是南方菜,北方没有那么小的量,也没有那么精致。 这让滕叫天就多想了,姚勇应该是北方人,怎么玩上了南方的菜呢? 倒酒,喝酒。 姚勇说了一件事,让滕叫天后背冒冷汗。 姚纸纸乱。 滕叫天吓了一跳,乱纸可是祸乱纸铺,这任何一个纸铺都害怕的事情,姚纸竟然会让这事儿发生,恐怕这里面有事儿呀! 姚勇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喝酒,吃菜,就这事恐怕是难办。 唐山的邓刚进来了,滕叫天一愣。 邓刚很随意,过来直接坐下:“姚先生,滕先生。” “哟,邓刚现在是我的纸客。”姚勇说。 滕叫天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唐山的邓刚在这儿当了纸客。 纸客就是师父一样,像老师一样,但是得干活儿,拿着工钱。 “那乱纸的事儿,邓先生是不是可以解决呢?”滕叫天问。 “我可解决不了。”唐山的邓刚说。 “邓先生,你可是会古扎十三手的人。”滕叫天说。 “我这个人,好张扬,古扎十三手,我就会两手。”邓刚说完笑起来。 邓刚留下来没好事儿,上次是比私扎,后来就没有信儿了,姚勇恐怕是劝了,但是这劲儿肯定是越扭越紧了,邓刚是憋着一个大屁。 “这乱纸我也无能为力。”滕叫天说。 如果邓刚不出现,那么滕叫天还是能想办法,帮着姚纸的。 滕叫天说有事,告辞。 姚勇看了一眼邓刚,起身送到门口。 “滕先生慢走。” “回了,姚先生。” 滕叫天往回走,在街上慢慢的走着,想着事儿,这事怪怪的,唐山的邓刚当了纸客啊,姚家的纸客。 搭纸是常事,可是现在当纸客的极少了。 滕叫天回纸铺,越发的感觉事情不对。 他犹豫了,要不要探纸呢? 滕叫天不安。 半夜起来,进了纸铺的地下室,这地下室不大,放着两件扎活,是老扎,有上百年了。 中间就是桌子,大板桌子,上面摆着扎书,有十几本,一本摆在桌子上面,是翻开的。 这里的扎书,才是叫天纸铺的精华所在。 千年叫天纸铺,每一代的扎人所写的,都留下了自己的创意,留下了自己的书。 滕叫天把关于探纸的那本书拿出来,轻轻的翻开。 这本书十几页,蝇头小楷,字非常的漂亮。 滕叫天以前也是翻过,不过就是一翻,并没有细看,毕竟这探纸用不上,没有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滕叫天看着,看得后背发凉,书中提到大板桌子下有盒子,用盒子里的少许粉,泡纸,扎丁尺纸人,穿黑衣服…… 丁尺为八到十四厘米。 滕叫天在桌子下面,有一个暗格,他还真就不知道,打开,有一个小盒子,木头的,里面有粉,什么粉不知道。 就扎功来说,这个丁人完成,不是问题,就是太复杂。 还要扎黑长衣。 滕叫天决定扎。 滕叫天休息,早晨起来,吃过饭,告诉南北,他到地下室干点活儿,不用叫他,到时候他自然会上来。 滕叫天也是真有些害怕。 进了地下室,坐下,喝口水,稳了半天,开纸。 细篾刮出来,这也是功夫,薄了断,厚了不起活儿,这就是功夫。 高粱杆用不上,丁人太小,所用都得用细篾,难度相当的大。 滕叫天忙到了天黑,丁人架儿出来了,滕叫天挺满意。 出来吃过饭,休息一个小时,再进地下室。 开纸,纸用那粉泡上,又准备了一些东西,滕叫天上来。 他坐在院子里喝茶,这需要泡上三个小时。 “师父,别太累了。”南北说。 “没事,你忙你的。” 滕叫天再下去,就快半夜了,把泡的纸拿出来,摆好后,上来休息。 早晨起来,吃过饭,滕叫天再下去,纸已经干了,上纸。 上纸要非常的小心,这纸活儿,不是糊方盒子,有角有弧…… 滕叫天忙到了天黑,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点颜,他没有动,上来。 滕叫天出去,去胡同喝酒,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仇恨会让人的双眼看不清楚事情,他到底要不要探纸。 滕叫天,最后还是决定了,不能再等了,探纸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山的邓刚成为姚纸的纸客,是不是邓刚呢? 现在没办法断定,那姚纸出现乱纸,是真是假? 姚纸出现乱纸,那可不是小事儿。 滕叫天喝完酒,回休息。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就进了地下室,他调色。 这个时候,他还是犹豫的,总是感觉到,探纸一行,深如水。 滕叫天开始上色,一个丁人,如同真人一样,看着滕叫天都害怕了。 差最后的点睛。 这丁人的点睛,因为是探纸,必须要看到。 这点睛是外睛,这种外睛是太邪恶了。 点睛之后,难送走,缠人,就有了人的灵性,会闹人。 这是可怕的。 滕叫天手都哆嗦了,缓了半天,咬牙点睛,然后蒙上黑布,离开。 晚上才能放探纸出去,天亮前回来。 滕叫天出来,坐在铺子前喝茶。 “师父,中午吃什么?”南北过来问。 “嗯,去西街弄炖酸菜,其它的你看着办。”滕叫天说。 滕叫天心里有点乱,他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情。 第27章 倒纸 第27章 倒纸 滕叫天和南北喝酒。 “这段时间,有异常现象,你注意点。”滕叫天说。 南北一哆嗦,捞阴,确实是如履薄冰,这点南北也是清楚的,但是,滕叫天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师父,我会看好铺子的。”南北说。 “嗯,你也不用太紧张,纸铺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注意一点就行了。”滕叫天说。 后面也就是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两个人都紧张。 喝完酒休息。 下午,滕叫天起来,就出去了,他在街上走着,想事儿,他想事,就喜欢走街,走着想事儿。 滕叫天回来,天黑下来。 他要放探纸,这个时候他也是犹豫的,一旦放出去,那就覆水难收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得承着。 滕叫天在院子里坐到十一点多,才进地下室,把丁人拿出来,把黑布拿下来,让丁人从后门走了。 丁人可行,行则诡异,看着丁人离开,滕叫天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滕叫天出去,自己弄了酒菜回来,坐在院子里喝酒。 南北休息了,他忙了一天,也是累了。 滕叫天要等着探纸回来,天亮前必须回来,探纸是阴行,见光刚死,死者怨恨扎人,有方人之力,对滕叫天来说,那恐怕就会倒霉了。 探纸出去,探的是纸铺发生的奇怪的事情。 下半夜,两点多,探纸回来了,丁人从后门进来,滕叫天后门留了缝隙。 丁人少了一条胳膊,有红色在身上,滕叫天大吃一惊,头“嗡”的一下。 滕叫天把丁人拿起来,进地下室,用黑布蒙上,就上来了,休息。 早晨滕叫天九点多才起来,南北看着滕叫天的脸色苍白。 早餐滕叫天也没有吃两口,就出去了。 丁人回来,少了一条胳膊,有红色,那是点上去的,是血色。 少了一条胳膊,这探纸丁人是遇到了高扎,懂这个,这就是遇到了对手了,和腾叫天叫纸。 滕叫天当时是腿都发软,没有想到,这探纸竟然被拆了,这是遇到了对手了。 这非得是让叫天纸铺永远的闭纸了。 可是,是什么人?有多大的仇恨呢? 捞阴本身就不容易,这纸行还挤兑上了。 滕叫天是冒冷汗,他去茶场了。 老刘过来了。 老刘把碗扣过去,叫一个人过来,让去弄菜,龙老板过来,把一盘豆子放下,小手指动了一下,滕叫天看到了。 那意思是,滕叫天,他有事儿。 滕叫天和老刘喝酒,也是问了事情。 “滕老板,以后就别找我听事了。”老刘说。 滕叫天也看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儿,老刘是不敢问了。 “辛苦老刘。”滕叫天把酒干了。 这酒是老刘请的。 酒喝得窝着气,滕叫天出来,转了一圈,从茶场的后门进去,坐在院子里,龙老板过来了。 “滕老板,有人在倒纸,暂时就不要过来了。”龙板说完,转身回去了。 滕叫天出来,倒纸在纸行中,有过一次,六十年前,大纸铺都有记载,叫天纸铺也有记载,倒纸叫天纸铺逃过一劫,当年留下的纸铺也不多了,倒纸,不管是暗扎,私扎,明纸,都经过了一次洗纸,百分之八十,都永远的消纸了。 这倒纸怎么出现的?背后什么人运作的,记录上没写,只是写了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么姚纸出现了乱纸,也是倒纸的原因。 滕叫天是腿发软呀! 倒纸竟然先从叫天纸铺开始的,然后就是姚纸。 丁人失去了胳膊,如果不是倒纸,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滕叫天以为必成。 倒纸就是洗纸,扎纸行乱业,就是有人胡来胡扎,坏了捞阴的规矩,就有人出来洗纸,洗纸之人,就像管理这个扎业一样。 是什么人,谁也不清楚,洗纸就是连坐,不分黑白,一起洗,这就是让很多的纸铺子,看到有人违扎,也是一起拆纸,让这个纸铺必停纸,甚至是消纸。 可是,近几十年来,各纸扎各纸的,不管这些事情了。 那明扎,暗扎,私扎,就乱起来,破了规矩的去赚钱。 叫天纸铺,从来都是守着规矩的,但是这次洗纸自己被牵连了,没办法。 那倒纸来了,竟然从叫天纸铺先开的门儿,这事有点奇怪了。 姚纸乱纸,是真是假? 滕叫天去了姚纸。 进去,有人把他让到客厅,让等一会儿。 有十分钟,姚勇从外面匆匆进来了。 “滕先生,久等了。”姚勇一头汗的坐下。 “打扰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们之间就不用这样客套了。”姚勇倒茶,喝茶。 “说乱纸的事情。”滕叫天说。 “确实是乱纸了,纸客邓刚也是束手无策。”姚勇说。 “姚先生,姚纸也是千年了,暗纸也行了百年了,姚纸不能解决吗?”滕叫天问。 “滕先生,你是有所不知,乱纸是有人所为,不是因为扎艺出了问题而乱的纸,这个人非常的厉害。”姚勇说。 姚勇讲了乱纸的情况,每天后半夜,各种纸扎就会移位,移位到死位,方人之位,如此下去,姚家的人,慢慢的生病,死亡,亲情离散…… 姚勇带着滕叫天看了,一个扎纸人在方人位,一个马在死位,另一个就是纸钱,也是在死位,这是大不吉。 滕叫天不禁的也是冒冷汗,看来是真的。 回到客厅喝茶。 “姚先生,这是倒纸呀!”滕叫天说。 姚勇一下就站起来了,非常吃惊,半天坐下了。 “滕先生何出此言呢?”姚勇问。 滕叫天说,从扎赛结束后,就出现了跑牛,丢扎幌,三尺白棺,凌敏拍纸扎书,一件接着一件事儿的出现……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那真是倒纸了。”姚勇拿面巾纸擦着额头上的汗。 滕叫天没有说探纸的事情。 “确实是这样,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先回,容我想想办法。”姚勇说。 滕叫天出来,在街上走着,看得出来,姚勇也是真的害怕了,乱纸于姚,这确实是,倒纸竟然先从叫天纸铺和姚纸开始,那么下一个应该是一元纸铺了。 滕叫天回纸铺,一夜没睡好,起来两次看丁人,一条胳膊没有了,还点了红,红是代杀的意思。 地下室大板桌子下面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骨粉,人的骨粉,最初他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半夜里起来两次看,才弄明白,骨粉泡扎纸,纸上阴气而行。 这也是让滕叫天后悔,当初不应该探纸,如果知道泡纸的粉,是人的骨粉,那滕叫天也不会扎这个探纸了。 扎书上并没有写那是什么东西。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南北说。 “师父,昨天……” 南北的话让滕叫天差点没跳起来。 第28章 扎叫必丧 第28章 扎叫必丧 南北告诉滕叫天,夜有扎叫。 滕叫天那会应该是在地下室,所以没听到。 扎叫鸣阴事,这事一件紧接着一件。 扎叫是最早用的一种扎法,扎动物,有动物会鸣叫,其声哀鸣于野,其悲让人痛泣…… 扎叫也有另一种说法,在谁家出现,谁家就会有人死亡,传说也是种种的。 看来是倒纸是非得从叫天纸铺开始了。 滕叫天也后悔,自己的脾气不好,太直了,有可能是得罪人,自己都不知道。 滕叫天这一天在纸铺呆着。 晚上,南北休息了,滕叫天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酒,等着扎叫的出来。 果然是,半夜一点钟,扎叫起来了,就九声扎叫,叫得滕叫天心生恐惧,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果然是呀! 叫天纸铺休矣! 滕叫天休息,早晨八点多才起来。 扎纸铺以勤而生,以劳而做,早晨五点必起,滕叫天很少这么晚起来。 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让南北守铺子,他出去,去了一元纸铺。 一元纸铺竟然闭铺,扎幌没挂出来,这是出了事儿了吗? 滕叫天给伊一元打电话,伊一元接了,让他从后面进来。 滕叫天从一元纸铺的后门进来。 进去,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伊一元给泡上茶,看伊一元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闭铺了?”滕叫天问。 “累了,休息一个星期。”伊一元说。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滕叫天问。 “没有,就是累了,喝茶,滕先生。”伊一元说。 滕叫天觉得不对,伊一元的脸色都说明了问题,但是他说没有事情发生。 “姚纸出现了乱纸。”滕叫天说。 “到是听说了,姚纸乱纸也正常,千年的扎业,坏了规矩,乱来,还能不乱纸?”伊一元这样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解释说,是人为的乱纸。 喝了一会儿茶,滕叫天就离开了。 滕叫天是真的把伊一元想简单了,这个伊一元看来是很可怕,会隐藏,不像他,直来直去的,根本不会藏着掖着的。 滕叫天回纸铺,唐山的邓刚在后院坐着。 滕叫天坐下:“邓先生。” “滕先生打扰了。”邓刚说。 “嗯,就白花儿的事情,我道歉。”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敢,那件事已经是过去了,您也别怪我,当时打了脸,也是有点挂不住了,后来想想,也是扎艺不如您,都是我太小心眼儿了。”唐山的邓刚突然就转了一个风头,这让滕叫天感觉更不好了。 这小子来干什么? “邓先生,您这是有事了?”滕叫天问。 “嗯,我现在是姚纸的纸客,纸客就要为人家做事儿,姚纸乱纸如果是违反了扎规,乱纸也好办,可是不是,是人为乱纸,这个人能控制到这个程度,也是非常的厉害了,这也是倒纸,那么倒纸,大家都要倒霉的,说不定会有多少家扎纸就此消亡了,我们要联合起来。”邓刚说。 腾叫天沉默了很久说:“这是南城的事情。” 邓刚愣了一下说:“确实是,这是南城的事情,可是我现在是姚纸的纸客,我肯定是要帮着姚纸做事的。” “倒纸无铺可击,倒纸无人能阻。”滕叫天说。 他不知道唐山的扎纸是什么情况。 “也不一定。”邓刚说。 滕叫天忍着,这邓风有点狂了。 “邓先生,这话怎么讲呢?”滕叫天问。 “我是没那个本事,但是南城纸铺有人能办这件事情。”邓刚说。 滕叫天看着邓刚,这小子对南城的了解恐怕也不会那么多,应该是姚纸说的。 “这个我不知道。”滕叫天感觉有点不太对,邓刚给姚纸当纸客,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在唐山有自己的铺子,到姚纸当纸客,似乎有些说不清楚,而且这小子的扎活也很厉害的。 “唐三儿,唐三扎。”邓刚说出这个名字,滕叫天就知道,是姚纸的姚勇让他来说事儿,目的是什么呢? “那我不清楚,我累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休息。”邓刚站起来走了。 滕叫天让南北送出去的。 又提到了唐三儿,唐三扎,这个做暗纸的人。 滕叫天也是琢磨着,叫天纸铺发生的事情,会不和唐三儿有关系?他根本就不确定。 现在就是邓刚来说,他也不会去确定,这事他要亲自验证。 滕叫天对于唐三儿是不是做倒纸之人,就不去想,等着。 但是,滕叫天不会就这么等着的,探纸丁人失去一条胳膊,点了红,这个他能处理,准备再次放丁人探纸。 这是较纸,滕叫天第一回是输掉了,看来这个人也是有意较纸,放丁人回来,那边完全可以毁掉,他也懂得怎么毁掉,但是并没有,看来是想和滕叫天玩玩。 滕叫天也是害怕。 晚上十点,他到地下室,看那本关于探纸的扎书,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确定没有问题,就修复丁人,一直到天亮,所有的全部完成,蒙上黑布,出来。 天黑后要放探纸。 滕叫天吃过早饭,休息,快中午的时候起来。 滕叫天让南北弄了酒菜。 喝酒,滕叫天和南北说:“师父如果有一天出事了,不要去追,守好铺子就行了,捞阴,处处小心……” “师父,我不想听。”南北说。 滕叫天笑起来,说:“不说了,有空就到地下室,看看那些扎书,我不让你看,你还真就不看,记住了,扎书带黑色三角的不要看,我有一天走了,你可以看。” “知道了,师父。”南北也感觉到,纸铺要出大事了,所以每天都十分的小心,也是提心吊胆的。 滕叫天知道南北也开始担心了,每天都十分的小心。 这事发生了,倒纸发生了,就要面对,死活的,也是撑下去。 关于倒纸,滕叫天又把纸铺的记录这段看了一遍。 倒纸也是净纸,捞阴破了规矩,就要倒纸。 最初纸铺之间都是的约束的,出现坏了规矩的事情,就会挤纸,一直到你关门,不关门也是无扎活可做,可是现在各守其纸,破规矩的事情,总有发生,各纸都当不看到,尤其是暗纸,私纸,低扎那些。 倒纸就是连坐,互相没有起到督纸。 那么唐三儿起倒纸,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唐三儿也是暗纸,至于违没有违了规矩,就不知道了。 滕叫天觉得这倒纸,应该是更好的让扎纸发展,稳定着这个扎业,阻止扎业乱业。 那么这个倒纸的人是什么人呢? 第29章 探纸不归,祸事跟随 第29章 探纸不归,祸事跟随 滕叫天想不明白。 天黑后,就把探纸放出去了,他等着,坐在院子里喝酒。 腾叫天这回放出去的探纸是修复的,但是又加了阴扎在里面,看看较纸最后会怎么样? 滕叫天知道,自己已经是下河了。 那伊一元呢?一元纸铺暂时的闭纸,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不然不会闭纸的。 就现在来看,伊一元恐怕也是会不安的。 倒纸,不会放过任何一家的,只是一点一点的来。 那么邓刚所说的,联合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就滕叫扎事上记载,倒纸出现,没有谁能阻止得了。 那么邓刚说是唐三儿所为,这个也不太可能,倒纸的人,不只是扎纸的能力,而且是有公正所在,也掌握各扎纸所为所行的。 滕叫天没有想到,探纸一夜没有回来,他有些发慌。 探纸放出的时间最多就是三天,天亮不回,就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探纸会藏在黑暗的地方,等着天黑。 滕叫天天亮后休息,他清楚,白天探纸是不行的,不动的。 快中午的时候,滕叫天起来,告诉南北,出去。 滕叫天又去了茶场,龙老板不让他去,可是他得去,需要听到消息。 滕叫天过去,坐到老刘那桌儿,喝酒,吃豆。 他不问,也不说,就是听着,可是这些人聊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来是有意的避开了他。 龙老板往这儿看了半天,滕叫天站起来,就进了后院。 龙老板跟进来说:“不是告诉你不要过来吗?打听你的人,还有打听事儿。” “我需要更多的消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滕叫天说。 “有人打听你,这些消息人都不会给你说任何消息的,都怕惹来杀身之祸。”龙老板说。 “你能帮我打听……” 滕叫天的话没说话,龙老板马上摆手:“我不打听消息,不沾这水。” 滕叫天只好出来。 出来,老刘跟出来:“滕先生,我不能给你消息,保重。” 老刘转身回去了,滕叫天一听,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滕叫天知道,老刘不敢打听的消息,恐怕这事就大了。 滕叫天过桥就去了河南,到伊一元纸铺,闭铺,去后门,后门也是紧闭,纸铺的后门,一般白天都留门的,一条缝隙,天黑后,才关上,这也是有讲究的。 看来一元纸铺是有事儿了。 滕叫天回去,晚上,弄了四个菜,坐在院子里喝酒。 南北问滕叫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吃过饭,你去休息。”滕叫天说。 他要等着探纸回来。 他不知道,探纸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如果不回来,再等一天,如果再不回来,那就是出事了,探纸不归,祸事跟随,就是祸事肯定是来了。 滕叫天是极度的不安。 他一直在铺子里,一会儿到后院,一会儿进扎房。 一直到天黑,这是最后一天了。 滕叫天让南北回家看父母,他害怕有事儿,把南北给坑了。 南北说不走,过两天的。 滕叫天也没有再说什么,让南北弄酒菜。 酒菜摆上,喝酒,滕叫天说,九点后,让南北回房是,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师父,那可不成。”南北这个孩子固执。 “唉,你这孩子。”滕叫天说。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总得让我知道。”南北说。 南北大概也是猜到了一些。 滕叫天犹豫一下,也应该让他知道了,总得长大,如果他真的有一天死了,那南北就要自己撑这个纸铺子。 滕叫天就说了,最后说到了探纸。 “师父,如果探纸不回呢?”南北问。 “探纸不回,祸事跟随,祸事随后就到,而且不是小祸。”滕叫天摇头,喝了一口酒。 “师父,你也不用担心,最多就是纸铺不要了,我们另谋事儿做。”南北说。 “这话确实是没错,可是纸铺的事儿不了,你也走不掉,有纸必有人。”滕叫天说。 九点一到,滕叫天就把南北赶回了他的房间。 南北回房间,躺在床上,听动静,他不敢睡呀! 滕叫天喝酒,等着探纸。 一直到下半夜一点多,探纸进来了,滕叫天松了口气,随后就是大惊失色。 南北在窗户那儿看着,鼻子都压扁了。 滕叫天看到丁人,一箭穿心,一只黑色的箭,从前面扎进去,后面出来…… 看来这是较纸,这个扎人如果想不让丁人回来,很简单,但是并没有,这是在较纸,或者说和滕叫天玩上了。 滕叫天拿着丁人进了地下室。 坐在椅子上,点上烟,他抽烟抽得少,扎房是绝对不能抽烟的。 他看着丁人,一箭穿心。 他把那箭抽下来,把丁人进行修复,丁人无心,这是要告诉滕叫天,丁人无心,无心而不死,无心而扎,扎不活儿。 纸扎点外睛都是大忌,点内睛也是极少。 如果扎人再有心,那更可怕了。 滕叫天拿着那扎箭看,一不小心,碰到了箭尖,手一下就划破了,血流出来,滴到了扎人的身上,滕叫天激灵一下,站起来,把丁人盖上黑布,找了黑线,系在丁人的手上,另一头系在了椅子腿上。 那只扎箭做得并不是十分精致,但是箭头可伤人,这就是扎功了,这不是一般的人了。 滕叫天把扎箭放下,出来休息。 早晨九点多才起来,南北给准备好早餐。 滕叫天吃过后:“南北,看好铺子,不要去地下室。” 滕叫天出来, 他不能去找伊一元,伊一元似乎防着他,这个人不实诚。 那去姚纸北纸。 进去,有人就给泡上茶,姚勇从外面进来。 “滕先生。” “姚先生,打扰了。” 姚勇坐下,直接就说,乱纸的事情,乱纸暂时是停下来了,但是还是在的,每出现一次,就会更可怕,最后姚纸就要完了。 但是,现在没有解决的办法,这让姚勇有些着急了。 “姚先生,这事出的蹊跷,查没有查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滕叫天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姚纸的乱纸。 唐山的邓刚去叫天纸铺和他说事,就是姚勇的意思。 纸铺相联。 “没有查出来,几家纸铺也是找过了,联纸,没有一个人同意,都害怕倒纸。”姚勇说。 滕叫天一听,这就是自求多福了。 滕叫天摇头,站起来:“打扰了。” 滕叫天出来,恐怕姚纸也是知道叫天纸铺发生的事情,当然,探纸的事情,他是不会知道的。 这回的倒纸,也就是洗纸,滕叫天总是感觉不对,就叫天纸铺记事中写的倒纸情况和这次出现的不一样。 这回是冲着叫天纸铺来的,姚纸来的,一元纸铺肯定也是在其中了,都是以大纸铺开洗,这是不合情理的,就叫天纸铺的记事,所有的铺子都会有问题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滕叫天回纸铺就琢磨开了,这事不对,不像是倒纸。 如果不是倒纸,那是谁在后面折腾呢? 姚纸从暗纸百年转过来之后,明纸三年,事情才开始的,可是竟然是从叫天纸铺开始,那么这后面肯定是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有没有倒纸的能力,要做什么?达到什么目的? 第30章 探纸成心 第30章 探纸成心 滕叫天这一夜没睡好。 探纸竟然形成了较纸了,一箭过心,这较纸是步步凶险,一纸断胳膊,一纸穿心,探纸没探到任何的消息。 这个人有点可怕了,似乎针对着叫天纸铺的,那姚纸乱纸不一定是什么情况。 一元纸铺是更怪,闭纸,闭了几天是不知道,伊一元只是说累了,这也是正常,纸铺闭纸,一年也有一回,就是纸休。 有特殊情况也可以休纸。 但是,那天伊一元的脸色可是不对。 滕叫天决定,再探纸。 滕叫天第二天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就出去了。 他决定探纸,但是他需要看看外面的情况,探点消息。 他出来给茶场的老刘打电话,老刘接了,说不能给他探消息。 滕叫天也不好发火,人家也是要生活,出点问题,犯不上。 滕叫天去了一元纸铺,他到是要看看,一元纸铺是怎么回事。 一元纸铺开铺了,伊一元坐在前面喝茶,看到滕叫天过来了,就提前出来了。 “滕先生。” 伊一元的精神状态竟然十分的不错,不是上回看到的样子。 “伊先生,打扰了。” 到后院喝茶。 “滕先生,脸色不是太好呀!”伊一元说。 “是呀,事情不断。”滕叫天说了发生的事情。 这个伊一元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探纸的事情滕叫天是不会说的。 “这些事我也听说了,还有姚纸的乱纸,挺让人心慌的,这是倒纸来了。”伊一元说。 “你怎么就确定是倒纸呢?”滕叫天问,他盯着伊一元的眼睛看。 伊一元低眉顺目的,让滕叫天看不到他的眼神。 “一直是很太平的,我们南北两家纸铺,没有姚纸前,南不做北,北不扎南,我们两个知道,见过一次两次的面儿,就是这样,现在我们成了朋友,南不过北,北不去南,这规矩也是没有了,这都是因为姚纸,那么出现的事情,姚纸乱纸,你那边也是出了几件事,不是倒纸吗?”伊一元的语气是不太高兴了。 “一元纸铺一直很安静,难道就能确定了吗?”滕叫天说。 伊一元犹豫了半天说:“一元纸铺闭纸七天,也是有事了,就是倒纸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滕叫天沉默了一下说:“是呀,脚上的泡,要自己挑了才好。” 滕叫天站起来,说打扰了,就离开了。 他来一元纸铺,也是想探听点什么,就伊一元所说,滕叫天也是质疑的。 这事怪怪的。 滕叫天回来,琢磨着探纸,竟然成了较纸,两败呀! 而且,就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对手的掌控之中,似乎被人耍着玩,还有这样的高扎吗? 这让滕叫天感觉后背冒阴风。 就探纸来说,那已经达到了扎纸的很高程度了。 滕叫天天黑后,进了地下室,看着被把扎箭。 他点上烟,把丁人蒙着的黑布拿下来,用骨粉泡纸,进行恢复,一箭窜心,丁人无心,没伤到骨架…… 滕叫天在扎心,细篾刮得透如蝉翼,细火烤弯,一直到半夜,心扎完。 滕叫天坐在那儿,没动,他感觉腿发软,丁人有心,那就是更可怕了,成心而难没心,丁人是阴,阴而伤人,伤事。 滕叫天犹豫了半天,割破手指,滴在心上,那心慢慢的就被染红了,浸透到细篾里,在灯光下,那是血红的心。 滕叫天把心放到丁人的身上,上纸,然后上色,完成,盖上。 出来天亮了。 滕叫天休息,十点多起来,天桥老刘就打来电话,说看到了凌敏了,从姚纸的后门出来的。 老刘说完就挂了电话。 滕叫天给转过去一千块钱,对于消息人,不能不大方一些,滕叫天也需要一些消息。 滕叫天是没有想到,凌敏会出现在姚纸,从后门出来的。 滕叫天正琢磨着,纸客邓刚就进来了。 “滕先生好。” “请坐,邓先生。” 邓刚坐下说:“凌敏去了姚纸,找姚先生说事儿。” 邓刚是纸客,是给姚纸说事儿来的。 凌敏突然就出现了,拍了叫天纸铺的扎书就离开了,那后面的人是谁呢? “您是什么意思呢?”滕叫天问。 “姚先生让我来,说这事,您也应该明白的,有人想拴纸。”邓刚说。 “噢,这拴纸也拴得有点太低级了。”滕叫天说。 “就是,所以我过来了,凌敏到姚纸,就是要扎二层楼,姚先生没有接纸。”邓刚说。 “我相信姚先生,辛苦邓先生。”滕叫天这话就是赶客了。 “那就不打扰您了。”纸客邓刚也是聪明的。 邓刚走后,他站在纸铺门口,想了很久,这邓刚当了纸客,原因呢? 这水是太混了。 凌敏突然就出现了,她虽然走的是姚纸的后门,但是显然并不担心被人发现,似乎也是有意让人发现,这拴纸就太低级了,姚纸出现,就出现了很多的事情…… 滕叫天回屋休息,晚上把探纸放出去,要等着回来。 天黑后,滕叫天依然是坐在院子里等探纸。 探纸放出去了,是不能回来,也不知道,这次还能败纸吗? 南北吃过饭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酒,想着事情,有人敲门。 滕叫天没动,南北出来了。 “回去,今天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南北回屋了,滕叫天站起来,走到前面,把门打开,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站在那儿,披着的长头发都粘在一起了,胡子也挺长的,脸很脏。 “您是?”滕叫天问。 “我要扎纸活儿。”这个人声音有气无力的,看不出来年纪的大小,也听不出来有多大年纪。 “请进。”滕叫天说。 这个人进来了,到后院。 “一起喝一杯。”滕叫天给倒上酒,这个人也没有客套。 “您要扎什么纸呢?”滕叫天问。 这个男人喝酒,吃菜,没回应,看来是饿了挺长时间了。 “慢慢吃,不着急。”滕叫天说。 这个人吃了一气儿,喝了一杯酒,自己又倒上。 “有烟吗?”这个人问。 滕叫天拿出烟来,这个人点上。 这个人抽了一口烟,把烟吐出来,说出来的话,把滕叫天吓得一激灵…… 第31章 孝天纸铺 第31章 孝天纸铺 这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说,斗纸,他会帮着叫天纸铺的。 这个人说完转身走,从后门走的,对叫天纸铺很熟悉。 滕叫天愣在那儿,反应过来,追出去,人已经没有了。 回来,南北站在院子里。 “师父,没事?”南北一直在窗户那儿看着。 “没事,你不用总盯着,回去睡觉。”滕叫天说。 南北进屋,滕叫天坐下。 “斗纸?”滕叫天说着。 关于斗纸,滕叫天听他爷爷讲过,斗纸凶残,没有血的争斗,非常的可怕。 这就是说,不是倒纸,不是洗纸,就是斗纸,就是有人想让一些纸铺消亡,得到更大的利润。 那会是姚纸?姚纸开纸后,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可是,姚纸暗纸百年,明纸三年,是为了仇?还是为了利呢? 怎么都看不出来,姚纸是为利而来,那就是仇? 姚纸在一点一点的挑起斗纸来? 那扎纸就要乱纸了,这种乱纸和姚纸的乱纸是不同的。 姚纸的乱纸恐怕是被处理完了,高扎在南城有不少,应该是暗扎,私扎。 不处理完,那姚纸也没有空让邓刚来说事儿。 那姚纸出现的乱纸,怎么会弄斗纸呢? 恐怕不是,一元纸铺也出现了问题,但是伊一元不说是什么问题。 从头理到尾,滕叫天也是没有理清楚。 滕叫天等着探纸回来,可是并没回来,天亮了,也没有回来。 滕叫天这回是极度的不安,因为丁人带心,心是不可猜度的。 没有想到的是,十点多的时候,老刘打来电话。 “出事了,你马上关了纸铺,带着家人离开纸铺,躺上一段时间。”老刘说。 “什么事?”滕叫天是心惊肉跳的。 “孝天纸铺何力一家四口都吊死在纸铺了。”老刘说。 滕叫天一惊:“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传说和你有关系,其它我就不清楚了。”老刘挂了电话。 滕叫天想起来,冥地纸铺。 幽暗的老宅子里,月光下,有六个人,吊在院子里的树上,一棵几百年的老树上,三男三女,男的左脚上的鞋少了一只,女的是右脚的鞋少了一只…… 这是叫天纸铺记事中所写的,所记载的,还真的特么就发生了?滕叫天脑袋都大了。 滕叫天马上让南北回家,带着他的妻子,去大学接滕小晨,去躲一下。 南北也没多问,起身就走,他知道出事了。 滕叫天马上闭铺,从后门离开。 他往孝天纸铺去了。 孝天纸铺是低扎,但是做扎实诚,在低扎中,也是生意很不错的。 孝天纸铺老板何力,这个人他见过两次,个子不高,但是为人厚诚。 滕叫天到孝天纸铺不远处看着,警察来了,围了很多的人。 滕叫天靠过去,问一个人,怎么回事? “这事你问对人了,我和老何是朋友,今天去他家,四口人呀,都吊在了屋子里死了,男的左脚的一只鞋没有了,女的右脚一只鞋没有了,手里还拿着黑色的,白色的扎花儿……” 这个男人说。 滕叫天浑身发冷,和上次发生的事情竟然如出一辙,什么人干的? 滕叫天琢磨着,这事和他也扯不上关系呀? 滕叫天离开了,给南北打电话。 南北说,已经出城了,让滕叫天放心。 滕叫天在郊区还有一个小套的房子,一直闲着,他到那儿去了。 有房间里坐着喝酒,他没有琢磨明白,这事怎么传的,和他有关系呢?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老刘不接电话,随后就关机了。 看来是真的出大事儿了。 滕叫天下半夜,去了孝天纸铺。 纸铺都是留后门儿的。 孝天纸铺的后门竟然没有锁上,他轻轻的推开,进去。 后院里都是高粱杆。 他走近房屋的门,一拉竟然也开了。 滕叫天进去,白天这里死了四个人,何先生一家四口,老婆,儿子,女儿…… 滕叫天进去,四处的看着,他在角落看到了一个东西,他拿出打火机,竟然是探纸丁人,他扎的丁人…… 丁人前面一片的红,他就知道,他又失败了,而且被嫁祸了。 探纸丁人,失心也不至于会到这个程度的。 滕叫天拿探纸丁人出来,看到几个人站在外面,是警察。 滕叫天跟着警察去了。 一直到中午,伊一元来了,把滕叫天带走的。 主要的问题就是问滕叫天干什么去了?手里的那扎纸是怎么回事? 滕叫天说和何力有交往,想查找一下原因,扎纸是他想留做纪念的。 也查了摄像头,当时滕叫天确实是不在现场,警察打了伊一元的电话,在滕叫天手机上,找到了伊一元的电话,伊一元就过来,做了一个担保。 滕叫天暂时不能离开本市。 伊一元给担保了,这让滕叫天挺感动的。 那丁人也让滕叫天带走了,看着那扎纸,警察也害怕,那东西,看着就不吉利,也不是杀人所用的东西,就让滕叫天拿走了。 伊一元拉着滕叫天去了酒馆。 滕叫天出来的时候,就把丁人用衣服包上了。 “滕先生,您去孝天纸铺,这个不太合理。”伊一元问。 “是呀,出了那件事,我想不只是叫天纸铺的记事上有关于冥地纸铺的记载,这回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是想看看,我和何力也是有过交往的。”滕叫天说。 “您还挺仗义的。”伊一元这话的语调就有点不对。 “伊先生,这事是太可怕了,如果发生在我们任何一个纸铺……”滕叫天说完,看着伊一元。 “凭命。”伊一元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是呀,凭命,姚纸的纸客邓刚找过我,说联纸,我没应。”滕叫天说。 “也找过我,我也没有应。” “今天谢谢你。”滕叫天说。 “不必,我们是朋友,我想,我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你也会帮我的。”伊一元说。 滕叫天没有问一元纸铺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伊一元根本就不想说。 喝过酒,滕叫天回了纸铺,给南北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告诉他,暂时不要回来。 滕叫的妻子接过电话,就生气了。 “想活命,就别废话。”滕叫天挂了电话。 滕叫天说不过他的妻子,也不跟她犯话,滕叫天的妻子对扎纸一直就是看不上眼儿的,说那是下等的活计。 捞阴,那可不是好捞的,说是下等的活计,让滕叫天不痛快。 滕叫天进地室下,把丁人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丁人探纸,怎么会去了孝天纸铺呢? 警察是不想信这事儿的,孝天纸铺出事,任何的事情,也不会相信的,但是丁人杀人,这不可能的。 探纸丁人的手心上竟然有字“姚”字,滕叫天一激灵。 姚纸? 第32章 手心“姚”字 第32章 手心“姚”字 探纸丁人除了手心上的“姚”字外,心已经无血。 这滕叫天又败一次。 这让滕叫天所没有料到的,扎纸有心可避祸,可是并有避开,探纸是探事儿的,这手心上的“姚”字,那是人写上去的,探纸探到事儿,所显示的也是不同的,也会有字出现的情况。 这个人在嘲笑滕叫天,明着的就拴纸。 这个人的扎术恐怕是无人能及了,非常的可怕。 现在走到这一步了,滕叫天如何是好? 这不是倒纸,滕叫天确定了,这就是有人在折腾着斗纸,让各纸铺都搅进来,这必然是有人得利。 唐三儿?唐三扎? 不管是不是,滕叫天也要会会。 滕叫天是不敢再出探纸了,探纸没有带回来消息,到是带回来了祸事。 滕叫天第二天,十点多,拎着酒菜就去了茶场。 龙老板马上就迎出来了:“滕先生,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老朋友。”滕叫天说。 龙老板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进去了。 滕叫天进去,找了一个桌子坐下,那桌子的人马上就离开了,甚至有人离开了茶场。 老刘没有出现,滕叫天自己坐在那儿喝酒,吃菜,吃豆儿。 龙老板坐在柜台那儿喝茶,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坐下没有十分钟,一个人进来了,站在门口,往看里了一会儿,就奔着滕叫天过来了。 他并没有多想,就这桌子一个人。 这个人过来,坐到滕叫天的对面,拿起碗,倒酒,倒完喝了一大口,滕叫天也没有说什么,在茶场这也很正常。 “好酒,滕先生,你是想找唐三儿?”这个人声音有点嘶哑,年纪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滕叫天没有表情,但是心里一惊。 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他知道他找唐三儿,看来是知道发生的事情,分析而来的。 “确实是。” “我可以。”这个人说。 滕叫天没有说话,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之所以帮你,我是暗扎,我没有能力去左右这件事,滕先生有这个能力,这是地址。”这个人把一张纸条给了滕叫天。 滕叫天看完,就拿出打火机,点上烟,烧掉了。 “谢谢滕先生的酒。”这个人走了。 暗扎?滕叫天并不相信,这里面看来拴纸的不是一个人。 看来他要见见这个唐三儿了,暗扎的人。 滕叫天离开茶场,去了唐三儿的家,那个地址是一个小河村。 进村,站在唐三儿家的门口,黑色的大门。 滕叫天敲门,三声,停了一会儿,又敲了三下。 有人出来,打开了大门上的小门儿。 “您……”一个小男孩子,七八岁的样子。 “我找唐先生。”滕叫天说。 “您稍等。”小男孩儿关上门。 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人,穿得很随意。 “我是唐三儿,您是?”这个人问。 唐三儿,四十多岁,很精神。 “打扰了,我是叫天纸铺的滕叫天。”滕叫天说。 “哟,是滕先生,请进。” 进去,客厅很雅致,文扇挂墙,立卷立壁。 唐三儿泡上茶,给倒上。 “打扰唐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也不必客气,您来找我……”唐三儿人很温和。 “唐先生,扎业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不知道您听说了吗?”滕叫问。 “确实是听说了,还有一些关于我的传闻。”唐三儿笑起来。 看来这个唐三儿心态是不错的。 “确实是,有人和我说,有一些事儿和唐先生有关系,您给郎家扎纸,就是有人和我说的,让我注意点您。”滕叫天说。 “嗯,看来有人拴纸了,不理不视。”唐三儿说。 “是呀,叫天纸铺,丢幌,跑牛,收白纸棺,凌敏认师,不断的事情,这是从叫天纸铺开始,我滕叫天脾气是不好,可是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也不做坏扎。”滕叫天说。 “滕先生,叫天纸铺是我们南城的标扎,我虽然是暗纸,也不露面儿,但是我对您还是了解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是让我很意外,可是关于凌敏认师,拍扎书的事情,这个我到是质疑?”唐三儿说。 滕叫天一愣,看来这凌敏和唐三儿应该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唐先生,这凌敏……” “凌敏是暗扎,我和凌敏接触得最多,凌家有纸只传女,凌家有扎人都夸,但是凌敏近两年不动扎,她也和我说过,想学扎活儿,凌家的暗扎活儿其实也很不错的,但是凌敏就是想学。”唐三儿说。 “凌敏在饭店干活儿,是天业纸铺王华给过的门儿,一元纸铺也来说门儿,我就同意了,没有想到,她会翻拍那扎书,那扎书带着纸码儿的。”滕叫天说。 “看来是真的事情,别急,我让人弄两个菜,也叫凌敏叫来,有事儿呢,我们就说开了,滕先生的为人,在扎业里来说,是很不错的,扎功好,人品也好。”唐三儿说。 “唐先生,过奖了。”滕叫天说。 唐三儿出去说安排一下。 唐三儿出去安排酒菜,然后给凌敏打电话,让她过来。 唐三儿回来,说安排好了。 “姚纸我一直没闹明白。”滕叫天说。 “是呀,我也没看明白,姚纸千年,暗纸百年,这又三年明纸,关于姚纸千年,我不知道,姚纸明纸了,才知道姚纸的存在,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是不明白姚纸是何意。”唐三儿说。 “姚纸申遗现在是省级,准备国家,世界,就是让扎纸艺术,走向世界,除了这个,如果说为了钱,并不是,一个大赛就扔出去一百万,这是买了名,买了义,除了这个,应该是另有所图。”滕叫天说。 “是呀,姚纸明纸,开扎赛之后,就不断的出事儿,就孝天纸铺的事情,确实是太可怕了,让不少暗纸,私纸都停纸了,那边已经是给出了结果,自杀,可是原因不知道,恐怕是下了阴扎了。”唐三儿说。 这个唐三儿并不是所传的,那可吓人,可怕,人很聪明,也温和,分析事情,也不走极端,能理性的分析。 凌敏进来了,看到滕叫天,一愣,转身要走。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唐三儿说。 “唐先生,滕先生。”凌敏过来坐下了。 一个人送酒菜进来,就出去了。 “凌先生,你和滕先生的事情,怎么回事?”唐三儿问。 凌敏沉默了良久,把酒一下干了,放下杯子,说出来的话,让滕叫天和唐三儿都愣住了。 第33章 扎面人 第33章 扎面人 凌敏说出来的话,让滕叫天和唐三儿都愣住了。 凌敏说,凌家暗扎被控制了,所扎之物必跑扎,三年多了,她不得不到饭店去打工,赚点吃饭的钱。 “你,你怎么不和我说?”唐三儿说。 “唐先生,你没少帮我,这跑扎太邪恶了,所以不想让你搅进来,凌家的暗扎技不如人,被人跑扎了,所有扎的东西,成扎后,一个小时内肯定就不见了,就是送出去的扎,也会这样,人家也找过两回,我也找跑掉的扎,可是没有找到过。”凌敏说。 “所以你就假借拜师之名,翻拍了滕先生供堂里的扎书?”唐三儿问。 “是,对不起滕先生。”凌敏站起来,给滕叫天鞠躬。 “凌先生,不必如此,既然说明白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滕叫天说。 “凌敏呀,凌敏呀!”唐三儿摇头。 “唐先生,凌先生也是无奈,被人跑扎,是可怕,还找不到原因,能理解。”滕叫天说。 “滕先生,果然是大度。”唐三儿说。 这事已经是说透了,但是被人跑扎,这事叫天纸铺也出现过,扎好的扎纸,放在扎房,第二天起来,没有了,但是一跑三年多,一件不留,扎成就跑,看着跑,不敢拦,跑扎不拦,这是规矩,跑扎了,有可能是有阴重之地需要,就放扎,可是这一跑三年多,就邪性了。 “滕先生,那书我看不明白,您放心,我也不打扰了。”凌敏走了。 “这丫头,也确实是可怜,凌扎的生意原本也是不错的,我和凌敏的父亲,兄弟也是认识的,可是没有想到,五年前,先后的死了,也不能说,和捞阴没有关系,就剩下凌敏,也把暗纸弄得不错,可是跑了三年多的扎,竟然没有和我说,我这个人也是孤僻。”唐三儿说。 “唐先生,就凌先生的事情,我可以帮着,但是我怕我的能力不成。”滕叫天说。 “我们两个一起,回头查一下看看,然后我们两个再商量。”唐三儿说。 “好,就这么定了。” 喝过酒,滕叫天出来,回家。 滕叫天说帮凌敏,他也是在帮自己,三年前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恐怕这个拴纸的人,就是这个人,他探纸丁人三败纸,让他也是着实的上火,叫天纸铺千年之纸,连三败纸,丢了祖宗的脸不说,也是让滕叫天对自己的扎功产生了怀疑,没有把祖宗的扎纸学好,才会这样的。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晚上起来,坐在院子里抽烟,发呆,这事确实是不太好办。 第二天,腾叫天给天桥茶场的老刘打电话。 老刘说,让他在刘家胡同的那个小酒馆等着他。 滕叫天快十二点的时候过去的。 老刘也是害怕了,有一些消息,消失人也是不打听的,要命的不打听,男女之情不打听……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规矩。 老刘过来了,把自己弄得严严实实的,一进来,滕叫天都没看出来。 老刘过来了,拉下大口罩,才看出来。 滕叫天也没说什么。 坐下,喝酒,滕叫天说:“凌敏暗扎跑扎的事情。” 老刘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滕叫天会打听这事儿。 “这个……”老刘犹豫了。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滕叫天说。 “凌敏是暗扎,她只和暗扎的人来往,但是三年前,出了事儿,我也在茶场听其它的人说过,暗扎跑扎,就是偷扎,扎活成了,被偷走,你的叫天纸铺也应该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凌敏的暗扎是扎什么跑什么,没有留下一件。”老刘说。 这老刘到知道的多,他们的消息也是几条线儿,都是交织着的。 “什么人呢?”滕叫天问。 老刘,喝酒,低头。 滕叫天把一千块钱放过去。 老刘还是不说话,滕叫天又拿了一千。 “我们是朋友,不然多少钱我也不说,我和你没见过面儿。”老刘拿着钱,起身就走了。 滕叫天愣了半天,这老刘什么意思? 再看桌子上,用酒写着,扎面人。 滕叫天手餐巾纸擦掉了,他自己喝酒。 关于扎面人,确实是让滕叫天发寒。 关于扎面人,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在几百年前,东北有一个部落,出丧的时候,拿灵幡的人,会戴扎面,用扎纸做出来的,墨有五色,只能用墨,扎出来,点色用墨,扎相各异,大多都是诡异无端。 后来就没有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又出现了扎面人,这让滕叫天感觉发冷。 这到底是怎么了?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是有人在后面折腾事儿,目的是什么呢? 滕叫天想不出来。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起来,坐在院子里喝茶,滕叫天从南北离开后,就一直闭铺,不接活儿了。 他要等着唐三儿的信儿,关于扎面人,有千年传承的纸铺,铺子记事中都会提到的。 因为,捞阴,会把一些不能碰的,不能惹的事情,都要记录出来,让后人记住,不要惹出祸事。。 那么唐三儿这个暗纸,滕叫天确实是不了解。 就现在的情况看,有点复杂,没有头绪,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头在哪儿,理不清楚。 唐三儿来电话,晚上五点多。 唐三儿说,伊先生约的,到一元纸铺。 这唐三儿和伊一元认识? 问了,唐三儿说,没见过面。 那伊一元请唐三儿,肯定是一元纸铺出了问题,就唐三儿,恐怕他也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应该是相信唐三儿的能力,这次把他和唐三儿一起叫过去,恐怕一元纸铺遇到的麻烦也不会小了。 滕叫天过去,唐三儿已经到了,在后面客厅喝茶。 “唐先生,伊先生。” 伊一元站起来:“滕先生,请坐。” 倒上茶,喝茶。 “我准备了酒菜。”伊一元说。 伊一元很憔悴,看样子就是没有睡好。 喝茶,聊了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 喝酒,滕叫天不说话,听着。 伊一元也就直接说了,一元纸铺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让他十分的害怕,从姚纸扎赛之后,就出现了,到纸,有扎纸进一元纸铺,一共四扎了,都是扎纸人,一个比一个诡异。 唐三儿看着伊一元,也锁住了眉头,这到是好,凌敏跑扎,这儿到扎,这特么可是邪恶了。 “滕先生,你看这事……”唐三儿看滕叫天。 “这个……看看这四扎。”滕叫天说。 伊一元叫伊正,把四扎拿进来,都蒙着黑布。 “你出去!”伊一元让伊正出去了。 伊一元把门反锁上了,这个伊一元一直都是一个胆小的人,做事也是认真的人。 四扎的黑布拿去,唐三儿一下站起来,把滕叫天吓了一跳,滕叫天的位置没看清楚。 滕叫天站起来看,也是一哆嗦。 第34章 四扎 第34章 四扎 扎纸人的是扎纸中,最为讲究的,也是最为诡异的,十二美女,就是歌舞妓,是常扎,低扎也扎,只是个数不一样,全扎的人家也有。 除了这十二扎人之外,还有非常多的扎人,就像黑人,黑人扎通黑,除了眼睛内点白外,全黑,黑扎就是在转投胎的路上,有拦路的,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 而这四扎,也正是扎人中,非常的难度的一扎,也叫四司,这个极少有人扎的,不只是难度的问题,就扎规也是非常的多,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问题。 这四扎人是,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崔判官,这四扎扎得神出韵溢,如果说是四件艺术品,也不为过了,这个要是申遗,那绝对是世界的水平了。 但是这四司到齐是重阴之相,用在丧葬中,也是极少为小心的,送的时候,就是烧的时候,也是有司词的,就是烧扎词,其它的牛,马,十二美女这些,就随意的说说,就可以了,可是这四司扎可是不同了。 无事到扎,不利不吉。 想到孝天纸铺,滕叫天心里一阵阵的发紧。 唐三儿坐下了,滕叫天也坐下了,伊一元就冒冷汗,擦汗。 “两位先生,可有解法?”伊一元问。 滕叫天心想,跑扎没解决,这又来了一个到扎。 唐三儿沉默了半天:“是唐扎。” 暗扎都是以姓为扎。 伊一元一激灵,一下站起来了,又坐下了。 “唐先生,你,你……你跑扎了不知道吗?”伊一元语气,一半是责怪,一半是疑问。 伊一元尽管是这样,依然透露着小心,胆小。 唐三儿竟然能扎司,而且扎出来这样的高司,也是让滕叫天非常的意外,果然是,暗扎是高扎,达到的水平,也是让滕叫天意外。 唐三儿沉默了半天说,扎司放了有二十多年了,在地下室里,有几年没有进那地下室去看了,没有想到会跑扎了。 那凌敏也跑扎,这唐三儿也跑扎了,而且才知道。 唐三儿解释完,酒也不喝了,叫人过来,拉着扎司就走了。 伊一元看着滕叫天。 “这唐三儿是什么东西?扎司进宅,报应必来……”伊一元这个时候难听的话就出来了。 确实是,伊一元发火,也是不怪他,扎司进宅,报应必来。 就发生的事情,这是有人拴纸了,这个已经是肯定了。 把唐三儿也拉进来了,伊一元对唐三儿是十分的不满。 滕叫天和伊一元说了,是有人拴纸。 伊一元说:“拴纸不拴纸我不知道,唐三儿跑了扎,就是他的事儿。” 滕叫天一听,也明白了,如果这样,这拴纸可就是拴成了。 滕叫天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滕叫天回纸铺喝茶,扎面人? 老刘在桌子上写下了扎面人。 扎面人千变万化,能扎面的人,恐怕也没有两个人,难度极大,也是极为诡异的扎纸,极少有人碰。 唐三儿现在会怎么想呢?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滕叫天想得头大。 第二天,唐三儿来电话,去凌敏那儿。 凌敏跑扎,滕叫天帮着,就是想找到拴纸的人。 滕叫天过去了,去唐三儿那儿,一起去了凌敏那儿。 凌敏暗扎,后面大扎堂,很高大,里面除了料,没有一件扎纸了。 凌敏说,扎一件,跑一件,不超过一个小时。 “没盯着吗?”唐三儿问。 “盯扎是盯扎了,可是每次都跟不住。”凌敏说。 “你现在不扎了,就暂时这样,不要再扎了,事情总会有一个出头的。”唐三儿这样说,那就是等着。 滕叫天也没有说话。 凌敏说,那就等着。 滕叫天回了铺子,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扎面人。 关于扎面,叫天纸铺有一本书,因为扎面诡异,他也是只翻了翻了。 这次他又拿出来看,南北进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那边安排好了,是师娘让我回来帮你的,她担心你。”南北说。 “嗯,休息!晚上弄两个菜,我们喝一杯。”滕叫天说。 南北给滕叫天泡上茶,就回房间去休息。 滕叫天看扎面的书,手写绳头小楷。 墨有五色,以墨为色,扎面,面有千面,无统一,面面诡异,面面异端。 书中举有七面之例,例例有图,图图生恐,看得滕叫天后背都发凉。 他把书看了两遍,也知道扎法,扎式,点墨,但是,他是不会轻易的动。 就探纸三败,滕叫天知道,有暗扎,高扎在拴纸,拴得轻松,拴得明白,这是高纸呀! 天黑了,南北把酒菜摆上来。 “你去把铺子开了,挂上扎幌。”滕叫天说。 “师父……” “别问那么多,从今天开始,白天停纸,晚上开纸。”滕叫天说。 “是,师父。”南北把扎幌挂上,夜里亮着的,可以转动的扎幌,看着有点吓人。 喝酒,滕叫天问了妻子和女儿怎么样。 “挺好的。”南北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多问。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北问。 滕叫天就给南北一一的讲了,也提到了扎面。 “师父,我们叫天纸铺诚信扎纸,也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这样呢?”南北说。 “南北,不得罪人,也不见得就没有人算计你,这就是生活,扎纸是捞阴,处处藏着凶机。”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这次能不能逃过去,也是难说,各纸被拴了,那一元纸铺,看伊一元的样子,肯定是记恨上了唐三儿了。 那扎司进宅,报应必来,是什么报应,这个也说不好,也不知道,反正让人心堵如石,伊一元自然就不会痛快了。 晚上九点多,南北就到铺子前,守铺子,要守到天亮。 没有想到,伊正突然来了,南北进来。 “师父,一元纸铺的伊正来了。” “让他进来。” 伊正进来:“滕先生,您好。” “伊先生,坐。” “不敢称先生,叫我伊正就可以了。”伊正坐下了。 “喝一杯。”滕叫天说。 “从命,滕先生。” 伊正自己倒上酒,敬了一杯。 “滕先生,我来家父并不知道,这些日子,家父是坐立不安的,我也是略微的知道了一些事情,家父和我不言纸事,我也是担心,所以上门求教滕先生。”伊正的教养很好,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伊正,你也不用客套,我和你父亲也是朋友。”滕叫天就把发生的事情说了。 自然,有一些事情,不能提及的,滕叫天还是不讲的。 “滕先生,这事恐怕不是唐先生的事情,暗扎和明扎,并没有什么冲突,恐怕是有人拴纸,拴纸以利,在一元纸铺的记事上,也有过记载,捞阴,分成大小门儿,大门自然是赚大钱,小门赚小钱,这其中的利您也是清楚的。”伊正说得明白,就是因利而起。 “伊正,说得没错,确实是,但是现在后面的人是找不到,这个人除了高扎之外,还有着什么,就说不清楚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在南城也是大铺,恐怕暗扎,私扎,明扎都在看着。”伊正说。 这伊正恐怕是想明白了,伊一元就有点固执,钻牛角尖。 那么伊正知道扎面吗? 第35章 女暗扎 第35章 女暗扎 滕叫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扎面人的事情。 他说,这件事只有等着,等着后面的人浮出水面。 伊正走的时候,和滕叫天说,家父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多担待。 伊正走后,滕叫天也是琢磨了很久,看来一元纸铺也是受害者,最初他总是在想,是不是一元纸铺在拴纸,看来真的不是。 就现在的情况来讲,各纸恐怕都会慢慢的受到牵扯,各纸铺间都生出猜疑,怨恨来。 滕叫天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就去了姚纸的北纸,姚勇坐在客厅喝茶,前面的人在忙着。 姚纸扎阴活儿,接的活儿很少,现在主要扎的就是阳活儿,就是非遗传承,这些阳活儿,明活儿,也确实是让姚纸赚到不少钱。 “滕先生,看来脸色不太好。”姚勇说。 “姚先生也是一样。”滕叫天说。 “是呀,夜里睡不好,我现在扎明活儿,也是让我犹豫,老祖宗留下来的是捞阴,这回变成了捞阳门儿,是不是对不起祖宗。”姚勇说。 “扎纸也是发展的,这个你也不用多想,现在也不是把姚纸发扬了吗?”滕叫天说。 “是呀,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不说这个了,滕先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就拴纸的事情。”姚勇看来也是清楚拴纸的事情。 “确实是非常的奇怪,从姚纸开纸,从扎赛之后,一切就开始了,姚先生也别愿意听,这是事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么就会有人针对姚纸。”滕叫天说。 “滕先生详细说说。”姚勇说。 “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想来,不是那么回事,这拴纸做了不是一天半天的,南城捞阴的很多,暗扎,私扎,明扎,就明扎,算下来十几个纸铺,暗扎和私扎不好统计,估计一下也得有十几家。”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这样想就好,这事就再等等,这后面的人,终将是会露出来的。”姚勇说。 滕叫天一听这话,就知道,恐怕姚勇也是没办法了。 滕叫天回铺子,坐在后院喝茶,他琢磨着,如果是扎面人拴纸,那么这个人是什么人呢? 天桥的茶场再去也没有意义了,老刘恐怕也不会再提供什么了,现在已经是非常的可怕了。 滕叫天在地下室看扎面的扎法,每一个扎面,讲究都是十分的多,也是诡异。 古代送葬中,就有扎面的出现,戴着扎面送葬,这会让送葬的队伍看着更可怕,更诡异,气氛异端。 就扎面来说,是极高的扎纸术,会扎的人,也是极少的。 叫天纸铺就会这种扎面,但是到滕叫天爷爷那一辈,也出提来禁扎,这扎面就是其中之一。 滕叫天摇头。 他从地下室出来,休息。 第二天,他告诉南北,出去转转。 滕叫天从纸铺出来,在街上走着,唐三儿来电话,说中午安排了酒菜,想和滕叫天聊聊。 滕叫天也同意了,就现在的情况,也是太复杂了,有点乱,各纸铺都是害怕了,紧张了。 如此下来,将来就有可能纸铺之间斗纸。 如果斗纸出现,那可就惨了,那不知道会有多少纸铺,暗扎,私扎倒铺。 这就是洗纸。 这洗纸可是不管你纸铺的大小,就像姚纸,一旦洗纸出现,和小纸铺也没有什么区别。 洗纸人的能力极强,掌控着大局,这样的人,确实是让各纸铺都害怕。 中午,滕叫天如约,到了唐三儿那儿。 进去,唐三儿非常的热情,叫人上菜,上菜后,就把门反锁上了。 “滕先生,喝一杯。”唐三儿说。 喝酒,滕叫天说:“唐先生,有什么眉目了?” “哪儿有什么眉目哟,我也是在人家掌控之中,不过呢……”唐三儿说到这儿,停下,看着滕叫天。 “唐先生,您这是……” “我介绍一个人,这个人的扎术是相当的厉害,在我之上,也是暗扎,只是滕先生,愿不愿意见呢?”唐三儿说。 滕叫天是明铺,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他恐怕连唐三儿也不会见的,他不和暗扎,私扎来往,这也是叫天纸铺的规矩,但是就事情来看,有一些规矩也不得不破了。 “那就见!”滕叫天说。 “那就好。”唐三儿打电话。 十多分钟,人进来了,三十二三岁的一个女人,长得文静,也漂亮,这让滕叫天一愣,丝毫没有捞阴的阴气。 就捞阴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有点阴气,鬼气的。 入此门,也是难免的,能没有阴气儿的,也是极少见了,他都怀疑,这个女人不是捞阴的。 寒雨倾。 “滕先生好,唐先生好。”寒雨倾是落落大方。 坐下,唐三儿给倒上酒,就捞阴的,不会喝酒的极少,因为酒是阳。 这个女人竟然是高扎,而且在唐三儿之上,就唐扎来说,滕叫天只看到了唐扎的扎司,让滕叫天都非常的吃惊了。 这个叫寒雨倾的女人,竟然比唐三儿还厉害,这暗扎藏龙卧虎呀! 喝酒,就说到了拴纸,洗纸的事儿上面来。 那么孝天纸铺何力一家四口人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探纸出现在现场,只为了拴纸吗? 这个滕叫天想过了,不是,如果拴纸,至少要留下扎纸的人,一家四口都死了,探纸在孝天纸铺,这只是让滕叫天感觉到压力,这不过就是顺带着拴了一下,拴上拴不上的,就是给滕叫天压力。 这事确实是给滕叫天不少的压力。 寒雨倾说:“探纸出现了,但是又消失了,千年探纸丁人,现在会这种扎的人,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探纸丁人,是探消息的,探纸丁人,所用之纸都是用骨粉泡制的,极为的可怕……” 寒雨倾提到了丁人,她竟然知道其中的扎法,这不禁的让滕叫天冒了汗。 “探纸丁人不过就是探消息的,这并没有什么。”滕叫天想把话题给转移了。 “不,没那么简单,这样的高扎都出现了,这说明这次的洗纸是大有来头,这南城的纸铺能挺过去的扎纸,恐怕也不会太多。”寒雨倾说。 “探纸丁人,寒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滕叫天问。 “嗯,我和孝天纸铺的何力是朋友,有一天我过去拿扎料,进去,我看到了探纸丁人,当时我是害怕极了,我没有说,拿完料走了,我也是犹豫了,到底告诉不告诉何力?何力得罪了什么人?探纸丁人在何力那儿出现了,可惜,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出事了,我真后悔……”寒雨倾说。 “那和探纸丁人没关系。”滕叫天说。 这话一说出来,唐三儿和寒雨倾都愣了,看着滕叫天说。 第36章 南方扎 第36章 南方扎 滕叫天把酒干了,想了半天。 “探纸丁人是我扎的,因为叫天纸铺连连的出现奇怪的事情,我想探消息……”滕叫天说了。 唐三儿和寒雨倾看着滕叫天,不说话。 “那孝天纸铺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我确实是去了现场,那丁人就在,我带出来,就被警察带走了,调查了,和我没有关系。”滕叫天说。 孝天纸铺一家四口都上吊死了,调查的结果是自杀,扎纸杀人,这高扎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滕叫天知道,这种解释是无力的。 “我相信滕先生。”唐三儿说。 那寒雨倾就说其它的了,说后面这个拴纸的人,应该是南城的人。 “那也不一定,唐山的邓刚在姚纸当纸客,这是明的,暗的呢?”唐三儿说。 “外面的没有利益相割,怎么可能呢?”寒雨倾说。 “就扎纸而言,叫天纸铺是千年传承下来的,说扎纸的流传,也是非常的复杂,大体上是分成了南扎北扎,南方扎,北方扎,千年来,不少北方扎,去了南方,也有不少南方扎,来到了北方,这里面的恩怨都是非常难说清楚的。”唐三儿说。 “噢,我到是忘记了,唐先生是南扎过来的。”寒雨倾这话就不友好了。 “是呀,过了有三百多年了,所以我看着就是北方人,经过几代人的繁衍生息。”唐三儿说。 看来唐三儿和这寒雨倾关系并不是很好。 “嗯,所以唐先生的扎纸,既有北方之术,也有南方之艺。”寒雨倾说。 “不说这个,这事既然出了,我们就联纸,暂时就我们三家,之后再说。”唐三儿说。 “我到是愿意,不知道滕先生?”寒雨倾看着滕叫天。 “我也愿意,我已经是首当其冲的,在火上烤了,我没有不联纸的道理。”滕叫天说。 “那就好,我会调查的,失陪了。”寒雨倾走了。 滕叫天看着唐三儿。 唐三儿笑起来说:“这个女人就这样,高傲,三十二岁了,还没有结婚,没有入法眼之人。” “噢,那扎术在你之上?”滕叫天不太相信。 “确实是,我看过她扎的东西,不大扎,只扎小,扎精。”唐三儿说。 “嗯,看来这洗纸是把所有的扎纸都给搅起来了,有人想把水搅混了,让各纸铺相斗,为利也有可能,可是这玩得也太大了,我觉得不仅仅是为利,就孝天纸铺来说,就这一点,就不是。”滕叫天说。 “确实是,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我是没招儿了,那寒雨倾说有办法,所以我才叫过来的,和滕先生见上一面儿。”唐三儿说。 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滕叫天喝过酒回纸铺,休息。 天黑起来,南北开了铺子,坐在前面喝茶,看铺。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分析着,这次事情要麻烦了,他是不是要关掉铺子呢? 没有想到,滕叫天的妻子,历史教授来电话了,提出来离婚,而且马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滕叫天问。 “没有,我一直就想离婚,我是教授,你是开纸铺,捞阴的,怎么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其实,我早就想提出来了,今天你弄成这样,让我和晨晨有家不敢回……”滕叫天的妻子说。 滕叫天当年娶这个历史学教授的时候,她还不是教授,只是一个助教,纸铺其实是很赚钱的,也算是祖传的手艺,滕叫天也是大学毕业,就接了祖业,从小在纸铺长大,也有了某种情愫。 结婚前几年,一切都很好,也很幸福,后来,他妻子慢慢成了教授,也对滕叫天不满起来,看不起纸铺了。 那个时候,滕叫天就知道,其实,他们原本就不是一道路上的人。 “晨晨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她不管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影响到晨晨的发展。” 滕叫天本想说,我不杀人,不犯法,怎么就影响了?但是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只是说:“好!” 滕叫天没有想到,第二天,他的妻子就回来了,把手续给办了,没有一丝的留念。 也罢。 滕小晨也回来,正常的上学了。 滕叫天一个星期都没有出门儿。 南北不敢问,滕叫天的脸阴得吓人。 寒雨倾竟然找到纸铺来了。 “滕先生,打扰。”寒雨倾说。 “不打扰,我也闲着没事儿。”滕叫天说。 坐下,喝茶。 “滕先生,我不相信丁人是你扎的。”寒雨倾说。 滕叫天一愣,然后笑了一下说:“那姑且就不是!” “那你在唐先生那儿,为什么说是你扎的丁人呢?”寒雨倾说。 这个女人没有礼貌。 滕叫天对这个女人不了解,也不想多说。 “噢,我就想抬高一下叫天纸铺的地位。”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在说谎。”寒雨倾说。 “寒先生,您就这事吗?”滕叫天心里已经是非常的不痛快了。 “自然不是,我是来说洗纸的事情,现在都说是洗纸,似乎并不是,而是拴纸,但是又有着洗纸的成分,你上次在唐先生那儿说,现在都说是洗纸,但是不并是,是拴纸,其实,这和洗纸没有什么不同了,最初是拴纸,慢慢演变成了可怕的洗纸。”寒雨倾说。 “寒先生说得没错。”滕叫天说。 滕叫天分析出来,不是洗纸,还庆幸,可是现在看来,这是在演变,似乎已经成了洗纸了。 “滕先生,你是一个很厚诚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坦诚而见。”这个寒雨倾到是一捅到底了。 滕叫天进地下室,把丁人拿出来了。 寒雨倾把蒙着的黑布掀开。 “果然是丁人。”寒雨倾盖上了。 “三败呀!”滕叫天说。 滕叫天让南北把丁人放回地下室。 “滕先生的扎术果然不是虚传的。”寒雨倾笑了一下。 “不敢说扎术,只是扎纸匠罢了。”滕叫天说。 扎纸,也是分等级的,扎术是高级的,扎纸是艺术,也能称为大师了,那扎匠,就是匠人,就匠人也是分成高低的。 “您也不用谦虚,就南城,你叫天纸铺,还有一元纸铺,都是高扎,每年的活儿是忙不完的忙,现在出了问题,这个问题我想应该是在暗扎中,某一个人而为。”寒雨倾说。 “何人?”滕叫天说。 寒雨倾看了一眼表:“滕先生,再过一个小时,您到小塘去。” 寒雨倾走了。 第37章 纸铁 第37章 纸铁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小塘就在叫天纸铺不远的一个地方,在湖边,有通湖桥,一个古式的宅子,是花园式的,吃住的地方。 就小塘,滕叫天去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去过,他非常不喜欢那个地方,老板也没有见过,关于小塘的传说也是不少。 小塘那地方,不是谁想进就进的,你的钱,也不成。 一个小时后,滕叫天出去,去了小塘,小塘的门楼子很精致,砖雕,门当户对儿,门是开着,他进去,就被拦住了。 “你预约吗?” “寒雨倾让我过来的。” “噢,您请。”一个人带着腾叫天往里走,水池,假山,小桥,绕了有五分钟,才到一个小院子,进去,老宅子。 推门,进去,寒雨倾不在,有服务员,给泡上茶。 “您稍等一会儿。” 滕叫天喝茶,看着这屋子,摆设都是古典的,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房间是不一样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儿,滕叫天走过去看,是真迹,就这一幅画儿,现在市面就几十万。 寒雨倾进来了:“真对不起,滕先生,去接两个人,路上耽搁了。” “没关系。”滕叫天说。 “起菜。”寒雨倾说。 一起到了饭厅,依然是精致。 坐下,寒雨倾说:“滕先生,一会儿过来两个人,我引见一下,也许对拴纸的事情有用。” “嗯。”滕叫天点头。 菜上来了,和上回吃的有所不同,大概不同一个菜系,但是绝对是一流的厨子做成的。 十几分钟,服务员带进来两个人,两个男人,寒雨倾介绍一下,说是暗扎,其它的就没有再介绍。 坐下,喝酒,聊拴纸的事情。 滕叫天尽量的不说话。 一个男人说,就拴纸,现在演变成了洗纸了,关于洗纸,以前发生过一次,百家纸铺,最后只剩下三十多家,当年发生的洗纸,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洗纸的人。 那么洗纸的人,是不是扎行里的呢?这个肯定是,而且是高扎,高到了没有纸铺能比,如果是这样,恐怕还是找不到。 这跟废话一样,滕叫天很失望。 另一个人说:“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两个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滕叫天依然是不说话。 似乎寒雨倾知道这事,也不说话,就是听着。 另一个人说,这个洗纸的人,现在这做样,肯定是不是一个人,应该花费也不小,肯定是需要钱的,还有就是,洗纸人的目的除了利,似乎还有其它的事情,那就弄一个扎赛。 滕叫天一听,这叫什么玩意呀? 姚纸扎赛之后,就开始了,拴纸,最后演变成了洗纸,还要弄扎赛? 滕叫天看了一眼寒雨倾,意思,这叫什么? “你再说。”寒雨倾对那个人说。 “扎赛开始,各纸都会露面,最后形成一个联纸,大赛奖金百万,这个人肯定会想得到,就会托纸来参赛,到时候顺着线就摸到这个人。” 滕叫天一听,大失所望。 “一个是奖金怎么来?一个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各纸铺自保,谁来参赛?”滕叫天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 “喝一杯。”寒雨倾缓解了一下气氛。 “动用纸铁。”那个人说。 滕叫天一愣,就纸铁,就是死请,请贴,纸铁一百多年前,确实是出现过两次,纸铺,不管暗,私,明,请到必须到位。 纸铁滕叫天手里有一块,确实是铁的,制作精良,是精铁的,一面是请,一面是扎花,怒开的扎花儿。 这种东西轻易是不能动的,就是说,纸业出现了重大的事情才会动用。 现在似乎是重大的事情,动用到是可以,可是只是一个扎赛。 “至于资金,我们两个来说服姚纸。” 滕叫天原本是可以把一百万的奖金拿出来的,可是那算什么? 两个人把酒干了,就去办事儿。 两个人走后,滕叫天看着寒雨倾,一下笑起来。 “滕先生,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寒雨倾说。 “动用纸铁,我感觉不太妥当。”滕叫天说。 “我们试一下。”寒雨倾说。 滕叫天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 吃过饭,回纸铺,滕叫天想想,都觉得可笑。 那姚纸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是大冤种,凭什么拿出一百万来? 滕叫天没有想到,当天当夜,就收到了纸铁,原家里有的那一块是一样的。 滕叫天感觉不对,这两个人不过就是一个马前卒,能动用纸铁的人,是什么人不清楚,当年纸铁发出来,到现在也没有知道是什么人发的。 是不是当年的发纸铁的人呢?如果是这样,那后面…… 这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 早晨起来,伊一元就来了,八点多,从后门进来。 滕叫天给泡上茶。 伊一元说,收到了纸铁。 他的脸色不太对,忐忑不安。 “我也收到了,不过就是一个扎赛,如果没有纸铁,谁还敢去参加扎赛呢?”滕叫天说。 “滕先生,你说得简单了,不是那么回事,纸铁出现,必有大事出现。”伊一元说。 “确实是,拴纸变成了洗纸了。”滕叫天说。 “到底还是发生了,找到拴纸的人了吗?”伊一元问。 “伊先生,没人跟你说,这扎赛就是为了引那个人出来吗?”滕叫天说。 “有人约过我,我没同意见面儿。”伊一元是真的紧张了。 “放松,去参加扎赛,看情况再说。”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纸铁到了,不去都不成,那次纸铁出现,有纸铺没去,没去的,最后都消失了,再也没有见过。 这是真假,也是过去的事情,是传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唉。”伊一元叹了口气。 伊一元离开后,滕叫天知道,这件事不能看表面儿了,纸铁出现了,看来是要玩大的了。 发纸铁的人,是不是就是洗纸的人? 弄个扎赛出来,那是在诱纸? 诱哪一纸呢? 这洗纸的人这么有能力,那么找一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似乎就是找不到。 那么姚纸的扎赛,就是为了一个宣传,姚纸申遗成功,下一步就是国家级的,然后就是世界级的。 这姚纸摆得也很明白,扎赛也是让姚纸名声起来了,除了阴扎,更多的就是明扎,滕叫天在网上也看了一些,姚纸的明扎,艺术性的,确实是非常的漂亮。 那姚纸会同意吗?再拿出一百万来,这并不是重点了,重点,开赛恐怕还会在姚纸,这弄不好就是祸事儿。 滕叫天脑袋有点乱,他接到了老刘的电话,让他大惊失色。 第38章 连纸 第38章 连纸 滕叫天没有想到,老刘打电话来,告诉他,扎赛的时候,一定要扎人,不要扎其它的。 天桥茶场的老刘,说完就挂了电话,这天桥茶场又传出来什么消息了? 这也不明说,就让扎人? 什么意思? 滕叫天也正琢磨着,他把南北叫过来,让他扎纸人,正常出活的纸活,一个纸人。 “师父,扎什么样的?” “你看着扎。”滕叫天说。 这次就是平扎,不惹事,就像交任务一样。 第二天,请纸就送过来了,在姚纸的北纸举行,看来姚勇是同意了。 看来,寒雨倾所介绍的人,并不是一般的人,就是暗扎的人,但是那两个人肯定是前面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操作人。 姚纸同意了,看来姚纸也是屈服了? 这个滕叫天想不出来。 再次举办扎赛,这个实在是让滕叫天想不明白了,就现在的情况下,有纸铁,各扎纸不得不参加,但是大家都会十分的小心了,目的呢? 滕叫天也不去想了。 南北扎完活,滕叫天看了一眼:“依然是你上台。” 南北点头。 纸客邓刚又来了,在开赛的前一天。 “滕先生,打扰了。”邓刚说。 “邓先生,您不必客套。”滕叫天虽然不喜欢这个纸客邓刚,但是他也不得不客套,自己的脾气给自己惹了不少的麻烦。 纸客邓刚说,这次来参赛的人,限定的不是南城的人,发出纸铁一共是三十六块。 姚纸现在也不得不屈从,纸铁出现,让姚勇非常的不安,纸铁出现,就没有好事儿。 姚纸让纸客邓刚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邓先生,我也是一头的雾水。”滕叫天就是知道,也不会和这个纸客邓刚说的,祸从口出。 “唉,看来是麻烦了,不打扰了。”纸客邓刚走了。 这个唐山的邓刚,有自己的铺子,不回唐山,到是在这儿当上了纸客,还当上瘾了,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纸客邓刚走后,滕叫天就知道,恐怕整个扎纸行都在恐惧中,纸铁上次出现的时候,就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现在让滕叫天害怕的就是,孝天纸铺,一家四口都吊死在纸铺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晚上,滕叫天让南北闭铺了,没有开铺,准备明天参加扎赛。 第二天,早晨起来,南北带着扎活儿先走了。 滕叫天九点多去了对面的茶楼,伊一元在。 “滕先生,我来占个位置。”伊一元的脸色不太好。 “辛苦伊先生。”滕叫天坐下,看着对面。 姚纸下面围了很多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滕先生,我担心,纸铺就此消失。”伊一元上来就这么一句话。 “纸铁的出现,洗纸的出现,只是对那些不守规矩的扎纸人,我们都守着规矩。”滕叫天说。 “这是连坐,连纸,扎纸的规矩就是各纸之间都要互相的监督,有其它原纸铺出现问题,也同样会受牵连的,只是不会让纸铺消亡,也有罪受。”伊一元说。 伊一元这样担心,恐怕也有着违规的事情,滕叫天到是不害怕,自己的纸铺没有出现过违规。 那么关于扎面人,到现在,也没有人提及到,那天桥茶场的老刘竟然知道,这老刘也是厉害了,这个消息人当得,也是够格。 “伊先生,既然来了,也就不用害怕了。”滕叫天说。 “这千年纸业,如果毁在我手里,真对不起祖宗了。”伊一元说。 主持人还是姚苗苗。 两个人看着,喝着茶。 扎纸五个一组,摆在台上,后面坐着六个评委。 “评委一个不认识,都是什么人?”伊一元问。 “应该是姚纸找的官方的,就是扎艺那边的,明纸,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那些人。”滕叫天说。 “姚纸是玩明白了,不过这些人当评委也不够格,没扎过纸,懂什么呢?”伊一元说。 “估计都是专家,我们和专家不能比,最多我们就是扎匠。”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是,捞阴,糊口。”伊一元说。 五扎一组,十分钟换一组,所有的扎活儿都平平的,甚至还有扎得很烂的。 这似乎是在比烂,滕叫天都笑起来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三十六个扎纸都评完了,下午公布比赛的结果,同时,有扎人献纸,就是扎纸当场表演,各扎人不能离开,必须参加。 各扎人都在台下的椅子上坐着,三十六个人。 滕叫天让茶楼的服务员,到后面小馆给叫了酒菜,坐在那儿喝。 伊一元说:“滕先生,你说姚纸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好好的说呢,姚纸把千年的传承发扬光大了,现在姚纸是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这大赛后,恐怕就是国家级的了,除了这个,姚纸也是想从阴纸转到前面来,就是阳纸,阳纸的忌讳就没有那么多了,阴纸就不同了,捞阴这一行,忌讳冗杂繁多,稍有不慎,祸从天降,你是干这个的,你也是非常清楚的,阳纸后,就是人际关系的问题了,不至于随时就把命给丢了。”滕叫天说。 “是呀,但是,阴纸转阳纸,那也是犯了规矩的,我记得是有的。”伊一元说。 “扎纸是要发展的,不能以旧规而定,不过呢,有人守着,像纸铁的存在,洗纸的存在,那么后面的人是什么人呢?南城不大,但是这个人的能力可是不小。”滕叫天说。 伊一元锁住了眉头,把酒干了,又倒上。 就是说,现在想躲也不可能了,伊一元在面对,恐怕一元纸铺还有其它的事情发生,只是伊一元不说。 下午一点,没有先公布结果,有扎人上台表演扎纸。 上台的是普扎,低扎,这到是让滕叫天和伊一元很意外。 恐怕其它的人都不会上台表演的,就是找到滕叫天,他也不会同意的,伊一元也许只能让伊正上台表演,自己绝对不会上台的。 滕叫天自己不会,也不会让南北上台的。 表演的扎纸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这扎赛弄得很失败,那么背后的人,想要干什么? 伊一元也想不明白。 两点多,公布扎赛结果,一元纸铺拿了一个百万大奖,就伊正所扎的,也是普活儿,也害怕出头露面的。 这个结果让伊一元大惊失色,一下站起来,半天才坐下。 伊一元心里清楚,这就像点名一样,这个时候拿这个奖,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伊一元坐了一会儿,说有事。 伊一元走了,滕叫天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就那些扎,都是普扎,说不出来谁高谁低的,突然就给一元纸铺,这太意外了,这一元纸铺有事了? 第39章 黑白扎 第39章 黑白扎 伊一元进了姚纸。 伊正半天才上台,这台不上也不成了。 伊正阴着脸,拿了奖金。 扎赛也就宣布结束了。 滕叫天没动,坐在那儿喝酒,看着。 有人开始拆赛台。 人也都散了。 伊一元一直没有出来,滕叫天等着。 突然,有两个人,一个从南边走过来,一身黑,一个北面走过来,一身白,滕叫天盯着,两个人走到一起,对视了一下,就进了姚纸。 黑白扎出现了,滕叫天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黑白扎,黑扎,叫黑纸,以前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都叫黑纸。 黑纸,蒙古瓦剌部黑氏部落,在几百年前,迁部到了东北新宾,这支就繁衍生息,黑纸之扎有四百多年。 那么白扎,来自扶余部落,白纸,姓是对的,像黑纸一样,但是名字应该是后改的,从扎后改的,白扎也有四百多年了。 黑纸白纸,两个人扎活儿,黑纸以黑色纸为扎,不扎白,白纸以白纸为扎,不扎黑纸。 两个人的纸铺,在解放后,就消失不见了,滕叫天知道,也是叫天纸铺记事。 黑纸,穿黑,白纸套白,这突然就出现了,滕叫天感觉事情不美妙,就黑白纸已经消失七十多年了,从来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任何消失。 伊一元出来了,从后面,走到正马路,左右看了一眼离开了。 黑白纸进去,伊一元出来,应该是没有遇到。 滕叫天坐着,看着,看来这姚纸不是惹上麻烦了,就是姚纸的水太深。 黑白纸两个纸铺合活儿,就是黑白扎,扎出黑白活儿了,那扎纸说是如羽似化的,没有人能比。 这黑白纸进去一个多小时后,离开,没有人送出来。 滕叫天浑身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滕叫天把酒干了,起身走,回纸铺。 “师父。” “泡茶。” 南北给泡上茶。 “南北,这几天不开纸,没事就在扎房练纸,看看扎书。”滕叫天说。 “师父,这事也是怪了,一元纸铺的伊正的活儿,也是普活儿,说白了,有的普铺的活儿,比他都好。”南北说。 “南北呀,你没看出来,这一百万可不是好拿的,谁拿了,谁都烫手,大家在摆烂纸,都是普活儿。”滕叫天说。 “师父,我也看出来点,感觉气氛不对,似乎有问题。”南北说。 “只看不说,去休息!” 滕叫天喝了一会儿茶,茶乏了,就进屋休息了。 起来,天黑了,滕叫天让南北自己弄饭吃,不要开纸,谁敲门都不用理。 滕叫天出来,往天桥茶场走,没到茶场,寒雨倾来电话,说想和他说点事儿。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依然是小塘。 他进去,服务员就带着往北走,一个院子。 进院子,池子,透石,墙根下一排的竹子,在东北养竹子的极少见。 进到里面,墙面上有一个扎花,让滕叫天一哆嗦,不吉利的东西,上墙了。 再往里走,古式桌子,椅子。 寒雨倾坐在那儿。 “滕先生。” “寒先生。” 坐下,起菜,第一道菜,让滕叫天就锁住了眉头,瓷棺码白菜。 “这是……”滕叫天问。 “升棺发财之意。”寒雨倾说。 滕叫天看着就诡异。 又上菜,扎花式的三朵茶在盘子里。 “这又叫什么?”滕叫天问。 “花开富贵。” “我看不是花开富贵,这是要把我送走。”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想多了,这小塘就是这样的,有一种诡异的气氛,这地方不是谁想来的,就来的,这菜品是相当的不错。”寒雨倾说。 这种文化滕叫天不喜欢。 喝酒吃菜,菜确实是不错,他吃过,但是这次玩的得诡异。 “寒先生,找我有事儿?”滕叫天问。 “确实是有事,这次扎赛,出现了纸铁,这确实是让人意外的事情,动用纸铁之人,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弄不明白,我介绍你认识的那两个人,不过就是为人办事儿的人,我也找他们了,他们不肻说出来是谁,说白了,就是不敢说。”寒雨倾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滕叫天问。 “嗯,姚纸现在是害怕的,从这点上来看,这后面的人,是相当的厉害了。”寒雨倾说。 滕叫天一听,这也没有点实在的东西。 “还有呢?” “嗯,黑纸和白纸出现了,非常的奇怪。”寒雨倾说。 寒雨倾也知道了,那么就是说,黑纸和白纸并没有想隐藏自己。 “黑纸和白纸出现,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想必滕先生也是知道黑纸和白纸,那么我也就不废话,姚勇说,两个人的纸铺马上就开了,他们两个人会拜纸的,叫天纸铺,一元纸铺,还有一些暗扎。”寒雨倾说。 这到是意外。 “这个时候开纸铺?”滕叫天问。 “确实是,这个挺奇怪的,洗纸的时候开纸铺,我也没有想明白。”寒雨倾说。 “这黑纸和白纸,一个是蒙古瓦剌部黑氏部落,一个是扶余部落,有四百多年的扎纸年头儿的,解放后就消失了,这又出来了。”滕叫天说。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不过传说,黑纸和白纸的出现,不是好事儿。”寒雨倾说。 “那确实是,不过我们也阻止不了什么,我想知道,唐三儿算是高扎了,我见过扎司,唐三儿说,你比他还厉害,我到是想见识一下。”滕叫天现在谁也不能相信,都是怀疑的对象。 “确实是,唐扎比寒扎差了一块,有机会的。”寒雨倾说。 这寒雨倾一点也不客气,看来确实是高于唐扎了。 那么关于寒扎,暗扎,滕叫天基本上不了解,他和暗扎,私扎基本上没有来往,出了这个洗纸的事情后,才有了来往。 寒雨倾是暗扎,有这么高的扎术,那么来头就不会那么简单。 滕叫天知道,自己千万要小心。 又闲扯了其它的,喝完酒就离开了。 滕叫天回铺子,南北就把拜纸拿出来了,很正式,是黑纸白纸,明天十一点过来。 这当口,就是要留下吃饭,拜纸送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 “南北,明天准备酒菜。”滕叫天说。 “知道了,师父。” 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南北准备酒菜,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叫天纸铺的记事,千年的纸铺,所记之事也是繁杂,记事册子有九册。 滕叫天看着关于黑纸和白纸的记录,并不多,但是黑纸和白纸肯定是存在的。 他们原来的纸铺在新宾,努尔哈赤的起兵之地。 现在要在南城开纸铺,他们怎么想的,这个不知道。 黑白纸突然跳出来,为的是什么? 第40章 言纸 第40章 言纸 快十一点的时候,有人敲门,滕叫天开的门,黑白纸,一黑一白的站在外面,拎着拜礼。 “滕先生好。”黑纸说。 “二位请进。”腾叫天说。 请到后院,南北上菜后,就回了房间。 “滕先生,破费了。”白纸说。 “二位先生,请。”滕叫天举杯。 两个人干了,自己倒上。 “滕先生,我们两个分别在河之南,河之北,开了纸铺,后天开铺,赏脸。”黑纸说。 “一定,河之北为阳,那就是白纸,河之南为阴,那就是黑纸。”滕叫天说。 “到底是滕先生懂得规矩,数理。”白纸说。 “二位先生这个时候开纸,不太好?”滕叫天问。 他是想知道,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洗纸之时,开纸,也不避祸趋害,顶着洗纸而上。 “滕先生指点。”黑纸说。 这两个近六十岁的人,精明。 “都传说,洗纸开始了。”滕叫天说。 “确实是,但是我们纸铺刚开,连坐就谈不上了,那么我们不犯规矩,应该和我们扯不上关系。”白纸说。 “嗯,也对,这也确实是机会,洗纸后,会有很多扎纸消失。”滕叫天说。 “我们到是没有这样想,也是赶这口儿了,所以就开纸了,混口饭吃,我们两个这么大年纪了,也不为别的了,喜欢这扎纸,也算是祖业再传承。”黑纸说。 这是滴水不漏,没一点毛病,这是不想漏口儿呀! 今天滕叫天知道,这是问不出来子午卯酉来了,也就不问了。 “两位先生,有时间给指点一二。”滕叫天心想,既然事不漏口,那就活儿上见见。 “那就今天!”白纸说。 滕叫天带着黑纸白纸进了扎房。 有几个活儿摆在那儿,是南北扎的。 就南北的活儿,缺少点灵性,基本功还是扎实的,几件是基本的活儿。 两个人看了一眼,黑纸说:“基础厚实,但是还不到位。” 滕叫天让他们等一会儿,进了小扎房,拿出了探纸丁人。 这探纸丁人败纸后,就放在那儿。 黑纸看了白纸一眼,两个人看着丁人。 半天,黑纸说:“探纸丁人,果然是好扎术。” 黑纸说的是扎术,如果说是扎活儿,那就是活儿,不是术。 “滕先生,果然是高扎,这个我们不便言纸。”就是说,不能说。 出来,接着喝酒, 滕叫天让他们看探纸,也是看看两个人怎么样,但是两个不言纸,不评论。 这事也没有再提,喝过酒,两个人走了。 滕叫天也不去想这些乱事了,事情是一点一点的走着,看情况而定,现在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最后会怎么样。 滕叫天没有再出去,黑纸和白纸开纸,滕叫天带着南北去贺纸,带着礼物,扎行之间的贺纸,是送三扎,任意的。 滕叫天让南北拿了六朵扎花,黑白各三朵。 滕叫天没有想到,人还不少,他便没有露面,南北进去,送完出来,黑纸铺,黑底白字。 又去白纸铺,白底黑字,这两个人恐怕也是要闹点事情出来。 送完,滕叫天让南北回去,开铺,白天开铺,晚上闭铺,闭铺不撤幌。 滕叫天顺着街走,一个陌生的号,打进来,他犹豫一下接了。 “滕先生,我是小塘的苏婉,方便来一下吗?” “谁?”腾叫天问。 “小塘的苏婉。” “不认识。”滕叫天要挂电话。 “滕先生,我有事和您说,关于扎行的。”苏婉说。 滕叫天不认识苏婉。 滕叫天想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去小塘,服务员就带着去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更精致,就是一花一草的,都是经心的打理过的。 一个女人出来了。 “滕先生,请进。” 滕叫天进去,客厅也是非常的优雅,字画,兰花…… “我叫苏婉,小塘的主人。”苏婉笑了一下。 苏婉给泡茶,那茶功也是真不错。 喝茶,苏婉说:“滕先生,我想让您给我扎一个活儿,价格您定。” “干什么?”滕叫天从来没有这么问过扎活儿的人,可是这个苏婉恐怕不是用在丧事上。 “我喜欢扎活儿,但是我不用在丧事上,就没办法进纸铺,我就是挂在墙上,摆在某一个位置上,用来装饰。”苏婉说。 这是什么喜好? “不成,没扎过,这样的算是扎艺了,你找姚纸。”滕叫天说。 苏婉笑了一下:“滕先生,这个我知道,咱们做一个交易。” 滕叫天看着苏婉,一笑很清纯,二十多岁,就经营了这个小塘。 “对不起,我不做交易。”滕叫天起身就想走。 “滕先生,您不要着急。”苏婉说。 滕叫天是出于礼貌,又坐下了。 “滕先生,人品高洁,我刚才也不过是试探了一下,抱歉,关于扎行的事情,我知道一件事,我和您说呢,也是敬重您的人品,看看是不是可以挽回一些事情,我喜欢扎纸,我也想尽一份力。”苏婉说。 苏婉这个丫头是太会讲话了。 “什么事?”滕叫天经历得太多了,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尔尔。 “嗯,关于扎面人。”苏婉说。 终于有人知道扎面人了,那么扎面人恐怕不会露面了。 “嗯,还有呢?”滕叫天问。 “我有一个扎面扎纸。”苏婉说。 看来这苏婉是真的喜欢。 滕叫天很意外,但是没有表情:“我到是想看看。” 苏婉说,在另一个房间。 苏婉带着滕叫天去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藏书的。 墙上真的挂着一个扎面,在玻璃的框子里封着。 墨色五彩,彩彩分明,那是一个女式扎面。 扎面是千扎千面,这个太诡异了,看着就恐惧,加上房间幽暗,越发的让人发冷。 这苏婉二十多岁,竟然喜欢这样东西。 这也没办法,喜欢什么的都有。 滕叫天家里有扎面,小扎面,六面,大小如同烟盒,就在一个木盒子里装着,滕叫天只打开过一次。 苏婉的这个扎面,人脸大小,是实用扎面,这东西道理上来说,是不能收的,是真正的丧品。 滕叫天出来说:“我有点事。” 苏婉说,吃完饭再走,滕叫天摇头,离开了。 滕叫天没有留下来,再问扎面的事情,他感觉这是坑,苏婉是不是在设套呢? 第41章 领魂鸡 第41章 领魂鸡 叫天纸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滕叫天回去,南北说,收了扎活。 南北给滕叫天看扎单,正常的普扎。 “嗯,扎完送活。”滕叫天回房间休息,中午饭都没吃,没心思吃,扎面人,这是要出现了? 滕叫天天黑了才起来。 “南北,铺子怎么还不闭了?”滕叫天问。 “师父,忙活儿了,忙忘记了。” “别太累了,扎房里的骨架,直接用就是了。”滕叫天说完就出去了。 滕叫天走出一百多米,回头看叫天纸铺,扎幌亮着,南北已经关了铺子,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这种感觉是实在不太好。 滕叫天离婚后,确实是非常的上火,他想到过,会走到这一步,只是面对的时候,艰难了一些。 他妻子成为教授后,就对纸铺子开始没有好的言论,瞧不起,看不上,捞阴的人,鬼里鬼气的,这就是开始。 滕叫天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决定往天桥的茶场去。 他路过饭店的时候,要了四个菜。 进茶场,要了豆子和白酒。 龙老板不在。 这个时候,茶场是最乱的时候,忙了一天,都在这儿吃喝,扯闲篇。 就是扯闲篇,这里的消息人不少,说者无意,消息人可是有心听。 滕叫天进去,一下就静下来了,都看着他。 他没理他们,往角落的那个桌子走,桌子上的人马上就站起来,躲开了。 滕叫天把酒菜放下,服务员马上把一盘豆,还有茶和酒就送过来了。 滕叫天倒上茶,老刘不在茶场,这个时候老刘是一定要在茶场的,听消息,可是没在。 滕叫天没有料到,到现在这些人还躲着自己,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了。 滕叫天喝了一杯酒,看着这些人,他们在那边也是小声说话,茶场的气氛弄得全没了。 滕叫天摇了一下头,站起来要走,门外进来一个人,进来看一眼,就往滕叫天这边走过来。 “滕老师,您不要在这儿呆着了,过一段时间您再来,事儿我也不能说。” 这个人滕叫天认识,是茶场的消息人,以前帮过他。 “谢谢你。” 滕叫天离开了天桥茶场。 黑纸打电话来,说曰纸,就是交流扎纸。 滕叫天过去了。 黑纸纸铺,扎幌亮着灯,门侧开着。 滕叫天进去,黑纸站起来,让坐。 “上菜。”黑纸说。 一个人走进来,上菜,倒上酒就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人是黑纸的徒弟,还是搭纸。 搭纸就是不入纸行的人,就像打工一样,不理纸活,不学纸活。 喝酒,黑纸没提扎行的事儿,就是扎纸。 最后,还拿来了两个扎纸,一个扎人,一个扎鸡。 黑纸的活儿确实是不错,是高扎,看着不经意,功底全部出在细节上。 滕叫天又看了一眼扎鸡,才发现了端倪,这种扎鸡,是领魂难,在下葬的时候,使用的,也有用活鸡的。 这黑纸的这只领魂鸡,是可以鸣叫之鸡,可以叫三声。 这应该是叫扎术了,不是扎艺。 “黑先生,您的扎术自然是不用说了,我想问一下,那白先生和您……”滕叫天问。 “我们两个是世纸,祖辈六代。”黑纸说。 “现在南城的扎纸活儿,也不算多,明扎,暗扎,私扎的,也不算少,抢着活儿的干,尤其是那些一条龙的纸铺子,抢活抢得厉害,单独来扎纸的人也并不多,重点的是,现在丧活儿,都用了机械化生产的,印刷,粘成活儿的,什么轿车,房子,电器,也是纸铺艰难之时,以后纸铺会不会消失,也难说,到是姚纸转了一条路,走扎艺之路。”滕叫天说。 “滕先生所言极是,但是没有一个捞阴的想退出去,为什么呢?”黑纸问。 “有大户人家,也是讲究的,终究是不多。”滕叫天说。 “是呀,靠着大户人家,一年也要扎上纸,才能糊口,可是都在开着,没有停纸的。”黑纸说。 就叫天纸铺,这几年的生意也是维持着。 “黑先生指点。” “姚纸那是一条路,但是是阳路,阳路更难行,没有点实力,没有关系,肯定是行不通的。”黑纸说。 “嗯。” “那么还有一路子暗门子活儿的。”黑纸说。 滕叫天也明白,暗门子活儿,但是叫天纸铺的规矩,不走暗门子活儿。 暗门子活儿,就是那些算命的,出马的,遇到了脏事,让烧扎纸,烧什么,全凭算命的,出马的说,一些纸铺就和算命的,出马的有关系,派了活儿,但是要分成的。 这种暗门子,就有坑人的事情,所以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 “说说。”滕叫天说。 果然是这样的暗门儿。 “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滕叫天说。 “嗯,不过那些暗扎,私扎,低扎可就是走暗门儿的,这是他们活下来的道理。”黑纸说。 “不知道黑先生走不?”滕叫天问。 “黑白都不走,捞阴,这活是不吉呀!到现在,黑家白家的,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两个人就是混口饭吃了。”黑纸叹了口气。 看来黑纸白纸开纸也是无奈之举了。 但是,就黑纸的活儿,确实是不错,也有着不同的风格,每一个纸铺扎出来的活儿都有自己的风格,扎纸所出不同,扎纸分支极多,但是总分就是南方扎和北方扎,就北方扎,又分东北扎,东北扎也是分支繁多。 黑纸和白纸能合纸,也应该是经过了磨纸。 黑纸是黑氏部落,白纸是扶余部落,所承文化的不同,扎纸的风格也是有所不同的。 滕叫天和黑纸聊得到是挺投机的。 喝完酒回家,也快半夜了。 回去就睡。 早晨起来,滕叫天吃过早饭,进小扎房,把那个小扎面拿出来。 一个盒子里放着六个小扎面,排开,精致到了极致,就滕叫天现在的扎功来说,做起来,也是十分有难度的。 六个小扎面,诡谲怪诞,如果看久了,就心生恐惧。 扎面人一直没有出现,但是小塘的主人苏婉,竟然有一个扎面,也提到了扎面。 这扎面在哪儿弄来的,苏婉不说。 那扎面人迟迟不露面,会不会是后面的人呢? 那扎赛举行完了,也没有见什么事情发生。 黑纸白纸的出现,到是让一些纸铺有些担心,现在看来,黑纸白纸是没有事儿,只是暂时的,看着没有事儿。 姚勇给滕叫天打电话,是在九点多的时候。 滕叫天过去了,喝茶。 姚勇说有一个扎艺,有难度,遇到点麻烦的事情,请滕叫天过来指点。 自然,这不是白指点的。 “我不碰阳活儿。”滕叫天说。 “不碰,动动嘴儿,辛苦滕先生。”姚勇说。 这个面子还不能不给。 喝了一会儿茶,进扎房。 姚纸的扎房现代化,在扎料上,也不仅仅是高粱杆,也采用了南方的竹条。 而且,像刮条,都用了机器,那精准度,不是人工能比的。 但是,所扎出来的活儿,也死板,这是没有灵魂的东西。 姚纸扎艺,如果是高扎,还是手工来做料的。 扎台上摆着一件扎活儿,让滕叫天一愣。 第42章 疾蹄自行 第42章 疾蹄自行 扎台上摆着一乘马车。 四匹马,一辆车,扎得精致,完全是手工活儿,活儿十分的到位。 “这是姚先生的活儿?”滕叫天问。 “嗯,见笑了。” “那您是什么意思?这精扎已经是到了极致了。”滕叫天问。 “有马而不蹄,有车而不行,何能说,极致呢?”姚勇笑了一下。 滕叫天看了一眼姚勇。 “姚先生这扎功,车自行,而疾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姚纸也是千年之纸。 “姚纸暗纸百年,暗纸不动纸,百年而不传呀!这些是我看书摸索,请教高扎学到的。”姚勇说。 “姚先生,您三岁就应该扎纸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看姚勇的手就知道了,而且不是从小学纸,扎不到这个程度的。 “滕先生果然是好眼力,可惜,我没有那能力,传纸之人不是纸活的人,只是给我讲姚纸扎书上的内容,让我自己扎。”姚勇说。 回到前面喝茶。 姚勇的意思,滕叫天也明白了。 “姚先生是接的扎活儿?”滕叫天问。 “不是,是扎艺,准备申报国家级的非文化遗产。”姚勇说。 “那马自蹄,车自行,可是阴活儿。”滕叫天说。 姚勇沉默了,他还是要遵守扎行的一些规矩的,不能破的则不破,阴不见阳,阳不遇阴。 “还有其它的方法吗?”姚勇问。 滕叫天摇头。 一乘马车,四匹马,车自行,马自蹄,这是要用阴扎的方法,才能实现。 姚勇想用阳扎来实现,那是不可能的。 马车后半夜,一点自行,是拉魂之车,送魂而走。 人死,七天魂回门,民间的说法,就有了扎一乘马车,送魂而行,人不能跟车,车自行,马自蹄,到坟地前,而返。 返回者烧掉,关于怎么自行,这个就是扎纸行的事情,极少有露的,是不敢。 滕叫天,从姚纸出来。 就姚纸现在的情况来看,接阴扎也是要接的,只是极少,只是扎阳,那就叫扎艺了,不是扎活儿。 姚纸玩了另一条路子,是一条活路。 滕叫天在离婚后,也考虑过,转行了。 可是千年纸铺,毁在自己手里,还是不忍心。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纸铺也是不如以前了。 滕叫天回纸铺,吃过饭,就休息。 下午起来,南北在扎活儿,接了一个活儿,这活儿南北干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面喝茶,看着来往的人。 寒雨倾来了。 “滕先生好,我是从前面进,还是后门进呢?”寒雨倾说。 这叫什么话?不扎活,后门入。 滕叫天说,随意。 这寒雨倾还是绕到后门进来的。 坐下喝茶。 “滕先生挺悠闲的。” “嗯,活儿也不好,就闲着了。” “我来有一个活儿,给滕先生。”寒雨倾说。 “寒先生,您也是扎活儿的,别开玩笑。”滕叫天说。 “这活儿我可是干不了,所以就托你,我赚个介绍费。”寒雨倾说。 “您的活儿在唐三儿之上,没有干不了的。”寒雨倾说。 “滕先生,确实是干不了,每一个纸铺的活儿,也有着不同,就扎面这活儿,我是真干不了,扎面我到是在小塘看到过,但是没扎过,那东西恐怕只有滕先生可以扎了。”寒雨倾说。 滕叫天听得心一哆嗦,寒雨倾怎么知道的? 她和小塘的苏婉关系好,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他没有和苏婉说他会扎面。 “你……” “滕先生,你也不用奇怪,各纸铺,扎纸都有记事的,防止犯了扎,规矩自然是要守着的,寒扎也是同样的,有着关于叫天纸铺的记载。”寒雨倾说。 这个是真是假的,滕叫天也是不清楚。 “噢,这样,那说说活儿。”滕叫天一听,也不用再说其它的了。 “这个人我也没见到,托人来求活儿,这是要求。”寒雨倾把一张纸放到滕叫天面前。 滕叫天看着,扎面六面,六面不同,尺寸一百五,二百,一个巴掌大小…… 滕叫天看完,放下了。 “出价一面两万,六面十二万,这是两万定金。”寒雨倾说。 “寒先生,您是真的不能扎?”滕叫天说。 “真的,寒扎有一些您也扎不了,不是吗?”寒雨倾笑了一下。 “嗯,是,这两万是您的利钱。”滕叫天把钱放到寒雨倾面前。 “滕先生,请我到小塘吃饭就成。”寒雨倾笑了一下说。 “吃饭自然是请的。” “我们互相帮衬着,到时候你有扎不了的活儿,给我。”寒雨倾说。 这也是有道理,滕叫天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小塘我进不去。” “小塘的苏婉说了,你随时可以去的,这个苏婉除了一些规矩外,也是讲究一个眼缘,说对您的印象很不错的。”寒雨倾说。 “噢,那就去。” 去小塘吃饭,进的又是一个宅子。 进院子,青棺在左位,一个青石棺,把滕叫天吓得一哆嗦。 这小塘怎么会弄这些东西呢? 进屋子,又是扎纸,如果是姚纸的扎艺,也摆了,那是从纸铺出来的阴扎。 坐下,点菜,菜上来了,苏婉进来了。 “滕先生,寒先生,我来凑个趣儿。”苏婉坐下了。 苏婉叫滕先生,寒先生,不是纸门儿的,不会这样叫的,但是滕叫天也没有问,上次也叫过,但是滕叫天没多想,如果现在一想…… 坐下喝酒,苏婉说:“滕先生,我要您一个活儿,我这人是不是挺没有意思的?” 苏婉又说了。 “可以。”滕叫天竟然答应了。 苏婉很高兴,出去了,拿了五万块钱。 “这是扎活的钱。”苏婉说。 “算了,你和寒先生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滕叫天说。 “都说滕先生仗义,果然是,不过我要的是一个扎面。”苏婉说。 滕叫天一愣,看了半天苏婉。 “普通的活儿,你要也就摆了,扎面可不行,诡异,邪恶,人生事儿的,我出活就是阴扎。”滕叫天说。 “那是你们纸铺所言,而在我这儿都不论的,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艺术。”苏婉说。 滕叫天看寒雨倾。 “滕先生,确实是,她不论,叫我们先生,只有纸铺的人才叫,她也是混叫,所以不论。”寒雨倾说。 “那我扎,可是……” “滕先生,出事是我的。”苏婉显然很兴奋。 “这钱就拿回去。”滕叫天说。 “滕先生,第一次求活儿,可不成,这个必须拿着,以后再找你,我就白拿了。”苏婉说完,笑起来。 “那也用不着五万,我拿一万就成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就拿着。”寒雨倾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推辞。 吃过饭,回去,滕叫天到纸铺门口,激灵一下。 第43章 纸标 第43章 纸标 滕叫天看到纸铺木门上贴着纸标。 纸标是扎行里的一种警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黑纸,圆形的,一眼就能看到。 这警告就是犯了规矩。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寒雨倾给介绍的活儿,这个没有问题,问题就是出现在了答应苏婉扎面的事情,这是犯了规矩的。 可是不可能这么快呀! 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滕叫天过去,把纸标揭下来,进去。 南北在扎房忙着。 “休息一会儿,别太累了。”滕叫天说。 “师父,不累。” 滕叫天进屋,纸标出现了。 在叫天纸铺记事中,纸标也是出现过几次,但是到底是谁在弄这纸标,根本就没有写。 滕叫天以为洗纸,自己铺子出了不少事情了,不会再冲着自己来了,可是没有想到,又来了。 滕叫天冒冷汗。 那么姚纸行了明纸,是不是也出现了纸标呢? 叫天纸铺记事,记载,纸标在解放前出现过,后期就再也没有出现。 纸标出现,就意味着,有违犯了扎行的行为,会被按照规定,处罚,就解放前出现的纸标,并没有关于纸标处罚的条准,记事中也没有记载。 滕叫天奇怪的就是,违行规,是什么事情呢? 没有做的事情,不应该。 滕叫天心里惴惴不安,这洗纸还盯上了叫天纸铺了。 第二天,伊一元来了,背着手,站在门口。 “伊先生,您这是……”滕叫天问。 伊一元站在门口,不叫,也不说话,滕叫天看到,出来问,他才说:“我是想,是进还是不进?” “伊先生,进请。” 进去泡上茶,伊一元不到九点就来了,看来是有事儿了。 伊一元喝了口茶:“滕先生,纸标来了。” “一元纸铺?”滕叫天问。 “对。” “你有违行的行为了?”滕叫天问。 “现在纸铺,尤其是明纸,活计少,维持着,谁不走暗纸呢?不扎外活呢?”伊一元说。 滕叫天一听,无话说了,他一直守着规矩,可是哪儿出了问题了呢? “滕先生,你这儿来了纸标了吗?”伊一元问。 “来了。”滕叫天不想解释,自己并没有违行。 也许有,自己没有注意,现在一时没有想起来。 “这事很麻烦,也没有一个带头的,这洗纸,是过去的规矩,纸铁,纸标,都出现了,我们不找一个带头的,联纸,查这事,恐怕都要倒霉。”伊一元说。 这事让滕叫天冒冷汗,就联纸而言,滕叫天是胆子大,但是他很清楚,恐怕联纸要命呀! 伊一元胆子小,突然就提到联纸,恐怕他违行严重,不只是扎暗,扎外围活的事儿事情了。 “联纸的事儿再说。”滕叫天说。 “也好,这不是小事儿。”伊一元说完,就走了。 这个伊一元小心眼儿,滕叫天是清楚的。 南不过北,北不走南,虽然过去没有交集,但是有一些事儿,还是知道的。 滕叫天也是越来越小心了。 滕叫天告诉南北,早晨九点开铺,晚上四点关铺,四点后不接纸,而且所接的纸,都要告诉他。 滕叫天每天在扎房里扎面,六面,加上苏婉的一面,七面。 滕叫天知道,纸标出现了,肯定会有事情发生,那么就是等着。 扎面人一直没有出现,但是苏婉的小塘有扎面,而且让他给扎面,这寒雨倾,又接了扎面的活儿,让他来扎,接托活,不问扎者之事。 滕叫天也是需要钱,纸铺经营,最初也是没少赚,但是离婚后,滕叫天只是要了一个纸铺子,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要。 滕叫天扎面,南北坐在铺前,守铺子。 中午,吃饭,滕叫天让南北陪着喝酒。 “南北,你另寻出路,我本想是把晨晨嫁给你,可是现在不成了。”滕叫天把酒干了,南北给倒上,不说话。 “我知道你会怪我的,当初捞阴,我也是不应该收你为徒弟的,如果你不愿意走,我只能留下这个纸铺子,就现在,扎活也是越来越越难做了。”滕叫天说。 “师父,我喜欢这行当。”南北说。 “唉,我真的是太后悔,世事变化太多了,入门容易,出门苦。”滕叫天说。 滕叫天所说的,入门容易,出门苦,入了捞阴之门,再出去,必断左中指,也叫断纸,永远也不能碰再碰纸,也不能再入纸门儿。 “师父,我不出门儿。”南北说。 “你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结婚了,叫天纸铺就给你,我就去游纸。”滕叫天说。 游纸,就是满世界的走,以游纸而活。 “师父,我得给你养老送终。”南北说。 “愚蠢,你的青春是耽误不起的。”滕叫天说。 “师父,你不用说了。”南北不喜欢说话,固执。 喝完酒,滕叫天就进扎房,扎面。 晚上关铺后,南北进来,滕叫天让他过来看。 “扎书你看过了,我做你看,我不说话。”滕叫天说。 滕叫天扎面,就扎面而言,他也是看书,但是有扎功,完全可以完成的。 滕叫天扎面半夜,完成两面,他没有做检查,最后是需要检查修扎的。 休息,第二天起来,南北开铺子,吃过早餐。 “对了,中午你准备酒菜。”滕叫天说。 南北答应一声,出去了。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南北回来,他就进了扎房。 他扎面,就扎面而言,滕叫天做起来,也是有难度的,但是能做下来。 扎了一面,一共三面出来了,滕叫天坐在那儿看着,差了点意思,这个要修扎的。 十一点多,小塘的苏婉从后面进来了。 坐在院子的树下,南北上菜。 南北上完菜要走。 “坐下,一起吃,我徒弟,南北。”滕叫天说。 “南先生好。”苏婉说。 南北一下站起来了。 在师父面前,徒弟永远也不敢称先生。 “坐下,你可以叫先生了。”滕叫天说。 苏婉是真不懂扎行的事情,这就不怪了。 “苏小姐,师父在,永远不称先生。”南北说。 “噢,对不起,我不懂。”苏婉笑了一下。 南北坐下了。 喝酒聊天。 “苏小姐,我让我徒弟扎的面,你和我徒弟进扎房看一眼,没修扎,你的一个扎面只会比那六扎好的。”滕叫天说。 南北一愣,也明白了滕叫天的意思。 进扎房,滕叫天坐在外面,点上烟。 他要给南北一个安排,捞阴的,真是处处的小心,就是这样,都会出事儿。 两个人出来了,坐下,聊着。 “一元纸铺找我,你们两个聊,南北,完事把苏小姐送回去。”滕叫天出去了。 滕叫天出来,在街上走着,苏婉不知道能不能看上南北。 如果相比,南北肯定是不配的,可是苏婉喜欢扎纸,这就是一个条件,因爱而爱。 当年,滕叫天的妻子也是,因为滕叫天的一个扎纸,而喜欢上了滕叫天,过是事过境迁,完全就变了味儿了。 想想,滕叫天心酸。 滕叫天走到胡同,南城的古街,这儿当年是李成梁把守的城池,他突然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第44章 扎骑 第44章 扎骑 滕叫天感觉有人跟在后面,回头,并没有。 但是,人跟着的感觉很紧,这种感觉,扎纸人都会有的,叫纸感。 滕叫天马上就离开了胡同,进了一家中街的酒馆,街上人多。 这种事情,人多就不会发生,小胡同,总是会发生的,不管白天夜晚。 滕叫天喝过酒,回纸铺,南北坐在那儿,看到滕叫天回来,就出来了。 进去,南北说:“师父,我和你说件事儿。” 到院子里,南北泡上茶。 “师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苏婉直接说,扎活是你做的,我和苏婉也不是一路人,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南北说。 滕叫天有点尴尬。 “对不起师父。” 南北去前面看铺子。 滕叫天休息。 起来,扎面,半夜十二点,六面成了。 “南北,看明白了,也试着扎,但是记住了,禁忌。”滕叫天放下手中的活儿,休息。 第二天起来,吃过饭,进扎房,修扎,修扎是精致的活儿,更麻烦。 滕叫天修了一天,只修了两扎。 出来,南北说:“师父,您不用这么辛苦。” “我没事。”滕叫天出去了。 他确实感觉累了,虽然才四十多岁,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他出来,走街,能让他放松下来。 伊一元来电话,让他去桥下的一个酒馆。 滕叫天过去了。 伊一元坐在酒馆的窗户那儿,看到滕叫天摆手。 进去坐下,伊一元说:“滕先生,有事请教。” “伊先生真是太客套了。”滕叫天坐下了。 喝酒,伊一元说,纸标出现了,但是现在似乎停下来了,他去了姚纸,姚纸没有纸标,可是姚纸绝对是违行了,这事有点奇怪,他怀疑是姚纸在暗做,并不是洗纸,就纸铁和纸标的出现,都是怪怪的。 “你去过天桥的茶场没有?”滕叫天说。 “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去那地方的。”伊一元说。 伊一元看不起那种地方,从来不去。 “伊先生呀,接点地气儿,也许有好处,至于现在的事情,我也说不明白。”滕叫天说。 “滕先生呀,这事不想不成呀,这纸铺真的消亡了,对不起祖宗,千年传下来的纸业。”伊一元说。 “那到是,但是现在我们能怎么办?就纸铁来说,以前发生过,也不有弄明白呀?后面是什么人,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滕叫天说。 伊一元离开了,他就是想联纸。 就联纸而言,那么后果是什么呢? 滕叫天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既然事情来了,就承受着。 滕叫天修面,六个面出来后,放到盒子里。 他扎苏婉的那个扎面,做得有了自己的特色,那六面是保持着一种原来的样子。 扎面半夜,休息。 早晨起来,把苏婉的扎面修完,挂在墙上,非常的诡异。 那六面,滕叫天拿到地下室,和祖上留下的六面相比,是差了一些,但是扎韵,扎味都出来了。 滕叫天给寒雨倾打电话,约中午去小塘。 滕叫天总是感觉,这个苏婉和寒雨倾都不是一般的人。 中午过去,滕叫天把装着扎面的盒子递给寒雨倾,她没有看,装到了包里。 另一个小盒子给了苏婉。 苏婉看了,先是一愣,然后就尖叫一起,说太漂亮了。 寒雨倾看着没有说话。 苏婉把扎面收起来,喝酒。 滕叫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随意,其实,滕叫天他在了解这两个人。 扎面人一直没有出现,扎面到是先出来了。 那么寒雨倾的活儿,托给了叫天纸铺来做,那要扎面的人是什么人呢? 寒雨倾是暗扎,高扎,扎活高于唐三儿。 滕叫天到现在没有看到唐三儿的活儿,看到的扎司也是老活儿,是上辈人留下来的。 这个苏婉,小塘的主人,竟然喜好这样的东西,也是挺怪的。 三个人聊天,似乎就是高手在过招,都不露声色,滕叫天是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得到。 喝过酒,滕叫天离开小塘,那寒雨倾说喝一会儿茶再走。 滕叫天从小塘出来,往河南去,他要去看看一元纸铺怎么样了。 滕叫天到一元纸铺,站在远处看着,纸铺开着,他站了一会儿,去了孝天纸铺。 孝天纸铺的牌子,白底黑字,横挂着,扎幌已经破烂了。 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这是洗纸吗? 有人说是洗纸,有人说不是,现在是不是都确定不下来,四口都吊死在屋子里。 滕叫天想起,冥地纸铺。 ……幽暗的老宅子里,月光下,有六个人,吊在院子里的树上,一棵几百年的老树上,三男三女,男人左脚上的鞋少了一只,女的是右脚的鞋少了一只。 在月光下,瘆人,突然,有风在院子里旋起来,六具尸体摇晃起来。 三个男人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朵黑色的扎花。 三个女人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朵白色的扎花…… 这是叫天纸铺记事中记载的,一阵风吹过来,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他紧了一下衣服,转身就离开了。 东北的秋天已经来了,现在萧杀一片。 滕叫天回纸铺,南北在扎房。 滕叫天进去,南北站起来,叫了一声师父。 “休息一会儿。”滕叫天说。 出来,坐在院子里喝茶。 “南北,有空把院子收拾一下,再喝茶就进屋子,秋天来了。”滕叫天说。 “师父,知道了,我多扎点骨架,入冬收人,扎活就会多起来。”南北说。 “嗯,别太辛苦了,接不过来的活,就放放活,也给其它纸铺留活儿。”滕叫天说。 “知道了,师父。” 滕叫天休息,下午起来,坐在铺子前,街上银杏树开始上黄了。 悲秋无客,寒冬入扎。 冬季扎活会多起来,尤其是年前,收人。 每当这个时候,各扎铺都会进扎料,扎出骨架来,但是今年似乎各纸铺都的减活儿,悄无声息的。 纸铁,纸标出现,下一步呢? 似乎一切都停下来了一样。 年前会不会开始洗纸,处罚吗? 各纸铺都十分的小心。 姚勇的一乘马车,想车行马疾,这事滕叫天是不会做的,阴扎阳显,那是犯行的。 姚勇那边大概也不会太平的,毕竟是在行的。 银杏树开始落果落叶的时候,出了事儿了。 夜里,滕叫天听到了马铃声响,脆生。 滕叫天小的时候,跟爷爷去家村扎活的时候,听到过马铃声,那声音非常的好听,他很喜欢听。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 滕叫天醒了,坐在那儿听,那马铃声,不时的会响几下,似乎就在纸铺门口。 滕叫天起来,披着衣服,到院子里,点上烟,那马铃声,不时的响一下,真的就在门口,这是下半夜一点多。 滕叫天出去了,走到前面,并没有开门,从门缝往外看,这一眼,滕叫天差点没叫出声来,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扎骑,白色黑士,白马是真的,马上的黑士是扎人,等人,等人就是和真人一样大小,没有点睛,两只眼睛空空的。 滕叫天听到马铃,渐渐的远了,他打开门,往街的另一个头,扎骑不见了。 秋风吹起,落叶翻滚,发出“哗哗”的声音,滕叫天打了一个冷战,披着的衣服掉落到地上。 第45章 扎骑 第45章 扎骑 滕叫天回房间,一直到天亮,他都是瞪着眼睛。 起来,吃过早饭。 “南北,我出去。”滕叫天离开纸铺。 他给寒雨倾打了电话,约寒雨倾到茶馆喝茶。 老街的茶馆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滕叫天过去,随后寒雨倾就到了。 喝茶,滕叫天想起昨天扎骑,不禁的又是一哆嗦。 “滕先生,您这是……”寒雨倾问。 “噢,昨天遇到点事儿,我找寒先生问问。”滕叫天说。 “噢。”寒雨倾大概也知道,遇到的事情恐怕很麻烦。 滕叫天问寒雨倾,关于扎骑的事情。 寒雨倾听到扎骑,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 关于扎骑,叫天纸铺的记事并没有记载,只是滕叫天听他的爷爷说过一次。 滕叫天看到寒雨倾的表情,也知道,这事恐怕不只是麻烦了。 那扎骑偏偏就在叫天纸铺前停留下来,其它的纸铺去了吗? 寒雨倾喝口茶,想了半天说。 扎骑是十三骑,阴扎中的一种扎式,就是洗纸所用,马是真的,马铃是真的,只有马上的扎人是扎活儿,但是要看开眼没有?如果没有开眼,事情还没有开始,点睛之后,与祸与铺,纸铺的灾祸就来了。 滕叫天想到那马上扎人,两个空空的眼睛,就哆嗦。 扎人挂盔带甲,非常的逼真,滕叫天没有看得太仔细,想再看的时候,扎骑已经是离开了。 关于扎骑,寒雨烟说,本来是落部用来蒙骗敌人的,后来就形成了,给将士送葬的一种方式,慢慢的演变,最后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扎纸存在,更具体的,寒雨倾也是说不清楚了。 这些,是寒雨倾在寒扎记事上看到的,关于记事就这么多。 “这个怎么处理,没有写吗?”寒雨倾说。 “没有,那黑纸和白纸是部落传纸,黑谢启大是瓦剌部黑氏部落的传纸,那白纸是扶余部落的传纸,而这扎骑也是部落传过来的。”寒雨倾说。 寒雨倾提醒了滕叫天。 扎骑的出现,让滕叫天有点发懵。 “给黑纸和白纸打电话。”滕叫天拿出手机。 “嗯,就到小塘!”寒雨倾先走了。 滕叫天打电话,黑纸和白纸还真都给面子,同意了。 滕叫天又喝了一会儿茶,理顺一下事情,就去小塘。 进小塘,那个扎面已经挂在了客厅了。 黑纸和白纸先后的到了。 给苏婉的扎面,还有寒雨倾的六扎面,滕叫天做了纸数。 纸数是一种阴扎阳展的方式,过去,为了活命,阴活儿难活的时候,也接阳活儿,过年,喜事,寿宴等,这叫纸数。 这是叫天纸铺记事中记载的,记载是在明末清初。 滕叫天自然是不会说的。 黑纸和白纸坐下,上菜,喝酒。 寒雨倾不提扎骑之事。 那么滕叫天就得提,事情已然是发生了,提也得提,不提也得讲。 提到扎骑,黑纸和白纸几乎是同时对视,滕叫天就知道,这两个人恐怕也提到了扎骑,或者说,也发生了关于扎骑的事情。 果然是,黑纸说,听到了马铃,那马铃就是扎骑的马铃声,和普通的马铃声也是有区别的。 这个滕叫天是不知道。 扎骑的出现,也是洗纸的一部分,和纸铁,纸标都是一样的。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扎骑更是凶险。 那么到现在,除了孝天纸铺出了大事儿,似乎其它的纸铺并没有出事,出现了洗纸的现象,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安。 那么寒雨倾介绍的那两个人,是纸卒,是前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后面的人是什么人。 白纸说,现在大家小心就是了,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在记录中,关于洗纸,出现过两次,每次都会有至少是三分之一的纸铺永远的消失了,那些人不能再捞阴。 至于受到了什么惩罚,这些人消失后,就再也没有音讯。 “有纸铺找到我,说联纸的事情,我没有同意。”滕叫天说。 “就目前,最好别动,保持着现状。”黑纸说。 “没有办法了吗?”寒雨倾问。 白纸摇头。 滕叫天叹了口气,看来也是没办法,只有等着。 那扎骑是十三扎骑,出现了,意味着什么? 关于记载,也是查不到具体的情况。 喝过酒,滕叫天就回了纸铺。 南北在扎活。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院子里的树叶落下来,他不禁的感觉发冷。 半夜,滕叫天再次听到了马铃声,他起来,穿上衣服就出来了,直接把铺门打开,出来,看着扎骑。 那扎人,穿盔带甲的,没有点睛,马一摇头,那马铃就会响起来。 看着这等人的扎人,滕叫天也是头皮发麻,就扎功而言,绝对是高扎,他所见扎纸没有能比的,看着似乎并不怎么样,实际上是把人的气都透出来了,这是扎术了。 滕叫天点上烟,抽了一口说:“走!” 那扎骑竟然真的就走了,滕叫天一愣。 那马铃声远了,滕叫天站了一会儿,回头要进铺子,吓得一哆嗦,南北扒在门那儿看。 “死小子,回去睡觉。” 回去睡觉,滕叫天也没有再多想。 早晨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南北问。 “师父,铺子不会有事儿?”南北担心。 “不会的。”滕叫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儿。 吃过饭,滕叫天就坐在铺子前,喝茶,看着外面的人。 他总是隐约的听到马铃声,其实并没有,这是幻觉。 滕叫天起身,告诉南北,他出去。 滕叫天去了唐三儿那儿。 唐三儿,唐三扎坐在院子里喝茶。 “唐先生,打扰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客套了,我也是正闲着没事儿。”唐三儿说。 坐下,喝茶,聊天,就到扎骑。 “哟,我以为是传说,去了茶场,听到了传说,没有想到会是真的,就在叫天纸铺出现的。”唐三儿说。 “哟,唐先生也喜欢去茶场?”滕叫天问。 “去得也不多,我很少出门,有的时候,也想知道一些事情,这洗纸出现了,我唐扎就是没有犯行,也会连坐的,所以,我也想知道一些消失息。”唐三儿说。 “唐先生,这扎骑出现了,意味着会发生事情,会是什么事情呢?”滕叫天问。 “还真不知道,纸标也出现了,有几个铺子,暗扎,私扎的,挂了标,但是并没有事情出现,只是这些铺子是害怕了,甚至有的暗扎和私扎都不敢接活了。”唐三儿说。 滕叫天听唐三儿说完,也清楚,这唐三儿也是不清楚这扎骑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滕叫天发现了唐三儿一丝异样的笑,虽然只是一瞬间,这让滕叫天不禁的心里一紧。 第46章 纸数 第46章 纸数 滕叫天从唐三儿那儿出来,心里琢磨着。 这唐三儿绝对不简单,那笑是什么意思呢?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老刘没接,看来老刘是躲着他了,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些消失人,不敢和他接触呢? 滕叫天给茶场的龙老板打电话。 “龙老板,我是滕叫天,我……” 滕叫天的话没说完,龙老板就打断了:“你到小街酒馆,中午。” 龙老板挂了电话。 这天桥的茶场也是挺怪的,卖菜,卖酒,卖豆,就是这三样东西,说实话,那么大的一个茶场,就是租出去,也比卖这三样东西赚钱。 各行各道,各有各的道儿。 滕叫天在外面转着,快中午的时候,去了小街的酒馆。 进酒馆,这小酒馆有一个小房间,进去,龙老板坐在那儿。 “龙老板,辛苦了。”滕叫天说。 “滕老板,不用客套,我们多年的朋友。”龙老板说。 喝酒,说事情,龙老板说,那些消息人似乎被某人警告了,所以都会那样,至于是什么人,不知道。 这就是有人要锁住消息,让滕叫天不知道某一些消息,那消息是什么消息呢? 是洗纸的人吗?如果是,那洗纸的人也没有必要,洗纸的人不应该害怕他知道某一些消息。 可见,天桥茶场的消息是十分的霸道。 滕叫天总是感觉不对,似乎有人参与了洗纸,或者说是借洗纸的名义来挤纸,挤兑叫天纸铺。 在南城,一元纸铺和叫天纸铺说是齐名,事实上,有大纸都会先找叫天纸铺,叫天纸铺没有时间,才会找一元。 虽然说是,南不扎北,北不抢南,如果人家自己找上门儿的扎纸,那就不是犯行了,这个没办法。 这也是一元纸铺一直很少和叫天纸铺接触的原因。 现在出现了问题,他们的接触也多起来了。 龙老板的意思让他小心,龙老板也不会给他提供什么消息的。 “谢谢龙老板。”滕叫天说。 “我就是看你人好,正直,所以才说的。”龙老板说。 “嗯,龙老板人也非常的好。”滕叫天说。 这个龙老板可不是一般的人,天桥茶场,鱼龙混杂的,但是他能维系下这个茶场,也能看得出来,这个龙老板的智商,也不是般人的智商。 滕叫天和龙老板聊天,龙老板说,有一个扎活,是他朋友的,家里的老老太太快是不行了,想提前准备。 “让你朋友过来,纸头我就不给您了,直接免给你的朋友,可以?”滕叫天说。 “我不要纸头,你正常的算,好生扎就成了。”龙老板说。 纸头,就是介绍的费用,百分之三到五。 “那就谢谢龙老板。”滕叫天说。 喝过酒,滕叫天回铺子休息。 第二天,龙老板的朋友就到叫天纸铺来了,九点多。 进客厅喝茶,这活儿竟然是大活儿。 二起楼,十二美女,五乘马车,都是等扎的。 等扎就是和真的大小一样的。 “好,我们会尽心心力的。”滕叫天说。 这些活儿下来,八万块钱,这个人直接给了全款。 人走后,滕叫天让南北找三个搭纸,这些活儿南北都可以干,但是有一些细节,滕叫天必须给指点,甚至是上手,不行的要修扎。 这是朋友托的活儿,更要干好,尽力而为。 滕叫天就在铺前坐着喝茶,他要守在铺子里,要到一直完成。 这家人的老老太太不行了,也是有预计的,所以要尽早扎完,这人死也不是定数的,最好提前,别弄得手忙脚乱的,出了错扎,主家不满意,也是丢了名声。 寒雨倾快中午的时候来的。 进来,坐下,自己倒茶。 “我换壶茶。” “不必。”寒雨倾笑了一下。 “那中午就留在铺子里吃饭。”滕叫天看了一眼手表,也就是一个客套,没有想到,这寒雨倾到是同意了。 滕叫天打电话,让人送酒菜,南北忙活儿,没有时间。 滕叫天让寒雨倾先坐一会儿,说看一眼扎活儿。 滕叫天进扎房,南北在忙着,他过去看了一会儿,点头,这小子学得扎实。 “中午,饭菜都在客厅,我来了一个朋友,在小房吃饭。”滕叫天说。 “知道了,师父。” 滕叫天出来,酒菜送来,进了小房。 小房是后院的一个带花园的房子,这儿滕叫天也是很少进来。 小房带花园,很小,但是很精致。 “哟,滕先生,这后院还有如此精致之地。”寒雨倾说。 “嗯,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喜欢弄这些东西,石头呀,木头呀,这小池子里的这块石头,看着不大,但是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我爷爷说,花了三十多万。”滕叫天说。 “嗯,这石头真不错,虽小,但是瘦,透,漏,是精品,现在恐怕也得过百万了。”寒雨倾竟然明白。 进小房坐下喝酒。 这小房里的家具,全部是乌木,东北的一种木头,千年难成材,这都是整板儿的,更是难弄,就现在,一平达到了二十多万,而且还没有料。 所以,滕叫天也是很精心的,让南北每个月都进来打扫几次。 “滕先生,就六扎面的事情,我真是不应该问,但是……”寒雨倾面露难色。 “有什么问题吗?”滕叫天问。 滕叫天也奇怪,那六扎面可是没有问题的,难道是遇到了更高的扎吗?那他就没办法了,尽了力了。 “纸数。”寒雨倾说。 滕叫天一愣,就纸数,知道的人极少。 纸数是一种阴扎阳展的方式,过去,为了活命,阴活儿维系的时候,也接阳活儿,过年,喜事,寿宴等,这叫纸数。 阴扎阳展,不方人。 “噢,确实是,小扎面就是一个看的东西,还有苏婉的那一面,都用了纸数,这样不方人,阴扎的东西对人是不吉利的,也会方人,容易出问题。”滕叫天说。 “滕先生想得周道,苏婉那一面用纸数到是对了,可是这六面……”寒雨倾说。 “小六面,难道还有其它的用处?”滕叫天问。 “直接,挂在墓里的。”寒雨倾说。 滕叫天一愣。 “噢,那是我的问题了。”滕叫天说。 “怪我没有说清楚。”寒雨倾说。 “是我的问题,不过我要问一下,你朋友如果懂纸数,必定也是行里的人,何必再借我手呢?”滕叫天问。 “不是行里的人,但是有会看的。”寒雨倾说。 “回扎,我再做。”滕叫天说。 “不必,我知道,您可以修扎,阴扎阳展是有一些不同的,修扎没有太大难度?”寒雨倾问。 滕叫天知道,这个阴扎阳展修扎并没有难度,在墨色上,就能修成。 滕叫天说没有难度。 接下来,寒雨倾说出来的话,让滕叫天愣住了。 第47章 进墓改扎 第47章 进墓改扎 寒雨倾说,进墓。 滕叫天一哆嗦,他从来没进过墓,到是到坟地去过。 滕叫天举起酒杯,把酒干了。 “那边也是有讲究,扎面入墓不出,所以麻烦滕先生,钱呢,再补三万。”寒雨倾说。 “不是钱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进过墓里修扎。”滕叫天笑了一下。 寒雨倾说:“是呀,但是不犯行。” 滕叫天说,他考虑一下。 就这件事,要是在平时,他只是犹豫一下,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太美好,扎骑出现了,一步一步的让他感觉到不安,不想再生事儿。 “确实是不犯行,但是现在事情不断的出现,我也是惶惶不安。”滕叫天说。 “滕先生是守行的人,事看着是冲叫天纸铺来的,可是到现在,叫天纸铺并没有真正的事情发生,我觉得这里面有事情。”寒雨倾说。 “好,我答应,等我手里的活儿干完的,一个星期左右。”滕叫天说。 滕叫天想想,也不是能因噎废食,总是要活下去的。 寒雨倾走后,滕叫天就琢磨开了,这个寒扎,暗扎,这个人他原来是不知道的,突然就冒出来,他总是感觉怪怪的。 这个扎面,和扎面人有关系吗? 扎面人一直就是没有露面,纸铁,纸标,扎骑到是出现了。 龙老板朋友的活儿,七天结束了,让定活的人过来看活儿。 这个人看了有十几分钟,不说话,这样的人还极少见,是不满意吗? “好。”这个人十几分钟才说出来一个好字,南北松了口气,滕叫天没说话。 “活可以送过去,这是地址。”这个男人说。 “今天下半夜一点送扎活,有后门,从后门进。”滕叫天说。 人没死就送活过去,有的人家是讲究这事的,但是有一些人家,是另一种讲究,扎完了,给还没有死的人看,那就是说,要死的人,把死看明白了,不怕死,想看看自己的后事,准备得怎么样。 下半夜一点,几台厢车在叫天纸铺后门儿,滕叫天亲自送的,因为他对定活的人并不了解,怕生出事端来。 活送过去,那边接了活儿,说很满意,给赏钱,滕叫天没要,说是龙老板的朋友,不用客套。 回来,滕叫天休息。 天亮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街上的银杏树叶落了满地,银杏果子也落到地上,散发出银杏果子那种难闻的味儿。 十点多,滕叫天给寒雨倾打电话,说活完成了,让她安排时间修扎面。 寒雨倾说联系一下,过了一会儿回电话,竟然定到了晚上九点。 “这……”滕叫天问能改到白天不。 “主家不同意,我说过了,可是就说晚上进墓。”寒雨倾说。 滕叫天也没有办法,就得同意,自己给扎的活儿,让人看出来了纸数,也是自己理短了。 滕叫天下午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告诉南北,天黑关铺子,他出去。 南北看着滕叫天出去,站在门口,半天才进去。 滕叫天从来没有这样过,应该是一直不安的,南北也知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确实是会让人不安,南北也是不安中。 滕叫天到了河南的姚纸,站在远看着姚纸。 姚纸的北纸挂着扎幌,铺门开着,看不出来什么。 他一直是怀疑姚纸的。 洗纸的原因是什么?是姚纸吗?可是冲着叫天纸铺来了,这事怪怪的。 如果不是因为姚纸,那是姚纸在做什么事情?如果是姚纸,那就不应该是洗纸。 滕叫天找了一个小馆喝酒,自己坐在角落,想着发生的事情,看看哪儿有可突破的点。 可是并没有,孝天纸铺一家四口,都吊死在纸铺里,这让所有的纸铺都哆嗦,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八点半,滕叫天从酒馆出来,打车去了寒雨倾那儿。 到门口下车,打电话,寒雨倾几分钟后,开车过来,从后门开车出来的。 滕叫天上车。 “寒先生。” “辛苦滕先生。” 滕叫天没说话,闭上眼睛,车开了半个小时,停下来。 “滕先生在车里等我。”寒雨倾下车。 一个苏式的小独楼。 滕叫天下车,点上烟,蹲到一边,看着那门。 有十多分钟,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那雪岩,那个女的滕叫天不认识。 那雪岩,三十多岁,人称那五,那五爷,是叶赫那拉氏的后人,只见过两次。 那雪岩走过来,拱手“滕爷好。” 那五就喜欢这样叫人。 “那五爷好。”滕叫天说。 “辛苦滕爷。” 上车,开车就往那家墓去。 那家墓在西山,一座山,老百都叫那家山,有专门的人守山。 那家墓是几百年的老墓,一个拱形的墓,在半山腰,一个非常大的拱形墓,看着像一座小山一样。 台阶都是青石的,当年说在进墓前的那一块石头,是血玉石的,说值几百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丢失了。 上台阶,牌坊。 这那家墓在南城也是算讲究的墓地,也是最大的墓。 滕叫天没有扎过那家的活儿,那家的活儿,另有人扎,是什么人不知道。 过了牌坊,就是墓的入口。 墓门原来是石头的,后来换成了铁的,也是历史的原因。 铁门打开,就是墓道,两侧挂着那家的祖先,一排六人,十二人。 再往里,就是墓室,拱顶,一说话,感觉是空空的,拱顶是飞天图,斑驳了,但是依然能看出来,相当的有气势。 石室中间摆着一个石尸床,说是冰玉的,就是三伏天,尸体放在上面,都不会出一点问题,但是现在并没有尸骨。 滕叫天也不问。 还有七条墓道,七为阳数,重阴之重,以阳而顶阴。 那五选择了左边的那一条墓道。 进去,墓道小拱顶,青石砌成的,地下铺的是汉白玉,比外室讲究多了。 往里走有五十多米,一道门,设计的是用秘密式的。 那五打开墓门进去,进去竟然是方形的墓室,有二百多平,并没有棺材,而是无数的箱子,大的,小的,黑色的,暗红色的,都上铜锁。 那墙上挂着什么不知道,三面墙上都有,蒙着黑色的布,布垂到地上。 那五走到一块黑布前,拉开了黑布,是六扎面。 “滕爷,辛苦了。”那五说完,和寒雨倾出去了。 滕叫天打开墨合,就开始点染扎面。 半个小时,六扎面点染完成,滕叫天看着,成了阴活,那六扎面越看越让人害怕。 滕叫天多少有点后悔,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儿。 滕叫天出来。 “那五爷。” 那五看了滕叫天一眼:“稍等。” 那五进去了。 寒雨倾说:“辛苦滕先生,那五爷在龙台安排好了。” 滕叫天本想不去,寒雨倾就转过身,看其它的地方,他也就没有再说话。 那五几分钟就出来了。 “滕爷,果然是南第一扎,还真不是虚名。”那五挺高兴。 说叫天纸铺是南城第一扎,这都是百姓叫的,滕叫天从来没说过,也不愿意承人,冒这个头并不是什么好事,捞阴,越是没名越好。 去龙台吃饭。 龙台是南城豪华酒楼之一,普通百姓进来的也是极少,一顿饭,没有个大几千都下来。 喝酒,那五说的一句话,把滕叫天惊住了,端着的酒杯,酒洒了出来。 第48章 马铃 第48章 马铃 他们聊天,那五突然来了一句。 “滕爷的探纸丁人是真厉害,那家墓没有人能进去,那探纸丁人竟然可以进墓。”那五说。 滕叫天愣住了,把酒杯放下。 “那五爷,酒可以瞎喝,话可不是瞎讲。”滕叫天沉下了脸。 滕叫的话,可是真没给那五爷的面子。 他们本身就没有交集,各混各的圈子,滕叫天也不用给面子。 寒雨倾看了滕叫天一眼。 “滕爷,您也不用生气,那家的墓,不是过去的墓,都有各种的先进设备,今天进的那个墓,就是那家藏宝贝的地方,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都是宝贝。”那五说。 这那五那到是不掩着,不盖着的。 “有证据吗?”滕叫天没有了底气。 探纸丁人,探的是阴路,也有可能进了那家的墓,但是,次次是败纸而归,一无所获。 那五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滕叫天,让滕叫天看。 那探纸丁人进了那家墓,在主墓转了一圈后就离开了。 “那五爷,是探纸丁人没错,可是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扎的呢?”滕叫天这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了,这那五到底是什么人? 滕叫天感觉被套路了,他看了一眼寒雨倾。 “能扎探纸丁人的,恐怕只有叫天纸铺了。”那五说。 “那也不一定,南城的暗扎,私扎很多,叫天纸铺不过就是一个混口饭吃的一个纸铺。”滕叫天说。 “滕爷,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探纸丁人就算知道那家墓里的情况,也拿不走一件东西。”那五的话让滕叫天怒火中烧,但是还是忍下来了。 “嗯,也许是!”滕叫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酒喝得不痛快,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滕叫天回纸铺就睡了。 早晨起来,吃过饭,坐在院子里喝茶。 院子里的树叶,在落着。 那五知道探纸丁人,能叫出名字来,那那五也是懂行的人,不在行,懂行。 那寒雨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探纸丁人败纸三次,是什么人所为? 那五那话是什么意思? 滕叫天想得头大,也不去想了。 到铺子前面坐着,到中午,和南北吃过饭,就休息。 下午起来,纸客邓刚就来了。 滕叫天非常的不喜欢这个人。 但是还是给泡上茶。 “邓先生,无事不来呀!”滕叫天说。 “是呀,滕先生,我是纸客,要为姚纸办事儿,姚苗苗让我亲自来请你,晚上吃饭。”邓刚说。 “邓先生,我就是不有明白,您在唐山有自己的纸铺,为何到姚纸当纸客呢?”滕叫天问。 “我觉得捞阴,这条路是太难走了,姚纸现在有一条新的路,我也是想学学,才当了纸客的。”邓刚说。 这听着是实话,但是滕叫天也不得不多想,害怕有事儿。 “姚纸南纸有什么事儿了?”滕叫天问。 “这个我就是太清楚了,我在姚纸的北纸呆的时间长,南纸我也是一个星期去一次。”邓刚说。 “嗯,那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滕叫天问。 邓刚一愣,笑了一下说:“滕先生,这您自己决定,我只是问个话,回复一下就成了。” “这两天我手里有活儿。”滕叫天说。 “那打扰滕先生了。”邓刚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琢磨着,姚纸南纸是有事儿了? 下午四点多,姚苗苗来了。 “姚先生,请坐。”滕叫天没有想到,姚苗苗会来。 滕叫天说手里有活儿,就是托辞,就是不去,可是姚苗苗竟然来了。 “滕先生,真对不起,打扰了。”姚苗苗说。 “没关系,直接说事儿。”滕叫天说。 姚苗苗说,接了一个活儿,扎手里了,死活,姚纸不想丢面子,没办法,三倍,老规矩。 就扎纸,接活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扎式,扎法,扎到什么程度,如果接了,就没有回头,就是死尖,扎手里了,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得给扎出来。 “姚纸扎不了的活儿,我叫天纸铺也扎不了。”滕叫天拒绝了。 “滕先生,我们姚纸确实是也是想得不周,当初叫天纸铺是北纸,一元纸铺是南纸,我们姚纸点了南北纸两个号,这事挺抱歉的,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什么结儿。”姚苗苗说。 “和这个没关系,南纸北纸的,那个时候不过是百姓叫的,我就是叫天纸铺。”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这……” “我不是不给面儿,我和姚纸呢,也没有什么交住,不了解,我应该给的面儿,我都给了,请,姚先生。”滕叫天说。 “嗯,好,打扰了,滕先生。”姚苗苗走了。 滕叫天并不想得罪姚纸,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不敢再乱来,似乎洗纸就是冲着叫天纸铺而来的,他不得不小心。 就扎面的事情,让他十分的后悔。 滕叫天知道,这肯定是得罪了姚纸了。 他睡得不踏实,半夜,马铃声又出现了。 滕叫天起来,出来,扎骑就在门口。 滕叫天过去,把马铃给摘了。 那扎骑就走了。 摘铃叫纸。 这总来,滕叫天也受了,这简直就是精神的摧残,有事就说事儿,滕叫天把马铃接了。 滕叫到把马铃挂在了院子里的树上,风吹来,铃就会响起来。 早晨起来,南北看着滕叫天说。 “平日里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滕叫天看到了南北眼睛里的慌。 南北是为滕叫天担心。 就滕叫天的脾气,确实是不太好,一般人也不敢摘马铃,那就是叫纸,随时等着人家来。 那扎骑上的扎人,滕叫天也是看明白了,确实是高扎。 南北每天是越发的小心了,在扎房里扎活也发毛,滕叫天出去,他就在铺子前面守着,滕叫天回来,守着,他也是一会儿出来看看。 摘铃一个星期了,依然是没有事情发生。 但是,所有的纸铺都知道,叫天纸铺摘了马铃,站在叫天纸铺外面,就能听到马铃声。 那马铃声,响起来,让人发毛。 南北和滕叫天说了一次。 “师父,把那马铃摘了,我听着害怕。” “怕什么?”滕叫天脸一阴,南北马上就进扎房去扎活儿。 其实,滕叫天心里也不安,但是,他似乎没有选择,如果是祸事,迟早是躲不过去的。 那扎骑到底能给叫天纸铺带来什么祸事呢? 第49章 纸套 第49章 纸套 叫天纸铺,每天早晨开纸,天黑闭纸,但是扎幌不摘。 这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了,树叶落光了,那马铃更加得晃眼了,并没有事情发生。 滕叫天似乎习惯了,风起,铃响,竟然听着铃声,睡得踏实,他自己都奇怪。 南北是不安,眼圈总是青青的。 南北是听到铃声,就不安,睡不好。 小塘的苏婉来了,看着马铃,说声音很好听。 苏婉是亲自来请滕叫天到小塘喝酒,说是请了几个朋友,这几个朋友也想认识一下滕叫天。 “谁喜欢认识一个捞阴的人呢?”滕叫天说。 “也许有人喜欢,就像我一样,喜欢这些扎纸,有人说我有毛病,我不觉得,扎纸那是艺术,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我觉得十分的漂亮。”苏婉说。 “苏小姐,我手里有扎活儿。”滕叫天说。 “我问过南北了,扎活并不多,南北都准备好了骨架。”苏婉笑了一下。 “苏小姐,说实话,我不想去的原因就是,一直事儿不断,我担心,给你带来祸事。”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不怕。”苏婉有点调皮。 话说到这份上了,而且不是捞阴的,滕叫天也不得不答应了。 晚上,滕叫天去了小塘,五六个人在,年纪大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 苏婉给介绍,并没有介绍干什么的,他们对滕叫天都非常的客气,竟然都叫滕先生。 现的看来,不管是不是门儿里的人,都叫他滕先生了,这是发展吗? 那姚纸的发展,扎活儿成了扎艺,艺术了,那确实是艺术。 关于姚纸的资料,滕叫天也是看了不少,姚扎的宣传,姚纸最终能从阴走到阳吗? 想从捞阴出去,并没有那么简单的,一入捞门,深如海。 聊天,滕叫天是不问不说话,说话也是三分。 这些人有画家,诗人,音乐人,都是搞艺术的。 那么这小塘是苏婉自家的,弄成了私厨,那苏婉的钱从何而来呢? 喝得高兴,苏婉竟然来了一曲《渡散》,东北流传的一首民间曲子,描写一个骑士,追求所爱女子不得,远走千骑的故事,最后死在河边,曲子很凄美,苏婉唱得是真好。 滕叫天没有想到,苏婉竟然有这样的才艺。 喝到晚上十点多,才散了,滕叫天回铺子。 远远的就听到马铃声,那是纸铺院子里传出来的。 隐藏而听,铃声有些凄凉,秋风吹动了地上的落叶,发出“哗哗”的响声,滕叫天不禁的想到苏婉唱的《渡散》,悲凉无度。 进去后,滕叫天喝茶,半夜才睡。 他不知道,那扎骑还会来不?叫纸了,后面的那个人会应了吗? 早晨起来,南北已经做好早饭,吃过饭,腾叫天就坐在铺子前喝茶。 伊一元九点多来了,背着手,他习惯背手。 “伊先生,请进。”滕叫天说。 “不了,我想请滕先生到一元纸铺给看点东西。”伊一元说。 “噢,是什么?”滕叫天问。 “不便于说。”伊一元说。 “那稍等。”滕叫天也是犹豫了一下,进去换了衣服出来。 往一元纸铺去,进去,到客厅泡茶。 伊正把一个纸箱子搬过来,放到地下,就出去了。 滕叫天看了一眼伊一元。 “姚纸的扎活儿,求到我了,我是弄不了。”伊一元说。 滕叫天愣住了,姚苗苗找过他,说接了一个扎活儿。 “这活时间这么长了,不对?”滕叫天问。 “姚苗苗没和我说找过你,这丫头这事办得就不对了。”伊一元说。 “这活不是阴活儿,应该是扎艺的活儿。”滕叫天说。 “约阴的活儿极少,也不排除。”伊一元说。 约阴,就是人没死扎活儿,大多数人是人死扎活,极少有约阴活儿的。 “看看。”滕叫天说。 伊一元把纸铺子打开,金银树,扎得也算是高扎了。 滕叫天看着这金银树,良久才说:“要是扎艺,也是很不错的艺术品,但是是扎纸,是阴活儿。” “姚苗苗说,是接的扎活儿,但是要求达不到,那应该是约的阴活儿。”伊一元说。 “什么要求?”滕叫天问。 “说是进墓,金银果成熟坠落,就是七天落果,七天魂消失,九天再上花儿,就这个要求。”伊一元说。 滕叫天一愣,这扎纸恐怕百年前人扎纸匠会扎,叫天纸铺的一本扎纸书上有记载。 七天落果,就是落地成果,死亡的人,求一果而升天,九天后,再开花,寓意后人花开四季,吉祥如意。 看来是通门的人,或者说是有通门的人给指点。 这些日子怪怪的,都是高扎的活儿,而且都是奇怪的活儿,都是几十年,上百年不扎的活儿。 “这个就难了。”滕叫天说。 “我根本就扎不了,当初姚苗苗说并不难,我就应了,这活送过来,我一看就傻眼了,是阴活,接了就得应,回不了手,这姚苗苗也是坑我。”伊一元说。 “是呀,真挺麻烦的。” “滕先生肯定是会扎的,姚苗苗给拿了二十万,我一分没动。”伊一元说完出去,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我没说我帮你。”滕叫天说。 就这活儿,滕叫天也没扎过,扎书中写了扎法,扎式,但是能不能成都是另一回事儿了。 “滕先生,一定要帮我。”伊一元说。 这事,滕叫天也不得不帮,伊一元求活儿,是同行,能张这个嘴,也是千难万难了。 “伊先生,我得回去看看,这活百年前扎匠中有会的,现在我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扎出来,而且这需要一段时间。”滕叫天说。 “嗯,那我等着,姚苗苗说,这活并不着急,进墓的,估计人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伊一元说。 滕叫天说,一半天就给伊一元信儿。 滕叫天是惴惴不安,这不会是纸套? 纸套就是套子,用扎纸坑人的事情也是没少发生。 各行都是在竞争中,不凡有用下三流手段的,滕叫天也没少听说,就叫天纸铺扎书中的扎纸禁忌中,就写到过,纸套坑人,套套入坑,套套下井,防不胜防。 第50章 金银树 第50章 金银树 滕叫天出来,就琢磨着,这事不对,矛盾太多,但是这事不能多问,接不接的问题,帮不帮的事情。 滕叫天回去,就进地下室看扎书,记载的扎法,扎式,滕叫天看了两遍,记住了,上来。 如果按照书中所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滕叫天下午两点多,给伊一元打电话,说可以一试,时间不确定,也不保证能成。 没有想到,伊一元没过半个小时,就把那金银树送过来了,还有二十万现金。 这伊一元是把烫手的山芋送过来了,进来放下,说几句就走了,生怕滕叫天反悔。 其实,滕叫天真有的些后悔了。 就一元纸铺,有一些活儿不能扎,一元纸铺的扎纸,是从一个分支而来的,如果不是总支,那么所会的自然就少。 纸铺各能不同,普扎基本上差不多。 滕叫天把金银树拿到扎房。 “南北,看看这活能扎不。”滕叫天说。 南北放下手里的活,看活。 滕叫天出来,把二十万现金放到了地下室,出来,坐在铺子前喝茶。 马铃不时的响起来,滕叫天到是听得清心而畅,他也觉得奇怪,原来的惶惶不安没有了。 就那金银树,姚纸出了二十万,恐怕不是接的活儿。 姚苗苗弄出了金银树,那姚勇找过他,车行马疾,他没有答应,恐怕也是为了扎艺。 姚纸的扎纸也是传承了千年,那么到底是真是假,这个滕叫有只是听别人说。 现在姚纸想从阴转到阳,走到明处,不再捞阴,他们弄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扎艺的发展,姚纸的发展,这个无可厚非,也没有问题。 只是这种方式似乎不太让人喜欢。 那么这金银树真的是姚纸姚苗苗接的活儿吗? 送进墓里,又是墓,和那五有关系吗? 在东北确实是有墓,老百姓知道的并不多,东北更多的是坟地,墓地,而不是墓。 有几个墓,是隐藏着的,就是老辈人,知道的都很少。 又是送到墓里的活儿。 滕叫天应了这活,也就得干。 晚上和南北吃过饭,滕叫天就进了扎房,让南北在一边看着。 “南北,能学就多学点,但是记住了,扎纸为了是生活,吃口饭,不是坑人的。”滕叫天说。 南北听着。 滕叫天手里忙着,金银树摆在那儿,这个金银树挂着金果,银果,金果十三,银果为七,七天落果,魂归天堂,九天开花,荫其子孙。 滕叫天扎果实的骨架,那南北就扎金银树的树架。 南北看明白这金银树了,是高扎,但是南北跟着滕叫天,也确实是学到了真的活儿,滕叫天也是真教,拿南北当自己的儿子了,本想让滕小晨嫁给南北。 扎到晚上十一点多了。 “南北,去买两个菜。”滕叫天说。 南北出去,滕叫天出来,坐到院子里抽烟。 树叶已经落光了,马铃在树上,有风的时候,会响起来,那扎骑没有再出现,不过滕叫天知道,肯定是会出现的。 南北回来,进客厅吃饭,喝酒。 “南北,这金银树,七天落果,九天开花……”滕叫天给讲着。 南北听着。 “师父,这扎纸我到是听说过不少,还有这样的扎纸吗?”南北问。 南北的扎功是十分的扎实的,滕叫天一直没有让他扎这种活儿,就是想把扎功弄扎实了。 现在可以教南北。 滕叫天给南北讲了很多,喝完酒,接着扎活。 忙到下半夜两点多,收活儿。 天亮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 南北扫铺前的地,收拾完,滕叫天的一壶茶也喝完了,进扎房。 到中午,金银果都扎完了,南北的树也扎完了,在扎树叶。 “师父,这树叶扎筋要用单数,还是双数?”南北问。 “单数,阴活单数,阳活双数。”滕叫天说。 以前,滕叫天是绝对不会提阳活儿的,也不会做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做,姚纸的发展,也是给了他一种启发。 以后纸铺的发展,有可能就是多元化了,让南北也学一些,不违行就行。 中午吃过饭,休息一下小时,滕叫天开始修扎,修南北的树,修完,就做花儿,十六朵小花儿,七九为阳,阳做阴,十六是阳的合数,双阳为阴,十六朵小花儿。 天黑前做完,南北树叶也做完了。 “关铺子,出去喝点酒,回来挂果上花。”滕叫天说。 南北在做扎叶的时候,也注意看了滕叫天修树,做花儿,小花钮扣大小。 扎活是越小越难做。 出去喝酒,滕叫天没说扎活的事情。 “南北,你有喜欢的人没有?”滕叫天问。 南北摇头。 南北除了每个月的回家两天,就是在铺子里,也接触不到女孩子。 “明天师父给你介绍。”滕叫天说。 “再过两年的。”南北说。 滕叫天没有再说这件事。 喝过酒,回去,喝茶,然后上花挂果。 “先上花儿,这花儿你看,下面有挂钩,插到树干里,开着的花儿就缩回去了,看不到,挂果,这果实会在七天落下,你看这挂果的位置,也是用了一种物理的方式,七天落果,落下来,九天的时候,那小花就会慢慢出来,一个小时后就会开放完成。”滕叫天说。 “这个要设计到恰到好处,不然不是早了,就是晚了。”南北说。 “说对了,这个是试验,也许早,也许晚,调整,这是一种物理的方式,还有一种就是扎术的方式。”滕叫天说。 一提到扎术,那就是在扎纸之上,术是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它存在着,就像探纸小人,可出可回,用了骨粉泡纸。 这个滕叫天也是让南北了解,慢慢的会教他的。 提到探纸小人,连败三纸,让他担心,那探纸丁人竟然进了那墓,有视频,这让滕叫天有些害怕。 那五能叫出来探纸丁人,肯定是有懂行的人,在里面,那五不像是行里的人。 忙半天夜,挂花果,上叶完成了,就是染色。 金银色的果,其它的都是黑色,黑白分明。 这活儿就给南北干了。 滕叫天说休息,明天干。 南北摇头,让滕叫天去休息。 滕叫天休息,早晨起来,南北的活儿已经完成了。 滕叫天在进扎房看了半天。 “不错。”滕叫天能说不错的活儿,也没有多少。 滕叫天让南北做好记录,算好时间,七天落果,九天开花儿。 南北休息,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 东北的十一月已经冷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东北死的人也多起来,每到冬季,老年人就是闯关了。 东北,极寒之地,蛮夷之地,冰天雪地,人的心脑血管承受不住这寒冷,会也问题。 有人进来定活,滕叫天说没有时间,让他去其它的纸铺。 这个人说:“滕老板,就是想在您这儿扎活儿,相信着您。” 这话一说,滕叫天也没办法。 “下午送过去,地址。”滕叫天说。 那个人留下钱,地址,电话就走了。 扎牛,带童男童女,普活儿。 滕叫天进扎房扎活儿,南北勤快,扎了很多的骨架出来。 滕叫天上纸,点颜就可以了。 滕叫天刚上手,南北进来了。 “你回去睡觉。”滕叫天心痛这个徒弟。 “师父,不用,我睡一会儿就成了。”南北接过滕叫天的活儿干起来。 滕叫天出来,坐到铺子前喝茶。 滕叫天没有想到,突然一声,他吓得一哆嗦…… 第51章 掉落的马铃 第51章 掉落的马铃 滕叫天激灵一下,是马铃声,是掉到地上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起身往院子里去,那马铃落到了地上,南北也出来了,呆呆的看着。 那马铃滕叫用是用铁丝挂在树上的,竟然掉下来了。 滕叫天走近看,铁丝竟然断了,他愣了一下。 滕叫天把马铃捡起来,又找了铁丝,系上。 “没事,忙你的。”滕叫天对南北说。 这事也是奇怪了,钱丝竟然断了,也许是巧合,但是让滕叫天的心里不安。 滕叫天接着喝茶。 下午,南北的活儿扎完,滕叫天跟着去送扎,他坐在车里没有下车,以前他从来不跟着,这次他跟着了,因为害怕出什么事情。 送扎回来,滕叫天去了一元纸铺。 伊一元坐在纸铺前,发呆。 滕叫天叫了一声,伊一元才“啊!”的一声。 “是滕先生。” 进去,坐下喝茶。 “活儿是完成了,但是要等九天,见到果落花开,我再重新插花挂果,这活儿就成了。”滕叫天说。 “嗯,谢谢滕先生。” “你不用客套了,我们现在是朋友。”滕叫天说。 尽管伊一元胆子小,做事有点拘着了,但是真有事儿的时候,还是要抱成团的。 “最近总是陌生人,到纸铺这儿来转,伊正发现过两次,我发现过一次。”伊一元说。 “做自己的活儿,不用想那么多。”滕叫说天。 就最近的时间里,也是奇怪,事情不断的出,但是祸事没来,除了孝天纸铺。 那孝天纸铺是意外吗? 滕叫天觉得不是。 冥地纸铺,幽暗的老宅子里,月光下,有六个人,吊在院子里的树上,一棵几百年的老树上,三男三女,男的左脚上的鞋少了一只,女的是右脚的鞋少了一只…… 滕叫天这是忘记不了的,以前出过这样的事情,在现场也出现了丁人,那就不是巧合了,难道这事和叫天纸铺有关系吗? 传了千年的纸铺,谁都不敢说,几十辈子扎纸人中,有得罪人的事情。 “滕先生,滕先生……”伊一元叫滕叫天。 滕叫天有点走神。 “噢,伊先生,说。” “去天桥茶场?”伊一元说。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说:“我去过,没人理我,所以我不去了。” 伊一元说:“我也去过,你知道,生口过去,那些消息人根本就不理你。” 确实是,天桥茶场那儿,你是生口,就是生人,给多少钱,都不给消息,也是防着。 有一些消息给错了,容易要命,在天桥茶场,被打断腿的就有几个,还有两个差点没丢了命,这口饭也不是好吃的。 “伊先生,你这儿有什么事发生吗?”滕叫天问。 “唐三儿跑扎,纸铁,纸标,其它的事还真没有发生,纸活到现在也正常,但是我担心,南城我们两家纸铺是明纸,百姓认为是最大的纸铺,如果真是洗纸,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两家纸铺,就是连坐,我们受罚恐怕也是最重的。”伊一元说。 伊一元想得多,滕叫天并没有想那么多。 “确实是,可是现在我们能做什么?如果真是洗纸,我们恐怕是没招儿,以前出过洗纸,最终也是没有查到是谁洗的纸。”滕叫天说。 这次伊一元没有提联纸的事情。 又聊了一会儿,滕叫天从叫天纸铺出来。 伊一元说得有道理,但是他这么着急,恐怕并不是唐三儿跑扎的事情,他只是没说。 这个伊一元玩心眼,并不坦诚。 滕叫天在街上走着,天黑下来,冷风一吹,不禁的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滕叫天紧了紧衣服,他走到小十街的时候,他看到了送灯的。 东北送灯,上百人,围着,纸牛,还有扎房,一起楼的。 滕叫天站在那儿看,纸活是普活儿。 但是,滕叫天看送灯还是很少的。 他看着,纸牛,一起楼,扔进了火堆里,马上就火光冲天。 这是低扎,滕叫天看着。 不管扎得再好,最后也是一把火,就像人一样,你有多少钱,最后也是一把灰。 滕叫天感觉有点冷,紧了紧衣服,就往回走。 一辆车过来,停下来。 “滕爷。”那五下车来,叫着。 滕叫天站住了。 “那五爷。” “滕爷,这是干什么去?”那五问。 “转转。”滕叫天说。 “饭口了,滕爷上车,吃酒去。”那五说。 “不了。”滕叫天说完,抄手走了。 滕叫天往回走,小北风确实是冷。 滕叫天手机响了,竟然是姚苗苗,他想了一会儿,没接。 手机又响了,滕叫天接了。 “姚先生,有事吗?”滕叫天问。 “滕先生,确实是有事,我知道,不应该打扰您,但是实在没办法……”这姚苗苗说了一大堆。 “姚先生,您不用客套,直接说我上什么地方?”滕叫天其实心挺烦的。 “哈赤楼。”姚苗苗说。 滕叫天进哈赤楼,三楼。 三楼的一个房间。 进去,姚苗苗站起来了。 “辛苦滕先生。” “不用客套。” 坐在窗户那儿,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 菜上来,满菜,精致。 喝酒,滕叫天问:“姚先生,有男朋友没有?” 把姚苗苗问得满脸通红:“没有。” “姚先生今天多大了?”滕叫天问。 姚苗苗想了半天:“三十二岁。” 这个有点尴尬了。 “我徒弟南北挺好的,二十六岁,差五岁,也不算多。” 滕叫天不走谱儿,就怕姚苗苗说事儿。 姚纸的事儿,不办还不好,已经是拒绝过两次了,得罪姚纸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谁知道将来纸铺的发展,会不会是往扎艺上走呢? 自己不能把路走死了。 这姚苗苗低头,耳朵都红了。 滕叫天不过一说,没有想到,姚苗苗竟然说,有空会去纸铺拜访。 滕叫天闭嘴了,他这么说,其实,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徒弟二十六岁,厚诚,就跟自己的儿子一样。 “滕先生,就金银树的事情,怎么样了?”姚苗苗说。 这是着急?隔着锅台可就上炕了,这事不地道呀! “滕先生,您别多想,伊先生说,让我联系您,这事他就是过事儿。”姚苗苗说。 原来伊一元有话儿。 “嗯,要等九天,七天落果九天开花。”滕叫天说。 “辛苦滕先生了。”姚苗苗说。 “这事我到是想问一下,二十万值吗?”滕叫天想知道,扎这金银树,送到墓里,是什么墓。 “我接的活儿,说实话,我也想学活儿,这活儿最后就是送到墓里。”姚苗苗说。 下面的话就不应该问了,扎活不问事儿,但是这事得问。 滕叫天问送到什么墓里。 姚苗苗的回应让他一下愣住了。 第52章 指纸 第52章 指纸 滕叫天没有想到,姚苗苗说那墓。 那雪岩,那五,那五爷。 上次的扎面就是那五爷,这那五爷不找寒雨倾,又另了主家。 他们既然已经是认识了,那五可以直接找他,但是并没有,这也是奇怪了。 “那五我认识,怎么找到姚纸了呢?”滕叫天问。 “滕先生,那五爷直接找你,你会拒绝的,所以,没办法,就找到了姚纸,那五爷和我哥很熟悉。”姚苗苗说。 “噢,这么回事。”滕叫天也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就复杂了。 喝酒,聊天,就没有再聊这件事,只有等着。 喝完酒回去,滕叫天进扎房,看着那金银树。 “师父,我一直要盯着。”南北说。 “不用那么辛苦。”滕叫天说。 出来喝茶,滕叫天想了半天。 “那姚苗苗你也见过了,你觉得怎么样?”滕叫天说。 那南北竟然脸通红,低头。 “说话。” 南北的话迟,也是让滕叫天头痛的事儿。 “师父,你做主。”这话出来,滕叫天都惊异。 这两个人竟然都这语调的。 “姚苗苗三十二岁了。”滕叫天说。 “师父,您做主。”南北说完,回房间了。 滕叫天愣在那儿,半天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第二天,滕叫天在铺子前喝茶。 今天是第七天,他等着落果。 九点多,南北跑到前面来。 “师父,落果了。”南北说。 “嗯,知道了,等着开花。”滕叫天说。 其实,滕叫天心里也没底儿,扎书上所写,他严格来做,那也不一定就能成。 这两天,滕叫天没离开铺子,喝茶,看书。 九天,一白天过去了,没有开花,南北是不安,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的。 “你能老实点不?出去,到哈赤楼,弄几个菜。”滕叫天也是心烦。 接扎,没有退扎之说。 落果不开花,灾祸必到家,这是扎纸所写的,滕叫天在想着,自己是太自信了,这二十万真不是好赚的。 南北回来了,摆上,喝酒。 “师父,有事我顶着。”南北说。 南北的话让滕叫天挺感动的。 “师父在,没你的事儿。”滕叫天说。 南北不说话,喝酒。 南北一会儿说拿点东西,一会儿说上厕所,就是进扎房看开花没有。 滕叫天自然是明白,他真的紧张。 就叫天纸铺祖宗留下的扎书,就这个金银树,也是提醒,甚至说是为禁扎的,但是,滕叫天也不想把这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失传了,滕叫天根本就不是为了钱。 落果不开花,灾祸必到家,让滕叫天也是哆嗦了。 祖宗的话,是灵验的,滕叫天最初是不相信的,可是两次都灵验了,看来祖宗所说,是经过了试验的。 院子里的马铃又响起来了,起风了,让滕叫天心里更烦。 南北回来,和滕叫天喝酒。 “师父,我想过了,我同意和姚苗苗在一起。”这南北是在转移滕叫天的心思。 南北的做法,滕叫天也明白。 “那你想好了,比你大六岁。” “挺好的,大点知道心痛人。”南北笑起来。 喝到半夜了,快到十二点了,南北又进了扎房,几分钟后,跑进来,差点没摔了。 “师父,开花了,开花了……” 滕叫天进扎房,果然是开花了,落果开花。 “休息。” 休息,天亮起来,上花挂果,蒙上黑布,这活就成了。 九点,姚苗苗来了,后面跟着姚勇。 滕叫天一愣,这得多大的事儿? 姚纸出事了? 到客厅,南北给泡上茶,要走。 “南北,坐下。”滕叫天说。 “二位这是……” “我给我妹妹提亲来了。”姚勇说。 这话让滕叫天一愣,南北站起来出去了,姚苗苗低头。 “姚先生,玩笑开大了,提亲应该是我带着南北上门的,这个弄反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现在这个时代,没有反和正的,就是撮合一下。”姚勇笑着说。 “嗯,也对。” “苗苗,和你南北出去吃饭,我和滕先生有点事。”姚勇说。 “哥,我想问一下活儿。” “活成了,随时可以取走。”滕叫天说。 “那我取走活儿,我和南北去吃饭。”姚苗苗脸一直是红着的。 滕叫天把南北叫进来,说了一下,说他们走了。 “滕先生,他们走了,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姚勇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站起来:“我叫搭纸过来给看一下铺子。”滕叫天说。 滕叫天这个时候,是处处的小心,他完全可以关掉铺子,但是,他考虑得很多,就叫了搭纸。 等搭纸过来,喝茶聊天,十点多,他们出去。 姚勇竟然带着滕叫天去了小塘。 进去,进一个宅子,进屋,点菜。 看来这个姚勇也是总来这个小塘,能进小塘的人,看来是必定认识苏婉的。 “这家的主人,苏婉,才女,南城才女苏婉。” “我真没听说过,也许是老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年轻着呢,只是务扎罢了,不像我,扎活不精,扎艺不成。”姚勇说。 “姚先生,不用自薄,就家妹和南北的事情,是真的?”滕叫天问。 “你看两个的表情,我姚勇拿妹妹很为重的,这事自当不会开玩笑的。”姚勇说。 “噢,那是,那是。” 苏婉突然进来了。 “滕先生,您来了……”苏婉进来就说,看到姚勇一愣,显然是不知道姚勇来了。 姚勇也是一愣:“哟,原来滕先生和苏小姐认识。” “噢,就是过来吃两回饭。”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不能说太多,毁了人家苏婉的名声就不好了。 苏婉坐下。 “姚先生,也不先招呼一声,小女子好门口迎接。”苏婉说。 “我姚勇何德何能,敢让南城第一才女迎接。”姚勇说。 这两个人算不算是轻薄了?反正滕叫天看不下眼儿。 他低头喝酒。 “滕先生,敬您一杯。”苏婉把酒干了,把酒杯放下,就走了。 姚勇愣住了,这不是卡人吗? “滕先生,您和苏小姐……”姚勇说。 “姚先生,您别多想,我和苏婉认识,就是朋友介绍的,不过就见过两回面儿。”滕叫天说。 姚勇不太高兴,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姚先生,姚纸脱阴随阳,这个很成功,我也想试试。”滕叫天说。 “滕先生,难呀!”姚勇这一句话,滕叫天也明白了。 “姚先生,会成的,这也是纸铺最终的一个走向。”滕叫天说。 “千年的习俗,最终就成了一种文化,那是不可能湮灭,脱阴你也知道后果,姚纸是阴阳并进,这样都是麻烦不断的。”姚勇说。 “什么事情?” “就说我求您的,车行马疾,那不是我接的什么活儿,也不是我想发展扎艺所为,是我接到了纸指。”姚勇说。 姚勇所说的指纸,让滕叫天浑身的一软。 第53章 牛皮纸信 第53章 牛皮纸信 姚勇说到了指纸。 指纸就是洗纸中的一个任务,完成完不成的,最终怎么样,滕叫天也不清楚,叫天纸铺的记事没有。 “这个……你当时没说呢?完不成会怎么样呢?”滕叫天说。 “噢,我找暗扎做成了。”姚勇并不多解释,这是对滕叫天的不满。 滕叫天也不在意,今天应该说的不是这件事,但是聊到了,就聊得不开心了。 “姚先生,有得罪的地方呢,你也是见谅,姚纸是大纸,我叫天纸铺不过就是糊口。”滕叫天说。 “不提这事,说苏婉,我喜欢这个女孩子。”这姚勇思维跳跃得有点大。 “噢,才子配佳人。”滕叫天说出这话,也是违了心的。 就姚勇今天的表现,人品是存在问题的。 这酒喝不开心,一个多小时也就结束了。 往外走,苏婉过来了。 “姚先生慢走,滕先生留步,我有话说。”苏婉说。 姚勇愣了一下,摆了一下手就走了。 滕叫天看着苏婉。 “这么做不好?刚才就卡了姚先生一下,我觉得苏小姐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滕叫天说。 这苏婉是真不怕得罪姚勇,看来,这小塘的水深不是几许了。 “滕先生,您不用担心这事,请跟我来。”苏婉说。 “对不起,苏小姐,不方便。”滕叫天转身就走了。 滕叫天是怕惹上麻烦,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这事是扯不清楚的。 滕叫天回纸铺,喝茶休息。 喝过一壶茶后,休息。 第二天,起来,南北把早点准备好了,多了一个小菜,滕叫天就明白,这南北和姚苗苗恐怕是互相的喜欢上了。 滕叫天不点破。 吃过饭,滕叫天说:“南北,回家看看,有一段日子了,不用着急,这几天我没事。” “师父,那我就回去了。”南北说。 南北收拾一下,出门的时候说:“师父,茶放在小格里了,一包是一次的量,如果有急活,就打电话给我……” “你一个年轻人这么多话呢?”滕叫天摆手。 其实,滕叫天心里高兴,自己的徒弟能这样对自己,就是自己的亲女儿,滕小晨,从他离婚后,到现在没有过来看过他一次。 滕叫天有些担心,这姚苗苗可不是一般的人,不会坑南北? 滕叫天守纸铺,天亮开铺,天黑闭铺。 每天喝茶,看扎收,研究扎活,自己喝茶。 他似乎习惯了这种生活。 南北走的第三天,下半夜一点,马铃响得急促,滕叫天一下惊醒了。 南北一般回家看父母,最多两天,一般不是当天去,第二天早晨就回来了。 滕叫天穿上衣服出去,院子里的马铃无风自鸣,而且很急促。 滕叫天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出去,打开纸铺的门,外面什么都没有,冷清的街。 滕叫天关上门,回到院子,那马铃不响了。 滕叫天坐下,点上烟,看着马铃,这叫纸一直没有回应。 这马铃急促的响起来,是什么意思呢? 滕叫天知道,恐怕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早晨八点多,滕叫天起来,南北已经把早餐做发了,南北回来了。 滕叫天吃过早饭,就出去转转。 滕叫天去桥上站了有一个多小时,回铺子。 进铺子,南北说:“师父,我在扎房干活,休息的时候,到前面来,在台子上发现了这个。” 南北把一个牛皮纸的信封,给了滕叫天。 “泡茶。” 南北给泡上茶,滕叫天坐下,把信封撕开,里面是黑纸白字。 这是扎行里,最早通信所用的信纸,黑纸白字,在通信的那个年代,现在已经是没有人用了。 滕叫天看信的内容。 地点,马家台,明天九点,应扎。 很简单,滕叫天一哆嗦,摘马铃叫纸,这是应了? 马家台是古代的杀人台,石头垒出来的,台高三米,有一百多平,三面环山,那儿只有外地人来参观,南城的人都知道,忌讳。 相传,当年樊梨花救夫,在此台也杀过两个人。 这应纸选择在了这个一个诡异的地方。 滕叫天告诉南北,晚上准备八个菜。 滕叫天把信烧掉,出去了。 他去找寒雨倾。 约寒雨倾到茶楼喝茶。 他问寒雨倾,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没听说,到是挺太平的,越是这样,各纸铺的人越是紧张,十一月份了,转眼也快过大年了,这个时候都害怕出事。”寒雨倾说。 “现在扎活不少?”滕叫天问。 寒雨倾也奇怪,纸铺的人,还不知道扎活多少吗? “滕先生,您这是有事?从来没见你这么不痛快的。”寒雨倾说。 “我想让寒先生陪着我,应个扎。”滕叫天说。 滕叫天找寒雨倾,是因为他感觉,这个寒雨倾似乎和某一个人有联系。 “什么扎?”寒雨倾问。 滕叫天说了,寒雨倾看了滕叫天半天。 “是这样,那好,明天你来接我。”寒雨倾说。 “谢谢,寒先生。” 滕叫天离开,那寒雨倾也在想着,这滕叫天没有找其它的人,而是找她。 滕叫天在街上走着,累了,到广场坐着,他琢磨着这件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滕叫天给天桥茶场的老刘打电话,说晚上到纸铺喝酒。 老刘也是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说从后门进。 滕叫天回去,天黑了,让南北闭铺。 滕叫天泡上茶,南北上菜,温酒,东北现在已经冷了。 老刘从后门进来了,坐下喝酒。 南北吃过饭,就回房间了。 “老刘,我是没办法找你,我也怕你给惹上麻烦,可是我遇到了麻烦。”滕叫天说。 “嗯,说事!”老刘把酒干了,自己倒上。 “扎骑我把马铃给摘了。”滕叫天说。 “这些我不懂。”老刘说。 “我想问,关于扎骑的事儿。”滕叫天直接说。 老刘低头沉默,看来是难受。 “老刘,你也不用多想,我们是朋友,如果消息有危险,就不必说,其实,今天我就是想找你喝点酒,这是实话,我心里不安,害怕,紧张。”滕叫天说。 这是滕叫天的实话,这么多年来,滕叫天也有其它方面的朋友,但是,老刘给滕叫天的感觉,更踏实。 “谢谢。”老刘应该知道关于扎骑的事情,但是没说。 喝酒到半夜,聊了不少,老刘走的时候,有点醉了。 滕叫天让南北开车送回去的。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让南北今天不开铺,休息。 南北也不问原因,“嗯”了一声。 滕叫天出来的时候,告诉南北,今天去姚纸南纸去看看,学学他们的扎艺。 南北也是“嗯”了一声。 滕叫天昨天在老刘走后,就进小扎房,准备了扎料,放到车里。 都是放了几十年的老扎料,细篾,老纸,老墨。 滕叫天今天完全就不知道,会怎么样。 第54章 死扎 第54章 死扎 滕叫天接上寒雨倾。 寒雨倾上车,滕叫天没有开车走,点上烟。 “寒先生,您对扎骑,有多少了解?”滕叫天问。 “嗯,不多。”寒雨倾说。 看来寒雨倾也不想说。 滕叫天开车去了马家台。 到马家台,八点五十。 下车,滕叫天站在那儿,寒雨倾坐在车里看着。 九点,从马家台后面山上的小路,下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黑,外面是黑披风,脸蒙着黑布。 寒雨倾下车了。 “滕先生,屏者,暗扎记事中,有记载。”寒雨倾说。 滕叫天看出来了,心里一惊。 在一百多年前,有扎屏者,黑衣黑披风。 所扎屏风,九面,十三面,根据要求而扎,屏风所用是把死者挡在里面,夜里,屏风里有长明灯,外面无灯,可以看到,在屏风的纸上,有人在活动,就是死者在屏风上活动,就像皮影一样,死者最后的要求,或者是想做的事情,都会在屏风上展现。 这是纸铺记事中记载的,那寒扎也有记载,不然寒雨倾不会知道的。 “嗯,今天应纸了,败与胜,就在今天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觉得你不应该上台应这个纸。” “可是我叫纸了。”滕叫天说。 “这并不丢脸。”寒雨倾说。 “叫纸了,没有不应的道理。”滕叫天说。 那个人上了马家台,滕叫天从车里拿了扎料,往台那儿走。 上台,滕叫天站在一侧。 “开扎。”滕叫天也没有废话。 那个黑衣人,也拿着扎料,听到滕叫天说,放下扎料,开始扎活儿。 滕叫天看了一会儿,坐下了,开始扎活儿。 滕叫天扎的就是丧花儿,不同的就是上了墨。 一个小时,滕叫天结束,站起来,点上烟看着。 那黑衣人还低头在扎着,滕叫天看着。 黑衣人扎的是竟然是黑花,河里飘的那种,滕叫天一激灵。 这个人站起来,看着滕叫天。 “滕先生,果然是扎术过人,墨花入阴。”这个人声音空空的。 “您也很厉害,黑花过河,纸铺有劫。”滕叫天说。 “各取所长。”这个黑衣服走过来,滕叫天走过去。 “先生是不是洗纸之人呢?”滕叫天在走过去,问了一句。 那个人没有回答,拿起滕叫生的扎花,就走了。 滕叫天锁住眉头,把黑花拿起来,黑花是含苞待放。 扎得确实是精致。 滕叫天下马家台,上车。 寒雨倾上车:“没事?” “怪怪的,我以为会出事,但是并没有。”滕叫天说。 “去小塘。”寒雨倾说。 滕叫天想问为什么,但是没有问。 去小塘,进宅子,坐下,有人进来泡茶,然后出去。 寒雨倾看着黑花,摆在桌子上。 苏婉进来了,坐下,看着黑花,那含苞待放的黑花,竟然在慢慢的开放。 旋放极美,那就是在看着花儿在开着,不过几分钟,花心有一点点的白色,滕叫天突然一惊,站起来了。 寒雨倾也是一惊,苏婉也站起来了,他们都闻到了花香,异样的花香。 这是扎术,扎纸的更高一级的水平。 坐下,苏婉半天说:“送我。” 滕叫天看着寒雨倾。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那苏小姐就送你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扎的是什么呢?”寒雨倾问。 “丧花。”滕叫天说。 “详细说。”寒雨倾说。 滕叫天说,用老料扎的丧花,就是白花点墨,也叫墨色花儿。 “入阴,可是让死者在阴间看到的花儿。”寒雨倾说。 “都是那样说,我们都没死过,死的人到底能不能看到,谁也不知道,我们扎活,就是为了给活人一个安慰罢了。”滕叫天说。 寒雨倾只是笑了一下。 苏婉把黑花拿走,一会儿回来了。 “苏小姐,这种阴气重的东西,最好别弄了。”滕叫天说。 “我就是喜欢,信则阴,不信则阳,这是中国的扎纸艺术。”苏婉笑着,很单纯的样子。 这到是让滕叫天无话可说,大概这苏婉也是没有遇到事情。 不过也是奇怪,这小塘都是那些东西,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也许是有,滕叫天也许是不知道罢了。 “滕先生,就扎屏,您会吗?”寒雨倾突然就问这个。 “不会,叫天纸铺有记载,但是没有扎法,扎式,不会。”滕叫天说。 “传说,扎屏达到了扎纸的最高一个境界了,我们南城,不管是暗扎,私扎,明扎,我现在知道的,没有人会,这个黑衣人,就是扎屏者的打扮,扎屏者,必穿黑衣,黑披风而现。”寒雨倾说。 “记载是这样的,这个人确实是让人意外。”滕叫天说。 “好了,滕先生,寒先生,不聊这个,我带你们看一样扎纸。”苏婉说。 苏婉这丫头聪明,从来不会打断别人说话的,今天有点怪。 寒雨倾笑了一下,说去! 苏婉带着去了一个月亮门的院儿。 进房间,桌子上摆着十三小人,姿势都不相同,和十二扎人完全就是不同的。 滕叫天走近看,十三小人是扎纸,确实是高扎,他看了有十分钟。 “有纸无心。”滕叫天说。 寒雨倾和苏婉看着滕叫天。 “滕先生,这话何解呢?”苏婉问。 “扎纸的人,没用心。”滕叫天说。 “噢,我还以为是宝贝呢!”苏婉噘嘴。 “是宝贝,高扎,也是极少见的。”滕叫天说。 “真的?滕哥哥?”苏婉说。 寒雨倾说:“又犯贱。” 寒雨倾出去了。 滕叫天弄了一头雾水,出来,接着喝酒。 滕叫天其实,已经没有心思喝酒了。 寒雨倾似乎也不痛快了,又坐了十几分钟,就说回去了。 滕叫天回纸铺,南北给泡上茶。 “你睡你的。”滕叫天说。 南北回房间休息,滕叫天心里在琢磨着苏婉。 十三个扎人,姿势不同,那扎人说是有纸无心,那只是腾叫天的搪塞,他的意思是,这十三个扎人,如果有心,那就可怕了。 这十三扎,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看着,至少有十几年的扎了。 十三扎人,在二三百年前,是属于扎术里面的,不是扎纸,而且是扎术里面的高扎,扎人入心,姿势不同,姿势各有所指,诡异异常。 这个时候,滕叫天就不得不多想了,恐怕这个苏婉真是不简单了。 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他就出去了。 滕叫天到天桥茶场的对面,给老刘打电话。 老刘接了,滕叫天说在对面。 “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我没有什么话和你说。”老刘说完挂了电话。 看来老刘去纸铺之后,又有事情发生了。 滕叫天不能再找老刘了,给老刘带来了麻烦。 这是有人左右着什么事情。 滕叫天也琢磨应纸的事情,黑衣人,扎屏的人出现了,但是并没有玩一个死扎。 死扎是十分的可怕的。 第55章 血扎 第55章 血扎 滕叫天想打听苏婉的事情,这个苏婉确实是开始让滕叫天不安了。 苏婉的事情并没有打听出来。 滕叫天就琢磨着,扎屏人的黑花,是扎术,但是用的是实际扎法,并没有使用另一种扎法。 自己扎的白花,有三个小时后,可以吐蕊,就现在看来,叫纸似乎是一个平手,没分伯仲。 那扎骑应该和这个黑皮风的扎屏人有关系。 关于扎屏,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扎的,那绝对是扎术的阴扎法,滕叫天只是听说过,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扎屏了。 屏数其实并不是固定的,可七,可九,可十三。 马铃还挂在树上,有风就会响起来。 滕叫天也弄不明白了,会在年三十的那天,弄出什么事情来吗? 下午,滕叫天正休息,电话响了,他坐下出,接电话,电话那么是伊一元的声音。 “滕先生,快点来一元纸铺,快点。”伊一元的声音都变了。 “好,好。”滕叫天穿上衣服,开车就去了一元纸铺。 过桥,到一元纸铺需要二十多分钟。 到一元纸铺,外面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让让。”滕叫天说着。 滕叫天在一元纸铺面前,纸铺的门上全是血手印儿。 滕叫天看了一眼,伸手,把血手印抽下来了,那是扎纸,不细看,就是血手印,还往下流着血。 滕叫天拿着扎纸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进去,伊一元和伊正在院子里。 滕叫天把扎的血手,扔到桌子上。 “不过就是扎术,有什么害怕的?” 伊一元和伊正一愣,伊正过来看,那扎手太逼真的,还滴着血。 “不过就是里面放了血,扎的扎纸。”滕叫天说。 “何人会有这么高的扎术?这又是何意呀?”伊一元是吓懵了,大概是没有遇到这样情情。 从这点上来看,就一元纸铺的扎活儿,也只限于扎纸了,至于扎术就谈不上了。 千年传承的扎纸,各分支不同,也不定都是会扎术。 “谢谢滕先生。”伊正看了伊一元一眼。 他出去清理门上的血迹后,就闭了铺子。 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就离开了。 伊一元这种表现,让滕叫天挺意外的,伊一元的胆小,似乎是小心谨慎,没有想到,真的胆小,这有点奇怪,伊一元至于这么害怕吗? 滕叫天感觉不对,但是看着伊一元是真的害怕了。 伊一元是想他把搅进去吗? 这个也说不好。 关于血扎,扎书上是有记载的。 扎纸,千年,扎术也传承了千年,但是发展到后期,一些扎纸人黑了心,抢扎夺财,就把扎术演变了某一种手段。 同行是冤家,逼迫同行闭纸,永远的闭铺。 自然,近几十年几乎是没有再发生过,大家都知道捞阴,这碗饭不好吃,稍有一个不慎,就会有闪失。 没有想到,这又发生了。 从姚纸开明纸后,事情就不断的在发生,这到底和姚纸有关系没有呢? 滕叫天只顾着想事儿,车一下掉沟里了,惊出一身冷汗,他看车查看,骂了句,打电话叫拖车。 车送到修理厂后,滕叫天回铺子。 南北坐在那儿喝茶。 “师父。” “你喝你的。”滕叫天进了扎房,查看老料还有多少,恐怕以后这些老料都要用上了。 滕叫天看完老料,进客厅,泡茶喝茶。 这一元纸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是洗纸往一元纸铺那边叫劲儿了吗? 滕叫天总是感觉不对,出现的寒雨倾,寒扎,出现的苏婉也是怪怪的。 滕叫天给唐三儿打电话,这暗扎唐扎,也是让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约唐三儿到中街胡同喝酒。 唐三儿如约而至。 坐下喝酒,滕叫天就说一元纸铺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传开了。”唐三儿说。 “噢,那是扎术,我总感觉这不是洗纸。”滕叫天说。 “我也判断不明白了。”唐三儿说。 “那寒雨倾,寒扎,到底是什么来路?”滕叫天问。 滕叫天知道,寒雨倾和这个唐三儿的关系肯定是很近,他这样问,就盯着唐三儿的眼睛看。 唐三儿的眼睛没有什么变化。 “我和寒雨倾认识,也不过两三年,因为一个活儿,我们暗扎之间有的时候也是借活儿。”唐三儿说。 “噢,有一些事情,我总是感觉怪怪的,姚纸从暗纸百年,转到了明纸,就不断的出现问题。”滕叫天说。 “确实是,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这些事情和姚纸有关系,就姚纸,从阴往阳走,扎艺现在也是做得很好,后天在南城有一个姚纸的扎展开展,一共是七天时间。”唐三儿说。 “噢,这到是没有听说,那姚纸发展扎艺,到也是一条可行之路,可是阴转阳扎,这个过程是不是会出现一些问题呢?”滕叫天的意思是脱阴,是有规矩的。 “这个肯定的,但是姚纸要怎么做,不清楚。”唐三儿说。 滕叫天在唐三儿这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本是想打听一下寒雨倾,但是没有打听出来,唐三儿根本就不说。 滕叫天回纸铺,也不再去多想。 滕叫天守纸铺,姚纸开展,在南城艺术中心。 滕叫天过去了,人还真不少,他过去是十一点多了,开展仪式过去了,他本以为,不会有多少人。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分成七个展厅,果然弄得很大,一个展厅,扎艺有几十件,墙上挂着,玻璃罩子里摆着的,竟然标了价格。 看来这条路,姚纸是走定了。 滕叫天进去看,一件一件的,确实是很精致,但是说是高扎,也差点意思,不过看着确实是认真的去做了。 姚纸改变了阴扎的许多扎法,扎式,所扎之物,也是超了阴扎,阴扎有不扎之物,但是在这儿,就没有了,动物,花,鸟,马车…… 包罗万象,应该是想扎什么就扎什么,没有了阴扎的控制,这是破扎了? 姚纸还在捞阴中,这样不守规矩,是不是会出问题呢?姚纸并没有出阴扎,也是想在阴扎中,学到东西,转到扎艺上来。 滕叫天到第三展厅,苏婉过来了,笑着,小声说:“滕先生也来了?” “嗯,学习一下。”滕叫天说。 “一起看,完事我请滕先生喝酒。”苏婉说。 “好。” 滕叫天转到第五展厅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一双眼睛也盯着滕叫天看,滕叫天看过去,这双眼睛立刻就转过去了,人随后就离开了。 滕叫天心里一惊。 第56章 火鼠 第56章 火鼠 那双眼睛正是那个扎屏人的。 扎骑叫纸,出现应纸的那个人,反叫纸的那个人。 在扎纸里叫屏人,这个人出现了。 滕叫天在第五展厅的一个角儿,有一个三角的玻柜子,有一只老鼠,扎得逼真,就像一只真的老鼠,尤其是那眼睛,就像是在动一样。 这个扎功可是厉害了,高扎也达到了一个水平了。 而且,点了睛,这里带眼睛的都点了睛,这是扎艺,就不能叫扎纸,扎纸言的是纸铺,捞阴,这是阳扎,阳所为艺。 滕叫天看到这只老鼠就冒了冷汗,他站了良久。 “滕先生。”苏婉小声叫了一声。 “噢,不看了。” 出来,苏婉带着去了一个角街的满菜馆。 “这儿做得地道。”苏婉说。 进去,坐下,点菜。 “滕先生,您刚才怎么了?看那只老鼠的时候。”苏婉问。 “你觉得这扎艺怎么样?”滕叫天说。 “普通达不到高扎,有一些活儿,是搭扎的,只有几件,达到了高扎很高的平水,应该是姚勇和姚苗苗用心扎的,你看的那只老鼠,就是一个极高水平的扎艺。”苏婉说。 这苏婉还真是没有白喜欢一场。 “你看出来什么问题了吗?”滕叫天问。 “问题?你说扎艺?那问题可多了,高扎的也没有几件。”苏婉说。 滕叫天没有再多问,喝过酒,就回了纸铺。 滕叫天回纸铺,也是冒了冷汗,那只老鼠,是有讲究的,摆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冷不丁的看到,吓一跳。 那只老鼠是阴扎,那恐怕是唯一的一件阴扎,也是代表着,姚纸还在扎门儿里。 但是,这老鼠是有问题的,那是阴火之鼠,这姚纸不懂吗? 滕叫天进地下室,看扎书。 一本扎书中,写到了扎鼠之扎,鼠有很多种,鼠是夜行的动物,属于阴,在扎纸中,有扎鼠的,扎鼠探路,在最早的时候,出葬要走什么路,以鼠而探,鼠走之路,就是出葬之路。 还是水鼠,食鼠…… 用处各不相同,那么火鼠是阴火之鼠,火鼠所过之处,会起火,这就是过去火鼠害人之处,这是禁扎,写在扎书中,就是让扎纸的后人知道,遇到火鼠,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提前预防。 滕叫天确定是火鼠,那么这火鼠是不是姚纸的活儿呢? 就扎艺来说,也是可以借活儿的。 这就奇怪了,姚纸真的不懂吗? 滕叫天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吃过早饭。 “南北,泡茶。” 南北泡上茶,坐在铺子前喝茶。 “南北,你和姚苗苗……”滕叫天问。 “我们在恋爱,虽然比我大一些,但是我很喜欢。”南北说。 “噢,那你现在就去姚纸的扎艺展,存细的看。”滕叫天说。 南北应了后,就出去了。 如果是洗纸,或者是有人想陷害姚纸,他这事点破了,恐怕祸事儿就来了。 一元纸铺的血扎手,这又出来了扎火鼠,如果是洗纸那就是开始了,从姚纸开始的。 叫天纸铺虽然出了不少的事情,并没有落灾。 伊一元那边也出过,其它的纸铺就不太清楚了。 这回火鼠出现了。 滕叫天喝茶,快中午的时候,南北回来了,拎了几个菜。 “师父,弄了几个菜。” 南北摆上,吃饭,南北给倒上酒。 “看得怎么样?”滕叫天问。 “有几个扎不知,其它的中等的水平。”南北说。 “还有呢?”滕叫天问。 “没有了。”南北看着滕叫天。 “噢。” 看来南北是没有看出来,也难怪,姚纸的姚勇和姚苗苗都没有看出来,那肯定是这样的,不然不会摆着火鼠。 这事滕叫天不想点破了,可是真的会出事儿的。 这事点破了,那祸事可就来了。 滕叫天是真的不安。 一天下来,滕叫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儿。 晚上,滕叫给给姚勇打电话,说有点事儿。 姚勇让滕叫天去姚纸北纸。 滕叫天过去,姚纸弄了两个扎幌,门开着。 进去,里面忙活着,搭纸的人不少,在院子里忙着,扎房的地方不够用了,看来扎艺的活儿还是不错的。 进客厅,泡上茶。 “姚先生,扎展我看了,很不错。”滕叫天说。 “恩,谢谢滕先生去捧场。”姚勇说。 姚勇的心思不在这儿,不时的往那院子里看看,来看扎艺的活儿不少。 滕叫天摇头了一下头:“姚先生忙着,我也没什么事儿。” “好,滕先生,改天请你喝酒。”姚勇没送滕叫天。 滕叫天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姚纸北纸铺,走了。 天黑下来了,滕叫天还街上走着。 纸客邓刚开车停下了。 “滕先生,上车。”邓刚说。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上车。 “什么事儿?”滕叫天问。 “就是想和滕先生喝点酒,刚才我看你到纸铺去了。”纸客邓刚说。 滕叫天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利用邓刚的嘴,告诉姚纸,那火鼠的事情。 滕叫天是实在不想看任何一个纸铺出事儿,他看到了,不说,他良心上就感觉难受。 去喝酒。 “邓先生,你什么时候回唐山呢?”滕叫天问。 “我在这儿当纸客感觉很不错,暂时也没有考虑,在这儿也学习一点经验。”纸客邓刚说。 “嗯,也挺好的,姚纸的扎艺展弄得很成功,以后纸铺也可以考虑弄扎艺。”滕叫天说。 “确实是,纸铺是要发展的,阴扎随着时代变化,在变化着。”纸客邓刚说。 邓刚这样说,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滕叫天总是感觉怪怪的。 “那扎艺展,你看了扎的东西,怎么样?”滕叫天在试探着。 “我也是全程跟着的,但是有两件并不是在姚纸的北纸扎的,而是在姚纸的南纸扎的。”纸客邓刚说。 “是什么?”滕叫天问。 “一个是扎鼠,一件是扎伞。”纸客邓刚说。 扎伞滕叫天没看到,因为是七个展厅,他看到火鼠后,就离开了。 “你觉得这两件活儿怎么样?”滕叫天问。 “有所不同,不同的就是阴扎,其它的都是扎艺,姚纸并没有离阴扎,所以就摆了两件。”纸客邓刚说。 “还有什么?”滕叫天又问,也是进一步的引导。 “也没有其它的什么了。”纸客邓刚说。 滕叫到对纸客邓刚的活儿,只限于那次扎赛,多的并不了解。 “那两件阴扎,你看怎么样呢?”滕叫天问。 “算是高扎。”邓刚说。 滕叫天一听,也明白了,这是不懂,也没有看出来。 第57章 屏者的眼睛 第57章 屏者的眼睛 喝完酒,回家休息。 第二天起来,滕叫天不安,这事点破,必有祸,不点破,那良心上…… 南北接了一个电话。 “师父,我出去一趟。”南北神色有些发慌。 “出什么事儿了?”滕叫天问。 “姚苗苗给我打电话,扎艺展着火了。”南北说。 滕叫天心一沉,摆了一下手。 他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坐在铺子前喝茶,十一月底的东北,很冷了,突然,开始落雪了。 滕叫天一直守在铺子前,看着街上来往的人,车。 快中午了,南北还没有回来,滕叫天让对面的酒馆送来了两个菜,坐在前面吃饭,喝酒。 伊一元来电话说,姚纸的扎艺展着火了。 “噢。”滕叫天没说其它的。 “滕先生,恐怕洗纸是开始了。”伊一元说。 “不过就是巧合。”滕叫天说。 伊一元的慌张,滕叫天能感觉到,没多聊,就挂了电话。 也许,到现在起火的原因只有滕叫天知道。 南北晚上才回来,一脸的疲惫,看来是帮着姚家忙活了。 “吃过饭,早点休息。”滕叫天说。 “嗯。” 吃过饭,南北休息,滕叫天从后门出去,去了姚纸的扎展。 有警戒线,烧得挺惨。 滕叫天站了良久,这次姚纸损失是很大的。 南城的这个中心展厅是最大的,也是非常的豪华的,一下烧了,姚纸是要赔偿的。 滕叫天走到桥上,看着夜景,一条河,几座桥…… 风很硬,滕叫天紧了一下衣服,往回去。 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起来,南北的情绪不太好。 “有事就去忙。”滕叫天说。 “没事了。”南北吃过饭,就进扎房扎活儿。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看着外面的人,车。 这是不是洗纸?滕叫天也说不清楚,这和叫天纸铺记事中,出现的洗纸是不同的。 自然,洗纸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不同也正常。 那么姚纸的这次损失,会不会让发姚纸彻底的败落了呢? 南北又出去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南北,过来喝茶。”滕叫天说。 南北坐下,没动。 “姚纸现在是怎么情况?”滕叫天问。 南北沉默了一下说:“闭纸,南北都闭纸了,活也不干了,等着估算损失。” “噢,是这样。”滕叫天也没有再问。 看来这次是让姚纸难逃噩运了。 那火鼠,恐怕姚纸永远也不会知道,调查也调查不出来。 这个后面的人是真狠,姚纸违行,又找了一条扎艺之路,这也无可厚非的,纸业总是要发展的。 晚上,纸客邓刚打电话过来,约滕叫天到小街口喝酒。 滕叫天过去了,他要听一听详细的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姚纸在这之前就没有什么异常吗? 那火鼠何人所扎?从何而来呢? 到小街口喝酒,纸客邓刚给倒上酒。 “滕先生,我明天就回唐山了,也不当纸客了,有空到唐山玩儿。”纸客邓刚说。 滕叫天也不意外。 “也好,回去什么打算呢?”滕叫天问邓刚。 “老实的捞阴,再不就出门,另寻活计。”邓刚说。 “也挺好的。” “我还有一个打算,滕先生,说了您别不高兴。”邓刚说。 “邓先生说。”滕叫天说。 “我到您纸铺当纸客,只学艺。”邓刚的话让滕叫天一愣,这当纸客还上瘾了。 “邓先生,您今天也五十多岁了,在外面跑跑颠颠的也没有什么意思。”滕小天拒绝了。 “也是,那我就回唐山!” “姚纸现在是什么情况?”滕叫天问。 滕叫天在扎艺展上,遇到了那个屏者,在马家台的杀人台,他只看到了那个屏者的眼睛,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难道是这个人吗? “姚纸暂时闭纸,但是再开纸是什么时候就不确定了,这次的损失会让姚纸负债债累累,姚纸是有钱,有个千万,但是这一场大火,初步的损失是在三千多万。”邓刚说。 “查出来起火的原因了吗?”滕叫天问。 “初步是一个扎艺,就是扎房里面点的蜡烛在后半夜起的火。”邓刚说。 “闭馆的时候怎么不熄灭呢?扎行的规矩是不可动火的。”滕叫天说。 “那扎房是二起楼,用的是低温蜡烛,而且所在的位置也是设计好的,灭火也很麻烦,就没有灭,当时也是放着人守着的,守着的人半夜离开了。”邓刚说。 “听邓先生的意思,还另有原因?”滕叫天问。 “嗯,也是分析,我也没敢和别人说,南城说有洗纸出现,就孝天纸铺一家四口吊亡,说是洗纸的开始,那么姚纸也发生过一些事情,我想应该和洗纸有关系。”邓刚说。 邓刚这是分析,看来他还是很聪明的。 “在出事前,姚纸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滕叫天问。 “也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都处理掉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邓刚把酒干了,倒上。 “那扎伞和老鼠谁扎的活儿?”滕叫天问。 “这两个活儿都是姚苗苗南纸那边完成的,我一个星期就过去一次,但是也进不了那边的扎房。”邓刚说。 “你看是姚苗苗的活儿吗?”滕叫天问。 “姚苗苗的活儿我见得不多,所以判定不了,您问这个……”邓刚说。 “噢,没什么,就觉得那两件东西很特别。”滕叫天现在可不想说破了,事儿都发生了,不想再惹祸到身上。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 南北在干活儿。 滕叫天知道,扎骑也许还会出现,那马铃挂在树上,有风会响起来。 那屏者突然出现在扎艺展上,让滕叫天不安。 两个人对过手,说不上谁高谁低的,这个屏者恐怕还会再来的。 第二天,滕叫天去了姚纸的南纸,闭铺,无人。 他给姚苗苗打了电话。 “姚先生,我找您有点事儿。”滕叫天说。 “我在展馆,你过来!”姚苗苗说。 滕叫天过去,姚苗苗在门口招手。 进展馆,那里烧得是很惨。 “初步评估,损失三千万,这钱都要由姚纸出,给出来的着火的原因,我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姚苗苗说。 “去二起楼那儿看看。” 过去,二起楼都烧成了灰,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所有的展厅都过了火了。 滕叫天刚要走,他又往二起楼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走过去,伸手在灰里拿出一个东西,看了一眼,放到了兜儿里。 姚苗苗看了一眼滕叫天。 “一会儿说。”滕叫天说。 出来,滕叫天说:“中午,到小塘!” “苏婉不是太喜欢我。”姚苗苗说。 “只管去就是了。”滕叫天走了。 滕叫天觉得,那小塘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要过去试探一下,这洗纸到底是何人?从何而来。 第58章 扎血石 第58章 扎血石 滕叫天回纸铺,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前面喝茶。 他在灰堆里看到了一块红血石,手指盖大小,很红,露出来一点。 这叫扎血石,用在扎活儿上的,但是极少用,是压重阴,有的人懂,有的人横死,是重阴,家里有明白的,就扎重阴之纸,就要放这个,不过价格也很高。 这扎血石绝对的是诡异,要在尸体里放上一年,一年后取出来,不能见光,放以坛子里,坛子里要有骨灰,三年后,方可用。 过火后,这扎血石就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这扎血石,有点像尸栓,那些东西一样。 这血石是长白山上采的,这东西才奇怪,只有死过人的地方,才会有。 长白山采山人,会进入深山,为得到一些山珍,也是玩命,九死一生,只有在那地方才会有。 这种东西的记录,是在叫天纸铺记事中。 几本记事中,记录的都不同,归类所记。 到小塘,服务员带进一个宅子,扎纸或者挂或者摆的,恰到好处,看着绝对不突兀,这个苏婉是懂得设计,算是一个才女。 刚坐下,苏婉就跑进来了。 “滕先生,多日不见。”苏婉坐下,给倒茶。 “苏小姐,我自己来。”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不必客套,您这是请哪一位客人呀?”苏婉问。 “嗯,姚纸南纸的姚先生。”滕叫天说。 “噢,心高气傲的姚苗苗。”苏婉说。 看来两个人是有些小问题。 “是呀,姚纸出了一些事情,都是同行,我也就关心一下,重点的是,我徒弟南北和姚苗苗在处对象,我也关心一下姚纸的前途,是不是会给南北带来什么影响。”滕叫天说。 “嗯,这是老牛啃嫩草了,姚苗苗三十多,南北二十多。”苏婉说。 滕叫天当初是想让苏婉和南北,可是苏婉人家眼儿都不搭。 “相爱年龄不是问题。”滕叫天说。 “滕先生说得也是。”苏婉说。 姚苗苗进来了,看到苏婉,点了一下头,坐下了。 苏婉竟然没有走的意思。 “姚先生,越长越漂亮了。”苏婉说。 “那有你苏小姐长得漂亮,我不过就是黄花败落。”姚苗苗脸上没有表情的说着。 “嗯,你们聊,我本想留下来的,可是看来不合适,滕先生,聊完事儿,您留一会儿,我还有事情。”苏婉走了。 酒菜摆上来,三道菜,就不上菜了。 滕叫天叫服务员,服务员进来说:“苏小姐说,今天只上三道菜。” 小塘的规矩,就是苏婉说得算。 “滕先生,够了。”姚苗苗笑了一下。 三道菜真是不吉利,滕叫天也没有再说什么,看来苏婉是冲着姚苗苗而来的。 姚苗苗从包里拿出豆子,放到碟子里。 “四个菜。”姚苗苗笑了一下。 “噢,天桥茶场的豆子。”滕叫天说。 “是呀,昨天我去了茶场,带回来的,这豆子我喜欢吃,一绝,剩下的我就带回来了。”姚苗苗说。 “你是怀疑这火起的原因?”滕叫天说。 姚苗苗点头。 “我先问你,那扎鼠是谁扎的?”滕叫天问。 “是我扎的。”姚苗苗说。 滕叫天想了半天,他确实是没有看到过姚苗苗的活儿,传承了千年的姚纸,扎出来这样的活儿是没有问题的。 “这活成后,离开过你的视线没有?”滕叫天问。 “滕先生,您是……” “你回答就成了。”滕叫天说。 “送扎到展会,这个和扎伞是我送的,放到展柜里的,之后就在展厅里。”姚苗苗说。 “那就是脱离开了视线?”滕叫天问。 “对,准备的时候,也有三四天。”姚苗苗说。 滕叫天不问了,那兜里的扎血石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认识吗?”滕叫天问。 姚苗苗看了半天说:“血玉?” 看来姚苗苗是真的不懂。 “这个是扎血石,已经过火了,就没用了,这个我不多解释,这个是在扎鼠里面的,没烧过之前,血石如火,也就是阴火,在扎鼠里面,就是鼠心。”滕叫天说。 “洗纸?”姚苗苗说。 “我不确定,现在洗纸是不是,都不确定。” “谢谢滕先生。”姚苗苗没有再问,点到就可以了。 姚苗苗挺聪明的。 “你和南北怎么样?”滕叫天问。 “见过家长了,家里不是太同意,说我年龄有点大。”姚苗苗说。 “这个不是问题,有空我过去说说。”滕叫天。 “谢谢,你对南北是真好。”姚苗苗说。 聊天,喝酒,姚苗苗一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苏婉进来了。 “你和姚苗苗怎么回事?”滕叫天问。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不聊她了,这石头是什么?”苏婉看到了,拿起来。 “一般的石头。”滕叫天说。 苏婉摇头,说不相信。 “送你了。”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我想问一下,你真的离婚了?”苏婉问。 “是呀,离了,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女儿。”滕叫天说。 “嗯,挺好。”苏婉这脑袋有点奇怪。 又坐了一会儿,滕叫天就回去了。 进纸铺,南北给泡上茶。 “师父,我有点事儿。”南北说。 “说。” “我想离纸。”南北说。 滕叫天一愣。 离纸就是离开叫天纸铺,另起灶台。 滕叫天沉默了半天:“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帮姚苗苗。”南北说。 滕叫天没再多问,本是想问了,姚苗苗的想法,但是没有问。 “收拾一下,走!”滕叫天说。 南北到后院,把拉杆箱拉出来,看来是收拾好了。 “这卡里是纸铺这些年赚的钱,一半。”滕叫天把卡给南北。 “师父,我不要,您教我扎纸,管我饭,已经是够了。”南北说。 滕叫天没说话。 南北出了纸铺,转过身,跪下了,磕了头,离开了。 滕叫天心酸,要走的都走了,要离开的,也离开了。 滕叫天关了纸铺,休息。 第二天,滕叫天在纸铺外面挂了休纸,何时再开,不一定。 滕叫天回到院子,碰了一下马铃,声音很脆。 他从后门出去,把门上了锁,滕叫天离开了南城,直奔高铁站。 第59章 伶女 第59章 伶女 滕叫天去了唐山,去唐山找邓刚。 他找到了阴纸铺,竟然闭纸,门脸也是破败了,铁锁锁门,转到后门,也是如此。 这邓刚没有回唐山?还在南城? 滕叫天到唐山找邓刚,也是想再了解一下姚纸的事情,在姚纸当纸客,必然知道得多。 另一个就是滕叫天想躲纸,在唐山躲上一段时间,就姚纸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让人感觉到可怕。 滕叫天没有给邓刚打电话,他在唐山住了一夜,就返回去了。 回去,从后门回纸铺。 南北离纸,是为了姚苗苗,帮着姚家。 这到是有情有义,南北太实诚了,他总是担心,被姚苗苗给坑了。 五点多,姚勇打来电话,请他到小塘。 估计苏婉认识所有的扎纸人。 滕叫天换了衣服,去小塘。 进宅子,姚勇,伊一元在,伊一元在,让滕叫天没有想到。 进去喝茶,一会儿,唐三儿,寒雨倾也来了,这姚勇要干什么呢? 上菜,喝酒,滕叫天尽量不说话。 没有想到,伊一元说,联纸。 伊一元一直就想联纸,滕叫天没说话。 “各位,是联纸的时候了,姚纸出现的事情,就是洗纸,我们要阻止洗纸,老纸规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发展了,何况,扎纸不能墨守成规,一定要突破,才会有发展,不然慢慢的纸铺就会消失。”姚勇说。 看来伊一元和姚纸已经是达成了共识了。 那唐三儿和寒雨倾都沉默,滕叫天并不想联纸,对于叫天纸铺扎书上所写的,上一次的洗纸,洗纸的力量是没有人能左右的。 滕叫天的探纸丁人,三败,那屏者和自己对纸,如果说是一个平手,也就算是平手,但是滕叫天知道,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屏者出现在姚纸的扎展上,当滕叫天看到他的时候,他匆匆的就离开了。 还有就是孝天纸铺一家四口都吊死在纸铺,这不能说,和洗纸没有关系。 滕叫天确实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显得很弱小。 那伊一元提出来联纸,恐怕也是害怕自己的纸铺受到洗纸。 毕竟,在明纸中,叫天纸铺和一元纸铺首当其冲。 “滕先生,您说说。”姚勇说。 “联纸何意呢?”滕叫天问。 “我们联纸,找到洗纸的人,我们不能被动,洗纸的人是阻止扎纸的发展。”伊一元说。 “有这个能力吗?我没有。”滕叫天说。 就扎骑的事情,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滕叫天知道,姚纸和一元纸铺肯定也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没有说。 “滕先生,您过于悲观了。”姚勇说。 “那就是孝天纸铺,到现在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还有,姚纸扎展,那火起因何?我和姚纸南纸的姚先生说了,如果我不说,姚勇姚先生,您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就凭这,还想联纸?”滕叫天性子直。 姚勇沉默了。 “滕先生,您说得没错,就联纸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慎重一点,就洗纸连坐的事情,是不公平,但是如果联纸了,罪不致死的纸铺,那可就真得要死了。”寒雨倾说。 这寒雨倾的话不细想想还好,如果细想,那就是姚纸违行,一元纸铺也违行了。 “唐先生呢?”姚勇问唐三儿。 姚勇大概没有想到,滕叫天不同意,寒雨倾也不同意。 “我觉得滕先生说得没错,至少我们现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贸然的联纸,肯定会出更大的问题。”唐三儿也不同意。 姚勇想联纸,也是想尽快的找到洗纸的人,赔偿,这样姚纸才有可能接着发展下去,不然姚纸就是负债累累。 就火鼠扎纸的事情,就是姚勇和警察说,也不会被采信的,那根本就不成立。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查。 姚勇现在的状态就是,无从下手,根本就找不到洗纸的人,在火鼠中放扎血石的人。 滕叫天没有说看到了屏者,有一些事情,滕叫天也不得不小心,有一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点破的。 这酒喝得有点不舒服,一个多小时就散了。 滕叫天回纸铺,从后门进去的,他这段时间不准备开纸。 南北走后,加上他确实是想躲纸,也就不开了。 他躲纸无处可去,就在纸铺里。 这个时候,滕叫天才知道,自己没有朋友,就捞阴,也没有人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他下午开始打电话,订购了至少是二十天的吃喝,然后把后门从外面锁上,从墙上跳进来。 躲纸有很多种方式,有的能躲过去,有的就躲不过去。 滕叫天躲纸,计划是二十天,也许会更久。 天黑下来,滕叫天在屋子里喝酒,外面已经很冷了。 滕叫天不能开灯,躲纸不见灯。 滕叫天喝酒,也不多想,如果真是洗纸,没有人能逃掉的。 叫天纸铺的扎书,有一本也是写了,洗纸出现,躲纸,能躲则躲。 看来这洗纸是可怕的。 滕叫天也是严守扎训,主训,就捞阴而言,那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生意。 就姚纸,说是传承千年,滕叫天觉得这里面有假,暗纸百年,行了暗纸,滕叫天和暗纸以前也没有往来,不知道也正常,可是姚纸明纸后,竟然违行,走扎艺,用阴扎而阳,这就是违行了。 出现的事情,也是教训。 滕叫天喝完酒,就睡了。 早晨起来,吃过饭,滕叫天就进扎房,他一直想扎一个活儿,迟迟没扎。 这扎纸叫班扎,关于班扎,叫天纸铺的这本扎书是隐藏着放的,在地下室,滕叫天接纸铺的第六年才发地下室的地砖下发现的,包着油布。 班扎是禁扎,里面有扎纸十六扎,扎扎邪恶。 十六扎中,有一种三十六伶女,非常的漂亮,精致。 伶女是皇宫所用,百姓是禁用的,那是过去的时候,因为是皇宫所用,没有传到民间。 叫天纸铺传了千年,关于家史,也是片断的,记录的也不全。 至少自己的祖宗,有没有在宫里扎过活儿,没有记录,滕叫天也无从考察。 有一些关于过去的历史,滕叫天也是查了,但是没有关于叫天纸铺的一点信息。 那么关于班扎,十六扎纸,都写得非常的详细,从用料,到点染,一步一步的都刻在了滕叫天的脑子里。 滕叫天从小就在纸铺子里呆着,二十一岁接了纸铺子,二十七岁发现了班扎,现在四十二岁,从发现班扎就研究。 最想扎的就是三十六伶女。 滕叫天把老料都拿出来了,这些老料在刮料,湿料,弯料…… 程序是非常的复杂,不像普扎。 伶女三十六个,难度极其的高,是扎术的一种,纸铺有伶女,而避洗纸,但是能不能扎成呢? 第60章 躲纸 第60章 躲纸 滕叫天是不紧不慢的,刮料,湿料…… 滕叫天忙到中午,自己弄两个菜,喝酒,外面飘了青雪。 东北的冬季不好过。 滕叫天也知道,这个时候的扎活是最好的,可是他现在他的心有点乱,南北离纸,对滕叫天来说,也是一个影响,他本想着是把纸铺留给南北的,看来人家是不稀罕了。 纸铺也许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了,现在扎纸活儿的,除了马牛男女童之外,已经很少再有扎其它的了,其它的都是现代的了,印刷折粘而成的,房子,汽车,手机…… 完全就变了味儿。 姚纸的传承变化,滕叫天也觉得是一个路数,但是捞阴的,不出阴,违行,是要命的,这点姚纸应该是清楚的,可是…… 滕叫天也不去多想了,喝完酒,就进扎房备料。 手机响,他也不接,躲纸就是这样,就像人消失了,跟死了一样。 滕叫天忙到晚上,喝酒,休息。 天黑后,不能开灯,他只能休息。 半夜,马铃又响起来,不是院子里的,而是门口。 滕叫天不动,听了一会儿,接着睡。 早晨起来,滕叫天也不去门那儿看,就是吃饭,进扎房,扎三十六伶女。 滕叫天慢慢的心也静下来了。 半个月了,滕叫天扎出来六个伶女,他完全没有料到,会那么难,还没有修扎,还没有点睛。 十点多,他听到后院“咕咚”一声,有人从墙上跳进来。 滕叫天没动,拉开门的是南北。 “师父,你……” 南北打了无数的电话,门也敲过多少次。 “你出去,说我不在这里,我在躲纸。”滕叫天阴着天。 对于南北的离纸,滕叫天是高兴的,不能让孩子像他一样,折腾着这个纸铺,他更希望南北不再捞这个阴。 “嗯。” 南北出去了,滕叫天摇头,其实,他也看不清楚,最后的路要怎么走。 滕叫天扎伶女二十天,出了九件活儿,他完全没有想到,会那么的复杂。 二十天,躲纸,滕叫天想着,是不是要开纸,他还是决定,把伶女扎完,再出去,接着躲。 那些吃的喝的,他省着吃,省着喝。 马铃在半夜响了两次,就是在纸铺门口,应该是扎骑又来了,滕叫天根本就不理会。 滕叫天躲纸五十六天,也是到了年三十。 伶女三十五扎,剩下最后一扎。 开纸,扎幌挂上,但是换成了黄色,扎幌是青白色的,黄色是开纸不开扎。 带白头的对联也粘上了。 有人进来:“不开扎了,滕老板?” “有纸在身。”滕叫天说。 过年的时候,从三十到十五,扎活也是最赚钱,最好的时候,各纸铺也是忙碌的时候,这期间,扎纸的价格是三倍。 而叫天纸铺的规矩就是,从三十到十五,所有扎纸都是不收钱的。 滕叫不开扎,他说有纸在身,也是伶女没扎完,他没有心思开纸,开铺不开纸。 南北和姚苗苗下午来的,带着菜。 “师父,过来和您过年。”南北说。 滕叫天挺开心的,就自己的女儿滕小晨,一直没有一个电话,人也不见影子,这恐怕是她母亲说了什么。 “南北,你们忙去!”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们是真诚的。”姚苗苗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说什么。 南北和姚苗苗陪着滕叫天过了一个三十,初一早晨离开。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冷清的街,冷清的铺子,往年,滕叫天的妻子都会带着女儿过来,陪着他,尽管这个历史学的教授不喜欢纸铺,但是也能来。 纸铺三十不离纸,就是三十纸铺不能没有人。 纸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请十几个搭纸过来,也是热闹,如今冷清如纸。 捞阴的,最终都不会逃过这一劫。 叫天纸铺千年,就记事中,也有记录,捞阴,结局都不是太美好。 滕叫天也不想太多,不能去想。 快中午的时候,伊一元来了。 “滕先生,过年好。” “伊先生,过年好。” 进来,喝茶。 “伊先生,这正是忙碌的时候,您真是有空儿……”滕叫天说。 “伊正带着搭纸在忙,我也不想再插手了,累了。”伊一元笑了一下说。 “喝一杯。” 滕叫天弄酒菜。 喝酒,伊一元说,滕叫天躲纸五十多天,他们都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伊一元所说的他们,就是扎行的人。 看来是有人关注着叫天纸铺。 “什么躲纸呀,我就是心烦了,不想干活,南北离纸,让我觉得这纸铺也没有什么意思。”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也听说了,先离了婚,徒弟离纸,我们捞阴的,就这样,我妻子十年前就死了,如果不干这活儿,我想也不会的。”伊一元说。 “不说这个,活儿怎么样?”滕叫天问。 “从早忙到半夜。”伊一元说。 东北就是这样,天冷,年纪大了,死的人就多,这个南城,年轻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老年人了。 “唉,真不知道我死的时候,南北有不能给我扎纸。”滕叫天说。 “南北那孩子仁义,这点你放心。”伊一元说。 “现在到是这样,人会变的。”滕叫天说。 “别想那么多了,你躲纸的这五十多天,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伊一元说。 “什么事情?”滕叫天问。 “唐扎出了事儿了,听说的,我到是没看到,说是扎骑在唐扎连着出现了三天,三马,三天后,唐三儿就被马给踏了,现在还在医院。”伊一元说。 滕叫天愣住了。 “巧合?”滕叫天说。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马是一个农民赶着马车,到南城菜市场卖白菜,马毛了,就把唐三儿给踏了,听说是踏到脑袋上,人事不省。”伊一元说。 “这和扎骑的出现,似乎没关系。”滕叫天说。 “听说,扎骑连着三天出现,唐三儿也毛了,他去菜市场买菜,看到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上去抽马,马就毛了。”伊一元说。 滕叫天闭上了眼睛,洗纸最可怕的就是洗心,心不安,则杂乱,乱则生事。 但是滕叫天更愿意相信,这是巧合。 这扎骑也来过叫天纸铺两次,半夜听到马铃声,滕叫天没理会。 这就跑到了唐扎去了? 这事有点诡异了。 第61章 姚扎败落 第61章 姚扎败落 喝过酒,滕叫天说去医院看看唐三儿。 伊一元说:“我也正想看看。” 两个人去医院,看到了唐三儿,滕叫天看到唐三儿,心是哆嗦,半拉脑袋塌下去了,看着就剩下半拉脑袋。 唐三儿能坐起来说话,他的老父亲照顾着。 唐三儿一直就是没有结婚。 唐三儿前三句话是清楚的,后面就胡说八道了。 出来,唐三儿的老父亲说:“脑袋这边要去上海做一个假体,支撑起来,就会好的,可是那家里没有钱,这得四十多万……” 唐三儿开暗扎也是十几年了,赚到的钱也应该不少。 唐三儿的父亲说,是没少赚,可是钱都捐了,捐给了福利机构,说是捞阴,钱要捐出去,为子孙积德攒福,他父亲也找到了福利机构,那边到是给钱了,给了三千…… 滕叫天摇头,半天说:“等两天。” 滕叫天回去,给寒雨倾打了电话。 约到纸铺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滕叫天说了唐三儿的事情。 “我给拿十万。”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我也和其它的纸铺联系了,暗扎的,明扎的,没有人理会,我这边能拿出二十万。”寒雨倾说。 “那我再拿十万,弄四十万,抓紧看。” “滕先生,我没看错人,你和唐三儿,不过就见过几次面儿。”寒雨倾说。 “不必,都是捞阴的,不过这二十万我需要他还的。”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滕叫天知道,唐三儿这样了,还是不可能了。 喝过酒,寒雨倾走了,没有聊洗纸的事情。 就这件事,让滕叫天又重新的考虑了,是不是联纸? 就算是有违纸的事情,惩罚也不至于这样? 那孝天纸铺是不是洗纸呢? 唐三儿去了上海。 滕叫天在过了十五后就闭了纸,不是躲纸。 他找了姚勇。 姚纸现在南北纸铺就是闭纸的状态。 姚勇在姚纸北纸,现在走后门儿。 滕叫天进去,姚勇一愣,然后就招呼他。 进去,马上打电话,叫酒菜。 “滕先生,一定喝一杯。” “一定喝。” 喝酒,就聊到了联纸。 “滕先生,现在谈不上联纸了,姚纸的南北纸铺马上就拍卖了,姚家是倾了所有,买下了这两个地方,明天就是别人的了,我和苗苗就回村子里了。”姚勇说。 “不会?” “三千万的评估损失,纸铺两个房产,加上南城的四处房产……所有的,正好是三千万。”姚勇笑起来。 “姚先生,我真是帮不上什么的。”滕叫天说。 “不,给苗苗找了一个好的丈夫,我很高兴了。”姚勇这么一说,滕叫天一愣。 这个时候才知道,南北和姚苗苗结婚了,在自己躲纸的五十多天里。 南北和姚苗苗陪自己过年,南北没说,大概是怕他埋怨他。 “这是他们的命。” “还有感谢的就是,滕先生点破了扎鼠,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入阴易,出阴难呀!” “其实,我挺内疚的,我不应该犹豫……” “滕先生,这种事不能点得太破了,当时也怪我,脑袋发晕了,你当时说的话,我稍冷静点就知道了。”姚勇说。 滕叫天摇头。 “滕先生,谢谢您。”姚勇把酒干了。 聊天,姚勇说,回村子,依然是开纸铺,不弄扎艺了。 滕叫天本想说联纸的事情,看来姚纸也是服了。 那么这洗纸玩得有点大了。 说到了唐三儿的事情,姚勇说,扎骑也到过姚纸一次,他看到了,当时确实是害怕了。 姚勇也说,姚纸根本就不是传承了千年,就是一个炒作,实际上,姚纸是从爷爷那辈开始的,在村里扎纸,也不过几十年,他是不懂这捞阴的厉害,不过他还是要把扎纸扎下去。 果然是,一个炒作,竟然让滕叫天也是相信了。 暗纸是太多了,还有私纸,你根本就无法去了解。 有的暗纸,一扎就是百年,谁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喝过酒,姚勇送腾叫天出来。 “滕先生,欢迎到姚家村。”姚勇说。 “一定会去的。” 滕叫天回纸铺,从后门进去。 他喝茶,想着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要找到那个屏者。 就是违行了,也不至于把人弄到这个程度,尤其是孝天纸铺,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这个绝对的让人接受不了。 滕叫天看叫天纸铺记事,上一次的洗纸是更可怕。 滕叫天知道捞阴的可怕,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可怕。 滕叫天休息,第二天起来,滕叫天把马铃摘下来,从后门出去,把马铃挂到了纸铺的前面。 他闭纸,挂马铃,让屏者出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滕叫天知道,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滕叫天不开铺,在扎房里扎最后一伶女。 三十六伶女扎成,已经是半夜了。 滕叫天第二天起来,从后门出去,到正门对面买早点,那马铃还挂在那儿。 滕叫天回来吃过饭,进扎房,看着三十六伶女扎,需要修扎,点染,这是细活儿。 滕叫天忙着,抬头,吓得一哆嗦。 南北一声不吭的站在扎房门口。 “回来了?”滕叫天问。 “回来看看师父。”南北说。 滕叫天出来,到客厅,泡上茶。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滕叫天问。 “姚纸的东西都在拍卖,回了姚家村,我想和师父借点钱,开一家纸铺。”南北说。 “这个时候开纸铺?”滕叫天一愣。 “我和姚苗苗开。”南北说。 “这个时候正是洗纸的时候。”滕叫天说。 “我不怕。” “这卡上的钱是你的,我一直放在这儿。”滕叫天从茶盘底下拿出卡,递给了南北。 “借师父的。”南北说。 “这是你的,没有借。”滕叫天说。 “谢谢师父,我回去了。”南北说。 滕叫天送到后门。 “师父,我和姚苗苗结婚了。”南北说完就走了。 滕叫天愣了半天,回屋。 滕叫天说上不来是什么滋味。 晚上,腾叫天出去了,去了小塘。 就小塘来说,那儿让滕叫天有太多不解的地方。 进小塘,说找苏婉。 服务员把滕叫天先带进了一个宅子。 苏婉一会儿就跑进来了。 “滕先生,这么闲?”苏婉笑着,坐下。 苏婉叫服务员准备酒菜。 “苏小姐,没有其它的事情,就是过来看看,想喝点酒。”滕叫天说。 其实,滕叫天是来想探探事儿。 喝酒,滕叫天说起,姚纸和唐三儿的事情,这苏婉了解。 姚勇是苏婉的朋友,那唐三儿也是。 “姚纸回姚家村了,东山再起呗,唐三儿恐怕是废了,听说你给拿了二十万。”苏婉问。 “嗯,都是扎行的人。”滕叫天说。 滕叫天给唐三儿拿了二十万,也是给自己释义,捞阴的一些钱,是要舍出去的,这也是扎纸的一个规矩。 “姚纸违行是摆在明面儿上的,阴扎阳示,出事是迟早的,那唐三儿出的事儿就怪了,说是巧合,扎骑到了,然后就出来了,还有孝天纸铺,事都出得怪,也许他们有违行的地方,我们不知道。”苏婉说。 “苏小姐知道的不少。”滕叫天说。 苏婉说了一句话,让滕叫天一哆嗦。 第62章 沿儿人 第62章 沿儿人 苏婉说,她是收纸人。 滕叫天一愣。 在扎行中,收纸人是游走边缘的人。 叫沿儿人。 他们收扎纸,不在捞阴之内。 他们收扎后,进行研究,然后拆扎,再复扎,把这种扎术学会,有扎纸人收到扎活,遇到了问题,都会找到沿儿人,问扎,赚的就是这个钱。 苏婉是沿儿人,滕叫天是没有想到。 除了问扎之外,还有学扎的,自然,所学不同,给的钱也是不同的,比扎活是赚钱。 那就是说,苏婉的扎活,也是相当厉害的,但是不扎活儿,所以不在捞阴之内,所以叫沿儿人。 “苏小姐,果然是厉害,现在沿儿人,极少。”滕叫天说。 “是呀,我也是一个文化传承使者了。”苏婉说完笑起来。 就这个沿儿人,认识的扎人,不只是一个南城,而是很多。 “苏小姐,如果是这样,那你更应该明白,这洗纸是从何而来,何人而为了?”滕叫天说。 苏婉沉默了一下说:“我是沿儿人,这事我不查,也不问,只是解决扎活上的问题,或者到我这儿学扎来,一扎一钱。” “嗯 ,我还真小看了苏小姐。”滕叫天说。 “滕先生,你没有看出来点什么吗?”苏婉问。 “什么?”滕叫天有点懵,苏婉说的是什么意思? “寒雨倾喜欢你,还有一个人也喜欢你。”苏婉说。 “苏小姐,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根本就没有其它的打算,和历史学教授离婚后,他就没有再打算结婚,因为捞阴也是太坑人了,捞阴的人,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很好。 “没有,还有一个人,你自己想。”苏婉说。 滕叫天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他提到了唐山的邓刚。 邓刚在姚纸当过纸客,他说回了唐山,其实并没有。 苏婉说,对邓刚不了解,他没来南城的时候,知道唐山有个阴纸铺,和邓刚没有什么交集。 “我还想问一个人。”滕叫天说。 “放心问,到我这儿,就没下一个人知道。”苏婉说。 “屏者。”滕叫天说。 苏婉眼神有些变化,但是马上说:“不知道。” 看来有一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噢。”滕叫天没再问。 闲聊,苏婉就问了扎骑的事情。 滕叫天说,扎骑是十三骑,他看到过,马上有扎人,那扎人看着粗扎,实际上细看的时候,非常的可怕,异于常扎。 “扎骑在姚纸出现过,唐三儿那儿也出现过,都出了事儿,只有你这儿,没有事儿。”苏婉说。 “确实是,是不是有人怀疑叫天纸铺了?”滕叫天问。 “嗯,有这样说的,暗扎,私扎,明扎。”苏婉说。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好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是直率的人,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相信滕先生。”苏婉说。 苏婉刚说完,寒雨倾进来了。 “哟,这孤男寡女的,不怕人传出闲话来?”寒雨倾说。 滕叫天有点尴尬,苏婉说寒雨倾喜欢他。 “哟,寒先生,这么闲?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到门口迎接。”苏婉说。 “不敢,苏小姐尊贵。”寒雨倾说。 这两个人话里有话儿。 “聊正事,正好滕先生在这儿,您躲了五十多天的纸,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寒雨倾很直接。 “我只是感觉到了不安,就躲纸了。”滕叫天说。 “嗯,扎骑一直让各纸铺都害怕,害怕马铃会响起来,可是滕先生似乎不害怕,还把马铃挂到了铺子门口,您这是……”寒雨倾问。 “嗯,这事总得解决,我挂马铃在门口,我就是想知道,这十三扎骑到底是何人所扎。”滕叫天说。 “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有用吗?扎骑去纸铺,几次了,我躲纸也是想让自己静静,把事情想想。”滕叫天说。 “我最担心就是三十夜会出问题,并没有,今天初五了,这洗纸越发的让人害怕,三十夜正是重阴,年兽出现,洗纸掩阴而行,可是并没有。”寒雨倾说。 “寒先生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是在怀疑叫天纸铺有问题。”滕叫天说。 “确实是,有人和我说了,扎骑出现,姚纸过火,唐三儿差点丢了命,可是你叫天纸铺竟然没有事儿,还把马铃挂在了纸铺门口,您这么做,不能不让其它的人多想,叫天纸铺一直没事儿。”寒雨倾说。 “寒先生,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是责问滕先生吗?”苏婉说。 “心疼了?还论不到你。”寒雨倾这话呛人。 “哟,恨嫁?”苏婉说。 “好了,寒先生,这事不是我干的。”滕叫天说完,起身走了。 再坐在一会儿,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滕叫天回了纸铺。 他坐在院子里抽烟,天很冷,抽完烟进扎房,他看着三十六伶女,班扎,一共十六扎,这一种三十六式。 班扎就是诡异之扎,禁扎的,可是滕叫天就扎了,有点鬼使神差的。 滕叫天修扎,细活儿。 半夜,滕叫天睡了。 早晨起来,到铺子对面吃过早饭,那马铃还挂在那儿。 他从后门回去,进扎房,修扎。 十点多,苏婉打电话,说在后门儿。 滕叫天犹豫一下,还是出去了,让苏婉进来,到客厅泡茶。 “腾先生打扰了。” “不,闭纸,我也是闲着。”滕叫天说。 苏婉看了一眼滕叫天的手。 苏婉心很细。 滕叫天有点尴尬。 “滕先生,寒雨倾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她那样问,也是好心,害怕你出问题。”苏婉说。 “我没放在心上。”滕叫天说。 “我想进扎房看看。”苏婉说。 滕叫天犹豫了,班扎,三十六伶女,他确实是不想让苏婉知道。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苏婉说。 “让我考虑一下。”滕叫天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表,说去吃饭。 滕叫天和苏婉到小街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苏婉说:“有外扎出现。” 外扎就是邪扎,扎纸的规矩是正扎,外扎是禁止的,班扎就是属于外扎。 “外扎之技可为正扎所用,外扎可扎,但是不可邪用。”滕叫天说。 “是呀,扎纸要发展,但是这外扎恐怕……”苏婉说。 “外扎是南城的人吗?”滕叫天问。 “似乎有外人参与进来了,图利而来。”苏婉说。 “这个是不是洗纸,有的说是,有的说不是,洗纸不为利而行,只是为规矩而行,如果是为利,有外人参与进来,恐怕……”滕叫天说。 “确实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定不了,外扎的出现,也是非常的可怕,会让南城的扎业乱了行。”苏婉说。 姚纸的火鼠是姚苗苗扎的活儿,是高扎,但是被放了扎血石,那么外扎现在滕叫天并没有看到。 苏婉是收纸人,是沿儿人,知道的肯定多。 苏婉就是让滕叫天小心,把马铃摘了,不要出头。 然而,滕叫天没有料到…… 第63章 独纸 第63章 独纸 滕叫天没有想到,吃过饭,他决定让苏婉看班扎。 回去,门那的那马铃不见了,滕叫天一愣,苏婉看了一眼滕叫天,没说话。 从后门进去,滕叫天看监控,空白。 “这种监控有点技术手段,很轻易的就会破解,不用看了。”苏婉说。 进屋喝了一会儿茶,进扎房。 苏婉看到三十六伶女,愣住了,看了半天扎纸,然后看滕叫天。 “这是班扎?”苏婉并不确定,但是能叫出来,也是让滕叫天心一惊。 “你见过?”滕叫天问。 “没有,只是听说过。”苏婉看着。 “你知道就行了,还没有完扎。”滕叫天说。 “知道了,滕先生。” “我送你回去。”滕叫天说。 “不必,我也不是小孩子。” 苏婉走后,滕叫天休息,他不安,马铃没有了,如果是孩子所为,监控是不会空白的。 看来有人一直是惦记着自己。 第二天,滕叫天起来,从后门出去,看了一眼铺子,那马铃确实是没有了。 滕叫天到小街吃过早点,就去一元纸铺,他要看看情况。 一元纸铺开着铺子,滕叫天进去,咳嗽了一声,伊一元就出来了。 “哟,滕先生。” 进去喝茶,伊一元问:“滕先生,你闭纸,什么时候开纸呀?” “不一定。”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伊一元问。 “没有,从离婚开始,南北离纸,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心思弄这些东西。”滕叫天说。 “南北在东面开了一家纸铺,叫白纸纸铺,您不知道?”伊一元说。 “徒弟离纸,师父不过纸。”滕叫天说。 不过纸,就是不过问,不能过问,也不能到徒弟的铺子去。 滕叫天对南北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南北离纸,结婚没告诉他,这开纸也不说,师父不过纸,但是要知道。 “也是,就是闲聊。”伊一元说。 这让滕叫天有点反感了,这伊一元什么意思? 伊一元眼睛里有不安,那不安是什么,滕叫天不知道。 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就离开了。 他感觉这个伊一元有事儿,不能再来了。 滕叫天,去天桥茶场,站在远处看着,茶场的人进进出出的,看来是很热闹,那里面又传着怎么样的消息呢? 有人阻止他来,那是害怕他知道什么呢? 滕叫天并没有进去,他看了有半个小时,想看到有什么不认识的人进去。 就天桥茶场,滕叫天总来,基本上都是脸熟。 他没有看出来什么,离开。 滕叫天快中午的时候,转回去,到市场买了两个熟菜,从后门进纸铺。 坐下喝酒,他琢磨着,马铃被拿走了,是不是就没有事情了呢?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叫天纸铺事儿是不断,但是没有出现实质性的灾祸,这也是让其它的纸铺在怀疑。 怀疑的原因就是,叫天纸铺在南城是明纸,也算是南城的大纸了,说起来,都说是首纸。 如果这样下去,似乎就不太是好事儿了。 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 喝完酒,休息。 下午起来,进扎房,泡上茶,看着三十六伶女,滕叫天开始修扎,现在看不出来什么,最后点染成扎,点睛成活儿,才能看出来班扎的诡异和可怕。 滕叫天修扎,很稳,虽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修上扎,滕叫天就是非常稳的,这是老扎人的功底。 滕叫天一直修到了晚上十点多了,才放下手里的活儿。 滕叫天进卧室,吃晚饭,喝酒。 如果没有这些乱事的发生,纸铺正常的扎下去,还是不错的。 有马铃声,滕叫天没动,喝酒,吃菜。 马铃声响了有几分钟。 又过了几分钟,滕叫天听到了脚步声,到门口停下来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滕叫天很镇定。 门拉开,人进来了,是屏者,那双眼睛滕叫天是不会忘记的。 屏者进来,坐下。 “把面罩摘了,喝一杯。”滕叫天说。 这个屏者摘掉面罩,把滕叫天吓一跳,满脸的疤痕,是烧伤。 滕叫天给倒上酒。 “谢谢,滕先生。”声音也很奇怪,大概嗓子也是受过了伤了。 “您不用客气,我到是要谢谢你,陪我有喝上一杯。”滕叫天说。 屏者举杯,碰了一下杯,干了,自己又倒上了。 “滕先生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就直白的说,扎骑是我所为,其它的并不是我所为。”屏者很直接。 “你会扎屏吗?”滕叫天问。 “屏十三,只会扎三屏。”屏者说。 滕叫天一听,这个屏者是真的想和自己交流。 “那就不错了,是扎术,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了。”滕叫天说。 “和滕先生相比,我还差很多。”屏者说。 “不用捧着聊,没有意思。”滕叫天说。 “确实是,扎骑十三人,我只会扎三人。”屏者说。 这怎么都只会三? “您这是……”滕叫天锁住了眉头问。 “我不是洗纸人,我只是想找到洗纸人,我这伤就是洗纸人所害。”屏者说。 滕叫天一愣。 “我多大年纪?” “四十五岁,洗的是独纸,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已经是二十年了。”屏者说。 洗的是独纸,这个滕叫天是真不知道,叫天纸铺记事中没有。 “你想找洗纸,你意思是说我是洗纸?”滕叫天说。 “你没有达到那个水平,我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引出洗纸的人出现,当年洗独纸的时候,扎骑,马铃,都出现了。”屏者说。 “你怎么称呼呢?”滕叫天问,这个人显然并不是屏者。 “丑东。” 滕叫天看了他半天,是挺丑的。 “丑先生,那姚纸,孝天纸铺不是你所为,你恐怕是被利用了。” “对,弄巧成拙了,现在我也害怕了。”丑东说。 “你是暗扎?”滕叫天问。 “原明转暗扎。”丑东说。 “噢,现在你怕什么呢?”滕叫天问。 “孝天纸铺,姚纸,唐扎,都出事了,和我没关系,可是现在我解释不清楚了,有人盯上我了。”丑东说。 “那你还这样做?”滕叫天问。 “我想引这个后面的人出来,我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我是想请滕先生帮我,如果我出事儿了,您帮我再查后面的人。”丑东说。 “那我怎么查呢?”滕叫天问。 “滕先生为人正直,我相信滕先生,如果我出事了,你到我的店里,你肯定会知道,是什么人了。”丑东说。 这话让滕叫天一愣。 第64章 六指先生 第64章 六指先生 滕叫天想了半天说。 “丑先生,您现在撤活儿,也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做了,机会出现了,不会放弃的。”丑东说。 “你真的就那么相信我?”滕叫天说。 “我和你交往了这么久了,扎骑,对纸。”丑东说。 “你这样做,可是让我……” 丑东从包里拿出两本书,放到滕叫天面前。 “一本是扎屏,一本是扎骑,我只学到了三,没有那个能力,这也算是我对滕先生的歉意。”丑东说。 “丑先生,活着更好。”滕叫天一看这架式,这是要拼命了。 “我这样活着还有意义吗?生不如死,白天晚上的都要戴着面罩。”丑东说。 滕叫天还真无话可说了。 丑东把酒干了。 “我从来没有来过,我的地址是……”丑东说完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久久没动。 丑东并不是真的屏者,他只会三屏,真的屏者,或者是他的父亲,爷爷,还有更早的人。 能扎三屏已经是很吓人了。 丑东走了,滕叫天确实发懵。 洗纸真的出现了吗? 独洗,让丑东变成那样子,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 滕叫天这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起来,他找了搭纸,请了一个搭纸过来,开铺,但是不收活儿,就是坐铺。 滕叫天安排好,十点多了,他出去到桥上站着。 姚纸,唐三儿,孝天纸铺,如果丑东没有说假话,那就是洗纸。 丑东拿来的扎屏和扎骑的书,他没看,放到地下室。 这个时候,滕叫天根本就摸不到洗纸人的影子。 那丑东以命而搏,到底摸到了洗纸人的影子没有,丑东也没有说。 就现在的情况看,恐怕丑东也没有摸到洗纸人的影子。 滕叫天的手机响了,是姚勇。 姚勇说,请滕叫天去姚家村喝酒。 滕叫天同意了。 姚勇回姚家村,也开纸,只是回到了阴纸。 滕叫天打车过去的,到村口,下车,往里走。 进村,打听,有人指着山坡上,一个单独的院子。 滕叫天过去,到院子外面,看到牌子,姚纸纸铺。 姚勇出来了,笑着。 “滕先生,请。” 进屋,锅里炖着肉。 “过年弄了头猪,本想叫滕先生过来,也知道,过年忙,就没叫,不过东西可是给你留着了。”姚勇说。 坐下,姚勇就把炖的肉弄上来,倒上酒。 “滕先生,请。” 喝酒,吃肉,确实是不错。 “姚先生,还扎活吗?” “不扎,挂牌。”姚勇说。 挂牌就是在扎,不扎活儿,也很正常。 “姚先生的打算。”滕叫天问。 “保命。”姚勇说完笑起来。 “是呀,保命,洗纸可怕呀!”滕叫天说。 姚勇说:“不要命就不可怕。” 这姚勇的话,滕叫天也明白,这是在等机会。 “也对。” “滕先生,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南北这个时候开纸铺……”姚勇问。 “南北和姚苗苗开纸铺,你没同意?”滕叫天问。 “我拦不住,您也不同意?” “离纸的徒弟,师父是不能过纸的。”滕叫天说。 “也是,我到是忘记了,就看命了。”姚勇说。 这姚勇可是聪明着呢,这肉不是好吃的。 别看南北和姚苗苗结婚了,但是滕叫天脑袋还是清醒的。 “是呀,现在各纸都很小心,那唐扎又出事了。”滕叫天说。 “不聊了,一会儿来一个朋友,喝酒。”姚勇说。 滕叫天一听,心里发紧,这又要安排事儿了? 这个姚勇,没事不提裤子。 一会儿进来一个人,六十多岁,人干瘦,手像鸡的爪子一样,而且多了一根。 “六指,滕叫天滕先生。”姚勇介绍。 六指伸手,滕叫天也伸手,握手,那手给你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叫六指的老头坐下,上来就干。 滕叫天喝了一小口。 “滕先生大名久仰。”六指说。 “我怎么称呼您?”滕叫天问。 “都叫我六指,从小叫到大,我三岁没爹妈了,我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叫我六指。”老头说。 “六先生,这样叫您行?”滕叫天很小心。 “哟,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都叫我六子,小六子,六指儿,哈哈哈……”这六先生大笑起来。 “滕先生,您也不用客气,叫六先生也成。”姚勇说。 喝酒聊天,六先生喝了三杯,六十多岁的人了,能喝。 这六先生有点喝多了,拉着滕叫天的手说,有缘分,说去他家看看。 滕叫天看着姚勇。 “去,看看。” 这滕叫天也没办法,人家六十多岁,你不能砸面子,那就是砸脸,何况人家是姚家村的人。 六先生一路拉着滕叫的手,聊着,就进了村子,村子最北的一家,进院子,关上大门,进屋,泡上老砖茶,喝一口,特苦,滕叫天差点没吐了。 “滕先生,不瞒您说,让您来,也知道,南城叫天纸铺首纸,就是让您给指点一下,我的扎活儿。”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愣,这六先生突然一下就清醒了,这六先生根本就没有喝多。 滕叫天了后背冒了冷汗。 这六先生的眼睛很可怕,冒着的光,是一种寒光。 滕叫天知道,这个姚勇让他来,目的在这儿。 “六先生,那都是扎业的传闻,我不过也是普扎,混口饭吃。”滕叫天说。 “滕先生,就是看看。” 这老头像鸡爪子一样的手,抓住了滕叫天的手腕,非常的有力,滕叫天感觉到有些疼了。 六先生拉着滕叫天到了后院,后院堆着高粱杆,一个房子进去,是扎房,灯打开,里面是乱七八糟的,大扎台上摆着几件扎活儿。 很精的扎活儿。 这些活儿都是外扎,苏婉说过外扎出现了。 六先生问:“滕先生,多指点。” “外扎?”滕叫天问。 “滕先生知道的是真多,果然是,姚勇没说错。”六先生说。 “我不过就是名声在外,根本指点不了。”滕叫天说。 “这是土扎,有人叫外扎,所用有所不同,就是某家出了诡异的事情,比如,噩梦缠身,夜里走路,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就用这扎来解决,到是灵验。”六先生说。 “土扎,外扎我不懂。”滕叫天说。 “噢,我以为滕先生见多识广,能知道。”六先生说。 “见笑了。”滕叫天说。 和六先生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就回姚勇那儿。 坐下,和姚勇喝酒。 “六先生不是姚家村人吗?”滕叫天知道,姚家村的人都姓姚,没有外来户。 “这个六先生确实是外来户,三岁没了爹妈,就让他在姚家村生活了,唯一的外来户,也有人有他起了姚姓的名字,他从来不说,这六先生也是奇怪,六岁跟着村里的一个扎匠,竟然能扎活……”姚勇说。 “六先生是土扎,村扎,但是有一个正叫,就是外扎。”滕叫天说完,看着姚勇的眼睛。 姚勇低下头:“滕先生,这正是我叫您来的原因。” “姚先生何意?”滕叫天问。 “外扎出现了,你说六先生的是外扎,这个我确实是不懂,我和苗苗后期捡扎而学,有书学而不精,学而不透,那确实不是看着书就能扎出来的活儿。”姚勇说。 “不对,那姚苗苗扎的火鼠,可是高扎。”滕叫天问。 姚勇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太意外了。 第65章 挂门 第65章 挂门 姚勇想了半天说。 “说白了,我和姚苗苗也是在努力的学扎,就扎艺而言,我们找的都是托活儿,我和姚苗苗的扎活拿不出手。” 滕叫天十分的意外,这姚纸也是可惜了,有多少的纸铺,就这样的断纸,很多好的东西就此消失。 “姚先生一直想把扎活传下来,有这个心,再努力学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滕叫天说。 “是呀,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想到,扎纸的水那么的深,捞阴,不违行,姚纸的扎书也写了这个禁忌的,可是我觉得那不过就是吓人的,没有想到,竟然不是。”姚勇说。 “姚先生下一步的打算。”滕叫天问。 “最初就是想找到洗纸的人,看来是找不到了,找到了我们又弄不过他,所以就算了,我也不扎了,苗苗呢,我也不管她了,我还是做我的小生意,挂门。”姚勇说。 挂门就是不再扎,什么时候,有后人,有兴趣,或者说有扎纸出现,再开纸。 就六先生的土扎,村扎,外扎,六岁透活儿,这就是捞阴的料。 但是六先生这一生也是不顺,二十多岁本了娶了姚家村的一个姑娘,可是没过三年,人就死了,六先生也没有再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孩子。 这捞阴的活儿,真是邪性。 姚勇让滕叫天来,看看六先生的扎活儿。 姚勇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就姚纸发生的事情,姚勇对六先生有怀疑了。 外扎的活儿是可怕的,跑外扎的人也极少。 滕叫天说自己不懂外扎。 姚勇也就明白了,确定不了。 滕叫天多姚家村出来,也是奇怪,这姚勇是姚家村的人,那么对六先生应该是了解的,怎么就怀疑了呢?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才怀疑的。 滕叫天纸铺休息。 第二天起来,吃过饭,就进扎房修扎。 班扎的诡异之还没有出来,这三十六伶女,修扎,上纸,滕叫天用心,这活儿也是见了精了,看着也开始顺眼了。 滕叫天一直修扎到晚上,找出黑布,把三十六伶女蒙上了。 修扎到精的时候,要上黑布的,怕跑扎。 说跑扎,就是扎纸人的一种担心,有一些活计,扎纸不是试扎,也是想让扎活儿有所进步,试扎的时候,有一些会出问题,确实是有纸铺出现过跑扎。 滕叫天蒙上黑布,出来。 “关纸,回家休息去!”滕叫天告诉搭纸人。 在南城,有一些搭纸人,就是为纸铺干活,纸铺的什么活儿都干。 滕叫天从纸铺出来,天也就黑下来了。 修一天的纸活儿,也是很累的。 姚勇露了底儿了,姚苗苗和南北结婚,大概也有南北是会扎活的原因。 姚苗苗看来也是不死心,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 “滕先生,滕先生……”有人叫滕叫天。 滕叫天站住了,跑过来一个人,近了一看,是邓刚。 这小子果然是没有回唐山,这留下来干什么?自己有纸铺不干,跑到南城来还不走了。 “邓先生,您没回唐山吗?”滕叫天问。 滕叫天当然知道他没有回唐山。 “是呀,从姚纸离开后,我本是想回唐山了,可是我那边的扎活我也不是太好干,就没有回去,说实话,我也想在这边学学扎活儿,东北是扎活的起源之地。”邓刚说。 “噢,那到是对。” “滕先生,请您喝酒去,去小塘,那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邓刚说。 看来邓刚还不知道一些事情。 “那好。” 去小塘,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宅子里,有点简单,这是外围的宅子,恐怕里面的宅子,邓刚是进不去的。 点菜,喝酒。 “邓先生,这段时间干什么呢?”滕叫天问。 “本来想找一个师父学扎活儿,可是现在是洗纸,各铺子都是十分的小心,也没有找到师父,听说滕先生请了搭纸,要不是我就到滕先生的纸铺学活儿,给口吃的就成。”邓刚说。 这邓刚学扎活的劲儿到是让滕叫天挺佩服的,可是他不敢请这样的人,有纸铺的人,到其它的纸铺,最少是一个纸客,关于不好相处。 “我那铺子是开着,但是不接扎了,现在就是支撑着。”滕叫天拒绝了。 “也好,等有机会的,我和一元纸铺的伊先生谈了几次,伊先生也是在犹豫,我就当一个纸客,不要工钱,就是学点活儿。”邓刚说。 “嗯,那挺好的,一元纸铺还算是挺安静的,叫天纸铺出了不少的事情,我也是担惊受怕的。”滕叫天说。 “一切都会过去的。”邓刚说。 这邓刚让滕叫天有点琢磨不明白,洗纸来了,不走,偏偏就往里搅。 苏婉进来了。 “滕先生好,邓先生好。”苏婉说完坐下了。 苏婉对邓刚并不熟悉,看来也就这几天联系上的,这个邓刚是无孔不入的主儿。 “哟,苏小姐认识滕先生?”邓刚说。 “噢,叫天纸铺的滕先生谁不认识?”苏婉说。 “也是,我有点愚蠢了。”邓刚说。 这个邓刚肯定是清楚的,带着他来这儿,也是有邓刚的目的的。 “邓先生,高纸呀?”苏婉问。 高纸,就是问在哪儿扎活儿。 “没找到地儿呢,一元纸铺的伊先生有意。”邓刚说。 “上次听人说起过邓先生,说在唐山有自己的纸铺,怎么就到东北来了呢?”苏婉问。 “东北是扎纸的起源之地,我最初并不以为怎么样,过来也是看看,学学扎活儿,也把扎纸精进一下,来了之后,真了不得,不愧是起源之地,我也是井底之蛙了。”这邓刚会说。 “那您学到了什么?”苏婉问。 “我在姚纸当了纸客,姚纸看着是厉害,其实……没学到活儿,到是学会了经营的一些手段,也算是有所得。”邓刚说。 “嗯,那也不错。”苏婉这是听纸,也是给滕叫天听的。 这个邓刚城府挺深,甘心当一个纸客,这样的人不简单,能高能低的人,不要轻易的招惹。 苏婉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邓刚说:“离开姚纸的这段时间,我也是走了不少的纸铺,暗扎,私扎的,我都看过了,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滕叫天看着邓刚,什么的现象? 第66章 失扎 第66章 失扎 滕叫天想了半天问。 “什么奇怪的现象? 邓刚沉吟了一下说:“不管是明纸,暗扎,都有失扎的现象。” 失扎就是在扎活儿的时候,有故意不到扎位的地方。 这个失扎并不是失误,有意让有扎点不到位的现象。 这并不奇怪,这个滕叫天也知道,他也失扎。 失扎有扎点不到位,因为在捞门儿中,就扎活儿,不能圆满,圆则亏阳人之寿。 “邓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扎活要扎到位,不出失扎。”邓刚说。 “我们南城的规矩就是要有失扎,圆不能满,满则折阳之寿。”滕叫天说。 滕叫天也是奇怪了,这邓刚不清楚吗? “噢,这我们的唐扎是不一样的,唐扎,扎完圆满,以是心尽力尽,死者为大。”邓刚说出来了唐扎。 “噢,那各地有所不同,中国的扎纸每一个地方都是不相同的。”滕叫天说。 “长见识了,不知道滕先生有意游纸吗?”邓刚说。 “我现在没有这个计划。”看来这个邓刚很活,是想多学扎活。 “噢,我到是有这个计划,如果伊先生不让我当纸客,我就去游纸。”邓刚说。 这个邓刚目的是学纸儿,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邓刚似乎是想知道什么。 吃过饭,离开小塘,腾叫天回家休息。 半夜,马铃响起来了,滕叫天激灵一下。 丑东? 不应该呀!丑东和他见过面儿了,那扎骑是丑东扎的,只会三骑,那屏也只会三屏,他又要干什么? 滕叫天起来了,走到前面,从门缝往外看。 不是扎骑,而是一乘马车。 四马拉车,车上扎棺,点染的是黑色,白顶…… 四马只有一马有马铃,就停在纸铺门口。 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滕叫天额头冒冷汗,他想不应该是丑东干的。 丑东想找出洗纸,用了扎骑,但是反而是被利用了,这乘马车,恐怕是真的了。 车拉棺,这绝对是要命来了。 滕叫天把门打开,站在台阶上,把烟点上了。 马车自来。 滕叫天抽完烟,进扎房,拿了一碗五彩的点染出来,走到扎棺前,泼到扎棺上,把碗摔了,关上门,接着睡。 天亮起来,吃过早饭,搭纸来了,开铺,依然是不接纸,滕叫天看了一眼昨天摔碎的碗,还有洒在地上的五彩点染,就出去了。 滕叫天知道,这回恐怕是玩了真的了。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 老刘接了,说中午到小塘! 这老刘也能进小塘,看来这苏婉也是网络人的高手。 滕叫天去了白纸纸铺,他不是过纸,只是看看南北。 南北一直没有过来看他,他有些担心。 南北是玩不过姚苗苗的。 滕叫天站在白纸铺外面,并没有进去,师父不进徒弟纸。 南北看到了,跑过来。 “师父,对不起,一直没去看您,手里的活有点忙不过来。”南北说。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什么事情没有?” “挺好的。”南北说。 “那就好,没事了。”滕叫天背着手就走了。 他看到姚苗苗往外走,就离开了。 这个意思,南北应该是明白的,他当师父的,不能说出来什么,用行动表现出来了,让南北不要太实诚了,我滕叫天不屑那个姚苗苗。 南北和滕叫天在一起那么久,自然也懂得师父的心思。 滕叫天去茶馆喝茶,一家很小的茶馆。 进去坐下,喝茶,看着外面的景色。 那乘马车拉扎棺出现,滕叫天泼五彩点彩是破阴行,摔碎也除阴。 那么这扎棺的人会想什么呢? 如果真的是洗纸来了,就滕叫天来说,违行的事情,至少在他这一辈的扎纸中并没有出现。 以上几辈人中,有没有呢?这个没办法断定,叫天纸铺记事中,并没有提到过。 滕叫天有些担心了,孝天纸铺,唐三儿,姚纸,发生的事情,是太可怕了。 如果说这是天灾人祸,总是让人感觉不信服。 快中午的时候,去小塘。 老刘和苏婉在聊天,看着两个人是相当的熟悉了。 “老刘。” “滕先生好。”老刘很客气。 “滕先生,你们聊,我让服务员起菜。”苏婉出去了。 喝酒,滕叫天说:“最近怎么样?” “血雨腥风呀!”老刘喝了一口酒,吃菜。 滕叫天一听,这消息也是不能再打听了。 “噢,钱够就行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别再拼了。”滕叫天说。 “你以为只有捞阴易进难出呢?这消息人,更可怕,进去,别想出来,因为你的消息永远是在你的脑袋里,有人害怕。”老刘说。 “那你不是随时就得挂了?”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是呀,没挂我是有方法,敢让让我挂的人,也活不过几天,这里面的门儿你不懂。”老刘说。 “那意思,我也可以问消息了?”滕叫天说。 “看看是什么消息了。”老刘说。 老刘有一个外号,十七刀。 “老刘,当年你真的被人干了十七刀?”滕叫天把话头先分开了。 老刘说,当然。 老刘把衣服掀开,滕叫天说:“放下,放下。” 确实是,看着有点吓人。 “十七刀没弄死,那就是大难不死,自有后福。”滕叫天说。 “屁!”老刘说。 “那乘马车是谁家的?”滕叫天冷不丁的一问。 “是……”老刘没往下说,看着滕叫天:“滕先生,我发现你现在学坏了。” 滕叫天笑起来,看来老刘知道,滕叫天知道,直接问是问不出来,想挖个坑,这老刘到是反应快,没说。 “滕先生,这个真不能说。”老刘说。 “嗯,兄弟不坑。”滕叫天说。 老刘一愣:“你拿我当兄弟?” “一直就是呀!我滕叫天朋友很少,你是一个朋友,兄弟,哥们。”滕叫天说。 滕叫天这个人直性,这样的话不会胡说。 老刘眼圈红了:“兄弟,干一个。” 在天桥茶场,看着都是兄弟,都是哥们,整个天在一起,可是那地方,没有一个人拿你真当兄弟的,随时就给你一刀,老刘明着的,被扎了十七刀,那暗刀,恐怕也是没少挨,一个不小心,就被埋了,消息人的苦,滕叫天是清楚的。 老刘把酒干了,吃口菜说:“那……” 滕叫天摆了一下手,手悬中半空,没动。 第67章 卧服 第67章 卧服 老刘一愣,滕叫天比划了一下窗户外面。 这小塘的窗户是满式的,外糊纸,造的就是一种风格。 老刘也明白了。 有轻微的脚步,离开了。 “没事了,兄弟,那不能说的事儿别说,兄弟不坑,如果你说了,我坑了你,你也把我坑了,让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滕叫天说。 老刘点头。 喝酒,一个多小时后,苏婉进来了。 “加两个菜。”苏婉把菜放桌子上,坐下,自己倒上酒。 “苏小姐,又收到什么扎活了?”老刘问。 “最近没有。”苏婉说。 这个沿儿人,收扎,拆扎,学扎,传扎,真是一个聪明的人。 “有学的没有?”老刘问。 “那个唐山的邓刚,就是原来姚纸的纸客,来过几次,说要学扎,想学两三扎的,我没同意,感觉那个人不稳妥。”苏婉说。 那个唐山的邓刚确实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闲聊了一会儿,老刘突然问:“你纸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叫天纸铺一直就是事儿不断。”滕叫天说。 “叫天纸铺挺有意思,传承千年,每一代人,都会把纸铺的名字换成这代人的,这不太符合传承,一牌到底的原则。”老刘说。 “各纸铺也不一样,一元纸铺也是一样的,纸铺传承是换辈儿,换名子,这是躲阴,捞阴的,不得不这样做。”滕叫天说。 “噢,怕阎王盯上,哈哈哈……”老刘笑起来。 “有点这个意思。”滕叫天说。 老刘说:“自己注意。” 老刘把酒干了就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苏婉送出去。 一会儿苏婉回来了。 “滕先生,我找你有点事儿。”苏婉说。 滕叫天来的时候也是看出来了,苏婉似乎有点急,但是老刘在,大概是没办法说。 “昨天你铺子发生的事情,具体的怎么回事儿?”苏婉问。 “你怎么知道的?”滕叫天问。 “这个你别管。”苏婉说。 滕叫天一琢磨,看来是苏婉恐怕是茶场有消息人。 滕叫天说了发生的事情。 “滕先生,我感觉这事有点麻烦,马车拉扎棺,那是拉人呀!”苏婉说。 “我不害怕,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早晚是一死。”滕叫天说。 苏婉表情凝重,想了半天说:“我建议,滕先生挂花。” 滕叫天一愣,苏婉这沿儿人,真是懂得太多了。 挂花,就是扎幌换挂花,那花是黑白两色,一半黑一半白,就是臣服之意,没有违行,挂花以卧服,躲过洗纸。 滕叫天沉默了,苏婉是好意,但是滕叫天绝对不会挂花的,有点太丢人。 男人宁可站着死,不可倒下亡。 “谢谢苏小姐的建议,但是我不会挂花的。”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知道您的脾气,这并不丢人……”苏婉想说服滕叫天。 滕叫天摇头。 滕叫天离开小塘回家。 回家就休息,起来已经是四点多了,告诉搭纸,闭纸回家。 滕叫天自己煮了面吃,就进扎房修扎。 三十六伶女,一个一个的修出来,每一个都十分的精致,没有点彩,没有点睛,神韵就出来了。 滕叫天忙天半夜,就睡了。 他睡得不踏实,自己摔了碗,泼了五彩点染,肯定是会有事情的。 早晨起来,搭纸的来了,开纸,滕叫天就到对面吃早点。 他看着叫天纸铺,传了千年的纸铺,在这儿不能就失传了,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叫天纸铺似乎是被盯上了。 滕叫天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是太直了,确实是也得罪过不少人。 就洗纸来说,滕叫天知道,这里面恐怕是有着其它的事情。 洗纸就是保持着捞阴的一个纯净,就是扎纸,扎术,不违行,但是扎纸总是要发展的,一时间的,滕叫天也是想不明白。 就洗纸的事情来说,一元纸铺说联纸,也有他的道理,纸铺的记事,对于这样重大的事情都会有记载的,也知道,上一次洗纸的事情。 滕叫天并不是害怕联纸给自己带来什么祸事,他那个时候觉得,这就是纸铺的规矩,确实是,这么多年来,扎行也有点成了,暗扎,私扎,明扎,抢活,断活,走外沿儿的活儿……有点乱。 滕叫天吃过早饭,回纸铺,就修扎。 三十六伶女修完,下半夜了,明天就开染。 其实,滕叫天也是有些期待的。 这是班扎,禁扎,但是滕叫天开扎了,他知道,不管是什么,祖宗留下来的,就是要传承的,虽然是禁扎,但是也要会,将来他也是要把叫天纸铺的一些扎纸写进书中的,每一辈扎纸都是有自己的扎绩和发展的,滕叫天也是要有发展。 这一夜,滕叫天睡得踏实,确实是太累了。 早晨起来,滕叫天改变了想法,不开染,他对这三十六伶女扎,有了新的想法。 但是,他并没有决定。 搭纸来了,开纸,滕叫天就出去了,顺着街走,过桥,就到了一元纸铺。 滕叫天到一元纸铺,就愣住了。 一元纸铺闭铺,挂了花了。 滕叫天站在那儿愣了很久,也知道,这是伊一元的性格,也是伊一元的做法。 滕叫天从一元纸铺,走到商超,想了半天进去,买了喝酒的菜,还有酒,打车去了姚家村。 他没有去姚勇那儿,直接就去了六先生那儿。 这六先生也是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姚家村的人给他起了姚姓的名字,他不用,这也是最后的尊严了! 进院子,六先生出来了。 “想六先生了。”滕叫天说。 “哟,您这客气了。”六先生过来接东西,六指儿,有点怪怪的。 进屋,六先生就摆桌儿。 “以后再来,就提前两个小时打电话就成,我这儿有吃有喝的。”六先生说。 “那不敢,打扰六先生了。”滕叫天客气。 “你等我一会儿。”六先生出去了。 滕叫天看着这个家,也是简单,但是很干净。 六先生半个小时才回来。 “滕先生久等了,这雪太厚了,掉雪窝子里了。”六先生说。 “您这是……”滕叫天说。 “没事。” 六先生把一块肉放到盘子里,然后拿出两把小刀,割肉的刀。 “先尝一口。”六先生笑起来。 “这是什么肉?”滕叫天问。 “别问,先尝。” 滕叫天拿着小刀割了一片下来,放到嘴里,冰凉,品尝…… 滕叫天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太美了,他竟然闭上了眼睛。 六先生大笑起来,滕叫天才睁开眼睛。 “这是野鹿内,我不杀这种生灵,山上有狼,赶狼,死掉的鹿,我会雪藏,放到树洞里……” “六先生真会吃。”滕叫天说。 “老祖宗留下来的,就像扎纸一样。”这六先生是聪明。 “六先生,我今天来也是请教扎纸的,您是外扎,我对这个不懂,外面传的,外扎出现,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滕叫天说。 “你叫我六哥,我们别先生先生的,不习惯。”六先生说。 “嗯,六哥。” “五弟。”六先生说。 “这……” “哈哈哈,顺嘴来的,你就叫五弟。”这六先生的话让滕叫天觉得,有点精神不太正常。 这不禁的让滕叫天有点害怕了。 第68章 劫扎 第68章 劫扎 滕叫天心想,五弟就五弟! 和六先生喝酒,胡聊一气儿,就进扎房。 六先生就开始讲外扎的事情,关于外扎,是可以坑人的,但是六先生从来没有坑过人,就是跑扎活儿,赚钱。 事实上六先生钱也是没少赚,但是他觉得没有意思了,无儿无女,六哥说,这是捞阴的报应。 滕叫天也是沉默,六先生说,有空就多过来,教滕叫天外扎。 回去接着喝,滕叫天说,学外扎是犯行了。 “什么犯行不犯行的,那只是一说,在行内的东西都可以学的。”六先生说。 滕叫天的滕家纸业记事上有,不让学外扎。 “我遇到了马车拉扎棺,在纸铺门口停着……”滕叫天说。 “五弟,我觉得这不是洗纸。”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愣,他以前是怀疑的,但是,孝天纸铺,唐三儿,姚纸发生的事情,还能说不是洗纸吗? “六哥,这事我觉得太蹊跷了。”滕叫天说。 “捞阴,活儿很多的,不只是你固定成规的扎活儿,为什么捞阴呀?好赚钱,钱好赚,一旦入门儿,才知道……”六先生说。 “嗯,那我出现的事情怎么解决呢?”滕叫天问。 “你就不用管,什么也不做,当没看到,一定要当没看到,没发生。”六先生说。 这个六先生看着精神不太好,可是话没有问题。 “那姚先生……” “别提他,生扎一样,姚纸确实是千年之纸,可是暗纸百年,这百年暗纸根本就是停纸,姚勇看到留下来的扎书,觉得是生意,就那样做了,他们是在门儿的,没脱门儿,玩上了扎艺,阴走阳,那是不行的,我提醒过,有所忌惮,但是还是没有完全的听。”六先生说。 “噢,是这样,这次姚勇可是损失不小,可是我听他说,姚纸并没有千年。”滕叫天说。 “听他胡说八道的,这小子有的时候,乱讲话,姚家祖辈留下了家业,基本上都败掉了,拉走了一车的东西,抵了三千万。”六先生说。 “噢,是这样。” 喝酒,不再聊这事儿,到是痛快。 滕叫天第一次喝得这么多,有点晃了,六先生叫人开车送回去的。 回纸铺扎头就睡。 早晨爬起来,煮了面,吃过,搭纸来了,开铺。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搭纸收拾一下,也没事了。 “滕先生,您这开纸不接纸,为什么?”搭纸也是闲聊。 “这纸铺的规矩多,不是开纸日。”滕叫天也不想多解释。 “噢,我也给滕先生忙纸十几年了,也在其它的家帮纸,搭纸,滕先生给的最多,对我们也最好,只是……”这个搭纸说一半,没往下说。 “没事,说!”滕叫天说。 “搭纸的人也有五六十人,各铺子搭纸,滕先生给的搭纸钱最多,其它的铺子给二百,您给三百,但是,我们都太不喜欢来您这儿,因为都说您这儿的阴气重,搭纸后,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舒服,我也是这种感觉。”搭纸人说。 滕叫天一愣,他丝毫的没有感觉到。 这是什么原因? 滕叫天沉默。 “滕先生,您也别多心,我就是实话实说了。”搭纸人说。 “噢,谢谢。”滕叫天起身回了房间。 这搭纸人所说的,他上了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滕叫天从来没有感觉到。 他确实是给搭纸人的钱多,总会比其它的纸铺给得多,他觉得搭纸人也不容易,谁有办法,也不会进纸铺这种地方的,人们心中的不吉利的地方。 但是,开纸铺的人,并没觉得,也许是身在其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那么叫天纸铺的阴气中,从何而来呢? 搭纸人五十多个,都是随机搭的,五十多个人,几乎都在叫天纸铺搭过纸。 这个搭纸人所说的,是真的。 滕叫天十点多,进了地下室,他四处看着。 有一些老料,一些老扎,但是让人感觉到阴气重,是什么导致的呢? 滕叫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滕叫天出来,十一点多了,他到对面要了四个菜,叫搭纸一起吃饭。 刚吃上,滕叫天听到了马铃声。 那搭纸人把筷子放下了:“滕先生,我不能给您搭纸了,这几天的钱我也不要了。” 这搭纸人竟然匆匆的跑了,滕叫天没叫住。 他跟出来,那乘马车就停在纸铺门口,那扎棺在车上,被滕叫天泼了五彩点染。 滕叫天看着,中午的太阳有点刺眼。 滕叫天点上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大白天的就弄这个。 当然,出现在纸铺门口,老百姓也不觉得奇怪,这是纸铺。 不过,也有看热闹的,不少人远远的看着,滕叫天琢磨着,看来这是要让叫天纸铺落祸成难。 滕叫天刚要过去,那马车就走了,离开了。 滕叫天看着马车从街上消失,回了纸铺,坐在那儿喝茶。 他再找搭纸,找了几个人,都不来。 滕叫天就闭纸。 滕叫天刚闭纸,丑东就来了。 进来,泡上茶。 “丑先生,你有事儿?”滕叫天问。 “刚听说,拉扎棺的车在这儿停了一会儿。”丑东说。 “您的消息够灵通的了。”滕叫天笑了一下。 “我一直在找洗纸人,应该知道的事情,一定要知道。”丑东说。 滕叫天把事情说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噢,也是奇怪了。”丑东说完,就走了。 这个丑东被独洗了,这也挺奇怪的,二十年前发生过独洗的事情。 丑东弄成这个样子,确实是让人接受不了,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洗纸人。 这回出现了,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滕叫天进扎房,看着三十六伶女,下一点就是点染。 这伶女的点染是十分的复杂的,黑分五色,这五色要分明,这个就挺难的。 滕叫天从扎房出来,坐在外面抽烟。 六先生就来电话,说在一元纸铺,让他过去。 这六先生是土扎,是外扎,他去一元纸铺干什么呢? 滕叫天过去了,进一元纸铺,客厅里,六先生和伊一元都阴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滕叫天坐下,自己泡茶。 两个人茶都不泡,大眼瞪小眼的,阴着脸,看来是非常的不痛快了,伊一元也不喜欢这六先生,茶也不泡。 两个人不说话,看着滕叫天泡茶。 “什么事?”滕叫天问。 “劫扎。”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愣,看着伊一元,他竟然干劫扎? 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第69章 血染外扎 第69章 血染外扎 滕叫天看了伊一元半天。 “六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滕叫天说。 “没弄错。”伊一元说。 滕叫天把端起来的茶杯放下了。 “伊先生,您真的劫扎了,这可就不对了。”滕叫天说。 “你叫他六哥?”伊一元竟然坐直了。 “嗯。”滕叫天说。 伊一元站起来,进扎房,一会儿出来,一个不大的盒子,放到了六先生面前。 “两清。”伊一元说。 “清不了。”六先生说。 “你想怎么样?”伊一元有怒气。 这小子从来都很小心的说话,这样说话的伊一元,很少见。 “你劫扎,活儿也被劫断了,五万。”六先生说。 伊一元锁了眉头,转账给了六先生。 “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以后小心点。”六先生显得非常的生气。 六先生拿着盒子,看了一眼滕叫天。 “伊先生,改日拜访。”滕叫天出来,上了六先生的车。 六先生开车就回了姚家村。 进村,就叫人给准备酒菜。 “六哥,我先问件事儿,我叫你六哥的时候,那伊一元是一惊,怎么回事?”滕叫天问。 “这个,你是五弟,你也认我这个六哥,你就是外扎的人了,你琢磨一下。”六先生竟然笑起来,笑得有点坏。 “我叫您六先生,你让我叫六哥,恐怕你上面还有五个人,那么是五弟,你下面还有四个人……”滕叫天说。 “你挺聪明的,都是外扎的人,外扎人成团,但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下了,都死了。”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哆嗦。 “我叫你六哥,你叫我五弟,那我也不能说就是外扎的人。”滕叫天可不想入什么外扎。 “这是我们外扎的规矩,你不同意一个试试?我让你纸铺日夜不宁。”六先生说完,诡异的眼神看着滕叫天。 “六哥,你这不是……” “对,外扎从来不讲道理的。”六先生大笑起来。 滕叫天心里也骂,他对外扎是有所了解的,但是这破规矩他可是不知道。 这一个不小心,就入了道了。 “放心,不会影响你纸铺什么的,你只是多学了一个赚钱的扎术罢了,这也不算违行的。”六先生说。 “噢。”滕叫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么说起伊一元劫扎的事情,六先生从头到尾的讲了,这让滕叫天十分的意外,如果六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伊一元可就做得不对了。 伊一元还扎,赔钱,看来是理亏了,这个伊一元胆子是小,但是吃亏的事情是不会干的,这次恐怕是理亏了。 六先生说,他做了一个外扎的活儿,一个人上坟,回来后,走路总是感觉有什么跘脚,摔了很多次,六先生就用外扎寻因找果,竟然被伊一元给劫了扎了,这也就是断了活儿。 这伊一元想干什么?这事滕叫天也想不明白。 六先生说,他也没有想明白,他素来和一元纸铺没有什么仇恨,他走外扎,一元纸铺行内扎,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儿。 “六哥,这个确实是让我想不明白,这伊一元生性胆小怕事儿的人,从来不惹事儿,这怎么搞的?”滕叫天说。 “不知道。”六先生把酒干了,让滕叫天跟着进扎房。 六先生把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和几十个小瓶子。 “这就是外扎所用的东西,黑驴血,黑猫血,黑狗,黄皮子血……用在外扎点染上,成行扎,解事儿,自然扎法和扎式有些不同,没有什么精扎,但是扎的是神似,一般扎的都是动物,极少扎纸人,纸人不好控制会出问题……”六先生给讲着。 滕叫天知道外扎的存在,但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种扎活儿,确实是让滕叫天开了眼了。 从扎房出来,进屋刚坐下,姚勇进来了。 “哟,滕先生。” “姚先生。” 姚勇坐下,自己倒酒,喝酒。 “老六,姚纸千年,就败在我手里了,这个我有点不甘心,给指条路。”姚勇说。 此刻,姚勇又说是姚纸千年了,可见,他是真的胡说八道的。 “这个我没办法,你姚家暗纸百年,也没传纸,我也没办法。”六先生说。 “滕先生有何高招?”姚勇问。 看来姚勇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我也不是没办法,姚纸千年,暗纸百年,也没有行纸,我这么年来也是有不少的人际关系,我想出纸,弄扎艺。”姚勇说。 滕叫天低头,六先生半天也没有说话。 这出纸并没有那么简单,断指离纸,除了这个还有复杂的出纸规矩。 “姚先生,现在恐怕没人能办法出纸,这个时候大家都十分的害怕。”六先生说。 “那就再等等,洗纸完事再说。”姚勇说。 “你害怕的不是其它的,是洗纸。”六先生说。 “对,没错。” “可是,你在纸,这洗纸你以为不会再发生在姚纸了吗?”六先生说。 “那你的意思是……”姚勇看样子,是有些害怕了。 “你违行的事情有点多。”六先生说。 “老门,就一个捞阴,至于这样吗?我看是有人这是在追利,是想搞事情。”姚勇有些激动。 “姚先生对纸不敬,也是违行之行呀!”六先生说。 “狗屁。”姚勇把酒杯摔了,走了。 六先生一下笑起来,摇头。 六先生说得没有错。 姚勇现在就是想做扎艺,发展扎艺,可是他遇到了洗纸,心里着急。 六先生说,洗纸对姚纸不一定就结束了,姚勇就火了。 确实是,这事儿不一定就结束了。 姚勇也应该是清楚的,孝天纸铺,一下死了四口,那唐三儿,唐扎,恐怕以后也是废人一个了。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就六先生的外扎,滕叫天确实没看到过。 那么姚勇,也是真的失控了,确实是,一个就败到如此地步,对于姚勇来说,确实是接受不了。 那么姚苗苗呢?滕叫天不禁的为南北担心。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进扎房,调点染的料,准备上染。 寒雨倾来电话了,说马上让他去小塘,说完就挂了。 滕叫天从纸铺后门出来,就去小塘。 找不到搭纸的人,就闭纸。 滕叫天到小塘,正门紧闭,小塘有一个侧门儿。 滕叫天过去,寒雨倾等在那儿。 “这么急?”滕叫天问。 “小塘出了点问题。”寒雨倾说着,就推门进去了。 寒雨倾对小塘很熟悉,这小塘其实是很复杂的。 到一个小门那儿,进去,就是一个院子,这里和外面不同,一种阴森的感觉。 一个影壁上,让滕叫天一哆嗦…… 第70章 扎花如雪而落 第70章 扎花如雪而落 那影壁上,竟然刻的是…… 寒雨倾看到滕叫天站住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进房间,苏婉坐在那儿。 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身的白,只露着眼睛。 滕叫天坐下了,点上烟。 寒雨倾坐下,自己倒茶。 苏婉似乎有点紧张。 “苏婉,说事。”寒雨倾说,也不叫苏小姐了,看来她们的关系微妙。 苏婉说,昨夜白扎花,如雪落院。 滕叫天看着那个穿着一身白有人。 苏婉摆了一下手,那个穿着一身白的人起身走了。 “不用看那个人,小塘的一个人。”寒雨倾说。 寒雨倾看滕叫天过于关注那个人了,说了一句,就这点,确定,寒雨倾和苏婉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了。 “扎白花如雪而落……”滕叫天说着,低头喝茶。 就这件事,叫天纸铺确实是有记载,而且很详细的记载。 宅子白花如雪落,家中风水必被破,屋中之人都有祸…… 有人盯上了水塘,那沿儿人并不在扎行之数,如果是洗纸人,这又当何说呢? 滕叫天想着,苏婉就把白花拿过来,放到滕叫天面前。 这白花寒雨倾肯定是看过了,她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拿着白花,看着,这扎花儿,很普通,是扎出来的,带骨架的,不是那种无架扎花儿,从扎的手法和方式来看,就是普扎,但是普扎中,见了点功底儿。 但是,这并不影响,宅子白花如雪落,家中风水必被破,屋中之人都有祸的这种说法。 叫天纸铺记载,当年有一个地主家,一夜白扎花如雪而落。 这大地家宅子里有房三百多间,可见宅子有多大,一夜落满白纸花,随后的三年,这大地家的二百多口人,陆续的离开了这个宅子,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三年后,宅子只剩下了一个老地主,而且每天都会出来讨要吃的…… 这个在叫天纸铺记事中,并没有写,如果解决。 “滕先生,您……”寒雨倾问。 滕叫天说了。 “那就是风水破了,必定有祸有了?”寒雨倾问。 “当年东北的何大地主,怎么破落的?”滕叫天问。 “我听说过,听说过。”苏婉说。 “也不用着急,害怕,反正不是一下子就会出什么事情的,再查查看。”滕叫天说。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寒雨倾问。 “各扎都有着不同,扎系是很多的,隔河扎都不同,不用去多想,把扎花都烧掉,原来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滕叫天说。 “我害怕。”苏婉说。 苏婉是沿儿人,不在扎行之内,但是她和扎行扎的联系可是密切的,不只是南城的,如果是洗纸,那这里面就有事儿了。 洗纸连坐是不科学的,但是效果是绝对的,除了这一点之外,洗纸不会乱洗的。 “不用害怕,你认识的人多,再让其它的人想想办法。”滕叫天起身离开了。 对于苏婉和寒雨倾,滕叫天一直就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他真的不了解他们。 沿儿人,暗扎,这些人都是不会让你彻底的了解他们的。 这就是滕叫天不和暗扎,私扎来往的原因。 这回是出现了事情,也是没办法了,这才和暗扎,私扎有了联系。 滕叫天琢磨着,那苏婉肯定是和扎行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不然洗纸不会洗到沿儿人的身上。 那拉棺的车,再次出现,半夜,滕叫天穿好衣服,从后面出来,就坐到了马上车,点上烟。 那马车走起来,滕叫天心里也是发毛。 这马车出了主城后,就奔着副城去。 南城分主城和副城,就是老城区和新城区。 老城区都是清代的建筑,一直保留着。 有一个西郊观巷,原来叫官巷,住着当时的清代守城官儿,后来因为发展旅游改成了观巷。 但是,后来滕叫天查了大量的资料,知道,当时的“官”,就是西郊官巷的“官”,并不是真正的官,而是官纸,就是扎纸,叫天纸铺的扎纸就是民纸,民间的扎纸。 在过去,扎纸是很严格的,官纸为官所用,有记载,那西郊观巷,有官纸为皇宫扎过官纸,是为宫里的一个贵妃扎过纸。 官纸当时也是有官级的,这个知道的人极少,那西郊观巷,一条街,三十六户,都是扎官。 当时就叫西郊官巷,就以为是当年守城的官儿住的地方,是西郊观巷中,最奢华的一条胡同,一条街。 在东北,这样的建筑群是极少的,基本上都被破坏掉了,而这儿并没有。 后来的皇帝,还有两个皇帝来过,拨款,专门修缮了这西郊观巷,可见当时对扎官的重视。 这马车在半夜两点,在西郊观巷一道大门前停下来了,这是后门儿。 一会儿,有人打开门,看到坐在马车上有滕叫天,一下又把门关上了。 那马长长的叫了一声,摇了马铃声声。 滕叫天下了马车,点上烟,站在一边。 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人身后跟着一个人,前面的人把大门打开,把马车弄进院子里去了。 后面的那个人走到滕叫天面前,五十多岁。 “滕先生,请。”这个人认识滕叫天,滕叫天不认识这个人。 进去,泡上茶。 “我叫那镇。”那镇说,他是叶赫那拉氏,是扎官。 扎官中也是有级别的,这级别严格,根据扎纸的功底而定。 就像民间也有级别的,十八级为天纸,十七级为地纸,最高的两个级别。 那扎官滕叫天就不太清楚怎么分这个级别。 “那先生,您这就不厚道了。”滕叫天说。 “你们民扎叫先生,我们官扎叫爷。”这那镇还是真特么牛逼。 滕叫天立刻就生出厌意。 “那爷,您这是何意?”滕叫天问。 那镇小头往上扬着:“我没有其它的意思,都说你是南城第一纸,我就闲着没事玩玩,逗逗你,逗逗那些扎纸的人。” 这孙子,说得是真轻松。 “那爷,没有那么简单?”滕叫天说。 “也许是。”那镇笑着。 “你是官扎,何苦为难我们民扎呢?”滕叫天问。 滕叫天琢磨着,这恐怕不是洗纸,是那镇搞出来的事情,这条胡同,过去是三十六个扎官住着,现在还有多少扎官,不知道。 “就是觉得有好玩。”那镇很牛逼的样子,根本就不屑和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和这孙子也没办法谈了,他起身走了。 回纸铺就睡。 早晨起来,滕叫天吃过早饭,就去了小塘。 小塘没有开门,从侧门进去。 苏婉眼睛通红。 “喝茶,滕先生。” “没睡好?”滕叫天问。 “嗯。” “不用害怕,不是洗纸。”滕叫天几乎可以这样的肯定。 “不是?”苏婉愣住了。 “对,放心,那扎白花不一定有什么作用。”滕叫天说。 “滕先生,这个……”苏婉不相信。 滕叫天说西郊观巷,苏婉竟然一脸的懵…… 第71章 官扎 第71章 官扎 滕叫天没有想到,苏婉竟然对西郊观巷的那些扎官不知道。 也是,就西郊观巷,那些扎官已经是不扎了,清代亡了,他们的祖宗也就不扎活儿了,但是他们有钱,现在扎活儿给谁?何况他们自恃清高,不屑为民间扎纸活儿,也是民间的百姓不配。 那镇闹出来这么一出,恐怕不只是为了好玩儿。 “我不知道呀!”苏婉说。 “你还是沿儿人,有点不合格了。”滕叫天笑起来。 苏婉也放松下来了。 “你收的扎活中,肯定没有官扎了。”滕叫天说。 “那肯定是没有,没见过,不聊这个了,中午,我想请滕先生喝酒。”苏婉说。 “嗯,这事你不要对其它的人说。”滕叫天不想告诉其它的纸铺子,他也是害怕,这事说出去了,那镇对自己会加了手段,自己毕竟对官扎是不了解的,谁知道那镇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呢? 滕叫天看了一眼手表,说还早,他出去转转。 滕叫天从小塘的侧门出来,就往街上去。 他琢磨着,孝天纸铺,姚纸,唐三儿,出的事儿和扎官有关系吗? 如果有,那扎官确实是挺可怕的。 但是,那扎官所扎的纸棺,是民扎,绝对不是官扎,滕叫天没有看到过官扎,但是民扎还是认识的。 这事就蹊跷了。 先查一下孝天纸铺何力,再查一下西郊观巷的那些扎官,还有多少个。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说喝茶。 出来喝茶,滕叫天顺孝天纸铺何力的事情。 “何力,这个人也挺怪的,名牌大学毕业,就回家开了孝天纸铺,他是学艺术的,家里干纸铺,也不过就是在解放前,几十年,三辈传……”老刘说。 滕中天听着。 老刘说完了,看着滕叫天。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孝天纸铺的何力和官扎有什么关系?”滕叫天问。 老刘一听,站起来了说:“无聊。” 老刘走了,看来这个消息老刘是不能放的。 那么说,滕叫天自己去天桥茶场,没有人理他,大概和这个有关系,那老刘一听官扎,马上就走了。 这官扎这么可怕吗? 滕叫天也明白了,这水里多深。 当年把官扎放在了东北南城,这个西郊观巷里面,也是因为东北是扎纸的起源之地,或者说还有其它的原因。 就这扎纸完成,运到宫里,也是需要时间的,还有扎的时候,那宫里人死,和普通的人停尸时间是不一样的,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官扎问老刘是没有戏了。 滕叫天想了半天,给那雪岩,那五爷打了电话。 “那五爷,到小塘喝一杯?”滕叫天说。 “哟,滕爷,这么空?我也正想找你。”那五爷说。 约好,到小塘,进去,苏婉看到那雪岩一愣。 “哟,那五爷。” “不欢迎?”那五爷坐下说。 “那到不是,您来了,小塘生辉。”苏婉说。 “苏小姐是高抬我了。”那五爷说。 上菜喝酒,聊天,滕叫天就问了:“那五爷,你认识那镇不?” “那些杂碎。”那五爷竟然冒出来这样的话来。 这让滕叫天是特别的意外。 “那五爷,这……”滕叫天说。 “我说了,你们别往外说,那镇,西郊观巷,一条胡同,三十六个官扎的后代,就是给皇宫扎纸活儿的,还自以为是官儿呢,其实什么都不是,这些人心里阴暗着呢,我那家有活儿,从来不找他们。”这那五爷对官扎是十分的痛恨,这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那五爷的祖上是……”滕叫天问。 “我祖上是二品带刀之人。”那雪岩说。 “噢,我说那五爷的气质就是不一般。”滕叫天说这话,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那五爷爱听这话。 “滕爷见笑了,说起那些官扎,就是从九品,九品中,他们也分出来九级,就是官扎的级别,一为最大,他们是最小的官儿,但是他们和宫里的交集多,也是认识一些人,所以就牛皮哄哄的,传到现在,依然是这德性,都不知道自己祖宗是被半割的人。”这那五爷也是不管那些事情,都说了。 半割的人,就是割掉下面半截,能生育,这是出于什么制度,完全就不清楚,历史没有记载,那五爷也是说不清楚的。 这话有点恶毒了。 “那五爷,毕竟那是那姓,怎么也算是一家子,何出此言呢?”滕叫天问。 “谁和他们是一家子?他们的那和我这个那是不一样的……”那五爷说。 最后才听明白,那雪岩家的扎活,也找过官扎,人家说那家的级别不够,不给扎,所以就落了这个仇出来。 那五爷是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官扎的。 西郊观巷那条胡同里,依然是有三十六个官扎的人,那们也扎活儿,不忘记祖宗留下的扎业,他们只是玩儿。 这三十六个官扎,关系也是复杂的,他们都有钱,祖宗留下来的,不需要靠扎活来活命,但是不能把祖宗的东西扔下,平素里也是练扎,但是不让外人看,扎了摆上三天就毁掉,扎房里只有几件,祖宗留下的活计,像供祖宗一样,外人不得见。 这确实是让人感觉到吃惊。 一个多小时后,那五爷接了一个电话,表情凝重,然后说有事了。 “苏小姐,滕爷,有空再约。”那五爷匆匆的走了。 “这回知道怎么回事了?”滕叫天问苏婉。 “噢,是呀,知道了,我说你把那雪岩带过来了。”苏婉笑了一下。 就这件事,如果真是那镇玩的,那就是,一个是他胆子大,无知,一个就是人家是真有本事。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也不美好。 那镇跟叫天纸铺玩上了,说是玩儿,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事出必有因。 可是那镇不说,一副高傲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得想办法,不让他再折腾。 苏婉对官扎一点也不了解,甚至也不知道其存在。 那么滕叫天只有找一个人,六先生,外扎,用外扎对付官扎,是不是可行,也不清楚。 第二天,滕叫天快中午的时候,去了姚家村,找姚勇。 姚勇还在睡觉,叫起来。 “你怎么还睡?”滕叫天问。 “不睡我能干什么?”姚勇说。 “起来,喝酒,也许会有转机。”滕叫天这样说,姚勇一下就爬起来了。 “走,去老六那儿。”姚勇说。 去六先生那儿,六先生就让人给准备酒菜。 先喝茶,聊天。 “六哥,最近有扎活没有?”滕叫天闲问。 “没有,每天就是进山瞎转。”六先生说。 “老六钻山有一套。”姚勇说。 就是闲聊,酒菜上来,就开喝。 “姚先生,姚纸起阴火的事情,有点眉目没有?”滕叫天说。 “有眉目?我找茶场的老刘,许重金都没好使,那洗纸的人,各铺听了都害怕,那消息人也害怕。”姚勇看来办法是没有少想。 滕叫天说出官扎,姚勇一下就跳起来了,把滕叫天和六先生吓得一哆嗦,这反应也太大了。 第72章 落支 第72章 落支 姚勇瞪了半天眼睛,坐下,骂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 “姚先生,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滕叫天问。 姚勇想了半天:“等我一会儿。” 姚勇出去了。 六先生说:“恐怕这小子知道官扎,我也只是听说过,根本就不知道官扎还存在,有点可怕了。” “六先生听到的官扎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滕叫天说。 “听我太爷说过,当年在东北有一个官扎,是为一个宫里的贵人,扎院子,扎六驾马车,就是六匹马,天子驾六,当时的皇帝对这个贵人有多宠爱,所扎无数,三十六个主扎人,就是扎官,带着几百个人开扎,二十二天完扎,半夜行扎,六驾马车完全就是扎纸完成的,离地半尺而行……”六先生说。 “那是阴行?”滕叫天问。 “具体的不懂,但是官扎是非常的诡异的,我们民扎,说是无法相比的。”六先生说。 姚勇回来了,把一本扎书从布袋子里拿出来,翻到一页,放到滕叫到面前。 滕叫天看着。 这应该是姚纸扎纸年纪事。 【官者为扎,级为九,品为九,叶赫那拉氏落支,三十六人,三十六扎,是记,为后纸所慎,皆仇,不与往,七人亡于官扎……】 这是有仇了,说的姚纸七人死于官扎,所记年份是,康熙十八年。 “我看到过这段,官者为扎,这个和我所理解的并不一样,我以为已经是过去了,没有想到官扎还在。”姚勇说。 “确实是,这事要怎么办?”滕叫天问。 “办他。”姚勇说。 “姚先生,你凭什么呢?凭你那烂扎艺,你的扎只算艺,扎纸都算不上,扎术更不挨边儿。”六先生说。 “老六,放尊重点。”姚勇说。 “姚先生,你何尝尊重过我呢?我可是一直尊重着你,现在我也是六十多岁,也不用再为谁而活着。”六先生说。 “你是姚家人养大的。”姚勇说。 “那我可没吃过你的一口饭。”六先生说。 看来平素里,这个姚勇对六先生是不尊重的。 “那我道歉,对不起六先生。”这姚勇是能折能弯的人。 “不必了,说事儿,就官扎,我所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不过别轻易的动扎以仇。”六先生说。 “听六先生的。”姚勇把酒干掉,倒上了。 这时候的姚勇是克制着,这过后,肯定是会想办法的。 姚勇喝了一个多小时,就有事,走了。 “六先生,这事你说怎么办?”滕叫天说。 “先了解一下情况!”六先生说。 “嗯。” “我去了解,你不要出面,你已经是被盯上了。”六先生说。 滕叫天和六先生也说了去那镇的事情,他既然想把这事弄了,就得和六先生说。 喝完酒,回纸铺,滕叫天就等着六先生消息。 要把官扎了解清楚,看看是什么情况,就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是不美好。 那姚纸扎展的火,是不是官扎所为,这个根本就确定不了。 姚纸记年,确实是有这样的记载,但是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说明了,官扎让姚纸死了七人。 如何而死,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下面没有写。 这官扎应该是生活得都不错,这又闹出事情来,为何呢? 官扎跳出来,弄事儿,那镇弄棺车到叫天纸铺,不只是因为叫天纸铺是南城第一纸的原因? 何况,滕叫天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纸铺是南城第一纸,都是他们讲的。 第二天,六先生给滕叫天打电话,让他晚上到姚家村去。 滕叫天坐在扎房里,三十六伶女,这班扎,确实是有点让他有一种恐怖感,一直没点染,他也是犹豫了,几次都是拿起笔,又放下。 这次也是,滕叫天拿起的笑又放下了,蒙上黑布,从后门出去。 他竟然走到了西郊观巷。 这儿参观的人不少,东北的三月依然很冷,但是还是有人。 西郊观巷保护得很好,几十条街,几百个胡同,那官扎胡同是不让人进的,有道木门,也很少看到有人出来。 滕叫天站在木门那儿,几分钟,身后有人叫他。 “老滕。”滕叫天回头看,竟然是那镇。 “那爷。”滕叫天叫了一声。 “你在这儿瞎看什么?”那镇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走。”滕叫天转身就,那镇竟然“吐”了他一口,滕叫天听到声音,没有回头,离开了西郊观巷。 这个那镇滕叫天也法形容了。 从九品,官扎,半割之人,到那镇这儿应该是不割的,过去叫割礼,真的想不出来,这那镇怎么就那么牛。 也许是人家是正黄旗的原因,那可是上三旗。 滕叫天又转到下午五点多,才打车去姚家村。 进六先生家,酒菜都摆上了。 “才过来。”六先生说。 滕叫天应了一声,开喝。 六先生说,打听到了那家人,三十六户,非常奇怪的就是,家家都只有一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子,他们三岁就学扎,但是,他们都正常的上学,都上了大学,现在在南城的各部门工作,有在政府的,有老师,有警察,都是公务员儿,他们做事严肃,尽守职责,做得都很优秀。 这三十六个人,都把官扎学得精透,但是从来不外露,也没有人看到官扎的活儿。 官扎三十六个人,都活着,他们每个月聚一次,研究官扎。 官扎分成九级,这个级别非常的严格,一级官扎只有三个人,那镇是二级的官扎,在这官扎中,只有一个说得算的人。 那三十六个人的孩子,也是一个月聚一次,由一级官扎讲扎,评扎。 就孝天纸铺,姚纸,唐扎的事情,不确定和他们有关系。 不过那扎棺马车,是那家所出,那马车上的棺材并不是官扎。 六先生就打听到了这些。 “辛苦六哥。”滕叫天说。 “不必客套,五弟,你还是小心点,那家那样做,恐怕也是事出有因。”六先生说。 “你别再管这事了,别扰进去。”腾叫天说。 “我怕什么呀,一个人。”六先生说。 喝酒聊天,聊了一些其它的,滕叫天回纸铺,快十点了。 他喝了一会儿茶,就休息了。 早晨起来,滕叫天就接到了屏者丑东的电话,他听完,愣了半天。 第73章 纸利 第73章 纸利 滕叫天没有想到,丑东说和那镇约好了,去那镇那儿谈事儿。 滕叫天对那镇非常的反感,但是为了弄明白这件事,他也得去,那镇和叫天纸铺过不去,是有原因的。 滕叫天换了一身衣服,去西郊观巷。 从后门进去的,丑东已经在了。 “那爷,丑先生。”滕叫天坐下。 “自己倒茶。”那镇说。 滕叫天没动,看了一眼丑东。 “那爷,那就直接说事!”丑东说。 看来丑东和那镇应该是认识。 “那好,滕叫天,你回去和各纸说,什么明扎,暗扎,私扎的,交纸利钱,百分之十。”那镇说。 滕叫天愣住了,这几个意思? “那爷,您这个就说不通了。”滕叫天说。 “谁想不通?想不通就来找我那镇,不然后果自负。”那镇说。 这就玩就不讲道义了。 那丑东也是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有想到会谈这事儿。 “那爷,你这样做,总得给一个理由?”丑东说。 “理由?没有,就你们民纸的发展,管理,如果没有那家,现在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还能存在几个扎纸人。”那镇说。 这简直就是不要脸了。 “那家管理?”丑东问。 “洗纸不是需要人力,物力,还有钱吗?”那镇说。 丑东一下站起来了:“那家是洗纸人?” “那你以为呢?”那镇高高在上的样子。 丑东把茶杯摔了:“姓那你的,你等着。” 丑东走了,滕叫天也离开了。 出来,滕叫天紧追了几步,拉着丑东进茶馆。 “你也别生气,你和那镇认识?”滕叫天问。 “我和那镇见过一次面儿,就朋友的酒席,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官扎的人,也不知道那家是洗纸人,那镇约我,让我叫你来,我以为是扎活儿上的事情。”丑东情绪稳定下来了。 “丑先生,您不要乱来,那镇所说的洗纸不一定就是,那家收纸利,一百多年前是有的,有记载,也说是洗纸人收的,但是到现在关于洗纸人的存在,是没有一点能证明的。”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我刚才是太激动了。”丑东被洗纸弄成这样,确实是痛苦的。 又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回纸铺,给六先生打电话,说发生的事情。 六先生说知道了,今天忙,就挂了电话。 看来这事不太好弄了,那镇说是洗纸我,滕叫天分析,不像,洗纸人是不会说自己是洗纸人的。 那么官扎是不是在洗纸之内呢? 似乎那镇对洗纸并不害怕。 那镇想到收纸利,这也是太奇怪了,怎么想出来的呢?那家现在真的穷了吗? 滕叫天中午休息一会儿,起来,就给寒雨倾打电话。 寒雨倾说在小塘。 过去,小塘还是没有开门,从侧门进去,苏婉就出来,招呼他。 滕叫天进去,寒雨倾在喝茶。 “寒先生。” 滕叫天坐下。 滕叫天说那镇的事情。 寒雨倾看了滕叫天半天。 “话到这儿,我也不得不说了,我和西郊观巷那逸,交往了有五六年,但是他从来没有露过是官扎,听你说过了,我才知道,就这件事,我要问一下那逸。”寒雨倾说。 寒扎,暗扎,说不知道官扎,这个也有可能,滕叫天愿意相信寒雨倾。 寒雨倾出去打电话。 “滕先生,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恩怨的,能解开就解开。”苏婉说。 “那镇我见几次,人很不好弄。”滕叫天说。 “看看寒先生有办法没有。”苏婉说。 寒雨倾打电话进来。 “那逸说,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讲的,只说了那镇,他是代表三十六官扎出头的人。”寒雨倾说。 看来寒雨倾也是没有问出来什么。 那镇是三十六官扎的出头人,就是发言人,那意思就是说,他们已经是商议好的事情,收纸利。 滕叫天是不会答应的。 滕叫天从小塘出来,去了一元纸铺。 伊一元在喝茶。 滕叫天说官扎收纸利的事情。 “我同意了。”伊一元是真痛快。 滕叫天一愣。 “伊先生,这没有道理的。”滕叫天说。 “洗纸之人,你能拦得住吗?何况,在很早以前是有纸利的,人家是管理者,不违行,也是让扎纸发展下去的原因……”伊一元说着。 滕叫天一听,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这个伊一元胆子是真的小。 滕叫天出来,去六先生那儿。 他和六先生喝酒,说一元纸铺同意纸利的事情。 “现在就官扎,那镇说是洗纸人,但是这个不确定,有些纸铺自然是害怕的,孝天纸铺,姚纸加唐扎出的事情,谁不害怕?花钱免灾,各纸我想都会这么做的。”六先生说。 “六先生,您分析一下,官扎会是洗纸人吗?”滕叫天问。 “这个不确定,关于官扎那边,打听不出来更多的消息了。”六先生说。 滕叫天把酒干了,倒上。 “我不会拿纸利的,就真的是洗纸,我一直没有违行,就是连坐的事情都是极为不合理的。”滕叫天说。 “嗯,再等等看,你也不用着急。”六先生说。 六先生告诉滕叫天,姚勇和官扎在过招儿,如果真是洗纸,那姚勇就会通过的手段,来让官扎赔偿损失,那可是三千万。 滕叫天并不看好姚勇,这个人爱激动。 而且,那家的根基也不浅,就姚勇到底有多深的根基,滕叫天不知道。 现在他就是看着,纸铺停纸,等着。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晚上才爬起来,没事了,睡到几点没人管。 煮点面,吃了,就提扎房。 他开始点染,这班扎的点染和其它纸活的点染又着不同,色分色合,是层次的,三压三盖,而一般的扎纸点染就是过渡分色。 滕叫天忙到了半夜,这活累眼睛,他点染了两个伶女,盖上黑布,他就从后门出去。 他去胡同的家烤串店,二十四小时营业。 进去,还有几个人在吃饭。 滕叫天坐在角落,喝酒,吃肉串。 他想着,是不是结束纸铺的生活,换一种生活方式呢? 纸铺不改变,将来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无路可走。 现在扎活儿的,不多,纸铺还不少。 不少纸铺,也不是纯碎的纸铺了,还弄其它的丧品,丧活儿,甚至是和现代的机印接上活儿。 这也是没办法。 滕叫天琢磨着,姚勇的思路是对的,扎艺,传承,将来也只能是这样,现在的人很现实了。 滕叫天在瞎琢磨着,屏者丑东进来了,跟杀手一样,几个人都看着丑东。 第74章 六面灯 第74章 六面灯 丑东看到滕叫天就过来了,坐下。 “滕先生也睡不着吗?”丑东问。 “嗯,您这是……” “我在这儿吃饭都五六年了,就半夜出来,我这样的,白天出来,吓人。”丑东说。 丑东把帽子摘下来,墨镜摘下来,老板给拿来餐具。 “丑老师,今天吃点什么?” 看来是很熟悉。 “再弄点海鲜就成了。” 喝酒,丑东说了官扎的事情。 丑东说,他已经和那镇叫纸了。 明天晚上,到那家,让想滕叫天陪着去。 “可以。”滕叫天没有犹豫。 那镇自己说的,官扎就是洗纸人。 那丑东肯定就盯死了那家,这是准备和那家人玩玩了。 “不过,丑先生,您得小心,官扎我们不了解,只知道一些事情罢了。”滕叫天说。 “放心,那镇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丑东看来对那镇也是有所了解的。 “官扎是从九品,扎活又分九级,那镇为二级,一级的有三个人。”滕叫天说。 “嗯,这个我也了解了,放心,如果有事,您就先离开。”丑东说。 “您说话了,我滕叫天还不是那样的人。”滕叫天笑起来。 “那就辛苦滕先生了,把您拉进水里,真是……”丑东说。 “我本身就在水里了。”滕叫天说。 两个人喝酒到半夜两点,回家。 滕叫天早晨起来,吃过饭,就进扎房,他看着点染完的伶女,诡异之气越看是越重,班扎之诡异,谁都说不清楚。 滕叫天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起身,有点头晕,他稳了一下,把黑布蒙上,到院子里抽烟,缓一缓。 丑东来电话说,五点到,那镇招待吃饭。 滕叫天说知道了。 他根本就不想和那镇吃饭,说不好听的,容易打起来。 滕叫天过去,西郊观巷,从后门的那个门儿进去。 丑东已经在了,那镇依然是那副德性。 喝会儿茶,那茶确实是非常的好,进客厅,也是古香古色的,那都是真的东西。 摆着的瓶子,罐子,这一个博古架子上的十几件东西就值了银子了。 坐下,十六道菜,道道精致。 “那爷,客套了。”丑东说。 “我看得起和我叫纸的人。”那镇看了滕叫天一眼。 滕叫天一听,这事不对呀! 探纸丁人那镇不知道?如果是这样,那不是洗纸了,他三败纸,这让滕叫天弄不明白了。 自己的探纸丁人,现在是尽人皆知了,这个那镇不可能不知道。 滕叫天不说话。 “九点开始较纸,还真就没有看到过官扎。”丑东说。 “官扎岂能是你们百姓能看到的?”那爷依然是盛气凌人。 那丑东也是真能忍,他现在判断不出来,这官扎到底是不是洗纸人,这个时候,滕叫天还不好说话。 “那今天能看到了?” “你们有幸开眼,也让你们见识一下官扎,免得有人不服气儿。”那镇说。 滕叫天听着这话儿就不对,他和官扎没有往来,也没过结,如果说是洗纸,那就不用讲什么了,如果不是,那是不是有人栓纸? 滕叫天是听话听音儿。 “那爷,那就看活儿了。”丑东硬气。 喝酒,聊天,那镇说官扎三十六人,是正黄旗,上三旗,专门为宫里扎纸…… 那镇喜欢说过去,似乎沉浸在过去的辉煌里。 “您儿子是做什么的?”丑东问。 “官扎三十六人,都是男孩子,而且都要了一个孩子,为什么都是男孩子?宫里密术,这些孩子都有出息,在南城都有点地位……”那镇说。 滕叫天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密术。 就是胡聊一气,快九点,那镇站起来。 “去扎房。”那镇背着手,迈着方步。 这个胡同有多少房子不知道,竟然都是相连的,最后到了一个地方,是扎房,可是真大,一间大房扎,有三四百平。 进去,扎房也是极为讲究,那扎案,都是擅木的。 “你可以开始了。”那镇说。 “那爷不扎?”丑东问。 “现活儿。”那镇坐到椅子上。 “我也现活儿,这酒没有喝畅快,我们接着喝,现活一会儿就送到,不过我想再请那家的一级扎过来看看。”丑东说。 “哟,你看不起我那镇?”那镇有些不高兴了。 “那爷,没有那个意思,总得有一个人评判,我今天让滕先生过来,就是做一个见证。”丑东说。 “也好,回去接着喝。”那镇背着手,出了扎房。 出去,回去就换菜,那家看来不只是请了厨师,还有不少帮着打理的人。 依然是十六个菜,面儿弄得十足。 那镇打电话,一会儿进来一个人。 “二位先生好。”进来的人很文雅。 “那逸,一级扎。”那镇说。 这就是那逸,寒雨倾认识的人,竟然是一级扎。 那逸坐下:“叫扎的人,丑东,这个就是叫天纸铺的滕叫天。” “丑先生,滕先生,辛苦。”那逸欠了一下身,很客气,和那镇完全就是不同了。 滕叫天也欠了一下身子,点了一下头。 那镇让人送活儿进来。 一会儿,一个官扎送进来了,六面灯。 六面灯,就是引路灯,也叫引魂灯,人出殡的时候,由人手执,一面六灯,一共是十二灯。 这灯极为讲究,所用料也不只是高粱杆,也用了南方的竹料,灯纸暗黄,是老纸,点染之色,也是高手点染出来了,那气和韵都出来了。 “挂起,点上。”那镇说。 那个人挂起来,点上,里面是一种特制的油,香味一下就出来了。 这种特制的油,除了香味之外,就是遇风也不会熄灭。 “关灯,出去。”那镇说。 那个人关上灯,把门带上,出去了。 那灯点染上去的人,竟然是变化着的,有悲伤之情,有痛苦之状,果然是官扎。 就灯的提把顶头,镶嵌的是绿松石,那是真的。 “这是官扎的九级扎所扎。”那镇说。 那逸一直没说话。 那镇那得意劲儿,那眼神,滕叫天不想看,喝酒,吃菜。 “丑东,你要是认了,就给爷磕三个头,把纸利交了,这事就完了。”那镇说完笑起来。 丑东脸色不太好,只是笑了一下。 那逸不动声色,依然是文雅平和的样子。 “敬二位先生。”那逸说。 喝酒,吃菜,有半个小时,丑东的活儿就送到了。 活儿用布包着的,还套着塑料袋子,像画一样。 打开,滕叫天一愣。 第75章 红纸钱 第75章 红纸钱 屏者丑东只会三屏,他自己说算不是真正的屏者,就是说,没有把祖传的东西学会了。 或者说是丑东谦虚罢了。 三屏,立起来,并排的摆在了墙边,带了点弧度。 那三屏是,石子借寿,石子背棺,石子哭坟。 那镇和那逸看着。 “到底是民间,不懂规矩,色不过三,你这是四色了。”那镇说。 民扎也是用色的,除了墨之五色,也用其它的颜色,但是颜不过三,不能用大色,就是基本色,这过了四色,就是犯了规矩了。 这个丑东肯定是懂的。 “那爷果然是厉害。”丑东说。 “很普通,就这还叫纸呢?”那镇说。 “我没有看过官扎,那爷的六面灯拿来了,我也不好说不拿东西来,显得没有诚意,不是?”丑东说。 那逸一直不说话,盯着三屏看了足有十几分钟,转过头,喝酒。 “那逸,你是一级扎,评一下,今天谁败了?”那镇说。 那镇虽然是二级扎,但是看这派头,应该是那家说得算的人。 “那镇大哥,这官扎和民扎就不好相比,也就不能说谁败谁胜的,官扎有官扎的长处,民扎有民扎的好处。”那逸说。 “你从来都是这样。”那镇不高兴了。 “滕先生,说说。”丑东说。 丑东的意思,滕叫天也是明白。 “这个,那逸爷说得对。”滕叫天退让也就到了这个程度。 就这三屏扎,在民扎看来,是高扎,但是看着就是这样,事实上…… 看那那镇是对这扎屏是不明白,滕叫天自然不会点破。 “丑东,磕头认败,然后滚蛋。”那镇因为那逸的话,不痛快。 那丑东竟然真的就跪下磕了三个头。 滕叫天看着,知道这事要麻烦了。 两个人出来,丑东说:“今天辛苦滕先生了。” 丑东出了西郊观巷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滕叫天往回走,琢磨着,今天那家恐怕是要出事儿了。 那石子借寿,石子背棺,石子哭坟,这是东北民间的一个传说。 有一个叫石子的孝子,母亲生病,他去找阎王借寿,用自己的寿命又换了母亲十的寿命,后来母亲死了,石子背棺,棺不落地,一背就是十余里地,到坟那儿,就吐了血。 埋了母亲后,石子哭坟,一哭就是三天,哭得坟上开花,那是东北的十二月份。 滕叫天想到这儿,不禁的后背发凉。 回去休息。 早晨起来,滕叫天吃过饭,也不点染伶女,他心里发毛。 他准备去西郊观巷去看看,刚出门儿,苏婉就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小塘。 滕叫天去小塘,还没有开门,从侧门进去。 苏婉看到滕叫天,拉进屋子,泡上茶。 “滕哥,喝茶。”苏婉改了称呼。 “有事?”滕叫天问。 “确实是有事儿,一会儿寒雨倾过来。”苏婉说。 寒雨倾半个小时后过来了,脸色不太好。 寒雨倾倒茶,先喝了一会儿茶。 “滕先生,你昨天和丑东去了那镇那儿,叫纸,怎么样?”寒雨倾问。 滕叫天一愣,恐怕这信儿是从茶场得到的。 “结果不知道,我正想去西郊观巷,苏婉就让我到这儿来了。”滕叫天说。 “唐三儿回来了,看着还成。”寒雨倾突然又说到了唐三儿。 唐三儿治疗后,没有死成,活过来了,也是幸事儿。 “昨天夜里,院子里有人扔进来红色的纸钱,孔是六角,有十几张,是从院墙上扔进来的。”寒雨倾说。 “现在各纸铺有点乱,是不是有人趁乱吓人呢?”滕叫天说。 寒雨倾把红色的纸铺拿出来,几张,放到桌子上。 红纸钱是过百岁死亡人所用的,喜丧,这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红纸铺是孔儿是六角的。 一般是圆的,不会做六角,六角就是扎行同行使阴钱儿,不吉利,就是恶心人的意思。 “这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滕叫天说。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不过就是说,有人盯上我了,这只是开始。”寒雨倾说。 “寒先生,您是高扎,不至于这么害怕?”滕叫问。 “如果是同行之间,我也不用害怕,我有可能是得罪过同行,但是我看不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惹事儿,恐怕和官扎有关系,有人找到我,要纸利,我没同意。”寒雨倾说。 “那也不用害怕,我觉得官扎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可怕。”滕叫天说。 寒雨倾说,关于官扎,她这几天也没有少了解,官扎确实是诡异,不只是看着华贵,而且有着诡异的扎式,扎法。 三十六官扎,为什么那么有钱? 从九品的俸禄只有十九点八两,而这从九品的官扎,要更低一些。 宫里每年的扎活也不多,赏钱也不固定。 那么他们靠的是什么活着呢? 三十六官扎,到是简单,辈辈单传,正常的一家三口人,但是那点钱也是难糊口的。 宫里有宫灯,有人就让官扎来扎,就是那种,这种官灯,可是讲究很多,有多少人死在这上面,就不清楚了。 滕叫天想到,那镇的那六面灯,散发出来的香味,或者还有更诡异的。 “这官灯都是秘扎的活儿,成活儿,偷偷的送到宫里,所赏之钱,那可是就多了,听说,有人一官灯,得到一匹金马。”寒雨倾说。 看来寒雨倾害怕是有道理的。 “嗯,你不要再乱打听,就是稳着,等着。”滕叫天说。 寒扎是暗扎,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不清楚。 “那丑东和那镇的叫纸如何呢?”寒雨倾又问。 “暂时不清楚。”滕叫天说。 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就从小塘出来。 他去西郊观巷。 丁郊观巷有无数个小胡同,里面都是铺子,各种的铺子,主街了也是铺子。 滕叫天进主街,就看到不少人往这边跑。 滕叫天一下就躲到路边,后面看到了那镇,拿着一根木棍,追着人,大喊大叫着。 滕叫天琢磨着,这那镇也是太不注重形象了…… 可是再看,就不对了,那镇跑过去,追着跑的人,不管是谁。 有人说,那镇疯了,在这儿闹了一个多小时了。 那家人没有人管吗? 一会儿,有几个男人在追着那镇,警察来了,把那镇给按倒,那家人交涉后,被弄了回去。 那镇真的疯了吗? 寒雨倾打来电话。 “那镇疯了。”寒雨倾肯定是问了那逸。 “我看到了。”滕叫天说完,挂了电话。 他匆匆的离开,叫纸的时候,他可是陪着屏者,丑东过去的,弄不好那家要找到他。 他去了丑东那儿,敲门没有人应。 他打丑东的手机,没有人接,是不是出事了…… 第76章 香有所指 第76章 香有所指 滕叫天又喊又叫的,没有人应。 滕叫天翻墙进去,门没有锁,进屋,丑东躺在地上。 滕叫天马上打120,送到医院。 捞阴人的下场都不太好。 丑东没有人管。 丑东下午醒过来了,中的是一种毒,这种毒不知道是什么毒,抢救过来了,再晚一点,人就没了。 这事也是怪了,是那镇那六面灯的香味吗? 如果是,他没事? 丑东说,是六面灯。 “香有所指。”丑东说。 滕叫天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香有所指,就是香真对某一个人。”丑东说。 “这不可能。”滕叫天说。 寒雨倾说了,官扎暗扎宫灯,送到宫里,为那些人所用,就是害人,如果挂在那儿,有毒四散,那不是人人都完了?也会被发现的,那恐怕是要针对某一个人,可是香有所指,这怎么可能呢? 滕叫天理解不了。 “那镇疯了。”滕叫天说。 丑东说:“留了一线,给那镇机会,现在我才知道,官扎根本就不是洗纸人,绝对不会是,不然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那镇疯了,是装的?”滕叫天问。 “不是,我那三屏,就是让人发疯,我知道,我们走后,那镇会研究那三屏,会在三屏后面用灯,然后研究,三屏后面有灯,灯有热度,那三屏会变化的,变化出来的东西……”丑东没有往下说。 那是扎纸人不能说的东西。 “丑先生,您好好休息!”滕叫天说。 “日后报达滕先生的救命之恩。”丑东说。 “您言重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出来,要回纸铺,寒雨倾打电话,说去小塘。 “什么事?电话里说!”滕叫天说。 “不行,到小塘,也该吃饭了。”寒雨倾说。 去小塘,苏婉没有,寒雨倾,那逸坐在那儿。 滕叫天坐下,寒雨倾就叫人上茶。 “那先生,这么有空?”滕叫天问。 “滕先生,我也是没办法,不得不来。”那逸说。 那逸和那镇完全就是两个人。 “滕先生,那先生是有点事儿想问问。”寒雨倾说。 “我看还是先问你的六角红纸钱的事情。”滕叫天说。 “问过了,不是官扎所为。”寒雨倾说。 这寒雨倾有的时候,拎不清,似乎什么事都要管一管。 寒雨倾也是看出来了。 喝酒,那逸客套了几句,就问起丑东那三屏的事情。 “那先生,这事我只是一个见纸人,要问得问丑先生。”滕叫天说。 “和丑先生的仇是结了,这是那镇所为,就纸利的事情,也是那镇提出来的,不少人都沉默,自然也有赞同的,我是不同意的,没有道理收纸利。”那逸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那收纸利以什么名义?”滕叫天问。 “洗纸的名义,事实上,官扎并不是洗纸之人,可是那镇是三十六官扎的老大,说得算的人,也霸道……”那逸说。 “原来是这样,那官扎不扎活儿了,是不是没有钱可用了呢?”滕叫天说。 “嗯,祖宗也是留下了不少的东西,三十六扎,过百姓的日子,也是没有问题的,每家的孩子都挺争气的……”那逸的意思,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那先生的意思,就是让我过话给丑东,解了这纸仇?”滕叫天问。 “嗯,是这样的,不让滕先生白忙。”那逸说。 “这事挺麻烦的,我试试,不一定能成,那镇真的疯了?”滕叫天问。 “是,已经送到医院去了,那三屏滕先生可有解?”那逸问。 “我只是认识丑先生,那扎屏我是一点也不懂。”滕叫天说。 这事也就聊到这儿了,剩下的就是扯一些其它的。 滕叫天也知道,官扎的三十六扎,除了几扎还在折腾事儿之外,其它的扎都安稳的过日子,就像普通百姓一样。 但是,他们一直是在习扎,让官扎不至于失传了。 那镇这么折腾,也是想折腾要钱,就那镇,还有几个人,说实话,已经是败了家底儿了,总是认为自己是正黄旗,平时也就是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慢慢的也就败了,败到什么程度,那逸也不清楚。 他们除了每个月的习扎,能坐到一起之外,就不在一起,过自己的日子,在一起也只习扎,外事不聊。 那逸最担心的就是,还有几个人,恐怕会折腾事情。 那镇疯了,恐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滕叫天一听不是洗纸,都是官扎闹出来的事情,也就不害怕了。 那逸喝了一个多小时,就不便久留,就离开了。 那逸是很少出来,基本是不怎么离开西郊观巷。 那逸走了,苏婉就进来了,坐下,自己倒酒。 “你一个女孩子,少喝酒。”滕叫天说。 “我不。”苏婉说。 寒雨倾瞪了苏婉一眼。 “滕先生,您看下一步要怎么做?”寒雨倾问。 “寒先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滕叫天说。 喝过酒,滕叫天回了纸铺。 第二天早晨起来,开铺,滕叫天找搭纸,依然是没有人敢来,都是官扎那边弄出来的,如果说,只靠那么几个人,不可能这样的,就是说,那镇那几个人,有着很复杂的关系。 九点多,南北来了,拎着礼物。 “过来看看师父。”南北说。 “坐。”滕叫天说。 “师父,这段时间有点忙,就没过来看师父。”南北说。 “你忙你的,我不挑。”滕叫天说。 滕叫天确实是没有挑。 聊天,滕叫天让南北中午留下来吃饭,南北说,还有事儿。 南北走了,他似乎有话没讲出来,估计是不太好讲。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 “南北的白纸铺,是不是有事儿了?”滕叫天问。 “嗯,是有事儿了,这消息我可以提供给滕先生,不过滕先生要请我喝酒。”老刘说。 “你不害怕我和你接触了?”滕叫天问。 “事情有点明朗,现在也不用太害怕了。”老刘说。 看来老刘也清楚了,应该不是洗纸,而是官扎在操作,老刘那就不害怕了,但是也是小心,消息人是要处处小心的。 滕叫天在对面的酒馆叫了酒菜,老刘一个小时后,从后门进来了。 老刘进来,滕叫天一愣…… 第77章 扎扣 第77章 扎扣 老刘进来,滕叫天看到他腰上挂着一个牌子,有钮扣大小,黑绳吊着,晃着。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在扎书中,有写这东西。 那是扎牌,也叫扎扣,一百多年前扎人都戴这东西,在腰上。 那是告诉其它的人,扎人有很多规矩,不握手,不带红,不入红事…… 就是让外行的人理解,省得解释起来麻烦,也是提醒一些有忌讳的人,自己是扎人。 这老刘自行戴上这个东西了? 坐下喝酒,滕叫天才问。 老刘摘下来:“天桥地摊上弄的,老东西,看着挺好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滕叫天问。 “不知道,这是木制的,有香味儿,估计得百十来年了,没有字,也问过一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老刘说。 这东西老刘是真不知道,这东西不吉利。 滕叫天说:“我有一个。” 老刘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摘下来,看着。 “扎牌。”滕叫天说了。 “晦气。”老刘把扎牌给了滕叫天。 “不是扎人戴着是不吉利。”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这个我不要了,你要就留着。”老刘说。 “我给你两个钱儿?”滕叫天说。 “滕先生,你这是抽我嘴巴子吗?”老刘说完笑起来。 喝酒,说南北的事情。 老刘说,白纸纸铺在犯扎。 滕叫一愣,犯扎,就南北是不会的,他教的时候,也是警告过南北,不准犯扎,就是违扎。 那应该是姚苗苗的问题了。 “犯了什么扎?”滕叫天问。 老刘说,白纸纸铺抢扎,抢了暗扎的活儿,就是寒雨倾的活儿。 滕叫天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寒雨倾并没有回击,但是出现问题了,白马入宅,灾祸自来。”老刘说。 “你说那是洗纸官扎所为?”滕叫天问。 “无可奉告。”老刘说。 这就是老刘不愿意给的消息。 后面就是胡聊一气,老刘就走了。 滕叫天看着扎扣儿,觉得不正常,突然就出现了,老刘说的,在天桥地摊上买的,并不是真的,扎扣儿出了,滕叫天心里不安。 官扎有这东西吗? 南北犯扎,白马进宅,这是官扎所为吗? 那镇疯了,那官扎其它的人也是在报复吗? 那报复的应该是丑东,或者是他。 那是真正的洗纸来了吗? 那么南北是不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祸呢? 老刘喝完酒,就离开了。 滕叫天想不明白,这是官扎要纸利,这其中,出现的事情,有没有洗纸呢? 本来放下的心,又担忧起来,洗纸真的来了吗? 滕叫天看着扎扣,摇头。 第二天,滕叫天吃过早饭,就给那逸打电话。 那逸给他留了电话。 那逸说九点多到西郊观巷二伙洛胡同喝茶。 西郊观巷的那些胡同,大多数都是用满语命名的。 滕叫天过去,进二伙洛胡同,找到那个茶馆。 这里他以前很少来。 进去,那逸已经在了。 “那爷好。”滕叫天坐下。 “滕爷好。”那逸说。 那逸这个人很有修养。 坐下,喝茶,聊到了白纸纸铺白马入宅。 那逸并没有什么表情,想了一下说。 “滕先生,官扎只有几个人同意收纸利,收不到纸利就会用这种手段,其实,我是不赞成的,我也没有参与,将来的纸利我也不领,这官扎三十六人,不怕你笑话,三十六个心眼儿,不是那个时候了。”那逸说。 那逸的意思就是说,这白马入宅不是他干的,他也不清楚。 “那爷,你说洗纸是不是来了?”滕叫天问。 “我到是也听了一些事情,无法确定,我和那家那几个人,也不提这事儿。”那逸说。 “噢,如果洗纸出现,恐怕也会涉及到官扎的。”滕叫天说。 “关于洗纸,我多少了解了一些,我也不确定,到时候来了再说。”那逸说。 看来滕叫天依然是一无所获了。 喝过茶,滕叫天就去了白纸纸铺,他没有进去,他不能进徒弟的纸铺,不过铺是规矩。 南北出来,站在马路边上,滕叫天问了,白马入宅的事情。 南北犹豫了一下说:“师父,确实是,我们能解决。” “你抢扎了?”滕叫天问。 南北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滕叫天也不想再埋怨什么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扛着。”滕叫天说。 “让师父操心了。”南北说。 “没事,去忙!”滕叫天背着手离开了。 滕叫天去了一元纸铺。 纸铺开着,滕叫天进去,伊一元在喝茶。 “滕先生。” “伊先生,好轻闲。”滕叫天坐下,伊一元给倒上水。 “纸利一个月多少钱?”滕叫天问。 “滕叫天这是来取笑我了?”伊一元说。 “伊先生,您想多了,都是弄纸活儿的。”滕叫天说。 “纸利纯利百分之十,暂时还没有收。”伊一元说。 “噢,最近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您听说了?”滕叫天的意思,你这儿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不管我的事儿。”伊一元说。 滕叫天笑起来,说:“伊先生,识时务。” “滕先生,我看今天您来,是不是想找点事儿?”伊一元突然这么说。 看来伊一元对滕叫天的成见是不小,只是一直没表露出来。 “我的伊先生,何来此话?就是朋友,过来看看,喝杯茶。”滕叫天说。 “喝茶可以。”伊一元说。 滕叫天一听这话,这茶也不必再喝了。 “打扰伊先生了。”滕叫天背着手,离开了叫天纸铺。 这个伊一元有点不太正常。 滕叫天往回走,下一步要怎么办呢? 纸铺开两天关两天的,也是没办法。 滕叫天回纸铺,后门站着一个人,他吓一哆嗦,走近看,是屏者丑东。 进去,泡上茶,喝茶,丑东说,过来看看。 “你没事了?”滕叫天问。 “没事了,那镇也出院了,应激性的精神障碍,现在没有事情了,这也算是打一个平手。”丑东说。 “丑先生的屏扎果然是厉害。”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要取笑我了,这东西给你。”丑东从包里拿出两本书,一本是屏扎,一本是骑扎,十三屏,十三骑,丑东只悟出来三屏三骑。 滕叫天一愣:“你不是……” “那是简本。” “丑先生,太贵重了,我滕叫天可没有那么本事。”滕叫天说。 “我送你了,你愿意看呢,就看,这是孤本,我也没有留下,不过我记住了。”丑东说。 看来丑东是一个感恩的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滕叫天。 “那我就收着了。”滕叫天说。 “那就不打扰滕先生了。”丑东走了,滕叫天本来是想多聊一会儿,知道一些事情。 送走丑东,滕叫天休息。 下午四点多起来,进扎房看十三伶女,越看是越诡异,那诡异还说不出来从何而来的。 他后悔扎这班扎了,他感觉似乎要出什么事儿。 第78章 官扎之祸 第78章 官扎之祸 滕叫天晚上出来,想找地方喝一杯,自己一个人也不愿意在这纸铺呆着,冷清清的。 南北在的时候,出来进去的,还有一个人。 滕叫天其实,挺伤心的,历史教授的离开,滕小晨也不来,那肯定是历史教授给做了工作的。 滕叫天不怪滕小晨,谁让自己是捞阴的呢! 滕叫天只顾着想事儿了,差点没撞到墙上。 滕叫天手机响了,竟然是那镇的电话。 他犹豫一下接了。 “滕爷,那镇,想请您到小府一坐。”那镇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如此客套。 滕叫天拒绝了,说有事儿。 没有想到,那镇又来电话。 “滕爷,我给您道歉……” 滕叫天不得不去。 过去,十六菜摆上了,那家做菜,依然是保持着宫里的形式,色香味形,都做到极致,这确实是需要钱,这样的日子,他们不想丢弃。 滕叫天和那镇喝酒。 “滕爷,以往有不周之处,请见谅。”那镇说。 这那镇是不是被吓傻了? “那爷,您这样,我还真不习惯。”滕叫天说。 “唉,就是装呗,正黄旗,上三旗,骨子里留下来的,但是,现在又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家三十六扎,虽然没有把官扎失传,但是不扎活儿了,也没有进项,老的吃小的,现在小的也是难周济自己,所以就想到了纸利,看来是行不通,坐享其成的事情,现在这个社会是不存在了。”那镇确实是醒了。 “那爷,那您的意思是……” “滕爷,您对外面的世道了解,而我们官扎很少和外面接触,所以想让您给想一个辙。”那镇说。 “这个,这官扎街,在百姓中,一直就是一个谜,可以开出一两个院子,供人参观,收票,再有就是展官扎,这都是收入。”滕叫天说。 “唉,丢了祖宗的人了。”那镇说。 这个那镇肯定是想过的,可是觉得丢了祖宗的人。 “不说这个了,滕爷,干杯。”那镇把酒干了。 滕叫天喝了一小口。 “那各铺子发生的事情,是官扎所为?”滕叫天问。 “有的是,有的不是,你徒弟南北的白纸纸铺入马,就不是官扎所为。”那镇说。 看来这个那镇还不糊涂。 “那是何人呢?”滕叫天问。 “我也奇怪,官扎所做,有人浑水摸鱼,我们那家调查了,没查明白,也考虑到了,洗纸,但是关于洗纸,也是非常的奇怪,奇怪的就是没有规律的,上次洗纸,就官扎也遇到了……”那镇说。 关于洗纸,官扎也有记载,官记,但是也不过就那样,没有更多的,所有的都靠分析。 “那官扎被洗纸了?”滕叫天问。 “记载是洗了,但是最后就没有下文了。”那镇说。 这事不是好事儿,洗纸来了,大家都跟着倒霉。 滕叫天在那镇那儿喝到半夜,才回纸铺。 官扎他也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滕叫天休息,早晨起来吃过饭,就进扎房,他坐了良久,开始点染。 快到中午的时候,滕叫天停下来,蒙上黑布。 他有一些走神,那镇的转变,这事出必有因的,不会那么简单,不是那镇让丑东弄怕了,弄傻了。 那镇说,一些事情不是官扎所为,南北纸铺入白马,就是不是官扎所为,那么是何人呢? 那镇说不是洗纸,但是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不是洗纸。 这事出得蹊跷。 滕叫天煮了面,吃过就休息。 起来,从后门出去,转街。 他有点想不明白了,这官扎为了纸利,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欠考虑了。 恐怕这里面不那么简单,那逸所说的话,也不可信,那镇更是不可信。 一个人突然的转变,必定有原因的。 滕叫天知道,现在各扎纸也是非常小心,谁都不确定,到底是何原因。 滕叫天把南北叫出来喝酒。 “那姚苗苗对白马入宅是怎么想的?”滕叫天问。 “就是等着,确实是不知道何人所为。”南北说。 “你要小心了,抢扎的事情不要再做,抢扎是吃不饱人的,我和你讲过的。”滕叫天说。 “师父,我都记得。”南北说。 再往下的话,滕叫天就不能再说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滕叫天问。 “师父,我也是不安,但是没办法,只有等着,新铺子,就受着。”南北说。 “嗯,记住师父的话,做纸守规矩最好。”滕叫天说。 南北点头。 滕叫天看南北和自己喝酒,也是拘着,不舒服。 “好了,没事了。”滕叫天让南北走了。 滕叫天琢磨着,但愿没事。 六先生进来了。 “我看到你了。”六先生说。 六先生坐下,滕叫天让人换了菜。 “六哥,你出来有事?”滕叫天问。 六先生自己说过,天黑后,极少出村的,除非是有事。 “是呀,外扎也不安静了,早晨起来,院子的角落放着扎童,吓我一哆嗦。”六先生似乎并不害怕。 滕叫天到是紧张了。 “这就奇怪了,你六哥,你平素中也不得罪人。”滕叫天说。 “五弟,你说干扎活儿的,说不定就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只是不说,没关系,我觉得到是有事儿做了。”六先生笑起来。 “也对,反正你害怕事情也是要来,与其这样,就面对着。”滕叫天说。 “可不是,我到茶场去了,没打听到,也许是消息人,不敢放这样的消息。”六先生说。 “那姚勇怎么样?”滕叫天说。 “姚勇别看嘴上喊,真做事不敢,天天喝酒,睡觉。”六先生说。 “这到不像姚勇的性格。”滕叫天说。 “你是不了解,姚勇看着高大,实际上不顶事儿,顶事儿的是姚苗苗,姚纸明纸也是姚苗苗支撑起来的,走扎艺也是姚苗苗,如果不出那事儿,恐怕姚纸已经发展得相当不错了。”六先生说。 “那姚纸没查扎艺展过火的事情吗?”滕叫天说。 “姚勇别指望,那姚苗苗可不简单,不会这么就过去的。”六先生说。 看来这个姚苗苗是厉害,南北很固执的一个人,有的事儿,滕叫天都劝不转的,那姚苗苗就有手段。 聊着,六先生说了一件事,滕叫天差点没站起来。 第79章 班扎点睛 第79章 班扎点睛 六先生说,前天有一个人到村里卖东西,他看到一个扎扣,买下来了。 滕叫天差点没站起来,看着六先生。 “六哥,东西呢?”滕叫天问。 六先生从兜儿里把扎扣拿来出,递给滕叫天,他看着,确实是,老刘在天桥地摊买下来的一样,和他纸铺地下室的那个也是一样的。 这扎扣出来了,而且像是很自然的出现,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这扎扣是官扎放出来的? 那镇那边没有停下来吗? 六先生看着滕叫天的表情,也知道,这里面有事儿了。 六先生也听说过扎扣儿,但是没见过。 这是过去扎纸人的身份牌,现在扎纸人不弄这种东西。 扎扣儿接二连三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 六先生这个土扎,村扎,外扎也是开始不安了。 如果官扎真的没有做一些事情,那肯定是还有人,后面还有人搞事儿。 那镇说不像是洗纸。 六先生也是弄不清楚,出来也是探探信儿。 喝过酒,六先生回村,滕叫天回纸铺。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准备进扎房点染三十六伶,有人敲门,在前面。 滕叫天听了一会儿,确实是敲门,他过去,把门打开了,一个人站在外面,三十多岁。 “滕老板,我是老刘介绍过来的,当搭客。”这个人说。 滕叫天一愣,纸铺确实是需要搭纸。 “我没见过你。”滕叫天说。 所有的搭纸滕叫天都见过,生的搭纸,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着,纸铺是不会接的,因为害怕出问题。 “老刘介绍我来的。” 滕叫天让他等一会儿,把门关上了。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问了,老刘说确实是,这个人很老实,放心的用,没当过搭纸,不过教教就会了。 滕叫天打开门,让这个人进来。 问了一下,姓周,滕叫天叫他大周。 开纸铺,大周话不多,就是干活儿,滕叫天坐在前面喝茶。 喝了一会儿茶,滕叫天告诉大周,有事叫他。 滕叫天点染三十六伶女,一直到天黑才出来,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点睛,这个班扎的点睛是有点诡异,阴阳眼,一里一外的,里点阴,外点阳。 这个滕叫天是有点哆嗦的。 “大周,下班了,关铺。”滕叫天说。 关铺后,大周走了,滕叫天从后门出来,去小塘。 小塘也开业了,红灯高挂。 进去,服务员把滕叫天带进客厅,泡上茶,说去叫苏婉。 苏婉跑进来的。 “滕哥哥。”苏婉笑着。 滕叫天一哆嗦:“你可别这么叫,我受不了。” 苏婉笑起来,倒上茶。 “滕先生,这样叫行?”苏婉有点调皮。 “我过来看看,有什么事情没有。”滕叫天说。 “处处小心就是了。”苏婉说。 苏婉让人弄酒菜。 滕叫天说:“不必,我自己回去煮点面,现在不饿。” “我也没吃。” 酒菜上来,喝酒,苏婉说:“昨天那镇过来了,亲自给我送了一个官扎,说我喜欢。” “你留下了?”滕叫天问。 “是呀,我也不想留下,虽然我喜欢,那镇我第一次见,这个人放下东西就走了。”苏婉说。 “什么?”滕叫天问。 “等下。”苏婉出去了,一会儿拿着东西过来了。 滕叫天接过来,打开长条的盒子看,是扎扇,非常的精致,挂金扣银带宝石,这是赏扇,并不是实用的,那长条的小盒子是檀香木的,看来是很贵重的。 官扎只扎丧,丧扎不理阳,那么这扎扇也是丧扎。 “你打算怎么办?”滕叫天问。 “我也正想找你,送回去,根本就不认识,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必定有原因,我可不能要。”苏婉说。 “你还挺聪明的。” “那是。”苏婉笑起来。 喝过酒,滕叫天拿着盒子走了,他去了西郊观巷。 晚上九点多,西郊观巷人还不少,东北的三月份还是有一些冷的。 敲门,有人开门,进去,那镇就站起来了。 “哟,滕爷。” “打扰了,不多说,这东西还给你,苏婉不要,托到了我。”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送给小塘苏婉这把扇子,也是听别人说她喜欢这样的东西。”那镇说。 “那爷,太贵重了,苏婉说,和你也不认识,不能收的。”滕叫天说。 “也好,以后的。” 滕叫天没问那镇送扇子的原因。 滕叫天回纸铺就休息了。 早晨起来,大周已经打扫完了,铺子开着。 这让滕叫天挺满意的。 滕叫天吃过饭,喝茶,琢磨着点睛,阴阳睛,他有些紧张。 喝过茶,滕叫天进扎房。 他坐了半天,出来,到院子里抽烟,抽完烟再进去,就调色。 他点睛,这个点睛并不简单,先画后染,正常的扎纸一点而成,虽然说是简单,就这一点,至少要练习上三到五个月。 而这个班扎要先画后点,点的就是中间的那一个点,眼睛画出来,点中间的黑点。 一直到中午,滕叫天才完成一个伶女的点睛。 他看着,不禁的一哆嗦,阴气四起。 滕叫天后悔了,看来班扎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尽管他想到了种种的情况,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寒气四起。 他把点完睛的伶女放进了地下室的一角,用黑布蒙上,并把黑布的三个角用桃木钉固定住。 他是害怕出事。 滕叫天出来,告诉大周,出去转转,如果天黑不回来,就关铺。 滕叫开背着手,低着头,在街上走后,那伶女点睛完成后,阴气四起,这让滕叫天没有料到。 冷风一吹,滕叫天不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他去了西郊观巷的胡同,进了伙房胡同,找了一家炖菜馆。 他坐下,喝酒,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逸进来了,一看就是专门找他来的。 那逸坐下,自己倒上酒。 “滕爷,我看到你过来了,我也正想找你。”那逸说。 滕叫天感觉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他,似乎他知道关于洗纸的事情一样。 “那爷,先干一杯。”滕叫天把酒干了。 “滕爷,就官扎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乱官了,三十六官,分成了三官了,那镇那一伙人,就是想把官扎胡同变成旅游点儿,把官扎展现出来,还有一伙是不同意,他们想安静的生活,官扎永远不再现,剩下的就是我这边,三十六官扎在这儿生活,原本就是相安无事的,我计划是离开官扎胡同,不想和他们搅在一起了,和我一样想法的人,有六个,但是那镇强硬,不让离开,说官扎的人,就是死也死在官扎胡同。”那逸说。 滕叫天看着那逸,和他说这个干什么? “那爷,官扎胡同打开,拿出两个院子参观,展现官扎,拿钱,我到是觉得也没有什么。”滕叫天说。 “滕先生,确实是,这是正常的思维,但是官扎是不示人的,官扎有官扎的规矩,那镇要破坏规矩,如果说不破不立也没有问题,问题就是说,官扎也是扎纸,是扎纸就有规矩,如果破了规矩,说不定就会出什么问题,过去的官制,就说摒弃了那些东西,官制官扎实际上也是没用了,过去的朝代了,那么官扎还有着自己的规矩,不示官扎,不离官扎……有很多官扎的规矩。”那逸说。 那逸说得明白,民扎有着民扎的规矩,官扎有着官扎的规矩。 那逸害怕的是官扎的规矩?是怎么样的规矩让他害怕呢? 第80章 纸不可欺 第80章 纸不可欺 那逸并没有说出来是什么规矩,意思让滕叫天和那镇说说,看看能不能改变想法。 滕叫天拒绝了。 “那爷,我不过就是民扎,您太高看我了。”滕叫天笑了一下。 那逸是聪明人,就不再说这件事,聊了一些其它的。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起来,大周把早餐做好了。 吃过早饭,坐在铺子前喝茶,大周就过来了。 “滕老板,我也想学扎纸。”大周说。 滕叫天一愣,看来这大周是第一次当搭纸人,搭纸人绝对不能学扎纸的,就是有这个心,也不能说的,这让纸铺的主人会立刻让他走人。 一个原因是,扎纸是捞阴,这活计弄不好就是害人,二一个就是扎铺都有着自己的扎纸的技巧,有着自己独特的扎活儿,这个不能外露,而搭纸人是各家纸铺都做活儿的,这是犯忌。 “坐,喝茶。”滕中天并没有当时生气,这要是以前,肯定会就生气,因为大周恐怕是不懂。 “大周,你恐怕是不懂……”滕叫天给讲了规矩。 “噢,真对不起,滕老板,我是真不懂,但是我是真想学,我也三十多岁了,没有一点技术,前年干体力活儿的时候,被埋到沟里了,救出来后,我的身体就不行了,不能干体力活儿。”大周说。 “这个,你问老刘,今天放你假。”滕叫天说。 大周大概也是意识到不好了。 “对不起,滕老板,我得寸进尺了,我以后不提了。”大周说。 “你找老刘聊聊。”滕叫天说。 大周知道,这是赶人了。 大周走了,去找老刘。 快中午的时候,大周回来了。 滕叫天并没有赶人,只是让老刘来说这事儿,他看出来,大周有一些不甘心。 大周回来,叫了一声滕老板,就去忙活儿了。 老刘打电话,让滕叫天出来吃饭,肯定说的是大周的事情。 滕叫天过去,老刘已经在了。 喝酒,老刘说,小周的事情不用管,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让他走人,搭纸不学扎,不懂规矩。 滕叫天以为他会为大周说情。 老刘今天喝得有点多,话也不着边际,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说。 “滕先生,人不可辱,纸不可欺呀!” 滕叫天看着老刘,这可不是酒话。 “老刘,何意?”滕叫天问。 “没有什么意思。”老刘似乎非常的不痛快,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愣了半天。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大周说有一个扎活,扎什么活儿,地址,电话都留下了,希望天黑前能送过去。 纸铺接活儿了。 滕叫天进扎房,喝茶,把骨架拿出来,上纸,点染…… 童男童女,纸牛,天黑前扎好,让大周送过去。 大周是犹豫的,搭纸人除了不能学扎活儿外,都是要干的。 大周送过去,滕叫天坐在铺子前面喝茶,等着。 大周四十分钟后回来了,腾叫天让他回去休息,他闭铺。 滕叫天煮了面,吃过后就睡了。 他感觉有一些累。 早晨五点起来,收拾一下,到对面吃过早点,回来开铺子。 大周过来了。 “滕老板,这么早?”大周问。 “嗯,你也够早的了。” 滕叫天喝茶,大周就打扫卫生,一天一遍。 “大周,搭纸不学扎,如果你想学呢,就离开我这儿,别说自己是搭纸。”滕叫天说。 “嗯,我不学了。”大周这个人话很少。 滕叫天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琢磨着老刘明天说过的,人不可辱,纸不可欺,说他呢? 他想不明白,给老刘打电话。 “我说过吗?”老刘反问滕叫天。 “噢,那没事了。” 老刘的话,是必有原因的,他肯定是不喝多了,只是有一些话是不好说出口。 他如何欺纸了? 欺纸就是坑骗。 滕叫天可是没有做过欺纸。 也许老刘真的喝多了,他想多了。 中午,屏人丑东给他打电话,说在西郊观巷,哈达胡同。 滕叫天过去,进胡同,进了一家小酒馆。 丑东在。 坐下喝酒,丑东问了问现在的事情,就说,他要弄纸。 弄的意思就是收拾人。 “给谁弄纸?”滕叫天问。 “官扎。”丑东说。 滕叫天愣住了,就官扎和丑东的事情已经是摆完了,洗纸肯定是不官扎了。 “你……”滕叫天一张的疑惑。 “我总是感觉不太对,我再试他一扎,看看官扎到底是什么来路。”丑东说。 关于官扎,茶场那边的消息人,不放官扎的消息,害怕祸事惹到身上,所以也打听不到什么,就那家的人,也不会说更多的,这丑东要弄扎一试。 “我是不赞成,上次你和那镇都没有下死扎,各留一命,你没必要,洗纸肯定不是官扎的事情。”滕叫天说。 “唉,那我也和滕先生说实话,官扎一直在弄事儿,我想,用不了几天,就会弄到你身上的,我也可以等几天。”丑东说。 “什么事儿?”滕叫天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死人。”丑东不说。 有一些事情,发生了,不好说出来。 “嗯,那你就等几天,别太激动。”滕叫天说。 “嗯,我听滕先生的。”丑东说。 喝过酒,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进扎房,点睛,阴阳点睛,画眼点睛是十分的麻烦。 天黑,大周在外面喊。 “滕老板,我走了。” “走!”滕叫天没有出来。 晚上九点多才出来,出来坐在院子里抽烟。 两个伶的画眼点睛完成了。 滕叫天想出去吃口饭,南北进来了。 “师父,做了点好吃的,送过来。” “噢,正好没吃饭。” 滕叫天吃饭,南北坐在一边,依然是话不多。 “有事说事儿。”滕叫天说。 “师父,我想走扎艺。”南北说。 滕叫天愣住了,一想就是姚苗苗的想法。 “滚。” 南北走了。 滕叫天告诉过南北,捞阴,就别犯行了,现在竟然在他面前说这话,他也是生气。 滕叫天吃过饭,把后门锁上,就休息。 早晨起来,大周来了,滕叫天就出去了,他去姚家村,去姚勇那儿。 姚勇还没有起来。 “姚先生,这是秃废了?你不说要找官扎去算账吗?”滕叫天把烟点上。 姚勇爬起来:“没兴趣。” “那姚苗苗带着南北要走扎艺。”滕叫天说。 “那我可管不着。”姚勇说。 “我只是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滕叫天离开了。 他想让姚勇劝劝姚苗苗,看来是没戏了,那就凭由着去折腾! 滕叫天去六先生那儿。 六先生让人准备中午饭,就带着滕叫天上山了。 姚家村是三山包围着,是长白山的尾脉。 在姚家村的后山上,有几个石硼,就是坟墓,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依然完好。 “我总是喜欢到这儿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也许捞阴的人,都是这样。”六先生说。 “也许都这样。”滕叫天笑起来。 六先生带他到这儿来,恐怕不只是看石硼! 走近了一个最大的石硼,六先生蹲下了。 “你看那儿。”六先生往石硼里面指。 滕叫天伸头往里看,他看到了,激灵一下,差点没坐到地上。 第81章 十三屏扎 第81章 十三屏扎 那石硼顶石刻着一个圆圈加眼睛。 那是扎眼。 叫天纸铺记事上有记载,而且也是图,就是这样的。 滕叫天站起来,看了一眼六先生。 “回去,喝酒。”六先生说。 回去,喝酒。 “六哥,那扎眼,你觉得……”滕叫天问。 “五弟也知道是扎眼,看来五弟确实不是虚传的南城第一扎。”六先生说。 “六哥,别取笑了。”滕叫天说。 扎眼的出现,在叫天纸铺记事上记载,扎眼一现,必出扎幻。 那么扎眼如果不被人发现,也不算是扎眼出现。 “六哥,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滕叫天问。 “前天。”六先生说。 “你一直就没有发现过吗?”滕叫天问。 “没有,谁也不会去看石板里面,我那天过去,滑了一下,摔倒了,才发现的。”六先生说。 “扎眼一现,必出扎幻。”滕叫天说。 “我知道扎眼出现不是好事儿,但是扎幻我不相信,扎幻是扎术,是扎术中最高的一种,这个不可能的,我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六先生说。 “是呀,我也只是在纸铺的记事中看到过,扎幻是扎纸,扎术的最高一个级别,如果扎幻出现了,恐怕就会出大事儿。”滕叫天说。 六先生也是锁住了眉头,这事不断的在出着,并不是官扎所为,那么是洗纸? “那镇说,不是洗纸,具体的原因并没有说出来。”滕叫天说。 “现在就小心!”六先生说。 吃过饭,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大周坐在前面喝茶。 滕叫天进扎房,看着开完眼的伶女,心发毛,他蒙上黑布,从扎房出来,坐在客厅喝茶。 扎眼出现了,是巧合?叫天纸铺记事中写道,扎眼一现,必出扎幻。 滕叫天喝了一个多小时的茶,出来,告诉大周,到点关铺。 他背着手出去了。 他找老刘,这事是不是有消息。 他去了天桥的茶场,依然是,他一进去,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一点声息,那龙老板也看着他。 滕叫天心里想,这还没完了? 他转身出来,看来是什么也问不出来,老刘就坐在角落里。 滕叫天也不想给老刘带来麻烦。 他竟然遇到了纸客邓刚。 “滕先生。” “邓先生,还没回唐山?”滕叫天问。 “走,边喝边聊。”邓刚说。 去一家酒馆,喝酒。 “滕先生,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当纸客?”邓刚说。 “你这当纸客还上瘾了?”滕叫天说。 “别提了,现在扎活也不好,回了一次唐山,问了一下其它扎行,扎活儿是一年不如一年,主要是,现在扎活儿,基本上都是用印刷……”邓刚也说出来,一些原因。 这些原因确实是存在的,也影响着扎铺扎活,有的纸铺增加了各种的活计,丧事用品都涉及了,单独的扎活已经是不好维持了。 现在南城也开始出现了这种情况,尤其丧事一条龙,让纸铺的活儿也更少了。 那么纸铺的规矩是应该要破了,可是纸铺的规矩形成了千年,现在还有洗纸。 “是呀,南城的纸活也难干了,你在哪儿当纸客?”滕叫天问。 “白纸纸铺。”邓刚说。 邓刚说完笑着,那意思是不是有点讽刺的意思呢? “噢,那还真挺意外。” “滕先生,你不用多想,我是冲着姚苗苗去的。”邓刚说。 滕叫天也明白了,姚苗苗还在发展扎艺,这个南北和他说过了。 “噢,那我知道了,不必再说了。”滕叫天不想听。 “滕先生,我也想问问,官扎那边的事情,我准备去官扎那边混点事儿做。”纸客邓刚说。 “我和那边也不熟悉,你得自己找门路。”滕叫天不想搭这个桥。 “我尝试过了,那镇都不看我一眼,也搭不上话,在西郊观巷蹲了半个月,见过那镇两次,上次搭话,他不理我。”纸客邓刚说。 “人家是官扎。”滕叫天说。 “是呀,真牛。”纸客邓刚说。 “邓先生,最后听说有什么事情没有?”滕叫天问。 “也是道听途说的听了一些,不过真实的就是白纸纸铺入马的事情,怪怪的。”邓刚又绕回来了南北的纸铺。 “不提这事。”滕叫天说。 两个人聊了晚上九点多,滕叫天回纸铺,他也没有从邓刚嘴里听出来什么有用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起来,大周开铺,滕叫天就出来了。 昨天半夜,屏者丑东给他发了微信,让他早晨到小塘去。 滕叫天在半路吃了早点,去小塘。 小塘门已经开了。 进去,服务员把滕叫天引到了后院的一个门前。 “滕先生,您进去!”服务员说完就走了。 这个后院在最北角。 推门,进去,苏婉在院子里。 “滕先生早晨好。”苏婉永远是活泼的。 “苏小姐,早晨好。”滕叫天着着。 进房间,喝茶,滕叫天问丑东。 “丑先生马上就到。”苏婉说。 丑东十多分钟后,来了。 坐下:“滕先生,我送给苏婉十三屏,是老扎,祖扎留下来的,放在我那儿也没用,我也没有时间打理,怕是坏了,就送给苏小姐了。”丑东说。 “就这事?你大早晨的就把我叫过来?”滕叫天说。 他心里琢磨着,十三屏是什么样子的? “让您看看,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琢磨明白,所以请你来看看。”丑东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苏婉。 “跟我来。”苏婉说。 从房子的后门出去,又是一个院子,独楼,二层的。 打开门进去,上二楼,那十三屏就摆在二楼的厅里。 滕叫天看着,是一条山路,一屏一屏的相接着,这扎功,确实是了得了。 “好呀!”滕叫天点上烟,看着。 “滕先生,坐下看。”苏婉说。 “看好了,丑先生,是什么事没有让你琢磨明白呢?”滕叫天问。 丑东说,这十三屏他是没少看,没有研究,再回上看祖宗留下来的书,也只能是扎三屏,后面的一些也扎了,可是根本就是失败的,弄不明白。 滕叫天也是奇怪,这扎屏确实是高扎,确实非常的不好扎,可是除了难扎,就丑东的扎功是应该没有问题的,他是什么意思? 第82章 屏扎之幻 第82章 屏扎之幻 滕叫天看着丑东。 “滕先生,不要着急。”丑东站起来,走到扎屏后面。 丑东在扎屏后面,点上了蜡烛,一屏一根蜡烛。 然后坐回来。 苏婉给泡上茶。 一会儿功夫,那画的山路上,出现了一只送扎的队伍,是官扎,绝对是,前面两行人,一行十二人,一侧打着蚕灯,一侧打着伶灯,蚕为阳,伶为阴,后面就是五马拉棺扎,极为少见,六马是皇帝所用,那队伍竟然拉满了整个山路,十三屏出现的是屏屏不同…… 滕叫天是目瞪口呆。 这是屏扎的极致了,是不是幻扎? “你这是屏扎,竟然出现了官扎之景,没明白?”滕叫天说。 “我也是没明白这点,屏扎是不是由官扎而出呢?”丑东竟然这样问。 这让滕叫天一愣。 “你是屏者的传扎,不知道吗?”滕叫天问。 “说实话,屏扎所记载的也是有一些不清楚,我也弄不明白,这怎么会出现官扎之景。”丑东说。 “叫那家的人过来一个。”滕叫天说。 丑东看着苏婉。 “我打电话给寒雨倾,我们先回去喝茶。” 回去喝茶。 寒雨倾半个小时过来了,那逸跟着过来的。 坐下,先聊一会儿,就去看十三屏。 那逸看十三屏,滕叫天看那逸有反应。 这个那逸可真是不简单,没有任何的表情,就是看,看了有十几分钟。 “这扎屏是官扎中的一类。”那逸说。 丑东看了一眼那逸:“有记载吗?” “官扎之记,有几十本,就扎术的书中,就有扎屏,我看过了,这十三屏是属于官扎的一种,当年宫里所用之屏,用很多是这种的,具体的我就不想再说了。”那逸说。 滕叫看到过那镇送过来的扎扇,那是一种赏扇,就是欣赏用的,这扎屏那逸说,只是其实的一种。 “这种的十三扎屏属于哪一种呢?”滕叫天问。 “扎幻。”那逸说。 滕叫天心“咯噔”一下,扎眼出现了,这扎幻就来了,以这种方式。 那屏者丑东所扎,竟然是官屏之扎,那么要是查丑东的祖上,应该和官扎有着什么关系。 到前面喝茶,苏婉出去,让人准备酒菜。 “那爷,现在官扎还有谁会扎屏?”丑东问。 这个时候,滕叫天就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了。 “三十六扎,各司其扎,分的活儿也是不相同的,有扎官的,有扎赏的,有扎花的……”那逸说。 “那扎赏是什么?”丑东问。 “宫里也不总死人,官扎也是要吃饭的,从九品,最初的时候,不过就是十几两银子,后期给了三十一两,难糊口,所以就有了扎赏,就是宫里所用的东西,像宫灯,扎扇,扎屏一类的,极尽奢华,也就像贿赂一样,那样就能多弄到钱。”那逸说。 “那爷,能不能查一下,官扎记事中,有没有关系丑扎这样的记录?”丑东说。 丑东本意是要找那镇再玩一纸,他本意给扎三骑,和那镇玩纸,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屏扎从官扎而来,那就不能那样了,这也是犯扎的一种了。 “这个恐怕是查不到,我记得是没有,官扎在这儿三十六人,最初生活也是挺难的,有官扎就收了民间的徒弟,这个不敢外说的,更别说是记事了,收徒弟的钱,养家糊口,就是这样,那么官扎三十六,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那逸说。 丑东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婉叫他们去吃饭。 寒雨倾就走在后面,拉了滕叫天一下。 “我抽根烟,你们先进去。”滕叫天说。 滕叫天点上烟,寒雨倾小声说:“你别多说话。” 滕叫天点头。 看来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关于屏者丑东,滕叫天也是不了解的。 寒雨倾进去了,滕叫天抽烟,那逸说这屏扎就是扎幻,原本在丑东家的一个房间里放着,不见光日,这送到了小塘来,也是见阳了。 那扎幻就是出现了,会出什么事情呢? 滕叫天进去,喝酒,就是听着,那逸说了那些之后,似乎就不想再多说了。 丑东也是看出来了,没有再缠着这事儿。 那逸说,他们同意那镇的做法,腾退两个院子,供参观收票,官扎也准备了三十扎,供展。 滕叫天知道,那镇看来是还是真有办法,三十六官扎,分成了三伙,也让那镇给摆平了,想离开西郊观巷的人,也不敢离开。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就感觉,这事有点奇怪,扎眼出现了,那丑东就把扎屏之幻送到了小塘。 十三扎屏所出现的,是蚕灯,伶灯,棺扎……送扎的队伍,那是往京城送的。 这样的描述,寒雨倾说,听说过。 那就是说,确实是有的,那逸证实说是有的,官扎记事中,有记载的不下十次,而且都有图的,和扎屏上所出现的,基本上差不多。 那扎屏出现这种扎幻,也就是说,丑东有祖上是和官扎有着密切关系的,是三十六官扎的徒弟? 这个现在是说不清楚了。 滕叫天进地下室,把丑东送的两个书拿出来,一本是屏扎,一本是骑扎。 他翻开屏扎看,是屏扎的十三式,只有十三式,那么那逸说,关于屏扎有很多种,那肯定不止是十三式。 滕叫天翻着,看着,扎式,扎法,配图,在最后一页,是折页,滕叫天打开,愣住了。 滕叫天很意外,那折页里面,写着的正是丑扎扎屏所从之事。 就是扎屏所学的事情,滕叫天看了两眼就合上了。 他不能再看,这是丑扎的事儿,人家愿意告诉你,你听着,一般的纸铺,都不会告诉其它人这样的事情的。 第二天,滕叫天拿着书去了丑东那儿。 丑东在喝茶。 “这书你看一下。”滕叫天放下说。 丑东给滕叫天泡上茶。 “你先看看这儿。”滕叫天把书翻到折页。 “不用看。”丑东说。 “这折页里……”滕叫天翻开。 “不用看。”丑东说。 “我只看了两眼。”滕叫天说。 接下来,丑东说的话,让滕叫天愣住了。 第83章 放纸 第83章 放纸 滕叫天怎么也没有想到,丑东竟然看过了,说滕叫天可以看,他相信他。 滕叫天也琢磨着,这丑东不可能看不到。 “丑先生,可是您在小塘……”滕叫天说。 “有一些话是不能说的,我知道,扎屏是官扎,从官扎而来的,上面记载着,但是后来又融入了民扎的东西,我不想说,就是当年官扎屏扎不只是十三屏,还有更多,当年祖宗所学,书上写所,有问题,所以现在只会三扎,我不想让那边知道,这样的事情,私教,官扎是永远不会记载的。”丑东说。 滕叫天也不用再多问,丑东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那就好。”滕叫天说。 “书你拿回去!如果滕先生能悟出来,也是更好。”丑东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说这事儿。 “今天西郊观巷官扎胡同开了。”丑东说。 “那得去看看,那逸不是说有三十官扎吗?”滕叫天说。 “确实是。” 两个人去西郊东巷,人非常的多,都在那胡同排队,很长的队伍,票价五十,可是不便宜。 滕叫天看了丑东一眼:“这……” “不着急,我们到别处转转,中午就在官扎胡同对面吃点饭,下午能人能少点。”丑东说。 在西郊观巷转着,这儿非常的大。 两个人进李成梁,就是明代守城的总兵的宅子,转了一圈出来,两个人返回来,就进酒馆,进去,两个人就出来了,没地方了。 这官扎胡同一开,这四周就火的不行了。 “丑先生,我看是算了,等着以后再来看。”滕叫天说。 “嗯,成,我们去一元纸铺。”丑东说。 滕叫天一愣,看着丑东。 “有一些事情,不要看表象。”丑东说。 这丑东是知道一些什么。 去一元纸铺,进铺子,伊一元一愣,看了半天,才说:“哟,丑先生,滕先生,快进。” 到后院的客厅,泡上茶。 伊一元也让伊正去弄酒菜。 伊一元的表情告诉滕叫天,他是没有想到,丑东的到来,他来是正常的。 坐下聊天,滕叫天依然是少说话,丑东看来和伊一元也是有交往的,而且应该是知道伊一元的什么事情。 伊一元的表情告诉滕叫天,确实是有事,他有些紧张。 酒菜上来。 “伊正,你守着铺子。”伊一元说。 伊正应了一声出去了。 “先干一杯。”伊一元上来就把酒干了。 滕叫天喝了一小口。 丑东喝了半杯。 “伊先生,那镇不再折腾纸利的事情了,那你们的局儿是不是也就破了?”丑东说。 伊一元一下愣住了,低头半天说:“丑先生,你可别乱说话。” 滕叫天一听,有纸局儿?这伊一元和那镇做了纸局儿了? 这让滕叫天都不相信。 “你放纸,以后别忘记了,你一元纸铺的扎法,扎式我是很熟悉的,各纸铺扎法,扎式都是不同的,就像一个人长得样子。”丑东说。 丑东说得没错,各扎有各扎的扎法,行里的人都能辨认出来。 “丑先生,您说什么我不知道。”伊一元说。 “你让伊正扎的,改变了一些扎法,扎式,可是那是有扎痕的,你想彻底的改变不可能的,你放纸给我,逼我交纸利,那镇也会给你分利的,对?”丑东说。 “你不要胡说。”伊一元说。 滕叫看到看伊一元。 “你放纸给我,那扎纸我拿出来,任一个纸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丑东说。 伊一元沉默了。 “伊先生。”滕叫天叫了一声。 “是我放的纸,就放了您的纸,是那镇让我放的,说把你放住了,其它的纸铺就会随着给纸利。”伊一元说。 滕叫天真的呆住了,伊一元竟然干出来这样的事情?交了纸利就罢了,竟然还干这事儿。 “我也是没办法,纸铺的纸活是越来越少。”伊一元说。 滕叫天把酒杯放下,走了。 滕叫天并没有怪伊一元什么,为了生活,也是没办法,但是伊一元的话,让滕叫天也是不得不多想,纸铺现在维持下去,确实是有一些艰难了。 现在扎纸的人不多了,都是印刷的丧品,还有就是,一条连龙的丧事服务,基本上不会找人单扎纸,都是各有纸道儿。 那么是要变纸吗?千年纸铺,要变纸? 滕叫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 这是要变纸了。 滕叫天知道,传承了千年的扎纸,这对于滕叫天来说,并不是美好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扎纸,还会干什么? 滕叫天很茫然。 第二天,那雪岩来了。 滕叫天给泡上茶。 “那五爷,有事?”腾叫天问。 “嗯,有个活儿,那家有两个人死了,是夫妻,要叫天之扎,重活儿。”那五爷说。 “时间。”滕叫天问。 “七天后出。”那五爷说。 七天出,是因为是夫妻,两个人,这就是那雪岩家的一种规矩了,他知道,在东北,有不少的部落后人,依然沿袭着很多的习俗。 “没问题。”滕叫天说。 “要班扎。”那五爷说。 滕叫天一愣,这那五爷知道班扎?看来是后面有人指点了,或者说是要起什么事儿? “这个,找另请高明。”滕叫天说。 就班扎,是可怕的,滕叫天扎三十六伶女,也是脑袋一热,扎上就挺后悔的,但是开扎没有回头扎。 “我想,南城,或者是在全国的扎纸业,也没有会班扎的。”那五爷说。 这让滕叫知道有点害怕了,知道班扎的人还有谁? 滕叫天说:“让我考虑一下。” “好,滕先生,我可以出五十万。”那五爷走了。 这是开了天价了,五十万恐怕不是好赚的。 那五爷走后,滕叫天在坐了很久。 如果有这五十万了,滕叫天完全可以挺纸,也不用变纸,等着机会,也许这种机会等不来,但是至少他现在不会改变。 滕叫天给寒雨倾打电话,她说在小塘。 滕叫天过去,寒雨倾和苏婉在喝茶。 “哥哥。”苏婉叫了一声。 “贱。”寒雨倾瞪了苏婉一眼。 滕叫天坐下了:“苏小姐,寒先生。” “滕先生,这脸色不太好。”寒雨倾说。 “是呀,一夜没睡好,昨天那五爷过去,让我扎一个活儿。”滕叫天说。 “嗯,那是好,那五爷看上你的活儿了,尽管开价。”寒雨倾说。 “那五爷不好伺候呀!”滕叫天说。 “你扎你的纸,他拿他的钱,这有什么不好伺候的?”寒雨倾也是奇怪。 寒雨倾确实是挺奇怪的,那雪岩,那五爷这个人不会为难人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话呢? 第84章 班扎之祸 第84章 班扎之祸 滕叫天说出来班扎,寒雨倾一愣,立刻阴了脸。 寒雨倾的表情,让滕叫天感觉到不太好。 “我还有事儿。”寒雨倾走了。 苏婉看着滕叫天:“哥哥,好象是有事儿了。” “是呀,看来是有麻烦了。”滕叫天说。 “班扎是什么?”苏婉问。 “等有机会告诉你,我也得走。”滕叫天离开小塘,匆匆的去了六先生那儿。 六先生在炖肉。 “哟,五弟,好口福。”六先生说。 “六哥,我和你说点事儿。”滕叫天说。 进屋,滕叫天就点上了烟。 滕叫天说事儿,那六先生听完,竟然也阴了脸了。 滕叫天都懵了,几个意思? 那六先生想了半天说:“五弟,这事难讲,你走,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六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走!”六先生说。 “你总得把话说明白?”滕叫天说。 “走。”六先生生气了。 滕叫天离开了,他知道,恐怕是因为班扎的事情。 关于班扎,是诡异的,可怕的,那班扎为什么会让六先生和寒雨倾那样呢? 滕叫天回到市区,给老刘打电话,到胡同喝酒。 “老刘,我问你一件事,班扎。”滕叫天说。 老刘是消息人,他们认识很久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老刘听完,沉默了。 滕叫天喝酒,吃菜,看着老刘,他也不追问。 老刘想了半天,把酒干了,倒上。 “班扎的事儿,确实有传闻,但是就会班扎的人,在南城只有一个人,是谁不确定,肯定是你们扎纸的人。”老刘说。 “就班扎,得罪过什么人吗?”滕叫天问。 他想着,那六先生,寒雨倾所表现的,就是被班扎所得罪了,可是滕叫天是第一次,鬼使神差的扎了三十六伶,点睛还没有完成。 “关于班扎的传闻太多了,说在九十年前,班扎一扎出,各铺慌如着火一样,闭铺铺守三十天,说是有两家出了事情,造成两家大的纸铺,流离失所,从此不敢回南城。”老刘说。 滕叫天也明白了。 “那班扎到底是谁,能确定吗?”滕叫天问。 也许还有会班扎的,就扎纸而言,说到底,天下的扎纸是一家。 “确定不了,但是似乎有人知道了。”老刘说。 滕叫天怀疑老刘没有说实话,消息人对于一些消失只是透露一点,害怕有祸到身上。 就现在而言,班扎是叫天纸铺所扎,应该不是秘密了,就那五爷都知道了。 “班扎也不一定就那么可怕。”滕叫天说。 喝酒后,滕叫天回纸铺。 第二天,大周来了,开了铺子。 滕叫天坐在扎房,看着三十六伶女,越看越害怕,尤其是那些点完睛的。 既然开了,就做到底。 滕叫天接着点睛,画睛再点,复杂,累眼睛。 一直到中午,那五爷打电话来,说在西郊观巷,滕叫天过去了,他要问问,那五爷是怎么知道他会班扎的。 滕叫天过去,去伙洛胡同,进小酒馆,那五爷已经在了。 “那五爷。” “滕爷。” 坐下喝酒。 “那五爷,没有去官扎胡同看看?”滕叫天问。 “我来就是想过去看看,一会儿我们一起看。”那五爷说。 “你应该和官扎的人接触一下,毕竟是那家的人。”滕叫天说。 “从九品,半割的人,不配。”那五爷说。 腾叫天笑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班扎的?” 那五爷笑了一下说:“按扎索骥。” 滕叫天听了一愣。 “那爷,明言。”滕叫天说。 “嗯,这样,先喝酒,然后看官扎,晚上去那墓,你就明白了。”那五爷笑了一下。 滕叫天也不好再问。 喝过酒,进官扎胡同,人依然是非常的从,但是那雪岩直接往里走,竟然没有人拦着,进去,两个大宅子,非常的大。 有一间房子,摆着扎纸,扎扎是精品,但是只是官扎的精品,并没有做什么阴扎的那种害人之扎。 官扎的宫灯为最好,有一个宫灯,介绍写着,珠宝过百,个个连城之价。 还有扎扇,扎屏,那屏和屏者丑东的相比,就有点差了,但是绝对是精品,那屏者丑东所学,也是从官扎而来的,官扎看来是有一些扎活,已经是失去了一些手艺了,像屏扎,屏扎被丑东这一支,给发展到了极致了。 转了近一个小时,出来,往那墓去。 大墓外面,那五爷说:“滕爷,有一些东西看到了,也就不用再往外讲了。” “这个可不好说,有人给我动大刑,我肯定是要讲的。”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无所谓。”那五爷也笑起来。 进去,一个墓室,有棺,纸扎就一个,伶女,滕叫天看着,是班扎。 叫天纸铺有一个习惯,到现在,滕叫天也保留着,这个南北都不知道。 就是扎纸成活儿后,会在左下面打上扎印,暗扎印,遇水则出,三个三连的圆。 滕叫天也明白了。 出来:“那爷,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那家所用的扎活儿,都是精扎,一般人也不用。”那五爷说。 “墓里放扎纸,这也是有的,但是放这么多的,我到是为没见到过。”滕叫天说。 “这个是我们那家传下来的,人死了,在墓里,也是要生活的,所以要放扎的,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那五爷说。 “也是。”滕叫天说。 从墓里出来:“滕先生,您……” “过三天取活儿,我不送活儿,下半夜一点,从后门,价格我需要七十万。”滕叫天说。 那五爷一愣,笑了一下:“没问题。” 滕叫天也没有想到,这那五爷竟然答应了。 他也是在想,如果不答应,他也就不做了。 他考虑着,把三十六伶女给那五爷。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了一会儿,让大周关了铺子。 自己泡上茶,进扎房。 他开始点睛,上了几次手,也就熟悉了,速度也快起来。 一直到天亮,滕叫天出来,到院子里抽根烟,又进了扎房,一直晚上才出来,三十六伶女点睛完成,他用黑布罩上。 滕叫天出来,感觉头有点发晕,他到对面吃了碗面,就回去休息。 早晨起来,大周已经开了铺子。 “滕老板,您在扎房,忙了一夜又一天,别太辛苦了。”大周说。 这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说出这话来,到是让滕叫天心里有些温暖。 “噢,我出去转转。”滕叫天出去。 他去了西郊观巷,官扎胡同限流了,只在上午开放,而且只限二百人。 这官扎玩的是什么? 已经是没票了,滕叫天本想再看看,也就放弃了,他准备离开,一转身,他愣住了…… 第85章 离纸 第85章 离纸 滕叫天转身功夫,他看到丑东和那镇从另一边走过来,有说有笑的。 滕叫天瞬间,脑袋就高速的转起来,他想不明白。 他抬头再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紧走几步,胡同里也没有,自己看错了? 他们看到滕叫天躲起来了? 滕叫天有点奇怪。 他从西郊观巷出来,给那五爷打电话,说下半夜一点,后门,取纸。 他挂了电话后,去了公园。 东北的四月,已泛春意。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晒着太阳,看着湖水。 他和历史教授在这儿,就这条长椅子上,有过爱情,但是已经走远了,在这儿他和滕小晨坐过,她还三岁的时候…… 滕叫天不禁的眼泪流出来了。 捞阴总是会这样的。 滕叫天擦了一下眼泪,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十一点多了,他要走,邓刚过来了。 “哟,这么巧,滕先生。”邓刚笑着过来坐下了。 “邓先生。”滕叫天看着邓刚。 “滕先生,正好遇到了,我想问一件事,就是班扎的事情。”邓刚说。 滕叫天一愣。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滕叫天说完,起身就走。 “班扎是滕扎出,当年班扎难于邓纸。”邓刚说。 滕叫天站住了,没回头,想了一下,就走了。 滕叫天出了公园,直接打电话给南北。 “让邓刚离开你的纸铺,不然灾难就来了。”滕叫天说。 邓刚到南北的纸铺当了纸客。 “师父,为什么?”南北问。 “不要多问,马上。”滕叫天挂了电话。 这邓刚一直不离开南城,他就觉得奇怪,一个人在唐山开纸铺,好好的,就来当纸客,一个成纸给你当纸客,本身就是奇怪的。 小塘的苏婉打电话,滕叫天过去。 苏婉一个人,准备了四个菜,酒都倒好了。 “哥哥。”苏婉笑着。 滕叫天坐下了。 “有事先说事。”滕叫天说。 “没事,就是闲聊。”苏婉说。 闲聊,说到了班扎。 寒雨倾寒扎,当年就受了班扎之苦。 “那也不一定就是滕扎所扎的,这近百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没有证据,也不能就怪到滕扎的身上。”滕叫天说。 “这事我也问过寒雨倾了,她不说话。”苏婉说。 “不管那么多。”滕叫天说。 “嗯,不管那么多,喝酒。”苏婉说。 喝酒,下午两点结束,滕叫天离开的时候,苏婉说喜欢他。 滕叫天一愣,没说什么,回了纸铺休息。 天快黑了起来,大周关铺已经走了。 他吃口饭,进扎房,看三十六伶女,这班扎确实是不能再看,越看越害怕,后背冒冷汗。 滕叫天出来,坐在院子里抽烟。 七十万就转过来了,说一点半到后门儿。 滕叫天有点后悔,但愿别出什么事情。 晚上八点多,滕叫天想睡一会儿,那逸来电话,说到小街喝点酒,有事儿。 滕叫天想了半天,去了。 小街的一个酒馆。 坐下喝酒,那逸说,官扎展的三十件东西,丢了一件。 “丢了什么?”滕叫天问。 “宫灯。”那逸说。 滕叫天看到了。 “值多少钱?”滕叫天问。 “过百万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重扎,也是官扎的镇纸,当初说不拿出来展,可是那镇不同意,宫灯带阴的,虽然是加了庇纸了,但是依然会出问题的。”那逸说。 滕叫天一愣,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加了庇纸,果然是官扎有点功底儿了。 “怎么可能丢了呢?有监控,还有人看着。”滕叫天说。 “确实是,刚开始是每天到晚上九点,现在就半天时间了,宫灯丢的时候是在下半夜,没有人守着,监控看了,空白。”那逸说。 “监控有点技术手段的人都能处理,报警。”滕叫天说。 “报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宫灯消失的非常奇怪。”那逸说。 “怎么奇怪法呢?”滕叫天问。 “我找朋友问了,说是凭空消失,你知道扎术中,有一种扎术,要离术,离而无痕,失而无影。”那逸说。 “那爷,你细说。”滕叫天说。 “就是说,宫灯在扎的时候,已经有人做了打算了,就是在扎宫灯的时候,运用了扎术,有需要之时,这宫灯就消失了。”那逸说。 “那是那家镇纸,想必也有几百年了?”滕叫天问。 “嗯,确实是有几百年了,是官扎,也就是官扎人所扎,但是,后期有一段,官扎也是没钱用,就有人教官扎之术,恐怕有人学了这个,这宫灯一出来,就被盯上了。”那逸说。 离术,离而无痕,失而无影,看来官扎之术是更可怕。 “那镇怎么说?”滕叫天问。 “那镇在找扎人看,就是民扎的,也找了消息人,现在有没有消息不知道。”那逸说。 那镇和丑东在一起,有说有话的,这让滕叫天也想不明白。 “那只能是等着找了。”滕叫天说。 “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是洗纸,除了官扎所为之事,有不少不是官扎所为。”那逸说。 “是呀,就丑东而言,也是用了扎骑,其它的纸扎也保不齐,趁火打劫,或者说,也有洗纸在里面。”滕叫天说。 “嗯,那滕叫天也要小心。”那逸说。 喝过酒,滕叫天回去,休息。 半夜一点多,那五爷来了,穿着一身黑。 “叫几个人进来。”滕叫天说。 那五爷叫了几个人进来,进扎房。 滕叫天把黑布掀开。 “就这些,满意吗?”滕叫天问。 那五爷目瞪口呆的看着,很久说:“班扎,果然是厉害。” 三十六伶女被拿走了,滕叫天把后门反锁上休息。 早晨起来,大周开铺,滕叫天坐在前面喝茶。 那家丢了宫灯,造价一百多万,是离术,这手段也是厉害了。 离而无痕,失而无影。 滕叫天正喝茶,屏者丑东进来了。 “滕先生。” “丑先生,请坐。” 滕叫天给丑东倒上茶。 “滕先生,有事打扰,官扎丢了宫灯,那镇找到了我,我这扎屏也是从官扎一支出来的,那镇找到我……”丑东说着。 滕叫天听着,丑东说和那镇接近,也是想知道洗纸是不是官扎所出,现在洗纸不知道何人所出,现在官扎最可疑,就说交纸利的事情,就是没有道理的,那官扎在过去,可以为所欲为。 原来竟然是这样,丑东还是没有放弃官扎洗纸之疑。 也有可能是官扎洗纸,官扎那个时候,教扎纸,也传出去不少扎术,官扎要清纸,也有道理,丑东想得也对。 “那丑先生认为,宫灯丢失了,是何人所为呢?”滕叫天问。 “那镇也查不出来,那是离术,就是离纸之术,官扎跑了扎术,也是在那个时候,民纸中,有人会,盯上了宫灯,就玩了这么一手儿。”丑东说。 “嗯,这个有可能,现在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消息,消息刘根本就不给我什么正经的消息。”滕叫开说。 “那班扎从你这儿出来的?”丑东问。 “这事谁都知道了,我会班扎,但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不一定就是从滕扎出去的。”滕叫天说。 “是呀,有点乱了,班扎一出,各纸铺真的是害怕了,当的班扎出来,让两个南城的大纸铺,流离失所,到死也不敢回南城。”丑东说,这个确实是有记载。 “是呀,我也没有证据说不是滕扎为所,我也只能是受着。”滕叫天说。 聊了一个多小时,丑东就走了。 丑东走没有十分钟,滕叫天接了电话,愣在那儿,脸也慢慢的变白了。 第86章 妃子墓 第86章 妃子墓 滕叫天没有想到,那五爷来电话了,说少了一伶女。 三十六伶女,少了一伶女。 “不可能,你们拿走的时候,是不是三十六伶女?”滕叫天问。 滕叫天当时也没有去数,掀开黑布,让人拿,就到院子里抽烟了。 “这个我也没有确定,入墓后,今天早晨我才发现少了一伶女,三十六伶女,少一伶女,这恐怕……”那五爷害怕了。 班扎之异,之奇,之诡异,那五爷应该是很清楚的。 “怎么会少了呢?”滕叫天也是奇怪了。 他进扎房,检查了,没有,真的没有。 “你过去看看。” 滕叫天也是真害怕了。 那宫灯丢了,这又丢了伶女,如果说宫灯值钱,一百多万,可是这伶女偷他干什么呢?学班扎,这个可以理解…… 滕叫天匆匆的离开叫天纸铺,一个人在角落,他看到了,这个人盯着滕叫天已经有几天了。 滕叫天进了那墓,那伶女已经在墓里了,一起入墓的两个人,那家的人。 确实是少了一个。 “当时你入墓的时候你没数吗?”滕叫天问。 “因为太晚了,就没有数。”那五爷说。 “也怪我大意了,三十六伶女,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出了纸铺……”滕叫天摇头,恐怕是要出事。 “滕先生,您也不用着急,我们慢慢的查,不过这三十六伶女,少了一个,恐怕会有祸事。”那五爷说。 “班扎就是诡异,我没有料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滕叫天说。 “这事不怪你,扎纸离铺,就是我的责任了,我只是请滕先生帮忙,我也努力的找。”这那五爷是个讲究的人。 “谢谢那五爷。” “说谢的,应该是我。”那五爷说。 出来,滕叫天就去找一个人。 滕叫天要找的人是,肇启运,大尾肇,满族人,是皇族的第一代姓,这个肇启运是最后的守陵人。 肇启运无儿无女,快七十岁了。 滕叫天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滕扎记事中,在最后一页的下脚写着“有事找守陵人”。 滕叫天也打听过,这个肇启运还活着没有,他也不知道。 他去了新县,离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到新县,打听肇启运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但是打听最后守陵人,就有人指点,往山那儿走,山脚下,有一个院落。 滕叫天过去,走到院落,木头围成的院子,里面收拾得很利索。 他喊了几声,没有人,他坐在外抽,点上烟。 一会儿,从山上的小路上,有一个人下来了。 这个人走近了。 “是肇师傅吗?”滕叫天问。 “你是……”肇启运问。 “我是滕扎的后人,滕叫天。”滕叫天说。 “噢。”肇启运身上背着柴禾,进了院子。 进屋,肇启运给泡上茶。 房子是满式的,南北屋,中间是做饭的。 “肇师傅,打搅您了。”滕叫天说。 “不用客套,我弄点酒菜,你自己倒水喝。”肇启运说。 滕叫天和肇启运一起出来的,到厨房做饭。 滕叫天给烧火,聊天。 “纸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肇启运问。 “是呀,这段时间不断的出现事情。”滕叫天说。 他把跑牛,丢扎幌,三尺白棺……一些事情说了,他没有说班扎的事情,他想探探肇启运的情况,看看他能帮他不。 “噢,捞阴,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也不用去想太多。”肇启运说。 “是呀,可是有一些事情出得离奇。”滕叫天说。 两个人就这样的聊着,饭做好,肇启运拿出酒,倒上。 “喝一杯,今天就住在这儿。”肇启运说。 “好。”滕叫天并没计划在这儿住。 喝酒,聊天,滕叫天也看明白了,这个肇启运如果能帮上他,肯定会帮着他的。 肇启运和自己的爷爷是生死之交,具体的,肇启运也不想提,滕叫天便也不好开口问。 滕叫天说了班扎跑扎的事情。 三十六伶女,少了一个。 “除了这个,还发生什么事情了?”肇启运问。 “嗯,官扎,就是那家,丢了一个宫灯。”滕叫天说。 “这事,让我琢磨一下。”肇启运说。 滕叫天琢磨着,这个肇启动恐怕有点捻儿。 吃过饭,休息。 天黑起来,肇启运说,带滕叫天去陵上看看。 肇启运是守陵人,也是最后的守陵人了,他守着一个小陵,这小陵是一个妃子陵,这是极少见的,清代妃子是没有资格建陵的,但是这个妃子不同,慎容妃子墓。 慎容是靺鞨部落的后人,当年为努尔哈赤扫平其它部落,做也了极大的贡献,所以单独成陵。 这个陵墓在山半山腰,一个很大的平场,白玉围栏,台阶,上去,是妃子牌,刻着关于慎容的事情。 中轴开线,两侧是侧房十三六间,一侧十八间,供像。 前面就是二层的,扩开六十六米的妃子供室。 里面有慎容仿身造像,造像后面就是石棺,慎容就在里面。 肇启运说,祖辈守着。 这里保护的非常完好,也许是在山里的原因。 在陵墓转一个多小时后,回去,肇启运带着滕叫天去了一家。 “我带个朋友,弄两个菜。”进屋肇启运说。 一个女人,五十左右岁,笑着,迎进屋,泡上茶,就去弄饭。 “肇师傅,慎容陵应该是有墓穴的?”滕叫天问。 “嗯,是有。”肇启运似乎不愿意谈这话题。 聊了一些其它的,菜就上来了,那个女人给倒上酒,要走。 “坐下,一起喝点儿。”肇启运说。 这个女人犹豫了一下,上炕,盘腿,倒酒。 “费娟,一个人,我们两上互相的照顾。”肇启运一下就把关系说明白了。 “费姐好。”滕中叫说。 “你应该叫费先生。”肇启运说。 滕叫天一听就明白了,这费娟也是扎活的人。 “我是村扎,就扎本村的活儿,手艺不好,村里人也不嫌弃我,糊个口,混个饭。”费娟说。 “费先生,您谦虚了。”滕叫天说。 肇启运是守陵人,先祖在清朝还在的时候,是拿俸禄的,但是消亡后,就没有了钱,肇家也是一直守着,无钱而守,守的是一种忠诚。 喝酒,闲聊,肇启运就说,费娟拿个活儿来。 费娟的活儿都在下屋,就是下房里。 费娟把活拿进来,摆到桌子上,滕叫天一下就跳起来了,惊出一身的冷汗。 第87章 领魂鸡 第87章 领魂鸡 费娟拿进来的是领魂鸡。 扎的活儿很粗,是村扎的那种,但是那阴气可是非常的重,细看,就像马上扑上来的感觉。 “坐下。”肇启运说。 滕叫天坐下,费娟也坐下了,喝酒。 “说说。”肇启运说。 “这是高扎,或者说是扎术了,此鸡领完魂会跑的。”滕叫天说。 “滕先生果然是厉害,传闻如实,这只鸡给我赚了很多钱,跟了我十年了。”费娟说完,笑起来。 肇启运也笑起来。 滕叫天可是笑不出来,就村扎是最差的一种扎,粗糙不说,甚至形神都没有,就是一个样子。 费娟的这个外形是粗糙的,但是神出,阴含,重点就是,领魂之后,自己能跑回家。 这是跑扎,这是绝对的高扎和扎术了。 “那你的班扎,三十六伶女,也有可能会跑扎的。”肇启运说。 “我没有做行。”滕叫天说。 做行,就是可以让扎行,扎跑,那是扎术。 “班扎之诡异,你还是不了解的,那官扎可以行扎,可以跑扎,当年在宫里,宫灯自行,悬在半空,吓死了一个宫女,一个贵人。”肇启运说。 “肇师傅的意思是,跑扎,行扎?”滕叫天问。 “应该是这样的,并不是你说的洗纸出现,洗纸可不会这么跟你玩。”肇启运说。 “那洗纸……” “不言洗,不说纸。”肇启运说。 就是说,不能说洗纸。 “对不起,我不懂规矩了。”滕叫天说。 “没关系,有事再来找我,或者找费娟。”肇启运说。 “谢谢。”滕叫天说。 喝过酒,回去休息。 下半夜,滕叫天听到有声音,怪怪的,似乎是什么在叫。 他醒了,看了一眼炕上,肇启运不在了。 他一下就坐起来了,穿上衣服下地,到院子里,那声音就消失了。 那是什么声音,滕叫天说不出来,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滕叫天点上烟,在院子里坐着,一个多小时后,肇启运回来了。 “怎么了?”肇启运问。 “睡不着。” “没事,我出去遛山。”肇启东说。 遛山就是收东西去了,山里的一些套子会套上东西,天亮去,套子上的东西会被其它的人弄走。 休息,天亮了,吃过早饭,滕叫天就回去了。 大周坐在纸铺喝茶。 “滕先生。” “没事,你忙你的。” 滕叫天进屋,坐下喝茶,他琢磨着,如果是跑伶了,那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滕叫天进了扎房,一愣,跑的那个伶女竟然在扎台上。 他汗下来了,这班扎是太诡异了,他没做跑扎,竟然会是这样。 这可怎么弄呢? 他给那五爷打了电话。 “跑的扎回来了,在扎房,这个……”滕叫天说。 “我马上过去。”那五爷说。 那五爷半个小时就来了,进扎房,看到伶扎,竟然笑了。 “这班扎,果然是厉害了。”那五爷伸手拿起伶女,用黑布包上。 “那五爷,您当真是要拿走?”滕叫天问。 “当真。” “我担心会出事呀!”滕叫天说。 “出事是我的,走了。”那五爷走了。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可别真的出事儿了。 下午,那镇打电话,说晚上在他的宅子喝酒。 “我没空。”滕叫天拒绝了。 “滕先生,您一定要过来的,我还请了别人。”那镇说。 “这个……” “就这么定了,如果您不来,我就不开饭。”那镇说。 那镇肯定是要说丢宫灯的事情。 滕叫天在天快黑的时候去了西郊观巷。 那镇给开的门,看到滕叫天,笑着迎进去。 进屋,苏婉竟然在,滕叫天一愣。 “滕先生。”苏婉在这儿叫滕先生,她也是分场合的。 坐下,就上菜。 喝酒,那镇说:“那二位请过来,也是想说点儿事儿,就是宫灯的事情。” “那爷,那可找错人了。”滕叫天说。 “嗯,不,苏小姐有人脉,而你有扎术,滕扎千年,那是实在的扎纸,而一元纸铺也是千年纸铺,可是扎纸没有得到更好的传承,不过就是一个名声。”那镇不避忌的评论一元纸铺。 “那宫灯的事情,我也不明白。”滕叫天说。 “滕爷,我那镇是挺高傲的一个人,但是我对有本事的人,是敬重的。”那镇说。 看来那镇是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找他问宫灯,必定是有原因的。 “那爷,明说。”滕叫天说。 那镇说了,跑伶女的事情,滕叫天找到了伶女。 滕叫天愣住了,这事儿,那五爷是不会往外说的,他也没有往外说,怎么知道的呢? “那爷,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滕叫天问。 那镇说:“消息人。” 滕叫天沉默,苏婉看着他。 这消息人这么可怕吗?他知道消息人的厉害,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 天桥茶场龙老板,只凭着大碗的茶和豆子,就能维持着生计,看来不只是那酒和豆子。 “确实是,跑扎,但是伶女之扎是自己跑回扎房的。”滕叫天说。 那镇笑起来,不相信:“滕先生,我那镇真没有求过人,一个求你,一个你开个价儿。” 苏婉看着滕叫天,那意思是说,可以开价。 “我只能是看看,保证不了能找到宫灯。”滕叫天说。 “找到了,三十万。”那镇说。 “到时候再说,现在官扎胡同收入也不少,还有其它的计划没有?”滕叫天问。 “嗯,没有,那逸那伙人反对,就开这两个宅子,放三十扎供参观都费了不少的劲儿。”那镇说。 “那逸是怕什么吗?”滕叫天问。 “那逸怕的是犯扎,官扎的规矩确实是在多了,比民扎还多,毕竟是宫里定的规矩,但是,那个清代已经是不在了,有一些规矩就没有必要了,可是那逸害怕。”那镇说。 “也是,有一些规矩可以不遵守,毕竟是要变的,要发展的,要吃饭的,但是有一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就像民间洗纸存在一样,维持着一个扎业的扎德。”滕叫天说。 “其实,我并不这么认为,关于洗纸,很早出现过,那么现在还有没有,那就不清楚了。”那镇的意思是没有洗纸的存在了。 滕叫天也只是笑了一下。 苏婉说:“那爷,有一些事情,滕先生人直,您也别多怪。” 苏婉是担心滕叫天吃亏,就那家不管怎么样,家大业大,似乎和外界没有什么联系,其实并不是,就三十六扎人的孩子,都有着相当厉害的关系。 “苏小姐,对滕爷真是关心。”那镇说完,笑起来。 苏婉脸通红。 喝完酒,离开,苏婉就先走了。 滕叫天在街上走着,他喜欢这样思考问题。 他回铺子,从后门进去,当时就呆住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88章 探息人 第88章 探息人 滕叫天腿都发软。 院子里挂着宫灯,就是官扎宅子里摆着的那宫灯。 滕叫天以为眼睛花了,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确实是就挂在哪里。 而且,里面灯着油烛。 油烛是用一种特殊的油,可以三个月不熄灭。 滕叫天走近了,确实是宫灯,百万的宫灯。 滕叫天觉得非常的奇怪,跑的伶女回来了,这宫灯竟然也跑到这儿来了。 滕叫天看了半天,把宫灯熄灭,拎进了扎房。 他坐了半个小时,回去休息。 天没亮他就起来了,进扎房,他又是一激灵,那宫灯里的灯竟然是着的的,散发出来一种特别的气味,那是那种特殊油的味儿,看来着的时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滕叫天不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他把宫灯熄灭,出来,坐在院子里抽烟,天也是慢慢的亮了。 出去吃了早点,油条,豆浆,回来,宫灯很正常。 他想了半天,给那镇打电话。 “宫灯找到了。” “真的?”那镇声音很大。 “是,你过来取。” “好。” 那镇带着两个人,开车过来的,从后门进来。 滕叫天把宫灯挂在了院子里。 那镇看着,半天说:“给钱。” 那镇身后面跟着的人,从袋子里拿出钱,三十万,摆在院子里桌子上。 “那爷,算了。”滕叫天说。 “我说的话是算话的。” “那爷,真的算了,这钱拿走。”滕叫天说。 “滕爷,你是打我脸。” 那镇带着宫灯走了,滕叫天坐着抽烟,看着三十万。 滕叫天把钱放到地下室,出来,大周就来了,开铺子。 滕叫天坐在纸铺前面喝茶。 这事有点奇怪了,滕叫天有点想不明白,但是越想是越害怕。 滕叫天琢磨着,那镇怎么知道他跑伶的事情呢? 那镇说是消息人。 他给老刘打电话。 “中午,出来喝一杯。”滕叫天说。 “有事直接说。”老刘说。 “没事,就是想聊聊天。”滕叫天说。 “好,那就校尉胡同。”老刘说完就挂了。 校尉胡同离叫天纸铺不远,走个十多分钟就到了。 但是,滕叫天确实是不喜欢那个地方,校尉胡同,原来是处决最犯的一个场所。 中午,滕叫天过去,老刘等在胡同外面。 进胡同,找了一家小菜馆进去。 坐下喝酒。 滕叫天也是直接问了。 “嗯,消息人的时候是不讲规矩的,也不讲兄弟情义的。”老刘说。 滕叫天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刘说:“消息人,说是没规矩,也有自己的规矩,规矩就是赚钱,你是我兄弟,不讲情义是说的,不伤害你的前提下,会得到你的一些消息,换钱。” “大周?”滕叫天明白了,大周是老刘介绍的。 “嗯。”老刘笑起来。 滕叫天都懵了,和老刘也是十多年的朋友了。 “对你没什么伤害,可是这消息可是值钱了。”老刘说。 “噢,我如果对朋友有价值,那还是可以的。”滕叫天说。 “老滕,你也别怪我,我们是朋友,是兄弟,但是我真没伤害到你的利益。”老刘说。 “没关系,好歹的,我这个兄弟还有点价值。”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滕叫天也马上就释然了,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利来利往的,不然交你这个兄弟干什么? 往下的就没有再多聊,聊的就是乱七八糟的。 滕叫天回铺子休息。 天黑前,大周关铺走人。 滕叫天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酒。 他摇头,捞阴,捞得妻离女散,女儿不来看他,兄弟互相算计。 捞阴是一个活命的活儿,可是到现在,恐怕活命都不容易了,他的纸铺,如果没有几笔意外的钱,滕叫天也是勉强的糊个口,如果再养妻子女儿,就不用再说了。 他不怪老刘,这很正常,老刘至少是没有伤了他的利益,也没有伤了他的人,这已经算是兄弟了。 滕叫天已经开始琢磨了,退纸的事情。 千年的滕扎,最后毁在自己的手里,他还不甘心,可是维持下去,也是很难。 第二天,大周来了,开铺,收拾完,滕叫天叫他坐下喝茶。 坐在铺子前,四月的东北,见暖,外面的行人多了起来。 “大周,在这儿你也学不到什么,总不能搭纸一辈子。”滕叫天说。 “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理想,就是赚一天钱,吃一天的饭。”大周说。 滕叫天看着大周,看来是一个老手了,不慌不乱的。 “你说,放消息的人,叫消息人,那探消息的人叫什么呢?”滕叫天问。 大周低头,沉默了一下,抬头笑起来:“滕先生大概早就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我是探息,就像卧底一样,我失败了。”大周笑着说。 “不,你很成功,能拿多少钱?”滕叫天问。 “叫天纸铺是南城第一纸,都不愿意来探息,风险太大,所以价格高一些,放出的消息分成一级,二级……,你的永远是一级的,一级的给的钱就多,消息人得到消息后,也是定点的给息,一息多赚,在您这儿,我赚了有六万块钱。”大周说。 “那还不少,就在这儿呆着。”滕叫天说。 “滕老板,既然点破了,我就得离开了,探息人的规矩,不会和被探息人合作的,就像纸铺的规矩一样。”大周说。 “也好。” 大周站起来,给滕叫天鞠躬后,离开了。 滕叫天本不想点破的,但是,这个人在身边,那就没有秘密可言。 滕叫天关了铺子,在后面休息。 下午两点多,滕叫天离开铺子,去六先生那儿。 六先生看到滕叫天,那脸就阴下来了。 “六哥,我们有话说明白了。”滕叫天说。 “你可别叫我六哥,我受不起。”六先生说。 进屋,坐下。 “晚上不给我弄点吃的?”滕叫天问。 六先生看着滕叫天半天,打电话。 “我去姚勇那儿看看,回头喝一杯。”滕叫天去姚勇那儿。 姚勇在喝酒,喝得有点大了。 “哟,滕先生,谢谢你来看我。”姚勇说。 滕叫天坐下:“姚先生,你不能这样下去,至少我得帮帮姚苗苗?” “我可没那个能力。”姚勇舌头有点直了。 “姚勇,你真不是个男人。”滕叫天说。 “谁说我不是男人,我……”姚勇说着。 滕叫天听得心发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第89章 带门儿 第89章 带门儿 滕叫天没有想到,姚勇说,洗纸他见过了,三千万那边给拿,最后还给他一千万。 “你怎么认识洗纸的?”滕叫天问。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所以……我不说。”姚勇说。 姚勇喝多了,这话真假难辩。 姚勇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滕叫天和姚勇又聊一会儿,回六先生那儿,三个菜,这六先生是对滕叫天的不满。 “六先生,问题就出现在班扎上,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说。”滕叫天说。 六先生沉默。 “有什么问题就揭开谈,六先生,真没有必要这样,恩怨总是要了结的。”滕叫天说。 “班扎害死我祖父的。”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愣。 “会班扎的不只是滕扎。”滕叫天说。 “确实是滕家的班扎,这个不用质疑。”六先生说。 六先生把一个记事的本子拿出来,确实是记录了所生的事情。 滕纸用班扎制于外扎,外扎之人死于青水…… 就是说,六先生的祖父死于班扎,滕家的班扎。 “是这样,六先生,你想怎么办呢?”滕叫天问。 “请!”六先生说。 就这件事,也是无奈了,只有慢慢的等机会了,看看能不能化解。 滕叫天从姚家村回到纸铺,就给姚苗苗打电话,这是南北离开纸铺,他第一次给姚苗苗打电话,约好第二天,在小街胡同见面儿。 第二天,九点多,进小街胡同茶馆喝茶。 姚苗苗见到滕叫天到是很客气。 “昨天我去姚勇那儿了,他说见过了洗纸人,那三千万……”滕叫天说。 “我打断滕先生一下,姚勇说的都是假话,他精神出了问题了,三下烧出掉三千万,他承受不住,他现在在用精神方面的药。”姚苗苗说。 看来姚勇真的精神出了问题了。 “姚先生,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南北就跟我的儿子一样,我也就不多说了,这孩子心眼实,你对他好点。”滕叫天说。 滕叫天担心的就是姚苗苗坑南北。 “滕先生,这个你放心。” 喝了一会儿茶,聊闲几句,姚苗苗就走了。 姚苗苗依然是在折腾着扎艺,也是有所收获。 滕叫天也清楚,这也许是一条出路,将来的那些纸铺,纸扎,恐怕都难过这一关。 现代化的冲击,也是让古老的扎纸走到了边缘了。 喝过茶,滕叫天回纸铺,前台放着字条:对不起,滕先生。 大周跑了,滕叫天摇头。 探息人的存在,消息人的存在,确实是让人感觉到不安。 滕叫天,琢磨着,叫天纸铺似乎在往好的方向转呢? 那班扎三十六伶女,竟然卖出了好的价格,那宫灯竟然也赚到了钱,这事有点怪怪的。 但是,班扎的出现,六先生和寒雨倾恐怕也是成了仇人了。 那寒雨倾恐怕也是和六先生一样的情况,这个滕叫天也不想问了,关于以前的事情,滕扎记事并没有写,他也不想了解了。 一切都顺其自然。 第二天,滕叫天起来,吃过早饭,把开铺,然后坐在那儿喝茶,四月的东北有了些温暖之意。 九点多,来了一个要扎活儿的,一只牛。 滕叫天进扎房,给扎好的牛,上染。 这是南北做的活儿,南北提前做了很多的活儿,这南北确实是让滕叫天省了不少的心。 上染完成,滕叫天锁上铺门,开车送过去。 回来,门口台阶上伊一元坐在那儿。 “伊先生。” “滕先生。” 滕叫天打开门,坐在铺前,泡上茶,给伊一元倒上。 “伊先生,有事儿?”滕叫天问。 “滕先生,这事你还不得不来找你。”伊一元说。 “伊先生,我们是朋友。”滕叫天说。 “谢谢你能拿我当朋友,现在活儿少,纸铺也是不好维系,我到是没有什么,伊正我想让他出门。”伊一元说。 出阴,这个很麻烦,入阴容易,出门儿难。 断指这是第一个,第二就是人带门儿人,就是带着出门儿的人。 “是让我带门儿?”滕叫天问。 “嗯,我是他爹,一纸不能带门儿,只能求滕先生了。”伊一元说。 “是呀,伊正得另谋发展,这捞阴,可是太难做了。”滕叫天说。 “本是想着像姚纸一样,寻其它的路,可是那是犯纸。”伊一元摇头。 伊一元的胆小,也是真的。 带门儿,做起来简单,但是,带门儿的人,会有麻烦的,如果这个人在门儿里,做过犯纸的事情,到时候会找到带门儿的人,带门儿的人,要想出门儿,那就更麻烦了。 而且,同纸不能带同门儿,南北想出门儿,滕叫天就无法带门儿的。 滕叫天同意了。 同意的原因,滕叫天也是琢磨了,南北如果有一天想出门儿,也是求人,算是给南北留一条路。 滕叫天对南北是真的好。 伊一元走了,定好半夜十二点,出门儿。 这出门儿要在半夜。 那边要扎门槛,过门槛,烧门槛后,就是出了门儿,不过就是十分八分的事情。 滕叫天休息,晚上九点多起来,坐在院子抽烟,他感觉很孤单。 想滕小晨,但是从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见,女儿不见他。 这都是历史教授的原因。 南北另立纸户,也是忙。 捞阴,大部分就会这样,孤独终老。 滕叫天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滕叫天出纸铺,到一元纸铺,从后门进去,院子里都摆好了扎门槛儿,伊正叫了一声滕先生。 伊一元站在一边,点了一下头。 “扎纸弟子伊正,扯我衣襟,带你出门儿。”滕叫天高声喊。 伊正拉着滕叫天的衣襟,滕叫天迈过扎门槛,伊正随着跟过来。 伊一元马上就把扎门槛扔进火堆。 “伊先生,告辞。”滕叫天说。 滕叫天从后门离开,走了没有五十米,听到一声惨叫。 断指离纸。 滕叫天摇头,何苦捞阴呢? 滕叫天进了胡同,胡同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开的酒馆,是一个老头,一个人,人老了,觉少,可是每次来,他都觉得他觉不少,炒完菜,坐在台子那儿看着,他就能睡着,不过有动静,他就醒。 似乎每次都这样。 进去,老头醒了,马上炒菜,四个菜摆了。 “滕老板,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老头说。 “嗯,一起喝一杯?”滕叫天问。 “不了,年纪大了,不担酒量。”老头回台子那儿看着滕叫天喝酒。 刚开始来的时候,滕叫天不习惯,后来就习惯了,老头看着看着就会睡着,不管白天还是黑天。 滕叫天喝到两点多钟,把一百块钱压到盘子下,刚一起身,老头醒了。 “滕老板,喝完了?” “嗯,我走了。” 滕叫天往外走,要出门的时候,老头说:“夜里不干净的东西多,尤其是下半夜,少出门儿。” 滕叫天站住了,愣了一下,半天说:“好。” 滕叫天回去休息,睡到十点起来,开铺后,坐在那儿喝茶,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 他想起昨天,酒馆老头说的,夜里不干净,少出门,那是看到了什么?他不禁的一哆嗦。 第90章 班扎之仇 第90章 班扎之仇 十点多,苏婉从街上走过来,拎着不少东西。 “滕先生。”苏婉笑着进来了。 “苏小姐,这是干什么去了?”滕叫天问。 “过来给你做几个菜,和你聊聊天。”苏婉说。 “不敢劳苏小姐的大驾。”滕叫天说。 “我去做菜,你就在这儿喝茶。”苏婉到后面去了。 滕叫天凭苏婉折腾。 中午,苏婉叫滕叫天吃饭,六个菜,精致。 “都说苏小姐做菜是一绝,但是能享受到苏小姐做的菜,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我老滕是有口福了。”滕叫天说。 “别叫我苏小姐,叫我小婉就行了。”苏婉笑起来。 滕叫天喝酒,知道,恐怕是苏婉有事找他。 聊天,苏婉还真的就说了,她嫁给滕叫天。 滕叫天差点没坐到地上。 “苏小姐,这个玩笑开不得的,你二十多岁,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滕叫天说。 “是真的,寒雨倾也喜欢你,如果不是班扎的事情,恐怕她就和你坦白了,但是我更爱你。”苏婉是真敢说话。 “苏小姐,真的不成,我是捞阴的,不吉。”滕叫天说。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就是喜欢你。”苏婉说。 “我们不谈这事。”滕叫天说。 聊其它的,自然就到了班扎的事情。 寒雨倾和苏婉说了,寒雨倾的祖父死在班扎上了,是滕扎所为。 具体的,也不清楚,只是寒扎上记事所写,就像六先生外扎记事一样,没有详细的记载。 “滕扎记事根本就没有记载。”滕叫天说。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用想那么多,也不是你做的。”苏婉说。 “顺其自然,现在扎纸也是不好做,也没有什么发展的方向,有纸铺就另想办法了。”滕叫天说。 “是呀,不过哥哥就守着纸铺,不管怎么样,就当有事情做,也挺好的。”苏婉说。 “也是。”滕叫天说。 两个人聊到下午四点多了,苏婉回去了。 滕叫天关铺,休息。 半夜,扎房里有动静,滕叫天醒了,躺着并没有动。 扎房有动静,这样的事情,偶尔就会发生,过去看,并没有什么事情,这毕竟是捞阴,发生点奇怪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这声音从来没有这么久过,十多分钟了,还不停,像是什么的叫声。 滕叫天起来,就去扎房,打开灯,看着,除了扎案上摆着的扎活,地上摆着的扎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滕叫天在院子里抽了根烟,回去接着睡。 早晨起来,他又进了扎房,当时就呆住了。 那费扎的领魂鸡竟然在扎案上,明天发出来的声音应该是这个,他当时没有看到。 滕叫天退出来了,马上给费娟打电话。 滕叫天说了情况。 “我马上过去。”费娟说。 两个多小时,费娟过来了。 “滕先生。”费娟进来。 “坐。”滕叫天要泡茶。 “不必了,我带东西走。”费娟说。 进扎房,费娟过去,就拿出黑线,就系住了领魂鸡的两条腿儿,然后用黑布一包。 “费先生,我想问一下,这……”滕叫天也发毛,这是怎么了?跑扎都往这儿跑? “没有事情,不会让你有什么事情的,至于怎么跑到这儿,我一时间的也说不清楚,我要抓紧弄回去。”费娟走了。 滕叫看着看费娟开车走了,站在门口,有几分钟没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禁的让滕叫天发毛。 滕叫天是坐立不安的,他给丑东打电话,中午到伙洛胡同。 滕叫天半了纸铺,就往西郊观巷,伙洛胡同去。 屏者丑东已经到了。 坐下喝酒。 “对了,滕先生,我送你的两本书看没有?”丑东问。 “嗯,没有。”滕叫天说。 “有空您看看。”丑东说。 “一定,今天我有事请教丑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们之间就不用客套了。”丑东说。 滕叫天说跑扎的事情。 “哟,这跑扎可是让您赚到了钱了,那领魂鸡,恐怕也是要给谢纸钱的。”丑东说完笑起来。 “丑先生说的,还真就是。”滕叫天是笑不起。 “滕先生,就这件事,我也不明白,也挺奇怪的,你看看纸铺是不是有什么。”丑东说。 “我十六岁就正式的进纸铺,那儿我很了解。”滕叫天说。 “您回去,再细看看。”丑东说。 “也是。”滕叫天说。 喝过酒,滕叫天就回了纸铺,地下室,后院,扎房……他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他只有再去新县,找肇启运问问。 他去新县,找到肇启运,问跑扎的事情。 肇启运就把费娟叫来了。 “滕先生,这是谢纸钱。”费娟说。 滕叫天拿着了,这钱不能推让的。 “费先生,这个……” “这个我也没有弄明白,也非常的奇怪,那天出完活儿,领魂鸡回来了,我忘记绊脚了,就出了这事,以前也有过,也没有跑鸡。”费娟说。 “噢,我就是来问一下,心里太不安了。”滕叫天说。 “对不起,滕先生,给你带来了麻烦。”费娟说。 “费先生,您客套了。” 滕叫天从新县返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回家,又看了一遍,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休息。 早晨起来,滕叫天又看了一遍,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滕叫天吃过早饭,正准备开铺,那逸来电话了,说有急事儿。 滕叫天出来,在约好的一个小公园见面的。 那逸把一个本子拿出来:“我才发现的,这事我也得真要问问,官扎的人,应该是没有人知道,如果知道,早就找你了。” “那爷,这是……”滕叫天一脸的懵逼。 “你自己看。”那逸翻到最后一页。 这是官扎的记事。 官扎几百年了,记事几十本,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记在上面。 那最后一页,有小字:滕扎班扎,必还恶扎。 滕叫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爷,这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官扎还恶扎,必有人命,至于详细的记载,我翻遍了所有的记事,没有看到。”那逸说。 “那爷,这事我也不知道,回家我看看滕扎记事。”滕叫天心里很清楚,滕扎记事中,根本就没有,他要缓一下。 “最好对我一个交待。”那逸把那页撒下来,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后,烧掉了。 “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事情,这事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那逸说。 “谢谢那爷。”滕叫天说。 那逸拿走书走了,一股冷风,滕叫天打了一个哆嗦,又是一身的冷汗。 六先生的外扎,寒扎,这又出了一个官扎。 滕叫天知道,这事肯定是真的了,难道滕扎当年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呢? 第91章 入冥 第91章 入冥 滕叫天怎么回的纸铺都不知道。 他坐在院子里抽烟,这事肯定是要处理了。 滕叫天开车去了新县。 滕扎记事中,写过,有事找守陵人。 他要找肇启运。 开车到新县,中午了。 滕叫天进院子,肇启运似乎并不奇怪。 进屋,肇启运说,先喝一会儿茶,去费娟那儿吃饭。 “肇师傅,我哪儿有心吃饭呀!”滕叫天说了班扎的事情。 “那也得吃饭。”肇启运说。 到费娟那儿吃饭,说班扎的事情。 “这事,都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有一个办法,入冥。”费娟说。 “入冥?”滕叫天根本就不懂。 肇启运说,费娟出生是在棺材里,本来一身两命,她母亲死了,就埋了,埋了几个小时后,有人上山,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就叫人,把坟挖开了,孩子在里面。 这个孩子就是费娟,棺生。 最奇怪的就是,费娟在六岁的时候,就喜欢弄那些东西,用高粱杆扎东西,村里明白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扎活儿。 无师自通。 “也不是无师自通,我六岁之前,梦里总是那些东西,我总是梦到,我在一条街上,街上全是纸铺,那些纸铺的人都教我活儿,我醒来后就扎活儿,竟然都能记住,六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费娟说。 这也太离奇了,滕叫天看着费娟。 “那入冥又是什么?”滕叫天问。 费娟看肇启运。 “就是去另一个地方,你可以看到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班扎,不过风险也是不小的,费娟带你去,要想知道班扎的事情,还得本纸去,不然没办法了解。”肇启运说。 滕叫天就冒了冷汗了。 “那地方,是什么地方?”滕叫天问。 “也说不好,去了你就知道了。”肇启运说。 “那风险是什么?”滕叫天问。 “不好说,很多。”肇启运说。 “那就辛苦费先生。”滕叫天说。 滕叫天明白,这班扎的事情不弄明白,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保不齐的,还会有别的扎纸找上门儿来。 别的不说,就一个官扎就要了命了。 那家官扎,或者说宫扎,那玩的都是什么?宫里的尔虞我诈,用官扎杀人。 “你不用急于回答,考虑一下,今天就住在这儿。”肇启运说。 喝酒,聊天,休息。 半夜,滕叫天睡不着,起来,坐在院子里抽烟。 肇启运出来了。 “什么事不用想那么多,没有用,我到山上去。”肇启运走了。 滕叫天回去休息。 天亮后,滕叫天起来。 肇启运回来了。 “肇师傅,您才回来?” “嗯。” “我回去了,入冥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滕叫天犹豫了。 “吃过早饭走。” “不了。” 滕叫天开车回纸铺,进地下室,就开始翻扎书,还有记事,想发现点什么,可是没有,一直到中午。 有人敲门,在后面敲门,后面的门滕叫天反锁上了。 他出来,问是谁,竟然是苏婉。 让苏婉进来。 “哥哥,怎么没有开铺?”苏婉问。 “先进来!” 进来泡上茶,滕叫天犹豫了半天,说了班扎的事情,说了入冥的事情。 苏婉听完,皱眉,想了半天说:“这事有点奇怪,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就滕扎肯定会有记事的,让后人小心,可是并没有,而寒扎,六先生的外扎,官扎,也只是提到,没有详细的事情,这里有点蹊跷。” “确实是,我也怀疑有问题,所以就想入冥。”滕叫天说。 “入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真的了解吗?”苏婉问。 “肇启运和费娟也没有说透,说入了冥就明白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对肇启运是相信的,因为滕扎记事中写着,有事找守陵人。 “哥哥,这事再考虑一下,我也问一下,你也打听一下。”苏婉说。 这事确实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至少弄明白,入冥是什么。 肇启运和费娟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没有说透,恐怕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第二天,滕叫天找了老刘,在天桥上,说了这件事。 “这个多少钱也弄不到,也没有人敢打听,确实在十几年前,听说过一个,入冥之事,但是没有任何具体的信息,就像一个虚幻的东西一样,慢慢的就淡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老刘说。 “噢,这样。”滕叫天也是意识到了,有可能就是这样的结果,那苏婉恐怕也是难打听到。 回纸铺,中午吃过饭,滕叫天休息。 下午起来,就关掉纸铺,他出来,就看到了纸客邓刚。 邓刚还在南北的纸铺,南北恐怕是做不了姚苗苗的主儿。 “滕先生,想找您聊点事儿。”邓刚说。 “说!”滕叫天并没有打算请邓刚进去。 “一元纸铺的伊正出门儿了,是不是纸铺已经无路可走了呢?”邓刚问。 滕叫天一愣,这邓刚问这事干什么?他是开纸铺的,他也在寻找其它的出路,显然是这样的,大概是要一个证实。 “我并没有觉得无路可走,叫天纸铺会一直开纸的。”滕叫天说。 “噢,那就不打搅了。”邓刚走了。 滕叫天看着这个邓刚,看来他是想知道什么,到这儿来,临时就变了,不想再问了,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滕叫天背着手,顺着街走。 苏婉来电话,说有点消息,让他去小塘。 就小塘而言,是神秘的,就苏婉来说,看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其实并不简单。 他并不想去,想和苏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现在不行。 他还是去了小塘。 客房,喝茶。 “哥哥,这事确实是打听不出来,但是我有一个发现。”苏婉说。 “苏小姐,受累了。” “哥哥,叫我小婉。” “苏小姐,我们不可能,我四十多了。”滕叫天说。 “爱情不分国界,更不分年龄了。”苏婉说。 “不好这个,我说不过你。” 苏婉带着滕叫天去了后院的一个房间,进去,是正常的摆设,是一个书房,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苏婉看了一眼墙上,滕叫天细看,激灵一下。 第92章 扎画 第92章 扎画 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儿,横幅的,滕叫天自然是看到的,这儿再细看,他激灵一下。 那是扎画儿。 就扎画而言,是扎纸中达到了极高的层次,会扎画的人,极少。 扎画是放在墓中的一种东西,用细篾扎成,用细篾的阴阳两面,细可成丝,粗可成条,极为复杂,就这么一幅扎画儿,至少得要半年的时间。 滕叫天看着,画中是一条街,街的两侧都是纸铺,一家挨着一家,街人的人行,有几个,细看戴孝,还有披麻者…… 扎画达到了一个极致,让人瞬间就进入了画里一样。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腾叫天问。 “我在旧货市场弄来的,偶尔看到的,花了很便宜的价格。”苏婉说。 “我当时知道是扎画吗?”滕叫天问。 “我看着像是扎活的那儿,回来后,才确定,就是扎画儿。”苏婉说。 “这种东西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懂,而且是一种丧扎。”滕叫天说。 “确实是。”苏婉说完,看着滕叫天。 “出去喝茶。”滕叫天说。 去出喝茶,滕叫天看着苏婉。 “这扎画和入冥有什么关系呢?”滕叫天问。 “我就是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以为你能看出来点什么。”苏婉说。 “我还真没有看出来点什么,但是那扎画确实是入心之画。”滕叫天说。 “嗯,我很喜欢这幅扎画儿。”苏婉说。 “这扎画的事儿你和其它的人说过没有?”滕叫天问。 “那个院子原来是老书房,一直没有人用,现在只有你知道。”苏婉说。 “先不要对外人说。”滕叫天说。 对于这幅扎画儿,确实是让他有点惊心。 滕叫天在苏婉那儿吃完饭,回纸铺。 他坐在院子里抽烟。 他完全没有料到,班扎会埋下这样的祸根,但是他总是觉得这里有问题。 滕扎以德而纸,以良为扎,这是祖宗留下来的。 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纸训上写着,班扎是禁扎的,滕叫天鬼使神差的就扎了。 休息,早晨起来,滕叫天吃过饭,就去西郊观巷,他在胡同的茶馆等那逸。 他来之前给那逸打了电话。 那逸来了,喝茶。 “那爷,班扎的事情,我需要调查,会给您一个交待的。”滕叫天说。 “其实,滕先生,就这件事,我当时也是有点激动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也不想提,不然我也不会把书页撕下去,烧掉。”那逸说。 “那爷,您大度,而我不可能,我是需要给您一个交待,除了您,还是外扎,寒扎,也是同样有这样的记载。”滕叫天说。 “滕先生的为人,我也是打听过了,很正真,仗义的一个人,以前就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看你也别再查了,如果真查出来,是滕扎所为,你又要怎么办?”那逸说。 “需要我承担的,我会承担的。”滕叫天说。 滕叫天找那逸说这事,就是让那逸给一些时间,别到时候弄出来官扎来,出了什么事情。 那逸是这样说,但是这个结,恐怕谁都过不去,那逸过不去,滕叫天也是过不去。 “也好,滕先生,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捞阴也是不容易的,就官扎看着挺好的,实际也是千难万难的。”那逸说。 “是呀,都是扎行的人,捞阴的,可是什么时候太平过呢?就那洗纸,我觉得就是不公平的,连坐,一纸出事,大家跟着都受罪。”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言洗,不言纸。”那逸说。 滕叫天一听,这也是受过洗纸之罪呀! 那逸离开后,他自己喝茶。 他在苏婉那儿看扎画的时候,那一条街,全是纸铺,他看到了滕扎,滕扎,每到纸铺换下一代接承人的时候,就会以这个我的名字而命名这个纸铺的名字。 他看到厚原纸铺,在扎画里出现了,虽然字非常的小,但是滕叫天看到了。 滕厚原,是滕扎的家人,记事中,都是有记载的,千年纸铺,一代一代的这样传下来。 他没有和苏婉说,这让他感觉太奇怪了,那就是说,这扎画历史应该是很久了,保存得很好。 厚原纸铺的出现,确实是让滕叫天太意外了。 那么苏婉让他看这扎画,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什么吗?看苏婉的样子,她应该是不知道的,那苏婉的感觉应该是对的。 滕叫天离开茶馆,开车去了新县,他决定入冥,现在所有的调查都无果。 守陵人肇启运让费娟给弄了菜,三个人喝酒。 “你想好了?”肇启运问。 “想好了,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滕叫天说。 “我再重复一遍,什么样的风险都有可能出现,或者说,一去不返,或者说是横尸街头,都有可能的。”肇启运说。 “我想好了。”滕叫天说。 “那就今天半夜。”费娟说。 “辛苦费先生。”滕叫天说。 “不必。” 费娟是看在肇启运的面子上,帮滕叫天的。 费娟喝了一杯酒就回去了。 肇启运说:“滕先生,现在纸铺的活计也是很少了,你还准备守着吗?” “我守着。”滕叫天说。 “也好,在行守行,也是守得规矩,维持不下去了,也不要犯行,不行就出门儿,也不能犯行。”肇启运说。 “是呀,滕扎扎训,以德而纸,以良为扎。”滕叫天说。 “记得就好。”肇启运说。 吃过饭休息。 半夜,滕叫天被叫醒了。 肇启运说:“洗把脸,把衣服换上。” 滕叫天起来,洗脸,看到炕上的衣服,是清代的。 他看了肇启运一眼。 “穿上。”肇启运说。 滕叫天换上衣服,出来,坐在院子里点上烟,肇启运看着他。 “你当真的想好了?”肇启运又问。 “真的想好了。”滕叫天说。 肇启运带关滕叫天去费娟那儿。 费娟竟然也穿着清代的衣服。 “跟我来。”费娟说。 肇启运没有跟着,说他回去了。 滕叫天跟到后院,后院的墙,有一扇门,是扎出来的门,依然是很粗糙。 “从这门儿过去。”滕叫天看着费娟,这是扎门,是假的。 “有什么禁忌吗?”滕叫天问。 “没有,能活着出来,就可以了。”费娟说。 滕叫天这个时候有点害怕了,这恐怕玩得就不好了。 这不是查事,这是玩命呀! 第93章 扎门过冥 第93章 扎门过冥 费娟推开门,是推开的,后面是墙,他侧着看了,门竟然能推开,而且推开后,就是一条路。 费娟进去了,滕叫天犹豫一下,跟进去。 门关上,费娟往前走,有灯光。 走近了,他一愣,那灯是扎幌,两排,这条街竟然是在苏婉那儿看到的,扎画的那条街。 “费先生,这……”滕叫天问。 “不用多问,看就是了。”费娟说。 纸铺的几十家,而且铺子里都有人,街上也有人,都穿着清代的服装。 “能说话吗?”滕叫天问。 “可以,我到最前面一家茶馆等你,你慢慢的逛,到头不回头,从另一条路,我们绕回去。”费娟说。 费娟先走了,滕叫天看着,一家纸铺前,他走进去,老板是六指儿,岳扎纸铺,六先生是不是姓岳呢? 这个人没问滕叫天,只是看了一眼,忙着事情。 滕叫天出来,他往前走,伊扎纸铺,这里在部分以姓为铺名。 那应该和一元纸铺有关系了。 再往前,就是厚原纸铺,这个不是以姓为纸铺名,以是名字为纸铺名。 这就是滕扎的先人纸铺。 他犹豫了一下,进去。 “先生,能喝一杯茶吗?”滕叫天问。 那个人看了滕叫天一眼,倒茶。 “你是外纸?”这个人说。 外纸就是外来的纸客。 “是呀,想到这儿来请教,学扎纸。”滕叫天说。 “每年都这儿来学扎纸的人不少,可是真正能学成的,百里无一。”这个人说。 这个人应该是叫滕厚原。 “先生,我有点基础,想学班扎。”滕叫天说。 这滕厚原立马就阴了脸:“先生找事儿的?” “先生,我确实是来学班扎的。”滕叫天说。 滕厚原盯着滕叫天看了半天:“想学的人多了,但是滕扎不教。” “那我想问一下,滕扎的班扎,是不是给别人扎过扎,比如官扎,寒扎。”滕叫天说。 “滚。”滕厚原一下站起来,要抽滕叫天。 滕叫天站起来,跑出来,看着滕厚原,这就是自己滕扎的先人,火气十足。 滕叫天知道,今天是无法再谈了,他顺着街着,有不少的扎铺,是现在存在的扎铺,他走到茶馆,费娟就出来了,摆了一下手,滕叫天跟着。 从另一条道儿出来,从那扎门出来。 出来后,费娟就把扎站烧掉了。 肇启运在房间里喝茶,等着滕叫天。 他们进来,肇启运就站起来,说到他那儿。 去肇启运那儿,他问了滕叫天,有收获没有? 滕叫天大致的说了一下。 “需要慢慢的了解,你回!”肇启运说。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起来的时候,快中午了。 滕叫天吃过饭,坐在院子里喝茶。 他想不明白,那入冥是不是就回到了清代呢? 他开车去了姚家村,去六先生家。 六先生在收拾院子。 “我不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吗?”六先生没有好气儿。 “六哥,有一件事,我想请教。”滕叫天说。 “别叫我六哥。”六先生放下手里的活儿进屋。 滕叫天跟进去,坐下,六先生看着滕叫天。 “您姓岳,是?”滕叫天说。 入冥的时候,看到有岳扎,是六指儿的人。 六先生一愣,锁住了眉头,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坐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六先生问。 “我是滕叫天,叫天纸铺的老板。”滕叫天说。 “你别跟我扯事儿,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岳的?没有人知道,姚勇也不知道。”六先生说。 “入冥您知道吗?”滕叫天问。 “只是听说过,不过就纸铺之间传的一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六先生说。 “至于存在不存在,不说,我在调查班扎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事不对,就滕纸来说,以德而扎,以良而纸,不会用扎害人的。”滕叫天说。 “人心难测,不是凭你几句话,就能说你滕扎没事儿的。”六先生说。 “我会给六先生一个交待的。”滕叫天说。 六先生竟然也不知道入冥的事情,但是他说出来六先生姓岳,恐怕只有六先生自己知道,姓岳,没有其它的人知道。 滕叫天要走。 “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姓岳的?”六先生问。 “以后我再和你说。”滕叫天回纸铺。 他考虑,要再入冥。 那费娟还能带着吗? 关于入冥,滕叫天也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那扎门,就可以入冥,那是一种幻扎吗? 根本就不存在,可是那扎画就是那个地方,就是说,有人知道,有人也可以入冥。 扎画和那入冥所见到的,一点也不差。 那扎画苏婉收来的,那就无法去查,这扎画的来源了。 滕叫天知道,如果费娟用的是扎术,那她断然不会多次用的,扎术所用,必用扎患。 第二天,滕叫天没有开铺,而是在扎房里扎门。 费娟所扎的门,滕叫天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扎的,粗糙的扎法,但是真是管用,这就是扎纸的最高境界了,不在形,只在意。 滕叫天扎完门,快中午了,他看着那门,没有问题。 他把门拿到后院的墙边,靠在墙上,应该是一推就进去了。 他没有清代的衣服,他在网上买了一套,把扎门又弄回了扎房。 他等着衣服一到,就入冥。 这事儿,一点也不能差,不然容易出现意外。 滕叫天从后门出来,把门锁上,背着手去一元纸铺,他要看看伊正出门儿后怎么样。 他是带门儿的人,这门儿带得怎么样。 过桥,滕叫天又走了半个小时,到了一元纸铺前。 滕叫天喜欢走路,走街。 伊一元抬头看到滕叫天,就出来了。 “滕先生,请。”伊一元很客气,也是因为他给带了门儿。 进去泡茶,伊一元叫搭纸,去酒馆弄酒菜。 伊正出门儿,就离开了纸铺,伊一元请了一个搭纸。 喝茶。 “带门儿还干净?”滕叫天问。 干净就是,出门儿后,没有其它的问题出现。 “滕先生带门儿,那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伊一元说。 “哟,伊先生真会说话。”滕叫说。 伊一元起身到后面,一会儿回来,把一个包放在滕叫天面前,那是带门儿的钱。 “我一直没时间,原本早就应该送过去的。”伊一元说。 “谢谢。”滕叫天把带门儿的钱,收起来。 这钱不需要推让的,是必须要的,一块也成,一千也可。 菜弄来喝酒。 滕叫天问伊一元的打算。 “我就靠着,千年传下来的祖业,不能没了,看情况。”伊一元说。 “我也是这想法,等着。”滕叫天笑起来。 “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伊一元问。 他问的消息就是洗纸,他最担心的就是洗纸的出现,一元纸铺肯定有犯纸的情况。 闲聊着,伊一元突然说…… 第94章 扎纸三进房 第94章 扎纸三进房 伊一元把话头一转,突然说,南北在扎房,在广场上。 滕叫天一愣。 扎房,二起楼? 伊一元说,不是二起楼,而是三进房。 滕叫天就冒了汗了,这三进房讲究非常的多,也是非常的复杂。 滕中天教过南北,但是实际上,南北并没有操作过。 南北起三进房是接的活儿? 喝过酒,滕叫天就去了南北的纸铺。 他叫南北出来,在马路对面。 “你在扎三进房?”滕叫天问。 “是,师父。” “带我去看看。”滕叫天说。 三进房要天黑后扎,因为是阴房。 到广场,有围挡,从一个门进去,有人看守,里面堆满了高粱杆,三进房已经进行了一半,架子扎出来了。 “你这是接的活儿?”滕叫天问。 “不是,是一个扎展。”南北说。 “说实话。”滕叫天阴着脸。 “师父,您还是别问了。”南北说。 “好,师父不问了,不过你要小心呀!”滕叫天看了一圈,南北虽然没有扎过三进房,但是确实是都到位了,南北的扎功很扎实,不虚,也都严格的按照扎纸进行的。 出来,滕叫天就走了。 他回纸铺,坐立不安,这南北扎三进房除了扎展之外,恐怕是另有用意?是姚苗苗在找那个人吗?阴火烧扎展,一下烧进三千万,这个仇是要报的。 滕叫天休息,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十点多,快递送过来了,那套清代的服装。 滕叫天看过后,挂起来,挂在扎房。 他进扎房的时候,感觉有点异样,看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没有多想,也许是自己想得复杂了。 他半夜要进扎门。 滕叫天坐在房间里喝酒,有人敲门,滕叫天没有开纸铺,后门也反锁上了。 滕叫天没理,可是不停的敲,随后电话就响起来了,竟然是肇启运。 他接了电话,肇启运就在后门儿。 滕叫天出去,打开门,把肇启运让进屋,给倒上酒。 “肇师傅,您这是……”滕叫天问。 肇启运把酒干了,吃菜。 半天才问:“扎门了?” “嗯,半夜准备进去。”滕叫天说。 “什么时候扎的?”肇启运这么一问,滕叫天心一惊。 他把清代的服装挂到扎房的时候,感觉到了异样,难道…… “昨天。”滕叫天说。 “扎门呢?”肇启运问。 “在扎房。” “过去看看。”肇启运起身。 进扎房,肇启运看了一眼挂着的衣服,又看扎门。 “到底是滕扎,果然是学到了滕扎的真东西,这扎门和费娟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其神其韵都出来了。”肇启运说完,就出来了。 回屋,接着喝酒。 “你再弄个乱煮!”肇启运说。 滕叫天打电话,要乱煮。 这是东北南城的一个特色菜,南城只有两家,都是胡同里的菜。 喝酒,聊天,乱煮半个小时送来了,肇启运吃了一口:“就是这个味儿。” “肇师傅,这扎门是有问题了?”滕叫天问。 “我也是少了一句话,你扎门是没有问题,可是你不知道怎么用的,那扎门无守,已经有东西出来了,我给费娟发了微信了,她两个多小时就能过来。”肇启运说。 “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扎门成了,得有守门的,不然里面会有东西出来的,我看是已经有东西出来了。”肇启运说。 滕叫天不禁的就紧张了,那扎房里的异样,确实是很奇怪。 “什么东西?”滕叫天问。 “等费娟来的!”肇启运把酒干了,说休息。 滕叫天也不喝了,坐在院子里抽烟。 他等着费娟来。 天快黑了,费娟来了。 肇启运也起来了。 费娟看了扎门,说门开过。 费娟看了有近十分钟,在扎房动了火,烧了黑钱,那扎门竟然自己开了,然后又关上了。 “费先生,什么东西?”滕叫天问。 “阴阳两界,人是阴和阳各半,自然,阴也可活,阳也可活,这两个世界是相通的,但是要有方法,人们常说的,阴阳两界,其实,阴界也是有半阳,阳界也是有半阴,那些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脏东西,现在没事了。”费娟说。 费娟看了一眼挂着的衣服,出去了。 喝茶,费娟说:“那衣服角要放三谷,高粱,玉米,豆子,一样一粒,那扎门,扎成后,要在扎门下拴的,拴用桃木,打进地下,不露出来。” “噢。”滕叫天汗下来了,难怪滕家扎书上写着,不仿扎,仿扎必出事。 就是说,你没见过的扎,看到了想仿,是不行的,你仿得一样,但是里面有很多的东西,你根本看不到。 “这回就没事了,但是还是少进冥。”费娟说完就走。 “费先生,吃过饭再走!” “不必,我约了朋友。”费娟走了。 肇启运和滕叫天聊了一会儿,也走了。 滕叫天马上就按照费娟所说的,在衣服角放三谷,在扎门下打了拴。 这样就安全了。 滕叫天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真出事,那就不会是小事儿。 他不敢乱动了。 他给苏婉打电话,他听苏婉说过,有一个专门研究阴阳的专家。 苏婉说,人正好在这儿。 滕叫天去小塘,一个近六十的女人,满头白发,坐在那儿喝茶。 “周帆老师。”苏婉介绍。 “周老师好,我叫滕叫天。”滕叫天说。 坐下喝茶。 苏婉让人去弄酒菜,晚上五点多了。 “我想请教周老师几个问题。”滕叫天说。 “说。”周帆挺随和的。 滕叫天说,阴阳两界,百姓都这么说,人死了去阴界,活着的人在阳界,那么是不是活着的人也可以到阴界,死去的人也可以到阳界来呢? 滕叫天是想弄明白,入冥是什么原理,是不是扎幻。 “这个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你说的是有问题的,人体是元素的组成,人死就是元素的重新组合,所谓的生,就是另一种生,就是转到阴界,重新组合后,阴界才是新组全的存在条件,那人的精神是能量的存在,像光,像波,一样的存在,这种东西是不死的,只是寻找借体再存活。”周帆说。 “周老师,那就是说,除了我们的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世界,就是我们所说有阴界?”滕叫天问。 “可以这样理解。”周帆说。 “那么怎么可能到阴界去呢?”滕叫天问。 “这是我的团队一直在研究的,我们团队有六个人,都是科学家,就对这个进行研究,因为没有人相信,阴界和我们阳界是一样存在的,肇老师有兴趣,可以加入进来,我们的团队已经到了南城。”周帆说。 “那么找到了阴界了吗?”滕叫天问。 “论理上是有的,也有几次,差点成功了。”周帆说。 “那是不是幻觉呢?”滕叫天问。 “幻觉是能量的转化,有一些幻觉上的东西,是存在的,如果在阴界,那就是摸得着的东西……”周帆讲着。 “噢,你能确定,阴界和阳界吗?”滕叫天问。 周帆看了滕叫天半天:“滕老师的意思是进过阴界?” “我不确定。”滕叫天说。 苏婉看了一眼滕叫天,他马上就明白了,不要再多说。 “好了,菜来了,边喝边聊。”苏婉说。 去厅里吃饭,喝酒,周帆突然说了一件事,苏婉和滕叫天都愣住了。 第95章 《扎纸》 第95章 《扎纸》 周帆说,他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死了有四五百年了,留下一本书,他找这个人的后人。 滕叫天一愣,东北确实是扎纸的起源之地,那么扎纸的流纸也是很多的,就滕叫天在行,也不知道有多少流纸,就是分支。 滕叫天问了周帆,那本书就是《扎纸》,现在并没有什么眉目。 滕叫天喝完酒就回了纸铺。 他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关于入冥之事,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和阳平衡着,就是阴界,我们所说的阴间。 扎画中的街,费娟带着去看了,那就是阴界吗? 滕叫天也是实在不明白了。 那么关于《扎纸》的书,滕叫天确实是不知道。 他进地下室,看屏者丑东给的两本书,一本是扎骑,一本是扎屏,这两本书晦涩难懂,滕叫天读起来,确实是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那丑东研究那么多年,只会扎三屏三骑,可见其难度所在。 滕叫天休息,第二天去天桥的茶场,他拎着菜,进去,茶场的老龙就过来了,给上豆子和酒,老刘也坐过来了。 这些变化,滕叫天总是感觉有人在操纵着。 老刘敢过来坐下了,而且叫天纸铺,连着有扎活做,有钱赚,似乎在扭转着以前的情况。 “老刘,不害怕了?”滕叫天问。 “事情过去了,但是并不代表你是安全的。”老刘说。 滕叫天自然是清楚的,他没有再多问,就是问了《扎书》的事情。 “确实是有人在打听关于《扎书》的事情,也有人买这样的消息,消息人都在打听这样的消息,给的价格很高。”老刘说。 “那是一本什么书?”滕叫天问。 “你到是有意思,扎纸人,问《扎书》是什么书,那是一本关于扎纸的书,听说除了扎纸之外,还写了另一个世界的一本书,就是阴界。”老刘说。 “有消息告诉我。”滕叫天喝了一口酒。 “我看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价格太高了,二十万起个价,以后知道也许就不会用钱了,没必要知道第一消息。”老刘说。 “那要是找到《扎书》价格会更高?”滕叫天问。 “确实是,开到五十万,但是很难找到,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来,这基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消息。”老刘说。 “你相信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滕叫天说。 “我相信,死后的阴间,天堂,我想是存在的。”老刘说完笑起来。 滕叫天知道,老刘是在开玩笑。 从天桥茶场出来,滕叫天上了天桥,天桥上都是地摊,卖什么的都有。 他走着,看着,在天桥拐弯的地方,滕叫天看到一个摊儿摆着不少的旧书,细看一眼,竟然有一本《扎纸》,是老书,滕叫天一愣,蹲下,拿起书,问多少钱? 那个人说,三十,老书。 滕叫天付了钱,拿着书就走了。 这本书,滕叫天也知道,就算是扎书,那也是一本仿制的,或者是假的,绝对不会是真的《扎纸》。 他回纸铺,把书扔到桌子上,就打电话,找搭纸的,既然开了铺子,就有点样子。 搭纸人来了,看来事情确实是过去了。 这搭纸人滕叫天认识。 大周跑掉后,他其实有点灰心了,纸铺干了这么久,最后闹个妻离女散的,真不想再干了,可是不干,又能干什么呢? 他想想,还是支撑着,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搭纸人来了,开铺,打扫卫生,一切都很熟练。 滕叫天坐在前面喝茶,想起昨天买的书,拿过来看。 滕叫天看着,是扎纸的扎法和扎式,还有禁忌,最后写的竟然是阴界,写到了扎门…… 那扎纸的扎法和扎式就是普通的扎法,没有问题,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仿本,但是看书是老书。 滕叫天看到写扎门,他很吃惊,扎法费娟的那种扎法,还写了,如果入门,过门,禁忌,确实是和费娟所说的一样的。 他有点懵了。 他合上书,难道这是真的? 滕叫天摇头,没有这个可能。 滕叫天把书放到地下室,就开车去了新县,去了肇启运那儿。 肇启运正在做饭。 “我又来赶饭口了。”滕叫天笑起来。 “是呀,我做点好吃的,你一准儿就赶上。”肇启运也笑起来。 进屋,上菜,喝酒,滕叫天问扎书的事情,肇启运说,还得叫费娟。 费娟过来了,坐下喝酒。 就扎纸的人,没有不会喝酒的,大概是和捞阴有关系? 费娟说关于《扎纸》的书,成书比较早,应该有五六百年了,应该是失传了。 “那么扎门儿,是不是有其它的地方会记载呢?”滕叫天问。 费娟一愣,费娟是村扎,也是高扎,只注重了扎纸的内在。 “就扎门来说,是一个部落传下来的,估计也是没有记载的。”费娟的意思滕叫天明白,就扎门儿,恐怕只会费娟会了。 “《扎纸》中,除了扎法,扎式,禁忌之外,还有就是扎门,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滕叫天说。 那费娟愣住了:“滕先生,你……” 费娟是问,滕叫天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听老刘说的。”滕叫天说。 他想证实,那本书的真假。 看来,那于书应该是真的,可是怎么就偏偏让他在地摊上看到了呢?他有点不太相信。 喝到了晚上,滕叫天就在新县住下了。 第二天回纸铺,搭纸人在收拾卫生。 他进地下室,把《扎纸》拿出来,看着。 他看后面的,关于扎门,入冥,确实是写到了入冥,那就是另一个世界。 人是阴阳平衡才活着的,那么世界也是,有阴有阳,平衡着天地间,那阴界就是存在的,那么费娟带他去的地方就是阴界。 如果是这样,那班扎是不是能弄明白呢? 那个阴界,有滕扎的纸铺,那滕厚知道班扎的事情。 第二天,滕叫天就开始重新扎门,他要进阴界看看,那个世界是可以找到班扎是不是扎恶纸了。 滕叫天扎到下午两点多,扎门扎完,按照《扎纸》上所写的,处理了扎门,不要像上次一样,出现问题。 下午四点多,周帆来了,那个研究阴阳世界的近六十岁的人,满头的白发,很优雅,但是滕叫天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也许因为前妻也是教授的原因。 泡上茶,周帆说:“听人说你收了一本《扎纸》。” 这消息真是灵通,肯定是消息人给的,这周帆是舍得下血本。 “确实是。”滕叫天并没有打算拿出来给周帆看。 周帆突然话锋一转,说出来的话,让滕叫天一愣。 第96章 《扎纸》书丢失 第96章 《扎纸》书丢失 周帆说,她们团队研究东北扎纸,有关于滕扎的记录,而且很详细,里面有很多东西,非常的诡异。 滕叫天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问:“什么记录?” “可以去工作室。”周帆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他和周帆去了工作室。 万达的十八楼,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坐着七八个人,他们在工作。 周帆泡上茶:“这些工作人员,都是一流的。” 这些滕叫天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关于滕扎的记录。 周帆聊了一会儿,打开电脑,里面都是加了密的文件,标着号,十三号文件打开,周帆打印,有三十多页。 “我打印出来,滕老师回去自己看,最好就不要再外传了。”周帆说。 “条件。”滕叫天问。 “我希望您能加入我们的团队。”周帆笑起来。 滕叫天马上就摇头,他是不会参与进去的。 “没关系的,您不愿意也没有事情的,拿我当个朋友也好。”周帆说。 滕叫天拿着打印的资料,说声谢谢,就离开了。 滕叫天并没有回纸铺,他进了胡同一家小酒馆,喝酒,看着资料。 那三十多页所写的,确实是关于滕扎的,和滕扎记事中的一些写的是一样的,可见,周帆的团队是真的在研究这扎纸,或者说是阴界。 后面有一些所写的,确实是滕扎没有记载的,但是也无关痛痒,没有关于班扎的记载,能研究到这个程度也不一般了。 滕叫天喝着酒,又看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快十点回纸铺的,晚上要进扎门。 他从后门进去,就感觉不对,似乎有陌生的人进来了。 他马上开始检查,地下室的那本《扎纸》不见了,他心一慌,其它的东西并没有被动过,也没有丢,看来是冲着《扎纸》而来的。 毕竟周帆出了一个天价,消息人会冒这种风险的。 滕叫天记住了《扎纸》的所有内容,也没有必要再去查了,风险是很大的。 滕叫天休息,半夜一点起来,把扎门拿到后院的墙那儿,那一切都弄好,他换上了清代的衣服,推门,果然是推开了,那条街就在眼前,滕叫天有些紧张,害怕。 他慢慢的走过去,一条街纸铺无数。 滕叫天就是为了找到班扎的问题,那滕家班扎是不是做了恶扎,他要给六先生,寒雨倾,那逸一个交待。 滕叫天慢慢的走着。 他看着纸铺,突然,街的对面喊起来:“避纸——”,声音悠长。 这是过去的规矩,纸铺出纸要喊“避纸”,让路人避开,滕叫天靠到路边,马车上拉着二起楼,送纸的牌子是写着一个“滕”字,是滕扎,那二起楼扎得太精致了,滕叫天达不到那个水平。 滕厚原亲自送纸,后面坐着一个伙计。 滕叫天跟着,出了街,往北走,他没有再跟着,一条土路,前面看不到什么,他不敢走得太远。 滕叫天在街上走着,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他不能久留。 滕叫天从里面出来,把扎门烧掉了。 他只能再等机会。 这里到底是不是另一个阴界,还是幻像,这个他说不清楚了。 休息,早晨起来,搭纸来了,开铺子,滕叫天就出去了。 他去了天桥茶场,老刘在。 他问了老刘,关于《扎纸》书的事情。 老刘愣了半天:“你的《扎纸》书?” 滕叫天点头。 “现在没有消息,我得问问,你回去等我。”老刘说。 滕叫天背着手,往回走。 他在琢磨着,周帆这个团队,到底研究到了什么程度呢?她肯定不会和滕叫天说实话的。 关于扎纸,在东北鼎盛时期,应该是官扎的出现,那么官扎是不是知道阴界的存在呢? 滕叫天胡思乱想的,回纸铺,坐有前面喝茶。 一直到中午,老刘来电话说,查不到。 滕叫天说算了,他去了西郊观巷,找那逸。 那逸在胡同自己喝酒。 滕叫天过去,坐下,看着那逸。 “滕爷,您这是什么眼神?”那逸问。 “噢,我想问一下……” “先喝酒。”那逸说。 就官扎之事,滕叫天也是没少听说,那镇和那逸是对立的,但是又不得不在一起,官扎恐怕是出扎,那绝对不会好事儿。 喝酒,聊了一会儿,滕叫天问那逸,关于阴界的事情。 那逸一愣,看了滕叫天半天。 “滕爷,你纸扎得好好的,怎么就问上这事儿了呢?”那逸说。 “滕扎出了班扎,说做了恶扎,滕扎以善而扎,以良而做,不可能出现的,我想找到原因,给那爷一个交待。”滕叫天说。 “这事我认为,就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追也没有意思了,可是那镇是要追的,他说时机没到,那么他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那逸说。 “我一定会的,关于阴界,我想官扎应该是知道的。”滕叫天说。 “这个我不知道。”那逸说。 显然,那逸是不想搅进去。 “那爷,谢谢。”滕叫天说。 那逸是劝不住那镇的。 喝过酒,滕叫天去了新县,打车到新县,找守陵人肇启运,关于阴界是不是存在,这是让滕叫天想不明白的,从扎门进去,是不是幻像,就是扎幻? 肇启运想了半天说:“阴阳两界,百姓说,死后去阴间了,人也是阴阳平衡才能活着,世界同样,就是说,阴界是存在的,并不一定死了才去阴界,那阳界也是存在的,就是我们这个世界,这是对相存在的。” 肇启运告诉了滕叫天,他是犹豫的,但是还是说了。 “那地方你少去为好,总会有湿鞋的时候。”肇启运说。 “我想见见费娟。”滕叫天说。 “她出门儿了,我一会儿也有事。”肇启运说。 这是赶人了,滕叫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去旅馆住了,他留在新县,就新县而言,是扎纸发起之地,扎纸是从这儿起来的,东北是扎纸起源,这新县又是东北扎纸的起源,就是根儿。 但是,新县扎纸铺子,不过就两家,这上费娟说的,一般都是像他们这样的村扎,就是暗扎,没有铺面,只有在家里扎活儿。 滕叫天休息,天黑才起来,起来,他出去,到新县的街上转,想找一家饭馆吃饭。 他看到了一家纸铺,肇扎,肇启运是守陵人,这和他没有关系,后期改肇的人不少。 横牌,“肇扎”两个字,是白色的,黑底儿,他再细看,一激灵…… 第97章 门上雕刻的脸 第97章 门上雕刻的脸 肇扎的门上,雕刻着一张诡异的脸,看着让人心一紧。 那张雕刻在门上的脸,滕叫天似乎看过,就恶梦一样存在,他想起来了,是在梦里出现过,而且不只是一次,就是这张脸。 滕叫天不禁的紧张了。 那肇扎的门是关着的,他没有进去,找个地方喝酒。 新县也许会给滕叫天一个启示,或者说能找到一些关于滕扎的什么事情。 喝过酒,滕叫天回宾馆休息。 早晨起来,他又去了肇扎那儿看了半天,门依然是闭着的。 肇扎没有开铺,一直到九点多,滕叫天才离开新县。 回去,小塘的苏婉就打电话来,说让他去小塘。 滕叫天换了一身衣服,中午进了小塘,苏婉跑过来,拉着他,进客厅。 泡上茶。 “有事儿?”滕叫天问。 “想你了。”苏婉说完,捂着嘴笑起来。 “对了,我再看看扎画儿。”滕叫天说。 苏婉带着滕叫天看扎画,他站在画前,良久不说话。 “哥哥,看出来什么吗?”苏婉说。 “嗯,没有什么。”滕叫天说。 出来,寒雨倾来了,让苏婉给安排酒菜。 坐下喝酒,寒雨倾阴着脸,肯定是为了班扎的事情。 “关于班扎的事情,我会给寒先生个交待的。”滕叫天说。 “滕先生,听说《扎纸》的书,是在你手里?”寒雨倾没接滕叫天的话头,问《扎纸》的事情。 “刚到手,但是丢了,有人进了纸铺,偷走了。”滕叫天知道,这事瞒恐怕是瞒不住了,整个世界的人都应该知道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寒雨倾关心写的是什么,什么意思? “没看。”滕叫天说。 “滕先生的记忆力非常的好,这个我清楚,你不看我也不相信。”寒雨倾说。 “我没看。”滕叫天就是说没看。 “噢,可惜了,都说《扎纸》是一本很神奇的书,似乎里面有关于如果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寒雨倾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自己的世界都没有弄明白,我可不想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滕叫天说。 就扎纸而言,每一个纸铺都想达到一个极扎,其实,就纸铺而方,一个普扎就可以了,可以接活,扎活儿,糊口,那么达到极扎的程度,就是另有活计了。 在这千年扎纸中,也是起起伏伏的,扎纸铺赚的就是糊口的钱,那么还有赚钱的活儿,那就是超扎了,就像官扎一样,弄恶扎,伤害。 宫灯,屏扎,当年在宫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周帆找过我,肯定也找过你,她是研究这个有。”寒雨倾说。 “这个我不关心。”滕叫天说。 “好了,喝酒 。”苏婉说。 滕叫天也知道,寒扎恐怕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各有扎活,各有扎道,正是扎纸不言教,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道儿。 寒雨倾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小婉,不要和这些人深交。”滕叫天说。 “听哥哥的。”苏婉说。 喝过酒,滕叫天从小塘出来,直接就去了一元纸铺。 伊一元坐在铺子前发呆。 “伊先生,伊先生……”滕叫天叫了好几声,伊一元才“啊!”的一声。 “滕先生,坐。”伊一元说。 “伊先生,最近扎活怎么样?”滕叫天问。 “一般,我看滕先生气色不错,应该是过得舒服。”伊一元说。 “舒服?难受着呢!那肇扎你熟悉不?”滕叫天问。 “肇扎,肇东,第十六代传人,扎活儿也是相当的了得,滕先生怎么问起肇扎来了呢?”伊一元问。 “有一件事,我想问问肇扎,伊先生给引见?”滕叫天说。 “可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伊一元问。 “嗯,不太方便讲。”滕叫天说。 “我打电话。”伊一元到后院打的电话。 滕叫天坐在那儿喝茶。 有十多分钟,伊一元回来。 “滕先生,你现在可以过去,但是要走后门,后门有门环,扣两下就可以。”伊一元说。 “谢谢伊先生。” 滕叫天从一元纸铺出来,去了新县,到新县,下午快四点了。 他到肇扎纸铺后门儿,有一个门环,只有一个,本应该是一对的,可是就一个。 他犹豫了一下,扣了两下门环。 他等了有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是肇先生?”滕叫天问。 “嗯,我是肇东,滕先生请。”肇东说。 穿过后院,到客厅,泡上茶。 “打扰肇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必客套。”肇东说。 滕叫天直接说门上那张脸的事情。 “那是扎脸,肇扎门上都雕刻着扎脸。”肇东说。 “那扎脸有什么说道吗?”滕叫天问。 滕叫天也是奇怪了,自己并没有看到过这扎脸,但是在梦里出现过几次,每一次都会让滕叫天惊醒,当年他到扎脸的时候,当时就懵了,竟然现实中,真的存在,是肇扎,自己和肇扎有什么关系吗? 肇东显然是犹豫了,但是他还是说了。 肇东说,新县的肇扎和官扎又有所不同,肇扎是原扎,就是东北扎纸的起源之扎,一直就的新县这个地方。 那扎脸雕刻在门上,是一种标志,肇扎都会有这种标志的,那么扎面实际上是扎纸,给死者扎面,那个时候有一个部落死亡之后,要扎面盖脸,扎面有六扎,也根据死亡的不同,扎脸也就不同。 肇东说完,滕叫天看着肇东,自己梦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扎面出现呢? 看着那扎面,让人恐惧,让人生怕,不禁的都会哆嗦,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就不打扰肇先生了。”滕叫天说。 肇东把滕叫天送到门口,滕叫天离开新县。 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周帆八点多就来了,滕叫天刚坐下喝上一口茶。 周帆进来,滕叫天给倒上茶。 “滕老师,打扰了,我问《扎纸》的事情。”周帆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带着周帆进地下室。 “我就放在这桌子上,第二天起为就没有……”滕叫天抬头看桌子,当时就愣住了,话也说不下去了,那本《扎纸》竟然就有桌子上。 见了鬼了,滕叫天慢慢的走过去,拿起《扎纸》看,确实是那本。 周帆看着滕叫天说。 “噢,我大概是记错了。”滕叫天把书递给周帆。 “周老师,您可以拿走了。”滕叫天说。 周帆愣了一下:“这书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到……” “再重要不过就是一本书罢了。”滕叫天说。 出来,周帆坐下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滕叫天看着周帆走远了,拍了一下桌子,把搭纸人吓得一哆嗦。 滕叫天去后院,从后门看,一直到地下室,竟然没有发现什么,这个人来去自由,也真是奇怪了,而且还知道地下室。 至少这个人对这儿是知道的。 滕叫天回到前面会着喝茶,这个人把《扎纸》书还回来了,是害怕了吗?这书有人出了那么高的价格,他是害怕了,害怕会要命。 敢到纸铺来偷东西的人,看来胆子是不小。 下午,滕叫天进扎房,扎门,他要再进阴界去看看,或者说是扎幻出现的地方,不管是什么,他要弄清楚班扎的事情。 晚上七点多,扎完门,滕叫天从后门出来,到小胡同去吃饭。 南北走后,他就没有在纸铺开过火,都是在外面吃。 想想,滕叫天感觉到挺悲哀的,自己最后弄到了这个程度,捞阴,就是这样吗? 滕叫天坐在角落喝酒 ,想事儿,南北进来了,直接奔他这儿来了,看来是南北是知道他在这儿,南北这是找他有事儿了。 第98章 叫首 第98章 叫首 南北坐下,看着滕叫天。 “师父。”南北叫了一声。 滕叫天说,喝一杯。 南北犹豫了一下,给滕叫天满上,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师父,我找您就是问《扎纸》书的事情。”南北说。 滕叫天一愣,找《扎纸》书,干什么? “是姚苗苗让我找的。”南北说。 “我能有点自己的主见不?”滕叫天说。 南北就低头了,这让滕叫天很生气。 “师父,当我没问过。”南北留下半杯酒走了。 南北这是生气了,滕叫天摇头,就姚苗苗而言,早晚还得折腾出事儿来。 滕叫天喝完酒回纸铺,休息。 早晨起来,他就去了南北的纸铺。 他还是担心南北的,他直接进了纸铺,师父不进徒纸,但是他现在也不管那些了,有一些规矩是要改掉的。 滕叫天进去,南北一愣,姚苗苗马上笑起来:“滕先生,请坐。” 姚苗苗给泡茶,南北坐在那儿不说话,低着头。 “姚先生,昨天南北找我问《扎纸》书的事情,我今天来想问问,什么情况?”滕叫天说。 “滕先生,《扎纸》书是一个高扎的书,听说得到此书的人,可以达到扎纸的最高层次,现在我们发展的是扎艺,也想把扎艺再提高,没有别的意思。”姚苗苗说。 “《扎纸》书是非常诡异的,那东西还是不看的好。”滕叫天说完起身就走了。 他看南北是真的生气,一句话也不说。 滕叫天出来,周帆就打电话来,让他到她的研究室。 万达十八楼。 滕叫天喝着茶,面前摆着《扎纸》,周帆说,还给滕叫天说。 “不必了,这本书你们做为研究用!”滕叫天说。 “滕老师,这个……”周帆的话讲到一半,就犹豫了。 “周老师,您讲。”滕叫天说。 “书拿回来,我们研究,可是出现也奇怪的现象,就是幻像,一个研究人员差点没出事,看着十八楼的窗户就像通道一样,每一个出现的情况不同。”周帆说。 滕叫天一愣,他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情况,那偷书的人,大概也是害怕了,也是出现了幻像,所以把书送回来了。 “书的内容呢?”滕叫天问。 “内容,根本就看不懂,里面全是乱的,研究不明白,而且研究就会出现幻像,十分的可怕。”周帆说。 “那您不研究了?”滕叫天问。 “研究肯定还是要研究的,只是需要您的帮助。”周帆说。 “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滕叫天是拒绝的,因为他感觉到了不安。 “噢,滕老师,您考虑一下。”周帆说。 “我会考虑的,不打扰了。”滕叫天拿着书回了纸铺,把书放回地下室。 他出来休息。 晚上起来,他出去吃口饭,回来接着休息。 半夜一点,他开扎门,进去了,依然是那条街。 滕叫天直接就奔着滕扎而去。 他站在门口,滕厚原看到了,说:“你怎么又来了?” 滕叫天进去,坐下:“我叫滕叫天,是滕扎的后人……” 滕叫天说完,滕厚原大笑起来:“还真就离奇了,编造各种理由来学班扎的,还没有见过你这么离奇的招数,有点意思。” “滕先生,我真的是滕扎的后人……”滕叫天说出来滕扎的几个扎式,这种扎式,只有滕扎的人会。 滕厚原听完,愣了半天:“确实是滕扎的扎式,外扎根本就不会,也不懂,不过你的离奇编造我是不相信的,你怎么知道滕扎的这几种扎式的?”滕厚原说。 滕叫天一看,从这儿入手肯定是不行了。 “滕先生,班扎我也会。”滕叫天说。 滕厚原一愣:“开玩笑。” “我可以当场扎活儿。”滕叫天说。 滕厚原就笑不出来了,班扎跑扎了吗?不可能,这班扎是滕扎的恶扎,根本就会传外人的,就是滕扎的人,也是仅有少数的人会,而且是禁扎的。 “那就试一下。”滕厚原说。 滕厚原根本就不相信。 进扎房,滕叫天扎伶女,三个小时,活成了,滕厚原目瞪口呆的看着,确实是三十六伶女中的一女。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滕厚原问。 “我叫滕叫天,我不说其它的,我只想问,这条街上除了岳扎,还有寒扎和官扎吗?”滕叫天问。 岳扎就是六先生的扎。 滕厚原想了一下:“到后院!” 去后院的客厅喝茶。 “你问的寒扎和官扎有,在另外的一条街上,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滕厚原说。 “班扎如果只有滕扎会,那么恶扎于岳,于寒,于官扎,已经是结成了仇,是这样吗?”滕叫天问。 “滕扎以善而扎,以良而纸,班扎并不完全就是恶扎,就岳扎,寒扎,官扎,我爷爷用过,当时是仇纸,滕扎叫首,就是为首之扎,也是第一扎,让人记恨上了,岳扎,寒扎,官扎联合起来,要把滕扎毁掉,就动了班扎之恶。”滕厚原说。 “果然是真的,如果不动班扎,滕扎是不是就消失了呢?”滕叫天问。 “应该是这样的,滕扎记事中,有记载。”滕厚原说。 滕叫天所看到的滕扎记事,并没有,看来是后期被毁掉了。 “滕扎于良于善,看来有的时候,也得做恶扎。”滕叫天说。 “没办法,不做滕扎就不存在了,我到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班扎的?”滕厚原问。 “这个我真的解释不清楚。”滕叫天是真的解释不清楚。 “你在南城有纸铺吗?你是什么扎?”滕厚原问。 这儿也叫南城,应该是南城的古南城。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打扰滕先生了。”滕叫天起身走,他害怕滕厚原再问其它的,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滕叫天出来,滕厚原送出来说:“滕先生,有空就过来喝茶。” 滕叫天应了一声,往前后,滕厚原说的另一条街,是从纵路走过去,大概有两三公里,就到了。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往过走,果然,两三公里,有一座城,他走近了,那城就是南城的那个城门楼子,只是四周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南城的古城。 他进城门,一条街,有无数家的纸铺。 看来,这个时候的扎纸应该是鼎盛时期。 他往里面走,果然看到了寒扎,他没有进去,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往前去了,再往前,就是官扎了,官扎是三层楼,非常的气派,这官扎是南城最大的扎业了。 牌匾是“官扎”两个字,非常的有气势,这就是官扎之地? 第99章 阴界的人 第99章 阴界的人 门开着,就滕叫天所了解的,官扎是隐扎,只为宫里扎活儿,可是事实上和记录是有出入的,官扎也接普通的活计,看来历史上有一些记载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犹豫了一下,进去,里面是客厅。 一个人过来了:“请喝茶。” 滕叫天被引到一个桌子旁,坐下,那个人给泡上茶。 这应该是谈活儿的地方,摆了有十来张的桌子,有一个桌子有三个人,在喝茶,谈扎活儿。 “先生,您请那位扎活?”这个人问。 滕叫天看到了,在墙上,挂着三十六个牌子,牌子上面有名字,叶赫那拉舒已,叶赫那拉将和…… 三十六官扎,果然是,就是后改姓那的,三十六位官扎的先人。 滕叫天指了叶赫那拉舒已的牌子。 这个人进去请了,一会儿舒已就出来了,派头很足,慢慢的走过来,坐下。 “先生,扎什么活儿?”舒已傲慢的看了一眼滕叫天。 “可以杀人的宫灯。”滕叫天说。 舒已愣了一下,一下站起来:“来人,给我打出去。” 呼啦一下,出来七八个人,拿着棍子,上来就打,滕叫天一个高儿跑出去,他们并没有追出来。 滕叫天反应慢了点,他没有想到真打,还是挨了两棍子,胳膊上,脑门儿。 滕叫天揉着,他从扎门出来,烧掉扎门。 他进屋,擦了点药,休息。 他总是感觉这一切不是真的。 一觉醒来,他看镜子里的自己 ,脑门上一个大包,胳膊也肿着,看来那一切都是真的,难道真的有阴界的存在,和我们一样的人存在吗? 阴阳平衡,而活命,世界讲阴阳,有阴有阳,那我们的世界是阳,那就有一个世界是阴。 这事他想不明白。 滕叫天吃过饭,搭纸来了,开铺子后,他就出去了,给周帆打电话,说一会儿他过去。 滕叫天到万达十八楼,周帆马上就泡茶。 “周老师,除了您,我还要一个人,有一些问题,我需要问。”滕叫天说。 “好,我们到另一间办公室。”周帆说。 滕叫天和周帆进了另一个办公室。 周帆出去,一会儿带着一个人进来,四十多岁的一个男人,周帆介绍说是柳风。 坐下,滕叫天就问:“你们研究的是阴阳界,就是说,你们相信有阴界的存在,只是在某种情况下,条件下才会出现。” “对,阴和阳是互相存在的,没有阴,也没有阳,没有阳也没有阴。”那个男人说。 “我需要的是实际上的。”滕叫天说。 柳风看周帆。 “滕老师,什么都可以说。”周帆说。 看来,滕叫天他们是需要,周帆也是开始和滕叫天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柳风把电脑打开,进了数据库。 “这是一个推演。”柳风打开推演。 滕叫天看着,真实画面的推演。 “古代阴阳鱼,就是证明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就是阴界。”柳风说。 滕叫天看着,推演的那个阴界,和滕叫天所看到的并不是样。 “这是映射,我觉得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世界,阴界,只是时间上不一样。”滕叫天说。 柳风看了一眼滕叫天,没有说话,推演完全就是基于想像了,滕叫天摇对。 “数据有吗?”滕叫天问。 柳风又看周帆。 周帆点头。 打开数据。 “我需要讲解。”滕叫天说。 柳风给讲解,这是从阳界,就是我们的世界,推出来的,阴界的数据,从两个方面,一个是阴阳平衡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根据阳界的数据推导出来的。 “你们想从扎纸这儿下手,那么到现在,得到过什么?”滕叫天问。 “三年前,我们找过一个扎纸人,他说去过阴界,那里的世界和我们的这个世界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上不同,早于我们三四百年的一个世界,那就是阴界,这是当时这个人描述的。”柳风打开一个文件夹,滕叫天看着。 “除了这些,还有理论上的吗?”滕叫天的意思,还有更科学的手段吗? 柳风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几百个文件,他打开一个,让滕叫天看。 那些数据,太专业了,滕叫天看不懂,柳风给讲,滕叫天也是听不懂。 “算了,我听不懂。”滕叫天锁住眉头,他在考虑着,要不要带周帆从扎门儿进去。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到时候,他决定暂时不那样做。 滕叫天从研究室出来,苏婉打电话,说中午弄了点好吃的。 滕叫天过去,苏婉就跑出来,看到滕叫天脑门上的包,一愣。 “哥哥,这怎么了?”苏婉心痛的说。 “没事,撞门上了。”滕叫天进客厅坐下。 苏婉给泡上茶:“以后小心点。” “真的没事。”滕叫天说。 “一会儿,有一个人过来,我的朋友,交往有六七年了。”苏婉说。 滕叫天点头。 喝了一会儿茶,进餐厅吃饭,那个人来了,三十多岁,宁小雨,长得小巧。 介绍一下,坐下喝酒。 聊了一会儿,宁小雨突然说:“滕先生,那边也是有规矩的,您最好别总过去。” 这话让滕叫天一惊,什么意思?那边又是哪边儿? 莫不是说的阴界那边,他去的那个地方?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滕叫天说。 宁小雨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这件事。 “滕先生的班扎真的是不错。”宁小雨又冒出这话来,让滕叫天心里发惊。 宁小雨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你问小婉呀!”宁小雨笑起来。 滕叫天看苏婉。 “她说她是阴界的人,神神叨叨的,不过她只是告诉过我,其它的都不知道。”苏婉说。 “那你是提醒我,少去那地方,班扎你也知道,也就不奇怪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呢?”滕叫天问。 “你不吃惊吗?我是那边的人。”宁小雨说。 “这有什么吃惊的呢?不过都是世界,只是年代上不同罢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呢,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千万不要乱来,否则你会死在那个世界的。”宁小雨说。 “那个世界是怎么存在的呢?”滕叫天问。 “阴阳两界,现在这儿是阳界,自然就是有阴界了,阴阳平衡,才会存在,就是这样的。”宁小雨说。 “我只是想到那个世界了解一些关于扎仇的事情。”滕叫天说。 “了解完了,没事就别进去。”宁小雨又提醒。 喝酒,滕叫天问宁小雨,做什么的。 “扎活儿的,我有两个纸铺,宁扎,在这个世界的纸铺,就是新县的宁扎。”宁小雨说。 在新县有两个扎铺,肇扎和宁扎,他还真不知道另一个是宁扎。 “那肇扎的扎脸,是不是很诡异呢?”滕叫天问。 “不过就是扎活,为了活命,捞阴,扎脸是一部落所用的,现在已经没有用人了,不过……”宁小雨说这到这儿笑起来。 这宁小雨笑得意味深长,让滕叫天不禁的有一些害怕。 第100章 扎片人 第100章 扎片人 滕叫天问不过什么呢? “扎脸六面,面面有讲究,面面有说道,虽然现在没有人用了,但是用在了其它的地方,传下来的东西,总是有它的用处的。”宁小雨说。 “那宁扎扎什么活儿呢?”滕叫天问。 “就是普扎。”宁小雨说。 滕叫天知道,宁小雨没有说实话。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宁小雨没有走。 滕叫天感觉事情有点怪,这个宁小雨现在冒出来了,是自己进了阴界的原因吗? 休息,半夜,官扎的那逸突然打来电话,说让滕叫天马上到西郊观巷,救急。 滕叫天过去,官扎胡同里都是那家的人,站在那儿。 那镇先过来了。 “滕先生,您看看,什么情况?”那镇是一头的汗。 进胡同,那个扎展的宅子。 “就在里面。”那镇说。 “进去。”滕叫天说,那镇不动。 看来是不敢进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逸过来了,说陪着进去。 那逸先进去,滕叫天跟在后面进去的。 进院子,二进院子是扎展的一个房间,在院子里有十几个扎纸人,等人,就是和真人一样高,扎纸人在动着,随着风动,滕叫天看出来了,侧看,是纸片,扎纸如薄纸,这种扎法,根本就不是用到丧事上来的,而是坑人的。 这如薄纸一样的扎纸,确实是难扎,随风而摇,十几个。 “怎么回事?”滕叫天问。 “这儿有守夜的,半夜守夜的就狂叫起来,过来就是这样。”那逸说。 “官扎应该懂这个?”滕叫天问。 “官扎不扎这种东西的,这种东西太明显了,一眼就看出来,是坑人的,在宫里所做,是隐藏着的。”那逸说。 滕叫天走过去,抓住一个扎人,真的跟一张纸一样,那扎架所用的细蔑真的刮得和纸一样,软而不断,薄而不折,是见了功夫的。 滕叫天把十几个纸扎人抓在一起,踩在脚下,拿出打火机,点上烟。 “我烧掉。”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会出什么事情?”那逸担心。 “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会有麻烦。”滕叫天说。 滕叫天点着了扎人,火一下就起来了。 滕叫天站到一边,不过就几分钟,纸灰就在院子里盘旋着,冲上了天空。 滕叫天出来对那镇说:“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滕叫天回家休息。 早晨起来,搭纸的开了铺子,滕叫天坐在那儿喝茶。 九点多,快递小哥送来一件快递,滕叫天最近没有在网上买东西,但是地址和名字是他的。 滕叫天拆开,竟然是一封信,还有十几根细篾,刮得透明了。 信很正常的信纸,就是告诉滕叫天,别乱管闲事儿。 看来是昨天官扎胡同的事情。 那细篾就是那扎人所用的。 滕叫天拿起来看,对着太阳,透明的,为扎功不是一般人能扎出来的。 细篾刮得这么薄,而且不折,不断,是十分的费功夫的,讲究非常的多。 就滕叫天现在手法,想弄出来,就这么根,没有十天八天的都弄不出来。 东北是扎纸的起源之地,但是滕叫天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样的高扎,现在冒出来了,为何事呢? 只是为了抢点扎活儿,似乎不是,肯定是后面另有事情。 滕叫天三天没有出纸铺。 第四天的时候,伊一元就来了,十点多过来的,坐下喝茶。 “官扎出事了。”伊一元说。 “什么事?”滕叫天心一惊,别不是自己烧纸人给官扎惹出来的祸,到时候就麻烦了,那镇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伊一元说,官扎那家人,女人突然都病了,都住院了,而且查不来是什么原因。 滕叫天心想,这恐怕要坏事了,那镇肯定会说,是因为他烧了那些扎人的原因,引起来的。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那扎人滕叫天看了,确实是高扎,但是并没有加了恶扎,所以不会有事儿的,那家女人生病,恐怕是另有原因。 滕叫天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 那逸找他,如果是那镇,他是不会去的。 去的原因也是,班扎的事情,滕扎过去确实是给官扎使了恶班扎,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事实是存在的,他也想把这段的事情,弄过去,修好,没有想到,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伊一元走没多久,那逸就打电话,说在纸铺对面胡同的酒馆。 滕叫天看手表,马上十二点了。 滕叫天换了一身衣服,去胡同的酒馆。 进去,菜都摆好了,酒也倒上了。 坐下,滕叫天没有动筷儿,看着那逸,让他说事儿。 那逸说,那家的女人都生病了,非常的奇怪,是不是那纸扎人引起来的呢? 那逸这样想,那镇也会这样想,这事真的就是掉坑里了,滕叫天后悔,自己是太欠儿了。 “那爷,我是真没有料到会这样,但是和扎人没有关系,因为当时我烧的时候,也看到了,没有动其它的,只是单纯的扎片人,你虽然离得远一些,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的。”滕叫天说。 “滕爷,我自然是和那镇那些人说了,没有人相信我,都说我和你是一伙儿的,说我得了好处了。”那逸说。 滕叫天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惹上了祸事儿,那镇可是翻脸麻子,立脸口子的人。 “已经是这样了。”滕叫天说。 “这事是由我引起来的,我叫滕爷过来的,我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怎么弄。”那逸说。 滕叫天也不知道怎么弄,那逸到底是官扎的人,人家都有着血缘的关系,这话滕叫天就不好讲了。 “那爷,这事看着来,那镇也不是个糊涂的人。”滕叫天只有这样说。 那逸也是真的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让滕叫天小心一点。 喝酒,就聊那扎片纸人,这事怎么又出事了?是不是洗纸呢? 那逸说,绝对不是洗纸,洗纸不会是这样的,不会吓人的,洗纸的手法凶狠。 确实是这样,上次的记录中,那洗纸是真的吓人。 那会是什么情况呢?官扎得罪人,那是肯定的。 “那镇弄这个官扎展,确实是赚到了钱,但是出了祸事儿,官扎原本就是隐藏着的,这突然的跳出来,就摆在明面上了,得罪的人也是看明白了,就敢下手,如果不出来,得罪的人还是有所忌惮的。”那逸说。 “就那扎片人的手法,恐怕没有几个能扎得出来的。”滕叫天说。 那逸打电话给老刘。 老刘过来了,这都是老刘的大主顾,老刘必然是会来的。 进来,坐下,自己倒酒喝。 那逸就问扎片人的事情。 老刘的一句话,确实是让人吃惊不小。 第101章 扎脸六面 第101章 扎脸六面 老刘说,有外人在南城。 那逸一愣,在扎行里讲的外人,那就是无法确定的,诡异的人,外人对扎行来说是可怕的,这个外行并不是外地的人,而是一种诡异存在的人。 “什么人?”那逸问。 “这个不太好讲。”就是说,老刘没有完全弄明白,说不太好讲。 滕叫天想到了宁小雨,这绝对是一个外人,严格来说是,是阴界,阳界两占的人,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滕叫天不清楚。 三十多岁的宁小雨,在新县有铺子,滕叫天还真的要去看看。 滕叫天没有再多说话。 喝过酒,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开车就去了新县,他先去了肇扎。 肇东,这个会扎脸的人,扎脸六面,滕叫天敲门,肇东开门,让进去,泡上茶。 “打扰肇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不必客套,有事直说。”肇东说。 “肇先生,我想知道宁扎的事情。”滕叫天说。 肇东一听,把上站起来说:“滕先生,请。” 肇东的反应让滕叫天一愣。 滕叫天没动,肇东伸手拉起滕叫天,就往外推。 “肇先生,您这是……”滕叫天说。 “这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肇东似乎很害样的样子。 滕叫天也不得不离开了。 出来,上车点上烟,看着肇扎门上的那扎脸,越发的诡异无端。 这肇扎肇东的反应是太奇怪了,让滕叫天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滕叫天在外面抽了根烟,就去了肇启运那儿。 肇启运给泡上茶倒上。 滕叫天就直接问了宁扎,宁小雨的事情。 “这个,你自己亲自上门问!”肇启运说。 滕叫天一听,也明白了,恐怕这宁扎让所有的人害怕,那么宁小雨说,自己是两界人,她怎么做到的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世界的人,似乎也合理。 他喝了一会儿茶,出来,守陵人肇启运送出来说:“不要找费娟,没用的,她也不会告诉你什么的,另外,扎门你是弄明白了,我劝你还是少进为好。” 滕叫天应了一声,背着手出来,他去了宁扎。 宁扎所在的位置是新县的边上,一栋清代的老宅子,左侧的山上都是坟,抬头就能看到。 老宅子两个门儿,一个门儿是扎活的门儿,挂着扎幌,一个门儿是走人的,就是进宅子的。 他走到纸铺前,站住,门半掩着,他叫了一声:“宁先生。” 里面出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搭纸,或者是徒弟。 “我叫滕叫天,我找宁先生。”滕叫天说。 这个人让他等一会儿。 一会儿,这个人出来了,让他进去,滕叫天进去,一个大院子,正房,两侧耳房。 进正房,便是客厅,宁小雨起来,笑着说:“哟,滕先生,快坐。” 那个二十多岁的人泡上茶,就出去了。 “宁先生,我来请教点事儿。”滕叫天说。 “您说。”宁小雨微笑着。 “官扎出来了纸片人,让那家的女人都生病了,这事我搅进去了。”滕叫天说。 “噢,这到是有点意思,官扎还真是没有怕过谁,玩的就是宫扎,恶扎,竟然被人家给扎了恶了,还解决不了,少见,少见。”宁小雨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我帮着把纸片扎人给烧了,我看纸片扎人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没有加恶扎,可是偏偏就出问题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对扎纸果然是有造化,能看出来没有问题,那就不是纸片扎人的问题,这个扎活的人,恐怕也是知道,他要扎恶,那官扎一眼也是能看出来的,毕竟几百年来,官扎做恶扎,害了不知道宫里多少人,也是有仇恨,那么做了正常的扎活,让官扎以为是扎片人的问题,其实是另使了手段,这大概也是警告,估计以后麻烦会不少。”宁小雨说。 滕叫天一听,这就像宁小雨做的扎一样。 “宁先生,这不会是你……” “不是我,但是我清楚,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宁小雨说。 “噢,是这样,我还想问,进阴界,讲究很多,但是我还真想进去看看,了解一些事情。”滕叫天说。 “我在小塘和你说过的,能不进则不进。”宁小雨说。 “那宁先生可是跨着两阴,有两铺的人,宁先生怎么会没有事情呢?”滕叫天问。 “滕先生,您问多了?”宁小雨阴下了脸。 “对不起,宁先生,打扰了。”滕叫天起身就出来了。 他感觉到宁小雨身上有一种扎气,那扎气有点让人害怕,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也许是那些人害怕她的原因。 宁小雨送出来:“滕先生,慢走。” 滕叫天回纸铺,也是琢磨不明白。 第二天,那镇就找到纸铺。 滕叫天正坐在前面喝茶,搭纸人在收拾卫生。 “那爷,喝茶。”滕叫天知道,这是来找麻烦来了。 “滕先生,感谢你解了扎片之围,这是小礼,表示感谢。”那镇从兜里掏出一颗珠子,放到桌子上。 滕叫天心一惊,几个意思?他看那珠子,是一种很老的珠子,似乎是远疆那边的,这种东西滕叫天看不准。 “那爷,你这是……” “我是真心来感谢的,那家的女人都出院了,养几天就没事了,和扎片人没有关系,我奇怪的就是,官扎竟然看不出来,那扎片人所用之恶在何处,我想问问滕先生。”那镇说。 “那爷,根本没有扎恶。”滕叫天说。 “那家的女人生病,最初以为是和扎片人有关系,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可是不动扎恶,玩这么一出为什么?”那镇说。 以前有人说过,官扎入宫之物,不恶不入,其实,也不尽然是如此,有人传说走了谱儿了。 那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宁小雨所说的样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清亡之后,那宫里出来的人也是不少,官扎自然……”滕叫天没有往下说。 “那是,那是,谢了。”那镇走了。 滕叫天送出去,回来坐下,拿起那珠子看,他看不明白是什么珠子,他担心那镇会出邪恶的心思来。 他拿着珠子去了南城的一家古董店,让老板给看。 老板说是宫里的一个珠子,值个一万多块钱,是宫帽上的东西。 滕叫天一听,就放心了。 那家有这些的东西也是太正常了,也许这样的珠子在那家,一把一把的。 滕叫天回纸铺,想着宁小雨所说的,看来她似乎很清楚,那家所发生的事情,而且从话的意思来看,并不是洗纸,只是扎仇。 官扎纸活儿入宫,尤其是宫灯,扎屏这些,总是会出事儿的,那清亡之后,离宫的人中,肯定会有仇人的,难免寻仇而来。 官扎入宫,必然如此,那仇人,竟然会扎纸?这个也是弄不明白了。 平静了一段时间,官扎又出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所有纸铺又紧张起来。 都害怕累及自己的铺子。 第102章 阴纸在阳 第102章 阴纸在阳 纸客邓刚快中午的时候,打电话,说去小街胡同。 滕叫天过去,这纸客邓刚离开南北纸铺了,现在是在南城呆着,现在请纸客都是十分的小心,所以邓刚也没有落脚之地。 过去后,喝酒,邓刚就是想跟着滕叫天学扎活儿,就是到叫天纸铺当纸客。 “邓先生,庙小。”滕叫天拒绝。 “滕先生,多一个人手,帮你,也好。”邓刚是不死心。 “你还是到其它的纸铺看看。”滕叫天说。 “那就不聊这事儿,我听传闻,有什么阴纸在阳纸。”这才是邓刚的目的,退而求其次,往往这样就会达到目的,可是在滕叫天这儿不好使。 “什么阴纸?”滕叫天装着不知道。 “就是阴界。”邓刚说。 “开玩笑,阴界,阴间?人死了,就回不来了。”滕叫天说。 邓刚一听,也马上收口,不言此事。 “不过,一元纸铺的伊先生,可是在走纸活儿。”邓刚说。 “那很正常呀!”滕叫天说。 “我说的走,是不正常的走,有扎阴界的活儿,接的活儿。”邓刚说。 滕叫天一激灵。 “你怎么知道的?”滕叫天问。 邓刚说,上周去一元纸铺,想在一元纸铺当纸客,可是伊一元拒绝了。 他在院子里,看到了扎料,那扎料和正常的扎料是不同的,他见过阴扎的活儿,这正常的扎不同,所以他分析是接了阴界的活儿,阳扎。 邓刚看着滕叫天。 “开玩笑。”滕叫天说。 邓刚说:“不聊这事,没有意义,人家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赚的是活命的钱儿。” 喝酒,又闲聊。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天黑起来,直接就去了一元纸铺。 一元纸铺关铺了,他从后门进去,进到院子里,伊一元出来,吓他一跳。 “滕先生。”伊一元说。 “不好意思,吓你一跳。”滕叫天笑起来。 “没事,我正想出去喝一杯。”伊一元说。 “我进扎房看看你的活儿。”滕叫天说。 这就有点冒昧了,虽然都是扎活儿的,主人不说让进扎房,没有人提出来说去扎房的。 “滕先生,您这是要看什么?”伊一元问。 “就是想看看。” 伊一元犹豫了一下,带着进了扎房,扎案上摆着扎料,并没有扎活儿,那扎料确实是有所不同,但是说是扎阴界的活儿,这个不确定,滕叫天还不知道阴界和阳界的活儿有什么区别。 看了一会儿,出来喝酒。 “那邓刚找我,说你给阴界扎活儿。”滕叫天说。 伊一元一愣,说:“这个邓刚,真是小看了他,看来这个邓刚不简单,你要小心哟!” “那是真的了?”滕叫天问。 “是,一元纸铺的扎的活儿,我心里最清楚,不怎么样,你叫天纸铺是第一纸,我最多也就是十纸八纸的,一元纸铺名声在外,但是活儿真的不行,就是一般,所以扎活儿也不多,免强的维持着,我六年前接了阴界的活儿,一个蒙着面的人,来铺子,给活儿,几天后拿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伊一元说。 “那阴界的活儿和阳界的有什么不同?”滕叫天问。 “料上,纸上,还有其它的方面,是有一些不同的。”伊一元说。 那邓刚看料就能看出来,滕叫天绝对的是看不出来的。 就现在来说,邓刚可真的是防着点儿了。 各纸铺,都有各纸铺的道儿,一元纸铺早就知道有阴界这事儿,还接了活儿,也是让滕叫天非常的意外。 “那伊先生去过阴界?”滕叫天问。 伊一元一愣,说:“滕先生,你这是咒我死?” 滕叫天一听,就知道,伊一元不相信有阴界的存在,他扎这活儿,也不明就理的,就是说,有活就接了,只是这活儿和阳界的活儿有所不同。 这样的活儿,从来不问所用,这也是扎纸的规矩。 有一些人,找人扎活儿,非常的奇怪,并不是用在丧事上,所以规矩是不问所用。 滕叫天真是没有想到,邓刚所说的还是真的。 那么邓刚到底是什么人?唐山的邓刚,有自己的纸铺,到南城就不走了,当上了纸客,没纸客可当,也不离开,为了什么呢? 这个游走于各纸铺的男人,看来没有所想的那么简单,单纯的到这儿还学扎活的,看来是另有目的了。 滕叫天回纸铺晚上十点多了。 他半夜听到了鸡叫声,就醒了,他听着,一声一声的,半夜一点多,这也不是点儿,这鸡叫的也是离奇,也许是谁家养的鸡,滕叫天这么想,就接着睡。 可是鸡叫不停,而且声音听着就是怪怪的。 滕叫天爬起来,顺着鸡叫声走,竟然在铺子门口,他打开门,吓得一哆嗦,一只扎鸡就在门口,红红的冠子,杂色的长长尾巴,十分的逼真。 滕叫天看着,这鸡不叫了。 滕叫天出来,蹲下,点上烟,这特么又是什么情况? 这扎鸡的活儿很精致,是用的真料,就是真鸡的羽毛,扎纸活儿,这样的扎活儿极少,一般都不会用这种东西的,容易引魂招祸。 新县的费娟是扎一个领魂鸡,用了多少年,但是这不是费扎,费扎外表是不会这么制作的。 滕叫天觉得有点意思,他坐在台阶上看着,突然那扎鸡又是一声叫,把滕叫天吓一哆嗦。 “哈哈哈……”一个人,大笑着,从对面的胡同走出来,滕叫天锁住眉头,站起来看着。 一个人走过来,走到滕叫天面前,他才看出来,是刘山街棺扎纸铺的贾业,就是一个普扎,但是能宣传,能折腾,到是让南城的纸铺都认识这个人。 这个贾业四十多岁,秃头,一米四多的个儿,滕叫天接触得少,就见过这个人几次,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品。 “滕先生,吓一点?”这贾业走过来了。 “你扎的?”滕叫天问。 “是呀,怎么样?”贾业问。 “你想干什么?”滕叫天有些生气了。 贾业拿出手机来,按了一下,那公鸡又一声叫,把滕叫天又吓一跳。 “哈哈哈……好玩?叫天纸铺南城第一纸,我不服气,还说叫天纸铺能扎行,能扎跑,你看我这也能扎叫,怎么样……”贾业说。 这把滕叫天给气得,这特么精神有毛病? “贾先生,各铺不犯,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纸结,你这是何为?”滕叫天问。 “我就是看你不舒服,敢叫南城第一纸,谁给你的第一纸?”贾业说。 滕叫天也明白了,转身进去,关上门,也不搭理这个货色了。 这贾业要外面骂了一会儿,就走了。 滕叫天休息,天亮起来。 搭纸来了,开铺,滕叫天就出去了。 滕叫天背着手,在街上走着,他琢磨夜里刘山街的贾业,棺扎纸铺,这事非常的奇怪,肯定是有来由。 第103章 女官 第103章 女官 滕叫天去了天桥的茶场,他没有进去,打电话叫老刘出来。 老刘基本上都会来的,因为在这儿混食儿,不能不来。 老刘出来了,滕叫天:“有和我扯上关系的消息,随时告诉我。” “自然。”老刘说。 滕叫天说完就走,老刘愣了半天,笑起来。 滕叫天知道棺扎纸铺贾业,那不是一般的来头,虽然是普扎。 为什么叫棺扎纸铺?原来,贾业家是打棺材的,后来实行火化,活很少了,就改了纸铺,但是打棺材的手艺,这小子没丢,没事就自己打棺材,世界之大,也是无奇不有,专门有喜欢棺材的人,大棺变小棺,意思就是升棺发财,棺扎纸铺的门头,就是弄了一个漆红的棺材。 原来那儿没有几户人家,现在发展了,老宅子留下一些,剩下的都是高楼,成为了商业街,有人就反应,那门头上的棺材看着不吉利,吓人,有人找过贾业,拆除,可是那贾业说死不拆,那棺材在上面也是二百多年了,说是祖宗留下来的,以保而守,也就没办法了。 大棺变小棺,其实也难维持,有喜欢的,毕竟是极少数,所以就干纸铺,到现在,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不好维持了。 可是贾业冲着他来了,这是几个意思? 他和棺扎纸铺没有往来,甚至和贾业没有说过话,只是见过几面儿,这让滕叫天挺生气的。 滕叫天走到桥上的时候,宁小雨打来电话,说和他聊聊天,她在西郊观巷的伙洛胡同。 滕叫天说过去。 他琢磨着,宁小雨,两界的人,在新县有宁扎纸铺,在阴界也是,但是他进去没有注意到。 这宁小雨三十多岁,没结婚,捞阴的,有很多不结婚的,这活儿害怕,最终是孤独终老的多,到后期出门儿的人就极少了。 滕叫天到了西郊观巷,进伙洛胡同,进酒馆,宁小雨已经坐在那儿了。 进去,宁小雨叫人上菜,倒上酒。 “宁先生,您这是……”滕叫天问。 “你说这观巷弄个宅子,住住,是不是不错?”宁小雨冒出这样的话来。 “就这,原来叫官街,这儿都是清代的宅子,每一户恐怕都是能说出来点由头,都是旗人,不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滕叫天说。 “也不尽然,这儿现在也有不少不是旗人,住在这儿的。”宁小雨说。 “那到是,只是这里的一套宅子,最少得二三百万,买不起。”滕叫天说。 “滕先生说买不起,我不相信。”宁小雨说。 “捞阴的,你还不知道吗?”滕叫天说。 捞阴的,就是混饭吃,想多么的有钱,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那么滕叫天的叫天纸铺,又有所不同,因为是南城第一扎,能扎到一些大活,所以还是能赚到一些钱的。 “不说这个了,你在那边丢了一件东西,这可是禁忌这事。”宁小雨说。 “宁先生,您说什么?”滕叫天问,他确实是没听明白。 “你去过阴界,在那儿掉了东西 ,这是禁忌的,东西如果被那个人捡到了,就像拿到了通行证一样,可以到这边来,这阴阳相通是非常严格的,问题出现在你身上,就会追到你,那个时候你可就是惹上一件大的麻烦。”宁小雨说。 滕叫天一愣,他想着,是什么东西丢了? “滕先生,好好想想。”宁小雨说。 滕叫天想不起来,丢了什么东西。 宁小雨用黑布包着的一件东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滕叫天打开,一看是打火机,他愣住了。 “这东西,那个时候还没有,自然就知道,不是那个时期的东西,那阴界的人都知道,有一个阳界的存在,而我们也知道有阴界的存在,只是少部分人知道阴界是真实存在的,这东西就是到阳界来的一个方法。”宁小雨说。 那确实是自己的打火机,滕叫天在那边抽烟,把打火机放在了一个台儿上,忘记了,出来发现没有了,也没当回事儿,也就忘记了。 “这么严重?”滕叫天问。 “我到是想问问,你是怎么进阴界的?”宁小雨笑着,她总是微笑着,这个女人长得挺好看的。 “嗯,我用了一种方法,具体的我不说了,因为不能说,我承认,我进去过。”滕叫天说。 “嗯,那我就明白了,你怎么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捡到了,你就会有大祸。”宁小雨说。 “宁先生说。”滕叫天说。 “欠着,再进去要小心哟,那烟就别在那儿抽了。”宁小雨说。 那肇启运,费娟都没有和他说过禁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洗纸是不是阴界呢?”滕叫天问。 “不言此事。”宁小雨说。 两个人喝酒,就说到了官扎,宁小雨说,一会儿去拜访一下官扎? 滕叫天想了半天说:“我还真不想招惹上官扎,上次扎纸片人的事情,那镇都找上门儿了。” “不用害怕,去看看,官扎有一个女扎官,大家都认为是三十六官,其实是三十七官,另一官是副官,是女人,那艳儿,二十七八岁,一年四季都是穿旗袍,打扮得精致,人家是格格。”宁小雨说。 滕叫天一愣,竟然是三十七官扎,还有一个女官,有点意思了。 “我到是有兴趣了。”滕叫天说。 “这女副官,是三十七官扎中,唯一在这宫里呆过女官扎的后人,有几手扎活儿,三十六官扎都没见过。”宁小雨说。 “你和那艳很熟悉吗?”滕叫天问。 “有几年的朋友了。”宁小雨说。 “嗯,那确实是要去看看,学习一下。”滕叫天说。 这个世界复杂到只有你想不到。 三十六官扎,竟然还有个副扎,女扎,这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滕叫天和宁小雨两点多过去的,进官扎胡同,最里面的一扇门,门当户对,砖雕吉祥,也不是一般的人了。 敲门,有人开门,这个人见到宁小雨很客套,看来是很熟悉,宁小雨看来是没少来。 进去,影壁,绕过影壁,就是通院。 进到主房,那艳站起来,穿着旗袍,挽发细梳,打扮得精致,滕叫天看到那艳,愣住了…… 第104章 三马一车 第104章 三马一车 滕叫天看着那艳,他愣住了,宁小雨拉了他一下。 “噢,滕叫天。”滕叫天说。 “知道滕先生,只是第一次见面,请坐,看茶。”有人进来泡茶。 这那艳是过得精致。 “小艳,带滕先生过来,开开眼。”宁小雨说。 “姐姐又搬弄事情。”那艳说。 滕叫天看到那艳愣住的原因就是,叫天纸铺有一幅画儿,那画中的人,竟然和那艳完全就是一样,那画儿叫《格格》,清代晚期的画儿,这让滕叫天心里发慌。 那画儿原本是纸铺客厅的,后来滕叫天摘下来了,他不知道画中的人是谁,挂着总觉得是个事儿,就换下来,挂上了祖宗的老像。 聊了一会儿,那艳带着他们去后院扎房,看了那艳的两个扎活儿,滕叫天看了,怪怪的,扎的是花儿,颜色各异的花儿,插在花瓶里,还有一个是儿童的摇车,那扎功和那艳一样,是精致的,只是看到给人一种诡异的气息,让滕叫天感觉到恐惧上头。 出来,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滕叫天沉默。 宁小雨也没有多说,出了西郊观巷,就各走各的了。 宁小雨除了还给他东西,还带着去了那艳那儿,滕叫天就琢磨开了,她是什么意思? 滕叫天回去休息。 晚上起来,煮点面,吃了,进扎房坐着,他坐了一个多小时,把那幅《格格》画儿拿出来,挂到墙上看,几乎和那艳是一样的,他有些惊异,这也是太奇怪了。 这画上不会是那艳的,因为那个时候那艳还没有出生,算了一下,这画儿是清末的,没有款识。 滕叫天晚上十点多休息。 早晨起来,去对面吃过饭,就把铺子打开了,搭纸人来了。 “滕老板,这么早?”搭纸人说。 “嗯。” 滕叫天喝茶,现在的活儿确实是少了,一个月能扎两三纸,两三纸,如果只是纸马牛,加上两个纸人,也不过千八百的,这样根本就很难过活。 滕叫天知道,纸铺恐怕是走到了末路了,只有另想办法,能存活下来的纸铺,都是各有各的道,墨守纸规,肯定是活不了命的。 滕叫天在琢磨着,再进阴界去看看,是不是能捞到一条活路,那就是越走越深,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快中午的时候,有奇怪的声音,滕叫天也是有点疯了,这一天没完了。 他看到了对面的贾业,拿着孩子玩的鼓,在转着。 滕叫天真的想一棍子打死这货。 滕叫天没理他,这贾业就过来了。 “滕先生,我又来了。”贾业说。 “贾先生既然来了,就进来喝茶。”滕叫天是忍着。 贾业进来了,滕叫天给倒上茶,贾业喝了一口,竟然吐出去了。 “滕先生这茶真是难喝,没有想到,南城第一纸也喝这破茶。”贾业看来是找毛病的。 滕叫天笑了一下说:“现在活也是很少,免强的不糊口。” “哟,没有想到,南城第一纸也混到这个程度了?听说你离婚了,妻子不来,女儿不见的,连徒弟南北都自己开纸了。”这贾业嘴是真的太损了,就往滕叫天痛处捅。 “是呀,我们都是捞阴的,最后结果都不是很好。”滕叫天这是提醒,贾业,捞阴,都不是很好过的。 “滕先生,也不尽然哟,我过得就挺好的,有儿有女,妻子贤惠。”贾业说。 “嗯,那是你修来的,我滕叫天可没有那么好的命。”滕叫天说。 “是呀,叫天纸铺是第一纸,可是多可怜,混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了。”这贾业步步紧逼。 “贾先生,我是一让再让了,你到底是何意?”滕叫天问。 “我就是来羞辱你的。”贾业站起来,转身就走。 滕叫天青筋都出来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杂碎。”滕叫天气得骂人。 滕叫天从纸铺出来,进胡同一家酒馆吃饭。 滕叫天想着,再进阴界,这是纸铺发展的一个方法,就扎艺而言,他必定是要出扎的,千年扎业败在他手里,真是可惜了。 他不甘心。 那费娟进阴界,也是十分的小心,那宁小雨可就不同了,阴阳两界,这也是奇怪了。 滕叫天琢磨着,洗纸是不是从阴界而来?官扎出现的纸片人,又是何人所为呢? 滕叫天也是理清思路,就扎纸而言,走到现在,已经是死路了,那就要另想办法。 滕叫天喝完酒回去休息。 晚上关铺后,他进扎房,扎门。 他现在只有用扎门而入,那宁小雨恐怕就不会用这种方法了,也许更简单一些。 滕叫天扎到一半就停下来了,他感觉不太好,他还要稳一稳,现在似乎有太多的问题出现。 滕叫天休息。 早晨起来,刚开铺子,有活。 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订活儿。 进客厅,泡上茶,倒上茶,喝茶。 “什么活儿?”滕叫天问。 “三马一车可驱。”这个人说。 滕叫天一愣,三马一车可以,但是可驱不成。 滕叫天很清楚,做这种活儿,弄不好就出事儿,驱是以阴驱而行。 对于阴,太多的人不知道了,阴和阳是不同的。 阴而行,而驱,就像一种动力一样,就像人的行走一样,阴界的人,以阴力而行,而阳界的人,也是同样,以阳而行,无阳而死,而人们是意识不到的,这种力量是可以用到其它的方面的,就像这种扎纸一样。 “我可以出你说的价格。”这个人说。 来纸不问纸,就是不问扎纸人的一切。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点上烟。 “滕老板,你考虑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男人说完话,就走了。 滕叫天在院子里转着,三马一车可驱,这三马一车不是难扎,但是可驱,这个时候,滕叫天还是犹豫的。 一个多小时,滕叫天应扎了,他需要赚钱,妻子离开,对他的打击也不小,女儿滕小晨一次没来过,他要有钱,不管怎么样,也要给女儿留下一笔钱。 那个男人回来了,滕叫天说应了。 那个男人拿出五万块钱。 “少。”滕叫天说。 如果只是三马一车,五七八千的也就解决了,可是驱行,这个不成。 男人想了一下,又拿出两万,滕叫天点头。 男人走了,滕叫天让搭纸关铺,回家。 滕叫天坐在扎房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干活儿,明天晚上交活儿。 扎架,车架到晚上扎出来,扎三马,恐怕要忙上一夜。 滕叫天给南北打电话,让南北过来帮纸。 南北过来了,帮纸。 扎三马,南北确实是已经是成纸了,手法很熟练。 到半夜,滕叫天出去,带酒菜回来,南北没喝,吃了点就干活儿。 滕叫天喝酒看着南北,他不会再干涉南北做什么。 “南北,你说纸铺下一步发展,是怎么发展?”滕叫天问。 南北一愣,停了一下,又忙起来:“师父,这个我也想问您呢,往扎艺上发展,现在也是很难的。” “扎艺是一个好方向,姚苗苗那边也是有省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滕叫天说。 “师父,那都是虚的,真正操作起来,很难的。”南北说。 “那没其它的发展方向了吗?”滕叫天知道,扎艺想发展,那是要烧钱的。 南北犹豫了一下,停下来,坐下,倒茶喝了一口,说出的话,让滕叫天一愣。 第105章 黑猫 第105章 黑猫 南北和滕叫天说,姚勇在折腾着另一件事情,姚苗苗暗中也参与了,但是没有和他说,只是让他做好纸铺的活儿。 滕叫天一愣,看来姚勇只是在等时机,看着是一个废物,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姚勇只是在装。 滕叫天有点冒汗。 “你扎,我到院子里抽烟。”滕叫天到院子里抽烟。 他对南北开始担心起来了。 滕叫天再进去,就是扎活,不想多说话。 天亮,三马成,滕叫天让南北回去休息。 搭纸今天滕叫天也没让来,他要弄活儿。 马上车,就是上染了。 驱必有骨粉,滕叫天到地下室拿的骨粉,这是祖辈留下来的,是罐子里装着的,还有两罐子。 滕叫天拿出一些,调到染色里,上色。 一直到中午,滕叫天吃口饭,就睡了。 他很累。 起来,下午四点多了,天黑就来取活儿。 滕叫天还是有些犹豫,但愿别出问题。 天黑后,人来了,那个男人进来,看了活儿,没说话。 叫进来几个人,把扎活搬上了厢车里。 “滕先生,十分的感谢。”那个男人很客气的说。 车开走了,滕叫天站在那儿,很久,才背着手,他去吃点饭。 苏婉打电话,让他去小塘。 滕叫天说,不想去,他很累,想吃过饭就回纸铺休息。 苏婉说,必须过去。 滕叫天过去了,进小塘,滕叫天一愣,院子里挂着一个宫灯,那是官扎的宫灯。 滕叫天看了一眼,往里走,转过去,就是苏婉的那个房间。 进去,苏婉跳起来,跑过来拉着滕叫天。 “哥哥,我想你了。”苏婉说。 “想我不看我去?”滕叫天只是这样说。 坐下喝茶。 “哥哥,我这段时间挺忙的。”苏婉说。 滕叫天也不问忙什么,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大的一个小塘,就进门,那个宫灯,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苏婉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我没吃饭呢!”滕叫天说。 “已经准备好了。”苏婉拉着滕叫天的手,那手软如水,滕叫天抽回了手。 进餐厅,苏婉说,寒雨倾一会儿就过来。 这是要说事儿了。 寒雨倾来了,板着脸,坐下。 “滕先生,晚上好。” “寒先生好。” 滕叫天喝酒吃菜。 寒雨倾就说班扎的事情,说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过去了,她不再追了。 滕叫天听着,寒扎是暗扎,也是高扎,自然有自己的活法,滕叫天对暗扎确实是不了解的,他也不关心。 那么现在,他也不得不关心了,似乎有一些事情,由暗扎而起,叫天纸铺似乎和暗扎离不开关系。 “谢谢寒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想请教。”寒雨倾说。 “不敢请教,寒先生讲。”滕叫天说。 “前天,我的扎房来了一只黑猫,赶不走。”寒雨倾说。 滕叫天心里一惊,纸铺进黑猫,那是不吉。 滕扎记事中,写着黑猫进宅,无事不来。 这个寒雨倾应该是清楚的,她这样问,就是在问解决的办法。 滕叫天把酒干了,说:“有解决的办法。” “滕先生可以帮我吗?”寒雨倾说。 “可以,寒先生都不追班扎的事情了。”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 滕叫天看了一眼苏婉。 “哥哥,这事我可不知道,姐姐你又害我。”苏婉说。 “苏婉,滕先生不适合你。”寒雨倾说完,站起来。 “滕先生,明天等你。”寒雨倾走了。 苏婉坐在那儿生气,小嘴抿抿着。 “生什么气呀?我也没说什么?”滕叫天说。 “哥哥不说什么就好,喝一杯。”苏婉笑起来。 滕叫天把酒干了,他知道,这小塘还是少来,苏婉二十多岁,他四十多岁,真的不适合。 滕叫天离开小塘后,回纸铺。 半夜,有敲门声,滕叫天起来,有的时候,晚也会有人订活儿,死人的事情,就是这样。 他出来,打开门,没有人,他坐在台阶上,点上烟,一会儿,三马一车,驱车而来,上面有棺材,后面跟着无数的人,那是自己扎的三马一车。 滕叫天的冷汗就下来了,干什么? 那个男人走在最前面,带着重孝,看到滕叫天,点了一下头,就过去了。 送丧的走远了,滕叫天坐在台阶上,还在看着。 这特么真是邪恶,从纸铺前过,也许是住在前面的某一个地方,可是有人敲门,这就是明显的告诉他,出来看,何意? 滕叫天回去睡觉,也是没睡好,早晨起来,搭纸人来了,开铺,收拾卫生。 滕叫天坐在前面喝茶。 九点多,肇启运来了,车停在纸铺前,滕叫天一愣,这个守陵人过来,恐怕是有事儿了。 肇启运如此帮着他,那就是叫天纸铺的先人,留下的德,至于是什么,滕叫天也不知道。 肇启运进来,滕叫天马上泡茶,让搭纸出去要酒菜,准备中午的饭菜。 “你扎了三马一车?”肇启东问。 滕叫天一愣,新县离这儿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竟然知道了。 “接的一个活儿。”滕叫天说。 “你也是真敢接。”肇启东的话,让滕叫天一愣,什么意思? “怎么了?”滕叫天问。 “出事了。”肇启东说。 这话让滕叫天心突突的跳,当初他接这活的时候,就犹豫了,七万块钱,这活真是不好接了。 “什么事?”滕叫天问。 “什么事?等天黑,我带你去那个地方。”肇启运说。 到中午,喝酒,滕叫天就说了,阴界的事情,他想过去再看看。 “我和你说过了,没事就别去,那儿并不安全。”肇启运有些不痛快了。 “为什么?”滕叫天问。 “阴界和阳界还是有不同的,你有方法进去,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禁忌,我也不知道,费娟扎门而入,也不过是一种方法,禁忌也是不懂,也是极少进,费娟所用扎门的方法而入,也是为了赚钱,就是所谓的过阴问事。”肇启运说。 滕叫天点头:“我没事不会去的。” 滕叫天是这样说,他也是要考虑着,宁小雨在阴界有纸铺,他是不是也可以呢? 吃过饭,就休息。 起来天快黑了,煮了面吃,然后喝茶。 天彻底的黑透了,肇启运起身走,滕叫天跟着。 南城郊外的一块空地,这块地一直是空间的,十几年了,不知道原因。 肇启运站了一会儿,往里走。 滕叫天跟着,他不知道,带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走了有几十米,肇启运站住了,指了一下…… 滕叫天一下就冒了冷汗。 第106章 殇扎 第106章 殇扎 肇启运所指的地方,竟然是一块断墓碑。 肇启运冷汗下来了,这和三马一车有什么关系? “你千年纸铺,阴气重,就南城来说,千年纸铺只有你一家,其它的都是假的,最多的传承就二百多年。”肇启运说。 滕叫天愣住了,这还有假吗?南城纸铺传承千年有,也不下三四家。 “这儿是什么地方?古战场,明朝剿清军,当年是血流成河,明军寇家六兄弟,两次来打清军,一次三人,都死在这儿了,这儿原本有一条河,血把河水染红了,七日水红不退。”肇启运说。 滕叫天只知道,这儿是古战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墓碑,滕叫天走近看,有寇字。 “清军当时也是敬佩寇家六兄弟,都战死了,就立了这个墓碑。”肇启运说。 “这和我扎马三车有关系吗?”滕叫天问。 “寇家六兄弟只有一个愿望,回到京城,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能回去,魂不就,魂不死,那个找你的男人就是寇家的后人,骨可以运回去,魂要以驱车而运,就驱车而言,恐怕有此扎的,在南城,不过二三家扎纸人,你是其一。”肇启东说。 “那我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吗?”滕叫天说。 “是呀,对于寇家兄弟是好事,可是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就不是好事了,有可能你会有麻烦的。”肇启运说。 “事情发生了,怎么办?”滕叫天问。 “那就得看情况了,我是守陵人,就这种事情,邪恶着呢!”肇启运往回走。 滕叫天就沉默了,这么多年来,滕叫天也扎过驱活儿,没有料到,这次就出问题了。 肇启运在纸铺住的,第二天,滕叫天起来,肇启运已经走了。 滕叫天坐在铺前喝茶,事情出了,那也没有办法,只有等着了。 滕叫天也不去多想,反正现在纸铺就他一个人,生死不怕。 滕叫天九点多出去的,去了西郊观巷。 西郊观巷,胡同,扎展还开着,依然是半天,限流。 滕叫天过去。 “我找人。” “您可以进。”守门的说。 滕叫天进去,进去看扎展,他不想找谁,就官扎来说,那也是一种艺术。 滕叫天站在一个宫灯前看着,除了豪华之外,就是另外的东西在里面,那艳突然就出现了,站在一边。 “滕先生,怎么样?”那艳说。 滕叫天吓一跳:“噢,好。” “滕先生,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你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你愣住了,为什么?”那艳问。 这个那艳的观察力很强。 “你的旗袍很精致。”滕叫天转身出来。 滕叫天从官扎胡同出来,往前走,他进一家茶馆喝茶。 滕叫天没有想到,那艳一会儿就过来了,穿着旗袍,东北的五月份,还是有些凉意的。 那艳打扮的太精致了,回头看的人也是太多了,她进了茶馆,坐到滕叫天对面,服务员马上就上茶,看来她总是过来,不用说什么茶,就直接泡上了。 那艳所有的杯子,拖盘,茶壶,都是专用的,青花手工,极为精细。 “那先生,您有事说?”滕叫天问。 “滕先生,确实是有事儿说,那家三十六官,加一女官,一共是三十七官,但是,那家出现了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那艳说。 这事那逸没有说,那艳出来说,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那先生,我没有那么大本事,不过就是开一个纸铺,糊嘴。”滕叫天不想听那艳把事情说出来。 “滕先生看来是看不起我。”那艳说。 “那先生,这话说得就没有道理了,我和官扎交往时间也没有多久,先认识的是那镇,然后是那逸,就这两位爷,我也认识时间不长,也没有过多的交往,我和那先生也是见过两次面儿,何来的看不起呢?”滕叫天说。 “果然,滕先生不只是扎活厉害,这嘴也是厉害了。”那艳笑起来。 “过奖。”滕叫天不想惹上那家的事情。 他今天到观巷来,也只是看看官扎,看看能看出来点什么。 “滕先生,不着急。”那艳笑着。 这那艳城府很深,就是这样的拒绝了,依然是笑着。 喝过茶,那艳走了,滕叫天匆匆的离开西郊观巷,生怕再让那家人遇到,说起什么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在那家出现了。 那家又发生了事情,出现了从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滕叫天第二天给老刘打电话,问官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老刘说,只听说出了事情,但是是知道事什么不知道。 官扎又出了事情,是仇纸吗? 这都有可能,官扎送进宫里的扎纸可是不少,在后宫中,祸害多了少人,真的就说不清楚了。 滕叫天让自己不搅进去,他就远离官扎。 那逸来了,站在纸铺外面,不进来,让滕叫天出去。 滕叫天出去,那逸把他拉到角落。 “那家出了事情,恐怕这次难逃一劫。”那逸说。 “那爷,这我可真的帮不上,我不过就是一个小纸铺的老板。”滕叫天说。 “滕爷,您别紧张,我就是问问,所发生的事情是什么情况?”那逸说。 这事看来不听也得听了,滕叫天不想得罪官扎,还不能搅进去。 滕叫天一看,这就摆脱不了了,就进了茶馆,喝茶。 那逸说,那家突然就被挂了牌子,官扎的牌子那家是放在扎房门头上的,不在外面挂着,官扎两个字是皇帝给写的,现在换成了殇扎,两个字血红,殇字还往上流笔,像血一样在流着。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就官扎那院子,想进去,都不容易,这换了牌子,那家人没有人敢动,噤若寒蝉。 “那镇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别看他在官扎说得算,平时也是能折腾,但是这个时候一下就哆嗦了,四处的找人,求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帮着。”那逸说。 “这情况真是没有听说过。”滕叫天说。 “滕爷,如果有什么信儿,就告诉我一声,我先回去了。”那逸走了。 看来那家真的遇到了麻烦,就换牌儿的事情,滕叫天也真是没有听说过。 他坐在那儿喝茶,半个小时后,开车去了新县,去了宁扎宁小雨那儿。 宁小雨给滕叫天泡茶。 “官扎又出了事情,我担心会不会扩散到其它的纸铺。”滕叫天说。 “你说的换牌,殇牌,如血而流,那是官扎做恶扎太多了。”宁小雨说。 “宁先生,这件事我思来想去的,还是找您。”滕叫天说。 宁小雨想了半天,说出来的话,让滕叫天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第107章 门口摆棺 第107章 门口摆棺 宁小雨说,换牌是恶到极点,换牌停扎,永远不敢动扎,如果敢动扎,动扎者必死,七窍流血而死。 “洗纸?”滕叫天问。 “不是,洗纸比这可怕。”宁小雨说。 “换牌这事,是什么人做的?”滕叫天问。 “这个不是你关心的事情,弄好你的纸铺,别被换了牌儿。”宁小雨阴下了脸。 “叫天纸铺,以善而扎,以良而纸。”滕叫天也不高兴了。 “是呀,滕扎以善而扎,以良而纸,可是,曾经可是犯了纸的,那班扎成恶……”宁小雨在阴界有纸铺,肯定是知道班扎成恶的事情。 滕叫天沉默了,无语了,虽然是过去的事情,那官扎也不是吗?清亡了多少年了,依然是被换了牌儿,殇牌成血呀! 滕叫天站起来:“打扰了。” 滕叫天出来,宁小雨送到门口:“滕先生,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滕叫天回头看宁小雨,宁小雨笑着。 滕叫天没说话,上车,开车回纸铺。 到纸铺,门前台阶上坐着贾业。 滕叫天下车,贾业站起来,一米四多的小个儿,秃头,竟然还雌雄眼儿,非常的明显,以前竟然没看出来。 “滕先生,中午了,我想请您喝一杯。”贾业说。 “没空。”滕叫天不想搭理他,要进铺子,贾业一下拦住了。 “滕先生,这是不给面儿呀!”贾业说。 “你有个屁面子。”滕叫天扒拉了贾业一下,贾业退了几步。 滕叫天进去,泡茶,喝茶。 一会儿搭纸进来了。 “滕老板,那混蛋在门口横躺着,这……” 滕叫天放下茶碗,出来,本想上去就是一脚,可是一想,贾业是小人,而且是棺扎纸铺的,以前是打棺材的,棺材铺子,这小子给你弄口棺材摆在门口,就凑齐了活儿了,这货不好惹,整个一个滚刀肉。 “起来。”滕叫天背着手,往胡同去。 贾业跟着,进了酒馆。 贾业点菜,叫酒。 “滕先生,谢谢。” 滕叫天喝酒,看着贾业:“你到底想干什么?” “滕先生,您也别生气,我的纸铺没活干,您是第一纸,活儿不少,给我也找点活儿,我有孩子,老婆,还有父母,靠我养活着,实在是艰难,不得不出此下策。”贾业说得可怜。 “我纸铺也是没有活儿干,现在也是挺着,没看到我老婆都跑了吗?”滕叫天也卖惨。 “可是我听说的并不是,滕先生这段日子钱可是没少赚。”贾业说。 滕叫天知道,贾业指的是什么。 “那活你干不了。”滕叫天说。 “我打棺也可以。”贾业这是粘上了滕叫天了。 “那我更没办法。”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还是操点心,我打了不少小棺,十分的漂亮。”贾业说。 这是威胁滕叫天。 如果说,贾业真的难了,好好的说,滕叫天能帮着,这样玩混的,滕叫天也不惯着他。 “贾先生,我看你还是找找其它的人。”滕叫天说。 贾业一下站起来,把杯摔了,走了。 滕叫天真的想弄死他,但是,这样的小人,最好不要招惹,会带来无尽的麻烦,想惹,就一下弄死他。 滕叫天把酒干了,把帐算了,回纸铺休息。 滕叫天被搭纸的给叫醒了,他看着搭纸人,脸都是白的。 “怎么了?”滕叫天也紧张了。 “滕老板,你到门口看看,太吓人了。”搭纸人的声音都颤儿了。 滕叫天出来,到门口,也是吓了一大跳,门口摆着棺材,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大的有半米,小的巴掌大小,漆红的,漆黑的,原色的…… 样式也是很多种,复棺,单式,双顶,拱顶,平顶…… 外面围了很多的人看热门,在马路对面,都不离近看。 滕叫天没有想到,这贾业来真的了。 搭纸害怕,滕叫天过去,把十几个棺材搬进院子,坐在院子里喝茶,东北的五月已经温暖起来了。 搭纸站在一边看着。 “没事,我订的,这棺材的意思就是升官发财。”滕叫天这样说,搭纸才松了口气,去忙了。 滕叫天想想,这十几口棺材是真的精致,到底是传承下来的打棺人,这贾业到是有点本事。 滕叫天琢磨着,这东西放在这儿,也不是事儿。 南成有一个民俗馆,他认识馆长,凌健。 他过去,凌健在办公室。 “哟,滕老师,这么空?”凌健说。 “凌馆长,我弄了点好东西,你看看。”滕叫天让凌健看照片。 凌健看了半天:“是好东西,这东西能增加人流量,你要多少钱?” “我们兄弟,无偿赠送。”滕叫天说。 “马上去拉。”凌健说。 凌健带着人,去纸铺把十几个棺材拉回馆里,摆上了。 凌健拉着滕叫天去喝酒,感谢滕叫天。 喝酒,凌健说,想弄点扎活儿,在馆里,上面给了一笔钱,收一些民俗的东西。 “我可以出一件两件的,赠送,其它纸铺你自己找他们。”滕叫天说。 “嗯,这事也是筹备了一段日子了,馆里收过来十几件扎活了,那真的是太漂亮了。”凌健说。 “东北有很多的东西,就扎纸而言,传承千年的文化,如果能发展起来,也是不错的。”滕叫天说。 “确实是,扎纸这块要转一个方式,我知道,现在扎纸再不拯救,慢慢的就会消失了。”凌健说。 滕叫天也很清楚,就现在纸铺发展的方向也是迷茫的,大家都在寻找出路。 有的纸铺加了其它阴伙计,像丧衣,主持…… 滕叫天不想加,就是单纯的纸铺,是一种坚守,他也说不好。 喝过酒,凌健让滕叫天去馆里看收来的十几件扎活儿。 两个人到馆里,凌健打开门,里面是展馆, 这个展馆分成了八个区。 “对了,我问一下,姚纸那次的扎展,我过去看了,那里面的扎活,你认为怎么样?”凌健提起这事儿来。 “还可以。”滕叫天不想再提这件事情。 一个扎纸厅,摆着十几件扎纸,扎牛,扎马,扎房…… 突然…… 第108章 扎恶于纸 第108章 扎恶于纸 馆里的灯光对着扎纸活儿,其它的地方就显得很暗。 突然,角落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把滕叫天和凌健都吓一跳,往那儿细看,是一件扎活儿。 “是扎活儿,这活收来后,就摆在那边,现在是空着的,自己到了角落,出现过两次了。”凌健说。 “你不害怕?”滕叫天走近看,是一匹纸扎的小马,很精致,半米多高,看不出来是哪家纸铺的活儿。 “民俗中,有很多诡异的事情,也习惯了,搞了一辈子了,这活儿是在一个百姓家里收来的,有破损,后来工作人员进行了修补。”凌健说。 滕叫天蹲下看,说是走纸,用的是民间一种奇特的方式,找针扎在马蹄下面就行了。 十几件纸活看了,都是一般的扎纸,但是特点不同。 “挺不错的。”滕叫天说。 “如果有南城第一扎的活儿,那就不一样了。”凌健说。 “凌馆长取笑我,什么南城第一扎,不过就是乱叫的。”滕叫天说。 两个人出来,滕叫天回纸铺。 他从后门进去,把门反锁上,他感觉不安。 那个贾业恐怕还会来闹,这货色,如果知道把棺材给捐到了民俗馆,估计要气得咬舌头。 这一夜还真就没事儿,搭纸来了,开铺,滕叫天喝茶,看着街外面。 贾业来了,进来。 “滕先生,把棺材钱付了。”贾业说。 滕叫天彻底的怒了。 “贾先生,您先回去,晚上我过去送钱,准备点酒菜。”滕叫天说。 “好,滕先生,我等你。”贾业走了。 滕叫天喝了一会儿茶,进了扎房。 他扎开始扎黑纸钱,十三个黑纸钱,中间是的孔是三角的,这是恶扎。 滕叫天扎完,天快黑了,他也是犹豫了,又动了恶扎。 滕扎以善而扎,以良而纸呀! 可是逼到这儿了,想想班扎出现恶扎,恐怕也是被逼到这个程度了。 天黑,滕叫天把十三个黑纸钱,放到盒子里,拿着就去了刘山棺扎纸铺。 到地儿,贾业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外面。 “哟,滕先生,酒菜准备好了。”贾业那雌雄眼儿,滕叫天怎么看都别扭,他真想上去,一指头给捅瞎一只。 进后院,酒菜就摆在院子里。 坐下,贾业给倒上酒。 “滕先生光临小纸,真是给面子。”贾业说。 “贾先生,您高抬我了。”滕叫天说。 喝酒,聊天,贾业说,这纸铺一个月,就是没活儿,这棺材也没有人买,这样下去,恐怕就是难活命了。 正说着,贾业的妻子进来了,滕叫天一愣,这个女人长得是真标致,三十左右岁,贾业四十多岁了。 “滕先生。”贾业说。 “滕先生好,我拿点东西。”贾业的妻子一看就很温柔。 进屋拿东西出来,笑着冲滕叫天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滕叫天也特么奇怪了,这贾业竟然娶了这么一个标致的老婆,还小不少,真是好女赖汉缠。 “你妻子做什么工作的?”滕叫天问。 “没工作,娶来就在家里养着,我不让她出去。”贾业说。 滕叫天一听,这贾业人格有问题,偏激,也不便再聊这事儿。 “就棺铺而言,倒了,以后也没有人用棺了,那纸铺呢?也和棺铺差不多,走到了末路了,我也在考虑怎么办。”滕叫天说。 “滕先生没办法,我们小纸铺更是无力了。”贾业似乎还说了几句人话。 喝了一杯,滕叫天说有事,拍了一下放在旁边的盒子:“这是棺材钱。” 滕叫天走了,他出来,就往一元纸铺去。 一元纸铺没关铺子,滕叫天进去,伊一元在喝酒,自己在屋子里。 “滕先生,坐。”伊一元给倒上酒。 “扎房里有人?”滕叫天看到扎房里的灯亮着。 “是呀,搭纸,接了个活儿。”伊一元说。 “大活。”滕叫天说。 “还行,不好干。”伊一元说。 喝酒,滕叫天说:“纸铺这样维持下去也是太难,你有什么好的想没有?” “我不想出纸,这么大年纪了,就是混。”伊一元说。 “也是,干一个。”滕叫天说。 “你还记得孝天纸铺的事情不?”伊一元突然问这件事。 “这事恐怕没有人会忘记的,吊死四口,伊先生突然提这事,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我也奇怪,这段时间总是想到这件事,也在梦里出现过两次,我现在都睡不好觉,就害怕梦到。”伊一元说。 滕叫天说,想多了,不会有事情的。 但是,滕叫天清楚,扎纸入梦,这事很邪性。 滕叫天从一元纸铺回家,晚上十点多了。 那家换牌儿的事情,殇牌,滕叫天琢磨着,是不是和阴界有关系呢? 滕叫天休息,早晨起来,他坐在铺子那儿喝茶。 他琢磨着,那贾业看到盒子里的十三个纸钱,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扎恶纸,也就是让贾业生病,让他知道,别惹他。 宁小雨打电话,让他中午去小塘。 这宁小雨阴阳两界的人,在阴界的铺子,是怎么样的呢? 滕叫天过去,苏婉就跑出来,拉着他的手。 进去坐下,宁小雨看着:“滕先生,你福气可是不小。” “什么意思?”滕叫天坐下了。 “苏婉喜欢上你了,我就奇怪了,你哪儿好呢?”宁小雨笑着。 “别胡闹。”滕叫天说。 酒菜上来,宁小雨冒出一句话来,把滕叫天给弄得一愣。 宁小雨说,带着滕叫天去阴界看看。 “宁先生,您这是……”滕叫天问。 “不是这丫头磨我,我能带你去?”宁小雨说。 “从扎门能进。”滕叫天说。 “扎门是费娟用的方式,那根本就不可靠,就费娟进阴界,也是为了赚点钱,不容易,但是扎门突然出问题,那就要命了。”宁小雨竟然知道。 “噢,宁先生怎么进呢?”滕叫天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宁小雨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苏婉。 苏婉让宁小雨带滕叫天进阴界,是什么意思呢? 滕叫天一时间的没想明白。 第109章 官贩暗扎 第109章 官贩暗扎 苏婉恐怕是在帮着他,现在纸铺的活儿确实是太少了,就是撑着。 “滕先生,那家换牌儿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宁小雨提醒。 “我没那个本事。”滕叫天说。 宁小雨没有再说这件事。 宁小雨说,民俗馆里的一件东西,是小塘的,有人给弄走了。 一下转到这件事上来,这跳跃得有点大,滕叫天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扎活儿?”滕叫天问。 “对,是扎马,小马。”苏婉说。 “怎么回事?”腾叫天问。 宁小雨说,那是几年前,新县肇东给扎的。 肇扎扎的马,本来马蹄是插了针的,不知道怎么就跑了,给肇东打过电话了,他说马跑到了民俗馆了。 那是跑马。 “怎么让他给扎这种东西呢?”滕叫天看宁小雨。 宁小雨看其它的地方。 第二天去小塘,问苏婉。 “我喜欢,好不容易求来的,你给弄回来,我喜欢那小马。”苏婉说。 “馆长凌健我到是认识,关系也成,可是那入了册的东西,我试一下。”滕叫天说。 “谢谢哥哥。”苏婉说。 滕叫天越发的奇怪,这苏婉弄扎活,喜欢也成,确实是有一些扎艺,就是艺术品一样的存在,可是跑马这东西可是邪恶。 “以后少弄这些东西。”滕叫天说。 滕叫天就去民俗馆,进凌健的办公室喝茶。 “我用扎活换那个小马。”滕叫天说。 凌健愣了一下说:“可以,那东西有点邪性,虽然我搞这个的,遇到很多诡异的事情,就像十年前弄的那个公主石棺,竟然自开,你答应过给两件,这回得要五件。” “没问题。”滕叫天说。 去民俗馆,那半米的小马还有角落。 滕叫天脱下衣服,包上,拿出来。 回纸铺,进扎房,打开看那小马,滕叫天一激灵。 在馆里太暗了,没看出来什么。 那马所用的并不是纸,而是真的马毛,眼睛也点了,滕叫天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儿,就是骨粉的味儿,确实用的是骨粉,阴驱而行,这种东西最诡异了。 滕叫天休息,早晨起来,吃过饭,坐在前面喝茶,那贾业来了,走路都晃了。 “哟,贾先生。”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错了,这钱还你,我不敢要。”贾业把盒子放到桌子就,转身就走。 滕叫天大声说:“不送,贾先生慢走。” 滕叫天心里痛快,起身,进扎房,抱着扎马,上车,开车去了小塘。 进小塘,苏婉在弄花儿。 “小马送过来了。”滕叫天说。 苏婉带着进了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面摆着一些扎活儿。 把黑布打开,苏婉看马蹄,凌健听滕叫天的,已经扎上了针。 “我的小马又回来了。”苏婉说。 滕叫天也是弄不明白,这丫头就是喜欢这种东西,也是没治了,天下的人,喜欢什么的都有,也说不上,是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滕叫天一转身,要出去,马上就折回来,看角落的桌子上摆着一件扎活,他愣了半天。 那扎活就是滕扎,不是他扎的,他走近了看,很确定。 “是滕扎,是阴界弄过来的,是宁小雨带出来的。”苏婉说。 滕叫天看了一会儿,出来,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喝茶。 “苏婉,你到底是什么人?”滕叫天暗问。 滕叫天从小塘回纸铺,脑袋有点乱。 第二天,他进扎房扎活儿,答应凌馆长的活儿要扎出来。 滕叫天在扎房里,也是在琢磨着,那官扎换牌儿,是阴界的人吗?这个宁小雨不说,看来后面有推手,这个推手宁小雨知道吗? 滕叫天三天没有出门,把五件活儿扎好后,给凌健馆长打电话,让他过来。 滕叫天准备了几个菜,凌健过来了,先进扎房看活儿。 “这是非常有特点的滕扎,五个扎活儿,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修扎。”凌健对扎纸还是懂一些的,看了一会儿点头。 “非常不错。”凌健出来,进客厅吃饭。 凌健看天黑下来了,就给馆里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三个人,把扎活弄了回去。 凌健说,现弄一些扎活儿,那扎纸馆就可以开放了。 “凌馆长,你说就扎纸,姚家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怎么会有发展吗?”滕叫天问。 “那需要动作的,扎纸从丧转到商,还是需要过程的,如果姚纸没有那一把火,说不定也就成了,这事很邪恶。”凌健说。 “是呀,很难。”滕叫天说。 “转行算了。”凌健说。 “凌馆长,扎纸是捞阴,入门容易,出门难,您不在行,所以很多事您不懂的。”滕叫天说。 “我想请你当顾问,把扎纸搞起来。”凌健说。 滕叫天笑起来:“我可不成,我徒弟南北不知道愿意不?” “你徒弟也成,知道你这尊佛难请。”凌健说。 “老凌,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当这个顾问,风尖浪头上的事情,你是不知道,我就这样,事都往头上找。”滕叫天就想平平淡淡的。 闲聊到半夜,凌健走了,滕叫天坐在院子里抽烟。 他琢磨着,不断的出事,必定和阴界关系,宁小雨恐怕也没省油。 早晨起来,吃过饭,滕叫天就坐在铺子前喝茶,五月的东北慢慢的让人感觉舒服起来。 官扎那艳九点打来电话,说到西郊观巷胡同喝茶。 副官,那艳,二十七八岁,一年四季都是穿旗袍,打扮得精致,格格……滕叫天琢磨着,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滕叫天还是过去了,恐怕是为了换牌儿的事情,宁小雨不让他管,他也得过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有一天,叫天纸铺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滕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换上了长袍,这件衣服三年前南北给买来的,说他穿着好看。 滕叫天出来,去了西郊观巷,进茶馆,那艳穿着旗袍坐在窗户那儿,看到滕叫天,那艳笑了一下。 坐下喝茶。 那艳说到了换牌儿的事情。 “事情还没有解决吗?”滕叫天问。 “解决了,牌子恢复了,但是这件事只是暂时的处理了,那家还是非常的担心,这到底是从那儿来的,不知道。”那艳说。 “就这件事,各纸铺都紧张,但是何人所为,现在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洗纸。”滕叫天也琢磨了,现在纸铺维系很难,所出的事情,必定是为利而来。 就官扎而言,那镇说,官扎也是很难,坐吃山空。 事实上,并不是,三十六官扎,所有的后人,三岁学扎,但是不用,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 官扎有底儿,山空了,也是可能的,不如以前过得好了,那镇就想出来赚钱,官扎赚用,老道而为,熟悉。 那就有可能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么官扎开扎展,开两个院子供人参观,说有不少的收入,但是对于官扎来说,恐怕不入眼的,那么官扎一直就没有闲着,这是滕叫天分析的。 那么官扎是官贩暗扎? 第110章 纸动 第110章 纸动 官贩暗扎,这极有可能的,官扎为了面子,走了暗扎,讨活儿,这本身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到底是怎么的扎活呢? 根本不会是民扎,普扎,那个就是勉强糊一个糊口,官扎也是看不上眼儿。 那宁小雨和那艳关系也是很复杂。 “那先生,说实话,我叫天纸铺就是一个民扎,也是想安稳过日子,就这样的事情,我也是真的不懂。”滕叫天说。 “不懂?班扎都可以扎恶,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你那三十六伶,也真是漂亮。”那艳看着温柔,笑着把话说出来,句句如刀似剑的。 给那雪岩家扎的三十六伶女,那艳竟然知道,这个也不用再多问,知道自然是有联系。 “我确实是会班扎,那就不过就是一种扎纸,和官扎没有得比的,也是混饭的。”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别想多了,就是喝茶聊天。”那艳说。 “那先生,我非常的奇怪,除了你找我,那逸找我,其它的纸铺有事,也找我,似乎……”滕叫天问。 “你是南城第一纸铺,不明白的事情,自然找您了,您再不明白,恐怕就没有人明白了。”那艳笑起来。 这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 “你说孝天纸铺,一家四口吊亡,也是太奇怪了。”滕叫天问。 “探纸丁人可是在现场。”那艳是一刀致命。 这事那艳怎么知道的?滕叫天的冷汗下来了。 “那先生,看来是什么事都知道。”滕叫天说。 “官扎纸动,是清楚的,自然,在官扎三十六扎,加上我这副扎,能感觉到纸动的人,只有两个人。”那艳说。 纸动,就是出大纸,官扎有人是知道的。 这纸动,滕扎中有,到滕叫天这一代,根本就用不上,滕叫天也没有去研究,事实上纸动,大扎成活,会有异样的,这异样是多种的,大纸,就是官扎中的,三十七扎,只有两个人懂,可见,这纸动是更高一种东西。 那艳这样聊天,确实是也是聊死了,聊不下去了,滕叫天无话可说。 “滕先生,我们是朋友,别想太多,换牌儿的事情,我不过就是问问,真的不明白,我以为滕先生懂这个。”那艳说。 “那先生,你高看我了。”滕叫天说。 快十一点,滕叫天从西郊观巷出来,他感觉这事不太好,自己怕是搅进去了。 苏婉让宁小雨带自己去阴界,恐怕也是有原因的,不然苏婉不会求宁小雨的。 这事没点破,滕叫天也想明白了。 这扎纸里面有着怎么样的利润呢?或者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想让某一些人知道,那孝天纸铺,四口吊亡,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呢? 滕叫天不禁的一哆嗦。 官扎不断的出事儿,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根本就不知道。 天快黑的时候,南北过来了。 南北脸色不太好。 “师父。”南北叫了一声坐下了。 “凌馆长找你了吗?”滕叫天问。 “找了,我本想去,姚苗苗不同意。”南北说。 “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滕叫天问。 “姚苗苗一直在折腾着扎艺,但是没有市场,很难。”南北说。 “以后的计划呢?”滕叫天问。 南北就不说话了,看来姚苗苗应该也是走了偏路了,她不会甘心赚那点扎纸钱的。 南北看来是有话说不出来。 滕叫天带着南北去喝酒。 喝酒的时候南北说:“师父,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滕叫天问。 南北说了,姚苗苗似乎和什么人在联系,扎的活儿,十分的奇怪,不是普通的扎活儿。 南北是滕叫天的徒弟,是什么活儿,看不出来,滕叫天愣了一下。 南北说,最近扎了一个活儿,那活儿是牛头马面。 滕叫天一愣,问:“你扎的?” “姚苗苗主扎,我帮扎的,她的扎活儿不行。”南北说。 滕叫天早就知道,姚勇和姚苗苗的扎活不成,说是千年传承的扎活儿,还什么暗纸百年,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那你小心。”滕叫天说。 南北点头。 南北话少,有的时候,有一些话他不说,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想法,滕叫天不知道。 喝过酒,回纸铺,南北回去。 姚苗苗竟然接了牛头马面的活儿,这是极阴的活儿,明扎是不扎的,这活儿所用是探阴的活儿,就是走阴探信儿。 这活儿滕叫天在几年前遇到过,他不扎。 至于这探阴能不能成,滕叫天真的没有研究过。 就这种,滕叫天也是不太相信的,也许就是扎活儿一样,是寄托,但是这种活儿滕叫天是不扎的,如果出事就是大事。 不入门儿,你是不会知道害怕的。 现在扎活儿似乎有点乱了,也许和纸铺的关系,没有扎活儿,也是需要生活的,所以有一些活儿也是乱接乱扎。 有一些纸铺都弄了其它的丧活儿,也正常,也在捞阴之内。 那刘山棺扎纸铺贾业瞪着大小眼儿,又来了。 大早晨的就站在门儿,跟特么报丧一样。 滕叫天心想,孙子,你还敢来? 滕叫天出来。 “滕先生,早晨好。”这贾业很是很客气。 “贾先生,何事儿?”滕叫天并没有打算让他进去。 “滕先生,我知道,那事我做得不对,我道歉,您也教训我了,今天我来是请教的。”贾业是小人,滕叫天知道。 “那贾先生请进。”滕叫天心里不愿意,但是他清楚,不能得罪了小人。 到院子里喝茶,贾业说:“滕先生,民俗馆要搞一个棺展,我家原来就是开棺材铺子的,我扎活儿不成,但是打棺材,我可以保证是一流的。”贾业说。 滕叫天一听就明白了,开棺展,民俗棺里还差一些棺材。 “不能都用你打的棺材,棺材各异……”滕叫天说。 “我找滕先生,我知道您仗义,不小肚鸡肠,虽然我做错了事情,但是您不会怪的,我才找的您,我老宅子,有几口棺材,石棺,玉棺,埋在地下,我家世界打棺,为了研究棺材,也是弄了不少样式的,我担心的是会被收了,所以找您做个桥儿,我给过桥费。”贾业是真明白。 “我只搭桥儿,真的有事儿,可别找我。”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那中午我在满楼请客。”贾业说。 “好。” 贾业走了,看来扎纸是真的难维持了,不得不卖棺。 滕叫天给凌健打电话,约到中午去满楼。 滕叫天也是心肠太好,还是惹出了祸事儿。 第111章 活鱼阴阳盘 第111章 活鱼阴阳盘 中午满楼吃饭,贾业和凌健就谈了棺材的事情。 吃到下午两点多,就去了贾业在农村的老宅子,看棺材。 先进宅子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摆着几口棺材,很特别,然后就是后院,挖棺材,一个石棺,一个玉棺。 折腾到晚上九点多,看到了棺材,凌健和贾业就谈价格。 滕叫天在院子里抽烟,不听,不看。 十点多返回去的,凌健拉着滕叫天进胡同喝酒。 “棺材是真不错,但是价格没谈拢,太高了。”凌健说。 “你说的是石棺和玉棺?”滕叫天问。 “那房间里有两口棺材也不错,价格过了五十万了,那不可能,馆里给的资金没有那么多,最多二十万。”凌健说。 “这个就得你自己来谈了,我不过就是搭个桥。”滕叫天说。 “我想棺展和扎展一起开,那几口棺材到位就可以开展。”凌健说。 “合作呗。”滕叫天说。 “再谈。”凌健说。 吃过饭,回纸铺,滕叫天也明白,现在各纸铺也是维持着,最后会不会退出市场,谁都不清楚。 第二天,滕叫天起来,吃过饭,开铺子,搭纸的来了,收拾完,聊天。 “滕先生,现在纸铺的活儿少了,您不考虑做其它的吗?”搭纸的问。 搭纸人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他是知道其它的纸铺都有增加了其它的活计。 “暂时看看。”滕叫天说。 中午,滕叫天去了小塘,苏婉拉着滕叫天坐下,喝茶。 苏婉给准备酒菜,喝酒的时候,滕叫天问了,她求宁小雨带他进阴界是什么意思? “赚钱呀!”苏婉说。 果然是如此。 “怎么赚?”滕叫天问。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是很赚钱的。”苏婉笑着说。 滕叫天点头。 宁小雨进来了。 “哟,过二人世界呢?”宁小雨说着坐下。 宁小雨自己倒上酒。 “滕先生正好想找你,今天晚上十点我去那边,带活儿,正好你跟我去。”宁小雨说。 “好,宁先生。”滕叫天说。 其实,滕叫天还是紧张的,关于阴界,滕叫天还是不太相信是存在的。 阴阳平衡,才是两个界存在的基础,没有阴,就没有阳,这理论上是没有错的,可是实际上真的存在吗? 他所去的阴界,是不是一种幻界呢? 扎纸的幻扎,动则出幻。 从扎门而入,滕叫天感觉扎门就是幻扎。 宁小雨喝了一杯酒,就走了,说不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了。 宁小雨走后,苏婉说:“你小心点宁小雨,她心眼极多。” “我会小心的。”滕叫天说。 喝过酒,滕叫天就回去休息了。 晚上九点多,滕叫天去了宁小雨那儿。 先喝茶,聊了一些闲篇后,进了一个房间,很大。 地下有玻璃,玻璃下有水,水里有鱼,白色和黑色的鱼,有巴掌大小。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滕叫天也是弄不明白,这是什么? 那宁小雨看了一眼滕叫天。 “这换的这身衣服不怎么样,以后要多准备几件。”宁小雨说完,走到中间,站着。 宁小雨挥着手,那黑白鱼竟然听她的,游动起来,黑白分明,最后形成了阴阳图案,阴阳鱼。 宁小雨说:“站到中间。” 滕叫天走过去,站到中间,瞬间就到了阴界,就是滕叫天去过的。 “在这儿少说话。”宁小雨走着。 宁扎门口,宁小雨说,这是她的扎铺,在这儿呆上两个小时就要回去,她就在铺子里呆着。 宁小雨说带活,滕叫天没有看到,他不知道,这阴界带活是带什么活儿。 滕叫天去了官扎那条街,站在那儿,看着官扎。 他觉得这里应该有点故事。 滕叫天没敢进去,怕再惹出来什么事情,他要把这儿熟悉了,宁小雨说,这儿的规矩也不少。 滕叫天背着手走着,看着,没有想到,那艳从对面过来了,滕叫天想躲,没躲开。 那艳走过来:“哟,滕先生,也有如此道行。” “那先生取笑了。”滕叫天说。 看来走阴界的扎活人也真是不少。 “到官扎坐坐?”那艳那语气就不是太对。 “我有点事儿。”滕叫天背着手走了。 滕叫天回头,那艳竟然还站在那儿看着他。 他往回去,去宁小雨的纸铺,进去,宁小雨在和一个人聊天。 “滕先生,这么快就转回来了?”宁小雨说。 “我怕惹什么事儿。”滕叫天坐下。 “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应该去滕扎看看。”宁小雨说。 滕叫天沉默了一下,背手出来,去了滕扎。 站在纸铺前,滕叫天看着那牌子,这就是滕扎的先祖。 那滕厚原坐在那儿喝茶,看到滕叫天就锁住了眉头。 “哟,你小子又来了。”滕厚原说。 “我过来看看滕先生。”滕叫天说。 “请坐。”滕厚原声音很大。 滕叫天进去,坐下,喝茶。 “滕先生,怎么能成为您的徒弟呢?”滕叫天问。 “看德行,滕扎以善为扎,以良为纸,人品不行,别的不谈,第二,就看扎活,不会点的,别来。”滕厚原说。 “我可以先试扎活儿。”滕叫天说。 “你小子到是不怕死,试一下。”滕厚原笑了起来。 进扎房,只有扎料,案台,并没有扎活儿。 滕叫天开扎,扎马,他只是刮了两根料,滕厚原就叫停,阴着脸,让他到出来。 上次滕叫天在这儿扎过活儿。 出来,喝茶,滕厚原就问了:“你这刮活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这滕厚原又问,就像忘记了上次的事情一样。 滕叫天知道,滕家的刮料,有自己的手法,是特有的,没有人教,看也是看不会的。 滕叫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说,他就是滕家的后人,恐怕要被抽嘴巴子。 “自学的。”滕叫天说。 “你说过,你是滕家的后人,姓滕。”滕厚原提起这个喳儿来了。 “我确实是姓滕。”滕叫天说。 “有点造化,我可以考虑。”滕厚原说。 滕厚原说完,就让滕叫天离开铺子,这个滕厚原有点奇怪。 滕叫天在街上转着,快两个小时后,去了宁扎,宁小雨带着出来,依然是宁小雨的那个活鱼阴阳盘。 宁小雨告诉滕叫天,别乱讲。 滕叫天回纸铺,看来他要慢慢的了解那阴界。 这个阴界的存在,不是幻像?这个无法断定。 幻扎的出现,在更早的时候,最初用于部落的战争,那个时候,东北人少地广,一个部落最少的就十几个人,抢人之战总是发生,后期有了幻扎,其实更多的用的是巫师。 巫师也是从东北起源的,那么幻扎也用在部落的战争上。 扎纸成兵,扎纸可行,可声。 扎纸成兵都是用在晚上。 这种幻扎,现在也是有,但是达不到那个程度,有一些扎术都失传了。 第112章 扎纸成兵 第112章 扎纸成兵 第二天,周帆打电话,约滕叫天,想和滕叫天聊聊。 滕叫天九点过去的,万达十八楼。 他想知道阴界是否真正的存在。 滕叫天过去,周帆让滕叫天看推演。 一圈一圈的无限在扩散着,两个基点,两个圈。 “这边黑色的是阴,白色为阳,阴和阳是对应的,有多少个阴圈,就有多少个阳圈,每一个圈都是不相同的世界存在,我们分成初级,中级,高级,超高级,四类。”周帆说着。 “这是你们新研究出来的成果?”滕叫天问。 “不过就是变成了一种方式的推演,实际上进展并不大。”周帆说。 “阴界和阳界是对应存在的?”滕叫天问。 “对,你看这个。”周帆打开另一个文件。 “这是两朵花,黑是阴,白色阳,我们放进数值,分别是十三个,阴为负数,-1到-13,阳花我们是正数,从1到13,然后我们进行纳格推演,阳花死亡,不管怎么样,阴花都会随着变化而死亡。”周帆说。 滕叫天看着,那阳花慢慢的枯萎了,数值在变化着,那阴花随之也是在枯萎死亡,几乎是同时的。 “这就是说,有阴有阳,我们的世界是阳,就有阴的世界存在?”滕叫问。 “对,世界各国的科学家都已经确定了。”周帆说。 “那纳格推演是什么?”滕叫天问。 “也叫死亡推演,证明物质之间的联系。”周帆说。 坐下喝茶。 “那阴阳鱼我想听听您的解释。”滕叫天说。 “阴阳鱼,从小的说,人是阴阳平衡,一草一物都是如此,从大的说,就是世界,世界分阴阳,就是说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对等的存在。”周帆说。 “那就是进入阴界,得法,就可以进去,比如……”滕叫天说了宁小雨的那个阴阳鱼,黑白鱼。 “那是民间的一种方法,不管什么方法,得法皆入。”周帆说。 “那就是说,有一个对应的世界存在,会不会有更高级阶段的对应世界存在呢?”滕叫天问。 “理论是上存在的,那么高级的阳存在,阴就存在,高级的阴或者是阳,消亡,那么就消亡了。”周帆说。 滕叫天沉默了,如此来讲,那阴界是存在的,因为阳界存在。 “滕老师,您有什么想法?”周帆问。 滕叫天在琢磨着,如果阴界存在,是一个平衡的存在,那他进去的地方,是阴界,他看滕扎记事,滕厚原是一百二十二年前。 有这么一个对应的世界存在,滕叫天似乎有点不想不明白。 “晚上,五点,您带一个人,到我的纸铺。”滕叫天说。 滕叫天从万达出来,回铺子,让搭纸关铺回家。 他坐在扎房,开始扎门儿,他要从扎门而入,带着周帆和她的助手进去,证实一下,那到底是不是阴界?是不是扎幻。 滕叫天扎完门,四点多了。 他看滕扎的扎书,写有扎幻,但是并不详细,就是说,扎幻是存在的。 就扎纸成兵,当年各部落打仗,无所不用,这也是东北部落文化的一部分。 腾叫天听到敲门声,出来,打开门,是周帆和她的助手。 进来,坐下,订的酒菜就送来了。 “周老师,先吃点饭。”滕叫天其实,这个时候并没有确定,带他们进不进阴界去,他要再聊聊。 “谢谢滕老师。”周帆说。 滕叫天说:“如果阴界真的存在,现在我们就在里面,周老师要做什么呢?” 周帆愣了一下,也明白了。 “先看看,最后做数据,来证实,这个阴界确实是存在的,而不是虚幻的。”周帆说。 “是呀,我一直不太相信,阴界是存在的,我是捞阴的,人死去了人们所说的所谓的阴界,这个我一直是弄不明白的。”滕叫天说。 “人类掌握这个世界知识的量,仅仅是千万分之一,极少,有太多不为人所知道的世界。”周帆说。 滕叫天进屋里,拿出两套衣服,清代的衣服。 “换上,九点多钟带你们进去。”滕叫天说。 两个人到另一个房间换上衣服。 “有什么禁忌吗?”周帆回来说话。 “进去别进铺子,也别说话,那里的禁忌确实是不少,但是我知道的很少。”滕叫天说。 “多久?”周帆问。 “半个小时。”滕叫天不想时间长了。 “好。”周帆看来也是紧张的。 九点多,从扎门进去,是那个世界。 就上次进阴界,遇到了官扎的那艳,让滕叫天很意外,可以断定,有人在做阴阳纸扎的生意。 周帆和助手很小心,滕叫天小声说:“半个小时后,在这儿等着,我们分开走。” 滕叫天背着手,往前走。 这阴界的纸铺,外面挂着的扎幌,灯都亮着,但是门是关着的。 一条街上,没有人。 滕叫天走到滕扎门口站着,看着,这就是自己的根儿,这滕扎在这个时候看,应该算是大铺子,门头和其它的不一样,高出不少。 滕叫天坐在台阶上点上烟,他不敢敲门,从扎门进来,似乎并不是正道一样,虽然是进来了,这点滕叫天从费娟的话中,也是听出来了。 突然,有一个人从街的另一头走过来,头蒙着,滕叫天的汗下来了。 滕叫天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感觉得到,扎纸有一种感应,叫扎感,就是和扎纸的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扎活来说,如果有灵性的扎纸,必须要有扎感,不然那扎活就是死活儿,没有生气。 滕叫天站起来了,这个时候,他看到周帆和她的助手从街的另一头走回来了。 周帆也看到了滕叫天,也看到了那个蒙着头的人,站住了。 滕叫天走到街中间,站定。 那个人离滕叫天三四米的时候站住了。 “滕先生,你要守规矩,否则你会受到惩罚的。”这个蒙头的人,转身走了。 看来带着周帆进来,滕叫天以为没有人知道,可是并不是这样,看来他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就有人盯着了。 滕叫天不禁的腿发软。 从扎门出来,滕叫到让周帆带着助手离开了。 滕叫天烧掉了扎门,坐在院子里有一个多小时,才休息。 早晨起来,搭纸人来了,滕叫天才出去吃早点。 滕叫天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不应该干的事情,他对阴界根本就不了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恐怕不只是警告那么简单。 第113章 约纸 第113章 约纸 滕叫天吃过早饭,就去西郊观巷,打电话给那艳,约喝茶。 那艳也给了面子,出来喝茶。 官扎三十六扎,加一副扎,三十七扎,也是唯一的女扎。 喝茶,滕叫天就提到了那天在阴界遇到那艳的事情。 “你能去那边,一定是知道那边的规矩,我也想知道。”滕叫天说。 那艳看了滕叫天半天说:“我到是想知道,你怎么进去的?” “这个,我不能说。”滕叫天不想说。 “宁小雨带你进去的。”那艳说。 “那先生,既然知道了,还问?”滕叫天说。 “你得约纸。”那艳说。 滕叫天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 “约纸是什么?”滕叫天问。 “阴对阳,阳绕阴,阴以阳行,阳以阴存,阳有法律,阴有规矩,约纸就是获得一个进阴界的资格。”那艳说。 滕叫天问怎么约纸? 那艳说,要有托事儿的人,比如宁小雨,但是宁小雨不一定能愿意,她是不愿意,具体的让滕叫天问宁小雨。 那艳似乎对阴界也是很紧张的。 那艳喝了一会儿茶就离开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琢磨着,关于阴界,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那要问周帆,他给周帆打电话。 周帆说,现在确定不了,他们在做数据。 滕叫天离开茶馆,要找宁小雨,没有想到,宁小雨到是先给他先了电话,让他去小塘。 到小塘,苏婉和宁小雨在喝茶。 苏婉看到滕叫天,笑着。 “宁先生好。”滕叫天坐下。 “滕先生,你带人进阴界,这可不行的,什么人能进去,都是有规矩的,你所入之道,不是正道。”宁小雨说。 “宁先生指点。”滕叫天说。 “你通过费娟用的方式进去的,她所进入的方式,是做线的,就是赚阴钱的,捞阴中的,线钱,叫法很多种。”宁小雨说。 “那不是也是犯纸了吗?”滕叫天说。 “扎纸的规矩是多,但是有一些可以做,赚线钱,是可以的,也是捞阴的一种,只有这种人可以从扎门而入,不属于正门,而你不是赚线,而是其它的,不要有下次。”宁小雨说。 “那约纸呢?”滕叫天问。 宁小雨看了一眼苏婉:“看来你也是问过了,约纸就像通行证一样,会有一个进入的渠道给你,但是……”宁小雨不说了。 滕叫天看了一眼苏婉:“宁先生,指点。” “约纸要找到本门儿,本门儿介绍约纸,约纸成扎,要有上好的扎活儿,过纸后,就可以有渠道进阴界,可是带纸过界,就是纸任,赚钱。”宁小雨说。 “那我就得找滕扎了?”滕叫天问。 “你现在不能再进去了,我帮你。”宁小雨说。 苏婉一直看着宁小雨,她才答应,勉强,看来也是有事情。 宁小雨走了,苏婉告诉滕叫天,这段时间不要再进去。 滕叫天知道,要等约纸,但是也不保证能成。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进扎房,坐在扎房那儿发呆,一直没有活儿,叫天纸铺的扎纸价格高于普扎,百姓的普扎就是走一个形势,很少有注重扎功的,只有大户才会做高扎这些活儿,毕竟是少数。 滕叫天坐了半个多小时,到前面喝茶,搭纸也是闲着没事。 “滕老板,这活儿也没有,我都着急。”搭纸说。 “是呀,现在高扎都不成了,就是普扎的纸铺也是活少,丧事包办,一般都不到纸铺来了,而且现在印刷的活儿也是把纸铺给弄得没办法。”滕叫天说。 “滕老板,不行就弄点其它的丧活儿,寿衣,卖墓地什么的。”搭纸说。 “老祖宗只传给我扎纸。”滕叫天很固执。 搭纸也是摇头。 滕叫天坐到关了铺子,从后门离开纸铺。 天黑了,滕叫天也不愿意在纸铺呆着,原来南北在这儿,还好,可是现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很孤单。 捞阴的人,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太好,但是,滕叫天不相信,他觉得这只是生活中的一道坎儿,会过去的。 其实,滕叫天心里是很清楚的,捞阴怎么回事,他只是想安慰自己。 滕叫天的心思似乎就放在了约纸上。 这两天,滕叫天就在纸铺喝茶,他此刻才知道,这扎纸的水有多深,都说他是南城第一纸,他感觉自己是第一傻。 已经等了三天了,滕叫天有耐心,扎纸的人,都有耐心的,下午,他坐在扎房,准备扎点骨架,虽然没活,以后用上用不上的,也不知道,他就是想扎点活儿,不扎活儿,感觉自己没有灵魂一样。 刚扎上活儿,搭纸在扎房外面叫滕叫天。 滕叫天出来,搭纸说,外面有人找您。 滕叫天出来,一个男人站在那儿,六十多岁,滕叫天认识,是离叫天纸铺不远的一个普扎,横度纸铺,郑盘。 虽然不远,基本上没接触,但是遇到了,都点个头儿,都是捞阴的,自然知道其中之苦,互相之间也是敬着。 “滕先生,我找您有事儿。”郑盘表情是紧张的。 “郑先生,您进来说话。”滕叫天说。 进去,泡上茶,郑盘显然是非常的紧张,不是因为到这儿来,而是事情让他紧张。 “郑先生,怎么了?”滕叫天问。 郑盘六十多岁了,应该见识到的事情,很多,但是这么紧张,恐怕事情不会小了。 “装老衣丢了十三套。”郑盘说。 滕叫天一愣,装老衣的讲究很多,麻领,纸肩,布襟…… 滕叫天也考虑过,但是他没有弄过这些,不懂就不懂,会出问题的。 郑盘普扎,装老衣这些东西,应该早就在做。 “您是懂这些的,我只是扎纸。”滕叫天说。 “滕先生,这个我知道,现在我真的没有人可求。”郑盘说。 “那我过去看看。”滕叫天知道,就捞阴的,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正常人不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那么本行的人呢?互相之间也是防着。 滕叫天过去,横度纸铺里不乱,很规矩,三间房子,楼房的一楼,专门有一间房子,是装老衣,很多种。 “丢的是一种,高档的,十三件。”郑盘说。 滕叫天知道,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偷的,但是丢了,还是十三件。 “什么情况?”滕叫天问。 郑盘说,他就住在纸铺,这儿也是他的家,一个人,只有送活的时候会离开。 滕叫天问报警没有? 郑盘下面的话,让滕叫天也是冒了冷汗了。 第114章 十三装 第114章 十三装 郑盘说,他有一个习惯,就这个房间,有人进来选装老衣之后,他都会把地拖一遍,这里非常的干净,地下铺的是一种胶板,上去就会有脚印。 滕叫天看着地板,果然是。 “郑先生的意思是……”滕叫天问。 “我晚上把装老衣摆到那个柜格里的,十三件,半夜,有来要衣服的,我进去拿,发现就没有了,而且没有脚印,所以报警……”郑盘说。 滕叫天出来,坐在客厅喝茶。 “郑先生,这事我也不明白,回去我问问。”滕叫天说。 “滕先生,拜托了。”郑盘说。 看来郑盘是真的没招儿了。 “我会尽力的。”滕叫天站起来走了。 回纸铺,他琢磨着,这事出得怪了,那孝天纸铺也是普扎,普扎违纸,也不至于这样,郑盘害怕,大概也是因为孝天纸铺的原因。 横度纸铺的郑盘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妻子三年前死了,他们没有孩子,一直守着铺子,诚而为纸,信以为扎,见人都是客气的。 横度出事了,丢了十三套装老衣,这也是奇怪了。 滕叫天明白了,事情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发生着,那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姚纸,孝天纸铺,官扎,一元纸铺,他的纸铺,都发生了事情,停了一段时间,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了,但是又出现了。 滕叫天去了肇启运那儿,那个守陵人。 肇启运给弄了酒菜。 喝酒的时候,滕叫天说了横度纸铺发生的事情。 肇启运说,事情不时的就会发生,让各纸铺都害怕了,如果说是犯纸,也是有可能,但是感觉不是犯纸的事情。 那这事从何而来,肇启运也不明白。 “是不是阴界那边的事情呢?”滕叫天问。 肇启运看着滕叫天,想了半天说:“也有可能。” 肇启运把费娟叫来了,这个村扎之人,确实是有着过人之处。 费娟看外表,你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坐下聊天,说到阴界,费娟看着滕叫天:“阴界你还是少去,水太深了。” 费娟说。 “我约了纸。”滕叫天说。 费娟一愣,低头想了半天说:“我约纸十年没过,再也没有约过,但是我是赚线的,每年可以去阴界几次。” 滕叫天一愣,约纸十年没过? 什么意思?这约纸还那么难吗? “这个我不懂,也许我会和你一样,我只是对阴界好奇,那赚线,费先生是怎么操作的?”滕叫天问。 “赚线直白的说,就是帮人寻根问因,有一些人对于自己的过去,想知道,查查,那约纸成扎的人,就不一样了,可以带扎过扎,这样说,我就是一个摆地摊的,没有执照,约纸成扎的人,是有护照的商铺。”费娟笑起来。 费娟人豁达的,村扎,什么事儿想得开。 “那也挺好的。”滕叫天说。 肇启运说到了横度丢了十三套装老衣的事情。 费娟反应也是太大了,竟然一下站起来了。 滕叫天吓一跳。 费娟再坐下,就把酒干了,倒上。 看来这丢的十三套装老衣,要有麻烦了。 费娟说,要出事,十三套装老衣,是问纸呀!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他以为他叫天纸铺,在捞阴中,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费娟解释问纸,她说,会有十三个人穿上装老衣,在后半夜进入纸铺,问纸,问的是犯纸之事,南城恐怕要麻烦了。 滕叫天心里也是一惊。 “什么人问纸?”滕叫天问。 “各行各业都有规矩,都的执行规矩的人,扎行也是如此,这些人是什么人,从来没有人知道过,就像洗纸一样,但是这并不是洗纸。”费娟说。 滕叫天知道,各行各业都有规矩,也有人要执行,管理着,无形中的存在着。 费娟让滕叫天注意了。 “叫天纸铺善为纸,良为扎,没有犯纸之事。”滕叫天说。 “你这一辈儿没有,上辈儿有可能有。”费娟说。 滕叫天那可就不敢说了,上辈有没有犯纸的情况,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 滕叫天回纸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坐在院子里抽烟,他感觉到了不安,一直就有不安存在。 滕叫天休息,天亮起来,开铺,等着搭纸。 搭纸来了不一会儿,一元纸铺的伊一元就开车来了,车停得很急,进铺子。 “滕先生,后院说话。”伊一元看了一眼搭纸。 到院子里,伊一元说:“昨天后半夜,我在睡觉,就感觉有人站在床前,我睁开眼睛,一个穿着装老衣的人站在床前,脸是扎纸成面,我当时差点没吓死过去……” 滕叫天吃惊,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伊先生,别急。”滕叫天让伊一元坐下,泡上茶。 伊一元稳下来说,那个人问我犯纸的事情,告诉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说谎了,下来他再来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 “那伊先生犯纸了?”滕叫天问。 伊一元沉默了,滕叫天知道,不犯纸,那个穿着装老衣的人也不会去的。 “是呀,纸铺生意你也知道,太不好了,我犯了纸,但是只是犯了小纸。”伊一元并没有说犯的是什么纸,这事滕叫天也是不好问。 滕叫天知道,恐怕要有大的麻烦出现了,自己的叫天纸铺也不一定就没有事情。 “放什么话没有?”滕叫天问。 “没有,只是让我不要再犯纸。”伊一元说。 “那就不用紧张了。”滕叫天说。 “不是,告诉会有惩罚的,犯纸必罚,只是是什么不知道。”伊一元说。 “伊先生,既然来了,也不必想那么多了。”滕叫天说。 伊一元摇头,起身走了。 滕叫天知道这不是小的麻烦,看来横度丢的装老衣,是不会有事儿,可是其它的纸铺就倒霉了,犯纸的,就会有问题。 滕叫天让搭纸关铺子,闭铺,工资是正常给开,什么时候开铺,让搭纸再来。 搭纸走后,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他分析着,恐怕这事要麻烦,就叫天纸铺,也不敢保证,没有犯纸,他是没有,但是辈儿他不清楚,记事中,有一些是没有记载的。 滕叫天没有想到,晚上六先生来了,这个原本叫他五弟的人,他叫六哥的人,因为扎怨,也是弄得有点尴尬。 在阴界六先生原姓岳,在姚家村住,他不提自己姓。 滕叫天给马上要酒菜。 六先生说,就班扎的事情,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 六先生来了,滕叫天热情招待,还是觉得六先生这个人不错的,突然就过来,肯定是有事儿了。 六先生是土扎,村扎。 喝酒,六先生说:“我一直也是在扎活儿,虽然不多,但是还可以,我听说十三装出现了,过来问一下。” 滕叫天一听,那叫十三装,六指先生应该是明白的。 “六先生,那十装三是确实是出现了,但是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六指先生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差点没跳起来。 第115章 犯纸牌 第115章 犯纸牌 六先生说,十三装出现,必定是灾。 六先生看来是知道,十三装。 “您知道十三装?”滕叫天问。 “十三装四十年前出现过,装出铺丧。”六先生说。 六先生六十多岁,四十年前,滕叫天不过几岁,六先生二十多岁,二十多岁,六指先生已经是扎熟手了,就是扎纸的熟手。 “当年出现了什么事情?”滕叫天问。 “装出铺丧,多了我不说。”六先生说。 滕叫天说了伊一元来过了,出了一装。 “一天一装,十三天出完。”六先生说。 六指先生来,恐怕也是担心。 “六先生,你担心是吗?”滕叫天问。 “十三装所查犯纸,不管你是什么纸。”六先生说。 看来六先生也是犯了纸了,所以才担心。 “六先生,您不应该是害怕的人。”滕叫天说。 “是呀,但是事情到了,真的不能不害怕。”六先生笑起来。 六先生是一个挺豁达的人,没有想到,也会这样,确实是,人到这个时候,没有不害怕的。 恐怕十三装,没有滕叫天所想的那么简单。 六先生晚上十点多走的。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茶,抽烟,近六月的东北,已经是非常舒服的季节了,但是事情不舒服。 十三天,一天出一装,下一个会是在那儿出呢? 所有的纸铺应该全都知道了,那么是非常可怕的。 第二天,滕叫天吃过早饭,就在扎房扎活儿,似乎扎活会让他安静下来,纸铺闭铺了。 滕叫天不知道其它的纸铺会怎么应对。 快中午的时候,横度纸铺的郑盘打电话约他到纸铺吃饭。 滕叫天过去了,菜弄得很精心。 “郑先生,不必这么客套。”滕叫天说。 六十多岁的郑盘,也是发慌。 “先说,丢十三装老衣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滕叫天说。 郑盘一愣,滕叫天说了,只是借,只要他没有犯纸就可以。 “我没犯过纸,一生都规矩,我爷爷那辈儿才扎纸,三代三清。”郑盘说。 “郑先生,我们纸铺离得挺近的,虽然没有什么交往,但是我知道您。”滕叫天说。 郑盘的心放下了。 “这回我是能睡着了,干一杯。”郑盘把酒干了。 滕叫天知道,捞阴的,就怕这样的事情,活着真是不容易,都说死人的钱好赚,可是不在行,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怎么赚的钱。 滕叫天和郑盘到是投机,聊到了半夜,滕叫天才回来。 第二天,九点多,滕叫天是被敲门声给弄醒的。 他出来,从门缝往外看,竟然是那艳。 “那先生,请后门。”滕叫天不开纸铺。 那艳进来:“您先喝茶,我去洗漱。” 滕叫天洗漱完事,进来坐下,倒茶,喝茶。 “滕先生,打扰了。”那艳很严肃。 “那先生,您客套了。”滕叫天说。 那艳亲自上门,肯定是要重要的事情了,果然是,那艳说,十三装,一装上门问纸。 问到了那镇的头上,那镇平时看着横,全摞了,那官扎犯扎无数。 那镇现在是闭门不出,不见人,那家的人都不见。 那艳问滕叫天,十三装出现了,犯纸,要怎么解决? 滕叫天也奇怪了,第一装出现在一元纸铺,伊一元马上就来找他,第二装的出来,那艳竟然第一个来找他,问他怎么办? “那先生,我是民扎,您是官扎,这事问我,是不是问错人了?”滕叫天心里发慌,问他,必定是有原由的。 “滕先生,装人留下话,叫天纸铺可解。”那艳说。 滕叫天一哆嗦,这不是坑吗? “那镇说的?”滕叫天问。 “那镇给我打电话说的,之后电话就打不通了,就说叫天可解,是装人说的,门也是闭门不开。”那艳说。 “胡扯,我就是民扎。”滕叫天说。 “噢,我只是问问,那镇所说,我也是不太相信的,如果有什么消息,滕先生就多多帮忙。”那艳说。 “自然是,都是捞口饭,不容易的,不过,茶场的消息会更多一些。”滕叫天说。 “就茶场,有一些消息他们不敢放的。”那艳说。 滕叫天知道,这事没有那么容易。 那艳走了,滕叫天就去了一元纸铺。 他站在门口,就愣住了,转身想走。 一元纸铺门上钉上一个小三角的铁牌,上面写着:犯纸,滕叫天一看,这事可不好玩了。 滕叫天要走,伊一元跑出来了。 “滕先生,慢走。”伊一元叫住了滕叫天。 滕叫天站住了。 那三角的铁牌,叫犯纸牌,就如同古代判了死刑的人一样,滕叫在意识到不好。 他进去了,喝茶,犯纸牌钉上,没有人敢摘下来。 “这犯纸牌……”滕叫天说。 “一夜就给钉上了,不敢动的,滕先生,看来一元纸铺要完了。”伊一元脸色苍白。 滕叫天说,也不一定会有事儿。 滕叫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从一元纸铺出来,去了西郊观巷,一路上他琢磨着,这事也是怪了,提到叫天可解,这不是坑他吗? 西郊观巷官扎胡同关闭了,在胡同口,钉着三角牌,犯纸牌。 滕叫天转身就走,他感觉到,似乎后面有人在操纵着什么,目的呢? 滕叫天回纸铺,一直没有再出来。 第二天,宁小雨打电话,说去小塘。 滕叫知道什么,应该是约纸的事情。 去小塘,宁小雨自己在喝茶,滕叫天没有看到苏婉。 坐下,自己倒上茶。 “滕先生,约纸成了,晚上九点去魂界。”宁小雨说。 “魂界?”滕叫天一愣。 “就是阴界,我们的世界是以肉身而存,就是实界,那阴界就是灵魂而存,叫魂界,一阴一阳,一虚一实,这世界存在的本质。”宁小雨说。 “那魂界不是真实存在的?”滕叫天问。 “你理解错了,魂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以魂为实。”宁小雨说。 “我需要准备什么?”滕叫天问。 “换一身衣服,其它的不用。”宁小雨说。 滕叫天点头,起身离开了小塘,他又去买了一套衣服,南城有两家这样的服装店儿。 滕叫天回铺子,坐在院子里抽烟,约纸成了,去宁小雨说的魂界,是过去应纸,就是扎一个纸活儿,他不知道扎什么。 滕叫天也不去想了,吃饭,休息。 晚上八点多,他去宁小雨那儿,依然是从阴阳鱼那儿进去的。 进去,宁小雨就带着进了那条街的一户,没有牌子,但是能确定是纸铺。 进去,并没有人,直接进扎房,若大的扎房,摆着扎料,扎案也是非常的大。 宁小雨说,只有两个小时。 宁小雨出去了,滕叫天坐到椅子上,看着扎案上的扎料,突然…… 第116章 灶台 第116章 灶台 滕叫天站起来,他看到桌子上的扎料,有两根扎料竟然是刮出来的,而且手法就是滕扎的手法。 滕叫天拿起来看,确定。 这和滕扎有什么关系呢? 滕叫天开始扎活儿,扎的是纸花儿,白纸花儿,这活看着简单,实际上最考验扎活的能力。 两个小时,滕叫天没闲着,刚扎完,宁小雨进来了,说走。 直接就离开了,出来,宁小雨让滕叫天回去等着。 滕叫天回去休息。 早晨起来,南北就来了,进来,到院子里。 “师父,挂牌了。”南北说。 滕叫天知道,南北的纸铺肯定是犯纸的,那姚苗苗不是省油的灯。 “你也不用着急,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就是等着。”滕叫天说。 “师父,真的没办法吗?”南北问。 “至少现在是没办法。”滕叫天说。 南北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十一点多,纸客邓刚带着酒菜进来了。 “滕先生,纸铺关纸了?”邓刚坐下,把酒菜摆上。 “嗯,出了十三装,我特么也害怕。”滕叫天说。 “哟,南城第一纸都害怕了,恐怕其它的纸铺更害怕。”邓刚说。 “邓先生,现在在什么纸铺呢?”滕叫天问。 “我想去游纸了,不成,还是南城的纸铺有东西,所以留下来,跟搭纸混,有活就过去搭纸。”邓刚说。 “哟,邓先生竟然愿意当搭纸。”滕叫天说。 “是呀,南城的每一个纸铺的扎活儿,都能让我学上一阵子。”邓刚说。 邓刚这样说,滕叫天似乎不怎么讨厌他了,是一个好学的人,但是这小子就在南城不走,也特么挺奇怪的。 “今天来不是单纯的喝酒?”滕叫天问。 “就是想看看滕先生,再有就是问一下十三装的事情,好奇。”邓刚笑起来。 “不敢说。”滕叫天说。 “南北的纸铺也是挂牌了,你是他师父,不想想办法?”邓刚看来是想知道什么。 “那是他的命,我自己都难保。”滕叫天说。 “嗯,也没什么问题,滕先生,有一个活儿,不知道能不能接。”邓刚说。 滕叫天一愣,这邓刚左一下右一下的,竟然是为了一个活儿。 “什么活儿?”滕叫天问。 “嗯,扎灶台。”邓刚说。 这扎灶台的活儿,十年前有扎的,现在没有,这活儿要求的技术难度高。 邓刚拿出图来,那是老灶台的扎法,而且要求灶台里面扎火,火如燃烧,这就更难了。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这是灶王爷,过去的时候,讲究的人家,在腊月都会扎灶王爷。 滕叫天看了一会儿,放下图纸。 “难扎。”滕叫天说。 “活儿给的价还不错,一万。”邓刚说。 确实是,一万块钱给得不少,这样的扎活是难,但是灶台的活儿给的价格就是一千的价格。 “何家?”滕叫天问是什么人家。 “我托的手。”邓刚说。 找托手的活儿,一般是主家不愿意让人知道的,扎活也不问的。 “什么时间要?”滕叫天问。 “两天时间,明天晚上取活儿。”邓刚说。 “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接活了,铺子关了。”滕叫天说。 邓刚一愣,问了这么多,他以为滕叫天肯定是要接这活儿的。 “滕先生,主家点名滕扎。”邓刚说。 “邓先生,你还是找其它的铺子。”滕叫天说。 “滕先生,卖我一个人情,我没有赚利。”邓刚说。 “那你图的是什么呢?”滕叫天问。 “说白了,滕先生,我一直在等机会,唐山的纸铺我已经盘出去了,想在南城开纸铺,只是这儿事情不断的出现,我也是想稳稳,这样我也联系一些人,将来开纸铺,不至于没活扎。”邓刚说。 “邓先生,现在纸铺都非常的难,你要入进来?”滕叫天也是非常的奇怪了。 不怕死的人,处处有。 “滕先生,我没有其它的手艺,其它的行业我们在行外,恐怕也不比这轻松。”邓刚说。 “纸铺是夕阳了。”滕叫天并不看好。 “那您的纸铺不是还开着吗?”邓刚说完笑起来。 “邓先生,我可以借你扎房。”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取笑我了,这灶台难度是非常高的,我根本没那个手法。”邓刚说。 邓刚求滕叫天,他也不能端得太高了,就应了这灶台的活儿。 邓刚走后,滕叫天休息,起来后,就进扎房干活儿。 扎灶台,这活儿复杂,灶台里还要扎火如燃,不好扎的活儿。 就灶台活儿,用得也是很少,十年前有用的,这之后,用的人极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 这个需要的是耐心和扎艺的水平。 滕叫天扎了一夜,完扎,吃口饭,就睡了。 中午的时候起来,他进扎房,看了一眼灶台扎,基本上没有问题。 滕叫天背后,从纸铺的后门出来,背着手,进了胡同,进了酒馆。 昨天夜里十三装又进了谁的纸铺呢? 滕叫天喝酒,琢磨着事情。 贾业打电话,滕叫天没接。 刘山的棺扎纸铺,那贾业打起来没完了。 滕叫天接了,贾业说在他纸铺这儿。 滕叫天让贾业过来,他是躲不过去的。 贾业的大小眼,越来越明显,让滕叫天看着就不舒服。 贾业坐下,自己倒上酒,喝了半杯,吃菜。 “给我挂了牌儿。”贾业说。 “嗯。” “告诉我叫天能解。”贾业瞪着大小眼儿。 滕叫天说:“挂牌的纸铺都说叫天能解,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滕叫天说:“那我不管。” 滕叫天真想上去给贾业一个电炮,把他的大小眼儿打正常了。 “那我解不了,管不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是南城第一纸,这事和您有关系。”贾业说。 “和我没关系,犯纸了,是你自己的事情。”滕叫天说。 “十三装出现了,而且穿着装老衣的人说,你叫天能解,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贾业无赖的样子。 “滚。”滕叫天火了。 贾业一愣:“你还要打我呀?” 滕叫天起身走了,这二货。 滕叫天没有回纸铺,去西郊观巷,他找那艳,要把事情问清楚了。 那艳过来喝茶。 “那先生,打扰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客气了。” 滕叫天问,叫天能解,这件事儿。 那艳说,和那镇聊了,那镇是吓着了,现在缓过来了,也说了当天的事情,确实是,那个人临走的时候,说了叫天能解。 “我真不知道,这是何意?”滕叫天说。 那艳的话让滕叫天愣住了。 第117章 装人出现 第117章 装人出现 滕叫天没有想到,那艳说,叫天纸铺是南城的第一纸,叫天能解,就是他纸铺所为。 滕叫天愣了半天:“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跑这儿来问那先生。” “滕先生,你自己解释没用的,你徒弟南北的纸铺也挂了牌儿,是不是给我们看的呢?那贾业也挂了牌儿,一元纸铺也是,但是都说,叫天能解,你怎么解释?”那艳问。 滕叫天摇头,这是自己找事儿。 “我解释不了。” 那艳笑起来:“逗你呢,滕先生,我知道滕先生不是这样的人,爽直的人,当面鼓对面锣,您能敲能打,背后您是不会的,就那镇都说不会是您。” “那先生,您是吓我一跳,如果您都这么想,那我真是解释不清楚了。”滕叫天说。 “这事也是蹊跷,把您扯进来,恐怕也是有原因的,一箭双雕了。”那艳说。 “是呀,我自己都懵了,还不如直接冲着我来。”滕叫天说。 “也不用着急,事情出了,那就等着,犯纸了,那也没办法,道理上来说,官扎不在民间之中,竟然也被挂了牌儿,这是我不能理解的,那后面是什么人呢?”那艳也是在分析着。 滕叫天也是琢磨不明白。 那艳离开后,滕叫天坐在那儿,琢磨着,这事恐怕是要把他搅进去。 滕叫天离开西郊观巷,回纸铺,给邓刚打电话,让他取活。 邓刚过来,把钱放下,取活走了,没多废话。 滕叫天休息,下午四点多起来,就从后门出来,去天桥茶场。 他进去,把菜摆上,龙老板就把酒和豆子拿过来。 “滕老板,慢用。”龙老板回到台子那儿坐着。 有人过来了。 “滕老板。” “坐,一起喝。”那个人坐下,喝酒。 “老刘呢?”滕叫天问。 “老刘一个星期没来了,而且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个人说。 “有什么消息没有?”滕叫天问。 “滕老板,您是不知道,进来这儿人不多,现在是息息了,不敢探了,也不敢说了,这是第三天,老刘一直没来,大家都担心是出了事情,这茶场,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个人不见了,没有一点消息,大概是放了不应该放的消息,打听了不应该打听的消息。”那个人说。 “什么饭都不好吃呀!”滕叫天说。 “是呀,滕老板慢用。”这个人把酒干了,就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慢慢的喝酒,茶场的人,不过十几个人了,往常这里的息人都六七十人,甚至有的时候上百人,看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 关于十三装,滕叫天本想打听一下,这些消息人是真的厉害,看来他们是不敢打听这个消息。 滕叫天坐到晚上九点多,背着手离开了,龙老板是一直坐在台子那儿看着滕叫天,也不过来。 滕叫天回去,从后门进纸铺,院子里就站着一个人,吓滕叫天一跳。 “什么人?”滕叫天问。 这个人蒙着脸:“滕先生,有一些事你不要管。” 这个人走了,滕叫天心里骂着,自己闯进院子来了。 滕叫天心里不安,不让他管,恐怕指的就是十三装的事情? 滕叫天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吃过饭,宁小雨打来电话,说约纸没过。 “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你的约纸扎的不行,以后不要进魂界了,扎门,或者其它的人带,都不可以。”宁小雨挂了电话。 上次说的过纸,就是约一个扎,扎过了,才算真正的过了。 滕叫天愣了半天,他从纸铺出来,去小塘找苏婉。 苏婉不简单呀! 可是苏婉不在,上次来的时候也不在,问苏婉干什么去了,小塘的人说不知道。 滕叫天出来打电话,关机状态。 苏婉出什么事儿了吗? 滕叫天越发的不安。 守陵人肇启运来电话,让他去新县。 滕叫天开车去新县,费娟在肇启运那儿。 坐下喝茶。 “费娟给挂了牌儿。”肇启运说。 “村扎,暗扎也不成吗?”滕叫天问。 “捞阴都在内。”费娟说。 “犯纸牌,我也只知道一点点,而且还说叫天能解,这是几个意思呢?”滕叫天说。 “是呀,这正是叫你来的原因,叫天能解,你怎么想的?”肇启运问。 “我根本就解不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来是给我拴纸了。”滕叫天说。 “是呀,有一些纸铺恐怕就会为难你了,不只是挂牌儿的,犯纸我想,有不少纸铺都犯了纸,十三装的出现,就是有十三个纸铺犯纸。”肇启运说。 “肇老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滕叫天问。 “我不知道,就是想问你,你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办法,十三装,一天一装,一天一纸,今天晚上盯上一家,找这个装人问问。”肇启运说。 滕叫天一愣:“我也不知道装人会去谁的纸铺。” “王华的天业纸铺。”肇启运说。 王华,那个胖女人,五十多岁。 “确定吗?”滕叫天问。 “不确定,但是肯定会去,王华有犯纸的事情。”肇启运这是分析。 那就守着,早晚会去的。 滕叫天有点害怕。 “那见面了,我说什么?”滕叫天问。 肇启运看了滕叫天半天:“你说呢?” 其实,滕叫天不想这样做,他不想自己搅进去,因为自己没有犯纸。 昨天院子里的那个蒙面的人,警告他不要管闲事儿,指的恐怕就是这件事情。 如果说是闲事,也不是闲事,毕竟扯到了自己,什么叫叫天能解呢? 滕叫天也是有点想不明白了。 肇叫天从新县回来后,休息。 晚上自己去胡同吃饭,装人出现,一般都是在后半夜的一点左右。 吃过饭,回纸铺。 晚上十二点多,他去了天业纸铺。 天业纸铺关着,扎幌还亮着。 滕叫天站在角落看着,下半夜一点,一个人出现了,竟然看的到天业纸铺来了。 装人的脸是扎面的,虽然有点远,但是滕叫天还是看出来了。 这个人走到天业纸铺,就按铃,做扎业的,夜里有活是正常的。 门开了,这个人进去了。 滕叫天过去,等在门口。 有十多分钟,这个人出来了,订犯纸的三角铁牌,他看到了滕叫天,并没有什么吃惊的。 订完了,装人说:“你回纸铺,准备酒菜,我随后就过去。” 装人走了,滕叫天站在那儿,王华看着滕叫天,脸色是苍白的。 “滕先生,我只是小纸铺,您一定帮我。”王华说。 “如果可以,我会的。”滕叫天走了。 滕叫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被动,他也没有想到,这装人根本就不害怕,似乎预料到了滕叫天要找他一样,这不禁的让滕叫天冒冷汗。 第118章 扎纸联姻 第118章 扎纸联姻 滕叫天要了酒菜,回纸铺,等着。 二十多分钟,装人进来了,坐下。 那扎面太精致了,是高扎的一种。 倒上酒,喝酒。 “滕先生,叫天能解,指的不是阳界,是魂界那边,你不能插手这件事情。”这个人说完,把酒干了,又倒上。 “可是你们得解释清楚,有纸铺已经是找到我了。”滕叫天说。 “清者自清,没有必要。”装人说。 “这话就不对了。”滕叫天心里有气。 “滕叫天,我警告你,不要插手。”这个人起身走了,走几步,回头又说:“谢谢你的酒。” “你到底是什么人?”滕叫天站起来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好生经营自己的纸铺,不要犯纸。”这个人声音很大。 滕叫天坐下,喝酒,琢磨着,是那边的事儿,就是说魂界那边,阴界那边,也有一个叫叫天纸铺的铺子? 滕叫天没有看到,这事怎么有点离奇呢? 滕叫天就弄不明白了,十三装治理犯纸,是因为什么?谁给的权利?他们又图的是什么?和洗纸又有什么关系? 滕叫天回纸铺,他要弄明白。 滕叫天第二天,给那逸打电话,官扎也被挂了牌儿,里面的事情,官扎的人应该清楚。 那逸说到小街茶楼。 滕叫天过去等着,那逸晚了十多分钟。 “对不起,滕爷。”那逸坐下。 “我闲着也没事。”滕叫天说。 喝茶聊天,就聊到十三装,滕叫天问了,十三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逸想了半天说:“这个洗纸和十三装,本是不应该插手到官扎里来的,可是现在他们在管理,官扎毕竟已经失去了官带扎的一个名头,那家也调查了。” 现在茶场不放消息了,根本就打听不到。 那么那家调查了,也许会有一个结果。 那逸说,那镇动了全力了,这个时候,那家人都抱成了团,也是查到了一些消息。 这消息和魂界有关系,就是阴界,另一个世界。 至于具体的,还在查。 “官扎成活于宫,民间成活于墓,那么现在说阴界,就阴界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现在也是质疑的。”滕叫天说。 那逸盯着滕叫天看,不说话。 滕叫天意识到,说走嘴了,关于他知道阴界的事情,那逸并不知道。 “滕先生,你去过阴界?”那逸问。 滕叫天没回答。 那逸说,当年官扎于宫,离开民,官扎所用,无所不及,那么来说,就官扎是集各种民间东西于一体的一种纸活。 官扎之人,首先是识天文,知地理,李淳风,袁天罡之首,必熟于心,东北扎纸起源之地,当时部落无数,所用也是达到了一个极致,扎纸和当年的巫术也是相结合的,种种手段于宫。 宫里的争斗是十分可怕的,都是无声无息的。 那官扎自然也会有一些其它的,那就是关于死亡,关于其它,自然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扎纸成路,搭纸联阴…… 那逸讲着,滕叫天是听明白了,官扎之复杂,是让他想不到的,那么扎纸成路,搭纸联阴,应该就是阴界了。 就像费娟一样,扎门而入,获得一些消息,赚线。 赚线是危险的,但是也是一种方式,捞阴,方式极多。 “那爷肯定阴界是存在的?”滕叫天问。 “有阴,就有阳,有虚就有实,所以是存在的。”那逸说。 “那十三装是阴界的?”滕叫天问。 “也许是。” 那装人说,叫天能解,不是指他这个叫天纸铺,而是阴界的,那就有可能是阴界。 那阴界管阳界的事情,这个从道理上是讲不通的,滕叫天想不明白。 那逸接了电话走了,滕叫天坐着,看来阴界是真实存在的,那十三装是不是来自阴界呢? 周帆十点多打来电话,说请教滕叫天一些问题,麻烦他到万达工作室来。 滕叫天过去了,周帆给泡上茶,说阴界的研究有进展,但是还是需要更多的数据,那意思就是想再进阴界。 “这个肯定是不行了,我现在不能进去。”滕叫天说。 周帆也没有问,很有尺度。 “滕老师,您看看纳格推演。”周帆说。 进工作室,看纳格推演。 这套系统,就是推演阴阳之间的联系。 “你看这个是阴界,这是阳界,两个世界之间的推演联系。”周帆说。 画面在动着,两个世界在动着,如果在现实中,没有推演,是看不到的,阴阳界在变化着,他们说法如同两个不可分割的供体一样,互相供养着。 他们就是一套体系。 “我断开阴界和阳界的联系。”周帆操作着。 断开后,不断的要演变着,很快,两个世界在慢慢的消亡着。 “如果是人呢?”滕叫天问。 周帆喊助手。 助手过来打开推演。 “这是我们最初研究的,人的阴阳平衡。”周帆说。 纳格推演是强大的,人失去阴的状态,人失去阳的状态,人慢慢的在萎缩,最后死亡,看着滕叫天有点哆嗦。 进客厅喝茶,滕叫天说了阴界的一些事情,他现在真的不能进去。 周帆说,中午在对面海天楼吃饭。 过去,宁小雨在,滕叫天一愣,看来周帆这个研究团队是真的非常卖力气,把宁小雨请来,自然是知道宁小雨可以做什么。 没有想到,菜上来,费娟进来了。 费娟进来,看到宁小雨,两个人只是点了一下头。 坐下喝酒,就有点尴尬了,周帆很聪明,这样弄是不是不太好? 助手会来事儿,慢慢的也是缓解了这种不舒服。 聊天了阴界,今天周帆的目的就是这个。 滕叫天闭嘴,因为宁小雨和费娟才有说话的权力。 宁小雨说,每一个世界都有着自己的法律,规矩,那阴界也是同样的,不是说谁想进就进的…… 宁小雨说着,看了一眼滕叫天,那是对他说的。 “宁老师,那阴界的人也可以过来?”周帆问。 “可以,但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宁小雨说。 “如果想进去,要什么条件?”周帆问。 宁小雨看费娟。 费娟说:“宁老师,我们之间进阴界,你就像官,我就像私一样,我是赚线的,不用和我说这个,我们没比性,我只是为了活命。” 费娟说。 宁小雨笑了一下说:“费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进阴界的条件,恐怕你们没有人能达到的。” 宁小雨是不会说的,那阴界里的规矩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费老师,您有什么方法吗?”周帆问。 “我就是赚线,用民间的扎门而入,而且一年有限次的,也有风险的。”费娟说。 费娟是尽量的少说话。 第119章 阴界叫天纸铺 第119章 阴界叫天纸铺 周帆其实也是很小心的在说话。 “阴界滕老师带我进去过一次,是阳界的前世,是以前存在过的世界,阴阳相生,只是生出来以前的吗?”周帆所问的话,看着简单,实际上都是在引其它的话题。 “阴阳相生,世界无限大,所生可前可后,但是不可以是你所在世界的复制。”宁小雨说。 “史前更高的文明,或者是将来更高的文明,是不是也会被复制的存在?”周帆问。 “复制是相对的,阴复制阳,阳复制阴,所有会有更高的文明存在,不只是只有我们一个阳界,也不只是有一个阴界,阳界地球,太阳,月亮,阴界是怎么存在的,我不是科学家,不明白。”宁小雨说。 滕叫天琢磨着,宁扎,两界有纸铺的人,这个人很复杂,有一些话,没有说,周帆恐怕也是问不出来的。 接下来,周帆就转了话题,没有再聊这件事。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 他琢磨着,十三装的出现,是什么情况呢? 是阴界吗? 犯纸挂牌,这个让各纸铺都哆嗦。 第二天,苏婉快中午的时候,进来了。 “哥哥。”苏婉笑着。 “你电话也不接,跑什么地方去了?”滕叫天问。 “嗯,去朋友那儿玩了几天,手机用的另一部,玩疯了,就忘记告诉你了。”苏婉说。 “下次注意,别让你的朋友为你担心。”滕叫天说。 “中午,我请你。”苏婉拉着滕叫天往外走。 出去吃饭,苏婉说,宁小雨新县的宁扎被挂了牌了。 滕叫天一愣,没有说话。 滕叫天知道,苏婉恐怕不是去玩了。 “哥哥,你说这十三装,这么霸道吗?”苏婉这话的意思,就另有意味儿了。 “我不懂,感觉不安。”滕叫天说。 苏婉看了一眼滕叫天。 “哥哥,我说的不是十三装的事情,犯纸也是到犯纸的时候了,纸铺如果要维持原来的方法方式,必定是维持不下去的,无纸可扎,那就要想其它的办法,必定是要犯纸的,食为先,才论道。”苏婉说。 “你到是明白的不少。”滕叫天知道苏婉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嗯,不说这事,我弄了一个新扎,想让你看看。”苏婉说。 “你怎么那么喜欢扎纸呢?”滕叫天问。 “不知道,从小就喜欢,那是艺术。”苏婉笑着,天真的样子。 对于苏婉,滕叫天的情感也是复杂的,他依然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点苏婉也是清楚的。 吃过饭,去小塘看苏婉弄来的扎纸。 苏婉弄来的扎纸,所放的地方都是不同的,有着分类,小塘很大。 进了一个院子,一个房间,房间里的架子上,摆着不少的扎纸。 新弄来的扎纸活儿就在桌子上摆着。 那是扎面,摆在小架子上,滕叫天看着。 就这扎面,就这活儿,现在的扎纸铺很少有能扎出来的,诡异异常,看着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有一种煞气,直冲灵魂。 滕叫天看了几眼,转身出来。 回去喝茶,滕叫天说,这扎面不好,别弄这些东西。 “哥哥,这扎面是那边的东西,宁小雨给我带出来的,我很喜欢,有一种气。”苏婉说。 滕叫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问约纸没过的原因。 苏婉说,她不懂这个,但是给重约纸了。 宁小雨没有和他说。 苏婉和他说,这两天最好找宁小雨见一面,她一直在新县的宁扎。 从苏婉那儿回纸铺,滕叫天心里也是挺乱的,十三装不断的出来,而且也是不让他插手,那叫天能解,也就是说,阴界那边有一个叫天纸铺。 第二天,滕叫天就去了新县,先去了肇启运那儿,这个守陵人会帮着滕扎,只是扎记上写着,滕叫天是相信肇启运的。 滕叫天和肇启运说了发生的事情,肇启运想了半天说,事情不太好,让滕叫天小心,至于是怎么回事,肇启运似乎不愿意说明白,大概也是惹不起。 滕叫天去宁小雨的宁扎,宁小雨坐在铺子那儿喝茶。 进去,宁小雨给给倒上茶,她说,又给他约纸了,过不过纸就看他的命了。 滕叫天说:“其实,我对那边不过就是好奇。” “是呀,你好奇,进去了几次,就挂了纸了,那边有人注意到你了,现在的事情也挺麻烦的,这边的人修的是身,让自己的身体好,那边的人修的是魂,所以是不同的。”宁小雨说的有点乱。 “这有什么关系呢?”滕叫天问。 “慢慢的你就知道了。”宁小雨说。 “宁先生,就扎纸而言,现在也是无纸可扎的状态了,就普纸活儿也是越来越少了,现在都用印刷制品,而且形成了一条龙式的垄断状态,纸铺也是很难维持了。”滕叫天说。 “是呀,扎纸恐怕是要消失了,你什么打算?”宁小雨问。 “我到这个时候了,就算是纸铺没扎活,我也就那样的挺着了,入门容易,出门难。”滕叫天确实是这样的想法。 其实,滕叫天也是期待着,有一天扎纸又红火起来。 可是,这种期待,似乎是看不到光的。 宁小雨并没有说其它的,苏婉说的,犯纸,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宁小雨约纸第二天晚上,天黑后进魂界,让滕叫天过来。 滕叫天回纸铺,就琢磨着,那宁小雨被挂了犯纸牌儿,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这里面有着怎么样的事情,滕叫天就是琢磨不明白了。 十三装确实也是吓人,扎面,穿着装老衣,上纸门儿,你说吓人不吓人呢? 一天一装,十三天,出十三装,只是十三个纸铺犯纸吗? 滕叫天也是不明白了。 滕叫天第二天去宁小雨那儿,穿着清代的衣服。 依然是从阴阳鱼进去的,进去,宁小雨依然带着进了那个地方,站在扎案前。 宁小雨说:“随心而扎,依然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你自己去宁扎找我,就这条街上的东头。” 宁小雨走了。 滕叫天不知道,这扎纸不过的原因。 滕叫天稳了一下,坐下扎纸,他最喜欢扎的其实是马,他扎马,他所扎的马,是根据丧家所需不同而扎,马分成的种类太多,而不是普扎的那种,单一的就一种,低头马,嘶鸣马,温马…… 滕叫天扎低头马,两个小时的时间,有点短,但是滕叫天喜欢扎马,也是没有少扎,所以两个小时还是可以不用着急的完成。 滕叫天扎完,出来,点上烟,往东面走,他竟然看到了叫天纸铺,他愣住了,以前来没有看到,就是没有注意到。 他站住了,想了一下,进去。 叫天纸铺的老板坐那儿喝茶,屋子里有点黑,老板说,请进,喝茶。 滕叫天进去,坐下,才看清楚,这个人五十多岁。 “先生如何称呼?”滕叫天问。 “钱,钱叫天。”这个人说,声音挺温和的。 “钱先生,我订个活儿,扎黑纸钱,十三个。”滕叫天脑袋当时也没有多想,进铺订活很正常,但是这是阴界。 “好,三天后来取。”钱叫天说。 这个人叫钱叫天,滕叫天知道,不是滕扎,那么叫天能解,这个叫天纸铺看着也是一般的纸铺,丝毫没有看出来什么,十三装和钱叫天的纸铺有什么关系? 第120章 过纸 第120章 过纸 滕叫天没有敢多问,更没有敢问十三装的事情。 他从钱叫天的纸铺出来,去了宁扎。 宁小雨在阴界的扎纸铺,进去,不同的只是这里是清代的建筑,摆设,其它的看着似乎和外面没有什么不同。 “走。”宁小雨说。 直接就出来了,宁小雨说回家等着。 滕叫天开车回去,就去胡同喝酒,晚上十一点多了,一直没有吃饭。 滕叫天坐下喝了一杯酒,才有点害怕了,在阴界订了活儿,那要怎么付钱呢? 清代用的银子和铜钱,百姓用银子很少,一般就是铜钱,滕叫天不知道,纸铺是用什么交易的。 商于银,应该是银子。 滕叫天琢磨着,这事弄得不太好。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就去茶场喝茶。 人很少,滕叫天过去,没有人过来,看来他得不到消息,他走到龙老板台子那儿。 “滕叫天不要开口。”龙老板意思是,别问息。 “没事,龙老板越来越精神了。”滕叫天说完,笑着走了。 滕叫天顺着街走着,遇到了邓刚,唐山邓刚。 “滕先生。”邓刚远远的就叫着。 “邓先生。” 邓刚走近了,问他干什么去? “闲来无事。”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发现一个好地方,晚上先吃个饭,我带您去。”邓刚很神秘的说。 滕叫天愣了一下,这邓刚一天神神叨叨的。 “可好。”邓刚追了一句。 “好。” 滕叫天背着手走,走累了,回纸铺。 纸铺死沉沉的,一直关铺状态,他要等着十三装完事后,再开纸铺。 晚上,邓刚和滕叫天在西郊观巷胡同吃的饭,那家胡同依然是封着,那犯纸牌很显眼,也许是滕叫天太关注的原因。 邓刚说,官扎似乎是害怕了,其实并没有害怕,官扎是相当的复杂的。 “怎么复杂法?”滕叫天问。 “慢慢看。”邓刚笑起来。 滕叫天看到这个邓刚似乎并不简单,不回唐山,在南城扎下不走了。 吃过饭,晚上九点多了,邓刚带着滕叫天往西郊观巷里面走,西郊观巷最南的一个胡同,哈达胡同,进去,最里面的一个宅子,邓刚打开门,院子不大,两间房子。 进去,一间是扎房,一间就是客厅和卧房。 滕叫天看着扎房里的扎纸,还有他扎的纸,就是上回邓刚说有人求活。 扎纸很多种,都是高扎的。 “我弄来的,我就是想学点扎艺,上次我骗了您,您别生气。”邓刚说。 滕叫天没有生气,邓刚这小子到是好学。 进客厅喝茶,邓刚说,他知道纸铺维系下去很难,但是暗扎,或者说是官扎,似乎还过得不错,那就是另有活计。 滕叫天问:“什么活计?” “明眼人不说瞎话,滕先生,也应该能想出来了。”邓刚说。 邓刚的话不是胡说八道的。 “想没用的。”滕叫天说。 “那就不想,十三装不简单,我想是和某一个地方有联系,十天装挂犯纸牌,不知道何决?犯纸要受惩罚的,可是现在不犯纸的,恐怕只有滕先生了。”邓刚说。 滕叫天笑了一下:“邓刚先,守纸的人很多,我到是想知道,邓先生下一步的打算。” 滕叫天知道,邓刚恐怕不是省油的灯。 邓刚说,他就是学纸,没有其它的想法。 滕叫天从邓刚那儿回纸铺后,知道,邓刚恐怕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早,宁小雨说,纸过了,但是有一些规矩,等有机会再讲,先不要去魂界。 滕叫天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复杂。 他这是要走另一条路吗?滕叫天不清楚。 那么魂界的钱叫天是解装人,要把十三家纸铺怎么样,滕叫天想不出来。 南北九点多过来的,进来喝茶。 “有事说。”滕叫天说。 “姚苗苗弄了一个扎赛,想让师父参加。”南北说。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这姚苗苗又折腾起扎赛来了,看来她还是没有放弃扎艺,还想走这条路,可是有市场吗? 南北说,奖金是一百万,但是姚苗苗没有一百万。 滕叫天就明白了,让他参加的原因了。 “南北,我再考虑一下。” 南北走了,滕叫天把茶杯给摔了。 如果不是南北,他就会骂人,这样的事情能干吗? 可是南北就像儿子一样的存在,他真是没办法。 滕叫天还是答应了。 他了解了,参加扎赛的纸铺还真不少,有的是自愿的,为了一百万,有的是姚苗苗请的。 南城市各部门都参与进来,发展扎艺文化,扎艺遗产,做好文化名片…… 宣传的力度不小,南城的大街小巷都有宣传。 六月的东北,十分的舒服,那十三装也结束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惩罚,被挂牌的纸铺,也是越加的不心了,不敢再犯纸。 就姚苗苗弄的扎赛,也让各纸铺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样,是不是能有一个转机呢? 滕叫天觉得这条路很难走。 一个星期后,滕叫天去了南城广场,人山人海的,这回弄得更大了。 他看到了伊一元。 伊一元参加了,伊正离纸后,什么事情,伊一元都不得不出面儿了。 滕叫天也看到各纸铺的人了,看来能来的都来了。 也有不少生面孔,那应该是暗扎,私扎。 姚苗苗看来活动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垫场后,就开扎。 第一个上扎台的人不认识,应该是暗扎,或者是私扎,伊一元也不认识。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这回两个都要上扎,伊一元是紧张的,有所图,就算是姚苗苗不做结儿,这一百万也落不到一元纸铺。 第一个开扎的人,竟然上来就是高扎,提前打了骨架。 扎的是花圈,简单利落,虽然是简单,但是绝对不一般,但是是扎纸,不到术的水平。 这场开得很热闹,看热闹的百姓直叫好。 这是垫场扎,起了一个基地,就是上场,最少是这样的扎活儿,这让不少普扎的纸铺有点犹豫,但是也得上,比划一下。 接下来,就是十台同扎,第一个是开场扎,姚苗苗把扎纸挑了一个高儿。 扎料都是刮好的,滕叫天没有带料,主办方给准备了扎料,但是要现刮。 伊一元也没带料,对自己是有信心的。 这十台同扎,扎马,扎牛,扎花,扎人…… 看来今天是有扎彩要出现,姚苗苗肯定会弄一个纸头出来,但是会是谁呢? 第121章 班扎黑花 第121章 班扎黑花 滕叫天坐下台下看着,这十个扎纸人,有几个认识的,手法也是不相同,高低不同,里面有普扎,普扎的活儿太粗,一看就完了。 十台扎活,限定一个小时,这个就非常考验扎功了。 滕叫天站起来,走到没人的地方抽烟。 滕叫天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太对。 这扎赛,到下午四点停,晚上九点还的夜扎,到半夜两点。 参加扎赛的人,还真是不少。 南北让滕叫天半夜扎活,十二点。 滕叫天又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回去铺呆着。 就这次的扎赛,滕叫天感觉不太好,似乎要出问题。 滕叫天天黑后,自己去胡同喝酒,他要扎的活儿就是黑纸钱,一个小时六枚纸钱。 滕叫天知道,一百万做结,自己的扎活也就不能差了,这黑纸钱,看着看简单,扎起来也是十分的难,他不能让南北透水了,让人看出来,一百万做了结儿了。 滕叫天到广场,晚上十点多了,他找个角落坐下。 滕叫天看着,九点到下半夜两点,两次扎活,一次十台。 南北发短信,说最后一台让滕叫天扎。 这台扎活的十个人,伊一元,费娟,肇东,宁小雨,其它的六个人,滕叫天没见过。 宁小雨都上扎台了,可见,这个姚苗苗是真的卖力气了。 评扎的人,是民俗非常有影响的人物,民协领导…… 这里面肯定不那么简单,就宁小雨这个人,很有脾气的,而且是两界有扎纸的人,姚苗苗的水到底有多深,滕叫天也是害怕了。 滕叫天心里非常的不安。 滕叫天看着,六个不识认的人中,有一个让滕叫天心里发毛,这个的扎法非常的奇怪,从来没见过。 其它的都见过,一看也能看明白,可是这个人就不一样了,一个老头,头发全白了,胡子也是白的,山羊胡。 老头不紧不慢的,很稳。 滕叫天看着,扎的是三叫驴,东北的对蝈蝈的叫法。 这种东西做为丧扎,当年只有大户人家的人,才会扎,这是细扎,就是细节扎,大户人家要求得多。 坐在下面,看不清楚,但是滕叫天知道,能扎三叫驴的人,能扎细扎的人,就是不简单了。 这活二十多分钟就完成了,滕叫天立着耳朵,他听到了三叫驴的叫声,他低头,知道,这个扎赛,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只是姚苗苗为了发展扎艺,他不禁为南北担心起来。 这台活完成,滕叫天自己进了胡同,下场,也是最后一场,十台,一点开扎,半夜扎活,是极阴之扎,一般的纸铺都是在白天扎活,本是捞阴的,基本上在天黑后,不做活儿。 滕叫天不知道,其它的人是什么人,他认识的纸铺都上扎了。 滕叫天其实挺担心的。 他坐在那儿喝酒,琢磨着,他上扎后,怎么扎? 如果是黑纸花,又要怎么扎? 那个老头扎的三叫驴,确实是有点吓人了。 有叫声,当时挺乱的,不细听,根本就听不到,三声叫声。 当时,滕叫天以为自己是幻听,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绝对不是幻听,那是真的。 在东北扎纸成兵时期,一个丧事,所扎极繁,就三叫驴,是动物扎,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他没有听说传下来,没有想到,今天见到了。 看来十三装,犯纸牌,恐怕也是有来头,有原由的。 滕叫天也是冒冷汗,南北说,让他拿到一百万,一个不能打自己的脸,一个是不能扎徒弟的场。 滕叫天快一点才回去。 有人已经在台上开始准备了。 滕叫天看了一眼台上的人,不认识。 南北过来了:“师父。” 南北虽然什么都没说,他是担心的。 滕叫天摆了一下手,南北回去了。 上台,十个人,滕叫天竟然一个不认识。 南城的暗扎,私扎也是太多了。 开扎,滕叫天没动,点上烟,他看着桌子,这个时候,他还是纠结的,他要动班扎。 这个时候不动班扎,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滕叫天动手,刮细蔑,不急不懂,扎黑花,他决定扎三花。 扎花十三,不扎十,只扎三,扎功不行难收关,就是说,三扎最难。 滕叫天用的是班扎,班扎的扎法扎式,是邪恶的,但是不动恶意成扎,也不会出问题的。 滕叫天四十分钟,结束,并没有下台,点上烟,看着三朵黑色的扎纸花儿。 南北坐在台下,正对着滕叫天,他的表情,让滕叫天明白,他很难受,姚苗苗和南北根本就没有一百万,这事不能做空了。 滕叫天抽完烟,站起来,下台,离开的那一刻,似乎是起了风,三朵黑花,就是三只黑色的蝴蝶一样,突然就飞舞起来,那是一种悲怆,悲伤,整个场子都傻了,看着…… 滕叫天背手回了纸铺,倒头就睡。 早晨起来,他琢磨着是犯纸牌的事情,十三装已经是结束了,挂了十三个扎纸的犯纸牌,各纸铺都是在害怕中,这扎赛似乎是冲淡了这种恐惧,但是,等扎赛结束,这恐惧又回来了,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结果。 犯纸必罚,可是并没有,这样让各扎人更难受,没有挂犯纸牌的,其实也是紧张的。 滕叫天吃过早饭,坐在院子里喝茶,他九点多,伊一元打电话来,说一百万是他的,晚上颁奖,还进行扎艺表演。 伊一元和滕叫天说这件事,心态是平和的,恭喜也是真诚的,他应该看到了班扎之活。 但是,滕叫天知道,恐怕不太好,用班扎,这本不是他想要做的,但是,他还是不能不用。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所有的事情,都不太美好,滕叫天后悔用班扎了。 滕叫天接到了姚苗苗的电话,说晚上颁奖,进行扎艺表演。 “能不去吗?”滕叫天问。 “您是大奖的得主,不来说不过去的。”姚苗苗说。 滕叫天说去,挂了电话。 快中午的时候,苏婉让他去小塘。 滕叫天过去,酒菜都摆上了,宁小雨在。 “滕先生。”宁小雨叫了一声。 滕叫天回了一声坐下,苏婉就笑着看着滕叫天。 “哥哥,拿了大奖,庆祝一下。”苏婉说。 “不是好事儿。”滕叫天说。 “您的班扎可不一般,三扎花,尽显扎功,如三只黑蝴蝶在飞舞,让所有的扎人都呆住了,都服了,叫天纸铺第一扎,看来不是凭空而来的。”宁小雨说。 “宁先生,这是揶揄我吗?”滕叫天问。 “滕先生,您多想了。”宁小雨笑了一下。 宁小雨态度突然就转变了,是因为班扎吗? 滕叫天不清楚,但是感觉不好。 第122章 工先生 第122章 工先生 滕叫天感觉不安。 “宁先生,这次出来了很多的生扎,都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嗯,有一些我也不认识,毕竟暗扎,私扎太多了,都想拿一百万,试一下,成不成的,就当扎着玩了,也是来学学扎。”宁小雨说。 “有一个扎三叫驴的,这个人你认识吗?”滕叫天问。 这个人的扎纸,确实是高活。 “嗯……是阴界之扎,那边的人。”宁小雨说。 “姚苗苗请来的?”滕叫天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宁小雨说。 看来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 “那十三装完事了,怎么罚纸没有出现呢?”滕叫天问。 “不清楚。”宁小雨说。 闲聊,宁小雨说到官扎并没有参加,官扎这个时候应该是抢这一扎奖的。 “官扎看不起民扎,人家穷,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还在。”滕叫天也只是分析。 “不是,官扎和南北的纸铺有问题了,实际上是冲着姚苗苗而来的。”宁小雨这是在提醒滕叫天。 接下来,聊了其它的,这让滕叫天有些担心,得罪官扎也不是好玩的。 滕叫天喝完酒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他本应该找的是南北,但是就南北这秉性,不会说出来什么的,他去西交观巷,找那逸。 一起喝茶,滕叫天说到了扎赛的事情。 “恭喜滕爷,拿了大奖。”那逸说。 “别说笑了,自己徒弟弄的扎赛,让那爷见笑了。”滕叫天说。 “我虽然没有去扎赛的现场,但是也知道了,班扎之花,舞之如蝶,恐怕现在没有人能扎到出来了。”那逸说。 “那爷,说笑了,官扎如果去扎活儿,也论不到我滕叫天了。”滕叫天说。 “滕爷,您真会说话,官扎没有去,因为官扎和民间是不一样的,那镇说得算,他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民扎这些东西的。”那逸说。 “除了这个呢?”滕叫天问。 那逸想了一下说:“我和滕爷也算是朋友了,有话我也就话了,姚苗苗亲自到那镇那儿去说扎赛的事情,官扎现在已经是末路了,也想有一个新的发展,但是没谈成,那镇就是要一百万,姚苗苗说凭实力来,那镇很清楚,官扎虽然达到了扎纸的极致了,但是有一些官扎都失传了,就三十七官扎,真正的能扎出来活儿的,也不过几个人,但是也达不到那种水平了。”那逸说。 “这个,除了民扎,还有……”滕叫天说。 “唉,滕爷所扎,那镇知道后,也是非常的吃惊,那镇所担心的,就是阴扎,阴扎出来,官扎没有胜算,不想丢了官扎的脸,那镇面儿没了,对姚苗苗也是非常的不满。”那逸说。 “阴扎,你说的是阴界那边?”滕叫天问。 “嗯。”那逸不想再多说了。 滕叫天也没有再问,喝酒聊天,也知道官扎想发展起来,虽然官扎的后代三岁学扎,但是已经是走进了各行各业了,并不从事扎活儿。 官扎想发展,也是在寻找出路。 滕叫天从西郊观巷出来,天也快黑了,他顺着街走,被一个人叫住了,是那个扎三叫驴的老头,滕叫天一愣。 老头走过来:“滕先生,想找您聊聊。” “好。” 两个人去了小街酒馆。 坐下后,这个人说,他叫工福,阴扎。 “工先生好。”滕叫天说。 酒上来,喝酒,滕叫天知道,话多必失,他得小心。 “滕先生好,我是来看扎活儿的,这场扎赛,除了您,没有特别的。”工福说。 滕叫天一听,不是好事儿。 “工先生,过奖了。”滕叫天说。 “不,言不过实,确实是,三扎成?,而且是班扎,在阴界里,滕扎会班扎,但是不会外流,滕先生也姓滕,这我到是有点奇怪。”工福说。 “不过就凑巧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得说实话呀,纸都过了,满纸月可入三次阴界,可带纸活儿,叫天纸铺那就能活下来。”工福说。 滕叫天心里发寒,这工福看来并不是为了什么扎赛,而是来看扎来了。 这是阴界扎纸的管扎人吗? “工先生,您知道这么多了,关于我的班扎,也是意外学到的,学得半成不成的。”滕叫天并不打算说实话。 “滕先生,直说,我是阴界那边的管扎人,了解情况。”工福说。 “噢,我的情况基本上就是那样,过纸了,你们应该对我是十分了解的。”滕叫天说。 “我了解班扎的事情。”工福说。 滕叫天喝了一口酒,知道,到底还是惹出了祸事。 老祖宗说,班扎一出,必来祸事,果不其然。 滕叫天想,不说实话,恐怕也是不成了。 宁小雨突然进来了,滕叫天一愣。 “工先生。”宁小雨笑着坐下了。 “宁先生,你怎么来了?”工福问。 “嗯,我路过,看到就进来了。”宁小雨说。 滕叫天看着窗户外面。 “宁先生,您在不方便。”工福说。 “工先生,滕先生约纸是我约的,所以我在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宁小雨说。 “宁先生,那好,滕先生,班扎的事情,你要说实话。”工福问。 宁小雨眨了一下眼睛,低头。 滕叫天就知道,不能说实话。 “你说班扎,我还真就不太懂,看过一本书,残破不全了,有三分之一,我知道扎纸有班扎,看完就烧掉了,这次参赛,有一些原因,我就不说了。”滕叫天说。 “我就信你一次。”工福瞪了一眼宁小雨,转身走了。 宁小雨倒上酒,看着滕叫天。 “今天我不来,你恐怕就要说实话了。”宁小雨说。 “确实是。”滕叫天说。 “现在的情况就是,阴界那边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存在是我们的前世,至少现在不知道,不能讲。”宁小雨说。 “调查我为什么?”滕叫天问。 “满纸后,可以进阴界,这是例行的工作。”宁小雨说。 “那阴界只是我们的前世?”滕叫天问。 “不是,这只是初级的世界,有我们的前世,来世,分成初级世界和高级世界两种。”宁小雨说。 滕叫天还要问,宁小雨摆了一下手。 “别问了,聊点其它的。”宁小雨说。 “你参加扎赛,是姚苗苗请的你?”滕叫天问。 “是呀,你别看姚勇一天跟死人一样,实际上并不是,这个面子我得给。”宁小雨说。 这让滕叫天非常的吃惊,那姚勇是装的? 第123章 休纸三天 第123章 休纸三天 滕叫天怎么也没有想到,姚勇真的是装的,事实上,姚勇一直没有停止操作。 关于姚纸传承千年,是假的,滕叫天也开始质疑了。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把搭纸人叫来了,开纸。 开铺后,滕叫天去了姚家村,六先生那儿。 六先生在扎活儿,普活儿。 “六先生,来看看您。”滕叫天说。 “坐下。”六先生忙着手里的活儿。 因为班扎,六先生似乎就不如以前对滕叫天那样了。 “六先生,我想问一下姚勇的事情。”滕叫天开门见山,也不想费话。 “这个,你去问姚勇,我是姚家村的外来户,有一些话,我不好说的。”六先生停下活,说去泡茶。 “六先生,不用了,我现在去姚勇那儿。”滕叫天说。 滕叫天起身去姚勇那儿,姚勇在喝酒。 “滕先生,稀客,喝一杯。”姚勇给倒上酒。 “姚先生,少喝点。”滕叫天说。 “废人一个,不喝干什么?”姚勇说完笑起来。 “姚先生,你不能忘记姚纸被撒了黑纸钱?”滕叫天这样说,姚勇一愣。 当年姚纸被撒了黑纸钱,那黑纸钱还是扎钱。黑色的纸钱撒进阳宅,那是催命,何况,那纸钱不是打扣出来的,是扎出来的,那扎功,恐怕除了叫天纸铺,没有别人能扎出来,这姚纸当年真的就死人了,死了四口,姚勇的爷爷,奶奶,父母,就在撒纸钱的第二天,一天一个…… “我不会忘记的,我到是怀疑你,这次扎赛你不扎其它的,偏偏就扎黑花,那和黑纸钱,似乎有着一样的效果。”姚勇一下就阴了脸。 滕叫天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了。 “姚先生,对不起。”滕叫天说。 “滕先生看来是知道一些什么了。”姚勇说。 “听说了,姚先生一直在操作着。”滕叫天说。 “确实是,姚纸千年,我学得不精,给祖宗丢脸了,家仇得报,扎活也得发展,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姚勇说。 “姚先生广大神通。”滕叫天说。 “让你见笑了,那晚的颁奖,您只是得了一个虚名,没有拿到钱,如果姚纸发展好了,会给你的,就算姚纸欠下的。”姚勇说。 “不必,我也是为南北。”滕叫天说。 那天晚上的扎赛颁奖,滕叫天不得不去。 后来的扎艺表演,滕叫天看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扎艺到底能不能发展起来?”滕叫天问。 “先铺路,以后再说。”姚勇说。 “那好,南北是我最担心的,这小子没有那么多心机。”滕叫天说。 “苗苗看上的就是这点,你别多想,我们不是利用南北。”姚勇说。 “姚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腾叫天说。 滕叫天喝一杯酒后就离开了。 他回了纸铺,休息,天黑关铺。 这一夜,滕叫天是没有睡好。 那挂完犯纸牌,就没有了消息,这事到是怪了。 第二天,滕叫天吃过早饭,搭纸开了铺子,他就出去了。 他去天桥茶场,没进去,老刘就出现了,他匆匆的过来,把滕叫天拉到角落。 “全城的纸铺都关了,怎么回事?”老刘问。 滕叫天一愣,看了老刘半天:“什么?” “全城的纸铺都关了。”老刘说。 滕叫天一愣,全城的纸铺都关了? “为什么?”滕叫天问我。 “为什么?我问你呢?”老刘说。 滕叫天摇头,转身就走。 他给伊一元打电话。 伊一元竟然没有接,滕叫天马上去了小塘,苏婉应该知道的更清楚。 滕叫天过去,宁小雨在,两个人在喝茶。 滕叫天坐下,倒上茶。 “南城纸铺都关铺了?”滕叫天问。 “三天纸休。”宁小雨说。 “什么?”滕叫天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纸休。 宁小雨说,各行各业的,都有休息时间,而扎纸人没有,每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扎,所以定了三天纸休。 “谁定的?”滕叫天问。 “你没接到通知吗?”宁小雨问。 滕叫天摇头。 宁小雨说,不知道是谁定的,但是通知应该都接到了,千百年来,就像洗纸的存在一样,无形,你不知道是谁,应该是那边定的。 “犯纸牌,也和这个有关系?”滕叫天问。 “不清楚。”宁小雨说。 “那有扎活的,等不了,怎么办?死人是不能等的。”滕叫天问。 “有一些扎并不在管理之内。”宁小雨说。 滕叫天知道,管理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但是有一些事情,滕叫天也是弄不明白,如此的操心费力,为的是什么? 滕叫天打电话给搭纸,让他关了铺子。 搭纸告诉他,昨天收到一封信。 滕叫天只说知道了,这个搭纸有点不上心,因为活计少,一天也是闲呆着,心思没有往这上面用。 喝了一会儿茶,滕叫天要走。 “别走,中午你要留下来吃饭,因为有一个人找你。”宁小雨说。 苏婉说出去看一眼苏婉。 “谁?”滕叫天问。 “工福。”宁小雨告诉腾叫天,她也不喜欢工福。 就工福,阴界的管理人,要找滕叫天说事,说的就是班扎之事。 “他是不是问班扎之事?” “对,工福认为,阴界的滕扎跑扎了,教会了你,你才会班扎,这事阴界的人,并没有认为,他们是我们的前世。”宁小雨说。 “这事不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都对应着有纸铺的存在。”滕叫天说。 “这事我也是想过了,我们进去的阴界,是我们的过去,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将来,那是高级的对应阴阳存在,这个是初纸的对应阴阳,那么来说,他们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阳界进去的人,不说这事,遇到了也不会承认,所以说,你小心。”宁小雨说。 滕叫天心里骂着,这特么叫什么事儿?说了,就坑了祖宗了,不说,属实也是难受。 工福来了,脸色不好,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让滕叫天大惊失色。 第124章 苏半城 第124章 苏半城 工福进来,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让滕叫天大惊失色。 工福进来,宁小雨站起来。 “工先生,请喝茶。”宁小雨很客气。 滕叫天没动,只叫了一声工先生。 工福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端茶喝。 滕叫天盯着桌子上放的东西,是扎纸用的刮刀,带着木套的,那上面有滕字。 滕叫天手里有三把,是传下来的,他并没有使用,是放在了地下室,现在用的刮刀,都是滕叫天让人打制的,也用了木套,刻上一个滕字。 各纸铺所用的刮刀也是有所不同的,都会有几把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刮刀的。 滕叫天大惊失色的原因就是,那刮刀和自己手里的完全就是一样的。 这工福想干什么? 滕叫天也是在琢磨着,那工福是阴界的人,调查他,那会不会管阳界的纸铺呢? 以前出现的事情,包括洗纸,会不会是阴界呢? 喝茶聊天,闲篇,工福和宁小雨聊天,似乎两个人并不太友好。 苏婉进来,叫他们吃饭。 进客厅,倒上酒,工福就说:“这喝和一口酒之前,我要送滕先生一件东西。” 工福把那刮刀递过来。 “谢谢工先生。”滕叫天说。 滕叫天打开套子,看了一眼刮刀,确实是和地下室,滕家祖辈留下的是一样的。 “滕先生,见过?”工福说。 “工先生,有话直接,我滕叫天不会绕弯子。”滕叫天说。 “又见班扎,你扎赛的时候用了班扎,这又是我第二次看到了,班扎达到的程度,绝对不是你野路子学来的,阴界的滕扎班扎是跑扎了,你学到的。”工福说。 这工福在阴界恐怕就是调查组一样的角色。 “那不可能,我只进过阴界几次,和阴界的滕扎也只见过两次,两次我能学会班扎吗?”滕叫天说。 滕叫天心想,别给祖宗惹上麻烦。 “能确定你的就是班扎,如果不是跑扎,你学不到那个程度。”工福说。 “工先生认为……”滕叫天的话没说完,宁小雨打断了。 “工先生,您别总是觉得我们阳界没有班扎,说白了,东北是扎纸的起源,滕扎也是传承了千年。”宁小雨这样说,滕叫天一愣。 工福如果聪明,就能想到什么,阴界真的就不知道,他们是阳界的前世? 工福笑起来了:“宁小雨,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阴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就是说,阴界是阳界前世的存在。” 宁小雨一愣,看来阴界是知道了。 “没事了,滕先生,欢迎到阴界。”工福站起来,把一杯酒干了,转身走了。 宁小雨看着滕叫天,滕叫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工福太有心计了。 “谢谢宁先生。”滕叫天说。 宁小雨没说话,她没有料到,工福摆了她一道。 宁小雨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苏婉看着滕叫天说:“哥哥,物不移志,情不移恋,别想那么多。” 滕叫天想了一下,把酒干了,又倒上,他总感觉,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连在一起的,似乎有一种力量,让滕叫天无法左右。 “苏婉,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滕叫天也打听过苏婉,茶场的老刘说,这个他不问不听的。 不问不听,就是不敢打听,不敢问。 苏婉听了后,笑了一下。 “哥哥,苏炳山,你应该知道?”苏婉问。 滕叫天一愣,马上就知道了,苏炳山应该是苏婉的太爷爷了,那么苏家在南城,叫苏半城。 当年的苏家,南城半个城都是苏家的。 但是,出了不少的事情,都是非常的诡异,到苏婉这儿,苏家就剩下她一个人。 滕叫天知道这件事,苏家有女只一个,但是他没有去想是苏婉,他非常的吃惊。 “这个我到是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是……”滕叫天说。 苏婉的眼泪掉下来了。 苏婉说,现在苏家留下的只有这一个小塘了。 苏婉说,一切就像梦幻一样,出现的诡异,四辈苏家败尽,苏婉让人送到了阴界,在纸铺呆了三年回来,才保住了性命。 苏婉喜欢纸扎的原因就是在这儿,但是她不扎活儿。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那么说,阴界是存在的,不是扎幻出来的。 滕叫天没有再多问,这让苏婉会痛苦的。 苏婉擦了一下眼泪,说过去的就过去了。 滕叫天喝过酒,回纸铺,他感觉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存在的什么问题,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 第二天,开铺后,滕叫天就去了西郊观巷,他找那艳。 敲门,那艳出来了,看到滕叫天一愣,她想了半天,让滕叫天进去,到客厅,泡上茶。 “滕先生,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那艳不太高兴。 “那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来上门,确实是有很多事情,我想聊聊。”滕叫天说。 “嗯,我也有这个意思,你是南城第一纸。”那艳说。 “我不过就是混日子,和官扎没比。”滕叫天说。 “滕先生,也不必这么说了,官扎现没落到什么程度你也没知道的。”那艳说。 两个人聊到了阴界,那艳说,就官扎来说,关于阴界,他们叫过界,就过界之人,官扎中,不下三人,但是不知道是谁,不说。 那么关于阴界,在清代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了,阴阳而存,有大的阴有的大阳,当年宫里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都是官扎有关系。 那艳说,阴界确实是存在的,但是,那艳根本就无法接近阴界,那家至少有三个人在阴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官扎已经是四分五裂了,三十七官扎,各有各有的心眼儿了。 那艳的话,确实是让人意外,她的说阴界,恐怕不是她进去的那个。 滕叫天不能再多问了。 那镇维持着这个格局的原因,就是为了利。 看来官扎现在也是很乱了。 “那先生,现在是怎么样的想法呢?”滕叫天问。 “滕先生是真爽的人,我也就直说,官扎到这个时候,也是在挣扎着,男官扎,成家生子,而女官扎不可以,因为有一扎,叫女扎,结婚而不成扎,所以我不会结婚,但是,官扎现在的情况来看,各自为心,我也不想怎么样了,想脱扎。”那艳的话让滕叫天挺吃惊的。 接下来的话,滕叫天更吃惊。 第125章 一扎成坟 第125章 一扎成坟 滕叫天没有想到,那艳已经是有准备了,在外面买了门市,两层的,下面就是茶店,不扎活儿,卖茶。 但是,官扎脱扎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镇不会同意的。”滕叫天说。 “当然,他是不会同意的,就那逸也不敢,那逸和那镇一直是有结儿,但是,那逸还是害怕那镇,原因就是在扎纸上。”那艳说。 滕叫天清楚,官扎这邪恶,一扎成亡,一扎成坟。 “那你不害怕?” “我是唯一的女扎,不结婚,因为有一女扎,结婚不成扎,那镇是不敢的。”那艳说。 “我觉得你可以和那逸,那镇聊聊,官扎还有的发展的,有出路的。”滕叫天说。 “谢谢那先生的好意,只是不可能了,我也想找您,我脱官扎,他们肯定会为难我的,我会用女扎,如果女扎败了,麻烦滕先生,做纸救我。”那艳说。 滕叫天一愣。 “做纸我到是会,可是官扎是做不了的,我是民扎。”滕叫天说。 “确实是,到时候您和苏婉说一声,她出手就可以了。”这那艳的话,让滕叫天更吃惊了。 苏婉是喜欢扎纸,不是扎纸人,就苏家没有会扎纸的,但是那艳的话并不是这样。 “这个……”滕叫天也是犯难了。 “滕先生,您过个话儿。”那艳说。 那艳说,等她一会儿,她出去了。 有几分钟,那艳进来,拿着一个盒子。 “滕先生,这算是感谢您的,苏婉的那份,自然也不会少的。”那艳说。 “那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滕先生的意思,不想搅到这里,我只是脱扎,滕先生成人之美。”那艳说。 “那先生,东西我先不拿,我找苏婉,如果成了,我自然会要的。”滕叫天说。 “谢谢滕先生。” 滕叫天离开,那艳说,只能送到门前。 “那先生,不必客套。” 滕叫天从西郊观巷出来,他本是想问一些事情,没有想到,又惹出事情来了。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喝茶,抽烟,看天。 现在这事越弄越乱的意思了。 那犯纸牌挂上了,并没有什么罚纸出现,这事怪怪的。 是阴界所为? 滕叫天觉得不是,就洗纸也不应该是,阴不做阳,阳不做阴,那宁小雨恐怕是知道一些什么,不讲。 滕叫天晚上去小塘。 苏婉看到跑过来,拉着他的手。 滕叫天挣开了。 “小婉,别这样,你还年轻,我已经是老了,好好的找一个人。”滕叫天说。 “哼。”苏婉生气。 进客厅喝茶。 “苏婉,你会扎纸。”滕叫天不是问,是肯定。 苏婉低头,半天抬起来说。 “哥哥,我确实是会扎纸,是阴界寄纸,寄纸学扎,就是逃离苏家的噩运,保我一命。”苏婉说。 “噢,是这样,那艳和我说,她想脱纸,就是摆脱官扎,让我做纸,可是我不会,她说,你做纸也可以。”滕叫天说。 “哥哥,这不能帮的,就官扎来说,水是太深了,不要管。”苏婉说。 “嗯,那我就明白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没有想到,苏婉竟然是寄纸,而且是在阴界,那么是寄在了那一家纸铺呢? 滕叫天没问,但是苏婉说了,他寄纸就在阴界的滕扎。 滕叫天真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那我现在是可以进阴界的,工福也说过,现在我可以随便的出入阴界。”滕叫天说。 “是这样,但是进阴界,月不过三。”苏婉说。 “嗯,有一些规矩我还是不懂的。”滕叫天说。 “慢慢就懂了,不过没事最好不去。”苏婉说。 滕叫天知道,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事情,现在纸铺的情况是不太好,但是守着,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纸铺的出路在何方,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传承了千年的扎纸文化,恐怕也是到了末路了。 滕叫天回纸铺,中午了,他叫了酒菜,让搭纸一起喝酒。 搭纸说,活儿一直就不多,滕叫天几乎就是在搭钱,让他加点其它的丧活儿。 “我还能赔得起。”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搭纸说,滕叫天执念太重了。 也许是这样。 晚上关了铺子,滕叫天去宁小雨那儿。 他问宁小雨,进阴界,有什么办法。 宁小雨说,自己建阴阳门。 他和滕叫天说了,怎么建阴阳门,还拿出了图纸。 滕叫天回纸铺,看着图纸,这个造价成本也不低,得五六万。 他到后院看了,那个地方足够了。 滕叫天知道,关于阴界,阴扎,肯定是有着什么样的说法,他突然就对这个有了兴趣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儿。 第二天,滕叫天找了一个朋友,阴阳门的图纸拿出来。 “还挺复杂的,五六万左右,是朋友,给三万。” “谢谢。” 滕叫天定下来,明天就开工,他让搭纸回家休息了。 开工,滕叫天告诉工人,后门进出,不要声张,他不想让其它的人知道。 滕叫天也不看着,十点多,从后门出来,他去茶场。 老刘坐过来。 “滕先生,不弄两个菜?”老刘说。 “你不害怕了?”滕叫天笑起来。 “事情过去了,但是,不该问的,还是不能问。”老刘说。 “今天不问事,就是过来喝点酒,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确实是没有意思。”滕叫天说。 “你也应该找一个人。”老刘说。 “我一个捞阴的,也四十多岁了,谁愿意呀!”滕叫天说。 “扎纸现在的情况我也知道点,不如就改行,弄个小超市,或者是小酒馆什么的,你铺子的位置也不错。”老刘说。 “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你说败在我手里了,是不是有罪?”滕叫天说。 “老滕,你这观念可不成,这手艺本是要传下去的,可是你没有传承的人,你徒弟南北,也是自立门户,不算传承人,那官扎,三十七扎,三十六个男孩子,三岁学扎,最后没有一个是干这个的。”老刘说。 “捞阴,不是什么好生计,但是入门容易,出门难。”滕叫天说。 老刘也不说这事了,滕叫天是真的太固执了。 老刘说,其实不转行也成,但是滕叫天太固执了。 这是话里有话,看来老刘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那么扎纸还是另外的发展吗? 那宁小雨是暗扎,就看她的生活,非常的不错,那一定就另外的活计,她有阴界也是铺子,带活,带的是什么活儿,滕叫天不知道。 就阴界的那个年代,扎纸正是好时候。 滕叫天天快黑了,才回去。 工人们都离开了,他看着建的阴阳门,图纸上和宁小雨的那个阴阳鱼,是一样的。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酒,琢磨着,将来自己是不是也要到阴界发展,甚至是在阴界开一间铺子呢? 所有的一切都不好说。 滕叫天正喝酒,突然…… 第126章 素活 第126章 素活 滕叫天正喝酒,突然天空飞起来了白纸钱,慢慢的都落下来,落到院子里。 滕叫天捡起来看,很普通的,打扣出来的白纸钱。 滕叫天从后门出去,站在街上看,那白纸钱竟然都落在了纸铺,房顶,院子,其它的地方竟然没有。 滕叫天知道,这是冲着他来的。 滕叫天从后门回去,把门反锁上,坐下接着喝酒,要来的,拦也是拦不住的。 滕叫天喝到晚上十点多,进屋,一进刚,滕叫天吓得“嗷”一声,屋子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白的人,背对着他。 “你特么是谁?”滕叫天火了。 这个人慢慢的转过身,一个男人,很瘦。 “我等你多时了,你造阴阳门,没有申报,马上停下来。”这个人阴阴的说。 “噢,我不懂,现在申报。”滕叫天知道,这个人肯定是阴界的人。 “明天晚上我过来。”这个人走了。 你爷爷,有事说事,那纸钱飞得满房顶,满院子,还站在屋子里吓人,滕叫天心里骂着。 他知道,这阴界恐怕也是太邪恶了,玩得神经都要断了。 滕叫天休息。 早晨起来,他给工人打电话,说停工,什么时候开工再说。 滕叫天把院子里的纸钱扫了,扔掉。 他出来,吃过早点,去小塘。 苏婉在喝茶。 滕叫天说,他建阴阳门的事情。 苏婉听完,想了半天说:“这个其实挺麻烦的。” “我不懂这个,对阴界我也是好奇,到是想知道。”滕叫天说。 “阴阳相生,阴阳相制,慎重。”苏婉没有再说其它的。 滕叫天琢磨着,那就等着那个人来,看看怎么说。 滕叫天离开,回纸铺。 下午起来,滕叫天出去买菜,回来自己做。 天黑,几个菜摆上桌子,他看了一眼窗户外面,那白纸钱,又落下来了,那个人进来了,依然是一身白。 “请坐。”滕叫天说。 “不必,这是表格,你写一下。”那个人拿出来,黑头的表格。 滕叫天填写着,非常的详细,主要扎传上。 滕叫天写完:“坐下喝一杯。” “不食阳食。”这个人冷冷的。 “我不来找你,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建阴阳门。”这个人转身走。 滕叫天出去,送到门外:“那纸钱……” “我出来必撒钱。” 滕叫天看着这个人走远了,进屋,坐下喝酒。 他琢磨着,恐怕自己是掉进去了。 有人敲门,随后手机就响了,是伊一元。 他出去,到后面,把门打开。 “伊先生,请。” 进屋坐下,给伊一元倒上酒。 “滕先生,这怎么满地的纸钱?”伊一元有点紧张。 “我自己撒的,原因就不说了。”滕叫天说。 伊一元是狐疑的。 “我来问一下滕先生,犯纸牌挂了,纸罚没到,这心里总是没底儿,死活的给个话儿。”伊一元说。 “你就当没发生,要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伊先生,最近忙什么呢?”滕叫天问。 “闲着,犯纸牌挂上后,心里不安,再说,扎活没有,我不知道滕先生是怎么想的?”伊一元说。 “祖传扎活,千年了,我就是守铺,死在这儿了。”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唉,折腾半辈子了,没给孩子留下点什么。”伊一元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伊一元一直在折腾着,也有犯纸的事情,捞阴,规矩是要守着的,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也就傻眼了。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各纸铺也不会安分的。 伊一元晚上十点多走的。 滕叫天休息。 早晨起来,把院子的纸钱扫了后,出去,他去新县,守陵人肇启运那儿。 肇启运给弄了酒菜,喝酒,滕叫天说了发生的事情。 肇启运说,每一个行当都不好干,捞阴更不好干,就现在的扎纸似乎是走到了尽头了,那么就不能墨守成规,犯纸是必然的。 滕叫天一愣,肇启运也是这样说。 滕叫天知道,滕扎记事上,说有事找守陵人。 他也打听到了,滕扎帮过守陵人,躲过了一大劫难。 “肇老师,我不想把祖宗传下来的扎活丢了,太可惜了。”滕叫天说。 “没让你丢了扎活,可是你总是要活着的。”肇启运说。 “那阴界我是不是可以做扎活儿?”滕叫天问。 肇启运说,他不知道阴界,但是有活就可以做的。 滕叫天其实一直想说服自己,犯纸只是在某一个特定的年代,而现在又是不同了,扎纸是要发展,人也要吃饭。 就犯纸的事情,滕叫天还是犹豫的,他要再等等看。 但是,他就是没有弄明白,洗纸从何而来,那犯纸牌又是何人所发?管理扎纸,所图是什么? 肇启运也是给了滕叫天一个指点,但是,滕叫天觉得,犯纸就像犯罪一样。 滕叫天回纸铺。 这几天,滕叫天都在纸铺呆着,他没有出去,吃饭都是点外卖,他在扎活儿。 滕叫天扎的活儿是束扎,是小塘苏婉收藏的一个扎活儿,叫素活儿。 那活儿滕叫天也是第一次看到,素而有色,就是角度不同,竟然有着颜色的不同,但是用的都是白扎,就是用的白纸,细蔑是白刮,刮出全白色的,这种细蔑相当的脆,不小心就会断,这个要经过处理。 滕叫天这个就处理不好,不知道那个用了什么方法,他没有用白刮,现在他想素扎出颜色来。 这素扎是丧树,这种用到的极少。 丧树角度不同的时候,叶子竟然是有颜色的,一种淡绿色,可是滕叫天没有扎出来,六天的时间。 第七天,工人来了,开始建阴阳门。 滕叫天坐在一边,看着,喝茶,抽烟。 就阴阳门来说,滕叫天也是不太相信,就这么一个阴阳门,能到阴界去。 滕叫天也是研究了不少,关于阴阳的东西,确实是有非常多诡异的说法,但是都是解释不清楚。 这算是玄学,还是阴阳学,滕叫天也是说不清楚的。 阴阳门建了四天,完工。 滕叫天并没有进阴界,他在阴阳门建完后,有一种预感,似乎以后的一切都会改变,但是怎么变他是不清楚的。 滕叫天中午吃过饭,就进扎房,素扎让他弄不明白,就扎活来说,再难的,滕叫天琢磨七天,也能琢磨出来,就班扎来讲,是非常难的,但是滕叫天也成扎了。 可是这个素扎,滕叫天没有成扎,这素扎是什么扎?谁扎的呢? 第127章 阴扎过阳 第127章 阴扎过阳 滕叫天又扎了三天,依然没成扎。 有人敲门,滕叫天开门,是苏婉。 进来,泡上茶。 “你……”苏婉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一切没有刮胡子,没有洗脸,就为了那素扎。 “噢,有一个扎活,没弄明白,不弄了。”滕叫天说。 苏婉没有问。 出去吃饭,到西郊观巷胡同。 官扎胡同又开了,人依然是不少。 就官扎来说,确实是让滕叫天弄不明白了,官扎有至少三个人,是可以过阴界的,那艳要脱扎,找苏婉做纸。 苏婉说不管,那就是苏婉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那艳进来了,滕叫天看苏婉,她说是她叫来的。 看来要说做纸的事情。 坐下喝酒,滕叫天尽量的不说话。 聊天,真的就聊到了做纸的事情,而且说到了素扎。 那艳脱纸,用女扎,其它的三十六扎就没有人敢拦着,做纸是做假纸,三十六官扎,有一种扎术,有脱纸的,就三十六人合扎,脱纸人百病缠身而死,脱纸人不能做纸,做纸无人,就求助外扎做纸,抵纸而脱。 那做纸的人,扎活一定要好。 苏婉说素扎的事情,就是谈,何时扎,何时送。 苏婉竟然答应了那艳,苏婉可是说,不管的。 那艳谈完,站起来,冲滕叫天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滕叫天把酒干了,倒酒,看着苏婉。 “官扎一个扎纸在小塘。”苏婉说。 滕叫天明白了,苏婉喜欢扎纸,是太喜欢。 “嗯,做纸会不会有问题吗?”滕叫天问。 “肯定是有风险的。”苏婉说。 “你教我素扎,到时候我做。”滕叫天说。 苏婉犹豫了。 “你说你喜欢我,我不能让你出事。”滕叫天说。 滕叫天也是想看看,这素扎倒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成扎。 苏婉脸通红:“哥哥,干了。” 苏婉把酒干了,倒上。 滕叫天说,建了阴阳门,苏婉愣了一下。 “哥哥,就阴界最好是不去。”苏婉说。 滕叫天知道,有一些事情,苏婉是没办法说的,对于阴界,也是有着很多的规矩的。 “我知道。”滕叫天说。 吃过饭,滕叫天送苏婉回去,就回了纸铺,他坐在院子里看那阴阳鱼,黑白两种鱼在下面游着。 很晚了,滕叫天才睡。 第二天起来,叫搭纸过来,开铺。 滕叫天告诉搭纸,不准到后院去。 搭纸是非常遵守规矩的。 滕叫天出去洗澡,剪头。 他去小塘,昨天说好,苏婉教他素扎。 进小塘,坐在客厅喝茶。 苏婉打扮是很漂亮。 滕叫天说素扎的事情,苏婉笑了一下说,昨天做完纸了。 滕叫天一愣,苏婉和那艳聊的时候,是三天后。 “那艳觉得昨天是个机会,就提前了。”苏婉说。 滕叫天是相信苏婉的。 “没事?”滕叫天问。 “没事,脱扎很顺利。”苏婉说。 滕叫天没有再多问。 喝茶,十点多,滕叫天从小塘出来,他直接就去了西郊观巷,坐在小酒馆,给那逸打电话。 那逸过来了,脸色苍白。 “那爷,脸色不太好。”滕叫天说。 “这几天忙一个扎活,明天才完。”那逸说。 滕叫天没有问扎的什么活儿,这个一般的情况下,是不能问的,问等于问丧,问丧就等于抢纸。 “那爷,不要太辛苦了。”滕叫天说。 闲聊一会儿,滕叫天说那艳。 那逸想了半天说,那艳脱扎了,这本身也是官扎一些人的想法,但是不敢,不敢的原因就是,一人脱扎,剩下的人都会围扎,三十六人扎一活儿,不死也是扒成皮。 那艳以女扎而独,脱扎,竟然还有做纸的,脱扎是脱成了,那镇发了疯了,找做纸的人。 滕叫天低头,再抬头的时候说:“我是那个做纸的人。” 那逸眼睛睁的老大,看着滕叫天。 “是我,那艳教了我一个活儿。”滕叫天说。 那逸又是一愣,看着滕叫天笑起来。 滕叫天非常的奇怪。 “滕爷,我们是朋友。”那逸这话让滕叫天明白,他应该是知道,滕叫天说假话了。 “我……” “滕爷,你很仗义,这个还真没错,这做纸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您能担着,说明您是真仗义。”那逸说。 “您这是什么意思?”滕叫天是问明白,是不是那逸诈他。 “你说那艳教你纸活,这就不对了,那艳是女活,女活不过男的,那艳是脱纸了,但是这个规矩她是会守的。”那逸笑起来。 滕叫天想了一会儿:“我确实是说了假话,但是这个人我一定要保护。” “滕爷,这事我是真帮不了你,我也害怕,那镇现在找做纸的人,找到了,三十六扎一纸,没有人能扛下来这一纸的,我劝滕爷,不要拦这事儿。”那逸说。 “我必须要拦。”滕叫天说。 “噢,滕先生,就能做纸的人,在南城,也没有谁。”那逸说。 “那爷明示。”滕叫天说。 那逸看了滕叫天半天说:“都说滕爷固执,我还真是见识到了,南城除了班扎,还有一个素扎。” 那逸这话说得太明白了。 “那镇知道吗?”滕叫天问。 “不确定,因为那镇怀疑阴扎过阳。”那逸说。 “如果确定了,会怎么样呢?”滕叫天知道这样问,那逸肯定就会怀疑苏婉。 听那逸的话音儿,他是知道苏婉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那镇在操作。”那逸说。 “那爷什么意思呢?”滕叫天问那逸。 “官扎现在也不怎么样,大家都是不想树敌太多,那艳脱扎,也说明白了,现在官扎的情况。”那逸说。 “那爷,我滕叫天担着这事。”滕叫天说。 “我是真的忙不了你,我什么都不会和那镇说的。”那逸话说到这儿,已经是够仁义的了。 “谢谢那爷。”滕叫天说。 吃过饭,滕叫天回纸铺,琢磨着,官扎不好招惹,苏婉竟然为了一个扎纸,做纸于官扎。 第二天,滕叫天给苏婉打电话,去茶楼喝茶。 苏婉打扮得很漂亮,进来,坐下。 “哥哥。” “你先别哥了,那镇在找做纸人,现在怀疑的只有两个人,你和我,还有就是阴扎出界。”滕叫天说。 苏婉听完,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一愣。 第128章 阴阳契合 第128章 阴阳契合 苏婉说,那镇打电话问过她了,她承认了。 “官扎不好惹的。”滕叫天说。 “哥哥,我答应那艳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好惹,但是那镇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这事你也不用担心。”苏婉的话让滕叫天又是一愣。 凭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就算是寄纸阴界,那官扎至少也有三个也是通着阴界的。 滕叫天说了,苏婉说知道,那镇不会找她麻烦的。 “凭什么?那镇是非常的生气,他还是一个疯子。”滕叫天说。 “哥哥,我虽然年轻,但是做事我还是能有尺度的,你不用担心,如果我真的弄不了了,哥哥肯定是会帮我的。”苏婉笑着说。 既然这样,滕叫天也不便再多问了。 从苏婉那儿回纸铺,滕叫天就坐在后院,看着阴阳门,那鱼的下面游着,到是不错的风景。 这个阴阳门和宁小雨的是一样的。 他决定,天黑后进阴界,既然存在,那也是一个世界,阴阳交媾,阴阳契合。 滕叫天研究素扎,天黑后,吃过饭,就从阴阳门进了阴界。 站在阴界的街上,这是扎铺街,应该只是阴界的一条街,扎幌的灯都亮着,街上很安静,晚上八点多。 滕叫天走到了滕扎,站在外面。 滕厚原出来了。 “你又来了。”滕厚原说。 “确实是,我又来了。”滕叫天说。 腾厚原让滕叫天进去,泡上茶。 “你的班扎从何学来的?”滕厚原问。 看来,工福是找过滕厚原了,他除了证实,这个阴界是阳界的前世之外,也确定,他的班扎从何而学,那更确定了。 “滕先生,这个你也应该知道了,阳世的滕扎,就是你这个滕扎传下来的。”滕叫天说。 滕厚原沉默了半天说:“你走!” 滕叫天愣了一下,既然知道了,也应该盘盘,但是没盘,让他走。 滕叫天不敢多问,他对阴界还不了解。 滕叫天出来,在街上慢慢的走着,突然,一个人叫他,是伊扎,伊一元应该和这个铺子有关系。 “你进来。”那个人叫滕叫天进去。 滕叫天进去,进客厅,泡上茶。 “我姓伊,我知道你是阳界的人,我求你办点事,你帮我打听一下伊扎,就是我的后人。”看来阴界的人都知道有阳界的存在,但是能过界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伊先生,我和伊一元是朋友,他在河的南边有扎铺,我在河的北面有扎铺,不知道是不是伊扎的后人。”滕叫天说。 “这个东西你拿给伊一元,如果是,他就会认识这东西。”伊尚说。 伊尚拿出一个半个玉牌,巴掌大小,上面有图案,是扎铺的图案,另一个是伊字,都是半个。 滕叫天把玉牌收好,就出来了。 他不想久留。 从阴阳门出来,滕叫天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搭纸来了,开铺。 滕叫天出去吃早饭,就琢磨着,伊一元知道阴界,但是他一直是质疑阴界的存在。 他去伊一元那儿。 进门,伊一元在喝茶。 “滕先生,这么早?”伊一元说。 “有人托事儿。”滕叫天坐下,喝茶。 “什么事儿?”伊一元问。 滕叫天把玉牌拿出来,摆到桌子上,伊一元看到,一下就站起来了,愣了半天,进后院,一会儿出来,也拿出半块玉牌,竟然对上了。 伊一元看着滕叫天,那意思,你得解释,这伊扎的玉牌怎么会有他手里? 滕叫天说了,伊一元听完,半天说:“我就琢磨着这事怪怪的,果然是阴界是存在的,带我去看看。” “不成。”滕叫天拒绝了。 工福说过,他不能带人。 伊一元还要问什么,滕叫天就出来了,他不想说得太多。 他总是有一种错觉,阴界就是阳界的复制,但是又不完全是复制的存在,这让滕叫天感觉很虚的一种存在。 那个阴界的扎纸街,应该是和阳界是对应存在的,滕叫天总是感觉很怪,他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滕叫天回纸铺,让搭纸关铺回家,他休息。 第二天,开纸铺后,滕叫天去了南北那儿。 他直接进去了,师不进徒门,这是规矩,但是滕叫天破了,他不想再守着规矩了,这规矩将来就是死路。 南北马上泡茶。 姚苗苗没在,南北说出去办事儿了。 滕叫天问南北,纸铺怎么发展? 南北说,依然走的是扎艺的路,姚苗苗在省里准备扎艺展,上次扎赛的纸活都运过去了。 扎艺的发展,最后就像艺术品一样,成为人们的需要,进入家庭。 “有成功的例子没有?”滕叫天问。 “姚勇成立了一家家装公司,公司里面在装修上,用上了扎艺,电视的背景墙。”南北说。 滕叫天一愣,这姚勇出纸了,那六先生说的还真对,姚勇就是装的。 “装过吗?” “装了四个,都非常的满意,因为这种扎艺很特别,而且随时可以换掉,成本也不算高。”南北说。 “那你的打算?”滕叫天问。 “我觉得这是一条路。”南北说。 滕叫天也是不能理解,那是丧活儿,居然能进了家。 滕叫天出来,扎纸成扎艺,到底让姚纸闹出一条路来。 滕叫天背着手,往回走,他琢磨着,这确实是一条路,也许还有更多路可以走,只是自己守规矩守得有点傻了。 那么破规矩,恐怕会惹事儿到身上,就犯纸牌而言,似乎没有了下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滕叫天还是害怕的,当年洗纸,死人都是莫名其妙的,说死就死了,找不到原因。 那孝天纸铺的何力,一家四口都吊死了,滕叫天想到这儿,一哆嗦,犯规矩的心,瞬间又收回去了。 滕叫天回纸铺,就在扎房里坐着,一个多小时出来,他到外面转,中午到小酒馆喝酒。 他喝完酒回纸铺,搭纸说,出事了。 滕叫天一哆嗦。 “一元纸铺着火了。”搭纸说。 “你听谁说的?” “视频发到网上了,我看到的。”搭纸说。 搭纸让滕叫天看视频,他是目瞪口呆,那火太大了。 滕叫天马上过去,眼前的一切让滕叫天呆住了,伊一元和伊正站在门口。 一场大火,把纸铺都烧塌架了,最奇怪的就是,两边的铺子,竟然没有烧着。 滕叫天一身的冷汗,这又是…… 第129章 一元纸铺阴火 第129章 一元纸铺阴火 滕叫天在想着,这是罚纸了? 滕叫天过去,叫了一声伊先生,伊一元还在发懵中。 伊正说:“也好,烧了就不用再扎纸了,正好从捞阴出来。” “也是。”滕叫天这样说,心心里也明白,伊一元捞阴这么多年了,想出门儿,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滕叫天走到门口,那门已经是烧没有了,犯纸牌掉在地上。 他捡起来看了半天,那火烧得太不正常了,他感觉就像阴火一样。 “伊正,我有事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 “滕先生,慢走。” 滕叫天离开一元纸铺,他拿着犯纸牌,去了那逸那儿。 进去,那逸在院子里喝茶。 “那爷,打扰了。”滕叫天把犯纸牌放到桌子上。 “你怎么把犯纸牌给抠下来了?”那逸问。 “不是胡同口的,是一元纸铺的,烧掉了,烧得很惨,伊一元半辈子的努力,都成了灰了。”滕叫天说。 “真的?”那逸问。 滕叫天点头。 “是罚纸?”那逸有点紧张。 看来就这件事,在各扎的心里都很重,这事一出,让大家更害怕了。 如果真是罚纸,那官扎也肯定会的。 那镇进来了。 “滕先生在,正好。”那镇坐下了。 “伊一元被烧成倾家荡产,你叫天纸铺没有犯纸,现在是不是庆幸的?”那镇这是对滕叫天不满。 “那爷,都是扎纸的,捞阴的,平素里都能见到面儿,是朋友,是兄弟,我心里也不好受。”滕叫天说。 “那别就插手别人家的事情,那艳脱纸,苏婉做纸,这事我没有再追,我是看在你面子上。”那镇说。 滕叫天一愣,他没有这么大面子,滕叫天是很清楚的,恐怕不是这个原因,那镇这样说,肯定是有事儿。 “那就谢谢那爷。”滕叫天说。 “不过,这罚纸出来了,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何人罚纸,滕先生可以进阴界,是不是知道呢?给道个人情,我那镇也不会让你白道。”那镇说。 “那爷,你是高看我了。”滕叫天没有想到,自己能进阴界的事情,那镇竟然也知道了。 那艳呢?看来那艳和那家搞得是真的伤了。 “滕爷这是不给面子。”那镇阴着脸。 “官扎也有人能进阴界的,甚至说是在阴界也有扎的,根本就不需要我,我入阴界不过刚开始。”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不能搅进官扎里面去。 “滕先生,我明白了,不过以后要多小心。”那镇走了。 滕叫天看着那逸。 “一个疯子。”那逸是相当的不痛快了。 滕叫天不能再坐着了,离开了。 他拿着犯纸牌回了纸铺,坐在后院抽烟,想事儿。 中午,他让搭纸去点了酒菜拿回来。 “你最近听说什么没有?”滕叫天问搭纸。 他们搭纸之间是相通的,知道很多的事情。 “滕先生,不少搭纸都干其它的活儿去了,纸铺不行了,现在消息也是没有多少,就是面儿上传的一些事情。”搭纸说。 其实,滕叫天知道,有一些事情是问不出来的,搭纸不言主事,这是搭纸的一个操守,就是知道再多的秘密也不能往外说的。 滕叫天和搭纸也是聊了很多,就纸铺的生意,已经是走到了末路了。 吃过饭,滕叫天休息。 起来后,去茶场。 老刘站在茶场外面,和一帮人在聊天。 “老刘。”滕叫天叫了一声。 老刘过来了:“滕先生,今天这么闲?” “纸铺没活,我天天闲着。”滕叫天说。 滕叫天把老刘拉到一边。 “一元纸铺着火的事情,具体的情况知道吗?”滕叫天问。 老刘说,传话说是阴火,烧得奇怪,那么大的火,两边的铺子竟然没有一点事儿,而且起火的地方是在扎房。 扎房是绝对禁火的,这个每一个纸铺都是十分的小心。 老刘所说的都是传话,他去了伊一元那儿。 他站在他外面看了半天,全烧没了,太惨了。 他进去,伊一元在烧过的地方站着,手里拎着烧过的什么东西,发呆。 “伊先生。”滕叫天叫了一声。 伊一元转过身,脸色苍白。 “滕先生。”伊一元把手里的东西扔下。 滕叫天叫伊一元到胡同酒馆去吃饭。 “伊先生,这也是一个出纸的机会。”滕叫天说。 “出纸也是无路可走,半辈的心血,都烧了,没有反应过来,就着了,全没了,全没了……”伊一元直摇头。 “伊先生,我到也是这想法,这辈子只学会了扎纸,出纸也是无路可走,姚苗苗有扎艺展,后天在省里,也是一条路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滕叫天说。 “也好,滕先生,我想借点钱,把纸铺再弄起来。”伊一元说。 “没问题。”滕叫天很痛快的答应了。 “唉,以前我也是对滕先生有不少的误会,果然滕先生是仗义之人,谢谢。”伊一元说。 “伊先生,我们是朋友,喝酒。” 滕叫天也是想到了,伊一元会再把纸铺弄起来的。 喝过酒回去。 第二天,滕叫天就把钱给伊一元送过去了。 姚苗苗的扎艺展开展,滕叫天和伊一元过去的。 大展厅里,摆着各种的扎艺。 有一个装扎,就是装饰扎,格断,背景墙,甚至是扎顶,那水平不一般,扎出了底蕴来,有清式风格,明式风格,现在风格…… 这活儿,滕叫天看了,是出自南北之手,南北扎功厚,扎这些根本不是问题,但是还是有一种丧气。 南北过来了,叫师父,叫伊先生。 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和伊一元出来。 “以后可以接点这样的扎活,如果装扎可以发展起来,活儿不会少的。”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不敢再犯纸。”伊一元说。 滕叫天沉默了,确实是呀! 他想犯纸,也是犹豫了,不敢了。 滕叫天回了纸铺,他也是在琢磨着,一元纸铺真的是罚纸吗?没有人知道,都是猜测。 滕叫天突然想起来,他从阴界带回来的玉牌,伊扎,是不是这件事引起来的呢? 滕叫天心里发慌。 这阴界的存在,让滕叫天就是感觉异样,有什么地方是错的,不对的。 滕叫天半夜又进了阴界。 阴界的时间和阳界的时间是一样的,有人说是有时间差的,但是并没有。 扎幌的灯亮着,从纸里透出来,黄青色,让这条街生满了异端之相,滕叫天的那种感觉又出来了,似乎这里有着什么问题。 第130章 十二面宫灯 第130章 十二面宫灯 滕叫天在街口站了良久,才往里走。 纸铺的门都关着,留着纸口,就是夜间的窗口,可以敲,然后从里面打开,看看是什么人。 滕叫天穿过街,绕到了官扎那条街,这条街,纸铺没有几家,有酒馆,茶楼,布店…… 滕叫天在官扎对面的酒馆坐下了,他喝酒。 滕叫天看着官扎楼,确实是气派,讲究。 他喝酒,看着,官扎果然是和普通的纸铺不同,白天是大门开着,晚上是小门开着,扎幌四个,挂在门前。 这条街上的酒馆,茶楼是不闭店的。 滕叫天喝酒,琢磨着,一会儿进去,定个扎活,看看怎么样。 滕叫天进来,本是想去伊扎问问,但是一想,就这件事,恐怕也是有太多的问题,一元纸铺着火,肯定不是和那玉牌有关系,这事滕叫天也是真不想多事儿了。 滕叫天也是害怕。 滕叫天喝酒,工福进来了,坐下,看着滕叫天笑。 工福,阴界的管理人员,这个人笑得让滕叫天心里没底。 “工先生。”滕叫天不失礼貌的叫了一声。 “滕先生。”工福回了一声,这一声可是语调不同,有点戏弄的意思,有点看不起的意味。 “工先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滕叫天问。 “阳界的人进来,我就得起来。”工福倒上酒,喝了一口。 “我就是闲着没事,进来逛逛。”滕叫天说。 “滕先生也喜欢开玩笑。”工福说。 “我也是过来看看,纸铺现在活儿很少,想想怎么维持下去。”滕叫天说。 “嗯,那确实是问题,不过你在阴界要小心,有一些规矩是不讲的。”工福说。 滕叫天说:“我是守规矩的扎人,我想问一下工先生,一元纸铺的阴火,因为而起呢?” 工福吃口菜,喝口酒:“那是你们阳界的事情。” “工先生,这不对?你也不是参与了阳界的事情吗?”滕叫天是真的敢说话。 “听说滕先生直性子,果然是,那一元纸铺的事情,和阴界没有关系。”工福说。 “那犯纸铁呢?”滕叫天问。 “你的话太多,在这儿小心点儿。”工福生气了,走了。 滕叫天知道,今天确实是不应该问这么多,可是他看工福那样子,就来气了,算是质问了。 滕叫天的打算放弃了,别再惹事儿。 滕叫天从阴阳门回纸铺,休息。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搭纸开铺,滕叫天坐在铺子前面喝茶。 七月的东北,还是很舒服的季节,天晴朗。 宁小雨来电话了,说去小塘,马上。 滕叫天不着急,换身衣服,背着手往小塘去。 进小塘十点多了,宁小雨自己坐在客厅喝茶,对滕叫天来晚了,有些不满。 滕叫天坐下,倒上茶。 “宁先生,找我有事儿?”滕叫天问。 “你去阴界就不要乱问,乱来。”宁小雨有些生气。 “我不过和工福问了点儿事。”滕叫天说。 “我还是小心为好。”宁小雨瞪了滕叫天一眼。 “有话明说,我这个人是直肠子,不绕。”滕叫天说。 “进阴界,你把嘴管住,只看不说,看一年再说。”宁小雨说。 “我想问一下,那一元纸铺罚纸,到底是何人?”滕叫天问。 “你是真爱问。”宁小雨起身走了。 滕叫天心想,这都什么毛病?一言不合,起身就走。 滕叫天起身要走,苏婉进来了。 “哥哥。”苏婉进门是跳了一下进来的。 “小婉。” “哥哥,带你看那艳给我的扎活儿。”苏婉说。 后院的一个房间,进去,屋子中间挂着一个宫灯,十二面儿。 太漂亮了,色扎,色扎在官扎中,是很多的,在民扎中是所用并不多。 宫灯十二面,十二宫女,宫灯挂着吊坠,上面宝石各十三,一共是六条,就这价格也是相当的高了。 官扎确实是精品太多,就这么这个宫灯,恐怕得要一两个月能扎成。 出来,回去喝茶。 “小婉,素扎是怎么回事?”滕叫天问。 苏婉想了一下说:“不说这个,去看电影。” 显然,苏婉是不想说,滕叫天也不用去问。 出去看电影,滕叫天有多少年没看过电影了,他都不记得了,那个历史学教授,似乎只对历史有兴趣。 看过电影,去吃西餐,进去,刚坐下,那个历史学教授就走过来了。 “哟,滕先生,找了一个和小晨年纪差不多的,心是真花呀!”历史学教授说。 “我前妻。”滕叫天和苏婉说。 “噢,刻薄教授。” 历史学教授一下火了:“姓滕的,没事关心关心你女儿。” 历史学教授走了。 “哥哥,换个地儿。”苏婉拉着滕叫天走了。 滕叫天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儿遇到历史学教授。 他关心滕小晨,可是滕小晨不让关心,根本不接电话,找人,人也不见,滕叫天很伤心。 他们去了一家海鲜馆,滕叫天的情绪一直就提不起来。 吃过饭,送苏婉回去,他回纸铺,坐在院子里抽烟,其实,他不知道,忙了大半辈子,为的是什么? 家被历史学教授给毁了,女儿不理他,这捞阴的,大体上来说,最后就是孤家寡人,即使不是,最后也不见得有好的结果。 捞阴这口饭是太难吃了。 滕叫天是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院子里一只黑猫蹲在院子中间。 纸铺进黑猫,是要有灾发生的,这也是各纸铺挺害怕的事情。 滕叫天看着黑猫,那黑猫凶相,看得滕叫天心里都发紧,那黑猫叫了一声,跑掉了,那叫声也是很恐怖的那种,滕叫天不禁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黑猫进铺,扎主要苦。 滕叫天心情不太爽,搭纸来了,开铺子,他就背手出去,吃过早饭,去伊一元那儿。 一元纸铺已经开始重新建了,伊一元坐在院子里。 滕叫天进去,伊一元给倒上茶。 “哟,风格都变了。”滕叫天说。 “清式的建筑,我喜欢。”伊一元说。 “这似乎面积比原来大多了。”滕叫天说。 “把左面那家买下来的,弄个二层楼。”伊一元说。 滕叫天一愣,这伊一元要玩大的,可是现在扎纸没有路可走了。 “这得多少钱?”滕叫天问。 “滕先生借我的,我自己存了一些,应该是差不多。”伊一元说。 这伊一元,借钱前就有这样的打算了,看来伊一元还有另外的打算,滕叫天也不问。 第131章 惨叫的黑猫 第131章 惨叫的黑猫 滕叫天关心的是黑猫。 “黑猫进铺,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滕叫天问。 “哟,这事并不多见,黑猫进铺,有要苦处,黑猫被纸铺称为灵猫,这事真没办法。”伊一元说。 “噢,那我找别人问问。”滕叫天走了。 伊一元送到门口说:“不用想那么多,事情要来了,拦也拦不住的。” 滕叫天没说话,他出来,给唐山邓刚打电话。 邓刚说在西郊观巷的拉古胡同。 滕叫天过去,胡同是一个茶馆。 进去,邓刚坐在院子里喝茶,还有一个人,看到滕叫天,就进房间了。 “滕先生。” “邓先生。” 坐下喝茶,滕叫天问邓刚,最近在干什么? 邓刚说,就是胡混,东一下西一下的。 滕叫天问黑猫的事情,邓刚说:“就一只黑猫,滕先生没办法吗?” 显然,邓刚对这个是有方法的。 “邓先生指点。”滕叫天说。 邓刚喝口茶说:“黑猫进铺,扎主苦处,有小灾,这黑猫被称为灵主,是有灵性的东西,这也是要提醒你,这种灵性的东西,是什么,我们无法知道,只有等着事情的到来了,不过滕先生也不用太担心,小灾小难的。” “邓先生,就纸铺现在来看,是无路可走,现在都用印刷品,替代了扎纸,而且行业的垄断也厉害,一条龙服务,单独服务的极少,这个月,我的纸铺就出去了十对花圈,其它的活儿根本就没有。”滕叫天说。 “是呀,其它的纸铺都带了其它的丧活儿,主持,丧衣,看风水,这也不算是犯纸。”邓刚说。 “是呀,就那些东西,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就一个扎纸,我都没有弄明白。”滕叫天说。 “滕先生呀,你不应该再固执了,南北那边我接了一个活,扎艺,一个活儿,三四千,也相当不错了。”邓刚说。 “你弄暗扎?”滕叫天问。 “扎艺工作室。” “那算是捞阴吗?”滕叫天问。 “介于之间,我在阴,不出阴,就洗纸,罚纸,一直不知道是何人,在唐山也发生过,但是现在年代变了,我也不害怕,我到是要看看洗纸和罚纸是何人。”邓刚说。 “那孝天纸铺让人心有余悸,一元纸铺一把阴火,烧得也是离奇。”滕叫天说。 “是呀,就说一元纸铺,那样大的火,竟然没有把邻居烧着,一点损失也没有。”邓刚说。 “那你不害怕吗?” “我总得要吃饭?”邓刚说。 邓刚说得是没有错。 邓刚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说:“正好,去喝一杯。” 邓刚看来是约了人了,滕叫天说,算了,改天再聚。 邓刚拉着滕叫天去酒馆,进去,那艳竟然在。 坐下,点菜,那艳说:“滕先生,谢谢你。” “那先生,脱纸,离开官扎,现在干什么呢?”滕叫天问。 “闲着无事,喝茶,逛街,没钱了,就卖点家底儿,也挺好的。”那艳说。 “那到是不错的日子。”滕叫天说。 “但是,钱总是有花完的时候,也得想办法赚,我和邓先生合伙开了扎艺工作室,就在前面哈达胡同,一会儿滕先生过去指点。”那艳说。 “也是在捞阴之内?”滕叫天说。 “算是!”那艳说。 喝酒聊天,那艳说到阴界的事情,官扎有人在阴界带纸了,带进带出。 “带纸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滕叫天知道宁小雨带纸。 “带纸的范围很大,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的意思是,滕先生可以做一些其它的。”那艳说。 “嗯,谢谢。” 吃过饭,去哈达胡同看他们的工作室。 确实是不错,后院是扎活的地方,是帮纸的人,这些人会刮料,上纸。 一个骨架出来了,邓刚说,是室内的隔断。 滕叫天也是知道,这是从南北那儿接的活儿,这活儿不是很复杂,精致一些,有创意就可以,而且不喜欢,随时就可以换掉。 确实是扎纸的再发展,可是滕叫天不喜欢。 他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纸铺,他摇头,扎纸恐怕就会这样消失,那扎艺慢慢的会成为什么,谁也都不知道。 如此下去,千年扎纸恐怕真的就会消失。 滕叫天坐在扎房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半夜,滕叫天听到了猫的惨叫声,他吓得激灵一下,坐起来,叫声又传来,滕叫天光脚丫子就出来了,到院子里,他当时吓得差点没尿了。 那黑猫竟然身首异处,头和身子分开了,满地的是血,那猫的眼睛睁得可怕,那瓜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滕叫天往后门去,门锁着,前面也是反锁着的,这是什么人干的?滕叫天气得发疯,捞阴的原本挺太平的,只要不抢扎,不过界扎,就没有事情发生。 死的正是那只黑猫,滕叫天把黑猫弄到一起,进扎房扎棺盒,天亮扎完,把黑猫放到里面,到山上埋了。 回来把院子里的血处理掉,搭纸出来了,开铺,滕叫天出去吃早饭回来,一个老头就坐在客厅喝茶。 搭纸说是定活儿的。 滕叫天坐下,先是闲聊。 老头给老伴定活儿,老伴在医院,没有死,老太太说喜欢叫天纸铺的扎活我,扎点喜庆的。 这样的要求还真是少有,给活人扎到是有,扎喜庆的并不多。 “大爷,大娘想扎什么活呢?”滕叫天问。 “扎十三伶,她喜欢,扎得喜庆点,其它的就不用了。”老头说。 滕叫天愣住了,老太太知道这个,那么对扎纸是十分了解的。 “普扎?”滕叫天问。 “不,班扎。”老头说。 滕叫天就冒汗了,这不是定活?这是找事儿来了? “大爷,这个真不能开玩笑的。”滕叫天说。 滕叫天有点不高兴了。 “滕掌柜的,真的没有开玩笑。”老头说。 这老头近八十岁了,他叫掌柜的,老式叫法,最早的时候,纸铺的扎纸人,是叫掌握的。 “这个……”滕叫天是犹豫的。 “滕掌柜的,我知道,十三伶班扎不好扎,而且有点诡异,说白了,我老伴喜欢扎纸,叫天纸铺,南城第一扎,我老伴看过你很多的扎活儿……”老头说着。 滕叫天说感觉不对劲儿,普通的百姓,怎么知道班扎的呢? 第132章 认纸 第132章 认纸 滕叫天听完老头说,问。 “你们对扎纸这么了解呢?” 老头看了一眼滕叫天说:“就扎纸来说,是一种艺术,我和老伴在农村呆过四年,和村里的一个扎活的人处理很好,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扎纸,回城后,就挺关注的,所以也是知道一些。” “班扎是怎么知道的?”滕叫天问。 老头说,也是道听途说的。 滕叫天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是这活接不接,他还决定不了,因为普通的人,只是喜欢,也不可能知道班扎的。 老头看滕叫天犹豫,说:“滕掌柜的,十三伶只有您会扎了,我老伴也是活不过多久了,她看一眼,有那么一天,就烧掉了,不会有事情的。” 滕叫天心里也是一软,答应了。 老头从拎着的包里拿出五万块钱。 “滕掌柜的,五万,实际上不止这些,可是这些年来,给老伴看病,也只有这么多了。”老头说。 “算了,我拿一万。”滕叫天说。 “滕掌柜,您非常的仗义,我和老伴也都知道,这个肯定是不行的。”老头说。 “你拿五万,这活我就不接,一万就够。”滕叫天说。 “嗯,谢谢滕掌柜。”老头走了。 滕叫天马上找帮纸,过来给刮细蔑,滕叫天准备好料,告诉搭纸,帮纸的来了,让两个人刮细料。 滕叫天背着手出去,他去伊一元那儿。 伊一元在里面坐着喝茶,看着工人干活儿。 活儿干得到是挺快的。 “还真就不错。”滕叫天说。 “滕先生,中午喝一杯。”伊一元的心情不错。 那黑猫让滕叫天不太痛快。 喝茶,聊天,中午去喝酒,伊一元说,他接了扎艺的活儿,这边八月份就能建好。 “不能这么快?”滕叫天说。 “地基原本是要动的,但是那个工程师说,不用动,老地基,比现在建的还深,还厚,所以只是地面上的活儿,也快。”伊一元说。 “接的什么活儿?”滕叫天没有想到,扎艺这活儿还真就不错。 “扎的棚顶,满天星的扎法。”伊一元说。 “看来这扎艺到是一个出路了。”滕叫天笑着说。 “是呀,可是我特么犯合计,这火起的是阴火,肯定是,不然邻居肯定就烧了,都有可能是火烧连营,可是偏偏就没烧,这是罚纸吗?”伊一元心里打鼓是肯定的了。 “这事我也是弄不明白,孝天纸铺,一家四口全部上吊了,你说是洗纸吗?可是又没有了下文,洗纸不可能只洗一家,还有你的铺子烧掉了,是罚纸?挂犯纸牌的也不只你一家,怪怪的。”滕叫天说。 “这才特么吓人,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父亲准备了一根棍子,很细,我一犯错误就拿起来,我害怕,但是他从来没打过我,可是我他每一次拿起棍子,我都恐惧到了极点,觉得要是打上一下子,不知道得有多疼,一直到的三十二岁的时候,被人拿更粗的棍子打了,才知道怎么回事儿。”伊一元说。 确实是这样,但是伊一元决定犯纸了,他估计烧了这一下,也不害怕了,死活的得活命。 “滕先生,你准备就守纸呗。”伊一元说。 “我一个人,手里有点钱就够花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滕叫天说。 “但是你过阴界了,说可以带纸的。”伊一元说。 “我就是好奇心重,并没有这个意思。”滕叫天说。 滕叫天确实是没有带纸之意,他也考虑过,犯纸而做,但是他不想,扎纸是纯粹的东西,他不想把千年传下来的扎纸搞杂了。 滕叫天喝完酒,回纸铺,休息。 天黑后,吃过饭,就进扎房,刮料都摆在了桌子上。 滕叫天开始扎十三伶女的架儿。 滕叫天扎过一次了,也明白怎么扎了,毕竟扎了半辈的纸了。 骨架一夜就完成了,十三个伶女骨架摆在扎台上。 滕叫天知道,用班扎的手法扎,不用班扎的诡异之术,这就简单了很多,因为只是喜欢,而不是它用。 滕叫天休息,中午起来,吃过饭,接着干活,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他出去,进胡同的酒馆,他没有想到,他会再一次的扎班扎。 滕叫天抓紧要扎完,也是担心,老太太有一天没一天的。 有人喜欢扎纸,而且点名让他扎,他要更上心。 滕叫天坐在小酒馆,明天活儿就能完成了。 工福进来了。 这个工福阴界的人,自由来往? “工先生。”滕叫天叫了一声,让服务员加了杯子。 喝酒,工福说:“你帮伊扎认纸,这事可是不成的。” 滕叫天一愣,他没想到是为这事而来,就是那半块玉牌的事情。 “我已经是帮了。”滕叫天说。 “仅此一次。”工福说。 “我没明白,你可以到阳界来,管着阴阳两界,那罚纸也是阴界所为?”滕叫天说。 “说玉牌的事儿,罚纸我不知道。”工福非常的不高兴。 “你是阴界的管理人,我是阳界的,你应该管不着?”滕叫天说。 “滕叫天,你给我小心点。”工福走了。 滕叫天笑起来,他突然就开明了,一个人,怕什么?以前是小心的守着规矩,像一元纸铺一样,犯点纸,就什么都没有了。 捞阴本身就是吃苦饭的,这又来这么多事儿。 滕叫天吃过饭回去扎活,天亮活完成,他睡觉。 中午起来,搭纸在吃饭。 “我出去,四点就可以关铺。”滕叫天背着手走了。 滕叫天去邓刚和那艳的工作室。 邓刚和那艳都在干活,扎纸的主要部分由他们两个来完成。 两个人看到滕叫天,放下手里的活儿,到客厅。 “滕先生。”那艳说。 “看着挺好的,比纸铺的阴森森强多了。”滕叫天笑着说。 “是呀,这算是犯纸,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那艳说。 “我琢磨着这犯纸,罚纸的事情,是不是由阴界而来的呢?从来没有人知道,洗纸,罚纸是什么人所为。”滕叫天说。 “官扎有几个人是可以进阴界的,除了我,其它的我不知道是谁,这件事我也问过,但是没有问出来,如果是这样,阴界就是没有道理的。”那艳说。 滕叫天看那艳,她并没有害怕,她脱纸是脱官纸,而不是脱了扎纸。 滕叫天本想知道一些事情,但是那艳并不知道。 滕叫天从工作室出来,他往西郊观巷去,他进茶馆喝茶,琢磨着,找那镇。 他刚喝上茶,那定十三伶的老头打电话来,他老伴快不行了。 滕叫天马上返回去,带着扎纸去了老头的家。 老头家的院子不算大,但是摆了很多的花草。 滕叫天把十三伶女拿进院子,老头扶着老太太出来。 老太太坐下,看着十三伶女,突然说了一句话,滕叫天当时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第133章 《扎纸图》 第133章 《扎纸图》 老太太看着十三伶扎,半天说:“扎虽急,可见扎心,扎虽然不术,也是极尽所虑,此人可成,扎纸图可教给此人。” 老太太说完就死了,滕叫天头皮发麻,一身的冷汗。 接下来,就是处理后事,滕叫天陪着,这老头老太太没有后人。 滕叫天打电话,让搭纸一些丧用的扎纸送过来,每一个纸铺,都有成活儿,怕遇到急用扎的。 灵棚搭起来,只有他和老头。 “人终有一死的,喝一杯。”老头说。 滕叫天出去把酒买回来,坐在灵棚前喝酒。 “老太婆,你先喝一杯,如愿了。”老头把酒倒在地上。 喝酒,这老头喝了一杯,进屋把《扎纸图》拿出来,给滕叫天。 “大爷,这……” “扎纸的最高水平。”老头说。 聊天,老头竟然写下了遗嘱,他说没有儿女,他死后,所有的都是他的。 这老头写完,又喝了一杯酒,竟然坐在椅子上死了。 滕叫天都懵逼了,这特么怎么弄? 滕叫天给南北打电话,让他弄几个人过来,他也过来。 南北带着几个人过来,滕叫天安排完,坐在院子里发呆,这事发生的太快了。 滕叫天和南北带着人守三天,这三天滕叫天也是想得很多,人最终都要离开,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到是挺不错的。 葬了老头老太太,滕叫天把门锁上后,回纸铺。 那本《扎纸图》让滕叫天也是非常的奇怪,老太太有这本书,这本书是扎纸业中传说的书,就像《推背图》一样,神奇怪的存在,也像班扎一样,神秘的存在。 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起来,把一切弄好,就坐在客厅里看《扎纸图》,这本书用的东北一个部落的文字记载的,在东北有很多的部落,努尔哈赤统一了部落后,才统一了文字,这种文字,滕叫天不认识。 东北有太多的文字,都消失了,没有得到研究,发展。 滕叫天看书中的图,三十六张图,画得精细,但是并没有分析步骤,扎法和扎式和滕叫天所扎,竟然有着太多的不同,大部分是看不明白的。 如果看懂文字,应该是能看明白的。 滕叫天合上书,出来,坐在铺子前喝茶。 搭纸也坐在一边喝茶,纸铺没有活儿。 “滕老板,我听说有纸铺上了扎艺的活儿,南北是你徒弟……”搭纸说。 “我没兴趣。”滕叫天说。 搭纸马上站起来,去忙了。 滕叫天的心情不美丽。 苏婉打来电话,说准备了几个菜,中午让滕叫天过去喝酒。 滕叫天应了,现在才九点,滕叫天进扎房,坐在那儿扎活儿,扎活就会让滕叫天安静下来。 滕叫天扎牛,一直快到中午,他换了一身衣服,出去了。 滕叫天到小塘,进客厅,苏婉在。 喝茶。 苏婉说,喝会茶,看一个扎活。 苏婉很严肃,不像以前,笑着叫“哥哥”,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去看扎活儿,一个小院子,门锁着,苏婉打开门,进去,院子是堂房,侧房,进侧房,在侧房的桌子上摆着一件扎活儿,扎的是灵坛,高有一米六,宽有两米,方型,这种灵坛滕叫天只是听说过,也不过就听说过一次,他爷爷说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提到过。 滕叫天看着,灵坛分十三层,一层比一层小一些,每一层都扎有灵器,扎人,扎花…… 层层是花不同,人不同,看得滕叫天心里直紧,敬畏而重。 就这扎活,滕叫天绝对是扎不到位的,越小的扎是越难扎,而且扎人出现的表情,没有一个是相同的,所扎的花儿,没有一朵是相同的。 真的有如此高的扎纸吗? 灵扎最早的时候,是出现在扶余部落,关于这个记载肯定是有的,不然自己的爷爷也不可能说出来。 看了有四十分钟,出来。 进客厅吃饭。 滕叫天喝酒,沉默。 “这个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如果能证实是这样的话。”苏婉说。 滕叫天听着,知道这事不简单了。 “这灵坛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滕叫天问。 “昨天早晨出现在后院。”苏婉紧张。 “你会扎纸,是苏扎?”滕叫天问。 滕叫天知道,苏婉的太爷爷叫苏炳山,苏半城,是经商的人。 苏婉犹豫了半天说:“苏扎天半下。” 滕叫天真是没有想到,苏家真的有扎。 苏婉说,苏扎天半下,就是说,苏扎在当年,半个天下都有,苏家是经商的,但是其它的商只是在南城,而苏扎是半天下。 苏扎像一种奢侈品存在,当年这个小塘就是苏扎所在地,小塘有院子二十个,房子六十多间,花园七八个。 苏家从扎的人,有二十多个,所扎的纸活,基本上都在外地,怎么联系外地扎活的,苏婉也不知道。 关于苏扎,苏婉没有看到记录。 现在苏碗所扎,也许没有了苏扎在里面。 “说说灵坛。”滕叫天说。 滕叫天对灵坛是不了解的,但是看到灵坛,是一种持重之恐。 苏婉说,关于灵坛,她知道一些,也不是很多。 灵坛是纸祭,每三年开坛一次,开一次坛,成一次扎活,扎活是幻扎。 “你的意思是……”滕叫天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苏婉说:“幻扎,大的幻扎,就是说,阴界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并不真实的存在。” 滕叫天一下站起来了,他已经相信了阴界的存在,可是竟然没有存在,只是幻扎出现的,自己掉进了幻扎里面。 “你可是寄纸于阴界的。”滕叫天说。 “是呀,这个大扎幻应该成于灵坛前,对扎纸持重的人就会进入幻扎这象。”苏婉说。 滕叫天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是阴界所为,那目的是什么呢?”滕叫天问。 “肯定是为利,但是具体的不清楚。”苏婉说。 “下一步怎么办?”滕叫天问。 “我也不知道,我和你是在阴界进册的人。”苏婉说。 “不用紧张,慢慢的来。” 滕叫天心里也没有底儿,这事是真是假? 滕叫天回纸铺,坐在院子里抽烟,搭纸说有点事儿请一会儿假。 搭纸走后,滕叫天坐在铺子前面喝茶,看着来往的人,阴界竟然是扎幻。 第二天,滕叫天去万达,找周帆。 周帆的纳格推演,就是死亡推演,是推演物质之间所在的联系,那么阴界的存在,在推演上是存在的。 周帆看到滕叫天非常的热情。 泡上茶,喝茶,滕叫天说:“纳格推演的真实性有多大?” 周帆想了半天说:“基本上是真实的。” “虚幻推演,可以吗?”滕叫天问。 “纳格推演就是真实物质之间的推演,也是死亡和活着人之间关连的推演,虚幻不存在。”周帆也是在捕捉着滕叫天给出来的信息。 “那我带你去过阴界,那是真实的吗?”滕叫天说。 周帆的回答让滕叫天愣住了。 第134章 魂坛 第134章 魂坛 周帆回答了滕叫天的问题,滕叫天呆住了。 滕叫天带周帆和助手进去的时候,周帆是带着小设备的,得到了很多的数据。 周帆说,就数据来看,阴界是虚幻的,但是并不是用科技的手段,这个非常的奇怪。 如果用科技的手段,造一个阴界,那不是难的事情,可是并不是,那就是扎幻,大的扎幻。 滕叫天想到灵坛,三年一开坛,开坛成扎,十三人一扎。 那是在复制灵坛?灵坛本身就是幻扎吗?不是扎纸的图滕? “滕先生,滕先生……”滕叫天走空。 “噢,周老师,您事后为什么没有和我讲呢?”滕叫天问。 “那是虚的,但是又那样的真实,这个我们一直在研究,没有答案,应该是和捞阴的某一种手段有关系。”周帆说。 “就是一种幻象?”滕叫天说。 “是这样的,阴界如果存在,也不是复制,而是单独的存在,不会是阳界的前世,或者是来世,和这儿是不同的一个世界。”周帆说。 周帆所研究的也是在进行着,但是没有结果,周帆说,需要再进阴界,或许会有发现。 滕叫天不敢带人进去,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一个大扎幻。 那灵坛之扎,让我看着就诡异,那十三层,层层恐怖。 周帆的意思是想让滕叫天再带着进去,他没有答应。 滕叫天回纸铺,看着《扎纸图》,这里并没有关于灵坛之扎的记录,三十六图,没有。 滕叫天第二天,找南城文化研究所的一个朋友,他用手机拍了几张文字。 那个朋友看了半天说:“女真海西部文字,女真分成三大部落……” “能翻译出来吗?”滕叫天问。 “女真文字很复杂,因为经历演变,本来海西部也是使用一样的文字,但是为了部落的某一种秘密交流,形成了一种密字,这个就是,需要时间。”滕叫天的朋友说。 “辛苦了,这只是一部分。”滕叫天说。 滕叫天离开,希望能翻译出来。 那老太太和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有《扎纸图》。 滕叫天半夜从阴阳门进了阴界。 那条街,扎幌在风中摇摆着,看着有点吓人。 滕叫天走到滕扎门口,站着。 门关着,留了一个口儿,滕叫天走过去敲了三下。 那个口儿开了,一个人往外看了一眼,关上,一会儿门开了。 是滕厚原。 进去,滕叫天点上烟。 滕厚原竟然是没睡。 “我知道你是腾家的后人了,现在阴界已经知道,外面有一个阳界,是阴界的后世,但是能到阳界的人很少,就像你能到阴界来,那人也是很少的。”滕厚原说。 滕叫天看着,锁住了眉头,眼前这个滕厚原是自己的先祖,在滕家的家谱中,确实是有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并没有留下照片一类的东西。 周帆说是虚幻的,但是真实存在,苏婉说,是扎幻,大扎幻,但是眼前一切是真实的。 “这是真实的吗?”滕叫天问。 “你说呢?”滕厚原笑了一下。 滕叫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 “扎幻是什么?”滕叫天问。 “你是扎纸人,不知道吗?”滕厚原总是保持着微笑。 滕叫天一看,也别多问了。 滕叫天出来,滕厚原往官扎那边去。 “不要乱走。”滕厚原说完回去了。 滕叫天站了半天,扎幻从何而出?如果这里是幻象,那为什么会真实的存在呢? 滕叫天感觉身上不舒服,出去了。 滕叫天第二天起来,他去官扎,找那逸。 和那逸喝茶,说了扎幻的事情。 那逸说,他现在不理这事儿,那镇也许知道。 那逸总是在回避着什么问题。 “那爷,您现在是在纸行外,不管纸行事了。”滕叫天说。 那逸笑起来,就那逸,滕叫天觉得这个人才是官扎最聪明的一个人。 那逸聊了一会儿,说有事就走了,那镇是滕叫天是不想找。 就那个灵坛,也是让滕叫天感觉到不安,那扎活儿从来没有见过,竟然出现在小塘,是何人送到那儿的呢? 就苏婉也是让滕叫天弄不明白,苏家半城,苏扎半天下,关于苏扎滕叫天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也许自己是井底之蛙,知道的很少。 滕叫天去新县找守陵人,肇启运。 过去,肇启运听完,沉吟了半天说。 “跟我走。” 慎容妃子墓。 慎容是靺鞨部落的后人,当年为努尔哈赤扫平其它部落,做也了极大的贡献,所以单独成陵。 这是肇启运守的陵。 “这陵墓我有十几年没进去了。”肇启运说。 那这意思就是要进去?滕叫天说扎幻,肇启运就带着他到这儿来了。 墓里有什么吗? 慎容妃子墓,这个滕叫天不知道,历史上似乎并没有记载。 东北的历史这段历史错综复杂,遗漏所记,也是正常的。 肇启运走到离墓有几百米的地方,是一个石壁,有一个很小的路,很危险,过去,就是一个山洞,有一个平台。 “这儿是墓的入口。”肇启运说。 墓门打开了,下落式的。 “这儿有六道墓门,墓门开启都是正常的。”肇启运说。 一个墓保持得这么好,也是因为东北偏远的原因,一个就是守墓人的功劳。 进墓道,墓壁上都是画儿,色彩鲜艳,仙女飞天,苏袖如云,非常的精致。 “保存的这么完好?”滕叫天问。 肇启运没说话。 十三米一道门,六道门,每道门之间,都是画儿,各有不同。 进去,就是石棺,石棺三面是石台,石台上摆着的都是扎纸,当时滕叫天一愣。 “肇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慎容是在一个小部落出生的,女孩子在当时并不被重视,这个部落扎纸,她从小就扎纸,十五岁的时候,能扎幻成兵,这也就是在努尔哈赤平定各部落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慎容长得很漂亮,这些活儿都是慎容所扎,这些你一看就明白,在石棺顶头,有一道门,你先看看这些。”肇启运说。 滕叫天看着这些扎纸,没见过,扎法也是有点古怪,滕叫天看着,记着。 肇启运开那道门,用了十几分钟。 门打开,滕叫天进去,只摆了一个扎活儿,十三层,和灵坛有些相似。 “这是魂坛,和你所说的灵坛是相对应的,这就是当年慎容扎纸成兵所用的魂坛。”肇启运说。 “扎纸成兵也是扎幻?”滕叫天问。 “应该是一样的。”肇启运说。 从墓里出来,肇启运弄了酒菜。 “肇老师,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滕叫天问。 肇启运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激灵一下。 第135章 幻扎成河 第135章 幻扎成河 肇启运说,扎幻所用,善则善终,恶则恶亡,就阴界而言,是扎幻所成,进扎幻之地,阳失阴起。 就是说,进阴界,会让阳失,阴重,结果人因为阴重,会被幻所控制。 滕叫天冒冷汗。 肇启运让滕叫天小心,就扎幻所能之人,不是简单之人。 滕叫天喝过酒,回纸铺,他是一直不安的。 一夜没睡好。 早晨起来,搭纸来了,开铺后,他坐在铺子前喝茶,到现在,他一想肇启运所说,不禁的还打一个冷战。 九点多,研究所的那个朋友打电话来,说翻译出来了。 滕叫天拍了《扎纸图》的全文过去,让这个朋友翻译。 因为知道了方法方式,中午的时候,全部翻译出来了。 “这个你保密。”滕叫天说。 “知道了。” 滕叫天想请这个朋友吃饭,这个朋友说有事,滕叫天拿出两千块钱,说是吃饭的钱。 朋友不要,滕叫天起身就走了。 他没有回纸铺,他感觉自己越走越深,他自己进胡同的小酒馆喝酒,他想着所有发生的事情。 那阴界如果是扎幻,可是那也太真实了。 当年慎容扎纸成兵,也是这样真实的吗? 历史上并没有记载。 滕叫天越是琢磨,越是害怕,这事太奇怪了。 那灵坛和魂坛,虽然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应该起到的作用是一样的,有一些扎活,传下来,会在后人的学扎中,有所改变。 苏婉弄到了灵坛,那慎容妃子墓里的是魂坛,那是什么人送到苏婉那儿的呢? 滕叫天越是想,越是觉得苏婉有问题。 苏婉二十多岁,他四十多岁,她说她喜欢他,要嫁给他,他打了一个冷战。 这捞阴,真的容易把门捞进去,无门可走,无路可行。 第二天,滕叫天早晨起来,吃过饭,就进地下室,看翻译过来的《扎纸图》。 对于《扎纸图》,滕叫天还是敬畏的,它犹如《推背图》一样的存在,在扎纸行里,它是人人想看的书,人人想得到的书。 滕叫天看着。 图中文字,三十六扎式,一一有解。 第一图,幻扎成河。 第一图就是幻扎,滕叫天一愣。 第一扎,幻扎成河,是扎的尸床,这种二十年前,在农村有过,停尸的扎床。 所扎极为复杂,承重的力量,首先要考虑的,毕竟是高粱杆成扎的,还有考虑到很多的地方。 幻扎成河,这怎么就成河了呢? 从图中看,滕叫天怎么也是看不出来,如何成河。 第一扎竟然是幻扎。 滕叫天看了两个多小时,研究着,然后进了扎房,开始准备料,他要扎这个尸床。 这种尸床,在农村有用的,是讲究的人家。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用的了。 滕叫天准备料到中午,背着手出去,进胡同,他就看到一个人拦在前面。 “滕先生,等你多时了。”这个人声音尖声尖气的。 “等我干什么?”滕叫天心里也没有底儿。 “滕先生,您也不用紧张,知道您中午会来这个酒馆喝酒。”这个男人说。 “一起喝一杯。”滕叫天走过去,进酒馆。 这个男人跟进来。 进来坐下,点上菜,滕叫天问:“你是谁?” “一会儿我会说的,说苏婉的事情。”这个男人五十多岁,挺瘦的,声音很尖,听着不太舒服。 “你说。”滕叫天说,没有表情。 这个人说,苏婉是寄纸在阴界的,她把灵坛从阴界拿走了。 滕叫天一愣,他没有想到,苏婉会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人说,苏婉动了灵坛,工福明天就会带人把苏婉弄到阴界,恐怕…… “恐怕什么?”滕叫天问。 “阳界有自己的法律,阴界也是同样的。”这个人说完,把酒干了,又倒上。 “谢谢您,我要怎么做?”滕叫天问。 “这个我就没办法说了。”这个人声音很尖,但是面相是善良的。 “苏婉从阴界把灵坛偷出来,干什么?”滕叫天问。 “滕先生,有一些事情,我只能说到这些。”这个人说。 这个男人喝完第二杯,就离开了,让滕叫天自己小心,也抓紧时间。 滕叫天也是想不明白了,苏婉干什么? 他喝完酒,去的小塘,他琢磨着怎么办?可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 小塘正门关了。 从侧门进去,进苏婉的宅子。 “哥哥。”苏婉叫了一声。 滕叫天坐下,倒上茶,他看着苏婉,一时间的也是弄不明白了,这个苏婉水竟然那样的深。 “哥哥,看什么呢?”苏婉问。 “你是寄纸,你拿灵坛干什么?”滕叫天说。 苏婉一愣,半天才说:“我就是喜欢。” “惹上事儿了。”滕叫天说。 苏婉紧张了,脸色也变白了。 “我没有想到,会惹上这样大的事情,灵坛从我寄纸开始,我就喜欢。”苏婉说。 滕叫天愿意相信苏婉的话。 正聊着,工福进来了。 “哟,果然是慢了一步,我就担心滕先生会提前来,本是明天来的。”工福坐下了。 “工先生,喝茶。”滕叫天说。 工福坐下喝茶,阴界的存在是一个大幻象,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滕叫天想证实这一点,不知道拿什么来证明,如果问工福,他肯定是会否认的。 滕叫天没问。 “工先生,事情我知道了,东西你拿走便是。”滕叫天说。 “你想简单了,东西肯定是要拿走的,苏婉我也要带走,带回阴界。”工福说。 “这个你别想。”滕叫天说。 工福笑了一下说:“恐怕你阻止不了我。” 滕叫天知道,工福进来就说,赶在他前面,他肯定是有害怕他的地方,就是说,他是有办法的。 “我们可以试一下。”滕叫天说。 工福低头想了一下说:“滕先生,这事和你没关系的,不要搅进来,不要忘记了,孝天纸铺之死,一元纸铺之火。”工福说。 滕叫天一愣,这事都弄出来了。 “这都是阴界所为?”滕叫天问。 工福没有回答。 “那我们谈谈条件。”工福说。 “不谈。”滕叫天拒绝。 对于扎幻,滕叫天是有所了解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现的,但是对于出现的扎幻阴界,他是不了解的,所以他拒绝了。 工福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冒冷汗。 第136章 大扎无幻 第136章 大扎无幻 工福听完滕叫天的话,瞪着眼睛,半天说。 “滕先生,你发现了问题,关于阴界的,但是你还不知道怎么解决,等到你能解决的时候,恐怕已经是晚了。”工福说。 这个晚了的意思,滕叫天明白,孝天纸铺吊死四口,恐怕也是扎幻,那一元纸铺阴火,也是非常的吓人。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灵坛带着,人不成,我可以去。” 工福笑起来:“成。” 滕叫天感觉特么进套了,工福的目的似乎就是他。 “哥哥,不行。”苏婉站起来。 “坐下,我去。” “滕先生,灵坛今天运走,明天你进阴界,九点之前哟。”工福走了。 苏婉说:“哥哥,不行,我是寄纸,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小塘关门儿,不要外出,有事打电话给我。”滕叫天走了。 滕叫天明白,恐怕是要出大问题了。 滕叫天去新县,他找肇启运。 他再次看了那魂坛,出来后问肇启运怎么办? 滕叫天抽烟,肇启运背着手,走来走去的。 这事确实也是难了。 “阴界修的是内,阳界修的是外,内是灵魂,外是身体,那么阴界所破魂坛,你现在能不能弄明天魂坛,是关键。”肇启运说。 “那灵坛是什么?”滕叫天问。 “阴界的存在,是有人所为,灵坛只是魂坛的一个复制,不起什么作用。”肇启运说。 “你说阴界是我们这儿的人所为?”滕叫天问。 “扎纸千年,所传极杂,当年慎容扎纸成兵,并不是虚传。”肇启运说。 “那六道门,六条墓道壁上的图,有些图是扎纸成兵的图,可是怎么做到的呢?”滕叫天问。 “我给你时间,三天时间,你在墓里呆着,看魂去,十三层,但愿你能看明白,如果能看明白,就能解决问题。”肇启运说。 “那《扎纸图》你知道吗?”滕叫天问。 肇启运一愣,说:“你等等。” 肇启运出去了,十多分钟进来。 “一会儿费娟来,再聊。”肇启运说。 肇启运这个守陵人,似乎有点发懵,不时的会看一眼滕叫天。 费娟来了,带着六个菜,还有酒,摆上。 坐下,倒上酒,滕叫天看着肇启运和费娟。 “干一杯。”肇启运把酒干了,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费娟只喝了一小口。 滕叫天也把酒干了,他给肇启运倒上。 “费先生,你说说《扎纸图》。”肇启运说。 费娟说,《扎纸图》是慎容所创,和魂坛是相应合的,这里面的机妙之处,想弄明白,不太容易。 滕叫天听着。 费娟说得确实是和滕扎记事上的,能对上。 “那是什么人弄出来的扎幻?弄出来一个阴界?”滕叫天问。 “看明白魂坛,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肇启运说。 喝过酒,肇启运就带着滕叫天进了慎容妃子墓,告诉滕叫天,看魂坛,只有三天时间,过了三天,以后就没有再进墓的机会。 肇启运离开。 滕叫天点上烟,坐在地上看,魂坛十三层,层层看得人冒冷汗。 他看着,第一层,是小扎人,不过十厘米左右。 就扎纸而言,越小是越难扎,这个扎人,栩栩如生,就像活着的一样,他们在动着,在忙碌着什么,往一个炉子里添着什么东西,上百的扎人,面目都不相同,动作也不相同…… 第二层,血流成河,有上百的扎人倒在地上,所伤不同…… 这都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滕叫天是真的想不明白。 他看到第二天的晚上,依然没有收获。 肇启运送东西进来,告诉他,明天天黑前就离开。 滕叫天没说话,坐下,喝酒,看着魂坛,他记住了每一层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就是没有琢磨明白,而且越看是越敬畏,越看是越害怕。 滕叫天又看了一夜,依然没有结果。 他靠在墙边睡了一会儿,起来接着看。 滕叫天失去了信心,也许自己真的就是看不明白。 魂坛的机妙之处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成幻呢?滕叫天根本就找不到。 天黑了,肇启运进来,一起出去。 “你回家。”肇启运问都没有问。 看来肇启运也是看出来了,滕叫天是没看明白。 滕叫天回纸铺,坐在院子里喝酒,把《扎纸图》拿出来,看着,研究着。 半夜,滕叫天睡了。 他彻底的是放弃了,魂坛他看不明白,《扎纸图》他看不懂。 什么大扎不成幻,可是那幻扎就是大扎,这是《扎纸图》上所写的,让他精神都崩溃了。 这里面有太多的矛盾了,他弄不明白,自己是太愚蠢了。 早晨起来,开铺后,他去小塘,到侧门,门竟然半掩着。 滕叫天感觉不好。 进去,进宅子,有一个人,是小塘请来的人。 “滕先生,是苏小姐让我守在这儿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苏小姐说,她跟工福走了,让你不要找她,不用担心。”这个人说。 滕叫天转身就走。 他确实是没有按工福所说的时间,进阴界。 他回铺子,到后院坐着,看着阴阳门,那鱼游得欢实,黑白鱼混游着。 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黑白鱼从来不混游,各自成队。 今天的情况不同。 滕叫天进了阴界,站在街上,他看着这条街,有人在走动着。 滕叫天要往里走,一个人走过来。 “离开这儿。”是那个尖声尖气的男人。 滕叫天一愣。 那个人又说:“马上,一会儿我找你。” 滕叫天离开阴界。 他准备酒菜,在院子里,让搭纸关铺,离开。 快中午的时候,那个尖声尖气的男人从纸铺的后门进来了。 “先生辛苦了。”滕叫天说。 “不用客套了。”男人喝了一口酒,吃菜。 滕叫天看着。 “你也吃,别看着我。” 滕叫天喝了一口酒,吃菜。 尖声尖气的男人吃了一会儿说:“你不用担心苏婉,她是寄纸,他们的目的就是你,因为你最有可能破了这个扎幻的,这是他们担心的,你一旦进去,就有可能出不来,也许会死在扎幻里。” 滕叫天一愣,工福竟然藏着祸心,看来自己现在是十分危险了。 “先生指点,怎么破扎幻?”滕叫天问。 “我已经说明白了,下面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我是阴界那边的人,我帮你,也是因为滕家帮我过,今天就到此结束,我不会再帮你了。”这个人把酒干了,把杯摔了,走了。 滕叫天看着,没动。 这也太特么吓人了,阴界的人处处都在? 其实,阴界的人也是阳界的人,他们用了扎幻,可是大扎无幻,这又怎么解释? 你爷爷,滕叫天简直要发疯。 他想到宁小雨,阴界有扎铺的人,这个女人也是阴界的人? 滕叫天打电话给宁小雨。 宁小雨说,以后不要打电话给她,说完就挂了。 恐怕宁小雨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害怕自己被扯进去。 滕叫天没有想到,邓刚进来了。 邓刚坐下,告诉滕叫天一件事儿,他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第137章 幻灭界失 第137章 幻灭界失 邓刚和滕叫天说,南北在阴界。 滕叫天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你……” “滕先生,我和那艳折腾着扎艺,她是真折腾,我不过就是当一个幌子,我从唐山来,就没有走,就是因为阴界。”邓刚说。 “邓先生的水够深的了,说说阴界的事情。”滕叫天说。 “阴界我进不去,不过就是道听途说的,南北是你徒弟,在阴,你也在阴,我想你能帮我入阴界,我会感谢滕先生的。”邓刚说。 “这个以后再说,我想听听,关于扎幻的事情。”滕叫天说。 关于扎幻,这个邓刚肯定早就知道了。 “扎幻我到是听说过,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扎,在南城有没有会的,我不知道,但是阴界对于扎幻之扎似乎就像普扎一样。”邓刚说。 滕叫天一听,知道,这个邓刚城府挺深,但是知道的,恐怕也没有多少。 喝酒,下午两点多了,邓刚说:“那艳说找你想谈谈。” 滕叫天一愣,说明天,今天有事儿。 邓刚走后,滕叫天进扎房,他扎尸床,幻扎成河。 《扎纸图》摆在面前,滕叫天开扎。 这个尸床很复杂,滕叫天一直忙到半夜,才扎完。 他看着扎床,检查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下半夜两点多,他才睡。 扎幻成河,指的是尸床,怎么就成河了?滕叫天没明白。 滕叫天九点多起来的,搭纸开了铺子。 他吃过早饭,就坐在前面喝茶。 苏婉说在阴界没事,那可是扎幻,幻灭界失,那里面的人就消失了。 滕叫天琢磨着,想不明白,他去万达周帆那儿。 和周帆聊了阴界的事情,是虚幻的,但是存在是真实的,这个怎么解释? 大幻成真吗? 周帆说,数据上来看,是虚幻的东西,但是事实上是存在的,这个问题他们一直在研究,如果是这样,有数据,那虚幻能真实的存在,到真是一个新的课题了,可是他们试验过,不行。 “幻的出现,基于什么之上?”滕叫天问。 “虚无,比如灵魂产生的东西,还有自然界光所产生的折射等等。”周帆说。 “扎纸成幻,这个你信吗?”滕叫天问。 周帆想了一会儿说,就扎纸,民间风俗,他们一直在做研究,扎纸成幻,这件事并不科学,除非用了什么造成幻觉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迷信?”滕叫天说。 “也许是科学没有研究到的地方。”周帆说。 滕叫天在这儿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他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滕叫天提了扎房,看着尸床,他鬼使神差的躺上去,试扎,看看能扛住人不? 躺上去,很稳,没有事情。 但是发生奇怪的事情了,他看到了血流成河,在某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说不清楚,他一下就跳起来。 那尸床没有事情,扎纸成河,竟然是在这儿。 滕叫天的腿直发软,那《扎纸图》果然是可怕。 滕叫天从扎房出来,坐在前面喝茶,一身的汗。 一个人走到铺子前,看了半天,进来了。 “滕老板吗?”那个人问。 “我是。”滕叫天说到后院。 滕叫天重新泡茶,给倒上。 他对来定活的人都非常的客气。 “滕老板,定个活儿,这个活儿有点特别。”这个人说。 “您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滕叫天说。 现在普扎几乎是没有了,奇怪的活儿竟然来了。 “尸床。”这个人说。 滕叫天差点没把茶给喷了出来。 “滕老板,您……” “没事,没事。”滕叫天心里感觉太奇怪了。 “您这是……”滕叫天问。 这个人说,他母亲一百零三岁,昨天走了,走的前一个星期,就说,扎尸床停尸,她能进入极乐世界,她是听老辈人说的,这是她最后的要求。 这个人说,他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听说过叫天扎纸,南城第一扎,就来了。 “你母亲在什么地方?”滕叫天问。 “村里。”男人说。 老辈人,听说过尸床,也许没是没有问题,但是问题他敢扎完尸床,就有人来。 那是扎幻成河,血流成河,也许躺在上面不同的人,会见到不一样的河。 滕叫天说:“那晚上来取,天黑之后。” 这个说:“谢谢滕先生,这是两万块钱。” 男人放下钱就走了。 滕叫天进地下室,看《扎纸图》,说明,扎幻成河,人不同,所见之幻也是不同。 滕叫天就是想证明这一点,别让人躺上去,血流成河。 滕叫天放心了。 但是,滕叫天感觉怪怪的。 天黑,那个男人来了,开着箱车。 进扎房,带来的两个人就把尸床抬上车,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开车就走了。 滕叫天知道,要尽快的想出办法来,苏婉在里面并不安全。 滕叫天去官扎,找那镇。 那家有至少有三个人是可以进阴界的人。 那镇在院子里喝茶。 滕叫天进去,那镇站起来:“哟,滕爷。” 坐下,那镇叫人,弄菜。 那镇依然是摆谱。 “那爷,我是遇到了一件事,不得不来,请您帮忙。”滕叫天说。 “嗯,滕爷,您太客套了。”那镇笑着说。 “工福您认识?”滕叫天问。 “嗯,阴界的人,我知道滕爷也入了阴界了。”那镇说。 “我的朋友,就是苏婉,被弄到阴界去了,就是因为灵坛的事情。”滕叫天说。 那镇看着滕叫天,半天说:“这事你没弄明白吗?” 滕叫天摇头,他不知道那镇是什么意思。 酒菜上来了,二十四个菜,菜量不大,精致。 喝酒,那镇说,苏婉是寄纸人,在阴界里呆了很久,工福根本就不敢对她怎么样,那灵坛确实是阴界最为重要的东西,苏婉喜欢扎纸,偷着弄出来,是犯了不小的错误,但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话怎么讲呢?”滕叫天问。 “阴界的形成,除了扎幻之外,还有其它的,就像灵坛镇幻,保持着一种稳定,还有就是人呀!苏婉可不是一般的人,苏家原来半个南城都是人家的,苏家也是扎呀,苏扎半天下,苏婉在阴界起到的作用,似乎比灵坛更重要。”那镇说。 如果是这样,那苏婉就没事儿了。 滕叫天喝过酒,离开。 那镇竟然全部告诉他了,这让他太意外了。 滕叫天休息,半夜,有动静。 他起来,穿上衣服出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细看,竟然是高尔山的无可师父。 “无可师父,您怎么……”滕叫天问。 无可师父穿着便衣,戴着帽子。 滕叫天过来扶着要进客厅。 “不必了,说两句话就走。”无可师父说。 “无可师父,您讲。”滕叫天说。 “阴而不正,佛不入,入者失。”无可师父说完就走了。 滕叫天送出去,无可师父大声说:“宅不可不闭,不闭邪入。” “谢谢师父。” 滕叫天晚上后门没反锁上,就睡了。 滕叫天回来,坐在院子里,点上烟,想着魂坛,有佛及顶十三层,而灵坛没有。 滕叫天一下开悟了。 第138章 及顶佛扎 第138章 及顶佛扎 滕叫天在魂坛看到及顶佛扎,他明白了。 阴界不存佛,存佛而不立,阴界不正。 不正则出幻。 大扎无幻出于此,滕叫天一下就明白了。 滕叫天进扎房,扎佛,巴掌大小的佛。 佛光四射,佛坐其中。 滕叫天扎到天亮,休息。 十点多起来,吃过饭,准备再扎,工福打电话来,约到西郊观巷吃饭。 滕叫天知道,肯定是有事儿。 滕叫天过去了,西郊观巷的主街一个酒馆。 进去,工福坐在那儿。 喝酒,工福说:“尸床扎得是真不错。” 滕叫天一愣,明天了,这是套儿。 “你怎么知道我扎那东西了?”滕叫天问。 “只要有扎幻,我就知道。”工福阴着脸,看来他非常的不痛快。 “不过就是一个扎活儿,什么幻不幻的,我不知道,我就是民间,普扎。”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劝你别乱来,苏婉我放回去了,以后,您想进阴界就进,只要不太过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工福说。 “那孝天纸铺和一元纸铺的事情,是阴界所为?”滕叫天问。 “这两家纸铺犯纸,必须要罚纸。”工福说。 “这是阳界的事情,就算你们管,可是你们有什么好处呢?”滕叫天问。 “阳界一纸,阴界一扎,所利不同,你们得利,阴界也得利。”工福说。 他并没有说明白是什么利,但是就为利。 “可是,你们手段太凶残了。”滕叫天说。 “你以为阳界就不是这样吗?你只是没看到。”工福说。 滕叫天心想,你特么也是阳界的人,不过动了一个大扎幻罢了,在这儿胡扯。 就扎纸而言,慎容扎成兵,那么扎纸成幻也是存在的,可是这样的大幻,让滕叫天确实是想不明白了。 这得有多在的能力呢? “工先生,我只是为了生活,我不会怎么样的。” “那就好。”工福起身走了。 滕叫天自己喝酒,琢磨着,真的扎佛入阴界吗? 如果是那样,大扎幻就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太平了吗?不会。 阴界的扎幻出现,肯定不是工福一个人,这里面的事情太奇怪了。 阴界手段太凶残了。 滕叫天有点喝多了,回去就睡了。 天黑起来,进扎房,扎佛扎。 天亮佛扎而成,蒙上红布,送到地下室。 滕叫天睡觉。 中午起来去小塘。 苏婉果然是回来了,正弄菜,说正想给他打电话。 坐下,吃饭,苏婉说:“哥哥,不要管阴界的事情。” “阴界太凶残了,孝天纸铺,一元纸铺,姚纸的一把火。”滕叫天说。 “是呀,可是哥哥,你折腾不过他们的。”苏婉说。 “你就别管这事。”滕叫天说。 喝酒,滕叫天也问了苏婉的一些事情。 苏婉也说了,灵坛是阴界的镇物,维持着阴界的一个平衡。 “那你呢?”滕叫天问。 苏婉想了很久说:“物镇人压,和我一起,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和我年纪差不多,也是寄纸,如果阴界有麻烦,我和那个男人都有麻烦。” “什么麻烦?”滕叫天问。 “阴界如果消失,寄纸人阴阳失去平衡,容易丢掉性命。”苏婉说。 苏婉的话,是真是假? 从道理上来讲,苏婉寄纸于阴界很多年,应该那边有什么养着,会选择不同的时间进阴界,进行一个阴阳平衡互换。 滕叫天是这样想的。 苏婉说假话的可能是有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管其它人的事情。”滕叫天说。 吃过饭,滕叫天回纸铺,琢磨着苏婉的话,也琢磨着工福的话。 那孝天纸铺吊死四口,应该是扎幻,让人产生了幻觉,而自杀。 就是再大的错误,也不能这样。 滕叫天半夜进的阴界,在角落放下扎佛就离开了。 滕叫天回去,就坐在院子里喝酒,他等着。 扎佛出现,阴界消亡。 工福不会不折腾的。 快天亮了,也没事,滕叫天睡觉。 起来十点多了,坐在前面喝茶,搭纸在忙着。 街上的人来人往,都在忙碌着,这纸铺的扎活儿,依然是极少,滕叫天并不着急,如果这样守着下半生,到也是不错。 滕叫天有点走神,一个人站在铺子前半天,他都没有看到。 搭纸叫他,他才看到。 “请进。”滕叫天说。 那个人锁住了眉头,想了一下,进来。 到后院,泡上茶。 喝酒,滕叫天看着这个人。 “那元。” 滕叫天一愣,那家三十七扎,除去那艳那一扎,就是三十六扎,全是男人,那元他听说过,但是没有见到过。 滕叫天知道,事情恐怕不太美好,那元是不是阴界的人呢? 那镇那天的话,听得出来,那镇恐怕不是阴界的人。 “那爷,有事吗?”滕叫天问。 那元把扎佛扔到了滕叫天面前。 “几个意思?”滕叫天问。 “还几个意思?你扎的。”那元说。 “不是我扎的。”滕叫天不承认,也谁也没办法。 这种扎法是从《扎纸图》和魂坛上学来的,没有腾扎之痕,谁也确定不了。 “滕叫天,你得罪了官扎,以后走着看。”那元走了。 滕叫天此刻也明白了,大幻扎从官扎而起,官扎折腾出阴界来,就是为了利。 所有的操作竟然是从官扎而起,那么阴界消亡了吗? 滕叫天从阴阳门进阴界,果然是没有了。 如果不消亡,那么那元也不会那样生气的来找他。 看来滕叫天是彻底的得罪了官扎了,官扎大幻,可怕,这个时候,滕叫天才知道,害怕了。 也许得罪的不只是官扎了。 滕叫天感觉不太好。 滕叫天让搭纸关铺,回家休息,等通知。 滕叫天收拾东西,背着包就走了。 滕叫天这是跑纸,以前纸铺有出事的,就跑上一段时间,捞阴,就扎纸而言,规矩太多,有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出点问题,尤其是刚开的纸铺。 有一些问题能解决,有一些问题解决不了,跑纸。 滕叫天颠儿了。 滕叫天去了一个小城,这个小城他和历史教授在这儿度过的蜜月。 他住在靠河边的小宾馆,很静。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第139章 做界 第139章 做界 滕叫天在小城呆到第三天的时候,苏婉来电话了。 滕叫天来电话都不接,但是苏婉的他接了。 “哥哥,还好吗?”苏婉问。 “挺好的,你怎么样?”滕叫天问。 “我也挺好的,这边暂时是没有什么事儿,就是官扎会找你麻烦的。”苏婉说。 “嗯,我过几天就回去。”滕叫天知道,跑纸,只是一时的,像这样的跑纸,最终还是会找到头上的,跑几天,让人家消消气儿,别在气头上,找你,那容易把命丢了。 “嗯,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滕叫天坐在落地窗户那儿喝茶,看河景。 河上的小船,十几条,悠闲自在。 滕叫天想想自己的这半天,几乎就是在纸铺度过的,捞阴,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到底值还是不值,滕叫天也不知道,也许这也是一种生活。 滕叫天呆了十天,返回去。 从后门进纸铺,给苏婉打电话。 苏婉过来了,进来就抱着滕叫天哭了。 “没事了,没事了。” 滕叫天在胡同的酒馆要的酒菜,这十天,吃的不习惯,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苏婉说:“烦人,自己跑了,也不带着我。” “我是跑纸。”滕叫天说。 苏婉说,官扎现在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官扎肯定会找事儿的。 “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滕叫天说。 现在怕也没有用。 吃过饭,苏婉回去,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南北就来了。 “师父,你要小心,有人要打听你。”南北说。 “你在阴?”滕叫天问。 “有人带我去过一次。”南北说。 “嗯,你就好好的发展扎艺,有机会就出门儿。”滕叫天说。 南北走了,滕叫天摇头,捞阴是真害人。 这传承了千年的扎纸,竟然走到了这一步,是悲哀,还是社会的进步呢? 滕叫天现在也非常的茫然。 第二天,滕叫天去了官扎,去找那镇。 那镇在弄花草,心情看来不错。 他看到滕叫天,笑着说:“滕爷,这么早。” “嗯,想找那爷聊聊天。” 那镇叫人泡茶,喝茶。 “滕先生,果然是厉害,滕扎南第一扎,真不为过,我以前是看不起民扎的,真是没有想到,高扎在民,果然是如此。”那镇说。 “就扎幻而言,我确实是得罪了你们官扎,我做有我的道理,就像你们官扎做界一样,有自己的道理。”滕叫天说。 “官扎做界是为利,滕扎做纸是为义,仗义之人。”那镇说。 这话听着有点让人发慌,这那镇摆出的是什么谱儿,要怎么唱? “那爷,有话明说。” “你得罪官扎,但是并不是那家所有的人,做界的人不过就四个人,没有我,我不同意做界,那是险中之险,官扎本身就是险中求富,做界更是这样,他们所做的,我是反对的。”那镇说。 这话让滕叫天一愣,官扎分成三派,这个滕叫天知道,但是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报团的,竟然不是,那镇还真是有自己的底线。 仗义都屠狗辈,无情多是读书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爷,谢谢。” “我到是要谢你,如果让他们再折腾下去,那家人的命都悬了,我请你去皇帝楼。”那镇说。 滕叫天也是在揣测着那镇真实的想法。 去皇帝楼,喝酒,聊天,那镇很高兴。 他说,就官扎而言,现在除了胡同官扎展有一部收入,还有就是扎艺,主要是官灯,从南北那儿拿到活儿,已经扎了六个官灯了,非常的受欢迎,只是太费时间,造价成本也高。 “真是一个好出路。”滕叫天说。 滕叫天真的没有想到,扎艺能发展出来。 “滕先生是近水楼台。”那镇说。 “我是老脑筋,死守纸铺,哈哈哈……”滕叫天笑起来。 那镇个人太多变,让滕叫天不得不防着,这样的人让你弄不明白,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官扎怎么会这样呢?那逸是什么事都不问,那镇走的另一条路,那元是阴界的操纵者,那样大的幻扎,当初滕叫天就应该想到,官扎。 官扎的幻扎就是应该存在的,宫里之斗,这种东西应该是暗中存在的。 滕叫天和那镇聊得到了愉快。 滕叫天回纸铺,坐在院子里琢磨着,这事不太对,官扎都姓那,不可能看笑话的。 第二天,滕叫天去天桥茶场探息。 老刘坐过来,喝茶,滕叫天看着老刘。 “有什么消息没有?”滕叫天问。 “关于你的消息到是满天飞,也有打听的人,最初还能赚点,现在一分赚不着了,妇孺皆知。”老刘说。 “我打听我自己的消息?”滕叫天笑了一下。 “也有其它的消息,对于你来说没用,不如你卖一些消息。”老刘笑起来。 “胡扯,你们息人什么消息打听不出来?”滕叫天说。 老刘笑了一下说:“我这两天还想找你,真的一件事要跟你讲。” 老刘看看左右。 “我先走,去什么地方?”滕叫天问。 “满八碗。”老刘说。 “你真会选地方。”滕叫天背着手出来,看他了龙老板一眼,龙老板没有表情。 滕叫天出来,在街上走着。 南城的扎纸铺,现在有点乱,扎幻的事情,被确定了,犯纸之事也知道了,就开始有人犯纸。 那么官扎那元没有折腾,也不想犯了众怒,他要等着。 他走到一元纸铺,进去,伊一元坐在院子里喝茶。 从玻璃可以看到,扎房里的人在忙着,帮纸五六个。 “伊先生,扎活不错呀!”滕叫天坐下,自己倒茶。 “滕先生,你的功劳,我正找官扎算账呢!”伊一元说。 “这事和我没关系。”滕叫天说。 “对,和滕先生没关系。”伊一元说。 伊一元扎活是南北那边的活儿,就是扎艺,滕叫天也是没想到,把扎艺发展到装修。 聊了一会儿,出来,滕叫天想了一下,往南北那儿去。 到南北的纸铺,他没进去。 打电话让南北出来。 “师父,进去喝茶。” “不了,我想看看扎艺怎么运用到装修上去的。”滕叫天说。 “有一个样板间,都弄好了,就在前面。”南北带着滕叫天去。 里面有人参观,一个四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完全就用了扎艺。 滕叫天进去,就愣住了。 第140章 扎幻如空 第140章 扎幻如空 进去,扎棚,棚顶满星,这种扎法是扎纸的一种手法,那棚顶真的如星空一样。 “师父,这种棚顶占地方少,只有两厘米,而且轻,造价的成本也低,还环保……”南北介绍着。 一个房间里挂扎灯,做为灯光使用,立刻让房间有了一种香色古色之气,而且感觉到一种奢华。 “师父,这是扎灯,根据顾客需要来扎,有上百种,这种就贵一些,上面有绿松石,珍珠一些宝石……”南北说着。 滕叫天看完,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想法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出来,犹豫了一下,有一句还是没说出来。 滕叫天看了一眼表,走了。 他去满八碗,满菜,四层大楼,弄得满式建筑,非常的气派。 进去,进包间,给老刘打电话。 老刘一会儿就进来了,点菜。 喝酒的时候,老刘说:“前两天有人再传,滕扎成幻,幻如天空,会在九月扎幻。”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从何而传?”滕叫天问。 老刘摇头说,这个切定不了,似乎有人有意在传。 那是什么意思呢? 滕叫天也清楚,恐怕是官扎那元玩的手段。 “没事。”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们是朋友,我提醒你,你得注意了,现在很多人在看热闹,就连茶场的一些人都在等着看热闹。”老刘说。 再有十几天就到九月份了,这传闻目的是什么呢? 聊天,滕叫天也知道了一些发生的事情,扎纸出现了乱象。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他让搭纸开铺,九点多开铺。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苏婉让滕叫天过去,听苏婉的声音有点不对,似乎挺害怕的。 滕叫天马上就过去,小塘没天,从侧门进去。 苏婉就跑过来了,抱着滕叫天哭了。 “怎么了?”滕叫天问。 “我害怕。”苏婉手都哆嗦了。 苏婉带着滕叫天进后面的一个院子,院子里满是红纸钱。 滕叫天捡起来一个看,是扎出来的,是一种幻扎。 “你看到了什么?”滕叫天问。 “满地的小人。”苏婉说。 “没事,先别在这儿住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怀疑官扎的那元,是冲着他来的。 苏婉犹豫了一下,收拾东西,出去,滕叫天也发愁了,去哪儿住? 滕叫天想到给他《扎纸图》那两个老人的房子,留给他了。 可是那地方,也不是好的选择,在纸铺肯定是不行。 “送你到西郊观巷,我那儿还有一套房子。”苏婉说。 滕叫天又犹豫了,如果是那元所为,去西郊观巷,更不安全。 “哥哥,你担心,那我就去你的纸铺。”苏婉说。 “不行,你二十多岁,我四十多岁,本来就有人传闲话,到时候你怎么嫁人?”滕叫天说。 “我嫁给你。”苏婉说。 “不行,你要不去宁小雨那儿。”滕叫天说。 “嗯,也好。” 把苏婉送过去,滕叫天就去了西郊观巷,去找那元。 那元看到滕叫天,愣了一下说:“请坐,滕先生。” 那元的修养还是有的。 滕叫天坐下,喝茶。 “打扰那爷了,我直接说,阴界的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来就是说,有事冲着我来,不要玩阴的,什么滕扎九月幻,什么祸害亲人朋友的,不地道。”滕叫天说。 “你放屁,我那元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男人。”那元跳起来了。 把滕叫天吓得一哆嗦,以为那元要动手。 那元坐下了。 “你把话说明白。” 滕叫天就说了苏婉一个院子里出现红色扎钱,是幻扎的事情。 “滕叫天,我告诉你,我不干那事儿,你是特么坑人,那阴界给我弄没了,断了那家的财路,这事我跟你没完,但是我不会干下作的事情。”那元说。 “那就好,我相信那爷。”滕叫天说。 “请。”那元说。 滕叫天出来,这事不是那元所为,不是那家所为,是何人?那扎幻还有人会? 滕叫天回纸铺,和搭纸人喝酒。 搭纸人一天也没有什么事儿,实在是没有扎活儿。 “搭纸人现在还有多少?”滕叫天说。 “搭纸人原来就是搭纸,现在也帮纸了,没办法,很多都跑到了南北那儿去了。”搭纸说。 “那边给多少钱?”滕叫天问,是别给人家少了,人家不好意思讲。 “三千是底数,刮料刮得好的,能拿五千,有的人聪明,学了一些扎艺活儿,能上活儿,就不一定了。”搭纸人说。 “我一个月给你三千,少了,你到那边去。”滕叫天说。 “我可不去,这儿轻闲,如果滕老板愿意养着我,我还真喜欢在这儿呆着。”搭纸人说。 “我再加一千给你。”滕叫天说。 “滕老板,你这是赶我走。”搭纸说。 “没有。”滕叫天笑了一下。 这个搭纸人挺好的,平时话也不多,什么事都弄得利索。 吃过饭休息。 滕叫天晚上九点多,去小塘,他和苏婉要的钥匙。 从小塘侧门进去,他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泡茶上,喝茶,他感觉今天小塘还会有事儿。 半夜了,滕叫天睡着了,外面的声音把他惊醒了。 他轻轻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一个穿着黑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站在院子中间。 滕叫天一惊,在滕扎记事中写到过,黑白扎。 扎纸必是黑白两色,现在基本上很少用了。 黑白扎至少在四十年代,扎幌一黑一白,纸铺的门对开,一黑一白。 到五十年代就这个纸铺突然就消失了,没有人说得清楚原因,一夜间,纸铺没有人了。 关于黑白纸铺滕叫天也知道这么多,这两个一黑一白的人,是不是黑白纸铺的人呢?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黑白纸铺,一个人撒了三把,就离开了。 滕叫天没动。 人走后,滕叫天出来,捡了黑白纸铺,是扎钱,薄如蝉翼,这扎功,在南城恐怕是没有,就滕叫天,想达到这个程度都难了。 他闭上眼睛,想了半天,看来应该南城是出现了更高的扎纸了。 滕叫天离开小塘,回纸铺休息。 早晨开铺,吃过早饭,他就去天桥茶场。 老刘没来,滕叫天坐着喝茶等着。 老刘快十点晃来的。 坐到滕叫天面前。 “我打听一件事儿。”滕叫天说。 “想必滕先生打听的事儿,不简单。”老刘说完,看了旁边人一眼,那个人马上就离开了。 “什么事儿?”老刘问。 “黑白纸铺。”滕叫天问。 老刘看了滕叫天半天:“不知道。” 滕叫天知道,老刘肯定是知道的,他说不知道,就是不能说,他不想死。 “没事了。”滕叫天离开。 滕叫天意识到不好,苏婉恐怕是惹着了黑白纸铺。 第141章 黑契人 第141章 黑契人 滕叫天给苏婉打电话,说过去。 滕叫天去宁小雨那儿。 苏婉和宁小雨有喝茶。 坐下,喝茶,滕叫天并不想当着宁小雨的面儿说什么。 “滕先生,你到是挺厉害的。”宁小雨这话的另外的意思。 宁小雨在阴界人扎铺,带活赚钱,这是断了人家的财路。 “宁先生,有话直说。”滕叫天说。 “哼,你们聊。”宁小雨是相当的不满。 滕叫天也意识到,恐怕就这件事,很多人对滕叫天是不满的。 “小婉,出去喝茶。”滕叫天不想在这儿说。 出去,到茶馆,滕叫天问:“黑白纸铺你知道吗?” 苏婉愣了一下,说:“知道,在苏扎扎史中,提到过,并划上了红圈。” “还有更多的?”滕叫天问。 “因为这个红圈,我也注意到了,只有一句话,小心,其它的没有,后来打听过,四十年代出现过黑白纸铺。”苏婉说。 “没有更多的了?”滕叫天问。 “没有了。”苏婉也意识到了,出现的事情,恐怕是和黑白纸铺有关系。 “那苏扎半天下,会不会和黑白纸铺有过什么过结?”滕叫天问。 苏婉低头想了半天说:“画了红圈,说小心,那肯定就是有了。” 滕叫天低头。 “哥哥,是不是黑白纸铺的人找上门来了?”苏婉问。 “你就在宁小雨这儿呆着,有事就马上就打电话,不用多问。”滕叫天把苏婉送回去,就离开了。 滕叫天天黑前,进了小塘,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坐在那儿喝酒,看着下面。 黑白纸铺的人,找上门儿来,恐怕苏扎和黑白纸铺有过结。 后半夜,一黑一白的进来了,站在院子里,他们在看着什么,半天,一黑一白的往后院去了。 滕叫天下楼,他对这儿还算是熟悉。 在最后面的一个宅子,两个人站在门前。 这黑夜里,一黑一白的出现,确实看着有点吓人。 滕叫天躲在树下看着,两个人把门打开了。 这个宅子里,是苏婉放扎纸的一个地方,两间房子。 两个人进去,滕叫天就靠近门那儿往里看。 两个人又打开了房门,站着,没进去。 滕叫天进院,站在院子里看着。 突然,白色衣服的人转过身,看到滕叫天一激灵,那黑色衣服的人也转过了身,看着滕叫天。 “二位,这可是私宅,不请自来,不礼貌?”滕叫天说。 两个人站了半天,穿黑衣服的人,对白衣服的人说了一句话,显然是没有被着滕叫天,声音正常,滕叫天听得清楚,但是没有听明白,那绝对不是普通话,或者说是某一种语言,非常的奇怪。 这话刚说完,两个人就冲滕叫天过来了,也不说话。 “我们想干什么?”滕叫天后退着。 退出门,一个人喊了一声,两个人撒腿就跑。 滕叫天没有追,喊的那一声,依然是听不出来喊的是什么,也许是“跑”,但是绝对不是这个音儿。 滕叫天并没有追,他往外走,地下有一个东西,他捡起来,放到兜儿里,离开小塘,回纸铺。 回去,他看那牌,愣住了,那是没有规则的一个牌上,上面刻着奇怪的图案,看不明白,他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肯定是什么骨头的牌子。 那应该是黑白两个人中一个人掉落的。 滕叫天休息。 早晨起来,开铺后,他坐在前面喝茶,那牌子他看着,看不明白。 他还是找他那个朋友,在研究所专门研究东北部落的人。 牌子拿出来,他的那个朋友看了半天说:“是黑契图腾。” 滕叫天问:“这代表着是什么意思?” “这个就不太明白了,也许只是代表着,部落人的标志,关于黑契的资料也是极少。”滕叫天的那个朋友说。 滕叫天对黑白纸铺也是知道得不多。 回纸铺,滕叫天就发现,对面站着一个人。 搭纸说,挺奇怪的,滕叫天走后,那个人就出现了,一直站到现在。 滕叫天看这个人,穿的普通,但是似乎有某些地方和南城的人不一样。 不会是黑白纸铺的人? 滕叫天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离开了。 这一天,滕叫天心神不宁,黑白纸铺,应该是黑契的人,是东北的一个部落,关于黑契的资料也不是很多。 那苏扎到底和黑白纸铺结了什么怨恨呢? 晚上,关铺后,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喝酒,他知道,那个人还会来的。 果然是,那个人从后门进来了。 “坐!” 这个人不坐,伸手,滕叫天也明白了,要那个骨牌。 “坐下聊聊,我不会轻易的就给你的。”滕叫天说。 这个人站在那儿,瞪着滕叫天半天,坐下了。 滕叫天给倒上酒。 “喝一杯,不用紧张,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滕叫天说。 滕叫天相信这个人听懂了他的话。 这个人把酒干了,伸手。 “我会给你的,我问你几个问题。”滕叫天说。 这个人把手放下了。 “你去小塘,为什么?”滕叫天问。 这个人想了一下说:“苏扎。” 显然这个人普通话非常的不好。 “有怨恨吗?我们可以聊聊。”滕叫天说。 这个人瞪着眼睛,突然一下就站起来,把桌子上的牌子抓到手里,撒腿就跑。 滕叫天没有追,他吓得不轻,这货,冷不丁的就站起来,速度极快,伸手的速度也快,滕叫天吓得半天没缓过来,人跑了,半天他才拍了缓过神来。 黑契部落的后人,黑白之扎…… 滕叫天不安,看来这件事不好弄,不和你交流,黑契人的秉性,不了解。 第二天,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说找黑白纸铺的人。 老刘犹豫了半天说:“可以,消息不是我的。” 老刘这老滑头,有的时候认钱不认人。 老刘要了一万,滕叫天也没有犹豫。 中午到小街吃饭,老刘进来,一通的吃,忙乎了一气儿,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把一万块钱放到他面前。 “这两个人住在寒江路十三号。”老刘说。 “还有其它的吗?”滕叫天问。 “两个人是黑白纸铺的人,就是黑白纸的后人,在吴镇有一个纸铺。”老刘说。 “还有呢?”滕叫天问。 老刘喝口酒说:“一万块钱,你还想要什么,这我都饶你两条了。”老刘说。 滕叫天说:“别贫。” 老刘说,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这两个人确实是有人打听。 吴镇,就是南城的一个镇,离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偏远一些。 黑白纸铺在吴镇有铺子,这事滕叫天是真不知道,其它的人知道吗?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 天黑后,他去寒江路十三号,这个地方很邪性,原来是南城市的老火葬场,城市扩张,老火葬场就不适合在这儿了。 迁走后,这儿空着,十几年没有人敢在这儿做什么。 后来,有人建了一个寺庙,想压住, 但是只是建了一半,就放下了。 滕叫天开车到寒江路十三号,还有几百米的路开不进去,他下车。 这里是漆黑,他选择晚上来,因为这两个人白天不一定在这儿呆着。 道理上来说,这两个人应该回吴镇,但是并没有,竟然在这儿住,也是挺奇怪的事情。 滕叫天是开纸铺的,道理上,不应该害怕的,但是依然是紧张,害怕。 他走进去,站在院子里,没有建完的寺庙让人感觉到有点奇怪。 突然…… 第142章 怨纸 第142章 怨纸 一个白影一闪而过,从一个门儿出来,进了另一扇门。 滕叫天一身的冷汗,这儿确实是比别的地方感觉冷,是阴气。 滕叫天后悔来了。 这里漆黑,没有灯,月亮也没有,阴天。 突然,一个人说话。 “你别找我们的麻烦。” 滕叫天差点没吓死过去,他一个高儿,退出十几步。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面前是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因为是黑色,刚才白色一闪而过,他的心思全在那白衣服人的身上了,黑衣服走过来,他没有发现。 “苏扎我是要帮的,何况,苏家只有这么一个人了,还是女孩子。”滕叫天说。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这个黑衣服的人说。 滕叫天很意外,他们也许是不愿意聊的。 黑衣服的人,让他跟着走。 上了二楼,进去,两个人在喝酒,窗户都是黑布蒙着,屋子里很乱,墙角一个摔碎了的骨灰盒,另一边是包什么的黄布,一块一块的,滕叫天虽然是扎纸的,这些东西也是常见,但是在这种场合,他还是感觉到害怕。 坐下,白衣服的人给他倒上酒。 “滕先生,苏扎的事情您插手,给一个理由。”黑衣服的人问。 “苏婉是我的恋人。”滕叫天给不出再好的理由了。 “滕先生仗义,果然是。”黑衣服的人说。 看来这吴镇的黑白纸铺并不是什么外星人,对南城的纸铺还是了解的。 “我们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滕叫天说。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滕叫天把酒喝了,吃菜,他要缓解一下,这儿的阴气确实是太重了,你说两个人离吴镇也不远,就不回去,不回去也成,你住什么地方不成?就住在这儿,特么有病。 滕叫天心里骂着。 “可以,滕先生,明天晚上,你到吴镇黑白纸铺。”黑衣服的人说。 他们的眼神交流,没有话,就能定下来,滕叫天也是觉得太诡异,他似乎见到的不是人。 滕叫天起身说:“告辞。” 滕叫天出来,最后一段路是小跑着的,到车那儿,见了灯光,才松了口气。 他打电话叫代驾,他本不应该喝酒的,可是他特么害怕,人都说酒壮熊人胆,那也得看在什么地方。 滕叫天回去,就进了胡同的小酒馆,他喝酒。 他们两个约他到黑白纸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两个人有点吓人。 滕叫天喝完酒回家就睡。 早晨起来,他告诉搭纸,到点关铺,门锁好。 滕叫天上车,点上一根烟,其实这个时候他还是犹豫的,那两个货的行为绝对不正常,别把他给弄死。 滕叫天抽完烟,开车就走。 到吴镇,两个小时,他把车在车场,下车,在吴镇转着。 吴镇滕叫天来过一次,扎活,还是六年前。 吴镇不大,干净,利索。 滕叫天在镇街上走着,就看到了黑白纸铺,黑白的扎幌,一面一个,对开的门,一黑一白,竟然和滕扎记事中所写的一样。 看着就有点发毛。 最奇怪的是,纸铺的门紧闭。 滕叫天犹豫一下,敲门。 半天门开了,穿黑衣服的给开的门。 “滕先生,请进。” 进去,是两进的院子,清代的建筑,很漂亮,院子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进客厅,泡上茶。 “滕先生果然是讲信用。”黑衣服的人说。 “嗯,怎么称呼您?”滕叫天问。 “耶律丹绰,我弟弟耶律丹青。”耶律丹绰说。 “耶律先生,就苏扎的事情,你想怎么解决?”滕叫天问。 “简单,解扎,解了,黑白纸铺和苏扎的过往,我们也不再追究。”耶律丹绰说。 “耶律先生,您说说,苏扎和您的纸怨。”滕叫天总得弄明白,是什么情况。 “这个苏婉很清楚,到时候你问她,她更能客观的和你说。”耶律丹绰还真是一个老道的人。 “也好。” “滕先生,跟我来。”耶律丹绰说。 滕叫天跟着耶律丹绰到了后院,进一个房间,里面摆着一个扎纸,滕叫天一哆嗦。 是扎纸,黑盖下面是白色的,简直就跟打出来的棺材是一样的。 这扎纸太精致了,就官扎已经是算是精致的了。 “滕先生,解这个扎棺,这个盖子,有百年没有打开过,打开皆破,怨纸消失,打不开,那就别说了。”耶律丹绰的脸色铁青。 大概这个扎棺让他想起了什么。 滕叫天看着,一圈,两圈…… “滕先生,你需要多长时间?”耶律丹绰问。 “都有百年了,也不用过于着急?”滕叫天问。 “嗯,有时间。” 滕叫天看了有一个多小时,根本就没看明白,蒙透不透,扎不出骨,根本没办法看明白。 “我过几天再过来。”滕叫天说。 “嗯,滕先生,留下吃饭。”耶律丹绰说。 “谢谢耶律先生,不了。” 滕叫天开车离开,回纸铺,吃口饭,休息。 四点多起来,搭纸关铺,他出去。 出去给刘山街棺扎纸铺的贾业打电话。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贾业,大小眼,一米四多的个儿,但是贾业是棺扎,原来是打棺材的,后来改的扎纸,扎棺很厉害。 贾业说到西郊观巷哈达胡同。 滕叫天过去,贾业已经在哈达胡同的那个酒馆了。 “贾先生,来晚了。”滕叫天说。 “不,滕先生,我来早了。”贾业那大小眼,真是太气人了,还会动,滕叫天总是有一种想法,就是把他的那个小眼睛给抠下来。 点菜,喝酒。 滕叫天心想,毕竟是有求于人,不能装大。 “贾先生,最后在忙什么呢?”滕叫天问。 贾业说:“我也正想找滕先生,现在纸铺的生意你也知道,加了其它的阴活,也不怎么样,现在丧业垄断得太厉害了,我想找南北弄点活儿,可是南北没给我面子。” “噢,是这样,那我说说。”滕叫天也是不得不应。 “那就辛苦滕先生了。”贾业笑着,敬酒。 喝酒,闲聊了一会儿,滕叫天说扎棺的事情。 “棺材我懂,我们家是打棺材的,后转了扎纸,所以还叫棺扎纸铺,有点怀念的意思。”贾业说。 “扎棺黑盖,白体,那是什么棺材?”滕叫天问。 贾业竟然一愣,那大小眼睛就乱动起来,动得滕叫天心里发慌,太难受了。 贾业的话,让滕叫天腿都哆嗦了。 第143章 棺成人死 第143章 棺成人死 贾业眼睛是转了半天。 “滕爷,此棺碰不得呀!”贾业说。 滕叫天腿都抖了。 “为何?”滕叫天问。 “这个你肯定是不懂了,我们家祖辈的就是打棺材的,这种黑盖白体的扎棺,是入土之棺,埋的是不义之人,就扎棺来说,没解放前,是用来停尸的,讲究的人家会用扎棺,等出丧的时候再换木棺,可是有另一解,更早一些的时候,有一种不义之人,就用扎棺而埋,薄情失义,用的就是扎棺,入土月余便化棺,魂不得终安之意,凶狠着呢!”贾业说。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你会扎吗?”贾业说。 “怎么讲呢?我也扎过纸棺,可是此棺不是彼棺,关于这个,我老祖宗有一本棺书,打棺书,提到过这个,书有七册,我明天找出来,你只能看,不能复印,不能带走,这是规矩。”贾业说。 “喝过酒,就去南北那儿,然后……”滕叫天是着急。 “也好。” 两个人聊得看着是不错。 喝过酒,去南北的纸铺,叫南北出来,南北看到贾业也就明白了。 “南北,给贾先生弄点活儿。”滕叫天说。 “是师父,贾先生,明天早晨九点多您过来。”南北说。 “谢谢南先生。” 现在的扎活是真的不好弄。 去棺扎纸铺,滕叫天在前面喝茶,贾业到后面,折腾了有十几分钟才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盒子放下:“压在下面了,这东西有十几年没动了。” 打开盒子,七册书,手写的。 “是这本,滕先生轻翻。”贾业说。 这书是线订的,已经很脆了。 滕叫天看着,真的就看到了,黑顶白体的棺材,但是不是扎棺,是木头的,写得很详细。 滕叫天看了两遍,生所是漏掉细节。 合上书:“贾先生,谢谢。” 滕叫天离开,额头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黑盖白体的扎棺竟然是契棺。 契棺成约,那约是什么? 打棺成契,必有约。 那扎棺成契也是必定有约的呀! 这个约是什么呢? 扎棺真是在解放前,有钱人家是会用的,停尸用扎,是极为讲究的。 滕叫天回去休息,晚上起来,把后门反锁上,进扎房。 他要扎那个棺。 按打棺的方式,因为贾业不会打这种扎棺。 滕叫天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滕叫天扎棺,三天时间,棺成了,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问题,盖儿是黑色的,下面是白色的,但是普通的扎棺是没有不同的,盖一打就开。 精致到是精致了,可是没出效果。 滕叫天知道,白折腾一气儿。 滕叫天琢磨着,这样也不成,像是闭门造车一样。 他去官扎,官扎是不是打过扎棺,这个也不确定。 宫里用不用扎棺,滕叫天对这个不清楚,历史上也没有过这种记载。 滕叫天去找那艳,毕竟那艳脱扎的时候,他帮过,也许那艳会给他一个面子。 那艳的工作室。 滕叫天就问了,扎纸棺的事情。 那艳说:“官扎确实是有扎棺,宫斗的时候用过,不过扎棺不过尺,埋于地下,棺里扎人,想让谁倒霉,或者是死,就扎谁。” “那黑盖白体的扎棺知道吗?”滕叫天问。 那艳看着滕叫天,半天摇头。 滕叫天看出来了,那艳犹豫了,她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没说,恐怕这黑盖的棺材是有说法了。 黑白纸铺的两位耶律先生,要求的是解纸,那就是拆棺,那是契棺,如果看贾业家的棺书,就是契棺,契棺必有约。 他得问一下苏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许苏婉不知道,可是滕叫天此刻也不知道问谁了,自己折腾三天,白折腾。 滕叫天去宁小雨那儿,问了苏婉,苏婉知道的也不过就是那些。 滕叫天第二天起来,琢磨着这件事,那耶律兄弟让他解纸,就是那个纸契棺,这个真是要命了。 关于扎纸,千年传承,尤其是在北方各部落,扎纸的复杂成度是难以想像的。 当年的慎容妃子,扎纸成兵,是如何完成的,怎么扎的,这也许就是一个谜了,现在出现了扎契棺,是黑契部落的后人。 那么那扎纸契棺是何人所扎呢? 滕叫天想得脑袋痛,他不得不去肇启运那儿,那个守陵人。 滕家对守陵人有恩,但是就算是有恩,你也不能总找人家,何况是这样的事情。 可是,滕叫天没有选择。 他买了很多东西,开车去新县。 滕叫天到新县,肇启运看到滕叫天,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滕叫天清楚,肇启运恐怕看到他,都烦得要吐。 坐下,喝茶,滕叫天直接说事儿。 肇启运听完,想了半天,进屋拿出一本线装的书。 “你拿回去自己看。”肇启运说。 “不打扰了。” 滕叫天出来,开车回铺子看书。 那书是关于黑契丹部落的。 也就是关于黑契丹扎纸之书,黑盖之棺为契棺,有约成棺。 所用之料为深山一种植物,刮料如纸,浸泡经年而所,薄如纸,轻如毛,硬如铁,软如条…… 所约而亡,就是提前约人的死亡,人死亡是无法断定的,可是这契棺之约可是约到人十年的死亡,那是诅咒? 滕叫天看得心里发慌。 扎纸契棺就是死棺,约死,棺成人死,这也太可怕了。 那么苏扎到底和这个扎纸契棺有什么关系呢? 幻扎阴界这事,刚过去,又冒出来这样的事情来,这扎纸看来是太可怕了,捞阴,并不是会扎纸,就在捞门之内呀! 捞阴,也是分着等级的,有的人一生都有门儿外转着,进门,就是万劫不复。 此刻,滕叫天才明白。 肇启东给的书,写了扎纸契棺的事儿,并没有说扎纸契棺怎么解纸,也许根本就没有。 解纸除约,那契约在什么地方? 滕叫天第二天,开车去了吴镇,去了耶律兄弟那儿。 他带着礼物,进黑白纸铺,客厅喝茶。 耶律丹绰说:“滕先生是有解了?” 滕叫天摇头。 耶律丹绰看了滕叫天半天,突然…… 第144章 扎纸契棺 第144章 扎纸契棺 耶律丹绰突然一拍桌子,把滕叫天吓得一哆嗦。 滕叫天琢磨着,不至于? “哈哈哈……我就知道,没有人能解,那还有一个办法,苏婉长得不错,嫁给我。”耶律丹绰说。 滕叫天一听,这特么不是精神有毛病吗? 耶律丹绰五十多岁了。 “耶律先生,您能正经点不?”滕叫天不痛快。 “你还知道正经?苏婉二十多岁,你四十多岁,我们两个不过五十步和一百步的事情,你没本事就别在这儿提壶,这壶也是你能提起来的?”耶律丹绰说。 感情这货是特么生气了。 “耶律先生,扎纸契棺,成约成棺,总得有一个约?我才能解纸。”滕叫天说。 耶律丹绰一愣:“契约之棺,必有契约。” 耶律丹绰出去,一会儿进来,把一个盒子“咣”的放到桌子上。 这货的脾气这么火爆? 滕叫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折着的黄色纸。 他要拿出来,耶律丹绰一下按住了他的手:“能解不?” 滕叫天把手抽回来,这个人怪怪的。 “耶律先生,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谈?你想解纸,我想解纸也是有原因的,你们是想解开。”滕叫天说。 耶律丹绰把盒子推滕叫天面前推了一下。 滕叫天把那张折着的纸拿出来,打开看。 扎纸官约: 耶律族人,隔辈而纸约棺,年五有八而入如纸入棺…… 苏约成契,必亡其命…… 手写的契约之书,字字让人冒冷汗,隔辈约纸棺,就是隔一辈人,五十八岁必入扎纸之棺。 这是诅咒? 滕叫天把契约放回去。 “耶律先生,这扎纸契棺谁扎的?”滕叫天问。 “苏扎。”耶律先生说。 “不过,就我所知道,这扎契约棺可是黑契才会扎的。”滕叫天说。 “确实是,苏扎半天下,苏扎融合了各种扎纸,就这扎纸契棺,就是融合的扎纸约棺,我是黑契丹人,是本扎,但是都无解。”耶律丹绰似乎平静了很多。 “真的隔辈如约入棺吗?”滕叫天问。 耶律丹绰想了一下说:“我这辈正是如约。” 滕叫天也明白了,看来是真的,隔一辈,都会有耶律家的一个人如约赴棺。 难怪耶律丹绰的脾气这么不好,如果换成滕叫天,都有可能炸天去。 滕叫天知道,这事确实是非常的麻烦。 “耶律先生,我想办法,其实就是现在,你弄死苏婉也无济于事的,苏婉是会扎,但是这契棺她是不会的。”滕叫天说。 耶律丹绰也是叹口气摇头。 “我和丹青也是一直在想办法,现在已经是放弃了,真的想不出来好办法。”耶律丹绰说。 “我再看看那契棺。” 耶律丹绰带着滕叫天看扎纸契棺。 滕叫天看了有半个小时,出来。 “耶律先生,给我时间。”滕叫天说。 “那就辛苦滕先生了。” 滕叫天从吴镇回来,去宁小雨那儿。 苏婉和宁小雨在喝茶。 滕叫天说扎纸契棺的事情。 宁小雨“哼”了一声,不说话,苏婉低头。 滕叫天知道,苏婉是没办法了。 关于苏扎的存在,也是让人非常奇怪的事情,苏扎半天下,最后苏扎只有苏婉这一个后人。 “宁先生,可有办法?”滕叫天问。 宁小雨说:“如果阴界存在,或许能找到人问到办法。” “你的意思说,阴界苏扎也是存在的?”滕叫天问。 “确实是这样的。”宁小雨说。 宁小雨的不痛快,是因为在阴界,宁小雨有纸铺,这等于断了宁小雨的财路了。 “那是扎幻,大幻之扎,并不是真实的,是官扎在操纵着,孝天纸铺,一元纸铺出事,都是因为这个。”滕叫天说。 “什么地方都有规矩。”宁小雨说。 滕叫天摇头。 滕叫天去找那元,扎幻的始作俑者。 那元一直没有找他,他很清楚这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那元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泡茶到茶喝茶。 “那爷,关于扎幻的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滕叫天很直接。 “滕先生,您做的这事真是高明,我敢怎么样呢?你在捞阴买了一个义。”那元说。 “只是孝天纸铺……” 那元摆手,不想提,那元迟迟没有还手的原因就是,滕叫天让罚利消失了,至于洗纸到底是不是那元所为,这个不确定的,让所有的纸铺都高兴,这个时候,犯纸是必然的,纸铺是要发展的。 “那爷,这一笔我们记着,我有一件事,很麻烦,就是扎纸契棺。”滕叫天说。 他不知道,那元和知道不。 “苏扎的扎纸契棺,原本是黑契的契棺,但是苏扎是融合的一种扎,几乎会各种扎,最后形成了一个约棺而扎,也叫仇棺,是一种诅咒性质的。”那元说。 “那能解扎吗?”滕叫天问。 那元沉默了,滕叫天知道,这是和仇人要吃的,不给我下点毒,他都于心不忍。 但是,滕叫天已经是没有选择了,如果耶律两兄弟真的在五十九岁的时候,没有能解扎,那么他们就会弄死苏婉,这是肯定的了。 现在两个人都五十多岁了,这心是在变化着的,保不齐有一天,憋屈,就发难于苏婉。 人心难猜如海。 那元突然笑了一下,那笑是阴笑?是冷笑?是嘲笑…… 太复杂了,滕叫天的心里直发慌。 “滕先生,阴界的苏扎纸铺,我去过,关于扎纸契棺也多少也是知道一些。”那元这是卖药了,真药假药的,滕叫天恐怕都得吃。 难道那元又想玩大幻之扎,让阴界再出现? “阴界不可能再出现了,大幻之扎,千年一遇,时机到了,动大幻之扎才有可能成,那么苏扎过去,苏婉是知道一些,可是关于契棺之扎,她就没有这个能力了,我或许可以解决。”那元说。 那元带着滕叫天进了官扎的扎房,这个地方滕叫天来过一次。 大扎房确实是和普扎的扎房不一样,除了大,也是奢华。 从扎房过去,就是扎库,非常的大,里面或者着摆着,或者是挂着,或者是吊着,扎纸无数,每一件扎纸,都可以堪称艺术,极尽了奢华之能。 那么,那镇所说的,官扎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了,那是假的。 往里走,最角的一处,有一个棺扎,看到棺扎,滕叫天激灵一下,冷汗就冒出来了。 第145章 扎尸入棺 第145章 扎尸入棺 滕叫天看没有想到,这儿摆着的就是契棺,黑盖儿的。 滕叫天过去看,和黑白纸铺里面的那个是一样的。 “滕先生,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吗?”那元问。 滕叫天没说话,那元这下的是什么药呢?他在想着。 滕叫天看完,说出去聊。 客厅,滕叫天看着那元。 “那爷能解纸?”滕叫天问。 “这个契棺我可以送你,是空棺,这个和黑白纸铺的契棺有所不同,不同的就是,那是实棺,棺里有物则为实。”那元说。 滕叫天一愣,送给他?这货下药了。 “那爷,我就是普扎,民间,和官扎没比性,那爷指点。”滕叫天说。 “我指点不了什么,天黑后,这契棺你接走,至于你能折腾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那元的表情太复杂了,滕叫天读不出来什么信息。 “那爷,我考虑一下,天黑前我不来,就不来了。”滕叫天说。 “好。” 滕叫天离开,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元那儿竟然有契棺,还什么空棺,实棺的,他弄不明白。 滕叫天回去,休息。 两点多起来,滕叫天决定,接契棺。 那元用的是“接”,而不是拿,那么这货是下的什么药? 滕叫天是十分担心的,那大扎幻让他给破了,也把他的嘴脸公布于天下了,所有的纸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让他十分的难受。 那么那元是不会放过弄死他的机会的。 但是,滕叫天没有选择。 滕叫天给老刘打电话,让他找四个人,弄一台车。 晚上天黑后,滕叫天和老刘,过去了。 在后门,接契棺回去,放进扎房,老刘就带着人走了。 滕叫天坐在扎房,看着这契棺,他感觉不太对,就在抬扎棺的时候,那重量就是不对的。 滕叫天冒汗,出去,到胡同喝酒。 他琢磨着,这个契棺和黑白纸铺的有什么不同呢?当时是没有看出来。 那元说,空棺,而黑白纸铺的为实棺,有物则实。 滕叫天也是害怕的,如果那元真给下药了,不死扒成皮。 那官扎手段可是凶狠,以死为扎。 官扎也叫宫扎,宫斗之残忍,那谁都知道,你死我活。 滕叫天喝到晚上九点多回纸铺,进扎房。 他看着那契棺,扎法诡异,和黑白纸铺的扎法似乎是一样的,但是又有着什么不同,滕叫天干了半辈子扎活了,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只是感觉上的。 滕叫天再看契棺,他看了有一个多小时,发现有开启的点,打扎纸扣,人暗纸扣,很难发现,有明纸扣。 这个就是暗纸扣,那么黑白纸铺的契棺,他就没有发现,这个契棺和黑白纸铺的不同,是仿扎吗? 滕叫天研究到半夜,决定打开。 十二个扎扣,一一的打开,这扎扣做得十分巧妙,是在扎点上,不细看,就以为是扎点鼓起来的,扎绑。 十二个扎扣打开,黑色的盖子就可以打开了。 滕叫天到院子里抽烟,那元说是空棺,可是老刘带着人在抬的时候,发现重量不一样,扎纸棺的重量应该不会那么重。 滕叫天开棺,就是想看看契棺如何打成的,怎么开棺。 那黑白纸铺的契棺,没有扎扣,这个滕叫天可以肯定。 他有些哆嗦,抽完烟,滕叫天进去,直接就掀了盖儿了。 盖儿开了,滕叫天一个高儿跳起来,大叫一声…… 那跑出扎房的,腿都软了。 那扎纸棺里是一副骨头架子,一个人。 滕叫天镇定下来了,那元果然是下药了。 滕叫天再进去,站在扎纸棺那儿看,他锁住了眉头,伴尸。 扎尸为伴,古代有扎尸为伴,在一些陵里,墓里出现过。 这尸扎的,冷不丁的一看,绝对就是真的。 这是宫扎之扎呀! 果然是,高扎在官。 这可是不吉,扎纸契棺,扎尸入棺,凶扎,拉回纸铺,纸铺必有灾祸。 那元来电话了,滕叫天接了。 “老滕,我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给我老实点,这次我就放过你,不过呢,我也算是仁义了,那棺是仿契棺之扎,有所不同。”那元说完,大笑起来,挂了电话。 滕叫天挂了电话,骂了一句,你大爷。 滕叫天休息,折腾累了。 一夜没睡好,醒了好几次,梦到扎棺里的扎尸坐起来了。 滕叫天第二天起来,开铺后,就给民俗馆长凌健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凌健过来了,滕叫天带他进扎房,他看到扎棺里面,吓得大叫一声。 “老滕,这可是违法的。”凌健脸都白了。 “我再好好看看。”滕叫天说。 凌健看了一眼滕叫天,细看。 “扎纸?”凌健还不确定,伸手摸了一下。 “好东西,好东西……” 出来喝茶。 “开个价儿。”凌健说。 “我送你,不过你跟你说明白了,这是契棺扎尸,非常的邪恶,入者必有灾,我给你,就是转灾了。”滕叫天说。 凌健笑起来说:“有一些事情,我相信,有一些事情我不相信,现在扎纸馆开展了,一张票就是一百三,每天都有上百人来参观。” “好奇的人真是多。” “灯光一打,确实是让人恐惧。”凌健笑起来。 “我再说一遍,这个是灾。”滕叫天说。 凌健站起来,叫人进来,把扎棺弄走了,凌健说,会给滕叫天申请款的。 滕叫天坐在台阶上,点上烟,感觉自己有点不地道,这是转扎转嫁于祸,但愿凌健能压住了。 有的人能镇住扎纸,有的人就不行。 滕叫天那仿棺也是看明白了,但是黑白纸铺的契棺到底如何解纸,解棺? 不是开棺就完事的。 六先生九点多来纸铺,让滕叫天愣。 进来喝茶,六先生说,有人找他,让他过来帮着滕叫天。 “谁?”滕叫天问。 六先生拿了一张纸条。 滕叫天看,写着:帮叫天纸铺过关。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这个人是谁?让六先生帮滕叫天,六先生肯定是能帮的。 “六先生,您不再怪我了?”滕叫天说。 “事出有因,何况是过去的事情,算了。”六先生说。 六先生问滕叫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滕叫天说了,六先生愣了半天,看来六先生是不闻外面的事情。 “这黑契人,就是不能惹的,黑白纸铺在四五年代的时候,也是一纸天下,正邪都扎的一个铺子,门是黑白两色,扎正白门进,扎邪黑门入。”六先生说。 看来六先生对黑契的扎纸还是了解的。 “那就眼前的事怎么弄?”滕叫天问。 六先生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目瞪口呆。 第146章 黑契之扎 第146章 黑契之扎 六先生说,就契约之棺的约,是死约,无解之约,必入棺而亡。 “那就是无解了?”滕叫天问。 “凡扎棺,不会扎死棺,做纸留一线,这是规矩,在扎棺上能破,但是这一线留得是明是暗,现在不知道。”六先生说。 滕叫天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还是有救的。 六先生说,一会儿就去那元那儿。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那元不一定能见。” 六先生说,跟他走就是了。 去西郊观巷,进那元的宅子,那元看到六先生,非常的客气,泡上了最好的茶。 “六先生,您亲自来,这是……”那元看了滕叫天一眼。 “我和滕先生的事情我不管,我问契棺的事情。”六先生很严肃。 这事不太对,官扎怕过谁呀? 可是那元感觉是怕六先生。 “契棺在很早的时候,是黑契的一种死棺,就是诅咒之棺,后来也是有一支往下传,最终传到的走了样了,可是苏扎拿捏了契棺的真扎,融合了其它的扎术,那苏扎和黑契之扎有什么怨恨就不知道了,这契棺已经在耶律家族传了六辈儿了,隔辈必定有人入棺而亡。”那元说。 “直接说这契棺如何破解。”六先生说。 “扎纸留一线,契棺也是如此,明线暗线不知道。”那元说。 那元和六先生说的一样。 “线应该在什么地方留?”六先生说。 “我只点一下,契棺盖儿不在上面开。”那元说。 六先生也不再多问,说声谢谢就走。 点到这一步,那元也是没办法了,不能再点破了,纸不破,而安。 出来,六先生说去吴镇。 滕叫天开车,去吴镇。 到吴镇,六先生说,找地方喝酒,晚上去黑白纸铺。 黑白纸铺也是特么奇怪,白天从来不开铺,都是晚上开铺,白天也不接活儿,来活也不接,就是晚上接活,天亮闭铺。 喝酒,滕叫天问了。 “那元似乎害怕你。” “没有什么怕不怕的。”六先生说。 滕叫天也不好再问,不说就不问了。 喝过酒,找个宾馆休息。 天黑出来,黑白纸铺的门开着,开的是黑色的门,扎幌亮着昏暗的灯。 “怎么就开了一扇门?”滕叫天问。 “黑扎邪,白扎正,今天是扎邪,一个月的两回。”六先生竟然这么了解。 过去,六先生一脚把白门给踹开了,滕叫天吓了一跳,这也太…… 耶律丹绰和耶律丹青跑出来了,看到六先生。 “哟,六先生,快请进。”耶律丹绰说。 耶律丹青就把半扇的黑门关上了。 进去,泡上茶,耶律丹绰说:“丹青,快去准备酒菜。” “我来你也知道为什么而来。”六先生说。 耶律丹绰看了一眼滕叫天说:“知道,知道。” 这耶律丹绰竟然十分的小心,和那元一样,这是为什么? 六先生姚家村的人,姚勇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他也不生气,姚勇说是姚家村的人把他养大的。 六先生是村扎,这让滕叫天真是看不明白了。 “说契棺扎。”六先生说。 耶律丹绰说:“苏家所扎,约棺而行……” 耶律丹绰说完,六先生说:“我知道这些,这事得解了。” “如果能解棺,自然就解了。”耶律丹绰很小心的说。 “今天我不是来解棺的,我是拆棺的。”六先生说。 耶律丹绰冒汗了,擦了一下汗说:“六先生,这个可不成的,破棺成灾,那我们兄弟就有一个人死定了。”耶律丹绰说。 “不至于。”六先说。 耶律丹青进来了,说酒菜准备好了。 喝酒,耶律丹绰说:“六先生解棺是有办法了?” 六先生沉默,耶律丹绰发慌,这让滕叫天琢磨不明白,那元对六先生害怕,这两兄弟也紧张,可是姚勇不是这样,叫六先生老头。 六先生看滕叫天。 滕叫天摇头。 “滕先生有办法,但是你怎么谢呢?”六先生说。 这一下就反客为主了,本来是耶律丹绰拿捏的事情,这反捏了,六先生果然是高人。 那耶律丹绰一愣。 “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契棺之约,本来是黑契丹,你们部落扎,最后弄成这样,滕先生解了,你也保命了,不得感谢吗?”六先生说。 “是呀,滕先生,您提条件。”耶律丹绰说。 滕叫天看六先生,提什么条件? “关于条件的事情,过后再说,你看棺。”六先生说。 喝过酒,看棺,契约扎棺,有约则亡,无红则兴。 进扎房,六先生并不看,让滕叫天看。 滕叫天看,没有扎扣,扎棺留一线,这留的一线在什么地方? 那元说,开棺不在上面。 滕叫天看了有二十多分钟。 “能把扎棺架起来吗?”滕叫天问。 耶律丹绰说可以,他出去,叫来了四个人。 抬扎棺,架扎棺。 扎棺并不重,但是需要棺仪。 扎棺被架起来,抬棺的人走了。 滕叫天看棺底,他不知道能不能有发现。 滕叫天看出来了,扎棺底儿,留了线了,有四个扎扣,也是扎棺的四个支点,这个玩得简直是太高明了。 滕叫天叫六先生出来。 “六先生,找到四个扎扣,可是打开盖棺儿,可是契约如何破?”滕叫天问。 “开棺即破。” “我有些担心。”滕叫天说。 “你提的条件上就是,要扎棺里的东西。”六先生并没有问滕叫天担心什么。 那扎棺里有什么? “您知道扎棺里有东西?”滕叫天问。 “我判断,没有算你命不好。”六先生说。 “开棺即破?” “对,就这么简单。” “但是,很奇怪,那耶律先生不可能找不到的。”滕叫天说。 滕叫天奇怪,他能发现四个扎扣,那耶律两兄弟也能发现,何况,摆在那儿几辈人,没有发现,这绝对不可能的。 “扎眼,扎纸人有扎眼,扎纸达到一定的水平,加上机缘,开了扎眼,开扎眼的人极少,也的阴眼,捞阴儿开阴眼,就千年扎纸,开扎眼的人,不过一二,你是一个。”六先生说。 “六先生,你开玩笑了,我的眼睛很平常,很普通。”滕叫天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契约扎棺,苏扎有开阴眼之人,留的扎扣,这也是留一线,开阴眼人留的扎扣,只有开了阴眼的人能找到。”六先生说。 滕叫天不太相信。 进去,滕叫天说:“耶律先生,您看看这儿。” 滕叫天让他看扎扣的位置,耶律丹绰看了半天,然后看滕叫天:“滕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滕叫天问。 “支点,扎棺的支点。”耶律丹绰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六先生,竟然是真的,他没有看到,六先生说,他也看不到。 “耶律先生,我要扎棺里面的东西。”滕叫天说。 耶律丹绰一愣,他想了半天,点头同意了。 滕叫天把四个扎扣打开,然后落棺,黑色的棺盖掀开了。 耶律丹绰走过来,往里看,他愣了半天,滕叫天看六先生,六先生没动,滕叫天往里看,当时就愣住了。 第147章 孕马 第147章 孕马 契约棺里面放着一副盔甲,旁边放着一把宝剑,这是黑契丹人的东西。 耶律丹绰从扎房出去了。 “六先生,这契约怎么形成的?”滕叫天问。 “就是扎棺形成的一种约,就像扎幻一样,这是约棺,扎功达不到,反制于扎纸人。”六先生说。 滕叫天把盔甲和宝剑拿出来,把扎棺盖儿盖上。 “拿回去,扎个扎人,穿上盔甲,拿上宝剑,可以镇纸铺之邪。”六先生说。 两个人出来,耶律丹绰在院子里发呆。 出来,回城。 滕叫天第二天起来,给苏婉打电话,告诉她,可以回小塘了。 苏婉快中午的时候跑来了,进来拎了一堆的东西,打开,是衣服,就让滕叫天试衣服。 试完,苏婉说:“哥哥,请我吃饭。” 滕叫天带着去吃饭,苏婉就问了,契棺怎么解决的。 滕叫天大致的说了一下。 “哥哥是我的护身之神。”苏婉笑得天真。 滕叫天也喜欢上了苏婉,但是年龄放在那儿,他还是不越这个池子,弄不好会出问题。 喝过饭,苏婉回小塘,滕叫天回纸铺,扎纸人。 晚上九点多休息。 半夜一点多,滕叫天听到有声音,怪怪的声音。 滕叫天起来,是扎房里传出来的,滕叫天进去,激灵一下,南北坐在那儿扎活儿。 “你……” “师父。”南北站起来,没有慌张。 “你干什么?”滕叫天问。 “师父,有一个急活儿,我那边扎房,姚苗苗不让扎丧活儿。”南北说。 “噢,你忙!” 南北来的时候,滕叫天休息了,他没有叫滕叫天。 南北一直有这边的钥匙。 早晨起来,滕叫天进扎房,南北的活儿才扎完,是扎马。 “那边有现成的骨架,你用就完了。”滕叫天说。 “师父,这扎马和普通的不一样。”南北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才明白,这种扎马是孕马,所用之处是不同的。 南北带着扎马走了。 滕叫天知道,南北还是不想放弃丧扎。 滕叫天感觉,丧扎才是扎纸的灵魂。 九点多,滕叫天喝茶,民俗馆的凌健打电话来,让滕叫天过去。 滕叫天过去,民俗馆闭馆了。 凌健一会儿过来了。 “出了点问题。”凌健说。 打开馆门,进去,往左走,左面的一个厅里,放着那个仿制的契棺,棺盖开着,里面扎尸。 “这东西有点邪恶,昨天就闭馆了。”凌健说。 “什么情况?”滕叫天问。 凌健说,非常的奇怪,扎尸在夜里行走,发现就闭馆了,害怕出问题。 滕叫天看着扎尸,确实是扎得太好了,这样的扎活儿,在南城不知道谁能扎出来。 滕叫天看着,他知道会发生一些事情的,弄到民俗馆来,他想,馆大也许能压住,没有想到,依然会发生事情。 凌健带着他去办公室,看了监控,还真就是,扎尸从扎棺里出来,在馆里走了一圈回去了。 扎纸可行,这个也不新鲜,滕叫天最担心的会出其它的问题。 他看了扎尸,扎尸能行,用的方法他不懂,扎纸可行,用的方法很多,但是这种他没见过,所以也不敢动。 “这个我就得找人看了。”滕叫天说。 凌健带着滕叫天吃饭。 凌健问了更多的关于扎纸的事情。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听说过一些事情,比如,在六年前发生的,有人看到,扎人百余,在山路上行走,还有十年前,有人看到纸人抬棺,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这个我看到了。”凌健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扎纸而行,用的是一种方法,有一些科学是可以解释的。”滕叫天说。 聊了很多关于扎纸的事儿。 凌健说,现在扎纸行来也是走到了末路了,问滕叫天有什么打算? 滕叫天说,死守,守得花开月明,然后笑起来,其实挺苦。 滕叫天回去,休息。 起来去了邓刚和那艳的工作室。 喝茶,那艳不在。 滕叫天说扎棺扎尸的事情,问有解没有。 这个唐山的邓刚可是不能小看了。 邓刚想了半天说,明天过去看看。 第二天,去民俗馆,邓刚看了扎尸,又看了一眼滕叫天。 他把滕叫天叫到外面。 “这个我能处理,但是监控要关掉,不能有人看。”邓刚说。 “这很正常,谈钱。”滕叫天说。 “凌馆长是你的朋友,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要钱。”邓刚说。 滕叫天点头,把凌健叫出来,把监控关掉,然后等着。 “这个人馆里参观,我见到过,不只是一次。”凌健说。 “很正常,捞阴的,看看扎活。”滕叫天说。 一个多小时后,邓刚进来了。 “没事了。”邓刚喝了一会儿茶就走了。 滕叫天告诉凌健,扎展注意点,毕竟是丧活儿。 滕叫天出来,去茶场,进去,老刘就过来了,拉着滕叫天喝酒,说请他喝酒。 这是老刘第一次请滕叫天。 聊天的时候,老刘说,捞阴,要有大事发生。 滕叫天一愣,大扎幻消失了,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老刘说得笼统,并没有说到实质上的问题,至于是什么大事情,他不知道,他说在茶场呆着,他能感觉得到,有一些事情,说不好。 滕叫天不安起来。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他琢磨着,分析着,似乎没有道理再有事情发生了。 纸铺现在走到这个时候,也是很乱,各铺都要维持下去,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也没有人去管了。 滕叫天晚上进扎房,那扎完的扎纸人,穿着盔甲,拿着宝剑,立在墙角,他看了一眼,坐下,他想干点活儿,突然就没有了兴趣。 滕叫天从后门出来,他去了小塘,契约棺的事情解决了,他要过去看看,苏婉怎么样。 小塘正门口的两个红灯笼亮着,小塘开业了。 小塘就是吃饭的地方,一个宅子,一个宅子的。 滕叫天进去,有服务员,问他预订了哪个院? “我找苏婉。”是新来的服务员。 滕叫天进了苏婉的院,她在喝茶。 “哥哥。”苏婉跳起来,跑过来。 “怎么样?”滕叫天问。 “嗯,有点麻烦事儿。”苏婉说。 滕叫天一愣。 第148章 游扎 第148章 游扎 苏婉说,今天来了五个人,不认识,在后院的那个宅子里,五个个点完菜,要完酒,就把院子的门反锁上了,告诉服务员,晚上十一点前会离开,不再需要服务了。 滕叫天问,五个人长得什么样? 苏婉说,都四十多岁,个子一米七多的样子,高矮差不多…… “你感觉不安?”滕叫天问。 “这五个人怪怪的,就小塘原本是预约的,不认识的人是不能进小塘的,昨天小塘才改了规矩,对外开放,这五个人就过来了。”苏婉说。 苏婉凭的是感应,女人的感应很灵。 “你不用紧张。”滕叫天说。 滕叫天让苏婉在房间呆着,他去了后院的那个宅子,他敲门。 半天,一个人出来,打开了门。 这个人看到滕叫天,笑了一下。 滕叫天认识,南城五扎中的一个人。 南城有五个游扎,就是这五个人,没有自己的纸铺,各纸铺有大扎活的时候,忙不过来,就会请游扎,帮纸只是刮细篾,扎活儿是不会的。 但是,七八年前,各纸铺也不请游扎了,因为纸铺的活儿开始少起来,这五个游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突然,五个游扎出现了,什么意思? “滕先生,请进。”这个人说。 游扎苏婉不知道?也许很正常,苏婉七八年前,十几岁。 这游扎五姓,赵钱孙李周,百家姓前五姓,当初他们一起做游扎,是不是有意这样找的姓凑了五扎的,也不清楚。 传说,游扎五扎,五个有一个合扎,邪恶异常,但是只是传说。 进去,其它四个人都很客气,给倒上酒。 滕叫天喝了一口酒问:“五位先生突然出扎,是不是有什么大扎不活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赵先生说:“也不瞒滕先生了,确实是有一个大扎,有人请我们哥五个出扎,给的价格是实在让我们不能拒绝。” “方便说是谁吗?”滕叫天问。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聊其它的了,问滕叫天扎活怎么样? 看来是不方便说。 在南城有大扎,也不多,游扎五人都出来了,恐怕这扎活不能小了。 滕叫天坐了半个小时,出来,去苏婉那儿喝茶。 “是游五扎。”滕叫天问。 “我到是听说过,但是不认识。”苏婉说。 “你不用担心,不是冲着这儿来的,不用管。”滕叫天说。 和苏婉聊了一会儿,滕叫天从小塘出来,就去了伊一元那儿。 一元纸铺现在给南北那儿扎活儿。 滕叫天过去,伊一元坐在院子里喝酒。 坐下喝酒,滕叫天问活儿怎么样? 伊一元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什么?”滕叫天问。 伊一元说,南北那边出了事儿了,扎艺停下来了,他们在处理。 滕叫天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当初,滕叫天想和南北说,但是没有说出来的话,也是他所担心的。 扎艺虽然在尽力的摆脱丧扎的方法,方式,但是毕竟是丧扎,会也问题的。 伊一元说,南北那边出了事儿,给一个别墅做扎装,出的问题,那个别墅做完扎装后,主人入住,夜里有轻啜之声。 南北正和姚苗苗在处理这件事,所以所有的扎装也停了来下,损失不小。 滕叫天知道,会出问题的,这就算是不错了,没出更大的事情。 滕叫天喝完酒回家。 第二天去南北那儿。 进去后,喝茶。 “我手里有点钱。”滕叫天说。 “算了,那点钱,你留着。”南北说。 南北这样的语气,滕叫天不太痛快,但是,想想,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解决了吗?”滕叫天问。 “正在解决。”南北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问,又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滕叫天出来摇头,爱总有错付之时。 那逸突然打电话,说在他铺子。 “那爷,我马上回去。” 滕叫天回去,那逸在院子里喝茶。 滕叫天坐下:“那爷,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逸说:“五游出现了,五个合扎,是一个大扎,那元的扎幻你给破坏了之后,他非常的不痛快,我想和他有关系。” “那爷,你没找那元吗?”滕叫天心想,你自己家人更好说话。 “那元和我的分歧非常的大,这样下去,官扎的名声就是毁掉了。”那逸说。 那逸的话让滕叫天听出来了,恐怕是那元找的五游扎,做什么扎活就不清楚了。 “要扎什么?”滕叫天问。 “要扎的恐怕不比扎幻好到那儿去。”那逸说。 “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滕叫天说。 “滕先生,那元有可能会找到您的,游扎五人,恐怕只是这次的一个帮扎罢了,主扎恐怕不只是一人。”那逸说。 看来那逸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您的意思是不扎?”滕叫天问。 “这个,滕先生自己决定,不打扰了。”那逸走了。 滕叫天送到门口,看着那逸走远了,他没动。 那元能来找他? 这件事有点奇怪了。 滕叫天不安,去一元纸铺。 他问伊一元,关于游五扎的事情。 伊一元沉默了。 “伊先生,不便说,就不说。”滕叫天说。 “滕先生,现在纸铺也是不好维持了,那元找过我,有一个扎活,让我当主扎,自然主扎的不是一个人,给的价格很高,我还是接了。”伊一元说。 “是什么活儿?”滕叫天问。 “是什么活儿,不知道,那元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下周一,开扎。”伊一元说。 滕叫天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大概那元早就在运作了。 但是,非常奇怪的就是,是什么样的扎?游扎都是帮扎。 游扎单人扎,只是平平,五个合扎,那完全就不一样了。 滕叫天从一元纸铺出来,自己在街上走着,如果这件事,不影响到滕叫天,还有和他有关系的人,他不参与。 但是,最担心的,如果出现扎幻那种情况的事情,那自己的纸铺也不会安宁的。 老刘说,要出大事,恐怕指的就是这件事! 滕叫天回纸铺,纸铺前围了很多人,滕叫天心一慌。 第149章 暗藏杀机 第149章 暗藏杀机 滕叫天跑了几步过去,门口摆着扎纸,滕叫天看了,血就往头是涌。 道理上,纸铺门前摆扎活儿,很正常,可是这个就不正常了。 一个半米的扎人,上了红,就是淋了血,从头到脚的,一条胳膊没有了…… 搭纸站在那儿,腿在哆嗦着,这事他恐怕没遇到过。 滕叫天点上烟,让人散了。 人退到马路对面看着。 滕叫天把扎人点着了。 “我回去休息!”滕叫天冲搭纸铺。 搭纸连话都没说,撒丫子就跑了。 扎人烧完了,滕叫天关了铺子。 那扎人扎得很粗糙,所以看不出来,是哪个人的扎活儿。 纸铺得罪人,是有人用这种方式报复的,但是极少,除非是得罪人家太苦了。 滕叫天思来想去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滕叫天晚上在院子里喝酒的时候,那元就进来了。 那元进来,滕叫天没说话,看着。 那元坐下,自己倒酒,干了半杯,吃菜。 “滕先生,今天收到的扎人,是不是挺可怕的?”那元笑起来。 “是呀!”滕叫天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那就是玩的,不起任何的作用,不用担心。”那元说。 这货到底是什么人格?多重? “我不喜欢玩。”滕叫天说。 “滕先生,有一个扎活,请你当主扎。”那元说。 “什么活?”滕叫天问。 “这个现在不能说,扎活就七天的时间,开扎开就不能离开,价格,一天十万。”那元说。 “哟,那爷是真有钱。”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阴界的扎幻就是那元所为,这个阴界让他赚了多少钱,滕叫天不清楚,但是肯定是相当的有钱。 那元把一张卡放到滕叫天面前。 “七十万。” “那爷,我滕叫天承受不起。”滕叫天把卡放回去。 那元愣了一下,冷笑了一下,拿着卡就走。 “对了,那爷,以后不要开玩笑,我滕叫天这个人不开玩笑的。”滕叫天说。 那元站住了,想了一下,走了。 滕叫天心想,是呀,十万一天,七天十七万,伊一元没有拒绝,恐怕没有纸铺能拒绝的。 但是,滕叫天是不会扎的,他知道,这是一个深坑,应该是给自己挖坑,你拿了那元的十万,恐怕要还回去,一百万。 官扎,可怕,那元又要折腾什么呢? 一个人完成不的扎,官扎三十七扎,那艳脱扎,还有三十六扎,那么三十六扎还不能成活吗? 那得多大的扎呢? 幻扎当年怎么成的,滕叫天不知道,这次恐怕那元玩了一个天大的活儿,游扎都出现了,赵钱孙李周。 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元最终要想干什么?不会又弄出来扎幻来? 滕叫天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 第二天,中午,他把老刘叫出来,到胡同喝酒。 “老刘,这回认真点。”滕叫天说。 老刘说:“我一直很认真,当息人,一回不认真,命就容易没了。” 滕叫天问:“那元弄什么事儿?” 老刘想了一会儿,把酒喝了半杯,吃菜。 滕叫天看着老刘。 “这事如果为难就算了。”滕叫天说。 “老滕,我们是朋友,兄弟,我难的时候,你帮助过我,现在我不是那种供息的关系,就那元的事情,太复杂了。”老刘说。 “那元找我做扎,这次做扎不是一个人,帮扎的不知道多少,就五扎都出现了,而且是帮扎,这事挺奇怪的。”滕叫天说。 “这也不奇怪,扎幻让你给破了,你得小心,那元是不会不报复的,这次那元具体想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知道请了不少的扎主,做扎。”老刘说。 “你给我打听着点。”滕叫天说。 “放心,有重要的消息我就告诉你。”老刘说。 就现在的情况,肯定是非常的麻烦。 滕叫天不得不找六先生。 那元会不会给六先生面子,不知道,他只是想知道,那元要干什么?会不会对他和他的朋友有伤害。 第二天,滕叫天去六先生那儿。 六先生在院子里弄菜。 坐下喝茶,滕叫天就说那元的事情。 六先生听完说:“那元的事情我帮不了,我劝你,也不要惹这个那元,上次扎幻的事情,虽然说,那元说过去了,事实上并没有,就那元,官扎三十多人,没有人敢和那元扎事儿的。” “原来是这样,那元找我扎活,我没同意。”滕叫天说。 “这事,我也说不好,那元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没有人知道,一个有人是怕官扎,一个是给的钱好,现在纸铺维持不容易。”六先生说。 看来六先生也不想招惹这个那元。 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元这扎肯定是要扎了。 那么滕叫天就要等着,看看那元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滕叫天太不安了。 晚上,滕叫天去小塘那儿。 小塘的生意还真就不错。 喝茶,苏婉似乎有话说。 “有事就说。” “那元在东面那个宅子和五扎在喝酒。”苏婉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说:“你赚你的钱,不要管那么多。” 苏婉点头,其实,大家都担心,苏婉也应该知道要发生什么。 滕叫天喝了一会儿茶,就想离开,走到院子里,服务员跑过来了,说那元那边请滕叫天过去。 苏婉看滕叫天。 “没事,你回屋。” 滕叫天过去了,进去,那元很客气的站起来,那五扎没动。 倒上酒:“滕先生,喝一杯,聊聊。” 滕叫天不知道,他们要聊什么。 五扎中的一个人起身,把门反锁上了。 滕叫天心想,不会群殴? 滕叫天喝酒,吃菜,不说话。 那元说:“滕先生在南城是第一纸,但是就现在的发展情况来说,似乎也是没有路可走,你徒弟南北和姚苗苗弄的扎艺,也出了问题,你说,滕先生,下面的路要怎么走呢?” 这话听着是没毛病,但是暗藏杀机。 “我就是死守,这个年纪了,也不想再挣扎了,我孤家寡人的。”滕叫天说。 “滕先生,就扎纸,传承了千年,您是想守住这扎业,但是得有发展。”那元说。 “那爷,您想说什么,直接说。”滕叫天说。 那元下面的话,确实是让滕叫天非常的意外。 第150章 扎界 第150章 扎界 那元说,捞阴,还有其它的路可走。 滕叫天很意外,他想不出来其它的路,就扎艺而言,到底能不能发展下去,也是难料。 “何路?”滕叫天问。 “就捞阴而言,确实是不是什么好活儿,可是到底也是能活命,我已经在某一个地方,弄了一个扎纸中心,下周扎一个大活,然后开业,想邀请滕先生参加。”那元说。 滕叫天不说话。 那元说,那里是一个专门的扎纸中心,大家可以交流,也让扎活走到前面来,他可以给滕叫天最好的一个位置…… 滕叫天是听明白了,就是摆摊位,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就捞阴,各玩各的活儿。 “那爷,我就想本分的扎我的活儿。”滕叫天不想参与进去。 五扎中的一个人突然指着滕叫天说:“滕叫天,别不识抬举。” 滕叫天一愣:“抱歉。” 滕叫天起身就离开了。 滕叫天不会跟着那元瞎折腾的。 他出来,和苏婉说了一声,离开小塘。 第二天,他去天桥茶场,坐在里面喝酒。 老刘过来了。 “老刘,那元弄的什么扎纸中心,有这事吗?”滕叫天问。 老刘说有,就在废弃了二十多年的机械厂,现在都围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已经在装修了。 滕叫天大致的也是明白了。 他不想那么多,只是不影响到他和他的朋友亲人就成。 滕叫天下午一点多回纸铺,搭纸和滕叫天说,不干了。 滕叫天也没问原因,让搭纸离开了。 他坐在纸铺前喝茶,现在的扎活确实是太少了。 下午四点多,滕叫天关了纸铺,去机械厂那边。 机械厂位置市中心的位置,离叫天纸铺有两三公里,滕叫天走过去,确实是围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能看到里面还在忙着。 滕叫天遇到了伊一元。 两个人去吃饭,伊一元也是来看这个地方的。 伊一元加入进去。 “滕先生,我也是没底儿,那元到底是什么目的也是不清楚,他说是发展扎纸。”伊一元说。 滕叫天感觉不安,这种不安出来,就会有事情,就是说,那元挖了一个坑。 那元是官扎,玩了一个阴界大幻,那如此真实的阴界,滕叫天到现在也无法相信,那是假的。 关于扎幻,在官扎中,运用的很多,因为宫斗的原因。 传说,官扎在宫里扎过一幻,以扎屏成幻,让宫里的一个妃子,成幻入井。 所以说,官扎扎幻是成熟的,而且有着不可捉摸的诡异。 这次那元恐怕玩的不只是表面上的。 “这个我也没弄明白。” “滕先生参入了吗?”伊一元问。 滕叫天摇头,说只想平平安安的守着铺子。 伊一元摇头,他是想赚钱,纸铺寻求发展,滕叫天是等。 滕叫天回纸铺,就休息,不去多想。 几天后,那元开始了扎活儿,就在那个机械厂里,请了不少主扎,帮扎。 到底是要扎什么样的扎,滕叫天也不清楚。 滕叫天这几天就是坐在铺子前喝茶,看书。 没有扎活,也要守着铺子。 第五天,伊一元来了。 伊一元参与了扎活,是主扎之一,他进来,坐下,看了滕叫天半天,才把茶杯,端起来,喝茶。 滕叫天不问。 “那元扎了一个扎楼,三层,在机械厂的中心位置。”伊一元说。 “要是扎纸能盖房子就好了。”滕叫天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了。 伊一元没笑,他很严肃。 “扎位抽签了。”伊一元说。 “嗯,那挺不错的。”滕叫天就是不想问,想知道,也不问。 “后天开业,你过去看看。”伊一元起身走了。 滕叫天不问,只是应付,让伊一元不高兴,离开了。 滕叫天没有料到,那元竟然这么快就折腾起来了。 滕叫天晚上出去的,他去机械厂对面的酒店喝酒。 坐在三楼,往那边看,在门那儿罩在黑布,里面很多的地方都罩着黑布。 里面有人在忙碌着。 晚上十点多,滕叫天才从酒店出来,回纸铺。 他坐在院子里,纸铺没活,到是能撑下去,可是一年,两年,再没有活儿,总是这样呆着,人也受不了。 纸铺真的就没有出路了吗? 千年传承,民间的习俗还在,扎纸就要消失了。 扎活的消失,也是有可能的,现代印刷品,替代了扎纸,价格更低,也更真实,像房子,汽车,手机,电视……想要什么有什么,而扎活儿,是有限定的。 最终会走到什么程度不知道。 滕叫天觉得扎纸才能真正的传递一种悲伤,而印刷的东西,失去了一种丧气,一种尊重。 这是滕叫天的想法。 机械厂开业了,是伊一元打来的电话,说让滕叫天过去看看,中午一起喝个酒。 滕叫天过去了,他确实是想看,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某一些想法。 机械厂改成了扎界,黑白两个大字,看着有股子丧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四周的墙上,挂着扎幌,两米一个,挂了多少个不知道,样式也是不一样的,那是扎出来的。 白墙黑墙瓦。 确实是体验出来了,扎纸的那种扎韵来,丧气来。 丧气在扎纸业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意思,扎纸无丧不成纸,丧是指着伤,一种气氛,一种氛围。 滕叫天往里走,往中心走,那是各位扎纸人扎的三层楼,他要看看,扎到了什么样子。 这里面的人还真的很多,现在的人,你也想不明白,就是寻三观上的享受。 滕叫天到中心,三层楼的扎纸房,确实是太漂亮了,丧气十足。 竟然可以进去人,可以上到三楼,怎么扎成的? 滕叫天进去看了,高粱杆扎的,并没有其它的料,竟然能承重到,十几个人同时参观。 滕叫天从里面出来,说是扎摊,就是厂子的各房间,进去,扎台,摆着扎料,墙上有扎活,房间的门口墙上,写着扎铺的名字,或者是扎纸人的名字,竟然几十家。 那就是说,不止是南城的扎纸,那元玩得挺嗨的。 那么那元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第151章 借扎 第151章 借扎 滕叫天到伊一元的那个房间,门口是黑底白字的牌子,一元纸铺,进去,伊一元在给人扎活儿。 来参观的人,有人在扎活儿,扎界打造的是扎纸文化? 现在年轻人,似乎对这个扎纸的理解,又是另类的一种。 伊一元扎的是小马,很小,巴掌大小。 滕叫天站一边看着,那活儿是真的不错,到底是老扎人了。 小扎难扎。 二十几分钟,就完成了,一百块钱。 人出去后,伊一元给滕叫天倒上茶。 伊一元并不高兴,他说,害怕出问题。 这丧纸活用,他太担心了。 “赚钱就成。”滕叫天说。 “滕先生这是在挖苦我。”伊一元说。 “没有,扎艺的发展,如果在这儿能突破,那到是很不错的。”滕叫天说。 那元玩的是什么,现在谁都看不出来。 中午,休息,到晚上八点再开业,到晚上十一点。 夜里应该更恐怖! 那元抓住了现在年轻人的心里,但是,那元恐怕不紧紧限定在这个点上。 去吃饭,伊一元说,在最里面那排楼房,是禁止入内的,里面在搞什么,谁也不知道。 滕叫天在等着,他感觉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伊一元的不安,不是无故的不安。 就扎纸而言,丧扎不活用。 南北那边的扎装,确实是玩出了扎装的新理念,可是没有摆脱丧扎,所以出现了问题。 如果出门儿,再扎活儿,是不是就摆脱了丧扎呢? 滕叫天也是瞎琢磨,捞阴千年,从来没有这么玩过,是发展必须要经过的过程。 滕叫天回纸铺。 第二天,苏婉给滕叫天打电话,让他过去。 滕叫天去小塘,喝茶。 苏婉说,那元来过了,要借一些扎活儿。 滕叫天一愣,那元那边扎纸人几十个,还需要借扎吗?这挺奇怪的。 “什么意思?”滕叫问。 “那元说,我这儿的扎纸,是扎不出来的,借用一段时间,租借。”苏婉说。 “你答应了?”滕叫天问。 “没有,我拒绝了,那是我收藏的扎纸,绝对不可能借给他。”苏婉说。 那元要玩什么呢? 这件事让滕叫天也是想不明白。 “我想去看看。”苏婉说。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晚上八点开业。” 苏婉让人给准备了酒菜,喝酒。 苏婉问,那元会不会又要弄什么阴界出来? 滕叫天摇头。 “如果扎纸另有发展,也挺好的。”滕叫天是这样想,可是这件事让人不安。 “我感觉不是好事,姚勇折腾扎艺失败了,南北和姚苗苗又折腾,这又出事了,捞阴,没有这么玩的,这里面有着规矩,这规矩是祖宗留下来的,是经验,不遵守就会出问题的。”苏婉说。 “你在阴界里呆过很长时间,你觉得那是真实存在的吗?”滕叫天问。 “我一直以为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扎幻消失后,一切就不存在了,改变了我对扎纸的了解,扎纸无限,就苏扎半天下,最后毁了,恐怕也是失去了某一种遵守和尊重,才会导致这样的。”苏婉说。 滕叫天感觉的不安,大概就是来自不遵守规矩,扎纸有规矩,捞阴儿有规矩,这个世界也有规矩。 喝过酒,八点,两个人去扎界。 人依然很多,扎界竟然做了宣传,扎界,传奇的世界,传承了千年的纸文化…… 进去,苏婉说:“阴气森森的。” 滕叫天没说话,这里都是丧活儿,和南北那边的扎艺还有着不同,这里并不收费,那元投资可不小,最后获利的方式呢? 滕叫天不明白。 看三层楼,苏婉并没有时去,也不说话。 进楼里,几十个扎房,每一个扎房前,扎幌亮起来了,走廊几十米,没有开灯,看着有点吓人。 六先生的扎房,滕叫天一愣。 苏婉看了一眼滕叫天。 滕叫天进去,六先生在喝茶。 “六先生,您……” “凑个热闹。”六先生说。 人有进来,这里的人参观的多,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扎活的并不多。 六先生竟然也来了,他虽然说凑个热闹,恐怕也是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 聊了一会儿,出来,苏婉说:“那元到底要玩什么呢?” 滕叫天摇头。 那后面的一栋楼,禁入,有人守着,还有一个牌子,说周日开业。 那里面是什么? 滕叫天感觉不太对。 他把苏婉送回去后,回纸铺,他琢磨着,这纸铺,扎纸业真的要翻盘了吗?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这都是有可能的。 滕叫天休息,第二天起来,就去西郊观巷。 他找那逸喝茶。 问了一些事情,那逸说,那是那元折腾的,那家人都不同意,说迟早是要出事的。 扎是阴,是丧,有丧的规矩,在行的人都懂,那元破了规矩,那是要倒霉的。 那逸说。 “我到是希望能成功,给扎纸人,找一条新的活路。”滕叫天说。 “别想那事,这捞阴不只是生意,更是一种尊重,修的是来世,转的是未来之修。”那逸说。 那逸说,就官扎更是规矩多,形成的规矩繁杂,那元是一一的给破坏了。 滕叫天知道,就普扎,民扎的规矩也是非常多的,扎纸的人,都不敢犯,小心的遵守着,这是捞阴,不是其它的什么生意。 滕叫天也是摇头,这样下去,会不会出大的问题呢?会不会牵扯到扎行呢? 就洗纸的事情,滕叫天一直以为,不是阴界,不是那元所为,罚纸是那元玩出来的手段,那么洗纸似乎不是,滕叫天确定不了。 第二天,滕叫天开铺后,坐在那儿喝茶。 他不知道,纸铺何去何从。 下午,来了一个扎活,扎马,滕叫天扎完马,天黑前给送过去,就直接去了西郊观巷。 他从在官扎胡同对面的酒馆喝酒。 他琢磨着,官扎,那家,是不是分成三派呢?那镇一派,那逸一派,那元一派。 滕叫天总是感觉有问题,官扎三十七人,会这样吗? 似乎每一个人都是演员,演着自己的戏,只是戏之间有没有关系,这个真的无法确定。 有一个人进了官扎胡同,进去走到第一道门前,还左右看了几眼,才敲门,等了有几分钟,门开了,人进去。 官扎的人,滕叫天认识的也不多,见过的也不多,似乎有一些人,藏屋,就是在屋子里极少的出来。 那个人不是官扎的人,因为官扎人的,都有一股子傲气,这个人不是,做事应该是十分的小心。 滕叫天今天到西郊观巷来喝酒,本是计划着和那镇聊聊,但是到这儿后,就改变了主意,想着喝完酒就回纸铺,竟然看到了那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遇到了。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滕叫天懵了。 第152章 天津扎 第152章 天津扎 那个人进去有十几分钟,突然就疯跑出来,手里拎着一条胳膊,血淋淋的,跑出了胡同,跑出了西郊观巷,消失了。 滕叫天都傻了。 他站起来,出去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似乎没有其它的人看到,其它的人都很平静。 滕叫天心想,这么都这么冷漠了吗? 滕叫天冒冷汗,西郊观巷的人不少,因为这儿是完全都是古代的建筑,所以人不少,但是这些人就像没有看到过一样。 滕叫天吃不下去了,起身出来,他走到官扎胡同那儿,地上竟然没有血,明明是血淋淋的一条胳膊,被那个男人拎着…… 滕叫天打了一个冷战,回纸铺。 他感觉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这一夜,滕叫天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早晨起来,滕叫天没有开铺子,他有些不安。 昨天的事情太奇怪了。 没有想到,九点多,前面有人敲门,滕叫天打开门,是那元。 “滕爷。”那元笑着。 “那爷,您……” 那元推开门进来了,坐在院子里,滕叫天点上烟,他不喜欢这个人。 “昨天是不是挺嗨的?”那元的话让滕叫天一愣。 昨天的事情,是那元干的,导演出来的。 那是扎幻,那元竟然把扎纸之幻玩得这么透彻了吗?这么简单了吗? “我想让滕先生进扎界,你是南城第一纸。”那元说。 “扎幻你玩得这么轻松?”滕叫天问。 “我设计了一个月了,费了很大的劲儿,只对你一个人起到了扎幻,因为你在酒馆坐在那把椅子是我扎出来的,没看出来?”那元笑起来。 “那爷,你对我用不着这用费心,我滕叫天不会进扎界的,但是我到是喜欢看热门,扎界没少去。”滕叫天说。 “嗯,今天晚上那边开业,那才是扎界的真正意义所在。”那元说。 “谢谢。” “我也不勉强滕爷了,走了。”那元起身走了。 滕叫天送出去,回来,坐在那儿抽烟,这个那元非得让自己进扎界,目的何在? 他进不进的,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元对他用了扎幻,把滕叫天吓得不轻,这二货,到底想干什么呢? 那元非得让他进扎界,他感觉那扎界就像扎幻的阴界一样的存在着,那元最终的目的,现在没有人能看懂。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元要折腾出事儿来。 晚上,滕叫天去了扎界,那边一直封着的楼,开业了,但是有人守着,他看着,外面围着很多人,能进去的人,似乎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但是这东西在这儿并没有卖的。 滕叫天正琢磨着,那元过来了。 “滕爷。” “那爷。” “有兴趣就跟我进去看看。” 那元的笑很诡异。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跟着那元进去了。 这楼是三层的,原来是办公室,很长的一排楼。 滕叫天和那元快进楼的时候,他站住了。 “那爷,我还有点事儿。”滕叫天转身出来了。 他感觉到不安了。 滕叫天出来,本想离开扎界,有一个人走过来。 “滕先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全白了,挺胖的。 滕叫天点头。 “我想请滕先生喝杯酒。”老头说。 “我没兴趣。”滕叫天走。 那个人跟着出来,说:“滕先生,您是南城第一纸,我是天津的史泉……” 滕叫天站住了,看了一眼史泉,就进了扎界对面的一个酒馆。 进去,点菜,喝酒。 史泉说,早就听说过南城第一纸,叫天纸铺,东北是扎纸的起源之地,滕叫天的扎纸没有人能比,之类的话。 滕叫天说:“史先生,就不说这个了,您是有事儿?” “我在扎界有一个屋子,扎活,是那元请我过来的,说是进行扎纸的交流学习,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进行。”史泉说。 “嗯,还有吗?”滕叫天问。 “我现在有点害怕了,今天开业的三层楼,我们请来的人,都是陆续的安排进去的,明天我进去,那地方,我感觉不对。”史泉说。 “怎么不对法?”滕叫天问。 “那元是官扎,就官扎,在天津也是有过一个官扎铺,十年前关掉了……”史泉讲着。 滕叫天听着,那后面刚开业的三层楼是干什么的? 滕叫天问了。 “我也是听其它屋子里的人说,是过界之地,就是见故人之地,进去人非常严格审查,而且收费也不低。”史泉说。 “史先生,天津的扎活怎么样?”滕叫天问。 “也不怎么样,那元找我,我也就过来了,看看怎么发展,何况那还给了钱。”史泉说。 “噢,史先生什么计划?”滕叫天问。 “找个出入,交流一下扎纸,看看以后扎纸怎么发展。”史泉问。 大概很多地方都是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了。 史泉说想和滕叫天学习。 滕叫天没说话,聊了一些其它的。 酒喝完,滕叫天回纸铺。 那三层楼竟然是通界之处,那是扎幻? 官扎扎幻达到了扎纸最高的一个级别了。 那么阴界的消失,不可再恢复了,那元就有可能玩另一种扎幻。 官扎把整个扎行都搅起来了,包括外地的一些扎纸,那元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天,滕叫天开铺,坐在铺子前喝茶,看着来往的人,就纸铺现在的情况,只有撑着,撑到几何,滕叫天也不知道。 苏婉来电话,说有急事,让他在纸铺等着。 苏婉开车过来,进来说:“六先生出事了。” 六先生和苏婉也是很熟悉的。 苏婉说,六先生给他发来一条短信:救我。 滕叫天看着短信,也是很奇怪,依照六先生的脾气,他不会去扎界,可是他去了,他是怕那元吗? 就六先生而言,那逸和那镇对他都是害怕的,那么六先生也不应该怕那元,也许是不是怕不怕的事情。 滕叫天和苏婉去了扎界。 扎界关门了,外面守着四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 滕叫天和苏婉过去,守着的人说停了。 滕叫天说:“找那元。” 一个人和另一个说了什么,那个人进去了。 滕叫天和苏婉等着,六先生竟然发出求救的短信。 进去的人,十几分钟才出来,让他们进去,往后面的那个三层楼的三楼,最东面的那个房间去。 滕叫天看了苏婉一眼。 “你回车等着!”滕叫天说。 “出问题了,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报信。”苏婉说。 进去,各房间前的扎幌都亮着,但是门是紧闭着的,阴森森的让人难受。 上到三楼,扎幌也是一排,多这面看到另一边,头发都立起来了。 滕叫天和苏婉往东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敲门。 门开了,往里看,并没有看到人。 “滕爷,苏小姐,请进。”是那元的声音,但是正对着的桌子那儿,并没有人。 滕叫天和苏婉进去,门一下就关上了,并反锁上了,屋子里并没有人。 滕叫天一激灵。 第153章 寻找六先生 第153章 寻找六先生 苏婉抓住了滕叫天的胳膊。 昏暗的灯光,让两个人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 “滕爷,不用紧张,我不在房间里,自己泡上茶,我们聊聊。”声音是从棚角那儿传出来的。 滕叫天知道,被那元给坑了。 泡茶,坐下,喝茶。 “滕爷,到底是滕爷,不慌张。”那元说完笑起来。 “那爷,这么玩可不是正人君子,我来找六先生。”滕叫天说。 “滕爷,你是南城第一纸,还有本事把扎幻给解了,救六先生,就凭本事了。”那元说。 那元果然是报复了。 “你让苏婉出去。”滕叫天说。 “不,苏扎也很厉害的哟,她能帮助你。”那元说。 看来这就是设计好的套儿。 这儿应该是扎幻之地,是扎界,进来的人,应该是可以过界的。 “你想怎么样?”滕叫天问。 “这三层楼里,有三个人,其中有六先生,还有两个,也是你想见的人,找到他们,让他们三个聚在一起,一切就结束了,不然……”那元笑起来。 滕叫天看了一眼苏婉说:“那元,你这么玩就没有意思了,我不想惹事。” “可是你已经惹上了,阴界的扎幻你给破了。”那元说。 “那元,你这么弄,是不是不留后路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少废话,你不是有本事吗?三天时间。”那元说。 那元不再说话了。 滕叫天心里叫苦,把苏婉给扯进来了。 “哥哥,没事,反正也是闲着。”苏婉笑起来。 看来就得在这儿呆着了。 房间角落摆着不少东西,苏婉过去打开。 “哟,这那元恐怕早就有此打算了,给我们准备了酒,菜,够三天吃的了。”苏婉说。 滕叫天知道,那元恐怕是谋划已久。 现在是上午的十点多,滕叫天和苏婉出来。 这三层楼,恐怕是出不去了。 果然是,外面的大门锁着,窗户都是护栏,就算是想出去,恐怕外面也有人拦着。 滕叫天和苏婉转着,每一扇门前都挂着扎幌,没上标着号,只是号,不是那边什么这纸铺,那扎的,这个只有号牌。 从三楼转到一楼,又转到三楼,两个人没有敲任何一扇门,这里面有三个人,一个是六先生,还有两个人,也是滕叫天最想见的,滕叫天想不出来,另两个人是谁,在哪一个房间里? 中午,滕叫天和苏婉吃饭。 滕叫天喝酒,分析着这件事。 “每一层楼有十三个房间,一共是三十九个房间,如果他们在里面,其它的两个人不说,就是六先生,他会发出声音来的,可是并没有,这就是说,这里面有问题。”滕叫天说。 “每一扇门,恐怕都不容易打开,三个人在这里面,不会没有声音的,六先生求救了,那么肯定不会安生的,可是偏偏就没有声音。”苏婉说。 这事不能分析,一分析更让人害怕。 “官扎最厉害的就是扎幻了,弄了一个阴界,这又弄了一个扎界,就是说,官扎还在用幻,这里可能,扎幻用得不少,那元恨我。”滕叫天说。 苏婉也是摇头。 喝完酒,休息了一个小时,滕叫天让苏婉在这儿呆着。 滕叫天出去看,从三楼往下走,每一个房间,他都要站上一会儿,听声音,没有任何的声音,他不敢贸然的去敲任何一扇门,说不定就会有问题。 滕叫天知道,那元在看着,但是他不说话。 滕叫天转回来,进房间。 “怎么样?”苏婉问。 “没有什么发现。”滕叫天点上烟,看着天棚。 六先生暂时是不会有事情的,那么另外的两个人是谁呢? 两个人分析,不能轻举妄动。 晚上九点多,休息。 那元给准备了两张床,到是有点意思了。 半夜,滕叫天听到了脚步声,他没有动,只是听着。 苏婉坐起来了,站起来。 滕叫天坐起来,比划着,不要动。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了,有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就离开了。 滕叫天比划着,苏婉在房间呆着,不要动。 滕叫天轻轻的打开门,探头出去,他看到了一个背影,在楼梯口处消息了。 滕叫天把门带上,往楼梯口处去,到楼梯口处,没有人。 但是,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楼梯口处,挂着一个人的照片,半米见方的一个照片,脸上蒙着黑布,是一个女人,看眼睛,很温柔。 滕叫天知道,现在出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就扎幻而言,传承了千年了,解释不了的玄学而存在。 滕叫天并没有跟下去,他转身回去了。 “接着睡。”滕叫天说。 苏婉没有多问,躺下了,两个人都睡不踏实。 这里的房间窗户都在外面给蒙上了黑布。 早晨六点多起来,吃过饭,那元说话了,吓了他们两个一跳。 “滕叫天,还有两天。”那元说。 滕叫天没理他,那元就是提醒。 九点多,滕叫天和苏婉出来,楼梯口的那照片没有了,滕叫天没有说,怕苏婉害怕。 又转了一圈,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从一号到三十九号,他们呆的房间是一号。 从三楼开始排,楼下最西面一间是三十九号。 扎纸有数,就是在用料上,基本上不会是双数。 滕叫天觉得十三号,三楼最西面的那间,还有就是十九号,最有可能有问题。 下午,滕叫天自己去了十三号房间,门口坐下了,听声音,他不动,那元就会动。 滕叫天坐了有半个小时,想走的时候,听到了里面说话声,是两个人,声音不大,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这十三号房有人。 滕叫天听了有十分钟,听不出来说什么,他敲门,三下。 门开了,看不到人,滕叫天冒冷汗,扎幻? 滕叫天进去了,门后也没有人,他往后退,门一下关上了。 滕叫天看到门上挂着扎纸人,这种扎纸人,似乎做为装饰,像是扎艺,但是并不是,很邪恶的一种扎人,是诅咒所用,正经的扎纸铺是绝对不会扎这种扎人的。 那官扎就是用这种东西,在宫里害人。 滕叫天开门,没有打开,他知道,是那元控制着的,他一脚下去,门给踹开了。 滕叫天出来,那元说,六先生在这里面,还有两个他想见的人,到底在不在,都不一定,那元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滕叫天知道,扎界这三层楼,是扎幻之楼,滕叫天把阴界之扎幻给弄掉了,那元肯定报复,这次他是不是会让滕叫天死在这里呢? 他把苏婉也给弄进来,什么意思? 滕叫天回房间,和苏婉说了。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这件事恐怕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第154章 定数之扎 第154章 定数之扎 那元又说话了,说就三天时间,抓紧找到三个人,只有他们五个人聚在一起,才能出这三层楼。 滕叫天知道,此刻他和苏婉应该是在扎幻里的,官扎的扎幻无所不用其极,用其所极。 滕叫天知道,要抓紧时间,三天的时间,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苏婉说,那元是官扎,扎幻弄到了一个极致,很难解决这个问题。 滕叫天休息了一个小时后,到一楼,在一楼摆着一个扎花,他拿上来,拆扎,然后开扎料弄寻扎,本来这是用来寻找尸骨的。 有人家因为流离失所,经年后,想再找祖坟,就祖坟所在的位置,就算是有坟头,都会滚坟,不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坟头,那更是难找。 雨水的冲涮,经年没有人打理,坟头会消失,那就要找扎纸,扎寻找骨。 这种寻扎也可以找人,找人也是在这诡异上面。 滕叫天不说话,苏婉看着。 滕叫天扎到半夜,才完成,这种东西,属于小扎,不过尺,就是小扎,小扎难扎。 “哥哥的扎活真是了得了,人说你是南城第一纸,最初我看过你的活儿,也就一般,果然是深藏不露。”苏婉说。 “你别说这话,成不成都不知道。”滕叫天说。 下半夜一点,放扎在门口,滕叫天和苏婉跟着,小扎人走着。 在这扎幻的楼里,滕叫天不知道,这寻扎能不能行。 寻扎从三楼到一楼,在一楼停了有几分钟,又上楼。 滕叫天知道,恐怕是不行。 寻扎在二楼一个房门前停下来,停了有一会儿,就倒了,这寻扎就没有作用了。 滕叫天敲门。 “六先生。”滕叫天叫着。 没有回应,滕叫天推了一下门,推不开,是锁着的。 滕叫天后退两步,上去就是两脚,门开了。 六先生坐在里面,瞪着滕叫天。 “六先生。”滕叫天叫了一声。 六先生反应,滕叫天小心的走过去,他愣了一下,六先生手里抓着一个扎纸,是六面脸,这六面脸极为恐怖。 而且,是扎彩的活儿,是一种定扎,定数之扎,官扎在宫里有所运用,那镇喝多的时候,露出来过。 滕叫天过去,点上烟,拿出打火机,点定扎。 他真不想点,想看看,但是千万不能拿,不然六先生就此倒地不起。 六先生跳起来。 “你想烧死我呀?”六先生右手捂着左手。 六先生半天,反应过来了,也知道发生的事情。 “六先生。”滕叫天又叫了一声。 “我没事了。” 到三楼的那个房间,滕叫天拿出东西,倒上酒。 “先吃。” 六先生确实是饿了,吃了一气儿,才说话。 “那元这个孙子。” “你进扎界,我问过你,我说就是过来看看,玩玩,玩现了?”滕叫天说。 “唉,我这么大年纪了,还玩什么呀?那元那孙子有手段,我也是害怕。”六先生说。 看来官扎中,那元应该是让他们所有人都害怕的人。 “六先生,您害怕那元?”滕叫天问。 “不说这个,这三层楼是扎幻,那元……”六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就没有往下说。 滕叫天知道,那元在看着,在听着。 “还有两个人?”滕叫天问。 “确实是,但是是谁我不知道。”六先生说。 喝完酒,滕叫天就休息。 他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是谁,怎么找到,再用寻扎肯定是不成了,那元会在扎幻中,改变一些东西的。 早晨起来,滕叫天到走廊抽烟,六先生喝茶,苏婉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来的,最后一天了。 滕叫天站在走廊抽烟,他知道,不能去找人,这是一个套儿。 如果找人,那元就会高兴的,他要破这扎幻。 《扎纸图》像《推背图》一样,神奇的存在,在捞阴中,谁都想看到的一本扎书。 滕叫天得到了,《扎纸图》三十六图,滕叫天闲着没事的时候,琢磨这些图,有一些是太诡异了,他琢磨不明白,千年扎纸,传承太多。 滕叫天记住一张图,幻而不幻,扎而不扎。 这个本身就是很难理解的,幻而不幻,扎而不扎,这也许是扎纸的最高之扎了。 这一图扎的就是一个阴阳鱼图,看着很普通的,但是扎法,至少让滕叫天没有见过,自己也没有敢试过。 阴阳所破,天地之玄,幻而不幻,扎而不扎。 这种扎法非常的奇怪,顺而不顺,扎则不扎。 滕叫天从三楼墙上,摘下来了两个扎纸。 这里扎纸很多,都非常的诡异,而且这扎活儿,绝对是一流的。 滕叫天拆扎,六先生说:“那元的意思你进扎界。” 滕叫天一愣。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点上烟,抽着,他看着六先生,这眼前的六先生,再也不是那个他认识的是六先生。 “六先生,您害怕了吗?”滕叫天问。 “不是怕,而是避。”六先生说。 滕叫天也没有再多问,他接着扎纸,苏婉过来帮着。 六先生竟然在床上睡着了。 下午两点多,扎完了。 阴阳盘,看着普通,扎法诡异,苏婉也看明白了,没问。 “成不成的就在这一下了。”滕叫天说。 “哥哥,没事。” 苏婉拉住了滕叫天的手。 滕叫天其实,心里很平静,那个历史教授离开,到现在,他彻底的平静下来了。 “扎幻有一个幻点,我找不到。”滕叫天说。 滕叫天说这话的时候,低头,声音很小。 苏婉小声说:“我知道。” 滕叫天没说话。 对于苏婉,滕叫天还是不了解的,苏扎到底水有多深,他不清楚。 滕叫天出去,在二楼找到了一根长棍子,他把监控都砸掉了。 苏婉拿着扎的阴阳扎出来,往一楼走,一楼进楼有三个台阶,就是那个位置。 放下扎纸,苏婉说:“如果不成,你暂且认个纸。” 就是说,苏婉让滕叫天低头,进扎界,听那元的。 滕叫天没说话,他不会认纸的,就是败,也是败得纸碎扎离。 两个人回房间,六先生在抽烟,他不抽烟,拿着滕叫天的烟,抽着。 六先生突然说…… 第155章 阴界消失 第155章 阴界消失 六先生突然说,扎幻不可破,破则有亡。 滕叫天一哆嗦。 “那两个人是谁?”滕叫天问。 六先生说:“守陵人肇启运,南北。” 滕叫天心一惊,破则有亡,说是肯定会有人死,六先生很平静,那么不会是六先生,那就是肇启运和南北。 滕叫天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屋子里满是阳光,扎幻消失了。 滕叫天没动,看着六先生,他知道很多,但是没说,那么六先生是不是和那元做了一个扎局呢? 扎行,纸欺,滕叫天没有遇到过,这算不算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非常的奇怪,滕叫天也没有再说什么。 起身,苏婉跟着,从楼里出来,滕叫天站在外面,看着。 南北出来了,他走到滕叫天面前:“师父,让你操心了。” 听这话就听出来了,南北是被迫弄来的。 “回去!” 南北走了,等着,六先生出来了,话都没说,走了,肇启运,这个守陵人,在滕扎记事里出现的人,可以帮着滕叫天的人,确实也是没少帮助滕叫天,确实是让他担心。 肇启运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笑着。 “滕先生,谢谢。” 肇启运走了,滕叫天腿软,蹲下了,苏婉扶着,跟着蹲下了。 滕叫天缓过来,离开扎界。 苏婉回家,滕叫天回纸铺。 第二天,滕叫天没有开纸铺,吃过早饭,就在院子里喝茶。 院子里的花儿,已经是杂乱了,他没有时间去打理。 他希望的日子是平淡的,每天扎扎活儿,喝喝茶,弄弄花儿,可是现在的日子,让滕叫天有些乱。 九点多,有点敲门,在正门。 滕叫天出去,打开门,是那元。 滕叫天没说话,让那元进来,给倒茶。 “是需要一个女人的时候了,家里需要打理了。”那元说。 “那爷,有话直说。”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官扎为大,民扎为小,有人说,滕扎为一,这个一,不是南城的一,我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这样的扎幻你都能破,破而无亡,这我想不出来。”那元说。 滕叫天锁住眉头,想了半天说:“直接,别废话。” “我败了。”那元起身离开。 滕叫天知道,那元不会有完的。 下午,他去了扎界,那三层楼,封了,其它的地方开着。 滕叫天离开,天津的史泉跟上来,叫住了他。 就天津扎而言,滕叫天是听说过的,天津有着厚重的文化,不像东北,东北有这种文化,被称为迷信,愚蠢,但到底是文化,是一种扎纸,丧文化。 而天津的扎纸,有着不同,天津的手艺人很多,也融合了其它的东西在扎纸里面。 去喝茶,天津的史泉是来学扎的,也是想走一条新的种子,但是就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让他也是懵了。 聊天,史泉说,他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元所做的事情,那元是官扎,就现在所做的事情,非常的奇怪,扎界所做之事,就是阴界一样。 滕叫天一愣:“阴界你知道?” “阴界是存的。”史泉说。 史泉不知道阴界已经消失了吗? “阴界已经消失了。”滕叫天说。 “不是那个。”史泉说。 滕叫天一愣,锁住了眉头,还有什么? “史先生的意思……”滕叫天问。 “阴界是官扎所幻,阴界消失后,那元不甘心,弄了一个扎界,以扎幻还赚钱,就那种,带人过阴。”史泉说。 滕叫天没听明白,看着史泉。 “滕先生,这个您应该知道呀!” “还是想听史先生指教。”滕叫天说。 史泉想了半天说:“官扎为首,就官扎阴界什么都不是,是在扎活之外,又在扎纸之内,多的我也不清楚。” 滕叫天知道,周帆他们的纳格推演,周帆说过,阴界是存在的,阴阳平衡,有大的阴就有大的阳存在,那么是不同的吗? 史泉很小心,不是一个乱说话的人。 回纸铺,滕叫天就琢磨着,这个那元跟他是叫上劲儿了。 如果这样下去,别说纸铺开不开的问题了,那就是命保不保的问题了,他不可能随时防着那元。 官扎绝对不能小觑。 滕叫天第二天给老刘打电话,让他给找搭纸。 老刘说,搭纸都不愿意去叫天纸铺,虽然给的工资高,而且活儿也不多,老板也不错,可是出事,是真出事。 “这管怎么样,给我找一个人。”滕叫天说。 纸铺不赚钱,也在开铺子,这是祖业的传承。 老刘中午过来了,带着一个人来的,二十多岁的一个男孩子,进来,老刘就让滕叫天准备菜。 那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拎了三瓶酒,滕叫天一看也明白了,纸铺拜师三瓶酒,三为单数,一瓶是敬纸,剩下两瓶是可以喝的。 滕叫天打电话,让餐馆送餐。 喝茶聊天,老刘说的是扎界的事情,传得也是乱七八糟的,滕叫天也听出来了,老刘没说正事,就是扯闲篇。 菜来了,酒倒上,喝酒,老刘才说正事。 “舒雨,你也知道,三瓶酒入门,你也没有拦酒。”老刘说。 拦酒,就是不让拎三瓶酒入门,不认徒弟,酒入门,徒弟是要收的。 滕叫天笑起来说:“我以为你拎的,所以我没拦。” 这话可是有点意思,老刘一拍桌子:“老滕,这就没意思了。” “逗你的,现在还的拜师的,我是求都求不来的。”滕叫天说。 老刘带着舒雨来,拿着三瓶酒,他就知道,他看了一眼舒雨,挺顺眼的,也没说什么,当然,他会有办法的,这入师门,也有三个月的等纸期,就是考验期,不适合也是退纸的。 老刘看舒雨,舒雨机灵,马上跪下了。 “可不敢,现在不兴这个了。”滕叫天扶起来。 在过去,就是南北认师的时候,那可不是一般的,拎三瓶酒是必然的,最后有一个拜师的仪式,要请捞阴的十几个人过来,一个仪式要两个多小时。 现在也不讲这个了,能有人认师就不错了。 这也是滕叫天的想法。 这也许也是滕叫天内心的最后挣扎,南北离纸,自己开了纸铺,他想是找一个传随的人,住铺,最后铺了留给徒弟。 可是,滕叫天现在也是矛盾的,因为纸铺的发展,不知道何去何从,怕坑了人家。 滕叫天把事情给舒雨讲了,也要和他父母沟通。 这事还真的就成了。 纸铺开铺,这几天滕叫天一直在铺子,告诉舒雨,怎么打理铺子,每天要干什么,学扎之前,先生打理。 滕叫天去小塘,苏婉在喝茶,但是他发现,苏婉穿着一双奇怪的鞋,一侧起帮,到脚脖儿,一侧平帮,前翘,后凸,颜色偏青石蓝…… 滕叫天心里发慌。 第156章 拓鞋 第156章 拓鞋 苏婉看滕叫天看自己的鞋,说昨天买的。 滕叫天看着就觉得有些异样。 “你把左脚的鞋脱下来。”滕叫天说。 苏婉一愣,把左脚的鞋脱下来,递给滕叫天。 滕叫天看了半天,脸就白了。 “在哪儿买的?”滕叫天问。 “西街口,刘家鞋店。”苏婉说。 滕叫天知道,那西街口,刘家鞋店,开了至少有四十多年了。 “我们过去。” “怎么了?”苏婉是一脸的奇怪。 滕叫天没解释,起身走。 到了西街口,刘家鞋店,进去。 “这鞋还有吗?”滕叫天看苏婉的脚下。 服务员看了半天说:“我们根本就没卖过这样的鞋。” 苏婉一愣。 “昨天晚上八点在这儿买的。”苏婉说。 服务员一愣,把店长过来了,店长说,六点他们就下班。 苏婉也是冒汗,出来,滕叫天说:“不用再问了,回小塘。” 回小塘,滕叫天看鞋。 “这鞋不要穿了。”滕叫天说。 “这事这和奇怪呢?昨天在刘家鞋店买的,六点关业,可是……” “不用想了,这鞋是碑鞋。”滕叫天说。 “碑鞋是什么?”苏婉懵了。 滕叫天说,让苏婉弄石膏粉。 弄来后,滕叫天把鞋店抽出来,倒模。 “这也是拓鞋,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滕叫天说。 半个小时后,滕叫天用刀把鞋割开,模拿出来,苏婉愣住了,那分明就是一个小墓碑,前面是水墨山水,后面是一个人的名字“那闲”。 苏婉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拓鞋,这招可是阴损到家了,坑人,发现的得早,还没有什么事情,穿上七天,非得出事不可。 那么从这点上来看,就是那元做的。 滕叫天这火气上升,苏婉劝着。 滕叫天从小塘出来,就去了西郊观巷,到那元那儿,一脚就把宅子的门给踹开了,那元坐在院子里喝茶。 “哟,滕爷的脾气果然是火爆。”那元笑着说。 “那元,你太不是东西了。”滕叫天说。 “官扎你也知道是干什么的,小手段非常的多,官扎的人心也是深如水,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喜欢干的。”那元说。 “那元,如果你要真来,我也就和你折腾。”滕叫天说。 “滕爷,我的意思你也明白,阴界你给弄没了,我真的记恨,说白了,断了那家的财路,说不记恨也不可能的,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你进扎界,帮我做一些事情,我还给你钱。”那元说。 “那元,我就是一个普扎,我帮不了你什么。”滕叫天忍着。 “不,滕爷,如果您帮不了我,我也不必这样折腾。”那元说。 滕叫天知道,折腾起来,滕叫天占不了什么便宜,那元这货坑就是坑在,他折腾你的亲人,朋友,下一步说不定就折腾他的女儿。 “什么事情?”滕叫天问。 “那爷,扎界我也投入了不少,其实也算是赚钱,发展扎纸,让扎纸走向一条艺术的路,民间艺术,那后面三层楼,是扎界的根本。”那元说。 “你想干什么?”滕叫天问。 那元说,阴界没有了,再弄扎幻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他知道,有另外一个世界,有阴有阳,他相信,阴界和阳界是相等的,是平衡的存在的。 滕叫天沉默了,他不想干这件事,因为他感觉到不安。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元逼着,那不得不做。 “我也不一定帮你上,但是我答应你,不过,你如果再给我弄事儿,我就不客气。”滕叫天说。 “滕爷,我不会的。”那元说。 那元说,明天晚上到扎界。 滕叫天离开,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怪怪的。 中午,周帆打电话,请滕叫天喝酒。 滕叫天过去,喝酒,周帆说了阴界的事情。 关于官扎形成的那个阴界,看着是真实存在的,其实,那是一种幻觉,用扎术形成的,他们的团队做过研究了,从数据上来讲,是虚幻的,并不是真实的。 那么,基于此数据,他们发现了,阴界是存在的,和阳界是相对应而存在的,彼此依赖,依存的关系。 “周老师,那找到了吗?”滕叫天问。 “没有,我找你,也是想和你说说,扎幻用的是扎纸中的一种扎术,这个并不科学,但是也是一个办法,或许能找到相当的数据和方法。”周帆说。 滕叫天琢磨着,那元恐怕也是在找这个阴界。 可是那元为什么要找他呢?官扎的扎幻可以说,达到了一个极致了,随时出扎,随时可以出幻。 “周老师,这事我再琢磨一下。”滕叫天说。 那天,周帆也讲了很多关于阴阳的事情,阴阳平衡,在人体中也是这样的,万物都是这样的,纳格推演中,也是这样的,那么有阴,必有阳,有阳必存阴,万物都是对等平衡的。 滕叫天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但是不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也是不太好理解。 滕叫天回纸铺,舒雨把纸铺弄得很干净,坐在那儿。 “师父。”舒雨看到滕叫天,叫了一声。 滕叫天点了一下头,进屋休息,下午起来后,去小塘。 他和苏婉说,那拓鞋没有事情了,是那元干的。 苏婉问:“是不是阴界的事情?” 滕叫天说了,苏婉说,当年苏扎半天下,那个时候,苏家也在找阴界,而不是扎幻出现的。 当时,官扎为大,扎幻出现是因为宫里存在的争斗,官扎研究出了扎幻,后来就有了那个扎幻的世界。 “关于阴界的存在,在捞阴中,很多人是相信的。”苏婉说。 此刻,滕叫天是不相信的,扎幻是扎纸中的一种方法和方式,这种东西,各纸铺是不做的,因为属于犯扎之事。 官扎不在民扎之内,关于犯扎之事,官扎中,也没有那么一说。 滕叫天从小塘出来,回纸铺,就让舒雨关铺,让他回家。 滕叫天自己弄来酒菜,坐在院子里,看《扎纸图》,三十六图,图图诡异。 初看,并没有什么,似乎就是普扎一样,但是细看,细思,就恐怖了。 想悟透这《扎纸图》确实是很难,以普扎而看,那到是简单了,如果能悟出里面的东西,就难了。 滕叫天看《扎纸图》中的一个图,再看下面的文字,他愣住了。 第157章 《过阴及河》 第157章 《过阴及河》 那《扎纸图》中的一图,叫《过阴及河》,下面文字写的是扎法,扎法很复杂,除了扎法,还有扎意,就是扎纸形成的意图和代表的意思。 后面的扎意,写得很含蓄,意思是,过阴就是有阴界的存在,及河,到达河边,叫阴之河,就是扎纸送亡者到达阴界的河边。 那扎纸是画扎,三米长,一米宽,有一条河,上面有房子,房子是不规则形状的,房子四周长着树,那树也是长得奇形怪状的…… 滕叫天开始泡料,这个《扎阴及河》中,提到的,所用扎料,必须是十年以上的,在扎房里,滕叫天留着很多的老料,有的甚至有几十年了,传下来的,他一直没有去动。 老料是要泡的,一天换三次水,泡上三天。 滕叫天把料泡上,研究《扎阴及河》,这是扎图,扎纸中也是极为少用的,一般都是过去的有钱人家才会扎图。 亡者生前喜欢,就会有扎图。 这扎图越看是越诡异,在扎意上,太含蓄了,不去细琢磨,到也没有什么,细一琢磨,就冒冷汗。 滕叫天休息。 早晨起来,舒雨来了,滕叫天说,过几天他教他扎活,让他不要着急。 滕叫天进扎房,看看泡的扎料,出来,告诉舒雨,泡料,换三次水的时间,他就离开纸铺。 滕叫天去了新县肇启运那儿,这个守墓人,还是十分的办法的。 肇启运正炖肉。 “肇老师,又来打扰了。”滕叫天说。 “坐,自己泡茶。”肇启运说。 “肇老师,阴阳平衡而生,有阳即有阴,阳界存在,阴界也是存在的,那阴界在何处?”滕叫天直接问。 “阴阳相生,阴阳也相割呀!是你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不是你的,你也别入。”肇启运说。 “肇先生,如果我要入呢?”滕叫天问。 肇启运往里灶坑里放木块:“阴阳平衡,如果破坏了,就不是好事儿了。” “可是,我没有选择。”滕叫天说。 “官扎又逼你了?”肇启运说。 滕叫天点头。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和官扎扯上什么事情。”肇启运说。 滕叫天也没有解释。 喝酒,肇启运说,既然事情出了,那就去做,扎而无定的界限,扎而无限。 “谢谢肇老师。”滕叫天说。 “扎纸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就无所谓禁忌了,捞阴,到现在,说白了,已经没有人能达到千年前的那种扎纸的水平了。”肇启运说。 “其实,捞阴,就是为了生活,一斗米,两件衣,一间房。”滕叫天说。 “确实,这也没有错。”肇启运说。 关于官扎之幻,肇启运说,那扎幻算不得大扎,官扎无大气,害人之扎不成大气,所以只是局限于那种了,想突破,那不可能了。 大扎难成,肇启运看好滕叫天,但是大扎这种难行,没成大扎之前,必受其苦,其罪。 大扎之苦,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肇启运也是告诉了滕叫天。 滕叫天喝完酒,回纸铺,天黑了,舒雨刚给泡料换过水。 “回去休息!” 舒雨走后,滕叫天看泡料,然后坐在院子里喝茶,晚上九点多休息。 半夜一点,有人敲门。 滕叫天打开门,是扎活的,天亮前,扎活要送到地方,扎马,扎人。 滕叫天进扎房,开始干活,八点,舒雨来了,滕叫天让他去送扎活儿。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 这样的活儿,是普扎的活儿,扎不藏奸,就是扎活必须要扎好。 滕叫天没有想到,快九点的时候,舒雨回来了,脸上有血。 “怎么了?”滕叫天愣了一下。 舒雨说,送活过去,那家人就把他打了,把扎活给踩碎了,人家说,扎错活儿了,说是牛,扎成了马。 滕叫天说:“你到医院处理一下伤。” “师父,没事,皮外伤。”舒雨说。 这事确实是太气人了,死者家属当时也是发懵的状态,出错也能理解,这样的事情,滕叫天绝对会问,是男是女,问得很清楚,女死扎牛,男死扎马,那个来扎活的人说,是男的。 以前有过这样的纠纷,滕叫天有监控,放监控看,那个来的人说,是男的,很清楚,自然就是扎马,可是说扎错了,那死者就是女的,应该扎牛,那死的男的,女的都不知道吗? 滕叫天带着舒雨就过去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找到家属,叫到一边问。 家属火气冲天,滕叫天把监控给家属看。 “那我不管,这事你不赔钱不成,是你扎错的……”家属不讲道理。 滕叫天说,等事处理完,再研究。 滕叫天带着舒雨回纸铺。 “舒雨,还想干吗?”滕叫天问。 “师父,这是小事,他们不讲道理,我们不能不讲。”舒雨到是想得开。 “以后还会有事情发生。”滕叫天说。 滕叫天带着舒雨进扎房,教他识料,就扎料识料也是复杂的,高粱杆,细蔑的刮法,泡法,也是讲究极多。 一个扎活成活,并没有那么简单。 到中午,滕叫天让舒雨关铺子,带着去小街吃饭。 滕叫天给讲了纸铺的规矩,还有扎纸的禁忌。 对于舒雨这个徒弟,滕叫天还是挺喜欢的,南北不喜欢说话,固执,灵性差了一点,但是活儿扎实。 吃过饭,滕叫天让舒雨回家,不开铺了。 滕叫天休息,起来下午两点多,给泡料换过水后,去了扎界。 扎界的人不多不少的,工作室,有的人在,有的人不在。 基本上,形成的是一种扎艺了,看的多,扎的少,大家也是在等机会,希望有一个新的发展。 南北那边扎装出事儿,一直没有再扎。 贾业楼里出来,叫住了滕叫天。 “滕先生。” “贾先生。” “滕先生,我正想找您呢!”贾业瞪着大小眼儿。 “贾先生,什么事儿?”滕叫天问。 贾业硬拉着滕叫天去喝酒。 喝酒的时候,贾业说,扎铺真的维持不下去了,两个月,没有一个活儿,我想关掉纸铺,出行。 “那挺好的。”滕叫天说。 “可是出行,你得有引行人,出纸的规矩我还是要守着的,因为我也害怕。”贾业说。 那意思滕叫天听明白了,让他引纸,引纸负重更多,到自己想出纸,恐怕没有人能引纸。 “你找其它的人,我引不了。”滕叫天拒绝了。 “那伊正你给引的纸,就不能帮我一下吗?”贾业感觉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贾先生,那是我和伊一元的事情,你还没有达到这个情份,引纸负重。”滕叫天说。 贾业“哼”了一声,在大小眼就乱动起来,看着难受。 突然…… 第158章 折棺 第158章 折棺 贾业大小眼转了半天,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件东西,摆在滕叫天面前,那是扎纸棺,可以折叠的。 滕叫天一愣,这小子玩阴的,这种东西,是邪恶的东西,埋在谁家的墙下,都要倒霉,这小子心术不正。 “威胁我?”滕叫天看着贾业。 “滕先生,现在能引纸的人,似乎没有其它的人。”贾业说。 “不是没有,而是没有人愿意给你引纸,你别跟我玩邪的。”滕叫天说。 那折叠的扎棺,确实是很漂亮,不展开的时候,就是一片纸,展开了就是棺。 滕叫天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扎活不怎么样,他拿出打火机,就给点了,然后点上烟。 贾业站起来:“姓滕的,你等着。” 贾业走了,滕叫天根本就不害怕他,这他贾业确实是让人很烦,什么事情,都是认为合情合理的,而且他认为自己聪明,玩的手段,别人看不出来。 这样的人,离远点最好,他不会让你闲着的,非常的不舒服的一种人。 贾业出门,让滕叫天引门。 其实,有一些纸铺已经开始犯纸,有一些还守着规矩,他们害怕的是,洗纸,罚纸是官扎所为,那么洗纸现在谁都没弄清楚,也是害怕。 那么如果没有洗纸,出门也就简单得多了,甚至有人就直接转行,当然,捞阴转门,并没有那么简单的。 滕叫天也是不明白,官扎在折腾阴界。 阴阳两界,有阳必有阴,这是一种观点从理论上,实际上,都是存在的,也是成立的,但是就阴阳界的存在,从理论上存在的,实际上有没有,谁也不知道。 扎幻出现的阴界,不过就是虚幻的,一种扎纸形成的幻。 苏婉晚上来电话,说让滕叫天过去。 他过去,不过就是以为苏婉找他吃饭,事实上,并不是,有一件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着。 苏婉收了一件东西,一个扎筐,带盖的扎筐。 纸扎筐,细篾用得多,外纸里纸,这种扎筐,在过去就是装丧花儿的,后期就减掉了,丧花直接上扎杆。 这个扎筐看着很普通,事实上并不普通,滕叫天看着,心生害怕。 就扎筐,滕叫天到是扎过,但是不过就两次。 “你从哪儿弄来的?”滕叫天问。 苏婉说,她和朋友去农村,看到的,就收来了。 滕叫天看着苏婉,也不好说什么,她就喜欢这东西。 每一个人喜欢的东西不同,如果喜欢,那谁也没办法,就像着魔了一样。 滕叫天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把盖子掀开,大概有二分之一的时候,滕叫天大叫一声,松开手,一下跳开了,苏婉也是吓得大叫一声,愣愣的看着滕叫天。 “怎么了?”苏婉问。 “眼睛,一双诡异的眼睛,在里面的盖儿上。”滕叫天看到了一双诡异的眼睛,半睁着,你说笑,还不是,你说生气也不是,说不上来的那种眼神。 苏婉一愣,她收的时候,都看过了,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什么眼睛。 “哥哥,你可别吓我。”苏婉的脸都白了。 滕叫天说,是真的。 苏婉过去一下把盖儿掀开了,也是大叫一声,盖儿翻落在地上,是一双诡异的眼睛。 “我收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呢?”苏婉说。 “没事。”滕叫天过去,把盖儿拿起来,盖上,弄到角落,压上石头。 苏婉紧张,回房间喝茶。 “哥,怎么回事?”苏婉问。 “民间这种诡异的东西,也不奇怪,扎纸从来都是这样的,捞阴总是有捞阴中的事情,这些东西,以后尽量少碰。”滕叫天说。 “嗯。”苏婉让人弄来了酒菜。 吃饭喝酒,苏婉提到了,想和滕叫天结婚。 滕叫天听完,愣了半天说:“别胡扯,我累了。” 滕叫天出来,拿走了扎筐。 回纸铺,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起来,舒雨来了,开铺,滕叫天进扎房,他要拆扎,这扎筐他扎过,但是盖中有那诡异的眼睛,也是十分的让人理解不了。 滕叫天掀开盖子,那双眼睛就盯着滕叫天看。 他把盖子放到扎台上,他扎过多少的扎纸,看过多少诡异的事情,但是这双眼睛,他还是接受不了,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扎出来的,能扎到这样程度的人,那在扎纸界,是少见的,至少现在滕叫天想不出来,谁能扎出来。 他拆扎,拆那双眼睛,简单让滕叫天呆住了,就那眼毛,用的是细篾刮出来的,细如真的眼毛,一根一根,像眼毛一样的软度,就这刮细篾的手法,滕叫天也是不如。 他拆到半夜,全部拆完了。 就这双眼睛,不用色,只是用细篾的阴阳面,而扎成的眼睛,这简直就是让滕叫天太无法理解,这扎纸还能这样扎吗? 滕叫天研究到了天快亮了,才睡了。 他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舒雨给泡上茶。 滕叫天让舒雨做饭,炒两个菜。 中午,就坐在铺子前,两个人喝酒。 “舒雨,你真的就想学扎纸吗?”滕叫天问。 “师父,我觉得扎纸是一种艺术,这个不学,不传承,消失了,就可惜了。”舒雨说。 滕叫天沉默了半天说:“你不算入门儿,还有一个月的考虑时间,这是捞阴儿,你说扎纸是一种艺术,也没有问题,我到是想以艺术的方式,把扎纸留下来,可是现在,看不到发展。” “师父,我和南北师兄聊过了,他也是想发展扎艺,现在遇到点问题,不过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舒雨说。 “舒雨,师父再说一句,这是捞阴儿,入门容易,出门难。”滕叫天说。 “师父,我都了解了,我肯定是要跟您学下去的。”舒雨说。 滕叫天也不再说了。 喝过酒,滕叫天接着休息。 两点多起来,滕叫天就背着手离开纸铺,去了扎界。 进扎界,人并不多,年轻人新鲜的劲儿一过,也没有什么兴趣了,何况,扎活虽然说是以扎艺而现,但是毕竟是丧活,看着让人不舒服。 滕叫天走到三层楼那儿,整个楼没有灯亮着,突然一个房间的灯亮起来,二楼最北的一间屋子。 手机响起来,是那元。 “滕爷,敢上来不?”那元说。 “那爷,我没空和你玩,我是答应了你的事情,但是不是这种玩法。”滕叫天说。 “滕爷,今天你敢上来,一切都过去了,你扎你的纸,我做的我戏,永远不再找你麻烦。”那元说。 “那元,我们是成年人……” “滕爷,别多说,如果你敢上来,麻烦会不断的。”那元说。 “我不怕。”滕叫天说。 滕叫天没有想到,那元竟然会这么玩儿,这也太不正常了,精神不好了? “滕爷,那就玩玩。” 滕叫天,点上了烟,他在琢磨着,这个那元是难缠。 “好,你和你玩玩。”滕叫天知道,那元这货说算也是不算话的,但是,今天不和他玩玩,他也会折腾出来事情的。 那元会的是扎幻,在官扎中,那元的扎活儿,应该算是最厉害的了,滕叫天对扎幻,也是害怕的,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上也不行。 “我到二楼就可以?”滕叫天问。 “对,亮灯的这个房间。”那元说完笑起来。 那元最早说的是有阴界,阳界相对的阴界,让滕叫天和他一起找到这个阴界,现在又变了,这小子发现了什么吗? 第159章 扎筐 第159章 扎筐 滕叫天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跺住,站了半天,往里走。 一楼,阴气很重,滕叫天就知道有事儿了,在这儿的时候,阴气并没有那么重。 上台阶,缓步台上摆着一口棺材,把滕叫天吓得一哆嗦,昏暗的灯光,那棺材越发的诡异。 滕叫天看了一会儿,也看明白了,那棺材是贾业打出来的,很专来的,难道贾业…… 他得罪了贾业,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儿等着他。 这棺材就是正常的棺材,木质的,拦在那儿,滕叫天可以过去,但是他不能就那样的,从楼梯上爬过去。 滕叫天知道,捞阴中,打棺也是其中之一,遇到转身,不于回头,离开,现在他不能离开。 滕叫天一脚把棺头踹开,过去了,上二楼,他站住了,他清楚,没有那么简单就到那个房间的,贾业竟然来报复了,大小眼睛的一个男人。 滕叫天往左右看,走廊里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到更远。 有风,是阴风,入骨的,滕叫天知道,这二层有尸体,在什么位置不清楚,这种阴风,就是尸体的那种阴气。 滕叫天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这玩得有点疯了。 但是,滕叫天看不到走廊更远的地方,他往右转,就是那个亮灯的房间。 但是,滕叫天清楚,如果他真的直接往那边走,必然会出问题,那元是以扎幻是长,这次他不一定用扎幻,滕叫天把大扎幻,阴界给破了,他不一定能用,那么官扎的活儿是太复杂了,现在又有贾业搅进来,恐怕这次是想要他的命了。 那元真是想弄死他,他也知道,滕叫天虽然答应了他,但是滕叫天绝对的不会真正的帮他,所以,那元是一出又一出戏的演,不管食言和失信。 滕叫天知道,那口棺材恐怕是为自己摆的,贾业竟然搅进来了。 滕叫天往那边的房间走,他很小心,到那儿,他推开了门,看到那元和贾业在喝酒。 “滕爷,害怕没有?”那元问。 贾业在一边笑起来,笑得邪恶。 滕叫天进去,坐下,那元给倒上酒。 “滕爷,就是看看你的胆量,滕爷不仅扎艺好,而且胆子也大。”那元说。 “那爷,我没有空和你扯乱七八糟的,说阴界的事情。”滕叫天看了一眼贾业。 “贾爷,今天就不留你了。”那元是真拉得下脸,直接赶人。 贾业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说有空再喝,他走了。 那元说,阴界的事情,他找周帆了,也聊了不少,也准备和周帆合作。 周帆,阴阳学家,研究阴阳,那边的团队,不知道有什么进展没有。 “那挺好的,我只是问问,帮不上你什么忙的。”滕叫天一听这话,自己就得撤出来,他根本就不想搅进去。 “滕爷,周老师提到你,你最好是参加研究。”那元说。 “我和那爷比不了,我还需要糊口,您是官扎,随便卖件东西,就够我活半辈子的了。”滕叫天说。 “滕爷,你是在取笑我,这事我们有空和周老师一起研究下。”那元说。 “那爷,这事以后再说,这儿阴森森的,我走了。”滕叫天把酒干了,离开。 滕叫天回纸铺,琢磨着事情。 现在离奇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是谁在搞事情呢? 扎筐的眼睛,那扎活简直是太好了,那不是扎术。 这样的高扎之人,是不是还存在? 这扎筐是苏婉在农村收来的。 第二天,他给苏婉打电话,开车过去,接苏婉,去她收扎筐的那户人家。 老头和老太太,坐在院子里聊天,有八十多岁的样子,精神头不错,耳朵不聋。 坐下,泡上老茶,喝茶,苏婉就问,扎筐怎么来的。 老头看了老太太半天:“丫头,这扎筐有几十年了,最早装一些菜用的……”老头讲着,他看老太太,那眼神,滕叫天就明白了,老头在编故事。 滕叫天耐心的听着,苏婉托着下巴在听着。 老头说了有二十分钟了,才停下来。 “爷爷,您的故事好听。”苏婉笑着说。 “大爷,这和扎筐没多大关系。”滕叫天说。 “一个破筐,有什么可讲的。”老头说着,让老太太弄酒菜。 八十多岁的人了,手脚利索,苏婉站起来,说一起弄。 滕叫天点上烟,说:“大爷,你的手,我看出来了,虽然多少年不扎纸活了,但是那是扎手。” 扎纸人的手,是有特征的,尤其是无名指,要低刮条,会有变形。 老头看了滕叫天一眼。 “滕扎的后人,滕叫天,果然是聪明人。”老头笑了一下。 “那扎筐是您的扎活儿?”滕叫天问。 “对,有二三十年了,那丫头是苏扎的人,唯一的人,她喜欢,是骨子里喜欢,我能看得出来。”老头说。 “我拆扎了,但是我很多地方没有看明白。”滕叫天说。 老头没有看滕叫天,半天说:“滕扎确实是厉害,但是和以前没办法相比了,滕扎说是南城第一扎,徒有虚名,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滕叫天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滕扎。 “请教您。”滕叫天说。 “不敢,我八十多岁了,什么都干不了了。”老头拒绝了。 滕叫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聊了一些其它的,没有再说扎活儿的事情,也许老头是不愿意谈。 吃饭喝酒,苏婉就是招人喜欢,爷爷奶奶的叫着,老头老太太可高兴了。 苏婉并没有扎纸的事情,吃过饭回去,苏婉说,慢慢的来,这个爷爷和奶奶不简单。 看来苏婉也是感觉到了什么。 至少,老头说到了苏扎,滕扎,那就是行内的人,了解的事情非常的多。 如果老头真的是扎筐的人,那可是高扎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滕叫天肯定是要学的。 这是扎纸,不是扎术,扎术来说,扎正则正,扎邪成邪,心性不是大定的人,学则邪。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刚开铺子,邓刚就来了。 “邓先生。” “滕先生。” 泡上茶,邓刚说,他在南纸弄了一个纸铺。 “邓先生,您这个时候弄纸铺,这是往火炕跳。”滕叫天说。 “我其它的也不会,维持着生计,这儿也是扎纸的发源之地,我也想多学点,暂时就在这儿维持生活。”邓刚说。 “也好,试着弄。”滕叫天说。 邓刚说,纸铺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本来是想下周开业,请一些扎人,可是有人找麻烦。 “谁?”滕叫天问。 “贾业,他不让我开,说我是唐山人,还抢食,不成。”邓刚说。 这个贾业也真是闲着的,大概赚不到钱,四处乱来。 “南城没有这个规矩。”滕叫天说。 邓刚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一哆嗦。 第160章 纸祸 第160章 纸祸 邓刚说,南城滕扎是第一纸,滕扎必须点头,不然他就送棺材,送来棺材,就得拿钱。 滕叫天一哆嗦,贾业这个小人,弄事儿。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扎纸铺,谁有的是开就开,天下扎纸是一家人。”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为人正直,我是外地人,您看……”邓刚说。 “这个贾业我也得罪了,也给我弄不出来少的事情,他还要报复我。”滕叫天说。 “噢,这样,那就当我没开这个口。”邓刚说。 “嗯,这个贾业真的弄他一下。”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说。”邓刚说。 滕叫天说,贾业心术不正,他这么闹下去,就好像别人弄不了他一样,迟早会出事的,不如就早早就他老实下来。 “我听滕先生的。”邓刚说。 “贾业原来祖宗是打棺材的,后来不行了,才扎纸,贾业纸铺门楼上面的棺材,是实棺,里面装有尸骨,意思是祖宗守门,家业兴旺,但是并没有,从这点上来看,这个贾业是邪恶的。”滕叫天说。 邓刚马上也明白了:“我总不能去把人家的棺材给砸了?” “那可不敢,有一种扎活儿,就是扎术,可以让里面的尸骨……”滕叫天说。 “那我明白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我邓刚还真……”邓刚是不想做。 “是呀,我滕叫天一辈子没坑过人,现在也不得不坑了,不得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有事我担着。”滕叫天说。 “您担着,我就不用害怕了,我来扎活,驱骨惊棺,他贾业砸我饭碗,拦我吃饭,我就让他也难受。”邓刚说。 这个贾业确实是太过分了。 “邓先生,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过了尺度。”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放心。”邓刚走了。 邓刚走了。 那贾业弄事,竟然把滕叫天给搅里去,这货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滕叫天此刻,也后悔,和邓刚说这样的话,有失自己扎纸所守之德,扎而稳,扎而不事。 滕叫天摇头,也是属实太让他生气了,这个贾业总是弄事,迟早会出大事的。 滕叫天也是担心,这个贾业和他叫上板了。 滕叫天也不去多想,十点多,有人订活儿,滕叫天十分的小心,这段时间总是出问题。 普扎套活儿,就是马,伶女,灵幡,纸钱,这需要扎活,看来这个人也是明白的。 “纸钱也是扎吗?”滕叫天问。 “嗯。” 滕叫天又犹豫了,这都有十年了,没有人扎纸铺的,这个成本高,为了赶时间,需要搭纸。 “这个……” “有价就成,三公里的路,有两座桥,两个弯路。” 滕叫天一听,这个男人是懂这个,这也不奇怪,对丧事懂得人很多。 “需要定钱,扎钱明天晚上,其它的今天晚上。”滕叫天说。 “好,这是一万。”来的人把钱放下,就走了。 地址发到了滕叫天的手机上。 滕叫天给一个搭纸打电话,接了电话,很客气的回绝了滕叫天,他又给两个人打了,依然是。 滕叫天知道这里面有事情了。 他给天桥茶场的老刘打电话,老刘听完,让滕叫天给准备酒菜。 滕叫天让舒雨准备酒菜,他进扎房看扎架,够用。 他给南北打电话,说自己不想扎了,有活儿,晚上送过去。 “师父,我知道了,放心。” 滕叫天对南北还是放心的,他今天确实是不想扎了,找搭纸,竟然找不到,他也奇怪,心情顿时就没有了。 老刘过来了。 喝酒。 “什么事?”老刘问。 滕叫天问搭纸的事情。 “都改行了,纸铺自己都吃不饱了。”老刘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说,他打个电话。 滕叫天到铺子前面打电话给南北。 “扎纸铺,明天晚上,二百个能扎出来不?”滕叫天问。 “师父,能。” “你把活干好,送过去。”滕叫天说。 回来喝酒,老刘说,不少原来在扎纸铺子里干活的人,都退出去了。 滕叫天摇头,看来扎纸是走到了末路了。 老刘突然问,邓刚开铺子的事情。 老刘是消失人,对于南城的事情,恐怕都是第一个先知道的,甚至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 滕叫天说了邓刚开纸铺的事情。 老刘沉默了半天说:“这事你别参与。” 滕叫天一愣,说他已经参与了。 老刘锁住了眉头:“贾业是一个小人,祖宗是开棺材铺子的,火葬后,棺材铺子才转行扎行的,凭他的本事,他还不敢为难你,可是总是为难你,那是身后面有人撑着。” “那元?”滕叫天问。 老刘摇头,他知道,但是不能说,息人的规矩,繁杂,也是保命,嘴需要欠的时候,必须欠,需要你闭嘴的时候,一定要闭嘴,不然就永远的闭嘴了。 滕叫天心里往下沉,看来是有人盯上了自己了,那元都不算什么了。 老刘走后,滕叫天本想给邓刚打电话,琢磨着,没打,让邓刚干,后面的人也许会跳出来。 第二天,苏婉打电话,说去村里,就是收扎筐的那家。 滕叫天接苏婉,她搬了不少东西上车,酒,糕点…… 路上,滕叫天问,这老头老太太是什么人? “井柳,柳井,老头叫井柳,老太太叫柳井,树边有井名为柳,井边有树亦是柳。”看来苏婉是打听了。 那个村子叫柳村,柳村有一口井,叫柳井,也叫罕王井,努尔哈赤井。 关于井柳和柳井更多的事情,打听不到。 过去,老头和老太太看到苏婉就非常的高兴,滕叫天搬东西进屋,他们已经坐在炕上喝上茶,聊上天了。 滕扎在井柳这儿,他说什么都不是,那么这井柳到底是什么扎呢?从何而来的呢? 这捞阴,水到底有多深,滕叫天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一片天。 滕叫天听着,聊了有一个小时,井柳让老太太做饭,苏婉陪着。 八十多岁的人了,根本就看不出来,腿脚很利索。 “坐这儿。”井柳说。 滕叫天盘腿上炕,喝茶。 “滕叫天,我和苏扎也算是有缘份,最早的时候,和苏家有交集,只是可惜,出了事了,苏家也只剩下这一个女孩子,也是为了避一个纸祸,在那元大扎幻里生活了几年,躲过了这个纸祸。”井柳说。 “什么纸祸?”滕叫天问。 “苏扎半天下,这半天下也不是白叫的,自然会有人抢这个利,但是到现在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打听着,和苏扎是朋友的人,也有不少在打听着,但是到现在也没有结果。”井柳说。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苏扎半天下,最后落到这个地步,是何人所为呢? 第161章 掉棺 第161章 掉棺 酒菜上来了,坐下喝酒。 “井老师,我有两件事不明白,一个就是官扎的大扎幻,人能在里面生活吗?还有就是您的扎筐,是不是现在没有人能再扎出来了呢?”滕叫天问。 “官扎扎幻是他们用到极致的一个扎术,因为历史的原因,用到宫里,主要是后宫,宫斗很厉害,所以有了这种东西,大扎幻出现,是那元所为,一纸成大扎,也是历史的一个角色,幻阴界出现,人是可以在里面的,就像生活在虚幻中,但是看着是真实的,苏婉在里面,是躲纸祸,入阴界,没有破幻的能力,是无法找到苏婉的。”井柳说。 “那官扎是帮了苏婉?”滕叫天问。 “是呀,这扎幻所成,也是为了苏婉,苏炳山,苏婉的太爷爷,苏半城,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当年官扎败落如山,就是苏炳山帮助,让官扎存活下来的。”井柳说。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滕叫天是真不知道。 那么关于井柳的扎活,他不提,滕叫天也不好再问。 不过井柳可是提醒滕叫天,不管什么事情,尽量的不要参与进去,树大的招风。 看来井柳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不明说。 这个时候,滕叫天才知道,这捞阴的水有多深了。 吃过饭,刚回纸铺,邓刚就进来了,有点发慌。 “我做扎了,贾业纸铺门楼的棺材掉下来,摔碎了。”邓刚说。 “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准备一下,定个时间,纸铺开业,找几个行里的人过去。”滕叫天说。 邓刚点头,没有多聊,匆匆的离开了。 那贾业后面的人,不是那元,会是谁呢? 井柳所说的后面的人,又是什么人呢? 那么井柳到底是什么人呢? 中午,滕叫天和徒弟舒雨在纸铺院子里喝酒,贾业就进来了。 “姓滕的,你想怎么样?”贾业瞪着大小眼儿。 滕叫天看舒雨。 舒雨把筷子放下,过去,一下就把舒雨给抓起来了,出去就扔到了街上。 舒雨回来,滕叫天没说话,接着喝酒聊天。 贾业走了,没有敢再多说一句话,不过这个人是小人,如果他害怕了,也许就不会再惹滕叫天了。 贾业肯定是认为,掉棺的事情是他做的。 滕叫天也不解释。 舒雨的脾气像滕叫天年轻的时候,滕叫天喜欢这样的徒弟,南北有点太闷了。 下午休息,两点多,滕叫天去小塘。 苏婉在和寒雨倾喝茶,寒雨倾看到滕叫天,站起来。 “滕先生来了,小婉,我走了。”寒雨倾走了。 滕叫天坐下,苏婉给倒上茶。 “哥哥,有人进了行了。”苏婉说。 滕叫天一愣,说进行太正常了,任何可都要可以进行。 苏婉说,不是那个意思,这个进行的人,恐怕比洗纸还可怕。 “什么?”滕叫天锁住了眉头。 “寒雨倾和我说,有人进行,进行为的是阴界,就是和阳界相对的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存在的世界,不是扎幻所成的阴界,是实在存在的。”苏婉说。 滕叫天其实,一直在琢磨这样的事情,那元跟他说过,他一直想办法,让自己就范这事儿,但是,他更愿意相信周帆,她是从科学角度还研究的,但是没有这样的数据,摸着石头过河。 “小婉,这事你就别参与了。”滕叫天说。 “哥哥,我听你的。” 苏婉又提结婚的事情,说完,脸通红。 滕叫天没有再说,起身离开。 滕叫天晚上十点多了,坐在院子里喝酒,他感觉更多的是孤单,历史学教授一去不返,自己的女儿,他打过几次电话,接了一次,非常的不耐烦。 滕叫天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此刻,他就是想守着这个纸铺,不管赚不赚钱,至少能赚到吃饭的钱,他守到死。 但是,看来是不能了,滕扎是要发展的,祖宗传下来,他不甘心这样,让滕扎就此结束。 官扎那元在折腾的是这个件事,扎界只是一种商业的运作,也是让那元赚到了钱。 但是,最终的目的,就是阴界,那元肯定也是知道,有一个真实的阴界存在,有阳就有阴,阴阳相撑的,失去阴,没有阳,丢了阳,没有阴,这是科学的。 那么这个入行的人是什么人? 滕叫天第二天,去柳村,找井柳。 坐在院子里喝茶,滕叫天说有人入行。 井柳喝茶,说:“确实是。” 看来这个入行和其它的入行是不一样的了。 “井老师,指点明路。”滕叫天说。 “嗯,滕先生,滕扎以良为扎,以善为扎,这不是你所学的。”井柳说。 滕叫天没有想到,井柳也知道滕扎的规矩,以良为扎,以善为扎。 井柳叫他先生,他也是十分的意外,就是有生分了。 “井先生,扎行现在走到这个样子,是要变的,千年的纸业,到此似乎就能撑下去了,所以我也想让给纸铺再找一个出路。”滕叫天说。 “守纸,这也是你滕扎的规矩。”井柳阴下了脸。 滕叫天一愣,这井柳对滕扎太了解了,像这样的规矩,都是门内的人知道。 “确实是,井先生,您对滕扎这么了解呢?”滕叫天问。 “这个你别多问。”井柳说。 滕叫天也明白了,就现在的事情而言,滕叫天是在外的。 滕叫天离开,回纸铺。 他琢磨着,那元看来是非得要拉上他不可了。 滕叫天也是想,守着纸铺,这样也挺好的,平淡的度过下半生,可是不成。 滕叫天下午四点多,给周帆打电话,去了万达。 在周帆的工作室,他看了纳格推演。 也了解了这个工作室,有人给投资,但是保密,资金不差。 关于纳格推演,也叫死亡推演,通过人的数据,可以推演人的死亡时间,但是这个绝对是不给推演,有一些科学技术,是有禁忌的。 那么关于阴阳的推演,数据上是存在的。 “滕老师,这个阴阳的推演是存在的,但是就是切入点,在什么地方?阴而及阴,捞阴,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那是不对的,是不存在的,可是发现一个问题,扎纸借纸过阴,这个我找过一个扎新的纸人,过阴问事。”周帆说。 “问的什么事情?找的谁?”滕叫天问。 “谁我不说了,你应该知道,问的事情,就是一个死了八年的老人,有一个在银行的保险箱的钥匙,竟然……”周帆是研究阴阳学的,是科学家,她也是发懵了。 滕叫天知道,过阴问事的扎纸,恐怕就是费娟了。 “那你最终要想做的是什么?”滕叫天问。 “找扎纸,以扎找一个切入之点,官扎那元接触了很多,有一个扎幻,这个根本就不成,你带我进去过,那是虚幻的,最后的数据,是不存在的,看着是真实的,这种东西是精神上的一种东西,那么就找更高的扎。”周帆说。 “周老师,你觉得您需要清醒一下。”滕叫天说完笑了一下。 周帆一愣:“滕老师,您的意思是……” 滕叫天到现在也是不相信的,他只知道,扎纸赚钱。 “这个我不好说。”滕叫天说。 周帆也明白了滕叫天的意思,没再多问。 滕叫天从周帆那儿出来,去天桥的茶场,天黑后,这儿最热闹了。 滕叫天坐在里面喝茶,不说话,支愣着耳朵听着,一个消息…… 第162章 单钱 第162章 单钱 一个人在说着事情,滕叫天听到了,这个消息让滕叫天心里一紧,这可不是好事儿。 一个人说,最近挺奇怪的,他偶尔就能看到纸钱,在街上,胡同,如果是死人的话,主要是在过桥,转弯的地方有…… 滕叫天还真就没有注意到。 滕叫天从天桥茶场出来,今天老刘没来。 他出来,在街上走着,果然有纸铺,单个的。 他又进胡同,也有,也是单个的,滕叫天就冒冷汗了。 滕扎记事中,有一段记载,单钱现,命必断。 那么这单钱是因何人而来的? 这样诡异的事情,基本是极少发生,滕叫天没有遇到过,只是在滕扎记事中有记载,竟然真的出现了。 滕叫天买了酒菜回纸铺,坐在院子里喝酒,看滕扎记事。 滕扎记事中,只有“单钱现,命必断”,并没有更多的记载。 滕叫天喝酒,看着天,阴天。 突然,一片纸钱在空中飘着,像一只蝴蝶一样,最后落到了院子里,滕叫天看着,半天,过去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很普通的纸钱,打出来的,有一种刻子,砸刻子,纸钱就出来了。 这种普通的黄纸钱,滕叫天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太普通了,也许是什么人恶作剧。 滕叫天只是这样想,滕扎记事中的记载,滕叫天是不质疑的,有一些记载,出现的事情,没有错。 滕叫天晚上十一点多才睡。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古代天狗吃月亮的那种恐惧,担忧,也许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依然有一种担忧。 早晨起来,舒雨来了。 “我出去吃早点,回来我教你扎活儿。”滕叫天背着手出去,进了胡同。 他总来这家早餐店吃饭,三家三口,忙着早餐店。 他吃饭,粥和包子,吃完的时候,他发现在盘底有一张纸钱,就是看到的那种,滕叫天心里一紧,没说什么,出来回纸铺。 他坐在前面喝茶,没提教舒雨扎纸的事情。 舒雨也看出来了,滕叫天回来,心神不宁,也就没有再提。 滕叫天坐到九点多,出来,一句话都没有交待舒雨。 滕叫天确实是走了神了,他走出去有几百米,又回来了,开车去了柳村。 进院子,老头井柳和老太太柳井在喝茶。 “滕先生,坐。”井柳说。 滕叫天坐下,倒茶,喝了一口说:“又来打扰了。” “滕先生,您别客气。”井柳说。 滕叫天说事儿。 井柳看了一眼老太太:“弄两个菜。” 老太太去弄菜。 “井老师,这个不敢麻烦。”滕叫天说。 “没关系的,你说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事情,我看你心神不定的。”井柳说。 “那纸钱在我吃饭的盘子下面。”滕叫天说。 “单钱现,命必断,断的谁的命?不是人的命,是纸铺的命,也不一定就是冲着你的纸铺来的。”井柳看来是知道一些事情。 “井老师,能详细说一下吗?”滕叫天问。 “先别茶。”井柳说。 喝茶,聊了一会儿铺子的事情。 酒菜上来,进屋,盘腿上炕,喝酒。 井柳说,单钱出现,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出现过,他跟着师父学扎纸的时候,三天时间,偶尔就会遇到单纸钱,他师父也是非常的不安,第三天的时候,纸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进来,看着他师父,他师父愣了半天,就跟着这个穿黑衣服的人走了。 走了三天才回来,人回来瘦了很多,两天没说话,随后人就消失了,给井柳留了一封信,信中只是说,把铺子留给了井柳,女儿柳井嫁给他,当时柳井比井柳大四岁,也是五岁跟着在扎铺扎活了。 十六岁的井柳接过铺子,也很快上手了,他边扎活,边找师父,可是一直没有找到。 之后,那单钱就消失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铺子犯了什么纸,得罪了什么人,出了这么档子事情。 滕叫天琢磨着,这事就严重了,井柳说,不算什么事情。 “有我师父失踪十二年的时候,有人说,在铺子前看到过我师父,但是没有找到,就是那天开始,铺子就关掉了,我和柳井就回了柳村。”井柳说。 “您刚才说,不算什么,这个……”滕叫天说。 “就算是有事,你又能怎么样呢?就不要当回事儿。”井柳说。 滕叫天想想,也是,这么一说,也不算什么事情。 滕叫天从柳村回来,就休息。 起来,让舒雨关铺,他坐在院子里发呆,下午四点多了,他已经坐了一个小时了,没有动。 这事会不会是那元搞出来的呢? 那元一直不闲着,为了那个阴界,他和周帆搭上了,周帆也想和他合作,事实上他对这个是不懂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滕叫天也是懵。 他得找周帆,打电话,然后去了迈达的工作室。 周帆的团队还在工作着,看了一会儿,出来吃饭。 滕叫天就问和那元的合作。 周帆说:“那元这个人不行,就扎纸成幻,也是一种虚的东西,主要是这个人的人品不行,对于这种研究,没有好的人品,如果真的阴界出现,找到了,那么……” “那元找我合作,您也是想找我合作,主要原因呢?”滕叫天问。 “你是南城的第一扎,而且人也善良,仗义,我就是想请您和我们一起做研究。”周帆说。 “嗯,我如果能帮上,自然就帮,其实在南城,我只是一个普能的扎匠,还有更多的人,非常的厉害,你应该从那边入手。”滕叫天没有明说。 周帆点头。 吃过饭,滕叫天就去那元那儿,进西郊观巷的官扎胡同,敲那元的门。 半天,那元出来给开的门,穿着拖鞋,赤膀,大裤衩子。 “进来!” 进去,坐下,那元给滕叫天倒上酒。 “滕爷,看来是有事了?没事你从来不找我。”那元说。 “确实是,一个是单纸钱的事情,一个是扎界的世界,一个是阴界的事情。”滕叫天说。 “哈哈哈……问题真不少,滕爷,慢慢道来。”那元说。 滕叫天说单纸钱的事情,那元的回答让滕叫天一激灵。 第163章 点扎 第163章 点扎 那元说,单纸钱是一种洗纸的行为。 滕叫天一激灵,没有想到是洗纸,那井柳并没有说是洗纸。 “你怎么知道是洗纸呢?”滕叫天问。 “我不给解释,你看就是了,明天就会有一个纸铺倒霉了。”那元说。 “那扎界呢?”滕叫天问。 “扎界不过就是一个噱头,我知道,不过热闹一时,我就是想要那块地。”那元说。 “那阴界呢?”滕叫天问。 “我弄的阴界,是扎幻,这个被你破了,也不用多解释,那周帆所说的阴界,是存在的,真实的一个对应的世界,这个我也相信,我也在找,但是周帆不和我合作。”那元说。 这到是坦诚。 “那爷,你以后是什么打算呢?”滕叫天问。 “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好的打算,就扎行,现在也是不行了,你也清楚,官扎也是一样的,现在发展也是不行,那就另寻出路,可是想放弃,也不容易,皇帝点官扎,就像守陵人一样,要守到底,守到没有了后人,官扎也是同样。”那元说。 “那个朝代都没有了,我看就没有必要。”滕叫天说。 “你不懂哟,你们民扎,进了门儿,想出门儿,也不是说出就出的?”那元说。 “那到也是。” 滕叫天也明白,现在官扎也是在折腾着出路。 半夜,滕叫天才回纸铺,他和那元没少聊,看来真的是没有路可走了。 那单纸钱还说是洗纸,滕叫天不是太相信,多少次的事情,都说是洗纸,最后就是官扎弄的罚纸,是不是那元又想玩什么阴招儿呢?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舒雨来了。 “我出去转转。”滕叫天说。 滕叫天出去,去天桥,老刘在里面白话着,看到滕叫天,就过来了,拉着滕叫天出去喝茶。 “老刘,有什么新消息?”滕叫天问。 “单纸钱的事情,今天会有铺子的扎主被弄走。”老刘说。 “那是洗纸?” “这个别问我,那是你们行里人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说,即便知道也不会说的。”老刘说。 “带走了更好。”滕叫天说。 滕叫天这话,是他感觉到,这事出得离奇,弄不好就是他,因为他吃包子的时候,盘子底下竟然有单纸钱,这不就是冲着他来的吗? 他喝茶的时候,单纸钱落进了院子。 喝了一会儿茶,滕叫天就回了纸铺,告诉舒雨关铺子。 “明天你接着来,我不在,你也开铺子,只开两个小时,不接活,然后你去找南北,去南北那儿学扎,我都安排好了。”滕叫天说。 “师父,是单纸钱的事情吗?那也不一定就是咱们的铺子。”舒雨说。 “我是担心。”滕叫天说。 舒雨关了铺子,滕叫天把人赶走,自己坐在院子里喝茶。 快中午的时候,后门有声音。 滕叫天没动,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了。 滕叫天心里一惊,那井柳说的话看来是应验了。 “跟我走。”进来的人脸竟然是模糊的,是面具,还是烧伤,这个看不出来。 “给你一个理由,不急,坐下喝茶。”滕叫天给倒上茶。 “不必,跟我走,没有理由,否则……”这个黑衣服的人,声音也是怪怪的。 滕叫天起身,跟着走,出门,上了车,他被车里另外的人,蒙上眼睛。 “你不大可不必这样做。”滕叫天说。 “滕先生,你不用害怕。”那个人说。 车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停下来,他被人扯着,应该是进了房间。 蒙着眼睛的布打开,是别墅,下面就是一个湖,是山区,对面是山。 “滕先生,请坐。”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说。 有人进来泡上茶,出去了。 “你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嗯,捞阴的,都是门里人,我也有纸铺,在南城的一个小镇,小镇的活儿,似乎比南城市里要好。”这个人笑起来。 这个人说话声音怪怪的,脸像是被烧过了。 “对了,我姓屈,屈强,我的烧是被烧的,纸铺着火了,嗓子也受了伤。”屈强说。 “屈先生,你这么玩可就不厚道了。”滕叫天说。 屈强笑起来:“都说滕先生胆子大,我也就开了一个玩笑。” 滕叫天心里是极为不痛快的,但是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便于发火,指责。 酒菜上来了,很精致,就这住的地方,肯定是一个有钱的人。 喝酒,屈强说:“单纸钱不是凭空而撒的,确实是有原因的,我为了保护你,有人要对你下手……” 就单纸钱,确实是洗纸,但是,洗纸现在就像消失了一样,屈强利用这个,也是让想害滕叫天的人害怕,不来找滕叫天。 “什么人想害我?”滕叫天问。 “贾业。”屈强说。 “我并不害怕他。” “滕先生,您是仗义的人,从来做不来暗事儿,可是贾业不同,他是小人,现在他是扎人,实际上他依然是棺人,从来没有停止过打棺,贾家有《棺经》,说白了,贾家的祖人,有人在宫里呆过,在宫里棺部呆着,打棺材的人,而且是主棺人,所成之棺,有善有恶,棺材的讲究是太多了,弄好是升官发财,弄不好,就是人财不来。”屈强说。 “他打棺想害我?”滕叫天问。 “是呀,我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得罪了他的?就算是得罪了,也不至于想把你弄死。”屈强说。 滕叫天大致的说了一下,真的不至于把他弄死。 看来贾业也是知道了,邓刚出扎弄了他门楼上的棺材,这才让贾业发了疯。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的。”滕叫天说。 “哟,滕爷,你是不懂棺行的,你纸铺已经成棺了,住在棺材里面,久了,是会死人的。”屈强说。 纸铺成棺?滕叫天哆嗦了一下。 “一个宅子如何能成棺呢?还有你为什么帮我呢?”滕叫天说。 “你找一个看风水的人,他会告诉你的,我帮你呢,也有点原因,因为以后你能帮助我。”屈强笑起来,声音不是很美丽,纸铺着火,嗓子也受了伤。 “你那纸铺怎么着的火?”滕叫天问。 屈强告诉完滕叫天,他呆住了。 第164章 割昏错晓 第164章 割昏错晓 屈强说,纸铺着火,是因为苏扎。 “苏婉?”滕叫天愣住了。 “苏扎半天下,确实是苏家,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为难苏婉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屈强说。 对于这个屈强,滕叫天是真的太不了解了。 “那井柳的师父,柳井的父亲,失踪是……”滕叫天问。 “确实是屈家所为,那是祖上的事情,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和我没有关系了。”屈强说。 看来屈强是不想说实话,单纸钱同样的使用了。 “那就是说,贾业会在明天失踪?”滕叫天说。 “我可没说。”屈强应该是笑,因为脸烧成了另一个样子,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 “噢。” 滕叫天被送回纸铺。 第二天,滕叫天就找了看风水的半仙刘,这个人看了一辈子的风水,一般人也不给看。 滕叫天让舒雨弄的酒菜,中午风水刘来的,这个人干瘦,瘦得跟晒的萝卜干一样。 “刘老师,越来越精神了。”滕叫天说。 “你学会说话了,哈哈哈……”半仙刘说。 滕叫天从来不会恭维人,能说这样的话,也是让半仙刘挺意外的。 滕叫天和半仙刘认识,也是有十几年了,纸铺有的时候,有一些事情,也是要请风水先生看的,讲究一个平安。 喝酒聊天,说到了贾业的事情。 半仙刘伸出那和鸡爪子一样的手来,算了半天说:“确实是,我再看看。” 半仙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坐下。 “贾业棺底起身,你这宅子门前被打了两根棺钉,成了棺宅,阴气重,住上一段日子,阴阳失衡,就会生病,而且越来越重。”半仙刘说。 “怎么办?”滕叫天问。 “这棺钉用百年老棺的棺木弄成的,而且打的位置很邪恶,没有人会想到的,起了就成了。”半仙刘说。 “那么简单?” “对呀,发现就简单了,难的就是你发现不了,风水先生看风水,有几个是真正的风水先生?从古今,不过十几个尔尔,我便是一个。”半仙刘笑起来。 半仙刘,也是命不好,看风水也是赚了不少钱,娶了老婆,没出两年,人跑了,又攒钱,又娶,又跑了,如此,人家说跑了六个老婆,六个老婆没有一个给他留下一个孩子的,这也是奇了。 半仙刘说,自己惹着了什么,自己也算不出来。 酒喝好了,半仙刘和滕叫天到门口。 半仙刘在门口两棵银杏树上,各敲了一下就走了。 有一些事情,不能明着点破。 滕叫天让舒雨找,他坐在门口,抽烟,看着。 贾业,这孙子,是真下手。 舒雨找了有一个多小时,发现了,树皮被弄下去一小块,打上棺钉后,又粘上去的。 舒雨给棺钉弄下来,给滕叫天,他看了半天,没说话。 另一个也很快找到了。 “舒雨,回去休息!”滕叫天说。 舒雨走后,滕叫天关了铺子,把棺钉放到地下室,半仙刘说,放到地下室,留着,这东西也许以后能用上。 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他去贾业的纸铺,他总是觉得这事做得有点过了,自己让邓刚扎纸,弄掉了门楼上的棺材。 他过去,没有靠近,看着,门楼上的棺材已经是没有了,门口还摆着几块摔烂的棺材板儿。 纸铺的门紧闭着。 滕叫天看了有十几分钟,转身就去了天桥的茶场,进去,老刘在。 滕叫天坐到角落,老刘就过来了。 “贾业什么情况?”滕叫天问。 “昨天后半夜,有人看到,他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但是没有证实。”老刘说。 “嗯。” 滕叫天不想再多问了。 “你先别走,中午你到西郊观巷,直街满菜馆等我。”老刘说完就起身离开,和那些人又坐到一起,大声说笑着。 滕叫天离开茶场,走着往西郊鸡观巷去,他走路思考问题,觉得更清楚,只是会掉沟里,撞树上…… 滕叫天到西郊观巷,往直接去,满菜馆是很专业的一个满菜,传承多久不知道,反正外面挂着的一个牌子,说有三四百年了。 进去,没有位置,滕叫天要出来,老刘就进来了。 直接上二楼,老刘都包好了包间。 “你腿着来的?”老刘问。 “我喜欢走走。” 点菜,老刘是不客气,点了六道菜,滕叫天也知道,老刘有重要的消息告诉他,这顿饭了是请定了。 滕叫天也琢磨着,这老刘要跟他说什么消息呢? “开始了。”老刘说。 滕叫天一愣:“这话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 老刘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对扎行的事情更关心一些,有更高的扎出现。”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滕叫天问。 “兄弟,原本是没关系的,可是你是南城第一扎,这就有关系了,因为他们似乎在弄什么事情,必须有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很担心。”老刘说。 滕叫天想碰上,那应该是阴界,那元在找,周帆在找,那高扎也在找,高扎是谁? 这个老刘没说,有一些事情是非常可怕的。 息人是十分会保护自己的。 滕叫天也没有再多问。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 他琢磨着,恐怕阴界的事情,要闹出来,有人要找阴界,进去,和阳界相对的一个世界,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呢? 阴阳平衡,割昏错晓。 那高扎出来,就是为阴界而来。 阳界纸铺不兴,阴界纸铺如何呢?这是要寻找另一条出路吗? 捞阴,想出门,如果扎纸超过十年,这个门儿就难出了。 有一些纸铺就超纸而做,犯纸维持着生活。 他们也害怕出现洗纸,但是总得活命。 就捞阴而言,说实话,有一些纸铺,也是维持着生活的水平。 第二天,滕叫天去了井柳那儿。 那问井柳关于阴界的事情。 井柳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的:“纸铺如果维持不下去了,势必是要想办法的。” 那意思就是说,要找到阴界。 “那您是高扎,应该是……”滕叫天说。 “先看看我的扎活。”井柳说完,起来,去后院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个扎活,那是纸马。 初一看,滕叫天一愣,太粗了,刚入扎的人都扎不出来这水平,太差了。 可是再细看,那灵气就逼人,魂藏魄隐,这才是高扎。 高扎不计外形,而重内在,这才是灵魂的作品,滕叫天达不到这个水平,可以说,差着一个级别,就这一个级别,想上也是极为难的。 回房间,喝茶,滕叫天沉默了。 这井柳就是老刘所说的高扎吗? 第165章 扎阴路 第165章 扎阴路 滕叫天也清楚,井柳只是点了一下,并没有说破。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起来,他琢磨着,这事似乎不太美好。 屈强来了,依然是一身黑衣服,戴着黑色的大沿帽子,脸被挡住了。 进来,泡茶。 “滕先生,贾业离开了,不会再麻烦你的。”屈强说。 “我并不想……”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滕先生仗义,现在说的不是这个,是阴界。”屈强说。 滕叫天没有想到,会是屈强出面。 “滕先生,中午您到夹河,我的纸铺找我,到那儿一打听,谁都知道。”屈强走了。 舒雨到后院:“师父,那个人……” “没事,还是老话,我死了,你这铺子就是你的,地下室有一些扎书,我没有封条的,你可以看,封条的你暂时不要看。”滕叫天说。 滕叫天出去,去万达周帆那儿。 滕叫天和周帆说了阴界的事情,周帆说在研究,数据上是有的,但是不知道切入点。 看来屈强,或者说井柳并没有找周帆合作。 滕叫天离开,开车去夹河镇,这个市的一个东部小镇,靠山傍水。 滕叫天进镇,把车停好,下车,在城里转着,他熟悉一下。 走到镇中心,就看到了纸铺,一个木头扎幌,有一个屈字,这个做得和其它纸铺的扎幌不一样,是木制的。 滕叫天走过去,是老宅子,青砖青瓦,门是开着的,影壁上雕刻着孔雀,是原件。 进去,院子中有一棵很大的树,有一个瓷缸,屈强从房间出来了。 “滕先生,请。” 进屋,泡上茶,滕叫天看着,都是古式的样子。 喝茶,屈强说了关于阴界的事情,他们在完成一个扎活,需要十三个扎人,其中有滕叫天一个。 扎阴路,进阴界。 “不是扎幻?”滕叫天问。 屈强摇头。 “我不过就是普扎,恐怕我不行。”滕叫天说。 “你是人选之一,选你必有选你的原因,希望滕先生不要推迟,不会让您白忙的,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付您纸铺一年的营利。”屈强说。 “什么人组织的?”滕叫天问。 “这个您就不需要知道了,您同意,到时候就通知您时间,到时候您准备一下。”屈强说。 滕叫天犹豫了,半天说:“屈先生,说实话,我只想平淡守着铺子,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还能守着三年五年的。” “你不是池中之物。”屈强说完笑起来。 “屈先生,您高看我了。”滕叫天确实就是想平淡的守着。 “滕先生,如果不成,也不用勉强。”屈强说。 滕叫天从屈强那儿回来,就去了小塘。 苏婉在喝茶,看到滕叫天跳起来。 “哥哥,抱。”苏婉说。 滕叫天只是笑了一下,坐下。 “哥哥,几天没来了,干什么去了?”苏婉问。 滕叫天说了发生的事情。 “我到是觉得可以试一下,千年传承下来的纸铺,如果想有出路,还得想其它的办法。”苏婉竟然这样说。 “我也考虑过,可是我对那个并不了解,也许藏着凶险,也许是逆世而为,不符合常理,必然要出问题的。”滕叫天说。 “哥哥,其实也不用担心,试一下,有的时候,有一些事情不要往深了想。”苏婉说。 滕叫天只是来看看苏婉有事没有。 苏婉的话,滕叫天也是上心了。 回纸铺,他也在琢磨着,这事可行不? 第二天,他去守陵人肇启运那儿。 他问肇启运。 肇启运说:“慎容妃子,扎纸成兵,你达不到那个程度,我担心,到时候扎不到位,出问题。” 肇启运竟然担心的是这个。 “那我就不参与了。”滕叫天说。 “可以试一下,但是危险会大一些,对于这个我不了解,你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在操作着,也不清楚。”肇启运说。 滕叫天知道,这是让自己来做决定的时候了。 滕叫天回纸铺,也是想了一夜,给屈强打电话,他说同意。 屈强告诉他,后天早晨九点,会有人接他的。 滕叫天安排,让舒雨不开铺子,拿书回家看,等他电话。 他把一切安排好后,还是不安。 苏婉晚上来的,拿着酒菜来的。 陪着滕叫天,说,等滕叫天回来,就结婚。 “我不想坑你。”滕叫天说。 “你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苏婉说。 滕叫天沉默。 喝酒,后天他就要走了,离开一个月,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扎什么活儿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扎一条阴界的路。 苏婉似乎并不紧张,也不害怕,就像滕叫天出去旅游一样。 吃过饭,滕叫天送苏婉回去,回来休息。 第二天,他十点多去一元纸铺。 伊一元在喝茶,没有扎活。 伊一元也是死守了,不玩犯纸的事情。 “伊先生,闲呀!”滕叫天说。 “嗯,难得闲。” 坐下喝茶,滕叫天聊其它的,伊一元就问了,阴界的事情,说有大扎出现,要入阴界。 滕叫天犹豫了半天,说:“是呀,我也只是听说,过来也想问问伊先生,知道什么。” “我只是道听途说的,现在只想守着铺子,待花开月明之时。”伊一元说。 伊一元现在平稳下来了,看来他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事情要出现了,能让伊一元稳下来,肯定是他感觉到了,或者知道,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也好,平淡最好。”滕叫天说。 看来,有一些纸铺也是意识到了危险了。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早晨,有车来接滕叫天,滕叫天上车,有一个人穿着全黑色衣服的人。 “滕先生,这个……” 眼罩,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自己戴上了。 滕叫天坐在车上,也不说话,一个多小时,停下,有人扶着他,往里走,他感觉到了凉气,东北的九月份,天是很热的。 这种凉气让滕叫天感觉很舒服,不是阴气。 进去,走了有十分钟,滕叫天的眼罩打开了,昏暗的灯光,让他半天才看清楚四周,是一个房间,没有门,前面坐着屈强。 “滕先生,请坐。”屈强说。 滕叫天看不出来,屈强是哭,还是笑。 第166章 戴金面罩的人 第166章 戴金面罩的人 滕叫天坐下了。 “这是什么地方?”滕叫天问。 “不用问什么地方,在这儿,一切都很好。”屈强说。 屈强带着滕叫天,出来,是通道,拱顶,三四米高,宽有三四米,昏暗的灯,一排在通道里,往前走,一个房间。 “滕先生,您就住这儿,吃喝的,这儿有铃,按一下,什么要求直接说,明天扎活,您休息。”屈强走了。 进去,房间没有门,但是里面弄得不错,跟宾馆差不多。 滕叫天自己泡上茶。 他别茶,他知道,这是一个防空洞,他小时候穿过,他摘下眼罩,就知道这是防空洞,但是位置不好确定。 滕叫天也不着急,安下心来。 快中午,他按铃,有通话的系统,滕叫天说,要四个菜,还有酒。 有二十分钟,酒菜送来了,酒是好酒,菜也是相当不错。 滕叫天也是满意,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陪着他喝酒,屈强很忙的。 没有想到,酒刚倒上,井柳进来了,滕叫天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很意外是?”井柳笑了一下问。 滕叫天没说话,他不喜欢这样的人。 “滕先生,我知道,您是直性的人,我这样做,您是很不痛快,但是,有一些事情,当时也是不能说的。”井柳自己倒酒。 井柳八十多岁了,就这体格,滕叫天都是服气。 “井老师,您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滕叫天说。 “确实是,可是现在南城纸铺都这样了,我也不能不管,你滕扎也是传承了千年,消失了,你也是不甘心的。”井柳这样说,滕叫天到是觉得惭愧了,自己小气了,不局气。 “对不起,井老师,我小气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很仗义,滕以善为扎,以良为扎,您是确实做到了。”井柳说。 “过奖。” 喝酒,滕叫天问了:“我滕扎不过就是普扎罢了,我和您是比不了的,差得太多,为什么十三个人,叫上我呢?” “我觉得应该是滕扎之善,滕扎之良!”笑起来。 滕叫天总是感觉这个井柳似乎有问题。 但是滕叫天没有说,他也没有再多问,在这儿多嘴不是好事。 井柳和滕叫天喝酒,也是聊纸铺的生意,以前的事情,无关紧要的。 喝完酒,休息。 滕叫天睡不着,但是依然是躺在床上,他在想着事情,十三个人扎活,扎入阴界的通道,这可能吗? 周帆说,从数据上来讲,阴界是存在的,有阴有阳。 那么以扎纸的方式,滕叫天也是怀疑的。 扎幻是存在的,可是要找到另一个存在的世界,真实存在的,这种方式有点不可行。 周帆到是觉得可以,她说的只是一个切入点,找到这个点,就可以,用的方法,方式可以是任何的一种方式。 滕叫天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叫他,他吓得一哆嗦。 “对不起,滕先生,吓着您了。” “没事,怪我胆小。”滕叫天起来。 那黑衣人给倒水,让滕叫天洗脸,清醒一下,然后泡上茶。 “滕先生,半个小时后,我来接您,开一个会。” 这个黑衣人走了。 滕叫天喝茶,琢磨着,十三个人,都是什么人呢? 半个小时,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进来,出来,看到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带着人往另一头走。 看来这里的服务人员都是穿着黑衣服的。 “我可以自由的活动吗?”滕叫天问。 “不出这个地方,可以。” 滕叫天被带到了洞的另一头,一个房间,很大,中间是一个长条的桌子,宽有三米,灯有十几个,但是依然是昏暗。 坐下,顶头坐着的人,戴着面具,金面具,屈强,井柳分别坐在左右两侧的顶头。 滕叫天除了这两个人,没有认识的。 滕叫天也是冒汗,这都是捞阴的吗?是门里的人吗?他从来没见过,可见,自己是井底之蛙了,还叫什么南城第一纸,可笑。 戴着金面具的人说,扎去阴界之路,每一位都有分工,面前摆着的就是各分工的说明。 滕叫天拿起来看。 戴金面罩的人,还用了变声器。 滕叫天看完,放下。 “如果没有人有异议,就这样定了,在另一个通道扎活儿,自己找自己的位置,但是要互相的配合好。”这个戴金面罩的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滕叫天看到有人起身,他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这儿,他没有说话的权力,这些不认识的人,恐怕都是高扎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穿黑衣服的人进来了,说带滕叫天去工作的通道。 工作时间,就四个小时,然后就是休息时间。 滕叫天过被带着,走到这个通道中间的位置,有一道门,推开,就是另一个通道。 已经有人到位了,井柳和屈强也来了,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扎料摆在地上,先扎的就是一个通道,大小随着通道的形状,高度,扎出骨架来。 滕叫天在扎台上刮料,一个人一个区域,有五米长,通道高有两米二三,一个人一个扎台。 滕叫天是不紧不慢,也不看其它的人,四个小时,工作结束,滕叫天就回自己房间吃饭,喝酒,然后休息。 起来,喝茶,抽烟,他琢磨着,最终会怎么样,他也不清楚,找来了十三个扎人,只有屈强和井柳认识。 滕叫天呆到晚上五点,有人送饭来,滕叫天说想去井柳那儿。 黑衣人带着滕叫天去井柳那儿。 这里很复杂,滕叫天跟着走了有七八分钟,才到井柳那儿。 井柳住的地方和他是一样的。 “井先生。” “滕先生,我也正想找你,一个人呆着没意思。”井柳说。 八十多岁的人了,看着就像五六十岁,精神头也十分的好。 菜摆上,倒上酒。 “滕先生,你不一定能喝进管我。”井柳说完,笑起来。 “井先生,那就试一下。”滕叫天说完,笑起来。 喝酒,在这儿说什么没人管,只要把扎活干好就成,井柳是这样说的。 “井先生,在这里,我的扎活是不是最差的一个?”滕叫天问。 “嗯,应该是。”井柳说。 “我就是凌数的一个人。”滕叫天说。 “不能这么说,你的扎活说实话,非常的不错,但是你就差一点,没有上升到内质,你注意的是外形了。”井柳说。 确实是这样,滕叫天所扎,活灵活现,而井柳的扎活,看着粗得跟刚学扎的一样,可是,再看,就是入骨透魂的那种了,那才是大扎。 两个人聊着,滕叫天没有多问,有一些事情,还是不多问的好。 喝过酒,晚上九点多,滕叫天回自己的地方,休息。 就这样,一连扎了十一天的活儿,阴界之路的大架就起来了,整个通道。 滕叫天也注意到一左一右两个人的扎活,这两个人不说话,也不看别人,那刮条,扎架,很粗,让人都怀疑,不会干扎活,可是看他们的扎功,感觉非常的轻松,跟玩一样,滕叫天认真,这个阴界之路要求也是十分的复杂的,扎十绑八,横十竖八,斜条九…… 今天扎活,滕叫天无意的往前看了一眼,他总是感觉不对,他发现…… 第168章 金主 第167章 金主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吓得滕叫天一激灵。 滕叫天站了半天,那个人影子没有再出现,滕叫天看着那上彩,确实是,有一些看着很粗糙的上彩,但是竟然是可以让人恐惧的彩色,直达心底的一种害怕。 功夫达到了一个极致了。 上彩,不单纯的就是彩,是画儿,画的树,孤坟,棺材……都有不同…… 滕叫天半夜才回房间,休息。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滕叫天没有去上彩,在房间里呆着,他琢磨着,这条扎路是不是能通往阴界呢?何人所为?那个戴着金面罩的人,他总是感觉有一种熟悉,青衣打扮。 中午,黑衣人进来,说金主有请。 金主,那应该是戴着金面罩的人。 滕叫天被黑衣人带进了一个房间,这里的房间依然是昏暗,但是显得就奢华多了。 一个长条的桌子,有三米长,一头一把高头椅子,金主坐在对面,黑衣人把椅子拉开,滕叫开坐下,酒菜就上来了,一头摆着六个菜,一瓶酒。 “滕先生,倒酒。”金主的声音是用了变声器的,空空的。 “金主,您好。”滕叫天很小心,倒上酒,举杯喝了一口。 菜和他的不同,应该和其它的人也是不同的,毕竟是金主。 但是,滕叫天发现,有一个菜不对,这菜是苏婉喜欢的,菜味,菜的样式都是一样的。 滕叫天不说。 “滕先生,您上彩一直没上,什么原因呢?”金主问。 “我上彩的技术不行,想学习一下,我不会耽误事情的。”滕叫天说。 “随心尽力就可以了,不必想那么多。”金主举杯。 滕叫天回应,喝酒。 “金主,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入阴界之路,是否真的能到阴界去呢?那阴界是否真的存在呢?”滕叫天问。 “这个完全就不清楚,只是为扎行找一个出路,如果成了,参与的人都有去阴界的权力。”金主说。 剩下的就是闲聊了,滕叫天一个小时后,回了房间。 他琢磨着,这个金主是挺奇怪的,身形也是隐藏的,看不出来,里在应该是垫了什么东西,但是那菜…… 苏婉是金主?滕叫天对苏婉,是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是对苏扎,苏扎半天下,还是不了解的,能半天下之扎,那肯定有着复杂的事情。 没有一个扎行可以半天下的。 滕叫天半夜,进通道,看着那些人的上彩活儿,确定是太好了。 滕叫天研磨,不紧不慢的,做着准备工作。 黑衣人进来了,拿来了几瓶啤酒,还有干果,放下就走了,滕叫天愣了半天,也没有多想。 上彩,滕叫天泼墨点染,然后坐下,喝啤酒,等着墨干透。 滕叫天不知道,自己最终能画成什么样子。 滕叫天忙到了快天亮,画完了,回去就睡觉,中午起来,井柳进来了,看样子很高兴,黑衣服进来几次,把菜摆上,那菜就换了样子,非常的精致。 “滕先生,没有想到哟,上彩一晚上就完成了,而且相当的漂亮。”井柳说。 “井老师,折杀晚辈。”滕叫天说。 滕叫天昨天上彩,是灰色的房子,院子里有一口棺材,房后有一座坟,蒿草及顶…… 凄凉,这也是滕叫天此刻的内心。 捞阴的前路无定,到最后,也是没有好的结果,而且死后,人的尸体会变短,比正常死亡要短上三分之一,很明显的,这个滕叫天看到过。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是非常不科学的,也解释不了,其实就是没有人去研究。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 “确实是不错,虽然没有玄色,但是更穿骨入肉。”井柳说。 “井老师,后天就到日子了?”滕叫天问。 “嗯,后天就可以出去了。”井柳说。 “井老师,何人操纵的这件事情呢?”滕叫天问。 “别问那么多了。”井柳说。 喝酒,就聊到了南城的扎活儿,就扎活儿而言,滕叫天是南城第一纸,事实上,有一些明眼人是清楚的,有人这样传,这也是让滕叫天顶头出,顶头出,有事就会找到叫天纸铺。 此刻,滕叫天也是明白了,这些年来,自己在充当着一个什么角色。 我井柳也是聊了不少,滕叫天对扎行也更了解了。 原来滕叫天自己也是认为,虽然自己的扎活排上不南城第一,但是也不差二三,现在看来,自己只是井底之蛙罢了。 终于是出洞了,一个月的时间,出来滕叫天被蒙上眼睛,把他放下来,是离纸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滕叫天从后门进的纸铺,天已经黑了。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抽烟,点上酒菜,他感觉家里很舒服。 喝酒也是爽,喝完酒就休息。 第二天,早晨起来,开纸铺,让舒雨过来。 舒雨看到滕叫天,也是挺亲的,这徒弟还是挺不错的。 中午,伊一元来了。 “滕先生,我可是来过几次了,打手机接不通,纸铺还关着,你这是……”伊一元说。 “伊先生,请进。” 到后院,滕叫天让舒雨给准备酒菜。 “滕先生,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伊一元说。 “什么诡异的事情?”滕叫天问。 伊一元看了一眼外面,小声说:“盘家坟茔出了蓝扎。” 滕叫天一愣,盘家坟茔地,是过去大地盘老三家的坟茔地,在北山上,原来北山也是盘老三家的。 盘大地主,当时在南城是最有钱的人,盘老三娶了四个老婆,孩子十几个,当时佣人就几十个。 后来,盘老三带着家人跑路了,再也没有消息,也没用盘家后人再回来。 那盘家坟茔地,上百座坟,到现在也没有人敢动,都说那儿邪性,靠近的人就会生病。 蓝扎的出现,确实是有点吓人。 关于蓝扎,说法也不是一样,更多的说是,正常的扎活儿,送到坟地,有魂附在上面,一夜成蓝,就是蓝扎。 “盘家的后人回来了?”滕叫天问。 “不太可能?盘老三跑路也有六十多年了?”伊一元说。 “那和我们没关系。”滕叫天说。 伊一元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也冒冷汗。 第169章 窗户里的孩子 第169章 窗户里的孩子 伊一元说,盘老三当年走的时候,是留下了一封信,写的大致内容就是,欠债的,六十年后还。 滕叫天听完,也是冒冷汗了。 盘老三的事情,他到也是听爷爷说过,关于盘老三的事情。 如果你广场,老头扎堆的地方,偶尔还能听到。 盘老三住的地方,是南城第一个栋楼房,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似乎滕家和盘老三有过什么过节,但是滕扎记事中没有记这个,只是关于扎事的。 “你伊家和盘老三有过结?”滕叫天喝了一口酒问。 “这个我也是不清楚,前天,我去公园和老头聊天,说到盘老三的事情,竟然有人说,盘家和滕家,伊家的仇恨可是深了。”伊一元这样说。 滕叫天愣了半天,虽然是传说,但是没有根儿的事情,是不会传出来的。 伊一元来说这事,恐怕伊家的记事中有记载,他这样说,也是想让滕叫天和他一起面对这件事情。 看来盘家的后人是出现了。 伊一元走后,滕叫天给酒店打电话,弄了几个菜,让老刘中午到纸铺来。 老刘中午过来,脸上有伤。 “怎么搞的?”滕叫天问。 “茶场那地方,除了斗心眼儿,也武斗。”老刘说。 “那真不容易,来,喝一个。” 喝酒,滕叫天问了盘老三的事情,老刘说,确实是,盘家的后人回来了,说回来祭祖的,说要找人扎活儿。 “其它的事情你也给打听着点儿。”滕叫天把五千块钱放到老刘面前。 “老滕,这就没意思了,我们是兄弟,以后再这样,这个门儿我都不会进。”老刘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把钱收起来。 老刘说,盘家的后人,是不是来报仇不知道,这个也只是听说的,有的人为了造消息,卖消息,就造谣,伊一元前天去的天桥,扔了八千块钱,打听的消息。 但是,真假老刘说不知道,至少他没有探听到报仇的消息,有可能是有消息人给伊一元下药了。 “嗯,兄弟就多操心,滕扎记事中,虽然没有记载过关于和盘家的仇的事情,但是也保不齐会有。”滕叫天说。 “那上,祖祖辈辈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聊天下午两点多,老刘走了。 滕叫天休息,天黑起来,舒雨已经关铺子走了。 滕叫天泡上茶,喝茶,有人敲门。 滕叫天没动,一个劲儿的敲,他出去,打开门,一个人不认识。 “滕先生,打扰了,我想找您扎活儿。”这个人三十多岁,一米八多的个子,长得很帅气。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说:“请进。” “不必了,我想请滕先生吃饭,边吃边聊,因为这活儿有点复杂。”来的人说。 “我看不必了。” “滕先生,一定要给这个面子。”这个人说。 “嗯……” “我叫盘小石。”这个人说。 滕叫天一愣,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儿来了。 是福不是祸,既然来了,也不用害怕。 滕叫天让盘小石稍等,他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和盘小石去了胡同的小酒馆。 “滕先生,别怪,我就喜欢这样的小胡同,感觉有味道。”盘小石说。 “我也喜欢。”滕叫天说。 进小酒馆,坐下,喝酒。 “滕先生,您是南城第一扎,我回来祭祖,需要一些扎活儿。”盘小石说。 “那没问题。”滕叫天说。 “只是这活儿,我要求有一些多。”盘小石说。 “只有我能扎的,我会尽力的。”滕叫天说。 盘小石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一愣。 “我要扎十三件。”盘小石说。 扎十三件,是大扎,二起楼,高头大马,冲天大牛…… 这些是有难度,滕叫天也是应了。 “盘老师,再多一嘴,盘家和滕家……”滕叫天问。 “嗯,这个盘家老辈人也说过,有扎必找滕,其它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盘小石虽然三十多岁,倒也是老成。 “我直说,滕扎和盘家的仇吗?”滕叫天也是真直性了。 盘小石一愣,笑起来说:“滕先生,您多想了。”盘小石说。 “我也是直讲,有人说是这样。”滕叫天说。 “嗯,过去的仇恨了,就过去了,恩恩怨怨的就没有意思了,如果盘家想怎么样,早就有人回来了。”盘小石说。 “嗯,我这个人直性,我相信您。”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放心,我盘小石不是小人。”盘小石说。 滕叫天是直性,但是他也是四十多岁了,经历了那么多,也知道,什么话可信,什么话不可信。 喝酒聊天,盘小石说,盘家的一部分人,也是想回来,落叶归根,宅子已经是买下来的,没有城里,是在郊区上石村,现在在修建。 滕叫天知道,伊一元不会上门胡说八道的,他胆小,但是不是胡说八道的人。 这里面肯定是有事,滕叫天也没有再深聊。 喝过酒,回纸铺,滕叫天是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喝茶,九月底的东北,是非常舒服的季节,可是事情并不美好。 滕叫天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就是在阴界之路上彩的时候,有一个人上的彩,他没有弄明白,捞阴,扎阴纸,上彩,大底上是相通的,就是不太明白,也差不多,看是那个意思,可是有第二段,就是从头的第二段上的彩,非常的奇怪。 他一直没想明白,这个人他不知道是谁,上彩一段一段的,先进生进的,一个月,没遇到过。 那画儿,是一个奇怪的兽,长嘴,很长,像鹿又不是,嘴很长,没有毛,对着一个女人要做亲吻的动作…… 这个他没想明白,也没有问,但是让他发毛。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最后一个,上彩成图,一座小楼,上楼一个窗户全是孩子,表情各异,有一个诡异得让滕叫天夜里醒了几回。 这是让滕叫天没有想明白的。 滕叫天一直没说,也不想找其它的人问,他总是感觉有出什么事情。 现在盘家人又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第170章 表情诡异的孩子 第170章 表情诡异的孩子 滕叫天头痛。 休息,第二天起来,滕叫天打电话叫帮纸, 因为纸铺的活计不好,不帮纸都另找活了,折腾半天,来了两个搭纸。 这十三件活计,六天完成,没有帮纸不可能完成。 应了扎活,就得完成,滕叫天给南北打电话。 南北听完后说,他明天带人过来。 滕叫天对上彩,最初并没有在意,回来后,那两幅扎彩画儿,让他百般的难受。 一个是一个奇怪的兽,长嘴,很长,像鹿又不是,嘴很长,没有毛,对着一个女人要做亲吻的动作……,还有就是最后一个,上彩成图,一座小楼,上楼一个窗户全是孩子,表情各异,有一个诡异得让滕叫天夜里醒了几回。 这一夜又是没睡好的一夜,怎么这两幅画儿就在脑袋里除不去呢? 那长嘴兽如同活了一样,那窗户里的孩子,在动着,表情诡异,似乎在说着什么。 滕叫天早晨起来,吃过饭舒雨就来了。 “今天南北过来,你就跟着在扎房,我在前面守着。”滕叫天说。 “是,师父。” 南北八点多点就过来了,带来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是南北一直在用着的五个人。 滕叫天和南北说了盘家的扎,南北点头,就进扎房,安排活儿,舒雨跟着,叫南北师哥,南北吭都没吭。 刮条,南北也上手,六个人不说话,就是忙活儿。 舒雨又叫了两次师哥,南北没理他,他也就没有叫,站在一边看,一直到中午,滕叫天叫舒雨出来,去外面弄了酒菜回来。 吃饭,喝酒,南北带着五个人,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又进扎房。 “舒雨,陪师父喝一杯。”滕叫天说。 舒雨犹豫一下,点头。 “师父,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吗?我师哥不理我。”舒雨问。 “他就是一个闷葫芦。”滕叫天说。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扎活?”舒雨问。 “这场活儿,你要看仔细了,之后你就试着扎活儿,不懂的就问我。”滕叫天。 舒雨喝了一杯,就进扎房看活儿,看活,也叫瞧活儿,聪明的人,瞧活儿,瞧出门道儿来,笨的,就需要用话点了。 滕叫天喝过酒,坐在铺子前,喝茶,一会儿在椅子上睡着了。 滕叫天被吓得大叫一声跳起来,伊一元站在在前,他动手拍滕叫天,把他吓得脸都白了。 滕叫天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奇怪的动物,还有那窗户里的孩子。 “滕先生,你……”伊一元也被吓一哆嗦。 滕叫天坐下了,看了伊一元半天:“坐!” 伊一元坐下,自己倒茶。 “滕先生,还是那件事情,我越想越害怕。”伊一元说。 “说实话。”滕叫天说。 伊一元犹豫一下,把手机递给滕叫天,那是从伊家记事中拍下来的一段。 大意是,伊家原本就是扎活给盘老三,一年就是十几年,盘老三总是掐活儿,掐活儿就是给的钱少,够不上成本,伊家也是没办法,惹不起盘老三。 这气一受就是十几年,最终爆发了,伊家扎了咒扎,给盘老三,一个星期,连死了三口人。 伊扎扎完咒扎,就离开了南城,一直到解放后,盘老三跑路后,伊扎才回来。 滕叫天看着:“这过去的事情了,盘家的后人不一定就会找你的麻烦。” “不一定会找麻烦的?我觉得一定会的。”伊一元说。 “那你什么意思?”滕叫天问。 “你滕家也和盘家有仇的。”伊一元说。 “我有证据吗?”滕叫天说。 “没事,外面都这样传的。”伊一元说。 “你说你的目的。” “滕先生,我想找中间人,把事情说开了。”伊一元说。 “以后有话就直说,没搅事儿。”滕叫天挺不痛快。 “我没有。”伊一元说。 滕叫天打听电话给盘小石。 “盘老师,扎活正干着,说的是其它的事情,晚上约您。”滕叫天说。 “好。”盘小石到也痛快。 纸到了西郊观巷的一个小酒馆。 伊一元愣了半天:“你和盘家人认识?” “这个你别管,看看能说开不?说不开再找人盘盘。”滕叫天说。 伊一元说了一句,辛苦了,起身离开。 晚上,去西郊观巷,盘小石已经到了。 坐下介绍,盘小石看了伊一元半天,看得他发毛。 “伊先生,您和您的太爷爷长得一模一样。”盘小石说。 伊一元一愣:“此话怎么讲?” “噢,我看过一本书,书中有一个画像,和你完全一样,我分析,您应该就是伊扎之后,按照年代,应该是你的太爷爷。”盘小石说。 伊一元心里就忐忑了,这话就是在递话儿。 “喝一杯。”滕叫天说。 举杯,喝酒,伊一元放下酒杯说:“我直接,盘老师。” 叫盘小石老师,也没有问题,盘小石现在是大学的老师。 伊一元就把了伊扎记事中的记事。 盘小石听完,笑起来:“伊先生,您不必担心,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盘家人也不会找任何人的麻烦。” 盘小石这样说,伊一元并不放心,如果是这样,他大可不必说,他像什么太爷爷的话,这就是递话,递事。 伊一元也没话可说了。 “我就说,盘老师不是那小气之人。”滕叫天说。 滕叫天心里也明白,这事想过去,也没有那么简单。 盘小石喝了两杯酒,就走了。 “滕先生,你说,盘小石能就这么完事了吗?”伊一元问。 “你觉得呢?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害怕,害怕也不管屁用,干。”滕叫天说。 伊一元把酒干了,倒上说:“滕先生,如果真找我麻烦,您……” “我尽力。”滕叫天说。 喝过酒,回纸铺,纸铺的门关了,但是南北他们还在忙着,舒雨一直就站在那儿瞧活儿。 “吃饭没?”滕叫天进去问。 “师父,没有。”舒雨说。 “好了,休息,舒雨,带着去吃饭,然后回家,明天再干。”滕叫天说。 人走了,滕叫天看扎活儿,起了架儿,架儿是真的扎实,南北的活儿不跳,不飘,就是扎实,他是真看好南北,可是老实是人,更固执,滕叫天摇头,回房间休息。 这一夜,又是那怪兽,又是窗户里的那些孩子,其中的一个男孩子,更诡异,冲滕叫天诡异的笑着。 滕叫天起来,坐了半天,才出去吃早饭。 吃早饭回来,舒雨来了,随后南北带着人来了。 “舒雨,到点给你师哥他们弄饭,我出去有事儿。”滕叫天说完,就背着手,从纸铺出来。 滕叫天去小塘,从那边回来,就一直没去,苏婉也没有找他。 小塘开着,进去,管理这儿的经理过来了。 “滕先生,苏小姐没在,您是进去吃饭,还是喝茶?”经理说。 “她有多久没回来了?”滕叫天马上意识到,和金主吃的饭的时候,有一道菜,是苏婉喜欢吃的。 “这个……” 滕叫天说:“你忙!” 他转身走了,他不想为难这个经理,看来,苏婉是很久没有回来了,那金主会不会是苏婉呢? 这么一想,滕叫天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他回纸铺,十点多钟,坐在前面喝茶。 舒雨一直在瞧活儿,很认真,而且记了不少的笔记,这小子很聪明。 中午,舒雨准备了酒菜,南北给滕叫天倒上了酒。 “大活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他们五个人来做,今天陪师父喝一杯。”南北说完,看了舒雨一眼。 舒雨马上给南北倒上酒。 “师父在,不敢这样。”南北说完,拿过酒壶,自己倒酒。 “舒雨,你也喝点,我们好好聊聊。”滕叫天说。 滕叫天的话刚说完,南北把端起的酒杯,“叭”的一下,墩到桌子上,滕叫天和舒雨一愣…… 第171章 梦重复三遍 第171章 梦重复三遍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这南北在墩谁呢? “舒雨,你挺不厚道的,我师父为人正直,不藏心机,你到敢这样玩。”南北的话让滕叫天愣住了。 滕叫天看舒雨,舒雨的汗从额头上下来了。 南北是蔫人,打准炮的主儿,轻易不开炮。 这一炮应该是让舒雨受伤了。 “我自己说。”舒雨吞了一口唾沫。 舒雨说,他是金主的人,过来就是跟滕叫天学扎的,滕叫天有一些扎,是没有人会的扎,而且似乎是通了扎了。 滕叫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扎活怎么样,不过就是传承的年头久,经验多,自己也跟着其它的人,学了一些。 “金主是什么人?”滕叫天问。 “这个我不能说,对不起,滕叫先生。”舒雨站起来,给滕叫天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站住。”滕叫天说。 舒雨站住转身过。 “过来,坐着。” 舒雨犹豫一下,坐着。 “接着喝酒。”滕叫天说。 滕叫天还真舍不得这个徒弟。 “你入了我的门儿,就是我的徒弟,我不管你是谁,你是谁的人。”滕叫天说。 南北不说话。 “滕先生,您这……” “你是真的想学扎,还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滕叫天问。 “其实,我很喜欢扎活。”舒雨说。 “那其它的事儿,就别再说了。”滕叫天说。 喝过酒,南北进扎房,叮嘱五个扎人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舒雨也回家了。 天黑,扎人离开明天收活儿,最后半天的时间,盘家的十三扎就完成了。 滕叫天坐在院子里发呆,这舒雨竟然是金主人的。 滕叫天想想就不对,给苏婉打电话,电话终于是打通了。 “小婉,在小塘吗?”滕叫天问。 “哥哥,在。” 滕叫天过去,进屋喝茶。 “哥哥,想我没?”苏婉嬉皮笑脸的坐过来,靠在滕叫天的身上。 “你走这么久,干什么去了?”滕叫天问。 “嗯,苏扎半天下,上辈人留下了一些事情,我到外地处理一下,处理完了。”苏婉说。 滕叫天看了苏婉半天说:“苏金主,你很喜欢说谎吗?” 苏婉坐到了滕叫天对面,喝茶。 滕叫天不说话。 “哥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苏婉说。 看来苏婉真的就是那个金主,如果不是那道菜,滕叫天也不会发现的。 滕叫天想了半天说:“舒雨这个徒弟我留下了。” “嗯。” 滕叫天离开了,他给老刘打电话,约出来别酒。 老刘来了,坐下,问想打听什么消息? “不打听,就是喝酒。”滕叫天说。 “哟,这到是挺新鲜的。”老刘笑起来。 喝酒,聊天,滕叫天说窗户里有几个孩子,还总是梦到一只野兽,吻一个女孩子,什么意思? “如果梦重复三遍,一样的发生,就会有相关的事情发生,有的是很相似的发生,有的暗喻的发生,只能找一个懂这个的。”老刘说。 老刘从会跑开始,就在天桥玩,一直玩到现在,认识的人多,三教九流的,没有他不认识的。 老刘打电话,二十多分钟,一个人进来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长死了,没有眼珠,看来是受过伤,才会这样的。 解梦人,六十多岁,米一眼,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姓名,他自己说,自己也不知道。 米一眼坐下,滕叫天给倒上酒。 “麻烦米老师了。” “滕先生,不必客套,叫我老米就成了。”米一眼的人很随和,就是一只眼睛,看着有点别扭。 喝酒,米一眼有点意思,挺能说的,但是说得话也是跳跃非常的大。 滕叫天和老刘听着。 听了一会儿,老刘问了,滕叫天所说的梦。 米一眼听完,看了滕叫天半天。 “你这是先视而梦,不是生梦,没有根基的生梦。”米一眼说。 滕叫天一愣,这个他都能知道,看来到底是有点能水。 “听米老师详解。”滕叫天说。 米一眼看了老刘一眼。 老刘说:“拿一千块钱。” 滕叫天给转了帐。 米一眼说:“这梦解不了,但是我能道出一些原由来,如果能解,这点钱是不够的。” “嗯。”滕叫天点头。 没有想到,各行各业的,都有自己的道眼儿,看来,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米一眼说,第一个一种奇怪的兽吻女人,那是突邪画,窗户里的孩子是哈梵画儿,这两幅画儿,是东北最诡异的画儿,都没有人愿意提起来,这画儿看到后,会入梦,在梦里让人紧张,害怕…… 米一眼道出来的话,让滕叫天愣了半天,那十三个扎人中,竟然有如此的高扎。 滕叫天并没有记住这两个人。 一个月的时间,因为位置的问题,也是因为他不愿意交际,除了他两边的人,他能记住,其它的人,在什么位置上,他确定不了。 “这个有办法解决吗?”老刘问。 “我说过了,这个我没办法,这是先视而梦,这两幅画儿,在东北是最诡异的画儿,所以我弄不了,说白了,我不敢解,给我多少钱都不成。”米一眼说。 “那谁能解呢?”滕叫天问。 “这两幅画是两个部落的画儿,是以战士的血,骨拼画而成的,到现在有七八百年了,有四百年前出现过一次,再也没有出现,这回又出现了,出现必定有事儿发生,至少谁能解,这个要找到懂这画儿的人。”米一眼说。 看来是有点恐怖了。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他不敢睡,一睡,那两幅画面就出现,扎画,竟然能把这两幅画儿扎出来。 滕叫天半夜才睡,天快亮的时候,惊醒了,又是窗户里的那些孩子,太诡异了。 滕叫天起来,洗漱完,就出去吃早点,回来,舒雨来了。 “师父。”舒雨叫了一声。 “嗯,瞧活瞧得怎么样?”滕叫天问。 “师父,有一些还是看不明白。”舒雨说。 “嗯,今天收尾,然后你自己扎活儿。”滕叫天说。 舒雨应了一声,去干活儿。 南北带着五个人过来了,收尾到中午,下午,给盘小石打电话,验活儿。 盘小石过来了,看了活儿说:“没问题,谢谢滕先生。” 活拉走了,滕叫天松口气,他担心盘小石会为难自己,现在看来并没有。 就盘小石,虽然现在看着这没有事情,也不一定就不找事儿。 四点多,关了铺子,滕叫天出去,他去新县,找肇启运。 他坐在炕上,和肇启运喝酒,说两幅扎画儿的事情。 肇启运说的话,让滕叫天哆嗦了一下。 第172章 哈梵画儿 第172章 哈梵画儿 肇启运说,要有大事情发生,恐怕滕叫天是被搅进去的人。 “扎入阴界之路,看来动用了所有高扎,何人有这样的能力呢?”肇启运说。 “不知道。”滕叫天没说。 “突邪画儿,哈梵画儿,两个部落最为诡异的画儿,出现了,必定是有事儿,喝过酒,我们去慎容妃子墓看看。”肇启运说。 晚上快十点了,才往山上去,去慎容妃子墓。 进墓:“叫天,你似乎进了扎里了,这不是好事。” 就扎行来说,入扎是可怕的,入扎就是进入了一种扎化里,扎化就是一种扎界,入而难出,人会出现一些异常现象。 “肇老师,我也感觉出现了一些异常现象,我也是在努力的摆脱着。”滕叫天说。 “似乎有人在推你扎化。”肇启运说。 滕叫天没有再说话。 进墓,有一个侧墓。 “这个墓门从来没有打开过,这里面就是突邪画和哈梵画儿。”肇启运说。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这儿还有突邪和哈梵画儿,这是两个部落人画的,两幅不同的画儿。 这个确实也是让人难理解,当时部落的战争频繁,死的人很多,他们用战士的鲜血,骨头,拼画成画。 当时东北的部落纷杂,各部落都有着自己的文化,不管大小。 那么这突邪画和哈梵画儿被用到扎活中,应该是早就有的,部落的扎活,是非常的古怪的,各支所传不同,滕扎属于哪一支,有滕扎的记事,也不尽详细。 肇启运打开墓门,墓门是石头的,提升式的。 里面并没有潮气味儿,而且还有一股香味儿出来。 肇启运往里走,这个守陵人,守了一生的陵墓,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守一生的陵墓,有没有什么怨恨,看着似乎很平淡。 进去,墓道华丽,全部是手工砸出来的石画,在那个年代,算是精工了。 墓道有九米长,进去,一个墓厅,摆着棺椁。 “这里面是……”滕叫天问。 “是谁不知道,也许是慎容的什么亲人!”肇启运说。 一面墙上,石壁墙,上面有突邪画儿,一只长嘴兽,亲着美女,越看是越诡异,这是原画,另一面墙上,就是窗户里的孩子,几个孩子,滕叫天在看扎画的时候,也是走了一眼,没有细看,梦里梦到过无数次,他总是想数清孩子,窗户里几个孩子,但是从来没有数清楚过,五个?六个?七个?似乎总是在变化的,但是那个男孩子,诡异的男孩子,总是在。 他看着哈梵画儿,窗户里的孩子,是六个,一会儿再看,就是五个,但是那个男孩子总是在,似乎在嘲笑着滕叫天,那笑太诡异了,滕叫天不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好了。”肇启运说。 出来,休息。 第二天,滕叫天回纸铺,舒雨坐在那儿发呆。 “舒雨。”滕叫天叫了一声。 舒雨“啊!”的一声,站起来,叫了一声师父。 “没事。”滕叫天说完,回房间休息。 下午起来,知道,舒雨恐怕是不会在这儿呆着了。 起来,喝茶,和舒雨聊了。 “舒雨,我看你心思也不在这儿,算了,你离开纸铺!”滕叫天说。 舒雨沉默半天说:“你永远是我的师父。” 舒雨走了,这话意味,就是说舒雨是很无奈。 那么,苏婉是在控制着舒雨?这个金主,到底何方的来路?苏半城,苏扎半天下。 滕叫天关了铺子,从后面出来,他现在神魂不安的。 肇启运带着他进了慎容妃子墓,让他看了两幅画儿,只是说,让自己去想。 滕叫天背着手,在街上走着,他想着,最诡异的就是哈梵画儿,到底是几个孩子?几个呢? 滕叫天脑袋都想破了,五个?六个?七个? 就算是七个孩子,他也应该能记住,五个出现的时候,是哪两个孩子没有出现?可是他记不住,唯一能记住的就是那个男孩子,男孩子那诡异的笑。 滕叫天差点没走河里去,让人给拉住了。 滕叫天遇到了那逸。 “滕爷,走。”那逸拉着滕叫天去喝酒。 “那爷,这段时间忙什么呢?”滕叫天问。 “闲呆着,现在扎业也不好发展了,就放闲。”那逸说。 “也挺好,反正那爷也不差那点钱。”滕叫天说。 “那也是,不过总得做点什么,一天闲着,也不是个事儿。”那逸说。 “也是,做点生意也不错。”滕叫天说。 “不会,就会扎点活儿。”那逸说完笑起来。 “那爷,你说,这扎门就彻底的完了吗?”滕叫天问。 “这个也不好说,传承了千年的东西,不能说没有就没有,现在那镇似乎在弄着什么。”那逸说。 “扎活儿?”滕叫天问。 “这个不太清楚,我和那镇几乎是没有交流,不过呢,我也是听其它的人说,什么阴界的事情,而且总是会提到你。”那逸说。 那逸这样说,看来是有用意的,并不是信口而来的。 滕叫天得听音,而且还不能点破。 聊天快半夜了,滕叫天才回纸铺,从后门进去,进院,滕叫天吓得大叫一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滕爷,是我。”说话的人是那镇。 这还真是不能提,一提就见到了。 “那爷,你跳墙的功夫见涨呀!”滕叫天非常的不满。 滕叫天坐下,倒茶。 “对不起,滕爷,这事确实是不对,我在门外等久了,我的手机号,找不到了。”那镇说。 “那爷,不知道何事?”滕叫天问。 “说阴界的事情,你帮我,我给钱。”那镇说。 “那爷,官扎也不差钱儿,何必折腾这事?”滕叫天说。 “跟钱不挨着,我知道,金主出现了,你帮我,这件东西就是你的了。”那镇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东西,包着,放在他面前。 那镇竟然知道金主,看来也是一直在打听着这方面的事情。 “那爷,对不起。”滕叫天拒绝。 “这东西不大,但是可以让你下半辈子,躺平。”那镇说。 “不必,我现在就能躺平。”滕叫天说。 接下来的话,滕叫天一愣。 第173章 心中之恶 第173章 心中之恶 那镇说,没有官扎难成路。 那镇知道那么多了吗? “那爷,您知道什么?”滕叫天问。 “聚扎人,扎入阴之路。”那镇说。 看来那镇是知道得太多了。 “我真的帮不了你,我不过就是民扎,是普扎,都不入官扎之眼的。”滕叫天的再次拒绝,让那镇一下就火了。 “不识抬举。”那镇抓住桌子上的东西,就走了。 滕叫天摇了摇头,把门锁好,睡觉。 早晨起来,滕叫天没有开铺子,舒雨不会再来了。 滕叫天出去吃过早饭,就去高尔山,去看无可师父。 滕叫天带了不少东西。 到寺里,无可师父说:“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俗人烦心事儿多。”滕叫天说。 喝茶,聊天,滕叫天说了哈梵画儿,昨天夜里,窗户只剩下那一个男孩子,在冲着滕叫天笑,那笑让你永远的害怕,不安,紧张,恐惧。 “那是心中之相,善恶各十种,你所见也是如此,窗户里的孩子,你最初所见五到七个,不确定,现在剩下一个,恶剩一,你善则不见……”可无师父讲着。 “那我心中还有一恶?”滕叫天问。 “是,无恶则不见,窗户只有月。”无可师父说。 滕叫天愣住了,那无可师父是见过哈梵画儿? 一问,果不其然。 无可师父说,哈梵是东北最早的一个部落,二十多人,算是最小的部落,但是一直没有人敢招惹,哈梵之图,视之而谵,瞧之而妄…… “无可师父,那我这一恶是什么呢?”滕叫天问。 “心中之恶。”无可师父笑了一下。 “日夜不断的,我现在已经是承受不住了。”滕叫天说。 “放松下来,人人有恶,人人有善。”无可师父说。 无可师父所说的话,也是让滕叫天放松下来,他确定是,感觉到太多的不安了。 他所承受的,已经是太重了。 教授妻子的离开,女儿也是不见,让他感觉凄凉,捞阴就是如此之运吗? 这事滕叫天也是弄不明白。 从山上下来,快中午了,滕叫天想找个地方吃饭,苏婉就打来电话,让他去小塘。 对于苏婉,滕叫天现在感觉到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酒菜都准备好了,那道苏婉喜欢吃的菜,摆在中间。 “哥哥,别怪我。”苏婉说。 “挺好。” 喝酒,苏婉说:“十三号,通道就开了,现在只有十三个扎人可以进去。” 滕叫天看着苏婉。 “进去又怎么样呢?”滕叫天问。 “哥哥,这件事我是没有告诉你,我确实是金主,苏扎半天下,我也是在传承着,我会扎,我也是在让扎纸传承下去,至少得有人守着扎纸,不至于失传了。”苏婉说。 “第一次看你这么一板一眼的。”滕叫天说。 苏婉这么说,滕叫天也就能理解了,确实是,大家都在挣扎着,这种痛苦是不能说的。 捞阴本现就是一种被人歧视的活儿,除了圈里的,甚至很少有朋友,知道你扎阴活儿的,谁也不想沾上这晦气,自己的妻子,女儿…… “哥哥,不怪我就好,我想,我们应该结婚了。”苏婉说这事。 滕叫天以为,苏婉不过就是利用自己,现在看来并不是。 “再说。”滕叫天只能这么回答。 吃过饭,滕叫天回纸铺,冷静。 他休息,下午四点多才起来,这回没有梦到那窗户里的孩子。 苏婉告诉他,进阴界的路。 那条路竟然就在南城最高的山,峰顶山的半山腰,有一个山洞,天然形成的。 滕叫天从小在这儿长大的,自然是知道的。 都说那峰顶山的山洞不能进,在洞口,就能听到鬼哭狼嚎,滕叫天不相信,十二岁的时候和同学去了,确实是这样,吓得屁滚尿流的,再也没有敢去过。 滕叫天自己确实是不敢去,他被蒙着眼睛带到峰顶山,那地方,从小就在心里打下了恐惧的底儿。 一想到那峰顶山,就想到那鬼哭狼嚎的,大人都害怕,没有人敢去那儿,关于那儿的传说,更多,也更可怕。 滕叫天第二天去了夹河镇,去屈强的纸铺。 屈强在纸铺外面坐着,坐在椅子上喝茶。 屈强被烧伤了,脸烧得模糊了,但是依然快乐的生活着。 “屈老师。”滕叫天没有叫先生。 “叫天,坐。”滕叫天坐下,自己倒上茶。 滕叫天说峰顶山。 “嗯,我也接到通知了,一个月换来了成果,到也是不错。”屈强说。 “那地方……” “你害怕?关于峰顶山的传说太多。”屈强说。 “我小时候去过,在洞口听到了鬼哭狼嚎。”滕叫天说。 “那是洞噪,小时候你不懂,再加上那个时候,科技也不发达,人传人,以讹传讹,其实并没有什么。”屈强说。 滕叫天心里还是害怕。 “一会儿我们就过去。”屈强说。 十点多,滕叫天车开,去峰顶山。 这是南城最高的山,海拔1374米,山洞就在半山腰,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爬上去,也快中午了,在洞口休息一会儿,屈强站起来,就往里去。 进去,走没多远,一个人出来,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又回了房间,看来是认识他们。 “守在这儿的人。”屈强说。 往里走,就是扎的阴界入口。 几十米的扎界放口,并没有当时扎的扎活,上彩什么的,只是石壁,形成了一个漩涡的状态,漆黑,往前看,就开始渐变色的亮,像是星光一样,前面到底是什么…… 往前走,走了有十几分钟,眼前就是一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似乎是一样的。 “这就是阴界。”屈强说。 “这没有什么不同?”滕叫天看着。 “我们现在在的是零道,横为街,竖为道,现在分开,下午两点多,在零道见。”屈强走了。 滕叫天看着街道,横竖的,非常的规矩,人行道,非机动车道,机动车道,都有十几米,各行其道,种走其街,一道二道三道……一街二街三街…… 这里的十街和十道形成了个正方的格,里面是三层的楼,十分的规矩,没有高楼,只有三层的楼,一栋一栋的,楼下都是统一的商铺,经营着不同的商品。 滕叫天看了一眼手表,快下午一点了,他进了一家酒馆,有人问吃什么,滕叫天点了两个菜,一壶酒。 喝酒,这里的人并不多。 滕叫天看着,听着,有两个人在聊天,说话的声音不高。 滕叫天吃过饭,拿出钱…… 出事了。 第174章 轩榭亭廊 第174章 轩榭亭廊 服务员过来,看到钱一愣。 “你不要动。”服务员说。 滕叫天明显的感觉到了,服务员有些紧张。 打电话,几分钟,过来四个有,亮出工作证,检查司。 滕叫天跟他们去了一个办公室,里面有人都在工作。 进办公室。 “你不用紧张,查一下就可以了。”那个人声音不大,也很平和。 聊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拿着手机大小的设备,从上到下的扫了一下。 “是那边的人,有登记,滕叫天,男……”那个人读着。 “滕先生,没事了,欢迎来到阴界。”那个人笑了一下。 滕叫天从里面出来,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只是这里挺奇怪的。 滕叫天走着,看到了纸铺,没有扎幌,只是牌子,纸铺,没有名字。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进去,一个大厅,摆着各种扎活儿,和他们的扎活也是一样,很精细,没有人,滕叫天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应。 滕叫天不敢乱来,这里也应该是有法律的。 滕叫天走了半个小时,突然看到有出丧的,扎幡,扎棺,扎人…… 非常的隆重,上百人走着,在人行路上,十几米宽的人道,排成了一排,留出一半的路,非常的规矩。 滕叫天不自觉的跟着在后面走,他看扎活儿,这阴界的扎活儿似乎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这里的世界让滕叫天感觉怪怪的。 滕叫天跟着,看扎活,那扎活,让滕叫天觉得,就是他们的普扎,难道是他扎功浅,没有看出来门道儿吗? 滕叫天一直跟着…… 下午三两,零道,滕叫天等着屈强。 屈强晚了十分钟,见面说出去。 出去,屈强问滕叫天干什么了。 滕叫天说,参加了一场葬礼。 屈强看了滕叫天半天,一下笑起来说:“你真行。” 滕叫天没说话,回纸铺快五点了。 舒雨走后,纸铺更冷清了。 滕叫天对付一口饭,就睡了。 早晨起来,滕叫天开铺子,然后到对面吃早饭。 回来喝茶,他就琢磨着,那阴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呢?似乎和这边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 滕叫天不知道,那个阴界是不是随时就可以进去。 滕叫天正胡思乱想的,那镇进来了。 “滕爷早。”那镇坐下,滕叫天把茶碗放到他面前,那镇自己到茶。 “那爷,你也早。” 滕叫天看着那镇,这小子一直就是没闲着,折腾着。 “滕爷,阴界的事情,再谈谈。”那镇说。 “那爷,说实话,官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何时把我这个民扎放进眼里了?”滕叫天说。 “滕爷,你不能这么说,官扎有官扎之道,民扎有民扎之路,谁也不能说,看不上谁。”那镇说。 滕叫天心里想,官扎看得起过谁? “那镇,还是那句话,你就是把官扎的宅子给我,我也帮不了你。”滕叫天说。 “死脑瓜骨,活该你受穷。”那镇说完,走了。 滕叫天看着那镇离开,摇头。 官扎也是想进来,那就是说,阴界有可图之利。 快中午,苏婉打电话,让滕叫天过去,她做了几个菜。 滕叫天过去了,在苏婉的院子里,小桥流水,轩榭亭廊,坐在杏树下,吃饭。 八道菜,菜菜精致,苏婉做菜也是一绝。 “小塘的生意还好?”滕叫天问。 他们两个的关系,问这话就有点尴尬了,滕叫天也确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挺好的,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做点正事,其实,我当金主,也是做正事,一个是扎纸的传承,一个是另一个世界的文明。”苏婉说。 “那是我小气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扎活人。”滕叫天说。 滕叫天也是质疑苏婉对他的爱,年龄差那么多,可是想想,他又没有什么本事,就扎阴界之路,他似乎就是被凑上的一个分子一样。 如果这样分析,那苏婉爱上他是真的? “哥哥,别胡思乱想了,喝酒。”苏婉笑了一下。 滕叫天喝酒,也是琢磨不明白,也不聊那些,聊一些高兴的。 滕叫天回纸铺,下午四点多了,回去就睡。 晚上八点多醒了,他起来,坐在院子里喝茶,抽烟。 历史教授离开后,一直就没有见过面,滕小晨也一直没见到,他想找历史教授谈谈滕小晨的事情。 滕小晨不理他,就是历史教授的原因。 滕叫天确实是想自己的女儿,那种痛苦是撕碎的。 第二天,滕叫天去了历史教授的大学。 因为,历史教授把他的电话拉黑了。 保安没让进,把历史教授叫下来了。 “什么事?”历史教授似乎脸色不太好。 “我想说小晨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父亲,我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对得起小晨,你不能胡说八道。”滕叫天说。 历史教授看了滕叫天半天说:“滚。” 滕叫天一看,这是聊不下去了,看来过得并不好。 滕叫天走了,他给滕小晨打电话,不接,再打关机。 滕叫天摇头,这特么捞阴儿,这么邪恶吗? 孤守寡住,都这么说,这是捞阴人的后半生。 滕叫天在街上走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他要把阴界弄明白,看看纸铺是还能发展不,如果不能,他就安心的守着纸铺,有活就扎,无活就喝茶,度过下半生,不再折腾。 中午,滕叫天找地方喝过酒后,就去了峰顶山。 进了山洞,到了阴界。 滕叫天走街过道,这里是街和道。 滕叫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宾馆,他进去了,没有一个人。 他也觉得挺奇怪的,喊了也没有人,他犹豫了一下,进了一楼的一个客房,十分的干净,他躺下就睡。 他感觉很累,就想睡。 起来晚上七点多了,出来,前台有两个人。 “我来的时候没有人,太累了,就自己进了房间……多少钱?”滕叫天问。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人服务员拿出像手机的东西扫了一下。 “滕先生,阴界这里没有钱,也不用钱,您尽管住。”服务员说。 滕叫天感觉有点害怕,这是一个大坑,不要钱的事儿,那是要命。 滕叫天看着服务员,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 他有点紧张,感觉这个阴界怪怪的。 滕叫天转着,八点多,进了一个酒店,有服务员过来,他点了两个菜,要了酒。 喝酒,吃菜,想着事情,这阴界和阳界似乎有着不同,还相同,这里就扎行,有发展吗? 苏婉是金主,过阴界,为什么呢? 滕叫天喝完,喝完,结帐,依然是用那机器扫一下。 “滕先生,在阴界不需要钱的。” 滕叫天出来,看着天空,这里什么情况?吃喝,睡觉都不用钱? 滕叫天有点紧张,会不会把他埋在这儿? 阴代表的是死亡,阳才是活,这让滕叫天感觉到不安。 每一次不安出现,都会出点事情,滕叫天心里毛毛的…… 第175章 墨以青色 第175章 墨以青色 滕叫天在街上走着,看到了一家纸铺,滕叫天站在那儿看,突然一个人出来,冲着他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果然,不安来了,这恐怕也是要出事了。 滕叫天想走,被那个人叫住了。 滕叫天站住了,心里毛毛的。 “滕先生,打扰了。”那个人说。 “您……” “您不用紧张,我是纸铺的人,知道滕先生扎活不错,想请教一下,方便到纸铺喝茶吗?”这个人很客气,五十多岁的样子。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点头。 进去,喝茶,这个人说:“我拿个扎活,您看看。” 这个人拿过来扎活,是扎的青。 扎青在阳界,最早的时候用,就是解放前,后期就不用了,扎青主要是染青很麻烦,墨以青色。 这扎活是纸人,墨给青色,这墨给青色达到了极致了,太完美了,青透着蓝,蓝里透着原墨色…… “滕先生,请指教。”那个人说。 滕叫天愣了半天说:“我是那边的人,我的扎活,就是普扎,达不到这个水平,不敢指教。” “嗯,我知道您是那边的人,也了解一些关于您的情况,交流扎活儿,也是一起发展,我们两界扎活有着不同的。”那个人说,他叫方原。 “方先生,我是来学习的。”滕叫天说。 “嗯,今天就不了这事,你住下,明天十点你来找我,我们好好聊聊。”方原说。 滕叫天点头,找酒店住下了。 酒店很大,但是就两个服务员。 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吃早饭,没有人要钱,这儿不收钱,白吃? 滕叫天也是想不明白。 他去超市买烟,若大的超市只有一个人,不收钱,滕叫天拿了烟问,说不收钱。 滕叫天心想,这不会是跟自己算总账? 滕叫天转着,快十点的时候,去了方原的纸铺。 方原给泡上茶。 聊天,滕叫天问了,这儿买东西不收钱吗? “这儿没有钱,大家的工作也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就像我,喜欢扎纸,有空就扎一些,有用的就自己取走,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们都是自愿的干活儿,干自己喜欢的。”方原说。 滕叫天愣住了,这个阴界达到了这个水平了吗? “噢,像我们阳界的人,到这边来,谁都可以吗?”滕叫天问。 “不可以,在审批的,就像两个国家之间,而我们是两个世界,自然也会这样的。”方原说。 “噢,是这样。” 闲聊,快中午,方原带着滕叫天去酒店。 “一会儿,有一个人要过来,也是扎活儿的。”方原说。 菜点了,酒上来,一个人进来了,二十多岁,一个女孩子,长得文雅,漂亮,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扎活的,一脸的阳光。 “方先生。”女孩子坐下了,冲滕叫天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季婷,这是滕先生。”方原给介绍。 方原介绍的这个季婷,是什么目的?滕叫天也是不得不想,这个世界他完全就是不懂。 季婷伸手,握手,坐下。 所有的一切,似乎和那边没有什么不同。 喝酒,聊天,季婷就聊到了扎活上来。 滕叫天也说了,阳界的扎活,大概的说了一下。 “嗯,你们那边有一个叫苏婉的,我认识。”季婷说。 滕叫天知道,看来苏婉早早的就到了阴界,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他是想让更多的人进来,进来干什么? 到这儿学扎?还是让阳界传承千年的扎活有一个转机?可是这儿并没有交易,没有金钱,大家都凭着兴趣做事。 “苏婉,我也认识。”滕叫天说。 这就聊到了苏婉的扎,是季婷聊说的。 苏婉在这儿有一个纸铺,每个月会过来一次扎活儿,苏婉的扎很别致,也挺受人欢迎的。 在阴界,扎活的人是非常被人尊重的。 在这里所选择的,是自己喜欢的。 “那总有人不喜欢的工作?”滕叫天问。 “是呀,有一些工作是不让人喜欢,但是这里的人,都会尽自己的所用,在自己喜欢的工作下,可以去做,我们一天工作四个小时。”季婷说。 “阳界没有那么高尚。”滕叫天说。 “滕先生,你可也以到这边开一个纸铺。”方原说。 “嗯,我考虑一下。”滕叫天要学扎活儿,让扎活有一个方向,看来这个也是可行的。 聊天,滕叫天对阴界也是有所了解了,但是只限于一点点。 滕叫天喝过酒,回去了。 他回纸铺,坐在纸铺发呆,生活还是我往前走的,扎活他至少现在不能放弃,老祖宗传下来的,千年扎活儿,他是真舍不得。 滕叫天半夜醒了,总是感觉有人在院子里。 滕叫天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细看,他是目瞪口呆,腿就哆嗦了。 “有空我还来玩。”是那个哈梵画儿里的男孩子,诡异的笑,是一样的。 滕叫天差点不倒地身亡,他揉了揉眼睛,院子里没有人,那个孩子跑掉了。 滕叫天坐到院子里的椅子上,点上烟。 他想,也许是自己花眼了,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随之,他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木头人,滕叫天一下就跳起来了,甚至大叫了一声。 他慢慢的靠过去,拿起木头人,他当时就懵了,手一扬,木头人扔到了地上。 他是真的害怕了。 那木头人是他五岁的时候,父亲给他做的,他非常的喜欢,睡觉的时候也搂着,没有想到,一个多月后,竟然丢了。 他哭了两天,父亲答应给他再做一个,可是一直没有再做,这丢失了三十多年的木头人竟然…… 滕叫天捡起来,确实是,就是他五岁的时候丢的那个木头人。 滕叫天拿着看,然后放到桌子上。 这所有的一切就是真的,那哈梵画儿的孩子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呢? 哈梵画儿,被人扎成了画儿,扎画儿,在慎容妃子的墓里,有哈梵画儿,这一切怎么回事? 滕叫天回房间休息,一直到天亮,也没睡发了。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就去小塘。 小塘的门开了,苏婉在院子里喝茶。 “哥哥。”苏婉看到滕叫天站起来,跑过来,拉着滕叫天手胳膊,让他坐下。 “小婉,那扎哈梵画的人是谁?”滕叫天问。 苏婉说:“这事你就别问了。” 滕叫天说:“我想知道。” 苏婉犹豫了一下说:“是那边的人。” 滕叫天一听,也不用问了,发生的事情,也许和扎的哈梵画儿没有关系。 滕叫天坐了一会儿,离开小塘。 他给肇启运打电话,问发生的事情。 肇启运听完,半天才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上次去肇启运那儿,他说过,十善十恶,现在他能看到一个孩子,那就是有一恶,这恶是什么恶呢?以至于这孩子到纸铺来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真实的发生了,如果没有那个木头人,恐怕滕叫天还不相信,事情是真实的。 滕叫天实在是不想回纸铺,去了一元纸铺。 伊一元坐在那儿发呆。 “伊先生。” “滕先生,坐。” 喝茶,伊一元说,没有活儿,有两家纸铺,出门儿了,断指出门儿,现在改行卖水果了。 滕叫天知道,断指出门儿,只是一种方法,出门不净,恐怕又面也要有麻烦的。 “伊先生,您也考虑出门吗?”滕叫天问。 伊一元想了一下,突然后句话,让滕叫天愣住了。 第176章 木头人 第176章 木头人 伊一元说,他不出门儿,想进阴界,让滕叫天给介绍。 滕叫天愣住了,伊一元这话,是肯定,滕叫天可以进阴界的,这消息又从何而来? 看来这个伊一元也没有闲着。 “这个我办不到。”滕叫天说。 “嗯,滕先生,我们也是老朋友了,现在不可以,以后有机会帮帮我,我也不想纸铺就此消息,对不起祖宗。”伊一元说。 “如果可以,我肯定会帮你的。”滕叫天说。 聊了一会儿,滕叫天回纸铺,他没地方去。 从后门进去,那木头人还摆在桌子上,滕叫天看了一眼,进屋休息。 下午起来,滕叫天从房间出来,激灵一下,那个男孩子站在院子里,拿着木头人。 “我来拿我的木头人。”那个男孩子说完,诡异的一笑,就跑了。 滕叫天一身的冷汗,白天看得更清楚了。 这事还没完了。 滕叫天缓了半天,坐在院子里抽烟,有人敲门。 “从后门进来。”滕叫天喊了一声。 一个人从后门进来,滕叫天一看,是一个小纸铺的人。 “请坐。”滕叫天说。 这个人滕叫天也是认识的,都是在南城干扎活儿的。 “滕先生,我遇到一件麻烦的事情。”这个人说。 滕叫天看到这个人的左手,少了一根指头,他想,也许这个人就是伊一元所说的,也门的人,其中的一个人。 “您不用客套。”滕叫天说。 “你看这个。”这个人递过来一张纸条。 滕叫天看得心惊肉跳的。 纸条是用田字格写的,是他小时候用的那种田字格小本,现在已经没有了。 上面写着:找滕叫天要钱。 字一看就是小孩子写的。 “我出门儿了,开了一个水果店,这两天,出现了水果被咬,一个一口,咬了不少,今天早晨就看到了纸条,我不是找滕先生来要钱的,我害怕,这怎么回事?”这个人说。 “有监控吗?”滕叫天问。 “今天就去买。” “先这样,损失你记着,监控安上了,看看是谁。”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也不知道是谁?”那个人问完,擦了一下汗。 “我看看。”滕叫天说。 那个人走了,是那个哈梵画里的孩子吗? 滕叫天感觉发慌,这样的事情,在捞阴中,没有发生过,就是滕扎的记事中,也没有过。 捞阴会发生一些奇怪的,诡异的事情,就扎纸还说,出现莫名的说话声,或者在房山头出现影子,这是很正常的,阴而集,集而能成影做声,但是这样,确实是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那个纸铺转水果铺的人来了,让滕叫天看监控,半夜一点多,那个孩子出现了,一个水果啃上一口,放下,几十个水果,这是阴吃的一种方法,民间所说的。 “兄弟,这事是这样的……”滕叫天说明了情况。 既然也是捞阴的,自然就懂这个,这事说和他有关系,也谈不上,说没有,似乎有着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这孩子留下字条,让这个人来找滕叫天要钱。 “滕先生,这事还真怪不着你,阴做扣,不过我想请滕先生帮忙,开纸铺也是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太吓人了。”这个人要哭了。 “事情已经出了,想办法解决。”滕叫天说。 “就拜托滕先生了。”那个人说。 那个人走后,滕叫天看着视频,这事就奇怪了,画中的男孩子出来了。 这事有点邪恶了。 哈梵画是东北部落一个画儿,过去的东西,让你永远也说不清楚,那里面有着多少异常的文化? 滕叫天觉得,这事恐怕没有人能解决了。 下午,滕叫天又去了阴界。 那个世界总是有一种异样,滕叫天也是不安的。 他去找纸铺的方原。 方原在扎活儿,喝着茶水,那就是一种享受,艺术口的享受,看来方原是真的喜欢扎活儿。 “方先生。”滕叫天叫了一声。 “哟,是滕先生,到客厅。” 在客厅喝茶,滕叫天说发生的事情。 “哈梵扎呀!”方原说完,想了半一会儿。 “这事你得找季婷。”方原说。 “这个……”滕叫天是犹豫的。 “在这儿你不用多想,打电话。”方原给打的电话。 “你去十二街,他在十二街口等你。”方原打完电话说。 滕叫天从纸铺出来,十二街口去。 滕叫天看到季婷站在街口看着滕叫天在笑,披着头发。 “季先生,辛苦您了。”滕中天说。 “滕先生,您不必客套。” 季婷带着去喝茶,茶室里没有服务员,自己泡茶。 这里就是这样,高度的一种自觉吗? 滕叫天到是喜欢这个世界。 “如果有人不愿意干活,天天就是闲着,怎么办?”滕叫天问。 “如果你天天闲着,就知道了,工作现成为了人们的需要,就像吃饭一样。”季婷说完笑起来。 她是在嘲笑,阳界的尔虞我诈吗? 为利来,为利往? 滕叫天闲聊了一会儿,就说哈梵扎画的事情。 季婷想了一下说:“就是扎纸的一种扎法。” “可是那男孩子?”滕叫天问。 “当扎纸达到了一定程度,会赋予所扎之物以灵气,灵气浸染,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扎活的人,虽然有这种能力了,扎功也是很深了,但是控纸不会,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季婷是一言道破。 看来这阴界的扎纸是非常的厉害了。 “那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滕叫天问。 季婷想了一下说:“你找苏婉。” “我不想找苏婉。”滕叫天说。 对于苏婉,滕叫天还是想回避的,一个年纪差得太多,一个就是苏婉的水太深了,让滕叫天感觉不安。 “苏婉可是喜欢你的,她和我说过的。”季婷笑了一下说。 “我四十多岁了,她二十多岁,这不可能的。”滕叫天说。 季婷笑了一下说:“那我得去你那边,把那孩子带回来。” “带回来怎么办?”滕叫天问。 “在阴界,有一些人是这样的,像这个孩子,在这儿叫灵生,就像人一样正常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的,这样灵生的孩子,在你们那儿极少,在阴界还是不少的。”季婷说。 既然是这样,滕叫天也不害怕了。 “滕先生,你先回去,今天夜里我会过去的。”季婷说。 滕叫天离开了。 回去,在纸铺喝酒。 滕叫天去阴界,也是想扎活有一个出入,现在看来,这纸铺似乎和阴界搭上不边儿,想让纸铺维持下去,看来阴界是不可能了。 滕叫天摇头,折腾一圈,这纸铺来看是不成了,是不是自己也是另谋出路呢? 开个饭馆?弄个小摊? 滕叫天休息。 天黑才起来,他从纸铺出来,坐在纸铺门口,千年传承下来的纸铺,恐怕就此关门。 周帆打来电话,说晚上请他吃饭。 滕叫天过去,周帆在,那逸在,滕叫天愣了一下。 坐下,喝酒。 周帆说:“又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滕先生。” “也叫上先生了?”滕叫天说。 “嗯,他们都这样叫。”周帆笑了一下。 “那爷,您……”滕叫天说。 “滕爷,我也是闲的,反正不事干。”那逸说。 滕叫天知道,那逸这个人很严谨的,不会随意的和人交往,也不会随意的和谁出来喝酒吃饭,也许是骨子里的傲气。 看来,那逸也是对阴界有兴趣了。 周帆必定是为这事儿,看来也是听说了什么。 “周教授,您是为阴界而来?”滕叫天问。 “滕先生,确实是,研究所一直在研究,最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周帆说。 周帆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一愣。 第177章 怪异的公式 第177章 怪异的公式 周帆说,他们算出来一个公式,这公式非常的奇怪,滕叫天一愣,提到公式,他心里就不安,这也是滕叫天心里的一个结儿。 在滕扎记事中,在记事最后面,有一个公式,就是这个公式,困惑了滕叫天很多年。 这种公式是文字加数字的一种公式,他一直就是没有弄明白,也琢磨了很久,他没有问任何人,因为他觉得这个公式不一般,因为下面画了红色的线。 “什么公式?”滕叫天问。 周帆拿笔写下来: 【作者说明:这个公式很诡异,暂时不公开,小说完成后,会选择时间,单独的发布出来。】 滕叫天拿着,看了半天,其实,这公式他是太熟悉了,刻在他的脑子里了,他看了有三四分钟,放下,看着周帆。 看来这个研究民俗的教授,真不是一个胡弄玄虚的草包教授,竟然把这个公式弄出来了。 “我不懂。”滕叫天说。 那逸笑起来说:“滕爷,确实是,这个我也不懂,一个扎活的人,怎么能懂这个呢?不过你能过阴界,这是事实。” “那爷,这事看来不是什么秘密了,确实是。”滕叫天知道,这事不承认也是不成了。 就那逸,原本是想过平淡的生活,突然就揉进来,看来这心也是没定,大概也不想官扎就此消亡了。 “这个……”那逸没有往下说。 “这个我帮不是你们任何忙,我只能说到这儿,周教授,您的这个公式可有解呢?”滕叫天问。 这个公式,是怪异的一个公式,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式,滕叫天也研究了二十多年了,是从周易而出,但是又不完全是周易,还有数学上面的东西,高深莫测。 “我也找了数学家,周易之数,公式中的字,是代表了周易的八卦之数,换成数,又要怎么换,数学家也是弄不明白,那么找了周易的专家,给出的数也是纷杂,无法确定,就算是有了周易之数,但是运算起来,太宏大了,就像星空一样,数学家说,没办法计算。”周帆说。 “滕爷,你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这公式是什么公式?”那逸说。 “那爷不妨说说。”滕叫天说。 “嗯,扎数。”那逸说。 “这……那爷,不懂。” “官扎扎活于宫里,有人在宫墙上看到过,在一个宫女的桌子上,摆着这个公式,而且官扎的人,有人记录下来,只是不全了,记了一半,当时应该是很慌张。”那逸说。 “噢,那爷见识广,我一个普扎,根本就没有见过。”滕叫天说。 “滕爷,您不要谦虚过了,那就假了。”那逸笑起来。 “那爷,我真的不懂,一直被推着走的。”滕叫天说。 喝过酒,滕叫天回去,季婷就打电话了,说在门口。 滕叫天出来,把季婷叫进来,泡上茶。 “季先生,阴界的人过来,是不是随时就可以?任何人都可以?”滕叫天问。 “那怎么成呢?还不乱套了?”季婷笑起来。 “那孩子,不太确定,在什么地方。”滕叫天说。 “一会儿就来了。”季婷说。 “季先生,您这……”滕叫天也是奇怪。 “这孩子是灵生,在阴界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在这儿是不行的,我过来了,一会儿他就来,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季婷笑着说。 “季先生,麻烦您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害怕了?” “可不是,没见过,什么哈梵扎,什么灵生的,在我们这儿,就是诡异,就是灵异,人人见了都害怕。”滕叫天说。 “你捞阴的,诡异的事情应该也是没少见,不至于害怕?”季婷说。 “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少发生的,夜语,夜影,或者是东西移位,这时有发生,而且仅仅是在纸铺,阴气重的原因。”滕叫天说。 “嗯,也是。” 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进来的,看到季婷,老实了,站在那儿叫:“姐姐。” “别闹了,跟我回去。”季婷说。 小男孩子害怕的样子。 季婷着着小男孩子的手,往外走。 “滕先生,有空过去喝茶。” 那男孩子突然回头,诡异的一笑,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他想提醒季婷,但是没有,他觉得季婷能处理好。 男孩子被弄走了,滕叫天琢磨着,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不提整天的提心吊胆的,也是吓人。 滕叫天也是奇怪,那木头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丢了,在这儿时候又冒出来了,那男孩子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呢? 他也不去想这事儿了,进屋就睡。 后半夜,突然几声鼓声,那是扎鼓,扎鼓的声音,很奇怪,急,短,响。 滕叫天一下就坐起来了。 只是三声,扎鼓三声响,人命少半两,人就那几两的命,这少半两还了得? 滕叫天起身出来,打开门,看到伊一元坐在那儿,旁边摆着扎鼓。 这扎鼓不是每一个纸铺都有的,在南城只有两家,官扎有一个鼓,叫天纸铺有一个鼓,但是在爷爷的那个时候就丢了,找了几年也没有找到。 滕叫天瞪着伊一元,这闹什么妖? “滕先生,把你爱的鼓送回来了。”伊一元说。 滕叫天上去一脚:“你送就送呗,你敲什么?还半夜送。” “有人说,送鼓夜送,鼓到三声。”伊一元看着滕叫天说。 “扎鼓三声响,人命少半两,你特么不懂呀!”滕叫天气得想再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滕先生,你是真不懂。”伊一元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摇头,让他进来。 伊一元把鼓弄进来,放到院子里。 “这鼓怎么跑到你伊家去了?”滕叫天问。 “应该是我爷爷那辈弄的,我也不知道,前两天有人说,一元纸铺压不住这鼓的。”伊一元说。 “那你怎么知道这鼓是滕家的?”滕叫天问。 伊一元,指着鼓的一边,有一个“滕”字。 “好了,没事了。” 伊一元一听,转身就走,生怕滕叫天再给他两下子。 伊一元走了,滕叫天把鼓放到地下室,接着睡,这就是命了,生死由不得自己。 第二天起来,滕叫天吃过早饭,拿出滕家记事,看着那个怪异的公式,周帆找到了这个公式,看来她研究的方向是对的,就扎纸来说,这里面有着太多的秘密,那么阴界能知道吗? 扎数而言,扎纸有扎骨,都是有讲究的,九五之数,三九之数,这都不是乱扎的,也是有讲究的,阴数和周易也有着某些关系,看来并不是随意规定的。 这个怪异的公式,到底是什么呢? 第178章 死亡推演 第178章 死亡推演 滕叫天也是实在想不出来。 下午,他去了万达周帆的工作室。 周帆带着他看了研究人员的推演。 “还是用的纳格推演吗?”滕叫天问。 “对,这种死亡推演,是阴数的一种方式,结合了大量的数据,自动捕获数据之后,进行推演,就是一个人一样,慢慢的在成长。”周帆说。 “智能机器人?”滕叫天问。 “是。” “那纳格是不是也可以计算那个公式呢?”滕叫天问。 周帆摇头:“试过了,十分钟后,完全就乱套了。” 回办公室喝茶。 “那逸……”滕叫天问。 “我这边有一些问题,也请教了不少人,那逸就是其中的一个,公式,他说了,官扎有记录,不过公式并不完整,甚至有两处是记录错误的,当时在宫女桌子上看到的这个公式,记录得并不完全,那先生说是扎数。”周帆说。 “还有其它的吗?”滕叫天问。 “没有更多的,不知道滕先生有何见解?”周帆说。 “关于阴界确实是存在,但是我现在只能说存在,其它的人办不了,这个公式,我找人问一下,有结果我告诉您。”滕叫天说。 滕叫天从周帆那儿出来,去了小塘,躲避不是办法。 苏婉在院子里看到滕叫天,跑过来,抱着滕叫天的胳膊,撒娇。 “没出去?”滕叫天说。 坐到椅子上喝茶。 “没有,不愿意出去。”苏婉说。 “你和季婷很熟悉是?”滕叫天问。 “嗯,好朋友。”苏婉说。 “有一件中,我琢磨了二十多年,没琢磨明白。”滕叫天让苏婉拿笔和纸。 滕叫天写下公式,有意的写错了一个地方。 苏婉看了半天,摇头。 “你在阴界有纸铺,应该是很多年了,就是说,没有这个扎纸路的时候,你就可以进去。”滕叫天说。 “是,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这扎纸成路之后,现在有十三个人可以进去,我也是想让这些扎纸人到阴界交流学习,让我们的扎纸传承下去。”苏婉说。 “嗯,这让我挺感动的,只是……”滕叫天说。 “有一些事情,我真的不想你知道,知道得多,事也就多,这公式,有一个地方写错了。”苏婉拿起笔,改了过来。 看来苏婉是知道这个公式的,苏婉说是扎纸公式。 “这个公式有什么用?怎么解出来?”滕叫天问。 “阴界的通道,我扎纸做阴路,用的就是这个公式。”苏婉说。 “怎么解?”滕叫天问。 “哥哥,我觉得到此就可以了。”苏婉说。 “好,不多问了,准备点酒菜。”滕叫天说。 喝酒,滕叫天没有再说扎纸的事情。 苏婉说结婚的事情。 “一个纸铺,现在也不赚钱,拿什么娶?”滕叫天说。 “我有一个老宅子,我买下来了,已经重新修完了,明天我带你过去看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再改。”苏婉说。 “这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呢?”滕叫天说。 “大男子主义。”苏婉说。 “再说。”滕叫天说。 苏婉就阴下脸,不高兴。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苏婉说结婚的事情,滕叫天也是动心,从什么方面来讲,苏婉都不差。 但是,滕叫天总是觉得,这事不可行,年纪,金钱…… 滕叫天思来想去的,感觉不行,不能答应苏婉。 滕叫天第二天,十点多去天桥茶场,找老刘,进去问老刘,说老刘在天桥上摆摊呢! 滕叫天一愣,这老刘又闹哪一出呢? 天桥上,都是摆拎的,这儿原来的老天桥,现在废弃了,就成了摆摊的地方。 他看到老刘,坐在那儿,喝着茶,看着人来人往的。 滕叫天过去:“这又闹什么妖呢?” “风风雨雨才是生活。”老刘说。 滕叫天点上烟,坐下。 “说实话。”滕叫天说。 老刘把手伸出来了,就剩下两根手指了,他藏在袖子里,滕叫天没有看到。 “谁干的?”滕叫天一下火了。 “滕兄,消消火气。”老刘是风清云淡的。 “报警没有?”滕叫天问。 “这就是纸铺的一些规矩一样,你报警管用吗?甚至惹来更大的麻烦,我犯了息人的规矩,也就认了。”老刘说。 “什么规矩?”滕叫天也是生气。 “你们扎行有扎行的规矩,息行有息的规矩,就是要饭的,也有要饭的规矩。”老刘说。 老刘不让滕叫天管,也不告诉他因为什么。 “还能喝酒不?”滕叫天问。 老刘点头,小摊不大,布一包,就走。 在酒馆,滕叫天给老刘拿钱,老刘摇头说:“我的钱不比你少,这样也挺好的,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老刘到是想得开,那滕叫天也不用再多想了。 “找我是有事了?”老刘问。 “对。” “我出息了,这个我一点也不能再沾。”老刘说。 “我知道,我和苏婉的事情……” 老刘听完,沉默了。 “能不能娶呀?”滕叫天问。 虽然滕叫天自己劝说自己不能娶,可是…… 苏婉很漂亮,滕叫天也不好过这一关,如果老刘说不能娶,到是坚定了他的信心。 老刘说,关于苏婉,有不少的说法,有一些甚至让人害怕,老刘并没有说是什么,因为他出息后,不能说。 “你对苏婉了解多少呢?”老刘问。 滕叫天没说话,说了解?也有不了解的,说不了解?也知道不少了。 “如果了解,当然可以结婚。”老刘说。 滕叫天喝酒,不再提这件事情。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呆着。 他琢磨着,纸铺要找一个人,不能总这样关着,关来关去的,就彻底的关了。 第二天,滕叫天给南北打电话,让他给找一个人。 南北中午带着人过来的,五十多岁的一个人,姓岳。 南北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老岳,每天早九点开铺,晚五点开铺……”滕叫天交待完就走了。 滕叫天背着手,阴界最终能给阳界的扎铺,带来转机吗? 滕叫天转到快中午了,去了西郊观巷,官扎的胡同开着,参观的人不多,也算是生意。 他准备进酒馆的时候,季婷跑过来了。 “滕先生。” “季先生,您过来了?”滕叫天说。 “找您喝酒。”季婷笑起来。 进酒馆喝酒,闲聊,滕叫天也是问了:“我们这边的纸铺是不是要转行了?” 季婷接下来的话,让滕叫天挺意外。 第179章 积重难返 第179章 积重难返 季婷说,到阴界开个纸铺,阳界过去开纸铺,那边会有补助给你,根本你的贡献大小。 滕叫天愣了半天,竟然可以这样操作。 “需要什么条件吗?”滕叫天问。 “自然也是有法律的,你想开的时候,找苏婉。”季婷说。 滕叫天点头。 那镇进来了,过来站在季婷旁边。 “季先生,您找我有事儿?”那镇像一个侍从一样,站在一边。 “那镇,你别我老实点,别再瞎折腾,滚。”季婷突然就变了一张脸,滕叫天都傻了。 那镇真像孙子一样,点头,应着,离开。 漂亮的季婷,温柔的样子,此刻竟然一脸的严肃,让滕叫天都懵了。 那镇走后,季婷捂着脸一下笑出声了。 “你这……” “我第一次这样,差点没崩住。”季婷说完,突然一下就大笑起来。 滕叫天笑不出来,那镇这么害怕季婷吗?那镇是官扎,他怕过谁呢? “那镇怎么会怕你呢?”季婷说。 “和阴界有关系,官扎在四百多年前,凭着官扎之技,进了阴界,就两个人可以进,原本是可以下一辈人,有两个也可以进入的,但是官扎犯阴界的法律,就赶出了,那镇一直在折腾着,再进阴界。”季婷说。 “他知道你是阴界的人?”滕叫天问。 “知道,阴界的人和阳界的人是有区别的,或者说,是一种感觉,慢慢你就能知道。”季婷说。 “那镇想再进阴界,为什么不允许呢?”滕叫天问。 “犯了阴界的律法了,那家人,永远也不能再进阴界。”季婷说。 滕叫天想,这阴界的律法是够严格的了。 “我想问一下,洗纸是不是阴界洗纸?”滕叫天问。 “捞阴,不管是阴界和阳界,都有自己的一个制度,规矩,洗纸是你们这边的人,我们阴界人不插手阴界的事情,就洗纸,其实就是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也是让捞阴有着一个良好的发展……”季婷说着。 滕叫天点头,看来捞阴,水深如城呀!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喜欢你,考虑一下。”季婷的话,让滕叫天愣住了。 “你……我一个老头子,有意思吗?逗我?”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说的是真的。” “我就不明白了,苏婉,你,二十多岁,长得漂亮,为什么?”滕叫天心里直发毛,这不是不是大坑。 可是,左思右想的,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呀!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普扎,一个小小的纸铺。 “爱是不分年龄的,也不会地位。”季婷说。 “我们阳界讲的是门当户对,何况你是阴界的人。”季婷说。 “这都是老观念了。”季婷说。 滕叫天说:“你和苏婉可是好朋友,你也知道,苏婉喜欢我。” “没结婚,我就有机会。”季婷说。 这话就没办法聊下去了。 季婷看了一眼表,说有事,先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自己喝酒,那镇进来了。 “滕爷。” “那爷。” 看来那镇是一直守着外面。 那镇坐下了,没有刚才害怕的样子。 他自己倒上酒,喝了一口放下,吃菜,滕叫天看着。 那镇一直在折腾着进阴界的事情,那逸也没有闲着,看来对于阴界,官扎一直在努力着,用扎幻想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阴界,让滕叫天给破了幻了,这个仇,滕叫天也清楚,那家的人,肯定是会记得的,别看那家人现在分成三个派,但是都是姓那,身体里的血,是一个祖宗的。 那镇看来是饿了。 “滕爷,你进了阴界,到底不是一般人,你能帮我说句话吗?”那镇说。 “我算什么?没那个本事。”滕叫天说。 “季婷如果能帮官扎,那进阴界是没有问题的。”那镇说。 “那爷,现在混得挺好的,进阴界有什么意义呢?我进阴界是没办法,纸铺是维持不下去了,捞阴的出门难,我更是,积重难返,我也就不得不想办法。”滕叫天说。 “噢,滕爷说得可怜,官扎才是很苦的,那么一大家子的人,现在扎纸也是进入了一个低俗期,这个到底需要多长时间级缓过来,也不清楚,所以进阴界,找点补头。”那镇说。 “我帮不了你。”滕叫天说。 “滕爷,你不讲究了,你和季婷有说有笑的,那关系绝对不一般的。”那镇说。 “你不要胡说八道的,我们不过就是认识。”滕叫天阴下脸来。 “看来滕爷是不想帮我了,不过你记住了,官扎不是好惹的。”那镇把酒杯摔了,走了。 滕叫天知道,这邪恶的火就是从季婷那儿来的,季婷把那镇给训斥了,那镇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这火就发现这儿来了。 滕叫天起身离开,回纸铺,老岳正关铺子。 “辛苦了,老岳。”滕叫天说。 “滕老板辛苦。” 老岳走后,滕叫天休息。 第二天起来,滕叫天吃过早饭,打开铺子,老岳来了,忙完,给滕叫天泡上茶。 “老岳,坐下,一起喝茶。”滕叫天说。 坐有纸铺前,喝茶,聊天。 突然,一队人往街的那边过来,有二十多岁,披麻戴孝,打灵幡,撒纸钱…… 这是下葬的队伍,现在虽然不多了,但是也有讲究这个的,七孝八丧,九包十嚎,这些都有…… 滕叫天和老岳看着,队伍从纸铺路过,突然,滕叫天发现,队伍里有一个人,低着头,侧看滕叫天这边,诡异的笑着,看着滕叫天…… 滕叫天激灵一下,冷汗下来了,那个人绝对是冲着滕叫天笑着的,诡异的笑有点太瘆人了。 滕叫天一下站起来,把老岳给吓得一哆嗦。 滕叫天走出纸铺,看着队伍。 这事太奇怪了,是巧合? 滕叫天觉得不是。 滕叫天马上给天桥的查三打电话。 老刘说,以后有事找查三,滕叫天认识查三,这小子有点滑头,所以没怎么接触,老刘说找查三,他就找,因为他相信老刘。 “查老师,我是滕叫天,问一下,今天南城谁家出丧。”滕叫天问。 就天桥茶场,南城发生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所以,天桥茶场一直能到现在,不是没有原因的。 查三的话,让滕叫天就坐到了台阶上。 第180章 阴家走丧 第180章 阴家走丧 查三说,南城无丧。 滕叫天的冷汗就下来了,一下坐到台阶上,点上烟。 “你确定?”滕叫天问。 “滕老板,您再等一会儿。”查三挂了电话。 过了五分钟,查三打电话来说,无丧。 就是说南城没有丧事,可是刚刚过去的丧队呢? 也许是查三息不准。 滕叫天起身就去了天桥。 老刘摆着摊,卖着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滕叫天过去,坐下:“老刘,丧队从纸铺门口过,查三说,南城无丧。” 老刘喝着酒,有人过来,拿起一个小瓷罐儿。 “元的。”老刘说。 “看不到,明代的,二百。”那个人说。 “玩去。”老刘瞪了那个人一眼。 老刘摆摊,纯是想找点事儿做,那个人走了。 “纸铺门前丧,老板必遭殃,有丧不行丧门前,这可就是有说道了。”老刘说。 这个滕叫天自然是知道的,送丧的,都是不从纸铺,或者是有办丧事的地方经过,都是绕着走,这是有讲究的。 但是当时滕叫天并没有多想,现在不是那个年代了,有的时候,有一些讲究,新一辈的人,并不知道,所以滕叫天也没有多想,那些讲究也许过时了。 “老滕,看来是冲你而来的,你得罪了什么人吗?”老刘说。 “我这脾气,能不得罪人吗?”滕叫天说。 “那你找查三给查!”老刘说。 “嗯。” “你不要去茶场,约查三出来给查,你目标太大。”老刘说。 滕叫天没有想到,不断的出现诡异的事情,冲着纸铺而来,到底为什么呢? 滕叫天也是弄不明白了,捞阴,是会出现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是不至于这样,这似乎就是有人有意的,目的是什么? 滕叫天纸查三出来,到正街的酒馆喝酒。 查三四十多岁,已经在茶场呆了十二年。 息人确实是赚钱,但是有一些消息是要命的,没有点脑袋,在茶场也是呆不下去的。 喝酒,滕叫天就问南城无丧,那丧队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滕先生是要打听这件事情的,我已经问过了。”查三说。 滕叫天拿出两千块钱。 查三笑了一下,摇头,说五千是朋友的价。 滕叫天又给转了三千块钱。 息人的消息是不乱要的,值什么价,他们息门也是有规矩的,这个滕叫天不懂。 查三说:“滕先生,门口过丧的人,是阴家人。” 滕叫天一激灵。 阴姓,是管仲的后人,这阴家人,滕叫天人扎过活儿,也看到过阴家人的家谱,确实是管仲的后人。 如果是管仲的后人,如何成为阴姓,滕叫天也听阴福说过,管仲的第七代孙管修,跑到楚国当了阴大夫的官,因为,子孙以官为姓,就姓了阴。 阴家人在东北有一个分支,南城这支有三十多人的家族。 阴福五十多岁,是一个好交朋友的人。 滕叫天给阴家扎过活儿,也就是阴福有了来往,阴福每年肯定会过来一两次,和滕叫天聊聊天,喝喝酒。 “我知道了,谢谢。”滕叫天说。 丧队中的,那个人是什么人?诡异的笑,太奇怪了。 滕叫天喝过酒,回来。 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去了阴福家。 小区里,阴福在一楼的花园弄盆景。 “阴老师。”滕叫天叫了一声。 阴福抬头:“哟,滕老板。” 进院,泡上茶,闲聊一会儿,滕叫天就说丧队的事情。 阴福愣了半天说:“阴家没丧呀!” 滕叫天说了丧队。 “那应该是阴家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得一下,滕先生,您稍等。”阴福出去打电话了。 现在对滕叫天的叫法,怎么叫的都有,原本先生只是纸铺对纸铺的一种专有的称呼,现在也有外人叫滕先生。 阴福有十多分钟才回来。 “滕先生,是阴家走丧,阴家无丧走半月,是每年一次的,走丧是我们祖宗留下的习俗,我不知道的原因就是,今年我这边遇阴劫,阴劫而不动,所以走丧是那边走的,没有通知我。”阴福说。 走丧知道听说过,但是真不知道阴家也有走丧的习俗,在南城他竟然不知道。 那么阴劫就属于算命了,相信这个的,就算,阴劫不出丧,不进丧。 “噢,是这样,走丧也是避纸的。”滕叫天说。 “这个……容我再问问。”阴福说。 “那就麻烦您了。”滕叫天站起来离开。 滕叫天的那种不安又出来了,这不安一出来,肯定就会有事儿,那么滕家和阴家应该没有什么过节。 这事就是怪怪的。 滕叫天等着阴福的回信,可是迟迟不回信,三天过去了,滕叫天又上门儿,阴福竟然闭而不见。 这事要凉凉。 滕叫天给查三打电话,问这事儿。 “后面的事情不查。”查三说。 滕叫天一听,那就自己查! 他去小塘,苏婉在喝茶。 “哥哥。”苏婉笑得甜。 滕叫天坐下喝茶,说起阴家的事情。 苏婉说:“哥哥,关于阴家的事情,我这边有记载。” 苏婉进书房,一会儿出来,拿着一个泛了黄的本子。 “你看看,这是南城的记事,就是捞阴的记事,还算是全。”苏婉说。 滕叫天看了一眼苏婉,翻开看。 第二页,就有阴家的记载。 管仲之后,东北一支,管家以识而结天下,私有技而能饱食…… 记载并不是很多,但是也算是详细了,提到的私技是重点,其它的就是一个记录。 “阴家私技是什么?”滕叫天问。 “这个私技我也了解过,阴家有每天走丧的习俗,从这点上来看,对于丧而言,阴家是十分的了解的,阴家的一个人,你需要见一下,也就明白了,走丧过纸,说明你和阴家有什么事情。”苏婉说。 “什么人?”苏婉说。 “我明天约出来,你到小塘来就成。”苏婉说。 喝酒聊天,滕叫天就没有再提阴家的事情。 苏婉又提结婚的事情。 滕叫天沉默了一会儿说,过一段日子的。 滕叫天回纸铺,让老岳关铺回家。 现在真的没有扎活了,叫天纸铺的扎活,比其它的纸铺要高出很多,现在人用牛,马,纸人,还是用扎活的,但是都跑到其它的纸铺,或者是被丧套垄断了,现在是一点活儿也没有。 滕叫天也是摇头,到阴界开纸铺,换钱维持着,似乎有点冒险的意思,那阴界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不管是阴界,阳界的,都有着自己的律法,规矩,只看表面,你看不出来什么。 第二天,去小塘,滕叫天看到那个阴家的,激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