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边将》 第1章 国仇家恨 大汉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幽州渔阳郡,此时已然入冬。无垠的草原上已是白雪皑皑,天空阴沉沉地,凛冽的寒风凄厉的呼啸着、像是要将面前一切尽皆撕碎,旷野中弥漫着肃杀与萧瑟的气息。 此时边塞十里外、一阵沉闷压抑的马蹄声传出,一队约两百人的骑兵正在警惕地向远处白茫茫、灰蒙蒙的旷野中上巡视,不时侦骑四出、轮流探查着周边情况。 队伍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威武不凡,面部棱角分明,两条浓眉如两把随时要劈杀而下的大刀,一双虎目霸气凶悍、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隆鼻高耸、嘴唇微厚,唇边稀疏微黄的绒毛胡须,让整个人稍显青涩。 其胯下骑着一匹、浑身皮毛乌黑油亮的雄壮战马,得胜钩上挂着杆一丈长的青龙戟,右手掌中一杆手腕粗的丈八长槊,接近三尺的槊锋两侧开刃、中间有棱刃,寻常铠甲在此槊锋面前、犹如破布一般,一捅就穿。 槊锋槊柄连接处是八楞锤、锤上遍布尖刺,槊尾有槊篹、槊篹末端亦是探出八寸尖刺。整根长槊杀气四溢、无坚不摧! 此人名叫曹震、字定国,青州北海郡高密人氏,祖上乃大汉开国功臣、相国曹参。世代延绵至今、已然家道中落、不再是世家大族,如今依然是世代从军戍边、一家满门忠烈。 近年来,鲜卑不断寇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夏天开始,鲜卑分派九万骑兵进入大汉沿边的九郡、掳掠官吏百姓以及搜刮物资财货。不得已,朝廷派张奂率军进攻鲜卑、鲜卑大军这才离去。 朝廷对鲜卑的长期犯边深感无奈,尤其是鲜卑来犯之敌尽皆骑兵,呼啸而来、从容而去,大汉军队以步兵较多、骑兵相对稀少,得知鲜卑进犯、仓促调兵又追之不上,致使鲜卑在我边塞来去自如。 无奈才派使者带着印绶,打算封檀石槐为王,并且与之和亲。可是檀石槐不但不肯接受,反而对大汉边境侵犯和劫掠更为频繁。 檀石槐乃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人,其几乎统一了整个草原、并将辖区分为三部: 从右北平郡以东、直至辽东郡,连接扶余、濊貊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郡以西、直至上谷郡的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郡以西、直至敦煌郡、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一部设置一名首领管辖。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汉灵帝即位后,幽州、并州、凉州的边塞诸郡每一年都会遭到鲜卑的攻打,被杀死抢掠的百姓数不胜数。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八月,汉灵帝派遣乌丸校尉夏育由高柳出发,破鲜卑中郎将田晏由云中出发,匈奴中郎将臧旻率领南匈奴由雁门出发,各自率领骑兵一万多人、三路分兵出塞,意欲推进二千余里。 结果夏育等人遭到惨败,甚至连符节和辎重全都丢失、各自带领骑兵数十人逃命奔回,汉军士兵仅战死的人就多达十之七八、只有十之一二的汉军士兵回到大汉。 随着鲜卑的不断发展壮大、人口的日益增多,农业及畜牧业等满足不了鲜卑人的生存需求。檀石槐就派出多股骑兵,四处骚扰掳掠农民工匠。使得大汉边塞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边塞百姓人心惶惶、四处逃难、流离失所。 为了抵御鲜卑,边塞各郡都派遣军队四处巡视、以安民心。然而汉军骑兵太少、不成规模、无法与鲜卑争锋,死伤惨重。 曹震本是后世之人,名叫曹振。家境还算殷实,家中老母在堂、妻子贤惠,有一小女聪慧异常、惹人怜爱。 曹振是个武痴,工作之余、经常四处拜师学艺。八极拳形意拳打得颇有火候,八极大枪跟形意大枪也抖得有模有样。 听他人说河北沧州有位老人,有古代的运气法门,便匆匆去求教。 老人也不敝帚自珍、倾囊相授。具老人讲、此法名为三段运气法,第一段入门,对身体气机控制加强,练至大成则气力翻倍。二段则是对身体控制浑然自如、气血不断壮大,练至大成则气力再次翻倍。三段则是开始耳聪目明、思维敏捷、精气神合一,周身气血如山如岳。 可惜此乃古人法门,传至如今、能炼成者寥寥,偶有几人练成第一段法门,再往后就不得其门而入了。 作为武痴、曹振最不怕的就是困难,谢过老人后、便回家苦练。由于整日沉迷其中,老母妻女颇有怨言,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多的疯魔还真让其练成了第一段,已是有了一身巨力。 回想起一年来的疯魔,给老母妻女带来诸多困扰,忙跟老母妻女赔礼道歉。 都是挚爱之人,老母与妻女见其醒悟、怎会忍心责怪,做了许多美食、庆祝其回归正常。 没曾想沉浸在家庭温馨中的曹振、喝了个酩酊大醉,结果乐极生悲。由于自行摸索运气法门,急于求成、伤了心脉,再加上饮酒过量,自此一醉不起。 再醒来已经物是人非,灵魂穿越成了东汉末年、幽州渔阳郡军营中、一位重伤垂死的青年将领。可怜那老母妻儿再也无法相见。满腹的悲伤悔恨却无能力,只能乞求上天保佑,让老母妻女平安康泰。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先完成这具身体主人的夙愿,也算报答其再次活命之恩! 现在的曹震生在军武世家,祖父曹昌,早年在边军也是勇烈之将,官至都尉。在战场上头部受创、导致视力模糊,于是告老回家修养。 祖母田氏,出自渔阳田氏大族。育有四子一女,分别是曹果、曹毅、曹忠、曹勇和女儿曹梅。大子二子三子皆在边军之中从军戍边,四子在家照顾父母、打理家业,女儿则嫁入了北海孙家。 曹震为二房曹毅所出,母亲张氏年轻时好盘马弯弓、不喜女红,嫁人后倒是变得温柔贤惠,安心在家相夫教子。高密曹氏一族家风极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齐心,为世人所称赞。 曹震自幼聪颖异常、文武双全,熟读家传兵书战册、颇具才名,十三岁便帮助官吏捉拿贼匪、锄强扶弱、大有侠义之风,为回高密家乡着书的郑玄郑康成所喜爱。又因其是开国功臣、相国曹参之后,虽然家道中落,仍然世代从军边塞、满门忠烈,遂收为弟子悉心教导,以期将其培养成为国家栋梁之才,恢复祖上荣光! 可惜好景不长,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十月,边塞传来噩耗。曹家兄弟三人于八月随夏育出兵攻打鲜卑大败,兄弟三人尽皆战死沙场。霎时间,整个家族被哀伤笼罩、人人悲痛欲绝。已经16岁的曹震更是目眦欲裂,誓要杀尽鲜卑胡狗、亡其族、灭其种,以报国仇家恨。 于是拜别老师以及家中长辈,带着几名家仆、几匹老马、一杆青龙戟、一张硬弓、一壶羽箭,直奔幽州投军去了。 第2章 喜得神兵 到了幽州渔阳,拒绝了家仆的跟随,单人独骑来到了军队大营,也是父亲三兄弟从军之处。渔阳都尉鲜于辅得知是曹毅之子,原来是自己军中袍泽后人,便欣喜地接见了他。 亲自考教了一番其兵法武艺,发现其不但弓马娴熟,勇武异常,还习得兵法谋略,又是军人世家子弟,必定知兵事,便将其安排到斥候营中,从伍长做起,并嘱托军中老卒多加照拂。 起初有些老卒见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来做他们的伍长,尽皆不服,碍于都尉嘱托,又知是曹氏三兄弟后人,也不便发作,只得虚与委蛇。不过很快在比试中,被曹震一个个扫罗马下,这才心服。 自此之后,曹震每战必争先,状若疯魔,一遇到鲜卑骑兵便声疾色厉,不死不休,手中长戟舞得好似游龙探爪,疾如闪电,或刺,或扫、或劈、或钩、或削,与之对阵的鲜卑骑兵,尽皆胆寒。 接近两年的疯狂厮杀,曹震已然18岁,已经累功至军侯,掌管一曲骑兵。在渔阳郡已经颇具威名,城内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感念其抗击鲜卑入侵,守护渔阳百姓的恩情。 此时军队升迁还是比较困难的,公孙瓒已经在右北平威名赫赫,鲜卑人都惧其凶威,二十五岁之龄在右北平刚升为都尉。曹震虽军功卓着,也亏有军中长辈提携,否则也不会升迁如此之快。 在一次与鲜卑的厮杀中,曹震战马被冷箭射死,摔下马来,由于冲杀的太猛,部曲都跟不上接应,身中数箭犹自夺马拼杀,直至鲜卑骑兵撤退,才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昏死过去。 被部曲救回大营后,已是奄奄一息,军中皆仰慕英雄,所有的军中医匠合力施救,都尉鲜于辅更是下令军中所有药材随意取用,定要救活曹震,却是依然没有救治过来。 弥留之际,被后世曹振占据身体,两股意识慢慢融合在了一起,伤势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半个月后,曹震已经能下地活动了,融合了今生的记忆后,慢慢习惯了这具身体。 曹震在养伤之余,根据这具身体的戟法武技和战场厮杀经验,结合形意大枪以及八极大枪的一切技巧,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戟法跟矛法。 直到一个月后,曹震才把前世的三段法门中的第一段练到大成,由于是轻车熟路,又或是两世为人的智慧叠加,使得第二段运气法也得以入门。 本就勇武异常,现在又有了一身巨力跟适合自己的高深戟法矛法,再到战场厮杀的时候,将会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也可能是两个人的意识融合的原因,曹震的思维更加清晰缜密,反应更加灵敏迅捷,身体意识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得到了全面的升华,而且能一心二用,互不干扰。 他试着用左手持长戟,右手长矛,练习冲杀,竟然格外得心应手。矛戟配合,相得益彰,一招一式,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只是所用长矛不太称手,矛杆为硬木所制,坚固异常,刀劈斧凿也只能留下个浅浅的印记,只是没有弹性,无法发挥出新创戟法的抖劲跟崩劲等技巧。听说渔阳城内有位制长兵器的大师,于是就带着两名亲兵前去拜访。 这位兵器大师名叫公输瑜,字子美,见到曹震来访,并且颇为客气,礼敬有加,颇为诧异,盖因此时工匠地位很低,哪怕是大师也是如此。像曹震这般的大儒弟子,军中骁将,竟能如此尊崇匠人,心内非常感动。 听到曹震要求后,便取出一根手腕粗细的长杆来,说道: “说来也巧,某三年前获得一颗罕见的好拓木,本想制弓,然观其形即直且长,不做马上兵器却是可惜。 某就以拓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不再开裂,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 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成型,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历时三载制了三根,仅成了此一根,所耗甚巨,然由于弹性太大,制枪矛恐无人用得惯,正准备制马槊。 (此时的枪法矛法都适应硬木,没多少弹性的枪杆矛杆,有的直接是铁杆。)” 曹震听完大喜: “此正是某所求之神兵,槊长丈八,三尺槊锋两侧开刃,中间有棱刃。槊锋槊柄连接处是八楞锤,其上遍布尖刺。槊尾有槊篹,末端探出八寸尖刺,不知先生可有上好镔铁打造?” 公输瑜听到曹震的描述,眼冒精光,感叹道: “如此精妙的设想当真是骇人听闻,打造出来定是一把神兵,能有幸打造如此神兵利器,此生无憾矣! 某藏有一块陨铁,这就为军候打造,请军候静候七日来取便可。” 曹震又问:“不知先生制槊所费几何?” 公输瑜爽朗的大笑:“便送与将军,再送将军一张强弓,望将军凭此神兵利器,护佑大汉百姓。” 曹震忙道不可:“先生高义,然先生制槊制弓所耗甚巨,如若平白送出,长此以往、何以为继?某全部身家只有百金,请先生务必收下。” 说完放下财物,扬长而去。 七日后,曹震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马槊、宝弓,寻得一开阔地,上马随意挥舞马槊,便觉得异常的趁手,各种精妙槊法施展出来,霎时间舞的槊影翻飞,密不透风,无边的杀伐之气,向周边四射。围观之人被骇的连连后退,似是恐被槊锋带起的劲气误伤到。 停下来后,又试着拉三石宝弓,连拉几次,弓如满月,毫不费力。恰见三百步外有一颗需两人环抱的大树,周遭无人,便取出羽箭,刷刷刷三箭成品字形射出,羽箭瞬间消失不见。 亲兵打马过去一看,惊骇地合不拢嘴,只见大树上三只羽箭成品字形排列,箭矢大半没入树干,只余少半暴露在外。 一通演练,惊得公输瑜目瞪口呆,连连赞叹:“军候如此年少便有此等伟力,真乃神人也。” 曹震畅快地哈哈大笑,欣喜异常,大赞: “好槊,好弓,好一个公输子美!” 随即沉思了一下道: “槊名破军,助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弓名射疆,某弓箭射程之内,尽皆会成为大汉疆土。” 公输瑜闻言一震!低声呢喃:“破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射疆,弓箭射程之内,尽皆会成为大汉疆土。壮哉斯言!好一个霸气的大汉儿郎!如此雄心壮志,真是让人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曹震嘱托公输瑜:“先生以后再寻得好拓木,不妨再造些马槊,某必定凭掌中马槊。手中宝弓,让天下人都知先生大名。 某出营时间不能太久,就此别过,等有暇与先生共谋一醉!” 公输瑜心下感动:“某必定备下美酒,以待将军!”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畅快大笑! 第3章 巡防遇敌 回到军营后,得到都尉鲜于辅军令,因最近鲜卑又在边塞活动频繁,令各曲轮流去城外巡视。曹震便整顿兵马出城巡视,这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曹震身后两百骑兵,半数都是两年来跟随曹震厮杀出来的百战老卒,后补充进来的也是从军中挑选的悍勇之辈。还有一部分是仰慕曹震威名前来军前效力的游侠儿。 此两百人个个高大雄壮,每人身披一层皮甲,再外套铁甲,所骑战马,皆是从缴获鲜卑战马中选出的高大健壮的好马。战马要害部位都有皮甲防护,如此一支精锐骑兵,在整个大汉也是少见。 曹震治军极严,在营中要军容整洁,白天休息时也要甲胄齐全,武器随身携带,随时备战。且无战事时,必须日日高强度操练,不得懈怠。 出征要令行禁止,行止有度。进攻时,面对千军万马队形不乱,悍不畏死,即便撤退时亦要井然有序。如有违背,面对的就是严酷的军法,让手下兵将都苦不堪言。 好在曹震以身作则,进攻时冲锋在前,撤退时掩护在后,平时也与士卒共同操练。因军功获得的赏赐,更是大部分都买了肉食,让兵将们吃的满嘴流油,因此深受将士们爱戴。 曹震身后两位屯长,一位叫张亮张子明,上谷人,年方十九,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行事沉稳周全,已是军中老卒,一杆镔铁长矛,使得虎虎生风。 另一位毛成毛文修,年方十七,长相英武,性格豪爽,乃青州东莱人,一杆霸王枪舞得也是霸道绝伦。 两位都是最早跟着曹震几经生死的袍泽兄弟。曹震也很注重对二人的培养,时时提点武艺兵法,此时二人虽然年轻,已然颇具名将之姿。 此时远处有两骑探马打马狂奔而来,未到近前,为首的伍长就滚鞍下马,往前疾跑几步大声禀报: “禀军候,东北方二十里出现一队鲜卑骑兵,约五百骑,向我方而来,其身后有鲜卑探马出现,某已令三位兄弟在远处隐蔽监视,某二人回来禀报!” 曹震冷声道: “定是鲜卑狗的骑兵先锋,身后鲜卑探马,乃是来回传达军情、军令,其后肯定有大股骑兵跟随。汝处置地很好!速速回城将敌情与某之推测禀告鲜于辅将军,其余人,随我歼敌,先断鲜卑狗一臂。” 其实曹震心底也有些惊慌,毕竟自己穿越过来以后,此次是第一次真正地上战场。虽然两人灵魂意识已融合,等同于自身也经历过以前的厮杀,但还是多多少少受现代思想的影响。 这可是真正的战场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腥场面,心里难免会有些异样的感受。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暗骂自己一声无用,在民族大义面前,在这国仇家恨面前,堂堂热血男儿,怎能尽做些小女儿态。 想开以后心神大定,此刻前世今生才算真正融为一体,不再受负面情绪影响,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睿智。 张亮担心地问: “军侯,如此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鲜卑狗缠住,后面鲜卑大军一到,我等恐有覆灭之危呀。” 曹震转头问毛成: “文修,你意如何?” 毛成道: “军侯,我等兵少,鲜卑狗狂妄自大,必然轻视我等,我等出其不意冲杀一阵,定能建功。” 张亮反驳道: “如若我等冲杀之际,鲜卑狗再派出几百骑兵追击,彼时我军经过厮杀,人马俱疲,鲜卑狗以逸待劳,如之奈何?” 毛成语塞,皱眉苦思良策。 此次乃是曹震第一次在实战中考验二人,引导其独自思考。以前的曹震战时只会指挥冲杀,不会讲解,战后再指导他们兵法谋略。穿越过来后,两人的融合,让现在曹震头脑更加清明睿智。 在战斗中讲解,引导其思考,兵书中的知识才能活学活用,如此二人的成长也会是最快的! 听闻二人所言,不尽大感欣慰。 “汝二人所言,皆是有理。子明思虑周密,用兵谨慎,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文修勇猛果敢,然思虑稍欠周全。 鲜卑狗派出五百先锋,其后大军恐有数千人,如此大军极难掩藏行迹,要想不被我军发现,距离要在五十里以上。若我等能速战速决,鲜卑狗的大军定然反应不及。 再则鲜卑狗历来轻视我大汉军队,前年我军出塞进击鲜卑失败,更使鲜卑狗愈加骄纵狂妄,我军以两百骑进攻敌方五百骑,鲜卑狗必然小觑,大意之下,我军方才能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城中仅有鲜于都尉的三千步兵,两千屯田兵,骑兵除却我等仅余三百。我等必须竭尽所能消耗敌军,减轻守城压力。 若我等能以二百骑兵杀的五百鲜卑骑兵杀的大败,鲜卑狗必定狐疑,忌惮我军骑兵战力,不知我城中骑兵数量,必不敢大军压上,我军守城压力大减。 因此我等不得不战,不但要战,还要战出威势,以摧枯拉朽之势杀的鲜卑狗全军覆灭。” 曹震脸色一肃,厉声喝道: “张亮听令!” “末将在!” “从你屯中选出一伍机敏之人,均配轻甲快马,待我两军交战,迅速绕过战场,去探查鲜卑狗大军虚实,此去旨在打探军情,遇到鲜卑斥候,避开就是,不得与之接战!” “诺!” “毛成听令” “末将在!” “检查武器铠甲马匹,整军备战!” “诺!” 两人领命后迅速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片刻后,整军结束,两人回到军前向曹震复命。 曹震又对全军喝道: “此战关键在于凿穿对方军阵,以我为锋刃,张亮、毛成为侧翼,其余尽皆保持锋矢阵型,随我等冲杀。 尔等皆需谨记军令,务必令行禁止,不听号令者,杀!胆怯后退者,杀!消极进攻者,杀!扰乱军阵者,杀!” 众将士大声应诺。都是跟着曹震几经生死的厮杀汉子,此刻皆目露凶光,充斥着对杀戮的饥渴! 曹震马槊向前一指: “出发,往前接敌,把战场向外推移” 说完一夹马腹,雄壮战马打了个响鼻,迈开碗口大的马蹄,向前小跑起来,张亮毛成立马带兵稳住阵型跟上,接近两百骑兵跟随曹震三人慢慢调动马力。 此时鲜卑骑兵首领也得知有两百汉军迎面而来,都有些愣神,旋即猖狂大笑: “莫不是汉人小儿都得了失心疯不成?纵使是公孙伯圭亲率两百骑兵在此,于我五百最精锐的勇士阵前,也必定饮恨于此。” 有位百夫长提议: “我等奉命为先锋,清除路上的汉人探马,为大军隐藏行迹,再以五百人为饵诱汉军出城,以便趁其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我等趁机夺城。 如今汉军这两百骑兵已经发现我等,不逃走求援反而迎面拦截我等,此事于理不合,必有蹊跷。 且汉人骑兵本就稀少,此两百骑兵怕是其中大半,其战死于此,城内汉人守军更加不敢出城。不如先派人向头领禀报,以便早做定夺。” 骑兵首领狂妄的一挥手:“不必在意,两百汉人骑兵就敢犯我鲜卑勇士胡须,可见汉军之中无人矣,定是前年我鲜卑勇士杀的汉军全军覆没,良将尽失,所余者尽皆是痴傻之辈。 我等此次作为先锋,首领挑选了部族最勇猛机智的勇士,配备了部族里最好的战马跟武器铠甲,别说区区两百汉人骑兵,就是有千军万马,我等也能在敌阵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先冲杀一阵,把敌军碾为齑粉。待我等灭了这股骑兵,佯装损失惨重,只率三百骑去叫阵,汉人必定上当。 届时我等趁机抢夺城门。众勇士,莫要堕了我鲜卑勇士的威名,随我前进!” 第4章 摧枯拉朽 五百鲜卑骑兵唿哨着加速前进,此时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距离不足一里,鲜卑骑兵也没有打算使用骑射,如若互相对射,己方也会有损耗,便决定一个冲锋消灭敌军。 待到两军相距两百步时,曹震内心开始狂暴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大喝: “随我杀~~!” 此刻的曹震右手持马槊左手持青龙戟,猛踢战马加速冲杀,大黑马颇具灵性,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狂暴凶悍气息,猛地一步跃出,旋即四蹄飞扬,像一头洪荒猛兽,滚雷般向着前边的鲜卑骑兵冲撞而去。 张亮持矛,毛成举枪护在曹震两侧,身后近两百铁骑紧随,纷纷嗜血狂呼: “杀~~” 整支队伍整齐划一,突然爆发出的铁血凶悍气息,让周遭空气都好似为之一震,当真是人如龙,马如虎。 鲜卑骑兵这才发觉不对,敌军这阵势一看就是百战精锐,人马皆披战甲,冲锋起来阵型不乱,气势如虹,悍不畏死,方知是大意了,然而现在后悔已然无用,战阵之前,唯有死命冲杀! 头领收敛心神,多年的战阵经验让他快速的做出反应,随即大喝:“勇士们,给我杀~~!” 众鲜卑骑兵呼啸着全速冲杀起来! 眨眼之间两军便撞到一起,让鲜卑骑兵没想到的是,汉军战力强悍如斯,甫一接触,汉军便如热刀切牛油一般,在鲜卑骑兵军阵中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 当头一将,气势更是让人胆寒,两臂似有千斤之力,霸道无双。左手一杆青龙戟,舞的形似游龙探爪,劈、钩、削、缠、拦,变化多端,快若闪电。 右手一杆马槊,舞动如一条择人而噬的大蟒,向着敌人绞杀而去,槊影重重,神秘莫测,刺、挑、劈、扫,大开大合,迅如惊雷,大片鲜卑骑兵被杀的纷纷身死坠马。 曹震眨眼间便冲入敌军阵中,马槊一抖,崩开一名百夫长的长矛,顺势刺入其胸膛,将其挑起,再是一甩,尸体就向后飞出,连续砸的数名骑兵落马,被后面的骑兵马蹄踩死,旋即刷刷刷三槊刺出,又把三名鲜卑骑兵刺落马下。 与此同时一戟探出,勾住另一名百夫长的长枪,那百夫长奋力回抢夺,便顺势一削,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此时有一名雄壮的鲜卑骑兵想趁机偷袭,一枪刺来,被曹震一戟格开,月牙刃顺着枪杆一削,一双毛茸茸的大手连着长枪掉落,那名鲜卑骑兵哀嚎着坠落马下,被战马踩死。随即一戟横劈,劈飞后面赶上的骑兵,其尸体又撞飞两名骑兵。 说时迟,战场之上,一切都在顷刻之间。 曹震连磕马腹继续冲锋,所向披靡,无一合之敌。胯下战马也是凶悍异常,时而嘴咬,时而头撞,时而脚踢,敌军战马被碰上一下就是骨断筋折,连人带马摔飞出去,稍微轻点的也是被咬着耳朵甩倒在地。 张亮毛成,死死地护住曹震两侧的同时也震惊于自家军侯的霸道勇烈。之前军候也算勇猛,但也没有现在这样声势骇人,杀起敌来如割草芥,敌军冲杀带来的压力大部分被军候一人顶住了,两人就是护住两侧,防止军候腹背受敌,同时尽量多杀伤敌军。 这样也险些跟不上军侯冲杀的速度。须知两人最近都得到军侯传授的一段运气法门,又被指点矛法枪法,气力武义突飞猛进,已算是世之无双猛将。此时才知自己与军侯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二人收敛心神专心杀敌。张亮心思缜密矛法精妙,只见长矛连刺、疾如闪电、角度刁钻,三名汇聚过来的骑兵便捂着咽喉掉落马下,随即长矛再一甩荡开偷袭来的长枪,顺势一矛捅进其前胸。抽回长矛,打马跟上曹震,继续向前冲杀。 毛成也不甘落后,霸王枪大开大合,挑开一名鲜卑骑兵的大刀,一枪砸的其脑浆迸裂,反手一枪把另一名鲜卑骑兵扫落马下,又一枪捅进一名鲜卑骑兵前胸,学着曹震把尸体甩向敌军,砸的两三名鲜卑骑兵摔落马下,被踩死踩伤。旋即猛踢马腹紧紧跟上,护佑在曹震身侧。 由于三人威势太猛,杀得鲜卑骑兵反应不及,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招架,冲锋之势为之一滞,气势全无。紧紧跟随在后面的汉军骑兵冲杀的非常轻松,阵型齐整的杀戮着胆气已丧,组织不起有力抵抗的敌军。 等在后压阵的骑兵头领反应过来,想要重新组织阵型时,发现军心已丧,已成溃败之势,无力回天了。无奈之下,只能命令身边亲卫冲上去挡住汉军,自己则调转马头向后逃去。 突然,曹震三人觉得面前一空,不觉间已将敌军杀透,只见鲜卑主将骑着一匹神俊异常的金黄色高大战马,飞速逃去,那战马飞奔起来四蹄腾空,如腾云驾雾一般,让人心向往之。 曹震摘下背后三石强弓,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出,眨眼之间,只见已经跑两百多步远的鲜卑将领突然飞起一段距离,又摔落地下,已经摔得不成人形,可见这一箭力道之惊人。 那战马也是颇具灵性,跑出一段又折返回来,在鲜卑将领尸体周围盘旋,不断嘶鸣。 曹震吩咐一声:“去把我的宝马带回来。” 没有继续停留,三人调转马头,继续向被杀的惊慌失措的鲜卑骑兵冲杀而去,身后的汉军骑兵也跟着调转马头,保持好阵型紧紧跟上。 此时五百鲜卑骑兵剩余的已经不到二百骑,开始四散而逃,大部分被追上杀死或者射死,仅余二三十骑逃向鲜卑大军方向。 曹震三人也没想到此战会如此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就覆灭了敌军。三人都低估了自己的武勇,士卒们这是才理解了军候平时严酷的训练,尽皆心悦诚服,纷纷畅快的大笑。 命令军队快速救治伤兵、统计伤亡、打扫战场,各司其职。军队马上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 曹震拍了拍自己战马的大头,马儿打了个响鼻回头舔了舔曹震的手掌,咕噜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是在邀功,又像在期盼什么,逗得曹震哈哈大笑,刚才杀戮造成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掏出一大把黑豆塞进马嘴里,马儿立刻满足地咀嚼起来。 此马还是曹震参军第一年,带着麾下一什骑兵去探查敌情,回程时路过一处山坳,无意中碰到十几头草原狼在围猎一只与野马群跑散的小马驹。 小马驹仅一岁左右,浑身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四肢关节筋腱发育的粗壮,嘶吼咆哮声如龙吟,又似有金石头之音,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凶狠狂野。 虽然险象环生也毫不畏惧,对着狼群头撞脚踢嘴咬,曹震一见就喜爱上了这匹充满野性的小马驹,就射杀了狼群救出了小马驹。 这匹小马驹跟曹震也是有缘,跟在曹震的战马旁边就回了军营,被曹震放在军营中细心喂养,并取名惊雷。喂养了不到两年,现在已是高八尺,长一丈有余,奔跑起来如滚雷一般气势惊人。军中除了曹震无人能降伏此马。 由于此马尚未成年,加之曹震以前的战马也是从鲜卑抢来的良驹,所以一直没有换马,直到战马被射死才骑上它出战。惊雷也没让曹震失望,果然与其心意相通,且凶悍异常。 第5章 宝马良驹 很快战损就统计数来,由于出其不意,又有三员猛将带头冲杀,士兵皆披双层战甲,战死者二十八人,重伤者二十人,至于轻伤,那就没法计算了,一场人数悬殊的厮杀下来几乎人人带伤。 收拢完好战马三百八十匹,皆是良驹,其他的或死或伤或已经跑散来不及追回了。此中有六匹罕见的宝马良驹,尤其是鲜卑主将的那匹金黄色的战马最为神俊,当时去捕捉的一伍士兵,险些没控制住它。 另收拢武器铠甲若干,皆是制作精良,回去稍加修补就能装备三百骑兵。 曹震欢喜地看着这匹漂亮的不像话的战马,只见此马浑身金黄的皮毛油光发亮,暗金色的马鬃披到胸前,同样暗金色的马尾垂到地面,虽然,虽不如惊雷雄壮,但是体态更加匀称、形态优雅、头细颈长、神态威严、四肢矫健、步态轻盈。 一接过士兵递上的缰绳,此马就四蹄翻飞奋力挣扎,嘶鸣咆哮声如虎豹雷音,被曹震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又是张口就咬,被曹震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 大黑马惊雷也凑上来张口就要咬马耳朵,金黄战马也不示弱嘶鸣着还击,又被曹震两巴掌拍开,惊雷委屈地打了个响鼻走到一侧,用硕大的马屁股对着曹震,像是在生闷气。逗得将士们哄堂大笑。 曹震哭笑不得,训斥道:“此后你二马就是我的袍泽兄弟,要在战场上相依为命,尔等定要和睦相处,不得胡闹!” 此二马都颇通人性,似是听懂了曹震的意思,惊雷掉过头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曹震的脸,将其脸上舔得满是口水才满意地走开。 曹震苦笑,无奈地擦了擦脸翻身跳上了金黄战马,此马大惊,奋力地跳跃尥蹶子,想把这个无理之人甩下来,可惜曹震稳稳地就像长在马背上一样,此时还在战场之上,曹震没耐心去跟它消耗,两巴掌拍下,差点把战马拍晕,终于不敢挣扎算是彻底认命。 曹震为其取名:“逐日” 遂又对张亮、毛成道:“你二人去从其余五匹宝马中,每人挑一匹,剩下三匹给我某藏好,以后送给有功将士!这几匹马虽不如我的惊雷、逐日,亦相去不远。 此等宝马良驹,平日想见一匹亦不可得,也不知道鲜卑狗贼哪来的运气,竟然收拢了如此多的好马!” 张亮、毛成大喜: “多谢军侯!军侯威武!” 曹震又对众士卒高声道: “想换好马的,速去挑选,帮受伤的兄弟也挑一匹,伤好后再骑,亦不能让受伤的兄弟即流血又流泪!” 士卒们哄堂大笑,纷纷高呼: “谢军候,军侯威武!军侯威武!” 张亮挑了一匹紫色战马,腹部有鳞片似的纹路,以张亮沉稳的性子也禁不住喜形于色,不住地抚摸着战马的大脑袋,为其取名取名“千里紫云兽。” 毛成则挑了一乌云踏雪马,咧着大嘴嘿嘿直乐,直接取名“乌骓”,直言霸王枪,乌骓马,相得益彰! 剩下三匹也不逊色,一匹浑身雪白,一匹浑身如火炭,最后一匹青灰色,浑身布满白色斑点的是五匹马中最为雄壮的,可能是卖相不受张亮、毛成待见,没被挑走。 干脆曹震也一一命名,白马叫腾霜白龙驹,身如火炭的叫天火麒麟兽,斑点的叫青玉赖麒麟。 此战以两百人对阵五百鲜卑精锐骑兵,以伤亡不到五十人的代价,几乎全歼敌军,如此大胜,使得这些年被鲜卑骑兵欺凌阴霾一扫而空,这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虽然交战时间短暂,可以说是摧枯拉朽,但是为了速战速决,人人冒死拼杀全力以赴,所以除了曹震三人还有余力,其余的人尽显疲态。 此时早先派出的探马终于回来了,高声禀报:“禀军侯,已经探查清楚,后方三十里有鲜卑骑兵五千,驱赶着数千各族百姓,还有大量的牛羊,预计两个时辰到此地!” 曹震又问:“可探明是鲜卑何部?” “某只见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段字,料想是段氏部落。” 曹震暗想:“鲜卑此举是准备了两策,先用五百鲜卑最精锐的骑兵清理掉我汉军城外的耳目,再诱我军出城野战,待我汉军出城后,鲜卑主力大军突然出现,迫使汉我军往城内逃窜,此时这五百勇士便趁机抢夺城门,此为一策。” 段氏部落有七千多骑兵,此次几乎倾巢而出,驱赶着牛羊作为军粮。如果我军据城死守,就驱使各族百姓攻城,鲜卑在后方用骑射压制,不断消耗我军。我军顾此失彼,久守必失,此为二策。 此种情况恐是附近各郡都有鲜卑大军进犯,各郡自顾不暇,无法派出援兵,所以鲜卑不惧久战。我军兵少,又等不到援军,要想守住,何其艰难。 这时一位什长上前禀报:“军侯,抓住几个活口,问出一些军情” “讲!” “诺! 此次鲜卑寇边乃是受檀石槐军令,鲜卑各部同时寇我延边九郡,掠夺人口物资以备过冬。其余郡都是两三千人不等,只有段氏想得到檀石槐的更多支持,所以几近倾巢而出。 我们所获得宝马乃是段氏首领或掠夺小部族的、或用大量财货换来的,准备给檀石槐进贡,以表其忠诚。 只因想借助宝马良驹的速度趁机夺城,此次段氏首领挑选了五百最勇猛的鲜卑勇士,配备了最好的战马,更是把准备进贡檀石槐的六匹宝马,借给骑兵首领与五位百夫长,以其为先锋借机夺城,最早拿下城池,在檀石槐面前展示其才能,以期得到檀石槐更大支持,壮大其部族。 军候所得金色战马就是暂时借给段氏第一勇士段飞使用,此人正是军候一箭射死的那位骑兵首领。” 曹震心道:“果然如此”。随即下令: “张亮,毛成听令!” “末将在!” “速速整军回城! 带上战死的袍泽,登记好他们的姓名信息,把他们送回家。等抚恤下来,再给他们家人送去。也方便弟兄们不时去看护其家人!重伤的妥善安置好,以便回去救治,不得放弃任何一位袍泽兄弟!” “诺!” 全体将士看曹震的眼神都更加炽热了,无论将领还是士卒,都想跟随一个既能打胜仗又能带领他们活下来的主将,否则再多的军功跟荣誉要之何用,仅仅是为家人挣些抚恤罢了。 此时这支队伍才算有了军魂、有了必胜的信念、有了舍生忘死的勇气,因为主将会一直带领他们赢得无数胜利,取得无数军功荣誉。 即便战死,主将也会照顾其家人,使其再无后顾之忧!此后,他们会跟随这位年轻主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第6章 边军血性 此次来寇边的是毗邻渔阳郡的段氏鲜卑,段部鲜卑部族首领段乞及两个儿子段虎、段豹,以整个部落挑选出的五百勇士为先锋,外加五千精锐骑兵驱赶着六千各部百姓前来劫掠。 此时鲜卑大军中正在互相埋怨。 只见一位雄壮大汉抱怨道:“段豹,都怪你出的好计策,说什么诈守军出城,再大军压上趁机夺城。只因你异想天开,致使部落五百勇士惨死。 早知如此,就该听某之言,先驱使各族的人口去消耗汉人守军,汉人素来羸弱,城内只有几千步兵几百骑兵,届时我鲜卑大军压上,破城只在反掌之间。 另一位年轻一些面容阴鸷的汉子冷声回到: “大哥,是你挑选的所谓勇士无能才至于此!整整五百骑兵,个个配备最好的兵甲,骑乘最好的战马,而今却被区区两百汉人骑兵一阵冲杀就大败亏输全军覆没。 我鲜卑勇士何时吃过如此屈辱的败仗?大哥你如此识人不明,还妄想做我段氏部族首领,简直可笑!” 段虎刚要反驳,便听部落首领段乞大声呵斥道: “混账!住口!” 段乞平时对这两个儿子还算满意,段虎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极善操练骑兵。段豹武勇稍逊,但是颇有智谋。其实段氏部落是相当团结,二人互相埋怨,也只是为部族着想,并非真的兄弟反目。 随即又问兄弟二人: “尔等觉得,逃回来的那些废物说的是否属实?汉人军中真有如此勇将?恐怕那公孙伯圭,也没有此等武力?” 段虎、段豹相视一眼,也没头绪。 突然段豹突然记起一些传言,遂说到: “父亲大人,近两年渔阳有一小将颇为骁勇,名为曹震曹定国,手下士卒个个悍不畏死,只是也没有如此勇武,能双手各持长兵,在我鲜卑勇士之中来回冲杀,无一合之敌! 恐是这帮废物平时过于骄纵,大意之下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为脱罪才故意夸大其词。” 段虎也不反驳了,其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汉军城内骑兵只有五百人,战力最强的也就两百人,大军厮杀,人数太少于大局无用。 段氏族长也深以为然,恨声道: “先让他们各自归队,等攻下城池再与这帮废物算账。” 可怜某耗费巨大收拢来的宝马良驹,且让汉人小儿替某保管,待到城破之时,定将其挫骨扬灰。 随即下令:“大军加速行军,离汉人城池五里处扎营修整” “诺!” 几位千夫长各自传令下去,鲜卑骑兵开始用皮鞭抽打行走缓慢的各族百姓,各族百姓则驱赶着牛羊加速前行。时不时地有哀嚎声传出。 他们却是不知,这几十人是曹震故意放回去的,这些人的胆气已丧,为了脱罪,定会大肆宣扬曹震这支骑兵的恐怖,这些人本就是段氏部族最为悍勇之辈,鲜卑骑兵不得不信。等曹震再次冲阵,或可发挥奇效! 曹震撤到城外时,只见城头上旌旗密布,士卒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防务,一根根的擂木,一块块巨石往城墙搬运。整个城头弥漫着紧急肃杀之气! 自古边军多精兵强将,只因时常经历战事,大都经验丰富,丝毫不见惊慌,井然有序、战意盎然。 参军,本就是为了打仗,保家卫国、获取军功荣誉、封妻荫子光耀门楣,赢得生前身后名。 在此时,豪杰之士都崇信:“大丈夫之志,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因此,边军将士尽皆闻战则喜,毫无怯懦之人! 守门将士皆与曹震相熟,然非常时期,曹震还是交出印信,让守门士卒前去禀告! 不多时,渔阳都尉鲜于辅带着手下将领迎出城来。 曹震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抱拳拱手道: “军侯曹震,见过鲜于都尉” 鲜于辅哈哈大笑: “好一个曹定国,当真是世之虎将,智勇双全,以二百骑兵于数千鲜卑铁骑军前,杀得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全军覆没从容而退。自此曹定国之名,必让敌寇闻风丧胆当名传天下矣!” 曹震忙道: “将军谬赞了,无非是上下一心,麾下士卒用命罢了,震万不敢窃取如此名声” 鲜于辅摆手: “定国不必过谦。现在不是叙话之时,速速随我回大帐议事!” “诺!” 令张亮、毛成带兵回营安排好后续事宜,曹震随鲜于辅往军帐中行去。 大帐之中,鲜于辅端坐在主坐上,下方几位军司马分列两旁,至于军候只有曹震一人。 待曹震汇报完军情以及自己的推断后,大帐之中顿时一阵沉默。并非惧战怕死,只因身后有着万千的百姓需要守护。一旦失守,作为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只是等闲。可怜这万千百姓,怕是将面临灭顶之灾,等到朝廷大军支援,一切都晚了。 鲜于辅道: “定国此次立下如此大功,某随后会为汝请功,” “多谢都尉!” 鲜于辅又环视众人: “众位司马,如何退敌,请畅所欲言!” 军司马田基说道: “适才依定国所言断定,我等现在求援已是来之不及,周边郡县皆有鲜卑骑兵寇边,即使右北平公孙瓒,恐也是自顾不暇。看来我等只能据城死守,以待朝廷援军了。” 另一位军司马王盛喟然长叹: “我军骑兵太少,只有五百余骑,即使都如定国麾下精锐一般,也是杯水车薪,如之奈何。” 鲜于辅斥到: “诸位皆是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如何能在此长吁短叹,做小妇人状。” 随即问曹震: “定国,汝可有良策?但讲无妨。” 曹震沉吟了一下,回道: “禀都尉,以某之见,鲜卑驱赶六千各族百姓攻城,虽然分发武器铠甲,然不经训练,兵无战心,我大汉精锐边军可轻易将其击溃。 然鲜卑骑兵在后骑射,消耗我军士卒。我军兵少,顾此失彼,久守必失。 此战根本,皆在鲜卑骑兵身上,只要拖住鲜卑骑兵,各族百姓必定不会全力攻城。 若都尉给某五百骑兵,某率其趁夜偷偷出城,日夜骚扰、逐步蚕食,即使战至仅剩一兵一卒,也定不让鲜卑狗专心攻城,我守城士兵压力顿减,定能等来朝廷援军。” 听闻此言,大帐之内众将士尽皆露出震惊之色,众人知道曹震是打算以身报国了。五百骑兵,面对五千鲜卑铁骑的围追堵截,可以说十死无生! 军司马田基顿时虎目圆睁,大声反对道: “不可,有我等在此,何用你这小儿逞强。 都尉,请准许某带骑兵出城,某就是粉身碎骨,也必定杀得鲜卑狗贼胆寒。” 其余诸位司马纷纷出言呵斥曹震,尽皆上前请战!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军人,最不缺的就是血性,最不怕的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第7章 长辈护佑 鲜于辅也慨然长叹: “曹氏一族,尽皆忠勇之辈,弱冠之年,便有如此胆魄,我等后继有人矣!然有你众位叔父在,安用你这小儿送死,此事休要再提!” 大帐内众将,皆是曹氏三兄弟的袍泽兄弟,当初夏育从幽州各郡调兵出击鲜卑时,曹氏三兄弟才奉命带兵前去,尽皆战死。 军司马田基更是三兄弟的表弟,曹震祖母的侄儿,也就是曹震的亲表叔。 曹震坦然一笑,对众人道: “众位叔父,论及带兵经验某或许还有所不及,若论勇武,呵呵,恐怕某在这军中无人能敌!” 言罢,狂暴的气势释放开来,使得众人尽皆骇然!当初的稚嫩少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在场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岁,竟然有点英雄迟暮的感觉。众人也是被这小辈气笑了。 田基更是出言训斥:“放肆! 众位长辈面前,安敢如此无理狂妄。且大军交战,个人勇武终是有限,纵有霸王之勇,面对数千骑兵也是枉然!此事休要再提! 须知将在谋,而不在勇!你要学那万人敌,要有算无遗策,决胜千里之外的谋略,切不可做那只知拼杀的莽夫。” 听到表叔的谆谆教诲曹震不禁双目发红,两世为人皆是父亲早丧,再次感受到长辈的关爱,万分感动。 深深一拜: “谨遵叔父教诲,小侄必不让叔父失望!” 然后拱手环顾一周,对着众人再一拜: “众位叔父爱护之情,小侄铭感五内!然此去并非无生还可能!还请众位叔父听某道明缘由!” 鲜于辅抬手阻止了还要反对的众人 “汝且讲来!” “诺! 此去非某不可,皆因以下几点: 其一,众位叔父应知某治军极为严苛,士卒操练强度更是严酷,然无充足的肉食,士卒体力定是难以承受。仰仗众叔父的爱护,对某鼎力支持,铠甲兵器良驹优先配给,军粮物资更是随意支取,才使得某练出强兵。 此次与鲜卑先锋之战能以多胜少,皆因麾下骑兵乃是某亲自操练出来的,指挥起来如指臂使,如若突然换做他人指挥,极难发挥出应有战力! 某自信,麾下骑兵战力冠绝全军,因此某用麾下骑兵作为矛头,其余三百骑兵跟随其后,方能发挥出最大战力! 其二,此次某有意放跑几十人,这些人胆气已丧,回到鲜卑军中为了脱罪,定会夸大某所带骑兵战力,这些人本是段氏部族挑选出的勇士,其余的鲜卑骑兵极易相信其所言,如若某再次带兵冲阵,或可震慑敌胆也未可知。 其三,诸位叔父应知,自上次重伤恢复后,某便武艺大进、神力自生,更是反应灵敏、耳清目明、一心二用不在话下,能使两柄长兵,所向披靡。要是小侄要走,敌阵之中无人能留的下某!” 众人尽皆默然,不觉间曹震以有如此之能,即是骄傲又是担忧,此去敌我兵力太过悬殊、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莫非真要让这弱冠少年背负如此重责吗?于心何忍啊!委实难以决断! 曹震又朗声提醒: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众人皆是一震,随即相视苦笑,一众沙场宿将,还不如一弱冠小儿看得通透了。 田基更是惊叹道: “此乃曹家千里驹也!” 鲜于辅又问: “定国,你意何时出兵?” “某需叔父配合,守城两日,做出难以抵挡破城在即的态势,以骄其军心。 某再于出城之前,率领五百步卒穿上骑兵铠甲守城,让鲜卑狗贼以为我军士卒即将消耗殆尽,已无可用之兵,不得已,开始用骑兵守城。 五百士卒再假意战死城头,鲜卑狗贼以为城中再无骑兵,届时鲜卑狗贼必定放松警惕,小侄方有机可乘!” 鲜于辅惊叹: “定国如此年幼,就如此有勇有谋,曹氏三雄无憾矣!” 低头沉思片刻,猛然昂首挺胸,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犹如暗自下了某种决断。 “曹震何在!” “末将在!” “军侯曹震,素来作战勇猛,军功卓着,光和二年冬,鲜卑寇边,曹震率二百骑兵,于五千鲜卑骑兵大军前,一战灭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震慑敌胆,扬我军威。后又献上破敌之策,决定死战报国。 现擢升军侯曹震曹定国为渔阳别部司马,秩比千石,战时统帅一千骑兵。” 曹震肃然拱手郑重拜道: “谢都尉!” 旁边功曹立刻记录下来,准备逐级上报。后又把别部司马任命文书及印信交给曹震。 曹震接过文书印信,此刻曹震已经是合法的别部司马了。 别部司马是东汉时期别营的领兵官,早期直属于大将军。东汉末年,兵制受到破坏,别部司马的隶属也发生了较大变化。 别部司马的地位官秩都不是很高,由于东汉兵制对别部司马的领兵数并无严格规定,加之“别营”(独立大营),别部司马属于比较特殊的编制,具有很强的独立性,有独立作战的权利。 鲜于辅摆摆手,又让功曹送上一份文书。 只见上面写道:“曹震字定国,北海高密人也,少有才名,更有侠义之风,德才兼备,曹氏亦满门忠烈,为大儒郑玄郑康成所喜,收为弟子。 未及弱冠,听闻父亲叔伯征讨鲜卑尽皆战死,以一十六岁之幼龄,毅然投笔从戎,以报国仇家恨。 曹震从军以来,每战争先,勇猛无双,悍不畏死,屡立战功,累功至军候,渔阳郡皆赞其贤能,举其为孝廉。” 曹震大喜,在汉代举孝廉属于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为官吏晋升的正途,不少名公巨卿都是孝廉出身。被举孝廉后的任用升迁,在朝廷以郎署为主,再迁为尚书、侍御史、侍中、中郎将等官;在地方的则为令、长、丞,再迁为太守、刺史。 用文人礼节向着鲜于辅拱手一揖到底: “多谢叔父提携之恩,小侄感激不尽!” 鲜于辅道:“不必如此。此乃是在汝养伤时举荐,朝廷知汝乃大儒弟子,又在军中效力。免除了汝之察举试。 汝之别部司马大营战后再立,现军中骑兵不足五百,渔阳城中多豪杰之士,我予你划拨一些钱财你即刻去城中募兵凑足千人,加紧操练一下,明日夜间某要你带千骑出城。” 曹震抱拳应诺,随即告退! 此时有亲卫来报: “禀都尉,鲜卑大军还有十五里到达。” “再探!” “诺!” 环视众将,厉声道:“众将听令,随某上城,准备迎敌!” 众将轰然应诺! 曹震领取了物资,回到骑兵营地。此时所有骑兵均已知晓,他们被划拨到别部司马麾下,尽皆大喜!这三百骑兵虽不如曹震麾下精锐,但也是多年厮杀活下来的老卒,尽皆悍不畏死之辈。 此刻全营兵马能战的总共四百五十二人,曹震打算多招募一些,别部司马大营可以有辅兵,并不怕超额。 令张亮、毛成整军,来回路上,一边行军一边操练。又凑了六百匹战马前去募兵。 第8章 渔阳募兵得名将 行军路上,曹震暗自盘算: “时间如此仓促,如若是按部就班地募兵异常艰难。先不说如此短时间内能否招募到足够的兵卒,即使招募到了,没有进行过操练的士卒,犹如一盘散沙毫无军纪可言。 且不通战阵不懂战法,更没有经历过战阵厮杀,一旦怯战,定会破坏军心士气引得军心溃散,甚至搅乱乙方军阵导致大败亏输。 即便招募的士卒勇武异常,然不成军阵便难以形成战力,仅凭一腔热血,与送死何异? 因此,此次招募士卒,定要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了。首先要招募见那些过血的,比如边军老卒。 汉朝很多人用参军来偿还债务的人,只要参军,就是不战斗时都是每月六百到一千钱不等,更遑论参战还有军功赏赐。 有些军卒偿还完债务就回家了。然而厮杀惯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过平静的生活,因此,这正是此次募兵最理想的兵员。 其次乃死囚,若能通过军功抵死,或战死者免其罪并抚恤其家人,此等人定会奋勇杀敌,拼死效命。 关键是此时的死囚未必是穷凶极恶之人,真正穷凶极恶之人当场就杀了,不会囚于牢狱之中,此事届时自己也会仔细臻选。 最后是游侠儿,此类人多是豪杰之辈,均以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为荣,闲时也好管些不平之事用以扬名,其大多都有武艺傍身,弓马娴熟。 渔阳一地,民风彪悍,百姓自幼骑马射箭只是寻常,乃是招募骑兵最好的兵源之地。” 大队人马行至渔阳城,此刻恐怕敌军已然开始攻城,时不我待!忙把军队驻扎在城外军营之中,曹震立刻下令张亮、毛成派人分头行动。 向太守府递交募兵文书,派人四处张贴告示,给不识字的百姓讲解募兵缘由及要求,而曹震下完军令径直前往渔阳狱而去。 来到渔阳大牢狱,接洽的是一位长相俊美身材极其高大的狱吏,出示了鲜于辅的募兵军令后,狱吏配合极其积极,快速取来案牍供曹震查阅,显得非常有条不紊。 来不及多想,曹震仔细查看案牍,看完之后,曹震心中便有了计较。 狱中死囚并不多,仅有百十号人,罪恶较轻的有八十人,曹震把这些人名都勾出,表示此类人可用。 倒是迁刑囚犯倒有三百余人,此时迁刑就是流放到苦寒之地为奴或为苦力,刑期结束便可回家,然而一旦迁出去,再想活着回来千难万难。与其客死异乡,倒不如在家乡轰轰烈烈地战死,或可为家人争得一份抚恤,此类人可用。 还有两百轻罪的就难说了,毕竟轻罪的一顿鞭笞再罚些财物就可脱罪。姑且一试。 打定主意后,曹震命狱吏将勾选之人带到外面开阔地。狱吏也是胆大之人,丝毫不怕出什么变故,径直下去安排了。 不久之后,换了另一个小吏来请,说狱吏已经安排妥当,请曹司马移步小校场。 跟随小吏来到小校场,曹震顿感惊诧,只见小校场上整齐地立着三个军阵,队伍异常安静,无一人喧哗,众囚犯虽面有菜色,却是昂首挺胸庄严肃穆,宛如一只军纪严明的百战雄兵。 更令曹震惊诧的是那狱吏,只见此时的狱吏仅有二十几许,雄壮的身躯上换了一身皮甲,手提一杆铁脊蛇矛,身背一张大弓,一双凤目寒光四射,却透着睿智的神采。 适才这狱吏做文士打扮时只觉其俊美异常又身形高大,却不想此时有这等威势,定是文武双全之辈。 不由得大赞道:“好一员威武大将!” 狱吏快步上前: “不敢当得司马盛赞,只因某闲来无事喜好用囚犯操练军阵,才有这般模样。” 曹震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汝操练得好!某必定向都尉为请功!” 汝此次可是立下大功了!哈哈哈哈…… 笑罢问:却不知汝姓氏名谁,何方人士? 狱吏回道:某程普程德谋,右北平人氏。 曹震听闻此言,心神巨震,不曾想在此遇到了有勇谋兼备的东吴大将,历经东吴三代的功勋老臣,说是东吴的定海神针亦不为过。 想来是黄巾起义时,程普不甘寂寞,辞了这刀笔之吏外出闯荡,恰巧孙坚募兵围剿黄巾军,因此才到了孙坚账下。孙坚也是为雄主,如此人才怎能不好好笼络,这才使得程普大放光芒,谱写传奇。 如此大将,理应随某抗击异族、开疆拓土、流芳百世才对,定不能让其窝在江东与诸侯内耗。心思电转之间便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将其招至麾下。 正在曹震思量间,程普也迷惑了: 司马自听得某之姓名,便沉思起来,不知是何缘由,莫非某有什么不妥之处? 便开口问道: “司马,莫非识得某乎?某虽自认有些武艺谋略,如今也不过一刀笔小吏,不知司马从何处听闻过某?” 曹震此刻哪能言明,只是尴尬一笑掩饰过去,说道: “非是某识得汝,只是见汝威武不凡又带兵有方,游戏之间便把一众囚徒操练出此等军容,实乃大才,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某实心向往之,有心邀汝一起抗击异族、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行那功名旦凭马上取之事。 只是某此行万分凶险,可谓生机渺茫,实不忍置汝于死地,故此犹疑不定。” 程普闻言顿时释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适才某已递上辞呈,辞了这刀笔之吏,正欲厚颜请司马收留。” 曹震一把抓住程普宽厚的肩膀,急声问: “德谋兄此言当真?” 程普不明白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别部司马因何如此激动,连德谋兄都叫上了,却也不疑有他,只道他少年心性,乃赤城之人。 抱拳郑重回应:“某从不虚言。” 曹震顿时欣喜若狂: “能有德谋兄相助,某必杀得鲜卑狗贼惶惶如丧家之犬,亡其族、灭其种,以报国仇家恨!” 虽不知道曹震为何对其如此信赖,程普也很高兴。如此年少得志的少年小将,弱冠之龄已是一营主将,却能对自己一无名之辈如此亲近信任、推崇有加,心内感动,朗声道: “能随司马这般少年英豪并肩杀敌,建功立业,亦是人生一大快事,普此生无憾矣!”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惺惺相惜之感顿生。 其实曹震却是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此时因军功升值并不容易,他也是享受了父辈遗泽,军中叔伯均是对其多加照顾、提携。 也是因缘际会,赶上鲜卑入侵、需要其带兵出城搏命退敌,为了让其带兵名正言顺、令手下士卒更加信服、发挥出更强战力,这才火速擢升其为别部司马。 第9章 名将还需配宝马 两人笑罢,曹震看向这些囚犯忽觉数目不对,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程普乃是心思通透之人,一眼便猜出其内心狐疑,便上前解释: “司马麾下尽是骑兵,某料想此次紧急募兵出城杀敌,必定亦是招募骑兵。某便为司马选出了能上马厮杀且颇为悍勇之辈。请司马恕某私自决断之罪!” 曹震暗叹,不愧是东吴三朝将,这份见微知着的能力何人能及!摆了摆手: “无妨,继续讲,某相信你自有计较!” 程普继续讲述: “此八十死囚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大多是受权贵欺压迫害难以忍受,暴起杀人者。不知将军可惧怕用此等人而得罪权贵乎?” 曹震嗤之以鼻: “我曹震何人,岂会惧怕区区权贵!且为国厮杀,以性命搏出的自由,何人敢与我等为难?” 程普暗道果然,如此少年英豪岂是怕事之人,再者,那些所谓权贵,亦不会因一死囚而得罪如此人物。 八十死囚闻言顿时感激涕零,纷纷高呼: “我等拜谢司马大恩,敢不为司马效死!” 曹震一摆手: “奋勇杀敌,死中求活即可,未尝不能博一个封妻荫子。” 听闻此言,八十死囚尽皆双目放光、面露渴望之色,亦是暗下决心,定要以死相搏,不负司马恩情。 见曹震如此轻易便收军心,心中更为满意。继续道: “迁刑者,两百五十人,亦是弓马娴熟之辈,并无大奸大恶之人。轻罪者仅余五十人能马上厮杀,亦是血性男儿,皆愿以身许国。总共三百八十人尽皆在此,请司马定夺。”说完便退至一旁。 曹震环视一圈,当众言明道:“某此次募兵,乃是将去行那极其凶险之事,可谓九死一生。如若所犯死罪者,可随某博那一线生机,尔等迁刑者,刑期结束便可归家,轻罪者,认打认罚便可脱罪,可有人退出?” 其中一人朗声道:“即是凶险,缘何司马去得,我等去不得?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莫不是司马惧怕我等杀敌太多,抢了司马之风头?”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曹震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见此人颇有智计,几句话、一句戏言,便调动了众人情绪,此等人极善在逆境中鼓动军心,值得培养。见此人面庞稚嫩,便出言问道: “汝何人,年方几何,所犯何罪?” “禀司马,某严纲严子方,十七岁,因看不惯邻里不孝子辱骂其父,失手将其打伤,未曾想被其父告发,当真晦气!” 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曹震心中一喜,不管他是不是公孙瓒麾下的那位严纲,就这份调动众人情绪的能力,加之又有勇力,稍加培养,此子将来必定不凡。此时也不动声色,对众人道: “某治军向来严苛,不听号令者,杀!临阵退缩者,杀!一人退,杀一人!全队退,杀队长!队长死,而全队退,杀全队!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扰民者,杀!奸淫妇女者,杀!私藏财物者,杀!尔等可能承受?” 众人齐声高呼:“能!能!能!” “好!程普听令!” “程普在!” “命你为军候,此队士卒乃是你亲自操练,便仍由你统领,军侯以下,由汝认命,上报于某便可,详细收录好所有士卒姓名,家住何方,以便战后奖赏抚恤。” 程普顿感惊讶,不曾想曹震对其信任如斯,不但破格提拔为军候这等司马之下最高军职,且还能率领如此多的骑兵,要知此时整个渔阳不过五百骑兵,由此可见,曹震真乃有大魄力之人! 程普心中感慨,能追随这等胸襟广阔之人,真乃为将之幸也!随即也不再扭捏,拱手肃然一拜: “诺!纵然粉身碎骨,亦必不负司马信任!” 曹震又对严纲道:“严纲,可愿为某亲兵?” 严纲大喜:“某愿意,谢司马!” “好!此次出战,诸位须牢记某之军纪,莫怪某言之不预也!” 众人齐声应诺。 “此次出战,死罪者,杀敌五级,免死,杀敌十级脱罪!迁刑者杀敌五级,脱罪!轻罪者,战时奋勇争先便可脱罪! 尔等莫负某之期望,奋勇杀敌,博一个前程出来!” “诺!谢司马大恩!谢司马大恩!谢司马大恩!” 众人连续高呼,声震云霄。 “军候程普听令!” “末将在!” “整军去城外大营,选取战马,继续操练!” “诺!” 到了军营,吩咐老卒带新卒去选取战马,程普正要跟去,却被曹震叫住。 “德谋兄,且随某来。某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程普满脸疑惑地跟着曹震向军营内一个独立马棚走去。严纲眼珠一转快步跟上。曹震程普呵呵一笑没有赶他。 行到马棚前,程普、严纲二人立刻瞪大了双眼,喜爱、渴望之色再也掩饰不住。程普虽然身形高大雄壮,但容貌儒雅俊美,但此刻的表现却是破坏了其形象。 严纲也是如此,俊秀的面庞,灵动的双眼此时却是流露出痴傻之态。 二人嘴里皆念念有词道:“好马,当真是好马,如此宝马良驹世所罕见呐!” 曹震也不取笑他们,因为他也同样如此,深知一匹宝马良驹对武将的诱惑力。 “德谋兄,看中了哪匹?” “灰色那匹最合谋心意!” 说完一愣,方自惊觉,不确定地问: “司马何意?” 曹震道:“此马某命名青玉赖麒麟,如今便赠与德谋兄,助德谋兄一臂之力。” 程普大喜,不再推脱,深深一礼:“多谢司马!”说完快步向青玉赖麒麟走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严纲干巴巴的看看喜得宝马的程普,又看看装作视而不见的曹震,急的抓耳挠腮满脸通红。 曹震也不逗他,问道:“你也想要?” 严纲大喜:“白马,某喜欢那匹白马。” “哼!谁说要送你了?” 严纲顿时蔫头耷脑。 只听曹震又道:“此马名腾霜白龙驹,先借与你,若是此战令某满意,其便是你的,如若令我不满意,不但收回宝马,还要打你军棍!” 严纲顿时又来了精神,惊喜地大声叫到:“谢司马,必不让司马失望!”,说完飞速跑向白色战马。 “汝二人速速降伏战马,整军操练!” 二人齐声应诺。 待到翌日清晨,曹震令张亮、毛成继续募兵,两个时辰后招募到两百敢死之士。只因时间太紧,许多豪杰之士来不及赶来,怎奈军情紧急,只得宣布募兵结束。 将新招募的士卒全部交由程普操练率领,程普也是麻木了,照单全收。 直至中午,才整军开拔,往边塞大营赶去。 曹震也没打算让新招募的士卒作主力。此次募兵,共招募士卒五百八十人。虽然个个悍勇,但两军交战,仅凭个人勇武却是不行,不经操练,不懂战阵配合,犹如一盘散沙,无法形成战力。 因此全部抛给程普,届时自己带老卒冲散敌军,再由他们紧随身后,打顺风仗即可。 第10章 骑兵守城安敌心 赶至军营时,日已西斜。令辅兵给新招募的士卒分发武器战甲,继续操练后,便独自一人向城墙上赶去。 上至城头,入目尽是激烈交战殊死搏杀的场景。一个昼夜无休止的交战,使得城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红色,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各种身体器官,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战场的惨烈。 不时有敌军爬上城头又被杀死抛下去。不时有守军士卒中箭倒地,被拖到后面简单救治。后面士卒立刻补上缺口,把新爬上来的敌军捅下去。还有要害受伤即将身死的士卒,抱着敌军一起跳下城墙。 几名军司马,也是人人带伤鲜血直流却无暇顾及,仍在嘶吼着指挥士卒拼杀,不时地砍死几名敌军。田基更是身中数箭,幸亏未中要害。也不包扎,只是折断箭杆继续带领士卒厮杀。 见到如此惨象,不由得曹震目眦欲裂!压下心头的杀意,快步赶到带领后备士卒各处支援的鲜于辅身前,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司马曹震募兵归来,请都尉示下。” 鲜于辅见到曹震心头莫名一松,旋即皱起眉头急声问: “允你募兵两日,怎地回来如此之快?” “大敌压境,时刻兵凶战危,小侄怎忍心众叔父独面凶险而无动于衷?所幸此次募兵已凑足千人。”又把募兵情况向鲜于辅一一汇报。 鲜于辅听罢很是欣慰:“痴儿,某与汝众叔父征战多年,此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无妨!倒是汝此次募兵颇为机智,当真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做得好!” 曹震问及战损情况,鲜于辅说道: “敌军一个昼夜轮流攻城,我军士卒战死九百与余人,屯田兵战死千余人,现有能战之兵不及三千,且人人带伤。 鲜卑步兵死伤三千余,骑兵死伤不到百十人,所幸经过一昼夜无休止的交战,双方均以疲惫不堪,死伤速度有所减缓。” 曹震沉思了一下,说道:“既如此,某料敌军今日夜间必定停战休整。妄图明日一战破城。 请叔父依计准备五百士卒,着骑兵铠甲,佯做骑兵,某率其守城,以骄敌心。今夜四更某便率骑兵出城袭营,定能建功!” 鲜于辅有些迟疑:“今夜便出城是不是为时尚早?不若再拼死消耗一天,待到敌军骑兵人困马乏之时,再去袭营?” 曹震摇头:“以如今态势,明日敌军必定大军压上全力破城,时间一久,我军士卒必定被消耗殆尽。只有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方能有所转机!” 鲜于辅听罢不再多言,立刻下令去准备。 不多时便有五百士卒穿着骑兵铠甲立于曹震身前。 曹震对众士卒道:“敌军发现我等骑兵守城,必定大军压上,把我军骑兵留在城上,尔等守城半个时辰后开始陆续佯装受伤倒地,敌军见我军骑兵战死城头必定放松警惕!” 又对鲜于辅交代:“都尉可让完好士卒扮做伤兵,在骑兵全部倒下后上去守城,做殊死抵抗。 敌军见久攻不下,如果与我军拼死一战,消耗过大,即使破城敌军也承受不起。又见我军满是伤兵,定会退兵,以待明日受伤士卒伤势发作无力守城,便可轻易破城。” 随即众人依计行事。待到曹震带领五百假骑兵出现在敌军视野中后,鲜卑后军一阵骚动。段氏父子得知消息后哈哈大笑: “汉军无人矣,居然用骑兵守城。” 段乞大喝:“传令,大军压上,将这队汉军骑兵抹杀在城上!” 此时城上加入了这股生力军压力顿减。只见曹震双手持青龙戟,全力又挑、又劈、又砍,毁掉了一架架的云梯,敌军七零八落的从损坏的云梯摔落下去,摔死砸死的敌军无数。 又刷刷刷连射十数箭,把推着攻城锤撞击城门的敌兵钉死在地上,随即又举起需要几人抬起的巨大擂木,向远处敌兵汇集之处,狠狠地砸下。顿时将那一下片敌军砸得鲜血四溅不成人形。 守军士卒军心大震,纷纷效仿,有的破坏云梯、有的扔巨石檑木,有善射的士卒跟曹震一起,射杀用骑射压制城头守军的骑兵。敌军一时损失惨重,竟然开始无法靠近城墙。 呜~呜~呜~突然,敌军后方响起了号角声。大队骑兵轰然出动,打马呼啸着向城墙冲杀过来。 曹震大声下令:“盾!” 刀盾兵立刻准备好大盾各自站好方位,其余的士卒在盾牌缝隙中向下射箭,阻止敌军步卒靠近城墙。 曹震在敌军骑兵冲到三百步时便射空了身上的箭壶,以他的气力禁不住两臂酸麻,有些脱力之感。几十名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又拌倒了成片的骑兵,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撞死踩死!在敌军骑兵中行成一阵骚乱,令其冲势瞬间为之一缓。 此时骑兵已离城墙两百步,开始斜看冲锋,曹震大喊: “御!”,只听轰地一声,盾兵齐齐举起大盾将弓箭兵护在盾后,此时曹震下令:“弓!” 弓箭兵立刻张弓搭箭,待到距离一百步时,敌军骑兵队型以经与城墙平行,纷纷准备开始骑射。曹震大喊:“射!” 刷刷刷……弓箭兵纷纷松手,大片羽箭射出,顿时让数十上百的鲜卑骑兵落马,此时鲜卑骑兵的弓箭也来到城头,把不少躲避不及的士卒射翻,如此反复几轮,双方各有死伤。 此时城下士卒又开始攻了上来,被躲在墙垛下的士兵捅了下去,仅剩的云梯也被破坏殆尽,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城墙上的假冒守城骑兵开始纷纷佯装受伤倒下,换来步卒守城。 曹震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开始射杀敌方骑兵,直到身边再无一名守军骑兵身影,此时城墙上尽是佯装受伤严重,缠头裹脑的士兵在抵死反抗,鲜卑骑兵才停止绕城骑射,大军缓缓退去,城墙上的守军这才长吁一口气。 由于曹震的悍勇提振了士气。再加之指挥得当,所以死伤并不大。换上修整好的士卒来守城,曹震便下了城墙,来到大帐中。 一进入其中,便见众人一个个丝毫不顾及形象,歪七扭八地斜靠在案几上,神情萎靡。 见到曹震入帐,均是眼神一亮,纷纷赞不绝口,称曹震勇猛无双、指挥有方、真乃大将之才,纵使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见众位长辈并无大碍,曹震便告辞离开,回去准备夜袭! 回到骑兵军营,此时众骑兵刚结束操练。一切井然有序,众人也得知了自家司马在城头的悍勇表现,无不投来崇拜的目光,神情之中又充满了渴望,期待与司马并肩杀敌建功立业。 连程普亦是露出心驰神往之色,只有张亮、毛成与一众老卒露出理应如此的神情。只是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澎湃战意可以看出,他们对战斗的渴望。 边军营乃是一个大熔炉,只要进入其中就很难再怯懦。必定人人闻战则喜、奋勇争先,以马革裹尸为荣。 第11章 鲜卑得意丑态出 曹震对此次袭营心中己有定计,现在时间尚早,命令士卒喂好战马去休息,保存好体力,四更整军偃旗息鼓出城杀敌。又命辅兵多备引火之物,用厚布裹住马蹄,一切准备妥当才去休息。 此时鲜卑大营中却是一片欢腾景象。帐外寒风刺骨,帐内温暖如春。几个大火炉把帐内烘烤得干燥异常,火炉旁酒水已经温得滚烫,宰杀好的牛羊肉已经烤得滋滋冒油。 鲜卑将领们一边往嘴里猛灌滚烫的酒水,一边用刀切下大块的牛羊肉,狼吞虎咽,看得出一个昼夜的攻城,让他们也非常疲急,急需喝一口滚烫的美酒,饱食一顿牛羊肉来恢复体力。 待吃喝一阵后,将领们才停下这粗蛮的举动,相互谈论起今日的战斗。 此时段虎端起酒碗,粗着嗓子大声嚷道:“父亲,今日一战,汉人死伤惨重,恐城内守军已经然不多。否则必不会愚蠢至派上骑兵守城。 全赖父亲机智果断,立即令大军压上,一战将汉军骑兵全歼与城头,此后我等可放心全力攻城,再不俱那几百蚊蝇搅扰。那曹震就是霸王在世,单枪匹马于我军阵前,也将被捻为齑粉。” “敬父亲!父亲威武!” 段豹也端起酒碗:“敬父亲!父亲威武!” 一众将领也端起酒碗大吼:“敬首领,首领威武!” 段乞也是非常高兴:“哈哈哈……众位勇士与某满饮此碗,说罢一口灌下一大碗酒水。” 众将也是毫不扭捏,仰头豪饮。 待沿途掳掠来的女子重新为众人满上酒后,段豹出言道: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那汉人守将鲜于辅乃沙场宿将,向来勇谋兼备,为何却做出骑兵守城这种不智之举? 父亲、兄长,骑兵战力全凭马速,下了马的骑兵还不如一位精锐步卒,即使城内士卒已然不多,亦不能行如此自残双臂之举,汉人素来狡诈,不可不防!” 段乞听闻此言点了点头,转头对大儿子段虎道: “段虎,汝于此事有何见解?” 段虎知道此乃是父亲在考验自己,所幸自己最善操练骑兵,便胸有成竹地回道: “禀父亲,孩儿以为,汉军用骑兵守城实乃无奈之举。汉人骑兵太少,难以形成冲击力。 我军步卒攻城,骑兵大军在后骑射压制,如若汉军以如此少的骑兵出城冲杀,必定被步卒限制马速,我方骑兵可趁机掩杀,甚至趁机夺取城门,大军顺势冲入城中。 因此汉军觉得此战无法发挥骑兵作用,城中士卒又所剩无几,不若用骑兵守城,还能发挥些许作用。” 帐内众人听罢纷纷点头,均是深以为然。鲜卑素来全部尽是骑兵,对骑兵作战皆是颇有心得之辈,段虎平日在部族中更是此中佼佼者,最善操练统率骑兵。此番分析有理有据,众将尽皆信服。 段乞对此大为满意,其年轻时亦是部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对于骑兵作战更是行家里手。方才段虎所言与其内心所思所想大致相同,赞许地看了段虎一眼,道: “虎儿近来颇有长进,已尽得为父真传,为父甚感欣慰。” 又对段豹道:“豹儿心思机敏,行事周密谨慎,为父亦很高兴。” 汝兄弟二人此后切勿再互相吵闹,定要勠力同心,以壮大部族为己任! 为父自做了这首领以来,方知我段氏鲜卑之渺小,我段氏部族民不过数万,兵不过几千,且不说与汉朝这等庞然大物相比,仅是与左近的部族相比,亦是蝼蚁般的存在。 故此为父百般奉迎讨好大单于,以便争取更多支持,不遗余力地去壮大部族。 你二人素来喜欢互相争强好胜,然为父从未真正厌烦汝二人,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二人回答,段乞继续道:只因我知道汝二人皆是一心为了部族着想。且虽然争吵,危难之时却总能一致对外。为父希望将来汝二人齐心协力,让部族站得更高、走得更远,如此为父纵死无憾矣! 段虎,段豹听到父亲肺腑之言,又想到父亲由于带病出征、日渐消瘦的身体顿时热泪盈眶,齐声哽咽道:“孩儿必不让父亲失望!” 段乞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此次率族中大部分兵马出战,诸位切记,不可损失过大。我族人口本就不多,委实损耗不起。 若损失过多,几代人的努力将毁于一旦,部族将数十年难以翻身,会彻底沦为其他部族的附庸。” (众人齐声应诺!) “此次战至最后,汉人己无太多士卒,且伤兵满营,为避免激起汉军士卒的死战之心,损耗我族大量儿郎,我便决意暂避其锋,待其一口气泄掉,伤势发作,我军便可轻易破城!” (众人大呼首领英明!) “好了,不再多言,与我喝酒吃肉!” 又指了指周围侍立着的一路上掳掠而来的各族女子: “她们将供你们尽情享用!” 大帐内顿时响起一片狼嚎般的欢呼之声。 段乞抬手下压,止住乱哄哄的笑闹声,戏言道: “不过要懂得节制,如若明日上不得马,拉不开弓,城内的汉人女子可没你们的份!” 众将领顿时哄堂大笑,丝毫不以为意!尽皆豪言壮语,声称自己明日必定率先打破城门杀入城中,取得这破城之首功,届时必定搜罗城中最美的女子,献与首领。 段乞这才满意地哈哈大笑,大手一辉:“诸位尽情享乐!” 只见众鲜卑将领,恶狼般凶狠粗蛮地扑了上去,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尽皆奋力挣扎,双手护于胸前,企图用柔弱的双手扞卫自己最后的尊严。大帐内顿时一片赃秽狼藉,尽是荒淫无耻之态! 段乞见此并不责怪,他需要的就是部族将领们在其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欲望本性,这有利于其更好的掌控,他也是用这种方法培养将领的侵略性。 见到两个儿子楼着女子开始上下其手,哈哈大笑,也不在意,一把楼过两个娇柔的身躯,向着大帐后面休息的地方挪去。 第12章 率骑兵 夜袭敌营 边塞汉军大营中,此时已是四更天,曹震所部骑兵已经整军完毕。只见人人跨在雄壮的战马上,手提长枪、身背长弓、腰跨环首刀,马背上挂着两壶羽箭,人衔枚、马勒口,连那马蹄也被厚布包裹住。 全军静等军令不见一丝慌乱,一切井然有序。 曹震扫视全军,心中大为满意,暗赞程普练兵之能,不愧为古之名将,几百囚徒让其操练得颇有几分强军风范。但操练与上战场实战之间可谓天差地别。 经过一日军中操练以及老卒的教导传授,这支新军已有强军之相。当然,这只是说此军有成为强军的潜力,能否成为强军,还要经过战场的考验,没有哪一支强军不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此次夜袭正是个绝妙的时机,率领他们打几次顺风战,练练战阵厮杀技巧,能活着回来的慢慢就成强军了。只是此次不管新兵亦或是老卒,皆是九死一生,不知能回来几成。 放下杂念,曹震低声问严纲:“城墙火把灭了几时了?” “禀司马,已经灭了一个时辰!” “可有敌骑前来靠近查探?” “起初来过几队敌骑靠近查探,发现无事,此后便没有靠近探查了!” “嗯!如此看来敌军已然松懈。” “张亮、毛成听令: 从汝二人老部下中各选最精锐的五十骑,由汝二人率领,作为先锋四处警戒。发现敌军,莫要与之交战,只要不被其发现我军便可。如若对方发现汝等,便快速将其射杀,不可放跑一人。” “诺!” 二人很快选出最精锐的骑兵,轻声离去。 曹震又对程普道:“德谋兄,此战某率老卒冲锋,汝率众新兵随后策应,相机行事。” “诺!” 曹震再不多说,率军悄悄出城。城墙火把早已预先熄灭掉,周围一片漆黑,敌骑探马不靠近很难发现曹震所部。如若靠近就会被张亮、毛成射杀。 严纲此时骑在腾霜白龙驹上,眼神犀利警觉地扫视着四周。雷震对此非常满意。这也是曹震首次指定真正意义上的亲兵。 其控马之术军中无双,箭术堪称神射,一把环首刀舞得如行云流水,实乃绝佳的轻骑兵将领。 至于力气偏小,这在曹震处不是问题,到时自会传他运气法门,助其补足短处,便又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良将,将来必定比历史上的严纲成就将高出许多。 曹震低声对其道:“此战多用脑,好好观察,厮杀时好好表现。此战之后,那最精锐的百骑便会是某之亲兵,汝便是某之亲卫统领,莫要到时不能服众。” 严纲大喜!不过仍能识得大体保持镇定,只是郑重抱举低声应诺,曹震对其更为满意。 待大军远离城墙,快要接近敌军大营时,曹震便率军停下,让严纲单人独骑前去探查敌军大营情况及周边地形。 严纲的白马与积雪颜色相近不易察觉,即使被发现,以严纲的箭术,胯下宝马,亦能轻易脱身。去人多了更易被敌军探马发现。 此时张亮、毛成在身后留下数骑探马警戒,其余人马已经撤回与大队汇合,中途并未发生意外。 等了半个时辰,严纲探查回来,禀报道: “司马,已经探查清楚,敌军大帐在我军正北方,距离只有三里,敌军营地立在一片山坡背风处。 主帐在中央,其余军帐皆围绕主帐设立、拱卫着主帐,步卒帐篷散落布置于最外围。我军若是袭营,步卒便是第一道屏障,可以给敌军骑兵集结争取时间。 大帐四周有四个百人队警戒,不过并不警惕,只围着火炉取暖,即便如此我军如果袭营也是会被提前发现。” 曹震听罢心想,此种情形已是早先的布置有效,致使敌军放下了警惕之心,否则大军一旦出城就会被发觉。随即又问: “敌营背后是何种情况?” 严纲道:“敌营后方是一处高坡,存放牛羊辎重,有数十骑兵在高处警戒。” 随即曹震下令: “绕到敌后,见机行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军赶到了敌军背后一处山洼,刚好能隐藏住不被发现。让严纲再去探查,不久之后严纲便回来,惊喜道: “禀司马,敌军骑兵开始四处游荡巡视,某观之其前进方向有一处洼地,刚好发现不了我等。 我自等从此处潜出,只要不发出太大声响,敌骑便发现不了我等,侍到敌骑发现时我等已经冲入大营之中,已不再惧怕其示警。” 曹震大喜,随即下令:“备战!” 大军开始快速准备武器凯甲,查看马匹情况。片刻后整齐划一的又整好队伍。 “张亮、毛成,汝二人仍是各带五十骑,在某率军冲入敌营后,汝二人拦住四周回援游骑,以防其冲散我军阵形!” “诺!诺!” “严纲,汝率五十骑,随某冲入敌营后,汝快速四处纵火,莫要与敌交战,待纵火完成后,从侧翼凿穿集结起的大股敌军与某汇合!” “诺!” “其余老卒,随某不断冲散敌军,随止其形成大股军阵!” 众老卒齐声应诺! “程普,汝带所有新兵,舍弃长兵,只带弓箭、环首刀,以灵敏为主,紧跟某冲锋队伍身后,快速射杀被某冲散的敌军。切记,不可恋战,不可掉队!” “诺!” “全军出发,依军令行事!” 说完便一夹马腹带头向前行去,大部队走出洼谷,果然如严纲所探查一般,没有被敌军探马发觉,待到离敌营百步时,全军开始猛然加速。 此时张亮、毛成,各率五十骑从两侧分出,杀向敌军游骑方向,阻止其回援大营。 敌营中已经有几名哨骑听见了滚雷般的马蹄声传来,仍没意识道是有敌军袭营,因为整个鲜卑军中无人会相信身后会有敌人。 侍发现是汉军骑兵袭击后,呆愣了片刻,便要示警,被曹震、严纲刷刷刷几箭射死。 此时敌营中已经有了动静,鲜卑骑兵不愧精锐之名,有几名将领察觉到声音不对,忙出来探查,只见曹震已经冲到了拒马之前,双臂一较力,槊戟齐挑,便把两排拒马桩挑飞开去,留出了宽敬的通道供大军冲入。 那几名将领来不及去骑战马,便悍不畏死地上前拦截,只见惊雷扬起双蹄,“嘭” 的一声,把当先一个鲜卑将领踹飞出去,伴随着骨骼碎裂声传出,只见那将领胸骨塌陷,嘴里更是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 曹震顺势一戟劈出,将另一个将领连长矛带人劈成两半,由于马速过快,鲜血将其连人带马喷洒了一身,却也不以为意。两年的战场厮杀,让其对此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第13章 冲敌营悍勇无双 马槊抖动间便磕飞了射来的羽箭,顺势把槊当作棍子一抡,剩下两人来不及躲避,头颅便如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白相间的脑浆四处溅射,此乃瞬间发生之事,敌军还未来得及反应。 此时严纲一夹马腹,带着五十骑四处纵火。 曹震继续带兵向着早先反应过来的敌骑冲杀过去,青龙戟舞动间,如狂龙降世,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臂。马槊舞得如一条大蟒出洞,抖动间,擦着就死,蹭着就伤。如秋风扫落叶般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百战老卒跟随,被曹震杀敌的暴虐状态感染,长枪齐出,或刺或扫,或劈或挑,收割着被曹震杀的胆气已丧的敌军性命。 后军的程普,犹如张了八条臂膀一般,左右开弓,快速射杀着被曹震带兵冲散,正欲去骑战马的敌军。 身后那八十死囚本就是性格暴烈之辈,否则也不会暴起杀人。此刻却是犹如游鱼入海、飞鸟归天,猩红的眼睛如出笼的猛兽,疯狂地射杀着陆续冲出来的敌军。 最后面的新兵起初还不太适应战场厮杀,见程普易与那八十死囚如此悍勇,不禁血沸腾起来,所有的紧张情绪被抛之脑后,亦开始射杀漏网的骑兵。 很快营中便被大火照地亮如白昼,严纲头脑灵活,身手敏捷。带领五十骑四处把火盆挑翻在帐篷上,或者用引燃火箭刷刷射到帐篷里。 发现有敌军骑兵阻拦便立刻掉头,让拦截的敌军将领感到滑不溜手,气地哇哇大叫却毫无办法。只能疯狂地围追堵截。却还是被其四处破坏,烧死烧伤敌军骑兵以及战马无数,所到之处尽是给敌军造成极大的损失。 此时整个大营中一片混乱,兵找不到将、将亦找不到兵,全营四处都是战马与骑兵乱窜。曹震则继续带头横冲直撞。哪里有骑兵聚集,就向哪里冲杀过去,所过之处尽是哀嚎一片,血肉横飞。 程普紧随其后,双臂已经麻木,身后的骑兵同样如此,双臂犹如千斤之重,只是机械地保持着射击动作,伴随着的是成片的敌军倒下,己方也不时的有人中箭掉下马来,队伍在不断缩小。 此时张亮、毛成也与回援的游骑碰面,这些游骑中的一部分,正是之前敌军先锋逃走的那些人,由于溃逃,被罚作夜间游骑率领麾下骑兵守夜警戒。 本以为那支恐怖的汉军骑兵已经战死城头,心中的惧怕之意稍减,此刻突然冒出如此多的汉军骑兵,靠近后借着火把的光亮,又认出领头的张亮、毛成正是跟随在那曹震身边的两人,心中顿感惊骇。 稍一迟疑便被张亮、毛成各带五十骑杀入阵中,惊得为首那些骑兵头领带队四散。张亮、毛成紧紧将其缠住不断对其蚕食消耗,终于在仅剩四五十骑四散逃远之后,两人才放弃追杀。 果断调转马头,战场也来不及打扫,向着敌军大营两翼赶去。放慢马速,来恢复马力。准备着下一次冲锋,去凿穿敌军,与曹震汇合。 曹震带兵在敌营中冲杀了数个来回之后,严纲也凿穿敌军与大军汇合。此时曹震身后的老卒已经是仅剩两百余人,程普身后也仅剩四百余众。再开弓射箭已是做不到,纷纷扔掉弓箭,用布条把近战兵器绑缚在手上,准备殊死一搏。 全军个个浴血,人人带伤,大部分人身上都插着折短箭杆的箭矢。全军已是筋疲力尽,仅靠一口血勇之气挺着。 尤其是曹震身后的老卒更是铠甲破裂,浑身上下都无完好之处。有的身上还挂着敌人的头发、内脏、肢体碎块,一个个犹如地狱走出的恶魔。 曹震也是身受数创,刀伤、箭伤、枪伤不一而足。因其每次冲杀都在最前面,抿挡住了敌军大部分的压力,首当其冲的受到敌人最多的攻击。 也幸亏在此次拼杀中,曹震第二段运气法门终是大成,身体气血犹如大江大河,汹涌澎湃,一身神力开始有源源不绝的迹象。这才靠着个人勇武,激励着全军厮杀到现在,没有全军覆没。 段氏父子三人已经集结了近两千骑,所有沿路劫掠来的步卒都在双方骑兵冲杀中四散而逃。五千骑兵,死得死逃得逃,所剩不足两千人。 三人也知是中了汉人计谋,滔天的怒火以及恨意让其血灌瞳仁、目眦尽裂。只是在这愤怒与恨意中,又夹杂着对曹震的恐惧与对此次出战的悔意。 曹震有意震慑敌胆,杀起敌来尤为暴虐,死在其手中的敌军无不支离破碎,场面血腥凶残异常。 不知何时,以往标榜着勇猛无敌的鲜卑铁骑,被曹震杀得两股颤颤、闻风丧胆。不知何时开始,有鲜卑人对其贯以杀神的称谓,自此之后杀神之名,怕是要在这大草原上广为流传,乃至盛传天下。 段氏父子终归是鲜卑的悍勇之士,也看出了汉军已是强弩之末,如今部族损失惨重,是就此撤走还是杀死这股汉军,为部族儿郎复仇,段乞内心摇摆不定。 如今看汉军骑兵态势,已有死战之心。如若决定彻底歼灭这股汉军骑兵,自己的部族儿郎肯定也会损失更加惨重。如若撤退,后果可能更加惨重。 在段氏父子内心纠结之时,曹震已是杀散残军,调转马头停下了冲锋,与身后众人皆暗自调整着呼吸,恢复着体力,只余如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 全军虽然尽皆筋疲力尽,但面对近两千鲜卑骑兵,无一人怯战退缩,此时两军形成了对峙状态,一时间竟然有了片刻诡异的宁静。敌军的犹豫,让汉军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段氏父子见如此情形,便知汉军不会退去,也无法退,一旦撤退会被追击中杀死。自己更不可能退,如若撤退自己的部族将被整个鲜卑联耻笑、排斥,甚至会受到檀石槐的严厉惩罚。 鲜卑不久前刚大胜汉军,杀得汉军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此时自己带领部族五千大军出征,先是五百精锐骑兵被汉军二百骑兵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又被一千汉军骑兵杀得五千鲜卑骑兵所剩不到两千。 如若狼狈撤退,如此大败,回到鲜卑后受到的惩罚是他们整个部族所承受不起的。所以必须死战,才能为部族争取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段乞不再犹豫,当即决定即便再死上一半的部族儿郎,也将这只可怕的汉军骑兵抹杀掉,否则将后患无穷。 随即大喝:“众将士听令!汉军已是强弩之末,随我彻底灭掉这股骑兵,以绝后患,为死去的儿郎报仇!” 段虎、段豹及鲜卑众将士轰然应诺! 段乞抽出马刀,向前一挥大喝道:“杀!” 杀…… 第14章 段氏父子逢末路 段虎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率先冲出,段豹也扬起长枪,紧随其后,段乞虽然老迈,却也是有血性之人,亲率大军向着汉军冲杀而来。 此时曹震早已蓄势待发,程普、严纲分立两侧落后曹震半个马头,准备随着护佑其两侧,为其抵挡两侧的攻击。 身后不足七百骑兵,皆是用布条将兵器缠在手上,亦是战意冲霄。见到敌军冲来,曹震大喝: “众兄弟,随某死战,杀!” 其余将士紧跟着大喝:“杀!杀!杀!” 全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散发出的凶悍暴虐之气,使得敌军内心一颤,冲势为之一缓。随后又在段氏父子三人的喝骂中,回过神来,继续向汉军冲杀而来。 只见曹震一夹马腹,与其心意相通的惊雷闪电般蹿出,碗口大的马蹄急速翻飞,一人一骑,以摧山破岳之势,轰隆隆向着敌军冲撞而去。好似即便前面有座山峰,也能将其撞塌。 程普、严纲胯下宝马也不甘示弱,得到指令后飞速跟上,身后众骑兵聚随其后。 眨眼之间,曹震便迎面撞上了冲杀而来的段虎,只见段虎抡起巨型狼牙棒,刚要向着曹震兜头砸来,曹震的破军槊便已经抖动着如灵蛇吐信般来到了其胸前。 惊得段虎瞬间冒出一头冷汗,连忙后仰,顺势翻转狼牙棒护在胸前,反手就要想把破军槊格开,不料曹震破军槊又是一抖向下砸去,吭得一声,砸在狼牙棒上。 段虎顿觉一股犹如山岳般的巨力向下砸来,震得双耳轰鸣,双手虎口撕裂,一双粗壮的胳膊颤颤发抖。紧接着“噗”得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是五脏六腑,皆被这巨力一砸震伤。 此时段豹也冲至近前,曹震青龙戟“呜~”的一声闪电般挥出,带起一阵凄厉的呼啸声。段豹连忙横枪格挡,又是“当~”的一声,震得其双耳欲聋,上半身发麻,连动作都有了一丝停滞,曹震趁机将青龙戟一转“刷~”的一声贴着枪杆削去,吓得段豹急忙撒手,长枪掉落,只得迅速抽出马刀护在胸前。 三人交锋只在瞬间结束,此时两马错过,曹震不再去管二人,一夹马腹,继续向着被保护在骑兵中央的段乞冲去。兄弟二人此时才真正地体会到曹震的恐怖,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心神还有些恍惚。 这么好的机会,程普、严纲怎能错过,只见程普铁脊蛇矛似带风雷之势一矛向着段虎刺去,刚回神的段虎慌乱间猛一侧身堪堪躲过,又见蛇矛,顺势拦腰横扫,段虎慌忙竖起狼牙棒想要挡住,却是仓促之间,使不上力,“吭~”的一声被连人带兵器扫下马去。 后面赶上来的汉军骑兵想要趁机击杀段虎,却被其亲兵抢回,死死护住。 段豹见大哥落马,一走神间,被严纲冲上来一刀向着头颅劈砍而下,其仓皇间身子一歪想要躲闪,却为时已晚被劈在了肩膀上,顿时鲜血飞溅、皮肉外翻、伤口深可见骨。也就是严纲气力不够,否则定能将其膀子劈下来。 其亲卫见状一哄而上将其抢出,被严纲刷刷几刀砍死数人。程普见严钢还要去追杀,连忙大喊: “莫要恋战,跟紧司马。” 严纲瞬间警觉,自己乃是司马亲卫,怎能自顾厮杀,此番却是严重失职了。 感激地看了程普一眼,却见程普已经打马到了曹震身后,左格右挡,替曹震挡住身后的偷袭,连忙打马追上去,刷刷几刀劈死几名凑上来偷袭程普的骑兵。 程普压力大减,长矛连刺,只听噗噗噗几声,几名骑兵捂着脖子掉下马去,身后的汉军骑兵也冲了上来,枪矛齐出,马刀挥砍,杀得被前面三人冲散的骑兵纷给落马。 此时的曹震己是状若疯魔,向着被保护在大军中的段乞碾压过去,青龙戟舞出片片残影,所到之处人马俱碎,破军槊抖动间如狂蟒翻身,挡在面前的敌骑不是被砸得头骨碎裂,就是被扫成两截。场面异常凶残、血腥。 程普、严纲跟随曹震一路杀到现在,对其悍勇如斯早已由惊惧转变成麻木。只是紧紧跟随其左冲右突,亦是杀得畅快淋漓。 有赖三人之勇武,致使被杀散的敌军骑兵尽皆胆寒。已被恐惧支配,战力降到低谷。汉军骑兵则压力大减、士气大盛,顺势收割着失去战心的敌骑。 段乞见情势不妙,忙高声呼喊,丰厚的赏赐让周围的骑兵眼冒红光,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大批敢死之士,用人马堆成了一堵墙,任凭曹震如何砍杀,短时间也冲不过去。 作为尖刀的三人被限制住马速。汉军顿时陷入苦战,曹震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自己三人倒是无妨,只是身后的汉军骑兵一旦被围,怕是会有覆灭之危。毕竟之前众人已经战至脱力,全凭一口血勇之气支撑。 正焦急之间,敌军两侧一阵骚乱,原来是张亮、毛成杀散游骑返回,二人所率领的乃是曹震麾下最精锐的百战老卒,此时损失并不大。只见二人各率四十余骑,从两侧后方突入敌阵,向着段乞冲杀过去。 敌军此时己剩千余人,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曹震身上,两侧后方正是空虚之时,被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中军一时大乱,堵截曹震的骑兵也是军心不稳,出现了一阵混乱。 曹震趁机大喝一声,杀!气势再次攀升,用出所有力气,戟槊舞动得如车轮一般,只听见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敌骑如割草般纷纷掉落马下,身前为之一空。 程普、严纲也是奋起余勇,蛇矛吞吐间敌骑纷纷落马,横刀劈砍间就是人头与残肢断臂横飞。身后的汉军骑兵军心再振,疯狂地收割着被三人冲散的敌军。 此时敌军彻底崩溃了,纷纷调转马头,四处逃散,嘴里叫嚷着 “快逃,他们是魔鬼,是杀神……” 混乱之中,被亲兵保护着的段乞仍在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想要重新稳住军心。段虎、段豹也在不断抽打着鲜卑骑兵,妄图让其稳住阵型。 见此情景,曹震举起破军槊,猛然奋力投掷而出,只听“呜”的一声怪啸声,已经被敌人鲜血浸染得紫红的破军槊,化作一道血影,向着在对鲜卑骑兵嘶吼咆哮的段乞射去。 段虎猛然之间,见到曹震的举动瞬间亡魂大冒,大喊: “父亲小心!” 喊罢便飞身扑向段乞、想将其推开,可惜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父子二人被破军串成一串,钉死在了地上。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段豹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从大哥喊父亲小心,到大哥扑向父亲被串成一串,只是刹那之间。 顿时段豹大脑一空白,呆滞片刻后,疯狂地向二人扑去。嘴里大声悲呼: “父亲~~~大哥~~~” 抱着二人已经死透的尸体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片刻之后,猛然转过头来,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兵,腥红的双目阴狠地瞪着曹震,恨意滔天。声音森寒地咒骂道: “曹震狗贼,某鲜卑段氏一族,必与你不共戴天,日后某必提十万鲜卑大军、取尔狗头,以慰父兄在天之灵。” 说完转身就要带亲兵逃走,却在此时又听到“呜~噗”的声音,一支长枪将其穿胸而过。 原来是严纲抢了一杆敌军长枪,趁其对曹震喝骂时没有防备,加之父兄惨死,心神失守间,学着曹震抛射而出,严纲本来就箭法出众,堪称神射,这一枪抛出,将段豹射了个对穿。抛出后嘴里还嘟囔: “既是与司马不共戴天,那便去死!” 战场突然寂静,严纲这一举动,给原本惨烈的战场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曹震也呆愣了片刻,看向同样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的众人,强忍住笑意,赞许地拍了拍严纲。 此时剩下的敌骑也回过神来,纷纷四散而逃。 曹震大喝:“全军听令,杀!” 杀~~~杀~~~杀~~~ 第15章 终破敌谋划未来 全军边嘶吼着边疯狂收割着溃散的敌骑,仿佛胜利的喜悦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人人奋勇争先。追杀至仅剩两三百人四散逃远后,方才收兵。 曹震派人去城中报捷,开始救治伤兵,打扫战场收拢战马物资,一切又在井然有序之中进行。 直至日头高升,方才统计结束。由于甫一开战,被鲜卑驱赶而来的各族百姓便四散而逃,踩死踩伤无数,不去计算。 此战杀死鲜卑骑兵四千余,已方战死四百二十七人,生还者六百零五人,其中老卒仅存二百三十人 新卒三百七十五人,且全军人人带伤,有些受伤颇重,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收拢战马三千五百匹。金银财物无数,牛二百余头,羊三千余头。 虽然汉军伤亡近半,却也让敌军死伤十倍于已己,五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逃走者仅数百人。仅凭拼凑出的千人骑兵便获得如此战果,实乃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胜。此次大胜意义非凡,远不是这几千匹马,几千头牛羊所能比拟的。 自两年前,大汉远征鲜卑遭逢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开始,使得大汉朝威严扫地,颜面尽失。鲜卑则更加猖獗、肆无忌惮,频频劫掠边境,而大汉朝廷却束手无策,只能被动防守。 边境之民苦不堪言,或被掳掠杀死,家破人亡,或只能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在此种情形下,大汉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颜面,稳定军心、民心。此次畅快淋漓的大胜,不但能对外族立威,使得蠢蠢欲动的异族心生畏惧,更是让朝廷扬眉吐气,让军心民心为之一振。因此,此次大胜的意义变得尤为重大。 曹震自两世融合以来,还没有想好将来的路如何去走,只是想着先完成此身体的夙愿,杀得异族闻风丧胆,杀得鲜卑亡族灭种,以报国仇家恨! 现在想来,还是头脑太简单了。且不说自己能力如何,仅仅是来自各处的掣肘,就让其夙愿变得困难重重。如兵马、粮草等种种限制,来自朝廷内部的明枪暗箭等,都会成为其将来攻击异族的阻碍。 且朝廷也不会支持一个将军、一支军队,不断去对外作战。以防其慢慢做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曹震此时也没想着将来称王称霸,其自认现在的自己也没那才能,但是也该考虑谋取一块稳定的地盘了。 几年后,天下大乱,自己没有地盘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文臣武将也不会来投效。 没有根基,自己连家人都保护不了,只能是投到别人麾下,被别人支配着随波逐流。一切都不能自主,何谈杀鲜卑、抗异族,报仇雪恨? 自己这具身体还是有很好的背景基础。比如,军中基层军将领,有许多与曹氏三兄弟亲厚。再加之自身勇武,可以说自己在军中就是金字招牌,不怕招揽不到名将追随。 至于文臣,自己师从郑玄郑康成。郑玄何许人?东汉首屈一指的大儒。其教过弟子近万人,更不愁没有大才辅佐,即使自己的师兄们胸有大志看不上自己的地盘,让其帮忙培养一批基础人才也是来得急。 现在自己身处幽州,早期还是要在此地扎下根基,发展自己的势力,慢慢地一边杀异族一边增加自己的实力,用以争取更多的自主权。 虽然现在异族所占之地尽皆苦寒,皆因异族不善耕种。曹震知道,这东北之地将来是大汉最大的粮仓。所产的粮食,能养活大半个大汉子民。煤矿铁矿更是应有尽有,木材药材更是不计其数。 只要慢慢地蚕食异族,占其土地屯田耕种,加之此地又盛产优良战马,将来必定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实力必不逊色于任何诸侯。届时无论自己做出如何决定,都已立于不败之地。 收回思绪,见众将士欣喜崇敬地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令,尽管都己疲惫不堪,仍是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无论是老卒还是新卒,此刻人人散发着铁血的气息。经此殊死一战,强军已成! 曹震欣慰的扫视每一个人,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是他将来一切希望的基石。张亮、毛成自不必说,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 张亮心思缜密、沉稳有度,不骄不燥。毛成光明磊落、作战勇猛果敢,又懂得变通。且二人都在自己的培养下,精通兵法,武艺更是超群,稍加磨练,必定成长为大将之才。 程普更是古之少有的名将,心思灵敏、行事周全,兵法智谋无一不精,一身武力更是当世顶尖,实乃是不可多得的完美人才。 严纲则是头脑灵活、善调节气氛,鼓舞人心,马术军中无二、箭术更是堪称神射,眼光毒辣、善于发现敌军弱点,实乃不可多得的轻骑兵名将之才。 还有这六百余悍勇敢死之士,以这些人为基础,很快就能组建起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来。 感受着众人热切的目光,曹震也是心潮澎湃,不禁对未来信心大增。朗声道:“此战大胜,全赖众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回营后,某必为诸位请功!” 众人大呼:“谢司马!我等不敢居功。此战全赖司马勇武,指挥有方!” 曹震摆摆手:“不必过谦! 此前有罪者尽皆免罪。战死者抚恤其家人,生还者人人有功,个个有赏!德谋兄做好统计,以便某上报都尉。” 众人又高呼:“谢司马大恩,我等必誓死相随,永不背弃!” 曹震又让张亮、毛成选出一百最精锐的士卒作为其亲卫,严纲为亲卫统领。 这些最精锐的士卒都是曹震一手操练出来的,亦是张亮、毛成的老兄弟,二人皆是知根知底。之前的一百精锐还剩下八十人,很快又选出二十人凑齐百人。 严纲上前,整军之后便率众来到曹震身后,将其护卫起来。经过此战洗礼的严纲快速成长起来,此时已颇具名将风范。 其余众人,让张亮、毛成平分。 最后对程普道:“德谋兄,此次大胜,朝廷必定大加封赏,增加我等带兵数量。骑兵所费甚大,我等能有一千骑兵实属偶然,要知道都尉才仅有五百骑兵。因此只能是增加步卒,还请德谋兄与我操练出一只步卒强军来。” 程普上前欣然应诺。 此时传令兵来报:“都尉派一千士卒前来接应,随后就到!” 曹震点头表示知道了。突然想起段氏出好马,又问张亮,此次缴获可有宝马 张亮点头:有宝马三匹,乃是段氏父子三人座骑。顶级战马五匹,比之我等宝马稍逊,却也相差不多。 曹震一摆手:“全与我看好了,将来赠送有功将士。段氏部族最善养马,也喜好收拢极品战马,恐怕整个鲜卑都没有段氏的好马多。待觅得良机去将段氏灭了,定是还会有所获。 余下的,选出最好的一千匹,以便我别营训练骑兵之用。我自会与都尉分说,其自不会不允,还会为某遮掩。其余的,全部交由都尉处置。” 众人又开始有序忙碌起来,不多时,便收拾妥当。 第16章 城门外都尉夸功 不多时远处有一将领率一千步卒,前来接应骑兵回城,还没近前,就听见其亲切爽朗的叫喊声: “定国,定国,我的好侄儿啊,哈哈哈哈!” 正是表叔田基不放心自己,亲自率军来接应。 曹震内心顿时一暖,打马迎上前去,下马就深深一拜: “侄儿拜见叔父,劳叔父挂念,实乃侄儿之过也。” 田基也是飞身下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见其浑身浴血,铠甲破碎,遍布伤痕,顿时大感痛惜:“”好侄儿,可有不适? 曹震摇头:“无妨!些许皮外伤罢了,此乃尽是敌人之血。” 田基这才放下心来,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定国,汝此次可是立下好一桩大功,朝廷定会大加封赏,我那三位兄长在天有灵,亦可无憾矣!哈哈哈哈。” 看的出田基可是高兴坏了,比自己立功受赏还要与有荣焉。这便是这个时代的亲情,着实让人感动! 笑罢,田基道:“快快交接,都尉与太守府一众文武官员以及万千百姓,正要出城迎接大军凯旋,不可让众人久等。” 曹震顺从地应了一声,见田基战马并不出众,只是算是良驹,毕竟好马难得,便为其更换了一匹极品战马,乐得田基嘴里不住地夸: “好侄儿,好侄儿!” 曹震道:“侄儿还有三匹宝马,赠与叔父一匹倒也无妨,只恐回去后众位叔父皆来讨要,着实不够分。 此马虽比侄儿宝马稍逊,却也相去不远,亦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侍到某弟田豫、田畴再大一些,必定各赠其一匹最顶级的宝马良驹。” 田基又是高兴地大笑:“此已是世间少有的宝马,叔父非常满足。汝两位兄弟总想随你习文之练武,你我二人常年忙于军务,却也是疏于对其教导。此次大胜后渔阳暂时安稳,你若有闲暇定要对其好生教导。” 曹震爽快答应。此时的田豫已经九岁,其堂兄田畴已经十一岁,自己穿越过来后还没见过二人。之前倒是见过,二人对曹震这个表兄也是颇为亲近。 得知曹震乃大儒郑玄郑康成的弟子,又武艺出众、勇悍绝伦,便央求着要随其一起习文练武。 田畴之父乃是田基堂兄,乃右北平太守主薄,早些年病逝,因此田基这个亲叔父时常将田畴接回来照料。 二人快速地交接完毕,便开始往回行军。当大军靠近城门时,已是正午时分,天气变得晴朗,明亮的阳光让这塞外寒冬增添丝丝温暖。 鲜于辅此时的官职乃是渔阳都尉,代行太守事,也就是代太守。因此太守府长史鲜于银,带领太守府一众文武跟在鲜于辅身后,尽皆耐心等候,而数千百姓则自发分立两旁,亦耐心等候冒死护佑他们的军中儿郎们凯旋归来。 在众人的期盼间一队骑兵出现在视线当中,随之而来的则是由远及近传来的马蹄声。隆隆的蹄声,越来越响,震得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 这一队骑兵身后又出现一队步卒,驱赶着数千战马,数千牛羊,紧随骑兵身后往城门处赶来。一面“汉”字大旗迎风飘扬,一侧则是写着“别部司马曹”字样的军旗随风猎猎作响。 骑兵行进中并不凌乱。马上的骑兵操控着战马,步调一致整齐划一。 队伍最前面是一位少年将领,只见其跨下一匹雄壮的黑色战马,扬着碗口大的马蹄,向众人不疾不徐地踱来。 马背上的“得胜钓”上挂着两把长兵,干涸的血液把两把兵器浸染成了紫红色,逼人的凶煞之气隔着老远便让人感觉到刺骨的森寒。 身姿挺拔的魁梧少年端坐于战马之上,浑身铠甲破碎,遍布伤痕,却并不以为意,好似满身的伤痕都在他人身上。 一双刀眉,霸气凌然,一双虎目,顾盼之间,不怒自威。其身侧落后半个马头的是一位白马少年,率一百彪悍的亲兵护在左右,再往后是三位熊虎之将,率领其余的骑兵紧随其后。 全军将士人人铠甲残破浑身浴血,却如身前的将须一样,浑不在意,上身挺得笔直,个个眉目坚毅,雄赳赳,气昂昂。整支队伍弥漫着刺鼻血腥之气,宛如刚从尸山血海中趟过一般,却无人在意! 如此惨烈的景象,无论是渔阳太守府诸文武官员还是出来迎接的渔阳百姓,无不热泪盈眶。 这支军队是经历了多么残酷的战斗,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为了护佑这满城百姓的安宁,为了扞卫大汉军人的尊严,众位将士尽皆舍生忘死,以命相搏,终于博来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立于前面的鲜于辅此时即心疼,又自豪。曹震自十六岁从军以来,就从未让其失望过,其每战必争先,悍不畏死。又勇谋兼备,智计无双,遭遇鲜卑必是杀得其狼狈逃窜。 仅用两年时间,便凭军功升至军候。如今先是率领自己操练出来的两百强军,一战灭掉五百鲜卑最精锐的先锋骑兵。 随后又率用死囚拼凑的一千骑兵大破鲜卑,又是杀得敌军全军覆没,杀敌四千余,己方死伤仅四百余。更是吓得三千步卒四散而逃。连鲜卑段氏部族首领及两个儿子也被杀死。 如此战绩,怎能不让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鲜于辅想到此,不由得豪气顿生,丝毫不顾及形象地高声大呼: “状哉我大汉儿郎!曹司马威武!汉军威武!大汉万胜!” 此时在场的众人无不激动万分,纷纷跟着大呼: “曹司马威武!汉军威武!大汉万胜!” “曹司马威武!汉军威武!大汉万胜!” …… 渔阳百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将连日来的恐慌、压抑,委屈在此刻尽情宣泄而出,尽皆歇斯底里地狂呼,声音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即将行至近前的曹震见到鲜于辅的举动,心中明白,其乃是以此种方式为自己夸功造势,为自己扬名,让自己获得朝廷更大的封赏。 此举虽有利用百姓民心之嫌,却更多的是安百姓之心,一切尽是顺势而为。此时百姓心中也急需一个英雄,来抵御对异族恐惧。鲜于辅此举甚为高明,看似是鼓动民心为曹震夸功,实是稳定民心。一举两得。 第17章 众百姓箪食壶浆 侍到近前,曹震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深施一礼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司马曹震率部袭击敌营,大破敌军,得胜归来,请都尉示下!” 鲜于辅上前一把抓住曹震双臂,将其扶起。疼惜地看着衣甲狼狈,浑身遍布伤痕,却依然恍若未觉的弱冠少年,心中感叹,真了一位铁骨铮铮的少年英雄。生子当如曹定国啊! 随即与田基一样,急声问道: “伤势如何,可有恙否?” 无妨,叔父不必挂怀,仅是些皮外伤罢了。 鲜于辅这才放心地大声道: “好!好哇!有定国在此,此后我渔阳何惧那鲜卑蛮夷之辈!” 又环视众骑兵: “汝等皆是我大汉好儿郎,有汝等雄军在此,渔阳百姓无忧矣!此番大胜,某必定为诸位请功。” 谢都尉! “好!哈哈哈哈。回营休整! 来定国,叔父为汝牵马!” 吓得曹震连忙推释辞不敢!先不说职位高低,地位尊卑。就冲这两年来的护佑扶持之恩、叔侄之情,曹震也不敢、亦不能造次。 无论将来立下多大的功劳,晋升到何等高位,其也必然会对这几位叔父保持感激之情,毕恭毕敬以子侄之礼待之。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人人皆有私心,全赖几位叔父挡风遮雨,处处提点、倾力支持,曹震才一路成长至此,不至夭折。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更遑论两年的护佑提携之恩,此乃曹震做人之本分。 鲜于辅却把脸色一拉,佯怒到: “怎么,汝自觉羽翼已丰,想抗命?” 小侄不敢! “那还不上马!” 曹震一咬牙,大声应诺!叔侄之间也不必纠结些许小节,由他高兴去!干脆翻身上马。 鲜于辅这才满意,牵着巨大的惊雷便往回走。大黑马惊雷一场大战下来也是筋疲力尽了,冲鲜于辅打了个响鼻,顺从地跟着其往城内行去。众骑兵整齐地在身后紧紧跟随。 没曾想刚走出不远,周围的渔阳百姓轰得围上来。严纲反应极快,迅速率亲兵将曹震护住,横枪立马、欲要驱赶百姓。曹震连忙喝止,倒也没责怪严纲,因其职责所在、并无过错,心中反而对其更为欣赏。 那为首的老者忙赔礼: “这位小将军,小民等并无冒犯之意,只因感念曹司马与众将士护佑之情,我等虽身无长物,却也备下些许浊酒、甜汤,以谢曹司马与众将士大恩!” 众百姓也是尽皆高呼: “是啊,是啊,请曹司马与众将士用些酒水、甜汤!” 鲜于辅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对于曹震如此受百姓爱戴,并不吃味。其本就是胸怀广阔,光明磊落之辈,更何况这是自己提携起来的子侄辈。 曹震此时却是内心激荡,此便是古之箪食壶浆。作为军人,能得百姓如此爱戴,纵死无憾矣! 稳了稳心神,曹震高声道: “众位百姓,且听某一言!诸位对某与某麾下将士之爱戴,我等深表谢意、荣幸之至! 然我等从军,保家卫国、护佑百姓安宁乃分内之事,此乃我等应尽之责,还请诸位不必介怀,且某之军令极为严苛,军中饮酒者,无论职位高低,皆斩!还请诸位谅解。 诸位且回去,安心居住、修养生息。有鲜于都尉率我等在此,宁舍弃自身性命也必保此方安宁,诸位尽可高枕无忧!” 闻听此言,渔阳百姓尽皆高呼: “谢鲜于都尉,谢曹司马!”声音久久不绝。 伴随着情真意切的感激声,曹震率军回到营中。此次出战虽然大胜而归,却是伤兵满营。甫一回到大营之中,紧绷的心弦松下,众人连人带马都瘫软在地。 鲜于辅派来的辅兵、医匠尽皆忙地焦头烂额。曹震也是身心俱疲,即便是惊雷这等强悍体魄,也是浑身乱颤,四蹄抖动。鲜于辅见此便不再多留,令曹震好生疗伤休息,骑上曹震送的极品战马,飞奔而去! 七日后,幽州刺史府,此时幽州刺史陶谦陶恭祖满面春风,心情愉悦,安坐于州衙大堂主坐。麾下众文武分两旁落座。 众人身前桌案上摆满了酒肉,皆欢快地频频与刺史陶谦对饮,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陶谦更是来者不拒,凡有敬酒者,不分职位高低,端其酒杯便一口灌下,畅快大笑之声频频传出,声震瓦砾,可见陶刺史此时内心之喜悦。 陶谦其人,性格刚直、素有大志,且文武兼备,骁勇善战。弱冠之年便被举为茂才。其并非世家大族之人,仅凭自己的才能从县令做到一州刺史,可见其才极为出众。 近几年边事糜烂,让其亦是焦头烂额。全赖其善治州郡,政绩卓着,且在朝中素有名望,才未被朝庭迁怒问责。 此前朝中己传来公文,着其于明年,也就是光和三年(公元180年),回朝中迁为议郎。虽官职不高,却地位显赫、乃天子近臣,可见其简在帝心,与朝中大臣私交甚笃。 只是幽州边事,让其回到朝中面皮无光,难免遭人诟病。 自皇帝刘宏即位以来,鲜不断犯边,形势愈演愈烈,概因此时鲜卑出了位雄才大略的单于,檀石槐。 其以组建联盟的方式,完成了对草原各部的整合,草原人口与日俱增。为了养活更多的人口,檀石槐便率部不断东征西讨,北边击溃了丁零部落,东边击败了扶余,西边一直打到了乌孙。除了没有占领西域外,几乎恢复了当初匈奴全盛时期的版图。 大汉迎来了一位极其可怕的敌人,其在攻打周边部落的同时,也对大汉边境多次试探劫掠。 自皇帝刘宏即位己后,国内多年的羌乱与匈奴叛乱,使得大汉国力日下,檀石槐便趁机对幽州、并州,凉州三州之地每年派兵攻打劫掠,致使多位太守战死,大批边民被动掠。 朝庭百般应对无果后,决定出击鲜卑,由朝中主战派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一万步骑,于公元177年出击鲜卑,却遭逢大败,几近全军覆没。 此后朝廷便对边事束手无策,只能被动防御,因此时的鲜卑太过强大,鲜卑骑兵更是战力强悍,虽然多次击退,但并无太大战果。 第18章 公孙瓒妒火中烧 此次渔阳大胜,乃是自前朝恒帝以来的首次大胜。对于震慑异族蠢蠢欲动之心,使其对大汉心生畏惧,维护大汉朝廷威严威信,提振军心士气,稳固民心,或可说是对大汉局势的稳定,皆有深远的意义! 做为幽州刺史,主管一州之军事、民政,其治下将领在此种恶劣环境下立下如此大功,这是何等的殊荣。自己会被在大汉历史上记上浓重的一笔。 回到朝中,也会因为此次大功更得皇帝信任、群臣敬服,着实让其面皮大为光彩。 此时的陶谦脸上布满笑意,看向鲜于辅的目光分外柔和,只觉其如何看都无比顺眼,端起耳杯温声道: “鲜于贤弟,此次汝可是赠了某一份大礼啊!哈哈哈哈,有赖鲜于贤弟之功,让某窃取如此殊荣,着实羞愧呀,请满饮此杯,以谢贤弟、不成敬意。啊?哈哈哈哈……” 鲜于辅也是高兴异常,忙回道: “不敢当得使君如此夸赞,全赖使君指挥有方,治下兵精良足,且某麾下将士用命,方有此次大胜。辅敬使君,请使君胜饮!” “奥?某指挥有方?” “确是使君指挥有方!” “哈哈哈哈,好!贤弟请!” “使君请!” 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一饮而尽,互示杯底以表敬意。 众文武见二人如此玩闹做戏,尽皆不以为意,也随着二人举杯豪饮。自边事糜烂开始,众人也是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笑闹过后,陶谦又道: “某以上书朝廷,为贤弟及麾下将士请功,想来在此时机,如此大胜,朝廷必定大加封赏!” 鲜于辅忙躬身行礼:“辅代麾下将士,谢使君提携!” 两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一旁的公孙赞却觉得这笑声分外刺耳,莫名心烦。想他公孙伯圭,征战多年,历经生死,虽在边郡之地威名赫赫,但也只是小规模胜利,哪有如此大胜过。此次被鲜于辅压了一头,心中自然愤恨。 公孙瓒此人,亦算是民族英雄。对待异族与曹震一般无二,向来主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心想彻底剿灭,以绝后患。 其不但对鲜卑如此,对归附的乌桓、匈奴亦是如此。吓的乌桓主动送上乌桓突骑供其驱策。其麾下五百骑兵,有四百乌桓突骑,战力十分强悍。 只是其治下不严,麾下骄兵悍将对百姓时有骚扰,其也不以为意。百姓惧其凶威,敢怒而不敢言。 且此人心胸不够宽广,常以幽州第一大将自居,此次鲜于辅立下如此大功,顿觉被扫了颜面,心中颇为不忿。 却在此时又听得陶谦说: “贤弟麾下却是人才辈出啊,某常闻有曹氏三兄弟,向来以勇烈果敢、行事光明磊落着称,可惜出击鲜卑之战,尽没于军中。 此三人之父曹昌更是先帝时期的戍边老将,亦是勇烈异常。如今其后人曹震曹定国,更是立下如此大功,端的是将门虎子,非比寻常。此后幽州有此子与公孙伯圭在,何惧那区区蛮夷之辈。” 公孙赞听得陶谦将一弱冠小儿与自己相提并论,心中大为光火,只是不便于当场发作,冷哼道: “哼!时无英雄,方使得竖子成名!某亦不曾听闻在这幽州有何曹氏之名!定是些许宵小之辈相互吹捧罢了,使君当不得真!” 鲜于辅与公孙瓒平日里相处地还不错,但此刻听得其如此诋毁曹震,顿时心生不悦,忍不住出口反讽: “噢?伯圭兄何出此言?那曹氏乃开国名相曹参之后,虽是家道中落,如今亦是满门忠烈,曹氏三兄弟刚刚为国捐躯,尸骨未寒,渔阳百姓无不感念其护佑之情。 曹定国本是大儒康成公弟子,素有才名,为报国仇家恨,幼年弃笔从戎。更是作战勇猛,智计无双,屡立功勋,渔阳百姓无不称颂,以弱冠之龄便被举为孝廉。 如今又以弱冠之龄便立下如此大功,帅军回城,渔阳百姓箪食壶浆以迎,伯圭兄可曾得百姓如此爱戴? 汝今如此辱及忠良之后,大儒弟子、与国有大功之人,委实难以让人信服,莫不怕令世人齿冷!” 公孙赞何人,怎会受得如此诘责,不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戟指鲜于辅,大骂: “鲜于辅匹夫,安敢如此辱某,真当某之剑不利乎?” 公孙匹夫,某之剑不也未尝不利!某平日里一心抵抗异族,无暇与人争锋,皆是宽以待人,汝莫不是以为某软弱可欺乎? 陶谦顿感头大,他自己也是武人,深知武人脾性,且在这边塞之地,能压服一帮骄兵悍将并率其与异族常年生死搏杀之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然如公孙赞这般飞扬跋扈的性格却是让人不喜。 其实公孙瓒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还是颇为容易相处的。只是鲜于辅与曹震此次立下大功,对其以后在幽州的地位产生了极大威胁,因此才心中愤恨。 陶谦也明白此中关健,然其马上就要回朝庭迁做议郎,已不便对此事过多干涉。只得等下任刺史,汉室宗亲刘虞到来之后,与其分说,让其调节。 只是那刘虞乃是个宽厚仁德之人,不知能否压制住公孙瓒此种骄纵跋扈之辈。届时说不得要出言提醒几句。好在现在有了鲜于辅与曹震制衡。 那曹震此时已是别部司马,今又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必定大加封赏。如此曹震气候已成,定能与公孙瓒分庭抗礼,这对刘虞却是好事。届时定要提醒刘虞。 此时赶紧打圆场: “戏言,酒后戏言尔!二位贤弟皆是多年同僚,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快快快,落坐饮酒。某不日便要回朝中任职,再相见已是多有不便,切莫因几句戏言,坏了诸位兴致!” 二人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鲜于辅为人光明磊落,胸怀宽广,自不屑与其计较,又频频与众人对饮。 公孙赞此时恨意难平,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独自猛灌酒水。心中暗想: “鲜于辅,曹家小儿,安敢如比辱某,某必不与尔等善罢甘休。” 第19章 营中论汉胡差异 渔阳别营中,众骑兵伤势逐渐恢复,已是开始操练。曹震令张亮、毛成继续招募士卒补足千人骑兵。此次朝廷封赏过后,或许能让其保存现有的骑兵数量。 军司马平时只有两个曲、四百人的兵额,战时会有增加、亦不会超出太多。自己是别营别部司马,乃是特殊时期所设,兵额没有正规军司马那么严格。 只是骑兵所耗甚巨,战马在作战前后要用黑豆与鸡蛋来补充马力。一千骑兵所耗钱粮能够及得上五千大军所耗。整个渔阳养一千骑兵,已是极限。比不得草原异族,遍地是肥美的牧草,可以让战马吃得膘肥体壮。 交代好营中军务后,曹震拉着程普来分析草原异族骑兵为何比汉人士卒战力强大,并商讨以后用何兵种来针对强大的草原异族骑兵。 有着两世为人的智慧加成,使得曹震头脑灵活,思维更加敏捷,看待问题非常通透。 两人来到军营校场的点将台上,看着众骑兵分成几队做着各种骑术训练,再比较起鲜卑骑兵在战马上闪转腾挪的灵活,逐渐陷入沉思当中。片刻之后,曹震缓缓开口: “德谋兄,汝可知草原异族骑兵战力因何比我汉人骑兵强大?” 程普答道:“禀司马,草原异族战马数量众多,人人自小生活在马背之上、骑术精湛,且人人皆可于马上开弓射箭。 而我大汉战马稀少,骑术精湛之辈更是稀少,所募之兵大都出自农夫,从军后方才学习骑术,难以如异族那般精通,能开弓射箭者更是稀少,自是不敌。” 程普不愧是历史名将,分析地直击要害,虽有这个时代人的局限性,看得不够精细,却也是难能可贵了。 曹震赞许地点点头道: “德谋兄之言,于某心中所想大致相同,却是不够全面。大汉之所以不敌草原异族,除却因大汉内部叛乱频发而致使国力日下这条原因之外,还有汉人与异族在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生存环境等方面上的巨大差异造成的。 生活习惯上的差异主要是草原异族不懂耕种,靠放牧打猎为生,几乎人人皆是猎人,从小就生活于马背之上,弯弓搭箭、四处游猎,战时几乎人人皆兵。 而汉人则以耕种为生,马匹本就不多,骑马者就更少了。因此农民自然敌不过猎人,更何况是自小生活在马背上的猎人。 饮食习惯上的差异是草原异族是吃肉长大的。草原异族征战时带两匹马,一匹公马、一匹母马。公马用来征战,母马驮着肉干,兵器、箭矢等给养,饿了便吃肉干,渴了便挤马奶喝。 而汉人则是吃粮食长大的,征战时带的也是军粮、喝的是清水。营养上的差距就导致体力不同。食肉者肯定比吃粮者生得健壮力大。 生存环境上的差异是草原异族拥有广阔的草原,盛产战马,因此其拥有庞大的战马数量,一个稍大些的部落竟有上万匹战马,作战时甚至一人双马,鲜卑单于号称自己有控弦之士二十万,此即是说有四十万的战马数量。 而大汉并非不产战马,而是无异族那般广阔的草原,所产战马数量稀少,难以形成规模。 因此,我汉人骑兵委实难以与草原异族骑兵正面争锋,此乃先天差异所致。而我汉人多步卒,更难与借助马力的异族骑兵争锋。 周武王曾问姜子牙,骑兵与兵卒差距,姜子牙说:“山路之上一骑当四步,平原之上一骑当八步”。”如此大的差距,才使我大汉对于草原异族骑兵不断犯边而无可奈何,只能被动防守。 程普听完曹震的分析,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因为曹震分析的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片刻后,程普面带不甘地问曹震: “司马,事已至此,我大汉该如何缩小与草原异族差距?” 曹震首先想到的就是马上三宝,马鞍、马镫,马蹄铁。可马鞍,马镫不能用,因其太过明显,容易被草原异族学去。草原异族拥有庞大的战马数量,再得到马鞍、马镫的助力,汉人与草原异族的战力差距将拉的更大,后患无穷。 现在此马上三宝,能用的只能是马蹄铁,因其不易被发现,且作用同样巨大。 打定主意后,曹震面色淡定地对程普道: “德谋兄,人无爪牙之利,因何能捕杀野兽?” 程普眼光一亮,答道: “只因人比野兽更有智慧,善用工具。” 曹震欣慰地点点头: “德谋兄大才,一点就通。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先天不足,我们就用智慧、用工具来补足差距,变得更强。 某有一物,唤作马蹄铁,乃是如马蹄印状的铁片,用长钉固定于马蹄角质之上,马儿不会感觉到疼痛,反而更舒适。 德谋兄不要小看此物,其作用巨大。首先战马长距离快速奔跑,大角度迂回穿插时,马掌很容易被撕裂或被石子硌伤,又或是尖刺扎伤。一场战斗下来,往往会报废许多战马,大汉本就马少,经不起如此损耗。用上马蹄铁,此种情况便不会再发生。 其次,有了马蹄铁的保护,能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如此战马会奔跑得更稳,更快,负重能力与冲击力会更强、对骑兵整体战力,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有了马蹄铁,马的负重能力提升了,此时马铠就派上用场了。马匹本就皮糙肉厚,再配上一身皮甲,要害部位镶嵌铁片,马上骑兵穿一层皮甲,外罩铁甲,在冲阵时便不易受伤,且冲击力惊人。 不过此举所费甚巨,对战马要求也极高,只能少量装配,此为重骑。 其余轻骑有了马蹄铁,速度更快,更稳,只需在要害部位防护即可。马上骑兵只配皮甲、弓弩,马刀,寻求的是极致的快速。 比如,我军一轮骑射后,敌军箭矢还来不及射中,我军已经跑开。 或是在敌骑没有防备时,我军轻骑如刺客般,从其防守薄弱之处呼啸冲杀而过,快速大量杀伤敌军。在敌军反应过来,要缠住我军时,又快速脱战远遁。 如此我军便可重骑冲阵,轻骑从旁策应,迂回包抄,趁机分割蚕食敌军。之后有了步卒还可步骑协同作战,灵活多变。” 程普闻言大喜: “如若真能如司马所言,我大汉骑兵再也不惧那草原异族骑兵。只是我大汉战马稀少,仅如此亦不足以对抗整个草原异族,如之奈何!还是要在步卒上做文章。” 曹震自信地道: “草原战马众多,我等慢慢蚕食,逐渐抢来便是。迟早有一天,某要让整个草原尽皆成为我大汉养马之地!” 程普被曹震得豪情所感染,大声附和: “某定要与司马一起,马踏草原,兵锋所指,尽皆成为我大汉疆域!”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被草原异族的强大带来的压抑情绪一扫而空。脸上都露出来自信豪迈之情。 随后,曹震收敛心情一脸严肃地道: “这马蹄铁之事,要秘密进行,不能让除我营之外的其他人知晓,营内互相监督,泄露消息者,无论何人,皆斩!知情不报者,亦斩!以免被草原异族学去,遗祸无穷!” 程普也是深以为然,称自己深知其中利害,必定会安排妥当。 第20章 欲练新军访公输 曹震继续对程普说道: “至于步卒,此后战斗主要目标是异族骑兵。所以兵种选择上,要选克制骑兵的兵种,如枪盾兵,用特制近一人高的大盾,留有可用长枪卡住的凹槽,用长枪卡住支撑于地面,异常稳固。 防御时三名钩镰枪兵配合一面大盾,一人用钩镰枪固定大盾,另外两人从侧面上钩骑兵,下钩马腿。 待敌军骑兵冲势降下来后,便可舍弃大盾三人配合上下齐攻,令敌骑防不胜防。此为第一排。 第二排为刀盾兵,配斩马刀圆盾,防御时负责护住后面弓弩手,进攻时紧随前面钩镰枪兵砍杀被杀乱的骑兵。 弓弩手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在攻防中大量杀伤敌军,降低前方压力。 军阵则是选择了六花阵,也称梅花阵,此阵中军在大阵中央,四周环绕六个方阵,无论敌军骑兵如何环绕,都可正面对敌。 中军于中心随时支援各方。被敌大军围时,可放大缩小阵型增加防御,变阵非常灵活。也可围绕中军,旋转对敌、减少冲击!” 随着曹震边讲解,边询问程普的看法,程普则是根据自己所学进行补充,一个划时代的战法逐渐丰满起来。待曹震讲完后,程普回想起曹震的种种奇思妙想,顿生惊为天人之感。 曹震却不管程普如何想,打发其去与张亮,毛成推演。让严纲带上几名亲兵,又带了一匹宝马中的黄骠马作为礼物,准备去请公输瑜为新军打造装备。 骑上金色战马一路疾驰,往渔阳城内飞奔而去。金色战马“逐日”也是被关得久了,一出营门便高高地翘起暗金色的马尾,四蹄如腾空般飞奔出去。 鬃毛飞舞间,一身金黄色油光水滑的短毛,映着阳光熠熠生辉。高昂着细长的马颈,一双圆滚滚的大眼满是自由奔跑的喜悦。修长的马腿甫一点地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 虽没有黑马“惊雷”那般声势骇人,却更加轻盈、灵动。当真是广阔草原上的精灵,高贵、优雅,矫健。 任其自由飞奔了一会,曹震便轻勒马缰,压下马速,等待着身后被甩得不见踪影的亲兵。待来到渔阳城中,天色尚早,便径直向着公输瑜居所行去。 来至门前,严纲正要上前叫门,被曹震拦住。把逐日交给亲兵照料,便行至门前轻轻拍门。 待家仆前来开门后,曹震很郑重地递上拜帖,温声道: “劳烦转告公输先生,曹震曹定国来访。” 家仆认出是曹震,忙打开大门将曹震迎进门后,便飞奔着前去禀报,把曹震晾在了院中。 也难怪家仆如此反应,现如今提到曹定国之名,整个渔阳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对其所作所为,尽皆交口称赞,感恩戴德!如今再见到其本人,怎能不激动莫名。 曹震无奈,只得让严纲与亲兵留在门卫,长身立于院中,打量着四周景物。上次来时心中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来请公输瑜打造兵器,也没仔细观察,只是觉得其居所颇为不凡。 此次仔细观察,确实非同一般。公输家很是宽敞,分前院、后院。前院有许多房间供人居住,后院则是作为作坊,隐隐还有打铁凿木之声传出。 再看这前院的花池水榭,亭台楼阁,一见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心道自己此来定然无错,在此时能制槊者,无不是顶尖的工匠大师,各种制造兵器铠甲的技艺,都要精通。只是不知此次能否达成目的,请动这位大师专门为自己打造军械。 四目望去便知,这公输家虽为匠人,却是家境殷实,虽比不得富商巨贾,但其底蕴定然丝毫不差。那公输瑜三十几许,便能在这渔阳战乱频发之地,创下如此家业,可见其也是非常之人,不可小觑。 正思绪乱飞间,只见公输瑜匆忙小跑着迎了出来,边跑边用汗巾抽打着身上的木屑灰尘。 见曹震被晾在院中无人招呼,顿感失礼,忙把汗巾丢给身后的家仆,嗔怪的瞪了其一眼,也没过度苛责,正了正衣冠上前拱手作揖,嘴里连连告罪: “家中仆人不晓事,却是怠慢了曹司马,请司马莫怪,快快入内奉茶。 某身上脏乱,仓促之间未及梳洗。请司马稍等片刻,某去沐浴更衣后,再来与司马叙话。” 从公输瑜的言行举止便可看出,其亦是宽厚之人,家仆犯错只是警告、不去过多苛责。做事周全,熟悉礼仪,为人真诚谦逊却是不卑不亢,由此曹震更加确信其乃是有深厚底蕴之人。 曹震不以为意道: “哈哈哈哈,子美兄,无妨!某常年混迹与军中,身上几时干净过,你我皆是热血男儿、仗义豪爽之辈,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倒是某几日不见子美兄,心中甚是思念,此次乃是某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望子美兄莫怪才是啊。” 公输瑜对曹震的热情非常吃惊,自己虽然很欣赏其少年勇武豪迈,对其所做所为亦是敬服,上次见面之后,两人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可也没有相熟到如此亲热的程度。 观曹震这架势,如久别重逢的至交好友一般。转念一想。其人性格豪爽,赤子之心,待人以诚,可能是真把自己当作至交好友了。 其作为大儒弟子,又在军中立下大功之人,其前程远大。却丝毫不在意自己乃一介匠人,折节下交。公输瑜此刻心中大为感动,心思电转之间也变得热切了起来: “曹司马此言过矣,司马能来,瑜求之不得。自上次一别,得知司马募兵出城,以寡击众,为守护这渔阳城,与鲜卑大军拼死相搏,瑜心中对司马甚为牵挂。 所幸司马大军凯旋,渔阳百姓无不弹冠相庆,箪食壶浆以迎,瑜这便才放下心来,心中更是以司马此等英雄豪杰相熟为荣。家中早已备下美酒,以待司马前来赴约。 瑜有一位好友,乃大汉顶尖剑术大师,素闻司马威名却无缘得见,其有心报国,然迫于出身,屡屡难偿所愿!作为剑术大师,内心自有傲气,亦不愿做那奴颜婢膝、委曲求全之事。 其人专心与武道,不事生产,时常孤身一人出塞,诛杀鲜卑游骑,夺取战马贩卖,换些钱财用以度日。十八岁时因见羌族屠戮汉人百姓,匹马入贺兰山取来羌族首领首级,以震敌胆。 此次出塞,新得一块好铁,来寻瑜为其铸剑,今日乃是剑成之日,其来取剑,此刻恰巧就在瑜后院之内,不知司马可愿折节见上一见?” 第21章 公输府上遇到王越 曹震一听,顿感惊奇,哈哈大笑道: “方才听得子美兄所言,此人所作所为着实令人钦佩。如此义士,必定要见上一见,不知此人姓氏名谁,哪里人士?” “此人名王越,字安睿,辽东燕山人氏,于年少时便四处游历、遍访名师学得众家之长,待其经一身所学融会贯通后创出适合自身的一套剑术,常四处与人比斗,至今未逢敌手。” 曹越惊喜道:“噢?世间竟有如此高手,子美兄,快带某前去见上一见这位义士。” 此刻曹震暗想:原来是他,大汉第一剑师、辽东大侠、未来皇帝的剑术老师。据说后来此人骑战都能与吕布相较高下,虽真伪无从考证,却也由此可以看出其剑术之高超,恐怕已经是世所罕见,难逢敌手了! 如若由此人号召一些剑术高手,组成一个情报部队,刺探敌情、暗杀敌军将领、攻城时混入城池抢夺城门,会有多可怕。 且此人为人豪爽,急公好义,却不善钻营,否则以其一身本领也不至于郁郁不得志,病死于床榻之上。这绝对是历史上最屈才的人物之一。 只是有真本事之人皆有傲气,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他。今天本是来说服公输瑜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不过公输瑜这边自己还没想好拿什么吸引他,现在又多出个辽东大侠,难度倍增啊。且见机行事! 一行人在公输瑜的带领下往后院走去,严纲早已带着几名亲卫护在身后,不由得曹震大为满意,感叹严纲成长之快,不愧是机警过人、八面玲珑之人。看来不能将其拘在身边了,此次组建骑兵,轻骑兵就交给他一队。 如若能说服王越,将其留在身边倒是不用再换亲兵统领了,王越,由于出身问题不通兵法,却常年于游侠之中,带领一众剑术高手执行特殊任务却是无人能敌。 正思虑间,众人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分好几处工坊。有铁匠工坊,木匠工坊、皮匠工坊等等五六处分列于院子两侧,虽然工坊都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少工人在工坊中各自忙碌着,互不干涉。 院子中间是一片空地,一见便知此乃是实验兵器之用。因空地旁边有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等长短兵器应有尽有。院子后门出去还有一块更大的空地,可以跑马射箭。上次曹震舞槊试弓就是在那片空地。 在众人在边走边打量四周时,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如龙吟般地剑鸣声,随即传来一声狂放豪爽的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当真是好剑!有如此好剑,纵使面对千军万马,某亦能单人独骑杀他几个来回,哈哈哈哈……! 伴随着大笑声,一位身高臂长、膀大腰圆、方面阔口、隆鼻权腮,目似寒星,一双剑眉直插双鬓的英武大汉从铁匠作坊中走出,手中捧着一柄如一泓秋水的双手大剑。此剑柄长一尺,剑刃长近四尺,乃是一柄马战步战皆可用的杀伐利器。 众人也被其豪气感染,见其高兴地语无伦次,也不打断,尽皆静静地等候其回过神来。公输瑜小声向曹震解释道: “此人便是王越王安睿,其手中之剑昨日已经打造结束,因其过于坚硬,今日方才打磨好,我这好友恐早已按奈不住,就要当场试剑了!” 果不其然,只见王越双手捧剑,快步走到广场之内,见公输瑜带着几人围观,此时也无暇他顾。 只见其走到一段木桩前,“刷”的一声,一道银芒闪过,一人粗的硬木桩便被刺穿,之后不见其有任何多余动作,银芒又一闪,剑已经不知何时抽出,高举于空中,又是刷的一声伴随银芒闪过,那硬木桩已经被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见此,王越不由得兴奋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当真是绝世宝剑,哈哈哈哈……” 突然笑声遽然一停,只见王越周身银光乍泄,道道寒芒向四周倾泻而出,原来是其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当场舞起剑来。 只见其右手持剑,或刺、或撩、或劈、或削,或斩、或圈……时而疾若闪电,时而动若游龙,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如劈山断河,各种剑招信手拈来,如羚羊挂角,变化多端,无迹可寻。 曹震在一旁看得激动莫名,如此剑术,当真是世所罕见,恐怕其剑术已经技近乎于道了!曹震没有短兵器,但并不代表其不擅长短兵器,他的长戟长槊可以换做双手各持断戟短矛或者用双鞭双锏。 由于自己一身神力,因此更倾向于双鞭。所谓鞭法常用的招式是劈、抡、扫、抽、盖、架、弹、压、摔、打等。曹震自创的矛法恰是包含这些的,使用起来毫无违和不适之感。 双鞭在马战与步战使用起来有区别的,在马上讲究人借马势,威力巨大,一鞭打出,铠甲碎裂,内脏粉碎,甚至能把人打成两截。而步战要靠步法配合发力技巧,身随鞭走、鞭随人动来打出马战的威力。 曹震两世为人皆是有尚武之心,此时见王越舞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想下场畅快淋漓地比斗一番。 自穿越以来,还没人能激起曹震的比斗欲望,最近指点众将领武艺时曹震便感觉得出,连程普这等高手亦不是自己数十合之敌。 等程普将曹震传授的练气法门练至二段大成,亦非曹震此时之敌。皆因曹震能一心二用,任何人对上他都是以一敌二,此二人还是心意相通的二人,已经远超二人相加之能了。 扫过兵器架,其上正巧有几条练习用的铁鞭,双手各抄起一条最重的铁鞭掂量了一下,每条大约重二十斤左右,便觉得有些轻了,暂时也只能如此了,稍后请公输瑜打造一对便是。 王越此时早已主意到了曹震的举动,已经停下舞剑,周围的人一满脸诧异地看着曹震,不知道其是何意。只有王越从这少年不断攀升的气势上,察觉出了其意图,却并不以为意。 除王越以外,公输瑜府上众人尽皆识得曹震,也知这位年轻司马作战勇猛悍勇无双,但那是在军中大军冲杀、比的是兵法军阵。 可王越不同,其常年四处游历,与各地着名游侠武师比斗,一身武艺已经达到巅峰,已成声名远扬的辽东大侠。 且军中武艺与江湖比斗招式上是完全不同的,军中招式讲究的是不闪不避,勇猛直前、大开大合、进则生、退则死。而江湖比斗则更注重闪转腾挪与小巧灵活的招式。 此刻只有严纲激动兴奋起来,脸色通红,气息都变得粗重起来,他知道自家司马是被王越激起比斗的欲望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倒不怕自家司马受伤,曹震的恐怖他们是深有体会,纵使不敌王越,也不至于受伤。 第22章 见猎心喜战王越 曹震扫了众人一眼,歉意地一笑,见严纲兴奋的就像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狠狠地瞪了其一眼便不再理会,心中也不怪罪,其终究是还是个少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曹震倒提双鞭迈步上前冲王越一拱手朗声道: “某乃高密曹震曹定国,今日拜访公输先生,无意间撞见兄长舞剑,打扰之处请兄长海涵。” 王越爽朗一笑,直言无妨。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军中骁将,曹震曹定国。自己正想结交一下如此少年英豪,不想今日在此遇上,看其意图似是要与自己比斗。 王越跟公输府上众人想法一样,自己成名多年,一身剑术已经登峰造极,虽然见曹震气势不凡,却也并不认为其是自己对手,权当指点一下其武艺,此等人物,倒是值得自己指点一番。只是曹震是官,自己是民,礼节上定要周全,不可托大。 想到此便上前见礼: “辽东王越王安睿见过曹司马!曹司马之威名越早有耳闻,更是心中仰慕已久,有意结交一番,怎奈司马常年驻于军中,却是无缘得见。不想今日能与司马相遇,委实是一大幸事。” 曹震也没有端着架子,此等剑术大师皆是桀骜不驯之辈,自己别部司马的官职未必能将其压住。 随即随和一笑道: “兄长不必拘礼,今日见兄长舞剑,令人心驰神往、热血沸腾。禁不住心痒难耐,想请兄长指点一番,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此言轰然叫好,虽然除却严纲与众亲兵外,无人认为曹震会是王越对手,却也知曹震勇武异常,此必定是一番龙争虎斗,此等高手比斗,平日里难得一见。 见此,王越也不扭捏,双手抱剑一礼: “请!” 曹震倒提双鞭抱拳行礼: “请!” 两人各退后几步摆开架势,开始蓄势。王越只摆出个防守的架势,等待曹震攻来,其明显带有考教之意。见其如此托大,曹震也不以为意,心中暗想:“敢在某面前如此托大,且看某让你如何懊悔!” 只见其调动步法揉身而上,右手手腕一转,抖手就是一鞭当头抡下,呼啸声未至,铁鞭已至王越头顶,如开山裂石之势砸下。 王越见其攻势如此迅猛,心中顿时一惊,便知有些大意了。来不及多想、忙扭身横剑向上格去,只听得“钪~”的一声巨响传来,震得在场众人双耳瞬间失聪,双目失神。 王越此时内心顿感骇然,不曾想曹震攻势如此迅疾,毫无征兆间攻击已到,还拥有如此神力。自己本就是身具神力之人,仍是险些把握不住宝剑被其震地脱手,此刻自己手臂连带半边身子都隐隐发麻。 曹震也是手臂一颤,却是不管其他,左手几乎同时拦腰扫去,如此威势,若被抽中必定是骨断筋折、身体断成两截的下场。 王越先机已失,格挡已是来之不及、只能急步后撤。后撤同时,调整身形便要一剑刺出,却又见曹震得势不饶人、紧逼而上,一扭身、右手铁鞭甩出,又如携带风雷之势般向其头上抽来。王越刚要矮身躲过,却见曹震左手鞭同时又向其双腿扫来,无奈之下又是疾步后撤,躲过其攻击范围。 曹震又是揉身而上,步步紧逼、横冲直撞,逼得王越连连后退、心中苦涩,暗自懊悔自己不该如此托大。能在军中闯下偌大名声之人岂会是易与之辈?如今先机已失,只能稳定心神、沉着应对、寻找进攻时机。 王越不愧为辽东大侠,亦非浪得虚名之辈,在一次翻身躲过铁鞭攻击之时,趁曹震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回身便是一剑直刺曹震咽喉。 这一剑快若闪电,出招隐蔽巧妙到了巅毫之境,惊得曹震瞬间冒出一头冷汗,忙一侧身,双鞭一拦险之又险地格开这一剑,连绵的攻势却已被打断。 王越趁势刷刷刷几剑攻出,曹白震则施展鞭法左右开弓,鞭随人动,举重若轻,使得王越的每一次攻击都落在铁鞭之上、毫无破绽,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无暇抢攻,两人一时呈僵持状态。 突然,曹震找准时机、趁王越一剑刺出还未收回之际,冷不防用双鞭绞住王越长剑、往其身上一压、同时一脚向其腰部踹去,王越急忙撤步侧身躲过,身形有些狼狈。曹震趁其立足未稳、铛铛铛几鞭连劈带扫、鞭影上下翻飞,迫使王越连连后退。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近两百回合,均是大汗淋漓却毫无停手之意,却是越战越兴奋,攻击越来越迅疾凌厉,把周围观战之人惊得冷汗直冒。毕竟两人已经放开束缚、全力出手,稍有不慎,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人惨死的下场。 此刻也没有人能阻止,此等级别的战斗、不是在场之人能够插手的,只能心惊肉跳地等待二人自己停下。 像他们这种等级的高手,平日难逢敌手,压抑久了难免会心生寂莫无趣之感,今日终于碰上了同级的对手,怎能不畅快淋漓地大战一场,一舒胸中郁结之气。 二人又战了近百回合,突然对拼一招后互相退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断大呼痛快! 曹震率先说道: “兄长不愧为辽东大侠之名,与兄长交战一场着实让某获益良多啊!” 王越却道: “司马谬赞了,只是司马无趁手兵器,否则越早已败下阵来!司马乃是马上将军,若是马站,越更是不敌! 唉!某自学成以来四处与人比斗,未逢敌手,不禁日渐骄纵,今日与司马一战,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司马引导之术也颇为不凡,气息浑厚、连绵不绝,若是兵器趁手,越恐早已招架不住。” 曹震听到此内心一惊,他本以为只有他懂得运气法门,没想到王越也懂、只是称呼不同,此时叫做引导之术。说来也是,这运气法门本就是古时传下来的,他能学到、别人自然亦能学到。想到此,便出言问道: “敢问兄长,我大汉会这引导之术的人有几何?” 王越思索了一下道:“这引导之术传自古时,其真正由来已不可考,由于其晦涩难懂极为难练,所以存世的并不多。 或许皇室与一些世家大族及隐世高手还有存稿,但炼成的寥寥。越所知的整个大汉炼成些皮毛的不过一手之数,越也是有幸偶然参悟透一两层,此后再难寸进。” 曹震心想,怪不得这汉末武将战力如此悬殊,那些绝顶猛将肯定都会些引导术的皮毛。自己之所以能学成前两层可能全赖两世的智慧加成,否则自己也就跟张亮、毛成一个水平,停留在第一层便再难寸进。 对于麾下将领曹震没有敝帚自珍,尽皆传了前两层,因为第三层其自己还未入门,传授也是无用,众人自行摸索也是徒劳。 现在有曹震的详细讲解,张亮、毛成亦是刚炼成第一段,离大成还需很长一段时日,程普、严纲更是刚摸到门道,离入门尚需时日。 二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醒悟、此时还在这比斗场上,环视一圈、此时众人还是一副心有余悸之态,不禁又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第23章 说公输匠可强国 王越本就是豁达之人,虽多年引以为傲的武艺没有胜过曹震,却也没有气恼。他已经深有体会曹震的天赋异禀,如之奈何!刚才若是曹震有趁手兵器,恐怕自己也支撑不了近三百招。 此时指着曹震手里被其宝剑砍得坑坑洼洼几近断裂的双鞭,笑道: “曹司马鞭法世所罕见,勇悍绝伦,怎能没有趁手兵器,越听闻司马之马上兵器皆是出自子美兄之手,莫不如一事不烦二主,让子美兄为司马量身打造一对双鞭!” 适才二人交流心得,众人皆不忍打搅,静静地等候着。此时公输瑜才有机会插话,只见公输瑜上前哈哈一笑道: “说来也巧,瑜去年得到两块紫金陨铁,极其坚硬,难以锻造刀剑之属,只得费尽心力锻造了两条紫金鞭。只是过于沉重,一条四十五斤、一条是四十八斤,却不知司马使用起来是否趁手。适才见司马善使双鞭,已经差家仆去取,稍后便来。” 曹震听闻大喜:“哈哈哈哈,今日却是惊喜连连。来子美兄府上拜访本是内心喜悦,又有幸与安睿兄相遇,亦是大快人心。不曾想还能得一对趁手神兵,当真是老天待某不薄啊!哈哈哈哈……” 公输瑜凑趣道:“今日合该司马乘兴而来,满载而归啊,哈哈哈哈……”众人相继哄堂大笑! 众人等了片刻,便见两名家仆每人扛着一条紫金色的铁鞭走上前来,曹震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掂了掂便觉重量适中,如为其量身打造一般。 只见此鞭通体为紫金色,寒光闪闪,长近五尺有余,把手处是紫金龙头,其口中吐出四棱柱形鞭身,鞭身有一圈圈凹槽,将其分为九节。 曹震越看越是欣喜,爱不释手。随意挥舞几下亦是异常的趁手,有种随心所欲、如指臂使之感。曹震相信,持此鞭与王越比斗,其将不是自己百合之敌。 王越也是看得暗暗心惊,幸亏方才比斗时曹震没用此鞭,否则自己新得的宝剑怕是要毁在其手里。 公输瑜见到曹震那如小儿得到心爱玩具一般欣喜之态,更是欣慰地大笑。对于工匠大师来说,最大的褒奖不是钱财与赞美,而是自己所打造之物落到值得托付之人手中,物尽其用。笑罢便开口道: “此双鞭与司马正是相得益彰,某就以此鞭为礼,恭贺司马此次大败鲜卑,扬我国威,也代这满城的百姓谢司马拼死护佑之情!” 曹震也不忸怩,让严纲收其双鞭,说道: “此鞭某甚是喜爱,便厚颜收下了。只是这护佑百姓、扬我国威之事乃是我等军人本分,子美兄过誉了! 说起此次大胜,某倒是带来一物赠与子美兄” 说完对严纲吩咐一声:“带进来。” 只见严纲出去不多时便牵着一匹身形高大、体态雄壮,肋骨却是凸出来、像是披着一层板甲的黄骠马走进来。此马与严纲的宝马不相上下,连王越这位经常出没于草原抢夺异族好马的大剑师都露出惊讶的神态,可见此马之罕见。 公输瑜一见此马,连忙推辞:“司马不可,如此宝马良驹,千金难求。瑜乃一介匠人,何德何能,占有如此宝马,岂不是明珠暗投乎。 此马应于战阵之中纵横驰骋,才是其最好去处,瑜断不能因一己之私,使其埋变,暴殄天物!” 曹震摆摆手,正色道: “子美兄,切其妄自菲薄,且听某一言。于某心中,兄乃身具大才之人,一身才华运用得当,不下十万雄兵。 非是某有意奉承,匠人在某心中,于国于民犹如泰山之重! 无匠人,百姓无农具用以耕种。 无匠人,商人无车船用以财货流通。 无匠人,世人无房屋用以居住,国家无城地用以据守。 无匠人,士卒无兵器铠甲用以征战。 世人衣食住行,皆离不开器具,而器具皆出自于匠人之手,匠人技艺越高,所出器具则越精。于运用之人越有利。 凭此,百姓耕种收获更丰,商人财货流通更快捷、房屋居住更舒适、城池防守更劳固,士卒可攻必克、战必取。 故此,在某心中,匠人者,国之重器也。重用匠人,更有利于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无高低贵贱之分,此为治国之正途也。” 听完曹震长篇宏论,公输瑜彻底被震撼住了,沈默半晌、久久无语。回想过往种种苦楚,不禁双目通红。 自墨家没落以来,匠人地位每况愈下,此中艰难困苦、不足与外人道。不曾想曹震一大儒弟子,军中骁将、前程远大之人,竟如此高看匠人,不由得使其对匠人之将来,燃起熊熊希望之火。思虑了片刻,便向曹震一躬到底,郑重地说道: “多谢司马如此高看匠人!有司马在,吾等匠人兴盛有望矣! 瑜本是鲁国公输班(鲁班)后人,因匠人地位每况愈下,家父做为匠人领袖、夙夜忧叹、心急如焚,做出诸般努力无果后,终是忧思成疾、郁郁而终。 此后瑜便立志,以完成先父遗愿、恢复祖上荣光为己任。瑜行遍大汉各地,四处奔走呼告,然无论是官绅巨贾抑或是世家大族,无不视匠人为仆役,更是对瑜极尽冷眼嘲讽、百般羞辱。 多番举措仍是前路渺茫,不得已、才困顿于这渔阳城中苦思良策,偶尔凭借祖上技艺,制作些器具、打造一些兵器甲胄,倒也得了一些薄名。 邀天之幸,能遇司马此等英才,某一见便心生敬仰。不曾想,司马对匠人如此另眼相看,一篇匠人强国之宏论使得瑜顿生拔云见日之感。 由此可见,我等通匠人之未来,就在司与身上。某愿耗尽家财支持司马,且将司马的匠人强国论传与天下匠人、呼吁天下匠人为司马所用,只求司马将来能助我等匠人恢复祖上荣光。” 曹震闻言顿时大喜,之前还不知如何说服公输瑜出山,没曾想,几句对匠人的客观评价就达成了此行目的,当真是意外之喜。 曹震也知此不过是出于此时代大家族多方投资的习惯,像后来的荀家的荀彧、荀攸跟随曹操,而荀湛则跟随袁绍,诸葛家的诸葛亮跟随刘备,其兄长诸葛瑾则是跟随孙权等等都是各方投资。 再者此时匠人地位确实日渐低下,恐只有曹震自己受后世科技兴国的影响如此高看匠人。公输瑜亦是四处碰壁后急病乱投医,外加曹震作为大儒弟子,其匠人强国论宣扬出去确实能对匠人地位提升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否则尽管两人相处分外融洽,以曹震如今身份地位也难以如此轻易引得公输瑜投资。不过此乃是一个好的开端,既然开始投资支持了,曹震自信能将其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想到这忙上前一把拉起公输瑜,真诚地说道: “不敢欺瞒子美兄,某今日前来,便是想请子美兄相助。不曾想几句肺腑之言,竟对子美兄有如此触动,欲散进家财支持于某,以换得某之日后相助。 子美兄不必如此,某之谋划,日后会异常依仗匠人技艺,助匠人亦是助某自己。某曹震在此立誓,此生必定不遗余力助子美兄恢复祖上荣光。若违此誓,人神共愤之!” 第24章 收心公输谋王越 此时之人皆是一诺千金,最重誓言。公输瑜见曹震对天盟誓,不禁深深感动,又是一躬到底道: “瑜代这天下匠人,谢司马大恩!此后瑜必定为司马马首是瞻,旦凭驱策,莫有不从。” “好!某有子美兄如此大才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哈哈哈哈……。 “司马过誉了!” 哎~子美兄不必过谦!某先前所言,对匠人技艺颇为依仗并非虚言,某称子美兄之才,运用得当不下于百万雄兵,亦非曲意奉承,此事子美兄以后便知。至于如何助子美兄得偿所愿,某心中已有计较,子美兄且听某详细道来: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潜移默化方可。某军中军法严苛,只重军法不管出身!某将于军中独设一曲为匠作司,子美兄先入我军中屈居一军候,汝之麾下能工巧匠,亦是军职,与战兵待遇等同! 战兵凭借匠作司所出之军械提高战力获得战功,论功行赏时某也会一视同仁,为匠作司表功。如若匠作司所造的器具在战斗中起决定性作用,某也会单独大加赏赐,同时将其功绩传于军中与百姓,为其夸功。 匠作司设监察队,用以教导或监督战兵使用兵器铠甲等军器,如发现不当使用或恶意损坏军器者,一经查实,无论身份贵贱高低,轻者重罚,重者皆斩! 对于技艺超群作出巨大贡献者,某会派专人保护,其亦可入我大帐参赞军务! 往后某若能执掌一地,某也会同样将匠人融入决策层当中,与士农工商一并重用。对民生做出巨大贡献着亦会加以重赏,并为其扬名使受益者铭记其恩惠。如此随匠人待遇不断提升,社会地位必定亦是飞速提升!若有不足之处,以后再查遗补漏!” 听罢曹震之言,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曹震所言的诸般举措也太惊世骇俗了。此刻的公输瑜双目通红、热泪盈眶,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众人皆知曹震的这些举措,将会让其自身背负多大的社会压力,这得要多广阔的胸怀、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出如此决断。 连王越也眼热地看着公输瑜,心中感叹: “子美兄何其幸也!能遇上如此人物追随其左右,以后必定荣耀加身,恢复其祖上风光,前途一片光明。想我王越蹉跎半生,自负一身武力,亦想为国出力去获得那荣耀加身,以期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然已过而立之年仍是一事无成,命运何其不公也!世人注重出身,某以平民出身去谋那出头之日,无贵人相助何其难也!某之伯乐又在何方?” 此刻公输瑜终于压抑不住激动之情,拜伏于地、语气哽咽道: “司马对瑜何其厚也!司马不以瑜卑鄙,折节下交,更是为吾等被世人称为贱业之匠人背负如此压力,瑜纵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是无以为报! 某公输瑜以列祖列宗起誓,此生必定全心全意追随司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违此誓,天地弃之!” 曹震知道,此时的公输瑜方是全心全意投靠。先前的一躬到底,但有驱策、莫有不从,乃是客气之言,对于曹震的决定未必会全力执行。 现在的拜伏于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及对天盟誓才是彻底臣服,成为曹震的死忠。只要曹震此后不做那过分出格之事,其便会一直全心全意支持效忠于曹震。 曹震连忙搀扶起公输瑜,温声劝慰道: “子美兄切莫如此,汝之心意,某已明了。然某如此决断并非仅是为子美兄所做,亦是行那千金买马骨之举,让天下匠人再无后顾之忧,专心提高自身技艺,如此方能凭此技艺使国家兵强马壮,百姓丰衣足食。”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无不被曹震的广阔胸襟所折服,一双双热切的眼光望向曹震,充满了崇拜与信任之情,就连王越亦是目露期许之色,似有意动! 恰巧此时家仆来报,已备好酒席,公输瑜忙请诸位入席宴饮。曹震心想,如此也好,趁酒宴正酣时邀请王越加入,或有奇效!便笑道:“某军中禁酒,已是许久未曾开怀畅饮了,今日喜事连连,某定要与诸位把酒言欢、共谋一醉!哈哈哈哈” 众人也是纷纷畅快大笑。 前院膳厅,几人纷纷落座,入席的只有曹震,公输瑜、王越、严纲四人,严纲乃是曹震特意允许其小酌几杯,此时的酒水度数极低,也不怕其喝醉。至于亲兵,本是当值期间不能饮酒,今日众人尽皆喜悦,便破例也分了少许,单独摆了一桌。 公输瑜与严纲皆是心思机敏之人,早已看出曹震有意招揽王越,便频频向王越敬酒,曹震亦不时举杯同王越对饮。只有王越身在局中犹自不觉,虽然表现得也较为热情,但一脸落寞表情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当酒过三巡之后,众人面色已经发红、头脑发热、心潮澎湃之时,公输瑜便对着王越不断夸赞曹震出身将门、乃开国名相之后,年方弱冠便屡立功勋,如今更是在满朝文武对边事束手无策之时、立下此次大功,朝廷必定大加封赏,前程远大云云。 严纲何人,其最善鼓动人心,便亦是对着王越不断讲述曹震治军如何严明,作战如何勇猛、指挥如何有方、麾下士卒如何拥护、百姓如何爱戴,又谈及曹震胸襟如何宽广,不但教导军中诸将兵法武艺,连自身导引之术也毫不藏私、倾囊相授。 这更令王越震惊了,导引之术极为稀少,练会者更是寥寥。无论是皇室、世家大族亦或是隐士高人,皆是敝帚自珍、将其当做最大的底蕴、从不轻传,不曾想曹震竟然慷慨至斯,将如此珍贵的导引之术便传军中诸将,不禁为其所作所为而倾倒。 曹震任由两人卖力地夸耀自己,也不阻止,毕竟如此将对接下来招揽王越极为有利。便笑呵呵地与众人谦逊几句,频频举杯邀众人对饮。 第25章 终得王越设百骑 直到王越被二人说的心驰神往,怦然心动,看自己眼神开始愈加热切之时,便得知时机已到,此时乃招揽王越的最佳时机,再拖沓下去待王越心冷以后,恐怕又跑去朝廷做剑师去了,届时将悔之晚矣。便开口对王越道: “安睿兄,今日与汝相遇,实乃某之人生一大幸事。某于子美兄处得知安睿兄之所作所为胸中万分钦佩,亦是心潮澎湃、心驰神往,恨不能于兄联袂于草原王廷,取那单于人头以佐酒。 怎奈某身在军中,身负这守土之责,不能随性而为。然这战场之上更能卫国杀贼、护佑百姓,亦可博取军功荣誉,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正所谓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人力有穷时,安睿兄仅凭单人独骑又能杀得了多少异族?此终不是长久之计。不若于某一道同心协力保家卫国、诛杀异族、护佑这大汉百姓之安宁,亦可凭手中之剑,立那不世之功!! 某虽年幼,位卑而言轻,亦有那凌云之志,将来必定不负兄长于某微末之时相托之情,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王越听闻曹震此言大受震动,适才曹震所言正是其心中所想,堂堂热血男儿何人不想凭军功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多年来自负一身武力不下于世间任何人,却碍于自己出身,四处被轻视、毫无出头之日,本就胸中苦闷,恰逢曹震对其如此看重、诚挚相邀,怎能不让其内心感动莫名。 王越本就是热血豪爽之人,否则亦不会行那因百姓惨遭屠戮,一怒独闯贺兰山取来羌人首领首级之举。当下不再有丝毫犹豫,起身整理衣冠一躬到底慨然言道: “承蒙司马看重,王越铭感五内,某亦于此立誓:此生愿追随司马、旦凭驱策、衷心不改,如有违背,必不得善终!” 曹震又是大喜,忙上前一把拉起王越: “安睿兄言重了,吾等勠力同心即可!”哈哈哈哈……” 众人亦是畅快大笑,今日众人尽皆内心无比喜悦,多年之困顿一朝散去,对未来亦是变的满怀希望。 此时又见王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曹震温和地打趣道: “安睿兄本是那直爽之人,有何话要说不妨直言,扭扭捏捏是何道理?”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气氛变得无比轻松愉悦。 王越也放下心中顾虑,直言道: “禀司马,某王越自幼苦练剑术,四处游历混迹于江湖草莽之间,而今虽然剑术有成,亦仅是一介武夫、莽撞之人,所学之术亦是善于江湖厮杀,街头游斗,让某带头冲锋尚可,却并不擅长排兵布阵,兵法谋略亦非某所长,不知如何相助于司马,内心正忐忑不安。” 曹震见王越一位热血豪爽汉子,做如此扭捏之状,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亦是忍俊不禁,尽皆哄堂大笑。晓得王越更加尴尬,只得跟着讪讪发笑。 待众人笑罢,曹震出言宽慰道: “安睿兄不必过谦,世间何人能生而知之,汝已追随于某,某便会与你详细分说这兵法谋略、排兵布阵之道。且某曹震处事,向来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必不会埋没安睿兄之才。 至于如何安置于汝,某心中已有定计,且听某详细道来。某亦为汝单设一部,名为百骑司,分为明暗两部。 明部以某之一百亲兵为基础,此一百人乃与某亲自训练出来的,个个身经百战,且懂兵法识战阵。某会时时为其讲解兵法谋略、指点其武艺、传授其引导之术。明百骑亦是某麾下未来将领培养之处,此后亦会挑选善于战阵冲杀,通兵法,识谋略之将才加入。 暗部则以江湖游侠为主,亦选百人为骨干。某亦会为其讲解兵法,传其引导之术,武艺由汝去指点。其平日隐于暗处,着重培养其隐藏、伪装、潜伏、刺杀、小团队作战等能力,负责查探敌情、刺探情报、查找细作、刺杀敌军将领或攻城时混入城中夺取城门等。 安睿兄便是掌管这百骑司之司长,将来会成为某手中最大的利器。某麾下将官尽皆出自明部百骑,暗部百骑更是将会形成一张大网,无孔不入,敌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传入某之耳中,甚至是某要暗中取谁的首级,暗百骑就必须去为某取来。 如何,安睿兄?此等大任汝敢接否?” 在场众人尽皆被曹震所言震惊住了,此百骑司权力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是伤人伤己。其实曹震也明白其厉害,之后定会加以制约,不会让其肆意妄为。 此时的王越更是惊骇莫名,如此大任便轻易交给只见过一面的自己,是否有些孟浪了? 这百骑司看似权力极大,掌管百骑司也是莫大的荣耀,实则是相当扎手,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非亲近之人不能当此重任。 能把如此重任交予自己,由此可见这位年轻的司马是有多大的胸襟气魄!王越此时也被曹震彻底折服了,深深一礼之后又拜服于地,声音哽咽,情真意切地道: “越必不让司马失望!” 没有多余的话语,亦没有赌咒发誓表忠心,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了王越此时内心的感激与坚定,却比任何的语言都让曹震信任。 曹震拉起王越,冲其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其肩膀,没有说话,只是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王越。王越从曹震期盼的眼神中瞬间读懂了其含义,似是再问:“我可是把自己的身后都交给你了,你值得我信任吗?” 王越也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冲曹震狠狠点了点头。只见曹震瞬间目光大亮,狂喜之色飞速地爬上那刚毅的脸庞,随即放声大笑,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可见其此时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 也由不得曹震欣喜,有王越这大汉第一剑师培养出来的暗部百骑,将来对敌人得多可怕,心中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随后众人便迫不及待地结束酒宴,开始商讨此后的计划怎么实施,王越此处倒是好说,明部百骑已有,现在需要王越去大汉各地联络可靠的游侠以及一些奇人异士,带回军营统一训练。相信以王越在游侠中的声望地位,短期之内招募百名顶尖好手不成问题。 公输瑜处,曹震为其讲述了马蹄铁,以及新军所需的钩镰枪,大盾、斩马刀,弩箭等。曹震画出了钩镰枪,大盾、斩马刀的草图,至于连弩,曹震不懂,可公输瑜却是行家里手,其有现成的连发三矢的样品,其现在正在研究连发五矢的连弩。 命其打造样品出来先行试验,看是否需要改进,顺便等待时机。一旦朝廷封赏下来便立刻让其入营开始打造。 众人商讨过后,曹震便带着王越回了军营,让其挑匹宝马,王越则一眼看上了段氏首领的坐骑,一匹跟惊雷极度相似,只是身形略小了一些的宝马。又让其带上一些财物募集手下去了。 曹震则继续招募骑兵,一边训练,一边等待朝廷旨意。空闲时间则去叔父家教导两位表弟兵法武艺,却是从军以来难得的安宁时刻。 第26章 皇宫大殿论封赏 大汉皇宫议政殿内,年轻的皇帝刘宏靠坐在龙椅之上,眯着眼扫视着殿内的群臣,神情颇为不耐烦。大长秋(宦官最高职务)曹节侍立于一旁,森冷的目光如利刃般不时刺向争执的众人。 此次鲜卑犯边已过半月有余,大汉延边郡县或多或少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唯有渔阳郡获得大胜,这于此时大汉边事上无异是一次巨大的鼓舞。 近年来羌人、乌桓、匈奴等归附的胡人不断地降而复叛,四处作乱。朝廷大军一到便蛰伏起来,大军一走又四处作乱,使得大汉境内与之临近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其实自皇帝刘宏即位后,大汉并不缺粮,甚至还有几年大丰收。只是兵祸不断,外加多地发生瘟疫,使得大汉国力日渐衰落。世家门阀不思为国、为君分忧解难,只知争权夺利,玩弄权术妄图把持朝政,搅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让皇帝刘宏不胜其烦。 作为皇帝刘宏的铁杆心腹,亦是最依赖、最信任的大太监中常侍曹节此时内心也非常恼火。对于渔阳郡此次大胜大加封赏,其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那曹震祖父曹昌与其是旧识,皆是前朝老臣且同属曹参后人,只是同脉不同支。论起来那曹震还要称自己一声伯祖父。 想到此曹节脸上的冰寒之色稍减,曹昌曹乃兴那老粗坯竟能有如此能为的孙儿,真是羡煞帮人啊,可惜自己一介去势之人(宦官)已经注定无后,倒是愧对列祖列宗了。如今看到曹氏后人出人才,自己也是与有荣焉,今天说不得要帮一帮这个小家伙,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想到此看了一脸恼火之色的皇帝刘宏一眼,得到许可之后对着殿下争执的众人喊声道: “肃静,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场面变得针落可闻。 刘宏此时清了清嗓音道:诸位卿家,对于如何封赏曹震一时,可议出结果了? 中郎将皇甫嵩与卢植相视一眼,由卢植上前举着笏板低头奏道:“启奏陛下,臣认为此次大胜,那曹震居功至伟,理应大加赏赐,可封其爵位,升起官职,让其择一处边郡屯兵,以震慑异族!” 司徒袁槐出班奏道:“陛下不可,那曹震虽立下些许功勋,然其尚且年幼,此时封爵为时尚早,请陛下三思!” 卢植立即反驳道:“值此朝廷边事糜烂之际,那曹震以两百骑兵灭杀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又用囚徒拼凑出一千骑兵杀得近五千鲜卑骑兵全军覆没,连鲜卑段氏首领父子三人的人头亦送至朝中。 如此大涨朝廷颜面,提振军心士气,安定民心,震慑异族的大胜,在司徒眼中仅是些许功勋?且我大汉何时要以年龄论爵位,司徒可曾记得冠军侯否?” 袁槐还自强辩道:“陛下,那曹震本是一小小军侯,临战时破格擢升为别部司马,如今立下功勋,正式坐实其别部司马便可。且朝廷封爵亦要对其家室人品考察,那曹震不过一边军武夫,如何能随意封爵?” 卢植此时冷笑一声道:“司徒莫非没详细查验奏报?奏报中已明确禀明,曹震乃开国名相平阳侯曹参后人,其一家亦是满门忠烈,其父亲叔伯三人亦是与前年出征鲜卑尽皆战死为国捐躯,其本人亦是师从大儒郑玄郑康成,此就是司徒所言之一边军武夫?” 袁槐顿时词穷,只是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之色。其实袁槐也不愿意得罪卢植等清流,平日与朝中清流关系还算融洽,此次乃是那公孙瓒派人来送上财物战马、许下诸多好处,让袁家于鲜于辅、曹震封赏之事上从中作梗。 袁家倒不至于对些许财物动心,只是公孙瓒送上的战马以及许诺后续还会送上战马,让袁家不得不动心,此时整个大汉都缺战马,尤其是幽州的优良战马,因此袁家才不遗余力地打压曹震。 此时袁槐偷看了一下刘宏,见其面色无喜无悲才放下心来,突然感觉到一道寒芒刺来,忙抬头看去,却只见曹节那一双冰寒的双眼满是警告之意向自己刺来。袁槐暗道糟了,何时得罪此位深得皇帝崇信的大太监了?等等,曹节,曹震,莫非其中有何关联? 此时皇帝刘宏也是厌烦了,突然目光扫见站在一侧的宗正刘虞,其即将去担任幽州刺史,曹震亦将成为其治下将领,不妨听听其对此有何看法。便出言道: “伯安,这曹震即将成为治下将领,汝于此事有何看法?” 刘虞心中叫苦,其乃是宽仁温和之人,亦不愿得罪袁家与朝中清流,本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都缩至角落了,不想还是被皇帝垂询,如之奈何。 其也从陶谦陶恭祖书信中得知公孙瓒此人飞扬跋扈、不易驾驭,需找一个能对其制衡之人,让其两虎相争,便可从中得利。恰巧此时鲜于辅、曹震立下大功,于公孙瓒这等骄纵跋扈之人来言,却是对其在幽州之声望产生巨大的威胁,心中难免嫉恨。 刘虞本以有意征辟鲜于辅做幽州从事,如若让鲜于辅制衡公孙瓒,岂不是将自己亦置于风浪之中,如此只有扶持曹震。只是却也不能太过得罪袁家,这该如何是好? 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余光扫过大长秋曹节,恰见其恼怒地看着袁槐。这是为何?刘虞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如那袁槐一般联想到曹节、曹震,莫非二人有何关联? 此时见到袁槐懊恼的模样心中顿时有底了,自己先把封侯之事压下,在提升其官职,如此两不得罪顺便还叫好皇帝崇信的内侍,一举三得。 刘虞心思电转间打定主意,上前奏道: “启奏陛下,那曹震尚且年幼,封侯一事可暂缓,待其再立功勋之时再谈封侯也不迟。” 袁槐顿露得意之色,轻蔑的扫视了卢植等人一眼。又忌惮的看了看曹节,忙收回了表情木然而立,但从其突然挺直的腰背不难看出其内心的得意。 此时卢植等人与曹节都厌恶的扫了袁槐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看向刘虞,似是要一个交代。 刘虞顿感压力巨大,忙接着奏道: “然曹震立下如此大功,不大加封赏委实难以服众,臣已有意征辟鲜于辅为幽州从事,可令曹震接替鲜于辅为一郡都尉,允其增加兵额,屯兵以震慑草原异族。” 刘虞心想,公孙瓒此时乃是右北平都尉,让那曹震在相邻的渔阳郡做都尉代行太守事接替鲜于辅,恰好压公孙瓒一头,以公孙瓒之脾性,定不会与曹震善罢甘休,二人相斗也便于自己掌控! 刘宏点点头:“伯安言之有理!如此厚赏方能显出朝廷气度,对有功之臣,朝廷必定不吝赏赐,如此我大汉边军将士亦会人人效仿,届时边郡之地便可安宁!” 袁槐见此情景顿觉不妙,此事若成了,袁家的好处就没了!那公孙瓒的要求是把曹震的赏赐破坏掉,将其打发到偏僻之地。若是如刘虞所奏请的一般,却是显不出袁家所出之力了。 随即灵光一闪,想起了辽东太守阳终每每与自己诉苦,言及辽东人口稀少,不过二十余万,且周围皆是虎狼环伺,不少县都被内迁的乌桓占领,郡内之民构成复杂且民风彪悍难以管教。郡内大多事务皆被世家把持。不若将曹震打发到辽东,也算对公孙瓒有个交代。想及此便急忙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渔阳郡方经大战,短时之内不会有战事发生,而辽东之地虎狼环伺,鲜卑、乌桓、高句丽等异族时常作乱辽东,使得郡内百姓苦不堪言,许多县被内迁胡人占据,成为胡人部落。 曹震骁勇,不若让其屯兵辽东,震慑异族、收复故土。那辽东郡守阳终善治内政,不善兵事,可迁其为渔阳郡守,让其治理内政,如此亦可昭显陛下英明神武、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袁槐一通说辞有理有据,让殿内众人无力反驳,而袁槐却是既能于阳终处得利,亦能于公孙瓒处得利、亦不过分得罪朝中诸臣,还拍皇帝刘宏马屁,端的是一举多得,不愧老狐狸之称。 刘宏显然意动了,转头问向曹节: “大长秋。汝觉得那曹震如何,如此封赏是否妥当?” 曹节忙供着身子低声答道:“启奏陛下,老奴对那曹震不甚熟悉,不过老奴对其祖父曹昌却是知之甚深,其乃是恒帝时期渔阳都尉,老奴年轻时亦与其有数面之缘,深知此人作战勇猛,对朝廷忠心耿耿。 那曹震一家满门忠烈,世代从军戍边,人人以以身许国为荣。那曹震能于被大军围困之际,率领以囚徒拼凑出的一千骑兵,深夜出城袭击五千鲜卑铁骑,必然抱有拼死之心。此举具其祖上遗风,想来其亦是忠勇之辈。 只是对如此忠勇且与国有大功之人,便如此打发到辽东苦寒之地,怕是有些不妥。不若封其为骑都尉,代行辽东太守事,增其兵额,允其招募兵马训练些许时日,待来年冰雪融化之时再屯兵辽东,如此亦可昭显陛下仁慈、对臣子的爱护之心。” 袁槐听闻此言,忙出班反对:“陛下不可!那曹震……” 皇帝刘宏不难烦地一挥手:“行了!此事就依大长秋所言行事,不必再议!拟旨!” 朝中众大臣齐呼:陛下圣明!! 袁槐无奈,也跟着高呼圣明。此事已成定局,如之奈何? 刘虞倒是自无不可,无论如何对其都无影响。至于制衡公孙瓒之事,即使那曹震去了辽东也是一样,并非要其二人斗得你死我活方可。 第27章 严酷练兵思钱粮 渔阳大营之中,众将士正在日常操练。一千骑兵已经补足,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重骑兵,一部为轻骑兵。 重骑营二百,由毛成统领。均选用高大雄壮的战马且一人双马。出征时一马用来骑乘,一马身披马铠跟随。战时则骑乘身披马铠的战马冲锋,凿穿冲散敌军。 所选的骑兵也是高大雄壮、身披两层铠甲、手握沉重长矛而毫不费力之人。其任务就是将敌军阵型冲乱、冲散、冲垮,来回碾压。 其旌旗为黑旗,战时中军以旗语指挥,如黑旗向前则重骑冲锋,黑旗摇摆则重骑后退等等。 轻骑八百人,张亮、严纲各统领四百人,全部配轻盔轻甲,小骑盾、弓弩、马刀,马匹只在要害部位防护,配合重骑兵迂回包抄、分割蚕食被冲散的敌军。 全军主要任务乃是借助快到极致的马速、快速消灭敌军。张亮为青旗营统领,严纲为蓝旗营统领,同样战时中军以旗语指挥。 曹震的亲卫明部百骑与王越新招募的一百暗部百骑则在共同训练。其所训练的种类繁多,训练强度也是极其严酷,乃是轻重骑的数倍之多,当然其伙食待遇亦是最好的,肉食亦是轻重骑的数倍。 王越见曹震如此练兵亦是瞠目结舌,自己自幼苦练剑术、四处请教,所受之苦也不及现在百骑的十之一二。连鲜于辅见到曹震练兵也是咂舌不已。 平常军队三日一练,五日一操便算是强军了,普通些的军队则是五日一练,十日一操。曹震的军队则是日日小练,三日一大练,五日一大操。 且曹震军中的小练强度都远超其他强军训练强度。每五日一大操后,如果未能达到其要求还要加练,如果达到要求了便可以休息两日。甚至有些士兵在训练中吐血被抬出去救治。 每逢如此曹震便告诉士卒,其宁愿在训练中将士卒练废,也不愿士卒因疏于训练、本领不够而战死沙场。听闻此言,众士卒也不再抱怨,紧咬牙关死命苦练杀敌本领。 曹震最近在头疼钱财问题,只因如此练兵消耗太大,紧靠渔阳府库划拨的粮草辎重,定是经不起如此消耗。自己家族一直是参军的参军,耕种的耕种,也无经商之人,亦无经商之才,在钱财上无法给予自己太多帮助。 好在渔阳众将对其很是关照,纷纷匀出一部分物资帮助曹震,鲜于辅更是献上百匹良驹去求陶谦,请求划拨一些幽州府库的物资供曹震练兵之用。 陶谦即将离任,自是不介意慷他人之慨,更何况自己还能获得百匹良驹,此百匹良驹在产马的幽州亦是一大笔财富,毕竟幽州虽然产马但良驹难得,那百匹良驹可是从渔阳战马中选出的好马,也就是曹震此次大败最善养马的鲜卑段氏部族,才能得到如此多的良驹。 故此,陶谦直接大手一挥让鲜于辅自取便是。鲜于辅自是豪不客气,趁着心疼良驹的心情,按照曹震的要求粮草、盔甲、兵器、矿石等军需物品多多益善,险些搬空了幽州多年的府库存货。 表叔田基亦是从家族中划拨了许多财物供曹震练兵之用。目前短期之内是不愁钱粮物资了,只是如此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要练强兵,消耗必定强于普通军队,仅靠府库供应却还是难以长久,必须要想个生财之道了。 曹震所具备的知识对于此时代能用于快速生财的确实不多,玻璃、瓷器、香皂、造纸等等穿越者用以快速暴富的方法,都仅懂得一些原理,至于怎么制造却是完全不懂,需要大量的时间摸索,即使是摸索出来了也为时已晚。 酿酒也是如此,好在还懂得一些蒸馏技术。此时酒水度数极低浑浊不堪且伴随着一股酸涩之味,对于喝过后世好酒且直接喝穿越了的人来说,委实难以下咽。此时人大多称喝酒为吃酒,便是酒水过于浑浊的原因。 酒水蒸馏过后度数会大增,且再无酸涩之感,浓香扑鼻、回味悠长,定会被世人所哄抢。可自己现在半点根基也无,造出来也是为世家大族做了嫁衣,此法亦不可取。 食盐提纯自己也懂,如酒水一样亦不是现在自己能掌控之物,想了许多方法都不可行,一切都要自己有一定根基了才能开始制作。委实令人无奈。 好在现在有一众叔伯关照,不至于出现难以为继的情形。有时曹震都想带兵去劫掠草原来以战养战了,此法亦不是不可,抢来的战马牛羊加以贩卖,定然能养活一只大军。 只是自己现在无权贸然出击,军队规模也太小。虽然曹震对自己训练的骑兵战力非常自信,但是偶尔出其不意劫掠还好,若是长期劫掠被有防备的敌人大军围追堵截,恐有覆灭之危,着实让人懊恼。 期间曹震的叔父曹勇特意来看望在军中两年未归的侄子,并送来许多钱财。还言及自己婶婶又为自己诞下一个幼弟,祖父已经表态,允其明年来军中帮衬曹震。曹震听完自然大喜,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自家人帮衬总是让人安心。 其叔父只不过比曹震大十岁,此时也刚二十八岁。叔侄二人面目极其相似,只是曹震生的更高大刚毅。曹勇一身勇武更胜其三位兄长,一只青龙戟舞得也是出神入化,曹震原身的戟法便是其教导的。此次曹震亦将自己新创的戟法槊法以及运气法门传给了叔父。 几日后,待到曹勇将要返家时,曹震将火眼麒麟驹送给了叔父,让其回去报个平安,并告知其今年或许会休假回去过年。一听曹震会回去,叔父曹勇眼光瞬间一亮,言道: “定国,你父亲生前与山阳李家为你定下的婚事要速速解决了,那李家小姐比你大一岁,如今等你都等成老姑娘了,莫要辜负人家姑娘为你守候之情。 如今你孝期将满,理应快快完婚生下子嗣,我那兄长在天之灵亦可安心了。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儿不成家、始终算不得成人。你祖父祖母年事已高,亦是盼你早日完婚,亦可子嗣绵延。 那李家小姐叔父见过几次,虽算不得美艳,却也是相貌周正、珠圆玉润、秀外慧中。其为人善良,乐善好施,亦通诗词文章尤善算学,实乃良配!” 曹震并不排斥此事,既然身处这个时代就要守此时代规矩。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人之常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是此时常态。 婚约已经定下,就要去承担责任,此时若一味地追求自由,致他人一生的清白于不顾,却是万万不可取的,背信弃义之事,曹震自问也做不出来。 因此,曹震很爽快地答应叔父,此次回家如若时间充足,便立刻完婚,定不负李家女子一生相托之情!请叔父回去后便可与李家商议此事。 曹勇听闻侄子如此答复非常欣慰,乐呵呵地跨上宝马,打马飞奔而去。 第28章 左丰传旨骑都尉 这一日,曹震正在军营中教导两位少年运气法门,为其打基础。此二人正是曹震表弟,田畴十二岁、田豫十岁,此二人将来皆是声名响彻大汉之大才。 曹震刚穿越而来时得知有如此两位表弟,让其心中顿生荒诞之感,可仔细一想,或许是历史上的曹震战死了,没有留下痕迹,三人本来就有这段关系。而此时空的曹震战死时灵魂与自己融合后复生了。一切存在必有其道理,如此也便坦然处之了。 此兄弟二人也确是聪明绝顶之辈,无论习文亦或是练武,都堪称良才美玉。曹震知其成长空间巨大,因此教导起来更加不遗余力。此次回家带到老师面前,让老师教导几年或是让老师为其择一名师教导,二人将来成就会更高。 正在曹震看着认真感悟的二人思绪纷飞之际,突然一名鲜于辅的亲卫飞奔而来,未至近前便大声禀报: “禀曹司马,朝廷天使来传圣旨,现已在太守府等候,都尉请司马速速前去太守府接旨!” 曹震大喜,心道终于来了,不知朝廷会如何封赏自己。来不及细想,叮嘱二人仔细练习后,跨上逐日便冲太守府飞奔而去,后面王越赶紧带几名亲卫百骑打马狂追。以曹震的武力虽不至于受什么伤害,但护卫曹震乃亲卫百骑职责所在。 来到太守府,把马交给追上来的亲兵,带着王越快速往府衙行去。一进入府衙大殿,便见鲜于辅与一位年轻宦官在喝茶,太守府众属官分列两旁静候着。冲众人点头示意后快步上前朗声道: “渔阳别部司马曹震,见过天使,见过都尉!” 虽然是个太监,但是来宣旨便是身负皇命,理应称呼在都尉之前,曹震自不会因为这些小节去失礼。 鲜于辅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定国免礼,此乃陛下派来宣旨的内侍左丰左内侍,快来见过左内侍!” 曹震又是抱拳一礼:“末将曹震,见过左内侍!” 只听得一声尖声尖气的呵呵声传来,便听左丰和气的说道: “曹司马不必客气,咱不过是大长秋门下一介小小内侍,奉大长秋之命前来宣陛下旨意,顺便替大长秋来好好看看曹家之麒麟儿。” 曹震听得一头雾水,大长秋不是内宫太监的最高官职吗?自己何时与如此大宦官有过瓜葛? 见到曹震迷惑,左丰也不拖沓,继续说道: “曹司马恐不识得大长秋,但是大长秋与令祖父曹公在前朝便是旧识,且与你曹家同属平阳侯曹参一脉,只是不同分支罢了,说到底都是自家人!” 曹震明白了,左丰说的是皇帝最崇信的大宦官曹节(此曹节非曹操曾祖父曹节,曹操曾祖父乃是桓帝时期之人,二者并非一人。曹操曾祖父曹节并非太监,其子曹腾是太监,曹腾收养好友夏侯睿之子夏侯嵩,并为其改姓为曹嵩,曹嵩之子曹操)。没想到自己与大宦官曹节同出一脉,却不是何等光彩之事。 此时左丰继续说道:“闲话稍后再续,开始宣旨!” 只见左丰高举起明黄色圣旨,高喝道:陛下有旨,诸将跪拜! 鲜于辅带领跪拜于圣旨下方齐声高呼: “陛下万年!” 左丰稍微一停顿,然后继续高喝: “渔阳别部司马曹震接旨!” 曹震再拜然后高呼:“末将在!” 光和二年十一月初五,大汉皇帝诏曰: 朕闻治世以文,戡乱以武。今有曹震曹定国,文武兼备,智勇双全。适逢鲜卑犯边,毁坏城池,屠戮百姓,曹震曹定国,不避矢石,不畏生死,以身许国,终大破敌军,扬我国威,佑我百姓,实乃国之干城也。 今擢其为骑都尉,代行辽东太守事,率骑兵一千,步卒三千于光和三年四月屯兵辽东,震慑异族、收复故土。望其勉之! 曹震再拜高呼:“末将领旨,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年!” 众人亦是高呼:“陛下万年!” 曹震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妥善放好,又接过骑都尉的印信挂于腰间,鲜于辅便邀请众人落座奉茶。左丰却道: “圣旨已传达完毕,咱还有皇命在身,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说罢起身欲走,虽说内侍不能结交外臣将领,宣完旨必须立即离开,但此时的宦官得皇帝崇信,没人敢于去真正计较。鲜于辅与曹震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索要好处了。不予好处,别想从其口中听到任何讯息,回去亦不知如何编排自己等人。 鲜于辅忙道: “左内侍稍待!” 转身一招手,亲兵便抱上一箱财物来,置于左丰面前,轻轻打开向左丰展示了一下,待左丰脸上洋溢出欣喜的表情后,慢慢合上往左丰身前轻轻一送。 左丰没有急于去接,佯装诧异道:“此是何意?” 鲜于辅道:“内侍一路舟车劳顿,辅特意为内侍准备了些许盘缠细软以壮行色,还望内侍笑纳。” 左丰这才满意地道: “既如此,咱就谢过鲜于都尉了。” 说罢便示意随从手下,这才与众人入座。待换上新茶后,左丰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说来此次封赏,卢植、皇甫嵩等大臣极力奏请陛下为曹司马升官封爵,以激励边军将士奋勇杀敌。怎奈那袁槐不知收受了何人好处,极力从中作梗。 那即将上任的刺史刘虞便两不得罪,奏请暂不封爵,由曹司马接替即将去州府任职的鲜于都尉。那袁槐又奏请陛下将司马打发至辽东做都尉。也多亏大长秋带病在陛下面前进言,为曹司马讨来这骑都尉之职,曹司马此后可莫辜负大长秋一片苦心啊!” 某定不负大长秋恩情! 左丰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话不多说,咱也该回去复命了,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客气拱手相送:“内侍一路辛苦,保重!” 待左丰喜滋滋地跨上马车缓缓行远之后,鲜于辅让众人散去独留曹震于府衙之内,思虑了片刻突然一拍桌案大怒道: “定是那公孙瓒匹夫暗中使坏,不曾想其竟能做出如此小人行径,可耻!可恶!可恨!” 随即向曹震分说了当日在刺史府所发生之事,曹震听罢内心诧异。公孙瓒如此骄傲之人,却不想其嫉妒之心如此之重,竟做出如此有损名声之事。 本来敬其是为抗击异族的民族英雄,没打算与其敌对。如今仇怨已结下了,挡人财路还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破坏别人升迁之路,那便必不会让其好过。我曹震怕过谁来,且看将来谁笑道最后。想到此便宽慰鲜于辅: “叔父不必动怒,此事某自有计较。 只是此次封赏,某本设想若能获得一郡都尉便是邀天之幸了,不曾想曹节出手相助,讨来如此厚赏,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那曹节一家皆是暴虐之辈,本不愿与其有任何瓜葛,如之奈何!” 骑都尉虽然与郡都尉无论俸禄还是品级都相等,然则差距极大。骑都尉乃中央直属,掌管羽林骑兵的都尉,在外的骑都尉是有直属部队的。不似都尉,调任后不能带走麾下士兵。 且此次兵额居然达到骑兵一千,步卒三千。何况自己还被封为代行辽东太守事,亦是说自己还可以节制辽东都尉。可见此次封赏曹节出手相助的作用之大。也就是辽东苦寒,人口稀少、环境复杂且周围尽是异族虎狼环伺,皇帝才会允许给予自己如此大的权柄。 鲜于辅宽慰道: “多想无益,做好吾等分内之事,多杀异族才是正途,其他一概不必考虑! 明年汝将屯兵辽东,此时仅有骑兵一千,还需抓紧募兵操练。旦有所需尽可对叔父明言,此后没有众叔父看护,汝自当一切小心谨慎。” 多谢叔父关爱,某想请求调拨表叔田基到军中帮某训练步卒,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鲜于辅点了点头:“田基田兴业,带兵征战多年,兵法谋略亦是出众,且其人稳重,颇有长者之风。有他帮扶你,某也放心不少!” 谢叔父成全! 无妨,汝乃是某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能有如今之成就,某与有荣焉。你打算去何处募兵? 禀叔父,马上年关已至,某想回家探望一趟,顺便完婚。青州百姓体格健壮高大,亦是习武成风,某想在青州招募三千青壮,组成青州营,好生操练数月,必是一只强军。 嗯!汝孝期已满,也该完婚了,届时某与汝众叔父定会去喝你喜酒,哈哈哈哈。 青州确实乃是良好的兵源之地,此法可行。新募士卒要经过长期操练才能上阵,汝所需要做的事务繁杂,回去准备一下,若有难处可来寻某! 谢叔父,侄儿告退! 第29章 都尉账内封司马 翌日一早,曹震令亲卫百骑传令聚将议事。公输瑜前一日晚上就得到通知,因此一早就赶到军营之中。由于时辰未至,此时曹震仍在校场教导两位表弟练武,众将便安排妥当手中事务齐聚大帐等候。帐内众将士尽皆欢欣鼓舞,兴奋异常。 过了片刻,曹震进入大帐,而王越则是无论何时何地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曹震,确保一旦有危险便第一时间挡在曹震身前,此刻也是如影子般立于曹震身侧。见众将已经到齐,便直接向大帐主座走去。 待曹震刚刚坐定,便听得众将洪亮的大吼声传来: “我等见过都尉!” 吼完双手抱拳向下一拜,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连立于身侧的王越亦是后退一步,郑重行礼! 曹震知道,这是诸将在正式地宣誓效忠。因此曹震也没扭捏,大手一挥: “诸位免礼。快快请起!” “谢都尉!” 曹震环视了一圈,只见田基因为辈分最长,所以站在首位轻抚短须,面露欣慰之色。昨日其接到调令后,便告别袍泽兄弟,只带几名家族培养出来的亲卫搬入了这由别部司马营改成的骑都尉大营中。 程普则是才能最受众将信服之人,因此立于田基身侧落后半分,此时正一脸钦佩地看着曹震。 其后是张亮、毛成这两位与曹震历经生死的袍泽兄弟,二人乃是曹震一手培养出来的,是曹震绝对的死忠。此刻亦是面露崇敬地看着曹震,在此二人心中,曹震升至何种高位都是理所应当。 其后则是严纲与公输瑜。严纲经过此次跟随曹震一场大战下来,彻底被曹震所折服,其虽然此段时间逐渐成长起来,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此刻正一脸狂热地盯着曹震。而公输瑜更是面露欣喜期盼,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开始实现的激动之情洋溢在脸上,亦是一脸狂热地盯着曹震。 又扭头看了看立于身侧,一脸坚定、挺立如松的王越,曹震心道: “这就是自己的班底骨干了,虽然人少但班底已成!。” 曹震此时开口对田基道: “叔父,未经叔父许可,便将汝调至某军中,叔父可有怨言?” 田基顿时大笑: “哈哈哈哈,定国能有今日成就,某亦与有荣焉,只要能帮衬汝做成一番事业,便是让叔父为汝牵马坠蹬又有何妨!” 此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此刻曹震却是有些眼热发酸,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最感人最无私的。 收敛情绪,又看向眼圈发黑的公输瑜: “子美兄,何至于此,莫不是兴奋得一夜未睡?” 公输瑜也不尴尬,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不瞒都尉,自昨日接到军令,某便压抑不住内心激动,本想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前来议事,不曾想因太过兴奋,半点睡意也无啊,如之奈何?” 听闻此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此时大帐内尽是喜悦欢快气氛。笑闹过后,曹震脸色一正面露思索之色,众人也不再笑闹,一脸严肃地等候曹震军令。 曹震缓缓地道: “某曹定国何其幸也,甫入军中便有诸位叔父护佑扶持,说完感激地看了看田基。 亦有众多袍泽兄弟生死相依,说完冲程普、张亮、毛成,严纲点点头。 方有如今这小小成就。现又新增两位大才相助,说完又冲王越、公输瑜点头示意。 某在此对诸位深表谢意!” 众人连忙道:“不敢当都尉道谢!吾等理应如此!” 曹震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谦虚: “如今某兵虽微但各个骁勇,将虽寡却众志成城,故此,虽兵微将寡,又何愁大事不成,望诸位与某共勉之!” 众人大声回应:“吾等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讲述: “朝廷此次封赏却是对吾等极为有利,如若不是在那辽东苦寒混乱之地,某也难以获得如此大的权柄! 只是兵权某就有两营,一营是某骑都尉麾下,另一营是某代行太守事可节制辽东都尉。吾等如今为未至辽东,暂时先不虑辽东事宜。待我大军到达辽东,届时因地制宜再行处置也不迟。 现在某便颁布对诸位于骑都尉麾下的暂时任命,待募兵过后再观察是否需要调整。” “毛成何在!” “末将在!” “令汝为骑军前司马,率黑旗营重骑两百!” “诺!” “张亮、严纲何在!” “末将在!末将在!” “令汝二人分别为骑军左司马、骑军右司马,分别率青骑营、蓝旗营轻骑各四百!” “诺!诺!!” “田基、程普何在!” “末将在!末将在!” “令汝二人分别为中军左司马、中军右司马,分别率中军左右两军步卒一千五百人!” “诺!诺!” “公输瑜何在!” 公输瑜顿时呆愣在原地,回想起曹震所言让其亦领军职,一切与战兵等同,本以为那是很久以后之事,不曾想曹震现在就为其做到了,如此魄力怎能不让其感激涕零。 只见公输瑜激动的浑身颤抖,热泪盈眶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让其留下,所有的辛酸苦楚此刻一扫而空。作为一介匠人,何时能与众将在军中大帐内平等地接受主将的军令过! 曹震亦知其心中感触,也不对其责怪。皆因其被残酷的现实压抑得太久了,突然见到希望,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再也难以控制,全部宣泄而出。但此刻不是宽慰的时候,皆因此刻在宣读军令,军令的威严法度不容亵渎!只得再次喝道: “公输瑜何在!!” 公输瑜猝然之间从激动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忙稳定心神,嘶哑着嗓子高声大吼: “末将在!!!” 似是要将所有的辛酸屈辱全部吼出,再吼出一个未来,一个匠人被世人认可、信赖乃至追捧的未来! 曹震见其已经调整过来,满意地点点头,也不追究其呼名不到之罪,只是点了其一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军令面前,法不容情。” 公输瑜深深一拜: “公输瑜知罪,谢都尉恕罪!” 曹震也提醒了一下众将: “诸位皆以此为戒,某之军令,无论任何缘由,皆不容迟疑。某不忍因小节而斩栋梁,莫谓某言之不预也!” 众人这才记起曹震军法军纪的严酷,也意识到了刚才事态的严重性,齐声大喝: “诺!吾等必定谨记都尉教诲!” 曹震平时为人赤城豪爽,相处起来极易让人产生亲近、如沐春风之感。但对军令的威严极为看重,商讨时可畅所欲言,一旦下令,便要令行禁止!如此方能带出强军。 公输瑜此时也是吓出一身冷汗,知道曹震是念其刚加入麾下,不清楚军法军纪,放其一马,心中更是感激! 见众人重视起来,曹震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再次重新下令: “公输瑜何在!” 此时公输瑜早已收拾好情绪,一脸自信坚毅地出列应道: “末将在!” 曹震见其变得自信,很是欣慰。曹震方才此举除却维护军令威严以外,亦是让公输瑜感觉自己与众将别无二致,以增其自信心,见公输瑜这么快就体悟到自己的苦心,对其更是满意!这也是曹震的长处,总在潜移默化中引导麾下成长! “令汝为后军司马,掌管军械司,暂定为两百骨干匠兵,实际人数可视军需情况而定!” “诺!!” “王越何在!” 王越快步走到曹震对面抱拳道: “末将在!” “令汝为护军司马,掌管百骑司,暂定明暗各一百骨干,实际人数亦可视军需情况而定” “诺!” 第30章 众司马明确分工 曹震环视众人继续道: “吾等班底初创,各种人才奇缺,各个方面皆需后期加以完善。诸位当群策群力,争先谏言,同时亦要搜罗招揽人才,无论军,政,农、工、商、医等方面的人才,某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众将齐声应诺! “此次田基、程普与某一同去青州募兵。” “诺!诺!” “我等走后军中事务由张亮做主,任何人不得违背,违令者斩!军中训练一日不可懈怠,如若有人前来投军汝可做主考教决定其去留,人数不超过千人便可!若遇难题,亦可前去鲜于都尉处求助!” “诺!” “任务最重者当属公输瑜,汝麾下现在能聚拢多少匠兵?” “禀都尉:瑜早有准备,因此麾下匠兵已有两百有余。大部分为制造军械者,其余各行各业均有,个个技艺精湛,于整个大汉来言亦属顶尖之列!” “嗯!很好!全部为其办理军籍,与战兵待遇等同。可有酿酒的匠人?” “这倒没有,不过某府上倒是有懂酿酒的家仆。” 曹震大喜: “可信赖否?” “俱是家生子,尽皆视都尉为再生父母,尽皆可靠。” “好!将其亦加入军籍,定要厚待其家人。某有一物,可酿造出绝世美酒,此酒清澈如水,清香浓郁,回味悠长。 之后你速去让人打造出来,先酿造百十坛,某大婚要用!一定注意保密,此时关乎吾等以后军需财路,万不可被他人窃取制造方法!王越抽出十位暗骑保护!” 二人亦知此事重要,郑重应诺! 曹震继续对公输瑜道: “营中一千骑军、三千步卒所需兵器,铠甲、马具等一应军械汝要加紧打造出来,营中府库暂交予汝保管,一应所需可自取便是,人手不够可临时招募,技艺精湛者亦可收入汝之麾下。便是耗光府库,待某募兵回来汝能打造结束便是大功一件!”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又对王越道: “百骑司亦要加紧扩充,明暗百骑名额各一百,然我百骑司不要庸才,汝要招募若干预备百骑,能者上、庸者下!每个百骑麾下暂定五名预备百骑。亦要加紧训练,出发辽东前一个月,某便要暗百骑出动,摸清辽东真实底细,甚至是渗透至辽东每一处势力!因此你可优先发展暗百骑!” 王越大声应诺! 曹震又对众人道: “诸位各司其职抓紧准备,还有月余便是年关,明年四月吾等便要开拔,新募士卒要有充足的训练时间,否则难以形成战力,因此某将定于十日后前去青州募兵,时不我待! 在此十日之内有何问题亦可加以完善,诸位亦可为某举荐一些人才为我所用,距离近的我等亦可前去拜访。” 众将士轰然应诺! “好!某言尽于此,此刻便由众位补充完善,汝等尽可畅所欲言!” 田基出言道: “定国,某相信以你之能于兵事上威服辽东自是不在话下,汝麾下这三部一千骑兵便可于鲜卑铁骑中来去纵横,更何况兵事糜烂的辽东苦寒之地。只是要代行辽东太守事、掌控辽东,却是需要大量的文人士人相助。 辽东太守府官员大多与地方世家豪强有所勾连,甚至本地政务皆被世家豪强把控,致使那辽东太守阳终政令不通,且由于处于边塞之地,时常被异族劫掠,为求自保,众世家大族多于异族有所牵连,以图不被异族成为劫掠目标。 故此当地世家之人不可尽信,当地士人不可不用亦不可尽用。要害之处则定不能用。” 曹震深以为然: “嗯!叔父言之有理,某此次回高密定会央求老师为某推荐一些贤才助某治理辽东!诸位亦可替某多加留意,如遇贤才,无论所学为何,尽可请来相助。” 程普也道: “某有一好友韩当韩义公,此人长于骑射且膂力过人,善使一柄大刀,其兵法谋略亦不下于某,只因嫉恶如仇打伤了人辟祸辽东,此时于辽东郡兵中屈居一屯长。 某早已与其书信往来,告知其都尉用人之明,其也有意来投效,不想都尉亦要去辽东,倒是不用其返回了。 请都尉与某书信一封,令其安心留在辽东拉拢有才之人为都尉所用,等待都尉前往辽东便可。” 曹震心中一喜,又是一位帅才将入麾下,有程普在那韩当定是不会跑到其他人军前效力了。高兴地点点头: “德谋兄所言不错,让其安心留在辽东,多予其一些财货用于招揽有才之士所用,届时等待某去辽东便可暗中配合。 稍后某便书信一封,由汝派人转交与他,顺便到府库领些财物,一并送去!待某将开拔辽东之前,会有百骑司暗骑寻其配合,快速整顿辽东。” 王越说道:“都尉,吾等此次去辽东,途中恐那公孙瓒从中作梗。那公孙瓒与乌桓素有威望,恐乌桓受其指使半途截杀我大军,此事不可不防!” 曹震怒哼道: “就怕其不来,恰好用其练兵。发兵之前安睿兄要多派暗骑注意公孙瓒与乌桓动向,以便为其所趁! 此次募兵不带汝去,便是让汝安心训练扩张百骑司,明百骑发展不急,暗百骑却刻不容缓。某回来之时要见到暗百骑已经可堪一用!” 王越郑重地抱拳道:“必不让都尉失望” 见众人无话要说,便结束了军议,让众人回去各司其职忙碌起来,有何不妥之处,随时查遗补漏。 待众人散去,曹震陷入了回忆之中。自己穿越过来两月有余,其中一个月在养伤,刚恢复伤势就经历了一场大战,战后有忙碌着军中诸多事宜,一直没有停下来思考现在的身份问题。 从上次这具身体的叔父来探望自己时,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不曾想见面后所有的不适感都被浓浓的亲情冲散,与叔父相处起来与没穿越时并无二致。自己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也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这也是两人彻底融合的好处,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互相之间只是多出了一段记忆,自身与原来别无二至。 马上就要回去见到现在的家人,还要迎娶现在的妻子,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老母妻儿,无法再次相见,心中便如同刀绞般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痛! 你们过得还好吗?老母心脏不好,可有按时吃药? 贤惠的妻子是否还会不厌其烦地唠叨? 女儿没有父亲的陪伴,是否还如原来一般乖巧? 你们一定要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你们的世界我不负责任地死了,可另一个世界的我,还在深深地思念牵挂着你们!为你们祈祷! 第31章 回曹家垂询卸甲 这一日曹震与程普率领五十名百骑亲兵向着高密城打马飞奔,田基已经于数日前便率五十名百骑押送着新酒以及一些募兵的物资来到了高密,此次募兵曹震并不打算亲力亲为,等到了高密后曹震就会打发程普与田基去青州各郡募兵。 此次曹震回高密首先是探亲、完婚,顺便向老师郑玄郑康成求助,为自己推荐几位合适的人才,不求什么王佐之才,只要能治理州郡便可。相信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会有人才主动投效,再者即使是没有,自己亦是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培养。 思虑之间高密城门已经近在眼前,高密城并不高大,却是历史悠久、底蕴雄厚。高密作为地名,实是因大禹而来,大禹,字高密,封国于高密,即高密乃是大禹的封国。春秋时期名相晏婴便是出自高密,此时的大汉经学大儒郑玄郑康成亦是曹震的老师便是高密之人。 刚走近城门便见自家叔父与表叔田基跨在战马上立于城门一侧翘首以盼,身后两排百骑亲兵整齐划一的跟在身后。曹震快速打马飞奔过去,翻身下马便拜道: “见过二位叔父,有劳二位叔父久候,实乃侄儿之过也!” 表兄弟二人哈哈一笑,曹勇道: “无妨!吾兄弟二人出城也是躲些清净,省的被你祖母唠叨!” 田基接话道: “快快回,你祖母与你母亲想你想的已是望眼欲穿了,你祖父得知我曹家麒麟儿归家,亦是老怀大慰,一大早便是全身披挂,可怜他的那匹老马已是驼他不起了!” 哈哈哈哈……众人尽皆大笑! 曹震道: “此次侄儿带回几匹性情温顺的良驹,便送祖父一匹,也好让其“老夫聊发少年狂!”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曹家家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人人和睦,并无此时代之家庭的古板,让人轻松愉悦,倍感温馨! 笑闹过后,曹勇道: “好了,莫要让家人久等,回家!” 曹震也大喝一声: “回家!” 一行人打马向曹家行去,此时的高密城因郑玄的原因,文人汇聚,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读书人结伴而行,或高谈阔论、或吟诗作赋,可谓是文风鼎盛,见到曹震一行纷纷侧目好奇的观望。 曹震已经两年多未归,两年的沙场征战,使得其身形样貌大变,从十六岁的弱冠少年长成了九尺有余的青年悍将。虽然气势有所收敛,但一身的杀伐之气亦是让众多读书人纷纷退避! 众人来到曹家门前,门口守候的家仆一见到曹震等人撒丫子往门内飞奔而去,嘴里还高声的吆喝着:“骑都尉回来了!骑都尉回来了!”兴奋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大院! 曹震等人把马交给亲卫,便立于门前等候。曹家历代规矩,外出征战的男儿归家要经过长辈垂询才能进门,如若有不忠不孝之辈或胆小怯懦之辈,长辈便不出门,便代表曹家从此再也不认此人!这便是曹家的家规。 不多时,便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抽泣声以及祖父曹昌那苍老的训斥声传来:“大喜之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平白扰人心神”。片刻之后只见田畴、田豫与一位青年书生搀着祖父曹昌、祖母田氏,身后跟着母亲张氏以及一众女眷走出门来。 此刻只见祖父、祖母已是白发苍苍,两年前的丧子之痛将两个健壮的老人打击到身形佝偻起来。 一见到威武雄壮的曹震,祖父那高大佝偻的身躯有些轻微的颤抖,可见此时其内心的激动。祖母更是两眼泪汪汪,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书生乃是曹震大伯之子,自幼喜爱读书,亦是聪明绝顶之辈,只是不喜舞枪弄棒,武艺平平仅为强身健体之用,算是曹家的一个异类。此时正一脸温和的看着曹震。 田畴、田豫是曹震让田基带来为其寻一名师教导,至于武艺曹震已为其打下基础,平时坚持练习便可!二人见到曹震则是一脸欣喜亲近之色。 身后的母亲张氏则是哭成了个泪人,丧夫之痛加上对儿子的思念让其不到四十的年纪鬓角已经添上了几缕白发! 曹震此刻亦是情绪激动,两世为人让其对亲情更加珍惜,此刻见到最亲近的家人,鼻子发酸,眼泪险些流出,又被其生生憋回去! 只见曹震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声吼道: “孙儿曹震曹定国征战归家,请祖父垂询!” 祖父清了清由于激动而沙哑的嗓子庄重的问道: “汝可曾精忠报国?” “孙儿早已秉承家风,以身许国!!” “汝可曾胆小怯懦?” “孙儿每战比争先,不避矢石,不畏生死!!” “汝可得百姓认可?” “孙儿大胜而归,百姓箪食壶浆以迎!!” “汝可获得军功荣誉?” “孙儿两年来战场厮杀,从无败绩,因军功受封骑都尉,辽东代行太守事!” …… …… 一长串的问询,答的曹震口干舌燥,却听的围观之人热血沸腾,众人皆赞:“曹家麒麟子,真英雄也!” 祖父曹昌问罢,眼中光芒大盛,精神为之一振,连佝偻的腰板亦是挺直了许多,如一头苍老的雄狮一般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上前扶起曹震赞道:好孙儿,不愧为我曹家儿郎,曹家有此千里驹,某曹昌曹乃兴无愧于列祖列宗矣! 来!祖父为汝卸甲!” 这便是从军儿郎归家的第二步,“卸甲”,以展示所有的军功荣誉皆是来之不易! 只见曹昌,先是为曹震摘掉头盔,兄长曹泰连忙接了过去,丝毫不在意头盔上散发出的汗臭味。祖父再为其散开被头盔压的凌乱的长发,重新梳理整齐,挽了一个发髻。 又为其摘掉胸甲,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散发出来。虽然时常刷洗,但常年厮杀早已被鲜血浸透,血腥之气却是如何也洗刷不掉,叔父曹勇快步上前接了过去,郑重的抱在怀里,一如当初抱着幼时的曹震哄其玩耍般小心翼翼! 随后为其除掉棉袍内衬,霎时间一众女眷尽皆心疼的放声痛哭,祖父及两位叔父亦是虎目含泪,浑身震颤。兄长曹泰与田畴、田豫亦是一脸心疼,恨不得以身相代。连围观的民众亦是满脸惊骇的注视着曹震。 此刻只见曹震雄壮的身躯暴露在寒风之中,那钢铁浇筑般的肌肤上伤痕密布,新伤旧伤层层叠叠。有枪伤,有刀伤、有箭伤、亦有钝器砸出的撕裂之伤等等不一而足,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心口处的箭伤,这亦是曹震穿越的根源。 有的伤口早已痊愈呈暗红色,有的则依旧是嫩肉,纵横交错的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尤为震人心神。 祖父曹昌用其苍老如树皮般的双手,颤抖着轻轻的抚摸着这道道伤痕,满脸的震惊心疼之色,在场众人亦是满脸痛惜。 这仅是个弱冠少年啊,十六岁便为报国仇家恨从军征战,遭受了何等的痛苦磨难。这一身的伤痕,是需要何等的决心毅力方能坚持下来。不愧为曹家麒麟子、千里驹,真英雄也! 祖父曹昌环视众人,极力的挺直那佝偻的身躯,声音嘶哑但高亢的大吼: “曹家之人听真!吾曹家的军功荣誉是如何得来的?便是由这刀劈斧剁的伤痕而换来的。这满身的伤痕便是一条条人命,尔等所衣所食,乃是曹家儿郎拿性命拼杀回来的。 吾等曹家之人皆要饮水思源,不忘恩情,亦要加倍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安逸生活,勤俭持家,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思物力维艰!曹家之人当共勉之!” 曹家众人齐呼: “尊老太公之命,必不让老太公失望,亦不让曹氏蒙羞!” 好!哈哈哈哈……,回头拉起曹震的手腕道: “定国,随祖父回府!” 此时众女眷才有资格上前,祖母颤颤巍巍的快步挪到曹震跟前为其披上暖袍,双目含泪痛惜道: “我的乖孙,可苦了汝了!” 母亲也是扑了上来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汝可回来了,快让娘亲看看,伤口还疼吗?” 众女眷亦是围了上来嘘寒问暖,尽是心疼的泪水涟涟!曹震只得挨个回应,心中大为感动。这便是这个时代自己的家人,处处尽是温情弥漫,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祖父被众女眷的哭声搅的亦是眼圈发红,犹自强忍着以保持家主威严,着实被哭的心烦了才吹胡子瞪眼的训斥道: “堵在大门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回府!” 众人这才拥着曹震跨过火盆,往府内行去。 回到二房自己的住处沐浴更衣过后,又陪着母亲去了祖父院落,此时曹家众人尽在此等候。与众人简单诉说了两年来的经历,又惹得众人惊叹连连,最后谈及自己的婚事,曹震表示一切均由长辈做主。祖父自是大喜,众长辈亦是笑逐颜开,一片喜气洋洋之态。 第32章 曹家有义仆有情 直到天色已晚,与家中众人用过晚饭、方才各自散去休息。曹家乃军人世家,家中男儿并无贴身丫鬟之流的伺候,乃是恐其因年少不知节制坏了根基,只有女眷有丫鬟婆子伺候! 曹震小院之内只有一位管事高荣带着几名小厮伺候。高荣年龄与父亲相当,年不过四十,其为人精明干练做事周全,亦是膂力过人之辈。 当年还年幼的高荣、背着病重的母亲、跟随一个小商队前去寻医问药,被一伙山贼围困,商队护卫之人尽皆被杀死,唯有不会武艺的高荣、挥舞着巨木、护住母亲与那商队管事及其女儿,山贼竟一时不能近前。 在即将要用弓箭射杀高荣时,曹震的父亲曹毅从此经过,射杀了几名山贼后、其余众山贼一哄而散。 曹毅亦敬佩高荣的勇敢,不通武艺竟然能与众多山贼搏斗,便将救出的众人带回府中,并为高荣的母亲寻医问药。所幸医治及时,其母亲并无大碍!待其母亲渐渐康复之后,作为贫民出身的母子二人、便主动投身曹家。 不曾想那商队管事的女儿因被高荣护佑,对其暗生情愫!商队管事当时地位并不高,又损失了货物,回去后亦不知面将临如何责罚,见女儿与高荣互生情愫,亦看中了高荣的人品,便将女儿许配与他。为二人完婚之后,便回去请罪去了。 之后曹毅便教高荣习文练武,高荣也是极其聪明,兵法武艺皆是进步极快,第二年高荣妻子糜氏便产下一子,取名叫高睿。又过了一年,曹震也出生了。曹毅即将要去参军,便把家中诸事托付于高荣,从军打仗去了。 其实高荣亦想去随身保护曹毅,怎奈家放心不下家中还在吃奶的高睿、曹震,便留在家中保护照料,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曹毅非常感激高荣照顾其家小之情,并在私下以兄弟相称。高荣亦是将曹震视若己出,百般呵护! 那高睿继承了其父亲的一身巨力,与曹震自小一起习文练武,其武艺亦是不弱,怎奈其偏偏对经商感兴趣,十来岁便跟随其外祖父学经商去了! 其外祖父乃是徐州糜家旁支,当时其回去并未受到责罚,糜家老家主见其敢作敢为,对其更加重用信赖。现已是糜家的大管事! 因曹毅于高荣关系极好,情同手足,曹家众人皆对高荣一家关照有加,从未将其当做家仆看待。当初在得知曹毅三兄弟战死时,高荣亦是目眦欲裂,要随曹震一起去从军为曹毅三兄弟报仇。 曹震去幽州投军时、便是高荣带几名家仆护送。本来高荣欲与其一起投军,曹震不放心家中刚遭受丧子之痛的祖父、祖母,以及遭受丧夫之痛的大伯母,母亲以及三婶。便将其打发回来看护着。 高睿在得知噩耗之后、匆匆赶了回来,只是此时曹震已经去投军了。本欲去追随曹震投军,又想到自己兵法武艺都不及曹震,军中自有曹震父亲的袍泽看护,自己去了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如留下来继续经商,改善曹家的家境,替曹震解决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帮助曹震! 曹家并非大富之家,这些年下来除了军功赏赐抚恤等,其余的全靠耕种度日,因此生活并不宽裕! 高睿外祖父多次想要资助曹家,但老太公坚辞不受,直言无功不受禄。糜管事谈及当年曹毅的搭救之情,老太公直言因当年之事、糜家已经为此搭上了一个好女儿,已是有恩于曹家了,怎能贪得无厌! 老太公这是将高荣视为己出了,这使得高荣父子更加感动。如此高风亮节之家,怎能不让人奋力去维护。因此高睿便从小立志从商,去改变曹家现在的生活,因此便有了去随外祖父学习经商这一段。 当曹震回到自己的小院没多久,母亲与高荣夫妇就又走了进来,曹震有些诧异的问道: “母亲、糜姨,荣叔,为何还不去休息?” 母亲张氏疼爱的踮起脚来摸了摸曹震的大脑袋,欣慰的道: “我儿长大了,比你父亲兄弟几人更加雄壮!” 曹震幸福的呵呵一笑道: “无论长至多大、都是母亲的儿子!” 惹得母亲跟糜姨一阵娇笑。糜姨打趣道: “都成大将军了,还如小时那般油嘴滑舌!” 曹震嘿嘿干笑几声: “对了,母亲、糜姨还有荣叔,此次某带回几匹良马,明日汝等每人挑一匹,震记得汝等皆是爱马之人!” 母亲张氏顿时更是喜笑颜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大赞: “还是我儿知我!” 糜姨更是搞怪道: “末将糜环,谢都尉赏赐!” 说完、其自己都忍不住与母亲张氏笑作一团! 笑闹过后母亲张氏才道: “我等知道我儿明日必定去拜见汝师傅康成公,如今、汝之身躯已张的如此雄壮,此前的文士服定是穿之不下了。前些时日、汝四叔前去军中探望于汝,据其描述、母亲与汝糜姨为汝重新做了几身,现在来测量一下,连夜修改一番,定不会误了汝明日穿用!” 曹震道: “还是母亲与糜姨想的周全,若非如此,孩儿顶盔掼甲、杀气腾腾前去拜见师傅,岂不被世人耻笑某不识礼数、有辱斯文!”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之后,母亲与姨母取出几件即将完工的文士服,在曹震周身比对一番、做好标记后便去赶制了。 此时高荣才插上话道: “荣叔是来问你,明日可要作何准备?” 曹震道: “此次运回来的好酒带上几坛,挑一匹温顺的良马为师傅代步,还有某此次从鲜卑部族首领那里抢了一件狐裘、亦带上为师傅御寒! 某那新酒荣叔可曾喝过?” 高荣顿时眼放亮光,砸砸嘴,咽了口唾沫才道: “你兴业叔父刚运回来时,老太公便做主开了一坛,当真是好酒!饮罢许久之后、依旧唇齿留香、回味悠长!且此酒清澈如水、毫无酸涩之感,酒劲亦是够烈,称之为琼浆玉液亦不为过!可惜老太公唯恐你留有大用,每人分了一坛便封存起来。” 见到高荣那意犹未尽的表情,曹震哈哈大笑起来: “荣叔放心,此酒以后管够。荣叔传信文聪兄,便说某有桩大生意需要其于糜家谈!” 高荣点点头道:“嗯!估计睿儿听闻汝归来,必定飞速赶回,恐用不几日便到!定国莫不是要睿儿与糜家谈这酒水生意?” 曹震点点头: “此次募兵之后,某之军费便要捉襟见肘了,曹家亦无多少余财助某,不得已,某便研究出这新酒用以筹集军费。此酒酿造方法极为简单,只是用劣等酒加以蒸馏,三坛劣酒可得一坛新酒。 此酒酒色晶莹剔透,清香扑鼻,亦无酸涩之感,正是如琼浆玉露一般,且此酒够烈,饮罢浑身温热,通体舒泰,犹如身处春暖花开之时,某便取名为玉露春。 此玉露春制造方法若是保密得当,便是整个大汉独有之物。必为世人所接受乃至哄抢!如此某便能快速积累财力。 某练兵极为严酷,所耗甚巨,若无庞大的财力支持,某便很难练出强军。辽东苦寒,形势混乱,某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维护辽东的安稳,吸引人口往辽东聚集,从而发展辽东。 因此此酒对某来说至关重要,此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曹家不善经商,亦无售卖门路,因此不得不与豪商世家合作,方能快速助某汇聚财力。” 高荣听罢曹震的话沉思了一下道: “此事某会与你糜姨分说,让其与睿儿一起助你去糜家游说!睿儿外公此时已是糜府大管事,有极大的话语权,定能说动其家主助你!” 曹震大喜道: “若是如此,那便更好了!某将来必定不会亏待糜家!” 高荣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商议了一下明日行程,便各自休息了。 第33章 康成公处欲求贤 翌日一早,曹震便留下十名百骑亲兵,其余尽皆跟随田基、程普募兵去了。募兵一事曹震已全权交给田基、程普做主。渔阳一战让曹震的名声不说整个大汉家喻户晓,亦是相去不远了。更遑论是在这家乡青州。 以其此时之号名望,招募几千士卒实非难事,青州历来出热血豪爽之辈,听闻曹震募兵,必定从者云集。曹震不必去亲力亲为,安心访贤才是正理。 安排妥当,曹震便带着高荣、田畴、田豫,点了几名百骑亲兵打马向郑玄家赶去。到了郑府门口,恰见一老仆带着几名小厮走出门来,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老仆见到一高大青年文士带着一位中年管家、两名少年,以及数名顶盔贯甲的护卫向自己走来微微一愣,康成公府上每日来的访客学子络绎不绝,达官显贵亦是常见,从未见过有如此气势之人。 这些人个个威武雄壮,目光凶悍、杀气腾腾不说,所骑战马亦是高大健壮的骏马良驹,一见便知不是中原战马。 来不及多想忙迎上前去,对着文士打扮的高大青年拱手道: “不知这位学子来府上所为何事?可有名帖,以便老仆前去通报?” 曹震哈哈一笑道: “福伯,是学生曹震曹定国,莫不是认不出学生了?” 郑福老眼突然睁大,吃惊道: “你,你,你是曹震?你怎会变成如此,如此……” 吃惊于曹震的变化,郑福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了! 曹震无奈一笑道:“两年来风餐露宿,征战沙场,难免生得老成了些,亦难怪福伯认不出学生了!” 郑福听闻此言,脸上顿时生出痛惜之色。当年多好的少年儿郎啊,却不想突逢大难,父亲叔伯尽没于战场,逼得十六岁少年愤然投笔从戎,去报那国仇家恨!真是委屈此等好儿郎了。 突然想起众人还立于府门外,忙道: “快,快,快进府!主人今天有客来访,恐酒水不够,正打发老仆去打酒!” 曹震道:“不必麻烦福伯再跑一趟了,学生今日带了好酒供师傅品尝。” 郑福爽朗一笑: “如此也好,快快进府,汝昨日回来的消息主人亦是听闻了,昨晚亦是大感欣慰,很是豪饮了几杯!” 说着众人进入府中,郑福便一路小跑着去通报了。不一会便又跑了回来,喘息道: “主人得知你来,很是欣喜,让你速速进去。主人还交代,今日府内有贵客,莫要失了礼数!” 哦?曹震惊异不已,郑玄乃是豁达之人,亦知曹震为人素来守礼。定不会无故叮嘱其莫要失礼。莫非是有意暗示自己?是了,定是如此! 以郑玄之能,如何不知曹震现在急需大才相助治理辽东,今日宴客恐也是为了曹震所设,厅堂之内必定有连师傅亦是钦佩之大才,所以让郑福暗示自己好好表现!有师如此,何其幸也!定不能让师傅失望! 想到此,忙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文士服,迈步向着厅堂之内走去,当曹震推门而入时,厅堂之内顿时一静,所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齐刷刷地向着曹震注视过来,在这些目光之中,有的欣慰,有的欣喜,有的亲近,有的冷漠,还有的审视与探究。 曹震拿眼睛一扫,便见郑玄垂足坐于厅堂主位上恰巧面向曹震,见是曹震入得厅堂,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曹震的左侧是几位宾客坐了一排,而右侧则是众位师兄弟作陪! 来不及多想,曹震快步走到郑玄面前,深深地施了一个弟子礼,声音略显哽咽地道: “弟子曹震曹定国,见过师傅!两年多来日夜思念师傅,因边事糜烂,忙于征战,无法在师傅面前聆听教诲,请师傅莫怪!” 郑玄此时不过四十余岁,晴朗地一笑道: “痴儿,快快请起,汝如此年幼便为国征战,抗击异族、护佑百姓,大汉正是有汝等热血男儿的牺牲,百姓才能得以安宁,吾等文人才得以静心着书立说,钻研学问,为师又怎会怪罪与你! 来,快快见过诸位先生与你这些师兄弟!” 曹震起来冲左侧几位二十几许的青年文士一礼,朗声道: “学生曹震曹定国,见过诸位先生。” 众人亦是还礼,态度不一,曹震心知此乃考验自己,也不以为意。随即又冲右侧一礼亲热地道: “曹震见过众位师兄,两年不见诸位师兄风采依旧啊,可怜师弟在那苦寒之地,风餐露宿,以是满面风霜,倒让众师兄比了下去!” 国渊哈哈一笑道: “两年不见,师弟汝这伶牙俐齿还是依然未变啊!哈哈哈哈。” 众人随即大笑。 孙乾道: “定国,汝做得好大事啊!汝之武功,自不必说,昨日汝曹家老太公之垂询,问得好、汝答得好,做得却是更好,让人热血沸腾,心向往之啊!” 曹震忙谦虚道: “不敢当师兄夸赞!” 此时曹震又看向郑玄,见其衣着单薄稍微有些冷意,便告罪让大家稍待,扭头退了出去,众人顿时一愣,怎得说得好好地突然退出去了。 不过片刻,只见曹震双手捧着一件狐裘走了进来,快步走到郑玄身前,为其披上。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均为其孝心而感动! 此时师兄郗虑却出言道: “定国,汝曹家并非大富之家,此狐裘纵是千金亦不可得,汝从何得来?切莫要做那吸兵血之事啊!”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均是一变,有的面露思索,有的面露不悦,只有郑玄,国渊、孙乾等了解曹震为人之人面色平静,只是笑眯眯地在等待曹震解答。 曹震心中也是恼火,这郗虑此前与自己并无太多交集,怎地用心如此恶毒,平白毁人名声,着实可恨! 曹震却不知,郗虑只是见众师兄与曹震如此亲近,且师兄弟中曹震此时地位最高,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妒意,因此才口不择言,此言一出其便后悔了。都怪自己一时口快,平白犯了众怒。忙出言补救:“某乃戏言,戏言尔,师弟勿怪!” 曹震懒得与其计较,淡淡道: “无妨!此物乃是某亲率一千骑兵,灭了鲜卑段部首领率领的五千骑兵,从其首领大帐内缴获得来,见其崭新整洁,并无穿用过得痕迹,便带回来为师傅御寒!” 听闻此言,众宾客皆是恍然大悟,顿时眼光发亮,眼中不再狐疑不悦,尽是钦佩之色。郑玄,国渊、孙乾等人则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只有郗虑只得干笑几声,面露尴尬之色,只是错已犯下,多说无益,便不再出言。 只听郑玄言道: “定国有心了,为师倍感欣慰,只是如此昂贵之物,为师穿用,会不会有些暴殄天物啊!不若汝拿去变卖,以充军资之用,方是正理!” 众人忙到:“师傅切莫如此,此乃定国一片孝心,且此物取自敌酋之处,乃是何等荣耀啊,变卖了着实可惜!师傅安心收下便是! 是啊先生,念在令徒一片孝心,且此物意义非凡,先生安心收下穿用便是! 是啊先生,谁要风言风语,便让其命自己弟子自己去敌酋处获取便可!哈哈哈哈。” ………… 郑玄经众人苦劝,这才点头道: “既如此,那某便厚颜收下了,定国,快快入席饮酒,稍后为师与诸位先生还要考教汝之学问!” 第34章 酒宴上郗虑顿悟 曹震却道: “师傅莫急,弟子还有一物,要赠与师傅,诸位先生及众师兄弟!” 众人大感惊奇,也不出言,静等下文。只见曹震冲门卫喊道: “福伯、荣叔,带进来!” 只见福伯打开大门,高荣则带着几名百骑抱着酒坛走了进来。见到如此威武雄壮、杀气腾腾的军士,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暗叹曹定国麾下果真尽皆虎狼之士,难怪能大败强悍的鲜卑铁骑! 曹震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待到高荣众人撤去方道: “此乃某新得一种好酒,名为玉露春。请师傅与众位品尝!” 众人呵呵一笑,不以为然。若论带兵征战在座众人或许未必及汝,若是品鉴好酒,众人谁不是四处游学中,尝遍了这大汉的美酒佳酿。 郑玄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任由曹震张罗。对于这个弟子,其是又骄傲,又心疼。经历如此多的磨难,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委实难得! 待曹震命仆人将酒与众人满上后,便传出阵阵惊呼声: “此酒居然如此清澈,且香气扑鼻,某饮遍大汉美酒,居然从未见过如此酒水。” 郑玄亦闻到酒香扑鼻,方才心疼曹震有些出神,听到众人之言这才低头看去,果真如众人所言,酒色晶莹剔透。禁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入喉,却是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大赞道: “好酒!确是好酒!某已不惑之年,亦是对如此好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玉露春,可是琼浆玉露,饮后如沐春风之意?” 曹震点头:“确实如此!” 郑玄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好酒!好名!好一个玉露春!当得起如此美名!”诸位皆一试便知,快快品尝一下。 适才众人早已按耐不住,碍于礼貌,等着此间主人发话。现在听得郑玄出言,忙端起酒杯就饮,有的饮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犹自大呼好酒!痛快!完全顾忌不得自己文人雅士的形象了。 郑玄亦不以为意,快快让曹震于右侧第一个位置坐下。因为曹震此时身份释然,众师兄弟亦无话可说。 此时孙乾打趣道:“师弟,可还有何稀罕之物赠与师傅?一并说出来,莫让我等猜来猜去,心痒难耐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曹震忙接话:“此刻真没了,仅带了一匹性情温顺的良驹以供师傅代步之用!” 孙乾大呼:“某可知汝大败鲜卑,获得了数千宝马良驹,定国切莫要厚此薄彼呀!” 曹震也不不跟其客气,二人亦是亲戚关系,曹震的姑母便是嫁入了孙家,乃是孙乾的婶婶。因此二人虽不是血脉相连,亦是情同手足。只听得曹震道: “汝来我军中,美酒管够,骏马得骑,岂不快哉!” 孙乾顿时苦笑不得,拿手点了点曹震道: “汝还是如以前般狡猾,处处皆是圈套啊,某要离汝远些,莫要被卖了还在为汝数钱!” 哈哈哈哈,逗得在座众人哄堂大笑,整个宴会气氛轻松愉悦! 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品鉴美酒,不时有人做几首诗词歌赋引得满堂喝彩。在座尽皆饱学之士,酒宴自是免不了吟诗作赋曲水流觞之文人雅事!曹则是跟着大声喝彩,频频举杯与众人对饮。 此时郗虑见众人皆有诗词歌赋问世,只有曹震只是跟着喝彩饮酒,无半句诗词问世,歌赋更无只言片语,颇有些滥竽充数之嫌。便以为曹震年幼便从军征战早已不复当年才学,小心思便又发作了。 适才皆因曹震致使自己出丑,现在如此良机怎能错过,定要汝亦好好出一次丑。其实曹震与郗虑之前并无仇怨,只是见曹震外出两年便做到如今高位,嫉妒之心使然,论及才学能力,郗虑不输于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只见郗虑道: “定国自幼便身负才名,今日因何不做出一篇文章,供师傅与诸位先生品评一二,也便众师兄鉴赏一番。莫不是混迹于一群粗鄙武夫之间,荒废了一身才学?如此着实可惜!”说罢还砸砸嘴,以示惋惜之情。 众人皆是差异,这郗虑今日为何如此?平日二人并无过多交集,也未听说二人有何恩怨,郗虑因何再三挑衅于曹震? 曹震听完其辱及随他一起与战场之上保家卫国、拼死杀敌的袍泽兄弟,心中怒意不断升腾。 郗虑还犹自不觉,还在一边惋惜一边自斟自饮。突然一股冰寒之气笼罩全身,如坠冰窟。抬头望去,只见曹震目光森寒地向自己注视而来,一股凶悍暴戾的血腥杀戮之气扑面而来,使其如身处森罗地狱一般,不禁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此刻众人这才记起,曹震乃是敢在鲜卑大军中来去纵横的人物,以非当时彬彬有礼的少年学子,不知经历过何等残酷的血腥杀戮,双手沾染了多少异族的鲜血,才获得如今高位。 如此人物怎可相辱,又怎敢相辱?众人亦是为曹震气势所慑,顿觉室内寒意刺骨,纷纷拢了拢衣服。 只有郑玄面带心疼地看着曹震,知道其是被刺中了心中痛处,大军冲杀之中,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此间苦楚只有战场之上的军人才能够体会,这些军人为了保家卫国付出了生命,却被坐享其成的酸儒所辱,让人怎生不怒! 此时的郗虑已是瘫软在地,呼吸急促、面容呆滞。见此曹震才收起气势,笑吟吟地对众人拱拱手以示歉意,又对郑玄道: “弟子无状,搅扰了师傅的酒宴,请师傅恕罪!” 郑玄温和地道: “无妨,为师知你心中苦楚,作为军人世家,战场骁将,见人辱及于沙场之上殊死搏命保家卫国之人,心中发怒实属正常,如此方为热血男儿,如若被人凌辱却不去抵抗,此等人物于国于家无益。 只是你师兄今日不知为何方寸大乱,平日其为人亦非如此,你看应当如何处置?” 此时的郗虑幡然醒悟,某今日因何如此?因何会对师弟升起嫉妒之心?某虽亦想寻求机会一展胸中所学,可某绝非嫉贤妒能之人啊,今日却如此丑态百出,却是为何?无边的悔恨、羞愧之情让郗虑更加无地自容! 正在其沉浸在内心自责当中时,曹震缓步走到其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郗虑,冷声道: “无论任何缘由,作为师兄汝挑衅于某,某并不计较。然你作为大汉子民,去羞辱那些为国征战,悍不畏死的军中豪杰,去蔑视那些为护佑百姓奋不顾身而战死的英灵,某作为其将领,岂能容你!你还有何话说!” 郗虑此时已是缓过劲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其已经深刻地认知到了自己适才所为何其荒谬,回想起自己的过往,虽然有才但是小心思颇多,往往影响其决策,现在想来着实可笑!此时多年的心结瞬间打开,所有的小心思尽皆烟消云散! 然其郗虑何人,亦是敢作敢当之辈。只见其踉踉跄跄却是异常坚定地绕过曹震,向着郑玄拜伏与地深深一礼,惭愧地道: “弟子郗虑,愧对师傅教诲,令师门蒙羞,让师傅失望矣!” 说完不待郑玄说话,又冲周围宾客遥遥一礼: “某今日丑态百出,让众位先生见笑了!” 又冲众师兄弟道: “某今日皆因嫉妒之心作祟,搅扰师傅酒宴,是为不孝! 作为大汉子民,轻视为国冒死征战的将士,是为不仁! 因心生嫉妒,便三番两次挑衅师弟、毫无师兄风范,使得师门蒙羞,是为不义!不悌! 做下如此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之事,某有何面目立于世间!望诸位师兄弟以某为戒!” 说完对着曹震深深一礼: “某郗虑任凭骑都尉处置!” 曹震内心很惊讶,没想到郗虑突然顿悟了,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敢做敢当,直面生死,乃至整个人都变得光明磊落起来。但此时不能不处置,否则以后要将这些师兄弟收入麾下,其作为一军主帅威严何在。 郗虑亦知曹震会将诸位师兄弟纳为麾下,最后不称师弟而是称骑都尉便是提醒曹震维护主帅威严,这是拿自己的生死为曹震立威,以偿还自己犯下的过错!思虑片刻,曹震已有了决断,大喝一声: “来人,取刀来!” 众人大惊,忙劝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郗虑向来不胜酒力,乃是酒后犯下的无心之举。”,连郑玄亦是欲言又止。 曹震却是不为所动。郗虑却是昂首挺胸,坦然面对。此时的郗虑已然脱胎换骨,恐怕其才能已经立于世间少有的大才之列! 只听咣当一声,曹震的百骑亲兵推开门快速来的曹震面前,捧起自己那大号的环首刀送到曹震面前,这些百骑亲兵皆是身材高大之辈,所用武器亦是加大的,否则极不称手! 只见曹震刷的一声抽出那硕大的环首刀,此时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众人还未做出反应之前,只见银光一闪旋即“仓~”的一声,刀以入鞘。只听曹震道: “下去!” 那亲兵毫不迟疑,立刻扭身出去了! 此刻只见郗虑的肩上躺着一缕断发,众人皆捂着胸口长处一口气!郑玄则是欣慰地摸了摸胡须,对这个弟子更加满意了! 郗虑则是惊讶于曹震不杀自己,以曹震的地位及自己犯的过错,即使是曹震杀了自己其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反而会让军队更加归心。曹震却是哈哈一笑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某观郗虑师兄已然幡然悔悟,不惜已死警示诸位师兄弟,某作为师弟,怎能加害师兄。然某为带兵之人,师兄失言辱及军中袍泽以及战死的英灵,某不得不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弃也。今某让师兄以发代首偿还过错,所有的过往让其烟消云散,一笔勾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师兄可心服否?” 郗虑眼眶瞬间发红,两行清泪瞬间落下。此前为曹震杀气所慑,郗虑虽内心恐惧,亦未哭喊求饶,适才环首刀加身,郗虑更是坦然赴死,亦未流泪,此刻却是被曹震感动的再也止不住泪水! 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郗虑对着曹震深深一礼: “谢师弟雅量,师兄心服口服!” 曹震哈哈笑道:“还未恭喜师兄脱胎换骨,此后师兄之才,必不可限量矣!” 郗虑一愣,自己确实没想到此节,此刻便觉得自己胸中之气顺畅通透,思维更加敏捷,确是心结打开后如获新生,有了新的突破!在场众人亦是看出了此节,皆是直言郗虑因祸得福!众师兄弟亦为其高兴,纷纷出言祝贺。 郑玄见到二人如此更是欣慰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众位做客的先生亦是出言道:“恭喜康成公,此后门下弟子兄友弟恭,亦尽是身具大才之人,必将传为美谈,可喜可贺也!” 康成公更是高兴: “哈哈哈哈,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来,诸位,胜饮!” 众人亦道:“胜饮,胜饮……!” 第35章 访贤才意外惊喜 众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后,气氛更加热烈起来,曹震此时出言道:“适才郗虑师兄提及在场诸位都已有诗赋问世,然某作为大儒弟子,并无作出只言片语却是不该。 某虽早已投笔从戎,然师傅教诲却是片刻不敢或忘,旦有闲暇亦是手不释卷。既然师兄提起,某便赋诗一首《从军行》,一舒胸臆,请诸位师长及师兄弟品鉴!” 只见曹震端着酒水抿了一口开始吟道: “少小赴国难,抵死戍边关。 朝饮寒霜露,夜伴积雪眠。 浑身几浴血,兵甲皆已残。 枪挑单于帐,马踏鲜卑山。 横推三千里,频频捷报传。 回师中原日,百姓尽欢颜。” 曹震吟罢将酒水一饮而尽,对众人道: “朝廷边事糜烂战争频发,某自从军以来忙于征战,闲暇时间亦是极少,课业却是有些荒废了。如今只能平铺直述赋诗一首,贻笑大方,让诸位见笑了!” 郑玄点点头道: “尚可,定国不必过谦。汝长于经义策论而短于诗赋,某亦未曾想到汝能做出如此诗句!好!很好!” 说完转头对宾客席中的一人说道: “此诗便由幼安品评一番如何?” 曹震知道此幼安便是管宁管幼安,乃是汉末着名的饱学之士。其人性情淡泊高雅,不喜做官,只是专心做学问,乃是真正的隐士高人。此时其还年轻,仅二十几许,已是名满天下之大才了。 只见管宁冲郑玄拱了拱手道: “那宁便当仁不让了,不当之处,还请诸位海涵!以宁观之,定国此诗虽是平铺直述,却胜在真实自然且大气磅礴。 前段写出了少年从军报国,舍生忘死戍守边关,受尽风餐露宿之苦,却无半句怨言,夜间依然在积雪中安眠!此段真实的展现了大汉边军将士为保家卫国,其意坚定,不畏艰难。 中段则写出了战场厮杀的残酷,浑身几次浴血,兵甲已拼杀至残破不堪,最终大败鲜卑,后两句枪挑单于帐,马踏鲜卑山更是豪情万丈,让人热血沸腾。鲜卑山乃是鲜卑祖地,定国乃是想彻底剿灭鲜卑,让大汉再无后顾之忧啊!此等情怀着实使人钦佩! 最后一段更是为大汉开疆拓土,横推至三千里以外,且战无不胜、捷报频传,等征战结束回中原时,百姓便可高枕无忧、安居乐业。此段更是大气磅礴,气势非凡。 整诗即有大军征战之铁血,亦有心系百姓之温情!实乃是难得的佳作。此乃宁一家之言,诸位先生见笑了!”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直言管宁点评的恰如其分,皆是深有同感! 郑玄点点头道: “此诗虽好,幼安却是夸得太过矣!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竟忍不住开怀大笑!可见其对曹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众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之后,只见师兄国渊国子尼脸色一正,开口道: “定国,汝之武功已是众人皆知,无需置疑。汝于渔阳之匠人亦可强国、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之宏论,师兄与师傅亦是尽知!汝能不视匠人技艺为奇淫技巧,亦能讲出士农工商并重方为治国之正途此等宏论,师傅亦是大为赞赏。 汝如今亦是身居两千石之高位,骑都尉、辽东行太守事,我且问汝,汝打算如何治理辽东?请师弟试言之!” 曹震知道此刻才是真正的考验来临,国渊自幼便跟随师傅一起学习生活,其之考验亦是师傅之考验,不得不小心用对了。思虑片刻便道: “某治辽东,必定先以大军铁血梳理辽东乱象,驱除侵占大汉故土之异族部落,维护辽东安宁。 以民为本,鼓励垦荒屯田,鼓励当地渔盐药材等商业发展,如此可使辽东稳定富足,自然会吸引更多百姓前往居住。 同时大兴教育,但凡辽东之民必须说汉话,识汉字、穿汉家服饰、崇尚汉家文化礼仪,鼓励汉胡通婚。如此三代以后,其自身亦难辨胡汉之分,必都为汉人矣!” 对外则使用铁血手段各个击破,肃清辽东附近乌桓、鲜卑异族,以战养战,掠其民集中垦荒屯田,逐步蚕食异族生存空间。此消彼长之下,异族将再不是大汉对手,届时可起大军一鼓作气灭之,大汉便再无边事祸乱之忧矣! 听完曹震之言国渊点了点头,低头沉思。此时孙乾开口道: “定国,乌桓以内附大汉,如若加以征伐,恐引起大汉境内其余内附异族恐慌,引起大乱,此事朝廷未必允许。” 曹震冷哼道: “降而复叛皆反复小人尔!且不服王化,不听管教、拥兵自重,如此如何算的归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纵容其发展,将来必为大汉祸患。 只有尽收其兵,驱其民以屯田,汉胡混居,鼓励通婚,不断推动民族融合,方可长治久安!” 在场众人尽皆为曹震的言行而震惊了,从一开始的孝敬师长,亲近师兄弟,对诸位先生彬彬有礼。再到宽恕郗虑显出其有仁慈之心。又有对处理异族问题的狠辣果决及长远的眼光。一个有情有义,杀伐果断、目光长远,深具智慧的形象展现而出。 此时又有一人出言道: “某陈宫陈公台,见过曹都尉!都尉之勇武,人尽皆知,只是对都尉的用兵之道颇为好奇,敢问都尉,如何用兵?” 曹震听闻此言内心大喜,陈宫其人绝对是汉末最顶级的谋士之一。可惜识人不明,跟随了吕布此等短视反复之人,一身才华尽数被埋没。即便如此最后也不忍背弃,慷慨赴死!可以说陈宫是历史上最冤屈致死的顶级谋士之一。 曹震连忙上前客气地一礼: “公台先生过誉了,某用兵从无一定之规。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某喜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以正合、以奇胜,随机应变、避实而击虚,因敌而致胜。故此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于一心也。” 陈宫听罢沉思片刻,点头赞道: “曹都尉用兵,已得兵法精髓矣!宫深感钦佩。 曹震忙道:“先生谬赞了,还望先生此后日日提点,批评指正!” 陈宫一愣,见到曹震如此打蛇随棍上,还日日提点,那岂不是要跟随其去军中?这是要赖上自己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又见一位满面耿直刚毅,亦是二十几许、观之要比陈宫小上几岁的年轻先生出言道: “某田丰田元皓,见过曹都尉!如若都尉仅有数千兵马,敌军数倍于己,分几路围困而来,而都尉无坚城可守,该当如何? 田丰果然耿直,半句客套也无,径直出题考教。历史上的田丰亦是活活屈死的,跟随袁绍立下了诸般大功,皆因袁绍谋士太多了,以其优柔寡断的性子,定然是难以决断。 且袁绍素来好脸面,讲排场,而田丰以耿直进谏着称,完全不顾及袁绍的面子,因此必然不为袁绍所喜,最后被活活逼死! 曹震心道,上天莫不是亦觉得此两位顶尖谋士死得太过冤屈,特意送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改变其命运?如此也好,自己必定让此二人彻底一展胸中所学,让历史都铭记二人之丰功伟绩! 收敛心神,先上前见礼道: “曹震曹定国见过元皓先生!如先生所言,某兵少,亦无坚城可守,而敌军兵力数倍于某,分几路向某围困而来,此时某便当机立断,无论敌分几路来,某只向一路去,集中兵力,攻击其最弱的一路。 也不恋战,不求大量杀伤敌军,只击溃敌军跳出包围圈便可。而后以全部骑兵快速直插敌军后方,袭其粮道,断其补给。如此可变被动为主动。 敌军人数众多,所需粮草亦是众多,必不能持久。而某兵少便于补给。之后敌军必定会急于消灭某,对某围追堵截。某再分成数股骑兵轮流四处乱引让其疲于奔命,待其疲惫,可逐步蚕食之。如此定能获胜。” 田丰听罢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加大难度道: “若是敌军并未分兵,而是合并一处,军中粮草亦是充足,向都尉横推而来,该当如何?” 曹震哈哈一笑道: “那某也不会逃走,某还是会分兵与敌周旋,日夜轮流骚扰,敌进我便退、敌驻我便扰、敌疲我便打、敌退我便追上去将其缠住,慢慢蚕食,如此必能获胜!” 听到此,陈宫与田丰眼中异彩连连,均为曹震的用兵之道所折服,在场众人都听到如痴如醉,亦为曹震所倾倒! 只听田丰到: “都尉用兵,神乎其神,丰佩服之至!” 曹震哈哈一笑道: “元皓先生谬赞了,某实想于先生身边,时常请益!然军务繁忙脱不开身,不若先生来某军中,某必以师礼待之,如何?” 听闻曹震此言,陈宫于田丰嘴角一阵抽动,不曾想曹震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在场众人亦是一脸苦笑不得的神情。 孙乾此时打趣道: “某早便说过,与曹定国相处需加倍小心,皆因其人处处设套,令人防不胜防啊!”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曹震狠狠地瞪了孙乾一眼,不再扭捏,专心对众人直言道: “实不相瞒,某此次归来,实乃是为求助而来,某麾下尽是勇武之辈,战场厮杀不在话下,然唯独没有在座诸位这般身负才学,智珠在握、高屋建瓴之人。 此次即将赶赴辽东形势极其复杂,某善于带兵征战,于军中其余诸事以及治理地方却是疲于应付。急需信得过的人相托,还请诸位施以援手,某曹震曹定国必不忘今日援手之情!”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沉思起来,似是有所犹豫,难以抉择。孙乾见无人应答,替曹震焦急,便出言道: “入你麾下亦无不可,只是若是诸位想走,汝不可强留!” 曹震感激地看了孙乾一眼,后者不以为意,昂首似是在静等下文,便直言道: “若是诸位在某处不如意,去留随意,某定不强求!” 郗虑言道: “那某便抛砖引玉,于师弟麾下谋一职位,也便一展所学!” 曹震知道郗虑此刻乃是投桃报李,回报其宽恕之情。忙道: “多谢师兄,必不让师兄失望!” 此时国渊看向郑玄,郑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其便亦出言道: “既如此,某便亦随师弟走上一遭” 曹震大喜,国渊作为从小跟随郑玄长大之人,其才学更是深不可测,曹震亦是一礼。 孙乾佯装叹息道: “唉!最终还是中你圈套矣!”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曹震亦是一礼,直言谢过师兄!二人本是亲戚,孙乾是必定会追随曹震的! 曹震又看向了陈宫与田丰,二人亦是有了决断,本就被曹震折服,因此一旦决定便更加干脆,只见二人相视一眼,起身冲曹震一礼道: “陈宫,田丰,愿为都尉驱策!” 曹震更是惊喜,没想到今天能有如此两位大才加入麾下,其本意是能说动几位师兄暂时屈就便是天大幸事了,当真是意外之喜!忙道: “多谢两位先生,某必不让两位先生失望!” 随后曹震又眼巴巴地看向管宁,管宁则是笑了笑,指了指旁边一位近四十的文士道: “宁与彦方兄与无意为官,此生只想钻研学问,教书育人,定国切莫强求。若是日后定国办学,可予某书信一封,某或可与彦方兄去走上一遭!” 曹震暗道,原来这就是闻名大汉的王烈啊。无妨,只要去了辽东,自己有的是办法拖住二人。于是也不强求,只是拱手道: “二位先生,一言为定!震在此先行谢过了!” 众人又被曹震的无赖惹得哄堂大笑!笑罢,曹震转头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的郑玄道: “师傅,弟子去辽东安顿好后,便回来接师傅前去,以全师徒之情!” 郑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曹震笑骂道:“你个滑头,居然连师傅都算计在内!哈哈哈哈哈!” 众人亦是被曹震此举逗得哈哈大笑! 稍后曹震对师傅说了田豫、田畴之事,在郑玄考教了一番其学问后便道: “此二子所学,受汝影响长于兵事。某一有好友,为鹿门山隐士庞德公。某便修书一封,将此二子荐于某那老友,其必定欢喜!。” 曹震忙谢过师傅,如此田畴、田豫二人今后便去鹿门山求学去了! 第36章 曹震大婚去迎亲 自那日酒宴结束之后,曹震便待在家中陪伴家人、读书练武,难得轻松一些时日。可是曹家其余诸人却是忙得晕头转向,皆因曹震马上要大婚了! 曹震那未过门的妻子乃是山阳豪族李家,乃是门客上千的大户人家。曹震父亲曹毅与李家李坤乃是军中袍泽,二人情同手足。当李坤得知曹毅正在为十三岁的曹震安排婚事时,李坤便书信自家兄长,想将自家十四岁的侄女许配给曹震。其兄长亦是深知曹家名声,欣然答应。 后来一次征战中,曹家三兄弟及李坤皆身受重伤,曹家三兄弟养好伤后又继续留在军中征战。而李坤却伤及肺腑,需要长期休养,因此便离开了军中,回老家养伤去了! 回家途中还特意来曹家拜访过祖父祖母,也特意见过当时的曹震,对其非常满意,并将随身神兵送与了曹震,便是曹震现在使用的青龙戟,此戟乃是李家花费重金请名家打造,曹震用得极为顺手! 李坤有育有一子仅比曹震小两岁,名叫李建,只因未及行冠礼也未外出从军,所以未取表字。汉时男儿行冠礼后才会由师长取表字,或者要外出从军时,师长也会提前为其取下表字。曹震便是从军时郑玄为其提前取下的表字。 后来听说去年又有了一子,名叫李典,不知是否是后来的曹魏英年早逝的名将李典,反正其现在刚一岁,以后慢慢培养,倒是这个李建亦是不凡,深得其父李坤的武艺真传,兵法谋略亦是精通,只是不知道为何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号。 想想也是,每逢乱世必出英才,一个汉末汇聚了多少的英才名将,不是史书能全部记载的,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埋没了也未可知。 在曹、李两家的忙碌下,曹震的婚礼如期举行,宾客们已陆续赶到,渔阳的诸位将领大部分亦来参加曹震的大婚,就连田基、程普亦是带着曹震的百骑亲兵暂停募兵赶了回来。 这一日清晨,曹家早已是打扫得焕然一新,周围尽是彩旗与大红布幔,连树上也缠了红布,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曹家众人经过此段时间的忙碌虽然疲惫,但此刻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意。皆因今日乃是曹家此时最出息的子弟大婚之日。 此时的曹震早已身披大红喜袍,骑上洗刷得干干净净的金黄色逐日战马,率领一百身披红披风的百骑骑兵前去迎亲了。因为两家路途较远,因此李家送亲队伍与前去迎亲的曹勇、曹泰已于昨日从李家出发,至高密附近客栈住下,以便今日吉时成亲。 曹震走出没多远,便见一队喜气洋洋的车队迎面而来,当前便是一员英武小将与一位书生在前引路,这小将便是李坤之子李建了。而那书生便是曹震的兄长曹泰。 二人身后则是同样一脸喜气的曹勇与李坤二人,其后便是婚车及装满嫁妆的车辆,车辆两侧则是数百精壮的门客、家丁随行护卫。 看着这长长的一排载满嫁妆的车辆队伍,不由得让人咋舌!山阳李家不愧豪族之名,仅凭这些嫁妆便赶得上小些的世家所拥有的财富了。李家人早知曹家军人世家,并不富有,这是怕女儿吃苦,搬空了半个家族府库。 当然此举也是为了支持曹震,毕竟此刻曹震刚起班底,百废待兴,又无额外的助力,老岳父这是表示对女婿的支持。老岳父膝下无子,俗话说女婿便是半个儿,因此如此支持曹震便不难理解了。 曹震打马走到近前,与兄长打过招呼便看向李健,李健此时亦是好奇地看着曹震,一张英俊的小脸上尽是崇拜之色,显然是这两年时常听闻曹震事迹。曹震呵呵一笑: “李家兄弟,某便是曹震曹定国,亦是汝姐夫,你我有闲暇再细谈!” 李健作为军人之后,从小受李坤影响,亦是颇具军人风范,立刻双手抱拳,朗声应诺。 曹震对其点点头,一踢马腹来到两位叔父面前,下马拜道: “侄儿拜见两位叔父,叔父为侄儿一路操劳,侄儿感激不尽!” 曹勇看着已经长大即将成亲的侄儿,欣慰地点点头道: “无妨!汝已长大成人,叔父心中喜悦,些许劳累算不得什么!” 李坤则是爽朗地哈哈大笑: “几年不见,汝已经长成如此威武大汉,好!好啊!哈哈哈哈!” 此时婚车内的李茹早已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自己的夫君来接自己了,心中既是甜蜜又是羞涩。两年前听闻未来夫婿为报国仇家恨,从军征战,之后便不断从二叔口中得知未来夫婿作战勇猛、屡立功勋的消息,心中既是骄傲又是担忧。 自己未来夫婿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国为民征战沙场,作为未来妻子自是骄傲。只是不知其是否会受伤,不知否有性命之忧,心中难免为其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随着时间日久,未来夫婿所立功勋越来越大,而自己年龄却是越来越长,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自己已经为其守候成老姑娘了,周围时常传来的风言风语,让其内心渐起忧伤。 那人如此年轻便立下大功,获得骑都尉、辽东行太守事此等高位,不知是否能遵守父辈的约定,不知其是否知道有个人在默默等候着他,又不知其是否在意自己比起年长。种种小女儿心思涌上心头,让其心绪烦乱,如五味杂陈。 不曾想所有的烦恼皆被一则消息彻底驱散,曹家前来议婚,那未来夫婿曹震即将回来与自己完婚。得知消息后,李茹将自己关在闺房里狠狠地痛哭了一场,将所有的担忧、辛酸、委屈全部倾泻而出,所有的阴霾亦是一扫而空。其又恢复了以往的理性、善良、明媚与温婉。 此刻听着外面那洪亮的声音,李茹心中顿起酥麻之感。无数个日日夜夜幻想过自己未来夫婿的样子,他定是高大雄壮威武不凡,否则怎能立下如此多的军功,他定是带人极好,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军中儿郎抵死追随……。 即将要见到自己的未来夫婿,心中如小鹿般砰砰乱撞,又忍不住心中好奇,他到底生的是何等样貌。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咬贝齿,轻轻地掀起了盖头,不理会两个陪嫁丫鬟吃惊的目光,偷偷地拉开一丝车帘,从细小的帘缝中向外望去。 只见一人身材高大雄壮身着大红喜袍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漂亮的不像话的金黄色战马正与二叔交谈。此人五官如刀劈斧刻一般棱角分明,一双浓眉如两把大刀气势非凡、一对虎目更是不怒自威,高耸的鼻梁、厚厚的嘴唇让其看起来既威武又值得信任。 此时李茹不由得芳心乱颤,一颗心不由得系在了未来夫婿身上,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自古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此时在外交谈的曹震凭着战场直觉,感到了有人窥视自己,虎目一扫,顿见婚车车帘不知何时掀起一丝缝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打量着自己。四目相对时,那双眼睛如受惊的小兽惊呼一声快速地缩了回去,引得车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 曹震会心一笑,暗道有趣,有如此活泼的妻子,以后的生活必然不会沉闷。两位叔父见了亦是微微一下,毫不在意。此时曹勇道: “此刻家中众人必然等得心急,莫要耽搁了,吾等启程,莫误了吉时!” 众人便立刻启程,曹震带亲卫护在婚车一旁,向着曹家行去。此刻婚车内的李茹面色红得几欲滴血,偷看被抓真是太羞人了,好在自己在婚车之内,到时推说是丫鬟偷看便是,李茹自欺欺人地想道。 第37章 举案齐眉相敬欢 终于到了家中自是又一通繁琐的规矩下来之后,即便是以曹震的体魄亦是身心俱疲,应付完了亲朋宾客后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洞房之中。 此时的婚房之内布置的喜庆温馨,一对高大的红烛将整个房间照的柔和明亮,屋内燃了火盆,烘烤的屋内暖洋洋的。 作为新娘的李茹身穿大红喜袍,头盖红盖头坐于床榻之上,显得端庄得体,只是不时从其腹中传来的咕噜声破坏了这份端庄,逗得哈哈大笑,忍的李茹心中顿时羞恼! 曹震走上前去,轻轻地掀起李茹的红盖头。只见李茹此时发髻高挽,上面别着一枚金簪,红丝带抹额,肉肉的耳垂与粉嫩的脖颈上佩戴了珍珠,嫩藕般的手臂上则是一对玉镯,整个人显得亮丽无比。 容貌虽算不上绝美却是极为耐看。此时其双颊微红,宛如桃李,一双黛眉直入云鬓,乌溜溜的凤眼格外有神,小巧的琼鼻,一张小嘴微微嘟起,似是在嗔怪曹震刚才取笑于她。曹震不由得越看越喜欢,不由得心道:“能娶得如此娇妻,此生足矣!” 李茹起初还有些嗔怒曹震的取笑,从清早便开始忙碌,一直到晚上汤水未沾,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曹震不但不怜惜自己,居然还取笑自己。 可见到曹震呆呆地盯着自己,一脸迷醉之色,不由得既欣喜又羞涩,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此时便是如此。只是自己何曾被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盯着看过,终是扛不住曹震那赤裸裸的目光,微微低了低头,却是再也气不起来。 好在此时有人叩了叩门曹震这才回过神来,丫鬟仆役陆续进来,于屋内案桌上摆满了酒水食物。曹震这才想起,李茹恐婚礼期间如厕多有不便,因此从清晨至现在未曾喝过一口水、用过一口饭,所以才有了刚才饥肠辘辘之态,心中怜爱之心顿起,忙温声说道: “夫人,饿坏了?快用些饭菜!” 李茹此时脸色稍稍自然了一些,柔声道: “多谢夫君关心,妾身无碍的!” 声音悠扬婉转,听的曹震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此时丫鬟们取来剪刀,为二人剪下一缕长发,打成一个死结,寓意着结发同心,永不分离。此便是结发夫妻简称发妻的由来。只见丫鬟将两人的长发用红布仔细包裹起来,小心的收入一个小匣子里,珍重的收藏好后,满面通红的瞟了自家小姐一眼,随后向着二人盈盈一拜退了下去! 李茹被丫鬟最后的举动惹得轻啐了一口,突然发觉此时并非是在自己闺房之中姐妹打闹,这才满面通红地对曹震解释: “夫君莫怪,妾身与彩云、皎月自小生活在一起,名为主仆,情同姐妹,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夫君海涵!” 曹震温声道: “无妨,汝等姐妹情深,不必拘于小节,快快用些饭菜。却是为夫粗心大意,让汝忍饥挨饿,心内着实惭愧。” 李茹听闻曹震此言心中顿生一股暖意,忙道: “夫君不必自责,能以今日之苦楚,换来日后一生之甘甜,纵使再苦,亲身亦是甘之如饴!只是妾身初为人妇,不到之处还望夫君多多海涵,日日提点,” 曹震呵呵一笑:“夫人不必如此拘礼,你我既已结成夫妻,自当夫妻一体,生死与共、祸福相依,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你只管随意便可,即是夫妻,某必定护佑你一生平安喜乐。 且我曹家家风极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睦,上下一心,被世人广为传颂,无不称道。夫人尽可放松,不必小心翼翼,随心所欲便可!。” 李茹听得曹震之言,一颗心彻底融化在了夫君的柔情蜜意与关爱之中,顿时面若春水,眉目含情,勾人心魄! 曹震见此情景,忍不住想抱在怀中,好好怜惜,只是夫人已是饥肠辘辘,确实不是时候,便强忍欲望,牵起夫人那温润如玉的小手,将其拉到了案几之前,轻声道:“快用些饭菜,莫饿坏了肚子!” 李茹感受到曹震对自己的怜爱,心中自是百般甜蜜,顺从地拾起碗筷,小口吃了起来,不时瞟一眼曹震,见曹震依然痴迷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满面羞红,心中却是喜意涟涟。不禁为自己两年来的担忧牵挂暗道值得。正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亦不过如此!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李茹,曹震的内心却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妻子,当年二人新婚时亦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却不想自已一朝穿越,造成了夫妻二人两世隔绝,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是否诸事安好?是否还是在无休止地为婆婆女儿操劳? 曹震心中酸涩,禁不住眼圈发红,险些落下泪来。忽然又想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忙收敛心神,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不仅是前世的曹振,还是此世的曹震。既然回不到前世妻子身边,那就活好此世,照顾好此世的妻子。 不多时李茹便已经吃饱,抬眼望去,只见曹震依然痴痴地望着自己,眼圈发红,不禁心生诧异,出声问道: “夫君因何双目发红,几欲落泪,可有何事让夫君伤心?” 曹震一怔,暗道好敏锐的心思,只是我心中之事该如何与你诉说。如此荒诞之事,世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说出来谁信,说出来又有何益?唉!罢了,自己藏在心里!随即曹震掩饰地一笑道: “无他,见夫人受此饥饿,心疼尔。某发誓,此生定要好好疼爱与汝,让汝衣食无忧、随心所欲,不再忍饥挨饿,不再为琐事烦恼!” 曹震这是将两世人的疼爱,都加在了此时的妻子身上了。本来还有些疑虑的李茹,听闻曹震的真情告白,再也顾不得多想,心中亦是柔肠百转,双目真情流露地望着曹震道: “妾身亦会永远陪在夫君身边、百倍的呵护,为夫君生儿育女,让夫君再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两人情谊渐浓,此时已是天色不早,曹震道: “天色已晚,夫人,不如就此安歇!” 李茹顿时羞地抬不起头来,出嫁头几天,家中自有婆子教导夫妻房事,此时想起来不由羞得更加面红耳赤。只见其双手死死揪住罗帕,低声道: “夫君,还未曾与妾身饮合卺酒!” 曹震尴尬地道:“奥?却是为夫人美貌所着迷,将此事忘却了,来,某与夫人交杯共饮,从此你我夫妻二人便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一杯酒下肚,李茹脸上更是娇艳欲滴,曹震再也安耐不住,一把将李茹抱起,向床榻挪去。李茹惊呼一声,也不再反抗,只是情意绵绵地对曹震说道:“妾身初为人妇,请夫君怜惜!” 此刻正是芙蓉暖帐度春宵,一夜鱼龙舞!! 第38章 会糜竺商贾报国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曹震便条件反射般地醒来,以往每日此时便起床读书习武,习惯性地就要起身。稍微一动便觉得不对,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柔软滑腻之感,侧头看去,原来是李茹此时还在搂着自己的胳膊熟睡,曹震这才清醒过来。 此时的李茹显得有些疲惫,却是面色红润,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泪痕。曹震不由得暗暗自责,昨晚自己折腾得太久,没有顾忌到李茹初为人妇,经不起自己那强悍体魄的征伐,最后承受不住昏睡过去! 往下瞟了一眼因自己起身撑起被褥所露出的那一抹饱满与雪白,咽了口唾沫,强忍住内心的欲望轻轻抽出手臂,心疼地为李茹盖好被子出去练武去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必定又化身色中恶狼,此时的李茹哪里还经受得起。 待到练武结束,回到房中时李茹已经起床梳洗,二人又是一阵甜腻让一旁伺候的丫鬟彩云、皎月羞得面红耳赤。收拾妥当后,二人携手去挨个拜见家中长辈与老师郑玄,一番折腾又是到了正午时分。 回到小院用过饭菜不久,便听丫鬟彩云禀报道: “姑爷,高荣高管事有事求见!” 此时曹震有了女眷,高荣也不便直接闯进来了,只得让丫鬟通报一声,以便避嫌。曹震点了点头道: “让荣叔去书房等某!” 李茹见此便亲昵地跟曹震告别,回房休息去了。曹震目送李茹回屋后,脸色一正,径直向书房行去。高荣在自己新婚之际来寻自己必定有要事要讲,否则不会来打搅自己。 进到书房,高荣已经在内喝茶,看来不是特别急迫之事,便放下心来。曹震跟高荣也不客套,直接便开口道: “荣叔,今日寻某何事?” 高荣放下茶杯道: “定国,汝昨日大婚,糜氏现任家主糜竺亦是前来相贺,汝不会忘记了?” 曹震一拍脑壳暗道:“光顾上沉浸在温柔乡里,将如此要事抛诸脑后了,既然要与糜氏合作,此时理应见上一见。”便开口问道: “确是某疏忽了,其人现在何处?” 高荣呵呵一笑,见曹震面露尴尬之色,便不再打趣: “正在客栈由睿儿陪着。” 曹震道:“走,前去拜访一番!” 二人便出门打马向着客栈行去。进了客栈,来到糜竺所在的房间,高荣便上去叫门,开门的是高睿,其一见是高荣与曹震,便高兴的道: “父亲,定国,快快请进!” 三人虽为主仆,却是情同一家,因此不必拘泥于虚礼! 此时糜竺亦是迎了出来,见到曹震,忙上前深鞠一礼,恭声道: “小民糜竺糜子仲,见过曹都尉,恭贺曹都尉新婚之喜!” 曹震随和一笑道: “哈哈哈,多谢糜先生,不是外人,无需客套!” 糜竺见曹震如此容易相处,便也不再拘谨,笑道: “文聪之母乃糜家分支,论辈分某还要叫一声姑母!也却不是外人。” 曹震闻言一愣:“奥?如此更好,吾等三人便以兄弟相称便是,如此更是亲切!哈哈哈。” 糜竺却道:“万万不可,竺不过一介商贾,怎能与都尉称兄道弟,此事万万不可!” 曹震摆了摆手: “无妨!在某眼中,士农工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某曾言,要想国家强盛,士农工商,缺一不可。前秦吕不韦乃是一介商贾,亦是做了秦国丞相。辅助秦王治国,使得国库充盈、兵甲齐备,为秦统一六国打下了基础,谁还敢称商贾为贱业?” 对于曹震此话糜竺深受感动,虽然糜家为豪商巨贾,然此时商人地位并没有想象得那般高,亦为世家大族所不齿,尽皆觉得商人重利,只是利用其财富,并不屑与之为伍。从曹震的话语中,糜竺听出了发自内心的认可与尊重。其也不是扭捏之人,便道: “那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寒暄一阵,续了长幼,糜竺最长,其次是高睿,曹震最小,所以糜竺、高睿私下便称曹震为贤弟,正式场合可不能乱了尊卑,否则在此时代寸步难行! 稍后糜竺开始直入主题: “此次于贤弟新婚燕尔之际打扰贤弟,确实不该。怎奈家中琐事较多,不得不急着赶回去,临行之前,想见贤弟一面,谈一谈玉露春合作事宜! 实不相瞒,竺对贤弟仰慕久矣,只因贤弟一直在边疆征战,无缘得见。近日从文聪贤弟与族内叔公处得知,贤弟有意与糜家合作,售卖这雨露春酒,竺顿时喜不自胜,恰逢贤弟大婚,便厚颜前来相贺,顺便与贤弟结识一番。 贤弟之玉露春酒,确实乃大汉最好的美酒,竺常年经商,尝遍了整个大汉的美酒,对于玉露春此等美酒亦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等美酒一旦开始对外售卖,必定在众多美酒中独占鳌头,只是不知此酒产量如何,作价几何?” 曹震暗自思索了一下,此时大汉普通酒水三十钱一坛,好些的五十钱,最好的不过百钱,自己的酒成本就是普通酒水的三倍,这还是只提纯过一次的,以后还会提纯出更烈的酒来,甚至会提纯出接近酒精的酒来为伤兵治疗伤势,其成本也是会逐渐增加。 当然以后有了自己的酒坊,成本自然就下降了,此时定价不可能太低。至于产量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开始不能供应太多,不然很难卖出高价。想及此便对糜竺说道: “此玉露春酿造成本颇高,某将其定价一千钱一坛,现在产量不高,每月仅能供两三百坛,某到辽东之后便会扩大生产,一月数百坛乃至千坛不在话下!” 糜竺又问: “敢问贤弟要如何与糜家合作?” 曹震道: “某仅借用糜家的商路渠道销售酒水,便给糜家留两成礼如何?” 糜竺呵呵一笑: “糜家经营此酒,所获得的好处可不仅仅在酒水利润上,仅是酒楼客栈等被酒水吸引来的客人、所带来的利润便极为可观。” 曹震亦是一笑道: “此事某亦深知,然某并非为了私利,某要将所得钱财请糜家尽数转换为军用粮草物资运往辽东,以供大军消耗!糜兄有所不知,某练兵消耗甚巨,往往需要数倍乃至十倍物资,曹家亦无余财支持于某,仅靠辽东府库供应,实是难以支撑。 某到辽东后必会加大对草原异族的攻击,争取早日扫灭草原异族,还我大汉边疆安宁!将辽东苦寒之地以及草原异族所占之地,尽皆变成大汉百姓之乐土,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再以强军威慑周边小国,不断对其进行蚕食,慢慢将大汉边疆向外推进,最终将其全部纳入大汉版图,让其说汉话,识汉字,穿汉族服饰,崇尚汉族文化礼仪,实现真正的大国无疆,凡日月所照,尽皆汉土,江河所至,尽皆汉民! 如此就必定要练就一只强军,没有强军作为支撑,一切将变为空中楼阁,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故此某才酿造好酒,往后还有洁白如雪的精盐,用以筹措军资,以供某实现所谋划之用,并非为曹家一己之私利。” 听闻曹震此言,在场三人均为曹震的宏伟规划所震惊,糜竺被曹震讲述的宏伟蓝图刺激得心神激荡、热血沸腾,更是被曹震深深折服。 此时的糜竺还不是以后辅佐刘备时的那个老谋深算的糜竺,现在其仅仅也是个热血青年,听此豪言壮语,怎能不起共鸣之心。 谁说商人只懂得逐利,商人亦有为国为民之心,亦有为家国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之情怀。 曹家并非大富之家,自己生活尚且拮据,曹震却能将如此巨大的财富,全部用来为国抗击异族,开疆拓土、造福百姓,而并非为了家族私利,此等胸怀是何等的广阔。我糜家岂能甘居于人后? 想至此糜竺深深地向曹震一拜道: “贤弟之雄心壮志、无私豪情,着实令人敬服,钦佩至五体投地!竺虽乃一介商贾,无远大之抱负、亦非壮志凌云之辈,然竺亦是热血男儿,亦想为国出力,为民请命! 今听得贤弟谋划,方知何为盖世无双之真英雄。此后竺愿代糜家鼎力支持贤弟,附贤弟于尾骥,让世人皆知商贾中亦有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酒水一事,我糜家分文不取,无偿为贤弟汇集财货,换成军用粮草物资,以供贤弟大军之用。说来我糜家亦会因为销售酒水获得不菲的额外好处。 汇集钱财转换成军用粮草物资需要消耗时间,恐对大军多有不便,我糜家愿先从府库中拿出钱粮预先供应贤弟,到时用酒水之利相抵便可! 听闻贤弟此次要在青州募兵,糜家再为贤弟筹集五千套品质精良的兵器铠甲,以供贤弟募兵之用。” 曹震听闻糜竺之言,亦是震惊于糜竺之魄力。虽然豪商巨贾与世家大族都有四处投资的习惯,但这个投资可谓巨大,可以说是举家之力支持曹震了,与彻底投靠曹震亦没多大区别。 因糜竺的这个决定,以后无论曹震需要多少粮草物资,糜家都要尽力筹集出来,曹震则可以以后慢慢用酒水相抵。这便直接解决了曹震的后顾之忧! 那五千套品质精良的武器铠甲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一套普通铠甲需要八千钱,一套精良的铠甲要翻倍以上计算,如此,仅武器铠甲糜家便要拿出万贯财货,不愧为豪商世家。 曹震的玉露酒已经很昂贵了,却是要二十坛才能抵得上一套铠甲,五千套精良的兵器铠甲要十万坛玉露酒。曹震如果一个月生产千坛,一年一万两千坛,亦要八九年才能抵清,当然以后加大生产自当另说了。 由此可见糜家之底蕴是如何之雄厚!大汉如糜家这等豪商巨贾比比皆是,要想在财富上敌过这些世家,何其艰难!想到此曹震不禁头脑发胀,便不去多想,直接对糜竺道: “子仲兄之心意某已尽知,糜家戴某如此,某也不能亏待了糜家,不若如此,子仲兄来我军中掌管所有后勤事宜,此后某所有的酒水、精盐包括马匹等对外交易全权交予子仲兄与文聪兄管理,汝便如那开国名相萧何一般,为某解决后顾之忧,如何?” 曹震这句话将三人都镇住了,曹震这是肯定了糜竺有丞相之才,此时一介商贾,即便底蕴再深厚亦是只能作为他人附庸,何时能被如此高看过! 只见糜竺此刻激动的面红耳赤,双目布满了血丝,走至曹震身前一拜到底,大声宣誓般的回道: “多谢都尉厚爱,不曾想都尉对竺一介商贾如此看重,此前便听过都尉所言,匠人亦可强国,士农工商并重方为治国之正途。如今方知都尉如此言行合一、敢想敢为。都尉之格局令人拜服,竺此生纵使粉身碎骨,亦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也是很高兴,其很欣赏糜竺的能力及魄力,其跟随刘备时,被刘备拖累的倾家荡产亦未曾有半句怨言,可见其忠贞。至于其弟糜芳后来反叛亦是有多方面的原因,以后自己小心提防便可,其能反叛刘备、关羽,未必就会反叛自己。 且其不但善于经商,亦通兵事、民事,是个难得的多面手!拉起糜竺来,又一把拉过高睿道: “某将整个大军的后背全权交给汝二人了,以子仲兄为主,文聪兄为辅。切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辎重对整支军队之重要,某便不再赘言,汝二人要齐心协力为某解决好后顾之忧!” 二人尽皆抱拳行礼道: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点点头: “好!既如此,子仲兄先行回去交代好糜家诸事,办妥之后便直接来寻某。某此次本想募兵三千,既然有了糜家所赠精良铠甲,某便招募五千大军,待拿到太守印信,多出的两千亦是名正言顺。 募兵结束后,某便让众将分兵,顺路一边剿匪练兵,一边赶路,如此等回到渔阳,大军也算经历过战斗了,再集中训练便可事半功倍!汝二人便负责此次粮草调度。 汝等亦要招募一些能写会算之辈,助汝等分派粮草物资及收集缴获物资入库等事宜。 二人齐声应诺! 又商讨一阵之后众人便散了各自忙碌去了! 第39章 曹家众文武军议 几日后,曹震与李茹回门拜见老岳父回来,便聚集众人于家中议事。此次曹震准备整合家中力量,一起去辽东发展,虽不至于举家搬 迁,但是家中有能力之人都要跟随曹震去辽东,这也是曹家老太公的 意思。 程普及田基已经募兵结束回来。本没有招募的如此之快,因为要与草原异族骑兵厮杀,所以此次募兵要求极高,可谓遍选青州精壮之士。 幸亏曹震大婚时李家送了八百家丁,个个精装彪悍。糜竺亦不甘示弱,从徐州招揽了一千精壮之士。加之以曹家在当地的名望,不少豪侠之士以及老太公曹昌以前的老部下后人争相来投军,导致募兵人数已近六千。即便如此,不时还有人因募兵结束无法参军而找上门来。 其中有一人不得不说,此人年方十九,只比曹震大一岁,名叫武安国。其与李健比试,使用一把长柄大锤上下翻飞,仅用数合便砸飞了李健兵器。而后李坤、田基轮番上阵都不是其对手,只有得了曹震导引之术与戟法的曹勇能与其斗个旗鼓相当。 之后曹震亦是考教了其兵法谋略,虽有些不足,却也算知兵之人,好好培养,其于兵法谋略方面必能独当一面。再加上其过人武艺,将来必定所向披靡。且其竟然身具导引之术,只是较为粗浅,爆发之后便无后力。相信学了曹震的导引之术,其武艺还会提高! 曹震军中武艺除了曹震自身外,王越定是第一无疑。其次是学了曹震导引之术与矛法的程普武艺最高。再次便是一直跟随曹震左右的张亮、毛成,二人一个矛法巧妙周密,一个枪法霸烈无双。严纲因年幼力短,武艺稍差,亦是进步神速且其骑射军中无人能及。 最后便是田基,因其年长,筋骨已成因此进步缓慢,然其战阵经验不是他人能比拟的。 此刻武将又多了曹勇,李坤、李健、高荣以及武安国,曹震顿觉天下之大,何处皆可去得。 曹家主厅之内此刻众人汇聚,有曹勇、曹泰、田基、程普、李坤、李健、高荣、武安国、高睿、陈宫、田丰、国渊、郗虑、孙乾、糜竺,可谓是人才济济。不多时亲兵来报,说王越已到,此次军议的人便是到齐了。 众人互相都介绍过后,曹震便坐直身子,脸色一正开口道: “好!人到齐,我等开始军议!” 我等见过都尉! “诸位不必多礼!” 曹震环视众人,看着一张张肃穆的面容缓缓开口: “承蒙诸位信任,愿追随于某去那辽东群狼环伺之地一展胸中所学。诸位尽皆当世俊彦、人中龙凤,不以某官小位卑、诚心相托,某深表谢意、铭感五内!” 众人齐道: “不敢当都尉夸赞!” 曹震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谦虚: “此次募兵已圆满结束,今日汇集诸位军议,乃是分派对诸位之任命,之后诸位便要开始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于某一起打造强军、经营辽东、诛杀异族,保大汉边塞安宁!” 诺!吾等必定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满意地点了点头: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糜竺、高睿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命糜竺为仓曹左司马!高睿为仓曹右司马!掌管骑都尉大营、辽东太守府全部钱粮物资,亦可以说某麾下所有钱粮及军事物资之筹集划拨均由汝二人掌管,任重而道远,切莫辜负某之期望!” 诺!诺! 陈宫听令! 陈宫在! “某向朝廷表汝为骑都尉长史,协助某处理麾下所有军事!” 诺!宫必不让都尉失望! 国渊听令! 国渊在! “某向朝廷表汝为辽东太守府长史,协助某掌管辽东太守府事务!” 诺! “田丰听令!” 田丰在! “命汝为我大军功曹、军师,掌管大军一切人事,参赞军机要务!” 诺! “郗虑听令!” 郗虑在! “命汝为太守府功曹,掌管辽东太守府一切人事。” 诺! “孙乾听令!” “命汝为军中主簿,掌管某麾下所有军中人事钱粮等簿书,参赞军机” 孙乾领命! “曹泰听令!” 曹泰在! “命汝为辽东太守府主簿,掌管太守府人事钱粮等簿书。参赞纪要,总理府事!” 曹泰领命! “田基听令!” 末将在! “军中以汝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命汝为辽东太守府都尉!组建好辽东都尉营!” 末将领命! “曹勇听令!” 末将在! “命汝接替田基,为我骑都尉营中军右司马!” 末将领命! “高荣、李坤、武安国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末将在! “命汝三人均为军司马,协助辽东都尉田基,组建好辽东都尉营!” 诺!诺!诺! “李健听令!” 末将在! “汝还年幼,先到某亲卫百骑中历练一年,某也好教你武艺兵法、导引之术!平时要多跟百骑中人请教,众百骑皆是随某厮杀出来的百战精锐,个个可以一当十乃至敌百。且武艺兵法皆由某亲自教授,将来都是为将之才,汝不可小视! 某之引导术,百人学有百人样,唯独某亲自传授方能得其精髓,汝可要好好珍惜!确实,曹震的引导术只有在曹震一心二用的感知引导下才能学到精髓,其他人自学仅能学些皮毛,作用没那么巨大!” 李健到底是年幼,还是小儿心性,听得能学曹震的武艺及导引之术,得意忘形之下忘记了此乃军议现场,高呼道: “谢谢姐夫!” 曹震把脸一板: “放肆!!” 李健这才醒悟,亦不愧为军人之后,立刻调整过来: “末将无状,请都尉降罪!” 曹震点点头,对于其反应其实是非常满意: “军中不可嬉闹,某之所以能治强军,无他,唯军法严厉、训练严酷尔。念汝年幼且甫入军中,亦不识得某之军法,便免去责罚,下不为例!” 李健忙斩钉截铁地道: “末将遵命!谢都尉宽恕!” “主簿孙乾,汝将某之军法抄录,发放至军中所有人手里,某麾下无论文武,首要之事便是牢记军法军纪!之后军营中,要四处均有军法军纪张贴,新兵入营首要之事便是牢记军法军纪!” 诺!孙乾领命! “此后军中军法军纪由田丰掌管,军法军纪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触犯军法军纪,汝可调集某之亲兵直接处置即可,某予你先斩后奏之权!” 田丰出列,一脸敬佩地冲曹震拱手领命道: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诸位莫怪某不近人情,某从来崇尚军纪严明方能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吾等面对之敌尤为强大,尤其是鲜卑铁骑成千上万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其威势何其强大。吾等骑兵较少难以与其对冲,只能是以步卒为主。如若无严苛之军法军纪约束,极易被其冲散,导致大败亏输!” 众人这才明白曹震为何如此对军法军纪要求的如此苛刻,原来根源在此。曹震此前从未带过步卒,能有如此远见,实在令人钦佩!于是纷纷出言支持曹震严明军纪,并发誓必以身作则! 第40章 谋士亦是执兵人 曹震与众文武明确职责以后,便开始安排练兵问题,在以剿匪来练兵之前,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 新募士卒虽尽皆挑选青州精壮悍勇之辈,亦有精良的铠甲兵器,然不经战阵训练便不能形成有效战力,充其量算是一帮强壮些的散兵游勇罢了。 众多大股山贼之中,有的是久经厮杀、又有粗通兵法之人带领的积年老贼,或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亡命之徒,亦或是懂得战阵配合的逃兵溃卒,还有的是一些世家的暗中力量伪装的贼匪。 此几种贼匪之战力,连当地官府的军队都拿之不下,更何况一帮刚刚汇聚在一起的愣头青! 现在离新年还有二十日,自己不能久离军营,要提前回渔阳骑都尉大营坐镇,新任刺史刘虞上任自己亦要前去拜见,明年四月自己便要大军开拔前去辽东,满打满算自己练兵时间只有三个月。 必须加紧时间练兵,形成战力后再操练梅花阵。营中马匹不多,自己还惦记着鲜卑段氏的好马,时不我待啊。 想到此,曹震问程普道: “德谋兄,城外练兵营寨是否已经扎好?” “禀都尉,大营已经扎好!某与田都尉一边募兵一边简单操练,待回到城外扎好大营后,已于两日前开始合练!” 曹震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暗赞叹程普行事缜密周全、富有远见。通过此段时间的成长,此刻程普之才能恐怕已远超历史上的东吴大将程普。随即大喝: “众将听令!” 诸将忙齐声应道: “末将在!” “此次练兵以程普为主,田基为辅,众将皆听其二人指派全力配合练兵,以最快之速度形成战力,违令者,斩!” “诺!!……” “糜竺、高睿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练兵所需粮草辎重、敞开供应,兵器铠甲全部配齐,肉食、药物不得短缺!总之只要是程普程德谋所提要求,汝二人全力配合!出现纰漏者,斩!” 糜竺、高睿大声应道: “末将领命!末将领命!” 曹震说到此处、语气稍微尴尬地说道: “曹家本无余财,幸亏某那老泰山仁义,接济于某不少财货!” 众人听闻此言尽皆嘴角抽搐,只是碍于此时乃是军议,不敢发笑,生生憋得脸色通红。 曹震见众人模样,方才得知自己失言,干咳一声掩饰了一下才开始继续下令,众人忙收敛心情,一脸肃然地等候军令! “骑都尉长史陈宫、军师田丰、主簿孙乾、辽东太守府长史国渊、功曹郗虑、主簿曹泰,听令!” “吾等在!……” “汝等尽皆学识渊博、才智过人之辈,然纵有满腹韬略,却无真正将一身所学用于实践。须知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此次便是一个大好时机,汝等此次亦全部跟随诸将操练士卒。 要手执兵器杀死敌人,先要知道手中是何兵器,还要清楚此兵器如何使用,最后才是运用手中兵器之特点去杀死敌人。是刀就砍,是斧就劈,是矛便刺! 汝等此后便是这手执兵器之人,而士卒便是汝等手中之兵器,军中诸般计策谋划皆要凭借士卒去实现。因此要清楚手中之兵器是何种形状,如何打造成型,能达到何等锋锐程度,便如这士卒是何兵种,如何作战,能达到何等战力! 只有如此方能发挥最大战力,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方能谋无遗漏、算无遗策,汝等诸般计策谋划亦能更加高明,更加容易实现!” “诺!……” 众文官听闻曹震言论顿觉颇为新奇,此前从未听闻有人将谋士比作手执兵器之人。往日谋士出谋划策,皆是根据军中诸将提供信息去推算。 更是从未有人让谋士去亲身体验士兵如何操练、是何兵种、如何作战,能达到何等战力。凭此得到更直观之信息,再以此去谋划,让计策更高明、更容易成功! 众人皆是异常聪慧之辈,稍加思索便立刻想明其中之利害,不由觉得曹震之才更加令人震撼。此时的诸文武无不对曹震彻底敬服!尽皆觉得能追随如此人物,何其幸也! 曹勇、田基两兄弟更是满脸欣慰之色、与有荣焉之感,就好似方才之言论出自他们二人之口一般! 曹震继续道: “汝等不仅要了解士卒,还要与众武将制定作战方略。待士卒训练一段时日,汝等便随众武将前去剿匪,以战代练!我等班底初成,家底太薄,莫要过多消耗,汝等切记要通力配合,违令者,斩!” 众文武轰然应诺! “王越听令” “末将在!” “离新年还有二十日,便予你十五日时间,详细查明高密城周围及周边郡县大大小小的贼匪据点情报,切记吾等尽是新兵,不能力敌,因此汝之情报越精密越好,查明后送入大营之中供诸文武参详!”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又环视众人道: “此次练兵,全权交予汝等!剿匪练兵某亦不参与,仍是由程普作为主将,田基、陈宫、田丰为辅,其余诸文武尽数听其调派,违令者,斩!” “诺!……” 曹震接着对所有人道: “某会先一步回到渔阳骑都尉大营坐镇,还有二十日是诸位的营中操练时间。大年初一,某便要汝等开始剿匪,以战代练!明年二月初五,某在骑都尉大营等着诸位。 去除赶路时间,汝等只有一个月,要如何做、该如何做,某一概不插手,某只要这高密城及周边郡县贼匪为之一空,某只要见到一支经历过战场厮杀,用血水浇灌而成的铁血之师!诸位能否做到?” “能!能!能!……” 曹震麾下众文武被激得高声大喊,声音久久不息。就连那些平时自诩儒雅的文士,亦是再也丝毫不顾及形象,如厮杀汉一般振臂高呼……! 第41章 夫妻暂别回大营 时光飞逝,不觉间春节已过,曹震也不得不暂时告别温柔乡,继续踏上铁血征战之旅。临行前曹震便召回已经完成任务的王越,准备启程出发回渔阳骑都尉大营。 大年初三,这一日乃是曹震要出发的日子。告别家人及师长的一行人刚行至城门口,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李茹一改平日里的温柔端庄打扮,换了一身利索的武士服骑着母亲的枣红骏马疾驰而来。 曹震忙勒住马缰行至道旁、为行人让出道路,静静等候李茹。待到其来至跟前便温和的笑道: “夫人怎地换做如此打扮?不是与汝说过在家安心等候,夫君在辽东安顿好后、便派人回来接汝等?” 妾身不舍夫君,想多送上一送。此身衣服乃是母亲为妾身缝制的,母亲常言曹家不仅是男儿要文武双全,女子亦要习文练武,紧要时刻不能成为男儿负累!因此一有闲暇便教妾身练武。 听闻此言曹震不禁大乐,母亲年幼时便是个不安分的,好骑马射箭,不喜欢女红。嫁到曹家后性子大改,变的温柔贤惠,亦懂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一手女红也是深的众女眷夸赞。只是偶尔骑骑马散散心,再也不似出嫁之前那般随心所欲。 想来是为了曹家声誉强行改变自己,现在是憋闷坏了,又有了儿媳,便将自身喜好寄托于自己儿媳身上了,反正以后儿媳免不了跟着儿子四处奔波,学一些武艺定是好的! 看着因为纵马疾驰而导致气息有些娇喘、脸色红扑扑的李茹,曹震亲昵的轻抚了一下,羞的其更是脸色娇艳欲滴。曹震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不愧是某的好母亲,嗯,还有某的好夫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哈哈哈哈……。练些武艺也好,权当强身健体便是,某曹定国岂能沦落到、嫌家眷是自己负累的地步! 回去!汝之心意某已尽知,为夫亦是万般不舍。待某安顿好后便回来接汝等!你可多回岳父处走动,不必拘在曹家。顺便多劝劝岳父,届时吾等举家搬迁至辽东,汝等在某羽翼守护之下,某才能放心四处征战!” 李茹心内依然不舍,眼泪几欲流出却又生生憋了回去,恐不吉利。曹震轻抚了其小脑袋一下,温柔的说道: “回,很快某与汝便会再次相聚!” 李茹这才强忍着哭意道: “夫君此去一路保证,切莫要让妾身与母亲担心!” “嗯!汝亦要照顾好自己,亦待某照顾好母亲” 曹震说罢强忍心中柔情,大喝一声:“启程!”便一踢马腹飞奔而去,后方王越与百骑亲兵立刻打马跟上。独留李茹矗立原地,痴痴地望着曹震的背影,直到视线模糊方才调转马头往家中赶去! 众人一路疾驰,中途稍作休息、喂好战马便又开始行进,直至看到骑都尉大营时曹震才彻底收敛好心神。此时已是深夜时分,远远看去、骑都尉大营便如一头洪荒猛兽一般匍匐于面前,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此时远处的大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但待到曹震等人还未接近大营之时、便不断有大喝声传来: “来者何人,立刻止步下马,前方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紧接着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弓箭上弦之声,若不止步便是一阵弓箭齐射!此警觉之心让曹震大为满意!此时远处一队哨骑打马奔来,于一箭之地停下,由于是深夜看不清样貌,便高声喝问: “前方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如无要事速速退去,某则莫怪弓箭无眼!” 曹震冲王越点了点头,王越上前高喊: “骑都尉回营,速速让开!” 那哨骑听闻此言顿时大喜,却依旧坚持道: “烦请骑都尉稍后,某这便去通报!” 曹震不禁眼前一亮,此子是个人才。张亮亦不愧为自己调教出来的,大营让其管束的颇有细柳营之风。曹震又对王越点点头,王越才大声回道: “速去通报!” 那哨骑虽然听出了王越的声音,却没放松警惕,让其余人继续监视,自己带了两人打马回去禀报!看的曹震与王越连连点头赞叹! “安睿兄,将此子调入百骑培养一段时间!” 诺!末将亦有此意! “奥?如此说来,岂不是英雄所见相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这一笑彻底冲散了曹震对于离开温柔乡的不舍与惆怅! 不多时便听得隆隆的马蹄声传来,未到近前便听得毛成那粗大的嗓门大喊: “都尉在何处?” 曹震内心一暖,从其声音之中便能感觉的到,其对自己的思念与依赖,想必张亮亦是如此,只是其没有毛成那般奔放!不待王越答话,曹震便亦是激动的大喊: “子明、文修,某在此!” 说完便翻身下马等候。不到片刻,只见张亮、毛成、严纲、公输瑜一行人打马狂奔而来。未到近前张亮、毛成便跳下马背跑上来与曹震抱在一起,三人相视哈哈大笑,内心尽是喜悦之情,众人见三人感情如此深厚尽皆羡慕不已! 三个生死兄弟离别一个多月,确实心中想念,此时重逢难免失态,毕竟三人中最大的张亮刚满二十岁,曹震已满十九岁,而毛成刚满十八岁。 三人亲近的笑闹了一阵,曹震又走到已然是一脸狂热的看着自己的严纲,拍了拍其肩膀道: “嗯!子方一个多月不见,倒是雄壮了不少。看来某不在期间,汝没有偷懒啊!” 严纲嘿嘿笑道: “都尉有所不知,子明与文秀二位司马,见都尉不在便狐假虎威,督促某练武时极为严酷,稍有不慎便是非打即骂,钢哪敢偷懒啊!” 众人顿时被逗得哄堂大笑! 毛成顿时佯怒道:“好汝个严子方,跑到都尉处告状来了,端的不当人子,看某此后怎么回报与汝!” 严纲急忙告饶,声称再也不敢了,请毛司马放其一条生路。搞怪的样子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曹震最喜欢严纲这点,无论何时都能调节气氛,鼓舞人心! 笑闹之后,曹震又来到公输瑜身前道: “子美兄,多日不见,汝倒是清减了不少,此段时间忙坏了?” 公输瑜温和一笑道: “此倒无妨!幸赖手下得利,瑜幸不辱命,完成了都尉临行之前的嘱托。只是都尉的府库已经被瑜彻底掏空,还望都尉莫怪才是!”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毛成出言道: “子美兄此后离那严子方远一些,切莫于其学坏了!” 众人笑闹一阵后,曹震便让众人散去休息,定于明日升帐议事! 第42章 练骑兵发现敌情 在曹震回到大营的第二天一早,曹震便来到了军帐之中坐定,王越还是立于曹震身侧,一言不发。下方张亮、毛成,严纲,公输瑜四人神情肃穆的立于下方。 众人行过礼后,曹震便道: “某离开此段时间,营中情况如何?” 张亮上前一抱拳: “禀都尉,营中一切正常。都尉走后,我等共招募了一千六百人,其中大部分是仰慕都尉威名的游侠儿前来投军,个个弓马娴熟。加上原有的六百零五人,外加伤势恢复还能再战的二十一人,总共两千二百二十六人! 经过一段时间军阵操练后,某三人先是轮流分批带出去剿匪,后来亦经过鲜于都尉允许出塞与鲜卑游骑厮杀过。 经过几次与鲜卑游骑厮杀,总共折损了四百余人,现在营中共计一千八百人,已尽皆成为精锐骑兵。只是战马折损得严重,虽有缴获,然除黑旗营以外,仅够一人一骑。” 曹震皱眉: “士卒怎会折损如此之大?莫非附近有大股鲜卑骑兵?” 张亮答道: “此事末将亦有探查过,鲜卑游骑这两日频频出现,多则千人,少则两三百人,像是特意监视渔阳与右北平一般!” 曹震心想:此乃定是鲜卑又要有大动作了,时不我待啊!随即问毛成: “文修可有何发现?” 毛成摇头: “某与子明情况大致相同,这两日每次出关塞皆能碰上鲜卑游骑,拼杀了几次,鲜卑游骑吃了亏后便不再与吾等交战,只是远远地监视,发现吾等追击便撤退,随后又出现!” 严纲此时道: “禀都尉,末将情况也与两位司马相差无几,只是某突然记起,有一次某追击一股游骑,发现其逃走的方向并非是草原深处,而是向辽东鲜卑方向逃去!” 辽东鲜卑?曹震有些纳闷,鲜卑若是攻打辽东的话监视渔阳做什么?渔阳要去救援辽东必须经过右北平,再走辽西、然后才能到辽东。 等等,辽西?是了!鲜卑的目的是攻打辽西,因此监视牵制右北平与渔阳郡。在辽东频频调动军队是故意放出的假象。让大汉以为其要攻打辽东。 朝廷必定责令附近边郡抽调兵力支援辽东,届时鲜卑调转矛头直指兵力空虚的辽西郡,朝廷再做出反应为时已晚! 想到此曹震马上问王越: “安睿兄,暗部百骑现在有多少人?” 王越抱拳答道: “禀都尉已有六百余人” 曹震道: “全部派出去,查明鲜卑动向,着重查明辽西周边鲜卑动向!顺势查明鲜卑段部详细信息!” 诺!王越毫不多言,径直下去安排去了。 张亮,毛成、严纲三人听闻此言目光一亮,顿时明白过来,都尉的意思是鲜卑要攻打辽西之地,所以才派兵监视与牵制渔阳跟右北平!定是如此! 之所以查明鲜卑段氏部族信息,不用说,都尉惦记段氏战马久矣,肯定是想趁机将其灭掉,夺其战马为己所用! 曹震此时问公输瑜: “子美兄,马蹄铁打造的是否足够?” 禀都尉,马蹄铁因惧怕流露出去,只打造了三千套。 “其他先不说,用可靠之人将大营内所有战马全部安装马蹄铁,需要几日?” 公输瑜盘算了一下: “禀都尉,需五日方可!” 曹震思索了一会: “好!汝速速安排下去,今日便开始安装!定要安装牢固,防止脱落为鲜卑所发现!晚暴露一天,吾等便有一天之优势!” 诺!公输瑜立刻下去安排去了! 曹震又对张亮、毛成、严纲三人道: “汝等随我去见鲜于都尉!” 诺!诺!诺! 当曹震一行来到渔阳太守府时,鲜于辅正在会客。经通报后,曹震三人直接进入府衙,只见鲜于辅正与一位中年文士相谈甚欢!此时鲜于辅见曹震等人进来,呵呵一笑道: “定国来的正是时候!来,某与你介绍一番。此便是辽东太守阳终阳太守,阳太守此便是骑都尉曹定国!” 曹震顿时呆愣当场,阳终此时不在辽东,跑到渔阳来做什么?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出于礼节还是上前见礼道: “骑都尉曹震曹定国见过阳太守!” 阳终不敢托大: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曹都尉年级轻轻便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哈。” 曹震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 “阳太守怎地此时便来渔阳上任了?” 阳终面露尴尬之色,随即干笑一下掩饰下去,开口道: “不瞒曹都尉,近些时日鲜卑频频调动大军,似有要劫掠辽东之意!某自知难敌,恰巧收到朝廷调令,将某迁至这渔阳郡为太守,便提前来向曹都尉求援,顺便交接太守印信!”说罢取出太守印信,交予曹震! 曹震无奈的接过,心道: “说什么来求援,分明是让鲜卑吓破了胆,借机逃到渔阳来了,记得在历史上这厮是因张举、张纯造反在辽东太守任上被杀,现在这厮却跑到张举张纯的老窝里了,横竖都是个死啊! 且朝廷诏书写得清楚,于今年四月交接,此时离交接尚有三个月,这厮便迫不及待地跑来了!如此太守,着实可笑!也罢,自己招募的军队多了些,有了这太守印信,田基的辽东都尉营便名正言顺了!” 想到此曹震也就收起了辽东太守印信,还是略带讽刺地说道: “如此也好!辽东之事便交予某来处理,阳太守尽可高枕无忧便是!” 阳终听闻此言面皮抖动了一下,心内不悦,不过也不敢发作,只能讪讪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有劳曹都尉了!” 说完再也待不下去,起身对鲜于辅及曹震道: “此间之事已了,终还有些俗事要办,就此告辞!告辞!” 说完自顾自地快步离去! 鲜于辅见状,亦不挽留。其实鲜于辅内心亦是反感此人做派,只是其毕竟是一郡太守,出于礼节才压下心中不悦,强颜欢笑罢了! 待其走远后,才笑呵呵地对曹震说道: “定国何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 曹震冷哼一声: “叔父有所不知,当时某得知这厮将辽东百姓置于不顾,临阵脱逃,恨不得将其一掌劈死!” 哈哈哈哈,鲜于辅大笑道: “定国须知,不是任何人都有我等边军血性!然此等人物某亦不屑与之为伍!今年三月某便要前往刺史府任从事,定国此时若有用到叔父之处尽可开口便是! 某从张亮处得知汝营中战马损耗严重,此时某军营中尚有战马一千余匹,渔阳养不起如此多的骑兵,因此挑出五百匹好马,之后汝带走便是!” “多谢叔父!” 无妨!快快入座用茶,于叔父讲一讲汝接下来之谋划! 第43章 鲜于辅处议出兵 两人坐定后,鲜于辅亦招呼张亮三人入座: “子明、文修、子方亦快快入座,不必拘礼! 张亮、毛成、严纲三人看向曹震,见其满脸笑意的点头方才道: “多谢鲜于都尉!” 呵呵,无妨!话说汝二人与某之子侄一般,尽是在某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某知汝二人与定国情同手足,乃是剖肝沥胆的生死兄弟,以后与定国一般称某为叔父即可,不必见外! 张亮谦虚道: “全赖鲜于都尉照拂,与曹都尉悉心教导,传某二人武艺兵法、于战阵之中护我二人于羽翼之下,无曹都尉,某二人早战死于乱军之中!” 毛成亦是帮腔:“对!对!正是如此,某二人邀天之幸,能得都尉垂青,不嫌吾等愚钝,悉心教导、百般护佑……” 曹震忙打断道: “二位!适可而止!此间并无外人,吾等兄弟在此互相吹捧,又有何益!况且战阵之中若无汝二人护佑某身侧,某怎能安坐于此?定也是死于乱军之中!即是兄弟,吾等肝胆相照、同心协力便可,不必做出感恩戴德之态,平白惹人耻笑! 还有汝毛成,平日未见汝嘴皮如此伶俐,今日怎的如小妇人般喋喋不休,惺惺作态!”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鲜于辅不由感慨: “不曾想汝等已经成长至如此地步,尽皆成为上将之才,着实令某欣慰啊!只是汝等成长过快,让某有些猝不及防啊。某刚三十几许,本想多护佑汝等几年,哪曾想仅是两年汝等便有如此成就,让某竟生出垂垂老矣之感。哈哈哈哈哈! 曹震道: “叔父正值年富力强之时、春秋鼎盛之际,何以言老?莫不是叔父欲偷懒乎?”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大笑! 鲜于辅继续道: “子方亦是不错,尚且年幼便兵法武艺颇为不俗,上次大战某看过战场记录,汝之表现尤为亮眼!其他人表现好乃是应当,汝初入军中便有如此变现,尤为可贵!将来汝之成就必定不凡! 定国初入军中亦是如汝一般大小,由于父亲叔伯三人同时战死,心中藏有一股戾气,每遇鲜卑游骑,必定状若疯魔、抵死拼杀,着实让某担心不少,尚无汝此般理智。” 曹震听完大为汗颜,当时自己还未穿越过来,前身仅凭内心的仇恨与一腔热血支撑着,尚未有现在的武力与机智! 严纲忙谦虚: “多谢都尉谬赞,某不敢与都尉比较!某亦有诸多不足之处,否则毛司马亦不会动辄打骂,拳脚相加!” 毛成佯怒道: “严子方,某必不与汝善罢甘休!” 被两位活宝逗得大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曹震见气氛欢快,借机出言道: “叔父,不若便与小侄去辽东,届时叔父便再也无需看人脸色行事,某尚有诸多需要仰仗叔父之处,亦是可日日请益,不至行差踏错!” 鲜于辅温和一笑: “叔父先谢过定国之信任,此事某想过,亦于汝鲜于银叔父商讨过。此次汝大婚时某前去参加喜宴,亦与田基、李坤商议过此事。 如今汝麾下有程德谋、张子亮、毛文谦、严子方等上将之才,外加曹昭武、王安睿、高荣、武安国等亦尽是有勇有谋之辈,再有田基、李坤二位军中宿将辅佐已是足够。 谋士方面更是有陈宫、田丰、国渊、郗虑、孙乾、曹泰等年少便闻名大汉之大才,亦有公输瑜、糜竺、高荣等或是能工巧匠或是豪商巨贾。如此多的大才追随,叔父去了作用反而不大,不若留在这幽州刺史身前,结交刺史府众人为汝挡风遮雨,或有奇效!” 曹震听完非常感动,知道鲜于辅是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忙起身深鞠一礼道: “小侄多谢叔父为某做出如此深思熟虑,若是事有不顺,叔父尽管直奔辽东,小侄定会虚位以待!” 见到鲜于辅笑呵呵的点头答应曹震才放下心思。随后又说起鲜卑之事,曹震根据张亮三人的汇报,加上自己的分析说与鲜于辅听,并言明自己料定鲜卑必定是要攻打辽西。鲜于辅听完道: “之前张亮等人从塞外归来亦于某说起过此事,某亦正在思量鲜卑为何动作如此频繁,经定国如此一分析,事情变得明了起来。说来也幸亏子明三人出城练兵,否则还发现不了如此紧要军情! 只是现在渔阳、右北平皆有鲜卑骑兵牵制,且观其动静此次出兵必定是数量众多,吾等除了示警亦是别无他法!渔阳与右北平有汝与那公孙瓒在,鲜卑想必不敢大举进攻,只是那辽西之地此次恐怕危矣!” 鲜于辅思虑良久又说道: “除非此时有一支大军牵制鲜卑,让其不敢去进攻辽西,只是朝廷从得到消息到调集大军赶到需要时日,恐怕一切为时已晚!再者吾等仅凭猜测,亦不能证明鲜卑必定会进攻辽西,朝廷亦很难做出决定! 不知定国有何计策可解辽西之困?” 曹震回道: “某与叔父所想一样!既然别无他法,不如让某再率领麾下骑兵出塞去偷袭一阵,以震敌胆,或有奇效!” 鲜于辅听完立刻反对道: “不可!此举太过危险,若被鲜卑骑兵缠住,其余鲜卑骑兵闻讯围杀过来,汝恐将全军覆没!此举万万不可!” 曹震耐心劝道: “叔父且听小侄细说,某心中已有万全之策。鲜卑目前应是还在聚集军队,离进攻辽西或许还有些时日。 自明日开始,某与子明、文谦,子方不分昼夜出城捕杀鲜卑游骑探马,将附近鲜卑骑兵清理一空。鲜卑大军目的是攻打辽西,必不会派大军前来,只会派探马远远监视渔阳,不敢再靠近! 某便于五日后夜间出城,悄悄潜入鲜卑腹地,寻到鲜卑段氏部落将其尽数屠灭。段氏部落于上次大战精锐尽失,所余不过两千余骑,其余尽皆老弱妇孺,必定能速战速决、快速撤回!待到鲜卑发现时,吾等已经返城中。 鲜卑得知渔阳已有防备,亦不会派大军前来攻打,只会多派骑兵前来牵制,某便日日做出要冲出拦截圈去攻打鲜卑腹地之态,鲜卑各个部族定会人人自危,恐自己部落被某偷袭屠灭,如此必不敢再去攻打辽西。 时日已久,其也知大汉朝廷必然做出了反应,便会退去!如此辽西之危可解!” 听完曹震的分说,鲜于辅不再激烈的反对,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鲜于辅出言问: “汝有几成把握?” 曹震笃定的道: “某可保万无一失!鲜卑大军恐怕亦不会太多,否则必定会直接攻打渔阳与右北平作为牵制,而不会只是监视,如此某之计策方为可行! 只是恐鲜卑不会善罢甘休,此次攻打未果便撤军,鲜卑单于檀石槐必定大怒。多年来鲜卑一直压着大汉军队打,其威势已成,熹平六年更是杀得大汉军队全军覆没。 鲜卑要想继续强大下去,必须要不断地取得胜利,让每个鲜卑人尽皆觉得其乃是不可战胜的,在强大的自信心驱使之下,才能无所畏惧。如若有一次失败,便会用更大、更多的胜利去洗刷。 上次鲜卑段氏部落被某杀得大败,檀石槐必定认为此事对鲜卑的强大之路造成了极大威胁。再加此次进攻未果,不久之后又会聚集更多大军,如某说得那般多处攻打,让吾大汉边郡顾此失彼、防不胜防!” 鲜于辅听完沉默了,思索良久亦无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方能不惧怕敌人。此时多想无益,还是先解决眼前辽西之困再想其他! 第44章 敌情有变思良策 鲜于辅苦思良久,亦没想出如何解决鲜卑大军不断进犯大汉边境的方法,此亦是整个大汉所面临的难题!既然此刻无法彻底解决,那就先解决眼前辽西之困,其余的徐徐图之! 想解辽西之困,曹震之计策无疑是此时最好的办法,鲜于辅便不再反对,问曹震: “某当如何配合与汝,尽可直言,叔父定会一一办妥,绝不让汝有后顾之忧!” “叔父立刻向刺史府与朝廷示警,将某之计策呈报上去,同时城头密布旌旗,做出已有防备、人马众多之状。通报右北平,辽西、辽东亦照此行事!某此刻便去准备,待明日清晨便率军捕杀鲜卑游骑!” 鲜于辅点头应道: “定国一切小心,切莫让鲜卑大军缠住!速战速决!” 诺!说完曹震便起身告辞,与张亮三人带着鲜于辅命人挑选的五百匹战马呼啸而去! 回到军营,让张亮三人下去将骑兵分为三队,曹震带亲卫百骑为一队,明日轮流出兵!之后又派亲兵去招公输瑜议事。 当公输瑜便快马加鞭来到大帐前时,曹震已在大帐门口等候,阻止其行礼将其拉进大帐内,也不客套开口便问: “子美兄,军情紧急,不必再讲虚礼!我来问你,军中战马甲胄准备得如何了?” 禀都尉,由于此次不计成本,加大人力物力之下,二百重骑战马甲胄依然完工,轻骑甲胄只做要害防护、打造起来相对快捷,亦是完工,此刻全军装配已无问题! 曹震再问: “骑兵手弩有多少具?” 公输瑜答道: “骑兵手弩由于较为精细,打造起来耗时较长,因此瑜便自己出资从众工匠家族收集了一千五百具,还有五百具亦会于两日内送至大营府库,总共两千具一发三矢之骑兵手弩!” “好!子美兄,感谢的话某就不说了,这份情谊某记下了!骑兵长矛及马刀、小盾是否齐备?” “皆已齐备,早先鲜于都尉从幽州府库内取了大批的优良铠甲、武器、盾牌等军械。经过能工巧匠稍加改造,性能已大大提高,乃是一般精良军械所远远不能比的! 且有五十套骑兵重甲及马甲,亦经过吾等改进后,分量大大减轻,其性能反而更加坚固牢靠,便参照其做出了两百套重骑兵人甲及马甲,总共两百五十套甲骑具装。轻骑甲胄亦是如此,已经改造完成两千余套,只是人力物力所耗甚巨,府库已经耗空。 瑜已捐出大部分家业填充府库,供众工匠全力打造步兵重甲、大盾、钩镰枪等新式军械,亦是几近完工。” 公输瑜此举让曹震大为感慨,这是为了自己这个主将,近乎掏空了整个公输家的家底啊! 自己临行之前,让公输瑜打造一应军械,只是让其平常打造出来便可,并未要求其打造出甲骑具装此等顶级重骑兵装备,而且还是两百五十套! 要知道整个大汉亦是没有多少甲骑具装军队,皆因此物所耗太大。更何况还要改造轻骑装备,使其更轻却更加坚固。现在又捐出家业为自己打造步兵重甲、大盾,钩镰枪等新式军械,如此无私奉献,让曹震怎能不感动! 深呼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公输瑜那因劳心劳力、导致瘦削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子美兄,汝为某所做的一切,某都记在心里,容后再报!” 公输瑜爽朗一笑道: “只要能助都尉大业有成,些许财货算不得什么!都尉不必在意!” 曹震道: “客气之言某便不多说了,子美兄现在将所有装备配给全军,连夜装配好。甲骑具装亦要装配好,让战马提前适应!明日某便让全部轻骑出城捕杀鲜卑游骑探马!马蹄铁亦要加快速度安装!大战将来,时不我待啊!” 诺!公输瑜答完快速下去安排,全军瞬间动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曹震与张亮三人不停地轮流外出,特意加大了对鲜卑游骑探马的追击,由于汉军骑兵甲胄优良,在两军疾驰对射中鲜卑吃了大亏。 刚开始追得急了鲜卑骑兵也会反身与汉军骑兵拼死厮杀,在损失了几波骑兵后便不敢再靠近,撤退至二十里之外远远的监视,汉军一旦追击便跑远,汉军撤退不久便又继续回到原地监视! 因惧怕人数太少被汉军骑兵消灭掉,鲜卑骑兵的数量也在陆陆续续地增加,从五百人慢慢增加至两千余人才不再增兵。而且后续赶来的鲜卑骑兵亦是愈加精锐,从身穿皮甲的轻骑探马换成了身穿铁甲、骑着高头大马的悍勇骑兵,观之好似鲜卑大人物的护卫队。 曹震有意要趁机消灭这股精锐骑兵,为了麻痹敌骑,几次追击皆没彻底放开马速。加装了马蹄铁的汉军骑兵跑得又快又稳,迂回包抄毫无压力。 到了第四日傍晚,全部战马已经尽皆安装上了马蹄铁,一切准备就绪。此时王越亦是回到大营中向曹震禀报了敌军的情况!一切正如曹震所料,鲜卑的目的正是攻打辽西,大股的兵马正在向辽西方向聚集。 情况有些不同的是,此次鲜卑进攻辽西好似有大人物率领。由于敌骑警惕性比较高,探查时不能靠得太近,仅能看到鲜卑王廷的精骑卫队来回穿梭巡视。 曹震听闻此言内心不禁咯噔一下,暗道恐怕事态严重了!如果有大人物弹压众部落首领,即使自己屠灭了段氏部落,鲜卑亦未必会退兵,说不定会将敌军引到渔阳来! 将此消息告诉了鲜于辅,鲜于辅亦是沉默了,身为大汉边军,辽西之困不得不救,然救辽西便会将渔阳置于危险之中!如此情况委实让众人难以取舍! 最终还是曹震果断下定决心道: “叔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今之计只有按原计划进行,如若鲜卑大军来渔阳,某便再次出城将其引开。如若其攻城,某便趁机从后方偷袭,如若其分兵追击,某便将其引至远处慢慢蚕食掉,并寻机突袭其大帐,杀死鲜卑大人物便急速撤退! 没了鲜卑大人物弹压又有某在外游荡,鲜卑各部首领必定担心其部族被袭,如芒在背,如此鲜卑大军自溃!” 鲜于辅此时有心反对亦无话可说了,除此以外亦别无他法,沉默半晌后一咬牙道: “此次叔父与你一起出战、共同赴死!让鲜卑狗贼见识一下吾等大汉边军血性!” 曹震连忙阻止: “叔父不可!城内需要叔父坐镇稳定军心,此次事态严重,后方不能出错!况且此次仍是凿穿敌军取敌酋首级,人数太多反而不美!” 这……,鲜于辅听完曹震之言亦无话可说,犹豫半天才道: “那定国一定要多加小心,一旦进攻不顺便立刻撤退,吾等再寻他法!” 见曹震点头答应鲜于辅才心下稍安,其知道以曹震的勇武,若要想走便没人能拦得住! 第45章 沙盘上排兵布阵 曹震与鲜于辅商议过后便各自回军营做最后的准备。第二日一早曹震便召集众人商讨出兵事宜,鲜于辅亦是带着麾下众司马来到曹震军帐议事。 此时大帐内众人围在一张案几前,案几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此乃是曹震根据地图与王越的探查情况、连夜赶制之物。众将初见之下大感惊奇,再仔细观察才知其中奥妙。 只见其上山川河流、地势地貌以及敌方兵力部署一目了然,此物用于研究地形、敌情、商讨推演作战方案、战场指挥,皆将起到巨大作用。 曹震用木棍指出一处山谷对众人道: “此地乃是段氏鲜卑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吾等晚上分批出城,于天亮之前赶到此地汇合,休息一日,夜间突袭段氏部落,切记路上注意隐蔽行踪,莫让敌人提前发现!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无论男女老幼尽数屠灭,尽量让消息晚一些泄露,为我等争取撤退时间。战后迅速收拢战马全部带回,并宰杀全部牛羊,不能将其留给鲜卑人! 上次一战,鲜卑已知我军有千人骑兵,为防止让敌军得知我军虚实,此次就用千骑去杀灭那两千敌军精锐骑兵!” “张亮、严纲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命汝二人各挑选最精锐的五百人,随某灭掉这两千精锐骑兵,记住,每人配备两把手弩,以便快速杀伤敌骑。” 诺!诺! “毛成听令!” 末将在! “命汝率领本部重骑与其余轻骑在某与鲜卑骑兵交战时,伺机出城直奔集合之地。切记中途注意隐藏行迹,多派探马警戒。一旦被敌骑发现,定要将其杀死灭口!” 诺! “鲜于叔父,吾等消灭此股骑兵之后,为缩小目标,会分两路直奔集合地。此时汝可率麾下新募的五百轻骑快速前往打扫战场、收拢马匹,之后便撤回城中。 在某回来之前,叔父亦可率骑兵频频出去转一圈,不必与敌接战,混淆视听便可!” 鲜于辅点头应允: “定国放心便是,叔父定会依汝之言行事!汝等此去凶险异常,切记要小心行事!无论战况如何,一定要保住有用之身,以待将来!” 曹震点头: “叔父放心便是!此战敌军不知吾等有如此多的手弩,定然被快速杀得溃散,袭击段氏部族亦是如此!最危险的时刻反而是回来之后,吾等可能面对的鲜卑骑兵大军!届时只能见机行事,此时多想无益!” 曹震见众人再无补充便道: “既然再无疑义,便各自下去准备!今日傍晚开始行动,白天便不再出城作战,诸位可回去修整一番,蓄养好马力,今夜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尽皆养足精神方可! 白日仍是劳烦鲜于叔父率麾下骑兵出去几趟,莫要于敌接战,亦是混淆视听即可!” 鲜于辅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众人亦是相继散去! 曹震此时才转身对一直护在身侧一言不发、却是眼中神光大盛的王越道: “安睿兄,上次某于汝一战,尚未尽兴!此次吾二人便用这鲜卑大军再次比试一番,看看是谁先于万军之中取得敌酋首级以佐酒,如何?” 王越轻抚短须自信一笑言道: “都尉此言大善!!” 说罢两人同时发出大笑之声,尽显其视鲜卑大军如土鸡瓦狗之辈一般之豪情! 随后亦让王越去准备,曹震独自来到马棚看了看自己的战马。此时的惊雷与逐日两马尽皆钉上了马掌,正新奇的用碗口般硕大的马蹄刨着地面,将坚硬的地面挖出一个深坑。 见到主人到来,两马兴奋地昂着头长长嘶鸣。曹震上去拍了拍两马,为其添上了上好的黑豆与加了鸡蛋搅拌的饲料,让其吃饱喝足以便蓄养马力!两马立刻欢快地吃了起来,不时发出几声噗噜噜的喷鼻之音。 此战曹震准备只带惊雷出战,逐日虽然更加灵巧,但是在万军之中四处冲杀,还是惊雷更加凶猛。 回到大帐,后便见一套黑红相间的宝甲与一套马铠,此乃是公输瑜专门为曹震打造,曹震还未穿戴过。敲击了宝甲与马铠几下,从其上传来的砰砰之声,听着格外令人心安! 除了宝马良驹,最能吸引武将莫过于这神兵宝甲了。神兵可以助自己杀敌之时、无往而不利,宝甲却是能为武将提供最大的保护!站阵之中、时刻面对枪林箭雨,更何况作为武将、更是敌人明枪暗箭的首要目标,武艺再高亦是难免有疏忽之时,此时宝甲便是武将最大的依仗! 唤来两名亲兵去为惊雷穿戴马铠,让其预先适应一下。曹震又来到了兵器架旁,轻轻抚摸了一下两把长兵,这两把长兵已经被自己使用的神光内敛,只是不经意间能从锋利的戟刃槊锋之上,发现一道幽光闪过,充满了肃杀之气! 此战曹震不想带长兵器,只因此次回来后,便将面对那鲜卑大人物率领的千军万马,其卫队更是人人穿着精良铠甲。若是被大军围住,长兵器会限制自己的发挥。远不如一鞭下去铠甲碎裂来得干脆! 提起双鞭随意舞动,大帐内顿时传来阵阵骇人的呼啸之声,惹得百骑亲兵急忙前来探查,曹震也不管他们,继续舞动了一阵方才停下。 这对紫金鞭还未曾饮过敌人鲜血,其最善针对重甲破防,相信此次之后,此鞭之凶名,必定为世人广为流传,成为鲜卑狗贼之梦魇! 放下双鞭后,又取下架子上挂着射疆宝弓紧了紧弓弦,随意拉动几下,嗡嗡的弓弦抖动之音不禁让人心神一震。 收拾停当后便走出了军帐,此时大营之中已经在有序地动了起来,张亮与严纲已经各自挑还了兵马,剩余的人亦是被毛成带走与重骑营合兵一处! 公输瑜则是率领着工匠兵在分发着手弩、并讲解使用要领!虽然众骑兵尽皆训练过使用手弩,但是此手弩乃是经能工巧匠改进过的,其力道更大、射程更远,自然要讲解清楚! 看着众人有序地忙碌着,曹震亦不再多管,吩咐众人忙碌结束便去休息后,自己也回去养精蓄锐去了。 第46章 趁夜色出城杀敌 天色渐暗之时,躺在榻上和衣而眠的曹震慢慢睁开了双眼,此时其眼中不断闪烁着凶厉的光芒,杀敌之时已至,只见其猛然立起身形,冲着帐外大喝: “来人!与我披甲备马!传令整军出战!” 接连下了两道军令后,很快进来两名百骑亲兵为其披甲,又有数名百骑前去牵马的牵马,传令的传令,霎时间整个大营又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王越早在曹震出声的第一时间出现在曹震身前,浑身亦是充满了肃杀之气! 曹震穿戴停当,身背射疆长弓、手提紫金鞭,大步走出大帐。百骑亲兵已经为曹震牵来了浑身披了马铠、如洪荒凶兽般的惊雷马,曹震翻身上马、轻踢马腹向大营校场行去。王越亦是腰挎大剑翻身上马跟上曹震,其身后百骑亲兵整整齐齐的跟随其后。 来到校场,各队人马都已整军完毕,安静的等候着曹震的到来。曹震驻马立于军前,便听得全军将士齐声大喊: “吾等见过都尉,都尉威武!” “众将士免礼!汝等亦是威武!” “谢都尉!” 曹震深提一口气,宏声继续说道: “将士们!此次出战,关乎辽西、渔阳两郡百姓之安危!吾等身为边军将士、大汉儿郎,守土乃是吾等应尽之责,护佑百姓安危亦是吾等本份! 多余之话不再多说,某请诸位将士跟随某身后,去杀尽敌寇、杀至边关太平,为这受尽苦难的边郡百姓、为了大汉之威严、为了军人之荣誉,随我杀出个朗朗乾坤!杀!杀!杀!” 曹震讲完之后大喝三声杀,全军将士亦是被彻底点燃了心中的豪情与怒火,尽皆大喝: “杀!杀!杀!……!” 此时一股凶煞之气在全军弥漫,众将士尽皆血灌瞳仁、须发皆张,好似一群欲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 曹震见此暗道军心可用、军势已成,便不再多言,直接下令道: “全军按原计划行事,出发!” 诺!…… 曹震率先一踢马腹,惊雷立刻铁蹄翻飞向城门方向行去,王越率众百骑紧紧跟随,后方张亮、严纲亦是率军整齐有序的跟上! 待出了城门,天色已是彻底暗了下来。曹震知道这古代之人大都有些夜盲症,很早便令军中将士必须经常食用动物肝脏,因此军中并无夜盲之人。 只是今夜天上乌云密布,不见一丝月光,这给隐蔽带来便利的同时,亦是给行军成了麻烦。由于是突袭,全军并没有打火把,所以只能磕磕绊绊的摸黑前进。好在鲜卑营地处处都有火把照明,不怕厮杀时看不清目标! 全军就如此静悄悄的前行,由于走的缓慢,马蹄踩在薄薄积雪覆盖的枯草之上,声音并不会传出很远。王越的暗部百骑早已撒出去,清理着躲在暗处的哨探。 话说王越手下奇人异士众多,有人疾跑起来快若奔马、有人则是身轻如燕,有人则是目力极远且夜能视物等等不一而足。如此人物实乃偷袭摸哨的好手,正可谓是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在悄悄行走了一段时间后,远处开始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鲜卑人惯有的唿哨声传来。远远望去,这股鲜卑骑兵警惕性很高,此时正在轮流到篝火旁用餐,而其余之人尽皆四处警戒,毫无松懈之感! 曹震知道能突袭至此已是大为不易了,此时离鲜卑营地不过数里之地,马儿冲锋起来眨眼即到!待到敌骑发现再集结起来,已经是只能射上一两轮箭矢、便会被汉军骑兵冲入阵中! 虽然汉军尽是轻骑,但身上的铠甲却是公输瑜等能工巧匠不计成本改造而成,远比一般精良铠甲坚固。且所以轻骑还有一面小盾、可举到斜上方遮挡箭雨,马匹亦是在要害部位做了防护,所以敌军仓促之间的两轮箭雨、并不能对汉军轻骑造成太大伤害。 因此曹震不再顾及其他,直接低声下令: “全军准备!” 身后的众人亦是低声互传着军令! 待众人准备停当后,曹震继续道: “此战旨在快速杀伤敌军,因此某率百骑于前方冲击敌阵,大军跟在某之身后以鱼鳞阵发起冲锋,于一箭之地开始举起骑盾,即将接敌时快速弃盾换手弩射击。 在杀穿敌阵后,某调转马头继续冲杀,张亮、严纲则各率领自己麾下、以珠帘倒卷之势从两翼迂回包抄,如此往复,直至杀死所有未逃走的敌骑!” 张亮、严纲低声应诺后再次向身后传达军令! 待到众人都清楚明了的理解了军令,曹震不再赘言,直接下令: “众军听令!随我冲!” 说完猛地一踢马腹,惊雷瞬间蹿出,全军立即跟上,如一股钢铁洪流般向着敌军营地冲击而去! 滚雷般隆隆的马蹄声、顿时让负责警戒的鲜卑骑兵发觉,立即便唿哨着示警。两位千夫长反应亦是极为迅速,立刻飞身上马并大声呵斥着集结军队。 此股骑兵确实不负精锐之名,在汉军冲至距离两箭之地时便集结完毕。见到从黑暗中冲出的一千余汉军骑兵,此时的鲜卑骑兵并没有像其余鲜卑游骑那样立即撤退,而是向着汉军冲锋而来。 这些鲜卑精锐骑兵有着自己的骄傲,敌人敢以千余羸弱的汉军骑兵、向自己两千精锐铁骑发起冲锋,那作为强大的鲜卑勇士便不能撤退,要正面杀死这股不知死活的汉人骑兵,以维护鲜卑勇士不可战胜之威严! 在两军距离快至一箭之地时,曹震高喝: “举盾!” 刷的一声,汉军骑兵整齐划一的举起骑盾,继续前冲! 此时鲜卑千夫长亦是下令: “开始骑射!” 只听得嗡的一声,两千只羽箭向着汉军骑兵笼罩而来,紧随其后又是嗡的一声射出第二轮。 鲜卑骑兵的箭法是极其精准的,好在汉军骑兵有骑盾遮挡,身上铠甲亦是坚固,霎时间汉军阵中、响起羽箭敲打盾牌与铠甲的叮叮当当之声,不时亦有箭矢入肉与骑兵衰落马下的声音传出! 两军即将接阵时,曹震大喝: “弃盾!换弩!” 汉军骑兵立刻扔掉骑盾,换上手弩! 曹震随即大喝一声: “杀!”便直接带着百骑撞入敌阵当中,两条紫金鞭借助马力连连打出,只听啪啪的爆裂之音传来,挡在身前的骑兵尽数头颅碎裂成一团团血雾。 王越与众百骑亦大喝一声:“杀!”便紧紧护住曹震身侧,开始疯狂的杀戮着迎面撞上来的敌骑!王越杀敌没有曹震那般爆烈,却是更为干净利落,手中大剑连闪之间便是一个个的人头飞起! 众百骑的杀敌速度亦是不慢,长矛、长戟闪烁间,大片的鲜卑骑兵或是捂住喉咙或是捂着胸口坠马身死!这队百骑经过曹震的言传身教,已经彻底成长起来,其分别学了曹震的戟法与矛法,导引之术亦是修炼到了第一段,因此在鲜卑骑兵军阵之中亦如虎入羊群一般! 第47章 倒卷帘两翼包抄 冲在前面鲜卑骑兵被如此凶悍的攻击瞬间镇住了,待其反应过来后、立刻从两侧蜂拥而上,此时百骑身后的汉军轻骑呈鱼鳞阵型紧跟上来、纷纷射出了手中的弩矢,伴随着的又是大片的鲜卑骑兵身死落马! 射空手中弩矢后、便果断弃弩抽出环首刀,整齐的上前收割着军心被夺、胆气已丧的敌军!只见张亮此时周身寒芒乍现,将长矛舞出了道道残影,将身前的敌骑清理一空。而严纲亦是不甘示弱,加长的环首刀在其手中迅疾灵巧的闪烁着,伴随着的则是人头与断臂飞舞! 二人的悍勇使得还没缓过神来的敌骑更加胆寒,已然毫无抵抗之力。后方的汉军轻骑则是见机趁势掩杀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曹震、王越与众百骑则不管身后情形,继续打马往前冲杀,所过之处,鲜卑骑兵无论是兵或是将,尽皆身死当场。 曹震久经战阵,厮杀经验极其丰富,只见其人借马力、双鞭发着呜呜的呼啸之声、频频或抡或打或抽或砸,各种威势巨大的招数齐出,敌骑当真是被擦着就死、蹭着就伤,手下无一合之敌。 王越虽然剑术高超,但此时其不但要护住曹震身侧,还要大量的杀敌。起初稍微有些不适,可很快便凭借自己的高超武艺逐渐适应过来。 只见其一剑荡开偷袭曹震后方的长枪,大剑一抹便是一颗头颅飞起,紧接着唰唰唰几剑点出,几名想趁机偷袭的骑兵纷纷被刺破喉咙而死。王越也不乘胜追击,只是紧紧的护住曹震,使得曹震冲击起来更为轻松! 不知从何时开始,曹震等人身前的敌骑开始有意的躲避,不敢再靠上前来,众人身前顿时一松。然而曹震等人的冲击速度太快,想要躲避哪来得及。敌人的躲避更是增加了其腾挪的空间,反而使得众人杀戮起来更加方便! 如此情形下,曹震与王越身侧的百骑更加轻松,在护住两人身侧的同时开始主动出击,以加大冲击面积、大量的杀伤敌军,给身后的轻骑减轻压力!张亮与严纲则是率领着轻骑,顺势轻松收割着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敌骑。 突然曹震与王越等人身前一空,已经杀穿敌阵!身后的轻骑亦是跟着冲了出来。曹震毫不犹豫的带着百骑调转马头继续往回冲杀,而张亮与严纲则是率领轻骑分别向身后两侧绕去、以倒卷珠帘之势迂回包抄而去! 加装了马蹄铁的轻骑跑起来又快又稳,大小角度急转弯毫无压力,在鲜卑骑兵正准备四散而逃之时便围了上去,又是掏出一只手弩唰唰唰射空,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此时的鲜卑大军再也不复以往的精锐气度,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般四处乱窜。曹震此时并没有再去凿穿敌军,而是专门去冲散一撮撮聚集着的敌骑,方便身后两侧迂回包抄而来的轻骑更加顺利的收割! 不觉间又是杀了敌军一个对穿,此时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身后仅余数百鲜卑骑兵开始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散!曹震向张亮、严纲打了个分兵追击的手势,大军便一分为三、向着不同方向的敌军追击而去。 由于是夜间,除了有火把的战场之外,周围漆黑一片,因此敌骑逃跑的磕磕绊绊。而加装了马蹄铁的汉军轻骑则是要轻松许多,依然跑的很稳,不多时便有许多鲜卑溃兵被追上击杀! 曹震亦是带着王越及亲卫百骑追杀一阵,由于天色太黑摸不清状况,便鸣金收兵在鲜卑营地集合! 待众人回来后曹震立刻下令,清点人数救治伤兵!张亮跟随曹震时间久了,对于此事早已驾轻就熟,很快伤亡人数便统计出来了。 此战借助兵甲之利,伤亡并不大,死伤仅不过百余骑。其中死者二十三人,尽是在开始冲锋中被羽箭从铠甲缝隙射中、落马摔死。伤者八十五人,大部分亦是在冲锋中被羽箭所伤,稍加救治便可恢复! 战马损失不大,但是伤马却是有两百余匹。好在战马要害部位都有防护、加之战马皮糙肉厚,大部分都能恢复! 曹震因为身着宝甲并无伤口,只是冲击的太猛,难免失误之时被正面敌人磕碰到,身上多了几处淤青罢了!王越则是全身完好,只是初次经历战阵厮杀还要护住曹震,难免手忙脚乱,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 百骑亲兵因为跟随曹震冲击敌军、冲在最前的两人重伤,其余几乎人人带伤,却也都是小伤。以这些人的体魄、稍微包扎一下便可再战! 此战以一千一百人对阵两千余人,斩杀鲜卑骑兵一千八百余人,己方仅死伤百余人,可见此战公输瑜等匠人做出的贡献之巨大!此股骑兵精锐程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当时鲜卑段氏的精锐骑兵先锋。恐怕此便是那位鲜卑王廷的大人物所派遣的王廷精锐! 若无兵甲之利,即便曹震等人再骁勇,面对如此精锐的鲜卑骑兵、亦是要损失惨重!此次回去定要为军中匠兵大加赏赐,钱财军功荣誉一样也不能少!不能寒了功臣之心! 虽然此战颇为顺利,然而一场激战下来全军无论是人还是马、尽皆疲惫,曹震便下令原地修整半个时辰,顺便寻回战斗时丢弃的手弩于骑盾。战死的鲜卑精锐骑兵留下了一千多匹完好的战马,战马受伤的就地更换战马,将死马的马蹄铁卸下来,防止泄露出去! 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此时王越麾下暗部百骑传来消息,鲜于辅已经率领麾下五百骑向此处赶来,曹震便命受伤的骑兵在此看管着战马,等候鲜于辅一起回城修养。而自己等人则是分做两股,张亮自已作为一股、率领麾下骑兵向着聚集体赶去! 曹震选择跟严纲一起行动,毕竟其从军时间不长,不似张亮那般从军时间比曹震还长,战场经验无比丰富,且是斥候出身,对草原无比熟悉。其人更是心思缜密、行事周全,曹震丝毫不为其担心! 不知是不是心情轻松下来的原因,此刻众人觉得天色已经没有了初时的黑暗,脚下的路亦不似当初那般凹凸不平,一时间赶路速度竟然快了许多! 第48章 战败后段氏处境 天蒙蒙亮时,众人终于赶到了约定的山谷。,毛成立刻出来将曹震迎了进去。不多时张亮亦是赶到,一夜的奔波使得众人浑身湿漉漉的,尽皆人困马乏。 此时塞外的天气依然寒冷,由于是隐蔽突袭、亦不能生火取暖。幸亏毛成提前赶到、扎下了简易帐篷,众人便裹了条薄毯子到帐篷中休息去了! 没有参加战斗的众人则是为他们安顿好战马,喂上上好的黑豆,饮饱了清水才去休息!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早起的牧民女子已经开始做早饭!一顶顶的帐篷外开始陆续的有袅袅的炊烟升起!家中的老人则是在孩童的帮助下,抬着一捆捆的储存好的牧草,去喂养马匹牛羊! 这便是鲜卑段氏部落牧民的一个小小的缩影,部落内的男子大部分死于去年的渔阳之战,家中仅剩下老弱妇孺艰难度日,人人面露凄苦之色! 坐落在众多部落中央的、便是鲜卑段氏首领的大帐,大帐周围有许多小帐篷将其拱卫着。从这些小帐篷之内,此时陆续走出了许多骑兵打扮的中年男子,这便是部落仅剩的骑兵了。只见这些人检查完战马便翻身骑了上去,向着中间的大帐汇聚过去。 鲜卑首领大帐内主座上,此时已经坐着一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男子,这便是老首领段乞最宠爱的儿子段龙,年仅十六岁。这位几个月前刚登上首领宝座的年轻部落首领、此刻却是满面愁容。 至于其内心愁苦的原因、还要从几个月前的渔阳之战说起。自那次部落勇士全军覆没、父兄三人全部战死之后,部落的处境便每况愈下。没有了强大的武力威慑,周围的部族便开始觊觎段氏的良马与肥美的草场,更有甚者竟然想吞并整个段氏部落以发展壮大自己。 甚至连以往与段氏交好的部落也是变了脸色,以各种借口来索要战马牛羊,幸亏部落内还有两千勇士拼死抵抗,段氏才没有在群狼环伺下被吞并!只是这两千勇士虽然忠于段氏,但是其已经不再年轻,随着年龄的增长、战力亦是在不断的下降! 部落内的少年需要时间去成长,如此段氏的战力便出现了断层。当这两千勇士上不得马、弯不了弓、不能再为部族征战时,那些少年还没有成长起来,届时何人来扞卫段氏部族不被吞并? 以上这些还不是段氏首领段龙愁苦的最根本原因,其愁苦的主要原因是鲜卑单于此次要求段氏抽出两千骑兵、外加两千匹良马、五千头牛羊助其攻打汉朝边郡。 这还是大单于檀石槐念在老首领段乞以往比较恭顺,年年进贡马匹牛羊以及大量财物、才从轻处罚的原因。否则就上次那般屈辱的大败、对鲜卑勇士的威严及自信心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这一条,便足以令大单于檀石槐灭掉段氏部落。 要说两千匹良马、五千牛羊对于段氏来说还不算伤筋动骨。段氏自祖上便是这草原之上最善养马的部落。此时段氏部落内还有良马五千余匹。 无论段氏部落兴盛还是衰退,从来不缺乏宝马良驹,这也是段氏能够在群狼环伺的草原之上、一直存续下去的原因,只因各个部落尽皆希望得到段氏培养出的良马! 以往也不是没有部落想趁段氏弱小时将其吞并,专职为自己养马。只是段氏极其团结,拼死反抗。加之各部落亦不想段氏被一家独吞,便一致默许了段氏的存在! 只是此次段氏犯下了大错,大单于檀石槐虽没有下令严厉处罚,可是亦是不再对其庇护,如此各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段龙之所以愁苦的是、大单于要求段氏抽调两千骑兵助战,这可是段氏最后的两千骑兵了,如果被抽调出去助战,谁来保护段氏不被其他部族吞并? 如若段龙不派这两千骑兵去助战,恐怕段氏在大单于檀石槐的怒火下、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到底该如何是好,任段龙想破脑袋亦是毫无良策。 长长叹了一口气,挥退了立于一旁端着餐食、准备服侍其用餐的侍女,有些六神无主的走出大帐。他最近每天都会集结骑兵到处巡视一圈,虽然知道此时还不会有部落对其动手,但是只有跟自己的骑兵勇士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使得他安心一些。 此时大帐外站立着两位脸上略显沧桑的千夫长,一位短须、一位虬髯。二人身后已经集结好了一众骑兵,这些上了年纪的骑兵尽是当年跟随段乞征战的勇士,对段氏忠心耿耿。 虽然都知道段氏现在的处境,只是面对强大的大单于檀石槐,他们亦是无力抗争。只能心疼的看着这个自幼聪明伶俐又谦逊有礼、深得部落勇士们的爱待的小首领,陪在其身边让其安心,毕竟其只不过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此时段龙也不愿让拥护其坐上首领宝座的众勇士、看到自己的脆弱与无助,深呼一口气、翻身上了一匹浑身如火炭般的卷毛战马,略带童稚的声音传出: “众位叔父,随小侄巡视一圈,好好看看吾等的部落,不久之后能否再看到已是未知之数!” 说完便轻磕马腹,神俊的卷毛战马打了个响鼻、甩着拖到地面的长毛马尾、摇头晃脑的向前小跑而去。 身后的两位千夫长立刻率领众勇士翻身上马、紧紧跟上将其护在中间。卷毛马对于有马敢于与自己并行非常不满,长长的嘶鸣了一声、吓得周围的战马赶紧离远、靠后一些。其霸道的样子逗得段龙噗嗤一笑,苦闷的心情亦是因此缓解了些许! 段氏部落的风景还是很优美的,部落背靠着一条河流而建,河水清澈甘甜,上游供部落族人取水饮用,下游则是用来供马匹牛羊饮水之用。河流两侧在冰雪融化之时、遍地尽是肥美的牧草。 众人驱马沿着河流不疾不徐的小跑着,此时河流内依然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朝阳照射在冰面上,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欣赏着如此美景,众人沉闷的心情亦是轻松了些许。 身后的那位短须千夫长见段龙心情稍微好转,便开口道: “首领不必过度忧心,吾等不若多送些宝马良驹与财货,大单于许是会放过段氏也未可知!” 段龙苦笑了一下道: “叔父!某何尝不知大单于此举之用意!大单于要的并非是宝马良驹、金银财货,而是要整个段氏! 其早就有意要吞并吾段氏为单于部落养马,只是碍于颜面方没下手罢了,此次如此良机,其岂会放弃! 其明知段氏只余两千勇士,仍下令将汝等抽调走,此便是欲逼段氏低头就范!” 听闻此言,那位千夫长顿时语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亦是变的一脸凄苦无奈之色。 另一位虬髯千夫长脾气有些火爆,听闻段龙之言,顿时大怒道: “大单于安能如此!莫不怕令众草原部落齿冷心寒不成?吾等段氏儿郎岂是那畏死之辈,决计不能就此低头就范,不若如先祖一般,宁可玉石俱焚,亦不可成为他人部落之附庸!” 短须千夫长亦是赞同道: “说不得只能如此了!首领,事已至此、不必再心存忧虑,届时吾等愿陪首领玉石俱焚、以全先祖之骄傲!” 段龙苦涩的点点头道: “多谢两位叔父,某记下了!” 队伍围绕着部落跑了一圈后,段龙突然指着远处的奴隶帐篷狠厉的道: “届时将此处的汉人奴隶尽数杀光,这些汉人虽被吾段氏掳来养马多年,然其对段氏依旧怀恨在心,届时必定不能与段氏一心!为防意外,还是杀光痛快!就用这些汉狗之头颅,祭奠某父兄在天之灵!” 说完不等众人应答便一踢马腹往大帐飞奔而去! 如此可见,鲜卑人的凶狠残暴是刻到骨子里的,便如恶狼一般,即便是年幼的恶狼,亦是有其凶狠残暴的一面!如此凶残的部族,实乃取死有道亦!不将其杀光不足以慰藉因其惨死的大汉百姓及英灵! 第49章 战前做心里疏导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太阳即将落山时,段氏部落亦是渐渐安静下来,此时草原的夜晚非常寒冷,段氏部落族人尽皆缩进了帐篷之内。 此地身处草原腹地,多年没有经历过外敌入侵,其他部落亦不敢在此即将进攻大汉边郡之际攻打段氏,因此段氏亦不是特别警惕,只是偶尔派出一队侦骑、象征性的巡视一番便掉头回去! 离部落二十余里外的一处山谷之内,曹震等人尽皆是吃饱喝足。吃的乃是昨晚从鲜卑王廷精锐骑兵身上的缴获的肉干,非常充饥。马匹亦是喂得饱饱的,饮上了清水,蓄养着马力。 这时王越从外面赶了回来,其乃是担心麾下暗部百骑出现纰漏、坏了大事,便亲自前去确定段氏内部情况。只见王越拿过一个皮囊、灌下一口冰冷的清水润了润嗓子才对曹震禀报道: “禀都尉,已确定清楚,段氏现在人口不足两万,除却两千上了年纪的骑兵外,余下的尽皆老弱妇孺!部落内还有百余汉人奴隶,乃是段氏掳来为其牧马放羊之用! 段氏依河流而建,此时河内冰层厚实,要防备其四散逃走。此时某麾下的六百暗部百骑已经四散埋伏于段氏周边,以便策应此次突袭。其主要兵力皆围绕着大帐居住,此乃是吾等主要攻击目标!” 曹震听完王越的汇报,再结合今天暗部百骑陆续传来的信息,一边默默盘算、一边不时的在地上勾勾画画,很快一幅段氏部落分布图便呈现出来。 思索片刻便将众人召集过来,开始战前讲话,此次战斗极为特殊,是要将妇孺老幼一起屠戮,因此曹震不得不为将士们疏导心理: “诸位!此战想要轻易取胜并非难事!难点在于吾等将刀枪弓箭指向老弱妇孺! 某知诸位于心不忍。某虽对鲜卑异族恨之入骨,某从军之时甚至立誓、要杀尽鲜卑狗贼,亡其族、灭其种,然此次对老弱妇孺下手某亦是心有不忍! 只是吾等此战目的乃是、让鲜卑众部落骑兵军队心忧自己的部族被突袭杀戮,因此不杀死吾等、便不敢贸然进攻辽西。若是吾等心怀仁慈之心,便不足以使其余部落恐惧。 且万一被老弱妇孺传出消息,待到其他部落派兵将吾等围困,吾等便再也难以回去!吾等生死事小,但如此便无人再牵制鲜卑大军,其便可安心进攻我大汉边郡矣! 吾等可以死,但不能死的对大汉毫无意义!即便是全部战死,亦要给鲜卑造成重大损失再死,即便是兵力悬殊,吾等亦要咬下其一块肉来,让其痛彻心扉,无力再进攻我大汉边郡! 再者说,吾等在此对杀戮鲜卑老幼妇孺于心不忍,鲜卑可曾为我大汉边郡百姓于心不忍过?难道只因吾等仁慈之心,便置大汉百姓安危于不顾,待鲜卑孩童长大,再来犯吾城池,杀吾边军将士,烧杀掳掠吾大汉百姓? 若如此、吾等怎能对得起历年来、因抗击入侵而战死的诸多英灵,如何对得起历年来、因鲜卑烧杀掳掠而枉死的无数大汉百姓?” 讲到此处,曹震停了一下,众人去慢慢思考,消化吸收自己的言论!思想不统一,便不能很好的执行接下来的军令,稍有差池便将酿成大祸!曹震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因此才耐心为全军开解! 况且治军亦不能一味的强硬,否则会引起麾下将士们的不满。虽然在严酷军法下短时间内能弹压得住,但此种不满情绪积压的久了,将士们难免离心离德,届时悔之晚矣! 见众人逐渐认可了自己的言论,不再因出于对此次战斗目标的怜悯而显示出犹疑焦虑之色,眼神逐渐变的坚定起来之后,曹震才继续讲到: “鲜卑与大汉已成世仇,鲜卑想要发展、便不得不与大汉争夺生存空间,掠夺人口、粮食、土地、先进技术等等,此等矛盾、不可调和、难以化解!只能是无休止的征战杀伐、直至一方彻底倒下臣服! 吾等身为军人,心中只能以大汉军人的立场去思考,心中只能装着大汉的百姓!若有任何与大汉利益、与大汉百姓利益相冲突的之事,吾等理应放弃个人荣辱,将其尽皆抹除!” 众人心态此时彻底调整过来,齐声道: “诺!吾等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欣慰的点了点头,指着刚勾画出的段氏部落分布图开始布置作战方略: “此战时间紧迫,吾等不能待到段氏部落熟睡之时再发动进攻,否则天亮之前便赶不回去,中途难免发生事端!因此待到彻底天黑之际便人衔枚、马勒口、用厚布包裹马蹄悄悄靠近。 待准备开始冲锋时撤掉包裹马蹄的厚布以防侧滑,便直接开始突袭!因此战需速战速决,为保证速度便不能出动重骑。” “毛成听令!” “末将在!” “汝将本部身披马甲之战马留下,骑乘备用战马改为轻骑,与汝此次带来的六百轻骑合为一队共计八百人。每人配备两把手弩,与某一起直插段氏大帐,快速杀死所有骑兵,再伺机回援各处!” “诺!毛成领命快速下去准备。” “汝率百骑司除李建以外的所有明暗百骑,于外围拦截逃走之人,百骑司个个以一当十乃至敌百,汝等切记不许放走一人,违令者,汝可直接将其斩杀!不必汇报与某!” “诺!”王越亦是领命下去安排。 “李健听令” 李健听闻还有自己的份,立即激动地双目通红,疾步上前道: “百骑亲兵李健在!” 由于其还是百骑司一名普通的百骑亲兵,因此不能称末将!曹震亦是有意的锻炼其能力,毕竟是将门之后,纸上谈兵的本事学了不少,正是缺乏实践! “汝挑选五十骑,突袭一旦开始,汝便率这五十骑径直去杀死看守汉人的鲜卑骑兵,将所有汉人解救出来,但不能让其随意逃走,以免走露了风声!仍将其看守在原地,待战时结束再行处置! 此次乃是某初次分派任务予汝,遇事需冷静思考、认真对待,切莫让某失望!” 李健坚定的答道:“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说完兴高采烈地去挑选人手去了!至于挑选之人会不会欺李健年幼、不听从李健调派,那在曹震军中是不存在的。百骑亲兵手持军令便如曹震亲临,稍有怠慢、皆可斩! 曹震最后看向张亮、严纲二人道: “汝二人将剩下的八百五十骑分为两队,严纲率领六百骑在前、以队为单位分散射杀老弱妇孺,张亮心思缜密,率领剩余兵马亦是以队为单位于后搜寻漏网之鱼! 二位切记!莫要心慈手软!违令者,皆斩!”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下完军令,众人尽皆忙碌起来,曹震看着渐渐黑暗的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叹道:“今夜,亦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50章 为解边患开杀戒 随着夜色渐浓,天气更加寒冷,鲜卑段氏族人尽皆用完晚饭,围着火盆取暖,警戒巡视的鲜卑骑兵虽然有马奶酒驱寒,亦是不再是如天黑之前那般四处探查,草草巡视一圈便了事。 毕竟不再年轻,再也经受不住这塞外初春的冷风!其却没发现一大队骑兵、手牵着战马步行着,如正欲猎食凶兽般、在夜色的掩护下缓缓的靠近部落。 有了曹震的心里疏导,汉军全军已是上下一心,既然要为大汉的安宁披荆斩棘,怎能对豺狼虎豹心怀仁慈!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大汉边境百姓的残酷,只要是能保家卫国、护佑百姓安宁,即便受尽屈辱、唾骂,虽万千人、吾往矣! 很快大军距离部落还有两箭之地,再往前就会被发现,曹震便低声下令,撤掉马踏上的黑布。在大军准备停当后,便下令道: “上马!” 唰的一声,全军整齐地上马。等待下一步军令! 曹震收起双鞭,取下了射疆宝弓,众人亦是准备好了弓弩!曹震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森寒吐地出一个“杀”字、便猛踢马腹向前蹿出,径直向着段氏部落大帐冲去! 毛成亦是一踢战马轻喝一声“杀”便率领身后汉军骑兵紧紧跟随曹震冲杀而去。 王越此时便率百骑去封锁周围,防止段氏之人逃走! 严纲紧跟其后向着段氏部落族人的聚集区域分散冲杀而去! 李健几乎与严纲同时发动,径直去解救汉人百姓! 张亮则是稍微停顿后才启动,其要跟在毛成身后为其查遗补漏! 当汉军刚刚启动攻击时,隆隆的马蹄声便被段氏部落的骑兵发觉。但是初时其并不认为是有敌人来袭击,还以为是大单于派人前来催讨战马牛羊、以及催促段氏部落快快调兵前去助战。 待到曹震冲至一箭之地还未减速时、便立刻反应过来事情不对,此时段氏部落的侦骑这才开始唿哨着示警。这些上了年纪的骑兵虽然已不负当年之勇,却是胜在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其丰富。来不及披甲、抓起武器长弓便向着战马跑去。 其深知自己等人体力已经大不如前,唯有骑上战马、凭借多年的战阵经验及精准的射术、才能挽回被突袭的劣势。 顷刻间曹震已经冲进了段氏部落之中,没有理会出来观察的部落老弱妇孺,径直向着逐渐聚集起来的骑兵冲去,同时手中射疆弓唰唰唰的拉出了残影,远处、正在大声呼喊鲜卑骑兵快速集结、并指挥其形成战阵的数名将领应声倒地。 曹震继续唰唰唰连射,射疆乃是三石强弓,射出的箭矢极其迅猛、根本来不及躲避,刚要拉弓与曹震等人对射的数人直接被射的从马上飞了下去。 当鲜卑骑兵终于陆续骑上战马汇集起来时,曹震等人已经近在眼前,只有数百支箭矢射向汉军,然并未对汉军造成多大伤害,经过能工巧匠改造过的精良铠甲、阻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仅有数人掉落马下! 鲜卑骑兵见再射箭已是来之不及,无奈之下只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汉军冲杀而来。只是曹震没给其拼杀的机会,而是放缓了马速,大喝一声: “射!” 身后的八百骑兵则是瞬间分成三队,一队举起手弩唰唰唰,唰唰唰,……射光了手中的弩箭,而另外两队则趁着割草般倒下的鲜卑骑兵、引起一阵慌乱之时,顺势从两侧包抄过去,同时举起了手弩,又是一阵弩箭齐射。 每名汉军骑兵两支手弩,每只手弩三支箭矢,数千只箭矢下去,由于大部分鲜卑骑兵没有披甲,因此仅有两三百人凭借着高超的骑术藏于马腹才存活下来! 曹震也不废话,猛踢马腹抡起紫金鞭便冲了上去,毛成不甘示弱抖动着霸王枪打马上前连捅带砸。一众骑兵哪还会客气,顿时蜂拥而上、刀枪齐出,那两三百鲜卑骑兵不过片刻便被尽数杀死。 突然鲜卑大帐内冲出数十鲜卑骑兵护着一个少年向远处逃去,少年骑着火红色的卷毛战马,曹震还是首次见到如此的长毛战马,浑身红如火炭、骨骼高大强健、四肢修长,其体型与惊雷有的一拼了,飞奔起来亦是快若闪电。 护住少年的鲜卑骑兵所骑乘的战马亦是匹匹神俊异常、跑的飞快。众骑兵来不及追击,连忙取出长弓纷纷向其射去,鲜卑骑兵纷纷落马,唯有少年与数名骑兵跑出了射程之外。 那少年见跑出了弓箭射程,自恃马快不惧汉军追击,便调转马头目皉俱裂的戟指着曹震等人,狠厉的道: “尔等汉狗听着,安敢偷袭屠戮吾鲜卑段氏部族百姓,必将不得好死!某此去便向鲜卑大单于求得大军,必十倍百倍的诛杀尔等汉狗,以报今夜之仇。届时某必将尔等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慰鲜卑段氏一族之亡灵!” 曹震懒得听其呱噪,取出射疆便要射箭。那少年与身边众骑兵尽皆面露不屑之色,目光如看痴傻之辈!却不想此种目光很快便由不屑变成了惊骇,最后定格于悔恨!只见曹震又是唰唰唰几箭,那少年与身边的骑兵便带着满腔的悔恨从马上飞了下去,复又重重得摔落下来! 此时严纲刚好带兵杀到此处,见此情景嘟囔了一句: “段氏之人尽皆死于话多也!” 说完便调转马头又大喝一声: “随我继续杀!”又率骑兵杀了回去! 曹震等人一脸古怪,差点笑出声来!随即曹震便强忍笑意对毛成下令: “速去支援,争取快速解决战斗!” 毛成亦是一脸古怪的大声应诺,率领骑兵向段氏百姓聚集地冲杀而去! 有了毛成的加入,段氏一族很快被尽数屠灭,自此草原再无段氏一族。 不久之后王越见战斗结束,便让暗部百骑继续封锁,自己则带着明部百骑回到了战场!此战百骑司共拦截企图逃走报信的段氏族人一千余人,无一人漏网。段氏一族最后的火种亦被扑灭! 虽然在杀戮之时,众人以民族大义催眠着自己,但是杀戮结束之后,看着遍布尸骸的战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如此血腥残酷的场面,禁不住头皮发麻、一阵反胃。有的骑兵甚至是摔下马去大口地呕吐起来! 曹震等人亦是强忍着胸口的不适,安排稍微缓过劲来的骑兵去救治伤兵,打扫战场,收拢战马等后续事宜。 此时的曹震亦不知其此次做的是对或是错,但却是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或许到了辽东后,便能想明白对错、并决定好以后该如何去做!或许!只是亦不知能否度过此次难关,自己等人能否活到那时候! 第51章 战后恨百姓之殇 众人收拾好心情,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快速地投入到了战后的忙碌当中,作为军人,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多愁善感。 张亮很快便统计出了骑兵战损情况,此战因以有心算无心,外加性能优良精甲与手弩,杀了敌军一个出其不意,因此战死仅十数人,其余轻伤数十人并无大碍,稍加休养便可恢复! 然此战收获可谓之十分巨大,所得良马便有五千匹,其中更不乏极品良马乃至宝马一级的良驹,尤以那鲜卑少年首领所骑乘的火红的卷毛战马为最! 护佑其逃走的段氏骑兵所骑乘的数十匹战马、亦是极其接近宝马级别的极品良驹,且马群内还有几匹马王,亦是宝马级别。这些宝马与极品战马将来无论是赏赐将领,或者是做种马都已经够用了。 缴获牛羊数万头,金银财货更是无数,可使大军短时间内再也不愁军资不够用了。使得曹震不由得感叹,当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可惜了这数万头牛羊,要是全部带回渔阳,百姓们便不愁没有耕牛用以耕种了! 只是牛跑的太慢,若是被其拖慢速度,大军恐怕会是凶多吉少!当即曹震下令将牛羊全部杀死,不能将其留给鲜卑狗贼繁衍壮大!并且下令就地生火做饭,饱餐一顿后,能带走多少便带走多少,其余的便只能扔在这里了。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不能纵火焚烧,倒是便宜了鲜卑狗贼。虽然此时马匹众多,可是要用其驮运段氏部族所存放的肉干,因此这新鲜的牛羊、只能是能吃多少吃多少! 大军又是一阵忙碌,此起彼伏的牛羊惨叫声不断传出。曹震让百骑亦去帮忙后,便与王越来到了关押汉人百姓之处。 一座类似羊圈改成的残破帐篷之内,李健正率领五十骑看守着百十名瘦骨嶙峋的汉人百姓。这些汉人百姓尽皆衣着单薄,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在此处漏风的帐篷中、冻得瑟瑟发抖,不得不拥挤在一起取暖。 好在经过李健的安抚,众人不再惊慌,神情亦不复之前的悲苦,甚至略微露出了一丝解脱之色与对于重获新生的希冀。 见到曹震进入帐篷,李健立刻上前禀报道: “启禀都尉,百骑亲兵李健奉命解救被掳掠之汉人百姓,已经圆满成功!杀死一百看守,吾等仅数人轻伤,无一人死亡! 解救出大汉百姓一百二十三人,为防其因恐慌而四处乱窜、酿成大祸,因此未将其手脚镣铐除去,只是原地安抚,以待都尉处置,请都尉示下!” 曹震对李健非常满意!重重地拍了拍其肩膀,疼的其龇牙咧嘴才笑呵呵道: “汝做的很不错!没有辜负某之信任!拍疼你并非是做姐夫的欺负于汝,而是让汝知道,与某相比、汝还差的很远,且不可骄傲自满!” 李健立刻心悦诚服地道: “谢都尉!李健必不让都尉失望!” 李健知道曹震对自己期望很高,无时无刻不在提点、引导自己成长,因此对这个姐夫是既感激又亲近! 曹震见其能领悟自己的用意,欣慰的点了点头,对其更是满意!随后便看向众汉人百姓! 此时汉人百姓见曹震向他们望去,其中一位似乎在众人之中颇有威望的中年男子、带领众人连忙齐齐向曹震行礼拜谢: “吾等多谢都尉出手搭救于苦海之中,使吾等能脱离此悲惨命运,得以重获新生。吾等身无长物、无以为报,惟愿此生与都尉鞍前马后、结草衔环,已报都尉大恩!” 曹震摆手道: “快快免礼!某乃大汉军人,解救大汉百姓本是应当,不必道谢!报恩就更不必了! 某观汝谈吐气度颇为不俗,可曾读过书?” 为首之人恭敬回道: “回禀都尉,某名孙平,本是渔阳之人,祖上世代耕读传家,不料十余年前鲜卑犯边,掳掠边民,吾等一家数十口与众同乡百姓共计一千余人、皆被掳掠至此,逼迫吾等为其放马牧羊。” 讲述至此,其便因心中的仇恨、导致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目渐渐变的赤红,脸上青筋暴突,面露狰狞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陈述道: “在此十余年时间,吾等家人同乡陆续被鲜卑段氏狗贼折磨残害致死,一旦吾等所剩人数不足、鲜卑狗贼便再去掳掠补充,如此往复,某亦记不清、十余年间被其折磨致死之汉人百姓究竟有几万人矣! 幸亏吾等曾经身体强健,且某善医治马匹牛羊疫病,方护住此些人存活下来,否则亦是早已被折磨致死!” 随着孙平的讲述,其身后众人脸上尽皆浮现出了万分悲愤之色与刻骨铭心的仇恨之情,有的甚已是涕泗横流、泣不成声! 孙平此时亦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恨声道: “吾等恨不得将鲜卑狗贼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寝其皮,将其挫骨扬灰,亦不解心中之恨!只是吾等身陷贼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呼奈何? 吾等早先亦是希冀着大汉军队前来解救,但随着时间愈久,便愈加令人绝望!所传来之消息、竟然尽是大汉为鲜卑所败。如此吾等便彻底死心了! 不曾想在吾等心丧欲死之时,都尉率领大军从天而降,救吾等于地狱、水火之中,吾等怎能不以死相报都尉之大恩!” 听着孙平之讲述,曹震亦是睚眦俱裂,心中如有一团熊熊烈火,直欲焚毁这世间之丑恶。 这只是鲜卑之中一个小小的段氏部落,便掳掠来如此多的汉人百姓,且对汉人百姓如此惨绝人寰、简直毫无人性,此举与恶狼与畜生何异?如此畜生行径,怎能再让其苟活于天地之间? 此乃仅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偌大的鲜卑,如此行径的部落何其之多?又有多少无辜得汉人百姓惨遭屠戮?如此畜生,就该当亡其族、灭其种,将这肮脏的族群彻底抹杀、不留丝毫痕迹,还这片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想到此,曹震原本对于屠戮老弱妇孺所产生的异样一扫而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就像曹震开导将士们所说的,不将其杀死,难道待其老弱妇女将孩童养大,再拿起屠刀去杀戮大汉百姓? 第52章 微末之中藏能人 平复了下心情,曹震亦是咬牙恨恨的对众人道: “鲜卑狗贼着实该死!所幸整个鲜卑段氏部族已经被某率军彻底抹杀,老弱妇孺尽皆不留,汝等之大仇已然得报矣! 诸位放心,此后某存于世间一天,便必定将此血债、让鲜卑狗贼千倍万倍偿还,直至将其亡族灭种,某曹震曹定国,言必行、行必有果,虽百死不易其志!” 孙平与众人连忙拜谢: “谢过都尉为吾等报此大仇!” 曹震拜拜手,示意众百姓不必在意,继续说道: “此次某将汝等救出,并未解开汝等镣铐、还汝等自由,乃是恐诸位不明情况出去乱闯,非但有性命之危,亦会无意间暴露吾汉军消息、酿成大祸,请诸位莫怪!” 说完便令李健为众人打开手脚镣铐,找来衣物为众人以保暖,并言明稍后会让众人吃肉喝汤以驱寒!使得众百姓对曹震更是感激涕零!十余年来,何曾有人对其如此细心嘘寒问暖过,更何况曹震还是一军主帅! 待众人收拾停当曹震又道: “诸位此次回到渔阳之后,便是自由之身,某为诸位准备一些财货,诸位可归乡生活,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矣!亦可入某军中暂为辅兵,只是某军中约束众多,诸位尽可自由决定,不必为难!” 孙平却道: “吾等谢过都尉仁义!只是吾等这百十号人早已无家可归矣!家中老幼妇孺早已尽死于鲜卑段氏之手,吾等已经决定,此生便将性命交予都尉,纵使卖身为奴亦在所不惜!” 听闻此言,曹震感叹这些人遭遇之悲惨的同时、亦是大为感叹此时代之人、知恩图报的美德与为报恩舍弃一切的果决! 随即又听孙平继续道: “都尉可能不知,吾等这百十号人,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并非全赖某之护佑,亦是因吾等人人皆有一技之长,鲜卑段氏要用吾等长处、不忍轻易杀害。 吾等众人之中,有的擅长相马训马之术,有的善培育良马,有的能凭呼喝与战马交流,亦有的与某一般善治战马牛羊等牲畜疫病,甚至还有人通过按摩、能使小马驹长的更加高大健壮等等不一而足! 可以说吾等合力,未必输于鲜卑段氏部族养马之术。吾等为研究段氏养马之术,便假意配合其培育良马、实则是探其虚实,终于有所领悟。 以某观之鲜卑之所以能养出良马,不过是善于挑选能生产良马的母马、与宝马良驹相配,再配以适宜母马腹中小马驹成长的草药等手段。 此法吾等亦能做到,甚至是吾等能通过诸多方法、让已生下来的小马驹成长的更好!相信有吾等跟随,都尉麾下必不缺宝马良驹骑乘!要知段氏部落之中的几匹马王、便是吾等为保下一部分汉人,作为交换,合力培育而出之宝马。 吾等甚至还偶然培育出了一匹浑身火红的长毛怪马,此马虽性格爆裂、喜食肉类,但其力大无穷、耐力更是悠长,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且其骨骼皮膜俱是坚硬无比,就连最凶残的野狼都不能咬穿其皮膜,反被其咬死数头,尽数吃掉! 虽是机缘巧合之下,仅培养出如此一匹,此后再难以重复培育,但凭此足以显出吾等之能! 吾等技艺已成,便再没有为段氏培养宝马良驹,只是虚与委蛇,实则仔细总结战马培育之术,期待有朝一日将吾等成果传回大汉,如此吾大汉便再也不缺宝马良驹!如若大汉能以此法强大自身,使得再无百姓被异族烧杀掳掠,吾等虽死无憾矣!” 曹震被彻底震惊了,原来那卷毛红马是这帮人培育而出的。看着这群一讲到其擅长之处、便个个高昂着头颅,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自信昂扬,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帮人是否是现代的那些研究生物基因工程的科学怪人,因为研究新物种出了差错,跟自己一样穿越过来了? 以曹震的胆魄、亦不由得越想越有些毛骨悚然,一脸怪异的看着众人。而昂头挺胸、一脸自信,正为拥有绝顶的培育战马之术、而深感骄傲的众人,没有得到应有回应,亦是一脸诧异的看向曹震,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曹震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入非非了,干咳了一声、呵呵干笑着缓解了一下这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只是犹自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诸位可知生物基因工程?”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这是何意?吾等在战马培育之上有如此成就,难道不该赞叹吾等之能?为何都尉作此般反应,还问出如此奇怪之问题?莫不是都尉早已见过、比吾等更为高超地战马培育之术,吾等在此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众人被曹震此问题问的亦有些不自信了,还是孙平轻咳一声道:“回禀都尉,所谓生物、吾等认为便是这诸般生灵,如这人、兽、飞鸟、虫豸甚至是花草树木等蕴含生命之物。只是这“生物几因功成”却是不知是为何意,不知都尉可否为吾等解惑?” 曹震瞬间放下心来,干咳一声道: “某亦不知,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貌似与培育之术有关!” 众人瞬间目光大亮,争先恐后的问道: “奥?都尉从何处听来?是何种培育之术?能培育出何物?…………” 曹震顿时头大,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科学家的求知欲是无穷无尽的,自己哪能真的懂什么生物基因工程,又如何为其解释?只得干笑道: “某亦是幼小之事道听途说,或许是他人杜撰的子虚乌有之事也未可知。否则之后再也未曾听他人提起此事?诸位不必当真,便当一笑谈听听便罢!” 此时孙平却是不依了,急声道: “都尉切莫如此说,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须知整个大汉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定要探查清楚。此事若运用得当,都尉将平添一大助力!” 逼得曹震嘴角直抽搐,却也只能应付道、此后定会留意。恰巧此时百骑来报、肉食已经煮好,曹震大喜,欣慰的拍了拍那位百骑,对众人道: “诸位先去用些热汤肉食、暖暖身子,吾等边吃边聊!”说完转身便走。 众百姓平时哪有机会吃到肉食啊,听闻曹震此言、连口水几欲流出,亦不再多言,呼啦啦紧跟曹震行去! 曹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暗怪自己多心嘴碎,平白为自己招惹麻烦! 只有那名百骑还是一脸疑惑,难道都尉喜爱食用这水煮新鲜牛羊肉?否则因何自己禀报肉食已准备好,其便高兴如斯?嗯!定是如此! 第53章 尽展其能军马司 起初曹震解救汉人百姓确实如其自己所言、只是大汉军人本分,并不需要感谢或者报恩,不曾想救出一群能人异士来,且对于骑兵部队来说作用非常巨大,正如孙平所言一般,有此等人在,数年之后曹震麾下必将不缺良马骑乘了! 此时全部牛羊都被杀死,全军将士尽皆累到筋疲力尽,甚至比之前地突袭更加令人疲惫。此时正轮流喝着肉汤,抓着大块的牛羊肉大块朵颐! 孙平等人亦被安排在几口大锅前,嘴里被肉食塞得鼓鼓囊囊,噎到直翻白眼亦是不舍地吐出来,只是端起滚烫的肉汤,狠狠的往下灌。这些命运悲惨之人被鲜卑段氏折磨了十余年,何曾这么痛快地吃肉过。 曹震一边大口喝着肉汤一边细思如何将这些人的才能发挥至最大程度。既然一直讲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便不能让其才能有一丝浪费。 待大军尽皆吃饱喝足后,曹震便下令用缴获的战马驮运肉干、金银财货等物资,只是战马极其不配合。曹震便招来孙平问计,孙平也不废话,直言此事交予其处置便可,便回到队伍之中。 只见其与众人嘀咕了一阵,之后便呼呼啦啦来到了正在与新缴获战马较劲的骑兵身前,或是唿哨几声,或是拍打几下等等,方法不一、可效果却出奇的一致,脾气暴躁的战马尽皆放松下来,让骑兵们往身上固定物资。 曹震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这些人的厉害之处!这些人对骑兵来说都是些宝贝啊!突然灵机一动,对如何安置这些人、心中便有了计较!既然这些宝贝都要追随自己,那自己亦不必客气了,直接高声下令道: “孙平听令!” 还在指挥众人配合骑兵往马背之上捆绑物资的孙平突然一愣,没反应过来,身旁之人赶紧推了他一下、以作提醒,其才醒悟过来。心中狂喜,这是都尉对自己等人有了安排,算是彻底接纳了自己等人!想到此便再不犹豫,快步跑上前来,大声应道: “孙平在!” 曹震没有责怪其怠慢军令,这些人太苦了,亦是太可敬了,曹震此时亦是不忍过度苛责!毕竟还未入军中、不识得军纪军法,亦是情有可原! “某决定,于军中新设一部,名为军马司,命汝为军马司司马!由汝等被解救出之能人异士为骨干,快速组建完成!之后可慢慢吸收有此才能者加入。军马司不参与战斗,待遇与战兵等同! 军马司之职权为以下几方面: 一、负责培育战马!按照培育之宝马、良马数量,计算军功荣誉。若战阵之中,骑兵凭借军马司所培育出的战马之力、取得胜利,论功行赏时、亦会为军马司记功! 切记战马亦不是千篇一律,何种地形、何种环境、适合何种战马汝等要区分清楚。比如于平原之上、高大雄壮且速度快的战马占有巨大优势,却未必适用于山高林密之环境中骑乘战斗,反而是体态偏小、身形灵活、善于攀爬之战马更为合适。 再如有些战马体型高大却不善奔跑、显得有些笨重,却是力气巨大、耐力悠长,此等战马由于过于笨重、速度较慢,不适用于战阵之中,却是运输物资的宝马良驹。 再比如何种战马耐热、何种战马能耐渴、何种战马不畏严寒、何等战马善于短途快速冲刺、何等战马善长途跋涉等等,尽要分得详细清楚! 二、教导骑兵骑术!汝等常年研究战马,深知战马习性、优缺点,善于与战马沟通。便教导骑兵深入了解战马,令其学会如何简单与战马沟通,以便于战场之上人马合一、大幅度提高战力。 须知某麾下骑兵之勇武远胜鲜卑骑兵,唯独对于战马的了解、远不如自小生活在马背之上的鲜卑骑兵。汝等之教导可弥补此缺点,如此某麾下骑兵将所向披靡! 三、监管战马使用!在骑兵使用战马过程中,发现其有不当行为有权责令其改正,对于恶意损伤战马者,可向掌管军纪之人求助,将其严惩。 四、战马疫病防治!军中此后战马会逐渐多起来,一旦出现病马,便极易一传十、十传百,因此要市场查探马匹情况,发现病马及时医治并单独圈养,防止疫病传播! 五、配合后勤辎重运输!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此乃行军打仗千古不变之至理,因此军马司要储备一定数量适宜运输的马匹,以配合后勤辎重部队更加方便快捷地运输粮草辎重!” 孙平听闻曹震的一通军令,彻底为之震惊,不曾想曹震能想的如此全面周到,且条例清晰明了,并将如此重任交予自己等人负责,这是何等的看中,这让孙平等人怎能不为之感动! 要知道众人虽皆有一技之长,亦不过是被鲜卑段氏掳掠而来、充作放马牧羊的奴隶之用,何曾受到过如此尊重!虽然心中感激,但孙平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因为此番军令正是自己众人擅长之处。 正所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亦不过如此。孙平极为自信能做好曹震所交代的诸般军令,自然是当仁不让,恭敬地一拜、坚定地道: “孙平领命!必不会令都尉失望!” 曹震很欣赏孙平这份沉稳与自信,正如诗中所讲“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经历了诸多磨难后,孙平等人已然彻底蜕变、成为了不惧艰难困苦,敢于任事、勇于承担的良好品质! 原本曹震是想回到渔阳再考虑孙平等人的安置,心中亦是想着让这些人好好培育战马便已足够。哪曾想由于新缴获战马不愿驮物资,曹震觉得这些战马乃是孙平等人负责照料饲养的,可能会有办法将其安抚住,不曾想其不但能安抚住、且完成的如此轻松。 从此方面便让曹震意识到了,自己原本对这些人的重视还不够,这些人对于骑兵的作用太巨大了,还要更加细致的发挥众人的才能方可,因此才灵机一动、便有了军马司的设立! 虽然时间紧急,但曹震觉得此时设立军马司,更能让这帮骑兵的宝贝安心。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人安心了,便能更好地发挥作用,更快地帮助大军撤回! 曹震示意孙平免礼后道: “汝已是军马司之军司马,已是军职,此后称自己为末将便可!” 孙平一震,顿时双目通红、心中激荡难平,其感动的不是曹震为自己升官,而是这份平等对待的尊重!收敛情绪、一脸郑重道: “末将孙平领命!” 曹震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好!军马司司马孙平听令!” “末将在!”孙平声音更是慷锵有力,貌似曹震让其去闯刀山、下火海其也不会皱一丝眉头! “命你速速率领军马司辅助大军运输战力品,以便快速撤回渔阳,不得有误!” 孙平大喝一声: “诺!” 便直接下去安排去了! 第54章 檀石槐得知消息 有了孙平等人的加入,一切变得快速起来,待收拾停当后大军立即开拔。从开始突袭便一切顺利,因此并未耗时太久。周围有暗部百骑封锁消息,因此亦没有引起其他部落的注意,大军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渔阳城附近。 此时鲜卑又派出了一千余骑前来监视,只是此次监视的离渔阳城更远了。当发现曹震大队骑兵带着数千战马返回、并且马背上驮满了物资时,鲜卑骑兵千夫长顿时大吃一惊,得知情况不妙,便立即分出一部分骑兵继续监视,自己忙调转马头、带人打马飞奔回去禀报! 而此时的曹震、则是大大方方地回到了渔阳大营。曹震的本意就是激怒那鲜卑大人物、将其引开,并让众部落首领人心惶惶,不敢安心攻城,所以此时已不怕走露消息! 回到大营、便让全军抓紧休整,大军随时便会出城。此次最艰难的时刻,即将来临!恐怕再次出城之后,必定疲于奔命,就再也难以休息了。 此时王越麾下暗部百骑反而更加忙碌起来,由于没有快速传讯手段,查探完消息后不得不轮流打马狂奔回来禀报,因此王越亦难以安心休息! 曹震更是时刻关注着鲜卑动向,甚至是直接让王越来到自己大帐休息,一旦传来消息也好立刻得知,若是鲜卑大军攻来,定要提前出城,若是被堵在城中,此前的谋划便一切成空,甚至会为渔阳招来灭顶之灾! 辽西城外百里之地,有一座大营。大营内旌旗招展,人喧马嘶之声不绝于耳,一副热火朝天之景象!这便是正在集结各部落骑兵、准备进攻大汉的鲜卑骑兵大营。 大营正中央乃是一座巨型大帐,大帐周围有一万鲜卑王廷精锐骑兵驻扎守护。此时大营中已经集结了三万其他部落骑兵,只见众多部落骑兵分成一块一块、围绕着大帐与王廷精锐骑兵驻地驻扎,场面相当壮观。 此时,大帐之内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之声,声如狮虎怒吼,响若惊雷!只见大帐主座之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位身形高大、骨骼粗壮的大汉,此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正因为愤怒而凶光闪烁、摄人心神,高耸的鹰钩鼻、薄薄的嘴唇使得此人看起来阴狠异常。 从花白的络腮胡与面部密布的皱纹、可以看出其已不再年轻,此刻正因愤怒而导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如一头老年狮王要发起攻击般声势骇人。 此人正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一位雄才大略的草原帝王。统一了草原各部,带领鲜卑东征西讨,几乎凭一己之力使得鲜卑空前强大,版图极其接近最强盛时期的匈奴。 要知道匈奴也是经过了历代人的努力、才强盛起来。创下如此丰功伟绩的一代帝王,此刻却是因极端愤怒而气到脸色铁青、青筋暴突。 此事起因乃是方才得到消息,鲜卑段氏部族一夜之间被覆灭,无论老弱妇孺尽数被屠戮、连牛羊亦被杀死,数千匹战马、一匹不剩全部被劫。这是多年来从未发生过之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在自己即将进攻汉人之时做下如此残酷之事! 鲜卑内部争斗很少做出赶尽杀绝之事,一般是杀死青壮骑兵、吞并其部众壮大自身。估计是惧怕被自己事后追究、才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在如此紧要关头做出如此内讧之事,怎能不让檀石槐愤怒至极。 檀石槐与众鲜卑首领如何也想不到、此事是汉军做下的,鲜卑之人皆不认为汉军有此能力、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做下如此大事。此时还在相互怀疑是谁在背后捣鬼,趁其他部落出兵之际、灭了段氏部落,独吞了段氏之宝马良驹。 在众人还在狐疑之际,曾在渔阳城外监视汉军动向的千夫长、终于赶到大帐。进到大帐便急急忙忙将渔阳汉军骑兵、带着数千战马及无数辎重、从草原腹地回到了渔阳城中之事报于大单于。 汇报完后,大帐之内一片寂静。千夫长见并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檀石槐因极度愤怒、而传出的呼哧呼哧喘息之声、与大帐内众部落首领那有些慌乱的窃窃私语声。心中暗道: “坏了,此次恐怕性命不保!” 果然,在其不好的念头刚闪过之时,一片刀光亦是闪过,一颗头颅带着不甘与悔恨高高的飞起、又重重地摔落于地! 檀石槐一甩宝刀上的血迹,唰的一声还刀入鞘,心中犹自暗骂蠢货,在众多部落首领面前将此事讲出,平白乱了军心!着实该死!再看看眼神飘忽的众部落首领、心中更是愤怒,怒斥一声: “都滚出去!” 众部落首领顿时如蒙大赦、蜂拥而出,去商讨对策去了。待众人尽数出去之后,檀石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愤怒,一脚踹翻了案几、噗的一声、一口腥臭的血液喷了出来,随即虚弱的瘫坐在主座之上。 檀石槐并非脆弱之人,其吐血乃是因其身患重病、带病出征。多年以来,檀石槐带领着鲜卑不断的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眼看着鲜卑不断的强大,整个鲜卑在其的号召下无所畏惧、所向披靡,民族自信心空前强大。 如此鲜卑大势已成,定能打败汉人,将汉人的一切据为己有,让鲜卑成为一个伟大的帝国,其一生亦将无比辉煌。 不曾想,段氏那帮蠢货居然在此等大势之下、仍然被汉军杀得全军覆没。这对鲜卑的大势、气运皆是不利。檀石槐并不惧怕失败,失败了便用一次次的胜利来洗刷耻辱便是。 怎奈身患重病,自知药石难医,恐已时日无多矣,再让众部落去慢慢获取一次次的胜利、自己已是等之不及了。因此其要在临死之前打几个大大的胜仗,将大汉边境彻底打烂、将所有的耻辱尽数抹去,顺势将鲜卑的大势推至巅峰。 如此自己死后,新的大单于可借助此般大势打败汉朝,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将鲜卑创建成一个史无前例的伟大帝国。 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那个汉军小将。其先是数月前、以一千骑兵覆灭了段氏部落五千铁骑,就在前日夜间,其又同样以一千汉军骑兵覆灭了自己两千王廷精锐骑兵。 要知道自己的王廷精锐骑兵、个个皆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且铠甲精良、连胯下宝马亦是难得的良驹。如此精锐居然被其一个来回冲锋便溃散开去,甚至被追杀至逃回者寥寥。虽然其借助了铠甲弩箭之利,却也是极其恐怖的一只军队了。 更何况其又连夜杀到鲜卑腹地,将段氏部落灭绝后从容而归,这是多大的胆魄,多狡猾的心机!此子决不能留,否则必成吾鲜卑之心腹大患! 自己本想先灭了辽西、再转到渔阳将其除去,如今看来,不得不先除掉此子、再图其他了! 第55章 檀石槐所谋者大 檀石槐此次出征、所谋者甚大,其先是在辽东鲜卑与东部鲜卑处频频调兵,有意显示出要攻击辽东之势,在大汉将注意力放在辽东之时突然掉头突袭辽西。 攻下辽西后,汉朝朝廷必定责令附近边郡前来救援,造成后方兵力空虚。届时檀石槐便用王廷精锐骑兵拖住援军,派辽东鲜卑直取辽东,派东部鲜卑直取右北平,同时派辽西鲜卑攻击渔阳、上谷、代郡。 如此整个幽州边郡之地将被鲜卑打烂,若大汉朝廷从并州调兵支援,檀石槐之子和连、已经率领数万西部鲜卑骑兵枕戈待旦,对并州已是虎视眈眈! 待大汉朝廷从其他处调兵来援之时,大汉边境已是千疮百孔,鲜卑已经彻底撬开了大汉的防御大门。 这便是鲜卑大单于的最终目的,通过一次次的胜利、不但将大汉幽并二州彻底打烂,还将鲜卑之威势提高至一个新的巅峰,如此大汉对于鲜卑来说,便如敞开怀抱的妇人般、予取予求! 只是渔阳这股骑兵却是必须提前除去了,有这支搅屎棍在,鲜卑大军在前征战之时亦不得安宁,若是任其在后方肆意破坏、疯狂杀戮,可能会导致前方大军军心不稳,极易为汉军所趁。 那骑都尉曹震战力强悍、凶狠似狼、狡诈如狐又胆大妄为,完全不似其他汉人那般仁义,袭击段氏部落时、老弱妇孺尽数屠杀、连牛羊等牲畜亦不放过,当真如汉人所说鸡犬不留一般。如此狠辣人物、绝不能留,若任其成长、必将成为鲜卑之大患! 且有其作为榜样,大汉军队必定纷纷效仿影从,如此草原将彻底被搅乱,此才是其对鲜卑造成的最大之危害,一旦放纵其成长,鲜卑大好形势将迎来灭顶之灾。鲜卑控弦之士二十余万,并非惧怕曹震那千余骑兵之战力,而是其带来的恶劣影响及造成的严重后果! 此风不可长、此例亦不可开,必须不顾一切、迅速将其灭杀,并让其付出惨烈的代价、以能警示汉人,让汉人不敢再入草原捋鲜卑之虎须、犯鲜卑之虎威! 唯有如此、才能消除其带来的恶劣影响,鲜卑才能有个稳定的后方、安心征战! 此时檀石槐终于是从病体虚弱中缓过劲来,拄着长刀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来人!” 打定主意之后,其便不再暴怒,恢复了以往的坚定果决与睿智。此时其心腹护卫走进大帐,看见檀石槐身前被踢翻的案几与其嘴角的血迹,忙快步上前为其收拾,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檀石槐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一暖,知道自己心腹是在担忧自己的病体。其生病已有数年,为防止引起骚乱,一直是秘而不宣、暗中医治。 唯有其身边数位心腹知晓此事,亦是诸心腹帮其隐瞒,暗中寻医问药、悉心照料!檀石槐很是感动,为宽心腹之心便轻声道: “无妨!本单于还能撑的住!不必担心!” 檀石槐对鲜卑众部落与身边之人非常之英明仁慈,因此深受鲜卑百姓爱戴。随着檀石槐带领鲜卑取得一次次胜利的同时,檀石槐在鲜卑之中的威望及权柄亦是达到了巅峰,可谓是马鞭所向、无不影从。 以檀石槐如今之威望,如若哪个部落敢于挑战其权威,完全不用出动王廷精锐骑兵,只需一个军令,周围部落便能将其屠戮殆尽。由此便可见檀石槐在鲜卑人心中的地位,乃是奉若神明一般。 待到心腹之人收拾妥当,为其端来热水漱口、为其擦拭嘴角血迹,并让其灌下一大碗汤药之后,才退到一旁恭候檀石槐发号施令! 檀石槐亦是很配合地由着心腹张罗,待其停下来才开口道: “传令!诸部首领前来议事!” 诺! 心腹又仔细观察了檀石槐一下,见其丝毫看不出因生病带来的异样后,才躬身退下传令去了! 檀石槐不禁暗赞这位心腹之心细周到,只是此时不适合对其赏赐,只是将一切暗暗记下!赏罚分明乃是檀石槐一贯作风,有功之人必定得到赏赐,唯有如此、众人才会为自己用命! 不多时,众位部落首领便来到了大帐之中!看着众首领眼中尽是有焦虑之色,檀石槐便明白,自己的担忧是对的,一个小小的渔阳、一个小小的骑都尉曹震,便搅的鲜卑大军人心惶惶,着实可恨,确实该死! 众人站定后齐齐大礼向檀石槐参拜: “吾等拜见大单于!” 檀石槐此时怒火已消,因此平静地道: “诸位首领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后,其环视一圈道: “关于段氏部落被屠一事,诸位亦是听闻过了,可有良策应对?” 离段氏较远的宇文部首领上前奏道: “启禀大单于,此等恶行、定不能姑息,否则吾等大军在外征战极易引起军心不稳,不若派人回去通知部落,合力出兵对汉军骑兵围追堵截……” 话未说完,便被离段氏较近的慕容部首领打断: “此举不可,吾等此次出征已经带出部落内大部分骑兵,如若再次出兵,万一不能将其围住,部落内兵力空虚,岂不是正合了汉军之意?” 此时又一位首领奏道: “启禀大单于,不若派兵去渔阳将其围住,待配合大单于攻下辽西后再率领大军前去攻破渔阳,将其彻底除去。” 另一位首领亦是反对: “派多少大军前去? 派去骑兵太少恐被其反杀,汝可曾记得段氏五千骑兵被其偷袭覆灭,大单于两千精锐、人人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亦为其所破? 派去骑兵太多,汉军骑兵定会提前跑出城去,到鲜卑腹地肆意破坏屠戮!此举无多大意义,反而被牵扯了兵力!” 此时慕容部落首领突然眼光一亮道: “不若令辽西鲜卑大军出动,对其围追堵截?” 宇文部首领冷哼一声反驳道: “此举更是不妥!若是走露风声,让渔阳周边诸郡发现有大军在侧,定会破坏大单于之谋划,得不偿失!” ………… 檀石槐见到众首领虽然争执不休、实则胸中无一良策,便不再与其为难。其从来都是睿智果决之人,既然计议已定,便不再犹豫,大手一挥道: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见众首领终于安静下来,便继续道: “此事本单于心中已有计较,诸位届时依令行事便可!” 众人听闻此言,尽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齐呼大单于英明神武,略施小计,定能让那曹震小儿死无葬身之地!由此可见众首领对檀石槐大单于的依赖与信服达到了何等的高度!可谓是崇拜至极! 第56章 檀石槐排兵布阵 檀石槐见到众首领对自己如此态度,心中是既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是因其多年来所作所为得到众首领认可、推崇。 担忧是众首领习惯了听从自己的命令,如若自己死后,后继之人不能像自己一样英明,众首领是否会拿其与自己比较,而对其失望,导致不再听其命令。 此时多想无益,先解决曹震这个隐患,打赢此次大战、完成此次目标再考虑其他!想到此檀石槐便收回思绪道: “曹震此贼,虽然兵少将微,但其对吾鲜卑危害极大,其造成的影响亦是极其恶劣,因此,本单于决意,要在大战之前先不惜代价将其除去! 汉朝吾等何时皆可攻打,然解决曹震之患、却是迫在眉睫。如若任其成长,大汉边军人人效仿,吾鲜卑必定后方大乱,因此必须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将其除去,以绝后患! 离渔阳最近的部落乃是慕容部与宇文部,曹震若再次偷袭必定以此处为目标。因此本单于决定,尽起本部一万王廷精锐骑兵,与慕容部、宇文部各一万骑兵,共计三万大军对其进行围堵、将其迅速击杀。 其余诸部落继续在此聚集人马,迷惑汉人朝廷,将其注意力引至辽东。待大军将那曹震剿灭,吾等便直接突袭辽西、或改变原计划奇袭右北平,只要拖住汉军、为辽东鲜卑与东部鲜卑以及辽西鲜卑之攻击、扯出空档、创造进攻机会便可!此事不急,届时可相机而动! 此战本单于不宜让汉人得知行踪,否则汉人朝廷必定加倍重视、于吾等此后突袭攻城不利,因此,本单于便陈兵于去往慕容与宇文二部必经之路、张网已待那曹震闯进来。 宇文部落一万骑兵分作两部于本单于形成掎角之势,互为照应,防止曹震逃脱。 慕容部首领率一万骑兵去将那曹震逼出城来。相信那曹震得知有一万大军向渔阳杀去,为防止被堵在城中,必定提前出城。届时汝慕容部便紧紧地追上去,将其往本单于处驱赶!” 众部落首领听完檀石槐的布置谋划,尽皆俯首听命! 檀石槐又道: “为防止被汉人发现,今夜本单于与宇文部首领先往回撤退,之后再去编织大网,以待曹震上钩。 慕容部落首领则于天亮之前,向渔阳突袭,逼其仓皇出城” 见众人都已明了军令,檀石槐便命众人散去,准备依计行事。 汉军骑都尉大营中,曹震此时正在汇总所得信息,刚刚暗部传来了辽西周边新的消息,这几日辽西城百里之外的鲜卑大营又陆续汇集了三万大军,除去原本的一万王廷精锐,此时已经有大军四万之众,且还在汇集当中! 通过此信息可以看出,此次鲜卑大军欲攻打辽西恐怕没有表面如此简单,否则仅攻打辽西还不至于频频调动如此多的大军,连鲜卑大人物亦是出动了。 虽然此刻曹震还不知鲜卑大军中的统帅便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但亦是通过蛛丝马迹猜出,其身份定不简单,否则也不会有一万王廷精锐守护。这还未算上早先被自己所灭的两千王廷精锐! 能如此大费周章地调兵遣将,恐怕鲜卑所图不小,攻打辽西恐怕只是个开始,之后还要攻打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鲜卑如此多的大军,难道是辽东辽西一起攻打?要知道辽东鲜卑与东部鲜卑所有部落都出兵了,而且还出动了王廷精锐骑兵,离辽西近的鲜卑只有辽西鲜卑未出动了。 不对!为何辽西鲜卑未曾出动?鲜卑大人物来到辽西,辽西鲜卑不可能不出兵,只是现在确实无一兵一卒出动,那就是说留着辽西鲜卑还有其他用途? 试想一下,如果鲜卑进攻辽西或者辽东,朝廷必定责令附近边郡调兵救援。辽东自顾不暇不予考虑,右北平离地最近、兵马亦不敢大量调动,最后便是渔阳。辽西离渔阳隔着右北平,完全可以调兵去支援。 是了,渔阳、上谷、代郡,这便是辽西鲜卑的目标,如此说来并州定是西部鲜卑的目标了!这是要全面开战吗?若是如此、在大汉毫无防备之下,定会要吃一次大亏了!届时便是将鲜卑打退,又会有多少汉家儿郎、边郡百姓为此丧命? 某该如何做?某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吗?以曹震如此强大的内心亦是有些惶恐。此时曹震人微言轻,其诸般分析又有几人相信?待朝廷核查过后,一切恐是为时已晚。此时曹震内心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或许曹震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朝廷示警,然后拼死为大汉争取时间。曹震并非多么的伟大、无私,然而此刻、其是一位边郡将领,作为军人所想的永远不是逃避。军人最大的私心、便是获取军功荣誉,即便是战死沙场亦是无所畏惧! 打定主意便不再多想,曹震起身出帐,让惊雷继续休息,跨上“逐日”直奔鲜于辅处飞驰而去。此刻其急需借助鲜于辅之人脉,只有合二人之力才能引起更多人的重视。自己现在官职虽然亦是不低,但自己仍是太过年轻,崛起时间亦是太短,还不具备鲜于辅那般影响力。 来到鲜于辅处,将此事详细的分说了一遍,鲜于辅及麾下众人亦是惊骇万分,众人作为边军老兵,曹震说完众人亦是做出了几乎相同的推论,亦是忧心朝廷的反应速度、是否能在一切仍未发生之前调来援军? 鲜于辅则更加忧心的是曹震的安危: “定国,事已至此,不若吾等坚守不出,谅那鲜卑一时也攻不破这渔阳。此前某已将汝之分析、以及汝剿灭两千鲜卑王廷精锐骑兵之功绩报于了朝廷,相信不久便会有朝廷大军来援,莫非汝还要出城送死不成?” 曹震惨然一笑道: “谈何容易啊!吾等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朝廷,吾等还要自救,叔父莫要忘记了,这边郡之地、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需要吾等去守护,一旦城破,便是生灵涂炭啊!某在外牵制,或许能为大汉拖延一番鲜卑之进攻时间。 况且,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若能为大汉争取时间,使得国家免于危难,保得百姓平安,曹震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说完曹震回过头来,冲鲜于辅及在场众人一一施礼,真诚道: “几年来幸得众位叔父护佑,此番曹震已是长大成人,亦要护佑众位叔父一会! 众位叔父,多多保重!曹震去也!” 说完扭头便走出大帐,跨上战马飞奔回营准备去了! 望着曹震的背影,众人皆是热泪盈眶,众人深知,此时的曹震已经心存死志!曹家将门以身许国、拼死杀敌之志! 鲜于辅更是心如刀绞,前几年送曹氏三兄弟时亦是此般光景,不曾想,未隔几年,又要将其子嗣送上这不归路吗?偌大的大汉,为何如此重责、却叫曹震一个人去承担? 为救渔阳,率领千骑夜袭五千骑兵大营。 为救辽西,率千骑袭杀两千鲜卑王廷精锐,之后连夜摸入鲜卑腹地,又以不到两千骑夜袭段氏部落,彻底抹除段氏一族。 如今却要为了整个大汉边境,率不到两千骑去鲜卑腹地、与数万大军周旋,这与送死何异?命运何其不公也! 突然,鲜于辅挺起腰杆、拭去泪水,一脸庄重地大喝: “来人!将鲜卑欲全面开战之军情、火速通报幽并二州各个边郡,顺便将曹都尉今日之言、一字不差的传遍大汉,某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曹定国为这大汉百姓所背负的苦难,某要其事迹、广为流传!” 其声音铿锵有力,如有裂石穿云之威,可见其意志之坚定!显然鲜于辅是想以此来弥补这个苦命的孩子。既然天地不仁,那某便为汝扬名,让汝不至于甘愿为国为民赴死、却是默默无闻! 第57章 夏侯兰大帐荐才 曹震回到骑都尉大营,将逐日缰绳甩给王越,便一声不吭地回到大帐。此时其内心并没有方才那般洒脱,反而是异常的沉重。 前几次大战,曹震皆是有一丝把握能险中求胜。首先、敌我双方之兵力、并未达到一个极其悬殊之地步。其次、所有战斗不是夜间偷袭便是夜间突袭,并未正面作战。 然而此次却是不同,曹震要率领麾下这不足两千骑兵,在孤立无援之下。与十倍乃至二十倍的鲜卑骑兵正面周旋,虽然己方铠甲弓弩远强于鲜卑骑兵,但在兵力相差悬殊至一定程度时、便再也难有奇效,此中凶险、可谓是十死无生! 当然,曹震亦可据城而守、不去送死。然而面对数万大军的围攻,这数千人又有何用?鲜卑骑兵箭术个个精准无比,汉军与之对射并不占优势,在对方数万大军骑射压制之下,若无援军、不久便会城破,届时仍免不了与之一战。 曹震并不畏惧生死,但其亦不愿去平白送死,只是此次关乎太多人的生死安危,作为边军将领岂能临阵退缩,那不是曹家人之风范! 既然早晚要一战,不若索幸率领骑兵出城,将自己麾下骑兵之优势发挥至淋漓尽致,即便战死,定也让鲜卑狗贼损失惨重! 曹震此时对袍泽兄弟却是心存愧疚,其自己死则死矣,然还要带上麾下袍泽一起去送死,于心何忍啊! 也罢此次便予众兄弟一个留守大营的机会,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有人留下,最起码能留下一丝火种,若是自己战死,无论谁接管骑都尉大营,都能迅速形成战力! 再念及家人,自己方来此世几个月,难道又要弃家人于不顾,撒手而去了吗? 曹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中一阵苦笑。曹震啊曹震,原来汝亦有如此脆弱之时,险些如小妇人般委屈落泪!只是心中的苦闷却是如何也化解不去。 曹震前一世胸中无多大抱负,实属小富即安之辈,整日醉心于耍枪弄棒、习拳练武,终是无甚用处。亦是因痴迷于练武冷落了家人,最终弃老母妻女于不顾、撒手西去,心中一直悔恨不已。 这一世两人灵魂彻底融合、不分彼此,有了前世的教训、便想此世做得好一些。身为边军,想要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又要兼顾到家人。不曾想现实又让曹震身不由己,此刻其真正体会到了何为自古忠孝两难全! 正在曹震思绪翻飞之际,只见一位百骑亲兵来到大帐。曹震与早已进帐的王越相视一眼,二人皆是认出了此人。 其正是曹震与王越从高密返回时、负责警戒的探骑屯长,由于出色的临场表现、第二天便被王越调入了百骑培养。 自此之后曹震与王越一直忙于征战,还没来得及教其武艺兵法及导引之术,曹震更没机会得知其名讳。直到此时其来大帐有事禀报,二人才想起此事。曹震长处一口气,收回纷乱的思绪,温和地开口道: “某记得汝!当日某于深夜返回大营时,便是汝负责大营警戒。某与安睿兄、见汝临场反应十分机敏谨慎,且指挥得当、思虑周全,对汝大感满意,便将汝调入百骑培养。 不曾想连日忙于鲜卑进犯之事,却是将汝之事抛诸脑后。如今大战在即,亦是难以对汝悉心指导,汝可先行随百骑内众袍泽修习某之矛法或戟法,若是汝与某此战得活,某再亲自传你导引之术如何? 噢!对了,还不知汝姓氏名谁,年方几何,何方人士?” 那百骑见曹震与王越在如此紧要关头、仍惦记教自己本事,心中大为感动,暗赞自己眼光之高明,没有追随错人。只因其平时为人严肃认真,并未表露出来。郑重抱拳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启禀都尉,某名夏侯兰,字子玉,年二十一岁,常山真定人氏! 还要谢过都尉夸赞,某定会加倍努力,不负都尉之盛赞!不过某此次前来,并非是要寻都尉学习本事,而是向都尉荐才而来! 某有一友人,刚刚学艺归来,仰慕都尉之威名、特来都尉麾下从军。某深知其能,在此紧要关头、将其作为普通骑兵使用、着实可惜,特向都尉荐其才,或许对都尉有所帮助。” 曹震听闻常山真定,便莫名的想到白马银枪赵子龙,在前世无论男女老幼,不喜赵云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其便是常山真定人。 曹震当然也知夏侯兰其人,《三国志之赵云传》里提到过,夏侯兰,曹操部将,随夏侯惇参加博望坡之战、为刘备军赵云所擒。 赵云与夏侯兰乃是同乡,少小之时便相知。赵云请求刘备不杀夏侯兰,因夏侯兰明于律法、推荐其成为军正,掌管军法。 只是不知、原来夏侯兰还有在幽州从军之经历。想想也是,赵云能来幽州右北平公孙瓒麾下从军,夏侯兰为何不能来这幽州渔阳投军? 想必此时的赵云、已经在公孙瓒处了?也罢!能得赵云相助自然是令人欣喜异常,不能得、亦非不能接受之事。整个大汉有才之人何其多也,未必就非赵云不可。 自己培养出来的张亮、毛成二人将来未必比之赵云差上多少!想及此,曹震便亦不再纠结,又问夏侯兰: “汝可清楚吾等此时是何般境地?” “回禀都尉,某对吾等境况一清二楚!” “奥?既然对吾等境况知之甚深,因何还要将友人拉进火坑,汝可有将吾等境况告知于友人?” 夏侯兰一脸严肃地道: “回都尉,某虽入麾下不久,亦深知都尉之军法军纪,无都尉许可,某怎能将如此重要军情泄露,莫说是某之好友,便是某之父母亦不会泄露半字! 之所以向都尉举荐,实乃是某对那友人之品行知之甚深,其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得知吾等境况,其不但不会退却,反让其投效之心更加坚定!” 听闻夏侯兰此言,曹震与王越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均是觉得,若真如这夏侯兰所言,那此人定是为义薄云天之辈,正所谓、危难之中方显英雄本色,便是如此! 曹震便道: “夏侯兰听令!” “夏侯兰在!” “汝能严于律己,依军令行事,做得很好,此番若能得活而归,某必定重重嘉奖与汝! 现在某命汝将吾等境况详细告知于汝友人,去留随意,不必强求!切记,不得有丝毫隐瞒,要着重言明、吾等此次乃是十死无生之局!” “诺!” 夏侯兰恭敬一礼,转身大踏步离去! 第58章 友人竟是赵子龙 待夏侯兰离去,曹震对王越呵呵一下道: “安睿兄,吾等未曾看错此人,确实颇为不凡,好好打磨一番,又是一员良将!” 王越亦是深以为然,只见其轻抚短须道: “某虽弱于统帅大军,然眼力仍是有之。观其此前之言行,却是有几分名将风范,不曾想其亦能如此看重军法、且严以律己,虽武艺不算顶尖、于百骑之中亦是极为出众,好好培养一番,将来必成大器!”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原本战前之阴霾亦被冲散了不少! 王越又道: “都尉下令,让夏侯兰去将吾等境况、全盘告知其友人,甚至要着重强调、吾等面临必死之局,莫不是欲对其友人加以考验?” 曹震点头笑道: “安睿兄,深知吾心啊!哈哈哈哈。那夏侯兰已是颇为不凡,能让其如此推崇之人,必定不是无能庸碌之辈! 况且夏侯兰言及,在此紧要关头让其为普通骑兵着实可惜。某便好奇,何等样人有如此威能?要知吾等境地,即便是军中多个曹定国或王安睿,亦是未必有多大作用! 某让夏侯兰前去将实情告知,一是想看看此人、是否真如夏侯兰所言般急公好义! 这二嘛,某虽对敌时无所不用其极,然对自己人向来自诩光明磊落、坦诚待人,更不想欺瞒如此豪杰,因此某便让夏侯兰如实相告,以示心诚! 正在二人闲谈之时,夏侯兰复又来到大帐之内,禀报道: “禀都尉,某已经依军令向友人将吾等境况和盘托出,果不出某之所料,其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坚定、愿随都尉拼死杀出一条生路!” 曹震一拍案几大赞: “好!好一个急公好义的热血男儿,如此豪杰当的某前去相见!夏侯兰!头前带路!我们去会一会你这友人!哈哈哈哈!” 夏侯兰虽然跟随曹震日短,但也知曹震向来言出必行,因此不再犹豫,扭头大步走出帐外,引领着曹震向百骑司校场行去!百骑司训练量及难度十倍于其余骑兵,因此向来是于单独校场训练! 当曹震等人来到百骑司校场,便见一位身披银甲的青年,正在校场一侧的马厩前,打量着诸多神俊的战马,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其手中牵着一匹白马,此马虽亦是良驹,但是与百骑司之战马相比却是相去甚远。百骑司乃是曹震的将领储备之地,训练最为严酷,所配给的一切亦是最好,战马当然亦是仅次于宝马的顶级战马,否则大军冲杀时如何能跟得上曹震胯下宝马的速度! 只见马厩之内的战马匹匹高大雄壮,正用不善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好似如果青年敢靠上前去,便要攻击撕咬一般,显得极为桀骜不驯! 见这些战马如此野性难驯,那青年男子却越是喜欢,忍不住想上去抚摸一把。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便停下手中动作回头望去,只见夏侯兰引着一位身高九尺有余的魁梧年轻人、空着双手径直向其走来。 身后一位年长许多、身背大剑之人、紧紧护其身侧,目光犀利地审视着自己,好似自己若有丝毫轻举妄动,其大剑必定瞬间撕开自己的咽喉!凭武人直觉便知,此人是个劲敌! 此时的曹震心中却是震惊与狂喜交加,看看这银盔银甲,看看那白马上的银枪,再看看这比自己好看了不知多少的俊美面庞,心中一个名字按奈不住跳跃而出,正是那白马银枪赵子龙! 之前夏侯兰说其友人学艺归来、前来相投之时,曹震便应该想到、是否会是赵云。只是曹震陷入了一个误区,其潜意识中认为赵云早已去投奔了公孙瓒。 因为根据自己推算,赵云比自己大两三岁,此时赵云已经二十二岁左右了。在此时代、最早十五岁便可从军,自己便是十六岁从军,至今已有三年。 如此算来,赵云肯定亦是从军几年了,只是在公孙瓒处还未展露头角,因此未曾听闻其名声传出!不曾想,此时赵云刚刚学艺归来,还未曾投军! 只见赵云身高八尺有余,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一双剑眉直插入鬓、一双星目熠熠生辉。鼻若悬胆、嘴若涂脂,端的是好相貌、羡煞旁人! 此时的赵云亦在打量曹震,看着曹震高大的身躯,感受着曹震那如凶虎般的危险气势,不禁暗暗咋舌,心中认定这位壮若熊罴的年轻人、想必便是骑都尉曹震了!自己已算是身形高大之人,不曾想其比自己还高上一节,真乃猛士也! 此时未等两人搭话,夏侯兰便回头道: “都尉,此便是某之好友,常山赵云赵子龙,师从枪神童渊,刚刚学成归来!” 曹震心中虽早有猜测、却也不敢笃定,此刻经夏侯兰口中说出,顿时心中大定,脸上亦是笑意大增。夏侯兰与赵云见曹震如此兴奋,只当是其久闻枪神童渊之名,今日得见其弟子而兴奋,因此并未多想。 此前曹震还暗想,能得到赵云相助固然欣喜,得不到亦非不能接受,不曾想惊喜来得如此之快。幸亏当时是心中暗想,若是张嘴说出此言,此时再观自己之表现,说不得要面皮生疼! 在曹震思绪乱飞之间,夏侯兰又道: “子龙,此便是汝所言之、善以少胜多、屡破鲜卑的曹都尉,还不前来见过都尉!” 曹震顿时抢先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子龙谬赞了,某何时善以少胜多过,实乃麾下兵少、逼不得已尔!至于屡破鲜卑,乃是全赖麾下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方可,安能将此大功加于某一人之身!哈哈哈哈!” 赵云见曹震如此随和,便放下心来,便上前一礼道: “常山赵云赵子龙,见过都尉!云自学成归来途中,耳中尽是都尉大破鲜卑之事迹,实乃心向往之,因此特来都尉帐下效力。” 曹震这才算放下心来,高兴地道: “既然夏侯子玉已向汝言明某之境况,汝仍然愿意不避生死、诚心相投,如此侠肝义胆之士,某怎会不纳之!哈哈哈哈! 只是大军随时会出战,暂时无法为子龙安排部曲,子龙便与子玉一般、先充当某身边百骑亲兵,待此次战后、吾等若能平安归来再行安排,如何?” 赵云很是干脆的道: “诺!赵云领命!” 曹震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赵云的白马银枪道: “枪是好枪,只是这白马逊色了些,枪神童渊之高徒,怎能骑乘如此凡马。” 回头对王越道: “安睿兄,某记得此次带回的马王中,有一匹照夜玉狮子,便赠与子龙!” 王越亦是从气势上判断出赵云的不凡,更何况还有枪神童渊弟子的名头,对曹震的决定十分赞成! 赵云此时大惊,照夜玉狮子乃是万中无一的宝马,太贵重了,忙出言阻止道: “都尉不可啊,云初入麾下,寸功未立,怎能……” 曹震摆手打断道: “不必多言,战场之上、拼死杀敌即可,速去降伏战马。夏侯兰!传令!一个时辰后、全军校场集合!” 说完便大踏步向大帐行去,此时其心中暗想: “有了赵云这位能以单人独骑、在曹操大军中杀个七进七出的绝世猛将加入,或许自己取那敌酋首级的机会更大了一些。夏侯兰诚不欺吾,此番若能安然而归,说不得要对其加以重用!” 第59章 欲死战奋勇争先 一个时辰后,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营中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整个大营照的亮如白昼,校场中全军早已集结完毕,静静地等候着曹震到来! 只见全军分为数个方阵整齐排列着,从左至右分别是百骑司、重骑营、两个轻骑营、匠作司,就连刚刚组建的军马司亦是赫然在列! 由于此时军中战兵俱是骑兵,因此除了匠作司与军马司,其余人尽皆手牵战马、顶盔贯甲,好似要立刻出征一般!这便是曹震军中的规矩,即便在大营之中亦要随时准备好上阵厮杀! 众人没等多久,曹震便带着王越、赵云、夏侯兰等人来到校场,此刻其并没有以往的严厉,而是慢慢在大军面前踱着步子,不时地与张亮、毛成、严纲、公输瑜、孙平等人闲聊几句,并且随手为前排的士兵整理一下铠甲。 待到走过一圈之后,曹震这才跨步来到校场高台之上,扫视着校场众袍泽,心中如五味杂陈,一时竟然有口难言起来。 而台下的全军将士则是一脸热切地看着他们的统帅,等待着其发号施令!众人已经习惯了跟着曹震、去拼死取得军功荣誉,因此但凡曹震下令、全军无一人会犹豫退缩,必定冒死向前、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知道曹震会率领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曹震看着眼前一双双热切期盼的眼神,心中更加愧疚,但是此时即将面临最艰难的生死大战,容不得其在此多愁善感。只能钢牙一咬狠下心来,对着全军袍泽大声道: “诸位袍泽兄弟,可曾吃饱喝足?可曾养足精神?可还有力再战否?” 台下立刻传来整齐地回应: “战!战!战!……” 请战之声铿锵有力、响彻云霄,可见众将士们战意之旺盛! 曹震又道: “吾等之境遇,诸位定是了然于胸。此前之战虽然亦是凶险,但某总有一丝获胜之把握,然此次出战,某是一丝把握也无,诸位以为吾等当如何?” 台下众将士丝毫没有犹豫,齐声高呼: “愿随都尉赴死!死战!死战!死战!……” 听闻此言,曹震眼圈发红、险些落泪。这些人中,少部分是随自己一路从尸山血海之中、拼死挣扎出来的生死兄弟,大部分却是刚刚加入进来、只参加过一两次战斗。 此时他们皆是同样地对自己支持、信任与爱戴,而自己却不得不带领他们去打这必死之战,现实如此,徒呼奈何? 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曹震声音略显嘶哑的大喊: “好!谢过诸位袍泽兄弟之拥戴,某曹震铭记于心。此战之始末众位袍泽想必一清二楚,为解辽西之困,吾等突袭鲜卑两千王廷精锐骑兵,连夜摸入鲜卑腹地,于第二晚彻底抹除鲜卑段氏全族,搅得鲜卑大军后方不得安宁。 鲜卑狗贼必视吾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某料其定会起大军前来报复,辽西之困暂解,却是将渔阳置于了危险之中。 渔阳城兵少,定是难以久持,吾等据城而守亦无多大意义,不若提前出城,发挥吾等骑兵之优势,搅他个天翻地覆,纵然身死,吾等亦算是求仁得仁,虽死无憾矣!” 全军立即齐声呼应: “求仁得仁,虽死无憾!求仁得仁,虽死无憾!……” 曹震压了压手,让全军静下来,继续斩钉截铁地道: “某曹震在此立誓,此次出战与往日一般,赴死曹震在前,撤退曹震于后,必不会抛下袍泽兄弟保全自己。” 曹震说完看了一圈战意丝毫不减的众位袍泽,继续大声道: “此战之凶险前所未有,某亦未必能生还,必须出动最强战力,因此所有身上有伤之人全部留下,为家中独子者留下,心有牵挂者亦可留下,若吾等遭遇不测,亦能为大营留下火种!” 听闻曹震此言,军中顿时哗然一片,少顷之后便立刻安静下来。若在平时,军中喧哗者、早已军法处置,不过此时曹震并无怪罪之意,皆因其所言令众人过于震惊,亦是需要众人商讨一下! 此时突然一声大喝之声从百骑司处传来: “禀都尉,吾等不服!” 曹震有些惊讶,百骑司尽是其一众老兄弟,应该不会有人反对自己才是,怎地居然有人敢于在大军之前忤逆自己?眼睛一扫便心中了然,喊出不服者乃是此次突袭鲜卑王廷精锐骑兵时,因保护自己而受伤的几人。 王越却是顿时又怒又急,百骑司乃是归其掌管,自己麾下居然出现忤逆之人,让其怎生不怒。曹震军法森严,军中忤逆者、不问缘由,皆斩!这让其怎生不急。这些百骑尽是身经百战且战功赫赫之辈,怎能忍心见其因此事被斩。突然灵机一动,大喝道: “放肆!军令之前,胆敢忤逆,来人,推下去,斩!” 说完便神色焦急的冲张亮、毛成打眼色,示意二人帮忙求情!王越是怕曹震出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因此提前说出,以便堵住曹震之口。 张亮、毛成见此亦是大惊,暗道糊涂啊!皆是老兄弟,何事不能私下说?非要大军之前忤逆都尉,要知百骑司触犯军法,乃是罪加一等!二人连忙上前欲要求情。 曹震早就对王越的小心思了然于胸,又见三人眉来眼去,亦是觉得颇为滑稽。然法不容情,若是那几人说不出个子丑演卯,今日定是要忍痛斩杀袍泽以正军法了! 曹震冷冷地一挥手,示意张亮、毛成不必多言,声音冷冽地对百骑司几人道: “汝等有何不服,讲来!” 这几人刚才因听闻“受伤者留下”心中焦急,不服二字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心中便已后悔。然百骑司尽是敢作敢为之辈,既然做了便甘愿受罚,不过一死而已,有何惧之! 只见为首一人出列抱拳道: “都尉言及出动最强战力,便让全部伤兵留下,莫非吾等老兄弟于都尉眼中已成累赘,欲弃之而后快呼?吾等何时因受伤而战力有丝毫下降过,哪次不是愈战愈勇,流血愈多、拼杀地愈加凶狠? 身边一众老兄弟纷纷倒下,吾等得都尉庇佑方存活至此时,现在都尉有大难,吾等却因小伤而不能跟随,如此苟活又有何意义? 某陈青,大军之前忤逆军令,自知当斩,恳请都尉以某之头颅祭旗,以正军法,莫要连累其他兄弟!让众兄弟替某跟随都尉左右,为都尉抵挡宵小暗算,同生共死,以全兄弟袍泽之义!” 陈青说完便对曹震深深一拜,随即起身高昂着头颅、引颈就戮。而军中众老兄弟此时回想起过往、一次次于惨烈战场之上,互为依靠,拼死杀敌的场景已是热泪盈眶。 曹震与张亮、毛成亦是双目发红、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突然轻骑营中一位年轻军候出言道: “启禀都尉,军候王飞有话要讲!” 曹震收敛心情,点头道: “讲来!” 王飞抱拳一礼,梗着脖子道: “都尉军令有些不妥!某也不服!愿与陈青一同赴死!” 此言一出更使得在场众人大惊,张亮上前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其犹自倔强地嚷嚷: “某就是不服,死也不服!” 曹震头疼地挥挥手,阻止了张亮的动作。这个王飞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只是脾气太过倔强耿直,总是顶撞上官,因此屡屡得不到升迁。 曹震刚从军时其便是队正,曹震做军候了其依然是队正,直到曹震做了别部司马、渔阳骑兵尽数划拨到曹震麾下时才将其提拔为屯长,现在已经累功至军候。曹震深知其脾性,懒得与其纠缠,喝道: “有何不服,快讲!” 王飞这才停止嘟囔,起来拍拍屁股才对曹震道: “都尉方才下令,为家中独子者留下!莫不是都尉要与某一起看守大营?都尉治军,向来是军法面前人人平等,莫不是都尉便能例外?” 说完又梗着脖子盯着曹震,似有不服来辩之意,气地曹震脸色铁青的对张亮到: “打,与某狠狠的打,将这厮那犟驴脖子打歪!” 张亮依令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的其嗷嗷直叫,犹自高喊不服! 曹震见此亦是被其气乐了,关键是这厮还说的在理,这军令也就无从说起了!想到此,便摆摆手道: “罢了!是某下令不明在先,汝等抗命在后,某与陈青、王飞三人各打一百军棍,以示惩戒! 大战在即,军棍暂且记下,若能活着归来,再打便是! 本想留下些火种,怎奈汝等杀胚毫不领情,那就想去便去就是!” 众人尽皆大喜,齐声大呼: “都尉英明!” 曹震又道: “既然无人愿意留下,那便回去准备,此战可能较为持久,多带些肉干清水,疗伤药物,弩箭弓矢亦要备足。一人双马随时准备出城,化被动为主动!” 说完瞪了一眼犹自洋洋得意的王飞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大步离去。 第60章 敌军动曹震应对 曹震回大帐的路上,扭头对赵云笑道: “这帮杀才,却是让子龙见笑了!” 赵云抱拳道: “禀都尉,其实不然,云亦是被都尉麾下之袍泽情深所感动。王司马看似要怒斩麾下,实则是变相维护! 王越听闻此言,面皮抽动,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赵云又继续道: “那陈青面临斩首,却依然顾念都尉安危,那王飞看似倔强,实则乃是为都尉放过陈青寻个接口罢了!都尉麾下尽是如此有勇有谋之辈,且又上下一心,必将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曹震呵呵一笑: “那便承子龙吉言,但愿此战吾等能创造奇迹,德胜而归!哈哈哈哈” 此时曹震心中亦是欣慰,王飞今日之表现确实出乎众人预料,居然在曹震面前耍起了计谋,看来是长进不少。 “都去准备!记得挑一匹备用之好马!吾等此刻最不缺的便是宝马良驹。” 众人纷纷下去准备,唯有王越不缺好马,因此一直守护着曹震。顺便等候着军情传来。 曹震更是不缺好马,那匹火红色的长毛怪马已经被其驯服,此马奔跑起来回身长毛如火焰滚滚,曹震便为其命名为火麒麟,倒也是恰如其分。 只是此马荤素不忌,尤为喜食肉类,无论什么肉都想啃一嘴。在段氏营地时、见到段氏族人尸体便要上前啃食,让曹震一阵好打才不敢再去吃。无论其喜食什么肉曹震都不在乎,若是吃人肉,无论是汉人还是异族之肉,曹震必不让其活于世上! 午夜时分,一名暗部百骑猛抽战马飞奔入大营,火速进入大帐禀报道: “禀都尉,鲜卑大营有异动,天黑之时,有两万大军向着鲜卑腹地撤去,其中一万乃是王廷精锐骑兵。鲜卑大营中尚有两万骑兵,其中一万骑兵频频调动,好似亦要有所动作!” 曹震听完凝眉沉思了一下便道: “传令!聚将议事!” 不多时曹震麾下众人齐至,连鲜于辅亦是带着众手下来到曹震大帐! 曹震不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诸位,方才斥候来报,鲜卑大营中两万大军后撤,其中包括一万王廷精锐,目前意图不明,大营之中尚有两万骑兵,其中一万似有所动作! 因此某请诸位来商议,鲜卑如此举动,是为何意,吾等当如何应对!” 曹震说完,众将亦是开始沉思起来。 片刻后鲜于辅便道: “以某之见,鲜卑大营得知段氏被灭之事,不可能不作出反应。那似要有所行动的一万骑兵大军,必定是冲着渔阳而来,至于那后撤的两万骑兵,其意图确实让人费解。 此次若无王廷精锐骑兵弹压,其余部落大军后撤便可理解为、其得知段氏被灭之事,心忧自己部落被袭击,因此撤军。 只是此次有鲜卑王廷大人物率领一万王廷精锐在侧,以鲜卑大单于之威望,鲜卑众部落首领必不敢忤逆其命令,因此其后撤定是执行那鲜卑大人物或者是鲜卑大单于之命令。 如若其意图是攻击渔阳,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合大军来攻岂不更快?因此这两万大军必定另有目的!” 听闻鲜于辅之言众人皆是大为赞同,张亮更是直言道: “鲜卑应是防备吾等会在其进攻大汉之时、袭击其后方部落,后撤之两万骑兵,必定是防备吾等再摸入其腹地,此便预示着其大军即将要开始进攻。 那这一万骑兵有所行动便能说通了,如此说来,鲜卑这三万大军全部是为吾等准备的,如若吾等出城,这三万大军便会对吾等围追堵截!将吾等彻底剿灭!” 毛成亦是开口道: “子明说的不错,鲜卑恐怕已经编织了一张大网,静候吾等闯进去!吾等此前所做所为,对鲜卑影响极坏,若是其余边军亦学吾等、深入鲜卑腹地肆意屠戮,鲜卑将永无宁日。 因此鲜卑必定对吾等欲先除之而后快,其出动如此多的大军围剿吾等、亦能说通了。 那大营之中的一万人亦不会真的攻城,恐怕逼迫吾等出城便会尾随包抄,将吾等向着张开的大网之中驱赶。” 听闻二人分析,鲜于辅与曹震对视一眼,欣慰地点点头,暗赞此二人成长之快,已能独当一面了。 曹震又问严纲: “子方,汝可有异议?” 严纲道: “启禀都尉,二位司马所言,某亦深以为然,只是某在想,吾等为何按照鲜卑的想法去应对?某记得都尉曾说过、化被动为主动,某就在想,如何让其四处追击、乱作一团,以便吾等浑水摸鱼、趁乱袭击!” “好!哈哈哈哈,好一个严子方,不曾想汝能成长至如此地步!大善!哈哈哈哈!”曹震听完严纲之言,大感欣慰! 张亮、毛成必定亦会想到此种对策,但二人皆是久经战阵之辈,又随曹震学习几年,能有如此见识不足为奇,可严纲从军仅有数月之久,便能看透此节、尤为可贵! 鲜于辅与麾下众司马相视无言,这帮年轻将领成长之快,却是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落寞之感,随即赶紧将此念头驱散!年轻人思维活跃实属正常,论领兵经验、其离吾等应该仍是相差甚远?众人如是安慰自己! 既然考教结束,曹震便不再赘言了,时间紧迫容不得犹豫,因此便直接总结道: “适才鲜于叔父与子明、文谦、子方几人所言,与某之想法大致相同,想必吾等便是猜不透鲜卑所想、亦是相去不远矣。 因此,某决定如子方所言,化被动为主动,跳出其包围圈,分兵引着鲜卑骑兵乱跑一气,待其分兵后、吾等再合兵一处,趁机蚕食对方!” “军马司司马孙平何在!” “末将在!” “军马司善于安抚战马之人有多少?” “禀都尉,吾等研究战马多年,几乎人人皆能安抚战马!” “那若要安抚住六百匹战马需要对少人?” “二三十人足以!” “好!此次汝便选出九十位最善于安抚战马之人,分为三队随军出征。 待骑兵将备用战马藏好后,汝等负责安抚看护或者带战马转移。 如若被敌军发现,便骑上战马独自逃走,不必再理会战马!” “末将领命” “护军司马王越听令!” “末将在!” “从百骑司抽调人手,配合军马司看护战马,若遇敌军,能引开便引开,引不开便保护军马司同袍撤离!” “诺!” “后军司马公输瑜何在!” “末将在!” “将最好的铠甲兵器弓弩全部配备上,包括军马司在内每人两把手弩,多配弩矢,能否做到?” “禀都尉,库存足够,必能做到!” “好!此战要多仰仗汝匠作司兵甲之利了!” “必不会让都尉失望!” “前军司马毛成何在!” “末将在!” “重骑隐藏起来作为底牌,汝去凑齐六百人分作一队” “诺!” “左军司马张亮,右军司马严纲” “末将在!末将在!” “汝二人平分剩余骑兵分作两队” “诺!诺!” “好了,速速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大军出城,相机而动!” “诺!……” 众人陆续下去准备!张亮、毛成、严纲三人此后即将开始独挡一面,通过方才的考验,曹震亦是对三人极为放心! 第61章 再夜袭攻敌不备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曹震率军趁着夜色悄悄地出了城,一行人静默默在渔阳城外行进着,其此行的目的却正是那鲜卑大营。此时王越已经率领百骑司暗部四处截杀鲜卑探骑。 自上次两千王廷精锐骑兵被灭后,鲜卑便不再派大股骑兵前来查探,只是派出一个千人队、分成几波轮流查探。此时渔阳城外的鲜卑探骑尽是接到命令、不得与汉军接战,发现汉军、探明情况后立即撤退、回去禀报。以防被曹震率军剿灭、平白地消耗实力。 曹震让赵云随王越与百骑司暗部前往截杀鲜卑探骑,以两人的实力与马速,再加上百骑暗部尽是好手,相信少有探骑能逃过二人之追杀。 之所以向着鲜卑大营方向前进,是因临行前曹震突发奇想。既然鲜卑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对付自己等人,那就出其不意、彻底打破其计划!鲜卑能想到自己等人会去其腹地作乱,却决计料想不到自己等人、敢于袭击其万人大营。 虽然有渔阳之战段氏被袭在前,但那时段氏骑兵人数只有五千,且无人觉得会有人、胆敢于数万鲜卑大军在侧的情况下,凭一两千汉人骑兵、便去袭击鲜卑万人大营。 只是鲜卑人亦是忘记了,此时鲜卑大营之中的一万大军、乃是诸多部落汇集而成,互不统属、人心不齐,很容易被一击即溃、乱做一团。 曹震此次带了足够的弩箭、弩矢,在夜袭敌军时定能发挥奇效。因为等冲入大营之后,敌军已经来不及与己方对射,而手弩却是最善快速灵活的射击。如此则形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一如屠灭段氏部落一般轻松。 为了避免与那欲攻打渔阳的一万大军相撞,曹震故意兜了个圈子,因此在天空即将现出鱼肚白时,方才接近鲜卑大营。 此时的鲜卑大营一片寂静,因为三万大军在侧,营中一众小部落首领自然不用太过警惕。仅有零星的哨探在大营附近巡逻,亦是打着哈欠应付了事! 王越与赵云亦是与曹震会合,敌军的探马已经肃清,但是探马长时间不回、很快就会被发现,因此不能再犹豫了!曹震将众人招来身前,低声命令道: “此战仍是要速战速决!待某冲开营门后依旧只顾向前冲杀! 毛成率领本部人马快速射杀被某冲散之敌! 张亮、严纲率领本部人马两翼包抄,同样快速射杀敌军! 待杀穿敌军后,某继续掉头冲散大股敌军,张亮、毛成、严纲三人则相互配合,不断迂回包抄、分割蚕食,将来不及逃走之敌军全部杀死! 切记不要追击,此战不求全歼敌军,以防其生起拼死之心,吾等兵少、经不起消耗,只求杀至其胆寒溃散即可! 可还有疑义?” 见众人皆以清楚明了,便让众人火速准备!曹震将双鞭挂在惊雷马背上,惊雷连番大战之下、已经显得有些疲惫,此次冲阵便不再骑它,让其继续休息。 因为要破坏敌军营寨大门,便取下了青龙戟与马槊翻身跨上了火麒麟。王越与赵云也收受停当靠了上来,赵云见到曹震双持硕大的兵器、又是一阵咋舌不已,心中暗暗期待起此次并肩作战,看看到底是自己的龙胆亮银枪厉害,还是曹震的青龙戟与马槊更强。 王越亦是第一次见曹震用此两柄神兵冲杀,知道此乃是曹震最强之状态,亦是期待不已。只有张亮、毛成、严纲三人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即使曹震再强、其亦是觉得理所应当! 见众人尽皆向自己看来,便立即道: “待冲至敌军营寨大门时,百骑将手弩箭矢全部射出、以压制营寨大门守卫,王越、子龙,吾等三人合力挑开寨门,冲杀进去! 其余人按计划行事,可曾明白!” 众人齐声称已经明白,曹震便不再多言,提了一口气、轻喝道:“随我冲!”便一夹马腹猛地窜了出去,火麒麟浑身长长的卷毛飞舞着,显得曹震如天神下凡般踏火而来。 王越与赵云的宝马毫不示弱,在得到指令后亦是四蹄腾空,飞奔着追了上去。身后百骑亦是紧紧相随!最后张亮三人才动身跟上,因为要给曹震等人留出破门的时间,所以稍微落后一步行动! 鲜卑大营中、众部落首领依然在酣睡当中,昨夜三万大军陆续离营,折腾了一晚上,此时亦是刚睡下不久。 营寨大门处有一个千人队在把守,在曹震等人离大营还有两里地之时,滚雷般隆隆的马蹄声便传入了守卫耳中,只是无人想到会是敌人袭击。 因为听马蹄声、对方不过千余人,何人会愚蠢至用千余人袭击万人大营?何况大营周边有三万骑兵大军!也许是刚汇集而来的部落骑兵,只是不知为何会连夜赶路罢了。守卫也没当回事,就这样慢慢地等候着。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当曹震等人跑进一箭之地时,哨楼上的守卫才看清那一片黑红相间的汉军盔甲,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便要示警,只是曹震与赵云没有给其机会,刷刷刷几箭,将哨楼内的几人钉死在原地。 待哨楼下的守卫发现不对、上来查看时,已经为时已晚,曹震等人已经是近在眼前。守卫慌忙示警,其余守卫听得示警之声,纷纷张弓搭箭便向外射击。曹震身后的百骑亦是纷纷射空了手中的弩箭,密集的箭雨、顿时让一千守卫大片死伤。 曹震长戟舞动间磕飞几只向自己三人射来的羽箭,赵云见状不再犹豫,一提马缰、战马便用前蹄飞踹在营寨大门之上,强大的冲击力撞的大门一阵轰鸣,咯吱咯吱直响。 王越亦是有样学样,猛的一提马缰,大黑马猛踹在大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大门便裂开一道缝隙。曹震见状猛踢马腹,火麒麟再次加速,右手中的马槊猛的刺出,大喝一声:“开!”只听得轰的一声,营寨大门终是经受不住三人的猛烈冲击,碎成数段向后飞去! 此时赵云眼疾手快、银枪连点,铛铛铛几声,射向三人的箭矢被其磕飞。王越的大剑亦是舞成了一团银芒、左支右挡。而曹震则是活动了一下被撞击的麻木的手臂,一夹马腹、继续向着面前的鲜卑骑兵冲杀而去! 赵云此时内心对曹震感到大为震撼,之前只是听说曹震悍勇无双,没曾想其勇猛至如此地步。就刚才那一槊,换做自己怕是已经手臂受伤了!而曹震只是手臂麻了一阵,活动了一下便又冲杀而去,不由得赵云不惊叹,其强悍若斯、何人能敌? 王越虽然与曹震交过手,亦是见识过曹震手持双鞭冲阵的威势,没想到曹震全力出手居然恐怖如斯,着实让人惊骇!若是自己与骑在战马之上的曹震比斗,且不说胜负,能撑多少合亦是未知之数! 第62章 各显神通敌胆寒 曹震每一次冲杀皆是兴奋异常,或许是多年的沙场征战让其已经习惯了杀戮。 此时曹震不管一脸震撼的王越、赵云二人,打马来到残余的数百鲜卑骑兵身前,左手长戟呼啸着探出,连戳带钩、又剁又扫,沉重的青龙戟在其手中、如灯草一般随意挥舞,随意随着长戟舞动,残肢断臂胡乱地抛起又散落遍地。 其右手马槊更是凶厉,时而如狂蟒翻身般、猛地抽打出去、时而又如蜻蜓点水般、灵活地连连点刺,时而又捅又劈、时而又砸又挑,各种招数变化莫测、威力无穷,身前的鲜卑骑兵不是头颅碎裂,便是胸前或脖子上多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溅了其一身亦是毫不在意! 赵云与王越亦是极端骄傲之人,哪能甘于人后,只见王越大剑不停地或刺或抹、或削或扫,伴随着的、往往是一颗颗头颅飞起,无一丝多余的动作。或许是在曹震身边时间久了,沾染了一丝其身上的戾气,杀敌的手法狠厉了许多。 赵云的攻击就好看了许多,动作优雅而迅捷,如果抛开此时的杀戮不谈,甚至能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只见其银枪舞动间如蛟龙出水,枪尖寒芒闪动间,敌人或是额头、或是咽喉、或是胸口尽皆出现一个一抹殷红,随即无力的倒下去。 三人作为箭头带着身后的百骑、瞬间便杀透了守卫,向着逐渐警觉过来、开始聚集的人群杀去,只留下了一地的残破尸体。 毛成紧随其后冲进来时,数百守卫已经被曹震百余人杀光,只剩下了数十人还在惊魂未定之中。见此情况、毛成也未下令放箭,带人冲上去一阵砍杀、才悻悻的向着曹震等人追去。 张亮、严纲此时亦是冲了进来,见到毛成一脸无趣的打马而去,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二人深知,这几百人经过曹震等人那暴烈的冲杀过后,能剩下几十人已是侥幸,若想在其身后杀个尽兴,那更是痴人说梦。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向两侧包抄而去。 此时鲜卑众部落首领已经反应过来,纷纷一边穿戴盔甲、一边呵斥着亲卫去传令,赶紧汇集部落骑兵,大营顿时乱做一团。有的在寻找战马,有的已经骑上了战马、在大声呵斥着指挥各自的骑兵去聚集,有的张弓搭箭向曹震等人射击。 曹震等人自然不会由着他们射箭,亦是取出大弓,只听得、嘣嘣嘣、嘣嘣嘣几声弓弦响动之声传出,骑马指挥的纷纷落马,弯弓搭箭的、更是被长箭带着向后倒飞出去,箭矢连续穿透数人才停下! 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起来,此正是曹震想要看到的。只见其猛踢马腹一头撞进了纷乱的人群中,戟槊挥舞的疾如闪电,又如车轮转动般连绵不绝。 王越与赵云紧紧护住曹震的侧后方,亦是使出浑身解数,大剑与长枪舞成一片残影,两侧想上来偷袭的敌人、纷纷如割草般倒下、飞出。 毛成则是轻松许多,指挥着身后的骑兵,轮流向着被冲散的敌军、攒射出一蓬蓬的箭雨,所过之处尽是哀嚎一片!甚至能空出一部分人、来装填射空的手弩,于是便用上了曹震传授的分段射击法。如此、弩箭便连绵不绝的射向慌乱的敌军! 张亮与严纲更是轻松,由于中间一路杀地太凶猛,吸引了大部分敌军的注意力,其在两侧根本没有受到像样的攻击,便射出一蓬蓬箭雨后呼啸而去。 鲜卑的众首领见到如此态势,早已肝胆俱裂,哪还敢与曹震等人硬拼。此时曹震这百十号人、个个浑身浴血,就是连俊美的赵云也不例外,皆像地狱里蹿出的恶魔,所过之处、尽是血肉伴随着骨骼四处乱飞,身后的血液,像是积攒成了一条猩红的小河! 终于,曹震等人杀穿了这万人乱军,调转马头又要往回冲杀,鲜卑众首领尽皆亡魂大冒,哪里还顾及得上什么鲜卑勇士的尊严。让麾下勇士抵挡在前面,由亲卫护住自己四散而逃,有几个不走运的、迎头碰上了迂回包抄而来的张亮与严纲,其结果不言而喻。 许多鲜卑骑兵见到有人逃跑,汉军并不去追击,这让慌乱的鲜卑骑兵看到了一丝生机,纷纷向着大营外荒凉的草原打马逃去,有的甚至连战马都顾不上骑、撒腿狂奔而去。 一万鲜卑大军就这样,死的死、逃的逃,战斗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接近了尾声,只有少数真正悍勇之人、或者说是头脑一根筋的还在做着无谓的抵抗。被张亮、毛成、严纲三人率领麾下一阵箭雨了帐! 三人亦是想不用弓箭,冲杀一阵方才过瘾,只是三人亦是懂得分寸之人,自然不会由着性子胡来,更不会为图一时痛快、便置麾下骑兵之性命于不顾,万一己方出现损伤便得不偿失了。 此战赵云的表现可谓是彻底征服了全军,尤其是曹震身后的百骑,此时看赵云的眼神、尽是钦佩之色。之前军中除了曹震以外,便属王越是武艺最高,然而刚加入的赵云居然杀敌比王越还要多。 这并不代表赵云比王越利害,只能说赵云的武艺招数更适合战场厮杀,若是单打独斗,此时的赵云、定然不是武艺已达巅峰的王越对手。 即便如此,众人亦是对赵云心服口服,即便是张亮、毛成亦是觉得自己与赵云相比、还有不小差距。好在二人正在飞速进步之中,导引之术已经二段入门,待其练至二段大成,即便超越不了赵云亦不会相差太远。 既然战斗已经结束,张亮不用曹震下令,便开始安排救治伤兵、打扫战场、收拢还能再用的弩矢等一应事宜。王越则是去传令暗部百骑,将军马司众人以及大军备用战马转移至此处,以防不测! 此时曹震麾下众将已经逐渐成长起来,就连不善带兵的王越在跟随曹震的这几个月亦是成长飞快!百骑司被其打理的井然有序,算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 曹震边看着忙碌的众人、边思索接下来该如何与鲜卑斗智斗勇。此战能如此顺利、与袭击段氏部族一般无二,依旧是偷袭外加兵甲之利。只是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就要艰难了,鲜卑定会加倍防范夜袭,恐怕很难再有如此可乘之机。 那鲜卑大人物若是知道其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汉军抄了大营,必定会更加暴怒,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大军扑上来围追堵截!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自己麾下骑兵再强,亦是仅有不足两千人,总有消耗完的时候,如何能与敌军数万骑兵相抗衡? 正思索间,张亮来报: “禀都尉!此战汉军仅战死十余人,其中数人被射中要害而死,亦有数人在奔驰中被射下马去摔死,其余轻伤两百余人包扎之后便可再战。 杀敌六千余人,缴获完好战马上万匹,牛羊更是数万头,其余物资财货还未来得及去搜寻!” 曹震点头道: “嗯!加快搜寻,不出意外,吾等要在此分兵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刚到渔阳城附近的一万大军便会得知此处被袭击之事,其赶回只要两个多时辰,因此吾等只有三个时辰,甚至更短!” 张亮领命便扭头去继续忙碌,曹震则是捡起一只断箭,在满是血水的地面上勾勾画画,思索谋划起接下来的战略战术! 第63章 单于帐内议分兵 正在曹震在地上勾勒着地图,谋划未来战术之时,张亮去而复返,急声禀报: “禀都尉,大营中有一大帐,貌似是单于大帐!” 曹震忽地站起身来,惊声问道: “可曾确认?” “不曾,只是见大帐内有单于宝座,金银器皿无数,大帐隔间有无数财物,某料定必是各个部落进贡给鲜卑单于的礼物,搜寻大帐之时抓到数名侍者,还未来得及审问便被其服毒自尽了!” 曹震笃定的点了点头道: “那便没错了,只有单于身边心腹才能有此死士!这些侍者首先是对鲜卑大单于极度忠诚之人,其次这些人亦是怕因熬不住严刑拷打、泄露情报而连累家人,鲜卑有如此威势者、仅有大单于檀石槐一人而已。 况且还有鲜卑单于王座在,整个鲜卑皆无人敢于忤逆大单于檀石槐,何人胆敢于大帐之内放置单于宝座?所以,此必定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之王帐无疑! 走,去看看!” 说罢,一行人快速来到了中间的大帐之中。 一进入大帐,便见大帐主位之上摆放着的一座巨大王座,王座的靠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雪白狼皮,扶手之上、镶满了各种色泽艳丽的宝石相映成辉,前方案几之上摆满了各种金银器皿,王座与案几之下、乃是几张雪白狼皮拼凑而成的地毯。 再看整个大帐布置的虽然粗犷,却是富丽堂皇,气派非凡!脚下亦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且又保暖。 见此场景,众人更加笃定、此必定是鲜卑单于王帐无疑,如此说来,自己等人此次对手、正是雄才大略的鲜卑大单于檀石槐! 众人随后来到了大帐后面一个小隔间内,看着堆积如小山般的金银珠宝等财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多的财富,换成铠甲物资足够装备数万大军了! 曹震当即道对王越到: “安睿兄,将这些财物以及单于宝座择一地隐藏起来,如若此战吾等能安然回去,再去取出来。 将吾等此时对手乃是鲜卑檀石槐之事、让暗部传回渔阳,并言明檀石槐出动、其所图必然甚大,此前吾等之推测,此刻皆已得到验证。让鲜于辅都尉火速禀报朝廷,请朝廷速派援军至幽州延边各郡! 吾等只能尽力拖延其进攻时间,毕竟敌我兵力相差太过悬殊,吾等稍有不慎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诺!” 王越依令快速下去安排传信去了。之后曹震便对张亮到道: “去,宰杀牛羊,让全军将士吃饱喝足,待某谋划一番,再与汝等商议接下来如何应对!” “诺!” 张亮大步下去,边走边对亲卫连下数道军令,大营中又有序地忙碌起来! 此刻曹震内心极度不平静,毕竟檀石槐的威势太大了,不曾想此时便与其对上了,自己此刻麾下士兵太少,怎能与其正面抗衡,虽不至于被檀石槐威名所慑,但亦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否则必定将万劫不复! 就在曹震全军就着滚烫的肉汤、往嘴里塞着大块的新鲜牛羊肉之时,刚在渔阳城外五十里扎下营寨、准备大军用饭的慕容落首领慕容跋接到了大营被灭的消息,顿时被惊地说不出话来,旋即怒吼道: “大营之内,莫非是上万头猪不成?为何被区区两千骑、如此轻易便杀地溃散?吾鲜卑勇士何时变地如汉人一般羸弱! 那曹震着实狡猾、且胆大包天!区区两千骑、蝼蚁般的存在,居然不顾及吾等数万大军在侧,毅然袭击吾军背后大营,若是任由其发展、待其兵马众多之时,吾鲜卑恐永无宁日! 更何况,吾慕容部落离其如此之近,将来恐有大祸! 来人!速速将此消息禀报大单于,并言明吾等已前去剿灭那曹震小儿,请大单于率军配合吾等围追堵截!此次定不能让那曹震小儿逃脱!” “诺!” 见有人去传讯禀报之后,又对其余部曲大喝: “愣着作甚,督促全军快快用饭,之后立刻拔营去围剿那曹震小儿!” “ 诺!” 慕容跋麾下部曲见部落首领如此暴怒,不敢多言径直下去传令去了。 鲜卑大营之内,全军已经吃饱喝足,曹震亦是心中有了计较,便召集众将议事: “诸位!吾等此次对手乃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此人之能、相信诸位尽是耳熟能详,鲜卑能有今日之强大、亦是全赖此人之功。以吾等现在微薄之兵力,实难以与之正面抗衡! 因此某决定按原先计划、就此化整为零,去引得这三万大军四处乱窜,诱使其忙中出错,我等方有一线生机! 此次缴获之战马全部带上,夜间可作疑兵之用,不停地骚扰敌人大军,使得其得不到休息、身心俱疲,吾等才有可乘之机。” 说罢环视众人,见众人领会了其意图、纷纷点头才开口下令: “张亮听令!” “末将在!” “汝心思细腻,做事周全,此次就由汝去引诱檀石槐那一万王廷精锐大军,带上四千战马,夜间亦不能让鲜卑骑兵安然休息。切记不能与敌接战,即便是被小股敌军追上,亦是只顾引着其四处乱跑便可!” “诺!” “毛成听令!” “末将在!” “由汝去应对檀石槐一侧地另一万大军!” “诺!” “严纲听令!” “末将在!” “由汝去应对渔阳城外的一万大军!” “诺!” “此战百骑司暗部会全力为汝三人提供军情援助,军马司众人亦是如此,其余诸事皆有汝三人自行决定!汝三人首次独立作战便以数百兵马去面对一万大军,切记要思路周全、谋定而后动,不断地跳出包围圈便可,切莫莽撞行事!” “诺!诺!诺!” “此战某率领百骑司会配合汝三人,不断地袭扰敌军,待时机成熟后,暗部百骑会通知汝等汇合,寻机蚕食敌方! 诸位可有疑义?” 曹震见众人皆无疑义,便道: “好!立刻去整顿兵马,将所有牛羊赶入大营、一把大火全部焚毁!鲜卑人马众多,没有了这些牛羊补充,某倒要看看其能坚持多久!” 众人轰然应诺!快速下去忙碌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曹震大军分为四股向着不同方向出发,身后则是燃烧起了冲天的熊熊大火,伴随着牛羊的惨叫哀嚎之声,不断传出了烤肉之焦香之气 第64章 分兵袭扰单于怒 众人分兵之后,曹震与王越率领着麾下百骑亲兵、向着辽东鲜卑的方向行去,沿途有许多鲜卑小部落,这便是众人此行的目标!为了给张亮三人减轻一些压力,将水搅地更浑一些,曹震打算带着这一百亲兵将一路上的小部落屠戮一空! 这些小部落大的只有一两千骑兵,小的更是仅有几百骑兵,其余的皆是普通族人,而曹震的百骑亲兵皆是历经厮杀、从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的百战老兵,且又尽得曹震真传,导引之术亦是都炼成了第一层,俱是大力之人。最差的也有接近三流武将的水准。 此百骑每次出征必定是穿着两层铠甲,内穿皮甲外套铁甲,弓箭难伤,其战马亦是顶级战马,要害亦做了防护,就防御来言、几乎能与重骑兵相媲美了。 如此一股力量,即便于千军万马之中亦是灾难般的存在,可谓是挡者披靡。除非用大队的重骑兵围困、将其慢慢磨死,否则很难阻止其冲锋的脚步。 接下来接连七天,曹震不知屠灭了多少小型部落,有时一天连续屠戮数个部落,有时潜伏一日,夜间突然出现在一个拥有两千骑兵的部落里大开杀戒,将部落里能提得动刀枪、挽得开弓箭之人尽数屠戮、扬长而去! 这七日来,鲜卑大单于檀石槐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巅峰,后方不断传来的噩耗让其几欲发狂,眼前还有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不断骚扰,如蚊蝇般让人恶心,打又打不到、赶亦赶不走,如狗皮膏药般黏在身上,让其又是恼火又是无奈。 这支数百人的队伍于七日之前出现在大军附近,一旦檀石槐派兵去攻击、其便逃之夭夭。为了防止兵力被撕扯的过于分散、为敌人所趁,又不能追击的太远。 想对其不理不睬,其又跑了回来,不时地出现在大军一侧或大军身后,射上几箭又转身逃走。亦不知其哪里来的那么多好马,跑的飞快,自己的王廷精锐所骑乘的亦尽是良驹,却总也追之不上。 可气的是夜晚这些人亦不休息,不时地出现在面前偷袭一阵,大军刚要追击、其又逃得无影无踪。七日来只因被其偷袭、便死伤了近两千王廷精锐。 其实檀石槐有所不知,夜间之袭击、大部分是军马司之人带着战马来到鲜卑大军附近、空跑一阵便转身逃走,只有一两次是张亮与麾下睡醒一觉后前来袭击一阵。之所以追不上、是因有了马蹄铁的战马跑地又快又稳。 其余两支鲜卑骑兵大军之遭遇、与檀石槐的王廷精锐大军之遭遇如出一辙,由于另外两支大军精锐程度远不及檀石槐的的王廷精锐,因此损失更为惨重。 就在檀石槐决定联合另外两支大军,不顾一切的碾死这几只烦人的蚊蝇之时,更令檀石槐恼恨的事发生了。 这几日有一股非常可怕的骑兵,在辽东鲜卑与东部鲜卑腹地大肆屠杀。已经有二三十个小部落、数个中型部落被其袭击,虽然此次没有屠戮老弱妇孺,可是其将但凡有些战力之人、尽数屠戮一空,这让一帮老弱妇孺在草原上如何生存! 此股敌人仅有百余人,却是战力极其强悍,七日来被其屠戮了两万余鲜卑各个小部落勇士,却没留下其中一人。如此可怕的敌人、实乃檀石槐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得已,檀石槐只得放弃消灭这几支小股骑兵的打算,命令三支大军全力向着那股可怕的敌军包围而去。檀石槐断定,如此狡猾且战力又如此凶悍的敌军,必定是曹震所率领的骑兵。将其剿灭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这几支小股骑兵也不迟! 此时大汉朝廷终于是商量出了结果,由于近十年来大汉境内叛乱不断,公元169年江夏山越叛乱、公元170年济南出现大批贼寇攻打东平陵、公元172年江东会稽人徐生于句章起兵叛乱、公元176年益州夷人叛乱、公元178年合浦、交趾乌浒蛮叛乱、公元179年巴郡又发生蛮族叛乱,今年这才刚开春,江夏又禀报朝廷,蛮族又要开始叛乱的迹象。 如此频繁的叛乱,让大汉朝廷疲于应付,只得让当地的刺史、太守前去平叛!此次幽州边祸亦是如此,朝廷派幽州刺史刘虞火速到任,前去抗击鲜卑。只是刘虞还要数日才到幽州,再集合军队还要几日,届时恐怕为时已晚矣! 此时整个大汉都传开了曹震的事迹,由于鲜于辅的大肆宣扬,许多豪杰之士齐齐往幽州渔阳汇聚,想来见识一下曹震这般英雄豪杰之风采。 随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若能为大汉争取时间,使得国家免于危难,保得百姓平安,曹震死则死矣,有何惧哉!”这一段话的传播,曹震的声望瞬间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高度! 无数边郡百姓无不为曹震日夜焚香祈祷,期望如此大汉英雄儿郎能平安归来。渔阳许多百姓更是合力为曹震建庙立碑,称颂其功绩! 甚至是大汉皇帝刘宏、在大长秋曹节绘声绘色的讲述下,亦是龙颜大悦,声称曹家不愧为世代忠良之称,曹震亦不愧为忠良之后,此次无论曹震是生是死,战后一定对其大加封赏。 此时刘宏已经十分宠信张让,而张让凭借刘宏的宠信,已是开始飞扬跋扈、把持朝政。只是曹节与张让并无过节,反而同属宦官一系,见刘宏要奖赏曹震,亦没有出言反对!其自身亦是在默默扶持边将、引为外援,西凉董卓便是其扶持对象! 而高密曹家却是高兴不起来,师傅郑玄更是罕见的上门拜访老太公曹昌,恰巧曹震岳父李乾亦是上门拜访,三人豪饮了一番,俱是对曹震所作所为、表示即是自豪又是担忧!郑玄郑康成作为当世大儒,主动上门拜访曹老太公,亦使得曹家声望在当地一时无两! 而曹家后院内,曹震的祖母、母亲及新婚妻子则是哭做了一团,值得一提的是、夫人李茹此时刚刚经当地名医号脉、已有孕在身,算是为提心吊胆的曹家,增添了一份喜意! 率领大军剿匪练兵地程普等人听的消息后、亦是忧心忡忡,程普虽知曹震若想独自逃走,便无人能将其留下,只是曹震那每战比争先、悍不畏死的性子着实让其担忧。 只是作为此次练兵之主将,其还不能表现出来,众将问起时只是淡淡地说: “区区鲜卑狗贼,岂能伤及吾家都尉,量也无妨!诸位安心完成都尉之交代便是,无需过于忧虑!” 陈宫、田丰、国渊、郗虑、孙乾几人则是又兴奋又担忧!这些人皆是目光高绝之辈,深知此时曹震的声望、将来能为其带来多大的好处。众人皆是为能跟随如此雄主而兴奋,担忧的是曹震若有闪失可如何是好! 而曹勇、曹泰、田基、李坤三人则是心急如焚,三人不管什么声望不声望,只期盼着曹家麒麟儿能安然而归便可! 第65章 为解围张亮用兵 辽东鲜卑与东部鲜卑交界处的一处山谷之内,曹震一行人正在修整。 经过七日的疯狂杀戮,效果出奇的好。此刻辽东鲜卑与东部鲜卑各部均是惶惶不可终日,由于曹震麾下人数少、行动尤为灵活,偏偏战斗力还如此强悍,导致各个大型部落亦不敢派兵追击,唯恐后方空虚,为神出鬼没的曹震所趁。不得已、纷纷向大单于檀石槐求援。 檀石槐更是恼恨,大军身侧有张亮等人的骚扰、本就让其恼火不已。七日来不间断的袭扰,让慕容部落与宇文部落各损失三千余人,自己的王廷精锐亦是损失近两千,而对方却是仅仅只损失了一些战马而已。 后方陆续传来中小部落被袭击的噩耗、更是让其怒火万丈。虽然已经给与了曹震这股汉军足够的重视,哪曾想其能带来如此大的危害!此时此刻,双方都已经骑虎难下。若不剿灭曹震这股汉军,檀石槐大单于的威望将受到极大的打击,一个不能为众部落提供庇护的大单于、如何能得到众部落的支持与拥护? 曹震亦有不能逃避的理由,其必须要拖住鲜卑大军进攻的脚步,否则大汉边郡将面临巨大的灾难,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在得知鲜卑大军向己方快速移动之时,曹震便停止了对中小部落的袭击,带领百骑亲兵隐蔽起来休整,连续七日无休止地厮杀,就以曹震的体魄亦是筋疲力尽、狼狈不堪,更何况身后的百骑亲兵。 此刻百骑亲兵虽然没有战斗减员,却也难免人人小伤不断,不处理一下恐留下后患,更何况即将面临着此次最大的劫难,曹震不得不率领众人好好休整一番,养足精神,为最后的殊死一搏做好准备! 大汉内的情形、曹震已经通过百骑暗部得知,刺史刘虞还未到幽州,再抽调兵马恐怕已是来之不及,因此曹震决定兵行险招,一如自己最初的设想一样,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鲜卑大军必定四散。 只是此次目标换成了鲜卑大单于,无形之中难度增加了许多。王越倒是不甚在意,如此的胆大妄为之事,其之前在羌族便做下过。而赵云则是跃跃欲试,此次征战自己的表现一直被曹震压了一头,接下来便看看、是谁先取得那大单于的首级。 檀石槐大军行进地并不顺利,张亮三人见到三支大军向着曹震快速行进,便开始了疯狂的骚扰攻击、企图将其拖住,只是人数相差太过悬殊,死伤开始出现并且在慢慢加大。 在张亮又一次拼着战死数十人、完成了一次袭扰之时,接到了曹震的军令。命其接过毛成所应对的大军,而毛成则是率领二百重骑,尾随大单于檀石槐的大军身后。 收到军令张亮便明了,曹震这是又要搏命了。恨不能跟随其左右、同生共死! 但是张亮懂得分寸,深知曹震此乃是对其最大的信任,让其配合严纲拖住其余两支大军,放鲜卑大单于率领的王廷精锐骑兵过去。 曹震要用毛成的二百重骑、与自己麾下百骑亲兵冲击鲜卑大单于的军队! 同时毛成与严纲亦是接到了曹震的军令,两人眼中都是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毛成的重甲铁骑从组建至今还没有真正地登场过,一直被曹震隐藏起来、作为底牌,乃是为了给敌人致命一击而准备的!此次终于轮到毛成所部重甲骑兵大展神威之时,让其怎能不兴奋! 严纲则是因被敌军追击地四处乱跑而恼火不已,早就恨不得率军拼死冲杀一阵。只是出于理智、亦是从大局着想,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此次曹震的军令可谓是正中其下怀!要想彻底拖住这两股军队,必须彻底将其打疼乃至打残,否则还是避免不了大军去围攻曹震的结局。 待毛成率领重甲骑兵尾随檀石槐大军而去之后,张亮苦思破敌良策,如何能将此两支大军拖住?哪怕己方死伤惨重亦是在所不惜!张亮跟随曹震学习兵法谋略、乃是众人之中进步最快之人,此亦是曹震总将军务交由其处理的原因。 突然灵机一动,心中便有了定计。招来军马司之人询问了一番,在得到答复后更是大喜!军马司众人能控制战马,此时三人带出的万余战马还有八千匹,全部带上有些不现实,军马司亦操控不过来。 张亮的计策是让毛成留下的三百余骑兵、继续骚扰其中一股大军,拖慢其脚步。 自己则是与严纲合兵一处、共一千余人。让军马司众人操控着四千脾气最烈的战马冲击敌军。而自己与严纲则是率领此一千余骑、夹杂在四千战马中间,仍旧是一人双弩,快速射杀敌军。 之后再与严纲分兵迂回冲杀一阵,如此这只军队必定死伤惨重、无力再战,自己再与严纲去如法炮制另一只大军! 此时慕容部的大军经过严纲几日的消耗,已经不足七千人,宇文部的同样如此,人数上的差距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悬殊。因此、此计或许能建大功! 时间紧迫、二人不再犹豫,迅速地安排下去!张亮做事周密有序,其麾下士卒亦是如此,很快就配合军马司安排妥当了一切! 慕容跋最近亦是非常窝火,被汉人小股骑兵骚扰地不胜其烦,数日来损失了三千余部落勇士,却仅留下了对方不到百骑,当真是窝火至极! 今日大单于传来军令,先不管这支小股骑兵,大军合力围剿那曹震小儿。慕容跋不敢违背檀石槐军令,只得依令而行。 只是有些奇怪,那支犹如草原之上的疯犬一般、不断追上来袭扰的小股骑兵,怎地此时又销声匿迹了?正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大军侧方突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之声,震得大地乱颤。 这几日派出的斥候多数被对方袭杀,因此只能派出大股探骑、不能过于分散,如此探查的军情亦是没有广撒哨骑那般全面。此时听见声音才发现,离大军三里之外的一处洼地之中,有数千匹骏马向着己方奔驰而来。 难道是遇到了野马群?草原上何时又出现了如此规模的野马群?此时正值上午,马群自东方而来,慕容跋的大军盯着阳光看不太清楚。 当距离仅有一里多地之事,才发现那马群之中夹杂着一股千余人的骑兵,正驱赶着战马向自己冲来!如此驱赶战马,在鲜卑之中亦是少见,只有那些善于养马的部族才会拥有此法,此时已容不得慕容跋多想,将战马驱散,灭杀那一千骑兵便是,鲜卑勇士何惧正面冲锋过! 慕容跋立刻下令: “全军准备迎战,驱散战马,开始骑射!” 接近七千大军立刻迎着冲来的马群正面冲击而去,骏马奔驰间、纷纷射出了手中的箭矢,数千之箭矢瞬间笼罩向了战马群。张亮率军前举着骑盾不管不顾、径直往前冲锋。 慕容跋见两轮箭雨下去,战马死伤大片,却亦是不见其四散而逃,暗道糟糕,敌方控制战马方法极为高明,眼看站马群就要冲入军阵之中,只得拼命嘶吼: “散开,快些散开,让出通道!” 可惜为时已晚,由于是两军对面冲锋,很快便冲撞在了一起,慕容部落骑兵前方瞬间一片大乱。 就在此时,张亮与严纲跟随马群冲入了对方军阵之中,手弩接连两轮骑射,六千余支弩矢瞬间射翻了仅三千鲜卑骑兵,汉军前方为之一空,为军马司所控制地战马腾出了驰骋的空间。 而鲜卑那些无主的战马亦跟随着马群掉头往回冲撞起来,鲜卑后方亦是一阵大乱。张亮、严纲所率领的一千骑兵纷纷收起手弩,从后背取下弓箭,顺着马群冲击的方向,一边冲锋一边射箭。 待到张亮二人率军杀穿敌阵之事,鲜卑仅剩下不到三千人开始四散而逃,因为倒霉的慕容跋在第一轮弩箭射击时、便被射成了刺猬,大军主将几乎全部被瞬间射死! 稍微追击了一阵之后,张亮便下令停下了追击。清点人数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战借助弓弩的灵活与突然以及铠甲之利,居然还是损失了近三百余人。 此时全军已经不足七百骑!且这七百骑大多数人身上插着数支羽箭,幸亏铠甲防护得力、入肉不深,不至于危及性命! 顾不上为此战损失惨重而心痛,张亮立刻下令众人快速轮流包扎伤口,因为此时任何的耽搁,都有可能将曹震逼上绝路。几年来曹震、张亮、毛成三人的感情、早已到了不是兄弟却更胜兄弟的地步,三人都不想对方陷入危险当中! 看出了张亮内心的焦急,严纲便去鼓舞着士气,其天生有这股气质,几句话几个小动作便能让军中传出一阵欢笑,将因厮杀产生的阴霾冲散了不少,重新变地斗志昂扬! 这也就是靠着曹震严苛的军纪军法练出来的强兵,若是其他军队、面对如此残酷的战争,早已顶不住压力溃散而去。待众人包扎好、稍事休息后,张亮、严纲便留下一部分军马司之人收拢战马,二人则是继续去应对另一只大军了! 第66章 欲斩敌酋重骑出 山谷之内,曹震与百骑已经休整结束,只待大战来临。此时百骑暗部传来了张亮、严纲二人率军、刚刚击溃一支大军,此刻又马不停蹄地去对付另外一支大军的消息。 听闻此消息,曹震不禁大为欣慰。此时的张亮于军法一道、恐怕比起自己亦是弱不了多少了。想想也是,张亮十五岁便从军,至今亦是从军五年之久,之前便是边军之中的翘楚之辈,又随曹震学习兵法武艺,成长到如今地步亦是理所应当! 令曹震较为担忧的是、此时张亮与严纲麾下仅剩七百疲兵,外加毛成留下的三百余轻骑,仅能凑出一千余骑。 以一千疲兵去对付还剩近七千骑的鲜卑大军,与送死何异?尽管此七千大军被日夜骚扰了七日、更加地疲惫不堪,可毕竟对方没有经历过大战,而己方却有七百伤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计谋皆将大打折扣! 更何况自己能得到的消息,敌方定是亦能探听得到,在敌方已有防备之下,张亮之谋是否还能如之前那般奏效?希望其能变通一下,方能有获胜之机!只是此次战后,自己又将损失惨重,不知有几人能安然回到大汉! 此时多想无益,如今即便是全部战死、亦是值得了。若张亮能获胜,鲜卑四万大军已去其三,幽州边境州郡已经被保全下来。即便自己战死,檀石槐的庞大谋划已然落空!能以不足两千骑兵,创下如此丰功伟绩,可谓是旷古烁今了! 此次决战,一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死是活,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自己率领麾下众人立下如此不世之功,足以被后人评说,既如此,虽死无憾矣!相信自己麾下的大汉儿郎们纵使战死,于九泉之下亦会是如此感想! 深呼一口气,曹震此时心情反而非常轻松了不少,既然想开了、已是无所畏惧,那便战! 曹震下令: “百骑听令!” 王越一脸慨然之色地率先应和道: “护军司马王越率百骑亲兵,恭候都尉军令!” “可愿随某赴死?” 王越与百骑齐声大喊: “愿随都尉赴死!死战!死战!死战!……” 曹震露出欣慰的笑容,大喝一声: “好!那某便带着汝等杀他一个天翻地覆,杀出一个青史留名,杀出一个大汉之无敌传说! 拔营!随某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众百骑大喝三声,整齐跟随曹震打马走出山谷,迎着檀石槐赶来的方向行去! 曹震这几日的奔袭、骑乘的皆是惊雷,此时的惊雷已是疲惫不堪、便将其留在了山谷休养。因此曹震决定此次骑乘火麒麟出战。 兵器只带了一对紫金鞭、一张弓、几壶箭。己方仅有百人,在八千铠甲精良的鲜卑王廷精锐围困之下,若用长兵器、一旦杀到力竭,便只能任人宰割。不如用紫金鞭,一鞭下去脑袋碎裂,既快捷又省力。 檀石槐亦是得到了慕容部落大军被击溃、连慕容跋亦是战死的消息。此时其已经发不起怒来,反而心中生出阵阵寒意。自己一直将曹震当成鲜卑最大的威胁,不曾想曹震麾下居然还有如此能人! 听闻慕容部落被击溃的整个过程,檀石槐不禁暗自决断,必须将曹震麾下所有人,尽数留在这草原,否则贻患无穷!待剿灭曹震之后,大军毫不停留,立即回身扑杀,将祸患勒杀于萌芽之中!想到此,檀石槐立刻喝令大军,加速行军! 毛成则是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檀石槐身后,檀石槐亦知道后方有两百骑兵尾随,并没有在意,等灭杀曹震以后、再收拾这股不知死活之辈亦为时不晚! 终于、曹震与檀石槐遥遥相遇了。檀石槐远远地望着、骑在一匹火红色怪马之上的曹震,见其虽然仅有百骑,却是面对自己八千大军、面上毫无惧色,居然有些跃跃欲试,当真是让人又欣赏又惋惜。 之所以欣赏曹震,是因其兵法谋略以及胆魄皆无人能及。而惋惜的是,如此人物、居然不能为己所用,反而要派大军将其灭杀,实在令人勒腕叹息! 曹震没有檀石槐那么多闲心思,其看似在打量檀石槐,实则是在寻找、如何能快速地冲杀至檀石槐身前,取其首级后、又如何杀出去。 因为曹震深知、若是檀石槐死了,其麾下大军不但不会溃散,还会更加疯狂地为檀石槐报仇。否则回去后,连带其家人皆会为檀石槐陪葬! 盘算了许久,却并未寻到可乘之机,曹震只得无奈地放弃。看来只能在冲杀之时寻找良机了! 檀石槐分出一千骑兵,防备着身后那二百骑兵偷袭,之后便大手一挥,全军开始缓缓推进。貌似想用这种堂堂正正之阵,一路碾压过去,将曹震这个鲜卑最大的祸患,碾为齑粉! 其却是低估了毛成所部重甲铁骑的破坏力,妄图用一千王廷精锐、阻挡住两百重甲铁骑冲锋的脚步,委实是痴心妄想了。 也怪曹震将底牌隐藏地太深,此前无论处境如何艰难危险,皆是忍住没有将重甲骑兵派出,直到此紧要关头才将其派出,亦难怪檀石槐会大意。 只见曹震一挥手,身后的夏侯兰掏出一个号角,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将其吹响: “呜~~~~~!” 檀石槐一愣,不明白此是何意,难道在这草原之上、鲜卑腹地之内,还有其没有掌握之伏兵或援军在侧?此事绝不可能!只是,既无伏兵、亦无援军,曹震命人吹号角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显得壮烈一些?观曹震此前之表现,可不像如此无聊之人! 此人用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且狡诈如狐,断不会做些无用之功,其此举必有深意!只是到底是为何,实在令人费解! 就在檀石槐满腹狐疑之时,毛成所部已经换上了甲骑具装,连人带马皆是身披重甲,如一尊尊钢铁巨兽一般,窥伺着远处的鲜卑王廷骑兵中军。 接着夏侯兰又吹响了号角,只不过此时确实连续响了两声: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让檀石槐一阵心烦意乱,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而此刻的毛成则是率领着两百钢铁巨兽慢慢地小跑起来,慢慢地开始加速! 此时轰隆隆沉重的马蹄声终于传了过来,檀石槐连忙站在马背上向后望去,只见一队重甲骑兵,正在缓缓加速、向着己方军阵冲击而来。 檀石槐见到如此骑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队骑兵、连人带马被厚重的钢铁包裹着,腋下夹着一杆硕大的破甲骑枪,散发着幽森的寒光。那重甲远远的看去便能得知,哪怕在其上刀劈斧凿、恐怕也仅能留下一道白印。 檀石槐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草原霸主,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这重甲骑兵的恐怖之处,正要调动大军应对,正在此时,又响起了三声更加急促的号角声: “呜!呜!呜!~~~~~!” 听得号角声传来,毛成率领麾下两百重骑拼命的抽打战马,将马速提到了巅峰,向着檀石槐的中军方向横冲直撞而来。檀石槐预先安排的那一千王廷精锐立刻上前拦截,可刚一接触,便被冲击地七零八落,损失惨重! 不是被撞击地连人带马倒飞出去,便是被长长的破甲骑枪串成一串。只见那骑士长枪一甩,将尸体甩向敌军之后、继续将骑枪夹在腋下,闷头向着檀石槐的中军方向冲来。 重甲骑兵越过那一千骑兵后,很快就接近了檀石槐大军本阵,檀石槐麾下将领惊骇不已,连忙调集重兵屯于大单于檀石槐中军之前,企图阻止毛成等人冲锋的势头。只听轰的一声,毛成率部狠狠地撞进了密集的军阵之中!去势丝毫不减的向着檀石槐的方向前冲。 但凡冲锋势头稍微慢一些,以毛成为首的几人便将硕大的骑枪横扫几下,前方密集的骑兵便被扫地骨断筋折,纷纷落马被踩死。如此,前方顿时为之一空,毛成等人的速度便又提了起来。檀石槐麾下只得再次增兵拦截,这才使得毛成速度有所下降。 只是如此死伤太过惨重,加上之前的那一千骑兵,鲜卑大军已经死伤了近两千骑,八千大军还剩六千余骑,其中三千骑囤积在重甲骑兵冲锋的道路上。 檀石槐见此,只得将两千中军向一侧挪移,避开重甲骑兵冲锋的路线,拉长距离、凭此将其拖垮,时间一久、其自己便将自己累死。此刻毛成部经过这一阵冲击、连人带马已经累到气喘吁吁,曹震料定毛成支撑不了太久,只因其身前的骑兵太过密集,极度消耗了人力及马力。 曹震还在担心如此下去,毛成这两百人将被磨死之时,不曾想檀石槐此次下意识的躲闪,让曹震寻到了可乘之机。檀石槐到底是老了,雄心胆魄尽皆已大不如前。 此时转移至大军一侧的檀石槐,身边只有两千亲卫骑兵外加一千王廷精锐骑兵。曹震眼见毛成麾下重骑兵已经出现死伤,便不再犹豫,手中紫金鞭一挥,一夹马腹便向着檀石槐冲去。 第67章 曹震重伤枭雄陨 檀石槐见曹震凶猛地向着自己冲杀而来,急忙指挥亲卫上前阻击。其亲卫乃是从数十万鲜卑勇士之中、挑选而出的鲜卑最勇猛之人,整个鲜卑仅有这两千人,个个悍勇无双,跟随檀石槐东征西讨、战功赫赫。 只可惜今日遇到了曹震、王越、赵云这三尊杀神,只见三人刚冲入檀石槐亲卫阵中,瞬间便将眼前清空了一片。 曹震为了省时省力双鞭齐出,专打头颅,在其导引之术三段之巨力下,哪怕对方已经高高地举起兵器去格挡、亦是无济于事,被砸断兵器,紫金鞭去势不减地落在其头颅之上,啪啪啪地头颅爆裂之声不断传出,饶是以这些鲜卑勇士的凶蛮,见之亦是胆寒。 王越亦不追求人头高高飞起了,手中大剑闪烁间,专抹脖子、刺咽喉。赵云亦是银枪吞吐着寒芒,只刺咽喉、心口等要害部位!身后的百骑有样学样,尽是追求这快速省时省力的杀敌。只是终究是人数太少,亦是开始出现了死伤! 要知道此百人可是跟随曹震历经厮杀的老兄弟,为曹震抵挡了无数次的明枪暗箭,见其如此死伤哪能忍受!只见曹震突然大吼一声,双目变地赤红,彻底疯狂了起来,再也不顾及防守、双鞭舞成了两个车轮,向着檀石槐冲杀而去。 只是檀石槐的亲卫却是勇猛异常,见曹震如此疯魔之态虽然内心惊惧、却亦毫不退缩,百十人强忍着心中寒意、一哄而上将曹震围住,不断地四面夹击,一旦有人被杀便又有数人顶上,连人带马如一堵墙般困住曹震,使得曹震攻势顿时受阻。 曹震虽然连连击毙眼前之敌,却是人数越聚越多,望着不远之处指挥大军的檀石槐,一时亦是冲杀不过去,铠甲逐渐开始破裂,身上的伤口亦是逐渐增多! 幸亏毛成的重甲铁骑声势骇人、威力无穷,吸引了敌军大部分的注意力,否则曹震这百人恐早已淹没于这鲜卑最精锐的大军之中,再也掀不起一丝浪花! 这便是匹夫之勇的无奈,于千军万马之中,个人勇武在被针对且又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发挥的作用将被无限削弱。这便是常说的“将在谋而不再勇”的缘由! 曹震孤立无援吗?当然不是!此时的王越、赵云二人见到曹震被围之惨像、顿时心急如焚,亦是拼着自身受伤、杀开一条血路、冲进了包围曹震的单于守卫之中,为曹震打开了一条缺口。 曹震见机,瞬间奋力爆发出更强大的战力,几鞭下去扫出一个空档,趁王越、赵云为其阻挡身后攻击、其余守卫还未围堵上来之前,一夹马腹,火麒麟猛地跃了出去,急速向着不远之处的檀石槐冲杀而去! 檀石槐彻底被三人的勇猛惊骇住了,见到状若疯魔的曹震向自己扑杀而来,刚要下令放箭将其逼退,怎奈心中一急、病情发作,一口脓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摔下马去! 曹震见状立刻大吼: “檀石槐已死!” 其身后的百骑亦是大呼: “檀石槐已死!檀石槐已死!……!” 即将倒下的毛成等人亦是大呼: “檀石槐已死!檀石槐已死!……” 鲜卑大军皆是往檀石槐所在的中军看去,马背上哪里还有檀石槐的身影,顿时呆愣当场,一时反应不过来该如何是好,居然暂时忘记了攻击汉军! 曹震可不管这些,猛踢马腹往檀石槐身边冲去,啪啪啪几鞭打杀了围在檀石槐身边、不断为其拍打顺气的亲卫,捡起檀石槐摔落的长矛,一矛便将刚苏醒过来的檀石槐头颅切了下来,并将其挑在矛上拨马就走! 此时的曹震知道,必须将檀石槐的这些亲卫注意力引开,毛成的重骑与百骑才有生路! 此时长矛上的檀石槐头颅张着嘴、瞪大着双眼,一脸的惊骇、不甘与憋屈!一代枭雄就如此戏剧性地陨落了!如若不是其突然旧疾复发,而是下令放箭逼退曹震等人,恐怕百骑将全军覆没!毕竟檀石槐的亲卫实力确实非同一般,人人尽是以一敌百之辈! 王越与赵云此时亦是狼狈不堪,百骑仅仅余六七十人,毛成的重甲骑兵还剩百余人,再拖下去恐怕即将全军覆没。不得已,曹震只得挑着人头独自引开鲜卑骑兵,给众人留下一线生机! 同时曹震不忘下令: “王越听令!速于毛成退出战斗,与张亮、严纲撤回渔阳!” 见王越要反驳便道: “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放心,某要想走,何人能将某留下!速速撤退,不得有误!回去安心等候某回归便是!” 王越只得依令行事,去与毛成汇合!同时给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心领神会,打马便向着曹震追去!曹震见此心中一暖,也不多言,挑着檀石槐人头便要冲出包围! 此时檀石槐的大军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纷纷大呼: “快,将其杀死,为大单于报仇,否则吾等全家老小皆要陪葬!” “对!对!快将其杀死!为大单于报仇!” “杀!杀!杀!……” 此时曹震已经向着毛成与王越相反的方向逃去,由于曹震跑得太过突然,赵云身前尽是鲜卑骑兵,一时竟然追之不上。鲜卑骑兵很快将目标锁定在曹震身上,也不顾及是否会伤到自己人,纷纷放箭向曹震射去,甚至是将手中的长矛、长枪向着曹震投掷而出。 曹震一手挑着檀石槐人头,一手不时地回身拨打箭矢,双脚用力夹住马腹,向前狂奔。突然一个不慎,背后噗噗噗中了数箭,幸亏其身穿宝甲、且内衬了一层皮甲,虽然背后防护较为薄弱,弓箭亦是入肉不深! 就在此时,由于曹震身体中箭而动作稍微出现停顿,被一支抛来的长矛刺入后背,曹震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下马去,猛地咬破舌尖才支撑住没倒下,继续打马飞奔而去。 赵云见此目皉俱裂,银枪舞成一团银芒,将周围骑兵纷纷挑飞出去,空出了通道、立刻向着曹震追去!身后近四千王廷精锐与剩余的千余大单于亲卫发疯般穷追不舍! 一边追一边放箭,当赵云追上曹震时,曹震的后背几乎被射成了刺猬,刺入背后的长矛已经在奔跑中甩飞出去。幸亏此时曹震后背已经麻木,紧咬牙关打马继续向着草原腹地飞逃!争取将鲜卑骑兵引得远一些,方便自己的麾下从容撤退! 赵云将手中银枪舞地发烫,护住曹震周身、不再被箭矢与抛来的枪矛所伤,自己亦是身中数箭,幸亏其躲避及时未中要害。 二人胯下皆是宝马,很快就远远地逃出了鲜卑骑兵的攻击范围,经过几道陂,几处洼地,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第68章 终回渔阳寻名医 见到曹震二人逃走,鲜卑骑兵并不善罢甘休,有的回去传信、有的继续搜索、发动一切力量,誓要找出曹震为大单于报仇,否则这些人及全家皆将被处死! 二人就这样在围追堵截中,一直逃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曹震由于失血过多再也承受不住、一头栽下马来,二人这才停下逃跑的步伐,寻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洼,隐藏了起来! 两人强撑着互相包扎了伤口,让战马卧于身侧,靠在战马身上取暖慢慢恢复体力。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后,二人才松了一口气,夜色的掩护大大降低了暴露的风险! 只是曹震由于伤势过重,半夜发起了高烧、彻底昏迷过去,赵云即使是心急如焚却亦无能为力。其只会简单包扎,怎会处理曹震背后、那险些被长矛贯穿地巨大伤口。 四周不时的有鲜卑骑兵呼啸而过,赵云亦无法带着曹震逃回去医治。好在发烧一个时辰后,又慢慢恢复过来,只是依然处于昏迷当中,不省人事! 赵云便如此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将曹震绑缚于战马之上、带其四处躲躲藏藏地过了三日。终于等到鲜卑骑兵已经逐渐稀少,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心有不甘心之辈、还在继续搜寻。 赵云见此才带着依旧昏迷的曹震、昼伏夜出的往渔阳城赶去,终于在三日后被百骑司的暗骑寻到,带回到了渔阳!只是此时的曹震已经再一次的奄奄一息,而赵云亦是因伤势恶化而昏迷! 曹震麾下众人以及鲜于辅麾下众人、得知曹震回归的消息尽皆欣喜若狂,只是来到曹震营帐见到奄奄一息的曹震时,无不心如刀割!只见曹震浑身血污、面色灰白、气若游丝,后背的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恐怕已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鲜于辅立刻为其寻来军中医匠为其医治,只是军中医匠见到曹震后背那巨大伤口、且已经开始溃烂流脓,亦是束手无策。 曹震麾下众将士见其伤势如此严重,军中医匠均是束手无策,无不痛哭流涕,恨不得以身代之。这皆是为给麾下将士争取撤走机会才至于此。试问天下何曾有如此主将,为防止麾下全军覆没,自身甘冒矢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直至重伤濒死? 毛成由于年龄最小,多受曹震与张亮照顾,此刻更是心痛欲绝、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只见其直接抽出环首刀、指着众医匠道: “速速好生救治,若是都尉有个三长两短,必让汝等一家老小赔命!” 张亮连忙将其拦下: “文谦,不得无礼!医者父母心,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随即又对几位医匠道: “几位莫怪,文谦与都尉生死相依多年、情同手足,此次都尉又是因救吾等才重伤至此,文谦尚且年幼,已然方寸大乱! 还望众莫要与之计较,好生医治曹都尉,张亮代全军将士,恳求诸位了!” 说完,深深一拜,态度之诚恳、让人动容!此时军中医匠地位并不高,张亮作为一营军司马,甘愿下拜求其医治曹震,可见其对曹震亦是情深义重! 听闻张亮此言,毛成亦是知道自己失态了,颓然收起长刀,跟随张亮拜了下去! 营帐之内的众人包括鲜于辅及其麾下、亦是向着众医匠深深拜了下去!鲜于辅及其麾下均将曹震视作子侄,见曹震重伤若此,哪会吝惜什么身份! 众位医匠大惊,忙不迭地摆手、并躲开众人的施礼: “不可!都尉、诸位司马,切莫如此!切莫折煞吾等! 吾等与曹都尉亦是相熟,曹都尉自从军以来,一直小伤不断,皆是由吾等为其医治。曹都尉亦对吾等一介医匠礼遇有加,吾等怎能不全力尽心医治! 只是吾等虽行医多年,然依旧是技艺有限,仅善于救治外伤。 如今曹都尉已是外邪入侵内腑,吾等实在是无能为力,仅能为都尉暂时稳住伤势、为其吊住一口气,还请诸位快速寻访名医,为都尉医治!” 鲜于辅忙道: “好好好,快快施救,旦有所需,径直派人前往渔阳府库去取便是!如若渔阳没有,某便是寻遍整个大汉亦为汝等寻来!” 说完后又对身后自己麾下道: “王威听令!速速以你王家与田家的人脉,遍访名医!顺便将曹震之壮举遍传天下,必定会有名医不愿如此大汉英雄、轻易身死而前来医治!” 随即又对曹震麾下众人道: “汝等不可自乱阵脚,莫要让曹震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此处一切尽数交予某便是。汝等且回去约束士卒,该招兵招兵,该练兵练兵! 此次汝等立下这般滔天之功,朝廷必定大加封赏!檀石槐的人头以及为汝等表功之奏疏某已经快马报于刺史与朝廷!因此汝等可预先多招一些兵马,以防此后鲜卑再犯、而吾等却因兵马不足落入此等境地!” 众人亦觉得鲜于辅所言有理,此次若非兵少,亦不至于让都尉陷于绝境! 那日张亮与严纲在击溃慕容部落大军之后,便想快速汇合剩余士兵去击溃宇文部,以便前去支援曹震。可惜因急于赶路致使百余人伤口撕裂、无法再战。最终能战者竟然仅余八百人,且几乎人人带伤。 宇文部已经得知了慕容部被击溃之经过、亦得知汉军有强弩与精甲作为凭恃,亦是做出了应对之策,却亦不敢贸然加速行军。 张亮只得让军马司带着战马故布疑阵,不断与宇文部对峙,让其无法去与檀石槐汇合,只是自己亦无法前去支援曹震。 最后还是檀石槐身死、曹震引走大军,王越与毛成率军赶来汇合时,宇文部才仓皇撤退,众人亦是无力追击! 如若当时有两千兵马,便能分出一千去支援曹震,或者用两千兵马击溃宇文部骑兵,再去支援曹震。 如此亦不必让曹震与毛成以三百骑兵去对抗那八千王廷精锐,那可是一万能顶数万其他部落骑兵的王廷精锐,人人皆是百里挑一之辈! 想到此,张亮率先开口道: “如此也好!吾等便在都尉治伤期间,为都尉解决好其后顾之忧,亦不负都尉之信任与栽培!吾等下去让麾下安心,并继续招募骑兵,再为都尉打造一支强军!此间一切就拜托鲜于都尉了!” 鲜于辅宽慰众人道: “去!莫要过于忧心,一切还未到最坏的地步,能稳住伤势,以定国的体魄定然无事,待寻得名医,稍加治疗便可康复!” 众人点了点头,又深深看了曹震一眼,随即鱼贯而出,各自忙碌去了。 第69章 公孙瓒请华神医 王威乃是太原王家子弟,田氏家族亦是历史悠久,有这两个家族出力,很快便寻来了许多名医为曹震治疗伤势,只是所有名医均是只能让曹震情况略有好转,却是不能让其康复。 曹震伤口太深,且内部已经化脓溃烂,需要将其腐肉剜掉、让其重新长出新肉才能愈合!只是这些名医均不敢动手,恐在施术途中、曹震已然活活疼死! 鲜于辅与王威无奈、只得继续寻访名医,好在曹震此时伤势已经彻底稳定住、不至于快速恶化,已经有时间让众人去更远的地方去寻访名医! 随着两家寻医消息的传播,曹震的事迹再一次传遍了整个大汉,使得其在军中的声望一时无两。非但能不断地建功立业、获取军功荣誉,且主将亦能与麾下同生共死,甚至甘愿以自身犯险,亦要保全麾下将士生命,能追随如此主将,大汉军士无不心向往之。 俗话说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随着曹震声望的提升,众多豪侠之士亦是纷纷汇聚于渔阳,均以在曹震麾下从军为荣。这也让张亮的募兵得到了便利,几日光景便募集到了数千弓马娴熟之人。 张亮、毛成、严纲三人经过一番选拔之下、最终留下了最为勇武的四千人。王越更是与张亮三人一起,遍选全军武艺最为出众、且精通兵法战阵之人充入百骑亲兵之中,将百骑亲兵扩充至了五百人。 这五百人之中、大部分是跟随曹震历经生死之人,只有小部分是从新募集的豪侠之士中选拔而出!待到练兵结束,老的百骑亲兵大部分将会下放到军中去带兵,新百骑便会补充上去! 王越亦趁机将暗部百骑扩充到了两千人,这些人虽不如百骑亲兵那般精通战阵,却各有特长,有人极其善于单独厮杀或者小团体作战,有人善于隐藏行迹、暗杀及刺杀,甚至有人会模仿他人声音、有人善模仿他人笔迹等等不一而足。 在曹震回来的这几天,与曹震有关之人尽数得到了其重伤的消息,尽是揪心不已,纷纷出面遍访名医。曹震的老岳父李乾、糜竺等人皆是通过家中人脉为曹震寻医问药,就连曹震的师傅郑玄、亦是不断地写信于友人为曹震寻医。 而曹家人更是心急如焚,曹震的母亲本欲前去照顾自己的孩儿,怎奈不放心有孕在身、反应较重的儿媳李茹,最终难以成行。只得忍住担忧之情、并劝慰儿媳好好养胎,莫要心急动了胎气,这才吓得哭哭啼啼、泪水涟涟的李茹,停止哭泣。 幽州右北平都尉府。公孙瓒此时坐在主座上陷入了沉思。曹震最近的风头之盛,近在咫尺的公孙瓒怎能毫无所觉。只是出于脸面不好表态罢了。 其实公孙瓒与曹震起初并无深仇大恨,其在幽州这些年东征西讨、亦是立下了诸般功劳,本以为这幽州之地若论英雄、舍我其谁?不曾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鲜于辅麾下出了个曹震,且又立下如此大功,将其所有的努力都比了下去。 公孙瓒怎能不心中苦闷,借着酒意发了一通牢骚、这才与鲜于辅起了言语上的冲突。更是一怒之下做出了暗中借助袁家、打压曹震那等龌龊阴司之事。事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不由得公孙瓒后悔万分! 想他公孙瓒何人,岂是嫉贤妒能之辈?怎能行如此小人行径?那曹震对异族的态度、岂不正是与自己如出一辙?自己与其应该是志同道合才对,怎能互相敌对? 之后曹震率领麾下取得的功绩、一次比一次使人震撼,亦是彻底折服了其骄傲的内心。公孙瓒不得不承认,曹震比自己更加出色,尤其是此次檀石槐率领大军、欲攻打大汉数个边郡,曹震之举动亦是挽救了右北平一场灾祸。 以不足两千新组建的骑兵,先灭鲜卑段氏一族,又杀敌两万余,彻底破坏了鲜卑雄主檀石槐的谋划,甚至以三百骑兵于八千鲜卑王廷精锐之中、斩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 要知道鲜卑王廷精锐大军这些年、随着大单于东征西讨未尝败绩,其中檀石槐的两千亲卫、更是数十万大军挑选出的最为勇猛之辈。鲜卑人常年食肉,因此生得远比汉人强壮,而这两千人更是鲜卑之中最为强壮悍勇之人。 由此可以想象的出、曹震当时的处境是何其艰难,在如此艰难的境况下,依然能杀死檀石槐,可见曹震无论勇武与谋略、皆是非常人能比,尤其是其枪挑单于头、引走鲜卑王廷精锐大军的壮举,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他公孙瓒虽是骄傲之人,却亦是大汉热血儿郎,怎能不敬佩如曹震这般大汉之英雄豪杰!回想过往,着实让人羞愧! 公孙瓒亦是敢做敢为之人,早已打定主意、此后见到曹震再负荆请罪,不曾想听闻了曹震此次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之消息! 其突然想到、曾听闻麾下司马谈起,有位医者正在右北平民间治病救人的趣事。此人医术极为高明、且其品德亦是极为高尚,富人看病只取少量医药之资,穷人看病分文不取,对极其贫苦者甚至还赠药医治。 如此高风亮节之辈、怎会眼见曹震此等英雄垂危而不去救治?或许是忙于为百姓医治病痛,未曾留意曹震伤重寻医的消息。 于是乎,公孙瓒便派那位说起此事的司马、前去寻那位医者,自己则在此等候消息!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公孙瓒足足在此苦等了一个上午,那位司马才气喘吁吁地带着一位医者返回,进入大堂禀报道: “启禀都尉,末将幸不辱命!这位医者民间皆称呼为华神医,言其拥有起死回生之能! 某去相请之时,华神医正在忙于为穷苦百姓医治病痛。末将待其诊治结束方才请其前来,耽搁了许久,请都尉责罚!” 公孙瓒道: “无妨!汝做的很好!” 又对华神医道: “打扰神医治病救人,乃是赞之过也!望神医莫怪!” 那华神医爽朗的一笑道: “公孙都尉严重了,神医之说、更是民间百姓戏言尔,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哈哈哈! 不知公孙都尉府上何人需要医治?都尉快快将其请出,以便某快些医治!” 公孙瓒摆手道: “某府上并无需要医治之人!” 华神医顿时心生不悦,本来公孙瓒军纪不严,时有扰民之事发生,这位华神医便非常不喜,念其多年来保卫边疆,这才前来为其府上之人看病!不曾想此人如此不堪,竟然将治病救人之事当做儿戏!这位华神医亦是刚烈之人,忍不住愠怒道: “都尉当真是好雅兴!好大的官威啊!堂堂一郡都尉,何故戏耍某一介行医之人?” 公孙瓒忙道: “神医误会了,请神医且先息怒,听某仔细道来!” 随即将曹震之事详细诉说了一遍!华佗这才明白原来是误会公孙瓒了,原来是为了大汉英雄寻医,不由得对公孙瓒的看法有所改观!随后道: “曹都尉之丰功伟绩,某亦有所耳闻,只是近几日忙于医治病患,未曾听闻曹都尉伤重寻医之事!如此某便立刻去走上一遭,略尽绵薄之力! 临行之前,还有一言不吐不快!都尉为大汉立无数功劳,着实让人钦佩,只是还望都尉此后能约束好麾下士卒,莫让其肆意扰民!” 公孙瓒诚恳地点点头道: “神医放心,瓒记下了!” 华神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公孙瓒立即派人用快马将华佗送往渔阳曹震处,为其医治! 第70章 神医自有回春术 话说鲜于辅得知公孙瓒派人护送来一位神医,顿感莫名惊诧。以前自己与公孙瓒关系还算不错,见此人行事颇为豪爽,且嫉恶如仇,尤其是针对异族,更是狠辣果决。这点倒是与曹震类似! 只是上次于刺史府饮酒之时,公孙瓒之言行、彻底将鲜于辅这个平时待人颇有雅量之人激怒了,再加之公孙瓒暗中借助袁家打压曹震之事,此等卑鄙行径,更是鲜于辅所不能忍受,心中早已决定,此生必不与公孙瓒善罢甘休! 不曾想此次曹震重伤寻医之事,这公孙瓒竟然能如此上心,主动请来神医为其医治,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其已经幡然悔悟? 鲜于辅倒是不至于怀疑公孙瓒会派医者来暗害曹震,军中之人,即使有仇怨亦会光明正大的报复,公孙瓒上次所为已经是令人所不齿了,如若此时派人暗害曹震,大汉虽大,亦无他公孙伯圭容身之处! 顾不上去想公孙瓒此举到底何意,不管其之前做过何等龌龊之事,此次之后,鲜于辅便决定与公孙瓒将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之后若是为友,鲜于辅亦会真心待之,若是为敌,必定摆明车马、真刀真枪地做过一场,亦不会因之前旧事而小觑其为人! 鲜于辅客气地谢过公孙瓒派来之人,并让其对公孙瓒深表谢意后,引着华神医去查探曹震伤情。 当华神医见到曹震的伤口时,饶是其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伤情,亦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曹震后背有一处巨大的伤口、已成黑紫之色,不时有脓血流出、伴随着阵阵恶臭传来,伤口内可见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视之不由得让头皮发麻,后背一阵恶寒! 华神医没有因为恶臭而躲避,低头仔细观察了一阵,并用手轻轻扒开一丝伤口仔细探查。曹震此时身陷昏迷且后背已经麻木,并未有感觉到疼痛的变现。之后华神医又是为曹震仔细号脉。 张亮等人得知又有人来为曹震医治,全部赶了过来,连刚恢复的赵云亦不例外。赵云的伤势并不重,只因拖着伤体带着昏迷的曹震四处躲避、身心俱疲之下,导致的身体虚弱而晕厥,用过药后休息了两日便恢复过来。 华神医为曹震号脉良久之后,放下了手臂后,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众人见此、顿时大感绝望。 曹震回来已经数日,来了许多名医均是对其伤势束手无策。皆言若是为曹震清创、其随时会因过度疼痛而死,不为其清创、亦随时会因伤情恶化而死,此种情形已是药石难医、回天乏术了。 这两日曹震又开始发烧,已是伤口开始恶化之象,撑不过去便会就此丧命。今日华神医前来诊治,可以说是众人最后之希望,此后再有何等医术高明之人前来,曹震亦是等不到了!不曾想,这位华神医亦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想到曹震如此年轻有为,却即将不久于人世,再回想起与曹震之前相处的诸般往事,不由得悲痛欲绝,涕泗横流,毛成更是大声哭嚎! 华神医被毛成那高亢凄惨的哭声惊地一个哆嗦,回过身来、满是诧异的看着众人,一脸的茫然。愣怔了片刻、实在忍受不住了才出言打断道: “诸位!且听某一言!似曹都尉这等英雄人物,重伤濒死,作为军中袍泽,汝等心中悲痛,某亦感同身受!只是……” 华神医一番话还没说完,便被更大的哭声打断,起初只有毛成在放声大哭,在华神医的一番劝解之下,众人尽皆放声痛哭起来! 华神医虽然对这些边军将士所作出的牺牲与贡献深感钦佩,只是这动辄哭哭啼啼着实让人不喜。此时有重伤之人在侧,怎能如此哭闹,扰地伤者不得安宁、加重伤势可如何是好!于是连忙制止: “诸位,诸位,快快停下!快快停下!……” 见这般制止无效,华神医怒火也上来了,深呼一口气大喝道: “够了!” 众人被喝地顿时一愣,心道这人怎地如此绝情,都尉即将身死,吾等心如刀割,哭几声又有何妨?又与汝何干? 华神医见众人停止哭嚎,继续训斥道: “汝等在此哭哭啼啼,是想曹都尉速死不成?要哭出去哭,莫要耽搁某救人?” 还是张亮心细,直接听出了弦外之音,惊喜地问道: “神医此言何意?莫非都尉还有救?” 华神医用鼻子哼了一声道: “某何曾说过曹都尉没救了?” 鲜于辅此时亦不顾形象,宽袍大袖抹了抹眼泪鼻涕,急声道: “那神医方才又摇头又叹气是……?” 华神医一愣,突然醒悟过来了,众人皆是互相误会了!此皆是自己的错,怨不得这些将士伤心哭嚎!连忙解释道: “诸位!皆是误会,某摇头叹气乃是感叹曹都尉体魄之强健,受了如此重创,居然还有命在,实乃世所罕见!此事怪某,某在思索病人病情之时,习惯不时摇头叹气,倒是让诸位误会了! 观曹都尉病情,虽然其表面看似重伤濒死,实则周身气血依然旺盛,只要为其剜掉腐肉,清除脓血,辅以疗伤药物,内服外敷,定可痊愈! 此伤难以医治之处、在于祛除腐肉之时会疼痛难忍,尤其曹都尉之伤,靠近肺腑,若贸然动手,会让曹都尉活活疼死! 恰巧某新研制出一剂汤药,名为麻沸散。此汤药给曹都尉灌下后、其便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此时清创最为恰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随即便是大喜,不顾脸上的眼泪鼻涕,忙不迭地请华神医快快医治! 华神医看了看天色道: “诸位,曹都尉伤情不能再拖,需立即清创,然天色将晚,还请诸位多备照明灯火,以防天黑看不清伤口!” 王越立刻下去安排,待到众人准备就绪并为曹震灌下麻沸散后,华神医担心清创时受到干扰,便把众人赶了出去,只留下军中医匠辅助。 一个时辰后,华神医走出曹震营帐,虽然见其稍显疲惫、却是面带笑容,众人这才心中大定! 第71章 大汉皇宫论封赏 大汉皇宫之内,此时乃是一片欢腾之景象,连皇帝刘宏亦是走下了御阶,来到大殿中央摆放之物跟前,转着圈反复打量数遍!此物正是鲜卑大单于之王座。 战后打扫战场时张亮便觉得此物送回朝廷,必定亦是大功一件,皆因此物乃是鲜卑大单于的象征,其意义丝毫不亚于鲜卑大单于之项上人头!便替曹震做主,将此物尽快献与朝廷! 此时的大汉皇帝刘宏,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想那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亦是一代雄主,自恒帝时期,便凭自己之才能、整合了鲜卑众部落,于弹汗山建立王廷。 之后便向南掠夺大汉、向北攻击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乌孙,几乎完全占据匈奴数代人才打下的故土,一度攻击至倭国,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是何等的雄才大略。 可那又如何!如今其象征王权的宝座,被大汉儿郎作为战利品,摆在了这大汉朝皇宫大殿中央,供皇帝与满朝公卿大臣品头论足,肆意观赏! 那檀石槐的人头,此时已经被羽林军提着,向整个皇城为众百姓展示,将来还要到羌人、诸蛮族、乌桓、匈奴等处展示,以彰显大汉煌煌天威、不容侵犯,尔等蛮夷之辈若敢再次犯上作乱,这曾经强大的鲜卑大单于之头颅,便是尔等榜样! 自前朝桓帝时期,大汉便被檀石槐所率领的鲜卑打地灰头土脸,而如今,朕的臣子,却将檀石槐的宝座抢来,并将檀石槐的头颅、亦一并取来。 这便是朕、大汉皇帝刘宏的功绩,凭此一点,朕便可在列祖列宗面前直言:“朕、大汉皇帝刘宏,相较于列祖列宗、亦不逊色!” 想到此,大汉皇帝刘宏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之声。刘宏许久未有如此开怀大笑过了,自登基以来,尽心尽力、想做一个大汉明君,亦想做那千古一帝。 只是众世家诸般掣肘、把持朝政,那窦氏与陈番,更是想将其变成傀儡皇帝。作为刘氏子孙,如何能忍受此般屈辱?不得已,其只能借助宦官,铲除窦氏与陈番,用宠信宦官来制衡世家的掣肘。 宦官不过是依附皇帝的宠臣,其任何干政的行为皆是皇帝意志的延伸,虽偶有私利,却是无伤大雅。若要灭宦官,只需一纸诏令即可,绝非世家大族那般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只重私利、不尊皇权。 想到此,刘宏不禁冷哼了一声,回到龙椅之上坐定,扫视了这朝中的衮衮诸公,一股帝王威严喷涌而出,朗声道: “诸位爱卿!商议得如何了? 此次曹震立下如此旷世奇功,朕该当如何封赏?” 司徒袁槐见此次皇帝大肆封赏曹震之态度如此坚决,亦不敢过于顶撞。且如此大功,不大加封赏、亦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不过还是要谋划一番,既然得罪了、那便将其一棒子打死,须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那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刚死,檀石槐诸子、必定调动鲜卑各部兵马兴兵报复,还需曹震去抵挡灾祸。想必下次曹震未必能有如此幸运了?数十万大军压境,那曹震必死无疑,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 想到此袁槐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骑都尉曹震,有勇有谋、统兵有方,立下如此滔天大功,为万民所敬仰!陛下可封其为破鲜卑中郎将!以便其继续抵御鲜卑进犯,使吾大汉再无边患之忧! 同时可封其为辽东太守,以便其屯兵辽东,再加封其为襄平侯,以彰显其荣耀!” 袁槐刚奏报结束,大殿内一片哗然!虽然以曹震之功,封中郎将并不过分,辽东太守亦是题中应有之义,只是襄平侯乃是县侯,大汉列侯中最高一等,这司徒袁槐何时对非袁家一系如此大方过? 皇帝刘宏亦是深感诧异,上次封赏曹震,这袁槐还是极力打压,怎地此次如此做派? 刘宏倒是没觉得此举封赏过重,虽然中郎将乃是此时武将里最高职位了,亦不过秩比两千石,以曹震的功绩封个将军亦是绰绰有余,只因大汉和平时期将军很少,只有战争时期才会封将军,皇甫嵩、卢植、朱儁等人皆是中郎将,由此可见一斑。 辽东太守的职位刘宏并未看在眼里,辽东郡乃一介苦寒之地,郡内百姓鱼龙混杂,乃是平常囚徒流放之地!襄平侯虽是县候,襄平却是辽东治所,亦在苦寒之地!如此封赏,刘宏还是较为满意的! 只有曹节冷哼一声,心中清楚,袁槐必定还有后招!此时却无法阻止,不由得大为着急! 此时刘宏问道: “如此封赏,诸卿可有异议?” “启禀陛下,吾等无意义!” 刘宏道: “好!那便拟旨!” 此时袁槐又出班道: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刘宏、曹节以及众大臣暗道: “来了!早料定袁槐老狐狸必定不会如此好心,果不其然!” 得到刘宏的许可后,袁槐慢悠悠地道: “曹震麾下张亮、毛成、严纲三人此次亦是立功不小,那严纲从军时日太短,资历浅薄,不宜封赏太过,然张亮、毛成二人不加以重赏,定是难以服众!” 刘宏亦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好奇地问: “袁爱卿觉得二人当如何封赏才能使人心服?” 袁槐胸有成竹地道: “辽西与辽东属国兵力空虚,此次险些为鲜卑所趁,不若抽调张亮、毛成二人去任二郡长史,以示陛下恩宠! 此时曹节寒声道: “司徒莫不是要让那曹震带着一个刚从军的严纲前去对抗数十万鲜卑大军?” 满朝公卿大臣亦是暗暗心寒,袁槐这老狐狸果然毒辣,其乃是潜移默化地分化曹震麾下,曹震若放张亮、毛成前去担任都尉,自己必定实力大减,若不放,曹震与张亮二人必生嫌隙! 袁槐是不知道张亮、毛成与曹震的关系,只以为是普通袍泽,却不知二人早已死心塌地投效曹震,与曹震亦是情同手足!其此举恰恰增加了曹震的势力范围! 此时刘宏亦出声道: “袁爱卿,于此紧要关头,分散曹震之实力,恐不太恰当?如若鲜卑大军再次进犯,袁爱卿此举恐于国不利?” 袁槐现出一副赤胆忠心、为君分忧的表情,情真意切地道: “陛下!臣此举绝无私心,乃是为大汉考虑,那曹震与民间声望颇高,恐其尾大不掉啊!”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袁槐此言可谓毒辣至极! 曹节立刻反驳道: “袁槐,那曹氏一族、世代忠于汉室,那曹震为大汉更是历经生死,如今仍在昏迷当中,汝竟敢在此信口雌黄,如此离间君臣、陷害忠良,若说到尾大不掉,莫非汝袁家这些年掣肘陛下的还少吗?陛下要防备的,是汝袁家,而非那曹震?” 曹节此言一出,袁槐脸色一白,不曾想曹节如此混不吝,此事怎能拿到明面上讲?这岂不是已经把脸面彻底撕破? 果然,此时的刘宏亦是一脸恨意地望向了袁槐,袁槐忙告罪: “陛下不可听信曹节胡言乱语,吾袁家一直对陛下……” 刘宏见其做派,一阵厌烦,大喝一声: “够了!退下!” 袁槐连忙低头后退下去,不敢再多言!上次因打压曹震,恶了曹节,不曾想此次还是因打压曹震,恶了皇帝,当真是得不偿失! 刘宏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问曹节: “大长秋,关于张亮、毛成二人之封赏,汝何以教朕?” 曹节知道,刘宏这是被袁槐那尾大不掉一词说的已然心内生刺,此事恐怕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得对刘宏道: “陛下,如袁司徒所言封赏亦无不可,只是此时还要为国家安危考虑!可让二人节制一郡兵事,战时仍受曹震节制,已做策应。如此便可即于国有利,亦不会让那曹震一家独大! 刘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拟旨!封曹震为破鲜卑中郎将,辽东太守、襄平侯! 迁军司马张亮为辽西太守长史,节制一郡兵事! 迁军司马毛成为辽东属国长史,节制一郡兵事! 二人战时归破鲜卑中郎将节制! 宣破鲜卑中郎将、辽东太守,襄平侯曹震,伤愈后进京面圣!” 第72章 病榻之上说华佗 当曹震恢复意识、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之时,正看见一位中年医者在为自己号脉,见到曹震醒来呵呵一笑道: “曹都尉可算醒是来了,如此某亦可轻松一些,否则某恐怕会被都尉麾下将士生吞活剥!” 自华神医为曹震清创之后,曹震便不断地发烧,连续高烧了三日方才恢复正常。只是此三日被曹震麾下众将领、无休止地请来查探曹震的情况,华神医可谓是心力交瘁,不得已、只得在曹震营帐之内置了一张小床住了下来,省却受那被不断骚扰之苦! 众将士见此反而大喜,每日都来询问曹震的情况,华神医亦是理解众人的心情,不厌其烦地跟众将士解释曹震的病情,只期盼曹震快点醒转,自己方可得到安宁! 曹震此时虽然醒转,却是仍旧非常虚弱,只是声音微弱地对着华神医道了谢,又沉沉的睡去! 曹震醒转的消息令整个大营一时陷入沸腾,鲜于辅更是派快马四处报喜,让关心曹震之人,放下心来。 又过了三日,曹震终于有了些力气,虽然不能行动,却是能正常的交谈,这才从鲜于辅处得知众人为其寻医的曲折过程!心中大为感动,也为公孙瓒的举动感到好奇! 曹震通过前世的记忆,了解到公孙瓒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只因其前期发展太过顺利,导致其有些骄傲自满、刚愎自用、树敌太多亦不懂用人。 且太过崇尚武力,极其善于治军而不善治民,不懂得体恤百姓,作为诸侯其远远不够格,然而其却有极强的军事才能,若是有人能将其压制住,善加引导,必定会是上将之才! 此世自己来到了幽州,抢尽了其风头,或许能让其慢慢改变。以后若能有机会合兵一处,曹震还真不信有人敢于在自己的军法之下去骚扰百姓! 待听得华神医与麻沸散后,曹震才知道救自己的竟然是华佗华元化,便开始暗自计较,如何将其留下。 得知鲜于辅已经派人将自己醒转之事、与关心自己之人尽皆传达,曹震亦是放下心来!唤来王越,让其带上檀石槐的长矛与五十坛玉露春酒,亲自送往公孙瓒处,以表谢意! 待众人陆陆续续地来奏报完军务后,曹震的营帐之内方才安静下来! 见到华佗进来为其换药,便与华佗闲聊! 不曾想二人聊的颇为投机,曹震根据前世的知识,为华佗讲解了伤口缝合的好处,如何预防伤口溃烂化脓,如何预防瘟疫等等,听的华佗目光大胜。 曹震虽然用大汉的语言描述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华佗乃是神医,一听便觉察到了其中道理,最后竟然自己组织了一套说辞、来佐证曹震所言极为有理。 二人聊了许久后,华佗不由感叹道: “某深知都尉作战勇猛、用兵如神,亦知都尉乃是大儒康成公弟子、学识渊博。不曾想都尉对于此杂学之事亦是知之甚深,当真是堪称学究天人,实在令人钦佩!” 曹震摇头苦笑道: “某哪里是学究天人,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况且此方面某胸中所学、已然和盘托出,大多亦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需华神医仔细甄别,莫让某之胡言乱语导入歧途才是!” 华佗道: “神医之称,只不过是民间戏言罢了,都尉切莫如此称呼与某,如蒙都尉不弃,称呼一声元化便可!” 曹震很干脆地道: “好!那某便称呼神医为元化先生!某有一事不解,还想请教元化先生!” “请教一词,愧不敢当!不知都尉有何不解、但讲无妨,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震拜拜手道: “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某好奇,既然先生见不得百姓受病痛之苦,为何不广收弟子、集众人之力去救助百姓,而是独自一人,四处行医?要知道,人力有穷时,仅凭先生一人之力,此生又能救治几人?” 华佗听闻此言不禁苦笑道: “都尉说地倒是轻松,实际做来,谈何容易啊! 首先,如今这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医者与工匠无异,皆属微末贱业。商人虽地位不高、却是多有资财,可保生活富足。然工匠、医者等贱业多半生活拮据、步履维艰,难有出头之日! 其次要想学医便要识文断字,要想识文断字便要读书,否则怎能看的懂医书古方?然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何?其多半出于世家大族之中。敢问都尉,世家大族之人中可有人愿意操此贱业? 即便是寒门子弟,若能读得诗书,皆是为了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更不愿操此贱业! 学医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贫苦百姓即便是识得些字,然整日为生计奔波,亦无余力经年累月去学这微末贱业! 如此种种,要想广收门徒、造福百姓,谈何容易啊!” 华佗讲完之后,悠悠一声长叹!堂堂大汉神医,此刻谈及自身职业,亦不禁黯然神伤,深深为医者的未来而担忧! 曹震听完华佗之言,稍加思索便有了打算,开口问华佗道: “先生可曾听闻某之前所言那工匠强国之论?” 华佗艳羡的点点头道: “都尉之工匠亦可强国、士农工商缺一不可之宏论,早已便传天下,某岂会不知! 只是吾等行医之人不似工匠那般,能为都尉所倚重,助都尉打造铠甲兵器、攻城器械,如何能厚颜奢求都尉之扶持!” 曹震听罢华佗之言轻轻一笑: “元化先生此言差矣!某何曾言过医者不能被倚重?远的不说,某这一条性命亦是医者所救!先生四处行医更是活人无数!此皆是医者之功! 若无医者,某早已魂飞渺渺,而万千百姓更是将因伤病瘟疫而死伤无数!某今日便与先生讲一番,医者强国之论! 于某看来,医者于国于民,亦是必不可少、不可或缺之人,且作用极其巨大! 每次争战,多少士卒因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丧命? 众所周知,老卒战力比新卒更强。若是士卒受伤得到及时救治,待其康复后便会迅速蜕变为老卒,如此军中老卒便会越来越多,军队战力便会越打越强,死伤便会大大减少! 反之,如若靠不断地招募新卒来战斗,而不去及时救助伤兵,军中便会新卒越来越多,战力便会越打越弱,死伤便会越来越大,大汉人口亦会被消耗地越来越少! 因此医者救助伤兵能使军队战力愈加强大,军队战力强大会使得外敌不敢入侵,百姓安居乐业,如此国力亦会日渐强盛!反之便会使得国力衰弱、外敌肆虐,百姓罹难、流离失所! 国家强盛需要有大量的人口,有了人口便能创造一切。 大汉每年因伤病、瘟疫而死的百姓不知凡几,如若有足够的医者,使得百姓生病得到及时的救治,瘟疫得到及时的控制、乃至提前发现并将其勒杀于萌芽之中,如此大汉人口将越来越多!能养的军队亦越来越多,能创造的财富亦是越来越多,国力亦会日渐强盛! 因此世间百业,存在便有其道理,只有无能之人,没有无用之行业!更何况医者此等对于军队民生皆极其重要之行业!” 华佗被曹震一通理论说的有些震惊!莫非医者于国于民、真有如此大的作用?还从未有人从如此深远的角度为其分析过此事,此前行医只是见不得百姓为疾病所困扰,仅是单纯地为了治病救人,从未想过、原来医者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意义如此深远! 沉思良久,华佗亦不去多想,对着曹震深深一礼道: “都尉之言,如醍醐灌顶,某今日方知医者之存在,其意义竟有如此之深远!恳请都尉为吾等医者谋划一番,指条明路,某华佗愿广邀天下医者,供都尉驱策!” 曹震听闻此言,高兴地裂开大嘴刚要哈哈大笑,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又是嘴角一阵抽搐,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此刻亦不由得其不高兴,有了华佗这位大汉外科圣手在,此后军中伤兵存活之人会大大增加,军队亦会真如曹震方才所言,必定会越打越强! 想到此曹震道: “既如此,那某便不客气了,就如匠作司、百骑司、军马司一般,某在军中为汝等医者独设一司,名为军医司! 汝便担任军医司之司马,掌管整个军医司,军医司所有医者皆为军职,称之为军医,地位待遇皆与战兵等同!军医按所救治之人伤情轻重及救人数量计算军功,救一名重伤垂死士卒算作杀敌一级,以此为标准计算! 军中若有任何歧视军医者或治疗期间不听从军医指挥者,轻者重罚,重者,斩! 汝要快速招募善于治疗外伤之医者,组建起军医司!兵额暂定为百人,此后逐步发展。切记军医司之人不同于军马司与匠作司,军医司需战场急救,因此亦需随军操练,所招募者亦应是青壮之人,争取既能杀敌,亦能行医! 在军医司之下再组建民医司,同样招募百人,负责民间疾病、瘟疫等治疗与预防,民医司不领军职,按太守府官员胥吏发放俸禄,有才能者亦可担任太守府其他官职! 如此军民结合之下,医者地位必定如匠作司一般,慢慢提高,学医着亦会逐渐多起来! 此后某还会在辖区鼓励百业齐兴,百花齐放,并全力去做到百家争鸣之盛况!如此便会出现一个地位不分高低,均已技艺高低论成败之盛况!” 此时曹震虽然其身体还很虚弱,但所说的言辞却是无比果决坚定、充满力量! 华佗深深地为曹震的气魄所震撼,亦为其广阔的胸襟所折服,郑重一拜: “诺!” 只是说了一个字,却是透露着其至死不渝之决心! 第73章 刚直田丰行军法 就在曹震与华佗交代军医司组建问题之时,王越一脸喜意地禀报道: “禀都尉!程普练兵归来!请求率军归营!” 曹震亦是一喜: “嗯!让其归营,安置好士卒后、于大帐之内聚将议事!” 王越担忧地道: “都尉,不若再过几日、待身体好些了再去大帐……” 曹震打断道: “无妨!某此时亦无大碍,去大帐议事,亦可让全体将士安心!” 王越无奈,只能下去传话!程普等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军营,安置妥当便又皆是心急火燎的进入军帐等候! 不多时,王越掀开大帐门帘,只见其身后数名百骑亲兵抬着曹震走了进来,此时的曹震只能是侧躺着,形象极为狼狈,自己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正笑呵呵地看着大帐内众将士。 众将见到曹震到来,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不停地问候曹震: “定国,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都尉,怎地落到如此田地?” 曹勇更是虎目含泪地上前训斥: “定国,汝作为一军主帅,怎地如此鲁莽行事!如若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汝祖父祖母、汝母亲妻子如何能承受得了?将众多关心汝之人置于何地?” 虽是训斥,但面上尽是心疼之色。自从三位兄长走后,这位侄子便扛起了曹家的大旗,为曹家挣得了无数的荣誉。只是这些荣誉皆是这位侄子用自身的鲜血以及满身的伤痕换来的。看着曾经壮如熊罴而此刻却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曹震,曹勇心如刀割! 曹震连忙道: “叔父莫要担心,已然无碍了!下次定然小心!” 曹泰亦是上前握住曹震虚弱的大手道: “二弟,兄长无能、让汝受苦了,本来这曹家之责、理应由某这个做兄长的扛起,可恨某年少之时任性妄为,只好习文、不喜练武,不能传承吾曹家将门之衣钵。父亲与二位叔父蒙难,某亦无能为力,仅能靠年幼的二弟上阵厮杀,报仇雪恨。心内惭愧万分,着实是不孝啊! 如今见二弟重伤至此,兄长心中更是既羞愧又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此后二弟切记、要时刻注意保全自己,曹家可以无曹泰,却不可无曹震!” 曹震呵呵一笑,宽慰曹泰道: “兄长不必如此!正所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兄长自幼不喜习武亦非过错!曹家人人皆是武夫,亦未必是好事!吾兄弟二人、何人上阵厮杀并无两样,兄长不必介怀!况且兄长学得治国之术、将来入得朝堂,如此吾曹家文武兼济,不再被世人诟病、某家中尽是莽夫,岂不美哉?” 曹震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哄堂大笑,冲散了场中因担忧曹震而带来的压抑紧张气氛! 唯独田丰依旧不见笑容,一脸严肃地上前劝谏道: “都尉此后切莫如此鲁莽行事,作为一军主帅,做任何事皆要三思而后行,切不能一味地以身犯险。如若事事皆要躬行,那吾等存在又有何意义?” 虽是责备的语气,却是透着浓浓的关切之情!曹震亦是心内感动。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此次是某之过,让诸位忙于练兵之余、仍要担忧某之安危!诸位之嘱托,某定牢记于心,此后必定思略周全、不会再草率行事!” 见曹震服软认错、田丰才满意的点点头。曹震以为终于过去了,忙示意百骑亲兵将自己抬到主座位置。早有亲兵挪开座椅,曹震就这样侧趴在榻上、面向众人,刚要开口寒暄几句,不曾想,田丰又梗着脖子问: “敢问都尉,此前让丰掌管军法军纪,可还作数?” 曹震心中咯噔一下,田丰这是要行军法、处置王越以及众百骑亲兵了,此时由不得其多想,忙一脸正色的道: “某曹震向来一言九鼎,此后军中军纪军法,皆由元皓掌管,任何人触犯军法军纪,元皓可依法处置!” 说完曹震一顿、面现尴尬之色地又道: “只是此次情况特殊,王越与百骑司乃是受某严令让其撤退!否则必将全军覆没,况且王越亦是派出赵云保护于某,赵云武艺于战场杀伐一道、并不弱于王越多少,保护于某足以! 且某二人马快,人数少亦是便于躲藏,若是亲兵跟随,必定会因目标太大而徒增伤亡!” 曹震正在忙于解释,田丰却不再理他,冷哼道: “既然都尉让某掌管军法,一切便以军法行事便可!” 曹震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自己此次可是坑苦王越于百骑司了。果不其然,只见田丰扭过头去怒视王越道: “敢问护军司马,主帅亲兵职责为何?” 王越乃是敢作敢当之人,亦不觉得田丰乃是刻意针对自己,此次确实是自己失职了,无论曹震有事无事,自己罪过皆是不小!想到此处,王越上前抱拳道: “禀军师,某自知失职,甘愿受军法处置,只是百骑亲兵皆是奉某之军令行事,恳请军师切莫过于责罚!所有罪责某愿一人承担!” 田丰听了更是怒不可遏: “汝倒是体恤下属,只是汝可曾为都尉考虑过?汝等身为都尉亲兵,便应冒死保护都尉周全,何曾听闻军中主将、冒死保护亲兵周全之事?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做下如此可笑之事,汝等不觉羞耻呼? 都尉危难之时,让汝等撤退,汝等便能忍心安然撤退?为何不是汝等抢过人头引走大军?难道汝等性命比都尉更加珍贵?都尉不忍亲兵折损,而以身犯险,那要汝等亲兵又有何用?主将一人去送死岂不更是干脆?” 田丰训斥着王越犹自不解恨,还瞪了曹震一眼,曹震面上又是一阵尴尬,暗道: “田丰这是在指桑骂槐呢,明着是训斥王越,却在暗指自己的行为幼稚可笑!如若当时自己不是抢了人头便跑、独自引开大军,而是让亲卫百骑护住自己逃走,虽然百骑亲兵会损失惨重乃至覆灭,可自己必定会安然无恙! 只是之前自己于袍泽之间相互掩护已经成为习惯,惯性思维便是引开大军,让袍泽安然撤退,减少伤亡,忽略了自己乃是一军主帅!之前还暗自取笑公孙瓒太过崇尚武力,原来自己亦是如此,太过迷信个人勇武了!” 王越被田丰训斥地满面羞愧,原本坦荡认罪、慷慨赴死的豪迈之情亦是不见踪影,内心充斥着深深的自责。经田丰一阵训斥,王越彻底明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是啊,作为亲兵统领,不能保护主帅安全、却让主帅孤身犯险去引开敌军、保自己等人周全,天下哪有如此可笑之事? 虽然当时是出于严令,但是这亦不是被理解的理由,作为亲兵,便是冒着事后被军法处置的危险亦要护住主帅,这才是亲兵应尽之责! 想到此王越愧声道: “王越知错!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愿凭军法处置!” 此时账外百骑尽皆闻讯赶来,听闻田丰之言尽皆羞愧难当,齐声道: “吾等知错,心服口服,愿凭军法处置!” 田丰冷哼一声,又瞟了曹震一眼才道: “汝等知道便好,本应将汝等皆斩!然此次汝等虽犯下军法,可过错并非全赖汝等,乃是都尉错下军令在先,因此不予重罚,王越自领一百军棍,其余百骑皆自领五十军棍,引以为戒,若有下次,无论缘由,无论造成何等后果,皆斩!” 众人听闻此言尽皆大喜,齐声道: “谢军师!吾等此后必不会让都尉以身犯险!” 田丰摆了摆手,王越等人连忙起身出去,噼里啪啦互相打军棍去了!以这些人的体魄,别说五十军棍,便是同王越相同、打一百军棍亦是休息两日便又生龙活虎起来! 第74章 大才者文武兼备 曹震对于田丰的通情达理很是诧异,本以为即便不斩杀王越也会是很重的处罚,不曾想其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如此看来这田丰亦没有自己认为地那般固执。 田丰见曹震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便问道: “都尉,莫非某之处置,有何不妥?” 曹震连忙道: “不不不!妥!非常地妥!” 众人见到曹震如此惧怕田丰找麻烦,不禁哄堂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笑闹过后,曹震便开口道: “诸位此次剿匪练兵可否顺利?” 程普出列抱拳道: “启禀都尉!此次练兵颇为顺利,皆因吾等此次募兵乃是遍选青州悍勇之青壮,稍加训练便可成军,更何况吾等不计成本的供用、让其接受高强度训练。 在剿灭贼匪之时,起初虽有死伤,却亦在情理之中,可接受范围之内。待人人见血之后,便快速蜕变,此时已经不负都尉厚望,成为了真正的铁血之师。 原本的六千大军,有赖于精良兵甲之利、以及几位先生各种妙计层出不穷,历经数次大战、十余次小规模战斗,死伤仅千余人。此时全军加上受伤恢复者还有五千人。 此五千人作战极其勇猛、悍不畏死,某已经在剿匪过程中、初步训练其习得都尉所创之军阵,所发挥出之战力极其骇人!相信再配合都尉所创出之兵器大盾,即便是面对数万大军,亦有一战之力! 大军剿匪途中得知,有几小股马匪,劫掠商旅、四处作恶,亦被吾等剿灭,恰好用骑兵练习都尉军阵!观其兵器甲胄齐全、尚有许多马匹,料想必定是各大世家私兵无疑! 此次所剿灭之贼匪,大股的上万人,小股的数千人,最少的亦有千余人,共计剿灭四万余人。穷凶极恶者已经尽数斩杀,尚有一万八千余人并未作恶,仅是些流民。某从中挑出八千青壮,暂时充作民夫,之后可加以训练,作为补充兵员之用! 见程普讲完,曹震满意地道: “德谋行事向来周全,练兵之能,某亦是深知,此次练兵汝做地很好,深得吾心。这五千人中,可有善于骑射者?” “禀都尉,能骑射者极少,能于马上战斗者仅千余人,其余仅能步战!” 曹震点点头道:“将这千余人尽数训练成骑兵,营中此时最不缺的便是战马!此后步卒亦要学会骑马,要做到马下为步卒,上马便是骑兵,此事不急,慢慢操练便是! 粮草辎重情况如何?” 糜竺上前答道: “启禀都尉,此次剿匪,缴获之粮草辎重以及各类财货,足够这五千大军数年之消耗,此次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某糜家世代经商,亦从未见过如此暴利!” 听得糜竺之言,众人哄堂大笑! 曹震点点头道: “如此便好!此次某与张亮等人亦是收获颇丰,于那鲜卑段氏部落及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大帐内缴获之金银财货,足以支撑万余骑兵数年之消耗!更何况此刻营中仅多余战马便有万余匹,俗话说得好,杀人放火金腰带,此言诚不欺吾啊!” 此言一出,又是引来一阵大笑! 笑罢曹震又对糜竺道: “子仲,将所有财货留出少量备用,其余全部换成粮草辎重,准备运往辽东,此后汝尽管大量囤积粮草,若是钱财不够,某率军去草原抢来便是!”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虽然曹震话说的得粗鲁,好似贼匪一般、动辄便要去劫掠,可是大帐之内包括诸位文士,无一人反感不喜,反而觉得其异常地霸气豪迈! 整个大汉自前朝开始、便一直被鲜卑劫掠,汉人军队只是被动抵抗,唯一一次大军出征、还被鲜卑打得全军覆没,导致汉人对鲜卑畏如虎豹,试问当今大汉、何人有此心胸气魄、动辄便敢带兵去劫掠鲜卑! 此时众人眼中之曹震,自身勇武、难逢敌手,极善用兵、足智多谋,待人诚恳、心胸宽广,爱惜士兵、心系百姓,又能从善如流、虚心纳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明主之姿! 尤其是武安国、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曹震,充满狂热崇拜之神色,一如当初之严纲。曹震立下这几次大功,早已被鲜于辅传遍天下,此时其几乎成为了大汉武人之榜样,已是人人敬仰,连公孙瓒那等桀骜不驯之辈都被折服,由此可见一斑! 与糜竺交代结束,曹震又开始打量众文士,只见众人不再是一副文弱书生之象,虽然经过一路行军略显疲惫,却是精神饱满,气血旺盛,浑身居然流露着一股军人的铁血之气,以往的儒雅中更是多了一份英朗刚毅,虎口之处居然磨出了一层老茧,曹震看得大为满意,这才是曹震需要的文士。 谁说文士不能杀敌?真正有大才之人,皆是文武兼备,武将多能任文职、文人亦能胜武事。正所谓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便是如此! 此时的儒家之君子六艺,便是将人逐渐培养成文武全才。六艺之中,射、御二艺便是武事,而且六艺之中亦包含兵书战策、排兵布阵等学问,否则文士怎能作为军师出谋划策? 众位文士皆发现了曹震欣赏的目光,互相对视一眼、自得的一笑。经过此段时间的日日习文练武、随军操练,众人亦是觉察到了自身之变化。 不仅是体魄强健有力、之前学习的剑术亦是大为长进,甚至是耳清目明、连思维亦是更加敏捷。此时众人已经习惯了每人习文练武,已然是体会到了其中妙处,乐在其中矣! 曹震打趣众人道: “月余不见,几位先生之风采更胜往昔!由此看来,此次练兵几位先生亦是收获颇丰啊!” 陈宫爽朗一笑道: “还多亏都尉一篇宏论,将吾等点醒。近些时日来、吾等出谋划策,每每有恰到好处、如指臂使之感,现在细细思量,都尉每一个决定,必定会大有深意,着实令人钦佩! 所谓军师,如若不了解军人,又怎能为军人出谋划策?都尉之眼界格局,吾等不及也!” 此时孙乾打趣道: “那倒也未必!某早便说过,与都尉来往、需得事事小心处处提防,皆因其最喜处处与人设套,防不胜防啊!”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曹震与麾下久别重逢,自是一片其乐融融之态。众人皆是欣喜异常!当然,被打了一百军棍,此刻立于曹震一旁,疼地脸色苍白、面皮不停抽搐的王越是个例外! 第75章 未来名将入囊中 曹震麾下于青州练兵的诸将,归来后便齐聚于中军大帐之中,待见得曹震已无大碍、才放下心来。于是顺便向其汇报了军情,曹震亦是介绍众将士相互认识,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麾下文武,曹震不禁信心大增。 有这些人作为基础,逐步发展下去,将来一定能形成谋臣如云,武将如雨的局面。此事不急,地盘已然有了,接下来就是慢慢蚕食草原鲜卑地盘、开荒屯田,同时东拒高句丽,背抗扶余,打造一个稳定的后方、再说其他! 此次募兵,张亮、毛成、王越三人补充了百骑亲兵,并扩充了规模,以待老的百骑亲兵下放去统兵,新的百骑亲兵便可补充进来。当曹震从王越手中接过新的百骑名单后,便看到其中竟有两个前世自己耳熟能详的名字:徐晃与高览。 徐晃自不必说,连曹操那等雄才大略之人、亦是一见面便称赞其有周亚夫之风。 周亚夫何人?文景之治中的汉景帝时期当朝太尉,统管全国军队。其作战勇猛、战无不胜,抗击匈奴、剿灭“七国之乱”,立下了赫赫战功。周亚夫于军中威望极高,其麾下细柳营更是当朝最强军队! 那文韬武略皆属顶尖的曹操、能如此盛赞徐晃,其才能可见一斑!徐晃也未曾让曹操失望,不仅治军严格、军纪严明、用兵风格亦与周亚夫相类似,关键是其为人谦逊有礼,不似周亚夫那般倔强、不懂变通。 后来为曹操东征西讨,参与了徐州之战、官渡之战、攻打冀州,白狼山之战、南郡之战、渭南之战、凉州之战、汉中之战等重大战役,并在樊城之战中大败关羽,功勋卓着。 如此人物,让曹震怎能不喜,更何况其治军风格与曹震如出一辙,因此更受曹震喜爱!此时的徐晃年仅十六岁,还略显稚嫩,正如初入军中的曹震一般。这个年纪武艺还未成型,相信经过曹震的细心培养后,又是一位武艺绝伦,兵法谋略尽皆出众的帅才! 至于高览,更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其武艺虽不及颜良、文丑,亦是相去不远,曾与许褚、徐晃大战不分胜负。其在袁绍麾下地位比较尴尬,在河北四庭柱中属于最不受重视的一位。 许多人认为高览作为四庭柱之一、有些名不副实,此言大谬!假如高览名不副实,以颜良、文丑、张合等人的骄傲,怎能允许其与自己等人并称四庭柱?后来官渡之战时高览跟随张合投了曹操,之后便默默无闻、销声匿迹了,着实可惜! 演义之中,高览投降曹操后、率军围困刘备,正要活捉刘备时、被赵云从后杀出一枪刺死。 此并不能说明赵云武艺比之高览要强出多少,而是赵云为了救主偷袭杀死了高览。当然赵云亦是无错,战场之上只要杀死敌人,便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牵扯到主公安危,哪会讲什么江湖道义! 历史对高览的评价乃是为人高义、有傲骨,勇猛果敢、浑身是胆,这却是曹震最为喜欢的。因此,这一世曹震一定不会让高览再默默无闻、埋没于历史当中,定要对其全面培养,让其亦成为顶尖的将帅之才。 惊喜远远不止于此。据程普所言,此次青州募兵,除了发现武安国这位超级勇将之外,在剿匪过程中还有一位小将脱颖而出,那便是乐进。乐进并非青州人,乃是听闻曹震于青州募兵、特意前来投军之人。 此人虽身形不大,却是精通兵法战阵、武力超群,遇到战斗悍不畏死、奋勇争先,不知疲倦、状若疯魔,一如曹震遇到鲜卑骑兵时的模样! 听闻此人曹震亦是大喜,曹操的五子良将,已经有两人被自己收入囊中。 曹操乃是最为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其识人之能亦是极为杰出,虽然乐进后期军队打光了、曹操没有再为其补充,那是出于政治角度的安排,曹操为保持自己的权威、限制将领权力。但此亦不能掩盖乐进于曹操麾下、所立下的赫赫战功。 张辽曾称赞乐进武力强大、计谋周全、品性中正,操守高洁;每次争战,身先士卒、勇猛顽强、无坚不摧;单独统帅全军时,抚慰将士、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临敌决策时、从无失误。 如此,简直是曹震心目中的完美将才!曹震最擅长培养人才,张亮、毛成二人便是曹震一手培养而出,此时已经不输于任何名将!相信经过曹震的培养之后,徐晃、高览、武安国、乐进等人未来无论武艺或是兵法谋略、都会远远超越其本身所能达到的高度! 想到此曹震便是一阵兴奋,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自然避免不了又是一阵抽搐。 这便是声望给曹震带来的好处,现在还不是特别明显,之后国家一旦出现动荡,便会有许多名臣良将争相来投! 当初鲜于辅为曹震扬名,只是觉得曹震此战恐难以生还,不想眼见自己羽翼下成长起来的后辈子侄、死地如此的默默无闻,要将其事迹传遍整个大汉,让大汉百姓铭记其功绩,为其挣得死后哀荣!亦未曾想到过能为曹震带来如此大的声望与好处!鲜于辅的恩情,曹震算是欠大了! 曹震令程普将乐进、武安国二人调入百骑中,方便曹震教导其引导之术以及兵法谋略。至于武艺,曹震暂时教不了。据华佗预计,曹震要想康复尚需月余,要想恢复至巅峰,可能仍需月余的练习! 曹震倒是不为此事担心,若是此时鲜卑来犯,自己麾下无论是谋士或者是勇将、皆是比之前多出太多,无论谁率军出击、鲜卑皆讨不到任何便宜。除非是鲜卑大军出击。 不过短时间内边境肯定无事,只因鲜卑大单于刚刚死去,新的单于即位尚需时日。何况新单于能否得到各个部落的支持还未可知!为檀石槐报仇之事,虽不会放下、亦不会立刻便起战端。 具暗部百骑传来消息,檀石槐的儿子和连已经夺得继承权,只是其能力到底是有限,并不能彻底压服众位兄弟,鲜卑各部则认为夺取继承权乃是单于家事,他人不便参与,因此皆是冷眼旁观。 天色太晚,曹震便命众人散去。并下令青州大军修整三日后,开始装配新式军械,正式开始军阵训练。并与骑兵展开对抗训练,以便快速地适应与骑兵战斗,争取于鲜卑骑兵实战中发挥出最强战力! 第76章 病榻上传武百骑 接下来几日,曹震便趁着养伤之余,开始专心培养新选出的百骑亲兵,虽然还是侧躺在榻上不能起身,但是为众人讲解导引之术、兵书战策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枪法、矛法、甚至是鞭法,皆由王越教导。曹震则是在一旁指点一些要点,或者是根据个人特点加以修改。 以曹震之心胸,自不是那敝帚自珍之人,早已将自己所会武艺尽数传于王越,如此方使王越能教导百骑亲兵。王越虽不善使用长兵,但是其本身便是练武奇才,学来教导百骑亲兵仍是绰绰有余,这便是所谓的触类旁通! 曹震甚至是连自己的导引之术亦尽数传给了王越,王越本就有自己的导引之术作为基础,因此练习起来进境极快,此时已是将曹震的导引之术练至了三段入门,只是再想进步便是难了。 要知道曹震有两世的智慧加持之下,方才堪堪进入三段中期,要想大成,那便要数年甚至是十数年的水磨工夫了! 几日下来,收获最大之人乃是赵云,因其本身就有师门传下的导引之术。虽然其师门导引之术仅有两层,可赵云早已练至了大成,以此为基础,学起曹震的导引之术来更是如鱼得水、进境极快。 相信再过月余之后、赵云便能将导引之术练至第三段入门,至于入门之后能否再进一步,便要看个人悟性了。 赵云亦不愧练武奇才之名,根据曹震的戟法与槊法、再结合师门枪法,竟然在数日内自创了一套全新的枪法,虽然还不圆满,但是其威力已经显现出来了。 新的枪法在原先灵活精妙的基础之上,增加了许多势大力沉的招式。尤其曹震用槊使出的崩劲,可以在马槊刺出的瞬间、崩开一切阻挡、去势不减的刺入敌人身体。 亦可以使得长槊刺出时、槊锋抖动不已,实则速度丝毫不慢,当马槊停止抖动时、已经刺入敌人身体,使人防不胜防。 赵云将众多招式技巧、在曹震的讲解之下,融入到了枪法之中,尤其是当时曹震纵马击碎鲜卑营寨大门的那一槊,更是学了个十成十。 相信赵云只要再经过几次真正的战斗,便能将新的枪法创造完善,届时即使面对吕布,虽然不能说轻易取胜,战个平手自是不成问题。至于短兵器,赵云的一手剑法也就仅次于王越,枪剑双绝不是白白得来的! 其次便是高览,其倒是没有创出什么高深的枪法。高览如众多名将一般、能使用多种兵器,只是刀、枪用的最为顺手。曹震便根据其特点,让其专攻戟法。 因为戟法涵盖了刀法、枪法、矛法、斧法等,乃是众多兵器集大成者,虽然难练,却亦是最难缠的!至于短兵器,不消多说,当然是曹震的鞭法,只不过高览并不习惯使用双鞭,所以曹震为其改造了一下鞭法,变成了单手鞭! 当高览挥舞着青龙戟,杀的敌人方寸大乱之时,左手鞭啪的打在敌人头颅之上、顿时毙命,或者冷不丁一鞭抽在敌人胸口,顿时铠甲碎裂、五脏六腑化作一滩肉泥,此举让人防不胜防! 亦可在被敌人重甲步兵或重甲骑兵围困、长兵器挥舞不开之时,舍弃长兵器,用铁鞭杀出一条血路!要知道铁鞭用在此时最为恰当,皆因铁鞭最善破甲之用! 高览亦有导引之术傍身,只是粗浅了些、于武安国的类似,因此其只是练到了二层入门便难以为继了,现在换成了曹震的导引之术,顿时突飞猛进! 武安国善使长柄大锤,曹震将自己槊法稍加改动、便成了锤法供其修习,因为曹震的槊亦是带有钉锤,其槊法本身就包含锤法。短兵器学了单手鞭,亦专修了曹震的导引之术。 徐晃善用一柄大斧,曹震亦是根据自己戟法与槊法结合其自身斧法,总结了一套全新的斧法,威力巨大,只是还不完善,需要其自己慢慢摸索至完善。亦学了曹震的单鞭以及导引之术! 其余的人就省心了许多,乐进居然善于双持武器,直接学了双鞭,其自身未习得导引之术,能如此勇武实属天赋异禀,学了曹震的导引术更是如虎添翼! 而夏侯兰与其余百骑亦是一样,枪法、矛法、戟法、锤法、鞭法、剑法任选,最后皆是全部传授了导引术,只是相较于前面几人,因为基础相差太远,尚需时日去练习方能入门。 导引之术只是辅助法门,并非绝对实力,像程普此时刚刚二段入门,而张亮、毛成已经是二段中期,武艺却仍稍逊与程普,这与个人天赋、对敌经验等皆有关系,毕竟二人还处于高速成长期。 这几日军中练兵亦是进行地如火如荼,三千渔阳骑兵已经与那一千青州骑兵合练,这些骑兵中、除了之前的数百老兵能骑射之外,其余的尽是先练习马上冲杀与手弩。要想学会骑射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四千步卒已经装配了新式军械,此时亦是已经开始用新军械演练梅花阵。待演练纯熟练之后,曹震便会命全军展开步骑对抗。 届时步卒用木棍代替长枪、长刀,箭矢亦是卸去了箭头。骑兵亦是如此,战马则是挑选鲜卑人用来托物资的普通战马,虽然如此小心亦是难以避免伤亡,只是此时伤亡总好过于战场之上尸骨无存。 值得一提的是,前几日曹震将檀石槐的长矛与五十坛玉露春酒、派王越去送予了公孙瓒,作为其推荐神医救治自己的谢礼。那公孙瓒恰巧最善使用此等长矛,见到檀石槐的兵器顿时爱不释手、视若珍宝。 作为鲜卑大单于的随身兵器、必定是神兵利器,更何况檀石槐年轻时、自身便是极其勇武之人。 檀石槐的长矛其实便是马槊,只是槊杆没有曹震的破军槊那么富有弹性。曹震本想赠给张亮或者程普,只是公孙瓒与自己虽有仇怨,然此次却是有大恩,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方为男儿本色!于是想也不想便送了! 至于仇怨,既然其已幡然悔悟,若是其日后不与自己为敌,那便作罢,若是为敌,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公孙瓒心满意足的收起长矛,发现居然还有美酒,恰好新得了神兵利器,不若痛饮一番、为自己贺。 不曾想,酒一开封便是香气四溢,忙不迭地灌下一口,一股辛辣火热顺着喉咙流过,之后便是全身暖洋洋的,且唇齿留香、回味悠长,毫无平常美酒的酸涩之感。公孙瓒直呼: “好酒!当真是好酒!” 说完又猛地灌下几口,连连大呼痛快! 此酒度数也不似平常美酒那般低,公孙瓒如此猛灌下去,不多时便有些酒意上涌!恍惚间记得自己好像有何事未做,突然灵光一闪,冲外门卫大吼: “来人,快来人,将某新得的那两名高句丽女子给曹都尉送去!其伤势颇重,有女子照顾总归细心轻柔些!” 就此,曹震收到了两名高句丽美女!只是曹震军营之中怎能让女子居住。将其退回、着实不好,不退亦是无处安置,只得让田基带回去暂时安置,其余以后再说! 第77章 因功曹定国封侯 又过了数日,曹震终于是能够下床活动了,只是活动时间久了依旧气喘吁吁。因此次伤势太重、元气大伤,需要慢慢锻炼恢复! 这一日,曹震正在亲兵的看护下、慢慢的挪动着步子走出营帐,便见有亲兵来报,朝廷传旨的太监已经在鲜于辅的陪同下,向着大营赶来、片刻即到! 曹震早就经暗部百骑禀报得知、朝廷派人来渔阳的消息,料定是此次朝廷封赏下来了,曹震不是此地主官,自然不用曹震前去接待,在大营之中安心等候便是! 此时的骑都尉大营还是早已不属于渔阳,只能算是暂时驻扎渔阳,最终要按照之前朝廷的旨意,屯兵辽东震慑鲜卑等异族! 自己穿越而来不过数月之久,先从一名军侯,因缘际会地升任了别部司马,又因特殊时期立下功勋升任骑都尉。 此次立下功劳更大,凭借不到两千骑兵解除了大汉一次边患,更是斩杀敌酋,而且斩杀的还是那威名赫赫的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并取其首级与象征着鲜卑王权之王座献与朝廷,这已经不下于灭国之功,因此,此次封赏必定更重! 自己这一步步的升迁,伴随着的是无数麾下袍泽的流血与丧命,这便是一将成名万骨枯啊!回想起自己每次出征几乎皆是损伤过半,此次若不是自己冒险一搏、斩杀檀石槐引起大乱,恐怕会全军覆没! 这便是战争之残酷,然而如此残酷的战争依旧不能停止。鲜卑与大汉已成死仇,此次新的大单于要想坐稳王座,亦是必须提兵前来复仇、以彰显其能力。 北面扶余虽然表面依附大汉,却是暗中对辽东虎视眈眈、骚扰不断,东面高句丽亦是不断进犯,内附之乌桓现在依旧侵占着辽东郡、辽东属国以及辽西郡诸多边县。 因此不得不战,唯有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杀得他国与异族胆寒,杀得诸多豺狼虎豹两股战战、四处逃散,否则大汉边郡永远难安! 只是随着自己地位的升高、权势的不断增大,责任亦是越来越大,考虑问题之角度亦应更广、更加全面,不能再如之前那般只知道去肆意拼杀。 自己要考虑治理郡县、发展经济、增加人口,要让一切战争为政治服务,每一次战争都要对郡县乃至整个大汉有利,否则便是穷兵黩武,会耗光财力、物力、民力! 总之,仗是必须要打的,但要想方设法越打越强,越打越富有,不能越打越穷,越打人口越稀少,打到最后无以为继,一旦被异族反扑、多年的努力尽毁! 虽然对将来怀有极大的信心,只是突然要离开渔阳,离开鲜于辅的庇护,心中难免有些患得患失,唯恐行差踏错,造成恶劣的后果难以收拾! 好在有陈宫、田丰以及众位师兄帮衬着,否则自己难免手忙脚乱,有如此多大才辅助着,此次一去便是飞龙在天也未可知! 曹震收回思绪,命人将麾下聚拢而来,静候朝廷之人前来宣旨意。不多时、便见鲜于辅陪同着一位内侍走进大营,身后跟了数位内侍的随从。毫无意外,朝廷所来宣旨之人依旧是小黄门左门。 左丰见到被亲兵搀扶的曹震,居然亲切一笑,不等曹震见礼便捏着嗓子道: “曹都尉,许久未见,倒是憔悴了许多,能将一位熊虎之将、折磨成如此模样,如此看来、此番都尉着实是受尽了苦头啊!如何?可曾好些了?” 曹震不曾想左丰竟对自己如此客气,此时亦不便多想。因左丰身负皇命,故而主动抱拳施礼、亦是客气道: “有劳左内侍挂念!某此次可是险些与左内侍阴阳相隔、再难相见。所幸蒙上天垂怜,有神医救治、才得以生还。期间却是受尽了这伤痛折磨、才落得个此般模样,倒是让左内侍见笑了!” 曹震说完,轻轻一招手,糜竺早就准备好了一箱财货向左丰展示一下,之后便顺手交给了左丰的随从。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自是心照不宣,连刚直的田丰亦只是冷冷的瞟了左丰一眼,便低下头去闭上双眼,权当眼不见为净!没必要因此小节自找麻烦! 左丰见到曹震如此大方懂事、自是喜笑颜开,敷了香粉的脸上居然笑出了一丝媚态,使得众人一阵恶寒,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唯恐忍耐不住、将此恶心之物一脚踹将出去! 众人寒暄一阵后,左丰又道: “大长秋已经向皇上讨来恩旨,骑都尉有伤在身,此次宣旨、可不必拘礼,其余人跪拜听旨便可!” 曹震暗道果然,怪不得左丰对自己如此亲近,原来又是那曹节的缘故!只是那曹节因何三番两次的帮衬自己?难道仅仅是出于同为曹参后人之故?恐怕未必! 这左丰对自己客气的原因、恐怕亦是一部分因为那曹节,另一部分定是在自己这边得到的财物较多!上次来宣旨,鲜于辅便送了一箱财货,让这左丰尝到了甜头! 自己若不是早早送上财货,想必这因伤免于行礼一事、左内侍定是不会说出,让自己受些苦头。这些内侍常年居于深宫,皆是心机深沉、喜怒无常之辈,皇帝又对宦官如此宠信,若无必要、不可轻易得罪! 自己并不像卢植那等世家豪门之人,有家族相助,且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可以屹立不倒。没必要做那意气之争,先专心对付异族,只要此类人不拖自己后腿便好! 此时在场众人呼啦啦全部跪伏余地,唯有曹震因伤口在后背不能弓腰、以防伤口撕裂,只能孤零零的杵在那里! 只听得左丰一通套话之后便是开始念到圣旨正题: “加封骑都尉曹震为破鲜卑中郎将,领辽东太守,襄平侯,食邑三千户,屯兵辽东以拒鲜卑! 擢升原骑都尉麾下军司马张亮为辽西长史,节制一郡兵事!战时仍归破鲜卑中郎将节制! 擢升原骑都尉麾下军司马毛成为辽东属国长史,节制一郡兵事!战时仍归破鲜卑中郎将节制! 宣破鲜卑中郎将、辽东太守、襄平侯曹震,伤愈后进京面圣!” 此旨意宣读完后,在场众人一阵愣神,均不知朝廷此举何意,要知道此时的边郡长史乃是协助郡守处理政务,现在又让张亮毛成二人节制一郡兵事,岂不是说郡内都尉二人亦是可以任免?那二人之权利便与太守无异了。 如此,二人的职权实际上与现在的鲜于辅一般无二,只是无行太守事之名而有行太守事之实权!那还要太守做什么?实在让人费解! 待左丰宣读完圣旨入账奉茶之时,经左丰讲述众人才知,此乃是袁槐的离间之计,不曾想坏心变成了曹震的好事,平白增加了曹震的势力。 袁槐本意是将曹震左膀右臂调离,曹震若是放二人离去便会实力大减,只能势单力薄地去抵御鲜卑,若是不放二人离去,二人心中对曹震必定心生怨恨,致使曹震麾下离心离德! 幸亏又是曹节插了一手,直接让二人执掌一郡兵事,且战时受破鲜卑中郎将节制,让二人直接有了一郡太守的实权。且也能帮衬上曹震,使得曹震不至于对抗鲜卑之时、势单力孤。同时亦不会让曹震一家独大! 此乃曹节见袁槐之言让皇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因此想出的权宜之计。只是无论是袁槐还是曹节都不清楚曹震与张亮、毛成之间的感情。若是知道了,袁槐那老狐狸想必肠子都将悔青,曹节亦不用处心积虑地为曹震谋划! 袁槐的分化之计,放在他人身上可能会奏效,若是普通袍泽哪怕感情再好,只要将其分开了,地位一旦发生转变、便会有私心滋生。而曹震三人不同,皆因张亮、毛成乃是曹震一手培养而出,二人早已对曹震死心投效! 待送走左丰之后,曹震麾下相视一眼,旋即哄堂大笑!均笑那袁槐老狐狸算计了一辈子,此次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成全了曹震! 第78章 大帐内文武效忠 此次朝廷的封赏确实出乎了曹震的预料,在此时期,中郎将几乎已是武官之中最高职位,再往上只有大将军一人而已,其余像骠骑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卫将军乃至四征、四镇、四安、四平将军以及诸多杂号将军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册封。 如今的大汉,与自己一般的中郎将不过数人而已,中郎将以下便是诸多校尉负责统兵。而自己这个破鲜卑中郎将、与使匈奴中郎将一般,权力亦是极大的。 理论上此时的鲜卑各部落皆由自己节制,当然此时的鲜卑恨不得与自己拼命,只是还没得空罢了。那袁槐便是想将自己抛出、以抵挡鲜卑报复,因此才举荐自己如此高位。 至于辽东太守之官位,是因自己本就是行太守事,提了一级乃是应有之义。而襄平侯之爵位看似尊贵,属列侯中最高之县侯,再往上便已是宗室诸侯。然而除了三千户食邑,实际意义并不大。 将来天下大乱之时,诸侯遍地,何人会在乎小小的襄平侯。只是曹震不在意、却有人在意,君不见此时的曹勇已然乐地合不拢嘴,甚至曹震麾下众文武、皆是一副与有荣焉之态,好似其自己封侯一般! 由着众人高兴了一阵,曹震便率先来到了中军大帐,众文武纷纷尾随其后。曹震此时还不能久坐,因此又斜躺于榻上侧头看向众人! 一众文武相视一眼,齐齐重新拜见道: “吾等见过襄平侯!” “诸位不必多礼!此后称呼某中郎将便可,不必称呼爵位!” “诺!” 听闻曹震此言,众文武不由感叹曹震心胸气度之宽广,封侯如此大事、便这样一句话带过了,可见其雄心壮志! 而曹震却在感叹此时之人对封侯一事当真是太过热衷了!如若不是自己知道用不了多少年、大汉便会多出许多侯爷,必定亦会如众文武这般兴奋!尤其是刚十九岁便因军功被封县侯,更值得兴奋! 曹震并非不在意封侯,其心中亦是高兴,只是觉得封侯对自己此时帮助并不大,表现稍微平淡一些而已。实则曹震的想法还是有些偏颇了。 此时封侯不仅仅增加了食邑,更代表着其社会地位得到了提升,已从将门良家子跻身于贵族行列,而曹家此后便重新成进入了世家行列,这极其有利于提高曹震之声望,使得其将有更大的号召力! 此时收回思绪的曹震对张亮、毛成道: “子明,文修!此次朝廷封赏,将汝二人各自调往辽西与辽东属国担任长史并节制一郡之兵事。 自此之后,汝二人将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某心中实是为汝等高兴。此刻还有何需要某相助之处、尽可直言,某自无不允!” 听闻曹震此言、大帐内瞬间寂静无声,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张亮、毛成二人的回答。 虽然知道三人的感情,但是毕竟没有明确认主,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张亮、毛成二人即便是与曹震分道扬镳,亦是占据着朝廷大义的名分。 张亮看了一眼毛成,二人相视而笑,之后张亮便对曹震施礼道: “启禀中郎将,吾二人追随中郎将已有三年,幸赖中郎将多次庇护于战阵厮杀之中,否则吾二人早就战死沙场、尸骨已寒。更是蒙中郎将不弃,对吾等以兄弟视之,传吾等武艺、教导兵法谋略,方有吾等今日。 某张亮,某毛成对天盟誓,此生必定永远追随中郎将,誓死效忠、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地弃之!” 张亮说完,便于毛成便拜服于地。 众人听闻张亮此言、皆是一震,这便是张亮、毛成二人摆明立场着向曹震效忠,要知道此时大汉朝廷威严还在,边军将领向他人效忠,便代表着即使此人谋反、二人亦会跟随!这是何等的决心! 曹震当真没有试探二人的心思,此二人心意曹震早已心知肚明,不曾想、今日二人居然当着众文武如此表现,当即斥道: “张亮毛成!汝二人此是何意?汝二人有何需要、直言便是,何必现出如此做派!汝二人心意某岂能不知?莫不是汝二人觉得、某曹震是那多疑之人?” 听闻曹震呵斥二人之言,众人一想亦是不解,以曹震与二人的感情,张亮与毛成根本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效忠,二人此举到底何意?众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稍微一琢磨便明白过来,此二人乃是故作此态给众人看,提醒众人该表态效忠了! 众人内心早已被曹震之文韬武略所折服,想明白此节便不再犹豫,皆是呼啦啦拜服于地,高呼道: “吾等愿对天盟誓,此生必定永远追随中郎将,誓死效忠、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地弃之!” 曹震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二人要在临走之前为自己解除后顾之忧,将在场众人彻底绑于自己的战车之上。 曹震忙起身对众人道: “快快请起!诸位心意某已尽知,快快请起!” 待众人起身后,曹震又道: “那某曹震亦在此立誓,卿不负某、某必不负卿,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来人!去取酒来!” 亲兵快速去取来玉露春,为每人满上一杯! 曹震道: “某自带兵以来,于军中从不饮酒,亦不许他人饮酒!今日得诸位拥戴,心内欣喜不已,故破例一次,与诸君共饮!来!诸君,胜饮!” 说罢亦不顾有伤在身,脖子一仰,一大杯酒水下肚。众人亦是有样学样,将美酒灌下去,旋即相视畅快大笑,尽管有人因酒水太烈被呛住了,亦是边咳边笑,显然众人今日皆是高兴异常!连刚直的田丰亦是在自顾自地抚着短须大笑不止! 待众人笑罢,曹震才对张亮、毛成二人大笑道: “好!哈哈哈哈!好一个张子明!好一个毛文修!不曾想汝二人竟有如此心机!天下之大,汝二人已是皆可去得,自此,某放心矣!哈哈哈哈! 一个月后,某与你二人各五百精锐骑兵,各两千战马,老百骑亲兵之中、汝二人各挑二十名为汝等统兵,暗部百骑亦会各派百人随行!之后某便一概不管。 一年以后,某要汝等每人练出两千精锐骑兵,三千精锐步卒!” 二人相视一眼,齐声道: “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又对众人道: “诸位,加紧练兵!一个月后,吾等分头行动!” 众人齐声应诺后,曹震又端起酒杯道: “既已破例,今日便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来胜饮!” …… 第79章 临行前调整任命 公元180年三月中旬,曹震伤势已然恢复,虽然一身武力还未曾恢复到巅峰状态,却亦相差不远了!曹震的武艺前期进步太快,后期需要慢慢夯实基础,要想再进一步、恐怕要待到导引之术大成之时,现在只能依靠不断的打磨招式技巧、来增加战力。 最近曹震没有练习兵器,只是不断的练习拳术将养身体。当然以曹震的体魄、亦没必要去练习那些慢吞吞的招数,前世苦练多年八极拳与形意拳,配合一身巨力、变地威力更大,一拳一脚一膝一肘皆是带起阵阵破风之声,疾若迅雷、声势骇人! 拳术本就由兵器转化而来,而练拳能更好的掌控兵器,如此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军中诸将见曹震所练习的八极拳招式凶猛、威力巨大,便都随曹震学了八极拳,而所有文臣亦被曹震逼着学了形意拳,虽然未必能练到何种程度,但是多一项保命的手段总是好的,最不济还能强健体魄。 今日是大军开拔之日,一月之前便决定分头行动,张亮、毛成二人于昨日已经分别前去两郡赴任,待曹震向众人交代过后亦要去洛阳面圣,而军中文武则是率领大军直奔辽东! 曹震与往日一般、打完一套拳法之后便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此时众将士已经齐聚等候!看着队伍之中突然少了张亮、毛成二人,又想到可能要很久不能与这两位生死兄弟并肩战斗,内心居然有些怅然若失。 看来又要对自己麾下众文武做出调整了。之前兵少将微,自己才能做到事无巨细。随着地位不断的提高,麾下兵多将广之后,便要放下权柄、让麾下自由发挥,自己只需掌控全局便可,否则便会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收敛心神与主座上坐定,众人寒暄过后,曹震便直入正题: “诸位!此番练兵卓有成效,某心中十分满意。此后便是要与异族真刀真枪地厮杀一番,才能真正成为铁血强军。 吾等与鲜卑已是死敌,早晚必有一场大战,在此之前,诸位要预先前往辽东,并对辽东局势进行梳理整治! 国渊师兄作为辽东长史,一身才能自不必说,只是性子不够狠辣,到达辽东之后恐被宵小掣肘,拖慢了整顿辽东之进程。吾等与鲜卑大战在即,又有周边异族虎视眈眈,时不我待,以无多余时间与其消耗! 因此某决定快刀斩乱麻,将当地公孙家、高家、田家、李家等霍乱地方、飞扬跋扈、欺压良善、私通异族、把持政务之毒瘤彻底铲除,因此需要一位就有能力又杀伐果断之人相助国渊师兄!” 说完环视众人道: “不知何人愿担此重任?” 话音刚落,只见郗虑越众而出,向着曹震道: “启禀府君,此事太守府功曹郗虑当仁不让!” 由于此时商讨的是太守府之事,因此郗虑称呼曹震为府君。只见此时的郗虑目光决绝,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显然是对待整顿辽东问题上与曹震想法一致,恰好曹震征询众人意见,便毫不犹豫承担下来! 郗虑本来就是一位勇于承担、敢于任事之人,历史上其为曹操构陷孔融,软禁伏皇后等事都做得出,可见其做事比较大胆,可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汉献帝刘协曾经问孔融: “郗虑有什么特长?” 孔融答道:“其知天下大道,但却不能让其掌握权柄。”由此可见郗虑之可怕! 曹震是要地就是郗虑这等敢于任事之能臣干吏,其心中本就有意让郗虑去做这件事,不曾想其自己站了出来,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于是欣慰点点头道: “鸿豫师兄(郗虑字)确是最佳人选,某再派一人助汝,可保事半功倍!” “王越听令!” “末将在!” “此去洛阳汝不必跟随与某,汝便调集暗部百骑随郗虑赶赴辽东,切记要防止辽东世家大族狗急跳墙,一定要加紧防护郗虑安全!” 王越知道曹震的决定不能更改,且曹震身边有百骑守护亦是足够,便郑重领命: “诺!请中郎将放心!必不会让郗功曹伤及一根汗毛!” 曹震点头道: “嗯!有安睿兄在侧,某自是不担忧鸿豫师兄安危。某让你调集暗部百骑亦是防备各大世家狗急跳墙、刺杀其他官吏,因此汝需多加留意、暗中保护众人!” 王越瞬间领会,抱拳道:“诺!” 曹震又转头面向温文尔雅的国渊道: “如此,子尼(国渊字)师兄便可安心收拢太守府权柄,安抚民心,推行仁政,发展经济,不必为琐碎之事烦恼矣!” 国渊温和地道: “诺!还是府君思虑周全,渊佩服之至!” 曹震呵呵一笑道: “呵呵,师兄过誉了,某仅是想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而已!”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曹震用人一贯如此,着实难能可贵! 曹震又对田基到: “辽东都尉田基听令!” “末将在” “某此次进京只带百名百骑亲兵,剩余百骑尽皆暂时交予汝统领,汝到辽东以后、便会和韩当,快速整顿郡兵,剔除与世家之人勾连之人,配合长史与功曹,彻底掌控辽东! 之后汝便淘汰老弱、就地招募新兵。辽东汉胡混居,受胡人影响、百姓骑马射箭者乃是平常,故此、汝需凑齐三千骑兵,五千步卒!吾等虽还有八千辅兵,然为安辽东民心,仍需在当地募兵! 李坤、高荣二位司马交由汝统领,武安国某另有任命!” “诺” “程普听令!” “末将在!” “迁汝为破鲜卑中郎将行军长史,掌管行营一应事务!” “诺!” “严纲听令!” “末将在!” “擢升汝为破虏中郎将骑军统领,骑军假校尉,统领三千骑兵。” “诺!” 本来此职位乃是为张亮准备的,不曾想张亮被调走了。严纲通过这几个月的成长,无论是武艺或是兵法谋略、亦是丝毫不差,只是临战经验比张亮差了些许!这倒不怕,为其找个全面的助手便是! 想到此曹震继续道: “赵云听令!” 赵云一愣,没想到自己刚刚加入进来,便要受到重用,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来不及多想,立刻出列道: “百骑亲兵赵云在!” 曹震道: “汝虽刚刚从军,然上次与鲜卑大战之时,汝杀敌有功、行事颇为机智,且武艺无双、兵法谋略亦是顶尖,此次破格擢升汝为骑军行军司马,协助严纲统领骑军!” 听闻此言,赵云一张俊脸上、禁不住明显露出一抹震惊之色,不过赵云亦是敢于任事之人,毫不犹豫地抱拳道: “谢中郎将信任,云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自然相信赵云,其乃是真正完美武将,虽然刚刚从军,然统领三千骑兵定是轻轻松松,更何况还有个严纲在。赵云性格稳重,又浑身是胆,严纲亦不差,善于鼓舞军心、更善捕捉敌军弱点。 此时的严纲、已经远非历史上的严纲能比,而赵云亦非历史上严纲手下之小兵,此二人若是通力合作,必定会使得骑军所向披靡,不下于张亮、毛成二人的组合。 曹震继续道: “武安国听令!” “百骑亲兵武安国在!” “汝练兵剿匪有功,近期武艺兵法尽皆进步神速,今破格擢升汝为前军司马。那一千青州骑兵不善骑射、却是个个孔武有力,汝将其操练成重骑兵。至于装备,此次某会向朝廷讨要!破鲜卑中郎将麾下有两千五百人之装备,某会请求朝廷换成一千甲骑具装!” 武安国大喜,大声应诺! 此次毛成前往辽东属国赴任,曹震让其将重骑带走了,毕竟由毛成一手带出,其指挥起来亦是得心应手! 曹震继续下令: “曹勇、乐进、李健、夏侯兰听令!” “末将在!百骑亲兵乐进、李健、夏侯兰在!” “擢升曹勇为破鲜卑中郎将步军统领,步军假校尉,统领营中四千步军!乐进为中军司马、李健为左军司马,夏侯兰为右军司马!” “诺!诺!诺!诺!” 曹勇的假校尉与严纲的假校尉一般,都要曹震报于朝廷,经过朝廷认可方能去掉假字、成为真正的校尉。现在只能行使校尉权力,并不是真正的校尉!曹震此次面圣便可顺便为其去掉假字! 曹震又对陈宫、田丰、孙乾道: “陈宫、田丰迁为破鲜卑中郎将从事,陈宫兼任功曹、军师,田丰兼任军正、军师,孙乾迁为破鲜卑中郎将主簿!” “诺!诺!诺!” “其余人暂不做变动,此次从事陈宫、主簿孙乾、仓曹左司马糜竺随某进京,高览、徐晃挑选百骑中最精锐的一百人跟随! “诺!诺!诺!诺!” 一口气将麾下职责做完调整后曹震又下令道: “行军长史程普,从事田丰听令!” “行军长史程普在!从事田丰在!” “此次大军去往辽东后,军中一切交予汝二人掌控,快速肃清整个辽东被异族侵占之边县,不久便将与鲜卑大战,不可留此祸患与身侧!” “诺!诺!” “好!今日军议便到此结束,诸位各司其职,准备大军开拔!吾等辽东再见,诸位多多保重!” 众人恭敬行礼道: “还请中郎将多多保重!” “高览、徐晃!速速去挑选百骑!糜子仲,去准备些良马、财货以及酒水以备不时之需!吾等亦要即刻启程!……” 第80章 洛阳城百官出迎 曹震此次又骑上了金灿灿的逐日战马,一行人快速地踏上了前往洛阳的道路。至于辽东诸事,曹震暂时不去操心,有郗虑那位狠人在,又有诸多大才相助,整顿辽东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辽东境内被异族所占边县,程普的大军正需要杀戮来成长,只要乌桓不大规模作乱,快速清理辽东、保辽东安宁应是不难。真正难的、乃是之后鲜卑的报复。至于北面扶余侵扰,东面高句丽进犯,还需待自己回去慢慢打算,此时多想无益! 此时与鲜卑大战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鲜卑新大单于和连、定不会给曹震太多时间去准备,此去洛阳亦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时间紧迫,因此途中并未顺路回高密,一行人一路向南、快马加鞭,沿着太行山东麓南北驿道一路前行,中途亦没有进入沿途的城池休整。 因常年驻扎于边塞苦寒之地,已经习惯了塞外的严寒,此时已是三月中旬,夜晚的冷风对众人来说已算温暖舒适,为了节省时间,只是在野外扎营休息一晚,天一亮便继续启程! 太行山东麓河流密布、多水泽湖泊,加上太行山山脉等大川大泽、让行路变地困难重重。正因为此,太行山的南北交通、只有太行山东麓南北驿道这一条路可走,这亦是从幽州至洛阳最短的道路。 就这样如急行军般快速赶路,一千余里的路程本需五日,不曾想第四日中午便抵近了洛阳。过了黄河渡口之后、又走了一阵,便已经能远远地望见汜水关。说起汜水关、其另一个名字更是大名鼎鼎,那便是虎牢关。 洛阳所处的地理环境乃是山河拱卫,西有函谷关、东虎牢关、北有孟津关、南有伊阙关,四关环绕、易守难攻,亦有小关中之称。而虎牢关位于黄河南岸、汜水西岸,离洛阳仅有一百余里。 有襄平侯印信在,守关士卒自是不敢阻拦。入了虎牢关,一行人在官驿修整洗漱了一番、美美地睡了一晚,驱走疲惫、养足精神,第二天、天蒙蒙亮便启程前往洛阳城。 由于昨日已有守关士卒连夜赶回洛阳、通报襄平侯进京面圣的消息,因此曹震亦不用派人再去通报,径直前往洛阳便可。 曹震一行还未到洛阳城门口,便见洛阳郊外文武百官齐聚,身后数千羽林军于两侧林立,场面极其宏大,似在等候迎接何人。正在曹震犹豫是否要绕道、从其他城门入城之时,羽林军中出来一骑、打马向着曹震奔来。还未至近前便高声问道: “前方可是辽东太守、破鲜卑中郎将、襄平侯曹定国?” 曹震虽感诧异,还是朗声回道: “某便是曹震!” 那羽林军继续高喝道: “奉陛下口谕!襄平侯曹震,屡破鲜卑、解除边患、斩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于国有大功!今襄平侯回朝述职,特令百官出迎!另于南宫东南、赐襄平侯府一座、宫女仆役若干,以供襄平侯回朝居住之用!” 说完便打马回去,高喝道: “襄平侯已至,百官相迎,奏乐!” 顿时、群臣两侧便有乐手开始奏乐。由于是将军回朝,所奏乐曲亦是鼓角争鸣之音,气势恢宏、闻之使人不禁热血沸腾!曹震亦是被如此大气磅礴之中、又含有战场肃杀之气的大汉乐曲所震撼! 在这军乐感染之下、曹震一脸肃然地对麾下百骑大喝一声: “列阵!” 身后百骑瞬间轰隆隆分成四排,整整齐齐立于曹震身后。高览与徐晃则是落后半个马身、护于曹震身侧。 这一百骑乃是高览与徐晃从众多百骑之中、精挑细选而出,大多是见过血的老兵。此百人个个无比悍勇且高大威猛,所骑乘的战马亦是顶级良驹,匹匹雄峻异常! 仅仅百人的队伍竟展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一股带着血腥杀戮的气息向着前方扑去,好似随时要扑杀猎物的猛兽一般威势骇人! 曹震早就习以为常,如此气势乃是曹震军中最基本的成军要求,更何况曹震的百骑亲兵!见已列阵完毕,曹震当即下令道: “向前!” 说罢一夹马腹,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逐日战马、优雅地踱着步子开始前行。身后百骑则是如影随形,整齐划一,气势不减反增,一步步向着众文武压去。临近文武百官之时,气势已然达到了巅峰,就好似要立刻开始冲锋,碾碎面前的一切一般! 诸多文官甚至已经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众位武将则是一脸震撼地望着曹震及身后的百骑,暗自感叹、果然是将似熊罴,兵似虎狼!也就是如此雄军,方能以区区三百人、于八千王廷精锐之中、取得鲜卑大单于之首级。 如此雄军,即便是大汉最精锐的士兵、亦是难以望其项背!这襄平侯、能练出如此强军,着实深不可测! 此时已无人再敢于对曹震有半分小觑之心,连文官队伍前排的袁槐亦是暗暗后悔,暗道、如此人物,自己招惹他作甚,平白树此强敌,又有何益! 而立于议郎队伍后方的一位身高七尺有余、面色微黑、一双细眼中不时有精光闪烁之人,则是一脸艳羡的看着曹震及身后的骑兵,流露出深深地向往之情! 话说曹震此举、乃是有意向朝臣展露一下实力,省的有人以为自己软弱可欺、可以随意拿捏。此番过后,若是不怕扎到手、尽管来拿捏便是! 待曹震见到几位文官已有瑟瑟发抖之象,便知此时已然足够,为了不让其难堪,平白得罪人,于是便下令道: “止!” 全军在行进中戛然而止,气势顿时一收。众位文官皆是长处一口气,大口喘息着,好似溺水之人经过一番垂死挣扎、刚刚浮出水面一般、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袁槐一边喘息一边暗想:此番回去一定嘱托侄儿本初前去结交此人、修复关系,至于公路、还是算了,以公路那骄傲的性子、指不定闹出什么事端来! 议郎之中,最前排的陶谦、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曹震,一副与有荣焉之态,毕竟曹震曾经亦是其治下将领。陶谦身后正是那面色微黑的青年,此时正是一脸善意的看着曹震,心内在想着如何去结交此人。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曹操,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刚刚被朝廷征召为议郎。此时的曹操对朝廷仍是忠心耿耿,时常向往着自己能带兵抗击异族。见到曹震这等边军将士心中自然欣喜,起了结交之心亦是正常。 更何况曹操总以曹参后人自居,结交起来亦是有了由头!其实说其乃曹参后人亦没错,毕竟其父曹嵩(夏侯嵩)过继给了曹腾、便是顶了曹腾那一支脉的名头,与曹震亦算是同为曹参后人。 同为中郎将的卢植看着曹震这位师侄、此时内心较为复杂。卢植与曹震的师傅郑玄乃是同门师兄弟,对于曹震这位师侄、其与郑玄的书信往来中亦是早有耳闻。起初亦是为郑玄有如此骁勇善战、为大汉屡立功勋的弟子而高兴。 只是想起宦官曹节屡次为曹震说话,卢植内心便不舒服。虽然知道以曹震的年纪、与曹节不可能有任何瓜葛,但是一旦有了人情在,走动亦是在所难免的了。 曹震回朝后不可能不去拜谢曹节的援手之情,否则必将受人诟病。因此便与宦官有了瓜葛,如此着实不美!卢植平生最恨宦官弄权,虽然明知、这大多是出于皇帝授意,但是谁又能去怪罪皇帝,只能将矛头指向宦官! 而皇甫嵩、朱儁等人便没有如此多心思,曹震的战功乃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与宦官何干?即使宦官为曹震说话,那亦不是曹震之过错。 曹震今日之成就乃是其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听闻此次乃是曹震第二次重伤濒死了,如此一心为大汉拼死杀敌的热血男儿,怎能忍心去过度苛责? 曹震不去管众人纷杂的思绪,见到身后百骑停好战马后继续下令道: “下马!” 只听得轰的一声,百骑全部整齐地下马、立于战马一侧,个个目光锐利、寒气逼人,一见便知是一只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铁血强军。 此时众文武才记起自己等人的职责,齐齐抱拳道: “吾等恭贺襄平侯回朝!” 众人称呼的乃是曹震的爵位,而非太守官职与中郎将的军职。因为这些文武大臣中、许多都比曹震官职高,而曹震的爵位却是列候中最高的一等,在场之人最高的亦是县侯,与曹震乃是平等的爵位,因此施礼迎接并无问题! 曹震此时亦是客气地回礼道: “有劳诸位前来相迎,曹震愧不敢当。某久驻边军之中,初次来到洛阳,不通朝中礼仪,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多多见谅!今日时间仓促,改日某定登门拜访诸位,聊表谢意!” 曹震此乃客套之言,在场诸文武其一个也不识得,哪能知道去何处拜访! 此时的卢植作为曹震师叔,刚要开口替曹震介绍一下诸位大臣,不想一位内侍匆匆赶来,不用想、又是左丰。卢植见此,又想起曹震将会与宦官有瓜葛一事,立刻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曹震见一位中年人冲自己欲言又止,旋即又愤怒地冷哼一声,顿感茫然。这位看似儒雅之人、怎地如此做派?自己刚到洛阳,何曾得罪过此人? 莫非此人便是袁槐?想到此、看向此人的眼光不自觉地便凶狠起来,一股杀气如排山倒海般向其扑去。 卢植亦是历经厮杀之辈,凭着武人的直觉便感觉到一股生死危机向自己袭来,忙警惕四顾。待其看到曹震的眼神时,卢植亦是纳闷了,老夫不过是冷哼了一声,此子哪来如此大的杀意?怎地如此霸道?稍有不顺便起杀念? 此时左丰终于走近前来道: “皇上有旨,让襄平侯先回候府休息,择日陛下自会招见,特派咱家前来引襄平侯回府!” 曹震又凶狠地瞪了卢植一眼,才对左丰客气的道: “有劳左内侍了!” 说罢又向众文武施礼告辞,偏偏就是没理会卢植,气的卢植须发皆张!曹震则是轻喝一声: “上马!” 百骑亲兵又是整齐上马,目不斜视! 曹震轻磕马腹,随着左丰向城内行去!身后百骑又是整齐地紧紧跟随…… 第81章 侯府中左丰试探 曹震随着左丰进了洛阳城,一行人向着洛阳南宫东南方向行去。此处乃是大汉达官显贵所居住之地,沿途可见太尉府、司空府等朝廷三公府邸。 于这些三公府邸后方,还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远远地便可望见邸门前两侧、各有一对神态威猛的石狮子、在那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好似要腾空而起一般,活灵活现。 来到近前,顺着白玉般的石阶往上看去,朱漆大门之上、青铜瑞兽“铺首衔环”散发着幽光,门扇与门框上有庄严大气的髹(xiu)漆彩绘。高高地门楣刻着象征富贵平安、吉祥如意地雕花。 门楣乃是达官显贵的象征,普通百姓不能标识门楣,哪怕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贾、没有官身亦是不能!而门楣的高低便彰显着身份地位之高低,此便是门第之分。 有人外出闯荡,家中长辈嘱托其努力上进、光耀门楣,其意便是努力上进,有了官身便可以标识门楣以彰显家族荣耀。 门楣之上便是雕梁画栋的二层门楼,犬牙交错的卯榫结构、一见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而在门楼上层的屋檐下,一块匾额更是惹人注目,只见其上用正宗的飞白体书写着“襄平侯府”四个大字! 左丰见到曹震一直注视着这四个大字、便笑呵呵地道: “此乃陛下特意嘱托大书法家议郎蔡邕写下、连夜赶制而成。陛下早知襄平侯乃是大儒郑玄弟子,料想襄平侯定然喜欢!” 听闻此言,以曹震的性子亦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陛下厚爱,曹震铭感五内。某确实喜欢,有蔡伯喈的这四个大字,某便是居住于断壁残垣之内、亦是甘之如饴!更何况此中还包含陛下对臣子的一片爱护之情!” 曹震前世亦是练习过书法,亦是研究过蔡邕的书法《九势》,只是写得并不出众,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因常年练武,倒是写出了一丝金钩铁画的气势。穿越过来后,原来的曹震书法倒是不错,所学习的正是蔡邕的飞白体。 两相融合之下,曹震此时的字虽未达到何等高度,只是经过战场杀戮过后,字体增添了许多刀劈斧凿之感。观之能感受到大气磅礴中、又夹杂着铁血之气,别有一番韵味。此等字体深受曹震麾下众文武喜爱,便是连老师郑玄亦是满意不已! 蔡邕乃是书法琴艺双绝的大儒,于这大汉之内恐难有出其右者。能得蔡邕如此庄重地写下匾额、并由皇帝督造赐下,这份殊荣着实难得,更何况曹震这个本就敬仰蔡邕书法之人。 曹震看着这匾额,心中暗想:“若是能焚上一炉檀香、泡一壶青茶、赏蔡伯喈书法,再听其抚琴一曲,那是何等的逍遥!可惜此时并无清茶,所饮之茶、皆是加了葱姜橘子等香料一起煮沸饮用,曹震觉得实在难以下咽。更何况这大汉即将战乱四起,此后、世人恐再难有此闲情逸致! 话说那蔡伯喈的女儿亦是一位才女,书法琴艺直追其父,不过此时那蔡琰此时还在牙牙学语!” 收回思绪,跟随左丰迈进了襄平侯府,甫一入府,便觉眼前一亮,只见前院十分广阔,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应俱全,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前院两侧是一排排的房舍,中间一排则是会客用的明堂以及宴请宾客的膳堂等等,后院才是主人居住的一排排房舍,房舍之上、飞檐青瓦、盘结交错、一榫一卯、曲折回旋,精致雅韵中又不失大气磅礴。 挥退前来见礼的丫鬟仆役,随着左丰观看了主人居住的房舍之后,众人又顺着主人房舍一旁的宽敞直道,来到了一片巨大的演武场,仅演武场占地便有数十亩,跑马射箭亦是轻松平常。 观赏之下,曹震彻底喜欢上了这座府邸。这座府邸此前不是属于某位王公便是属于某位顶级勋贵,此刻却是便宜了自己。可惜自己难以在此久驻,否则将家人接来此地居住,其乐融融、亦是一桩美事! 正在畅想美好生活之时,一声战马嘶鸣将曹震惊醒,大脑这才重新变得清明。大汉即将面临着战乱,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眼前的一切都将是镜中花、水中月。 自己乃是大汉边军将领,还要为国杀敌、守卫边疆,亦要不断增强自身实力,怎能生出如此消磨心智的想法!俗话说的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此言诚不欺吾! 此时糜竺已经化身侯府管家,已经去将一应物资全部安置妥当。高览徐晃亦是已率领亲兵、前去将马匹安置于演武场两侧马棚里,独留左丰、曹震、陈宫、孙乾四人在观赏侯府。 曹震甩开烦乱的思绪,与众人来到了会客大厅,仆役已经煮好了茶汤在此等候,一见曹震与众人进来连忙见礼道: “奴婢参见侯爷!” 曹震一摆手: “免礼!都退下!” 不是曹震不愿被人伺候着,只因此时的侯府丫鬟仆役尽皆不知底细,人多嘴杂之下,万一有何不当的言乱被传了出去,在这大汉皇城很快就会传入有心人耳中。平白落人口实事小,若是被传到皇帝耳中,惹得皇帝不喜,便是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曹震在曹家之时、亦是未曾被人伺候过,一切尽是自己打理。曹家并非大富之家,男儿尽皆没有丫鬟伺候,只有女眷有两个贴身丫鬟,还大多是由娘家随嫁过来的,一如李茹带着的彩云、皎月。 待到仆役退下之后,左丰才笑吟吟地对曹震道: “如何?襄平侯是否对这侯府感到满意?” 曹震哈哈一笑: “哈哈哈,有左内侍为某把关,又怎会不满意!” “哦,襄平侯是如何得知、此座府邸乃是咱家挑选的?” “哈哈哈,此事易尔!自入府之后,左内侍便对这府内一草一木无比熟悉,若不是刻意观察过,怎会记得如此清晰!” 左丰听闻曹震此言、顿时轻掩着嘴唇捏着嗓子呵呵一阵娇笑,惹得陈宫、孙乾直皱眉头。 太监的笑声有些尖细,实在让人难以喜欢。曹震倒是毫不在意,只因曹震从不取笑他人痛处!试问若是能活下去、若不是身不由己,何人不愿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却去忍痛一刀入宫做了阉宦?亦是一群可怜之人罢了! 倒不是陈宫、孙乾毫无同情之心,皆因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与读书人、对宦官的天然仇视在作祟!皇帝利用宦官打压牵制世家,世家不能明着与皇权作对,却能想方设法剪除皇帝羽翼,如此,仇视宦官、针对宦官、谋算宦官乃至诛杀宦官便开始了。 而宦官作为皇帝身边之人,自有皇权做庇护,更是肆无忌惮地展开反击,如此一个恶性的对立关系便形成。而袁家则不同,袁槐那老狐狸则是主张左右摇摆、从中牟利。时而依靠宦官时而倒向世家,却总能让其左右逢源,只是针对曹震一事上让其屡屡失策。 左丰笑罢,一语双关地对曹震道: “果然任何事皆瞒不住襄平侯之慧眼,难怪能于战场之上算无遗策,就凭襄平侯这份洞察力与智慧、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停顿了片刻,故作长叹道: “唉!若是与襄平侯为敌,何其恐怖!” 曹震心中一动,暗道这小黄门乃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佯装不知,大咧咧地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左内侍说笑了!吾等并无冲突,何来为敌之说?何况某对宦官并无偏见,大长秋曹公亦是常于朝中相助与某,某正想寻机前去拜谢,只是初入洛阳,还未安顿妥当罢了!” 听闻曹震此言,左丰心中大定,曹震的态度很明确,不歧视宦官、亦不想与宦官为敌,如此才有拉拢的可能性,此番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回去照实向大长秋禀报即可! 想到此,左丰亦是掩嘴轻笑: “呵呵呵呵,襄平侯说的!吾等并无冲突,反而大长秋与襄平侯乃是同出一脉,乃是自己人!呵呵呵呵,大长秋亦总是夸赞襄平侯、乃曹家麒麟儿也!呵呵呵呵!” 笑罢,心满意足地起身: “时间已是不早,咱家还要回去大长秋处交差,他老人家亦要去见陛下,耽搁久了、反而不美!” 说完一顿,又道: “襄平侯放心便是,吾等亦不愿与襄平侯如此英雄为敌,此后必定在陛下面前替襄平侯美言!” 曹震忙佯装高兴地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那便多谢左内侍了!糜子仲何在? 派仆役送二十坛玉露春送到左内侍府上,再送二十坛跟随左内侍送往大长秋府上! 说罢,又对左丰道: “左内侍可别小觑这玉露春,此酒不比宫中御酒差上分毫,甚至犹有过之!某保证内侍喝完还会找某讨要!只是此酒极其难以酿造,某此次所带数量亦是不多,恐怕届时便没有了!” 左丰眼光一亮,太监身体阴寒,尤其在冬天极其畏惧寒冷,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却是极其享受之事,便欣喜地道: “那便谢过襄平侯了,如此咱家便告辞了!” 左内侍慢走…… 第82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送走了左丰之后,曹震几人回到了名堂稍事休息。连日来的奔波、使得众人皆是有些疲惫。谈及今日发生之事,曹震问陈宫: “公台先生,某与那曹节素来并无瓜葛,因何其却屡次出手相助与某?此事某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只因同为曹参后人缘故?” 陈宫轻笑道: “中郎将乃是当局者迷而已,其实此事并不难以理解。中郎将觉得那中常侍张让为何拉拢扶持董仲颖?” 曹震闻言一愣,还是耐心分析道: “那张让所作所为,恐大多数是出于皇帝授意。众多世家需要的、乃是一个听话的皇帝,因此皇帝的势力被世家大族所组成的外廷势力、围困于宫廷之内。 皇帝年幼入宫即位,于朝中毫无根基,只能借助宦官之手来打压世家,抵挡世家之掣肘,摆脱傀儡之命运!其设立鸿都门学、便是让宦官培养拥护自己的士子与世家大族势力占据的太学相抗衡。然仅凭宦官难以打破樊笼。 皇帝便想增加其母族实力,扶持一位有能力的外戚掌权领军,打破此时的僵持局面,破开世家大族围困的壁垒。因此不断的让张让等人扶持董仲颖。 那张让等人见皇帝如此看重董仲颖,便顺势对其卖个顺水人情,以便将来能为自己外援,相互扶持!因此不断地为其提供便利,自以为此乃是一举两得之妙事!” 陈宫钦佩地点点头: “中郎将之剖析、实乃是一针见血,正中要害!然以宫之见,皇帝对中郎将之目的亦是如此!” 听闻陈宫之言、曹震更加迷惑了: “奥?这是为何?某既不是外戚、亦非宗室,皇帝为何如此看重与某?” 陈宫显然是早已深思熟虑过,只见其侃侃而谈: “此便是方才宫所言之、中郎将乃是当局者迷。 中郎将之宏论《工匠亦可强国、士农工商并重、方为治国之正途》,宫亦有幸拜读过,对中郎将之广阔格局与长远目光深感钦佩! 然中郎将此举、却是损害了以世家为首的士大夫阶层之利益,已是处于世家敌对一方,乃是世家利益最大之隐患,须知如若人人皆学中郎将,动辄破坏世家所定之规则,长此以往世家利益如何保障,定是欲除之而后快,借此以警示世人! 正如当日檀石槐即便放弃攻击大汉,亦要不惜一切代价要灭杀中郎将,否则边军人人效仿、鲜卑将永无宁日,长此以往、鲜卑恐有灭顶之灾,必须将隐患勒杀于萌芽之中。此时世家与中郎将之境况,与当时如出一辙! 之所以现在没有群起而攻之,皆是因中郎将此时的名声太大,又遭皇帝看重,此时无人敢于冒天下大不韪。若有朝一日、中郎将不复今日之名望,世家必定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让中郎将深陷万劫不复之境地,届时偌大的大汉、将再无中郎将容身之地矣! 而在皇帝眼中,中郎将与其一样,深深陷入了世家的泥潭之中。中郎将只能依靠皇权才能与世家抗衡,而皇帝亦想依靠中郎将打破世家的樊笼。 皇帝虽然已经开始扶持董家,然董家在洛阳并无根基,那董仲颖亦未显露出其应有的作用。恰在此时,中郎将横空出世,皇帝亦是乐于多一个选择,同时亦是为世家树一大敌!” 陈宫说道此、喝了口茶汤润了润喉咙,见曹震只是在思索、并无惧怕之意,与孙乾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道: “天下有识之士不知凡几,中郎将莫不是以为、只有自己看到了这大汉的种种弊端? 非也!!只因有识之士皆迫于世家压力不敢言明而已!” 曹震听完陈宫一通剖析之后,陷入了沉思当中。自己果然还是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两世为人,无论眼界还是能力皆是优于古人。现实却是告诉曹震,切莫小觑古人! 在此时代,古人自有其独到的优势!若不是自己短时间内迅速崛起,恐怕早已被世家随意罗织个罪名、将自己这个隐患勒杀于萌芽之中了。士大夫阶层这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种破坏其规则的隐患存在! 若是如此,自己个人生死事小,然自己在草原的谋划便全盘落空,所有袍泽的死将毫无意义,所有的努力将付诸东流!此事容不得自己退缩,亦是退无可退! 以此时官员对异族的态度,动辄施行怀柔政策,使得异族靠着大汉的扶持、不断壮大,最终导致五胡乱华之事依然会发生,汉人几乎被屠戮殆尽!后人还会发出五胡之后无华夏的悲声! 这亦是曹震极其不喜欢刘虞的原因!目光短浅,只是看到了眼前能快速平定叛乱,见不到其对异族的扶持所带来的危害! 毫不客气地说,之所以出现五胡乱华的局面,如刘虞之流的官员应负很大责任!此时所谓的仁慈长者,将来会是导致无数汉人同胞惨死的帮凶,乃至是历史的罪人!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唯有杀戮才能促进融合。只有杀到异族恐惧,异族才会渴望加入汉、融入汉人,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死中求活。而不是怀柔! 恶狼,喂饱了乃是更强壮的恶狼,只有打得其不再有野性,不再敢于龇牙咧嘴,学会摇尾乞怜,方能共存! 孙乾看到曹震的样子,并不认为曹震是在恐惧、想要会退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深知曹震那事情越大越兴奋的性子,不过还是开口为其宽心道: “中郎将莫不是以为以师傅之能,看不出这大汉之弊端? 师傅在得知汝发出如此宏论之时、便早已料定如此后果。之所以不去阻止,一是覆水难收,这二嘛,师傅见你有如此雄心、亦是想让你去搏上一博,若是赢了,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若是输了,师傅自会出面,以自己的影响力拼死将汝保下! 汝可知、治理一个小小的辽东,师傅为何让吾等尽数前往,还为汝引荐诸位大才?其乃是早已料定、汝之谋划必定万般艰难,让吾等齐心协力、助汝快速打下根基,将来无论与任何人对抗,亦是有了底气!” 此时陈宫亦是插言道: “当时中郎将邀请我等之时,吾等之所以犹豫便是因此,中郎将之谋划、太过庞大骇人,吾等不得不犹豫,否则以中郎将之文韬武略,吾等必然早已欣然答应!” 二人说完便不再多言,此事还需曹震自己拿定主意,无论曹震如何决定,二人必定会全力以赴帮助曹震。 曹震低头思虑了片刻,便抬起了头来,双目之中再无迷茫,有的只是无比的坚定!朗声道: “孟子云:生,亦吾所欲也;义,亦吾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取义也! 某曹震岂能是那瞻前顾后之人?既然某看出了这弊端,某就不惜代价去将其解决便是。即便今日某不去解决,来日必定还会有人去,既如此,何不从某开始呢? 某曹震敢作敢为、怕过谁来?与世家作对又如何,与天下人作对又如何,只要某站在正确的一方,无论面临何等的艰难险阻,便是百死亦不能夺某之志向。 况且某如今势力初成,犹如重耳在外而安之势,世家此时能奈我何?皇帝想利用某,某便让其利用,某亦借机迅速壮大自己,待某大势已成之日,便对世家来个形成犁庭扫穴,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 届时说不得世家要想存活,亦要于某之规则下苟且! 某于梦中听一位伟人说过一句话,深感此乃至理名言: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83章 虽九死其犹未悔 陈宫与孙乾、糜竺三人见曹震面对世家阶层带来的庞大压力,只是沉思了片刻便又是斗志昂扬,皆是大感欣慰!一个雄主的基本条件便是胜不骄、败不馁,坚韧不拔,敢于迎难而上! 曹震以如此年纪,不但在行军打仗上算无遗策、战无不胜、如今方十九岁已是功勋卓着。于政治斗争的嗅觉方面亦是极其敏锐,且对于治国方略上亦是有独到的见解,让他们这些才智高绝之士亦是感叹: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 而此时的曹震其实内心并不紧张,虽然其已经贵为襄平侯,军职亦是破鲜卑中郎将之高位,官职更是一郡太守,然而这一切都不会被世家放在眼中,世家此时的大敌、乃是代表皇权的宦官之流! 由于以世家为代表的士大夫阶层把持朝政、操纵舆论、争权夺利、弟子、朋党之风盛行,而太学以及此时的察举制度、已经成为了世家大族向朝廷输送弟子拦权的工具,位高权重的士大夫阶层与手下的太学弟子以及被察举之人便形成了关系牢固的利益共同体。 此举已经不是在为国选材,而是为士大夫阶层培养忠实的拥趸,之后这些拥趸成长起来后、又成为了新的士大夫阶层,如此往复,朝政将被士大夫阶层、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如此、皇权将被死死地限制住、围困于樊笼之中,而皇帝将彻底成为一个傀儡,朝廷的一切决策都将以士大夫的利益与意愿为主,而不再是以国家利益优先。 不得已、皇帝才授意宦官设立鸿都门学,用以制衡士大夫阶层的太学与察举制度,默许宦官通过鸿都门学、培植一部分自己支持自己的势力、来对抗士大夫阶层的围堵,同时亦是引进一部分忠于自己的势力来强大自身,挽救朝政! 此举彻底动摇了士大夫阶层的根基,使得士大夫阶层与代表皇权的宦官集团已是势同水火,因此士大夫阶层目前迫在眉睫的便是解决掉宦官集团,将皇权重新牢牢掌控在手中。 相较于宦官集团带来的危害,曹震对于士大夫阶层目前不过是藓疾之患,不会成为其首要目标。虽然将来危害亦是极大,但是此时曹震只不过是偏远之地、人口不过二十余万的边郡太守。 军职虽然是破鲜卑中郎将,貌似权力极大,然而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一切便是空中楼阁,仅是粮草一项便能死死卡住曹震的脖子。 因此,世家大族见曹震此时声望正隆,便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对付曹震,反正有的是办法将曹震灭掉,不必急于一时! 这便是曹震此时并不着急的理由,此时士大夫阶层对付自己的手段、也就是粮草辎重与人才。粮草方面自己有糜家的支持,并且曹震已经让糜竺刻意囤积粮草。 此时大汉还未经大面积战乱,粮草辎重价格并未虚高,且此时的大汉并不缺粮,前几年甚至还连续大丰收。虽然粮食大都在世家大族手中,然世家大族还未开始对自己进行封锁,此时趁机囤积粮草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人才,曹震亦没指望世家大族之人能够看得上自己,陈宫、田丰等人的追随已经是意外之喜,自己的老师及师兄弟中的一部分能够支持自己便已经足够。即使不够,亦总有一些寒门有识之士能够投效自己。 自己此时便依附皇权、发展辽东、慢慢蚕食草原,同时稳固后方、广施仁政、吸纳流民。待到自己兵强马壮,人口众多之时,且看是何人先瑟瑟发抖! 此时曹震见孙乾与陈宫虽然对自己面露欣慰之色,却是又有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态,唯有糜竺依旧是一脸的崇敬狂热之色,转念一想便已经心中明了: “自己此时虽未与世家展开争斗,然双方将来必然会形成对立之势。二人及自己麾下诸多文武亦是世家大族之人,以自己对待敌人的狠辣果决、以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二人不认为世家能在自己手中讨到好处。 届时他们这帮人将如何自处?其夹在家族与自己中间,即使是忠心辅佐,亦是恐自己对其不再信任重用!” 想到此,曹震亦是觉得自己该对自己麾下阐述一下自己对世家的态度,以安其心了,便开口道: “二位先生可是觉得某与世家必定势同水火,担忧将来夹在某与家族之间左右为难?” 陈宫、孙乾听闻此言均是一愣,旋即苦笑连连。正如那左丰之前所言,曹震的洞察力与智慧、简直太恐怖了!如此雄主之资、不由得二人更为家族担忧! 二人对视一眼后,由陈宫开口问道: “中郎将……” 陈宫刚一开口便被曹震抬手打断: “此地并非军中,亦非正式场合,公台先生年少时便是海内知名之士,与某老师亦是平辈论交。公佑不但是某之师兄,论及亲戚关系、更是某之表兄。子仲与某更是意气相投之人。 吾等互称表字即可,某称三位公台、公佑,子仲,三位直接称呼某定国便可!” 三人皆是爽快之人,略一犹豫便点头应下!陈宫继续道: “定国当真是慧眼如炬、直指人心,某与公佑所忧虑之事正是如此。况且定国麾下并不乏世家大族之人,亦是要表明态度,以安众人之心。 此时能追随定国者、皆是有识之士,并非为了家族便放弃效忠之人,只是应该早早说明、以便众人早做打算,莫要于紧要关头心生犹豫,坏了大事!” 待到陈宫说完,孙乾连忙点头表示认同。糜竺作为豪商巨贾、丝毫没有此等烦恼,正乐呵呵地看众人热闹。 曹震思虑片刻,便侃侃而谈: “某曹家世代从军,为国戍边,战死沙场者、不知凡几。十六岁时,家中遭逢大难、父亲叔伯三人同时战死,某便毅然从军,誓要杀尽鲜卑,亡其族、灭其种,已报国仇家恨! 从军征战三年有余,屡见边郡百姓因异族侵犯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此更坚定了某杀尽异族之心。 然经过段氏进犯渔阳之战后,某便意识到,如此漫无目的、被动等待敌军上门,想要实现目标、几无可能,而等待过程中,边郡百姓必将死伤惨重! 因某便决定、择一地为根基,慢慢蚕食草原,让鲜卑不得不前来与某争夺生存空间,如此某便能化被动为主动,大量杀死鲜卑狗贼,虽九死其犹未悔! 之后于公输子美处得知了匠人之艰难,某便想,吾等生活中处处离不开匠人,为何匠人生活却如此艰难、遭人歧视?依赖匠人过上优渥便利之生活,却是反而歧视匠人,此举岂不是忘恩负义? 从匠人处,某想到了士农工商各有其用且又相辅相成,因此某才发出《匠人亦能强国,士农工商并重方是治国之正途》之呼声! 自此,某除了杀尽鲜卑,又多了一项使命,那就是推行士农工商并重之治国方略,使得国家强盛,百姓富足! 彼时某年不过十八岁,官职不过别部司马,然位卑未敢忘忧国,某曹定国,无愧于大汉朝廷,无愧于大汉百姓! 不曾想,某还是太天真了,疏忽了世家大族多是只顾个人利益、而罔顾国家荣辱与百姓生死之辈! 既如此,某又何惧之有?某便于这世家掌控薄弱之地慢慢发展,如对付那强大的鲜卑一般,逐步蚕食世家的生存空间,心存正义且不与某为敌者,某可放其一条生路,只削弱其权柄,与某为敌者,某便无所不用其极,竭尽所能,让其彻底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将来某之治下、士农工商皆会是一视同仁,某亦会如此时皇帝的鸿都门学一般,努力推动改革朝廷取士之道,实现百家争鸣!如此大汉方能长治久安,不至于在内部权力争斗中空耗国力!” 听闻曹震曹震此言,三人深深地被曹震为国为民之无私情怀所感染!陈宫长出一口气,对曹震道: “定国选的此条道路着实艰难!然吾等既然跟随了定国,又岂是怕事之人,那便让吾等随定国一起,还大汉一片清明,虽九死其犹未悔!” 孙乾与糜竺亦是道: “虽九死其犹未悔!” 随即众人一起发出豪迈的大笑之声…… 第84章 热情豪爽曹孟德 几人经过一番谈话,身体的疲惫尽数消除,随即各自下去沐浴更衣,准备前往师叔卢植处拜访。别人无所谓,曹震与孙乾来到洛阳,除非急于面圣,否则必须先去拜访师叔卢植,此乃尊师重道之重要礼节,曹震与孙乾自不会在此事上行差踏错! 曹震亲自去挑选了一匹枣红色战马作为礼物,此马全身枣红色,只有胸前与后背上有几块雪白色皮毛,骨骼粗壮高大、四肢修长,极其神俊。 如今在洛阳马市上,一匹好马能卖到百万铜钱、也就是百金。而这匹顶级战马,卖到两百金以上亦是有价无市。只因好马难得,顶级战马更是凤毛麟角!曹震此时虽然不缺战马,如此好马亦是不多,此时百骑之中,仅有徐晃与高览的战马能与之相比! 又让糜竺带上了二十坛玉露春酒,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地出了襄平侯府,一边打听一边向着卢植府上行去!卢植乃是当世大儒、士族代表人物、名望极高,自然很好打听,向路人一问便知。 不料众人行至半路,便见道路旁有一人立于马上,看见自己等人面露喜悦之色,似乎是在等待自己。只见此人年约二十五六,面色微黑、络腮胡粗,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曹震暗想:此乃何人?因何在此等候自己?自己甫入洛阳,并无亲厚相熟之人,为何此人好似见了多年老友一般? 正在曹震心中狐疑之时,那人却是没有让曹震久等,还未待曹震一行走近,便滚鞍下马,小跑着向曹震迎来。边跑边爽朗地大笑几声、还不忘介绍自己: “哈哈哈哈,议郎曹操曹孟德,见过襄平侯!” 曹震听闻此言,头脑之中一片轰鸣!此便是满腹文韬武略的曹操曹孟德?那位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曹操曹孟德?那位常问“此间可有妓女乎”的曹操曹孟德? 再定睛一看,曹操不似曹震一般身着戎装,此时身着宽袍大袖非常不便,跑起来左右摇摆、样子非常滑稽!然而曹震此时心里却丝毫不觉得其好笑,反而有一股亲近之感,不由得内心暗赞,不愧是治世之能臣、乱世枭雄,这人格魅力乃是他人学不来的! 自己若是如此热情地向陌生人跑去,估计对方不是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便是扭头便跑?只因自己块头太大、状若熊罴,跑起来像野牛又似猛兽,普通人被撞一下还不得骨断筋折,不刀剑相向便是好的,哪能有什么亲近之感! 在前世曹震心中,曹操此人的兵法、谋略、政治嗅觉、甚至连诗词歌赋皆是顶尖之流,武艺亦是不错,又胆大心细、机智无双,能做到真正的胜不骄败不馁,简直是完美的统帅!当然要刨除那点癖好! 如此人物,曹震岂会怠慢,即便是将来为敌、落在自己手中,亦是不忍让其受辱!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便赠其几个异族风情的妇人、女子让其快活终老便是! 正在曹震胡思乱想间,高览与徐晃已经抢上前去、一左一右抽出单手鞭,随时准备敲在曹操那胡子拉碴的黑脑壳上,曹震见此连忙挥手阻止、紧接着便翻身下马迎上前去: “曹议郎不必多礼,只是不知曹议郎在此等候于某、所谓何事?” 曹操丝毫不在意高览徐晃的举动,居然仍是善意地冲二人笑笑,随即直言不讳地道: “操对襄平侯仰慕久矣,此前襄平侯入洛阳、百官相迎之时,操便在队伍之中,初见之下便觉倍感亲切! 操平生之志便是死后墓碑之上书写“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襄平侯屡破鲜卑之事迹实委实使人钦佩,操亦禁不住心向往之。 操早知襄平侯乃是大儒康成公弟子,卢尚书乃是康成公师弟,襄平侯定然会拜访卢尚书。操恐襄平侯不识得其府邸,恰好操与卢尚书私交甚笃,亦欲前去府上拜访,特在此等候襄平侯一同前往,不知襄平侯意下如何?” 曹震这才恍然大悟,曹操还真是在专程在等候自己,几句话下来将自己的行程安排了,还让自己生不起一丝反感之心,反而觉得异常的亲切。 而且曹震亦是发现与曹操交流中,自己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其人格魅力着实骇人。难怪其会成为枭雄,而自己此时只能称之为熊罴! 轻摇了下又开始胡思乱想的脑袋,轻笑道: “既如此,那便劳烦曹议郎带路了!恰好今日某带了美酒,届时到了师叔府上,某必定与曹议郎痛饮一番,以表谢意!” 曹操丝毫不见外地道: “那便谢过襄平侯了,某平日便喜好这杯中之物,今日能与襄平侯此等英雄人物同席共饮,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哈哈哈哈……” 曹操一说起“英雄人物同席共饮”几字,曹震内心之中不自觉的便跳出了“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桥段”,不由得整个人呆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此时曹操与自己论英雄,其还不够格!随后摇了摇又跑题的脑袋道: “既然曹议郎与某师叔私交甚笃,以某师叔之性情,曹议郎必定是品行高洁之辈!既然不是外人,便不必称呼爵位,吾等互称表字即可!汝年长某几岁,某便称呼汝孟德兄,汝便称呼某定国即可!” 曹操听闻此言略微有些迟疑,毕竟曹震此时乃是县侯,自己与其地位相差有些大,饶是曹操那胆大且自来熟的性格,亦不由得有些犹豫,只不过见到曹震一脸认真的表情、不似虚假客套,那胆大且自来熟的脾性又占了上风,一咬牙道: “既如此。那操便高攀了!” 曹震亦是很高兴,哈哈一笑道: “孟德兄哪里话!” 正在此时陈宫等人走上前来,曹震便为其介绍: “来,孟德兄,某来为汝介绍,此乃海内名士、陈宫陈公台,乃破鲜卑中郎将从事!公台兄,此乃议郎曹操曹孟德,乃是某师叔卢公挚友!” 曹操听闻陈宫之名,那双狭长的小眼睛精光爆射,皆因陈宫名气太大,大汉有识之士,何人不识陈公台大名! 曹操快步上前恭敬地道: “操见过公台先生,久仰先生大名,不曾想再次遇上,操何其幸也!” 听闻此言,曹震一阵抽搐,某之谋士,你便是遇上了又能怎地? 陈宫亦是客气的回礼,二人客套了几句之后,曹震又一一介绍了孙乾、糜竺,虽然二人名声不显,曹操依然十分客气,并未有丝毫轻视! 皆因其深知、能跟随曹震此等英雄、且能与陈公台为伍之人,岂会是无能之辈!况且那孙乾亦是大儒康成公弟子,又岂是凡品! 寒暄过后,曹操看着曹震的战马赞道: “真乃世所罕见之宝马!” 曹震打趣道: “孟德兄若是喜欢,可来某军中任职,某便赠汝一匹此等宝马,如何?” 曹操顿时为之一滞,旋即与曹震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曹操乃是用大笑掩饰尴尬,而曹震则真的是在戏言,因为其早就知道,以曹操之能、加上曹家与夏侯家那一群名将,其岂能屈居于他人之下! 一行人打马向着卢植家行去…… 第85章 众人拜访卢公府 曹操引着曹震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卢植的尚书府大门之前,递上拜帖之后、便在门外等候。此时日已西斜,卢植正在书房读书,当仆人前来禀报、襄平侯与议郎曹操前来拜访之时,卢植顿感诧异: 曹震初入洛阳,如何与曹操凑到了一起?随即想到曹操那交友广阔的豪爽性子、便释然了。如曹震此等少年英雄,曹操不去结交才是怪事! 卢植对曹操观感非常不错,其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不畏权贵、敢作敢为,且身负大才,常怀匡扶设计之心、救济苍生黎民之志,作为同样性格正值、刚毅的卢植,自然对曹操极为欣赏。 随即想到曹震对自己那凶煞模样,禁不住冷哼一声!虽然知道此中必定有些误会,但是想到其对自己的态度与那内侍大相径庭,亦是忍不住生气! 原本卢植对曹震亦是非常满意。其为国征战,不必避死,自身更是勇武无双、足智多谋、战无不胜、屡立大功。身为师兄郑玄郑康成的弟子,更是饱读诗书之人,卢植亦是时常为郑玄有如此弟子而感到高兴! 上次自己的弟子公孙瓒暗中通过袁家打压曹震,卢植得知后大发雷霆,直接修书一封将公孙瓒痛斥一顿。自己弟子做出如此阴司之事,让刚正的卢植顿觉老脸羞红,无颜面对自己的师兄郑玄。 卢植原本对这个弟子的表现较为满意,其在幽州抗击异族亦是功勋卓着。只是平时太过崇尚武力,亦有些骄纵跋扈,此节经常惹得卢植书信训斥,其亦是会做出收敛,稍有改观。 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因出了个曹震、立下了其难以企及的大功,让其本来耀眼的表现黯然失色。其那骄傲的性格又开始作祟,竟然生出怨恨之心,做下如此阴司之事,让卢植大感愤怒与失望! 虽是失望,然卢植作为老师,哪有轻易放弃弟子的道理。在对其加以训斥的同时,亦是循循善诱。其人虽然有些飞扬跋扈,却是极其尊敬自己这个老师,经过一番引导、那公孙瓒幡然悔悟,并向自己保证向曹震赔礼,认打认罚、听凭发落、毫无怨言。如此敢做敢当方让卢植暂时平息了雷霆之怒。 据说此次曹震重伤濒死、还是有赖于公孙瓒为其寻访的名医、这才得以康复,此举让卢植老怀大慰!公孙瓒与曹震亦能算是同门,如此兄友弟恭才是应当! 想到此不由得思及另外一个弟子,禁不住又气地冷哼一声,作为自己弟子、不思苦心埋头做学问,亦不思从军报国,却只知道借着自己名头、呼朋唤友四处结交,此时更是沦落到织席贩履才得以度日,实在是让卢植颜面尽失、心中大为光火。 再想想曹震,凭着实打实的军功,以不到二十之龄,已升任一郡太守、破鲜卑中郎将,更是凭军功获封襄平侯。两相比较之下,这两个弟子一个虽在武功上有些成就、却做出嫉贤妒能之事,一个更是文不成武不就,气地卢植胡子又是一阵乱颤! 此次曹震回京、陛下竟然让百官出迎,此乃多大的荣耀,作为师叔、卢植亦是与有荣焉,在百官出迎之时,卢植理应为曹震介绍百官、为其拓展人脉,不曾想因为宦官之事、让卢植一时忍不住怒气、就此作罢! 作为士人领袖之一,卢植乃是最痛恨宦官之人,虽知曹震乃是出于无奈,并非其自己有意结交宦官,亦是难免心中不喜! 再则此时卢植亦是左右为难,曹震的言论举措、亦是站在了世家的对立面,作为才智高绝之士,卢植自然能看到大汉的弊端,只是自身作为世家之人、士人领袖,如之奈何? 唉!自己怎地与个孩子置气!那曹震本就大不易,自己怎能对其过于苛责!或许只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再想到曹震的所作所为,定是得到了自己师兄的支持。自己这个做师叔的,虽因身处世家大族、不能为其提供太多帮助,然为其抵挡一些明枪暗箭、仍是无丝毫问题。只是希望、以后曹震能抵挡住其余世家反扑! 想通之后、卢植便不再生气,此时灵台又变得清明起来,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其年轻时便是容貌俊美、身形高大、英武不凡之辈,此时虽已年过四十,却更是增添了一份儒雅与稳重之风采!随即清了清嗓子、用其那标志性的洪亮大嗓门喝到: “来人!大开中门!迎襄平侯进府!” 此时曹震等人正在门外默默等候,忽然见到尚书府中门大开,随后、一位英武儒雅的中年人迎了出来!见到此人曹震有些愣神,这不是城外冲自己冷哼的那人吗?难道自己误会了?其并非那袁槐老贼? 转念一回想当时的情景,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师叔卢植本欲招呼自己、恰巧此时左丰赶来。师叔卢植作为士人领袖,本就与宦官水火不容,故此才冷哼作罢! 念及此,曹震与孙乾便毫不犹豫地齐齐上前大礼参拜:“弟子曹震曹定国,弟子孙乾孙公佑,拜见师叔!” 卢植本就是爱护晚辈之人,自不会摆师长威风,用那洪亮的大嗓门尽量温和地说道: “定国、公佑,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边说便上前托起二人,从卢植大手上传来的巨力,让曹震暗暗点头,卢植作为大汉名将,兵法谋略自不必多说,这一身武力亦是不凡! 待到二人起身,曹操才上前见礼: “卢公,操又来府上叨扰了,还望卢公莫要吝惜府中珍藏的美酒才是!” 卢植佯怒道: “好你个不知羞的曹孟德,某府中藏酒早已被汝喝光,哪里还有什么美酒!” 说罢二人爽朗大笑起来! 二人笑闹过后,陈宫不用介绍、自己上前拜见道: “晚辈陈宫陈公台,拜见卢公!” 卢植听闻立刻将陈宫扶起,大笑道: “陈公台大才,某亦是闻名久矣!哈哈哈哈,公台能来寒舍,实乃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卢公过誉了!年前某游学至康成公府上,本想之后便来卢公府上拜访,不曾想被定国捉了壮丁,如之奈何!”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罢卢植接口道: “某这师侄有公台相助,何其幸也,如此某便放心了!” 众人寒暄一阵,糜竺亦是上前拜见,卢植亦是温和与其见礼! 此时曹操见到曹震身后那二十位威武雄壮的骑士、每人抱了一个酒坛子,好奇之下便出言问道: “此便是定国所言之美酒?” 曹震点头: “然也!” 曹操唧了一下嘴巴: “怕是不够喝啊,某平时一人便能豪饮数坛!” 曹震淡然道: “孟德兄今日若能喝一坛不倒,某便赠汝十坛!若喝两坛,某便赠汝二十坛!” 曹操暗想,曹震如此英雄,却是如此推崇此酒,况且每次提到此酒,陈宫、孙乾与那糜竺尽是垂涎欲滴之态,此必定是难得的好酒!某平日便能豪饮,这襄平侯不知某底细,且先赢些好酒回去再言其他!想到此、曹操急忙接住曹震的话头问道: “若是某能饮下十坛,定国是否会赠某百坛?” 曹震摇头: “不能,不过某会为孟德兄送终!” 众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第86章 卢子干当街相马 尚书府门前,卢植见曹震前来拜访他这个师叔,不带珍稀之物、仅带了二十坛好酒,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是大感欣慰!想他卢植何人,出身名门世家、当世大儒、大汉名将,岂能在意那些俗物?带些美酒来正是应景! 此时之名士、多好这杯中之物,不仅是曹操、卢植亦是如此!因此对于曹震的礼物,卢植亦是坦然受之、丝毫不做推诿,显然是完全接受了曹震这个师侄的心意! 而曹操听得曹震等人对此酒的诸般描述,早已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卢植坦然接受曹震的美酒、急忙大喝: “来人,快快设宴,今日某倒要试试,竟是何等美酒、能让某一坛便倒!” 卢植顿时苦笑不得: “孟德,汝个惫懒货,莫不是又将此处、当做了汝之府上?” 见众人听闻此言一脸好奇,卢植觉得、此虽是曹操之糗事,然亦是一件雅事,曹操自不会在意,便将此缘由讲述了一遍: “有一次孟德于某府上饮酒、饮至酩酊大醉,待酒宴结束、便欲差人将某与他人送走。他人可以安心被其送走,某自是不允、此乃某之府邸啊,于是便差人将其强行送回去,不曾想其竟然大呼:卢子干,汝安敢如此!某对汝视之如父兄挚友,汝竟然图谋某之家业!” 卢植甫一说完,众人便是一阵哄堂大笑。曹操果然不以为意,亦是跟着放声大笑!此间并无外人,虽是糗事、却亦是显示出卢植与曹操私交甚笃,否则卢植亦不会将此事当做雅事说出。 见众人笑罢,卢植亦不再让曹操着急,连忙准备引众人入府宴饮,不料却被曹震拦住: “师叔且慢!师叔乃大汉名将,更是当世大儒、博学多才、涉猎广泛,弟子新得一匹好马,正想请教师叔相马之术!” 曹操听闻此言,顿时小眼精芒四射。曹操一路上尽在眼馋曹震麾下的良驹,其麾下二十余骑尽皆极品良驹,如此良驹即便是在整个大汉境内亦是极为罕见,即便是有、亦是皆为世家大族之中权贵坐骑。 那陈宫乃大汉名士、曹震赠其一匹极品良驹亦是情有可原,哪曾想、连其麾下亲兵亦是人手一匹,此前欲鞭打自己的两位亲兵、所骑战马更是堪称宝马良驹。不由得其感叹,曹震军中好马、何其多也!曹家、夏侯家虽亦有好马,但是与这些良驹尚有差距! 曹操却是不知,曹震所有的极品良驹、皆是优先供应百骑亲兵,如此好马、在曹震军中亦是仅有数百匹,这还是抄了鲜卑最善养马的段氏部落凑集而来。 之所以优先供应百骑亲兵,是因百骑亲兵训练最严酷、任务最繁重、战时最危险,乃是曹震麾下军官储备之处。 卢植却是没有曹操的那些小心思,曹震的请教恰好挠到了其痒处。卢植与其师兄郑玄相比,卢植更长与兵事,而这相马之术正是兵事必备的知识,卢植相较于师兄郑玄尤为擅长此道。只见卢植轻捻胡须,一副成竹在胸之态对曹震道: “定国如今已经贵为襄平侯,仍能如此敏而好学,吾心甚慰,吾心甚慰啊,哈哈哈哈!” 看得出、其此时已经不复之前的烦恼。心情大好之下,大嗓门所发出的洪亮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连远处的战马亦是惊地焦躁不安起来。 笑罢之后、又对曹震道: “是何等好马?让汝这个整日与战马相伴的边军将领亦难以辨别,尽管牵来一观便是!” 曹震见此,便让高览将那匹顶级战马,从队伍身后牵了出来。卢植与曹操一见之下立刻大赞: “好马!当真是好马!” 虽然徐晃、高览的战马与此马相差不大,只是此马太过漂亮了,让人一见便心生喜爱之情!如此好马,即便是不通相马之人亦是知道、此马乃是匹难得的好马! 此时卢植哪里还能不清楚,曹震名为请教相马之术、实则是想将此马赠与自己,又恐自己不受、这才想出如此权宜之计!事以至此,卢植对于学问从不敷衍、亦不能半途而废,还是认真地为大家讲解起来: “相马之术方法繁多,然万变不离其宗。远观皮毛近观蹄,前看胸宽后股齐,再观头颈与眼鼻,此乃某所学相马之术总纲。 此马远观皮毛鲜亮有光泽,表明此马年轻、无疾病。 其骨架高大四肢修长、体型匀称,表明此马善奔跑。 再看其四肢骨棒与筋腱、粗大坚韧,四蹄硕大且左右对称,蹄质厚实坚硬,更表明此马力大、弹跳力强、四蹄不易损坏。 再观其前胸,不宽不窄刚好一马蹄宽,且肌肉虬结饱满,后股形态整齐,表明此马力大无穷、且耐力极好。” 说道此处,卢植大手按于马的腰部、全力下压,那枣红马轻松将其顶开,不屑地瞪了卢植一眼、打着响鼻躲了开去。 卢植接着道: “按压腰部其能轻松顶开,表明其抗压力极强,能驼重物。 之后再观其头细、颈长、耳尖,此亦是奔跑速度极快之象。 再观其眼,眼大则心大,心大则不惊! 再观其鼻,鼻大则肺大,肺大善疾奔! 纵观此几点便可断定此马身体健壮,力大无穷,耐力极强、弹跳极强,极善奔跑,且不易受惊,实乃罕见的宝马良驹!关键是此马一身皮毛太过好看,试问谁能不喜!” 曹震笑呵呵道: “师叔,是否好马,还要骑乘过后才知道!师叔不妨骑乘试试!” 卢植冷哼道: “哼!定国莫要诓老夫,好马皆会认主,此马桀骜不驯,一见便知其未被驯服过,若是老夫驯服了、汝便趁势赠与老夫,可是如此?” 曹震哈哈一笑道: “一切皆是瞒不过师叔慧眼,如此好马、弟子亦是赠了师傅一匹,师叔不会想在此处被师傅比下去?” 卢植顿时气乐了: “哼!竖子,小小激将之法、安敢来老夫面前卖弄,着实该打!” 说完又盯着那匹枣红马看了良久,旋即一咬牙: “也罢!如此好马,委实让人难以拒绝,既然师兄收得,师弟如何受不得! 定国,此马,老夫厚颜收下了!” 说罢,亦顾不上天色将晚,拉过缰绳便翻身上马。那枣红马瞬间大惊,自然是拼命挣扎,不过再怎样挣扎、又岂会是大汉名将卢植的对手! 场中不时传来卢植那洪亮的大笑声、众人的喝彩声,以及战马四蹄敲打地面的夸夸声…… 第87章 联奏定国平边策 曹震一行人的尚书府之行可谓是宾主尽欢,而曹操最终还是没有喝完一坛玉露春便倒了下去。曹震装酒的坛子乃是十斤的酒坛,虽然蒸馏的度数并不高,但是二三十度还是有的。 不过、曹操确实善饮,一坛玉露春让其喝地仅剩一层坛底,足见其确实海量!曹震也没小气,答应赠其二十坛玉露春,曹操这才高兴地晃晃悠悠出了卢府。 曹操知道、卢植与曹震二人肯定有话要谈,故此有意提前离开,至于是回家还是去找妓女,便不得而知了! 卢植亦是被这玉露春所征服,不过考虑到与曹震还有话要谈,因此仅仅只是浅尝辄止便停了下来,反正曹震承诺以后此酒会定期送一些来府上,倒也不急于一时。 曹操离开后,卢植将曹震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待仆人送上茶水退下后,便开始了促膝长谈。卢植先是说了公孙瓒之事,曹震表示二人已然和解,并将二人互送礼物的趣事说与卢植听,卢植顿时老怀大慰。 闲聊片刻之后,卢植便进入正题开始询问曹震、如何应对鲜卑、对异族的看法、如何治理辽东等,卢植问地非常详细,而曹震亦是讲地非常透彻。 曹震先从鲜卑的现状出发,讲述了鲜卑此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即是巅峰又是瓶颈的状态。如若再想发展,必须通过攻击大汉,掠夺人口、技术、资源等等,因此鲜卑与大汉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只能在战场之上彻底分出胜负才能结束。除非一方自己乱起来,否则战争便永无休止! 因此要想彻底消除边患,只能从大汉边境开始,逐渐蚕食鲜卑的生存空间,同时想方设法挑起鲜卑内乱、让其不断内耗,待到汉军骑兵发展起来之后,再以犁庭扫穴之势,将大汉附近鲜卑彻底抹除。 待打到鲜卑不能联合在一起、各部落重新陷入混乱之后,再于草原之上筑城、与其展开贸易,用粮食、食盐、丝绸、瓷器等生活用品收购其羊毛。鲜卑见不用费力劫掠、更没有死伤也能换来物资,便会安定下来大量地养羊。 羊群毁坏草场最为严重,因此鲜卑便会不停转换草场,不断的向外迁徙,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甚至会因为争夺一块草场而发起战争,由此便可经过其不断内耗,使得其越来越弱小。直至彻底消失于这片天地之间。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先狠狠地打上几次胜仗,将鲜卑彻底打疼、打怕,打的其不敢对大汉妄动刀兵,如此、其自己内部矛盾才会爆发,大汉才有机可乘、挑动其内乱!否则、鲜卑的内部矛盾会一直通过战争、输送到外部,其内部便会很难被瓦解! 随后曹震又讲述了自己对其余异族的看法。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其余异族,定不能一味的怀柔,内附异族凭借着大汉的扶持发展起来后,首先反噬的必定是大汉,大汉境内异族降而复叛便是明证。必须尽收其兵马、消除其信仰,将其彻底融入大汉之中、方能长治久安! 虽然某之谋划、可能需要耗费数代人之功才能完成,然而不如此,大汉边境将永远难以安宁,大汉境内依附之异族、蛮族等将来必定成为大汉之心腹大患! 至于如何治理辽东,则是需要稳定地方,驱除侵占边县的异族,施行仁政、鼓励开荒屯田、鼓励生育、发展商业;同时大力推行汉族文化教育,辽东百姓必须习汉字、说汉话、学儒家经典、着汉家衣冠、崇尚汉家礼仪。如此三代之后,必定再无胡汉之分,辽东尽数成为大汉子民! 至于推广士农工商并重一说,二人均是刻意的避开,并未提及。此事太大,如若推行、将彻底动摇世家大族之根基,卢植对此亦是无能为力。其作为士大夫阶层的代表人物,两不相帮便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且曹震此时仅仅是一郡太守,各大世家仍是未将其放在眼中! 听完曹震讲述,卢植不禁喟然长叹!感叹自己师侄之大才地同时,亦是为其将来而深深地担忧!不过作为师叔,毫无作为自然不是卢植的个性。思虑良久之后,把心一横、对曹震道: “定国!汝选的这条路、委实太过艰难,老夫即使想帮助与汝、亦是无能为力。不过,老夫却可以助汝、联合中郎将皇甫嵩、朱儁,议郎陶谦、曹操、蔡邕等人,将此平边之策联名上书陛下,陛下定然会更加重视,以便让汝得到陛下的支持!” 卢植这是不顾及自己的家族反对,还要拉上他人亦不顾家族反对来支持曹震。此事若成,这几个家族便不会再针对曹震,无形之中为曹震减轻了巨大的压力!也会让士大夫之间出现隔阂,世家大族联盟将出现裂缝,甚至于、连皇帝刘宏的压力亦会减轻许多! 此举将会使得皇帝刘宏龙颜大悦,认为曹震凭一己之力、将世家联盟打开了一丝缺口,必定对曹震大力支持。 卢植此举、无疑是站在了曹震这一边,亦是变相地站在了皇帝这一边,将自绝于士大夫阶层以及世家联盟。看似什么也没做,却是牺牲了自己、为曹震抵挡了部分来自世家联盟的压力,况且还要拉上皇甫嵩、蔡邕、曹操、陶谦等人一起为自己背书,曹震这份人情可谓是欠大了! 此时曹震心神巨震,有些担忧地看着卢植,心中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如此国之桢干拖入泥潭。 卢植看出了曹震的犹豫,佯怒道: “休要在某面前扭扭捏捏,速速写来!” 曹震盯着卢植,深吸一口气,对着卢植行了一个大礼! 如此恩情,无以为报!只能是坚持本心,莫辜负卢植的付出,竭尽全力、让卢植的牺牲不会付诸东流! 曹震来到卢植桌案之前,取来一份空白奏疏,刷刷刷、《定国平边策》几个大字跃然于奏疏之上!见到曹震这有些银钩铁画的飞白体,卢植大赞: “好字!不愧为军中儿郎!蔡伯喈的飞白体、竟然被汝书写出了如此铁血豪迈之气!当浮一大白!来人!上酒!” 曹震嘴角一阵抽搐!心道,师叔这是方才饮酒没有尽兴,此时与自己交谈结束,实在心痒难耐,才借着夸赞自己书法的由头,再饮上几杯…… 第88章 御书房皇帝欣喜 待曹震从卢植的尚书府回到襄平侯府以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边将蒙皇帝宣召回京述职,按说未经皇帝召见之前,连家也不能回,要在指定的地方等候,待皇帝召见之后方能回家。 除非皇帝特意下旨、允许其回家等候,或者如曹震这般、皇帝赏赐府邸、并指定让其在府邸等候!随意外出四处拜访,会被弹劾结党营私,甚至会被扣上意图不轨之罪名! 然而曹震之所以敢去拜访卢植,是因为卢植乃是曹震的师叔,大汉以孝道治天下,师徒如父子,在皇帝允许曹震回府等候的前提下,曹震去拜访自己的师长、没人能拿他如何! 虽然此时曹震不能出去,陈宫、孙乾、糜竺等人却是无此限制。陈宫与孙乾便被曹震打发出去、按照卢植的指点,分别去曹操、陶谦、皇甫嵩、朱儁、蔡邕等人府上拜访。二人亦是乐得如此,天天带着曹震的几名百骑亲兵、抱着玉露春四处逍遥! 而糜竺则是没有二者这般清闲,一直忙里忙外地张罗着襄平侯府的诸般事宜,并联络早已渗透入洛阳的暗部百骑、收集消息,俨然成了侯府的大管家。这也是无奈之举,只因曹震初入洛阳,并没有得力的人手可用,侯府的仆役时间太短,鱼龙混杂、难以信任! 而曹震倒是落得了个清闲自在,从卢植府上借来不少书籍,读书练武两不误,更是时常与高览、徐晃等人切磋武艺! 偶尔亦是让亲卫们轮流放一天假,去逛一逛这洛阳城。为将者,哪能只顾闭门造车,熟悉城池自是必不可少。也可以趁着休假,在府中喝些酒水! 这些百骑亲兵大部分皆是老兵,跟随自己舍生忘死,也该让他们偶尔休息放松一次,即便出去喝花酒、曹震也不管。曹震军规之中有不得扰民之说,并没有休假期间不得喝花酒这条,只要不酗酒闹事触犯军法,便由着他们! 大汉朝廷朝会一般是五日举行一次,举行一次也不一定能轮到皇帝接见自己,因此曹震便在侯府安心等候,辽东诸事暂时不用自己操心,鞭长莫及、操心亦是无用。 此时大汉皇宫御书房之中,年轻的大汉皇帝刘宏、此时正在看着一份奏疏,从其剧烈起伏的胸口便可以看出,此时的刘宏心情特别激动!从其面部弥漫的喜意便能得知,此时的皇帝刘宏、不是因愤怒而激动,而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刘宏自即位以来、如此激动兴奋次数本就不多,而今年便有两次。再往前便要追溯到、刘宏依靠宦官斩杀窦氏与陈番、摆脱傀儡命运那次了!而今年这两次皆是因为一人,那便是大汉襄平侯曹震! 今年第一次如此激动、乃是因曹震斩杀了困扰大汉久矣的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并将其头颅与象征着王权的宝座献与朝廷、献与自己这个大汉皇帝刘宏,使得一直想做一位有为之君的刘宏,在这大汉历史上被隆重地记上了一笔。 史书会记载:大汉光和三年,大汉皇帝刘宏在位期间,边军将领曹震,率不足两千骑兵出塞、痛击自前朝便屡犯大汉边境的数万鲜卑铁骑,并斩杀雄才大略的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取其首级与王座献与帝前! 要知道此时的鲜卑、一如当年的匈奴那般强大,如此强大的鲜卑,其大单于却被刘宏的将领斩杀,此便是大汉皇帝刘宏的功绩,想这大汉历代帝王,有几人能有如此赫赫武功!每每想及此处,刘宏便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几欲仰天长啸,一舒胸臆! 而此次如此激动、却是因曹震的一篇定国平边策!这定国平边策写得可真好啊!当然,刘宏不是在夸曹震字写的好,曹震乃是大儒郑玄弟子,字自然写的不错! 刘宏是在夸曹震写的内容,这庞大的计划、长远的目光、广阔的格局,竟然出自一个刚满十九岁的边军将领,这是何等的大才啊! 关键是定国平边策里面的桩桩件件,丝毫没有讲究个人的利益得失,甚至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此一心为国的忠臣良将,在这大汉又有几人? 更妙的是这奏疏后面的几个人名:尚书卢植、中郎将皇甫嵩、朱儁,议郎陶谦、蔡邕、曹操。这些人中的卢植、皇甫嵩、蔡邕三人、哪一个不是世家大族的代表、士人中的领袖啊。此奏疏一出,世家大族隔阂顿生,其内部自乱阵脚,这曹震可是帮了自己大忙啊! 曹震此举乃是凭借一己之力,将把皇权围堵的如铁桶一般的世家大族联盟,生生打开了一个缺口,为自己这个大汉皇帝抵挡了很大的压力,实乃是大大的忠臣啊! 自己还险些受袁槐那老狐狸的挑拨,对曹震心生忌惮,差点中了袁槐老贼的奸计!世家之人,着实可恨! 在心里骂完袁槐,又低头看向这奏疏,越看越是欢喜。不由心中暗想:有此大才相助,说不得自己这个皇帝能如祖上那般,成为千古一帝也未可知! 想及此、终于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砰的一声,刘宏白嫩的双手齐齐排在了御案上、大喝道: “好!好一个曹定国,不曾想连朕都难以解决之事,被其一入洛阳便打开了缺口,当真是朕的福将啊! 如此奏疏,朕若不准、简直天理难容,如此忠臣,朕若不重用、还谈何振兴大汉!”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问曹节、张让等人: “汝等观曹震此人如何?” 曹节、张让等人苦于跟世家联盟的对抗,正巴不得有人冲在前头、为其抵挡一番。况且这些宦官本来就有意扶持曹震做那出头鸟、吸引世家注意力、也好分担他们的压力。此刻见皇帝发问,自是不会拖曹震后退,还是曹节出言道: “陛下慧眼如炬,那曹震小小年纪、便能为大汉舍生忘死、杀敌报国,且自身勇武无双、更是用兵如神,不曾想、其还能写出如此定国平边之策,委实难得!果然是人如其名,却有定国安邦之才! 奴婢恭喜陛下、得此良才,振兴大汉、指日可待!” 其余宦官立刻齐声恭喜: “奴婢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此言正挠到刘宏的痒处,不由得放声畅快大笑起来。 笑罢又想起了董卓、不由得又有些恼怒,忍不住对张让说: “说什么慧眼如炬,朕亦有看走眼的时候!那董卓受了朕多少扶持,却是依然毫无作用,两相比较之下、简直是天差地别!实乃无能之辈!” 张让一阵尴尬,然而此时亦不能就此放弃董卓,便道: “启禀皇上,如襄平侯者,大汉能有几人?那董卓乃是陛下母族,亦是对陛下忠心耿耿,不若再给他一些时日,观察一番!” 刘宏听闻此言,亦是觉得有理,长叹一声道: “唉!也罢,汝等要多多敦促那董卓,莫要让朕失望!” “诺!诺!……” 又想到曹震,刘宏心情好了起来,对曹节道: “传旨,让曹震前来觐见!” 曹节与张让对视一眼,犹豫道: “陛下,方才陛下下令、让皇后与众妃嫔陪陛下沐浴戏水,是否让皇后等人先散去?” 他们这些宦官自是不能得罪皇后,故此不得不为皇后说上一句话。 刘宏顿时眼睛一亮: “奥?皇后等人已经准备妥当?” 张让忙接话道: “已经准备妥当,正在恭迎陛下临幸!” 刘宏立刻道: “怎能让美人久候,着实不该!明日便是朝会,让曹震明日觐见!快快带朕去会会一众美人!哈哈哈哈哈!” 说罢,刘宏催促着曹节、张让等人,急匆匆的地美人戏水去也…… 第89章 刘宏的帝王心术 翌日,正是大汉皇帝刘宏上朝之日。曹震于昨日便得到了通知、皇帝特意恩准其上朝觐见,因此、天还未亮便起身收拾停当,骑上逐日战马、向着皇宫大殿的方向赶去。 曹震出门并未随身携带兵刃,因为要进宫面圣,届时又是脱鞋又是解兵刃,曹震嫌太麻烦。况且自己的兵刃太过沉重,在此场合携带着实不方便。 如若携带紫金双鞭,可以想象一下:在一群皆佩戴宝剑的文臣武将队伍当中,有一人腰悬两条硕大的紫金双鞭、好似要立刻上战场厮杀一般,稍微一转身、众人便需纷纷躲避,如此场景也着实怪异! 再者说,曹震于千军万马之中、箭雨攒射之间、尚且能够来去自如,在这大汉洛阳城中,何人能对其产生威胁?要知道、曹震的拳脚功夫可不比兵刃差上分毫,一拳一脚皆能使人胸骨碎裂、头颅爆开。 当曹震赶到皇宫大殿门口之时,朝中一众位文武大臣、已然到了大殿之外等候上朝。由于时间尚早,众人还未按照文武两行排列等候,只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 反正其余人皆不认识,曹震便径直向着卢植所在方向大步走去。而众位文武大臣见到一位铁塔般的青年大汉,双目散发着骇人的凶光,从自己身旁经过,纷纷避让开来。 曹震也很无奈,自己双目天生长得凶光毕露,哪怕自己刻意去保持和善,不了解自己之人亦是觉得相当瘆人,如之奈何? 从军之前的曹震只是目光凌厉,而从军之后、经历过战场厮杀,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由凌厉变成了凶厉。郑玄见此曾断言,此乃杀性过大所导致,曹震要想目光变回来,要读书读成大儒方可! 待曹震走过去之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能有如此威势、此人定是那斩杀鲜卑大单于的朝廷新贵、襄平侯曹震!想到此、众人又纷纷投来神色各异的眼神,有的欣赏、有的钦佩、有的羡慕、有的则是敌视、蔑视。 发出善意眼神的、一般是心系大汉的有志之士,这些人中的身居高位者、觉得此后大汉边境有此等人物守护、定然无边患之忧矣!因此投来欣赏欣慰的眼神。 地位偏低者、则是对曹震的所作所为敬佩不已,亦是向往着如曹震一般凭军功封侯、名垂青史。因此投来钦佩羡慕的眼神! 而那些投来敌视、蔑视目光之人,乃是诸多世家大族中人。要知道、此时连皇帝都要受世家约束,曹震一个苦寒之地的县侯、还不值得这些世家大族的权贵如何高看。 至于破鲜卑中郎将的身份,在世家眼中更是如无根飘摇之浮萍、无根之朽木,反掌之间便能令其倾覆、轻而易举便能让其倒塌! 更何况曹震对士农工商一视同仁的态度,如果推广下去,士大夫阶层将彻底丧失此时的优越地位,此举无疑是将彻底动摇世家大族的根基,因此,双方早晚都会成为敌人。只是此时曹震名头正盛,还不便对其下手罢了! 曹震五官何其敏锐,对着善意的眼神亦是报以和善的微笑,虽然曹震的眼神有些吓人,众人还是能从其点头的动作上、体会到曹震的善意。 而对于那些恶意的眼神,曹震可没什么好脾气。只见其冷哼一声,突然散发出一股如狂风骤雨般的凶煞之气、向着那些人扑去,凶狠的眼神杀气肆意,好似要扑杀猎物的巨兽般,随时要将众人撕碎。 此举顿时让那些世家之人两股战战,更有甚者、已是四肢瘫软、裆下流出一滩腥臊刺鼻的水渍! 曹震此时亦懒得与其计较,扭头便继续向前行去!卢植等人早已注意到了此处的动静,此时亦是摇头苦笑不已。曹震的杀气,他这个做师叔的倒是早已领教过了! 众人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发生的这一切,尽皆被躲藏在一侧的宦官看在了眼中,飞快地去禀报了曹节、张让等人。曹节、张让等人听闻之后、顿时大喜!心中皆是想:斗,曹震与世家大族斗得越凶,他们这些人便越轻松。 皇帝刘宏听得曹节、张让的禀报后,刘宏禁不住龙颜大悦!直呼: “好!哈哈哈哈哈哈!好啊!这才是朕的好臣子!何为为君分忧?曹震此举便是为君分忧! 如今世家大族势大,曹震为了朕,居然敢于直面世家权贵、与其硬碰硬,如此不畏强权之臣子,当真乃大汉中兴之肱骨,国家之干城!” 刘宏昨晚与众美人嬉闹到很晚,今日却是硬撑着起了个大早,只因刘宏想看看、曹震与世家大族见面的场景。现实也的确没有让刘宏失望,曹震果然与世家发生了碰撞。 虽然没有具体的冲突,但这足以说明曹震的态度了,其果然是心向他这个皇帝的大大忠臣!曹震这是对世家欺凌皇权而义愤填膺,忍不住对世家大族之人心生杀意! 随后想了想,刘宏觉得这还不够,如何才能给他们的争斗、添把火呢?突然间灵光闪现,便对曹节道: “既然曹震未带兵刃,可见其乃是对朕心存敬畏!待到百官进殿之前,汝去宣朕口谕:襄平侯曹震,乃是与国有大功之人,安能无神兵傍身,朕便赏赐其一柄中兴剑,让其剑履上殿!” 曹节与张让顿时大惊,他们是想扶持曹震,可是亦不能让曹震升迁过快,失去了掌控,曹节忙出言阻止: “陛下不可!中兴剑乃是陛下登基之后,集合大汉众多能工巧匠打造而成,总共仅有四柄。虽仅仅是一柄剑,其意义却是代表着皇权,贸然赐下、恐怕不妥!请陛下三思啊!” 张让亦是接话道: “是啊、陛下!且剑履上殿乃是皇帝对于国有大功之人的至高恩赐!如今那曹震虽是于国有功,然其资历尚且浅薄,恐难以当此殊荣,望陛下三思!” 刘宏冷哼道: “哼!汝等所言,朕岂能不知?朕就是要如此抬高那曹震,让世家大族觉得、曹震已经对其构成威胁,如此双方之争斗方会越演越烈!朕这个皇帝才会更轻松!” 说罢,自己亦是觉得、如此算计一位对其忠心的臣子有些过分,似是安慰自己般地说道: “唉!如此只是委屈了曹震对朕的一片赤诚之心!待到朕完全推翻世家的围追堵截之后,必定好好感谢曹爱卿!” 曹节与张让听闻刘宏此言,不由得眼光一亮!心中暗想: 对啊!陛下好高明的算计!不愧是高祖的子孙!如此便是将那曹震树成了一个靶子,以吸引世家大族的明枪暗箭,而自己等人方可从中谋利! 想到此处,二人不再反对,敬畏地看着大汉皇帝刘宏,拜服于地、真诚地道: “陛下英明!陛下之雄才大略,吾等纵使拍马、亦是及不上陛下之万一!吾等目光短浅,居然敢质疑陛下,实乃死罪,还望忘陛下恕罪!” 刘宏被“雄才大略”这四个字拍的正是舒服之时,哪会与他们计较,仰头大笑道: “哈哈哈哈!无妨!汝等亦是一心为国,何罪之有?哈哈哈哈哈……!” 其实刘宏却是想多了,曹震并不知道那帮人乃是世家大族之人。之所以对其面露杀机,皆是因为那帮人对自己面露不善,自己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至于是否忠心刘宏,曹震还没想好!此时曹震想好了的只有忠于大汉,忠于大汉百姓!忠于华夏民族…… 第90章 皇帝阳谋寒人心 曹震不再去管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大步卢植面前、深施一礼道: “曹震见过师叔!” 又向着曹操一拱手: “见过孟德兄!” 曹操在公共场合却是不能像私下那般随意,忙躬身一礼道: “不敢当襄平侯之礼,曹操见过襄平侯!” 卢植见曹震与曹操互相见礼结束,才温和地道: “来!定国!老夫来为你介绍一番!” 说完便指着一位身穿文士服的壮硕中年人道: “此乃中郎将黄甫义真!” 曹震上前见礼道: “曹震见过皇甫中朗将!还未谢过皇甫中郎将援手之恩!” 曹震这是在感谢皇甫嵩为其联名上书之事。皇甫嵩亦托大,论及军职二人相当,若论及地位,曹震乃是县侯、地位要高出皇甫嵩许多,只是皇甫嵩德高望重,自是不用如曹操一般、只是哈哈一笑抱拳行礼道: “哈哈哈哈!不敢当襄平侯之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虽然皇甫嵩说得轻巧,其资格可是比卢植还要老上许多,家族势力在世家大族之中、亦是顶尖的存在。此次能帮曹震联名上书,皇甫嵩自身亦是替曹震顶着巨大的压力,怎能用一个举手之劳轻巧地带过! 未等曹震接话,皇甫嵩又道: “况且襄平侯早已派那海内名士陈公台前来谢过?襄平侯的美酒老夫可是喜欢的紧啊! 不过听孟德所言,若能饮一坛不倒、襄平后便赠酒十坛,此言当真?某可是饮了一坛有余、尚未倒下。可惜老夫已然年迈,否则即便是饮上两坛,老夫亦能骑马弯弓、上阵杀敌!哈哈哈哈。” 曹震闻言暗暗咋舌,就以自己现在这副体魄、饮上一坛上阵杀敌倒不影响,若是饮上两坛、可能连上马都难,足见皇甫嵩确实海量。当然皇甫嵩并非是讨要酒水,而是向曹震表示亲近之意!想及此曹震接话道: “皇甫中郎将放心,今日下朝后,二十坛美酒、定然一坛不少的送到府上!” 哈哈哈哈哈!一老一少相视大笑,已是互相接受对方的示好之意! 此时卢植又指着蔡邕道: “此便是蔡伯喈,想必定国对其已是知之甚深!” 曹震亦是立刻向着蔡邕行弟子礼道: “学生曹震,见过伯喈先生!” 蔡邕大感诧异,慌忙边躲开边道: “老夫当不得襄平侯行此大礼!襄平侯莫要折煞老夫!” 卢植笑着打圆场道: “定国习得伯喈字体,对伯喈行弟子礼亦是应当,伯喈坦然受之便可!” 蔡邕恍然大悟,呵呵笑道: “襄平侯已经将老夫字体,写出了其自己的风格,不错!非常不错!如此,这一礼、老夫愧领了,哈哈哈哈哈!” 随后卢植指着陶谦道: “定国可识得陶恭祖否?” 曹震先对卢植道: “师叔说笑了,弟子乃幽州将领,焉能不识得幽州刺史乎?” 随即向着陶谦行礼: “曹震见过陶使君!” 陶谦哈哈笑道: “不敢当襄平侯如此称呼!老夫还要谢过襄平侯,在某离任之际、赠了某一份大功,某这面皮之上、可是大为光彩啊!哈哈哈哈!” 说完又做懊恼状道: “可惜老夫还是走得早了些,亦是那刘伯安好命,甫一到任,何事未做、便有滔天大功落于其身,真是羡煞旁人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声传出,笑罢之后,卢植又道: “可惜朱公伟已于前两日前往交州平乱!待其归来再为定国引荐不迟!”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很快便已经到上朝时间,卢植便带着曹震前去排队、等候入殿上朝。 不曾想,在殿门将要打开之时,曹节带着几个宦官匆匆地赶了过来!扯着脖子喊道: “陛下口谕!” 众文武一阵惊诧过后,便是尽皆拜服于地,高呼: “陛下万岁!” 因为在此之前、皇帝从未在即将上朝之时传来口谕,亦难怪一众文武狐疑。曹节见众人尽皆拜服于地后、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扯着脖子喊道: “朕闻襄平侯曹震,尚无随身宝剑。襄平侯乃是与国有大功之人,安能无神兵傍身!朕便赐其中兴剑一柄,并准其剑履上殿!” 曹节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皆因皇帝的赏赐太过令人惊骇了!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这三项乃是有汉以来、皇帝给予有功之臣的最高荣耀!而曹震便占了其中一项。 上朝时,所有的文武大臣要解去佩剑、脱去鞋子方能进殿。而剑履上殿,乃是可以佩剑并且穿着鞋子进大殿觐见皇帝。 自大汉建国至今,获得过如此殊荣的,仅有两人。一人乃是高祖时期“汉初三杰”之一的相国萧何,另外一人乃是恒帝时期的权臣梁冀,连王莽都未有享受过如此待遇! 更何况皇帝还将代表皇权的四柄中兴剑之一,赏赐给了曹震,曹震虽于国有大功,但是亦是难以配得上如此殊荣? 随即转念一想,众人便明白了,皇帝这一招乃是阳谋啊! 卢植、皇甫嵩、蔡邕等人替曹震联名上书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皇帝见这几位世家大代表人物支持曹震,便故意将曹震高高捧起,让曹震以及支持曹震的这几人、与其余世家大族互斗,如此皇帝便可从中谋利! 此举是将曹震树成靶子,卢植等人要想保住曹震,便不得不与对付曹震的世家内斗,如此,世家之间便会内讧,阵脚自乱。只是皇帝刘宏太心急了,丝毫没有去想,此时的曹震能否经得起世家大族的全面反扑! 曹震此时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兵不过数千、地不过一郡,即将面对鲜卑大军的报复,此时的自己哪能与世家大族去斗,又凭借什么去斗?” 卢植等人亦是暗暗叫苦:“自己等人帮曹震反而帮错了,如若自己等人不帮曹震联名上书,皇帝认为曹震势单力孤、也许会给曹震更多的成长时间。 而此时,曹震的成长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激化自己等人与其余家族的矛盾,皇帝便可以趁机摆脱世家的牵制!” 曹震此刻再难对这位大汉刘宏产生丝毫的好感,就连卢植等人亦是对刘宏大感失望!众人在极力帮助刘宏,而刘宏却是反手将众人放在火架上烤,这大汉皇帝实乃是个凉薄之人! 第91章 曹定国君前奏对 皇帝刘宏的阳谋,看似会让世家大族手忙脚乱,实则作用并不大,反而让曹震与卢植等人措手不及! 首先是曹震与世家的对立关系还未成立,曹震还未开始施政之前,士农工商并重只是曹震的一个设想,世家大族并不会在此时便与曹震敌对!只是不会让曹震在世家那里得到任何支持罢了。 而卢植等人的家族更不可能在此时与其余世家大族敌对,卢植等人仅代表个人声援曹震而已!况且以世家大族善于多方投资的习惯,也不影响其家族继续与其余世家一起限制皇权! 此时对世家大族危害最大的,仍是依附皇权的宦官集团、以及皇帝默许宦官集团成立的鸿都门学。 曹震此刻心里特别懊恼,按说皇帝的封赏自己应该推辞,自己何曾在乎过那些虚荣!可一旦推辞、便彻底得罪了刘宏!自己此刻还离不开刘宏的支持,只有依靠刘宏、才能在天下大乱之前,快速积攒实力。 左思右想之下,曹震只能硬着头皮、佯装欣喜若狂地领旨谢恩,之后恭恭敬敬地接过、曹节双手捧着的中兴剑,悬于腰间!心中暗道:也罢!既然被逼迫至此、自己就坦然接受,佯装一个愣头青、不在意皇帝的利用,先讨些好处,之后便火速远离这令人厌恶的是非之地! 曹节见到曹震欣喜地接受了皇帝的封赏、亦是非常满意,见周遭一片嘈杂、立刻扯直嗓子喊道: “放肆!大殿之前,安敢如此喧哗!” 众人立刻又安静下来,曹节这才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匆匆回去向刘宏禀报去了! 此时大殿已是门户大开,众人默默地进入大殿、等候皇帝驾临朝堂!片刻之后,刘宏在曹节、张让的陪同之下进入大殿! 待到皇帝坐定、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刘宏面露喜意地扫视着群臣,当看见卢植身后那铁塔般、腰悬中兴剑的陌生青年时,心中更是大为满意! 虽然刘宏利用了曹震,不过刘宏并非是放弃了曹震。此时的大汉,还需此等忠臣良将、前去对抗鲜卑,因此,作为皇帝、自然会给与曹震大力支持! 想及此,刘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公!近日、朕收到了由襄平侯拟定、尚书卢植等人联名上书的定国平边策!朕认为、此策实乃良策!” 说罢,稍微一顿,对着身后道: “来人!将定国平边策、传于诸公一观,议上一议!” 张让连忙将定国平边策原件以及抄录的数份副本、传于各位公卿大臣观看!待到满朝文武传阅结束后,又开始了议论。刘宏亦不着急,一边打量着曹震,一边耐心等候! 看着曹震那雄壮的身躯,不禁越看越安心。心中不由暗想:也许只有如此熊虎之将,方能保得边境安宁! 满朝文武对于这份平边之策还是认可的,大汉朝堂衮衮诸公心中、不仅是有阴谋算计等阴司之事,亦有光明正大、家国天下!毕竟众人只是争夺大汉权柄,而不是让大汉灭亡!能进入朝堂者,无一不是才智高觉之辈,一篇平边策可行与否,一看便知! 刘宏此时见到众文武议论结束,便问: “诸公!觉得此策如何?尚可行否?” 群臣纷纷出言称赞: “此策确实可行,襄平侯大才吾等难及也!” 此平边之策在他们看来、非是一代人所能完成的!反正这平边策又不用朝中公卿大臣去实施,因此没必要在此事上、与皇帝争一时之长短。 待到有人实施过半,各大世家再出手摘桃子便是!就连一直极力打压曹震的袁槐、此时亦是出言附和,这让刘宏感到惊奇不已!最后又是归功于曹震身上:“这曹震不愧为朕的福将,甫一入朝、便使得朕百事顺遂!” 想及此、刘宏大笑道: “好!既然诸公皆是赞同此策,那朕便恩准推行下去!只是此策由何人去实施较为合适?” 众大臣心里一惊!此时鲜卑即将兴兵报复,何人会愿意前去送死!连忙纷纷出言道: “启禀陛下!此策既然由襄平侯想出,自然是由襄平侯实施最为合适!” “是啊,陛下,此事非襄平侯莫属!”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卢植见朝臣如此做派,气得冷哼一声,暗骂:一群贪生怕死之徒!曹震既然提出了,自然是想自己去实施,哪里用得着尔等酒囊饭袋前去! 刘宏见此脸色一正,大喝道: “襄平侯曹震何在!” 曹震立刻出列!洪声拜道: “末将曹震,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这是曹震第一次与刘宏对话,因此表现得比较隆重。果然刘宏见曹震如此毕恭毕敬,十分满意!温和地道: “襄平侯,不必拘礼,快快起身回话!” “诺!谢陛下!” “适才群臣所奏,襄平侯意下如何?” “启禀陛下!为陛下分忧,为大汉效死,曹震当仁不让!” 刘宏见曹震如此慷慨激昂,不由得大为感动,心中大赞:“如此方为忠臣良将!” 不过还是问道: “襄平侯身为边将,当知此中凶险,莫非襄平侯不畏死乎?” 曹震抬起头,朗声对刘宏道: “启禀陛下!末将自从军以来,大战小战,不计其数,哪次不是险死还生!单是重伤垂死便有两次矣,末将何曾惧怕过! 且某曹家世代为国戍边,家训便是:既然从军、定要以身许国!归家之时、长辈亦会垂询卸甲,贪生怕死者,必然将被逐出家门!故此,曹家之人若是从军,定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刘宏还第一次听说有如此家训者,颇为好奇,面露一脸疑惑道:“奥?何为垂询卸甲?” 曹节此时插言道: “陛下,此事老奴却是知晓!襄平侯之祖父曹昌,乃是恒帝时期老臣,官至渔阳都尉,曾经亦是一员悍将。可惜战阵之上为流矢所伤,难以再上战场,便卸甲归田! 当时那曹昌归家之时,亦是由其长辈垂询卸甲,被当地传为美谈!不曾想,时至今日,曹家之人仍能恪守家风,实为难得!” 随后曹节又把自己了解过的曹家垂询卸甲的过程,详细向刘宏描述了一遍,刘宏听完连连惊叹: “不曾想,世间竟有如此忠烈之家!实乃大汉之幸也!” 此时的刘宏,是真的被曹家之家风所打动了,有如此臣子,作为帝王怎能不去珍惜!突然刘宏站起身来高声道: “襄平侯曹震听旨!” “末将在!” “汝之功绩,毋庸置疑,亦无需他人去垂询!今日,朕这个大汉皇帝,亲自为襄平侯卸甲,让这满朝文武、衮衮诸公,一观襄平侯之功绩、是如何来之不易!” 刘宏此言一出,大殿之内又是一片哗然!卢植等诸多清流大臣,对皇帝如此表现,纷纷点头称赞!这皇帝刘宏,却是有明君之象!只是为世家所逼迫,心急了些而已! 第92章 壮哉我大汉儿郎 曹震听闻皇帝刘宏要为自己卸甲,心中有些犹豫,出声道: “陛下!此举恐怕有失体统!再者,末将身上疤痕丑陋,万一让陛下受到惊吓,可如何是好!” 刘宏坚定地道: “无妨!襄平侯为大汉舍生忘死,朕作为大汉皇帝,岂能无动于衷!区区伤疤,朕又有何惧之!” 说罢刘宏便起身走下御阶,来到曹震身前、便欲为曹震卸甲,怎奈曹震身形比刘宏高出太多,再者,刘宏作为帝王,平日里自己的衣服都由太监宫女为其穿戴,何曾亲力亲为过,故此一时无从下手! 一众太监见状,呼啦啦围了上来为其帮忙!曹震无奈之下,只能忍着心中恶寒,张开双臂,任由众太监施为! 曹节先是为曹震解下佩剑,交予刘宏,刘宏转身交给身后的小太监,张让则是为曹震卸下头盔,刘宏连忙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再递给身后的太监。 一件件的盔甲便被如此脱掉,最后,曹震那雄壮的上半身身躯上,只剩下了一件内衬。此时刘宏阻止了曹节、张让的动作,亲自上前为曹震解去了内衬,如此曹震的上半身便裸露了出来! 霎时间,大殿之内传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文武群臣尽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而皇帝刘宏由于靠得太近,更是被惊地一个趔趄,随即便强忍着心中的寒意,震惊地仔细打量着曹震那疤痕纵横的身体,双手有些颤抖,眼神亦是有些湿润! 即便是帝王,亦有恻隐之心。此时,刘宏看着曹震的满身疤痕,新伤旧伤层层叠叠,如一层丑陋的铠甲一般遍布全身,心中亦是莫名地难受! 刘宏继续围着曹震转了一圈,看到曹震心口的旧伤、与背后那刚长出嫩肉的巨大伤疤,居然强忍着惧意、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声音颤抖地问: “襄平侯,这……?”问到一半,一时又不知如何问起。 曹震看到堂堂帝王,居然如此关切自己,心中亦是有些感动,便为其解释道: “陛下,此处伤疤便是末将枪挑单于头,引开鲜卑王廷精锐之时,不慎被抛出的长矛所伤,也便是这一矛险些要了末将性命!” 听得曹震所言,大殿内又传出一阵如牙疼般的嘶嘶声,众人亦是感叹当时的凶险!若是一般人被敌人一矛刺出如此大的伤口,恐怕立刻便会倒下。而曹震却是枪挑单于头,继续逃了出去,这需要何等的毅力! 不曾想曹震又道 “陛下,不必担心。这大伤小伤的,末将已然习以为常,无碍的!” 听闻此言,朝堂之上的众文武又是心中一阵震颤! 好一个“已然习以为常”!如此平淡的言语,讲述了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可以想象,曹震于枪林箭雨之中来回冲杀,浑身浴血、满身伤痕却是浑不在意,一切皆是因为,其已然习以为常!这是何等的悲壮豪迈! 突然,大殿内响起了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 “壮哉!我大汉儿郎!” 这是卢植见自己的师侄经历过如此多的创伤磨难,发出的肺腑之言!紧接着皇甫嵩与其他老臣亦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随着卢植高喊: “壮哉!我大汉儿郎!” 而袁槐等一干世家大族之人,此时亦是尽皆放下成见,抛弃身份,因曹震一句“已然习以为常”,尽皆被激起了血性,纷纷高呼: “壮哉!我大汉儿郎!壮哉!我大汉儿郎!” 虽然以后还会敌对,那也是以后之事。此时此刻,众人皆是大汉子民,皆是应为大汉有如此悲壮豪迈之英雄喝彩,这便是大汉民族之血性! 此时的大汉朝堂,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统一,那便是为英勇无畏、豪气万千的大汉儿郎喝彩! 刘宏看见这一幕,亦是忍不住豪气干云,大喝道: “襄平侯听旨!” 群臣顿时噤声,静静地等候着年轻帝王的乾纲独断!群臣都知道,刘宏这是又要封赏曹震了。然而却无人在此刻想去阻止,皆因如此不计个人生死,一心为国之国士,当赏! 曹震突然听到刘宏的喝令,立刻冲刘宏施礼: “末将在!” “襄平侯曹震,公忠体国,不避生死,战功赫赫,实乃国之干城也!今又献定国平边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特加封食邑两千户,持节,可节制幽州各郡兵事,实行定国平边策,军中校尉及校尉以下,可自行任免,之后报于朝廷便可! 且襄平侯一家,满门忠烈,加封其祖父曹昌为关内侯,追封曹果、曹毅、曹忠皆为关内侯!” 听完刘宏的旨意,曹震感到十分震惊!虽然之前想到过,刘宏为让自己对付世家,定然会大力扶持自己,却未曾想到过刘宏会做到如此地步,直接将整个幽州的兵权交到了自己手中,方便自己去实施定国平边策。 还有校尉及校尉以下可以直接任免,这又是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将军的权利。至于那两千户的食邑反而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最让曹震感动的,还是将自己的祖父封为关内侯,更是追封死去的父亲叔伯三人为关内侯,虽然后者三人乃是死后哀荣,可这亦是无比的荣耀,可见刘宏并非生性薄凉之人,只是着实被世家逼急了! 此时的满朝公卿大臣亦是非常地震惊,皇帝刘宏的封赏,让现在的幽州刺史以及各郡太守、尽皆丧失了兵权。那刘虞刚刚到任,何事没做便得了一份滔天大功,可没高兴多久,便成了这大汉权力最小的刺史,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曹节此时见曹震呆愣当场,立刻冷声提醒道: “襄平侯,莫非要抗旨不成?” 听闻此言,曹震才反应过来,忙向刘宏深施一礼,恭敬地道: “末将曹震,谢陛下隆恩!” 刘宏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襄平侯快快请起!朕不要汝谢,朕要汝继续大败鲜卑,将汝之平边策快速推行下去!” 曹震坚定地道: “末将必不让陛下失望!”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见曹震此刻还赤裸着上身,有对张让道: “让公,去武库挑一套宝甲为襄平侯穿戴!让襄平侯凭此宝甲,于战阵之上,亦少受些伤害!” “诺!”张让领旨后便带上几名小太监去取宝甲去了! 第93章 御书房曹震盟誓 曹震在众多宦官的帮助下,穿戴起了刘宏赏赐的宝甲。此宝甲与曹震之前穿戴的鱼鳞甲、在样式上有些不同,乃是仿照秦甲改进而来,穿在身上虽然更加沉重,换来的却是更高的防御! 穿戴结束,曹震便在这大殿之内活动了几下,又蹦跳了几下,厚重的甲叶碰撞、传出的哗哗之声让曹震一阵心安。 而殿内群臣则是嘴角一阵抽搐,曹震那雄壮的身躯再配上这厚重的铁甲,宛如一尊钢铁巨兽般、稍一动作便是给人带来一阵威压,群臣纷纷避开一些,免得被其蹭到、受那无妄之灾。此甲虽然沉重,却并不妨碍行动,反而比鱼鳞甲更加灵活,且样式更加地威武霸气。 公输瑜为曹震打造的宝甲、虽然亦是顶尖战甲,只是受限于材料、再加之是仓促赶制而成,自然比不上皇帝刘宏、集大汉之能工巧匠、不计成本、精心制造出来的铠甲坚固精致! 刘宏见曹震得到宝甲,犹如孩童得到了心仪的玩具般欣喜不已,均是会心一笑。武将哪有不喜爱神兵宝甲、宝马良驹的!因为神兵宝甲、宝马良驹,能使武将的杀伤力倍增! 大汉皇宫中也亦不少的好马,单是汗血宝马便有数匹,此次刘宏亦是打算让曹震挑上几匹。 虽然知道曹震屠灭了鲜卑最善养马的部落 “段氏部落” ,因此并不缺宝马。然而宝马不应被圈禁在这大汉皇宫之内,应该让其于战场之上助武将建立功勋! 由此可见,皇帝刘宏还是颇具明君风范,知道如何才能物尽其用,而不是只知道贪图自己享乐。 朝议结束后,诸位大臣三三两两地相继散去,而曹震本欲邀上师叔卢植、曹操、蔡邕、陶谦前往皇甫嵩府上拼酒,却被一位小太监拦下、并告知其皇帝刘宏传唤,已在御书房等候。曹震不敢耽搁,只能辞别众人,跟随小太监前往御书房面圣! 曹震知道,刘宏大抵是要问询自己、对待世家大族的态度。虽然自己对士农工商的态度、乃是皇帝的天然盟友,不过作为皇帝,自然要将一切掌握在手中,不会模棱于两可之间! 进入御书房,刘宏已经端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大宦官曹节、张让随侍在侧。刘宏见到曹震进来、便放下御笔看了过来,曹震连忙上前大礼参拜: “末将曹震,见过陛下!” 刘宏温和地道: “襄平侯快快请起!” 待到曹震直起身来,刘宏呵呵一笑道: “襄平侯所献美酒,朕深爱之,因此朕决定将此酒定为宫中御酒,襄平侯以为如何?” 曹震到襄平侯府安顿好之后,便让糜竺又将百坛‘玉露春’送往曹节府上、托其进献给皇帝。如此美酒、皇帝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但是作为臣子不能不送! 否则、当刘宏得知曹震四处送美酒,却是记不得献给自己这个皇帝时,便会觉得曹震心中没有他这个皇帝,如此便不美了!更何况,曹震本就有意借助皇帝、打响玉露春的名气。此时听闻刘宏所言忙道: “承蒙陛下抬爱,末将回去定当敦促匠人,酿造出品级更高之玉露春,专攻宫中使用!” 刘宏好奇道: “奥?如此佳酿、已是世所罕见,襄平侯居然能酿出品级更高之美酒?” 曹震回道: “启禀陛下,确是如此,品级更高之美酒已然在试酿中,不日便能成功!其酒性更烈、亦是更加香醇,只是酿造此酒所耗甚巨、且产量不多,目前仅能供给皇宫使用。” 刘宏点头道: “如此美酒,便已是难得,若是更烈更加香醇之美酒,所耗更多亦是理所应当!嗯,‘玉露春’,若是专供宫中,朕应为其重新命名!” 刘宏思索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便命名为‘御露春’如何?” 曹震思索了片刻赞道: “陛下大才,末将佩服!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御露春,当真是恰如其分!” 听闻曹震之言、刘宏有些发愣,不由的心中暗想: “朕所取之名,还有此意?朕为何不知?朕只不过是一时未曾想出恰当之名、有拉不下脸面来,灵光一闪之下,想到既然此酒定为御酒,便改动一字,将 ‘玉露春’ 改为 ‘御露春’ ! 不曾想被这襄平侯理解成如此高深的含义!‘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听着当真让自己提气啊!不愧为大儒弟子,这些人的头脑当真是可怕!” 随后刘宏便在嘴中不断地念叨着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这八个字,一时竟有些痴了!想到自己此刻的现状,心中不由得有些黯然!自己何时能让大臣们觉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自己又该如何去做? 曹震见刘宏听闻自己的解释有些发呆,脸色亦是有些黯然,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由。看着愁容满面的年轻皇帝,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陛下,莫要心急,如今陛下已然做得足够好!亦不要气馁!总有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日!” 刘宏听闻曹震之言浑身一震,随即完全清醒过来: “是啊,总有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日!朕不会气馁,朕一定坚持下去,有襄平侯此等忠臣良将相佐,朕一定能挣脱这世家大族为朕所设之樊笼! 襄平侯,汝可愿助朕?” 曹震躬身行礼道: “末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陛下,末将需要些时间发展、才能为陛下引开世家的注意力! 待到末将击退鲜卑之后,便在辽东推行士农工商并重之策,陛下试想,若是在末将治下,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士大夫与匠人等所谓贱业被平等对待,士大夫的优势尽失,其如何保持超然地位? 此举对世家的威胁不亚于陛下的鸿都门学!定然会招致世家大族疯狂的抵制与攻击!如此世家为了攻击末将,便不得不与陛下做出妥协,届时陛下便可借机摆脱其钳制!” 曹震此言并非是诓骗刘宏,而是原本便打算好的施政方略。自从陈宫点出曹震与世家的关系开始,曹震便决定不顾一切的发展自己的实力,待到自己实力强大之后,一切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尽将灰飞烟灭!一切世家要想存活,必定雌伏于自己指定规则之下! 大汉最多的还是百姓,并非何事皆要依靠世家。人才可以慢慢培养,财富可以慢慢积累,只要有百姓支持,一切皆有可能! 听闻曹震之言、刘宏大喜道: “襄平侯此言当真?” 曹震斩钉截铁地道: “若有半句虚言,曹震愿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刘宏大吃一惊,忙阻止道: “襄平侯,过矣!切莫胡言乱语,朕相信襄平侯便是!” 大汉最重誓言,尤其是像曹震这等将领,最忌拿战场之事来发誓,今日曹震能许下如此毒誓,这使得刘宏对曹震彻底放下心来! 第94章 甲骑具装大黄弩 御书房内,皇帝刘宏与襄平侯二人经过一番谈话,已然是君臣相得之象,由于年龄相差并不大,此时竟然相谈甚欢,气氛变得轻松和谐。 或许是心情变好的原因,刘宏为曹震讲述了自十二岁登基以来、遭受的诸般委屈,直至依靠宦官诛杀窦氏与陈番才摆脱傀儡的命运。讲到此处,刘宏还为曹震介绍了曹节与张让。 闲聊一阵后,刘宏才回归正题: “襄平侯,此去辽东,凶险万分,还有何事需要朕出手相助、尽可直言,朕自无不允!” 刘宏此言并非完全是出于客套。因为曹震此去若是战败或战死,不但会是大汉的极大损失、边事将更加糜烂,而且二人之前所谋划的、对抗世家之计策、亦是会化作泡影! 此时的刘宏、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如何舍得轻易松开!因此、无论站在何角度来言,刘宏皆希望曹震能够顺利打退鲜卑! 在曹震崛起之前,刘宏示意张让极力地扶持董卓。然而董卓也忒不争气,好处没少拿、便宜亦是没少赚,却是没有发挥丝毫作用,这让刘宏大感失望!若非董卓乃是刘宏母族之人,恐早已将其放弃了! 而曹震崛起之后,还未怎么扶持,便又是单于头、又是平边策、亦能为自己牵制世家,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想想那董卓,刘宏不禁心中一阵厌烦,再看看这曹震,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安! 曹震听得刘宏之言,心中亦是清楚、刘宏乃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扶持自己。当然曹震亦不能毫无分寸、胡乱张口,让刘宏为难。一切要求、应在刘宏接受范围之内,曹震自是不会利欲熏心至在此事上犯糊涂!想明白后便直言道: “启禀陛下,末将想将破鲜卑中郎将麾下、那两千五百套骑兵铠甲兵器、换成一千套甲骑具装,不知可否?” 听闻曹震之言,刘宏感到非常诧异。自己既然开口让曹震提要求,曹震完全可以直接开口索要,自己即便为难、亦定然不会反悔!不曾想曹震却是提出了交换。 虽然换算起来,这一千套甲骑具装的价值、远远超过那两千骑兵装备,但这仍是足以说明、曹震乃是体谅自己这个皇帝的大不易,唯恐让自己为难!这才是大大的忠臣! 再想想董卓那贪婪的模样,两相对比之下,使得刘宏心中又是一阵暗恨! 大汉拿出一千套甲骑具装还是不成问题的,自从大汉开始缺马以后,甲骑具装便成了摆设,只因其对战马要求太高,需要匹匹皆是高大健壮的良驹。 而且太过耗费战马,往往一个冲锋下去、己方战马便会因马蹄损毁而损失过半。如此损耗速度、以此时大汉的战马数量、委实难以承受!因此大汉刚研制出了甲骑具装,还未展现其威力、便被尘封在了武库之中! 所谓甲骑具装,乃是人甲与马甲的合称,甲骑便是人铠,具装便是马铠。大汉的甲骑具装并非人与马皆披铁甲,而是人穿铁甲、马披皮甲,而战马要害部位再加铁片防护,如此既增加了防护,又保留了一定的机动性。 此时大汉武库之中便有千余套甲骑具装,虽然制作时间已然很久,但是每年都会有专人维护更换,一直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这甲骑具装、不仅是制作成本极高,其防护成本亦是极高,与其放在武库中大量消耗人力物力,不如让曹震带走发挥其最大作用,之后武库亦能节省大笔的支出! 刘宏不知道的是,曹震早已为战马安装了马蹄铁,冲锋一个来回仅仅是有些脱力,并不会跑坏马蹄。只要曹震将单边马镫变成双马镫,其威力又是大增! 听闻曹震索要甲骑具装,刘宏虽然心中已然同意,可还是提醒曹震道: “襄平侯,朕知道汝战马较多,只是甲骑具装太过损耗战马,不如朕为襄平侯换成,三千骑兵装备,三千大黄弩,如何?” 曹震听闻还有大黄弩,顿时眼中露出渴望之色,这大黄弩可是个大杀器,射程要比弓箭多出百米左右,几乎是弓箭一倍的射程,且力道强劲,两百米内能一箭射穿数层铠甲,这于战场之上甚至是能一箭射杀两位身穿铠甲的敌人。 这大黄弩制造起来亦是费时费力,制造一张弓需要数月,而一张大黄弩需要能工巧匠一年以上方能制成,可见其珍贵之处。没想到大汉武库还有如此多大黄弩,这恐怕是经过多年积攒而来,自己不要、恐怕不知会便宜了何人。 不过曹震还是忍住了诱惑,先把甲骑具装要来,大黄弩再徐徐图之亦为时不晚,因此曹震继续坚持道: “启禀陛下,末将深知甲骑具装损耗战马极其严重,只是在紧要关头,若是能冲开敌军、让末将去斩杀敌酋,一如此次末将斩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一般,损失些战马亦是值得! 刘宏思索了片刻道: “也罢!既如此,朕便准了襄平侯所请便是! 朕亦无需襄平侯交换!襄平侯为了朕、为了这大汉,甘愿以身犯险,朕岂会吝惜区区铠甲兵器!朕再拨给襄平侯三千骑兵装备,三千大黄弩,助襄平侯大破鲜卑!” 曹震闻言大喜,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末将多谢陛下,有了陛下如此支持,末将必定能击退鲜卑,说不定,某能将那鲜卑新单于之头颅取来,献与陛下!也好让其父子团聚!” 刘宏听闻此言,亦是被曹震的豪言壮语刺激地心神激荡,不过终归是帝王,很快便冷静下来、随即嘱托曹震道: “能取来固然是好,只是此事不可强求!此次只要击退鲜卑便是大功一件!朕、要的是胜利、亦要汝活着,活着与朕共同演绎一段君臣佳话!” 听闻此言,曹震亦是大为感动,又是行了一个大礼,斩钉截铁地道: “末将必不让陛下失望!” 刘宏见曹震如此态度更为满意,接着道: “御马苑中多年积攒下的宝马良驹亦是不少,震知襄平侯不缺宝马,只是如此多的宝马良驹、如朕一般被圈禁于这宫墙之内,着实浪费,襄平侯去挑选一百匹、助襄平侯建功立业!” 曹震听闻此言,忙出声劝慰道: “陛下如今还很年轻,切莫如此灰心丧气!须知来日方长!” 刘宏摆了摆手道: “朕知道!方才之言、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朕不会意志消沉,灰心丧气,襄平侯放心!” 随即对着曹节道: “大长秋!带襄平侯去挑选战马、安排交接铠甲弓弩等事宜去!” 曹节连忙恭敬应诺!曹震亦是恭声告退,二人向着御马苑行去…… 第95章 韩义公徐荣柳毅 曹震此次进宫面圣可谓是收获颇丰!军权的巨大提升,使得曹震此后能够更轻松的布局草原。更是得到了甲骑具装与大黄弩此等对付骑兵的大杀器,此后对付鲜卑骑兵将占据巨大优势。 甲骑具装自不必多说。单说三千大黄弩排成军阵,周遭刀盾兵护在外围,如此对阵两万骑兵。弩兵于两百五十米外、便可远程射杀鲜卑骑兵。待到鲜卑骑兵冲杀至身前之时,弩兵已经射出了数轮弓箭。 再配上三段射击之法、弩箭络绎不绝之下,纵使鲜卑骑兵冲至阵前,起码也要损伤万余骑,且敌骑越多死伤越重! 如若对阵的骑兵太多,弩兵射完数轮之后便立即后撤、同时让出通道,身后的重骑兵迎头撞上去、将其冲散,轻骑兵两侧包抄,步兵跟随重骑兵身后,便可轻易收割撞散的敌骑。 如此,以三千弩兵、四千步兵、两千轻骑、一千重骑,共计一万大军,即便是面对数万大军,亦可战而胜之! 可惜此两样装备制造太过困难、耗费太高,因此数量不多,一千一百套甲骑具装,三千大黄弩已然搬空了洛阳武库此时的存量。 曹震将平时负责维护甲骑具装与大黄弩的数十工匠也要了过来。这数十工匠家中、世代从事制甲制弩、个个都是工匠中的翘楚。尤其是制甲制弩方面更是当世顶尖。于长远来说,得到这些人比得到这些甲骑具装与大黄弩更加珍贵! 公输瑜等人很擅长改进铠甲兵器、使得铠甲兵器更加精良。将这些人交给公输瑜,两相结合之下,此后便会有更精良的铠甲兵器、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再配合曹震的强军,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刘宏拨给曹震的三千骑兵装备亦不是平常装备,乃是大汉羽林军专用的兵器铠甲,其质量自然是大汉顶尖。即轻便、防御性又好,丝毫不逊于、公输瑜不计成本改进的骑兵铠甲。 御马苑之行倒是让曹震大开眼界,各个品种的良马应有尽有!曹震也没有将宝马搜罗一空,仅是挑选了十匹野性较大的宝马,其余的尽是顶级良驹。这九十匹良驹虽比不上卢植那匹,却亦是相差不远,曹震为了保持马种的多样性、以便于军马司培育优良马种,因此将各个品种的顶级良驹都挑了一些。 从皇宫归来的第二日,曹震便命徐晃率领五十名百骑亲兵、护送着随朝廷运输辎重的队伍、将铠甲兵器运往了辽东。而曹震则是又逗留了数日,分别上门拜访了卢植、皇甫嵩、蔡邕、陶谦、曹操,甚至连曹节、张让府上亦是去拜访了一趟,之后便进宫向皇帝辞行。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曹震来到洛阳已经半月有余,是时候回辽东了。洛阳离辽东太远,一旦草原有变,消息传到洛阳曹震再往回赶、便一切都晚了。因此,曹震向皇帝辞行后的第二日、便带领众人向着辽东赶去! 此时的辽东、正是经历着一场血雨腥风,郗虑果然没有让曹震失望,与王越一起、将平时里飞扬跋扈、欺压百姓、勾结异族的当地世家大族屠戮了一百多家。消息还没传到洛阳,否则曹震必定要遭受洛阳世家大族的围攻。当然,皇帝刘宏自然会龙颜大悦! 在郗虑动手之前,先由田基汇合韩当、里应外合之下,迅速将辽东郡兵梳理了一遍,掌控住了辽东郡兵。郗虑再根据百骑司暗部的调查,迅速将为祸一方的各大家族清除掉 其中有一人引起了曹震的注意,那便是韩当有意结交拉拢过来军候徐荣与柳毅。 曹震早已让王越将导引之术传给了韩当,而王越见韩当善用一杆长柄大刀,便将曹震的戟法传于韩当、让其借鉴。韩当亦不愧为历史名将,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导引之术已然是二层入门,一柄大刀、刀势更加凶猛凌厉,已然有自成一家之趋势! 这些历史名将、之所以能在汉末三国这种大浪淘沙之势中成名,本身便有其过人之处。韩当虽然在东吴四将之中、武艺并不出众,然而能于常年不停征战之中活得最久,必定有其独到之处。 现在有了曹震的导引之术以及曹震的戟法招式作为参考,进步自然神速!曹震的戟法乃是曹震根据、后世一代代名家不断总结而出的枪法、再结合曹震此身家传的戟法、创造而出。 亦可以说、此戟法乃是曹震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创造而出,无论是招数技巧、还是理论皆是极其精妙!再者说、戟法乃是集兵器之大成者,因此对韩当的帮助极其巨大。 韩当的勇武、引起了几大家族势力的主意,曾任冀州刺史的公孙度因被罢官正赋闲在家,爱惜韩当的勇武,为了拉拢韩当、用家族力量将其擢升为军候。只是由于韩当还未正式投效,因此其麾下并未得到补充。 韩当丝毫不以为意,其麾下这百人、个个身家清白、乃是韩当这几个月刻意拉拢的勇武之辈,皆是看不惯当地各大家族把控辽东、而受排挤之人。 升任军候以后,韩当又刻意与同在一个司马麾下共事的老牌军候徐荣结交,由于二人年纪相当、皆是二十一岁,因此经常一起比武较技。徐荣自然不敌武艺大进的韩当、而韩当兵法谋略上又稍逊徐荣,因此二人便成了至交好友,时常一起互相指导武艺、兵法。 徐荣乃是辽东本地之人,因为辽东四面环绕着乌桓、鲜卑、扶余、高句丽,因此民风彪悍,弓马娴熟、精于骑射者众多,而徐荣更是其中之佼佼者,更难得的是、徐荣还深通兵法谋略。 大汉朝廷时常从边郡之地招收良家子充入羽林军,作为军官的后备力量。曹震崛起之前,徐荣便已被招募进羽林军,只是听闻鲜卑犯边,才推辞了朝廷的招募、暂时留在了辽东。 如果不是曹震改变了历史、在渔阳杀的鲜卑段氏部族大败,也就没有后来的檀石槐犯边,恐怕此时徐荣、已然是羽林军中的一位低级军官。 在历史中,虽然徐荣出场次数并不多,但是其战绩却是相当惊人! 卞水破曹操,徐荣率军杀得曹操仓皇逃窜、一箭射中曹操肩膀,更是逼得曹洪喊出了“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的名句,使得曹操亦是喊出了“吾若再生,汝之力也”可见曹操当时的狼狈! 梁东败孙坚,徐荣与孙坚在梁东相遇,更是率军杀得骁勇善战的江东猛虎孙坚、只带数十亲兵逃走,甚至是将头巾给祖茂、让其引开徐荣,孙坚才得以逃脱! 有此两战、足以说明徐荣兵法谋略之厉害!可惜的是,如此人才、葬送于王允那顽固不化的老匹夫之手,致使徐荣孤身战死!实在是可悲,可叹! 至于这个柳毅,曹震只知其在历史上乃公孙度麾下大将,协助公孙度东征高句丽、西击乌桓、向南取青州东莱,立下了赫赫战功。 后来被张辽所杀,其他的曹震所知并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被徐荣看重,此人稍加培养,麾下肯定又添一员大将! 第96章 辽东终归襄平侯 此时的徐荣与韩当一般、皆是被公孙度看重,一直不断地试图拉拢、因此并未受到排挤。只是徐荣见自己的家乡、军政皆为各个大族所把控,形势一片糜烂、心中非常之愤懑、早已心存去意,若不是因为鲜卑入侵,恐怕此时其已在洛阳羽林军中了! 韩当的结交,让徐荣原本烦闷的心情得以舒缓,二人渐渐变得无话不谈,最终韩当向徐荣说起了自己早已投靠襄平侯,并有意向襄平侯举荐徐荣时,徐荣顿时大喜! 徐荣之所以留在辽东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期望能在襄平侯麾下从军。与其去洛阳做羽林军空耗时光,不如跟着能征善战的襄平侯不断建功立业来的痛快,因此徐荣才毫不留恋地辞去了朝廷的招募,等待着襄平侯来接管辽东。 徐荣相信以襄平侯的赫赫威名,必不会让辽东继续如此糜烂下去。待到襄平侯打退鲜卑、来到辽东之后,定然会对辽东大肆整顿。只是自己此时仅是个小小军侯、毫无近身之资,不知是否能被襄平侯看重自己。 正在自己满怀惆怅、心中忐忑之时,不曾想、韩当居然给自己一个如此大的惊喜!当韩当说起、襄平侯居然派亲兵统领亲自来传授韩当导引之术、并传授襄平侯的戟法之时,徐荣更是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襄平侯能传授戟法、已是令人相当吃惊!世人皆知、襄平侯每战必双持长兵,一手青龙戟、一手马槊,可谓是当者披靡、至今未逢敌手,由此可见襄平侯之武艺已是举世无双,其戟法必定亦是举世难敌! 如此精妙的戟法,襄平侯居然能毫不藏私、遍传麾下将领,可见襄平侯之心胸是何等的宽广! 更有甚者,襄平侯居然连自身导引之术、亦是毫不犹豫的一起传了下来。要知道、此时的导引之术极为珍贵,一般只有世家大族与一些声名远扬的宗师才会拥有,且非家族嫡系或者嫡传弟子、是定然不会轻传的。两相比较之下,可见襄平侯是何等的豪爽慷慨! 旋即、徐荣脑海里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得到襄平侯传授的人,岂不皆是成为了襄平侯之弟子? 如此说来,襄平侯乃是带着一群弟子在征战!而此时大汉崇尚以孝治天下,同样崇尚尊师重道,如此、襄平侯麾下将再难出现悖逆之人!其凝聚力要得有多恐怖? 襄平侯看似付出很多,实际上收获更多!不但快速增加的了己方实力,还无形中为麾下套上了一层道德枷锁,襄平侯、高明啊! 徐荣脑子转得就是快,通过韩当透露的一点信息、便将曹震的行为分析得如此透彻。 其实徐荣早就发现了韩当的异样。比如、突然变得不再藏拙,开始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勇武,出手也是变得阔绰起来,不断地拉拢那些受各大派系排挤的勇武之人。 徐荣何许人也,以其绝顶的智计,韩当这段时间如此巨大的变化、又怎看不出端倪!待到韩当主动结交徐荣时,徐荣便知道韩当是有意要拉拢自己。好在同为军中袍泽、徐荣了解韩当的为人,其平日便为人仗义豪爽、富有正义感,定然不会与世家大族同流合污。 虽然是有目的的结交自己,却是对自己待之以诚,比武较技打败自己后、并不骄傲自满,而是将自己对招式的理解倾囊相授。如此徐荣亦是放下戒心与其诚心结交。 只是没想到、韩当居然早已投靠了襄平侯,要知道襄平侯曹定国的大名,在整个大汉、尤其是边郡之地,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军中更是人人皆对曹震无比的敬仰,徐荣对曹震亦是非常的崇敬。 虽然在辽东等候襄平侯到来、亦是能加入到襄平侯麾下,只是如此性质就完全变了,由投靠变成了被收编,短时间内定是得不到重用! 而当韩当说出襄平侯任命的辽东都尉田基、马上便要老辽东赴任,韩当邀请徐荣一起控制军队,帮助襄平侯快速稳定辽东之时,徐荣顿时欣喜若狂,恨不得仰天大笑,自己方才还在为无近身之资发愁,近身之资这便来了! 于是徐荣便跟韩当说、其还有一位好友名叫柳毅,将其拉上胜算会更大些,毕竟自己二人麾下加起来不过两百人,难免会出现纰漏。 徐荣本有两位好友,一人是阳仪、一人是柳毅。只是那阳仪禁不住诱惑、早已臣服与公孙度,并凭借公孙度的家族力量升为了军司马。徐荣非常不耻与此等人为伍,因此亦不再视其为友! 而那柳毅虽然年仅十八岁,却是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且仰慕襄平侯久矣,自是不会投向公孙度。韩当也识得柳毅,亦是早就知道柳毅之能,不曾想徐荣居然与他为友,当真是以外之喜!于是二人便一起去找柳毅。 韩当与徐荣寻到柳毅后,便直接了当地将自己二人的打算告知了柳毅,柳毅听闻亦是大喜!如此三人一拍即合,定下了计策之后,便让韩当通过暗部百骑传信田基。 整个辽东总共不到三十万人口,而襄平总共八万余人口,郡兵有五千人屯兵与襄平军营之中,其余的郡兵多的两千、少的数百,皆是分布与各县以及边关要塞。 待田基率百骑来到襄平军营时,便凭借都尉印信、将这五千郡兵的军候以上所有将领聚集了起来,韩当三人二话不说,率领各自麾下手起刀落、将投向各大家族的军司马及军候尽数诛杀,由于三人平日里虽然职位较低,但军中威望却是极高,因此迅速地掌控了军营。 随后韩当、徐荣、柳毅三人便对军营进行了梳理整顿,将各大家族安插之人全部关押了起来,将老弱剔除出去,最后剩下了三千身家清白的精兵。 三人均被田基认命为假军司马,各率领一千人向着周边各县继续清理,而郗虑得到消息后、便与王越立刻展开了对当地世家及大族的清算。 韩当三人每到一县便先掌控军营,等待郗虑派人去清理世家,如此往复,忙得郗虑焦头乱额,最后不得不与王越分头行动才跟上韩当三人的清理速度。很快便将整个辽东未被异族侵占的地域完全掌控。 而被异族侵占的边县更为简单,程普的大军一路横推过去,将异族尽数诛杀、未曾放过一人,从此整个辽东郡尽数被曹震掌控在了手中! 第1章 襄平侯终到襄平 辽东恶迹斑斑的世家被清理之后,竟然查抄出铠甲弓弩两万余套,家族私兵及奴仆三万余人,竟然是辽东军队的两倍之多。 这些家族私兵与奴仆原本皆是辽东百姓,被大族吞并了田产,不得已,只能到大族之中或为奴或为私兵、才得以生存。因此、这些人皆是各大族消除了户籍,未在辽东户籍之上的。 要知道作为辽东治所的襄平、户籍上仅有八万余人,而查抄了部分世家、便多了小半个襄平的百姓,由此可见、这些大族对大汉的危害何其严重! 辽东被彻底肃清以后,郡内众多小家族均是人心惶惶、几欲出逃。只是一时难以舍弃世代积攒而来的家业,犹在瑟瑟观望之中,却是无人敢于在此风口浪尖作乱! 国渊趁势张榜安民,细数各大家族之罪状,言明其余家族只要遵纪守法,不欺压百姓、不私通外敌、不私藏铠甲弓弩、不蓄养私兵,便可在辽东安居乐业、过上安稳的生活,襄平侯必定会一视同仁,保障辽东百姓的安宁! 对于曹震,无论是百姓或者是剩余的小家族,均是极其信任的,由于此次曹震与鲜卑大战,免除了毗邻鲜卑的边郡百姓一场滔天灾祸,因此、曹震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 又听到襄平侯曹震的许诺,辽东百姓纷纷放下心来,而那些小家族亦是知道襄平侯曹震对待敌人的狠辣,那一百多大家族便是血淋淋的例子,因此没有哪个家族敢于违背曹震的命令。 霎时间,辽东所有大小家族、纷纷献出家族私兵以及铠甲弓弩等,如此,又得铠甲弓弩三万余,私兵奴仆四万余人。加上之前查抄出的三万余人,辽东顿时多出了近八万人口,使得辽东总人口多了接近三成! 此时辽东天气已经开始转暖,用不了一个月、便是辽东一年之中、耕种的最好时机,剿灭那百余大族、亦是得到了大量的无主田地,于是田基便从这接近八万人中,挑出了两万弓马娴熟的青壮、作为预备军队开始训练,其余的尽数作为屯田兵去屯田! 由于韩当、徐荣、柳毅三人对辽东郡兵的梳理整顿,使得辽东郡兵人数锐减。虽然战力上得到了大大增强,但是人数太少难免顾此失彼、急需补充人手。因此,田基等人又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大练兵。 此时辽东的铠甲兵器非常充足,从各大家族查抄出来的铠甲弓弩、在质量上比之辽东郡兵使用的军械还要精良。这让众人一阵后怕,幸亏韩当三人当机立断、快速掌控了军营,郗虑更是火速出击,瞬间诛杀首恶,没有给这些大族反叛的时间,否则即便是能轻松拿下辽东,亦会出现大量死伤。 辽东人口本就并不多,若是再出现兵乱,导致大量死伤便不美了。本来曹震可以直接来接手辽东,以曹震的威望、当地大族亦不敢作乱。 只是此次应对鲜卑,无论是对大汉还是对曹震,皆是至关重要之事,容不得丝毫的意外发生,必须全力以赴、专心应对! 而辽东太守府大部分军政皆被世家大族把控,难免会出现阳奉阴违或是诸般掣肘的现象,妨碍曹震专心应对即将到来鲜卑大军,因此才有了快刀斩乱麻之举! 这一日,原本各司其职、忙碌的热火朝天的辽东诸文武、齐聚于襄平城外,暗部百骑传来消息:襄平侯曹震此时已经抵达辽东,已然距离襄平不足二十里,因此众人才放下手中之事、皆在城外等候。 众人没有等待多久,便见曹震一行数十骑、正从远处打马飞奔而来。曹震依旧骑着那匹漂亮的金色逐日战马、一马当先,陈宫、孙乾、糜竺三人稍微落后。 紧随四人身后的、是两名百骑亲兵,有一人高举写着“破鲜卑中郎将曹”字样的大旗,另一人则是高举着破鲜卑中郎将的符节,身后依旧是那整齐划一的百骑亲兵,紧紧相随! 辽东诸文武就这样看着越来越近的曹震,心中莫名的一阵心安,虽然曹震不在的这段时间,众人各司其职、并未出现慌乱之态,只是内心总觉得空落落地。不知不觉间,曹震已经成了所有人的依靠,习惯了曹震那睿智的乾纲独断! 待到曹震来到身前,众人立刻激动地上前拜见: “吾等见过中郎将!吾等见过府君!吾等见过襄平侯!” 刚跳下战马的曹震听到有些杂乱的称呼、不禁眉头一皱,军中之人与太守府之人称呼有些不同、这本没错,只是听起来着实有些混乱! 曹震想到此处,便抬手道: “诸位快快请起!之后诸位皆称呼某之军职便可!” 众人齐声道: “诺!” 待众人起身,曹震扫视了一圈自己的班底,见到三个生面孔,便笑呵呵地道: “此次诸位能快速肃清辽东,某心甚慰!详情某已通过暗部百骑得知,韩当、徐荣、柳毅三人居功至伟,稍后某自会对汝等进行嘉奖!” 韩当、徐荣、柳毅大喜,忙出列道: “谢襄平侯看中!” 曹震摆摆手道: “诸位能来某之麾下,此足以说明诸位对某亦是十分之看中,某曹震荣幸之至啊!哈哈哈哈!” 众人亦是一起大笑! 随即曹震脸色一整,对三人严肃地道: “三位既然入得某之麾下,当先知某之军纪极其严厉,诸位定当将军纪牢牢记住,否则莫怪某之军法无情!” 韩当三人郑重地道: “吾等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看了看韩当,感受着其旺盛的气血之力,笑道: “不想义公居然是练武奇才,如此短暂的时间便能将导引之术练至如此地步,着实难能可贵!” 韩当恭敬道: “还未感谢中郎将传艺之恩!” 曹震不在意地道: “义公不必见外,既然入得某之麾下,某自然是希望汝等越强大越好,何必言谢!闲暇时某为汝疏导一番导引之术,必让汝再次突飞猛进!莫要让那程德谋专美于前!”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随即曹震又看向徐荣道: “汝便是徐荣、徐显功(徐荣字、作者杜撰)?” 徐荣见曹震叫出自己的名字,立刻激动地回道: “启禀中郎将,末将正是徐荣!” 看到徐荣有些拘谨,曹震拍了拍其肩膀道: “显功尽可放轻松些,于某面前,非军议之时不必太过刻板!” 旋即看向柳毅道: “那,汝便是柳毅、柳志恒(杜撰)!” 柳毅正一脸狂热地看着曹震,见曹震喊出自己的名字,更是激动得面色通红,急急忙忙地上前见礼: “启禀都尉,末将便是柳毅!” 曹震哑然失笑,在柳毅的身上,曹震看到了当初严纲的影子。自从初次跟随自己夜袭敌营、被自己的勇武所折服,便开始对自己狂热地崇拜起来,一如柳毅现在的样子! 曹震借着道: “汝等三人从明日开始,每日随某练习武艺与导引之术,亦可以与某探讨用兵之道!” 三人大喜,忙激动地齐声道谢,柳毅更是道: “多谢中郎将!吾等愿为中郎将抛头颅、洒热血,纵使粉身碎骨,亦是浑然不怕!” 众人被柳毅的样子逗得又是一阵大笑,好似曹震的回归冲散了此段时间所有的疲惫!心情尽皆变得轻松起来! 曹震亦是哈哈大笑,笑罢一摆手道: “走!进城!” 众人齐声应诺后,纷纷上马于头前带路,向着太守府行去! 第2章 三千弩手已备齐 曹震到达襄平后便住进了太守府中,他的襄平侯府,正在建造当中。倒也无需铺张浪费,只需将原来公孙家族的府邸改造一番便可,公输瑜已经集合能工巧匠加速改造,已是几近完工。 待到襄平侯府改造完成后,曹震便会将家人接到襄平来居住。想到夫人李茹再过数月便要生产,心中居然莫名地有些忐忑,此时代的女性生产风险极大,亦难怪曹震会担心! 想到此、又不由得思念起前世的家人,心情又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深呼一口气,强行将脑海中的一切尽数抛开,鲜卑大军即将袭来,周围又是虎狼环伺,此时由不得自己多愁善感。 由于昨日安顿好后、天色已晚,众人见曹震经过一路奔波亦是有些疲惫,便各自告辞离去。曹震也确实有些乏了,便洗漱一番、早早地睡下了!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曹震便起床来到太守府的演武场练武。刚活动开筋骨、便有百骑前来通报,韩当、徐荣、柳毅三人已在府外等候。曹震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命百骑带他们进来! 不多时,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兵器进入了演武场。韩当扛着他的大刀、徐荣则是倒提一柄丈八长枪,而柳毅则是腰悬两柄重剑。 一见三人的兵器曹震便有了计较,韩当的大刀类似大环刀去掉环、装上长柄,可以劈砍亦可以捅刺,因此让其直接继续修习戟法便可,只需将戟法中的钩、挂等动作去掉,待到将戟法完全融入其自身刀法之中后,便是刀法大成之时。 而徐荣的丈八长枪、其实与丈八蛇矛一般,乃是最早的硬杆的马槊。直接可以修习曹震的槊法,亦可以如赵云一般,熟练后融入自身的枪法当中,创出一套全新的大成枪法,以徐荣的悟性、此亦非难事。 至于柳毅,那两把重剑虽然势大力沉、然破甲能力不足,可以直接换成双锏,再将自己的鞭法融入其剑法当中、岂不正合适! 将自己的想法与三人说了一遍,韩当已经体会到曹震戟法的精妙之处、自无不可。徐荣、柳毅自然亦是欣喜万分。 待传授完三人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此时演武场周围早已围满了曹震麾下的诸般文武。众人皆是前来议事,听闻曹震在演武场传授韩当三人武艺,便纷纷前来观看。 曹震见此便让三人停了下来,习武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乃是需要经年累月的水磨工夫去不断打磨。以曹震现在的武力,仍是每日勤练不辍,由此可见一斑! 与众人来到了太守府议事大殿当中。当曹震于主座上坐定后众人便开始见礼: “吾等见过中郎将大人!” 议事之前的见礼、并非尽是排场,而是见礼过后便代表着议事正式开始,便不能再闲谈与会议无关的话题! 曹震抬手道: “诸位快快免礼!” 说完扫视着一众文武,阔别了近一个月,太守府众文官由于这段时间的忙碌、面色略显憔悴,然而精气神却是俱佳,见此曹震开口道: “诸位近期颇为劳累,某内心着实不忍!怎奈吾等班底初成、百废待兴,更是人才奇缺,还望诸位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啊!” 国渊代表众人道:“多谢中郎将关心,此乃吾等分内之事!虽然略有疲惫,然吾等却是乐在其中!” 曹震听完呵呵一笑,又问王越道: “王安睿,清理乌桓所占边县后,乌桓可能动作?” “启禀中郎将!暂时未发现乌桓有何动作!” 曹震思索了一会道: “嗯!继续监视乌桓动向,某料想此次、其必不会善罢甘休!” “诺!” 曹震又问: “鲜卑可有异动?” “鲜卑新任大单于和连即位后,其几位兄弟尽皆不服,时有争斗发生,鲜卑各部则并不参与其中,只是在一旁观望!” 曹震点点头道: “如此、便于某所预料得一般无二!那和连威望不够,必定会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而兴大军来辽东为其父报仇,用以增加名望!因此、不久之后必定会有大战发生!” 说道此、曹震又问程普: “程德谋,那八千辅兵训练得如何了?” 程普出列答道: “禀都尉,八千辅兵皆是山贼出身,本来就是体魄强健之辈,稍加训练便可成军。之所以如此长时间的训练,乃是为了加强军纪,此时亦是可堪一用! 这些人让其骑射还为时尚早,若是步射,善射者比比皆是!” 曹震眼睛一亮: “哦?能否选出三千弩手?” 程普与田丰相视一眼,二人颇为自得地一笑、然后才道: “某早已为都尉挑选出最强壮、最善射的三千人,且已经开始训练其使用弓弩。” 曹震顿时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知吾者、程德谋也!莫不是那三千大黄弩一到辽东,汝便立即开始挑选弩手?” 程普抱拳道: “却是如此!都尉遣人送回装备,只是言明、让公输子美快速改进那一千甲骑具装、全部加装双边马镫,以及全军骑兵尽数加装双边马镫。甚至连那三千骑兵装备都有交代,唯独未曾言明这三千大黄弩的用途。 起初某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如此克制骑兵的大杀器、中郎将必然不会视而不见,可为何未做安排?” 还是元皓先生一语道破玄机:“ 中郎将必定是不了解这八千辅兵的训练情况,大黄弩如此重要的克制骑兵之利器,定然不会草率地下决定,需回到辽东了解过后方能下决定。 某与元皓先生商议过后,便私自决断先将弩手挑选出来训练,待到中郎将归来后再行装配,亦能缩短训练时间!” 曹震高兴地拍案叫好,大赞二人有先见之名!随即曹震立刻下令道: “程普听令!” “末将在!” “速速将所有装备派发下去,展开训练!” “诺!” 曹震又是凶狠地一拍案几道: “哼!某曹震何曾坐以待毙过!此次和连若来,定让其于檀石槐团聚! 不过在此之前,吾等需先收些利钱,马上就要到适宜耕种之时,辽东尚缺耕牛,诸位随某去草原取些回来!” 诸文武皆被曹震所言激得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中郎将威武!吾等愿誓死相随!” 第3章 出征前谋划周全 辽东太守府衙、议事大厅之内,曹震下令程普将全部装备配给全军、枕戈待旦,准备主动出击鲜卑。曹震曾经以不到两千骑兵便敢于去草原腹地、洗劫屠戮了鲜卑段氏部落,现在已经有了一万大军,更不会甘于被动挨打。 原本曹震觉得,此次即便能够击退鲜卑、己方亦会再次损失惨重。没曾想、刘宏能赐下大黄弩此等克制骑兵的大杀器,这无疑给了曹震更大的底气。 现在要做的、便是坚壁清野,将辽东、辽东属国、以及辽西等地的鲜卑部落一扫而空。使得鲜卑不能在此就食,更是为己方大军留出战略纵深之地,将战火推向鲜卑腹地! 此次虽然曹震可以调动整个幽州各郡之军队,但是仓促之间调集军队,没有经过统一训练,军阵不齐、号令不一,极其容易为敌军所趁、被各个击破,得不偿失。 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幽州本就民生艰难,曹震亦不愿做那穷兵黩武之事,其要的是以少量的消耗获得丰厚的回报。 更何况曹震有加装双边马镫的甲骑具装,所有轻骑亦是全部加装双边马镫。如此,在冲锋之中、骑兵便不会掉下战马摔死或者被战马踩死,多了这一只马镫、双脚得以借力,说是战力翻倍亦不为过! 有了如此豪华的阵容,何惧鲜卑那些蛮夷之辈,自然不用累的整个幽州兵疲民困。只是那乌桓不得不妨,想及此曹震继续对王越传令道: “派人去传令辽东属国长史毛成、辽西长史张亮、右北平都尉公孙瓒,着其密切注意乌桓动向,若有异动,立即想方设法将其牵制住,并火速来报!” “诺!”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需要加一道保险,便继续下令道: “韩当,徐荣,柳毅听令!” 三人听见曹震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又惊又喜,皆是没想到自己甫入曹震麾下便会受到重用,忙不迭的出列应声道: “末将在!” 曹震没有理会三人的复杂心思,以三人之才、受到重用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命为韩当辽东别部司马,徐荣为左司马,柳毅为右司马! 汝三人从辽东郡兵及那两万私兵中挑选出三千弓马娴熟的悍勇之士,装备上此次洛阳送来的三千装备,立刻独立编练成军。展开训练,随时待命!” 三人立即大喜,轰然领命道: “诺!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满意的点点头,丝毫不为三人的能力担心,继续下令道: “辽东都尉田基听令!” “末将在!” “此次出战,由汝守护辽东,一定要谨防扶余、高句丽趁火打劫,更重要的是防止乌桓趁机偷袭辽东!” 田基郑重抱拳道: “诺!必不让中郎将分心!” 虽然不能出战鲜卑难免有些遗憾,但是田基与李坤、高荣皆是曹震最亲近之人,为曹震守护好后方,让其心无旁骛的在前方不断去取得胜利,乃是理所应当之事。田基相信曹震之所以如此安排,亦是基于此等考虑! 此时曹震又看向了华佗问道: “元化,军医司搭建的如何了?擅长战场急救之人是否足够?” 华佗胸有成竹道: “禀中郎将,此时军医司有两百余人,仍有医者不断赶来辽东。擅长外伤救治的有一百余人,此一百余人皆是年轻力壮者,亦懂些粗浅的剑术,虽不能上阵冲杀,自保当无问题。有了这百人、再配合匠作司研制的药酒、以及某之麻沸散,只要不是中了必死之伤,定能救治过来!” 曹震闻言大喜,对众人道: “好!如此甚好!军医司对于军中百战老兵能否越打越多、军队能否越打越强,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望诸位切莫轻视!” 众人尽皆应诺! 曹震又问华佗: “民医司搭建的如何了?” “禀中郎将,民医司亦有百余人矣,某已经书信于长沙张仲景,邀其前来担任民医司主官,且其已经回信应允。只因尚有疑难病患需要医治、需些时日才能前来!” 曹震眼神顿时大亮,张机、张仲景,这可是与华佗齐名的神医啊!其所着《伤寒论》、被后世称之为:“众方之宗、群方之祖”。 若能有张仲景相助,曹震治下之民、每年因伤寒杂病而死的百姓会越来越少,这也会导致许多人慕名前来求医。可以说华佗与张仲景这两位活招牌,能对曹震治下的繁荣起到极大的作用,更何况有此二人在,曹震治下瘟疫发生的概率将会大大降低! 想到此处,曹震不动声色的问华佗: “奥?能得元化如此看重,定是一位神医,不知是何病人、能难住如此一位神医?” 华佗亦是皱眉道: “信中言及乃是一位四岁小儿,自下生以来便体弱多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其身体愈加虚弱,若是再寻不到医治之法,恐将命不久矣!” 曹震立刻问道: “据某所知,辽参有对于滋补具有奇效,不知能否对那小儿有效?” 华佗眼神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无奈的道: “辽参虽有滋补奇效,只是那小儿已经病入膏肓,若想生效、必须使用上了年份的方可!而此等辽参不但稀少、且极其昂贵,那小儿之父不过是一位底层军官,家中并无余财,亦是耗费不起!” 曹震立刻问糜竺道: “府库中可有上年份的辽参?” 糜竺回道: “启禀中郎将,此前于各大家族中查抄出了许多名贵药材,莫说是上了年份的辽参,便是五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亦有不少!” 曹震听闻此言赶紧对华佗道: “议事结束后,元化速去取几株、让百骑快马送与张仲景!某听闻那小儿之事、亦不忍心其如此年幼便就此丧命,因此某便助其一次,至于能否活命就要靠那位神医了!” 华佗大喜,不过还是有些迟疑: “这……,中郎将,这辽参五百年乃至千年的弥足珍贵,这……” 曹震一摆手道: “再珍贵还能有大汉儿郎性命珍贵?” 华佗深深的对着曹震行了一个大礼: “中郎将之仁心,华佗佩服!” 曹震此时心中却是在想,若是能请来张仲景帮助自己发展辽东,辽参按捆送都行,更何况还能救助那可怜小儿! 处理完此事、曹震又对众人道: “仓曹司左司马糜竺、右司马高崇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汝二人挑选百骑亲兵一百人,外加军医司一百人、军马司两百人、青州辅兵五千人坠于大军之后,负责救治伤兵、打扫战场! 切记,某要汝等除了牛粪、羊粪、马粪,将能带走的一切尽数带回辽东!” 曹震边说边伸出大手、由外往内非常霸气地一划拉! 此举无疑点燃了曹震麾下的激情!大汉一直被鲜卑烧杀掳掠,何曾有汉人能去鲜卑掳掠过?而众人在曹震的率领之下便能做到!此是何等的荣耀!不待糜竺、高崇领命,众人便纷纷扯着脖子大喊: “善!大善!……对!理应如此!……中郎将威武!中郎将威武!……” 第4章 国渊论发展辽东 曹震与诸将议定出击鲜卑之事后,便又将目光望向诸文官,只见太守府长史国渊此刻除了略显疲惫之外,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之态。 而功曹郗虑则是除了更加疲惫之外,眼中不时的闪烁着狠厉之色,看来是因清除各大家族所积攒的戾气还没有消磨干净。 兄长曹泰则是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己这个二弟,因曹震的功勋使得曹家一门同时出了五位侯爵,虽然战死之人乃是追封、但是其子嗣却可以袭其爵位,此时的曹泰虽然仅仅是一郡主簿,那也是堂堂的关内侯之尊。 可惜三叔曹忠仅有一位女儿,因此其关内侯的爵位便自此而绝。祖父曹老太公的爵位将来倒是可以让四叔曹勇继承,只不过以四叔的武勇谋略、封侯乃是迟早之事,将来未必看的上一个小小的关内侯! 大汉封侯虽不易,但是凭着实打实的军功封侯、并非难事,更何况黄巾起义之后、大汉便战乱不断,有的是机会获取军功封侯! 收回思绪,曹震对国渊道: “子尼师兄,此次战后、便将众位师兄弟请来,否则眼见汝等劳累至此,某实在于心不忍啊!” 国渊温和的笑道: “无妨!只是甫一接手一郡事务,有些手忙脚乱而已,此时已然适应过来!不过、辽东已然天气转暖,却是可以将师傅以及师叔管宁、王烈等人请来纳凉了!” 说完两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管宁与曹震早有约定,若是曹震办学、可书信于管宁让其前来相助!此时辽东已然安定,是时候让管宁兑现承诺了!因此国渊名为请师傅及众位师叔前来纳凉,实则是以此为借口让其来帮助办学! 随即曹震又对郗虑道: “鸿豫师兄,汝这一身杀伐之气比之师弟还要重上三分啊,不知又要读多少的圣贤文章、才能抹去这一身戾气!师兄如此、对自身危害极大,还是要注意化解!” 郗虑面露笑容、不在意的道: “中郎将不必在意!郗虑早已不是以前之郗虑,自能收放自如!若是如此便能助中郎将扫清阻碍,郗虑变成酷吏又有何妨!” 曹震听闻此言心中大为感动,自从二人嫌隙尽去之后,郗虑便无时无刻不为曹震考虑。为了助曹震快速肃清辽东,郗虑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诛杀上百当地世家与大族,自此郗虑亦是与曹震一般,必为世家大族所不容矣! 曹震深吸一口气,继续对郗虑道: “鸿豫师兄之心意、某岂能不知!某只是担心师身体承受不住如此戾气,某此后还有许多仰仗师兄之处,还望鸿豫师兄切莫大意! 待此次打退鲜卑之后,某有意整顿幽州所有军队。张亮、毛成处某自不用担心,唯独右北平、某实在放心不下。届时某会向朝廷保举师兄为右北平太守,让鸿豫师兄带着王安睿前去整顿右北平军纪民生!” 郗虑闻言一震,虽然其平日亦是自负才学,却也没想到曹震能如此看重自己的能力,只是其乃才智高绝之士、自然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看曹震的目光更加温和,随即轻轻一笑道: “中郎将放心便是,郗虑必不会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点点头,随即看向兄长曹泰,兄弟二人只是笑呵呵的点点头,并未多言,堂兄弟之间,自是无需客套。 随即进入正题道: “子尼师兄打算如何发展辽东?” 国渊胸有成竹的道: “自然如中郎将之前所说一般,以民为本、鼓励农耕、大兴教育、发展商业! 还有月余便是农耕时节,届时相信中郎将已经从鲜卑处取来耕牛,渊打算将耕牛借于百姓,帮助百姓提高农耕效率。同时颁布奖惩法令,如:恶意伤害公牛者,判以重罪!因勤奋劳作而收获较多者,可减免部分税收等,如此可让百姓积极劳作、亦可凝聚民心! 教育之事,此时只能先行下令:辽东之民必须说汉话,穿汉家服饰、崇尚汉家礼仪,鼓励汉胡通婚。 至于识汉字、学习汉家文化,此时吾等实在是分身乏术,要待到师傅等人前来辽东办学方可推广! 以师傅与众位师叔之号召力、必定从者云集,届时辽东文学之风大胜,人人以学习汉家文化为荣,如此中郎将所期望的三代以后、辽东再无汉胡之分、尽皆为大汉百姓的愿望便能实现! 而商业上,辽东渔业、盐铁皆是十分发达,药材皮毛等特产更是物产丰富、质量上乘,因此大力发展商业,辽东必定能快速富足起来。” 见国渊计划比较全面,曹震便道: “既然子尼师兄计划如此周全,那某便不再多言,某刚好有一法,可助师兄一臂之力。此法可将泛黄的粗盐提纯至雪白,且去掉粗盐所含的苦涩,只剩咸味!” 国渊听闻此言、顿时眸光大亮,因为大汉盐铁乃是官营,虽然食盐每人每日消耗的并不多,但却是人人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此时的饭菜尽皆寡淡无味,皆因盐放多了会使得的饭菜有一股苦涩之味。 如若真有曹震说的那般好,辽东的食盐必将被世人所哄抢,如此辽东必定能更加快速积累财富、以便用于发展民生与支撑军队消耗。想及此国渊急声问道: “可能达到玉露春与普通酒水那等差距?” 曹震肯定的点了点头。国渊见曹震点头,不待曹震说话便大喜道: “若如此,辽东无忧矣!某近些时日正苦思快速发展辽东商业之策,不能坐吃山空。辽东人口本就稀少,此时军队便占了十之一二,紧靠查抄出的钱粮早晚将会无以为继! 且人口少、产出便不会太丰,久而久之辽东必定会被拖贫拖垮!若是有了盐酒之利,定可保辽东快速聚集大量财富!足以支撑军队的消耗,可使得百姓不被战乱所扰,安心休养生息! 原来中郎将已是将一切尽皆算计在内了,国渊对中郎将之高瞻远瞩、实在是心服口服!” 国渊说完,便对着曹震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 而诸文武原本就在听二人的谈话,当听到国渊的分析时、亦对曹震的高瞻远瞩钦佩不已,此刻皆是一脸敬佩的看着曹震,嘴里亦是啧啧赞叹不已:原来中郎将来辽东之前,便已料想到了一切,早已开始布局,中郎将之才,吾等远不及也! 曹震见此,哪里还不知道众人是想多了,自己当时不过是为了筹集军费,被逼无奈才想出来的提纯盐酒来卖,连去草原上去抢战马卖的念头亦是生起过,哪里是什么高瞻远瞩,误打误撞罢了! 此时见众人误会,再解释也无益处,只得干笑两声掩饰过去,对众人道: “既然商议已定,那便各司其职散去忙碌!十日以后,大军出征!” 众文武轰然应诺!! 第5章 大军已蓄势待发 为了不让战火在大汉境内蔓延,曹震决定依旧是化被动为主动、率军出击鲜卑,清除辽东附近大大小小的部落。 此举除了坚壁清野,为己方留出战略纵深之外,另一个目的便是、逼迫新任鲜卑大单于和连、在还未收服鲜卑各个部落的前提下,仓促调兵与自己一战。如此己方的压力便会大减,对鲜卑亦是进行了削弱! 战争不仅仅是靠精兵强将,亦要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等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去削弱敌人、增强自己,从而取得胜利! 此次与和连决战之前,首要的攻击目标便是慕容鲜卑与宇文鲜卑两个最大的部落!其余众多小部落、因上次被曹震率领百骑一通乱杀之后,剩下的本就不多,只是顺势便能清除。 而慕容鲜卑一万大军被张亮与严纲杀至溃散、损失惨重,柿子要捡软的捏,因此慕容鲜卑便成了此次将被曹震攻击的首要目标! 出征前,曹震便将所有政务全部抛给了国渊等人,将防务抛给了田基等人,自己则心无旁骛地安排着出征事宜!以国渊与郗虑此等国之干才,便是一州之地亦是能治理得井井有条,更何况民不过三十余万的小小一个辽东。 防御上有田基与李坤此等经验丰富的军中老将,外加高荣此等天生神力的超级战将,兵力上有原本的万余辽东郡兵外加两万家族私兵,便是十万大军来攻,亦可自保无虞。 田基与李坤由于常年征战,大伤小伤不断,伤及了根基,武艺在曹震军中并不出众,练习了导引术亦是进步缓慢,也就堪堪达到一流战将水准,与赵云这等超一流战将自然是相差甚远。 而高荣则不同,其年幼时不曾习武便能挥舞巨木、与十余名贼匪搏斗,被曹震父亲所救之后,多年来除了守护曹家、便是读书习武,二十年如一日,早已将武艺打磨得炉火纯青。 后来经过曹震亲自引导其练习导引之术,并嘱托公输瑜寻了一根弹性较好的槊杆、为其打造了一杆马槊,并亲自传授其槊法。 因此,此时的高荣、已经是妥妥的超一流猛将,即使与赵云比斗亦能斗上百招不败,要知道此时的赵云可是比历史上的赵云加强了许多! 可以说在曹震军中、基础最扎实、最厚积薄发的便是高荣,因此,有高荣在,即便是有猛将来袭亦是不怕!曹震便是出于此等考虑才将高荣留在辽东坐镇! 韩当的别营已经迅速搭建起来,三千辽东骑兵、本就是韩当三人从三万辽东郡兵中挑选而出,个个弓马娴熟、彪悍勇武。 由于这三千人本身便是军人、早已经过训练,再以三人的统兵之能、不过数日便已是训练有素,相信此战过后、便能成为一支强军! 而程普与田丰所选出的那三千弩兵,则是已经与那五千青州兵一起训练了数月之久。这些人原本为贼匪,互相厮杀乃是司空见惯,经过训练以及军法军纪的约束之后,早已没有了原本山贼的样子,其精锐程度、已丝毫不亚于那五千青州兵。 由于曹震此时在大汉民间威望极高,导致这些人亦是非常崇拜曹震,早已决定死心塌地地追随曹震建功立业! 这些人原本就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被世家大族以及权贵欺压的活不下去,不得不从贼去寻条活路而已。真正大奸大恶之人早已被程普等人在剿匪过程中臻选出来、全部诛杀了! 因此这些人可以放心的用,而且还极其珍贵。因为培养一个弓手要数月,培养一个好的弓手甚至要数年之久,这三千人皆是曹震军中最善步射之人,能与其相当的,也就那五千青州兵中的一千五百弓箭兵! 就拿这一千五百弓箭兵来说,这些弓箭兵皆是能手挽一石以上、甚至是两石强弓之人,其射程远、杀伤力巨大,在两军未曾接阵之前、便能给予敌人巨大的杀伤。 因此对于这些弓箭兵、弓弩兵的保护,曹震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用大盾兵、钩镰枪兵、刀盾兵组成三层防线,这三层防线的主要任务便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弓箭兵,其次才是杀敌! 且弓箭兵自身穿着最精良的步兵铠甲,武器除了弓箭还有环首刀与手弩,可以说是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而新组成的弓弩兵此后亦会如此,只是、此时尚且没有那么多步兵,因此、先与弓箭兵合并使用、亦是个不错的选择。 比如:当敌军还在两百五十步以外时,弩兵便开始射击。待到敌军距离己方一百五十步时,弓箭兵加入其中。待到两军即将接阵之时,弓弩兵、弓箭兵齐齐射空手弩、立刻后退。 此时重骑兵便开始冲锋,步兵则紧随重骑兵之后,轻骑兵从两翼包抄,或者直接从两侧插入被重骑冲散的敌军军阵之中、不断分割消耗敌军。 如此步骑协同作战,方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各个兵种的最强战力,做的克敌制胜、所向披靡! 猛将的作用往往是在冲锋的时候作为一个个的箭头,或者两军僵持之中压住阵脚,靠超强的武力打破僵局、打开突破口,至于最终的胜利、还是要靠士兵去实现。 这便是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的缘由,一位良将,首先要能合理的运用各个兵种搭配,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其次才是自身的勇武! 武安国率领的一千重骑、由于来辽东之前便已经按照重骑去培养,因此,换上甲骑具装之后、很快便适应过来。青州所招募的士卒尽皆是高大魁梧、膀大腰圆之辈。所骑乘的战马、虽然不是跑得最快的,却尽是力大无穷、耐力最强的,用于重骑兵最为合适! 辽东本就是优秀的战马产地,因此曹震很快收集了数千匹战马,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皆是骑马行军,如此便能大大增加行军速度、增强军队机动性! 此次大战、主要是以步兵与重骑兵为主要攻击点,轻骑则只是辅助包抄或者追击拦截等任务。曹震则会率领四百名百骑亲兵于中军之中,指挥调度、随时策应各处,紧要关头亦可以将指挥权交给陈宫、田丰,与程普等人分成几股,从不同方向直取敌酋! 如此,大军出征前的准备便已就绪,只待出征! 第6章 赵云严纲逞凶威 大汉光和三年五月中旬,曹震率领大军出击鲜卑。此次出征仅战兵便一万两千余人、辅兵五千余人,全部骑乘战马浩浩荡荡地向着鲜卑腹地直扑而去。 大军在草原上齐刷刷地行军,严纲与赵云率领两千轻骑为先锋,前头开路。后面曹震与身穿皮甲的陈宫、田丰、孙乾三人并驾齐驱,王越与众将则是呈众星捧月之势护在四人身侧与后方! 众人后方、则是四百位百骑亲兵紧紧跟随,其中有两名亲兵高举破鲜卑中郎将的旗帜与符节。百骑亲兵身后、是合并在一起的七千青州兵。糜竺、高睿则是率领五千辅兵、远远地坠于大军身后。而韩当的三千骑兵则护在大军侧翼。 韩当的别营此次主要是做策应、以及防备乌桓趁机偷袭之用。前期倒是不怕乌桓偷袭,可以让其参战、权当练兵之用。待到大军与鲜卑新任大单于和连决战之时,以防乌桓趁机从背后或侧翼偷袭,因此需要其护住大军身后及侧翼。 王越的两千暗部百骑、有一千人已经洒向整个幽州及洛阳等地,剩下的一千、尽数被撒在了这草原之上,作为清除探马、打探军情之用! 只是近两万人的大军、很难隐藏行迹,尤其是在群狼环伺的辽东。因此,大军出塞进入草原之后,作为“有心人”的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乌桓人口已经发展到了历史巅峰,达到了近三百万。而辽东属国的苏仆延部、辽西丘力居部、右北平的乌延部并称三郡乌桓,总人口遍近有一百余万。 三郡乌桓实力以辽西乌桓丘力居为最,人口约八十余万,而位居第二的便是辽东属国的苏仆延部,有人口二十余万人,右北平的乌延部最弱亦有十余万人口。 由于早已内迁大汉境内,此时的乌桓已经开始大量地开垦土地、种植谷物,甚至是开始贩卖货物、制作铠甲兵器贩卖等,其经济技术已经相当发达。 苏仆延大帐内,部落大人苏仆延恨恨地对属下小帅道: “汝确定那曹震已经倾巢而出、向着草原腹地而去? “回禀苏仆延大人(乌桓称首领为大人),确实如此!探马远远地便见那曹震率领近两万骑兵出城、向着鲜卑腹地而去,旗帜上写着‘破鲜卑中郎将曹’的字样,还有破鲜卑中郎将的符节,定是那曹震无疑!” 苏仆延冷哼道: “哼!吾族依附这汉朝,为其抵挡鲜卑进攻,占其几处边县居住又有何妨!那曹震居然敢无故派人屠戮吾族部众,某必不与其善罢甘休!来人!备马!某要去找丘力居商议如何对付曹震!” 此时的曹震并不知道乌桓的小动作,即便知道了也只能与和连决战结束之后、再处理乌桓之事。 大军一直向着慕容部落行去,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众人仔细一看,发现是暗部百骑探查到了敌情、快马回来禀报。还未到近前、那暗部百骑便滚鞍下马、大声禀报道: “报!启禀中郎将!左前方二十里有一座中型鲜卑部落,约有骑兵三千左右、人口约两万余、战马约六千余匹、牛羊无数!” 曹震暗想:此鲜卑部落人口与段氏部落相当,骑兵却如此之少,定是此前抽调骑兵去准备进攻辽西、为自己率军所灭!随即亦不再多想、直接下令道: “严纲、赵云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命汝二人率本部两千轻骑、去屠灭此部落,速战速决!” “诺!诺!” 二人领命后,迅速点齐兵马、向着那中型鲜卑部落打马飞奔而去! 曹震接着对王越道: “传令糜竺,加快行军,去前方打扫战场!” “诺!” 王越领命后便派出一名百骑前去传令! 曹震这才道:“大军继续前进!” 至于严纲、赵云会不会失败,曹震连想都没想过。严纲率领六百人便能拖住一万大军,虽然是骚扰偷袭居多,那也非常难得。 更何况有了两千骑兵、而且还有赵云这位无敌猛将在,岂会对付不了三千鲜卑骑兵!估计即便面对上万骑兵、严纲亦敢于一战、且战而胜之! 严纲与赵云率军距离那中型鲜卑部落尚有十里时,严纲一提马缰靠近赵云道: “子龙!稍后可莫要见到老弱妇孺下不去手啊!” 随即、严纲将曹震当初要求屠戮段氏之时、对众将士说的话给赵云做了简单复述!赵云听罢,点头道: “严校尉不必担心,云自不是那迂腐之人!” 严纲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好! “此次仅有三千敌人,吾等亦无需太过复杂的战术。既然要速战速决,那吾等便顶着骑盾、直接冲入敌方军阵之中。 某与子龙各带一百亲卫冲开敌阵,余者紧随在后、趁乱向两侧射空双弩。料想彼时敌军已经所剩无几,吾等再迅速将余者杀死。 之后便将鲜卑部落中人,无论男女老幼、尽数杀死,此次中郎将并未要求不能放走一人,因此吾等只管快速冲杀便可、无需追击!相信这附近定是有暗部百骑的兄弟拦截逃走之人!” 说完严纲拍了拍曹震为其设计的斩马刀、对赵云道: “单打独斗某比不了你,某就与你比比杀敌!” 赵云一扬银枪道: “比过之后,校尉怕是会更绝望!” 严纲听闻此言,鼻子险些气歪了、冷哼道: “哼!那也要比过才知道!” 两人说话间、距离那鲜卑部落仅剩五里。严纲勒住马缰顺势一扬手,大军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只听严纲大喝: “换马!” 两千骑兵迅速从备用战马上跳下,换上了自己征战用的战马,严纲与赵云亦是换上了自己的宝马,两人的宝马皆是雪白战马、倒也般配。 此时远处那鲜卑部落已经发现了敌情、迅速开始唿哨着聚集,严纲亦不耽搁、大喝一声道: “鱼鳞阵!” 后方两千大军瞬间变换阵型。 随即严纲大喝: “前进!” 两匹雪白的宝马瞬间窜了出去,身后的两千轻骑保持着阵型紧紧地跟上二人! 待到快有一箭之地时,那部落的三千余骑兵亦是向着严纲等人冲过来,严纲大喝:“盾!” 喝完并不减速,继续向前冲去。身后两千骑兵齐刷刷地举起了骑盾,对方的箭雨亦是刷刷刷来到了头顶。由于是两军对冲,因此只射了两轮箭矢,两军便要即将撞上了。 而此时那部落首领有些呆愣,还在想:三千鲜卑勇士的两轮箭雨射去,为何无一人中箭落马? 实际上并非无人中箭,而是这两千人皆是举着骑盾,即便有未挡住的箭矢,也因精良的铠甲防御住了大部分力道、入肉不深。 且这两千骑皆是配备双边马镫,双脚得以借力、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因此无人因受伤而坠马! 严纲与赵云可不管对方是否回过神来,两人齐齐撞进了鲜卑军阵中。 严纲的长柄斩马刀、刷刷刷舞得跟车轮一般,一刀将挡在面前的鲜卑千夫长、连人带马劈成两半,接着又是刷刷刷几刀,一颗颗头颅瞬间飞起,鲜血亦是随之喷向半空、又无力地散落而下。 赵云亦不甘示弱,其银枪时而如灵蛇游动、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如巨蟒盘身。可能是融合了曹震槊法的原因,不似之前的一点寒芒一抹殷红,手段暴烈了许多。 一枪穿透敌军咽喉后,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快速收回,而是顺势一甩、刺啦一声将敌人脖子断开、长枪顺势如鞭子、砰得一声抽爆另一人头颅,紧接着便是刺、捅、砸、抽、绞、崩,各种凶悍的招式层出不穷。 随着二人的冲杀,身后的两千骑亦是冲进了军阵之中,之后的战斗便简单了,众人掏出手弩刷刷刷一通齐射,等后面的人补上来又是掏出了另一只手弩。 战斗只是持续了半个时辰便结束了,此战只是轻伤了十余人,而且还是冲锋时被弓箭射伤、入肉不深。众人休息了片刻糜竺方才赶到,将战场交给乐得合不拢嘴的糜竺,严纲与赵云又去寻回备用战马,向着大部队追了上去! 第7章 宇文慕容齐忧愁 严纲与赵云率领本部轻骑在这一路上、屠灭两三千骑兵的中型部落两座,几百到一千骑兵的小型部落五座,可以说慕容鲜卑靠近辽东的所有中小型部落已经被清理一空。 共消灭骑兵近八千余骑,缴获完好的战马一万余匹,牛五千余头,羊六万余头,其余的金银财物、皮毛、药材等无数。 这五千余头牛可谓是相当及时,辽东马上便要开始农耕,有了这些牛的帮助,辽东今年定会是个大丰收之年! 此时大军后方已经被肃清,乌桓此时还不会有所动作,糜竺已经抽出人手将缴获的牛羊马匹以及所有物资往辽东运送,只留下了大量的肉干、药材等军需物品。 两千轻骑亦是出现了死伤,这支轻骑有一半是原来曹震麾下老兵,战力本就十分强大。曹震之所以仅让这支轻骑不断的出击,乃是为了用一次次的胜利,一次次的鲜血浇灌,彻底将新兵老兵彻底融合在一起,将其磨砺成一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铁军。 同时也用这最强的战力去取得一次次的胜利,激励全军的军心士气。目前效果还是不错的,不仅身后的诸将羡慕的双目赤红,就连身后的步兵及重骑兵、眼看轻骑不断的取得战功、亦是急的抓耳挠腮。 韩当三人更是轮流前来请战,被曹震轰了回去,并让其稍安勿躁,此次肯定会有别营建立奇功的机会! 当靠近鲜卑慕容部落之五十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曹震便下令扎营休整。相信此时的慕容部与宇文部已经得到消息,或许正在召集兵马也未可知,对此曹震并不惧怕。 附近的大型部落只有慕容与宇文两个部落,原本两个部落实力基本相当、皆是有三万控弦之士,只是慕容部上次一万大军、被张亮与严纲合力以奇计击溃,逃回不足两千人,此时仅剩下两万余骑兵,已然实力大损。 而靠近辽东方向的部落又被严纲与赵云屠灭,可以说已经断了慕容部落一臂,因此慕容部落即便能从其他中小型部落调集数千骑兵,所能凑起的骑兵亦是不会超过三万。 曹震此时有了克制骑兵的弩兵与强弓兵、还有甲骑具装,自然不惧区区不足三万骑兵! 宇文部落上次一万大军仅损失了三千余人,此时尚有两万七千余骑。由于曹震大军的首要目标乃是慕容部落,因此给了宇文部落反应的时间,其调集四万大军还是有可能的,对此曹震亦是相信自己的军队能够轻松战而胜之。 此时的慕容部落一片嘈杂慌乱之象,一队队的骑兵在唿哨着不断的聚集。慕容部落新任首领、慕容跋的儿子慕容奎心情十分的复杂。对曹震率领的这支汉军骑兵,慕容奎是既充斥着仇恨,又充满了畏惧! 据上次逃回来的骑兵禀报,曹震麾下这支骑兵战力相当之强大,且有着鲜卑难以企及的精良铠甲与手弩。 自己的父亲慕容跋率领一万大军出征,竟然被曹震麾下千余骑配合一些战马便杀得溃散,仅有不到两千骑逃回部落。而自己的父亲作为部落首领、一军主帅,竟然连反应亦是不及便被射杀,这是何等恐怖的军队? 更有甚者,大单于的王廷精锐骑兵亦是难以抵其锋锐。要知道大单于的王廷精锐乃是整个鲜卑数十万控弦之士中、战力最为强大的军队,不仅个个骁勇善战、铠甲兵器亦是极其精良,就是在此等情况下,大单于居然都被三百余人于万军之中取了首级。 如今,这支骑兵数量更加庞大、且向着自己的部落扑来,自己该如何抵挡?现在部落勇士已经对那支汉军骑兵产生了恐惧,鲜卑勇士的骄傲在那支骑兵面前、变成了笑话。 方才议事之时,有人提起趁汉军骑兵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之时、立足未稳之际,突袭汉军骑兵,却遭到了一致反对。 有的说己方骑兵尚未聚齐、兵力不足,有的说汉军骑兵此时未必会放松警惕等等,各种借口层出不穷,纷纷要求自己向宇文部速速求援! 这还是以前那些闻战则喜、奋勇争先的鲜卑勇士吗?难道大单于檀石槐一死,鲜卑勇士那无所畏惧的勇气亦是烟消云散? 求援的使者早已派出,即使不去求援、宇文部亦会前来救援、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慕容部落被屠灭。唇亡齿寒的道理作为一个大部落首领岂会不懂!鲜卑各部落之间、守望相助才是比邻而居的意义所在! 只是宇文部能派出多少骑兵还是未知之数,因为还要守护自己的部落,若是能派两万骑兵、或许能够合力打退这只恐怖的骑兵? 此时的宇文部落首领宇文隽、亦是在纠结当中。上次率领本部一万勇士、前去助大单于围剿曹震等人时,竟然被数百人消耗掉了三千余部落儿郎。而慕容部落的一万大军、居然被千余骑兵击溃,连慕容跋那老鬼亦是战死,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宇文隽当时听闻溃兵对战斗经过的描述后,亦是为当时汉军骑兵的奇思妙想赞叹不已,同时亦是觉察到了这只汉军的可怕,连忙命大军做出了防备、小心应对,之后更是率领大军仓皇撤退! 自此之后,宇文隽便一直派人注着这只骑兵的消息,不曾想那只骑兵的主将竟被汉朝任命为破鲜卑中郎将、辽东太守。宇文隽内心顿时有些惊慌,只因自己的部落离辽东太近,随时暴露在辽东的兵峰之下,若是那曹震突然率军杀来可如何是好? 不曾想,自己的担忧如此快的成为了现实,那曹震带着更多强大的骑兵杀来了,虽然其先是杀向了慕容部落,但是待到其屠灭慕容部落后,便是自己宇文部落的末日。 因此,慕容部落不得不救,只有配合慕容部落打退这支骑兵,自己的宇文部落才能存活,至于之后的问题,那就要依靠大单于来解决了,若是不能为众部落提供庇护,如此大单于谁还会拥护! 只是派出多少勇士去援助才合适?派多了,自己部落无人守护、必为那曹震所趁。派人少了,亦是无济于事!正当宇文隽踌躇不决之时,护卫前来禀:,慕容部有使者前来求援。 宇文隽一咬牙大喝: “来人!升帐议事!”…… 第8章 议军情五更出击 命令大军扎营后,曹震亦是开始了升帐议事。军帐之中,众将士齐聚一堂,除了严纲、赵云与几位文士之外,众人并未显出丝毫的疲态,反而是个个急切地看着曹震,想要率麾下与敌军大战一场、获取军功,不能让严子方与赵子龙专美于前! 曹震看着众人的样子、深感满意。其借助严纲与赵云不断的胜利,来激励军心士气目的已然达到,且效果异常显着。无论是兵还是将,此时求战之心皆是极其迫切,如此军心、大有可为! 忽然见到陈宫与田丰紧皱眉头,似乎有什么难题未曾想通,于是便出言问道: “二位先生,因何愁眉不展?可是有何不妥?” 陈宫与田丰二人相视一眼,最终由陈宫出言道: “启禀中郎将!宫与元皓所虑者,并非眼前之战!” 曹震更是好奇道: “奥?眼前大战在即,如此关键之时,两位先生不思破敌之策,却是为何?” 陈宫笑眯眯地示意了田丰一下,田丰出列答道: “中郎将莫欺吾等,此战、恐怕中郎将亦是并未放在心上?” 曹震故作惊讶道: “元皓先生何出此言?” 田丰看了曹震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求知欲望的众将,才明白过来,此乃是曹震要通过与自己谈话来引导诸将,于是便继续道: “此战敌情已明,慕容部落约三万骑兵,而宇文部落最多四万余骑。 吾等攻击慕容部落、宇文部必定来援,然其还要守护自己部落,故此、必定不敢派出过多骑兵。如某所料不差,宇文部最多派出两万骑兵。如此吾等便可根据此两万骑兵、如何援助而调整战术。 若是宇文部派两万大军于慕容部汇合,那吾等便直接先用步兵对抗,待其冲至近前时,趁其不备、重骑冲锋,再用骑兵两翼策应,如此便可一战而决! 慕容与宇文两部落皆是曾为中郎将麾下所败,胆气已丧,纵有五万大军,亦不足为惧! 若是宇文部想在吾军与慕容部战斗之时、趁机偷袭,韩义公司马的别营虽然不如严子方所部那般经过严酷训练、战力强悍,却亦是军中老卒、弓马娴熟,又身穿大汉最精良的羽林军盔甲,且又有马镫、马蹄铁相助,足以将其拦住。 待吾等消灭慕容部落,其大军必定快速撤退,吾等便直扑宇文部落,韩司马只要衔尾追杀便可!” 曹震听完田丰的分析、亦是大点其头。这一番谋划与自己不谋而合,怪不得其对于此战毫不在意。随即曹震便问: “既然此战之局势如此明朗,却不知二位先生有何想不通之处,导致愁眉不展?可是在忧虑那鲜卑大单于和连兵马太多?” 此时陈宫接话道: “吾等并非是在忧虑那和连兵马太多,中郎将此次所选的出征时机非常恰当。此时、正是和连与其众位兄弟争斗之势愈演愈烈之时,因此其所能调动的兵马、只有檀石槐留下的三万王廷精锐。 再加早已依附于他的数个大部落、各出兵一万,大军总共不会超过八九万。吾等若是灵活运用战术,又有如此多克制骑兵之利器,未必就怕了那八九万蛮夷之辈。 某与元皓所虑者,乃是恐乌桓与鲜卑勾结,于紧要关头派出大军围堵吾等,届时吾军将十分被动,稍有不慎便有覆灭之危!” 曹震点了点头道: “二位先生之顾虑,某亦是深知。那乌桓名为内附大汉,实则依靠大汉飞速发展,长此以往、必成祸患。 此次出征之前,某便料到乌桓必定会出兵抄吾等后路,因此让公孙瓒、张亮、毛成三人时刻紧盯三郡乌桓。 右北平乌延部不过万余兵马,以公孙瓒之能、定能将其约束。而辽西丘力居部有八万骑兵,辽东属国的苏仆延部亦有两万骑兵。 张亮与毛成初到辽西与辽东属国,一时恐难以约束住如此多的大军。与吾等有仇的乃是苏仆延部,其必定会寻丘力居借兵前来抄吾等后路。然人数亦不会太多,因其尚需留下万余人牵制毛成! 某之所以让韩义公迅速组建别营、便是为牵制乌桓之用。届时吾等用步兵与重骑对付鲜卑大单于和连的大军,严纲、赵云与韩当的别部合力对付乌桓突骑。 只要某寻机击杀和连,鲜卑大军必退,之后吾等直接扑辽东属国,配合毛成,屠灭苏仆延部!之后吾等再见机行事便可!” 陈宫与田丰听闻曹震所言,思索了一会,陈宫先出言道: “中郎将之谋划,吾等佩服!只是此策却是行险了些,全军胜负完全依仗中郎将能否击杀和连,如此中郎将又要搏命了!” 田丰立刻跟上高声道: “正是如此!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中郎将之安危、关乎全军之将来,岂能儿戏?如若次次皆要中郎将搏命,那要吾等又有何用,但凡交战、中郎将自己亡命冲杀便可!” 听闻此言、曹震顿时头皮发麻,田丰那刚直性子又起来了,忙出言道: “二位先生不必担忧,某此次不会再如上次那般鲁莽……” 没等曹震说完,为田丰所激的众将士早已按捺不住,先是武安国高喝道: “启禀中郎将!末将武安国,愿替中郎将去取那和连首级、献与帐前,以报中郎将知遇之恩!” 其余诸将皆是纷纷请战,好似真得能取和连首级如探囊取物体一般,连曹勇亦是脸色通红,只是碍于辈分,没好意思拉下脸来与众将相争! 见到如此嘈杂场面,程普冷声呵斥道: “中郎将面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莫不是想吃军法?” 见众将噤声退后,才正色抱拳对曹震道: “启禀中郎将,某自追随中郎将以来,承蒙中郎将百般看重,……” 曹震见此赶紧打断道: “暂且停下!此事以后再议!吾等还是先考虑何时出战!” 原本挑起事便退到一旁看热闹的陈宫、此时上前正色道: “此时天色一黑,吾等此战需仰仗弓弩之利,然夜间征战于弓兵、弩兵极为不利,不若天刚放亮,正是那鲜卑防备了一夜、人困马乏之时,届时吾等出击最为合适!” 众人皆是出声附和,曹震亦点头道: “某亦正有此意!如此便加强警戒,人不卸甲、兵不离身、就地休息,五更大军用过早饭立即出击……” 第9章 宇文隽增援出谋 当曹震下令大军开始休息之时,宇文部落终于做出决定,由部落首领宇文隽亲自率领两万骑兵、前往援助慕容部落、合击汉军。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汉军将慕容部打败之后、再调转矛头指向宇文部落之时,自己便悔之晚矣! 因此宇文隽当机立断,让儿子率领两万大军守住部落,自己则点齐兵马、向着慕容部落行军而去。由于此次并非远征、无需带着辎重,可以直接在慕容部就食,因此大军轻装前行,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到了慕容部落。 慕容奎得到宇文隽亲自率军两万、前来援助的消息,不禁大喜过望。有宇文部落的两万大军、以及自己拼凑起的三万大军,如此便有了五万大军。那曹震再如何勇猛、麾下再如何善战,亦不能弥补军队数量上如此悬殊的差距。 其实慕容奎不是没想过带着部落迁徙,只是此时已是来之不及。若此时迁徙,携带老弱妇孺、驱赶着牛羊马匹,一路上行军极其缓慢,汉军衔尾追杀之下,定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如若向着宇文部靠拢,将代表着自己的部落彻底依附于宇文部落,以一个鲜卑大部落的骄傲,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行此下策!再者说,虽然那曹震厉害,可自己亦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自己还有三万大军,若再得到宇文部落的援助,相信定能击退、甚至是消灭这股汉军! 宇文隽此时的想法与慕容奎如出一辙,自己带了两万精锐骑兵、汇合慕容部的三万骑兵,一共五万大军,便不再惧怕曹震那区区万余骑兵。 此时慕容奎与宇文隽还不知道曹震这万余骑兵中,大部分是步兵,否则便不会如此惶恐不安了。可能慕容奎连向宇文隽求援的念头都不会生起、便会主动出击,去消灭这股汉军! 因为在鲜卑人的潜意识中,步兵面对骑兵冲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一旦被骑兵冲入军阵之中,便会如摧枯拉朽般、一触即溃! 在得知宇文隽率领大军即将到达时,慕容奎早早的便率领部落众头目出去迎接,宇文隽见此、顿感大为非常满意。 虽然两人此时都是部落首领,可慕容奎毕竟是小辈,且自己乃是率军前来对其援助,出来迎接,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令大军暂时扎营后,宇文隽打马向着慕容奎行来。还未到近前,慕容奎便快步迎上前去,先是高兴大喊了声宇文叔父,然后替宇文隽勒住战马、将其扶下马来,这才正式施礼道: “见过宇文叔父!多谢叔父于小侄危难之时施以援手,感激不尽!此后叔父旦有所需,小侄定然全力相助,以报今日之恩情!” 宇文隽对慕容奎的态度非常满意,笑呵呵地道: “慕容贤侄无需客套!宇文与慕容两部落一直是同仇敌忾,守望相助。如今贤侄面临危险,某岂能袖手旁观!” 慕容奎恭敬地道: “叔父仁义,快请帐内叙话。小侄已经备下美酒,为叔父驱除疲惫!” 宇文隽欣慰地点点头: “请!” “叔父先请!” 见到慕容奎态度坚决,宇文隽这才径直向着莫荣奎的大帐行去。而慕容奎则是稍微落后半步,紧随宇文隽进入大帐。 待到众人落座,先是客套寒暄了几句、满饮了几杯酒水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宇文隽道: “此时敌情如何?汉军可有意动?” 慕容奎摇了摇头: “汉军于五十里外驻扎下来,此时并无意动,不知此是何意?” 宇文隽亦是有些疑惑: “如此倒是奇怪,具某了解,那曹震用兵、向来阴险狡诈,极善夜袭,此次为何按兵不动? 无论如何皆不能大意!曹震此子用兵,不能以常理度之。当初连大单于亦是不曾想到,那曹震居然敢于率不足两千轻骑、于三万大军的围堵之下,竟敢悍然对吾等后方大营发起袭击。万余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其击溃,吾等囤积的物资牛羊亦全部被其焚毁! 上次大战某撤退之后,便全力搜集此人信息。发现此人所获得的胜利,皆是凭借偷袭、夜袭、突袭、奇袭,渔阳与段氏之战是偷袭、渔阳城外与大单于的两千王廷精锐交战乃是夜间突袭,段氏部落被屠又是偷袭,袭击大单于后方大营还是偷袭。 其大大小小的战斗皆是如此,甚至是杀死大单于那一次、亦是趁大单于大意之下突袭得手。如此某断定,曹震此子用兵,极善用奇而不善用正。若是大军堂堂正正、摆明车马的两军对垒,其除了一身勇武,亦无其他可怕之处! 故此,吾等今夜需提高警惕、严防死守,逼迫其于吾等正面一战。如此定然能将其击溃、乃至将其灭杀与军阵之中。须知,无论何等的个人勇武,在数万骑兵面前,皆会被碾成飞灰!” 慕容奎听到宇文隽的分析,顿时心中大定: “听闻慕容叔父之言,使得小侄茅塞顿开!如此吾等只要熬过今夜,那曹震必定黔驴技穷矣!届时若不退去,便不得不与吾等正面一战! 只是小侄有些疑惑,为何吾等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对其展开夜袭?” 宇文隽笑呵呵地道: “那曹震乃是夜袭的好手,必然早已做出防备。吾等若是前去袭击,其定然会趁着夜色逃遁,甚至会趁机偷袭吾等部落,之后再次远遁,如此不断袭扰,慢慢消耗吾等! 既然此次其未做出袭扰之举,无论如何原因,吾等亦是保持按兵不动、只待天明即可。只要今晚不让那曹震有机可乘,待到明日,吾等必胜!” 慕容奎听闻此言、大为兴奋,立刻吩咐下去,今夜加强戒备,即便是睡觉、亦要睁着一只眼睡。游骑探马、轮流巡视,不得有片刻停止! 随后又问慕容奎: “依宇文叔父之见,明日吾等该如何展开决战?” 宇文隽早已胸有成竹道: “明日贤侄率大军正面与之决战,某便率军从其侧翼发起进攻,逼迫汉军分兵迎战,如此可使得汉军战力分成两部分,被吾等各个击破!” 慕容奎大喜: “如此,便依宇文叔父之言,明日一早,小侄便率大军独自去迎战那曹震。相信有了叔父之谋划,那曹震此次定然在劫难逃!” 说完便拍了拍手,从账外进来两个容貌娇艳的年轻女子,慕容奎笑道: “小侄已经为宇文叔父准备好了暖帐,还请叔父前去休息,但有所需,派人传信便可,小侄一定倾力满足!” 宇文隽见到两个身段姣好、容貌艳丽的女子顿时双眼放光,此刻听闻慕容奎之言更是大为高兴: “既然是贤侄的一片心意,那某便却之不恭了,啊!哈哈哈哈……” 第10章 曹定国调兵遣将 宇文隽当晚休息得“很好”!可是其麾下骑兵及慕容奎麾下骑兵、却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皆因宇文隽向众人灌输的、曹震极善于夜间偷袭的论调、太过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深信不疑! 因此,在慕容奎的指挥下、这一晚侦骑四出,火把将慕容部落周边照得亮如白昼,唯恐曹震趁着夜色、从哪个死角摸进来。 就如此一直到了四更天,长时间的惊慌失措、使得慕容奎异常疲惫,再经过如此一番折腾、实在熬不住了,这才在嘱咐麾下继续加强戒备、不可大意之后,回到帐篷倒头睡下! 而曹震大营却是依旧风平浪静,夜间自有不用参战的暗部百骑四处打探军情,需要第二天参战的则是正常休息。 曹震平时练兵,对于军队突然集合非常看重。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军队能够井然有序地快速集合,并且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这便是军纪严明、令行禁止的好处之一。 刚到五更,军营便立刻动了起来,做饭喂马、各司其职。待到大军用过早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后,便开始整军向着慕容部落进发。 当慕容部落得到汉军兵营出现异动的消息时,各个头领刚刚睡下,听闻此消息立刻被惊的睡意全无。由于慕容部落的骑兵、有数千人是刚刚召集而来,还未统一操练,有些号令不一,因此部落里顿时嘈杂一片,各种不同的传令声响彻部落! 在混乱之中草草地用过早饭、再集结完毕之后,此时又传来了汉军已经向着部落杀来,距离还有三十里的消息。 宇文隽与慕容奎顿时大惊,从得到汉军有异动到现在、仅仅过了一个多时辰,怎么就突然行军了二十里?汉军动作怎会如此之快? 已经来不及多想,宇文隽一边揉着腰一边与慕容奎稍作商量后、便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由慕容奎率领三万拼凑起的大军迎击汉军,而宇文隽则是率领大军绕到汉军侧翼进行攻击。 宇文部落的两万精锐骑兵、常年跟随宇文隽四处征战,早已是配合默契、训练有素,虽不如曹震麾下骑兵那般整齐划一,却亦是鲜卑精锐中的佼佼者。 而宇文部拼凑出来的三万大军,为了便于指挥,慕容奎将仓促间调集而来的数千骑兵、混入了两万余本部骑兵当中,因此稍显凌乱。 鲜卑的动向及军队情况自然被曹震悉数得知,在听完暗部百骑的禀报后、曹震对陈宫、田丰二人道: “鲜卑之军情、元皓先生早已料到,并作出了应对之策。只是吾等恐怕皆是有所疏忽!” 田丰道: “确实如此!某只是在鲜卑两部落之间、战力相当的基础上去谋划,便认为首要攻击目标、应该是慕容部落的三万大军。宇文部落的两万骑兵相对人少、应该是次要攻击目标。 某却漏算了慕容部落的三万大军、乃是仓促之间拼凑而出,未经一起操练,有些杂乱无章。而宇文部的两万骑兵却是其本部精锐,比之慕容部落的三万大军战力更强。” 陈宫亦是出言道: “谁曾想道那慕容部落新首领如此无智,居然不将仓促间拼凑而来的骑兵、单独成军,却是混在军阵之中。如此、打顺风仗还可,若是一旦陷入苦战,大军便会立刻乱成一团、更加不堪一击!” 曹震哈哈笑道: “如此也好,此战吾等将会胜得更加轻松,只要将战术稍作调整便可!” 随即下令道: “武安国、韩当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大军接战之后,待宇文部落骑兵、从侧翼或后方攻来之时,武安国便率本部重骑、隐藏于韩当所部三千骑兵之内,待其快要冲至近前之时,突然呈凿穿阵型冲出,快速凿穿宇文部,切记不要恋战,只要冲散敌军、为身后的韩当所部凿出通道便可! 毛成曾在没有双马镫的情况下,率领两百重骑、凿穿了鲜卑大单于的八千王廷精锐,某相信以汝此时的武艺及统兵能力亦能做到!” 武安国眼中顿时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大喝道: “末将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韩当道: “韩当便率本部三千骑,将武安国部隐藏于骑兵军阵之中、向着敌军冲锋。待到快要接战之时、快速让开通道,让武安国率重骑冲阵,汝则率部以鱼鳞阵紧随武安国身后,牺牲一定的速度、用手弩快速射杀敌军!” 韩当亦是兴奋地大吼道: “诺!” 曹震接着道: “待到凿穿之后,徐荣、柳毅各率一千骑向敌骑两翼包抄,韩当则率一千人直取敌酋!届时武安国可见机行事便可!” 曹震说道此看着四人道: “某麾下张亮与严纲曾以千余骑兵、击溃过慕容部七千骑兵,如今汝等又有重骑、又有双边马镫相助,某很期待汝等之战绩!” 四人同时坚定地抱拳大喝道: “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听闻曹震的军令,韩当、徐荣、柳毅顿时兴奋得满面潮红。三人甫一加入曹震麾下,便直接被任命为别部司马、独立成为一部,且麾下有三千精锐骑兵、连铠甲兵器亦是羽林军专用,这是何等的看重! 韩当三人早已摩拳擦掌、想大干一场,来报答曹震的知遇之恩,不曾想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而武安国更是如此,加入曹震军中不久,曹震便将统领甲骑具装此等重任、交予武安国,武安国早已按奈不住、迫切的想要建立功勋、来回报曹震的信任! 曹震交代完武安国与韩当三人后,继续对其余诸将道: “待敌军冲到近前时,料想敌骑已然不多,届时某便亲率四百名百骑亲兵冲阵。严纲、赵云各帅一千轻骑,紧随某之身后,依然是手弩射击。曹勇、程普将弓弩兵、大盾兵后撤,率钩镰枪兵,刀盾兵紧随轻骑身后,快速斩杀被冲散的敌军!” 众将士轰然应诺! 曹震看又向两位军师,问道: “两位先生,某如此安排,如何?” 陈宫与田丰相视苦笑了一下,陈宫道: “追随中郎将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亦是吾等谋士之悲哀啊!” 连耿直的田丰亦是自嘲道: “某向来自负颇具才智,不曾想追随中郎将之后,便如应声虫一般,当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孙乾此时亦是插言道: “某自幼与中郎将一起长大,最了解其为人,中郎将向来是一步三算,处处挖坑,此等谋划,哼哼,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听闻孙乾之言,众文武皆是轰然大笑,连战前的紧张气氛、亦是因孙乾这个玩笑变得轻松起来! 待到,众人笑罢,曹震大手一挥喝道: “众将听令!继续前进!” “诺!” 众将齐声应诺!随即大军继续整齐地向着慕容部骑兵方向前进…… 第11章 步骑分敌两部落 当汉军与慕容奎率领的大军、已经能够遥遥相望之时,已经是天光大亮。远远地望去,慕容奎的大军乌压压地一片,声势极其骇人! 毕竟骑兵数量上相差接近三倍,糜竺的辎重营此时还在三十里以外驻扎,汉军此时只有一万三千骑。单从军队规模上来讲,汉军显得有些势单力孤。 没过多久,汉军左翼、宇文隽率领两万骑兵出现在视野中,向着汉军慢慢逼近着。显然,宇文隽是明知在这草原之上、白天很难进行偷袭,于是便明目张胆地出现、想要逼迫汉军分兵,分散汉军为数不多的兵力,以便各个击破! 曹震见此,与众将相视一笑。此种情况早已被众人所预料到,且早已做出应对之策。恐怕此次宇文隽与慕容奎自以为得计,却是大难临头犹不自知! 曹震对众将道: “诸位!既然鲜卑狗想要让吾等分兵,那便如其所愿又有何妨!甚至吾等可以让其更加惊喜!传令!按计划列阵!” “诺!” 众将士轰然应诺后、各自下去传令,大军立刻按照原计划动了起来。 不多时,汉军便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向着侧翼的宇文隽大军迎去,一部分继续留在了原地。 远处的宇文隽与慕容奎皆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不出所料,汉军果然分兵了。那曹震定然是只善偷袭,不懂得堂堂正正、两军对垒,本来兵马就不多,此时分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是汉军的变化并没有就此结束,只听程普高喝道: “步军下马!” 剩下的七千步兵齐齐下马! 程普再喝道: “列阵!” 七千步兵立刻将战马扔在了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小跑着向前变阵,不多时便完成了列阵,正是训练已久的梅花阵! 远处的慕容奎与宇文隽见到汉军一通动作,不禁呆愣当场,旋即发出一阵狂声大笑,直至笑得眼泪几欲流出,内心亦是生出一阵如释重负之感! 慕容奎暗想: “枉费自己一番担惊受怕,原来汉军居然是滥竽充数、以步兵冒充骑兵。早知如此,自己又何惧之有! 自己有三万大军,而汉军仅有六千骑兵,自己的兵力是汉军的五倍。至于步兵,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区区七千步兵,虽然汉人的弓箭会在己方骑兵冲锋时、造成一定的死伤,但只要己方骑兵冲入步兵军阵之中,步兵便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无助,轻易便能将其屠戮殆尽。 不过如此也好,既然那曹震如此不善正面作战,自己便趁此时机将其彻底消灭,想必届时自己的声望将会大大提高,自己将变成整个鲜卑人的英雄,这对自己的部落发展将有极大好处!” 想到此,慕容奎不禁又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而远处的宇文隽亦是心中暗想: “原来如此!自己还在纳闷,一个小小的辽东、哪里来的两万骑兵?辽东不需要防守了吗?原来是以步军冒充骑兵,这曹震为何如突然做出如此愚蠢之举?用七千步兵对抗三万骑兵大军,这与送死何异? 难道真如自己所料一般,曹震只善偷袭、而不善两军正面交战?那亦不至于相差如此悬殊?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两万大军对阵四千骑兵,按说应该是相当轻松才对。只是想起以前曹震那不足两千骑兵的战力,不由地又在心中打鼓! 早知如此,自己何不选择正面对抗那七千步兵与两千骑兵,此番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白成就了那慕容奎之名声! 事已至此,多想已经无益!汉军四千骑兵已经近在眼前、避无可避,只能是硬着头皮冲杀了,曹震麾下骑兵未必皆有那两千人一般战力。” 此时汉军与慕容奎的大军、已是相距仅有一里多地,慕容奎命大军停下来略作调整、为接下来的冲锋做着准备。而韩当为了防止骑兵战斗会影响步兵军阵,因此早已迎着宇文隽的骑兵冲出了几里,因此宇文隽的大军离步兵军阵还较远! 慕容奎待麾下骑兵做好调整之后,便大喝道: “勇士们!向来羸弱的汉人小儿、胆敢入吾鲜卑腹地,屠戮吾等部落子民,汝等可能忍否?” 三万骑兵纷纷大吼: “不能!不能!不能!” 声音虽然略显杂乱,但是气势犹在! 慕容奎此时顾不了这许多,继续大喝道: “屠戮吾等鲜卑子民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吾等身后便是部落子民、更有勇士们的妻儿老小,吾等已经退无可退!勇士们,该当如何?” 三万骑兵同时大吼: “杀!杀!杀!” 慕容奎见到军心士气已被鼓动起来,便大喝一声: “全军听令!” 说完回过头来,长刀向前一指,大喝道: “杀!” 喝完,麾下将领便率领大军向前冲杀而去,而慕容奎亦是由亲卫保护着,跟随大部队向前冲去! 此时汉军营中,梅花阵已经展开。外面一层是身穿厚重铁甲的雄壮士兵,三人为一组,其中一人用长有丈八的钩镰枪卡住大盾,将大盾呈三角形稳稳地支撑于地面。两侧则是两名钩镰枪兵,相互配合着上钩骑兵、下钩马腿。 身后则是一排刀盾兵、死死护住身后的一排排的弩兵与强弓兵,曹勇则骑在战马之上居中调度,乐进,夏侯兰,李健三人亦是骑在战马上,一人指挥一个兵种。 而曹震与程普、陈宫、田丰、孙乾则是在百骑亲兵的守护下,位于中军后方,整个大军有条不紊地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此时曹勇开始大喝: “全军注意!敌骑尚有八百步!” “六百步!” “五百步!”弩兵准备! 负责指挥弩兵的夏侯兰立刻道: “弩兵全体准备,三段射击!” 夏侯兰指挥着弩兵准备停当后,便听到曹勇一声断喝: “射!” 这些弩兵本就是善射之人、又究竟操练,准头自不必说,在夏侯兰的指挥下,果断地齐齐射出了手中的弩箭。第一排射完、立即退后装填弩矢,第二排则立即上前射出弩矢,如此往复、弩矢源源不绝地向着尚在三百五十步外的骑兵笼罩而去。 由于骑兵是在高速向着汉军冲锋,因此当箭矢飞到三百步时、骑兵正好迎头撞上飞来的弩矢,顿时、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如下饺子般的纷纷掉落马下。 大黄弩的弩矢又粗又长、且劲道极大,无论是射中骑兵或者战马,中者立倒。 只见原本呼啸着冲锋而来骑兵,其冲锋之势突然一顿,有的骑兵整个人被射下马去,有的被射中手臂被惯性带下马去,有的战马在奔跑之中、前胸中箭、立刻疼得前蹄扬起、由于惯性向后翻倒,有的被射中马颈,收势不住一头栽向地面,翻滚出去,绊倒了大片的骑兵。 骑兵大军快速冲锋之时,只要摔下战马、便几乎是个必死的结局,即使不被摔死,亦会被后面的战马踩死。 此时汉军三千弩兵居然在三百米外、用弩矢构筑了一道天堑,敌骑一时居然难以突破,且死伤亦在不断地增加当中…… 第12章 以一敌二战正酣 慕容奎见到前方骑兵纷纷落马,心疼得几欲吐血。在前面带头冲锋的、皆是部落中最精锐的勇士,如此折损下去,即便是将汉军全部杀死、亦是得不偿失。 于是赶紧下令: “散开!快散开冲锋!” 其麾下将领亦是纷纷呼喝着让麾下骑兵散开。只是混杂在其中的部分骑兵、乃是新招募而来,一时间难以快速有序的散开,使得前方军阵顿时乱做一团,更加减缓了冲击速度,使得伤亡变得更大! 慕容奎见此,肠子险些悔青了。当初就不应该将这些新召集的骑兵混入军阵之中,让其单独成军、独立于大军一侧多好。 这也不怪慕容奎思虑不周,鲜卑一向是战时召集骑兵、单独成军、立刻投入战斗。只是慕容奎耍了个小聪明,觉得将这几千人融入两万余大军之中,才能防止这些小部落骑兵、出工不出力。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这些骑兵与大军配合不够默契,导致损失惨重! 不过终究是占着很大的人数优势,经过一阵骚乱,鲜卑骑兵在抛下几千具尸体之后,终于突破了弩兵的封锁、冲到了两百步以内。 而汉军军阵中的曹勇早已估算着距离、等待着敌骑的靠近,见到敌骑进入强弓兵的射程之后,立刻下令: “弓兵齐射!” 早已等待在旁边的李健、立刻指挥着一千五百强弓兵进行齐射,敌军骑兵冲势猛烈时、便是三轮齐射,冲势较缓时、则是三段射击,借此恢复强弓兵体力,如此往复。 远处,原本还在一边观战一边向着汉军骑兵接近的宇文隽、见到慕容部落骑兵大片大片的死伤,心中暗道不妙! 观此般势头,慕容部恐怕非是汉军对手。如此死伤、即便冲到汉军步兵军阵之前,亦是仅能剩下万余骑兵。 这剩余的万余骑兵还未必能冲进汉军军阵之中,莫忘了曹震还有两千骑兵未动,若是动用那两千骑兵拖住慕容部落骑兵,步兵一拥而上,恐怕慕容部落将立刻离覆灭。 慕容部落覆灭后,自己的宇文部落岂有幸存之理!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马上击溃这股汉军骑兵,再从汉军步兵军阵后方展开攻击。只有如此,才有希望与慕容部合力、将汉军击败! 想到此,宇文隽对身后的骑兵大吼: “勇士们!慕容部已经损失惨重,如此必为汉军所败!正所谓唇亡齿寒,一旦慕容部落被覆灭,吾宇文部落必将大难临头! 如今,唯有击溃眼前骑兵,再去与慕容部落合力击溃汉军,宇文部落方能保全! 为了宇文部落,亦为了汝等妻儿老小,勇士们!随吾杀!” “杀!……” 宇文部落骑兵在宇文隽的鼓动下、亦是士气大振,纷纷嚎叫着、策马冲向那、正不疾不徐与己方对冲的汉军骑兵。 待两军差不多相距一箭之地时,鲜卑骑兵习惯性地射出了两轮箭矢,只是收效甚微,汉军骑兵军阵之中、还传出了箭矢敲打铠甲的铛铛之声。宇文隽虽然大感不妙,然而两军即将撞上,此时亦顾不得再去多想。 韩当所部在鲜卑骑兵箭矢射来之前,已经举起了骑盾,也不还击、只是闷头前冲。其实不是韩当所部在不疾不徐地冲锋,只是队伍中的重骑加速太慢,轻骑要迁就重骑的速度,因此显得稍慢了些。 好在此时的重骑速度已经慢慢提到了巅峰,恰好鲜卑骑兵亦开始了冲锋,双方很快便会撞在一起,韩当果断地大喝一声: “让开!” 汉军骑兵军阵瞬间从中间裂开,武安国率领一千重骑,如一头钢铁凶兽一般、狠狠地撞向了迎面冲来的鲜卑骑兵。 宇文隽起初对汉军的花哨动作、尚有些不屑一顾:“两军即将相撞之时再去变阵,岂不是自乱阵脚、自寻死路嘛!” 可是当其看见从中间突然冲出的重骑时,心中顿时一凉。脑海里快速想起、曾经大单于檀石槐的八千王廷精锐、就是被两百重骑兵凿穿了阵型,曹震才趁机将大单于斩杀。 而自己眼前的重骑居然有上千,怪不得己方骑射之时收效甚微,还传出铛铛之声。只是此时闪避已然来之不及,只能是如那慕容奎一般、奋力地嘶吼: “散开!快散开!” 边嘶吼边强拽马缰、向侧面躲去,险险地躲过了武安国劈头抡来的大锤,只是头盔被大锤蹭飞出去,顿时满头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样子极其狼狈! 武安国一锤没有将主将抡死也不懊恼,只见其撞入敌骑军阵之中、大锤不断翻飞,前方顿时被清空了一片。敌骑仿佛被狂风卷起的稻草般、飞上半空又落了下来,碎成一堆烂肉。 其身后的重骑亦是不甘落后,紧紧跟随着武安国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不是被粗大的骑枪穿城一串又被甩出去,便是被撞击地纷纷落马、被战马踩死。很快、重骑如犁地一般,在敌军军阵中犁出一条通道。 韩当等人立即率军紧随其后、向着两侧刷刷刷轮流射出了手弩中的弩矢,给敌骑带来了大量的死伤。还在惊魂未定的宇文隽见此情景、顿时目皉俱裂,这可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部族勇士,如此死伤、让其如何能够忍受! 待其调转马头重新面向汉军骑兵之时,刚好看见重骑杀穿了己方军阵、一时难以掉头。看着还剩一万出头的部落勇士,宇文隽一咬牙,趁着重骑来不及掉头,大喝一声: “杀!” 便向着轻骑兵冲杀而去。其麾下骑兵亦是因为在冲锋中,被重骑兵冲击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而内心感到十分憋闷,因此纷纷红着眼睛、紧随宇文隽冲杀而去! 韩当三人刚刚率军掉过头来,见到敌军已死伤近半、还不趁机逃走,居然还敢向轻骑发起冲锋,莫非以为重骑来不及掉头,轻骑便成为软柿子了?自是不会与其客气,随即按照曹震的命令,由徐荣与柳毅各率千骑向着两翼包抄而去,而韩当则是一夹马腹,率领剩下的一千骑向着宇文隽迎头冲去! 而此时汉军步兵与慕容部落骑兵的战况、亦是到了白热化阶段。慕容部落骑兵冲到一箭之地便开始骑射,只是汉军步兵的铠甲让鲜卑骑兵的骑弓毫无办法,更何况还有着刀盾兵的严防死守,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前冲。 终于陆续冲至汉军阵前,怎奈又有大盾拦住、一时冲撞不开,动作稍微一停顿、便会被钩镰枪兵从马上钩下来,或是被钩断马腿、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战斗从开始到现在、慕容部的骑兵死伤已经接近两万,眼看着冲到了步兵军阵之前,却是又被拦住,慕容奎不禁急得眼中几欲冒火,在后方歇斯底里地大吼: “绕开!从两侧攻击!绕开!” 想要绕开,谈何容易。汉军的梅花阵,四面八方都是箭矢的攻击范围,好不容易有骑兵绕到侧面,发现侧面还是大盾拦截,依然被箭雨射落马下! 其实慕容奎早已萌生退意,尤其是望见远方的宇文隽被汉军骑兵冲击得七零八落后,更是彻底绝望。只是背后就是自己的部落,自己又能退往何方? 第13章 两族联军终覆灭 慕容奎此时心如死灰,打又打不过、逃又不能逃,这该如何是好?望向远处,只见宇文隽明知不敌、却是没有率军撤退,而是聚集剩下的骑兵向着汉军骑兵冲杀而去。 宇文隽此举、无疑给慕容奎带来莫大的鼓舞。作为鲜卑勇士,何曾在汉人面前畏首畏尾过!以往皆是鲜卑勇士打破汉人的城池、肆意劫掠,如今却被汉人打到了自己的部落,这是何等的耻辱! 若是不殊死一搏,慕容奎也只能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去依附于其他大部落做一个小头目、最终被彻底吞并。而自己的部落便会如那段氏部落一般,彻底消失在这片草原之上。这是作为一个鲜卑大部落首领,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此时的慕容奎、便如一个输光了赌注的赌徒一般,恶狠狠地对着身旁的两千精锐道: “汝等乃是父亲留给某的底牌,是慕容部落最后的希望,此刻便是到了汝等出力之时。今日若是破不开汉军军阵,吾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 诸位皆知、那曹震极其残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连老弱妇孺亦不放过。若是吾等败亡,连吾等妻儿老小亦是难以幸免! 不若放手殊死一搏,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勇士们,冲上去,去撞开汉军的乌龟壳,将其碾碎!” 护卫慕容奎的这两千人、乃是对慕容部落最忠诚的勇士,身穿最精良的铠甲、使用最精良的武器、骑乘最雄骏的战马,一直被慕容部落当做杀手锏来使用,为慕容部落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这些护卫听闻部落首领之言,顿时个个双目赤红,好似欲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他们祖祖辈辈守护的部落,此时即将被他人所肆意屠戮,这如何让他们能够忍受!于是纷纷发出恶狼般地嚎叫声,向着汉军军阵冲杀而去。 曹震对战场上的一切皆是了如指掌,见到慕容部落最后的力量已经加入战斗,远远地望去、便能感觉到这些人的不凡,一个大部落的底蕴自然不能小觑。 曹震知道、此时已经到了出击之时,否则出现大量伤亡便不美了。这些步兵虽然已是久经训练,然而、与如此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还是首次,不能操之过急。 相信此战过后,这支步兵军队、将会快速蜕变成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既然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曹震便不再拖沓,大声下令道: “严纲、赵云听令!两翼出击!” 严纲与赵云领命后,各带千骑、向着敌军两翼冲杀过去,敌军两翼顿时又是一阵大乱。依旧是手弩两轮齐射、将敌骑射得纷纷落马,迫使剩余的敌骑不自觉地向着中间躲避,曹震见此立即断喝道: “百骑亲兵,随某冲阵!” 说罢一夹惊雷马腹、大黑马立刻弹射出去,曹勇见状立刻让前面的刀盾兵与打盾兵让开了通道,曹震与四百名百骑亲兵便狠狠地撞入了、因盾牌阻挡而略显密集的鲜卑骑兵当中。 因为王越被曹震留在了军阵之中、保护三位文士,曹震身边的高览与徐晃终于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只见曹震只是槊戟交替将前方清理出了一条通道,高览与徐晃便已将两侧清空了一大片的区域,导致身后的百骑亲兵仅能收拾一些漏网之鱼。 曹震用余光瞄见此等情况,顿觉如此非常浪费战力,便高喝道: “散开些!” 高览与徐晃闻言、对视一眼,亦是觉得此时的曹震、根本用不上自己等人的保护,便与曹震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只是杀敌的同时、仍然留意着曹震身侧的情况。 待二人离得远了,曹震才觉得杀得痛快了些,随即鼓动一身武力,槊戟更是舞成了道道残影。 而高览徐晃二人亦是杀得兴起。只见高览的青龙戟舞得神出鬼没,敌骑还未来得及格挡便已经身首异处。徐晃的大斧更是舞得如劈山断岳般,敌骑不是断作两截,便是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身后的程普、曹勇亦是没闲着,带着乐进、李健、夏侯兰三人率领着刀盾兵与长枪兵,紧随曹震冲锋的步伐,向着被杀散的骑兵杀去。 而身后的王越,则是护着三位文士,带着大盾兵以及弓兵、弩兵,向着慕容部落杀去,以防其趁大战四散逃走。 就在曹震冲阵之时,宇文部落的骑兵与韩当所部亦是交上了手。原本宇文隽见到自己的军队被汉军一个冲锋便损伤近半,两万大军仅剩了万余,其内心亦是萌生过退意。只是此地距离自己的部落快马只需三个时辰便到,自己亦是退无可退。 不如趁着重骑反映不及,自己冲入轻骑阵中,有汉军轻骑作掩护,重骑便再也无能为力。待自己率军杀散汉军轻骑、便立即冲向汉军步兵军阵,重骑亦是追之不上。届时只要自己率军冲入步兵军阵,重骑依旧拿自己毫无办法。 宇文隽谋划得相当完美,只是与汉军轻骑甫一正面接触、便知道自己太过于想当然了,宇文隽前方的鲜卑勇士与汉军对拼了一枪,结果鲜卑勇士被一枪扫落马下,而汉军骑兵却只是上身后仰了一下,便继续挺枪冲向其余的鲜卑勇士。 如果是一两人如此,还可以理解为乃是碰上了极为悍勇之辈。可是汉军骑兵居然人人皆有如此巨力,到底是何原因、使得汉军人人皆如此强悍?作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老骑手,宇文隽立刻开始思索、造成这一切的关键所在。 骑兵于战马之上,需要双腿夹紧马腹、才能稳住身体。而汉军像是无需如此,而是成半蹲之势挺枪便刺,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挥刀劈砍,就像蹲在地面上一般、双脚能够借力。 宇文隽稍微留意了一下、汉军骑兵双脚,一看之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汉军骑兵双脚之下、皆是踩着马镫。没想到小小一个马镫,能够将骑兵战力增加到如此程度!自己之前为何没有想到? 这个发现,使得宇文隽心中大为激动。如若自己部落数万勇士皆是如此,那么在这草原之上,宇文部落将无人能敌! 只是此时还在战场之上、不是高兴的时候,待到回到部落、再让部落骑兵照做便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要紧!想到此、宇文隽刚要收敛心神,耳边便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老匹夫,安敢如此辱吾!” 紧接着一道刀光闪过,宇文隽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飞得越来越高。突然看见一具熟悉的无头身体,端坐于自己的宝马之上。那不是自己的身体吗?宇文隽还未想明白此是何种情形,便随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韩当此时骂了一句“蠢货!”两军相对冲锋之时,不注意眼前、却好奇地四处打量,还露出一副新奇、欣喜之态,当真是自寻死路! 本来韩当见宇文隽向自己冲来,还想着费一番手段、尽快完成曹震的命令、直取敌酋!却没想到眼前这老匹夫傲慢如斯,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韩当顿时心头大怒,当即运起全身之力、一刀将其枭首了事! 第14章 田丰暴怒筑京观 当曹震发起冲锋之时,也就预示着此次大战接近了尾声。开始冲锋之时还是以曹震为箭头向前冲锋,不久之后、高览与徐晃因曹震抵挡住了对面骑兵的主要压力,二人越杀越顺手,最后与曹震杀了个并驾齐驱。 三人没用多久便杀穿了敌骑军阵。而原本指望着、靠部落底牌翻盘的慕容奎,在护卫的簇拥下、躲过了三人的冲阵,正在歇斯底里地呼喊、妄图靠着鼓舞士气、让鲜卑骑兵奋起余勇,与汉军决一死战。 从后面率军赶上来的程普与曹勇见此,觉得其分外聒噪,于是便将指挥权交给乐进等人,二人则拍马冲上前去,曹勇在这群护卫中左冲右突、扯开一个空档之后,程普顺势冲进去一矛将其刺死。 此战严纲所部乃是最为轻松的,只在两翼包抄了一个来回,战斗已经结束。因此曹震便命令二人不做停留、立刻率军前往宇文部落。大军到达之前、无需主动对其部落进行攻击,只要将其看住、莫让其逃跑便是! 而韩当将宇文隽一刀枭首之后,亦是很快便结束了战斗。宇文部落骑兵见到首领战死,立即军心尽失,纷纷四散而逃。似是想要逃回部落、带着妻儿老小继续逃,逃得越远越好! 只是韩当等人岂能让这些鲜卑狗贼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于是将大军分成六队、开始了疯狂追杀,最终、来时耀武扬威的两万大军,仅有千余人仓皇逃走。韩当三人见此便不再急于追击,而是放慢马速、慢慢地吊在其身后,向着宇文部落追去。 此战最不尽兴的便是、武安国所率领的重骑兵。从大战开始到结束,只是冲锋了一次便沦为了看客。虽然仅仅一个冲锋、便杀死了数倍自己的敌骑,可是等待武安国率领重骑兵调转马头后,韩当已经与敌军杀做一团,重骑冲锋自然再也无从谈起。 这便是重骑兵的悲哀,虽然提高了防御与冲击力,但是却失去了机动性与灵活性。 虽然这些甲骑具装经过公输瑜改造、轻便了许多,保持了一定的机动性,那也仅是相对而言,重骑依然是重骑。只不过是增加了骑兵的冲刺时间,与机动性与灵活性而言、并无多大改观,该追不上依旧追不上。 待韩当杀死敌酋、敌军四散而逃时,眼看着轻骑分成六股、疯狂四处追击,武安国更是有心无力。不等到其追过去时,敌骑早已远远地逃开,武安国只能跟在敌骑屁股后面吃灰。 好在敌骑仓皇逃窜之时,有一股敌骑不小心逃到了武安国不远处,武安国劈手夺过身旁重骑兵的长枪,接连投射出去、射死几人,也算是聊胜于无! 当武安国见到韩当等人、吊在宇文部落骑兵身后,向着宇文部落追去时,看了看胯下已经气喘吁吁的战马,又是一阵无奈。连忙下令收集千余匹无主战马骑了上去,牵着披甲战马向韩当的方向追去。 此次大战,双方交战了一个多时辰便宣告结束。慕容部在首领被杀之后、亦有千余人四散而逃,曹震亦不去理会,将战场交给刚刚赶来的糜竺、高崇,自己则是率军向着宇文部落赶去。 至于慕容部落,估计此时已没剩多少骑兵了。前去围剿慕容部落的队伍中,武有王越,文有陈宫、田丰、孙乾等人,还有数千大军在侧,曹震丝毫不为其担心。 却说王越与陈宫等人赶到慕容部落时,慕容部落仅剩的一千骑兵已经得到大军战败的消息,正准备携老带幼一起逃离。王越见此,当即一声令下,弓手、弩手几轮骑射,之后又是一阵自由射击,慕容部落便被彻底在草原上抹去。 暗部百骑早已探知,慕容部落抓了大量的汉人做奴隶,曹震亦早有交代、要将所有的汉人救出。而此时却没有见到一个汉人,王越的心不由得瞬间提了起来。于是快速带兵来到慕容部落关押奴隶之处,一看之下,这才又长出了一口气。 幸亏来得及时,只见数千汉人带着手铐脚镣,已经被关押在一排破旧的帐篷之内,帐篷四周、布满了许多纵火之物,若是来得稍微晚一些,恐怕这些人会被鲜卑畜生一把火烧成飞灰。田丰看得面沉似水,即便是向来温和的陈宫亦是怒火中烧,大声下令道: “来人!去查探一下鲜卑畜生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将尸体再补上一刀,防止此等畜生死灰复燃!” 王越立刻安排士兵下去执行,随后对被抓来为奴的汉人道: “诸位莫慌,吾等乃是大汉军人,奉命前来解救汝等!有吾等在此,可保汝等安全回到大汉,尽可放心便是!” 王越话音一落,汉人中突然传出一群女子的哭泣之声,众人顿感大为诧异。因为被鲜卑掳来的女子、想要存活下来,实在是太难了! 众人来不及多想,在一声声道谢声中,快速将汉人解救出来。在解救过程中,众人发现这些奴隶中、竟然有五百余汉人女子,剩下的全是青壮,因为老弱早已被折磨而死。 仔细盘问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些女子乃是鲜卑人掳掠而来、专门作为赏赐麾下将士之用。鲜卑每次劫掠而来的女子,年龄幼小的便充作女工、为鲜卑织布结网,年龄稍大些的便会被当做奖赏,供有功将士玩乐。 更有甚者,被玩弄过后,命运好些的、会被强迫不停地为其生儿育女,命运不好的、便会被烹煮食用! 如此畜生行径,让众人恨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只恨方才让这些鲜卑畜生死得太过痛快!否则便是将其扒皮抽筋、亦难解心头之恨!田丰更是道: “来人!所有鲜卑畜生枭首、筑成京观!在旁立下石碑,将鲜卑畜生的罪状一一刻于石碑之上,不得有丝毫遗漏!某要这鲜卑畜生遗臭万年!” 剩下的三千余青壮此时亦是冒出仇恨的目光,其中有一人浑身弥漫着凶煞之气,高声道: “这位将军,莫让鲜卑杂碎脏了各位将士的双手,枭首筑成京观之事,吾等愿意代劳!还望将军成全!” 此时那五百余位年幼的女子中,有一位稍微大一些的亦是开口道: “吾等亦愿意代劳!还望将军成全!” 虽然声音有些怯懦,但是却极其坚定,且从这一双双幼小而凶狠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其内心亦是充斥着刻骨的仇恨! 第15章 众老兵心愿得偿 陈宫众人见到被解救出来的汉人,无论是青壮还是幼女,皆是一脸恨意,纷纷要求替代将士们、去砍下鲜卑人的头颅来筑成京观。不用多想便能得知、这些人被鲜卑人迫害得太过悲惨,此时极其迫切地想要去泄愤! 想来这些人的家人,在其被掳来之时、便已惨遭鲜卑畜生之毒手,或是一起被掳掠而来,受尽折磨而惨死。可以想象这些人心中的恨意是多么浓烈! 想到此,众人不由地心中暗自叹息:都是一些命运凄惨之人啊!随即,陈宫对着众人道: “诸位大汉百姓!吾等乃是大汉破鲜卑中郎将曹震曹定国麾下将领,奉中郎将之命、前来剿灭慕容部落、解救汝等,诸位……” 陈宫刚说到此,便被一声急声打断: “敢问这位将军,曹震何人?是否是青州高密曹家之人?” 只见被解救的汉人之中,走出来百十名浑身凶煞之气的青壮,而出言打断陈宫说话的、正是方才最早开口要求为将士们代劳之人。 见此情景,王越立即向前一步、将三位文士挡在身后,身后士兵亦是立刻将弓弩齐齐对准这些人,只要其稍有异动、便立刻射击。 王越虽然并不认为这些人心存歹意,但是亦不得不防,于是大声喝道: “尔等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 见到王越如此,那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示意身后的百十人稍安勿躁后,那人这才抱拳道: “方才吾等急切想知道中郎将是否乃曹家之人,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请诸位将军勿怪!” 说罢,那人又神情低落地长叹一声道: “吾等虽在慕容部落为奴,亦能从鲜卑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信息。近两年,曹震曹定国之名声越来越大,吾等就想,莫不是吾等司马之幼子前来为父报仇?” 说到此又是一声长叹,连带着身后那些人亦是神情萎靡,长叹连连。那人继续道: “仔细想来,却是吾等异想天开了!吾等司马之独子虽然同样名为曹震、亦是有一身勇武,却是饱学之士,又跟随名师大儒学习,怎会在此时出现在这战场之上!” 王越等人听闻此言、方才放下戒备,一挥手,身后士兵纷纷收起弓弩,不过王越依然立于陈宫等人身前保护。此时众人内心已经确定,这些人恐怕真的与曹震有关。不过不急,先听其讲述结束再说! 此时那人已经收敛了心神,向着众人行了个大汉军礼,其身后的百十人亦是齐齐行了个军礼,只见那人大喝: “故渔阳边军司马曹毅麾下军侯、王战,见过诸位袍泽!” 身后的百十人亦是齐声大喝: “故渔阳边军司马曹毅麾下屯长,队率……见过诸位袍泽!” 喝毕,这百多人霎时间双目赤红,几年来的隐忍屈辱、在这一刻瞬间爆发,泪水在眼窝打转、却被生生忍住。 王越、陈宫、田丰、孙乾以及身后的众将士纷纷被这一幕所震惊!不曾想,这些人竟然是跟随曹震父亲出击鲜卑的幸存之人。虽然做了敌人的俘虏,但是当时敢于出击鲜卑的,无一不是敢于为国赴死的忠勇之士,之所以忍辱偷生、其中必有缘由。想及此,众人纷纷回礼: “大汉破鲜卑中郎将麾下从事陈宫、田丰,主簿孙乾,护军司马王越见过诸位袍泽!” 回礼之后,陈宫快速问道: “汝等因何会落到如此田地?可有其他袍泽幸存?” 王战随即将一切娓娓道来: “彼时汉军遭逢大败,几近全军覆没。由于三位司马喜好身先士卒,曹果、曹忠两位司马相继战死,曹毅司马亦是身受重伤。 吾等仅剩的六百余人带着两位司马的遗体、护着重伤的曹毅司马杀了出来,想着赶快回到大汉为曹毅司马治伤,顺便将曹果、曹忠两位司马的遗体送回去安葬。 怎奈敌军追击得太急,中途曹毅司马伤势发作身亡,临终前嘱托吾等,一定要逃出去。言其子曹震虽然饱读诗书,然却是个性格刚烈之人、必然前来复仇,让吾等前去护佑其独子曹震! 吾等多年追随曹司马征战,若无曹司马护佑、吾等早已战死沙场,曹司马临终遗言,吾等怎能不竭力完成!于是吾等便带着三位司马的遗体一路向着大汉逃亡。怎奈中途追兵太多,吾等战至剩下这不到两百人,最终因伤、力竭被俘。 值得庆幸的是,吾等早已将三位司马的尸体掩埋、做好了标记,以待日后寻回。 吾等被俘后本有心在恢复体力后、与鲜卑狗贼拼个鱼死网破,只是吾等身死事小,可怜三位司马的遗体、将再也难以寻回。又想起司马的临终嘱托,不得不隐忍下来、等待时机逃出去,寻回三位司马的遗体,再去司马之子曹震身边守护。不曾想这一忍便是三年啊!” 说道此,王战早已泪流满面,身后的一百余人亦是泣不成声,王战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充满希望地道: “这一年来,突然从鲜卑人口中得知、渔阳出了个曹震,屡破鲜卑,更是连鲜卑大单于亦被其斩杀。听闻此消息,吾等无不欣喜若狂。若是此人便是曹司马之独子,想必三位司马在天有灵、亦可以安心矣! 只是吾等又不敢想,唯恐好不容易冒出的希望,又会落空,怕是同名同姓之人,让吾等空欢喜一场!” 王战讲完,长长地发出了一阵叹息,目光中有无奈、有忐忑、又有期盼! 陈宫等人听完王战的讲述,亦是对这些人心存敬佩。这些人为了完成曹震父亲的嘱托,忍辱负重、遭受了多少的屈辱折磨,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就是为了寻找机会逃出去,寻回三位司马的遗体、回去护佑曹震! 陈宫走上前去,对王战众人道: “诸位袍泽!汝等希望并不会落空。破鲜卑中郎将曹震,正是渔阳军司马曹毅独子,亦汝等要去守护之人!” 王战等人听闻此言,顿时大喜过望,纷纷大呼苍天有眼,让他们一番隐忍不至于白费,自己这些人终于快要完成曹司马的嘱托了! 田丰则是对王越道: “安睿!快快派人将此间一切告知中郎将!” 随即又对王战等人道: “去!去将敌人的头颅全部砍下!筑成京观,以慰战死的将士以及无数枉死百姓之亡魂!” 王战等人抱拳应诺,随即率领着一百多人组织起三千青壮开始忙碌了起来! 那五百幼女亦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在仇恨的驱使之下,虽然还很弱小稚嫩,亦是无所畏惧! 第16章 宇文部落终覆灭 宇文部落内,宇文隽的儿子宇文炯与部落众头领、起初并未如何紧张。因为其父宇文隽率领着部落内两万精锐大军、前去支援慕容部落,而慕容部落能汇集三万大军,总共五万以悍勇着称的鲜卑骑兵。 而汉军仅有一万余人,即使那曹震及其麾下再如何英勇善战,也不可能弥补人数上、如此巨大的差距。即便是汉军能战胜两部落联军,相信亦是没有了再战之力。 此时自己尚有两万大军聚集,届时自己不率军去寻那曹震麻烦便是其幸运,其如何还敢来宇文部落送死! 结果现实战况并非如宇文炯与众头领想象得那样。当严纲与赵云率军出现在宇文部落附近时,宇文炯与众头领便意识到了事态好像有些不对。没过多久,便有成群的溃兵逃回了部落,待宇文炯与众头领获知战况时,顿时大惊失色! 汉军怎会如此强悍?而所向无敌的鲜卑勇士、何时变得如此羸弱?五万大军怎会被万余汉军一触即溃?即便是五万头羊让汉军杀,亦要费一番手脚? 然而实际情况便是如此,宇文炯便是再如何难以置信,亦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无奈之下,宇文炯便想、先消灭这两千汉军骑兵,之后趁着汉军刚刚战罢、大军休整之际,带着部落快速迁徙。 只是还没等其发出攻击命令,远处又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原来是韩当等人率领三千骑兵追了上来。宇文炯与诸位头领见此、暗自估算了一下,汉军仅有五千骑,无论如何盘算、皆是己方胜算较大。 可是还未等其盘算结束,曹震便率领着四百名百骑亲兵与刀盾兵、钩镰枪兵赶到。随后武安国亦是率领重骑赶到! 如此,宇文炯便彻底绝望了!曹震用万余大军能将己方五万大军打得一触即溃,此时部落周围的汉军便有近万人了,自己麾下这两万骑兵、将近有一万人乃是临时召集而来,与父亲带走的那两万精锐骑兵想比,可是相去甚远,这还如何打? 正在宇文隽万念俱灰、不知所措之时,曹震接到了王越快马传来的军报,曹震立即打开了军报查看。 当看到军报中所写、王越等人赶到慕容部落之时,整个部落正准备集体迁徙逃走,被一顿箭雨全灭之时,曹震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当看到慕容部落逃走之前、要烧死所有的汉人奴隶之时,曹震又是恨得咬牙切齿。 当看到陈宫要将慕容部落赶尽杀绝,在尸体上再补一刀之时,曹震又是一脸快意之色。 当看到被慕容部落所掳的汉人女子之悲惨遭遇时,顿时怒不可遏,双目几欲喷火,连面色亦是显得有些狰狞。 当看见田丰要砍下所有慕容部落之人的头颅、筑成京观时,曹震恨不得击节叫好。 最后,当看见被救出的汉人中、居然有父亲麾下将士,且这些将士、一直在为自己默默忍受着屈辱折磨时,曹震又感动得热泪盈眶! 快速查看完之后,轻轻地将军报折叠好、揣进在怀里。慕容部落之事,王越、陈宫、田丰、孙乾几人处理得十分恰当、曹震非常满意。 现在,是时候清除这些肮脏的鲜卑畜生了!这一切的苦难,都是由眼前这些鲜卑畜生造成的,必须将其赶尽杀绝,让天下之人皆以此为戒,且看还有何人敢于欺辱汉家百姓! 汉军众将早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曹震一声令下,便将整个宇文部落彻底屠灭。只是看见曹震收到军报之后,脸色便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停变换,一时不好出言打断。 而宇文部落内的宇文炯与众头领、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因为此时已经退无可退,汉军已经将自己的大军、围堵在了部落之中,亦是避无可避,身后便是数万宇文部落百姓。若是提出逃走,这些鲜卑勇士亦不会答应,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便在身后。 因此唯有放下所有包袱、倾力一战,不求能击败汉军,只要趁着汉军刚刚经历大战的疲惫、将其击退,宇文部落便能获得喘息之机,或许能等来救援、也未可知! 而此时的曹震已经收敛了心神,向着大军不断传达着命令: “武安国听令!” “末将在!” “敌军想必已然知晓、凭借骑兵难以与吾军重骑抗衡,必然已作出防备!待到重骑一出,定会纷纷避开!如此,武安国便将重骑分成五队、呈分散阵型,自由来回冲杀便可!” “诺!” 武安国听完曹震的军令,顿时眼光大亮,不由暗想:\\\"对啊!以凿穿阵型冲锋、敌军会躲避开,然而排成分散阵型、大面积地铺开,即保持了一定的冲击力,又因冲锋面积较大,敌人将避无可避。 再有轻骑或重装步兵的配合,亦不会因被敌军围困住而生生耗死,如此重骑兵的作用才能不再单调!\\\" 果然接下来曹震的军令验证了武安国的想法: “程普、曹勇听令!汝二人率领步兵,紧随重骑身后,趁势杀伤敌骑,直至战斗结束!” “诺!诺!” 曹震继续道: “严纲、赵云听令!汝二人在重骑接敌之后,率本部从左翼包抄敌军,之后便分成四股、不停分割消灭敌军!” “诺!诺!” “韩当、徐荣、柳毅听令!汝三人在重骑接敌之后,率本部从右翼包抄敌军,之后便分成六股、不停分割消灭敌军!” “诺!诺!诺!” “李健听令!汝依旧率五十名百骑亲兵,前去解救被抓来做奴隶的汉人!” “诺!” “乐进、夏侯兰、高览、徐晃听令!汝等四人各率五十名百骑亲兵,于外围四处截杀妄图逃走之人!” “诺!诺!诺!诺!” 最后曹震大喝: “全军听令!” 喝完,马槊一指宇文部落,继续喝道: “杀!” 紧接着全军全部大吼着杀声,凶狠地扑向了早已严阵以待的鲜卑骑兵! 鲜卑骑兵的抵抗非常激烈,因为他们此次若是战死,还要搭上妻儿老小的性命,让他们怎能不舍生忘死地去拼杀,只是在曹震的多兵种配合之下,一切反抗又是那么的徒劳、无助。 最终,宇文部落就这样被屠灭,虽然中途亦有零星的逃走之人,只是已然难成气候,在曹震此后无休止地扫荡之下,已是必死的结局! 李健在关押奴隶之处亦是寻到了四千汉人奴隶,不过全部是青壮男子,据闻,掳掠来的女子、早已被折磨得死伤殆尽! 曹震一怒之下,如同田丰一般做法,让所有被解救出来的汉人去砍下鲜卑的头颅、筑成京观,以警示天下之人! 至于立碑之事,还是等着田丰来了再立!毕竟此乃是名垂千古之事,曹震岂能夺了麾下之人的风头! 第17章 曹定国知恩图报 曹震所部汉军与东部鲜卑两大部落的战争、最终以两个部落的覆灭而告终。在历史上凶名赫赫、将汉人当做两脚羊、以汉人女子为军粮的宇文部落与慕容部落,还没有真正地发展壮大、便被曹震率军勒杀于萌芽当中。 汉军之所以能够将其族灭,皆因鲜卑还没有意识到汉军的强大,而且并不认为、万余汉军能够打败两个部落的五万联军,更不会认为汉军会威胁到其部落的安危。 此时的鲜卑、在大单于檀石槐的领导下,通过掠夺的方式获得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 在这个过程中,大汉的文化技术亦是被带到了鲜卑,使得鲜卑的农业、手工业制作技术等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与乌桓人一般、已经非是单纯的游牧民族,已经向着半耕种半游牧民族发展,整体实力已经非常强盛。 在以往的战争中,鲜卑骑兵屡次击败汉军,并打破汉人的城池、劫掠汉人百姓,这使得鲜卑人觉得汉人羸弱、皆是软弱可欺之辈。因此当汉军将鲜卑五万骑兵击败、突然出现在部落周围时,再想逃走、已经为时已晚。 虽然鲜卑人无论男女老幼皆能纵马飞奔,但是面对汉军的围追堵截、以及远超鲜卑人的弓箭射程,没有铠甲防护的普通鲜卑人、要想逃走简直是妄想!因此,两大鲜卑部落被屠灭,乃是偶然中的必然! 若是鲜卑人意识到汉军强大之后,在交战之前便转移部落,或许还能逃出汉军的追捕! 经过此次大战之后,整个东部鲜卑已经没有了太大的部落,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中小型部落,曹震会陆续派出军队,一边练兵一边扫荡! 大军暂时不能西进,因为再往西便是历史上建立强大的北魏政权、更是于公元439年统一了黄河流域的拓跋部落,以及现在的单于王廷所在地!此时以曹震的兵力去主动攻击,那才与找死无异! 曹震之所以如此急于出击鲜卑,其原因乃是:防止被动挨打的局面。 即便曹震不去进攻鲜卑,鲜卑亦会派大军前来报复,和连最终亦需要靠消灭曹震为父报仇、来树立威信。因此,曹震还不如趁着和连刚刚坐上大单于之位,人心不服、地位尚未稳固之际,主动出击,以此变相地削弱鲜卑的实力,减轻此后大战的压力。 想必不久之后,鲜卑大单于和连便会得到消息,届时必定雷霆暴怒,亲率大军前来剿灭曹震。如若不然,一个不能保护鲜卑各部的大单于,要来又有何用? 如此便正中曹震下怀,曹震的谋划便是:再次击杀鲜卑单于,使得鲜卑继续内乱,届时、鲜卑内部矛盾将会爆发得更为严重,为自己的发展争取时间。待到鲜卑彻底四分五裂之时,自己便可派兵各个击破! 曹震所部汉军经过连番大战,已经是人马俱疲,死伤亦是在所难免,不过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好在糜竺的辎重营已经训练多少,届时可以补充到各营当中。 曹震下令大军开始修整,救治伤兵之后,便派人将李健叫了过来,了解一下解救汉人的情况。 此时李健正在组织被解救出的汉人、四处砍头筑成京观,听得曹震相召,立刻打马来到曹震面前: “末将李健!见过中郎将!” 曹震欣慰地看着这个内弟,上前拍了拍其肩膀道: “嗯!不错!汝进步很快,没有辜负某之期望,此后仍需努力,争取早日能够独领一军!” 李健听见姐夫的夸赞,内心十分兴奋,不过并未如之前那般欢欣雀跃。显然是经过此段时间的成长,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只见其郑重地抱拳道: “谢中郎将夸奖!全赖中郎将教导有方,方有今日之李健!此后李健定然倍加努力,不负中郎将之谆谆教诲!” 曹震看着沉稳的李健更是满意,呵呵笑道: “汝不必过于自谦!来,予某讲述一番汝解救汉人之时、是何情形!” “启禀中郎将!此次解救汉人之时并未发生太大波澜,由于汉人皆是带着手铐脚镣,因此仅有五百骑兵看守,吾等一个冲锋便将其杀散! 此次解救出汉人三千九百人!大部分乃是被掳掠而来的边郡百姓,只是、有三百余人乃是上次大汉出击鲜卑时受伤被俘的汉军士兵!” 曹震对此早已心中有数,慕容部落与宇文部落向来都是联合出击,既然有汉军被慕容部落抓到、当作奴隶使用、宇文部落必然也有! 这些人能拼杀至最后还能活下来,必定是军中最为悍勇之辈,利用好了,定能很快打造出一支强军来。 想及此,曹震便对李健道: “很好!切记要好生看护!这些人长期遭受饥饿折磨、已无多大力气,要防止有漏网之鱼对其袭击!继续去忙碌!” 李健应诺之后,便跨上战马忙碌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王越等人轻装简行之下,终于率军向着宇文部落赶来。糜竺与高崇早已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高崇率领、跟随曹震,另一部分则是由糜竺率领、跟随王越,因此,慕容部落的牛羊马匹以及各种物资,自有糜竺负责收拢。 没等王越等人率大军走近前,曹震便率领百骑亲兵向前迎去,因为这些人中,还有对曹震乃至整个曹家有恩之人存在!来到近前,曹震便率先下马,与王越等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向着王越等人身后的百余人行礼道: “曹震,见过众位叔父!还未谢过众位叔父、保全先父兄弟三人遗体之情!” 见到曹震上前便是行此大礼,王战等人顿时大惊失色。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堂堂大汉破鲜卑中郎将,居然向着他们这些军中底层军官行礼、并尊称叔父,这如何使得! 当然,如若曹震不是身居高位,称其父亲麾下袍泽为叔父亦是应当,只是曹震如今乃是大汉襄平侯之尊,地位相差太过悬殊。 且王战等人年龄最大的、亦不过三十岁,王战自己亦不过二十五岁,仅比曹震大了六岁,这声叔父他们如何担当得起! 于是王战等人连忙出言阻止: “使不得!使不得!中郎将切莫如此折煞吾等!吾等平日皆是多受曹毅司马大恩,未能保护其安全已是大罪,如若再不能护其遗体周全,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听闻这些人的忠义之言,曹震深受感动,出言劝慰众人道: “诸位叔父不必过谦!某身为曹家儿郎,深知曹家人之脾性。曹家之人虽然平日温和知礼,然一旦到了战场之上、厮杀起来皆是状若癫狂。先父兄弟三人战死,非是汝等过错!诸位能拼死带出先父兄弟三人遗体,使其不至被鲜卑狗贼侮辱践踏,此等大恩,曹震却是不能不报! 至于因为先父嘱托前来护佑与某,此举大可不必!众位叔父此后可遵照自己的意愿而行!某必保诸位叔父一生无忧!” 王战等人听闻曹震之言,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这些人本来就以寻回曹毅兄弟三人遗体、护佑曹震为信念才支撑下来,此时让其放下全部负担,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最终王战与身后之人交流一番,见众人全部示意让其决断,便对曹震道: “启禀中郎将!吾等皆是投身军中多年,亦不会其他营生,况且家人皆以为吾等战死,要回去亦不急于一时。吾等想追随中郎将建功立业、以洗刷身为败军之耻,望中郎将成全!” 曹震见众人皆是想继续从军,便欣然答应: “如此也好!众位叔父皆是百战余生之人,战阵经验极其丰富,那就且在某麾下听用!至于如何安置众位,某心中已有计较。” 王战等人皆是大喜道: “多谢中郎将收留!吾等必不会让中郎将失望!” 稍后王战又问道: “敢问中郎将,可识得渔阳军司马王威否?其是否安好?” 曹震闻言一愣,旋即想到二人可能有何关联,否则不会刚被救出便急于打听王威信息,于是便对王战道: “王威叔父一切安好!不知其乃汝何人?” 王战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王威乃是家兄。某十七岁去渔阳投军时,家兄便举荐某到曹毅司马麾下从军。只因曹氏三兄弟个个武艺悍勇绝伦、于军中难逢敌手,且毫不藏私,但凡军中之人诚心求教、往往会倾囊相授。 其中又以曹毅司马为最!某的一身武艺、大都是曹毅司马所传授,某身后之人,皆受过曹司马教导之恩!” 曹震听闻此言暗道: “怪不得自己喜好教人武艺,原来这好为人师的习性,乃是代代相传!” 第18章 应对和连再分兵 王越等人率军与曹震汇合之后,天色已经大暗,曹震早已下令、在宇文部落后方河边扎下了营寨。不久之后,糜竺的辎重营便驱赶着牛羊马匹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曹震的大军这才再一次聚齐! 此次救出的汉人百姓共七千余人,等待糜竺期间、曹震已经令王战去询问过这些汉人百姓的打算。想要回家的,曹震会发放一些财物,让其跟随辎重营从辽东回归大汉,若是想从军报仇的,可以就地加入汉军。 这些汉人百姓皆是经历过苦难、顽强活下来的坚韧之辈,极其能够吃苦耐劳,且对鲜卑充满了仇恨,若经过曹震的操练,必定能成为一支杀得鲜卑闻风丧胆的强军。 经过王战的询问,仅有千余人想先回家乡、看看是否还有亲人存活,之后再做打算。其余六千余人皆是愿意从军杀敌,报仇雪恨! 曹震听完大喜,如此、便可以将糜竺的辎重营替换出来、用于征战,而这些人便可以跟随大军一边训练一边运输,两全其美! 最让曹震犯难的是那五百余幼年女子,其中最大的不过十五岁,最小的不过十二岁,其家人早已惨死、俱是些无家可归之人。该如何安置?着实让人头疼!最终曹震决定先将众幼女带回辽东,等战罢再做打算! 通过糜竺与高崇的汇总,此战缴获的战马并没有想象得那般多。因为与慕容部落一战,那三万战马不是被弓弩射杀、便是被绊断马腿,仅剩两千余匹完好! 而宇文隽那两万战马,亦是折损大半,仅剩下六千余匹完好。可以说五万战马仅剩余不到一万。之后在慕容部落内又搜集了万余匹战马,才凑够两万匹战马。 而与宇文部落最后一战,在战场上获得战马一万余匹,在宇文部落内亦是获得万余匹战马,因此总共获得战马四万余。这已经是整个东部鲜卑仅剩的大部分战马了,其余最多还有两万余匹分散于各个中小部落当中。 此战获得牛四万余头,即便只挑选性格温顺的训练其学会耕地,此后辽东亦不缺耕牛使用了。羊群更是无法计算,此后曹震的军队短时间内不用再为军粮发愁了! 至于财物、皮毛、药材等更是无法计算,两个部落相加十几万人口,虽然比不得汉人大城池,但是这些年劫掠而来的财物、亦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翌日清晨,大军休整了一晚上,又变得精神焕发、斗志昂扬。曹震与军帐之内聚将议事,看着疲态尽去的众将领道: “见到诸位能快速调整过来,吾心甚慰!只是诸位切不可因昨日一战死伤较小、颇为顺利,便以为此后与鲜卑之战皆是如此! 此战之所以如此顺利,乃是鲜卑对吾军之战力、还未足够重视。一旦鲜卑人对吾军重视起来,吾军由于人数还是太少,必然会举步维艰,再也难以如此轻易获胜! 昨日之战,吾军用强弓、大黄弩以及重骑兵打了鲜卑人一个措手不及,又有马镫马蹄铁之助,因此才能轻易获此大胜。 诸位切不可骄傲自满,这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苦战即将到来。如若因轻敌而损兵折将,届时将悔之晚矣!” 主将齐声答道: “诺!吾等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见众将士皆是一脸认真之色,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程普: “德谋!糜竺与高崇率领的五千辅兵如今战力如何?” 程普道: “回禀中郎将,经过数月训练,如今这五千大军、于马上拼杀已无问题,更何况此时吾等又有了马镫之辅助,战力当不逊于韩司马的三千轻骑!” 曹震闻言暗自盘算了一下,之后便对众人道: “鲜卑大单于和连必定很快便能获知此战之消息,只是其调集大军尚需时日。因此,某有意如之前针对檀石槐前一般、化整为零,趁机彻底清理东部鲜卑。 如此,待到和连调集大军前来之时,亦会因吾军四散于这鲜卑腹地,而不知从何处下手。若想围剿吾等必然要分兵,如此吾等可趁机对其蚕食! 其若不分兵,对着吾军其中一路穷追猛打,其余几路便不断对其袭扰,迫使其不得不分兵,否则亦会被吾等袭绕的军心大乱,届时形式更是于吾军有利! 此举不但能针对和连大军,即便是乌桓派兵前来,亦不会对吾军造成被两面夹击之势!乌桓名义上仍归附大汉,此时其定然不敢公然反叛,然其会以帮助吾等攻击鲜卑为借口出兵,实则是勾连鲜卑夹击吾等,因此不得不妨!” 曹震说完便高喝道: “众将听令!” “末将在!……” “曹勇、乐进、夏侯兰!汝三人率除弩兵外的四千步兵为一路!” “诺!……” “程普!汝从辅兵中挑选三千人为一路,高览、徐晃二人皆为军司马,去程普麾下听用!” “诺!……” “严纲、赵云、李健!汝三人从辅兵挑选一千人,凑齐三千人为一路” “诺!……” “韩当、徐荣、柳毅!汝等别部自成一路” “诺!……” “武安国,汝率领重骑,与一千辅兵一路,切记,汝这一千辅兵要作为五百刀盾兵、五百钩镰枪兵使用,冲锋时紧紧跟在汝身后,互相配合!” “诺!” 某亲率弩兵作为一路,如此大军分为六路。待和连率大军前来之时,吾等再临机决断每一路的去向。稍后汝等五路大军齐出,扫平东部鲜卑,以求决战之时能配合默契! “糜竺、高崇听令!汝二人快速将那六千新加入之人编练成军,接替原本辅兵工作,一边运输一边练兵。切记,这些人因长时间忍饥挨饿,面黄肌瘦、难以立即操练,汝等要快速让这些人将养过来,不要吝惜肉食,我们有的是羊群!” “诺!……” “王战听令!汝与麾下之人最了解此六千人,现命汝为军司马,麾下将士皆是各升一级,待汝等将养好身体后,辅助两位曹仓司马将这六千人炼成强军!” “诺!” 王战本来便已经是军候,此时升为军司马、亦是理所应当,其丝毫不觉得意外、亦不会妄自菲薄,军人便需要这种当仁不让的魄力! 曹震下完军令便一拍案几道: “诸位!各自下去整军出击!某便在这大营等候各位,两日后准时聚集!届时那和连应该亦是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下去整军出战…… 第19章 鲜卑乌桓欲合击 当鲜卑大单于和连、收到慕容部落与宇文部落覆灭的消息时,不禁大惊失色。要知道整个东部鲜卑实力最强、兵力最多的便是这两个部落。 檀石槐派往东部鲜卑的四位部落大人:弥加、阙机、索利、槐头,仅仅是几个中型部落,骑兵只不过数千,乃是派往东部鲜卑统御诸部落的亲信,此次必定也是凶多吉少。 实际上,和连早已经收到了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的传信,信中言明:曹震率领近两万骑兵、直扑鲜卑腹地而来。此人对鲜卑与乌桓的危害极大、必须尽早铲除,此次乌桓会出兵断曹震后路,配合鲜卑除去曹震! 大单于和连起初还没在意,不到两万兵马、在有着数万大军的东部鲜卑面前、确实不太够看,再者,此时鲜卑内部一团乱麻,各位兄弟与自己争权夺利,许多部落还未归附、人心不齐,如何能在此时召集骑兵去剿灭曹震。 不如先让东部鲜卑将曹震击退,能灭则灭,不能灭、便待到自己稳固了手中的权利,也好调集大军前往辽东、拿那曹震立威! 不曾想才过三天,便传来了两大部落被覆灭的消息。和连虽非明主,且有些荒淫无度、赏罚不明,但是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于是毫不犹豫、立刻传令各个部落调集兵马,集结大军前去剿灭曹震这个祸患!并传信苏仆延,同意与乌桓共击曹震所部汉军! 各个部落首领虽然不愿意插手鲜卑内部的权力争斗,但是对于外敌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虽然对于新的大单于并不信服、不会全力支持,但是外敌入侵时、该出的兵还是要出的,因此和连很快便筹集了五万大军,加上檀石槐留给自己的三万王廷精锐,一共八万大军。 而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得到鲜卑大单于和连的答复十分欣喜,苏仆延部总共两万余骑兵,此次苏仆延决定出兵一万,再向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借兵一万从后方与鲜卑夹击曹震。 起初丘力居还在犹豫,虽然自己有九万骑兵,那也非是大汉的敌手。乌桓早已内附大汉,若是此时攻击曹震,与公然反叛大汉无异,此举定然会惹来大汉的怒火。 乌桓能凭借大汉的扶持、发展到今日之盛况实属不易,三郡乌桓人口一百余万,而上谷难楼部更是人口近两百万,总人口近三百万,经济技术皆是得到了飞速发展,若是引来大汉的攻击,这一切将灰飞烟灭! 这些年乌桓屡次出兵帮助大汉征战,不知有多少儿郎战死沙场,才换来乌桓今日的蓬勃发展,不能因为一个破鲜卑中郎将、区区不到两万骑兵,便将这一切葬送! 可是当得知曹震居然仅凭不到两万骑、便覆灭了东部鲜卑两大部落,更是将整个东部鲜卑所有大小部落清理了一遍时,便立即答应了苏仆延的请求,并主动将原来的一万骑兵增加到了两万。 苏仆延部因兵马太少、只是增加了五千,如此其部落内仅剩了五千骑兵。就这样,两个部落便凑齐了三万五千大军。 至于右北平的乌延部,其部落总共一万骑兵,还在同样狠辣的公孙瓒监视之中,只能说是有心无力! 不得不说,二人实乃目光长远之人。皆是意识到了,以曹震那对他们这些异族、动辄灭族的狠辣态度,如若任由曹震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不仅是鲜卑、连乌桓也是再无容身之地! 苏仆延与丘力居觉得,这三万五千大军已然足够。那曹震总共不到两万汉军,在鲜卑的围追堵截之下、必定损失惨重。而乌桓突骑战力冠绝天下,连强大的鲜卑亦是经常被突骑打败,届时突然对损兵折将的汉军发起冲击,那曹震必死无疑! 乌桓的动向、早已被毛成、张亮、公孙瓒三人悉数知晓。只是乌桓没有向大汉方向调兵,而是向着草原调兵,三人此时还没有对其发起攻击的理由。因此便各率两千骑兵,远远地吊在乌桓大军身后。 曹震亦是第一时间便收到了、鲜卑与乌桓共同出兵的消息,此时大军已经齐聚,整个东部鲜卑大大小小的部落、几乎全部被肃清,而自身伤亡微乎其微。 在曹震大军齐聚的第三日,和连的八万大军终于出现在了东部鲜卑草原之上,而乌桓依旧在慢悠悠地行军,一看便知是在等待曹震与鲜卑率先开战。 只是此时率军出征的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有些苦不堪言,其万万没想到毛成、张亮还有那凶威赫赫的公孙瓒会率军跟来。张亮与毛成在幽州已经颇具威名,乌桓人更是对二人做了十分详细的了解。 二人乃是曹震的左膀右臂,无论是武艺还是兵法皆属顶尖。那张亮曾经以千余人击溃慕容部七千大军,毛成更是曾以两百骑凿穿鲜卑檀石槐的八千王廷精锐。 而公孙瓒自不必多说,此人与曹震一般、极端仇视草原异族,且亦是悍勇绝伦,将右北平的乌延部收拾得苦不堪言,不得不交出部分骑兵让公孙瓒统领。 这三人各率两千兵马,总共六千骑兵,虽然苏仆延自信凭借乌桓突骑的战力、能够将其击溃。然此时对其攻击、若不能将其全部覆灭,定然会为乌桓留下大患!不如借助鲜卑之手将其消灭,届时对汉人朝廷也好推脱。 正在苏仆延暗自做下决断之时,曹震亦是在与众将士讨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此时的形式。如今事态已然明朗,和连出兵八万,乌桓出兵三万五千人,共计十一万五千大军夹击汉军。 如此局面、再按照以前的分兵之策便有些冒险了。三万鲜卑王廷精锐可不是慕容部落那等骑兵能比的,那三万五千乌桓突骑同样战力强大。若是正面对敌,即便加上毛成、张亮、公孙瓒那六千骑兵亦无济于事。 若是分兵,则极易被那三万鲜卑王廷精锐及三万乌桓突骑各个击破,正在曹震思虑该如何应对时,田丰突然道: “中郎将乃是当局者迷,吾等一直在考虑如何攻击鲜卑,同时防备乌桓突袭。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先回过身去扑灭乌桓,再调转矛头对付鲜卑?” 曹震听闻田丰之言,眼神顿时为之一亮。是啊!既然毛成等人此时无法攻击乌桓,自己就将借口给他们送上去,先消灭乌桓,再图鲜卑! 旋即哈哈大笑道: “哈哈!好!还是元皓先生看得通透!就依先生之言行事!不过吾等还要拖住鲜卑,且去的人太多、乌桓定然会撤退以暂避锋芒,待吾等与鲜卑决战时、再出兵突袭!因此某决定亲率三千弩兵去配合张亮等人,先扑灭乌桓!” 说到此,曹震大喝道: “众将听令!” “末将在!”…… “汝等依照原计划行事,各路围绕鲜卑大军四散开来,不断对其袭扰。切记,鲜卑大军未分兵之前,不得与之正面决战!” “诺!”…… “王越听令!” “末将在!” “派一百暗部百骑保护众位先生,吾等也好率这四百名百骑亲兵冲阵!同时传令张亮、毛成、公孙瓒,待某率百骑冲阵之时,让其三人同时对乌桓发起攻击!” “诺!” 王越应诺后便去安排,过了片刻便回来禀报: “启禀中郎将!一切准备就绪!” 曹震立即道: “好!全军出发!” 旋即曹震便率先走出军帐,跨上火麒麟,率领四百名百骑亲兵、一百暗部百骑、三千弩兵,向着乌桓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20章 中郎将一步三算 鲜卑大军一进入东部鲜卑,无论是大单于和连、还是各部落头领,均是血气上涌、还伴随着脊背阵阵恶寒。因为大军所路过的大大小小的部落,无论是鲜卑勇士还是老弱妇孺,皆被尽数屠灭,尸体被砍下头颅筑成了京观。 此时的草原已然天气渐暖,早已过了草木生发的时节,草原上已经开始变得绿油油一片,可是此时、亦是尸体容易发臭的时节! 和连与众头领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烧得焦黑的帐篷依稀可辨,帐篷周围、遍布散发着恶臭的无头尸体。 部落旁边还有一座同样臭气熏天的人头京观,此时那些人头的眉眼还清晰可辨,有青壮、有老人、有妇女、有儿童,他们俱是露出一副恐惧、哀求、无助、绝望的表情。 和连与众头领见此情景、不禁泛起一阵干呕。以往都是他们鲜卑勇士去打破汉人的城池、如此烧杀掳掠。曾经威名赫赫、所向无敌的鲜卑人,何时开始沦落到被汉人杀到腹地,肆意屠戮鲜卑百姓的地步了? 再看看这鲜卑部落百姓惨死的景象,大单于和连与众首领暗暗发誓,此仇必须报,曹震此人、绝不能留! 如若此次让曹震安然逃回去,鲜卑人耗费几十年积攒的威严、将一朝尽丧!鲜卑人这些年东征西讨的仇敌,会以为鲜卑人已不再强大,将会展开疯狂的复仇!鲜卑将面临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因此,此次必须要不顾一切、剿灭曹震!要让世人知道,鲜卑虽然没有了雄才大略的檀石槐,依然非常强大!任何敢于冒犯鲜卑虎威之人,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连平日里荒淫无度、肆意妄为的和连,亦是在此刻变得目光清明。此时的鲜卑众志成城,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死曹震、以绝后患! 无论平日如何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或是贪图享乐、肆意妄为,这一切的基础便是鲜卑还存在着、而且依然强大。当此基础受到威胁时,任何人皆会不顾一切去消灭这个威胁,他和连亦是如此! 此时,众位部落首领居然在这和连身上,看到了那英明睿智、雄才大略的一代雄主、鲜卑大单于檀石槐的影子。 正在众位首领看着和连有些愣神之际,一位探马来报: “报!禀报大单于,汉军分作六路,四散开来!” 和连冷冷地道: “派人回去通报各部,加紧防范汉军偷袭! 同时继续探查,找出曹震所在位置,直接率大军将其扑杀,之后再回身围剿其余汉军!” 众首领看着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的和连,第一次恭敬地行礼: “谨遵大单于之命!” 和连与诸位部落首领不知道的是,此时曹震已经远离大军,向着乌桓骑兵迎击而去! 苏仆延正率领大军、慢慢悠悠地向着曹震大军所在的方向行进着,突然前头飞马来报: “报!禀报苏仆延大人,前方三十里出现一支不到四千人的骑兵,观其旗帜、乃是破鲜卑中郎将曹震所部!” 苏仆延一愣,不确定地问道: “可曾看探查清楚?那曹震不是有近两万骑兵吗?为何仅有不到四千人?难道是已经为鲜卑所败?” 那探马回道: “启禀苏仆延大人,那破鲜卑中郎将的旗帜符节俱在,应当不会错!” 苏仆延冷哼道: “不曾想,吾还未急于去寻那曹震,如今曹震却一头撞了上来!真是天意如此,那曹震合该死于吾手! 只是身后这三只蚊蝇实在烦人!此时亦顾不了那许多了!如此天赐良机,无论如何必须先杀死曹震,为乌桓除此心腹大患! 至于此后如何与大汉交涉,便如与丘力居商定之言,推脱一切皆是误会,吾等本欲出击鲜卑,不曾想误击了破鲜卑中郎将便是! 想来那大汉朝廷官员、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曹震、逼吾等反出大汉!届时吾等对大汉朝廷恭敬些,态度诚恳些,谁又能奈吾等如何!” 想到此,苏仆延顿时大喝: “全军听令,前方三十里、出现不到四千敌军,调整马速,加速前进!” 苏仆延下完军令,一夹马腹、率先向着前方加速前进。三万五千乌桓大军得到命令,立刻蜂拥般跟上。 此时的乌桓突骑虽然亦是铠甲精良、单兵战力强悍,亦有完整的军制,只是冲锋起来还是游牧民族那一套,缺乏战略、战术的配合。 大军冲锋时,还是如狼群般蜂拥而上,先是一通骑射,再冲上去一阵冲杀。在之后被各个诸侯收服后,才渐渐变得注重战阵配合,那时的乌桓突骑才是强大的乌桓突骑。 曹震此时亦是得知了两军之间还差三十里,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四周一马平川。记得来时路过一条河流,离此地不过里,便下令道: “全军听令!大军后撤,沿途扔掉辎重与旗帜,去往来时的河边!” 大军立刻掉头、向着来时之路,后撤而去!一路上散落一地粮草辎重与各种令旗,原本高举的破鲜卑中郎将旗帜与符节、亦是收了起来! 孙乾笑呵呵对陈宫与田丰道: “二位先生且看!某曾言过、中郎将一步三算,最善予他人挖坑,此时便应验了,某孙乾何曾虚言过!” 田丰亦是道: “此地一马平川,必定不会有伏兵,因此,中郎将佯装落荒而逃,乌桓人无论相信与否,必定会换上战马、全力追击。 原本敌骑便是长途跋涉,即便是空马、亦是需要消耗很大马力,如此再追击一番,届时向吾军冲锋时、马力必定所剩无几!此乃疲兵之计!” 此时陈宫出言道: “中郎将欲去河边结阵,显然不是效仿‘背水一战’之旧事,定是因乌桓骑兵之兵力十倍于吾军,为防止其将吾军包围、从四面八方攻击,故此才背靠河流结阵,如此、乌桓骑兵只能从正面与两侧攻击吾军!此乃利用山川河流、因势利导之计。 而乌桓骑兵却以为吾军抱头鼠窜、慌不择路之下逃到了河边,不得已才在河边结阵。且大部分皆是步兵,更是心生大意、不把吾军放在眼中,届时会一拥而上,妄图一个冲锋快速消灭吾军。此乃骄兵之计! 中郎将这一步三算的本事实在惊人!孙公佑诚不欺吾啊!某料想中郎将早已想好、如何应对乌桓从两翼包抄吾等了!” 此时王越被众人说得心里痒痒,插言道: “如何应对?” 陈宫、田丰、孙乾三人相视一眼,齐声道: “挖坑!”…… 哈哈哈哈……三人说完齐声大笑! 第21章 三千弩兵战乌桓 曹震率军来到了一条河边,河面较宽,虽然并非是深不见底,然而想要骑马渡河、一时亦难以通过。选了一块地势稍高,四周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的地段让大军停下! 此地荆棘虽然矮小、难以阻止乌桓骑兵冲锋,却是能一定程度上影响骑兵的冲刺速度。而且还能遮挡视线,让乌桓骑兵看不见脚下情形,极其有利于设置陷阱。 待这些荆棘因乌桓骑兵的冲锋、踩踏得所剩无几之后,恰好便是到了曹震率军冲锋之时。仔细对四周观察了一番之后,曹震便满意地点点头,下令道: “时间紧迫,没有时间与乌桓多做周旋。趁其还不知吾军弓弩之利,先让其吃个大亏,再与张亮等人合力一举将其击溃! 全军听令!将前方两侧皆挖上陷马坑,防止其从侧翼对吾等进行包抄!” “诺!”…… 全军立刻行动起来,在大军前方两侧、开始挖出一个个碗口大的陷马坑,很快便挖到了两百五十步以外。曹震见状才命令大军列阵修整,静待乌桓骑兵到来! 这些陷马坑虽不能阻挡乌桓骑兵的冲锋,但可以迫使其将马速降下来。因为马速一快、便会被这些坑洞折断马腿,速度一慢、又成了弩兵的活靶子。 苏仆延正率军向着曹震的方向快速行军,不料刚行出十余里,前方探马又飞奔而来。苏仆延连忙挥手让大军停下,那探马一到近前、便急忙从马上跃下,急速地道: “苏仆延大人,大事不好!那曹震好像得知了前方有大军拦截,已经转身便逃!” 苏仆延听罢一愣,随即一想、也对!无论何人,碰上十倍于己的大军,皆不会痴傻到去硬碰硬,这与以卵击石何异!此时逃跑反而是最为明智之举! 只是其内心还有些狐疑:堂堂破鲜卑中郎将,缘何沦落至此?前方并没有传来、汉军为鲜卑所败的消息,难道是有何意外之事发生?此时多想无益,先去看个究竟再做定夺! 想到此,苏仆延将牛眼一瞪,大喝道: “全军继续加速前进!” 当苏仆延率军来到曹震大军调头之地时,看着远处胡乱丢弃的辎重与令旗,再看看四周地形,此处地势开阔、一马平川,根本不可能设伏,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此时、探马又急匆匆来报: “报,苏仆延大人,大事不好,那曹震率军逃到了五里外的一条河边,似是要渡河逃跑!” 苏仆延听闻此言、疑心尽去。心想:之所以会有如此情景,定是那曹震率军欲逃,不料意外撞到了自己大军前方,其得知前方有大军拦截,于是便掉头仓皇逃窜,不曾想被大河挡住了去路! 想及此,苏仆延大喝道: “全军听令!速速换上战马、全速追击!莫要让那曹震渡河逃走!” 下完军令,自己亦是换了战马,率大军快速向着曹震所在的河边狂奔而去。 当苏仆延率军追至、离曹震仅有不到二里之时,曹震的军队情况便依稀地映入眼中。只是眼前的景象、让苏仆延顿时愣住了,旋即疯狂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挥挥手,让大军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只见远处的曹震仅有五六百骑兵,其余竟是三千步兵,正在河边列阵以待! 而且这三千步兵、全是弓弩兵,就如此毫不设防的列阵、与骑兵对阵,其前方别说刀盾兵、长枪兵,就是连一面盾牌也无。 虽然弓弩兵杀伤力较大,可一旦骑兵冲入军阵之中,便只能是如待宰羔羊般、任人宰割。看来这曹震当真是走至了穷途末路,否则以曹震的威名,定不会做出如此无智之举! 至于那五六百骑兵,苏仆延根本未曾放在眼中。即便曹震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拥有着盖世的勇武,然而,在以战力强大、善于突击着称的乌桓突骑面前,亦如螳臂当车、翻不起任何的风浪,顷刻间便会被大军碾成飞灰! 苏仆延大军后方,张亮、毛成与公孙瓒三人终于来到了曹震开始掉头之处。张亮、毛成二人乃是第一次见公孙瓒,二人亲热地打过招呼之后,齐齐打马来到了公孙瓒面前。 虽然二人与公孙瓒并不相识,但此次行军、三人皆有书信沟通,而且公孙瓒手中提着的长槊,乃是曹震自檀石槐处缴获的武器,二人自然能猜出、面前的便是公孙瓒,因此双双抱拳道: “辽西长史张亮,见过公孙都尉!”,“辽东属国长史,毛成见过公孙都尉!” 公孙瓒之前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先有曹震迅速成长到了其难以企及的高度,此时连曹震身边的这两员小将、亦是声名鹊起,在幽州的威望直追自己,这不禁让公孙瓒生起了深深的挫败感! 在深感曹震身边之人、皆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同时,亦不敢怠慢二人!见二人放低姿态向自己行礼,公孙瓒没有傲慢托大,郑重抱拳行礼道: “右北平都尉公孙瓒,见过两位长史!” 三人见礼之后,公孙瓒便急声问道: “二位长史,汝等久在中郎将身侧,对中郎将定然是无比了解!只是不知此时是何情景,为何会抛弃辎重与令旗,似在仓皇逃窜一般?” 张亮与毛成相视轻笑几声,随即,张亮对公孙瓒道: “公孙都尉勿忧!中郎将治军极严,向来要求进退有序,即便是逃走亦不会有丝毫凌乱!此次竟然将物资与令旗胡乱丢弃,定是中郎将有意为之,想必此次乌桓大军危矣!” 毛成亦是频频点头、一脸的轻松,丝毫不为曹震担忧,公孙瓒见此,这才放下心来! 自从公孙瓒被曹震的胸怀气度彻底折服,又经老师卢植数次点拨,已然幡然醒悟。其深知自己长于兵事而短于民政,连人情往来亦是不甚精通。多年来自己的好友寥寥,唯有师弟刘备一直与自己较为亲近。 如若曹震能一直成长下去,跟随其建功立业、亦不是难以接受之事。公孙瓒再怎么桀骜不逊,亦不是痴傻之辈,岂会与处处比自己强出许多之人作对! 醒悟过来的公孙瓒,已不再是历史上那个刚愎自用、桀骜不驯、嫉贤妒能的公孙瓒了! 三人稍微交流了几句、便又分散开来,向着前方乌桓骑兵逼了上去。大战一触即发,此时亦不用再保持距离,只等曹震发出信号开始冲锋,自己等人便直接率军杀入敌阵,剿灭这只乌桓大军! 乌桓大军前方,苏仆延见到曹震摆开架势,等待自己进攻,自是不会客气。考虑到身后还有六千汉军,便分出了一万五千大军拦在身后。 用两万大军、冲击三千毫不设防的弓弩兵以及数百骑兵,无论如何,皆是有些大才小用!只是这曹震名声太盛,苏仆延不得不小心谨慎,以稳妥为主! 若非目标太小,派出更多骑兵会让大军拥挤不堪、得不偿失,苏仆延恨不得派出更多的骑兵! 待一切准备就绪,苏仆延便大喝道: “全军听令!调整马速,准备开始冲锋!” 尽管因刚才的全速追击,马力消耗严重,但是兵力相差太过悬殊,苏仆延亦是懒得继续休整了,以防夜长梦多,徒增波折! 在苏仆延一声令下,麾下两万大军开始启动、并慢慢加速。 在两军距离五百步时,苏仆延便大喝: “全军听令!距离汉军两百步开始冲锋,一百步开始两轮骑射,随即冲进汉军军阵,将其彻底碾碎!” 所谓的骑射,实际射程并不远,因为骑弓较短难以及远,即便加上战马冲刺带来的惯性、也就百步左右。 当两军距离达到三百步,苏仆延正在计算着距离,准备随时发出加速冲锋的命令时,只见远处的曹震马槊向着己方军阵一指,大喝一声: “射!” 苏仆延还没明白此举何意,汉军弩兵便一排排地轮流向着乌桓骑兵射出了手中弩矢。 苏仆延见此,顿时又想大笑。曹震怎地犯下如此低级错误!两军相距三百步,此时射击、不过是平白浪费体力与箭矢罢了!可见曹震未必有传言中那般利害,当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只是还没等苏仆延笑出声来,身边的骑兵突然惨叫着纷纷落马。苏仆延见此顿时大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大意了,亦没想到、曹震的弓弩兵射程如此之远! 醒悟过来的苏仆延立刻大喝: “加速!快加速!冲过去!” 只是此时前排的骑兵、已经被汉军弓弩兵轮番射了几轮,连人带马被射倒一地,极大地阻碍了骑兵的冲锋。于是,乌桓两万大军前排的骑兵、瞬间变成了活靶子,汉军弓弩兵又是几轮弓箭下去,乌桓大军已经损失了数千之多。 苏仆延见此顿时大急,连忙大喝: “绕开!快绕开!从两翼包抄!” 剩余的骑兵听到命令,立刻分作三路,一路继续向前、吸引着汉军的箭雨,另外两路趁势向两翼快速包抄。可是没冲出多远,便传出阵阵战马的哀鸣声与噗通噗通的倒地声。 原来是两翼包抄的骑兵、大部分被陷马坑折断了马腿,只有极少部分小心翼地向前冲了一阵,亦是被弩兵纷纷射死! 第22章 公孙瓒感慨万千 曹震等人就在军阵一侧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只有王越在不断地指挥着弩手轮流射击。大战持续了近半个时辰,乌桓付出了一万骑兵才冲进距离汉军两百步以内。 而如此距离、正是大黄弩杀伤力最大之时,乌桓骑兵死伤瞬间加剧起来。 当冲击到接近一百步时,乌桓骑兵已经不足八千人,此时的苏仆延正在犹豫不决。按说死伤如此惨重的情况下,应该立即撤退,乌桓人口发展至如今程度、实属不易,经不起如此折损。 只是破敌之机就在眼前,只要冲进敌阵、便是胜利,只要除掉曹震,这些乌桓儿郎的牺牲便是值得!苏仆延一时难以割舍此次破敌良机。 正在其犹豫着、是否再从后方大军调集一些军队加入冲锋时,不经意地扫了这两万大军一眼,这一看顿时使得苏仆延猛然惊醒。 如此短暂的时间,两万大军仅剩五千,此时不撤,恐怕即便是冲到汉军阵前,大军亦将消耗殆尽! 想明白后,苏仆延连忙大喝: “撤,快撤!向后撤!” 下达撤退命令后,便调转马头要往后撤,只是当苏仆延刚刚转身之时,曹震已经张弓搭箭,刷的一箭、将在三百步外的苏仆延当胸射穿。 苏仆延愣愣地看着穿胸而过的箭矢,心中还在纳闷,自己的宝甲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如此远的距离、居然被一箭射穿?还未等其想明白缘由,便眼前一黑、掉下马去! 曹震身旁的三位文士、见到曹震这一箭,不禁眼中异彩连连,皆在暗自感叹,自家主将不仅武艺、谋略举世无双,这一手箭术亦是难逢敌手!如此远的距离,一箭便将身穿宝甲的敌酋、射了个对穿。 此时刚刚调转马头的乌桓骑兵,见到方才还在大呼小叫、指挥战斗的苏仆延大人,被一箭射穿、掉下马去,顿时惊慌失措,开始纷纷亡命逃窜。只是弩兵的射击并未停止,转身逃走的乌桓骑兵亦无法躲避,顷刻间又有两千余人被射落马下。 曹震眼见时机已到,此时仅剩的两千余乌桓骑兵,即将要逃出弩兵射程,曹震才示意王越吹响号角。王越从怀中掏出一个号角,这仍是曹震与张亮、毛成三人之前惯用的那只号角,王越将号角放在嘴边,鼓了一口气、猛地吹响,只听得: “呜~” 这一声号角声响起,张亮、毛成便开始命大军准备冲锋,公孙瓒连忙有样学样。 接着又传来两声号角声: “呜~呜~” 张亮、毛成在对面乌桓大军一脸诧异的眼神中,一夹马腹、驱动战马开始慢慢加速。公孙瓒此时已经明白,这是要开始冲锋了,亦是开始率军加速! 紧接着三声急促的号角声传来: “呜~呜~呜~” 三人几乎同时将武器对准了那一万五千乌桓突骑,又同时大喝: “杀!”“杀!”“杀!” 身后各自率领的两千军队亦是大喝: “杀!”…… 随即三支队伍从三个方向,向着距离尚有两百步开外、还未反应过来的乌桓突骑冲杀而去! 这一万五千骑兵的头领还不知道苏仆延已经被射杀,见三人率军杀来,仍按照苏仆延的命令,分作三股向着张亮三人拦截而去! 而曹震处,王越已经收起了号角,弩兵亦是停止了射击。 曹震马槊向前一指,大喝道: “杀!” 身后四百名百骑亲兵同时大喝: “杀!” 便紧随着曹震向着仓皇逃窜的两千余乌桓骑兵追杀而去!由于乌桓骑兵一直处于冲杀当中,已然没有了多少马力,很快被以逸待劳的曹震率军追上。一阵砍杀之下,只有数百人逃入那一万五千乌桓骑兵军阵当中。 那一万余人见到两万大军、仅有数百人逃回,连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都未见踪影,顿时军心大乱!身后赶上来的曹震、毫不停留地撞入了乌桓骑兵的军阵之中,槊戟带着凄厉的呼啸之声、向着乌桓骑兵笼罩而去。 此时的公孙瓒内心极其复杂,其向来自恃勇武,自诩在幽州难逢敌手。后来出了个曹震,公孙瓒又想,自己最不济也能排在第二位?只是此时,看见远处的张亮与毛成杀敌的场景,公孙瓒心里越来越没底! 只见毛成一杆霸王枪、舞得霸道绝伦,但凡挡在其面前的乌桓骑兵,不是被敲碎了头颅、便是被拦腰扫成两截,场面极其残暴血腥!此时的毛成、浑身挂满了乌桓骑兵体内的部件,犹如凶神恶煞一般,极其骇人。 再看看张亮的动作,便斯文了许多。只是其杀敌速度、丝毫不若与毛成,一杆长矛被其舞动得神出鬼没,纷纷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入乌桓骑兵体内,一刺即收、旋即又出现在另一人的体内。攻击的部位除了头颅咽喉等要害,还包括腋下、铠甲缝隙,让敌人防不胜防,杀起敌来又快捷,又省力! 公孙瓒看了二人杀敌的情景,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自信、而感到大为汗颜。原来自己是一直在坐井观天、妄自尊大而已!同时内心又在感叹,天下豪杰何其多也! 就在公孙瓒走神的瞬间,一杆长矛向其后心刺去。当公孙瓒发现时,再躲避已是来之不及,只能避开要害、拼着受伤将对方斩杀。 不曾想,此时一阵风声传来,一直长矛贴着公孙瓒的面颊飞过,插入了那名乌桓骑兵的胸口、将其射飞出去,直到钉在了另一名骑兵身上、才停止了倒飞之势。 公孙瓒向着长矛飞来的方向看去,却并未看见出手之人,周围乌泱泱全是乌桓骑兵。 突然,挡住其视线的数名乌桓骑兵、悉数倒飞了出去,在空中便成为了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掉落下来,有的甚至横飞出去、将数名乌桓骑兵撞下马去。 公孙瓒顿时大为惊骇,何人有如此巨大威能,居然能同时击飞数名铠甲精良、战力强悍的乌桓突骑? 定睛望去,只见一员身材极其雄壮的年轻将领,胯下骑着一匹、浑身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长毛怪马,左手挥动青龙戟,右手舞动一杆威势可怖的马槊、冲杀出来。公孙瓒一见这标志性的双持长兵,便知此人乃是曹震。 此时曹震犹如长了八条手臂一般、戟槊舞出了道道残影。其身前的乌桓骑兵、不是击飞出去便是劈的脑浆迸裂、躯体支离破碎。随着其驱动长毛怪马前进,身前瞬间被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 那长毛怪马亦绝非善类,对着四周的乌桓战马是又踢又咬,不时还对乌桓骑兵偷袭一嘴。此时、这长毛怪马正撕下一匹战马的耳朵,在嘴中不断地咀嚼着,饶是公孙瓒这等杀起异族来狠辣无比之辈,亦不禁看得头皮发麻! 而在曹震身侧有一位手持大剑的中年人。公孙瓒识得此人,正是为自己送过马槊与美酒的王越。 只见王越紧紧护住曹震一侧,手中长剑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刷刷刷化作几道光芒闪过,几名乌桓骑兵便捂着脖子摔下马去,看得公孙瓒脖颈一阵发凉。 不时还劈手夺过乌桓骑兵的长枪长矛,向着曹震另一侧、想要偷袭的乌桓骑兵投掷而去,将其射飞出去! 原来是曹震杀穿了敌军,从乌桓骑兵缝隙中、见到公孙瓒在走神,便示意王越照看一下。王越看见有乌桓骑兵从侧后方偷袭公孙瓒,便毫不犹豫地抢过一支长矛、投掷了过去,以王越的武艺,如此近距离之下、自然是百发百中。 公孙瓒向着曹震与王越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便准备继续杀敌。突然,眼睛余光扫见了曹震身后、数百骑兵杀敌的情景。 只见这数百骑、人人出手干净利落,枪矛挥舞间,对面的乌桓骑兵纷纷落马毙命。曹震麾下的亲兵竟然亦有如此武力,亏得自己曾经还想收拾曹震,此时回想起来,直觉得面皮羞红,委实羞臊难当! 旋即,公孙瓒又振奋起来!心中暗道:如此也好!有如此众多的高手在,自己才有不断进步的动力,他公孙瓒虽然未必能及得上曹震,但相较于他人,将来孰强孰弱、一切还犹未可知! 此时的公孙瓒还年轻,不像历史上那样经不起打击,并没有因在自己最自信的一面、受到了打击而一蹶不振,反而更加斗志昂扬起来!此时正收敛心神,向着乌桓骑兵、奋勇冲杀而去! 曹震方才一边杀敌,余光一直留意着公孙瓒的状态,见其受到打击后,能够迅速地振作起来,不禁大为满意! 公孙瓒是骄傲的,亦是好强的!虽然由于太过骄傲、好强,变得有些桀骜不驯,但是只要有人能将其压住、并且引导得当,这份骄傲与好强,未必不会成为其最大的长处! 第23章 公孙瓒迫降大军 曹震配合张亮、毛成、公孙瓒三人,率军将开始慌乱的乌桓骑兵、分割成一块块的,让其大军首尾不能相顾,互相难以配合、只能各自为战。如此,乌桓军阵顿时变得混乱不堪,而曹震等人则是一块块地不断蚕食。 那乌桓头领见此,立即大声呼喝着稳定军心、指挥战斗,企图止住颓势。否则一旦大军溃逃,被汉军衔尾追杀之下,这万余大军定然会所剩无几。 此人在乌桓骑兵当中、颇具威望,在其不懈努力之下,乌桓大军慢慢稳定下来,大军崩溃之势稍微得到了缓解,亦是开始了强烈抵抗。 曹震几人见乌桓大军虽然败局已定,可还是在负隅顽抗,便知乌桓军中、定是有威望极高之人坐镇。如此下去,虽然依旧能击败乌桓大军,但是将会平白给汉军增加大量的死伤。 于是几人纷纷寻着那躲在大军保护之中、不停发出命令指挥战斗的乌桓头领冲杀过去。皆是想快速将其斩杀,让乌桓大军群龙无首、继续陷入混乱当中,以便快速击溃。 只是那乌桓头领极为狡猾,启初见张亮向其冲杀过来,便挥舞着丈八长矛与张亮斗了数合,在险些被张亮一矛刺死之后,自知不敌、立刻遁入密密麻麻的乌桓骑兵当中。 毛成见状,用霸王枪连挑带砸地清理出一个缺口,冲到那乌桓头领身前与其又斗了数合。在被毛成一枪扫飞头盔之后,乌桓头领自知远非毛成敌手,再次遁入乌桓骑兵当中,气得毛成哇哇大骂其为无胆鼠辈! 曹震在远处看见、那乌桓头领竟然能与张亮、毛成斗上几合,且还能从容逃走,便决定亲自去将其击杀。 要知道此时的张亮与毛成,绝对是妥妥的超一流猛将,能与二人相斗、可见此人武艺极为不凡!况且此人还甚是狡猾,若是让其逃走,对大汉来说,必将是个祸患! 而那乌桓头领早就注意到了曹震杀敌的威势,见曹震势不可挡地向其冲来,顿时吓得亡魂皆冒,转身便逃了开去。 曹震看了一眼其逃走的方向,冷冷一笑、便不再急于追击,开始一边疯狂地屠戮着周遭的乌桓骑兵,一边向着乌桓首领逼去! 原来那乌桓首领慌不择路之下,竟然逃到了公孙瓒不远处。公孙瓒见此、哪还会与其客气,大喝一声: “挡吾者死!” 手中马槊连连点出,阻挡在其面前的乌桓骑兵被悉数击杀,趁着其余乌桓骑兵惊骇愣神之际,一夹胯下宝马、便冲入了那乌桓头领的护卫群中,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否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向着乌桓头领挺槊便刺。 那乌桓头领见已是避无可避,只得挥舞着丈八长矛与公孙瓒战在一起。二人的兵器极其相似,甚至是、那人的长矛比之公孙瓒的兵器更像是马槊。 因为此矛的矛杆更富有弹性,使用起来更加灵活、杀伤力更大,当然、使用起来难度更高!能使用如此兵器之人,必然是力大勇武之人! 只是再好的兵器,也难以弥补武力上的差距。两人交手不过数合,那乌桓头领便感觉已是难以招架,因此又想故技重施、再次逃遁。 就在其调转马头转身欲逃之时,突然发现,逼得其四处躲藏的三人、已经封死了去路。心中顿时大惊,动作亦是有了片刻停顿。 公孙瓒已是沙场宿将,怎会错过如此良机!只见其毫不犹豫、趁机一槊挑飞了乌桓头领兵器,并迅速将槊锋抵在了其咽喉上,同时大吼一声: “主帅被擒,降者不杀!” 远处张亮与毛成见到公孙瓒已经抓住敌酋,且喊出了“降者不杀”,纷纷担忧地看向曹震。以曹震对异族的狠辣,恐怕很难接受异族俘虏,生怕曹震因为公孙瓒自作主张而发怒! 此时曹震却没有生气,反而很佩服公孙瓒的机智。如果能不再损耗一兵一卒,便能逼迫乌桓大军投降,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瓒不愧为大将之才,可能其大部分智慧皆在统兵作战上,以至于其余方面显得尤为笨拙! 如若是张亮、毛成包括曹震抓住敌酋,最先想到的便是快速将其杀死,然后趁着敌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之际,大杀四方。 而公孙瓒却是战场经验更加丰富,更是熟知乌桓人脾性。乌桓人一直是降而复叛,得到好处后便又向大汉低头。以大汉对异族的优待,自是不会拿其如何,此种情形已成常态。 尤其是乌桓经常帮助大汉与异族叛军作战,深知大汉对异族俘虏的处理方式,向汉军投降亦是没有丝毫心里负担。反正投降之后,非但不会有太大的惩罚,汉朝的官员为了防止其再次反叛,还会出面安抚! 公孙瓒便是熟知乌桓的心理,因此才做出逼降之举!至于“降者不杀”,以公孙瓒对待异族的狠辣,曹震压根不相信。 至于言而有信之事,与这些反复小人讲诚信,岂不成了痴傻之辈,曹震不相信公孙瓒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举! 此时,公孙瓒所率领的骑兵亦是纷纷跟随公孙瓒大呼: “主帅被擒,降者不杀!” 曹震冲着张亮二人点了点头,二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亦是带领麾下高呼: “主帅被擒,降者不杀!” 此时乌桓大军尚有八千余骑,只是所有的乌桓骑兵见主将被擒,尽皆变得手足无措,手中厮杀的动作亦是停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将目光望向了被擒的主帅! 那主帅亦是一员年轻小将,此时被公孙瓒长槊抵在颈部,甚至是已经有一丝鲜血流出,只要稍作抵抗、便会身首异处。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对着周围的乌桓骑兵说道: “降了!” 听闻主将下令投降,所有乌桓骑兵尽皆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纷纷下马受缚,顿时四周传来一片叮铃哐啷的兵器落地之声。 张亮与毛成则立刻命麾下骑兵将所有的乌桓骑兵绑成一串,驱赶到了一片开阔之地。 第24章 曹震公孙瓒交心 公孙瓒命亲兵将那乌桓头领绑了起来,便快步来到了曹震面前,躬身行礼并向曹震告罪道: “末将右北平都尉公孙瓒,见过中郎将!适才末将自作主张,请中郎将责罚!” 曹震见到公孙瓒如此姿态,便知其已经彻底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心甘情愿地向自己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便快速翻身下马,来到公孙瓒面前,双手将其搀起,笑道: “伯圭师兄、何出此言?汝之处置、极为正确,不但无过,反而是大功一件! 某定会传信与卢师叔,将师兄今日之明智举措,悉数告知于卢师叔,并会对其言明,于伯圭师兄处,卢师叔尽可彻底放心便是! 自此之后,便让某与师兄联手,为这大汉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以期名传千古,如何?” 公孙瓒听闻曹震提及老师卢植,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肆意妄为,做出诸般鲁莽之举。而老师从未放弃自己,亦从未在外人面前表达过对自己有何不满,反而是耐心引导,谆谆教诲! 可惜自己之前并未感受到其良苦用心,直至自己幡然醒悟之后,才真正体会到老师对自己的爱护之情以及对自己殷切期盼! 想到此处,公孙瓒不禁双目发红,对着曹震强笑道: “之前公孙瓒曾作出勾结外人,迫害同门之事,难道中郎将丝毫不会介怀?” 曹震对公孙瓒摆摆手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某之性命亦是全赖师兄延请神医所救!某对师兄只有感激之情,谈何介怀?” 公孙瓒一脸敬服地对着曹震又是深施一礼道: “中郎将之胸怀,瓒、深感佩服,此后定以中郎将为表率,再不做那嫉贤妒能之事!” 曹震赶紧扶起公孙瓒,诚恳地道: “某自是相信师兄的!只是,方才某所言与师兄携手之事……?” 公孙瓒坚定地对曹震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还望师弟莫怪师兄愚钝,不堪一用才是!”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二人早已尽释前嫌,公孙瓒亦是早已幡然醒悟,此时又将一切说了个通透。自此之后、二人将会诚心相待,不再互相猜忌。 公孙瓒此时还很年轻,还有很高的可塑性。曹震相信,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心胸变得宽广的公孙瓒,将来必定会大放光彩,其成就,将远比历史上的公孙瓒高出很多! 二人真正敞开心扉互相交心之后,曹震便转身看向那乌桓头领,冷声道: “汝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那乌桓头领自知已经成为汉军俘虏,再做抵抗已然无用,不如态度恭敬些,自己或许能少受些苦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待到大汉朝廷将自己赦免后,再与这曹震算账不迟,想及此便躬身道: “回禀中郎将!小将乃是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之从子,名叫踏顿!因受苏仆延蛊惑、才跟随其出兵,小将并不知那苏仆延出兵、乃是针对中郎将,还望中郎将明查!” 曹震听到乌桓头领称其自己名为踏顿时,顿时为之一愣,不曾想今日还抓到了一条大鱼。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如此难缠,原来其便是后来的乌桓单于踏顿,真乃是意外之喜。 丘力居死后便是踏顿接替了丘力居的单于之位,从此开始了虎踞辽西,总领右北平、渔阳、上谷三郡乌桓,于乌桓中威望极高。 历史上袁绍与公孙瓒相持不下之时,便是在踏顿的帮助下才将公孙瓒打败的。不曾想今日这个踏顿反而被公孙瓒所擒,当真是造化弄人! 既然知道了此人是谁,便没有必要再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言,如此祸患,杀一个少一个,绝对不能姑息!曹震不需要知道异族历史的走向,只要知道要有多少兵马,才能将其尽数屠灭便可! 想到此,曹震便挥了挥手,公孙瓒的亲兵立刻将踏顿押到了远处,与众俘虏一起看管起来! 踏顿此时一头雾水,心中不由暗想:这个曹震到底何意?为何只是问了名字便不再理会自己?不该有来有往的问答几句吗?枉费自己绞尽脑汁想了许多托词,如今一句也没用上! 正在此时,得知交战已经结束的陈宫、田丰、孙乾三人,率领三千弩兵赶了过来。曹震对着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即便心领神会,率领三千弩兵与张亮、毛成、公孙瓒麾下骑兵一起看管这八千俘虏! 张亮与毛成这才得空前来与曹震叙话。二人一脸亲切地走上前来,躬身便向曹震行礼,曹震立刻上前拉起二人,道: “吾等皆是多年生死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二人起身后,曹震便问道: “此时汝二人能够调动多少骑兵?” 张亮率先禀报道: “启禀中郎将!某初到辽西便迅速掌控了军营,大力整治了一番辽西郡兵,淘汰了一些老弱以及滥竽充数之辈,从剩余郡兵中、择其精锐单独成军,又募兵了八千士卒,作为补充! 此时某麾下除去镇守辽西的郡兵,能够调动三千精锐骑兵!若非辽西府库难以支撑,骑兵还能更多!” 见张亮说完,毛成接着便禀报道: “启禀中郎将!某与子明兄情况相差不大,只是多出了两百重骑!府库之中更是捉襟见肘!” 曹震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看向公孙瓒,公孙瓒见状亦是禀报道: “启禀中郎将!除去需镇守右北平的郡兵,某麾下有三千白马义从,皆是铠甲精良的百战老兵!” 曹震听完三人的汇报便道: “此间事了之后,汝三人便回去厉兵秣马,将骑兵尽数增加至五千。至于粮草辎重、汝三人尽可去寻糜竺所取。 等待某解决完鲜卑之事、便直扑辽东属国苏仆延部,届时,若是辽西乌桓丘力居部胆敢有所异动,汝等便同时出兵将其牵制住,待某解决完苏仆延部,再去收拾丘力居!” 三人立即抱拳应诺! 对三人嘱托完后,四人来到了看守俘虏之处。曹震让公孙瓒与众人互相认识之后,便问公孙瓒: “伯圭师兄,汝觉得这八千乌桓人,该如何处置?” 公孙瓒顿时目露凶光地盯着八千乌桓大军道: “皆是些反复无常之辈,留之何用!” 不远处的踏顿闻言顿时大惊,此时其才明白、为何曹震只问了自己名字,便不再多言。原来是早就打算将自己与这八千骑兵尽数杀死,谁会跟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口舌!想到此,踏顿忙高呼: “曹震!汝安敢如此!堂堂大汉破鲜卑中郎将,岂能言而无信?汝麾下于万军之中高呼‘降者不杀’,此时却是又出尔反尔,莫非、汝不怕失信于天下乎?” 曹震一本正经地对踏顿道: “某曹震行事,向来一言九鼎,何曾言而无信过?某麾下将领确实说过降者不杀,只是某还未来得及反对、尔等便降了,如之奈何?” 踏顿一愣,貌似曹震还真没说过降者不杀这句话,想及此,踏顿大急,高呼道: “曹震!尔等若是杀某,某叔父丘力居麾下十万大军,必不会与尔等善罢甘休!” 曹震冷哼道: “哼!某何时说过、会与那丘力居善罢甘休?” 旋即不再与其废话,大手一挥,王越立刻大声喝道: “射!” 三千弩兵与六千骑兵,纷纷向着被绑缚双手的乌桓骑兵、发起了一轮轮齐射。之后,全部骑兵又纷纷上去补刀,确保无漏网之鱼! 此战缴获战马三万余匹。乌桓人祖祖辈辈极其善于饲养战马,因此,这些战马皆是难得的良驹,匹匹膘肥体壮,高大雄俊。 曹震命张亮、毛成、公孙瓒每人带走五千匹战马、用来组建骑兵,剩下的、在去向糜竺讨要物资时,顺便交给糜竺便是。 第25章 公孙瓒痛改前非 与踏顿率领的一万五千乌桓骑兵一战,虽然凭借公孙瓒逼降了八千乌桓骑兵、使得汉军伤亡大大减小,可刚开始的骑兵对冲,还是给汉军造成了不小的死伤。 曹震的亲兵自然没有战死者,但是亦有大大小小的轻伤。不过以这些人的体魄,自然不会将此等轻伤放在心上,有华佗调配的疗伤药物,互相涂抹之后,数日便可痊愈。 弩兵营根本没有与乌桓近战,更谈不上受伤。只有张亮、毛成、公孙瓒带来的六千骑兵,由于没有装备双马镫,因此死伤共有数百人,多数乃是跌落下马、被踩踏致死。 曹震已将双边马镫之事告知了三人,并给了三人几件样品,让其回去仿造。当公孙瓒见到马镫与马蹄铁之时,不用曹震多做解释,以公孙瓒对骑兵的了解,立即便看出了这两件装备的厉害之处,不禁大呼:“当真是骑兵之神器!” 此次公孙瓒缴获了踏顿的丈八长矛,此矛虽然与公孙瓒的长槊极为相似,只是矛杆弹性太大、太过灵活,公孙瓒一时有些用不习惯。 其还是喜欢如毛成那般硬打硬拼、直来直去,不太喜欢走灵巧的路子,于是便将此矛赠给了、恰好喜欢走灵巧路子的张亮。张亮手持长矛挥舞几下,顿时觉得极为趁手,与自己的矛法亦是极为契合,不禁大为欣喜。 此时,张亮与毛成的导引之术已经二段大成,即将进入第三段,已是力气大增,毛成的长枪本就是神兵利器,自是不用更换。而张亮的长矛虽亦是精品,只是此时已经不太趁手。 曹震本有意将檀石槐的长矛赠予张亮,不料恰巧欠下公孙瓒的人情,便赠予了公孙瓒。后来想让公输瑜帮忙为其打造一支马槊,只是公输瑜的槊杆还要许久才能完成,一时便耽搁了下来。 不曾想,今日公孙瓒居然缴获了如此神兵利器,恰好了了曹震的一块心病,张亮亦是有了趁手兵器。 曹震接过长矛挥舞了几下,顿觉此矛的矛杆极为不凡,入手沉重、弹力极强,比之自己的槊杆亦不遑多让。如此既能保持巨大的威力又灵活多变,与张亮的矛法路数、可谓是相得益彰。 将长矛抛还给张亮,便于众人一起指挥着打扫战场。此次由于鲜卑大军兵马太多,糜竺麾下辎重营未经训练,若被鲜卑大军缠上、定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因此,曹震便让糜竺的辎重营暂时撤出战场。 待大军有把握击溃鲜卑之时,再通知其前来运送粮草物资、收集战利品。因此,乌桓骑兵留下的物资便显得尤为重要。 曹震不知道还要与鲜卑纠缠多久、才能将其击溃,自己大军只留了些肉干以及喂马的豆类,仅能确保大军十余日之用。而此时乌桓三万大军所携带的肉干、马料,却是解了曹震的燃眉之急。 因此曹震打算将此次乌桓留下的物资,全部用备用战马驼上,以便能支撑到大军击溃鲜卑! 这些肉干携带方便、极其充饥。更关键的是占地小,不似战马饲料一般。战马胃口极大,战时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让战马去啃草啃到饱,只得为战马加餐。否则战马一旦掉膘、便没有了马力,很长时间恢复不过来。因此骑兵的粮草,大部分是为战马准备的口粮。 忙碌了一阵,大军终于收拾妥当,曹震与张亮三人不得不再次告别。看着欲言又止的毛成、曹震知道,其是想着留下来、与自己并肩作战,张亮与公孙瓒何尝不是如此! 曹震便故作轻松地对三人道: “汝等不用替某担心!慕容、宇文两大部落五万骑兵,还不是被某一战尽灭,连其部落亦未能幸免! 此次鲜卑单于和连不过八万大军,某只是不想消耗兵力,才决定先与其周旋一番。否则不计死伤之下,某亦能摧枯拉朽将其击溃! 想当初,吾等以不足两千人、便于数万大军之中纵横驰骋,为何今日某有了近两万大军,汝等却是对某不放心起来? 莫作那小女儿之态!吾等兄弟有的是机会并肩作战,须知、吾等的敌人不仅仅是鲜卑,还有乌桓、扶余、高句丽,以及其他异族。 待到吾等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异族、尽皆消灭驱逐之后,某便造上许多大船,吾等便杨帆大海,让吾等兄弟的武功威加海外!” 三人顿时被曹震描绘的宏伟蓝图,刺激得热血沸腾,连老辣的公孙瓒亦是心潮澎湃,一脸向往之色! 见三人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结于是否留下来并肩作战,曹震才继续道: “汝三人回去后抓紧时间更新装备,厉兵秣马,等待某大军凯旋,便去收拾乌桓。此次虽然不能将其全部铲除,但是一定要打得其伤筋动骨!” 三人立即露出一脸坚定之色,郑重地抱拳道: “诺!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又对孙瓒道: “伯圭师兄!汝麾下个个彪悍异常,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公孙瓒听到此、不禁露出了一脸得意之色,其麾下白马义从确实战力强悍,这些年在幽州杀的乌桓、鲜卑尽皆胆寒!在整个大汉亦是威名远扬! 曹震虽然崛起时间较短,麾下却是多精兵强将,屡屡以少胜多、战功彪炳,此时听得曹震夸赞自己麾下骑兵,公孙瓒顿感脸上大为光彩! 却不料曹震话锋一转道: “只是、伯圭师兄只注重提高麾下战力,却疏于对其进行约束,导致一群骄兵悍将时常骚扰百姓,使得右北平之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听闻曹震此言,原本还有些洋洋得意的公孙瓒、顿时又一脸的尴尬之色! 对于此事,卢植亦是经常对其耳提面命,包括上次的神医华佗亦是因为此事,对其不甚待见。此时曹震亦是说其此事,公孙瓒心中不由暗想:难道某在百姓中的名声、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了吗? 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公孙瓒,曹震走上前去、拍了拍其肩膀道:“师兄,这大汉还是百姓最多!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足以说明百姓的重要性! 若无百姓,吾等士兵从何而来?若无百姓耕种,吾等粮草辎重从何而来?吾等本就出自这大汉百姓,受百姓赋税所供养,怎能反过来去欺压百姓,这与恩将仇报何异? 吾等从军,本就是为了杀敌报国、护佑百姓、保境安民。伯圭兄怎能本末倒置,纵容麾下将士,骚扰百姓?那吾等从军有何意义?莫非就为了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那吾等与那些平日被百姓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的贪官污吏,以及那些作恶多端的强盗贼寇、又有何异? 长此以往,吾等必将成为孤家寡人,被世人所齿冷,为天下人所唾骂!如此,偌大的大汉,何处还有吾等容身之地?” 曹震越说越怒,不由心中暗想:“若是公孙瓒此前便是自己麾下,管你有何等的才能,胆敢如此纵容士卒、肆虐百姓之徒,恐怕早已被自己一槊劈死了事。” 公孙瓒被曹震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冷汗岑岑,原来自己在百姓眼中居然是如此形象。仔细回味一番,自己亦觉得确是如此,自己纵容麾下肆虐百姓,此举与贼匪何异?自己此前为何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大错已经铸下,如之奈何? 公孙瓒此时又是彷徨地看向曹震,似是在请求这个头脑异常清醒、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的师弟指点迷津! 曹震见此,不由暗道:此人尚且有救!便问道: “师兄!汝知错否?” 公孙瓒满面羞愧地低下头,深施一礼: “多谢师弟点醒,师兄知错矣!还请师弟指点迷津!” 曹震看得出,公孙瓒已经完全被自己说服,已经有了悔改之意,便不再让其忍受煎熬,便直言: “师兄回去后,首先要宣读军纪、军法!既然师兄已入某之麾下,当行某之军纪、军法! 其二,整肃军纪!尤其之前骚扰百姓、影响极其恶劣者,皆斩! 其三,罪恶较轻者,由师兄亲自带其上门赔礼道歉、多做补偿! 其四,平日操练之余,多为百姓修房铺路,多行于民有益、与民为善之事! 作为军人,做到这些足矣,再配合师兄为国征战之武功,定能重新获得百姓爱戴!” 公孙瓒思虑片刻,又对着曹震行了个大礼,斩钉截铁地道: “瓒、此番回去,定然痛改前非、彻底整治军队,严格按照中郎将所指点行事,若再让中郎将失望,请斩某头!” 第26章 大单于恼羞成怒 通过曹震的一番肺腑之言,公孙瓒没有让曹震失望,终于是大彻大悟。向曹震做出保证后,便一脸坚定的率领麾下白马义从、以及从乌桓缴获的五千战马,浩浩荡荡的回渔阳、整顿军纪去了! 张亮与毛成亦是率领军队、驱赶着剩余的战马,向着辽西与辽东属国行去。曹震与陈宫几人目送三人的军队、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亦是调转马头向着鲜卑大军方向行去! 行军路上,几人起初默默无言,皆在想着心事。良久之后,平日不苟言笑的田丰、感叹道: “中郎将为了麾下之成长,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先有郗鸿豫,大彻大悟、脱胎换骨,今日某观这公孙伯圭,亦是真心悔过之象。此人本就不似凡人,若能改去恶习,必将一飞冲天,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包括对麾下其余将领,中郎将亦是煞费苦心、助其成长,某很好奇,中郎将就不怕将来有一日,这些人弃中郎将而去,甚至是、成就高于中郎将?” 曹震听闻田丰之言,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道: “哈哈哈,元皓先生此问,可是将某问住了。某还从未想过此事!” 田丰一愣,不曾想,自己的问题得到一个如此敷衍的答案,刚要生气、便又听曹震道: “元皓先生莫急,某并非有意敷衍先生,此事某却是没有仔细想过!某向来是随心而为,只想着快速让麾下成长起来,以便增加实力抵抗异族,并未考虑过那许多! 至于麾下诸将是否会弃某而去,某亦从未担心过此事!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只要某行得正、坐得端,不辜负麾下诸将、以身家性命相托之情,诸将为何会弃吾而去? 至于此后某麾下有人成就高出于某,那岂不是说、某这个引路人做的极其成功?此亦将成为某最为骄傲之事!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乃极大成就,某为何要怕?” 说罢,曹震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田丰听闻曹震之言、不由为之深感敬佩,不由心中大为赞叹:如此赤子之心、此等胸怀,何人能及?看来此番回去、是该召集一些好友前来相助了,正如中郎将所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此英主,麾下怎能缺乏英才辅佐! 一旁的陈宫、孙乾、王越等人听闻曹震与田丰的对答,眼中不禁异彩连连,暗暗为曹震这广阔的胸襟而喝彩。同时庆幸自己等人能寻得如此明主,何其幸也!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田丰、一脸敬佩的对曹震道: “中郎将之胸怀,丰深感钦佩!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将来、中郎将必定因如此广阔胸怀而受益终生!” 曹震哈哈一笑道: “哈哈哈,元皓先生谬赞了,那某便借先生吉言,哈哈哈哈!” 众人亦是被曹震之豪情所感染,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不仅充满了喜悦与畅快,还有对未来的无尽希望! 夜幕降临之时,鲜卑大单于和连早已命大军扎下营寨。大帐之内,和连与众部落首领正在饮酒议事。至于为何行军打仗还能饮酒,饮酒岂不会贻误军机?只能说、那是汉人的规矩,在草原游牧民族并没有此等说法! 草原之上冬季异常寒冷,需要靠马奶酒来御寒,喝马奶酒已经成为游牧民族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此时马奶酒度数极低,要想喝醉亦非易事,军中哪来那么多酒水去喝醉! 再者说,以和连那安于享乐的性子,即便是军中有不能饮酒的规矩,其也必然不会去理会!况且周围有大军在侧,汉军被吓的四处躲藏、不敢近前,喝点酒水亦是题中应有之义,诸位部落首领亦是乐得如此! 当酒过三巡之后,和连开声道: “诸位头领,吾等进入这东部鲜卑,已经过去了一日,可曾打探到那曹震行踪?” 其中一位首领到: “启禀大单于,由于东部鲜卑被那该死的曹震、率军屠戮殆尽,吾等无法找当地牧民询问,只能凭自己的探马四处打探。目前只探得此时草原上有五股汉军,每股仅有三千骑左右,其中并无那曹震的旗号! 不过,有位幸存的部落勇士见到过、那曹震大军一共分为了六股,因此,某推断,曹震极有可能不在这附近。某早已派探马往辽东方向打探,估计用不多久便能返回!” 和连轻抿了口酒水,皱着眉头道: “辽东方向有乌桓拦住去路,那曹震要想逃回辽东自不可能。乌桓战力极其强悍,连吾等鲜卑勇士都奈何不得其分毫,此前辽东乌桓苏仆延派人传信,其已率领三万五千乌桓精锐骑兵前来、与吾等合击曹震! 即便那曹震再如何骁勇善战,以三千左右骑兵、对阵十倍于几的乌桓突骑,亦是自寻死路,那曹震必定不会做出如此痴傻之举!那这曹震、到底去了何处?莫非其还有飞天之能不成?” 和连话音刚落,便听帐外传来禀报声: “报!去往辽东方向打探军情的探马、此时已经返回,已经发现曹震行踪!” 和连一愣,旋即喝道: “速速进帐禀报!” 不多时,一位鲜卑探马气喘吁吁的跑进大帐,向着大单于和连行礼道: “见过大单于!已经探查到了那曹震所部行踪! 那曹震率领三千余骑、于今日上午便迎着乌桓大军方向而去!其周遭防范太严,吾等无法近前打探,只是远远的望见、那曹震配合从乌桓大军身后赶来的六千汉军骑兵、将乌桓大军覆灭。 此时,那六千汉军已经向着大汉方向返回,那曹震所部已经向着吾等大军方向赶来!” 那探马禀报完后,大帐之内顿时传来一阵议论之声。众首领皆是没想到,曹震竟然如此大胆,当真敢于用三千余骑兵去与三万五千乌桓大军硬碰硬! 和连更是顿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刚下完定论,不曾想打脸之人来的如此之快。 其更是惊讶于曹震所部汉军之战力!即便是加上后面赶来的六千骑兵,亦不过九千余人,而乌桓有三万五千大军,将近是汉军的四倍,怎能如此快速的被覆灭? 难道汉军现在已经强悍到、面对乌桓突骑亦能以一敌四的地步?鲜卑勇士与乌桓突骑向来战力相当,如此说来,那曹震的两万大军岂不是亦能轻松打败自己的八万大军? 和连想到此,顿时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越想越怕,惊慌之下不小心用手哐啷一声、碰倒了案几上的酒杯。 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众首领、寻声望向了和连。此时自知失态的和连已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见众首领诧异的看向自己,忙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适才抓过肉食,手有些滑腻,不曾想一时没抓住酒杯,让诸位首领见笑了!” 说完一转头,见到那探马一直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下令。不由想到:自己方才惊慌的丑态、恐怕已经被其看到,不由勃然大怒,呵斥道: “混账!不去继续打探、愣在此处作甚!如此紧要关头,竟敢如此贻误军机,来人,拖下去,砍了!” 众首领对和连的喜怒无常早已习惯,此刻亦不觉得奇怪。只是可怜那探马,如何求饶皆是没用,被和连的侍卫一刀了结了性命! 第27章 大单于细思极恐 鲜卑大单于和连与众部落首领听闻探马来报:曹震与六千汉军骑兵合力之下、一战将乌桓的三万五千大军覆灭,顿时大感惊骇。 和连与众首领早已知道汉军的弓弩之利,汉人的弓弩射程居然能够达到骇人的三百步。要知道鲜卑骑弓射程仅有五六十步,有效射程仅三四十步,加上战马的冲击力也就七八十步,有效射程亦是仅五六十步! 即便是和连的王廷精锐,加上战马冲击力射程亦不过百步,有效射程仅有七八十步,超出这个距离除非射中要害,否则便难以伤敌! 幸亏汉军如此厉害的弓弩兵仅有三四千人,而自己有八万大军,否则此战鲜卑便再无获胜的可能! 如今,虽然大军冲锋时、汉军的这三四千弓弩兵会对鲜卑骑兵造成大量的死伤,但是大军只要分散开来冲锋、便能有效降低死伤,三百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近前。 至于汉军的重骑兵,檀石槐便是被两百重骑凿穿了军阵,曹震才趁机突袭将其斩杀。此时汉军重骑居然达到了一千人,对此、和连与众首领却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应对。届时只能尽量躲避其冲锋路线,轻骑兵一旦跑开,重骑兵便再也追击不上! 最让和连无奈的是、汉军的轻骑兵战力亦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宇文部落溃兵讲述:宇文部落首领宇文隽,率领两万宇文部落精锐骑兵、与汉军的一千重骑、三千轻骑交战,其中有万余部落精锐骑兵被那三千汉军轻骑、杀得仅剩两千余人四散而逃! 这三千汉军轻骑、骑在战马之上犹如立于陆地之上一般平稳,因此拼杀起来力气极大!往往对拼之下、鲜卑骑兵纷纷落马,而汉军骑兵仅是后仰一下便继续开始拼杀! 而且汉军轻骑人人配备两把手弩,这些手弩虽然射程不远、威力亦不是很强,只能用于近距离射击,但是这些手弩皆是一发三矢,一名骑兵可以同时发出六支弩矢。因此两军甫一接触,极易便被汉军的手弩射击造成大量的死伤。 在得知曹震率领的这支汉军战力如此难缠后,大单于和连与众部落首领立即达成共识,曹震此人绝不能留,这支军队亦是必须迅速剿灭,否则鲜卑必将迎来灭顶之灾! 于是便调集了八万大军,同时联合乌桓的三万六千乌桓突骑,前后夹击,共同围剿曹震这不到两万汉军。 只是没想到,向来以战力强悍着称的乌桓突骑、还没有发挥威力便被覆灭。甚至是汉军只用了三千弩兵、六千轻骑便将其轻松覆灭!汉军如此可怕的战力,使得和连等人惊骇莫名! 和连与众首领估算了一番,汉军三千轻骑杀得宇文部落万余精锐几近覆灭,战力乃是以一敌四。而如今又用九千余人覆灭了三万五千乌桓突骑,又是接近以一敌四。 且这两战、汉军皆是胜得极为轻松,估计、即便是以一敌五乃至敌六汉军亦是能胜利!那按照如此换算,此时汉军总共近两万,而己方仅有八万大军,嘶……,细思极恐! 此地一共六股汉军,每股皆是三千余人,那岂非是说每股汉军皆能轻易屠灭己方万余大军?想及此,和连与众首领更坚定了原本的计划,坚决不能分兵。 必须趁曹震还没有与大军汇合之际,直接大军压上,以极大优势的兵力去碾杀曹震!相信没有了曹震的指挥,汉军的战力定然会大大降低,届时再逐个击破便是! 和连此人、平日里虽然昏聩,但是在其父亲檀石槐这位草原雄主的熏陶下,其军事眼光还是不弱的,否则檀石槐亦不可能指定和连为未来继承人! 此时虽然是夜间,但是草原上的月光非常明亮,视力虽然不能及远,但是近处却能够勉强视物,不打火把、在夜间缓慢行军亦是完全没有问题! 曹震率军来到了距离和连大军五十里之处、驻扎休整。而和连得知曹震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附近,因为惧怕汉军夜间从四面八方突袭,因此亦不敢在夜间出击曹震,只是命令大军加强戒备,防止汉军偷袭! 这一晚曹震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三千弩兵随自己长途跋涉了一日,中间还经历了一次大战,已是身心俱疲。因此曹震便下令其安心修整,第二日和连还不知道会如何疯狂地追击自己等人,需要养精蓄锐保存体力与和连周旋。 而其余的几股汉军、则是对和连的大军展开了轮流袭扰。由于和连惧怕分兵追击、会导致兵力分散,被汉军趁势各个击破,因此,只是让军队将汉军驱走便立即返回。 汉军亦是没有急于去强攻鲜卑大军营寨。只是这一夜,汉军你方唱罢我登场,袭扰根本就没停下过。 尤其是曹勇所率领的一千五百强弓手,趁着他人骚扰敌军吸引了注意力时,偷偷跑到距离敌军一百五十步,下马便是两轮齐射,之后上马便逃!一夜间竟然给鲜卑大军造成了三千多死伤。 汉军如狼群般地不断袭扰,使得鲜卑大营风声鹤唳,包括和连与众首领亦是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日天刚放亮,双眼通红的和连与众部落首领便立即率军出击、直扑曹震所部。只因和连与众首领好不容易挨到接近天亮之时,见汉军不再对其进行骚扰,便清点了一下大军人数,发现居然折损了近五千人。 一夜未能合眼本就窝火,大军死伤居然如此之多,这让和连与众首领如何受得了!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用不多久便会被汉军耗死! 曹震自然不会让和连如愿,得知和连大军扑来,率军转头便跑。带着和连的大军在草原上四处乱窜。和连大军还有近八万,行动自然不如曹震的三千余人灵活,一时难以追上。又不敢分兵围剿,气得暴跳如雷,却亦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一追一逃,又连续周旋了七日。由于之后的几日,和连对弓兵做出了防备,因此每日的死伤有所减少。但是七日下来,和连的大军还是被消耗掉了一万人,最后还剩七万疲惫不堪的鲜卑骑兵。 而汉军由于是轮流袭扰,并未受到多少的影响,依旧是精力旺盛、斗志昂扬! 第七日夜间,和连与众首领看着精神萎靡的大军,心中充满了担忧,除了大单于和连,此时众部落首领已经有了退意。虽然还有七万大军,只是这样下去,不用曹震来攻打,自己麾下骑兵便因为得不到像样的休息而累倒了。 虽然游牧民族在马背上也能休息,但那是在安全的情况之下,如此提心吊胆地、如何安心休息? 还不如早早退去,重整旗鼓、汇集更多大军,以横推之势剿灭曹震,方为上策! 鲜卑巅峰时期控弦之士二十余万,这还是常备军队。刨除已经被屠灭的东部鲜卑六七万常备军队,鲜卑还有十余万大军。若还不够,鲜卑青壮人人可以盘马弯弓! 只是汉军会让鲜卑大军安然退去吗?若是己方一退,汉军必定蜂拥而上、死死咬住,不断地衔尾击杀之下,这八万大军还能回去几人? 第28章 困境中和连悔悟 曹震与麾下诸将早已发现这两日和连大军的异常,其对曹震的追击已经没有往常那般积极,早已料到鲜卑恐怕已经萌生退意! 鲜卑人口本来就不多,此时东部鲜卑又遭曹震率军屠戮,人口更是锐减,若是这八万大军死伤惨重,鲜卑将彻底没落,以往的敌人将会蜂拥而上,将其撕得粉碎! 更何况鲜卑人一向是打不过就跑,缓过来之后再跑回来袭扰,这已经是常态。只是和连此时的情况有些复杂,虽知道此战败局已定,只是其有些不甘,内心还在挣扎! 和连刚刚继承鲜卑大单于之位,地位还未稳固。本想借着此次出征,打一场打胜仗、消灭鲜卑的心腹大患曹震,同时也是为自己父亲、已故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复仇,从而彻底树立自己的威信。 只是没想到碰到了硬茬,汉军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若是就这样撤回去,恐怕不但树立不了威信,其未稳固的地位亦是岌岌可危! 若是求援更不可能,先不说能不能求来援兵,自己率领八万大军来围剿不到两万汉军,两军还未正面交战、己方便被对方消耗掉一万骑兵,自己更是吓得回去求援,这让他这个大单于以后如何自处? 更关键的是,汉军这些年未在鲜卑骑兵手中讨到便宜,前几年汉军出击鲜卑更是遭逢大败,几乎全军覆没。接连的大胜汉军,使得鲜卑人、皆是觉得汉人羸弱,远不是鲜卑勇士的对手。 虽然这一年来,曹震接连率军大败鲜卑,连他们雄才伟略的大单于檀石槐、亦是被曹震于万军之中取了首级,但是由于时间太短,鲜卑人的观念一时难以转变。 因此,如若和连在此等情况下回去求援,恐怕会立即遭到整个鲜卑的质疑、其到底有没有能力做这个鲜卑的大单于。 和连此时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谁都可以提出撤退,唯独他不能,最起码不能如此灰溜溜地撤退,只是不撤退又能如何? 他父亲檀石槐留下的三万王廷精锐,确实是个个骁勇且武器铠甲极其精良,连所骑乘的战马亦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乃是集合整个鲜卑之力打造的一支部队。曾跟随檀石槐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只是如此精锐的一支大军,亦没有曹震麾下那彪悍的战力、能够击败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和连虽然有些骄奢淫逸,但是其并不傻,檀石槐是何等的英明,其挑选的继承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比如,和连的军事素养便极其出众! 和连知道各部落首领的心思,只是想要退走谈何容易,汉军人数虽少,却成包围之势将鲜卑大军的去路全部堵住,若是直接退走,即便能冲出重围,恐怕这八万大军亦会是损失惨重、甚至是所剩无几? 和连绞尽脑汁亦是没有想出什么良策,却是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不禁心生惭愧!自己以前凭檀石槐的宠爱,事事随性而为,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做下了许多错事。 此时想来,之前自己的所做所为,简直是愚不可及。自己继承单于之位乃是名正言顺,为何还会人心不服?皆是因为自己之前肆意妄为所造成的后果,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如何能担当鲜卑大单于的重任,又怎能服众! 若非自己不能服众,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境地?如自己父亲一般,挥手间便能召集二十余万控弦之士,那是何等风采! 和连终究是一代雄主檀石槐的子嗣,自然不会沉浸在悔恨当中,既然错是和连自己犯下,和连便敢于承担其所带来的恶果!虽然和连没有檀石槐的英明,但是在最后关头,如檀石槐那般血勇之气、豪迈之情亦是丝毫不缺。 既然进退两难,那为何要退呢?不若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想明白以后,和连头脑一片清明,整个人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和连的大帐之中,诸位部落首领本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和连,突然见到原本暴躁焦虑的和连、突然平静下来,狭长的双目亦不复之前的阴狠暴虐,反而变得清澈明亮。众人不由地一阵诧异,此时却听和连道: “诸位首领!因和连之故,累诸位首领深陷泥潭,在此进退两难,和连深表歉意!” 诸位部落首领闻言,头脑不禁轰得一声,尽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大单于居然向他们表达歉意?居然认错了?若非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打死自己,自己亦是不会相信? 难道一场磨难,终于让这个肆意妄为的大单于成长起来了吗?若真如此,即便是这八万大军尽皆战死,此战亦是值得了! 鲜卑能有今日之强盛,全凭已故大单于檀石槐、以极强的个人能力,整合了一盘散沙的鲜卑各部落,使得鲜卑空前的强大,可见一位雄主对鲜卑的重要性! 这些跟随和连出征的部落首领,本来就是支持和连之人,首先和连是檀石槐指定的继承人,乃是正统,其次和连虽然有些安于享乐、喜怒无常,但是其军事才能深得檀石槐认可! 此时若是和连能够改掉骄奢淫逸的恶习,那对整个鲜卑皆是天大的好事!此时的鲜卑极需一个有能力且强势的大单于去重新整合各部,如此,鲜卑才不走向分列,才能更加地强盛下去! 众位首领回过神来之后,还是不太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一切,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有一位年纪稍长的首领出言问道: “不知大单于,此言何意?” 见到众人不敢置信的神态,和连长叹一声道: “诸位首领不必怀疑,和连知错矣!回想自己过往种种,确实太过荒唐,今日与诸位首领深陷绝境,方自幡然悔悟,可惜已经为时晚矣!” 众位部落首领这才相信和连是真正的醒悟了,不禁大喜过望,那位年长的部落首领道: “大单于不必灰心,此时吾等尚有七万大军,若是与汉军一战,胜负亦是犹未可知!” 第29章 和连坏心办好事 由于身处绝境,使得和连对自己过往的荒唐之举,深感后悔,彻底大彻大悟之后,向着拥戴自己的众位部落首领表达了歉意。 众位部落首领见和连有如此转变,尽皆欣喜异常,又恐和连好不容易变得英明起来,又因此时的困境、而灰心丧气,于是纷纷出言劝慰。 和连见此,温和地对众位首领道: “诸位首领不必忧心!和连并非是灰心丧气!只是清楚地认识到了吾等与汉军的差距。此次汉军有了专门克制骑兵之利器,虽然人数远远少于吾鲜卑勇士,只是其战力却是比之吾鲜卑勇士、要强出不少,此乃不争之事实! 诸位皆是清楚,吾鲜卑骑兵与乌桓突骑、战力相当。甚至是、除了某的王廷精锐外,其余鲜卑骑兵之铠甲武器、相比乌桓突骑略有不如。而曹震所部汉军却能够以一敌四、轻松击败乌桓,可见吾等亦非曹震所部汉军对手! 此战甫一开始,吾等得知乌桓大败之时,便应迅速撤退、回到王廷召集更多的大军、前来围剿曹震,如此方为稳妥之策! 只怪吾等心存侥幸,在意识到曹震对鲜卑存在巨大威胁之后,妄图趁曹震分兵之际、率大军迅速扑杀曹震,彻底为吾鲜卑除此祸患! 谁料那曹震如此狡猾,根本不与吾等交战,只是以自身为饵、引着吾等四处乱窜。并让其余几股汉军对吾等不断袭扰,使得吾等大军尽皆疲惫不堪,战力亦是大减! 如此,不用多久、吾等必然不战自溃,那曹震不用折损一兵一卒,只需顺势收割即可,届时吾等这七万大军在其围杀之下,必然所剩无几! 战况已糜烂至此,诸位部落首领想必知道,吾等此时若是退去,汉军必定如那争食的恶狼疯狗一般,一哄而上、死死将吾等缠住,如此这七万大军必然亦是损失惨重! 因此、某便想,既然料定汉军不会让吾等从容退去,那吾等便杀回去,或许还能为鲜卑多保存一些实力!” 众鲜卑首领听闻和连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自己细思之下,此亦是目前鲜卑大军唯一的出路,于是纷纷附和、愿意全心全意听从和连号令! 和连见众部落首领、无人出言反对自己的决定,便对众首领道: “既然诸位皆是同意此举,和连作为鲜卑大单于,自当做出表率!某麾下三万王廷精锐铠甲精良,对汉军弓弩的防护要远远优于其余鲜卑勇士。因此,某决定亲率三万王廷精、直扑曹震所部。诸位部落首领可紧紧跟随王廷精锐身后! 那曹震若是继续逃走,吾等便趁势撤回中部鲜卑;若是曹震与吾军交战,却是正合吾意。诸位可趁吾王廷精锐吸引曹震弓弩攻击之时,合围曹震! 那曹震能以一敌四、以一敌五,某不信其数千兵力能敌得过吾等七万大军!便是七万匹马,亦能将其踩成肉泥!” 此时,曹震已经与曹勇合兵一处。 曹震与麾下诸将本想让鲜卑分兵,己方也好逐个蚕食、各个击破!没曾想,曹震覆灭乌桓之举,用力过猛、将鲜卑吓破了胆,死活不肯分兵围剿曹震。 好在接连几日的袭扰、让鲜卑人马俱疲,即便是此刻汉军立刻直接冲入鲜卑军中,亦不会有死伤惨重之虞!既然时机已到,无需再拖延下去,曹震便与其余几路人马约定、明日凌晨之际共同突袭鲜卑! 当曹震与众人正在商讨着,如何在突袭中、发挥弓弩兵的优势之时,突然收到暗部百骑禀报: “和连大军倾巢而出,向着曹震方向直扑而来!” 曹震与众人听闻此事、不禁皆是一愣!还有此等好事?众人正在为突袭鲜卑之时,如何让这七千步卒发挥出应有的战力而发愁,不曾想,和连自己送上门来了! 若只能以万余骑兵冲击鲜卑七万大军,恐会折损不少骑兵。而若是弓弩兵与骑兵同时攻击,又恐混乱之中伤及自己人,打起来畏首畏尾,难以发挥最大战力! 若是以步卒列阵推进,鲜卑骑兵一跑、还是要骑兵追击,届时双方战作一团,这弓弩兵便成了摆设! 此时和连打上门来,那便用这七千步卒迎击,而那万余骑兵策应,岂不正是这支军队最恰当的配合方式! 曹震与众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不曾想,最终却是敌人贴心地帮己方解决了难题,想及此,众人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既然和连如此好心,曹震自然不会与其客气,随即下令道: “王越听令!发出“火矢”,让各路兵马趁吾等牵制住敌军,自由发挥、突袭敌军!” 王越大声应诺!不多时,代表着曹震军令的火矢便接连被射上高空! 见信号已经发出,已经万事俱备,只需列阵等待和连到来便可,曹震心头不禁一阵轻松,乐呵呵地道: “此次,某定亲率百骑亲兵,去斩下那和连之头颅,让其父子团聚,某亦能完成与陛下之约定矣!” 可惜没等曹震乐呵多久,听闻曹震之言的田丰、便声色俱厉地反对道: “莫非中郎将麾下无人乎?怎能事事亲力亲为!此时鲜卑七万大军、必定众志成城,人人皆为斩杀中郎而奋不顾身!中郎将虽有霸王之勇,于数万大军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若是中郎将无人可用,田丰愿为中郎将走上一遭! 田丰虽为文士,亦非手无缚鸡之力。某之长剑,亦能上阵杀敌,为中郎将分忧!” 曹震麾下诸将被田丰之言所激,纷纷出言请战,皆言愿替曹震取得和连首级,已报曹震知遇之恩!连叔父曹勇亦不再矜持,瞪大双眼,言辞激烈地赌咒发誓:“若让其出战,必能取下和连人头……!” 曹震见田丰反应如此激烈,顿时一阵头大。不过、细思之下,田丰所言却是有理。自己出击,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若是引起和连警觉,将其吓得逃走便不美了! 此时又见众将如此渴望替自己斩杀和连,去取得这不世之功,心中暗道:也罢!便将此机会让与诸将! 想及此,曹震连忙准备出言安抚田丰,不料一转头、恰巧看见孙乾正在一脸幸灾乐祸之色地看热闹,曹震狠狠地瞪了其一眼,才对着田丰道: “元皓先生此言有理!是某考虑不周,元皓先生莫急,某不去便是!” 田丰听闻曹震许诺不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退到一边去! 曹震随即又看向曹勇等诸将,却不料、眼睛余光恰巧见到陈宫与孙乾纷纷在向田丰表示钦佩之意,而刚直的田丰此时亦是因为曹震不刚愎自用、从谏如流而高兴,见众人示意、亦不再谦虚,用手轻捋短须、面露得色! 曹震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轻哼一声,三人见私下动作被曹震发现,连忙收敛起来,尽皆露出一本正经之色,丝毫未觉尴尬! 这使得曹震不得不感叹,自己与麾下之人,亦需斗智斗勇啊! 第30章 鲜卑欲阵前斗将 曹震于心中稍作感叹、便收回了繁杂的思绪,鲜卑七万大军来势汹汹,此时不是胡思乱想之时。由于几日来、被汉军不断的袭扰,想必鲜卑大军的怒火已经积攒到了顶峰,一旦与汉军交战,必定疯狂报复。因此,此战亦不能太过大意! 想到此,曹震又看向诸将,对着站在前面的曹勇道: “叔父!汝总在后方指挥步卒,对于率骑兵冲锋陷阵、想必早已心痒难耐了!” 不待曹勇回答,曹震又转头对王越道: “安睿!汝虽是总随某冲锋陷阵,只是每次皆要顾及某之安危,想必冲杀的、极不爽利!” 见二人皆是一脸尴尬之色,曹震哈哈笑道: “此次某便将这、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的重任交于汝二人。待两军交战正酣之时,汝二人各率两百名百骑亲兵,分两路直取和连!” 二人闻言大喜,纷纷抱拳道: “谢中郎将信任!吾等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下令道: “既如此,下去准备!” “诺!”…… 众人纷纷向帐外行去,王越边走边对曹勇道: “曹校尉,此次去取那和连首级之事,功劳太大、太过诱人!某虽斩过羌人首领之首级,却未曾斩过这鲜卑大单于之首级! 上次斩杀檀石槐之时,某大意之下、让中郎将抢了先,此次,某怕是不能再次相让了! 再者说,即便要争,汝亦非某之对手,何苦来哉? 不若某去杀那和连,汝去斩杀众部落首领,如此分工明确、各有所得,岂不美哉?” 曹勇虽然比王越要小上几岁,但是其辈分高,自然不会被王越唬住,于是轻哼道: “王安睿,某观汝一脸正气,不曾想、汝竟然是如此刁滑奸诈之人! 休要在此大言不惭!若论单打独斗,某自认非是汝之对手,若是各自率军冲杀,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某曹家世代所积累之战阵经验,莫非是儿戏不成? 依某之见,汝曾经单人独骑斩杀过羌人首领,不若、汝再去斩杀那众部落首领,亦算驾轻就熟,总好过在某身后吃灰,如何?” 王越听闻曹勇之言,顿时佯装大怒,一身凶煞之气悉数向着曹勇扑去,曹震亦不示弱,散发出自身血勇之气与之相抗! 二人相持片刻,气势上未分胜负,旋即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笑罢约定战场之上再一较高下之后,便各自忙碌去了! 曹震将这一切尽皆看在眼中,不禁为王越的变化大为高兴。之前王越不善与人交际,虽然此等性情容易控制,但是会使得其发展潜力受到限制。如今王越有如此成长,却是意外之喜! 和连大军已经整装待发,突然听得探马来报,曹震的军队已经与另一股汉军合并一处,如今总共有了七千余大军。众部落首领闻讯纷纷聚集到和连处,商量如何应对。 和连对众首领道: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再犹豫不定,曹震必定会对吾等四面夹击,届时吾等更为被动! 为今之计,只有尽起大军、全力扑杀曹震,吾等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众部落首领听得和连的分析,尽皆十分赞同,和连见状不再犹豫,下令道: “众位首领听令!全军出击!” 随着和连的一声令下,七万大军轰然而动,趁着夜色、向曹震所在的方向行军而去! 随着和连大军的出击,其背后的几股汉军、如影随形的远远吊在大军身后,和连此时亦是无暇顾及。此时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灭杀曹震! 而曹震的七千步卒此时已经列好了大阵,静静的等待着和连大军到来,营寨周围皆是熊熊燃烧的火堆与火把,将营寨周围二里之内照的亮如白昼,如此可确保弓弩兵、能清楚的瞄准鲜卑骑兵! 一个时辰之后,先是传来隆隆的马蹄声,紧接着、和连大军出现在汉军视线之中,一直行至、离汉军仅有一里之地方停了下来! 鲜卑大军前方的和连对众部落首领道: “汉军总共六路,此时曹震已经与其中一路合并,因此,还有四路、共一万余人在吾军身后。稍后某率领三万王廷精锐在前冲锋,汝等另派两万大军从两翼包抄,将汉军团团围住、四面夹击! 留下两万大军拖住剩余的万余汉军,待吾等消灭曹震,再回过头来围剿这万余汉军!” 此时其麾下一位万夫长出言道: “启禀大单于!此时汉军士气正盛,不若吾等先与其斗将,挫一挫汉军锐气,再大军进攻不迟! 汉军之军阵确实难缠,然汉人羸弱,单打独斗,必然不是吾鲜卑勇士之对手!” 说话之人名叫拓跋展,乃是檀石槐麾下战功赫赫的勇武之士,被檀石槐派往和连身边、帮助和连统帅大军。此人经常与公牛角力,亦曾一拳打死惊马,人称鲜卑第一勇士! 和连听闻拓跋展之言,亦是觉得大为有理!那曹震虽然悍勇,但是作为主将,未必会出战。先让拓跋展杀败几名汉军战将,挫一挫汉军锐气,让汉军士卒心中产生恐惧,如此、对接下来鲜卑大军冲锋极为有利!于是便点头同意了拓跋展的建议! 拓跋展见和连同意,心中大喜,提起自己那硕大的狼牙棒、便冲到了两军中间,扯着嗓子大喊: “对面的汉儿听着!汝拓跋展爷爷在此,何人敢出阵与爷爷一战?” 曹震与麾下诸将自从军以来,大战小战经历无数,还从未碰到过阵前斗将的场面,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对面的拓跋展见汉军没有反应,以为是汉军不敢与其斗将,顿时猖狂大笑道: “哈哈哈哈,莫非汝等汉儿皆是无胆鼠辈,若是不敢与爷爷斗将,那便快快滚会汉朝吃奶去!哈哈哈哈!” 曹震麾下诸将听闻此言、尽皆勃然大怒,只是碍于军规、没有曹震军令便无人敢于出去应战! 曹震看着对面那个与自己身形相当的巨汉,观其气势,应该是颇为不凡。此时自己亦是不怕鲜卑拖延时间,与其斗上一阵亦未尝不可。 只是自己作为一军主将,亲自出手、难免对其有些过于抬举了,而王越与曹勇还要率军袭杀和连,此时不宜太过暴露武力。随即便对一脸渴望之色的乐进与夏侯兰道: “去!打杀的干脆些!莫让这厮在此呱噪!” 第31章 二小将大杀四方 乐进与夏侯兰虽然期望能够在、与异族大战之时大放异彩,但是有王越与曹勇在此,二人觉得此时还轮不到他们这两位小将出头。若论个人武勇,二人自认、还远不及王越与曹勇。 王越自不必说,论及武艺、乃是曹震麾下第一人,只有那白马银枪赵子龙能与其一较高下;而曹勇亦不差,连曹震之前的武艺都是曹勇教导出来的。之后曹震更是以曹勇教导的家传戟法为基础,创造出了此时的无双戟法。 曹勇得到曹震新创的戟法后,有原本的基础在、自然是一学便融会贯通。而其自身武艺更是在导引术的推动下、厚积薄发,与高荣一般、已经跻身超一流武将之列。 而乐进与夏侯兰在曹震的教导下,武艺虽然亦是突飞猛进,但若想与王越、曹勇二人争锋,未免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只是作为武将,见鲜卑人竟然如此猖狂,必然难以遏制住、其内心想去战斗的欲望。因此,在艳羡王越与曹勇的同时,心中亦是不断为自己打气:此后定要加倍苦练武艺,争取早日得曹震看重,再遇上此等场面,让曹震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 没曾想,曹震思索了片刻,没有选择资历更老、武艺更强的王越与曹勇,而是点了自己两人的将、示意二人前去与鲜卑斗将。这怎能不让二人欣喜若狂。 乐进本就是勇烈好战、胆气极壮之辈,得到曹震命令便果断的抱拳应诺,紧接着干净利落的便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向着拓拔展冲去! 而夏侯兰则是较为遵循礼法规矩,在郑重谢过曹震之后,一抬头,乐进已经跑出了数十米之外。夏侯兰见此、不由大为着急,立即提起长枪、跃上马背,向着乐进追去。如此良机,怎能让那乐进独领风骚! 而拓跋展等了片刻,忽然发现、汉军军阵中冲出来两个年轻小将,顿时更是疯狂大笑起来,对着其身后、赶上来为其掠阵的几位鲜卑勇士笑道: “哈哈哈哈,对面汉儿无人矣!居然派出两位娃娃前来送死,当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哈!” 其身后几位身形异常雄壮的鲜卑勇士、亦是狂声大笑,丝毫不将乐进与夏侯兰放在眼里! 乐进本来身量就不高大,乃是短小精悍的典范,此时又骑在一匹雄骏的顶级战马之上,更显得分外小巧!而夏侯兰虽然身高七尺有六,却是长得眉清目秀,单凭外貌而言,二人确实没什么威慑力! 而对面的拓拔展,身形丝毫不弱于高大魁梧、状若熊罴的曹震,其身后掠阵之人、亦是各个高大雄壮,自然会轻视二人! 乐进最忌讳他人拿其身高说事。无论是武艺兵法,其样样不输于任何人,只是这身高无论如何亦不见长,如之奈何? 原本比他人矮上一头、总需仰面视人,便已经够让其苦恼了,不曾想今日还被这鲜卑狗贼拿来取笑,这如何能忍? 只听乐进一声暴喝: “鲜卑狗贼,休要在那逞口舌之利,速速前来受死!” 乐进的大喝,吓了鲜卑诸将一跳,没曾想、对面那具小小身躯,居然能发出如炸雷般的声音,此人定是有过人之处,想及此,拓拔展亦是收起了轻视之心,大喝: “来将何人,某狼牙棒下不收无名之鬼!” 乐进轻哼: “鲜卑狗贼休要聒噪,汝爷爷乐进在此,速速前来受死!杀!” 乐进说完便不再啰嗦,猛踢马腹向着拓拔展杀去! 拓拔展见乐进来势极其势凶猛,手中双鞭看着异常沉重,却是被其舞动得灵敏异常。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一夹马腹亦是向着乐进冲去! 二人甫一接近,便同时挥出了手中的武器,只见拓拔展自恃身高臂长,加之手中狼牙棒比乐进双鞭更粗更长,兜头便冲乐进砸去。 乐进见那硕大的狼牙棒呼啸着向自己砸来,便知其力道不小,亦不敢大意,轻轻一扭身、躲过狼牙棒正前方,举起双鞭向狼牙棒一侧招架而去。 只听吭~的一声巨响,两人顿觉双臂发麻,拓拔展更是被这股巨力撞击的向后仰去,连忙用双腿夹紧马腹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有落马!而乐进有马镫辅助,只是轻轻一仰便恢复正常。 对拼一击之后,两马已经错鞍而过,于是重新拨转马头遥遥相对。二人均是震撼于对方的一身怪力。虽然这一次碰撞看似是乐进稍占上风,但是乐进自己知道,自己在力气上稍逊与拓拔展,自己能占得上风、全凭马镫之助! 只是战场厮杀,并非全靠蛮力,还要凭借自身武艺以及厮杀技巧,乐进见到对手如此悍勇,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更是兴奋,一夹马腹又冲了上去。 拓拔展亦不愧鲜卑第一勇士之名,与乐进你来我往争斗了二十余回合。虽然拓跋展拥有一身巨力,然而在招式上与乐进相比、就显得有些笨拙了。在斗了二十余回合之后、便渐渐落入下风,而乐进却是因招式精妙,却越战越是从容。 待到二人斗到三十回合时,拓跋展已经明显不支,开始变得顾此失彼、错招迭出。而乐进两条铁鞭已经将其笼罩,随时能取其性命,只是为引诱敌人来救,故意逼得拓拔展险象环生、却不下死手。 对面掠阵的几位鲜卑将领亦没让乐进失望,见到拓跋展开始险象环生,再也不顾及斗将规矩,分出三人向着乐进杀去,企图靠着围魏救赵之举、救下拓跋展,顺势杀死乐进! 夏侯兰追上来之后,乐进已经与拓跋展斗在了一起。因为需要为乐进掠阵、以防其遭人暗算,因此没有急于前去叫阵。 此时见到从鲜卑将领中冲出三人,夏侯兰心中大喜,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随即也不管对方人多,挺枪便迎了上去! 夏侯兰的枪法乃是学自赵云。赵云在原本师门枪法招式稳定、灵动、变化巧妙的基础上,吸收了曹震槊法中的许多威力巨大招式技巧,让枪法变得凶悍暴烈了许多。 只见夏侯兰横枪立马、拦于三名鲜卑将领与乐进中间,长枪一抖便向三将笼罩而去,三将亦是纷纷挥舞兵器、向着夏侯兰刺来。 这三人只是拓跋展麾下将领,自然没有拓跋展那般勇力。只听得铛铛铛几声,三人兵器险些被夏侯兰击飞,还不等其缓过劲来,只见夏侯兰长枪连闪之下,三人顿时便捂着脖子坠下马来! 乐进却是急了,自己卖力表演了这许久,不曾想,平白便宜了夏侯兰。这可不行!随即左手猛地将铁鞭一甩,啪的一声抽在拓跋展的狼牙棒上,趁其狼牙棒被抽打得往侧方一歪、露出空档之际,右手铁鞭迅疾地劈在了拓跋展头上。 霎时间,拓跋展那硕大的头颅如熟透了的西瓜般爆裂开来,鲜血伴随着脑浆喷了乐进满头满脸。乐进丝毫不在意的胡乱抹了一把,恰巧见到鲜卑军阵之中又冲出数人,于是一夹马腹便迎了上去。 曹震与曹勇、王越三人在己方军阵之中,看着这两员小将大发神威,眼中不禁异彩连连!乐进本就勇武异常,此时更是武艺大进,有如此表现、实属正常,没想到夏侯兰亦是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曹震与王越还记得数月之前、刚将夏侯兰调入百骑之时,其武艺只能勉强算二流武将,这才过了数月,其居然成长到了一流巅峰,到了与乐进不相上下的地步! 第32章 双方大军终决战 随着那所谓的鲜卑勇士拓跋展、被乐进一铁鞭劈爆头颅之后,鲜卑军阵之中、接连冲出了十余位平日自诩悍勇之士,结果皆被乐进与夏侯兰争先恐后的打杀。二人甚至因为分配不均而产生了争执,这使得其余鲜卑将士尽皆胆寒,再也没人敢于出战! 鲜卑大军军阵之中的和连见此情景,脸色阴沉地几欲滴水。都怪那该死的拓跋展!说好的挫一挫汉军锐气呢?如今汉军锐气非但没受挫、反而是士气更盛,而己方却是损兵折将,士气低靡! 而汉军军阵之中的曹震,却是被乐进与夏侯兰在鲜卑七万大军军阵之前,肆无忌惮抢人头的行径、闹得哭笑不得。为了防止和连恼羞成怒之下、做出一些对二人不利的举动,连忙鸣金将二人召回! 于是乎,此次两军阵前斗将,便如此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和连与众首领看着原本气势汹汹、此时却目光躲闪的鲜卑大军,心中不由的一阵气苦。 当真是悔不当初!不该听信拓拔野之言,致使原本就疲惫不堪的大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看着平日悍不畏死的王廷精锐,此时亦是面露惊惧之色,和连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将马鞭摔在地上,打马来到军前,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勇士们!汉军虽然强悍,然吾军数量乃是汉军十倍,吾等又有何惧哉? 况且,如今战事糜烂至此,吾等已是无路可走,进则有一线生机,退则必死! 莫非曾经无所畏惧的鲜卑勇士,如今宁愿做汉人的待宰羔羊,亦不敢反抗乎? 已故大单于檀石槐之英灵尚未走远!某和连,作为英明睿智、雄才大略的大单于檀石槐之子,亦是新任大单于,宁死不愿堕了先父之威名! 今日。某和连愿率众勇士,杀出一条生路!不知诸位勇士,可有人愿意相随否?” 和连的慷慨之言,终究还是激起了大部分鲜卑骑兵的血性!尤其是那三万王廷精锐。这些人曾经跟着大单于檀石槐,不畏强敌、不避生死,用鲜血与牺牲换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如此才有了今日鲜卑的强盛! 而如今这一切,即将因为眼前的汉军而灰飞烟灭,这让其如何能够忍受! 于是三万王廷精锐齐声附和和连: “杀!杀!杀!……” 三万大军所发出的连续不断的喊杀声,彻底挽回了鲜卑大军的士气。其余部落的鲜卑骑兵亦重新鼓起勇气,跟着三万王廷精锐大声附和: “杀!杀!杀!……” 曹震与麾下诸文武、就如此冷冷看着和连卖力的鼓舞士气,丝毫不以为意。鲜卑大军原本就人马俱疲,此时再如此卖力地叫嚣一阵、于大军有害无益! 若是战事顺利还好,一旦大军受挫,鼓起的这股劲一泄,大军更容易因灰心丧气而崩溃! 和连此时顾不了这许多了,见士气已经重新挽回,便不再耽搁,以免夜长梦多。随即抽出宝刀,一指汉军军阵、大吼: “全军听令!随吾杀~~~~~~!” 吼完之后,一马当先,向着汉军军阵冲杀而去! 其身后的两千护卫赶紧追上和连,同时举起早已准备好、防御汉军弓弩的骑盾,将和连紧紧护住! 和连身后三万王廷精锐见大单于身先士卒、带头冲锋,立刻被激地血脉喷张,纷纷嚎叫着紧紧跟随和连发起冲锋!而另外两万大军则是从汉军两翼,包抄而去! 剩余的两万鲜卑大军,则是以五千人为一股、化作四股,准备拦截即将到来的其余几股汉军! 当三万鲜卑王廷精锐、即将接近汉军军阵三百步时,和连立即下令: “全军听令!散开冲锋!” 三万大军便立即散开,呈分散阵型、继续向着汉军军阵冲锋! 在和连激励士气之时,汉军弓弩兵早已准备就绪,同时梅花大阵业已展开。相信即便是和连七万大军全部包围上来,大军亦能支撑许久、不会被冲散,甚至是会让和连大军损失惨重! 此时见和连率军发起冲锋,曹震立刻示意王越,发出攻击信号! 王越依旧是掏出那被使用的光滑如镜的牛角号,直接连吹三响: “呜~呜~呜~” 吹完便收起了号角、静静等待。紧接着,从四个方向几乎同时传来牛角号的应和声! 此时,刚刚赶到和连大军三里之外、已经换上战马准备出击的四路汉军,回应完曹震的军令后,立即调整着马速,向着曹震与和连大军交战的战场赶去。 因为王越与曹勇稍后要率百骑亲兵突袭和连,因此曹震便接过了曹勇作为步军校尉的指挥权,与乐进、夏侯兰一起指挥这七千汉军! 在和连三万大军距离汉军军阵三百步时,曹震依旧如对付乌桓骑兵一般,下令弩兵分三段射击。顿时,汉军弩兵又在三百步处、用弩矢构筑起了一道死亡屏障。而一千五百强攻手,则是分为三队,分别将箭矢对准了大军的左右以及后方! 和连虽然已经对弓弩做出了防范、提前准备了骑盾,用来防御汉军弩矢的攻击。只是距离三百步时还能有效,一旦进入两百五十步乃至两百步时,由于大黄弩的力道太大,骑兵盾便失去了作用,轻便的骑兵盾、纷纷被射穿,和连的王廷精锐立即死伤惨重! 而就在此时,其余四路大军亦是到达战场附近,和连留下那分为四股的两万大军、纷纷上前拦截,双方亦是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 如此这场双方相加近十万人的大战便拉开了帷幕,只是战况并为想象得那般焦灼,甚至是在单方面的屠杀! 当和连的王廷精锐冲到离曹震军阵一箭之地时,习惯性地顶着箭雨进行了骑射,只是曹震对于弓弩兵的防护、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鲜卑骑兵的两轮骑射只是传出了叮叮当当之声,其余的并未见到多大成效。 和连见状,便下令大军不再骑射,直接借助马速去撞开汉军军阵!恰巧此时,两翼包抄而来的各一万骑兵,亦是冲击到了军阵之前,只是此时的两万大军,已经因为强弓手的射击而损失惨重。 听闻和连军令,亦不再动用骑射,纷纷向着已经完全展开的梅花阵,冲击而来! 第33章 曹昭武轻取敌酋 和连对汉军弓弩的防备,在此战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对另外四路汉军骑兵的手弩射击,限制较大。加之、所有鲜卑骑兵此时对汉军充满了恨意,因此人人悍不畏死,战事一时陷入了焦灼状态! 虽然汉军骑兵依旧稳占上风,只是亦难以迅速解决战斗、去支援曹震。武安国的重骑、一个冲锋便将拦截自己的鲜卑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只是重骑太消耗马力且速度太慢,一旦鲜卑骑兵避开、重骑便再也难以追上。 因此,武安国只能放弃追击,慢慢调整着马力、向着曹震方向赶去。负责拦截武安国的鲜卑骑兵见此,连忙重新组织起剩余的骑兵、死死将其缠住!武安国无奈之下,只得调转马头、呈分散阵型,向着重新聚集起的鲜卑骑兵碾压而去! 此时曹震所在的梅花大阵、周围已经围满了鲜卑骑兵,三万王廷精锐冲到梅花阵前之时,仅剩不到两万人,而那两万部落骑兵亦是仅剩一万余人。 所有的鲜卑骑兵皆是已经杀红了眼睛,丝毫不顾及从大盾缝隙内探出的钩镰枪,连人带马死命的往大盾上撞击而去!然而,梅花大阵依旧是坚若磐石、结结实实的扎在那里,丝毫不见有被冲破的迹象。 有的大盾兵被鲜卑骑兵撞击的、连人带盾向后倒飞出去,还未等那鲜卑骑兵高兴,两侧伸出的钩镰枪、便将其连人带马钩倒在地。待其余骑兵想趁势冲进大阵之时,盾牌又快速堵上了缺口! 但凡有撞击大盾、或者在大盾近前减速的鲜卑骑兵,纷纷被钩镰枪钩倒在地,而大阵中的弓弩兵,在刀盾兵的保护下、从未没有停止射击,鲜卑骑兵死伤更为惨重! 即便有鲜卑骑兵从盾牌空档冲进大阵,亦是瞬间便被大阵中的钩镰枪、钩倒在地,还未等其摔的缓过劲来,刀盾兵已经赶上前去手起刀落、将其砍死! 和连与众部落首领见到这一切、彻底绝望了!他们本以为只要冲到步兵阵前,借助战马的冲击力、轻易便可将汉军军阵冲垮! 不曾想,好不容易冲到了汉军军阵之前,却依然对其毫无办法!多番冲击之下,除却汉军军阵周边、多了许多鲜卑人马尸体之外,其余并无变化! 双方交战还不到一个时辰,和连便见王廷精锐仅剩一万五千人,那两万部落骑兵仅剩了一万人。以往战无不胜的三万王廷精锐、两万部落骑兵,总共五万大军,此时已经折损一半。 再看看身后那两万大军,更是即将损失殆尽。和连与众部落首领已明白,此战败局已定、已是回天乏术!此时不走、便真的走不了了! 幸亏自己身边尚有两千护卫!这些护卫虽然左右不了战局的胜败,但是护住自己等人逃走、还不成问题。 虽然放弃大军逃走、会令人不齿,但是此时哪还顾得了这许多。只要自己等人回去,便能召集更多的大军,一旦自己等人死在这里,可就万事皆休了! 在汉军军阵中、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陈宫与田丰,一直在仔细分析着整个战局,杜绝意外情况的发生。当田丰发现和连发出指令的频率、开始慢慢降低之时,便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急忙冲曹震大喝: “中郎将!和连要跑!” 原本在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充作强弓手、不断狙杀鲜卑骑兵头领的曹震,听闻田丰的提醒之后,仔细一观察,果然如此!连忙让早已整装待发的王越与曹勇出击!二人立即各率两百名百骑亲兵,向着被两千亲卫层层护住的和连冲去! 和连与众部落首领见到有汉军军阵之中,有两支小股骑兵向着他们冲去,立即便提高了警惕!因为他们深知曹震极其善于偷袭! 待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这两股骑兵连战马亦是披了轻甲,只是并未在其中发现双持兵器之人,这才稍稍放心。 只是、和连等人没放心多久,这两股骑兵中的一支、在鲜卑军中左冲右突,没有急于向自己冲来。而另一股则是如一只利箭一般,直直的向着他们冲杀而去。 尤其是当前那将领,一把大剑散发着着森然的寒光,中途所有阻拦的骑兵、均被其一剑斩于马下,手下无一合之敌。和连见此大惊,忙分出大部分护卫上前阻拦,这才堪堪阻挡住其冲势! 只是,为阻挡这股骑兵冲势,自己的护卫在快速的折损着,和连见此、顿觉大事不妙!此时不走,恐怕今日便要折在这里! 只是还未等其下令撤退,却突然发现、另一股骑兵已经势不可挡的冲到了众人附近,和连与众首领皆是吓的亡魂皆冒! 原来是王越与曹勇率百骑亲兵冲出来后,曹勇恐二人冲阵之时被敌军缠住、那和连趁机逃脱。于是二人商定,由王越横冲直撞,而曹勇则故意左冲右突,清理着可能会造成阻碍的王廷精锐骑兵,见机行事! 现在,王越已经率军、将和连大部分护卫吸引过去,曹勇亦是清理的差不多了。于是趁机找了个防御薄弱之处、快速冲杀过去。 只见曹勇一杆青龙戟使的大开大合、霸气无双。时而化作大斧,将面前的护卫、连人带马劈成两半;时而化作大刀,砍的和连护卫、残肢断臂横飞;时而又化作镰刀,割掉了一颗颗护卫头颅;时而又长戟横扫,将前方护卫扫飞。 最终,曹勇一夹马腹,胯下宝马长嘶一声,飞身跃越过一地的人马尸体,来到了和连与众部落首领面前。在众首领愣神之际,曹勇长戟连闪,又是几颗头颅飞起,拦在和连身前的几位首领、便化作了无头尸体、纷纷跌落马下。 这几人年轻时、亦是威名赫赫之辈。只是年岁渐长,加之做了部落首领、养尊处优之下,已不复当年之勇,因此才被曹勇一个照面便砍了首级。 和连被几位首领喷洒了一身鲜血,这才清醒过来。见周围的护卫纷纷被曹勇带来的骑兵杀死,自知已是避无可避,随即抽出宝刀大喝: “来将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曹勇见和连在生死关头居然能如此镇定,并未仓皇失措之态,到有几分气概,便回答道: “某乃破鲜卑中郎将帐下、步军校尉,曹勇、曹昭武!” “奥?不知中郎将曹震、是汝何人,可否告知?” 曹勇亦不怕其拖延时间,大喝道: “正是某家侄儿!” 和连听闻曹勇之言,黯然长叹一声: “不曾想,那曹震一家、人人勇武至此,吾鲜卑、危矣!” 说罢长刀便向着脖子抹去! 曹勇见此顿时不乐意了!心中不禁暗道:想自杀?那某到手的军功、岂非是要大打折扣?想罢,便一戟挑飞了和连的宝刀。 和连见状有些纳闷,此人何意?只是还未等和连将疑问、问出口,曹勇戟刃顺势一割,在和连惊诧的目光中,将其头颅割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挑起和瞪大双眼的头颅、大喝道: “敌酋和连已死,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 此时战场上鲜卑骑兵已经不足两万,见大单于和连身死,愣神片刻,便立即慌乱的四散而逃! 至于投降?呵呵,曹震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岂会真的放过他们这些、双手沾满汉人鲜血之人? 曹勇见自己诓骗之言、竟然无一人相信,有些不由有些纳闷。随即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以自己侄儿在鲜卑中的名声,要说投降不杀,恐怕只有痴傻之辈才会相信?自己岂不是在数万大军面前、说了些废话? 想及此,曹勇不禁臊的面皮通红。为掩饰尴尬,曹勇将和连首级、甩给身后百骑亲兵,挥戟向着远处的鲜卑骑兵杀去! 第34章 欲在辽东设军阵 就在曹勇阵斩和连与众部落首领、致使鲜卑骑兵尽皆四散而逃之时,其余四路骑兵终于是将鲜卑大军后方、断后的两万鲜卑骑兵杀散。 此时,这四路骑兵将领皆是非常懊恼,没想到此次这两万鲜卑骑兵如此难缠,如疯狗般将汉军万余骑兵死死缠住,使得汉军步军得不到骑兵支援。幸亏曹勇与王越斩杀了和连与众部落首领,否则还真有可能被其逃走! 只要和连舍弃大军逃走,剩余大军再四散而逃,曹震的步兵将毫无办法。别说曹震仅有四百亲兵,就是有四百个曹震亦是追击不过来! 这还是汉军弓弩兵、克制住了鲜卑骑兵,汉军步兵大阵亦是抗住了鲜卑骑兵的冲击。否则,一旦大阵被骑兵冲散,而汉军骑兵不能前来支援,此战定然会损失惨重,最起码这七千步卒会死伤惨重! 届时,和连可以趁汉军万余骑兵、被两万鲜卑骑兵缠住之时,回军围剿。亦可以学那断尾求生的壁虎,率领剩余大军从容而去! 程普等人越想越窝火,纷纷率军疯狂的向着、因和连与众部落首领被杀、而仓皇逃窜的两万余鲜卑骑兵杀去! 曹震等人见到己方骑兵加入到了追击当中,便不去再操心战场之事。此战已经最大限度的达成了、此次出兵的目的。 至于说全歼鲜卑骑兵,曹震等人想都没想过。偌大的草原,数万骑兵四散而逃,而己方仅有万余骑兵,顾此失彼之下、总会被其逃走许多! 果然,最终在程普等人的追击下,鲜卑骑兵还是有万余人逃走。加上之前那两万大军逃走的数千人,鲜卑的八万大军、仅剩一万五千余人逃回了鲜卑。而且,最重要的大单于及众位部落首领皆被斩杀。 此战过后,鲜卑已经元气大伤。曹震与鲜卑连续几战,不但连续斩杀了鲜卑两任大单于,而且其率军斩杀的鲜卑骑兵总和,已经相当于整个鲜卑的一半兵力。 甚至连整个东部鲜卑的大小部落,亦被曹震率军屠戮一空。自此,原本不到百万人口的鲜卑,已经三去其一。鲜卑要想再次崛起,已是难于登天,更何况,曹震亦不会再给其崛起的机会! 待此次回到到辽东休整过后,曹震便会在、原东部鲜卑所在地驻军,在这片草原之上牧马放羊、开垦荒地,将此地打造成一个军事重镇,成为自己训练骑兵之处。而草原异族,无疑是自己练兵最好的帮手! 战后,程普便开始张罗着救治伤兵、收拢战马、牛羊等事务。至于其余物资,待到天亮之后、糜竺到来再收拾不迟。此战由于弓弩射击、战马死伤无数。然而,鲜卑此次出征的八万大军、乃是一人双马,因此仅战马便是十六万匹。即便刨除掉死伤的、逃走的战马,目前至少尚有七八万匹完好的战马。 此次鲜卑围剿汉军,为了提高行军速度、带了足够的肉干,牛羊估计是供给大单于与诸位部落首领食用的,故此数量并不多。 看着众人忙碌,曹震与陈宫田、丰等人便聊起王越、曹勇来。自从王越曹勇二人率军出击,曹震与陈宫、田丰、孙乾等人便一直关注着二人的举动。见到二人的精妙配合,众人不禁赞叹不已!曹勇不愧是将门出身,无论个人武勇以及兵法谋略皆是上上之选! 只是最后,由于初次率骑兵冲阵、便阵斩鲜卑大单于,被如此大功刺激的头脑发蒙,竟然妄图让、与曹震已经仇深似海的鲜卑人投降,闹出了笑话。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仅凭其冲阵之时的谋略与机敏,对敌军弱点的洞察以及对时机的把控,便足以称的上是一员大将之才。凭此,让其率军独挡一面,已是毫无问题!更何况其还有超一流的武勇! 曹震对自家叔父的表现丝毫不觉意外,因为曹震幼时,祖父因旧伤导致双目模糊不清,观人视物尚可,若是想看兵书战策、便有些无能为力了。 而自己父亲兄弟四人、有三人从军戍边,无暇教导自己武艺与兵书战策,只有最年幼的四叔留在家中、一边读书习武一边照看一大家子。曹震的武艺与兵法谋略,便是这位年轻叔父所传授,因此,曹震对于曹勇之能,早已知之甚深! 反观此次王越的表现让曹震欣喜异常。其初随曹震之时,虽然武艺已达巅峰,一身剑术凌厉异常、难逢敌手。然而不善统兵终究只是一勇之夫。又不善与人交际,因此,曹震对其未来高度、并不如对其余诸将那般看好! 不曾想,短短数月之间,王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深知自身短处,于是在平日里、稍有闲暇便主动寻曹震借阅兵书战策,亦会主动与程普等人探讨如何练兵、以及行军布阵之道。 在个人性情上亦是做出了极大转变,竟然能够主动与同袍笑闹一番来拉进关系。此次更不争不抢、极其大度的配合曹勇去取得那阵斩鲜卑大单于的滔天大功!足可以看出其胸怀已变的更加宽广。 想及此,曹震问身边的众人道: “诸位以为,王越此人如何?” 陈宫与田丰相视一笑,却没急于答话,纷纷将目光望向了孙乾。孙乾知道,这是两位先生有意考教,随即自信一笑道: “初识王越之时,观此人虽仗义豪爽,却稍显木讷、不善表达、不懂变通,虽有盖世之勇武,然终归一莽夫耳! 而如今不过短短数月,不曾想,其已经彻底改头换面。非但补足了自身短处,性格更是变的极为开朗,且根据其平日表现可看出,此人悟性极佳! 从其方才率百骑冲阵便可看出,此人已经颇通兵法、调度有方。且极其大度,于如此大功面前却甘于成全他人,再加上盖世勇武,相信按照此人成长速度及悟性,不久之后,中郎将麾下将再添一员大将!” 孙乾说罢看向陈宫与田丰二人问道: “此乃乾一家之言,还请二位先生指正!” 田丰轻捋短须点头道: “不错!” 陈宫亦是补充到: “恰如其分!” 随即众人畅快大笑起来,不禁是为了曹震又添一大将而笑,还为了自此之后、大汉边郡鲜卑之患即将被解除,边郡百姓不再受鲜卑劫掠之苦而开怀大笑! 第35章 破鲜卑吓坏乌桓 翌日,糜竺与高崇、率领着麾下六千余人赶到了曹震大营。这六千人中、大部分是大汉边郡百姓,少部分是在战场上俘获的汉军士卒,被慕容部落与宇文部落掳掠而来充作奴隶。多年来由于缺衣少食、还要日夜劳作,被折磨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被曹震率军解救出来后,便自愿投入了曹震军中。刚开始糜竺等人依照曹震的嘱托,并未对其进行严酷的训练,只是少量的军阵训练以及严明军法军纪。 经过近半月的休养,再加上充足的肉食供应,这些人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面貌,皆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这六千人虽还是略显消瘦,但却是显得格外精悍,已是初露峥嵘之态。这些人对异族皆是拥有着滔天恨意,接下来只要严加操练,必定能成为一支、让异族闻风丧胆的铁血强军。 糜竺与高崇很快便接手了大军的后勤工作。看着草原上规模极其庞大的马群,糜竺与高崇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嘴角险些咧到了后脑勺。不断发出连连感叹:“吾军战马,何其多也!” 这些战马亦并非全是良驹,还有半数的普通战马、乃是鲜卑大军的备用战马,数量大约有四万余匹。这些战马完全可以向着大汉之内输送,换来大批的粮草物资! 曹震军中战马虽然会由军马司接管,但那仅限于良马,这四万余匹普通战马糜竺还是可以染指的。 要知道这些所谓的普通战马,乃是相对于鲜卑庞大的马群来说的,一旦运到缺乏战马的大汉境内,也算是不错的良驹了。一匹最起码能卖到七千钱以上,好些的甚至能卖上两三倍的价格,即便是按照平均计算、每匹马卖万钱,四万匹马便是四亿钱。 可以说,大汉要是购买这些战马,需要付出每年财政的十之一二,这是个多么庞大的数字!这亦怪不得糜竺与高崇高兴成如此模样! 至于那几百头牛羊,糜竺压根没看在眼中,此时辽东可不缺牛羊。辽东郡附近的草原上、仅是被国渊挑剩下的牛尚有数万头,羊更是数十万之巨,此后曹震的军队将很长一段时间不缺肉食! 当然,亦不能全部吃掉,亦会卖出大部分来囤积物资。此时糜竺已经开始招募汉人牧民、为辽东大军饲养牛羊。 大战刚刚结束,众人无暇理会陷入遐想中的糜竺高崇二人,均在各司其职、忙碌着各自手中的事宜。 由于此战鲜卑对汉军的手弩做出了防备,而且绝境之下的鲜卑骑兵、已成困兽犹斗之势,皆是被激起了死战之心。因此,此战便难以避免地出现了大量的死伤! 步兵因为防御得当,战死与重伤者仅百余人,轻伤数百。而骑兵则是战死近千人,无重伤者,轻伤不计其数!此时军医司正在对伤者进行救治,因此曹震便令大军继续休整一日,明日大军直扑辽东属国乌桓部落! 大帐之中,曹震正在起草战报。和连与众部落首领的人头已经硝制好,就等曹震写好战报一起送往朝廷!曹震将此次出征、事无巨细地写在了战报之上。 战报中、着重强调了麾下诸将的杰出表现,尤其是重点强调了公孙瓒迫降八千乌桓骑兵的机智,以及王越曹勇合力于两万余鲜卑大军之中、斩杀和连以及众鲜卑首领的壮举! 相信师叔卢植见到公孙瓒如此精彩的表现、定然会老怀大慰!皇帝刘宏见到曹震没有食言,当真取得了新任鲜卑大单于和连的人头,亦会龙颜大悦! 战报写好后,曹震便交给了王越,让其派出一队百骑亲兵,一路上亮明破鲜卑中郎将的旗号,快马加鞭送往朝廷! 捷报送出之后,曹震与曹勇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跟随王战、去寻回曹震的父亲叔伯三兄弟、也就是曹勇三位兄长的尸骨! 跟随王战等人来到当初埋藏尸骨之处,在王战等人仔细辨别之下,终于寻到了三兄弟的尸骨。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尸体已经腐烂,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唯一能够辨别身份的,只有三人的衣物与兵器。 当见到这三具亲人的尸体之时,曹勇与曹震顿时热泪盈眶。阔别三年的亲人,再此相见之时、已是天人永隔,对方已经化作了一堆枯骨。饶是曹勇、曹震叔侄、这两个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厮杀汉,也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待情绪稳定后,众人收拾好三具遗体,回到了军队大营。此时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虽然此时大军兵峰正盛,无人敢于来捋曹震大军虎须,但是大军明日便要发兵乌桓,因此叔侄二人便先收起心中的悲伤情绪,再次对王战等人千恩万谢后,继续忙碌起军中的事宜! 当鲜卑溃兵回到中部鲜卑,各部落得知此次出征惨遭大败,连大单于和连与众部落首领亦未能幸免、尽皆被斩杀的消息之后,尽皆大惊失色,惶惶不可终日! 要知道鲜卑虽然占地极大,但是人口仅有不到百万之众,此次八万大军几乎是整个鲜卑的近半兵力。没想到此战过后,活着回到部落的鲜卑骑兵仅有万余,如此死伤、让鲜卑实在难以承受! 当各个部落从这些溃兵口中、得知曹震对鲜卑是如何狠辣,如何将东部鲜卑尽数屠灭、连老弱妇孺尽皆斩首筑成京观之时,整个鲜卑顿时陷入了恐惧之中!而且这种恐惧的情绪、从中部鲜卑不断蔓延,一直向着西部鲜卑蔓延而去! 乌桓的此时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鲜卑虽然大败,可是鲜卑地域广阔、还能迁徙躲避。而乌桓已经内附大汉,毗邻辽东三郡而居,却是避无可避。此次出兵协助鲜卑共同袭击破鲜卑中郎将曹震,此举与叛乱无异!必定会遭到大汉的怒火洗礼! 自从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率军出征之后,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便有些提心吊胆。虽然其拥兵近十万,只是对手却是整个大汉。 大汉太大了,土地广袤、人口众多,虽然年年叛乱不断,但是很快便会被平定。自己若是真惹怒了大汉,凭自己这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百余万人口、十万军队,还不是顷刻间便会覆灭! 更何况那曹震对待他们这些草原异族狠辣无比,甚至说是有些灭绝人性亦不为过。乌桓劫掠人口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尽管会对其奴役、让其为自己劳作,却并不会动辄尽数屠灭。 反观曹震在鲜卑的行径,简直是丧心病狂!整个东部鲜卑,无论男女老幼、尽皆被曹震率军屠灭,听说连老弱妇孺的人头、皆是砍下来筑成京观,如此暴戾嗜杀之人,一旦不能将其灭杀、反被其惦记上,乌桓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待到丘力居得知、苏仆延三万五千大军尽数覆灭,连自己最欣赏的侄子亦是被汉军乱箭射死之时,丘力居吓得顿时亡魂皆冒。暗自祈祷、曹震会被鲜卑大败,甚至是灭杀在鲜卑腹地! 没想到几天之后,从鲜卑腹地传来了更坏的消息:曹震居然以极小的代价,大败鲜卑八万大军。更骇人的是,鲜卑的八万大军仅逃走万余,连大单于和连亦是死于万军之中。丘力居得此消息,瞬间如丧考妣! 曹震仅有不到两万军队便有如此战力,若反过头来找上乌桓,凭借着辽西乌桓剩下的八万大军、以及辽东属国的五千乌桓突骑,岂不是会与鲜卑落得同样下场? 莫忘了,曹震若是出兵乌桓,辽东三郡必定出兵相助,届时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就在丘力居觉得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之时,突然想起幽州刺史刘虞对待异族的亲善态度,使得丘力居立即精神一振。 去求刘虞从中说和,说不定那曹震会念在、刘虞乃是大汉皇室宗亲、幽州刺史的份上,率军退去!最不济也会留下谈判的余地,不至于上来就是兵戎相见! 想到此,丘力居不敢再耽搁,立刻吩咐人备马,其要亲自去幽州刺史府求见刘虞。 第36章 对异族政见之争 刘虞这个幽州刺史相较于其他州刺史、权力要小了许多。因为皇帝刘宏的一道圣旨、节制幽州各郡兵事,使得刘虞这个刺史以及幽州各郡太守、尽皆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权。 平时无战事时,军队仍归刺史以及各地太守掌管。若是战争来临、曹震一道军令之下,幽州所有军队须尽数听从曹震调遣,刺史及太守非但无权过问,还要极力配合。 刘虞刚到幽州便主张怀柔安抚政策,善待异族百姓、各族百姓一视同仁,主张与异族通商,让异族觉得只要交好大汉,便可以获得想要的物资。 于是,刘虞便在上谷开放贸易,并开采渔阳的盐铁与异族贸易,使得原本财政紧张的幽州立刻得到了缓解。凭此,刘虞在异族中的威望亦是逐渐增高。 自从得知曹震大败东部鲜卑,将整个东部鲜卑屠戮一空时,刘虞便颇有微词:与鲜卑交战,将其军队覆灭便是,为何连老弱妇孺亦不放过? 还割下人头筑成京观,如此野蛮残忍之事,那曹震怎能下的去手!这还如何吸纳异族百姓依附于大汉,平白将汉人与异族的矛盾激化,长此以往,必将引来刀兵之祸! 在得知曹震覆灭了三万五千乌桓突骑,其中八千乌桓突骑更是在投降后、被曹震下令射杀。刘虞闻此不禁大怒,直言曹震怎能做出如此言而无信之举,如此凶残暴虐,枉为大儒弟子。 既然那八千乌桓突骑已然投降,理应将其押解回大汉,交由朝廷处置!怎能自作主张,做出此等罔顾信义、毁坏大汉声誉之举! 自此之后,何人还敢向大汉投降?即便敌军战败亦会死战到底,如此,将为大汉将士平白增添无数死伤!如此行径,让异族百姓如何看待大汉,如何还能与大汉相互信任,和平共处? 曹震的所有举措,无疑是与刘虞的主张背道而驰,而且是相去甚远!只是刘虞没有意识到,对于异族一味的怀柔、仅能换来短暂的和平,却为大汉民族的将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刘虞只看到了眼前幽州短暂的安定发展,没有看到异族在其扶持下亦会飞速发展。 异族像是恶狼一般,平时的小恩小惠、可能会解决其一时的口腹之欲,一旦其有了力气,便会瞅准时机、蜂拥而上,将给与其恩惠之人一口吞下,因为他们想要的更多! 异族劫掠的天性、已经深深扎根于血脉之中,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现在通过刘虞贩卖的盐铁,恰好解决了他们的生活所需以及制作兵器铠甲的需要。 待其发展壮大后,便会用从大汉买来的铁矿,打造成刀枪长矛,狠狠的刺进大汉的胸口!刘虞此举,与资敌又有何异? 对付反复无常的异族,就要像对付恶狼,要不就一棒子打死,若是打不死,便要打掉其牙齿、砍掉其利爪、让其学会摇尾乞怜,如家犬一般温顺! 汉武帝时期的大汉能让四夷臣服,靠的不是怀柔安抚,靠的是强大的武力、铁血的杀伐!“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豪气干云之语、绝不是空话,强汉已经多次证明,冒犯汉朝的下场是多么惨烈! 南越王杀汉使,汉武帝大怒,派十万大军、水陆并进,势不可挡的灭了南越国,将其国土化为大汉九郡! 大宛王杀汉使,汉武帝调集七万大军,动用数十万人为其准备辎重,逼得大宛贵族杀死大宛王,开城投降!汉武帝将大宛王的头颅悬于北阙! 朝鲜王杀汉使,汉武帝灭其国,将这个朝鲜并入大汉,成为着名的汉四郡! 匈奴单于杀汉使,汉将陈汤率军千里奔袭,砍下匈奴单于的人头! 如此才成就了大汉赫赫威名,使得外敌丝毫不敢侵犯,甚至不敢违背大汉的意愿。就如计斩楼兰王的傅介子所说的一般:“汉兵方至,毋敢动,动,灭国矣!” 如此才能真正的使国家稳定富强,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贪图一时的苟且、而至大汉民族的将来于不顾! 幽州刺史府衙,鲜于辅等人正在向刺史刘虞汇报政务。自从曹震离开渔阳之后,鲜于辅便听从刘虞的招募,来到刺史府、担任幽州刺史从事,同族兄弟鲜于银则担任兵曹从事。 正在刘虞耐心倾听鲜于辅等人的汇报之时,有位小吏前来通报: “启禀使君!辽西乌桓丘力居前来求见!” 刘虞闻言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丘力居的来意。定是丘力居与苏仆延合力出兵、配合鲜卑夹击曹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曹震早有防备,回过头来、先将三万五千乌桓突骑屠了个干净。此时,想必是惧怕曹震报复,因此前来求自己从中调停。 刘虞本欲不见,不将汝这反叛大汉的贼子、拿下治罪就不错了,还敢前来、妄图让自己出面调停,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是忽然考虑道,如若自己能出面调停此事,那他刘虞在异族中的声望定会大大提升,这将会大大有利于其未来在幽州施政,想罢,便冷哼一声道: “将丘力居带进来!” 鲜于辅见刘虞欲插手此事,连忙劝道: “使君,那丘力居伙同苏仆延,勾结鲜卑攻击破鲜卑中郎将,此乃反叛之举无疑!若是此时接见丘力居,恐会与曹震闹僵,亦会对施君声望有损,如此、对施君将来施政大为不利呀!” 刘虞听闻鲜于辅之言、身形不禁一顿,心中亦是有些犹豫起来。鲜于辅说的在理,自己此举,说的难听些便是有通敌之嫌。 只是,曹震此人崛起太快,刘虞上任之前,陶恭祖曾书信于刘虞,让其扶植曹震与公孙瓒两虎相争,以便轻松驾驭二人。 没曾想刘虞还没开始扶植曹震,曹震不但收服了公孙瓒,还将自己在幽州的兵权分了去,这对刘虞在幽州施政造成了诸多不便! 而且曹震在幽州军中与民间声望极高,若是不将其压下去,就以曹震那对异族的态度,会对自己广施仁政造成极大阻碍!甚至会破坏自己对异族的怀柔安抚政策! 想及此便不再犹豫,将心一横道: “哼!某作为幽州刺史,调节州内将领与异族争端、乃是分内之事,料也无妨!” 第37章 刘使君欲助乌桓 鲜于辅见到刘虞一意孤行,企图将此事、视作自己州内将领与异族争端来处理,心中不禁一阵苦笑:曹震乃是破鲜卑中郎将,奉皇命节制幽州各郡兵事,与幽州刺史一个掌兵、一个治政,互不统属! 刘虞若是强加干预,于公于私、非但不占理,甚至会遭人诟病。若是与曹震闹的太僵,届时事态便难以收拾了! 看来,刘虞是见曹震在幽州军民之中的声望太高,不由心生忌惮。且曹震对异族极其痛恨、对付异族手段极其狠辣,刘虞恐幽州百姓皆受曹震影响,使得其怀柔政策难以推行。 因此,刘虞才如此急于反对曹震,企图靠打压曹震,来提高自己在幽州百姓、及各异族之中的声望,以便引导风向、施行自己治政理念! 可曹震岂是任人打压之辈?曹震乃是在为国抗击外敌,占有国家大义的名分!一旦曹震反抗起来,必将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刘虞压去,届时,即便刘虞有皇室宗亲的身份、亦将难以自保,一生清誉将毁于一旦! 只是刘虞此时心意已决,实在难以相劝,鲜于辅只能作罢!希望自己能在二人中间好生说和,让事态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没用众人等多久,丘力居便满面尘土、踉跄的走了进来,看如此模样,顾及是快马加鞭一路没有停歇,不知跑死了几匹宝马,才赶到刺史府!丘力居一进大堂便拜道在地,高声大呼: “还请刘使君救救吾乌桓百姓!” 这丘力居深知刘虞爱惜百姓,对异族百姓亦是一视同仁,因此先提让刘虞救乌桓百姓之事,可见此人乃是个工于心计之人! 果然,刘虞听见丘力居提起百姓之事,便想起曹震对待异族百姓的狠辣,原本板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冷哼一声道: “哼!丘力居!汝可知罪!” 丘力居见刘虞答话,听其声音并无盛怒之意,顿觉今日所求、说不定能成!心中不禁一喜,只是表面不做声色、诚心告罪道: “启禀刘使君,丘力居知罪矣! 都怪那苏仆延!其谎称、欲率军襄助曹太守共击鲜卑,以拉近乌桓与曹太守的关系,使曹太守不再对乌桓有憎恨之心。因其兵少,特向某借骑兵一万! 某听闻之下,自是大喜!既然是襄助曹太守共击鲜卑,一万骑兵太过小气,于是某便给了其两万精锐乌桓突骑、以此向曹太守表达善意! 不曾想,那苏仆延率大军入草原之后,名为襄助,实则是与鲜卑勾结、欲夹击曹太守! 某得知此事后、已经悔之晚矣!幸亏曹太守并未有所损失,否则某将罪莫大焉! 只是,此事过后、乌桓与曹太守之间的误会已经生成,待其回军之时,必不会与吾乌桓善罢甘休!届时,吾等身死事小,可怜吾乌桓百姓,必将被曹太守屠戮一空啊! 还请刘使君出面,与曹太守解释一番。吾等死不足惜!可百姓何辜啊!” 丘力居声情并茂的说完后,便伏地痛哭,声音凄婉哀怨,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鲜于辅此时心中却是暗呼,此人当真狡猾!见面伏地认罪之后,先将罪责推到已死的苏仆延身上,反正已是死无对证! 其次,不断点出曹震乃是刘虞治下太守,而绝口不提破鲜卑中郎将的身份!此点却是正挠到刘虞痒处:汝曹震再如何,还不是某治下一郡太守! 其三,点出此战曹震并无损失,吃亏的全部是乌桓一方! 最后一点,不提救乌桓之事,只提救乌桓百姓。刘虞以爱惜各族百姓而闻名。而世人皆知、曹震对异族百姓手段极其狠辣,因此,刘虞要想保住其爱惜百姓的名声,此事便不得不管! 刘虞虽然与曹震政见不同,却亦非是非不分之辈,自然不会相信什么误会之言。心中暗道:这丘力居当真狡猾,不断提醒自己、曹震不过是自己治下一郡太守,不过刘虞心中亦是如此认为! 甚至刘虞认为,皇帝只不过是为了让曹震对抗鲜卑,才暂时给了其节制幽州各郡兵事之权。待到与鲜卑战事结束,兵权自然会交到自己这个幽州刺史手中。 毕竟自己才是这幽州的主官,之后的幽州还需自己治理,若无兵权、着实不便,想必皇帝亦会想到此节! 至于曹震与乌桓之事,既然乌桓没有给曹震造成损失,那便有回旋的余地。最多让乌桓做一些补偿,想必那曹震亦会给自己三分薄面,不会再闹腾下去! 届时自己再邀上一些士人,若曹震不听劝告,自己便与众位士人怒斥其残暴不仁、肆意屠戮老弱妇孺。若还不知悔改,必定将其暴虐之举,告知世人,看其如何掩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不过这丘力居还是要敲打一下,不能任由其如此降而复叛、反复无常!想到此,刘虞冷哼道: “哼!是否误会,世人皆知,休要在此巧言令色!曹震若率大军攻击乌桓,某亦无话可说,一切皆是尔等咎由自取!” 丘力居,极善察言观色,见刘虞虽是对自己虽是声色俱厉,但丝毫没有要将自己拿下或者轰出去的意思,便知道此事还有的谈!此时便要抛出好处了!于是大呼道: “使君说的是,一切尽是吾等咎由自取,吾等知错!若是使君愿意为乌桓挡此劫难,乌桓愿意为州府提供战马五千,羊五万头,已作补偿!” 刘虞一听,眼睛一眯,五千战马确实不是小数目了,何况还有五万头羊!不过,某又无兵权,要战马作甚,不若责令其派遣一些乌桓突骑、到自己帐下听用。 届时这些乌桓突骑不算幽州士兵,那曹震亦无权节制!而自己手中有了兵马,施政亦会方便许多!想到此,刘虞便道: “要某出面调解、亦无不可,不过,汝要从乌桓突骑中挑出六千精锐来某帐下听用!” 丘力居闻言暗想,将六千乌桓突骑派到刘虞帐下听用,这六千突骑依旧还是属于乌桓,若有大事发生、随时可以召回,刘虞平白给自己养兵,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便连忙答应下来: “一切皆依刘使君,烦请使君快快成行,一到乌桓,某立即为使君准备六千乌桓突骑做随从!五千战马,十万头羊亦会尽数送到州府!再晚,恐怕曹太守已经打破乌桓,开始屠戮百姓了!” 刘虞亦知事态紧急,既然决定了,亦不拖沓,随即喝道: “来人!备马!吾等直奔辽西” 第38章 孙乾欲以身犯险 相较于丘力居的恐慌,苏仆延部落内更是处处充满了恐惧、无助、悲伤与绝望的气息。部落大人苏仆延、倾尽全族之力去攻打曹震,结果全军覆没,此时部落内仅剩五千骑兵,如何能够应对即将到来的报复? 部落头领们有心迁往辽西丘力居处躲避,可丘力居部虽然眼馋那十余万人口,但是此时却不敢接纳苏仆延部,唯恐将引来曹震更大的怒火。 那曹震率领不足两万军队,以极少的损失,击溃鲜卑三万王廷精锐骑兵及五万部落骑兵,如此可怕的战力,辽西乌桓仅剩八万乌桓突骑如何能够抵挡? 莫忘了,辽东属国、辽西与右北平的大军早已枕戈待旦。此次,两个部落的三万五千联军、便是这三郡骑兵配合曹震覆灭的! 况且,此事本就是苏仆延部引起的,理应由苏仆延部去抵挡曹震的报复。若非苏仆延极力怂恿,丘力居怎会出动两万大军,还搭上了自己最欣赏的侄儿! 丘力居部不追究苏仆延部、将其拉下水的罪责便不错了,居然还想让丘力居部充当冤大头,为其提供庇护、抵挡曹震的雷霆怒火,简直是痴心妄想! 丘力居部的态度、让苏仆延部众头领彻底绝望,此时他们才明白,丘力居部不但不会接纳他们,还不会让他们向其他地方迁徙。若是苏仆延部逃走了,那么曹震的怒火、岂不是要辽西丘力居部独自承担! 曹震的大军休整好后,便向着苏仆延部进发。路上,曹震见陈宫与田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公台、元皓二位先生,不知因为何事而愁眉不展?可否说出来,让吾等参详一番?” 陈宫道: “适才大军出发之前,某正在与元皓商讨此后该如何对待异族百姓!天下异族何其多也,似吾等这般杀戮下去,穷极吾等一生亦难以杀尽,反而会因穷兵黩武,将自己拖垮! 此前,中郎将兵微将寡、在异族之中威名尚浅,不能威服异族,因此应以雷霆手段立威! 而此战过后,天下异族将无人不知中郎将之威名。因此,为了防止异族生起同仇敌忾之心、联合起来与吾等为敌,中郎将确应当区别对待!” 曹震听完亦觉得陈宫所言有理,自己的敌人除了鲜卑、乌桓,以后还有北方的扶余、濊貊(hui o)等,东面还有高句丽,若是如此杀戮下去,即便每次损失较小、亦会将兵员耗尽,最终会因穷兵黩武而衰落下去。 届时,由于四处杀戮导致举世皆敌,纷纷群起而攻之,自己便离灭亡之日不远矣!想到此,曹震便道: “公台所言有理!不知两位先生、是否心中早有定计?” 此时田丰道: “中郎将已经拿鲜卑立威,那此后对待鲜卑便持赶尽杀绝的态度。然而对于乌桓,吾等可将其打怕、打服,之后便尽收其兵,用以对付鲜卑、扶余、高句丽。 尽收其民、迁入辽东,按照中郎将之前治理辽东之策,灭其宗庙祭祀,让其说汉话,遵从汉家习俗,穿汉家服饰,习汉家文化礼仪,鼓励汉胡通婚,如此便可将其快速融入汉人当中! 此次便可从辽东乌桓开始,之后再慢慢蚕食吸收。苏仆延部有十余万乌桓百姓,由于乌桓早已内附大汉,因此汉化较为严重,比较容易融入汉人之中! 至于辽西乌桓,其人口百余万、尚有八万大军,紧要关头想必再召集数万大军亦是不难!吾等此次只要尽力将其削弱便好,待吾等发展壮大一段时间后,再将其纳入大汉不迟! 若是将其逼得狗急跳墙,发动百姓组成大军与吾等拼死一战,吾等即便能够将其击败、亦会损失惨重! 此次先收服苏仆延部后,天下异族便会得知、中郎将并非对所有异族、尽皆屠戮一空。只要安心归顺,便能在中郎将治下、平安生活下去,因此便不会再有死战之心。” 曹震听闻田丰之言,有些犹豫地道: “某嗜杀之名,恐怕天下之人已然尽知,尤其此次、吾等射杀了八千乌桓俘虏。若是此次苏仆延部发动百姓、抵死反抗,吾等又该如何?” 孙乾此时插言道: “吾等大军在侧,若是要将其族灭何用多费口舌,想必乌桓当中必定会有识时务者! 届时某孤身前往乌桓一趟,便可说得乌桓举族皆降!” 曹震闻言大惊,立即大声道: “此事万万不可!某宁愿将所有异族屠戮一空,亦不愿让公佑以身犯险!此等计策,以后休要再提!” 孙乾依旧大咧咧地道: “中郎将关心则乱矣!吾等自小一起长大,汝何曾见过某做过没把握之事!即便是被汝算计,某亦是次次化险为夷!” 众人听闻孙乾之言,不禁哄堂大笑,曹震自小擅长与人挖空设套捉弄人的名声,让孙乾彻底传扬开来,此事曹震麾下已经是人人皆知,皆是引为笑谈! 孙乾见众人这一笑,缓解了方才的紧张气氛,才继续道: “中郎将兵法谋略皆是无人能及,当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 此次乌桓出兵与鲜卑夹击中郎将,乃是辽东鲜卑苏仆延部主导,因此,在得知中郎将即将率大军报复,其余乌桓必定不敢插手,否则便是公然叛乱。 乌桓早已内附大汉,不似鲜卑地域广阔、大汉难以剿灭,若是乌桓敢于此时公然反叛,大汉的怒火会让其失去现在的一切。 而辽西乌桓非但不会帮助苏仆延部,还会帮忙将其看住,以便让其承担中郎将的怒火。而毛成的大军、想必早已对苏仆延部虎视眈眈,若想逃跑,必定会遭受毛成的攻击。 既无外援、又不能逃跑,在此内外交困之下,某一旦前去,便会被视为最后的希望。非但不会伤害与某,还会盛情款待、曲意逢迎。毕竟这关乎全族十余万人的性命!即便是有人欲伤害于某,他们都不允许!” 第39章 陈宫劝谏收乌桓 曹震听完孙乾的一通分析,亦是觉得大为有理,只是仍觉得没有必要冒此风险。自己亲率大军携大胜之势、直扑辽东乌桓而去,其身后又有毛成的大军虎视眈眈,辽东乌桓头领们只要不是痴傻之辈,但凡给其条生路、便不会负隅顽抗。 至于乌桓会不会信任曹震、会不会害怕投降后会被屠戮,此事任由苏仆延部自行斟酌,一切皆是其咎由自取!不信、不降照样被屠戮,信、降则尚有一线生机,该如何抉择,想必乌桓之中定有明白事理之人! 陈宫见曹震虽然赞同孙乾的分析,只是对于此策仍是不以为然,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曹震心中所想,便继续开解曹震道: “中郎将莫要觉得此举实无必要!此前中郎将与鲜卑作战,目的是将其尽数灭绝,因此无需考虑其他,只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击溃,再肆意屠戮即可。 而此时、吾等是为了尽收其兵为吾所有,尽收其民,融入汉人百姓之中、增加汉人人口,因此策略上要有所改变。 苏仆延部大半骑兵被中郎将尽数屠灭,如此,虽然中郎将已然在苏仆延部中立威,然而亦是与其结下大仇。 此番若是继续用兵将其压服,苏仆延部百姓虽然出于无奈归顺,心中亦会仍有仇恨之心,短时间内难以融入汉人百姓中去。 中郎将若是不用兵威压,而是派一文士去陈明利害,苏仆延部攻击中郎将在前,中郎将乃是被动反击、才将苏仆延部骑兵屠灭,此事本就是中郎将有理。 在苏仆延部原本内外交困、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中郎将愿意不计前嫌、放其一条生路,让其主动投降,并让其能够平安地在中郎将麾下生活下去。劫后余生之下,苏仆延部落百姓必然会升起一丝感恩之心,此乃施恩! 况且,杀死敌人、接收敌人的部曲,甚至连敌人的妻妾子女一并接纳,此乃游牧民资习俗,各部落百姓早已习以为常。 在中郎将恩威并施之下,苏仆延部百姓对中郎将的仇恨,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 此后只要中郎将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定富足的生活,苏仆延部百姓不但不会再记恨中郎将,还会感恩戴德!” 听完陈宫的解释,曹震恍然大悟!此前,曹震考虑如何治理鱼龙混杂的辽东时,便想过如何去促进民族融合。 只是连续取得的巨大胜利,使得曹震过于崇尚武力,习惯了用武力来解决异族问题。忽然要去收服异族百姓、将其融入汉人之中,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既然此时诸位谋士做出提醒,曹震亦非不听劝告之人!此便是有顶级谋士在身边的好处,可以时时为自己查遗补漏,提前发现即将发生的不好之事、做出规避,甚至是规划出一条更好的出路! 想明白后,曹震便对陈宫施礼道: “公台言之有理,某受教了!” 不待陈宫答话,又对着田丰与孙乾施礼道: “还有元皓先生、公佑!多谢提点!若非诸位点醒,某仍沉迷于用武力解决所有问题!险些成了那穷兵黩武之辈!” 三人忙道: “不敢当!此乃吾等分内之事!” 谢过三人之后,曹震便道: “既如此,那便劳烦公佑前去走一趟!让王越与赵云亲率百名百骑亲兵随行,可保无虞!” 苏仆延部此时已经收到、曹震大军即将到达的消息,部落内顿时乱做一团,十余万百姓更是被死亡的恐惧做所支配,处处皆是一片片哀嚎、哭泣声! 众头领觉得,既然避无可避,不若发动百姓、拼个鱼死网破,总好过被曹震全族屠灭。只是一想起曹震大军的战绩,便又心如死灰,不禁发出一阵阵哀叹! 就在苏仆延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孙乾与王越、赵云三人率领一百名百骑亲兵、率先来到了苏仆延部近前。大军已经在十里之外扎营、蓄势待发。若是乌桓有所异动,大军得到消息后、很快便能赶到苏仆延部,顷刻间便能将整个部落屠戮殆尽! 而此时,苏仆延部落内的众头领、正聚集在大帐之内、苦思良策。只是任凭众人绞尽脑汁、亦难为部落谋出一条生路,最终皆是无奈地发出一声声悲怆的长叹!突然帐外传来一声惊慌的禀报之声: “启、启禀众、众头领!汉、汉军已经临近部落!” 听闻此言,众头领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大帐之内顿时噤若寒蝉!众头领在惊慌的同时,心中亦在纳闷,汉军怎么来得如此悄无声息?两万大军、四万战马,应该声势浩大才对啊? 头领中,有位稍显镇定的头领、名叫磐岩,乃是部落内的勇士,亦是部落中最后一位万夫长。 其弟磐牙、年仅十六岁,生得身高臂长、双手能生撕虎豹,奔跑起来势若奔马、跳跃起来能抓住飞鸟,一身箭术更是在部落当中、无人能及。其还有一项他人无法比拟的本领,便是擅长与鸟兽沟通! 苏仆延觉得部落大军几乎尽出,仅剩五千骑兵、难以确保部落安全,因此特意留下悍勇绝伦的兄弟二人率领五千骑兵守护部落! 磐岩此时听见帐外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声呵斥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进来禀报!” 那探马被呵斥,连忙收敛心神、稳定情绪,快速进入大帐之内。甫一入帐,众头领便七嘴八舌的问道: “汉军来了多少兵马?汉军距离部落还有多远?……” 磐岩见此,虽然内心亦是焦急、想快些知道答案,但是见众头领如此七嘴八舌的问话,何时能消停下来,平白消耗宝贵的时间! 此时对于苏仆延部落来说,每一刻皆有可能是最后的时光,与其在此看着众人丑态百出,不如回去陪陪妻儿老小! 只是此时磐岩却不能拂袖而去,不到最后观头,怎能轻言放弃!其身上还背负着、十余万百姓的身家性命!想及此、顿时大喝道: “够了!已经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再惊慌害怕亦是于事无补,不若尽皆安静下来、直面汉军,大不了、吾等全族同生共死!” 在其一声大喝之下,大帐之内顿时一静,众头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尽是觉得羞愧异常!随即被其悲壮之言所感染,纷纷出言附和: “吾等全族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最后变成了所有头领齐声高呼:同生共死! 磐岩见众人虽然惊慌,但是血勇之气犹在,便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止住了众人的高呼,对那探马道: “莫要慌张!仔细讲讲、到底是何情形!” 那探马原本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被众头领一阵高呼亦是激得热血奔腾,此时满面潮红地大声回报道: “禀报磐岩头领!汉军有近两万大军,行至距离部落十里之地、便扎下了营寨,只是派出百余骑向着部落而来!” 磐岩与众位头领一愣,心中不禁狐疑道: “汉军此举何意?难道想仅凭百骑便屠灭吾等五千大军、十余万百姓?” 此时没人想到曹震会放过他们部落,因为曹震将东部鲜卑屠戮一空、老弱妇孺皆不放过的凶名,在众异族之中已经是广为流传! 磐岩想了半天亦没想出头绪,旋即不再多想,率军前去一探便知!于是便下令道: “传令磐牙!整军迎敌!同时派人告知部落百姓、见机行事!若是汉军大举进攻,能逃则逃,逃不掉便拿起武器,与其死战到底!” 第40章 乌桓小将战子龙 当磐岩带着磐牙以及众位头领、率领五千乌桓突骑冲出部落之时,远远地便看到一队百余人的汉军骑兵,举着破鲜卑中郎将的大旗、向着乌桓部落疾驰而来! 只见这一队骑兵、为首的居然是一位文士,两侧乃是两位气势非凡的武将。而一百名骑兵紧紧跟随其后,动作居然是整齐划一,这让乌桓骑兵看得目瞪口呆,皆是想不出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而作为万夫长的磐岩,却是一眼便看出了这支骑兵的可怕之处。能做到如此地步,需要靠极其严明的军纪,还要经过极其严酷的训练。 只有全部对战马的控制达到了极致,才能做到连战马奔跑起来皆是如此齐整!如此一支军队,其战力必然无比可怕!磐岩可不相信威名赫赫的曹震、会训练一只样子货出来充门面,这些骑兵的战斗技巧必然会更加厉害! 随着汉军骑兵的临近,虽然仅有百余人,但是那凶悍的杀气犹如有千军万马一般、向着五千乌桓骑兵扑面而来!此时,队伍前方的磐岩与磐牙两兄弟一阵皱眉,因为身后的五千骑兵、居然被百人的气势所慑,队伍里传来阵阵骚乱之音! 磐牙猛然回过头去,用狮虎般的吼声呵斥道: “尽皆肃静!” 这五千骑兵听到磐牙呵斥,不但不再恐惧,反而安下心来,重新变得斗志昂扬!这便是部落猛士的作用,一言便可稳定军心!只要大军听见其声音,便会莫名地心安! 磐岩见弟弟能有如此威望,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又面色黯然下去!有如此威望又能如何?连整个部落皆是即将被屠灭,自己弟弟再如何勇猛,在乌桓突骑中再如何有威望,于曹震大军面前、在汉人弓弩面前,亦是难以幸免! 磐牙见自家兄长情绪低落,顿时心中大恨: “都怪这些该死的汉军、将兄长逼迫至此,稍后、某定要尔等好看!” 终究是年轻气盛,越想越恨之下,汉军还未到两箭之地便对磐牙道: “兄长稍待!待某先去与汉军斗将、挫挫这股汉军锐气!某倒要看看,这汉军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能将吾等逼迫至此!” 说罢不待磐岩阻止,一夹马腹,挥舞着粗大的长矛蹿了出去!其胯下战马乃是一匹灰不溜秋、长相极其凶恶丑陋的高大战马,虽然外表极其凶恶丑陋,却是一匹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驹。只见这战马四蹄翻腾间、便如离弦之箭向着汉军冲去,眨眼之间便到了数十步开外。 磐岩见状颇为无奈,自家兄弟终究是年幼沉不住气,还未探明汉军来意便冲了出去。此时亦来不及多想,连忙派出数名部落中的悍勇之士前去掠阵! 孙乾与王越、赵云一路行来,见到苏仆延部落内大军迎了出来,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加快了些马速、向着苏仆延大军行去。没曾想,还未到距离两箭之地,便见苏仆延部大军阵前、突然冲出一骑,挥舞着长矛、似乎是要前来斗将!三人见此、不禁顿觉好笑。 孙乾乃是文士、武艺平平,虽然是耍的一手好剑术,对付个小兵尚可,若是斗将,着实有些牵强。可身边这两人、乃是曹震麾下武艺最强的二人,苏仆延部前来斗将之人、恐怕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赵云抿嘴轻笑了一下,也不管对方又冲出几人,对着王越点了一下头,倒提长枪、一踢马腹,便如此单人独骑、向着来人疾冲而去! 磐牙见汉军迎战之人居然倒提长枪、一副漫不经心之状,顿觉汉人是有意羞辱于他、心中不禁大怒!于是也不上前搭话,待两人临近之时便猛踹马腹。那怪马受疼之下,猛地将速度提升得极致,磐牙借助马速、鼓起全身力气,凶狠地向着赵云刺去。 赵云则是丝毫不见慌乱,从容地手腕一番、长枪便调转过来,同时枪身突然抖动着刺出。当枪矛相交之际,只听“吭”的一声,磐牙的长矛便被弹开,而赵云长枪去势不减、直奔磐牙咽喉刺去! 磐牙大惊、急忙往后一仰,堪堪躲过了这惊险一枪。只是后仰时、下巴上被长枪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双马已经错鞍而过,二人重新调转马头、再次相对。此时的磐牙心中惊骇莫名,没想到汉军随便冲出一人,便有如此利害,自己已经尽了全力,竟然还不是对方一合之敌、险些被一枪刺死!不料从对方口中传出的话语、更是让磐牙羞愤欲死! 赵云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刺出一枪,但是以赵云的谨慎,怎会在战场对敌时麻痹大意!看似随意的一枪、实际上经过了无数次锤炼,几乎是其巅峰一枪。 这一枪正是吸取了曹震槊法中的技巧,可以将敌人武器崩开,而长枪去势不减、反而威力更大地刺向敌人!因此赵云见磐牙能险险躲过这一枪,便赞道: “能在某一枪之下不死,汝很不错!” 这绝非是赵云的狂妄之言,此时的赵云、已经成长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若是马战,王越不到百合便会被赵云压制,即便是曹震对上此时的赵云,亦要小心应对! 能接赵云数十合不败的,无一不是超一流猛将,普通一流武将、绝对会被现在的赵云一枪刺死!因此,赵云夸磐牙不错,却是很高的评价!磐牙在一流武将中,算是极为不错的了! 可是磐牙怎知赵云的厉害,见赵云差点一枪将自己刺死、还说风凉话讽刺自己,心中羞恼难当之下、顿时生起了拼死之心,咬牙切齿地大喝道: “该死的汉将,安敢如此相辱,某今日定要与汝不死不休!杀!” 磐牙喊罢,便又挺起长矛、亡命般向着赵云刺去,拼命之间,武艺居然有些略微地提高。然而,二人终究是差距太大,磐牙的进步在赵云面前、实在难以起到丝毫作用。只见赵云长枪一甩,“吭”的一声将其长矛崩得脱手飞了出去,顺势一扫,便将其扫下马去! 看着躺在草地上了无生趣的磐牙,赵云暗叹:此人虽然天赋异禀,然而空有一身蛮力、招式粗陋不堪,若稍加打磨,未来必定是一员悍将,只可惜是个乌桓人!罢了!此事让中郎将去定夺! 而磐牙此时躺着草地上、心中万念俱灰。自己在族中向来是难逢敌手,可汉人中随便出来一人、便能轻松将自己击败,甚至自己不是一合之敌。若是汉人皆是如此勇武,那自己部落内十余万百姓、岂不只有等死的份? 而前来掠阵的几人刚刚赶到,斗将便已经结束了!见到自己族中一言便可稳定军心的无敌猛士,不过一合便被敌人扫落马下、生死不知,几人顿感大为绝望! 此时,皆是不知是该冲上去战斗、还是该先去救人,亦或是逃回去。冲上去战斗、不过是为对方枪下增添几道亡魂!去救人可能还是增添几道亡魂!逃回去估计还是会变成几道亡魂! 正在这几人犹豫之际,赵云打马来到磐牙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磐牙道: “起身!某今日并非是来杀尔等!尔等且回去传信,吾等乃是奉破鲜卑中郎将之命,随中郎将主簿、前来招降尔等!尔等回去可让部落百姓且放宽心!” 赵云说罢便欲打马离开,只是见磐牙仍在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丝毫动静,而且还一脸死灰之色,心中纳闷:“莫不是自己一枪将其打坏了?不应该啊!观其体魄,不应该被一枪扫坏?” 刚要用枪扒拉一下,看看其到底是出了何种状况,却听闻磐牙突然出声道: “中郎将麾下、似汝这般武艺者,几何?” 赵云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被打坏了、而是内心被打击坏了。仔细看了看趟在地上这人,虽然身高臂长、面容粗狂,却是面色稚嫩、尚未生出胡须来,心中不禁哂然,原来还是一个小小少年! 小小少年有如此武艺、当真不凡,既然要收服乌桓,赵云亦是起了爱才之心、不忍如此良才一蹶不振,便笑道: “汝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中郎将麾下、能敌得过某的,不超过一手之数!汝快快回去,让主事之人准备迎接中郎将主簿!” 赵云还是谦虚了,此时在曹震麾下,若论马战,何人能是赵云百合之敌? 第41章 孙乾戏耍众头领 磐牙灰头土脸地带着几个为其掠阵之人,一脸羞愧地往回行去,全然没有了一夹马腹、疾冲而出的那股英雄气概!还未到大军阵前,其兄长磐岩便火急火燎地上前查探,发现其除了下巴上已经止血的伤口,身上未见其他伤势、这才放下心来。 磐牙低着头将赵云之言,向着兄长复述了一遍。磐岩与诸位头领闻此、顿时大喜,旋即又有些将信将疑。主要是曹震的凶名太盛,使得他们不得不怀疑:曹震是否在诓骗他们,让他们放下武器后、方便集中屠戮? 最后还是磐岩果断地道: “此时多想亦无多大用处!不若吾等在部落大帐之内、迎接那中郎将主簿。同时,将五千兵马围绕于大帐四周,大帐内围上数百刀斧手,帐前支上一口大锅、将热水烧沸。 届时只允许那主簿带一位随从入帐,将那利害的武将阻拦在帐外。吾等再旁敲侧击、威逼恐吓,那文士惧怕之下,定然会露出破绽!” 此时有位头领提出疑问: “磐岩头领!若是那文士不敢入内,吾等该当如何?” 磐岩冷哼道: “若是其不敢入内,必然是心虚!吾等便合力将这百余人悉数杀死,将全族青壮召集起来、与那曹震拼死一战,即便是全族战死,也好过任人宰割!” 磐岩的话虽然说得悲壮,可是游牧民族嗜血的天性、却让所有头领尽皆热血沸腾,就像濒死的孤狼、在弥留之际、仍记得对着敌人狠狠地咬上一口!一众大小头领顿时齐声大喝: “愿随磐岩头领、拼死一战!” 随后,众人便按照磐岩的谋划、纷纷下去安排! 当赵云回到队伍之后,孙乾一行、便继续向着苏仆延部落五千大军行去。只是没等他们前行多久,便见那五千大军、突然又轰隆隆地撤回了部落。孙乾等人不禁一头雾水,这连话都没搭上一句,为何大军又撤了回去? 孙乾等人带着狐疑、来到部落跟前,只见一座大帐矗立于部落中央,大帐周围有数不清的洁白帐篷,犹如一片片云朵般拱卫着大帐而建。而此时的大帐周围,五千骑兵刀出鞘、枪在手,恶狠狠地向着孙乾这百余骑看来。 骑兵四周,则是围满了手拿各式兵器的部落青壮,亦是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孙乾一行人。虽是目露仇恨,但是从其颤抖的双手、稍显战栗的身体、以及不断吞咽口水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内心之中,更多的还是无比的恐惧! 孙乾默默计算了一番,很快便得出,在场的骑兵加上青壮、居然有数万人之众!恐怕全族除了老弱妇孺,其余的全部围在了此处!这明显是在向汉军示威,表达部落内已是上下一心,决意拼死一战! 孙乾等人见此,并不以为意!此等场面比起和连的八万大军、可是相差太多了! 此时从大帐之内走出一人,翻身上马向着众人迎来,正是被赵云一合扫下马去的磐牙。只见磐牙打马来到跟前、抱拳道: “某家兄长磐岩、命某前来传话!其已在大帐之内备下宴席,只请中郎将主簿带一名随从入内!其余之人部落内自会好生款待!” 磐牙说完便有意无意的、横马挡在赵云面前,意思很明确,便是不让赵云随之入内!让如此猛人进入大帐,若是冲突起来,满大帐之人顷刻间便会被其杀尽,连自己亦难以幸免,届时还如何恐吓这文士! 赵云苦笑了一下、看向王越,王越点了点头,示意其放心。随即又觉带着双手大剑入席多有不便,随手将之递给了身后的百骑,与孙乾一般、只带了随身宝剑。 磐牙见此才放下心来。这中年武将虽然看起来、亦是颇为不俗,只是没有趁手兵器,若是冲突起来、在众人围攻之下,亦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磐牙不知道的是,此时才是王越的最强状态!王越便是凭着腰间这一柄三尺青锋,单人独骑入贺兰山、取得了羌人首领的人头! 最终,孙乾与王越便如此大模大样地、跟随磐牙向中间大帐行去,丝毫不在意四周那凶恶仇恨的目光!当三人来到大帐跟前之时,入眼便是一口大锅挡住了去路。只见大锅内装满了清水,锅下柴火噼里啪啦烧得正旺!只是由于时间仓促,水还没有烧得沸腾起来! 孙乾与王越一见便知,这是苏仆延部众头领为二人准备的下马威!孙乾却是佯装不懂,笑呵呵地对王越道: “呵呵呵,不曾想,苏仆延部落如此贴心,居然预先准备好了盥(guàn)洗之温水!安睿兄,盛情难却啊!吾等不如客随主便,草草梳洗一番,也不枉费部落头领们的一番心意啊!如何?” 王越听闻此言言,顿时明白了孙乾是在戏耍苏仆延部落众头领!立即配合道: “某正有此意!公佑与中郎将自小一起长大,若论起来、乃是中郎将表兄,还请公佑先请!” 孙乾立即反对道: “不敢不敢!安睿兄乃是中郎将身边心腹之人,自然是安睿兄先请!” 王越仍是一脸坚定地推辞: “不不不!理应公佑先请!” 孙乾仍旧谦逊地道: “还是安睿兄先请为好!” 磐牙在一旁看得一脸呆愣,心中狂呼:那是烹杀用的大锅!乃是烹人用的!并非洗漱之用!汝二人怎地还在此客套上了! 好在,孙乾与王越终于推让结束,还是孙乾退了一步,对王越道: “某观此锅够大,既然吾等皆是中郎将亲近之人,不若一同梳洗,如何!” 王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 “如此甚好!” 说罢翻身下马,对孙乾道: “公佑请先行!” 孙乾亦是翻身下马道: “不不不,还是请安睿兄先行!” …… 二人便又开始因为谁先行的问题开始谦让上了! 磐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提醒二人道: “二位要洗还请快些!诸位头领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人这才悻悻作罢,一起来到锅边。由于二人的谦让、耗费了些时间,锅内清水已经烧得滚烫。二人也不以为意,每人抽出一块汗巾,沾着滚烫的热水当众擦洗起来,将脸庞、脖颈、手臂皆是搓得通红方才罢休! 磐牙见二人终于洗完,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孙乾道: “吾等二人梳洗一番,果然神清气爽!不过某那一百随从尚未梳洗,某实在于心不忍!还请这位头领为其照此准备一番,每二人共用一锅便可!” 磐牙恨得一口钢牙险些咬碎,瓮声瓮气地道: “某族中怕是一时难以凑齐、如此多的大锅!” 只是见孙乾依旧不罢休、还要纠缠,连忙对身旁亲兵吩咐道: “速速去准备盥洗之物,给那百骑送去!” 随即对孙乾道: “二位,快些进帐!众位头领想必已经等急了!” 孙乾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与王越相视一笑,向着大帐之内行去! 第42章 孙乾说降众头领 帐外发生之事,帐内的磐岩与众头领偷偷看得一清二楚!准备了一口烹杀活人的大锅、当做下马威,不料那文士丝毫不怕,反而当做盥洗的水盆,当众擦洗起来! 如此明显的戏弄之意,在座众人又无痴傻之辈,怎能看不明白!皆被气得怒火升腾、恨得险些咬碎了后槽牙,却又无可奈何。还未探明究竟,此时尚且不能发作! 好不容易待到二人洗漱完毕,那文士却又要求为随从们准备一些大锅、以便他们梳洗之用!当时便有头领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腰间长刀、便要去砍死孙乾,却被磐岩用凶狠的眼神制止! 磐岩内心亦是被孙乾二人的举动、气得怒不可遏!只是杀死这二人、图得一时的痛快容易,然而全族十余万百姓却是要跟着陪葬!因此,只能屈辱地忍耐下来。如今部落的境遇,已经由不得众人随心所欲! 好在,磐牙答应为其随从送去盥洗之物后,那二人便不再无理取闹,而是随磐牙向着大帐行来。见此,大帐内众头领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磐岩连忙示意众人坐好,同时让四周的刀斧手准备好,皆要目露凶狠之色。既然二人不怕烹人的大锅,磐岩不相信、区区一介文士,能做到刀斧加身而面不改色、依旧那般从容! 只是当孙乾与王越进入大帐后的举动,又是让众人一阵呆愣! 只见孙乾与王越入得大帐,举目四处一阵打量之后,便与王越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径直向着两个空闲的席位走去。来到席位旁并未急于坐下,而是背起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围拢在案几后方做凶恶状的刀斧手来。 二人一边打量还一边品头论足一番:此人模样倒是周正,可惜面若黑炭、着实让人倒胃口;此人样貌着实丑陋、形如恶鬼,能活到此时、着实不易;此人嘴歪眼斜、直线行走尚且费劲,居然能被选入卤簿(古代仪仗队)之中,看来苏仆延部确实已经无人矣!不若尽屠之!…… 二人将这些刀斧手当作卤簿进行了一番品评,险些让这些刀斧手忍不住、将手中的长刀大斧对着二人狠狠地劈下,即便将二人剁成肉泥、亦难解心头之恨! 似乎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二人又厌恶地扫视了一遍众刀斧手,喟然长叹一声,随即转过身来,自顾自地坐在了席位之上! 此举更是恨得众刀斧手几欲吐血,若非磐牙头领极力用眼神制止,这些刀斧手早已一哄而上,将这两个嘴上无德之辈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而孙乾与王越却丝毫不管他人,端起酒来便对饮了一碗,随后,孙乾提起案几上的一条羊腿道: “这羔羊腿鲜嫩多汁,异常美味,只是抱起来啃食着实不雅,安睿兄,有劳了!” 王越身子未动、看也未看,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刷刷刷随意挥出几剑,随即噌的一声,在众人还未看清之际、宝剑已然入鞘。而孙乾手中的羔羊腿、此时却仅剩了一根干净的骨头,所有的羊腿肉尽数堆在了餐盘之中! 此时王越才对孙乾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 “小事耳!” 大帐之内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顿时变得噤若寒蝉。二人身后那些刀斧手,此时顿觉汗毛倒竖、冷汗直流,连忙收起了一脸的凶恶之状,变得无比的温顺,哪还敢有一丝的恨意流露出来。即便是众头领,亦是胆战心惊,不再敢有丝毫动作! 磐岩狠狠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暗骂道:这个坑人的夯货,不是让其将高手挡在外面,只允许带一位随从进来吗?现在可好,自己还想着恐吓他人,不曾想,此时被他人吓住了! 就刚才那人的出手速度,以及那铺天盖地的杀伐之气,若是冲突起来,这大帐之内的所有人、还不被其顷刻间屠个干净!自己的诸般安排,在这人面前、当真是如幼儿玩闹般可笑! 再看看二人身后、那变得比绵羊还要温顺的一干刀斧手,杵在那里显得尤为讽刺。磐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挥手呵斥道: “尽皆滚出去!” 大帐内外,数百刀斧手如蒙大赦、轰隆隆地撤退了下去! 待刀斧手撤退之后,磐岩将目光看向孙乾,却见孙乾与王越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顿觉又是一阵尴尬。只是作为主事之人,其余部落头领皆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磐岩只能厚起面皮道: “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孙乾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待笑得众头领皆是面色潮红、羞恼不已之时,孙乾才停止笑声道: “某乃中郎将麾下主簿孙乾孙公佑,奉中郎将之命、前来招降苏仆延部!此事起因汝等自知,苏仆延竟敢趁中郎将出击鲜卑之际,勾结鲜卑、意图率军与鲜卑夹击中郎将! 中郎将本有意在击溃鲜卑后,回军将尔等降而复叛、反复无常之人,与那东部鲜卑所有部落一般,无论男女老幼、尽数屠灭!” 孙乾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众头领的心立即提了起来,眼巴巴地静等着下文。孙乾才继续道: “但是中郎将念在乌桓早已内附大汉,亦曾帮助大汉抗击过鲜卑,且苏仆延等首恶已经尽数伏诛,因此决定给尔等一条生路,让尔等率部彻底并入大汉,成为真正的大汉子民。” 孙乾话音刚落,便有头领大呼道: “如此,苏仆延部落岂不是将彻底消失?” 孙乾冷哼道: “哼!即便中郎将放过尔等,不将尔等并入大汉,尔等岂能安然幸存乎?待中郎将大军撤退之后,辽西丘力居部必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吞并尔等! 只要尔等并入大汉,从此便可如汉人一般、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中郎将亦会一视同仁,将尔等视作汉人百姓。尔等的子女便不用在这塞外之地风餐露宿、忍饥挨饿,皆可自由选择此后的生活。可以参军报国,可以读书从政,亦可经商做工,一切皆与汉人一般待遇!” 另一位年龄大些的头领、明显被孙乾说得有些心动,只是还有些不放心道: “中郎将真的会放过吾等?不会在吾等放下武器后,再将吾等一起屠灭?” 孙乾冷哼一声道: “中郎将何人,既然主动许诺放过尔等,便不会食言!之所以屠灭那八千投降的乌桓突骑,皆因其已经反叛,且参与了勾结鲜卑攻击中郎将之事! 中郎将对鲜卑本就恨之入骨,恨不得亡其族、灭其种!谁若敢于勾结鲜卑,乃是自寻死路!再者说,若是要屠灭尔等,何须如此浪费唇舌!” 众头领听闻此言,心下稍安!此时亦是觉得,以曹震大军战力,要想将苏仆延部屠灭,何必如此麻烦! 此时磐岩终于开口问道: “不知中郎将会如何安置吾等!” 孙乾听闻此言,得知磐岩亦是心动了,便道: “部落百姓悉数迁往辽东,自此之后再无苏仆延部,而辽东再添十余万大汉百姓! 所有辽东百姓无汉胡之分、皆是一视同仁。只要努力劳作,中郎将可保这十余万百姓,饿有食,冷有衣,生病自有良医诊治,只要遵纪守法,定然可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 至于军队,中郎将会将汝等单独成军,并派遣将领严加操练,将尔等打造成一支精通骑兵战阵的强军!” 孙乾说道此处,见众人还是有所犹豫。转念一想便明白,乌桓人这些年帮助大汉征战,被消耗掉不少军队。此刻是怕曹震如其他汉人官员一般,故意派乌桓人去送死、来消耗掉他们!想及此,不由地冷哼一声道: “尔等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中郎将既然吸纳了尔等,只要尔等安心作战、不再反复,中郎将必会将尔等当做袍泽对待! 试问整个大汉、乃至整个草原,何人不知中郎将曹定国之名!作为主将,为救麾下、独自挑着檀石槐的头颅引开大军,让麾下撤退!尔等能投入如此主将麾下,何其幸也!” 磐岩与众头领听闻此言纷纷动容!曹震斩杀檀石槐的事迹已然天下皆知,军中之人无不对其敬佩有加!乌桓与鲜卑虽然同为胡人,却亦是对曹震敬佩不已! 正是因为知道曹震的可怕,苏仆延为了乌桓的将来,才决定联合鲜卑、除掉曹震! 此时的辽东乌桓苏仆延部、已经没有丝毫退路,既然能投入曹震麾下,正如这主簿所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至于与曹震之间的仇恨,所有胡人皆是一样,杀死敌人接受其部众及妻女、实在是平常之事,胡人世世代代的习俗便是如此! 苏仆延率军攻击曹震在先,曹震不但不迁怒于部落百姓、已是天大的恩德,怎能再去记恨! 想到此,磐岩将目光投向了众头领,而众头领早已心动,皆是眼巴巴地等待磐岩决断,此时见磐岩向他们征求意见,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磐岩亦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决定了便不再迟疑,站起身来便走向孙乾,其余众头领亦是纷纷站起来跟随磐岩身后,待行至孙乾与王越身前后,磐岩学着汉人的礼节抱拳行礼道: “磐岩愿率苏仆延部,向中郎将投降,一切尽皆听出中郎将安排!” 身后众头领亦是紧随磐岩道: “吾等愿降!一切尽皆听从中郎将安排!” 第43章 曹震设立归义营 苏仆延部投降之后,孙乾便派人通知了曹震,曹震得到消息后并不意外。只是见天色已晚,便让大军加强戒备、继续休整,仅与陈宫、田丰二人率领剩余的三百名百骑兵向着苏仆延部落而去! 当磐岩等人得知曹震仅率三百人前来后,终于是放下了最后的担忧。对曹震更加地钦佩,连忙将五千骑兵以及十余万百姓召集起来,迎接曹震的到来! 曹震来到苏仆延部落时,苏仆延部落的骑兵与百姓已经聚集于部众中心大帐前。磐岩见到曹震到来,忙跟随孙乾等人迎了上去。孙乾来到曹震身前,行礼禀报道: “启禀中郎将!主簿孙乾奉命前来招降苏仆延部,幸不辱命,苏仆延部愿意举族皆降,一切尽皆遵从中郎将安排行事!” 曹震笑呵呵地道: “有公佑出马,此事岂有不成之理!快快请起!” 孙乾起身后,见磐岩几人还在看着曹震发愣,于是便冲他们使了个眼色。磐岩见孙乾眼色、这才反应过来,忙率领几位头领、学着汉人礼节呼啦啦地拜倒在地,然后高呼道: “苏仆延部磐岩、率部见过中郎将!多谢中郎将不杀之恩!苏仆延部感恩戴德,愿举族向中郎将投降,一切全凭中郎将处置!” 曹震看向这些人,脸色顿时不自觉地阴沉下来,浓郁的杀意不自觉地向着磐岩等人扑去! 磐岩等人向曹震施礼后,没有得到允许、不敢起身。突然,一股森寒的杀意将他们全部笼罩,顿时感觉如坠森罗地狱般,汗毛倒竖、浑身冰凉,连呼吸亦是变得极为困难,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旁边的陈宫见此,知道这位年轻的中郎将、虽然接受了自己等人的谏言,但是对异族的态度、一时还难以转变过来!于是便出言提醒道: “中郎将!时辰不早了!” 曹震听闻陈宫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杀意顿时一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滔天的杀意强自压了下去!冲着陈宫点了点头,一语双关地对陈宫道: “嗯!多谢公台先生提醒!” 当曹震收起那无边的杀意之后,磐岩等人顿时感觉浑身一轻,随即如溺水之人刚刚浮出水面般、大口地喘息起来!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却连擦拭的动作亦不敢有。此时,他们才真正体会到曹震的可怕! 曹震调整好自己,看着眼前这几人,冷声开口道: “某本有意将尔等这些降而复叛之辈、尽数诛除,不过念在尔等曾帮助大汉、抵御鲜卑侵扰,还有诸位先生为尔等求情,因此、才决定放尔等一条生路。尔等切记,若是再有反复无常之举,某的大军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亦会将尔等赶尽杀绝!” 磐岩等人听着曹震狠辣的话语,却是莫名的有些心安!忙对曹震道: “吾等皆是仰慕中郎将久矣,此次能投入中郎将麾下,实乃吾等平生最大之幸事!吾等定然不会再次叛乱! 为感谢中郎将放过吾等族人之恩,吾等愿率这五千骑兵作为先锋,去攻打辽西丘力居部,纵使全部战死、亦无怨无悔!” 曹震听闻此言,神色才渐渐平和下来,既然这些人能够真心投降,愿意融入汉人当中,那以后自己对待他们的态度、也该有所转变了!随即声音不再冰冷、稍显平和地道: “起来!” 磐岩等人长出一口气,再次深施一礼谢过曹震后、方才起身,礼数居然颇为周到。曹震见此,奇怪地问道: “汝等这汉人礼仪学得倒是不错,像模像样!” 磐岩立刻道: “启禀中郎将,吾等的汉人礼仪,乃是刚刚从主簿那里学来的!” 曹震与麾下众人见这磐岩如此实诚,不禁顿时笑了起来,待众人笑罢,曹震道: “汝等能主动学习汉家礼仪,某很欣慰!此后汝等要督促族人,主动融入汉人之中,将自己彻底转变成一个真正的汉人!” 磐岩等人闻言,连忙齐声应诺! 曹震继续道: “既然汝等能够主动投降,此后汝等便独立成军,某会派出将领操练这支骑兵,让这支骑兵学会骑兵战阵、严明军法军纪,将这支骑兵训练得、如某身边的百骑亲兵一般精锐! 自此之后,这支骑兵便是真正的大汉军队,某亦会将这支骑兵与其余军队同等对待! 部落内的牛羊马匹虽然会全部充公,但是部落内百姓并不会缺衣少食。某会派人发下口粮、分其田地,只要努力劳作,定然可保衣食无忧。 只是此后除了军中,百姓再也不许私藏铠甲弓弩,老兵退出军队后,需登记造册后、方可保留自己的兵器铠甲,弓弩仍是不能带出军中私藏!” 磐岩与众头领听得曹震安排地如此周到,亦是彻底放下了对族人的担忧,对曹震心悦诚服地道: “吾等甘愿听凭中郎将安排!” 曹震才满意地点点头,旋即脸色一正: “磐岩听令!” 磐岩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曹震要对自己做出安排了,连忙学着汉人军中的礼仪抱拳道: “末将在!” 曹震见此更为满意: “既然这五千骑兵独立成军,某便将这一营骑兵命名为归义营,命磐岩为归义校尉,暂时统帅归义营!希望汝等莫要辱没了‘归义’之名!” 磐岩没想到自己还能统帅这支、全部由族人组成的大军,顿时感激涕零,郑重抱拳道: “末将归义校尉磐岩,定然不会让中郎将失望!” 曹震点点头继续道: “此次攻打丘力居部,汝等便不用出战了,便在此收拾家当,等待某大军凯旋,再一起迁往辽东便可!” 磐岩听闻曹震此言,知道曹震已经是真正接纳了他们,不让归义营去攻打丘力居部、乃是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 曹震所部皆是久经训练、配合默契,而新成立的归义军、虽然个人战力亦是不俗,但不通战阵配合,极易被丘力居部当做弱点击破! 想及此、磐岩刚要拱手应诺,不料其弟磐牙却是大声道: “启禀中郎将!末将请战丘力居部!” 磐牙话音刚落,便传来王越与赵云的呵斥声: “大胆!” “放肆!” 曹震亦是眉头不禁一皱,旋即想到这归义军刚刚成立、还不懂军纪,便不再追究,向王越与赵云道: “安睿、子龙,这归义军刚刚成立,尚未严明军纪,此次便不追究其过错了!” 随即饶有兴趣地看向磐牙道: “汝是何人?” 磐牙终究是少年心性,正是极其仰慕军中强者之时,此刻见曹震问起自己,一张脸涨得通红,激动地竟然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赵云见此,笑呵呵地为其解围道: “启禀中郎将!此人名叫磐牙,乃是归义校尉磐岩之弟。其拥有天生之神力、且反应极其灵敏,年方十六岁、便能躲过某全力一枪,只是招式技巧颇为粗陋,稍加打磨便又是一位悍将!” 曹震见自己麾下战力无双的赵云如此夸赞此人,顿时大为惊奇: “奥?能得子龙如此盛赞,可见此子定然不俗!看来子龙亦是起了爱才之心矣!哈哈哈哈!此后归义军皆为汉人,子龙不必再纠结其胡人身份,不若将此子交予子龙调教一番,如何?” 赵云却笑道: “某原本亦是想将其要来亲自调教,只是仔细思量一番,觉得此子若能随中郎将习得槊法,更能发挥其一身特长!” 听完赵云之言,曹震自无不可,准备将其放入百骑之中培养一番,不料平日里对于这些武事不太插手的田丰、却突然出言道: “既然此子如此不凡,不若中郎将收其为亲传弟子,岂不美哉?” 第44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听闻田丰居然提出、让曹震收磐牙为亲传弟子,曹震麾下众人皆是大为惊讶!要知道、亲传弟子可不像曹震教导百骑那般随意,而是要将一身所学以及领悟尽数传授、仔细培养,乃是传承之人! 甚至很多时候、亲传弟子的言行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曹震的态度,如此大事岂能儿戏!平时严谨刚直的田丰、怎会说出如此孟浪之语,居然让堂堂破鲜卑中郎将、襄平侯,去收一位胡人作为亲传弟子! 曹震亦是有些皱眉,一脸不解地看向田丰,不知其此言到底何意。原本曹震只是让赵云将磐牙调到麾下,如百骑亲兵一般调教一番,亦未曾有让赵云收其为弟子的念头! 田丰见曹震与众人目露惊诧地看向自己,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犹自老神在在地轻捋短须,意味深长地直视着曹震,笑而不语。 曹震见田丰如此做派,仔细一想便恍然大悟:田丰这是不放心这些胡人,要让曹震用一个亲传弟子的名头、让这些胡人彻底归心! 也让所有的乌桓人看到,曹震不但彻底接纳了他们,更是将其部落内的勇士收为亲传弟子、悉心培养。如此,这些乌桓人才会真心为曹震效死!此后,曹震若是再招降其余乌桓人,亦会容易许多! 曹震细想之下、亦是觉得极为有理。这就像联姻一样,为双方的信任、搭建了一座桥梁。既然田丰提出了此策,曹震又怎会吝惜一个亲传弟子的名头,便对着磐岩与磐牙问道: “磐岩、磐牙!汝兄弟二人可知、亲传弟子为何意?” 乌桓人虽为胡人、却是早已内附,已经汉化得较为严重,对汉人的尊师重道亦是知之甚深,此时兄弟二人听完田丰的提议后,早已因为巨大的惊喜、而刺激得满面潮红。 曹震何人!在这草原之上,无论是鲜卑还是乌桓或是其他异族,对于曹震的赫赫战功、无敌的事迹,早已是耳熟能详!作为一介胡人,能够成为如此人物的亲传弟子,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磐岩听到曹震问话、急忙道: “启禀中郎将!末将对汉人的尊师重道知之甚深!” 磐牙亦是激动道: “某亦是知道!若是中郎将能收某为徒,某定然会为中郎将养老送终!” 曹震麾下众人原本听到磐岩懂得尊师重道,虽然有些答非所问、还较为满意,可是随后磐牙之言,顿时让众人一愣,旋即尽皆笑出声来! 曹震仅比磐牙大了三岁,这磐牙却是要为曹震养老送终,估计是磐牙道听途说过,亲传弟子要为师傅养老送终! 磐岩亦是被这个夯货弟弟的胡言乱语、羞得无地自容,劈头就是一巴掌。而磐牙则是捂着脑袋一脸无辜,不知道众人因何听完自己肺腑之言、却觉得好笑,莫非自己理解得不对? 曹震哭笑不得地对磐牙道: “磐牙啊!这所谓的亲传弟子,乃是师傅将一身所学尽数传授给弟子、仔细栽培弟子,将来亲传弟子要扞卫师门尊严、荣誉,并将师傅的一身本事、继续传承下去!并非是要为师傅养老送终的意思!此后、汝可要记清楚了,莫要再闹出笑话!” 磐牙这才似懂非懂色拱手应诺! 曹震又耐心问道: “汝可有异于他人之处?” 磐牙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这可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随即如数家珍地道: “某极其善于奔跑!某骑乘的宝马、便是在草原上奔跑玩耍时,捉来的野马王! 某还善于跳跃,某于奔跑之时跳跃起来,曾经捉住过空中的飞鸟! 某力气极大,去年某便能摔倒一头大牤牛!” 听着磐牙的诉说,曹震不禁频频点头,通过这些便可以看出:磐牙不仅天生神力,耐力、爆发力更是极强,且身手灵活,跳跃力极强,仅凭其那矫健修长的四肢便能看出、其确实是一位练武奇才。 只是磐牙说着说着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曹震见状宽慰道: “还有何异于常人之处,但讲无妨!” 磐牙受到曹震的鼓励这才一咬牙道: “某还极善玩鸟!” 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众人听闻此言、顿时一愣,旋即便出了一阵哄堂大笑!虽然众人知道、磐牙说的此鸟非是彼鸟,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笑意。怪不得磐牙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原来是怕说出来让人取笑。 曹震亦是险些笑出声来,看见磐岩两兄弟羞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这才强忍住笑意、阻止了众人的笑声,接着问道: “汝善于玩何种鸟?” 磐牙见曹震让众人不再取笑于他,才继续道: “某善于玩大鸟!”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再也憋不住,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曹震亦是再也忍耐不住、跟着众大笑起来!连一向正直的田丰亦是忍不住仰天大笑!孙乾更是笑得跌坐于地,疯狂地锤击地面! 好不容易强忍住笑意,曹震又对被笑得有些羞愤的磐牙道: “可否……” 曹震本想说:可否让某看看汝玩的鸟,只是又不知该如何说、才不会引人发笑。 此时磐牙却是反应了过来,撅起嘴对着天空、吹出了几声尖锐的哨声。不多时,只听得连续两声鹰类啼叫传来。众人忙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上,两只大鹰盘旋着向众人飞来! 孙乾见此大呼: “果然是好大的鸟!” 曹震连忙狠狠地瞪了其一眼、让其闭嘴,莫再引人发笑! 天空中的两只大鹰盘旋了片刻、便一头扎了下来,向着磐牙俯冲而去,快要临近磐牙之时、又张开双翼,稳稳地落在磐牙双肩之上。这两只大鹰并不怕人,反而瞪着凶厉的鹰眼、好奇地四处张望! 曹震见此大喜,忙问磐牙: “此鹰可能用来传信?” 磐牙想了想道: “应该可以,不过没有试过!” 曹震大赞道: “好!好!当真是太好了!” 曹震确实高兴,因为此时骑马传信太过缓慢,尤其是大军征战之时,待到骑马将军情送达、可能半日时间已然过去。若是能用飞鹰传信,那便能对敌人的动向、早先一步做出应对,可保战事立于不败之地! 曹震早就想过用飞鸟传信,只是一时没有寻到可以训鸟之人,不曾想,今日收个胡人弟子、却是达成了心愿,当真是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时众人听到曹震问磐牙、飞鹰是否能够传信,顿时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赶紧收起了嬉闹之心。待得到磐牙的肯定答复之后,尽皆大喜,连带看磐牙的目光皆是热切起来! 此时还不是探讨、如何用飞鹰传信的时机,曹震便先按奈下了激动的心情,随即便一脸正色地问道: “磐牙,汝可愿拜某为师,读书习武?” 磐牙闻言顿时忘记了方才的羞愤,惊喜地道: “愿意!磐牙愿意!” “做某之弟子,不但要武艺出众,还要精通兵法韬略,甚至是经史子集亦要熟读!汝能否做到?” 磐牙立即自信地道: “磐牙能做到!族中汉人教过磐牙一些汉人文字,磐牙一学就会!” 曹震与麾下一愣,莫非此子还有读书的天赋?那可当真是捡到宝了!也是磐牙之幸,若非被曹震发现,磐牙的读书天赋极有可能就此埋没了!乌桓怎么会有人引导着磐牙去读书! 曹震笑呵呵地对赵云道: “子龙!将如此良才让于某,此时可后悔否?” 赵云苦笑道: “能得中郎将看中,乃是此子天大的造化!某虽爱惜其才,然其若能拜中郎将为师、某亦是乐见其成!” 赵云说完,上前拍了拍还在傻笑的磐牙道: “还不快快拜师,更待何时!” 此时,其兄长磐岩已经从狂喜之中反应了过来,上去一脚便将磐牙踹得跪伏余地,嘴里骂道: “夯货,如此天赐良机,还不快快拜师,更待何时!” 还在被巨大的惊喜冲得头脑发昏的磐牙、此时亦被踹地反应过来,连忙跪伏余地,大礼参拜道: “弟子磐牙,拜见师傅!” 第45章 收弟子胡人安心 原本曹震对于收一个胡人为徒、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虽然磐牙确是练武奇才,但是大汉的练武奇才何其多也!曹震身边的诸将,哪一个不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不曾想,磐牙居然能够驯养飞鹰,这解决了曹震一直苦于、无法用飞鸟传信的困扰。飞鹰传信对曹震的军事行动作用极其巨大、意义极其深远!甚至可以说是军事通信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亦不为过! 驯养飞鹰的技术在先秦时期便极其盛行,不过仅仅能够训练其用于捕猎。而磐牙则不同,其善于与鸟兽简单沟通,这便能训练鸟类去完成更为复杂的工作。 至于曹震惦记的飞鸽传书,春秋战国时代就有关喂养鸽子送信、食肉、观赏的记述。而先秦时期,秦始皇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和控制各地的官员,便是利用飞鸽进行信息传递。 再有就是汉高祖刘邦枯井放鸽。相传秦朝末年,西楚霸王项羽追杀还是汉王的高祖刘邦时,高祖刘邦藏在一口枯井中,并将井上放了两羽信鸽。楚军追至,见井上站着两羽鸽子,以为井中不会有人而未加搜查,高祖刘邦因而脱险。 由此可见,饲养信鸽的技术自古便有,不过此时民间饲养的鸽子皆是体型肥硕的肉鸽,主要是为了那鲜美的肉食,并不适于飞鸽传书。而饲养信鸽的极少,主要集中在南方。 曹震此次去洛阳曾经见到过不少信鸽,只是当时还没有安定下来,亦没有可靠之人去饲养信鸽,再者信鸽亦不太适于战场传信,因此便耽搁了下来! 战场上用飞鸽传书中途意外太多,可靠性不高。鸽子在长途飞行过程中、会面临猛禽的猎杀,而在停靠下来休息、喝水和进食时,又会面临猎人的捕猎、猛兽等天敌的威胁,只要出现意外,信件就会丢失。对于性命攸关的战场,这种不可靠性是很难接受的! 再者,信鸽的目的地非常单一,很难适应战场变化多端的情况。鸽子只能从别的地方往家里送信,而战场上却需要在、随时变化的战场和指挥部之间进行联络,所以正常情况下、信鸽很难适应战场的通信要求。 而飞鹰则不同,首先飞鹰本身便是猛禽,在天空之上几乎没有天敌。且飞鹰飞得更快、更高、且目力极强,在高空之上仍能看清地面的情况,因此亦能准确地找到要传信的目标!而地面上对飞鹰的威胁极小,即便是神箭手,若想射下飞鹰、亦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就以汉军的大黄弩来说,射程算是极远了,一般的强弓射程都比不上大黄弩。而大黄弩的射程仅仅能射三百余步,若是向高空射,因为箭矢重力的原因、仅能射两百余步。 曹震的三石强弓亦是仅能射四百余步,可飞鹰飞翔的高度一般在这个射程的四五倍,这还如何能够被射中?估计只能在飞鹰俯冲下落或捕猎时才能射中!而经过训练的飞鹰,见到下方有威胁时,又怎会去俯冲下落或是去捕猎? 因此,如果能够用飞鹰传信,即便是被敌方发现、敌方亦是无可奈何。这对此后的战局影响极其巨大!磐牙凭着这战场快速传信之功,便是给其再大的封赏亦不为过,何况只是曹震的一个亲传弟子的名分! 看着笨拙的学着汉人的礼仪拜伏于地、向自己拜师的磐牙,曹震内心的抵触之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曹震深呼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暗想:既然选择了接受陈宫、田丰的谏言,吸纳乌桓人、将之转化为汉人,用以增加汉人百姓人口,那便要真心实意地对待这些投降的乌桓人,将他们视作汉人来对待,不然言行不一、何以服众? 想通此节后,曹震便去扶起了还拜伏于地的磐牙,温和地道: “很好!既然汝已拜某为师!某必定会对汝用心教导、严加管束!汝已经有了宝马良驹,待回到辽东,为师再帮汝打造趁手兵器,教导汝武艺兵法!” 磐牙立即尊敬地道: “弟子谢过师傅!” 而此时的磐岩与众头领更是欣喜若狂!磐牙能拜曹震为师,此后他们整个部族在曹震麾下便有了依仗。虽然说是要融入汉人百姓之中,但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风俗人情,皆是与汉人百姓迥异不同,一时难以完全改过来,届时难保不会被轻视欺凌。 如今族中有了曹震弟子在,那情况便大为不同了。如此天大的好消息,磐岩与众头领怎能独享,忙派出一位头领去将此好消息告知整个部落,以便让部落十余万百姓尽皆安心。 不多时,整个部落内便传出了欢呼之声,感谢中郎将之语不绝于耳。其实乌桓人这些年来,虽然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技术、都有了飞速的发展,但过得并不富足。甚至冬天赶上白灾(暴风雪),冻死、饿死的百姓亦有不少,赶上牛羊染上疫病之时,饿死的部落百姓更多。 因此乌桓人并不抵触去过汉人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稳定生活,甚至是十分的向往。祖祖辈辈的游牧生活让他们受尽了苦楚。 此次因祸得福,能够被破鲜卑中郎将允许、去过汉人的生活,所有部落百姓既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又对未知的困难有些恐惧。 而此时有了磐牙这位中郎将的弟子做主心骨,部落百姓怎能不欢呼雀跃! 至于家人与亲友曾经被曹震杀死的仇恨,游牧民族一向是追随强者的脚步生存。况且,有什么仇恨能比得上、部落十余万百姓的幸福生活更重要? 听着整个部落不断蔓延的惊喜声、欢呼声与感激声,曹震这才体会到田丰这位顶级谋士、对于把握人心的老辣之处。对着田丰深深一礼: “多谢元皓先生!先生之智,实在令人钦佩,某远不及也!” 田丰连忙道: “不敢!此乃吾等分内之事!况且,若非中郎将虚心纳谏,吾等纵有通天之能,亦难展胸中所学!” 陈宫亦插言道: “元皓所言极是,只有凭借中郎将之信任,吾等诸般谋划才能得以实现!” 几人真诚地互相表达了敬佩之意后,曹震才想起磐牙之前请战之语,便问道: “磐牙,之前汝请战丘力居部,所谓何事啊?” 磐牙恭敬地道: “启禀师傅!苏仆延率领部落大军攻击师傅、被师傅尽灭后,部落内曾派人前去丘力居部、请求念在同为乌桓之情加以庇护。谁料那丘力居部非但不给予庇护,居然勒令苏仆延部在此抵挡师傅的怒火! 苏仆延前往丘力居部商讨攻击师傅之事时,那丘力居亦是满口答应、十分赞同,甚至将苏仆延所借的一万大军提高一倍,更是派出其最欣赏信任的侄子踏顿统军。 可失败之后,便将一切罪责尽数推给苏仆延部,即便如此,吾等亦不会怪他们,只因此事原本就是苏仆延部引起,吾等自食恶果亦是无话可说。 可恨的是,丘力居竟然不念同族之情、派出大军在四周看管,以防苏仆延部走脱。有些部落百姓因恐慌而逃走,却被丘力居部之人追上、尽数杀死! 弟子并非恨其不顾念同族之情、不对苏仆延部加以庇护,而是恨其将苏仆延部围困在此,意图让师傅尽屠苏仆延部以消雷霆之怒,为其拖延时间; 更恨其屠戮苏仆延部四散而逃的无辜百姓!因此,弟子请战丘力居部,为被丘力居部屠杀的苏仆延百姓报仇雪恨!” 曹震听着这个看似莽撞的弟子、条例清晰、思维缜密的描述,不由对其更为满意,因此拍了拍其肩膀道: “现在还并非是完全剿灭丘力居部之时,此次只要让其伤筋动骨便可!汝要努力习文练武,将来待某决定消灭丘力居部之时,便命汝率军为大军先锋!” 磐牙稍微有些失落地抱拳道: “多谢师傅!” 曹震接着道: “不过,某允许你挑选族中一百名最精锐的乌桓突骑随某左右,去见识一下、某麾下军队是如何行军打仗!” 磐牙原本有些失落的脸上顿时又浮起来大喜之色,忙高声道: “诺!多谢师傅!” 曹震又道: “还有!此后于军中、称呼某之军职便可,军中无师徒父子之情,只有袍泽之义!” 磐牙听闻曹震之言,稍加思索便想明白,此乃是为了军中一视同仁所立下的规矩,于是连忙郑重地抱拳道: “诺!必不让中郎将失望!” 第46章 刘虞妄图压曹震 翌日清晨,曹震率领大军、向着辽西乌桓丘力居部赶去,昨夜已经派人给张亮、毛成、公孙瓒传信,约定好了今日上午,三人各率五千骑兵赶到丘力居部附近,待曹震号角声响起之后,便直接从三个方向、对丘力居部展开攻击,而曹震则是率军从正面横推过去! 此时的刘虞等人还在各自的帐篷内酣睡,自刘虞决定插手丘力居与曹震之间的战事之后,为防意外,便邀上一干士人名流,连夜快马加鞭向着辽西乌桓丘力居部赶来,终于在曹震攻击丘力居部之前、到达了丘力居部! 到达丘力居部时已经是深夜,众人累得连话亦是懒得说,来到丘力居为其准备的大帐中倒头便睡。正在众人睡得香甜之时,便听到丘力居慌慌张张的呼喊声: “刘使君!刘使君!刘使君!快快醒来!曹震率大军攻来了!” 刘虞强忍着睡意、呵欠连天地起身走出营帐,入眼便见丘力居已经顶盔贯甲,手中一杆丈八长矛,与公孙瓒缴获踏顿的长矛极为相似,一见便知、此乃是出自同一位能工巧匠之手。 丘力居见刘虞出帐,连忙将长矛交给亲卫,翻身跃下宝马、跑向刘虞: “哎呀,刘使君啊!汝可算是醒来了!否则,曹震的大军便要开始进攻某的部落了! 右北平都尉公孙瓒、辽西长史张亮、辽东属国长史毛成,各率领五千骑兵已经将部落三面合围,那曹震率近两万大军还有不到五十里便能到达丘力居部!” 刘虞还未完全清醒,听闻公孙瓒、张亮、毛成三人率兵前来、顿时大怒,呵斥道: “混账!是何人让公孙瓒、张亮、毛成率兵前来攻打丘力居部的?速速传令,让三人立刻率领撤退!” 鲜于辅在一旁有些尴尬地道: “启禀使君!陛下已经下旨,让中郎将曹震节制幽州各郡兵事!想必三人定是得了中郎将曹震的军令,所以率军前来进攻丘力居部!看来,曹震是铁了心要灭亡丘力居部啊!” 刘虞听见鲜于辅所言,顿时清醒过来!是啊!曹震不仅是辽东太守,还是大汉的破鲜卑中郎将啊!之前曹震没有插手幽州军务,使得刘虞觉得自己还能命令幽州各郡军队。此时方知、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这个幽州刺史,乃是大汉唯一一个、不能控制州内军队的刺史啊! 而丘力居听到鲜于辅的分析,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忙对刘虞苦苦哀求道: “求刘使君救救乌桓百姓!若是那曹震屠灭了苏仆延部还嫌不够,便让其取走丘力居的人头便是,与部落百姓何干啊!这可是百余万条性命啊!刘使君不能眼看着,这一百余万百姓,生生被曹震屠戮殆尽啊!” 鲜于辅此时恨不得一剑劈死这个巧言令色的卑鄙小人!此人深知刘虞的软肋,刘虞以对各族百姓一视同仁而闻名各族,丘力居总是以救助百姓为借口,此时若是刘虞撒手不管,定然会名声尽失!刘虞这些文人将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听闻丘力居之言,岂能袖手旁观! 果然,在刘虞出营帐之后,从其余营帐内陆续出来的一干文士纷纷出言道: “不曾想那曹震如此残暴,两军对垒,与百姓何干!端的不当人子!” “是啊,是啊!大汉乃礼仪之邦,怎么会有如此暴虐之人!” “那曹震还是大儒郑康成的弟子,当真是为其师门蒙羞!” “刘使君!那曹震不过是一郡太守,怎会嚣张跋扈至此?此风不可长,此例不可开!否则,使君此后在其余各郡太守面前,该当如何自处啊!” …… 听着一群腐儒,不分青红皂白便妄加评论,鲜于辅不禁苦笑连连,刘虞此时可算是骑虎难下,不想插手亦是不行了,否则,还如何在士人当中立足啊!刘虞将这些士人名流请来,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果然,在刘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转换之下,一咬牙道: “丘力居,准备一下,某这便去阻止那曹震,责令其退兵!” 众士人名流立即附和道: “彩!正该如此!” “壮哉!刘使君,吾等请求以附骥尾!” “是啊!刘使君,吾等请求以附骥尾!” “哈哈哈哈,如此大事,怎能少得了某……!” ……! 鲜于辅见此情景,彻底无奈了,此时无论如何相劝,刘虞亦是听不进去了!即便真的听进去,有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腐儒在,亦是难以回头了! 当曹震率军距离丘力居部落尚有十余里时,突然见到丘力居部落方向冲出六千乌桓突骑,而在六千乌桓突骑前面的、却是数位宽袍大袖的汉人文士,曹震不禁双眼一眯! 昨夜便有暗部百骑传来消息,丘力居已经将幽州刺史刘虞请到了部落之中,看来刘虞是来阻挡自己进攻丘力居部落了!连皇帝都没下旨让自己罢兵,汝刘虞算什么东西!当真是不自量力! 当即,曹震便下令道: “全体步兵听令!列阵迎敌!” 那七千步兵立刻下马向前跑出去列阵!不过片刻,大阵已成! 刘虞见到曹震用步兵列阵迎敌,心道:“这曹震亦不过如此,身后如此多的骑兵不用,却用步兵迎敌,自己带了丘力居为自己准备的六千精锐,若是真冲上去,还不将曹震的步兵瞬间碾碎!” 然而此时的乌桓骑兵却是慌慌张张地大声呼喊: “停下!快快停下!” 刘虞等人皆是一脸疑问地停了下来,两军相距尚且有一里多远,此时停下作甚!刚要发怒,便听那位万夫长道: “刘使君!不能再往前了!那曹震能用三千步兵灭了苏仆延率领的两万乌桓突骑!此时步军有六七千人,再靠近,吾等顷刻间便会射程马蜂窝!” 嘶……嘶…… 嘶…… 嘶…… 一干文士名流顿时发出一阵惊讶的嘶嘶声,听得旁边的鲜于辅心中一阵腻歪!心中暗想道:这一群腐儒,稍后还有尔等更惊恐的事情发生! 刘虞亦是有些坐蜡,两军相隔尚远,不靠近如何阻止曹震进攻啊? 此时曹震却是不管这些,见对面骑兵在五百步左右便停了下来,知道乌桓军中、已经有人知道了自己大军底细,只是那又如何,真当这大阵不会动吗?只听得曹震立即下令道: “全体步兵,保持大阵阵型,向前迎敌!” 在军阵中的曹勇听到命令后、立即指挥军阵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前行去! 那位万夫长见此,可是急坏了!忙对着刘虞道: “刘使君,快快让曹震停下,否则吾等顷刻间便会覆灭啊!” 刘虞此时直想骂人,他也想阻止曹震,只是这么远的距离,让他堂堂一州刺史,在此扯着嗓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刘虞犹自嘴硬道: “某不信那曹震能将吾等如何!” 刘虞话音刚落,便听得咻咻咻几道声响传来,紧接着便是身后一阵噗通噗通的重物落地之声传出!刘虞等人扭头一看,自己几人周遭的数十名乌桓突骑,包括与自己对话的乌桓万夫长在内,全部中箭身亡! 原来是曹震决定吓吓这些是非不分的腐儒,便与赵云在四百步开外比试起了箭术,二人弓弦响动之下,一壶箭矢便已经射空,未分胜负,刚要开始比试第二壶,只听对面有汉人文士纷纷大喊喊: “快!刘使君!快撤!” “对对对!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吾等速速撤退!” …… 此时,刘虞心中着实是悔恨难当!并非悔恨来插手曹震与乌桓之事,若是自己不阻止曹震进攻乌桓,等曹震再击败辽西乌桓之后,在这幽州无论是军中还是百姓之中,定然是声望更隆! 届时所有的幽州百姓皆会受曹震的影响,而他刘虞所有的努力便成了笑谈!自己为了避免战争,与异族交易盐铁之事不但会被朝廷问罪,还会被天下汉人唾弃! 只要自己阻止曹震打败乌桓,自己在异族中的声望便会压过曹震,而自己的怀柔政策便会顺利推行下去,待到幽州富庶起来,谁还会在乎他刘虞与异族交易盐铁之事! 刘虞亦是知道将铁卖给异族会让异族更加强大,但是刘虞内心固执地认为,只要继续与异族贸易,异族见到通过贸易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粮食以及盐铁,便不会对大汉发起战争! 草原异族最稀缺的便是铁,只有用铁才能快速吸引草原异族来与大汉进行交易,幽州才能快速富庶起来,自己的政治主张才能快速实施。 刘虞从没想过草原异族强大之后,用大汉买来的铁、铸造成兵器后,最终会刺向哪里?亦没想过异族通过贸易强大起来之后、会不会想要的更多! 最让刘虞悔恨的是、不该邀请这些士人名流前来助阵!平日里夸夸其谈、无所不能,紧要关头却现出了真实的面目,一个个尽是胆小如鼠、一无是处之辈!非但不会对自己有所助力,反而成了一群只会坏事的累赘! 若非这些人怂恿,他刘虞怎会头脑一热、便如此仓促地率军前来阻止曹震,如此行径、岂非成了苏仆延的先锋?事后天下人将如何看待他刘虞?想必这将会成为他刘虞此生最大的污点,之后必然还会因此、迎来数不尽的麻烦! 唉!刘虞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此时已是悔之莫及,只能硬气头皮继续进行下去了!若是能阻止曹震,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阻止曹震失败,一切休矣! 狠狠瞪了这一帮文士名流一眼,在众文士一脸疑问中向着鲜于辅道: “鲜于从事!曹震乃是汝在渔阳的老部下!汝去传话,幽州刺史刘虞邀曹太守阵前相见,有要事相商!” 第47章 田丰大骂刘幽州 鲜于辅得到刘虞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得打马向着曹震军阵行去!在鲜于辅的印象中,刘虞自入仕以来,为官清正、爱护百姓、政绩斐然,称之为治世之能臣亦不为过。 因此,当刘虞招募鲜于辅为幽州刺史从事之时,鲜于辅便欣然答应。没想到刘虞甫一到幽州之后,便彻底改变了大汉对异族的政策。 刘虞在上谷开启了胡市、与胡人通商,并开采渔阳的盐铁吸引异族前来贸易,以图通过贸易的手段来阻止大汉与异族的战争! 鲜于辅生于这边塞之地,常年与胡人打交道,如何不知胡人的秉性。胡人早已劫掠成性,怎会甘于安心与大汉交易,此时只是需要大量的盐铁,因此才表示对大汉顺从,待其发展壮大之后,岂会不眼红大汉的膏腴之地! 况且,胡人常年于塞外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之下,通过贸易的手段如何能够满足胡人的胃口,大汉输出的物资越多,只会增加胡人劫掠的欲望。因此,待胡人有了足够的物资后,定然会对大汉亮出那森然的獠牙!而刘虞所做所为,仅能为幽州带来一个短暂的虚假繁荣,并不能长治久安! 若是大汉无力征讨异族,不得已之下,才能施行刘虞的策略,为大汉争取时间。只是亦不能将铁这等可以直接铸造兵器的、重要战略物资贩卖给异族!更何况,此时大汉有曹震这位对异族战无不胜的虎将在,根本用不上什么怀柔政策。只要打服、威服异族便可! 鲜于辅也曾规劝过刘虞,言明了此举的利害关系,只是刘虞急于用铁来吸引异族,推行自己的怀柔政策,丝毫听不进他人劝告。刘虞固执地觉得,既然对各族百姓一视同仁,那在贩卖货物上亦不能区别对待,否则何以服众! 苦劝无果之下,鲜于辅只能转变方法,规劝刘虞对向异族贩卖铁的数量加以限制。刘虞思索良久才勉强同意,鲜于辅这才心下稍安,觉得只是少量的铁流出大汉,影响会小很多! 让鲜于辅没想到的是,刘虞对待曹震的问题上如此激进!曹震在幽州军民之中,声望正隆,甚至随着曹震不断的取得大胜,这份威望更是在日渐提高当中。此时刘虞应该做的是,与曹震通力合作、发展幽州,而不是去搞什么政见之争! 更有甚者,刘虞为了打压曹震,提高自己在异族中的声望,居然做出帮助外敌阻挡曹震进攻这种昏招,可见曹震的声望给刘虞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使得原本的能臣干吏,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做出吃里扒外之事犹不自知! 这次刘虞错的太严重了,无论如何,鲜于辅已经去意已定,此事过后,便会与鲜于银商量、辞去幽州刺史从事一职,另谋他就! 曹震的军阵已经于三百步外停了下来,此时只要一声令下,刘虞与诸多士人名流以及六千乌桓突骑、便会被射成马蜂窝。曹震见到鲜于辅打马向着自己行来,便带着王越与陈宫、田丰迎上前去! 鲜于辅亦是见到曹震几人迎了出来,便收敛心神不再多想,一切待到此事结束之后再想不迟!于是亦是一夹马腹,向着曹震迎去! 曹震来到鲜于辅跟前,立即亲切地抱拳行礼道: “曹震见过鲜于叔父,这才两月不见,鲜于叔父倒是消瘦了许多!小侄早就说过,让叔父辞了那劳什子从事一职,何必看他人脸色行事!” 鲜于辅苦笑道: “某本想留在刺史府,为汝遮挡一些后方的明枪暗箭,哪曾想汝崛起得如此迅速!直接将幽州刺史压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昏招频出!” 曹震冷哼道: “哼!不过是一介目光短浅之辈罢了!早已走上身败名裂的死路尚不自知,还妄图阻挡某的大军进攻丘力居,当真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鲜于辅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某亦是百般规劝,只是其固执己见,如之奈何! 不过定国此次决定如何处置乌桓?此时若是覆灭丘力居部,恐上谷乌桓亦会被逼反,届时局面怕是难以收拾!要知上谷乌桓楼难部人口近两百万,拥兵更是十余万,虽没有丘力居部富庶,实力亦是不可小觑!” 曹震自信地道: “叔父放心,某此次并未打算一举消灭丘力居部!只是让其伤筋动骨自是免不了的!待幽州发展起来之后,再将其一举消灭不迟!” 鲜于辅听闻曹震早有定计,便放下心来。此时并非叙旧闲聊之时,于是鲜于辅抱拳道: “幽州刺史从事鲜于辅,奉刺史之命,邀请曹太守前往军前一见,有要事相商!” 曹震却冷哼道: “一介鼠目寸光之辈,也配让某上前相见!” 随即曹震转头对陈宫与田丰道: “不知哪位先生愿意替某走上一趟,将这些鼠目寸光的腐儒骂走?” 田丰轻捋短须道: “公台先生太过仁厚,此事某当仁不让!” 曹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有劳元皓先生!王越随元皓先生走一遭,免得那刘虞狗急跳墙,伤及先生!” “诺!” 随即,曹震又对鲜于辅道: “鲜于叔父,此战过后吾等叔侄再聚!” 说完便调转马头回到了军阵之中! 刘虞一直与众士人名流在阵前翘首以盼,远远见到鲜于辅与曹震碰面之后,曹震并未随鲜于辅前来,而是派出一位文士与一位中年武将前来相见,顿时勃然大怒!待到田丰近前,还不待鲜于辅禀报便大声对田丰呵斥道: “曹震何在?因何不亲自前来相见,某乃大汉皇室宗亲,幽州刺史,曹震安敢如此轻视与某!” 此时那些士人名流亦是帮腔道: “刘使君此言有理!那曹震不过一郡太守,安敢如此怠慢上官!” “正是!那曹震太过猖狂,小小一郡太守,居然敢于对大汉宗室,幽州刺史不敬!莫非其要造反不成?” “是啊!方才那曹震居然敢于箭射幽州刺史,实乃狂悖之徒,恐怕其早已有了反叛之心!” “哼!那曹震拥兵自重,不尊皇室、不敬上官,其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刘虞亦是对这些人的忍耐达到了极限!刘虞的目的是打压曹震,而并非要将曹震逼反。因此对着这些士人名流大吼道: “汝等闭嘴!休要在此聒噪!” 众士人名流一愣,不知道刘使君因何对自己等人发怒,自己等人不是在帮刘使君说话吗? 田丰到了刘虞跟前,便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些士人名流的声讨,见刘虞将一干士人名流呵斥着闭嘴,才对刘虞道: “某乃破鲜卑中郎将麾下从事田丰、田元皓,见过刘使君!只是不知刘使君何时投了乌桓?” 刘虞闻言一愣,随即大声呵斥道: “休得胡言乱语!某刘虞乃是大汉皇室宗亲、幽州刺史,岂会投乌桓!” 田丰满脸疑惑道: “那因何刘使君不在州府之内理政,却跑到这塞外、率乌桓骑兵阻止破鲜卑中郎将平定叛乱?” “这……”刘虞被田丰问得一声不知如何回答了!难道告诉田丰,其是来阻止曹震继续立功,并抬高自己的声望?这显然更不合适,随即恼羞成怒道: “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曹震残暴不仁,肆意屠戮百姓,连老弱妇孺亦不放过,动辄全族尽灭!乌桓早已内附,吾岂能眼见其惨遭曹震毒手而置若罔闻?” “刘虞!” 田丰突然暴喝,顿时将还在为自己找借口的刘虞吓了一跳,连忙惊诧地看向田丰! 只见田丰继续怒斥道: “陛下已然下旨,由破鲜卑中郎将节制幽州各郡兵事!是何人给汝权力,对幽州军务妄加干涉?” “这……”刘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田丰的诘问,只得强自辩驳道: “某所做的一切,尽是为了幽州安定繁荣!” 田丰却是冷然一笑道: “哼!好一个为了幽州安定繁荣! 汝刘虞身为大汉的幽州刺史,却将铁、以及各种战略物资贩卖给异族,助其发展壮大,如此行径与背叛大汉何异?此乃不忠! 汝刘虞身为大汉皇室宗亲,不思大汉对异族之间的仇恨,却心向异族,妄图阻止大汉破鲜卑中郎将平定叛乱,此乃不孝! 破鲜卑中郎将率军于塞外、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而汝却在背后横加指责,百般诋毁,此乃不仁不义! 似汝等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颜面说是为了幽州的安定繁荣!如何对得起那些惨遭异族屠戮的无辜百姓!如何对得起为大汉战死的军中英烈! 汝就不怕、待到异族因汝而强大起来,进攻大汉之时,子孙后代将汝挖坟鞭尸、挫骨扬灰?汝就不怕被死后遭到皇室列祖列宗的唾弃?” “汝……噗……”刘虞被田丰骂得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岂料田丰又对其余的士人名流道: “还有尔等腐儒,想必刘虞的叛国通敌之举、尔等亦是有份,届时朝廷必定会与尔等清算!” 一个士人名流见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暗道:这还得了,对方占着大义名分对自己等人进行讨伐,自己等人岂不是亦会身败名裂,甚至连家族亦要跟着遭殃?这决计不行,忙辩解道: “没有!没有!吾等皆是受刘虞邀请、前来游玩!” “对!对!对!吾等对刘虞之事,一概不知啊!” “是啊!吾等亦是受了刘虞蒙蔽!” “哼!刘伯安!不曾想,汝竟是此等卑劣之徒,吾等羞于与汝为伍!吾等走!” …… 一干士人名流说完便火急火燎地一哄而散! “尔等……噗……噗” 刘虞被这些所谓的士人名流气得又是连喷数口鲜血,掉下马去! 第48章 丘力居强行搭话 由于初到幽州不久,刘虞与这些士人名流只不过是泛泛之交,有好处之时一起分润还行,若是遇到难处,不在紧要关头落井下石便不错了,怎会对刘虞施以援手。 再者,这些人亦非是真正的有大才之人,真正有才能、有智慧、有远见的名流,也不会跟随刘虞来插手曹震与乌桓之间的战事! 况且,今日发生之事很快便会传到大汉,届时刘虞不但会身败名裂,还将被朝廷问罪!因此,这些士人名流便立即与刘虞撇清关系、一哄而散。唯恐走慢了,让田丰追上去骂一顿,如刘虞一般名声尽毁! 田丰见刘虞吐血倒地,并未觉得、其有何可怜之处,一切皆是其咎由自取罢了!若是能与曹震和睦相处,同心协力发展幽州,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凄惨的境遇! 似田丰这等才智高绝之士,如何看不懂刘虞的意图!心中不由暗讽: “几句话便被骂地吐血,心智如此脆弱不堪,还妄图压制威名赫赫的破鲜卑中郎将曹震,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事宣扬开来,想必朝廷亦不会让其好过!不过,还是要提醒中郎将,要早早将此事禀报朝廷,以防有奸邪小人歪曲事实,对中郎将恶语中伤!” 田丰再看了看双目紧闭、面如金纸的刘虞,又看了看狼狈逃走的诸位士人名流,冷哼一声,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不由得大骂一声“废物”!旋即抱拳拱手向鲜于辅一礼后,打马便回到了曹震身边! 鲜于辅在刘虞吐血倒地时,便抢上去将刘虞扶了起来,此时对这树倒猢狲散的场景,亦是无可奈何!事已至此,再留在此处、已无多大意义,不如早些归去!于是便安排刘虞的几位护卫抬着刘虞,向着幽州行去! 而剩下的乌桓突骑见众人尽皆散去,亦是再也顾不得原本的使命,不知是谁说了句“快撤”,随即轰隆隆地向着部落跑去! 曹震并没有下令追击,丘力居部就在眼前,待大军横推过去,这些已经吓破胆的乌桓突骑又能逃往何处!此时追击反而乱了大军阵型,让严以待阵的乌桓大军有机可趁! 见到妨碍之人尽皆退走,曹震立即下令大军继续前进!行军途中,陈宫笑呵呵地对田丰道: “元皓!方才那一通大骂当真是畅快淋漓啊!元皓之机智,实在令人钦佩啊!某不及元皓多矣!” 田丰轻捋短须、一脸得色,轻哼一声道: “那刘虞偌大的名声,不曾想如此脆弱,枉费某一番准备,全然没有用武之地!” 说完,露出一脸感慨之色,颇有对手难寻的意味,引得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来,曹震亦是没想到,刚直的田丰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丘力居此时已经通过逃回来的骑兵、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暗骂刘虞无用的同时,亦是心急如焚,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抵挡曹震的进攻! 此时丘力居部,可是真正面临着虎狼环伺的局面。公孙瓒的凶名自是不必多说,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张亮与毛成亦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还有更加骇人的曹震率领大军、即将从正面发起进攻。万般无奈之下,丘力居只能硬着头皮整军备战! 乌桓突骑与鲜卑骑兵战力原本相差不大,只是,由于乌桓早已内附的原因,导致其距离大汉境内非常的接近,因此,许多逃难的难民逃到了乌桓,给乌桓带去了先进的兵器铠甲制造技术,使得乌桓突骑战力大大提升,甚至已经远超了与乌桓同气连枝的鲜卑。 但是无论如何发展,受限于原材料的匮乏,乌桓的兵器铠甲还是难以与大汉匹敌!只有极少数头领或部落大人的亲卫,才能有比得上汉人的铠甲兵器! 因此,无论乌桓的战力如何强悍,亦非是武装到牙齿的汉军骑兵之敌!只是乌桓全部皆是骑兵,而汉军骑兵较少,很难将乌桓尽数将其剿灭,因此乌桓才得以幸存,不断地繁衍壮大。 而此战曹震已经不缺骑兵,公孙瓒、张亮、毛成各率五千骑兵,曹震更是率领着万余骑兵以及七千专门克制骑兵的步兵军阵,更为关键的是,曹震军队的战绩太过骇人,此战还如何能打下去! 丘力居暗暗发誓,若是能挺过此次劫难,自己便将军队发展成二十万骑兵,届时,即便是曹震再厉害,面对二十万大军,亦是会被顷刻间冲垮! 此时,部落内尚有八万乌桓突骑,丘力居分出了三万去应对那三路骑兵,自己则是率领剩余的五万大军迎向了曹震。 而部落内正在召集后备力量,快速分发武器铠甲组成五万大军。一旦战事焦灼,这五万临时组建的大军、便会直接加入到战场中来,冲垮曹震的军阵!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要知道,即便身经百战的乌桓突骑亦未必是曹震大军的对手,而这五万大军未经操练,届时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若是被曹震一并击溃,那便真得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了! 丘力居率军刚刚走出距离部落仅有三里之时,便与曹震的大军迎面撞上,两军在相距五百米便停了下来! 丘力居想要上前搭话,只是曹震并未理会,自顾自地安排起了作战任务: “稍后步兵列阵推进!于三百步开始进攻!待敌军接近之时,步兵停止射击,由重骑散开冲锋,韩当的别营紧随武安国重骑身后,严纲、赵云、李健包抄敌军左路,程普、高览、徐晃包抄右路!” 众将轰然应诺!各自开始向麾下明确军令! 待到尽皆准备妥当后,曹震高喝道,“吹号!” 仍旧是王越掏出那只号角,对着嘴猛地一吹,一声苍凉悠长的号角声传出! “呜……” 丘力居见曹震在两军相遇后、先下达一通军令,紧接着便要开始进攻,丝毫没有要与自己谈判的意思,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同时心中不由地暗想: “这曹震,怕是个战争疯子?哪有不问青红皂白,一照面便开战的?兴师问罪一番也好、劝降一番也罢,你好歹是给个搭话的机会啊!看来此人铁了心要将丘力居部落覆灭! 不行!汝不给机会,某自己找机会!万万不能如此稀里糊涂地被覆灭!” 而随着号角声响起,曹震麾下军队立刻展开了攻击的架势,而从丘力居部落周围亦是响起了三声号角声作为回应! 丘力居见此,更不敢拖延下去,忙派了一名胆大心细的头领举着白旗、向着两军中间快马飞奔而去,同时不断大声高呼: “等等!等等!莫要进攻!丘力居大人要面见中郎将!” 这头领跑到两军中央便不敢向前,就在两军中间策马来回奔跑,边跑边继续高呼: “丘力居大人要面见中郎将!丘力居大人要面见中郎将!……” 曹震与众麾下见此,皆是会心一笑,看来丘力居是真的被吓破胆了!只是,大军已经摆开阵势,不打是不可能了,否则丘力居如何会感觉到疼?又如何让丘力居伤筋动骨? 不过,在进攻之前,不如先去试探一下丘力居的深浅,看看战后能从丘力居部捞取多少好处!想到此,曹震便对麾下道: “可有人愿意去试探一下丘力居部的底蕴?”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曹震的意图,孙乾立即大呼: “某去!这次某去戏耍一番那丘力居,亦不能总让元皓先生专美于前!” 众人闻言,不由得回想起、田丰大骂刘虞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情景,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曹震笑道: “哈哈哈,好!那便有劳公佑去走一趟!还是由安睿随行,以防意外发生!” “诺!”…… 二人应诺后,打马便向着两军中间疾驰而去! 那头领见到曹震军中有人冲出,而且还有一位文士,不禁松了一口气!此人虽然胆大,却并非是不怕死,适才之所以不停地在两军阵前打马疾驰,便是怕被一箭射死,来回跑动着躲避箭矢。 此人不仅胆大心细,身手还极其灵活、极善躲避箭矢,只要不是多人同时射箭,其便能躲闪过去,曹震军总不至于、为了他一人而万箭齐发! 至于见到文士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这位头领生的极为瘦小,除了胆大心细、身手灵活、极善躲避箭矢之外,尚有一手神射之术,其余的那便平平无奇,若是马上拼杀,尚不如丘力居身边的一位护卫! 这位头领就怕曹震军中冲出一将,一刀将其斩于马下,而有文士在场其便放下心来,若是有武将想冲出来将其斩杀,总不会还带着位文士! 第49章 孙乾讹诈丘力居 孙乾与王越催马来到两军中间,而那位在两军中间来回跑动、并做出各种闪避动作的乌桓头领,见到二人出阵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引得二人一阵好笑! 二人不禁心想:“这个乌桓人生的如此瘦小,还在战马之上、上蹿下跳、左闪右避,一般人要将其射下马来、还真非易事。 不过汉军长弓可不是乌桓那软绵绵的骑弓、慢悠悠的箭矢,曹震、赵云、程普、韩当、严纲等人皆是极其善射之人,以他们的射术以及臂力,箭矢离弦后眨眼即至,哪有让其闪转腾挪的时间与机会!” 待孙乾与王越勒住战马,丘力居这才倒提着长矛、一催胯下宝马,率领几位头领,来到了二人不远之处。 丘力居自身亦是异常勇武之人,其从子踏顿乃是丘力居亲自教导出来的,而踏顿年纪轻轻便能在张亮、毛成、公孙瓒三人手中连续撑过数个回合,可见其武艺确实不凡。而丘力居能教导出如此出色的弟子,其本身勇武自然是更为不凡! 此时丘力居、倒提着长矛端坐于宝马之上,当真是有一族领袖的风范,此人不但勇武异常,且心机深沉、诡计多端,否则以刘虞之才,亦不会被其利用! 孙乾与王越见到丘力居展现出来的气势、以及双目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奸猾狡诈,不由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暗想:此人不死,将来必为大汉的心腹大患! 丘力居看清二人相貌,便已经确信曹震并不在其中。因为曹震的形象此时在草原之上、已经是广为流传。 那曹震身材生的、极其高大魁梧,目光凶厉异常。而面前的文士只是中等身材,显然不是曹震。其身边的武将倒是高大魁梧,只不过乃是个中年人,而那曹震不过仅有十九岁之龄,且此人虽目光较为锐利,却远远谈不上凶厉! 丘力居心想:如此也好,听闻那曹震狡诈如狐、狠辣无比,与其谈判,无形中会增添许多的压力!而曹震麾下未必有曹震那般难缠,谈判起来应该会轻松许多。 想到此,丘力居便要开腔说话,而此时的孙乾见丘力居目光连闪之后、便现出一脸自信之色,定是思索好了如何应对自己。这可不行,自己岂能被一介蛮夷轻松应对,需想个办法打乱其心绪。 想到此,孙乾眼神一阵乱瞄。突然发现丘力居手中的长矛似曾相识,记得公孙伯圭缴获自踏顿的长矛、便与此矛极为相似,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此时其见丘力居正要开口,忙抢先道: “慢!” 丘力居一愣,暗忖:这人莫非是痴傻之辈,自己还未曾开口,其便止住自己说话,不开口如何谈判?不是说曹震乃是聪明绝顶、狡诈如狐之人吗?怎会用如此痴傻之辈做幕僚? 孙乾不管丘力居内心如何去想,自顾自的指着丘力居手中长矛说道: “这不是公孙伯圭赠与张子明的长矛吗?如何会在汝手上?此矛乃是公孙伯圭缴获自那踏顿的兵器,因其手中已有了檀石槐的长矛,方将此矛赠与了辽西长史张子明,前些时日张子明传信,言其长矛被贼人盗走,正在四处搜寻,怎会在汝手上?” “这……”丘力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长矛乃是其花费巨资请能工巧匠、耗费多年打造而成。当时仅矛杆便打造了十余根,仅有两根成功,因此便打造了两只长矛,一只自用、一众赏赐给了自己的从子踏顿使用。 此矛自打造成功之后,丘力居便十分爱惜、一直没舍得使用,此次面临大战,不得已才拿出来为自己增加一些战力,如何却成了那辽西长史丢失之物? 况且那张子明乃是曹震左膀右臂,一身武力极为不凡,怎么可能会丢失自己的随身兵器,简直是无稽之谈! 再者说,虽然天下武器种类繁多,样式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但是模样极其类似的兵器亦是不知凡几,怎能用眼一扫便如此武断的认定、自己手中之矛便是那张子明丢失之物? 这文士看着浓眉大眼、一脸正气,丘力居还觉得此人应该好打交道。不曾想,其竟然如此胡搅蛮缠、信口雌黄,开口便要讹诈自己的趁手兵器,着实可恼、可恨,令人厌恶!此时孙乾那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形象,在丘力居心中亦是变的面目可憎起来! 无奈之下,丘力居刚要说出踏顿的长矛与此矛乃是同时打造,出自同一位能工巧匠之手,不料孙乾并不给其解释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 “定是那贼人盗走此矛后,转手卖与了乌桓,或者说,那贼人本身便是乌桓之人!汝可敢将此矛交予某身边这位武将验看一番?” 丘力居听闻此言,险些破口大骂,这如何还用验看,本来便是极为相似的两杆长矛。 不料孙乾又道: “若是不敢让吾等验看,那便是心中有鬼!汝定是与那贼人乃是同伙,又或者说、汝便是那贼人!” 丘力居此时恨不得将此獠一矛劈死!此矛即便再好,自己堂堂辽西乌桓部落大人,掌管着百余万乌桓百姓,岂能落魄到前去偷盗的地步? 只是此獠已经拿话将自己退路堵住,自己给了、定是一去不回,不给便成了心中有鬼、沦为了盗贼。此时再说乃是同一人所铸造,其定然会说此乃自己找的托词,丘力居手举着长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丘力居到底是枭雄人物,并未犹豫多久,便一咬牙、狠心将长矛递给亲卫,让其送上前去验看!若是因为一柄长矛引得谈判破裂,岂非得不偿失!本以为与曹震麾下谈判颇为轻松,没想到竟是如此难缠,还未开口、便被其讹去了随身兵器! 那亲卫已经得到了丘力居的授意,将长矛送去便撤了回去,明知道会一去不回,还留在那里作甚,岂非等着自取其辱? 王越接长矛信手舞动了一番,顿时吓得丘力居等人连连后退,因为随着王越的舞动,其周围顿时矛影闪动、杀气肆意,丘力居唯恐这武将舞到兴头上拿自己试矛。 王越虽然不善长兵,并非其不会用长兵,曹震的槊法早已完全传授给了王越,而曹震麾下百骑的矛法便是由王越传授,只是王越用剑更趁手而已。 待王越停下来后,频频对着孙乾点头道: “不错!从此矛的外表、矛杆的弹性以及这陨铁打造的矛锋来看,正是张子明那杆长矛!” 丘力居听着王越的分析,心中更是憎恨无比,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自己便是以精于算计着称,不曾想,玩了一辈子鹰,反被鹰给啄了眼睛! 丘力居亦是暗恨自己,出来谈判为何还要提着兵器,平白惹出祸端,且看这武将随意舞动间,要杀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即便自己提着多少神兵亦是于事无补!如今可倒好,不但失了神兵,还落得个偷盗的骂名! 丘力居不知道的是,孙乾只是故意胡搅蛮缠,扰乱自己的思绪,长矛只是意外之喜罢了,若是没有长矛,孙乾还不知道会想出何等阴损的借口来为难丘力居! 此时孙乾见王越与自己配合如此默契,不由得向其投了个赞许的眼神,二人亦不是首次合作了,自是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已心领神会!随即孙乾便对丘力居道: “既然确是那张子明的长矛,那某便先替其收下了!只是不知此矛汝是从何得来?若是意外购得,一应花费,届时去辽西寻那张子明索取便是,无需客套!” 丘力居一句“彼其娘之”险些脱口而出,曹震好歹是堂堂破鲜卑中郎将,麾下怎会有如此卑鄙无耻之徒?人情被汝领了,让某去做那恶人索要钱财,亏汝想的出来! 同时,丘力居暗下决心,此后与这些文士来往,可要加倍小心,皆因这些文士之心,何其脏也!自己虽然精于算计,只是在这些文士面前,简直汝孩童般纯真! 想到此,丘力居便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这二人摆明了是在讹诈自己的长矛,再争辩这些又有何益,难道再争辩一番,对方还能将自己的长矛还回来?于是便对孙乾道: “此矛亦是某偶然所得,并无多大花销,便就此物归原主!吾等正是要紧!正事要紧!” 第50章 孙乾丘力居谈判 丘力居被孙乾的胡搅蛮缠、搅的方寸已乱,虽然心中已是怒火滔滔,怎奈形势比人强,曹震在异族中的凶名太盛,只得强压怒火,委曲求全。 孙乾见此,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亦不再与其纠缠。毕竟双方加起来十余万大军,此时已经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大战一触即发,自己亦不能在此拖沓下去,因此,趁丘力居心态还未完全转变过来之际,怒声大喝: “丘力居!汝可知罪?” 原本丘力居还在努力的劝慰自己:莫要与之生气,与如此寡廉鲜耻之徒生气,委实不值得!待到自己组建起了二十万大军,再与其算账不迟,届时无论是将其碎尸万段或是抽筋扒皮,还不是任由自己施为 ! 正当丘力居刚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去之时,突然传来的一声暴喝、惊的自己险些一个趔趄摔下马去!滔天的怒火再也难以压制,暴怒道: “莫要欺人太甚!汝个狗仗人势之辈,某何罪之有!汝方近前来便胡搅蛮缠、信口雌黄,讹走了某之随身兵器,此时汝又待如何?莫非欺某不敢杀汝不成?” 话音刚落,便觉一阵骇人的杀气袭来,周遭如临森罗地狱般一片冰寒,丘力居顿时四肢冰凉,额头冷汗直冒,不由暗道:坏了,盛怒之下、忘了这该死的文士旁边、还有一位杀神在此,这位杀神要是想杀死自己,恐怕身边的这些护卫、连拖延时间亦是难以做到! 王越虽然在丘力居暴怒之时释放了杀意,但是并未直接出手,只是吓唬一下丘力居,让其嘴上安分些罢了!二人是来试探丘力居底蕴的,不是来杀丘力居的。 再者说,诺大的乌桓,即便杀死了丘力居又有何用!乌桓又会出来个山力居、洼力居,于大局无用! 孙乾见到丘力居发怒之后、脸色又突然一阵煞白,便知道其是恐惧王越,此时亦不因其辱骂自己而生气,只是冷笑道: “呵呵呵!何罪之有?说的好!看来汝当真是不知死活,亦没有将汝部落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 既如此,那某何必与汝多言,战场之上、见个真章!看看汝这几万大军、百余万部落百姓,能让中郎将折损多少士卒! 要知道,鲜卑的三万王廷精锐、五万部落联军,可是没给中郎将造成何等的损失,将士们正是手痒难耐之时,能不能让将士们杀到尽兴,便要看汝丘力居部落的本事了! 安睿兄,吾等回去!” 孙乾说完便调转马头,作势欲走! 丘力居此刻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暗怪自己沉不住气,自己与一介幕僚置什么气,平白坏了大事!也怪这文士太过混账,将自己搅的心神大乱!想及此,忙深呼一口气,再次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见孙乾与王越当真要走,忙大声阻拦: “等等!莫走!” 孙乾闻言稍微一顿,头也不回的问道: “如何?莫非汝还想、将吾二人性命留在此处?” 丘力居闻言,脸色立即大变,连忙看向王越,见王越并未有动手的意思这才安下心来,急声道: “不敢!不敢!刚才是某一时失言!还请这位先生恕罪!” 提起“这位先生”,丘力居就满肚子的憋闷,与对方勾心斗角了许久,被其讹走了随身神兵,竟然尚不知其姓氏名谁。此次短暂的交锋,他丘力居可谓是输的彻头彻尾! 虽然丘力居已经放低姿态,但孙乾依旧冷冷的道: “既然不想将吾等性命留下,那汝唤住吾等,究竟所为何事、不妨直言!中郎将尚在等着吾等回去复命,几路大军还在等着进攻的号令!耽误不得!” 丘力居闻言一滞。心中暗恨道:所为何事,当然是谈判罢兵之事,何必明知故问!动辄便以进攻来威胁自己,端的不当人子!只是形势比人强,如之奈何?只得耐着性子温声笑道: “呵呵呵呵!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孙乾悠悠道: “当不得先生之称,某乃中郎将军中主簿,一个狗仗人势之徒罢了!” 丘力居闻言嘴角一阵抽搐,满肚子邪火猛的往上窜,连忙又强自压了下去!心中不由暗自嘀咕:这孙乾怎地如此记仇,自始至终可皆是他丘力居在吃亏,自己气急之下骂了一句,怎地还如此念念不忘,当真是小肚鸡肠之辈! 短短的时间内,孙乾在丘力居心目中的形象、先从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再到厚颜无耻,信口雌黄之徒,又到狗仗人势之徒,如今又加上了个小肚鸡肠之辈的名头。 此时正事要紧,丘力居亦不再与孙乾纠缠,直接当后半句没听见,继续问道: “敢问孙主簿,中郎将如何才能退兵、放过吾丘力居部落,还请孙主簿直言!若是丘力居能做到,定然竭尽所能让中郎将满意!” 孙乾这才将马头调转回来,面向丘力居道: “十万匹良驹!切记莫要以次充好,否则莫怪中郎将不认账,尽起大军自己去取!” 丘力居闻言,心内猛地一抽,若是抽调十万匹良驹,自己发展二十万大军的计划便要推后几年了!不过只要度过此次劫难,部落内的小马驹很快便能长成,十万匹良驹,便给他又有何妨! 若是部落被攻破,届时这些良驹还不是全部便宜了那曹震!只是不能如此痛快的给,否则其定然会贪得无厌,索要更多!想及此处,丘力居面露难色的对孙乾道: “十万匹良马实在是太多……” 还不待丘力居一句话说完,孙乾与王越调转马头便走。因为当丘力居听闻孙乾索要十万匹良驹时,虽然面现挣扎之色,显得极为肉疼,但是却没有立即回绝。 如此,孙乾怎会不知,自己索要的十万匹骏马,还远远未到让其伤筋动骨的地步,心中便有了计较,便打算与王越回去复命,不必在此浪费口舌了! 丘力居见孙乾不等自己将话说完、扭头便走,心中顿时大急:这孙乾怎的如此性急!不是正在商量吗,怎地一言不合转身便走?眼见孙乾与王越就要打马疾驰回去,丘力居再也顾不得想那许多了,忙大声道: “给!某给了!孙主簿,快快停下!某答应便是,十万匹骏马,一匹不少,尽是最好的良驹!还请孙主簿转告中郎将,快快撤军!” 孙乾原本不打算与其继续纠缠,只是见其答应的如此干脆,亦不妨再多试探其一番,多知道一些底细也好!于是孙乾与王越又停了下来,冷哼道: “条件某还未说完,汝何必着急?” 原本丘力居见孙乾与王越停了下来,以为被自己的十万匹战马打动了,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接着听闻孙乾嘴里说出的话,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 这还没完?那可是十万匹骏马啊,自己部落内所有马匹加起来、亦不过数十万匹,其中骏马更少,这曹震简直太过贪得无厌了! 不过,还是先听听其、还有何等要求再做定夺!只要能将曹震的大军打发走,自己的部落还会慢慢发展起来,若是被曹震大军击败屠灭,可就万事皆休了!想到此,丘力居勉强的笑了笑道: “还有何要求,还请孙主簿一并说出,若是丘力居部能做到,便绝不推辞!” 孙乾点头道: “嗯!不推辞便好!汝听好了,还要五万头牛,五十万头羊!” 丘力居听完孙乾的要求,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稍一思索,便大喝道: “这不可能,若是给出如此多的牛羊,丘力居部今年将有无数饿死之人!” 虽然丘力居反应较为强烈,但是孙乾通过其反应便料定,丘力居部拿出这十万匹骏马、五万头牛、五十万头羊,此后虽然会过得很艰难,但是用不了几年便能缓过来,仍未达到让其伤筋动骨的地步! 否则丘力居定然会一口回绝,而不是稍加思索才做出回应!作为部落大人,怎么会不知道部落内有多少牛羊马匹,怎么可能需要去盘算! 之所以犹豫,恐怕是在思索着如何应对自己,于是孙乾又道: “听说丘力居部收拢了许多汉人百姓,那便再加十万百姓,汉人百姓汝丘力居部养不活,那大汉便自己养!” 丘力居闻言,勃然变色,大声怒吼道: “休想!部落内的汉人百姓乃是自愿来到丘力居部落,在部落生活多年,已经成为丘力居部落的之人,某丘力居蒙部落百姓信任,推举某为部落大人,岂能反过来将部落百姓出卖,此事万万不可!” 孙乾冷笑道: “莫要在此惺惺作态,这些汉人在汝丘力居部落、过得是何等悲惨生活已是世人皆知!说什么已在部落生活多年,恐怕是被汝等乌桓人奴役多年!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汝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汝当知、就是因为奴役汉人,整个东部鲜卑无论男女老幼、皆被中郎将率军屠灭,全部砍下头颅筑成京观,并立碑以警示后人!” 丘力居听闻孙乾之言不禁肝胆俱颤,但是若是让其舍弃这十万汉人百姓却是万万不能。 丘力居部落之所以有今日的发展,几乎全靠这些汉人百姓带去的先进技术,丘力居若是将这些百姓送出,部落的发展定然会变得极其缓慢!因此丘力居咬牙切齿的道: “此时万万不能!大不了,某便召集整个部落青壮、与尔等拼个鱼死网破!” 孙乾冷笑道: “哼!只怕是鱼死尽了,网未必会有所损伤” 说完便向着王越递了个眼色,二人一夹马腹向着己方军阵疾驰而去…… 第51章 丘力居部大溃败 丘力居见孙乾二人讽刺自己一番过后、便直接驱马疾驰而去,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以丘力居的智慧、顿时便明白过来,曹震这是根本就没有与自己谈判的打算,派人出来只不过是戏耍自己一番,顺便打探一番丘力居部落内的虚实! 可笑自己竟然还以为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不但百般屈辱,受那孙乾戏弄,还被其讹去了耗费数年才打造成功的兵器。想到此处,丘力居心中怒火万丈,驱马回到军阵之后,双目已是血灌瞳仁,指着曹震军阵大骂道: “曹震!卑鄙小人!安敢如此欺某!某必不与汝善罢甘休!” 随即双目欲喷火般对着麾下众头领道: “全军听令,准备好骑盾,与汉军死战!” 身后的五万乌桓骑兵立即附和: “死战!死战!死战!……” 伴随着乌桓骑兵的呼喝,汉军军阵之中亦是传出了两声号角声,号角声过后,汉军步兵大阵便排着整齐的军阵,向着乌桓骑兵慢慢推进。另外三个方向的张亮、毛成、公孙瓒亦是率军各自向着对面的一万乌桓骑兵开始推进! 紧接着汉军连续三声号角声响起,三人立即率部猛然加速,向着对面的乌桓骑兵猛冲而去。 丘力居在汉军推进的同时,亦是让麾下吹响了长长的号角,低沉苍凉的牛角号声、顿时传遍整个战场,所有乌桓突骑开始了骑兵冲锋。与另外三路不一样的是,曹震对面的乌桓骑兵皆是举着骑盾,妄图靠着盾牌的防护,抵挡住汉军的强弓硬弩、冲到步兵军阵之前。 当两军接近三百步时,步兵军阵中的曹勇立即大喝: “弩兵齐射!” 唰唰唰…… 三千多弩矢将冲在前排的乌桓突骑射翻近两千人,小小的骑盾、根本不能完全抵挡住大黄弩的射击,即便抵挡住了,乌桓骑兵亦是被强大的冲击力带下马去摔死、或被后面的战马踩死! 仅有千余人的乌桓骑兵侥幸逃过了弩箭的射击、冲进了两百步,结果被强弓兵纷纷射翻在地,而弩兵已经装填好了弩矢,将后面赶上来的乌桓突骑又射翻了两千余。 在大军后方处指挥的丘力居,此时才真正体会到、曹震步兵军阵的厉害,简直就是一座血肉磨盘,隔着三百步便让自己的骑兵损失四千人。这还怎么打?即便冲过去了还能剩下几人,此战即便打赢了,自己部落还能剩下几人! 在丘力居看不见的另外三个战场、同样是一边倒的局势。乌桓骑兵的骑射,根本没有给武装到了牙齿的汉军骑兵造成多少伤害,只有极少数汉军骑兵被射中面部坠马而死。 尤其是毛成率领的重骑,迎面便撞进了对面一万大军当中,而其身后的轻骑兵、则是趁势收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乌桓骑兵。由于身后便是自己的部族,乌桓骑兵避无可避,只能拼死抵抗。 张亮与公孙瓒没有重骑冲阵,却亦是以自身为箭头杀进了敌军骑兵之中,由于有马镫与马蹄铁之助,汉军骑兵与乌桓骑兵的对拼之中,稳稳地占据着上风。往往是乌桓骑兵与汉军骑兵对拼一击、便纷纷落马,而汉军骑兵却是稳稳地安坐于战马上、继续前冲。 而正面战场上,乌桓骑兵终于冲到了阵前百步之内,乌桓的骑盾到底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此仅仅损失了万余骑兵。即便如此,丘力居在后方亦是心疼得几欲吐血,几次想要下令撤退,可是身后便是自己的部落,又能退到哪里! 曹震见乌桓骑兵已经两翼包抄过来,立即下令让两翼骑兵迎了上去,顿时乌桓骑兵又是一阵七零八落,随即曹震便让步兵后撤,重骑趁势出击! 早已按捺不住的武安国挥舞着大锤,率领着重骑呈分散阵型,冲了出去,身后尚有三千轻骑紧紧跟随在后、准备好了手中的两把手弩! 而乌桓骑兵见到前方箭雨突然一停,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不过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趁着没有箭雨攻击,猛踹马腹向前冲去,只要冲散汉军的步兵军阵,死伤便会减少很多。 突然,冲锋在前的乌桓骑兵发现、汉军步兵军阵突然让出一条通道,一千名连人带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重骑兵、迎面撞了上来。前方的乌桓突骑想躲开已经来之不及,被重骑撞击地纷纷倒飞了出去,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而重骑身后的三千轻骑、则纷纷射出了手中的弩箭,乌桓骑兵又是如割草般纷纷倒地! 丘力居见此,知道再也不能犹豫下去了,忙大吼道: “撤!快撤!撤回部落,号召青壮抵挡住汉军进攻!” 丘力居麾下的头领早已心急如焚,得到命令后,立即让人鸣金收兵。还在与汉军骑兵搏命的乌桓骑兵听到撤退命令,再也顾不上汉军骑兵的长枪、会不会在自己身上捅上一个窟窿,如蒙大赦般地调转马头,亡命般向着部落逃窜而去。 曹震待到骑兵追杀一阵后,便让王越吹响了停止进攻的号角,因为再继续追击,便到了丘力居部落之内,万一被丘力居部落内的大军围上,造成大量死伤便得不偿失了! 曹震可不相信,以丘力居的军事头脑,不会在部落内留有后手!随着一声号角声传出,曹震大军尽皆停止了追杀,任由乌桓骑兵逃回部落!此次削弱乌桓的目的已经达成,没有必要真地逼迫乌桓与汉军拼个鱼死网破! 若是乌桓再从部落内召集骑兵,即便汉军能够获胜,肯定亦会损失惨重,毕竟在人数上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此战,毛成的大军将乌桓的一万骑兵杀得仅剩两千余人,而张亮与公孙瓒二人亦是将各自的对手、杀得仅剩三四千人。 至于损失当然亦是有的,毛成因为重骑兵冲锋便将敌军冲击得七零八落,因此损失较小,死伤不过两三百人。而张亮与公孙瓒死伤稍大一些,有五六百人。 而曹震的正面战场死伤就要小了很多,因为凭借弓弩的射击、便让乌桓骑兵损失了万余,待到骑兵冲锋时,鲜卑军心已丧、已经算是在抵死反抗,因此并未产生太大的伤亡!全军连死带伤不到千人,而这些人大部分还会经过军医司之手,再次回到战场之上! 当丘力居率军撤回部落之时,简直是欲哭无泪!早知道曹震军队战力极其强悍,此时才算是深有体会,大军开战至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己方当真是可以用损失惨重来形容! 先是抵御毛成、张亮、公孙瓒三人的三万大军,此时仅剩不到一万一千人,而自己所率领的五万大军,此时亦是损失过半,还完好的不过两万余人! 这么多年来与鲜卑的征战,包括随着大汉去剿匪平乱,总共死伤亦没有这一次多,一个时辰的战斗、八万大军死伤近半,仅剩不到三万五千人。 丘力居看着三万五千惊魂未定的败军,再看看新召集的五万骑兵、那惶恐不安的眼神,顿时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厥过去!不由的心中哀叹:此次丘力居部落当真是危矣! 丘力居到底是非常之人,虽然情况危急,其亦不会在此时轻言放弃,稍微缓了口气便快速下令道: “快去继续召集部落青壮,凑够十万大军,准备与曹震所部汉军拼死一战!” 随即回想起曹震所部汉军的战力又颓然道: “再派人去曹震处,请求谈判!” 第52章 卫汉守疆意深远 曹震麾下战力之所以如此强悍,较大一部分原因是得益于曹震的精兵政策。严纲与赵云麾下的两千骑兵,除了战场活下来的百战老兵,其余的,尽是仰慕曹震威名、去渔阳投军的各地豪侠之士,这些人本身便是弓马娴熟、勇武异常之辈。 而在青州募兵时、更是遍选青州悍勇之士,至于那八千辅兵,更是从山贼之中挑选而出,能做山贼的无不是彪悍异常之辈。因此,曹震从兵源上就已经与普通的汉军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如此优秀的兵员,再加上曹震那严酷的训练,以及在饮食上不计消耗地敞开供应,再配合严苛的军法军纪,如此练出的强军,自然战力极其强悍! 当曹震下令停止攻击后,原本分作一队队追击乌桓溃兵的汉军骑兵、立刻便聚集起来,又恢复了大战之前的整齐有序。军医司立即上前救治伤兵,而糜竺的后勤大军、则是四处收拢战马与物资,整支大军便如此井然有序地快速做起了善后事宜。 曹震身旁的磐牙、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一脸的震撼之色,此次曹震麾下大军带来的冲击太过巨大了,从大军有条不紊的进攻、到井然有序的善后,没有丝毫的混乱之处,如此军队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磐牙还很年轻,但是作为天赋异禀的部落勇士,磐牙亦是随兄长磐岩见识过许多军队,包括檀石槐的王廷精锐、磐牙亦是见过,从没有哪一只大军、能够做到如曹震麾下汉军这般地步,甚至说天渊之别亦不为过! 曹震看着一脸震惊表情的磐牙,温和地笑道: “磐牙!通过为师麾下此次作战,汝可有何感悟?” 磐牙听闻师傅提问,思虑良久才道: “磐牙觉得师傅麾下军队极其训练有素,且互相之间配合极其默契,弟子想,这也许便是师傅麾下军队、战力强大的主要原因?” 磐牙说完,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曹震,一脸希冀之色,等待着曹震的点评。 而曹震麾下众人听闻磐牙之言,顿时眼光大亮,磐牙年纪轻轻便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看出曹震军队强大的基本条件!纷纷觉得其确实是位可造之材。 曹震听闻磐牙之言亦是大感惊讶,此次之所以带磐牙出来,便是为了让磐牙开开眼界,看看自己大军是如何作战的。乌桓骑兵单兵战力不俗,只是不太注重战阵配合,此次让其亲身体会一下战阵配合的威力,自己亦可以如当初指导张亮与毛成那般、在实战中对其教导。 没想到磐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敏锐的战场观察与理解能力,看来自己这个弟子还真收对了,不仅武艺上有着极强的天赋,在战争指挥上亦有巨大的潜力,这还当真是意外之喜! 随即曹震又想到磐牙是个胡人,其能力越大,将来若是反叛,带来的危害便越大,念及此,曹震内心中那股对异族的杀意,不自觉地又迸发出来。 此时除了与曹震还不熟悉的磐牙,曹震身边其余众人都感觉到了曹震的异样。众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曹震的担忧,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田丰,想听听这位智者的看法。田丰稍加思索便对曹震道: “中郎将,磐岩尚且年轻,心性尚未成熟,且全族即将转变身份、成为汉人,只要耐心教导,定然会成为吾大汉的栋梁之才!” 曹震听闻田丰此言,心中杀意才慢慢消退,心中不由暗想:是啊,磐牙全族即将转变成汉人,自己何必又计较其原本的胡人身份,只要自己好生引导,定不会让其走上叛汉之路! 再者自己仅比磐牙大三岁,如若磐牙有叛汉行为,自己亲自去清理门户便是!想及此,曹震对磐牙道: “磐牙啊!汝能看出这点、非常不错!不过,一支军队要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乃是必不可少缺少,亦是最重要的基本条件! 其他还要看将领的统帅能力,战阵的指挥能力、临阵应变能力以及将领对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的了解与利用。 当然,精良的兵器铠甲以及各种军用器械的运用、亦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对于这些,为师此后再慢慢传授与汝!” 磐牙听到曹震的肯定与指点大为欣喜,忙恭敬地向师傅施礼致谢! 曹震见其动作虽然笨拙,却能时时记得行大汉礼仪,心中大为满意,那一丝因为其出自胡人的芥蒂、亦是随之消散,随即又对磐牙道: “磐牙啊!苏仆延部即将转化为汉人,自当全部改用汉名字,不知汝与汝兄长可是商议好了用何姓氏?” 磐牙闻言忙道: “弟子想随师傅姓曹,不知可否?” 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向了曹震,好似生怕曹震不答应一般! 曹震见此不禁莞尔,虽然仅比自己小三岁,但是终究是个少年,随即道: “姓曹自是并无不可!既然汝决定姓曹,那为师便为汝取一个汉名。为师名曹震字曹定国,既然大汉自为师这里得到了安定,那这份安定便需要有人来守护,汝兄长便叫做曹平、曹卫汉,汝便叫做曹安、曹守疆,如何?” 磐牙立即欣喜地道: “谢师傅赐名,徒儿此后便叫曹安、曹守疆!” 曹震又问田丰等人道: “几位先生觉得如何?” 陈宫捋了捋短须,沉思片刻道: “一个曹平、曹卫汉,一个曹安、曹守疆,兄弟二人卫汉守疆,保得汉人百姓平安!好!此名不仅大气磅礴,于此兄弟二人,却又意义深远,此后定会传为一段佳话!哈哈哈哈!” 田丰亦是点头道: “中郎将恐怕还有一层意思在内?而且是最关键的一层含义!” 陈宫稍加思索,心下顿时了然,笑呵呵地道: “元皓之机智,宫远不及也,哈哈哈哈!” 随后二人亦不点破,同时转头看向孙乾。 孙乾原本听田丰说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含义,其便在苦思冥想,此时见二位先生看向自己,满含考教之意。又见曹震亦是看着自己,并笑眯眯地点点头以示鼓励,孙乾当即继续苦思冥想起来。 到底是与曹震一起长大之人,还是孙乾最了解曹震,沉思了片刻便想明白其中关键,便开口道: “卫汉守疆,皆是针对外敌,中郎将的意思是、让兄弟二人永远不要将矛头指向大汉!不知两位先生,某理解的对否?” 陈宫与田丰均是满意地点头道: “孺子可教也!哈哈哈哈!” 待众人笑罢,曹震才声色俱厉地对磐牙、也就是以后的曹安道: “几位先生之言,汝可听清楚了?若是将来有一天汝若是有叛汉之举,无论汝逃到天涯海角,某亦会追过去亲自清理门户!” 第53章 曹守疆蛊惑人心 当曹安从几位先生口中得知,自己与兄长的名字竟然有如此深远的含义,并听到师傅曹震那严厉的警告后,立即郑重的向师傅曹震保证,此后定然不会让师傅失望! 曹震这才满意的点头道: “嗯!很好!只要汝能时刻记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汉人,努力去承担一个汉人的责任,为师定然将汝培养成为大汉名将,让千千万万汉人记住汝之功绩!” 随即曹震从王越手中接过丘力居的心爱长矛道: “好了!现在趁手兵器亦是有了!此矛极为不俗,并不弱于为师的破军槊,待回到辽东,为师命人将此矛加上钉锤,汝便能完全发挥出为师槊法的威力!” 曹安见师父赐下如此神兵,顿时大为欣喜连忙道: “多谢师傅赐下神兵,弟子定然不会让师傅失望!” 曹震的将长矛递给曹安后,呵呵笑道: “汝应该多谢汝公佑师伯,若无汝公佑师伯的一张巧嘴,怎能为汝讹来如此神兵!”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 曹安恭敬的从曹震手中接过长矛,连忙向孙乾道: “弟子多谢师伯!” 孙乾爽朗的笑道: “嗯!汝这声师伯叫的亦是应当,某既是汝师傅之师兄,又是汝师傅之表兄,这声师伯,某自然是当得!此矛便当做师伯的见面礼了!” 当孙乾尚在洋洋得意时,曹震突然接话道: “既然认了师伯,汝之后便随师伯读书、学习汉家礼仪,武艺兵法自有为师亲自传授!” 孙乾听闻此言、立即佯怒道: “某说中郎将今日、如此好心,让自己徒儿前来拜谢师伯,原来是早有预谋啊,可怜某还眼巴巴的一头撞上去!中郎将设套之术当真是愈加精深了,更令人难以防范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正在众人笑闹之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丘力居部落迎面冲来一骑,举着白旗,边策马边大声高呼: “丘力居大人要面见中郎将,有要事相商!丘力居大人要面见中郎将,有要事相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再看看那熟悉的身形,众人脸色一阵古怪,此次来的不是旁人,依旧是之前那位身形矮小的乌桓头领。只是此次这位乌桓头领、没有做什么躲闪动作,估计是见识了汉军的强弓硬弩之后,亦是觉得一切皆是徒劳! 曹震对孙乾道: “一事不烦二主,劳烦公佑再走一趟!不过此次不仅是安睿跟随,让曹安率他那一百乌桓精锐一同跟随!” 陈宫与田丰闻言,顿时眼光一亮,不由的皆是露出了敬佩的神情,孙乾稍加思索亦是明白了曹震此举的目的。 让曹安出场是为了让乌桓人知道、曹震不仅没有屠戮苏仆延部,还将苏仆延部的勇士收为了弟子、悉心培养。此举乃是为了瓦解乌桓内部同仇敌忾之心,如此之后,乌桓骑兵必然不会再与汉军死战! 丘力居定能看出此中深意,在谈判时便不会再去讨价还价,只会想着无论如何、快些将曹震的大军送走。否则,若是待到曹震大军再次攻击,乌桓骑兵抵死反抗之心已经消除,必定会纷纷投降,届时丘力居部才是真正的走到了末路! 此时丘力居还未到来,孙乾等人自然是不急于出去,只是派人去告知那首领,曹震允许了丘力居的请求,同时言明了此乃曹震给丘力居部落最后的机会,希望丘力居莫要自误! 那头领得到答复,立即调转马头向着丘力居部落飞奔而去。不多时,丘力居便率领着三千铠甲精良的乌桓骑兵、向着曹震大军方向行来! 这三千人乃是丘力居身边最精锐的护卫军,由这些人的装束上便能看出,他们如曹震的百骑亲兵一般,身穿了两层铠甲。 不同的是曹震的百骑亲兵乃是内穿皮甲外套铁甲,而丘力居的护卫尽是穿了两层皮甲,只不过在外层的皮甲上,镶嵌了许多铁片以加强防护。 看来丘力居当真是被汉军的强弓硬弩给吓破了胆,期望让护卫多穿一层皮甲,来抵挡汉军弓弩的射击,如此,万一谈判破裂,这些护卫能够为自己争取逃走的时间! 曹震见丘力居在距离自己大军近一里多地便停了下来,不肯再往前走,不禁觉得好笑,暗道,这丘力居当真谨慎。 曹震也不再拖沓,向孙乾点了点头。孙乾得令,便与王越曹安率领着一百乌桓精锐向着丘力居迎去! 丘力居远远的望见汉军阵中、出来了百余乌桓骑兵,顿感大为惊诧,不由心中暗忖:之前自己下令撤退时,部落骑兵皆是纷纷撤退,难道还有被汉军俘虏之人?观这些乌桓骑兵的架势、毫无狼狈之态,也不像俘虏的样子啊? 当看到最前方那一马当先的文士时,丘力居便感觉后槽牙一阵生疼,不由得暗骂:怎么又来了这寡廉鲜耻之徒?此人端的不当人子! 待孙乾等人行至近前之时,丘力居终于看清了这一百乌桓骑兵精锐,尤其是领先的那一员小将,更让丘力居大感惊诧!这不是苏仆延部的磐牙吗?怎么会与汉军搅到了一起? 待丘力居见到磐牙手中提着的长矛时,不由得又是狠狠的瞪了孙乾一眼,其心中因为被讹去长矛的屈辱与心痛、不禁又涌上了心头!若不是形势逼人,丘力居恨不得将孙乾立即碎尸万段! 磐牙虽然年幼,然作为苏仆延部落最出名的少年勇士,丘力居亦是对其知之甚深,此时能认出磐牙亦是不足为奇!只是任凭丘力居如何去想,亦想不明白,磐牙怎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汉军之中! 以丘力居对磐牙的了解,其乃是个年轻气盛且性格刚烈、悍不畏死之人,怎能被汉军屠戮了部落,还能心平气和的与汉军搅在一起?想不通便问,丘力居出声道: “磐牙!汝怎地在此?苏仆延部落如何了?” 磐牙看向了孙乾,待征得孙乾的同意后,方自冷哼道: “哼!苏仆延部很好,不劳烦汝这个无情无义之徒挂念!某倒想问问汝丘力居,在苏仆延部危难之时,丘力居部不施以援手也就罢了,因何派人屠戮苏仆延部百姓?此仇此恨,某必不会与尔等善罢甘休!” 曹安狠狠的对着丘力居说完,便不再理会丘力居,而是对着丘力居身边的亲卫,以及远处准备接应的乌桓骑兵大喊: “中郎将非但没有屠戮苏仆延部,反而念在乌桓曾经帮助大汉抵御鲜卑,允许苏仆延部百姓、去过汉人那安定富饶的生活!自此之后,再也不用在这草原上忍饥挨饿、饱受风霜之苦! 非但如此,中郎将还收某为亲传弟子,欲将一身武艺兵法尽数传授与某。 中郎将的威名,想必在这草原之上已是人尽皆知,与中郎将为敌会落得个何等下场,尔等亦是心知肚明!只要汝等投降,便可以如苏仆延部百姓一般,过上汉人那舒适的生活!部落勇士们亦能够获得中郎将指点也未可知!” 丘力居大惊,若是让磐牙再继续蛊惑,部落必定人心动摇!忙出言打断: “磐牙!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定是汝贪生怕死、出卖了自己的部族,才能得以苟且偷生!” 曹安冷笑道: “某磐牙所言是非虚实,诸位一探便知,莫要冥顽不灵,平白被丘力居蒙蔽尚不自知!否则定会悔之晚矣!” 曹安说罢、便不再去理会丘力居,退到了孙乾身后。骚乱的种子已经埋下,丘力居此时必然已经心乱如麻,急于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之后再慢慢安定部落百姓们、那颗动荡的心! 丘力居见磐牙喊完便不再理会自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憋闷的几欲吐血,再通过身边护卫一那双双犹豫的眼神、以及远处略显骚乱的大军,心中顿时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