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倜傥：福艳天下》 第1章 美人鱼 （先在这说明下哈，已经写了一百来万字了前面的不好怎么改了，主角前期就是个小混混所以有些性格是按照现实的来写的，后期会慢慢的改过来的，希望大家能见谅，谢谢。） 桌球房的规模不大，装修也算不上豪华，按理说下午这个时候应该是桌球房生意冷淡的时候，可事实正好恰恰相反，二十多张球桌现在居然人满为患，连附近休息区的沙发上都几乎爆满。 客人几乎都来自于附近的商学院，其中男性居多，七八名陪练兼服务员全是清一色的男生，唯独例外的是台那位身着黑西装的女孩子，这女孩子长着一张典型的瓜子脸，颇有几分姿色，这也成了这桌球房的一道亮丽风景，而看到不少男生都心不在焉的悄悄瞟向自己，女孩子便下意识的挺起本就傲人的胸脯，这个动作让不远处那几名原本颇有优越感的女孩子暗暗在心里骂了声狐狸精。 桌球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同样身着黑色西装的女孩子出现在大门口，圆脸，短发，微微有些腼腆的朝客人们笑了笑，女孩子五官精致，最要命的是那股清纯，让台那位瓜子脸顿时失色不少，如果说先前的瓜子脸还是所有客人的焦点，这圆脸女孩子一出现，便硬生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男生的眼光中充满欲望和惊艳，那几名原本称得上水灵的女孩子眼光也复杂了几分，有羡慕更有妒嫉。 圆脸女孩径直走到台，客人们再没有先前的无精打采，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犹如吃了春药一般，坐在休息区的客人争着去台买烟或饮料，而玩球的客人则尽可能的摆出优美的姿势认真的打球，不过击完球，却又情不自禁的拿眼光向那圆脸女孩暗暗打量，只是那女孩子稍稍与之一对视，除了个别胆大的男生会暗送秋波之外，绝大多数男生则会脸红心跳的赶紧将眼光移开，至于那位瓜子脸，早就不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或者说被圆脸女孩这一道更加光彩夺目的风景给比了下去，已经少有人会注意到她，不过这瓜子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不公平待遇，索性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些客人没眼光，一边坐下玩自己的电脑，将结账卖货的差事全丢给了圆脸女孩。 “小鱼，你这条美人鱼还真是魅力够大啊，你看，你这一来，这些牲口便像是吃了春药一样，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瓜子脸对身边的圆脸女孩笑道，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小鱼微微一笑，脸色一红，道：“哪有的事，你就别取笑我了！” 小鱼刚刚进门不久，大门便再次被人推开，一位长相平凡的青年走了进来，这青年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马褂，除了偶尔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狡黠之外，浑身上下都普通到了极点，估计放在人群中，不要说鹤立鸡群，想要让人记住都难。 青年带着一脸谦卑的笑意，跟几个同事打过招呼之后，便默默的帮客人摆球，虽然还兼职做着陪练，但在这台球房上班这两年多，他就极少有机会真正陪人练球，事实上，这里的客人百分之九十都来自于附近那所三流商学院，大学生嘛，能支付得起每个小时三十元的桌球费就已经不错了，至于请每小时需要另外支付十元的陪练，少有人会那么奢侈。 很显然，进门就一脸谦卑笑容的青年人缘不错，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所以青年比任何一位同事都忙，不少人朝他递烟，青年也不客气，随意的夹在耳朵上，两只耳朵夹满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装，然后便贼笑着说老板太不人道了居然不让上班抽烟，只能抽空去厕所过过烟瘾了，客人大多也就理解，只是任这青年如何的忙，他也知道，从自己一进门开始，台处便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一直盯着自己，他也知道，是那条美人鱼，好在小鱼将这一切做得很隐蔽，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至于她眼中的那一丝爱怜和心疼，估计那些客人真要发现了，不妒嫉死才怪。 青年进来不久，大门口又有人进来，这是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孩子，二十岁左右，一脸的憨态，大个子没有坐到休息区，而是望了望正忙活的青年，之后便径直来到台，朝小鱼笑道：“小鱼姐，下午好！” 这大个子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虽然身材壮观，却一点也不具危险性，反倒是一笑起来就显得人畜无害，更是腼腆的脸红，叫了声小鱼姐之后便用手挠了挠头。 对于这位大个子，其实整个桌球房的人都熟悉，有事没事的时候便到这里来玩，叫先前进来的那位被桌球房公认为“笑面虎”的狡黠青年为哥，与台的美人鱼也格外的亲近。 小鱼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笑道：“小虎，来啦？” “我来找我哥玩。”大个子再次挠了挠头，憨态可掬，习惯性的偷偷的望了一眼摆放在货柜里的饮料。 小鱼笑了笑，拿了瓶可乐递给大个子笑道：“给，我请你喝的，想喝再来拿。” 那瓜子脸看了看大个子，笑道：“小虎，不会是想追求你小鱼姐？” 不少常来这里的客人都笑了起来，他们打死也不相信小虎真有这个胆子，果然，就算每一次来都会被瓜子脸取笑的小虎脸色涨得通红，挠挠头，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小鱼，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忙着帮客人摆球的青年。 “好了好了，去找你哥玩！”圆脸美女笑着解围。 小虎咧嘴一笑，如遭大赦一般的跑到笑面虎面前，那青年转过头，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洗手间，小虎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青年洗了把脸，小虎赶紧将旁边的毛巾递了上去，怯怯的叫了声：“哥。” 青年依然没有说话，在这洗手间里，他可不再如先前那般满脸堆笑，如大老爷一般的将毛巾甩到小虎手上，后者赶紧挂好，又将手里的可乐递过去，笑道：“哥，给，小鱼姐请我喝的。” “你喝！”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两包烟来，一包是十七块的利群，一包是从客人那里收集来的五花八门的散烟，将利群重新放好，从七匹狼的烟盒中摸了根散烟点上，青年狠狠的抽了一口，看着小虎果真大口快意的喝着饮料，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和爱怜。 “哥，你来口！”小虎猛灌了两口，再将手里的可乐递过去。 青年用手推开，笑道：“你爷爷没逼你练功？” “我说我来看看你啊，爷爷就说下午放我假，今天不练了。”小虎习惯性的挠挠头，咧嘴笑道。 青年很老烟枪似的再抽了一口，道：“钱够不够用？” “够用，够用。”小虎一脸的感激，有些迟疑的道：“哥——” “说！”青年笑道。 小虎欲言又止了半天，才低下头弱弱的道：“其实你不用每个月都给我们钱了，我现在晚上摆摊卖烧烤，也能挣不少钱，你都养了我们这么多年了。” “说什么傻话，当年我捡了你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就算你认了那死瘸子做爷爷，那也是我兄弟，你挣那点钱够什么用？那死瘸子又一身的病，买药不要钱？你有钱？那你拿十块出来给我看看！”青年有些哭笑不得。 小虎心虚，不吭声。 青年笑着拍拍小虎的肩膀，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一阵混乱的惊叫声，青年微微皱着眉头，道：“走，出去看看！可别让人欺负了你嫂子！” 第2章 我叫马六 带着大个子来到大厅，立即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停下手上的动作，全都盯着台的方向，见四个长相穿着流里流气不用在脸上刻字也能一眼认出是流氓地痞无疑的年轻男人与小鱼对峙着，其中一名黄毛一点也没将一群怒气冲冲的大学生放在眼里，犹自咧嘴笑道：“明明是二十一块钱一包的玉溪，凭什么你们要卖三十，你这不是坑人嘛，大家说对不对？” 可惜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应和，倒是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试图来个英雄救美，奈何一看到其中一位流氓手中把玩着一把水果刀，便乖乖的停下来观望，这年头，有文化的流氓可怕，手上有刀的流氓更可怕，谁都想来个英雄救美，可代价大到可能被放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便会权衡一二了，就算是三流大学，可毕竟不是弱智学院，这些大学生也自然不脑残，于是数十有心对美女出声援助的客人便被四个流氓给镇住了。 小鱼好歹也是商学院的优等生，大学四年就没有哪一次考试掉出过全级前三，脑子够好使，像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以前都有那个虽说小气得犹如是现代葛朗台却到底是他父亲好友的魏大老板为他撑腰，也没出过什么事儿，但今天不同了，老板正好有事不在，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不过看到人群后慢步走过来的青年和大个子，心里立即安定了许多，终于敢回句话道：“你要是觉得贵，可以到下面烟店去买，没必要在这里闹事。” 这话也不算过分，谁不知道这种娱乐场所的烟比外面贵？这个叫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 可那黄毛似乎觉得脸上无光，也像是四人中的头目，猥锁的笑道：“来你们这里买烟是看得起你，烟的事我就不说了，三十就三十，不过我要买奶！” 见黄毛果真甩了一百块钱，小鱼一愣，问：“什么奶！” “鲜奶，你的鲜奶！”黄毛嘿嘿怪笑起来，几个同伴也一起笑了起来，其中笑得最夸张的是那个堪比是包公在世的黑脸汉子，四人眼中都闪着淫-秽的目光。 小鱼脸色一下子通红，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打着转，她没吭声，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瓜子脸终于没忍住，愤愤的道：“你们不要太过分！把烟拿来，我们不卖了，请你们离开，否则我就报警！” 黄毛转身对几个同伴嚣张的大笑，然后对那瓜子脸道：“这娘们儿说什么？报警？哈哈，太搞笑了，报报，咱们三天两头的进去，也熟门熟路了，不过老子要是出来了，第一个放你的血！” 瓜子脸吓得一颤，不再敢吭声，几个男人更加的得意，那黄毛继续笑道：“小鱼对，我们可是早就听说这里有条美人鱼，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呵呵，不错，果然不错啊，好了，不逗你了，这样，你几点下班，我们一会儿来接你，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啊？” 小鱼平常都不会骂人，不过今天却是例外，眼圈红红的骂道：“一群禽兽！” “你敢骂我？”那黄毛脸色一变，步步逼近，居然想挤进台，不过牛高马大的小虎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死死的堵在柜台外面，道：“不准欺负小鱼姐！” 几个流氓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发毛，这小虎的身高体型都摆在那里，就算他现在涨红了脸，依然让他们有几分顾忌。[] 青年适时出现在小虎的身边，带着惯有的谦恭笑容，道：“几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骂了你们一句禽兽吗？你们先欺负别人了啊呀，这也算是扯平了，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行不？” 那黄毛一见眼前这个穿着陪练服的青年一脸讨好的笑容，立即胆气壮了几分，一时不敢对小虎如何，但对这青年却是没那么多顾忌，从怀里摸出一根钢管，在手上拍打几下，斜眼道：“你他妈是谁啊？” “我叫马六！”青年傻呵呵的一笑。 “马六？马牛？”黄毛哈哈一笑：“说得倒是轻巧，凭什么算了？” 马六呵呵一笑，似乎有些意外，眼中却完全没有一丝畏惧，笑道：“算不了？那随便你们！”说完这话，后退几步，完全是一副局外人的姿态，这让一些原本以为他要英雄救美的男生在心里大大的将他bs了一把，不过仔细一想，倒也符合青年平时的作风和性格。 那黄毛骂了声叼毛，马六也不生气，眼中虽然闪过一丝厉色，却依然保持着那份笑容，只是笑容中少了些谦卑，多了些玩味。 手中有了称手的兵器，这黄毛再看小虎时，胆气又壮了几分，阴笑道：“让开！” “不让，我不准你们欺负小鱼姐。”小虎双手伸开，坚决的道。 黄毛二话不说，一钢管敲了过去，钢管意料之中的砸在小虎的手臂上，小虎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身体却是蚊丝不动，周围的人一阵惊呼，那黄毛也是一愣。 “小虎！”小鱼关心的叫了一声，道：“让开，让他们进来，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行凶！” “哟嗬，身子骨不错嘛！”黄毛嘿嘿一笑，却是脸色一变，阴冷的道：“有能耐你就放倒我们四个，没能耐就别他娘的充能，给老子让开点，小心放你的血！” 小虎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马六，道：“哥不让我随便跟人打架！” “他是你哥？”黄毛指了指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阴冷的马六，一愣，道。 马六阴阴一笑，道：“小虎，我不让你随便跟人打架，是怕你出手太重，伤了人，但他们是禽兽，你可以打，只要不打出人命，怎么打都成，而且，现在是他们让你放倒他们的！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警察来了你也有理，是他们犯贱嘛！” 一听马六这话，小虎憨憨一笑，再看向黄毛等人，整个人气势也就变了，踏前一步，毫无征兆的朝黄毛冲去，黄毛见状，也是脸色一变，举起手中的钢管便朝小虎脑袋砸去，不过这次却在意料之外的落空，小虎脑袋一偏，整个人突然欺近，一个膝顶让黄毛啊的一声，应声倒地不起，浑身颤抖得厉害。 后面的黑脸汉子手拿着水果刀，恶向胆边生，突然朝小虎肋下刺去，可惜，小虎虽然个头高大，动作却一点也不慢，适时一个肘击让黑脸大汉立即弯腰，水果刀掉在地上，肋骨断了三根。 眨眼之间，四个流氓便倒下一半，另外两位还没反应过来，小虎便猛的冲将过来，两人直接被撞飞，直直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这是跟他认的那个爷爷学的，八极拳中的贴山靠，练了快十年了，就算是一堵墙也抵不过他这一贴，何况是人，不过小虎下手还是留了余地，只是尽管如此，这两位跟前面的同伴一样，三个月下不了床是肯定的了。 打完架，小虎恢复了那副憨憨的样子，咧嘴朝周围的人一笑，立即让一群原本惊得说不出话却又热血沸腾的客人免不得一阵心惊胆颤，虽然小虎现在的笑容依然那么人畜无害，可在他们心里已经无法拿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小虎，由不得他们不心虚，再顺带看一边的马六，也就觉得形象被无限放大，堪称光芒万丈。 马六这才拍拍手，恢复一脸的笑容，蹲到哼哼咽咽的黄毛面前，抓起地上的钢管，在手里拍打几下，阴笑道：“让你们算了，你们非要闹，怪得了谁？现在还要喝奶吗？” 黄毛拼命摇头，不过马六却猛的抬手，钢管如雨点一般的落在黄毛的身上，顿时一阵惨叫声凄厉的响了起来。 第3章 痛打落水狗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马六不手生，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孤儿要在鱼目混杂的十七胡同毫发无损的活下来，其中辛酸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幸亏中途杀将出一个小虎，后者从小就跟在马六身后充当打手的角色，每一次与人争斗都是武力值变态的小虎身先士卒，马六则躲在后面痛打落水狗并顺带着收拾残局。 一阵海扁，马六没有厚此薄彼，将四个流氓轮番“蹂躏”了一番，最终的结果就是这群流氓不仅身体受到了催残，连精神也受了极大刺激，再看向马六，那张依然谦卑的笑脸无异于洪水猛兽，估计以后见到马六都会直接退避三舍。 再一抬头，马六朝所有的客人笑了笑，拍拍手，道：“见笑，见笑，没办法，这些人太贱了，不抽他们一顿，这心里实在是不爽！” 所有的人都没有吭声，像是见鬼一般的盯着马六，很显然，马六今天一反常态的行为给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震撼，这还是平时那个低调到近乎低声下气的小六吗？ 倒是台那位瓜子脸眼中星星直冒，对小虎这位真正的高人直接无视，盯向马六的眼神中便有几分好奇和崇拜，很显然，马六最后闪亮登场，就算只是痛打落水狗，也依然像是超级boss一般的极其惊艳。 小鱼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瓜子脸，嘴角扯出一抹小得意，很配合的打电话报警，而马六则是恢复平常的笑容，跟终于回过神来的客人们打成一片，只是就算嘴上跟马六打闹，也没有谁再将马六当成一个小小的陪练看待了，特别是马六那几名同事，或许是发现了马六阴险狡诈的一面，居然潜意识的与马六划清了界线。 警察的速度挺快，看了现场，马六一边递上烟，一边笑着说老板今天正好有事不在，又说老板打过电话了，改天一定请哥几个出来喝酒，那为首的警官一听这话，估计与这里的老板也是熟识，有些受宠若惊的说客气了。 马六的表现十足的笑面虎，马屁拍得那叫一个精啊，不过让几位警察叔叔却极是受用，最后录了口供，也没将马六带回问话，将四名悲剧男带走，直接抬上车的，再看向马六的时候，那几名警察便悄悄大拇指一伸笑着说厉害，只是可怜那四位流氓兄，浑身骨折了大半，却愣是没见红，颤抖得那叫一个厉害啊。 送走了警察，马六继续帮客人摆球，姿态依然低调，笑容依然谦卑，而小虎仍旧抱着那瓶连打架都舍不得放开的可乐，跟在马六的身后，十足的小跟班兼打手，见识过他的身手之后，这些客人便再不敢笑他，于是台球房出现比较搞笑的一幕，小虎逢人便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而一群大半是从学校偷跑出来鬼混的大学生们便露出更加憨厚的傻笑。 “喂，我说小鱼，你看马六刚才帅不帅？”瓜子脸双手撑着脸，一副花痴相，盯着马六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小鱼下意识的回答：“帅。” 转头一看同事的花痴相，小鱼脸色微微一变，却立即恢复笑容，若无其事的提醒道：“你就别花痴了，马六有女朋友了。[]” “什么？有女朋友了？”瓜子脸一愣，眉头皱起，却又舒展开来，低声轻笑道：“没事，有女朋友也没有关系，只要没结婚，还是可以追的嘛！” 小鱼有些郁闷了，打击道：“马六才不会喜欢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就偏不相信，我猜啊，马六那女朋友一定长得不咋的！”瓜子脸想了想，盯着马六继续看，头也不回的道。 小鱼没好气的道：“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像马六这样的男人，一般的女人哪会看得上啊，这个是要考眼力的，除了我这样的伯乐，谁还能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啊，呵呵。”瓜子脸自我陶醉道。 小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牵扯出一缕笑意，道：“那可不一定，反正我知道，马六有女朋友了，而且她女朋友的眼光比你还好！” 瓜子脸连续被打击，终于回过头来，皱眉抱怨道：“你怎么处处替她说话？难道你认识马六的女朋友？还是你听我这么一说，也喜欢上马六了？” 脸色一红，小鱼有些慌张的道：“说什么呢，我不跟你说了。” “小鱼啊，你就是脸皮太薄了，嘻嘻，看，又脸红了。”瓜子脸得意的道，再转过头望着马六，喃喃自语道：“他女朋友有没有我漂亮呢？” 小鱼耳朵尖，下意识的道：“反正也不差。” “哈哈，还说你不知道，你绝对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喂，小鱼，咱们可是好朋友，有消息你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你说说看他女朋友的事，真的长得漂亮吗？”瓜子脸神采奕奕的八卦道。 小鱼有些心虚，说：“听人说，还算漂亮！” “那有没有我漂亮？”瓜子脸有些紧张了。 小鱼脸色又是一红：“不知道。” 瓜子脸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马六带着小虎走了过来，立即悄悄打理了一下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挺了挺胸脯，露出一脸笑容。 “小鱼，我看再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我带着小虎出去吃点东西。”马六跟小鱼眨眨眼，后者微微有些脸红的点头。 “小鱼姐，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啊！”小虎咧嘴憨笑道。 小鱼笑道：“小虎，有空就来玩！” “一定来，一定来！” 马六带着小虎离开，一边的瓜子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嘟嘟哝哝的在心里抱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我长得不好看吗，就知道小鱼小鱼！” 而小鱼则目送着马六离开，眼中含情脉脉，让几个一直暗中注意着她的客人心里特不是滋味，对他们来说，小鱼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眼神，大半是因为马六先前的表现，不过羡慕归羡慕，这些客人自个儿心里也清楚，就算事情再发生一次，估计自己也是绝对没那勇气和实力玩什么英雄救美。 在附近找了家重庆麻辣烫，这家店马六不是第一次来了，三块钱一份，价格公道，份量也不少，自己点了一份，帮小虎点了两份，吃完之后，小虎似乎意犹未尽，马六将身上最后两块钱拿出来，递给小虎道：“不够是？再去买几个包子吃！” “哥，我饱了！”小虎脸色微红，赶紧摇头道。 “饱个屁！”马六骂道：“我还不知道你的饭量，我怎么捡了你这么个饭桶哦，算了，等哥有钱了，以后带你去大酒店，吃满汉全席，非撑死你不可，嘿嘿！” 自个儿先吞了吞口水，马六将钱硬塞给小虎，然后两人走出店，来到巷子口，找了处台阶坐下，马六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发愣，一边的小虎也坐在那里，眼神茫然。 抽了根烟点上，对小虎道：“抽不抽？” 小虎赶紧摇头。 马六笑道：“哥逗你玩呢，你不猜最好，你要真敢接，我非揍你不可，吸烟有害健康！” 见马六笑得阴险，小虎咧嘴笑道：“哥，你笑得好阴险！” “你懂个屁，哥这叫城府，哈哈！”马六站起身来，摸出一只黑色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时间，离酒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不过在这大街上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想看个美女都难，个个都捂得跟粽子似的，还是夏天好啊，肉隐肉现，马六在心里笑了笑，然后拔腿就走，而小虎则跟在后面。 半晌，马六停下身来，对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虎道：“你快回去，准备准备也该开摊做生意了！” “我再送送你，哥！”小虎挠挠头：“开摊还早呢，一会儿我跑回去就成了！” “送什么送？哥只是去酒上班，又不是上战场拼命！”马六拍拍小虎的肩膀，然后哼着小曲儿大步流星离开。 第4章 猜猜我是谁 爵士酒在整个市里算不上是一线酒，有些迪厅性质，两层，装修也普通，唯一能增添一点艺术气息的也就是装在大厅墙壁上的十八只人像铜质壁灯，可惜灯光昏暗之下就算是镀了一层铂金也很难让酒显得金碧辉煌，倒是那手执灯管的极富艺术感的铜质祼女像让不少男人流恋往返，而二楼t台角落处的几个老外，是老板高价请来的爵士乐队，这乐队跟着老板很多年了，这酒也因此得名。 爵士酒最吸引人的是这里的小姐，虽然质量算不上顶尖，却胜在数量惊人，而且整体水准偏高，而老板又有个在公安局当副局长的至亲，所以这里的安全系数倒也不低，于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男人或是来这里钓凯子的女人就格外的多，加上这里有动辄上万元的好酒，客流量自然也就大，那营业额也理所当然的高。 至于老板到底能赚多少钱，马六不关心，他只希望那每个月会按时发给他一千两百块钱的老板哪天能良心发现另外发几百块奖金给他，当然，马六的希望从来就没有实现过，甚至马六辛苦帮老板推销酒水该得的提成都几乎没有兑现过，于是久而久之，马六便心灰意冷，宁可与这里的同事、小姐或客人们打成一片结识几个狐朋狗友也绝不用自己那张巧舌如簧的利嘴做推销酒的烂事儿。 好在马六的脾气极好，就算平时被小姐或保安取笑或调戏几句，他也几乎不会生气，大半是一笑置之，这倒让他的人缘极好，偶尔偷懒在上班时间躲在厕所看看书啥的，也绝少有人会打小报告，就算那个一直试图将马六这个“笑面虎”逼出爵士的周浩无数次的将马六捉奸在厕，老板也在大伙儿一致的劝说下没有真对马六下狠手将他开除。 刚刚走进酒，几个站在门口的小姐便笑嘻嘻同马六打招呼，先前还一脸沉稳的马六变脸极快，一进了酒便绽放出那张千年不变的谦卑笑脸，跟几位打扮入时的小姐开了几句玩笑，又若无其事的与眼光不善的周浩和一群看场子的保安打了声招呼，这才往二楼钻，去更衣间换上酒的制服，马六在镜子前照了照，确信自己虽然不拉风却也绝对不至于难看后，这才从更衣柜里拿出一本有着现代版《孙子兵法》之称的《博弈论》，麦凯恩的英文版原着，在二楼找了个能将一楼动静尽收眼底的位置坐下。 马六爱好广泛，没遇到小虎之前为了生活喜欢偷鸡摸狗，有了小虎之后喜欢兄弟俩一起跟学校的混混们打架斗殴，跟老瘸子混在一起之后也爱过几天围棋和书法，但现在的马六不一样了，最最最大的爱好当然是趴在小鱼的身上折腾些男女间的那点破事儿，其次便是看书，什么书都看，而且特别钟爱经济类的，还爱看原版的，好在他英语水准跟自学的法语水准都相当的高，倒也让小鱼和一些狐朋狗友刮目相看。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下面才稀稀拉拉几十个客人，离夜场的高峰期还有那么一段时间，所以马六又习惯性的坐下来看书，他记得高中时的数学老师“孔老九”说过一句话，虽然他跟被那个在几十年前被人骂作是“臭老九”的老夫子没多大交情，但对那死老头子的一句话却还是很认可的，孙老九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书中不会有颜如玉，书中也不会有黄金屋，但想要颜如玉或是黄金屋，却必须要读好书！类似的话马六记得老瘸子似乎也说过，老瘸子当时的表情好像跟平时完全是两样，文绉绉的，老瘸子是这么说的：书读得多的人不一定会成器，但成器的人几乎都是书读得多的！ 马六的记忆力相当好，几乎每本书看过之后都能复述个八九不离十，至于是否领会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虽然没读过大学，但小鱼这个进大学便一直保持着全级前三的优等生偶尔有不懂的问题大半会向马六请教，马六也从没被难倒过，所以关于他读书这方面的天赋，其实小鱼是最深有体会的。 记忆力好，自然看书就极快，在旁观者看来马六便像是在翻书玩，给人一种抱着书本装文化人的感觉，而他正看得入神，一位除了身高之外其它方面跟铁牛如出一辙的年轻人便出现在他身边，看了看马六手中拿的书，苦着脸坐在一边抱怨道：“小六，我就不明白，你看这些书就不头疼？我当年一看到外语老师就头疼，像是我的杀父仇人一样，要说起来我那外语老师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女人，我寝室那几个哥们儿都暗恋了她好几年，可我就是恨不得一砖头拍死她，看来我是天生跟英语没缘分啊！” 看了看眼前这个叫刘成的兄弟，马六将书合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那包七匹狼，扔了根给后者，事实上马六经常给人递烟，不过一般是递利群，至于这种散烟，差不多的人是没那个资格能领受得到的。 当然，对于这个潜意识中已经被自己当作朋友和兄弟的刘成，马六从来就没舍得过给他抽那种每根价值八毛五分的利群，后者也不嫌弃，估摸着马六要真给他抽利群，依他这种敢为马六一个人与整个保安部十多号狠人作对的性格，八成会真生气。 那还是一年前的事，马六那个时候刚刚从另一个酒跳槽过来，不知道怎么就那位保安队长给得罪了，那保安队长便是周浩，后来要不是因为刘成，估计马六上班第一天就会跟那群唯周浩马首是瞻的保安成为死敌，指不定被逼急了还会捅人。 不过这刘成也有其过人的地方，不仅为人义气颇得人缘，还有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和满身的肌肉，再加上平时场子里有了事情他也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典型的拼命三狼，所以马六这才慢慢在爵士站稳了脚跟，当然后来依马六的性格，除了跟周浩还一直深有成见，跟其它人早就打成一片了，至少没有人再欺负他了，妇女之友啊，老好人啊，这头衔不牛叉，但绝对实用，真要有人跟他发生了矛盾，不但意味着得罪了刘成这个大个子愣头青，更是会遭受酒几十号小姐和服务生冷眼。 马六笑了笑，道：“连看带猜呗，咱这叫装文化人，有利于泡妞！” 刘成哈哈一笑道：“那你慢慢装，现在场子快要热了，我这个副队长也得到处转转，你丫的也别看书了，小心周浩那狗日的又打你小报告。” 应了一声，收起书，刚刚准备放回更衣柜里，却突然闻到一股浓香，马六的眼睛便被人从后面给捂上了，娇媚的女声从马六的身后传来：“猜猜我是谁？” 第5章 冲突 “别闹了，丽姐！”马六苦笑道。“还真是神了，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出我来？”一个波浪头，五官身材其实都不错，奈何妆化得太浓了一点的女孩子跳到马六身前，这女孩子嘟着嘴，一脸的挑逗和好奇。 其实对眼前这个年龄只比自己大三个月也是酒中唯一个对他青眼有加的女人，马六就算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她的一番情义，也是真谈不上讨厌，甚至也还有那么一丝好感。 不错，这丽姐是个小姐，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同样是穷人出身的马六其实最能体会这其中的辛酸，假如自己要是女人，又跟丽姐一样摊上个好赌的老爹多病的老娘下面再有三个都在读大学的弟妹，自己也会出来卖，就算自己是男人，在那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说不定也会毫不犹豫的翘起屁股任人将菊花给采了。 马六一直想告诉丽姐在这样的场合其实越是打扮得清纯俗气一点或许更能得到男人的青睐，只是想到越是这样反而会有更多的男人趴在她身上折腾，马六便一直矛盾的闭嘴，而每次想到这些，马六都会没来由的叹气，虽然他这人抠门到跟小鱼同居几年连房租生活费都不舍得掏一分，典型的吃软饭，但如果他哪天走了狗屎运中了五百万大奖，说不定他还真会给这丽姐拿个十万八万，当然，那是如果，如果是不成立的，而目前的情形是，马六自身难保，所以他并不打算帮丽姐改变这种现状，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这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太多太多，都要帮，他没那么高尚，也帮不过来。 面对丽姐的撒娇，马六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几年了都一直用这种廉价的香水的缘故，笑着跟丽姐说笑几句，见客人越来越多，丽姐也没纠缠着他，自个儿去一楼揽生意了，而马六则去更衣室将书放好，开始自己的正常工作。 所谓的工作，也就是帮着让客人点单，送酒，心情好的时候，为客人推荐酒水。 依然带着那副标志性的谦卑笑容，马六周游在客人之间，有空的时候也陪一些常客喝杯酒，烟瘾来了便去厕所抽上几口。 今晚的客人依然多，八点不到，上座率便达到惊人的九成，马六腿脚勤快，又最善长做表面工作，所以就算从没拿到过老板承诺过的奖金，也极受老板的赏识，只是这种口头上的赏识对马六来说丫根儿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过见那个胡大胖子在一楼的某桌陪几个客人喝酒应酬，马六的表现得格外的积极。 老板姓胡，大名叫胡凯，或许是因为压榨员工血汗太多，所以虽然年仅四十岁便过早的发福，平常没事的时候夹只包，腼着大肚在酒转悠一下，认识的人要么叫他胡总，要么叫他胡大胖子。 胡大胖子身边坐的两对男女，马六也都认识，那手腕上带着江诗丹顿白脸公子哥叫万刚，脸色苍白得有些病态，平时带着虚伪笑容，翻脸却比翻书还快，据说父亲在市委混得很不错，典型的官二代。 而旁边那位年龄同样不超过三十岁的男人叫黄孟，戴一副价格抵得上一辆摩托跑车的金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实则换女人的频率跟换衣服一样勤快，这一点跟万刚有得一比，平常看起来很低调，但马六看得出来，这家伙偶尔取下眼镜擦拭的时候，眼神习惯性的眯起，那不是近视，而是阴险狡诈的缘故，而这位据说家产过亿的富二代与万刚可谓是臭味相投，两人平常总喜欢带着清纯或是风骚的漂亮女人凑在一起玩乐，一旦有了事，大半是万刚在前冲锋陷阵，而黄孟则充当他背后的狗头军师。[] 至于两位公子哥身边那两位长得堪称水灵的小姑娘，马六一眼便看出绝对未满十八岁，相当面生，估计又是被两人新近才泡上的，看了看这两位刻意粘在男人身上撒娇的女孩子，马六叹了口气，谈不上同情，也说不上憎恶，只是无端的想起家里那条同样水灵而又清纯的美人鱼，心里便徒然温暖了几分，更是有一丝小小的优越感。 作为被商学院连续评了四年的校花级人物，小鱼能成为马六的女朋友实在是意外，说起来故事的情节跟当下流行的都市同样的狗血俗套，小鱼路遇六位流氓大侠，马六挺身而出，与这六位好汉一番大战，凭着阴险和寸步不离的匕首，马六放倒了对方三个，自己也挂了重彩，不过深谙气势重要性的马六在关键时候表现得勇不可挡，十足的不要命，最终将稳占上风的敌人吓退，那几名好汉都有些佩服的朝马六伸了伸大拇指骂了声疯子然后走人。 事实证明马六一时的冲动还是很值得的，在家躺了一个礼拜，之后马六刻意制造了一次偶遇，小鱼便傻乎乎的投怀送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六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并活脱脱的养了马六这个小白脸几年，生活房租从来不付一分钱，连平常给他买书的钱都是小鱼出，能将小白脸做到这种程度，那也是境界，马六虽然常常在偷着乐的时候也会想起那些往事，也会觉得这生活真他娘的戏剧，可他还真觉得自己是撞了狗屎运或是祖坟冒青烟了，典型的小人得志。 八点之后，酒逐渐热了起来，音响的声调被刻意的调高了一些，灯乐闪烁的同时，在那位特意从北京某夜场挖过来的白毛dj师的带动下，全场的气氛开始变化，似乎只是一转眼间，这爵士酒就像是嗑了太多猛药的男人，醉醺醺，充满了原始欲望，赤裸裸，甚至连掩饰都不屑，男男女女一起跳进舞池中疯狂的扭摆着肉体，男人的健硕和女人的曼妙交织在一起，有意无意的摩擦、揩油和挑逗，引发出一种淫靡滔天的气息。 靠在一楼的楼道口，马六眼神玩味的欣赏着舞池中那些疯狂的男男女女，一边想象什么时候也能带着小鱼到这爵士酒来一起跳次贴面舞，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他扼杀，小鱼是谁，那可是难得一遇的美女，那股屁，那胸脯，那身材，那脸蛋，那气质，对每个男人来说都绝对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要真来了酒，估计会引起轩然大波。 马六与小鱼之所以在桌球房将关系搞得那么神神秘秘，只是因为桌球房的老板跟小鱼的的爸爸关系非浅，两人都不想过早的将恋情传到父母的耳中，但事实上马六也幻想过公开场合搂着小鱼的小蛮腰，然后挺胸抬头的走两步，想想都带劲。 马六正在那yy呢，不远处陪着客人喝酒的丽姐朝马六招招手。 “丽姐！有什么需要吗？”马六迅速的靠近，换上一脸谦卑的笑脸。 对着身边满身名牌的猥锁中年男人，丽姐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笑得相当的妩媚，道：“刘老板，您说，您要喝什么？” “我想喝奶，嘿嘿！”猥琐男无视马六的存在，淫猥的目光盯着丽姐涨鼓鼓的胸脯看了看，又舔了舔嘴唇。 马六突然有些不爽，刚刚揍过几个要喝奶的流氓，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一位。 丽姐不动声色的将猥琐男的魔爪从胸口拔开，依然妩媚的娇笑道：“刘老板这么想喝奶啊？那也得想喝了酒才行啊，再说在这里，怎么喝奶啊，刘老板，你还是先点酒，一会儿咱们喝好了，我再陪你出去找奶啊，好不好嘛？”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肉麻话，也明白丽姐这是逢场作戏，断然不可能轻易跟这男人出去开房找奶，可马六还是觉得这气氛过于暧昧，而且丽姐的声音也太过勾引人，吞了吞口水，暗自望了丽姐那开叉稍低的胸脯一眼，后者正巧在偷瞧马六，索性将胸脯挺了挺，搞得马六赶紧低头将眼光移开。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啊。”猥锁男大有一掷千金的气慨，转头对一边的马六吩咐道：“去，拿瓶酒来，随便拿！” 马六心里骂了声猪，脸上却笑得跟花儿似的，既然这猥琐男如此大方，那也活该被宰，马六没跟他客气，去台叫了瓶八千块左右的红酒，那猥锁男脸色微变，不无恨意的瞪了马六一眼，后者却是笑嘻嘻的帮他开了酒，又帮着倒好，这才走开。 “小六，给我来杯灰姑娘！”一位熟客朝马六点了杯鸡尾酒。 马六笑着答应，不过等他端着酒过来的时候，却在先前那白脸公子哥旁边脚下一滑，人也跟着一晃，幸亏下盘够稳，一个趔趄，人没摔倒，只是杯子中的酒到底还是溅了一点出来，而且不偏不倚的正好溅在那白脸公子哥的身上。 “我操，没长眼睛？！”白脸公子哥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怒火冲天而起，那张本就显得病态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第6章 报复 自打十岁那年老娘去世，马六便一个人在鱼龙混杂的十七胡同厮混，没靠别人的救济读完高中，没有饿死冻死，还顺带收养了小虎这个饭量跟武力值同样惊人的兄弟，又常年照顾一个只会偶尔充当神棍招摇撞骗的老瘸子，马六的生活远不如普通人那么云淡风清，一边在心里诅咒老天不公社会扯蛋，一边也不得不去适应这个社会，所以独自生活了十五年之后，他对这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对付的办法。 对于像万刚这样的二世祖，马六一向是敬而远之，颇有升斗小民的觉悟，他也知道自己即使在十七胡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刁民，但要与眼前这个男人公然作对，那就算拉上武力值无上限的小虎，那也完全是以卵击石，没有丝毫胜算，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这种傻事马六自然是不会做的。 所以马六很识相的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畏缩着将目光投向一边正皱着眉头的胡大胖子，附近的客人都瞪大了眼睛，那眼镜男黄孟只是轻蔑的看了马六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完全是一副隔山观火的姿态。 “对不起。”马六低下头，心里头却在思量要是这万刚真要动手自己该如何处置，是委曲求全的让他抽一顿，还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的决心用口袋里那只连睡觉也不离身的匕首跟这二世祖玩玩然后从此亡命天涯。 “对不起？”万刚看了看身边的水灵白菜，稍稍收敛了一点，却是一副了不得的趾高气扬，阴沉着脸道：“对不起就算了？” 马六沉默，低着头，眼球子乱转，心里也是想出千百条阴谋诡计来报复眼前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公子哥，别看马六现在低声下气，实际是却是个永远也不肯吃亏的家伙，别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来都是以真小人自居的马六却是十天也等不及，以前在十七胡同吃了亏，绝对会带着小虎当晚就采取报复行动，套句网络上流行的话说，哥从不记仇的，因为哥有仇马上就报了。 关键时候，丽姐适时出现在马六身边，一脸媚笑的对万刚求情：“万少，实在对不起，我替我弟弟向你赔不是了，呵呵，要不我请万少喝一杯，改天再好好陪陪万少，怎么样？” 马六抬头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丽姐，微微皱眉，却终于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低下头。 见丽姐居然会为了马六出头，不少小姐和服务员都在心里替她不值，谁都知道万刚的脾气，得理不饶人惯了，区区一个丽姐，就算她是爵士酒当之无愧的红牌，也绝对不足以让万刚就此罢休，很显然，丽姐的强自出头只会给她带来不利甚至是羞辱。 果然，那万刚眉毛一挑，冷笑道：“你？你以为跟我睡过觉我就得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小姐，说白了，就是出来卖的，你凭什么替他出头？” 丽姐脸色剧变，眼眶一红，却仍自不肯走开，浑身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万少，要不我赔你一套衣服！” 一套范思哲，少说也值五位数以上的价格，虽然丽姐一向生意不错，那也是大半个月的收入啊，她这话一说，倒真是让所有的人都有些吃惊，马六眉头皱得更深。 那万刚也是一愣，居然笑了起来，两根手指拔起丽姐的下颌，道：“你这么为他出头，难道他是你男人？” “万少，求你高抬贵手，他是我弟弟！”丽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脸色居然涨红。 万刚这才放开手，冷笑道：“对不起，我不准备给你面子，或者说，你的面子还不够！” “好了，丽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不要管这事儿了，错是我犯的，我一个人承担！”马六终于受不了，将丽姐硬生生拉到一边，然后对着万刚笑了笑，道：“万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马六的笑容与平时不太一样，有一丝古怪，不过这种笑容却是十七胡同那些饱受马六催残最终又跟马六交好的混混们是最为熟悉的，每次看到马六这种笑容，那群家伙便忍不住想逃，更是忍不住胆颤心惊。 万刚自然不明白这马六笑容中的意味，而是不屑的笑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要说起来，我的确是不该跟你一般见识，好，我可以放过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万少尽管说。”马六依然赔着笑脸。 “跪下来，给我叩三个响头，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万刚眯着眼睛对马六冷笑道。 马六一愣，眉毛一挑，手中的酒水早就被同事接过去了，马六一只手伸进口袋攥着那把曾经在十七胡同替不少人放过血的木柄匕首，低着头不吭声，心里却是冷笑连连，隐忍但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任人欺负，更何况万刚的要求不仅仅是欺负人了，更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抱着死嗑到底的决心，马六索性等着万刚的爆发，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的老板见马六的反应，终于坐不住了，赶紧打了个哈哈，站起来将万刚拉得坐下来，笑道：“万兄，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兄弟了，这事儿，你就算是给我个面子，当然，今天晚上的消费，算我请客，一律免单，怎么样？” 那万刚微微皱起眉头，他没料到一个普通服务员居然会得到这酒的头号红牌和老板一起出来作保，那丽姐就说是个小姐，但别看这老板平时抠门到极点，但对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却是一向大方，而且老板本身的能量也不小，所以考虑了半晌，万刚终于狠狠的瞪了马六一眼，然后愤愤的道：“今天看在胡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做事睁大你那双狗眼，滚！” 马六没动，吞了吞口水，得到老板示意的丽姐赶紧把马六拉到一边，低声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忍了这口气，当他全是放屁好了！” 马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丝招牌似的谦卑笑容，道：“丽姐，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你不用这么替我出头的，不值得！” 丽姐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哀怨的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那边那一直看热闹的猥琐男已经向她招手了。 见丽姐要走，马六突然叫住她，收敛起笑容，认真的说了声：“丽姐，谢谢你！” 脸色终于见好，丽姐点点头，面对猥琐男的时候，已经换上一脸的媚笑。 马六叹了口气，恢复招牌式的笑脸，将凑过来的保安余成叫到二楼洗手间外面，见左右无人，马六的眼神这才变得有些阴冷，低声道：“余成，帮我个忙。” “说，咱们兄弟是什么关系，有话就说，上刀山下火海，哥要眨一下眼，那哥就是个孬种！”余成拍着胸脯保证。 马六压低声音道：“去帮我看看，那家伙的车子停在什么地方，把车牌号告诉我！” 余成一听这话，一惊，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马六跟前，一脸紧张的道：“兄弟，你可别冲动，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人，咱们平头百姓，可别跟他真扛上，那可不值啊！” “怎么？不帮？”马六皱眉道：“你说，他那么羞辱我，我要是就这么算了，那咱算什么？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否则也就不让你帮这个忙了，你放心，天大的事情，咱不会把你拉下水！” 余成脸色一变，有些怒气冲冲的道：“娘的，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前面这句我爱听，不错，你把咱当兄弟才叫我帮忙，可后半句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把我拉下水，真有那必要，你一句话，砍人我都跟你去，大不了跑到东北去躲几年，以后不回来就是了！咱在东北那边也有兄弟，怕个球！” 马六笑着拍拍余成的肩膀，道：“不是，这种事儿哪能咱们亲自动手，我叫人去办就成了，你放心，也弄不出大事儿来，最多让他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弄出人命来的！真出了事儿，也不会找到我们！” “成，小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办事我放心，讲鬼点子，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就数你最多！”余成咧嘴一笑，然后快速的下楼。 马六继续在一楼转悠，不过对那万刚，马六真算是退避三舍了。 余成在门外转了一圈，没来找马六，而是将万刚那辆价值百万的橙色的保时捷cayan的车牌号码发到马六的手机上，后者不动声色的借上洗手间的机会拔通一个电话，嘀咕了几句，收了线，脸上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意。 “狗日的，咱们等着瞧。” 马六愤愤的骂了一句。 第7章 傻小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十七胡同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江湖，而马六在十七胡同那是阴险狡诈出了名的，在那片不大的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借着小虎扯虎皮耍威风是马六最喜欢干的事情，只是每次整出事情来，小虎典型的管杀不管埋，而马六则是扮演着痛打落水狗和清扫战场的角色。 久而久之，虽然没能聚起一群聚啸山林的好汉，但偶尔帮人出头几次，倒也收了几个肯为他卖命的小喽啰，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马六德性也好不到哪去，自然也能跟这些人打成一片。 这群跟班中有个怪物，名叫小三儿，十七八岁，却是个惯盗，专干偷车的事儿，局子进过无数次了，对车辆的精通程度远比一些车行的资深修理工更来得专业，给这小三儿打过电话交待之后，马六心情便顺畅无比。 再下楼看向万刚的时候，虽然表面上依然一副招牌式的谦卑笑容，可心里面却是愈加的得意，像是已经看到万刚车毁人亡的惨状，不过马六一向隐忍，做惯了笑面虎的他看起来跟先前一般的勤快和淡定。 十点多钟，万刚一行人离开，临走的时候没忘了狠狠的瞪视马六一眼，后者还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便对着万刚的背影咧嘴傻笑半秒。 十堰市的夜场一般会营业到半夜两点左右才会视生意情况关门打烊，但爵士不同，开门早，关门也早，十二点准时关门停业，这也是爵士从开业起就定下的规矩，这规矩估计也是全国少有。 因为晚上的生意不错，胡大胖子临时决定十一点半便关门，留下员工痛饮一番，难得的大方一回，啤酒畅饮，还顺带开了几瓶五六百块钱的红酒，对于先前马六犯下的事情，胡大胖子只字未提，马六也没有这样的觉悟，好不容易撞上抠门的胡大胖子请客，加上心里头爽快，也就格外的有兴趣，最后喝到十二点，就算一向酒量不错，马六也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胡大胖子带着他那位据说父亲在省委某部担任要职的情妇站在二楼的围栏处，手里抓了瓶特威，看着手下这些员工痛饮猜权，眼神玩味。 那位姿色比家世不成正比的丰满情妇拨弄了一下耳畔的头发，挺了挺原本就很挺拔的胸脯，笑道：“今天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大方了？” “难道我很小气？”胡大胖子微微一笑，下颌处的那一块肥肉便重叠在一起。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精得跟猴儿似的，别人都说你抠门，其实我知道，你是真聪明，比许多人都聪明！”女人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正是因为看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潜力，这才狠下心跟那位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丈夫离婚，可一晃三年过去了，胡大胖子依然绝口不提离婚娶她的事，这让征服欲望极强的她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胡大胖子微微一笑，搂住身边的女人，瞳孔微微收缩，却又马上恢复正常。 接了个电话，胡大胖子猛灌了一口酒，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 “怎么了？” 胡大胖子有点郁闷的道：“万刚那厮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不过幸好，不算太重，估计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了，而且据说脸上还破了相！” 女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这么严重？出车祸？这就有点奇怪了，要说她今晚也没喝多少酒啊，不至于酒后驾驶啊！” 胡大胖子冷笑道：“这就叫报应！” “不过也是，我也巴不得这个靠父辈光荫就成天耀武扬威的家伙真来个车毁人亡！”女人眼色一冷，有些不屑，不过他有这个资本，不管怎么说，虽说他爸与万刚的父亲在级别上差不多，可终究是一个在省上，一个在市里，影响力和能量当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语。 没有回应女人的话，胡大胖子盯着正跟几个同事作别的马六，眯起眼睛，眼神中有些异样，低声的嘀咕道：“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是条好狗，生在山里，那就是撵山的料！” 马六自然没有发现胡大胖子正在不远处对自己暗自评价，而是迎着晚风，不亦乐呼的哼着小曲儿往家赶，所谓的家，不是指十七胡同那个狗窝，而是不远处渔塘弯小区小鱼租住的那套公寓。 马六哼的不是什么正经曲子，流行歌曲跟他几乎绝缘，而那些街头巷尾流传的荦段子黄段子他倒是一学一个精，比如他现在哼的这段便是从爵士酒原先那位三流dj师那里学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调子，什么“新一代的洗衣粉新一代的人，新一代的小姑娘洗澡不关门”，什么“荷花池里荷花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好像在做操”，总之，是一些很能催发男人肾上腺素的调调。 渔塘弯小区里面全是十多层高的公寓楼，与堪称是当地最高学府的三流商学院隔得也不远。小区因为一片天然的渔塘而得名，开发的时候也没遭破坏，马六没去钓过鱼，不过自己却被一条美人鱼养着。 小鱼大名叫俞小鱼，很中性的一个名字，听小鱼说这名字还有个故事，不过那个故事马六是忘了，只依稀记得小鱼的父亲年轻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条美人鱼将他拉下河，然后将他引到河底的一个洞府，里面金银珠宝无数，后来小鱼的父亲似乎真的讨了个漂亮的女人做老婆，而且生了个同样漂亮的小鱼，所以便给她取名叫小鱼。 至于小鱼的家境如何，小鱼一直刻意回避，马六也从不过问，不过理科一向变态的马六自个儿算过一笔帐，他每个月打两份工赚的那两千多块钱基本没用过，全都交给了老瘸子存着以后给小虎娶媳妇儿或是帮老瘸子治病用，而他和小鱼每月的生活房租加上他买书的钱绝对超过五千，很显然，按小鱼课余那份薪酬一千多的兼职无论如何是支撑不开这份开销的。 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子依然还在营业，那大妈见了马六热情的过来打招呼，不过身上唯一的十块钱下午跟小虎已经一起消费掉了，马六摸了摸口袋，只是回应了一声，没再像往常一样帮小鱼烤几串她最爱吃的匪菜。 转身进小区，马六被那位貌似忠良却内心邪恶的保安大叔拉住，这家伙正闲得蛋疼，好不容易等到马六，便非要跟马六聊聊，大叔很热情，搬来凳子后又是递烟又是点火顺带泡了壶他平常都舍不得喝的好茶。 马六也没客气，抽了口烟，然后便投其所好的讲些从十七胡同那群流氓嘴里听来的荦段子，讲到后来这大叔便有些受不了了，恨不得马上放下工作去附近的红灯区找家发廊发泄一番，不过他到底没那么大胆子，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不敢把这份薪水还不错的保安工作不当回事儿，主动将话题引开，笑道：“马六，你来这小区也有两年多了，我还不知道你家都有些啥人呢。” 一转头，见不远处一位短发圆脸浑身透着一股子柔柔弱弱清纯味道的漂亮女孩子正朝自己走来，马六招招手，笑道：“小鱼，小鱼，过来，过来！” 小鱼还穿着下午那套工作服，黑色的西装，让她清纯乖巧的气质徒添了几分高贵和干练，朝马六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快步走到马六身边，看到一边的大叔满脸惊艳的盯着自己，只差没流口水，小鱼脸色微红，羞涩的低下头。 马六站起身来，指着身边的小鱼对大叔得意的一笑：“咱媳妇，小鱼，漂亮？！” 大叔连连点头，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直到马六带着小鱼走出老远，还犹自喃喃道：“漂亮，漂亮，太漂亮了！” 听到马六的介绍，小鱼心里暗自欢喜，追着马六走了一段，却突然停下来，咳嗽几声，马六一愣，走回来，笑道：“怎么了？” 小鱼不吭声，只是一脸痴迷的盯着马六傻笑。 马六挠挠头，露出一副与小虎差不多的憨厚笑容，道：“不好意思，身上的钱被我跟小虎用光了，腰无分文，所以今天没给你带烧烤！” 小鱼一愣，卟哧一笑，朝马六的胳膊努努嘴，马六一下子明白过来，将左手伸进裤兜，小鱼这才一下子拽住他的胳膊，与马六紧紧的靠在一起，一脸的幸福和满足。 马六昂首挺胸，气势非凡啊，不过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傻小鱼！” 第8章 醉语 小鱼租住的公寓每个月租金一千二百块，马六入住之后，凭借着三尺不烂之舌，硬是把那房东大妈哄得差点没乐死，再加上马六偶尔从外面带点水果送给她，半年之后便成功的降租两百，变成一千，再后面一年多，那房东大妈更加的热情，家里弄了好吃的非要送点过来，甚至有意要收马六当干儿子，估计要不是因为小鱼不管哪一方面都比她那孙女强，估摸着她都会强行将那个在银行上班的宝贝孙女硬塞给马六，不过马六是见过房东那孙女的，五官倒算是端正，只是那体积实在是让马六有些不敢恭维，每每想到被那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女孩子压在身上，马六就算有满腔的欲火也像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浑身汗毛直竖。 原本还有些患得患失的小鱼其实对那房东大妈的做法是很有成见的，若不是因为马六，她倒是宁可多交两百块房租也要与房东大妈划清界线，不过后来见着那个叫娟子的女孩之后，小鱼就彻底放下心来，当天晚上跟马六在床上折腾累了，甚至故意提起那丰满得有些过分的娟子，见马六一副怕怕的表情，小鱼就乐得咯咯直笑。 公寓不大，加上一个不大的阳台，总共也就八十多个平米，两室一厅，装修得普通，家具也简单，不过被小鱼刻意买了不少小玩意装饰了一番，这个家便温馨了许多。 吃过小鱼每天晚上变着花样做的宵夜，马六便一头扎进书堆里，每天晚上再晚他也会坚持阅读一个小时，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小鱼像个小妻子一般收拾完碗筷之后便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喝着小鱼亲手泡的热茶，马六心里格外的温暖和安定。 私底下给马六取了个“书痴”的外号，对于马六对书的执爱，小鱼也是最有感触的，而更让小鱼佩服和哭笑不得的是，马六读书常常还会作笔记，偶尔翻翻马六那几年积下来的厚厚的近十本笔记，小鱼知道马六是真读书，而且对马六的那手钢笔字，小鱼是真的爱不释手，以至于后来偷偷的将马六闲得蛋疼时写写划划的废纸都当宝贝一般的收藏起来。 “你个妖精！” 晚上两点，被小鱼提醒之后，马六放下书，满是调戏的笑道。 小鱼故意挺了挺傲人的胸脯，一脸的妩媚，甚至有些银-淡的味道，而这种银-淡与她与生俱来的清纯原本该格格不入的两种气质，现在却在她的身上完美的熔为一体，所以马六叫她妖精，倒也不无道理。 至于这个妖精的外号，其实还有个故事，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小鱼在某次整理房间的时候，意外在马六的贴身衣物口袋里找到一张跟自己很有几分神似的女孩照片，小鱼当时没敢动那照片，只自我安慰说什么也没看见，倒是从那以后她便有了一个习惯，趁马六不在家就翻箱倒柜，直到某次在垃圾筒里找到一张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照片后，小鱼才再不干那种傻事。 那晚小鱼又哭又笑，晚上破例买了瓶红酒跟马六喝得大醉，然后在床上就格外的风骚啊，完事后马六就抓着小鱼的一边喘气一边说她是个妖精像个表子，小鱼则用自己的小蛮腰缠住马六，那张清纯无比的娃娃脸上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妩媚的笑意，嘟嘴说我就是表子我就是妖精，我是马六一个人的妖精和表子。 将最后一口热茶倒进嘴里，马六对小鱼暧昧的笑了笑，然后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滚在地上………… 躺在床上搂着如同婴儿一般细皮嫩肉的小鱼，看着她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的清纯娃娃脸，马六便满足的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点了一根烟，任由小鱼调皮的在自己胸脯上画圈圈。 “小鱼，咱们在一起有多少时间了？”马六突然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 小鱼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几乎不假思索的道：“两年零126天。” 马六心里一震，眉头微皱，伸了个懒腰，将脑袋枕在手腕处，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老实说，有些话我一直想给你讲，虽然我不知道你家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我知道一定比我家好过，我出生在什么地方，我现在也不知道，咱家本来有个疼我的老娘，不过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小虎你是见过的，是我十二岁时在一个桥洞下捡回来的，当时他只有八岁，饿得半死了，我这人平常做尽了坏事，那是我第一次做好事，后来又发了善念收留了一个瘸子，他想方设法的逼我学书法和围棋，还教导我多看书，我嘴上抵触其实心里挺感激他，要不凭我的个性我也不会真用心去学，我娘以前说我家本来日子挺好过，有个上过朝鲜战场的爷爷，还有个打过越战的老爹，不过后来都不在了，我这脖子上戴的这枚项链，便是我娘亲手给我挂上的，说是我爷爷传下来的。 老瘸子常常背着我教导小虎说人要知恩图报，其实这道理我也懂，咱们好了这两年多，我没在你身上花过一分钱，倒是你，又给我买手机，又给我买衣服，还给我买了那么多的书，虽然十七胡同的人都骂我是祸害，恨不得我是短命鬼早死早省心，但就算坏事做绝了，就算良心全黑了，可咱心里还是有本账，这些话我以前没说过，以后可能也不会说，要是哪一天我落了难，你就别再跟着我了，我受不了那份良心上的罪，要是我哪天风光发达了，我得买部车，然后载着你，穿上大红袍子，在咱们十七胡同转上四圈，知道为什么转四圈吗，咱们十七胡同那马大炮前些年讨了个媳妇，虽然连高中都没上过，但也算是咱们十七胡同最好看的女人了，但她要跟你比，那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没法比，所以她当年骑着摩托车在胡同里来回的窜了三圈，我就得开车带着你转四圈儿，因为你比那女人好看多了啊，我得让十七胡同的人都看看，我这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不但没短命，反而娶了个十七胡同最最好看的女人，还是大学生，我让他们羡慕死，我想那时带着你去给咱娘上坟，给她也说道说道，她虽然看不见，估计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马六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而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小鱼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抓住马六脖子上那颗用子弹壳做成的项链，像是看到了马六的老娘。 死死的搂着马六，像是要将自己完全揉进他的身体，抚摸着马六脖子上那枚用子弹壳做成的项莲，小鱼心里疼得厉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眼泪也流了不少，其实他真的很想告诉马六，她或许不一定是十七胡同最好看的女人，但她是真的喜欢他，她也是真的很想为他做些什么，马六的苦，就算不说，她也能感觉得到，而马六说了，她就真的全懂了，也就更加心疼了。 第9章 疯女人 马六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就算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还是在九点钟准时醒来，然后洗漱完毕便听到一阵“老公老公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悦耳铃声，掏出一款黑色的诺基亚手机，不用看也知道这信息一定是小鱼发的。 这款价值好几千的情侣手机是小鱼与马六同居后的第二天买来的，小鱼那款是白色的，他这款是红色，情侣款。 马六的手机上那张用小鱼照片做的屏保，是小鱼帮着设置的，还明令马六不能更改，否则就哭给他看，而小鱼那手机上的屏保，不用说，正是某笑面虎的照片，相貌谈不上端正，也没有惯有的谦卑笑容，倒有几分邪气，而自从马六有了这款手机，每天早上九点之后，便会准时收到小鱼的短信，而短信的内容也是千篇一律的，称呼还很亲昵。 “六六，早餐做好了，放在厨房，看书之前记得一定要吃饭哦！——你的小妖精。” 马六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以前小鱼的落款就只是“小鱼”这两个字，自打那次在床上被马六取笑之后，她索性将短信的签名也换了，要么是妖精要么就是骚货，马六倒也喜欢这个调调，看到短信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脱光衣服之后的小鱼，虽然相貌清纯无比，但骨子里却又多了几分平时从不会出现的那种妩媚和妖娆，还真像是个妖精，到了床上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虽然他很清楚小鱼这是刻意为自己改变的，可马六除了在心里微微有些苦涩的感动之外什么也不能说。 吃过早餐，马六便又扎进书堆里面，累了就起来对着墙上那块他特意找来的圆形木板练飞镖，所谓的飞镖其实也就是他那柄连睡觉都会放在枕头下面的匕首，马六的身板虽然不弱，但与小虎那蛮牛是没法比的，所以从小到大打架的时候都是小虎做近身肉博，而他顶多就是偶尔抽冷子照别人的大腿或是胳膊等不致命的部位捅刀子，碍于兄弟俩的名声太大，又鉴于马六太过阴险狡诈，再加上他下手极有分寸，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乱子，至于背地里会不会被人咒骂甚至扎草人，马六不在乎，他信命，但不怕报应，只要这辈子能过得快活，谁管下辈子的事。 小三打了个电话，马六跑到小区门口，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不远处那辆看起来普通实则改装过的普通吉利车，那是小三自己鼓捣出来的，别看卖相不好，实际上跑起来可是相当的牛叉，而且这小三的车技也不错，估计放在业余联赛说不定还能拿名次。 听到小三按喇叭，马六跑过去钻进车里，一个鼠头鼠目的瘦小青年一脸嘻笑的盯着马六讨好的道：“六哥。” 见小三得意的样子，马六心里有数，甩了根烟给他，笑道：“怎么，事情办妥了？” “那是当然，我车王三亲自出马，哪还会有什么闪失。”小三头发不多，却偏偏甩了一下头，原先就光秃秃一大片前额更显得亮堂，有些邀功似的得意的笑道。 由小三帮着点上火，马六抽了一口，道：“伤得如何？？” “重伤呗，脸上撞破了，估计不做整形是恢复不了，哈哈，破相了，那狗日的脸蛋还真不错，比我都帅，破相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小三撇嘴笑道。 马六心里也觉得解恨，狠狠的抽了一口，却突然压低声音道：“小三儿，这次可多亏了你，这件事情没有谁知道？” “六哥，你以为我傻啊，这事儿要是别人知道了，一举报，我估计不死都要脱成皮，到牢里吃皇粮那算是轻的了，看那家伙开的车，估计来头不小，整死我都不一定，对了，六哥，那丫的是谁啊？怎么那么不开眼，惹上你老人家了？”小三有些好奇的问，他太了解这位六哥了，那可真是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啊，别看平时对谁都一脸的笑，实际上却是个十足的狠人。 马六嘿嘿一笑：“来头是很大，听人说，他爸是咱们市委的二把手。” “万市长？”小三吓得打了个冷颤，一脸的惊慌。 “怎么？怕了？”马六眯起眼冷笑道。 小三赶紧陪着笑脸，庆幸自己昨晚事情做得隐秘，自信不会被人看出那车子被动过手脚，却也暗自吸了一口气，大拇指朝马六一伸，笑着拍马屁道：“六哥，你还真是牛啊，连这种人都敢动，不过我还真没整过这种人，解恨啊，这事儿是不能说，要是能说，我非给咱们那几个兄弟吹嘘一番，这多带劲啊！” “你如果想死，你就去说！”马六瞪了小三一眼，吓得后者赶紧捂住嘴赶紧道：“不说，打死也不说，就算是喝醉了酒也绝对不说。” “那就好，不过我看你最近也少喝点酒，这事儿真要闹出去，咱俩都得完蛋！”马六嘱咐道。 小三却嘿嘿笑道：“大不了跟六哥一起跑路呗，不过跟六跟混，到哪都不会受穷，咱不怕！” 马六哭笑不得，笑道：“好了，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别让人发现，我怕那狗日的会怀疑我，最近也别来找我！” 小三连连点头，他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走了几步远，马六又转回来，将口袋里那包才抽了两支的利群扔给小三，让后者一脸的感激，昨晚的事不能去给兄弟们吹嘘，但六哥给他甩烟，这对他们这一群混混来说也算是了不得的风光事啊，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的炫耀一番，小三兴冲冲的说了声谢了然后开车离开。 马六继续回家看书，午饭是小鱼回来做的，炖了只老母鸡，放了些枸杞红枣，估计是担心马六每天晚上折腾肾功能会提前衰退，叫了好几次，马六才坐到餐桌上，不过刚吃了几口，小鱼就有些小心的说她那位与马六见面就会掐架的死党齐青青想晚上想过来借宿，看她的意思，马六要是不同意，她大半会将那位曾经在这公寓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被马六鸠占鹊巢挤出去的死党拒之门外。 知道真要拒绝了，小鱼指定会被像是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某女骂成是见色忘义，所以马六笑着说好，小鱼一下子就开心起来，然后说齐青青其实挺可怜的，最近气色一直不好，听说前段时间被那个追了她一年才功德圆满的男朋友甩了。 马六频频点头，心里有些兴灾乐祸，却又真有些担心，别看齐青青那娘们儿长相身材都不错，也的确能让自己第一眼看到都稍稍动心，可那脾气，就算马六一直抱着与天斗与地斗与十七胡同那群流氓混混斗其乐无穷的心态，可心里终还是有点惴惴然不安定，暗暗猜测晚上这疯娘们儿又会跟自己闹出什么样的疯事来。 下午依然是一前一后离开家，等马六走到桌球房下面的网门口，却意外的发现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gs，马六一愣，总觉得这车有些眼熟，想想能开上这种价格近百万好车的主大半不会去网，那难道是去了桌球房？ 带着这样的疑惑来到二楼，一进了门马六就有些傻眼了，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昨天晚上在酒遇到的坐在万刚身边那位眼镜男居然正站在柜台的地方跟小鱼聊天，而跟胡大胖子同样抠门的的老板也在一边陪着笑脸，眼镜男的身后还站了一位牛高马大的青年，面貌有些凶神恶煞，皮肤有点黑，手上玩弄着一根球杆，眼神戒备的盯着楼梯口那位老板的长发专职司机，而那位司机披着一头紫色的长发，妖气凛然，面色同样冷冽的抱臂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马六就有些郁闷了，他实在有些不明白，按黄孟这样的身价，如何会跑到这种小地方来玩，难道又是冲着小鱼来的？不过看情形，还真像。 第10章 大白天下 同样是二世祖，但黄孟的智商明显要比万刚高出一大截，平常虽然喜欢和万刚厮混在一切，有臭味相投的缘故，但更主要为了生意上的考虑，所谓官商，一个成功的商人，如果离开了官家的扶持，也难成气候，这就是国内商业圈的现状，有些怪异，却又符合国情，黄孟自然也不能免俗。 马六带着标志性的谦卑笑容，跟一些客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帮着摆球，然后盯着那紫色长发长得有些俊俏的司机看，他并不知道这司机姓啥名谁，但每次看到这个男人都禁不住的感觉到一丝妖邪的味道，再看一边同样带着一脸讨好笑意的老板，马六便觉得这老板也同样的不简单。 桌球房的生意固然红火，可马六暗中也算过账，仅员工的工资房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老板整日守在桌球房这一亩三分地，做的是小本买卖，就算再周扒皮，估计一年到头也存不了几个钱，但事实上老板手戴劳力士，开的是价值保守估计也超过一百五十万的捷豹xk，而且听小鱼说这家伙还住的是别墅，马六就总是在心里犯嘀咕，这老板是高人啊。 老板叫魏军，偶尔有朋友来了都管他叫军哥，马六自然是叫他老板，这老板生得并不高大威猛，只是生气的时候却是眼神骇人，而且夏天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与那紫色长发司机同样的纹身，青面虎头，怒目张嘴，虎视眈眈，只是那长发司机的纹身在手臂上，而魏军的纹身在胸前。 “黄少，小鱼只是这里的收银员，不陪客人打球的，你真想打球，我让小吴陪你如何？” 魏军指了指一边的瓜子脸，后者一脸的雀跃，她没有小鱼的清高，自然愿意跟眼前这位文雅公子哥儿拉近距离，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位能让老板亲自侍候着的黄少不是个小人物，她自然不排斥。 “她？”黄孟推了推眼镜，一改平时与万刚一起时的低调，摇摇头，笑道：“我不喜欢。” 顿了顿，黄孟理了理那套名贵的黄色休闲西服，又笑道：“魏老板，我这人呢估计你也是知道的，在这十堰城里，也勉强算是个二世祖，不过我跟其它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比较直爽，拐弯抹角是不会的，直说，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那也是听了朋友的介绍而来的，说白了就是冲着小鱼来的，我不否认，我是喜欢上她了，从一进门就喜欢上了，但我这人不霸道，大家先从朋友做起，要是她觉得不合适，或者说有男朋友，没关系，有条件可以提，我琢磨着我办不到的事情也不多，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的确是对我没啥好感，我也不会强迫她，陪我打会儿球，我立马就走人，当我今天没来过！” 放屁！ 看到黄孟眼神闪烁，马六便知道这家伙是在胡扯，看了看黄孟身后那名保镖模样的男人，掂量了一下，估计真要干起来胜算不大，没有蛮干，摸了摸口袋那柄匕首，心里便安定了许多，暗暗朝小鱼摇了摇头，马六这厮一向许进不许出，就算是让小鱼陪着聊会儿天都可以忍受，但要陪着练球那是绝对不行的。 “小鱼，要不你就陪黄少练两盘？”魏军稍稍皱眉向一边的小鱼笑道。 小鱼摇摇头，道：“不要。” 黄孟跟万刚最大的区别是对女人的态度，同样的好色，但在黄孟看来，万刚那家伙就是个粗人，丫根儿就不懂得征服女人的快感不仅仅来自于身体的占有，更多的是那种征服过程，原本以为自己那番说辞漂亮，小鱼八成会答应自己这个还算合理的要求，没想到小鱼却断然拒绝，没有丝毫犹豫和回旋的余地。 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黄孟的眼神便有些玩味了，盯着小鱼的胸脯狠狠的看了两眼，暗自吞了吞口水，他欺负的女人不少，主动投怀送抱的更多，可他还真没遇到像小鱼这般既水灵又清纯的，哪里肯真的就此放手，哈哈一笑：“真不给我面子？” 小鱼不吭声，见魏军的态度有些示弱，小鱼心里终是没底，看了马六一眼，低下头不吭声。 就是这一眼看出问题了，本来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小鱼身上的黄孟终于注意到不远处的马六，一愣，马六一脸谦卑的凑过来，笑道：“黄少，还真是巧啊，来这里打球？要不我陪你练几盘？” “是你？！”黄孟不屑的看了马六一眼，冷声道：“你觉得你配吗？” 马六笑得依然那么的谦卑，呵呵一笑：“黄少这话可就有点不对了，小鱼这不是不愿意陪你嘛，我这也是一番好意，既然你不愿意，那当我啥都没说！” “哟，还真没瞧出来，你今天倒是伶牙俐齿了嘛，昨天晚上在酒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说？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万刚你惹不起，我，你就惹得起，是这样？”黄孟扳着脸孔道。 马六赶紧赔笑道：“哪能呢，我怎么敢惹黄少你生气呢，呵呵，我真是好意，真是好意。” “我说了，想陪我练球，你还不配，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黄孟的好脾气终于消失，更加轻蔑的骂了马六一句，然后转头望向小鱼。 不想小鱼的表情却是跟先前大不一样，一脸的怒容，冷声道：“黄少，你这话有点过分了，马六他哪里不配了？不错，你是有钱，可那又怎么样？不是每一个女人都那么虚荣心强，至少我就看不上你，在人格上，大家都是平等的，不存在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魏军的脸色一变，停下看热闹的客人们也暗自为小鱼喝了声采，连一向冷眼旁观不肯多话的长发男人都露出一丝赞赏。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马六就心知要糟，可他一点都不怪小鱼，毕竟小鱼能一改平时的软弱态度与黄孟针锋相对，说到底还是因为顾忌到他的感受，也是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果然，黄孟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那张原本有些帅气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转头盯着马六，又看看小鱼，突然嘿嘿冷笑起来：“你这么维护他，难道他是你男朋友？” 小鱼沉默半晌，哼了一声：“你管不着。” 转过头，看着马六，黄孟有些仇恨而又不屑的对马六冷笑道：“不过我猜你也不可能是小鱼的男朋友，因为我怎么看你都配不上她，如果你真是她男朋友，那我还真得可怜她了，这叫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对？” 马六心里一凛，脸色一紧，却又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却与先前有些不同，暗含杀机，嘿嘿怪笑道：“那我还真得恭喜黄少了，你又猜对了，我还真就是她男朋友了，不过咱就算是牛粪，可小鱼她愿意，你也管不着，对？” 所有人都暗自叹了一口冷气，谁都不觉得马六这话是真的，都只当他这是玩英雄救美呢，都暗自为他不值，小鱼虽然长得水灵，可天下间水灵的姑娘还有的人，犯不着为了她跟这黄孟作对，再说，昨天因为有小虎在，今天大个子不在，马六还能得逞？ 那老板的眼神却有些异样的在马六的脸上稍作停留，再转头看看小鱼，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哈哈一阵大笑，黄孟再看向马六的时候，毫不掩示脸上的bs，嘲笑道：“哈哈，太搞笑了，我见过不要脸的，但还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玩英雄救美？小子，我今天就告诉你，玩英雄救美的人，大半都死得很惨，还你女朋友呢，你咋不说是你老婆？” 原本站在马六这一边的客人们也都露出一丝笑意，都觉得马六是真傻了，太冲动了。 可接下来小鱼的话却是让所有的人哑口无言。 “黄少，他没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实话实说，他就是我男朋友，而且我还得告诉你，我就是想做他老婆，只要他肯娶，我今天就敢跟他去领证！”小鱼一脸认真的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决断，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一丝妩媚和幸福。 石破天惊，绝对是石破天惊。 场面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好一会儿，桌球房才传来嘘声一片，一边的瓜子脸见鬼一般的看看马六，又看看身边的小鱼，终于低下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黄孟脸色难看至极的指着马六，又指着小鱼冷笑连连，那张脸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这是打耳光啊，赤祼祼的打他的耳光啊！ “够了！”魏军突然一声冷哼。 黄孟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脸色逐渐恢复原状，不动声色的看着魏军。 魏军也一改常态，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威势，让黄孟身后那位一直玩着球杆的男人都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吞了吞口水。 “黄少，今天这事到此为止，我也实话告诉你，小鱼是我侄女，她只是我这里的收银员，不是陪练，所以你的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了，你现在就走，我就当今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魏军的话说得很重，一字一句，不容违抗。 没想到黄孟却是下不了台了，脸色微变，眯起眼睛盯着魏军道：“要是我不走呢？” 魏军不吭声，转过头看了一眼楼梯口，那位紫色长发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挑衅的盯着黄孟，脖子左右摆了摆，露出一脸的轻蔑。 黄孟身后的男人也踏前一步，手中的球杆没有放下，再一次吞了吞口水，望着对面这个有些妖气的男人，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也是久经杀场的狠人了，否则也不会被一向视儿子为珍宝的黄孟的父亲高价聘为保镖，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今天却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惧意。 马六却跟小鱼对视了一眼，有点抛媚眼的意思，然后作壁上观，马六在心里嘿嘿的怪笑起来：“终于可以看看这位长毛兄的身手了，不知道会不会比小虎更变态呢？！” 第11章 峰回路转 剑拔弩张，场面一触即发。虽然没有见识过长毛兄身手，但马六却对他却相当有信心，因为怎么看那长毛兄都颇有高手的风范，再结合对面那个一看长相就绝非庸手的高大男子的反应，马六更是笃定这长毛兄不出手则罢，一出手绝对是鬼哭神嚎日月无光。 事实上不仅马六这么认为，连带着那群一辈子只在学校见识过打架场面的商学院的男男女女也都很期待接下来的这一场龙争虎斗。 有人开始压宝。 “你们说谁更能打？” “肯定是那黑猩猩啊，也不看看对面那长毛，身板就差了一大截！” “对，我也觉得黑猩猩更能打，而且别人手上还有武器！” “没眼光，你们看到那黑猩猩的表情没有，好像有点胆怯了。” “我看也是，再看看那长毛，多淡定，这个叫高人风范，我看他大半是隐世高手一流的人物！” “你是看多了，哪来那么多隐世高手，就算是隐世高手，有这么年轻的隐世高手？” “那也不一定，昨天那小虎年轻，比这长毛还年轻呢，小虎算不算是高手？” …… “黄少，我再劝你一句，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的，十堰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生分？面子不是别人给的，给别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改天，我请万少喝酒，怎么样？”魏军见长毛跃跃欲试，身上的杀气也逐渐的散发出来，眼神一挑，道。 黄孟原本以为今天这场架是打定了，说实话，他也不是笨蛋，看得出来这长毛兄不是善与之辈，心里头虽然对自己这位据说在道上名气颇大的保镖一向很有信心，可看到那长毛兄到现在还一脸的轻蔑和bs，他就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妙，正犯愁该如何下台，不曾想魏军却主动示弱，立即哈哈一笑：“行，既然魏老板都这么说了，那今天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改天有时间，再一起喝酒！” 所有的人都有些失望，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却突然来个峰回路转，齐齐的在心里惋惜了一阵，有些兴趣缺缺，不过马六倒是也松了一口气，他想看长毛兄的身手不假，可事情能有了如此的转机，却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哈哈，好，黄少果然是性情中人，那我送送黄少？”魏军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没动。 黄孟笑道：“不用了，再见。” 转过头，带着那位还未动手却已经大汗淋漓的保镖，黄孟眼神玩味的看了马六一眼，直看得马六心里有些发毛，知道跟黄孟这个梁子是结定了，马六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抱着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然后来个亡命天涯，自然也不是太过担忧，况且担忧也没用，世上没有后悔药，再说，就算事情再重演一遍，或许他一样会站出来。 马六记得老瘸子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一辈子要是都不能为某个女人疯狂和男人一回，那这个男人就是真失败，就是个娘们儿。 目送黄孟离开，马六开始考虑接下来老板这边的麻烦，自己跟小鱼住了两年多，一直对魏军保密，今天被迫将这层纸给捅破了，也不知道魏军会如何看待自己跟小鱼之间的感情，听到老板叫自己的名字，马六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脸上却露出谦卑的笑容道：“老板，有事啊？不好意思，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魏军的脸色不太好看，道：“你跟小鱼，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马六看了小鱼一眼，后者对马六点点头，安慰似的眨眨眼，马六立即信心徒增，屁颠屁颠的跟着魏军上楼。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魏军一改平时的笑容，满脸凝重的看了看马六，又看了看一边低着头的小鱼，心中了然，道：“你们谈了多久了？” 马六挠挠头，道：“两年多了！” “两年多？”魏军一愣，指着马六，连连点头：“好，好，好，很好，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那我问你，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马六不吭声，苦笑。 小鱼却抬头，道：“魏叔，我跟马六已经住在一起两年多了。” “什么？”魏军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这不是胡闹吗？你爸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管他们什么事啊！”小鱼有些心虚的低头嘟哝道。 魏军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不知道了？” 小鱼也不吭声了，跟马六一样，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 怜爱的看了小鱼一眼，又狠狠的瞪了马六一眼，魏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鱼的父亲以前帮过他不少忙，算是他的兄弟了，可他觉得自己却没有帮老友照顾好小鱼，他太了解小鱼那位父亲了，一向讲究门当户对，他也是草根出身，对马六不至于有什么成见，甚至对马六的表现一直看在眼里，也着实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他说不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小鱼毕竟不是他女儿，他得对老友负责。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也就不说你们了。”终于叹了口气，魏军道：“不过今天这孟黄可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嘴上说得漂亮，但这梁子是结定了，在这里，有我可以保你们，不过出了这里，你们自己要担心！” 马六一见事情就这么轻松过关，心里也是欢喜，赶紧抬起头来，却不再是一脸谦卑笑容，而是神色严肃的道：“老板，你的好意我记下了，不过谁要是想欺负小鱼，我马六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魏军苦笑道：“勇气可嘉，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你也要心中有数，好了，你们出去上班！” 小鱼还待要说什么，被马六拉了出去，来到外面走廊，看了看那一直守在门口抽烟的长毛兄，马六笑了笑，后者将烟头扔掉，点点头，走进魏军的办公室。 魏军打完电话，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然后叹气道：“马六，怪不得我啊！” “军哥，有件事我不明白。”长毛迟疑了一下，问。 魏军笑道：“你是说刚才我为什么要向黄孟示弱对？” “这不像军哥的性格，想当初——” “好了。”魏军叹道：“长毛，好汉不提当年勇，在东北那会儿，咱们都年轻气盛，也的确是干了很多缺德事儿，你觉得那种日子过得痛快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退出江湖到这里来开始新的生活，那你就该忘记以前，知道我为什么将桌球房取名为吗？因为这里是咱们新生活的开始，咱们现在不缺钱，图的就是个心安，我这个人挺信命的，以前有个老瘸子给我算过一命，说我四十岁之前一帆风顺，四十岁以后则要走下坡路，我请他喝酒，喝到痛快处他就指引了我一条明路，让我洗手漂白，哎，你看咱们这几年虽然生活平静，但也不错嘛，这人啊，我算是看透了，趁现在有能力，能帮衬别人的就帮衬一把，就算不能帮衬，那也少干些狠事儿，人在做，天在看，我也不想下辈子真做牛做马！” 长毛却道：“军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所以跟你来这里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向人低头，你信命，但我不信命，你怕下辈子做牛做马，但我不怕，所以，以后真有什么遭报应的事儿，你让我来做！” 拍拍长毛的肩膀，魏军笑了笑，递了根烟给他，后者却没有点上，拿在手上把玩，跟电影中玩刀的高手一样，一支小小的香烟也能被他玩得眼花缭乱。 “长毛，你说马六这个人怎么样？”魏军突然道。 长毛一愣，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要听真话？” “废话！”魏军望着墙壁上那副自己亲手写下的“忍”，头也不回的道，那忍字，写得中规中矩，却是气势内敛。 “热血，狡猾，隐忍，有野心，颇具枭雄潜力，跟军哥年轻时有些相像！”长毛想了想，评价道。 魏军转过头，哈哈一笑：“长毛，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可是难得啊，不过同样是贫寒出生，就是不知道马六会不会有我这样的运气了！不过，要是他真有这种运气，估计会比我走得远，毕竟我现在只是个桌球房的小老板，而且是年年亏钱的老板，哈哈！” “机遇只会青睐于那些有准备的人，这话是军哥你告诉我的。”长毛认真的道。 魏军一愣，莫测高深的笑了笑，突然语气一转，道：“长毛，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情，你得办好了。” 长毛淡淡的道：“上刀山下火海，军哥尽管吩咐。” “没这么夸张，就是暗中保护一下小鱼，怎么说他也是我兄弟的女儿，我那位兄弟虽然不是道上的，以前却是真帮过我不少忙，这人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看重这些朋友，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估计这几天他就会来十堰看他这个女婿，只是希望他们父女不要闹得太僵，否则我可真是左右不是人了！”魏军叹了口气。 长毛点点头，正要出去，魏军又道：“对了，如果真有什么人不开眼，你出手不要太重，最好不要弄出人命来，否则你要是被关进去了，我可不会天天亲自送饭，最多我给你雇个保姆！哈哈！” 脸上露出一丝感动，长毛嗯了一声，退了出去。 第12章 苍天有眼 到大厅之前，马六拉住小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不好意思，我一冲动，就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了，估计你爸妈很快就会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接下来，你的麻烦可不小。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也没想过瞒一辈子，现在这样倒也好，不用天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该来的就来，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跟你了，让你想甩也甩也甩不掉！”小鱼一副无所谓的笑容，不但没有责怪马六，反而是在马六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马六摸了摸脸，再转头看看老板的房间，心里居然有一种偷情般的快感，嘿嘿一笑，也跟了出去。 看到所有的客人都用一种异样而又惋惜的目光向自己瞟来，小鱼却一点也不在乎，自顾偷着乐，不过在台看到瓜子脸一副审视的目光，小鱼到底还是脸皮有点薄，红着脸有些心虚的道：“小娜，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鱼，你可真够行的啊，昨天我问你，你还说不会喜欢马六，没想到你们早就偷偷好上了啊！”小娜的脸色有些复杂，他是有点喜欢马六，不过远不如他昨天说的那么痴迷，不过现在知道马六已经跟小鱼好上了，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快，只是一想到以后所有来这里玩的客人不会再将小鱼视作唯一的梦中情人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在不久后的将来，很有可能取代小鱼在客人们心中的地位，如此一想，小娜也就平衡了许多。 “我说了吗？我可没说啊！”小鱼微微一笑，低声道。 “啊？”小娜一愣，回神一想，笑道：“我现在想了下，你昨天还真没有明确的说不喜欢，你够滑的啊，呵呵，不过没事，我是不会跟你争的啦，喂，我问你一件事！” 见小娜搞得神秘兮兮的，小鱼问：“什么事，你说。” 压低声音，小娜将嘴唇凑到小鱼的耳朵边嘀咕了一句，羞得小鱼原本已经逐渐恢复常态的小脸一下子再次变得通红，嗔道：“你个女色狼！” 小娜嘻嘻直笑，见一位帅哥来买东西，赶紧把小鱼推到一边坐下，小声笑道：“你已经有男人了，就别和我抢了，来，你坐下上网，我来卖东西！” 马六走进大厅，同样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色都有点不对劲，原先与他走得比较近的一些客人也都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在心里苦笑，马六不动声色，继续帮忙摆球。 “喂，六哥，你可真够阴的啊，居然偷偷摸摸就把咱们学校的校花给拿下了，嘿嘿，这下你可成了咱们商学院所有男生的公敌了，不过反正小鱼也看不上我，我倒是觉得你替咱们男人们争了口气，知道咱们商学院有多少男生给小鱼写情书吗？可她咋就看上你了呢，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啊！”一位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将马六拉到一边，笑道。 马六心里高兴啊，撒了根烟给青春痘，嘿嘿笑道：“真有那回事？我怎么没看到什么情书啊？” 那青春痘脸色一变，苦着脸，狠狠的抽了一口，有些郁闷的道：“六哥，听你的口气，你现在就跟小鱼住在一起？你丫的，实在太过分了，你就不能骗骗我说你们刚刚谈恋爱连手都没拉过？” 马六挠挠头，怪笑道：“咱是实在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骗人的事，我做不来。” “不地道，不地道啊！”青春痘仰天长叹：“想我吴浩然也是堂堂一表人才，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小鱼啊，你咋就这么没眼光啊？！” “我呸！”马六笑骂道：“六哥长得不帅吗？” 青春痘左右上下看了一番，很认真的道：“六哥，不看不知道，现在我仔细看了一番，还真觉得你有点——寒碜，比我差远了！哈哈！” 马六作势要打，青春痘早就咧着嘴跑开。 整个下午，桌球房的气氛都有点诡异，马六和小鱼虽然已经豁出去了，却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这次没再跟小鱼分头离开，而是亲密的一起下班，气得那些客人一脸的愤然和羡慕。 因为有痛脚被齐青青捏在手上，知道晚上这疯娘们儿要来家里作客，马六主动提议说去菜市场买点好菜，小鱼欣然应允，这还是马六第一次陪她去菜市场，一路上小鱼都挽着马六的胳膊，乖巧的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儿，心里也自是满足，而做梦都想光明正大的搂着媳妇去街头转悠两圈炫耀一番的马六当然也开心，难得的挺起那一直习惯性佝偻的身板，昂首阔步，大步流星，顺带心情一高兴，习惯性跟菜农斤斤计较到一毛一毫的马六今天也格外的大方，最后那菜农找零的一毛钱，要不是小鱼眼疾手快，马六大手一挥都准备当小费打赏了。 做了几个小菜，马六兴冲冲的喝了两杯，不过那只鸡却被小鱼留了下来，说等马六晚上下班后当宵夜。 晚上照常去酒打工，马六刚刚来到酒，那余成就凑上前来，兴冲冲的把他拉到一边，表情神秘的道：“小六，你小子行啊！” 马六装傻冲愣的功夫一流，奇怪的问：“啥意思？” “你还给哥装，你昨天晚上干的好事儿啊，你不会说不知道？”余成用指指马六，嘿嘿怪笑。 马六继续装，道：“我真不知道啊，你指的什么？” “听说万刚昨晚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还破了相！”余成有些解气的道：“你小子行啊，有一手，不过这事儿不会查到你头上？” 马六诡异的一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成一愣，似乎明白过来，手指点点马六，嘿嘿笑道：“有一套，明白，明白，这事儿跟你没关，跟我更没关！” “那是当然。”马六甩了根烟给余成，难得的帮着点上，惬意的抽了一口，马六这才笑道：“不过这话听着提气啊，这叫苍天有眼，别说破了相，就算是丢了小命，那也叫报应，平时坏事做得太多了，哈哈！”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嘎嘎怪笑一阵，再来到一楼的时候，马六的脸上便习惯性的挂着谦卑的笑容，余成暗暗在心里笑骂了一句笑面虎。 丽姐悄悄将马六叫到一边，有些兴奋的道：“小六，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马六笑道。 “刚才听客人说，万刚出车祸了，破了相，现在就躺在医院！”丽姐笑得妩媚，又道：“这就是报应，谁叫他昨天晚上得理不饶人的，这也叫苍天有眼啊，像他这种人，别说破了相，就算是丢了小命，那也叫报应，平时坏事做得太多了，哈哈！” 马六一愣，这话自己可刚刚说过一遍啊，做出一副惊奇的表情，马六笑道：“啊？有这回事，那可真是好事，改天我请你吃宵夜，呵呵，算是谢谢丽姐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向马六抛了个媚眼，丽姐的胸脯往前挺了挺，却是惊喜的道：“真的要请我？” “嘿嘿，真的，不过得有空的时候。”马六笑道。 “算了，你这空头支票可开得够多了，你要真有那心啊，丽姐请你吃鲍鱼都成啊，也别你请了。”凑过来，丽姐压低声音道：“小六，想没想女人，要是想了，姐陪你！” 说这话的时候，丽姐的脸破天荒红了，面对丽姐赤祼祼的勾引，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马六却是讪讪的一笑，赶紧找了个借口跑开，气得丽姐在后面直跺脚，却又是好笑的盯着马六的背影，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丽姐，又发骚了？”小雯凑过来，胸口开叉的地方比丽姐更加的大胆，奈何没有丽姐那身材和脸蛋，小雯的脸上带有一丝隐隐约约的讥刺。 丽姐看了小雯一眼，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便走开。 想起下午得罪了黄孟那个阴险家，马六想要跟小虎交待一句，于是向老板请了假，老板当时正跟情妇在办公室玩少儿不宜的节目，听到马六的声音，隔着门爽快的答应，马六在心里骂了句狗男女，便提前下班。 虽然早上小鱼又留了一百块给马六，但他却还是舍不得打车，去附近的水果摊上，买了两斤苹果，这次没抠门，尽挑又大又贵的，等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十七胡同，却发现不远处小虎的烧烤摊前聚着好几个男人，而且一看这些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拿马六的话来说，那些人长得太他妈像流氓了。 不过马六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不是十七胡同的人，因为旁边还停了辆金杯车，估计是干坏事之前或之后肚子有点饿了，先来这里补充体力的。 小虎被这群人给围了起来，一直遵守马六的最高指示，绝不轻易跟人打架的小虎脸上依然带着憨厚的笑容，一个劲的跟这些人赔不是，马六皱起眉头凑了过去，笑着道：“各位大哥，发生啥事儿了？” 第13章 霸王餐 “哥！”看到马六，小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事实上他跟着马六这么多年，还真只是擅长动手，耍嘴皮子玩阴谋一直都只是马六的专长。 狠狠的瞪了小虎一眼，然后微微弯着腰一脸笑意的对几个男人道：“几位大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六个男人，眼见着小虎叫马六为哥，立即互相打了个眼色，一位穿夹克衫的平头男子走过来，大概三十多岁，一脸的流气，满脸气愤的道：“你是他哥？” 马六赶紧掏出烟来，每个人散了根利群，连连点头，相当谦卑的笑道：“好说好说，如果我弟弟有哪里对不住的，我这个当哥的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 “也没什么，就是他帮我们烤的这烧烤可不卫生啊，我们都吃出好几根头发了！”平头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侮辱一样，气愤的道。 “有这回事？”马六再一次瞪了小虎一眼，又悄悄递了个眼色，小虎跟马六混得久了，自然也知道马六打的什么主意，配合的露出一丝委屈和无助。 平头男子旁边那位带骷髅项链的青年嚣张的将桌子一拍，道：“兄弟，你说，这事儿怎么说？” 马六畏畏缩缩的退了一步，看一边桌子上都喝了快一打啤酒了，烧烤也吃得七零八落，一看就明白，敢情遇到一群不开眼的想要吃霸王餐的江湖好汉了。 笑了笑，马六试探的道：“那头发呢？” “头发？”那平头男子一愣，转头问几句兄弟：“头发呢？” “扔了，大哥！” 那平头男子转过头，笑道：“听到了，扔了！” 一顿，那平头男子擦拳摩掌的道：“不对啊，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们还冤枉了你弟弟不成？” “呵呵，哪里哪里，大哥别生气啊，既然这烧烤里面有头发，那就是咱们的不对了，来来来，大家快坐，快坐，几位大哥能来照顾我弟弟的生意，那是咱们兄弟的荣幸啊！”马六将几位好汉迎到一边坐下，又忙着为这些大老爷们点上烟。 “算你小子识相，不过你看今天这事儿怎么办？”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抽了马六的烟，那平头男子语气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得理不饶人了。 马六弯着脸，讨好的笑道：“哎呀，各位大哥，我都说了，能来我弟弟这里喝酒，那是给咱们面子啊，一看就知道各位大哥都是道上的好汉，就算请大家吃顿饭喝顿酒也没啥大不了的嘛，再说，我也认识几个大哥呢。” 平头男子一愣，试探道：“你都认识谁？” 马六一看这平头男子的反应就明白，这是一群小毛贼，后面八成没有什么大来头，连忙说，都是小人物，就在这附近混的，果然，那平头男子便有些警惕的四下看了看。 “小虎，再搬两打酒来，多烤些好吃的来，捡贵的烤，千万别显得咱们小气！”马六对小虎使了个眼色，小虎心里暗自好笑，不过嘴却嘟得老高，有些不情不愿的搬来两打啤酒，又忙着挑了些贵的肉串烤起来。 “大个子，跟你哥学做人，懂不？！”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看小虎一直软弱，就连马六也是一脸的讨好，这更是助长了这群好汉的胆气，先前那戴骷髅头项链的青年开始教训起小虎来。 马六连连点头笑道：“各位大哥说得对，来来来，满上满上，遇到了，就交个朋友，我敬各位一杯！” 见马六如此上道，一口一个大哥，还方动搬酒来敬自己，一群好汉也就飘飘然起来，顺带着看向马六的时候，也就觉得顺眼得多了，于是很快与马六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最后甚至有邀请马六入伙的意思，不过一顿酒喝完，马六总算是明白这群好汉的来历了，原来只不过是市里的一群散兵游勇，干的也尽是些小打小闹的勾当，心里面骂娘，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的灿烂。 两打酒见了底，因为先前喝了不少，一群好汉顿时躺下一半，另外三位的酒量跟马六却是有得一比，虽然口齿不如先前灵光，头脑倒也清醒，拍拍马六的肩膀，笑道：“兄弟，喝了这么久，咱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马六扭扭捏捏的道：“大哥，我这名我还真不好说，怕说了你不信，准生气！” “咱们都是兄弟，是朋友了，生什么鸟气，你尽管说！”那平头男一愣，哈哈大笑。 马六畏畏缩缩道：“那我真说了？” “咱们崔哥让你说你就说呗，磨磨叽叽的做什么？”旁边一位好汉有些不耐烦的道。 嘿嘿一笑，马六连连点头，道：“祖，单名一个宗。” “祖宗？”那平头男人一愣。 “嗯。”马六笑眯眯的点头。 “这名字可真够怪的——”平头男一愣，他身边那位兄弟却是机灵，鼠目一瞪。 “你他娘的敢占我们便宜？！找死啊你？！” 那鼠目兄卷起衣袖就要动手，马六赶紧连连摆手，委屈的道：“崔哥，我说不说，你非要让我说，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是我娘给我取的啊！” “算了，小四，既然祖——既然这位兄弟提前说过了，我看他也不像是故意占咱们便宜，好了，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以后有事，到市区，报崔哥我的大名，我罩你，什么时候想跟我混了，来找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那平头男拿起桌上的皮夹克就要离开，另外两位在三位已经喝趴下的同伴屁股上踢了两脚，三名被灌倒的英雄总算是回过神来，却是醉眼蒙眬的喃喃道：“崔哥，到家了？” “到你妈比！走啦！”平头男转身就走。 “喂，你们等等！”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小虎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憨笑着道。 那平头男一愣，转过头，皱起眉头道：“你还有事？” “你们还没给钱呢！”小虎仍然一脸的笑。 “什么？”三个还能保持清醒的男人一脸的惊容，看看小虎，又看看在一边依然笑嘻嘻的马六，半天没回过神来。 依然是刚才那个戴骷髅项莲的青年机灵，盯着马六，道：“怎么回事？你兄弟也太他妈不会做人了？明明说好请咱们喝酒的，现在又要钱？他脑子没病？” “没病。”马六呵呵一笑。 “那还这么不懂事儿？！我操！信不信我把你们这摊子给掀了？”第三位保持清醒状态的青年终于忍不住了，这家伙其实不爱多话，身板虽然比不过小虎，倒也算得上强壮，估计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愤愤的道。 那平头男人一伸手，将自己的兄弟给拦了下来，走回来几步，盯着马六看了看，声音也有些阴冷：“兄弟，你这是诳我们啊？” “哎呀，大哥，你这话说得有多难听，我怎么敢诳你们啊，那我岂不是找死啊？”马六还在装，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 “你们既然请我们喝酒，现在又要收钱，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崔哥舔了舔嘴唇，看了看一边的大个子小虎，又看了看自己这一方的人马已经倒下一半，不禁心里有些打鼓。 马六神情玩味的笑道：“我是说过，就算请你们喝一顿酒也没事啊，可我只答应请你们喝最先那一杯啊，老大，你可别害我，我这弟弟可是个愣头青，也不是我亲生的弟弟，所以啊，咱们经济账一向是分得很清楚，我哪有那么多钱请你们喝这么多酒啊，还有，这烧烤总得花钱才能取货啊，要不这样，第一瓶酒算我请客，其它的烧烤和酒水你们就拿个成本价，酒十五块钱一瓶，这肉串嘛，平均算两块一串好了，怎么样？” “什么？”那粗壮青年一愣，大叫道：“你他妈的抢钱啊？十五块钱一瓶的酒，两块钱一只肉串？你还不如带我们抢银行算了，你这心还真他妈的黑！” 转过头，那四肢发达的青年大声道：“崔哥，少跟他们啰嗦，掀了他们这破摊子，看他们还叼不叼！” “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走！咱们兄弟今天既然在这里来过了，也算是熟门熟路，以后再来照顾他们！”说到照顾的时候，崔哥加重了语气，威胁的意味很浓。 暗暗对这位崔哥的理智赞了一声，马六却笑道：“好啊好啊，随时欢迎大哥们的再次光临，不过，你们就想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崔哥停下来，却给两位兄弟打了个脸色，让他们帮着把三位喝醉的兄弟先弄到车上去。 马六不动声色，任由他们将人送到车上，这才笑道：“我能怎么样啊，你们不是说了，这事管我鸟事，是我兄弟的事，要钱也不是我问你们要的，要走你们自个儿走，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可管不着！” 指了指一边仍然憨笑着的小虎，马六将最后一串烤肉放进嘴里，又从一边的箱子里拿了瓶酒，拇指一弹，硬生生将瓶盖弹掉，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戏。 马六这一手开瓶的功夫，可是让那崔哥心里一震，只当是今天遇到高人了，转头看到两个兄弟手拿钢管砍刀走了过来，心里便有了底气，笑道：“好，既然不关你的事，那我就跟你兄弟说！” “不用跟我说，说了也没用，哥说过，吃了东西就得给钱。”看到对面两个男人手里拿着凶器走过来，小虎的拳头悄悄握了握，眼神中有些兴奋。 “算了，今天就不跟他们闹了，还有正事儿，咱们走！”崔哥给两位兄弟使了个眼色，两人虽然有些不服气，不过一看到小虎那海拔和身板，也自有些心虚，乖乖的跟着往车上钻。 小虎看向马六，后者努了努嘴，小虎便一改平时的憨态，发出一阵从马六那里学来的阴笑，大步流星的向金杯车走去。 第14章 金刚 “妹妹你来看我，请你不要走大路，大路上来来往往车辆多，我又怕你出了车祸……妹妹你来看我，请你不要坐火车，火车上面的小偷多，我又怕你出了差错……” 马六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坐在一边打着拍子唱着歌，看猴戏一般的盯着金杯车上的几位好汉。 几位好汉才刚刚坐下，一抬头，一尊大汉便停在了车窗前面，这让他们突然间想到一部叫《金刚》的电影，此时的小虎在他们眼中便堪比是金刚一般的存在，站在车身前，让他们完全看不到小虎胸部以上的部位。 不过小虎弯下腰来，露出那么一抹憨笑时，他们便不自禁的感觉到心里有些发毛，那五大三粗的青年坐在驾驶室里，有些不知所措，车是打着火了，却没敢松掉刹车，金杯车便轰隆隆的响起马达的声音。 “崔哥，怎么办？”挂着骷髅头项链的青年将头从后面伸过来，有些不耐烦的道：“要不撞过去？” “弄死了人怎么办？”紧紧的皱住眉头，崔哥现在酒算是彻底醒了，将头伸出车窗外，朝小虎吼道：“让不让？再不让小心撞死你！” 小虎咧嘴一笑，弯下腰，扎稳马步，双手抓住车子的保险杠，然后一用力，整个车子的前面就被抬离了地面。 车上的几位好汉一齐吸了口凉气，再看向小虎，怎么都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小虎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顿时无限高大起来。 “撞过去！”崔哥恶向胆边生，冷冷的道。 那五大三粗的兄弟也真是狠人，居然真的松掉刹车，然后车子便向前冲了过来。 马六冷哼一声：“傻蛋！” 如果是马六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是打开车门转身便跑，这群人显然低估了小虎的恐怖爆发力，天生一身蛮力的小虎跟着老瘸子这位神棍学了近十年的把式，对力量的掌控事实上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深的境界。。 呔。 猛一用力，金杯车的前面车轮在空中打转，车身的后半部分却愣是顿在原地，车头已经被凭空抬高一米多，终于回过神来的平头男猛吼道：“操家伙下车！” 不过现在醒悟明显太迟，小虎双手往下一放，扔然抓住保险杠，不过车子却发出咣铛一声剧响，熄火了。 几位想吃霸王餐的好汉被碰得眼冒金星，先前喝的酒水，吃的串肉一起涌到喉咙处，差点就要吐出来，不过小虎仍然不肯放过，再次将车身抬高，再次放下，如此五次，车上的六个人全都哇哇的吐了起来，被小虎拉开车门一个一个像是拖死狗一样的扔出来，六人软成一堆烂泥，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立即又哇哇的狂吐起来。 小虎走到一边，捂着嘴皱起眉头，马六也觉得倒胃口，没再吃喝唱歌，而是将凳子挪到更远的地方，抽了根烟点上，对凑过来一脸憨笑的小虎笑道：“小虎，干得漂亮。” 挠挠头，小虎笑道：“哥，这不是干得多了嘛，熟门熟路的，这车太轻，没上次那货车重喃。” 马六白了一眼，又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见几位好汉吐得差不多，趁机想往车上爬，马六叼着烟，走过去对准几名好汉就是一顿猛踢，不过到底是地上太臭了，马六没忍受几分钟便放弃了痛打落水狗的勾当，将那袋苹果提在手里，对一边的小虎道：“我先上楼找你爷爷，你在这里收拾残局！” “哥，我不会啊！”小虎挠挠头，一脸的为难。 瞪了小虎一眼，马六又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得贼阴险，道：“不会可以学嘛，先打一顿，然后让他们滚蛋，不过今天晚上吃的这些，一分钱都不能少，要是没钱，把他们的衣服给扒了，把车胎都给卸了，咱们总不能干吃亏的买卖不是？” “怎么算？”小虎忐忑的问。 “你不会真傻？这些人，平时也就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勾当，自然要让他们吐点出来，酒十五块一瓶，肉串两元一串，就这么算！”马六摆摆手向楼上走去。 小虎有些郁闷的盯了那名崔哥一眼，动了动脑袋，立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举着硕大的拳头在翟哥面前晃了晃，嘿嘿冷笑起来：“都怪你们，给我弄出这么个烂摊子出来！” 那崔哥算是见识到这对兄弟的厉害之处了，没等小虎动手，当先求饶道：“哥，小虎哥，别打，有话好说，我们给钱，一分不少的给钱！” “现在知道给钱了，可哥说了，要先打一顿才收钱，怪不得我了！”小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举起碗大的拳头，狠狠的朝地上的崔哥砸去，顿时，胡同口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不少已经睡着的邻居将头伸出窗外骂骂咧咧。 马六在楼道中嘿嘿笑道：“不用这么惨？” 推开门，这屋子不大，就十多个平方，后面用帘子隔了间厨房，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脓疮的老人，马六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是笑骂道：“你还真会算？知道我要回来？” 银发老头指了指已经摆好围棋，笑道：“我一直说我神机妙算，你还不信，这下信了？” “信个鬼！”马六将水果放到一边，大大咧咧的坐下，将提前买好的一条云烟拿出来扔到老瘸子手里，笑道：“抽抽，早点抽死，早死早超生！” 一阵干笑，老瘸子那张脸便显得有些恐怖，不过马六是见怪不怪，早就免疫了，笑道：“真要杀两盘？” “老规矩，不是两盘，是三盘！”老瘸子笑道。 这个规矩已经实行了很多年，也正是这个规矩让马六这个对围棋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成了名副其实的围棋高手。 坐下来，马六也不客气，执黑子，与老瘸子战成一团。 别看马六吊儿郎当，真跟老瘸子下棋的时候，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战意十足，一股萧杀的味道油然而生，落子如风，大有不死不休的绝决，可惜虽然马六经常能在弈城上将一些自称是职业八段九段的专业棋手轻松的斩落马下，但偏偏在这老瘸子的手下却从未赢过一盘，今天情况与以往虽然略有不同，战况格外惨烈，可惜三局下来结果与以前没啥两样。 三局全败，惨败，毫无悬念可言。 将棋子一扔，马六也不气馁，笑道：“你啊，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让我赢一盘，你这是傻啊，你要真让我赢一盘，说不定我都会找来城东的锣鼓队来这十七胡同敲锣打鼓的庆祝三天，再帮你整条中华，另外给你弄箱茅台。” 老瘸子哈哈一笑：“棋局如人生，就算我肯让你，别人会让你？万事得靠自己，那才叫男人，再说，我要真让了你，你就高兴？” 马六一愣，咧嘴一笑，没有理会老瘸子，看了看时间，对一边早就赶上来看自己下棋的小虎道：“事情都办妥了？” 小虎点点头，憨笑道：“办妥了。” “好，那我走了，对了，哥最近出了点事儿，你放机灵点，不要什么时候让人给一锅端了还不知道！”马六说完转身就走。 老瘸子神态如常，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笃定笑容，小虎却是一愣，屁颠屁颠的跟在马六身后，有些担心的道：“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惹到什么人了？要不我明天开始就跟在你身边！” “没有，好了，我走了！别跟着我，照顾好你自己跟你爷爷就够了，哥这辈子什么时候吃过亏？！你就放心！”马六轻松的笑道。 小虎也不出声，收起惯有的憨笑，跟在马六身后，一直送到胡同口这才转回到小屋。 老瘸子已经将围棋收起来，正抽着马六每隔一段就会带给他的香烟，惬意的闭着眼睛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见小虎一直闷声站在一边，老瘸子也不吭声。 终于，小虎忍不住了，看了一眼稳坐泰山的老瘸子，问：“赫连爷爷，你说哥会不会有事啊？” 老瘸子笑道：“你哥说得对，他的命硬得很，不过看他气色，最近的确是会遇到麻烦，不过你就放心，他的命我早就算过了，麻烦越大，也就意味着转机来了，说不定啊——对了，小虎，有些话我要现在就给你说清楚。” 见老瘸子的神态一下子严肃起来，小虎点点头，认真的道：“赫连爷爷，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爷爷，我就算拼着脸上的脓疮再多一些，也得给你说清楚，你哥这人，注定以后会一飞冲天，你啊，这辈子就好好跟着你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要听他的话，他叫你往东，你就别往西，他叫你杀人，你也别眨一下眉头，他虽然是你哥，可他这人啊，最恨的其实就是背叛，别看他平时精得跟猴似的，其实心里是真纯朴，别人对他的坏他记得住，有人对他的好，他更记得住。”老瘸子一字一句，神情凝重。 小虎重重的点头：“赫连爷爷，你放心，谁敢对不起哥，我就杀谁！” 老瘸子欣慰的点点头，叹道：“我估摸着，我也陪不了你多久了，我要是哪天不在了，你不许哭，把我埋在我提前找好的那个地方就成，这辈子我泄露天机太多，也就等于是做下了一些遭报应的事，不过那块地，是我找了一辈子才找到的，葬在那里，我下辈子不好过，但有人下辈子好过，逢年过节，也别来给我上坟，只记得在心里想起我这个老瘸子一回就成了。” 小虎没吭声，低下头。 “这人啊，要懂得知恩图报，否则跟畜牲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你哥这些年来做了些啥事，我心里记得，你也记得，我是没有机会报恩了，你就替我多为他做点事，少让他操点心，佛家有句话说得好啊，欲成佛家龙象，先做众生牛马！”老瘸子说到后来，摇了摇头，叹道： “我这辈子，能遇到你哥，能遇到你，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老瘸子终于笑了起来，却因为脸上那些脓疮，一点也不好看，不显慈祥，倒有几分狰狞，但小虎看在眼里，却是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哀伤。 第15章 杀手锏 马六回到小鱼的公寓，其实时间才晚上十一点过，小鱼正陪着死党在沙发上聊天，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看到客厅一片狼藉，马六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见到马六，小鱼一愣，问：“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哦，我晚上请假了，呵呵。”马六苦笑。 小鱼有些小心的看了看凌乱不堪的客厅，又悄悄指了指一边的死党，有些委屈的道：“那我去把汤热一下，一会儿一起吃宵夜！” 马六点点头，紧皱着眉头看着沙发上的齐青青，后者今天只穿了件低胸的羊毛衬，像是故意勾引马六似的，露出胸前那一片嫩白，一头马毛辫让她整个人显得干练了许多，再配上一张堪称精致的小脸，怎么看都是美女。 齐青青在学校那也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只是因为胸脯的规模稍小了一点，顶多算是堪堪一握，与小鱼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让她常常背着小鱼哀声叹气，不过这也是她的禁忌，谁要是敢当着面说她的胸脯小，或是盯着胸脯看上两眼，这头女暴龙肯定是当面发飙。 见小鱼如此贤淑，齐青青相当的无语，叽里咕噜的诽谤了一顿，再用杀人般的眼光盯着马六，看得马六心里发毛，不禁郁闷的道：“我说齐姑奶奶，咱跟你没什么血海深仇，你用得着用这种眼光瞪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怎么的了呢。” “呸！”齐青青照例先骂了一句，然后道：“你这个狡猾，阴险，品行低劣无耻的家伙，小鱼多么纯洁的一个女孩子，活脱脱被你骗成这样，你还让小鱼逼我搬家，我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你说什么？把我怎么怎么的？你以为我是小鱼，我谅你也没那个胆量，小心老娘什么时候把你给咔嚓了，哼！” 马六乖乖的闭嘴，齐青青这个女流氓的口才一流，据说在大学生辩论赛中曾经数次拿过最佳辩手的称号，在这一方面，马六是吃过亏的，他的口才算好了，伶牙俐齿那是跟十七胡同的小媳妇们从小练就的，可哪一次跟齐青青大战三百回合口水仗的时候不是以失败告终。 见马六不吭声了，齐青青冷哼一声，继续将一双白净细嫩的脚丫子放在茶机上，被一堆零食小吃包围着的她继续吃自己的薯片，这是她的最爱，可让她郁闷的是，原以为多吃薯片会让身体某处发育得更快一些，结果那个某位却是纹声不动，不过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再怎么吃也不见身体发胖，抛开胸脯不谈，她的身材绝对堪称完美。 抱着手中的摇控板不停的翻台，齐青青最终锁定一部很没有营养的韩剧，一边骂高丽棒子戏演得太假，一边却又忍不住死死的盯着屏幕，偶尔入迷的时候还会抹把眼泪，等一部韩剧看完，一回头便瞧见马六那对色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小脚丫子看，齐青青吓了一跳，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身子一颤，赶紧将脚收起，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曲在沙发上，抓起一只抱枕便朝马六砸过来。 “看什么看？死流氓！”齐青青脸色微红的骂道。 马六一把将“暗器”抓在手上，咧嘴笑道：“没看啥，对了，听说你被人甩了，看来那个男人很有眼光嘛，哈哈。” “呸！”又是一顿臭骂，齐青青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朝马六咆哮：“老娘会被人甩吗？哈哈，太搞笑了，我实话告诉你，是老娘甩他好不好？那家伙就不是个男人，一直想占我便宜，老娘就吊着他，他还真当我喜欢他呢，找个女人来给我演戏，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脚踹开！” 这话马六是相信的，别看这齐青青大学四年交往了不少男朋友，可哪一次不是她将别人玩得团团转，最终花了钱却落得个被人甩的下场，在心里暗暗为那些男人默哀，马六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也犯不着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暴饮暴食对女人可不好啊，嘿嘿，特别是你，不仅是在惩罚你自己，更是在惩罚我跟小鱼啊！” 齐青青一愣，居然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得意的道：“姑奶奶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嘴脸，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借机来这里找你麻烦的，怎么着？哼，你个大骗子，骗了小鱼的感情，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早晚要将小鱼带离苦海，等她恍然醒悟的时候，也就是你被甩的时候，哼！” 齐青青一直不遗余力的在小鱼面前说马六的坏话，在她看来，马六就是彻头彻尾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鱼多清纯的孩子啊，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对马六死心踏地，这更让她郁闷，所以心里纠结之下，见着这只癞蛤蟆就忍不住打击报复，不骂得马六体无完肤绝不收嘴。 这让马六也有些郁闷，忍不住骂道：“你口才不是很好吗，听说你还是你们商学院出了名的铁嘴大馒头，哼，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是大馒头！” “你个无耻的癞蛤蟆，你这是找死啊！” 齐青青这次是真发飙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一只抱枕便朝马六扑来，动作还相当麻利，顺利的将马六扑倒，然后用抱枕将马六的脑袋捂住，一边使劲按一边叫嚣：“我捂死你个癞蛤蟆，竟敢取笑姑奶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马六一不小心，被这个女流氓给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不过马六是谁，十七胡同的大公敌啊，啥阴损缺德的事情做不出来，感觉到齐青青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上，一个机灵，身体某处便发生了反应，不怪他色，要怪也只能怪这姿势太他妈的香艳暧昧了。 汗，齐青青一个机灵，身子一颤，脸色一下子变红，万万没有想到马六居然色胆包天的敢摸自己屁股，一狠心，放开抱枕，恼羞成怒之下，吓得马六打了个冷颤。 凶器传来的感觉是很舒爽的，让马六忍不住呻吟出声，可脸上的汗冷也就出来了，要命啊，这东西能捏吗？担心这女流氓一冲动真给折断了。 齐青青虽然一脸通红，却仍然得意的阴笑起来：“你不是很嚣张吗，敢摸老娘屁股，再摸啊，有能耐就再摸摸看！” “不敢了，姑奶奶，你可手下留情啊，这东西要是坏了，那我这男人也算是当到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马六赶紧求饶。 “现在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哼哼！”齐青青翻身下马，手却依然死死的抓住马六，冷笑连连。 马六突然盯着客厅的一角，委屈的叫道：“小鱼！” 齐青青吓了一跳，赶紧松手，等她发现上当，马六早就爬起来跳到一边，指着齐青青恶狠狠的数落道：“还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蛇人心啊，你这个女流氓，你这个女变态！” 哈哈一阵大笑，齐青青得意的道：“我就是女流氓，我就是女变态，怎么了，你咬我啊？” 对于齐青青的厚脸皮，马六算是见识到了，知道在言语上干不过她，索性不再理会她，坐到一边，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法语原版的《茶花女》。 明知道马六的法语功力深厚，齐青青还是忍不住打击道：“装斯文，还看法语版，我看你就是装文化人，哼，虚伪！” 马六不吭声，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齐青青眼珠子一转，突然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凑到马六身边，露出一副让马六心惊肉跳的笑脸，道：“马六。” 马六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马六，马——六！”齐青青叫得更加肉麻。 “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整出这么肉麻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马六一脸警惕的盯着齐青青道。 齐青青也不生气，有些扭扭捏捏的笑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马六一愣：“说。” “是这样的，那个讨厌的家伙明天上午肯定要来这里找我，你到时候假扮我男朋友，好好把他打击一顿，你这人说话够阴损够恶毒，你打击他比我更给力！”齐青青笑道。 什么叫咱说话就阴损恶毒，这不是骂人么？ 马六直接回绝：“no。” “马六，求你了嘛！”齐青青抓住马六的胳膊，甩得那叫一个厉害啊。 马六冷汗直流，却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继续绝：“no。” 齐青青眼珠子一转，松开马六的胳膊，坐到一边，双手抱臂，冷笑道：“你不要逼我，老娘已经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要是再不答应，休怪我翻脸无情，把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告诉给小鱼。” “好，你现在就去告状，说我摸了你屁股，我还说你摸我那里了呢！”马脸撇嘴冷笑。 “马——六！”齐青青突然阴险的朝马六笑了起来，两个字也拖得老长。 马六吞了吞口水，道：“别跟哥来这一套，哥是软硬不吃。” “别逼我使杀手锏！” “随便！”马六大大咧咧的道。 齐青青一字一句的道：“艾丽莎！” 马六如遭雷击，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然后万般委屈的道：“算你狠，我答应了！” “就叫你不要逼我使杀手锏嘛，你这人，就是犯贱，好好跟你说，你非要逼我！” 齐青青将两只脚丫子再次放到茶机上，得意的笑道，一边的马六，却是板着一张脸，在心里连连叹息：“流氓不可怕，女流氓才最可怕啊！” 第16章 苟男女 握住马六痛脚的齐青青身价倍增，一下子从女流氓升级为女王，而马六这头笑面虎便充当了她的马前卒，鞍前马后的小心侍候着，就算心里恨不得齐青青一下子笑死算了，可面对齐青青的指手划脚，还不得不涎起一脸的讨好笑容，让他倒茶就倒茶，让他剥花生就得剥花生，心里恨得牙痒痒，马六却只能忍受。 关于艾丽莎，那牵涉到马六的一大风流韵事，算得上是一段超级艳遇，当年可是让马六好一番的得意啊，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马六回忆的资本，可万万让他想不通的事，那件糗事如何会让齐青青知道了，不过到底是心虚胆怯，不敢让小鱼知道，于是那件美事儿便成了马六的一大禁忌，也成了他的一大痛脚，死死的被齐青青给攥在手里，从此以后马六的悲惨生活便开始了，这也是马六不太敢把齐青青惹毛了的最大顾忌，齐青青这女流氓可没什么信用可言，今天答应忘记的事，说不定明天便会揪出来说道。 小鱼端着鸡汤出来的时候，见马六正在帮着齐青青捶背捏肩，带着一脸的悲愤委屈，小鱼一愣：“你们干什么？” “没事，我今天心情好，帮她捶捶背，对了，一会儿我也帮你按摩一下！”马六一下子笑了起来，却是笑得有些咬牙切齿。 可能是顾忌到了好友的感受，齐青青一下子挣脱马六的手腕，嘿嘿笑道：“小鱼，一会儿让马六给你按摩一下，这家伙手法还不错呢，来来来，我来帮你！” 没管小鱼，齐青青一下子窜进厨房，有些脸红心跳。 小鱼微微一笑，神态恢复正常，见马六在背后指着齐青青低声咒骂，想到马六这个狡黠无比的家伙居然会被自己的死党吃得死死的，小鱼卟哧一声笑出声。 宵夜很丰盛，小鸡炖蘑菇，另外还烧了几个小菜，还熬了粥。 齐青青吃得不亦乐呼，不过却从头到尾都在抱怨小鱼的见色忘义，见马六低声发笑，最后将矛头便指向他，好在马六很有经验，惹不起偷便乖乖闭嘴，一边在心里狠狠的还击。 吃过饭马六便照常看书，知道他这个习惯的齐青青总算没有来打扰他，而是钻进厨房在小鱼的耳边嘀嘀咕咕，马六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到这齐青青会说些什么，暗自骂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就任由这疯女人在小鱼耳边咶躁，不过他对小鱼是有信心的，都在一起两年多了，小鱼对自己的态度从来都没变过，真要是耳根子软的，估计该甩他十回八回都不止了。 任由齐青青在自己耳根边诽谤，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小鱼一直面带微笑，一般情况下不吭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便回敬一句，自然是说马六的好处，最后见她不但跟以前一样对自己的说服工作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的为马六泡了一杯特意托人从杭州买来的西湖龙井，绝对是正宗的狮峰山下的上品茶叶，齐青青便连连叹气说小鱼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鱼从厨房出来之前，突然对齐青青说了一句话。 “我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谁劝都没用，我就想着嫁给他，做他一辈子的女人，而且，我已经——”小鱼脸色微红，差点说漏嘴，赶紧住口没再说下去，看着发愣的齐青青，直接转身进了客厅。 等齐青青再出来，小鱼已经坐在马六的身边，见死党一脸的痴迷的默默陪着马六，齐青青便在心里叹了口气，无端的生出些羡慕，没再说三道四，而是坐在沙发上，继续一边吃自己的薯条一边看自己的韩剧，却再没有先前那么入神，时不时的转头看看马六专注的看书做笔记，齐青青竟然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马六少了平时的邪气和狡黠，竟然有些吸引自己，甚至心里都微微起了一丝涟漪，慌忙的回过头，暗骂自己有病。 电视的声音被齐青青故意开大了一些，马六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齐青青一眼，又埋头看书，一边的小鱼心领神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电视的声音关得小了些，这让齐青青狠狠的甩了她几个白眼，郁闷得无以复加。 “见色忘义的家伙！”齐青青狠狠的骂道。 小鱼微微一笑，再次坐到马六的身边，十足的贤妻良母。 实在无聊，齐青青自己洗洗去睡觉，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想到这里原本是自己的小窝，现在却成了马六跟小鱼的爱巢，她就忍不住有些失落。 齐青青与小鱼从大一就是好朋友，同班同学，然后一起租住到这里，她对小鱼的家境其实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她也并不是真就觉得马六差劲，反倒是觉得马六虽然贫穷落魄了一点，却还是有诸多的优点，比如爱看书，比如对小鱼默默的关爱，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马六对小鱼的真心，可一想到清纯而又单纯的小鱼就这么容易的被马六追到了手，甚至从始至终都是小鱼占着主动，她就替小鱼感到不公，马六倒好，心安理得的当小白脸，房租不付，生活费不付，连买书买衣服的钱都是小鱼出，这小白脸当得也太容易了。 每每想到这些，齐青青就忍不住想发火，像是自己守候多年的珍宝最终却被另一个人轻轻松松的从身边拿走，想到小鱼那柔柔弱弱的身体被马六那家伙粗鲁的压着，那将是多么不堪重负啊，齐青青就恨不得真的将马六给阉了，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是gl，否则怎么会那么的在乎小鱼。 齐青青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而马六已经和小鱼在隔壁（下面自行脑补，四五次过不了审） 直到门外响起齐青青砰砰砰的砸门声，小鱼才紧紧的抓住马六的身体不敢再任他折腾， “有人在外面呢。”小鱼求饶道。 马六点点头：“那等她走了我们再来。” 齐青青见里面没了动静，恶狠狠的骂了句变态，然后便回到房间， 隔壁的声音依然传过来，齐青青再次发飙，窜起来跳下床，蹬蹬蹬的跑到小鱼的房间外，再次咚咚咚的敲门。 马六这次可没再理会，更加的带劲，这可让齐青青气得差点吐血，最后只能再次愤愤的骂了句便自个儿回房。 整个晚上自然是没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顶了个熊猫眼的齐青青只能一反常态的划妆，画上厚厚的眼影依然无法全部遮住那发黑的眼圈，齐青青就恨不得现在揪住马六暴扁一顿，可惜马六却是聪明，不但自己没出来，连小鱼都被他关在房里。 门铃响起的时候，齐青青赶紧收起包，握了握拳头，竟然有些上战场才该有的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慨和绝决，没去开门，倒是跑到小鱼的房门口砰砰砰的再次敲门。 “马六，快点出来救命啊！限你三分钟之内必须出来，今天要是把老娘的场给砸了，小心我把你的丑事抖出来！” 齐青青叫了几声，没见动静，低声咒骂一声，见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只得紧张的过去开门，门才一打开，预料之中，自己那位男朋友跪在门口，手上捧着一束玫瑰，旁边站着一个一脸郁闷的女孩子。 第17章 救场 齐青青这个名不副实的男朋友名叫齐秦，跟某歌手名字相同，也幸亏跟齐青青一个姓，否则不要说一年，就算是十年，他也不可能成为齐青青名义上的男朋友，齐青青谈过不少男朋友，但因为对男朋友的要求颇高，所以按家世齐秦是万万不可能入得了齐青青的法眼，不过这齐秦长得倒是有点帅，五官模样没得谈，否则也不会隔三差五的收到女生的情书，其中还不乏一些长相家世都不错的女生，比如他现在身边站的这位。 齐秦跪在地上，态度无比虔诚，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落魄和可怜，他的可怜相在没心没肺的齐青青看来是罪有应得，实在是悲哀，至于那位明里是他好朋友背着却暗恋了他三年的长发女生，就算长得有几分姿色，也直接被齐青青给无视了。 “青青，对不起，我不该找鲜霞来气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也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情，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齐秦蓄着一头长发，却没达到披肩的程度，可惜他一向自以为帅气的头型到了齐青青眼中也有些追星的感觉，跟那位明星比起来，多少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齐秦的脸色温柔，笑得也堪称迷人，一边的女孩子羡慕的看了齐青青一眼，暗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 齐青青看了看齐秦，冷冷一笑，没吭声。 “青青，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齐秦脸皮够厚，手中的玫瑰花也一直捧在齐青青的面前。 可惜，齐青青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倒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有一丝丝的内疚和罪恶感，她之所以答应齐秦做她男朋友，其实也只是一时玩玩，看到鲜霞那哀伤和失落的眼神，她真的很想告诉齐秦自己根本就没喜欢过他，只是如此一说反而更伤了齐秦的心，齐青青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事实上却心思玲珑，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扳着一张俏脸，齐青青不知如何是好，齐秦急了，转过头对身边的长发美女急道：“鲜霞，你说句话啊，帮我解释一下！” “我——”鲜霞用稍带仇视的眼光看了齐青青一眼，在她看来齐青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虽然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自信，但也深知不论哪一方面自己都比眼前这位穿着睡衣的女人稍逊了那么一筹，倒也输得心服口服。 “你什么你啊，你快说啊，你快说我们前几天是故意假装做戏给青青看的啊，你说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啊，你快说啊！”齐秦见齐青青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更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心里更加着急。 鲜霞正要说话，齐青青却冷声道：“够了，齐秦，别在我面前做戏了，你们干的好事儿我都听人说了，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我们之间完了，如果你真是个男人，就不要再让别的女人伤心，也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走！再不走，我男朋友就要出来了！” “什么？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又交男朋友了？”齐秦脸色一变，有些紧张的道。 “你能闪电般的和鲜霞拍拖，就不允许我交男朋友？而且我交男朋友凭什么要给你打报告？”齐青青一边冷笑，心里却也有点着急，暗恨马六这混蛋到现在也不出来救场。 齐秦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却马上又做出一副可怜相：“青青，你就别骗我了，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的，虽然别人都说你花心，但从你跟我交往的这一个月时间看，你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其实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你不会这么草率的跟人拍拖，你那么理智，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生气就乱交男朋友呢，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你还在生我的气，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我们吵架这没有什么啊，你不要把这事儿当真就可以了——” “够了！”齐青青一听齐秦这话，倒真有几分生气了：“你说什么？谁敢说老娘花心？那我还真就花心了，怎么着？再说，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连手都没牵过，什么叫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快走快走，你是个男人，跪在地上像什么样，你不害臊我还嫌丢人呢！” “青青，其实齐秦是真的——” 一边的鲜霞准备帮齐秦解释一番，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跪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如此苦苦衷求，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不用说话，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只能祝你们白头偕老了！”齐青青有些心虚的打断鲜霞的话。 “你——”鲜霞一愣，有些生气的盯着齐青青。 齐秦见势不妙，赶紧道：“鲜霞，青青让你不说话，你就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的心里只有青青，你就不要害我了！” 那鲜霞怎么说在学校也是小有名气的美女，就算再喜欢齐秦也受不了这份打击，本是好心好意来帮他，结果却被他数落一顿，还成了害他，这让她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这里，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好，齐秦，你的事，我不再管了，随便你怎么丢人显眼。” 说完话，鲜霞跑向电梯，正好从电梯里面走出一对中年夫妇，发现楼道里的情况很快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户人家是住在同一个楼层的邻居，于是过来劝了两句，不想却被担心齐青青生气的齐秦给冷言冷语轰了回去，那对中年夫妇郁闷的骂了句神经病，关门的时候将门摔得砰的一声。 齐青青脸色微红，暗道自己今天可是丢人丢大了，一转头，发现不远处马六正站在客厅一角看热闹，而且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暗骂了一声流氓，这个时候却也顾不了这么多，赶紧亲昵招手道：“老公，快点过来一下！” 老公？ 马六冷汗直流，却硬着头皮跑过来，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仇恨和惊讶的齐秦，马六咳嗽两声，然后很无耻的搂住齐青青的小蛮腰，嘿嘿笑道：“老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会背着我在外面偷人？” 汗，马六也真够彪悍的，趁火打劫的半打击半占便宜的笑道。 齐青青狠不得一脚将马六踹死在门口，被马六的那只咸猪手搂住腰部，只穿了一件薄薄睡衣的她立即像是被蛇咬住了一般，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这个时候她却只能继续做戏，赶紧也腻着声音倚在马六的身上笑道：“老公，我哪里敢啊，这是我们学校的同学，他跑到这里来向我求爱，任我怎么说他都不听，我也不想惊动你的好梦啊，昨天晚上你那么辛苦，对不起啊老公！” 齐秦一下子萎顿在地，却又马上站起来，齐青青和马六的表演可谓精妙，加上两人的打扮，让他不得不信以为真，暗暗在心里咒骂马六这个情敌不得好死，气急败坏的指着齐青青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子也禁不住的颤抖。 齐青青说得肉麻，转过头的时候却是一副杀人的眼光，吓得马六暗自冷汗直流，但这个时候他却抱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更加紧紧的将齐青青搂在怀里，眯着眼睛厚着脸皮继续秀恩爱：“不辛苦，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你昨天晚上也好辛苦的嘛！” “齐青青，算我齐秦瞎了眼，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哼！”齐秦交待一句话，然后转身狂奔，都没去电梯，而是顺着楼梯蹬蹬蹬的跑了下去。 马六笑道：“这家伙也太笨了，这都信？” “你还准备将我抱多久啊？”齐青青笑得格外的妩媚。 马六却吓得撒腿便跑，齐青青将门砰的关上，一边在后面狂追，一边骂道：“马六，你个无耻的家伙，你今天死定了！” 躲在小鱼的身后，马六万分委屈的道：“媳妇儿，你可得为俺作主啊，俺是冤枉的啊，我好心好意帮她做戏，就为了做得真实一点，抱了她一下，她就要我死，你说，这还有天理么？！” 看到小鱼一副淡淡的笑容，齐青青有些心虚，不过嘴上却得理不饶人：“好好好，马六，算你说得有理，那你说，你用得着穿成这样吗？” 马六一愣，赶紧道：“我这也是为了做戏的需要嘛，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啊！” 说完话，马六一溜烟的跑进小鱼的房间，而小鱼则转身进厨房拿做好的早餐，什么话都没说，这更让齐青青有些不自在，凑到小鱼身后，涎着脸笑道：“小鱼，你不会是吃醋了？” 小鱼笑道：“我才懒得吃醋，他要真有能耐，就算背着我真和你有什么，我也绝对不说一句话！” “真的？”齐青青眼珠一转，心里一动。 小鱼笑道：“当然是真的。” “嘿嘿，小鱼，你们昨天晚上真的太过分了，我好久不回来一趟，回来了你们就这么折腾，有你们这样折磨人的么？”齐青青转移话题，笑道。 小鱼脸色一下子就红透了，赶紧端着粥往外跑，一边道：“快，吃早点了。” 马六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三个人很有默契的不说话，只闷声吃饭，气氛一下子就显得有些诡异。 一顿饭没吃完，小鱼的手机便响了，看了一下，脸色微变，破例跑到卧室接听，再出来的时候，一脸的笑意道：“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小鱼虽然尽可能的做出一副淡定的神态，可马六跟齐青青都是精明人，一眼便看出小鱼有些不对劲，等她前脚走，马六跟齐青青这对冤家互相看了一眼。 “有问题！”两人齐声道。 “那你还不快点追？！”马六严肃的道。 哦了一声，齐青青追出去之前没忘回房换上衣服，刚到门口，马六又嘱咐了一句：“记得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马六也再没心吃饭了，收拾好碗筷，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本书，却再也看不进去，心里总觉得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等到齐青青的电话，不过挂了电话，马六的脸色便有些凝重起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根烟点上，皱起眉头，苦涩的笑了起来。 第18章 自残 出生于武汉一家普通工人家庭的俞得志当年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后来却一帆风顺的成了一家资产过亿的公司的老板，不但娶了漂亮而又贤惠的陈琳芝做老婆，更是生了个同样漂亮而又聪慧的女儿。 许多人都说俞得志天生就有经商的眼光和头脑，这才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迅速成功，在湖北省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可俞得志本人却不那么认为，他信命，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三分靠打拼，两分靠机遇，还有五分靠的是陈芝琳娘家的扶持，而且对于年轻时的那个梦，他一直是记忆犹新，对老婆有着莫名感恩心理的俞得志克守本分，平时做人低调，为人豪爽又不失智慧，结交了不少朋友，其中包括一些黑道上的大人物，这也更让他生意上如鱼得水。 俞得志的感情生活平平淡淡，就算是在外面应酬也绝不沾花惹草，夫妻自然恩爱，算得上中年得志，生下小鱼之后，自然也是疼爱有加，事事都依着女儿，最终原本可以到复旦的小鱼却因为喜欢武当山和神龙架的风景而选择了十堰这所三流商学院，早就将小鱼当成自己接班人的俞得志什么话也没说便答应下来。 可小鱼这一走就是四年，而四年之中除了春节在家呆几天，几乎都不在家，他原本以为年年拿奖学金的女儿一心都扑在了学业上，万万没有想到老友魏军的一个电话，却让他彻底失眠，马上便带着妻子一路杀奔过来。 俞得志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对小鱼的婚姻大事格外的看重，他并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可他万万接受不了的是一向声称大学毕业之前绝不谈恋爱的女儿竟然爱上了一个在桌球房打工的穷小子，魏军给他的资料虽然对马六也有些夸奖之辞，但仍然处处显示出马六的普通和平凡，这让俞得志如何还能忍得住。 兴师问罪而来的俞得志想得很清楚，如果女儿这次不同意跟马六立即分手并跟自己回武汉，他就用强，就算是捆也要将小鱼给带回去，只是让他更加生气的是，小鱼居然不告诉她自己的住址，这其中的猫腻他自然想象得出，坐在咖啡馆里，要不是陈琳芝在一边劝着，他都差不多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小鱼有些畏畏缩缩的叫了声爸，又叫了声妈，满脸怒容的俞得志冷哼一声，一反常态的将头转到一边，而长得跟小鱼有几分相像的陈琳芝到底是心疼女儿，笑呵呵答应了一声，一边给女儿使脸色，一边朝丈夫努努嘴。 “你还知道我这个爸？”身材微胖的俞得志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冷声道。 小鱼坐立不安，小心的道：“爸，妈，你们怎么来十堰了？” “你还有脸问我，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哼！”俞得志又是一声冷哼：“你倒是瞒得我们够紧，要不是你魏叔叔打电话告诉我，我跟你妈现在还被你蒙在骨里，你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了？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就这么傻了？” “爸！”小鱼一听这话，自知再装下去也没有必要，道：“女儿不傻，女儿心里有数。” “有数？”俞得志气得一拍桌子，吓了小鱼一跳。 咖啡馆里还有几桌客人，一听声响，都禁不住一起望过来，陈芝琳赶紧小声的劝道：“你这么凶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沟通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好，那我好好说！”一向稳重得体的俞得志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重重的点点头，指着小鱼，问：“那你说说，你跟马六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骗我们了！” 一提到马六，小鱼的眼中仿佛有了一丝神采，点点头笑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再骗你们了，关于我跟马六的事，就算你们不过来，我也准备在毕业之后带他回来见你们的！” “别转移话题，说重点，你就说，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俞得志打断女儿的话，狠狠的喝了口咖啡，又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再给我来杯咖啡！”俞得志顿了顿，又指了指小鱼，对那服务员道：“帮她来杯果汁！记得，要柠檬味的。” 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疼爱，小鱼微微有些感动，却不敢怠慢，道：“爸，我爱马六，我跟他已经同居了两年多了！” “什么？”俞得志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同居了？还两年多了，你疯了？那马六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清楚。”小鱼低下头道。 俞得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转过头对陈琳芝道：“你看，这还是我们那个一向乖巧的女儿吗，我都觉得不像了！” “你瞎说什么呢！”狠狠的瞪了俞得志一眼，听了小鱼的话，陈琳芝也脸色一变，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女儿，道：“小鱼啊，这次不是妈不帮你，你的确是做错了，你倒是说说，这马六有什么好的？就一个桌球房的服务员，我看过他的照片了，也不见得有多帅气，也查过他的资料了，就是个孤儿，家里还养了个瘸子老头和傻大个儿兄弟，你怎么就会爱上他呢？” “妈！”打断陈琳芝的话，小鱼认真的道：“不错，马六现在是个打工的，但他上进，有志向，又爱读书，你们不知道，他两年来读过多少书，我敢肯定的说，他比我懂的知识还渊博得多，他只是时运没到，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再说，就算他没出息，我也愿意一辈子跟着他，因为他对我好，我也是真的爱他！” 陈琳芝一愣，神色也凝重起来：“小鱼啊，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知道，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小鱼也有些激动，接过那服务员送来的果汁，却没动，等服务员走远了，这才接着道：“什么叫配？什么叫不配？那我问你，当年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怎么会看上他？” 愈得志气得发抖，陈琳芝赶紧给女儿使眼色，一边道：“我们那会儿不一样，再说，我相信你爸的才能，早晚会有出息的，他跟你爸不同啊！”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他上进，有志向——” “好一个上进有志向！”俞得志气道：“我的乖女儿，你还真以为每个人都会像你爸这么好的运气？你知道咱们中国有多少像马六这样有上进心有志向的男人吗，你又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平凡无为吗？我也不怕你笑话，要不是你外公家拉扯我，我也不会有今天！” “你也一样可以帮助马六！”小鱼赶紧道。 俞得志一愣，气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帮助他的，不过如果你现在跟他分手，我倒是可以给他一笔钱，前提就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你，更不能对人说起与你有过关系！” 小鱼一下子站起来，激动的道：“不可能，行，你不帮他，我相信他也一定会有出息的，反正我就是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现在是恋爱自由，你们也不能强迫我，因为——” “因为什么？”俞得志气道。 小鱼欲言又止，到底没将自己与马六之间最大的秘密抖搂出来，这个秘密连马六都还没告诉，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好，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们还是你的父母，今天，对，就是今天，我们就带你回武汉，我跟你妈已经帮你找了个男朋友了，要是你见了觉得不好，我们再慢慢找，总之，跟马六交往，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俞得志也顾不得被其它客人注视着了，同样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道。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小鱼咬着嘴唇跟父亲对视着。 俞得志突然有些悲伤，自己从小宠着爱着的女儿，原本多么乖巧听话啊，可四年大学还没读完，居然会为了一个穷小子跟自己闹成这样，虽说是女大十八变，可这变化也太大了？ 见场面有些失控，陈琳芝赶紧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谈的，都坐下。” 见父女俩都没有坐下的意思，陈琳芝叹了口气，对小鱼劝道：“小鱼啊，你别怪你爸，你爸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不能够理解，等你以后真正懂事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虎毒还不食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们！” 小鱼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却固执的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宠着我，爱着我，我心里有数，可这一次，你们爱的方式错了，如果你们真的爱我，那就让我选择我的幸福，尊重我选择的权力，就算你们不愿意帮马六一把，也不要逼我们分开，算我求你们了！” “不可能，我要对你的未来负责，我实话对你说，今天就算是捆，我也要把你带回武汉！”看到女儿哭起来，自己也是心如刀割，但考虑到女儿的未来，俞得志却是狠下心来，说完话便掏出电话。 “爸，不要逼我！”小鱼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枚刀片。 “你要做什么？！”陈琳芝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冲过来。 “不要过来！”手中的刀片放在手腕处，小鱼退了一步。 陈琳芝立即停下来，却是眼泪汪汪的求道：“乖女儿，乖小鱼啊，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算妈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 “你们答应我，不拆散我跟马六，要不，我愿意死在你们面前！”小鱼泪如雨下，却是趁热打铁的道。 俞得志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一脸担心和气愤，却是不吭声。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好好跟小鱼说啊，先不要冲动，咱们再好好谈谈。”陈琳芝推了老公一把。 俞得志却不吭声。 “啊！” 小鱼的刀片在手腕上划过，一丝鲜血涌了出来，陈琳芝一声尖叫，就要冲过来，俞得志也吓得脸色煞白，赶紧道：“小鱼不要啊！” “你们答不答应！”小鱼退了两步，依然是满脸的泪水。 附近的客人和服务员都吓呆了，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围上来劝道：“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有这么逼孩子的吗，弄出人命来你们就心安了！” “好，我们答应你，再不管你和马六的事了，你先把刀片放下！”俞得志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拿女儿的生命开玩笑，刀片割在女儿手上，像是直接割在他的身上，他现在也是心如刀割。 铛的一声，刀片掉在地上，陈琳芝趁着小鱼不注意，一把将刀片打掉，捂住那道一寸左右的伤口，慌忙的哭道：“服务员，快帮忙叫救护车啊！” “妈，不用，只是小伤，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小鱼见父母这个样子，心里又是内疚又是心疼，赶紧道。 一边的服务员拿来纱包和云南白药，替小鱼包扎妥当，小鱼这才道：“爸，妈，我的事你们不要操心，今天选择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你们自己回武汉，我说了，等我毕业的时候，我会带着马六来见你们，要是你们觉得不合适，我就等他将来有出息了再带他回来！” “小鱼，我们什么都答应你，可你千万不能再这么伤害自己了，你要知道，你这一刀等于是割在你爸和我的心上啊！”帮着女儿抹去脸上的泪水，陈芝琳当先答应下来。 俞得志欲言又止，心里不情愿，却不敢再逼小鱼，叹了口气，暗道，这件事情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小鱼点点头，认真的道：“好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马六知道了，更不要去找他或是逼他，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陈琳芝赶紧答应。 “那我先走了！”小鱼朝夫妇两点点头，从楼梯口蹬蹬蹬的跑下去，一路想着这手腕上的伤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瞒过细心而又敏感的马六。 可刚刚走出咖啡馆的大门，小鱼便愣住了，不远处，马路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那里一个劲的抽烟，烟头已经扔了一地。 第19章 拒绝 马六本想在家里等小鱼，但到底还是心里担心，只是到了这咖啡厅的外面，立即被那辆挂着鄂a牌照的加长版林肯吓了一跳，这款城市系列马六早就看过多次，黑色大气，是他喜欢的一款，售价在150万左右，尽管早就猜到小鱼的来历不简单，可马六还是难免有些吃惊和抑郁。 在街口蹲下，一口气将大半包烟抽得干净，再一抬头，便看到惊恐不安的小鱼站在自己面前，小鱼的左手背在后面，一脸的担忧，马六将小鱼的手从后面抓过来，眉毛一挑，转身就准备往咖啡厅冲，吓得小鱼从后面一把将他抱住。 “马六，不要进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小鱼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感动。 马六咬牙切齿的道：“虎毒还不食子，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想要你跟我分手，可以直接找我就行，用得着这么逼人吗？” “不要，马六，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现在不会拆散我们了，你就放心，只是现在，我真的不想你跟他们见面！”小鱼死死的抓住马六的胳膊，泣声道。 将小鱼脸上的泪水擦干，马六郁闷的道：“是你以死相逼他们才让步的对不对？” 小鱼不吭声，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牙齿咬得咯吱直响，马六一字一句的道：“小鱼，你给我记好了，以后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准这么伤害自己，你这一刀，等于也是割在我的身上，而且，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谁要是敢伤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管是谁！” 连连点头，小鱼感动的泣声道：“走，咱们回家好不好？” “嗯。”马六转过头，朝二楼窗口处的一对中年夫妇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那辆加长林肯，然后暗暗在心里苦笑几声，扶着小鱼离开。 两人刚走不久，二楼的俞得志和陈琳芝便一起走出咖啡厅，钻进林肯车里，俞得志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还在生气？” 陈琳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道。 俞得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郁闷的道：“我就不明白，这都是怎么了，全怪你，从小宠着她惯着她，这下好了！？” 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丈夫，一向好脾气的陈琳芝皱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什么？当初她要来这里读书，是谁点头答应的？现在收不回来了，又怪起我来了，俞得志，我可告诉你，我不管那马六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管你如何对那马六，你就算是找人杀了他，我也绝不会管你，但有一点，要是你敢逼死我女儿，或是让她受到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俞得志心里一震，转过头盯着陈琳芝，看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道：“你就别闹了，小鱼是你女儿，就不是我女儿了？你心疼她，难道我就不心疼她了？只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太荒唐了一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逼小鱼的了，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心有多痛！” “就你心痛了，你要知道，小鱼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心痛？”陈琳芝哀声叹气的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俞得志沉声道，脸色又逐渐变得难看。 陈琳芝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主意，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怎么对待马六，但小鱼，你是一定不能再逼她了，否则，否则，我真怕小鱼出什么大事儿，哎，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性格软弱，没想到她却是这般刚烈！” “我知道怎么做了。”俞得志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然后道：“阿军，我是得志啊……” ………… ………… 带着小鱼回到家，齐青青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正愁容满面，看到小鱼手上的纱布，立即跳起来，大声道：“马六，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让小鱼受伤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冲到小鱼跟前，齐青青劈头盖脸便对马六一顿臭骂，只是平时最爱跟她针锋相对的马六今天却出奇的保持沉默。 “青青，你就别说了好不好？这事儿跟马六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再说，这伤也不严重，你用得着这么大喊大叫吗？”小鱼微微皱着眉头，倒是为马六抱打不平。 齐青青一愣，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一点，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有没搞错，小鱼，他害你受伤，你倒是处处为他作想，哎，我对你彻底无语了，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免得你心疼，来来来，快坐下休息，我去菜市场买只鸡回来给你炖上，得补补才行！” “算了，还是你陪小鱼，这些事就留着我来做好了！”马六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哼，还算有点良心，不过——” 齐青青一转头，见小鱼痴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眼中满是怜爱和自责。 “小鱼，你，你，你——我真是服了你了！” 将小鱼扶在沙发上坐下，齐青青又去洗了几个水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道：“对了，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鱼道：“没事，真是我不小心伤到的。” “你啊，还骗我！”齐青青叹了口气：“是不是你父母逼你和马六分手，然后你就自残？” 小鱼心虚，没吭声。 又叹了口气，齐青青道：“其实马六这个人也不错，你爸妈就不该只看到他的现状，我觉得，马六虽然有许多缺点，现在也的确配不上你，但他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小鱼一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齐青青，道：“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劝我和马六分手的吗？现在怎么反而站在他这边了？” “啊？！”齐青青也是一愣，脸色微红，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我之所以对马六有意见，并不是他这个人不好，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做得太少了，一直是你主动，而且你还付出了那么多！” “他有他的难处，你不了解他！”小鱼哀伤的道。 齐青青准备反驳，却突然发现无言以对，自己对马六了解吗？好像真的不了解。 马六没买鸡，只买了两只鸽子，然后炖了板栗和红枣，说这个补血，破天荒煮了顿饭，也一反常态的没和齐青青打口水仗，而他的反常表现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齐青青和小鱼都有些不适应。 午饭后，马六去上班，小鱼也想去，前者自然不同意，让她好好在家养伤。 经过一路的调节，总算把郁闷的心情给压制下去，脸上带着惯有的谦卑笑容，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郁闷。 跟桌球房的同事打过招呼之后，马六被台的小娜叫了过去，自然是问小鱼为什么没来上班，马六撒了个谎，说是在家陪父母，小娜还想多问几句，马六却借口说有事找老板，一溜烟的上了楼。 魏军刚刚跟俞得志通了电话，正在那里犯愁，一见马六那满脸的笑容，魏军心里微微有一丝诧异，暗自对马六的评价又高了一分，毕竟不是每个人遇到这种事都能像马六这样保持冷静，就算这冷静是装出来的，那也相当不容易。 “小鱼没事？”魏军觉得没必要跟马六转弯抹角，于是直接问道。 马六笑道：“还好，只受了点小伤，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那就好。”见马六装傻，魏军也不点破，笑了笑。 “我就是来帮她请个假，别的没啥事儿，那我下去了。”马六笑了笑，转身要走，却又被魏军叫住。 马六一愣：“老板，还有事？” “没事。”魏军难得的递了支烟给马六，笑道：“对了，你对小鱼家庭情况知道多少？” 马六的笑容渐渐隐去：“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哦？”魏军有些意外，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只是淡淡的道：“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老实说，我很看重你，今天也就破例跟你说几句实话，我也算是个过来人了，经历的事情也够多，你的性格很适合干大事，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马六一愣，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魏军一眼，很快明白魏军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恢复起一脸的笑容，道：“老板，可能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孤儿，能每个月挣点钱，不被饿死冻死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什么野心啊志向啊，这些东西我真没有，所以，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退一步讲，就算你肯帮我，也难保我就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呢，所以凡事我都不强求，命里该有的会有，命里不该有的求也没用！” 魏军哈哈一笑：“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马六，你这话说得好，行，那你就好自为之，你下去上班！有空我们再聊！” “好，那我就下去了。”马六谦卑的笑了笑，微微弯了弯身子，这才退了出去。 等马六一退出去，魏军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一直冷眼旁观的长毛道：“军哥，你也别生气，这马六是不知道你的手段，以他小心谨慎的性格，自然不会接受你的好意，这也是人之常情。” 摇了摇头，魏军皱眉道：“长毛，你错了，依马六的眼光，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目光短浅，只是这小子看起来油腔滑调，其实也是个痴情种啊，你俞哥又非要拆散马六跟小鱼，这让我有些为难。” “要不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怎么也算是俞哥的家事，再说，他都搞不定的事，让你来搞，是不是有点——”长毛淡淡的道。 魏军叹道：“真要这样，那我就是对不起兄弟了，这事情啊，咱们还得慢慢想办法。” 一直对马六印象不错的长毛没吭声，事实上他是真不希望马六和小鱼分开，对这两个年轻人，他也是真喜欢，只是他一向不喜欢感情外露罢了。 “有了。”魏军眼睛一亮。 长毛心里一动，问：“军哥，你有办法了？” 魏军点点头，苦笑道：“不过，这件事情急不来，得等时机成熟了才行！” 第20章 禅机 其实小鱼伤得不算重，这种伤搁在马六的身上，估计晚上照样可以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折腾半夜，小鱼自己也说没事，可马六却严令她不能去上班，而且他自个儿除了上班，其余时间全都用在照顾小鱼这件事情上，生活平平淡淡，但小鱼却感觉无比的满足。 只是三天过后，手也好了大半，小鱼突然心血来潮要去附近山上的一间寺庙还愿，马六问小鱼许过什么愿，小鱼只是偷着乐，就是不说。 要放在平时，估计马六真不会陪她去上什么香还什么愿，因为从小被家里那个老神棍忽悠得多了，马六倒是信命，却又有些排斥命运学说，顺带着也就对寺庙没啥好感，但现在不同，被小鱼侍候了两年多，小鱼从没有半点怨言，才刚刚服侍了小鱼三天，将心比心便是佛心，马六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不去，再说，对黄孟上次在桌球房闹出的事情马六一直就没真正放下过，当然不会任小鱼一个人上山，只好来个舍命陪君子。 一般的寺庙大半会建在山脚，但这家寺庙却建在山巅，而且山路崎岖，不像有人经常走过。 马六从小就喜欢带着小虎跟人群战，虽然不乏许多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但大多数是挑翻对方几个人便撒腿就跑，所以也练就了一副好脚力，爬山自然不在话下，可小鱼就有些吃力了，中途歇了不下五次，才最终爬到这寺庙门口。 这寺庙不大，两间偏房，一间大殿，香火算不上旺盛，寺院也算简陋，但绝不至于衰败，反而是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无名寺？”马六扶着气喘吁吁的小鱼，盯着山门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频频点头：“这寺名取得妙，这字更漂亮，哈哈，无名，的确是无名啊，我就不明白，小鱼，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小鱼喘了几口气，这才笑道：“我从小就信佛，所以最喜欢就是逛寺庙了，也是听同学说起，便自个儿跑来找到的，不过与一般的寺庙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而且也不做法事，平素就是替附近的村民看看病什么的，也不收钱，算是个得道高僧了。 “得道高僧？”马六哑然失笑，这年头还有高僧？那凭那瘸子那老神棍对佛学的精通，岂不是也成了得道高人了？ 不过看了看寺院旁边的几片菜地，马六虽然还没进寺，却对那老和尚有了几分好感，这年头没有几个和尚会以种菜来维持生计了，大多是打着高僧的幌子敛财。 进了山门，一眼便看到小鱼先前所说的高人，一个年龄至少已经近八十岁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和尚，坐在大雄宝殿的门口，手里捧着一本古书，估计是什么佛学经典，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有客人到来。 小鱼走到老和尚面前，叫了声大师，那老和尚抬起头，笑着点点头道：“施主快有三年没来了，今天是来还愿的？” “大师还记得我？而且大师果真神机妙算，我正是来还愿的！”小鱼微笑道，脸色有些惊喜，也有些肃穆。 点点头，指了指大殿，老和尚没有起身招待，仍然盯着自己手上的《华严经》，对一边的马六，像是根本就没看见。 可能是怕马六知道自己的秘密，小鱼一个人走进大雄宝殿，殿里供的是如来佛，香案前点着两盏香油灯，香炉中则插着一束高香，青烟缭绕。 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将十多张百元大钞全部投进功德箱，小鱼这才在旁边香案上拿来一束香，在那香油灯上点燃，面色虔诚的跪倒在蒲团，闭目喃喃自语。 “果有因，因有果，有果有因，种甚因结甚果；心即佛，佛即心，即心即佛，欲求佛先求心。” 马六双手抱臂，盯着大殿外的对联读了起来，一边摇头晃脑，与先前小鱼肃穆的表情相比，简直堪称是嘻皮笑脸。 那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还是没吭声，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马六也没看那老和尚一眼，却自个儿在那嘀嘀咕咕，最后摇头道：“扯蛋，真是扯蛋！” 老和尚眉毛一挑，仍自不肯抬起头。 “这个世界只有圆滑的，就没有圆满的。”马六突然冒出一句。 老和尚虽然在看书，却还是听到马六这句话了，一愣，终于抬起头看了马六一眼，却是眼神一紧，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眼光便再难转开。 察觉到老和尚终于动容，马六心里便嘿嘿怪笑，他这句话也是听老瘸子说的，只觉得有点道理，便一直记在心里，这次脱口而出，没想到还真让那老和尚注意到自己。 “和尚，我脸上有花儿不成？”马六凑过去，嘿嘿笑道。 老和尚回过神来，点点头：“施主是与我佛有缘之人，面相奇特，实在是老纳平生仅见，因故多看了几眼。” 马六心里冷笑，对老和尚的印象一下子差了许多，这话跟电影中某个场景极其相似啊，是不是该再来一句自己骨骼清奇实在是练武之绝世天才，然后再卖几本武功秘籍啥的，他记得这话家里那个老神棍以前也说过，只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老神棍忽悠人惯了随口说说。 “老和尚，这话听着没劲，我来问你，你们这些佛门中人如此的讲究因果，可你知道你下辈子会做人还是做畜牲？”马六阴阳怪气的道。 老和尚一愣，却并不生气，笑道：“施主这话问得实在没有道理，此生未尽，如何知道来生之事？不过，做牛做马与做人，其实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马六笑道：“我就不想做畜牲，虽然做人辛苦了一点，但做人总还是好一点的。” “来生的果，都是今生的因所种下的，这才有因果循环一说，不过我这本经书上有句话说得好，欲成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想要立地成佛，也得十世修行才能达到啊！”老和尚很耐心的跟马六解释道。 马六笑道：“那我再问你，既然修佛是修心，那是不是就不用剃头当和尚了？那就是说，不用在寺庙里面念经，也能成佛？” “这个——施主的话自然也有其道理，不过佛只渡有缘之人，若无缘，就算是在寺庙念上一辈子的经，也注定与佛无缘，自然也就不能得成正果。”老和尚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 “一派胡言乱语。”马六低声嘀咕道，见小鱼从大殿出来，没再跟这老和尚针锋相对。 只是老和尚却是听力不错，似乎是听到了马六的话，突然严肃的对马六道：“施主，既然咱们有缘，我不妨劝告施主一番，施主印堂发暗，最近估计有灾难发生，须要谨慎小心才好。” 马六心里一动，却是笑道：“我有什么事发生？你就别在这危言耸听了。” 老和尚摇摇头，没再理会马六，又自顾看书。 马六对一边的小鱼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先到山门外等我，我想跟大师再聊聊。”小鱼笑道。 “好，那我出去等你。”马六也不想跟这老和尚罗嗦，直接跑到山门外靠墙抽烟。 见马六离得够远，小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毕恭毕敬的对老和尚施了一个佛家的礼，这才问道：“大师，我男朋友对你多有不敬，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不过大师先前说，最近他有灾事，请问能否指点一条化解之道？” 老和尚点点头，叹道：“刚才那位施主虽然出言不逊，但却也不失率性，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你让我指点迷津，我却是无能为力，我虽然一辈子研究命理风水，却始终是难以登堂入室，惭愧，惭愧！” “大师太过自谦了，我虽然道疏识浅，可也看得出像大师这等高人世所少有，难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小鱼抿了抿嘴唇，道。 老和尚微微苦笑：“高人？哈哈，施主太过看重老纳了，这世上倒也有高人，只是又有几个人真识得出来，老纳活了快八十年了，至今也只在十多年前见过一位高人，说到天机，那位高人就是泄露得太多了，以致遭受天谴，我就算甘心入地狱，奈何我实在是无法窥得天机啊！” 小鱼郁闷的道：“那大师知道那位高人在哪吗？” “不知道，当年一面之缘，老纳与他谈经论道三日，他便匆匆离去，说是寻到了一位有缘人，可惜我却是福泽浅薄，跟他有缘无分，至今未能再见，不过当日他腿脚不灵便，又身染恶疾，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也未尝可知。”老和尚缓缓的道。 小鱼面显忧色，老和尚又道：“不过施主也不必过于担忧，我虽然无法窥得天机，但对面相却还算有几分心得，我先前看过你那位朋友的面相，虽然苦难重重，却是长命之相，应该是有惊无险，佛家都有涅盘一说，或许这也是他的转机也不一定呢。” “真的？”小鱼惊喜的道。 老和尚点点头，微笑道：“我有七分把握。” 小鱼嗯了一声，向老和尚告辞，才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道：“大师，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我。” “施主请讲。”老和尚笑道。 “我想让大师帮我算一卦！”小鱼脸色微红的道。 老和尚看了看小鱼，道：“施主想算什么？” “不瞒大师说，我跟我男朋友虽然互相爱慕，我爸妈却极力反对，而且很多时候，我也常常担忧，因为我总感觉他以后会出人头第，对我们的未来有些没把握，不知道大师能否帮我测一卦？”小鱼在老和尚面前，没有半点隐瞒。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不用测了。” “为什么？”小鱼一愣。 老和尚站起身来，一边走回大殿，一边道：“我已帮你测过，正所谓，花即是禅，鸟即是禅，山耶云耶亦即是禅，男可成佛，女可成佛，老者少者都可成佛。佛家虽讲究随缘，但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而情执正是苦恼的根源，放下情执，你才能所得，我先前送了你男朋友一句话，现在同样送给你，欲成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小鱼皱紧眉头，暗自思量半晌，终于恍然醒悟，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 第21章 遇险 马六是个称职的小白脸，床第间绝对可以满足小鱼的需求，甚至让小鱼都有些疲于应付他那似乎永远也不觉得乏味的折腾，许多时候小鱼脸上笑，身体上也能被动的承欢，但心里即是苦不堪言，所以偶尔小鱼一个人在的时候便常常哭笑不得的希望每次大姨妈来了之后可以多停留几天，或者干脆一个月来两次，因为只有“大姨妈”来的那几天，马六才会消停下来，毕竟马六不是畜牲，那种不顾及小鱼死活的一味索取的缺德事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但马六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与小鱼同居了这两年多，正如齐青青常常唠叨的那样，他为小鱼付出得真的太少，顶多就是偶尔帮小鱼带几串她最爱吃的韭菜烧烤或是帮着杠袋米啥的，别的事情丫根儿就没干过，白吃白睡白用，十足的吃软饭标兵，就算是吃软饭，吃到他这种程度也绝对堪称是天怒人怨，挨千刀也不过分。 小鱼是谁？那可是富家千金啊，以前在家什么时候烧过饭，现在倒好，为了马六那张嘴，小鱼早就将几本菜谱都钻研透了，直接都可以拿厨师证了。 但小鱼就是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习惯将马六这个活该被天打五雷劈的混蛋当着大老爷一般的服侍着，而且这种习惯让她常常暗自偷着乐，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比较幸福了，可以满足了。 连续五天被马六反过来服侍，小鱼简直别扭到了极点，不习惯啊，不适应啊，所以第六天的时候，趁着马六去桌球房上班，小鱼便第一次没听马六的话，等马六前脚一走，她后脚便悄悄的迈了出去。 一路上小心谨慎，胡思乱想着马六要是杀个回马枪该怎么办，又想着一会儿去了桌球房马六会不会生气，想着想着，躲躲闪闪的小鱼便鬼使神差便走到一个死胡同，回过神来的小鱼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正待转身重新走出去，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妙。 三个长相普通却一脸冷酷的男人将她堵在胡同里，胡同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你们想做什么？”小鱼吓了一跳，心里紧张，脸色却镇定自若，甚至有那么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三个男人都没说话，倒是那面包车上钻出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脸上有条刀疤横穿过鼻梁，让原本有些猥琐的脸庞一下子显得狰狞了几分，中年男人一步一步踱过来，脸上没有什么淫-秽的表情，只是纯粹的欣赏，盯着小鱼，冷冷一笑：“果然长得漂亮，不过小姑娘，你放心，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不劫色，不劫财，只劫人，有人拿钱请我们带你去个地方，说要见见你！” “谁叫你们来的，我不去！”小鱼微微后退了一步，一看到这刀疤男，便再也镇定不起，声音也有点打颤。 “我都说了不用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要把我们当普通流氓混混看待，至于是谁请你去，你心里有数，我们也不会说的，你还是乖乖跟咱们走，不过千万不要乱喊乱叫，否则我可不保证对你来个辣手催花，你这么漂亮，总不想像我这样，给人破相？”马疤男冷笑道。 这几个男人的确不像是小混混，一看就是长期在道上混的人物，真正的黑道份子，原本想要叫人救命的小鱼最终没敢开口，看到其中一个男人向自己做了个请的姿势，小鱼往后退出几步，左右看了看，却是绝境，不禁心头更加慌张。 “我今天有事，不能去，让他自己来找我！”小鱼终于哆嗦起来。 “把刀收起来，不要吓坏她了。”刀疤男对其中一位已经抽出水果刀来的男人道。 那男人果真收起刀，只是眼神却有些凶恶的朝小鱼逼过来，一边冷声道：“乖乖的跟咱们走，否则我这个人可是很粗鲁，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不去，我不去！”小鱼颤声道，又退了两步，却突然从身上摸出一只刀片，那是她前几天专门买来对付她爸妈的，一直放在身上，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 “哟，还玩刀啊？”刀疤男皱起眉头冷笑，一步一步越过几位兄弟，来到小鱼的面前，伸出手道：“把刀给我，你看你皮肤多嫩啊，要是伤了可就不好了，啧啧，你看看你，你那手八成就是被刀给伤的？” 小鱼尖叫一声：“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这招对俞得志夫妇管用，可惜对这刀疤男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刀疤男笑道：“威胁我？那你就死给我看，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我不是你爹妈，不会心疼的，大不了这次买卖当我们没接，哈哈。” 小鱼也是一愣，回过神来，将刀尖转过来对着刀疤，一步一步后退，却最终退到墙根，再无路可退了。 “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跟你拼了！”小鱼又一次尖叫。 “老大，我看就别跟她讲道理了，免得夜长梦多，她既然不识抬举，那我们就给她来点粗鲁的！”先前摸刀的那名男子再次把刀拿出来，有些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对刀疤男道。 刀疤男嗯了一声，趁小鱼不注意，却突然出手，一把将小鱼的刀片抢过来，然后对几名男子道：“带走！” 啊。 小鱼一声惊呼，手中的刀已经被抢走，不过眼睛盯着胡同口，小鱼却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叫道：“救命！” 刀疤男跟几个兄弟一愣，一起转过头。 胡同口，紫色长发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带着赤祼祼的不屑，神情冷冽，那张俊俏的脸显得格外的妖邪。 三个男人一起摸出刀，刀疤男一把将小妖拉到身前，刀尖对着小鱼的喉咙，身子却没来由的颤抖得厉害，像是见到鬼一般大叫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她！” 长毛已经走到离四人仅隔五米的地方，果然停下来，摸出根烟，慢条斯理的点上，这才眯着眼睛道：“刀疤，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都说山不转水转，没想到转来转去，却又让我们见面了！” 刀疤男身前的三个男人一愣，有些吃不准这妖邪男人与自己老大的关系，但从刀疤的反应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大半这紫色男人不是好对付的货色，否则依刀疤男那堪称变态的身手，完全不用拉着个女人来救场。 三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也是狠人，直接一起扑了上去。 “找死！” “回来！” 长毛跟刀疤同时叫了一声。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三位好汉前赴后继的冲过去，却几乎是同时躺下，手上的武器也撒落一地，哼哼咽咽，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刀疤男颤抖得更加厉害，不是他胆小，凭着一副好身手和不要命的胆色在十堰城里堪称是黑道魁首的他对眼前这个紫发男人太过记忆深刻了，就算平时再怎么不可一世，就算平时再怎么狠绝不要命，但他其实也是怕死的，特别是见到这个在他心目中堪称煞星一般的男人，更是由不得他不害怕。 “刀疤，有出息了啊？是不是在十堰风光了几年就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六年前的那一刀已经让你忘了？”长毛抽了一口烟，将烟屁股弹出老远，对地上几位好汉看也懒得看一眼，直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神态依然是轻松而又不屑。 “长毛哥，不要逼我！”刀疤握刀的手都在颤抖，小鱼则早就吓得脸色惨白，连呼息都有些不畅，更是不敢吭声。 长毛微微皱了皱眉头，点点头，道：“好，我不逼你，刀疤，你放了她，我今天不杀你！” 刀疤男汗如雨下，却是颤声道：“长毛哥，你不会骗我？你真不杀我？” “我长毛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如果你放了他，只要你不犯到我头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黑道大哥，我过我的平淡生活，不过，如果你敢伤害到她一根汗毛，我不但会杀了你，还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让你所有的亲人都要为你陪葬，刀疤，你知道，我说得到，就做得到！”长毛杀气森森的道。 刀疤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在几个兄弟面前丢了面子，吞了吞口水，道：“长毛哥，你一向说一不二，我自然信你，说实话，要是知道她是你朋友，就算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动她，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不过你也说过，我做我的黑道大哥，你不会找我麻烦的。” 长毛皱着眉头道：“我已经答应了，你还不放人？” “放人，放人，我现在就放人！”刀疤吓了一跳，赶紧松开小鱼。 小鱼被掐得咳嗽几声。 砰。 刀疤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几米外，看到长毛一步步逼近，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一边往后挪动身子，一边惊恐的喊道：“长毛哥，你说过不杀我的。” “放心，我不会杀你！但至少也要让你长点记性！”长毛走了一步，却突然转头对惊魂未定的小鱼道：“小鱼，你走，直接回你住的地方，没事不要乱跑了。” 小鱼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她现在真有点后悔不该贸然溜出来了，幸亏今天有长毛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是谁找她的麻烦，她现在还没有心思去猜。 “长毛哥，饶命啊！”十堰市的黑道大哥此时赫然跪在地上叩头，而且叩得义无反顾，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有多么落魄和狼狈。 长毛蹲下身子，冷冷的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 “长毛哥，这是江湖规矩，我不能说啊！”刀疤一愣，苦声道。 见长毛脸色一变，刀疤赶紧又道：“我说，我说！” …… 整个下午小鱼都处在极度惊慌之中，脸色也一直没恢复正常，直到马六回来，小鱼也犹自语不成调，马六多精明的人，立即发现事情不妙，脸色一凛，问：“小鱼，怎么了？” 摇摇头，小鱼赶紧道：“没，没，没怎么啊。” “你骗我？”马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从来没骗过我，这次居然敢骗我！” 马六冷哼一声，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小鱼果真上当，终于吞吞吐吐的将下午遇险的经过说了一遍。 心里也是有些后怕，马六没有数落小鱼的不是，而是将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笑哈哈的道：“没事，没事，有惊无险嘛，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以后可得当心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小鱼连连点头，见马六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安慰的同时却又觉得马六似乎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错，马六现在的心情其实糟透了，只是他不想表现给小鱼看而己，不过等吃了晚饭，马六却找了个借口提前出了门，既然有人想对自己和小妖下事，说不得他也只能来个先下手为强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做两件事，第一件当然是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个不用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第二件当然就是找帮手想阴谋，这是他的专长。 第22章 我是男人 小鱼与马六的关系在桌球房一传十，十传百，终于公诸天下，而接下来马六这只笑面虎在桌球房的受欢迎程度显然没法跟瓜子脸小娜相提并论，小鱼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娜便成了整个桌球房唯一的焦点，几乎取代了小鱼先前的地位，不过小鱼伤害多多少少还是让桌球房的生意清淡了一些。 马六走进大厅的时候，小娜正跟一个帅哥在那聊天，有那么点打情骂俏的意思，不过看到马六的时候，小娜的眼神便难免发光三秒钟，然后朝马六招了招手，笑道：“喂，马六，小鱼什么时候来上班？” 马六呵呵一笑：“难道你想她了？” 巴不得小鱼从此不要来上班才好，小娜一愣，却是装模做样的笑道：“那当然，你可不知道，她这几天没来，可是辛苦死我了，再说，我跟她可是好朋友啊，听说她受了伤，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碍了，我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而己。”马六笑了笑，点了根烟抽上，然后低声问：“老板在不在？” 朝楼上努努嘴，小娜低声道：“老板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在生气，他一来，我连话都不敢大声讲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帮小鱼请假嘛。”马六赶紧笑了笑，然后道：“好了，你先忙，我去找老板。” “喂，小娜，他就是马六？”一边的帅哥被小娜冷落了半天，却一直舍不得离开，估计是初次来这里玩，没见他玩球，进了这里就直接来找小娜聊天了，当然，还是买了瓶饮料。 小娜看着马六的背影微微出神，被帅哥一提醒，转过头妩媚的一笑：“你不认识他？哦，对，你这书呆子天天都只知道在学校泡美眉，哪里有空来玩桌球，当然不认识他了。” “听说就是这个家伙把小鱼拿下了？”帅哥微微皱着眉头，酸溜溜的道。 “你吃醋了？”小娜撇撇嘴，阴阳怪气的道：“有能耐你可以去将小鱼抢回来啊，跟我在这罗嗦什么！” 帅哥一愣，这才发现小娜话里已经醋味十足，赶紧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吃醋，我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家伙人也不见得多帅，也没瞧出哪一点出众啊，怎么就把小鱼给拿下了呢？他不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或是用强的？” 白了帅哥一眼，小娜心道，这还需要用强吗？小鱼那个迷恋劲，跟吃了迷魂药差不多，根本就不用耍什么手段了。 叹了口气，小娜闷声道：“这些事别问我，自己问小鱼去，好了，好了，我要上班了，你去玩你的！” 帅哥也不是傻蛋，立即明白小娜这是生气了，呵呵一笑，道：“小娜，别生气啦，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真的？”小娜一喜，问。 “当然是真的。”帅哥笑道。 小娜却突然变脸：“本来我今天心情不错，答应你也没有关系，可我现在就是心情突然不好了，没办法，所以今天这约会我是不能赴了，以后有机会再去！” “不会，你刚才都答应了的啊！”帅哥皱着眉头道。 “好了好了，说不去就不去，烦死了。”小娜冷哼了一声，坐到电脑旁，不再搭理这帅哥。 魏军双手抱着头靠在椅子上，长毛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里玩着魔方，动作熟练，看到马六进来，魏军动也没动，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而一边的长毛，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继续玩自己的。 “老板。”马六今天破天荒没带着一脸的笑意，神情反而有些冷。 魏军点点头，神情严肃的道：“你是来问我，上午想要绑架小鱼的人是谁对？” 马六点点头。 “你想替小鱼出头？”魏军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这才又盯着马六道：“马六，我上次就说过，我很看好你，这件事情你不一定能摆平，这口气最好忍下去，要成大事者，当能吃眼前之亏，占日后之便才是。” “我是男人。”马六只是冷冷的吐了一句话。 魏军一愣，笑了笑：“那又怎么样，说不定你只是去送死，我可说好了，我之所以出手救小鱼，那是因为我受了她父亲的托付，不能让她出事，但你要出了事，我可不一定会帮你。”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抓她，又是谁在背后主使就行了，其它的事，我自己来做。”马六是铁了心要报仇，既然魏军是站在小鱼这一边的，他也就少了那层顾忌，索性直说。 魏军想了想，道：“好，你既然非要趟这圈浑水，我就告诉你，上午抓小鱼的人叫刀疤，是咱们市里面出了名的黑道大哥，手下有一帮子兄弟，心狠手辣，至于背后指使的人，我估计你心里也有数，我就不用说了？” “好，怎么着我也不能让老板为难。”马六突然露出一丝狡诈而阴狠的笑容，看得魏军都有些毛骨悚然。 等马六出去之后，一边的长毛将转好的魔方抛了两下，道：“军哥，你真要让他跟刀疤去斗？你觉得马六有胜算吗？” 魏军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如果他栽了，那说明我的眼光不够好，算是我高看了他，如果他真将这事干漂亮了，接下来黄孟那一关呢？就算黄孟那一关他过得了，那医院中那个万刚呢？” 吞了吞口水，长毛动容道：“那军哥岂不是给他布了个死局？” “九死一生而己，还算不得死局。”魏军笑道。 “我只是有些惋惜，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就这么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似乎有点不值。”长毛叹了口气。 魏军也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觉得可惜，但他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这件事就不是件随便就能忍得下去的小事了，毕竟他是个男人。” “那——”长毛犹豫了一下，道：“咱们需不需要暗中帮他一把。” 摇了摇手，魏军深谋远虑的笑道：“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收宫的时候再出手，要拆散他跟小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魏军又道：“不过我不会让他死的，九死一生，我要他生，只是，想要活下去，那也得付出点代价。” 一到了大厅，马六的脸上便又习惯性的带着笑容，虽然客人没有前些天那么多，但也够他忙活的，只是递烟聊天的伙计少了。 中途接到电话，马六跟小娜打了声招呼，直接跑到楼下，钻进旁边那辆吉利车，马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和狰狞。 獐头鼠目的小三有些小心的看了马六一眼，主动递了根烟，这小子抽的是中华，帮着马六点上，这才皱眉问道：“六哥，是不是又有谁惹你老人家生气了？” 马六点点头，转过头对小三道：“小三儿，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啊？”小三儿一愣，道：“六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问，你就答。”马六没好气的道。 想了想，小三儿道：“有三四年了。” 马六又问：“那六哥平时对你咋样？” “六哥，别人我不敢保证，我小三这条命是你从乱刀之下救回来的，你说，有什么事要我去办？”小三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我小三儿要是皱皱眉头，那就是龟儿子生的。” 马六狠狠的抽了一口，道：“那六哥可把话放在前面了，这次可不比以前，咱要干就干票大的，弄得不好，就要出人命，到时候，可能你还真得跟我亡命天涯了！”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小三儿的眼睛里居然冒起星星来，舔着嘴唇道：“六哥，你说，就算你让我跟你扛着炸药包去把市政府给炸了，我也二话不说！好久没干过架了，这手也痒得很，他们几个兄弟也早就抱怨说六哥现在成良民了，都不带我们干架了！” “放心，我还没有疯到去炸政府大楼的程度，不过这次咱们要对付的人是刀疤，你知道这个人吗？”马六阴笑道。 “刀疤哥？”小三儿吓了一跳，长出了一口气，道：“不会是道上那个刀疤？” “应该就是他了，咱们市里道上混的，据说也就只有这个刀疤，敢不敢干？”马六盯着小三儿的眼睛。 小三儿一砸拳头，道：“干，怕个毛，跟着六哥干，咱放心！” 笑了笑，马六脸上的笑容温暧了许多，拍拍小三儿的肩膀道：“好，好，好兄弟，你对六哥的好，六哥记在心里，等将来哪一天发达了，咱不会忘了你。” 咧嘴一笑，小三儿道：“怎么干，六哥你说说。” “你最近就盯着那刀疤，找到他平时生活的规律，然后随时向我报告，另外，通知耗子就行了，其它的兄弟都不要走漏消息，毕竟这事儿非同小可，刀疤手下的兄弟也不少，而且个个都不是普通流氓混混，没必要拉太多的人下水，咱也信不过别人，就你跟耗子，再加上我和小虎，足够了。”马六沉着脸，异常严肃的一字一句道。 听马六如此一说，小三儿感动啊，脸色涨得通红，半天才沉声道：“好，我一切都听六哥的！” 送走了小三儿，马六靠在网外面的墙角，抽了根烟点上，吞云吐雾，脸色也格外的阴沉狠辣。 第23章 埋伏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某特护病房，脸上缝了好几针的万刚阴沉着脸，前几天那场“意外”车祸最终被当作是酒后驾车导致的交通事故来处理，不仅让他破了相，还让他那个当市长的父亲狠狠的骂了一顿，甚至他父亲还主动让交警部门严办，差一点吊消他的驾照，让他这十多天的心情也格外的糟糕。 “滚出去！”一位长相还不错的护士才刚刚替万刚换好药，便被这家伙一顿臭骂轰了出去。 万刚现在都不想见人，不要说这护士，就算那个从小就对他疼爱有加的在市委组织部工作的母亲也被他轰走了，至于他父亲，丫根儿就没来看过他，对他在外面干的那些混账事，万市长其实也是生恶痛绝，恨不得将儿子给送进牢里“深造”几年，不过万市长只能主外，主内还得他老婆说了算，所以这才让万刚继续打着市长公子的旗号到处欺男霸女，万市长无奈之下在也只能叹息慈母多败儿。 那年轻护士被院长亲自安排到万刚的病房，原本还想着跟这个市里的头号公子哥处好关系说不定下半年改选的时候自己就能当上护士长了，没想到好处没捞到，倒是天天被万刚臭骂，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好多次，这才刚刚被轰出去，便与进门的黄孟撞了个满怀。 盘子里的东西全掉在地上，发出咣铛的响声。 “我操！”万刚在病房中皱着眉头骂了一句。 黄孟却是做足了绅士的派头，帮着这小护士将东西捡起来，又笑着说了声对不起，直接让这小护士感动得差点没当场哭出声来，万刚和孟黄的身份，她多多少少听院长讲过，其实黄孟对她也不见得真就好得如何，只是万刚对她的态度太过恶劣，此消彼涨之下就愈加觉得黄孟的好来。 走进病房，万刚抬头正待要骂，见是黄孟，便生生将嘴里的脏话吞了下去，阴沉着脸道：“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笑话？” “万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俩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是兄弟，你说这话也太伤人了？”黄孟将手上的鲜花插在床头，有些哭笑不得。 万刚不吭声，也感觉自己的态度是有点问题，不过要让他说句软话却是不可能。 似乎知道万刚的性格，黄孟哈哈一笑：“你就别再板着你那张脸了，兄弟，不就脸上破了条口子吗，现在的整形技术这么发达，等你出了院，我陪你去韩国，整次容，回来啥事儿没有。” “真的？！”万刚其实也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不过听黄孟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感动，又问：“那可说好了，我明天就出院，然后咱们一起去韩国，老子也霉，怎么就出了这倒霉事，明明没喝多少酒，回头还被整成酒后驾驶，连保险都拿不到一分，我爸还说从重处理，操！” 黄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这件事情可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听人说，你这次出事，是有人暗中在你车子里动了手脚。” “快坐，快坐！”万刚一愣，怒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黄孟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皱眉道：“大半是真的，不过这事情我正在调查，回头等我调查出了结果，再告诉你，这种事可不能瞎说。” “一定是真的。”万刚一拍头，道：“怪不得那天晚上我那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连方向盘也突然失灵了，我操，原来有人阴我，这仇，我一定要报，你帮我查，查出来之后，我非弄死他不可！” 心里阴笑连连，黄孟脸上却是凝重的道：“这事情还在调查，可别这么早下结论。” 万刚却早就信了，皱起眉头道：“你说，是谁这么大担子敢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这就不好说了，老实说，咱们兄弟俩平时踩的人也不少，得罪的人也多，真要有人动了手脚，那也要慢慢查才行。”黄孟道。 万刚点点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了，兄弟，咱这么多年也没啥知心朋友，如果说有，那也就是你了，哥记在心里，以后你有事了，我一定也两肋插刀，帮你摆平。” 黄孟赶紧笑道：“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聊了一阵，黄孟的手机响起，一听到是刀疤的声音，黄孟赶紧告辞。 来到医院外面，刀疤带着几个兄弟正好蹲在门口，样子有些可怜，身上都系着绷带，有个兄弟更夸张，脸都被蒙了一大块纱布，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沙特阿拉伯过来的。 黄孟一惊，道：“刀疤，你搞什么名堂，让你办点事没办好，倒是给我消失了好几天，你跟我玩花样啊？钱可是付给你了，这事你怎么办的？” 刀疤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交到黄孟的手上，苦着脸道：“黄少，咱哥儿几个已经尽力了，这事我是真无能为力了，这次的医药费我们自己掏腰包，你的钱一分没动，还你！” 黄孟接过银行卡，却是心里一动，道：“先别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总得给我解释一下？” “这事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弟几个全受了伤，早知道会遇到他，老子打死也不会接这笔生意。”刀疤苦着脸抱怨道，早没了平时的嚣张劲头。 黄孟拉住刀疤，皱着眉头问道：“究竟遇到谁了？” 左右看了看，刀疤将黄孟拉到一边，低声道：“黄少，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你知道，我从东北回十堰来，你是帮了我不少忙的，这个兄弟记在心上的，可这次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见刀疤说得神秘兮兮，黄孟也心也被提了起来。 “我以前给你讲过我脸上这刀疤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不？”刀疤郁闷的道，表情有些后怕，吞了吞口水道。 黄孟打了个冷颤，惊声道：“就是你原来讲过的那个单枪匹马挑了东北帮的那个狠人？” 点点头，刀疤打了个冷颤，心有余惊的道：“这次算我运气好，捡了一条命，那位狠人也说了，只要我不动你说的那个女人，我照样做我的黑老大，他不会管我，更不会找我的麻烦，所以，这件事情你就别再让我去做了，我是真做不来，可不要钱没挣到，反倒是搭上一条命就太不值得了。” “他还敢杀人不成？”黄孟冷笑道。 “杀人怎么了？”刀疤苦笑着摇头：“黄少啊，不是我说你，你是没在东北混过，要是你去过东北，你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杀人怎么了？对你来说，杀个人是大事，对他来说，杀我，就跟杀只鸡没啥两样。” 黄孟跟刀疤交往了好几年，也不止一次的见识过这刀疤打架的悍勇，可谓身手不凡，十足的练家子，不禁有些怀疑的道：“你不会故意夸大其辞，就你那身手，他像是杀鸡一样？” 点点头，刀疤苦着脸道：“黄少，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是说真的啊，要不是把你当朋友看待，我都不会讲这件事情，你也自己小心，千万不要再找那个女孩子的麻烦了，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走，这点钱，当是你们的医药费，下次有生意我再找你！”黄孟从怀里摸出钱包，拿出一叠百元大钞，估计有两三千的样子，直接交到刀疤的手里，然后挥挥手道。 刀疤也没客气，收下钱，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郑重的道：“黄少，这件事情你可要想清楚，最好别去找她了，否则，你真的会很麻烦的。” 点点头，笑了笑，等刀疤几个人离开，黄孟的脸色就一下子变了，变得异常难看和扭曲，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的道：“马六，看来，你藏得够深，原来后面还有高人护着，不过你别太嚣张，我就暂时不收拾你，自然有人会出面收拾你！” 转过头，原本准备离开的黄孟再次踏进医院大门。 ………… 市南某私人诊所附近，一辆破旧的吉利车上坐着几个吞云吐雾的年轻人。 前排是马六跟小三儿，后排坐着小虎和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这胖子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一头黄发，咧开嘴笑的时候，几颗因长期抽烟而醺黄的焦牙让人看了有些恶心，这个人便是耗子，以打架勇猛不要命却又号称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彪悍的耗子。 马六皱紧眉头抽烟，身边放了几根废旧的钢管，一边的小三儿则有些兴奋莫名，嘿嘿的傻笑，一边搓着手，眼睛死死的盯着街角的方向。 “紧张？”马六看了小三儿一眼，道。 “紧张个屁。”小三儿头也不回的道：“六哥，都怪你好久没带咱们出来活动了，所以难免就兴奋啊，我这心里都激动得砰砰乱跳了，哈哈。” 马六笑了笑，没说话。 后排的耗子却嘿嘿怪笑道：“小三儿，你他妈的一会儿打架的时候再往后缩，我他娘的回头得好好收拾你！” “你懂个屁，这是六哥教的，咱这叫智慧懂不？叫谋略懂不？六哥说了，打架得动脑子，别没将别人打到，反而让自己先躺下，那就丢人丢大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变态那么能扛，我可不像你，被人乱棒都打不死！”小三咧嘴bs的笑道。 耗子不服气的道：“我这叫勇猛懂不？你以为你像六哥那么聪明？咱这是为你好，六哥走后面那是因为他是老大，又有小虎这位战神哥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要是缩在后面，那咱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再说了，我能挨打，那也是从小练出来的，打人我不行，但我不拖后腿，咱玩的就是消耗战，吸引火力，拖也要拖敌人的后腿！” 小虎咧嘴憨憨一笑，道：“耗子够猛，嘿嘿。” “听听，听听，连小虎都说我够猛，小三儿，你还得好好跟咱学学！”耗子更加得瑟，笑得格外开心，露出一口黄黄的板牙。 “哪次打架不是老子开车带你们跑路的，哼，你说得好像我一点用都没有了，六哥，你说我这话对不？”一边的小三有点委屈的道。 马六狠狠的抽了一口，笑道：“别扯那没用的，要是你们没用，我就不叫你们一起了。” “来了，六哥！”小三儿眼神一凝，指着前面街角道。 看到几个身上系着绷带的男人出现，马六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兴奋起来，眼神冷冽，阴阴一笑，摸起旁边的一根钢管，恶狠狠的道：“记住了，老子今天要亲自动手，谁都别冲我前面，敢动老子的女人，狗日的，哼，老虎不发威，他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了！” 第24章 恶战 马六这一拨兄弟算不上黄金搭档，但好在以前也经常四人一起跟十七胡同的英雄好汉们群殴，个个都滑得跟泥鳅似的，马六的阴险，小三的谨慎小心，耗子的悍不畏死，再加上小虎这个武力值惊人的变态，论单兵作战不好说，但论到团队战斗力，那绝对是顶呱呱的。 所以几年下来，十七胡同便绝少有人再敢打马六这几个人的主意，背地里骂娘的不少，当着面该递烟还得递烟，该叫六哥的也不敢称小六，连小三儿这厮虽然在马六面前低声下气，可背地里也时常在那些小混混面前装老大，一声三哥时常让他轻飘飘的爽翻天。 但就算是群架的经验丰富无比，但今日不比往昔，要对付刀疤这位道上出了名的悍将，就算刀疤挂了彩，可旁边还有三个生龙活虎的兄弟，对马六来说，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马六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亲自上阵，否则凭着耗子和小虎两人便足以放倒对方七人。 手握着钢管，马六的心里难免有点紧张，却也有些兴奋，表面上镇定无比，只是握着钢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哥，要不还我跟耗子冲前面，你在后面帮我们掠阵就行了。”小虎憨笑道，四个人也就他没带武器，而且神态也最轻松。 马六瞪了小虎一眼，骂骂咧咧的道：“那怎么行，这狗日的可是对你嫂子不敬，你哥要是能咽下这口气，那以后怎么在十七胡同见人？” 挠挠头，小虎收起笑容，点点头，道：“那成！” 瞧了瞧有些僻静的街道，没啥行人，马六提着钢管当先拉开车门，然后吼一句：“跟我上！” 马六一马当先朝那设在弄堂里的私人诊所冲去，后面紧跟着小虎跟耗子，小三提着家伙走在最后。 砰的一声踢开门，吓得刀疤几人以为是警察从天而降，一个机灵从凳子上跳起来，不过一看到马六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里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六已经闷声不吭的直朝他冲来，手里的钢管舞起，相当的狠毒的朝他的头上砸来。 刀疤手下这几名好汉身上也带了武器，几把砍刀，几根钢棍，见势不妙，一起从身上掏出家伙，也就朝马六这边冲杀过来，可惜失了先机，而且看到小虎那海拔，委实心里没底，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后来居上的耗子已经一钢管砸倒一名汉子，低声的咒骂一句，耗子再次挥起钢管朝就近的黄毛砸去，只是背后一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两名兄弟的钢棍便朝他身上砸来，幸亏小虎这个救火队员眼疾手快，一拳将一名兄弟砸趴下，再一个肘击让另一个兄弟也躺在地上，这边才一解围，小虎一回头，乖乖，不得了，马六跟刀疤已经干上了。 刀疤无奈之下只能用手臂硬接了马六这一钢管，痛得直哆嗦，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呼痛的时候，到底是练家子出身，打斗经验跟马六也有得一批，三拳两脚将马六手上的武器踢飞，眼中狠毒的神色一闪而逝，一拳砸在马六的胸口，后者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过马六今天一反常态，硬扛下这刀疤的一拳，却是很阴险的一脚踢在刀疤的下身。 啊呀一声惨叫，马六这一脚够狠够阴也够力，让刀疤蹲下身子原地直跳，都说五指连心，但这下面的两颗蛋蛋其实更是男人身上最软弱的地方，哪经得起马六如此用力的打击，立即让刀疤暂时失去反抗的能力，而且更加倒霉的是，小虎冲将过来，虽然没能帮马六挡住刀疤的攻势，却是雪上加霜的给后者来了一拳，这一拳可是太给力了，正中刀疤的下腹，刀疤口吐白沫，连惨叫声都给打了回去，其实不是他不想叫，而是实在叫不出来，别说叫，连气都半天没喘上来。 咣铛一声，小虎的力量太大，刀疤应声飞了出去，然后将角落处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的医生给撞得七荦八素，直接晕倒。 刀疤是没法子再动了，刀疤带的几名兄弟原先准备用手中的砍刀和钢棍朝地上的耗子招呼，没想到变故如此之快，只是半秒不到，小虎便将刀疤打得口吐白沫要死不活，余下的几名兄弟一愣神的功夫，又被爬将起来的耗子放倒一个，别看耗子个矮胖，却是动作快速，而且出手狠毒，完全不顾对方的死活，余下的两名男子见势不妙，转头就朝门口跑，却是出去得快，回来得更快，第一个冲出去的男子在门口的时候啊的一声应声倒地，头上被砸得血流不止，小三阴笑着守在门口，余下那名兄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马六赶过来一脚踹倒，再被迎面扑过来的小三雪上加霜的砸了几钢管，立即抱头不起。 两分钟不到，马六这个强悍的战斗小组便顺利的打扫战场，抓获“俘虏”七名，重伤四名，轻伤三名，不过无一例外的放倒之后就再难爬起来。 刀疤痛过之后，总算是喘了一口气，连呼最近运气太背，处处被人虐，前几天刚遇到个长毛哥，今天又遇到一群不知来历的狠人，见马六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像个大老爷一般的抽烟盯着自己冷笑，刀疤看出马六是这一群人的头，脸色极度不好看，沉声道：“兄弟，不知道是混哪条道的，我好像有些面生啊，今天找我刀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是道上混的，有话讲出来就是了，该摆场子的咱摆场子，该赔酒的咱赔酒就是了，用不着下这么重的手！” 小虎咧嘴一笑，笑容憨厚，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只是他原本有些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落到刀疤这一群人的眼中，却有几分嘲笑的味道，只是这几位好汉也不是傻子，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以一直保持低调。 “我混，我混你妈一脸！”马六张嘴臭骂道：“老子丫根儿就不是道上的人，你当然面生，不过你不认得我，我可是认得你，刀疤嘛，咱们市里的黑道大哥，多威风，多厉害啊，切，不过今天你落在老子手上，却别想报复，否则，老子今天就算放了你，改天也一样弄死你，信不信？！” 刀疤吞了吞口水，原以为马六是不知道他的厉害，哪曾想马六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这就更让他心里有点蒙了，暗暗觉得这马六绝对是金刚杵，否则不会揽下这瓷器活儿，眼神也就有点畏惧的看了看马六，没吭声。 马六也不急，看了小三儿一眼，后者咧嘴一笑，抡起钢管噼里啪啦砸在刀疤身上，打得后者闷哼连连，却是没再叫出声，那小三儿也真狠，最喜欢跟着马六学玩阴的，在他的印象中每次马六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他都兴奋莫名，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也不着急，见这刀疤一直不求饶，也就卯足了劲在那折腾。 “不要打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刀疤到底没练过横练功夫，受不了，叫了起来。 “我他妈以为你哑巴了呢，咱们六哥跟你说话，居然还摆架子，信不信老子今天弄死你？”小三儿说起狠话来那是真像那么回事，一边瞪着一对鼠目，脸色变得有些扭曲。 刀疤打了个冷颤，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眼前这群年龄不大的家伙都是些不要命的货色，哪里还真敢强硬下去，连忙对马六道：“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老子也就是让你长长记性，以后不该碰的人千万别去碰，否则小命丢了还不知道原因，嘿嘿。”马六抽了口烟，蹲在刀疤面前，狠狠的喷了口烟雾，眯着眼阴森森的道。 身体微微颤抖，刀疤却是苦着脸道：“六哥，六哥，我是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索性给我说清楚，我是真不知道啊！” “你想知道我是谁，以后好报复我对？”马六嘎嘎怪笑起来。 “不敢不敢！”刀疤确实有那个想法，不过见马六发现了自己的想法，赶紧矢口否认。 啪啪啪！ 啪啪啪！ 左边三耳光，右边三巴掌。 刀疤的脸便肿起老高，加上被小三很有技巧性的砸了一顿，浑身上下痛得他咬牙切齿，哆哆嗦嗦，嘴角两颗碎牙合着血水流出，还不敢用力吐出来，只能任由那血水慢慢的浸出。 “好，那我来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想绑架我女人？”马六站起身来，将烟屁股吐到刀疤的身上，这才冷声道。 刀疤一愣，只差没哭出声来，他万万没想到黄孟给他的这单生意居然让他受到这么多的磨难，早知道这么棘手，不要说五万，就是五十万他也不会接啊，一脸沮丧的道：“六哥，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保证，看到六哥就退避三舍，再不打她的主意了！” “你可以再去绑架试试，我保证你今天绑架，我明天就弄死你，还顺带着把你全家弄死，信不信由你！”马六放出狠话，重新坐到凳子上。 禁不住又打了个冷颤，刀疤现在是真不敢惹马六了，他再狠，可也得顾及家人的安危，平时虽然彪悍凶狠，那是因为他没遇到真正有骨气不要命的主儿，今天遇上马六，他是真怕了，哪里还敢有报复的念头，赶紧道：“不敢，不敢，我错了。” “说，是不是黄孟主使你干的？”马六一字一句的道。 刀疤脸色一紧，心里一动，赶紧点头道：“是是是，就是他，他给五万块，让我将你女朋友带到她说的地方，不过我现在已经把钱还他了。” 马六虽然早就料到是黄孟，不过一经证实，还是难免怒火冲天，猛的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桌上的书本的茶杯跳起老高。 “黄孟，你这是要逼死人啊，还真敢跟我玩阴的！”马六骂了一句，脸色也变得有些狰狞，让地上的几名好汉一见之下赶紧低下头，忍不住心里狂跳，他们也是在道上混的人，可看到马六这副表情，还是忍不住有些畏惧。 给小虎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地上的一柄砍刀拿起来，一个手刀砍下去，刀刃断为两截。 小虎的表现可谓威武，就算知道他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地上躺着的几名兄弟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暗暗庆幸刚才小虎下手的时候没有真玩命，否则估计十条命也不够他蹂躏的，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相当震惊。 不过小虎却不肯就此罢休，抓起两根钢棍握在手里，然后呔的一声，两根钢棍像被揉面团一般的弯成圆圈，叭的一声扔在地上，小虎脸色变得凶狠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煞星，杀气毕现，道：“如果你们有胆量，尽可以找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报复，不过最好在这之前先弄死我，否则我杀了你们全家！” 汗！ 这种话马六说出来跟小虎说出来的效果绝对是两样，包括刀疤在内，七个男人全都下意识的摇头，嘴唇也是哆哆嗦嗦。 马六见情势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来，道：“咱们走！” 直到现在，那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晕迷不醒，不过马六可没理会这些，而是带着几个兄弟果断快速的驶离现场。 虽然仇才报了一半，但马六的心情却是大好，一边嘱咐耗子跟小三最近要小心谨慎，就算刀疤一行人不大可能会报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一时脑子发热跑来报复，他够机灵，小虎也够变态，但小三跟耗子就难免要遇到麻烦了。 在酒的门口下了车，马六进了酒笑着跟丽姐与余成打完招呼，跑到二楼找了个位置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全是黄孟那张虚伪的笑脸。 “得想个法子啊！”马六小声的嘀咕道。 而此时已经叫醒医生重新给自己包扎妥当的刀疤却是恨得牙痒痒，一名兄弟颤颤惊惊的问：“大哥，咱们就这么算了？” “你他妈的是猪啊，你以为咱们斗得过他们？”刀疤破口大骂，把满肚子的火气全撒在那兄弟的头上。 那名兄弟一脸委屈的退了两步，小声抱怨道：“咱们可以多找几个兄弟也跟他们玩阴的啊！” “你敢保证一次把他们全拿下？再说，你还敢真要了他们的命不成？那抓到了又怎么办？放虎归山？这些人他娘的就没一个要命的，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都别在这周围转悠，遇到他们落单，也别轻举妄动！”刀疤又是一阵大喊大叫。 见几个兄弟一脸的窝囊沮丧，刀疤抽了根烟，却是心里一动，嘿嘿冷笑道：“这次的事，全怪黄孟那狗日的，屁钱没捞到，反倒白白挨了两顿打，咱们不动手，但怎么也要把那狗日的给拉下水才行。” “老大的意思是，让黄孟出面跟这个六哥斗？”一名兄弟眼睛一亮。 “对，咱们就算是借刀杀人，不管谁胜谁负，咱们都能稳出一口气，嘿嘿。”刀疤一下子来了精神，掏出电话拔了起来。 “喂，黄少啊，我们刚刚被一伙人给打了，哎，你要小心啊…那个人说了，要收拾你呢…什么？你问他叫什么？好像叫六哥，听说是你叫我们抓的那女孩子的男朋友，对对对…” 第25章 警察上门 看书难以入神，但想问题却入神了，于是马六的运气不太好，直接被胡大胖子给抓了个正着。 见到不远处余成和丽姐一脸的担忧和自责，马六挠挠头，露出一张招牌似的谦卑笑容，叫了声老板，然后又悄悄的看了看不远处正幸灾乐祸的周浩，马六便暗自恼火。 不过胡大胖子眼珠一转，却哈哈笑了起来，搂着自己那位丰满得有点吓人的情妇，道：“马六，你还挺好学的嘛，不错不错，咦，这是什么书？我怎么看不明白，不像是英语啊！” 马六涎着一张脸，笑道：“老板，这是法语版的。” “哦，我记起来了，你小子法语好像也不错，上次那个洋妞跟你——咳咳，不说了，好好好，能上进总是好事嘛，不过看书可不能影响工作啊，以后没事的时候允许你看书，咱们的员工，也要与国际接轨嘛，哈哈！”胡大胖子笑着拍拍马六的肩膀，搂着女人走进自己办公室，临走的时候那女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马六一眼，马六回以一个友善的笑容。 而胡大胖子一走，丽姐跟余成就赶紧凑上来，余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六，不好意思，今天老板来得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反应的时间，按理说，他平时没这么早来的！” “都怪我，小鱼，我刚才打你电话你没听到吗？”丽姐也在一边自责道。 马六一愣，掏出手机一看，静音模式，果真有条未接来电，于是笑道：“丽姐，这不是没事嘛，不过也谢谢你们了。” 一边的周浩狠狠的瞪了马六一眼，原本以为今天老板会严惩马六，至少要批评他几句，结果没想到马六却无端的受到表扬了，这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符合胡大胖子的一惯作风啊，周浩向身边的几个保安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上班？！” 周浩走了几步，又朝余成喊道：“余成，上班了！” 余成白了周浩一眼，叼都没叼他，整个爵士酒，也就他才敢不把周浩当回事。 “好了好了，都去上班，我也准备上班了。”马六看了看楼下，已经来了一些客人，于是转身进了更衣室。 整个晚上，风平浪静，马六中规中矩的上班，只是一回到家，才刚刚坐到饭桌前，小鱼便惊叫起来：“血！” 马六一惊，顺着小鱼的手指一瞧，自己的衣服上果然有几点血迹，心里一震，脸上却是笑开了，道：“你晕血？” 小鱼紧张的冲过来，抓住马六的手，弱弱的道：“马六，你告诉我，晚上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马六笑道：“哪有的事啊，我这人脾气这么好，怎么会随意和人打架，再说，有那力气跟人打架，我还不如回来陪你这条美人鱼睡觉呢，嘿嘿。” 白了马六一眼，小鱼嘟着嘴道：“你骗人，那这血是怎么回事？” “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缺点，见不得美女啊，今天正好在酒遇到个美女，那可真叫美的啊，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流鼻血了！”马六玩笑道。 小鱼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再追纠下去，只是小声道：“马六，不要为我去犯险，我不要你有任何事，要是你有什么事，你叫我们——” 汗，小鱼话没说完，先自己吓了一跳，差点就说漏嘴了，赶紧道：“好了，吃饭！” 马六见小鱼的表情有些奇怪，一愣：“小鱼，你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如果说有事，也是你瞒着我。”小鱼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想要转移话题。 马六摸摸头，突然坦白道：“我知道你还没从前几天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放心，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见你这副模样，我也不想骗你，今天晚上我是打架了，不过你放心，这血可不是我的，是那几个绑架你的家伙的！” 小鱼清纯和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让马六简直不忍去欺骗，索性老实交待，小鱼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却是盯着马六不说话，眼泪倒是在眼眶中打转。 马六坐过去，将小鱼搂在怀安慰道：“不许哭，哭起来我会心痛。” 小鱼点点头，将眼泪忍下去，却又转过头一下子扑到马六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似乎想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 “哎哟！” 马六一个哆嗦，被刀疤那一拳伤到的胸部一痛，禁不住叫出声来。 小鱼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有些惊慌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没有，一点伤都没受，看，生龙活虎的，晚上还能大战三百回合！”马六咧嘴一笑。 白了马六一眼，小鱼非要拉开马六的衣服检查，无奈之下，马六只好随了她，看到胸口一块红肿的地方，马六也暗自将刀疤骂了声操蛋，有些后悔今天报复得还不够尽兴。 看来以后打架还得让小虎冲前面才行啊，不过今天这种情况例外，不亲自动手，难解心头之恨啊！ 马六在心里嘀咕了一阵，他有他的底线，平常骂他几句都行，只要不过分，他都能忍了，但对小鱼就不行，骂几句都不成，更何况是绑架，对马六来说，这种行为等于是在抽他的耳光，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今天晚上他才一反常态的冲锋在最前面，否则也不会受伤。 轻轻的抚摸着马六的胸膛，小鱼心疼极了，却又拼命的忍住眼泪，她不想让马六心痛，可她现在的心却是真的很痛。 “痛吗？”小鱼轻声道。 马六摇摇头，色眯眯笑道：“本来有点痛，被你这么一摸，一点也不痛了，只是下面有点涨痛！” 小鱼脸色微红，又白了马六一眼，却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马六下面剑拔弩张的小兄弟，匆匆去拿来红花油帮马六抹上，这才一起吃饭。 马六饭后看书，小鱼则收拾厨房然后照例泡杯茶陪着他，等到了床上，马六非要大战三百回合，小鱼原先考虑到马六的伤势，有些抵触，但最终却又屈服在马六的淫威之下，这家伙正经东西学得不少，邪门外道也懂得极多，虽然长这么大一共才经历了两个女人，但挑情的手法却已经有大宗师的火候，三下五去二便让小鱼呈现出该有的媚态，最终在小鱼的主动要求下这才翻身上马。 不过到底是有伤在身，马六动作太大就会牵扯到伤口，只是考虑到身下这条美人鱼实在太过诱惑，马六便坚持着做完功课交了差，这才呼呼大睡，而等他睡着了，小鱼却大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默默的流泪，一夜失眠。 等马六起床的时候，小鱼已经做好早餐去学校了，吃过饭照旧是看书，其间接了小鱼的短信一条，另外接到小虎的电话问他伤得如何了，被他三言两语的忽悠过去，又嘱咐小虎最近要注意安全。 下午跟着小鱼一起去桌球房上班，今天是小鱼伤好后第一天上班，一进了桌球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等她站到台，除了小娜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所有的客人都情不自禁的用眼神来打量她。 马六帮客人摆球，烟瘾犯了便钻进洗手间抽几口，感觉到这厕所里烟味太重，马六洗了把脸，一转头便看到小娜站在自己身后，而且眼神有些暧昧的盯着自己。 “小娜？”马六一愣，有些不自在了，虽然知道小娜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变化，似乎有点好感，但自己跟小鱼的关系已经大白于天下，在马六想来小娜绝对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真正的企图，可现在看到小娜这眼神，总觉得心里没底。 小娜是美女无异，就算比起小鱼稍差了点，但对于马六来说，也足够养眼，见小娜不说话，马六转身就走。 “等等！”小娜赶紧叫道。 马六回转过身来，挠挠头，笑道：“有事？” “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抛了个媚眼给马六，小娜挺了挺胸脯，眼神有些热炙。 马六吓了一跳，暗道：“姑奶奶，可别勾引我！” “啊？”马六赶紧道：“晚上我正好有事，改天！” 说完话，马六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而小娜却怨尤的跺脚道：“哼，小鱼，你不是说马六只喜欢你吗，我就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就不信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 马六自然不知道小娜的想法，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台的小鱼，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三个警察走了进来。 原本以为是例行的安全检查，马六正要凑上去招呼，可等他涎着一张笑脸迎上去，对面那位警官却脸色严肃的问：“谁是马六？” 马六吓了一跳，乖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刀疤报警了？ 第26章 抓捕 这警官生得不高大也不威猛，奈何嗓门够大，他这一句话，可是让桌球房所有的人都几乎听到了，然后齐唰唰的目光一起盯向马六。 警官阴阴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马六？” “我就是，警察同志，你们找我？”马六以前打架也不是没进过局子，倒也不至于一见着警察就心里发毛，但今天不同，昨天刚刚找过刀疤的麻烦，今天就有警察上门来，在马六想来，八成是东窗事发，不禁心里有些郁闷，也就后悔昨天不该那么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弄得暴露了，当然，心里也并没为昨天的事情觉得后悔。 马六笑得一脸的谦卑，只是这一套今天行不通了，中年警官眉毛一挑，道：“是这样的，有人举报说你昨天殴打市民，所以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 “你们没搞错，马六怎么会打人，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小鱼有些惊恐的跑过来，抓住马六的胳膊，这个动作让不少客人心里发酸，几个警察也是眼前一亮，同样有些眼羡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马六的艳遇不浅。 “没抓错！”警官心里有鬼，直接对身后的两名警察道：“带走！” “等等！”马六手一挥，笑容慢慢收敛，道：“你们有拘捕令吗？拿出来我看看！” 中年警官微微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会凭白无故抓人？好，那你就瞧好了！” 见中年警官果真掏出一张拘捕令，马六无奈的冲小鱼道：“小鱼，你别担心，我跟他们回去，说不定他们弄错了也不一定。” 与其在大庭广众之下抓走，还不如光棍一点直接配合，免得丢了面子，马六想得很清楚了，就算自己再是凶悍，也不能跟政府作对，那无异于找死。 “不要。”小鱼一下子将马六抓得更紧了，急声道：“马六，我不要你去。” “听话。”马六小声道：“去找老板。” 见马六给自己使眼色，又一听马六如此说法，小鱼心里也清楚今天这事情有些严重了，只得乖乖松开，而马六倒也显出磊落来，居然笑着对中年警官道：“走。 中年警官冷笑道：“算你聪明识相！” 让开一条路，让马六走前面，倒也不怕马六逃跑，再转身对两名警察道：“走！” 马六跟着几名警察一起走出桌球房，马六是真听话，没敢逃跑，直接钻进网门口那辆警车，不过眼睛的余光却看到街角某处停着两部小车，其中一部正是黄孟那辆白色的雷克萨斯gs，马六的眉头一挑，心里有些明白过来。 马六就这么被人带走了，小鱼急得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时失了分寸，一边的小娜赶紧推了她一把，有些恼怒的道：“小鱼，你跟老板不是亲戚吗，你还不去找老板想办法？” 小鱼回过神，一溜烟的跑到二楼，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魏军正在跟人通电话，一边的长毛仍然在玩魔方，看到小鱼，长毛点点头，魏军则摇了摇手，示意小鱼不要说话。 等魏军挂了电话，这才问：“小鱼，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六被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小鱼只差没哭出来了，双手互相搓了搓，显然心急如焚。 魏军哦了一声，倒一点也不显得吃惊，跟长毛对视了一眼，魏军这才扳起一张脸，没吭声。 “魏叔叔，你快想办法救他啊！”小鱼急了。 魏军玩弄着手上的一只手机，一边皱着眉头道：“有没有听警察说马六到底犯了什么事？” “啊？！”小鱼一愣，一回想，道：“警察说他昨天殴打市民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你让我怎么帮啊，他都触犯了法律了，你让我怎么帮他？我总不能叫人去公安局抢人？”魏军冷静的道，嘴角竟然有一丝弧度，不过一闪而逝。 小鱼急得原地跺脚，拖着哭腔道：“魏叔叔，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就帮帮马六，算我求你了！” “不是我不帮，是这件事情叫我怎么帮啊？”魏军摊摊手。 早就从父亲的嘴里听说过魏军的厉害，虽然知之不祥，但现在小鱼却已经将魏军当作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直接一下子跪在地上，眼泪也就流下来了：“魏叔叔，求你了，你快想个办法！” 魏军赶紧从坐位上跳起来，一边想要将小鱼拉起来在，一边有些怜爱的道：“傻丫头，你跟我跪什么。” 小鱼不起来，只是拖着哭腔道：“魏叔叔，你想想办法，我求你了！”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魏军叹了口气，将小鱼拉起来。 “谢谢魏叔叔！”小鱼赶紧道谢，一边道：“走！” 魏军重新坐到位置上，却是紧锁眉头道：“小鱼啊，我倒是答应了你救他，不过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啊，而且这件事情我还得找朋友商量一下。” “那你就快打电话啊！”小鱼连连点头。 魏军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小鱼，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心里也只能长长的叹息，道：“要不这样，马六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要不你给他家人也说一声，下午就不要上班了，我放你的假，估计你也没有心思上班！” “小虎？”小鱼一愣，回过神来，赶紧道：“好好，我知道了，魏叔，你也快打电话想办法，我也去找小虎商量一下！” 等小鱼急急忙忙出了房间，魏军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皱紧眉头。 长毛终于站起来，神色凝重的道：“军哥，你现在怎么考虑的？” 看了长毛一眼，魏军苦笑道：“长毛，我知道你一直对这两个年轻人印象不错，不是我不出手，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也不是我对马六有意见，实在是现在将他弄出来，那对我的整个计划都有影响。” “军哥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吗？”长毛也皱了皱眉头，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不赞成魏军的做法，只是这种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如果魏军让他现在去干掉马六，或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杀人，而这一点也正是魏军看中的，没在道上混，并不代表不看重忠诚，哪怕是愚忠。 魏军点点头，用异眼的眼神看了长毛一眼，道：“长毛，你这么赏识马六，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长毛一愣，笑了笑，道：“因为他真的很像军哥年轻的时候。” “哈哈，好，我这就想办法把马六弄出来，不过估计等放出来的时候，这家伙也已经吃过苦头了，只是我们不要忘了，马六还有个兄弟小虎，那个愣头青其实不笨，而且相当的聪明，或许这件事情他有他的办法。”魏军笑道。 小鱼从来没在小虎住的地方去过，只知道马六老家住在十七胡同，其实她之前有说过去马六家看看的，马六没同意，她也就没再提起。 到了十七胡同小鱼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小虎住的地方，幸亏马六跟小虎在十七胡同都是名人，问了一对从外面买菜回来的中年夫妇，对方虽然眼神异样，但终究还是指了指其中的一幢楼房道：“五楼。” 等小鱼气喘吁吁的爬到五楼，立即听到嘿嘿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有点像小虎的，凑到一间房门一看，小虎正在屋里练拳呢，屋子太小，小虎有些碍手碍脚的感觉，满脸脓疮的老瘸子让小鱼打了个冷颤，不过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其它，立即叫道：“小虎，不好了，出大事了！” “小鱼姐！”小虎一抬头，看到小鱼，也是一惊，但可能是怕小鱼笑这屋子太脏太乱，脸色微红，却又一愣，问：“怎么了？” “你哥被人抓走了！”小鱼喘了口气，这才道。 “什么？”小虎眉毛一挑，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是谁抓的他？他现在人呢？被抓到哪了？” 小鱼擦了擦汗水，道：“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你是小鱼，来坐下说，不着急。”老瘸子指了指一边的凳子，对小鱼道，表情随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表情让小鱼有点不满，瞪了他一眼，道：“马六都被人抓走了，你们还不着急？” 小虎看了老瘸子一眼，后者笑道：“可再着急，我们也只能慢慢想办法啊，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们知道了，我这就跟小虎想办法，你放心，马六不会有事的，就算有点小灾小难，也无妨。” 小鱼还待要说话，小虎却安慰道：“小鱼姐，你就放心，我哥真的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马上就想办法救他，对了，警察有没有说抓我哥的原因？” “哦，说是昨天殴打市民。”小鱼赶紧道。 小虎一愣，眉头再次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犹豫了片刻，才道：“好，我知道了，小鱼姐，你还是先回去！” 小鱼虽在心里着急，但她太了解小虎的性格了，别人以为小虎傻，但她经常听马六讲起小虎的故事，自然对小虎的真聪明印象深刻，想想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回桌球房看看老板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于是点头离开。 等小鱼一离开，小虎的神情就变得更加的难看，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狠声道：“这些人还真敢报警？！” “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虎，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吗？凡事不要冲动！”老瘸子摇摇头。 小虎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但眼中却依然是杀气十足：“爷爷，你说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情，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不过你哥这次只是有点小难，无大碍，正好磨练他一下，也不无好处！”老瘸子闭上眼睛。 小虎想了想，眼前一亮，将墙角的一把尖刀抓过来揣进口袋，然后大步走出房间。 第27章 麻烦 警车在前面开道，两部豪车则紧跟在后面，一辆是白色的雷克萨斯gs，一辆是红色的宝马6系，车上自然坐着马六的对头万刚和黄孟，透过后视镜，马六狠狠的瞪视着后面的两部豪车，心里开始阴谋的策划出来之后该如何报复这两个混蛋。 万刚和黄孟玩的这一手，马六实在是有些意外，可他现在考虑的是昨天跟刀疤的过场如何会让这两个人知道，按理说刀疤那样的黑道大哥，挨了打吃了亏不可能会让外人知道，那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泼屎盆子么，但刚才的警官却说了，自己被抓正是因为昨天跟刀疤的事儿犯了。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马六想不明白，便索性将两个人都恨上了，很显然，万刚和黄孟在这起事件中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这事儿跟他们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念头，马六闭目养神，一路也不说话，心里同时涌起千百个阴险的点子。 警车没有进附近的派出所，而是直接开到了市刑警大队，马六被带进去的时候，转眼看了一下，黄孟跳下车，带着脸上还蒙着纱布的万刚一起跟了上来，有些得意的瞪了马六一眼。 咣铛一声，马六被带到审训室里，然后被直接拷上了手铐，铁门关上，暂时没有人来理会他。 先前那位警官则来到会议室，叫人帮万刚和黄孟泡了茶，又将那警员挥手使出去，关上门，这才笑呵呵的道：“万少，黄少，这人跟你们有什么仇啊？你们可是很少叫我帮你们办事啊！” 万刚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神恶毒的道：“看到了，我这张脸就是拜他所赐，哼，跟我玩，我看他怎么死的，对了，刘队长，这件事情可别让我家老头子知道了，否则估计我又要挨骂！说不定他还叫你们放人！” 刘队长一愣，疑惑的道：“上次交警大队不是说你这伤是酒——是车子失灵造成的吗？怎么又跟这马六牵扯上了？” “那是表面现象，真实情况就是马六在我的车子里动了手脚！”万刚愤愤的道。 当然，这都是黄孟“调查”出来的“真实情况”，事实上是黄孟一个人凭空想出来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万刚这车祸还真是马六搞出来的。 “刘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能不能逼他供认，然后把他弄到大牢里去？”黄孟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的道。 刘队吞了口气，有些为难的道：“黄少，你们报案说马六打了刀疤，这事情是真的？刀疤可是咱们市有名的黑老大啊，我看那马六也就普普通通的一个桌球房打工的，他能打得过刀疤？” “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是刀疤告诉我的。”黄孟赶紧道。 “可关键是这刀疤自己没来报案，我们也不好立案啊1”刘队长神情有些闪烁，仍然一副为难的样子。 万刚开始不耐烦了，郁闷的道：“哪有那么麻烦，刘队，你是刑警队长，你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不是搞不定，而是实在是有点为难啊！”刘队长还是笑，眼神有些异样的看了黄孟一眼。 黄孟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压低声音笑道：“刘队长放心，这件事情办成了，总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承你的情，万少也会承你的情，对了，我听万少说，你们局里的局长被平调到其它地方去了，你们现在的局长位置一直空缺着对？” 刘队长眼睛一亮，嘿嘿笑道：“这个，好像是，不过跟我也没有关系啊。” 万刚见黄孟给他使脸色，也有些明白，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可是听我妈说，组织部好像已经准备在我们市里提升一位起来做局长，候选人除了几个副局长，似乎也有你的名字。” “真的？”刘队长惊喜的问。 万刚和黄孟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心里暗骂傻x，却笑着点头。 刘队长也不是三棍子打不醒的角色，明白过来，笑道：“好，你们放心，咱们刑警队本来就是惩治坏人的，像马六这种目无法纪的人，正是我们打击的对象，既然黄少说真有殴打事件，那我一定会给受害者一个交待的，不过我看这种人应该先触及他的体肤，否则可能不会供认他的罪行喃！” “哈哈，那是，那是，我跟万少在这等你的好消息，刘队你去忙？”黄孟嘿嘿笑了起来，眼神阴冷得意。 “好，那你们稍等，今天我亲自去办！”刘队长说完，干笑几声，走了出去。 以前不是没被拷过，但这次因为有万刚和黄孟两个二世祖插手，马六自然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坐在椅子上思索飞转，暗自希望魏军能早点来解救自己，他也相信魏军如果真要救自己，估计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一点了。 刘队长带着一个心腹走进审训室，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一副威严的样了，对身边的警员道：“我问，你来记录。” 见队长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那家伙也机灵，回以一个明白的眼神。 “姓名。” “马六。” “籍贯。” “十堰市十七胡同。” “十七胡同？”刘队长皱起眉头，那个地方他也知道，典型的混乱地带。 马六赶紧笑道：“对对。” 刘队长回过神来，道：“难怪，年龄。” “二十四。”马六回答。 “说说你作案的动机。” 马六一愣，装糊涂道：“什么作案动机，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队长眼神一冷，指着自己头顶墙壁上那几个鲜红的大字道：“马六，看清楚了，到了这里，就要老实交待，不要顽抗到底，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直是我们的政策！” “警官，可我真不知道你这话的意思啊！”马六以前三天两头的进局子，啥阵势没见过，早就对此免疫了，对他来说，不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于是苦着脸道。 “昨天下午你是不是找人殴打刀疤了？”刘队长问。 马六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刀疤，刀疤是谁？” “刘队，我看这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的认罪，要不你出去歇歇，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审。”旁边那警员阴森森的朝马六笑了笑，这才对刘队长道。 “我抗议！”马六赶紧道，他当然能读得懂那警员的眼光。 马六的抗议无效。 刘队长嘿嘿一笑：“也好，那我先出去会客，你慢慢审，对了，要注意政策，要尊重嫌疑人！” 那警员心领神会，嘿嘿笑道：“一定尊重，我会好好尊重他的。” “喂，刘队长，你不能走啊，咱们再慢慢来，就你来审。”马六叫道。 刘队长走到门口，这才转过头笑道：“你肯认罪了？” 马六又苦着脸道：“我没有犯罪，你让我认什么罪嘛？” 刘队长脸色一冷，狠狠的盯了马六一眼，却又冷笑连连，出门而去。 那警员放下笔，阴阴一笑，走到马六的面前，嘿嘿道：“兄弟，我看你还不知道咱们刑警队的规矩，既然你这么不老实，那说不得我今天只能教教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出手会有分寸的，保证不会有外伤，更不会见血，但我会让你记忆深刻一辈子！” 马六一下子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冷笑，脸上却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道：“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刑讯逼供啊，我要投诉你！” “好啊，你投诉好了，我等着你投诉，不过既然你要投诉，那我更会好好侍候你了！”那警员一步一步逼了上来。 在门口听了两句，刘队长一脸得意的去会客厅，一见着他，万刚便迫不急待的道：“刘队，他认罪了没有？” “没有。”刘队笑道：“不过放心，现在我兄弟已经在侍候他了，对付这种人我有经验，我保证让他一会儿服服帖帖的认罪，只是黄少你也要想想办法，等马六认罪之后，你得让刀疤来这里做个报案记录，到时候法院定罪的时候，还得让他出庭作证才行。” 黄孟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一时联系不到刀疤，这家伙上午还开着机，刚才我打电话，居然关机了，估计手机在充电！” 万刚愤愤的道：“马六，这次老子非要玩死你不可，对了，刘队，你估计会判他几年？” “估计判不了多久，如果情节严重，才能让他进去，不过你们放心，进去了之后，我那里面有朋友，自然有办法给他加刑！咱们现在给他小小的上一课，进了那里面，他的好日子才真正开始！”刘队长的笑容也阴险起来。 三个人都是一阵得意的大笑，可笑声才刚刚落下，便有警员跑了进来，一连着急的道：“刘队长，市委万市长的电话，让你亲自接听！” 万刚脸色一变，吓得一下子站起来，道：“我爸？难道有人把这事儿捅到他那里去了，我操！” 黄孟跟刘队长也是心里一震，对万市长的正直无私他们是相当的了解，可还没容他们回过神来，又有一名警员跑进来，同样着急的报告：“刘队，刀疤跟一个男人一起来了！一身的伤痕，我看情况有点不对劲！” “跟谁一起来的？”刘队长一喜，如果刀疤这个时候来报案，那自己就算揍了马六，那也好处理得多，毕竟马六是真的打了人，自己最多也就是方法不对，这种体系内的潜规则，他相信万市长可以理解，再说，这毕竟是为他儿子出气，他也不至于找自己麻烦。 “一个大个子，估计有一米九几的样子。”那警员吞了吞口水道。 第28章 袭警 “刘队，万市长的电话还没挂，等着你去说话呢！”那警员有些着急的道。 刘队长不敢怠慢，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吩咐另一位警员道：“把刀疤带进来，等一下，我一会儿亲自接待。” 黄孟眼珠一转，道：“要不把他安排到这里，我跟他聊聊。” “好，也成。”刘队长说完话，飞快的跑出去，毕竟他还不敢让万市长等得太久。 刘队长很快回到会议室，刀疤已经带到，旁边还跟着一个傻大个儿，正是一脸憨态的小虎，不过刀疤情况可不太妙，身上又添了些新伤，跟小虎也刻意保持着距离，看向黄孟的时候，刀疤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就是刀疤？”没有容刀疤跟黄孟说话，刘队长便问道。 刀疤点点头，苦声道：“刘队，咱们又不是不认识，不用打什么官腔了，我现在也没犯什么事儿，你不用扳着一张脸对我？” 刘队长一愣，脸色温和了一点，道：“我知道，你是来报案的对？” “报案？”刀疤看了小虎一眼，赶紧苦着脸道：“我报什么案？” “刀疤，你脑子烧坏了？你看你这一身的伤，不是被马六打了的吗？”黄孟皱着眉头道。 又看了小虎一眼，虽然后者依然是一脸的憨厚笑容，可刀疤却不由自主的打了冷颤，赶紧道：“我这是不小心，跟朋友切磋的时候受的伤，跟马六一点关系也没有，今天来这里，我就是想帮马六证明一下，他是清白的，他是被冤枉的。” “什么？！” 万刚，黄孟，刘队长三人同时齐呼，万万没想到刀疤临时却反水，这才注意到一边的小虎。 “对了，你是谁？”刘队长眯起眼睛问一边的小虎。 “我是马六的弟弟。”小虎笑道。 刘队长和黄孟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了，黄孟道：“刀疤，这里是刑警大队，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大可以说出来，有刘队长和整个刑警队为你做主！你别忘了，你可是受害者啊，好歹也是咱们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觉得丢脸？” 哆嗦了一下，盯了一边的小虎一眼，刀疤有些犹豫不决。 “刀疤哥，你要有什么冤就诉，可别让他们以为我真威胁你了，别忘了，我是让你来证明我哥的清白的。”小虎眼神一冷，皮笑肉不笑。 刀疤吓得一哆嗦，想想小虎那变态的身手，再想想小虎先前给自己说的话，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家人开玩笑，赶紧陪着笑脸道：“对对对，我没有受什么威胁，我就是来证明马六是无辜的。” “刀疤，你他妈的敢反水？”黄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一边的万刚也对刀疤吼道：“刀疤，你可想明白了，孰亲孰重。” 刀疤却是铁了心的摇头道：“万少，黄少，不是我不帮你们，只是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刘队长，你听到了，刀疤的意思是很清楚了，他是被迫的，你要为他做主。”黄孟立即抓住这一句对一边的刘队长道。 刘队长皱着眉头，暗暗担心今天这事情不好收场了，也是狠狠的盯着刀疤道：“刀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一直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你现在奉公守法，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哼，你放心，在这里，没人再敢威胁你了！” 刀疤现在是左右为难，一张苦瓜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老婆孩子在小虎的手里，他哪里敢指证马六，见小虎咳嗽一声，吓得又是一哆嗦，立即定下心来，道：“不不不，黄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马六的确是冤枉的，我跟他没有一点过节，他也没有带人殴打我，这件事是个误会，真是个误会！” “刀疤，你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我作对了？”万刚恶狠狠的道。 小虎眉毛一挑，终于说话了，笑道：“刘队长，你听到了，万公子这才叫做威胁，难道说，你要和他们一起来陷害我哥？小心我到万市长那里投诉你们！” 刘队长看了万刚一眼，心里头骂了声猪，赶紧道：“没有的事。 又转过头，刘队长对万刚道：“万刚，请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刑警队，不是在外面。” 万刚一愣，郁闷的盯了刘队长一眼，道：“刘队，你——” “好了，都别吵了，这件事情我们刑警队会做一个公平的处理，现在我的人正在审马六，我现在得去看看结果，如果他承认有殴打的行为，刀疤，你给我听好了，到时候不但他跑不掉，你也跑不掉，你这可是作伪证，哼！”刘队长冷哼一声，带着警员就要去审训室。 黄孟赶紧站起来道：“刘队，我们都想去亲眼见证一下。” 刘队长一愣，皱着眉头道：“你们去？不好？” 想想现在很可能马六已经被屈打成招了，刘队长总是不想让人看到马六一身伤痕的样子，那可不好解释。 没想到一边的小虎却笑道：“好啊，我们也想一起去看看。” “刘队，咱们是刀疤的朋友，是他委托我们来报案的，这件事情，就让我们都现场旁听一下！”黄孟冷笑道：“难道刘队心里有鬼？” 刘队长没料到黄孟这个时候将自己一军，对自己手下的办事能力相当的有谱，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他不答应，于是点点头，当先带路，一路却是在心里暗自忐忑不安。 打开审讯室的门，一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然后便一起瞪大了眼睛。 两个男人在角落入扭成一团，全都鼻青脸肿，不过虽然马六手上还戴着手拷，却似乎占了上风，将那名警员死死的压在身下。 “马六，你死定了，老子要告你袭警！”被压在下面的警员哆哆嗦嗦的叫嚣。 马六嘿嘿阴笑道：“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想对老子刑讯逼供，你先动手打老子，你当老子是白混的，弄不死你，嘿嘿，跟你说，别看哥被你踹了两脚，要是哥这双手不是被拷住了，你这种垃圾，三个也近不了哥的身，服了不？” “服你妹子！”下面的警员哇哇大叫。 “让你不服，让你不服！”马六的双手在那警员身上连砸了几下，一边骂道：“我他妈的还得告你刑讯逼供呢，看我这脸，嘿嘿！” 那警员又叫道：“你那是自己弄的，老子受的伤比你还重得多！” “谁叫你没本事？”马六嘿嘿阴笑道：“以为拷住老子就能摆平我了？切，没用的东西！” “你就狂，等老子一会儿起来了，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那警员也是个狠人啊，仍然没软下来的趋势，不过估计是怕同事看到自己的糗样，直到现在也没有叫喊。 一群人哭笑不得，这他妈的成啥事儿了？ “住手，马六，你敢袭警！？”刘队长大声一吼。 马六却没有停手，转过头一看，特别是看到刀疤那张苦瓜脸，又见小虎给自己递眼色笑了笑，马六心里更加有数，嘿嘿笑道：“我袭警？警官，你没搞错，你们想对我刑讯逼供才是真的？再说，你说你们把我的双手都拷上了，说我袭警，又是在你们的地盘上，你说出去谁信啊？” “我们都可以作证，你袭警了！”黄孟嘿嘿笑道。 “对，你袭警是事实，我也可以作证。”万刚看到马六便愤怒得恨不得咬死马六，他对黄孟的话本就信了，又破了相，于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现在正好撒在马六的头上。 小虎嘿嘿笑道：“我也可以作证，证明你们刑讯逼供，我哥脸上的伤就是证据。” 转过头，又对刀疤笑道：“刀疤哥，你不是一直想长命百岁吗，那就得当好人，当好人就要见义勇为，要坚持正义对不对？你也可以替我哥作证是？” 刀疤哪敢说话，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只能闭上嘴不吭声。 “刀疤，你会作证吗？”万刚恶狠狠的道。 “你这是在恐吓？”小虎眯着眼笑道，又对刀疤道：“刀疤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总不会帮他们作伪证？” 刀疤见几个人都盯着自己，暗道最近真是霉到家了，但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还在小虎手上，刀疤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可以替马六作证，你们的确是刑讯逼供了！” 汗，万刚身子一动就要冲过来打人，他受够了。 黄孟一把将他拉住，道：“万少，不要冲动，你这样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还有刘队长在，你怕什么，就算刘队长没办法，以后时间还长，不用急于这一时。” 黄孟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那是告诉刘队长就算他不帮忙，他们自个儿也有办法，这也等于是变相的在逼刘队长。 刘队长眉毛一挑，道：“够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双方都不要吵了，马六，你放开他，咱们不告你袭警就是了！” “我就说刘队长还是个坚持正义的好警察嘛，呵呵。”马六这才跳起来。 地上那警员爬起来，脸上已经被蹭破了皮，同样的鼻青脸肿，至于身上受了多少看不见的暗伤，别人是没法知道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是他才一动，就觉得身上疼得厉害，一哆嗦，再一激动，一脚向马六踹去，没想到马六早有防备，双手一撩，那警员顿时摔倒在地。 “看到了，这次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他先动手的，我保留投诉的权利！”马六得理不饶人的叫嚣道。 “丁军！”刘队长恨不得抽这警员几个嘴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丁军苦着脸道：“刘队，这小子太滑了，我——” “够了，我问你，他招供了没有？”刘队长直奔主题，眼前最关键的问题是马六是否已经供认，如果没供认，事情就麻烦了，要是供认了，那这事情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自己完全可以占据主动，他可没忘了先前万市长的交待，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不要说当局长，这队长今天也就当到头了。 第29章 先下手为强 丁军一脸难色的道：“他不招认。” “招你妈一脸，我又没犯法，凭啥招认，再说，你们无缘无故的把我拉到这里来，还动手打人，我还得告你们呢！”马六现在得瑟了，从刀疤那一脸苦相和先前的态度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深深的皱着眉头，刘队长有些为难的看了孟黄跟万刚一眼，又看了看马六，这才道：“好了，所有的人都出去，我要跟马六单独谈谈！” 刑警队终是队刘长的地盘，他这么一开口，除了万刚有些想发火之外，其它的人都乖乖的退了出去，谁都不傻，也明白眼前的情况麻烦了。 万刚被黄孟拉出去之后，狠狠的骂了声：“马六，c你娘的！” 这话可是犯了小虎的大忌，走到万刚面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抓住，凭空举起三尺多高，小虎一字一句的道：“有种你再骂一句！？” 万刚被吓得脸色苍白，想动手，才刚刚一抬手，被小虎虎目一瞪，立即将手缩回，只是叫嚣道：“快放手，听到没有？” “喂，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吃素的吗？没看到有人在你们眼皮底下犯法吗？”黄孟对一边的几个警员叫道。 刀疤往后退了退，一脸的苦笑。 几个警员试图过来拉，小虎一瞪眼，冷声道：“这是我跟他的私事，他骂人你们也听到了，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万刚吞了吞气，脸色煞白的哆嗦问道。 小虎冷冷的道：“别以为你是市长的儿子就了不起，你陷害我哥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滚！” 将万刚扔在地上，摔得后者屁股疼得厉害，站起身却是不敢再开口骂人了，指着小虎，手指哆嗦得厉害：“你，你，你——” “万刚，万市长又打电话过来了，问你在不在？”先前接电话的那名警员跑过来，有些着急的道。 万刚心里也有些发毛，不知道是谁将这事儿捅到老爸那里去了，知道现在再不回去，估计回头就算有老妈护着，也绝对少不得挨顿臭骂，于是愤愤的道：“咱们走着瞧！” 说完这话，万刚急急忙忙出去，黄孟也跟了出去，刀疤想走，却担心自己老婆孩子的安危，只得苦着脸站在小虎身边。 再说审讯室里，刘队长见人都走光了，赶紧堆上一脸的笑，帮马六打开手拷，又亲自搬来椅子让马六坐着，自个儿这才笑道：“不好意思，马六，我代表刑警队向你道歉，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场误会，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便交个朋友如何？” 刘队长是聪明人，先不说是谁在背后出手救马六，只说能请得动万市长亲自开口，那就不是小人物，估计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先前还有黄孟和万刚替他助威，可现在不但刀疤反水了，还摊上个刑讯逼供的罪名，马六那脸上的伤其实真不重，但那也算是伤痕啊，真要将这事儿捅出去，估计他这刑警队队长也真要做到头了，所以这才低声下气跟马六商量。 眼珠子一转，马六同样不是傻子，心思急转，也明白刘队长的苦衷，却故意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道：“刘队长，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咱只是一届草民，哪能惹得起万刚和黄孟这样的人物，我这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到了刑警队，还被你的人打，我这是真冤啊！” 心里有些郁闷，刘队长却赶紧道：“这事儿真是误会，我也是上了万刚和黄孟的当，幸亏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嘛，我们可以尽量满足你，要不让刚才那打你的家伙来给你当面道歉？” 马六突然嘿嘿一笑，道：“刘队长，咱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既然刘队长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我再这么闹下去，也太不知进退了，你也说了，不打不相识嘛，咱就当是交了刘队长这个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都无所谓，何况是受这么一点小伤，呵呵，倒是你那兄弟，刚才也受了点伤，让他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哈哈，马六你果然够朋友，你放心，我这人恩怨分明，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改天有空我请你喝茶，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跟万刚他们交往，仗着老子官儿大便趾高气扬，跟你这种人交往，踏实，哈哈！”刘队长终于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也是心头高兴，总算是说了几句心里话。 马六打了个哈哈，笑道：“能跟刘队成为朋友，那是我小六的荣幸啊，也别你请了，改天我请你好了。” “客气，客气。” 马六是个什么货色，那张嘴能将白的说成黑的，红的说成蓝的，跟刘队长在审讯室里一番勾搭，还真是让刘队长心花怒发，心里受用，与马六再出来的时候，只差没勾肩搭背了。 看到刀疤，还没等马六说话，刘队长便走过去，扳起脸教训到：“刀疤，平时你小子做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没找你麻烦，你自己要明白，不过你今天总算是当了回好人，替咱们小六洗清的冤屈，以后少跟黄孟那些人走得太近，小心我要是哪天心情不好，翻你的老底！” 刀疤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前后态度变化极大的刘队，赶紧陪着笑脸连连称是，而一边的几个警员也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又跟马六一番客套，刘队亲自将马六和小虎几人送到大门口，这才回到办公室，而一坐下，刘队便骂骂咧咧的道：“狗日的，黄孟，你差点让老子栽在这里，哼，还局长，这次能保住这乌纱帽都不错了，不过这马六人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在背后帮他的还有谁！” “刀疤哥，这次就多谢你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只要你不惹到我，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十七胡同那些混混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为什么？因为他们不要命，我更不要命，我跟小虎都是没爹没娘的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要是惹到我们，我的脾气就是，加倍的报复，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一出了刑警队的大门，马六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给刀疤打预防针。 马疤陪着笑脸连连说是，以后绝对是朋友，是兄弟，不过见马六让他先走，这家伙又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盯着一边的小虎。 小虎点点头道：“你走，回头我打个电话，你老婆孩子会没事的。” “那就谢谢虎哥了，谢谢六哥！”刀疤千恩万谢的离开。 马六对一边的小虎道：“你抓了他老婆孩子？” 小虎挠挠头，做出一副憨相，道：“没有，我就叫小三儿跟耗子去盯着他家人，吓他的。” 指了指小虎，马六笑道：“没事儿，绑架了也没啥，哥知道你这是心里着急，不过这事儿可还没完。” “那是，哥，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小虎关心的问。 马六笑笑：“这都是我自个儿弄上去的，做做样子而己，啥事儿没有，回家弄红花油抹抹，明天便好了。” “这个黄孟跟万刚我看不会就此罢休的，肯定还会找机会来找哥的麻烦。”小虎一脸担忧的道，眼神中有一抹狠绝。 马六也皱起眉头道：“我说了，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完了，这两个混蛋这次算是给我来了次狠的，不过你也了解哥的性格，管他妈的是谁，既然惹到咱们了，那就得报复，这事儿，我回头得好好琢磨琢磨，这次不比以前了，弄不好，哥真要亡命天涯了！” “哥，你别管，这事儿让我去做！”小虎神色凝重的道。 马六摇摇手，笑道：“这事儿要做就是咱们哥俩一起做，至于小三儿跟耗子，这次就不要再把他们扯进来了！” 小虎点点头，兄弟俩一起走了一段路，却听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回头一看，一辆银灰色的捷豹xk停在两人身边，马六一愣，却又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车窗摇开，魏军跟长毛坐在前排，后面空着，小鱼不见踪迹。 “上车！”魏军微微一笑。 马六给小虎使了个眼色，一起钻进车，一边开车魏军一边笑道：“没吃亏？” “还好。”马六微微一笑，道：“老板，这次还得多谢你了！” 魏军笑道：“不用，虽然我有给万市长打电话，不过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你也不会有事，对？哈哈，说起来，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了，我听我在刑警队的朋友打电话说，你在里面将警察都给打了？” 马六笑笑道：“嘿嘿，他们要欺负人，我总不能让他们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有种，是条汉子，不过你也要注意，我可是听人说，黄孟跟万刚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收拾你，而且据说黄孟准备花钱在东北叫几个狠人过来对付你，小虎虽然能打，但你们在明处，别人在暗处，终还是要担点心才好！”魏军神色凝重的道。 马六一愣，按理说黄孟跟万刚才刚刚回去，不太可能这么快又有了新的招数，不过这魏军也大半不会瞎说，他哪里知道，黄孟跟东北那边的朋友一联系，那边就有人给魏军打过电话了。 点点头，马六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淡淡的道：“咱就是个小老百姓，他们非要将我玩死，说不得我也只能让着他们点了，大不了跑路！” “跑路？带着小鱼一起跑路？”魏军用有些嘲弄的口吻道。 马六神色凝重的道：“这个，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了！” 魏军叹了口气，长长的叹了口气。 马六在心里嘀咕：“小虎说得对啊，这事儿还真得玩个先下手为强才行，否则自己这次可能麻烦事儿可就大了！” 第30章 拒绝调解 马六在车上给小鱼发了条短信报了个平安，在网门口下车，小鱼已经等在那儿了，虽然没再哭，可眼圈却是红红的，一边还站着齐青青这个疯女人。 魏军特意给两人放了个假，小虎回十七胡同，马六则跟着两女回家，抹了红花油，齐青青这女人今天表现得很热心，没再跟马六抬杠，将客厅让给马六跟小鱼在那里大秀恩爱，自个儿则去厨房做了晚饭，只是她做饭这水平实在不咋的，吃饭的时候，马六跟小鱼都一直皱着眉头。 齐青青倒是没有这种自觉，吃着自己炒的西红柿炒蛋，虽然咸了一点，却吃得津津有味，先将万刚和黄孟等人咒骂了一番，又将马六好好的表扬了一通，说是为了女人敢拼敢杀，有种，像男人，马六嘿嘿直笑，可是苦了小鱼，生怕齐青青这话让马六杀上了瘾，在一边没少给齐青青施白眼打手势，而齐青青只当没看见。 小鱼让马六晚上不要去上班了，后者心里有事，却执意要去，小鱼实在倔不过他，只好随他去，只是临走的时候可是好一番的嘱托，搞得有些生离死别，齐青青在一边撇嘴，心里却也隐隐有些羡慕。 马六其实真没怎么受伤，看起来鼻青脸肿都是他自个儿弄上去做做样子罢了，一路哼着小曲儿到了酒，余成一看他脸上的样子，知道马六这是跟人干架了，赶紧凑上来问道：“小六，这又是跟谁打架了？” “没事儿，几个小混混。”马六随口笑道。 余成便有些不满了，白了马六一眼，指着马六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太不仗义了！” “余成，这话从何说起？”马六笑道。 拿了把椅子坐在马六身边，余成甩了根烟给马六，后者点上抽了一口，余成这才抱怨道：“你小子打架怎么不叫上我，要是有我在场，你至于受这种伤？” “哈哈。”马六哈哈一笑：“余成，你说得你多厉害一样，你知道我这是跟谁打架不？” “管他是谁，你受伤了对？”余成瞪了马六一眼，道：“还嘴硬。” 马六没敢说自己是跟警察干架弄成这样的，微微一笑，道：“没事儿，小伤，我这种粗人，不在乎这点伤的。” 余成正待说话，看到不远处丽姐走过来，余成朝马六暧昧的挤挤眼道：“小六，你的艳福不浅啊，只是你也太不把豆包当干粮了，丽姐可是咱们爵士的头牌，别人送上门了，你也就收了呗，还真嫌弃别人？” 马六赶紧正色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可是有媳妇的人了。” “你是说你家那条美人鱼？”余成感叹道：“不过你家小鱼还是真漂亮啊，只是你小子太不地道了，藏着掖着，我余成虽然好色，但也不至于挖兄弟的墙角啊，要不是上次让我撞上，你小子估计还不会告诉我，不过现在这是啥世道了，有本事的男人，哪个没有个三妻四妾，玩的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吃白不吃！” “吃什么啊？请我吗？”丽姐老远便朝余成笑笑，又对马六抛了个媚眼，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余成皱了皱眉头，挤出一副笑脸，尴尬的笑道：“吃什么？你问马六！” 见余成要走，马六准备叫住，看丽姐瞪了他一眼，马六只得干笑几声不说话，丽姐这才坐下，却是眼尖，一下子看到马六脸上那一块红肿的地方，紧张的道：“小六，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不小心在家撞墙了！”马六咧嘴一笑，半开玩笑的道。 “你就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妩媚的白了马六一眼，丽姐又道：“要不要紧啊？痛不痛啊？” 马六心里有些感动，当在也有些肉麻，笑道：“是这样的，今天在家没事，正好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哇靠，大美女啊，我当时心里就乐了，还当是老天有眼给我送老婆呢，没想到那女人却是找错门了，我这一郁闷，转头就撞门上了，丽姐，你说我冤不冤？” “冤你个大头鬼，就没有一句正经话。”丽姐嗔道：“对了，你上次说的请我吃饭，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啊？” 马六一愣，笑道：“丽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个月就一千两百块钱，我咋请得起嘛，要不改天我给你带几个肉串儿？我弟弟摆了个烧烤摊子，反正不花钱。 “真的？”丽姐一喜，道：“那晚上我带几个姐妹一起去照顾生意呗，瞧你说得，还给我带几串，要吃就要吃饱啊，要不就今天晚上行不，下了班我们一道去？” 看到丽姐一脸的期待，马六突然心里一软，道：“好，那今天晚上下了班，我带你一起去！”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丽姐疑惑的道：“你说真的？” “我哪敢骗丽姐你啊！”马六笑嘻嘻的道，心里更是无端的有些难过，想想丽姐好多次为自己挺身而出，自己反而天天给她开空头支票，马六脸上在笑，心里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点内疚。 “好，那我现在就去跟她们几个商量一下！”一下子从坐位上站起来，玉指遥点着马六的额头，丽姐开心的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道道：“哦，你也别看书了，客人慢慢多起来了，你自个儿小心，今天老板带着那个女人都在呢，小心被他抓到。” 马六嗯嗯几声，将书也放回更衣室，才刚刚出来，便正好撞上胡大胖子，这家伙带着情妇刚刚坐在二楼的围栏处，桌上放了两瓶啤酒，一见马六便招手示意。 马六堆着一脸的笑，凑过去道：“老板，你有事？” “坐！”胡大胖子指了指一边的坐位对马六道。 “现在上班啊，不太好？”马六有些为难的笑道。 胡胖子一愣，指着马六笑骂道：“你小子啊，我是这里的老板，我要请你喝杯酒，难道还不行？” 马六赶紧坐下，一边的丰满女人为马六打开酒瓶，马六也不客气，提起瓶子对胡胖子笑道：“老板，那我敬你！” 跟马六碰了一下瓶子，胡大胖子笑了笑，喝了一口，看了一眼楼下，将几个正盯着这边看的服务员和保安吓得赶紧转移视线，马六见那周浩用有些仇恨的眼光盯了自己一眼，心里还真有那么几分得意。 现在还不是夜场的高峰期，上座率仅有七成，马六这一桌周围并没有几个客人。 胡大胖子是典型的小气鬼，能请自己喝酒，马六觉得难得，既然坐下了，也没客气，喝就喝呗，只是酒喝了一半，胡大胖子突然压低声音笑道：“听说你跟万刚与黄孟那两个家伙最近矛盾闹得挺大？” 马六一愣，眼球一转，笑道：“老板从哪里听到的？” “这十堰也就这么大，稍有点风吹草动哪有不四下传播的道理，你今天被弄到刑警队，便马上有人给我说了这件事，其实呢，你到咱们爵士也有些时间了，明里暗里帮我出了不少点子，我心里有数的，所以啊，我倒是有心想要替你们化解一下，不知道你觉得如何？”胡大胖子给马六扔了根烟，自然是好烟，软云，一块二毛五一支。 马六点上，笑了笑，道：“老板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这件事情，就不劳老板你费心了，我在想，你来调解也不见得有作用，那万刚就算明面上给你面子不找我麻烦，谁知道他背后耍不耍什么阴谋诡计，嘿嘿，这种人啊，我是不敢惹，不过他如果非要欺负到咱头上，我也只能舍命陪他玩玩了，反正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的，也没啥好怕的。” 胡胖子一愣，摇了摇头，笑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掺合进你们之间这些烂事儿了，不过我胡大胖子也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月底你的工资肯定会加上去，而且我可以搁下这么一句话在这里，如果哪一天你真的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了，不管你开不开口求我，我也会帮你一次，算是还你的情！” 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胡大胖子，马六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老板了。” “好了，那你去上班！”胡胖子见马六一瓶酒见了底，也没打算再请他喝下去，笑道。 马六答应一声，跑下楼上班，一边的丰满女人见胡胖子抽了根烟，主动过来帮他点上火，这才笑道：“这好像又不像是你的作风啊，看来你对这马六还真是有些看重！” “一方面，这家伙的机灵、讨人喜欢，而且隐忍，狡猾，有野心，值得培养，另一方面，他的确是帮酒出了不少力，也建过不少好议，所以啊，我也是欠了他一份人情，经济债好还，但这人情帐还真不好还，我这人又不爱欠人人情，所以这才有这么一说。”胡胖子抽了一口烟，眼神有些深邃的眯了起来。 丰满女人笑道：“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跟你好多年了？始终还是没懂你啊！” “这才好！”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胡胖子笑了笑，双手扶着围栏，看着马六在下面忙碌的穿来跑去，突然叹了口气道：“我估计，马六跟万刚的仇恨一时半会是真解不开了，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啊，只是那万刚总是占了他老子的一些便宜，别看万市长看起来正直，也经常教训他儿子，但万刚要真出了事，他也不会善罢干休，而要依马六的性格，真被逼急了，可能什么事儿也干得出来，到时候还得你帮忙看看能不能帮他摆平，这话我是搁在这儿了，到时候总不能袖手旁观？” 女人倚在胡大胖子身边，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女人，一切都听你的！” 胡大胖子没吭声，笑了笑。 许久，许久。 “对了，我已经跟她摊牌了。”胡大胖子突然道。 丰满女人一愣，心里跳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问：“谁？” 胡大胖子没有解释，又道：“她答应离婚，儿子归我，不过开口就问我要了一笔分手费，数目不小。” “没事，钱的事，我可以想办法。”女人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赶紧主动道。 胡胖子转过头笑道：“我抠门，也不至于抠门到这种地方，这钱，该我出，我自然不会少他一分。” 女人心里叹了口气，自然明白胡胖子的微妙心理，笑了笑，没吭声。 而一边的胡胖子，同样叹了口气，这年头，事事不能尽善尽美，选择一样就得到一样，但选择一样就得放弃一样，与身边这女人相比，他老婆其实能干漂亮得多，但要比起身后的势力和能量，那就没法比了，而他的野心，当然不仅仅是开几个夜场。而要走出十堰这座山城，最大的借力点，当然就是身边这女人，只是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人，平时有什么小事可以帮忙，但真到了关键时刻，估计手上没领到那个红本本，就算再喜欢他，也难免要在一边冷眼旁观。 第31章 兄弟 晚上十二点，马六准时上班，而丽姐已经带着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等在门口，打了两部车才勉强挤下，十个人，浩浩荡荡杀向十七胡同，路上马六又给小鱼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会晚点回去，小鱼只叫他晚上注意安全，没多说什么。 十七胡同，小虎正在忙活，不过生意不见得多好，只有两三桌客人，看到马六带着一群莺莺燕燕一起走过来，小虎赶紧过来招呼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哇，小六，这就是你弟弟？”一位打扮得有些妖媚的女孩子走过来笑道。 马六嘿嘿笑道：“对，我弟，小虎，大家以后要多来照顾生意。” “那是当然，小六，你就放心，以后咱们啊，一定多来照顾生意，哟哟哟，小虎，你怎么脸红啦，还没交女朋友？要不让小琴当你女朋友？”那妖媚的女孩子逗笑道。 小虎脸色更红，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一边的小琴脸色微微一红，暗暗看了小虎一眼，拍了刚才那妖媚女孩子屁股一下，然后笑道：“小雯，你想跟小虎好可别扯上我啊，不过你可得担心啊，你这副身子，吃不吃得消喃？” 汗，小虎这次是真窘迫了，赶紧招呼一群人坐下，而这群女人一坐下，全都打扮得有些性感和时髦，那妆化得一个比一个浓，那香味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让附近那几桌客人都差点没流口水。 小虎去烤串串，而马六则搬来两箱酒，笑道：“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随便吃，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六请客，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啊，难得，难得！”小雯嘻嘻笑道。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搞得我跟咱们老板一样了，我有那么抠门吗？”马六郁闷的道。 一边的丽姐手一挥，笑道：“怎么可以吃白食，今天晚上算我请客，小六，你也不准掺言，不过话可说好了，今天晚上我请啊，下次就得你们请客了！” “丽姐，谁不知道你啊，对咱们小六那可是痴心一片呀，你这是重色轻友啊，这钱你付了，可不等于是付给自己的吗，以后你要是真跟小六好上了，那也是一家人，你们说对不对啊？”小雯比较开朗，站起来笑道。 马六嘿嘿干笑，而丽姐则是小脸羞得发红，有些心虚的看了马六一眼，还好，马六的表情正常，这才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道：“算了算了，都别拿话来挤兑我了，要不这样，以后我请两次，你们请一次，这总成了！？” “成成成，丽姐，你是咱们的大姐，你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啊，谁敢违抗啊，你们说是不是？”小琴站起来笑道。 马六开了几瓶酒，笑道：“都别开玩笑了，来来来，喝酒！” “对对对，几位姐姐你们吃东西喝酒！”小虎手脚麻利，早就烤好了一大盘烧烤，除了一些肉串之外，还有一些诸如韭菜茄子豆角之类的素串。 几位姐妹又是嘻嘻哈哈一阵，就跟马六喝上了，马六在酒的人缘比较好，周浩叫他是笑面虎，其实大家都叫他妇女之友，有他暧场，场面很快就热起来，别看这些女人长得都还不错，说话也很彪悍，那酒量才真正惊人，事实上在夜场里泡的女人，哪个不是酒量超群。 一来二去，这酒就去了两三箱，而一群女人也喝了个七八分醉意，丽姐不敢将这些姐妹真灌醉了，于是提议闪人，回去的时候，分开打车，丽姐买了单，最后连找零都没要，等几个姐妹都走光了，她还不想走，说是要帮着小虎收摊，马六哪敢劳她大驾，赶紧将她送上车，又帮着将车费给了，这才转回来。 摊子上已经没客人了，马六见小虎在忙着收摊，今天晚上小赚了一笔，这傻大个儿心里头乐呵，一边收摊一边笑道：“哥，今天晚上生意不错，估计得赚五六百呢！” 马六笑了笑，招了招手。 小虎赶紧过来坐下，一脸的憨厚的笑盯着马六。 “这里没外人，收起这副笑脸，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拿两瓶酒来，咱们哥俩有好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马六白了小虎一眼，眼里却暧意十足。 小虎果真收起笑容，开了两瓶酒，有些小心的道：“哥，你今晚喝得够多了，可别醉了，要不回去小鱼姐又要怨我！” “咱们大男人喝点酒，那是正常的，你小鱼姐才不会管我，哈哈！”其实马六的确已经有六七分醉意，不过今晚似乎兴致很高，拿过酒瓶来猛灌了一口，叹道：“还是跟小虎你一起喝酒爽快！” 咧嘴一笑，小虎也猛灌了一口，停下来盯着马六，道：“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我有什么事？”马六笑道，眉头却微微一皱。 “哥。”小虎叫了一声。 马六看着小虎：“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 “我知道哥还在为白天的事担心。”小虎叹了口气，道：“哥，咱们在一起也有好多年了，快十年了，其实我最了解你。” 马六没有反驳，又喝了一口酒，递了根烟给小虎，自己也叼上，见小虎不敢接，笑道：“今天晚上破例，来，抽一根。” 小虎点上，抽了一口，咳嗽两声，又猛抽了一口，似乎是适应了，学着马六吞了个烟圈，却散作一片。 “小虎，你说得不全对，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其实是咱娘，可惜他走了，所以现在最了解我的人便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你爷爷。”马六吐了口烟圈，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想要吃烧烤的男人，刚叫了声小虎，马六便头也不回的道：“今晚收摊了，要吃就明晚赶早。” 那男人抱怨着离开，马六又道：“不过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哥，你其实不笨，只不过你喜欢在别人面前装得笨点，哥一直没说你，这也算是你的优点，这个世界上好多自以为聪明的人，其实都是吃了大亏的，就像哥这样，也难免吃亏，倒是你这样，看起来吃了亏，实际上却是吃小亏占大便宜，这一点，哥服你！” “哥。”小虎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马六摇了摇手，道：“你别打岔，听我说，这次哥惹上万刚和黄孟那两个狗犊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知道，哥一直在忍，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哥头上，你也知道哥的脾气，有仇不报非君子这话我记得，哥虽然不是君子，但从小到大，就从来不吃一点亏，这也成了习惯，改不了了，也不准备改，这次我是豁出去了，准备跟他们来点猛的，然后办完事就跑路，这十堰城里呆了这么多年，也够了，腻了，没劲。” “哥，从小到大，我都是跟着你干，你说揍谁我从来就没犹豫过，因为我这条命是哥你捡回来的，当年要不是你带我回来，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更不可能遇到爷爷，爷爷常说，你是干大事的人，以后也能出人头地，我这辈子没啥大理想大抱负，就想着跟在哥身边，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爷爷说只有这样，我才能过得好点，才能荣华富贵，我没想过荣华富贵，我就记着哥对我的好，这辈子我是还不了的，所以这辈子咱们是兄弟，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你还是我哥！”小虎认真的道。 马六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你不要扯进来了，你还有你爷爷要照顾，我想过了，找个机会我把他们两个弄出来，狠狠的收拾一顿，然后你还在十七胡同照顾你爷爷，我跑去上海碰碰运气，你爷爷说，上海是我的福地，等我在那边混好了，我就回来接你，我今天听胡大胖子说，黄孟和万刚准备请东北那边的人来对付我，我估摸着要是真等他们找的人过来了，吃的亏更大，所以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你别管，哥命大，死不了，我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就想在他们身上留点记号，让他们长长记性，要他们明白你哥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有脾气，不是谁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的，弄毛了，我跟他们玩玉石焚毁！” “不行。”小虎直接道：“哥，我懂你的意思，不过别的话我都听你的，唯独这次不行，你要是想偷偷摸摸的把我扔在一边去冒险，那我把话说在这里了，我今天晚上就找上门去，我要他们的命，我这条烂命不值钱，换他们两条，值了，这样哥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胡闹！”马六一下子站起来，凳子抓起来骂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信！”小虎咧嘴笑道：“哥，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说得出做得出，你要是不带上我，我就单干，今晚就干！” 马六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小虎的话他当然相信，别看小虎平时一脸的憨笑，那都是装出来的，真要发了火，别说杀两个人，杀二十个都敢。 “你这又是何必！？”马六叹了口气，坐下，将半瓶酒全灌在肚子里。 小虎道：“你说了，咱们是兄弟，一世人，两兄弟，爷爷也说了，我这人没大本事，就跟他学了些拳脚功夫，对你帮助不大，但如果连打架杀人这种事我都干不了，那对你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摇了摇头，马六苦笑道：“看来我当年不该发那次善心，我救你这倔赎子干啥，现在都敢不听哥的话了！” 小虎只是咧嘴笑，猛的将半瓶酒也灌了下去，这才道：“哥，你说，怎么干？什么时候干？要不要叫上小三儿跟耗子？” 知道劝不住小虎，也知道如果自己真要背着小虎干出什么大事来，这傻大个儿事后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而且绝对真能找到万黄两家人来个灭门惨案，马六叹道：“你真这么倔？” 小虎不说话，只是看着马六笑。 “好，这件事情你等我的消息，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过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到时候我来叫你，不过你要想好了，这事情干出的后果现在我也说不好，不知道会严重到什么程度，说不定你以后真得跟哥浪迹天涯了！”马六站起身来，沉声道。 小虎也站起来，嘿嘿笑道：“我不怕。” 马六摇了摇头，转身大步离开，小虎站在原地，目送马六离开，眼神由暧变冷，恶狠狠的道：“这次，说不得真要杀人了！倒也好，反正爷爷早就说我这把刀是该到开光见血的时候了！” 第32章 买凶杀人 皇天夜总会某包厢内，一身白色休闲服的万刚有些郁闷，下午回去之后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幸亏有老妈在一边护着，否则耳光是挨定了。 提前出院的万刚原本是想将马六一脚踩死，然后便让黄孟陪着去韩国做整容手术，这张脸对他来说太金贵了，这年头，光有钱有权想泡妞也不是百战百胜，加上一张帅气的脸，成功率大了许多，再说，虽然万刚家里也算是有钱，但要买得起动辄上百万的轿车，那也是扯蛋，钱从何处来，当然是黄孟给的。 只是这年头，想要白白的从谁手上拿钱来用，而且一拿就是几百万，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得付出，万市长虽然还算是个好官儿，可到底是妻管严出了名的，所以就算明知道老婆孩子背着自己帮了黄氏集团不少的忙，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暗暗叹气，也幸亏他是土生土长的十堰人，所以就算是偶尔有人举报万刚车子的来历不明，也被人暗中摆平。 这皇天夜总会是万刚和黄孟的老根据地了，皇天夜总会的小姐质量又比爵士高出一筹，比如现在坐在万刚身边这位跟某女星长得极像的女孩子，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都又比爵士的头牌丽姐高出一筹，只是今天的万刚心情不太好，脸上带着伤，就算身边的女孩子尽量做出一副粘人的姿态，可在他看来，却总觉得这女孩子的眼色有些异样。 “哎呀，万少，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儿，所以迟到了。”黄孟终于赶到，一进包厢便笑着道歉。 万刚扳着脸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下午刚被老头子骂了一通，这心里正郁闷呢。” 黄孟对那女孩子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找了个借口出去。 坐在万刚的身边，黄孟压低声音笑道：“还不是为了你，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给我卖关子！”万刚不耐烦的道。 黄孟眼色一冷，在心里骂了句傻x，脸上却笑道：“好好好，你啊，就是没耐心，我下午不是说了吗，我准备托朋友从东北叫个人过来。” 万刚一下子来了兴趣，脸色也是一喜，道：“人来了？” “万少，你觉得从东北到咱们十堰，可能这么快到吗？”黄孟又在心里骂了声猪，皱眉道：“这找人还得谈价，还得打款给别人付订金，不过这次要来的人可是个真正的狠人，听说是职业杀手，而且出道五年，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有这么神？”万刚不相信：“你先前说刀疤也是个狠人，结果呢？” “这次不同了，你知道这次来的这位狠人要的什么价吗？”黄孟道。 万刚一愣：“十万？二十万？” 黄孟比了个手指，万刚惊声道：“五十万？” “对，而且只是一条命的钱！”黄孟心里也有些肉疼，这钱也是他出啊。 “我操，五十万就五十万，弄死那姓马的，然后再把他女人抢过来，让咱们哥俩好好玩玩儿。”万刚咧开嘴一笑，脸上的伤口绷了一下，立即收起笑容，痛得直哆嗦。 黄孟暗道：操你大爷的，这钱是老子出，你当然不心疼了。 “不过我跟他讨价还价了，五十万，杀两个人，连马六那兄弟一起杀了，那傻大个儿我总觉得有些不简单，不弄死他，我们也睡不了安稳觉。”黄孟沉声道。 万刚难得的清醒了一次，皱眉道：“这件事情你可得做稳当了，要是事情败露了，把我们扯下水可就不好玩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到时候估计就算有我家老头子，我们这下半辈子也得在大牢里蹲过，再说，我家老头子会不会大义灭亲还真难说。” 黄孟阴笑道：“你放心，这次我做得小心，我打电话都是随便换的一个号码，而且这事情一过，那号码我就扔了不要了，至于付的订金，也是我托国外的朋友打过去的，保证万无一失，再说听我朋友讲，这个人五岁就练武，正宗的少林寺和尚还的俗，就算姓马的两兄弟再牛，这次也死定了。 “你这么一讲我就放心了，毕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万刚脸色狰狞的狠声道：“马六，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谁他妈的叫你不识相，这次非要弄死你不可！” …… 马六回到公寓已经是半夜两点多，悄悄的打开房门，客厅一片昏暗，没有打开灯，马六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默默的思索。 马六是个从不吃亏的家伙，今天在刑警队的遭遇，虽说他稳占了上风，可到底心里这口恶气难出，再说，既然万刚和黄孟注定不会放过自己，很有可能真像胡胖子说的那样从外面叫更狠的人来对付自己，依他的性格，可以隐忍，但真正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就一定要抗争到底，危险和麻烦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他最为明白。 可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如何下手？ 弄残？ 弄死？ 这是个问题，而且事情完了之后，自己可以亡命天涯，那小鱼呢？跟着自己一起跑路？ 马六苦笑着摇了摇头。 足足抽了好几根烟，马六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突然想起好久没上过网了，跑到客厅的一角，打开笔记本，登上至少有一年没有上过的弈城，找了个高级区，转悠了几圈，然后圈定一个已经连胜几十场的职业七段。 马六的网名取得挺老土，而且还有点难听，癞蛤蟆。 可弈城上估计有些棋龄的棋手对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那绝对是个传奇般的神话，记得马六第一次上弈城还是在高三毕业的时候，意外落榜之后心情郁闷，于是一路过关斩将杀进高级区，那一个星期，马六在网泡得晕天黑地，也杀得弈城上一片惨烈，被他斩落马下的高手不知几何，最后一位据说是中国棋院的高人看不过去，与马六对阵三局，那三局最终以马六的完胜而告终，而那三局棋也一度被无数围棋爱好者视作经典。 再后来，弈城便流传着关于一只癞蛤蟆的彪悍传说，只是一个星期，弈城的流量便翻了数倍，差点让服务器崩溃，只是正当所有的人准备继续关注这只癞蛤蟆能走到多远时，马六却消失不见，而且临走的时候，说了句让所有棋手无奈而又痛恨不已的话，马六说，弈城不过如此，弈城原本并没有高手！ 后来马六又上过几次弈城，不过都只是惊鸿一现便消失不见，这让好多慕名想来挑战的高手都抱怨连天。 所以对于弈城来说，马六这只癞蛤蟆绝对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物，而马六现在圈定的这位对手名字取得也嚣张，居然与马六的名字只有两字之差，踩死癞蛤蟆，这也是马六为什么愿意一改初衷跟他对阵的根本原因。 而马六的这个id一上了线，立即引起一阵恐慌，无数的人都拥进棋室，而那位踩死癞蛤蟆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虽然他最近风头正劲，连胜几十局，可他对自己的棋艺似乎也心里有数，断然不会吸引到这么多的棋手进来观战，于是有些兴奋的打了几个字：“你真是癞蛤蟆？” 马六回道：“你才是癞蛤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一年前那个传奇人物癞蛤蟆？”对方又打了几个字。 马六没理会，道：“你到底下不下？” 数百名看客开始骂娘了，口水鸡蛋尽数向那位多嘴的好汉砸去，其实马六这id早就被人记在心里了，几年过去，依然如雷贯耳。 对方似乎不敢跟所有的看客作对，打了个嘿嘿的笑脸，道：“好，既然是你就好，我可是等了你大半年了，今天我非踩死你不可！” 马六冷笑，然后对局。 第一局，马六走得很稳当，不得不说，对方是个高手，比起马六曾经对阵的那位棋院高手选手也不逞多让，不过结局依然是马六胜了半目。 当然，第一局双方都有试探的性质，马六也一改平日里的凶悍棋风，无数的看客虽然觉得这局棋也堪称经典，但总觉得少了些味道，有人打字问，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癞蛤蟆啊，棋风不对啊，你不会是盗用别人马甲？ 马六不说话，第二局继续，马六放开手脚，将与老瘸子对阵时的气势拿出来，立即杀得对方丢盔弃甲，大胜。 马六没再继续，一边打开qq一边打了个bs的表情过去，对方有些愤愤不平，道：“是个男人就再来一局。” “手下败将，不来了。”马六打完这句话，便直接退了出去，没管弈城上闹得有多凶。 不过只是一会儿功夫，他以另外一个名字加入的一个围棋爱好者群里就闹翻天了，自然也是关于癞蛤蟆重出江湖的消息，马六笑了笑，直接屏蔽，在网上转悠了一会儿，马六正要下线，却有人加他为好友。 马六的qq里人不多，因为上网的时间少，所以加的也尽是些小姑娘，而且还都是他亲自看过对方qq相册验证过，的确是美女才加，只是原本准备无聊的时候跟这些美眉打屁聊天顺便勾引调戏，后来却没多少时间上网而导致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认得他的。 自然是拒绝，可对方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赖上马六了，你拒绝得快，对方就加得快，一不小心，看了看对方的qq资料，没有相片，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超级无敌大美女。 很雷人的名字。 马六受不了了，准备先加入，然后再拉入黑名单，可才刚刚加入，对方便飞快的发来一张恼怒的表情：“好你个癞蛤蟆，下了两局就跑，你还是男人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吓了一跳，马脸打了几个字：“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