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弄丢了，曾满眼都是她的男孩》 第1章 扮演好丈夫 深秋刚过，气温骤降。 午夜的秋风卷落满天黄叶，带来几尺冰冷，吹在顾言身上，泛起微微的凉意。 他站在门口不远的牌子处抽烟，低头凝视地上的枯叶，安静等待里面的散场。 高中毕业多年后的同学聚会。 顾言依然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位，不习惯融入集体，喜欢一个人独处多些。 脚步声骤起。 淡淡的喧哗从五星饭店门口传出，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涌出，说着这些年来，顾言早已听腻的感慨和羡慕。 “乐瑶，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那么漂亮，优雅，大方，和高中时期比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是啊，你看看我，三十四不到，人老珠黄，我们站在一起，完全是两代人，太打击人了。” “你们还好了，这些年我过的那才叫憋屈，上有老，下有小，老公嫌我生育后邋遢丑，天天这里不好，那里不满的挤兑我，我快被逼疯了——” “哎，乐瑶，我真的太羡慕你了。” “如果能过上你一半的生活品质，让我少活五年十年，我也愿意。” “对啊，男人一辈子心目中得不到的白月光，梦中情人！谁娶了你，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面对昔日同学们的恭维和赞美、艳羡。 被人群簇拥的姜乐瑶却挤出牵强的笑容，瞳孔黯淡，流露出莫名的落寞。 如果真的连做梦都能笑醒，顾言又怎么舍得抛下她，和她诀别分手呢？ 明明她已经放下身段，央求他不要离开她，可两年前，顾言还是从家里搬了出去。 搬出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想到顾言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事实，姜乐瑶一阵失神恍惚，内心揪紧，难受莫名。 “谁说不是呢，我一个女的照样稀罕乐瑶，更别提那些看到美女，就迈不动腿的臭男人了！” “喂——说你们呢，那边的臭男人——” “你们各个现在对乐瑶肯定还有不轨的想法，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的歪心思——” 大概是喝多了酒，加上平日现实生活里的积怨太重，有女同学已经开始说话不着调，开着不知轻重的玩笑。 男同学那边哄堂大乐。 竟然真的有人回应女同学的喊话。 “看你们说的，难道我们不对美女感兴趣，对你们有兴趣吗？” “就是，谁不知道乐瑶是当年全校男生的理想女神，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哎呀？你们看看，我说什么开着，那群臭男人真不是东西，结过婚的人，还真敢大胆承认。” “哈哈——” “赶紧录视频，找机会发到他们家去，让他们的老婆孩子知道这些人的德性！” “好了好了，适可而止，大家别开这种玩笑，乐瑶早结婚了，今天顾言也在，别讲这种叫人反感误会的话。” 一个心地不错的女同学出声提醒。 提到顾言，整个场内陷入沉默，似刚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说起来，顾言呢？” “不在这边。” “不知道。” “我好像见到他中途离开，到外面来了。” “是吗？那怎么没看到他？” 得知顾言不见了，姜乐瑶瞬间紧张兮兮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饭桌上。 她从头到尾被一干女同学拉着说话，根本不知道顾言提前走掉了，不然她一定会出来找他。 难怪刚才出来的路上没有他的身影，起初姜乐瑶还以为他上洗手间了。 “大家快帮忙找找顾言，别让公主等急了。” “公主出来了，骑士不在怎么行？” “顾言，你人呢？赶紧接你家的公主大人回家——再不出来，有人替你送了——” 姜乐瑶刚想拿出手机联系顾言，结果一位大大咧咧的女同学朝周围大声喊了一句。 正在发呆的顾言听到这洪亮的嗓门，将烟头丢进垃圾桶，从不远的牌子背面走出。 女同学看到顾言回来的身影，纷纷责怪道:“好你个顾言，原来躲在那里，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舍得远离乐瑶身边的？” “是啊，你也不怕她被人拐走了？” “这么美丽的一朵花，就算结婚了，你可也得看紧，免得被有心人觊觎！” “对，你的优势可没到安稳的程度——” 顾言淡淡扫了自以为是的说教同学们一眼，没搭理。 他主动接过姜乐瑶手里的包，扮演好丈夫的角色，淡漠说了一句，“回去了。” 姜乐瑶顺从的点点头，也不理那些说话有些怪异的同学，慌忙跟上他的脚步。 “啧，顾言这人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没有。” “跟他说话，不搭理人的。” “我现在始终怀疑，他怎么配得上乐瑶的？” “确实想不通，为什么乐瑶会愿意当她的女朋友，做他的老婆？比顾言优秀的人可太多了。” “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如果我是乐瑶，我也会嫁给顾言。”那个心地不错的女同学没有一味迎合众人，再次插嘴道。 “不是，柳莹，你今晚怎么回事？一直帮顾言说话？” “难道你对顾言有意思？” “没意思，你们无非是妒忌乐瑶的家世，更妒忌乐瑶身边拥有一个眼里只有她的男人而已。” “开玩笑？你说我们妒忌乐瑶，还倾慕顾言？” “是不是，你们自己清楚。” 柳莹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停车场走去。 一路驱车回到曾经的大别墅区，顾言将姜乐瑶送到家门口，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离开。 姜乐瑶忽然探过身子握住他的手，恳求道:“顾言，别走，送我上去。” 顾言摇摇头，“我已经出来了，现在进去不合适，你进去，天凉了，好好照顾自己。” 姜乐瑶委屈道:“没有你，我怎么照顾自己！” “我现在知道我以前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以前都是我不对，看在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是夫妻的份上，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特别想特别想。” 说着，姜乐瑶从座位跨过来，整个人压在顾言腿上，吻向他。 顾言将头撇开。 酥软的薄唇只亲到了顾言的侧脸，姜乐瑶的眼泪瞬间泉涌而出。 当一份爱情变了质，不再纯粹。 当被偏爱的人身份抬高，变得有恃无恐。 当双向奔赴，慢慢演变成一种施舍。 当倾心付出的那位，被认为理所当然，轻描淡写的甩在身后，不管不顾，毫不在乎。 离开，便成了一种解脱。 “顾言，对不起，我好恨我自己。” 眼泪从姜乐瑶的双眼不断剥落，决堤，她伤心的啜泣着，神情满是悔恨。 “我恨我以前的大小姐脾气，动不动冲你大呼小叫，乱发火。” “我恨外人说你配不上我的那些话，我怎么没去反驳，甚至身边的亲戚说你沾了我的光，应该入赘时，我也认为理所当然，产生高傲的心思。” “不对的，不对的，不该这样的。” “顾言，我的心只给过你，我是你的全部，你也是我的全部，你怎么能离开我呢？” “你难道忘了，爸爸说把我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我么？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家，妈妈那边由我去说。”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好生活。” “我以后一定不会伤你的心，好么……” “顾言，就当看在爸爸的份上，爸爸可是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难道你要对不起他老人家，对不起他女儿么——” 顾言沉默倾听姜乐瑶的哭诉，久久无言。 最后，他黯然的叹了口气，用一段话把姜乐瑶的心，彻底击穿粉碎。 “结束了，有些东西一旦结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过是沾了命运的光，凑巧生活在有你的城市，你的隔壁，和你有幸成为一块长大的玩伴，仅此而已。” “忘了我，给彼此一份解脱。” 顾言离开了，没有回头。 泪眼婆娑的姜乐瑶，注视他转身离开的孤寂背影，思绪控制不住的回到旧时，回到高二刚刚结束的那天。 那天，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彻底变味，出现裂痕…… 第2章 回到过去 清晨的微风从敞开的落地窗吹进来，纱帘在飘，风铃在响，演奏‘叮咛’婉转的乐曲。 沉睡中的顾言感觉自己的脸痒痒的，有尖锐的小异物，在轻柔的刮弄。 他睁开眼。 一个娇俏的少女闯入瞳孔，黛眉弯弯，梨窝浅浅，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注视他，正揪着自己一绺长长的秀发，用尖端戳他。 少女一边捏住头发戳他，一边掩嘴偷笑。 她瞧顾言终于醒来，浅浅的酒窝笑意更浓，张开朱红的薄唇道:“早安呀~顾言。” 顾言怔怔盯着眼前的少女，神情有点懵！ 怎么回事？姜乐瑶怎么会出现在自己住的屋子里？她怎么进来的？撬了自家的防盗门？ 这觉睡的未免太死了。 居然连防盗门被撬了也不知道。 顾言眉间轻蹙，正打算跟姜乐瑶再度把话挑明，没必要继续纠缠这段回不去的孽缘。 凝视他的姜乐瑶，忽然伸长洁净的手指头，轻点他挤出褶皱的眉间，温柔的莞尔道: “顾言，赶快起来，太阳晒屁股啦，陈姨已经做好早点，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姨是别墅大房子聘请的保姆之一，共同负责他们家的一日三餐和卫生清洁。 自从离开别墅房，顾言有两年没见过她了。 见姜乐瑶还是如此的任性胡闹，顾言语气骤冷道:“你把陈姨带过来做什么？我这里会缺吃的？我没手没脚，不会做饭？” 姜乐瑶闻听他冷冰冰的口吻，脸色发生肉眼可见的剧烈变化，不解道:“顾言，什么叫把陈姨带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你这样有意……思……” 下意识的呵斥话语，在顾言注意到房间里头的装饰环境后，戛然而止。 眼前的屋子根本不是他新入住的地方，而是回到了他居住多年的别墅房间里。 嗯？发生了什么！我昨晚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姜乐瑶瞧顾言一大早起来，举止怪怪的，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测量他的体温，紧张道:“顾言，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别吓我。” 顾言反感的拍掉她柔滑的小手，“别碰我。” “你——” 姜乐瑶冷不丁被他突兀的对待，嘴巴微微张大，写满错愕，紧接着眼眶瞬间通红，有水雾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顾言沉默。 他知道刚才近乎本能的举动，一不小心冒犯了她，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内心没来由叹息。 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穿衣离开。 一阵窸窸窣窣的忙活，顾言越捣腾越惊疑，生出荒唐的恍惚感。 寻找衣服的过程中，他逐渐发现。 这屋子里现有的物品和摆设，依稀和十几年前的模糊记忆重叠。 油画，花瓶，风铃，壁灯，橱柜，电脑……以及书桌面那本，印象中最为深刻的一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除去整体布局和主要纪念物，大量细节上的东西，根本不是两年前置办的那一批最新家具。 顾言来到书桌前，捧起那本世界级的畅销文学作品，情不自禁的翻开第一页。 熟悉的内容扑面而来，回忆满满，有如甘霖细雨，重启他的大脑。 浏览完第一页的故事内容。 顾言的目光不经意从衣柜旁的穿衣镜扫过。 只见一个清瘦白净、个子高瘦的少年面孔，刻映在高清的镜片里。 他眉毛浓密，留着短发，一双眼睛此时还没有流露出太多沧桑，透着坚毅干净的光。 …… 一个小时后。 顾言接受了这个离谱的事实。 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高二刚结束的那天，现在正处在安逸的暑假时间里—— “乐瑶，刚才不好意思，我可能睡糊涂了，如果有让你不开心的地方，我现在跟你道歉。” 尽管内心怪异，不太情愿，可经过一番思想调整的顾言，还是竭力压下天翻地覆、不可思议的复杂心思，选择向姜乐瑶道歉。 为自己无礼拍开她的手而道歉。 委屈巴巴，咬着双唇的姜乐瑶，没有闹脾气的呆坐在床上，安静不言语。 换作往日，她早该大发雷霆，喋喋不休的数落于他，绝不可能像现在，无声的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姜乐瑶偏头看向他，柔声道:“顾言，你坐我身边来。” 顾言没有动，只是道:“有什么事你说，我这里能听到。” 脑海消化着这些年来，两个人的相处记忆，整理混沌的头绪。 再次面对少女时期的姜乐瑶。 她依然美得天生丽质，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可方物，能让人轻易付出一切，只为能让她展颜开心。 顾言最终强迫自己足够的冷静下来。 他暂时还没考虑好未来如何与姜乐瑶相处，不过眼下跟她保持距离，是十分清晰的念头。 姜乐瑶如同转性了般。 没有强迫他听自己的话。 顾言不过来，那就自己过去。 她走到顾言面前，抬起脑袋，露出清丽脱俗的颜貌，正色道:“顾言，你今天好奇怪，起来之后东忙西忙，严防戒备的，像是不认识我了。”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啦，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好么？” 姜乐瑶伸手揪住他下摆的衣角，像是对他撒娇，顾言险些按捺不住，要第二回拍开她的手。 控制好情绪。 顾言摇摇头，回道:“你太敏感了，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刚才说了，只是有点睡糊涂而已。” “就只是这样？” “是的，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打算更换外出的衣服。” “麻烦？你……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 姜乐瑶苦涩的表情，蕴含不满和怨念。 她感觉自己委屈极了，早早过来喊他起床，提醒他吃早餐，不但没得到一句感谢，反而被他冷淡的口吻刺到。 关心他是不是生病了，迎来的态度更是疏远和抵触，形如对待陌生人。 顾言，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能满意呢？ “那不然，用请么？”顾言反问道。 “没事了，你先换衣服，我到门口等你。” 姜乐瑶摇摇头，转身出去，没有继续理论。 顾言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今早的姜乐瑶。 从头到尾、浑身上下装着古怪的元素。 上辈子这个年纪，都是自己去叫她起床，哄她开心了才吃早点，几时见过她主动来喊自己。 睁开双眼对自己说的那一句‘早安’，也从来没听她提过，唯有自己跟她打招呼的份，她则跟随心情，简单点头，或爱理不理。 温柔说话，受委屈不与他起争执，关心他身体状况的行为，那更加不用提了，少之又少，典型具有公主病的大小姐。 她没有因为一点不如意，不顺心而责怪他，已经能够烧高香拜佛了。 然而今天早晨，姜乐瑶却一改常态，全跟平时盛气凌人的习惯反着来，让顾言产生一种太阳真能打西边升起的错觉。 的的确确，挺出乎他意料的。 难道重来一次，连姜乐瑶的性格也无形中发生了改变？ 第3章 姜乐瑶的改变 习惯这种东西到底是方便呢？还是不方便？这点让人很难判断。 顾言换下睡衣，身着休闲装从房间出来。 姜乐瑶正堵在门口怔怔发呆。 她眉头轻蹙，象牙般白润滑嫩的脸庞泛起淡淡的哀愁，远山含黛的秋水瑶鼻下，是一双玫瑰花瓣似的樱桃小嘴，能肆意勾出异性的荷尔蒙，细腻的呵护于她。 有人说:初恋是夜晚和星星的味道。 在久远漫长的一段时光里，对顾言来说，这句话很对，对进了心坎。 以至于他曾经的世界，除她之外，装不下别的东西，所以决心离开时，他痛彻心扉，痛到一无所有，痛到从不喝酒的他，大醉了三天三夜。 可即便如此。 他依然果决的选择了离去。 因为他最终想通了。 仅靠一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是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现实背刺的。 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各自安好。 顾言注视挡在门口中间的姜乐瑶，开口道:“麻烦你让一让。” 发呆的姜乐瑶被顾言的话语拉回了现实。 她打量眼前熟悉的瘦削脸庞。 片刻后，展颜微笑，侧身两步，青葱的手指本能揪住顾言的t恤衫角，任由他领着自己走路。 这是姜乐瑶行走时懒得辨认方向，经常做出来的习惯性动作。 顾言皱眉道:“你这是干吗？” 姜乐瑶甜甜的回道:“跟你下去吃早餐呀~” 顾言反感道:“你先把手松开。” 姜乐瑶没有松手，而是奇怪道:“又怎么啦？” 顾言淡淡道:“没什么，我们长大了，都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这种举动还是少发生的好。” 姜乐瑶脸色微变，“为什么？我从小到大揪这个衣角部位这么多年，昨天不还好好的么？你今天吃火药了吗？为什么说话这么，这么刺人……” 顾言没理睬她。 他挣脱姜乐瑶的手进入卫浴间洗漱，留对方傻站在原地。 洗漱完毕，来到一楼大厅。 朴实打扮的妇女陈姨见到两人，友好的打着招呼，“乐瑶，小言，下来了啊，你们先喝口汤暖暖胃，我把蛋饼和主菜再热一热，给你们端来。” 顾言礼貌道:“谢谢陈姨，今早麻烦你了，我昨晚没睡好，所以起的有点晚。” 这类情形。 陈姨实际上早已见怪不怪。 她猜测大概率又是姜乐瑶的起床气犯了，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姜乐瑶一家的生活稍显奢华而高贵。 从花样丰富的早餐便可窥出一丝端倪。 食材是特供的，西餐牛排，黑虎虾，肉串粥食，糕点，五谷蔬菜，鲜榨果汁，水果沙拉，高级龙虾和闪光鲟鱼子酱配制的肉馅蛋饼…… 每日按照营养食谱的均衡搭配，富有规律的轮换。 以前作为坐享其成的旁观者，顾言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才发现陈姨和另外一位佣人真是低调的大厨，竟然能满足如此百变的餐食供应。 够难为她们的。 一大早喝着精心熬制的筒骨汤。 顾言不经意间环顾宽敞的大厅，恍若隔世。 其实在几年前的初中时期。 姜乐瑶一家和他们家的家境差不多，能算有钱人，但远远达不到这个层次，千万富翁往上。 这才有两家住在同个小区，作为邻居，一起长大、读书、形影不离的亲密经历。 不久之后，自己的父亲做生意被熟人连着下套，一环扣一环，导致资金紧缺，周转不过来。 最后不得已稀释股份，负债累累，最终申请破产之前，被对手公司完全吞并了。 那段坎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 顾言一家整日被债主追得上天入地，走投无路，频繁流浪于街头，无法安生。 姜乐瑶的父亲陈景明当然有帮他们，可惜负债太高了，实难填补亏空。 加上最为关键的一点。 陈景明陈叔叔和姜乐瑶的妈妈姜胜雪结婚，背后居然藏着一个入赘的身份，根本没有家庭地位和权力可言。 更离谱夸张的是，这对夫妻还签署了婚前保障协议，协议内容不必想，自然是偏向于女方。 这也是姜乐瑶为何姓姜，而非姓陈的原因。 曾经，姜乐瑶就姓氏问题，私底下和顾言讨论过好多次，为什么她跟妈妈姓，不跟爸爸姓，始终无果。 若非后来陈景明和姜胜雪因公司的发展，又大动干戈的吵了一次，牵扯到擅自领养他回家里的不满，又把入赘两个字当众吼了出来。 恐怕顾言和姜乐瑶还蒙在鼓里。 当顾言听到姜乐瑶的妈妈姜胜雪吼出一大串愤怒之语，也就明白了，为何来到这个家以后，总觉气氛奇奇怪怪的。 字里行间免不了莫名其妙的讽刺意味。 他间接得知了陈景明接自己来这个家，顶了很大的压力。 在拥有多年交情的父亲问题上。 为何陈叔叔也一再强调表示，没法帮他们家太多，神情总是抱有一份愧疚之色。 从那时起，在和姜乐瑶相处的过程中，积压了太多情绪的顾言，浮现出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荒凉感受。 想离开这个家的心思，也就油然而生。 …… 吃过早点。 顾言和陈姨整理碗筷，到厨房清洗。 姜乐瑶破天荒的帮忙收拾，对陈姨体贴道:“陈姨，你去歇息一会，我和顾言来忙就可以了。” 陈姨受宠若惊，忙拨浪鼓的直摇头，“那怎么行，这是陈姨的工作，哪能麻烦你，小言，快，你也别忙了，陪乐瑶去玩你们的。” 顾言笑着道:“陈姨，大暑假的，能玩的时间多得很，这点小事就让我帮帮你。” 姜乐瑶插话道:“对呀，陈姨，你每天起早贪黑为我们准备那么多营养好吃的，太不容易了。” “快出去坐下来休息一会，工作归工作，可别累坏了自己。” 她推着陈姨的双肩，慢慢到客厅沙发坐下。 陈姨盯着这孩子的背影，感动得稀里糊涂，自打进入这个家工作以来，姜乐瑶还是头一回如此亲近对待她。 说话语气也从未有过的温柔，跟梦里似的。 回到敞开式的厨房，姜乐瑶抬眸仰视顾言的侧脸，醉人的小酒窝塌陷出欣喜的满足。 顾言被她如此目光灼灼的凝视，毫不掩饰，内心纳闷，停下手里的举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姜乐瑶瞧顾言停下了洗碗的动作，关心道:“顾言，是不是累了，让我来。” 她伸长白皙赛雪的碧藕，洁净的手指触碰到顾言的手臂，荡出滑滑嫩嫩的触感。 一股幽香漫过来，是浓密秀发的栀子花味道。 顾言见姜乐瑶抢着清洗碗筷，他冲干净双手的泡沫，懒得和她争。 姜乐瑶耐心生疏的拿百洁布戳戳擦擦，嘴角悬挂甜蜜，透着一丝新奇和纯净。 顾言转身离开。 姜乐瑶内心一凛，连忙扭头叫住他，“顾言，你要去哪儿？你不看着我，万一我洗不干净，我们全家都中毒了怎么办！” 顾言:“……” 无语的扫视姜乐瑶。 顾言略微不耐和烦躁的道:“怕洗不干净，你抢过去做什么？” 姜乐瑶直白而诚实的道:“我怕你累到了，所以想帮帮你，难道这也有错么……” 余光注意到陈姨正看向这边。 顾言懒得和她争执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只是提醒道:“麻烦你洗快点，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姜乐瑶欣然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很快的，你等等我哈。” 说着，边哼着歌谣，边忙起了活儿。 顾言观察她烂漫天真的一面，越发觉得离奇荒唐，难道姜乐瑶被蝴蝶效应影响到。 她——真的发生了改变？ 第4章 气出了眼泪 今天是顾言和妈妈段淑芳约定见面的日子。 落难双亲曾经在山穷水尽，束手无策的境地下，厚着脸皮祈求陈景明成功收留儿子的那一日，便从滨海市彻底消失了，杳无音讯。 将近四年后，妈妈段淑芳重新回到滨海市，爸爸顾荣辉则不知去向。 原本段淑芳只打算远远瞧儿子一面，不再干扰他如今的安稳生活。 奈何她中途架不住思念，在一次放学的校门口，和顾言相见了。 母子相见，感人泪下。 顾言看到曾经漂亮的妈妈变得苍老了许多，喜极而泣的同时，更是心中难过。 可不同于两人见面的喜悦。 姜乐瑶的妈妈姜胜雪得知了这件事。 据陈姨后来所讲述，姜胜雪在家里大发了一通怪脾气，将家具砸得乱七八糟的，随后怒气冲冲的驱车出门。 自那日回家开始。 姜胜雪给顾言的脸色更冷，寒入骨髓，讲话口吻彻底没了伪装的和善。 多年过去。 顾言大致明白了这位岳母当时的心思。 姜胜雪一方面认为他的家世配不上此刻的姜乐瑶，门不当户不对。 可转念一想，顾言和陈景明一样，作为入赘的人选，倒是极为合适的。 在两个念头的矛盾挣扎下。 她游离在对顾言时好时不好之间，情绪起伏不定。 后来，段淑芳的回归，让顾言有了亲情上的依靠和去向，从而影响到了姜胜雪的计划。 于是便有了她大发雷霆，盛怒离开的举动。 …… 走出依山而建的别墅房。 顾言朝山脚下方笔直行去。 一身靓丽百褶裙装扮，穿着小白鞋的姜乐瑶追出来，活蹦乱跳的追问道:“顾言，你要去哪？不叫莫叔叔开车送我们么？” 姜乐瑶口中的莫叔叔，名为莫杰。 是专门送他们两个上学和出行的专车司机。 顾言摇摇头，回道:“不用，我到山脚下面打车就好，我真有事情，你别跟着我好吗？” 姜乐瑶延展双臂，在烈日底下踏着小碎步，紧跟他的步伐，信誓旦旦的担保道:“你放心啦，我不会打扰你忙要事的。” 夏天的微风徐徐吹来，透过短袖缝隙钻进她的腋窝，一股淡淡的清凉感在回荡，驱散暑气。 顾言回头，见她白色的裙摆随风而舞，天是蓝的，白云是澄净的，她的肌肤，她身上的百褶裙，她脚下的鞋子，全是如同纸张的纯白。 将姜乐瑶整个人衬得纯洁无瑕，诗情画意。 歌谣里的云画月光，大抵不过如此，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孩。 顾言迎着日光晃动心神，郑重其事的道:“我，再说一遍，你，别跟着我，可以？” 姜乐瑶停下走路的举动，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回了一个字‘好’。 顾言继续往山下走。 姜乐瑶继续寸步不离的跟着。 顾言第二次回过头，呼了一口重重的气，有点烦躁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乐瑶无辜的嘟起嘴巴，脸颊鼓鼓的，“什么我想怎么样啊，难道只许你下山去玩，我不能出去么！” 顾言努力平复想凶人的心思，“行，没问题，那你走到前面去。” 姜乐瑶视线跳过他高大结实的身子，远眺山脚下的风景，小性子上来的赌气道:“走就走，大不了我随便让人卖了算了。” 气呼呼的走了几步路。 没听到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 姜乐瑶回过头，发现顾言神情淡然的看着她离开，不急不躁，古井无波。 一团水雾升起。 眼泪宛若随时夺眶而出，委屈得不行。 她恨恨的刮了顾言一眼，转身再度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 ‘噗通’一声，姜乐瑶没注意脚下方块的凸起，脚尖踢在上面，登时失去重心的踉跄摔倒。 也许是无心，也许是有意，又或者正符合她内心的自虐念头，折磨自己给他看，让他无端在意和良心不安。 无论如何。 这一摔反倒让她有了哭的理由。 于是，姜乐瑶崩溃的哭出了声，哭泣声越哭越大，泪水决堤而出，化作悲伤的嚎啕。 她此刻像一只无助的小野猫，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的可怜小野猫，悲伤的情绪如大山压下来，让她什么都不想去考虑，只要大哭一场。 这个年纪、娇生惯养的她。 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呢？ 山顶有车辆行驶下来。 山腰有人家透窗观望。 这座山的别墅群不乏有钱有权的富贵之家，车辆经过少女身旁，刻意停缓车速，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有意悬停半晌。 他们奇怪的审视少女。 想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值得她这般不要颜面的在路边失声哭泣。 一个隐约认出姜乐瑶的年轻人，从豪车后座下来，朝跪坐在地面抹眼泪的姜乐瑶快步走去。 他抽出纸巾，正准备绅士措辞要开口搭话。 不过有人的声音抢了先。 “不就摔了一跤吗？有这么疼去？” 顾言站在姜乐瑶面前，发出冷漠的质疑。 姜乐瑶抬起枕在膝盖的脑袋，露出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鲜活面容。 泪水浸湿几根发丝，沾在她白腻的脸蛋，更显几分凄艳的绝美，花颜月貌。 她的瞳孔红红的，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绵密的睫毛眨了眨，圆圆的，大大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霎时顺着她的脸颊剥落。 滴在嘴角，下颚，胸脯，地上。 “我觉得难过，所以想哭不可以么……” 姜乐瑶委屈的哭诉道。 顾言叹了口气，下意识蹲下来伸手要替她擦拭眼泪，却在半空豁然醒转，强行将手势收了回去，转而清淡道:“起来，我带你回去上药。” 姜乐瑶哽咽两声，发出近似于撒娇的声线，“顾言，我脚疼……” 顾言伸手架住她两侧的咯吱窝，一把将她搀扶起来，后面那名年轻人瞥见顾言的动作那么粗鲁野蛮，眉头直拧成一股绳，面露不悦。 由于颜貌的缘故。 姜乐瑶哪怕在这富人区，名声亦是极大，备受同龄人、甚至上了年纪的钻石王老五追捧。 平日里，有不少人家特意过来登门拜访，目的便是为了找姜乐瑶说话聊天，增进感情。 起初姜乐瑶不明就里，还有心思勉强应付客套，后面烦了，连敷衍也懒得做了。 她直截了当的告诉陈姨: 如果有男的找她，统一说她不在家，省得在学校一堆苍蝇转来转去，回到家又有另外一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姜乐瑶冷若冰霜的孤高态度，并没有影响追求者们的热情，即使是被拒绝多次的失败者。 俗话说得好。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永远是最好的。 更何况，这女孩足够优秀，优秀到他们愿意争出个高低，甚至争出高低后，依然无法自拔，沉沦于她的音容美貌之下。 顾言顺便检查了姜乐瑶的小腿和膝盖，共有两处皮外擦伤，手掌也擦破了皮，渗出红色的血丝，但其实并不严重。 一点小摩擦就哭，太娇贵了……顾言心想。 “走。” 顾言松开她的手，走了几步，没听到后边的动静。 他回过头，对站在原地的姜乐瑶，皱着眉头道：“你别跟我说，这就不能走路了？” “呜~是不能了的。” 姜乐瑶的回答，干净利落，生怕慢了一秒，伤就要痊愈了。 顾言狐疑的打量她，试探性的转身就走。 把姜乐瑶一个人留在原地。 可下一刻，‘噗通’，身后再度传来了摔倒的声音。 顾言回头，只见穿着裙子的姜乐瑶蜷缩身子，小腿新增了一道划痕，疼得她眼泪又冒出来了。 但这次，她没哭出声。 而是低头默默抱着双臂，犹如无家可归的树懒。 顾言真怀疑她是故意的。 她是怎样短时间内，接连做到摔了两次的？ 视线在姜乐瑶落泪的面容辗转几秒，最终走到她面前，道:“行，我背你回去上药。” 姜乐瑶强忍着痛，轻车熟路爬上他宽厚结实的后背，直到双手勾住他的前颈，脑袋靠在他后脑勺下方一点，方才露出一丝痛苦而甜蜜的笑意。 敛去委屈。 她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对了，顾言，暂时不回去上药了，先去你妈妈那里！” 顾言闪过意外的神色，心事不宁道:“你知道我要去看望我妈？” “啊？难道不是么？可除了看望你妈妈，你还能有什么要事哩。” 顿了顿，姜乐瑶接着道:“总之什么都好，快走，半山腰还回去上药太麻烦了，浪费时间，到山脚的诊所，你给我买两片创可贴好了。” 姜乐瑶怕回去上药被他丢在家里，连连催促。 在她的督促下。 顾言神烦的背起她，斜睨了冷眼盯着他，脸色不太友好、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一眼，大步下山离开。 第5章 悲伤的道歉 坐在出租车后座。 呼啸的风从车窗外经过，跟随顾言穿梭了大半个滨海，将沿途的街景越拉越远，最终消失不见，抛在了遥远的记忆里。 顾言正在适应16年前的滨海。 当年高中毕业后，他和姜乐瑶到桂城读大学去了，四年大学回来，也没怎么关注滨海的经济发展，每日投身于现实的忙碌工作当中。 只觉得恍恍惚惚间。 各大高端的商业区，高楼商厦陆续建立，绿皮火车逐渐升级为高铁动车，地底下面也多出了方便出行的地铁。 第二个市中心在国家领导人大手一挥之下，成功命名为五象新区，自此投入了如火如荼的筹备建设当中。 没想到16年后晋升为二线城市的滨海，眼下竟然如此荒凉，大片的土地荒芜搁置，各行各业待兴崛起，用未来的眼光来看待，商机繁多。 房地产便是其中的大头之一。 出租车抵达江南区，停在一家新建不久的肯德基餐厅前，顾言掏出手机正准备结账，忽然反应过来，现在还不流行手机支付，而是现金流。 坏了，出门忘带现金了…… 姜乐瑶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从名牌挎包取出钱包，主动付给了司机车费。 下车后。 顾言搀扶姜乐瑶，从上车前紧绷到现在的神色稍稍松弛，用认真的口吻道:“谢谢你了。” 姜乐瑶见他对自己那么客气，心里无端难受和苦闷，强迫自己展颜笑道:“不用谢啦。” 顾言环顾四周，给妈妈段淑芳打电话。 他的手机为最新款的诺基亚n93i，售卖价格为5550元，普通工人哪怕不吃不喝，也需要两三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 如此昂贵的手机，顾言又生活在如履薄冰的寄养家庭里，自然舍不得购买。 这是姜乐瑶不久前送他的，为情侣款。 送这款手机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姜乐瑶刚好要换手机，她懒得挑，便随意选了最新款的两部，不同颜色，叫人装包。 二个则是姜乐瑶不想自己作为跟班，给她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 和顾言不同，姜乐瑶从小心高气傲，被宠成了公主，眼里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是，尤其在物质和见识的层次上。 加上近两年来，自家妈妈的医药公司规模越做越大，蒸蒸日上，姜乐瑶的心境就更大了。 于是乎，有了这部手机的由来。 姜乐瑶盯着顾言手里的情侣手机，露出简单幸福的笑意，幸好在这方面，她对他还不错。 否则，她真要骂自己是大笨猪了！ “妈，是我……嗯，我到老地方了……不急的，你慢点过来，路上注意安全……没有，除了我，乐瑶也一块过来了……是的，就我们两个，放心……” 挂掉电话。 顾言瞳孔有一丝触动和激昂。 上辈子他受限太多，被现实拴上了无奈的枷锁，基本没能顾及到自己双亲的生活。 这辈子，他想尽快让自己的爸妈，早点过上好日子，不必再拖着债务东躲西藏，暗无天日—— 为此，他急需挣钱！真正的挣大钱！ 过来路上，沿途阅览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不日便可以付诸行动，正好也可以和妈妈商量商量。 顾言思索过后，谨慎的对姜乐瑶道:“乐瑶，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姜乐瑶抬眸，仰视顾言干净有型的下巴，他搀扶她的动作，手臂从她的后背环落在她右侧的咯吱窝，像是情侣一样亲密搂着她。 温暖的体温传来，充满朝气和力量感。 让她不禁回忆起曾几何时，两人腻在一起的无数个梦幻夜晚，顿时脸红发烫，心跳加速，生出灼烫的火苗来。 “你说呀！” 眨动水汪汪的大眼睛，姜乐瑶回道。 顾言犹豫了片刻，道:“晚点回去，如果姜阿姨回来，问我们去了哪里，你可以说我们只是去市中心逛街，不是来看望我妈妈吗？” 姜乐瑶不解，正打算询问理由。 脑海碎裂的画面突然涌来，隐约想起妈妈姜胜雪今天的心情不好，在得知顾言又偷偷去看望他的妈妈后，立即暴跳如雷的骂了他一通。 连‘白眼狼’这种伤人的词也用上了。 那时自己见顾言敢惹妈妈生这么大的气，似乎同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凶了他，甩出不少不经过大脑、侮辱他自尊的话。 那是两人关系彻底变味、破裂的开始。 远比学校里别的学生吐槽他配不上自己，自己理所当然的无视，更为伤人！ 最可怕的是，事后自己的妈妈还专门去找了顾言的妈妈，说了一些不该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 姜乐瑶的眼眶再度泛红，呼吸难受。 对了，上一次顾言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根本没敢让她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她找了他一天，没找到他，顺势跟着妈妈把气撒了出来…… 原来这时候，顾言就对自己心存芥蒂，不信任自己了吗？ 她的心忽然好痛。 痛彻心扉，如同刀剐。 姜乐瑶喃喃自语，接连悲伤的道歉道:“顾言，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顾言垂下眼帘，见她眼眶又变得红红的，不断咬着呓语，有点莫名其妙，但随即反应过来。 “没事，如果你不愿意撒谎，我不怪你，是我的要求有问题，你别往心里去，还有今天的摔伤也怪我，我现在跟你道歉。” 寄人篱下的他。 眼下还不能把姜乐瑶彻底惹恼。 姜乐瑶见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慌忙摆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如果妈妈问起我，我一定会说你是陪我逛街去了！” 她反复的变化。 叫顾言一时捉摸不透。 从这个早晨接触下来，印象中这个生命里最为熟悉的女孩:姜乐瑶，如同换了一个人格似的。 真是奇怪…… 半个钟左右。 段淑芳终于赶到和儿子约定见面的地点，顾言远远看见妈妈朝他走来，曾经的思绪回旋，来自亲情的血液被唤醒，激动万分。 他大步跑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妈妈。 街还是那街，景还是那景。 可人生，究竟能有几次重来呢？会不会此刻仍然深处在泡影，而一觉醒来后，便再度回归现实？ 姜乐瑶同样怔怔注视自己上辈子，没怎么关心过的第二个妈妈，跟随顾言的脚步飞快跑上前，眉目里流露出了等同顾言的兴奋和追忆。 顾言的眼眶微微发红。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段淑芳和姜乐瑶察觉到自己的怪异。 姜乐瑶是个感性的女孩，她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俩，一颗豆大的眼泪不由潸然落下，情难自禁。 段淑芳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慈祥的责怪道:“这孩子，不过一个月不见，有这么想你妈妈吗？” 顾言打着哈哈回道:“这不是想表现好点，免得被您老人家打骂，说我不孝顺嘛~” 段淑芳口中呵斥道:“小样，一边呆着去，还不赶紧撒手，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成什么体统。” 得，还是原来熟悉的配方。 身陷囹圄的段淑芳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出坦然与坚强，不愿让他知道隐藏在背后的苦，担心招惹他挂念，影响他的生活。 顾言松开段淑芳，拉着她的手道:“妈，老样子请我吃炸鸡薯条。” 段淑芳白了儿子一眼，笑着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第6章 见面与规划 顾言拿着段淑芳给的钱，独自一人排队。 这家肯德基刚开业不足三个月，为了达到宣传和拉拢人气的目的，正在推出优惠活动，部分商品享有折扣，全家桶套餐更低。 此时正是暑假时间。 加上店铺位置处在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口，所以来这里吃喝的人群很多，情侣，朋友，小家庭皆有，队伍排得老长。 段淑芳拉着姜乐瑶的小手，到用餐区提前占座，她细细打量眼前的小丫头，亲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阿姨好久没见到你，我们的小乐瑶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 姜乐瑶低头脸红道:“阿姨说笑啦，几年过去，您还是那么漂亮，端庄，大方，看起来跟二十多岁的姐姐一样呢。” 段淑芳笑得合不拢嘴，“哟哟，这丫头，嘴真甜，跟抹了蜜一样，告诉阿姨这伤是怎么回事？不会跟我们家那混小子有关？” 这点小伤换成顾言。 有没有毫无区别。 奈何姜乐瑶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受不得一丝疼痛，而且她鬼灵精怪的，擅长撒娇，故意在顾言面前装得走不动道，吸引他的注意力。 段淑芳和儿子寒暄完，发现姜乐瑶的异样和红红的眼眶，自然心疼她。 “不是不是，阿姨，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跟顾言没有关系的。” “是吗！这混小子真是的，怎么没有守好你，阿姨记得小时候，他对你可好了。整日学着电视里的大人嚷嚷着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等会他回来，看阿姨怎么数落他——” 听到段淑芳提起过去。 姜乐瑶不由陷入回忆，泛起天大的满足，以及一丝钻心的疼痛和悔恨。 生怕惹得顾言不高兴，姜乐瑶急急回道:“别，阿姨您不能说他，我自己摔的跤和顾言哪有关系呀，您不能不讲理的。” 段淑芳纳闷了，自己开个小玩笑，小妮子咋还跟自己急眼了的样子？ “好好好，阿姨不说，阿姨不说，看把你给急的，阿姨在跟你开玩笑呢，我们的小乐瑶看不出来啊~” 姜乐瑶嘟着嘴巴，双手抱住段淑芳的胳膊，不依道:“讨厌，阿姨您净欺负我。” 段淑芳溺爱的捏了捏这孩子挺翘的琼鼻，暗叹撒娇的女人好命，这孩子的未来会过得不错。 顾言买了三人份的餐食回来，汉堡，薯条，炸鸡，蛋挞，可乐，红豆派，吃喝样样不缺。 他见到段淑芳和姜乐瑶短短时间内打成了一片，亲昵至极的聊天，不禁浮现出错愕的表情。 这幅和谐的画面换在上辈子。 在他的家庭遭了难之后。 连想都不敢去想。 一边用餐，一边和段淑芳拉扯家常，诉说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日常生活。 母子俩全捡轻松有趣的话题来聊，均不想让对方为自己的遭遇担心。 顾言注视妈妈有些衰老的脸庞，内心滋味庞杂，百感交集。 曾经的段淑芳端庄优雅，也是个有名的大美人，几年前，连擅长保养的姜阿姨也比不上。 几年过去，她的涵养和气质虽然仍在，可五官已是留下岁月明显的侵蚀，几根细细的鱼尾纹掩盖不住风霜和沧桑。 可想而知这些年的凄苦和劳累。 闲聊了半个小时，顾言忽然一本正经道:“妈，你有没有兴趣到青葫区开奶茶店？” 段淑芳愣了愣，诧异道:“开奶茶店？” 顾言点点头，“对，就到我们学校的对面开！” 段淑芳迷糊道:“儿子，你这问题太突然了，妈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 别说段淑芳了，旁边的姜乐瑶也怔住了，不明白顾言怎么扯到开奶茶店去了。 只听顾言开门见山道: “妈，你听我分析分析。” “青葫区现在有开发区的口号作为宣传，虽然这个地方小，整片区域也还没开发到三分之一，但我们学校附近的区域，人流已经有了。” “为了吸引企业入驻，促进地方发展，政府现在就青葫开发区，额外提供了很多项的优惠政策和支持，税收，土地，人才，该有的都有。” “我一个朋友的长辈说，这么大的支持力度，不出两年，青葫区绝对能发展成一定规模，不输于江南这边新开发的龙光普罗旺斯社区。” “作为前面几批入驻的企业和商家，一旦抓住市场潜在的机遇，必然能够挣到大钱，妈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段淑芳听儿子娓娓道来。 心下对他的变化感到吃惊。 一个月不见，这宝贝儿子怎么突然关心起地区的发展问题来了？关键还一副胸有成竹、煞有其事的论调。 段淑芳作为过来人，客观而警醒的回道: “每逢发展，必然存在大量可取的商机，不过儿子，钱不是那么容易挣的，即便只是开家奶茶店，假如经营不善，也能亏出一身病来。” “很多事情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你有想过开一家奶茶店需要考虑的因素么？产品，店面位置，装修，供应商，菜单，营销策略等等。” “大量的问题需要你去调研，考察，综合，如果想都没想，仅凭一腔热血就扎进去，可能你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九死摸出一生。” “但妈要告诉你的是，失败是创业的常态，除非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能有钱给你挥霍，否则做事情一定要慎重考量。” “何况，你刚才提到的政府政策，和小小的私人奶茶店也没多大关系？” 顾言笑笑，看向姜乐瑶，对她道:“乐瑶，你能替我排下队，买两盒蛋挞回来吗？” 姜乐瑶见顾言故意支开自己，扁了扁嘴，倒忘了装脚伤，语气蔫蔫的道:“哦……” 待姜乐瑶缓缓离开桌位。 顾言这才接着道:“妈，我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认真考虑过的。” “你刚才说的产品，店面，装修，甚至设备，资金，我全部考虑在内了，你给我两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另外我想说的是，我们学校对面的街区，有几家私人奶茶店和一家品牌奶茶店大维。” “我上学的时候特意观察过，附近的居民加上我们学校的学生，有钱人不少，吃喝玩乐这方面在行，明明店铺不怎么样，但生意一直火爆。” “这说明市场远远没有达到饱和，这是存在那里的奶茶商机，而且我对自己推出的产品很有信心，短时间内一定能超过附近的奶茶圈子。” 段淑芳听儿子这么一说。 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居然考虑到了这一步，跟老行家一样比她想的还多，开了口就跟话匣子似的，口若悬河。 一套一套的叨个不停。 “儿子！你刚才说，你推出的产品？” “对，也不完全算是我，我和一个朋友一块合作的，我们准备在一两年内成立奶茶公司，打造一个我们自己的地区品牌。” 顾言无中生友道。 “噗——” 段淑芳越听越夸张。 绕是她见过世面，也要给这宝贝儿子跪了。 店铺还未见着，已经连公司都考虑进章程了…… 顾言握住妈妈的手，不紧不慢道:“妈，听起来是有点不靠谱，可能你还会觉得夸张哈，不过关于我的部分设想，我现在可以透露你一些。” “品牌名我取为茶联盟物语，它的核心点是，每一款产品都会编出一个小的故事背景，形成特殊的茶文化。” “当然，茶文化只是作为一种宣传媒介和提高质感的底蕴，并不急于一时，关键还得看产品的质量和影响力。” “我想把茶联盟物语的第一家店，开在我们学校的对面，作为品牌启航的第一步。” “妈，到时我真心希望你能来帮我，也请你这些日子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儿子今天所讲的话。” 段淑芳端详儿子半天，基本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后，忍不住闭上眼睛，揉捏两侧的太阳穴。 “一两年的时间里成立奶茶公司，还要形成有效的品牌效应，起码要开出几十家分店出来，涉及到的启动资金必然不低，你有那么多钱吗……” 顾言神秘道:“妈，不是说了么！资金这一块不用你操心，等挣了钱，把欠下的债务还清了，你联系爸爸回滨海，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 这会的父亲顾荣辉为了挣大钱，好像出国淘金，过上了刀尖舔血的生活。 顾言二十六岁那年，意外得知顾荣辉的一条腿在国外被枪击伤，差点没回得来。 那并非第一回遇险了。 段淑芳闻听儿子所描述的理想规划，想到他爸此刻孤身在海外打拼，想到需要一个读书的孩子来替两人牵肠挂肚，承担起责任。 她久久沉默，黯然神伤。 眼泪如鲠在喉，似随时要喷涌而出，好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一声叹息，飘零在嘈杂的街景之中。 第7章 永远欠着的恩 顾言和段淑芳一直聊到了夕阳西下。 晚霞从天边燃烧，五彩缤纷，如梦如幻，将整个城市熏染得红橙，铺上了一层安逸的色彩。 段淑芳像是第一次认识儿子般。 听他直抒心中所想，畅所欲言，频频点头的回应于他，露出了满意而欣慰的慈眉善目。 本来，段淑芳十分担心儿子寄人篱下，过得可能不太友好，憋屈，苦闷。 但现在见证他阳光而自信的一面，霎时安心了，她忽然产生一个念头，想撬开这宝贝儿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那么多成熟的想法，观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完全不输于几经世事的成年人。 部分观念甚至比她考虑的还要前卫，周全。 到了后面，涉及专业的奶茶行业知识，制作动线，奶果茶分离，换季推新，以及前期的营销方案，公司创建的想法，培训方式，店铺图纸…… 最终赚钱的根源:开放加盟和拥有自己原材料的生产基地，整个产业链条表述得有板有眼。 段淑芳逐渐跟不上儿子的思维，理解不来，有一种自己已然彻底落伍了的感觉。 当真让她匪夷所思，对儿子是既惊又喜。 姜乐瑶吃完两盒蛋挞，撑得肚皮鼓鼓的，直打饱嗝，她隔着桌，安静凝视讲话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顾言，露出倾心爱慕的温暖微笑。 原来，他还有这一面呀！ 顾言自信的模样真好看，比起阴沉沉的时候可顺眼多了，如果这副讲话温声细语的翩翩样子是专门表现给自己的，那该有多好。 不对！ 顾言此时的模样，不正是默默陪伴她多年，曾经只属于她、却被她嫌弃的私有物么？ 她一度在众人众星捧月的赞美中。 飘飘然的迷失自我，沉溺于自己与生俱来的倾世颜貌，信手拈来的人脉关系，从而对顾言挑挑剔剔，趾高气扬。 认为他对自己好。 是应该的，是本分，是义务。 没想到，自己失去的竟是如此珍贵的宝藏，是用多少世俗名利，也绝换不回来的真心实意。 顾言，我发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辈子，我再不要你离开—— 姜乐瑶内心凄苦的想道。 从肯德基餐厅出来。 段淑芳抚摸顾言的脸庞，感慨道: “你这小兔崽子，如果不是顶着我儿子的模样，我还以为见鬼了，说，哪尊大神假扮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面对妈妈的打趣，顾言爽朗而笑，“您这便宜儿子现在是既没钱，又没势，谁愿意花这时间和您闹腾呢。” 段淑芳袒护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可很快就不一样了，赶明儿家里的门槛指不定要被哪些优秀的女孩踏破呢，到时妈可要替你好好把关把关。” 姜乐瑶听到段淑芳的话，急眼道: “阿姨，顾言现在的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习为重，而且他现在不是想创业么？那在大学毕业之前，在事业有起色之前，更加不能轻易考虑这些了，万一耽误了事业呢！您说是不？” 说着，假装脚疼没站稳，挨在顾言身上。 她一只手趁机揽住顾言的腰部，光明正大借力支撑自己挺立身子，惹得顾言好一阵不悦。 段淑芳异常关心这丫头的伤势，叮嘱道:“有什么话下次再说或者电话联系，儿子，你好好把乐瑶带回家，别再出岔子，不然，你妈妈我怎么向你姜阿姨和陈叔叔交代？” 顾言特别想吐槽，就一点点小擦伤而已，搞得跟缺胳膊断腿一样，实在不像话，但在妈妈严厉的眼神下，只得乖乖应承。 “知道了。” 姜乐瑶适宜乖巧的表现道:“阿姨，您放心，顾言会好好照顾我，对我好的。” 段淑芳点点头，“得，天色晚了，你们快回去，儿子，你今天跟妈妈说的话，你给我时间好好琢磨琢磨，消化消化，再给你回复。” 顾言此刻是两世为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可能变化有点大，让身边亲近的人不适应是正常的。 也明白妈妈这会肯定被自己惊讶到了，需要给她时间接受和考虑。 于是理解回道:“妈，不急的，你工作注意休息，要按时吃饭，别太劳累了，有什么困难及时联系我。” “好，妈知道了，去。” 看着小大人一般关心自己的儿子，段淑芳慈眉善目的笑了笑。 人来人往中挥手告别。 段淑芳远远注视儿子走向车道，上了车，消失在茫茫的视野之内。 良久，她转身朝居住的地方迈步回家。 来时沉重的步调，这会多出了几分轻松，大概是看到儿子豁然间长大了，明事理，表现出成熟老练、靠谱一面的缘故。 她为儿子的变化震惊。 但更多的，则是喜悦。 挣不挣得大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儿子过得舒心，富有朝气，平平安安即可。 对于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段淑芳而言，她如今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 “乐瑶，麻烦你先松下手好吗？” 出租车后座，顾言低头看了眼雪白滑嫩的手臂，蹙紧眉梢，没有早晨说话时那般刻薄冷漠。 毕竟今天的姜乐瑶表现挺好的。 除了有点死皮赖脸，莫名其妙的过分粘他。 抱住顾言胳膊的姜乐瑶被他推了一下，虽然力道不大，但他的行为把她伤到了。 随即隐晦威胁道:“顾言，我们手上空无一物，没有一件逛街买的商品，一会妈妈如果问起，你觉得我怎么解释比较合理呀？” 顾言听她提起这个，本来就担心惹恼她的心理，气势上再弱了几分。 否则刚才就不止那样的语气和动作了。 哎……没有撕破脸面之前，哪怕不为自己，为凄苦的妈妈段淑芳不被姜胜雪找麻烦，他也不能彻底激怒了姜乐瑶。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是他寄养在姜乐瑶家里的无奈和悲哀，永远欠着他们家的恩情，无论自己做得多么好，再有理，只要牵扯到这点。 顾言便无话可说，唯有被动承受。 这也是为何顾言前世从家里离开后，姜乐瑶接到昔日高中同学会的邀请聚餐，要求他陪着扮演恩爱的夫妻之时，他还得过去的原因。 一哭二闹三上吊。 再不行，就把姜胜雪牵扯进来。 姜胜雪每每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遭了罪，过得不愉快，不论真假，便跑去找段淑芳的麻烦。 自己的父母是知恩图报的人，落难之时对方收留了自己的儿子，给儿子安定的生活，抚养儿子成才，也就任由亲家母肆意辱骂，从不还口。 何况，中间隔着一个对他们家极为不错、把顾言当成亲生孩子对待的岳父陈景明，陈叔叔。 如果当初不是陈景明的坚持。 恐怕后来的顾言和姜乐瑶也不会结婚…… 有时候，顾言挤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姜胜雪看待他们家会如此的碍眼，不爽。 他们家究竟犯了什么错，能把她惹成这样？ 这个问题直至纠结到现在，顾言还是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逛街，并不一定要购物，出来走走散散心，享用街边的美食，看待城市的发展，也没什么不好？”顾言注视车窗外的都市霓虹，回道。 “是哈，那我一会就这么回妈妈的话么？” 姜乐瑶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眼波流转，唇齿含香，面容笑嘻嘻的。 “随你……” 顾言闭上眼睛，懒得再说话。 第8章 姜乐瑶的袒护 回到家。 夕阳消匿，银月升起。 顾言和姜乐瑶踏入玄关，更换室内拖鞋，远远瞧见姜胜雪在宽敞的大厅沙发慵懒后靠，翻阅着回家才有闲心查看的最新报纸。 听到两人回来的动静，姜胜雪眼眉轻挑，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 姜乐瑶脚步一颠一颠的走上前，张开小嘴甜甜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屁股后边的小手朝顾言招了招，示意他快点开口喊阿姨好。 上辈子沉默寡言的顾言，尽管打从心里对姜胜雪不喜，可如今也明白了屋檐下低头的道理，开始学习人情世故的跟着道:“阿姨，我们回来了。” 姜胜雪将报纸放下，丰润婀娜的体态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浑身散发上位者的威严。 她淡淡开口道:“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给你们定的宵禁时间忘了？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一开口，即严肃的四连问。 一家之主的霸道姿态表露无遗。 姜乐瑶上前抱住妈妈，正待撒娇蒙混过关，姜胜雪瞧女儿的动作不对劲，凛然惊诧道:“怎么回事？受伤了？哪里伤到了？” 见妈妈如此紧张她，姜乐瑶安慰道:“妈，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一点点皮。” 姜胜雪不放心，翻来覆去的给她检查，发现确实是一点小伤，贴了创可贴，松了一口气。 但她随即面带怒容的看向顾言，开口斥责道:“顾言，你怎么搞的？你跟乐瑶呆在一块，怎么能让她受到伤害？” 顾言刚想主动承认错误，姜乐瑶连忙插嘴，不给这两人对话的机会，“哎哟，我的好妈妈，今天多亏了顾言守着我，不然我要摔惨了！” “你知道的，我平时很顽皮，不知轻重，今天硬拉着顾言陪我去市中心逛了一整天，我玩嗨了一时没注意，被路边的地砖绊了一下。” “当时头朝下，可危险了，幸亏关键时刻顾言冲过来，及时护住了我的脑袋，不然指不定人家已经毁容了，哪里是这点小伤！” 姜胜雪听闻解释，怒容稍缓，“是吗……” 姜乐瑶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对呀，顾言背了我一路回来，肯定累坏他了，妈你怎么第一时间还想着说他呢？未免太不讲理了。” 姜胜雪溺爱的捏了捏宝贝女儿的脸蛋，“妈妈这不是太急，没来及问清楚吗，是我不对，我现在道歉好不好？” “顾言，刚才是阿姨态度不对，我跟你道歉，别往心里去。” 姜乐瑶依旧不给顾言开口讲话的机会，怕他一根筋拧不过来，替他接受歉意道:“嘿嘿，顾言没那么小气的，他平时的表现，你又不是不清楚。” 姜胜雪当然了解顾言平日里的一言一行，厚实稳重，事事以女儿为首，呵护女儿，这也是她对顾言感到满意、且格外放心的地方。 “是是是，宝贝女儿讲的对，但你们今天回来那么晚，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超过18点30回家，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你……” 姜乐瑶晃动姜胜雪的胳膊，语气软软道:“我们一下子玩过头，不小心忘了时间，好妈妈，可不许生我们的气，生气了还会长皱纹，多难看呀。” 姜胜雪对女儿撒娇的举动感到无奈，从小到大，她最受不了这孩子跟她撒娇卖乖。 哪怕是强词夺理。 “好好好，我不气，你这孩子，你这不是咒你妈妈老吗？” “妈，你怎么能这样，故意歪曲我的意思，不想理你了，哼~” 姜胜雪抱着这乖女儿，像对待几岁的孩子一样哄她，姜胜雪如此，上辈子的顾言更是如此。 也难怪姜乐瑶被宠出公主病来，对什么男人的示好谄媚，豪奢追求，统统瞧不上眼。 顾言见眼前的母女俩耳鬓厮磨，相互诉说悄悄话，知道自己多余，开口道:“阿姨，没什么事，我上去洗漱休息了。” 姜乐瑶连忙叫住他，“顾言，你不吃晚饭吗？” 姜胜雪道:“哦，顾言，陈姨刚回楼下了，你把她喊上来给你们两个热一热饭菜。” 顾言干脆利落的点点头，“好。” 姜乐瑶想和顾言一起下去，却被妈妈拉着，只好干坐在沙发上，陪姜胜雪说话。 这栋大别墅共有四层，其中一层是地下室，地下室和外面是相通的，装潢和上面一样气派，居住没有问题。 陈姨和另一位暂时请假回老家的保姆周婶，专车司机莫杰，三人分别居住在地下室的独立房间内。 “你们今天出去没有让老莫接送，不然也不会玩得忘了时间，下次你们出去再敢把老莫丢下，让我知道了，非要治治你的小性子。” 姜胜雪搂着女儿，认真道。 姜乐瑶撇撇嘴，“好的嘛~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老莫是一个黑带高手，妈妈让他陪着你，目的是保护你的安全，不为别的，你当妈妈请他的价钱低么？” 姜乐瑶对妈妈讲的话不以为然，“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我能有什么危险呢。” 姜胜雪肃穆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什么叫防患于未然没听说过吗？不听妈妈的话，等真正的危险来临，有得你哭的。” 宝贝女儿这两年出落得越发漂亮，迷人。 举手投足间，既有青春期特有的纯洁，又有成年人高雅端庄的美艳，芳华绝代。 这两种元素组合到一块，极其容易勾引男人犯罪，尽管她没有意识到。 跟姜胜雪有过合作伙伴关系的大企业家，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强人，都曾不吝言语的赞赏女儿，甚至跟姜胜雪大谈起了联姻。 这其中固然有她的关系在，有医药公司的本钱在，但若非瞧女儿顺眼，喜欢她，这个年纪又何须过早的提出来？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欣赏美女。 女人更加懂得欣赏同性的美。 这联姻的话题提多了，姜胜雪耳濡目染，倒给她做了个警醒。 她怕那方面白如纸张的女儿，稍有不慎被不轨之人给祸害了，造成心里的创伤，便专门给她雇了司机兼保镖的莫杰。 平日也定下了严格的宵禁，不允许她在外面过夜。 用过晚餐。 顾言回二楼洗浴过后，神清气爽。 他坐在书桌上，细细回忆未来十六年将会发生的一些大事，涉及赚钱的一些商机。 大部分他是不记得的，但只要回忆起有用的几条信息，那他就能走在时代的前沿。 而当务之急最先要做的，是攒够开店的钱，把妈妈拉过来帮忙，让她不用在厂里那么辛苦。 对了，为避免奶茶店火了之后，商标被恶意抢注，致使品牌遭受不良影响，冒牌竞争。 他还得攒够注册商标的资金，把相关的系列先行注册下来。 要准备的工作不少啊。 顾言深思熟虑的想道。 至于为什么不担心产品垃圾，无人光顾，因为他脑子里的配料全是奶茶行业几近饱和后，还能爆火起来的牌子主打产品。 这点未来的时代已经替他验证过了，他只需把它提前具现出来，当成自己的东西即可。 为了自己的爸妈和生活，那些心虚道歉的话，就留待下辈子有缘再说—— 第9章 奋斗的第一步 翌日。 顾言睁眼。 映入瞳孔的又是那张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如一方晶莹美玉会惹人无限遐思的隽美俏脸。 顾言静静注视姜乐瑶两眼，晦气的转过身，继续眯眼打会盹。 昨夜他思前想后，折腾到了凌晨3点多，终于琢磨出了一个既符合现阶段的学生身份，不耽误学习，又能挣钱的工作——网络小说家。 顾言把往后两年必定大火的题材，花了一个小时列入文档里，整理了一遍最合适自己写的类型，定下思路和大纲，确定白天就能动手码字后。 凌晨5点左右。 方才安心的上床睡觉。 谁曾想睡得好好的，这一大早，姜乐瑶又跟昨天一样溜过来拿头发戳他的脸，在他的左侧脖子哈暖气，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姜乐瑶见顾言不理自己，娴熟的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住顾言的身板，脸蛋在他结实宽阔的肩背来回磨蹭了两下，紧紧搂着他，贪婪呼吸体温。 “不是，姜乐瑶，你这是在干吗？” 顾言冷不丁被她这一抱，从床上蹦起来，俨然被吓到了。 毛毯被顾言骤起的力道卷走，落入地板，露出姜乐瑶前凸后翘的惹火身材。 她薄薄的睡裙，衣摆勉强过膝，一对细嫩白皙的脚踝合在一块，明媚而懒惰。 姜乐瑶不理解顾言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迷糊道:“睡觉啊！我能干嘛呀？” 顾言疯了，“你睡觉，你不回你房间睡，你跑我房间做什么？” 姜乐瑶有点怪他一惊一乍的，大大方方仰躺在床上，衬得胸前更加饱满，不在意的道:“你好奇怪啊，顾言，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块睡了。” 顾言呵责道:“你等等，你能不能不要乱讲话？我是男生，你是女生，这话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姜乐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看他。 “可是，我说的没有错啊！你忘了么？小时候你经常抱我睡觉，初中有一次雷雨天气，爸妈没在家，你又抱着安慰我，给我讲故事，后来……” 姜乐瑶本想说，两人结婚后，他把自己能碰的地方全碰了，可转念一想，现在的顾言还不知情，等下说出来怕吓到他，于是乖乖闭上了嘴。 顾言头大的板起脸。 是他的记忆发生了错乱，还是回到年少时期所带来的恶劣影响？ 姜乐瑶几时变得这么粘人和不害臊了？ 顾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懒得和辩论，把床留给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山景。 花园左侧宽敞的游泳池，清澈的池水倒映出蓝天白云，波光粼粼，蔚蓝见底。 他沉默着，忽然想到姜乐瑶刚才口中所说的那些经历，是发生在搬来大别墅前，所造成的糊涂事，莫名有些惆怅。 该记的事情不记，不该记的倒记得很清楚，顾言服了她。 姜乐瑶昨晚其实也没睡好，她躺在床上，净想着过去和顾言的点点滴滴，生活琐事，好的坏的全部想了一遍，思考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 决定在醒来之后。 一定要彻底的改变，对顾言全心全意的好，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再一次把他拉回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 昨天的经历，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姜乐瑶相信只要自己对顾言加倍的好，真心的好，他一定会回来，他们两个也不会再分开，重蹈之前的悲剧。 毕竟这一世，她还没有真正伤了他的心。 想到能和顾言重新在一起，每天赖在他的怀里取暖，在耳根说悄悄话，细嗅熟悉的味道。 姜乐瑶淡红的唇角翘了翘，没休息好的眼皮缓缓合上，渐渐睡去。 顾言眺望山下的风景，发了一会呆，等回过神，床上的姜乐瑶传出了轻盈的呼吸声。 他总觉得对方这副体态，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面前，不太雅观，毫无防备，捡起毛毯抖落干净，替姜乐瑶盖住了挺翘的身子。 来到桌子前打开电脑。 顾言登录当下领衔市场的大型小说网站——奇点，注册账号，申请成为作家。 笔名:半城青语。 在等待审核通过的时间里，顾言打开本地文档word，输入昨晚想好的书名，简介。 接着拟定第一章的标题，略微思索，旋即‘噼里啪啦、哐哐当当’的开始往下敲键盘。 眼下的主流还是传统玄幻。 尽管顾言并非一个专业的网络写手，很多细节上的记忆碎片也记不大清楚。 但拥有大致方向的他，加上以前多年博览群书的知识经验，以及个人生活的丰富阅历。 他将未来几年内，一些出圈的设定陆续穿插进去，以自己的语言能力去书写原创作品，讲述新的故事。 从废材到天才的转变反差，神秘戒指，轻视退婚，奋发图强，家族崛起，麒麟臂，为万世开太平…… 这些后来烂大街的梗，此时还是新颖的。 为了增加作品的厚度，使其更受读者喜欢，顾言打算在后续的剧情中着重传播正能量。 师徒情，亲情，友情，爱情，在文字玩笑中弘扬正确的价值观。 他以为这条路会很难走，起码前期会遭受好些挫折和坎坷，可让顾言没料到的是，脑海拥有清晰的思路之后，灵感如流水不断喷涌而出。 他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 从半小时700字，上升到一小时近1800字，并且随着脑力的飞速运行，速度还在提升。 “咚咚咚——” “小言，我是陈姨，你和乐瑶在里面么？” 屋外忽如其来的敲门声和说话声，中断了顾言的纷飞思绪。 顾言目不斜视，仍在不停打字道:“陈姨，我们在，怎么了？” 陈姨道:“方便我进去吗？我把早餐端上来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早餐不吃不喝，不怕饿坏了身子啊。” 顾言闻言，起身过去开门。 他接过陈姨手里的托盘，感谢道:“陈姨，真是麻烦你了，乐瑶还在睡觉，她昨晚可能没睡好，一会她醒了，我再叫她吃。” 陈姨点点头，“如果凉了吃不下，下来告诉陈姨一声，我重新帮你们热热。” “好。” “等等，小言！”陈姨叫住转身的顾言。 顾言回过头，看着陈姨，安静等她开口。 陈姨叮嘱道:“人是铁饭是钢，一定要按时吃东西，我一会给你们烤些点心，你今天想吃什么？” 顾言想都没想，下意识道:“蝴蝶酥。” 蝴蝶酥是姜乐瑶最爱吃的点心，顾言这会一门心思想着挣钱弄事业，没有半点多余的杂念。 即使和陈姨对话，也在思考着剧情。 陈姨道:“行，我下去做给你们。” 顾言反过来叮嘱她道:“陈姨，你别太辛苦了，点心吃不吃无所谓，家里的水果和零食不是很多吗，我们吃这些就好了。” “好，陈姨知道，你去忙你的。” 送走陈姨，顾言将托盘里的三菜一汤和两碗鸡蛋瘦肉粥搁到一边，回到电脑桌前，继续冲劲十足的敲键盘码字。 第10章 沉迷事业，齐头并进 姜乐瑶惫懒醒来。 顾言已经连续敲了几个小时的键盘，‘哒哒哒’的打字声音，姜乐瑶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睡到现在，足以说明身体的乏累。 她注意到身上盖的毛毯，心想顾言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偏转身子，挺翘的胸脯压在床上，两手托着香腮，心满意足的目视顾言的侧脸。 一个人最有魅力的时刻。 源于他一心一意，专注某件事的认真模样。 将最新的章节内容按照设计情节打完字，点击保存，顾言起身活动腰骨。 片刻后，他再度坐下。 创建excel表格，全面思考开一家奶茶新店需要做的一系列准备。 机器设备，物料清单，系统化的产品操作认证，开业物品列表，展示企划，人员培训。 让顾客眼前一亮的、新颖美观的店铺装修。 店铺装修得根据租赁店铺的结构来设计，不过按照思维逻辑，几大区域的模块，收银区，操作区，后勤区，堂食区。 甚至包括厕所作为在内使用好，还是对外也一并开放，顾言根据上辈子的经验和见识，统统考虑了进去。 毫无疑问，厕所对外使用可以方便顾客，这是不少奶茶店铺没法正常提供的，能作为顾客的一大满意点。 而对内的好处则是，在堂食区干坐的顾客一旦内急时，唯有选择匆匆离开，能及时腾出新的座位给后面的顾客。 一些顾客喝奶茶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歇脚，和好友坐下聊天。 假如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产品再好，顾客也不一定愿意进来消费。 如此一想，这第一家店铺的空间还得足够大才行，千思万虑，顾言此刻的念头只有一个，要做就做最好的。 有时候单凭一点点细节上的考量，就能从顾客手里获得满意度，让顾客彻底粉上一家门店。 意识到这点，顾言转而从顾客的角度去挖掘店铺所能给予的一些诉求。 如店员的标准仪态，精神面貌，暖心微笑，灵活的热情问好…… 这些涉及到招聘员工的年龄要求，还有系统的专业话术培训，即标准的收银五步骤！ 而要求员工必须做到以上标准，那对应的薪资酬劳得比别的奶茶店要高一些。 否则，一个领着和同行薪水等同的小店员，却要求她做的事情比同行多，那必然不现实，完全不利于员工的留存。 要知道，这种看不到前景的职业。 很多打工的小年轻基本只是抱着混一混的意思，等找到更适合更高薪的工作，说不准招呼不打，连几日工资也不要，立马扭头就走了。 嗯，这点确实要重点考虑。 尽量减少这方面不愉快的发生。 顾言按照所思所想，不急不躁的一一往下排列要点，中途想到缺漏的地方，再回头补充进表格，一点一滴完善开店的体系。 前面的基础打得越扎实，后面连锁店的扩张麻烦就越少，直接复制经营模式即可，到最终的公司成立，亦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 桌面时钟的秒针一直在转。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钟。 待沉溺事业的顾言察觉到身边的异样，弥漫淡淡的香味和热气，如清风拂面而来。 他偏过头，只见姜乐瑶两只白嫩的小手正捧着两个圆盘，站在他身侧不足一米处。 圆盘里面有一块块蝴蝶形状的千层酥糕点，刚烤好没多久。 顾言一闻到这香气，肚皮立即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饥饿声线。 姜乐瑶关心的责怪他道:“顾言，你今早在忙什么啊？怎么连早餐都忘吃了？” “快，先吃点东西，什么都好，把空肚子填一填，刚才要不是陈姨送蝴蝶酥上来，问我拿餐具下去洗，我还以为你吃过东西了呢。” 说着，姜乐瑶放下其中一个圆盘，洁净的食指和大拇指夹起一块蝴蝶酥往他的嘴巴喂。 往日制作的糕点陈姨会配上叉勺，方便他们食用，怎么今日倒忘了？ 面对亲密袭来的小手，顾言下意识偏头躲了躲，开口道:“不麻烦你，我自己来。” 姜乐瑶无声的‘哦’了一句。 有些情绪上的小失落。 把桌面盛满点心的圆盘挪过来，顾言刚想伸手抓起一块，意识到自己敲键盘的手不干净，起身到卫生间洗手去。 洗手回来。 顾言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今早陈姨送了早点上来，我见你睡着了，没叫你，那个早点你吃了吗？” 姜乐瑶摇摇头，回道:“没吃，我没注意房间有吃的，我躺床上看你忙了半天，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只好起床下去找吃的。” “那会刚巧陈姨不在楼下，我填过肚子到钢琴室去练琴，练完琴正打算继续练习舞蹈，陈姨就送蝴蝶酥上来了，我才知道原来屋里有吃的。” “好，那陈姨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 “特意端早点上来给我们，结果我忘吃了，你也没吃，这不是很伤人？” “是啊，所以我刚才一直跟陈姨道歉来着，我告诉陈姨，下次我们再也不会这样了。” 你会跟陈姨道歉？ 顾言狐疑的盯着姜乐瑶，完全不信。 幸好姜乐瑶没察觉到他质疑的眼神，不然又要被他伤到了。 吃了几块蝴蝶酥，香脆金黄的外皮，色泽诱人，奶油浓郁，从里到外满是酥脆。 姜乐瑶拿起水杯。 体贴的为他倒来纯净水。 杯子是顾言的，正好想喝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感谢道:“谢谢。” 姜乐瑶慢慢习惯了他的见外和谢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想法，笑笑道:“不客气。” 虽然不清楚顾言怎么回事，没有像上辈子那样疼爱她了，但来日方长，欲速则不达。 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重新拿下顾言。 反正他这辈子想离开自己，绝不可能，她也绝不允许—— 等顾言喝完水，姜乐瑶撕开一条湿巾给他，好奇发问，“顾言，你废寝忘食的忙了大半天，在弄什么呀？需要我帮忙么？” 顾言看着她递过来的湿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挪开目光随口道:“没什么，昨天跟我妈聊的，关于奶茶店的事情。” 姜乐瑶点点头。 她瞧顾言不接受湿巾，收回手，转而从兜里拿出一张储蓄卡，再递给他。 “顾言，你想开奶茶店，肯定需要钱，你先拿着这张卡片。” 昨天在肯德基餐厅。 姜乐瑶中途有部分时间被支开了，并不晓得顾言完全不操心资金的问题。 她后面回来，得知顾言要开奶茶店，立刻想到了把自己的储蓄卡给他，尽量帮他的忙。 顾言皱着眉头。 他有自己的底线。 事到如今，他根本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她如此之大的恩惠，“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乐瑶直白道:“想帮你啊！卡里面还剩8万块，等下个月妈妈再打零花钱给我，还是在这张卡里，里面有多少，你随便拿去用。” 滨海市这时候的餐厅服务员，平均工资才1700左右，会所的工种工资高一点，2500到4000不等。 姜乐瑶随手甩张卡出来，就顶底层人士不吃不喝几年的收入，纯纯的小富婆。 难怪从小到大班里的女学生，对姜乐瑶羡慕得死去活来，到哪都要捎上她。 而姜乐瑶也乐得回回请同学们四处去潇洒。 顾言把她手里的卡片推回去，淡然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用，我要忙了，没什么事，你回你的房间。” 言罢。 顾言打开word文档。 重新化作无情的码字工具人。 第11章 相册里的珍藏记忆 七月的盛夏。 阳光闪耀金黄色的光芒，穿过树叶。 它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力量，灼热空气中弥漫旺盛的热浪，热得令人感到喘不过气。 姜乐瑶此时坐在梳妆台前，她拿着羊角梳，缓缓梳理黑长直的瀑布秀发。 镜子里的她，眼睛大大的，睫毛长而密，透着一丝古灵精怪和娇媚秀气。 梳理了几分钟，她放下羊角梳，一页一页翻开眼前的记录相册，津津有味的欣赏起来。 随着相册的翻阅。 姜乐瑶的唇角不觉露出好看的弧线，陷入了历史悠久，已然快要淡忘的记忆当中。 眼前的相册。 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同时也珍藏着顾言始终陪伴自己的，从来没有离开过的温暖画面。 儿时一块牵手上幼儿园，在沙坑建城堡，在滑梯上面吃雪糕。 小学夏令营活动，他偷偷帮自己作弊，违逆导师锻炼学生的意愿，背着自己跟上大部队，最后却被当众罚站的窘迫。 初中，学校举办了‘忆苦思甜’的纪念活动，在夏天家家户户最忙碌的季节，让学生们参加了为时一天的下地辅助大人干农活。 那会顾言唯恐自己会中暑，每隔半个小时便借口不舒服，火急火燎跑到村口最近的那家小卖部，给她买来解渴的果汁。 记得那段路，来回需要两公里的脚程来着，她胃口刁，学校带来的矿泉水懒得喝，所以才会有顾言装病买果汁的举动。 那天结束。 学校给学生拍摄了好多留念的照片。 从湛蓝晴空，到夕阳西下，从白云漂浮，到晚霞熏人，田地附近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河里有奇形怪状的卵石。 有学生憋不住诱惑下去捡石头时，顾言也下去了，给她找到了最漂亮的一颗，班里的女同学当时可羡慕死了。 不断央求顾言给她们也捡一颗，顾言没理，惹得那些女学生后来对他意见大得很，动不动就在背后说顾言的坏话。 最气的人是，自己听到他和别的女孩走得近的谣言，成功被挑拨离间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当众凶了他。 可恶，那些个女生怎么心机那么重呢？ 自己也真的好傻，傻到家了，居然这么轻易的被她们耍弄了，没听顾言的解释。 高一假期，文理未分班前。 住在市区的学生组织了拓展旅游。 她和顾言跟着去了滨海的海域景区，在海边探索长滩，掰开一个个大小的石头、贝壳。 将藏在石缝里面的蚯蚓、蛞蝓和小螃蟹一一找出，用小木棍戳它们的屁股。 当时顾言还吐槽了自己一句，说她太没礼貌了，如果是自己的屁股被戳，你会感到舒服吗？ 她仔细一想，的确不舒服，便不再折腾这些可爱的小动物，转而去折磨他，惹得顾言翻了一整天的白眼，乐死她去。 海域景区，有风景如画的湖边，碧绿湖水里面，人工圈养着各种各样的水禽海鱼。 她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玩湿了脚，桂花低吟垂落，飘在她的脚踝跟，跳动别致的美。 她调皮的脱下鞋，在碎石中擦伤了脚。 后半段路程，只能由顾言背着她游玩。 记得他们走到哪，跟珍惜大熊猫一样，老显眼了。 景区的人经过，纷纷不约而同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瞳孔一眨不眨，怪怪的，将她羞得面红耳赤，头埋他的后背和自己的长发里，不敢看人。 …… 姜乐瑶缓缓翻阅到相册的最后。 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未来的顾言。 她发现后来越长大，顾言瞳孔里的光越少，爽朗的音容也渐渐不再有，变得沉默少言。 心里头闪过神伤，她像是对待瑰宝一般，将这本相册紧紧抱在怀里。 过了片刻。 姜乐瑶望向外面的景色，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云朵是缥缈浮动的白。 她收好相册，整理好思绪，旋即朝顾言的房间缓缓走去。 …… 顾言疯了。 这几日他一边在奇点发布小说，一边整理开店的资料，准备找个时间出去打印回来。 他明白时间不等人，每度过一天，存在他脑海的未来优势就减少一点。 所以，他逼得自己很紧，天天从早坐在电脑桌前，熬夜到很晚。 这就算了，毕竟是忙自己的事业，再苦再累也值得，但有一点，他真的特别烦躁—— 每天早晨。 姜乐瑶就跑来抱他。 跟个神经病一样钻他的被窝。 迄今为止，她没有一次经过他的同意，便肆意入侵自己的房间，对他搂搂抱抱，弄得顾言超级想把她丢出去，呵斥了也没用。 关键他反锁门了。 姜乐瑶身上居然带有钥匙？ 他自己都不知道钥匙从哪来的，她身上竟然有自己房间的钥匙？ 顾言又一次被姜乐瑶的脑袋蹭醒了，晦气起身，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 “顾言，你这几天熬出黑眼圈了，休息休息，陪我出去走走？”姜乐瑶心疼道。 “不了，你自己去玩，我还有事要忙。” 顾言熟练的点开网页，登录奇点后台。 他申请的笔名，提供的个人信息，创建的书名在第二日中午，已然通过了后台的审核。 第一天，顾言更新了一万字。 第二天，顾言更新了一万两千字。 第三到第五天，他把奶茶店的想法暂时搁置下来，一天18小时坐在电脑桌前，心无旁骛的化身码字机器。 最终每日更新的数字达两万三千字起步，弄得他神经脑胀的。 顾言明白他现在做的事，是热情最为高涨及灵感最强，最有能量的时刻。 一旦过了这个劲，松散下来，他不一定能维持这个奋斗的势头。 所以他咬着牙。 无时无刻不逼着自己在走。 幸亏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平日不缺运动，几天熬夜下来，他还挺精神的。 进入后台，有一个红点提示，是系统通知。 顾言点进去，一段喜讯的话语赫然显现。 【作家你好，您的作品经过审核，已达到签约标准，签约流程请等待后续系统通知。】 【在签约期间，请不要自主修改书名及作者名，如需改名，请尽快联系您的责编，添加责编qq时，请注明您的书名及作者名。】 顾言往下浏览。 显示负责他的责编，名为糖宝，联系方式附在了后面。 顾言当即登录qq。 添加这位叫作糖宝的责编。 付出得到认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顾言当然也想过采用更轻松的方式赚钱，比如买彩票什么的，直中几百万，来个一夜暴富。 然而他从来不买彩票，并不懂得彩票的期数和中奖号码，何况即使他是个资深的彩票赌鬼。 这十六年过去了。 他也不可能记得那么久远的特奖码不是！ 姜乐瑶瞧顾言的神情闪过几分欣喜，有些小迷惑，她起身下床走过来，想探明他的喜悦，究竟从何而来。 同时也想替他开心开心。 第12章 曾见证她的成长 姜乐瑶走过来，脚步很轻。 她犹如做贼心虚的小仓鼠，蹑手蹑脚的。 顾言如今对她的举动和气息，敏感得很，冷不丁偏头开口道:“你做贼吗？走路这么轻。” 被当面逮了个正着，姜乐瑶发出‘呜’的可爱声线，疑似被顾言吓到了，小身板抖了抖。 胸前摇晃出明显的弧线，本能轻拍高耸的胸脯道:“顾言，你干嘛突然对我说话啊！吓到我了……” 顾言从鼻子发出气，“你没事？我好端端的正常说话也能吓到你？” 姜乐瑶扁了扁嘴，注意到他操作电脑屏幕，缩小了界面，不给她看，没好气的坐回了床上。 死顾言，我讨厌你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 坐在软床边缘，姜乐瑶晃动恬静的脚丫，白细润滑的小脚像被天使吻过，跃动出诗与雪。 这一幕让别的男生看到。 一定能轻易联想到前两年，即2003年上映的倚天屠龙记——苏有朋版本，赵敏在银月下的湖边，洗脚的梦幻美感。 等姜乐瑶再坐好。 顾言开始了新一轮的码字工作。 百无聊赖的姜乐瑶，眼波轻柔的光在他的身影和墙壁的油画上扫过。 欣赏了几幅油画，聆听夏风吹进来泛起的悦耳风铃，她想了想，起身到书架处翻来两本书。 一本是故事会。 一本是顾言以前经常看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换成上辈子，姜乐瑶绝对欣赏不来那类太过沉重、压抑、遭罪的文学作品。 她喜欢甜甜的相恋故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真挚爱情。 不过现在为了顾言，她可以尝试改变，试着去解读他喜欢品悦的书籍，通过阅读和他相同的书，揣测他的心境，可能会引发的遐想。 也许这般。 心与心的距离能接近一些。 甚至培养出两人共同的话题，也不置可否！ 上传完最新的小说章节，顾言下去吃早点。 再不下去，一会陈姨又要担心的送早点上来了，虽然这个家以丰富的薪酬聘用了陈姨，陈姨的工作也的的确确属于庸人的角色。 可无缘无故给别人施加不必要的工作量，那对于经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而言，未免显得败坏品格，修养不足。 正是由于顾言经受过类似的区别对待，也让他打从心底更懂得体谅别人的不容易。 讨生活的人，大多一把辛酸泪，付于指尖。 今天的早餐。 依然有滋补营养的炖汤。 顾言吃着早点，忙活家务的陈姨忽然过来和他搭话道:“小言，你和乐瑶是不是闹矛盾了？” 顾言疑惑道:“没有的，怎么了么？陈姨！” 陈姨奇怪道:“那你这几天和乐瑶怎么回事？整日缩在屋里，你既没有到乐瑶的房间去找过她，她也没嚷嚷着无聊要你陪她出去玩……” 陈姨的记忆里，小乐瑶是个喜欢疯玩的主，哪可能一天到晚龟缩在房间里，还不得把她闷出病来！ 顾言闻言，哭笑不得，“陈姨，你怎么想的，只因为这样，你就以为我们闹矛盾了吗？” 陈姨愣了愣，“难道不是？” 顾言道:“当然不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乐瑶也有她的事情要做，我们不是小孩了，总不能一天到晚还想着去疯去耍！” 陈姨彻底被他的回答弄糊涂了，她没想到顾言给的理由居然是这个。 不是小孩？意思是长大了？ 这理由和印象中的认知产生偏差，陈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太唐突了点…… 填过肚子。 陈姨准备了一份吃的和两杯鲜榨果汁，让顾言带上去给姜乐瑶，顾言点头应允。 上到二楼，做了隔音的钢琴室传出了细弱而熟悉的音调，是肖邦练习曲。 这是一首评定为10级的钢琴考级曲目。 上辈子他听的次数太多，早已耳濡目染了。 姜乐瑶的学习成绩，虽然不算拔尖的那一批学生，勉强排在中上。 不过论起钢琴和跳舞，那她在学校称第二，绝对没有女孩敢称第一。 从6岁开始，姜乐瑶就被妈妈姜胜雪强制安排音乐和舞蹈的培训班，风雨无阻的训练。 从1级的拜厄钢琴基础教程，锻炼指尖的协调配合，到9级的莫斯科夫斯基练习曲，能够双手协调演奏完成。 从模仿古典舞和民间舞的初级训练，到后来的掌握风格与韵律，进而提升想象力及丰富力。 甚至复杂的民族舞，现代舞，外国传进来的芭蕾舞，机械舞等多种舞蹈。 姜乐瑶均有一一涉猎和钻研。 她每一级的钢琴考试、舞蹈进步。 顾言可以说是自始至终陪着她，见证了她的辛勤汗水和无畏成长，比身为母亲的姜胜雪，其陪伴还要久。 所有人只看到姜乐瑶出师后。 在台上优雅弹奏钢琴的公主范，在中央演绎美奂舞蹈的白天鹅。 为她的光鲜而喝彩，为她的出众而着迷，为她美貌加持下的种种光环而疯狂，歇斯底里。 忘乎所以的大呼小叫，找不着北，示她为生命里的至高女神。 却唯独顾言一个人，曾在无数个夜里，不止一次的听她委屈哭诉，悲伤的想要放弃。 放弃这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却不敢跟姜胜雪言明的强加生活。 姜胜雪是溺爱她。 可关于女子力的教育管束，意外严格。 早时曾听说，姜胜雪似乎想要女儿往娱乐圈发展，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女儿打小样貌出众，各方面和电视里的童星明星相比，丝毫不落下乘。 至于为何后来没再提这事。 顾言无从得知。 “乐瑶，早餐我给你端上来了，趁着没凉，不如你先吃了，一会再练习。” 一曲终了，顾言开口提醒道。 姜乐瑶回头，看见顾言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她欣喜的走过来，使劲嗅了嗅，微笑道。 “好香的黄豆炖骨汤，顾言，你快喂我喝一口。” 顾言闻言，径直把托盘往她怀里无情塞去，取了自己的那杯鲜榨果汁道:“前几天的事，忘记谢谢你了，我现在郑重跟你道声谢。” 姜乐瑶知道顾言是指自己为他向妈妈撒谎去市中心逛街游玩的事情。 她眸里闪过狡黠之色，撇了撇嘴道:“只是道声谢，会不会太没诚意了呀？” 顾言没理她。 扭头回房间忙去了。 气得姜乐瑶想将手里的托盘往他身上甩去。 第13章 来自责编糖宝的热情 回到电脑前。 顾言持续更新了两个最新章节。 13点40分左右，挂着的qq响起了‘咳嗽’声，这是有人添加qq好友的提示音。 顾言点击图标。 正好有人发送信息过来。 ‘滴滴’声中，两行小字映入眼帘。 「你好，我是奇点的责编糖宝，是作者半城青语君么？」 半城青语君？ 为什么要加个君字在后面？好奇怪的称呼。 顾言学着对方的口吻，打字回道: 『你好，糖宝君，我是半城青语。』 「呵呵，青语君挺幽默的……」 『糖宝君也是……』 「……」 『……』 「是这样的，我现在跟你确认一下，你在我站发表的作品符合签约要求，你这边对于签约没有问题？」 『没有的。』 「那好，我今天会把正式合同邮寄给你，你资料里提供的个人信息，住址有误吗？」 说起来，现在的签约方式还是纸质的，多年后才会增加一种快捷签约的渠道，即电子签。 顾言打字速度极快的回应:『地址无误。』 责编糖宝回信息的速度和他一样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行，我今天会寄出两份合同给你，麻烦收到确认合约没问题后，把相应信息填写完整再回寄一份给我，一份自己留存。」 『好。』 顾言已经提前从网上了解到，奇点的两种签约方式，一种为a级签约，一种为合作签约。 两种签约的区别是: 前者作家享有网站提供的推荐位，福利待遇等，版权归属网站。 后者作家没有推荐位，没有福利待遇，也没有专属责编，版权归属作者本人。 作为一名新人，签署的合同基本是a级签约，更多的信息，只能等拿到合同再详细的去了解。 顾言和责编糖宝就签约的事宜沟通完。 他正打算像只勤劳的小蜜蜂继续奋斗码字，责编糖宝又发来信息，好奇满满道: 「青语君，恕我冒昧的询问一句，你以前在别的网站是不是有过创作的经历？」 『没有的，这是我第一次发表网络小说。』顾言直白回答。 糖宝立即发了一串微妙吃惊的表情过来。 「真的吗！」 「无论是从开篇的情绪酝酿，设计的故事情节，以及书中流露出来的文采，甚至是段落的分段，综合各方面来考量。」 「你至今发表的章节内容，实在不像是一名新人所能创作出来的，我以为你是哪个网站转过来的大神呢，可你的年纪又过于偏小了……」 面对糖宝一大段犹如感慨的话语，尤其看到年纪偏小这四个字，顾言怔了怔。 他虽然属于第一次发布网络小说。 可实质上的灵魂本体，毕竟是一个三十三岁、经历学识尚算丰富的成年人。 他曾经酷爱阅读文学作品和武侠小说，别的类型同样均有涉猎。 因而发布出来的作品，能让这位初次相识的责编出现这般惊叹，倒也不算太出奇。 更何况。 他借用了未来两年内必然火爆的部分设定。 天时地利人和，顾言全占了。 这也是他前几天和妈妈段淑芳聊到资金方面的话题，没有太过忧心的缘故。 顾言打从心底认可自己的才能，相信自己的本事，必然能掀出一弯海潮来。 『糖宝君说笑了。』顾言虚心道。 对话的另一端。 一名端坐在办公桌前的贤淑女子。 她红唇如樱，目光清泓，一件水蓝色的泡泡长裙穿在她身上，腰间束着裙带，斜斜打了个蝴蝶结，将腰段衬得娉婷婀娜，纤细挺翘。 贤淑女子看到顾言发来的糖宝君三个字，优雅一笑。 才几天的功夫。 这位取名为半城青语的作者，已经发布了将近十万字的章节内容。 并且注意到这本书的读者，追读率颇高，完全打破了她此前的认知记录。 得亏她运气好、下手快。 不然被别的责编注意到，早把他抢走了，哪还有她的份。 责编的收入和作者的收入呈现正比关系。 他们犹如古代的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一条船上的团队。 凭贤淑女子的直觉，她相信这回捞到宝了。 这位17岁的小作者，初具大神之姿！ 「青语君，等你收到合同确认无误，务必早点填完信息邮寄回来， 我尽早帮你安排推荐位，还有我想再问问，你现在手头上有存稿吗？」 『我会的，我手上并没有存稿。』 「那你发布的章节是每天即时更新，还是之前存了一段时间的旧稿？」 『每天即时更新，写一章发布一章。』 “嘶！”贤淑女子发出了夸张的低呼。 每天万字起步的更新，后面甚至来到了两三万字每日，这也太可怕了？ 的确是成神的征兆啊！！！ 这个时期，内卷的更新频率还未扬帆起航，顾言的恐怖操作确确实实把女子吓到了。 旁边另外一名同事兼闺蜜的女性，听到贤淑女子的震惊诧异，小脑袋探过来好奇道：“浅浅，你怎么了？” 贤淑女子的工位立着一块身份牌，牌子清晰标注着：7组责编糖宝，姓名云浅浅。 云浅浅偏头看了女闺蜜一眼，忙收敛捂嘴震惊的小表情，摇摇头，“没，没事，不好意思，我太大惊小怪了……” 女闺蜜扫了眼她的电脑屏幕，笑笑不语。 接下来的时间，云浅浅耐心告诉qq另一头的顾言，建议他平日最好存点稿，以应付试水推以及上架时产生的需求爆发。 也能避免中途缺乏灵感，或者现实中有事造成无法稳定更新，进而出现断更的局面，影响数据。 这还是云浅浅头一遭，如此事无巨细的对待一位新人作者，知无不言，关怀备至。 没办法，她手里头所有的签约作者，数据不错的小神是有，然而能拿得出手、视作大神的代表人物和代表作品。 在她的资料介绍下方。 达到了囊中羞涩、汗颜无地的程度。 每每瞧见熟识同事和资深前辈，带领出一部又一部优秀的出圈作品。 云浅浅眼睛干巴巴的，老羡慕了。 奈何大佬都是别人家的。 跟自己这位卑微的小责编又有啥关系呢？ 对顾言细心的叮嘱半天。 末了，云浅浅特意询问顾言有没有整理后续的大纲和细纲，发给她检查检查。 一来避免触碰到不该触碰的红线，可能会引起读者反感的剧情，导致下架或崩坏之类的。 二来也能根据自己的商业经验，给出一些合理性的建议，替他理理关键剧情等等。 被如此耐心的交代一通。 顾言感觉这位负责他的责编糖宝，人挺不错的，既热情，且专业，还负责。 完全没有像网上流传的一些吐槽之语，出现找不到人、半天不理人的傲娇情况。 顾言把此前大致编写的部分大纲，发给了这位热心肠的责编糖宝，给她时间总结评价，结束了彼此的对话。 他站起身。 平视落地窗方向的景色，缓解眼睛疲劳。 天蔚蓝，地安静，微风不燥，鸟儿不倦。 下午的阳光柔和落在宽敞的屋子里，在晶滑的地板泛起银光，气候正好，不热，亦不冷。 恰恰适合青春燃烧的无畏奋斗—— 第14章 回忆太美，人才念旧 早风和煦，星影渐消。 迷梦里的姜乐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像是做着甜甜的美梦，思绪不由分说的飘到了曾经的某个时刻。 回忆起了一件阴差阳错的快乐事。 那是结婚后的顾言。 他为了养家，不得不经常应酬，可他这人有个怪癖，无论如何应酬，始终不愿意喝酒。 这就使得客户特别不待见他。 认为和他这类人谈生意没什么意思，不可深交，连带在姜胜雪的印象里，哪怕身为女婿，也对他意见极大。 大到比没成为女婿之前的遭遇还夸张。 有一回。 姜胜雪实在看不惯顾言那副滴酒不沾的清高样子，认为他这般脱离世俗，不解人情世故，恐难成大任。 生怕医药公司的未来会砸在他手中。 于是姜胜雪在和一个客户谈论关于疫苗合作的大单时，把顾言带进了饭局里，并在来之前欺骗他，表明这个单子如果签不成功。 公司将会面临资金周转困难，严重的话可能会倒闭，让顾言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而那位合作的客户其实早就谈好了。 不过是在姜胜雪的邀请下，简单吃个便饭，再顺便帮忙扮演一场小把戏，让顾言打破执拗的底线，开始碰酒而已。 不知情的顾言。 在客户的强烈要求下，喝了三杯白的，整个人霎时脸红完，当场就醉了。 姜胜雪见状。 真是被顾言不中用的模样气到了。 她面色铁青的拨打电话，喊姜乐瑶开车来把顾言接回去，称自己不想送他。 一头雾水的姜乐瑶来到指定饭店，见到满脸绯红的顾言，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明明记得顾言曾对自己提过。 他对酒精好像有点过敏，喝了酒会浑身难受发痒，出现红红的一大片，严重的话得上医院。 所以他从不喝酒。 哪曾想今晚直接喝醉了。 在草地吐了半天，喝下解酒茶和大量的水，冲散体内的酒精。 不清楚情况的姜乐瑶在送顾言回去的路上，没好气的威胁道:“你不是不喝酒的吗？喝不了就不要逞强啊，今后还敢乱喝酒，我再也不给你上床了。” 没想到脑子逐渐恢复清醒的顾言听闻，隐隐精神一振，回了一句，“还有这种好事？” 姜乐瑶被他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 当时如果不是开着车，她非得掐死他不可。 明明他那会已经蛮久没碰自己了，还敢说出这种话来，把她当成什么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吗？ 虽然明白是两人关系有了裂痕的缘故，可他们毕竟是结了婚的合法夫妻。 本来就该是浓情蜜语的人生阶段。 于是姜乐瑶马上改口，愠怒道:“你听错了……再有下次，让你下不来床！”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加上她的话语刺激到了顾言。 开车到一半，久不碰她的顾言，让她找地方停车，车刚停好，顾言便扑了过来。 他疯得像只猛兽，热情似火，将她的思潮彻底引爆，两人索求对方，犹如久别新婚的小夫妇。 那夜她被发疯的顾言折腾到害怕。 弄得她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还下不来床，身子骨脱力酥软。 可也得到极大的满足，懒洋洋的。 以至于忽略了顾言突然疯狂背后的心情，没及时发现不对，甚至产生了他偶尔沾点酒，倒也极美妙的念头。 尽管这个念头显得对不住他。 后来，在和姜胜雪的某次交流中。 妈妈又在抱怨顾言，不小心说漏了嘴，姜乐瑶这才得知有这回事。 她难得激动的冲妈妈发了一通脾气，把顾言隐瞒对酒精过敏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胜雪听闻，瞠目结舌，老半天不语，第一次认为自己做的过分了，产生了愧疚的心思。 …… 朦朦胧胧间。 姜乐瑶感觉脸颊莫名的发烫。 黑暗中，有人在晃动自己的胳膊。 她睁眼，看见姜胜雪和顾言同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内，水光迷蒙的双眸瞬间睁得大大的，双腿夹紧，心跳加速。 慌乱道:“妈，顾言，你们在我房间做什么？” 姜胜雪注视女儿酡红的娇颜，眉眼带俏，似醉酒一般，淡淡道:“我上班忙，没时间照顾你们，你们不小了，是不是该让我省点心？” 姜乐瑶不理解妈妈的意思，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窘迫的状态，糊涂道:“妈，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姜胜雪一把将女儿从被窝里拽起来，姜乐瑶发出一声低呼，手足无措的看了顾言一眼，俏脸两侧的红晕更盛。 狐疑的盯着一惊一乍的女儿，姜胜雪道:“我问了陈姨，陈姨说你们这些天整日缩在屋里，连楼下都很少去走动？怎么，想成尸还是修仙？” 姜乐瑶闻言。 朝妈妈翻了个调皮的白眼。 “害，妈，我还以为我们犯了什么错！让你不开心呢！就这事啊？那现在放假不待在屋里，你要我们做啥哩？” 姜胜雪强势的教育道: “我不管你们做什么，别整日缩在房间里，我说过一个人要多交流，多拿眼睛去看待世界，关注周围的变化和发展。” “长时间宅着对身体不好，对情绪不好，对性格更不好，赶紧起来去洗漱吃早点，我跟顾言说了，接下来的假期每隔两天会带你出去走走。” “乖乖的，听话——” 穿着睡衣的姜乐瑶被迫起床。 经过顾言身旁，察觉到他略显臭臭的脸色，胸前剧烈起伏，再次灼烫，同时泛起了小愧疚。 但也只是一点点。 姜乐瑶表面装出一副‘好啦好啦，我听话就是了’的无奈表情，实则内心早乐翻天了。 是呀~ 她叫不动顾言陪她，可妈妈叫得动啊！ 一时间，姜乐瑶似乎找到什么突破口，心里边有了计较，内心对妈妈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暗赞道：你真是我的好妈妈，爱死你了，嘿—— 吃过早餐。 别墅群山脚下的姜乐瑶已经整理好了异样，跟姜胜雪告别，“妈，这可是你叫我们出去走走见世面的，可不能怪我们乱跑，还有晚回家。” 姜胜雪懒得理得寸进尺的女儿。 反正出门前，她已经叮嘱过专车司机兼保镖的莫杰，无论去哪，必须跟着他们，最迟宵禁时间送两人回家。 她信得过莫杰的业务能力。 因而没什么好担心的。 目视姜胜雪的车朝公司方向驶去，莫杰开口道:“大小姐，要去哪里散心？” 姜乐瑶把决定权丢给顾言，甜甜道:“莫叔叔，你问顾言，他想去哪我就去哪！” 莫杰询问的眸光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顾言，顾言思考了两分钟，道:“莫叔，送我们到学校附近去。” “啊？去学校？还有一个月才开学呢！” 想到开学便要步入高三，体验那枯燥而紧绷的学习生活，姜乐瑶愣了愣，道。 莫杰见姜乐瑶只是疑惑，但不反对，不再多言的驱动车子。 莫杰的性格和顾言相似，偏向做事而不喜欢讲大话，同时，他的思想有点腐旧、木讷。 譬如，他喜欢称呼姜乐瑶为大小姐，称呼顾言则为小少爷。 这种在上个世纪早已绝迹的称呼，如今仍能在现实里听到，多少显得另类而古怪。 好在顾言和姜乐瑶两人听多了，慢慢的，也差不多习惯了这个叫法。 第15章 逢人夸好，三分优待 前往青葫区的路上。 车流如织，行人不息，幢幢楼栋向后飘逝的街景，凝聚着滨海六百多万人口的缩影。 沿途有大量的工地在施工，发展基建，初具区域繁华的雏形规模。 半个小时后，莫杰将车停在了一所名为‘东方外国语学校’的校门前。 这所学校是私立的，以教育外语而闻名，每学期的学费达，算是个小富贵之地。 为维持盈利的稳定性。 早些年的广告打得特别凶，吸引了一大批有钱人将孩子送过来上学，姜胜雪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其对应的师资教育团队，属实一般般，德不配位，完全被利益熏心的虚假广告严重夸大了。 而顾言将奶茶店的第一站选在这里。 正是看中了学校里的有钱孩子多，附近的住宅区居民，大部分人收入殷实，不缺钱消费。 两年后的这里。 在一家人人乐大型商场彻底建立起来，迅速腾飞，各类牌子抢着入驻进来。 仅比繁华的市中心区域落后少许。 顾言下车，朝学校对面的奶茶商铺走去，此番目的，旨在为调查市场而来。 姜乐瑶从车里出来，蹦蹦跳跳跟上顾言的脚步，莫杰锁好车，以一定的距离默默跟在后边。 进入距离最近的一家奶茶店。 里头的装潢略显灰暗，色调不佳，部分桌椅有大小不一的划痕，给人粗制滥造的敷衍感觉。 店里有一面留言墙，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有对爱人的表白，也有对同学的抱怨，种种细碎的记录。 这是当下奶茶店吸引顾客的流行噱头之一，几乎每家店均有这样的一面墙壁。 两人一进来。 颜貌甜美的姜乐瑶，立即吸引了半数客人的注意力，连老板的目光也不由分说的落在她惊鸿的脸庞上，反复打量。 他认出了这位少女，正是对面东方外国语学校、名声传得极广的校花人物——姜乐瑶。 这两年来店里喝奶茶的学生，常能听到他们谈论关于这位少女的事迹。 听得次数多了，耳熟能详。 在亲眼见到一回姜乐瑶的美貌后。 这条街的老板们便自然而然的认识了她，产生了印象，哪怕和姜乐瑶没说过话。 顾言随手翻看菜单。 奶茶的价格基本集中在4块左右，加了珍珠的5块，达到7块的只有两三款。 “想喝什么？” 顾言环顾店铺的装修，设备，产品，不经意间问道。 “我喝柠檬汁。” 姜乐瑶重临这家奶茶店。 眸里闪过追忆的色彩，恍若隔世。 她忽然怀念久远的过去，喝一口柠檬汁，那冰爽的口感，一下子将整个夏天拉低了几个温度的感觉。 正如雪碧里的广告，‘透心凉，心飞扬’。 能再度回到过去，回到这个地方，和顾言呆在一块，情感丰富的姜乐瑶莫名涌出了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真的很好，很好…… 顾言跟店家老板点了一杯柠檬水，两杯珍珠奶茶，没有察觉到姜乐瑶的异样。 他此刻的想法是，这样的装潢和产品在现在也能挣到钱，几倍富裕于累死累活的打工社畜。 内心对接下来开店、开公司的自信更盛了。 拿到产品，顾言对姜乐瑶道:“帮我拿一杯给莫叔叔。” 姜乐瑶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句。 莫杰看着姜乐瑶拿奶茶过来，本想拒绝，可丫头塞到他怀里后就跑开了，完全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简单发怔。 人至中年的莫杰只得露出一丝无奈笑容。 姜乐瑶折身回到奶茶店，发现顾言正跟老板有说有笑的聊天，她不出声的靠近顾言，文静优雅的站在他旁侧，听两人对话。 “老板，你们家的珍珠好像比其他店的q弹，口感更好，是自己家生产的吗？” 老板见姜乐瑶回来，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谦虚中带有得意的色彩，道:“害，私人小店，怎么可能自己生产原材料，哪有那本事~” 顾言笑笑，“不是自家生产的，那应该是从隔壁邕宁区进货的了，那边的原材料确实挺好的，质量过硬。” 老板惊讶道:“嗯？你知道？你们家也开有奶茶店？” 顾言摇头，随手往里面广场的方向一指，胡诌道:“喝出来的，那边新开了一家奶茶店，珍珠口感和你家的一样，也是从邕宁区的厂家进货的。” 老板瞧店里暂无客人来，和顾言说话，又能见到赏心悦目的姜乐瑶，随心大聊起来。 “邕宁区那边的老厂生产出来的奶茶物料，确实比青葫区这边好，就是价格贵了点，不然这边的老板也不会采取就近原则，在附近要物料了。” 顾言道:“一分钱一分货，贵有贵的好，起码喝起来的感觉明显是不一样的。” 老板不认同道:“说是这样说，但其实不是专业人士，喝下去的口感实际上是相差不了多少的，比如我这家店。” “不是我吹，我进的货源就是比旁边的店铺质量要好，但是有什么用呢？大家都说附近的奶茶味道差不多，只有小料突出一点点小区别。” “典型的花钱不讨好，价格也抬不上去，用你们年轻人常用的口头禅来说，就是心累。” 姜乐瑶听闻老板如此慷慨激昂，但一副人间伯乐不识的样子，漂亮的美眸不由看向他。 老板触碰到姜乐瑶的目光，感觉自己的身板陡然变得高大了许多。 没有人不喜欢在美少女面前显摆，如果有，证明那名美少女还不够美。 显然，姜乐瑶不在此列。 顾言也不戳穿对方的自卖自夸，只是人前说人话的稍加恭维道:“总会有识货的人，就像你们店的珍珠，冲这口感，我下次还来。” 老板听了，眉开眼笑，得意忘形的道:“哈哈，小帅哥真会说话，我也觉得我家店的珍珠味道好点，富有嚼劲，不腻。” “实话告诉你，我们家的小料是从上水人家进货的，舍得花钱的老板都从那里拿货，可不是什么批发市场，超市地下商场搞来的劣质货。” 这种事情稍加打听，不存在秘密可言。 平日那些送货的货车，车身就有醒目的联系方式，方便用于宣传。 区别在于，老板能直言不讳，替顾言省下了不少打听的时间。 顾言现在想做的。 就是先确定未来一段时间内，开店后的进货来源，直到他拥有自己的生产工厂为止。 和老板天南地北的持续聊了会天，随意拉扯话题，再不动声色的探听关于设备的相关介绍，采购的地点，记下有用的讯息。 顾言喝光杯里的奶茶，跟老板道:“老板，生意兴隆，下次再来跟你唠嗑，还有事，先走了。” 他这一走，姜乐瑶也要跟着走，老板特意送出来，笑眯眯道:“小帅哥，慢走啊，有空再来。” 顾言笑笑，礼貌回了老板再见的手势。 走远了，姜乐瑶开口道:“顾言，那个老板挺实在的，这么用心经营自己的店，真不容易。” 顾言闻声，古怪道:“实在？” 姜乐瑶听出他话里的疑问，扬起白皙的下巴好奇道:“不是么？你看他进的货比别家的质量好，但是售卖价格差不多，还不实在呀！” 顾言叹了一声，给娇生惯养、不经世事的姜乐瑶科普道:“不要别人说了什么，有点声情并茂就扇动情绪，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 “你仔细回忆老板的话，他三句不离卖惨，不断自夸，又顺带贬低周围的同行，突出自己，这样的人你还觉得他实在吗？” 打小被保护得极好的姜乐瑶，美目扑闪，不明所以的道:“啊？可你不也说他家珍珠的质量比较好么？” “哦，我瞎掰的，没听说过逢人夸好，鬼见了也三分优待吗？这是常用的对话伎俩，懂？” “……” 姜乐瑶原地望着顾言的背影，大脑凌乱。 第16章 偶遇高中同学 东方外国语学校。 以封闭式管理为主，从小学到高中，囊括了数千号人，走读生极少。 学校放假期间，对面的整条街道，但凡和餐饮行业挂钩的商铺，皆算淡季。 而只要开了学。 店铺每日的经营利润必然是超额的。 至于为何封闭式管理的私立学校，能对周围的商铺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 这得从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学生们说起。 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平日行事一贯以自我为中心，这就造成了学校的校规对他们而言，几乎等同虚设。 放着学校检测过的、交了钱的饭菜不吃，喜欢打电话点外面餐馆的吃喝外卖。 这时的外卖配送还没兴起，全由商铺老板自己或者员工进行配送。 此外，每日均有学生申请从校内出来，若申请不成功，便偷摸着翻墙而出，到外头潇洒。 老师只要稍微一抓，总能逮出一大帮不遵守校规的学生。 换成公立学校。 早该执行各种处分，包括开除了。 奈何这私立学校终究是以赚钱为首要目的。 只要不牵扯到杀人放火，带头造反的恶劣影响，开除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来来回回的通报行为，吓唬好学生可以，坏学生根本爱搭不理。 最终唯有让班主任各种头疼的联系家长，再苦口婆心的教育学生，几头遭罪。 有时你联系家长的次数多了也不行。 家长会认为学校的管理制度有待商榷。 毕竟交了那么多钱过来便是图个教育轻松，而学校既然连个孩子都管束不了，还要每天烦扰他们，不被吐槽质疑就怪了。 而学校的高层又只会一味的施加压力，也难怪私立学校的老师容易头秃一些，头发稀薄。 由此可见其私立院校的弊端。 这情形直到3年后的‘视觉系家族’，即非主流文化的杀马特之风衰弱，学校来了波大改革，才迎来好转。 …… 顾言的身影在一家家奶茶店进出穿梭。 三个小时左右，他走遍了这条街的奶茶行业，每出入一家门店，便点上一杯奶茶，和店家老板自来熟的聊天。 除了比对产品，价格，宣传，环境，租金等一系列要素，探听老板们材料进货的渠道，他也在寻找合适的店面位置。 学校门口正对面的店铺已经开满了，仅剩下两侧的空铺子。 顾言根据两年内，人人乐商场兴建完毕的位置，选在了右侧，这边的人流量比左边稍微集中些，处在一个十字街头的拐角，铺面也足够大。 最重要的是。 马路正街对面有家网。 这时候的网生意异常火爆。 是学生们常爱逃课去的地方，也是非主流年轻人的聚集地。 唯一的缺点是距离学校的正门太远了，足足有一百来米，多多少少会产生影响。 喝得肚皮鼓鼓的顾言，从公厕出来，似乎有点反胃，闹肚子了。 姜乐瑶关心的上前，想替顾言揉肚子，被他摆摆手，推脱了。 只好劝道:“顾言，你做什么呀你，打听市场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你一下子喝那么多杯奶茶，肯定会喝坏肚子的。” 顾言站在一棵树底下休息，道:“没道理，我看多半是奶茶有问题，要么不卫生，要么过期了……” 姜乐瑶滑腻的手掌轻抚他的后背。 顾言想再度推开她，保持距离。 结果肚皮再度出现新的闹腾，他五官僵硬，挤眉的表情，惹得姜乐瑶是既心疼，又好笑。 “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我回到里面上个厕所，你一个人先到处走走，记得别离莫叔太远，这附近没装什么监控，不学无术的年轻仔挺多的，注意点。” 姜乐瑶听话的点点头。 待顾言进入公厕后，她哪里都没去，就呆在外面安静等他。 大概是平日里饮食营养均衡，丰富滋补的原因，外加打小练习舞蹈。 17岁的姜乐瑶发育绝佳，一双大长腿笔直而修长，身材凹凸有致，她有魔鬼般的火辣，也有天使一样的纯洁。 随便一站，便自成一幅人间山水画。 吸引着过往路人的注意力，争相观望。 临近午时，一家餐馆走出几个年轻人，往街道这边走来。 他们留着五颜六色的长发，粉紫黄红，涂抹浓重的眼线，明明是夏天，个性的衣服却套了件短夹克，搭配金属首饰。 走起路来，链条‘哗啦哗啦’的响。 这正是当前时期流行的病态文化——杀马特，每个地方皆随处可见这类错误的跟风模仿。 深受老一辈人的鄙夷和批评。 几名杀马特年轻人经过街道的公厕，见旁边的路人不断往一棵大树底下引颈而望，不免跟着大家的视线好奇看过去。 视线触及高挑婀娜、足有168的姜乐瑶，爆炸发型下的眼睛登时一亮，仿佛滴了眼药水。 其中一个佩戴墨镜的年轻人，满是兴奋的小跑上前，无比激动的打招呼道:“姜……乐瑶！” 姜乐瑶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过头，直接吓了一跳，留着这种非主流发型的年轻人，大家潜意识里面已经将他们列入了烂仔的行列。 正常人可不会想着跟他们有所接触。 莫杰看见几名打扮如此怪异，像是不良的社会人在跟姜乐瑶搭讪，大步走了过来。 “你是……？” 姜乐瑶退后两步，警惕问道。 年轻人摘下墨镜，把额前的刘海剥开，露出还算青稚的五官，“是我啊，戴子明！” “戴子明？” 姜乐瑶努力想了想，完全记不起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毕竟她现在的记忆是十六年后的，原来跟男生接触的时间本身也不多。 戴子明瞧姜乐瑶居然不记得自己，快要哭了的道:“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啊！两年的老同学了，你居然还不认得我，我的心好痛……” 姜乐瑶懵了，顶着大大的问号反问道:“啊？你是学生？还是我高中同学？”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啊……也太无语了？姜乐瑶在内心郁闷的想道。 戴子明若是听到来自女神的吐槽，估计要崩溃了，他反应过来的道:“噢！不好意思，怪我，是因为发型的原因。” 他连忙摘下爆炸的黄色发型，整个人正常了很多，敢情是假发来的。 姜乐瑶端量自称为戴子明的同学两眼，还真有几分学生的样子了。 戴子明身后的非主流伙伴凑了上来，一副兴致勃勃，想要认识姜乐瑶的追问道:“子明，这位美少女是你认识的？快给兄弟介绍介绍啊。” “对，也是东方外国语学校的学生？” “真漂亮，我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孩。” “美女，你好！我叫——” 姜乐瑶觉得对方叽叽喳喳的，太没礼貌了，蹙着眉正想斥责这些人放尊重点。 结果戴子明一把拦住身后，就差脸上标记‘我叫色狼’的几名年轻人。 一步一步将他们往后推，贼嫌弃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我们学校的女神，想都不要想——” 几名非主流年轻人纷纷无语道: “我尼玛，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对啊，我们想什么了，认识一下不行哦？” 戴子明坚决道:“不行，都给老子退后，别吓到姜同学了——” 莫杰来到姜乐瑶身前，姜乐瑶看见莫叔叔，连忙躲到莫叔叔的后边，心下稍安。 她好奇观察眼下十几年前的逝去非主流，尘封的记忆匣子被打开一角，思绪飘飞。 只觉以未来时代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发型和装束好难接受，有一种特别幼稚和土鳖的感觉…… 虽然这个念头有点不尊重人。 第17章 戴子明的羡慕 顾言第二回从公厕出来。 看见几个地痞流氓似的家伙和莫杰对峙着，猝然一惊，以为发生了何种冲突，疾步上前。 发现围着姜乐瑶和莫杰的几个家伙，嘴上夸夸其谈，絮絮叨叨，但行为举止保持着一定的礼数和距离，松了一口气。 假如带姜乐瑶出来，害她出了意外，别说对不住陈景明和姜胜雪那关了。 自己和姜乐瑶之间，终究存在着三十几年的情分，还有多年的婚姻之实。 他本人这关也过不了。 顾言来到莫杰和那伙人中间，询问道:“莫叔，怎么了？” 莫杰摇摇头，表示没事。 姜乐瑶见顾言回来了，从莫杰身后钻出，一把抱住顾言的胳膊，将他往莫杰身后拖。 妈妈说过莫叔叔是黑带高手，身手极好，她可不能让顾言一马当先，和这些人接触，万一真发生肢体冲突，伤到顾言，她心痛还来不及呢！ 戴子明目视姜乐瑶亲密搂着顾言的动作，眼珠子突了出来，呆若木鸡，不敢相信。 身后的杀马特伙伴也齐齐一阵内心哀嚎，敢情难得一见的美少女，竟心有所属了？我去…… 察觉顾言的侧脸有点熟悉，戴子明回过神，开口道:“是顾言？” 顾言回过头，迎向戴子明打量他的目光，反问道:“你是……？” 和姜乐瑶相似的表情，认真的困惑。 戴子明原地蹦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夸张叫道:“是我啊，戴子明，不是！我在班里的存在感就那么低吗？” “姜乐瑶不记得我，你也不记得我，好歹我们同学两年了啊，下个月开学就第三年了都！” 顾言听他的语气甚是激动，实在尴尬。 他琢磨了一圈，确实想不起戴子明是谁了。 只能不失礼貌的敷衍道:“哦，原来是你啊。” 终于被同学记起来了，戴子明闪过喜色，道:“我刚刚还在奇怪，你和乐……姜乐瑶一直形影不离的，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果然是在等你啊！” 和不熟的同学实在没话说，但直接扭头就走也不大好，顾言这辈子已打算改变自己的性格，好好奋斗，不愿再被麻木的推着走。 所以—— 上辈子不屑去执行的人情世故。 这辈子在慢慢改正，慢慢学习了。 想到这，顾言好奇的交流道:“你呢？你怎么也在这？还有你这身打扮是……” 提到怪异的装束，戴子明没好意思道:“我家住在附近，当然会在这啦，至于这身打扮……” 戴子明老脸微红，接着道:“现在不是假期嘛！我和几个朋友一直觉得非主流挺潮的，特别想尝试下与众不同的风格，于是专门跟随时尚弄了这些装备，怎么样，还行吗？” 手臂甩了甩装饰链条，试探性发问。 戴子明旁边的同伴配合把爆炸头型一摘，露出学生的尊容。 他们盯着姜乐瑶清纯可人的脸庞，正儿八经解释道:“我们可不是真的流氓混混！” “对，只是有点小叛逆——” “没办法，整天被要求学习学习，成绩成绩，太特么烦人了！” 姜乐瑶琼鼻皱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还叫一点小叛逆？跟真混混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若和顾言这身打扮回去，肯定被妈妈活活打死去。 顾言瞧几人神色认真，除了打扮，言行间确实没有社会混混的蛮横轻浮之气，快言快语，态度良好，对他们的初始印象稍有改观。 “挺时尚的，不过……也有点雷人，你们的爸妈没有意见吗？”想着既然是自己的同学，顾言委婉的提出了客观的评价。 听到顾言提起父母，几人挠挠头，似乎头大了几分，面面相觑。 戴子明微妙蛋疼的解释道:“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让家人知道，我们是瞒着他们瞎弄的。” “这……好……” 有羞耻心，证明道德底线还在。 顾言本想劝劝戴子明这方面注意点好，可转念一寻思，两人此刻的关系还不熟。 刚见面就对别人的喜好指指点点，只怕言多必失，徒添别人的反感，起反作用。 于是压下规劝的念头，留待日后有缘再提。 戴子明忍不住频频偷看姜乐瑶，追问道:“顾言，你和姜乐瑶怎么会在这？你们不是住在天澜山的富人别墅区吗？过来得要半个钟的车程？” 青葫区大部分区域还在搞基建，搞开发，烟尘滚滚，黄沙漫天，根本没什么地方可以玩。 而现在又非开学时间。 戴子明对两位同学出现在这，不免出现一丝丝的疑惑。 顾言笑着道:“没什么，过来喝杯奶茶而已。” “噗——” 闻听顾言的回答，戴子明原地喷出了一口空气，他的模样实在有趣滑稽。 姜乐瑶目睹，忍不住捂着樱桃小嘴，嘿嘿一笑，抱住顾言胳膊的身子紧了紧，饱满的胸部压在上面，传来了殷实柔软的肉感，包裹着上臂。 顾言脸色陷入僵硬。 他稍稍用力想把胳膊挣脱出来，但姜乐瑶不明所以的硬是拽着他，在外人面前，顾言不好动作弧度太明显。 挣了两次没挣脱，只能作罢。 对面几个男孩瞧见姜乐瑶明媚动人的娇态，各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色迥异，怦然心动。 戴子明更是直接歇菜道:“不好意思，顾言，姜乐瑶，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说你们大老远过来就为了喝杯奶茶，我直接被惊讶到了好吗……” 对方随口的道歉。 同样让顾言有点诧异。 他记忆里的高中同学，无论男女，大多数应该看不惯他才对，他想不起曾几何时，还存在如此友善的人了，尤其是同性。 提到为什么看不惯他。 原因很多，基本跟姜乐瑶有关。 据说女生是觉得他骨头贱，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子，整日只会围绕姜乐瑶转悠，鞍前马后，唯首是瞻，恨不得掏心掏肺全部献给姜乐瑶。 曾经有人流传。 指他眼里只有姜乐瑶，没有自己的一点私人空间，这种生活有什么意思，有尊严吗？ 特别是他被收养在姜乐瑶家里的事件，不晓得怎么曝光出来之后。 女生背地里就更加看不起他了，都在议论他大概是图谋姜乐瑶家的钱，为了过得更好，担心遭受嫌弃，才会故作姿态、刻意讨好之类的。 男生反感他的缘由则单纯许多。 仅仅由于姜乐瑶—— 她是高中时期所有男生的白月光。 她拒绝了所有追求者的告白和示好。 她虽然在人前经常吐露顾言的不好，可总愿意将他带在身边，对他另眼看待，也会对他施加与众不同的好。 尽管这种好看起来像是施舍，充满廉价，但他们争破了脑袋，连一鳞半爪都体验不到。 姜乐瑶对顾言的特殊青睐，极度让男生们不解。 论家世，论相貌，论学识，世界上比顾言优越的确实大把多啊？ 那么多的追求者，怎么就比不过他呢？怎么就得不到这个女孩的半点欢心呢？ 那些做梦都想得到姜乐瑶，想疯了的众多追求者，直到顾言和姜乐瑶结婚了，还在苦索着这个问题。 如同魔怔了—— 大概是败给顾言，真的很不甘。 为了姜乐瑶。 有人甚至到了十六年后的同学聚会，还没结婚，不单单局限于高中时期的男学生。 莫杰瞧画着眼线，不伦不类的几个年轻人，和顾言、姜乐瑶认识，走远了几步，到旁边守着他们，不掺和年轻人的感情交流。 顾言和戴子明原地聊了老半天，整体气氛还不错，是同学之间正常相处的友好模式。 知道戴子明住在青葫区这边后，顾言把话题扯到了奶茶方面上，意外获得了一点重要讯息。 戴子明的家里居然是开贸易公司的，虽然公司规模很小，但食品的购买、销售和其他的营业活动，涉及有奶茶行业的原材料。 顾言牢记这点信息。 打算等和戴子明熟悉了之后，再探探对方家里的进货来源，实质情况，倘若质量过关，未来进行互利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夕阳西下，红霞飘飞。 一行人来到一辆宾利飞驰豪车前，顾言开口道:“子明，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顾言称呼的改变，明显让对方一怔。 戴子明同样有些语气变化的道:“行，下次再过来玩，可以提前发个信息给我，我请你们吃附近好吃的。” 顾言点点头，“没问题。” 姜乐瑶上了车，顾言正要跟上。 戴子明忽然扯住顾言，注视他道:“顾言，暑假一个月不见，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变了，没有原来那么冷冰冰，生人勿近了。” 顾言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是，我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你。” 目送豪车从视线消失，戴子明叹了口气，以前姜乐瑶不会在外人面前和顾言那么亲密的，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况下。 刚才姜乐瑶紧紧搂着顾言，担心顾言的小动作，把他羡慕坏了，醋溜溜的，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有了新进展…… 看来，大家的希望愈发的渺茫了。 第18章 我会对顾言好好的 顾言刚钻进车里。 姜乐瑶便凑了过来，作势伸手挽他。 顾言神烦的推了推她，低声呵斥道:“你干吗？莫叔在呢，成什么体统？” 姜乐瑶眨着无辜漂亮的大眼睛，稍稍用力的依旧得逞了，人畜无害道: “顾言，我有点不懂你的意思呢？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子，我现在不过抱你一下，你的意见就这么大去？我惹到你了你可以说啊？” “为什么动不动就凶我呢？你一味的凶我，又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改呀？你说是么？难道你对我腻了，开始嫌弃我了？” 言罢，故意装出懵懂委屈的表情。 莫杰的视线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回来，古板的面容浮现一丝诧异，似笑非笑。 顾言听姜乐瑶当着莫叔的面，旁若无人的讲出这些话，明面上故作镇定，实则内心一阵窘迫，不晓得该如何回她。 这话说的，又是腻了，又是嫌弃，整得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姜乐瑶的出轨举动，真是小草捅破了鸡蛋?。 姜乐瑶瞧顾言不说话。 出来时脸色臭臭的，回去时脸色依然臭臭的。 心下不由犯起嘀咕。 她明明记得这个年龄段的顾言对自己百依百顺，呵护备至，连粥食偏热也会吹凉了再亲手喂她。 现如今不止一次两次的对自己爱搭不理，冷淡如水，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而且，他居然真的在嫌弃她碰他？ 可恶，气死我了，不给我碰，我偏碰—— 姜乐瑶气呼呼的鼓起粉嫩脸颊，抱住顾言的肩膀使劲蹭了蹭。 洗发露的香气透过柔滑的发丝蔓延而来，夹带半缕若有若无、熏人心田的少女体香。 那体香有如魂牵梦绕的雨露，甘霖在皲裂干涸的火山口，带来青春期的躁动。 顾言成年的灵魂理智对待这香味，少年的身体却无端触动，心跳起伏，逐渐加剧。 尤其是失衡的体温。 透过夏天薄薄的衣衫撩拨闷热的空气。 软软滑滑的双臂肌肤，细碰之下泛起‘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的美妙恍惚感。 原来，真有‘酒不醉，人自醉’的离奇梦幻？ 总不至于是自己对姜乐瑶余情未了，还有那种想法？ 顾言冷不丁闪过这念头，微微吓到了…… 他望向黄昏的车窗外，只觉天边云彩，多了种摸不着，也看不透的颜色，心情隐约变得复杂。 …… 回到家。 陈姨正在炒菜做饭。 顾言和姜乐瑶进厨房帮忙了一会，便听到了姜胜雪回来的声音。 与她一道回来的，还有其爱人陈景明。 一个上辈子视顾荣辉为好朋友，视顾言为己出的俊朗中年人。 事实上，了解姜胜雪眼高于顶的眼光，以及知道姜乐瑶颜貌清丽脱俗的人，大致能猜到，这两个优秀女性的丈夫、父亲，必然不会平凡。 哪怕近中年。 顾言再次见到陈景明。 依然被这曾经的岳父，其风采所折服。 放在古代，将陈景明丢进世家女爱戴的温润俊公子圈子里，绰绰有余。 也难怪姜乐瑶生得如此高挑美丽，双亲的基因，未免结合得过于完美了。 稳重的陈景明和贵雅的姜胜雪走进来，看见顾言，前者朝他点了点头，后者则直接找宝贝女儿去了。 见这个家的话事人回来了。 陈姨连忙叫顾言和姜乐瑶出去等着，饭菜马上好，顾言示意姜乐瑶出去，自己帮忙即可。 不然姜乐瑶不出去，等会姜胜雪走来厨房这边，大家均不自在。 这不，顾言示意的眼神刚落，姜胜雪已经迈步过来了。 “乖女儿，今天顾言带你去哪里玩了？”姜胜雪手掌抵在厨房外围的台，满眼溺爱的问道。 姜乐瑶将手清洗干净，蹦蹦跳跳来到妈妈跟前，一把抱住对方。 亲昵道:“妈，我和顾言今天去学校那边看风景了，那里变化挺大的，又有新的楼区开建了呢。” 姜胜雪刮了刮女儿的鼻子，笑着道: “青葫区现在是滨海主要开发的城区，过两年那里的繁华，保准能翻上几番，我和你爸爸早就拿钱到那里投资了地产，到时留几套房给你。” 姜乐瑶听了，眼睛冒出星星，脑袋埋到姜胜雪怀里开心道:“哇！妈妈，你太有先见之明了，对我也好好，我爱死你啦~~” 姜胜雪慈眉善目的打趣女儿，“真是个傻姑娘，妈妈不对你好，那对谁好？” 听见这对母女俩的谈话。 顾言端菜的手陷入了停顿。 他不记得上辈子姜胜雪和陈叔叔有投资过那边的房产啊？难道是隐瞒了自己？ 没道理，如果那边有房产，结了婚的姜乐瑶后来对自己推心置腹，知无不言，也不可能瞒着他才对。 可他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情况…… 陈姨见顾言在发呆，提醒道:“小言，快帮陈姨端菜出去上桌，别让大家饿着。” 顾言将思绪拉回现实，“好的，陈姨。” 宝格丽大理石餐桌上。 难得人齐的一家子安静吃着晚餐。 陈姨，莫杰，周婶通常在地下室吃，不跟他们四人一块。 倒不是说，姜胜雪或者谁嫌弃他们，以前也曾邀请过三人，大家一块用餐，可陈姨他们觉得不习惯，后来姜胜雪就不强迫这个事了。 中间隔着一层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这事儿无论换谁身上确实挺尴尬的。 陈景明喝了一碗排骨炖汤，开口道:“小言，最近生活怎么样，有缺什么东西吗？” “不方便采购的物品跟你莫叔叔说一声，让他帮忙，不要不好意思。” 陈景明和陈姨一样，喜欢叫自己小言。 姜胜雪见丈夫每次开口总是问候顾言，极少关心自己的女儿，挑了挑眉，隐现不快。 顾言察觉到姜胜雪情绪上的变化，心知肚明的礼貌回应，“叔叔请放心，阿姨和乐瑶对我很好，我什么都有，不缺任何东西。” 姜乐瑶朝爸爸打包票道:“爸，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会对顾言好好的。” 陈景明不同于姜胜雪。 他负责管外，经常需要出差，到全国各地的大型医院和药品厂家参观交流，了解药品的变化趋势，市场占有率，地区信息差异化等等…… 通过最新数据，统筹公司的发展方向。 一般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回来一趟，情况不定，累了才会给自己休个假。 他瞧女儿这么主动的接过话题，信誓旦旦说对顾言好，儒雅随和的五官闪过几分意外。 从来只听说顾言照顾她，她懂事的模样倒是第一回看见。 陈景明对女儿道:“你和小言打小一块长大，相互扶持照顾是应该的，平时少点任性，你毕竟长大了，再过阵子也成年了。” 姜乐瑶顺从点点头，表示明白。 可姜胜雪倒不乐意了，她语气不耐的道:“好好吃饭，别每次回来就开始讲这些不着调的话题，你女儿很差吗？需要你时时刻刻的耳提面命？” “哦，还是怎么着？我虐待顾言了？” “没有人这么说你，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你何必动怒。”陈景明平静道。 姜胜雪露出一丝冷笑，“你刚才的话藏着什么玄机，你自己懂。” 顾言闭口吃饭，缄默不语。 姜乐瑶连忙出来打圆场，“妈，好端端的，你怎么了，爸爸教我做人的道理没错呀，为什么无缘无故扯到顾言身上呢……” 姜胜雪示意女儿乖乖吃饭，道:“这是我和你爸爸的私事，你别管。” 顾言快速吃完饭，道:“叔叔阿姨，我吃饱了，先回屋了，你们慢吃。” 拿碗到厨房清洗干净，朝二楼走去。 拐角处，顾言望向下方的一家三口。 原来这时候的夫妻俩，矛盾已经这么明显了吗？那后面的十六年是怎么熬下去的…… 依稀记得陈景明是为了帮他们一家，几次和姜胜雪闹出过很大的矛盾，不晓得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才接连导致不愉快的产生。 哎，顾言幽幽叹气，回房间内打开电脑，再接再厉的开启了今日份的码字生涯。 第19章 她的鼓励让他触动 责编糖宝寄来的合同。 顾言收到了。 他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确认基本合理，不存在什么坑人的霸王条约。 签完字，留存一份。 当即邮寄了另外一份回去。 当然，因为涉及到未成年，有一栏需要监护人签名和相关证件，这些材料顾言均有，毕竟他需要念书，双亲户口本之类的信息全放在这了。 顾言提供了相关的信息，替段淑芳签名。 邮寄合同回去，顾言登录qq知会了糖宝一声，责编的工作想必繁忙，很晚才见她回了一个开心微笑的表情，并认真叮嘱顾言存稿，存稿。 以应付接下来的推荐和上架。 顾言此时发布的新书字数来到了15万字。 他听取糖宝的意见，存了几个章节稿，以备不时之需。 时光流逝，岁月无痕。 重来一世的顾言，过着充实而拼搏的生活。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目标明确，有血有肉，每一分一秒，他都仿佛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朝怎样的方向前进。 唯一让他捉摸不透的，便是姜乐瑶。 她的变化属实太大了，完全和上辈子的情况截然相反，变得爱黏糊人，调皮中懂点礼貌。 更可怕的是。 姜乐瑶似乎清楚自己颜貌的超大优势，明白自己甜起来，将会变得无懈可击，无可匹敌。 所以她动不动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喜欢撒娇，没有任何理由的。 说话腔调也不懂学谁的，软软糯糯，偶尔憨憨里带着点萌系，愣是把顾言给整不会了。 而最叫顾言心烦意乱的，莫过于早晨。 天天钻他的被窝喊他起床，说她两句便装委屈。 把什么‘从小就这样’，‘喜新厌旧’，‘干嘛这么凶’，‘我很让你讨厌哦’，乱七八糟的话语抛出来。 两个人相处时倒不怕她嘴瓢。 无语的是外人在场，她也直白的这样说。 一点女孩子家家的羞耻心都没有，害得每日陪伴他们两个的陈姨，无意中听到了点风声，也真以为顾言已经做了对不起姜乐瑶的举动。 这两日见到顾言，陈姨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眉宇隐带忧心，搞得他心里毛毛的，莫名渗人。 眨眼，又连过了三日。 之前去学校对面打听到的市场消息，顾言简单做了归纳总结，打算抽空到上水人家或者邕宁区寻找厂家，实地了解奶茶物料的情况。 这一日，收到回寄合同的责编糖宝，发来了令他精神一振的消息。 糖宝为他准备了书籍封面和安排了试水推。 之前发给糖宝的大纲和内容，她从专业的角度，分别提出了几点重要的意见出来。 譬如穿插点副线的剧情，花一些水墨侧重描写配角，提升其形象的厚度。 常规的作者写好主角即可，优秀的作者则会将配角尽量塑造得丰满，这是成神的关键所在。 再如伏笔，她希望顾言花时间思考一下关于伏笔的安排和设计，这样能够让新颖的剧情读起来更有意思。 叫人情到深处，恍然大悟，进而拍案叫绝。 萌新顾言虚心回复，表示自己一定会认真思考她的建议，慢慢提升自己。 qq的另一端。 云浅浅关掉和顾言的聊天，翻看后台数据，情不自禁的拍打手掌，清泓的眼眸闪闪发亮。 第一轮试水推。 由于云浅浅的看好，她直接给顾言安排了最强的推荐:分类强推。 这是老作者或者大火新书才有的推荐位，大多需要过往的历史成绩要求。 加上pc端子频道推荐，同期前三名拥有app加成，两个端口的所有推荐位加起来，半天功夫不到，收藏数轻松破了数百，远超同期新作品。 这本书必然能轻松晋级。 后面的六频推荐和三江推荐，乃至火书的上架套餐，云浅浅认为可以提前做准备了。 她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顾言，鼓励他保持努力，沉着冷静，再接再厉，切记骄傲自满。 原本，这些话不该由她去说。 可签约信息显示顾言才17岁，明年才成年，按理而言，她应该提醒顾言优先好好学习才对，奈何他的故事文笔的确比一般人流畅太多。 如同天才一般。 这就使得云浅浅的潜意识里。 完全没有把顾言当成一个普通的少年。 凡事均有特例，天才不正是为了打破常规而横空出现的吗？ 顾言看到责编糖宝发来的起飞消息，以及几句警语，认真回复道: 「糖宝君，收到建议，谨记在心，与君共勉！」 『嗯，握手，青语君。』 顾言盯着眼前的小字，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徜徉，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素不相识，连名都叫不出的陌生人给予关心，鼓励。 那种奇异如炼的触动，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力量，信念，感激，让顾言不想辜负对方的期待。 尽管在外人看来。 他和糖宝可能是因为利益才联结到一块。 带着这股炽烈激昂的势头，顾言沉浸在了文字的海洋里，键盘声敲出窗外，掸落盛夏。 …… 早晨。 气候宜人，拨云见日。 答应姜阿姨每两日要带姜乐瑶出去玩，陶冶情志，放松心情的时间点又到了。 顾言不等姜乐瑶跑来叫他，调好闹钟，到点醒来后，独自在屋子里锻炼身体。 姜乐瑶偷偷溜过来，发现他早已醒了，不能钻被窝，微微撇嘴，发出了不满的咂嘴声。 顾言闻声张望过去。 见姜乐瑶娇靥生香，两个小酒窝化作初春盛开的野菊，嘴巴先是嘟着，随后再轻轻上扬，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你刚刚是不是发出了咂嘴声？”顾言发问。 姜乐瑶带着孩子气的顽皮回道:“人家哪有，你听错了啦。” 走过来。 姜乐瑶想抱他的胳膊，占他便宜。 顾言预判了她的动作，堪堪躲开了。 眼见还是被对方嫌弃，姜乐瑶朱红性感的水润小嘴，瞬间扁得宛若吃了成吨的苦瓜，在背后不停变脸的诅咒对方。 死顾言，臭顾言，烂顾言，气死我了——姑奶奶先给你记着账，日后看我怎么报复你，让你死都不愿离开我。 内心喋喋不休，嗷嗷大叫，表面却装作温婉淑女，散发平静的微笑道:“顾言，我先去刷牙洗脸了，你也快点。” 顾言点点头，示意她先去。 姜乐瑶走出门外，在顾言所看不见的拐角，跳起来懊恼的赏了空气几十拳，跟着收气敛息，宛若电视剧里的女侠，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得亏顾言没看见。 不然神经病三个字，准没跑了！ 第20章 大骗子，被拿捏了 和姜乐瑶一家三口，平静的吃过早点。 以往陈景明回来，在家待不够两日就要出差的习惯，这次滞留的时间意外变长了，足有1个星期。 姜胜雪这些天也难得不去公司，行使了作为老板的自由权力，每日在家陪伴丈夫。 自那日回来引发了争执后。 第二天醒来，顾言发现陈景明两夫妻之间的关系有所回暖，令他心下稍安。 毕竟毫无意义的争执正是因他而起，若说顾言没点愧疚，那不可能。 在玄关处换上外出的鞋子。 姜乐瑶风风火火的跑出门，不忘回头督促顾言快一点，顾言正要跟上。 陈景明来到玄关处，特意叫住了他。 顾言回头，礼貌问道:“叔叔，有事么？” 陈景明温和的注视他，好一会，摇摇头，专程告诉他道: “小言，叔叔今天中午又要出差了，有什么急事记得电话联系我，乐瑶就拜托你照顾了，她顽皮不懂事，麻烦你多多担待。” 顾言点点头，应承道:“叔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乐瑶的，她其实很懂事，一点不麻烦。” 的确没有上辈子麻烦了，顾言心道。 陈景明轻拍顾言的肩膀，没再说别的话，而是示意道:“去，在外注意安全。” “好。” 顾言出门，和赶回来的姜乐瑶凭空撞到了脑袋，对方发出‘哎哟’的声线，歇菜道。 “晕啦，顾言你没事？我见你穿个鞋子要辣么久，想看看你在做什么，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明明自己捂着光洁的额头，皱眉吃痛，姜乐瑶却破天荒的优先关心起了顾言。 顾言捂着被撞的胸口，有点纳闷。 倒不是疼的原因，而是姜乐瑶这火急火燎的性格，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他只觉越来越不了解对方了。 姜乐瑶抬头仰视顾言，余光扫到玄关处的爸爸，陈景明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似责怪她行事莽撞。 她拉过顾言的手，嫣然笑道:“爸，告诉妈妈，我和顾言出门啦，爱你们哟，比芯~嘿嘿！” 拽着顾言一路小跑，出了院子才停下。 目送两人离开的陈景明，此刻的心情和顾言差不多，一致生出了意味不明的心思。 怪了，他这女儿原先的性格是这样的吗？她和顾言的关系几时变得这么融洽黏糊，还牵上手了？ 琢磨不明白。 陈景明朝屋里走去。 …… “顾言，我们今天去哪玩呀。” 牵着顾言宽厚温暖的手掌，姜乐瑶发出傻呵呵的笑，她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格子裙，长至膝盖，浅浅的阳光落下来。 整个人呈现出几分天真无邪，灿若桃花。 远离了大人的视线，顾言把她拽停，将手抽回来，道:“乐瑶，马上开学了，功课繁忙，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心思主要放在学习上，你认为呢？” 他这么一说，姜乐瑶愣住了。 顾言接着道:“我猜很多跟我们一样开学高三的学生，现在一定在认真学习或者补课，我们天天想着玩，未免辜负了青春，辜负了大好时光。” “我曾经听人说，一个人一生最惨的，不是财富上的穷困，而是思想和知识上的匮乏。”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的，是知识和自尊心。” “可能我们现在丰衣足食，父辈有许多人一辈子难以挣到的财富，足够我们无忧挥度。” “可老话也说了，金山银山，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我们自己也该对未来好好考虑规划，你说对？” 面对顾言的一番话语和二连问。 姜乐瑶觉得他说的蛮有道理的。 但她长这么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平时随心所欲惯了，从没考虑过关于未来的事情，只想过好当下，天天开心就是一切。 予姜乐瑶而言。 顾言这冷不防的一番话，太突兀了，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她不解的疑惑道:“顾言，那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我们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好好读书，充实自己，武装大脑，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别的想法，吃喝玩乐之类的，暂时先抛到一边。” “是指除了正常的吃饭睡觉，剩下的精力全以学习为主吗？” “嗯，差不多是这样。” “连和你偶尔一起去玩也不行？” “最好如此……毕竟玩疯了容易忘记知识，所以除了和学习攸关的问题，我觉得适当减少接触是合适的，再一个，我们也长大了不是……” 顾言不提长大两个字还好。 姜乐瑶一听他提到这个词眼，立刻醍醐灌顶般醒悟道。 “哦，我明白了！你分明是嫌弃我，对我有意见，所以才这样说的？” “绝对不是！” “那好端端的，就算你要认真学习，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啊？你学你的，跟我们减少接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虽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你仔细想想，两个人凑在一块的话，总会不可避免的想到谈话聊天？这不就是一种无形的影响么……” 为了和姜乐瑶保持距离。 顾言鬼话连篇，连连摆出大道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只要劝说成功，姜乐瑶会有自己的事情做，顾言也能专心忙他的事业，不被干扰，绝对的一举多得。 姜乐瑶瞧顾言的神情自始至终无比认真，就好像在通知她，跟她出来一趟亦是一种辜负时光的表现。 失落的情绪不由占满了心头。 辩解不过顾言的她，正想遂了顾言的想法，表示同意，然而转念一考虑，持续一整年枯燥的学习，她这性子本就贪玩，那岂非发疯不可？ 姜乐瑶上前抱住顾言的胳膊，撒娇道:“顾言，别人都说，做事情得讲究劳逸结合，你要是把我逼出了抑郁症，你能负责吗？” 听到负责两个字，顾言一阵觳觫，见鬼似的退后了两步，上辈子结婚造成的阴影，将不良后遗症彻底炸了出来。 “不是，为什么要我负责？我逼你什么了——” “你逼我学习！” “我只是建议。” “哦，建议呀，那没事了，嘿嘿，走，我们下山玩咯……” “等等，我刚才的建议，你不再想想吗？” “不想了，而且我突然发现了，你说话表里不一，根本是故意的。” “……” 姜乐瑶白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了的道: “你告诉我说应该好好学习，那你为什么还想着要去开奶茶店？还要天天坐在电脑前，每天玩那么久的电脑，废寝忘食，饭也不按时吃？” “大骗子，如果你真想好好学习，可以呀，我每天陪着你，你在哪里学习，我就在哪里学习。” “我敢保证我绝不说话干扰你，你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学习，天天在屋子里学习，但是只要你想碰电脑，那我可不依你的哟~” 好家伙，这姜乐瑶平时傻傻憨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顾言被她怼得无话可说，现在不碰电脑，根本就是要他的命！ 关键是，他支开对方的心思遭看穿了，没什么底气再继续往下劝说…… 姜乐瑶见他敢甩开自己的手，又上来拽他。 无所谓啦，顾言甩几次，她就重新拽几次，拽到他没力气挣脱，认命为止。 想躲她？上天入地，门都没有，反正她还有妈妈这张牌，段阿姨那里也有一张。 可恶，不是不给碰吗？我偏碰你，就碰你，就碰你，看你能怎么样—— 姜乐瑶杠上了死抱他的胳膊。 顾言挣扎了几次，没甩掉，脸黑得像木炭，他正想发飙，姜乐瑶适时提醒道: “顾言，你前些天找段阿姨谈的话，阿姨考虑好了么？要不今天再去找阿姨，我可以让莫叔叔不告诉妈妈，我们偷偷去看望了阿姨。” 姜乐瑶笑吟吟、一副好心肠的看着顾言。 顾言要发飙的神情停了下来，半天不语。 他——好像被姜乐瑶轻松拿捏了。 第21章 想给他所有的东西 顾言妥协了。 他的确很想妈妈，想去看望她。 在姜乐瑶特别的提醒下，沉默的他拿出手机给段淑芳打了一个电话，表明中午会过去看她。 段淑芳瞧不是每个月的见面日，担心姜胜雪那边得知后，恐对儿子有意见，对他不好。 便细心的询问了顾言一通，关心他是否遇到了困难或者烦心事。 顾言直白的告诉段淑芳，只是单纯的想去看望她，顺便拿点资料过去给她，和姜乐瑶一块。 段淑芳得知有姜乐瑶陪着，想了想，便同意儿子过来。 姜胜雪和她一样，均是溺爱孩子的人，既然有姜乐瑶陪着，届时被知道了，姜胜雪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想必也不至于大动干戈的恼火生气。 段淑芳永远记得他们家走投无路时。 姜胜雪瞒着陈景明来找她，表明答应接纳顾言的条件之一，是想将顾言当作赘婿或者儿子一般的身份去养育，并且叮嘱她没事少找顾言。 这是两个当妈私下的谈话。 连双方的男人都不知情，更别说顾言了。 同时，这也是姜胜雪的一个心病。 源于年轻时的遗憾。 当初生下姜乐瑶后，姜胜雪为了不影响公司事业的发展，一直压着生二胎、想要一个宝贝儿子的念头。 等到公司越做越大，再想生，结果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人至中年、高龄妇女的状态。 并且可能是长期接触药品的原因，她的身子出了点状况，无论如何备孕，始终怀不上二胎。 想要儿子的计划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顾言的到来，对姜胜雪而言，私心很多，怪她冷漠无耻也好，趁火打劫也罢。 她也算是从小看着顾言长大的长辈。 所以半分欢喜，半分顾虑的接纳了对方。 从感情上，她偏向喜欢顾言这个孩子。 从理智上，她更在乎自己的公司事业。 两者一对比，不难分清孰轻孰重。 而归根结底，姜胜雪的担心。 无外乎惊恐养了一个白眼狼，生怕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事业，不慎落入了外人手中罢了。 她的自私和贪婪，导致她当初结婚时，连自己的丈夫都信不过，订下了婚前协议，又何况顾言。 所以在对待顾言的问题上。 姜胜雪始终怀有的是矛盾复杂的心态，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对待准则。 任何一点在她认为出格或者触及利益的超常举动，都会触及到她敏感的神经。 她是个女强人。 雷厉风行，争强好胜。 她可以与人友善，但面对忤逆自己的行为，尤其是本质上被夹带了私心的顾言，完全的一点即炸，很容易滋生不信任的危机感。 这也是姜胜雪不喜顾言去看望段淑芳的原因之一，特别是私底下。 段淑芳当然没敢让儿子知道这个事。 否则一不小心传开了。 到时陈景明夫妇，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家庭矛盾来。 …… 天澜山别墅群。 此地的风景，总是比其他地方迷人些。 树叶柔和爽朗的呼吸，芳草碧绿得像一幅水彩画，新鲜的空气点缀几丛花香，白云在浅空上掠过，自成一片斑斓国度。 顾言从山脚下的一间打印店走出，一脚踢到一颗小石子，显得脚步轻快。 他打印了很多重要的资料，厚厚一沓。 涉及开店的流程，产品的规范操作，员工早中晚班的时间线安排逻辑，店铺的区域规划，营销策略，包括推广活动，社交媒体宣传等等。 起步工作基本准备完毕。 思来想去，大概只差物料的供应商选择，以及后续的资金到位了。 待资金到位，一切便可以逐步运转。 之后将各种证件，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商标，健康证一系列办好。 顾言便能短暂的歇息，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店铺盈利和学习上。 读书不是非要做的事情，却是顾言想做到的持之以恒，活到老，学到老，唯独知识，他认为应该怀揣敬畏进取的心思。 毕竟谁又敢断言，自己脑海储备的知识，能应对一切俗世风浪了呢？ 姜乐瑶瞧顾言翻阅手里头的资料，神情专注而认真，视若珍宝，同时还有几分心满意足和激动，甚至忐忑。 不由自主盯着他的侧脸默默发呆。 以前顾言每次用心学习，用心工作，总会习惯忘却周围的事物，像一个孤僻的小孩子，他的世界只有破烂的童话书，能够给予他慰藉。 他极少袒露他的心事。 所以她根本不了解他。 她自以为是的了解，不过是疲于表象的短浅认知，而非来自心灵的本质。 她直到最后——也没能触碰到他的心，体验他的喜怒哀乐，万般无奈。 现在，姜乐瑶想了解他，很想很想，一切的一切，包括所有，从身体到心灵。 她希望当下和将来，顾言都是个幸福的人，她想给他所有她能给予的东西。 想到这，姜乐瑶伸手温柔抚摸顾言的脸庞，惊得对方的眼皮狂跳了几下。 “你干吗？” 顾言抬起头，拍掉了她的手。 姜乐瑶笑嘻嘻抱住顾言的手臂，凑到他干净的脸颊处，吐气如兰道:“不干嘛呀，车上那么晃，对眼睛不好，你先别看资料了，不急于一时的。” 唇红齿白的剪影，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艳若雪山的冰莲，铺陈出此间的美。 这副光景。 让顾言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了。 曾几何时，两人偶有的甜蜜时光。 但随之而来的失败婚姻，将他拉回了现实。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他作势推开姜乐瑶的手，让她坐好，但没推动那份固执，只好继续检查资料。 姜乐瑶在他耳边咬着耳语，心存逗弄他的心思，轻柔道:“顾言，你想不想知道妈妈这几天为什么心情那么好，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呀~” 顾言懒得理她的责备道:“大人的事，作为晚辈，少在背后瞎嚼舌根。” 姜乐瑶嘟嘴发出了糯糯的声线，委屈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成瞎嚼舌根了。” 顾言直白道:“反正没好话，我不想听。” 姜乐瑶不理他，偏要说给他听，“笨蛋，我告诉你，是因为爸爸回来了~” 说着，她朝顾言的耳朵哈了一口气，细嫩润滑、毫无瑕疵的完美双臂，同时将顾言的胳膊往怀里拉了拉，贴着自己饱满的胸部。 薄薄的衣服传来内衣的触感和燥热，换成上辈子未经世事的顾言，早该沦陷了。 现在的他，只觉头皮发麻。 “你干吗啊？麻烦你松下手，莫叔在前面开着车，你这样让莫叔怎么想我们？” 顾言往车窗方向挤了挤。 姜乐瑶侵略领地的挪动屁股，一副单纯无邪的表情，故作不解道:“晕啦，我又怎么了嘛，我什么都没做，莫叔想啥哩。” 她以最懵懂的话语，故意说给莫杰听到。 莫杰听闻姜乐瑶提到他，下意识看回来，紧接着又把注意力集中回前方，专心开车。 顾言真是被姜乐瑶的口无遮拦打败了，究竟心要多大，才会无脑的把这些话当众讲出来？ 这什么麻瓜脑子，真的不嫌害臊吗…… 见他脸色又开始臭了。 姜乐瑶转而施展撒娇卖萌术。 “顾言，对不起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不是很理解，可不可以请你跟我解释一下呢。” 顾言呵呵冷笑，敷衍道:“哦，没事了，没有什么意思。” “噢，好哒(?ˉ??ˉ??)，你真可爱~” 姜乐瑶伸手戳弄顾言的侧脸，嘿嘿嘿的再度调戏于他，只要他稍微生气，她就故作姿态，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呆萌表情。 “你——” “我？” “姜乐瑶，你别太过分——” 顾言捉住戳他脸的小手，压着脾气沉声道。 “哦，不碰就不碰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劲……” 接连被呵斥，姜乐瑶撇嘴嘀咕，也有点生气的扭过头，满肚子郁闷。 别的男生想碰她，她还不乐意先。 凭什么一天到晚对我凶巴巴的，意见那么大？可恶—— 顾言看她甩脸色给自己，更加甩回脸色给她。 在他看来，这打不了，骂不得，不给凶，能告状的姜乐瑶。 完全就是无理取闹的灾难级人物。 简直欠收拾。 叫人火大—— 第22章 不准耍流氓 和妈妈约定见面的老地方。 熟悉的肯德基餐厅，寂静的角落，变化不大的窗外景。 顾言到前台点了薯条回来，姜乐瑶偏头眺望橱窗外面的街区广场，小声哼着歌。 她的歌喉润若清泉，听着细腻而舒服。 顾言靠得近了，听出她嘴里清唱的歌曲，名为月光，去年年初热播电视剧‘天外飞仙’的插曲，也曾是多年后，自己仍然爱唱的一首歌之一。 “也许是哪里走错，路的尽头没有人等我，岁月总是擦肩而过，流星划过，什么也不留……” 恬静的音色。 夕阳和晚风，自古多情。 顾言将餐食放下，凝视姜乐瑶的侧脸。 片刻，他收回目光，取了一份打包好的单人套餐拿给外面的莫叔。 莫杰推脱不过，告诉顾言下次不用管他，他会自己解决吃喝的问题。 顾言点头称是。 但未将客套话语放在心上。 莫杰能听姜乐瑶的请求，不把他们的行踪如实汇报给姜胜雪，无论对方的想法是什么，同情或别的，不妨碍顾言对他充满感激和歉意。 以他后来多年的了解，莫叔是一个有原则血性的保镖，大抵跟他曾经服过兵役有关，而让一个有原则的人去撒谎，未免让人有愧于心。 可顾言实在不敢让姜胜雪知道他来找段淑芳。 免得家里无端的不安生。 回到餐厅。 有个文绉绉的年轻人站在姜乐瑶跟前，在和她搭讪，姜乐瑶注视窗外，对年轻人不予理睬。 年轻人自顾自说了好一会，脸部闪过尴尬之色。 顾言回到座位，余光瞥了年轻人一眼，对方不敢看他的匆匆走开了。 姜乐瑶拿起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喂他，有感而发道:“顾言，我还以为很多年后的搭讪才显得老套，没想到现在的人就这样了。” 顾言没听懂她的意思，也没把‘很多年后，现在的人’这些特殊字眼当作一回事，他哪里想得到姜乐瑶和他一样，竟是从未来回归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此刻和姜乐瑶保持正常青梅的相处关系，更不至于在不久之后，引发了一系列的感情纠葛，闹得难分难解。 最终伤害了她。 同时也伤害了别的女孩。 然而命运的无常，又岂是人力所能期许和预料的，哪怕他是重活一世的人。 “我自己会动手，你吃你的。” “不可以嘛~我有洗干净手的，如果你不吃，我会一直举着给大家看哦。” 撒娇似乎成为了一言不合的本能。 饶是习惯了姜乐瑶多年的顾言，对她软糯甜蜜的腔调依旧有些受不了，更别提其他男生了。 餐厅里的视线集中而来。 男生盯着强行撒狗粮的二人，对姜乐瑶闪过贪恋痴迷的神往，对顾言则是羡慕唏嘘。 那少女感的嗓音流经耳畔。 轻易掀起了意乱情迷、想入非非的浪漫思潮。 顾言抿着唇角，硬是不理她，看她能如何。 姜乐瑶瞧他大庭广众这般对待自己，站起身便要凑过来。 顾言怕她做出惊人的举动，连忙咬下她举着的薯条，连着被半强迫的吃了三根薯条，最后一口，姜乐瑶的手指故意压在他单薄的嘴唇上。 如蜻蜓点水淌过，泛起涟漪。 随后迅速缩回去，在顾言不敢置信的瞪大瞳孔中，转而伸进自己的樱桃小嘴，妩媚伸舌舔了舔，再若无其事的吃起余下的薯条。 妙想联翩的撩拨举动。 不仅顾言的心脏缩了缩。 餐厅周围注意到这个举动的男生，脸色不约而同的引发了剧烈变化，内心的某处欲望起势高涨，怦然心动，恨不得把顾言的身份换成自己。 顾言沉默看向别的角落。 他蹙着眉，明显感觉少年的身体陷入了久违的、不争气的悸动，非理性所能控制。 难道现实里，真有苏妲己、杨贵妃那样颠倒众生的绝色？能将美人排到天下江山的前面去？ 心跳勾勒出火苗。 顾言的思绪，不由飞到了旧时‘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千古典故里。 幸好段淑芳及时到来，让姜乐瑶有所收敛，否则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奇怪的操作。 顾言莫名对自己产生了忧虑。 他隐隐忌惮和姜乐瑶相处了…… “儿子，没等久？” 段淑芳来得急，喘着粗气。 顾言连忙起身搀扶妈妈，责怪道:“妈，你走路那么急做啥，不是让你下午请假了么？” 段淑芳翻了个白眼，“咋滴，请了假我就不能走路快点吗？我想早点见我儿子，你好像意见挺大？” 顾言哭笑不得道:“得得得，您有理。” 姜乐瑶起身乖巧喊道:“阿姨，您快坐下歇着，顾言提前点好了咖喱饭，我现在去给您取。” 段淑芳忙拉住姜乐瑶的手，“哪能啊，阿姨想要你陪着多说说话，让我家的臭小子去取。” 顾言无语道:“好，臭小子这就给某位老人家取吃的，您安心坐着，午饭马上来。” “滚去，这死小子，敢说我老了。” 段淑芳气骂了儿子一句。 顾言摇摇头走开，姜乐瑶在一旁咯咯直笑，每次段淑芳一出现，气氛陡然变得欢乐几倍。 原来的她，怎么没发现这婆婆那么有趣呢，真是可爱。 姜乐瑶抱住段淑芳，亲昵的和对方贴贴。 段淑芳搂着这小丫头，关心道：“小乐瑶，上次的摔伤怎么样了？” “劳烦阿姨挂念，早好啦。” “那就好，担心留下疤痕的话，可以买祛疤修复膏涂涂，坚持一两个月痕印就会消失了。” “嗯嗯，我知道了。” 顾言取了咖喱饭和一杯果汁回来，段淑芳不喜欢喝碳酸饮料，尤其是肥宅快乐水。 小时候顾言每次买雪碧，可乐的饮料喝，段淑芳便会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碳酸饮料喝多了会影响人体钙的吸收，影响口腔健康等等。 本来顾言以为段淑芳是在骗自己，长大了再稍稍一查资料，结果还真是。 后来，顾言就很少喝碳酸类的汽水了。 段淑芳见顾言只端了一份饭回来，询问道:“儿子，你不吃，小乐瑶不吃吗？她那份呢？” 不等顾言回答，姜乐瑶道:“哎呀阿姨，您没来之前，我们两个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真的假的，现在不是才12点出头吗？” 顾言插话道:“还真的假的，说得骗你有大奖拿一样。” “嘿，臭小子，学会耍嘴皮了是？” 姜乐瑶借机打小报告道:“阿姨，您不知道，顾言现在变得可气人了。” 段淑芳吃东西的表情怔了怔，“怎么，臭小子欺负你还是对你使坏了？” “……” 段淑芳认真询问的模样。 顾言脑门立即挤出了一条黑线，奔腾出几只由草组成的动物——泥马。 这什么亲妈，他的品格有那么差吗？居然一点不信任他这个儿子，听这丫头说风就是雨…… 一副我为你做主的神情。 姜乐瑶故作娇羞的看了顾言一眼，老母亲的眼神瞬间变了，有杀气溢出。 “顾言，你小子怎么回事，皮痒了？连小乐瑶也敢欺负？”段淑芳饭不吃了，直面瞪着他。 姜乐瑶忙道:“阿姨，不是的，顾言没欺负我，您别凶他。” 段淑芳奇道:“那他怎么气人了……” 姜乐瑶耍弄小心思，怨念凄苦道:“阿姨，顾言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他现在不关心我了。” “有半个月没来叫我起床，有半个月没主动和我说话，有半个月没喂我吃早餐，有半个月没抱我睡……” “你等等……” 姜乐瑶越说越离谱，导致面前的母上大人，听到最后那句话，脸色微妙的阴沉如暴雨，这再说下去，他绝对要被拉进厕所怒殴。 顾言连忙打断姜乐瑶，免得她扯出什么惊天动地、子虚乌有的细节来。 他真的头很大。 这一世的姜乐瑶妥妥的脑子不正常，这些话都能当着长辈的面，若无其事的讲出来？太奇葩了？ 段淑芳道:“我去拿两包甜辣酱，儿子，你看看想吃什么，再点几样吃的回来，妈付钱。” 顾言收到段淑芳的眼色，‘哦’了一声，跟着她去前台点吃的。 走到一半的路。 段淑芳以过来人的身份，谆谆告诫道:“儿子，我知道小乐瑶长得漂亮，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做梦都希望这样的女孩能当自己的女朋友。” “你从小跟她一块长大，对小乐瑶也还可以，所以她无形中，必定会对你养成一种类似眷恋的习惯，就好像每个孩子对父母本能的依赖一样。” “不过凡事得讲究个度，我刚才听小乐瑶的意思，你那些举动对异性来说，会不会太亲密了？特别是你还经常抱她？” 面对段淑芳的质疑。 顾言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被这么一说，他感觉脑海的记忆突然乱了，记不清以前的自己，是否经常对姜乐瑶做那种事了。 “妈，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能仗着小乐瑶对你的习以为常，就故意做出占人清白的无耻行径来。” “你这样让妈怎么做人，怎么向你姜阿姨，陈叔叔交代？你既不是小孩，也不是别人的男朋友，怎么能随意的抱人家呢？” “妈，你说的是。”顾言郑重的点点头。 “知道就好，除非小乐瑶喜欢你，不然你别轻易招惹别人，克制好自己的行为，理智些。” “再者说，即便小乐瑶也喜欢你，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就两情相悦了，但搂搂抱抱的亲密举动，怎么着也得上了大学先？” “你们现在正处在人生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以妈妈的想法来看，我希望你们全力以赴，优先考上一所好大学，再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妈说这些，不是逼迫你，或者干预你的想法做法，只是希望你将来能更有出息，能依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平平安安。” “到时，妈对你的要求就只有一个，不准耍流氓，要么认认真真的谈，对别人负责，要么保持距离，做理性的朋友，知道吗？” 段淑芳是一个开明的人。 哪怕儿子现在早恋，她也绝不会无脑的训斥于他，而是会好好跟他谈话，讲明利弊。 此外，她内心深处，亦是极喜欢姜乐瑶的，她也一向以儿子的优秀为荣，为儿子自豪，但考虑到姜胜雪那关，她属实没什么底气。 吃不准对方善变的心思。 所以她也只能替儿子打打预防针，希望他做事情能考虑清楚，有尺有度，免得伤人伤己。 假如儿子事业顺利，未来的感情之路，亦能一帆风顺，不受到来自长辈的干扰。 那她这当妈的，也就万分心安了。 第23章 母上大人的支持 面对妈妈诲人不倦的思想教育。 顾言频频点头，态度端正，表示明白。 段淑芳最后确认了一遍。 儿子究竟有没有对姜乐瑶做了突破底线的行为，毁了女孩子家的身体清白。 顾言被妈妈的虎狼之词，雷得外焦里嫩，慌忙再三保证和指天发誓，绝无此事。 段淑芳听闻，大大的缓了一口气。 但她同时有些纳闷，小乐瑶的语气，除了表现出对儿子的情绪抱怨外，似乎不缺一种在乎和渴求的示好。 因为那些话正是小乐瑶特意讲给自己听，向自己告状，要她这位当妈的能帮忙教训儿子，好让儿子未来能对她好一点的意思！ 段淑芳作为过来人，经历过年轻，也曾有过青春，自由恋爱过，哪里不懂得女孩子家的小九九。 难不成，小乐瑶喜欢上自家儿子了？ 但记忆中，似乎总是傻儿子经常围着小乐瑶转悠，小乐瑶偶尔还挺嫌弃他来着。 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段淑芳回想着近两次和小乐瑶的接触，感受到对方的变化热情，直呼不理解，不明白，而且惊诧于现在的小年轻，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当着长辈的面。 也敢将搂抱之词大方吐露出来。 不过嘛，如若小乐瑶能当她未来的儿媳妇，段淑芳肯定是极为满意的。 她并不晓得顾言前世结婚后的痛苦煎熬，否则打死她也不会这样去想，把儿子往火坑里推。 他们一家三口全是默默把苦咽在心底的人，不愿让家人替彼此担心。 这样的性格其实很伤。 相当容易产生抑郁症。 顾言若非积压的负面情绪太多，压抑得快要爆炸了，也不会固执的一心要离开姜乐瑶，在那个冰冷的冬天，雨夜—— …… 母子俩端着薯条炸鸡回来。 姜乐瑶瞧顾言不说话，心里乐开了花，她擅自认定段阿姨必然是站在她这边的，刚才一定好好数落了顾言，叮嘱他要对自己好。 哪里料到段淑芳规劝儿子的话语，仅是注意分寸，保持礼节，一股子三观正直的清流教育。 吃过午餐。 闲聊完家常。 母子俩接着谈起了这次相聚的要事。 顾言把装在袋子里、厚厚的一沓珍贵资料，递给段淑芳，叮嘱妈妈这些资料讯息尽量不要给外人看到，尤其是产品的操作配方。 段淑芳每浏览一份资料，顾言便在旁对她细心讲解，姜乐瑶则安静的守在一侧，盯着顾言阳光自信，绽放光芒的潇洒面容，暗自着迷。 顾言的准备工作很充分，显得过于出彩。 段淑芳翻阅了好几份材料，心里翻出巨大浪潮，不觉目瞪口呆道:“儿子，这，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顾言为避免麻烦，再次无中生友道:“不完全是，我上次不是说了么，我和一个朋友一块琢磨的。” 又是朋友，到底是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怎么不知道？姜乐瑶皱着琼鼻，漂亮的眉梢为顾言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而吃醋。 回头一定要问清楚那个朋友是谁，免得顾言不小心被骗了，如果是异性，那就更得注意了。 姜乐瑶捏着粉红的手掌，沉思道。 段淑芳手指敲打桌面，念着一行行小字。 “烤奶（冰温度），45克焦糖，55克奶粉，热红茶200毫升，奶昔机搅拌15秒，加冰至650毫升处继续搅拌3秒，装杯。” “杨枝甘露（冰温度），西米50克，西柚粒10克，水晶冻50克，预制椰浆75毫升，雪克杯加糖15克，芒果酱80克，直饮水100毫升，加冰至350毫升处搅拌5圈，倒杯摇匀。” “水晶冻做法（一份），2800毫升热水，大火烧开，白糖100克，手动打蛋器搅打，400克水晶粉，搅打至无颗粒继续大火，转调火至600w……” 一个个产品的标准作业程序。 在关键控制点完全进行了细化和量化。 这份产品操作流程的标准认证，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及意义，不言而喻。 绝对的价值万金。 果然前一次跟儿子的谈话，他所坦白的目标和规划，是直奔着创建奶茶公司、连锁品牌去的。 段淑芳内心突突突，急剧跳动，不敢相信！ 她压下起伏剧烈的思潮道:“儿子，你那位朋友是什么人？年纪多大了？” 她太震撼了，作为曾经开过公司，当过领导，见过世面的女强人。 如果说前一回接触，她尚且只是惊讶于儿子的突然变化，能说会道，领域专业。 那么这一刻，段淑芳是真真正正彻底被儿子的行为触动、折服，惊掉下巴，冲击得脑子晕乎乎的，手掌都有些发抖。 她的宝贝儿子。 十七岁的宝贝儿子—— 居然将创业的准备工作精确明细到了这个份上，作为妈妈，她几乎高兴得语无伦次，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这个喜悦，尤其是和他的爸爸。 这样的儿子，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帮他？不去支持他？为他的事业而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顾言明显感觉到了这次妈妈的激动，他想了想，回道:“他跟我年纪差不多，不过他不喜欢见陌生人，极少和外人交流。” 段淑芳盯着儿子看了几秒，微微沉默。 “是吗……” “是的……” 段淑芳继续好奇的往下翻阅资料。 她依旧无法相信，这些专业全面的开店资料会是两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所能琢磨捣鼓出来的！ 简直不可思议，商业奇才吗？ 何况这些操作配方，怎么着也得要人力一遍一遍的研发，品尝，试验，改良，精进，反馈，最终再纳入产品推广的操作里，正式上新。 人工和时间成本庞杂得很。 段淑芳追问道:“儿子，如果开了店，以后店里的产品，就是以这些配方上新了，是吗？” 顾言笑了笑，摇头道:“妈，这上面的二十款产品操作，只是部分配方，是现阶段门店切入市场的第一步。” “一个品牌想要长盛不衰，除了需要有招牌产品作为支撑外，最关键的一点，则是创新。” “配方不可能一层不变的，哪怕它当下备受欢迎，不想被淘汰，你就得主动走在时代前沿。” “不断试验出新产品，精进改良，从而制作出更多迎合大众的产品口味，口感，潮流。” “这是整个餐饮行业，甚至是三百六十行，成立研发部门的意义所在。” 段淑芳只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晚辈学生，道:“你是说，未来你推出更多奶茶产品的同时，这些原配方你也还会继续精进改良，也可能淘汰掉？” 顾言认真道:“是的，妈，我们不能像私人小店那样死守着固定模式，如果制作产品的过程中，发现有口感更好的操作，我们当然会精益求精。” “等后面店铺多了，我们可以实施每个月统一更新新产品的计划，将人气高的产品列入常规售卖的菜单里，再把人气薄弱的产品替换掉。” “通过循环反复的操作，不断迎合市场，才能立在不败的根本上。” 段淑芳是奶茶行业的门外汉。 儿子描述得太科幻了，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微妙激动的恍惚感。 她至今从未见过哪个奶茶牌子，能做到每个月推出新产品的大手笔。 可宝贝儿子，却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而创新，更新，也的确是一个品牌续命的根本，她恍惚得居然连这些基础的概念也忘了。 旁边的姜乐瑶更加不用提了。 她听顾言娓娓道来，小嘴巴不懂何时，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颗大鸭蛋。 她和顾言一块生活了17年，不对，是将近33年，从来不知道顾言的脑子里，装着这么多高瞻远瞩的先见之明。 让他协助管理妈妈的药品公司，真是难为他了，顾言自己单干，未必不能成就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至少，他不会受同学，熟人，亲戚，这些见不得他好的白眼和嘲弄，恶意中伤他只是一个入赘的，好日子是沾了自己的光。 顾言，好像是被他们一家拴着了…… 趁段淑芳处在兴头上，顾言把管理门店的知识和经验，事无巨细的慢慢讲述给妈妈听，提前打好预防针，让她回去做准备。 段淑芳有过管理公司的丰富经验，只要了解这个行业的运作规律，弄清细节，经营门店这种小事，必然手到擒来。 他还有几年的念书进修。 平时管理门店和后续工作的展开，少不了信得过的人全权负责。 这个人除了妈妈，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到了后面，他还得拉爸爸回来帮忙。 因此，段淑芳是一定得来帮他的，求也要求得她老人家答应。 好在，段淑芳最终没让顾言失望，聊到分别之际，她轻轻敲了敲儿子的脑袋。 溺爱道:“儿子，妈真想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构造，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要吓傻妈妈啊？你放心，妈考虑好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支持你！” 顾言还没回话，姜乐瑶便急着道:“阿姨，哪有妈妈对儿子有这种想法的，脑袋敲坏了怎么活哦，您太可怕了？” 母子俩面面相觑。 段淑芳哑然失笑，顾言在妈妈目光灼灼的注视下，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头撇向一边。 这老妈子的眼神，是啥意思…… 第24章 生气了，敲个警钟 回家路上。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此刻，正是滨海市下班的晚高峰时辰。 月牙从昏暗的天穹崭露头角，古典的音乐在车里飘荡，萦绕出高雅诙谐的浪漫感。 爱的婚礼——由理查德·克莱德曼所演奏，上世纪70年代发行的超人气钢琴曲。 几个音符刚起。 姜乐瑶便听出了这首钢琴曲的出处。 她的瞳孔闪过追忆，追忆当时的婚纱，和顾言在纯白礼堂下举办的盛大婚礼。 那个时候。 满堂宾客，兰桂胜芳。 顾言曾在她耳边深情呓语，许下诺言。 他此间的生命里，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最美丽的女子，他的心永远只为她一人跳动—— 众目睽睽。 她喜极而泣，泪滴不止，哭红了双眼。 为女人一生中，仅有的一次绝美婚礼而哭。 在众人的祝福中，她激动和顾言忘我亲吻，拥抱，像是合二为一，把俗世的一切喧嚣悉数阻拦在云海之外。 瞳孔印着对方，书写彼此。 那会的她，无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 …… “顾言，你和阿姨今天终于把事情谈好敲定下来了，你承不承认这里面有我的小功劳呀？” 姜乐瑶挪动挺翘的屁股坐过来，嘴角晶晶的望着他，展颜微笑道。 顾言翻了个白眼，直男癌道:“你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有功劳了？” 姜乐瑶洁净的五官凑上前，近在咫尺，温热呼吸径直吐在顾言脸上，笑嘻嘻的威胁道:“嚯，过河拆桥哦？是我提议过来看望妈……阿姨的，怎么就没有功劳了？” 想到妈妈刚才在餐厅里警醒自己的话，要守礼节。 顾言身子往车窗方向倚靠，远离挨过来的姜乐瑶。 姜乐瑶见状，发出了小恶魔的低语，“顾言，我还没碰到你，你再躲一下试试！” 顾言皱眉道:“那你想怎样……我暂时没钱……” “……” 姜乐瑶明显呼吸一窒，没好气道:“你这话是几个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给我钱了？” 顾言本想回姜乐瑶，事到如今，我除了跟你谈这个，还能给你什么呢？ 但反应过来她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且见她脸色僵硬，愠怒中藏着委屈，委屈中藏着怨念。 仅凭他一句话，眼睛里面便莫名充斥水雾，翩然打转，话到嘴边，烦闷的咽了回去。 “好，算你有功，然后呢？” 愠怒之色稍解。 姜乐瑶转而气鼓鼓道:“什么叫算我有功？难道我现在是在强迫你，跟你邀功么？” 顾言不想与她做无谓的争辩，道:“没有，绝无此事，可以了？” 姜乐瑶撇撇嘴，“这还差不多……嘿嘿，自古以来，有功当然得有赏嘛，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嘴上说不是邀功，獠牙却直接露了出来。 顾言闻言，做出两袖清风、耸肩摊手的穷困动作，正色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确没什么东西能给你，你再稍微等等，下个月15号过后。” 每个月15日，是奇点发放稿费的日子。 他正在连载的原创作品，糖宝说成绩斐然，帮他做完两次封推，宣传到位后，再安排书籍上架，届时每月必定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等拿到第一笔稿酬，姜乐瑶想要什么，顾言买给她，当做偿还人情就是。 当然，只局限于便宜货。 现阶段的他，心思主要集中在开店上，稿费的钱可不能乱花，需用在刀刃里。 等真正有钱了，再提别的。 姜乐瑶不晓得他的心思，也不管什么15号之前，15号之后，她关心在意的点，根本不是顾言脑子里想的那些。 “我才不要听你鬼扯，我现在就想要我的那份酬劳，你乖乖履行就好。” 顾言把脸一横，嗤笑道：“得，不如你直接砍死我。” “啊？我为什么要砍死你？” “那你想怎样？我都说我现在身无分……” “亲我一下——” 姜乐瑶满脸娇羞的打断了顾言的话。 顾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瞳孔呆住，下意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姜乐瑶看了专心开车的莫叔叔一眼，双颊绯红的凑到顾言耳根，温柔重复道:“亲我一下~” “不行——” 顾言想都没想，严词拒绝，并把她推开。 姜乐瑶瞧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跟避瘟神一般，脸色变了变，“你——” “理由呢？”她微微生气，质问道。 “没理由，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什么关系才能做，你不知道吗？还要我跟你讲？” “真是个榆木脑袋，死脑筋——” “随你怎么说。” “死顾言，你是猪头吗？既然你那么有本事，那为什么以前总是偷亲我？” “噗——” 姜乐瑶突然来这么一嗓子，顾言无法控制的喷了一团空气，跟今天段淑芳确认他有没有对姜乐瑶触犯底线一样雷人。 什么情况？我偷亲你？ 小两口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旁若无人，莫杰已经没办法做到淡定吃瓜，不由轻咳一声，提醒车里还有他这个外人，麻烦注意点。 顾言觉得挺尴尬的。 但姜乐瑶可不这么觉得。 她认为两人的关系是迟早的事，一点也不害怕身边的长辈知情。 除了家里那位对顾言有点偏见的妈妈。 顾言看了眼正在开车的莫叔，低声对姜乐瑶道:“你能不能别乱讲话，我什么时候老是偷亲你了？” “呵，你原来每次喊我起床的时候，都会先亲我一口，才出声叫我，你清高，现在抹完嘴就不认账了是？” “真的假的……？” “你说呢？” 顾言听姜乐瑶说的煞有其事，神情羞恼而认真，显得有些发懵。 难道，他的记忆真出问题了？ 沉下心，迅速回忆了一圈过往碎片。 确实毫无相关的记忆画面，然而姜乐瑶胡闹归胡闹，她这人一向直来直去，印象中从来不爱扯谎！ 姜乐瑶越想越气，抛下一句，“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我讨厌你，不要和你说话了。” “……” 姜乐瑶这回真生气了。 一屁股挪到另一侧窗口，两只小脚使劲踹了踹前面的座位，这个举动让驾驶位的莫杰满脸无奈，只差冒出一句‘关我什么事’的话语。 顾言揉了揉太阳穴。 一时间头大了三圈，脑壳巨疼。 心道:我清楚个鬼，不过你能讨厌我，不和我说话真是太好了。 顾言如今对姜乐瑶的心思极为复杂。 一来由于上辈子的原因，内心总对她存有无端的芥蒂。 二来30多年的情分，又让他无论是从朋友或者亲情的角度上，有意无意间不能完全切割开来。 何况，两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又曾是那种亲密关系，外加几个态度不一的长辈横在身前。 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代表，想要完全处理好这段关系，恐怕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而且方法还必须要妥善，他不想自己的爸妈和陈叔叔，因为他和姜乐瑶的关系受到影响。 最关键的是。 某种程度上，这辈子的姜乐瑶至今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相反，还屡次主动帮自己的忙。 经过这些天的观感。 顾言明显发现她变化了不少，往好的方面。 而谈到变化，顾言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姜阿姨那天说的，他们夫妻俩到学校的青葫区那边，做了房地产投资的事情。 还有那天晚上，这对夫妻的争执。 这两件事全是之前顾言没经历过的。 难道因为他的重来，十七岁之前的历史也随之引发改变，不再雷同上一世？ 仔细琢磨之下。 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已然和上辈子不同，偏离了人生轨道也正常，这就不难解释姜乐瑶刚才脱口而出的气话，为何说他经常偷亲她了。 既然过去的历史都有可能被改变。 那他关于未来的谋划，事业的构想，恐怕不见得会一帆风顺？ 一念至此。 顾言心里生出了一道警钟，考虑万千。 自信的乐观下，多了一丝谨慎的心态。 也许，他需要额外再添加一手准备，为事业再添一层砝码，可关于未来的十六年，他还有哪些能借来的势呢？ 顾言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 第25章 气上加气 回到家。 姜乐瑶赌气的直回房间，谁都没理。 幸好姜胜雪没下班回来，不然见到女儿气冲冲的模样，非得动怒不可。 姜胜雪一动怒，顾言少不得一顿冷眼批斗。 “小言，乐瑶她怎么了？”陈姨上前，关心道。 顾言内心直叹气，表面却故作无恙道:“没事，陈姨，她大小姐的脾气又犯了，一会就好了。” 陈姨提醒道:“那你快去哄她一下，不然老板等会回来，不是又要说你。” 陈姨，周婶这两位打工的老长辈，是知道顾言被收养的一些经过的，所以平日里待顾言不错。 她们远在他乡，孩子孙子不在身边，便把顾言当成自家的半个孩子，体贴呵护他这个晚辈。 至于莫杰，他是这两年住进来的，假如两位老长辈不提，他大抵对顾言的过去一无所知。 面对陈姨的好心相劝，顾言大感无奈焦躁。 说他倒是无所谓，顾言就怕姜胜雪直接去找段淑芳，找自己妈妈的茬。 动不动被拿寄人篱下的恩情戳脊梁骨，天底下除了顾言一家，估计没几个家庭受得了。 陈姨见顾言不动身，催促道:“快去，把她哄好了下来吃饭，今晚陈姨熬了你们喜欢吃的拔丝芋头，味鲜，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陈姨的劝说和助推下，顾言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该怎么做，却无端烦躁，有些不情不愿。 他来到姜乐瑶的房间外，踌躇老半天，突然想到还要回房间工作码字，没时间浪费，当即不再犹豫的大力敲门。 “乐瑶，吃饭了。” “我不吃——” “那我下去盛给你。” “盛了我也不吃——你不想打扫房间或者辛苦陈姨，就不要多此一举——” “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 “不想怎样是怎样，有话好好商量可以吗？” “咯吱”一声，门开了。 姜乐瑶站在顾言面前，利落的抬起下巴，把长发撩到一侧，露出干净的侧脸，接着食指点了点贴近嘴巴部位的光滑脸蛋。 顾言问道:“什么意思？” 姜乐瑶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想好好商量吗？亲一下我可以原谅你。” “不可能，你能别胡闹吗？” “砰——” 门干脆关上了。 神经病，简直不可理喻。 饶是顾言一副好脾气，见她这般胡闹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叫什么奇葩事？脑子秀逗了？ 原本想着和姜乐瑶保持距离，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会慢慢变淡，最后不再有牵连瓜葛。 结果倒好，两级反转，变成她粘自己了，而且性格反差如此之大。 这老天是在耍弄他们两个？ 陈姨一直在楼下关注两个孩子的对话，听到他们吵得挺凶的，伴随甩门的夸张动静。 她担心姜胜雪回来，得知两人闹矛盾而对顾言发脾气，赶紧把忙好的饭菜盛作两份，端上去给他们。 打算在姜胜雪问话的时候，告诉她两孩子已经吃过了。 这长辈当的，当真操碎了心。 顾言怒容微显的回到房间里，开始了加班加点的码字生涯，打算过一会再去劝那个脑子猝然抽风的姜乐瑶。 真是有毛病，那么多人喜欢你，围着你转，你还很缺爱吗？亲个屁啊亲？ 啪嗒啪嗒的键盘声，可见顾言这会的情绪。 而此时的隔壁，玩着手机的姜乐瑶听到开门声，正要发怒，发现是陈姨，不是讨厌鬼，立即笑成花的迎上来，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陈姨打量眼前唇齿含笑的姜乐瑶，愣了愣，一头雾水道:“乐瑶，肚子饿了，快吃点东西。” 姜乐瑶嗅到香味，发出‘哇’的可爱声音，感谢道:“呜，陈姨对我最好了，爱你哟。” 接过托盘。 姜乐瑶旋即在桌上大快朵颐。 陈姨摸不准她究竟有没有在闹脾气，试探道:“乐瑶，小言刚才惹你生气了？” 姜乐瑶点点头，凶巴巴道:“嗯，那个坏蛋做了坏事不承认，我可讨厌死他了。” “那你……” 明明嘴上说着讨厌。 怎么吃得更加津津有味了？ 陈姨不解，但本着帮忙劝和的心思，道:“傻姑娘，慢点吃，你啊也别生小言的气。” “他纵有不对，但对你好是实打实的，陈姨是过来人，看得出来。” 姜乐瑶闻言，抬头抱住陈姨的腰，脑袋在陈姨的肚子蹭温暖，解释道:“哎呀，陈姨，我说的生气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生气啦。” “哟，陈姨老了，你这话把我说糊涂了都。” “嗯~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我是在生顾言的气，可也没有生他的气，陈姨你放心好了，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不会在妈妈面前乱耍性子，让她凶顾言的。” 瞧姜乐瑶忽然间如此伶俐懂事，陈姨呐呐无言，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刚才她还琢磨如何跟姜乐瑶开口提这个事，又担心这孩子怪她多嘴，认为自己对她们一家有意见，含沙射影议论她们母女二人的品行。 没想到姜乐瑶主动说出来了。 抱住这个容貌讨人喜欢的小丫头，陈姨手掌摩挲她的小脑袋，宽心道:“那你先吃，陈姨下去给小言盛一份上来。” 姜乐瑶忙拉住陈姨的手，“陈姨，顾言没在楼下吃么？这样好了，我一会吃完盛给他，你先去歇着。” 陈姨想了想，给两人主动和好的机会也不错，慈祥道:“那也行……” 三下五除二的填过肚子。 姜乐瑶哼着小曲唱起歌，蹦蹦跳跳下楼给顾言拿吃的。 盛了满满当当的菜肴，地三鲜，鱼香茄子，红烧排骨，拔丝芋头，全是顾言爱吃的家常菜。 回到二楼。 蹑手蹑脚开门，进入顾言的房间。 姜乐瑶见顾言神情专注的忙着敲键盘打字，完全没察觉她的到来。 小嘴撅起，哼哼唧唧。 看把你认真的，饭不用吃哦？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大笨蛋。 把装着吃的托盘放好，姜乐瑶偷偷溜近，想观察他在忙什么。 谁曾想还没接近，隔着三米远的距离。 顾言装了导航系统般，像闻见她身上味道的冷不丁回头，把姜乐瑶魂儿都给吓出来了。 “呀——” 蹦退了两步，姜乐瑶操起桌面的一本书，指着对方，“臭顾言，你干嘛突然吓人——” 顾言狐疑的盯着她，不答反问:“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想干吗？气糊涂了要跟我打架？” “哦。”姜乐瑶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夸张了点，放下书本，指着另一端书桌面的饭菜。 没好意思道:“我这是拿吃的给你，看不见么？好心没好报，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说着，小手轻拍胸脯。 顾言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一会无端生气，一会无事献殷勤的，皱眉道:“刚才的事情怪不到我头上，你正常走路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像做贼一样？” 姜乐瑶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我像做贼？” 顾言的思绪停留在文中，担心被过多打扰，忘记了思路。 他起身，直直走向姜乐瑶。 姜乐瑶瞧他朝自己走来，故作矜持的轻咳一声，抬眸望向天花板，两手蜷缩，傲娇而隐含期待的道:“如果你想跟我道歉，态度要稍微……” 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顾言按住姜乐瑶的两侧肩膀，把她扭转半圈，面向门外，稍稍用力的将她一路直推了出去。 “我现在有点忙，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对了，谢谢你端上来的饭菜。” “砰——” 门关上了。 跟不久前她对待顾言的野蛮行为一样。 姜乐瑶站在门前，怔住半晌。 最后柳眉剔竖，双脚直跺，头发根根竖起，感觉自己的脑袋冒烟般，更气了。 可恶！ 我在期待什么啊？ 明明这些日子顾言从来没对自己主动示好，现在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改变？哄她道歉呢？ 可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今天段阿姨没教训顾言，叮嘱他要对自己好么？或者说，段阿姨叮嘱了，但他不听？ 不对不对，段阿姨听我说被他欺负了，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不然他们去拿甜辣酱的路上还能聊什么？况且顾言也是听他妈妈话的乖孩子。 总不至于是我今天太兴奋，操之过急，导致吓到他了？ 不甘心的回到房间。 姜乐瑶咬着唇，琢磨了好久。 始终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确认明白的是，这一世的顾言确确实实已经不再围着她转了。 哎，想不明白啊，太奇怪了，毫无征兆的，顾言为什么屡次三番的，就对自己不好了呢？有谁能告诉她答案吗？ 姜乐瑶扑到床上，扯来枕头盖住后脑勺，独留一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裸露在外，沐浴燥热的空气。 第26章 搬出去住的念头 一周的试水推结束。 顾言这天早早起来更新存稿。 发现后台多出了一条系统提示，是通知他的连载作品获得了【主站六频广告】推荐位。 提醒他务必保持更新，若有紧急情况请及时联系责任编辑，谢谢合作。 这应该是糖宝之前提到的六频推荐？ 正想着，9点10分左右，qq另一端的糖宝给顾言发来了祝贺的消息，果然是对他晋级下一轮的pk推荐，亲自道一声喜讯。 顾言非常感激这位好心责编的负责照顾，向对方表达了谢意，并称会继续努力。 结束简短的对话。 云浅浅坐在电脑桌前，露出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在后台欣赏顾言作品一路飙升的数据。 旁边那名与她要好的女同事，挪动办公滑椅到云浅浅身边，搭话道:“喂——浅浅，你负责的那部新作品绝对要爆了，你知道吗？” 云浅浅偏头露出一个娇俏的小表情，佯装不明白道:“啊？馨雅，你是指哪部？” 被称为馨雅的女同事，全名叫唐馨雅，她见云浅浅还在装傻，没好气道:“少来，别装了，你现在后台查看的数据是哪一部作品你不知道吗？” 云浅浅将电脑页面关闭，莞尔道:“呀，馨雅乖宝贝，才一个试水推能看出什么啦，别乱说话，让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唐馨雅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愤懑吐槽道:“去你的，你不好意思，那为什么要笑成一朵花？” “你就美你，一个新人作品的试水推，收藏直接破了5万，是普通作品的十几倍，等上架再做大封推，这作品数据不爆炸，我绝食三天。” 云浅浅被同事捧得心里乐开花，但不好意思径直表露出来，矜持道:“咳，距离上架还早呢，我想帮他再做做数据，这个月下旬再建议他上架。” 唐馨雅伸手撩起云浅浅的烫卷长发，把玩道:“那也快了，一周多的功夫不到，可恨啊，居然被你捷足先登，要是我先发现就好了。” 云浅浅骄傲道:“这叫勤勉的鸟儿有虫吃，谁叫你不勤看新人的新书！现在去翻翻，说不定能优先挖掘到不错的作品哦~” “哼，才不想听你的教训呢。” 唐馨雅将云浅浅充满妩媚香气的秀发放下，挪动滑椅回到自己的办公座位。 云浅浅打趣道:“小气包，卖面包！” 唐馨雅吐了吐舌头，“你才小气——” “是你——” “你——” “哈哈，不跟你吵了~” “略略略~说得我想跟你吵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忙手头的工作去了。 云浅浅和唐馨雅是同期进来的同事，她们年纪轻轻，刚大学毕业不久，因大学期间连载出人气作品，有一定的创作经验和市场眼见。 故而应聘责编职位时，便被轻易录取了。 通常公司里的同期同事，感情是最熟络的，加上两人性格开朗，好说话，相互斗嘴埋汰随之成为了家常便饭，常常乐此不疲。 公司里的单身男同胞对二人印象极佳，有几个部门的同龄人同时追求着她们，外来的有钱公子哥也有。 但至今仍未见有确切的关系传出。 …… 顾言从便民网点充值话费出来。 这时候还没法在线一键充值，得跑相关的营业厅或者便民网点。 姜乐瑶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棵树荫底下，抬头瞻仰蓝色的晴空，露出光滑的天鹅颈曲线，吸引着过往行人的视线。 她今天穿了卓卡缇牌子的花色套装裙，上衣是黑色纯t，下衣是松紧的网纱半身裙。 属于可盐可甜的时尚风格。 顾言撞见门口两个同龄人男生，没经过姜乐瑶的同意，便对准她一阵远远的聚焦偷拍。 他走过去，轻拍对方的肩膀，提醒了一句别那么没品。 两个同龄人本来对他意见挺大，但瞧顾言个子高高的，得有180往上，晦气的咂咂嘴，心情不悦的闷声走掉了。 顾言回到姜乐瑶身前，问道:“毛绒公仔要么？我们去那边的电玩城，找娃娃机试试看。” 姜乐瑶闻言眼睛一亮，“你要带我去玩？” 顾言点点头，正经道:“这些天劳烦你陪着我东奔西跑的，谢谢你了。” 姜乐瑶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 顾言见状，领着她朝前面不远的电玩城缓缓走去。 自从上次跟妈妈谈定帮忙，又跟姜乐瑶产生了一点矛盾后，这一周下来，凡来到外出的日子，姜乐瑶问顾言想去哪里时。 顾言便直言不讳的提议去邕宁区，抓紧时间走访供应奶茶原材料的厂家，实地考察食品安全方面的问题。 那些厂里的业务负责人起初瞧他一介学生，即便是专程拜访的想要诚心谈合作，亦不免心里对他产生轻视，不以为然。 但在得知顾言的座驾是一辆宾利飞驰系列的豪车后，态度立马有所改观，转而按照一定规格的商人老板招待，为他介绍厂里的各种原材料。 不敢怠慢他。 顾言把愿意给他在外头，参观浏览生产车间的厂家记录下来，顺便带了一些原材料回家品尝调试，进行比较。 那类连在外参观都不敢让人靠近的工厂，则被顾言直接pass掉了。 餐饮行业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食品安全。 如果连这个都保证不了，顾言可不敢从中进货，跟他们合作，不然出了差池，任何负面影响均有可能把所有的努力顷刻间摧毁，不值当。 进入电玩城。 里面的环境昏暗而鼓噪。 染五颜六色头发的杀马特年轻人比比皆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莫杰瞧两人踏入那种地方，连忙寸步不离的跟了进去。 浓烈的烟味伴随年轻人的骂骂咧咧传来，刺得姜乐瑶连连咳嗽，眼泪几乎要呛出来了。 顾言同样有点受不了。 上辈子的他虽抽烟，但抽的不多，每一次仅在心烦意乱之际，才会点上一根。 他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 买了二十块钱的游戏币，顾言赶紧带着姜乐瑶大步走向抓娃娃机的区域。 这个角落人流稀少，空气没有那么浑浊。 顾言投了两枚游戏币进去，示意姜乐瑶操控机器手臂。 姜乐瑶饶有兴致的盯着里面的皮卡丘公仔，前后左右的移动机器手臂。 尝试了几轮，什么空气都没捞着，姜乐瑶气得猛拍机器，撒娇吐槽道:“呜~顾言，这太假了，三只爪臂都夹到里面了，为什么没一次能成功？” 顾言制止她拍打机器的动作，汗颜道:“那么容易捞，别人还用挣钱吗？让我来试试。” 姜乐瑶听话的挪开身子。 顾言身体前倾，踮起脚尖，居高临下的从俯瞰方向寻找角度。 试了两次没成功，到了第三次，已经被吊起来的公仔被成功抓捕，却偏偏落在出口边缘卡住了，纹丝不动，假得巨离谱。 顾言见摇一下机器，两个巴掌大的公仔就能掉出来，他懒得麻烦工作人员，直接在姜乐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力大如牛的抬起机器一角。 “噗通——” 皮卡丘公仔错位，掉出来了。 顾言淡定道:“拿好，走了。” 姜乐瑶抬眸看了看他，又低头瞅了瞅公仔，呆萌而震惊的回道:“哦，哦哦……” 什么人呐！明明制止我拍打机器，他却直接粗暴的抬起来……这反差……太可爱了叭！ 姜乐瑶一手抱着皮卡丘公仔，一手举起硬币大小的图案，甜蜜道:“顾言，我们还有几枚游戏币没使用呢。” “留着下次再过来玩。” “嗯，好呀。” 顾言看姜乐瑶心情好了不少，打算陪她在附近继续走走再回家。 今早他和责编糖宝谈完话，码完两个章节的内容。 想起今天又到了陪护她出去游玩的日子，于是匆匆关掉电脑，更换衣服出来。 却发现姜乐瑶并没有如往常的在楼下等他，而是神情略显寂寥惆怅的坐在房间里。 按照姜阿姨的意思，出去游玩拓宽视界，本应是让姜乐瑶开心，而不是给他偷偷忙着事业。 关键姜乐瑶还接连替他撒谎，在姜胜雪问起今日心情时，不断欺骗姜胜雪两人去了哪里哪里玩，如何如何开心。 这种言不由衷的回答，导致顾言的心里压力很大，奋斗和愧疚的心思来回拉扯，隐约将他拽回到了上辈子，有点喘不过气的阴影泥沼里。 加上上回姜乐瑶要他亲她一口，顾言没同意，两个生了点矛盾。 这个星期下来。 姜乐瑶整个人显然特别不开心。 或许，开学后找个理由搬出去住会更好！如此一来不管做什么事都方便些。 顾言认真考虑道。 第27章 兄弟，还记得我吗 从电玩城出来。 附近是一个小广场。 邕宁区这边属于老城区，旧式工厂和住宅楼不少，巷道繁多。 不过由于远离市中心，一东一西。 哪怕十六年后，这里的发展依然很慢。 几次地区经济建设的规划，都划不到这边。 这也导致了这片区域的老百姓，现在生活得如何，多年后，物质水平差不多。 和别的区域相比较，没有太大波动的浪花。 如同时空被停滞了。 顾言穿着时尚的牛仔裤，他的上衣和姜乐瑶是一模一样的款式，属于黑色纯t。 这套衣服是姜乐瑶前两回出来，专门买来硬要他今日穿上的，那时他在工厂里面和业务专员谈事。 无聊的姜乐瑶大概等久了，便到周围闲逛，经过商场专柜，顺手给他买了几套衣服。 顾言翻看标签的价格在三四百间浮动，不算太贵，内心好受了一些。 记得曾经的姜乐瑶花起钱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节制，尤其在结婚后。 商场专柜里仅限会员购买的牌子高跟，衣服，首饰，口红，随随便便能抵普通人家几月工资的奢侈品，她向来说买就买。 尽管家里早已堆积成山。 让顾言记忆犹新的是她的圈子，大多是一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女，整日只管吃喝玩乐，浑浑噩噩。 那些闺蜜每天聚在一块。 不是谈论价值数万的lv手机壳，便是炫耀抵得了一辆车钱的爱马仕包包，显摆一个红色鳄鱼皮的中号，价值十万还是二十万。 动不动就把所谓最新款，限量版，高定的字眼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晓得她们家里富贵。 结婚没多久。 顾言已经感觉到自己跟姜乐瑶在三观上，严重的不合，不过此前的相处被热恋蜜月掩盖，来不及考虑太多的熬了下去。 虽然后来的姜乐瑶有所转变，可两人的关系却也因裂痕过大，渐行渐远。 如今看见姜乐瑶在豪奢这方面的转变。 顾言心里不免再对她改观几分，印象更佳，觉得此刻的姜乐瑶顺眼多了。 他是个不推崇铺张浪费的人。 …… 街头的微风吹过发梢，温柔的拂面而过。 漫步走过宁静小街的二人，在阳光的曝晒下看向街道两侧。 老旧低矮的建筑有一种敞亮的通透感，远非多年后林立密集的高楼大厦，所能给到的亲切。 姜乐瑶举起皮卡丘公仔，调皮笑了笑。 离她极近的顾言微微偏头，能清晰瞧见她奶白的脸蛋，被太阳晒得闪闪发亮，狭长绵密的睫毛颤了两颤，瞳孔里有光，跃动旺盛的生命力。 察觉到顾言的视线。 姜乐瑶转过头，将公仔抵在晶莹下巴，可爱的歪歪脑，道:“顾言，前些天是我不对，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现在跟你道歉。” 顾言奇怪道:“生气？你是指什么？” 他刚才又满脑子想着工作和事业，装不下太多无关的东西，是以姜乐瑶这一提，他稍微没回过神。 姜乐瑶道:“就是我要你亲我的那件事呀，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顾言恍然的点点头。 “哦，这个啊，你不说，我倒快忘了，你没生气就好，我怎么会生气，而且我一猜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了。” 其实顾言没忘，今天看到姜乐瑶心情闷闷的，立刻回忆起来了，只不过他不想谈论这种尴尬的话题，于是故意岔开话来。 可姜乐瑶并不知情，她听到顾言居然说他快忘了，没忍住用力掐了掐皮卡丘的脖子，凹了一个痕印。 “我当然也不会生气，呵呵，这样啊，你猜到我是开玩笑的啊……” 姜乐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同时心里浮现一阵酸楚。 顾言对她的话完全不上心，太打击她了。 远离小广场，两人沿着美塘街，肩并肩不紧不慢地走着。 经过一排路边摊，阵阵吆喝声传来。 “正宗鸡骨架，买一斤送半斤，现榨现卖嘞！” “手工珍珠奶茶，3元一杯，5元两杯，小朋友来一杯不要？” “好消息，好消息，受厂家委托，为答谢新老客户，全场产品降价大甩卖，降价大甩卖……” 上世纪的陈旧套词，再过十几年，依然是喇叭循环播放的主旋律。 路过一个煎饼摊。 太阳伞下的摊主热情道:“小姑娘，来两肉夹饼尝尝味道？” 姜乐瑶闪过意动，但她看见煎饼车的环境有些脏，机器和工具没有玻璃窗遮掩，两只苍蝇嗡嗡嗡的上蹿下跳，街头不乏飘舞的灰尘。 顾言和她平日较为注重饮食的卫生，小声提议道:“到前面的实体门店买。” 上世纪90年代后期至05年，这里的煎饼价格徘徊于1元至15元之间。 06年下半年价格上涨，来到2元至25元，之后起伏于3元至7元间。 是附近学生一族的最爱。 放学之时，邕宁区这边的学生常能看见人手一个煎饼，场面尤为壮观。 顾言挑了两个最贵的原料，羊肉串和鸡排作为夹心。 此时正值中午。 几家麻辣烫馆坐满了人。 顾言接着买了两杯纯天然的雷公根凉茶，满满的青草香味加苦涩感，姜乐瑶喝了一口，五官瞬间拧成苦脸，直接吐了。 只好换成甜的凉茶给她。 夏天易上火，在热量高的小吃街附近开上一家凉茶铺，生意想不红火都不行。 现今这片城区主要还是以吃喝的为主，等再过一段时期，在电商再一步扩大扬帆的影响下。 服装店的潮流会陆续侵袭多地。 以传统为主的影楼装，汉服，旗袍，甚至是饱受年轻人欢迎的二次元服饰，如水手服，女仆装，洛丽塔装等，萌芽开花。 不再单单只拘泥于常规的衣品。 穿过各色小吃的美塘街，姜乐瑶将公仔塞给了顾言，手里头则多了不少地方美食和点心。 两个人花了四十块不到，肚子便填得饱饱的。 顾言瞥了眼时间，道:“要么今天先回去。” 姜乐瑶咬着美味的牛肉串，嘴角油腻而光泽，竟有几分滑腻的性感，“这么快？你下午不用再找材料工厂看看么？” “不看了，下次到上水人家那边去。” “好……” 姜乐瑶失望的点点头，她还不想回去的，可她也不愿惹顾言不高兴。 回家路上。 车子驶上人烟稀薄的快环。 快环两侧，能看见一条宽敞的江河流经这个落后的城市。 河水浑浊的江河畔边，偶有一角绿油油的稻田扎根其中，显得另类而突兀。 几个小孩扑腾在稻田旁边的水沟里，像是在捉小蝌蚪和田螺，玩得不亦乐乎。 顾言正瞧得出神。 手机忽然震了两震，是来电信息。 他翻开手机，只见一个陌生号码闯入眼帘，附带一行离奇的小字。 「兄弟，我是黎浩，还记得我吗？方不方便见上一面。」 黎浩？这是谁…… 顾言凝神想了想，充满疑惑。 第28章 给老娘死八百遍 突如其来的短信。 顾言完全记不得这个自称黎浩的人是谁。 他起初以为对方发错了信息，便没有理会，一心忙着自己的连载小说创作。 没曾想，过了两日，黎浩再度发来了短信，并且指名道姓的说出了他的名字。 「顾言，我是黎浩，你初一的哥们，方便的话，还请见上一面……」 初一的哥们？ 顾言第二遍收到短信，见对方提到自己的名字，方明白黎浩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从联络的内容分析。 这语气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相求的样子，而非久而不见，想他了，单纯的找他叙叙旧。 顾言没有急于回复黎浩的消息，他转身去找姜乐瑶，谨慎打探起了初中时期的同学名单。 姜乐瑶见顾言主动来找自己，高兴坏了。 她热情的把顾言请进房间，让他安心坐着，随后下楼给他榨了一杯新鲜的果汁。 “顾言，你刚才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把盛满果汁的玻璃杯小心递给顾言，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姜乐瑶，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脸若桃花的俯视着他，眼睛扑闪，弯成月牙状。 房间里的香气十分独特，犹如炎炎夏日里清凉一时的薄荷味。 被褥，枕头，衣服，挂件……就连站在跟前的女孩也宛若由香气组成，散发奇怪的馨香。 顾言吸了几口香气，驱散心猿意马，道:“是这样的，黎浩这个人你知道么？我们初中时期的同学。” “黎浩？初中同学？” 姜乐瑶眼眉挤成一块，认真的想了想，“不好意思啊顾言，我没有印象呢，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怎么跟男生接触。” 顾言理解的点点头，“这样子……” 已经快过去二十年，期间又没联系，顾言肯定记不得这个老同学了，他本以为记忆才过去两年的姜乐瑶多少会有点印象，看来是他想多了。 顾言思考了片刻，请求道:“我记得你原来经常拍照，相册里的照片方便借给我翻翻么，我只看初中时期的，包括初三的毕业照。” 姜乐瑶见他说话始终那么客气，保持距离，顿时内心不悦的想要捉弄他，不过她明面上依旧是一副单纯无邪的样子。 “这有什么，当然可以啦，我一会拿给你，你快先喝果汁。” 她故意俯下身，滑腻的纤手握住顾言的手掌举起杯子，好心提醒并喂他喝果汁。 吊带睡裙未遮掩的雪白双肩和锁骨，晃入视角，连同内衣肩带及胸前的事业线，展露无疑。 顾言冷不丁见到能催发荷尔蒙气息的一幕，忙挪开视线，一口气喝光果汁，放下玻璃杯。 旋即起身道:“乐瑶，麻烦你了，我一会拿回房间看完，马上还你。” 他无动于衷的坦荡做法把姜乐瑶噎到了。 怎么这样……顾言明明说过自己最好看，他喜欢自己喜欢得不行。 圈子里的女孩也羡慕她的身材火辣，说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的魔鬼身段，绝对瞥不开注意力，目不斜视。 他现在才17岁啊！血气方刚的，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时候他碰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想和他增进一点关系，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姜乐瑶不死心的推动顾言身板，笑着道: “顾言，你干嘛吖！快坐下，我跟你说噢，我这几天学了点按摩的手法，你经常坐着对脊椎特别不好，我现在替你按摩按摩。” 顾言有点受不了姜乐瑶如今的性格，腻腻歪歪的，一点也不正常。 倒不如原先冷傲的模样干脆。 “不用了，乐瑶，你能先把相册借给我吗，耽搁不了多久，马上还你。” 顾言要站起来。 姜乐瑶偏不如他愿，她使出了浑身气力压在顾言的肩膀上，不给他动，可把她累坏了。 她坏心眼的冷哼，开玩笑，我会那么轻易给你吗？ 本来这些天，姜乐瑶怕顾言觉得她烦，已经决定采取不干扰他的态度，打算慢慢和他接触，重新获取他对自己的好感。 哪曾想一连过去了那么多天，难得主动来找自己一趟，就为了打听这么个人？ 若非听名字是个男生，她的醋意要翻天了。 想要轻松放过他？没门—— “怎么样，舒服吗？” 姜乐瑶虽对顾言的冷淡有意见，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在替他按摩。 她知道力道大些会更好，尤其针对顾言这种身板厚实的男生。 施展浑身解数的按了几分钟，娇生惯养的手腕已经有些脱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 顾言对她的呼吸变化一清二楚。 “好了，可以了，舒服多了。” “真的？” “真的，那个相……” “我跟你说，人体的按摩有很多种手法哦。” 姜乐瑶打断顾言的话语，自顾其说的往下接着扯，就是不给顾言开口的机会。 “利用手指或手掌在皮肤或穴位上，富有节奏地按压，这叫按，摩是把按压换成柔和的摩擦，推，则是推挤皮肤肌肉。” “除此之外，还有拿、揉、搓、掐、点……” “人体对应的穴位是按摩重点，而且要顺着血液和淋巴液回流的方向按摩，力度要由轻到重。” 姜乐瑶认真的讲解介绍，口中的理论学识是正确的，看来她还真花心思去查询资料学习了。 再按摩了一会，姜乐瑶提议道:“顾言，你到床上躺着，我给你掐揉整个后背。” 为了不给顾言拒绝的机会，顺带表明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姜乐瑶正义凛然道: “长期干坐会导致腰酸、脑胀、颈部僵硬等症状，甚至还会诱发如颈椎变形、腰椎疾病，尾骨受伤，神经压迫各种无法逆转的恶果。” “你一天在电脑面前坐十几个小时，已经严重超标了，没听长辈说么？健康第一，假如连健康都没有了，那事业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现在拿相册给你，你在我床上看，我给你按摩，什么时候看完再回去，为了自己的健康，你可不要胡乱逞能拒绝，好吗？” 顾言从来不知道。 这傻白甜的姜乐瑶竟然如此能说会道，噼里啪啦的讲了一通，关键还确实挺有道理的。 看来，他以前小觑她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顾言总觉得这样不妥。 见她去拿相册，站起身道:“乐瑶，你刚才说的话，我会谨记吸取教训的，不过这次就不麻烦你了，下次再说，你给我相册就好。” 姜乐瑶从橱柜找到相册，听他这么一提，立马塞了回去诧异道:“顾言，我好像找不到相册了，你再等等。” 假装翻了两圈。 顾言哪里意识到姜乐瑶在搞怪，问道:“是不是压在底层，要我帮忙找么？” 他过来，被姜乐瑶插科打诨的推到床边。 她佯装害羞道:“女孩子的房间，哪好意思让男生翻啦，来，你躺下，告诉你，我可是专程为了你学习这个按摩技巧的，视频文章看晕了都。” “乖哈。” 嘴巴哄小孩似的哄顾言。 手里轻柔的动作，却毫无征兆的猛然加力，瞬间推倒他。 柔软床单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心猿意马，姜乐瑶顺势弯下身子，跨坐上来，屁股结结实实压在顾言的后背。 “顾言，你脖子这里挺僵硬的，我先帮你按压这儿。” 滑腻的手掌覆盖后颈及两侧，热量袭人。 趴着的顾言感受到对方的强烈体温，心脏微微收缩加速，他仰起头，侧身而起，将姜乐瑶从自己身上翻了下来。 “那个，关于相册，你找到的话，麻烦你拿到我房间给我，我还有事，先回去忙了……” 姜乐瑶见他要走，双腿一把勾住他的劲腰，手拽着顾言的臂膀，用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 不解问道:“顾言，你怎么啦，我还没开始帮你按呢？段阿姨知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顾言闻言，低头看向姜乐瑶，见她一脸的单纯无邪，瞳孔里流露出关心他的色彩，微微躁动起伏的心思强行压了下去。 “谢谢你的关心，我以后会好好注意的。” 手掌要把她的双腿从身上弄下去。 姜乐瑶不允，用了超大的力气夹着他的虎腰。 她本就穿着薄薄的黑色吊带睡裙，仰躺时裙子已经褪到了大腿根，裸露白色的纯棉内裤，两条大长腿白花花的，香气缭绕。 顾言扯弄她大腿，没有衣物挡着，丝滑的肉感导致他整个人麻了。 姜乐瑶被他的大手掌摸了几下，肌肤贴着，也不禁脸红心跳，喘息加剧。 气氛太暧昧了，顾言怕一个没忍住会出事。 咬咬牙，大力扯开对方的双腿，猛然起身。 见鬼似的逃出了姜乐瑶的房间。 溜出门外，顾言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脸色涨红，他发誓下次再也不进入这个神经病的地盘了。 姜乐瑶被顾言头也不回的离开气死了，她咬着唇，倒在床上疯狂蹬腿，虐待枕头。 死顾言，臭顾言，我是母老虎吗？我会吃人吗？躲躲躲，躲你个大头怪，给老娘死八百遍去—— 相册相册，你想要，我偏不给，就不给你，我看你能怎样，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砸了几十下枕头。 忽然闪过顾言摸自己大腿的温热触感，以及他微妙吃惊的小表情。 双靥瞬间娇羞，红晕密布，灿若云霞，思绪呐呐的，忍不住‘嘿嘿’傻傻的笑了笑。 真是个大傻瓜…… 第29章 我还要再靠近一点 女孩的心情总是一天一个样，难以捉摸。 顾言见当日借不到相册，以为姜乐瑶转眼就会忘了，没再抱有希望。 然而两日后，花了一番心思打扮的姜乐瑶，却俏丽的出现在他房间里，带着相册。 “喏，你要的相册，我找到了。” 姜乐瑶撇嘴，长长的头发喷了点香水，穿了一件奶系的高腰牛仔短裤，不情不愿道。 想等这头猪主动示好太难了。 不过隔着一堵墙，除了吃饭和外出时间，她不主动硬是瞧不到他一面，真是个冷漠的家伙。 忙着的顾言意外接过相册，连声道谢。 随即当场翻阅初三的毕业合影，他逐一比对同学的姓名，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叫黎浩的学生。 奇怪，怎么没有？ 姜乐瑶看他翻来覆去，浓密的眉梢紧锁，好奇道:“怎么，没找到么？” “对。” 顾言确认了两遍，的确没有黎浩这个人的名字，他转而往前面的相册翻去。 姜乐瑶插话道:“他会不会中途转学了？” 顾言认同道:“很有可能，我记得圣心学校当时有过好几起退学事件？” 姜乐瑶坐到他身旁，把玩自己的头发，不甚在意道:“好像有过，无非是一些斗殴打架，再找外边的流氓来实施报复，结果被校方开除了呗。” “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黎，不会就是这种学生？干嘛突然想起要找他？跟这种可怕的学生有什么好接触的。” 顾言没说话，专心翻阅相册。 他就是担心黎浩属于这类人，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和对方联络。 平白无故的麻烦，世上没几人愿意招惹。 相册里有不少顾言和姜乐瑶的合影，姜乐瑶瞅见两人亲密的照片，身子紧挨过来贴着他。 兴致勃勃道:“顾言，你看我们以前的关系是不是超级好？这是一块吃冰拍的，你那会为了逗我开心，专门做出这个搞怪吃冰的表情，好傻耶。” “你吃的这杯还是我吃过的呢！” 姜乐瑶美滋滋的生出两分得意与欣喜。 顾言心存质疑道:“不可能？以前你不是有洁癖吗？吃过的东西会给我碰？” 姜乐瑶闻言。 不知是被拆穿还是生气顾言敢质疑她，脸色泛红的愠怒指责道: “顾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吃我碰过的东西很丢人么？难道你这个搞怪的表情，也不是为了逗我开心？” 顾言沉思片刻，耿直的直白道:“明显不是，你看杯子里的这坨颜色，这是芥末？我除了吃芥末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别的可不会那么夸张。” “你——” 姜乐瑶心里一阵吐血。 恨不得跳起来给他雷霆一击。 “合着你这是在污蔑我逼你吃芥末吗？” “我看未必不是真的，当然了，也可能是你一时兴起想要捉弄我，于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添加了这种元素。” “你胡说！讲话要负责任，那拍照呢？谁拍的照片？我手上可没拿相机——” 姜乐瑶听他说自己欺负他，不由绷紧了脸。 顾言没发现姜乐瑶已然露出生气的苗头，他边翻照片，边认真回道: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哪里还记得清，但是印象中，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闺蜜，倒是没少这样联合整我。” “可恶——顾言！！气死我了，你是猪么？你自己都说记不清楚，凭什么认定我联合别人整你？你侮辱我的人格，我要你还我清白——” 姜乐瑶气炸了。 手捏成拳状，‘腾’的站起身，横眉冷对，怒容和委屈同时显现。 顾言被姜乐瑶幅度夸张的举动吸引。 他抬起头，瞧她小脸紧绷的盯着自己，纤细娇弱的身子直打哆嗦，无比激动。 顿时疑惑道:“怎么了？都陈年旧事了，你干嘛还那么激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吃芥末，我的确是吃到这个才会挤出这种扭曲的表情。” “不过现在想必不会了。” 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和磨砺。 顾言的表情管理，远非初中时期的毛头小子所能比拟。 “你还说——我不相信，我没有拿芥末整过你，要么拿出证据，要么请你跟我郑重道歉——” 姜乐瑶气急败坏的叫道，丝毫不承认她曾经用芥末捉弄顾言的恶劣经历。 顾言不理解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不由停下手里动作，奇怪的打量她。 姜乐瑶见他不说话，再次强调道:“道歉，不然我马上告诉段阿姨去。” “哦……你脑子没病？这点小事也要告状？” 姜乐瑶怒道:“这点小事？我本来就没做过，你凭什么污蔑我？你不喜欢看到我可以直说，昧着良心说假话挤兑我，你不会心痛吗？” “你随意羞辱人，你没安好心——” 面对凶巴巴，委屈至极的姜乐瑶。 顾言呆若木鸡，嘴巴微微张大，几根黑线在脑子里无风飘荡。 “……” “不是，我挤兑你干吗？你这话打哪跟哪？” 姜乐瑶刚想开口反驳。 顾言淡定的伸手制止她道:“好了，别再说了，我的错，我不应该口无遮拦，现在郑重的跟您道歉，对不起您，请您别激动，可以了吗？” “还不够——” “你还要怎样？” “大声讲出来，说姜乐瑶没有欺负过顾言。” “噗——” “你——气死我了，呜，你这是什么反应？” 姜乐瑶原地跺脚，身子起伏摇摆。 像个闹脾气的三岁小孩。 “哦，没事，不好意思，喉咙最近有点干，我现在对天发誓，姜乐瑶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好了，麻烦您先出去玩一会，我很快就拿相册还您。” 姜乐瑶吼道:“我不玩——我偏不出去，我偏站在这里，我还要再靠近一点，你能拿我怎么样？” 姜乐瑶说到做到的肚皮挺到顾言跟前，高腰牛仔短裤以下，又是那双浑圆纤细的大长腿，白花花的肤色，绒毛清晰可见。 踩着拖鞋的两只莹白小脚，涂了款式不同的美甲，其中星状的图案最为明显。 顾言无语的侧转身子，懒得再和她争论。 他完全不理解姜乐瑶庞大的怒气怨念因何而来，简直就是个冲天炮。 赌气的行为，直到陈姨给两人端来精心烘烤的糕点，才有所缓和。 气到的姜乐瑶跟随陈姨离开房间后。 耐心翻阅相册的顾言，翻到了一张来自初一下时期的合照。 这张合照难得仅有两个面容青稚的男孩，没有出现其他人，而且奇怪的是，他们身上均带有伤，挂彩的部位贴着创口贴。 背景是在一座入夜的天桥上。 其中一个男孩是顾言本人，另外一个已然陌生的面容虽然没有记录名字，但凭顾言的直觉，恐怕他多半就是那个自称黎浩的同学。 还真是认识的人？ 第30章 落难的黎家兄妹 默默注视照片。 顾言回忆遥远的往昔。 良久，终于凭借照片的提醒，成功记起了零碎模糊的片段。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联系对方。 若说顾言和黎浩是兄弟，其实倒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不过顾言隐约想起了。 有两回他被人找麻烦，这个叫黎浩的初中同学凑巧路过，选择了见义勇为，和他一块跟不良学生打过架。 起因，自然还是因为姜乐瑶。 男生一块打过架的行为极容易拉近关系。 可那会两人的关系刚开始走近，尚未加深，黎浩便毫无征兆的突然转学了，并且音讯全无。 这张照片似乎就是离别前夕拍摄的。 上辈子两人分别后，再没联系过，没想到黎浩居然一直存着自己的联络方式。 信息很快回了过来。 黎浩和顾言约定初中时期的一家羊肉馆，作为明天的见面地点。 顾言瞧时候还早，提议改成今日见面。 他直觉对方这会，大概率遭受了难以启齿的困境，否则寥寥数语间的回复，不会如此迫切的流露出想和他见面的意思。 顾言换上外出的衣服。 经过姜乐瑶的房间，敲门把相册还给了她，并和她道谢。 姜乐瑶看他打算出门，随手把相册放好，也更换衣服要跟着出去。 顾言好歹好说。 表明出去是有正事要办，而非去玩。 结果没劝动，还被姜乐瑶反过来威胁，不给她跟着，就要跟谁谁谁打小报告。 顾言被她缠得受不了，最终双方各退一步。 一再言明顾言谈事时，姜乐瑶要在车里呆着，不能影响他，这丫头愤懑的同意了。 倘若不是这些日子，两人接二连三的引发了点争执，凭借姜乐瑶的小性子，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依他。 初中时期就读的圣心学校位于朝阳区。 出门即繁华的商业街道，衣物首饰，电子产品，超市百货，该有的都有。 学校出来有一家小满咖啡，生意不错，主要售卖热咖啡与冷咖啡，搭配面包，三明治，芝士蛋糕各类点心。 里面的燕麦奶是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的。 小满咖啡出来有一条巷子，顾言和黎浩所约定见面的羊肉馆便在这儿，巷道的头一家店铺。 抵达羊肉馆。 给黎浩发消息的顾言径直吓到了。 对方并未在里面等他，而是在外面。 衣衫脏污、背着背包的黎浩，身边还有一个绑着粗糙马尾的女孩，素面朝天，干干瘦瘦。 两人给顾言的第一印象，如同来自70年代末的逃荒难民，凄惨至极。 果然是遭了难吗？ 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黎……浩？” “顾，顾言？” 打完简短的招呼。 黎浩眼里放出光芒，有些激动。 羊肉馆老板发现黎浩和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出现在店门口，导致客人不敢进来，出来说了几句，语气不算重，但也未有任何想帮忙的同情。 听老板的意思。 两人不是第一回出现在这了。 “你们先去那边等我。” 顾言指着往小巷里面走的一块空地，示意他们先过去。 片刻，顾言买好牛奶和包子来到黎浩身边，递给对方。 黎浩小声说了句‘谢谢’，旁边的女孩低着头，跟着脆生生的道了声谢意。 沉默了老半天，两人均无话可说。 黎浩此刻激动的神情已经化为窘迫，直到咽完食物，他微微胀红脸，拘谨道:“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还会跟我见面。” 顾言见两人这般，有点同情他们，不由问道：“这几年在哪读书，怎么弄成这样，你，你们爸妈呢？这个女孩又是……” 黎浩窘迫的神情变得古怪，他像是从牙缝挤出话语来，回答道:“你不知道么？” 顾言怔了怔，“知道什么？” 黎浩难为情的挠挠头，迟疑道:“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顾言不打扰他，静等黎浩娓娓道来。 黎浩整理了会情绪，介绍道:“这个女孩是我妹妹，叫黎雨晴，雨晴，叫哥哥好。” 黎雨晴听话抬起头，小手捏着脏脏的衣角，温声细语道:“顾言哥哥好。” 顾言尽可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好……” 黎浩接着道:“当年我突然转学，老师没告诉你们原因么？” 顾言摇摇头，他早记不得20前的事情。 黎浩不隐瞒顾言的道:“嗯……那是因为……我爸妈被抓了……” 顾言皱紧了眉头，“什么意思？” 黎浩抿了抿嘴，黯然道:“我爸妈杀了人，被抓了，枪毙了……” “什么？” 顾言睁大眼睛。 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惊到了。 他的同学里，居然有杀人犯的孩子，这第一次听说…… 瞧见顾言的反应，黎浩扬起一丝自嘲的酸涩笑容，“可能这就是老师没有选择告诉你们的原因，不想你们知道有个杀人犯孩子的同学。” 黎雨晴听到哥哥苦涩的嘲弄，垂着头的脑袋埋得更低，浑身上下写满了自卑。 顾言恍惚道:“难怪你当时走得匆忙，招呼都没打，那后来呢？” 黎浩欲言又止，呵呵道:“后来啊，我们在几家孤儿院辗转周折，被依次收养，最后到了外地。” “像我们这种家里长辈犯了大事的小孩，第一监护人没了，第二监护人不愿意领养，就只能送去孤儿院。” 顾言若是一般的学生，恐怕在听到黎浩说自己父母杀了人后，早萌生了找借口溜走的想法。 不过他在闪过惊诧后，便迅速藏好了情绪，“那你们怎么回到滨海了？” 黎浩叹息了一声，呐呐道:“我们逃出来了……” “逃？” 这个字眼出现了扎心的口吻。 “嗯，我和妹妹在孤儿院里面不管做什么，总是被孤立欺负，我受不了，经常和针对我们的人打架，院长每次调解完不管用，有一次打得厉害，我们索性逃出来了。” “正好，我只差一年就到18了，与其和妹妹在里面帮忙务工受尽欺辱，不如提早出来找点事做实在。” “可我们兄妹俩没有文凭，年纪又相对偏小，所以一直很艰难，半年多来我们靠打零工度日，在天桥底下住。” “其他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只能回滨海。” “回滨海到现在，我们联系过很多人，亲戚也有，想寻求一点帮助。” “但他们得知我们兄妹回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叫我们滚回去，不然就报警抓我们，把我们送走。” “联系到的同学，得知我们兄妹的情况，也直接不和我们见面了……” 气氛陡然变得无声沉重。 黎雨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除了偷偷抬头，好奇打量了这位哥哥昔日的同学朋友一眼。 黎浩忽然哈哈一笑道:“不瞒你说，我们身上钱不多，还在路边讨过饭，翻过垃圾……” 顾言无法想象。 昔日的这位初中同学，现在竟会沦落到路边乞讨的境地。 黎浩眼眶微微发红，“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我也没办法，所以才会发信息给你，想跟你见一面，看看能不能……” 话语未说完，不过顾言已然明白黎浩的意思。 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摇摇头，“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黎浩再度笑了笑，笑容却是落寞的。 若非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谁愿意四处联系求人，观别人脸色呢？ 顾言想了想，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说完，顾言朝小巷外面走去。 黎浩兄妹俩见顾言直往外面走，头也不回，神色晦暗，闪过死灰的颜色。 是啊，他们是杀人犯的儿子，谁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呢？ 和妹妹对视一眼，黎浩强撑起一丝坚强，“没事的，哥哥很快会找到工作，不再让你挨饿。” 黎雨晴哀伤的点点头。 等了好一会，不见顾言回来，兄妹俩转身便要走，回来的顾言看到两人的背影，连忙跑过去。 “黎浩，不是叫你们在原地等等我吗？” 兄妹俩见顾言去而复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黎浩手足无措道:“我……这个……我们不是故意的……” 显然，他和妹妹一致认为顾言和之前的亲戚同学一样，在了解他们的经历后，选择了无情的离开，爱莫能助，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何况，一别几年。 昔日的友情即便有，也淡了。 这也是黎浩不敢打电话联系顾言，而是选择发短信的原因。 他们早已不了解对方。 “你们过来。” 顾言把两兄妹带到无人的角落，拿出了一千块钱现金交给黎浩，是方才从姜乐瑶手里借来的。 两兄妹这么惨。 顾言确实难以做到冷眼旁观。 他把自己家的破败经历也简单跟黎浩说了个大概，黎浩得知他家一样遭逢巨变，连忙拒绝顾言递到手里的现金。 “没事，你们先拿着，我现在被姜乐瑶的爸妈收留了，住在他们家，平时花不到什么钱。” “那这么说，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黎浩明显对姜乐瑶还有印象。 顾言摇头沉默，对他和姜乐瑶如今的复杂关系不再多说，黎浩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第31章 安顿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顾言看向瘦巴巴、乖巧安静的黎雨晴。 她大概十五六岁，以前的他并不知道黎浩还有一个妹妹。 现在留心打量，发现两兄妹的眉眼像极了，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黎浩惆怅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工作，原来记得你家里是开工厂的，正想找你问问有没有适合我的差事，没想到连你家也……” 黎浩抬起手，想轻拍顾言的肩膀安慰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有点脏，忙缩了回来。 顾言对既成事实的境遇早已坦然，随口问道:“你们不打算读书了吗？” 黎浩直白道:“生活过成这样，我哪里还有那种心思，不过我妹妹在孤儿院念书的成绩挺好的，她虚岁才十五，我打算工作有钱了，找个地方继续供她念书。” 黎雨晴听到哥哥这样说，咬着唇小声道:“哥，我要打工，我也不想读书了……” 黎浩脸色变了变，沉声责怪道:“你还来得及，不读书难道以后进厂当流水线工人，当餐厅服务员吗？还是说要学我不学无术，偷鸡摸狗？” 血淋淋的一句反问。 黎雨晴霎时湿润了眼眶。 在她心里，哥哥本不该成为这样的人。 经过一番谈话接触，顾言对这位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印象还不错。 起初他还想着如果对方变得品行不端了，那后续他们也就不会再有往来的机会。 至于杀人犯的孩子…… 老实说，这点怪渗人的。 父辈的错，究竟应不应该蔓延到后代身上，这点顾言多存了一个心眼，留待日后彻底了解对方为人了，再交心不迟。 这也是他为何不让姜乐瑶跟着，让莫叔开豪车出现在黎浩面前的原因，他连对方都不了解，可不敢让姜乐瑶过早接触进来。 而无论如何。 顾言亦不想两兄妹走上极端的犯罪道路，或是做出一些出卖人格的卑贱堕落行为。 基于目前的能力，他能帮则帮，但承诺保证什么的，自然不会打包票。 “黎浩，你们现在住在哪？” 黎浩窘迫的解释道:“暂时没住的地方……现在学校不是假期吗，我们入夜了就翻墙到学校里面的天台楼梯间，简单凑合。” 顾言愣了愣，看向旁边的圣心学校，“我们曾经就读的这所学校吗？” 黎浩点点头，“嗯，之前那些不良学生翻墙出入的角落没有加高，还可以攀爬。” 顾言若有所思，接着认真道: “是这样的，你离开的这几年，青葫区那边政府开始投资发展建设了，过段时间，大概一两个月左右，我妈妈会过去开奶茶店，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忙？” 黎浩对投资发展不太懂，但对顾言口中的工作来了兴趣，“奶茶店？” 顾言没有胡乱画饼，而是就事论事的洽谈，“是的，姑且撇开前景不谈，如果你过去帮忙，到时正常的工资必定会按时发放，还有你妹妹……” 黎雨晴适时抬起头，鼓起勇气插话道:“顾言哥哥，你叫我雨晴就好。” 顾言犹豫了片刻，缓缓点头，“雨晴上学的事情，到时我可以托我妈去帮忙打听，看看青葫区哪所公立学校合适。” “现在的住宿费和学杂费不贵，手续齐全，上个学还是非常容易办到的。” “至于前期的上学费用以及你们吃住的问题，我可以叫我妈帮帮忙，先行担着，尽早给雨晴安排教育，别误了时候。” 滨海这会公立学校的学杂费大约一千，外地来的学生多出一个择校费，需要两千多。 几年后，部分地区福利提升，将会实施免除学杂费，统一由政府补贴。 也就买课本，住宿，吃饭需要交钱而已。 这点小钱顾言自信还是负担得起的，之所以说由自己的妈妈担着，还是之前考虑到的那个多留颗心眼的问题。 他不想在和对方不熟悉的情况下，提早过多暴露自己的所思所想。 免得生出什么意外。 此外。 顾言如此尽力帮助二人。 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假设黎浩兄妹是知恩图报的人，那未来他将会多出两个信赖的助手。 反之，他也没多大损失。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黎浩愿意来帮忙的份上。 令顾言意想不到的是，兄妹俩看他愿意帮忙到这个程度，一个比一个激动。 黎雨晴攥着小手，精巧的五官露出开心雀跃的面容，忍不住上前确认道:“顾言哥哥，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么？你真的愿意帮我和哥哥……” 黎浩见妹妹傻不拉几的，当面说出这种怀疑人的话，他怕顾言不高兴，扯了扯她的后衣角。 顾言注意到黎浩的小动作，沉默的音容下，既有些感慨，又有对他敏感神经的同情。 大概源于他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怜。 顾言对黎雨晴道:“谈不上能帮什么忙，既然你们跟我求助，我能帮衬自然会尽量帮衬，不过这一切得慢慢来，急不得。” 黎浩感动的语无伦次道:“那是应该的，到时店铺开起来，你喊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黎雨晴眨着弯弯的眼眉，莫名对顾言亲近了许多，甜甜道:“顾言哥哥，雨晴也是。” 顾言对黎浩道:“这么说，你愿意过来帮忙？” 黎浩肯定的点点头，真诚回道: “顾言，你能在这时候，帮我和妹妹那么多，我特别感激你，只要我妹妹有书念，饿不死我们两个，工钱拿不拿无所谓，我一定会认真帮你妈妈做事。” 顾言微微一笑，没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他是过来人，拎得清一时的感动之语，所能赋予的轻重分量。 顾言如果真这般对待黎浩，那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会长久。 正如上辈子的他和姜乐瑶一家。 三人聊了老半天。 谈完正事，才轮到闲聊家常，拉近关系。 大概是意识到谈话顺序的颠倒，三人莫名其妙笑了笑。 别人都是先扯家常，接着引入正事。 他们倒好，一见面就省去了诸多寒暄，直切主题。 直到姜乐瑶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频频来电话询问顾言在做什么，那么久还不回去。 顾言当即把他的安排简练告诉黎浩。 黎浩明白后，顾言起身和他们两兄妹暂时话别。 临走前，黎浩对顾言推心置腹道: “顾言，我不想瞒你，更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我爸妈虽然杀了人，但同时也是受害者。” “听说是顶替了谁被迫动手，而非他们本意，详细的真相我们兄妹不得而知，但我相信我的爸妈。” “总之，再次感谢你没有嫌弃我们兄妹俩，这份恩情，我永远记在心里。” 能明显感觉出，黎浩的感谢发自肺腑。 此前的同学得知黎浩的双亲杀了人，三言两语间不忘追问这个事的起因，揭两兄妹的伤疤。 像顾言不闻不问便主动给予他们帮助的人，他还是头一个。 和那些了解完好奇心，转眼就走掉的同学，所带来的剧烈反差，可想而知。 不过兄妹俩对此也不能怎么样，毕竟法律没规定那些人一定要帮助他们。 黎雨晴懂事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慎重鞠了一个躬，接着温声吐吞道:“顾言哥哥，谢谢你，你真好。” 顾言连忙搀扶黎雨晴起来，道:“不用这样，好了，我走了，不用送，过些天在青葫区那边见。” 两兄妹同时礼貌招手，目送顾言离开。 第32章 步入正轨 时间一晃。 顾言在奇点连载的长篇小说。 不知不觉间，第二阶段的六品推荐迎来了结束，第三阶段的三江推荐也匆匆过半。 还有五日不到便面临高三开学了。 顾言根据责编糖宝的建议，在更新字数达到二十五万字时，选择了上架新书。 即后续的章节，除了盗版之外，需要读者付费才能够阅读，真正开启了挣钱养家之路。 为此，顾言专门在上架章节的日子，自我总结的写了一段感言，由衷感谢阅读过这本书的读者，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喜欢，支持，陪伴。 尤其是打赏榜单上的大人物，向他们道了真诚的谢意。 上辈子的他并未接触过长篇小说的创作，这二十五万字连载下来，苦乐参半，有难有易。 而顾言明白他唯一能做的—— 便是用心写出大家喜欢的作品，倾力而为。 幸运的是，他的付出得到了一定回报，各方面的数据还算不错。 收藏不仅早早累计超过十万。 上架首日更是轻易突破了万订，直逼老牌作家的颜面，并且趋势仍然在迅猛暴涨，曲线增幅惊人。 糖宝在第二轮推荐结束后，依旧不忘联系顾言，和他简单聊数据道喜的同时。 额外关心了他的身体健康，劝诫他平日多走动走动，别总干坐在电脑面前。 除此之外。 一些良性建议自是少不了的。 糖宝大概是担心顾言年轻气盛，容易骄傲自满，隐晦提醒他一个人的创造灵感是有限的，希望他闲时能花点心思博览群书，储备充电。 最重要的，是关心作品的即时动态。 尽量抽空看看后台的动态，了解来自外界的评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学习，方能积攒经验，进一步提升。 面对来自糖宝时常的关心和指点。 顾言内心心生感动与认同。 每一次，他都由衷的向这位未曾见过面的责编，表达了虚心的精神和进取的态度。 网络的另一端。 云浅浅看着和顾言的聊天记录，唇角泛笑，只觉这位17岁的弟弟，真是个既有本事，又懂礼貌的好孩子。 这样的人若不成功，那就怪了。 同事唐馨雅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扭头便看见云浅浅一脸的姨妈笑，不禁凑过来打趣道: “浅浅，我发现你最近的笑容挺多嘛？怎么，和这个半城青语的作者聊天就这么开心啊！思春了？” 云浅浅听到闺蜜的揶揄，没好气道:“死馨雅，你不挑我事端会死是？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打扁你去。” 唐馨雅作出怕怕的贱贱表情，“哟哟，您老人家好腻害呢，动不动就要打扁人家，凶死啦——小心吓到你可爱的青语君哦~” 唐馨雅盯着电脑屏幕的聊天记录，把青语君三个字重点咬出来，差点没将云浅浅气歇菜。 云浅浅怒道:“好你个臭女人，偷看人家的聊天记录就算了，还嘲弄我，当我好欺负吗，看我不撕烂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坏东西。” 唐馨雅被云浅浅偷袭，低声尖叫道:“要死啊，你才不守妇道，你才是坏东西，干嘛摸我胸！” 云浅浅不客气的捏了一把，“我还捏了呢，看你能怎样。” 唐馨雅赶紧拍掉对方的手，抬头看向四周，好在大家专注眼前的工作，没发现两人偷摸打闹的小动作。 她不客气的伸手，作势要摸回来，吓得云浅浅滑椅一连退了好几步，双手忙护住胸口。 “可恶，臭浅浅，如果不是在公司，我非得把便宜占回来不可！” 云浅浅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一只小拳头举起来，耀武扬威道:“怕你哦~哼，心情好叫我乖宝贝，心情不好就说我臭，表里不一，不要脸。” 唐馨雅也跟着气结道:“说得你不是一样，我不过随口开了句玩笑，就要打扁我，说！你不会真发春了？对那个没见过面的青语君？” 云浅浅被小姐妹的话闹红了脸，“神经病，我们接触才一个月多，我对他也不算了解，你瞎说什么啊！而且他17岁而已，你别乱讲这种——” 唐馨雅奇怪道:“不是就不是咯，解释那么多做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网恋了。” 接着她神秘一笑，闪过狡黠之色，贱兮兮的调戏道:“不过我跟你讲，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抱两份金砖，咕嘿嘿，现在的富婆可喜欢年轻小鲜肉了，身强体壮，那方……” “去你的——老娘再理你，就是一头大笨猪。” 云浅浅打断闺蜜的大嘴巴子，差点没忍住飞给她一拳。 她赶忙叉掉聊天框，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再不理这个嘴碎、挑她事的小姐妹。 唐馨雅瞧好闺蜜吃瘪，满脸晦气。 莞尔笑拉的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 结束昏天暗地的码字工作。 顾言来到玻璃窗前，拿着记录信息的笔记本和宣传单页，细心翻阅比对。 手里繁杂的材料。 大部分是借陪姜乐瑶出去游玩的时间，四处实地拜访奶茶原材料的厂家拿到的。 小部分则来自妈妈的帮忙。 段淑芳得知儿子想找一家生产既符合食品安全规格，又质量过硬的生产工厂，来进行前期的合作。 她知道走访实地的过程并不轻松。 所以工作之余没闲着，默默替儿子尽可能的分担压力，一边学习奶茶行业的相关知识，一边寻找理想合适的进货渠道。 把获得的资料讯息转交给儿子，一块商量，并叮嘱儿子注意休息，慢慢来，别急于求成。 而让段淑芳最在意的。 莫过于启动资金的来源。 每次询问儿子，儿子总说放心放心，钱的事情不用她操劳，说是这样说，可她身为长辈，又怎么可能静得下心，不去操劳呢？ 段淑芳知道每个月，姜胜雪和陈景明都会转零花钱给姜乐瑶和儿子花，数额不低。 只是早在几年前的分别，她就对儿子提过，不要将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应当。 多做事，少说话，讲原则。 这也导致了，儿子这几年从姜胜雪夫妻那里拿到的零花钱，一分不敢动。 若非和儿子的接触中，敏锐察觉到他的窘迫，段淑芳也不会晓得这件事。 这自持的行为究竟有没有意义，值不值得坚持，姑且不做评价。 段淑芳如今更希望儿子动用的，是这里面的钱，可别是什么不法来源才好。 毕竟按照儿子提供的设想。 接下来要做的事业，成功概率是极大的。 借用到的钱财，如若心存不适，届时如数还回去就是。 而回滨海以来的工作，除了每个月固定给儿子转生活费，她也慢慢攒了一点闲钱，但用于开店的投资，还是远远欠缺了些。 总体而言。 段淑芳自从获悉儿子创业的成熟想法后，欣慰之余，夜里并不大好入睡。 她总觉得他们夫妻这几年亏欠了儿子太多，拖累他寄人篱下，属实闹心。 幸好顾言无从知道段淑芳的忧愁执念，否则他也要跟着难受了。 第33章 一块睡着了 上水人家是秀宁区的一处地域标志。 以几栋大型写字楼为主，旁边有两条繁华的商业街和不同规模的住宅区。 而距离写字楼约有15公里的一座天桥底下，又有一个大型市场，叫金源市场。 经过段淑芳的打听走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儿子所提到的售卖奶茶原物料的地方，主要集中在这个金源市场里面。 段淑芳从售卖批发价的直营商铺，联系到多家中小型的食品公司，其中一个名为顺福食品的有限公司，其生产的物料品质不错。 地理位置在一个加工产业园里面。 目前这家公司，一共提供两百余家奶茶店的原物料配送，范围覆盖滨海市区及周边的几个县城，基本上每日都有货车发车，送货上门。 段淑芳从顺福食品公司带回了不少样品，烤香奶粉，专用奶粉，焦糖，果糖，泷珠，椰果，水晶粉…… 连不同的杯型，大塑杯，中塑杯，咖啡杯，宣传企划品也有。 顾言去看望妈妈，从段淑芳那里拿到材料介绍，了解了经过，才知道那日和奶茶店老板的谈话，对方耍了个马虎眼。 难怪他过去找的时候，只看见几栋写字楼，根本没找到所谓的奶茶厂商。 顾言利用家里的工具简单配料搅拌，发现由顺福公司原物料配比而成的奶茶成品，味道的确是要好一些。 原味烤奶有浓浓的焦糖风味，四季奶青的口感细腻，加了泷珠或椰果口感更佳。 和多年后的多款改良版，味道足够接近。 段淑芳回家也根据儿子给的产品操作，调配了成品进行尝试，并且专门到儿子念书的学校对面，购买了那边奶茶店的产品，对比口感。 得出儿子给到的配方，能明显喝出与众不同的新颖口感来，不由得底气更足。 对她的宝贝儿子信心倍增。 顾言收到妈妈的联络电话，一番商谈，综合考量，基本拟定了开店后的货源从顺福食品有限公司里面进。 物料的整体价格要贵一圈。 但凭借顾言提供的独家配方，能制作出比其他品牌、杂牌健康好喝的奶茶优势，届时他们完全可以适当的提升产品市价。 相信照样不输市场竞争力！ -------- 临近九月，天气依然闷热。 顾言检查完介绍书，把厚厚的一沓材料放下，坐靠在阳台透明的落地窗前，眼睛半眯的昏昏欲睡。 重生以来的这段日子，他实在是太累了，脑子一直处在激动亢奋，高强度运转的负荷状态。 这个状态远比身体的疲累来得沉甸。 如今起步工作趋于完善，心神稍有松弛，一阵羸弱的思潮便漫上心头，精神乏累，只想全身心放松的好好睡上一觉。 山脚下的微风轻盈吹来，山顶的树叶和雕花窗帘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跳动和谐安静的美。 姜乐瑶来到顾言的房间门口，动作轻轻的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她怕惊扰到顾言，旋即蹑手蹑脚的开门进来。 见电脑桌前没人，以为顾言出去了，正打算下楼问陈姨一声，扭头的瞬间，发现起伏的米黄色窗帘下，浮现一双穿着五分裤的男性大长腿。 姜乐瑶当即踮起脚尖，好奇窸窣的走过去，想看看顾言在做什么。 咦！睡着了？ 她本想叫醒顾言回床上再睡，避免着凉，然而下一秒，调皮的灵光一闪。 姜乐瑶随即饶有兴致的蹲下来，右手食指恶趣味的戳了戳顾言的手背。 瞧顾言没反应。 姜乐瑶左手托腮，右手继续往上戳，依次是小臂，胳膊肘，二头肌，脸庞。 不会！这都没反应啊，大哥，中午不到的你是要多困咧~ 姜乐瑶玩心大作，接着伸手玩弄顾言的耳鬓碎发，一边玩一边意味不明的‘嘿嘿’偷笑。 犹如捡到了大便宜。 “顾言，你睡着了吗？” 玩了一会，姜乐瑶学着顾言的模样，慵懒倚靠落地窗坐下，偏头注视他，开口确认道。 顾言没回话，仅有匀称的呼吸声回应她。 “顾言，你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哦！” 默认？默认了什么？ 少女说的话，未免有些奇怪！ 如若顾言醒着，一定有这方面的疑问。 姜乐瑶眼珠子转了转，紧挨着顾言，把他的右臂悄悄抬起，从她的后背缓缓环过，搂在自己的细腰，接着她脑袋枕在顾言的肩部。 一手握住顾言抵在她腰间的手掌，一手牵着他的另外一只手，双手皆是十指相扣，是恋人惯用的牵手方式。 天上的白云远远飘来，漫过别墅群。 柔和温暖的阳光从湛蓝色的晴空笔直而落，眼前的山景一片金黄，飞鸟扑翅，虫语啾啾。 整座山弥漫惬意与悠闲的气息。 姜乐瑶打量远方的山景，视线微熏的收回目光，注意到顾言的腿比她长了一小段，健康的肤色白中偏黄，结结实实的，鼓起肌肉块。 不像女孩子的腿，黄白透红，粉粉嫩嫩。 穿着齐膝裙的姜乐瑶，光滑的小腿挪过来，蹭了蹭顾言的小腿，只觉男生的肌肤和女孩相比，微妙的粗糙。 不过触碰起来手感意外的舒服，温度很高，烫烫的，姜乐瑶知道这并非体温过高，而是源于心理的意动。 把玩顾言的双手，趁对方困极熟睡，肆意捉弄了对方一阵。 姜乐瑶将纤细的双手从顾言的手掌缩出来，反抱着他宽厚的腰杆，小巧鼻子压在他的胸口贪婪的嗅了嗅。 兴许是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顾言对她的冷淡距离感，始终叫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根本原因。 姜乐瑶老大不高兴的皱着鼻翼，微嘟嘴巴，懊恼中偏带着点挑衅色彩道: “死顾言，臭顾言，你不是很凶么？不是不给碰么？不是很能嫌弃人么？我现在碰你了又怎么样？摸你了又怎么样？有本事醒来骂我啊。” “天天就会凶我，就会凶我，讨厌你这个大混球，哼！” 喋喋不休、愤懑不满的数落一通。 姜乐瑶不觉间，又回想起上次在车里让他亲自己一下，结果却被他无情推开的场景。 火大的攥起小拳头，恨不得当场ko他两拳，让他哭天喊地的后悔求饶，然后自己绝不轻易饶恕他，直到他哄她高兴为止。 可是想归想。 凭顾言这段日子的表现。 这家伙会主动示弱就怪了—— 姜乐瑶气呼呼的冲顾言念叨半天，将嘴皮子磨累了，终于消停下来。 不经意间注意到顾言薄薄性感的唇角，姜乐瑶凝视片刻，犹豫了一下，挺翘的屁股跨坐在顾言腿上压下来，红着脸低头俯瞰他。 回忆两人无数次亲密的交往，她俯下身子，双唇往前送了送。 长长馨香的秀发一根根滑落下来，遮住了两人的五官轮廓，风一吹，柔和发丝贴着顾言的脸庞轻盈摩挲，生出奇异痒痒的感觉。 闭着眼的顾言隐约难受的动弹身子，姜乐瑶以为他要醒了，慌慌张张挪开双唇，把头抬起来，扭捏不安的盯着他。 红红的苹果脸，仿佛能掐出水。 见顾言只是微微一动，依旧闭着眼，姜乐瑶抿了抿水润的嘴巴，松了一口气。 怕引起他反感，姜乐瑶不敢再去亲他。 她从顾言身上离开，坐回原来的位置，紧紧挨靠顾言，双手搂着他继续眺望山脚下方的风景。 脚丫同时不忘左右摆动，轻撞顾言的小腿，摩挲他的肌肤。 没过多久，困意来袭。 在这个适合睡觉的阳光天气里，耷拉的眼皮机械关合，慢慢陷入了沉沉的嗜睡当中。 姜乐瑶和累到极点的顾言，一块睡着了。 第34章 满分僚机 当姜乐瑶醒来。 时间来到了下午16点。 她从床上坐直身子，打了个惫懒的哈欠，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如同发电报一般。 姜乐瑶似乎睡糊涂了，掀开毛毯爬下床，拖鞋不穿，便径直走到顾言身后，弯腰伸手的抱住对方，和顾言脸贴脸道:“言，你怎么不睡啦。” 她居然喊出了上辈子结婚后才有的亲近称呼。 可顾言被她大胆的举动怵到了。 敲键盘的手猛地砸了一下，“哐”的站起来，挣脱了从身后抱过来的手，以及脸部舒服的触感，没有注意到姜乐瑶称呼的变化。 “你干吗？” 面对顾言的质问。 姜乐瑶眨了眨眼睛，迷糊道:“什么干嘛呀？” 顾言看她晕乎乎的，没好气道:“没睡够继续睡你的，睡够了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动不动就随便搂搂抱抱，你这是什么时候有的坏毛病？” 姜乐瑶被他这么一训斥，已然回过神。 刚才她从床上醒转，看见顾言就陪在身边不远的地方，误以为回到了两人结婚同居的日子，于是自然而然的过来拥抱他。 哪曾想只是她一厢情愿！ 眼下魂是回过来了，可她也气坏了。 难道每一次接触，他的反应非得那么大去吗？ 姜乐瑶心生怒意的想要转身离去，可转念一想，反应过来这岂非合了他的心意？ 当下克制恼火的心思，继续装糊涂道:“顾言，你在说什么呢？我好困，会不会昨晚没睡好啊。” 说着，她耷拉眼睛，扬起下巴，伸展双手做出一个求抱抱的可爱举动。 顾言背靠电脑桌，一头雾水，没理她这个莫名其妙，却萌化得能深入人心的行为。 姜乐瑶见状，从椅子背面跨出，故意不留神的挨椅子腿绊到脚，发出“呀”的娇呼，无法受控的往他身上摔去。 顾言只当她真被绊到了，本能眼疾手快的躬身扶住她，两人瞬间撞了个结实的满怀。 姜乐瑶借机搂紧顾言，左脸颊抵在他的胸口，小鹿般惊慌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要是磕到桌子，非得毁容不可！” 顾言瞧她被吓惨了，嘴唇哆嗦，身子颤颤巍巍的不停抖动，‘哎’了一声，好意关心道:“你做事能不能注意点，别总是毛手毛脚的，没事？” 姜乐瑶听到他的关心，认为有效，仰起头可怜巴巴道:“有点疼，顾言，我鼻子是不是肿了呀？你刚才撞我太大力了。” “……” 这也能怪我头上来？太能扯了…… 顾言内心反驳，但看在姜乐瑶乖巧委屈的份上，也没跟她计较，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回道:“没有肿，也没有磕红的痕印，应该一会就好了。” “哦，可是现在好疼，你可不可以帮我揉揉。” 姜乐瑶站直身子，用那双楚楚明亮的大眼睛注视顾言，同时不忘暗中加大力气，严严实实的抱住顾言，和他严丝密合的贴在一块。 夏季的衣服布料本就单薄。 顾言穿着居家的五分裤和短袖t恤，姜乐瑶此刻也仅穿了一件清凉透气的丝质睡裙。 薄薄的布料贴在一块，跟没穿衣服差不多，连对方胸前的内衣质感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灼热的体温相互传输，难耐躁动。 顾言蹙眉，心头隐隐上火，作势要推开她。 姜乐瑶却适时撒娇道:“顾言，疼疼，帮我揉揉嘛~吹吹也可以，好不好，嗯~” 顾言受不了这仿若妖精的热烈凝视，偏移目光沉声道:“痛的话揉只会更痛，吹几下也没效果，你忍忍就好了，你刚才不是说没睡好吗？我要忙了，你去睡觉。” 顾言明面虽淡定，但姜乐瑶依稀从他身上，察觉到了淡淡的不适应，内心惊奇，兴致旺盛。 继而不依不饶的持续发动攻势道:“不可以嘛，那么痛，就算我现在想睡也睡不着的。” “你再仔细观察观察，可能真的肿了，额头也疼，刚才你没感觉么，一下子撞得那么用力，你不怕把我撞坏啦。” 可能是身子结实的缘故，顾言没感觉到刚才的碰撞有多强烈，反而是绵软的身子撞过来，软玉在怀，手有余香，让他始料不及。 “刚才明显是事出突然，是你要摔倒我扶你，不是我故意撞你，你不要颠倒说辞。” 姜乐瑶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展颜憨笑，“好嘛好嘛，我又没说你故意撞我，快帮我揉揉。” 她拽起顾言的食指抵在她的鼻尖，睫毛长长的眼睛弯成一泓清泉。 顾言目光触及姜乐瑶比星星好看的瞳孔，手指略一触碰她的鼻翼，霎时收了回来。 他的反应导致姜乐瑶愣了愣。 顾言道:“你先休息一会，如果等下还痛，我去找药给你擦擦。” 解开姜乐瑶紧抱他的手，顾言把她推出了一步距离，示意道:“去。” 明明气氛好端端的，姜乐瑶搞不懂顾言怎么回事，说变就变，这样子对待她。 不过来日方长，她见好就收道:“那你可以抱我到床上去么，我脚被绊到了，现在还疼呢。” “你脚也疼？” “嗯。” “崴到了吗？” “应该是，反正刺痛刺痛的，但是不打紧的，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原地站一会自己走就行。” 姜乐瑶见装可怜委屈不行，换了一副面孔，故作坚强，佯装对伤痛毫不在意的回应。 从小到大，她便是演戏的好手。 对求宠撒娇的行为熟络于心，周围的人都不舍得她受一点伤，更别提宠她为公主的顾言了。 顾言原本对她的某些行为已经产生了免疫，可他绝想不到的是，以前说一不二、不爱撒谎的姜乐瑶，如今小心思那么多，还学会了说假话。 想着几步路的距离。 搀扶，搂抱，背负都没太大区别，不算麻烦，顾言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朝床上走去。 面对顾言的公主抱，姜乐瑶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压在他宽厚的肩部位置。 来到床边，将她缓缓放下。 姜乐瑶在顾言屈身弯腰的时候，故意在下沉的瞬间手臂倏地用力，把毫无防备的顾言带下身来，重重压着她的身子一并摔倒在软弹的床上。 这外力出现的突然，顾言完全没反应过来。 嘴巴只差一点点，就亲到了姜乐瑶水润光泽的双唇，胸膛压着对方鼓鼓的胸脯，心脏骤然一缩，漏了半拍，如同听到了她的心跳。 他想撤走，可脖子被对方双手勾着，姜乐瑶脸色红扑扑的低吟道:“顾言，你没事，摔着了么？” 甜蜜的音色，鼻间全是少女清新泛滥的体香，荷尔蒙的味道大范围弥漫渲染。 分不清是诱惑的玫瑰，还是廉洁的青莲。 顾言心跳加剧的挣脱姜乐瑶的手，偏头凝视了一眼她的侧颜，匆匆道了句‘没事，不好意思’，转身回到了电脑桌前。 起伏的心潮，拉拉扯扯。 让他好半晌没能码出半个字。 姜乐瑶躺在床上，侧着窈窕袅娜的身段，安静凝视顾言的侧脸，嘴角笑意盈盈的弯了弯。 其实她这件睡裙蛮好看的。 粉色装，温柔俏皮不失可爱与性感，属于偏向spy的迷人款式。 胸前的两侧丝带可以自由调节松紧，裙子有内衣耳，能够自己配隐形文胸带穿。 跟裙子搭配的物件还有颈圈，发箍，肩带，另外一套翅膀套装，包含有翅膀，精灵耳朵，花环，手链，兔尾巴。 这几套裙子是高一和顾言去参加漫展时，她感兴趣特意买的。 买回来后，她曾经试穿了黑色的猫娘装，叫顾言帮她拍照留念，并要求他作出评价。 当时顾言看了她的打扮，支支吾吾半天，不了了之，这些天在家闲着无事，她又翻了出来，打算穿给他看。 也许他是喜欢看她这样穿的，只不过羞于脸皮不敢明说而已，姜乐瑶扫视自己一双浑圆白腻的大长腿，坏心思的心想道。 第35章 不是第一次 隔日。 天色迷蒙，气候干爽。 顾言关掉白色金属的闹钟，拉开窗帘，迎接蒙蒙亮的宜人清晨。 为了身子能吃得消，扛得住奋斗压力。 他现在每天早晚都会在房间里面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拉伸筋骨的运动。 房间里没有跑步机，但足够宽敞，所以他偶尔还会绕着圈子慢跑，跳健身操。 一组一组锻炼量循环下来，身体溢出大量热汗。 云空逐渐破晓，朝阳初升。 顾言到阳台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便取衣服去卫浴间洗漱刷牙。 洗完澡，把出汗的脏衣服塞进干湿分离的洗衣机，倾倒洗衣液，按下清洗键，转而刷牙。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 顾言看了看亮着的灯光，没在意。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门突然开了，姜乐瑶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强闯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 姜乐瑶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无精打采的跟顾言打了个招呼，“顾言，你在啊，早安……” 她走上前，端详刷牙的顾言，琼鼻细嗅，忽而娇颜生花的接着浅笑道:“你身上味道好香，好好闻，是不是刚洗完澡呀。” 丝毫不见外的搂抱过来。 脑袋靠在顾言的怀里磨蹭。 顾言差点没把牙膏泡沫一口吞进肚子里。 他吐了一口泡沫，连忙晃动姜乐瑶的肩膀，“醒醒，你这又是做什么？睡糊涂了吗？” 姜乐瑶嘴巴嘟哝，推开摇晃她的那只手，语气不满道:“顾言，你弄疼我了，干嘛摇我啦……” 说完，不分场合的又抱了过来。 顾言简直能被她气死，一大早的，多少次了？怎么感觉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是故意来捣乱的？ “顾言，你身上的味道好独特，我真喜欢闻，嘿嘿。”姜乐瑶紧紧抱着他，软绵绵撒娇，口齿不清。 “别说胡话了，你赶紧给我醒醒——” 顾言推她，结果姜乐瑶好像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了，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自然而然的，没能将她推开。 艰难的喝了几口水，漱干净嘴巴里的泡沫。 顾言随即火着脸，低沉嗓音近乎呵斥她道: “姜乐瑶——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还这样？说了几次了，做事情不要一会毛手毛脚，风风火火，一会又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懂吗？”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姜乐瑶被顾言晃得难受，抬起头，逐渐回过神，她点点头，却压根没听顾言在讲什么，一脸迷惑道:“嗯？顾言，你刚刚在和我说话么？” “去你的。” 顾言气吐血了，见她勒紧自己不愿松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她的房间方向走，不可理喻的往床上丢去。 怕摔坏姜乐瑶。 顾言倒没敢真使劲丢她。 然而这无疑给了姜乐瑶耍赖的机会。 她是纯纯故意装睡糊涂的，为的就是接近顾言，一次一次逼他打破抵触自己的底线，渗进他的顽固意识里。 通过近几回的肢体接触。 她宛若找到了拿捏顾言的新法宝，那就是装傻充愣厚脸皮！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说任你说，我不往心里去，只管埋头做我的就是。 这方面的她，老强项了??·??·? ??！ 顾言第三次被她故技重施的拽倒，一块重重的跌倒在床上。 两人同时挤压柔软的床垫，轻弹了几下，身子来回起伏。 姜乐瑶被他压得粉脸桃腮，小鹿乱撞，娇滴滴的嘤咛了一句，‘嗯~’。 随着那声奇怪蛊惑的浅吟。 这一次，姜乐瑶不仅双手勾住顾言的后颈，还双腿盘着他的虎腰，亲密无间，比前两次还过分。 整个人活脱脱像只无赖的八爪鱼，吊挂在顾言身上。 姜乐瑶发觉，顾言这会的身材更诱人些，宽肩颈腰大长腿，呼吸间胸腹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能通过紧身t恤窥伺出浅显的端倪。 十六年后的他。 则少了些精神气，肚子也多了点赘肉，犹如被生活压垮打败了。 “顾言，你，你先别动，我裙子好像翻上来了。” 顾言脸色一僵，想到了借相册那日她穿的黑色吊带裙子，裙摆褪到大腿根部露出底裤的画面，不由被姜乐瑶无意间撩拨的话语弄得面热泛红。 他从头到尾就没动。 这话说的…… 他越来越捉摸不透眼前的女孩了。 之前无缘无故的主动亲近他，接着恢复一段时间的距离感，不再纠缠他，现在又开始来了。 这反复无常，没完没了的。 顾言生出了惧怕姜乐瑶的心思，恨不得当下就逃离这个家！暂时躲得远远的。 姜乐瑶脸蛋桃红，咬唇吐气道:“顾言，快帮我把腰上的裙摆拉下去，羞，羞死人了……” 顾言见她烟视媚行，青涩单纯，气结道:“你还知道害羞？松手，我现在出去，你自己整理。” “我，我怎么自己整理呀……” 被顾言讽刺了一句，姜乐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欲拒还迎、脆生生的失语。 “怎么不能整理？你没手没脚吗？” 顾言此刻真的很想冲她发脾气。 可一想到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好，对姜阿姨撒的谎，做过的所有事，只能烦躁的按捺脾气。 过河拆桥的行为。 他现在对她做不来，也不大敢彻底激怒她。 姜乐瑶呼吸微妙急促，嗓音不对劲的道:“你，你压着我，我，我没有办法的……” 顾言紧紧盯着她，一语不发。 她这话是不是说反了？什么叫压着她没有办法？明明两人除了手脚，别的部位根本没接触到一块！！ 搞得他是大灰狼。 她是被强迫的小红帽一样。 暧昧的体势，灼热的视线，姜乐瑶整个人被顾言盯得晕乎乎的，绯红泛滥到了颈项和耳朵根，红霞夺目。 顾言察觉再这般下去，可能会出大问题，所以有必要认真告诫她，表达清楚两人应该把握接触的尺寸。 毕竟他们两个年纪不小了。 白白占姜乐瑶的便宜，妈妈和姜阿姨那边，他两头都不好交代。 于是凝声郑重道:“乐瑶，我现在跟你讲话，希望你可以好好记住和遵守。” 姜乐瑶不敢看他，“是，是什么吖……” “以后不能穿超短裙。” “啊？” “啊什么？你要穿也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晃，你不觉得你这两天的行为有点过分吗？你在我面前毫无防备是几个意思？你不把我当男的是？” “什，什么时候……不是的，我哪有……” 姜乐瑶下意识双腿夹紧他的腰杆，脸色滚烫的柔弱辩解，心里却巴不得他做点什么。 顾言不理会她，继续严肃道: “还有，类似今天的行为不要再有了，卫浴间的灯明明亮着，你不敲门不问人就闯进来。” “如果我不是在刷牙，而是在洗澡或者上厕所，难道你不嫌害臊丢人？你那间房明明也有卫生间不是吗？” 姜乐瑶心虚道:“顾言，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睡觉容易犯迷糊，你是知道的。” 才不丢人呢，又不是没看过…… 姜乐瑶真想坦白告诉他，未来他们是夫妻，同心同体，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顾言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你，没有别的意思，犯迷糊的性子一定要改，不然在家里还好，到了外头犯迷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姜乐瑶听他的语气有关心自己的成分，大为感动，直接略过他字里行间的告诫提醒，男女授受不亲的隐晦道理。 她双手用力，将顾言往她的身子贴来，“顾言，我不是有你么，你不是答应爸爸妈妈好好守着我吗……” 顾言不知她装傻还是听不懂人话，不仅没有好好商量的意思，还用力拽自己压下去。 双手支撑床单，不让自己下沉，和姜乐瑶保持一定的距离，告诫的口吻变得恼火，忽然懒得再说什么大道理了。 “算了，你先松手，不然我生气了。” 姜乐瑶瞧他脸色一变再变，生怕真把他惹恼了，连忙撤掉双手施加下压的力道，“好嘛好嘛，你别生气，我松手就是。” “你倒是松啊？” “哦……” 姜乐瑶撇撇嘴，不情不愿松开勾住顾言脖子的双手。 “还有脚。” “什么脚。” “你说呢？” 姜乐瑶小声哼了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啦，如果你嫌碍事，可以用你的手把它们扯下来的。”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敢？” “你怎么可能不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摸了。” “你——” 顾言被她噎到了。 不是，这女孩真是姜乐瑶？ 她以前的矜持和廉耻哪去了？假冒的？ 姜乐瑶观他如此烦自己，盘着他腰间的双腿终于卸下来，内心同样郁闷得不行，充满泄气。 她都这般主动，只差明牌了。 还要她怎样，两个人的关系才能有所拉近？她不就是想和他关系亲近一点，不要再那么见外吗？ 他就那么不待见她？不喜欢她？ 她究竟做错什么了？ 腰背的力道一松。 顾言整理好情绪，叹了口气，接着闭眼下床，朝屋外走去。 上回还想着尽量不要进姜乐瑶的房间了，结果一时忘记，导致眼前尴尬的一幕发生，事不过三，下回非特殊情况，再也不碰她了—— 幸好，也快开学了。 说什么都要出去住才行。 否则他定力再好，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生。 隔三差五搂抱下来，他也会有感觉，到时等犯了错，什么都晚了。 姜乐瑶偏头注视顾言离开的背影，目光幽幽。 她没去整理裙摆，任裙摆挂在腰上，露出毫无遮掩的清凉大腿和一抹春光。 反正2楼就她和顾言，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偷看，占她便宜的，完全没必要防着。 姜乐瑶啊姜乐瑶。 其实你就那样，根本没有魅力，少臭美…… 少女惆怅的对自己说道。 第36章 偏爱美的事物 回到房间。 兴许是受到姜乐瑶的影响。 顾言敲了三个小时的字，速度拖拖拉拉，进展不顺。 到了后边，甚至涌出心烦意乱、焦躁不宁的错觉。 提不起精神的情况下，顾言只能关掉电脑，走到阳台外面去放松。 仰视蔚蓝的晴空，顾言拿出耳机，听了几首歌。 然后到1楼填肚子。 边吃东西，边跟陈姨聊天。 得知这个月末，周婶便要从老家回来工作了。 顾言听闻，好奇道：“陈姨，你知道周婶这两个月回老家是做什么去了么？从来没见她请那么久的假。” 陈姨闪过迟疑，似乎是不好开口。 顾言见状，忙告诉陈姨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难开口的话不用讲出来。 不过陈姨摇摇头，并未瞒着他，只是用一副唏嘘的口吻道：“无非是和钱相关的那档子事。” “周婶在外打工的大儿子被馅饼砸中，中了彩票，数额挺大的，可他干的第一件事却是和家里的老婆闹离婚，据说是嫌弃她黄脸婆来着。” “这事儿传得他们村风风雨雨，天天家里不是吵就是闹，家具乱砸，你周婶听到这个事，哪里容得下这个没良心的大儿子胡作非为，” “恨不得当天就飞回去拿扁担抽他。” “结果她大儿子听到她回村，人早溜到外头去了，家不回，电话联系不上，不晓得天天在哪里花天酒地。” “经过一阵子的找人协商，得知她大儿子早和别的女人好上了，所以最后大儿子和大儿媳还是离了婚。” “而你周婶一气之下，病了大半个月，天天咒骂大儿子狼心狗肺，不争气，迟早挨遭报应，要和他断绝关系。” “这几天你周婶终于缓过劲，想着请假回去那么久，也该回来做工了，不然怕被你叔叔阿姨炒鱿鱼。” 顾言愕然，没想到这种狗血的俗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周婶不在的这两个月，陈姨挺孤单的，平日里没人能陪她说说话，聊天解闷。 眼下打开了话匣子，不免话语多了些，感慨道：“小言，你说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因不义之财而闹崩了呢？” “现在这个社会，真的那么现实吗？” “想我们这一辈，我父亲那一代，我看见的俱是从一而终的伴侣，哪像现在的一些年轻人，年纪不大，花花肠子却那么多。” “男人瞒女人，女人瞒男人，吃着碗里瞧锅里，自己人都骗。” “这人若没良心，图一时之快，不顾后果，有再多的钱，又怎会过得快乐呢，小言你说是不？” 顾言内心不予评价。 但为了照顾陈姨的感受，言语间自是认同她的意见。 “陈姨说的是，那周婶家的大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哦，好在她碰到周婶这么个不错的亲家母，周婶是站在儿媳这边的，老家的房子不仅给儿媳和孙儿住，她打工的钱也拿了一些补偿给儿媳。” “至于她大儿子，周婶气头上时，将他轰走，说是不认他了，连养老入土不劳烦他这样的话也骂了出来。” “这事儿很戳心窝，不光彩，我和她通电话时，周婶是一边气骂，一边叹惜家门不幸，等她回来，小言你可千万别当着她的面提及。” 顾言心下‘唉’了一声，慎重颔首，表示明白。 和陈姨谈完话，姜乐瑶正好从楼上下来找吃的。 不清楚是不好意思，还是房间里的暧昧一幕，让双方对彼此表现出来的行为有一丝丝的不满。 两人相视一眼，乖乖咀嚼食物，默契的没有说话。 陈姨不明所以然，只顾着叮嘱两人吃这个，吃那个，好长身体。 填饱肚子，顾言洗了把脸，状态恢复了些。 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刻，拍拍脸，强打起精神，放空脑海，继续心无旁骛的码字。 又码了两个小时的小说。 时间来到了下午14点。 顾言感觉灵感出现匮乏。 索性上网查询青葫区附近的中学校，还有孤儿上学需要办理的相关手续。 他没忘记答应黎浩及早帮忙安排黎雨晴入学，接受义务教育。 这两日顾言询问过黎浩。 得知他们逃离孤儿院时，已经带上了孤儿证明，家庭状况证明，父母身份证明。 剩下的监护人身份，监护人同意书，黎浩兄妹俩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大人开证明。 而顾言那日的想法是让妈妈帮这个忙。 所以，在和妈妈商议奶茶物料的决定之际，他顺带跟段淑芳确认了这个事，问妈妈能否帮帮这个15岁的妹妹。 段淑芳听了儿子的委托，对此并没有意见，甚至感同身受，颇为心疼这无依无靠的两兄妹。 当然，这一切的进展是建立在，顾言隐瞒了黎浩父母杀人被枪毙的事实。 他没敢跟段淑芳和姜乐瑶提，唯恐她们多心。 老实说，他不认为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跟杀人犯后代孩子的来往接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杀人犯培养出来的孩子，往往给人一种邪恶垃圾的坏形象，混混流氓不学好之类的。 一般人听到绝对会下意识想划清界限，逃之夭夭，老死不相往来。 因此，哪怕黎浩给顾言的印象分不错，可和对方相处，他也不得不多留颗心眼。 顾言在网上找到一所蓉茉中学的公立学校，距离他就读的东方外国语学校不远，大约两公里。 倘若黎雨晴能通过校方的考试，面试，身体检查，那入学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他打算和黎浩当面谈谈这个事情。 也想探望他们兄妹俩这几天的生活，过得如何。 看了眼手机，时候尚早。 当即换上外出的衣物，朝楼下走去。 -------- 姜乐瑶在房间里整理衣服。 她刚洗完澡，换了蓝色长裤和白色短衫。 牛仔包臀裙，碎花超短裙被她收了起来。 原本她今天下午想穿网球装给顾言欣赏来着。 那是一套白色保罗衫，网球短裙，马尾辫搭配鸭舌帽的俏丽装扮。 不过顾言在床上对她讲的那番话，不允许她穿超短裙在他面前晃悠，她稍稍琢磨，只能将这些裙子叠好归位。 等有机会再穿。 既然顾言那么郑重其事的提出来，如果一意孤行，惹得他讨厌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橱柜前折叠衣服的姜乐瑶，余光瞥见顾言从门口的廊道走过。 她注意到顾言换了黑色的衬衫套装，应该是要出去，连忙甩下衣服，跑出来叫住他。 “顾言！你这是要外出么？” 顾言回眸，点了点头。 “是的，我要去找黎浩他们兄妹一趟，带奶茶的相关资料给黎浩学习，以及初中的书本给黎雨晴。” 姜乐瑶扫视他后背的双肩包，出声征求道：“我能跟你一块出去么？” 顾言意外的看着她，眸含诧异。 这是姜乐瑶头一回征询他的意见，以前出门，即使不允许，她也会胡搅蛮缠的赖皮跟着，哪里会特意问他一声。 顾言没有明确拒绝她，只是提醒道：“我主要是跟黎浩谈点事，可能没空陪你逛街，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一块出去。” “嗯嗯，没事，我可以在附近等你，那你稍等一会。” 不等顾言说话。 又或许是怕他改变主意。 姜乐瑶溜回房间，把梳妆台桌面那个会动的流苏蝴蝶发夹戴好，扎起长长的黑发。 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得体装束，洋溢出几分青春活泼。 姜乐瑶跑出来，给顾言转了一个圈，露出浅浅的酒窝脸，俏皮问道：“顾言，我这套打扮可以么？” 眸光划过拥有流畅腰线的姜乐瑶。 她长相美丽，顾言有时觉得她笑起来和可爱乖巧完全沾不上边，倒像是会勾引人的狐狸精。 眼尾上翘的一双大眼睛，每回和她对视，仿佛在抛媚眼，风情十足的乱放电，小鸟依人。 这样的魅力出落在纤尘不染的少女身上，属实怪怪的。 顾言回应道：“嗯，还不错，现在外面太阳大，你不披件防晒衣吗？” 姜乐瑶闻言，极想坏心思的打趣他，是不是担心自己穿白色短衫会走光，吃她的醋，才叫她披防晒衣。 可想归想，现在的气氛不可能问得出口。 她小鸡啄米的乖巧点头，“好，我马上添防晒衣，那你再等等……” 翻出一件轻盈透风的单薄防晒衣。 姜乐瑶披出来，走到顾言面前微笑道：“好了，久等啦，我们出去。” 顾言瞧她双手交叠在胸口，两根食指凭空绕着圈圈，举止憨憨的，偏又像一只小猫咪灵动的撒娇讨喜。 心情随着她的音容生出淡淡的愉悦，领着她朝楼下走去。 难怪身为万灵之长的人类，偏爱美的事物。 养眼的同时，还陶冶了情操。 岂是一个‘乐’字能表述完整。 第37章 班级群的热议 驱车前往青葫区的路上。 安静的车内没有人说话。 莫杰从后视镜奇怪的打量两个年轻人。 平时喜欢黏乎顾言的姜乐瑶，这会淑女状的端坐着，目光注视远方，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失去了姜乐瑶活泼吵嚷的动静。 莫杰忽然觉得旅途挺单调的，他和顾言俱是沉默下来，便拧不出半句话的人，有姜乐瑶这样的调皮活宝在，生活才会多出少许活力。 世界的颜色才会变得明媚一些。 所以，相对于沉默，莫杰更喜欢看两人斗嘴打闹的样子。 他虽不直接参与，可也能生出一种年轻了的朝气，而非日暮途穷。 是吵架了吗？ 这样的念头在莫杰脑海一闪而逝，可很快便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老实本分的工作。 抵达外国语学校附近。 顾言从双肩背包的外袋子把钱包取出来，装进裤子口袋，随后下车。 钱包有几百现金和两张银行卡。 每个月段淑芳打给他为数不多的伙食费，姜胜雪转给他的零花钱，全在这两张卡里。 顾言平日若有花销，率先使用的是妈妈打钱给他的那张储蓄卡。 姜胜雪专门给他办理的那张卡，顾言还不曾使用过一次。 闷热的夏末时节，柏油路面像要融化一般，热气笼罩的高楼轮廓，底层商场和超市涌出空调的寒意，聚集着躲避酷暑的路人，也带来了生意。 无意间达成双赢的局面。 顾言一头扎进一家路边超市，随手挑选生活用品和一些方便储备的吃喝零食，牛奶。 姜乐瑶碎步跟着他，呆头呆脑问道：“是买给黎浩他们的么？” “嗯，他们两兄妹手头拮据，在正式工作前，我想应该舍不得乱花钱。” 姜乐瑶哼哼唧唧的嘟哝嘴巴，煞为不满。 我和你那么熟，都不关心关心我，一个这么多年不见的陌生同学，倒是很关心哦？ 走到冰柜处。 姜乐瑶拿起两个巧乐兹甜筒，喊道：“顾言，你要香草味还是蜜瓜味的——” 顾言探头出来，“什么？” “冰淇淋甜筒呀。” “哦，我不吃。” “那我帮你拿草莓味的。” 无语，顾言暗中对听不懂人话的姜乐瑶翻了一个白眼。 女老板听到两人的对话，欢乐失笑。 女孩自说自个的性子，太有趣了。 买完一大袋生活用品，一大袋零食，付完款。 姜乐瑶撕开包装，将甜筒递给顾言。 顾言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都说我不要了，你看我有手拿吗。” “这好办啊！” 姜乐瑶微微踮起脚尖，亲自喂他。 “别，大庭广众的，你干吗？” “什么干嘛，喂你吃啊！你不是腾不出手么？” “你拿去给莫叔。” “拜托啦，莫叔叔是个大人，他不会要的好不好。” 姜乐瑶坚持要亲自喂他，绕着他活蹦乱跳，俨然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 顾言受不了超市门口，人来人往的瞩目。 路过的男生斜眼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塞到外太空的样子。 埋头走到人流稀薄的街道小角落，顾言环顾周围没人，低头照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生猛的啃了两大口。 姜乐瑶嗔怪道：“你慢点啦，我不跟你抢。” 去你的，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大口吃吗？ 顾言瞧她一副笑嘻嘻的神情，微妙的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来，顾言，你看班级群了么？” “哪个班级群。” “我们班的，高二3班。” 姜乐瑶边喂顾言，边撕包装纸。 顾言囫囵吞枣的几大口下来，甜筒快见底了，跟后面有人拿枪逼他吃似的。 “没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男生们最近在讨论一本小说，挺火的，不止男生看，女生也在看。” “哦，这有什么新奇的。” “呀！男女生都能看的小说，不新奇么？” “新奇么？” “那好，不新奇，只不过我听他们在群里热火朝天的谈论，也想去看了而已。” “感兴趣就看呗，课外的书籍多接触没什么坏事，对了，那本小说叫什么名字？” 顾言想着既然能火起来，必有其道理。 得空的时候去看看，兴许能借鉴借鉴，提升自己。 “啊！没注意，但我听班里的同学说，那个作者好像是新作者，只有一部连载作品，叫半城青语来着，名字很好听，我看一遍记录就记住了。” “咳，咳咳……” “怎么了怎么了，噎到喉咙了吗？” 姜乐瑶慌慌张张替他拍打后背，非常关心。 顾言举起袋子制止她，懵逼而不确定的再次追问道：“你刚才说那个作者叫什么？” 姜乐瑶重复道：“叫半城青语呀，咋啦？” 噗…… 顾言脚趾抓地，挤出不知是尴尬还是胃疼的表情，插科打诨的呵呵一笑，“没，没什么……” 姜乐瑶不厌其烦的接着道：“嘿嘿，我跟你讲哦，班里同学对那个半城青语的作者和他连载的小说评价老高了，好多人追着催更打赏哩。” “那个作者也争气，据说上架当日，他一共更新了7万字，应该是存稿全部发上去了，平常最低时候的更新量也有8千字，太厉害了！” 顾言无法淡定了，惊悚道：“你说什么？班里的同学还花钱去打赏他？” 姜乐瑶莞尔道：“可不是，最高的打赏有好几千了，是那个天天只知道打游戏的江春林。” “你都不知道，江春林把买游戏点卡的钱，省了好多出来去支持半城青语，还在群里截图了呢。” “原来追星的感觉是这样子的，我第一次发现身边的人那么疯狂，太有趣了，等哪天无聊了，我要去看看那个作者连载的作品。” “如果喜欢，我也要拿我的部分零花钱去支持他。” “不行——” 顾言惊讶得袋子掉了。 一只手捂着额头，忙制止姜乐瑶。 一想到曾经关系不好的同学们，居然花了钱去打赏他写的作品，顾言顿时涌出一股不晓得该如何形容的滋味。 有一股淡淡的草捅破鸡蛋的感觉。 姜乐瑶见顾言的反应莫名有些大，迷惑道：“顾言，你怎么了？你是不希望我去看那个作者连载的小说，还是不喜欢我拿零花钱支持他吖？” 顾言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一时不懂开口劝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掩饰般闪烁其词道： “我觉得网络小说不太适合你，你还是少接触为好，尤其是花钱打赏这种行为，我们都是学生，钱来自爸妈。” “有多余闲钱，不如自己吃好喝好，给家人买点小礼物，或者捐些给贫困地区的孩子，帮助他们。” “你现在单纯是受了从众的影响而已，我认为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盲目从流。” “何况，你刚也提到那个半城青语是个新作者，新作者第一部连载的作品又能好看到哪里去？我看不接触也罢，你说呢……” 姜乐瑶眨眨眼，美目不解。 “可是你刚刚还说感兴趣可以看，多接触课外的书籍也没有坏事……” 顾言弯腰捡起袋子，吞吐道：“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太草率了，我忘记我们开学就要高三了，哪里还有时间接触课外书。” “好了，甜筒也吃完了，去黎浩那里。” 顾言不想过多纠结这个话题，带头走在前面。 幸好身边的人不知道半城青语就是他，否则指不定尴尬癌要铺满苍穹顶端去了，而且熟悉的人居然打算看他写的作品？这也太搞了…… 不行，顶不住顶不住—— 这种仿佛社死的感觉，顾言老脸一红，生出害臊的心思。 姜乐瑶观他匆匆离开的模样，瞳孔里的疑惑更盛了。 她的第六感隐晦告诉她，顾言好像在隐藏什么，怪怪的。 “顾言，你慢点，等等我——” 第38章 我会好好学习 黎浩两兄妹租的房子。 位于东方外国语学校对面的小广场。 从奶茶临街店铺直往里走，大约300米左右。 附近有几处高楼群，3楼往上大多是住户，3楼以下是商场，主要售卖衣服，百货，米粮，家具，日用品等等。 小广场附近只有一个大型菜市场。 菜市场的西边有一片自建房，最高的有6层楼，是青葫区没开发前就已经落户在这里的本地居民，集体承建而成的。 黎浩原本打算租厅室一体的简陋出租房，空间窄小，20平米不到，每月租金350左右。 不过顾言认为两兄妹挤20平米的房子未免太寒酸，怎么也得一室一厅方才合适，便劝他租大一点的户型。 钱自然是顾言出。 黎浩一开始不愿意，但注意到妹妹的年纪不小了，再和他挤一个房间确实不应该。 咬咬牙，只好加了一倍的价格，租起了厅室一体的房间。 客厅做了一个隔间的改造，勉强能算二房一厅。 如此一来，两兄妹的日常生活方便了很多。 顾言和姜乐瑶来到自建房区域的楼下。 此刻是下午的上班时间。 大人都在外头工作，只有放假的孩子休闲在家，在楼下的一些空地追逐打闹，玩公共设施的运动器械。 顾言将姜乐瑶安置在一家糖水铺，点了香芋西米露给她，叮嘱道：“我拿资料给黎浩他们，很快就下来，你在这里等我，尽量不要乱走。” 姜乐瑶鼓着小脸，“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上去？” 顾言皱眉道：“我来时说过现在还不行，等以后先，你怎么又提这个？” “哦，好，那你要快点回来。” “嗯，对了，记得别离开莫叔的视线。” “知道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扁扁嘴，默视顾言走远的背影，姜乐瑶郁闷得想死。 她环顾四周，发现有几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年轻人，正目不斜视的肆意打量她，心情不由更加烦躁了。 她没好气的甩了个脸色，埋头喝糖水。 顾言按照黎浩发给他的住址，直走到302号房。 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出了问话声。 “是哥哥么？” 顾言对黎雨晴的声音还有点印象，脆脆生生的，回道：“是雨晴吗，我是顾言，过来看你们。” 听到来人是顾言，黎雨晴忙打开门。 “顾言哥哥，你怎么来了！” 黎雨晴缩在门的后边，面容浮现开心，还有点局促，两手揪着朴素上衣的衣角，低着的头微微抬高，偷看了顾言一眼，立马又垂了下去。 顾言见她挺害羞的，朝她笑了笑，礼貌问道：“下午好，你哥哥呢？” 黎雨晴把门再拉开些，乖巧道：“哥哥出去了，他说这段时间还是想找份短工来做。” 顾言听到黎浩不在家，提物品的动作顿了顿，没有直接进入屋子，“那黎浩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黎雨晴摇摇头，“哥哥没说，他这两天大概18点左右才回来。” “这样子……” 黎雨晴瞧顾言站在门外不进来，脑袋微微倾斜，提醒道：“顾言哥哥，你不进来么？” “方便吗？” “嗯，没事的，你不嫌弃的话。” “不会，这有什么嫌弃的，那好，我放好东西就走。” 顾言双手提大袋子进入客厅，黎雨晴想上前帮忙，可目光落在顾言光鲜的穿着上，不禁闪过自卑的神色，迟疑半天，站在原地没敢动弹。 屋里的家具很少，空荡荡的。 玄关一个鞋柜，厅角一个电视柜，中间是一个折叠式的沙发床，实木框架，灰色的棉麻面料。 使用年份想必很久了，沙发套能明显窥出褪色的痕迹。 顾言把零食和日用品搁到上下双层的廉价茶几上，随后从双肩背包取出打印好的奶茶资料和初中的学习课本。 “雨晴，这些资料是给你哥哥的，这些课本是给你的，你趁这段时间空闲，多复习一下初中的知识，转校生入学一般是需要考试决定分班的。” 顾言边说边取出厚厚一沓的资料和书本。 黎雨晴凝视那么多的书本，小心翼翼凑到顾言身边，捧起两本书，温柔翻了翻。 书里的每一页均注记了上课笔记，这些课本不是新书，而是顾言以前上课用的。 顾言不清楚现在的教材改版到了哪个阶段，没空去找，他认为改来改去，复习的要点应该不会偏差太多，于是直接带自己以前的课本过来。 反正就隔了两年的时间，不长。 黎雨晴被顾言的做法感动到了。 她没想到对方这么记挂他们兄妹的事情，来一趟还带那么多物品，赧然而羞怯的感谢道。 “顾言哥哥，谢谢你，辛苦你带那么多东西给我和哥哥。” “不用客气，应该的，本来说要早点过来看望你们，结果拖了几天到现在，你别怪我就好。” 黎雨晴慌忙摆手，急得涨红了脸，“不会不会，雨晴不敢。” 顾言观她脸蛋红扑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妹妹，分不清客套玩笑话，从而当了真。 眼下黎浩不在家，不愿让她落个不自在。 便直截了当的道：“雨晴，厨房能煮饭了吗？” 黎雨晴点点头，“可以的，房东阿姨给的锅已经刷干净了。” 顾言进厨房走了一圈，掂量了一下煤气罐，“没有冰箱么？” “没有呢。” “那洗澡有热水吗，接的煤气罐还是空气能？” “煤气罐。” “嗯，天气快入秋了，冷天记得洗热水澡，别省钱。” 顾言看完厨房，接着去卫生间转了一圈，检查两兄妹生活上还欠缺的必需品。 除了简陋，这间屋子被打扫得相当干净。 “雨晴，卧室方便我进去看看吗？” 黎雨晴腼腆而羞涩的张张嘴，没反对，“可以的。” 顾言进入卧室，铺在床上的席子是旧的，不晓得躺过几个人了，屋里屋外连烧水壶，桶装水也没有，喝口水都麻烦。 本来打算交代一声就离开的顾言，被眼前的惨状惊讶到，只能对黎雨晴道：“雨晴，你带上钥匙和我出去一趟，我带你到楼下买东西。” “不，不用麻烦的，顾言哥哥，不然哥哥回来看到会责怪我的……” 顾言奇怪道：“黎浩责怪你做什么，放心，他有什么话你可以让他和我沟通，如果是担心钱的问题，你放心，现在花的是你哥哥未来的钱，以后可是要从工资里面扣的，快拿上钥匙跟着。” 催促了几遍，黎雨晴终于拖着烂了边角的鞋子出来。 她明白顾言是好意照拂他们兄妹，还没法报答顾言恩情的她，唯有在心里默默的感激着对方。 顾言先带她到附近的菜市场，采购了必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一口气买了两袋米，得亏旁边的菜市场距离足够近，否则非得累个半死不可。 路过小区开的一家纯净水送水店，顾言要了张名片，跟老板订购了桶装水，转身到不远的商场买了迷你型的小冰箱和饮水机。 占地仅02㎡的小冰箱，顾言一个人就能扛回去。 一来一回跑了数趟。 驱蚊香茅，家用药箱，什么创可贴，感冒药，绑带，板蓝根，切水果的刀子，能备的相应都备好了。 席子和被褥也彻底换了新的回来。 中途把钱花光了的顾言，去at取款机又取了两千的现金出来。 两人奔波忙碌了好一阵，屋内的必需品添加了七七八八，总算多了点人烟生活的气息。 红霞染天，天色渐晚。 已经过了18点，可黎浩还没回来。 顾言琢磨着再不回家，宵禁时间要过了。 他歇息了片刻，从沙发站起来。 黎雨晴看他忙上忙下，出了一身汗，上衣湿漉漉的，她手里攥着两张纸巾几次想替顾言擦汗，最终退缩了。 “雨晴，我要回去了，等你哥哥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短工，把我交给他的资料学透就好。” “最迟的话，大概下下个月，奶茶店就会正式开业，有生活上的困难或者不懂的地方，电话及时联系我。” “这些钱你先拿着，去买双新鞋子和几套新衣服，对了，这些资料特别重要，最好别给外人碰。” 黎雨晴跟着顾言出到屋外。 她推托顾言塞到手里的现金，只觉对方太好了，怕欠下的恩情难以偿还，鼻子莫名红红的，眼眶出现湿润。 好久没有人对她和哥哥这般好了，心里暖暖的，感动得一塌糊涂…… “顾言哥哥，钱你还是收回去，你今天破费了那么多，我不能拿。” 顾言瞧她似有哭的迹象，活跃气氛的打趣道： “有什么不能拿的，难道你忘了我今天说的话吗！这是花你哥哥的钱，等未来你们富裕了，我可是连本带利要收利息的，不说了，我要走了。” 摆摆手，顾言朝楼下走去。 黎雨晴送到楼梯口，朝他喊道：“顾言哥哥，回家要注意安全。” “放心，有空我会再过来看望你们。” “嗯！” 直至顾言走远了，消失不见。 黎雨晴忽然想到什么，又喊了一句：“顾言哥哥，我会好好学习的——” 等了一会，没有回音，黎雨晴收回视线，踏着幸福的步伐回家，重新锁好了门。 第39章 住校的交谈 清风悠悠吹着。 窗台上一盆白色的风铃草在轻轻摇曳。 姜乐瑶在糖水铺喝了几大碗糖水，等了顾言近两个小时，日落时分，终于得见他回来的身影。 顾言刚走近，便见姜乐瑶脸色黑如包公，赤果果念了句。 “骗子。” 回家路上，姜乐瑶一直等待顾言开口解释点什么。 可他一直凝望车窗外，跟吃了哑巴药似的，对她生闷气的行为视若无睹，姜乐瑶不免感到气馁。 最后是她忍不住好奇，故作不在意的问道：“顾言，你不是说很快回来么？干嘛去了那么久，你们在聊些什么啦？” 顾言偏过头，见姜乐瑶主动问起，倒不瞒她。 “没聊什么，黎浩不在家，他们租的房子什么都没有，我看着挺同情的，所以带着黎雨晴去买缺少的生活必需品。” “啊？” 姜乐瑶一听黎浩不在家，顾言两个小时都跟黎雨晴呆在一块，屁股宛若炸毛般‘噌’的坐过来，挨近顾言。 “你一直跟黎雨晴呆在一块？” “嗯，怎么了？” 顾言奇怪注视着稍显激动的姜乐瑶，不明所以。 “我，你，她——” 姜乐瑶支支吾吾，口齿不清。 一时竟组织不出语言究竟想表达什么。 在听到顾言和别的女孩单独呆在一块的瞬间，她没来由的心里不舒坦，尽管知道两人清清白白的。 “没，没什么……那个黎雨晴多大了？她漂亮吗？”姜乐瑶漫不经心的接着询问。 顾言不清楚姜乐瑶在想什么，而是诚实的回道：“15岁，漂不漂亮没注意，她瘦瘦的，有点营养不良。” 姜乐瑶再问道：“那和我相比，你觉得她有我漂亮么？” 顾言盯着她，疑惑道：“她漂不漂亮怎么了？你很在意这个问题吗？” 姜乐瑶嘟哝嘴角，“我只是有点好奇，谁让我想见见他们兄妹，你又不允许，难道我现在问问也不可以啊……” “哦，我不是不让你见他们，等我和黎浩再熟悉一些，了解他的为人，再带你去见他们。” 末了，顾言不忘回姜乐瑶的问题。 表示论漂亮，黎雨晴自然是比不过她。 姜乐瑶听顾言如此干脆的回答，露出小雀跃的开心色彩，心满意足的不再追问下去。 两人回到家。 恰巧和下班的姜胜雪迎面撞上。 姜胜雪站在车库门口，优雅等待宝贝女儿和顾言出来。 “妈，你回来啦。” 姜乐瑶跑过去抱住姜胜雪的细腰，憨态可掬。 顾言跟着礼貌喊道：“阿姨，我们回来了。” 姜胜雪点点头，作为回应顾言，随后拉着女儿的小手往家里走。 “我以为你们今天呆在家呢，乖宝贝，今天去哪里玩了？” “去了学校对面的小广场，妈，你知道么？那里四周都在修建高楼大厦，可是小广场的西边反倒有一处矮矮的自建房，太不搭了。” 姜胜雪笑着道：“你指的应该是本地的居民房，那些地买下来开发需要的资金比别的地方高，估计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保留着。” 姜乐瑶伸手抚弄妈妈长长的卷发，瞧她身穿职业西装搭配矮高跟，一副女强人的干练模样，忽然想成为像妈妈这样的人。 兴许这般，她和顾言会更配。 “难道那些地就这么留着么？” “留着也挺好，每个地方都不缺生活困难的人，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自建房早住满人了？” 姜乐瑶仔细回想了一下，捣蒜的点点头。 “嗯嗯，几乎每个阳台都晾晒了衣服，不满也差不多了。” 姜胜雪道：“所以啊，那里有一片自建房挺不错的，能为底层的老百姓节省房租压力，尤其是年轻人。” “这两年进城打工的年轻人和原来相比，增幅了近30，妈妈医药厂里的流水线岗位，每天有不少十六、七岁的孩子前来应聘。” “上周厂里的人事就招了几个，被我辞退了。” 三人进入玄关，换上室内拖鞋。 姜乐瑶不解道：“妈，为什么你要辞退他们？” 姜胜雪解释道：“流水线的工作枯燥单调，不是生活所迫的人没几个人受得了，年轻人通常干不久，做活也没有那些有了家庭的人心细。” “与其干不满一个月，两个月的走，浪费人事资源，不如一开始就提高招人标准，何况忙碌时期，需要二班倒，每天加班工作到12个小时。” “和未成年保护法从事过重的工作相违背，一旦被曝光，问题不少，和一时的缺人比较，孰轻孰重，你妈不糊涂，当然要辞退他们。” 姜乐瑶撑着尖尖的下巴，恍然大悟。 “那别的公司和工厂也是这么做的吗？” “当然不是，别的地方可巴不得一头猪都要赶鸭子上架，为他们制造贡献，压榨所有的价值。” 不知人间疾苦的姜乐瑶被妈妈的话语逗乐了。 唯有顾言知道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哪怕再过十六年，这种情况依然时有发生，是一个常态。 今天的晚餐。 顾言故意放慢了速度。 等姜乐瑶吃饱先上去沐浴。 顾言来到沙发处，跟喝着鲜炖燕窝的姜胜雪道。 “阿姨，过两天开学，我打算住校，来跟你说一声。” 姜胜雪微微蹙眉，拿报纸的手顿了顿，语气浮现出细微的变化，“你要住校？” 顾言认真回应，“是的，高三学习的任务繁忙，我想抓紧点时间，尽力考上一所好大学。” 姜胜雪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顾言。 “嗯，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学校的伙食比不得家里，你是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回来吗？” 可以的话，周末也想住在学校。 顾言心里是这么考虑的。 但感觉姜胜雪问出这话，可能不太乐意听到这个回答。 于是顾言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姜胜雪招招手，示意顾言坐到她身边去。 顾言不知道姜阿姨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乖乖照做。 他坐下后，姜胜雪把报纸搁到桌面，微微侧身看他，清冷的气质，透出一股淡淡的压迫感。 “顾言，老实告诉阿姨，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顾言内心‘咯噔’一声，糊涂了。 本以为通知一声就会完事，难点在姜乐瑶那里，但好像并非如此？难不成姜阿姨不希望他住校？不应该啊？ “大概两天前，突然觉得应该更加用功学习，才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所以你就想到住校？”姜胜雪沉吟道。 “对。” “已经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见顾言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姜胜雪闭目揉了揉眼，“跟乐瑶说过了吗？” 果然扯到乐瑶那里去了…… “说过了。” “乐瑶怎么说？” “她认为挺好的，自己也会认真学习。” “她也要住校？” “这个乐瑶没提……” 看来，得尽快跟乐瑶提一句了，本来想着拖两天再说的，顾言头疼的心道。 如果是以前性子寡淡的姜乐瑶，顾言早跟她说了，反正无论自己做什么，她始终无所谓。 可如今的姜乐瑶有些变了，变得意外的黏糊人。 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俨然不太好讲出口。 更让顾言捉摸不透的是姜胜雪的反应，他本以为对方压根不在意他的去向，没曾想一连确认了好几遍。 也不明白是真心关怀他，又或是别的。 姜胜雪仿佛还有别的话想说，但唇角微微张合，噎了回去。 “行，我知道了，等你叔叔回来，你问下他的意见再说。” “好，那阿姨，我先回房间了。” “去。” 从身后审视顾言的背影。 姜胜雪陷入了沉思。 第40章 陪你住校 度过星满天，像晴天的夜晚。 第二日，吃过午餐的顾言。 正打算和姜乐瑶说声住校的决定，不曾想她率先来了兴致，在院里大大方方的喊起了顾言。 “顾言，顾言——听得到吗？麻烦去我房间把泳圈丢下来——” 坐在电脑桌前敲键盘的顾言，听到姜乐瑶喊他的声音，走出阳台，朝楼下望去。 只见姜乐瑶穿着分体三件套的保守泳衣。 一字肩罩衫，聚拢胸型的内衣，俏皮小短裙，洁白的大长腿裸露一截在外，可爱不失性感。 “你要游泳吗？” 顾言在2楼居高临下的问道。 “对呀——今天太热了，有30度呢，反正没事做，想玩玩水，你要不要一起来？” 泳池的水幽蓝而清澈。 陈姨和周婶为让姜胜雪一家子游泳时有个优良体验。 她们每隔三天会换一次水，雨天则在天空放晴了之后，立即更换，每个月也会清洗一次墙壁。 所以家里的泳池，比外头干净很多。 顾言没回答她，转身到隔壁翻出一个承重100kg的成人泳圈。 “陈姨呢？” 路过1楼，没见着陈姨，顾言把泳圈交给姜乐瑶，问道。 “出去买东西了。” 姜乐瑶见他亲自拿下来，欣喜的接过泳圈，捉住旁边的扶手，慢慢踏入蔚蓝的水里，仰躺在泳圈上欢乐漂浮。 “顾言，你下来陪我玩一会。” “不了，我今天不想游泳，等下就回房间。” 姜乐瑶双手撩起水花，游到他脚下，央求道。 “别急嘛，能不能陪陪我，一个人玩水挺无聊的，到外面水又脏。” 一字肩罩衫有一根细绳系在她白皙的颈项上，灵动中带着些许顽皮，时尚的喇叭袖增添了几分温婉气息，雅致且迷人。 顾言想到此刻和她谈谈住校的时机恰巧合适，于是便走到旁边的遮阳椅安静落座。 回过头，姜乐瑶仍旧嘴角亮晶晶的看着他，眼里像是藏着万种柔情。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顾言摸了摸自己的脸。 姜乐瑶露出两侧精致的小酒窝，摇摇头，嘴巴隐约发出雀跃的小欢呼，晃动莹白的小腿肆意划水去了。 顾言没有立刻走开，她已经足够开心了。 姜乐瑶在泳池里玩水，像条灵巧的美人鱼飘来飘去。 顾言坐了一会，取来浇水壶，去浇院里的红叶石楠。 石楠长势茂盛，圆球树冠，鲜红色幼叶有几茬花重瓣的长花枝，色泽艳丽，是不错的养殖盆景。 待姜乐瑶游累了，回到岸边休息。 顾言放好浇水壶，走过来对她道：“乐瑶，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姜乐瑶甩动长长的湿发，抖落一地水渍。 头顶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来，映出晶莹的水珠黏在她光滑的肌肤表面，吹弹可破，充满无限的诱惑力。 她身段的轻柔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嗯？是什么？” 兴许是和顾言靠得过于近，自己又穿了外露春光的泳衣，姜乐瑶的脸颊泛起淡淡的桃红。 如同室外的温度上升了几度。 “是这样的，开学后，我打算住校，这个决定我已经跟阿姨说过了，以后就不跟你一起放学回家了。” “啊？你要住校？” 姜乐瑶的笑容戛然而止，愣在原地。 顾言晃动这具年轻的肉体，感受着其中的青春与活力，认真的点头。 “好突然……为什么想到要住校？住家里不好么？” 姜乐瑶秀雅出尘的脸蛋怔怔凝视顾言，浅浅的锁骨窝起伏明显，彰显着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顾言把昨天夜里对姜胜雪说的那个理由，重复了一遍。 姜乐瑶抬高下巴，用那双清丽的眉眼逼视顾言。 “什么嘛，就算要全心全意的学习，住家里也没影响啊！上学半个钟，回家半个钟，当作学习累了的课间小憩，你还能差这点时间么？” 顾言沉默。 总不至于要他直白说出来，是故意躲着她，以及忙奶茶店的事业。 不过姜乐瑶倒也不傻。 眼珠子转了转，已然猜到了一些关键点。 “这样，你要住校，那我也陪你住校。” “你住校？” “嗯。” “你在开玩笑吗？姜阿姨不会同意的好。” 顾言平静的提醒她。 “妈妈为什么不同意我住校？” “一个，学校的伙食比不了家里，二个，你自己的衣食住行没法保障，你住校，不是平白无故让陈叔叔他们操心吗？” “什么叫衣食住行没法保障，让人操心？” 姜乐瑶不明白道。 “这么说，一日三餐你能按时吃吗？每天换洗的衣服你洗得来吗？还有鞋带松了你会系没有？床单你会叠了？” 简单几个日常生活向的小问题，顾言只差把‘巨懒’和‘废材大小姐’几个字眼，一并抛出来了。 姜乐瑶被他的话语弄得一阵不自在，狡辩道：“你，你在瞧不起谁！鞋带我还是会系的好不好……” 似察觉没底气的回答，导致面子十分挂不住。 姜乐瑶倔强的反问道：“你住校的真实原因，不完全是为了学习？是不是还为了奶茶店的事情啊？” 既然姜乐瑶直言不讳的提了出来。 顾言索性爽快的承认了，“有这方面的原因，目前陈叔叔和姜阿姨还不知道这个事，我猜他们肯定不喜欢我这个年纪去忙这个。” “但这个事情我非做不可，如果你能暂时帮我瞒着，我会感谢你。” 姜乐瑶心里嘀咕。 有事求人家，还不对人家好一点。 可转念一想，顾言也算不上求她。 毕竟他做什么事情，有自己的意愿，本来就和他们无关。 只不过自己的爸爸肯定不希望累着他，妈妈肯定希望顾言能留在身边先，按照上辈子的记忆。 不然顾言一旦独立了，他就要离开她们，回段阿姨身边去了？ 妈妈究竟是喜欢顾言，还是不喜欢呢？ 姜乐瑶现在还没搞懂。 见她不说话，顾言道：“没什么事，你先忙，我回房间了。” “等等。” 姜乐瑶喊住了他。 顾言偏过头，姜乐瑶踏了两步上前对他道：“这些天班里的女生一直约我出去玩，说趁着最后的假期，要带我去逛街疯一把，你要去么？” 和班里的女同学逛街？怎么可能—— 顾言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就不用了，你一个人去。” 姜乐瑶知道顾言对班里的同学颇为反感，尤其是女生，忙道：“我已经拒绝过好多次了，可这次柳莹也在，你还记得她？那个性格特别好的女孩。” “柳莹说那么长的假期没见面，也想和我们碰面说说话。” “哦，她也在啊。” 作为为数不多不讨厌的女孩之一，顾言对她还有点印象，但想法依然没有改变。 坚定的摇头道：“不去，没其他的事，我回房间了。” 利落的拒绝，徒留姜乐瑶于原地凌乱，忘记了要说什么。 几缕清风吹来，水渍蒸发，带走热量。 穿着泳衣的姜乐瑶感觉有点发凉，忙拿起椅子处的浴巾擦拭身子，跟着回屋穿衣。 第41章 学着长大 8月30日。 周婶从老家回来了。 带了家里的土特产，小镇麻通，海鸭蛋，黑凉粉。 麻通又称麻枣，利用传统手艺的制作手法，裹满芝麻，色泽金黄，折断处有细丝相连，松脆味甜，香而不腻。 顾言原来吃过两回，蛮喜欢的。 在城里购买的麻通则是盗版的偏多，偷工减料严重，不太好吃。 而海鸭蛋和黑凉粉之所以也能算周婶老家的特产。 前者是因为沿海旁边养殖的鸭子，不属于饲料喂养，而是吃附近的小鱼小虾长大的。 海鸭蛋除了个头大，营养价值也高，特别是里头蕴含的矿物质元素，丰富且无腥味。 黑凉粉选用的是当地产的凉粉草为主要原料，配以纯碱、食用淀粉、蜂蜜等多道工序制作而成。 从原料到工序均和别的生产方式略有不同，比街头糖水铺售卖的成品确实要甘醇芳香，滑嫩一些。 周婶家里发生的丑闻事件。 一家子只有顾言和陈姨知情。 故而周婶到家后，两人比原来热情了许多。 闲来无事，顾言和陈姨为了照顾周婶的情绪，不忘花时间陪她聊天说话，帮她缓解大儿子闹离婚带来的烦闷。 姜胜雪对不相关的事情通常不甚在意，对那些来历不明的特产也不大喜欢触碰，能客套一句‘回来就好’，已经算不错了。 倒是姜乐瑶的变化。 令周婶挺意外的。 顾言主动陪她说话，姜乐瑶也来陪她说话，不厌其烦。 姜胜雪不喜欢碰的麻通特产，姜乐瑶却一改往常习惯的开口试吃了，还真心夸奖这种点心不错，脆脆的。 整个人比以前开朗，健谈。 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暖暖的。 一个暑假不见，周婶察觉姜乐瑶身上的戾气，大小姐性子，几乎快找不到了，惊诧的同时，更多的是奇怪。 她偷偷询问陈姨，家里发生了啥。 陈姨自个也不懂，只说这两个孩子应该是长大了。 8月31日。 是学校开学报到的日子。 出差的陈景明特意赶回来。 亲自送顾言和姜乐瑶去学校缴纳学费报到。 期间，顾言找了个单独的时机，跟陈景明谈了住校的事情。 陈景明得知，并未表露出同意与否的态度。 而是耐心问了几个问题后。 便告诉顾言，‘你快成年了，自己的事情，想好了可以自己做主，不管做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做叔叔的自然无条件支持你’。 在他看来，一个人总要出社会历练闯荡。 住校没什么不好的，何况家里的女主人臭脾气反复无常，也省得他不在家的时候，导致顾言遭了什么罪。 对不住顾荣辉和段淑芳夫妻交代的嘱托。 有了陈景明的开明支持。 顾言内心触动，轻松了许多。 当下这个家，他最在意的就是陈景明的感受。 毕竟对方是真诚待自己的，自己也敬重这位叔叔。 如果陈景明不支持他住校，而是劝他住家。 那他一时半会还真是为难。 谈好了住校的事情。 顾言第一个想到的是联系妈妈，他把住校的决定跟段淑芳一提，对方一想到以后开了店，能经常见到儿子，别提有多开心。 开心过后。 终是迎来了头皮发麻的时刻。 顾言悲催的发现，假期作业他连碰都没碰过，姜乐瑶更加不用说，作业是个什么玩意，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言，乐瑶，在学习呢，这是我和陈姨做的纯手工红薯米糖，果汁我放在这，一会学习累了，记得吃口点心歇息。” 顾言和姜乐瑶在书桌奋笔疾书的这会，周婶端着点心榨果汁上来，关心提醒道。 顾言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谢谢周婶，我知道了，我们不饿，不用忙的。” “那我下去了，对了，晚上你们想吃什么？” “都可以。” “行，那今晚做点周婶会的拿手好菜。” “嗯。” 周婶下楼后。 姜乐瑶疯了，诗词生僻字，英语语法，进阶模拟题，试卷，又是写又是背，一天的时间哪里够！ 她打算到学校直接借同学们的作业来抄算了。 反正这所实力不入流的学校。 除了那批免学费的特招生，也没几个学生真心喜欢学习。 特招生只有一个班，那就是1班。 是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打广告而专门培养的一个班。 如果说学校还有素质过硬的师资团队。 那就仅存在于这个班了。 原来顾言的学习成绩是能进1班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3班，全是为了姜乐瑶。 “顾言，你能不能和爸爸妈妈说说，让我也住校啊！” 借着学习机会和顾言呆在一块的姜乐瑶，凝视他认真写题的侧脸，满是希冀道。 顾言平静回道：“自己不会说吗？” 姜乐瑶哼了一句，“我说了，可是根本不管用，别说妈妈了，连爸爸都不同意我住校，呜~” “我就奇怪了，怎么你们都不允许我住校？我是小孩么？难道我连去食堂打饭都不会？” 顾言抬头刮了她一眼，语气十分直白。 “初中，高中这几年，凡在学校吃的午餐，你有自己去食堂打过吗？” “我……” 姜乐瑶无语凝噎！ 以前午饭都是由顾言帮她打的。 她负责在教室喝果汁吃零食，安静等吃的就好。 有时候，陈姨和周婶也会提前做好保温便当，让顾言到了饭点时间，再去投喂她，不用动手，不必动脚。 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废物吗！ 她以前的生活方式，也忒离谱了？ “我可以慢慢改啊！我最近早餐都有主动下来吃了，而且，就算我住校了，不是还有你么，难道你会让我饿肚子吗……”姜乐瑶心虚道。 顾言内心呵呵一笑。 下楼吃个早餐还能拿来炫。 那乡下早当家的穷人孩子，干脆申请省城杰出少年算了。 “我住校的目的是为了学习，当然，也有你之前猜的，为了忙奶茶店的事业，可是我说过了，我不可能再有时间时刻照顾你。” “你别什么事情都寄托到别人身上，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你快要成年了，懂吗？” “你能不能学着长大一点？” 顾言这番话说得有点凶。 因为他对姜乐瑶懵懂无知，天真单纯的性子，不太看好。 再这样下去，她跟上辈子的富二代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 顾言都希望她能摆脱那股稚嫩颓唐之气，摆脱眼里只有吃喝玩乐，奢靡无忧，没有一点人生目标，人生追求的扭曲感。 如果能稍稍改变姜乐瑶。 也算重来后的一件意义之举。 姜乐瑶默不作声。 顾言知道刚才的话讲得有点过火，语气缓了一些，接着道：“我讲话可能有点重了，不过也是为了你好。”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金山银山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作为子女，更不可能一辈子依赖爸妈。” “他们总会有老去的一天。” “所以，加油。” 顾言说完，不理会姜乐瑶有没有听进去，埋头继续写题。 姜乐瑶突然就被凶了一顿，抿着嘴巴。 她偏头看了顾言一眼，明白他讲的有道理，但眼眶依然架不住红红的，凶什么凶，不愿意理我就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不能温柔点对我讲话吗？我又没有说一辈子这样，一定不改—— 姜乐瑶一边写题，一边心里委屈的骂他。 第42章 分开后的两人 下午时分。 赶着作业的顾言打包几套衣服，带上笔记本电脑、无线网卡和u盘，便径直搬到了学校的宿舍楼去住。 姜乐瑶眼巴巴看着他和莫杰开车去学校，呆在2楼没下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是顾言第二次离开她。 别说什么欢送之类的，没扎心哭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第二日一早，正式开学的日子。 姜胜雪没上班，特地到楼上喊女儿起床，提醒她穿校服，替她扎辫子。 感觉得到女儿明显不开心。 姜胜雪柔声道：“乖宝贝，你真舍得让顾言去住校？你不是害怕孤零零的一个人吗？” 到底是母女同心。 姜胜雪虽对别人淡漠，可对宝贝女儿，自是没话说，十分的了解她。 姜乐瑶无精打采的目光落在梳妆镜，“妈，顾言昨天都搬到学校去了，你怎么还在说这个。” 姜胜雪替女儿扎了两条马尾辫，一副替她做主的不在意口吻。 “这有什么，妈是不想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无聊烦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你不想顾言去住校，妈可以要顾言再回家来住。” 姜乐瑶生怕妈妈太强势，激得顾言不高兴，彼此闹得不愉快，忙劝说道： “别！妈妈，住校挺好的，顾言想住就给他住，你不许胡乱勉强他，还有哦，我这学期表现好一点，你真答应下学期给我住校？” 姜胜雪笑着道：“当然，若非妈妈不放心你，现在答应你住校也不是不行，你真是的，顾言住校，你也要住校。” “我记得原来不是顾言围着你转，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么？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还围着我转呢。 那个小混蛋巴不得我离开他，不烦他才好。 姜乐瑶郁闷想道。 还有，别说姜胜雪奇怪了，她也想知道顾言的转变为何那么大，一个曾经对她这般好的人，莫名其妙就反感起了她。 可太气人了。 姜乐瑶很确定这辈子的自己。 除了对他耍过小性子，根本没有对他说过太伤人的话语。 自己的妈妈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没有因为段阿姨的事情，指责过顾言，爸爸更加不用说了，完全将顾言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待。 实在是太百思不得其解了。 如果给姜乐瑶知道，顾言和她一样，同时拥有上辈子的记忆，非得吐血不可。 瞧女儿说话兴致不高。 姜胜雪轻拍她的肩膀，“走，下去吃早点，让老莫送你上学。” 姜乐瑶点点头，乖巧的跟妈妈走下楼。 …… 顾言突然住校的决定。 除了姜乐瑶一家，似乎同班的男生也显得无比惊奇。 昨天下午他的到来，三个宿舍的男生好一阵沸腾。 奔走相告，凑到一块议论了老半天。 “奇闻啊，顾言居然住校了？” “难道是和乐瑶吵架？被赶出来了？” “不至于，乐瑶又不是没凶过他，每一次最后也没怎么样啊！” “那他天天陪乐瑶走读，形影不离的，干嘛无缘无故往学校住了？” “去问下他？” “问屁，你觉得别人会理你吗？” “那倒是，顾言挺高冷的。” “高冷个锤子，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舔狗。” “切，人家乐瑶愿意和他呆在一块，你看乐瑶理你不——” “凎，如果是我，我才不住校，我要天天和乐瑶腻在一块。” “怎么样？女生那边怎么说？乐瑶住校了吗？” “没，听说早上过来报道就回去了。” “那真是奇了怪了……” 顾言听着宿舍男生乐此不疲的谈论，没放在心上，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他当面拿出笔记本电脑，插入无线网卡，开始了码字工作。 愿意和他好好说话交朋友，他就交。 不然，他也不强求。 想到交朋友，顾言不由想到了假期碰到的戴子明。 戴子明的家就住在学校对面的高楼住宅区，来学校10分钟不到的脚程。 所以，他是不住校的。 和宿舍一干喋喋不休、爱聊八卦的舍友对比下来，顾言发现酷爱杀马特的戴子明，反而顺眼多了。 “我去，顾言笔记本都带过来了……” “我他喵的，太大胆了？” “他是来玩，还是来学习……” “别说顾言了，你们又有哪个是学习的。” “哈哈，趁今天还能正常出入校门，网走起，我过来的时候，买了100张点卡，一会全充梦幻西游那个69级的大唐号，洗个完美宝宝出来。” “奇葩，你打算一辈子玩69级吗，早点升上来啊……” “什么鬼，我也有129级的号啊。” “走走走，去网再聊。” 转眼间，所在宿舍人去楼空，冷冷清清，只剩顾言一人。 女生那边得知顾言住校后。 也是就他和姜乐瑶的关系八卦得飞起。 加上假期多次联系姜乐瑶到市中心吃喝玩乐，对方均一次没到现场，关于两人闹矛盾，关系不好的流言。 莫名其妙就传开了。 柳莹下午在宿舍走廊观察了半天，没见到顾言的身影从男生宿舍走出，以为是男生们说着玩的。 巧的是，晚饭时间，她便遇到了顾言。 顾言在奶茶店的门口喝着奶茶，走走停停，打量招牌，不晓得在做什么。 柳莹想跟他打声招呼。 但基于附近的同学太多了，没好意思过去。 顾言因为和姜乐瑶走得近，算是学校里的半个名人。 大家对他极为感兴趣。 都想知道他有什么优点，能让姜乐瑶另眼看待。 而顾言这边。 他抽空观摩完奶茶店的招牌。 转身便去探望黎浩兄妹，询问黎浩手里头的那份资料，有哪里看不懂的地方，耐心替他讲解。 有视频演示或者配合现场操作，会更方便理解。 只是目前的条件达不到。 顾言也只能让黎浩优先记住理论知识和配料表。 住校的时间。 顾言彻底考虑过了。 等奶茶店装修完毕，他就从学校搬出去和段淑芳住在一块。 白天学习，空闲时间去店里帮妈妈忙。 尽量两头都兼顾到。 一番考量下来，顾言虽感觉前途未卜，但总归充满了希冀。 第43章 教室里的便当 开学的第一天。 班里是闹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班主任在上面激情讲话，底下的学生则奋笔疾书。 随意借来一本写满文字的作业，不管三七二十一，对与错，便大刀阔斧，填满空白再说。 将近半数的学生都在偷偷敷衍老师。 根本没有一个高三学生的紧迫感。 那几个没交作业的同学，发现有比自己交作业还少的倒霉蛋，笑得比猪还鬼畜。 不断‘嘻嘻哈哈’的怪笑着，语气揶揄。 顾言本以为自己最后一天才赶习题试卷，势必要出丑了。 结果从后面看到这个班的状态。 一个比一个能攀比，都在小声炫耀谁谁谁假期玩得疯，游戏排名取得了什么名次，氪了多少金…… 激情的班主任没过多久。 隐约察觉到了学生们的心不在焉。 他故意走下去巡视一圈。 所过之处，学生人均正襟危坐，表情肃穆。 等他回到讲台，高高的书立架下面，又开始了搞小动作。 最后班主任在讲台黑着脸，无奈的频频叹气。 摊上这些家里有点钱的学生，除了头疼还是头疼，换成别的学校，根本没有这么离谱、不听话的。 来学校就好像是为了玩一样。 原本非重点班的老师也挺负责的。 不过前两年，有个尽职的老师联系家长，表明他的孩子在学校不学好，为这个学生的未来担心时。 也许是老师的语气不对，家长的心情不佳，又或是别的原因。 谈着谈着，家长那边直接抛出了一句经典语录。 “我的孩子轮得到你操心吗？家里三家珠宝店，存款两千万，五套房，你还是操心操心你的房贷。” 这个对话一经传出，当时闹得挺大的。 后面这所学校的老师，很多不再主动管束学生，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宛若大学的教授，上课时间来讲课，讲完就走，不会多逗留一秒。 姜乐瑶和顾言的座位有一段距离。 她的成绩一般，可在这个班勉强能算中等偏上。 班主任把愿意听话的，学习成绩还可以的编在前三排，后面的学生基本都是浑水摸鱼，没什么学习心思的。 据说早恋的就有好几对。 甚至突破了某些行为。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并没有人证实。 顾言在班里的成绩名列前茅，但基于身高的原因，被安排在了第四排。 他靠里面的墙壁，姜乐瑶靠走廊的这端。 姜乐瑶的同桌一直在跟她搭话。 问她假期为什么没有出来和大家一块玩，当然，不忘八卦顾言干嘛无缘无故住起了校，想获得第一手情报，当作和同学之间的谈资。 姜乐瑶敷衍对方，不时望向顾言，观察他在忙什么。 发现顾言整个早晨下来，都在埋头写习题。 大概是被顾言的行为带动。 姜乐瑶难得拿出了模拟套题，凝思苦想。 开学的第一天早晨。 班主任没讲课，而是归纳了一些总结和目标，动员大家在未来的一年里，务必拼搏奋斗，争取咸鱼大翻身，能鲤鱼跃龙门更好。 能听进去的学生不多。 倒是中午放学，秉承‘学习不积极，干饭争第一’的同学们，二话不说，鱼贯而出的涌向了食堂。 一些对食堂饭菜不待见的学生，则干脆叫起了外卖。 顾言没有第一时间去食堂，想等午高峰过了再去。 坐在前面的柳莹回过头，刚想随口问问顾言什么时候去食堂吃午饭，却看见姜乐瑶提了一个精致的袋子走过来，于是关上了嘴。 “顾言，这是妈妈叫陈姨准备的便当，我和你都有份，快趁热吃。” 姜乐瑶坐到顾言同桌的座位上，给那个男生知道，非得乐坏不可。 班里还有其他的同学，没有走完。 以前都是顾言众目睽睽主动去找她，现在换成了她，姜乐瑶内心挺害臊的，身子意外的僵硬。 “啊？怎么回事？”班里一个戴眼镜、叫卢珊珊的女孩道。 “什么怎么回事？”同桌毛晓清抬起头，不明所以。 卢珊珊指了指顾言和姜乐瑶，“你看啊，刚才是乐瑶拿便当给顾言，不是顾言拿给乐瑶诶！” 毛晓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呢，那又怎么了？不是一直都……啊？不会？” 两个女孩齐齐看向顾言和姜乐瑶的方向，扶了扶眼镜框，似乎是在确认。 另外一个同学李春霞被两人的举动吸引，也张望过来，微微张大的嘴巴透露出一点惊讶之色。 柳莹见骄傲的姜乐瑶带了便当给顾言，亲密坐在他的身边，根本不存在昨天群里猜测的那些，什么吵架闹矛盾的蜚语。 站起身，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独自朝食堂走去。 反观顾言，他见姜乐瑶大庭广众主动靠近自己，明显同样错愕，现在可不是在外头，而是在班里。 同学们都认识他们！ 一点风吹草动，就闹得全校皆知。 这不，他还没说话。 便注意到，叫不出名字的两个女同学在嘀嘀咕咕什么。 卢珊珊见顾言看向她们，下意识扭头躲避顾言的视线，低声问同桌道：“坏了，不会是讲顾言坏话被听到了？” 毛晓清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乐瑶又不会生气，现在不就是舔狗得到回报了吗？我们没说错啊！” “而且乐瑶居然主动对顾言好了，这可是大事件！快发给那些男生知道，气死那帮人，省得天天乐瑶长，乐瑶短的念念叨叨。” 卢珊珊感觉同桌分明是嫉妒了，不敢苟同道：“你发，我才不发，万一乐瑶知道生气了，我可不想被抱怨。” 毛晓清翻了个白眼，“无语，都说乐瑶不会生气的了，你什么时候见乐瑶对别人生气过？” 卢珊珊摇摇头，“那我也不发，再说了，怎么没有，以前乐瑶不是凶过顾言吗？” 毛晓清回道：“对啊，乐瑶就只对顾言生气过，那又怎么了？不是证明乐瑶不在意顾言吗？” 卢珊珊性子胆小，持不同的观点，“那可不一定，电视都说欢喜冤家也会这样，我可不想触霉头。” 毛晓清：“……” 顾言没听到同班女同学的对话，只是对姜乐瑶道：“学校有吃的，还交了钱，从家里带吃的过来感觉有点浪费了。” “回去麻烦你帮我跟姜阿姨和陈姨说一声谢谢，告诉她们不用准备我那份的。” 姜乐瑶看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疼浪费，顿时哭笑不得，原本还担心万一他人多不理自己，自己要怎么办才好来着。 “没事呀，反正准备一份便当和准备两份便当，又有什么区别呢。”姜乐瑶莞尔一笑。 顾言见几个女同学既不学习，也不去食堂吃饭，就坐在座位盯着他和姜乐瑶看，观察两人的互动，跟个神经病没区别。 他一脸晦气道：“你先吃，我等下再吃，对了，也谢谢你。” 顾言的脸皮很厚。 对大家背后议论他的看法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一码归一码，不爽的情绪肯定是有的。 姜乐瑶点点头，猜到了他可能是为了自己着想，不勉强他和自己一块吃，小开心的打开保温食盒，填肚子。 第44章 采取防御措施 9月初，室外气温依然火热。 从食堂回来的学生，在阳光的曝晒下，扭头进小超市排队买起了冰镇汽水。 一边沐浴焦灼的气浪走回宿舍。 一边大口大口灌进冰点的饮料。 学习的烦恼，在半透明天空的明晃中，神清气爽的暂时抛开了。 顾言吃过午饭，去卫生间洗手。 他有点好奇重点班的学生，现在还有没有人在教室。 专程从走廊过去瞧了一眼。 别说，临近午睡节点，竟然还有十几个学生在。 顾言忽然觉得，这样的学习氛围挺好的。 那么多人在默默用功的学习，态度端正而认真，不存在奇奇怪怪的复杂想法和心思。 回到本班教室。 姜乐瑶还没走，坐在顾言的同桌位置。 她仰起头，喝了两口矿泉水。 洁白的天鹅颈曲线温和，有一种简单美。 此刻别的女同学已经悉数回宿舍去了。 班里仅有他们两个人。 顾言想了想，问道：“乐瑶，你中午是在教室休息的吗？” 姜乐瑶微微愣神，仔细回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道：“应该是……” 她记不清以前的午睡时间，是在哪里晃悠的了。 好像根本没有固定的场所，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偶尔去女生宿舍和女同学挤在一块睡觉，偶尔在教室里玩手机，困了便趴着睡，或者在校园别的角落玩掌机游戏，在顶楼的阴影处晒太阳。 似乎都试过，又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 按理说，一直陪伴她的顾言应该比自己清楚才对。 所以姜乐瑶一时搞不懂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下一秒，在见到顾言查看手表时间的动作。 姜乐瑶大概明白了。 顾言应该是打算回宿舍休息。 但是见她一个人呆在教室里，于是开口问问。 至于是象征性的随口一问，还是特地关心的问候。 那姜乐瑶就不得而知了。 “顾言，你是要回宿舍了么？”姜乐瑶问他。 兴许是吃人手短，刚吃完姜乐瑶带过来的饭菜，顾言显得底气不足的样子，点了点头。 “那你快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在教室也可以好好的，你不用管我的。” 姜乐瑶装作为顾言着想，却故意强调一个人。 顾言听了这句话，配合对方的语气，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我回去了。” “嗯。” 顾言走到教室门口。 姜乐瑶忽然叫住他，“顾言，等一下！” 顾言回过头，姜乐瑶神秘兮兮的跑过来，小声道：“顾言，我听女生说，我们学校有鬼是吗？” “……” 顾言环顾教室一圈，“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 可姜乐瑶紧张的望着角落天花板，认真道：“可是，她们说的非常逼真，这里以前是战场来的，我们这栋楼下面，什么人都埋有……” 顾言无语道：“行了，别瞎扯自己吓自己行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是晚上鬼片看多了？” 姜乐瑶冤枉道：“那是女生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凶我做什么……” 她知道顾言不可能跟女同学去求证，胡诌了一通。 接着可怜道：“我有点害怕，万一我在教室出了事怎么办，不是成灵异事件了吗？” 顾言醉了，又菜又爱听这些鬼玩意，还有被害妄想症，什么人啊。 “那你想干吗？” 姜乐瑶低着头，“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能干吗呢，被吓死也是活该的，你快回宿舍，我等下缩在桌子底下，看能不能撑过去。” 嘴上说着让顾言回去的话语。 可小手却死拽着顾言的校服衣角。 顾言被她的奇葩举动弄得没脾气，“这样，你现在睡觉，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宿舍。” 计划成功。 姜乐瑶不敢表露出兴奋劲。 勉力做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反正午睡铃一响，社管阿姨把大门一关，顾言根本回不去，只能老老实实的陪她呆在教室。 姜乐瑶朝顾言的座位方向走去。 顾言提醒道：“你做什么去？睡觉你不回自己的座位睡，还要跑去别人的座位睡吗？” “哦哦，知道了啦。” 姜乐瑶拽着顾言的衣角。 顾言再次开口道：“把手放开啊，你睡觉拉着我干吗？” “那我害怕啊……你没看过鬼片么？那些可怕的东西，都是突然从身边钻出来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不用你拽，我自己会走。” 顾言打断她的话语。 回到自己的座位。 姜乐瑶将同桌的椅子拉出来，示意顾言落座在这儿。 顾言刮了这位大小姐一眼，取来一本教科书。 索性不浪费时间的复习，那些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高中内容。 姜乐瑶软白的双手叠在课桌，将脑袋轻轻的枕在上面。 她侧着脸仰视看书的顾言。 胳膊肘遮掩的樱桃小嘴，露出若有若无的得逞笑意。 得亏顾言没发现，不然要气炸不可。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少女，满嘴鬼话，说谎连篇。 整个过程脸不红气不喘的。 顾言翻阅了几分钟教科书，午睡铃响起，他下意识看向姜乐瑶，姜乐瑶反应不及，没能及时闭眼。 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 顾言哎了一声，拉起脸色，“你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姜乐瑶急忙道：“睡睡睡，你别急吖！睡觉也讲究气氛的好不好，我又不是猪，哪可能睡那么快……” 顾言不想跟她扯那么多，确认她闭眼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姜乐瑶憋屈得要死。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睡意，顾言却强迫她睡觉，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过了几分钟，顾言再次偏头看姜乐瑶，见她的睫毛不时在抖动。 他只当她睡觉了，起身就要回座位。 刚站起来，脚没迈出，衣角就被扯住了。 “你说话不算话，我都没睡着，你怎么就走了？” 姜乐瑶率先倒打一耙。 顾言脸色青紫，恨不得把她当场敲晕去。 等他气结的重新坐下来。 姜乐瑶改成拉住他的手，义正言辞道：“为了防止你又骗我，我有必要采取防御措施。” “神经病，你无不无聊。” 顾言骂了一句，将手扯回去。 姜乐瑶瞧他反应大的模样，也蛮可爱的，满脸的笑嘻嘻。 两人交锋了好半会。 直到午睡时间不足半个小时。 姜乐瑶终于有了困意，没两分钟熟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了，顾言也回自己的座位趴着睡觉。 第45章 心态有点炸 学校的背面，地势平坦。 远远的地里有几家平房，一片稻田，顺城市河而播种。 从高高的教学楼隔空观望，能瞧见清一色金黄的稻穗，如海洋巨浪一般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这让顾言隐约回忆起7岁那年。 他握住一只蝉，就好像握住了整个盛夏。 那个时候，他和姜乐瑶所在的小区，那个院子里的所有小屁孩。 全在为手里的那只夏蝉而大叫，神采飞扬，目光锃亮。 大人们都不明白他们在闹什么。 事实上，年幼的他们也不懂。 只是觉得心情格外的好。 没来由的！ …… 高三生活，整体和顾言设想的差不多。 身边的同学依旧是该学习的学习，该贪玩的贪玩。 没有因为高考的临近，而特别有所转变。 放学后。 顾言站起身。 人群中的姜乐瑶看了他一眼，默默背起小背包，提着装了便当盒的精致袋子朝校门口走去。 以前有顾言陪在旁侧。 直接上前搭讪的男生比较少。 现在顾言不在，姜乐瑶刚走出教室。 班里的男生扭头瞥了顾言一眼，没见他有所行动，立即跟出来几人，‘屁颠屁颠’追在后边。 他们簇拥着姜乐瑶要送她前往校门口，并讨好的表示要帮她提袋子。 姜乐瑶无语得想一脚踢飞这些人。 自己有手有脚的，谁要你们帮拿了？ 不断开口拒绝殷勤的男生们，脸布冰霜。 姜乐瑶的同桌，一个叫苗朵儿的矮个少女，她和姜乐瑶肩并肩的行走在教学楼走廊。 似察觉到朋友烦躁的心情，她替姜乐瑶拦下众男生们道：“嘿——你们是跟屁虫么，干嘛一直跟着我们呢？死缠烂打也没你们这样的好！” “这样很不礼貌，会招女孩讨厌的哦！” 本来是好心相劝，可班里的男生见苗朵儿双手叉腰，一副蛮横的样子拦着去路，并不买账，没好气道。 “拜托，苗朵儿，谁要跟着你了！” “就是，我们只是想送乐瑶去校门口而已。” “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我们想帮帮乐瑶不行吗？你拦着我们做啥？” 苗朵儿翻白眼道：“我才拜托你们，乐瑶刚才明确拒绝说不劳烦你们了，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跟着，不觉得害臊啊！” 她这话不提还好。 一说出来，跟出来的几个男生瞬间觉得脸丢大发了，宛若跳梁小丑一般。 尤其现在刚刚放学，几个班的学生接连涌出来，众目睽睽的，男生们的脸色霎时变得不好看了。 姜乐瑶怕同桌因为她得罪别人，从而被议论。 忙拉过苗朵儿的胳膊，挺身站出来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可能我们拦着你们的去路了，给你们先走。” 说着，姜乐瑶将苗朵儿轻轻拽到一边，靠在走廊墙壁的内侧，让身后的男生和其他班的学生先行过去。 她这话说的委婉。 顾及青春期男生的面子。 若换在以前，肯定直言不讳，不会考虑那么多。 男生们见姜乐瑶开了金口，也不好再强行跟着她，只好溜了。 免得惹恼对方，彻底没了面子。 等跟在屁股后边的男生走了。 两个女孩一路下楼，迎着夕阳行走在路边的阴影里。 苗朵儿憋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乐瑶，你和顾言闹矛盾了么？怎么他住起了宿舍，放学了也不来送你出校门？” 姜乐瑶苦着小脸，却故作淡然道：“没有啊，我们中午还在一起吃饭呢。” 苗朵儿‘啊’了一声，“是么？那不对啊！顾言不是老粘着你，寸步不离？刚才如果他在，那些男生就不会见缝插针，像个苍蝇过来烦你了。” “你不知道，那些男生巴不得顾言离你远远的咧。” 姜乐瑶被同桌的话弄得颇不是滋味。 她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根本不晓得如何回苗朵儿。 走了几步，姜乐瑶像是宽慰自己似的，随口道：“高三了，学业变忙，顾言有自己的事做很正常，他不可能24小时像以前那样一直守着我的。” 苗朵儿笑着打趣道：“那得看对象是谁呀，换成别的男生，巴不得一直守着你才好，我猜顾言应该也是才对。” “说来也怪，今天一整天不见顾言到我们附近转悠，没见他主动买饮料给你，没见他护在旁边走去校门口，还蛮不习惯的呢。” 姜乐瑶听到苗朵儿的话，糊涂的看了同桌一眼。 顾言不在身边晃悠，她咋感慨挺多的？ “你也觉得不习惯么？”姜乐瑶问道。 苗朵儿嘿然点点头，“确实有一点啦，毕竟高二一整年，每次顾言课间过来，他不管买什么东西给你，都会顺便买一份给我。” “而且他真的很有礼貌，讲话好听，不像别的男生，眼珠子乱转，专门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乐瑶，真的好羡慕你呀，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对你那么好的男生，这句话藏在苗朵儿心里，由衷想道。 姜乐瑶懵了。 顾言对苗朵儿也那么好吗？ 以前的她为什么一点没注意到？ “呵呵，看你说的，顾言很一般啊！何况我记得班里的同学好像对他挺有意见的，怎么，朵儿你不是？”姜乐瑶口是心非道。 她不想让别的女生也知道顾言的好，于是故意贬低他。 不然，总觉得心情会莫名的不开心。 苗朵儿眨眨眼眸，小巧的五官露出不解。 “对顾言有意见？不会啊，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对顾言有意见做什么哟。” “关于顾言，我还算了解，他属于外冷内热，如果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你看我从来没说过他坏话，每次轮到我们扫地，他就替我倒垃圾。” “当然啦，这主要是因为他不想累到你，不过别的女生叫他帮忙，他都拒绝帮忙诶，说明他做人是有原则的，对？” 苗朵儿夸夸其谈。 言行间对顾言了解的不得了，导致姜乐瑶胸部闷闷的。 如果不是她和顾言背后没有接触，姜乐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上顾言了。 “呵，呵呵，是……” 姜乐瑶脸上古井无波，见不到什么情绪。 内心却凌乱如麻，心态隐约被同桌的单纯之语搞炸。 一想到上辈子那样子对待顾言，她更加烦闷不开心了。 “朵儿，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吃饭洗澡。”姜乐瑶道。 苗朵儿脆声应道：“好啊，那明天见。” 姜乐瑶回以挥手的动作，告别同桌。 走完最后几十米的校道，出到校门口。 姜乐瑶回头望了苗朵儿的背影一眼，若有所思，随后上车回家。 第46章 今天天气真不错 姜乐瑶回到家。 妈妈还没回来，爸爸也出差了。 偌大的三层别墅，家里只有忙好饭菜的陈姨和周婶，以及平日沉默少言的莫叔叔。 她从来没感觉自己那么孤单过，硬拉着陈姨和周婶陪她吃饭。 洗漱完毕，她穿着睡裙趴在床上。 走读的她没上过晚自习。 夜里不是在听歌追电视剧，就是和顾言玩电子游戏，电脑的，手机的，掌机的，电视vr的…… 如今顾言不在家，一个人玩自是没什么意思。 姜乐瑶拿出手机，登陆软件查看顾言的qq头像，灰色的，说明他没有上线。 他这会在忙什么呢？学习，睡觉？在教室还是在宿舍？ 哦，还有晚自习，那想必是在教室了，不知道他带手机了没有。 如此思索着的姜乐瑶，编辑了一条短信想发去。 但踌躇了会，还是算了。 这个时间段即便他闲着，估计也是在学习，不打扰他了。 …… 如姜乐瑶所想的那般。 此刻的顾言和住校学生呆在教室里。 正细心翻阅高一高二时期的课本。 他微觉头皮发麻，因为很多的知识点早忘得差不多了。 当下的他，相当于重新学习一遍，任务繁重。 前桌的柳莹课间休息。 发现坐在座位上的顾言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样子。 趁着顾言的同桌不在，她回过头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顾言，学习上有困难吗？瞧你愁眉苦脸的。” 顾言抬起头，见是柳莹，迟疑的点点头。 “记性不好，有不少知识点记不清了。” 柳莹甩了甩黑色发箍束缚的马尾，来了兴致，“是什么题解不出来？压轴题？” 印象中，顾言的学习成绩比她还好，能进特招生的重点1班。 3班的所有老师，经常拿顾言来表扬。 故而听顾言这么说，柳莹蛮好奇问题的难度。 顾言露出牵强的笑容，如果是压轴题还好，关键连前面的送分题，填空选择，他都解不出来，哪里敢去看后面的难度题。 “不是。” 柳莹观他的笑容略显苦涩，说话兴致不高。 低头扫了一眼他正在浏览的知识要点，发现是高一课本前面的理论概念，不禁心道，复习得真早。 此时，顾言的同桌从外头回来了，他边喝汽水边打嗝。 柳莹不想近距离当着其他男生的面和顾言讲太多话，怕惹出没必要的闲言碎语，于是转回身，预习高三的新内容。 整个晚自习下来。 顾言在时而安静，时而嘈杂的氛围里闷声度过。 22点10分，回到宿舍的顾言没忘记今天的任务，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及时更新小说，直到0点到来，他关掉电脑，躺下休息。 宿舍里的舍友全是夜猫子。 他们非常好奇顾言在忙什么，但不会主动过问。 顾言一开始怕惊扰到他们，敲键盘的动作轻手轻脚。 笔记本电脑的荧光也用毛毯严严实实的盖住，不透出一丝光亮，整个人憋在被窝里，快将他热出汗来了。 忙完工作，见所有人的手机亮着，正打算放宽心的睡觉。 靠近厕所的上铺，突然有人低呼道：“我克，青语大佬更新了，惊喜啊，今天一整天没见动静，还以为今天没了。” 说话的人是江春林。 顾言的脸色猛地变得古怪。 因为他想起了开学前，姜乐瑶说过的话，自家班里的学生好像恰巧在追看他写的连载小说，并且订阅了付费章节。 这种感觉极其矛盾。 毕竟他们由于姜乐瑶的关系，不大待见自己，偏偏又从另一方面支持他…… 这戏剧性的对立。 他本人都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江春林刚提醒完，当即有人回应道：“哟，不错啊，睡觉之前还能康康两章，心满意足。” “不过才两章，太少了，平时青语大佬不是更新8k起步吗？” “大概是家里有事。” “有可能，体谅一下人家咯。” “对的，每天那么累对身体也伤。” 若非亲耳听见舍友们的对话。 顾言完全不相信他们对一个人能如此宽容和理解，关键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看来在绝对喜好的面前。 任何事物均具有恃宠而骄的本钱。 过了十几分钟。 顾言在一干舍友们谈论‘剧情’、‘游戏’之类的话题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住校的第一天。 整体适应得不错。 他本身是随遇而安的性格。 不存在水土不服的说法。 如果换成姜乐瑶，顾言猜她第一个星期，大抵是要失眠的。 第二日，天色灰蒙蒙，起床铃未响。 生物钟提前醒了的顾言，到操场那边慢跑了几圈田径跑道。 早餐他没在食堂吃，而是打包回宿舍刷牙洗脸了，再边吃边走去教室。 路上顾言碰见了过来得极早的姜乐瑶。 姜乐瑶远远看见他，晃动背包，犹如一个活泼的小精灵提着便当袋子小跑至跟前，率先打招呼道。 “早啊，顾言。” “早，第一回见你过来那么早。” “嘿嘿……哼哼，我说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姜乐瑶自豪烂漫的笑笑。 顾言在她的笑脸停留了两秒钟，随后瞧她依旧是带了两份盒饭，在意道：“带的饭菜全是你的，还是有一份是我的？” 姜乐瑶甜甜道：“有一份是你的，啊，这可不关我的事，是陈姨一定要忙你的那份，如果你不吃，可太对不起她的心意了。” 顾言见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既然带了，那就吃。 “谢谢你了。” “不客气啦，如果你真想谢我，周末带我去玩呗。” “周末再说，走快点，要早读了。” “嗯。” “对了，我帮你拿，便当。” “好呀~” 不愿意给其他男生提的便当袋子。 在顾言开口后，姜乐瑶主动递了过去，心情美美的。 今天一大早的天气，真不错！ 第47章 关注你的人 柳莹有一双水灵的大眼睛。 她笑起来时睫毛弯弯，像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女主角娜塔丽·波特曼，另外，她留的恰巧是俏皮的短发，蘑菇头发型。 倘若不是姜乐瑶的光芒太过耀眼。 那么无论从成绩或是颜值，再到家境，她的占比都是出类拔萃，能轻易吸引异性的。 事实上，在没碰到姜乐瑶之前，她的生活的确如此。 她的父亲开了两个大厂，和食品有关。 食品是硬通货，只要不存在安全问题，已经开辟了销售渠道的大厂，是不愁吃喝的，起码近三代衣食无忧。 而就是这样的大小姐。 很多年以后，班里的同学依旧对她富裕的家世无从而知。 因为低调的柳莹总是没有一点大小姐架子，对人更是大方的离谱。 以前班上的同学特别喜欢黏着她，一些同学时不时还会找她借钱，但从来没见她提还钱的期限。 有时在你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她已然猜到你的想法，并主动好心的借予你。 请吃早餐，请喝奶茶，请去逛街…… 所做一切和现阶段的姜乐瑶差不多。 故而在初中往前的同学们眼中。 柳莹无疑是一个好到无可挑剔的善良同学。 除此之外，她还有最大的一个人性优点，那便是喜好打抱不平，总喜欢替弱势的人讲公道话。 这件事情从顾言的身上极好的反馈了出来。 从高一开始，被姜乐瑶抢尽风头的柳莹，起初对顾言的为人并不了解，熟悉，自然也就不存在感兴趣的说法。 不过不知从何时开始。 她发觉身边的同学们，逐渐对顾言产生了奇怪的偏见，并且是人前一套，身后一套的措辞。 他们热衷在背后议论顾言对待姜乐瑶的行为，嘲笑他这人油腔滑调，隐藏太深。 不是卑躬屈膝，没有骨气的讨好奉承，便是曲意逢迎，想方设法的谄媚恭维姜乐瑶。 普通的对话在他们看来，也变成了口齿伶俐的甜言蜜语。 柳莹听闻，特意观察过顾言一段时日。 得知真相和同学们描绘的言行恰恰相反时，她在顾言和姜乐瑶不在的场所，教室，宿舍，操场……均有替两人说过辩解的好话。 譬如无知，譬如傲慢，譬如妒忌，譬如狭隘……诸如此类的直白语气。 大概，这就是高中的同学本质上不太待见她的原因。 她的措辞恐怕是伤害了一些人的自尊。 不过，从心里层次而言，柳莹又尤为理解他们。 毕竟她对姜乐瑶一样喜欢得不得了，一个女孩能漂亮到讨同性喜欢，那是一种令人发指的犯罪。 柳莹想不出有哪些人会不喜欢姜乐瑶。 于是对同学们嫉妒顾言的行为，有了极大的同理心。 她想，如果她是男生，肯定巴不得姜乐瑶身边一个男孩子都没有，否则，看见她和别的男生相处在一块，那未免太戳心窝了—— 而自从观察起顾言后。 柳莹由起初的陌生，慢慢对他产生了莫可名状的兴趣。 姑且不谈优秀的问题。 单单从他表现出来的，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对一个女孩子这般好的行为，这份执着和真诚已然足够吸引人，不禁叫人钦佩他。 至少，柳莹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当听说新学期开学，顾言来学校居住，又在宿舍qq群看到他和姜乐瑶产生矛盾的话语猜测。 柳莹的心思由意动，到复杂，再到矛盾，反复的跌宕转变。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柳莹不太理解，是青春期的喜欢吗？她感觉倒还不至于。 可想和他说说话，了解他的为人，这样的念头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看顾言被班里的同学们背后中伤诋毁。 生出同情心的柳莹，曾经和顾言搭讪过几次。 她伸出手说，“交个朋友吗？” 顾言笑笑别过头，“你这话很奇怪。” 没过多久，她忘了，顾言也忘了。 眼下见顾言和姜乐瑶从教室后门，一块肩并肩的走进来，柳莹忽然再度回想到了当时的搭腔场景。 果然有种奇怪的感受，她心想。 …… 顾言提着便当。 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 既然接受了姜乐瑶的好意，那他也得尽量做点什么。 老实说，顾言隐约察觉到，心理的某一层防线在松动。 一个半月前。 他对姜乐瑶的想法是： 离得越远越好，不想重复上辈子的挫折，这个想法至今没有改变，但迫于客观环境的相处下，似乎松动了一点，没有开始那般激烈了。 顾言回忆假期的日子。 姜乐瑶对他，除了偶尔耍点小性子，余下的部分，只剩下好。 这个总结彻底将他震惊到。 细想过后，顾言慢慢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姜乐瑶真的改变了，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 或许就这样做青梅朋友，或者熟悉的亲人，也挺好的。 没必要像上辈子，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当脑海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 顾言迅速驱散了这个无语的心思，他骂自己，与其想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不如先琢磨如何挣钱和学习，提升自我的素质技能。 在座位落座。 顾言见柳莹盯着他，刚想问她怎么了。 对方却悄无声息的别过头，认真看书学习去了。 火红色的枫叶发夹，有两条细带落下来，将她前端的头发定格为中分，光洁透亮的额头，仿若光辉的四叶草坠饰。 上午的课程结束。 同学们相继离开，仅剩下几个本分学习的学生，姜乐瑶起身，主动朝顾言那边的座位走去。 不料顾言却暗中制止了她。 顾言走过来，将其中一个便当递给姜乐瑶，随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分开来吃。 姜乐瑶咂咂嘴，不满的哼了哼。 早知道，不给他拿了，可恶，居然打这种主意，气死姑奶奶了。 几个学生见顾言主动走向姜乐瑶，熟悉的画面感终于回来了。 看来，这两个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嘛！ 所有人全猜歪了—— 柳莹收起书本，插进书立架，独自朝食堂走去。 第48章 邀约 度过五日枯燥的学习。 开学的第一个节日，是教师节。 而距离9月10号，虽然还有几天。 不过一些敬爱和关心老师的学生，已经提前筹备着教师节当日，想要送出的真诚祝福及小礼品。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高三（3）班的学生。 自习课上，班长苏荷走上讲台，询问班里学生的意见。 “同学们，明天就是周末了，关于即将到来的教师节，我提议给教我们学习的任课老师送一份小礼物，以感谢老师们对我们的辛勤栽培，大家觉得呢？” 班长苏荷讲完话。 教室前三排的学生气氛还不错，积极响应，踊跃发言。 后三排的学生，则依旧专注自己的小动作，或睡觉，或浏览漫画小说，或小声闲聊游戏副本。 当然，也有不少人默默注视姜乐瑶的方向，盯着她的侧脸发呆。 青春期的萌动，有些情感和行为总是难以克制。 回过神，肢体早已擅自做出了选择。 “班长，这个提议很好，我举双手认同。” “我也是，有好的想法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听你的。” 苏荷看后面同学的兴致不高，她知道如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目光转到姜乐瑶身上，笑着问道： “乐瑶，你认为教师节，每个学生送老师一份小礼物的建议，合适么？” 姜乐瑶听到苏荷叫她，抬起头。 后排学生听到姜乐瑶的名字，也跟随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关注。 姜乐瑶思索片刻，轻声道：“合适的，不过根据每个人的意愿来就好，不一定都要送小礼物的，而且礼物也不需要送太贵重。” “钢笔，吨吨杯，小风扇，水晶笔筒，贺卡，常规的礼品好了。” 姜乐瑶怕班里的同学相互攀比，导致纯粹的教师节变了味，认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话音刚落，立即得到大家的支持。 “对，乐瑶说的真好，像驱蚊的小仓鼠，桌面装饰摆件，流沙画饰品都很不错，最主要是能方便买到，不耽误大家的私人时间。” “有道理，我们班周末学习的学生大有人在，尽量不要影响到他们复习，也不用强制，遵从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很不错。” “同意……” 苏荷显然对姜乐瑶的措辞感到意外。 印象中，姜乐瑶对活动的建议惜字如金，通常是‘还行’，‘可以’，‘做呗’，‘我没意见’，然后便没了下文。 她之所以每次活动，都特地问一遍姜乐瑶，主要是想通过她拉高大家的积极性。 每回姜乐瑶认同的活动，男生的参与度普遍很高，男生参与度高了，女生这边更加不用说。 苏荷总结道：“那行，大家按照乐瑶刚才说的，小礼品不是强制的，大家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和心意来决定即可。” “也不要买太贵重的物品，礼物买回来后，我们9号当天汇总一下，再分别送给每个科目的任课老师。” 苏荷总结完，从讲台下来。 姜乐瑶看向顾言的方向，发现顾言正看着自己，似乎有点惊讶自己的发言。 她刚打算偷偷跟他做个挤眉弄眼的搞怪表情，那曾想顾言见她望过去，扭过头看书去了。 什么嘛，和我打个招呼会死呀，真是的，姜乐瑶鼻子哼出气。 同桌苗朵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姜乐瑶忙摆摆手，表示没啥。 苗朵儿眉毛倾斜，凑过来露出一口白牙，“乐瑶，你周末是不是要买教师节的礼物？” 姜乐瑶点点头，“嗯，除了周末，周一到周五我基本没空的。” 苗朵儿知道她家设定了宵禁时间，十分理解。 “那这周末，我和你们一块去逛街好不好！” “啊？跟我们？” “对呀，你要出去，顾言肯定会跟着的，我暂时不懂买什么，你们行行好，带带我呗。” 经过同桌的提示。 周末没想好找什么理由，让顾言带自己出去玩的姜乐瑶，一下子眼睛发亮。 “好啊，那约在明天，我们在哪里集合？” 苗朵儿问道：“地点当然由你们定啦，你们商量好，今晚发个信息给我。” 姜乐瑶心情上佳，“行，如果太远，我们过来接你。” 苗朵儿发出‘喔’的声音，“哇塞，宾利的豪车，我还没坐过呢。” “去你的，笑话我，不理你了。” “别啊，开个玩笑来的，嘿嘿。” 苗朵儿靠近姜乐瑶，讨好的抱着她。 姜乐瑶拍掉对方的咸猪手，丢了个白眼。 自习课结束。 迎来了周五放学。 姜乐瑶没随放学的大部队一块离开，而是坐在座位上。 班里的男生等了好一会，没见姜乐瑶有动作，陆陆续续成群的走出教室，返回宿舍带上身份证和钱包，商量今晚网通宵的安排。 顾言也没急着走，继续看书。 眼角忽然一花，有个人来到跟前，开口道：“顾言，还没回去？” 是戴子明！ 顾言见他在教室主动找自己说话，出于礼貌，站起身来。 “不急，现在挤在校道的人多，等下再走，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上学的戴子明打扮正常，和假期在校外碰见的杀马特装扮，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戴子明神秘兮兮道：“是这样的，明天约吗？” 顾言愣了愣，“啥？约？” 戴子明点点头，“是的，刚才班长自习课不是说了吗，我也打算给老师准备一份小礼物，但是不懂买啥，你和乐瑶肯定要出去逛街的？” “那啥，方便的话，带我一程怎么样！” 顾言透过戴子明的身影，瞟向姜乐瑶。 “汗，你说的是这个啊，差点吓到我。” 戴子明懵逼道：“啊？吓到你？为什么。” “哦，没什么，这样，我还没有这方面的安排，能不能带上你，我得先问问乐瑶那边是怎么想的，实在不好意思。” “这样啊……” 戴子明有些失望，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行，如果乐瑶同意，给我个准信。” “得。” 戴子明和顾言说完这个事，随即回到座位，收拾物品，朝教室外边走去，回家。 他提出这个请求，不完全是为了姜乐瑶。 上回假期和顾言碰了一面，两人聊了半天，感觉顾言为人变得颇具风趣，实在，合他的胃口。 而不久前，戴子明也问了那帮死党朋友的周末安排，结果全是直奔网，没一个人愿意去逛街，甚至对准备教师节的礼物不以为然。 无聊之下，他环顾教室一圈，注意到顾言，便产生了和他一块凑个伴的念头。 至于姜乐瑶那边。 戴子明哪里敢有什么心思。 那么多人跟她表白，全部灰头苦脸。 他可没忘记假期和姜乐瑶搭讪，对方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悲剧。 班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后。 顾言起身收拾课本，带上便当袋子，提醒姜乐瑶回家。 第49章 我要咬人了 “顾言，我渴了。” 穿过长长的林荫校道。 夕阳笼罩的滨海，天空开始变暗，熏染一层诙谐的黄橙色彩。 操场那边的篮球场，学生奔跑，人来人往，汗水浸湿了蓝白色的校服，每一帧一秒，全是青春流逝的味道。 夕阳格外美丽，因为生命的美好。 “想喝什么，我去买给你。” 顾言在食堂旁边的小卖部，驻足停下，问道。 姜乐瑶歪着头，陷入折磨的考虑，良久，终于为难开口，“我想喝茉莉鲜奶茶。” “那等出校外再说。” 顾言带头走在前面。 校道上撞见两人肩并肩行走的学校学生，对顾言投来羡慕的目光。 “是姜乐瑶和顾言。” “我看见了，她真的好漂亮。” “嗯。” 姜乐瑶加快脚步跟上去，“我还以为你周末也不回家呢。” 顾言没说什么，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不过那日和姜胜雪的谈话，他感觉被姜阿姨有意无意的提醒了。 于是在问及周末回不回去时，他点头了。 出到校外。 顾言买了姜乐瑶要喝的茉莉鲜奶茶，以及两杯山茶花乌龙茶。 口感一般，香气不够，姜乐瑶却喝得津津有味。 顾言买给她的东西，她都喜欢。 莫叔叔在前面开车。 两人在后座喝了半杯奶茶，旋即提到教室里，来自同学的搭讪请求。 姜乐瑶把苗朵儿的话语简单说了一遍，顾言也把戴子明的想法简洁复述，两人各自听完，面面相觑。 姜乐瑶两根手指头轻捻吸管，无所谓道：“我觉得可以啊，几个人不多不少，有逛街的乐趣。” 她比较倾向和顾言单独相处。 但偶尔和同学一块，能帮忙调节气氛， 倒也不错。 “行，如果你没意见，我跟子明说一声，对了，就周六出去，周日我要呆在家。” 姜乐瑶‘ok’道：“我知道。” 一天很好了，我哪敢让你接连两天陪着出去，姜乐瑶心想。 顾言再问道：“地点呢？有想去的地方吗？” 姜乐瑶晃动脑袋，试探道：“去邕宁区那边？” 顾言此时对滨海的发展更加了解，转而建议道：“去朝阳百货街下面的潮流前线，那里售卖的商品多，价格实惠。” “好。” 各自跟戴子明，苗朵儿通知了时间和地点，分别告诉对方明天会过去接他们。 回到别墅房子。 忙于出差的陈景明难得在家。 “爸，难得哦，你月初居然在家！” 姜乐瑶欣喜的跑出去，轻拍爸爸的肩膀。 顾言跟着喊道：“叔叔，我们回来了。” 陈景明落座在沙发，身板挺直，小酌养生的普洱茶，他微微颔首，“小言，乐瑶，高三的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的。”顾言老实回答。 陈景明稳重的目光望向女儿。 姜乐瑶内心咯噔一声，打着哈哈道：“和高一高二没什么区别啊。” 陈景明了解女儿的性格，温润的面孔古井无波，像是有意般继续追问，“学习呢，有没有压力，没光顾着玩？” 姜乐瑶怂了，唧撅着小嘴，连忙甩锅给顾言，“爸，我没有只顾着玩好不好，不行你可以问顾言。” 心虚的她怎么可能敢讲真话。 陈景明和姜胜雪不一样。 姜胜雪从来是无条件的溺爱她，陈景明则不同，该说的时候还是会说她，凭她现在一问三不知，连基础知识都丢得几乎一干二净的状态。 一旦被陈景明知道实际情况，地狱特训怕是免不了的。 陈景明收回目光。 没再提关于学习的话题。 “你妈妈快回来了，把书包放好，洗手准备吃饭。” “好哒。” 两人同步放下背包。 顾言将便当盒取出，到厨房倒清洁剂，细心清洗。 姜乐瑶跟在顾言的屁股后边，他做什么，自己也跟着帮忙。 陈景明瞧见女儿最近的勤快样，满意的点点头，他对两个孩子目前的和睦关系比较满意。 如果能一直好好相处下去，他将会很放心。 毕竟顾言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待姜胜雪下班回来。 人齐的一家子边吃饭边聊天。 姜乐瑶告诉爸妈，明天会跟顾言去朝阳逛街，买两件教师节日送给老师的小礼物，表达授业谢意。 这个决定不出意外的获得了家长的支持。 姜胜雪甚至问女儿，要不要她帮忙挑选。 姜乐瑶听了，忙拨浪鼓的直摇头，表示拒绝。 给妈妈掺和进来，那感恩的意味不变才怪。 吃过饭，回楼上洗了澡。 姜乐瑶‘屁颠屁颠’，溜到隔壁唠叨起了顾言。 予姜乐瑶而言，一个人在家时，属实太无聊了。 她和爸妈，陈姨周婶她们人均没有共同语言，偏偏她的性子又属于好动怕闷，闲不下来的类型。 顾言住校期间。 每天洗完澡到睡觉前的时间段。 能把姜乐瑶整个人给无趣死去。 顾言坐在电脑桌前，‘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对闯进来的姜乐瑶不管不顾。 现在只要她没影响到他。 顾言也懒得挤兑她出去，任由她呆着。 姜乐瑶捧着一本故事汇，她一会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书，一会从床上蹦起来，双手撑着腮帮，观察顾言在忙什么。 两个人相处。 有时静静不说话，也有种奇异的美。 天色渐晚，顾言关掉电脑，起身打了个哈欠，原地舒展腰杆。 床上的姜乐瑶没有动静。 顾言看她趴着一动不动。 走过来，发现穿着睡裙的姜乐瑶，已经睡着了。 这个人，趴着睡觉不怕窒息吗？ 顾言捉住她纤瘦的双臂，替她翻了一个身。 及腰的长发一根一根滑落，有半数遮住了五官，生出朦胧缥缈的魅力。 大概是翻身的力道有点大，吵到了她。 姜乐瑶半睡半醒间，琼鼻微翘，眉目闪过如嗔如怨的色彩。 顾言对她道：“乐瑶，醒醒，回你房间去睡觉。” 没反应。 顾言再重复了一遍。 姜乐瑶像是撒娇般呢喃道：“呜~你好吵，不许打扰我睡觉，我要咬人了。” “……” 叫不醒姜乐瑶。 顾言转身到阳台外面仰望星空。 打算过会她再不醒，直接二话不说把她扛回去！ 第50章 没良心的臭混蛋 周六，天色迷蒙。 昨晚没到22点便已入睡的姜乐瑶，今天清晨起的格外早。 她的卧室也设计了阳台，蓝色通透的窗帘被拉到一侧，露出白色透明的落地窗。 从屋里往外看。 天空是青墨色，帘外有千纸鹤。 熟悉的千纸鹤是高一下学期，她和顾言在学校附近新修的一条便利店街道，两人随心逛街时，购买星空纸质一块折叠的。 有些经历阳光曝晒，风吹雨打，布满浓厚灰尘的千纸鹤被及时换了下来。 最近的一次更换，是高二放假前的一个月，由她和顾言一块完成。 穿了水蓝色睡裙的姜乐瑶，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 她来到落地窗前，安静仰视串成珍珠串的千纸鹤，想到和顾言在书桌上打打闹闹的乐趣，露出莞尔的笑意。 她最近有点分辨不清，她究竟是上了年纪的姜乐瑶，还是依然少女的姜乐瑶。 和顾言在一块，姜乐瑶不管做什么，总觉特别开心，容易自满，仿佛被赐予了幸福的颜色。 即使只是普普通通的对话。 即使只是简单身处在同一个空间的小角落。 那是十六年后的她。 做梦都不敢去想的画面。 而当一个人呆着时，她又总会不自觉的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零碎的过往，犹如儿时经常碰到的年长邻居，那些喜欢感怀神伤的老人。 他们坐在凉亭里，喜欢和小孩子分享年轻的经历和遭遇。 好的，坏的，有趣的，无聊的。 不知疲倦，兴致高涨。 姜乐瑶认为她此刻，便处在这样的状态，奇奇怪怪的。 ------- 对了，我昨晚上不是在顾言的房间里么？怎么跑回来了？ 朦胧的天色，欣赏了一会千纸鹤，姜乐瑶反应过来，她低头打量自己的睡裙，冒出小疑问，然后朝隔壁小跑了过去。 顾言的房间静谧清幽，落针可闻。 他还在睡觉，轻盈的呼吸声传出。 姜乐瑶像往常轻手轻脚开门偷溜进来，灯不开，凭借外头灰蒙蒙的光线色彩，摸到大床前。 最近的这些天。 追溯到没开学前的两个星期。 顾言不再反锁房门了。 因为他明白反锁了没用，2楼的钥匙，全在她那边保管着。 原则上来说，如果不是要给顾言留一点面子，他想赶自己出去，自己是可以赖着不出去的。 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凡事要适可而止。 偶尔烦一下他，待他生气的时候，再偶尔听他的，来回拉扯几次，等他反复习惯了，也就彻底麻木，听之任之了。 我真是个天才，姜乐瑶对自己说。 掀开薄薄的毛毯，顾言只盖了肚子。 姜乐瑶像原来那样溜进去。 很久没抱他了，给他住了一个星期的学校，今天要收点利息回来。 这样想着，姜乐瑶慢慢靠近顾言，小手摸到他的手腕，下滑，变成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旋即闭眼睡觉，脑袋也靠了一点过去。 男生的手掌通常很大，温度也要比女孩高些。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抱住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生，会感到温暖、并且有安全感的原因。 -------- 顾言醒来了。 胸口和膝盖被异物压着，触感突兀。 仰起头往下巴方向看去，发现压着的异物是姜乐瑶的手脚。 我真的是……昨晚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去，怎么今早又溜过来了？ 扯开毛毯，顾言无语起床，去打开了电脑。 和戴子明、苗朵儿约定逛街购买教师节礼物的时间是10点整。 9点20分左右，到学校去接他们是最合适的。 趁大清早留有时间，顾言正可以码字。 ‘哒哒哒’的动静，很快来到了8点30分。 陈姨上楼喊他们下去吃早点。 在姜乐瑶房间没找着人，陈姨过来叫顾言，门没关，她一眼瞧见姜乐瑶躺在顾言的床上睡觉，齐膝睡裙的裙摆卷到了大腿处。 从她的视角，能隐约见到一抹隐晦的春光。 陈姨明显愣了愣。 顾言听到门外走路的声音，回过头，见是陈姨，礼貌打招呼，“陈姨，早，我等会就喊乐瑶一块下去，早餐不用麻烦端上来。” “哦哦，好，好……”陈姨回应，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顾言见陈姨的目光一会看他，一会看姜乐瑶。 不由奇怪道：“陈姨，怎么了？” 陈姨沉吟片刻，最终操心的问道：“小言，昨晚……你和乐瑶睡在一块？” 顾言神情一怔，摇摇头，“没有啊。” 陈姨依稀松了一口气。 好在姜胜雪不常来叫他们起床，不然一大早撞见这个光景，保不准会骂惨这两个孩子。 要知道。 姜胜雪怕姜乐瑶无知受伤，对情感这方面管控很严。 就她听到的，姜胜雪不允许女儿在大学前谈恋爱的次数，就不下三次了。 而现在的两人却躺到了一个床上。 万一两人气血方刚，不小心发生了点什么。 那怎么办才好。 他们两个可还是孩子。 如果将来没想通，成了仇人也不奇怪。 陈姨是过来人，想到的后果自然多些。 她忙提醒道：“小言，你身为男子汉，做事要多注意点，优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相关的杂念等上了大学，有空闲再考虑不迟。” 陈姨冷不防冒出来的一番话。 顾言是既郁闷，又懵逼，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等陈姨走了后，他准备更换外出的衣服，去刷牙洗脸。 余光不经意瞥到姜乐瑶裸露的大腿，瞬间恍然大悟。 好，原来是指这个……不是，自己的人品有那么差吗，自己的老妈提过一嘴，现在陈姨也来提一句。 为什么不想想，女孩子有时更可怕？ “姜乐瑶，赶紧给我起床。” 无缘无故被误会，顾言没好气摇她的胳膊。 摇了几圈，姜乐瑶发出‘哭泣’的撒娇音，“哼哼呜，别摇了，干嘛啊……” 嘴巴抱怨的她，翻了一个身，从仰躺变成趴着。 顾言气恼，将她翻回来，双手掐她的脸蛋，拧成一个搞怪的脸。 姜乐瑶难受的睁眼，见是顾言捉弄她。 “臭顾言，你在干嘛？” “我在叫你起床，我能干吗？” 顾言丢了一个白眼，松开捏她脸的手。 “你叫我起床，不能好好叫么？干嘛捏我脸！” “我不止捏你的脸，我还想丢你出去，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可恶，一大早的，你吃错药了吗？你换就换啊，又不是不给你换，叫我出去做什么？还要丢我？” “不是，你在我房间，我怎么换？” “你没手没脚吗？为什么不能换？我惹你了？一大早就对我恶语相向。” “……” 顾言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我对你，恶语相向？” “没有吗？你要丢我还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麻烦您出去，我谢谢您。” “我不出。” 姜乐瑶踢蹬双腿，生气的不理会他。 “去你的，你不出，我出，我去卫生间换，可以？” 顾言收拾衣服，却越想越气，不禁再开口道：“我问你，我明明昨晚把你弄回房间了，怎么你今早又跑我床上来了？” 姜乐瑶歪着脑袋看他，故意单纯无邪道：“我没跑啊，我是直接爬上来的。” 顾言仿佛吃了对方的一口唾沫，“得，我再跟你说话，我是白痴。” 姜乐瑶对着他走进卫生间的背影，得意洋洋轻吐舌头，发出无声的‘略略略~’ 丢我，你很神勇哦？ 没良心的臭混蛋，那你等着做白痴，一会看你跟不跟我说话——姜乐瑶嘴巴碎碎念。 第51章 古怪的柳莹 早餐，顾言吃的一阵胃疼。 陈姨目光时不时落在顾言身上，似乎在提醒暗示什么。 顾言完全可以告诉陈姨，让她别多想。 但略一沉吟，觉得没必要，自己本来就没做啥，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姨，我爸妈呢？”姜乐瑶喝了一口精心熬制的砂锅粥，问道。 “他们8点左右一块出去了。”陈姨回答。 周婶榨了两杯鲜果汁过来，分别递给顾言和姜乐瑶，早餐除了奶制品，果汁维生素也是他们的日常饮用品。 周婶插话道：“昨天听你爸妈说，应该是先去公司一趟，然后会在外面逛逛街，看电影。” 姜乐瑶闻言，来了兴致，“我爸妈去逛街了？是约会吗？真棒，好久没见他们约会了。” 经过这些天的舒缓，周婶已经从老家儿子的离婚事件中，恢复了几分抖擞精神。 她笑呵呵道：“原本你爸妈今天打算带你们一块出去玩的，不过你们昨天不是说，要和同学去买教师节礼物吗？所以今早没叫你们就走了。” 姜乐瑶停下小嘴的搅动，‘啊’了一声，“那我们岂不是很伤他们的心！” 陈姨注视姜乐瑶嘴巴微微张大，秀气精巧的憨态，开导她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为人父母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伤心了。” 周婶也跟着道：“陈姨说的没错，小乐瑶你可别瞎想，不然，倒变成周婶的不是了。” 姜乐瑶‘嘿嘿嘿’，不好意思的乖巧点头，继续喝粥。 她刚才只是脱口而出，倒也并非真这样想。 吃过早餐。 莫杰开车送顾言和姜乐瑶去学校，接戴子明和苗朵儿。 两个同学收到顾言他们正在来学校的qq信息，早在校门口等着了。 “朵儿，戴子明，我和顾言在这。” 下了车，姜乐瑶一眼看见提着奶茶，等在树荫底下的两人，冲他们远远招手呼喊。 戴子明和苗朵儿满脸欣喜的跑过来。 “顾言，乐瑶，早啊。”苗朵儿率先打招呼。 戴子明不敢叫太亲密，而是喊顾言和姜乐瑶的全名，昨天收到顾言的通知，他挺意外的。 毕竟姜乐瑶很少和男生相处，更别提一块逛街了。 以前除了顾言，剩下的全是班级活动，才有姜乐瑶和男生一同出行的例子。 姜乐瑶提醒他们赶快上车，“没等久，你们怎么凑到一块了？” 苗朵儿杏目含笑，“你都发信息跟我说，戴子明也来了，难道我们不会主动联系一起等，还要你们花时间分开找呀。” 说着，苗朵儿举了举小手的打包奶茶，继续道：“这是买给你和顾言的奶茶，店铺刚开门煮好的配料，新鲜。” 姜乐瑶礼貌接过，甜甜一笑，“谢谢。” 戴子明踌躇了半天，见两个女孩寒暄完，问道：“那啥，位置怎么坐……” 顾言怕他们两个坐莫杰身边不习惯，刚想说他坐副驾驶。 结果姜乐瑶对戴子明直白道：“当然是你坐副驾驶啦，顾言和朵儿要坐在我身边。” “哦哦……” 戴子明钻进副驾驶，看见面容冷峻，魁梧高大的莫杰，内心惊异，下意识跟这位严肃的中年司机问了声好。 之前暑假碰到，注意力全在姜乐瑶身上，没觉得这大叔怎么样，现在近距离观察，有种凶悍的气场，怪不舒服的。 莫杰淡淡回应戴子明的招呼。 他和年轻人没有共同语言，回完招呼，见四人陆续坐好，戴了安全带，随即驱车开向朝阳区。 两个活泼女孩的话题很多，一开口便停不下来。 “对了，班长她们宿舍的所有女生，今天也一起组队出来玩了。”苗朵儿说道。 “是么！她们宿舍都有谁？”姜乐瑶微微好奇。 “嗯~有班长苏荷，卢珊珊和毛晓清那对同桌，朱小红……” “那你们宿舍呢，除了你，周末没人出来了么？” 苗朵儿抱住姜乐瑶的胳膊，揉捏对方软绵绵的小肉，“怎么可能，我们学校的学生一到周末，疯的不行，9点钟不到，我们宿舍就有人出去了。” “这样子啊。” “嗯，还有柳莹也到市中心那边了，我一开始喊她一起，她说好，后来不懂怎么回事，又说算了，幸好她没来，不然位置不够坐，好尴尬啊……” 姜乐瑶对柳莹不熟悉，但对她的印象极好。 之前好几次碰见她帮助同学，为人低调，从不喜欢嚼人舌根，听到她也来了市中心，她提议道。 “没事的，等下我们到了朝阳，可以发个信息给柳莹，喊她过来一起。” “嗯，就是不懂她来不来，柳莹性格有点古怪，大家都捉摸不透她，她有时候合群，有时候不合群，老有主见了。” “为什么这样说？” “呃，因为她的性格虽然很好，可是她也会凶人。”苗朵儿挠挠头，道。 “嗯？可是凶人不是很正常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脾气，我也会凶人啊，应该是别人惹到她，柳莹才会生气的？” 苗朵儿抬起下巴，凝视车顶。 “怎么说呢，柳莹的凶在我看来挺可怕的，她可以对人很好，可是绝对不会惯着你，她如果生气那就是真生气的，不会顾及什么同学的情面。” “……”姜乐瑶先是一怔，然后问道：“是不是柳莹身上发生过什么？” “啊！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我瞎说的……” 苗朵儿突然打住了这个话题。 不晓得是察觉背后议论别人不道德，还是不好再往下说。 姜乐瑶见状，倒也没多想。 她坐在车子后座中间，一条胳膊被苗朵儿抱着，另外一只手则去摸顾言的腰部，想牵他的手。 平时顾言就有些抵触，何况现在还有同学在旁边，顾言刚触碰到姜乐瑶的手，立马挣脱出来，拦回她的大腿处。 姜乐瑶的小手被他推搡了两次，偏头瞪他，大为不满。 顾言蹙着眉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透露的意思大抵是：你有病吗？ 姜乐瑶做了个撇嘴的调皮动作。 接着张合水润的嘴巴，用唇语回应：是的，我有病，咋样！ 顾言没读懂，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默不作声的偏过头，瞟向车窗外的街景。 第52章 逛街 在红树林停车场停好车。 下车后的几人，穿过炎日笼罩的十字路口，朝百货商场肩并肩走去。 周末的市中心。 街头挤满了人来人往的路人。 路过空旷的人行道，经常能看见售卖各种熟食的小推车，烤地瓜，炒板栗，煮玉米，葱油饼，一些受大众欢迎的农产品。 这时候的地摊经济管束还没有那么严格，很多地方见缝插针，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摊贩，他们卖五花八门的小商品。 钥匙扣，驾驶照外壳，棉袜子，手工耳饰，贴膜小哥，文具，美甲，摊位一个接一个，堵在天桥的两侧。 很多的东西虽然廉价，没有档次，却是实体商店提供不了的。 顾客通常以成年人居多，少年少女对路边的玩意基本瞧不上眼，也没什么兴趣，不如到奶茶店门口买杯奶茶，坐下来玩手机实在。 走进地下通道。 昏黄的灯光，逼仄的角落，多才多艺的年轻人立着话筒，摆一个音箱，手弹吉他唱着当下的流行音乐。 这种地方适合贩卖才艺的人，也适合贩卖情怀的人。 姜乐瑶和苗朵儿两个女孩，对路边献唱的流浪歌手充满好奇，两人跟着零零散散的围观群众凑在流浪歌手的附近，欣赏他们唱歌。 一曲完毕。 姜乐瑶从挎包拿出钱包，抽出几十块钱给街头艺人打赏。 周围观众见到了打赏环节，很快便散了。 被打赏的街头艺人对姜乐瑶善意笑了笑，微微点头，像是感谢她。 苗朵儿见姜乐瑶打赏了，也从钱包取了闲钱出来打赏。 据网上这一行的前辈吐露。 流浪歌手赚不赚钱，除了跟唱的水平有关系，还需要有运气。 如果人多，唱得好，恰巧大家都喜欢你唱的歌曲。 那每人打赏一点钱，一晚上可能会有几百块的收入。 而那些运气不佳的流浪歌手，一般每天下来，能赚几十块勉强糊口，已实属不易。 街头艺人之所以被大家称为流浪歌手，是有道理的，他们跟漂流的流浪汉差别不大。 唯一的区别，或许是他们有自己的音乐梦。 不少人当然也明白，自己成名的概率微乎其微，坚持唱下去只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 可有时候，他们依然执拗于一种名为‘梦想’的东西。 大概这就是动力来源。 姜乐瑶回到顾言身边，顾言提醒她把钱包收好。 这些地方小偷特别多，钱财一旦外露，稍不注意就会被盯上了。 顾言记得08年以前，还是挺乱的。 街头的飞车党为了抢包抢项链抢耳环，能将女子的耳朵生生硬拽下来，鲜血淋漓。 网上鲜活残忍的案例不胜枚举。 从地下通道出来，是什么货物都卖的百货大楼。 而附近的几栋大楼商厦，规划的比较明确。 裕丰商厦主要卖衣服，百盛经营餐饮相关的连锁店，数码城大楼则是电子产品，手机，电脑，相机等等。 所谓的潮流前线。 就在几栋大楼之间的地下通道里。 那是一条超过800米的地下商场。 光入口，就有12个起步。 苗朵儿发了信息给柳莹，询问她在哪，柳莹回消息说，她现在不在市中心区域。 了解情况后，几人率先往潮流前线走去。 本意，大家是过来选购教师节的礼物。 然而陪女孩子逛街，懂的都懂，进入繁华丰富的领域后，一行人的目的迅速发生了改变。 老鼠街有女学生在拍大头贴。 姜乐瑶和苗朵儿见状，欢乐招呼顾言和戴子明上去凑一脚。 两个男生像个憨批拍完照。 经过拍照背景墙，又去拍了几张。 那是一扇特制的涂鸦背景墙，人靠近的时候，会显示没有人群的个性大片，接近赛博朋克风格的插画。 再过几年，这里还会多出以利用高科技技术，全系投影、交感互动、升降灯来设计的乐器墙，模拟墙，滤镜大片。 现在的网红概念不深。 到后面大批的网红兴起时。 这里会紧跟时事的成为当地的流行‘网红街’。 整条街道的设计，偏向女孩的喜好。 布偶丰富的娃娃机店，恋爱博物馆，一个在墙壁表白的特定空间，vr游戏专区，休闲跳舞、射击类均涉及。 整个逛街的过程。 姜乐瑶和苗朵儿牵着手走在前面。 顾言和戴子明一左一右的跟着。 女孩子叽叽喳喳，性格活泼，注意力全在聊眼前的街景事物，男孩子偶尔会冒出两句话，谈论跟逛街毫无相关的事情。 每次来逛街，是少不了品尝美食环节的。 加勒比美食街，入驻了滨海市和地方县城的特色小吃。 除了粉类及瓦煲饭，虾仔饼，香糯甜粽，冰泉豆浆，芋头糕也是里面的热销食品。 逛了主街的大半商铺。 顾言去买了几杯地下铁的鸳鸯回来。 几人在路中央的茅草亭子坐着休息，喝着鸳鸯奶茶。 苗朵儿忽然叫道：“嗯！嗯——柳莹她们过来了。” 姜乐瑶偏头看向她的手机屏幕，“她们？还有谁？” 苗朵儿咽下一口奶茶，“柳莹的同桌，陆希希。” 姜乐瑶仔细想想，俨然没什么印象。 这个星期，她尝试努力去记班里同学的名字，勉强记了大半，还有少数没能记住。 “哦，那她们到哪了？” “在那些大妈日常跳广场舞的那边，1公里不到了。” “这样子，只有柳莹和陆希希吗，班长她们呢？” “班长她们改道了，去了江南区。” “晕，怎么跑江南区去了。” 江南区是顾言妈妈上班的地方，那边小厂繁多，姜乐瑶还是比较熟的。 苗朵儿耸耸肩，“拜托啦，我哪里知道她们怎么跑江南区去了，不会是溜冰去了？我记得那边有超大型的溜冰场。”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才不问，我又不好奇。” “那我也不好奇。” 苗朵儿伸出手指头戳姜乐瑶的蛮腰，嬉笑道：“讨厌，学我说话。” “不要脸，谁学你说话了。”姜乐瑶拍掉搞怪的小手，嗔道。 “哎呀？还不承认，顾言，乐瑶学我说话，你管不管。”苗朵儿跟隔壁的顾言打起小报告。 顾言看了眼姜乐瑶，耿直道：“管不动。” “哈哈——” 不止苗朵儿乐了，戴子明也笑了。 插科打诨的闲聊了十几分钟。 柳莹和陆希希从地面下来，进入潮流前线通道。 苗朵儿远远望见两位同学，带头站起来跟她们招手。 第53章 顾主任，你好呀 柳莹和陆希希走过来。 分别和亭子里的四人打招呼。 能在外面碰见同学，大家心情透着轻松和喜悦。 “柳莹，希希，你们盒子里面装的是啥！看起来蛮沉的呢？”苗朵儿自来熟的好奇询问。 柳莹和陆希希各自穿了蓝色和白色的长裙，亭亭玉立。 她们举着盒子晃了晃，像春天的水仙花含苞待放，嫣然笑道：“是书本读物，刚才我们在书城那边买的。” 苗朵儿接着追问，“是新华路那边的书城吗？” 柳莹点点头，“是的，我和希希早上过来，一直泡在那里，吃过午饭听你说你们还没走，我们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们吃过午饭没？” 不经意瞟了顾言和戴子明一眼。 两个男生好像在聊什么货物，运输的话题。 苗朵儿落落大方，“我们没吃，不过一点也不饿。” 姜乐瑶打趣道：“你肯定不饿啊！我们刚才在加勒比美食街，一路品尝小吃和美食，朵儿吃得比猪还多，你看她的肚子，现在还鼓鼓的。” 前半句和后半句俱是对苗朵儿说的。 柳莹和陆希希跟随姜乐瑶的话语，低头看向苗朵儿的肚皮，一块捂嘴乐了。 猫朵儿羞恼道：“我哪里吃得比猪多，说的你肚子不鼓一样，你们看乐瑶的肚子。” 姜乐瑶闻言，伸手抚平上衣的轮廓，贴着肚子，坦坦荡荡的给三个女孩看。 苗朵儿再次受到暴击，‘哇’的一声，发出了‘可恶气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明明你刚才吃的挺多的啊？” 姜乐瑶自豪的哼哼道：“我这叫不显胖体质，又称仙女体质。” 顾言听到姜乐瑶大言不惭的豪迈发言，无语的摇摇头。 有这么自卖自夸的吗？太臭不要脸了。 他摇头，可旁边的戴子明却不那么想。 戴子明打量姜乐瑶发育极好的苗条身段，认为她说的一点没错，好看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即所谓的——颜值即是正义。 非但戴子明认同姜乐瑶的观点。 旁边的柳莹，陆希希，苗朵儿也见怪不怪了。 姜乐瑶除了明目张胆的自恋性格，有时不懂得谦虚，其他方面都很不错。 高中两年，大家早已悉数了解她的为人。 换句话说，不自恋，那才不像姜乐瑶。 苗朵儿满脸郁闷，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姜乐瑶见同桌嘟唇，嘴巴扁扁的，一脸苦相。 “哎哟，看我们家朵儿这嘴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气的小媳妇呢。” “去你的，你才是小媳妇。” “哈哈~” 几个女孩笑成一团。 柳莹和陆希希过来时，外头日炎正是最毒辣的时刻。 到一旁买了两杯加冰的鲜榨橙汁。 四个女孩一台戏。 接着叽叽喳喳犹如几只黄鹂，继续呆在亭子里，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天。 “柳莹，你这件裙子的布料好滑。” “嗯？有么，一般般的，你摸摸乐瑶上衣的布料，更滑？” “还真是，你们的裙子和t恤，是不是很贵？” “没有，很普通的。” 谦虚的声音传出。 顾言听了涌现意外之色。 姜乐瑶身上穿的t恤是巴黎世家的牌子，顾言是知道的，今早出门，她特地问了他穿什么好看来着。 原本她打算穿裙子。 但想到上回，顾言说不要穿超短裙在他面前晃悠。 虽然她出门从不穿超短裙，可总归是受到一点影响，干脆穿常规的裤子和t恤衫就好。 这件看似普通的天空蓝裂纹上衣，两千多来着。 有钱人也分等级，富人也分三六九等。 姜乐瑶的家境和同校学生相比，显然要优越一大截。 性格举止方面的坦率会让人觉得可爱。 可涉及物质方面，依然如此的话。 则极其容易引起旁人的反感，甭管家世有多好。 所以，姜乐瑶前面刚自恋完自己是仙女体质，这会却保持谦虚。 在知根知底的顾言看来。 倒是别有一番独特的人格魅力，该形容说是懂事了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东聊西扯，各自将手里的奶茶果汁喝完。 一行人站起身，终于想起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 潮流前线的主街两侧。 不缺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店。 一行人进入一家宽敞的自选屋，对着架上的商品挑了起来。 这条街的受众面向年轻人。 产品主打的特点除了潮流新颖、种类丰富，自然也要便宜实惠。 姜乐瑶从仿水晶的制品里，挑了一个能放在酒柜或者桌面，充当摆件的沙漏型水晶球。 苗朵儿在卡通公仔、工艺模型的那一栏，选了一排刻有‘莫生气’的小猪饰品。 柳莹从实用性的生活用品那里，买了一个雅灰色的恒温杯，恒温杯的表面也刻有字，是应景的‘师恩难忘’。 陆希希拿起了玫瑰款的护手霜。 关于护手霜，顾言和戴子明这两个马大哈完全一窍不通。 但几个女生却很懂，高谈阔论的谈论着，不断发表见解，是葡萄柚和晚香玉的前调比较好，还是以茉莉、橙花为主的更芳香。 一个护手霜能出这么多名堂。 顾言第一回听说，直接受教了。 教师节纪念品，他和戴子明分别买了多功能台灯和定制笔筒套。 大家挑好礼物，一起要了贺卡。 然后窸窸窣窣的商量祝词，并当场写了上去。 祝词不长，只用了一句朴实简短的话语来表达。 “恩师永铭记，师恩久难弃。” “祝老师节日快乐，幸福永远。” “小小礼物轻又轻，送给老师一片心……” “老师，辛苦了，谢谢您。” …… 写完祝词，大家有些感慨。 仔细想想，似乎眨眼之间，什么都没做，就过去了两年。 如今高三开学了，恐怕大家也将会很快毕业，各奔前程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 “嗯，是啊，我刚才脑海闪过入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 “你们说，老师们收到我们的礼物，会不会感动？” “会的，毕竟是大家的一番心意。”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有点起起落落的……” “我也是，写完祝词，我差点以为我明天就要毕业离开了……” “呵，呵呵……真的有那种感觉呢。”似乎是苦涩的微笑。 “哎，明明应该高兴的，怎么莫名惆怅了？” 顾言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耷拉面容，无精打采，过来人的说道：“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如果你们的成绩变好了，老师会更加高兴，这也应该是对老师最好的回报。” 几个女孩齐刷刷的看向顾言。 “虽然知道你说的很对，可是顾言，你刚才好像班主任啊，哈哈~”苗朵儿哑然失笑，笑成一团。 “对对，真的好像班主任会说的话。”陆希希见状，也笑了起来。 “哈哈，顾主任，你好呀~~” “顾主任，收到，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感谢顾主任，谆谆的教诲！” “高三（3）班，姜乐瑶在此致敬——” “高三（3）班，苗朵儿在此敬礼——” “高三（3）班，陆希希在此承诺——” “呃，高三（3）班，柳莹在此……” 姜乐瑶听到苗朵儿和陆希希的玩笑语，也乐了，率先积极配合的响应，后面的女孩们也跟着搞怪，笑疯了。 到了最后，连平日性子最为稳重的柳莹碍于气氛，也没能幸免。 我n……顾言心里艹蛋了一句，晦气的扭过头，算老子话多。 柳莹难得见顾言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神情一怔，内心忍俊不禁。 戴子明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顾言，胃液更酸了。 第54章 我跟你拼了 达成今日出行的目的。 顾言和姜乐瑶在学校门口，跟班里的同学们摇手话别。 黄昏的夕阳烧红了云彩，云彩之下的校园染了一层红色，一种朦胧美感跃然而上。 校道内很静，两排老树轻轻摆拂，几片落叶掉落在地面，被经过的学生不慎踩中，接着又被晚风送走，从校道消失。 每临近秋天。 凋零的画面在校园里屡见不鲜。 只是大家从来不会刻意去关注，也极少有人注意到，藏在安逸时光里的破碎美。 回家路上。 姜乐瑶迎着落日懒洋洋的温和气息，一直在笑。 顾言奇怪的看向她，姜乐瑶察觉顾言在看自己，更欢乐了。 “顾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挺可爱的？”姜乐瑶道。 “啥意思……”顾言眉间凝成川字，不明所以。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看你臭着脸的样子，莫名的有趣，你没发现大家都笑了么？”姜乐瑶将锁骨前的长发撩到后背，笑成一朵花。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顾言反应过来，姜乐瑶是指潮流前线的亭子里，几人打趣自己的那一幕。 这个家伙太搞了，还整出个宣誓的口号来，苗朵儿几个女生也挺有趣的，居然这么配合她。 “说起来，你和戴子明在聊什么？今天一路上听你们讲话，说说笑笑不带停的，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吗？也没见你对我这样啊？” “还好，我和子明聊一些时事，你别说，子明表面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为人挺纯粹的。”顾言回答。 “子明子明，为人纯粹？你现在就这么了解他了吗？称呼很亲密哦？” 顾言听她说话好像带刺，却偏偏正常的口吻，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这样称呼他有什么问题吗？”顾言问道。 “没有问题啊，我只是奇怪，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感觉突然变得很好的样子？是戴子明主动找你一起逛街买教师节礼物的，你不觉得稀奇么？” 记得高一高二，男生都不爱找顾言玩，更别提凑在一块逛街了，从姜乐瑶的视角来看，确实足够新鲜。 “没觉得哪里稀奇，你不懂就算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很难讲得明白，何况你还不大聪明。” “哎呀？大男子主义，说得你比我聪明多少似的。”被顾言直白的看低，姜乐瑶表示愤懑不服。 “我可不敢这么说。” “你明明就差写脸上了，还不敢这么说？顾言，你太虚伪了你！” “哦，我这么虚伪，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去你的，我不理你了。” 姜乐瑶心里骂了他一句王八蛋。 可没过一会，姜乐瑶转念细想，又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 他和外人都能聊一整天，面对自己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天天就顾着看电脑看电脑。 姜乐瑶生出‘把他掐死算了’的念头。 “哎，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姜乐瑶故意哀叹道。 顾言愣了愣，随后回过神，“你有毒……在瞎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或许戴子明现在比我重要了？” “无聊，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顾言不清楚她的想法，只觉得她口无遮拦，无理取闹，有点不愿和她说话了。 “是，和我说话无聊，和别人说话不无聊。” 顾言一阵无语，还想反驳回去，却无意瞥见莫杰在看着他俩，于是沉默下来。 莫杰听两个年轻人聊着聊着，无缘无故互怼了起来，接着话锋一转，意思貌似变了味，逐渐走向不对劲。 听他们谈话。 两人口中的戴子明。 多半是今天那个坐副驾驶的男生。 可他们怎么为一个男生引发了争执？不理解…… 顾言此时和莫杰差不多，同样摸不着头脑。 他要是知道姜乐瑶是因为两人说话少而生气，直接下跪给她唱叹服算了。 难怪都说女孩子的心情，六月的天。 姜乐瑶这种级别的祖宗，更是不得了。 明明不久前，她的心情保持不错，美美的，这才上车几分钟，一下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川剧里的变脸都没她那么快。 回家路上。 两人各自注视所在一侧的车窗，没有再看向对方。 本以为会像以前。 一旦生闷气，起码也要冷战几天才会变好。 然而到了家，下车后。 姜乐瑶便熟稔的凑了过来，好奇追问，“然后咧，你们究竟聊了啥？” 精致的五官瞧不出丝毫生气的色彩，宛若车里发生的、微妙不愉快的对话，仅是一抹镜花水月。 顾言被姜乐瑶的收放自如，弄得大脑宕机，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本以为生气了却没有。 本以为好好的却无故生气，变得好复杂…… 顾言边走边回道：“聊我们国家加入世贸之后，全球化市场最重要的一个世界工厂，还有体制内工厂的分房，现在的房价，互联网的发展。” “啊？你们两个就聊这些东西啊？”姜乐瑶听不懂，叹为观止。 “不然呢，对了，还聊了子明他们家的贸易公司，经营的货物渠道。” “这……你们两个男生也太无趣了？居然聊这些聊一整天去……” 顾言听闻，瞪了她一眼，发出‘啧’的声音，“你是不是又想找茬？” “哦，对不起，起不对，我不该质疑你们无趣，我现在郑重跟顾先生道歉，请顾先生原谅我，好了？” “神经。” “你别太过分，你又对我啧，又骂我神经，你伤害了我弱小的心灵，我也要你跟我道歉。” “不道，一边去。” 姜乐瑶拽住他的胳膊，“你不道歉，我不给你动。” 顾言大步流星，拖着她走到大门口。 他要开门，姜乐瑶硬是扯着他的两条胳膊。 “姜乐瑶，你真的是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是是是，您说得对。” “放手。” “好好好，都对。” “我要用力了。” “谢谢您提醒我，体谅我，麻烦轻一点。” “去你的。” 顾言被她气糊涂了，照着她的额头敲了一个爆栗。 “啊，痛死我了——死顾言，下手那么重，我跟你拼了——” 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呯呯砰砰’的闹腾动静，热闹得很。 第55章 你的小仙女 院子里栽种的石楠，是一种秋、冬、春三季呈现红色，夏季反而转亮绿色的家居盆栽。 嫩叶火红、色泽艳丽的石楠，顾言今天起来，发现每一株品种彻底变红，霜重色逾浓，观赏性极佳。 于是到楼下久违的散步欣赏花草，修剪枝叶，呼吸山上的新鲜空气。 姜胜雪和陈景明两夫妇先后醒来，在大厅浏览未看完的报纸，陈姨和周婶刚忙好早点，两人便招呼院子里的顾言一块吃早餐。 话痨的姜乐瑶不在。 顾言和两位长辈吃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多数时候，仅有陈景明问自己话期间，餐桌上才会说话声传开。 看得出来，姜胜雪当下的心情很好。 想必和周婶昨天提到的，两夫妇外出约会的行为有关。 陈景明问完自己话后，姜胜雪难得插话进来，关心顾言他们昨天玩的如何，是否开心，都有哪些同学参与逛街，挑了哪些礼物…… 顾言据实相告，一一回答。 吃过早餐，回到院子里的顾言，找了个偏角拿出手机和妈妈打了通简短的电话，接着又联系黎浩兄妹，问他们这个星期过得怎么样。 段淑芳今天要加班，不过她没和顾言提，只讲了会在宿舍好好休息，度过这个周末。 黎浩在租房子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找了份上夜班的兼职。 白天他在家里和妹妹一块学习，妹妹学初中的知识，他学的则是顾言交代的奶茶资料。 得知产品认证的标准理论。 黎浩已经悉数熟记于心。 顾言宽慰之余，坦白跟黎浩言明。 这个月的中旬，他会和妈妈找商铺老板谈租铺面的事宜，敲定后会立即请人设计装修，雨晴上学的事情也将会在那几日内弄妥。 叮嘱他们两兄妹别着急。 电话那头的黎浩笑笑，表示并不急，反正一切听从顾言妈妈的安排。 不知情的黎浩还以为这一切是顾言的妈妈在做主，黎雨晴同样如此，两兄妹对顾言的妈妈，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充满了感激。 很希望能早点见到她，亲自道声谢意。 顾言对此并不知情，也不甚在意。 反正感谢他和谢自己的妈妈，二者没什么分别。 和段淑芳和黎浩通完电话。 太阳逐渐日上三竿，晒屁股了。 可2楼的姜乐瑶还没起来。 想到昨天逛街，姜乐瑶一路上和苗朵儿三个女生蹦蹦跳跳，絮絮叨叨，活泼得不行的场面。 顾言心里猜测，她多半是累坏了。 姜胜雪瞧女儿那么久还没下楼，休息在家的她习惯性来到屋外，向院子里的顾言招了招手，让他喊姜乐瑶下楼按时用餐。 想了想，又说算了，直接端早餐上去给她。 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个母亲对女儿浓浓的溺爱之意。 顾言其实和陈景明的观点一致。 不太认可姜胜雪‘凡事以孩子’为主的三观理念。 这样被教出来的孩子，什么都不会，一旦离开了父母，别说出社会挨打挨骂，要吃多少亏了。 日常生活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都成大问题。 曾经有一档叫‘变形记’的节目，就播出过相关的案例。 讲述一个成年孩子拖垮父母多年的事实。 不过连身为丈夫的陈景明也劝不动姜胜雪。 他这个寄人篱下的晚辈更加不可能吱声。 来到2楼。 顾言敲了三次门，没有反应。 他端着早餐推门进屋，冰凉的空气袭来，比外头的温度低了好几度。 空调开太低了？ 顾言拿起遥控器关空调，接着走到阳台口掀帘推窗，给屋外的暖和空气进来。 姜乐瑶蜷缩侧躺着，睡觉姿势像只千足虫，稍稍触碰喜欢卷起来装死的一种小虫子。 喊了她几句，没反应。 顾言走上前，见姜乐瑶脸色泛红，呼吸隐隐变粗，像是感冒发烧的症状。 被空调凉到了吗？ 顾言脑海不自觉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将姜乐瑶摇醒，探了探她额头，姜乐瑶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他几秒，表情很呆，像是通宵打了两天两夜游戏、刚回家睡下的熬夜波比。 她没说半个字，眼皮一合，闭眼又嗜睡了过去。 顾言见她傻傻懵懵的，精神不佳，额头微热。 基本确定姜乐瑶是发烧了。 以前每次感冒发烧，姨妈来了身子不舒服，跟她讲话多半白搭，得先喂她喝开水或者姜汤暖暖胃，缓一下精神。 顾言到饮水机处烧水，去药箱翻出小柴胡颗粒。 这类中药的配方平时没什么事也能泡水来喝，有解表散热、解酒护肝、抗菌以及提高身体免疫力的作用，但不能太频繁。 原则上，喝开水调节身体是最好的。 拿杯子泡了一包小柴胡颗粒，等水温变温了。 顾言回到床边叫醒她，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架，喂她喝泡好的小柴胡。 姜乐瑶起初抗拒的直摇头。 没过几秒便‘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 经过开水暖胃，姜乐瑶精气神恢复了一些。 她仰头注视顾言，露出亮晶晶的小白牙，咧嘴笑了笑，黑溜溜的眼珠子圆而大，清澈透亮。 顾言提醒她，“早餐我放在桌上了，你赶紧起来趁热吃了再睡。” 姜乐瑶拉住他的手掌，小表情卖惨，“那你喂我。” “你是小孩吗？自己有手有脚，干吗还要人喂。” “仙女都是有特权的，给你投喂仙女的机会还不乐意吖？” “自恋，地球村估计没几个能像你这么自恋的。” 顾言起身要回房间，姜乐瑶拉住他。 由于生病的缘故，拽他的力道比平时轻了很多。 “别走啊，你忍心看可怜兮兮的小仙女饿肚子哦？其实我一点不自恋，脸皮还很薄，真的，不信你用手捏一下就知道了。” “哦！不对，你上次趁我睡觉捏过了，顾言，你真不老实，捏我偷亲我全部趁我睡觉才弄，你不会还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姜乐瑶双手捂胸，表面故作害怕。 内心却鬼灵狡黠的发笑。 顾言莫名觉得她的表情和举动贱贱的，特别欠打，脸黑道：“上次捏你脸是我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不过我不记得我偷亲过你，你别乱讲这种。” “哦。”姜乐瑶撇嘴，不置可否，“算啦，不承认就算，反正公道自在人心，事实胜于雄辩，总有一天，你的良心会痛的，你放心，我会好好跟段阿姨说的。” “说什么？” “说你玷污了一个女孩的纯情。” “嗝，咳……” 顾言闻声，被空气噎到了。 “别激动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嘛~来，乖乖坐在这，喂你的小仙女吃早餐，万事好商……” 姜乐瑶一手拽住顾言的手掌，一手轻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好。 “你在想屁吃！” 不等她讲完，顾言打断她，没好气道。 趁她精力不集中，滑溜挣脱朝房间走回，不再听她鬼扯。 姜乐瑶见他大步离开，气呼呼拿起枕头处的皮卡丘公仔，当成顾言的脸来捏！ 可恶，死顾言，真是一颗榆木脑袋，以后在一起了，可别后悔这样对我，我天天让你跪搓衣板，让你一周有三天下不来床—— 第56章 从里到外，颜色如一 夜里睡觉不老实。 导致被空调冷到肚脐眼。 姜乐瑶小发烧了两日，不过由于顾言及时喂她喝了小柴胡，她的精神势头还不错，除了有点贪睡。 这两日，顾言对生病的她颇为上心。 星期天特地照顾了她大半天，她懒得到楼下，顾言便给她端三餐上来，不用她提醒，主动清洗杯子，给她烧热水泡冲剂喝。 吃完晚餐，再过来帮她收拾碗筷，拿到楼下去洗。 洗衣机出汗的衣服懒得晾晒，让他帮忙，也默不作声的执行了。 周一学校上课。 顾言在课间操和中午放学的时间段，还去给她打来热水，在同学少的场合里不经意塞给她，是带泡了冲剂的。 听同桌苗朵儿说。 顾言在走廊遇到她，专门跟她提了自己发烧生病的事情，麻烦苗朵儿帮忙照看她，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多多担待。 这事儿苗朵儿回来偷偷告诉她后。 两人凑在一块，琢磨半天理不明白。 据苗朵儿的意思，顾言的言下之意，只是让苗朵儿知道她生病就好，似乎不大想让自己知道他在关心她。 苗朵儿被两人搞糊涂了。 高中前两年，顾言对姜乐瑶的关心是明目张胆，坦坦荡荡的，从来不惧怕别人说什么舔狗之类的伤人措辞。 事到如今，怎么大家陆续习惯两人的狗粮后，反倒畏手畏脚起来了？ 姜乐瑶也纳闷得不行。 顾言关心自己就关心自己呗，干嘛搞背后关心，正面却故作平平淡淡，一副保持距离的样子？ 在玩角色扮演呢？ 姜乐瑶坐在座位上。 仔细回忆这两个月和顾言的接触和相处。 最终她明显感觉到，顾言心里是装着自己的。 在半山腰哭的那次。 她赌气走远了，他还没追上来，可她一摔倒，顾言人就过来了，一开始有点不耐烦，但最后还是替她检查伤口，愿意乖乖背她回去上药。 妈妈要求他每隔两天陪自己出去玩，拓宽眼界，释放心情，他起初脸色挺臭的。 可在撞见几个杀马特年轻人，即戴子明同学那次，肚子不舒服从公厕出来的他，立马跑过来护在她前面。 去走访奶茶厂家的时间里，在人流稀少的地方，也总会习惯提一句，别离开莫叔的视线。 加上这次生病的照顾。 一连串综合起来，好像……真有回到相恋结婚那段日子的影子苗头了。 难道顾言这笨蛋。 是在刻意装冷淡？ 不然没道理啊，真对自己意见那么大，直接不管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干嘛总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过来，默默为她做事。 嗯~奇怪啊？ 这家伙，不会是个傲娇？ 自己以前咋不知道他隐藏了这个属性呢？ 姜乐瑶思索半天。 最终得出了顾言是个傲娇的结果。 算了，不想了，头大，反正知道他心里有我就行。 无论如何，现在只要她不搞怪捉弄顾言，两人完全能好好相处，好好对话，像正常朋友那般。 这对比两个月前，他的态度和关心，弥足进步了。 -------- 经过顾言和苗朵儿这两天的照料。 星期二这天。 姜乐瑶短暂的发烧不舒服，迅速褪去了。 明天是教师节。 关于小礼品和贺卡，班里同学们愿意准备的均已准备好。 班长苏荷带领大家讨论过后，拟定明天在各位老师上完课后，分批次当场亲手送给老师，并献上祝福词。 生物科目的老师当天没课。 苏荷建议中午放学，派代表送到办公室去。 所有的学生对此没有意见，期待明天的到来。 兴许是感觉到做这件事颇具意义，这两日班级里的气氛很好，大家有说有笑，后排学生难得不溜出去浪，参与到活动中。 即便是那些平日和老师关系不大好的学生。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 半数女生躲在树荫底下纳凉，三三俩俩为一组，从口袋掏出手机，和网友聊天，听歌，也有人带了p4，凑在一块欣赏电影，看小说。 不少学生周末有个习惯。 喜欢到网下载热度高的小说和电影，无聊时可以打发时间。 也会有人买实体书，比如柳莹和她的同桌陆希希。 可实体书毕竟携带不方便，远不如p4轻巧。 像柳莹和陆希希经常抱着书本的人，屈指可数。 而余下的另一部分女生，则和男生们一同锻炼身体，驰骋操场。 3班的男生爱打篮球。 女生以羽毛球和气排球居多。 顾言独自打了十分钟的篮球，戴子明发现他一个人在玩，孤独得很，于是过来陪他。 两人各站在篮板的一侧，球落到哪一边，谁捡球投篮。 班里男生瞧戴子明和顾言不知几时混在了一块，心生好奇的讨论了会，很快又不在意的散去了。 相较于关注顾言。 他们更在意姜乐瑶那边。 不时在她所在的地方假装经过，接着做出停下来绑鞋带的逗留举动，希望喜欢的少女，能注意到自己，和她说说话。 找不到理由的情况下。 个别胆大的男生会刻意创造理由出来。 故意偶遇，大声说话，传递作业，谈论女生喜欢的宠物猫狗话题，主动帮忙，给苗朵儿糖果吃，再顺势问姜乐瑶要不要，顺理成章的搭讪…… 层出不穷的方式。 姜乐瑶从小到大，经历了许多。 起初她当然不知道男生是故意的，后来次数多了，又在女同学打趣男生的嬉笑下，逐渐发现了端倪，便觉得这些做法挺无聊的。 可能他们觉得自己很好。 但姜乐瑶自己明白，除了颜貌，别的方面她对比别的女孩，并没有所谓的优势。 这是当初妈妈逼她学钢琴舞蹈提到的。 一个女孩除了美貌，该有的人格魅力还得要有，而钢琴舞蹈就能提升一个人的仪态和气质，能让女性加分。 有本钱的人，不管到哪，要做什么，她都有底气，有自信，这是姜胜雪作为过来人，或者说是一名成功者的人生教条之一。 -------- 姜乐瑶和苗朵儿这对同桌。 选在一棵伞状的桂花树底下，远远眺望顾言和戴子明打球。 两个女孩热身操刚结束，转身到小超市买来了冰镇汽水。 一瓶给自己喝，另外一瓶给顾言。 顾言运动了近三十分钟，下午的太阳晒得人外焦里嫩，静静坐着也能冒汗，更别提烈炎下面钻来跑去的他们。 上衣和裤子早被汗水浸湿透，紧黏着肌肤。 顾言喉咙一阵冒烟，渴得只想‘咕噜咕噜’灌一大瓶冰水，和戴子明提了一句‘不打了，去超市买水’。 戴子明见状，和他拿球去放好。 经过姜乐瑶的附近，靓丽的少女站起身，冲顾言甜甜招手喊道：“顾言，汽水我买好了，快过来。” 话音刚落，操场上听到这句话的男生，目光齐齐张望过来，球也不去碰了，感到一阵胸闷心碎。 戴子明湿漉漉的长发，瞅见前面露出甜美笑容的姜乐瑶，他心想，如果这句话是对我说的，我愿意把我的心给她，一辈子对她好。 就像洋葱，一层一层地剥开，从里到外，颜色如一。 第57章 我是逗你玩的 顾言听到姜乐瑶喊他。 顶着烈炎和大家刺溜的视线过来。 姜乐瑶拧雪碧汽水的盖子，掌心出汗滑滑的，没拧动。 顾言见饮料只有一瓶，戴子明在旁侧用眼巴巴的视线盯着。 内心不大好意思。 不过相较于不好意思，姜乐瑶众目睽睽喊出这句话，顾言又觉得不该拂了她的面子。 姜乐瑶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 好心给他买来一瓶饮料，若当众给她难堪，未免过意不去。 毕竟此刻不是在家里，或在私底下，能够自由率性些。 “我来。”顾言对姜乐瑶说。 拧开盖子，戴子明在看他，苗朵儿在看他，姜乐瑶也在看他，顾言看着手里的汽水，又看看这三人。 穿过三人身影的视角前方。 发现班里的几个男同学也在看他。 怪怪毛毛的问道：“怎么了……？” 姜乐瑶见他一边眉毛翘起，抿嘴而笑，“没什么，你快喝呀。” 顾言喝了一口，转而对戴子明道：“子明，要我陪你去超市买饮料吗？” 倘若是自己买的汽水，顾言不介意不对嘴喝几口，然后给对方喝，如果他觉得没问题的话。 很多彼此关系交好的朋友，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曾这样做过，也有感情深的不介意间接对嘴喝东西。 侧面能证明友谊的纯粹美好，互不见外。 但姜乐瑶买给他的。 顾言认为还是别那样做比较好。 戴子明回过神，识趣道：“哦哦，不用，我自己去买就好了，你们先聊。” 戴子明朝超市方向走去。 姜乐瑶从校服口袋，掏出心相印的白色纸巾，抽了一张出来，要替顾言擦拭热汗。 顾言脸部接触到手指，不自然的躲了3厘米。 苗朵儿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颗鹅蛋。 她初次见识姜乐瑶那么主动，送喝的就算了，这么多同学看着，还亲密的替顾言擦汗…… 这两人的角色，确定不是搞反了么？ 顾言用眼神示意姜乐瑶：公共场合，不劳烦她做这个。 姜乐瑶漂亮的眼眸落在他出汗的鬓发上，没注意。 顾言只好伸手接过纸巾，无奈道：“我自己来就好。” “哦，哦哦……”姜乐瑶脸色红扑扑的，双手叠在身后，偏头看向别的地方。 周围全是认识的同学，其实她也很害羞。 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这样做。 换成在家里或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她反而不会有如此大的障碍和压力，直接调戏他也没问题。 纸巾一触即湿，没什么用。 顾言几口喝光了瓶里的饮料，对姜乐瑶道：“我去洗脸。” 姜乐瑶碎步跟上来，嗓音细腻，“准备下课了，我们也出了好多汗，要去洗手，一起。” 苗朵儿下意识跟在两人的屁股后边，近距离吃狗粮。 她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跟着干吗鬼？这不是当电灯泡吗！ 忙从身后开口，“乐瑶，顾言，你们去，我先回教学楼了。” 姜乐瑶偏头回同桌的话，“好。” 顾言也回头冲苗朵儿点点头，‘嗯’了一声。 前往露天洗手池的路上。 两人背离操场，逐步走远。 喧闹的打球动静和同学们的说话声，变得很轻。 犹如天上的白云，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一点分量。 顾言见偶尔经过的林荫，遮不到姜乐瑶走路的身影，不动声色和她换了一个身位，让她走到校道的内侧去，少挨刺目的阳光晒。 姜乐瑶注意到顾言体贴的小动作。 虽然他默不作声，但内心乐了。 来到露天洗手池。 顾言捧水洗了把脸。 两鬓和脖子前后出的汗也抹了一圈。 姜乐瑶用发箍绑好马尾，洗干净脸，两条洁白的手臂也用干净的水流冲了冲。 “好舒服。” 姜乐瑶用手掌继续勺起水，淋在手臂上，满脸微笑，像在玩水。 露天水管流出来的水，起初是热的，水流了一阵迅速变凉，配合这酷暑的气候，直淋在肌肤上，十分清爽。 假如现在能找到地方游泳，那更好了。 顾言瞧她旁若无人的玩水，连短袖校服的袖子不小心沾到水，浸湿了也没察觉，提醒她。 “你发烧好了没有？” 姜乐瑶关掉水龙头，轻甩两条手臂的水珠，“好了呀，我昨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起来特别精神，你泡的小柴胡和冲剂效果蛮好的。” 说着，做了个大力士秀肌肉的逗比举动。 顾言正面看来，尤为不雅，甚至有点好笑，但他憋住了。 这个举动和她温婉甜美的形象太不搭了，给班里的同学看见，估摸着能各个惊呆下巴。 姜乐瑶本人倒不在意。 反正周围只有顾言一个人，不存在偶像包袱。 “顾言，纸巾你还要么，擦脸。” “不用，太阳那么大，一会自动干了。” 姜乐瑶见状，没说什么，抽出纸巾自个擦自己的。 水流打湿了姜乐瑶额前的刘海，几根长长的秀发沾在光滑的脸蛋上，有一种不经意的少女美。 加上她的皮肤白得像雪，整个人显得更加纯净。 等她擦干水珠，顾言才道：“走，回教室了。” 姜乐瑶点点头，走了两步靠近他，替他把贴着胸口和后背的校服上衣拉离肌肤，给他透气凉快。 “大姐，你这是做啥……” “哦，你上衣湿完了，一直黏着身子很难受？我替你拉着它。” “不用了，你这样走路不别扭吗。” 顾言拉开她的手。 姜乐瑶没觉得不对，“有什么别扭的，如果你是怕别人看到，等会有人了我再松开不就好了，你怕什么啦。” 顾言翻了一记白眼，表情凝固，“我现在有点怀疑不是你傻就是我傻。” 姜乐瑶笑吟吟，“别这么说嘛，肯定不是我傻的。” “你不傻，那你这是什么奇葩思维？我一只手提你前面衣服，另一只手提你后面衣服，你示范走路给我看看。” 姜乐瑶挺胸上前，大方道：“行，给你提，我倒要看看怎么不能走路。” 这话一出，顾言黑下脸，似乎噎到了，被她弄得无话可说。 姜乐瑶打量他的五官，怪搞笑的，坏心思的追问他，“你要提哪里，左边还是右边。” 她挺直腰，发育完好的胸脯鼓鼓的。 “无聊，不跟你说了。” “呃……顾言，别走那么快，我是逗你玩的……” “你走慢点，哎唷？我都说是逗你玩的了……你一个男生总不至于还生气了？” “喂，让你别走那么快，你怎么还跑起来了呢——” “顾言，我真是逗你玩的，我发誓——” “我——” 看见顾言最后落荒而逃、火急火燎的身板。 跟在后边的姜乐瑶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真是的，我能吃了你啊……至于嘛你……” 第58章 吃瓜 教师节当日。 给老师准备节日祝福的班级，并不止于顾言他们班的学生。 早读刚下课，楼下高一的某个班级，便传来了沸沸扬扬的起哄声。 一个叫吴倩的女学生从外头小跑回来，剧烈喘息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大家分享情报道： “我的天，刚才高一某个班的学生，给一个老师送了一大束康乃馨，一共99朵，超大，粉粉的，弄得跟求婚仪式一样，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班长苏荷的声音从聊天的女生堆里传出，“早听到了，现在不还在起哄么？我说楼下怎么突然鬼哭狼嚎的，真送了99朵去？” 吴倩拍打胸脯，缓了口气，“真的，骗你们做啥，走到廊道那边的尽头还能看到，高一几个班的学生全凑在那里瞎喊瞎叫，把楼下堵死了都。” 吴倩话音刚落。 班里已经有好奇的学生跑了出去。 有人溜到同楼层的廊道口那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张望，有人直往楼下跑，近距离的查看究竟。 一分钟后，有男生跑回来，怪叫道：“q群有最新消息，大家快看啊。” 带了手机的学生纷纷登陆qq。 心思难耐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苗朵儿点进q群，发现原来是跑到楼下的学生，用文字解说起了情况。 何蕊，那个收到99朵康乃馨的女老师。 女生不了解情况，可男生一看到何蕊三个字，瞬间秒懂，发出‘噢噢噢’的声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旁边的女生一头雾水，忙问他们什么情况。 听到有男生回答，‘何蕊是高中部最漂亮的那个女老师’后。 女生顿时各个面露鄙夷，‘切’个不停。 “我醉了，我们学校的男生什么臭毛病啊，一个好好的教师节都能整出这种。” “何蕊不会是贴之前提到的，那个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我也有点印象了，25岁那个？” “好像是，她刚毕业没多久，教英语的，贴里的人说她上课声音特别好听，性格超级温柔，反正我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 “再好听，再温柔，又比不了乐瑶。” 姜乐瑶受到苗朵儿的影响，凑在同桌的手机前，也在充当一名吃瓜观众。 听到有人叫她，寻着声音看过来。 正在热议的女生触及姜乐瑶的视线，对她笑笑摇头，表示没事。 “你们看，q群又有新消息了。” “何蕊老师拒绝了班里学生送的花，理由是不能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这是啥意思，99朵康乃馨很贵吗？”有人问。 不等人回答，又有新的消息读了出来。 “送何蕊老师花的是一个臭小子，根据种种迹象表明，他不安好心——” “他们班的学生全在乱起哄，惹得其他班的学生也在瞎闹，何蕊老师好像生气了。” “高一年级主任和几个老师过来了，正在赶人，风紧，扯呼……” 其余楼层的学生，也陆续被办公室出来的老师往教室赶，不允许在外围观。 大家的身影陆续从外面回来，神情亢奋。 “好家伙，一大早就吃到这么大的瓜，666，长江后浪推前浪，牛。” “没想到有朝一日，学生追老师的桥段还能发生在我身边。” “我原以为网上的视频是演戏的。” “孤陋寡闻了，艺术来源于生活。” “难怪何蕊老师会拒绝- -” “这都什么人啊……不理解……” 简短的十分钟课间休息。 整个学校的高中部彻底沸腾了，一直在讨论这个事情。 不少人好奇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比如那个学生会不会被批评，挨不挨全校通报，何蕊老师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样的…… 很多人都明白，明面上肯定是要拒绝的，不然影响不好。 甚至情节严重的话，因此丢了工作也不无可能。 -------- 陆希希收好手机。 见柳莹安静翻阅课外书，对大家口中热聊的大瓜一点不感兴趣。 “小莹，你怎么一点不好奇？” 柳莹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好奇干嘛，不就是一个青春期、充满某种幻想的男生，对喜欢的人告白而已吗……” “晕，而已！学生对老师告白，这还不雷人啊！”陆希希汗颜道。 柳莹平静道：“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最后的处理结果和我们无关，你已经吃完瓜了，不如多看点书。” 正在默背基础知识点的顾言，听清柳莹说的话，露出几分意外瞟了她的背影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继续背书。 这番话给他的感觉。 柳莹是个思想成熟、理性稳重的同学。 班里像她这样子的，放眼一圈，俨然没有第二个了。 上课铃响起。 班主任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言所在3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人至中年的男教师，叫许荣勋。 根据学校专栏里的介绍，许荣勋的教师职龄将近18个年头，能称得上是一名资历深厚的老教师了。 但不知为何，他却分不到重点班去教。 而是来教他们这个半死半活的班级。 许荣勋进入教室，首要的第一句话，是针对几分钟前高一发生的送花事件，给大家友好的提了个醒。 话里意思，大概是‘牢记本分，学业为重，再过一年，想做什么再大胆去做……’的措辞。 简短几句话，也不拖沓。 翻开讲义，开始给学生上课。 按理说，像许荣勋这类上个世纪6、70年代出生的老一辈人物，思想多多少少会有守旧的影子。 可他给学生的印象反着来，是追随时尚的一个潮流达人。 他教的是语文，闲聊之余，也经常给学生讲述时事新闻，一些和国家相关的大事。 此前顾言和戴子明聊到的，加入世贸需要付出的代价。 许荣勋曾经就有感而发，专门给他们讲过这个事。 他的感触之深，不亚于01年申奥成功，国家荣获08年奥运会举办权的自豪之情。 遗憾的是，班里学生对他说题外话感兴趣，对他讲的课，却是兴致缺缺。 在顾言看来，去公立学校教书，想必更适合许荣勋这样的老师。 第59章 祝福 顽皮学生。 受欢迎的老师。 突如其来的99朵康乃馨。 由此组合而成的画面，就像生活里的一出调味剂。 它来势汹汹，众说纷纭，给无关的人带来了乐趣。 同时亦去如潮水，转瞬即逝，眨眼沦为了历史里的谈资，偶尔不经意间才有人忆起，莞尔一笑。 多年后，长大的众人。 或许会感慨年轻时的不懂事。 但也会佩服那一刻的勇气，果敢。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谁年少时没有点疯狂，稚气，孤注一掷和热血沸腾呢？ -------- 许荣勋的语文课，两节连堂。 当他结束今天的课程，喊出那句‘下课’。 以班长苏荷为首的七、八名学生，有男有女，齐齐上前缠住了许荣勋，争先恐后追问他刚才课上讲到的知识点。 自从带3班的学生以来。 这副求知若渴的架势还是首次。 许荣勋被干劲满满的众学生吓到了。 他伸手接过学生递过来的书本，按照学生的要求翻了几页，一张蓝白色的醒目贺卡突然闯入瞳孔。 贺卡封面赫然书写着八个大字。 【感感谢有你，师恩永伴】 “嗯？”许荣勋被出其不意的变故惊讶到，目露错愕，他饱含世故的眼眸先是凝视这张贺卡，接着看向递给他书本的学生。 班长苏荷瞧大家想出来的创意法子，成功给老师带来了惊喜，带头喊了一句，“3,2,1——” “老师，教师节快乐。” 这句话，是班里的所有学生一块喊的。 嘹亮的口号在教室里传荡，隔壁几个班级也听到了，有学生先后出到走廊，朝3班的方向张望过来。 若说不意外，那是假的。 许荣勋压根没料到，班里的学生会专门给他送上祝福，并且惊喜还远远不止于此。 “老师，你再翻翻我的课本。” 回过神的许荣勋，面容变化，富含暖意，应声翻开这名说话学生的课本，又是一张贺卡出现在眼皮底下，浅褐色。 “许老师，打开这个盲盒看看。” “老师，我这里也有。” “老师，除了贺卡，还有别的！” 周末，学生花时间出去准备的教师节礼物，一一呈现在许荣勋面前。 恒温杯、定制笔筒套、水晶球摆件、饰品工艺雕刻、装了零食的水果篮子…… 七八样东西和贺卡一块现身。 许荣勋一下子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同学们，你们这是……” 班长苏荷回道：“许老师，这是我们送给你的教师节祝福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老师不要嫌弃。” 许荣勋连连摆手，跟学生们道：“有心了，大家有心了，老师心领了，也真的谢谢你们，但是礼物就算了，你们收回去，给我贺卡就行。” 关于送礼这事。 学校和教委是明令禁止的。 这也是为何姜胜雪问姜乐瑶和顾言，要不要帮忙挑礼物时，两人拒绝的原因。 大人一旦出面。 性质就彻底变了。 而很多成年人送礼，也颇为巧妙。 一般是通过购物平台下单水果和鲜花，直接送到学校或家，再通个电话或qq知会一声。 不可能会有手提着礼品袋出现在学校的情况。 一旦出现这类情况，即使老师内心不排斥收礼，这样的做法也会让大家感到恐慌，生怕惹上闲言碎语和麻烦。 而学生、家长二者虽有明显区别。 可许荣勋同样是万万不敢随便收下的。 苏荷道：“老师，那怎么行，大家都买好了，你放心，都是很便宜的东西，几十块而已，不信你可以拆开看看。” 说着，苏荷先带头拆开包装，把里面的小礼品露出来，旁边的学生也跟着拆开盒子给老师看。 “看，是，恒温杯，台灯，笔筒总不至于不能收？” “老师，我们重新给你装起来了。” “许老师，别的老师我们也准备了小礼物，其他班级跟我们差不多，你就收下，这有什么呢？” “是的呀！” 不给老师拒绝。 大家纷纷把小礼物重新麻溜装起来，放进袋子里，往老师手上塞去。 许荣勋见确实是一些生活上的小道具，小摆件，心下稍安，他无法推脱学生的热情，有感而发的温和道： “好好好，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同学的祝福，老师真诚感谢你们。” “老师，不用客气。” “老师，您辛苦啦。” …… 师生之间一来一回的推脱。 终于成功将祝福送了出去。 许荣勋难得被自家班级的学生感动了一把，他本想说些劝说认真学习之类的话语，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好好的气氛，他不想破坏了。 学生时代，每个人最烦扰的，便是被大人动不动教育‘学习学习’，‘分数分数’，‘对比对比’的观念。 一听到这些说教。 头就大，能吐血。 几十米高的兴奋瞬间拉低到几尺，叛逆实属正常。 许荣勋是过来人，他自然明白学生的想法。 送走班主任，大家松了一口气。 幸亏当初全班讨论，姜乐瑶机智提到了不要花钱买贵重的礼物，不然真有可能送不出去。 度过早上的课程。 后面来的任课老师。 大家采用了相同的方式送出祝福。 中午放学，今日没有课的生物老师，原安排由班干部代表集体去送上祝福，但在办公室找不到人后，改成了第二天上课再送。 教师节当天。 东方外国语学校的领导，安排小学部和初中部的老师放了半天假，初三年级和高中部则正常上课。 据走读的学生说。 小学部下午特地举办了活动。 这些年纪不大的学弟学妹挺搞的。 他们不懂从哪里学到的不良习气，小小年纪，已经有部分小孩借着节日，干着不相干的事情。 接连跟班里和隔壁班心仪的对象告白。 这个时期的孩子，明显有了早熟的行为特征，不再像改革未开放前那样，言行充满含蓄，低调，固守。 何况，大部分私立学校的作风，远不如公立学校靠谱。 大家对这些现象，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第60章 我只想当只猪 旭日东升，流霞升起。 转眼间，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二个周五。 明天又是周末了。 姜乐瑶目视头顶老树的枝条，悲催的叹了口气。 两个星期下来，她陷入了学习的瓶颈。 不仅要学习高三的新内容，高一高二忘记的，还要重头再学，整得她头皮发麻，目眦欲裂。 每天脑袋搅成一锅粥，形如贴对联的白色浆糊，没有一丁点着落。 越学越头疼，越头疼越折磨，痛苦。 再如此下去，专科学校在等待自己，杠杠的。 不晓得自家妈妈看见她寒窗十二载，到头来却只能考一所大专院校，会不会气得当场吊起来打她一顿。 “害~可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啊——” “我能不能直接躺尸，早点嫁人，让人养着——” “我不想努力，也不想奋斗，我只想当只猪，拜托了——” “我要当只睡了吃，吃了玩，玩了睡，总之什么都不用做的超级大懒猪，请亲切的称呼我为：姜大猪——” 顾言从食堂提着饭盒过来。 他大老远听到姜乐瑶朝天放纵的铮铮呐喊，被她豪迈的宣言震得两眼拉斜。 “你在干吗？年纪轻轻想不开了？” 见顾言打饭回来了，姜乐瑶清爽一笑，从两级阶梯蹦下来。 “嘿嘿，如你所见，我，姜乐瑶，决定当只猪，所以恳请这位顾先生不吝投喂，多多益善！” 姜乐瑶接过盒饭，振振有词。 丝毫不为刚才的发言感到羞耻。 顾言不置可否，权当她开玩笑。 姜乐瑶今天出门，忘记拿桌上的便当。 而这二周，她几乎每日均给顾言带来陈姨、周婶准备的饭菜，所以在她请求顾言帮忙打饭时。 顾言没回她话，但照做了。 此刻他们不在班级，在学校后院的体育场。 体育场的北面，有一片枝繁叶茂的小树林，栽种了品相好，易存活的各类绿植。 最好看的绿植当属水杉树。 9月中旬的水杉，部分枝叶微微泛黄，颜色漂亮。 再过两个月，叶片会彻底转红，和火红的枫叶异曲同工，不落分毫。 “你去哪？” 接过盒饭，见顾言要走，姜乐瑶问道。 “回教室吃饭，还能干吗。”顾言回她。 “别啊，回那么快做什么，教室有同学在，闷热，这里风大坏境好，舒服，吃完再回去！” 姜乐瑶挪了两步上前，用撒娇的语调接着说：“行不啦！当陪陪我咯，你总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被人拐跑了，你怎么跟阿姨交代？” “这里是学校，能拐到哪里去，真当自己是香扑扑吗，动不动就会被人拐，再说，关我妈什么事……” 顾言嘴巴不客气的损她，却有乖乖留下，一屁股坐在体育馆后门的二级阶梯上，拿筷子吃饭。 姜乐瑶也不和他争，回着‘是是’，开心坐到他的旁边去，乖乖吃饭。 “你吃的菜是什么，和我一样么？”扒了两口饭，姜乐瑶靠过来，盯着他的饭盒道。 “不一样，我是豆角炒肉和蛋饺。” “咦！我要吃那个蛋饺，给我一个。” 不见外的伸筷子过来，利落的夹走一个。 姜乐瑶从自己的饭盒，夹了玉子豆腐还他，并问道：“蒸排骨要么？” 顾言摇头，“不用，我这里打的饭菜够吃了。” “要一块，我吃不了那么多的，浪费粮食可耻。” 两个饭盒贴一起。 姜乐瑶赶紧夹了最大的一块肉过去，还想继续夹。 顾言忙把饭盒挪走，“说了不用，我给你打的是一两饭，你一两饭，两肉一素都吃不完吗，你那天逛街的胃口不是很大？” “不一样的好吗！吃饭和吃美食，甜食是不同的胃，它自己装不下那么多饭，关我什么事，能怪我吗？并不能。” “哇？对，不怪你，怪我。”顾言对她的自问自答表示惊叹，没好气。 姜乐瑶装作听不懂，“本来就不怪我。” 再说，仙女能有错吗？没有！ 怕顾言又揶揄她自恋，后半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坐在阶梯上安静干饭。 两人偶尔抬起头。 视线透过荫蔽的小树林，望向遥远的北方。 热气流的风吹得小树林沙沙作响，枝条摆拂，犹如舞女在起舞，惊鸿一瞥。 林子里的虫子异常活跃，嘈杂不休，上蹿下跳。 9月对南方来说，还属于昆虫活跃期，反观北方，则接近尾声。 姜乐瑶默默注视右前30度的方向，一只蓝灰色的蜻蜓呼呼扇翅。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伸手摇动顾言的大腿，指了指蜻蜓的方向。 “做啥？” “那里有蜻蜓！” “不是很正常。” “我知道正常，我想说的是，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可是捕捉蜻蜓的好手，红的橘的都捉过。” “是吗？” “嗯，3年级你用捕虫网砸死了一只，最后夹到书本做标本去了。” “真的假的！？我做过那么残忍的事？” “做过，不够怪我，好像是我叫你捉的。” “不太记得了……” 顾言吃的比姜乐瑶快。 他把饭盒和筷子搁到一侧放好。 安静等旁边淑女状吃饭的姜乐瑶用餐结束，再回去。 “有一阵子，你经常去有蚂蚁窝的地方玩。”姜乐瑶又道。 关于这点，顾言倒是有印象，“我那是无聊，去观察蚂蚁出行的行军路线。” “除了这个，你还拿细棍子，推大个蚂蚁的屁股。” “……” “你说它们走路太慢了，帮它们走快点。” “……” “结果推得它们团团转，把行军路线捣乱了。” “好……” “为了道歉，你经常买一个大馒头，吃一半，留一半丢到蚂蚁窝的巢穴门口，然后蹲下来看蚂蚁搬运馒头。” 不是，自己那么逗吗…… 顾言有点尴尬和恍然。 听姜乐瑶提及久远的过去，他不由涌出些许感慨。 “说起来，你记忆那么好去？” 太细节的，顾言完全不记得了，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瞎说的。 提到记忆，姜乐瑶想到学习方面的难题，唉声叹息道：“我记忆好个头啦，就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剩下的全部忘光光了。” 姜乐瑶扒完最后一口饭，告诉顾言。 “顾言，我吃饱了。” “那回去了，午睡前要抽空看会书。” “嗯嗯。” 第61章 美好的颜色 近来班里流行一首歌。 名为：今天你要嫁给我。 课间休息，常能看见女生拿出耳机，默默将手里的p4，p3调到这首曲目进行单曲循环。 并且兴起时，会三三俩俩凑到一块，大家轻声哼唱。 那几个玩劲舞团的女孩，卢珊珊，毛晓清，吴倩，尤为喜爱和来劲。 不过。 在前不久，周董发行了最新专辑：依然范特西后。 这首歌的热度很快被压了下去。 听妈妈的话，在幼儿园里快速崛起，成为了老师教孩子唱歌的经典曲目之一。 主打歌‘千里之外’更是在音乐电视台频频出现，成为中国移动通讯‘动感地带套餐’的主推荐铃声。 身边好多用户的手机来电，全换成了这首歌。 传唱度遍及天南地北、大街小巷。 “顾言，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变了？” 前桌的柳莹和陆希希，正寥寥数语谈着偶像周董刚发行不久的专辑销量，突破了多少万，又上了哪里的报纸和宣传。 陆希希忽然回过头，用那双黑黑的眼睛盯着顾言，发出特别好奇的询问。 顾言停止默背公式，抬起头，奇怪反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陆希希上半身和脑袋扭转了90度，她维持这个姿势有点难受，于是侧转身子对着同桌柳莹，然后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 “因为开学快两周了，我每天见你全是坐在座位上看书，哪里都不去，乐瑶那边也很少去找她。” 陆希希再凑近了一尺的距离，小心翼翼的悄声问道：“我有听班里的同学说，你和乐瑶闹矛盾了，这是真的吗？” 柳莹听到同桌的询问，翻书页的纤细手指下意识顿了顿，右手撩起耳根处的整齐长发，露出晶莹的耳朵，稍微凝神的侧耳倾听。 和顾言同桌的男生叫张豪。 他和顾言的关系一般，平时很少交流说话。 此时张豪听到陆希希提起这个话题，眼神发亮，兴趣十足，对顾言接下来的回答充满了强烈的八卦之意。 顾言蹙眉，对陆希希的问题摸不着头脑，同时也明显不悦，他对不明实情，却爱传八卦的人实在是不感冒。 “没有，你听谁说的，我和乐瑶的关系很正常。” 听到顾言否定。 陆希希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她朝顾言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近一点点。 顾言靠过来，陆希希用一只手掌轻掩嘴巴，尽量用不给旁边学生听到的音量，温声细语道：“可是，你为什么住校啊？” “你知道吗！自从你住校后，大家才会猜你和乐瑶是不是闹脾气了，毕竟，你们老是粘在一块，形影不离，下课之后，你总去陪她！” “但是这两个星期下来，大家都没见你主动再去找乐瑶，我提醒你哦，班里的男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陆希希特意好心的提醒。 顾言静静打量陆希希，她掩嘴小声说话的动作呆呆的，表情倒是真诚，不像是在打趣他，开他玩笑，回她道：“嗯，我知道了。” 陆希希眼睛瞪得大大的，“啊？顾言，你太淡定了？就只是这样！？” 顾言不以为然的反应。 完全不符合陆希希的想象。 按她的理解，怎么着也得表现出紧张感来，哪怕是一点。 顾言被她逗乐了，他和乐瑶之间的事，她这么上心干吗，为了满足八卦？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我不这样，难道要拿刀子去捅人才对吗？” 陆希希吓到了，伸直了身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这意思，你可别乱来。” 这个举动和姜乐瑶受到惊吓时的画面极像。 顾言笑笑，停下随意说话的口吻，“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这句，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陆希希没问出个所以然，又见顾言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遗憾的正坐回座位。 其实她真的超级想知道，为什么顾言会无缘无故的住进学校，还有他和乐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奈何顾言不愿意回答，她也唯有作罢。 顾言的同桌张豪听完两人的对话，怪失望的，整个对话没得出具有价值的信息，也弄不明白顾言和姜乐瑶的关系如今如何。 假如顾言和姜乐瑶的关系变差了，虽说他不至于落井下石，但高兴总归是有的。 毕竟，他也是爱慕姜乐瑶的男生之一。 无论是谁，碰见喜欢的女孩和别人亲密，多多少少会产生不适。 柳莹瞧陆希希没再问了。 侧耳倾听的注意力回归书本。 手指轻捻纸张，翻了两页，双目却是微微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一堂自习课结束。 顾言打扫完教室卫生，装好课本习题，回宿舍带上笔记本电脑，和姜乐瑶朝校外走去。 两人赶巧碰见换了便衣回家的戴子明。 两个男生边走边聊，姜乐瑶和戴子明没有共同话题，便在一旁乖乖听他们说话。 平时喜欢送姜乐瑶走到校门口的苗朵儿，周五见有顾言陪伴她，十分识趣的没有来当电灯泡。 和同学们相处以来的这两个星期。 苗朵儿是班里为数不多，让姜乐瑶真正喜欢、想要交好的同学之一，另外一个是柳莹。 理由是她们都没议论过顾言的不是，并且性格通情达理，相对磊落。 其他女孩或许还有像她们两个一样的，只是姜乐瑶没有和所有人一一深入接触，进行了解。 既然不熟，也就不存在喜欢交好的说法。 至于原来那些爱给她出‘鬼点子’、瞎起哄怂恿她，爱看她和顾言玩笑的人，姜乐瑶早在心里给她们打上了拒绝接触的标贴。 往后就算她们愿意和自己维持朋友的关系。 就她本人而言，她也不要和她们过多接触了，省得再被这些人坑。 毕业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是姜乐瑶此刻的真实想法。 事实上。 不少同学也隐约察觉到了姜乐瑶身上的变化。 她现在下课，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和女生群体凑在一块，天南地北的胡吹显摆，肆意谈论物质喜好和世面见识，享受大家追捧的恭维。 她变得低调，成熟了。 褪去了幼稚的志得意满，盛气凌人，偶尔逗比的模样倒是没变，可惜只有身边亲近她的人才能见到。 当然，在顾言面前，她依旧是恋爱时期的烂漫少女。 关于这点，她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改变，重蹈覆辙。 倘若可以，她自是希望能一直如此下去。 以幸福美好的颜色。 第62章 不用怕你了 回到家。 吃过饭，洗过澡。 姜乐瑶在楼下陪妈妈说了会话，随后回到2楼找顾言。 她穿了上衣加裤子的成套睡衣，可爱的卡通风格。 软萌俏皮的皮卡丘，映在宽松睡衣的中间，皮卡丘的脑袋顶了一颗粉色的心，显得穿在身上的主人也多了几分翘楚。 “顾言，你在外面干嘛。” 平日在电脑桌前‘哒哒哒’，跟键盘打架的顾言，这会在阳台外低着头。 姜乐瑶看不清他在做什么，走出来发现他拿着手机，荧光透亮，他两个手指头打字飞快，不懂在和谁聊天。 刚想凑过去一窥究竟。 顾言‘啪’的一声，把翻盖手机盖上了。 “你刚才不是和阿姨在聊天吗？怎么过来了。”顾言转过身子，问道。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和我妈聊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快21点了，你刚才和谁聊天？”姜乐瑶反问他。 “我妈，还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我不认识？是谁呀？” 姜乐瑶露出疑惑，顾言认识的人，还有她不认识的？ 皎洁的明月，无暇清辉穿透黑夜，洒在姜乐瑶身上。 顾言透过月光，能清晰看清她亭亭站立的身板，像一朵蓬勃生长的莲花。 漂亮的眸子盯着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融，慢慢拉开。 “哦，网上认识的，你不认识还问。”顾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道。 听到是网上认识的。 姜乐瑶内心一凛，闪过网恋的念头，警惕道：“男的女的？” “问这个做什么，男的女的又干吗？”顾言对她突然追根究底的行为有点不满。 联系他的人，是责编糖宝。 两人仅是聊工作方面的话题。 虽然是正常的往来，但顾言不想让姜乐瑶知道这个事情，免得她不注意跟姜胜雪和陈景明提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姜乐瑶字正腔圆的用力咂嘴，瓮声瓮气道：“不想说可以不说，我问问也不行？” 似乎认为咂嘴不够表达内心的愤懑。 姜乐瑶随后一连发出了5个气势的哼，“哼哼哼哼哼——” “你做啥，吃错药还是发病了？” “问这个做什么，吃错药发病了又干吗？”姜乐瑶回以相同的一击。 顾言丢了句‘神经’，朝屋里走去。 姜乐瑶疾速伸腿拦住他，笑眯眯道。 “不错啊，顾言，不说无聊，改说神经了，孺子可教，来，再说一句听听，我听你说神经跟撒娇嗔怒一样，老可爱了。” “一边去，赶紧把脚挪开，不然我跨过去撞到，别瞎喊痛。” 姜乐瑶吃定他不会这么做，不如说，巴不得他动手才好，大方道：“没事，你尽管跨，你能从我身上跨过去，我算你厉害。” 她不但不让开，反而小跑了两步，提前用手拉着两侧的落地窗，变成一个‘大’字，堵在回房间的过道，挑衅的看着顾言。 顾言手臂在抖动。 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内心克制想伸手敲她脑袋的冲动。 “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啊？打架？你这话打哪跟哪啊。”姜乐瑶满脸呆滞。 “你最近不是对我很不爽吗？三番五次找我茬，不是为了要跟我干架？” 姜乐瑶哭笑不得，辩驳道： “我看你才是发神经，我根本打不过你，怎么可能会想跟你打架？干嘛，你想怎样，是故意提醒我，准备对我使用暴力的意思吗？” 她这么一提。 顾言倒不好用强，硬闯过去了。 他退回栏杆处，回身仰视头顶的月亮。 月亮下方，浓郁的墨色包裹着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万家灯火。 姜乐瑶惊讶他今晚上。 居然如此好说话，没对自己的无理取闹进行呵斥和摆脸色。 她从落地窗处走过来，和顾言肩并肩站立，动作自然。 侧着身子瞅了顾言半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发现哪里不对。 顾言受不了她的小动作，沉着脸，“有病回去吃药，晃来晃去，多动症学谁的？” 姜乐瑶没回他。 再观察了会，她突然伸手挠顾言的胳肢窝。 顾言冷不丁被偷袭，他挺怕痒的，直接蹦了两步出去，错愕的盯着她，不理解这个货的跳跃行为。 姜乐瑶不理会他错愕的表情。 走上前，双手加大力度的继续挠他。 “姜乐瑶——” 顾言拍掉她的手，口吻严肃的制止她。 姜乐瑶却依旧不依不挠的我行我素。 “哈哈，顾言，好玩。” “好玩你个锤子——” “怎么不好玩，我觉得很好玩啊！” “原来你比我还怕痒，哈哈哈——” “去你的——” 顾言终于冲她咆哮了一句，反手勒住她搞怪的一双手，像对待犯人把她制服，不给她乱动弹。 “呀~顾言，轻点呢，疼，你别把我弄坏了~” “你装什么？我用没用力，我不知道吗？” “切，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可是这个姿势真的不好受啦，你把我当成犯人了吗，快给我松点劲啦~”不满的切了一声，请求道。 “哦，松屁。”顾言淡淡回应。 姜乐瑶双手被他擒着，手掌抵在屁股处。 这个姿势煞为怪异，羞涩道： “拜托，我真是为了逗你开心，才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可以不识好赖人。” “哦，我听着，继续扯。”顾言根本不信。 “你！你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你说的对，把你学过的成语全用出来。” 姜乐瑶脸颊鼓鼓道：“我本来就是为了逗你开心，才这样的好不好，你今晚不是有心事吗？” 顾言愣了愣。 擒住她的手本能松了一松。 他的确是有心事，刚才和段淑芳聊天，突然提了一句爸爸，结果母子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弥漫尴尬。 他以为隐藏蛮好的。 没想到被姜乐瑶看出来了。 姜乐瑶察觉他的双手力道出现松弛，心道果然猜对了，自己还是了解他的。 稍稍用力，从顾言的手掌挣脱出来。 她跳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哈哈，被我挣脱出来了？原来你力气也不大嘛，看来我以后不用怕你了，哼哼哼~” 傲然自信的姿态。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像巧克力融化了。 顾言注视她自满的笑脸，抬手赏了她一个不太温和的爆栗。 姜乐瑶吃痛的叫了一声，捂着额头：“可恶，你讨厌，加上上回，你一共敲了我两次了，把我敲傻了你负责吗——” 她正要施展报复。 然而顾言已经溜回了屋里。 姜乐瑶气结的杀了进去。 第63章 追求者拜访 今日早晨。 家里来了客人。 是一个叫孙楚明的邻居。 在本市的滨海大学就读大二。 他家的别墅楼和姜乐瑶家的规格相同，家里开了一家糖厂，属于股份制有限公司。 基于邻居及社会人脉的关系。 双方长辈偶尔有所往来。 晚辈之间，也随之认识了。 孙楚明住校回家的时间不固定，不过每趟回来，基本都会往姜乐瑶家跑，登门拜访，携带不算贵重、但花了心思的礼品。 本周陈景明出差了，还没回来。 面对登门的孙楚明，姜胜雪和这位晚辈在1楼大厅客气聊天。 姜胜雪行事干练，隐含不怒而威的强势气场，孙楚明每回过来面对她，压力颇大。 别的女性长辈。 他能用很多种手段讨好对方。 最常见的莫过于花大钱送礼，说些阿谀奉承的话语。 可姜胜雪偏偏是位成功人士、性子冷傲，还不吃溜须拍马的那一套。 故而孙楚明除了棘手，还是棘手，内心对她怵得很。 至于为何感到相处压力大，还总是跑过来，这一切自然是为了追求姜乐瑶。 姜胜雪是过来人。 对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心思一眼望穿。 “楚明，大学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不陪女朋友吗？”她若无其事的一句话，把孙楚明弄得苦笑连连。 “雪姨说笑了，我大学的生活还过得去，只是我眼下的重心在于学业，还没开始找女朋友的。”孙楚明认真回应，暗示对方自己的作风正派。 姜胜雪淡淡一笑，“学生重心在学业，这是好事，如果像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纸醉金迷，忘记本分，荒废了最佳奋斗的大好青春，反而是目光短浅了。” 孙楚明乖巧认同，“雪姨说的是。” 姜胜雪又问道：“听你妈妈说，暑假你出去旅游，一个半月没回家一趟？” 孙楚明不做丝毫隐瞒，大方承认：“是的，我和大学系里志同道合的同学，去游历了一趟拉萨。” “我们一路上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做些公益事，增长了很多见识。” 姜胜雪赞赏的点点头，“不错，看得出，楚明你是个有想法的人。” “雪姨过奖了。”孙楚明维持谦虚，不敢自满。 陈姨在院子里修建花草。 周婶切了水果盘过来，给姜胜雪和这位年轻客人。 孙楚明礼貌道：“谢谢周婶。” 他拜访这个家多次。 喊陈姨、周婶的称呼，和顾言、姜乐瑶是一致的。 周婶笑笑，“不客气，你们慢聊。” 接着聊了20分钟。 孙楚明隐约坐不住了，很想见姜乐瑶。 他环顾一圈，不动声色的问道：“雪姨，不早了，乐瑶和顾言还不下来吃早餐吗？” 姜胜雪知他心思。 但不想给他打扰女儿。 她认识的圈子里，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玩得太花了，男友女友处腻了随意更换，一茬又一茬。 姜胜雪可不想女儿年纪轻轻被人骗了，伤害到她。 “哦，乐瑶和小言昨晚在楼下打vr游戏，凌晨3点还在玩，今天估摸着得中午才能起来了。” 姜胜雪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为了不给对方找借口上去探视姜乐瑶，连对顾言的称呼都改了。 让两人显得亲密和睦。 孙楚明听姜乐瑶和顾言玩得这么近，两人还住在一块，近水楼台，果然脸色发生了变化，严重失落。 “这样啊，还在睡觉，不过乐瑶他们今年不是高三了吗？雪姨，你得看紧他们才是，高三功课忙，正是关键时期，不能只想着玩。” “尤其是顾言，雪姨你刚才不也说，学生该以学业为重么，顾言和乐瑶不同，他更要注重的。” 姜胜雪瞧他拿自己的话提醒自己，倒也没放在心上，举止从容。 “呵呵，你雪姨就一个女儿，平日对她宠溺坏了，这丫头想玩，还硬拉着小言，我还真不好扫了她的兴。” “不过楚明你说得对，我是该好好说说他们，不能放任他们骄纵，省得两个小家伙将来后悔，反过来责怪我。” “雪姨说的对，是该这样的……” -------- 在姜胜雪和孙楚明闲聊的这会。 顾言和姜乐瑶在同一张书桌前，正聚精会神的书写作业。 “顾言，你说雪融化了会变成什么呢？”姜乐瑶忽然停笔，有感而发的提出疑问。 “雪融化了会变成水。”顾言直男癌的回应。 昨夜，他和姜乐瑶在房间汹涌‘斗殴’，天翻地覆，被这死丫头气得够呛。 如果不是怕她闹大，吵到楼下的姜胜雪，顾言绝对能赏她爆栗，把她敲哭去。 “这个答案好一般，还有别的么？” 姜乐瑶不喜欢这个机械死板的回答，就像她不喜欢背诵数学公式。 顾言翻了一页模拟习题，头也不抬的问，“这是正确答案，如果这个答案入不了你的法眼，你还想要什么回答？” “没有浪漫一点，能让人充满喜悦和期待的么？” 姜乐瑶笑靥生花，瞳孔锃亮。 洁净的五官如一朵盛开的茉莉，纯白不失光彩。 也许少女的心总是喜欢幻想。 “喜悦和期待？”顾言思索了十秒，回道：“春天呗，冰雪消融，天地回暖，万物复苏的希望时节，足够满足你所有的幻想了。” “嗯？不错啊！雪融化后变成春天。” 姜乐瑶默念了一遍，“不戳不戳，针不戳，那就回这个了。” 她旋即拿着手机，‘哒哒哒’的打字。 顾言听到她打字的声音，抬起头，偏过来，“你在干吗？不学习就回你房间，成绩这么烂，还天天玩手机。” “你凶什么啊？我回女生群的消息，也是关于讨论学习的好吗？不信你看。”姜乐瑶反驳道。 “不看，拿走。” 伸过去的手被推开。 姜乐瑶郁闷得想拿袜子塞他脸上。 她提起笔，‘唰唰唰’用力写字，将题目和笔当成顾言的脸，狠狠蹂躏。 接着拿起旁边的牛奶，‘吸溜吸溜’嗦了几口。 牛奶下肚，肚子只有液体消化，发出了‘咕噜’声。 “嗝~~好像肚子饿了。”姜乐瑶道。 两人看了眼时间，接近10点了。 顾言对她说，“你饿了不下去填肚子，还坐着做什么。” “你呢，不吃吗？” “我没胃口，等中午再吃。” “可我懒得动，要不，等陈姨和周婶帮忙送上来好了，虽然会麻烦她们。” 顾言忍不住吐槽，“不是，几步下楼的功夫，你懒成这样，不嫌丢人吗……” “你可以认为我懒，但你不能侮辱我，我上回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想变成一只猪，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哦？” 顾言起身。 受不了她的理直气壮。 他不想麻烦陈姨和周婶，打算下去吃了早餐先。 姜乐瑶瞧他站起来，露出一丝胜利的笑意，跟着走出门外， 来到2楼客厅，正要下楼，周婶却端着吃的上来了。 瞥见两人要下楼，周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两人回房间去。 第64章 打打打打打 “周婶，怎么啦？干嘛叫我们安静？” 瞥见周婶的动作，姜乐瑶大感兴趣的凑过来，笑嘻嘻的发问。 顾言从周婶手里接过装了吃的托盘，同样涌现好奇。 三人朝房间走去。 周婶道：“隔壁家的小伙楚明过来了，你妈妈可能对他不大喜欢，跟他说你们还在睡觉。” “刚才他们到院子里说话，你妈妈让我拿吃的给你们，让我知会你一声，等楚明走了，再让你下去。” 姜乐瑶闻言，闪过诧异的表情，“楚明？周婶，是不是姓孙的那个？” 周婶愣了愣，道：“嗯，对的，难道乐瑶你还认识别的楚明吗？” 姜乐瑶直摇头，“不是，我就认识这个而已，是他啊，他来做什么，正好，那不下去了。” 语气不咸不淡，夹杂一丝不快。 顾言对孙楚明同样还有印象。 那时姜乐瑶上了大学，离开家里后，孙楚明追她追的很凶，五一，国庆，寒暑长假……凡是有空，便大老远跨市专程追到他们学校来。 毕业后，他和姜乐瑶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孙楚明依旧锲而不舍。 约他谈话，指责他配不上姜乐瑶，大抵是吃软饭之类的。 想到孙楚明，顾言望向天花板，思绪如潮水奔涌。 交代了顾言、姜乐瑶几句话。 周婶让他们吃早点，下楼不再打扰他们。 填过肚子。 学习累了的顾言。 去捣腾房间里那台旧旧的录音机。 放磁带的录音机，这两年快要从家庭尽数淘汰，沦为古董了。 它的寿命跟p3差不多。 手机将p3、p4播放器远远甩在后面。 电子产品的迅猛更迭，也让磁带的衍生品录音机、复读机，逐渐销声匿迹，成为历史。 到了后面，基本只存在于校园。 譬如用来训练英语听力，社团的舞蹈教学。 理论上来说，是配套教材的英语听力，让磁带播放器在时代的浪潮下，坚挺了数十年。 姜乐瑶喝着果汁。 边学习边观察顾言捣弄录音机。 “这台录音机这么古老，可以淘汰了，你还弄它做啥哩？” “看它应该能接着用，等修好了拿来听家里的磁带和英语听力，不然柜子上面的磁带不是要浪费了。” “你拿电脑听不是更方便？这个机器还要倒带，调来调去，怪麻烦。” “不了，这样挺好的。”顾言怀旧道。 毕竟不是专业的。 顾言弄了好一会，没弄懂哪里出了问题，放磁带进去总是不转。 既然修不好，他想着还是抽空拿去修理店，给师傅检查算了。 回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忙工作。 “对了，那个孙楚明的邻居，你少和他接触。”顾言对趴在学习桌的姜乐瑶道。 “咦？为什么这样说？”姜乐瑶饶有兴致的问。 顾言直白道：“他在社会上交有不三不四的朋友，表面看着老实，实际上挺花的，特别会哄女孩子，我怕你被他骗了。” “啊？这样子……？不对，顾言，你怎么知道的？” 姜乐瑶对孙楚明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在自己面前，诋毁过顾言，对他别的方面倒是不了解。 经顾言这一提。 姜乐瑶发觉他好像蛮了解孙楚明的样子？ “之前他爸妈不在家，我看见他开车带朋友回家开生日party，那些人头发染得跟子明的朋友差不多，全是五颜六色的。” “这样就算了，主要是他们说话语气流里流气，还带过不同的女性回来，所以我猜想，他的人品估计不太好。” 顾言所阐述的是事实。 但那属于未来撞见的场景，不是当下。 别的圈子不清楚。 但身边这些富二代、官二代的圈子很乱。 什么乱七八糟的绰号都有，‘百花小霸王’，‘银枪铁柱’，‘夜色王子’……顾言在孙楚明来找自己谈话后，转身却见他和夜店女孩混在一起。 玩的复杂至极，讽刺意味十足。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不会？孙楚明居然交那些朋友？” “平日看他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想象不出来呢？而且还带不同的女孩回家？太恶心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他不才大二，还是大三而已吗？” 顾言表情平静，俨然习惯了。 “反正不久前的事，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呕……不行，我要下楼！” “干嘛去？” “当然是赶他出我们家，不然我浑身不自在——” 顾言忙拽停她，“大姐，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你赶他出去以后呢？然后两家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平白无故添尴尬是？” “阿姨叔叔和孙楚明的双亲，指不定背后有合作关系，你知道这个事不理他就行，别现在闹大，整得出现下不来台的情况，影响到公司的事宜。” 顾言考虑的比较多。 而姜乐瑶当然也明白。 她说的不过是一时气话。 想下去不给孙楚明好脸色，把他给气走罢了。 虽然明白道理，可她愤愤不茬，不服道：“我们家开的是医药公司，他家开的是糖厂，能有什么联系，哼……” “白痴，有哪些大老板只投资一个产业的？叔叔阿姨不也投资了青葫区那边的房产吗？”顾言不客气的数落她。 “你！你骂我白痴，你讨厌，打你，打你打你，打打打打打——” 姜乐瑶左手还被拽着。 她扬起右手，‘噼噼啪啪’拍顾言的胸口，一派气恼。 顾言见她没有下楼赶人的心思，松开她的左手。 姜乐瑶见状，两只手一起报复他。 “行了，打打就行了，再打别怪我不客气。”顾言威胁道。 “呜，我偏不行，你骂我就算了，你还凶我，怎么的，你也要打我吗！有本事你打我，你敢打我，我马上告诉段阿姨。” “你有病，现在是谁打谁？” “我打的不是人。”姜乐瑶叫道。 “我……他么的，你出去。”顾言指了指门外方向。 “我不出——” “出去。” “不出。” “臭不要脸。” “你要脸，你浑身上下，皮糙肉厚，是我的三倍。” “我懒得跟你扯。” “你没有理，你肯定不会扯啊！你有理，凶我比猪凶的还大声。” 顾言胃疼气糊涂的走到床边，倒下去。 拿枕头盖住整个后脑勺，选择原地死亡。 姜乐瑶来到他身后，继续愤懑的数落他。 瞧他默不作声，笑嘻嘻的也趴在了床上。 第65章 录像厅 孙楚明做客姜乐瑶家。 待到了下午14点钟。 整个过程，姜乐瑶一直没下楼。 他心思难耐，想见见这位牵肠挂肚的少女，不时关心提醒了身边的姜胜雪几次。 ‘雪姨，乐瑶大半天不下来吃东西，不会饿坏肚子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此云云。 结果得到的全是放任的回应，‘由着她，不用理’，‘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她被所有人彻底宠坏了，等真饿了就会下来了……’。 孙楚明连连点头。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表示想上去看看乐瑶和顾言。 周婶倒也配合，客气的对孙楚明说：“我上去，这孩子有起床气，不喜欢被人吵，你是知道的，等会吓到你不好。” 孙楚明知道姜乐瑶的脾气，没有强求。 何况，如果她真在睡觉，他贸然上去打扰，确实有点不合适，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能像顾言在这个家随意往来走动。 周婶上到2楼，转了一圈。 接着装模作样敲了敲门，发出动静。 她看家里的两个孩子在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让两人把房间门锁起来，便下楼了。 下楼后。 周婶故作叹息，对孙楚明解释道：“乐瑶这孩子，问她话说吃过零食和牛奶了，暂时不饿，我话没说完她已经把门反锁了。” 孙楚明听闻，虽不知真假。 但总归不好再说什么，继续坐了会，起身告别回家去了。 姜乐瑶在阳台探出半颗脑袋，在观察楼下，目视他终于离去，歪嘴哼了哼，没好气道：“不要脸，在别人家里呆那么久。” 回到房间。 发现顾言从电脑桌前起身，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顾言，你要出去？”姜乐瑶问。 顾言回答，“对，孙楚明走了没有？我要到山脚的录像厅一趟，拿录音机去修，顺便买几本往年高考的复习资料回来。” “刚走。” “好的。” 山脚有家装潢老旧的录像厅，是附近硕果仅存的唯一一家。 上世纪八十年后半期，国情解禁。 卡拉ok之类的娱乐设施开始出现，并迅速蔓延传播，极大丰富了人民百姓单一枯燥的生活。 录像厅也是那段时期出现的， 里面经常播放各式各样的经典电影，以香江的片子为最。 王祖贤，邱淑贞，张曼玉，张敏等时尚的女明星，朝夕之间成为了大众情人，许多单身男人的家里多半贴有她们的海报，收藏有明信片。 周星驰的喜剧电影。 在香江本土也是破圈的现象级。 以前顾言曾听爸爸提过。 那时他们上学，每天有一块的生活费。 就是中午忍饥挨饿吃两个大馒头，也会留五毛钱去录像厅看新电影。 盗版的，正版的，武侠的，搞笑的，老板一部接一部的放片。 你能里面看一整天，不过中途一旦离开，想再进去就得重新交钱。 到了90年代后期，及新时代的千禧年。 伴随ktv、酒、网、影城、特别是vcd和影碟机逐渐在家庭中普及，遍地开花。 录像厅和这台录音机、p3一样，基本步入淘汰的行列，生意惨淡。 -------- 顾言要外出。 而且就在天澜山的山脚下，距离很近。 姜乐瑶一个人在家哪里闲得住，叮嘱他等自己一会，马上溜回房间更换衣服去了。 顾言下楼，姜胜雪在喝咖啡。 他告诉对方一声，“阿姨，我出去一趟。” 姜胜雪颔首，问他，“乐瑶呢，在做什么？” “在换衣服，一会她也出来，我们就到山脚买几本书。” 姜胜雪瞟了一眼顾言手里提着的录音机，没再说什么。 在门口等待片刻。 姜乐瑶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百褶半身裙出来，腰间束着裙带，在身侧斜斜打了个蝴蝶结，浅色t恤的衣摆埋在裙子里，衬得腰段苗条而纤瘦。 她走来，带有一阵少女幽幽的清香。 如同绽放的纯色牡丹花。 “怎么样，好看么？” 姜乐瑶学着电视模特的模样，来回偏转半个身子，嘴角张扬。 “问这个干吗，去买学习资料，又不是选秀。”顾言回答，领着她朝外边走去。 姜乐瑶无语至极，嘟哝了一句，“直男癌，夸一句能死啊……” 跟在身后，不停做出要拍飞对方的手势。 顾言没理会‘呼呼’刮来的、不和谐的动静。 因为他意识到了，越理这个二货，她越能嘚瑟，越能作妖。 沉默，是能让她安静的最佳手段。 天澜山山脚，是一片社区。 虽然山上住着有钱人。 但由于社区附近的人流量不高。 所以这片区域营生的商户人家，主营的并非高端产品，品牌大店，而只是普普通通的、实惠便宜的货物。 离开社区，到一、二公里外的力沃广场，那里才是优质品牌、消费力度高的商圈中心。 来到街头拐角的那家录像厅。 窄小的铺面，泛黄的装饰，寂静的环境。 一眼看下去，几乎以为这家店已经倒闭了。 铺面两侧架子摆满了影碟片，里头废弃的广告牌子，宣传着已经逝去的古董，大哥大，bb机，配件，批发零售…… 为了营生。 这家店的老板半转行多时。 如今也干着维修机器的工作。 顾言把录音机拿给闲着无事做的老板，让对方帮忙修理。 老板示意他放下，瞥了一眼正在查看影碟片的姜乐瑶，神秘兮兮的对顾言道：“小帅哥，需要住宿吗？” 顾言奇怪，“你这里还能住宿？” 老板不以为然，“2楼是看片的，3楼有空房子，比宾馆便宜。” “你对环境不满意的话，可以到那里看看，不远，出了这条街往力沃广场方向再走四百米。” 顾言顺着老板的方向看到一块藏起来的牌子。 诊所专业堕胎，待办准生证，房事特效药等等，联系人，阿毛，地址：东街…… 最下面是一家叫心仪的宾馆，标注着熟人介绍有住宿优惠。 “……，老板，你这里的宣传业务还挺多……” 老板笑笑，“讨生活罢了，要不要租两张碟回去看看？什么类型都有，绝对能满足你的喜好。” 老板不忘继续推销，表情玩味。 “不用了……” 听到顾言全部拒绝，老板没再坚持下去，让顾言留下电话号码，修好了再通知他，顾言转身带着姜乐瑶离开了。 第66章 同一类人 去书店的路上。 姜乐瑶晶莹的细脚踩着小白鞋，蹦蹦跳跳，活泼好动。 深蓝色的百褶裙随着下午的暖风轻轻摇摆，飘逸优雅，像个舞动的精灵。 她问道：“顾言，那个老板家的楼上怎么吵吵闹闹的？” “哦，2楼在放碟。”顾言回她。 “放碟？” “嗯，跟电影院差不多，不过没电影院的场地宽，银幕大，座位多。” “那里不是修理店加租碟店吗？怎么还能放电影？”姜乐瑶没去过那种地方，不太明白。 “半转行的店是这样的，老板为了挣钱，什么手艺会就做什么。” “豁～挺有趣的嘛，刚才我看货架上，很多的影片是我没看过的，不如明天我们过去看看。” 姜乐瑶听说是看电影的地方，来了兴致，她许久没看大屏幕电影了。 不过顾言却直摇头，告诫她，“那种地方和你想象的差别很大，不适合女生去，你要去得去商场里面正规的。” “嗯？”姜乐瑶露出了不解的疑惑。 为了让她明白那种地方的可怕，顾言把以前听说过的细节娓娓道来。 “在那种地方看电影，会有不三不四的陌生人在你身边抽烟抠脚，吐痰放屁，睡觉打呼噜……什么都可能发生，你受得了吗？” “晕，有那么严重么！那成什么地方了？” 顾言瞟了她一眼。 “我没跟你开玩笑，以前听人说，录像厅常有住不起旅店的人来‘看’夜场，花几块钱就能在里面睡到天亮，内容复杂，不一定是你喜欢看的。” “而且里面也很乱，跟网差不多，偷东西算轻的。” 姜乐瑶见顾言说话认真，只好回了句，“好。” 原本，她对那里挺好奇的。 眼下顾言这样说，瞬间让她变得害怕了，哪里还敢去。 临街的书店。 在一家奶茶店旁边。 门头三米左右的长度，叫韬智书店。 进入书店，空间变宽，往里的深度延伸将近有10米。 顾言和姜乐瑶进来，书店里面的客人不多，一个巴掌的数目，各自在安静的角落，独自细心的品读书籍。 走到学习区。 顾言翻找和高考相关的习题资料。 姜乐瑶对学习的兴趣不大。 她到隔壁捧起一本言情小说，百无聊赖的翻了翻。 她身旁不远的男生感觉有人靠近，抬头张望过来，随意一瞥的视线在触及少女的身影时，随即定格下来，微微被吸引住了心神。 姜乐瑶放下小说，慢慢走动了两步，浏览架子上的书册。 她的脚步轻柔，没有声音传出。 然而男生却隐约失措的退了退，怕惊扰她。 目光倒是不曾离开她的侧脸。 顾言挑了几本复习资料。 顺手给姜乐瑶带了一份。 他知道姜乐瑶不爱学习，可没办法，最后一年了，该用功还是得用功。 陈景明也对顾言提过。 希望他能帮忙监督乐瑶刻苦学习。 不晓得她听不听劝，他只能有机会就多督促她。 “有想买的书吗？”顾言走过来，凝视她手里的书籍，发现是小说来的，随口问道。 那名男生见姜乐瑶有伴相陪，并且是一名同龄人，虽不至于失望，但神色明显产生变化。 他看向顾言，隐含羡慕。 天下之大，人比人，不如人。 “暂时没有，你挑好啦？”姜乐瑶细数顾言怀里抱着的书籍，一共十本，不禁敬佩他学习的劲头。 她不晓得的是。 其中有5本是替她买的。 如果知道了，估计会当场跟顾言拼命，找机会扔回去。 “挑好了，现在回去还是在这里再呆一会？” “再呆一会，回去那么快干嘛，难得出来了，在这里看书也算学习的不是么？” “行。” 姜乐瑶提议道：“先把这些学习资料放一放呗，回去再拿，不然你现在不累啊。” 说着，替顾言接了半数过来。 两人先把资料放回原位。 周围人很少，环境安静。 姜乐瑶十分自然的牵起顾言的手，往里侧边走边逛。 顾言见言情书架处的那个男生盯着自己，轻拍姜乐瑶的手，低声道：“你做什么？公共场所，注意点。” 姜乐瑶嘴巴嘟上天，怨念道：“搞什么啊，书店拢共才几个人，这也能算公共场所么？碰一下意见那么大，你比金子还珍贵……”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意见那么多，那你自己看，我回去。” 姜乐瑶一听，忙拽住他胳膊，卖乖道歉道：“别呀~莫激动莫激动！嘿嘿，我哪里有胡言乱语，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人家那么乖，那么听话，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姜女士，现在郑重跟顾先生道歉，希望顾先生别往心里去。” 嘴上说道歉，却嬉皮笑脸。 根本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神经。”顾言噎了她一句。 姜乐瑶当即不乐意了，凶巴巴道： “顾言，你别太过分，你的语言伤害了我，加上你之前敲了我两次额头，我怀疑我记性不好全是因为你，你得负责！” “嗯，我听着，您继续。” 顾言拿起一本书，任由她瞎掰扯。 姜乐瑶环顾四周，瞧没有人注意他们。 她拽着顾言的胳膊没放，再靠近了点，一只手抵在他结实的腰部，威胁道：“道歉，不然我要用力掐你。” 顾言低下头，打量那只抵在自己腰间的洁白小手，问她，“道什么歉？” “你刚才凶我神经的歉意。” “哦，不好意思，对不起。”顾言干脆利落道。 姜乐瑶懵了，这人不按套路来啊？ “不是，你干嘛道歉？” “不是你要求的吗？” “是我要求的，可我根本没想到你会配合……何况，我是开玩笑的。” “然后呢，那你现在想咋的。” “把道歉收回去。” “你……妹的，真是脑子有坑。” 顾言骂了一句，可能是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态度，又骂道：“无聊。” 姜乐瑶不甘示弱的反驳，“你和有坑无聊的人在一块，你还不是同一类人。” 顾言要走，姜乐瑶拽住他的胳膊。 他想挣脱，她干脆像只树懒挂在了他身上。 确切地说，用八爪鱼来形容更贴切。 双臂抱住顾言的腰，双腿锁住他的脚。 他只要稍稍动弹，就要拖动她的整个身体。 顾言疯了，这死鬼丫头穿着裙子，还敢这样。 这个货几时变得如此无理取闹，脸皮厚，能气人了？ 第67章 我要好好学习 姜乐瑶感觉自己变了，她太能撒娇。 身子像条毛毛虫，一拱一拱的挂在顾言身上。 这还不够，她抱着的同时，故意发出软糯的奶音，尽管学的不像，可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大体是决计受不鸟的。 “行了，松手，我不走了。” 顾言被她这么一顿操作，折腾得够呛，脸色居然半红。 姜乐瑶怕玩太过火，导致他真生气，悄咪咪的松手，正经矜持的站起来。 顾言准备严厉的对她说教一番。 话到嘴边，看了看身边的场合，想想还是算了。 在科普区接着转悠闲走。 姜乐瑶无聊的心情经过刚才的捉弄，莫名转优，嘴角一直泛笑。 书店外又进来了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 在书屋里翻找喜爱的书籍类型。 行至屋内偏角。 一个戴了帽子的年轻人，撞见后排书架前，半张清秀的侧脸，她轻咬嘴唇，读书有几分投入。 年轻人拱了拱旁边的朋友，低语道：“那不是姜乐瑶和顾言吗？” 朋友眼睛发亮，“还真是，真有缘分，以前从来没在这家书店看见过他们。” 几人旋即过来和顾言他们打招呼。 顾言和姜乐瑶一脸懵圈的回应，聊了好一会，才得知对方是同住在天澜山别墅区的住户居民。 戴帽子的叫张辰，和张辰对话的朋友叫苏满。 另外两个女孩，一位叫关晓晓，一位叫叶初静。 同个圈子的几人刚从外头回来，路过山脚的书店，进来购买cd，顾言和姜乐瑶恍然大悟，明白了书店的2楼有卖音乐光盘。 几人皆是自来熟的类型。 说话大方，举止爽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言两人聊天，倒不急着上2楼拿音乐光盘。 “乐瑶，我记得你们今年好像也读高三了？”关晓晓笑着问姜乐瑶。 姜乐瑶点点头，“是的，你们呢？” 叶初静回她，“我们一样，今天难得有心情，我们几个组队到市中心去玩了。” 关晓晓言笑晏晏，“也算是放松心情，假期我们被父母强制送到培训班去补习了，一个半月下来，憋坏了都。” 姜乐瑶吃惊的看着两人，“这么说，你们的成绩很好……” 叶初静谦虚道：“哪有，一般般，比不过你和顾言的。” 听叶初静的女孩说比不过你们，姜乐瑶尴尬一笑。 她的成绩就像入土的老人，哪里上得了台面。 关晓晓打趣叶初静道：“乐瑶，你可别听初静吹牛一般般，她是我们学校的扛把子，次次考试成绩排名稳定前三，脑袋聪明就算了，还比别人用功，典型的学霸不给学渣活路。” 叶初静笑骂道：“去你的，哪有那么夸张。” 从两人的玩笑话不难推测出，她们的成绩很好，姜乐瑶不由撅着小嘴，感觉自己学渣的身份和两人格格不入。 就在三个女孩聊得热火朝天这会。 顾言、张辰、苏满三人也在聊着关于男生的话题。 “顾言，每次碰见你和乐瑶，不管到哪老是黏在一块，你们的感情未免太好了？” “是啊，难怪大家对你们羡慕得很，像你们感情那么稳定的青梅竹马可不常见。” 两人所指的大家。 是指天澜山山上，年轻人的大圈子。 姜乐瑶和顾言在这个富裕圈子里挺出名，很多富二代都认识他们，基于姜乐瑶的缘故。 不过两人不接触这个圈子，对此并不知情。 面对张晨和苏满既羡慕，又感慨的口吻，顾言客套道：“没有，我和乐瑶也经常闹矛盾的。” 张辰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我爸我妈还三天两头互怼呢，磕磕碰碰太正常了，反正影响不了真正的感情。” 苏满表示认同，“是的，女孩子有小脾气太常见了，像乐瑶那么漂亮的就更不用说，花心思多哄哄就好了，哦，顾言你别在意，我不是指乐瑶脾气不好。” 张辰抢过话，替他这位朋友往下说道：“是面对特殊的人，即使她耍小性子，也算是一种乐在其中的自我享受对？” 苏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辰，“就你聪明，巴不得整天秀你那微弱的智商。” 朋友的气恼。 张辰莞尔耸肩，插科打诨的尬笑两声，掩饰了过去。 顾言发现，这个叫张辰的同龄人，挺逗比的。 也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不错，想必是极好的哥们。 一行人在书店聊了小半天。 一开始是女孩男孩各聊各的。 最后是大家凑一块低语说话。 聊的话题天马行空，毫无边际。 直到时候不早了。 顾言和姜乐瑶得回家去了。 张辰想说大家顺路，一块回去。 不过却被苏满、关晓晓和叶初静三人拦了下来。 顾言和姜乐瑶看着张辰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纳闷模样，内心微微好笑的和他们四人挥手告别，在收银柜台结单付款。 录像厅的老板没打电话过来，想必录音机还没修理完毕，顾言和姜乐瑶直往家走，打算明天再过来。 两人走远了。 张辰郁闷道：“你们三个刚才是啥意思，我们不是顺路吗？干吗拦着我，不给我说话？” 苏满摇摇头。 关晓晓和叶初静也摇摇头，往楼上的音乐光盘区走去。 “喂，你们三个，别装深沉啊，有话赶紧说，不说不是朋友。” 关晓晓受不了他，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喜欢当电灯泡，我才不愿意当。” 张辰：“……” 叶初静道：“说起来，下周不是晓晓生日吗，刚才忘记问乐瑶他们要不要来参加生日party了。” 关晓晓拍了拍脑袋，叫道：“对啊，难得能跟他们聊一次天，居然忘了这茬了。” 苏满道：“这个简单，反正大家住的近，下周直接到他们家拜访，正式邀请好了。” “也是，就是不知道他们来不来。” “来不来另提，我们先邀请呗。” “嗯……” 顾言提着袋子走在前面，姜乐瑶跟着屁股后边。 姜乐瑶昂着脑袋，凝望烟青色的天空，好奇叶初静四人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顾言，你刚才问了吗？他们为什么会认识我们？” “哦，那个叫张辰的男孩说，你在他们圈子里挺出名的，很多人都听说过你，看过你的照片。” “啊？是么？” “是。” “照片哪来的？” “不懂。” “不会是不好的照片？”姜乐瑶心慌道。 “不至于，应该是暗恋你的人，在路上巧遇拍到的，又或者是学校的照片流传出来也不无可能，比如之前校运会拍的那些，不然就不会是普普通通的说话了。” 姜乐瑶在学校一些特定的地方，人气很高，这点顾言是知道的。 “这样子，那就好……” 过了一会，姜乐瑶忽然慎重的对顾言道：“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习。” “？”顾言对她突如其来的莫名宣言，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姜乐瑶解释道：“你知道么！那个关晓晓和叶初静好像是学习很好的女孩，我一直以为我身边的人全是不学好的学渣呢，尤其是我们这个山上的人，噢噢，你不包含在内。” “为了以后能在别人面前抬头做人，我决定要好好学习。”姜乐瑶一手握拳，做了个坚定的手势。 “哦，别三分钟热度就好。” “顾言，你看不起谁呢！只要我下定决心，我是能做到的好么？” 顾言内心呵呵一笑，虽然觉得这个转变很好，乐得看见她认真学习，但并不相信对方的鬼话，等着看她自己打自己脸。 姜乐瑶见他脸色如常，一点没被自己震惊到，内心哼哼唧唧的表示，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第68章 情书 夜里。 滨海市刮起大风。 迎来了九月份的第一场大雨。 这场大雨属于强降雨，来得突然，气势滂沱。 据气象台新闻播报通知，是冷空气南下的缘故。 顾言星期天从录像厅带回录音机。 外头雨势不停，大雨夹带狂风，整座城市处在厚重的阴霾里，街区树木猛烈摇晃，‘呼哧’作响。 连路人的雨伞都被吹烂好多把，遗弃在垃圾桶附近。 原本，顾言打算周日去探望妈妈，跟她谈谈装修的事宜，小说的稿费明天就发放了。 他查了查当下的装修行情。 足够一家100平米商铺的精装修了。 不过和段淑芳联系时，段淑芳说又是大风又是大雨，车里看不清路，不必特意来一趟，电话沟通就好。 虽然顾言想专门去看看她。 但听段淑芳这样说，也只好电话里跟她沟通这个事。 顾言把装修的风格告诉她。 整体取白亮通透的环境。 并强调了瓷砖，铝扣板，护墙板，洗墙灯，灯带等等的型号材料。 怕段淑芳不明白。 顾言发了其他图纸的样品和材料过去，让她在电脑上查看。 段淑芳宿舍没有电脑，同居舍友倒是有，凭借人缘不错的关系，借舍友电脑存进u盘，出去打印了材料回来。 正巧她前段时间一直在上班，还没歇息。 母子俩谈话过后。 段淑芳便让儿子先专注学业。 学校那边的商铺由她这两天去和老板谈。 谈好了铺面，再把照片转发给他，按照他的要求去设计。 至于钱的问题。 顾言告诉段淑芳。 明天就会转到她的卡里。 段淑芳自然问了儿子钱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陈景明一家给他的零花钱。 顾言不置可否。 也告诉妈妈自己也挣了一点钱，不全是陈景明一家给的。 见状，段淑芳没再问别的。 挂掉电话。 顾言又联系黎浩了那边，说下周末要带他们去雨晴就读的初中学校，去落实读书的事宜，让他们准备好相应的材料。 两兄妹挺开心的。 一直在电话里道谢。 -------- 度过周末，新的一周。 上周教师节遗留下来的喜庆气息。 除了表白老师那件事，其余不起眼的事件全被周末的玩乐冲散了。 周一升国旗的晨会。 那个送99朵康乃馨给老师的男学生。 果不其然受到了来自学校的通报。 高中部校长手持话筒，在国旗下面语重心长的说教。 大意是强调‘学生的本分职责，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做事要三思后行，考虑清楚再做行动……’ 然而台下黑压压的学生只当上面的大人在放屁，并没有多少人听进心里。 好学生认为与自己无关，懒得理会，不如默背英语单词和数学公式实在，差生则不以为然，毫不在乎。 这所学校从多年前，便是如此的风气，和一些落后县城，乡镇的学校差不多。 打架斗殴的事件便时有发生，不当回事，更别提听你讲什么啰嗦的屁话大道理了。 而且，校长也没有直接开除学生的权利，得跟上面的老板汇报。 私立老板对开除学生的决定通常很敏感，次数多了，会认为你的能耐有限。 除非是有关系的亲戚，不然工作可不好做。 而学生们也有道听途说过。 似乎承包食堂、超市这些有油水的项目，全是投资学校的老板亲戚来开的，大家虽不确定，但彼此心照不宣。 校长严肃的说了一通话，做足表面工作给领导看，也懒得管下面的学生听进几分，扭头就交给下面的年纪主任去接着开晨会。 晨会散去，回到教室。 姜乐瑶如她所说，果然在教室认认真真的开始学习，付诸行动。 苗朵儿瞧见她端正的学习架势。 嘴巴结成‘o’型，整个人惊呆了。 她何曾见过姜乐瑶这般聚精会神的学习，直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姜乐瑶听见同桌也不相信她，气呼呼掐苗朵儿的蛮腰，一共两次，惹得这丫头到处喊被姜乐瑶施展暴力和虐待了。 男女生的视线全部张望而来。 好奇打听她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姜乐瑶被搞怪的苗朵儿弄得特无语。 乖乖学习，再不理她。 顾言这边的学习，也遇上了一些困难。 没办法，遗忘的知识点太多了。 他周围唯有柳莹和陆希希可以求教。 碰到不懂的问题，顾言下课十分钟，便主动问前面的两个女孩。 柳莹擅长数学，化学，物理。 陆希希则擅长英语，生物。 通过求助同学。 顾言发现比自己一个人闷头记背写，学习效率高多了。 转眼来到了周三。 顾言利用中午放学出校门的时间，去银行转钱给段淑芳。 段淑芳两天跑下来。 也成功谈拢了顾言之前看好的那间铺面。 靠近正在修建的人人乐大楼，以及十字路口对面有一家网。 按照和儿子商量过的。 段淑芳拿着要求找专业公司设计装修图纸。 通常设计公司有自己专业的施工团队，也算是省了段淑芳找施工队的麻烦。 大体的事宜基本谈妥。 顾言和段淑芳松了口气。 得亏有妈妈帮忙，不然待在学校里拖着，做什么都不方便。 “顾言，看看这是什么！” 中午吃饭。 姜乐瑶故意不带家里的便当来。 让顾言去食堂帮忙打饭，她在体育馆后门等他。 打完饭，顾言被她拖着往树林区逛去。 两人漫步在学校后院的葱郁树林里，姜乐瑶忽然从口袋掏出一张白色纸张，得意洋洋道。 顾言扫了一眼白色纸张，回道：“又收到请书了？” 姜乐瑶瞧他一猜即中，顿时没了乐子。 顾言对她收到情书的表白，早已习以为常，除了这个，这白色纸张还有什么用，他压根想不出别的。 “你怎么一点不惊讶？”姜乐瑶看他表情平静，没有一点吃醋的痕迹，瓮声瓮气道。 “你要我惊讶什么，从小到大，你收到的情书还少吗。”顾言回应。 “那倒是。”姜乐瑶满脸骄傲的气哼哼。 接着她解释道：“这是高二的一个学生，通过朵儿叫她帮忙拿给我的，朵儿本来拒绝了，不过那个学生一直缠着她，朵儿最后只好答应了。” “哦。” 姜乐瑶耐着性子问道：“你想不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顾言边走边扒了一口饭，“不想，除了你漂亮，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或者找来名人的告白诗篇抄写一遍肉麻的话，还能有什么新鲜的。” “……” 姜乐瑶被他这么一说。 瞬间没了翻看的兴致。 关键她瞧顾言脸色没太大波澜，涌出了气馁的情绪。 臭人，紧张一点点会死啊……姜乐瑶内心极度愤慨。 第69章 捉弄 一连下了几天雨。 滨海的天气今日刚放晴。 冰凉的空气里，到处弥漫潮湿和清新的芳草味道。 姜乐瑶对气候没什么概念，没转过弯，依然习惯穿着短袖校服。 过往的风冷冷的，刮得她肌肤冒出些许寒意。 她打了个哆嗦，手里的饭盒差点没拿稳。 顾言注意到这个细节，道：“陈姨她们没提醒你穿衣服吗？回教室。” 姜乐瑶连忙摇摇头，“回去那么急做啥啦，教室闷闷的，陈姨她们提醒过我，不过我不小心又忘了。” “对了，我跟你讲，我这几天在教室一直有好好学习，早超过你那天说的三分钟热度了。” 她话音一转，脸上写满邀功的情绪。 顾言却不认同道：“是有一点转变，不过你别太自满，你偷懒的时候以为没人看到吗？” 姜乐瑶将那页情书收进口袋，等回去路上找垃圾桶扔掉。 “你这人，专门打击人的么？偶尔偷偷懒要什么紧啊！就你眼尖，不对，你是不是一直偷看我？”姜乐瑶内心乐了的追问。 顾言翻白眼，“你在想什么？” “不然，那你怎么知道我学习偷懒了？”姜乐瑶认定这家伙一直在偷看自己，咕嘿嘿的打趣他。 “饿，那是因为偶尔上厕所，会不经意看向走廊，附带看到你，这不挺正常的吗。” “……” 啊？附带的？ 姜乐瑶被他这个解释噎住了。 拿着筷条的手，真想抡起一拳给他。 死不承认，厚脸皮，狡辩——姜乐瑶喋喋不休的数落他，内心不相信他说的话，只相信自己臆想的念头。 头顶几片黄绿参半的树叶掉落下来，恰如她此刻的不忿心情。 填饱肚子。 姜乐瑶走到一棵冠大荫浓，树姿雄伟的树荫底下，抬头环顾一圈，眨着可爱的眼皮道：“顾言，这棵是什么树？” “香樟，这种树是常见的绿化树和行道树，你这都不认识，生活常识有待加强。” “是是是，您说的对。” 姜乐瑶不予辩解。 “那这棵呢？” “龙抓槐，它的叶子是卵形或者叶状的，这棵也是常见的园林树种。” “豁~看不出，你懂的东西蛮多的嘛~” “你见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风吹过处。 沿途不断有黄叶落下。 铺在树林前进的小径里，厚厚一沓，脚步舒缓。 临近午睡时间，食堂方向彻底安静，校道内也不再有学生在外边闲逛。 顾言低头看手表，正要开口叫她回教室。 姜乐瑶倏地叫道：“顾言，我要爬上那棵树，你把我扛上去。” 她指着低矮榕树的一个树杈，神情雀跃，理所当然。 “你没开玩笑！我扛你上去？” 灰色树皮泛起湿漉漉的荧光。 顾言单独爬都怕脚滑摔跤，姜乐瑶居然大言不惭的叫他扛着她爬上去？你当谁是超人呢！ “不会~不会~有女神在，难道你连12层的功力都发挥不出来么？”姜乐瑶故作卖萌的提出质疑。 “呵呵，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牛，那请您把我扛上去看看？” 姜乐瑶无视他的揶揄，“啧~啧啧啧啧啧~~” “别发出这种声音，会让人觉得欠打。” “好的呢~顾先生好凶哦，人家害怕怕，您要吓到人家了啦~”姜乐瑶突然一改常态，发出了嗲嗲的声线。 顾言隐约抖了一个激灵。 受不了她的直往教室方向走。 姜乐瑶小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顾言，你急什么啊，先帮我爬上那棵树，让我看看校园外面的那条河再回去。” “不帮。” “不帮，我要挂在你身上了——”姜乐瑶警告道。 “随你。” 姜乐瑶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跟在书店那会一样，双手双脚直往顾言身上盘去，死死勒紧他。 顾言拖着她艰难走了一会。 最后认输，回到低矮榕树的底下。 他半蹲身子，让姜乐瑶爬到他脖子上，往最矮的树杈处送去。 “能抓到树干了吗？”顾言被姜乐瑶整个人压着头，问道。 “不得，你还能把我送高一点吗？”姜乐瑶回。 “我已经踮起脚了，不得拉倒，要么你从主树干那里爬上去。”顾言转移目标，道。 “不，我就要从这里上去。” 姜乐瑶蹬着脚丫子，身体重心透过屁股压在顾言的后颈，有些怪异的难受。 毕竟她是一个成人。 即使身段苗条，体重轻盈。 也比不了几岁的小孩子方便。 姜乐瑶只差一点点，双手就能勾到最低的树杈了，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爬上去。 起初是突如其来的兴致，就像突然想吃甜食的小孩。 接着是见这个样子好好玩，两个人就如同在玩过家家，又如那些玩亲子游戏的和谐家庭。 而现在嘛，顾言难得配合她一回。 姜乐瑶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放过他呢？ 娱乐的性质隐隐发生了改变。 “你能不能别晃脚，你晃脚我除了支撑你，还要护住你的平衡，怪麻烦的。”顾言相当不满的抱怨。 “拜托，我不晃脚，我怎么勾得着啊。” “那你晃了半天，也没见勾上去啊，你那么想爬上去，从主干那里上去不行吗？” “我不，我说了就要从这里。” “我真是醉了……” 折腾了半天。 姜乐瑶笑抽了。 她不时低头打量顾言，居高临下观察他的表情，不时装模作样的怪叫两声，表示自己正在努力。 直到她认为顾言快累了，弯下腰对他关心道：“顾言，还是算了，你把我放下来，我应该是上不去的了。” “你太弱了，看着也不高，把你垫起来怎么也有两米半，这都上不去。” “是是是，作为感谢，我帮你锤打肩膀，松动松动筋骨可以了。”顾言蹲下，姜乐瑶挪开屁股，从他身上爬下来，讨好道。 “我谢谢你，不用。” 被顾言躲开了。 姜乐瑶碎了一句，哼，真能傲娇，早知道平时多吃点米饭，胖几斤肉，一屁股压死你算了。 顾言要是此刻知道她的所想，估摸着得气糊涂去。 第70章 袒护 雨后的校园。 难得出现半条彩虹挂在天边。 下午放学后，陆续走出教室的学生，在走廊凑成一团的欣赏彩虹，分享这一刻心情的愉悦和赞美。 姜乐瑶在走廊和同学们观看了一会彩虹。 几分钟后，她转身朝校外走去。 顾言正好要去一趟图书馆，借点学习资料。 姜乐瑶以为他要送自己，便和他一块行走。 “我听班里的同学说，你带了笔记本电脑来学校？”走下拥挤的教学楼，姜乐瑶问他。 “是的。”顾言答。 姜乐瑶都知道了。 那班里的学生想必也全听说了。 “你干嘛带电脑来学校？做什么会需要用到电脑？”姜乐瑶好奇。 “这个……我不想说。”顾言直白回她。 “好，据朵儿说，本来有男生想举报你的，但是女生那边有人替你说了情。”姜乐瑶道。 “是吗……是谁？”顾言问她。 他在寝室用笔记本。 超过22点50分就关机了。 宿舍的舍友睡得很晚，通常23点30往后才关手机睡觉。 使用过程中，顾言也全程缩在被窝里，不敢透出一点光源，打字一样是蹑手蹑脚的，难受的很。 不过，再小心估计也难免会影响到别人。 顾言早做好了被投诉没收，跟别人道歉的思想准备。 他的想法是撑过这个月就好，等奶茶店铺开业了，段淑芳搬过来，他就搬出去和妈妈一块住。 所以当听到有人想举报他，顾言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女生那边有谁会替自己说情？ “你是问谁打算举报你，还是谁替你说情？”姜乐瑶道。 “是谁替我说情。”顾言没有犹豫道。 在顾言看来，自己的这个做法本身就欠妥当，他有自知之明，所以即便被舍友举报，他也没有责怪别人的意思。 当然了。 他原来也考虑过到天台去弄。 不过舍管那边不时出来巡逻。 他这一进一出、开门上床的动静也同样会影响人。 索性缩在被窝里折腾算了。 所以，他此刻只想感谢那个替他说情的学生。 姜乐瑶抬起下巴，望着半红半青的天空，开口道：“主要有3个。” 顾言惊讶，“有那么多？” 姜乐瑶听他质疑的口吻，莞尔一笑：“怎么，突然被自己的人气吓到了？” 顾言嘲弄自己，“我能有什么人气。” 姜乐瑶听他的语气过于素淡，摇头不认同道：“可别小觑了自己，我发现其实你蛮受别人欢迎的。” “别瞎扯了，究竟有谁。” 顾言对姜乐瑶说的这句话，压根不信。 他如果有人气，母猪都能上树了。 姜乐瑶不满的哼嘴，“你这是求知欲的态度么？语气那么凶，那么差劲。” “大姐，你没搞错，我正常说话，怎么就凶了？你别无理取闹行吗……” “你要这么说，那我不告诉你了。” “行，不说拉倒，我去图书馆了。” 经过几个足球场。 来到医务室门口的那条羊肠小道。 学校的图书馆就在这一条路，直往里。 姜乐瑶嘴巴张成‘o’型，“啊？你不是要送我出校门吗？” 顾言朝她挤出一个笑容的表情，“呵呵。” 哎呀？这个表情怎么那么欠打呢？ 姜乐瑶歇菜的心想。 嘴上却道：“好啦好啦，你这人，真是不懂玩笑话，我告诉你就是了嘛，那3个女生分别是班长苏荷，朵儿和希希。” “这样子……” 顾言一听是这三人。 对她们由好奇转为恍然。 似乎没想象中的那般惊讶了。 班长苏荷没出社会前，她的为人还算不错，有人情味，团结同学。 而苗朵儿和陆希希，顾言之前和她们一块逛过街，买教师节礼物，一伙人当时挺聊得来的，彼此算是有个好印象。 回来学校。 陆希希在教室里。 也难得和自己聊过天。 三人的相助总算有迹可循。 假如换成别的女生，那顾言真是不清楚缘由了。 抵达图书馆。 距离校门口已经不远了。 姜乐瑶目送顾言进入了图书馆，才朝校门口走去。 其实，替顾言说话的女生。 姜乐瑶少说了两个人。 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柳莹。 当时传出顾言带电脑来学校。 男生在群里纷纷发表意见，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闹哄哄的。 这事儿传到女生那边。 柳莹和班长苏荷她们简单了解情况。 当即劝说男生别把事情闹大闹僵，影响同学之间的感情，如果产生了影响，大家关起门，积极沟通解决就好。 她们的劝说自然是无果。 几个女孩知道男生那边比较听姜乐瑶的，她说的话才有份量，于是专程告诉了姜乐瑶这事。 姜乐瑶虽然不明白顾言带电脑到学校做什么，但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维护顾言。 她告诉班里学生，顾言带电脑过去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玩，一再表示对同宿舍的人如若造成了不便和困扰，大家可以沟通解决。 但谁要是举报顾言导致电脑被收缴，让她知道了。 她不仅会恨他们，还会把他们手里的掌上游戏机，杂志小说，漫画手机，全部统一举报上去。 届时，大家谁都不要好过—— 姜乐瑶这番话发出来。 把班里的所有人彻底惊呆了下巴。 男生看到姜乐瑶发出来的霸道消息。 面面相觑，不禁揉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经过再三确认，确定是姜乐瑶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顾言。 男生们的精神状态集体炸锅。 胃部瞬间灌满厚重的铅水，难受得一批。 这件事的后续没有再探究下去。 但女生都知道，在姜乐瑶发出那段话的时候，基本妥了。 班里的男生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惹怒姜乐瑶。 一个个颜值控，毫无半点志气。 十足的舔汪，宁愿做个烂好人。 姜乐瑶事后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班里男生的德性。 她大致了解一些。 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女生宿舍都携带那么多和学习无关的娱乐工具进学校，那些男生更不用提，他们哪里是对笔记本有意见，分明是针对顾言有私人的看法罢了。 听一些同学提。 半夜三更爬起来抽烟的学生，大有人在。 故而在讲出那句威胁的话语，姜乐瑶心安理得。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顾言有她和柳莹的功劳在。 一个自己不想邀功。 二个源于柳莹当天替顾言说了不少话，这点让姜乐瑶无端在意，下意识把柳莹也一同隐了去。 第71章 巧遇 顾言进入图书馆。 在指定区域翻找以前学长学姐保存下来的学习资料，带有笔记的那类。 外国语学校毕业的学生，一些优秀的笔记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会收集到图书馆，给后面的学子借来翻阅。 有些详细资料。 会附带个人的学习心得。 后来的、具有上进心的学生最感兴趣的，属于这部分内容。 能借鉴参考，提取补足自己的学习方法。 顾言翻出数学和物理的书籍，走到旁边浏览。 整个图书馆莫名安静。 3层楼的学生加上管理员，拢共不足30人，由此能推测出这所学校的学习风气。 靠窗的角落。 初中部的两个女学生手持手机，对准天空残留的那道彩虹，‘唰唰唰’的拍照，依稀谈论着等下次上机课，要把照片上传进qq相册里存起来。 并约定了双方要在彼此的相册里留言，积攒人气和点赞。 除了小学部。 初中部，高中部的学生持有手机，在校园内已经沦为了一种常态。 学校这边早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入校，可并没有什么用。 老实遵守的乖学生，反而被嘲笑成了呆瓜。 顾言专心翻阅笔记，心无旁骛。 18点左右，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顾言如果抬头，会看到是柳莹和她的同桌陆希希。 两个女孩刚洗完澡。 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微微打湿肩部的校服。 她们进门后，直往外国名着区这边走来。 沿途巡视贴了标签的名着小说。 两分钟不到，各自从书架取下一本，捧在手里翻阅。 顾言和她们只有几个架子的距离。 陆希希浏览了几页手里的书，对柳莹道：“小莹，安娜·卡列尼娜这部你看过了吗？” 柳莹浅声回她，“还没有，是谁写的？” 陆希希晃了晃手里的书，“列夫·托尔斯泰，俄国的。” 列夫·托尔斯泰的名气很大，柳莹不止一次听说过，“是他啊，嗯？安娜这本书是他写的么？” “对呀，喏，名字。” 陆希希将厚厚的书递过来，指向封面。 柳莹偏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我以前有几个朋友看过他的小说，战争与和平，黑暗的势力，不过没看完，只看到了一半，她们说胃会很疼，所以我一直没去看。” 陆希希笑笑，汗颜道：“我就没发现哪部名着是胃不疼的，全部是血淋淋的虐人成长。” 柳莹思索片刻，表示认同。 “那倒是，就算是积极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家雨果，他的作品也多是揭露资本主义社会的尖锐矛盾和贫富悬殊。” “那些作品太过沉重，不到一定的年纪反而读不下去。” “就算我现在读了，很多的东西一时半会，也不大明白。” 柳莹娓娓道来，充满谦虚。 陆希希把手里的那本安娜·卡列尼娜放好，“别说，我现在对阅读诗歌的兴趣，比小说要浓厚多了。” “关于诗歌，肯定是要阅读我们国家的，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总体的内容篇幅感觉比外国的要美，不晓得是不是翻译的问题。” 柳莹青葱的手指拨开一页纸，补充道：“也可能是语言的问题。” 陆希希嘴角翘起弯弯的弧度，“说的没错，你看徐志摩写的诗就特好，再别康桥，最美人间四月天，偶然，全是我喜欢的。” 陆希希在架子上翻找新的、符合口味的名着。 经过两个架子，没找到合适的。 顾言揉捏眼睛，把手上的学习资料盖好，打算借回去再翻阅，下午得留点时间洗澡洗衣服，而且饭也没吃。 走了几步。 陆希希从架子晃出来。 顾言没留心，直接和她撞到了一块。 “呀~” 陆希希捂着额头，轻叫了一声。 幸好图书馆内，大家走路的动作轻手轻脚，没人因此摔倒。 “希希，怎么了？” 柳莹听到动静，忙寻声走过来。 两人见是顾言，诧异道：“顾言？好巧，你怎么会在这？” 顾言见是柳莹和陆希希，他的前桌同学，回道：“哦，我过来借学长学姐的学习笔记，你们呢？” 注意到陆希希捂着脑袋，顾言忙补了一句，道歉道：“你没事？刚才我没注意，不好意思了。” 陆希希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不用在意的。” 柳莹查看同桌的额头，没什么要紧的，神色意外的回顾言，“我们过来找书看，这个。” 她举起白净的小手。 是一本叫呼啸山庄的名着。 顾言感到奇怪，不久前她们不是刚从书城买了新书吗，怎么还用来图书馆借书看？ “你们之前买的书看完了？” 柳莹道：“没有，下午洗完澡，没什么事，我和希希经常来这里翻翻有哪些适合我们品读的书，再到外面买。” “嗯，主要是闲着没什么事做。” 柳莹接着解释。 陆希希听闻，持反对的意见：“是我闲着没什么事做好不好，你们两个不同，你们的成绩比我好。” “晕，我的成绩比你又好不到哪里。”柳莹哭笑不得。 “那一点点好也是好啦。”陆希希道。 柳莹无奈的摇头，看向顾言：“对了，顾言，你是要回去了么？” 顾言点头，“是的，我来这里快50分钟了，要回去洗澡洗衣服，顺便看食堂那边关门没有，打个饭到教室吃。” 柳莹看了眼时间，提醒道：“这样啊，食堂18点30就基本没吃的了，你要快点过去才得，不然只能晚上吃夜宵了。” 顾言知道学校的运作规律，对柳莹和陆希希道：“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看。” 柳莹冲他挥手，“行，晚上教室再见。” 陆希希也冲顾言礼貌挥了挥手。 顾言走后，陆希希回过神，嘀咕道：“第一次见顾言出现在图书馆，我刚才还挺新奇的先。” 柳莹沉默在一旁，没回话。 陆希希用屁股撞了撞柳莹，“小莹，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嗯？没什么啊！” “没什么是什么啦，我刚才说，第一见顾言出现在图书馆呢。” “嗯，知道了。” “晕。” 瞧她反应平平，陆希希不再多言。 第72章 生活里的美好 接连三日下午。 往图书馆跑的顾言。 皆在18点左右的时间段。 撞见柳莹和陆希希这一对同桌。 柳莹品味一本书，会耐着性子慢慢往下看。 不懂的片段来回翻阅，酌情思考一番，再往后翻。 陆希希则不同，顾言发现这个女孩有点跳脱，性子略急。 她看一本书，在不符合胃口的情况下，通常会果断弃之，哪怕那本书再有文学价值和学习意义。 顾言和两个女孩在图书馆接触下来的时间里。 柳莹只换了两本书。 而陆希希则换了十二、三本。 整个人像极了峨眉山上的泼猴，毛毛躁躁的。 不过换成诗歌集的话，尤其是现代诗，陆希希反而挺能沉下心，一遍又一遍的反复阅读。 看来如陆希希自己所言。 她的确是一位喜欢诗歌的女孩。 “顾言，你今早请假，去做什么了？” 学习资料和外国名着的几个书架之间，略微混熟了的陆希希，浏览完戴望舒的雨巷诗篇，好奇问顾言。 教室里同学多。 陆希希怕别人说自己大嘴巴，没好意思提。 这会到了图书馆，周围没啥人。 她藏不住心思，想了想，便问了出来。 顾言稍微依靠书架，回道：“也没什么，一个亲戚转学，我去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而已。” 今天早上。 顾言和段淑芳去找黎浩兄妹。 带黎雨晴去了一趟蓉茉中学，办理入学念书的相关事宜。 即使证明资料齐全了。 可过程依旧显得繁琐莫名。 除去常规的身体体检和入学考试。 学校方面甚至抽空想要联系孤儿院那边，确认黎雨晴在园期间的表现情况。 理由是顾言从家里带来的户口本，段淑芳和黎雨晴没有成立关系。 弄到最后，段淑芳还去了当地的派出所，处理这个双方关系的事宜。 原本事情不必这么麻烦。 毕竟黎雨晴属于特殊情况，而且国家有规定，不可能说孤儿就不允许念书，哪怕她有人资助。 不过那学校办理入学的负责人认死理。 什么户口本，出生证，计划生育服务证，住房或租房证明，噼里啪啦甩一通出来，非得要这个那个。 后面，派出所一位民警还专门跟过来，帮忙处理这个孩子上学的事。 总之无论如何。 黎雨晴再次回归校园的事宜终于迎来落实。 跑了大半天的四人。 心情都挺不错，透着一股轻松。 事后，两兄妹一直诉说感谢之语，感谢顾言和段淑芳，感动得快要哭了的样子。 母子俩险些被两兄妹吓到了。 宽慰了他们半天。 顾言不忘抽空和黎浩沟通了，下个月中旬左右，奶茶店铺就会装修好，问他还来不来帮忙。 黎浩二话不说，立马表明会提前和超市那边的老板辞工，来帮他妈妈这边的忙。 顾言得到肯定的回复，把这件事告诉了段淑芳，段淑芳认为这样很好，能对两兄妹有个简单照拂，前期也不用担心招不到帮手。 这样一来。 只等店铺那边装修竣工了。 陆希希听到顾言的回应，迷惑道：“咦，你还有亲戚住在滨海么？” 柳莹用手肘捅了捅陆希希，低语道：“你怎么对别人的隐私那么好奇？” 陆希希经过柳莹提醒，闪过一丝尴尬，不好意思道：“抱歉，一时没忍住……顾言，如果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前半句是对柳莹说，后半句则是对顾言。 班里的学生都知道。 如今的顾言寄宿在姜乐瑶家里，直白询问涉及亲戚，家庭之类的问题，确实会特别冒犯他。 顾言表情平静。 倒是没有认为这话有何不妥，解释道： “这没什么，我和她勉强能算半个远房亲戚。” 陆希希哭笑不得，“害~亲戚还有勉强算是的说法么，顾言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不想认这个亲戚一样，呵呵。” 柳莹目光从手里的那本审判·城堡挪开，不经意间望向顾言的方向。 两秒后，埋下头继续阅读。 相对于说，她更倾向于静。 顾言不好形容他和黎浩兄妹俩的关系，回了一个淡淡的笑，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三人一时间没什么话说。 各自静悄悄的看书，汲取学识，互不打扰。 窗外夕阳落在图书室的玻璃窗口，折射出橙红色的光辉，如一副色泽鲜艳的油画，瑰丽动人。 缓慢西斜的熏人光线，吸引了陆希希好动的注意力。 一片毫不起眼的秋叶正飘飘而落，掠向地面，生出昙花一现的短暂美。 陆希希凝视这一瞬间突然浮现的美好，冷不丁脱口而出，“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顾言和柳莹被她的声音吸引，不由抬头。 只见陆希希又接着道：“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甚至她叹息的眼光……戴望舒的雨巷，用于夕阳西下的写意，好像也很应景。” 柳莹无奈摇头，嘴角轻扬。 似对这位同桌偶尔的一惊一乍、抒发生活上的感想早已习惯。 不过柳莹习惯了。 可不代表顾言习惯。 他奇怪注视陆希希。 觉得这个女孩的内在和她的外表，不算很搭。 起码在他的初始印象里，陆希希的话不应该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神经叨叨的。 当然了，想归想。 顾言没有任何批判的意思。 他依然被陆希希的感慨所吸引。 下意识将部分注意力投向了窗外。 图书馆外，落叶凋敝的一幕，顾言恰巧也注意到了。 他收回视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对陆希希道：“看不出，你对生活的观察挺细心的。” 陆希希‘呃’了一声，挠挠头，“哈，哈哈……献丑了，我偶尔是会有点神经兮兮的，小莹应该习惯了，希望没吓到你。” 顾言笑笑，收拾资料，准备离开。 “那倒不会，我去打饭了，你们慢慢看。” “好，慢走。” 柳莹点点头，“教室见。” 顾言走后，陆希希脸色通红的对柳莹叫道：“妈啊，一不小心又感慨起来了，太丢人了……” 柳莹见状，忍俊不禁。 第73章 决心 周五回到家。 直到夜里，姜胜雪也没回来。 听姜乐瑶说，姜胜雪和陈景明两夫妻一块出差了，他们要去别的省份参观学习，交流经验，预计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没有妈妈在家。 姜乐瑶仿佛没有了天敌。 刚洗过澡，便飞到顾言房间来，活蹦乱跳，大吐苦水。 “顾言，我现在好烦。” “顾言，我要收回誓言。” “顾言，我需要一丢丢鼓励，作为继续学习的动力……” 姜乐瑶躺在顾言的床上，看他敲键盘，两腿蹬来蹬去的卖萌叫唤。 顾言没好气的回她，“看你这意思，你是对学习快坚持不下去了，怕被人说，所以开始找借口了吗？” 姜乐瑶不满咂嘴，带着些许心虚，“怎么能说是找借口呢？那我这个星期是不是有好好努力学习了？对比以前……”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我又没有整天盯着你，哪知道你一天到晚究竟学没学习。”顾言不善的回她。 “哎呀？你能不能负点责任，你之前明明提到上个厕所也会注意到我们那边，你现在居然说不知道我有没有在认真学习！你是故意的？” “哦，我故意什么，对我有好处吗？”顾言反问。 “怎么没好处？好处是打击我的自信，从我的痛苦源泉找到人生的快乐。”姜乐瑶哼声道。 “神经。” “承认，你也是那类坏人。” “懒得理你，你回你房间去，别在这里影响我。” “哦，你背我回去，我就回。” “不背，你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整天装什么残疾，你的懒癌需要治治了，不然以后没得救了。” “哇，说的好过分呢，人家的小心心好痛哦~” 顾言一听她发嗲的口吻，瞬间无语了，懒得再多费口舌。 姜乐瑶见他不说话。 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机。 玩了几分钟，她随手一丢，接着从枕头处拽来一个大抱枕。 从床上一蹦而起，将抱枕当成兵器，开始在床上舞刀弄枪，疯狂殴打空气，颇有群魔乱舞，鸡飞狗跳的架势。 顾言起初还能忍受这‘呼呼呼’，肆意挥舞物品的噪音。 可伴随姜乐瑶动作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折腾。 顾言黑着脸。 不由望向姜乐瑶的方位。 视线里的死丫头，生生将被子踏乱成了狗窝，穿在身上的睡衣也衣衫不整，纽扣松了两颗，露出了莹白的肚脐眼和小肚子。 “姜乐瑶，你在干吗？” 姜乐瑶气喘吁吁的回道：“哦，我在打蚊子呀~” 顾言想把她丢出去，“这屋子几百年没见过有蚊子，你打什么蚊子？” 姜乐瑶动作不停，愈演愈烈，像武侠电视剧里的疯婆娘。 “这你就不知道了，最近天气变冷，有好多虫子专门溜进屋里准备过冬，我现在帮你赶跑它们，免得一会你睡不着。”姜乐瑶替他着想道。 “我真的谢谢你，我现在点电蚊香，不劳烦你。” 说着，顾言起身去储物柜翻找蚊香片。 姜乐瑶制止他道：“不用，那个东西有毒，你这样会害我们两个中毒的 ，我差不多完事了，再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顾言翻找片刻，拿了一沓蚊香片过来。 他站在大床边缘，目光灼灼盯着神经不正常的姜乐瑶。 姜乐瑶被顾言直勾勾的盯着，有点害臊，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只得道：“噢，我已经把那几只蚊子揍死了，你今晚应该可以高枕无忧的睡大觉了。” 顾言神色如常，平静如水，“呵呵，你看我相信你说的话吗？你不会自己撒谎，连自己都信了？” 姜乐瑶死不承认的倔强道，“什么撒谎啦，我如果撒谎，我还会停下来吗？真是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言被她怼得郁闷加火大。 他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错了就错了，老老实实承认道歉，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她不是，她非得理直气壮的和你争辩一通，这是什么神仙人物？ 还是说，把他当成了五岁小孩？ 顾言为了堵住这家伙的嘴。 把蚊香片丢进电热器里通电。 姜乐瑶瞧他真信了她的鬼话，内心也是感到好笑。 谁叫他回家又只看电脑，理都不理自己。 当了回幼稚小孩，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姜乐瑶尽管明面上保持镇静，但总归是架不住羞赧之色。 “对了，顾言，你最近老跑图书馆，是找什么资料吗？”姜乐瑶来到顾言旁边，悄声问他。 “嗯，找以前学校收录的学长学姐的学习资料，我最近在整理各个科目的学习方法，我弄好了以后，把方法交给你，应该能帮助你一点。” 学校图书馆有老学生学习资料这件事。 姜乐瑶是知道的。 听了顾言的回答，她点点头，“好啊，那你赶紧弄出来，好好教我。” “教你可以，最关键是你人要学，如果你不主动，像现在这样摆不正心态，请全世界最出名的讲师来教你，那也没用。”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知道了。” 姜乐瑶内心不服，但嘴上服软，接着道：“对了，图书馆学生多么？都有什么人啊？” 顾言道：“不多，每天过去就三十个人不到，小学，初中，高中的学生都有，哦，我们班的人也有，就是柳莹和陆希希。” “嗯？柳莹和陆希希也在？” “是的，她们也经常到图书馆看书，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 “是吗？” “嗯，骗你干吗。” “这样啊……” 姜乐瑶眼珠子转了转，琢磨片刻，随后对顾言道：“那下次，我也过去看看。” 顾言抬头刮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又在突发奇想什么。 “你过去干啥，不是要宵禁之前回家吗？” “可以商量啊，我跟妈妈和莫叔叔说一声就好了嘛。” 顾言‘哦’了一声，“随你，你想去就去。” 顾言起来，走回电脑桌。 姜乐瑶跟着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和陆希希她们在图书馆，会不会一块看书？” “应该不算，我在资料区那边，她们两个看国外的名着小说，不过距离很近，偶尔会说几句话。” 听顾言这么说。 姜乐瑶终于下定决心，下次她也要去图书馆。 第74章 往事 隔日清晨。 顾言和姜乐瑶用过早餐。 在楼下小憩消化，顺便和陈姨聊数家常。 周婶闲不下来，一个人在清洁家务。 莫叔填过肚子后，则回楼下车库洗车去了。 姜胜雪不在家。 三位长辈难得比平日自在些，话也多了不少。 陈姨很喜欢给两个孩子讲上世纪，乡下发生的趣事。 这一回，依然如是。 在陈姨还年轻的时候。 大约80年代初期，那会的陈姨还是个青葱少女，在公家工厂做活。 大家基本没什么娱乐，社交也少。 每日不过是重复的准点上班，到点下班。 直到有一回，公社来了两个会放电影的技术人员。 “80年代乡下的放映员，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深得老百姓们的敬慕。”陈姨陷入回忆的说道。 顾言对老一辈的故事特别好奇，忍不住问道：“陈姨，怎么个了不得？” 陈姨笑笑回他，“你们想啊，那会时代落后，放电影是门技术活，一般人做不来，这就使得这个职业的工作特别稳定，体面，收入还高。” “我们公社人数最多的时期，有四万人，你别看人口多，其实大家都贫穷，像农民种地一天挣几个工分，到年终也分不了几个钱。” “而放映员是在公社拿工资的，一个月能有二三十块钱的收入，无论旱涝，每月保收，又不用干重活。” “你说这样的收入能不体面，能不让人羡慕吗！” 姜乐瑶听到陈姨提及二三十块钱的收入，已经能让人羡慕了，对比当下动不动成千上万的花销，不禁感叹时代变化真是太大了。 这才过了三十年不到呢。 “陈姨，那岂不是说，那时候的放映员每天都相当于吃香喝辣的？”姜乐瑶道。 陈姨认真点头，“可不就是。” “我记得当时有个放映员叫小孟，他腿脚不好，患有病症，不过他因为有放映员的工作，来我们公社后，讨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不止小孟，小孟另一个单身的同事，也抢手得很，每天有不少小姑娘围着他们两个转，跟他们打招呼。” 姜乐瑶对男女这种事情最感兴趣，八卦道：“陈姨，你不会也在那群小姑娘里面，嘿嘿~” 面对姜乐瑶的打趣。 陈姨笑骂道：“你陈姨样貌平平，早有自知之明，知道别人瞧不上眼，倒是没参与这个事。” 姜乐瑶抱住陈姨，“陈姨，我觉得你很和蔼，你怎么知道别人会瞧不上眼呢？” 陈姨握住姜乐瑶的手，慈眉善眼的笑呵呵，“你看，你这不就是在说陈姨丑么。” “啊？”陈姨这话，姜乐瑶感到不明所以。 陈姨开玩笑道：“怎么，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一个人慈祥和蔼，不就是内涵他丑么？” “晕，陈姨，你从哪里听来的。”姜乐瑶汗颜。 “哦，听附近年轻人说的，我和周婶外出买东西，经常碰到他们提到这些，听多了，多少也懂了一点。” 姜乐瑶哭笑不得。 顾言见二人扯远了，开口道：“陈姨，既然放映员这个职业那么吃香，当时应该很多人想学这个技术？” 陈姨道：“是的，但俗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别人没有好处，可不会无私教你。” “那几年，一直都是那两个人放电影。” “当时我们公社只有一台放映机，而一个公社有十几个大队，上百个生产队。” “数量太多，导致每个生产队一年到头，也只能轮到一两次放电影，我还记得每次轮到我们生产队，队里的成员就像碰到天大喜事。” “白天各个早早卖力干活，到点队长马上派人接机器，做好鸡鸭鱼肉等放映员来。” “每回放映员过来，数队里的孩子最能闹，前呼后拥的架势像迎接高级干部，。” 姜乐瑶没经历过那个时代。 有点难以理解那个场面。 “那放映员也太威风了！” 陈姨道：“呵呵，毕竟是文化人。” 姜乐瑶再问：“陈姨，那个年代你们都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多？” 陈姨眉毛微蹙。 做思考状的想了一会。 周婶刚好忙了一阵子家务。 她洗干净手，稍作歇息，也过来听陈姨讲述以前的故事。 “主要是战争和生活的艺术电影多，像牧马人，大桥下面，列宁在1918……能看的电影其实不多，基本是来来回回的反复播放……” 陈姨开了口，停不下来。 兴致勃勃的给两个晚辈讲述往事。 周婶在一旁默默倾听，偶尔也会插嘴几句，诉说自己的经历。 总体而言。 两个长辈的经历十分相似。 周婶她们那的村子，文化生活也极度匮乏，每日只有大喇叭的广播能听。 也是同个时期，公社那边来了放映员，才有电影可以看。 想必是国家考虑到文化的传播和娱乐，才会安排这些文化份子，四处插队，做事做贡献。 和陈姨不同的是。 周婶她们那里的放映员，除了晚上到生产队放电影，白天也会在公社礼堂放收费的电影。 电影票大致是2分钱到5分钱。 现在的5分钱不值一提。 但放在当时，5分钱还是极有分量的。 当然，如果你和放映员的关系好。 那不必花这个冤枉钱，也能进去看电影。 周婶她家就有一个长辈和放映员挺熟的，她跟着那个长辈蹭了好多回电影看，没有一次被收费。 ------- 一场往事回忆下来。 几人不知不觉闲扯了两个小时。 听陈姨、周婶谈及曾经的趣事。 大家的反应是当下的社会，对比以前变化太大，太快了。 转眼，高楼大厦，手机电脑，火车飞机，大半的国家，遍地皆是。 放在以前，作为一名普通老百姓。 根本不敢想象短短时间，能发展到这个程度。 结束对话。 顾言和姜乐瑶正准备上楼学习。 电子门铃突然响了。 陈姨接听询问来人。 发现是来找姜乐瑶和顾言的。 姜乐瑶走过去一看，见是上周在书店遇到的那两个女孩，关晓晓和叶初静，忙请她们进来。 第75章 邀请 进入客厅。 玄关处的关晓晓和叶初静笑着打招呼道：“嗨，乐瑶，顾言，早上好。” 姜乐瑶和顾言同时礼貌回应对方的招呼，“你们好。” 换上室内鞋子。 环顾了一圈屋里的环境。 关晓晓接着道：“乐瑶，顾言，我们这么早过来拜访，会给你们带来不便么？” 姜乐瑶摇摇头，露出温婉的笑容，“不会，你们快进来，不用那么拘谨。” 关于客人到家里做客拜访。 姜乐瑶对男女孩的态度，有着明显区别。 她对同龄人男孩大多热情缺缺。 毕竟有些人的心思太刻意露骨。 她犯不着委屈自己的天性，维持好脸色。 但针对女孩的话，她倒是愿意尝试和对方聊天说话，交个朋友。 走到沙发处，叶初静道：“你们住的地方好宽敞~室内的盆栽也多，空气闻起来特别清新。” 姜乐瑶客气道：“天澜山这里的别墅房，户型差不多，你们的家肯定不比这里差，就别恭维取笑我们了。” 关晓晓莞尔，替朋友解释道：“初静可没有恭维取笑的意思在里面，乐瑶，你可别误会她。” 叶初静闻言，却是大方的回应。 “你傻啊你，乐瑶只是开个玩笑，你看不出来么~” 说完，三个女孩相视而笑。 陈姨给两位小客人洗来新鲜的水果，提醒她们解渴。 然后和周婶接着去清洁家务卫生，留说话的空间给这几个小年轻。 关晓晓和叶初静，不忘对离开的周婶道了声谢意。 看得出，两人的家教不错，性格也ok。 顾言开口问两个突然登门拜访的女孩，道：“关晓晓，叶初静，你们今天是过来玩玩，还是说找我们有事？” 关晓晓‘哦’了一声，回他，“是这样的，这周四是我生日，我们在学校没过，现在回家了，打算今晚补一场party。” “我和初静是专程过来邀请你们的，怎么样，赏个脸吗~” 叶初静接着道：“原本上周在书店那里巧遇，我们应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的，后来你们走了，我们才想起这个事。” “手机也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就想着这周末回家，直接过来邀请你们好了。” 姜乐瑶恍然，“原来是这样，你们计划party在哪里开？是家里么？” 关晓晓回道：“对，在我家，你看我们都住在同个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尔往来联络感情，交个朋友也好啊，你们说是不是。” 顾言没说什么。 留给姜乐瑶自己决定。 他参不参加这种聚会，没多大所谓。 不过对方已经登门邀请到这份上了，即便不考虑未来人脉资源的关系，从交际和礼仪的角度来看，答应也是最合适的。 而不管怎么说。 如果姜乐瑶同意邀请。 那顾言基本也是要去的了。 毕竟关晓晓和叶初静的圈子，还涉及其他人，像上回的张辰、苏满，可能也会到现场。 在不清楚这些为人品性的情况下。 他不大放心姜乐瑶去参加这种圈子的聚会。 别看大家都是年少的学生。 某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心思可不单纯。 姜乐瑶没想到只是在书店一起聊过天，两个还不太熟的女孩，会特地邀请她和顾言去参加生日聚会。 她看向顾言。 见他既不反对，也不认同，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便随口问道：“晓晓，参加你生日聚会的人多么？” 关晓晓道：“嗯，还好，应该有十几个人，像上次和我们一起的张辰、苏满，他们两个也来，你还记得吗？” 姜乐瑶忽然失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记得的，那个张辰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叶初静和关晓晓听姜乐瑶这样说，一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你还别说，张辰脑子是有点不太灵光啦，呆呆的。” “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人有男有女，都是住在天澜山这里的年轻人，你和顾言原来没和我们接触过，应该不太了解谁是谁，我们对你倒是了解得很。” “不过你们放心，大家都是很好说话的人。” “还有，我爸我妈也不在家，家里没大人，可以敞开玩，不用担心被说。” 关晓晓打包票道。 姜乐瑶上辈子经历的糊涂事太多。 那时候结识的圈子全是坑她的朋友，眼下她其实挺抵触参加这种交际圈的，但对于热情的两人，她不大好拒绝。 而且关晓晓和叶初静给她的印象，确实挺不错的。 只好道：“行，那今晚我和顾言过去找你。” 关晓晓露出爽朗的笑容，闪过女汉子的既视感，“ok，对了，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三个女孩拿出手机。 有说有笑的添加qq和手机号码，备注昵称。 “顾言，你的联系方式。” 陪坐在一旁的顾言，也没能幸免。 关晓晓和叶初静登门，主要是为了这个事情。 约好了这个事，三个女孩边吃水果，边在屋里走动参观。 “乐瑶，你们家不养宠物么？”关晓晓问。 姜乐瑶拖着齐膝裙子，回头看了顾言一眼，道：“没有呢，你们家养有？” 关晓晓点点头，“嗯，我们家有两只阿拉斯加犬，一只布偶猫。” 叶初静补充道：“晓晓家里的那两只宠物狗，养的跟猪一样肥，你去她家看见，绝对会笑死。” 姜乐瑶想到网络视频里，那些奶奶家养的宠物，乐了，“猫呢？布偶猫不会也养得很胖？” 关晓晓白了好朋友叶初静一眼，抢着道：“猫特别可爱，它不爱吃太饱，所以身材很苗条，跟你差不多。” “晕。” 被人拿来跟猫比，姜乐瑶表情透露出一丝无奈。 关晓晓见状，忙道：“别误会，乐瑶，我说的话不是贬义，你别忘心里去，你去我家看见那只猫就知道了，纣王家的妲己转世，绝对美美哒。” 姜乐瑶倒没放在心上，而是问道：“眼睛是不是蓝色的？” “嗯？我家那只布偶猫的眼睛还真是蓝色的，跟宝石差不多。” “喔喔，那我今晚真要好好见识一下了，我和顾言都没接触过宠物猫狗。” “莫方，今晚给你好好rua个够。” “猴——” 第76章 反省 关晓晓和叶初静对姜乐瑶、顾言特别感兴趣。 两人随意走走，简单参观这个家。 瞧姜乐瑶对她们还算热情，也就没急着回去。 在客厅沙发上。 她们一边观看电视杂志，一边问姜乐瑶，关于她和顾言的故事经历，尤其好奇两人是如何住到一块，如何成为一家人的细节。 关晓晓甚至脑补出了。 顾言是不是姜乐瑶双亲从孤儿院，或是别的地方，专门领养回来的孩子，目的是给姜乐瑶找个伴。 比如做个兄弟姐妹。 比如像古代流行的童养夫。 姜乐瑶被关晓晓的脑洞惊到了。 叶初静捂着额头，跟姜乐瑶解释了她这个朋友，古代剧和民国剧接触多了，难免会产生奇奇怪怪的臆想。 关晓晓盯着两人，忍不住道：“难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显得很另类么？” 由于她实在问的认真。 导致姜乐瑶和叶初静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回她。 姜乐瑶见她们对顾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家，兴趣浓厚，把以前的往事简洁讲了个大概。 得知姜乐瑶和顾言从小一块认识，一块长大。 关晓晓发出了羡慕得想要流口水的搞怪声音。 “天啊，我一直认为有个异性的青梅竹马超级好！我也想有一个，可惜我没有这个运气……” 叶初静笑着打趣关晓晓道： “我看你八成还幻想着，您若是有个青梅竹马，他还得长的好看，对你体贴，每天为了你与世界为敌，把你当成世界第一的公主来宠？” 关晓晓脸色绯红，窘迫的瞪了好朋友一眼，“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的幻想，干嘛扯到我头上。” 叶初静根本不打算给她留颜面，“得了你，我还不了解你，在我面前，你穿哪种颜色的底裤我早看穿了。” 关晓晓羞恼至极，坚决不承认。 为了反击叶初静，她同样不留情面的抛出了对方的秘密，“还说我呢，你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整天装高冷。” “乐瑶，你不知道初静有多虚伪，她的成绩本来就好，别人每次夸她，她都假兮兮的说一般般，你说这种人虚伪么！” “这……” 姜乐瑶被互损的两人弄得极度纳闷。 就算你们感情好，在外人面前不能收敛点么，这是要展示给我看，把我当成狗来虐吗…… 回过头找顾言。 结果顾言早不在1楼了。 顾言在姜乐瑶和关晓晓她们约好今晚生日聚会的时间后，便转身回2楼学习，写小说去了。 他对女孩子之间聊天的内容兴趣不大，也没有掺和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他离开了。 关晓晓和叶初静才能放开了说话。 不然一个不算熟的异性呆在旁边，总归有点拘谨。 中午时分。 姜乐瑶挽留她们一块吃了个饭。 做客了半个早晨的关晓晓二人，感觉打扰的时间够久了，在吃过饭歇息了一会，起身和姜乐瑶告别回家。 姜乐瑶送她们到大院门外。 直到两人走远了。 才蹦蹦跳跳的上2楼找顾言。 小心推开门，顾言正在书桌处认真学习。 姜乐瑶轻轻走过来，手肘抵在桌面，躬身趴着露出婀娜的细腰曲线，开口道：“顾言，你知道晓晓和初静在哪所高中念书吗？” 她凑得极近，洗发水的香味从瀑布长发蔓延而来，鼻翼痒痒的，像是鲜花开落在嘴边。 顾言偏头看了姜乐瑶一眼。 见她弓着身子趴在桌面，臀部翘翘的，优雅的弧线无比吸引人，不禁挪动身子，回道：“不懂，哪所高中？” 姜乐瑶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撩起右侧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露出一整张完美的侧脸。 “是1中，晓晓和初静在1中念书，这所学校目前好像是滨海最好的高中学校！” 顾言得知关晓晓和叶初静居然在1楼念高中，闪过意外之色。 “这么说，之前和她们一起去买音乐光盘的张辰，苏满，也是在1中上学？” 姜乐瑶盯着顾言的侧脸轮廓，点点头。 “是的，而且好像还是在重点班！上次在书店碰到晓晓几个，我感觉她们就是学习很好的一类人，没想到还真的是……” 顾言想到上回和几人聊过天。 离开书店的姜乐瑶，莫名其妙发出了想好好学习的表态。 狐疑问道：“你上次说想认真念书，不会是受了她们的刺激，感觉被比下去没有面子，于是头脑发热的乱发了那个学习誓言？” 被直言不讳的拆穿这个事。 姜乐瑶神情尽显尴尬。 她伸手整理额前的刘海，目光躲闪的转移话题道：“你提这个做什么，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星期有认真学习就对了。” 顾言注视她手指搓揉发丝的小动作，瞬间醒悟过来。 “我说呢，难怪坚持了几天，回来就发牢骚的说坚持不下去了，敢情根本不是你自己想做出的改变，我当时说什么来着，是三分钟热度没错？” 姜乐瑶不认同顾言的说法。 她气鼓鼓的找来教科书，翻开书页，不服道： “哪里是三分钟热度了！我虽然嘴上发牢骚，但学习还没中断，我只要现在接着学下去，时间记录会一直保持着，我并没有食言。” 顾言收回目光，头也不抬的道：“最好是这样。” 姜乐瑶翻阅书本。 憋不住想捏拳头锤他两拳。 她发现，这死鬼打击自己挺来劲的，一点不信任她。 不过也是。 提到学习，她自己都不信任自己，何况他，害~ 看来，还是得多多反省自己才行，姜乐瑶心想。 第77章 拥抱 下午的时间。 全在房间里学习度过。 两人全程双手置在桌面，端正坐姿。 心无旁骛的翻阅资料，复习内容要点。 由于椅子挨在一块，两人又坐得足够近，挪动时难免会触碰到对方。 起初顾言还没感觉到有什么。 直至姜乐瑶伸腿过来，在他的小腿蹭了蹭。 滑腻冰凉的肌肤触感十分舒服。 顾言内心泛起异样。 翻书的工作不由顿了顿。 他以为姜乐瑶是不小心蹭到的，主动把脚挪开了几厘米。 没想到过了两分钟。 细腻的小腿第二次悄悄延伸过来。 继续在他的腿部轻盈摩挲。 鲜活的触感比前一次清晰。 酥麻痒痒的，透着舒服。 冰凉的温度无形间也升高了一些。 有一种春天的暖和。 顾言挺直的后背靠向椅子，微微低头看向姜乐瑶的大长腿，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书桌下方，错落的角度。 顾言第一眼瞅到的，是姜乐瑶那双大长腿的白皙膝盖部位。 夏天她在家。 大多喜欢穿清凉的睡裙。 裙摆长度不一，有妩媚迷人的超短裙，也有长至脚踝的保守款式。 冬天则喜欢穿加绒加厚的衣裤。 她的肌肤真的很白，如雪，晶莹剔透，像用牛奶浸泡过。 因为平日不做苦活，不被烈炎晒。 故而也瞧不到任何粗糙的瑕疵。 每回她穿裙子出去逛街。 碰见的一些异性总喜欢往她的双腿打量，甚至恨不得凑近了欣赏。 这也是为何姜乐瑶外出时。 从来不穿短款裙子，超短款裙子的原因。 起码得遮住膝盖以下。 即便穿了打底裤，可被人用不同的视线盯着，那种侵犯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窘迫，冒犯。 犹如在说，你穿了裙子。 是你的过错一般。 姜乐瑶对那些毫不掩饰的人，着实讨厌到家了。 “乐瑶，你，有抖腿的习惯？” 观察了一会，顾言发现她的小腿上下来回摩挲，富有规律，不禁问道。 姜乐瑶闻言，视线从教科书挪开，偏头望过来，面露迷惑道：“嗯？顾言，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染上抖腿的习惯了？”顾言重复了一遍。 姜乐瑶诧异道：“没有啊！我怎么会有抖腿的习惯呢？” 顾言见她表情困惑，呆呆的，以为是他误会了，“呃，好……没事了。” 他起身，双手抬起椅子，挪远了一点。 姜乐瑶目视他奇怪的动作。 在他屁股还没坐下去前，伸手把椅子拉了回来。 “你做啥！”顾言懵逼问道。 “是你做啥？”姜乐瑶反问。 “我挪椅子啊？”顾言一副‘你什么眼神，这不是明摆着吗’的眼色。 “无缘无故的，你挪椅子干吗？”姜乐瑶再问。 “你不觉得有点挤吗……”顾言没好意思说被她的小腿蹭到，内心涌现怪异的思潮。 姜乐瑶挤出两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拜托啦，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宽的书桌，这么长的位置，你还觉得挤啊？你以为我们能占多少空间？” 顾言无语，“我不就挪个椅子，你那么激动干吗？意见很大的样子？” 姜乐瑶理直气壮道：“你表面是挪椅子，实质上却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你还怪我激动！” “我，侮辱你人格？哇……你这话说的……” 如果现场有酒。 顾言不介意直接醉给她看。 这什么奇葩的脑回路，神奇。 姜乐瑶听他说出‘哇’字时，只觉有趣得很，笑哈哈道：“顾言，你刚才说哇的时候特别搞笑，你再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无聊。” “哎呀，你再说一遍嘛！快说快说，说哇，要用惊叹，一本正经，好像有点无奈的语气来说。”姜乐瑶提出要求道。 “一边去，自己不想学习，别打扰他人。” 顾言不理会她莫名其妙的发神经。 “切~还他人呢，你怎么不说打扰全宇宙？” 面对顾言毫不留情的拒绝。 姜乐瑶小声咂嘴，不满哼哼。 等顾言重新坐定。 她等待了片刻，第三次伸脚靠过去，去撞他的小腿。 事不过三。 这回顾言感受到她清晰的力道，忍不住了，“你是故意的？” 姜乐瑶装傻道：“啊？什么？” 顾言道：“你的脚啊。” 姜乐瑶持续装傻充愣，“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想学习，请别随意打扰他人。” 顾言被她拿自己的话噎回来，满脸晦气。 他径直起身拿书到床上去看。 姜乐瑶最喜欢看他一脸吃瘪、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内心咯咯偷笑。 十秒钟后，学着他的样子，也拿书到床上去看。 顾言见状，再度起身。 想远离这个没事爱找茬的二货。 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姜乐瑶突然拉住他的后衣，猛地用力，一把将他往后拽。 顾言没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 突如其来的力道，导致他直勾勾往她身上压去。 姜乐瑶被重重一压，发出了‘呀’的细微声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 顾言吓到了，不晓得压坏她没有。 刚想起来，姜乐瑶却从身后伸手抱住了他，两手交叠在他胸口，脑袋埋在他的后背。 “顾言，快学一整天了，我有点累，我们休息一下，等下洗个澡，要去晓晓家了都~” 姜乐瑶的声音细若蚊蝇。 大概是对这个姿势不好意思，但一时间又舍不得松手。 “哦，你先松手。”顾言回她。 他稍稍用力一挣，身子歪倒到一边，变成侧躺着。 姜乐瑶抱着他的姿势，也跟着形成侧躺。 脸部依旧贴在他厚实的后背，贴得很近。 “乐，乐瑶？” 顾言被她从身后抱着。 熟悉的温度体感传来，以及胸前鼓鼓的触感。 内心开始加速跳动，逐渐升温，整个人微微变得躁动起来。 “顾言~” 姜乐瑶口齿不清的呢喃了一句。 她的嘴巴紧贴衣服，好像被堵着，声音极为模糊。 顾言弯腰低头，看向那双手，然后把书本丢向一边。 他双手握住姜乐瑶的手腕，要把那双手拆开。 但姜乐瑶也用力锢的在一块，没能松动。 顾言试了三次没成功。 于是安静的躺着不动。 不知抱了多久。 也许不过几分钟，也许远远不止。 某一刻，顾言忽然用力一挣，把姜乐瑶的双挤开了。 姜乐瑶内心一惊，以为他要走了。 然而顾言只是回过头。 默默注视着她，没有动作，似乎眼里还有一丝奇怪。 姜乐瑶愣了愣。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内心总归有些暖意。 想了想，脑袋靠上去，闭眼休憩。 第78章 惊讶 晚上关晓晓举办的生日聚会。 顾言和姜乐瑶如约而至。 事出突然，两人没空出去挑选礼物。 于是从家里分别拿了一个水晶模型的装饰车子，以及姜乐瑶之前买下，却只试戴过一次的一款时尚吊坠。 装进首饰盒，跟陈姨周婶提了一句。 两人便朝关晓晓的家里走去。 天澜山别墅房的外围。 绿化带茂密高大，私密性很强。 很多家庭采取的是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房子周围的摄像头、警报灯密布，每隔50米左右就有一套。 和姜乐瑶家不同。 关晓晓家有一栋主楼和一栋辅楼。 两幢建筑表面看上去彼此无关联。 不过从地下一层来看，是互通的，能够来回走动。 姜乐瑶家的花园有6个游泳池那么大。 关晓晓家由于建设了辅楼的关系，则小了一些。 在屋外按下门铃。 打扮得美美的关晓晓和叶初静。 不多时从房里大步迈出，迎向两人。 除此之外，还有早已抵达现场的七八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精神势头上佳，嘴角悬挂若有若无的笑意。 “乐瑶，顾言，你们来啦——” 作为今晚的主角，关晓晓穿了一件晶莹洁白的靓丽公主裙，哪怕站在一众俊男美女的人堆里，也尤为显眼，气质优雅。 她向姜乐瑶和顾言兴奋打招呼。 身边的叶初静也在冲两人招手。 跟着出来的七八个年轻人，一听是天澜山名气最大的姜乐瑶，各个凑上前来争先开口，七嘴八舌： “姜乐瑶？” “我没听错？” “晓晓，你真把我们山上的名人邀请来了？” 名人？ 姜乐瑶听到这个奇怪的用词，不明所以。 她的圈子是后来结识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以及同好会的玩伴，公司的部分同事。 这个圈子由于经常被登门的男生打扰。 加上姜胜雪对女儿的爱护提醒。 致使她从心理上不大喜欢。 不喜欢的东西自然会减少接触。 所以听到眼前的同龄人说出名人这两个字，她内心不由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在姜乐瑶尚且懵逼的时候。 关晓晓看向身后的众人，大方介绍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还有两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客人会来，都没想到？哈哈。” “我给你们隆重介绍，这两位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姜乐瑶和顾言，你们之前嘀嘀咕咕说想认识的。” “乐瑶，顾言，这个是张辰，这个是苏满，还记得，上周在书店你们见过了，他是李树，她是邱甜甜，陈雨……” 关晓晓替顾言、姜乐瑶介绍在场的年轻人。 提到名字的同龄人走上前，特地跟两人打招呼。 男生伸出手，说着‘你好’的同时，想跟她握握手。 姜乐瑶充满歉意的忙摇头。 流露出来的意思，大概是不喜欢这套。 见状，男生没说什么，转而跟顾言礼貌的打招呼，上下打量他。 一行人旋即边说话边朝屋里走去。 女生们簇拥着姜乐瑶，左右牵过她的小手，对她兴趣浓厚，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停不下来。 男生们跟在后边。 也在观察这个在照片上见过的漂亮女孩。 发现近距离欣赏，远比照片立体好看。 顾言走在一行人的最后。 张辰注意到他一个人，走过来跟他说话。 “顾言，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原以为你不喜欢这种聚会来着。” 顾言听闻，古怪道：“你认为我不会来……？” 张辰拧着眉间，认真解释道：“呃，因为上次在书店聊天，感觉你属于沉默少言的类型，一般不喜欢说话的人，对社交兴趣不大的？” 苏满听到了好朋友的话语，插嘴道：“又来了，你又开始启动你那福尔摩斯的推理了是？顾言，他说话大咧，不经过脑，你不用往心里去。” 顾言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张辰无奈道：“什么叫我说话大咧，我又说错啥了我- -” 他看看苏满，接着看向顾言。 一脸无辜的询问。 苏满暗中捅了他一下，对他道：“加上这次，你和顾言才说过两次话，又不是老熟人，你瞎评价别人的性格做什么？” 张辰低声回应，“我没评价啊！” 苏满坦率的提醒，“你刚那个已经算评价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坦诚直白的聊天方式，你起码得跟别人混熟了，再来说这些。” “还有，什么叫没想到你也来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这句话就像在表示介意别人来一样，知道吗？” 张辰歇菜，点点头。 但似乎不太理解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吗？ 顾言听苏满和张辰嘀嘀咕咕。 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猜到多半是在教育张辰。 他其实想说，自己不可能因为这一两句话生气。 何况，他第一次和张辰接触，就像关晓晓来家里做客时提到的，张辰的脑子不太灵光。 他和姜乐瑶一样觉得张辰挺有意思的，不会介意这种无心话语。 但看两人呈现出来的认真劲，懒得去说了。 一行人回的并不是主楼，而是辅楼。 辅楼有两层地库。 一层为停车场及舞池，下车后可乘坐电梯直达大厅和各层房间。 另一层则设有羽毛球场、健身室、 麻将房、桥牌房、桑拿浴室等康乐设施…… 从房子外面看，很难想象这个家的活动，有那么丰富。 关晓晓带姜乐瑶回到舞池这一层，对她道：“乐瑶，我们刚才就在这里打牌跳舞，怎么样，这地方还可以？” 关晓晓打开舞池中间的氛围灯。 整个舞池伴随彩灯的旋转，瞬间像来到了酒蹦迪。 姜乐瑶讶然注视眼前的场景，被他们的玩法惊呆了。 她长那么大，还没主动去蹦迪过。 顶多是去ktv，或是以轻音乐为主、比较安静、没有dis或者热舞女郎的那种酒。 那种地方适合谈天说地、朋友、情侣沟通感情、喝喝东西聊聊天之类的。 她哪里想到。 会有人专门把家里装修出酒的氛围感来！ 第79章 小仙女 “晓晓，你们刚才就在这里玩么？”姜乐瑶问。 “对呀，开生日party，不就是为了嗨么？”关晓晓道。 “呵，呵呵……我有点想象不出，你们居然会玩这种。”姜乐瑶涌出一丝感慨。 叶初静怕姜乐瑶误会，解释道：“乐瑶，其实我们也很少玩，人多有氛围才会一起放纵放纵，当做发泄压力。” “之前我们不是说，父母把我们押去培训班学习了整个暑假吗？” “回来多亏了这里，不然，我们真憋出病来了，而且在家里玩，总比外面玩安全，你说是？” 叶初静的话语有一定的道理。 姜乐瑶想到大家面临高考的压力，确实压得心里郁闷，让人烦躁得喘不过气。 不禁闪过认同的念头。 “初静，你说的也有道理。” 关晓晓建议道：“晚点我们再过来这里玩，我先带你去rua我家的布偶猫。” 姜乐瑶问她，“你家的布偶猫在哪？” “在主楼，我们一家不住辅楼，这里只留来玩，哦，客人来访也会住在这儿。” 之前介绍的那位邱甜甜见三人往地下层走，开口道：“晓晓，你们去哪？” 关晓晓冲大家喊道：“你们先玩，我和初静要带乐瑶去rua猫，一会就回来。” “晕，猫有什么好rua的……” “什么时候rua不得啊？难得人齐，直接在这边玩了啊——” “你们最好是去撸猫，如果是瞒着我们去玩好玩的，不带上我们，可别怪我们生气！” 关晓晓摆摆手：“安啦安啦，你们这些不懂rua猫乐趣的人，跟你们讲了也白讲，待我回来再一起嗨。” 姜乐瑶离开。 不忘喊顾言陪着她。 不同于女生，男生倒想跟着姜乐瑶和关晓晓去玩，不过没收到邀请，实在不好厚着脸皮跟去。 只能羡慕的看着顾言。 跟上前面三个女孩的脚步。 张晨和苏满经常来关晓晓家，那两只拉布拉多犬和布偶猫，他们早玩腻了，也没有多大兴趣，于是留在这边陪朋友们玩。 沿着地下层一直来到主楼，乘坐电梯。 四人刚开门。 黑暗中便有两只胖乎乎的巨影飞快跑过来。 打开电灯，是两只毛发白腻的拉布拉多犬。 两只宠物狗来到身边，围着关晓晓、叶初静不停的摇尾巴，舌头伸得老长。 “乐瑶，顾言，这两只就是我家养的宠物狗，一个叫糯米，一个叫叉烧。” “噗~” 姜乐瑶听到这两只宠物狗的名字，再打量它们肥成球的体型，害怕的同时，憋不住不道德的笑出了声。 关晓晓懵逼的看过来。 叶初静也跟着哈哈大笑。 “我都说了，你们家的狗取名很搞笑，你又不信，这下乐瑶也这样认为，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叶初静笑抽了道。 关晓晓弯腰抚摸两只胖狗的狗头，五官充满郁闷之色，“不是，乐瑶，我家胖狗的名字真那么逗么？” 姜乐瑶笑了一会，强行压下笑意，一本正经道：“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我也不懂怎么回事，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关晓晓见一旁的顾言没有笑，找到同志的走过来，凛然道：“你看看，顾言就没有笑啊！说明是你们两个的问题，故意嘲笑我家的狗，生气！” 谁知顾言诚实回她，“其实，是蛮搞笑的。” “哈哈~”叶初静闻言，更乐了。 “晕。” 关晓晓对顾言翻了一记白眼，轻拍两只宠物狗的狗头，“糯米，叉烧，去把小仙女叫来。” 姜乐瑶奇道：“晓晓，小仙女是谁？” 她不止一次在顾言面前，自称是他的小仙女。 现在一听还有人叫这个名字，下意识询问出口。 关晓晓神秘一笑，回她，“哦，小仙女就是我跟你说的布偶猫呀，它长得实在漂亮，我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怎么样，这个名字总不错了！” “呃……” 姜乐瑶被她的一句话瞬间整沉默了。 两只宠物狗被拍了好几记狗头。 终于‘汪汪汪’的朝楼上跑去，好像真听得懂主人说的话。 关晓晓给顾言他们倒水喝。 示意在沙发上一块坐着，耐心稍等片刻。 顾言和姜乐瑶狐疑坐下。 没过五分钟，两只拉布拉多犬果然带着一只布偶猫，从楼上下来了。 那是一只具有双色的布偶猫。 体毛属于中长型，质地柔滑，不会缠结在一起。 它的尾巴蓬松，大耳朵直竖，远远看过去像一团软绵绵的白色棉花。 姜乐瑶注意到这只猫走来。 神情微微惊讶。 如关晓晓所说，这只宠物猫尤为好看，一双蓝色的瞳孔像是会说话一般，晶莹灵气。 两只宠物狗‘汪汪’的提示着布偶猫。 布偶猫却不紧不慢的走着路。 待猫走进了，关晓晓过去抱起这只猫，来到姜乐瑶跟前，“乐瑶，你看，小仙女漂亮？你看它的眼睛，是不是像蓝宝石？” 关晓晓炫耀的跟姜乐瑶介绍。 姜乐瑶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哇塞，真的好漂亮~” 听到姜乐瑶的认同，关晓晓愈加自豪了。 “你摸摸它的毛发，特软，放心，它不咬人的，随便rua~” 姜乐瑶从关晓晓的怀里抱过‘小仙女’，幸福的rua了起来。 顾言在一旁安静喝水。 没太多的情绪表露出来。 男孩和女孩不一样，女孩对这类萌宠萌物的物件，抵抗力似乎极弱。 动不动就会发出惊呼之语，夸奖来夸奖去。 好像只有这般，才能清晰表达自己的喜爱情感。 姜乐瑶抱着小仙女摆出各种姿势，宠溺梳理它的毛发，并感慨道。 “晓晓，你家的狗狗和猫猫不仅聪明，还漂亮，怎么做到的！” 关晓晓谦虚道：“都是平时训练的成果啦~” “我爸也很喜欢猫狗，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爸有空就训练它们，握手，坐下，找东西，这些简单的指令，它们都会的。” “真的？” “当然！” 姜乐瑶和猫咪互动了一会，起身来到顾言身旁道：“顾言，你也摸摸看，真的舒服。” 顾言摸了摸，旋即点点头。 “要不，我们回去也买一只？”姜乐瑶rua着猫，问道。 “想买就买呗，阿姨没有意见就行。” “她不会有意见的，我跟她好好说就好。” “嗯。” 第80章 跳舞 顾言把带过来的两份礼物顺势交给关晓晓，道了句生日快乐。 关晓晓半分意外，半分惊喜道：“呀，你们手上的礼盒真是送我的啊，来就来，干嘛还专门带礼物！” 她接过，将礼物放到一边，笑靥如花。 桌面已经放置有好些礼物。 毕竟家里不缺钱，过来的朋友相比于送贵重的生日礼物，更倾向于表达心意。 前面的礼物大多是一些定制类的小玩意。 像刻字的精品打火机，定制独特的真皮钱包，夜光项链。 关晓晓丝毫不介意朋友送什么，哪怕是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的打火机。 几人和宠物猫狗玩了一会。 屋内的控制门铃再次响起。 大门外又有替关晓晓庆祝生日的朋友过来。 最后来的总人数，达到了近二十个。 这个小圈子认识的熟人几乎全叫来了。 令姜乐瑶和顾言诧异的是，邻居家那位学长孙楚明也过来了。 孙楚明得知姜乐瑶在这里。 第一时间便主动来主楼，寻找姜乐瑶的身影。 他瞧见沙发上的姜乐瑶，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直走而来。 “乐瑶，你也在，好久不见。”孙楚明绅士的打招呼，举止爽朗。 姜乐瑶逗弄布偶猫，礼貌的点点头，表情平淡。 孙楚明自来熟的继续夸赞道：“晓晓，生日快乐，你家这只布偶猫的品相不错，和乐瑶的气质相互衬托，简直绝配，美出了新高度。” 孙楚明人前的形象表现相当好，嘴巴甜。 这个圈子里，他似乎颇受欢迎。 关晓晓笑着打趣道：“学长，你这嘴巴在大学没少欺骗女孩子？一句话把我和乐瑶，甚至我家的猫都夸了，你这样不行啊，男人可不能花心。” 孙楚明听她这样说，倒也不计较。 始终保持微笑的把一份礼物郑重交给关晓晓，随后到一旁坐下，盯着姜乐瑶活泼逗弄怀里的布偶猫。 他瞧姜乐瑶和顾言坐得近，不见外的靠在一起。 目光不经意看向顾言，不知在想什么。 与孙楚明一道过来的，还有一个男生。 据孙楚明接下来的介绍，是学校里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叫许杰。 生日聚会，讲究人多热闹，他和这位大学朋友感情不错，于是带过来凑个乐子。 事先他也跟关晓晓打过招呼了。 大家并未说什么。 许杰进入屋子，见到姜乐瑶的第一眼，瞳孔发亮，用手肘捅了捅孙楚明，隐约在暗示他的眼光毒辣。 关晓晓一行人在主楼小呆了20分钟。 身为今晚的主人公。 她不在那边的现场有点不合适。 恰巧姜乐瑶这时候也对关晓晓说，该回辅楼那边了。 一行人当即往舞池方向走去。 回到辅楼舞池。 有人在打牌，有人在热舞，有人在喝酒，也有人在聊天。 闪烁的灯光加上动感的dj音乐，场面嗨到极点，整个屋子到处是大呼小叫的声音，和顾言在电视里看到的土豪庆生场景别无二致。 顾言见这些同龄人玩得如此之开，明显闪过惊异，姜乐瑶一时间也很不适应。 在她看来，大家还是学生。 又是喝酒，又是这类跳舞的场面，属实闹腾得离谱。 给姜胜雪知道她来参加这种聚会，估计会被狠狠的打一顿。 关晓晓回到舞池现场，前来庆祝她生日的朋友们，全停了下来，冲她大喊：“晓晓，生日快乐——” “晓晓，祝你年年十七，年年未成年——” “亲爱的，我先敬你一杯——” 关晓晓端来果汁，一一回应：“谢谢大家来捧场，感谢大家的祝福，我喝不了酒，用果汁代替，喝不了酒的女生今晚别喝酒，男生也别喝醉了。” “谁不守规矩，我下次不请他来我家了——” 话音刚落。 就有人声回关晓晓，“安啦，晓晓，又不是天天这样，一年到头没两次，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上了。” “对啊，不开心，哪里还叫生日party——” “都是认识的人，你放180个心咯。” “哥们，把dj的声音加大喂，还不够嗨。” 音乐加大。 整层楼‘嗡嗡嗡’作响。 闪烁的灯光，刺得人晃不开眼。 顾言不由想到了一句话，越上流的人，越下流。 这话不是绝对，但不可否认，有一定道理。 若说眼前的场景和狂乱的酒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这里的人留有分寸和底线。 男女之间还算注重礼节，没有像酒里的陌生男女，能轻易耳鬓厮磨，搂搂抱抱，做出那种亲密的举动。 随着气氛玩开了。 关晓晓邀请姜乐瑶到女生组的舞池跳舞。 姜乐瑶要拒绝，被关晓晓和叶初静拉着进去了。 舞池中央，男女各一边。 没什么像样的舞姿，只是闭上眼睛，扭动腰肢，尽情发泄生活里遭受的压力。 姜乐瑶放不开。 关晓晓搂着她，在她耳边喊：“不用想太多，当成跳广场舞，我们这里全是不会跳舞的，没有人会笑话你。” “出一身汗回去，心情就会好多了。” “还有你放心，男生不敢来占你便宜，我们有规定，想和女生跳舞，得发出邀请，还得经过女生同意，不然我们下次都不会再跟他玩。” “而且，顾言就在旁边守着，你不用慌。” 姜乐瑶无奈。 论跳舞，她可比现场的人专业多了。 可这种气氛，跳这种乱七八糟，扭动腰肢的舞蹈，她哪里拉得下脸皮，在家还差不多。 在关晓晓和叶初静的热情关照下。 姜乐瑶只好胡乱跳起平日学习过的舞蹈，勉强敷衍。 顾言没事做，走到一边喝果汁。 张辰和苏满在他们不在的时间里，跳出了一身汗，也在酒柜前歇息。 见顾言过来，张辰道：“顾言，你不去邀请乐瑶跳舞吗？” 顾言道：“不了，我不会跳舞。” 张辰害了一声，“这里没有人会跳，全是瞎折腾的。” 顾言瞟了一圈四周，问道：“你们经常喝酒？” 张辰拨浪鼓的直摇头，“我们都不喝酒，喝酒的是那几个，喏，孙楚明的那一桌，我跟你说，他们可能喝了。” “不过他们全是大学生，年纪最大的那个，今年大四了，所以比我们这些高中生玩的开。” 顾言看过去。 那一桌男生居多。 有人到舞池中央热舞，有人注视女生方向的舞池，品酒谈笑，洒脱不羁。 对比高中生的青涩，确实多了些社会的烟火气。 第81章 拒绝 跳完一支舞蹈。 姜乐瑶溜回来，跟顾言讨要饮料喝。 顾言给她倒了一杯橙汁，她一饮而尽。 “妈啊，顾言，太热了，晓晓她们好能疯。”姜乐瑶发牢骚道。 顾言看她跳得满头大汗，问她：“出了那么多汗，有没有一种心情得到释放、身心轻松的感觉？” 姜乐瑶整理头发，撩到肩膀后侧，露出满是汗珠的脸颊。 她迟疑的思索了片刻，才回道：“好像……真有你形容的那种感觉！” 顾言颔首，提醒道： “说明你平时也积攒了一些压力，正好机会难得，你不妨跟着关晓晓和叶初静一块疯个晚上，等明天起来，这段时间的心情想必都不会差。” 姜乐瑶想了想，却是道：“算了，我能有什么压力，也就贪玩的心思在作祟而已。” 说到底。 性子传统的她。 对这种发泄压力的狂放方式，多少维持着抵触的情绪。 “对了，你不跳个舞、出身汗么？你看男生那边，可嗨了，比女生扭的舞步夸张多了。”姜乐瑶道。 顾言摆手，直白道：“我不会。” 旋转的七色灯。 舞动的轰鸣声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 很快，打牌的人、聊天的人全扔下小众兴趣，跟随潮流到舞池热舞。 放不开，放得开的年轻人，慢慢凑成一团。 男生堆，孙楚明那一桌的大学生接连喝酒下肚，借着胆气去邀请女生一块共舞。 有人害羞拒绝，有人大方同意。 孙楚明抿了一口葡萄酒，目光幽幽的盯着姜乐瑶。 此时的姜乐瑶和顾言在说着悄悄话，姜乐瑶借着需要贴近才能沟通的契机，红润的嘴巴贴在顾言的耳根，不时埋头说道什么。 白皙的脸蛋笑容满面，在外人看来，举止煞是亲密。 孙楚明带来的朋友许杰，开口对他道：“楚明，我看你十有八九玄，那个叫乐瑶的女孩明显对那个男的有意思，估计你要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孙楚明淡淡道：“玄不玄，试过了才知道，就算最后失败了，这也没什么。” 许杰认真道：“也是，实话实说，那个女孩很特别，我还没见过像她这么标致灵动的，弄得我也动心了。” 孙楚明眉毛挑起，瞥了朋友一眼，“得了你，就你这种花心大萝卜，能真的对一个女孩动心？” 许杰喝下一小口红酒，失笑道：“哈哈，怎么着，许你能对一个女孩动心，我倒是不能了，你在小瞧谁。” 孙楚明被朋友的话语逗乐，不知在琢磨什么。 半晌，他忽然问道：“你也对乐瑶感兴趣？” 许杰愣了愣，以为孙楚明介意自己的想法，立马道：“你放心，你喜欢的女人，我就算有兴趣，也不会追的好，你在想什么呢。” 没曾想孙楚明却认真道：“这样，如果你真对乐瑶感兴趣，我追她失败了，你也可以一起追她，咱们公平竞争。” 许杰似乎有点动心。 他今晚对姜乐瑶的第一眼，就像小说中的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可转念一动。 孙楚明各方面和自己差不多，他失败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肯定是吃力不讨好。 于是理性拒绝道：“算了，假如你也失败了，我的希望也不大，就不掺和这种事了，倒是你，真喜欢的话，就赶紧出击。” “软的硬的，泡上手再说，只要没结婚，什么问题都不是。” 孙楚明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现在这社会，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呢，这一代的人不像我爸妈那一代了。” “呃……”许杰盯着好友，大写懵逼。 孙楚明喝下杯里的最后一口红酒，咬咬牙，果断朝着姜乐瑶和顾言的方向走了过去。 姜乐瑶靠在顾言的肩膀上，大声跟他说话。 每次说话，她故意说的口齿不清。 吵杂的dj音乐席卷全场，顾言听不清，便只能低头靠近她，耳朵贴着倾听。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惹得一边的张辰和苏满频频侧目。 也不晓得是不是在羡慕两人。 正说着，忽然眼前多出了一个人，遮住了明亮的旋转灯。 顾言和姜乐瑶一同注视来到近前的孙楚明，意义不明。 “乐瑶，方便一块跳个舞吗？”孙楚明带着温和的微笑开口，秉承一贯的绅士风度。 姜乐瑶没听清，瞳孔流露出疑惑。 见状，孙楚明加大音量，再度开口，“乐瑶，我想邀请你跳支舞，还请赏个脸。” 这会姜乐瑶听清了。 想也不想的便摇头拒绝。 开玩笑，她对孙楚明的印象本就不好。 上次擅自来家里做客，自己的妈妈好像不喜欢他，连顾言也提醒她，孙楚明的作风有问题，她才不要和这人接触。 孙楚明瞧姜乐瑶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而且靠在顾言的身子上，不搭理他。 嘴角隐约抽搐，瞳孔发生了一丝变化。 张辰瞧见这一幕，心里直犯嘀咕。 这孙楚明太没眼力见了，顾言和姜乐瑶明显是一对，两人那么亲密看不见么？咋还上前来邀请别人跳舞…… 这也太自信过剩了。 孙楚明维持笑脸，不死心的接着道：“乐瑶，这里的人都是朋友，只是跳支舞熟络感情，不用那么介怀。” 姜乐瑶还是摇头，并且躲到顾言后面去了，懒得和他多说。 顾言见姜乐瑶不想和他说话，开口道：“乐瑶不会跳舞，你去邀请别的女孩。” 孙楚明的视线瞟向顾言，静静看着他。 顾言和他对视了几眼，微微蹙眉，心里纳闷。 怎么的，火气那么大？邀请失败了，还想来硬的？ 脑海闪过的猜测并未出现，孙楚明对顾言点头微笑，接着扭头走了，还算有风度。 姜乐瑶等孙楚明走开后。 从顾言身后钻出来，吐了个舌头。 和你跳舞，谁要理你呀，真是的…… 第82章 朋友 孙楚明邀请姜乐瑶跳舞失败。 回到好友许杰身边，脸色黑了一块。 嘴上豁达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许杰看孙楚明触了霉头，只能给他倒杯酒，没法说出安慰的话。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碰到被女孩拒绝这种事，安慰反而会适得其反，无端火大。 “要不，我去找那男的喝酒支开他，你再去找那个乐瑶厚脸皮逗逗她？”许杰道。 孙楚明摇摇头，“没用的，我去过他们家几次，他们两个的脾气我还算知道一点，根本不会像那些人顾及给不给面子那一套。” “第一次没邀请成功，再来一次机会也不大了。” “而且这里不是酒那些地方，就算你支开了顾言，我也对乐瑶做不了什么，浪费心力。” 许杰无奈的摊手，“行。” 既然喝酒那一套人情世故不管用，主动邀请又被拒绝，富二代多金的身份也不顶用，那他也没别的法子了。 一行人疯到22点左右。 叶初静带着陈雨，邱甜甜，李树几人，偷偷将音乐和旋转灯关掉，舞池楼层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正当几个胆小的女生发出小叫时。 屋子的一角，以叶初静为首的几人推着生日蛋糕缓缓走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叶初静带头发了一个音。 现场所有的年轻人全部跟着停下手里的活动，拍手应景的齐唱。 张辰和苏满拿着皇冠替关晓晓戴上，顾言和姜乐瑶跟随众人围拢成一圈，人群中心是今晚的主角关晓晓。 戴上皇冠的她，搭配那一袭白色公主裙，更加耀眼，光彩夺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中文版生日歌。 众人按照习惯复唱了一遍英文版。 关晓晓在众人的簇拥歌声中，嘴角的微笑一直没停下来，快乐满满，如同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之一。 生日歌终了。 众人接着送上祝福。 “晓晓，生日快乐。” “祝我家晓晓年年17，永远17。” “爱你，么么哒，愿宝贝今年毕业马上有个帅气的男朋友~” 关晓晓哈哈大笑，“谢谢大家的祝福，我也祝大家每天开开心心，顺顺利利，不久的将来都能交到满意的对象，爱你们哟~” 叶初静对关晓晓的回应忍俊不禁，提醒她道：“来，寿星吹蜡烛~” 关晓晓吹灭蜡烛。 众人齐齐发出了‘喔’的起哄。 站在身后的张辰和苏满，也在气氛最为高涨的时刻，发射了两支礼炮。 礼炮只是用于烘托气氛，并非对着人。 蜡烛熄灭，聚光灯重新亮起。 关晓晓给大伙切生日蛋糕。 “来，第一份蛋糕先给我最可爱的初静大美女，感谢初静大美女天天陪伴我，度过这些年的喜怒哀乐。” “我很开心，感激不尽，未来我还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关晓晓把第一份蛋糕捧到好闺蜜手上，惹得众人纷纷发笑的打趣。 “哇，晓晓，你厚此薄彼，不得捏。” “居然不是我得到第一份蛋糕，我生气了~” “哈哈，俺也生气了。” 关晓晓笑骂，“你们生气个锤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得，我要你亲自送到我手上。” “对，俺也一样——” “哈哈~” 关晓晓狂翻白眼。 手里的第二份蛋糕，却是出乎意料的送到了姜乐瑶手上。 “来，最漂亮的乐瑶大美女，感谢你今晚特地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能结交你这个朋友，比我自己过生日还开心！” “我们早就听说过你了，但是一直没机会接触，今晚过后，大家总算都是朋友了，未来我也想要和你一直做好朋友。” 所有人的视线汇聚而来。 或好奇，或羡慕，或惊异，还有一丁点妒忌的打量她。 男女孩的情绪全然不同。 姜乐瑶呆呆的接过蛋糕，微妙手足无措。 她今晚什么都没做，和在场的人也不算熟悉，却被这样对待，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谢，谢谢晓晓，能认识你我也很开心……”姜乐瑶忙回应。 陈雨和邱甜甜主动和姜乐瑶贴贴，对她道：“应该是我们，可别只认识晓晓，不认识我们啊~还记得我，我是陈雨，乐瑶，你长得真好看。” 姜乐瑶面露窘尬，对这突如其来的陌生赞美，不太适应。 “谢谢，陈雨，你也很漂亮。” “嘿嘿，乐瑶，你太谦虚了。” 第三份蛋糕，关晓晓端给了与姜乐瑶一道而来的顾言。 优先顾及新朋友，在场的人都理解。 分完前面几个人。 接着便来到了关晓晓提到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阶段。 大家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后。 也不晓得是谁带头抹起蛋糕。 男生那边，率先引发了蛋糕仗。 几个女生迅速被波及进去。 另外一部分女生则没人主动招惹。 比如寿星关晓晓和她的闺蜜叶初静，怕惹得她们不高兴。 和姜乐瑶示好贴贴的陈雨，邱甜甜，因为和姜乐瑶挨在一块，也成功躲过一劫。 美丽的女孩，不管身处何种场合，似乎总是存在天然的优势。 至于顾言。 他实在不支持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默默走到一边，把关晓晓好意递过来的蛋糕吃了个干净。 混乱的蛋糕大战。 持续了十几分钟。 一屋子人跑来跑去，行为放肆，嗷嗷大笑，比菜市场还要闹腾。 几个被针对的人被糊成了‘奶油人’，舞池厅也沾染了不少狼藉。 蛋糕大战结束。 关晓晓给那几个狼狈不堪的朋友，拿来家里的衣服，让他们去冲洗更换，剩下的人则留下来收拾疯狂过后的杂乱。 顾言认真打扫卫生。 姜乐瑶想过去找他，和他一块。 奈何身边总有女孩子缠着她，和她说话，她只能不失礼貌的先行回应她们。 姜乐瑶自在微笑，下颔微扬的气质。 别说男生了，女孩对她也极有好感。 她的身材不纤瘦，不丰腴，刚刚好的体型，让一旁的邱甜甜到家了。 姜乐瑶听别人总是夸她的样貌和身材，内心怪怪的，跟个花瓶一样。 卫生打扫结束。 今晚的聚会并未就此散去。 所有人重新聚在一块，再次打开dj音乐和旋转灯，继续嗨起。 最终的散场时间来到深夜0点20分。 若非关晓晓催促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任由他们浪下去，估摸着玩到天亮也不无可能。 第83章 醉酒 “顾言，你和乐瑶今晚回去，还是在我家睡下？” 送走了大半的朋友，关晓晓和叶初静来到顾言跟前，询问他道。 后半场的夸张气氛。 所有人陷入了极致的疯狂。 姜乐瑶兴许是受了气氛的影响，竟主动喝了酒。 顾言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反正现在整个人醉醺醺的，意识一点不清醒，像块烂泥瘫软在沙发上。 无语的顾言，把姜乐瑶的一条胳膊环在他的后颈，一只大手伸到她的腋下扶住她，回道：“这么近的距离，就不打扰你了，我直接背她回去好了。” 关晓晓关心道：“要我帮你吗？我和你一块送乐瑶回去。” 顾言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个人能背得了，话说回来，你们喝了很多酒？” 关晓晓拨浪鼓的否定道：“没有啊，我只喝了一杯。” 一旁的叶初静也紧接着表示，“我被很多人拉着，迫不得已喝了一杯……” 顾言蹙眉，再问两人，“那乐瑶呢？她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关晓晓糊里糊涂道：“我也不懂，我记得乐瑶在我们面前没喝多少，好像是两杯？是吗？初静。” 叶初静认真道：“对，我记得就是这个数，可能是玩的过程中，跳嗨了口渴，她没注意，又多喝了几杯……” 顾言听闻，没好气的翻了两个白眼。 口渴喝酒，那得渴成什么样才能喝醉去？ 他原以为女生凑在一块，不过是聊天说话喝饮料，结果一眨眼、不注意的功夫，这货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太离谱了。 幸好他今晚跟过来了。 关晓晓被顾言翻了白眼，很是不好意思。 灰暗的旋转灯光，她当时玩过头了，没注意照看姜乐瑶，得亏是在家里，假如在外面，她也怕会出某种意外。 毕竟是她邀请对方来的。 缓慢把姜乐瑶背起来，顾言道：“那我和乐瑶回去了。” “嗯，我送你们出去。” 大门外，关晓晓将两人送出来，冲两人挥手，“慢点走，有空再聚。” “行，你回去。” 顾言背着人，不好招手，用点头示意。 从关晓晓家离开。 深夜的晚风，比白天凉快。 后背的姜乐瑶，小巧的下巴压在他的肩膀部位，轻吐呼吸。 那呼吸含有红酒的果味，也有淡淡的馨香。 二者混在一块，难以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不过并不难闻。 “来，再……喝一杯~嗝~” 没有意识的姜乐瑶呢喃了一句。 顾言听见她这句呢喃，差点没忍住脾气想把她往草地丢去。 “呵呵，再喝一杯？胆子挺肥，高中没毕业就敢喝酒了是？是看姜阿姨不在家，想翻天？” 顾言忍不住怼她。 哪怕知道姜乐瑶听不见他现在说的话。 “呃，实在是……难喝~但勉强……接受，嘿嘿嘿~” “顾言，受死……” “打……你~拿命来，我打……哈~” 顾言：“……” 神经病，颠佬，发什么疯。 我欠你几个亿吗？睡觉还跟我过不去？顾言憋不住不吐不快道。 背着姜乐瑶回到家。 顾言轻手轻脚推开门，不敢弄出声响，怕惊扰到陈姨她们。 给陈姨她们知道两人外出喝了酒，以她们身为长辈的性格，估摸着绝对会苦口婆心的说一通。 万一再被姜胜雪知道了。 两人被骂一顿还是轻的，谁让他们现在还是个高中生。 窸窸窣窣像做贼的老鼠回到2楼。 顾言喘了两口粗气，把姜乐瑶慢慢放到床上。 她虽然喝醉了，但没有吐。 不用麻烦的给她换衣服。 顾言找来毛毯，给姜乐瑶盖住肚子，以免她着凉了。 刚想走，姜乐瑶忽然轻声喊道，“渴，要喝水……” 顾言回过头，看见她无意识的翻了一个身，眉头凝成一个川状，浑身上下透着难受二字。 他来到饮水机，给姜乐瑶倒了半杯水。 接着将她搀扶起来，艰难喂她喝下。 姜乐瑶喝完水，靠在他胸膛的脑袋微微倾斜，鼻翼往他的脖子钻来贴了贴，像只小猫咪细嗅了两口。 她的两只手同时抱住他的腰，发出嘻哈摸不着头脑的声音，“捉到你了……嘿~” 顾言把水杯放好，嘀咕道：“捉什么捉，赶紧睡觉你。” 把姜乐瑶放回床上。 却发现她的手搂着自己没有松开。 顾言微微用力，迷梦里的姜乐瑶就耍性子，发出‘哼哼唧唧、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纳闷了，问道：“乐瑶，你睡着了吗？” 姜乐瑶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可他第二次掰她的手，姜乐瑶偏偏又挤出了‘哼哼唧唧’的嗓音，大为不满的样子。 “不是，你到底睡着没有？” 顾言被她弄晕了，稍稍加大了点声音质问她。 结果，当然还是没有回话。 顾言醉了，躺靠在床板上，仰视着天花板。 过了一分钟。 姜乐瑶迷迷糊糊道：“上厕所，要上厕所……” 顾言听闻，径直脸绿了。 这什么麻烦人…… 姜乐瑶的房间有卫浴间。 顾言想了想，将她抱起往卫浴间走去，把姜乐瑶放在马桶上坐好，顾言不等她醒来，赶紧出到门口等她。 5分钟过去了。 他问道：“你得了没有？” 没人说话。 顾言敲了敲门，反应过来没听到上厕所的声音，于是推门进去。 进来看见姜乐瑶坐在马桶上，双手胡乱摸索的脱裤子，不知为何，顾言脸色很是窘迫，甚至是泛起了微妙的红。 他走过来，头扭到一边的问姜乐瑶，“你行吗……” 姜乐瑶仿佛没听到，自顾自的接着摸索。 顾言喉咙蠕动，等了一会，姜乐瑶还是没弄得好。 他犹豫片刻，随后蹲到姜乐瑶跟前，闭上眼睛，两手拽住她的裤头，替她把裤子慢慢往下拉。 忙完这个举动。 他脸红心跳的大步走了出去。 由于走得太急，差点不慎摔了一跤，往坚硬的门板无畏磕去。 第84章 黑历史 要死要死…… 走出厕所外的顾言。 涌出害臊尴尬的心思。 第一反应是猛拍自己的额头，骂了自己一句。 刚才不管她是不是会更好？ 我去，自己在做什么鬼…… 想到替对方脱裤子的无礼举动，顾言反复骂自己神经病。 如同之前怼姜乐瑶一样。 他不敢窝在厕所外听卫浴间的动静。 生怕自己像个变态。 来到阳台口，顾言来回踱步，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白占了姜乐瑶的便宜。 时间流逝，又过了几分钟。 姜乐瑶还没出来，里面也没有声音传出。 想着总不能把对方丢在里面，顾言硬着头皮回来敲门喊道：“乐瑶，你上完厕所没有！” 家里的房间和关晓晓家差不多，都做了隔音，他怕姜乐瑶晕乎乎的没听到，喊得挺大声的。 即使这样。 卫浴间里面的姜乐瑶依旧没有回话。 “乐瑶，听到了吗？上完厕所没有？”顾言重复问了一句。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回应。 要再进去吗……万一她没穿好裤子怎么办…… 万一她上了厕所，还没冲水怎么办…… 万一她人倒在了里面怎么办…… 想到种种可能会撞见的名场面，顾言迟疑不定，已经感觉到头皮发麻了。 “咚咚咚！” “乐瑶，听见了吗？你穿裤子没有？” 脱口而出的第三问，顾言咬咬牙，不管了。 他一边心里骂着：丢，什么垃圾问法，还穿裤子没有？这不纯种的变态吗？ 一边头向卧室，背对着卫浴间开门，往里面慢吞吞走去。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顾言轻车熟路的朝马桶方向靠拢。 距离足够近了之后，他脚步停缓下来。 由于背对马桶的方向行走，顾言看不到姜乐瑶此刻的状态，他伸手朝后背的方向慢慢摸索，像盲人一样摸空气前进。 为的就是怕一个不注意，脚后跟踩到姜乐瑶。 她应该是睡着了，自己来到那么近的距离，她都没有声音发出。 要知道，现在的场景很尴尬。 清醒的时候，绝对会社死的那种。 半空中摸索的左手终于摸到一个物件。 顾言捏了捏，触感软软的，他很快判断出是姜乐瑶的脸颊。 她的脑袋微微倾斜，倒向了右肩膀。 这个姿势第二天醒来，相当容易得落枕。 摸到姜乐瑶后，顾言内心稳了一半。 他微蹲身子，顺着姜乐瑶的脸颊往下探，依次是穿了半袖的上衣，滑腻的小臂。 他很想干脆扭头，三下五除二的弄完了事。 可又怕对方裤子没穿好。 顺着手臂往下摸索的过程中，双手不可避免触碰到了姜乐瑶的腰。 她的腰身纤柔，身段极好。 这点连女生们也承认，他自然认同。 触碰到腰身单薄的布料时。 顾言分不清是紧张还是上火，反正心脏跳得飞起，剧烈。 他不是圣人，转瞬间的脑海，有闪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的倾袭下。 心思的起伏愈加强烈了，整个人显得莫名躁动。 “……” 果然没穿裤子。 顾言双手摸到姜乐瑶腰部两侧翼状的骨头，髂骨部位，确认了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他嗅到了一点异味，那是属于生理的正常现象。 他眼皮跳了跳，双手下意识缩了回来。 因为此时的异味。 隐隐约约变成了一种刺激…… 醉了……他居然产生了亢奋的情绪……一个字：6。 但转念一想，婆婆妈妈的实在不像样。 于是顾言伸手继续往姜乐瑶的大腿方向探，找裤头的部位，赶紧给她拉上去。 幸运的是，裤头距离髂骨很近，顾言轻易替姜乐瑶拉上去了。 当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的额头出了好些汗，不仅如此，心率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哪怕他深呼吸数个来回，也不顶用…… 尤其手碰到对方莹白大腿的瞬间。 顾言的思绪，直接不由分说飘到了上辈子，他和姜乐瑶相处的日子。 微微感慨的将对方背起来。 然后顾言再次悲催的发现……姜乐瑶的裤子，有部分湿了…… 嗯？什么鬼情况？啊？这…… 咦？？？这是尿裤子上了？？？我没有足够拉低裤子吗？啊？ 我踏马……这个黑历史……哈哈？呃…… 姜乐瑶啊姜乐瑶……我真是服了你…… 你搞屁啊你……老子以后要笑死你…… 靠……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去……我明明替你拉裤子了啊？ 顾言仔细回忆了片刻，突然想抽自己。 好，当时太紧张，不记得有没有替你彻底拉低了…… 难怪刚才摸到裤头的位置那么高…… 算了，谁叫你是坐着的，出现偏差再所难免，怪不到我…… 只是眼下该怎么办…… 替姜乐瑶拉好裤子的顾言，将她放下来，回头打量她，顺手冲了马桶，一言难尽。 姜乐瑶时而蹙眉，时而嘴巴嘟哝。 不晓得又在做什么鬼梦，又在诅咒谁。 顾言猜测她多半是在骂自己，毕竟回来的路上，明明意识糊涂了还对他喊打喊杀的。 想到回家的场景。 顾言不免再联想到了孙楚明。 由于孙楚明是邻居，住在隔壁，顾言背姜乐瑶回来的路上。 同路的孙楚明和他的大学朋友许杰，一直跟在后面，让顾言十分的不耐烦。 他不背姜乐瑶离开，那两人也不离开。 他要背姜乐瑶出门，两人也正好要出门，简直有毛病。 甩掉不相关的杂念。 顾言把姜乐瑶扶到墙角靠着，来到浴缸处放温水。 一边放温水，一边给姜乐瑶洗脸。 姜乐瑶被清水刺激，连连做出摆手的动作。 “不要……干嘛……呜……” 顾言无视她的反抗，手掌继续勺水洒她的脸，要把她弄醒。 无论是替她脱裤子睡觉，还是替她洗澡，他都不想。 哦，不是不想，是不敢。 那么最好的法子只能把她弄醒。 放好浴缸里的温水。 姜乐瑶迷迷糊糊，介于半睡半醒之间。 顾言见状，拿起刷牙杯装来半杯凉水，直往她脸上泼去。 “！！！” 这一次的叫醒方式很管用。 姜乐瑶‘蹭蹭蹭’，逐渐瞪大呆滞无神的眼睛，醒了！ 第85章 意外 “做什……呜……” 有气无力的不满声音。 顾言指了指浴缸，简洁道：“进去，冲凉。” 姜乐瑶不理他，眼睛霎时一闭，秒睡。 “……” 顾言持续拿刷牙杯接凉水，呼她的眼皮和脸蛋。 一直重复了4遍，姜乐瑶终于勉强恢复意识，虽然有强制待机的意思。 她‘哼哼唧唧’，发出像三岁小孩无理取闹，‘嘁嘁嘁’的假哭声线。 在顾言的帮忙下，她顺利钻进了浴缸。 确认她鼻子没沉进浴缸的水里面，造成溺水的现象。 顾言放心的走了出去。 到橱柜随便翻了一套睡衣。 内衣内裤采取就近原则，拿到手的那套是水蓝色的，款式新颖而潮流。 每隔3到5分钟，顾言就去敲门确认姜乐瑶在里面的情况。 顺势催促她洗快点，随意冲冲就好，赶明天再认真洗。 姜乐瑶只依稀应了前面两次，后面便没了声音。 也不晓得是睡着了，还是生气，暂时不想理他。 过了20分钟，已经凌晨1点多。 顾言看时间差不多了。 从阳台取来晾干的浴巾，敲门提醒她自己要进去了。 里面的景象…… 只能说一言难尽，没有一样按照顾言的预计来发展。 姜乐瑶穿着衣服泡在浴缸里。 躺靠的姿势，从他出去到回来，全程没有丝毫的变动，跟被烫熟的猪仔毫无分别。 更别提让她主动把换洗的衣服塞进桶里了。 无奈的顾言只好把姜乐瑶捞起来，用喷洒替她冲身子。 衣服自然也要他帮脱。 整个过程，姜乐瑶毫无配合度。 歪脖子斜倒，一会倒向这头，一会扭向那头，跳体操舞蹈一般。 最后顾言揽住她的腰，替她胡乱冲了一通，才勉强完事。 他遭受牵连。 身上的衣服也彻底被水花淋湿了，弄得两人湿漉漉的。 要命的是。 把姜乐瑶的衣服脱下来后。 顾言不管再怎么闭眼，或者把头扭到一侧，肢体接触的过程中，对方身子的体温总能清晰感受到。 胸前饱满的燥热，肌肤鲜明的润滑，少女幽静的体香 他一度只觉自己的脑子要冒烟了。 心脏没完没了的跳动，一塌糊涂。 早知道还不如把陈姨叫醒，让陈姨帮忙算了，省得自己遭这份罪…… 替姜乐瑶翻找的内衣裤和睡衣，也没能用上。 简单替对方冲洗完毕，将衣服胡乱塞进桶里。 顾言用长长的浴巾，将姜乐瑶三下五除二的包裹起来，形如一条粽子，根本没心思再考虑别的。 姜乐瑶被裹得难受。 期间不忘伸手无力的拍打他，如同在反抗什么。 抱着她回到卧室。 顾言身上湿透了，姜乐瑶还一股脑把脸凑过来，双手亲密搂着他的腰骨，嘴巴嘀嘀咕咕，念念叨叨。 取来吹风机替姜乐瑶吹湿漉漉的长发。 一阵折腾下来，头发尚未吹干。 姜乐瑶却似乎清醒了很多。 她迷离的瞳孔逐渐聚焦。 在顾言看不到的角度慢慢变得有神。 在察觉到身上一件衣服没穿，只有浴巾包裹之后。 姜乐瑶乳白色的脸蛋，迅速生出了淡淡的红晕，心跳起伏加剧，微微不知所措。 她稍稍偏头，瞧见顾言身上湿漉漉的，上衣在不停地滴水，而他却在认真的替自己吹干头发，嘴角藏不住的笑意，直要冒泡。 她挪动脑袋，往顾言身上蹭去。 顾言利落的把她推回来，拿着吹风机麻利吹她长长的发梢。 顾言头一次觉得，这满头的长发真麻烦。 以前怎么会觉得长发飘飘的姜乐瑶，特别好看？ 姜乐瑶半晕半清醒间，故意似的再靠向顾言。 两人你来我往，仿佛击剑的运动员，你一击我一击，拉拉扯扯。 姜乐瑶乐此不疲，顾言却忍不住想敲她的额头，赏她几发爆栗。 明明好不容易吹得差不多干了。 偏偏靠过来，把头发再次弄湿。 这不是没事瞎扯淡，白费劲吗…… 折腾了老半天。 顾言眼看吹得差不多了。 旋即把姜乐瑶往床上扶去。 他得赶紧回去洗澡，换下湿透的衣服，不然难受得很。 可姜乐瑶不想给他回去那么快，双手冷不防抱向他的后颈，和顾言抱了个结实。 顾言陡然被惊到了。 浴巾只裹住姜乐瑶腋窝以下的身子。 双肩及锁骨往上的肌肤，全部露了出来，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晶莹剔透，像一件珍宝瓷器。 姜乐瑶这一抱。 兴许是喝醉了，没什么力道。 可洁白的肤色晃入眼帘，依然带来了神秘莫测、心旌摇曳的恍惚冲击感。 “乐瑶，你醒了？”顾言不确定，喉咙蠕动，开口问她。 姜乐瑶听清了，但不说话。 她不仅不说话，还故意装糊涂，发出嘟哝的细语。 “嘿~捉住一只小呆瓜……” “一只不听话的小呆瓜……” “顾言，打死你……我要打扁你……乖乖落在我手上……哈~” 顾言无语，吐槽道：我先打扁你好吗？ 湿透的身子和姜乐瑶一接触。 她裹着的浴巾又被浸湿了些，体香一直往他鼻子钻，痒痒的。 不管了，顾言干脆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将她往床上丢去。 “呀~” 突如其来的操作。 姜乐瑶发出低呼，滚了两圈，浴巾脱落了一半。 顾言傻眼了，没料到会出现这个情况。 赶忙别过头，不去看床上的雪白，朝自己的房间赶紧走回。 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言翻找更换的衣服。 脑海却挥之不去，老闪过刚才的画面。 顾言离开房间后。 姜乐瑶脸色比熟透的红苹果还红上几倍。 她没想到顾言直接半空把她往床上丢，更没想到的是，随意箍紧的浴巾并不牢固，滚了两圈后，直接卷落了，跟不穿衣服没分别。 想到那丢人的一幕。 她的脸色烫得吓人，感觉没脸见人了。 真是个臭呆子，不能轻点吗！气死我了…… 可惜了，只得抱了他一下…… 姜乐瑶哪里知道，顾言就是怕动作轻了，然后跟之前一样出现意外。 于是这回学聪明了，直接丢。 第86章 简单的清晨 距离上次的醉酒事件。 转眼，已经过去了数日。 而高三的第一个月考，也正式来临。 考试的气氛，让班里学生象征性的学习了两天。 课堂上和课间休息，时常能听见讨论问题，询问学习的声音传出。 可是到了周末。 那股剥去枷锁的自由，又自然而然的挣脱了束缚，出现在外国语学校的学生身上。 挥别9月，到来的10月。 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会一同举办校运会和校庆。 于是这些天，运动操场那边。 每天下午会挤满不同年级的学生，每天针对性的锻炼身体，训练项目，为即将到来的全校活动，给所在的班级力争荣誉。 当然了，对高三的学生来说。 不管学校举办什么活动，都跟他们无缘。 所以大多时候。 作为老大哥，老大姐的他们。 只是从楼上投去羡慕的目光，默默注视学弟学妹们，迎接夕阳，尽情挥洒热情的汗水，释放躁动的荷尔蒙。 那些熟悉的动作，熟悉的项目，熟悉的场景，偶尔会让他们浮想联翩，陷入微妙的感慨。 大概是想起不久前自己逝去了的青春。 考完试的这个周末。 苗朵儿不想待在学校，觉得太无聊了，便问姜乐瑶能不能去她家住两天，简单做个客，体验体验住在别墅房的乐趣。 面对同桌的请求。 姜乐瑶落落大方的同意了。 正好这个星期，自从发生上次的醉酒事件。 顾言和她一直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在学校期间总是躲着她，避免和她正面接触，每次过去和他说话，就故意岔开话题，不敢谈生日会的夜晚。 似乎是担心她会想起那天的经过，拿来说事，让他下不来台。 姜乐瑶很无语，但不好讲什么。 其实那天她是故意喝醉的。 原本一开始没打算喝酒，但那些女孩玩疯后，口不择言，‘噼里啪啦’说着外面的事，什么谁谁谁怎么容易被占便宜，乱七八糟的。 姜乐瑶当时一听，觉得不错啊。 趁着机会难得，便灌了好多杯酒。 起初怕不会醉，在酒精没发挥作用前，她‘咕噜咕噜’猛地灌，等酒精彻底上脑，她已经顶不住，快歇菜了。 虽然醉酒后，身子浑身无力。 但相对来说，意识其实是清醒的。 即是说，顾言对自己做了什么，她实际有个大概印象。 等洗过澡，用凉水冲脸，精神恢复了些，那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厕所和浴巾的那两件事，委实挺尴尬的。 整得她第二日一整天下来，独自缩在房间里。 根本不好意思过去和顾言说话。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举动，间接导致了顾言这个星期在学校，总是无缘无故躲着她。 好像她会吃人一样，无奈至极。 -------- 苗朵儿来家里做客，夜里和她一块睡。 她这同桌晚上睡觉，居然有裸睡的习惯，这是姜乐瑶完全没想到的。 迷迷糊糊间，忽然被抱了个结实，大腿跨在自己腰上，脸一直在她胸前噌，姜乐瑶好不容易挣脱，爬起来整理衣服时。 苗朵儿这会也醒了。 懒懒嘿然的对她说道：“乐瑶，你是不是经常揉胸？” 姜乐瑶不知道她干嘛这样问，奇道：“没有啊，怎么了？” 苗朵儿掀开被子，露出赤裸的果体，胸前的凸起一清二楚，被姜乐瑶看光了，她也不在意，只是动作麻利的戴上胸罩，穿内裤。 “没有，那你胸还挺大的呢，有b+么？”苗朵儿再问。 姜乐瑶听同桌说自己胸大，颇为害臊，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没量过。” 苗朵儿感兴趣道：“我觉得有，再大一点，可能就到c了，不像我，两边都是可怜的a……” “……”姜乐瑶难得红了脸，嗔道：“要死啊，一大早说这个。” “晕，大家都是女生，这有什么啊\\u003d \\u003d”苗朵儿穿好内衣裤，接着穿姜乐瑶拿给她的成套睡衣。 “哦，你是怕顾言听到是吗？嘿嘿，天啊，你和顾言居然住在一墙之隔的隔壁，老实说，顾言晚上有没有偷偷袭击你？比如，这个……” 穿好睡衣的苗朵儿扑过来，手抓在姜乐瑶的胸上。 姜乐瑶被她吓得蹦了一跳，连连后退，尖叫道：“死朵儿，你爪子敢乱来，我杀了你——” 苗朵儿被姜乐瑶的尖叫声刺得捂住耳朵。 她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晕菜道：“我真是怕了你了，我是魔鬼吗？这么抗拒我，一点都不懂人家开的玩笑。” “再说，大家都是女孩子，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不会只给顾言碰，连和你快三年的同桌碰一下，都不行！” 姜乐瑶推开她，“臭朵儿，你再胡说八道，我要跟你急了！” “好好好，别激动别激动，我错了~” 苗朵儿慵懒而娇憨的认输，表示不再突然占她便宜。 屋外，灰暗的天空刚刚露出浅浅的鱼肚白。 远远的山脚下方，有农舍传出鸡鸣的声音，楼下的陈姨周婶在厨房里忙碌着，早餐的香气翩然弥漫。 苗朵儿在房里的卫浴间上厕所洗漱。 姜乐瑶则去外头的卫浴间。 本以为今天起得够早，顾言应该还没起来，可走到门口，她隐约听到了里面刷牙的动静。 她不见外，拧开门就走了进去。 顾言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姜乐瑶，已经没有原来那么惊慌了，但不自在肯定是有的。 姜乐瑶拿起牙刷，挤牙膏。 两人在小小的洗脸池挤在一块。 洗脸漱口的动作，偶尔默契交错，倒是生出了一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老夫老妻。 同时另一方面，也有一股新鲜感混陈其中。 毕竟他们现在都只有十七岁，是一名即将成年的高中生。 不管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怎么样。 若即若离，保持神秘。 然而只要回到这个家，距离这种东西，似乎随时随地，分分钟一个举动就能轻易打破。 顾言刷完牙，转身想走出去。 姜乐瑶伸出左手揪住他，不给他走。 顾言开口问她‘怎么了’，右手刷牙的姜乐瑶‘唔唔唔’的，说了一通宇宙语言。 顾言听不懂，要出去，姜乐瑶左手继续揪着他的衣角，不给他动。 他只好站在原地，静静等姜乐瑶刷完牙，看她有什么指示。 第87章 观察 洗完脸。 姜乐瑶神秘兮兮道：“顾言，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的同桌居然有裸睡的习惯！” 顾言翻了一记白眼，“你对我说这个干吗？” 姜乐瑶认真道：“裸睡啊！你不惊讶么？我第一次见到，太吃惊了！如果不是和朵儿一块睡，我都不懂！” 顾言淡定道：“哦，你接触的人太少了，实话跟你说，裸睡的人很常见，没什么好吃惊的。” “另外，裸睡能让身体舒展舒适，而且对健康也有益处，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 姜乐瑶冒出了问号，道：“有什么益处？” 和顾言成夫妻之后。 她都没有裸睡的习惯，更别提单身时期了。 除了做那种事情比较方便，裸睡有什么益处，她真没去想过。 顾言特别认真的科普道：“比如增强皮脂腺和汗腺的分泌，利于皮肤的排泄和再生，有利于神经的调节，增强适应和免疫能力……” “反正好处不少，我叫你平时认真读书，多了解一些常识，你偏不听，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不腻啊你？” 一大早就挨顾言说教。 姜乐瑶‘略略略’的吐舌头。 一副我什么都不要听的抗拒表情。 顾言瞪了她一眼，转身朝外头走去。 姜乐瑶见状，毫不客气的跳到他后背上。 “大姐，一大早的你做什么？下来。” “不下。” “苗朵儿醒来没有？等下别人看到，你不嫌害臊吗？” “你怕害臊，那干嘛还用手摸我大腿和屁股~” “……” 顾言听到这话，手直接松开。 姜乐瑶失去顾言的手掌作为支撑，一屁股从他后背掉下来，只剩双手勒住他的脖子，像是要把对方勒死那种。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拳，胸大无脑的乱说话。 “哎呀，我开玩笑的，你快重新背好我。” 顾言不理她。 姜乐瑶叫道：“你不用手托着我，我指不定会用手把你勒死！” 顾言依旧倔强不说话。 姜乐瑶被他打败了，唯有赶紧将手松开，免得把人弄没了。 各自回到卧室。 洗漱过后的姜乐瑶带苗朵儿参观家里。 2楼，3楼，楼顶，院子，唯独1楼没滞留太久。 这周姜胜雪回家了，早晨起来，她就着往常习惯，在沙发处看报纸。 面对宝贝女儿的同学，姜胜雪哪怕面上和蔼的说话，可无形之中的气场，总会让人不适应。 以致于苗朵儿对这位同学的妈妈，莫名挺犯怵的。 吃过丰盛的早点。 两个女孩在房间喝着果汁，无忧无虑的聊天。 喜欢的男女明星，新上映的电影，电视剧，学校的谁谁谁对哪个男孩有意思，谁又被谁追了，去哪里约会了等等。 “对了，你听说了吗？学校外面的帮会。”随便聊了些话题，苗朵儿忽然道。 姜乐瑶把玩梳妆台前的千纸鹤，不甚在意道：“什么帮会？怎么了吗？” 苗朵儿来到姜乐瑶身边，抱住她软软肉肉的蛮腰，随口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懂真不真实。” “听那些去网通宵的男生吹牛说，青葫区有个什么永乐帮，开了一家永乐公司，然后搞强拆迁的事情，在某条街闹得挺大的。” 姜乐瑶从爸妈和顾言那里，已经明白了青葫区正在大肆搞地区开发，不过对于什么帮会、公司，她倒是没关心过。 “不会？现在法治社会，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苗朵儿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中旬左右，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在街上因为拆迁的事情打群架，听说还拿出了刀子，不晓得最后咋样了。” “我跟你讲，家里长辈聊天的时候，我听他们说过。” “有些公司想要收购土地做开发，然后用词之上，特喜欢用价格优渥来吸引居民，进行接触。” “可等到了正式购房的时候，作风和用词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之前那个报导，叫什么盛的公司，看见有升值潜力的地方就去收房，价格既低，收房手段也不过是打砸抢。” “其实这是黑社会做法来的，有人猜，现在那个永乐公司，也是黑社会建立的。” 听苗朵儿这么说。 姜乐瑶依稀想起了一些过往经历。 不过这种事距离她十分遥远，她既不关心，也懒得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样，除了国家能约束，轮不到我们去操心的。” “那倒是，嘿嘿，我是听说后，在心里憋着，想找个人说说而已。” “干嘛憋着，学校不是有同学和舍友可以说么？” 苗朵儿正经道：“在学校我可不敢乱说，祸从口出，之前有男生说错话，被人教训的事件，你不记得了吗？” “妈啊，直接叫社会的混混溜进学校教训人，太可怕了……” “好……”姜乐瑶已经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两人接着聊了会。 不知不觉把话题扯到了顾言身上。 以前顾言粘着姜乐瑶的时候，苗朵儿基于好奇的心里，曾经偷偷观察过顾言一天的行踪。 第一节课，看着窗外的操场发呆。 第二节课，认真学习。 第三节课，出现打瞌睡，不小心眯过去醒来后，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第四节课，学习，最后两分钟会趴在桌子上看天上的云彩。 下午第一节课，同桌在看漫画书，他在背书。 下午第二节课，同桌赶着写作业，他淡定的收拾书包。 下午第三节课结束，他直往姜乐瑶的方向走。 苗朵儿把观察得到的现象，告诉姜乐瑶时。 闲着没事做的两人，继续观察顾言的行踪。 结果发现，他一天下来的行为，好像差不多，无聊得要死。 姜乐瑶没有了兴趣，只剩苗朵儿一个人观察的时候。 苗朵儿很快又有了新发现。 顾言喜欢和姜乐瑶在凉亭里聊天，至少她经常看见两人出现在凉亭里，树林那边的方向也是，不过并非特意经过，而是意外。 然后在教室的时候，顾言和姜乐瑶常态性的窃窃私语，姜乐瑶偶尔会不耐烦。 但大体上，不耐烦的她，嘴唇经常又会轻轻拉出一道极为明媚的笑弧，双眼亮晶晶。 继续把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姜乐瑶，姜乐瑶又来了兴趣，和苗朵儿一块观察顾言。 结果少了姜乐瑶，顾言的习惯又恢复了单调的日常。 苗朵儿冷不丁扯到这个。 姜乐瑶汗颜的要死，差点咳出两口血。 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去看看顾言在做什么。” 苗朵儿见状，“等等，我也过去，我想看看你们的房间，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第88章 贴贴 男孩子的房间。 比想象中的丰富别致。 至少，顾言住的地方给苗朵儿的感觉是这样。 油画，花瓶，风铃，壁灯，书柜…… 整个布局的画风，虽然没有姜乐瑶的房间精致，可爱少女，但也足够令人眼前一亮，视线舒坦。 顾言见姜乐瑶和苗朵儿一块出现在他的房间，投来好奇的目光。 姜乐瑶触碰到他的视线，投以淡淡的微笑，表示不关我的事。 苗朵儿从认识顾言和姜乐瑶开始，一直对两人的故事特别好奇，今天难得有机会，熟稔问道：“顾言，乐瑶，你们平时在家都会做什么啊？” 姜乐瑶走到顾言的大床坐下。 苗朵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手指头指向自己，似乎在确认自己能不能坐顾言睡觉的床铺。 苗朵儿身上的睡衣都是穿自己的，姜乐瑶表示没问题，苗朵儿才放心的过去，和姜乐瑶凑在一块。 两人坐好后。 姜乐瑶回道： “也没什么啦，顾言整日不是玩电脑，就是学习，我呢，无非是玩手机，看电视，到钢琴房间练琴练舞蹈，外加学习，就这些咯。” 高一高二时期的学校晚会。 姜乐瑶在舞台上，分别表演过舞蹈和弹琴歌唱。 这两项技能的熟练，全校师生有目共睹，因此得知姜乐瑶在家需要练琴练舞，苗朵儿丝毫不惊讶。 她更在意的，是两个人的相处。 总觉得来姜乐瑶家做客之后。 内心的八卦之魂一直在熊熊燃烧，停不下来。 继续感兴趣的问道：“你们没有在一起的活动么？比如手牵手一块学习，互相喂对方吃东西，晚上腻在一起说很多晚安才睡觉！” 顾言敲键盘的手不由停了下来，额头上飘过一串黑线。 姜乐瑶小表情也窘迫得要死，这朵儿，说话那么直白做什么…… 瞧两人不说话，苗朵儿道：“别跟我说没有啊！你们在学校都能整天泡在一块，在家没有外人，肯定更亲密~嘿嘿嘿……” 苗朵儿露出吃瓜的姨母笑。 姜乐瑶脸色微红道：“想什么呢？没有你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好吗？” “啊？真的假的？”苗朵儿相当吃惊，或者说是不解。 “骗你干嘛……”姜乐瑶瓮声瓮气，仿佛带着什么小情绪。 苗朵儿纳闷道：“那不对啊！是，顾言？” 顾言偏过头，问她：“什么不对？” 苗朵儿认真道：“当然是……反正你懂的啦……” 顾言对她道：“苗朵儿，你知道吗，你有编剧的潜力，未来的都市电视剧没有你作为领军人物，我不认可。” 苗朵儿听不出顾言的揶揄，正儿八经的感谢道：“哈哈，感谢亲们的看好，我也看好你们，赶明儿什么时候结婚，记得第一个跟我说哈。” “乐瑶，记得哟。” 身为姜乐瑶的同桌，苗朵儿听她讲过不少私密的话题。 这番话她带着玩笑来说，也当成既定的事实。 两个感情不错，又是青梅竹马的发小。 在生活里本就不常见，而顾言能宽容姜乐瑶，姜乐瑶又依赖对方，苗朵儿完全想象不出，未来两人不在一起的理由。 话是这样说。 可这祝福的话语在顾言和姜乐瑶听来，第一反应却并非高兴。 顾言想到不确定的未来，反而是顾虑多些，至少，在自己没成事业之前，是如此。 而姜乐瑶想到的则是：朵儿，等我们高中毕业后，感情就淡了，那时候我和顾言结婚你都没来，包括之后的聚会也是，不知道这次你还是不是这样？ 两人心里的想法，苗朵儿自然不知情。 她问了不少顾言和姜乐瑶，在家里做的琐事活动，满足自己的小好奇。 兴致高涨的时候，还当着顾言的面，曝光了自己观察过他和姜乐瑶在一起的接触状态。 除了和姜乐瑶刚才在房间里面聊到的。 苗朵儿还乐呵呵的讲到姜乐瑶的有趣特点。 含蓄些是特点。 直白点其实是丢三落四的小毛病。 姜乐瑶经常性的忘记携带文具或者书本，好像被诅咒了。 记得高一上学期的一次考试，大家的座位错开，正好碰到姜乐瑶忘记带笔，旁边好几个学生都抢着送笔给她。 谁知道姜乐瑶根本不要。 直愣愣的凝视考试卷坐了整场考试，最后干脆交了白卷，等到了下个科目，顾言从别班经过上厕所。 姜乐瑶要了笔，才态度端正的考试。 那时候，苗朵儿就认为这两人太有个性，太有趣了。 恐怕，这也是她乐此不疲，喜欢观察两人的原因。 顾言见苗朵儿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仿佛讲述旁人无关紧要的趣事。 心里嘀咕了一句：不亏是同桌，脑子人均不正常，这是多无聊，多变态，才能花这么多心思去观察别人，简直醉了…… 毫不避讳的讲述两人之间的趣事。 姜乐瑶对苗朵儿是既无奈，又藏不住笑意。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她和顾言的接触确实挺有意思的。 唠叨了半天，苗朵儿到阳台去赏花和院子。 同桌前脚刚走，姜乐瑶后脚便来到顾言后背，偷袭他的抱了上去。 “哼哼，捉到一只大青蛙！”姜乐瑶吐气如兰，眼角笑眯眯。 “又在发什么神经！”被偷袭的次数多了，顾言逐渐变得免疫，拍打姜乐瑶的手，提醒她把手拿开，注意形象。 “我哪里发神经了，我听朵儿说了那么多，才知道原来你帮我做了那么多的事，那么关心我，体贴我，我感激你呀~”姜乐瑶往他耳朵哈气道。 “哦，正常说话，你吹什么气。” “嘻嘻，我哪里吹气了，随便污蔑我，我可不接受。” “接受个锤子，陪你同桌去，别来打扰我。” “哎呀？你说话很嚣张喔？我不去，你能怎么滴，打我吗~”说这话的时候，姜乐瑶俯身靠着顾言的侧脸，亲密贴了贴。 两人的脸蛋瞬间挤成了大饼。 顾言伸手抵住姜乐瑶的额头，把她往后推，姜乐瑶哼哼不依。 一来一回的拉扯几次，姜乐瑶生气了，走了两步绕过来，把电脑桌的键盘往里推，空出空间，接着一屁股往他的大腿坐去。 第89章 挠痒 “啊！你，你们……” 苗朵儿从阳台回来，盯着搂抱在一团的顾言和姜乐瑶，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跟鹅蛋一样大。 天啊—— 她不过出去欣赏了几分钟的风景。 两人就耐不住寂寞，搂搂抱抱了吗…… 如果她不在这里，那他们两个岂不是要……要…… 吼吼吼~~一片淡红蔓延到了耳根，不敢再往下想。 她想的果然没错，没有外人在，这两人…… 姜乐瑶见苗朵儿脸色绯红，震惊的看着她和顾言。 顾不得赌气，连忙从顾言身上‘腾’的爬起来，站立笔直的面对苗朵儿。 她故作整理衣服和头发，轻咳了一声，半分镇静半分狼狈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刚才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哦，哦哦……” 苗朵儿用力抿着双唇，强忍嘴角肌肉的抽搐。 呵呵哒，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呢，你看我信不信…… 顾言看姜乐瑶一下子变得老实了，微微气恼，不禁伸出手指从背后捅她的蛮腰，让她不自在。 早提醒她苗朵儿在旁边了，她不听，非得被抓个正着，才回过头故作正经，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后腰被两根手指头不断袭击。 姜乐瑶的双手往后缩，想要扯住那只搞怪的手，制止他的行为。 可顾言偏不如她的意。 姜乐瑶双手往上抬，他眼疾手快的更快速往上抬，手指头和她的手始终隔着几公分的距离，不给她扯到。 顾言的小动作被姜乐瑶的身子尽数遮掩。 苗朵儿只注意到姜乐瑶脸色古怪，似笑似哭，两极分化，怪异得很，问道：“乐瑶，你怎么了？” 姜乐瑶扁着嘴巴，超级想回头揍顾言，却不得不掩饰，怕被苗朵儿取笑的回应，“没，没什么，我后背有点痒……” 顾言听她撒谎，捉弄的心思更盛。 他继续戳弄她的后背，心里想着，给你撒谎，给你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到处能撒谎了是？看你能坚持多久。 苗朵儿好心建议道：“后背痒？顾言不在身后吗？你喊他帮你挠挠不就好了。” 顾言动作顿了顿。 5秒之后，沉吟的他选择回应苗朵儿的话语，对姜乐瑶关心道：“乐瑶，你后背痒吗？是哪里？这里吗，还是这里？” 感受到刮弄后背的手多出了一只。 姜乐瑶扁着的嘴巴一下子苦了，内心冲同桌喊道：你这什么建议，我真的谢……他还在报复我呢…… 想回头不顾一切的揍他。 可想到刚才坐在顾言身上，被苗朵儿看到的震惊模样。 姜乐瑶只能强忍下来，打算寻找机会，再肆意报复顾言。 没想到，这个老实的家伙也会使用下三滥的招数了，可以啊！可恶—— 苗朵儿不疑有他，回到床铺边缘坐下。 姜乐瑶这时候稍稍走远两步，便可逃离顾言的魔爪，但她久久没有行动，反而挺享受和顾言的互动。 有好几次，缩在后背的手几乎要捉住他的手了。 结果顾言一用力，马上挣脱出去了，气得她内心的小矮人哇哇大叫，充满不服气。 安静的房间里。 苗朵儿瞥见顾言的大床有两个玩偶。 一个黑白相间，浑身有着舒适的绒毛，是供未成年人玩耍的可爱熊猫，另一个则是身着睡衣，青春靓丽得像是个高质量的成人玩具。 “哇，顾言，你们男生也喜欢在床上放玩偶么？我可不可以摸摸？” 顾言一边捉弄姜乐瑶，一边随意回道：“随你。” 那两个玩偶是姜乐瑶塞过来的，她的房间也有，同个款式。 看样子，苗朵儿昨晚和姜乐瑶睡觉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话说，这个月中旬，有明星要来滨海开演唱会，你们想去吗？”苗朵儿犹有兴致的玩着熊猫，问道。 姜乐瑶吃了一阵子的亏，往后靠向顾言，不客气的捏他胳膊肉，捏了两下，方松开手，“是哪个明星？” “姓李的，好像叫李丽璇。”苗朵儿答。 顾言被姜乐瑶捏了两下，吃痛的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反手也捏了回去，并且是对方纤细的小蛮腰。 ‘嘶~’ 王八蛋！姜乐瑶小嘴微张，没料到顾言这家伙，竟然也会捏人？？？ 苗朵儿闻声抬起头，投来疑问的目光。 姜乐瑶麻利的收拢小嘴，露出甜美的笑容，和同桌对视。 苗朵儿没瞧出问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垂下头。 姜乐瑶那边已是极速变脸，双手再度偷袭顾言，捏他的胳膊。 因为背对顾言，不便战斗，加上过于激动。 姜乐瑶径直往后退，直到屁股挨着顾言，压在他的胳膊上，方伸出两只手同时报复他。 贴紧顾言后，捏他的手段顿时方便多了。 “李丽璇？好像没听说过呢……” “哦，是个过气明星啦，之前浏览网上的新闻，媒体评价她落寞了，很多人都不认识她，有一次联合商演，年轻的粉丝都不找她签名合影，而是找新生代的。” 姜乐瑶和顾言拍来拍去，‘拳打脚踢’，注意力明显不在对话里，“是吗？那有点遗憾哦。” 苗朵儿笑了笑，“没什么好遗憾的，人都这样，起码她曾经有过属于自己的辉煌，那也足够了，这位老歌手比很多人的一生都灿烂的。” “嗯嗯，是的……呀——” 姜乐瑶回应的话语。 陡然变成颤抖的失声娇呼，夹杂扣人心弦的诱惑。 原来，顾言瞧她越来越过分，猛地爆锤自己，火大的咬了她的手。 姜乐瑶手臂被他的牙齿和舌头敛过，霎时怪异的叫了出来。 “嗯？怎么了？”苗朵儿听见姜乐瑶的娇呼，站起身，狐疑的走过来。 顾言听见苗朵儿走动的声音，忙松开姜乐瑶的手，恢复正襟危坐的坐姿。 姜乐瑶把手慢慢垂下，收回两侧，粉红的苹果脸仿佛能滴出血来。 可恶，又丢人了……啊！火大火大！ “没，没有啦，顾言刚才挠我，不小心太大力了。” 苗朵儿‘哦’了一声，“顾言，你看你，都不注意点，把乐瑶弄疼了。” 顾言咂嘴，什么跟什么，真能扯。 第90章 妒忌 安逸的时光。 在插科打诨的氛围里，翩然而逝。 那个叫李丽璇明星开的演唱会，顾言和姜乐瑶不是她的粉丝，最终没有打算去热闹的意思。 听苗朵儿说，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倒是挺感兴趣的，票早已托人买好。 度过周六。 第二日秋风萧瑟，下起了雨。 雨下的不是时候，正赶到顾言出门跑步的路上。 大概近5点40分左右，顾言提早醒了，他穿好衣服，出门慢跑，沿着天澜山一直往山脚跑，上到大马路，天色破晓时折返。 他选择的道路不同，绕着山下的社区跑了一大圈，花了挺长时间。 姜乐瑶起床上厕所，过来偷袭他，发现他屋里没人，便下楼问起早贪黑做早餐的陈姨和周婶，得到的回复是顾言出门去了。 两位长辈没看到人，但听到了开门的声响。 望着屋外的蒙蒙细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 姜乐瑶赶紧回屋给顾言打起了电话。 顾言接到姜乐瑶的来电，正站在上次那家书店门口躲雨，周围的商铺还没开门，街灯熄灭，乌云密布，雨幕低垂，能见度略低。 问了几句，姜乐瑶跟苗朵儿说了一声，让她安心睡觉，自己拿伞外出接顾言去了。 顾言让姜乐瑶别来，但没用，她根本不听劝。 拿着大雨伞出现在那家书店。 姜乐瑶远远冲顾言招手，小跑而来，轻盈的体态非常活泼。 顾言对她道：“秋天的小雨，淋淋挺不错，我想好直接跑回去了，顺便洗澡换衣，你非得过来，这不是找麻烦吗。” 姜乐瑶却是不认同道：“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刚锻炼完出了一身的汗，又淋这么长的一段路回去，你想上天啊你？” 说着，伸手在顾言的身上摸摸捏捏。 “不是，你摸我胸干吗？”顾言看她一点不见外的摸自己，在公共场合的大街上，虽然周围没人，但是忍不住吐槽道。 “我哪里摸你胸了！我只是检查你出汗的程度，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啊？”姜乐瑶错愕，很是冤枉。 “那也没你这样检查的好？”顾言眼睛斜睨，退后半步。 “那你告诉我怎么检查，你退后半步是几个意思，亏我跑那么远来接你，你就这么对我！我比窦娥还冤。”姜乐瑶委屈叫道。 顾言上过几次当，知道她是装的，撇嘴呵呵哒。 姜乐瑶也知道装傻的次数用多了，不管用，气鼓鼓的瞪着他，眉毛挑了半天高。 社区道路上的车辆不多，附近只有宾馆，酒店，以及ktv娱乐场所的设施透出光亮。 顾言接过姜乐瑶递过来的大雨伞，撑着两人往家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通宵站岗的亭子，惫懒的警卫看见穿着裙子，长发飘逸，充满活力的美丽少女，盯着姜乐瑶多看了几眼。 伞下的姜乐瑶，毫无疑问能算得上一道醒脑的风景线。 雨势逐渐加大，北风南下，枝桠摇曳，清新的空气弥漫冰凉，顾言提前嗅到了冬天的气息。 姜乐瑶出来太急，只穿了一件裙子，没披外套，被冷风一吹，双手不由抱胸，裹紧了身子。 “我裙子湿了，好像有点冷，要不你背我回去？”姜乐瑶挨着顾言的胳膊走，忽然请求道。 一辆豪车从山上驶来。 疾驰的速度溅了外侧的顾言半身水， 姜乐瑶火大，正想对那辆车的主人骂骂咧咧。 不过在顾言同意背她后，宽容大量的绕过对方一回。 反正对方听不见，骂了也只会影响自己的情绪。 趴在顾言身上，姜乐瑶的视角里，他出了很多汗，后背彻底湿透了，也不晓得他跑了多远的距离。 她抱着顾言的脖子才两分钟，浸湿的衣裳轻易殃及自己的裙子，胸口处的布料迅速呈现半湿的状态。 大概是深受感动，又或者是过意不去。 顾言这次背她的举动，不算排斥，属于心甘情愿的行为。 体验感比前几次她跳到他后背，强行要他背自己，舒服多了。 今天没有晨曦，却比往常温暖。 姜乐瑶也难得贪恋这份美好，没去捉弄他，耍小性子。 -------- 上次生日聚会，被姜乐瑶拒绝后。 孙楚明一直处于某种低迷的状态。 原则上来说，他对姜乐瑶的爱意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达到深受打击的程度，然而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是最好的。 特别是那天晚上，目睹姜乐瑶和顾言亲密说话，嘴角含笑，那副幸福的颜色，实在明媚得耀眼。 半夜醉酒后。 那微醺脸红的体态更兼具魅惑，惹得人心里痒痒的，燥热难耐。 孙楚明和大学好友许杰回到家后。 一直没法忘记姜乐瑶醉酒的状态，想和她亲近，讨好她，连梦里也日有所思的梦到了她，跟着了魔一样。 呵~在他看来，全都是假的，骗人的，说什么不跳舞，不喝酒，结果舞不照样跳，酒不照样喝？ 说明姜乐瑶只是故作清高，实则跟舞会那些女的，毫无分别。 在大学里潇洒俊朗的自己，除了陪伴的时间比不过顾言，其余方面，孙楚明想不通哪里会输他。 琢磨得越多，姜乐瑶的形象在他心里越发明亮和深刻。 这周末，他推脱了很多女孩的邀请，又回到了家里，目的自然是为了见姜乐瑶。 原本打算在适当的时机。 突然展开一系列高雅而又不着痕迹的浪漫攻势，谁知道一大早起来，远远看见顾言背着姜乐瑶回家，吃了波巨型狗粮。 凎……这两个晚上出去浪了？在外过夜？孙楚明闪过这个念头，内心小火苗顿时‘蹭蹭蹭’的上涨，难受，气愤，同时挫败感异常强烈。 算了，等不了了，10点左右就过去姜乐瑶家看看，昨天不该迟疑，应该直接行动的…… 看见顾言和姜乐瑶在一块。 孙楚明嫉妒得比吃了粪还难受。 他自持骄傲，平日并非一个喜怒形于色，善于妒忌的人。 可想而知，此刻姜乐瑶在他心里的地位。 第91章 负起责任 回到家。 日常冲凉换衣。 姜乐瑶总是不喜欢在自己的卫浴间刷牙洗漱，而是喜欢到公共廊道的这个卫生间，和顾言争抢。 有时候还会任性刁难他，扯着他一块待在厕所里，那种感觉有趣得很。 用过餐。 姜胜雪和陈景明有事外出了。 隔壁的孙楚明注意到车子出去这一幕，乐了。 没到10点，他着装整齐，便大步流星，登门拜访。 不过让孙楚明没料到的是。 接门铃的并非陈姨或周婶，那两位尚算好客的长辈，而是在1楼聊天说话的三个年轻人。 姜乐瑶一看到屏幕显示的来人是孙楚明，二话不说，丑拒对方在门外。 “乐瑶，怎么了？按错门铃了么？”苗朵儿坐在沙发上，好奇询问。 “没有，是不太想见的人，我总感觉他不安好心，所以不给他进来。”姜乐瑶无所谓的回应。 回到顾言和苗朵儿的座位中间，大方坐下，靠在顾言的大腿上。 顾言听姜乐瑶说出这句话，已经猜到来人是谁，没什么表示。 说了会话，门铃继续响。 可三人却旁若无事的玩起了dvd光盘游戏。 陈姨听门铃响了，要过去接，姜乐瑶连忙制止了她。 把理由三言两句道明白。 陈姨作为过来人，知道孙楚明的心思。 她谈不上对这位晚辈印象的好坏，但要她来选，她肯定是希望顾言和姜乐瑶好，所以，她和周婶回楼下，给莫杰带饭，清洁卫生去了。 “天啊，这人好锲而不舍，不会是你的追求者？”苗朵儿凑到姜乐瑶耳畔，咬起了耳根。 苗朵儿怕顾言听到不高兴，没敢说太大声。 姜乐瑶沉默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大门外的孙楚明，多次按门铃无果后，逐渐生气，脸色绷不住。 搞什么？为什么不开门？故意的？他恨不得一脚踹在铁门上，发泄内心的郁闷。 顾言陪她们玩了20分钟的游戏，回房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果不是被拉着，他对女生聊天的话题，打游戏的行为，兴致缺缺。 有那功夫，不如和责编糖宝多交流经验，学习技巧。 孙楚明不知是几时离开的，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等两个女孩彻底玩累了游戏，回过神，门铃不再响，唯有洋洋洒洒的雨水，在屋外漂泊零碎，沉入大地，浩浩荡荡向东海流去。 “乐瑶，你家真的好大，风景特好。” 苗朵儿和姜乐瑶在1楼的落地窗前，远眺如诗的山林雨景，有些感慨。 “还好，就这样。”姜乐瑶习惯了，没觉得哪里特别。 “晕咧，什么叫还好，你管这叫这样？学校能有几个像你家这么大的房子啊……”面对姜乐瑶的凡尔赛，苗朵儿坐在摇椅上晃动脚丫子道。 姜乐瑶笑笑，漂亮的瞳孔注视远方，没去辩解。 下午，姜乐瑶送苗朵儿返校，由莫杰开车接送。 路上，苗朵儿多次跟姜乐瑶道谢，由衷感谢她周末的盛情款待。 经过周末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更好。 姜乐瑶告诉同桌，想玩随时再来玩。 送苗朵儿回学校，让姜乐瑶意外的是。 她和莫杰回来，好巧不巧的又撞见了孙楚明。 姜乐瑶郁闷至极，她都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跟踪盯梢她了。 “有事么？” 大门外，姜乐瑶让莫叔叔先进去，礼貌而隐含冷淡道。 孙楚明瞧她语气敷衍，气质高冷，气不打一处来，暗道别落在自己手里，脸上克制脾气，竭力保持风度道： “乐瑶，这个月中旬，滨海有明星到体育馆举办演唱会，我想邀请你一块去，票我买好了，正中座位，能赏个脸么。” 姜乐瑶在心中已经对孙楚明形成了一定的警惕心，怎么可能会答应他？果断摇头拒绝。 “对不起，我对演唱会没有兴趣，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去复习功课了。” 孙楚明忙叫住她：“诶！乐瑶，你们高三的功课确实很忙哈，这样，学业这方面我蛮自信的，你现在复习哪些科目，我来看看，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问我。” 面对孙楚明的殷勤，姜乐瑶除了烦，还是烦，严词拒绝道：“不用了，孙学长，我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家顾言，我家顾言学习成绩很好，不烦你操心了。” 姜乐瑶提及顾言。 孙楚明的嘴角抽搐，怨念很重。 但他不死心，继续找来话题跟姜乐瑶搭讪，目的只有一个，和她打好关系，然后趁机把她弄到手。 姜乐瑶没想到孙楚明那么死皮赖脸，勉强敷衍了一阵子，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一团火气迫不及待要骂出来。 避过对方已经开始变得暧昧的话题，拒绝对方索要电话和qq的联系方式。 姜乐瑶趁他不注意，啪的关上铁门，“对不起，孙学长，我实在没有功夫和你闲扯，我回去学习了，你慢慢忙。” 说罢，甩动裙摆，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决绝的妖冶背影。 甩掉这个叽叽喳喳的恼人苍蝇。 姜乐瑶回到楼上，跑进顾言的房间，一把抱住了正在学习的顾言。 “你干吗？一惊一乍的，吓到我了。”顾言正专注思考习题，若非胆子足够大，估计得被风风火火的姜乐瑶吓得够呛。 姜乐瑶夸大事实，委屈道：“你还说，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顾言无语，放下水性笔，道：“你继续，我看你能扯出个什么名堂来。” 姜乐瑶干巴巴道：“干嘛啊，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不安慰我，还诋毁我，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顾言无动于衷，“嗯，你继续，我听着。” 姜乐瑶‘哇’了一声，“去你的，我打死你算了——” ‘砰砰砰……’一连串捶打声。 顾言在10秒钟内，被揍了17拳。 “行了，你别太过分，再打下去我要动手了。” “你敢——” “开玩笑，你以为我不敢？” “我赌你不敢。” “去去去，你要么学习，要么安静玩你的，影响别人学习算怎么回事。” “就影响你，就影响你，我考不好，我也不给你考好。” “你这种什么挨千刀的嫉妒心理？” “我天性这样，咋的，来打我啊——” 顾言接连被挑衅，果断起身，照着姜乐瑶的额头敲了一个爆栗。 “天杀的，死顾言，这是你第三次敲我脑袋了，我要跟爸爸和段阿姨告状，我学习成绩差，全是拜你所赐。” “你自己不用功，静不下心，别特么瞎甩锅。” “我不管，负起责任啊——” “负屁。” “我跟你拼了——” …… 第92章 校园之谜 雨，时下时歇，持续了好一阵日子。 富有节奏的雨刷划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细雨在空气中描绘出仿佛被雾气笼罩的繁华都市。 在红灯亮起时，宾利豪车在白线前停了下来，不远处一辆公车进入停靠点，人员上下间，那并非忙碌上班的身影，而是起早游玩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简单的都市早晨，由漫长的国庆假期带来。 即使下雨，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抵达学校大门，姜乐瑶独自撑伞走进校园。 这几天的学校很安静，小卖部难得关门，中下午吃饭也不用排长队，因为除了高三学生，整所学校的学生全部放假了。 还没从家里回来。 清晨的教室，清凉之余又有些喧闹。 苦逼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进来，晃动着手中的雨伞，动作娴熟的靠挂在教室后方，一面跟好朋友说话一面拍打身上、头上的水渍。 假如有什么东西能够代表“秋日细雨”这一概念，眼前的一幕，或许便是相对完美的诠释。 教室靠窗一侧的方向。 顾言早从书桌拿出课本和模拟册，低头背书和写题。 姜乐瑶放好雨伞，瞄了顾言一眼，回到座位，跟同桌苗朵儿打了个招呼，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上个月的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 不出意外的，顾言和姜乐瑶的成绩发生了大幅度退步的现象，班里全体学生表示了惊讶，尤其是对顾言。 原来他的成绩排在班里的前列，这次直接来到了中游。 私立学校非重点班的中游，可想而知有多差。 班主任许荣勋专程找他们两个谈了话。 印象中，顾言和姜乐瑶跟不良差生沾不到边，许荣勋想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问题。 可半天问下来，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得到的只是两人的保证，下次一定会考好。 面对这样的回答，许荣勋不好说什么，提醒他们最后一年，用功加把劲撑下去。 两人的态度算很好了。 换成差生，比如现在逃课的那几个学生，说再多也是白搭，即使表面‘嗯嗯嗯’个不停，也不过是在敷衍你而已。 这部分学生早已彻底摆烂。 高中毕业不是回家继承家产，吃喝玩乐，便是随便找个三本学校，专科院校再浪个几年，出来拼家底。 许多有钱人的孩子十分注重教育。 但明显这个学校的学生，似乎多数不在这一列，被放养的他们对于学习，不如泡网、看漫画来的自在干脆。 成绩的退步，接收到警钟的顾言，最近话语变多了一些，指的是学习方面，而非人际交流这一块。 以前遇到不懂的地方，他总喜欢埋头自己翻书解决。 现在借着和前桌的柳莹、陆希希有过图书馆交流的契机，关系勉强合得来，空闲之余，他经常虚心询问她们各个科目不懂的问题。 两个女孩心地不错，极好说话。 对顾言的叨扰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就学习的事情，元气满满的鼓励了他，顾言对此心生触动，带着感激。 有一回，柳莹两人课间休息不在，顾言遇到问题，不想拖着，于是习惯性的问起了旁边的同学。 结果对方头不抬，径直说不懂，鸟都不鸟他。 顾言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大意了。 近来由于和班里同学的陆续亲近。 如苗朵儿，戴子明，柳莹，陆希希……甚至上回的笔记本电脑事件，班长苏荷几人还帮自己说了话。 让顾言隐约产生一种，这次重来，班里的学生好像都发生了微妙好的转变，还不错的样子。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不错的是某些人，并非整个班级。 意识到这点，顾言对班长苏荷，陆希希，苗朵儿三人更加感激。 上回就笔记本电脑事件，他原打算跟三人好好道声谢意，至今还没付诸行动，现在回想起这点。 顾言周三那天，就着和妈妈段淑芳约定去看商铺工人装修的空隙，特地带了几杯奶茶回来，放到几人的桌上。 感谢语采用了便签的留言，用三个字‘请你的’来代替。 之所以这样做，在于顾言仔细考虑了一下，感觉专门提出来，略微有点不妥。 毕竟别人做这个事，可能都没放在心上，说不定已经忘了。 他如果郑重一提，自己倒还好，万一因此弄出什么尴尬的绯闻来，那属实蛋疼。 班里喜欢挑事的大嘴巴还挺多的。 饶是如此低调的做法。 班里依然闹出了一阵小风波。 那日午睡回教室，几个女孩的桌子上都有一杯奶茶和一张便签纸。 苏荷、苗朵儿、陆希希几人自然特别好奇，是谁那么体贴，专程买了奶茶请她们喝？ 当她们问出来的时候。 班里同学不嫌事大的轰动了。 一个个争着抢着说： “是谁是谁，快站出来让大家知道！” “哇塞，这个留言……我敢说绝对是对你们有意思！” “靠了……这是打算一脚踩1,2,3,4……踩5条船吗？” 除了苏荷三人，姜乐瑶和柳莹的书桌也放置了一本奶茶，不同的是，没有留便签纸。 “究竟是谁啊？有人中午看见了吗？说说看喂~” “不会是其他班学生做的？” “不应该啊！” “怎么不应该！你没看便签纸只留了三个字吗？说不定放错桌了也有可能……” “有道理，但感觉不像，td，请的全是我们班漂亮的女生……” “这货是个狠人……” “别是n的什么跟踪狂……” 顾言听着同学们的种种议论和猜测，表情淡定。 拿到奶茶的几个女孩听着大家的猜测，面面相觑的同时，也有些好奇、新鲜，或者说是意外的喜色。 尽管不晓得该不该喝，但被人放在心上，背地里对自己好，这也太奇幻了，就好像知道有人暗恋自己，那种情不自禁的喜悦一般。 轰轰烈烈的讨论了半天。 有人还八卦的提议：“称比对一下字体，看是不是我们班自己的人。” 顾言为了防止这一手，故意把字写丑，不像自己，因而也不怕这些事多的学生混乱翻书比对。 这件事，最终成了高三（3）班的一个校园之谜。 第93章 顾言哥哥 在段淑芳亲力亲为的监督下。 铺面的装修来到最后的阶段，还剩两日便竣工了。 她跟厂里辞了职，搬到儿子学校的对面，租房子来住。 租的房子距离黎浩、黎雨晴两兄妹的地方很近，二室一厅。 主要是顾言说了，等她搬过来，他就不住校了，周一到周五跟她一块住，周末则和姜乐瑶回大别墅去住。 这天周末，雨过天晴。 整座城市残留新雨的清甜气息。 段淑芳、黎浩、黎雨晴和莫杰在店铺摆弄订购的设备，收银主机，标签打印机，封口机，奶昔机，果粉机，监控设备，展示冰柜…… 顾言和姜乐瑶在超市购买灭火器，大漏勺，份数盒，保鲜盒，水果夹之类的工具。 即将装修完毕的店铺。 仓库那边可以堆放物品，操作区也能摆放设备，基本只剩下卫生的清洁了。 搬了两趟物品回来。 段淑芳几人已经把设备摆放好，正在进行调试。 “妈，厂家那边说物料什么时候到？”顾言来到段淑芳跟前问她。 段淑芳道：“最迟明天发车，当天即到，我怕店里的装修赶不上，往后推了时间，除了首批物料，以后的发货日是每周二。” 顾言点点头，跟老妈提议道：“妈，设备调试完毕，等后续物料到了，我们先别急着营业，关门几天熟悉一下操作，再正式开业，顺便等那个开业活动的宣传横幅做好。” 段淑芳轻拍儿子衣领的脏东西，同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和小浩说了，我和他先把所有产品的操作过一遍，也趁着这几天，把招聘告示贴出来，先招两个麻利点的员工。” 顾言不忘提醒：“不管男女，记得要年轻朝气点的，按照咱们家以前厂里升职的那一套，礼仪服务和责任心是重点。” “试工不符合要求，咱就别浪费时间了，继续招新的，嫌工资低我们可以加多点。” 段淑芳笑骂道：“你妈还没老，这些我知道，你上次提的那些，试用期一个月，考核通过转正另外加工资，每月休三天，每三个月考核一次，合格者再提工资，我和产品操作，店规一块打印出来了，未来有需要再做调整。” “嗯。”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a4立牌和价目菜单，煮珍珠的不锈钢桶，食品抹布没买，可能还得出去两趟，我先去打印店。” “行，多走几趟没关系，别一下带太多，累到乐瑶。”段淑芳道。 “不是，妈，东西是我拿，又不是乐瑶拿，你这关心方向错了？”顾言大写的错愕，简直醉了。 段淑芳上下打量儿子，反问道：“乐瑶刚才不是拿了几个白色盒子吗？” “……，几个白色盒子一斤不到好吗？算了，我不跟您说了，您真是我亲妈……” “去，我不是你亲妈，难道是你后妈？用得着你强调，找打是不？”段淑芳扬起手做了个强壮的手势。 顾言唉声叹气，灰溜溜的跑路了。 大厅里，姜乐瑶和黎雨晴正在聊天。 姜乐瑶早就听说这对兄妹了，不过时至今天，顾言才愿意带她过来接触他们。 这对兄妹给姜乐瑶的印象很不错。 黎浩一直默默做事，黎雨晴乖巧伶俐，也在一旁打下手。 加上黎浩本就是初中时期的同学，虽然不熟了，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姜乐瑶对黎雨晴下意识亲近得很。 原本姜乐瑶还恶意揣测着，顾言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自己，但现在看他们相处的架势，是自己多心了。 顾言走到两个女孩面前，对姜乐瑶道：“我要去打印店打印价目表，你还去吗？” 姜乐瑶站起身，“去呀，我不去留在这里干嘛~” 黎雨晴见两人站着，也随之礼貌的站起来。 她见到姜乐瑶的第一眼，被惊艳到了。 黎雨晴从来没听说自己的哥哥，认识那么漂亮的女孩。 看到姜乐瑶和顾言非常熟络的样子，黎雨晴微微沉默，接触到顾言的视线，她青涩笑笑，一种奇怪而本能的举动。 “雨晴，新学校还适应吗？有没有遇到困难？”好一阵子不见，顾言面带微笑的问她，透着对晚辈的关怀。 黎雨晴闻言，小鸡啄米的颔首，脆声回应：“嗯，都很好的，我在学校认识了新同学，同学们特别关照我，帮助我，谢谢顾言哥哥的关心。” 顾言瞧黎雨晴的状态不错，心里为她高兴，“那就好，有什么困难，你不好意思跟我说，可以跟我妈妈说，她会帮你的。” 黎雨晴眼眶偷偷瞥姜乐瑶的脚踝，“嗯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买点东西，你玩你的。” 说罢，顾言朝门外走去。 姜乐瑶见黎雨晴现在没事做，问道：“雨晴，你要和我们一块出去么？反正这里有阿姨，莫叔叔，你哥在忙，你可以歇着的。” 黎雨晴见顾言没邀请自己，摇摇头，“我就算了，乐瑶姐你们去，不用管我，我在店里帮阿姨的忙就好。” “行，那我出去了，回见。” “嗯嗯。” 姜乐瑶赶上顾言的脚步。 从侧边一直盯着顾言，左看右看，眸含狡黠。 顾言被姜乐瑶一直盯着，不自在的道：“干吗？盯着我做什么……” 姜乐瑶哼哼道：“顾言哥哥？哇，这个称呼听起来心里特爽？” 顾言停下脚步，低头俯视歪着脑袋的姜乐瑶：“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我爽什么了？” 姜乐瑶咂嘴，“你爽什么自己懂。” “我懂了屁。” “哦，顾言哥哥~”姜乐瑶故意喋喋的喊道。 “我去，别用这种声音叫我，受不了你。” “好的，顾言哥哥~~”姜乐瑶不依不挠。 “一边去。” “好嘛好嘛~人家的顾言大哥哥~~~”姜乐瑶坚持不懈。 “滚粗，神经病，无聊，有毒，二货——”顾言感觉被她调戏了，骂了一通，大步走开。 姜乐瑶笑嘻嘻的忙追上去，接着喊：“顾言哥哥，等等人家啵~” 第94章 见义勇为 顾言和姜乐瑶打打闹闹的穿过小巷。 青葫区作为滨海市规划的新城区，学校附近的区域逐步显示出繁华。 在市区的规划中，政府有意要将市中心的范围向着几个新城区推移发展，但那毕竟不可能一日竞功。 所以部分区域，不乏保留着旧时的标志地方。 譬如以脏乱着称的三口九菜市场，附近倒卖旧书、旧家具的旧货集市，拥有南方特色，贩卖各种本地小吃的老街。 老街大路过去的靠山之地，修建了渡江大桥，分别连通了青葫区和邕宁区两个区域，大大缩减了行程。 在两个区域相接壤的地方。 小商贩们的叫卖、讨价还价声，黄金地段的拆迁声，工地的轰鸣声，上下班时电单车排起的长龙。 这些算是附近居民最为熟悉的一些东西。 顾言领着姜乐瑶溜了一圈，整条街下来没发现打印店，全是吃喝玩乐的商铺场所。 只得问起过往的路人。 根据路人的指引，在脱离了作为商用的主街道里，找到一家打印店。 这个安静的街角里。 能看见最初的老旧居民楼间晾晒着的衣物，坐在门口竹倚中安详假寐的老太太，灰黄墙壁上的爬山虎，楼房后杂草丛生的小花圃，茕茕孑立的无花果树。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里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安宁，但远处的刺耳喇叭声，很快便会突兀传来，刺穿这里的宁静。 和每个城市差不多。 这样一处古旧与繁荣并存发展的新城区。 总免不了一些滋生于黑暗之中的东西，我们可以称之为城市的蛀虫。 更早几年，这里的犯罪一度居高不下，什么ji女、du品、刀枪、混混、帮会，在警局的档案之中，记录层出不穷。 那个时期的人们通常分为两类。 如果你洁身自好，安分守己。 你会发现你离这些东西其实很远，顶多偶尔新闻报纸爆出来，或者从谁的嘴巴里听说一点讯息，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果你步入黑暗，来到另一面。 你会发现身边的人，要么是藏着半公斤海洛因的大毒枭，要么是喜欢身上带着刀，可能刚砍完人的小青年，龙蛇混杂…… 第二类人，通常混着混着，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身边的人在聊天之时，每每想到他们，兴许会随口胡诌上几句，诸如：‘哦，到外地去混了’，‘应该是到海南岛做生意了’之类的话语。 转眼，也遗忘在柴米油盐里。 顾言在等待打印价目表，宣传单页的时间里。 不时看见染着黄发的杀马特青年，来回在便宜公寓楼上下行。 看见邻居，有人会熟稔的相互打招呼，开开玩笑，眉目和善，有人则一脸冷漠，对这个世界充满厌世。 姜乐瑶在门口透气玩手机。 有人经过她的身边，臭味弥漫。 香烟和油腻的气息熏得她几乎要吐了，恐怕是在网或酒等地刚通宵完的堕落群体。 在染发青年目光灼灼的打量下。 姜乐瑶生出鸡皮疙瘩，忍不住心慌慌的回到窄小的打印店里，和顾言呆在一块。 屋外传来口哨声。 顾言往外边看去，见染发的青年盯着姜乐瑶，表情耐人寻味，他示意姜乐瑶坐里边去，警惕的打量这些人。 怎么说呢。 治安管理上的缺失，让当下不学无术的个别混混行事极度嚣张，有些脑筋缺根弦的家伙，于大街上就敢调戏漂亮的女孩。 加上现在的监控系统没有全面布控，那些人头脑发热之下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丝毫不会奇怪。 等那些染头发的家伙离开。 两人拿着印刷的材料出来，朝店里返回。 经过那条僻静的小巷，顾言选择绕开，沿着大街走路，免得碰到什么意外。 他是这样想，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巷弄里突然惊起的几句骂咧，迅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那是男女对骂的声音，十分激烈。 顾言和姜乐瑶对视了一眼，本不想管，但激烈的口角传来。 男声怒骂道：“呸，阿呸，干！老子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跑……” 顾言把东西塞给姜乐瑶，让她在路口等着，他进去看看。 姜乐瑶忙拉住他，急着表示：“别去，我们报警就好。” 话音刚落，马上有女孩的尖叫传出，似乎是打了起来。 “你打电话给莫叔，再报个警，我进去看看，如果有人出来，你往店里的方向跑，路上人多，不至于会出问题。” 形势挺急，顾言虽然不想逞能，但交代一声，不得不往里边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太阳划过阴森的巷弄，小巷中间。 顾言进来，迎面碰见三个看来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手持棍棒，不断的向前逼近，而被他们堵在巷角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短发少女。 短发少女手上拿着一根球棒，一瘸一拐地向后退。 她的右腿看起来伤得不轻，嘴角有血瘀，然而面对着三个人。 少女的眼神倔强灼人，若非胸口处明显的隆起，顾言几乎要将她认成一个男孩子了。 我去，1个女孩打3个男生？这么彪悍？ 关键那几个男生穿的校服，是黎雨晴目前就读的那所蓉茉中学的服饰，顾言来了个大跌眼镜。 混混就算了，怎么是学生在这里打架……？ 那所公立学校，明明听闻校风颇好。 为首的胖子，一边吐着口腔的鲜血，一边骂骂咧咧的逼近：“徐燕，你他妈的不是嚣张吗？怎么现在不嚣张了？干，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们来……我操……” “你这头死猪。”名为徐燕的少女一面后退，一面毫不示弱地回骂过去，“有种nd过来单挑！” “单挑？你去死你，你家里不是吹牛有人混黑社会吗？啊？” 胖子咒骂，一侧的大脸是浮肿的，“退啊，退啊，老子看你一条腿能退多远，告诉你，我们家伙全带齐了，照相机我也带了一台，老子今天不把你衣服扒光拍几张o照，老子跟你姓……” 少女跑错地方，身后不远是一段被堵死的巷尾，不是出巷弄的地方。 她咬紧下唇，手中也更加用力握紧球棒，打算要拼命。 顾言见状，出声道：“她受伤了，别必要闹这么过分？” 巷弄偶尔有人经过，这不足为奇。 但好管闲事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胖子三人和少女齐刷刷看过来，见是一个比他们年纪稍大的人，手里没武器，胖子叫道：“干，你是谁？干吗，想逞英雄，帮贱人出头？” 嘴巴动的太狠，牵扯到伤口，胖子捂着脸做了个疼痛的表情。 顾言道：“我建议有矛盾商量着解决，你们刚才嘴上说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可以进少管所蹲监了。” 面对顾言的阻拦，胖子气疯的狰狞道：“闭嘴，不想死就滚——” 眼见几人听不进劝，顾言懒得多嘴。 “滚啊？听不懂人话？” 顾言想告诉对方，自己报警了。 但琢磨了一下，这种事交给警察处理，明显会更好，起码能威慑这些人。 当下拖着时间，尽量确保那个陌生少女不被侵犯，等待警察到来。 第95章 膝枕 见吼不动对方。 胖子气炸了，招呼一声，领着同伴率先朝顾言冲了过来。 对方一副杀人不顾后果的架势。 顾言懒得和这些人见识，转身就跑。 经过一处垃圾桶。 顾言抖落两个垃圾桶就往后面大力甩去。 两个废旧垃圾桶，砸得三人手忙脚乱，顿了下来，顾言接着砸垃圾袋，‘呯呯砰砰’阻碍三人的发疯前进。 与此同时，那个少女从里边跟着踉跄跑出来，拿着球棒乱挥。 重重砸到胖子的腿上，惨叫着倒地。 顾言真是想骂死这货。 神经病来的，不趁着这空隙跑路，反而不要命的继续打起来？ 东西砸的差不多了，除了胖子，另外两名男生也被顾言影响，导致被球棒砸中了，痛苦呻吟。 那个少女也不好受，被顶了一棍，脸成了猪肝色，差点趴地了。 妈的……顾言艹蛋了一句，被迫跑回去接厮打成一团的少女。 一顿拉拉扯扯的胡乱挥舞，追击殴打，挨了两棒的顾言拽着少女往巷弄外面跑去。 顾言挨了两棒，火大得很，一脚将胖子踹飞了。 胖子凌空倒退的身子停留了一瞬，与后方追来的一名少年撞在一起，两人摔成一团，凄厉叫喊。 “你了个比，别让老子下次看到你——” “老子杀了你啊——” “臭东西——” 等在巷子门口的姜乐瑶。 没过一会，见顾言半扶半扯的带着一个少女跑出来，少女嘴角有伤，走路颠簸，忙迎上去。 “你疯了，干嘛还呆在这儿。” 顾言不清楚那三个家伙追没追出来。 怕姜乐瑶出事，提醒她就开始跑路。 直到撞见赶过来的莫杰，顾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莫杰是从巷弄跑出来的。 顾言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通，莫杰折身回去，把那三个受伤的少年直接控制在原地。 十分钟之后，警察来了。 带走了涉事的一干人。 把所见所闻讲明白，少女和那三个少年人发生了什么矛盾，顾言完全不想知情，只觉得帮这个暴力少女，晦气至极。 看她挥动球棒的狠劲。 完全没有半点良家少女的意思。 做完笔录，离开派出所，到旁边的诊所上药。 “天啊，被打到的地方已经红肿了……”姜乐瑶拨开顾言的上衣，发出尖叫。 老医师给顾言做着简单的治疗，擦药油，然后将药油揉散，按摩均匀。 顾言时而蹙眉，时而疼得龇牙咧嘴。 刚才危机时没感觉到多痛，现在缓过神，感觉挨了两棒的后背，人快麻了。 “医生，你轻点呀，顾言，是不是很痛……”姜乐瑶盯着顾言的后背，不断提醒老医师。 老医师瞧姜乐瑶心疼的表情，停下动作，无奈道：“小妹妹，擦药油就是这样，我已经很轻了，要不换你来，我到一边歇着。” 姜乐瑶忙摆手，“我不会的，我不说话就是了。” 擦完药。 顾言额头冒出了一堆汗。 莫杰有点愧疚，早知道他就跟出去了。 不过也怪不到他，姜乐瑶请求莫杰在店里帮忙，顺便歇息，莫杰才会呆在店里。 没有人想到出去打印个东西，也会卷到这种风波来。 走出诊所。 姜乐瑶憋不住了，喋喋不休的抱怨道：“知道疼了？疼死你啊！让你逞能，我都说报警就好了，非要一个人进去……” “好了？受伤了？幸好没被砸到头，或者重要的神经部位，不然以后看你怎么办……” 顾言抿嘴忍着疼，“行了，别再叽叽呱呱的抱怨了，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再晚一点，估计那个女孩得有一辈子阴影了。” 姜乐瑶噘着嘴，沉默下来。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道：“我刚才问了警察叔叔。” “据说他们之所以引发矛盾，是因为胖子那伙人特别嚣张，经常霸占球场不给人玩，好像还出言不逊，轻薄女生。” “然后那个女生看不下去，在学校好几次跟他们顶嘴吵架。” “这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这回是那个女孩落了单，被胖子他们找到机会，堵在小巷里教训她。” “真是可怕，这么点小事都能上升到拿球棒来互殴，还要拍女孩的o照……对了，那三个人被警察联系家长了，不知道需不需要劳改。” 顾言听姜乐瑶说完，‘嗯’了一声，猜想那三人多半是要进牢房改造的，只是不知道会蹲多久。 而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起意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提着打印的物品回到店里。 段淑芳，黎浩，黎雨晴听到发生在顾言身上的遭遇，齐齐变色，明知他目前已经无恙，依旧表现出对他的忧心。 注视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顾言强忍疼痛，挤出了爽朗的音容。 后边购买工具的任务，段淑芳和黎浩包揽了过去，让顾言回去歇着。 段淑芳把儿子送上车的途中，唠叨个没完没了，“见义勇为值得表扬，但也要量力而行，保护自己的安全……” 总之，把老母亲的那一套搬了出来：只愿你平安无事，不希望你有多么英雄，多么伟大……等等。 回家路上，顾言趴在车子后座，压根不敢躺靠。 姜乐瑶让他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给他膝枕，顾言不愿意。 本来车里的空间就不算大，他躺着，脑袋自然而然的会触碰到姜乐瑶的大腿。 于是，姜乐瑶强硬将他的脑袋掰到自己腿上。 想到段淑芳训他的话语，姜乐瑶也板着脸，有模有样的训他。 “以后，可不能随便逞英雄了……” “知道了，你们说了那么多，不烦啊……” “切，烦了有什么用，关键是要长记性。” “是是是，你说得对。” “对你个头，打你……” 姜乐瑶食指弹他的额头，报复前面三次他敲自己额头的行为，惹得顾言大为不满。 第96章 赠猫 回到家。 姜乐瑶把顾言意外受的伤跟爸妈一说。 陈景明和姜胜雪相当吃惊，一直关心着处理过伤口没有，又重新扒开上衣露出后背，仔细观摩了一通。 于是乎，继段淑芳，姜乐瑶唠叨过后。 顾言再被家里的长辈轮番嘀咕了几句，陈姨和周婶也不能幸免。 大家针对他见义勇为的行径纷纷表示理解，但不忘提醒他，下次眼瞅着情形不对，应该马上跑路，诸如此类的建议。 提完建议。 自然来到对犯事者的追究。 姜胜雪对于别人欺负到头上来的行为极度火大，绷着脸，结了层冰，顾言和姜乐瑶上了楼，她叫来莫杰详细问了一通。 陈景明在一旁听了事件经过。 看见姜胜雪那架势，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完了。 果然过了一会，姜胜雪便让莫杰开车带她去青葫区的派出所，陈景明了解自己的老婆脾气大，也跟了出去。 顾言觉得没什么，懒得追究。 由人民警察按照其中的矛盾程度来处理即可。 可他的无所谓不代表长辈的想法，以姜胜雪的理解，这些渣子不把他们告得牢底坐穿，赔钱赔到极致，断不能解除心中这口闷气。 如果伤的人是姜乐瑶。 估摸着姜胜雪能把对方全家‘整死’。 -------- 夜里，顾言没法洗澡。 姜乐瑶主动请缨，过来帮他擦拭身子。 她双手在顾言身上摸来摸去，乐此不疲。 每一次擦拭，莹滑的手指淌过，像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轻柔而舒适。 顾言脸色微醺，面热心跳。 不自然的身子刚一动弹，一只巴掌便轻轻落下来。 “别乱动！”姜乐瑶责备。 顾言忍着痛，低头咬了一口苹果压压惊，转移注意力，“嘶~你能不能轻点，怎么比诊所的老师傅还毛手毛脚……” “大哥，我不用点力擦，你出汗的身子能干净吗？我又不是上药，不是专业人士，意见那么多，那你自己来！”姜乐瑶理直气壮。 顾言闻声，郁闷得要死。 原本他就打算自己来，是她莫名其妙闯进屋里，说帮自己忙，结果捣鼓了半天，反而怪到他身上来了，可真能讲理。 替他擦拭完上半身，姜乐瑶放好毛巾，将顾言手上的苹果抢过来，狠狠咬了一口，“嘴巴有伤吃什么苹果，脸上自己擦，省得说我占你便宜。” 顾言拧干脸盆里的毛巾，舒爽的洗了个脸。 他嘴边的伤不知道怎么弄到的，大概率是在巷子里拉扯的时候，刮到了某种硬物，伤口不大，只是一道划痕。 等他洗完脸。 姜乐瑶漫不经心道：“要不要帮你擦下半身？” 顾言偏头，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 姜乐瑶随之扑哧笑出声，继而哈哈大笑，倒在床上翻来滚去，一双大长腿踢蹬了老半天，像是遇见了天大的笑料。 简单的玩笑，在书桌上学习。 再晚点，姜胜雪和陈景明回来了。 恰逢隔壁的孙楚明同学再度过来拜访，他隐约感觉姜胜雪的脾气透着阴沉，不敢多待的溜回了家。 离开姜乐瑶家。 孙楚明骂骂咧咧。 白天小的不给他开门，晚上大的脾气不好，这一家子神经病来的。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第二日。 在顾言和姜乐瑶吃早餐的间隙。 姜胜雪和陈景明再度跑去了青葫区的派出所，连班都懒得上了。 两个长辈要做什么，没跟顾言他们说。 不知情的顾言和姜乐瑶吃过早点，在楼下晒太阳。 陈姨出来修葺院子的植被，和他们说了会话，才晓得莫叔也出去了。 今天姜乐瑶扎了两支羊角辫，身穿白色的雪纺裙，膝盖以下的细腿露了出来，白如玉瓷。 一言一行间，不失娇憨的可爱与难言的魅力。 和陈姨分开，两人出门朝山下走去，美其名曰走路锻炼。 如果不是受了伤，顾言计划是打算跑步的。 一边走路，一边背英语单词和语法。 自从成绩陷入倒数，姜乐瑶终于感受到丢人的危机，真正用功对待学习，起码表面是如此…… 中午时分。 顾言挂念店里的事情。 和黎浩通了短暂的电话，跟对方确认工具的采购情况。 得到的结果是全部准备妥当，店里的事情黎浩和自己的老妈能忙得过来，不用他操心。 黎浩早从超市辞了工。 前些天段淑芳搬家到两兄妹的附近，黎浩还去帮忙搬运家具了。 因为住得近，段淑芳做菜会特地多炒一份，喊黎浩过去蹭饭，周末多了黎雨晴，气氛会更热闹点。 两兄妹从段淑芳和顾言身上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只能心里想着从小事做起，有机会的话，好好报答他们。 从山脚社区回来。 顾言和姜乐瑶遇到了购买音乐cd的关晓晓四人组。 姜乐瑶的勤奋。 受到了来自几人的认可和钦佩。 面对关晓晓和叶初静的夸赞，姜乐瑶一边虚心礼貌的陪笑，另一边却脚趾疯狂抓地，不敢吐露自己是个学渣的事实。 顾言看姜乐瑶挤眉弄眼的神情，心里别提有多搞笑。 好在他有点良心，没当众拆穿姜乐瑶。 不然，这丫头能臊到钻地缝去了。 难得遇到1中的几位学霸，姜乐瑶跟几人请教学习方法。 叶初静、张辰，苏满乐意至极的分享了一些心得，到了关晓晓，则出了一堆损人、可能会被揍的主意。 譬如精神胜利法。 当你心里烦躁的时候，就天天跟别人吐槽抱怨，让别人烦躁不安起来，学不进去，能拉下来一个是一个。 但是自己要保持好心态，保持清醒不要被自己影响到。 考试的时候，一旦出考场了，逢人就拉对方吐槽说好难，肯定考不好了，要完了什么什么的，影响别人，愉悦自己…… 等关晓晓绘声绘色分享完自己的阿q方法。 迎来的是顾言，叶初静，张辰几人的集体鄙夷。 只差把‘神经病’三个字脱口而出。 关晓晓见状，忙打着哈哈道：‘抱歉，我随口说说的，千万不要打我~’ 缩着脖子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没好气。 最后，姜乐瑶不忘问关晓晓，布偶猫从哪里可以买到。 关晓晓瞧姜乐瑶真的打算养一只猫，直接揽在自己身上，直言下个星期送她一只漂亮可爱的，绝对能媲美自家养的‘小仙女’猫咪。 姜乐瑶开心的道了谢意。 第97章 死去吧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 顾言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 这两天他因为后背的疼痛，休息得不大好，连着自己的工作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课上担心落下进度。 顾言强忍着困意去听讲。 到了课间十分钟，他立即发呆打盹，补偿一下失去的休息时间。 班里的同学，热热闹闹的谈论着演唱会的事宜。 上个星期的周末，叫李丽璇的明星，演唱会圆满结束了。 班里有不少学生抵达现场。 有人拍了照片，有人拍了大银屏的视频，有人则幸运拿到了当晚活动的签名专辑。 总体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炫耀话题。 一个接一个的吹完牛。 柳莹和陆希希从廊道回来，两个女孩跟姜乐瑶一样，也扎了辫子，不过是单股的麻花辫，青稚的容颜不失纯洁的气质。 陆希希轻拍顾言的课桌，好奇道：“顾言，听说你又不住校了？” 顾言抬起头，迷糊的应了一句，“对。” 陆希希凑近了，小声道：“是不是你们宿舍的人欺负你了？” 顾言摇头，表示不是。 “那奇怪了，你才住了个把月宿舍，咋又回去住了，不会是和乐瑶闹矛盾的冷战期结束了？”陆希希接着追问，八卦之魂昭显无疑。 顾言瓮声瓮气道：“你能再离谱点吗，我没有和乐瑶闹矛盾，你是见不得人好是。” 陆希希嘿然一笑，“我不是见不得你们好，主要是你的行为太古怪了，你说对，亲爱的莹莹~” 柳莹白了同桌一眼，“就你话多，什么事情都想打听一遍。” 陆希希冤枉哀呼道：“我哪里话多了，再说，我打听来的事，不也分享给你了，呃啊……过河拆桥，致命打击，我的心太痛了。” 柳莹笑笑，不理这同桌活宝。 陆希希还要问顾言，顾言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有点困，需要眯会眼，你先别打扰我。” 陆希希问不出结果，悻悻然扭头看书去了。 柳莹见顾言这两天总打瞌睡，从桌面拿了一罐咖啡给他，道：“顾言，咖啡要么？醒神。” 顾言刚要拒绝。 陆希希又多嘴道：“放他桌面就好，顾言困了会自己喝的。” 柳莹觉得有道理，旋即搁到桌子角那里。 图书馆的巧遇，学习的讨论。 让顾言和这一桌同桌，逐渐熟悉，多了些了解。 熟络之后，大家说话相对变得率性，少了份拘谨。 顾言发现，不止苗朵儿对他和姜乐瑶之间的事情感兴趣，陆希希同样如此，每回下课，不讨论学习的空闲时间。 陆希希便会主动挑起话题，问及顾言和姜乐瑶相识的经过，相处的趣事，似乎是想追溯他和姜乐瑶关系如此要好的缘由。 理论上来说。 在顾言没做出转变前。 他和姜乐瑶的相处，确实称得上是稀罕的标配，也难怪大伙对两人的过往极感兴趣。 像是科研人员对宇宙黑洞，有着天然的兴趣。 每每面对陆希希好奇宝宝的询问，尤其是苗朵儿，顾言会特别无奈。 想语气凶点，关键对方蛮好说话的，并没有恶意。 又因为都是同学朋友，顾言实在不好冷漠相向。 其实他不大喜欢别人追问自己和姜乐瑶的事情。 得亏有柳莹偶尔插话，帮他说几句，不然陆希希就一点话题，能追根究底，问个一天一夜的势头。 顾言真想像对待姜乐瑶那样，敲她的额头。 课间跑操，缓了两个课间休息的顾言恢复了点精神。 他在书桌上看书，别的同学不是到小卖部，便是到下楼走动，去别的班级浪去了。 高三不强制做操。 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能让学生浪很久。 顾言正在浏览一本叫‘城堡’的外国名着，这部小说是卡夫卡最具特色的长篇代表小说。 讲述了主人公同城堡当局，围绕能否进入城堡之事展开了持久烦琐的拉锯战，是一本折射现实的小说。 顾言正看着入神，后排的学生忽然传出奇怪的动静。 作为过来人，顾言在前几个音起，瞬间人麻了。 有学生应该是从电影拷贝了某种影片，传到手机或者p4上，并且在教室里进行了旁若无事的观看。 当然，此刻的教室没几个人，基本外出了，距离最近也在廊道外面，观看学弟学妹做操跑步，嘻嘻哈哈的打闹。 没人注意里边的情况。 顾言听到后排两个男生隐晦的笑声。 他往后看去，只看见两个男生低着头，趴在桌面。 男生见顾言看回来，冲他微微一笑，神色微妙。 分不出是不好意思，还是别的，总之耐人寻味。 记得九五年的时候，整个社会还是很纯洁的，纯洁得就仿佛那个经过整装冷灭菌处理、真空包装胀袋勿食的避套，也没几个认识。 这才过去几年。 我们的陋习已经渗透到了这个程度。 顾言瞬间石化了，原打算不想理他们，但收回的余光瞥见姜乐瑶和苗朵儿正从小卖部有说有笑的走回来。 他连忙起身跑过去，想提醒这两个二货同学收好手里的玩意，别影响到别的学生。 顾言刚来到男生近前，目睹不可思议的画面。 姜乐瑶和苗朵儿这时也从后门进来了。 几人视线接触，奇妙低浅的声音传出，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虽然不大声，但清晰入耳，听闻绝对会让人面热脸红、心惊肉跳的那种。 姜乐瑶和苗朵儿不太确定，可脸色依然瞬间变了。 “咳咳……” 入神的男生慌忙收好p4，发出咳嗽掩饰窘迫的龌龊行为，顾言见状，也尴尬的站在那里，不自然的挠了挠后脑勺。 顾言回过身，隐约见姜乐瑶盯着他，气呼呼的咒骂了一串话语。 “变态，流氓，臭不要脸，恶心，人渣，败类，死去——” 妹的，这关我什么事，顾言躺枪，醉了…… 第98章 找上门 离大谱。 顾言回到座位。 两个男生察觉到姜乐瑶和苗朵儿嘀嘀咕咕老半天，如坐针毡，当场吃了p4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铃声刚响。 两个男生飞一般，以三百码的速度溜出教室，生怕慢了一步，被社死包围。 毕竟是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 顾言一个大男生都不好意思提，姜乐瑶和苗朵儿这两个脸皮薄的女孩更加不用说了。 若换成别的大嘴巴，估摸着这两个男生余下的高中生涯，全在光辉时刻中度过。 姜乐瑶放过两个男生，可不代表放过顾言。 吃饭间隙，姜乐瑶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冷笑道：“顾言，视频好看？” 顾言装作不懂她的意思，“什么视频？” 姜乐瑶鄙夷道：“别装了，不错啊？你们男生果然喜欢看这种玩意……” 顾言听她如此直言不讳，也不藏着掖着，一本正经道：“青春期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我觉得十分正常，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乐瑶见顾言这般臭不要脸，细薄的双唇隐约抽了抽，“你还能再要点脸吗……盯着……不认识的……果体看，你不知羞耻啊你？” 姜乐瑶断断续续，支支吾吾，脸忽然红了一下，呐呐无声。 顾言不想平白无故被冤枉，解释道：“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我刚好听到他们两个在看那种视频，然后你们就从外面回来了，我走过去不是为了一块欣赏，只是想提醒他们，注意场合，所以！” “所以啥？”姜乐瑶斜眼瞪他。 顾言用看待傻子的眼神回以颜色，“所以，我没有看啊！压根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好。” “呵呵……”姜乐瑶咂嘴，也不懂相不相信顾言说的话。 -------- 下午的课程。 那两个男生逃课了。 班主任许荣勋无奈至极。 都什么时候了，还做出逃课这种行为，简直没救了。 放学后的校园。 顾言如今和段淑芳住在租房子的地方，跟姜乐瑶顺路，两人便像高一、高二时期，一块逛着校道出去。 顾言不住校之后，去图书馆的时间变少了，原来姜乐瑶说要陪他去图书馆，眼下顾言不去了，她自然也不去了。 送姜乐瑶上车。 顾言回到家，段淑芳已经忙好了饭菜。 打电话叫黎浩过来，三人坐在餐桌上和睦相处的吃饭，倒有点像是一家人的意思。 好久没跟黎浩聊天了。 吃过饭，两个男生窝在房间里，顾言在浏览棒球漫画，黎浩则在玩psp掌机游戏，刷怪物猎人。 “黎浩，你真不打算念书了吗？”翻了一页漫画，顾言问道。 黎浩专注刷怪的神情没有变化，‘嗯’了一声，“顾言，你不用劝我，我早没有了念书的心思，你现在让我拿书本，无非是在折磨我而已。” 顾言却是遗憾道：“不管文凭高不高，我认为念个大学挺好的，我怕你将来会后悔，到时就算有那个心思，只怕也没那个精力了。” 黎浩微微沉默，没有立即回顾言的话。 自从处理完黎雨晴的上学问题，段淑芳和顾言相继劝过黎浩，问他要不要重新上学，多学点课本内的知识。 黎浩当时很矛盾，但最终抗拒的婉拒了。 几年没接触课本，他没办法想象现在捧起书本的样子。 人都有自己的命，可能这就是他的命。 “你放心，知识和道理并非只能从书里学，就像现在的奶茶店，你发给我的资料，我认真学习之后，懂得了很多东西。” “跟着阿姨，我也会用心好好学的。”黎浩回他。 顾言笑笑，“该怎么做，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 “我知道，对了，阿姨计划周六学生休息的时间正式开业，你知道了吗？” “知道，我妈跟我说了。” 黎浩点点头，“这两天招了一个跟我一样退学打工的女孩，手脚特别勤快，由我在带，到时我们3人，不晓得能忙得过来没有。” “我感觉全场半价的活动会不会太大了？我问了附近的商铺，他们之前开业，只做了单款产品的优惠。” “比如第一天烤奶减2元，第二天四季奶青减3元，以此类推，一般只做3天的活动。” “而我们这里连续5天的全场半价，优惠力度太大了，把水电人工各种算上，我估算了一下，可能会赔大本……” 顾言听完，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解释道：“作为新店，我们没有老顾客，店铺的地址，距离学校的正对面又远，唯一的好处是对面有家网。” “在没有任何人气的情况下，前期这点资金的投入宣传已经算小的了。” “很多的生意都这样，不愿意吃亏，难挣到大钱。” “活动那几天，到广场和学校门口派发单页的临时工找到了吗？” 黎浩停下掌机摇杆，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和妹妹说了，周末那两天，让她帮忙派发传单。” 顾言见要麻烦黎雨晴，为她考虑道：“没事，周末让我来发单页，女孩子脸皮薄，这种事恐怕她做不来。” 黎浩古怪的看了顾言一眼，道：“你太小看雨晴了，我和她流浪的时候，我们兄妹俩还跟人乞讨过，你忘了吗……” “脸皮这一块，只要我们想去做，根本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顾言听黎浩提起过去，心生恻隐，转而道：“再说，看看这几天的招人情况。” “嗯。” 两人聊完关于店铺的事情，接着各玩各的。 黎浩突然想起什么，道：“忘了和你说了，你认识一个叫徐燕的女生吗？” “徐燕？”顾言想了想，毫无印象，“不认识。” “那怪了……” “怎么了？” “那个女生这两天放学，一直找来店里说找你有事，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说，哦，她和我妹是同个学校的，穿了蓉茉中学的校服。”黎浩道。 “呃……那个女孩啊……” 提到蓉茉中学的校服。 顾言一下子想到小巷子救助的那个女孩。 那天事情的详细经过，只有顾言，姜乐瑶，莫杰知情，其他人只听说了一点概要。 徐燕不解释，黎浩自然不懂她找顾言做什么。 “那个女孩咋的了，你惹到她了？”黎浩有些好奇。 顾言把那天的事情告诉黎浩，黎浩恍然大悟，“原来你帮助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啊……好，我说她干嘛很执着的找你，应该是想跟你道谢。” “算了，不管她，等下次有机会撞上再说。” “也好，拎着球棒跟男生打架的女孩，你最好不要招惹。” 顾言苦笑，“我招惹这种人干什么……” 黎浩爽朗一笑，“那倒是，你毕竟是有家室的人。” 顾言：“……” 第99章 不对劲 “顾言，今天放学，爸妈要你别住校，跟我一起回家。” 隔天中午的饭点，姜乐瑶对顾言道。 担心姜胜雪知道他和段淑芳住在一块后，有大意见，顾言请求姜乐瑶帮他瞒着陈景明和姜胜雪，假装他还在学校住的虚假事实。 顾言有求自己。 姜乐瑶二话不说，十二分爽快的答应了。 顾言满脸懵逼道：“叔叔阿姨让我回去做什么？” 姜乐瑶恐吓他道：“你啊，这次怕是有大麻烦咯，哼哼哼~~做好被批斗的准备！” 顾言见姜乐瑶说的煞有其事，眉头凝成川字。 他想问清楚是什么麻烦，但考虑到于事无补，懒得再问。 最后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姜乐瑶等了半天，没见顾言再问下去，不禁抬起小腿撞顾言的膝盖。 “干吗？”顾言抬起腿，不客气的撞回去。 姜乐瑶发出娇呼，小手拍打顾言的大腿，“嘶，你那么用力撞我做什么！谋杀啊你？” “我去……这也叫用力- -你是纸糊的？” “我不是纸糊，可我是血肉之躯啊。” “哦，看你说的，谁还不是个血肉之躯，自己先撞人，就别贼喊捉贼。” “真是一只臭虫，流氓，败类。”姜乐瑶气呼呼。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已经声明过了，那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不是那样的人。”顾言正义凛然，严词拒绝诋毁。 姜乐瑶皱鼻斜眼，似乎是不屑一顾。 “你怎么不问了，你不好奇是什么事吗？”一番傲娇的争执过后，姜乐瑶沉默了一会，藏不住心事道。 顾言头也不抬，“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问了又有什么用。” 姜乐瑶道：“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你？” “好，那叔叔阿姨突然要我回去做什么？”顾言落入陷阱道。 姜乐瑶笑嘻嘻，双靥灿烂如花，“想知道？” “有一点。” “哦，那我不告诉你。” “……” 我￥…\\u0026-，顾言发誓，某个瞬间有了想揍她的心思。 耍完顾言，姜乐瑶扬起胜利的下巴，像个小孩蹦蹦跳跳的折回座位。 当天放学后。 顾言打电话跟段淑芳说了经过，旋即跟姜乐瑶回大别墅去了。 沿着山势蜿蜒而上，清净整洁的道路两侧，放眼望去，是满山的莹绿苍翠，点缀红瓦白墙的华丽西式建筑。 姜乐瑶心情不错，回家路上，一直在哼歌。 她降下车窗，凝视月牙般的海岸线山体，江边的晚风吹来，长长的头发飘舞，心旷神怡。 回到家。 陈景明和姜胜雪正坐在沙发上。 两个长辈看见顾言，淡淡点头，没说什么。 直到一家人围在餐桌吃饭，陈景明开了口，顾言这才得知。 原来这些天姜胜雪一直就他被打伤的事情，在派出所索要赔偿，追究打人者的刑事责任。 在联合受害方徐燕的共同努力下。 以胖子为首的三个蛮横年轻人，家里陪了不少钱，同时还因故意伤害罪，猥亵罪，威胁恐吓罪各种，成功收监并延长了劳改时间。 这其中有没有涉及到金钱的力量，顾言不懂。 因为陈景明只是三言两语带过，说替顾言讨了公道，并关心他后背受的棒伤如何了，其它没有吐露太多。 饶是如此。 顾言依旧没来由的生出感动。 感动陈景明为他的这件事，尤其是姜胜雪…… 而今晚的这顿饭，是姜胜雪提议的。 一来是为庆祝事情的完美解决，有个好结果，二来是为表扬顾言，表扬他见义勇为。 派出所那边已经对顾言口头表扬过了，现在家里的长辈也来这套。 顾言忙站起身，感谢两位长辈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当然，他不忘瞪姜乐瑶，居然在班里故意说瞎话。 姜乐瑶笑嘻嘻的大口扒饭，扮了个鬼脸回敬给他。 吃过晚饭。 姜乐瑶要顾言打开电脑，开‘大富翁’的游戏给她玩。 女孩子在游戏方面的天分比较低，这款悠闲的小游戏是为数不多，让姜乐瑶第一次接触就迷上了的电脑游戏。 姜乐瑶一边帮顾言上药，一边指挥他帮忙操作。 她只知道规规矩矩地买地，一些卡片买回家里又舍不得用。 顾言和姜乐瑶相反，他热衷于害人。 炸弹、害人卡片之类的东西满天乱扔，没过一会，姜乐瑶就被顾言弄到破产了。 随后，房间里‘哀嚎声’传出，布偶乱飞。 姜乐瑶猛拍顾言后背白净的肌肤，拿着枕头对他残酷追杀，气急败坏。 顾言疯了。 一个小游戏而已，至于那么较真吗？ 为了平息她的怒火，顾言赶紧提议再来一局。 今天顾言的心情不错，难得有兴趣和姜乐瑶玩起了电脑游戏。 姜乐瑶见状，再三申明，表示他再敢把自己弄破产，非得杀了他。 顾言表面应承。内心却嗤之以鼻，不愿受她威胁。 果然，一开始顾言特意放了水。 然而玩着玩着，姜乐瑶又开始灰头土脸的连续破产了。 姜乐瑶气炸了，好不容易收集出来的土地，瞬间没了。 继续拿起布偶追着顾言跑来跑去，尖叫杀戮。 顾言被她揍得死去活来，实在受不了，只能勉强认输。 姜乐瑶看他心有不甘，极度不服气。 ‘砰砰砰’也不要他示弱，直言今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斗了半天，两人最后滚床上去了。 目视对方凌乱的衣裳，不慎露出的白腻肌肤。 气氛隐隐有点不对劲起来…… 第100章 囧事 突如其来的暧昧。 两人神色均有点不自然。 顾言近距离注视着姜乐瑶清丽的面容，双手还擒着她闹腾的手腕，乱糟糟的秀发弥漫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本能泛起一阵心猿意马。 对方在他眼里。 始终是那位过分好看的少女。 姜乐瑶被顾言直勾勾盯着，脸颊微红，微妙不知所措，眼珠子不知往哪里看才好。 这类欢喜又羞赧的感觉。 通常只发生在喜欢爱慕的人身上。 某个瞬间，姜乐瑶仿佛回到了那段无忧打闹的相恋时光。 对视了片刻，顾言把姜乐瑶的手放开。 他翻转身子，仰躺在床上，盯着熟悉的天花板。 姜乐瑶捋了捋额头的刘海，整理露出肚脐的上衣。 她瞧顾言呆呆望着天花板，安静不说话，像条小虫子蠕动而来，双手撑着洁净的下巴，开口道：“顾言，你在想什么？” 顾言陷入回忆的道：“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姜乐瑶学着他的样子，仰躺望着天花板，好奇追问，“什么事？” 顾言道：“你还记得9岁那年，你爬树摘梨子的事吗？” 姜乐瑶仔细回忆了三十秒，没印象，便摇了摇头。 顾言见状，往下说道：“那天好像是太阳天，我们住的地方，院子里面不是有棵梨子树吗？” 姜乐瑶挪了一下身子，偏头看他，“然后呢！” 顾言道：“那棵梨子树的果子很酸，平常时候根本不会有人过去摘，你那天不知道咋想的，忽然兴起就想学乡下的孩子爬树摘果吃。” “你顺利爬上去摘了几个梨子丢给我，我洗赶紧吃了一口，发现太酸了，跟你说不吃了。” “你咬了一口，发现确实酸的要命，就骂骂咧咧下来了。” 姜乐瑶听顾言娓娓道来，隐约回忆起一点点碎片，笑着道：“是不是我后来摔了的那次？” 顾言也乐了，“对，你下到一半，脑子又开始抽筋，突发奇想让我在下面接住你，当时距离地面大概两米半，记不太清了。” 姜乐瑶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而气哼哼道：“你还说，你太不争气了，我跳下来都接不住，害得我脚麻了，屁股也摔疼了好久。” 顾言反驳，“你太离谱了知道吗？你跳下来的距离和我隔着两个身位，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后来回去你不还告了半天的状，我真是醉了。” 姜乐瑶愤懑道：“谁叫你那会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把我气死了。” 顾言道：“得亏我当时没动，我要是扑过去接你，估计要把我砸死，你当时是踢腿蹬下来的？跳下来的时候还大笑半天，跟颗炮弹一样落地。” 姜乐瑶理屈词穷，声音削弱了一些，“应该是……” 想到那个犀利的场景。 屁股已经开始出现疼痛了…… 顾言莫名失笑，揶揄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不觉你这距离感偏差得特别离谱吗？” “不觉得，说不定我是受了什么影响才会那样呢。”姜乐瑶咂嘴，不想承认那种犯过的糗事。 顾言也不纠结这点。 给她又讲了6年级的一个乌龙。 有次周末。 陈景明和姜胜雪出差。 把姜乐瑶暂时寄宿到顾言家里。 那天早晨起床，顾言正在上厕所。 姜乐瑶迷迷糊糊的进来刷牙，弄得顾言尴尬不已，待到姜乐瑶就在顾言身边漱了口、洗完脸之后，洗手间里才传出无比尖锐的叫喊声。 顾言的妈妈段淑芳听到尖叫声后，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从床上飞奔过来，等了解了事件的经过，痛快的骂了顾言一通。 还有一回。 姜乐瑶邀请小区的同龄人女孩到自己家玩。 两个女孩聊到动漫服饰的问题，恰巧那个女孩的姐姐就收藏有s类的衣服。 于是女孩偷偷从家里拿了姐姐的衣服过来，和姜乐瑶一起打扮来穿。 那天段淑芳烘焙了点心，让顾言过来喊姜乐瑶过去品尝。 习惯了串门的顾言招呼不打，直接进门，在客厅没找到姜乐瑶，便去姜乐瑶的房间喊她。 一推门，恰巧撞见姜乐瑶在换衣服，三人当场石化了。 三人过去吃点的时候，姜乐瑶越想越气，和邀请过来的女孩追着顾言狂轰乱炸，翻滚打闹。 沙发，茶几的小点心飞得哪里都是，溜回卧室，枕头也不知所踪，扔完了手头可扔的东西，两个女孩子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天姜乐瑶身上穿的是一件纯粹男孩子穿的帅气西装裤，配上衬衫、马甲，是电视里干净利落的西部牛仔形象。 也是那天过后。 姜乐瑶再也不试穿男孩子的衣服了。 总体而言，基于亲近的关系，两人身上发生乌龙的事件挺多的。 姜乐瑶遇到兴奋藏不住的事情，也夸张的闯进来，无意中见证过顾言更换衣服。 可能是电视电影和生活里，经常有成年男子袒胸露乳的彪悍画面，关于撞见身为男孩子的顾言换衣服，姜乐瑶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躺在床上，就着儿时的囧事说道半天。 两人意外挺怀念过去。 时间尚早，姜乐瑶喊顾言起来，继续玩大富翁，她今晚不赢顾言一局，浑身不舒服。 顾言看她不服气的样子，只好大海放水的让了她一局。 彼时流行的dos小游戏，还有一款皇帝之类的。 姜乐瑶趁着没睡觉前，小小的玩了一把。 她把大量的时间放到后宫里，然后跟顾言品评哪个妃子比较有魅力，模型好看。 因为忽略了民生，最终搞得王国民不聊生，自己控制的皇帝，也被潜入皇宫的刺客成功刺杀。 好不容易收集了几个妃子，刷了好感度，却落得这个下场，姜乐瑶砸电脑的心思都有了。 顾言在一旁保持缄默，没有插嘴说话。 他只要一开口，姜乐瑶立马会蹦出来一句，“你们男生是不是都想着后宫佳丽三千，每天宠幸一个妃子？” 一句话，弄得顾言回答是与否都不对。 回答是，姜乐瑶会露出冷笑，一副果然如此。 回答不是，她则不以为然，一副你口不对心的神情，太难了…… 第101章 忙碌 奶茶店终于正式开业。 周六那天，为了节目效果。 顾言准备了许多策划活动，其中最有趣的，当属定制吉祥物的人偶服装：皮卡丘，雇人穿上在店铺门口搞怪卖萌，游街宣传。 软萌肥嘟嘟的皮卡丘，吸引了众多过往路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带小孩出来玩的大人。 一些少女心泛滥的女孩子，特地从街的对面小跑过来，或拍照或合影，抚摸有趣的人偶服哈哈大笑。 这几天的优惠力度极大。 除了全场半价，愿意帮忙发动态到qq空间作为宣传的顾客，店里直接免单，不收取费用，并且额外赠送新的优惠券。 等半价活动结束，可以凭券来店里享受优惠。 为了增加顾客的黏性，优惠券背面有盖章的奖励，达成10杯可以获得店里赠送的小礼品，小公仔玩偶一枚。 批发价的公仔玩偶并不值钱。 主要是这附近的店铺，只有顾言他们这一家推出这样的互动活动，大家觉得怪新鲜的，都愿意领一张券回去，打算慢慢积攒章印，到时兑换。 忙完第一天下班。 店里所有的人全部累趴了。 第一天卖出的杯数达到了1500杯。 穿着统一工作服的顾言，煮了一天茶，午饭完全没空去吃。 作为搅拌奶茶的主力，段淑芳和黎浩更不用说，奶昔机几乎要打冒烟去了。 姜乐瑶原本打算进去帮忙，做力所能及的事。 不过顾言怕她进来烫到，不给她进。 怕姜乐瑶闲得慌，中途交给了她一个任务，在门口观察顾客的比例。 外国语学校过来的学生，只占据了顾客总数的四分之一不到，大多数客人是从旁边的广场听到派发的活动和qq空间，q群宣传过来的。 证明学校那边的潜力还很大，能作为后续的重点宣传。 夜里，段淑芳算了一下账单和成本。 第一天彻底亏麻，完全是在烧钱攒人气。 黎浩也一脸肉疼，他在超市上一个星期班，都不够半天烧掉的钱。 第二天周日。 生意比第一天更加火爆。 原因是学校的学生突然蜂拥而来，挤得店里水泄不通。 顾言看到班里的学生接踵而至，柳莹和陆希希甚至出现在操作台外，饶有兴致的冲顾言打招呼。 顾言将备茶的工作交给新来的员工，过来稍微打听。 才得知昨天姜乐瑶出现在这里的画面，被部分学生拍进了贴，q群，下午回家的姜乐瑶也在qq空间发布了一条说说，是帮忙宣传店里的。 于是乎，关注姜乐瑶的学生全部知道这里新开了一家奶茶店，要过来尝尝鲜，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邂逅学校的白月光。 班里学生过来，注意到顾言在这里上班后。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下巴都快跌胸口去了……人生百态，不外如是。 顾言无所谓别人想什么。 问完话，旋即回操作间帮忙去了。 关于这点，他早有预料，看得起也好，看不起也好，爱怎么嘀咕是他们的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反正再过几年，出了社会。 除了‘能使鬼推磨的玩意’，其余什么全是假的。 到了那个时候，什么尊严，面子，清高，都不如兜里有几个钢镚硬气，这就是所谓的成年人的世界。 当然，同学中也有暖心的一幕。 像苗朵儿过来闲着没事做，要了杯奶茶后，主动和姜乐瑶到门口送试饮杯去了。 送完杯托的试饮杯，苗朵儿回来跟顾言邀功。 顾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忙都忙不过来，还弄什么试饮，不弄了，你无聊，就去发传单。” 别说，苗朵儿还真去了。 她跟随穿了皮卡丘玩偶服的员工，在一旁蹦蹦跳跳，见到看得顺眼的就发一张单子，不顺眼的自动跳过。 可真是看脸的世界。 白天，那个叫徐燕的女孩过来找了顾言，顾言没空，没去理她。 徐燕见店里那么忙，确认顾言在这里，能随时找到他后，买了几杯奶茶就离开了。 兴许是个同校的缘故。 中途的顾言，瞧见回来喝水的黎雨晴和徐燕聊了几句，也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同学还是校友。 晚上，段淑芳累得没力气做饭。 一伙人当即在外边吃地摊宵夜。 姜乐瑶家里有宵禁，提前和莫杰回家去了。 黎雨晴明天要早早上课，也提前返回了学校。 剩下的除了店里新招的三名新员工，加上段淑芳，顾言，黎浩，陆希希和柳莹也在。 顾言懵逼的看着两位同学，“所以，你们怎么会在这？” 陆希希大咧咧道：“别提了，为了帮你忙，我和小莹累死了，堂食区桌面上的狼藉全是我们清理擦拭的，怎么样，不该好好感谢我们么？” “呃，谢谢……你们要吃什么尽管点，吃完了赶紧回学校去，别一会舍管要关门了。”顾言感谢道。 “那是当然，等下你送送我们。”陆希希也不客气，凑到段淑芳跟前就开始点吃的，徒留柳莹对顾言笑笑，大抵是替朋友表达不好意思。 夜渐深，街道却算不上萧条，一些店铺仍旧开着门，不少很晚才收摊的炒粉车总是停靠在附近道路的旁边。 附近街道常年有施工队居住，很晚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工人会聚到这边来吃宵夜。 柳莹眨了眨眼，笑着道：“顾言，怎么这么突然？” 顾言道：“什么突然？” “奶茶店，班里的学生知道你在这里帮忙，可全要呆滞了。” 顾言‘呃’了一声，“就这样呗……” “这是你家开的么？”柳莹难得好奇，问他。 “嗯。” 多余的话，顾言不想吐露太多。 柳莹十分识趣，或者说是理解，没有过度深究这个事。 累了一天的一行人潦草填过肚子。 段淑芳感激的跟柳莹和陆希希道了声谢，示意儿子送送两位女同学回学校。 第102章 成就 度过忙碌的开业活动。 顾言的生活重新回归平淡。 他每天除了上课学习，下课回到店里帮忙，晚上留点时间写小说，再没别的个人活动。 整体而言，小日子过得充实，倒也挺枯燥的。 这些天他在新开奶茶店上班帮忙的传闻，彻底传开，基于姜乐瑶认识顾言的学生，学弟及同批的同学，同意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奶茶王子’。 顾言从柳莹和陆希希嘴里听到这个昵称时，姑且不论这外号是褒义还是贬义，实话实说，他生出一股哭笑不得的感受。 借助这波热度的攻势。 顾言在学校的论坛里进行了自黑，顺势宣传店里的奶茶。 大家都不知道账号的发布者是他本人。 在顾言接连发了自黑的帖子后，很多钟意爱慕姜乐瑶的男生，全跑来相应的帖子下面吐槽。 吐槽‘他配不上姜乐瑶啊’，‘这样的人也能进外国语学校读书？’，‘在奶茶店打工，太丢人了’，‘他很缺钱花吗？’，‘他不会被姜乐瑶甩了？’。 ‘可女神也在店里喝奶茶工作诶？这波怎么说？’，‘说起来，谁去看了女神穿皮卡丘布偶服的样子？超可爱有没有？她一直在笑啊，难得！’。 ‘哦哦，我也看了，不愧是咱们学校的校花，不管做什么都超赞’。 ‘我那天正巧看见女神在和一个小了两三岁的小妹妹，在门口打闹，如果不是她后来摘了帽子，我都不知道是本人，惊讶！’。 ‘有谁知道女神为什么要去那家店帮忙宣传吗？’，‘我突然想到，不会是自家开的店？’，‘不过那家店的奶茶确实好喝啊！’，‘楼上，我也认同’。 ‘走，再去看看女神’，‘看什么女神，去看顾言打工不香吗？’。 ‘你们这些人太闲了……’ ‘有那功夫，澄海3c不爽吗？’ ‘来cs对决也好啊……’ 众人纷纷扰扰的猜测中。 给店里带来了不错的人气和经济效益。 转眼间，学校热热闹闹的校运会也随之圆满落幕。 结束10月的月考，迎来了11月8日，立冬的气节。 虽说是秋季向冬季气候过渡的时间点，可南方的风雨、干湿、光照、气温，各方面变化其实并不明显。 也就从短袖变成长袖，长袖或再添件单薄外套的小差距。 1楼大厅，衣装得体的姜胜雪正打算出去和朋友碰个面，喝茶聊天。 他看见顾言和女儿从楼上也穿好了外出的衣服下来，叫住两人道：“顾言，乐瑶，最近你们周末外出的时间，是不是太频繁了？” 自从奶茶店营业后。 两人周末根本没怎么待在家里，且回来时面容颇为乏累。 姜胜雪不由好奇两人究竟是去哪里玩，哪来那么多闲心，每个周末都如此乐此不疲的疯。 顾言停住脚步，回道：“阿姨，我们只是随便出去走走，去电影院看看电影，明天我们会呆在家好好学习的。” 姜乐瑶朝妈妈乖巧的点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姜胜雪见状，本还想问几句，但又觉得两人即将成年了，没必要管束那么多，当下嘱咐道：“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别玩得太疯，不该去的地方不要瞎掺和，不该碰的东西也别轻易去碰。” 两人都明白姜胜雪指代的是什么。 姜乐瑶顽皮敬礼，抬头挺胸的打包票道：“放心，母上大人，您的懿旨咱已收到，绝对不会玩疯！也不会出现您说的任何一种情况！！” 姜胜雪对耍宝的女儿笑骂了一句，“贫嘴，去。” 转而接着对顾言道：“顾言，照顾好乐瑶。” 顾言应承，两人先一步出门。 来到店里。 操作区已经有员工在备茶了，黎浩也在。 如今的班次安排，早班一般由黎浩去带新人，晚上由段淑芳。 因为黎浩下班回去经常没什么事可以做，所以他会在店里逗留得很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黎浩本人是不想要什么加班费的，不过段淑芳一一给他算上了。 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 关系一码归一码，才能相处得当。 时间还早，顾言跟黎浩见面，相互打了声招呼。 黎浩对两人周末的到来，早已心照不宣，他对姜乐瑶道：“雨晴今天还在屋里睡懒觉，估计得中午才会过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 姜乐瑶和黎雨晴熟悉之后，以姐妹相称，每回过来，两个少女喜欢缩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悄悄话，感情极好。 姜乐瑶回黎浩道：“那我等会直接去找雨晴玩。” 顾言从仓库拿了件工作裙，出来清理门店的卫生。 备茶和做茶，他不太熟练，每次进去帮忙被嫌弃得要紧，只能忙外面的差事。 顾言特别注重店铺的卫生和消毒。 店里的要求是每隔4个小时，消毒一次桌椅和公共区域。 过来应聘的员工听到这些要求，人都傻了，除了消杀，就没听说哪家奶茶店要消毒那么频繁。 门头的招牌是每月清理两次，讲究一个敞亮通透。 除此之外，零零碎碎的要求挺多，难度不大，但胜在繁琐。 譬如不能在操作区吃东西，前台不能拿凳子坐，切水果要戴一次性手套，有客人进来需要主动问候…… 若非不是发的工资比别的同行高，员工怕是要集体炸锅了。 当然，高要求也有高要求的好处。 像新来的员工里，就曾有人背后提过。 在别的店做工，完全不敢买店里的东西吃喝，觉得不干净，到了这里，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卫生和干净。 过来消费的客人，也有很多人共同反映了这个优点，他们乐得多走几步路，从学校对面的繁华街道，特意到下面100米的这家店来进行消费。 仅凭一个月的功夫。 名为‘茶联盟物语’的这家奶茶店，口碑有了极大的反响。 这种变化同时惊动了上游那两条街道的奶茶店老板，不止一次两次的下来购买产品试喝，对比店里的差距，和观察这家店的经营模式。 皆想知道这家店，为何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取得比旁人更大的成功和优势。 第103章 情谊 忙完卫生。 店里的人手是充足的。 顾言和姜乐瑶去出租房，看望段淑芳和黎雨晴。 经过楼下的早餐店，顾言不确定老妈和雨晴吃过早餐没有，顺便买了热粥、油条、豆浆。 段淑芳早起来了，在计算剔除成本后，这个月的利润。 顾言猜想，这个月应该没挣几个钱。 毕竟前半个月的活动支出有点多，物料和人工的消耗完全是在垫钱，后半个月才逐渐填补亏损，获得盈利。 而通过收益的曲线来推测。 这个月开始，盈利将会直线攀升，呈现惊人的涨幅。 顾言是如此猜想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老妈接下来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个月的盈利，将近35个w。 顾言表示有点懵逼。 段淑芳和儿子一样，也极为惊讶。 但从收银机拉出来的报表和剔除所有的成本后，收益就是这么多，她算了三遍，确定没有错。 顾言拿报表的数据往下浏览，发现最高峰的杯数来到1500杯一天，最低峰的杯数，即天气下雨的时间，也有400杯一天。 以每杯6元的单价来算，平均每天的营业额有四五千起步。 即是说，假如按正常的营业来估算，一个月的盈利保底得有六、七个w，放在这个亟待新兴的商圈里，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顾言拿着早餐粥，下意识‘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姜乐瑶听阿姨和顾言的对话，不大理解的问道：“这个利润算高么？” 顾言点头，“当然算，现在的百姓平均工资才多少，而且这个商圈未来还会继续扩大，人流也只会越来越多，未来这个店纯利润过10w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口碑在。” 姜乐瑶‘哦’了一声，没太放在心上。 她平时拿到的零花钱就不止这个数，并不懂挣钱的困难，话说回来，她活了那么多年，根本没自己挣过钱。 不过看见顾言高兴，她也蛮开心的。 和老妈说了会话，替老妈捶打腰骨。 顾言和姜乐瑶随即去探望黎雨晴。 来到那间熟悉的房子，黎雨晴正在屋里背书写作业。 她听见顾言和姜乐瑶一同过来看她，双靥笑成一朵花的大步跑过来开门，最近生活方面的改善，人际的交往，尊严的重拾。 黎雨晴和黎浩一样。 整个人恢复了了不得的精神和自信。 顾言问黎雨晴吃过早餐没有，黎雨晴说热过昨晚的饭菜吃了。 两兄妹除了偶尔到段淑芳那边蹭饭，自己也会做饭炒菜。 顾言把带来的早餐交给黎雨晴，提醒她饿了再吃。 三人在屋里子小憩片刻。 聊聊学习，聊聊学校的趣事，天马行空，没有着调。 姜乐瑶忽然想起之前说的，要带黎雨晴出去采购新的物品，趁这次记得，便拉着两人出去。 这已经不是三人一块逛街了。 之前从顾言口中得知，两兄妹的生活过得十分拘谨。 姜乐瑶便带着顾言，黎雨晴去逛过菜市场、超市，自顾自的买了一通，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穿行于城市的大街小巷。 可闹腾得很。 有一次午饭的节点。 从没切过菜的姜乐瑶，还兴致高昂的给两人安排任务，说什么分工合作，一起弄午饭吃。 围着胸前有机器猫图案的小围裙，忙碌地跑来跑去，一会对着小水池手忙脚乱地洗菜择菜，小心翼翼的切菜。 一会又对拿着铲子的顾言指手画脚，指点江山，顾言脸色发黑的听她絮絮叨叨，最终受不了的叫她出去看电视。 姜乐瑶给两兄妹买了一台彩电，一台电脑。 被顾言撵出去后，她听了会午间新闻的音乐声，再度溜回来抢过黎雨晴手里忙着的活儿，‘噼里啪啦’的剁砧板。 简而言之。 姜乐瑶的表现是那种一旦遮住她的脸，谁都憋不住想暴揍她的感觉，玩心一旦起来，比几岁的顽皮儿童还能闹。 以至于顾言心里骂了大半天。 顾言和黎雨晴被姜乐瑶拉着来到商城。 她仔细回忆那间屋子已有的家具和物品，嘀咕道：“沙发有了，茶几有了，彩电，壁纸，地摊，台灯……” 黎雨晴听到姜乐瑶口中的呓语，提醒她道：“乐瑶姐，我们住的地方该有的都有了，别再买啦。” 姜乐瑶偏头看黎雨晴，“都有了么？可是我为什么总感觉空落落的呢？” 顾言插嘴道：“你别拿自己的房间对比别人的房间行不行，你拿你住的地方和别人比，什么不空。” 顾言这一提，姜乐瑶想到了什么，叫道：“呀！我想起了，雨晴，你床上没有玩偶？我给你买一个回去，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玩偶？” 黎雨晴想拒绝。 姜乐瑶认真道：“说你喜欢的玩偶，拒绝的话我就随便买了。” 黎雨晴苦着脸，实在不愿意再麻烦她，却也只能脆声道：“那好，乐瑶姐，我想要熊猫玩偶。” 姜乐瑶拍打双手，“熊猫好，我也觉得熊猫可爱，走，我们去那边。” 两个姑娘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玩偶区，跟要和人战斗似的。 买完玩偶，姜乐瑶继续买了几盒cd音乐和录像影片。留着给兄妹俩想看的时候看，用电脑或者电视都可以。 剩下的零食，吃的喝的，自然少不了。 从商城出来，三人沐浴温暖的太阳，沿着街区道路走回。 回到家，望着房子里各种各样三人积攒买下的新家具，姜乐瑶自豪满满，感觉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把零食放好，休息过后。 两个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在床上扑腾几下，玩闹了起来。 两人一会飞扑，一会挠痒，还会咬人，一边大笑一边挣扎，吵得顾言两只耳朵都要裂开了。 顾言带上电脑耳机，点开播放器，随便放首音乐来压压惊。 只能说，女孩子的某些行为，顾言属实摸不透。 第104章 准没好事 那是星期四的傍晚。 夕阳将滨海市的街区建筑染成了漂亮的橘红。 放学后不久，三三两两的走读学生走在回家的路上，顾言自然也是。 一如既往、遵从习惯的先回到店里，看看生意的状况。 那个叫徐燕的女孩又找了过来，身后双肩包的拉链口露出半截球棒，整个就是一行走的小太妹。 两人视线相对。 顾言叹了口气，随后朝她勾了勾手指。 徐燕走过来，顾言劈头盖脸道：“你能不能别整天带根球棒来我们店里？影响特别不好，你知道吗？” 徐燕‘哦’了一声，没什么表示，只是随口问道：“那个漂亮的女人呢？今天不跟你走一块？” 顾言听她称呼姜乐瑶为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尊重前辈的意思，态度顿时也变得不好起来。 “跟你没关系，你不回家，老来我们店里晃悠干吗？如果是为了那件事道谢，想做点什么，我说过真没必要，换个正常人都会上前帮忙，你感谢你自己的运气就行。” 徐燕瞧顾言一副嫌弃她的样子，表面不在意，言辞却很犀利，“这位大哥，你又不是大明星，弄得我多稀罕你似的，我过来这边喝奶茶不行？” 顾言闻言，耸了耸肩，“哦，那看来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那您忙，不打扰您了。” 顾言绕过徐燕，朝店里方向走。 徐燕叫住他道：“我听雨晴说，你喜欢听歌剧？” 顾言偏过头，奇怪道：“然后呢？” 徐燕淡淡开口，“这周末艺术中心歌剧厅有节目演出，我有票，你要不要去听？” 顾言问她，“有几张？” 徐燕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票，“喏，两张。” 顾言确认道：“两张都给我吗？” 他想着如果要去，姜乐瑶估摸着也会跟去，肯定得把她带上，于是有此一问。 不过徐燕却摇摇头，直白道：“我只能给你一张，左边这张我送其他人了。” 顾言无语，“那你拿出两张票来做什么？耍我？” 徐燕露出得逞的笑容，道：“对，这是对你刚才的还击，你不是很能嫌弃人吗？我过来一趟，就说我一次。” 顾言无话可说，扭头就走。 徐燕追上来，漫不经心，“其实，我和雨晴关系挺熟的。” 顾言没什么表示，淡淡的应了一句。 之前撞见她和雨晴在店外面聊天，回到出租房，顾言就这个事问过雨晴，雨晴把她们校友加隔壁班邻居的关系，告诉了顾言。 所以眼下徐燕这一提，顾言没什么意外。 徐燕见他不理自己，隐晦道：“你和雨晴关系不错？在学校我可以罩着雨晴，不让她被人欺负。” 顾言脚步不停，“跟我说这个干吗？” 徐燕把手里的两张歌剧票伸到顾言面前晃了晃，“不干吗，你要不要去听，这次的节目有石像赴宴和黑桃皇后，挺少见的。” 只有一张票，听个锤子。 顾言严词拒绝，“不去了，你送别人。” 徐燕还想说什么，网对面，几个染着黄发的女生朝这边走来，她脸色一变，把到嘴的话语咽了回去，再将票强行塞到顾言手里，径直跑路。 顾言目视徐燕火急火燎的样子，一头雾水。 等那几个染着黄发的女生追上来，口中骂骂咧咧，“错不了，是那个贱人，艹，她害得逸峰那么惨，一会逮住她，非得让她跪下认错不可。” 顾言这才知道，这个叫徐燕的后辈，又和别人发生矛盾了。 等几个女生追上去好一会。 顾言琢磨了片刻，最终跟了上去。 黎浩说的没错，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顾言跑步的速度比她们快，没有跟丢。 他追在后面跑，从大街跟进社区，钻入七拐八折的巷子，一路来到一栋写着‘拆’字的危楼前。 危楼似乎有乞丐和流浪汉在这里暂住，不过基于一小半楼角塌掉的缘故，人数不多。 刚钻进漆黑幽深的楼道，顾言便听到谩骂厮打的动静，十分激烈。 顾言顺着声音跑到3楼。 只见两个染黄发的女孩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捂着肚子，还有四个女孩在拉拉扯扯。 其中那个被疯狂针对、头发挨扯到一边的中心人物，不是徐燕又是谁。 徐燕被扯住头发，不管不顾，拿着球棒乱挥。 不过一个女孩抱住她的胳膊，导致她使不出劲。 徐燕被扯疼，红了眼，张嘴便往前面那女孩的耳朵咬去。 “啊——痛啊——” “贱人，松嘴，艹——” “你松不松，你松不松——” 被咬的那个女孩，她的同伴捏拳头砸在徐燕身上。 徐燕松开那个凄厉叫惨的女孩，一脚往其中一个女孩的下体踹去，惨叫声顿时震天，惹得不远的流浪汉全部张望过来。 那个被咬的女孩耳朵渗了血，歪倒在一侧不住哀嚎。 这场面实在有点血腥。 顾言赶忙上去把几人拽开。 “艹，你是哪个王八敢多管闲事？滚啊——” “老娘杀了你——” 几人撕扯疯了，顾言很难分开。 手臂不注意被抓出两道血痕，皮都掉了，他瞬间恼火的一巴掌甩向那个嘴巴喷粪的染发女，染发女懵了，脑袋嗡嗡的。 把另外一人推开，顾言拽住徐燕这个惹祸精就往楼下跑。 “你\\u0026￥……” 跑出危楼，后边的叫骂声始终没有停歇，骂声传得极远，暂住在这里的乞丐们，彻底被这些未成年的不良少女给震惊到了。 跑出街道。 徐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被扯裂了几片。 她蹙着眉，跟上次一样，丝毫没有叫喊，坚强得一点也不像个初中学生。 徐燕见顾言出现，又帮了自己一次，闪过意外的神色。 瞥到他手臂上鲜明的抓痕，刚想关心他怎么样。 下一秒，却见顾言拿起手机，接听起了电话。 “嗯？你没回家吗？我现在不在店里，没有，也不在出租房，你等等，你在出租房等我，别乱走，我现在回去，行，一会再说……” 这语气，是那个漂亮的女人，徐燕默默不语。 第105章 哪来的伤 回到出租房的公寓。 顾言先带徐燕去了一趟黎浩住的地方。 黎浩打开门，见顾言带回了那个叫徐燕的女孩，满脸呆滞。 “你这里有药箱？”顾言问道。 “有，快进来。”黎浩眼尖，看到两人身上都有伤，马上将两人迎进来。 顾言把徐燕带进来后，跟黎浩道：“交给你了，麻烦帮她上个药，我得回家一趟，乐瑶今天没有回别墅家，我妈现在又在店里，我怕她等久了。” 刚从储物柜拿出药箱的黎浩，露出一个晕菜的表情，“得，你快回去，我帮她处理就好。” 黎浩不是第一次见徐燕了。 之前她好几次来店里找顾言，两人也算是有多次见面之缘。 徐燕见顾言把她带回来，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内心不爽，但想到和他待在一块的漂亮女人，终究没说什么。 顾言离开后。 黎浩让徐燕坐到沙发上，到厨房打开煤气炉开始烧热水，从医药箱拿出一些治疗小病小痛的药物，药膏，替她上药。 出现淤血浮肿的部位，先拿热毛巾给她敷上散淤血，再擦药油。 简单替徐燕处理了手臂的伤口。 黎浩重新换水，再从厨房打来热水，弄干净毛巾，随后将膝盖那里的灰尘和污迹擦掉，继续上药。 “你这伤是打架伤？”黎浩忍不住问道。 以前在孤儿院，以及和妹妹流浪社会，他经常跟人打架，对这种伤早司空见惯了。 徐燕没有说话的兴致，不晓得在想什么。 黎浩看她不说话，热毛巾往膝盖处的伤，稍微用力压了一下。 “嘶~你能不能注意点。”徐燕绷着脸，泛起疼痛的变化。 黎浩见状，利落的噎回去道：“首先，我没欠你的，其次，对帮你的人，这是你应有的态度吗？年纪轻轻不学好，起码的感恩总该有？” 黎浩从徐燕身上依稀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本意也是想劝她学好，可惜话语没用对，反倒惹恼了她。 毕竟随身携带球棒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被人说教。 徐燕闻言冷笑，“我没求你帮我，我这人就这样，受不了就算。” 说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头也不回。 黎浩跟徐燕几乎是零交流，不晓得她脾气那么爆，一点即炸。 想着是顾言交给自己的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她道：“你腿上的擦伤不抓紧处理，这么回去给家人看到合适吗？” 徐燕道：“不劳你费心，我自己找地方处理。” 黎浩见她脚步不停，无所谓的胡诌道：“拖得越久，疤痕越丑陋，这也没问题吗？” 徐燕听到会变丑，走路的身子停了下来。 看来不管什么样的少女，对于美和丑这一块，多少是在意的。 黎浩道：“过来，先帮你处理完伤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晚点我送你回家。” -------- 顾言大步跑回家。 家门口没见到姜乐瑶，正要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楼上一个身影悄咪咪走下来，在晚霞熏照的剪彩里，陡然从身后捂住了顾言的双眼。 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咳咳，猜猜我是谁？猜错了我就用胡子扎你哦。” 顾言把手机放回口袋，双手朝身后那人的腰部摸去。 “呀！你干嘛挠我痒痒？”姜乐瑶腰部被顾言的双手一碰，发出尖叫，等回过神，她气道：“可恶，你怎么可以用这招啊！” 顾言回过头，打量她，“所以，你的胡子在哪里？” 姜乐瑶被晚霞照得红扑扑的脸蛋，流露出嗔怪的娇态：“等下次你就知道我的胡子在哪里了，真是的，你用猜的方式不行吗？弄得我发出了原本的声音，一点都不好玩。” 顾言掏出钥匙开门，“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玩，你先跟我说，你怎么没回家，跑这里来了？晚点回去，阿姨不会骂惨你吗？” 姜乐瑶跟着顾言走进屋里，笑嘻嘻道：“你猜我为什么会在这？” 顾言把书包放好，“你猜我猜不猜。” 姜乐瑶知道段淑芳在上晚班，这会家里只有她和顾言，丝毫不注意形象的把书包一丢，顽皮的蹦到了顾言身上。 “猜一下呗~”她有点小开心的撒娇。 “不猜，下去，然后你赶紧回家，不然阿姨一会找不到你，又来找我，我可不想被骂。”顾言掰开她的双手。 “切，胆小鬼……”姜乐瑶从顾言身上下来，嘴角扭到了一边，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今晚不回家了。” 顾言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她惊呆，不淡定道：“什么意思？你要在外面过夜，你想被阿姨吊起来打？” 姜乐瑶不在意道：“哦，妈妈和爸爸有要事，今天不在家，所以不会知道我在外面过夜。” “你疯了？陈姨周婶她们不知道吗？莫叔不知道吗？”顾言没好气道。 “知道啊，但是不要紧，我跟她们说我今晚住学校去了，让她们不用担心。”姜乐瑶忘记换拖鞋了，赶紧跑到玄关处换上之前买的粉色拖鞋。 “你别搞这一出，赶紧回去。”顾言可不想事后被姜胜雪追究，等下被她知道，段淑芳也住来了这边，指不定意见会更大。 姜乐瑶面容淡定，“回不去了，莫叔叔已经被我叫回家了。” 顾言坚持道：“那就再把莫叔叫回来，反正你不能住外面，也不能住这里。” 姜乐瑶还想说什么，忽然瞥见顾言手上的伤痕，尖叫道：“顾言，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事，不小心摔的。” “你骗鬼啊？摔的伤是这样的吗？今天在学校还没见有啊？” “行了，话多，赶紧打电话叫莫叔。” “不打，快说你这伤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你被人欺负了。” “没有。” “说。” “说什么……” “伤啊！” “行了，不跟你扯，打电话……” “不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谁都没说动对方。 顾言劝不动姜乐瑶，只能给她留在这儿…… 第106章 作吧你 黎浩将徐燕送回家。 满天的晚霞，从西边的山脉尽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星光崭露头角。 徐燕住在青葫区东边的百花岭小区，即蓉茉中学的正对面。 之前黎浩经过这里。 收到过房地产工作人员的相关介绍。 大体宣传的意思为：cld都会生活的主场，金地级峯系作品，国际高定社区，诸如此类。 住在百花岭小区的人家，大多是经受过教育的社会精英，黎浩想不通徐燕这样的女孩，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整天带着一根球棒瞎晃悠。 而且观察她的架势，恐怕是三天两头就会跟人干架的类型。 这种女孩跟自己妹妹一个学校，黎浩不免担心妹妹在学校会不会被人欺凌。 “就送你到这了，我回去了。” 黎浩在小区门禁前停了下来，对徐燕道。 徐燕没说什么，她给黎浩的印象傲气而冷淡，不太容易和人亲近。 之所以三天两头来店里找顾言，估摸着也是因为欠着恩情，心里不舒坦的缘故。 黎浩走远了几步。 徐燕冷不丁回过头冲他道：“谢谢你了。” 语气很淡，听不出是感谢人的口吻，黎浩没回她，径直走了。 徐燕见黎浩不说话，彻底走得远远的，消失在夜色的街道里，傲娇的撇了撇嘴，她没有先回家，而是一瘸一拐的朝旁边一家饭店走去，打包了一份饭菜，才慢慢走回小区。 跟顾言发了一条信息，跟他说明情况，表示已经把徐燕送回了家。 此时的顾言正在家里上着药，帮顾言上药的人自然是姜乐瑶。 他拿起手机，回复黎浩的信息。 姜乐瑶好奇凑过来，看他打字的内容。 顾言把手机收好，不给她看。 姜乐瑶见状，赌气按压他破皮的手臂，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禁吸了一大口凉气。 “姜乐瑶，你干吗？不想上药就说啊，故意报复人是？”顾言抽回手，看待姜乐瑶的眼神跟魔鬼似的。 姜乐瑶愤愤道：“谁叫你故意不给我看短信，肯定是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缺德。” 顾言气笑了，“我不给你看手机就是缺德，你以为你是道德制高点吗？随随便便就指责别人。” 姜乐瑶把顾言的手扯回来，‘啪’的拿起药油抹上去。 顾言顶不住，跳起来就逃，说什么都不要她给自己上药。 姜乐瑶哈哈大笑，拿着瓶子在后面追，嘴巴不忘调戏他‘小老弟’。 闹腾了一阵子，顾言去厨房炒菜做饭。 姜乐瑶抢着做了一个菜，最简单的葱花煎蛋。 如果不是顾言在旁边看着，绝对会炒成黑暗料理那种。 饶是如此，中间大火的部分还是炒焦了，顾言挑了半天终于把焦炭的部分挑光，最后吃进嘴里差点吐了。 和咸鸭蛋的咸同属于一个档次，绝品。 晚上冲凉洗漱。 姜乐瑶没有更换的衣服在这儿，顾言问她穿不穿自己妈妈的衣服，姜乐瑶试了一下，说不大合适。 顾言上下打量她，姜乐瑶也就比自己妈妈高了几公分。 再怎么不合适，也不至于凑合不来。 可姜乐瑶不穿，他也没办法。 本来打算到外面的商店给她买新衣服，姜乐瑶又开口说：买了没洗过也穿不了，直接拿他的将就一下就好了。 顾言见姜乐瑶这么说，干脆拿自己的衣服给她。 姜乐瑶洗完澡，套了他的t恤衫走出卫生间。 宽松肥大的衣服，衣领处把两侧的锁骨全露出来了，衣摆也跟穿超短裙一般，松垮垮的包在大腿根部。 顾言进去拿她的校服扔洗衣机，注意到她的装扮，怎么看怎么别扭，心里颇不自在。 趁顾言进去洗澡。 姜乐瑶回卧室偷偷拿他的手机过来看。 发现是黎浩发来的消息，对话是谈论上次巧遇的那个女孩徐燕。 内容十分正常。 没有任何暧昧露骨的信息。 虽然好奇黎浩为什么短信上说，已经送那个徐燕回家。 但姜乐瑶不想暴露自己偷看了顾言手机的行为，于是打开顾言的笔记本电脑玩起大富翁，扭头便把这件不重要的小事忘了一干二净。 顾言洗完澡出来。 在卧室看了一个小时的书，他忘记今天徐燕给了他两张歌剧票，把衣服一同塞洗衣机去了。 20点45分，顾言从姜乐瑶手里拿回电脑，完成今天的工作。 22点50分，顾言被学习的姜乐瑶抢过电脑，同时挨拉去玩起了‘大富翁’的游戏。 一边打游戏，顾言一边教授姜乐瑶这个电脑白痴，一些基本的电脑知识，提醒她以后可能会用到。 原本教得好好的，却由于姜乐瑶时常分心，顾言的语气不免出现轻蔑和责怪，最终导致姜乐瑶发飙，当场跟他拼命。 两人在屋子里追打不休。 枕头、录像带、衣服、内衣到处乱扔。 顾言人麻了，自己的衣服被丢来丢去，受不了的把姜乐瑶往床上丢去。 姜乐瑶被他如此一抛，更加凶残的嗷嗷大叫，宰猪般朝顾言追杀而来。 顾言将姜乐瑶锁在卧室里，从门外拽紧门把手。 两人一拉一扯，在木门的两端对骂。 “顾言，有本事你放手——竟然敢丢我，我今晚不杀了你，我跟你信——”姜乐瑶叫骂。 顾言回敬道：“闭嘴你，让你回去不回，呆在这里事情又多，真是个纯种的事儿妈。” 姜乐瑶气急败坏，“你才是事儿爹，你个大败类，大人渣，大混球的事儿爹。” 顾言无可抑制的大笑声，从屋外嘲讽道：“哈哈哈——大家快来看啊，自称小仙女的事儿妈气急败坏了，快来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姜乐瑶‘砰砰砰’在屋里狂跺脚，“顾言，老娘今晚不打死你，我跟母猪信——” “好的，母猪瑶——” “你滚——” “再见，瑶母猪——” “受死啊——” 段淑芳下晚班回来，听见屋里‘呯呯砰砰’的闹腾，人也麻了。 待得知是姜乐瑶没回家，来到这里过夜后。 段淑芳险些原地躺倒在沙发上。 “顾言，你这倒霉儿子，就作你，给你姜阿姨知道，不打死你怪了——” “不是，妈，不关我事啊……” “一边去，还不把人放出来？” “哦……” 原打算和顾言勉强凑一个屋子过夜来着，不过段淑芳回来了，自然是不可能了，今晚上，姜乐瑶和段淑芳睡在一个房间里，聊起了悄悄话。 第107章 棉花糖 隔天一早。 顾言和姜乐瑶在卫生间抢着刷牙。 两人你挤我，我挤你，毫不客气。 通常情况下，顾言不会和姜乐瑶一般见识，可昨晚上，不懂姜乐瑶跟段淑芳告了什么状。 今早段淑芳起来弄早餐，劈头盖脸给顾言一顿不明所以的训。 顾言懵圈的躺在床上，被整整训了十分钟。 他瞅见姜乐瑶躲在门口，一直捂嘴狂笑，气得血压飙升。 在卫生间抢着刷牙的针锋相对，由此而来。 顾言和姜乐瑶相互挤兑了一会，逐渐发现不对劲，他眼色古怪的盯着姜乐瑶。 姜乐瑶将漱口水吐出，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没见过美女么？” 顾言呵呵一笑，“美女见过，装都不装、不要脸的倒是不多见。” 姜乐瑶拿额头撞他的胸口，凶巴巴道：“你才不要脸，你根本就没有脸。” 顾言被姜乐瑶这么一撞，面色更加奇异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提醒道：“你没穿内衣？” “噗~” 姜乐瑶刚灌进嘴里的漱口水，喷了个一干二净。 “你！” 眼见姜乐瑶扬起手，半分羞愤半分恼怒的样子，顾言忙叫住对方，“等等——你别激动，我只是提醒你记得穿去学校，不然影响不大好……” 顾言日次一本正经的提出来，姜乐瑶要疯了，她脸色瞬间涨红如血，“我，我穿你个大头鬼，提，提醒你个大头鬼啦——” …… 在桌上囫囵吞枣的吃早餐。 顾言被段淑芳敲了两下头，表情尴尬。 是了，昨天姜乐瑶没有衣服换，老妈的她又不愿意穿，用屁股想都知道她没穿内衣，不过昨晚被她拿东西砸太猛了，没想到这方面。 将两个孩子送出门，段淑芳回床上去补觉。 顾言和姜乐瑶因为早晨卫生间那一幕，去学校的路上没说太多话，两人一对视，便感觉内心毛毛怪怪的，恨不得找个角落藏起来。 与此同时，内心的另一面，又有一股写意和刺激在躁动。 分不清是源于身体的本能，还是思想上的不纯正，占据了上风。 11月中旬。 学校后院的小树林。 该黄的黄叶基本泛黄，该红的叶片也彻底变红。 男生们对这类自然的变化规律兴趣不大，女孩子倒是会特意经过那片小树林，老样子拍几张照片，上传进qq空间里，作为吸引人气的手段。 顾言单方面被学生取了个‘奶茶王子’的外号。 姜乐瑶也没有幸免，在贴里被叫作‘奶茶妹妹’。 两人的外号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顾言的‘奶茶王子’，偏向于调侃，而姜乐瑶的‘奶茶妹妹’，则是纯粹的赞美。 连同桌苗朵儿不知何时起，也对姜乐瑶莞尔的叫起了‘奶茶妹妹’的称呼。 柳莹和陆希希偶尔也会和顾言开几句玩笑，喊他‘奶茶王子’。 顾言每次听到别人如此叫他，一开始不大适应，后来渐渐习惯了，加上他经常在贴里自黑，利用自己的热度宣传奶茶店。 大家虽对他一个人独占了姜乐瑶的好运，极度不爽。 但自家奶茶店在学校里的人气是越来越高了。 许多喜欢打电话点奶茶的学生，将外卖商家换成了顾言家的店。 此时还远远没有上线外卖系统，更别提骑手这一职业，所有的外卖全是由店里的员工统一配送的。 顾言和老妈商量过后。 拟定外卖的奶茶为10杯起送。 于是学校里的学生，常常好友凑成一群，有时候是一整个班一起，提前电话订他们家的奶茶店。 天气炎热之时。 往往一个中午的售卖量，就抵得附近同行一个早晨的营业额。 这其中除了顾言花心思做足宣传，最重要的，是离不开奶茶的品质。 学校里的学生经过对比，对顾言所在店里的奶茶店甚为认可。 提到‘茶联盟物语’这家店，大家嘴里谈到的都是‘好喝，坏境比别的地方安静，明亮，舒服，雅致。’ ‘里面的员工特别勤快，每次进去买奶茶都会笑着跟你打招呼，中午好，下午好，让人感觉轻松。’ ‘他们还统一穿奶茶制服，看起来相当正式，专业……’，等等。 顾言额外着手设计了保持口碑的视频宣传。 譬如给附近街道的清洁工、农民工不定时赠送的奶茶，在店里给员工过生日会，时常给经过的路人，小朋友赠送试喝的饮品…… 顾言为此，借用了未来一首不太出名、生日快乐歌的歌词，简单改编了一点旋律，教授店里的员工唱。 录制好视频后。 相继发布到附近的圈子社交里。 其结果不出意料的，又吸引了一波好感和人气。 最近的企划活动和宣传，对顾言来说，完全获得了大成功。 北风南下，气温骤降。 12月一到，意味着高三上学期的学习光阴，即将迎来结束。 步入12月，学习的日子越发匆忙。 又是一个周末。 学习累了的顾言和姜乐瑶，两人带着黎雨晴出来闲逛。 黎雨晴蹦蹦跳跳跑在前面，笑着指向一边几个孩子聚集的地方，问两人道：“顾言哥哥，乐瑶姐，那是什么机器？” “哦，那个啊，是来的。” 顾言望向前方，正是一个制作的小机器。 一名中年男子从中间倒进白砂糖，随后便会化为一根根细糖丝向周围飞出，用小竹棍儿一转，便会粘在上面，渐渐形成一朵大大的。 黎雨晴瞧见成型的，大感兴趣。 “雨晴，想吃吗？”姜乐瑶问她。 “可以么？”黎雨晴问道。 “可以呀。” 姜乐瑶笑着回应黎雨晴，带着她走过去。 三人走到那小摊边，顾言付了三份的钱。 由于人多，几个孩子都得排队才能拿到，黎雨晴站在那机器前，双眼惊奇地望着的制作过程，双眼亮晶晶，表情煞是可爱。 顾言和姜乐瑶在旁边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来。 等拿到，姜乐瑶和黎雨晴眼睛弯成了月牙，顾言看着两个呆瓜，和两人朝前方的街道慢慢走去。 南方的天气，开始凉了。 第108章 过年 结束了压力山大的期末考试。 1月中旬，学校开始放假。 漫长的假期，黎浩和姜乐瑶基本在大别墅的房子里度过。 两人整日除了学习，看录像带，上网冲浪，也会适当玩玩休闲的小游戏，在太阳足够温暖的时刻，甚至到泳池去游泳玩水。 过得很是率性而惬意。 同小区的关晓晓，叶初静，张辰，苏满四人组，来找过他们两回，和他们在1楼大厅玩dvd游戏。 姜胜雪对待这四个晚辈，明显比隔壁的孙楚明顺眼而热情。 而提到孙楚明，不得不提到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放假期间好几次来登门拜访，结果都没得到姜乐瑶的好脸色。 他的兄弟许杰得知他这么久和姜乐瑶的关系一点进展没有，叹为观止，换成大学里的女孩，孙楚明五个、六个早该泡上了。 见孙楚明入了魔一般，为姜乐瑶茶饭不思，越得不到越躁动。 许杰也给他出各种馊主意，什么下药乱七八糟的东西，龌龊社会的那一套全搬了出来。 然而孙楚明的回复却是：td，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下个球…… 关于两人的卑鄙心思，外人自是不知情。 近来，经过近四个月的辛苦经营，顾言和老妈合计了一下，打算拿出店铺营收和自己工作得到的资金，在青葫区继续投资新的奶茶店。 顾言挑了三个地址。 一个在通福路的社区中心。 一个在徐燕家正门对过来的百花岭路段。 一个在后来会入驻成‘人人乐’超市的斜角，即和现在的这家店互成对角之势的烧烤街尽头。 对于儿子精心挑选的路段，段淑芳经过一番实地走访，认为可行。 为了接下来的新店开设，她开始加大力度招收新员工，并把人员培训这一块的工作彻底交给了黎浩。 顾言方便从别墅家出来时，段淑芳会和儿子亲自去寻找合适的租赁商铺，走访新的商机，如果不方便，她则自己动身。 为了便于管理，提升员工的积极性。 顾言在准备新店期间，同时给店里的员工增设了新的、明确的职务。 分别是店长，储备店长，训练员，以及茶艺师。 第一家店的店长，交由黎浩管理。 段淑芳因为事情比较多，从门店半管理半上班的模式脱离，未来和顾言一样只负责管理。 店里的老员工得知老板有开新店的规划，并且已经提进了日程，各个表现得像打了鸡血，朝储备店长和店长这两个职位争取。 本来顾言和段淑芳开给员工的工资就比同行的高，现在每提升一个级别，又能两百到四百不等的加上去。 听老板的意思，未来根据门店营业额的涨幅，还会加大工资福利进行调整。 这对下面的员工来说，可别有多兴奋。 都是在奶茶行业上班，在‘茶联盟物语’这里，每个月能多拿几百上千的工资，上班氛围好，员工的留存率自然高得很。 不过店里上班的要求确实是够多的。 这段时间，顾言又给店里新增了几条规定，每晚打烊要对器具进行消毒才能下班，上班期间不允许玩手机等等，别的店根本没这样的。 这薪资和规矩的双重调整通知，除了痛并快乐着，似乎没别的合适词汇能够表达了。 经过一系列规矩和活动的颁布。 店里的员工对顾言这人蛮好奇的。 起初大家知道段淑芳是老板，是顾言的妈妈，按理说，应该是听段淑芳的才对，但后来大家发现，很多的规矩却是从顾言口中发出来的。 以至于他给大家的形象，比段淑芳更可怕。 每次顾言去店里，员工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给他留下坏印象，表现得老老实实的。 在几个女员工的眼里。 顾言未免太过优秀了，绝对是理想的男朋友类型，可惜的是，他身边一直徘徊着姜乐瑶，不然大伙主动追求他并不奇怪。 1月下旬，迎来了举国欢庆的新年。 顾言难得丢下学习，小说，店铺规划等大大小小的糟心事，投入了短暂的休息当中。 姜乐瑶家的新年过得很繁琐，主要原因是来往的客人很多，尤其是她们家族的亲戚。 顾言住在这里，需要参与的是祭祖、年夜饭以及第二天拜年领红包。 其实到了姜胜雪这一身份，回老家是光宗耀祖，不回去，也没人敢说什么，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回到老家的四人，姜胜雪和陈景明和家族亲戚侃侃而谈，他们坐在家族最年老长辈的身旁，台下是一众同辈和后辈。 以顾言的视角来看，这架势就跟大人训小孩一样，怪无趣的。 他不喜欢听这些长辈讲罗里嗦、教你做人做事的大话，见没人注意他，便溜回房间休息去了。 姜乐瑶看见顾言溜了，也想跟着溜走。 奈何她和老妈一样，被家族的年轻人簇拥着，几个小女孩缠在她腿上，忙着和她增进感情。 ‘堂姐，表姐，姑姑……’层出不穷的称呼叫唤，吵得她头都要裂开了。 这些亲戚中，有一个对叫姜浩的远方亲戚对顾言意见很大。 以前初中时期回到这里过年，姜浩碰见顾言和姜乐瑶的感情那么好，特别恼火，每次望见他，一副想打他一顿却又不敢的样子，令人无语。 这感觉就好像被妻子甩掉的老公。 现在妻子嫁人了，他见一次就想打一次，无奈妻子现在的老公比较强壮剽悍，于是这念头只能藏在心里，不敢付诸行动。 然而表面不敢付诸行动，背地里姜浩没少找顾言麻烦。 看见顾言在大厅看书，姜浩就斥责他装像，烧烟花鞭炮的时候，故意往顾言的方向甩。 有一回还专门弄了个什么小擂台比试，其实就是野蛮的打架斗殴，邀请顾言上来参与。 顾言那会没鸟他，气得走亲戚那几天，每次姜乐瑶不在身边，姜浩就大老远跑过来咒骂他，挑唆他。 甚至在顾言给客人端茶倒水的间隙，故意走过来撞他。 顾言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态度，让姜浩以为顾言好欺负，结果准备离开老家，回滨海市那天。 在观察猪吃食物的几人，顾言把过来挑衅他的姜浩，故意用假身的动作将对方踹进了臭烘烘的猪圈里。 自那次以后，两人更加结了怨。 第109章 男朋友 总的来说。 这里的亲戚不是顾言的亲戚，没什么值得他留恋，要增进感情的，老规矩缩在房间里，度过乡下的这些天。 几年过去了，姜浩对初中那次被顾言踹进猪圈的行为，始终耿耿于怀，一见到顾言就仿佛有一根刺扎在心底，极度不爽。 他这几天一直想找顾言‘唠叨唠叨’，联络感情。 可惜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有天姜乐瑶陪家族的小朋友在楼下放鞭炮，飞竹蜻蜓的时候，姜浩倒是看见楼上的顾言出来，默默注视着他们这些人。 但当他和顾言四目相对时，姜浩分明瞧见顾言眼里多出了一丝玩味，好像在骂自己是个白痴。 姜浩顿时火大的要冲上去找顾言，顾言一见这货看到他，激动得跟见了果体仙女的阵势，转身慢悠悠回屋，锁上门，懒得搭理外面的叫唤。 今年新年，依然没有机会找顾言出那口气，于姜浩来说，接下来的一整年又要在郁闷中度过了。 -------- 回到滨海市。 顾言去看望老妈和黎浩兄妹。 他发现黎浩和徐燕的来往比以前亲密了许多。 过完年，滨海有一个地区性的少年武术大赛举办，以作为学校的特长学生去参与，参与者正是徐燕。 黎浩专程陪徐燕过去了。 恰逢假期，黎浩跟顾言说了这个事，邀请他一块过去的时候，顾言心里怪怪的，一时没搞懂黎浩和徐燕怎么弄到一块了。 但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起码徐燕不会像以前那样来纠缠自己。 面对黎浩的邀请，顾言和姜乐瑶，黎雨晴以啦啦队成员的身份，跟随比赛队伍去参赛了。 原本想着是去增长见识，扩宽世面。 不过这场比赛，又发生了一起无语事件，给他们一行人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蓉茉中学的参赛队伍中，有一个和徐燕同年级的学生，叫作张峰。 张峰认识徐燕，而且还挺熟。 今年十六岁的张峰，人高马大，跟顾言相差无几。 这货见到姜乐瑶，惊为天人。 每天必定溜过来找姜乐瑶搭话聊天，送外面的鲜花和吃的，嘘寒问暖，含情脉脉，比对自己的朋友家人还上心。 不晓得为什么。 带队老师看见张峰这个学生无组织，无纪律，从来不敢多说半句。 顾言和黎浩去问了徐燕，才得知张峰家里有黑道的背景，虽然现在黑道没有九几年那么猖狂了，但普通人总归是不敢招惹的。 而且张峰这人的脾气不大好，又是队伍的主将，那带队老师对他的行为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别人怕张峰。 可不代表顾言这边的人怕他。 特别是姜乐瑶，对张峰反感至极，差不多抬到了和孙楚明一样的厌恶程度，徐燕见张峰对姜乐瑶如此胡搅蛮缠，见到他也是一通臭骂。 一次，张峰约姜乐瑶到体育馆僻静的角落准备表白。 姜乐瑶看穿了张峰的想法，原打算不理他，但她忽然闪过恶作剧，于是拉着顾言过去了。 当张峰准备开口告白的时候。 姜乐瑶早有准备的抱住顾言的胳膊，甜甜蜜蜜地在顾言脸上亲了一口，并对张峰得意宣布道：“这是我男朋友和老公。” 这一幕正好给跟过来的黎浩他们见到了。 所有人麻了，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这波狗粮噎到了。 徐燕也跑过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对张峰打击道：“你死心，我们这里的女孩都有男朋友了。” 张峰听了，瞬间一脸大便样。 张峰毕竟认识徐燕，不相信道：“你也有男朋友了？怎么没听说过？” 徐燕冷笑道，“我交男朋友还要跟你说吗？” 说着，徐燕指向顾言，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他也是我男朋友。” 顾言看出来徐燕是故意气张峰，拧着眉头，没说什么。 此时的两个女孩子。 一个健康文秀，一个绝美漂亮，加上身材窈窕，清丽的马尾一扎，清爽单纯的模样在体育馆里，吸引了超高的回头率。 可t的这个叫顾言的人，这个货色，居然霸占了两个貌美的女孩？ 张峰不是没见过有钱人，包二奶养小蜜的情况，他自己就有两个女朋友，但是现在，他当即有了杀人的冲动！ 简直不可饶恕。 这两个女孩子，居然当众这么承认了？不吃对方的醋吗？艹了都……关系有那么好？ 张峰练过一丁点武术，气得当即摆开了打人的架势，想暴揍顾言。 黎浩一看见张峰对顾言做出这动作，眯着眼走过来，跟来体育馆看管姜乐瑶的莫杰也发现这边的情况，大步走过来。 姜乐瑶对顾言道：“顾言，你别怕，这个人真是神经病，病的不轻，你一会往后退，我跟他拼了。” 徐燕也对顾言说：“他比我能打，你看情况不好就跑。” 面对两人的关心。 顾言点点点：“……” 他想说没必要，都把他当成什么了？柿子吗？就算单对单，他也不会怕这人，把张峰当回事好？ 张峰见这么多人护着顾言，心里更是艹蛋到了极致。 他自认打不过那么多人，只能灰溜溜地败走。 不过从今天开始，梁子算是结下了。 顾言心里妈卖批，晦气至极，好好的来见一趟世面，当个普通的啦啦队观众，也能惹上一身骚来，这运气，没谁了…… 张峰走后，顾言问徐燕撒两人是男女朋友的谎干吗。 徐燕哼了一声，直白道：“张峰以前追过我，现在见你女朋友漂亮，马上转移了目标，我就是单纯的想气死他而已，没别的意思。” 姜乐瑶听到徐燕的解释，松了一口气。 顾言、黎浩、黎雨晴自然也是。 第110章 关系变化 体育馆不远是一道出水湾，湾的尽头连通大海，常有江水涨潮的现象，吸引许多人前来光顾。 在地区武术表演大赛期间。 顾言一行人拿着帐篷来这里住了几天，在沙滩上吃烧烤，一直吃到姜乐瑶和黎雨晴两人上火，牙疼得天翻地覆，才勉强作罢。 也算是圆了姜乐瑶假期想出去野营的想法。 这段时日，张峰巧遇顾言，就跟顾言抢了他媳妇一样，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用那双足以杀人致死的目光射线，死死盯着顾言。 每次顾言还没开始说话，姜乐瑶和徐燕便率先开启讥讽模式，不甘示弱的嘲笑张峰。 为了气张峰，不晓得是姜乐瑶的馊主意，还是徐燕出的，几个女孩商量过后，叫顾言扮演猥琐佬。 “你扮演得越猥琐，张峰肯定气得越是厉害，最好把他气死去！”几个狠毒的女人如是说道。 顾言推脱不想扮，几人纷纷说不行。 没办法，顾言只能照办。 后来每次见到张峰，顾言便露出一副下流至极的样子，偷偷露出贱贱的笑容冲着张峰嘿嘿笑。 凭着入木三分的高超演技，张峰气得浑身颤抖，目眦欲裂，堪比桃园三结义的张飞，要把敌人活活瞪死。 这还不够，几人又继续安排了许多喷血桥段。 譬如人少期间，只要遇见张峰，姜乐瑶便在顾言脸上亲一口，按照剧情，顾言得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表现出幸福满满的颜色。 兴起之时，徐燕会及时跑过来嘴碎吃醋，责怪两人天天腻在一块，也不告诉她一声。 张峰气得天崩地裂，大口吐血，想揍人，偏偏对方人多，体育馆内人也不少，唯有回到住的地方，各种摔打东西，艹蛋的叫骂。 气走张峰，众人原地敞开胸怀大笑，嘴角抽搐。 徐燕这人熟了之后，发现她有点马大哈，不拘小节，捂着肚皮笑得跟毛毛虫一般，身子蜷缩着一团，丝毫不顾及形象。 顾言渐渐也发现徐燕面上虽冷，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 他也隐约察觉到徐燕对自己有意思，从来不和她单独待在一块，每次徐燕过来说话，顾言便拉黎浩出来做挡箭牌。 黎浩在顾言回姜乐瑶老家过年期间，和徐燕有过几次来往，关系早不同以往，没说什么，也算甘心做这挡箭牌。 徐燕见顾言对自己没兴趣，身边又有姜乐瑶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慢慢的也和顾言保持距离，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撇开张峰追求姜乐瑶，敌视顾言这事。 整体来说，地区武术表演赛是件特别好玩的活动。 作为啦啦队的打杂成员，顾言一行人在徐燕有比赛的时候，需要帮忙递毛巾，递茶水，甚至帮她捶背按摩。 让徐燕充分享受了来自女王的待遇。 比赛结束，姜乐瑶也会耍宝，恶作剧的捡起两个大绣球扔给顾言，让他挥舞两个大彩球来耍乐。 黎雨晴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腰肢乱颤，示意哥哥黎浩也过去耍一段。 两个大男人瞬间成为了体育馆的一道景观。 这让不远处的张峰又开始不乐意了，内心不断鄙视顾言，骂他一个大男人，不知羞耻，明明是一个猥琐佬，为什么有那么多优秀女孩围着他？ 顾言忍着尴尬癌耍完大绣球，姜乐瑶拿起毛巾像服务表演大赛的徐燕一般，细心给顾言擦汗。 徐燕和黎雨晴过来点评顾言和黎浩，哪里耍的ok，哪里有待加强。 这个场面落在张峰眼里，无疑变成了打情骂俏的亲密行径。 他咬牙切齿，眼球嫉妒得直要充血，受不了顾言得到这种温柔待遇。 而经过姜乐瑶和徐燕的挑唆，顾言发现自己觉醒了虐待之魂，在得到体贴关怀的同时，跟以前一样对着张峰笑得贱无可贱。 他太能演了，以至于张峰每回必定吐血而走。 随后，这一行人就跑到暗处捧腹大笑，眼泪伴随笑声挤出两滴，嘴巴大大的，好像整个世界的笑话全塞到了嘴里。 到了最后。 张峰已经懒得讽刺顾言没有男人气概，见到他就走，见到他就溜得远远地，省得晦气难受。 可惜武术表演大赛结束得比较早。 蓉茉中学的代表队伍最终得到了第三名。 也是经过这次表演赛，众人才对徐燕有了更多的了解，难怪她一个女孩子敢跟几个男孩动手，随身携带球棒，打架不带怕的。 敢情她确实会点武术，只不过武术的磊落不适合打架，和那些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学生打起架，卑鄙和龌龊比起武术更实用。 这也是那回在巷子里，徐燕没打过胖子三人组的原因。 若非次数多，被逼急了，她也不会整日携带球棒到处走动。 结束武术表演大赛，众人各回各家。 回来之后。 生活恢复原来的轨迹。 可顾言和姜乐瑶之间的关系，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隐隐发生了改变。 姜乐瑶似乎没从演戏恢复过来，两人在学习期间，看着顾言认真做题的间隙，她忽然便把脸凑得近近的，近距离打量他。 等顾言抬起头，姜乐瑶会冷不丁亲他的侧脸。 虽然两人还没从吻脸颊发展到吻嘴唇的程度，但这已经足够令人心惊肉跳的了。 毕竟这不是在外面。 封闭的房间只有二人独处。 况且两人的身体正值青春期，荷尔蒙萌动，这扑朔的气氛霎时充满了暧昧味道，驱之不散。 顾言内心很矛盾，他总觉得不该这样子，但如果说没有那种迷恋的感觉，肯定是假的。 他发现此刻的内心，已经没有当初抗拒姜乐瑶那般坚定了。 恐怕自己和上辈子一样，依旧是喜欢她的。 想到这点，顾言的心思顿时复杂至极。 姜乐瑶亲完他，见顾言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不知在想什么，奇怪的收回目光，来回打量顾言几眼后，转而浏览手头上的课本。 自从众目睽睽和顾言扮演情侣，有过亲密举动后，和顾言的接触，没有原来那么羞赧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幸福感，萦绕在侧。 在她看来，这段时日的相处比上辈子好多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喜欢两人如今相处的、平平淡淡夹带心动的感觉。 第111章 独处的时光 假期尾声。 在顾言的带动下。 姜乐瑶养成了早起跑步的小习惯。 每日天色蒙蒙亮之前，两人便从别墅房子出来，沿着道路慢跑向山脚。 跑步途中出现追追打打的举动，与其说是晨锻，倒更像是两个年轻人的秘密约会。 此时的街机游戏还算处在热门的阶段。 绕着社区小跑一圈，累得不行的两人偶尔会进入路边的街机厅玩一小会。 姜乐瑶喜欢玩飞机类游戏，但由于手残，会死得很快，死了之后就在那里一个劲的瞎尖叫。 顾言会在旁边打拳皇，97和02年这两款，是他最爱玩的。 这种讲究操作的游戏对顾言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难度，碰到和陌生的老手对决，顾言也能轻轻松松解决对方，惹得对方猛砸摇杆和按钮。 每回进入街机厅，店里的年轻人总喜欢往姜乐瑶身边凑，欣赏她打游戏，碰见她气恼惊呼的可爱体态，还会主动出击投币，说带她一块玩。 姜乐瑶偏头看向这些染发抽烟的年轻人，没好气的起身，跑顾言身边去了，这个举动次次能给顾言惹来好些麻烦。 那些年轻人见姜乐瑶心有所属，有人陪着，想当着她的面展示威风，挫顾言的士气，让顾言难堪，于是各个相继投币挑战他。 输了继续挑战，赢了马上得意的看向姜乐瑶，一副小孩跟大人邀功的不成熟样子。 姜乐瑶对这些人嘚瑟的样子视若无睹，注意力只在顾言身上。 顾言赢了，她立即摆手鼓掌，笑成一朵花，顾言输了，她改成出声安慰，弄得众人泄气至极，心态爆炸。 顾言担心在这种鱼蛇混杂的地方，姜乐瑶会出事。 每回过来，玩不足20分钟，便起身带姜乐瑶回家去了。 住在附近的关晓晓几人，知道顾言和姜乐瑶的跑步习惯，在他们回家的路上，经常特意出到大门口跟他们打招呼。 大家在树荫底下说说话，聊新年的趣事。 姜乐瑶把武术表演大赛遇见张峰的趣事，分享给关晓晓她们，几人得知有这么一个奇葩，纷纷哭笑不得。 感叹并打趣姜乐瑶这该死的魅力，真是什么人都能吸引，闹得姜乐瑶脸色绯红，哼哼唧唧。 同时不忘抱怨他们两个，去参观武术表演大赛那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不通知她们一声，真是不够朋友。 姜乐瑶闻言，无奈的连声道歉，表示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上她们。 除了聊数乱七八糟的八卦事，学习上遇到不懂的疑难问题，顾言和姜乐瑶也会借此机会，虚心的请教几人。 关晓晓和叶初静大方教授姜乐瑶，张辰和苏满则耐心辅导顾言。 这个圈子的其他人，譬如之前生日聚会认识的陈雨、邱甜甜、李树那几位，顾言和姜乐瑶偶尔也会和他们巧遇撞上。 一番客套话自然是少不了的。 顾言和姜乐瑶选择深交的朋友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标准，性格不错的同龄人，他们才会接触，像孙楚明和他的兄弟许杰，两人理都懒得理他们。 跑完步，回家吃过早餐。 姜乐瑶会在楼下逗小猫玩。 关晓晓如约送的这只布偶猫，价格要2个w。 毛发属于金银渐层，毛绒绒的煞是可爱，眼睛和关晓晓家的那只一样，属于深蓝色的宝石瞳孔。 据关晓晓说，这只幼猫无论从品相、血统、毛色等各方面来看，均不输她家的那只‘小仙女’。 两人听关晓晓娓娓道来，好一顿夸，虽然不懂宠物行业这一块，但大体知道是难得的宝贝，于是给这只猫取名‘团团’。 自从家里多出了可爱的团团后。 这一家子人全部变成了猫奴。 姜胜雪基于对女儿的喜爱，对姜乐瑶带回来的团团，同样爱屋及乌，喜欢的不得了。 以前有空她会在沙发上看报纸，看电影放松心情。 现在一有空，变成一边rua猫一边看杂志，姜乐瑶不在楼下期间，基本是姜胜雪将团团抱在怀里。 顾言看见姜阿姨尤为喜欢这猫咪，泛起微微的惊奇。 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顾言从来没去了解过姜胜雪的喜好，现在注意到她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反而觉得平时冷傲在上的姜阿姨，多出了一丝人情味，没有以前那么可怕和可恶了。 姜乐瑶逗完小猫，接着上楼娴熟进入顾言的房间。 她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 动不动便小心翼翼绕到顾言的身后，双手遮住他的双眼，用粗声粗气的假音逗顾言，“猜猜我是谁，猜错了就用胡子扎你哦~” 这句话，顾言不懂听她说过多少次了。 没好气道：“每次说话都一样，你就不能改变一下吗？” 姜乐瑶哼着鼻音，“怎么的，不行啊？那你就不能好好猜一次啊你！” 顾言苦笑的翻白眼，“你让我怎么猜？这个家除了你会这样玩，也没别人这样，还用胡子扎我……你有胡子吗你……” 姜乐瑶郁闷道：“我没胡子，但是爸爸有，我叫爸爸上来扎你。” 顾言连忙认怂道：“别了你喊叔叔上来干吗，这不显得很奇怪吗……” 瞧顾言认怂，姜乐瑶得意洋洋的抬起拳头，做了个强壮的手势。 她也只是嘴巴说说而已，两个人的世界，就算是亲近的爸爸妈妈，她也不想让人来打扰他们独处的时光。 嘻嘻哈哈一阵闹腾。 玩的次数多了，顾言偶尔也会跟着使坏。 他去卫生间洗脸回来，在姜乐瑶沉迷看书之际，学姜乐瑶的口吻玩心大作的捉弄她，双手从后边遮住她的眼睛。 姜乐瑶听他模仿自己，掰开他的手撒娇道：“顾言，你这个坏蛋，你干嘛学我的声音，我打你了哦。” “呵呵，学习使人进步。”顾言干笑着掩饰自己的玩心。 姜乐瑶听他辩解，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随后道：“就你坏心眼多，不要理你了啦……” “不理我，那还凑过来干吗……” “不行哦？有意见？” “没意见。” “哼哼哼，谅你也不敢。” …… 第112章 秀恩爱 还有两日。 高三下学期就要开学了。 整个假期，孙楚明没见到姜乐瑶，甚是想念，趁着双亲来姜乐瑶家拜年走动，拉拉人际关系，孙楚明跟了过来。 双亲在身边，孙楚明鼓起勇气招呼一声，留几位长辈在楼下说话，便壮着胆子说上楼去找姜乐瑶说会话，见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 孙楚明的双亲对姜乐瑶一家极有好感，姑且不论人品，姜胜雪就一个女儿，以后的事业肯定要交到女儿手中，届时找的夫婿肯定好帮忙的。 这是个大便宜，两人乐得支持儿子去追求姜乐瑶，在1楼跟姜乐瑶夫妇聊天，给儿子打掩护。 姜胜雪见状，不好说什么，任由这晚辈去了。 楼上的顾言和姜乐瑶刚学习完，此刻正在玩着大富翁的小游戏。 顾言把姜乐瑶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投资，全部搞破产了，弄得姜乐瑶痛苦跺脚，气得要哭了。 为了避免姜乐瑶发飙，顾言便一次一次的让她取胜，艰难赢回几盘之后，心情转好，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眉开眼笑，烂漫得很。 孙楚明上到2楼，在印象中姜乐瑶的房间敲了3次门，没人回应。 他按捺不住亢奋心思，刚想擅自推门进去，隔壁顾言的房间，隐约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动静。 由于隔音的关系，嗓音极小。 不过孙楚明知道那是顾言的房间，脑海闪过顾言和姜乐瑶时常黏在一起的画面，极度吃醋的走了过去。 “咚咚咚！” 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在房间里头连蹦带跳，精力充沛的姜乐瑶，以为是陈姨或周婶送点心果汁上来，一抹风情从脸蛋压下，莞尔的朝房门方向走去。 “陈……” 打开门，姜乐瑶的笑容和声音戛然而止，顾言奇怪的回过头，看见散发阳光笑容的孙楚明，笔直的站在门口，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姜乐瑶。 “你怎么会在这？”姜乐瑶皱眉，冷淡道。 孙楚明瞧姜乐瑶看见他的那一刻，清甜的笑容迅速消失，内心煞为不爽，但面容保持绅士道： “乐瑶，早上好，我爸妈今天过来你们家做客，和叔叔阿姨谈点事情，姜阿姨让我来找你，说我们都是同龄人，没有代沟，更容易相处。” “我妈叫你上来的？”姜乐瑶露出困惑。 孙楚明点点头，笑笑不语。 “哦……” 关于孙楚明的爸妈来自己家做客，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个长辈偶尔聊天谈事，作为晚辈干坐在一边确实挺无聊的。 因而姜乐瑶冒出一点疑问后，倒也没觉得孙楚明撒谎，虽然大为不爽对方的不请自来。 孙楚明见姜乐瑶挡在门口，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持续微笑装傻道：“顾言也在里面，多个人热闹一点，你们在聊什么，过年没见到他，怪想他的。” 说着，孙楚明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姜乐瑶今天穿了一件艳红色的制式上衣，青春洋溢，下衣是一条莺黄色的百褶短裙，灵动活泼。 一双大长腿轻灵白腻，浅粉的拖鞋包裹着纤细的小脚，小腿和部分大腿露了出来，少女体香萦绕，是在外面难以见到的诱惑美。 孙楚明瞬间感觉心眼不争气的跳了跳。 姜乐瑶见对方主动上前一步，差点没一耳光甩上去。 慌慌张张退后，远离这个人。 快步折回顾言身边，姜乐瑶气得胸口此起彼伏，手心撰拳，暗骂这人真不要脸，别人没邀请就主动进来了。 孙楚明嗅到空中残留的少女香味，无比嫉妒顾言和姜乐瑶每日能够生活得那么近，可以天天和姜乐瑶腻在相处，占她的便宜。 也许两人已经做过见不得光的事也不一定……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某种情况，孙楚明愤懑至极，心如刀割，完全接受不了姜乐瑶成为别人的女人。 不同于孙楚明的执念怨愤，顾言淡定的瞥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关掉大富翁游戏，拿出课本来看。 与其相信孙楚明想他，不如相信自己是秦始皇转世。 何况，顾言早就知道他贪慕姜乐瑶，实话实说，倘若不是知晓对方的为人，顾言对他还蛮有好感的。 孙楚明进来之后，简单打量着房间，随后目光落回年轻自信的姜乐瑶身上，正想主动走过去找地方坐下，争取和她打好关系。 眼看孙楚明越走越近，姜乐瑶生出一阵鸡皮疙瘩，想了想，她干脆坐到顾言怀里去了。 走动的声音突兀消失。 孙楚明一下子愣住了：“……” 姜乐瑶冷不丁坐进自己怀里，顾言抬起头，她的脸蛋‘唰’的一下，由白转红，酒红色的圆脸和熟透的樱桃一般，充满香浓的诱惑。 仿佛小小的品尝一口，回味甘甜。 姜乐瑶一双漂亮明媚的大眼睛，含羞待放，蕴含几分楚楚可怜的神情凝视顾言。 尽管两人没有言语交流，可顾言很快明白了姜乐瑶的意思。 她是要像武术表演赛期间，两人用气张峰的方式，来气孙楚明。 换成几个月前，顾言十有八九不会配合，然而经过这个学期的相处，以及惯性的亲密接触，心意的重新确认。 顾言没想太多，手便顺势揽住了姜乐瑶的腰肢，将她搂向自己的胸口。 姜乐瑶小巧的腰部没有赘肉，软绵绵的身子靠过来。 如同用手握住了一把五月的风，风里有着花香，也有泥土的芬芳，柔暖而润湿的气味收纳进了口袋，久久挥之不散。 姜乐瑶也没料到顾言会突然伸手搂自己，惯性的失衡，导致挺翘的胸部压向顾言的侧脸，温和的呼吸吐出来，宛若钻进了她的胸口，痒痒的。 一只只小蚂蚁爬上爬下，怪异的同时，脸色更红了。 尤其此刻还有外人在看着。 饶是她故作镇定，光洁的额头依然不争气的发烧了。 孙楚明目睹姜乐瑶的脸色，一点一滴的由白转红，红晕更盛，含羞带俏，流露少女独有的风情，肺叶都给气炸了。 什么意思？当老子不存在？啊？？？ “乐瑶，顾言，你们这是……” 嘴角抽搐，死咬着下唇，孙楚明发誓，他此刻恨不得将顾言丢出房间，心里疯狂谩骂姜乐瑶不识好歹，果然不是什么好女人，还在那里装。 我呸—— 顾言用手抚摸姜乐瑶后脑勺，替她抚顺柔滑的秀发，缓缓压在自己的一侧肩膀，气死人不偿命的回道：“哦，今天天气挺冷的，我怕乐瑶冷到了，你随便找地方坐，没事，我们不见外。” 天气冷？冷你个cpu—— 房间开着暖气，根本就是正常的温度！再说，冷不会穿衣服吗？非得穿短裙？你们不见外？不见外是这个样子的？ 姜乐瑶蠕动身子，双手勾在顾言的后颈，脸蛋埋在顾言的脖颈处，一副热恋期情侣的亲昵动作。 孙楚明内心嗷嗷大叫完，接着注意到这一幕，肺叶即将要炸穿，从体内蹦出来。 他感觉牙齿咬得咯咯响，看见两人秀恩爱，比杀了他还难受。 “呵，呵呵……是吗，我当然也不见外……” 单走一个6，做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我舅都不服，只服你，顾言无语心想。 第113章 气死个人 接下来的相处。 顾言和姜乐瑶基本只聊自己的话题，不大和孙楚明说话，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姜乐瑶本来看见孙楚明就烦，可这一刻，反倒有些感谢他的到来，让顾言变得主动了。 尽管现在的情形十分窘迫。 可姜乐瑶却十分享受和顾言肢体上的接触。 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微妙回到了初恋时期，绵密而甘甜，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顾言同样心猿意马，无所适从，心窝跳得厉害。 他不明白孙楚明为什么还不走，换成自己，哪有脸待下去？这电灯泡不累吗……或者说，这人对姜乐瑶的倾慕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而不管两人的想法如何，最痛苦的莫过于孙楚明。 两人对自己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给他的感觉只为维系邻居和谐的场面关系。 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法。 孙楚明俨然顶不住，打算起身离开。 可一想到他离开后，两人的行为必定会更加离谱，更加放肆，证明他彻底认输了，内心的傲气顿时涌了上来。 咬咬牙，坚持下来。 他倒要看看，在他面前，两人能不要脸到几时？kao—— 如此想着，姜乐瑶不知在顾言耳边呢喃了什么，腼腆而笑，莹白细嫩的小腿在顾言的身上晃呀晃。 脱下拖鞋的脚丫，脚趾甲修剪整齐，脚趾修长，线条流畅的足部轮廓漂亮迷人，完全是足控男人的天堂。 若能穿上黑色的薄丝袜，稍稍细想，内心便升腾而起一丝火热，难能自抑。 膝盖往上的大腿部位，被顾言用手遮住了。 姜乐瑶坐在顾言身上，笑得花枝乱颤，标志的杏仁眼眸含秋水，左侧黑发的紫色蝴蝶结，一如几只可爱的蝴蝶在花丛里飞舞，叫人浮想联翩。 想的多了，那抹柔情蜜笑，也陡然变成销魂荡魄，如流星坠过心弦。 “呵呵，乐瑶，你们在说什么，不分享分享吗？”孙楚明几近崩溃边缘，然而凭借惊人的毅力，尽量不让自己失控，做出丢人的举动。 “没什么啊，我和顾言在说以前的事。”姜乐瑶脑袋从顾言的脖颈微微挪开，两个小酒窝一闪一闪，晃入眼帘。 被姜乐瑶坐了一阵子。 顾言感觉大腿微微发麻，脚板不由往前伸缩，歇息了片刻，再用力撑回来。 姜乐瑶挪了一下屁股，不过没打算从他身上离开。 顾言怀抱着怀里的柔软，嗅了一口如兰似麝的香气，半开玩笑的嘀咕道：“看你也不胖，可是坐久了倒还是会觉得重。” 姜乐瑶小手轻捏他的胳膊肉，咬牙道：“臭顾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嫌我胖还是嫌我重！” 这鬼丫头敢掐自己，顾言哪里会放过她，环在她腰肢的两根手指头，落在肉肉的部位，学她的力道施力一掐。 顾言没有用力，可姜乐瑶被他吓到了，手里的动作本能止住，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嗯~你干嘛……” “你又在干嘛……”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大眼对小眼，脸颊灿烂，旁边不远的椅子是一双喷火的大牛铜铃。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讨厌，别学我说话。” “我哪里学你说话了。” 姜乐瑶气恼顾言学自己，掐他胳膊肉的手用了点力，顾言见状，也跟着用了力道拧她的腰间细肉。 “你干嘛啊……”姜乐瑶气呼呼。 “什么干嘛……”顾言很是无辜。 “你这人怎么一点便宜都占不得！你那么小气吗！我掐你一点，你也要掐回我！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啊。” 姜乐瑶估计被顾言的做法气糊涂了，说话声音忍不住加大，抱怨了出来。 这打情骂俏的声线落在孙楚明耳中，犹如针扎，刺耳得紧。 顾言也不藏着掖着了，故意讲话大声，不服输的回道：“我也没说自己是绅士啊……再说，凭什么你能掐我，我不能掐你……” “我是女生好不好！” “我知道啊，这跟你是女生又没一毛钱关系，总不能你要打死我，我照样不能还手，只能乖乖被揍……” “你乱说，我是那样的人么？” “难说，万一你是呢” “我这无处安放的暴脾气！” “你看你看，几眼了！” “你！” ‘砰——噗咚——’ 正当两人争得念念叨叨，不可开交，孙楚明终于受不了内心的女神在眼前和别的男人亲密打闹，一把撞开椅子，愤怒站了起来。 顾言和姜乐瑶的内心暗自好笑，没有把孙楚明当回事的继续斗嘴。 孙楚明低沉嗓音，克制撕裂的脾气道：“乐瑶，顾言，你们两个慢聊，我想起还有点事，先到楼下去了。” 顾言嘴贱的劝说道：“学长，不急，既然来了，你在这里再陪我和乐瑶说说话也好。” 姜乐瑶附和道：“对啊，平时难得有客人过来，我和顾言没有招待人的经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不要一般见识。” 孙楚明脑海哔了几只狗，老子陪你大爷，还招待？大量，一般见识？贱兮兮的给老子秀，装个屁啊装？啊？ 再呆下去，他真顶不住要吐血了。 一对狗男女—— “呵呵，不了，我确实有点急事，下次有机会我再来唠叨你们，先不打扰你们了。” 吃了一脸瘪的孙楚明朝屋外艹蛋走去，顾言和姜乐瑶完全没有起身，出来送他的客套想法。 等孙楚明离开顾言的卧室，姜乐瑶扮了个鬼脸，不满道：“惺惺作态，还知道打扰人呢？不请自来的人真是讨厌，顾言，你说是么？” 顾言点头道：“是。” 姜乐瑶搂着他的脖子，嬉笑道：“嘿嘿，有没有感觉，我们的配合蛮好的？我发现我是不是有演戏的天分？” 顾言端量她近在咫尺的完美五官，呼出两口馨香的少女气味，道：“还不错，有待加强……” “你也不赖哦，从体育馆那里开始，雨晴她们说，你也挺能气人的呢，哈哈。” “呃……”顾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乐瑶看他的样子可爱得很，低头俯身，朝他的脸庞啃了一口。 第114章 少女与奶茶 结束闹哄哄，玩学兼备的暑假。 2月底，各地高校迎来了开学。 开学后，两人的生活恢复原状。 姜乐瑶本打算下学期和妈妈申请住校。 但顾言如今不住宿舍了，她转眼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经过一个学期和寒假的补习，两人的成绩明显大幅度上升，顾言恢复了原来的水平，姜乐瑶则差了一些。 不过对姜乐瑶来说，成绩并不代表一切。 倘若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凭借钢琴和舞蹈的优势，去报考影视表演专业的大学，譬如天府电影学院、幽都传媒大学、演艺专修学院等等。 这一次，姜乐瑶主动去询问过来人的爸爸妈妈，询问自己报考这些大学怎么样。 得到的答案是看自己喜欢，考虑清楚了勇敢去做出选择即可，反正家里不差钱，不管做什么都能支持她。 姜乐瑶也问了顾言的意见。 顾言的回应和姜胜雪、陈景明差不多。 认为姜乐瑶如果有演绎的梦想，去追逐闯荡一番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当然也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她。 得到身边亲近之人的回复。 姜乐瑶虽然暂时没考虑好未来要做什么，不过已然没有那么迷茫和彷徨了。 她的想法是，这辈子不和上辈子那样，只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知大小姐就行。 果然还是得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会比较好。 如此一来，自己有事情可以忙碌，也不会显得太烦人。 再不济，就回老妈的医药公司上班…… 开学两周后。 顾言和段淑芳从假期开始准备的新店扩张，陆续开业了。 考虑到知名度的鹊起，这一次的新店开业活动没有初始那般拉长时间，每个店的活动只做头三天，但优惠力度倒是没有变化。 依旧是全场半价的吸粉模式。 三家店是轮流开业的，并非同一时间开门。 当宣传单页的一系列策划活动，在青葫区的主要街道大范围请人宣传时，当地的居民第一时间以为是哪个大型奶茶品牌入驻了。 加上第一家店积攒的好评口碑。 三家新店的开业活动结束后，‘茶联盟物语’的牌子一时间风头无两，成为了青葫区最响亮的招牌。 这一切能快速取得如此成果。 除了之前实施的那些策划宣传手段。 最关键的是顾言这一次，添加了用来提升品牌形象的代言人。 代言人自然是姜乐瑶。 开学前一日，顾言找到姜乐瑶，跟她讨论了要不要来做‘茶联盟物语’的专属模特宣传特使。 姜乐瑶二话没说，立马同意了。 得到姜乐瑶的首肯。 顾言罗列了几个产品的宣传稿子和故事情节。 结束第一个周末的学习。 顾言请来了比较专业的摄影师，给姜乐瑶拍摄唯美的定妆照，能像婚纱照放得大大的那种，挂在店里的壁面。 姜乐瑶的形象不必说。 比起大明星也丝毫不落下乘。 她那日身穿洁白连衣裙，扎着单束马尾，佩戴蝴蝶缎带。 她静静坐在店里靠窗的玻璃角，腰肢纤挺，气质优雅，上半身微斜，单手捧着一杯奶茶浅浅含笑。 小巧的酒窝和弯弯的月牙眼眸干净明亮，仿佛集合了画框里的美，浓缩于此间，比网络里的知名网红照片不遑多让。 甚至超出了顾言的期待。 第一幅定妆照放在老店，测试效果时。 顿时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驻足围观和拍照留念，连同几十岁的大爷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画框里的纯白少女，久久没有挪开目光。 新鲜的事物，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名为‘茶联盟物语’的奶茶店，店里有形似于品牌宣传的代言人，而且代言人单纯美丽，太可爱了。 奶茶妹妹的名头一下子得到了大范围的传播，从校园跑出了社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存在。 此时店里的性质，比起开店初期的网红奶茶店，更加红火了。 网络里好多人都在谈论这个新奇的现象，闹得沸沸扬扬的。 顾言早先怕热度起不来。 还专门花钱在当地的报社，一些大型网站的当地社交群，社交网，请人连续撰写编辑了一些关于店里的文章。 涉及的内容很多，有描述关于店里卫生做的好，员工氛围佳，原材料安全，制作过程干净，茶艺师服务惊喜可人等等，不胜枚举。 由于圈子被局限于当地的消费。 顾言事后算了算，花的价钱不算大。 自己私人工作的工资就足够支付了。 趁着热度起来了，顾言接着拍摄动态的短视频。 短视频的主角主要是姜乐瑶。 后面为了剧情需要，黎雨晴也参与了进来。 第一个短视频是姜乐瑶坐在草地上，分享芒果冰的简短句话。 “当新鲜的芒果与清甜的生椰乳充分融合，还有清新的绿茶搅拌其中，这份小奶砖里的醇厚奶香，你，还忍得住么？来茶联盟物语，我等你~” 结尾依旧是干净迷人的微笑。 (￣︶￣)。 当这个视频及简介陆续上传至网络。 一直关注此事的校园学生，以男生为首，‘嗷嗷嗷’的大呼小叫，在宿舍直接疯了，所有人发出了绚烂的姨母笑。 他们几时见过姜乐瑶露出如此开朗活泼，外加迷人的温婉风情。 舍管叫骂了半天，好不容易压下这鬼哭狼嚎的动静。 马上又有人惊天动地的大声喊道：“乐瑶女神，我爱你——” “我也爱你——” 舍管拿着拖鞋疯狂砸门，“大半夜鬼叫什么，收声，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啊——” “啊什么啊？想受处分吗？” “哦——” “出来，马上联系你们班主任——” …… 顾言一系列的想法和操作。 把姜乐瑶的人气推向了目前为止的顶峰，而且仍在攀升。 令他们两个意外的是，学校里的学生就算了，外面的动静没想到也会闹得那么广。 当后面的一个剧情视频出来。 社会外面的人也陆续认识了姜乐瑶，不知其名，但脸熟。 那是一个不过两三百字的文案，饰演的角色除了姜乐瑶，黎雨晴也参与其中。 “如果月光宝盒真的存在，你最想回到哪一天？” “是玫瑰盛开的那天，还是，没来得及告白的那天！” “能喝到的真实玫瑰花瓣，馥郁花香与酸甜果香……品尝爱情的酸甜……这一杯给她，让她对你说‘yes’。” “一杯玫瑰花露，敲开两人的心门……” 片尾，姜乐瑶和黎雨晴背靠背站立，以45度的美幻角度望向远方，手里的奶茶滴出心形图案，背景是蓝天白云的青涩校园。 少女与奶茶，校园与告白，绝配—— 第115章 你家女神 网络视频的火爆。 让‘茶联盟物语’出了两个名人。 不少社会人士进这四家店喝奶茶，目的居然只为了一睹姜乐瑶和黎雨晴的现实尊容，想和她们拍照合影，珍藏留念。 姜乐瑶便算了。 可黎雨晴此前在学校里，仅是默默学习的乖巧学生。 经过这半年来的休养，黎雨晴的气色恢复上来，五官逐渐长开，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可爱。 饶是如此，知道她的人不多，追求的人也极少。 但当视频上传进网络里，黎雨晴在学校里的知名度瞬间上去了。 基于名人的追逐效应，身边的异性学生，猝然之间对黎雨晴展开了猛烈的告白和追求。 对她的校园学习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顾言得知这点后，十分担心黎雨晴的状况，这种事说好不好，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嫉妒霸凌也不一定。 于是后面的短视频拍摄。 顾言暂时把黎雨晴的戏份去掉了，只专心拍姜乐瑶的。 关于姜乐瑶，在学校有自己陪着她，在外边又有莫叔跟着，顾言倒是不担心。 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姜胜雪和陈景明知道了这件事，不知会如何…… 想到这点，顾言发现自己考虑事情还是不够全面，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走一步短一步。 苗朵儿、陆希希知道顾言给姜乐瑶拍了那么多唯美的剧情视频，纷纷对他说，她们也想参与拍摄视频的乐趣。 不过被顾言拒绝了。 他也不懂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万一给两人带来不良的影响就糟糕了。 苗朵儿和陆希希遭受拒绝，使劲的撇嘴，声称顾言不够哥们。 顾言翻白眼，自己跟她们怎么就成了哥们的关系了。 倒是柳莹看完目前截止的产品宣传视频，对顾言真心表扬，直夸他拍的宣传广告耳目一新，夹杂文艺，难怪能这么火。 那天晚上吃宵夜，柳莹和陆希希两人都知道，‘茶联盟物语’的奶茶店铺是顾言家开的。 柳莹接着半开玩笑的对顾言说，“顾言，你是我们班迈向成功最近的人了，大家还在念书，你却快成为商业大才了，往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过几年，等大家经历了社会的现实，想必他们会回过头来巴结你，后悔曾经看不起你……” 柳莹的一番话让顾言神色发怔。 事实上，他对某些事情逐渐看淡，已然变得不在意了。 犹如对待姜乐瑶，他最初只想远离她，躲得远远的心思，不知不觉在接连的相处中，那道鸿沟的界限趋于模糊，失去了锋利。 顾言开始认为。 生活得往前看，而不是拘泥于过去。 拥有充实的目标和方向，让自己过得好，让家人过得好，那，似乎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 结束一周的学习。 顾言和姜乐瑶在租房子的屋子里，正在做清洁。 两人干活十分心细，大大小小的角落全部照顾到了。 姜乐瑶穿着小清新的保暖套装，随着3月份的逝去，气温回升，厚厚的羽绒服换成了单薄的风衣外套。 门口有人塞进两张传单。 姜乐瑶听见塞东西的声音，走到门口将传单捡起来，塞进了垃圾桶。 最近的竞争压力大，一些店铺找人推广产品。 推销者会进入没有大门封锁的小区和公寓，塞单子宣传，或者挨家挨户介绍相关产品的功能和效用。 心情不好的户主会径直轰走推销的上门人员，善良的居民则会听对方唠嗑几句，再委婉拒绝。 那有没有听信上门的宣传呢？ 答案肯定是有的。 容易轻信的人以老人居多。 老人一个有退休金，有儿女供养，生活比不少人富裕，二个老人接触到新时代的产品观念低，被人忽悠成功的概率比年轻人高。 这也是推销人员喜欢钻进公寓的主要缘由。 忙完卫生，顾言和姜乐瑶温馨一笑，拿垃圾下去丢。 “顾言，我们好久没玩街机游戏了，一会我们去玩玩。”姜乐瑶拉着顾言的衣角，笑吟吟道。 顾言点点头，“都可以，你先把口罩戴上去。” 姜乐瑶听话的从口袋拿出口罩，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位。 自从视频火起来，两人在外面行走，统一佩戴口罩，以免被魔障的人认出来，惹上麻烦。 不久前，两人就曾碰到一个奇葩。 那年轻人见到姜乐瑶，说什么都要跟她合照，一直纠缠着，后来被莫杰拖走了。 打那时起，姜乐瑶不戴口罩，或者独自一个人时，完全不敢在青葫区外面逛街。 不过离开了青葫区，生活倒是挺平静的。 像天澜山山脚下的社区，认识姜乐瑶的人就不多。 哦，关晓晓和叶初静的年轻四人组，倒是也知道了姜乐瑶拍摄奶茶的宣传视频。 顾言和姜乐瑶一次周末回家，几人兴冲冲的跑来做客，大嘴巴子的诉说在贴里看到的视频传播。 幸好那会姜胜雪不在家。 不然顾言想捏她们大嘴巴的心思都有了。 关晓晓和叶初静拉着姜乐瑶在一旁问来问去，大体是关于拍摄视频的乐趣和心情。 旁边的张辰和苏满，则疯狂对顾言挤眼色，顾言不懂两人的意思，张辰凑过来，用胳膊肘捅顾言的肚皮。 “别装了，顾言，你家乐瑶女神拍的视频太漂亮了！有这样的女朋友，是不是不枉此生了？” 顾言笑骂道：“神经。” 苏满难得认同张辰的观点，搞怪道：“我估计夜里睡觉都能笑醒，哈哈……” “滚，你们这两只猪。” 顾言反手捅两人，起身去倒果汁。 见顾言起身离开，掩饰窘迫，两人瞬间乐了。 第116章 关心 到楼下扔完垃圾。 去广场的街机厅前。 顾言和姜乐瑶先去找黎雨晴。 周末是一周下来，店里最忙碌的时间，黎浩作为1店的店长，他排班鲜少在周末休息，其他3个店的店长也一样。 黎浩去上班之后。 独自在家的黎雨晴除了学习，通常没什么事做。 有合适的工夫，顾言和姜乐瑶会过去带她出去走走，遛遛圈，不至于在家里无聊。 偶尔徐燕也会过来找黎雨晴，陪她说说话。 原先黎浩是不大喜欢妹妹和徐燕接触的，毕竟这货的性格太难接近。 后来随着他和徐燕的关系熟络，知道徐燕的真实性格其实还不错，坚强有毅力，面冷心热，对于两人的接触，黎浩便不再指手画脚，由得两人来往相处。 而另一边，当黎雨晴隐隐察觉徐燕和哥哥的关系，陷入了某种微妙的状态，她和徐燕的友谊俨然更好了。 说到和徐燕相识的经过，蛮戏剧性的。 某次体育课，黎雨晴她们班的女生和徐燕她们班的学生因为体育器材，引发了口角，都是年轻气盛的性格，谁也不愿意忍让，退后一步。 于是乎，在老师看不到的角落。 肢体接触的纷争出现了，骂爹娘，揪头发，扯衣服，女孩喜欢用的手段一概用上，跟着同学过来拿器具的黎雨晴，在一旁被吓得心慌慌。 徐燕瞧她一脸无辜、不敢惹事的样子，‘啧’了一声，好心带她离开。 事后为了感谢徐燕，黎雨晴专门买了饮料去感谢对方。 一来一回几次接触，两人算是认识了。 不过那会两人的关系还不算深。 直到顾言在小巷帮了徐燕，徐燕为了找顾言道谢，碰巧于奶茶店里遇见了黎雨晴，经过交流，才知道黎雨晴和她的哥哥在店里帮忙。 那阵子徐燕特别感激顾言的出手相助，她和黎雨晴一次次碰面，通过对方了解顾言的过去。 虽然后来顾言明显流露出和她保持距离的意思，可这并不妨碍两人友谊的亲近。 而徐燕和黎浩的走近，则是从那次黎浩帮她上药，送她回家开始。 -------- 来到黎雨晴家。 她正在上电脑查询学习资料。 姜乐瑶问她要不要一块出去走走，去街机厅打小游戏放松一下。 感到烦闷无聊的黎雨晴听闻，立即兴奋的合上书本，溜回卧室翻找出门的外套。 顾言看黎雨晴雀跃的小步伐，蹦蹦跳跳，笑着提醒她别摔了。 穿上心爱的小白鞋和紫色风衣。 娇小玲珑的黎雨晴站在姜乐瑶身旁，将近矮了一个头。 撇开年纪小了两岁，中间几年的营养不良，也是影响黎雨晴长高的主要原因。 和姜乐瑶肩并肩站立，黎雨晴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卑的念头，她觉得对方太耀眼了，而自己跟个丑小鸭似的，叫人自惭形秽。 好在姜乐瑶对人真的极好。 她对待朋友真诚，善良大方，没有复杂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来直去，不爱藏着掖着。 否则，黎雨晴还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 “雨晴，初三的课程跟得上吗？” 半年多来，广场沿街新入驻了许多的人气商店，以售卖服装鞋子的各类牌子，以及连锁的中型餐厅为主。 三人佩戴口罩漫步走在悠闲的大街，两侧崭新敞亮的门头，总能让他们深刻体验到日新月异的社会变迁。 这个区域的一切，每日都在发生改变，慢慢变得繁华。 黎雨晴听到顾言的关心，月眉弯弯，回道：“跟得上的，班里的同学对我很好，不懂的地方我经常请教她们。” 姜乐瑶偏头对露出小虎牙的黎雨晴莞尔道：“雨晴是个乖孩子，乖学生，学习成绩肯定不需要我们操心的。” 黎雨晴谦虚道：“才没有啦，乐瑶姐你取笑我。” 姜乐瑶嘿嘿一笑，“姐姐取笑你做什么，这是夸你呀！” 黎雨晴不习惯别人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表情羞怯。 路过便利店。 嘴馋的姜乐瑶想吃雪糕，叫顾言帮买。 顾言抬头望了眼这天气，觉得时下没彻底转暖，怕凉到她，没同意。 可姜乐瑶不领情，樱桃小嘴噘得老高，能挂两个秤砣在上面，一路上哼个不停。 顾言被她哼得烦，迫于无形的压力之下，进去买了两盒牛奶雪糕。 一个给黎雨晴，一个自己吃，吃了一大半，最终留下一小半给姜乐瑶。 姜乐瑶盯着盒子里所剩无几的雪糕，估计三口不到，径直傻眼了。 “顾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直说啊，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太缺德了你！” 面对姜乐瑶的抱怨，顾言干脆道：“那你要不要，不要我吃光去了。” “你——可恶！气死我了，我肯定要啊……”姜乐瑶苦着脸，一把抢过雪糕，生怕被顾言吃光了。 黎雨晴羡慕的大眼，一眨不眨的注视姜乐瑶，她能清晰感觉到，顾言哥哥是在关心乐瑶姐，只觉乐瑶姐无比幸福。 三人在街机厅门口的树荫底下，安静吃雪糕，打算吃完东西再进去。 温暖的阳光伴随几缕春风飘来，弥漫黄土和草木的气息。 姜乐瑶嗅着清新的空气，不停翻白眼瞪顾言。 她想跟黎雨晴要盒子里的一半雪糕来吃，却被顾言制止了。 给黎雨晴暗中使眼色，偷偷交易。 顾言不客气的伸手过来，一把拍在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不甘心的给雨晴继续使眼色，结果没有一次成功。 倘若不是在外面，姜乐瑶险些憋不住要跳起来咬他了。 进入街机厅。 买完游戏币的顾言被姜乐瑶拖着到处走，体验自己没玩过的新游戏。 顾言主要是陪两人出来放松，便在一旁指点两个手指笨拙的女孩，慢吞吞的按按钮。 目睹姜乐瑶和黎雨晴麻瓜式的手残操作，顾言血压上升，连连摇头。 正当三人玩得意犹未尽，遗憾抱怨时。 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是张峰，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人，年纪轻轻，但不太像是学生。 经过顾言三人的身侧，张峰感觉顾言和姜乐瑶的背影充满熟悉之感。 一个是他痛恨的人，另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在体育馆受的折磨羞辱，张峰这辈子似乎永远忘不了。 第117章 你敢来吗 “顾言，姜乐瑶？” 张峰对佩戴口罩的三人，试探性的问道。 顾言和姜乐瑶听见有人叫他们的名字，同时回过头，见是张峰，两人俱是一愣，完全不晓得是他们之间有缘还是运气不佳，这都能遇到他。 不过也算正常。 青葫区这地方不大，目前娱乐的场所就那么几个地方。 确认是顾言和姜乐瑶。 张峰的眼珠子瞬间发出光亮，如同碰见了仙女一般。 可不就是仙女吗！ 张峰对姜乐瑶拍摄的定妆宣传照，视频，不知浏览了多少遍，连梦里都是姜乐瑶巧笑顾盼的倩影，魔幻而迷人。 他发现，自从姜乐瑶拍摄了那些宣传视频后，里面那些烂漫微笑的言行举止，让他更加怦然心动，忍不住要去喜欢她。 现在碰到臆想中的真人，那股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好巧啊，你们也会来街机厅玩游戏？”张峰目光灼灼的盯着姜乐瑶，跟她打招呼。 姜乐瑶瞅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打游戏，没搭理张峰。 顾言瞧这家伙转了性的友好说话，淡淡点头，敷衍回应。 张峰看两人对他爱搭不理，阴险笑了笑，朝柜台走去。 “哎，碰见这个人，一下子没心情玩了。”姜乐瑶等张峰走远了，臭着脸道。 “乐瑶姐，怎么了，他是谁呀？”黎雨晴问道。 “那个神经病叫张峰，和你同个学校的。”姜乐瑶道。 黎雨晴‘哦’了一声，泛起迷惑。 她在学校里的交际不广，并不认识张峰。 徐燕和张峰相识，可她对这人不感冒，也就没对黎雨晴提过关于张峰的事。 张峰一伙人来到柜台，对老板道：“老板，今天生意不错啊。” 老板堆起满脸的笑容，打哈哈道：“呵呵，今天还行，峰少怎么有空过来？” 张峰不咸不淡道：“哦，刚刚遇上几个兄弟，一时兴起，来这里随便逛逛，拿100块游戏币给我。” 趴在老板的桌子上，张峰一直盯着姜乐瑶的方向。 老板和张峰应该是熟识，道：“峰少想玩，还花什么钱，来，给你。” 张峰丝毫不客气，一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塑料碗，朝顾言他们的方向折回。 拿着一碗游戏币走过来，‘砰’的一下坐在顾言边上的游戏机，挡住了半个屏幕，轻佻道：“嗨，三位，一起玩怎么样？” 嘴巴说着三位，视线却是越过了顾言的身影，紧紧盯着旁边玩飞机的姜乐瑶和黎雨晴。 与这个白痴相当于撕破脸了，姜乐瑶天不怕地不怕，丁点面子不给他面子道：“晦气，早知道不来这里玩了。” 说着，砸了一下手里的按键，一脸寒冰的盯着游戏屏幕。 黎雨晴见顾言哥哥和乐瑶姐不喜欢这个人，顿时对不认识的张峰生出了厌恶的心里，尤其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充满轻浮和怪味。 顾言看这家伙不过两分钟，便恢复了本性，没再鸟他。 刚才在张峰去买游戏币的时间里，顾言已经联系了莫杰，防着这货要使坏，所以也不慌。 两人回出租房，莫杰不好意思跟着，姜乐瑶就让他在店里歇息，做自己的事，理论上来说，莫杰过来找他们，不用10分钟。 张峰见三个人都不鸟他，气得要死，再也维持不了风度的起身靠过来，挨在顾言前面的屏幕上，不给他正常玩。 游戏屏幕被遮住了一半，人物很快被打死。 顾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推动对方的身体，克制情绪道：“麻烦别挡着好吗，我看不到了。” 张峰蛮不讲理用身子遮住顾言的屏幕，姜乐瑶火气上来，将游戏机敲得砰砰作响，将按钮当成了张峰的大饼脸。 在美女面前吃了瘪，连顾言也看不起他。 张峰面目一片冰寒，伸手在游戏机上一拍：“妈的，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也敢唧唧歪歪？” 这一拍之下。 张峰随着惯性站直了身子。 顾言满意的点头笑笑，“下一场游戏正要开始，谢谢，挡着人打游戏不是个好习惯。” “你……”张峰被揶揄，指着顾言，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已经跑了上来。 “你这小子怎么跟峰哥说话呢！”年轻人叫道。 顾言被吼，姜乐瑶不乐意了，她站起身，冷眼道：“你们干什么呢？想欺负人吗？” 即使佩戴口罩，姜乐瑶清丽的五官依稀可见娇好的轮廓，那年轻人听姜乐瑶的声音悦耳轻柔，模样俊俏，一时沉默下来，不知作何回答。 张峰看姜乐瑶满脸怒意的要为顾言出头，不禁对顾言产生强烈的嫉妒和鄙视。 他轻拍自家的兄弟肩膀，无辜的举了举双手，“呵呵，乐瑶美女，一点小误会，我们可不是那种喜欢欺负人的坏蛋。” 姜乐瑶默不作声，右手操起了一张凳子，一副准备拼命地架势。 顾言打量这丫头的动作，倍觉好笑，细胳膊细腿的，这是要吓唬谁，真是的…… 伸手将姜乐瑶拉下来，示意她淡定。 张峰个人是不想给姜乐瑶留下不良印象的，接着道：“我和徐燕是朋友，你们也是，既然都是朋友，何必闹成这样呢，就当之前的经历全是误会，我现在只是……” 他指向顾言的屏幕，大大咧咧道：“大家来这里是为玩游戏嘛，他能玩，我们当然也可以玩，互相挑战切磋才会有所提高，我看顾言玩得不咋滴，有点弱，但仔细观察，又有一点天赋，所以我想跟他对一局。” “切，顾言，我们别理他，走。”姜乐瑶拉起顾言的手，冷漠道。 一个小游戏，玩的好与不好又怎样？与其跟这种人玩恶心自己，不如直接走人。 此时半个游戏室里的人被这边的情况所吸引，围过来看热闹，他们不明所以，但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为顾言出头，嗅到了矛盾的气息。 各个不嫌事大的凑热闹。 张峰见顾言不说话，以为他害怕自己，乐了。 “顾言，你不至于？连个小游戏都不敢和人比试？哈哈，我真是错看你了，啧，难道你只会躲女人后面吗？” 姜乐瑶一脸不爽，“关你什么事？和你这种……” 顾言打断姜乐瑶的话，对张峰道：“行，想比什么，来一局。” 他对姜乐瑶和黎雨晴比了个ok的手势，打算看看这货想干吗。 张峰笑道：“看嘛，这才对，这样做人才上道，大家共同提高、学习进步。” 将几个游戏币在面前放下，张峰忽然道：“不过有件事得事先说好，大家都是男人，比试这种事情总要有点彩头才有激情。” “这样，要是谁输了，就大声说三句我是孬种，可以？” 顾言内心无语，就为了这个干吗……真是奇葩，观张峰的年纪，比他和姜乐瑶不过小了一两岁而已，估计没少留级。 姜乐瑶听闻，笑着问道：“说三句什么？” 眼见姜乐瑶漂亮的眼睛露出甜甜笑意，张峰赶忙重复了一遍：“我是孬种。” 下一秒。 姜乐瑶和黎雨晴，顾言笑成了一团。 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笑了起来，张峰自知说错了话，脸涨得通红，一副便要出手打人的模样。 顾言忍了好久，勉强站直身子，淡定应承道：“行，可以，我答应了。” “等下。” 曹东峰吃了那么大的亏，不好对姜乐瑶发脾气，现在见顾言答应了，打算把气撒在顾言身上，大声的加了一条。 “还有，说的时候，得学狗在地上滚三圈！你敢来吗？”张峰嚣张道。 顾言脸色古怪，关于街机游戏，他在天澜山山脚的街机厅和路人比试，至今没输过，佯装露出犹豫的神色，道：“呃，没必要做得这么绝？” 张峰刚才买游戏币，亲眼所见顾言操作不咋滴，看他此刻打退堂鼓，得意道：“你要是不想学狗滚圈也无所谓，那输了，乐瑶美女得跟我约会一天，怎么样？” “臭不要脸！”姜乐瑶涨红脸，恨不得提起凳子砸扁他。 这下，姜乐瑶说什么也不要顾言比试了，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顾言拽住姜乐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故意装作迟疑的下定决心，“好，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奉陪到底，大不了我也说三句你刚才说过的话，不过，我可不一定会输。” 听他这样说，张峰心中简直兴奋到了极点，终于逮着机会能羞辱这个垃圾了。 顾言瞧张峰开心得像个二愣子，眯眼微笑的眼底透着有趣，以及一点冰凉。 第118章 落幕 拳皇97，曾经最热门的格斗游戏。 顾言投下币，选好人物，见张峰气定神闲，毫无慌乱，猜他对自己的操作挺自信的，而眼见这边开始比试，还下了赌注，好多人围观过来。 张峰的哥们在后面替他加油，姜乐瑶和黎雨晴不甘示弱，也在拼命为顾言加油打气。 顾言示意她们把口罩戴好，模样倒也淡定。 游戏开始，顾言全程防守，表现得不堪入目，在张峰接连的攻击耗血下，慢慢败下阵来。 两个女孩有点急，一脸忧色。 第二个人物出场，顾言依旧是只守不攻的玩法，操作差得离谱。 眼见血线被消磨得差不多了，顾言才开始反击，磨掉对方半管血，再度败下阵来。 剩下最后一个人物了，张峰的阵容却完好无损。 姜乐瑶瞬间脸色变了，她摸了摸凳子，想着跟对方拼命算了。 黎雨晴安慰道：“乐瑶姐，顾言哥哥其实是在乎你的，不然他应该不会接受这种无聊的比试。” 姜乐瑶被黎雨晴这般一打趣，脸色微红，注视游戏银屏的眼眸愈发担忧。 黎雨晴又道：“乐瑶姐，你放心，我给哥哥发信息了，哥哥在过来的路上，如果顾言哥哥输了，他们敢做什么，我哥哥不会放过他们的。” “大不了我们把游戏机砸烂了，哥哥现在有钱，可以赔给老板。” 姜乐瑶闻言，颇为哭笑不得，但总算感激的看向黎雨晴，慌张的心镇静了许多。 “别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大不了，大不了……反正我不会让顾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的……” 比试场内，第三个人物出现在游戏屏，张峰开始大笑。 “哈哈，顾言，看来你是输定了。” 顾言似乎有点紧张，口中却冷不丁问道：“八神庵是我比较会玩的角色，你打过天梯吗？” 张峰愣了愣，“什么天梯？” 顾言没有说话，只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基本摸清了张峰的进攻手法，固定连招，喜欢起身压位。 第三局开始的时候。 顾言猝然变了一个人，八神庵只被打了一下，反手直接将张峰大半管血的人物秒杀了。 张峰第二个人物出来，围观的众人一致认为顾言输定了。 巨大的压力下，众人仿佛察觉顾言的双手有些发抖，姜乐瑶忙拿出纸巾替顾言擦拭额头的汗珠，替他打气。 张峰瞥见顾言的状态，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暗中嘲笑。 第四局开始。 ‘砰砰砰砰砰——’ 几乎在321的数字陷入倒数，顾言就进入了疯狂的进攻模式，手中的摇杆亡命乱转，另一只按键上的手犹如砖头砸在机器设备，砰砰巨响。 围观的众人被顾言的手法惊呆了，晕，这特么是现实打架还是格斗啊……所有人歇菜，同时忍俊不禁。 而就在大伙乐了的时刻，游戏屏的八神庵灵活的蹦来跳去，如跳大神的不停踢腿，踢腿，还是踢腿。 张峰一开始还信心满满，选择格挡。 在第四招起跳，莫名中了一脚后，诡异的情况出现了。 眼看会中的一招打空，又是一脚踹过来，张峰连忙调整身位，升龙打向空中，结果八神庵没有往跳前，而是后退原地一个紫色光波。 面对接连的扣血，张峰气闷，恼火的发动进攻，八神庵在他起跳落地的瞬间，反应敏锐的一脚反击回去。 最后，张峰站起来气得往后拉挡，而这次顾言没有操作凌空踢腿，而是蹲在地上踢了一脚。 就这般，八神庵被耗了三分之一血，而张峰的角色被一脚一脚的从头踹到尾，活活踹死了…… 画面诡异而搞笑。 张峰第二个人物倒地时，不少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乐死我了，这尼玛太损了。” “这也行？运气太好了。” “前面两个角色那么差，怎么突然变猛了？鬼上身吗……” 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但基本上全认为是运气，笑个不停。 姜乐瑶和黎雨晴不用说，比围观看戏的众人欢乐多了，那一脚一脚好像踹在张峰的脸上，兴奋的连连鼓掌。 张峰冷哼，他见顾言的人物只剩下半管血了，胜利的天平站在他这边，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对方。 第五局开始。 这一回，顾言没有像此前那样疯狂拍打机器，双手也不抖了，只是，所有人全被游戏屏幕吸引，没有人注意到。 八神庵依旧跳起，踢了毫无意义的一脚。 张峰操控的人物被打了一下，下意识认为对方还是运气，可那一下过后，他再也没能控制自己的人物。 一套精准到极点的连续技，屑风，梦弹，葵花，八稚女……人物的血量疯狂下降，在半空不断扣血，根本无法掉落地面。 有人开始恍然大悟，感觉到了不对劲，张峰也是。 他看向身旁的顾言，见对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天真无害的笑容，最后的战果是，一击必杀，完美落幕，1穿3绝地翻盘。 “……”周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两个少女则亲密欢呼的搂抱在一起，跳跳蹦蹦，高兴得像长了一双翅膀。 张峰挤成猪肝色的脸，怒视着顾言，“你……你玩我？” 顾言始终诚恳和蔼的笑道：“什么？没有？玩游戏而已，谢谢你，让我打出了有史以来最完美的连招，果然是共同学习，一起进步。” “哦，刚才我们说好的，输了的人要干什么来着？” 张峰气得浑身颤抖，顾言人畜无害的笑容落在瞳孔里，至贱无敌，他咬牙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不识抬举。” “呵呵。” 顾言笑笑，也不催他做狗爬，而是起身拉了拉姜乐瑶，领着两个女孩朝外边走去。 “相见不相见，我无所谓，反正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过什么，自己做到就好，不做也行，我懒得管你，至于大家怎么看你，那是你的事情了。” 姜乐瑶起初见张峰咄咄逼人，本想催他学狗爬过才算，但觉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简直是自讨没趣。 便回头笑道：“说到做不到，跟无赖有什么区别，鬼才想见你，呵。” 张峰气急败坏，几乎要吐血了。 不在地上学狗爬，这件事必定会传出去，那他的名誉基本上被毁了，可如果真这样做了，给这些人看，也是丢尽了脸面。 张峰站在原地，脸色一会青一会紫，一副羊癫疯快要发作的扭曲表情。 他恼羞成怒，想叫身后的人去揍顾言，却见徐燕和黎浩不懂几时出现在游戏厅，正盯着他，那个大块头跟保镖一样的角色也在姜乐瑶身边。 好气啊，td—— “黎浩，徐燕，你们怎么在这？” 店外街道，顾言三人和莫杰汇合，见黎浩和徐燕同时从屋里出来，不禁问道。 黎浩工作服没换，是披外套过来的，他摊摊手，道：“小燕子在1店喝奶茶，我妹说你们在这里玩游戏，我见离店里那么近，过来看看。” 话是这么说，顾言却知道他们是特意过来的，拍了拍黎浩的胳膊，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店里走去。 第119章 坏家伙 那场游戏比赛之后。 张峰没再找过顾言的麻烦，也没有脸面继续追求姜乐瑶。 不过偶尔在大街上巧遇，顾言总能感觉到对方那双满是怨愤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留恋打转。 尽管不舒服，但眼睛是对方的。 顾言没权利管人家，反正别来惹他就好。 四月，单薄的外套脱下，温暖靓丽的校服短裙，重新遍布整个校园。 女孩子言笑晏晏，男孩子阳刚俊朗，这是春天的时节。 百日誓师大会上，高三学子对着鲜红的旗帜庄重宣誓，积极备战即将到来的人生大考。 所有人的命运被洪流推挤，横推着向前，向前，再向前…… 这一道独木桥，将会决定很多人的一生，或有所作为，或堕入平凡，可惜的是，我们大多没做好准备。 所有人都在被逼着长大。 度过繁忙的考试，一模，二模…… 奋笔疾书的众人于四月底，拍摄了班级毕业照。 照片上熟悉的同学，难得在这一刻，全部抛开平日成见，笑成一团，露出最真挚美好的音容，封存此间。 多年后，高中三年的岁月。 将只会剩下这些照片，记录曾经的点滴，证明他们曾经来过，在这片土地留下逝去的足迹。 那足迹名为青春。 是一批人一生中最热烈鲜活的时光。 尽管简短，尽管微不足道—— 拿到毕业照，不少女生将过肩马尾剪短了，似乎在最后不足两月的日子里，幡然醒悟，打算在学习上尽力一把，全力以赴。 男生也有人感慨唏嘘着，做出了莫大的改变，摒弃颓废，向阳而起。 他们手上的游戏机，漫画书，小说，变成了学习的书籍。 阳光洒落在教室的一角，老师的身影在讲台走过，昔日郎朗刺耳的读书声此刻变得动听。 班主任不再动不动分言行说教，学生们也不再句句反抗辩驳。 早春的校园，棉云朵朵，满目碧绿，校园里坠落枯叶的枝头，又长出了一簇簇新绿，像是迎合他们的决心，一同完成最后的旅程。 -------- 随着大考的临近。 校园里多出了可口的饭菜。 顾言和姜乐瑶在校园后庭的树林里，边吃午饭，边眺望斜后坡的江河和稻田，两人偶尔对视，不禁莞尔。 自那场游戏对决之后。 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好了。 那日回到家，姜乐瑶半开玩笑的询问顾言，“假如和张峰的比试输了，你会怎么做？” 顾言没犹豫太多，直白道：“学狗叫呗，总不能让你去陪他约会，我又不怕丢人。” 姜乐瑶听他这么说，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傻笑。 等笑够了，姜乐瑶抬起头认真道：“如果是我，真要选一个的话，尽管不愿意，大不了我和他完成一次约会，反正我也不给他碰，才不会让你学那种话呢。” 双方注视彼此的瞳孔，没再往下说，然而墙壁上前行的时钟已然知晓了他们的心意。 吃过午饭，回到教室，接着上课。 班里的同学，最近利用空闲的时间在收集回忆录，谱写不同的版本。 友谊版：如果有难过、有委屈、只要你回头，我始终站在你身后，站在你看得见我的地方。 闺蜜版：所谓闺蜜，就像我们一样，可以畅谈心中的感觉，彼此关心，彼此照顾，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争得面红耳赤，却从未放在心上。 祝福版：抓不住青春的尾巴，留不住时间的背影，流逝的不必挂念，愿你以后的路越走越宽，每天可以微笑面对。 顾言没有弄这个，来找他写同学录的人也不多，无非是姜乐瑶，苗朵儿，陆希希，柳莹那几个。 隔天，班长苏荷，戴子明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倒也不忘来找他。 姜乐瑶作为外国语学校建校以来，最漂亮、最受欢迎的人气女学生，她的同学录留下了好多的告白话语。 含蓄的，热烈的，直白的，皆有。 在别墅大房子的房间里，姜乐瑶拿给顾言翻阅的时候，顾言被上面的语录雷得不行。 连‘啊，你永远是我的女神……’，这样的尴尬之语也飙出来了。 姜乐瑶听顾言模仿里边的肉麻语气，通红着脸颊追打他，责怪他取笑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追着闹着，滚到了大床上。 姜乐瑶后悔给顾言看同学录了，羞恼的要抢回来，可顾言一时读得兴起，就是不给她。 幼小害羞的心灵被顾言气疯了，瞧他继续往下念那些窘迫的话语，“啊，你是我生命里的仙女，为我指明方向……”。 啪啦啪啦一大堆，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姜乐瑶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直掐顾言的脖子。 “呃……救命啊……要死了……” “饶命……女侠……大姐……老大……不是，我真要原地去世了……” 顾言一边叫着求饶，一边又不忘贱贱的念同学录，偶尔不忘把舌头伸得老长，搞怪的发出大笑。 姜乐瑶疯了，狠狠羞骂道：“臭顾言，我掐死你，就是要掐死你，你这个坏家伙，坏胚子，啊——掐死你，掐死你啊……” 惨无人道的蹂躏顾言，双手双脚往他结实的身板招呼。 最终，再也顶不住的顾言，被迫把同学录的本子放好，利落的给予回击。 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会又鬼哭狼嚎，高喊放过。 一番pk下来，不好判定谁赢了。 反正顾言衣衫不整，头发乱成了狗窝。 而姜乐瑶穿着粗气，乱糟糟的长发和衣服，也比顾言好不到哪里去，她两只手仍旧扒拉在顾言的上衣里，摸来摸去。 直到顾言拍打她的手，问她在干啥。 姜乐瑶方做贼心虚的缩回手，脸蛋如天空中的火烧云霞，艳丽凄红。 “有什么了不起的，摸一下怎么了……”姜乐瑶不满嘀咕。 “你说啥？”顾言没听清，问她。 姜乐瑶轻咳嗓音，掩饰道：“哦，没什么，我就是见你经常跑步，看看你身上是肌肉多，还是肥肉多而已。” 顾言汗颜道：“你这是在看吗，难道不是摸” 姜乐瑶坚决否定道：“我哪里摸了，你看我是那种人么！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占你便宜呢！” 顾言拉斜眼睛，古怪的看着她，只觉这句话听得怎么那么怪呢。 姜乐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气哼哼的头歪向一侧，暗自好笑。 第120章 你要看么 5月雨，淋过滨海市的天空。 整座城市纤尘不染，水流潺潺，目光所过之处，耳目一新。 早晨天蒙蒙亮，姜乐瑶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系着有皮卡丘图案的卡通围裙，一边哼唱歌曲一边烧水弄早餐。 顾言迷迷糊糊听到厨房传来‘呯呯砰砰’的动静，一个鲤鱼打滚，忙从床上爬起来大步走向厨房。 见姜乐瑶拧开煤气罐，在灶台打火，制止她道：“乐瑶，你在做啥子！” 姜乐瑶回头，见顾言一脸惊讶，开心邀功道：“我正准备弄煎蛋早餐，怎么样，我厉害？” 顾言三步做两步来到她面前抢过不粘锅和铲子，逐一放好，将她往客厅外面推，根本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别乱来好吗？你弄早餐！等会你别把厨房弄炸就好了。” 姜乐瑶听顾言一点不信任自己，柳眉轻挑，“什么呀，我怎么可能会把厨房弄炸去……难得我心血来潮，想弄个早餐，你居然不领情，哼，我生气了。” 双手叉腰，原地跺脚，微愠的俏脸写满了不乐意。 顾言解开她身后围裙的带子，取下来套到自己身上，把褶皱抚平，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平时洗洗菜，切切菜就算了，我可不想自己的生命安全遭受威胁。” 说着，他进厨房忙活早餐，留姜乐瑶在后边张牙舞爪，一副要咬他的奶凶样。 这个周末，姜胜雪和陈景明需要出省参加一个学术报告会，好几天不会回来。 顾言的妈妈段淑芳这些天也在各个区域考察商圈，为后续的新店规划做准备。 原本顾言打算陪妈妈一块出去，可距离高考仅剩下一个多月了，段淑芳不想让儿子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让他在家里安心复习。 为了培养黎浩，段淑芳倒是将黎浩带上了，在这个城市的各个繁华地段辛苦奔波。 而失去了妈妈的束缚，姜乐瑶欺骗陈姨、周婶，莫杰三人，说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人生大考，周末会和顾言住在学校里，认真学习。 实际上当然不是，顾言周末有去看店里员工操作是否规范的习惯，两人住的地方只能是学校对面的出租房。 简单忙完早餐，将吃的端到旧方桌上。 顾言和姜乐瑶重新买了一块温馨的蓝色桌布，铺在餐桌上，每回在这里用餐，总有一种二人世界的感觉，幸福而浪漫。 段淑芳不在家时，姜乐瑶吃东西喜欢脱掉拖鞋，将小腿搭到顾言的腿上来回晃悠，偶尔还会不怀好意的笑着缠成一块，蹭顾言的大腿。 顾言被她烦得受不了，或者来了某种反应，会用筷条去戳她的脚底板，让她‘咯咯咯’怕痒的知难而退。 当然，如果兴致够高。 吃着东西的两人，无缘无故会丢下碗筷，在屋里追逐打闹，凑成一团，引发一场荒唐的风暴。 关于究竟是谁占谁的便宜。 其实他们现在对于这点已经不在意了。 吃过早餐，顾言去厨房清洗碗筷，姜乐瑶伸出手指头戳顾言的后腰，替他挠痒痒，逗得顾言浑身不自在。 顾言让她别闹。 姜乐瑶顺从的停下胡闹举动，转而从身后抱住他，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刚结婚那会，两人就喜欢整日腻在一起，搞这些亲近的小动作。 顾言双手有泡沫，不好拍脏她的手，无奈道：“先松手好，你这样，我动不了，怎么做家务。” 姜乐瑶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像只半个月大的雏鸟仰视顾言的侧脸，“你拖着我走不就行了。” 顾言翻白眼，“我是拖拉机吗，还拖着你走。” 姜乐瑶被他逗笑了，“你不是拖拉机，但你是大猩猩，大猩猩拖着一个娃娃走，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顾言道：“问题是，你是娃娃吗？” “我怎么不是了，我是可爱的宝宝，宝宝也算娃娃的好！”姜乐瑶自卖自夸。 顾言懒得和她鬼扯，清洗干净厨具，按对方的意思，拖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 忙完家务，顾言让姜乐瑶好好呆在家里学习，他去几个店转一圈，查看一下情况就回来。 姜乐瑶想跟去，顾言以她的成绩差为由，要求她好好学习，暂时禁止外出。 这点是姜乐瑶的弱项，她没办法，只能乖乖独自在家。 顾言去店里检查了员工的开早煮茶，器具消毒等一系列操作，遇到不标准的会当场进行纠偏整改。 同时趁着早晨客人比较少，随机抽查了员工的产品数据。 每次顾言抽查员工的产品数据，店长就会特别紧张，有时说话结结巴巴的，生怕教不好下面的人，被骂被扣工资被开除等等。 这里的薪资福利比别的地方高，氛围佳，员工感情好，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前，没人想离开。 顾言知道这些店长们有点怕自己，心里特别无奈。 他自认为自己很好说话，从来没凶过别人，仅是要求严苛了一点，不晓得店长们为什么那么怕和他接触。 每个月，顾言空闲的情况下，都会带各店长或员工们出去撸串吃烧烤，增进彼此的感情。 结果，店长和员工的感情是递进了。 但顾言和他们之间，却始终隔着明显的鸿沟，甚至不及妈妈和他们来得熟，怪打击人的。 顾言一开始还有点在意，后来随缘，懒得纠结这人际关系了。 红脸和白脸之间，他选择了唱白脸。 检查完店里的情况。 顾言顺道去了一趟黎雨晴住的地方，关心她的生活。 黎浩不在家，将黎雨晴当成自己妹妹的顾言，经常去看望她。 从黎雨晴家离开，顾言回来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姜乐瑶正在屋里看电视。 电视正在播放的是夫妻度蜜月的亲密桥段，姜乐瑶观得入神。 顾言轻咳一声，丫头‘哇’的被吓得蹦了起来。 “讨厌，你吓我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乐瑶拍着起伏的胸脯，责怪道。 “哦，回来几分钟了，我开门你一点声音听不到吗？万一是坏人进来，岂不是把你挟持了，也没反应过来。”顾言道。 姜乐瑶想说什么，但下一秒，电视里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 顾言目光转向电视，只见男女演员搂抱在一起，正亲吻着脱衣服。 顾言好奇道：“你喜欢看这类都市电视剧么？” 姜乐瑶被他问红了脸，呐呐道：“没有啊，我刚好看到这里，你就回来了，赶巧而已……” “好，这两个是男女主角吗？为什么女的穿着护士装？不会是偷情的。”顾言直男癌道。 姜乐瑶闹了个大花脸，捂住脸颊，“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没有从头看到尾……” “呃！” 顾言笑了笑，回卧室学习去了。 过了一会，姜乐瑶从客厅进来，她单手摸着额前的刘海，在门口站立好半天。 “顾言，你觉得护士装好看吗？”姜乐瑶问他。 “干嘛这么问。”顾言头也不抬的继续看书。 “没，没有啦，就，就是……”姜乐瑶隐约有些难以启齿。 “就是啥？”顾言翻书页的动作顿了顿。 “其实，我有从家里带了衣服过来……” “嗯，然后呢？”顾言不知道她想说啥，接着问。 “哎呀！那是我们之前去漫展买的，兔女装，你要看么？”姜乐瑶忽然由结巴，转为下定决心，咬唇道。 “嗯？兔女装？”顾言回过头，一脸讶然。 “嗯……”姜乐瑶点点头，俏脸绯红，双手扭捏。 “现在穿吗？”顾言确认道。 “你，你要看？”姜乐瑶不敢看他。 “呃，如果你穿的话，我就看……”顾言十分诚实。 “哦，哦哦……” 姜乐瑶羞涩的跑回了段淑芳的卧室，她和段淑芳一块睡，衣服也放在这儿。 第121章 我很可爱 被骗了！ 姜乐瑶口中的兔女装并非顾言想象中的那种款式。 黑色的夏季连衣裙，连着透明的黑网格丝袜，丝袜顶端的蝴蝶结袜口勒紧浑圆细长的大腿，凹陷的腿肉涡痕依稀可瞧出光滑肌肤的润洁白嫩，弹性十足。 连衣裙身前额外裹了一件显色的抹胸粉围裙，她戴着精灵头箍，头箍两侧的兔耳朵白白大大的，胸前垂钓两根细线可以抽动。 乍一看，与其称是兔女装，倒更像现代女仆装。 姜乐瑶穿着这套s服饰过来，提着裙摆转了一圈，轻盈的裙尾跟随曼妙的体态逐风摇曳，整个人显得飘逸灵巧，古灵精怪。 “怎么样，好看吗！”姜乐瑶学着动漫里的女仆行了一个屈膝礼，展颜微笑道。 顾言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圈动人娉婷的身材，见她双靥红扑扑的，点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跟想象中的不符……” “咦？跟想象中不符？” 姜乐瑶低头查看穿在身上的服饰，左右脚来回踮起拖动裙尾，没发现哪里不对，奇怪问他，“哪里不符了？款式不对，还是颜色不对？” “款式，兔女装不应该是那啥一点吗！”顾言仔细想了想，回她。 “晕，什么那啥一点啊！你说的，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姜乐瑶不明所以的走过来，明亮的眼睛里冒着硕大的问号。 “呃，不懂就算了，我随口说说而已，实际上我没穿过，也不接触这些，比你还不懂。”顾言没再往下说，并止住这个话题。 他记得兔女装应该是性感和纯欲的代名词，但他哪里敢把这个心里话说出来，等会怕姜乐瑶羞耻害臊，发狂揍他。 姜乐瑶没听出哪里不对，没再问下去。 来到床边坐下，姜乐瑶将足部往顾言的大腿搭去，又笑着问他，“顾言，你快看过来，我戴这个猫爪子可爱么？” 顾言偏过头，最先注意到是姜乐瑶白花花的艳丽大长腿，而非那个毛绒绒的猫爪子手套。 害，要死要死……心里嘀咕了一句。 黑网格丝袜包裹的大腿，充满惊人的诱惑力，加上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温热的体感，顾言隐隐感觉有点血压上头，心猿意马，躁动得很。 你是故意的，姜乐瑶女士…… “你是问猫爪子手套可不可爱，还是问你本人可不可爱？” 顾言视线往前移，瞥了一眼姜乐瑶穿戴的手套，目光又挪回来，盯着美妙的大腿细细观摩了片刻。 “你说呢？”顾言的回答，明显让姜乐瑶不满意。 顾言道：“如果你是问猫爪子，我觉得一般，如果你是问人……” 停顿的口吻，让姜乐瑶忍不住脚尖轻抬，往下压他的大腿，饶有兴致的追问道：“人的话，会干嘛？” 不等顾言回答，姜乐瑶发现他的目光赤裸裸盯着自己的大腿，目不斜视，忍不住抄起旁边的书本卷起来，身子往前倾的拍他胳膊。 半分愠恼，半分赧然的嗔怪道：“顾言，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直盯着我的大腿看什么，太失礼了你……” 被对方发现自己猥琐的举动。 顾言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虽然有点尴尬，但还算淡定，“你还记得上个学期，我在别墅房间对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呀？”姜乐瑶知道顾言光明正大欣赏自己的大腿后，脸色愈发红彤，她心跳起伏，跳得快快的。 感官上异常刺激，手脚软软的，却偏偏止不住那股羞怯的思潮。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一双腿收回来，免得顾言认为自己行为放纵，无法无天，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两人那么熟悉，看就看了。 反正更亲密的行为也有过。 也不是第一次穿短裙给他看了。 索性肢体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言语忍不住责怪他，暗示对方自己并非那类浪荡的女孩。 顾言倒没想太多，而是顺着话题道，“上个学期，你在家不是很喜欢穿超短裙吗？穿了几次，我有一回跟你说，别穿超短裙在我面前晃悠来着。” 姜乐瑶听他提及几个月前的事，再联想到他那时候对自己的嫌弃，瓮声瓮气道：“哼，你说这个啊，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那阵子特别嫌弃我来着，怎么的，现在又有意见了？” 顾言靠向椅子后背，伸手摸了摸姜乐瑶的脚踝，姜乐瑶冷不丁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了，心窝一紧，发出了‘呀’的受惊声线。 手脚同时收缩，从顾言的手掌和大腿部迅速抽了回来。 两人的肢体不再有接触。 顾言见状，耸耸肩，摊开手，“看见了！” 姜乐瑶红晕遍布，以为这个行为伤到他了，愧疚的心思涌出，急急忙忙跟他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嫌弃你，是你太突然……把我吓到了，这么长时间你从来不这样的……” 顾言笑笑，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直白道：“所以啊，老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你穿短裙在我面前晃，我就会有这个反应。” 姜乐瑶：“……” 姜乐瑶以为自己听错了，瞳孔瞪圆，五官震惊。 她挺直身板，胸脯鼓鼓的，应声追问，“啊？顾言，顾言，你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刚说了什么？” 顾言翻白眼，“我普通话不标准吗？说的那么清晰，还要我重复啥。” “咦呀！我不管，你刚才说了什么，快快快，再说一遍。”姜乐瑶从床上蹦起，一把扑过来，差点没将顾言撞个半死，逼迫他道。 顾言的双肩被居高临下的姜乐瑶，双手激动用力的按着，这架势宛若要强吻他似的。 受不了对方深情款款的注视，顾言轻轻呼出对方的体香，摸着鼻子道：“我说，你人漂亮，魅力大，听清楚了没。” “哈哈，笑死我了你……哈哈哈……所以，猫爪子手套一般，但是我的话，很可爱？”姜乐瑶笑得夸张，好不容易停下来，两眼放光的继续问他。 如今的顾言很少夸人，姜乐瑶见他如此干脆爽快，袒露心声的夸赞自己，心情瞬间飘飞了。 那是品尝了十二分甜的雪糕，十二分香醇的巧克力。 一下子甜进心底，甜出了整个盛夏。 顾言完全不理解这货在乐什么，她人很可爱，不是大伙公认的，她也早就有自知之明了吗？ 事到如今，整得那么兴奋干嘛，见鬼了你…… 顾言没好气的点点头，用吐槽的口吻道：“是的，你很可爱。” “喔——” 得到第二次肯定的回答，姜乐瑶笑抽的倒在了床上。 双拳拼命捶打床板，翻来覆去的打滚。 “哈哈哈哈——顾言，你变了啊——” “咯咯咯——你居然会夸人！！” “太难得了——嘿嘿，逗死我了你——” 顾言看她笑成这个鬼样，如颠婆附体，毫无形象，嘴角也下意识露出了一丝笑意。 最关键的是，背对他滚来滚去的姜乐瑶，裙子底部是正对自己的。 姜乐瑶滚腾的时候，裙摆不断往屁股翻卷又落下，邪恶的春光不时露出冰山一角。 顾言一边嘀咕着非礼勿视，一边偷看姜乐瑶。 原来如此，我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有点虚伪不要脸也是应该的。 找了个合适借口。 胆大妄为的顾言又多看了几眼，方才收回目光。 第122章 成交 笑过头的姜乐瑶，终于缓过气，她从床上重新爬起来，白皙的手背抹去几滴晶莹的玉珠。 她晕菜了，居然把自己笑出了眼泪。 不过，这也怪不了她。 实在是顾言的变化太过突然，太过惊喜，惊喜得吓人。 既然会以这种方式夸她，说明顾言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她，并逐一接受了她的一切。 姜乐瑶记忆里的顾言，对谁越直白，越不掩饰，越不客套，说明他越把对方当成自己人，很多人也如此。 而除了她这个恋人，好像也没见过顾言对谁这样子。 所以，顾言的变化在姜乐瑶看来，除了那股反差萌，同时还存在意外的喜悦。 “顾言，我发现，你是不是也变得更可爱了？” 笑够了的姜乐瑶几步走过来，站在顾言的面前俯瞰他的面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言的瞳孔，打趣他道。 两人的距离陡然间亲近了许多，无形之中。 顾言仰视身材高挑的姜乐瑶。 他只需稍稍伸手就能够触碰对方，跟以前毫无分别。 “别用可爱来形容我，我一个人高马大，身子壮实的青年，和可爱沾不上边好。” “哟呵，我就说你可爱怎么的，有意见哦？”姜乐瑶打趣他，不忘伸手慢慢滑过他的下巴，如同皇帝调戏嫔妃。 顾言拍掉这货搞怪的手，“你发春吗，什么怪动作，一边去，别影响我学习，还有，我早上出去你到底学习没有？不会我前脚出门，你后脚就打开电视，看那种没营养的狗血剧？” 想到回来时，姜乐瑶躺在沙发上看都市电视剧，顾言质疑道。 “哪有，我有认真学习好吗？我学到了11点40分，随便吃点了水果，才到客厅看电视的。”姜乐瑶信誓旦旦。 “好了，早上学没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该去拿书，然后和我一块复习，别现在故意影响我，你存心的你。” “或者说，你是想浑水摸鱼，光明正大的偷懒？”顾言劈头盖脸道。 “哇，顾言，什么人啊你，明明是你说想看我穿这套兔女装的衣服，我才去穿的，结果没说几句话，就反过来怪我影响你学习。” “你过河拆桥，你翻脸不认人，你不识好赖人，你，你无耻。”姜乐瑶气鼓鼓的咒骂他。 “我无齿我拿什么吃东西。” “我不是说你没牙齿，我是指你无赖。” “我知道啊，我故意这样说都不懂，脑子够笨，莫得救了。” “你，可恶，我打死你算了……” 姜乐瑶知道自己争不过顾言，于是双手猛拍他，拿他出气泄愤。 顾言被她拍来拍去，没法看书，干脆不看了，拿起武器，向暴力份子奋起反抗。 两人你拍我，我拍你，你来我往，以拳对掌，以腿对脚。 “不是！姜乐瑶，你这人有毒，怎么连脚也用上了？”顾言惊怒。 姜乐瑶双手双脚齐齐招呼，‘啪啪啪，噗噗噗……’的击打，毫不理会对方的惧怒，“臭顾言，说得你没用脚一样，那你压着我不给我动，又是几个意思——” “你妹的，老子不压着你，你恨不得无影手、无影脚全一股脑飞上来，拜托你要点脸好吗，还好意思说我。” 一只手又拍向他的胸口，‘噗’的一声，顾言赶紧拽住这只手，不给她动弹。 姜乐瑶使劲挣扎，挣脱不了，便用额头去撞顾言。 “我没有妹，你敢自称老子！我还老娘呢，我干嘛不好意思说，你力气比我大，你非但一点不对我忍让，还用力压着我，我跟你拼了。” 双手被顾言封住，动弹不得。 姜乐瑶旋即双脚蹦起来，打算缠在他的腰上，以摔跤对抗的方法将他一块弄倒。 顾言看穿她的计俩，当然不会给她成功。 把姜乐瑶挤在角落里，任她像只小猫张牙舞爪，凶巴巴的叫喊，也不给她翻身的机会。 姜乐瑶疯了，扭动蛮腰，剧烈挣扎，然而没有用。 过了片刻，顾言也疯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他只觉莫名其妙，懵逼至极…… 最后，姜乐瑶实在没力气了，认输道：“顾言，我错了，我认输了，你赶紧松手，我不打你了。” “放屁。”顾言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你说话太粗俗了，怎么能对仙女说放屁呢！” “屁的仙女，哪个国家的仙女会使用暴力？请您有点自知之明好吗。”顾言占了上风，脱出一只空闲的手，往姜乐瑶的脑袋赏了一个爆栗。 “啊！痛——顾言，你干嘛这么用力，温柔点会死吗。” “牛，我还没用力好。” “怪我咯~”姜乐瑶笑嘻嘻。 “呵呵。”顾言对这货的性格早已熟透于心，不上她的当。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姜乐瑶有些累了。 她开口道：“好啦好啦，顾言，如果你能松手，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不需要。”顾言拒绝。 “你确定？”姜乐瑶确认道。 “确定。”顾言完全不假思索。 “给你摸丝袜也不要么？”姜乐瑶语出惊人，雷霆般震到了顾言。 “……”顾言陷入了沉默。 “很薄很滑哦~”姜乐瑶继续诱惑他。 “……”顾言依旧沉默。 “没洗过的……就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姜乐瑶咬了咬唇，道。 “成交！” 俗话说，事不过三。 顾言‘唰’的一下，果断松开了姜乐瑶的手，还给她自由。 慢一点都是对她的不敬，对自己内心的不忠。 “……” 姜乐瑶见状，轮到她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颗鹅蛋。 第123章 钢琴师 五月中。 顾言，姜乐瑶和黎浩兄妹在一个湖边的小亭里吃早餐。 湖的对面有一家大武馆，几十名年少的武术成员在进行晨锻，以最快速度冲刺，越障碍奔跑，互相搏击。 据徐燕所说，她原来在这里学过武术，什么截拳道、泰拳、柔术，许多看起来刚猛的拳法，这里的老师都有教。 她也基本相应学了一点，包括咏春。 至于太极，他们觉得那是老人的专利，因此在一干年轻人的眼中，并不受欢迎。 还有，那个追过徐燕和姜乐瑶的张峰同学，也在这里学过武，徐燕和张峰可以说是在这里开始认识的。 武馆里的女孩子本就不多，像长得蛮好看的徐燕，更是成了这里的稀罕物，用团宠来形容差不多。 令张峰遗憾的是，徐燕对他并不感兴趣，追了一年多，也没有追出个所以然来。 而正是由于学过武的原因。 让徐燕的性格自小到大，从来不怕事，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外边，不畏强暴，为弱者出头的事件时有发生。 原来的徐燕是拥有武士道精神的少女，打架讲究光明磊落。 后来随着为人出头，和那些不讲道理，不讲公正公平的不良学生和混混打架私斗，慢慢她学到了许多赖皮手段，并舍弃了磊落的想法。 球棒随之成为了她的专属武器。 几人吃完早餐，徐燕姗姗来迟。 她坐下来，黎浩贴心的跟服务员要来了一份新的早餐，贴心为徐燕倒了杯纯净水。 “还有半个月多不是要高考了吗？我们学校，有一个家里应该是蛮有钱的学生，他跟大家说，高考结束，他要带一部分同学去海上玩，你们想去吗？”姜乐瑶对正对面的黎浩、黎雨晴、徐燕三人道。 徐燕咬了半口小笼包，含糊问道：“去海上玩？乘船吗？我们自己租小船去玩不就行了。” 姜乐瑶白皙的天鹅颈微微倾斜，笑着道：“那不一样，我听说，那是一艘叫‘梦语’的豪华游轮，五日狂欢游，高考结束的第三日上船。” 说着，姜乐瑶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精美的硬纸片，那是船票来的。 徐燕视线接触到那两张硬纸片，取了一张过来看，黎雨晴兄妹同样好奇顺手拿起另外一张。 徐燕是有见识的人，上回她给顾言送的歌剧票，就挺难弄到手的，道：“乐瑶姐，这票不便宜？而且应该很难买到的样子。” 关于钱的问题，姜乐瑶概念不深，她凝眉想了想，回道：“那个学生说，一张票五千多，这两张是比较高级的船票，应该上万。” 通常乘坐豪华游轮出海游玩的人，大多是社会的精英人士。 超级款的自不必说，除了那些上层身份的人会去，一般人根本不会到场，因为没有人脉渠道，根本买不到。 票价是引玉砖，游轮里面的活动消费内容才是重点。 那个说要带同学出海游玩的学生，据大家传是某个远洋船运集团的二少爷，所以能轻易弄到不少票在手头上。 不晓得为了显摆，还是为了什么。 反正他抛出来的消息，是能带一部分人随同前往，发了好些票给别人，即使人数不多，可也足够引起大家的兴趣了。 黎雨晴看完船票，听见价格那么贵，懂事的对顾言二人道：“乐瑶姐，这里就两张票，你和顾言哥哥去就好了，我们不用了。” 黎浩也道：“是的，你们去，最近天热了，店里的生意陆续会忙起来，加上各个店的人员培训工作量挺大的，我怕离店太久会出问题。” 随着‘茶联盟物语’奶茶店的出圈火爆，迅猛崛起。 滨海市相继出现了盗版的门店，什么‘茶联盟’，‘茶物语’，‘联盟物语’，乱七八糟的擦边招牌层出不穷。 有个别门店甚至变都懒得变，直接以‘茶联盟物语’的招牌装修，并书写正版分店的大字在上面。 段淑芳带黎浩出去考察市场的日子里，亲眼见到不少盗版店铺，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营业。 关键店内的环境差就算了，产品也不咋的，操作还不讲究卫生，属实无语至极。 顾言和姜乐瑶后续拍摄的产品宣传，每个视频的下方都特别标注了现有店铺的地址，主页里面也有特别强调。 然而依旧有很多顾客喝了盗版的奶茶之后，接连来视频下方吐槽。 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喝—— 这老板很有钱？舍得花那么多钱做推广，产品却做得稀碎，坑爹货—— 这牌子最近那么火，我却吃出了苍蝇？—— 代言的女孩很漂亮，可惜德不配位，与其花钱搞那么虚假的宣传，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产品的品质—— 溜了溜了，试了一下，跟杂牌小店没区别—— 凭借运气火起来而已，很快就会泯为众人—— 总体而言，不管是来自同行的恶意攻击，或者是某些人的眼红病在作祟。 在这个节骨眼上。 宣传热度来的越大，这些言语造成的负面影响也越广，那些没接触过的路人，看到不利的评论，陆续打消了前来消费的念头。 段淑芳和顾言合计过了。 短期内根本没有精力处理盗版的事情，而且在落后的滨海，维权的周期太过漫长了，只能抓紧时间，将分店陆续开起来先。 也不是没想过现在成立公司的事宜，但生产材料没有解决，成立公司的意义不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商标的相关注册，顾言和段淑芳早早在45个类别抢注好了相关的名称，避免了被恶意抢名。 有了商标的权益保障。 等后续缓过来，便是重点打击盗版的时刻。 而黎浩现在的主要工作，不单单只做1店的店长了，而是所有门店的负责人。 他除了抓人员操作的标准，店长的培训他也有在教，包括排班，进货，活动，宣传各种内容。 不会的由段淑芳补充，顾言有空也会帮忙。 所以，黎浩这阵子很忙，顾言是知道的。 听了两兄妹的话，顾言道：“黎浩，你跟我妈跑了那么久，很长时间没休息了，不如趁那几天放松一下，反正距离放假还有一阵子。” “到时店里有各位店长和我妈负责，不会有大问题的。” 黎浩摇摇头，坚持道：“还是不了，江南区那边的新店准备装修了，到时阿姨没有精力去看的，我得到施工现场去跑跑，防止工人偷懒。” “上次4店那个铝合板吊顶，突然塌了一块下来，幸好底下没人，不然砸到员工或者顾客，影响都不好，那些工人做工太粗糙，不看着不放心。” 徐燕插嘴道：“那个意外我也听说了，当时你们店做茶的员工不是吓了一大跳去吗？” “顾言，我觉得你们的分店是不是扩张太快了，一下子又要扩几家新店出来，然后负责人又少，得拉人来帮忙才行。” 徐燕并不大懂这些东西，不过她整日见黎浩忙来忙去，难得有空闲陪她，顾言的妈妈也整日没个踪影，便产生了这个念头。 顾言点头回道：“你说的这个，我之前考虑过了。” “现在店里有个叫罗萍的女孩和一个肖建华的男生，我妈和黎浩都认可他们的工作态度，已经在重点培养他们。” “至于新店的扩张，现在算慢的了，拖得越久，盗版店越多，影响越大，错过了这个势头，后面只会更加麻烦。” 感觉徐燕只是关心，并不懂这些复杂的经营理念。 所以顾言没有讲太多复杂深奥的观点。 简单聊过这个话题，徐燕的注意力回到了船票的问题上，“这样的话，那确实只能你们两个去玩了，而且刚好只有两张票。” 姜乐瑶看着船票，倒不是很在意，“其实，我和顾言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如果你们想去，那就大家一起去，我和顾言可以再去找那个学生弄来三张票，一人一张的。” 嘴上这么说，姜乐瑶却是不会去找那人的。 那个男学生追求过姜乐瑶，当时他拿船票过来给姜乐瑶时，只有一张，姜乐瑶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而这两张票，是姜乐瑶从别的学生那里花钱买的。 顾言和姜乐瑶发现了一件挺搞的事，有些学生明明不想去，非得要了这票拿来背后当黄牛票来卖，换钱去花。 一艘轮船的客人很多，最终去没去谁也发现不了。 不知道该说那部分学生具备做生意的灵活头脑，还是不在乎一个能结交到‘二世祖’的机会。 姜乐瑶起初听说出海游玩的议论，产生了一些兴趣。 可她知道拿人手短，会欠人情，于是没有接受那个人的好意，不过自己花钱买的就不一样了，毫无心理压力。 顾言瞧姜乐瑶想去玩，没多大犹豫，表示会陪着她。 徐燕不想麻烦他们两个，道：“算啦，你们两个去就好了，再说，你们高考完，不久之后我们也要中考了，雨晴肯定不会去的？” 徐燕看向黎雨晴，黎雨晴小鸡啄米的表示认同。 这一点姜乐瑶倒是没想到。 见状，她没再往下说这个事。 几个人吃完早点，在湖边散步，赏湖中的荷花和鲤鱼。 对面武馆的学生回房子里面去了。 这片湖是青葫区附近难得的风景，平时来这里练拳跳舞的大妈大爷多得很，早晨没过多久，逐渐人满为患。 太阳升起，天气变热。 黎浩过了一会，带徐燕离开，往店里的方向走去。 顾言和姜乐瑶，黎雨晴三人接着沿湖边走了一圈，在柳树下吹吹暖风，晒晒阳光，临近午时，三人便朝家里走回，准备复习功课。 回家的路上有一家叫‘北极幻想’的西式餐厅。 这家餐厅和大酒店相连，实际上是酒店经营的一部分，装潢精美，摆设豪华，算得上是青葫区难得的高级餐厅了。 有一回，顾言和姜乐瑶从这里经过，前往2店的路上。 恰巧听见里面流淌轻盈悦耳的钢琴声，姜乐瑶是懂琴的人，两人便不由自主地停在大玻璃墙边，细细聆听了片刻。 恰巧这时，这家西餐厅的经理从旁边进来，跟人商量着要再找个钢琴师来轮班。 当时，姜乐瑶手有点痒，便上前询问能否弹一曲。 正常来说，一个学生这么说，肯定会以被拒绝或奚落一番而收场。 不过那经理觉得姜乐瑶胆大而有趣，又或许是感觉到佩戴口罩，露出大眼睛的姜乐瑶，隐藏的少女美，竟然同意她试试。 当姜乐瑶弹完一首贝多芬的曲子，那经理听了大为满意，将姜乐瑶拦下来，跟她说了店里正准备招收一名钢琴师的计划。 姜乐瑶的模样是一个学生，那人也看出来了，承诺可以与她的学习时间分隔开，不会影响她正常的学习。 姜乐瑶一开始不愿意，那经理就一直夸她。 “你弹的钢琴极有灵性，能轻易引起别人的共鸣，并且很有可塑性，我们这里还有会钢琴的大师，说不定能继续指点你，共同进步呢” 说着，拿出排班表来。 上面写着：每天晚上8点到10点，弹两个小时的钢琴，工资是按照勤工俭学的标准来计算。 那经理不知道，姜乐瑶并非缺钱的人。 不过姜乐瑶挺感兴趣的，最近学习太累了，她需要找点别的事儿来放松压力，加上好久没在众人面前表演过了，思考能不能当成一种历练。 顾言看得出她有想法，想体验生活之类的，便对她说：“喜欢，可以来试试，你原来不是跟阿姨说，下学期想住校吗？你就以住校的法子跟阿姨说就行，晚上我可以陪你过来。” 既然顾言这么说，姜乐瑶微微思索，便同意了。 但是她提了一个要求，每周只来三天，而且也不会做长久。 一个找工作的人跟老板提要求，那经理哭笑不得，奇怪的是，他居然同意了。 当天，顾言便带着姜乐瑶去新买了一套女式的西装，打着白色的领结，脚下踩着算不上离谱的矮高跟。 姜乐瑶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让顾言给她鉴赏。 她穿什么都好看，顾言是这样回她。 第三日，姜乐瑶便在这里演奏了第一天的工作，客人对她弹的琴十分满意。 现在经过这家西餐厅，姜乐瑶看着里边笑笑，顾言知道她的意思，黎雨晴不懂，只是奇怪的看着两人。 “走了，还看啥，到时再过来。”顾言道。 “嗯，知道了啦。” 三人脚步不停的朝家里走去。 第124章 使坏 早晨，顾言拖着麻痹的右手醒来。 昨天晚上，他和姜乐瑶学习到了深夜。 当浓郁的夜色伴随楼下的烧烤车散尽，困极的姜乐瑶在他房间里睡着了。 顾言喊了她几声，没醒，他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睡觉。 两人起初隔着半个枕头的距离，后来姜乐瑶如何把脑袋压到了他的胳膊上，顾言一点印象也没有。 “天亮了吗？” 醒来之后，顾言抽手的动作有点大，吵醒了姜乐瑶，她就着窗外灰蒙蒙的视线看了顾言一眼，慵懒问道。 “亮了，闹钟好像没响。” 顾言甩动麻痹的右手，姜乐瑶等他动作停了，钻到他怀里，整个人扒拉在他身上，像只小猫咪悬挂着。 顾言伸手抚摸了两下她浓密的秀发，淡淡的香气吸进肚子，他埋头嗅了嗅，对她道：“好了，起来了，别拖拖拉拉的，一会要迟到了。” 姜乐瑶抱住他结实的劲腰，肉肉的脸蛋压扁在顾言的胸口，娇憨道：“哪有那么快，这里过去学校10分钟都不用好么。” “那也要先起来刷牙洗脸啊，真是的，那么懒。”顾言拍她的肩膀，劝道。 “哎呀，不急不急，看在我昨晚那么用功的份上，陪我赖会床，三分钟，不，两分钟就好。”姜乐瑶感觉屁股坐得太远了，腰部使了点劲，挪到顾言旁边。 顾言听她这么说，确认闹钟显示的时间还够，便由得她耍点小性子。 初夏到了。 两人穿的睡衣变成了清凉的薄款。 姜乐瑶抱住自己，胸前的内衣鼓鼓的，显得她的身子很软。 可能和女孩子拥抱，都是这样的感觉。 顾言被她抱得相当舒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乐瑶腰间的细肉，即使隔着一层丝绸睡衣，摸起来的触感依然舒服、顺滑。 肌肤对少女的体温一清二楚。 面对顾言使坏的小手，姜乐瑶脸色逐渐发红，心跳出现加速，不过倒没说什么，好像没察觉对方正占她的便宜。 过了片刻，顾言观她没反应，低下头，想看姜乐瑶是不是又睡着了。 可姜乐瑶的黑发太长，密密遮住了她的五官，顾言瞧不真切，便将她额前的刘海挽到了身后。 姜乐瑶只觉顾言呼吸的热气落在自己的脸庞，痒痒的，不禁抬头看向他。 一番大眼瞪小眼。 姜乐瑶像条小蛇扭动身子，赧然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顾言见她有些不好意思，落在她腰间的大手倏地加了点力道，摸到了肚皮处，莞尔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可恶的大手偷袭得太突然，快探到她的肚脐眼了。 虽然隔着睡衣，可布料太薄，温热的触感跟直接触碰毫无分别。 手掌的温度好高…… 姜乐瑶微红的脸色瞬间转烫，漂亮的眼睛躲闪，心里隐约受到惊吓，同时掺杂异样的刺激，心脏‘突突突’的，跳个没完。 平时勾引捉弄他是一回事，真到了被反击的程度，属于少女独有的羞耻感，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心思乱糟糟的，七上八下，没有找落点。 她既想顾言继续，又想他停下。 古怪而复杂。 “讨，讨厌，你要干嘛……” 少女的矜持，让姜乐瑶出声呵斥顾言，是想呵斥来着，然而到嘴的话语不知为何，却变成了打情骂俏的口吻。 软绵绵的，不成体统。 顾言假装不懂，诧异道：“我要干嘛？呃，我不大懂你想问的是……” 嘴上这么说，那只搞怪的手继续得寸进尺，擅自把睡衣撩起一角，修长的手指穿过睡衣的下摆溜进了肚脐眼的附近，稍稍用力挖了挖。 姜乐瑶如遭电击，一下子没绷住，身子抽动的往顾言身上压来。 太可恶了，居然拿手指挖她的肚脐，体内的神经颤了两颤，心率陡然加快了数十下。 “你，顾言，你，我打你……” 姜乐瑶身子压着顾言倒向床头，支支吾吾，不知所措，只能用小拳头接连拍打他的胸口，表示不屈。 她的力气实在小。 顾言握住她闹腾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两人抱个结结实实的满怀，身子贴紧对方，温软和体温毫无间隙。 姜乐瑶再一次被吓到了。 她不明白顾言今天怎么了，那么主动，跟变了个人一样。 平日他理智得好像一名得道高僧，不近女色，不受诱惑，哪有今天那么，那么热烈，炽热，要吃了她似的…… 顾言将姜乐瑶搂个满怀，搞怪的手由一只变成了两只，落在她的腰间来回摩挲，笑着问她，“打算起来了没？” 姜乐瑶伸手压住他的两条臂弯，制止他耍坏，神情害羞到了极点，“顾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顾言无视她抗议的小动作和话语，并且更加大胆的往下探索，一直来到了挺翘的臀部，大手压上去，稍微用力掐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力道，姜乐瑶脸色一僵。 感觉臀部的肉被顾言捏在掌心，来回蹂躏了几下，一股酥麻感瞬间传遍体内的每个角落。刺激得脚趾往外延展颤栗，如盛开的青莲。 这就算了，那双手还不打算离开了，跟当成了自己的窝，埋在那里一动不动，灼烫得吓人。 这下姜乐瑶顶不住了，忙从顾言身上爬起来。 如果窗外灰蒙蒙的光芒此时能照到她的脸庞，必然可以清晰看见她的双靥如黄昏的晚霞，鲜红得能滴出血来。 顾言瞧姜乐瑶怕了，要逃开，落在她臀部的手挪到腰间，将她爬起的身子重新拽了回来，撞在自己的胸膛。 结实的软肉触感落下，顾言打趣道：“怎么，打算起来了？” 姜乐瑶哭丧小脸，尖着可爱的嗓音，认错道：“是，是的，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起来，你，你别掐我那里了……” “哦~别掐你哪儿？”顾言恶趣味的追问。 “就，就是那里啊……”姜乐瑶被他搂得结结实实的，不能动，完全不敢看他，回道。 “哪里？”顾言不理会她的羞怯，狠命捉弄她。 “我，我的屁股……”姜乐瑶把脑袋埋到他的怀里，声音微弱得像苍蝇在挠痒痒。 “哈哈——” 顾言听到姜乐瑶的回答， 笑得直抽搐，双手从她的腰间松开，还给她自由。 姜乐瑶羞恼的白了他一眼，脸红心跳的快速爬起来，双手抚摸顾言刚才偷袭自己的部位，逃命似的跑向卫生间，刷牙洗漱。 第125章 不是原来的我 躲在卫生间刷牙。 姜乐瑶脑海一直回想着刚才被抚摸的触感，老舒服了。 可自己的确被顾言突然的行为吓到了，她方才真的有点担心，担心顾言再往下对她……然后她拒绝不了。 马上要高考了，就算急也不能急在这个时候，等结束了大考，他想对自己怎么样都可以的…… 整理衣服出来。 顾言正站在卫生间门口，姜乐瑶触碰到他的眼眸，呐呐道：“顾言，你怎么在门外啊……吓到我了。” 顾言哭笑不得，“你没事，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姜乐瑶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不去迎接他古怪的目光，不承认道：“哪，哪有啦，到你洗漱了，快进去。” “嗯。”顾言应了一声。 但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顾言突然拽住姜乐瑶，将她毫不留情的壁咚在卫生间门外的狭隘廊道口。 姜乐瑶刚平静下去的心思，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 “又，又怎么了呀……”姜乐瑶委屈慌乱的将双手置于胸前，交叠成一团，糯糯的哭诉道。 “没什么，看你可爱，逗你玩玩。” 顾言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玩闹捉弄，在她苦着脸，眨眼的那一瞬，他埋头啃在姜乐瑶的右脸颊。 姜乐瑶的瞳孔骤然放大，闪着晶莹的微光。 坏，坏人又袭击了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不安，555…… “如果不是没刷牙，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去，把睡衣脱了，换校服。”顾言叮嘱了一句，佯装而去，将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姜乐瑶伸手抚摸被亲吻的那侧脸颊，呆愣在原地。 一大早被顾言耍得团团转，明明心情应该郁闷的，偏偏甜蜜得不像话。 可恶，大坏蛋，怎么变得那么霸道呢，捉摸不透的性子，真是适应不了他…… 几分钟后，顾言回到卧室。 姜乐瑶已经把校服换上了，正在梳头发。 顾言走过来，娴熟的替她捋顺脑后的黑发，用蝴蝶发夹扎出个简单的单束马尾，“这样比较好看，显得青春活泼。” “哦哦，嗯。” 顾言喜欢的，她也喜欢。 来到玄关，顾言主动帮她取来紫色的板鞋，替她穿上。 这种被动承受对方的好，仿佛让姜乐瑶回到了上辈子，那时候顾言就是如此对自己关怀备至，细心呵护的。 什么都帮她做，不劳她动手。 被疼爱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嘴角挂着烂漫的微笑，和顾言在楼下买早餐，一边吃一边走去学校。 天空的颜色逐渐变得明亮。 早风细细，沁入心田。 来到教室，黑板上的倒计时触目惊心，诉说着大考临近的压迫感。 往日喧嚣的环境，少了习以为常的追逐打闹，大声说话。 所有人埋着头，捉紧时间看书复习，不停刷题。 因为一个月不到就面临高考，姜乐瑶十分容易的跟妈妈申请了在学校住宿，其结果是提前和顾言住在了一起，以二人世界的独处方式。 还没等她住进出租房，段淑芳就很少在家了。 所以形容成二人世界，恰如其分。 “乐瑶，你傻了？干嘛一整天笑嘻嘻的。” 转眼，下课铃响起，到了午饭时间，苗朵儿拍打发呆的姜乐瑶，古怪问道。 “嘿嘿，我哪有。”姜乐瑶偏头露出惊艳的侧脸，不失微笑。 “还没有，你看看，你看看，口水都要流出来啦~快说快说，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苗朵儿八卦之心在燃烧，继续追问。 姜乐瑶连忙止住笑容，掩饰道：“真没有啦，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我觉得要多笑笑，不然怕自己发癫了而已。” “就这么简单？”苗朵儿面露质疑。 “嗯，我骗你做什么啦。” 开玩笑，顾言对我的亲密，我怎么可能会大嘴巴的告诉你呢，哼哼哼……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笨笨的我了！ 姜乐瑶内心得意。 苗朵儿没问出个所以然，回了句‘好’，随后去食堂吃饭了。 “顾言，我听说你们店最近在疯狂招人？” 中午放学，陆希希手里揣着饭盒，待顾言的同桌走了后，方小声问他。 柳莹也好奇的注视顾言，等他的回答。 “嗯，我妈短期内要把新店扩到江南区和别的区域，普通员工和管理层的人员都不够，算是在扩招。” 陆希希和柳莹原来经常到店里帮忙，并且在qq群和一些地方网站帮忙宣传他们的门店和牌子，往网红店方向打造。 两个女孩和自己的老妈也算是熟人了，大家一起吃过很多次饭，顾言当下也没瞒着她们。 “哦哦，你觉得我怎么样？”陆希希问他。 顾言不明所以，“呃，啥意思？” 陆希希露出神秘的微笑，“就是请我帮你做事啊！怎么样，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保证不坑你！” 顾言差点以为听错了，晕菜道：“你神经，你不好好念书，帮个锤子。” 熟悉之后，顾言说话随性了不少。 陆希希神色认真，“我是说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啦，不管我能不能考上一本，我大学会在滨海本市念，懒得出省，怕离家太远。” “等上了大学，我来帮你们家的忙。” 顾言连忙摆手拒绝，“拉倒你，到时大学挂科拿不到毕业证，你想怪罪到我头上来吗- -” 陆希希哎呀了一声，“看不起我呢你，我怎么可能拿不到毕业证。” 柳莹怕顾言为难，她一时半会也看不出同桌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便开口插话道：“希希，这个事急不来，来日方长，等高考过了再说。” “顾言他们家的店就在滨海，等后面考虑清楚，再回头谈这个事不迟。” 陆希希想了想，点头道：“倒也是，我跟你说，顾言，我可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才提这个要求的，纯粹是看同学加朋友的份上，想帮你一场。” “可不能把我的人品想歪了！” 顾言笑骂着反问道：“放心，你陆希希是什么人，难道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我会不知道吗？” 陆希希哼哼哼，一副理所当然，“那是，我自认为我的人品是ok的，好了，那不说了，我们先去吃饭，后面再聊。” 顾言道：“好，去。” 柳莹对顾言道：“顾言，你最近中午不是在食堂吃吗？一起么？” 顾言瞥了眼姜乐瑶的方向，客气道：“我晚点再去，你们先去。” 柳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姜乐瑶，点点头，跟陆希希先行离开了。 等班里的同学少了一些后。 顾言和姜乐瑶对视了一眼，姜乐瑶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嘴角泛笑，顾言也笑笑的朝她走了过去。 第126章 喂猪 “你和柳莹，希希她们在聊什么？” 在座位写题，放学过了个钟，校道人流稀少，食堂排队的学生也陆续回到宿舍休息，顾言和姜乐瑶才起身走去食堂。 “哦，陆希希问我，要不要聘请她来帮我们家的忙。”顾言回她。 “指店里的事情？”姜乐瑶好奇的再问。 “对，我看她多半是一时兴起，开玩笑的意思，最近店铺和视频主站下面，我们不是写有招工的告示吗，她见我们一直在招工，就过问下呗。” “这样子么！我觉得挺好的啊，毕竟知根知底，希希愿意就让她来帮忙咯，我也好有玩伴可以说话。” 姜乐瑶跨步走过树梢的剪影。 中午暖洋洋的初夏阳光，从两树之间的缝隙落下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光辉，手臂的肌肤闪闪亮亮，晶莹如雪。 淡淡的美感，顾言偏头注视她的侧影，看了好一会。 “你没搞错，真打算让陆希希来帮忙- -？”顾言反问她。 姜乐瑶笑笑，“咋的，我见你们关系还不错啊，希希她们经常辅导你学习，周末有空又帮店里白白宣传，怎么你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捏？” 顾言仰着头，瞟向前方的校道和蓝天。 “倒不是不愿意，我觉得这是两码事。” 姜乐瑶近来耳濡目染，隐隐猜到他的顾虑，“你是担心和熟人共事，以后工作出了差池或分歧，碍于情面不好管理是？” 顾言不瞒她的点点头。 两人走进食堂，点了平时比较爱吃的蛋饺和蒸排骨，外加两个蔬菜，一碗瓦罐汤。 此时食堂里的学生基本走光，剩下大量的空位，两人找了个干净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慢填肚子。 “假如和黎浩一样，好学不怕吃苦，那一切好说。” “只不过我们这所学校的学生，全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小姐，到时希希真在这里帮忙，看她辛苦累到，我这个同学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给她特殊照顾，我心里又不愿意，对别的员工不公平。” “而且近段时间往后的一两年，肯定是最辛苦忙碌的阶段，万一因不必要的误会或矛盾影响到多年同学的纯洁情谊，对大家肯定都不好。” 顾言娓娓道来，将内心的某些想法烘托而出。 姜乐瑶胃口小，吃不下多少饭菜，便把肉全挑给顾言，顾言见状，反手给她夹回来。 两人一来一回的拿筷条斗法，食堂还没离开的少数学生，目睹两人亲密的动作，顿时一阵牙疼的情绪漫上心头。 吃个饭都不安宁，挨骑脸来秀恩爱，真是气死了。 关键还是学校里最好看的那个女孩，碰见顾言如此幸福，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也是，如果大家闹掰了，心生间隙，老死不相往来，对难得的同学关系而言，确实很遗憾。” “我们人的一生，能认识三年以上，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本来就不多。” 斗不过顾言的筷条，姜乐瑶只能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将肉不甘心的送进嘴里，小口小口的咀嚼。 她一边气鼓鼓的瞪着顾言，一边回应顾言的话题。 心想，把我吃胖了，敢嫌弃我，我拿棍子敲死你，天天敲…… 顾言听不到姜乐瑶的心声，倒是对她后面那句话起了反应，露出忍俊不禁的面容。 “怎么，突然之间，很有感慨的样子？” “哼哼，不行吗？听说你有意见？” “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您老人家爱怎么感慨就怎么感慨，打死我都不会有意见。” “谅你也不敢，哈哈~” 好不容易把肉咽进肚子。 顾言又夹了一块过来，姜乐瑶抚摸撑得饱饱的肚皮，忍不住拿手拍他的胳膊，“大哥，我不吃了啊！我正在减肥呢。” “又减肥？你一年到头减365天？”顾言吐槽，不忘再夹了一块肉过来。 姜乐瑶绷不住了，管理情绪失控。 “你，可恶！你想干嘛！！想打架直说，跟我对着来是，我说了吃不下还使劲夹过来，你喂猪呢！！！” “呃……你知道自己是猪？”顾言惊讶。 面对顾言的打趣。 姜乐瑶喷火叫道：“我这该死的暴脾气，我不打……” 顾言打断她的吟唱，“行了你，大庭广众注意形象，别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一点教养都没有，看我干吗，说的就是你~” “还看，你眼珠子凸出来了不知道吗~惹，真是吓人~” 说罢，顾言身子抖了抖，面露嫌弃，仿佛真被吓到了。 吼，吼吼——王八蛋…… 这个人怎么变得那么能气人了呢，难道是从气张峰那时开始，逐渐释放了本性？ 接连被言语挤兑，配合贱贱的表情，姜乐瑶被彻底激怒了。 双手捏拳便径直给了顾言三下，管他这里是哪里，管他春夏还是秋冬。 “我靠，你妹，你真打啊……你打哪里不好，干吗打肚子，刚吃饱的肠胃要吐了……” 顾言发出‘呕’的声音，捂住肚皮。 姜乐瑶吓了一跳，紧张道：“你没事，我也没用力啊……” 顾言屏住呼吸，腰部用力，挤出额头少许的青筋，“你看我脸色，像没事的样子吗……” 姜乐瑶瞧他难受的模样，不似作伪，忙起身打算搀扶他起来，去医务室，同时声音泛起哭腔，道歉道：“对不起，都怪我，我错了。” 拽了半天，没能将顾言拽起来。 姜乐瑶奇怪的低头，发现他神色如常，嘴角似笑非笑，总感觉在强忍着莫大的笑意。 脑海电光石火，闪过一连串念头，猛然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 她先是静下心来，重重呼了一口气，接着手指关节掰得脆脆响，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臭！顾！言！你！给！我！去！死！哈啊——” 大拳落下，惊天动地。 顾言被锤得发出‘噗噗’的肉响。 几分钟后，他从食堂溜出，姜乐瑶跟上，狂发飘舞，杀机凛然。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酷追逐。 正往宿舍走回的校友们，可真是惊呆了！ 第127章 注意点啦 夜色，西餐厅。 温馨灰暗的灯光，缱绻的钢琴声如泉水流淌，拂过静谧的空间。 正餐的时间已经过了。 眼下在西餐厅里优雅落座的客人，基本属于熟客。 他们品尝点心，喝着香醇咖啡，听一段抒情的音乐，是一天忙碌的工作下来，难得的悠闲时光。 顾言独自在雅致的角落里安静坐着，和喝咖啡聊天的客人不同，埋头看书学习的他，多少显得格格不入。 ‘北极幻想’的酒店档次不低，内部装潢华丽。 不过老板却是个理念不错、具有意识前景的人，餐厅方面的消费走得是尽量平民化的路线。 因此除了一些富贵客人，大部分小资收入的普通白领也能经常来这里坐坐，体验不同文化的餐食，为店里的盈利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 玻璃窗外车来车往，人流不息。 晚下班的客人踩着霓虹灯光，仍然不间断的从外面进来，就着舒缓的音乐用餐，缓解疲劳的心情。 这间餐厅的钢琴师一向不俗，水准很高。 最近新来了一位少女，也没有让老顾客失望。 那是一个惹人无限遐想的美丽少女，她身材娇好，长发飘飘，不过每一次登台总是习惯戴着口罩，没法窥清她的样貌。 可越是如此。 这里的客人对少女的面貌，愈发的感到好奇。 犹如上了瘾的罂粟花，充满不可思议的魅力。 许多的客人极想目睹少女的音容，事实上，也专门有人打赏，希望能一睹少女的芳颜。 然而遗憾的是，少女回回礼貌的拒绝了打赏，也回绝了摘掉口罩的请求。 通过拒绝一位又一位的客人。 神秘的少女，她的名气在这间西餐厅的顾客间，迅速传开了。 许多新顾客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这位高雅圣洁的女孩，在钢琴上忘我的弹奏。 她既能演绎高山流水的宁静，也能弹出翠兰峰峦的悠远，指尖蕴含蓝天碧水的清幽，林间小屋的斜阳慕名而来，散落在朦胧的琴音里…… 她会穿干练清爽，打着白色领结的女士西装，也会穿黑色如墨，犹如暗夜精灵的公主长裙。 她的背影让人沉浸其中，如诗如画。 她的双瞳在盈盈灯光里发亮，如一泓清水。 这是很多顾客对少女的初始印象。 当然，相对于老练的钢琴师，少女的琴音也有着生涩不足的地方。 可与之相比的是。 少女却多出了一份难得的灵性。 那是青涩与朦胧的交集，没有经历人世艰难的美好情感，单纯而蓬勃，朝气而向上。 毫无疑问，少女对于琴，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的。 那种对生命的讴歌，总让部分顾客不由自主回忆起以前的自己，曾经天真单纯的时光，青涩懵懂的暗恋…… 当他们注视少女专注弹琴的面容。 那种感觉，愈发的热烈。 餐厅门口。 一个男子正站在门外跟人说话。 那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上下，相貌英俊，风度偏偏，气质成熟，他就是招姜乐瑶进来的餐厅经理，李明泽。 “好，好，我明白了，合作的事，我会传达好的，赵先生好走，我就不送了。”临近打烊的时间，李明泽客气的送走一位顾客。 那顾客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感兴趣问道： “李经理，刚才进来，我听你们那位小姑娘演奏了几首曲子，以她的气质，如果经过我们公司的包装，相信在演艺圈必然能取得不低的成就，不知道那位小姑娘的名字是……” 李明泽客气道：“哦，她叫瑶瑶，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方便透露她的真名，我们之间有约定的。” 那客人道：“这样子，那联系的方式……” 李明泽婉拒道：“赵先生，演艺圈的复杂，你我清楚，我并非要拦人财路，只是将这样干净如白纸的女孩带进那种圈子，是否太……” 李明泽没再往下说。 那客人知趣道：“好好，我明白，明白，那李经理，先告辞了。” “好走。” 送走客人。 李明泽回到餐厅内部。 目光落在扎着单纯马尾，平齐刘海下出尘的少女，陷入沉思。 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人私底下向他打听少女的情况，尤以那些大老板为重，为了少女的信息，只差把钱明目张胆的砸到他手里了。 少女的出现，为这家餐厅的盈利带来了不错的增幅。 李明泽对她的好感自然是一天一天加剧，胜过往昔。 不过在注意到角落里的顾言后，他遗憾的吸了口气。 终于下班了。 姜乐瑶从座位上起身，朝台下乖巧的施了一礼，淡淡的掌声传出。 她言笑晏晏，烂漫的跨着小步伐，朝外边走去。 此时的顾言早从收拾好书包，来到了外面。 李明泽注意着下班离开的姜乐瑶，来到她身边，尽量做出不经意的姿态，道：“嗨，瑶瑶，回去了？” 姜乐瑶笑着点头，“啊，对，李经理你也下班了啊。” 李明泽打着哈哈道：“这些日子你的表现非常好，店里来的客人好多成了你粉丝，你现在是要回家？” 姜乐瑶道：“是的。” “要我送你么？”李明泽有意扬了扬车钥匙，那是一辆跑车。 他好几次故意停在餐厅外边，给两人知道。 谁知姜乐瑶却是毫不迟疑的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男朋友在等我了，谢谢你。” 说着，姜乐瑶怕顾言等久了，小碎步的跑了出去。 李明泽目视对方不曾留恋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了，方看向钢琴架。 温柔的灯光下，他亲眼见过姜乐瑶真面目的无暇面颊，细润的双唇，纤秀的十指，窈窕的身影好像在琴键上流畅舞动，美丽至极。 “顾言，没等久。” 出来的姜乐瑶，一把抱住顾言，开心问道。 “没有，两分钟能等多久。”顾言笑笑，摸着她后脑勺的长发莞尔。 他越来越喜欢摸姜乐瑶的头发了。 “嘻嘻。” 两人走了一段路，姜乐瑶见街头行人稀少，踮起脚尖在顾言脸上啃了一口。 她身子刚退回去，顾言一把搂住她，将她抱了回来。 “讨厌，这是外面，注意点啦……”姜乐瑶害羞道。 “哦，你也知道是在外面啊，那你对我做了什么？”顾言揶揄她。 “讨厌，讨厌，不许你说，我不理你了，哼。” 姜乐瑶飞法法的扬起脚步，往前跑开了。 顾言苦笑不得的跟了上去。 第128章 初恋的味道 五月下旬。 距离高考仅剩下两个星期。 ‘茶联盟物语’的江南区分店，同时新开了5家，由黎浩直接负责，并且还有3家正处在忙碌的装修当中。 段淑芳原来在江南区上班，对这个区域比较熟，所以每个选址确定得很快，基本处在闹市街，不缺人流和消费者。 当然，租金各方面相对应的也要贵一些，但这是小事。 顾言和段淑芳这对母子俩。 一个主要负责线上宣传，一个主要负责线下管理，各有侧重。 新店的操作标准和卫生安全一直是娘俩比较关注的，所以新店开业，从青葫区的4家老店抽了不少老员工和老店长过去。 目的是为了确保产品的口碑，快速打响江南区的名气。 此前段淑芳重点培养的两名员工。 现如今罗萍负责四家老店的管理，肖建华则跟着段淑芳，去考察朝阳区，秀宁区的市场，为下一阶段的分店落地提早做准备。 这样的安排并非指段淑芳更为看重肖建华，着重培养他。 而是段淑芳考虑罗萍作为女孩子，没必要跟着跑来跑去的辛苦，于是安排她负责店面的日常运营就好。 顾言曾经关注过罗萍和肖建华。 自己老妈是过来人，看人挺准的。 小姑娘罗萍和小伙子肖建华，两人皆是年纪轻轻便从老家来到城市打工，换过两三份工作，有一定的社会阅历。 他们没念过多少书，但察觉到跟着眼前的老板做事，具有职业前景后，一直表现得踏实优良。 吃苦耐劳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具备上进心。 机会是留给有行动和准备的人，与两人同期的员工，无论从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来看，都完压其他人。 这样的员工一旦有机遇，被老板选中是正常的。 为了激励底下的员工认真做事，竞争进步。 顾言和老妈商量过后，在店长往上的职位增设了督导一职，目前有三人，分别是黎浩，罗萍和肖建华。 但罗萍和肖建华目前还算是见习督导，后续得看二人管理的门店成绩来判定是否合格胜任，给糖的同时，相应的也给到压力。 而即便是见习的，两人的薪资待遇也比落后滨海市的普通白领，要高出一些了。 店里同期的伙伴尤为羡慕两人，不仅能拿高工资，还能跟着老板学本事，绝对是人生的一大幸运。 -------- 灯光微醺的西餐厅。 纯白不可方物的少女，依然在台上忘我的弹奏。 今夜是姜乐瑶的最后一次演出。 结束今晚，直到高考来临，甚至高考结束，她想必都不会再过来了。 这是当初李经理主动邀请姜乐瑶来当钢琴师时，她向对方提的要求。 她来这儿。 一不为打工挣钱，二不为取悦他人。 单纯是为了排解日常学习的烦闷压力，以及保持钢琴的水准，顺带体验一番生活工作的乐趣而已。 若非顾言当初支持她来玩玩，她也不会答应李经理。 如今看见这个餐厅，因她带来了不错的人气，她也可没有任何负担压力的离开了。 别说，结束两天的高压学习，过来这儿弹弹琴，特别的愉悦放松。 假如别的高三学子得知姜乐瑶做的这个事，肯定会认为她一周浪费了六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可对于她而言，这六个小时的演奏，反而让她更能驱散紧绷的神经，用心刻苦的学习，保持冲劲。 有些意境，实在难以和人明说。 姜乐瑶在台上忘我演出。 顾言则照旧在餐厅的小角落钻心学习。 三模的成绩出来了，他的分数远超上年一本分数线几十分，叫班里的同学纷纷目瞪口呆，刮目相看。 班主任许荣勋直接把顾言当成了宝贝，每天拿他做榜样，鼓励学生再加把劲，不让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作为3班的扛把子，顾言的成绩已然不输给1班的特招班学生。 顾言的后面紧跟着的同学是柳莹和陆希希。 两人的成绩相比于顾言，差了许多，勉强越过上年的一本线。 再往后是班长苏荷以及姜乐瑶她们。 经过高三一整年的拼搏，下学期每天被顾言疯狂压着督促学习，姜乐瑶的成绩总算有了明显的进步。 可一本对于她，蛮悬的。 剩下的十多天，估计只能期待一手超常发挥了。 看见顾言取得好成绩，姜乐瑶是喜忧参半。 喜是为对方开心，忧自然是怕拖累顾言。 她怕自己考不好，顾言为了她，就读差上几个级别的大学，那对两人无疑是一种遗憾。 这学期她也基本尽力了。 除了偶尔的放松，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学习，奈何基本功太差，她也的确不是学习的料。 所以姜乐瑶想过了。 假如自己考不好，那她和顾言就读同个城市的大学好了，只要有空，想见就能见到对方。 不一定非要在同一所大学。 柜台的转角，李明泽和一位拿着酒杯的帅气男子在聊天，带着暧昧的笑容。 这名钢琴师是李明泽的熟人，大学曾是校友，名为何庆。 何庆瞧李明泽安静注视台上的姜乐瑶，笑着道：“明泽，我猜你是对瑶瑶动心了？” “何庆，酒可以乱喝，别乱说话，瑶瑶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李明泽板着脸，回应朋友。 “呵呵，不乱说可以，那你对她有意思确有其事？”何庆不放过他道。 “懒得理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李明泽不愿承认的耸耸肩，目光却是漫不经心的扫过顾言的方向，内心叹了口气。 “哈哈，随我怎么想，你这不是变相承认了吗！有兴趣就去追呗，说实话，瑶瑶这种纯洁的女孩足够配得上你了。” “这些日子，给她送花送贵重礼物的老板不少，她从来没接受过，足以看出她是一个有底线，没被社会污染的女孩。”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女朋友，我也忍不住动心要追求她了。” 何庆喝了口鸡尾酒，大胆承认。 李明泽闻言，不放心的警告好友，把姜乐瑶是高中生的事实重复了一遍，让何庆注意分寸。 何庆看他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 临近下班，姜乐瑶注意到墙壁的时钟不够弹奏一曲了，旋即起身向在在场的客人礼貌鞠躬，完成最后一趟的本质工作。 顾言听琴声停了，开始收拾书本进书包，往外边走去，如往常等待姜乐瑶。 李明泽看还有几分钟打烊了，对好友何庆道：“马上下班了，麻烦你帮忙看下店里，我找瑶瑶说点事。” 说着，李明泽走向了员工休息区。 何庆盯着好友的背影，嘀咕了一句，“还不承认，这不是打算发起进攻了吗，这小子……” 还有三分钟下班。 姜乐瑶回到休息区，和店里的一个女员工在聊天，等到点了离开。 李明泽走进来，那女员工喝了一口水，怕被说，出去做事了。 姜乐瑶对这位李经理友好笑笑。 李明泽开口道：“瑶瑶，今天是你在餐厅的最后一天班，怎么样，这段日子过的还算开心吗？” 姜乐瑶点点头，“开心的，也感谢李经理提供给我这份工作，来这里上班的这些天，我学到了很多，谢谢你。” 李明泽露出绅士微笑，“那就好，我还想着招待不周的话，我要怎么向你赔罪呢，呵呵。” 姜乐瑶连忙摆手，“李经理，你真是太客气了，这里环境优雅，所有的前辈又好说话，愿意教我没学过的东西，没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 美丽的少女今晚穿着小白裙。 空调的凉风吹在少女身上，额前刘海微微摆动，如一朵静静开放的清新荷花，雅致而初具纯洁的气息。 那与生俱来的青涩美。 对踏入浑浊社会的男士有着惊人的诱惑力，心神仿佛着魔了一般，此起彼伏，摇曳不止。 难怪社会上所谓的成功人士，俱喜欢包养qg妇。 这种美，又有几人能受得了呢？ 李明泽自认接触过大把大把漂亮的女孩。 从上大学起，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也和许多逢场作戏，你情我愿的女孩交往过，却没有一人能比得了眼前的少女。 她太吸引自己了。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里，细心呵护。 李明泽想到今晚是最后的接触，脑子一抽，忍不住走上前。 姜乐瑶看他的眼神泛起异样，跟碰见隔壁邻居的孙楚明一般，毛毛怪怪的，多留了颗心眼。 见对方会走过来，姜乐瑶站起身，和他保持距离。 待李明泽走得足够近了，姜乐瑶冷声呵斥道：“李经理，你靠得太近了。” 一声冷斥，将李明泽的心神拉回了现实。 他愕然的盯着姜乐瑶，忙止住脚步，掩饰般开口。 “失礼了，我刚才是想邀请你们今晚一块用个餐，为我们的相识和友谊简单庆祝，瑶瑶，赏个脸，把你的朋友也叫过来。” 姜乐瑶明确说过顾言是自己的男朋友，而李明泽每次在姜乐瑶面前，总是把顾言故意叫成你的朋友。 起初姜乐瑶还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见对方冷不丁唐突的举动，建立的绅士印象顿时悉数毁灭，起了反感之心。 “不必了，你站那里也可以说话，没必要靠那么近，好了，我下班了，再见。”姜乐瑶绕过他，朝休息外面走去。 李明泽邀请失败，神色一急， 下意识大步走上前，要拽住对方。 姜乐瑶和徐燕混了一阵子，学过一点防狼术和花拳绣腿，她见李明泽伸手朝她走来，吓得本能抬起矮高跟，往对方身上大力踹去。 “噗——” “唔，咳啊，你，你……” 毫无防备的李明泽人傻了，捂着下部，脸部染成铁青的菜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咬牙挤出了几个漏风的字。 明明弱不禁风的形象，为什么力气那么大？ “这，这不关我的事，谁叫你……” 想说‘谁叫你有使坏的意思’，但毕竟李明泽没做出实际行动，姜乐瑶也不确定对方究竟要干啥。 她缩了缩脖子，没料到能将他踢的那么惨，一脚就倒了。 丢下半句话。 姜乐瑶理直气壮的溜了出去。 刚才那一脚，她把常年练舞、陪顾言跑步的力气全踢了出去，自己的脚都给踢疼了，可真是的…… 混蛋，全是什么无耻的家伙啊。 还以为这李经理是个绅士好人呢，结果到头来也是表里不一的家伙，真该再给他一脚。 姜乐瑶一路跑出餐厅，气愤至极。 “顾言——” 看见耐心等在树荫底下的顾言，姜乐瑶飞跑进对方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方才有些紧张的神经瞬间安心了下来。 “抱那么用力，咋的，你这是又演的哪一出。”顾言眼神含笑的摩挲姜乐瑶的头发，带着宠溺道。 “讨厌，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姜乐瑶从他怀里抬起头，委屈道。 “晕，来，说说你这三分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让你见不到我。”顾言啼笑皆非。 姜乐瑶拖着顾言大步离开，不忘跟他倾诉，把刚才在休息区的经历一字不漏的告知了顾言。 “李明泽是这样的人？”顾言蹙着眉，颇为意外。 这人看起来极有涵养。 从和客人说话的一言一行便可看出端倪。 顾言实难想象他敢在有监控监视、并且随时有人出入的公共场合，明目张胆实施犯罪的事件。 “所以说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虽然没做出什么来，但我确实感觉到他今晚有点不一样，真的，我不骗你……” 姜乐瑶怕顾言责怪自己想多了，胡乱闹事，解释道。 可顾言怎么可能会怪她，见她没事，认真叮嘱道：“以后我们不做这种事了，你也不用特地出去工作，现在叔叔阿姨养你，以后我养你。” 这话跟告白完全没区别。 姜乐瑶目露惊喜的盯着顾言，小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尖着嗓子兴奋叫道：“顾言，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言泛起捉弄她的心思，“嗯？要我说什么？” 姜乐瑶双手揪住他的胳膊，激动得要死，“就你刚才说的话啊，你说叔叔阿姨养我，下一句是什么？” 顾言想了想，装傻道：“是什么？” 姜乐瑶气恼道：“就那五个字，不，是三个字，以后什么？快说呀！” 顾言坚持装傻，“以后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讲啥子……” 姜乐瑶气坏了，“你——” 双手拍顾言的胸膛，小拳拳凶凶的，“叫你不说，叫你不说，你怎么那么坏，你故意的对不对，坏蛋……” “害~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我故意什么了，你想打我，直接打就好了，干嘛还那么辛苦的找借口。”顾言故作叹息。 姜乐瑶更气了。 裙摆随着胸脯一颤一颤的，宛若一层火焰冒出来。 “什么叫我想打你，你，我，我这暴脾气哟，我这次真打死你算了……” ‘拍拍拍拍拍~’ 顾言最后被拍乐了，制止这货气炸天的动作。 “好了好了，女侠，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我点你个大头鬼，我不拍服你，我誓不为人。” “行了啊，你已经拍了我一路，少说百米起步了，别太过分。” “不行，我就过分怎么了，就过分怎么了，有本事，你还击啊。”姜乐瑶大写的任性。 顾言见状，停下脚步，威胁道：“哎呀？看来不给你一点惩罚，是没完没了了是？” “哼，你有完，我还没……” “呜……” 姜乐瑶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她双手拍打的动作停滞在半空，被对方紧握手腕固定住。 接着，她的小嘴，猝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对，是温热，夹杂湿润。 她，被强吻了—— 天！这什么情况…… 怎么会，顾言怎么会…… 这不是在大街上吗？他不是很矜持的吗？不是坐怀不乱的吗？ 啊……这辈子的初吻…… 顾言伸舌头嘬了一口，姜乐瑶咬着牙齿，坚决抵制，随后却被强势撬开，一阵天旋地转、心惊肉跳传来。 少女的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黑暗的天空颜色全变了。 不……不可以…… 干嘛……那么霸道…… “嗯~呼呼~~” 不晓得过了多久，快喘不过气了。 顾言缓缓松开姜乐瑶，姜乐瑶一下子软倒在他怀里，再没有了刚才的活泼刁蛮劲。 逝去已久的感觉，再度盈满整颗心窝。 初恋的味道，原来可以不止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