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的我，靠抽取马甲变换人设》 第1章 是什么错觉让你相信我能行？ 【大脑存放处，看文不需要带脑子】 【想到哪里写到哪里，逻辑已经被我吃掉了，放弃，找不回来的。】 …… “统子，你再说一遍任务是什么？” 【引导灵气复苏，并帮助人类得以存活！】 如同紫色糯米团子的011语气欢快。 时七沉默了，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感觉的双腿，发出了灵魂疑问。 “究竟是什么给了你一种我能行的错觉？” “别说了，赶紧解除绑——” 【哒咩！！！】 紫色小圆团左右两边模拟出人的小手手，食指左右摇了摇。 【七七子，你还是太小看统子我了！】 时七白净的小脸面无表情，露出死鱼眼。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吹。 【来！跟我读一遍我的全名！】 “……” 时七表示并不想配合，并且扔了一个狗头。 莫得感情道，“我看还是解除——” 【我是灵气复苏‘马甲’系统，重点是马甲！】 【只要你绑定了我，就可以抽取不同马甲获得各种能力，走不了路都小问题！ 我有个同事绑定了个卧病在床的老大爷，那老大爷后来披上马甲立马健步如飞！】 【所以……你懂的。】 【女人，愿不愿意跟我来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011语速飞快，最后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朵玫瑰，作邀请状。 它肯定，这一刻，自己的魅力已经到达了巅峰。 时七怀疑这系统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而且…… 卧病在床……的老大爷？ “我严重怀疑你在内涵我，并且有证据。” “不过，我同意了。” 【！！！】 011狂喜，并且飞快的在后台又下载了几十本霸总小说。 【放心！跟我绑定你绝对不亏！我们任务时间自由，有五险一金，要是中途失误被抓去解剖，清明节我还会为你烧纸！ 怎么样？是不是一整个期待起来了？还更有干劲了呢？】 时七：谢邀，并没有很感动，反而又后悔了呢。 不过…… 少女慢吞吞眨了下颜色浅淡的双眸，在黄昏的光辉照射下有一瞬的脆弱梦幻。 很有趣。 耳边是011诉说福利的声音。 【……完成任务后，你最渴望的事情就会实现！】 最渴望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只有一个条件，一切都要听我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少女轻笑，“那么，合作愉快。” 接下来，经过011的介绍，时七也差不多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世界是有灵气存在的，但灵气增长的过程太过缓慢，需要一个契机。 她需要做的就是让人类意识到灵气的存在。 否则，等后期灵气大规模爆发，各种异变出现，人类要是没有防范，很容易就会因为适应不了而……彻底消失。 【随着灵气的逐渐增加，最先出现的就是鬼物的存在。】 【目前灵气出现导致的异常现象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看你们人类都用什么科学，或者各种反应效应解释一切。】 这是自然的。 人类总是会用自己了解到的知识来试图解释一切，无论什么，只有掌握在手上才会安心。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成型。 光扮演怎么够？ 她还要给每一个马甲安排上剧本！ “先抽取。” 011扭着胖乎乎的身体，【好嘞！】 【不过按照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暂时只能抽取一个马甲，多了身体会崩溃的。】 【等你熟练掌握了所抽取马甲的全部能力后，得到的能量就会反馈到本体上，本体的健康值上来了，就能控制更多的马甲！一人组成一个足球队指日可待！】 那么—— 【抽取中——】 眼前的半透明屏幕展开，一张张绘制着金色花纹的卡牌顺时针旋转，速度由快到慢，直至停止。 【抽取完毕】 其中一张卡牌脱离队伍，其余的尽皆消失。 柔和的白光闪过，屋内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 很神奇的一种感觉。 就像是精神被一分为二，可以轻松自如的控制两具身体做不同的事情，且她能感觉到…… 床上坐着的人是“她”。 现在的这副身体，也是“她”。 【扮演的时候会自动贴合马甲本身的性格，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从你的精神体进入到这个马甲上，那么，她就是你。】 011解释道。 紧接着—— 【哦呼！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这个马甲的能力可是非常不错的！你就是传说中一发入魂的欧皇？！】 011疯狂拍照。 时七没理会化身为舔狗的011，手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 “决定了，就先这样——” …… 这是一片老旧的城区，临近傍晚依旧热闹，无非就是因为不远处有一所学校。 光线昏暗的小巷子内，一向是事故多发区。 “艹尼玛的！林清意，你能耐了啊？谁给你的胆子告老师？” 衣衫单薄的少年趴在地上，熟练的护住要害，头发被用力一拽，被迫后仰，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在此时犹如恶鬼。 林清意不明白，自己只是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去交作业，为什么刘明还要打自己？ “我、我没有……” “我只是去、去交作业——” 嘴里血腥味弥漫，他不小心咬破了软肉，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仇恨。 眼中的情绪不小心泄露了一丝，被刘明看个正着。 刘明冷笑一声，“啪”的扇了一巴掌，又觉得不够，使劲踢了两脚，最后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呦，还有力气说话啊？看来是打的轻了。” “给你个教训，记住了，以后看见我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 最后走的时候吐了一口，“听说你爸是个杀人犯，你妈是个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贱种！” 林清意只觉得浑身都在痛，眼前是一大片光斑，他的肚子也挨了几脚，反胃的想吐。 他现在是站不起来的。 “为什么……是我？”眼睛无神的喃喃着。 被欺负需要原因吗？ 好像是不需要的。 但他好恨啊…… 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 如果……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不，哪怕是恶魔！” 什么都好，谁都好…… 只要能救我…… 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灵魂！ 但世上哪有神呢？ 明天一到，他又要承受新一轮毒打。 那些人打他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借口。 “你……还好吗？” 林清意眼睛迟缓的转动。 入目的银白，让他好似看见了皎皎月光。 第2章 第一个马甲 白色衣裙的少女微微弯腰，向他伸出了手。 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让林清意自惭形秽。 “谢、谢谢。” 沾满了灰尘的手在衣服上快速蹭了蹭，借力站了起来。 无星捏了捏怀中布偶熊丑萌丑萌的脸，银眸空茫的眨了眨。 “你想要报复他们吗？” 轻而软的嗓音让林清意怔神，反应慢了半拍。 “……什么？” 无星耐心的重复道，“想要报仇吗？” “让那些欺负你的人自食恶果。” “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清意不敢看她，“我、我打不过他们，报警也没有人理会。” 他与奶奶相依为命，如果告诉老师或者报警，那些小混混是不会放过奶奶的。 就算他能躲过又怎样，难道还能带着奶奶不断搬家吗？ 生活条件不允许。 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你、你快回家，如果让那些人看到你跟我说话，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明明浑身都在隐隐作痛，却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吗？ 无星不介意帮他一把。 如皎月的少女握拳的手手心向上，五指张开。 “拿着它。” 迷你的白兔挂饰精致可爱，红色的眼睛栩栩如生。 “它会帮你报仇。” 如果你的怨恨能达到它期待的话。 一个女孩给了你一个挂饰，说它会帮你报仇…… 林清意早就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了。 但少女说话时表情很认真，银色长发说不出的漂亮，同时也为她增添了几分神性。 鬼使神差的，他接了过来。 无意中碰到了少女的指尖，比夜晚的风还要凉一些。 “那么，契约成立。” 随着话音落下，在林清意的后颈处，白色的六芒星印记悄然浮现。 带着点纵容的，他也说了一句。 “契约成立。” “你接受了契约，在你报仇之后，记得也要帮我一个忙哦。” 银白的卷翘睫毛眨动。 “什么忙？” 就凭对方是第一个向自己伸出了手的人，这个忙他也会帮。 自嘲一笑，“先说好，太过困难的我可能做不到。” 他自己都被欺负的无力还手，又能帮别人做到什么呢？ 无星淡粉色的唇瓣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几不可见。 右手抚上心口，一片安静。 “我想回家，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一字一句近乎执着，“我想回家，我忘记了家是什么样子，只记得红红的。” 她再次重复，“你要帮我回家。” 无星忘记了过去，每当回想起“家”的模样时，只有一片鲜红，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的记忆丢失了。 林清意发现了少女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却什么也没问，每个人都有秘密。 “好，如果……我会帮你。” 如果他没有被打死的话，就会回来找她。 无星没在意林清意复杂的眼神，她只知道对方答应了。 “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 “你不要忘记，你要来。” 她的声音好听，说起话来有时候颠三倒四，莫名的，林清意觉得她很乖。 “好，我不会忘记的。”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林清意转身，手里攥着可爱的白兔挂饰，他走得很慢，因为腿被踹了几脚，一用力就会钝钝的疼。 走出一定距离的时候，他微微转头，还能看见那一抹银色。 舔了下受伤的嘴角。 他垂下眼，这次没有回头。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谈何帮助别人呢。 林清意已经想好了，明天是不会过来的，他会报警，让警察帮助她。 林清意没有问少女的名字，他这种人只会带来麻烦，与他走的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清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后背，带上清爽的笑。 “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的眼睛不好，看人会比较模糊，所以他才能蒙混过关，奶奶已经很辛苦了，他不能再让她担心。 老人温和的笑，“小意回来啦，又跟朋友去玩了吗？” 林清意扶着老人坐下，“是啊，总要多交一些朋友的。” “就是该这样，总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清秀少年面色不变，过长的发丝在低头的时候打下一层阴影，眼底深处是一块化不开的墨色。 …… 【七七子，你好棒！第一次扮演就毫无破绽！】 将马甲召回到身边，时七新奇的与无星对视着。 “真漂亮啊，无星。” “是在……夸你自己吗？” 无星慢吞吞道，眸中映着坐在轮椅上瘦弱少女的身影。 011见时七无视了自己很是委屈，【可恶啊，自己跟自己对话很好玩嘛？】 时七摇头失笑，将无星收回到系统空间。 以她目前的健康状况，还不足以披着无星的马甲长时间在外活动。 “只是觉得有点奇妙。” 011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七七子，那个六芒星图案是怎么回事呀？】 时七轻柔抚摸窗台上兰花的叶子，“唔，不可说，只能告诉你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011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聪明的统子会自己发现真相的。” “到了明天……你就懂了。” 兰花的叶片舒展，生机勃勃的绿。 …… 林清意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手中的挂饰出神。 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将它带来了学校。 “呦，让我看看大学霸的作业。” 摆在桌子上的作业被人拽到手里，几个男生互相对视一眼围了过来。 下节是体育课，教室里除了他们外已经没人了，门也被反锁。 刘明叼着一根烟，大爷似的踩在林清意的课桌上，有两个小弟将窗帘拉上，还有个去门口望风。 林清意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刘哥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哑巴了？” 一个小弟薅着林清意的领子将人给拽了起来。 林清意没有反抗。 “艹，长他妈这么高，怎么的，还想让刘哥抬头看你？” 一脚踹在了林清意的腿弯，少年的腿动了一下，很疼，唇抿成直线，无声倔强。 刘明正一点点撕着林清意的作业，“我记得你有个半死不活的奶奶？” “不知道那老太太的骨头有没有你这么硬。” 林清意的心脏猛然一缩。 扑通一声，膝盖与地板撞击的声音让人听着牙酸。 他面无血色，两个拳头攥的发白，下一秒，迎面被人一巴掌扇了个正着。 刘明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你跪的太慢了，我有点不高兴。” “我改变主意了，你像狗一样在教室里爬一圈，我就放过你如何？” “哈哈哈，听见没？刘哥让你爬着走！” “顺便再学两声狗叫让我们听听！” “狗嘛，就得有个狗的样子，从老子裤裆下爬过去怎么样？” 林清意被按着头，眼中一片死气。 耳边是他们嚣张的笑，还有一张张如同狰狞恶鬼的脸。 第3章 兔兔有什么错？兔兔只是饿了～ “这是什么玩意？” 林清意动作一顿，直直的盯着刘明手里的东西。 那是…… 少女给他的。 是在他狼狈的时候，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 “呦呵，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啊，来啊，你敢抢吗？” 刘明戏谑，完全没把林清意放在眼里。 这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不过就是学习成绩好了点，一天天阴沉个脸给谁看呢？ 林清意眼神死寂，他想抢回来，可是不行。 刘明用他唯一的亲人威胁，他进退两难。 好恨啊……真的好恨。 一阵阵不甘像是喷涌而出的洪水，将他整个人都泡在里面。 林清意恨不得这些人去死！ 怨恨将他层层包裹，报复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嘻嘻嘻，好强的怨气，兔兔喜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清意头脑清醒了几分，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好像并没有听见这个声音。 【报仇、报仇！！！】 【嘻嘻嘻哈哈哈——】 “刘、刘哥、你、你手上！” 小弟惊疑不定的指着刘明的手。 “什么东西！？” 白兔挂饰眼中的红光已经到了刺眼的程度，刘明手一疼，“嘶”了一声后将挂饰扔了出去。 【兔兔好饿，兔兔要吃饭！】 红光大盛，散去后原地出现了一只人形直立，穿着燕尾服的白兔绅士。 “妖、妖怪，有妖怪啊！！！” 对于认知以外的生物，人类向来是恐惧的。 白兔绅士整理了下红色领结，同色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它不急着追，反正这几个人跑不掉。 “人类，你的怨气不错，还算美味。” “作为吃了你怨气的报酬，我帮你解决这几个人怎么样？” “只要你点头，他们就活不下来。” 它的话语究竟有几分蛊惑，这暂且不提。 白兔绅士是同伴中比较有职业操守的，会事先询问一下怨气提供者的意见。 要是其他几个……可就没自己这么有礼貌了。 当然，这意见可以提，它听不听就不一定了。 林清意呆愣愣的被白兔绅士扶起来，也忘记了害怕。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妖怪啊。 指尖控制不住的痉挛，波澜骤起。 他不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呢？ 总不会比这几个不把他当人看的家伙更可怕了。 林清意用力点头，吐出了在心里说过无数遍的话。 “我、要、他、们、死！” “嘻嘻嘻，咳咳，很好，兔兔很欣赏你。” “那么……” 兔子绅士的眼睛转向挤在门口的几人。 “艹！为什么打不开？哪个王八蛋锁的门！？” “不、不应该啊！” “别他么踩我脚！” 一大片阴影印在门上，刘明咽着口水，脖子生锈一样缓缓回头。 兔子绅士的身体膨胀变大，露出鲨鱼般的尖齿，眼中是森然的红光。 众人的神经顿时就崩溃了。 “林清意！是不是你把这个怪物招来的！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林清意你赶紧把它弄走！大不了老子以后不打你了！” “救、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林清意你救救我，我错了！” “大不了我给你、给你跪下道歉！” 从一开始的色厉内荏、骂骂咧咧，到后来的跪地求饶，总共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 林清意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涕泗横流，两股战战，甚至还有人尿了裤子。 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面不改色，“原来，你们也会道歉。” “骨头也没有那么硬。” 兔子绅士欣赏够了他们瑟瑟发抖的模样，好心情道， “我要进食了，你不回避一下吗？” 少年神色莫名，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被无形力量隔绝的屋子内，任何哀嚎和惨叫都传不出去。 白色的窗帘将血腥与残忍遮的严严实实。 …… “林清意，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一个小胖子看了一圈，发现刘明那群人不在后松了口气。 来到林清意身边小声说道，“我、我可以帮你向老师请假。”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坐着的少年脸色确实不太好，过于苍白了，拿着钢笔在白纸上留下一道道无规则痕迹。 “我没事。”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小胖子就惊奇的盯着他。 “怎么了？” 他此时的眼神有点亮的惊人。 小胖子不好意思道，“以前除非必要，你从来不跟我们说话的。” 小胖子觉得今天林清意的心情应该挺好。 一扫以前的阴霾。 小胖子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指着林清意的衣角，“咦？你这里是粘上了红色颜料吗？” 紧接着，他看见林清意少见的露出一个笑。 “是啊，不小心粘上的。” “彭——” 门被大力推开。 一个男生喘着气，眼神惊恐。 “不、不好了！刘明他们几个跳楼了！！！” 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也不管上没上课，所有人都往外跑，想去看看现场。 有害怕的、事不关己的、议论纷纷的。 林清意哪种都不是。 他是感到快意的。 【嘻嘻嘻，你这人类胆子倒是大，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畅快？】 【说起来你也真是够狠的，居然把那个人的头都打烂了，啧啧啧。】 摆在桌角的兔子绅士语气是说不出的嘲讽。 时不时还打个饱嗝儿。 林清意不在乎它的语气，而是认真说了一句，“谢谢。” 兔子绅士一个卡壳，有点别扭的说道， 【别这么肉麻，提醒你一句，就算我将他们的尸体恢复成完好，但喝了的血可不会重新出现。】 【你会被叫去审问的。】 少年轻轻一笑，“没有证据。” 他们没有证据，就算发现了不对劲又怎样？ …… 楼底下已经拉上警戒线。 一个中年警察正在询问情况。 “是你报的警？” 女老师脸色发白，手脚哆嗦。 “是、是的。” “我因为看错了时间，着急去上课，当时周围已经没人了，结果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突然就……” 一共五个人，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跳了下来！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吓傻了，现在脚还是软的！ 中年警察还要说什么，一个寸头跑了过来，“不对劲！” “老赵，尸体不对劲！” 他像是匆忙跑过来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场面 “怎么了？” 寸头舌头差点打结，“尸体、尸体一滴血都没流！” “现场‘干干净净’！” 轰—— 老赵大脑一阵恍惚。 第4章 奇了个王八怪了 “这他娘的，奇了个王八怪了！” 带着口音的话从法医嘴里冒出来。 “咳咳，形象形象，注意点。” 老赵提醒了一下，好歹是公职人员，还是得注意点。 法医眉头紧皱，“不是我大惊小怪，实在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况。” “你能想象吗？从高空坠落的人，尸体居然完好无损！” “不对，有一个是例外，他的脑袋被钝器砸烂了。” “这不是重点。” 法医摆摆手，“重点是除此之外其他几人都没有外伤，偏偏这体内的血液一滴不剩！” 寸头开玩笑道，“你别告诉我是有吸血鬼将他们的血液都吸走了，然后伪造了现场？” 这话说完寸头自己都笑了，只是眉头皱的死紧。 已经几年了，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案件。 老赵沉思，“顶楼有监控，调出来后发现是他们自己跳下去的，现场没出现可疑的人。” “这说不通，总不可能一个个约好了一起轻生？” 这时，一个人敲了两下门进来，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露出坚毅俊朗的眉眼。 “那几个人的信息我都查过了，不学无术、霸凌同学，收保护费更是常事。” “这样的人，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自杀。” 莫柯，警校毕业，家里三代都是做警察的，身手和枪法没得说，头脑更是灵活，为人也是爽快，尊敬前辈。 他之前就是去调查死者身份信息了。 “这是一场谋杀！” 莫柯斩钉截铁。 老赵一惊，“依据呢？”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莫柯深吸了一口气，“明显不正常的尸体，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定义为简单的自杀案件。” “我问过死者的老师和同学，这几个人的风评很不好，他们的父母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经过询问后，也是说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会轻生的人。” “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我还是大胆猜测……” 莫柯攥紧了拳头，“这几个人，在上顶楼时，就已经死了！” “哐当——” “刺啦” 杯子掉在地上，人猛地站起来凳子与地板的摩擦声纷纷响起。 “莫柯，你确定你没在说笑？” 老赵张了张嘴，眼睛睁得老大，“这、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让尸体如同活人一样行走…… 开什么玩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法医眼睛亮的惊人，“我就说，这几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再往前推才对的上！” 莫柯站了起来，眸光坚定，“我很确定。”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个无论再怎么荒谬，也是真相！” “我要讯问一个人。” “谁？” “一个被死者‘们’霸凌过的学生。” 他在其中一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怎么样，兔兔是不是很厉害？” 依旧是那个小巷子，银发少女像是等了许久，周围的一切都映不进她的双眼，如同精致的木偶。 明明这边也有人经过，少女的模样也足够引人注目，却不知为什么就是没人往这边看。 或者说……没发现她。 无星直到看见林清意的身影时才“活”了过来。 林清意面色复杂，对于这位神秘少女，他怎么也畏惧不起来。 但不管如何，总归是报了仇。 尽管过程有些不可思议。 “谢谢，这个……还给你。” 他从口袋里把兔子挂饰拿出来。 “嗯哼，尊敬的主人，你可爱、善良、且温柔的兔兔向您问好。” 兔子跳到地上，变成了人小腿那么高，行了一个绅士礼。 再想要靠近的时候，眼前黑影一闪而过，整只兔被踢飞到林清意怀里。 “……滚！”憨憨的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戾气。 无星怀里一直抱着的丑萌布偶熊蹬了蹬腿，深藏功与名。 它要保护无星，不能让无星受到伤害！ 兔子绅士畏惧般的低下头，“抱歉。” 它差点得意忘形，忘了还有这位在了。 从无星大人出现起就被抱在怀里的布偶熊，对它们是有很大威慑力的。 “兔兔看起来很喜欢你，就让它跟着你。” 反正这种玩偶她要多少有多少，送出去也不介意。 通过兔子绅士的眼睛，她看见了很有意思的事。 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性，无疑是很坚定的，至少在面对超出常理的事物时能保持冷静。 “要加入我们吗？我可以作为你的引荐人。” 没等林清意说什么，布偶熊那被缝的歪歪扭扭的嘴张张合合。 “不可以！无星，如果被暗侧的那些人发现，你会受到针对的！” 暗侧的那群疯子，最是看不惯光侧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 就等着光侧的人露出破绽后扑上来狠狠撕下一块肉！ 011懵了，什么光侧暗侧？它怎么不知道！ 【这是嘛！这是嘛啊？】 披着无星马甲的时七安慰它，“别慌，省得让人一眼就看出你没见过世面。” “这是我的临时加戏。” “你不觉得突然冒出一个拥有无数强大能力之人的组织很有趣吗？” 011严肃的发出疑问，【无数强大能力之人？】 时七摆了摆手，“安啦安啦，算上我和马甲无星只有两个人，四舍五入一下。” 【……】 四舍五入是这么用的吗？ 你可别欺负我这个系统宝宝哦。 时七与011对话，也丝毫不妨碍无星的发挥。 没有理会怀中布偶熊的不满。 皎月般的少女再一次向他伸出了手。 第一次，是帮助。 这一次，是邀请。 林清意在发现兔子挂饰能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少女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但他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也没什么可被图谋的。 “你也不想再被欺负时只能默默承受了？” “要么强大到能保护你的弱点，要么……” “就无能为力的接受命运。” “你的选择呢？” 无星的声音轻软，没有逼迫之意。 “我……加入。” 他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林清意握住了少女的手，指尖用了点力。 墨色的眼睛一派宁静。 他再也不想体会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组织的名字，叫什么？” 第5章 光影议会 “光影议会。” 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银发少女抱着布偶熊的双臂收紧，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若三月春花的唇微微弯起。 “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是我们这些异类的归所。” “我很喜欢以前的议会。” 无星声音轻的不可思议，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林清意欲言又止，他的直觉在说对方并不需要安慰。 可能是因为长久压在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话音在即将出口时转了个弯儿。 “现在的……议会，你不喜欢吗？” 尽量口吻放松道，“怎么说我也算是其中的一员了，总要了解一下的。” 他顿了顿，“要不然，以后遇见了同为议会的同伴，认不出就不好了。” 林清意自认没什么能力，但机会摆在面前他却也不会白白放手，多了解一些这个组织的事总不会错。 他问的正好，时七也正好有个机会将自己的剧本完善。 借助他人之口，总要比自己亲口说的更加可信。 而一件事，信的人多了，某种程度上也就是真的了。 布偶熊愤愤道，“狗屁的同伴！” “小子，我可告诉你，别见着一个议会的人就傻傻的套近乎，除了光侧的人，暗侧那群疯子保不准就生撕了你！”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清意被布偶熊充满戾气的话吓了一跳。 看来议会里的人互相之间关系也不是很好。 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他倒是对此并不意外。 不过…… “光侧与暗侧是什么？” 无星捏了捏布偶熊的耳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凡是加入了光影议会的人都能察觉到。” “光影议会，光与影本就不相容，却又彼此依存，正如议会中人的关系。” “我们在面对共同敌人时会一致对外，但每一个人都很有个性，互相之间也会争斗、残杀。” 林清意直觉，这个‘个性’不简单。 “性情不同的人根据失控程度划分为了两派，也就是光侧和影侧。” 布偶熊嘟囔着，“算你运气好，无星就是光侧的人，要是你遇见的是暗侧那群家伙，随便一个失控都可能将你给抛尸沉江！” “喂！小子。” 林清意正陷入思考，下意识抬头，居然在布偶熊的脸上看见了严肃。 布偶熊郑重道，“遇见暗侧的人，别废话，赶紧跑。” “那都是一群神经病！” “哎呦。” 严肃不到三秒，就被无星拍了一下脑袋。 “不要这么说，蝶衣姐姐就很好，人也很温柔。” 布偶熊不忍心戳破她的想法，小声嘀咕，“也就是你了，才有那耐心回答她问了八百遍的问题。” 因为周围寂静，所以林清意听的倒是清楚，不动声色地将“蝶衣”这个名字给记了下来。 “你该回去了。” 无星指了指一个方向，“有人找你。” 找他？ 谁？ 他想问，无星却没兴趣回答了。 在最后，布偶熊咧了咧缝合的大嘴，“小子，祝你好运。” 很难说这是友好的语气。 他觉得，要不是无星抱着布偶熊，这只熊绝对会冲上来给他一套组合王八拳。 别问，问就是男人的直觉。 等到回家，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三个男人后林清意瞬间就懵了。 拿着手机，脸一白，“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快说，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穿着便服，看起来比较友善的老赵站了起来，“我们就是警察。” “这次是来问你一些事，结果看你没在家，就决定等一会儿。” “这是我们的证件。” 林清意一看，警察证不像是假的，于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甚至换了双拖鞋。 “奶奶呢？” 从林清意进门起，三人就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只不过更加冷静，比同龄人多了一丝沉稳。 莫柯微微一笑，“我们说是你学校的老师，老人家倒是很放心我们，出去买菜了。” 林清意一阵无奈，奶奶为人太和善了，看见谁都把人往好处想，警戒心也低了一些。 他嘱咐过多次，收效甚微，不过这样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至少奶奶与邻居们相处得很是和谐。 邻居们也愿意在他不在的时候多照顾一下奶奶。 “谢谢。” 寸头摸不着头脑，“谢什么？” 少年坐在几人的对面，看起来很认真。 “谢谢你们没有说是警察，不然奶奶一定会非常担心我，而我不想让她担心。” 有礼貌、冷静又聪明。 莫柯更新了对林清意的印象标签。 “我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少年一双墨色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夜里月光照不进的幽深湖底。 寸头：“你知道？” “实话实说，刘明五个人死了我很开心，想必你们也知道我被他们几个霸凌过。” “我没办法对霸凌者的死亡感到悲伤。” 他此时，成熟的不像一个少年，“你们找我也是应该的，因为他们几个死前曾与我一起待在教室里。” 老赵，“为什么待在一起？你们都说了什么？” 嘴快的让他问完就后悔了。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皮肤格外白皙的少年挽起裤腿，露出青肿的膝盖，又卷起了衣角。 虐待的痕迹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林清意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如你们所见，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说实话。”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他们死了，我很开心。” “但他们的死，我并不知情。” 一时之间，三个警察都不知说什么好。 安慰？ 少年并不需要。 关心？ 迟来的关心显得很虚伪。 少年的戒心很重，对警察也并不信任，莫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要想问出什么来还是要想办法减少少年的警戒。 他直觉，案件的突破口就在林清意身上。 不过此时凝固的氛围并不适合继续询问。 莫柯起身，姿态放松。 “有点口渴了，有水吗？” 因为对他们的职业没有好感，所以林清意也并没有准备茶水。 “厨房有，我去给你倒。” 莫柯点头，“多谢。” 他正要坐下，林清意正好起身。 莫柯比少年高很多，在少年转身的时候疑惑出声。 “咦，这是……纹身吗？” 第6章 她这种人，居然也能得到救赎 林清意下意识捂住了后颈。 他几乎不怎么照镜子，也就一直没发现自己后颈多了个“纹身”。 “什么样子的？” 这问题很奇怪，自己纹的纹身自己不知道什么样子？ 莫柯神色莫名，“白色的六芒星。” 林清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无星有关，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 剩下的时候，无论三个警察问什么问题他都很配合，也是这种配合，让老赵三人没什么收获。 最后在拒绝了林清意奶奶的热情招待后，坐上车的莫柯一直像在思考着什么。 寸头，“感觉这一趟白来了，林清意表现得很正常，我看他也不像是凶手。” 老赵赞同点头，“从他的表现来看这孩子很冷静，听学校老师和同学说学习成绩也非常不错，常年第一。” 又转头对莫柯道，“小柯，是不是查的方向不对？我也觉得这孩子挺好。” 莫柯睁开眼，慢慢开口，“不，我没觉得他是凶手，或者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我坚持我的想法，林清意有问题，他知道些什么，也在试图隐瞒什么。” “在提到那个纹身时，他明显不愿意多说，刚刚出门我问了下他的奶奶，老人家虽然眼睛不太好，但离的近了还是能看清大概的。” 寸头，“老人家说了什么？” “说林清意的纹身，是在前两天突然出现的。” “而在第二天，刘明几个人就出事了。” 老赵皱眉，“这之间也没什么关联啊，总不能凭借一个纹身就怀疑人家？” 这倒是事实，纹身巧合了点，但也说明不了什么。 车内静了下来。 证据，没有证据，猜测就只是猜测。 …… 【七七子，请告诉我蝶衣是谁？】 正在浇花的时七，“当然是下一个马甲的名字呀。” 011迷茫，【你就这么肯定下一个抽取出来的是女性吗？如果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 时七眨了眨眼，“也叫蝶衣啊。” “不管下一马甲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叫蝶衣不行吗？” 011…… 011无法反驳。 “等到无星的能力完全觉醒，就直接抽取下一个马甲，剧本我都安排好了。” 【那我呐，我能帮做什么？】 时七瞥了一眼，“你？” 【嗯嗯。】 “混吃等死就行了。” 011：……？ …… “小梅，你今天……要不别回家了。” 两个结伴同行的女生正在回家的路上。 小梅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没事的，再怎么说他还要靠我养活呢，总不可能真的打死我。” 另一个女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看着小梅越走越远。 小梅做好了心理准备，站在家门口敲了敲门。 是的，哪怕这是她的家，她也要敲门后得到允许才能进去。 小梅的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就跑了，她一点也不恨妈妈，反而为妈妈的离开松了一口气。 因为妈妈不走的话，总有一天会被家暴的爸爸给打死的。 在小梅的记忆中，每次一喝酒爸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妈妈非打即骂，而小小的她则是被妈妈藏在柜子里。 小梅曾无数次从柜子的缝隙中看见男人拽着女人的头发狂扇耳光，掐妈妈的胳膊，踹妈妈的肚子，酒气与臭味混合的嘴里吐出恶毒的话。 妈妈不敢哭，不敢反抗，否则会迎来更可怕的毒打。 在爸爸拿走家里的钱出去后，妈妈会艰难的爬着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肿的不成样子的脸埋在小梅的肩膀。 “不要看，梅梅，没事的，妈妈没事……” 直到有一天，爸爸红着眼睛用刀砍掉了妈妈的手。 血、红色的血流了一地。 爸爸慌张失措的将人送进医院，她则是在家中无人的时候，悄悄拿着妈妈的手机报了警。 警察来了，爸爸看她的眼神像是要生吃了她一样。 妈妈醒过来后跟警察说没什么事，是家里小孩恶作剧报的警。 小梅不懂妈妈为什么那么说。 直到她在被爸爸拎回家，一脚踹在肚子上才明白过来。 原来挨打这么疼啊…… 妈妈走了，出院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拿家里的一分钱，就这样走了。 小梅本该伤心的，但她没有。 走了好……走了好啊…… 妈妈终于摆脱爸爸了。 “劈里啪啦” 啤酒瓶子被摔在脚下，玻璃碴溅了一地。 酒气冲天的男人眯着浑浊的眼睛，呲着一口黄牙。 “他妈的，也不看看几点了！赶紧给老子去做饭！” “嗝，你妈是个贱人，看不起老子跑了，你也是个小贱人！赔钱货！” 男人踹了小梅一脚，倒在地上的小梅缓了口气，咬着牙又爬了起来。 男人肥大的手拽住她的领子，可能是因为力气太大，直接将衣服给扯掉半边。 喝了酒的男人脑子混混沌沌，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的他直直盯着小梅的一截脖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子供了你这么久，总该、嗝，总该要点利息？” 咽了下口水。 肥大的手开始撕扯小梅的衣服。 小梅很瘦，但不妨碍她长得确实很清秀。 出乎意料地，面对扯着自己衣服的、名义上为父亲的男人，她异常平静。 早该有这一天的，从她开始发育，男人偶尔的眼神会在她身上几个部位停留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直以为忍忍就好，等到自己以后上大学就能摆脱男人了。 所以在此前，小梅再怎么被家暴，也只是咬着牙，尽量护住致命部位不肯出声。 因为她要是求饶或者辱骂，男人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在男人说着污言秽语的时候，小梅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身心如同浸入寒池般冰冷，她恶心的想吐！ 说了什么呢？ “契约成立。”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有什么活了。 男人肥胖的身体跟死猪一样被从后面拎了起来。 墙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早就该叫老子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什么东西！怪物啊啊啊！” 肥胖男人一回头，巨大的虎脸狰狞可怖，他瞬间被吓得失禁，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抽搐。 “怪物？” 人形直立的老虎摇了摇头，“别这么没礼貌，我会生气的。” 扭头对小梅道，“喂，小姑娘，既然你同意签订契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梅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抬头看一眼那个男人。 老虎满意她的识相，黑漆漆一片的嘴越张越大，直到超过男人的身高，尖锐的牙齿在一瞬间闭合！ 鲜血四溅！ 有一串血液喷到了小梅的脸上，女孩一动不动。 老虎砸砸嘴，“啧，肮脏丑陋的人，肉也是又肥又腻。” 小梅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卫生间，拿出拖布将地上的血液和脑浆拖得干干净净。 “喂，小姑娘，你怎么不理老子？” 小梅如同一个雕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老虎差点就以为她死了。 小梅只觉得一阵轻松。 她想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 想到了妈妈那一手好吃的饭菜。 想到了妈妈躺在医院时的虚弱。 最后想到了给她老虎挂饰的银发少女。 她一个生活在泥沼中的人，居然也能得到救赎。 第7章 笨瓜说：我也不知道啊 警局里。 一名名警察行色匆匆，脸上是不约而同的严肃神色，跟以往的轻松相比大不一样。 也不怪他们如此，因为最近的事情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他们一向治安良好的关城，居然出现了数起凶杀案！ 老局长屁股下面的位置都差点保不住！ 上面已经勒令，半个月内，要是还没查清楚案子，老局长就得收拾包袱滚回家了。 会议室。 愁的头都要秃了的老局长真的是想要骂娘。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上面的倒好，动动嘴皮子定下个期限，好歹也给我派点帮手啊！” “要能解决我早就解决了，还用拖到现在？” 老赵抓了抓头发，“关键是这事儿太怪了。” “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怪的事儿！” 其余人也沉默了。 是啊，确实太奇怪了。 近来的死者外表和体内都没有伤口，偏偏全身的血液都消失殆尽了。 案发现场更是干净得要命，没有撬锁痕迹、没有指纹、没有脚印、连毛发都没有！ 就好像这人好端端的就暴毙而亡了！ 如果出现一起这样的情况，那还好说，但不是啊！ 是每个死者都是这样！ 监控也看了，现场也排查了，跟死者有关的人也挨个去问了。 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找着！ 寸头弱弱的举手，“咱们还是有收获的……” 唰—— 众人齐齐盯着他，眼睛亮的惊人。 老局长露出一个笑，“来来来，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望着大家充满鼓励的视线，寸头鸭梨山大。 “至少知道了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伙人做的。” “切——” “这还用你说，笨瓜都知道这些案子一定有联系。” 外号笨瓜的健硕警察茫然，“啊？我不——” 旁边人拍了他一巴掌，“好了，你别说话。” 笨瓜：“奥。” “莫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局长最后把希望放在了莫柯身上。 莫柯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听见问话后抬头，将手里的照片一个个摆了出来，指着第一张。 “最初，就是刘明这五个人的诡异跳楼自杀。” “从这时候开始，第二件事在三天后发生了，一个名叫小梅的女生报了警，说回到家时，看见自己父亲的尸体倒在地上。” 手指挨个划过照片，直到最后一张。 “最后一起，发生在昨天，男人的妻子报警，说自己的老公在酒店死去。”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很容易让人信服。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些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在场的人也都不笨，闻言很快就想到了。 一个女警察最先道，“这些死者都劣迹斑斑！” “霸凌者，家暴男，出轨男……” “这么想来，还真没有一个无辜的……” 有人讷讷道。 老局长一拍桌子，“不管怎么样，这也不是杀人的借口！” 有罪之人自然由法律制裁，不管动手之人出于什么心理，都不能残害人命！ 要是人人如此，岂不是乱了套了。 莫柯摇摇头，“重点不是这个。” “从开始到现在，大家发没发现，报案人都是受害者的亲人。” “大人还好，会掩饰情绪，但小孩子就不能了。” 他挑出一张照片。 清秀的女孩神情瑟缩，满眼都是惊慌与恐惧。 莫柯叹了口气，“她的表情太刻意了。” “我建议，分别派人跟着他们，直觉告诉我，他们在不约而同隐瞒什么。” 老局长还是很信任莫柯的，毕竟在此前，莫柯的直觉已经帮助他们侦破了不少案件。 老局长拍板儿，“行！就按你说的来。”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分组。 …… “小梅！你的挂饰在哪里买的，好精致呀。” 小梅笑了下，摸了摸书包侧面的小老虎，“我也不清楚呢，是一个朋友送的。” “这样啊。” “对了，我听说你父亲他……” 女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小梅的父亲对小梅并不好。 小梅弯了一下嘴角，“听起来有点大逆不道，我其实并没有很伤心。” 这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 【小梅，有人在跟踪你。】 老虎的话让她脚步一顿，止住下意识回头的动作。 【是谁？】 【上次你去警局时遇见的几个警察其中之二。】 【他们在怀疑我。】 小梅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好，不过那又如何，他们没有证据。 【放心，我不会给无星大人添麻烦的。】 想起那位大人，小梅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晕。 满心崇拜。 老虎哼了一声，【那自然好，我可不想被兔子那个家伙比下去。】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小梅拿出来一看。 【今晚老地方，九点集合，把尾巴藏好。】 是群消息，她回了一个知道了。 名为【慕星】的群有几十个人，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代号。 小梅是【老虎】。 “唉，跟了一天了，也没什么异常啊。”一辆面包车内，寸头百无聊赖道。 老赵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若有所思。 “不对。” “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 这时候，群里有人发消息了。 【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些人身上的那个挂饰，那么眼熟呢？】 老赵灵光一闪。 “对啊！就是挂饰！。”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报案人的身上都有一个这种类型的挂饰！这绝对不是巧合！】 众人恍然大悟。 【不止如此。】 莫柯深沉的盯着他负责跟踪之人的手臂，男人因为天气热穿了短袖，以至于微深的肤色上，那白色的六芒星无比显眼。 【一模一样的六芒星，我有理由怀疑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加入了一个组织。】 “观察的很仔细呀……” 在面包车不远处角落，无星歪头看着他们。 她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了。 “嘻~熊熊，我们把关城，彻底的变为咱们的势力可好？” “人要多多的，等时机成熟了，我就让这些人帮咱们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少女语气轻轻，将怀中丑陋的布偶熊举起来，瞳孔紧缩，泛起汹涌的偏执。 “啊……你决定就好，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布偶熊的语气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 其实，它希望无星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所失去的记忆。 那没什么重要的。 没什么重要的。 第8章 第二个马甲 “差不多了，人都到齐了？” 别墅大厅内，暖黄色的灯光折射出迷离的色彩。 围着圆桌坐着的十个人身披白色斗篷，体型高矮胖瘦各不一样。 最先开口的人腰间挂着一个白兔挂饰。 这也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证明。 一个女人把玩着发丝道，“差不多就咱们十个了，其他人离得太远，赶不过来。” 【兔子】并不感到意外，他因为是第一个签订契约的人，所以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也足够聪明。 “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次聚集是为了什么。” 【黑鹰】的声音很是粗犷，“知道，这两天有警察跟踪我，被黑鹰察觉了。” 女人，也就是【孔雀】也点点头，“我也是。” 【老鼠】轻哼一声，“呵，不就是怀疑上咱们了，找机会解决不就行了。” “闭嘴！” 【兔子】最先呵斥。 “你是想暴露大人的身份吗！？” 【老鼠】干瘦的身躯一抖，“……啧，我就是随口一说，要不然你想个办法？” “一想到自己被监视就浑身不自在。” 他不敢反驳【兔子】，不是因为怕【兔子】。 而是不想让无星大人不满。 毕竟不管怎么说【兔子】这家伙也是大人第一个签订契约的。 就凭这一点，足以让他在【兔子】面前后退一步。 【孔雀】皱眉，“行了，说正事。” “大人是怎么想的？” “无星的想法是，不用怕暴露，但决不能对无辜之人下手。” 分辨不明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暗处的少女抱着布偶熊缓步而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无星大人！” “还有熊大人！”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弯腰行礼以示尊敬。 帮他们报了仇，给了他们希望的无星大人值得如此礼遇。 少女没看任何人，“就按熊熊说的做。” “如果那些人跟得太紧，就给他们点教训，但是不可伤及人命。” 没人敢不听她的话。 【兔子】带头应是。 在临走的时候无星似是而非的呢喃，“抓紧发展人手，至少在暗地里要尽快掌控关城。” “我昨天感受到了暗侧人的气息，不会错的，就是她。” “她苏醒了。” 少女自言自语，“她是我的好朋友，她要来了，我想快点见到她。” “不，不行，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 没有解释的意思，无星一步步走向暗处，阴影吞噬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徒留【兔子】这些人面面相觑。 “无星大人说的人……是谁呢？” “不是说了吗？是暗侧的。” “我们现在算是光侧的人，听孔雀说，光影议会光侧和暗侧的人互相之间很不友好。” 【兔子】微微抬头，独属于少年的下半张脸白皙秀气。 “不用管那么多，听大人的话就是。” “在不知道那人究竟有什么能力时，先发展自身，到时候不要丢了大人的脸。” 他勾唇，似是挑衅，“你们也不想大人失望的，对？” 【黑鹰】捏了捏拳头，“嘿，这还用你说？” 【孔雀】双手环胸，“走着瞧。” 每个人隐藏在斗篷下的双眼扫视了一圈。 气氛开始凝重。 他们几人可以合作一致对外，但谁也不想被别人压下一头，所以也是竞争关系。 …… “我真是太美了。” 时七发出如此感叹。 面前之人美而不妖，丝绸般顺滑的发斜斜编成鱼尾辫垂在胸前，肤若凝雪，身姿窈窕，双手放在腹前。 只是那墨色水晶的眸怔然的望着半空一点，右半边脸颊上的紫色花纹平增诡谲。 时七的精神体已经进入到了女子的体内，此时，她就是蝶衣。 在下一秒，整个人被无边无际的痛苦淹没。 这种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了许久，试图回忆时只能看见前方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其他的……蝶衣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011在后台看了眼蝶衣的介绍，两眼直接泪汪汪。 【呜呜呜……这就是现实版的美强惨吗？】 “嘘，不要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时七笑意浅浅的将食指竖在嘴边。 “统子，将‘我’投放在关城的隔壁。” 现在还不能让蝶衣与无星相见，不然两个马甲打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011duang的转了一圈，【收到~】 【投放中……】 …… 夜晚，繁星闪烁。 女子独自一人走过喧闹的酒门口。 婉转柔和的嗓音比羽毛还轻，“我的爱人……在哪里呢？” 蝶衣的记忆是混乱的，可能刚认识的人，过了一两天她就忘记了。 她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她要等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人是何模样、声音如何、喜欢什么，她通通都不记得。 但蝶衣坚定不移的相信一点，那就是她应该爱他。 蝶衣知道，自己一定要等到他。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蝶衣对外界惊艳的目光视若无睹。 也不在意身后跟着的几个脚步声。 反正与她无关。 可有时候，总是有人要作死，拦都拦不住。 “这位小姐，一个人无不无聊？要不要陪哥几个耍耍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这大晚上的，一起去酒喝一个？” 丑恶的欲望简直令人作呕。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几步上前挡住了蝶衣的路。 甚至还伸出了咸猪手。 蝶衣垂眸，天色昏暗，发丝留下的阴影遮住了她半边脸上的花纹，交握的手轻微颤抖。 她不是怕，而是在抑制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老是有人要阻止她寻找爱人！？ 为什么要拦着她？ 为什么！？ 一声声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偏执呐喊瞬间挤压了她的理智空间。 然而在混混们看来，女子此时应该是惶恐不安极了，也让他们笑得更加猖狂。 “跟我们走——” 在蝶衣即将失控的时候。 领头之人伸到一半的手被牢牢捏住。 紫发混混胳膊上青筋暴起，可那只看起来修长白皙的手就是一动不动。 “该死的，老子他妈——” “啊！！！” 男人慵懒的抬起眉眼，眼尾略微上翘，薄唇挺鼻，说话时带着点鼻音，“跟谁老子老子的呢？” 手一用力，长腿一脚将人踹飞。 紫毛在看清男人的脸时就后悔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话，脸都憋红了。 恨不得掐死刚刚说话的自己。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跟个鸵鸟似的埋着头，身体抖个不停。 “穆、穆少……” 第9章 你知道我的爱人在哪里吗？ “滚。” 男人轻飘飘说出一个字，再接着连眼神也不屑给他们一个。 “我、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几个混混们哪里还有嚣张的样子？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生怕这位穆家大少爷反悔。 只要这位一句话，他们可就真混不下去了。 穆云舟慢吞吞转过身，对着低头“害怕”的女子道，“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 “回家。” 他在不远处看了蝶衣好一会儿了，女子无疑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容貌，就短短的一段路，已经有不少人暗地里盯上她了。 可能是还不清楚女子的底细，谨慎一些的人准备观察一下再考虑下不下手。 刚才的几个混混就是出头鸟。 要是蝶衣简单的就被混混们带走了，那其他有想法的绝对会截胡。 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会经历到什么。 许是不想看见她就这样被拽进泥潭，亦或是对蝶衣容貌的欣赏。 穆云舟在思考的过程中，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站在她身前，赶走了那几个人。 余光懒懒的瞥过几个暗处，一些人在对上他的目光时要么讪笑点头，要么转身匆匆而走。 相信在这之后，暂时不会有人打女子的主意了。 是的，暂时。 穆云舟没有听见道谢声也不觉得她不识好歹。 因为本来就是他主动帮的人，不是女子求着他帮忙的。 礼貌点了点头，因为弟弟愈发古怪的性格而低落的心情好上了几分。 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云舟，小禾说跟朋友去弄什么灵异直播，妈妈有点担心，但是工作走不开，你明天有空去看看小禾。】 指尖一顿，回了一条。 【好。】 留在原地的蝶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光幽幽。 “像他，但太心软了。” 就算没人帮她，她也不会有事。 无视暗地里的眼神，她继续向着黑暗中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脸颊上的紫色花纹闪烁了一下。 “呸，真是坏了老子的好事！” “那么绝的妞没玩儿过一次都是损失！” 紫发混混嘴里吐着恶心的脏话，垂着的那条胳膊还疼的要命。 “姓穆的真他妈爱管闲事，活该他那个弟弟是个瘸子！” 其他混混们对视了一眼，咽了下口水。 这话可不兴说啊！ 有个机灵的上前，转移话题。 “老大，别管这些了，我昨天把家里的钱偷出来不少，咱们去喝酒，再找几个妞陪着，我请客！“ 紫发混混拍了拍小弟的脸，”还是你懂事，走着！“ ”等、等一下！” 走在后面的一个人突然指着前面，“老大！这不是刚才那个女的吗！？” 众人一看，还真是！ “好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回可没有第二个穆云舟救你了！” 紫毛混混舔了下牙根，挥了挥完好的那条胳膊。 “把她给我抓过来！” “……” “……” 没人应声。 “嗒”“嗒”“嗒” 女子动作轻巧的绕过地上的垃圾，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天色不知何时更黑了，不，更像是一张无形的黑色幕布将几人所在的地方与外界隔绝开来。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蝶衣缓缓伸出手，极细的光芒从指尖逸散，描绘出一只紫色镂空的蝴蝶。 诡异的一幕让紫毛浑身一凉，再蠢的人也知道这女子的不对劲儿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生物扇动翅膀的窸窸窣窣声响！ 紫毛的脖子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转动的时候无比僵硬。 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维持着挣扎的姿势一动不动！ 全身都落满了紫色蝴蝶！ 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个紫色的巨型虫茧！ 如果是一两只蝴蝶，那自然很唯美，但这是一群啊！！！ 寒意从脚心窜到大脑。 “怪、怪物……” “你不要过来啊！！！” 腿一软，紫毛连回头看一眼蝶衣的勇气都没有，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撒腿狂奔！ 慢慢的，他停了下来，毛骨悚然。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面前不远，紫色蝴蝶翩翩起舞，撒下星星点点的光，在最中心，她是独一无二的妖异之美。 他逃不掉的！ 紫毛跌坐在地，这种想法让他更加绝望。 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知道我的爱人，在哪里吗？” 紫毛直觉，不回答自己就会死。 但…… 我他么哪里知道你爱人在哪里！？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疯子……” 这两个字堪堪停在他的嘴边。 紫毛还不想作死。 “我、我不知道。”颤抖着唇道。 蝶衣很失望，“那也就是说……” “你没用了。” 指尖上的蝴蝶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向着紫毛飞去。 速度不快不慢，因为这人根本跑不掉。 “不不不，别杀我，别杀我！” “我知道我知道！在那边！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边！！！” 紫毛涕泗横流，胡乱指了一个方向，想要试图蒙混过关。 却没想到蝶衣真的信了。 看了一眼所指的那边，眉眼舒展，“要找到你……” 绕过地上的男人，不再理会。 “活，活过来了吗？” 紫毛捏紧衣服，大口喘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突然的，他身体僵住了，脸上还维持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密密麻麻的紫蝶将他团团围住，再次离去时，原地只剩下一具白骨。 这种偏僻的地方，不知道这几具尸骨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011也看见了这边的一幕，紫色糯米团一抖。 【那、那个，时七，不对，蝶衣。】 【那个混混是骗你的。】 【你的……爱人，他不在这边。】 011斟酌着用词，生怕哪句话刺激到蝶衣。 现在的蝶衣是时七扮演的，在时七的精神进入到这具身体内的时候，时七就是蝶衣。 蝶衣在心里回答道，“我知道。” 【那你还往这边走？】 时七本体的声音传入011耳中。 “他说的是假话，但对于蝶衣这个马甲的人设来说，爱人是她永不忘记的执念。” “所以，哪怕知道那人说的是假话，但想要找到所爱之人的执念依旧会让她做出违背理智判断的行为。” “好了，不要打扰我。” 011听话的闭麦。 蝶衣啊…… 相比与无星，她的理智非常容易被执念压制，也就是说太容易失控。 所以才会被分在暗侧。 第10章 我、我看见他了！ “哈喽，直播间的朋友们晚上好，我是你们的主播小云~” 声音甜美的女子对着手机打招呼。 【小云妹妹还是这么漂亮！】 【我看标题是‘探索废弃学校’，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跳跳舞。】 【小云晚上好！晚上出门要注意安全啊！】 【咦？除了小云还有别人吗？】 小云看到这条消息后笑了下，指着身后，“谢谢大家关心，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啦。” 水友们这才看见，除了小云外还有三个男人。 一个长得比较黑，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 还有一个……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三秒内我要知道这个小哥哥的所有信息！】 【楼上姐妹加我一个！太帅了！】 【简直帅我心巴上了！】 【……一群女的，见到一个男的就爱一个？】 【呸，姐只爱帅的，至少楼上你就不行。】 【这什么油腻男发言啊？估计现实中也就是个死肥宅。】 很快，那个说酸话的人就被喷的狗血淋头。 同时，各种打赏特效在屏幕上炸开。 小云得意一笑，果然，这次跟穆云禾一起来是对的。 就凭穆云禾这张脸就能为她带来不少粉丝。 就算之后的直播里没有穆云禾导致粉丝流失，但总体来说她还是赚的。 离小云三人有一点距离的穆云禾面容清俊，肤色格外的白，略微浅淡的眸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 先一步走进破败的校园，可以说是不耐烦极了。 直到他走了两步众人才看见，这人居然是跛脚！ 【啧，原来是一个瘸子啊。】 【帅是帅，就是这脾气是不是有点问题？】 【什么态度啊，这么跟小云说话！】 【脾气不好，还是个瘸子，甩什么脸子呢？】 小云稍微解释了一句，“大家不要生气，穆哥没有恶意，就是这个性子。” “大黑，你在后面帮我拿着手机，许哥，咱们也进去！” 小云没好意思说，是她自己非要跟着穆云禾身后来的。 “这是第二中学，以前也是非常有名气的，有传闻说这所学校是建在坟地上的。” “一开始没人在意，但慢慢的，总是有人说在半夜零点，教学楼的天台上有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 小云开始讲述她在网上好不容搜到的消息，压低了声音。 “这种传言本应该没有多少人信的，但诡异的是，每一个说亲眼看见了红衣女子身影的人最后都生病了！” “那些生病的人去了医院也诊治不出任何问题，最后没办法，一个个在家里休养，好转以后回到了学校，可一到学校就又病了！” 【好家伙，这绝对就是学校有问题！】 【估计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也是学校里的人？】 【至于这么认真吗？不就是个故事，咋还分析上了？】 【楼上你不懂，咱们得配合小云妹妹啊。】 小云也不在意，因为谁都知道这世上没有鬼，故事什么的听听就得了。 “咳咳，今天，小云就带大家来这里探索一番，寻找红衣鬼影！” 【小云加油！虽然知道鬼什么都是假的，但是我胆子小，真的很怕。】 【我也是，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我这该死的想象力！】 【主播讲的好有画面感哈哈哈，今天的目标就是顶楼天台！】 【冲冲冲！】 蝶衣静静的站在角落望着他们。 轻声道，“011，这里怎么样？” 她感受到了淡淡的怨气。 不是因为这怨气不够大，而是因为现在世界的灵气少到几乎没有，不足以支撑鬼怪的出现。 【咦？挺有意思，这里居然真的有一个红衣女鬼。】 【只不过还不能化出身形。】 “如果有我的帮助呢？” 【那自然可以。】 【你要插手吗？】 “没错。” 【放心，莫问题的啦~】 蝶衣睫羽轻颤，脸颊泛起一点红晕，本平淡的眸光似水波盈盈。 “我、我看见他了。” “不会错的，就是他。” “我终于找到他了。” 011知道蝶衣说的是谁，下意识说道。 【不可能！】 蝶衣怎么可能看见她的什么爱人，她的爱人明明—— “不，就是他，我不会看错的，我要去找他。” 011知道，现在时七就是蝶衣，于是它换了个口吻。 【你看错了。】 “011，就算是你——” 女子的眼冰冷无情。 “要是阻止我，我也会生气的。” “不要仗着会长的宠爱恃宠而骄。” 011：？ 等等，什么会长？什么宠爱？ 时七用蝶衣的视角，本体也能看见这边的一切，语气带着笑意，“这是我为你安排的身份。” “光影议会，会长的得力助手兼之宠物，喜欢吗？” 好，它明白了。 011摩拳擦掌，不就是演戏吗？ 来啊！谁怕谁啊！ 放马过来啊！ （猫猫斗志昂扬jpg） 011沉声。 【蝶衣，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在没有会长的命令时，绝不允许擅作主张！】 蝶衣身体轻颤， 会长…… 想起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温柔少女，蝶衣既畏惧又依赖。 会长与爱人，是一样重要的存在…… 会长给了身为怪物的她一个栖身之所。 议会规则第一条： 【会长的命令不得违背】 在蝶衣难以抉择的时候，011语气一松。 【不过，会长仁慈，想到了你的情况，所以允许你寻找爱人。】 蝶衣欣喜抬头。 【不过，到底该怎么做，相信你是知道分寸的。】 【现在光侧中只有一个人苏醒了，你作为暗侧第一个苏醒之人，可不要被光侧的比下去啊。】 蝶衣捏了捏指尖，舌尖一动，“光侧……” “妾身绝不会落于人后！” 也绝对不会让会长大人失望！ 在情绪激动时，蝶衣总会以妾身自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在“记忆”中，“她”就是这样自称的。 “妾身等候夫君已久，夫君究竟何时归来呢？” “她”大抵是没等到夫君的。 蝶衣这么想。 第11章 真的有鬼 本就是废弃的教学楼，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拆掉重建，以至于这里杂草丛生，建筑生锈破败，红白的墙漆也因为年头久了而斑驳掉落。 “嘶……该死的。” 腿上有伤的穆云禾走不快，但还是因为黑暗的环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差点直接摔倒。 他脸色沉了下来，有些难看的骂了一声。 再一次自我厌弃。 如果他的腿是好的，早就能躲过去！ 男人略显狼狈的扶住墙，唇线抿的死紧，拿着手电筒的手心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等到他因为气闷想要把绊住自己的垃圾踢走时，却只踢中了空气。 光往那边一晃，空空如也。 穆云禾没想太多，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探险，只是无聊罢了。 鬼？神？ 嗤。 糊弄人的玩意，如果真有鬼神的存在，那能不能给他一条完好的腿呢？ 因为他的腿伤，迄今为止已经找了无数个名医，可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摇头。 能不截肢已经是他命大了！ 带着讽刺和一丝的急病乱投医的心情，他开始对一些鬼物传闻有兴趣。 在此之前，他已经去了不下二十个据说有鬼存在的地点，结果呢？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 这是最后一次了，穆云禾这样告诉自己。 这次过后，他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啃老啃大哥，再拿着公司分红，混吃等死当个废人。 “穆哥！穆哥，你等等我们啊！” 小云在后面象征的喊了两声，结果穆云禾头也没回。 尽管知道穆云禾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也让她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要知道，自己好歹也算个美女了，哪个男人见了不多看两眼，平时也是根本不缺追求者。 难免有心理落差。 许哥上前一步安慰道，“别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穆云禾性格就那样，整天阴沉个脸，脾气还不好，活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眼神不屑，但又有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直播间的人有看不惯的，开始纷纷谴责。 【有什么可傲气的？爱搭不理的样子给谁看呢？】 【真无语，不就长得帅了点？咱们小云肯跟他说话都不错了！】 【小云别管他，咱们不是来探险的吗，别理会无关紧要的人了。】 哗啦啦又是一阵礼物特效，安慰小云。 期间有为穆云禾说话的直接被怼回去了。 小云当作没看见某些言论，腼腆的笑了下，“谢谢大家关心，我没关系的。” “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记得帖子里说的就是这栋楼，让我们进去看看~” 眨了眨眼，让大家直呼可爱。 …… “……呵。” 在穆云禾走远了一些后，蝶衣将脚下的易拉罐给踩的粉碎。 高贵冷艳道，“居然敢绊倒他，真是该死。” 粉身碎骨·易拉罐：？ 容貌绮丽的女子双手捂着脸颊，眸光如水，尽显痴迷与爱恋。 轻声呢喃，“好喜欢好喜欢他……” 压制着内心深处病态般的占有欲。 “不能、不能吓到他……要慢慢的。” 慢慢的靠近。 这样想着的蝶衣，再一次跟了上去。 011叹了口气，默默将天台的怨气归拢起来，然后将灵气转化为阴气。 具现化的少女凭空出现。 什么红衣，那分明是被血染红的校服，披头散发浑身青白的目目眼神空洞。 那是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挖了下来。 被谁呢？ 目目记不清了。 混混沌沌了多年，目目的记忆已经被严重磨损，她本来就要消散了，但是有一股力量帮助了自己。 “谢……谢……” 沙哑粗粝的难听嗓音让人耳朵一阵难受。 不过011是系统，并不在意这些。 在面对除了时七以外的人时，它显得有些冷酷。 【不要问太多，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要听蝶衣……】 011说到这，看了眼跟在穆云禾身后的蝶衣，话音一转。 【算了，还是暂时听我的。】 目目点头，神情已经正常了不少。 “是。” 【那么，就去大闹一场。】 蝶衣抽空给了目目一个眼神，不甚在意。 第一个鬼诞生了，下一个还会远吗？ 不对劲。 穆云禾不稳的走着。 有人在跟着他，他无比确定这一点。 具体表现为，在他被绊到的时候，低头看过去那个东西就不见了。 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左脚绊右脚？ 因为天色很黑，手电筒照射的范围有限，他以前也没来过这里，所以偶尔会迷路。 每到这时，他就会听见什么声响，像是在指引他一样。 是一起来的那三个人？ 不，不会。 如果是他们的话不会这么安静的。 穆云禾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跟着他的那个人没什么恶意。 反正他也跑不掉，呵。 男人有些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下，用力捏了下手，然后慢慢放开。 心中讽刺。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响彻半空。 “啊！！！” “鬼啊啊啊！！！” 小云整个人都傻了，她是准备找红衣鬼影，但没想到真的有鬼啊！ 许哥眼神呆滞，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举着手机的大黑也傻眼了。 黑漆漆的走廊只有月辉撒下的一点微光，可见范围很是有限，不知是谁的手电筒掉在了地上，滚动了两圈。 停下的时候正好对准了走廊尽头的一侧。 “滴答” “滴答” 血从裤脚滴落在地板的声响，穿着血红色校服的少女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只一眨眼，就又瞬移靠近了一段距离。 血流了一路。 没有脚印，没有影子。 两眼被挖走形成的空洞就这样直直的对着小云三人的方向。 直播间的人还在纳闷刷屏，小云却已经没空看屏幕了。 【怎么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云呢？是卡了吗？】 【应该没有，画面还有点抖动，但是为什么没声音啊？】 【总不可能是手机坏了？】 【……】 人在惊恐到极致一定程度时是会失语的。 小云三人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叫喊被压在胸腔里出不来。 “我想要……一副身体。” 目目语气幽幽。 她想要一副身体。 活着的身体。 她还有想见的人。 她的声音惊醒了众人，小云终于再也忍不住。 “啊！！！” “鬼啊啊啊！！！” 第12章 收不收回这只迈出去的脚？这是个问题 三人疯狂奔跑，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 废话，当然是小命重要！ 最后拿着手机的大黑不小心照到了女鬼的身影，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足以让直播间的人炸了！ 【卧槽！！！那是什么！？】 【红衣服的是演员吗？小云好敬业啊，居然还花钱请人来演戏~】 【楼上的你他么清醒点啊！！！那个人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 【……我现在已经懵逼了，真的，我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真的有鬼……她、她是飘着的！绝对不会有错！】 【别扯了，估计是演戏，现在的主播为了流量搞什么的没有？ 飘着的吊个威亚不就行了？】 【你是白痴！这破地方你跟我说吊威亚？老子想把你吊在天花板上！】 小云的直播间观看人数直线上升，从几千人来到了两万人，甚至还在增多！ 【新来的，这画面黑漆漆的，还有尖叫声？这是在干啥？】 【……别说了，有鬼！】 【真的有鬼啊啊啊！！！】 【报警！快报警！！】 【对！可千万别出人命！大家快报警！】 “你好，这里是……什么？” 接电话的警察愣了。 “抱歉，我没听清楚，您是说第二中学那个废弃学校有鬼？” “是真的！我真的没骗人！你们快去救人！要不然就出人命了！！” 警察小王很无奈。 “先生，你要知道，报假警是要受到处罚的。” 小王挂断了电话，跟身旁的人道，“现在这人真的是没事儿干了，居然拿报警取乐。” 其他警察也觉得刚刚那人有些不知轻重了。 但很快，他们就忙不过来了。 一时之间，已经有不下几十个电话打了过来，内容全都是说第二中学有鬼的。 一两个人可能是没事闲的，但这么多人，小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赶紧上报。 稍微商量后，决定直接出警，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还是要做最保险的准备。 “刘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鬼？” 刘队一张国字脸很是严肃，“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影响也不小。” “报警的人不是说他们是在一个直播间看见的？让人监控一下直播间的情况。” 无论如何，一旦涉及到人命，就不能儿戏。 “是！” ……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因为太过慌张和恐惧，三个人跑散了。 小云慌不择路跑到了天台躲在角落的杂物堆那里，仅仅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脸色白的要命。 突然，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有什么人在她的后颈吹了一口气，寒意从脚底心直接窜到大脑。 小云脑袋生锈一样一顿一顿回头。 看见了一张放大的鬼脸！ 女鬼几乎跟她脸贴脸，没有了眼睛的地方就是两个黑洞，就这样咧着嘴对她笑。 “逃不掉的……” “给我你的身体。” “啊！！！” 小云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只准备将她吓跑的目目愣了一下。 这么胆小？ 这就晕了？ 算了，接着去吓另外三个人。 哪一个好呢……那个大黑。 刚下了决定的目目没等有动作，就听到了蝶衣的传话。 【帮我吓一个人，但不许伤了他，不许吓的太过，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目目沉默了。 这个任务，是否有点太过为难她这个刚刚有了形体的鬼呢？ 目目委屈成了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但她还是乖乖听话，寻着蝶衣主人给的方位飘了过去。 …… “你们怎么了？” 穆云禾看着跑的没有形象的两个男人。 许哥理都没理他，只顾着疯狂的往外跑，还是大黑好心提醒了一句。 “快跑！这里真的有鬼！！！” 说完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穆云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跑？ 他怎么跑？ 他向楼梯口快速走了几步，只这几步，就让他的腿又隐隐作痛。 楼梯口的大门一半关着，另一半打开。 就在他扶住关着的那半扇门，刚迈出一步时，就与红衣女鬼目目来了个面对面。 女鬼探头探脑，刚准备小心点从背后绕过来，生怕直接面对面会吓到穆云禾。 结果下一秒就对上了男人。 目目：…… 穆云禾：……… 你说他这脚，是继续迈过去，还是拿回来呢？ 这是个问题。 只见，女鬼踌躇不前，让出了一条路，一手指着下楼的楼梯。 “您请？” 穆云禾：。 你说他是走，还是不走呢？ “……谢谢？” 他瞳孔地震后，忍着颤抖，然后…… 一动不动。 谁知道这女鬼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一直在观察的011叹了口气。 它就知道，目目不行。 要论助攻，还是得它来。 已经有了一只鬼了，那再来几只也没关系的？ 无形的阴气盘旋凝聚。 怨气达到标准的鬼在一瞬间拥有了形体，本能让它们渴望活人的阳气。 “活、活人……” 一只男鬼猩红着眼睛向穆云禾扑过来，长长的舌头直接冲着他的脖子而来，极其的恶心！ 穆云禾急忙要躲，踉跄几步后退，却正好一脚踩空，身形不稳跌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摔结实了，不死也残！ 他想站稳，可那条有伤的腿刚一触地就一阵刺痛。 绝望与愤怒裹挟着他下坠。 他闭上眼睛，等待痛苦的到来。 像是过了许久，或许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他跌入了一个柔软带着幽香的怀抱。 “小心些。” 男人抬头，望见了一双最温柔的眼，如春水般动人心弦，夺魂摄魄。 漫天的紫色镂空蝴蝶成为了她的背景，两人之间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手在下意识见揽住了女子的腰，等脚底踩在地面的时候，他还没有回神。 盯着的地方是…… 蝶衣顾不得与“爱人”亲密接触的羞涩，在看到穆云禾的视线落点时慌张的捂住了脸。 那半边脸的紫色花纹在指缝中若隐若现。 她心中不安苦涩。 自己的容貌如此丑陋，所爱之人是不会接受自己的。 她躲过穆云禾的视线，将难过化作怒火，挡在了他的身前。 “不知死活的东西。” 指尖在空中描绘勾勒，蝴蝶们收到了命令一哄而上。 男鬼就这样一瞬间蒸发了。 魂飞魄散。 目目也不知何时离开了这边，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蝶衣睫毛颤动着，她不敢回头，怕受到爱人憎恶嫌弃的眼神，她会受不了的。 穆云禾在惊艳过后，只觉得眼前之人像是一场梦。 带着小心翼翼和不自知的期待。 “你是谁？” 他动了动不适的腿，悄悄挺直腰背，尽量让自己站起来显得正常。 他怕她嫌弃自己。 第13章 别怕，我在 “叫我蝶衣就好。” 女子睫毛轻颤，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捂住一侧脸颊，心跳如鼓。 在面对自己喜欢之人时，无论是谁都会患得患失的。 “……嗯。” 穆云禾薄唇翕动，他想道谢，想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来这里，但话到了嘴边止住。 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不能太过唐突，等说完后才发觉自己的态度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了。 手足无措。 自从他腿瘸了后就性情大变，以往温和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喜怒不定的样子，跟人说话交谈的时候总觉得对方在往他腿上看。 于是也就愈发不耐烦与人交流。 穆云禾也不在乎得不得罪人，某种方面来说他又不在乎那些家伙，得不得罪也没什么紧要。 现在好了，在真正想要跟一个人好好说话表达感谢的时候反倒搞砸了。 这么想着，被碎发稍稍遮住的眉眼间划过失落。 而听了穆云禾‘冷漠’的一个嗯字，蝶衣方知难过是何滋味。 果然，像她这样丑陋的人，怎么能奢求所爱之人也爱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 没关系的。 能找到他，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不能太过贪心。 淡色的唇微弯，形成浅浅的弧度，蝶衣侧头，露出干净莹润的那半张脸。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等等！” 下意识的，穆云禾叫住了要走的女子，眸光一动，开口问道，“可以请你告诉我那两只……鬼，是怎么回事吗？” 他追着女子的脚步向前挪了一下，很慢，慢到看不出他的腿是有毛病的。 如果动作太大，他的腿受不了，而他莫名的不想让女子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蝶衣早就知道这人的腿不好，一旦走的快了些就会痛。 此时已经认定了穆云禾是自己爱人的她，又怎会就这样看着他难受而无动于衷？ 忍不住回身，玉白的手小心体贴的扶了下穆云禾的右臂让其站稳，然后尽量不去看男人的眼神。 “没什么奇怪的，世界上本就有鬼。” “已死之人的执念，含冤而死之人的怨气，这两种情绪达到一定界限，就会变成有形体的鬼。” “鬼的强大与否跟阴气有关，阴气越强的鬼能力就越强，反之则越弱。” 蝶衣的声音无疑是很动听的，更何况有心爱之人在身边，更是温柔似水。 不是错觉。 男人喉结一动，右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仿佛依然能感受到刚刚女子素手的温凉。 她对自己的态度…… 未免过于友好了。 但……他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贪恋的。 这种感觉可能很莫名其妙，可也不难理解。 在自己变成了一个瘸子后，父母和哥哥全都小心翼翼的，他下楼要倒杯水都怕他摔着碰到。 或许对于家人来说，他们是关心自己，可对于穆云禾来说，他好像从此就变成了一个废物！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 来自亲人的关心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现在是个瘸子！走得快些就会摔倒的瘸子！ 再加上其他人可惜的眼神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穆云禾喘不过气。 蝶衣的眼神温柔而干净，没有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就连扶住他时也没有问多余的话。 比如，你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殊不知，这种看似关心的问话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揭露他的伤疤，让未痊愈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淋漓。 或许就连蝶衣自己也不知道，偶尔在看向穆云禾的眸里，是掩饰不住的依赖和喜爱。 而对情绪很是敏感的穆云禾，察觉到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 冒出的某个妄想让心尖一颤。 被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呢？ “里面还有人吗？” “有、有的！小云还在里面！！” “求求你们，救救小云！” 一阵嘈杂，警车声还有一连串的脚步声交织，让喜静的蝶衣微微蹙眉。 大门被哐的一声推开，拿着枪的几个警察谨慎前进，后面是被保护起来的许哥和大黑。 脸色发白的许哥一抬头看见了穆云禾，惊喜的抬手，“穆云禾！这边！你看见小云了吗？” 刘队几步上前，“快过来，这里不安全！” 自从踏进这所废弃学校后他就浑身不得劲。 他没看见鬼，心里却已经猜测到，这里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 如果用011的解释来说，刘队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身上的阳气很强！ 所以在面对阴气时才有反应。 穆云禾没有回应他们，而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就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一定是这些人吓到她了…… “不知道。” 冷冷的回答了一句就往外走。 “哎！你什么态度啊！？” “穆云禾你给我站住！” 在许哥气不过想要拽穆云禾的时候，“嘶……” “什么东西？” 就要碰到穆云禾衣角的指尖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 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奇了怪了。 总不可能这人身上有刺！？ “这位同学，可以告诉我们里面的情况吗？” 穆云禾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拳头捏的死紧。 “都说了我不知道！” 烦，真的很烦！ 他只知道了她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都是这些人！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 一张俊脸上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刚刚问话的青年警察被穆云禾的态度噎了一下。 刘队上前开口，“抱歉，你还不能走。”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为了不造成恐慌与恶劣的影响，还请你暂时留一下。” 他说的很客气。 穆云禾现在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就在他要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时，轻而柔的气息喷洒在耳廓。 “别怕，我在。” 这个声音是—— 紧握的拳头被温凉的手包住。 利用幻觉藏起身形的蝶衣，终究是不忍心见穆云禾皱眉。 她不喜欢与人接触交谈，但唯独他。 唯独这个人是意外。 因为他是自己哪怕记忆混乱，也忘不掉的“爱人”啊…… 第14章 别想道德绑架我 烦躁不已的心，就这样因一句话安定了下来。 穆云禾只觉得被女子握住的手背皮肤有点发热。 这么多人在……真是的。 黑色碎发遮掩下的白皙耳根悄悄染上一抹红。 他有些别扭的动了动，发现“挣扎”不开后干脆就不动了。 当然，如果那微微动了下手指也算得上“挣扎”的话。 还好别人看不见她。 在场的一个短发女警好奇的看了两眼穆云禾，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刚才还像是要发脾气，满脸不耐的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踹门而出，现在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还真是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现在的年轻人呦，猜不透。 “刘队！顶楼、顶楼有鬼！！！” 一个上去探查的警察气喘吁吁的跑下楼，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哆哆嗦嗦。 刘队与身旁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上楼，注意安全。” 顶楼静悄悄的，蝶衣也跟在穆云禾的身边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看见了现场情况。 在看见那个背对着众人的身影时，许哥是最先忍不住的。 “小云！小云是我啊！你怎么站在那儿不动？快过来啊！” “我们赶紧回——”去 “别过去！” 刘队反应极快的拽住就要跑过去的许哥，压低了声音一派肃穆。 “你好好看看，她这个状态明显就不正常！” “咕噜” 有人咽了下口水。 小云站在顶楼的边缘，再往前迈一步就会掉下去！ 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安静的不正常，如果细看，就能发现她的眼神空洞，瞳孔发散，无法聚焦。 “这具身体……我很喜欢。” “小云”歪了歪头，语气无波无澜，“你们要开枪吗？” 此话一出，刘队立马就打消了开枪的念头。 这只不知名的鬼占据了小云的身体，要是动起手来伤到就大发了。 事情难办了。 “竟然，真、真的有鬼……” “我我、我有点害、害怕——” 有人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但就算这样，他们也始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激怒了女鬼。 但，读不懂空气的人出现了。 “该死的，你快把小云的身体还回来！” 许哥毫无征兆的怒喊道，能看出来他对小云是有点真心的。 “小云”咧嘴一笑，肌肉牵动嘴角，这个笑容极其的不自然且诡异。 “你们人类，都是这么天真的吗？” “我好不容易占据的身体，怎么可能还给你们？” 这么短的时间内，说话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滞涩感，这就说明“她”就快要彻底适应了这副躯体。 “小云”边说这，伸展着手臂。 拥有实体的感觉是多么美好。 还回去？ 太可笑了。 短发女警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她敏锐的发现了“小云”在每说一句话的时候，目光都会若有若无的看向这边。 顺着视线看过去—— 是正在走神的、那个叫穆云禾的人。 在每个人都精神紧绷的场合里，他的表现就有些突出的不正常。 女警察做了一个暗号，与刘队对视了一眼。 刘队微微颔首。 “究竟怎样你才肯从她的身体里出去？” “小云”眼睛一转，“我生前有仇人，所以死后怨气难消，如果你们能帮我杀了他，我就把这具身体的主人还给你们。” “这个交易怎么样？” “小云”心中冷笑。 要不是感受到了这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她早就将这些人都杀了，还用得着浪费这么多口舌？ 不过…… 那位大人到现在都还没出手，看来是不会阻止她了。 “小云”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稍稍安心下来。 刘队沉默一瞬，“让我们商量一下。” 其他警察围过来面面相觑。 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可能为了救人而去害死另一个人。 那不是筹码，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无论那人是否有罪，都要由法律来制裁！ “你们不是警察吗！？一定要把小云救回来！” “那只鬼不是要什么仇人？你们赶紧去找啊！” “这鬼已经死了，她的仇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罪人的命换小云回来很划算啊！” 许哥头发乱糟糟的，嘴里什么都敢说。 “你给我闭嘴！” 青年警察看不过去，“一边待着去，别来添乱了！” “刚才你说话我就想骂你了，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大喊大叫，要是惹怒了女鬼你他么去跟她打啊！？” 许哥被吼了一通，瑟缩了一下，嘴硬道，“切，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随便骂人了？” “有病……” 女鬼不是没生气吗？ “行了！” 刘队摆了摆手，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小丽，你想说什么？” 小丽，也就是女警察眸光一闪，走到了穆云禾的面前。 “我想请你帮帮我们，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请务必告知。” 她盯着穆云禾的双眼，轻声道，“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他？他能知道什么？” 许哥怪叫道。 青年警察面无表情的动了下身体，后脚跟“不经意”的踩了下去。 “啊——唔唔唔！” 大黑默契的捂住了许哥的嘴，忍无可忍道，“你可给我消停点！” 一直安安静静默不作声的穆云禾淡定的眨了下眼。 “抱歉了，我并没有什么消息。” 不可能的。 不可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暴露出蝶衣的存在，不可能的。 想都不要想。 一条人命？ 呵，他跟小云又不熟。 “别想道德绑架我。” 我没有道德。 男人侧头，唇瓣轻抿。 警察小丽：…… 刘队：…… 小丽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 但…… 这条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啊。 虽然她不知道跟在穆云禾身边的、他们看不见的存在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她的话，但这却并不妨碍她试一试。 大不了试试就逝世。 “你也不想我们惹怒女鬼？” “如果女鬼发狂，谁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如果穆同学出事或者受到惊吓了……” “可就不好了。” 她这话，是对着穆云禾右手边的空气说的。 从“小云”和穆云禾的细微肢体语言上判断，那个存在就在这里！ 而听见小丽警察说的话后，穆云禾猛地转过头。 瞳孔紧缩。 “你在威胁我？” 轻柔的女声飘落在众人心间。 容貌绮丽至极的女子身影显现，盈润的眼眸透着……不善。 她不怕穆云禾出事，因为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他。 但会不会受到惊吓…… 她却无法保证。 这一点不确定，就足以让蝶衣出手。 不是为了别人，仅仅是不愿穆云禾受到惊吓。 第15章 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无比清晰。 无人不为她的容貌惊艳，脸上诡谲的花纹更是尽显妖异之美。 同时也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不安。 “她骗你的。” “你不该出来。” 穆云禾侧身挡在蝶衣面前，如墨的双眼翻涌着莫名的情绪，环视了一圈。 尤其是对上眼前的女警察，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不善，本有些阴沉的气质变得凶恶。 刘队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一步，“抱歉，这位……姑娘。” “小丽她没有恶意——” “无所谓。”蝶衣轻飘飘道。 刘队一愣，他这才发现，女子好像只最开始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直到现在，视线一直是停留在穆云禾身上的。 她似乎很重视穆云禾。 不，或应该说，很喜欢。 刘队心中有了底。 蝶衣借着遮挡，小心翼翼的又靠近他一点，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握住了男人的指尖，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一边观察着，如果穆云禾一旦表现出抗拒，她就收回手。 穆云禾心尖一热，蝶衣的动作让他僵硬的不敢动弹，鸦羽般睫毛垂落，掩盖住一丝无措与羞涩。 “记住，我出手不是为了帮你们，而是因为他。” 这个“他”，众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指的是谁。 妖异娇艳的女子眸光一转，一眼就盯上了蹑手蹑脚正要溜走的“小云”。 “小云”一瞬间汗毛竖起，别人不知道蝶衣是谁，她还不知道吗？ 这位可是帮她凝聚形体的那位大人亲自嘱咐要听从命令的蝶衣夫人啊！ “蝶衣夫人……我、我只是吓吓他们，没别的意思，真的！” 那模样，就差对天发誓了，哪里还有之前戏弄众人的嚣张恶意？ 蝶衣眨眼，素手微抬。 紫色荧蝶翩翩起舞，速度却是奇快无比，一个呼吸间就落在了“小云”的身上。 黑气被腐蚀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附身在小云身上的女鬼惨叫着，“不！您不能这样做！我才刚刚苏醒！您不能——” “啊啊啊！” 刺耳破音的尖叫戛然而止。 数不清的紫蝶密密麻麻将人包裹，腐蚀着女鬼的阴气，直到最后一只落在了她的嘴上。 女鬼再也说不出话了。 刘队他们看的清楚，一个面目全非、没有头发的女鬼挣扎着想要靠脱离小云的身体企图逃过一劫，最后却被紫蝶在全身上下腐蚀出一个个黑洞。 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一幕有些恶心，任谁看见一个鬼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黑洞都会想吐。 但他们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尽管脸色白的吓人，也还是忍住了胃里的翻涌。 “小云！” 许哥的一声叫喊让众人回了神。 男人慌慌张张向小云跑去，倒在地上的小云嘴唇很白，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很是吓人。 许哥想要扶起来，又害怕那女鬼还会不会回来，犹豫不决。 这副模样让人看不过去。 之前的痴心呢？ 这就不敢靠近了？ 最后还是小丽过去将人抱了起来，准备送去医院。 路过许哥时还翻了个白眼。 “怂的嘞。” 惹得许哥脸一阵青一阵白。 刘队摇摇头，在心里打好腹稿，想着先将蝶衣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带回警局，要不然任其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结果一看过去…… “有吓到吗？” “没、没有。” “是吗？那、那就好。” 女子轻声细语，男人温声腼腆。 刘队和其他人：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我们应该在车底。 两人之间的气氛古了个怪怪。 刘队硬着头皮开口，“那个——” 蝶衣眸光一暗，羞怯褪去，神色在穆云禾看不到的地方变得冷然。 怎么总有讨厌的家伙打扰她和爱人相处！ 好烦！ 真的好烦！ 背在身后的指尖一点紫光闪烁，有那么一瞬间她对这些人动了杀心。 011敏锐的察觉到，惊的差点跳起来，【冷静！蝶衣！】 【他们身上有正气，都是好人，你难道想违背会长的命令滥杀无辜吗！？】 蝶衣轻叹。 会长大人…… “我知道了，妾身会尽量控制自己的。” 违背命令会被处罚的。 她可不想被关起来，与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分别，她会受不了的…… “蝶衣夫人，你愿意暂时跟我们走一趟吗？” 女鬼叫她蝶衣夫人，他也跟着称呼了一声。 这话听着像是商量，但刘队知道，他必须要摸清蝶衣的态度。 今天发生的事都太过梦幻了。 世界上真的有鬼。 拥有特殊能力的蝶衣夫人…… 刘队有些头疼，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 蝶衣充耳不闻，只一心一意看着穆云禾。 刘队：…… 刘队只能换个目标。 “穆同学，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估计连上面都会关注。” “这次来的人是我，下一次就不知道是谁了，他们的态度如何，会不会对蝶衣夫人造成影响我也不清楚。” 穆云禾不笨，刘队这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要是蝶衣真的不配合，刘队他们也没有办法，但谁知道下一次会是谁来？ 虽然蝶衣的能力很厉害，但他还是担心蝶衣受伤。 刘队这么跟他说，就是想让他说服蝶衣，可……蝶衣真的会听他的话吗？ 他与蝶衣刚认识不久，哪怕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温柔而缱绻，他也还是忐忑不安。 “蝶衣，你愿意——” “我愿意。” 蝶衣悄悄的，握紧了男人的手掌，温热带着点湿汗，她并不嫌弃，只觉得欢喜。 “只要是你说的。” “我都愿意的。” 因为是“爱人”，所以只要是穆云禾说的，她都愿意。 “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穆云禾耳根一热，保证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躲闪开。 刘队：好家伙，驰名双标？ 刘队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走在路边的狗，然后莫名其妙的被人踢了一脚。 …… “我感受到了，蝶衣姐姐的气息。” 坐在沙发上，捏着布偶熊耳朵的银发少女开心道。 粉嫩的唇弯起一抹弧度。 “蝶衣？”少年坐在无星的身旁，好奇道，“是大人你说过的暗侧的一员吗？” 无星看起来真的很高兴，春花般的笑容让林清意舍不得移开眼。 “是呢，蝶衣姐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跟其他暗侧的都不一样。” “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会长大人会把蝶衣姐姐分在暗侧……” 布偶熊叹气。 蝶衣……怎么说呢。 在不触及到对方的雷点时确实很好相处。 正常的时候不太理会人，这点对比其他暗侧的人来说简直称得上是一个美好品德了。 但要是谁不小心触及雷点…… 那就自求多福喽。 第16章 我赌你没有杀意 “一杯咖啡，谢谢。” “好的。” 服务生转身而去。 穿着便服的莫柯眼底的青黑很是明显，他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接连几次的跟踪都没有任何发现，很多人已经放弃了，但只有他还依旧执着的相信那些人有问题。 他们的身上绝对有秘密。 “嗒”“嗒”“嗒” 指甲敲在玻璃上的轻响在耳边响起，一下一下地带着不紧不慢的旋律。 莫柯转头看去，不禁晃神。 少女微微弯腰，皎若月光的眸直直的盯着他，倾泄的银发好似初冬的第一捧细雪。 唇瓣动了动，无声说了几个字。 莫柯瞳孔紧缩，在少女转身的时候猛然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店内的其他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服务员匆忙赶过来，“先生，您——” “我有急事，抱歉。” 钱给完，咖啡还没开始做，这不就是白赚了一笔？ 服务员：……还有这好事儿？ ……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案子的事？谁派你来的？” 停下脚步后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冲着银发少女而去。 这是一个偏僻的拐角，从这里能看见街道上的过路人，但别人却看不见他们。 这样的发现让莫柯身体紧绷。 他从来都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尽管面前的少女看起来弱不禁风。 “就这样放弃不好吗？” 无星侧过身，轻轻歪头，嗓音轻软，像是在撒娇。 “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莫柯的耳朵一动，细微的破空声从身后袭来。 右边！ 他纵身一跃，咔嚓一声，飞溅的碎石划过脸颊，留下了一丝红痕。 “啧，躲的倒是挺快。” 什么东西在说话？ 这里还有其他人！？ 莫柯利落起身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墙壁才有一点安全感。 心跳的有点快，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 丑萌的、二三十厘米大的布偶熊如同活物一样将自己嵌进地面的爪子拔了出来。 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在一瞬间收了回去。 “你、你是什么东西！” 莫柯可不会以为这是什么电动玩具！ 布偶熊被缝上的嘴咧了咧，毫不掩饰的恶意如沼泽般浓稠。 非人的注视让莫柯如坠冰窟。 “东西？我可不是什么东西，请叫我伟大的熊熊大人！” 布偶熊昂首挺胸，骄傲的抬头。 莫名的，他有点想笑。 嘴角动了下，又压了下来。 在无星和布偶熊意外的目光下，莫柯收起了戒备，放松的靠在墙上。 “那，请问这位姑娘，还有……熊熊大人，把我引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喂！人类！面对无星大人给我尊敬些！” 无星将扑过来的熊熊抱进怀里，按住它的爪爪。 “不信我杀了你？” 任谁见一个柔弱少女说要杀了你的话都会觉得好笑。 莫柯却不这样认为。 他黑黝的眸带了点笑意，大方的点了下头，“我信。” “信你有那个能力让我消失。” “那——” 你为什么不怕？ 无星还未问出口，莫柯下一句就道，“但我更相信我的直觉。” “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想杀我。” “所以……”男人站直了身体，视线严肃且执着，“能告诉我你，不，应该是你们的目的吗？”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时七有点讨厌这种聪明人了。 不过与聪明人交谈也有好处，因为聪明人会脑补啊！ 因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所以会想得更多，只要让无星稍微透露点信息，他就会不断思考，然后自己就能补全设定！ 好啊，聪明点好。 她的剧本又可以继续了。 无星慢吞吞眨了下眼，丝毫没被莫柯的态度影响。 布偶熊哼了一声，“你胆子倒是不小，庆幸站在这里的人是无星，要是暗侧那帮家伙，你估计早就变成灰了！” 连尸体都不剩！ 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莫柯却眼睛一亮，并不生气。 精准地捕捉到了话中蕴含的关键字眼。 暗侧？ 估计是一个组织，看样子组织内部人员的关系并不好，或许分成了两派？ 更多派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变成灰——看起来暗侧的人脾气很不好，甚至有可能凶恶残暴。 再想想布偶熊这种特殊的生物，他再大胆的猜测一下。 就，有没有可能，组织里的每个人都有特殊能力，或者也有一个类似布偶熊的存在呢？ 嘶…… 一想到这个可能，莫柯顿时神经紧绷，眉心紧皱。 如果这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想了这么多，在外界也只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继续试探道，“怎么，你们组织的其他人脾气很不好？” “那我以后要是遇见了，可要小心了。”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无星的表情。 少女抿了下唇，“蝶——才不是这样，有很多善良的前辈呢，你别把我们都混为一谈，我们可不会随便动手杀人。” 莫柯听后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心下一沉。 她提到了谁，但又止住了。 很多善良的“前辈”，能称为前辈的，要么就是辈分大，要么就是实力强。 他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不过还好，也不是没有有利的消息。 至少那个不知名的组织里，还是有人“不会随便动手杀人”的。 这算是自我安慰么。 无星像是没有了再跟莫柯说话的兴趣，“我来是为了提醒你，不要试图阻止我们，你们这些普通人现在是没办法与我们抗衡的。” “恕我办不到。” 莫柯果断地拒绝。 “你们的存在就已经令人恐慌了，更别提最近的那些死者，全身血液消失无踪，查不到的凶手就是你？” “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样的行为也已经触及到了底线。” 莫柯站直身体，目光灼灼，“我既然身为警察，就必须要阻止你！” 这是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 无星觉得此时的莫柯在闪闪发光。 但她并不理解这种责任。 “就这样直接的反驳，你是真的不怕我对你动手啊……” 莫柯的眼神从未动摇，他在赌。 赌无星没有杀意。 也在赌……无星背后的、那个组织的首领，对手下的人定了规则。 要不然，从最开始的尸体被发现开始，组织的人早就可以凭借能力大肆杀戮了！ 第17章 就算是杀掉所有的人也没关系吧？ 时七笑了一下。 “看，我就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趣。” 011旁观全局，作为系统的它能感知到一个人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它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叫莫柯的，在一瞬间绝对脑补的不能再脑补了！ 【不过还是你更可怕一些，毕竟他的猜想都是根据在你给出的信息里。】 时七微微颔首，接受了011的说法。 “多谢夸赞。” 011：不、这并不是夸奖的话。 接下来，时七的话让011的表情凝固。 “我记得，任务的后半部分只说了让人类存活，既然这样……” 少女抬眸，笑意浅浅，“也就是说只要保证最后有人类活下来就行了？” “活一个人，也是活啊~” “你说，我就算是杀掉所有的人也没关系？” 011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人类一个不剩的话任务就失败了啊！！！】 时七摇了摇头，“你忘记了吗？” 指了指自己，“我也是人类呀。” 那么，我知道保证自己活到最后不就行了吗？ 其他人类的死活……其实没必要那么在意。 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令人心惊。 011紫色的团团身躯也不飘来飘去了，因为它发现…… 时七说的，好像真的可行。 它开始怀疑人生，半晌，带着点纠结。 【七七子，你真的要……杀了所有的人类吗？】 少女注视着011，轻声道，“如果是呢，你要阻止我吗？” 【不会，你才是我的宿主，我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这是自从绑定以后就确定的条件。 它是辅助的职责，并不会对宿主指手画脚。 时七听到回答后温柔一笑，伸手捏了捏011，软乎乎的。 “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怎么说我也是人类中的一员？” “我可不会残杀同类。” 不过……一些人类中的渣滓，还是要清洗一下的。 “光侧一位，暗侧一位。” 蝶衣虽说是暗侧，但只要有“爱人”的存在，蝶衣就有了锚点，轻易不会失控。 但缺点也很明显，一心只有爱人的她，只要爱人一受到伤害就会陷入可怕的暴走。 到时候要么打醒蝶衣，要么唤醒蝶衣。 时七心中盘算着，喃喃自语。 “现在莫柯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估计会上报，蝶衣那边的警察也是一样。” “有两个城市的警局同时上报异常，分量应该足够了，或许会成立相关调查组织也说不定……” “还缺点什么呢？” 对了，她之前不是抽到了一张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场？ 指尖在半空划过，一张卡牌凭空出现。 指尖翻转，映入眼帘的是—— …… “你是说，鬼不光不会消失，还会越来越多？” 刘队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一阵窒息。 小丽和其他几个警察也都沉默了。 蝶衣不屑于说谎，要不是穆云禾在这里，她都懒得理会这些人。 “这只是其一，现在还只是鬼物复苏，慢慢的其他诡异也会一个个冒出来。” 在他们等待接下来的话时，蝶衣却不说了。 她是暗侧的，可不是光侧那群好心人。 刘队和其他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对着穆云禾道，“穆同学，我们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穆云禾下意识看向蝶衣，有些不想答应，但他也是知道轻重的。 “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好吗？” 他潜意识拒绝着蝶衣离开的可能。 蝶衣咬了下唇，她一点也不想和穆云禾分开，哪怕只有这一会儿也不想。 可她更怕自己太过粘人，会让他厌烦。 “好，有事就叫我的名字。” 无论在哪，她总会听到的。 “那个，蝶衣小姐，请跟我来。” 青年警察隔着点距离示意道。 面对拥有未知力量的人，哪怕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还是怕的。 门关上了。 蝶衣没发现因为她很快就答应下来，导致穆云禾的情绪有点低落。 是不是自己也没有那么重要？ “穆同学，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刘队眸光锐利。 “蝶衣是目前我们唯一能交流的，且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而我们之所以能好好坐在这里交谈，还要多亏你的配合。” “我们发现，蝶衣小姐似乎格外喜欢你。” 在说话的时候，蝶衣时不时就看一眼穆云禾，眼神温柔的让人咋舌。 “直说，想让我做什么，你们又能付出什么？” 穆云禾不笨，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刘队的打算。 刘队压低了声音，“我在发现事情超出能力范围时就已经上报，上面很重视，并且迅速成立了相关组织，估计不久后就会到达云城。” “而他们知道蝶衣与你的关系，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到你。” “我希望你能约束好蝶衣小姐，至少不要让她伤害人类。” 穆云禾心一沉，上面都出手了，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他放弃了隐藏蝶衣身份的想法，转而思考怎样才能为蝶衣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可以尽量试试，如果蝶衣不听我也没办法，毕竟以她的能力，来去自如完全没问题。” 他做出不怎么在意蝶衣的模样，放在桌下的指尖却捏紧了。 刘队不可置否的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可以。” 穆云禾，“谁也不知道蝶衣生气的话会不会失控，所以她的一切由我来接管，我会适当询问出你们想要的信息，但你们的人不允许插手！” 指了指上面，“上面的人也一样。” “这……” 刘队有些为难，上面的意思是，新成立的组织会是单独的体系，直接由上面管辖，他说的话不一定有用。 “做不到就免谈。” 穆云禾的意思就是这样，否则没得商量，步步紧逼。 又怕把对方逼得太紧，又加了一句，“上面的人应该知道轻重，要是别人刺激到了她，出什么事的话我可不负责。” 出什么事？ 刘队吐槽，估计到时候就是出人命了！ 他能怎么办，只能点头。 一咬牙，“行！我会跟上面说的！” 穆家的人，还真没有一个吃素的，不说他那个年轻有为的大哥，穆云禾就丝毫不逊色！ 究竟是谁说穆家小儿子自从腿伤了后就变得郁郁寡欢了？ 看他不打烂那个人的嘴！ 穆云禾这才放松了眉眼。 角落处，一只蓝色的蝴蝶扇动翅膀，缓缓消散，没有惊动任何人。 坐在椅子上等待的蝶衣垂眸浅笑，绮丽动人。 第18章 世上哪有鬼？骗子吧？ 与此同时，网上也因为小云直播流传出去的视频炸了！ 赵平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平时喜欢工作时间摸鱼，这次也一样。 拿出手机翻了翻，一眼就看见后面跟了个“爆”字的帖子。 “什么玩意？” 赵平皱眉念了出来。 “实锤，第二中学真的有鬼？” 不屑的笑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鬼？ “现在的人想火想疯了？什么标题都敢取。” 让他纳闷的是，就这种一眼就看出骗人的标题不应该点进去就出来吗？ 怎么还挂在第一了？ 赵平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得瞅一瞅，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本想往下翻，结果手有自己的想法，还是点进去了。 看前：世上哪有鬼？骗子！ 看完后：卧槽！真特么有鬼啊！！！ 【楼主：兄弟姐妹们听我说！本人是小云的忠实粉丝，每天都蹲在她的直播间守着！ 昨天小云去了废弃的第二中学探险，红衣女鬼的故事想必大家当年也都听说过，所以我就不说了。 大家都知道，这鬼就是骗骗小孩子的，谁信谁傻叉，但我他么的真没想到，第二中学真的有鬼啊啊啊！！！】 【楼主：空口无凭，楼主直接放视频，大家看完再决定骂不骂我！ （最后加一句，我是傻叉）】 （视频） 赵平好奇地点开封面黑漆漆的视频。 从镜头能看出来画面有些不稳，应该是拿着手机拍的。 昏暗的走廊尽头被手电筒照亮，能听见人紧张到极致的咽口水的声音。 先是血液滴在了地上，再然后身影主人的面容终于暴露出来，咧嘴一笑。 “卧槽啊！！！” “扑通！” 赵平手一抖，手机直接飞出去了，人一个哆嗦没坐稳，屁股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我靠，赵平你吓我一跳！” “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现在领导不在，也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于是赵平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男人见他脸色白的不行感到好奇，捡起了赵平掉在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 “我草草草！！！” “这他妈啥玩儿意啊！？” 手机差点又被扔出去，但男人也腿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这下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过来想看一眼。 最后的结果就是，看之前一个个好奇不已，探头探脑。 看完后一个个坐在椅子上，仰头望天，双目无神。 他们这样，网上的人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一枝花：我正在老板会议上划水，结果看见了你这个视频，我一下子窜了起来，老板让我回答问题，你就说说怎么办？】 【嘿嘿嘿：楼上说说问题回答上来了吗？】 【一枝花：呵呵。】 【我爱101：哈哈哈哈哈呜呜呜，真他妈有鬼啊！！？我一直以为是假的！】 【我傻眼了：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我现在人已经傻了，有大神分析一下视频是不是合成的吗？】 【t：视频是真的。】 【我傻眼了：惊现大佬！】 【名侦探·快斗：！！！一整个震惊住了！仔细看一下，镜头里的鬼浑身青白，眼睛也没了，校服被血染红，明显就不是意外死亡的样子啊！】 【给爷爬：楼上你还真敢仔细看啊？我一个汉子，正瑟瑟发抖躲在我的粉红小被子里不敢出来呢……】 【让我猜猜：不一定是真的，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要是真的你这视频还能放出来？帖子估计都得没，说不定还得被请去喝茶！ 现在帖子也没被撤，也没人请你，估计又是什么靠噱头吸引流量的。】 【中二少年：我赞同楼上的说法，大家别自己吓自己，这些都是假的，要不然怎么解释以前没有鬼出来，突然在一个人的直播间里就冒出来了？ 还正好让人拍到了？】 有人受到了惊吓，但更多的却还是怀疑。 这就好比在古代，有人站在你面前说人能飞上天一样不可思议。 网上吵的沸沸扬扬的，刘队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不，他们不光知道，这样的结果还是他们特意放纵的。 “还是你小子聪明，想出这么个办法。” 正在电脑前操作的阿吕推了推眼镜，“视频太多，都删除的话不是做不到，但这种行为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反倒会让大家确信世上真的有鬼。” “还不如直接放任他们讨论，就算有一些信了的去第二中学探险也发现不了什么。” 因为蝶衣小姐，不，是蝶衣夫人。 她更喜欢后面这个称呼。 蝶衣夫人已经答应他们会暂且约束那些冤魂，不让他们作恶。 但这个“暂且”究竟是多久……谁也不知道。 刘队叹了口气，抓了抓脑袋，果不其然的又掉了几根头发。 “那位虽然答应了，但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鬼魂会越来越多，甚至会随着苏醒时间的增长而控制不住自身执念与怨气。” “到时候就难办了啊……” 阿吕沉思，突然的，眼睛一亮。 “对了！” “刘队，你记不记得上面来的消息说那个新成立的调查组织会分成两波人？” 刘队恍然，的确有这回事。 他还纳闷呢，为什么要分成两波人？ “一个是咱们云城，另一个是……关城？” 阿吕有些兴致勃勃，“这说明什么？” “肯定是关城也出现情况了啊！” “正好我有个朋友就是关城警局那边的，前不久就听他们为了一起谋杀案连续加班了半个月，丝毫没有头绪。” “什么案件要这么久？” 刘队有些好奇，因为他可是知道，莫柯那小子现在就在关城呢，还有他解决不了的案子？ 阿吕神神秘秘道，“听说死了不少人，尸体却没有任何损伤，全身的血液凭空蒸发！” “现场干干净净！” 这件事太过离奇，要是以前，刘队会认为犯人的作案手法高超，现在……知道了有鬼存在的刘队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他们也上报了？知道是什么作怪吗？” “当然报了，我听他说了一嘴，好像涉及到了一个神秘组织，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阿吕耸了耸肩，“听说因为那些死者生前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家暴就是霸凌者，要么就是出轨后把情人给害死的。” “案子一出现，导致现在关城的人作风都好了不少，看起来倒还像是件好事了。” 嘴上这么说，却满眼忧虑。 总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第19章 我是……墨序 “蝶衣，我给你买了a家新出的裙子，你要不要试试看？” “还有这支桃花簪，我一眼看去就觉得适合你。” 暖色装修的房间内，穆云禾怀着期待，将自己买来的东西拿给蝶衣。 蝶衣温柔羞怯道，“不用给我买这些的。” 能陪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听见此话的穆云禾心下划过一丝黯然，笑容带了些勉强，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不自在的站在原地。 他本就与常人不一样，腿脚不好，性情也是喜怒不定，唯一不错的就是家世了。 蝶衣的出现太过美好，过人的容貌、神奇的能力、温柔优雅…… 除了不断给她买一些女孩子会喜欢的衣服首饰外，他竟不知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让蝶衣更喜欢他一点。 偶尔蝶衣表现出的依赖，恐怕也只是因为……认错了人。 嘴里蔓延开苦涩。 穆云禾不笨，相反他因为腿伤的原因更为敏感。 这么多天的相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蝶衣望着他的目光无论是爱意还是欢喜，都是透过他给另一个人的。 她究竟在看谁？ 那人是否跟他很像？ 是她……真正的爱人吗？ 穆云禾竟有些嫉妒那个得到了蝶衣青睐的男人。 “阿禾，你不开心吗？” 蝶衣小心翼翼捏着他的衣袖，力道很轻，轻到他能轻松挣脱。 穆云禾摇头，小心的坐在她身边，中间只隔了半个人的距离，这个距离有些暧昧，却也刚刚好。 蝶衣抬手，拢了拢右侧的碎发，尽量让其遮住脸颊上的那紫色纹路。 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丑陋，唯恐吓到他。 “很好看。” 穆云禾敏锐的发现了蝶衣的不安，走路的时候蝶衣总是会走在他的右侧，他经常看见的就是她光洁如雪的左侧脸颊。 他知道蝶衣在担心什么，可他怎么可能会嫌弃？ 明明喜欢都—— 不止一次的，在相处时说过“你很美”“很漂亮”这种话，蝶衣却只是温柔笑笑，还是会避免让穆云禾看见右脸。 他不会不耐烦，而是会很认真道，“蝶衣……很美。” 蝶衣微微转头望着他。 “我、我很喜欢蝶衣。” 此话一出，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蜷了蜷，耳尖蔓上一抹红。 蝶衣很美，第一次见面还救了他，再加上她实在与自己很像。 一个腿瘸的男人，一个以为自己貌若无盐的女子。 更何况…… 任谁都无法拒绝蝶衣用充满爱慕的眼眸看着。 穆云禾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无法拒绝。 女子似是被这种直白的话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实在忍不住的红了眼尾。 我也好爱阿禾。 蝶衣唇瓣微动，她是想这样说的，可不知为何……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的跳动一如既往的平稳，不快不慢。 好奇怪…… 明明，她应该心跳加速的。 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很快就被抛之脑后，耳边传来男人带着羞赧的声音。 “可以跟我说说组织的事吗？” “我有些好奇。” 他想再多了解她一些，离她更近一些。 蝶衣对于穆云禾是不会隐瞒的。 “我隶属于暗侧，暗侧的人……都很奇怪，他们很自我，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好阿禾的。” 说到这里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下，接着道，“当第一位同伴苏醒了，接下来的人绝对会按捺不住。” “如果我没猜错，下一个应该会是那个人……” “因为我感应到了他的气息。” 蝶衣难得表现出抗拒，似是对要说的这个人很是厌恶。 “没关系，要是讨厌他的话就不说了。” 蝶衣摇摇头，眸光暗了一下，“不，阿禾，如果真的是他，一定要记住……” “什么？”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信。” “他就是个骗子。” “一个脑子不正常，又可怕的骗子。” …… “咳咳咳……” 长椅上，阳光穿过繁茂的树叶为少年披上了一层金纱，半长的黑发在脑后扎起一个小辫子，过于白皙的肤色彰显了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漂亮的眼清透干净，挽起袖子的胳膊挡在额头，稍稍遮住刺眼的光。 “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人了？” “我也不知道，太好看了啊啊啊！我的白马王子有原型了！” “有人知道是哪个班的吗？” 有路过的女生窃窃私语，偶尔冒出压抑的惊呼，想过来又不敢过来，最后捂着嘴激动的跑远了。 【啧啧啧，这次的马甲是真滴好看！】 时七轻笑，顶着马甲的壳子很是清隽秀气，“多谢夸奖。” 精致的脸带着病容，看着让人心动又怜惜。 就是可惜了…… 少年听见铃声，拿起椅子旁的书包，准备去教室。 他不是什么好人。 五班，一个全是少爷小姐的班级，成绩不好不坏，个个都是被家里宠着的。 “听说今天要来一个转校生，小灵子，有什么小道消息没？” 烫着卷发的女生照着镜子，懒洋洋道。 小灵子是外号，因为他总是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过来。 小灵子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这你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一点。” “行了行了，赶紧说，不然我就把你那模型扔了。” 小灵子“花容失色”，“别别别姑奶奶们，模型可是我的命，我这就说！” “我在早上差点迟到，进校门的时候正好回头看了一眼，怎么说呢……是个男生。” 小灵子挠了挠头，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夹道上，他看见少年唇角含笑的走来，看见他时还礼貌的点了点头，长相清隽秀美，眼眸干净清澈，像是温柔骄阳。 只不过…… 似乎转校生的身体不是很好，他听见了对方压抑的咳嗽声。 等小灵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座位上，讲台上，和和气气的胖胖老师正在介绍新同学。 “……我是墨序。” “以后的日子，请大家多多指教……” 望着这一个个鲜活的同学们，墨序实在是…… 太兴奋了。 第20章 我家祖祖辈辈就是算命的 “墨同学，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啊？” “墨同学，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墨同学，下课一起去打球怎么样？” 一下课，男男女女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很是热情。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场的人每个家里都不简单，也自然比别人更加骄傲，对于不是圈子里的人都很排外，却偏偏对一个转校生报以极大的友好。 “我没什么喜欢的，因为身体不是很好。” “生日是……咳咳咳……” 没说几句，墨序握拳抵住唇，压抑的咳嗽声让周围的人一瞬间静了下来。 少年歉意道，“抱歉。” 小灵子最先出声，“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既然来了五班，以后就是兄弟了！” “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兄弟我！” 卷发女生翻了个白眼，推了他一把，“得了你，可别带坏了墨同学。” “我叫别若，大家都叫我小魔女，你也这么叫就行。” 墨序礼貌的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真是好烦啊，这些人。 叽叽喳喳吵的他耳朵疼。 中午的时候，大家结伴搭伙准备去吃饭。 “墨序，食堂走着？” 小灵子跑的快，下课铃一响，就兔子似的窜到了墨序旁边。 眼睛亮闪闪的很是期待。 墨序长得好看，谁不愿意和好看的人一起玩呢？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路过的人难免都会看墨序两眼，有的女生还大胆的要联系方式。 墨序微笑拒绝了，很有礼貌。 小灵子羡慕道，“哎，我要是有这么一张脸就好了。” 说完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连忙挠挠头，“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 墨序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对了，你今天回家的时候最好绕一下路。” “哈哈哈——” 小灵子见墨序一脸严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你难道是算命的不成？” 摇头晃脑道，“下一句是不是，我见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墨序也不恼，微笑着摇头，“你别说，我家祖祖辈辈就是算命的，虽然我还有的学，但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 “你要是信我，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别走长角路。” 说完，便不再言语。 小灵子一愣。 真的假的？ 说的这么玄？ “咕噜噜” 肚子一阵叫唤，转眼把话抛之脑后。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眨眼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少爷，你常买的那家模型上新了，要去看看吗？” 司机日常一问。 小灵子顺嘴，“当然要——”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墨序的话。 一个咬牙，“今天不去了，刘叔，咱们今天绕条路回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管墨序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绕条道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刘叔点头，发动车子。 “怎么想起换路了？”刘叔随口一问。 小灵子砸了咂嘴，“怎么说呢，也没什么，就是班里新来个同学说会算命，让我今天换条路回家，不然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刘叔倒是很认真点头，“谨慎点是好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我老家有个朋友的孩子跟您差不多大，一天在天桥上遇见了个老人家，帮了点小忙，那老人家看了他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小灵子有些好奇。 “让他今晚八点必须到家。” “他回去了吗？” 刘叔叹了口气，“没有，他只觉得那老人家有点莫名其妙，晚上去酒玩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去。” “结果一开门，就见到他妹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用手一试，已经没了呼吸。” “嘶……这是为什么啊？” 小灵子眼睛瞪得老大。 “他妹妹从小就有心脏病，恰巧当时我那朋友和妻子都在出差！电话欠费打不通，药也没拿稳掉在了床底下！” “好不容易挣扎着挪到门口，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人就那样没了！” “我的天……”小灵子已经傻了。 “真有这么邪乎吗？” 刘叔摇头叹气，“怎么没有？根据医生说的，他妹妹正是八点发的病，要是当时那小子在家，也不至于会这样。” 打了个方向盘。 “最后我那朋友痛苦不已，他儿子后来才说出了那老人家的事，但有什么用呢？” “已经太晚了。” “这世上高人不少，有时候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小灵子讪讪一笑，“应该不会……我那同学年龄跟我一样，怎么看也不会有这么年轻的高人……？” 不管怎么说，小灵子今天还是换了一条路回家，绕了点远路，不过也不妨碍什么。 …… 夜晚，无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布偶熊难得没有赖在她的怀里，站在桌子上面对门口严阵以待。 林清意站在无星的身后，轻声问道，“是有人要来吗？” 手不自觉握住了兔子挂饰。 “一个很讨厌的人，暗侧的家伙。” 布偶熊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 霎时，似乎有人在轻笑。 林清意望向大门。 这里是绝对隐密的地点，除了【慕星】内的那些人，别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的！ 难道是有人背叛！？ 无星冷不丁道，“不用瞎想了，对于他来说找个地方不是难事。” “要是找不到我才意外。” 身体修长的少年推门而入，温柔的不似此间人。 “如此夸赞，在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咔哒” 墨序走到一定距离后站住，不远不近，刚好卡在布偶熊要暴起的点。 暴躁熊熊上线，“你这家伙，不好好完成会长的任务，跑来找无星干什么？” 墨序嘴角噙着一缕笑，不见外的坐在无星对面，漫不经心。 “当然是来看看光侧的人是有多没用，苏醒了这么久也没做出几件大事。” “光影议会的脸真是让你们给丢尽了——” “——你找死吗！？” 布偶熊瞬间怒火中烧，身形变高，手掌变得有茶几那么大，一掌拍下！ 墨序面对冲着脑袋来的劲风面不改色，翘起二郎腿。 “我可是刚苏醒，会长现在格外关注我呢。” “私下里的争斗无所谓，但你要知道，在会长的关注下打杀我……就不怕被驱逐出议会吗？” 不紧不慢的语气简直令人火大！ 听到驱逐字眼，无星抿唇，一挥手，布偶熊变成了原来的大小，被她抱在怀里。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没有人喜欢被会长大人驱逐。 墨序抬手蹭了下脸颊，一丝红色染上了指尖。 要是刚刚无星的动作再晚一点，他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谁让他的能力不适合正面战斗呢…… 将指尖凑近薄唇，舌尖一卷，干净的眼底涌现出令人心悸的疯狂与暗色。 第21章 天才算命师（欺诈师） “多谢夸奖。” “讨厌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手臂伸展，搭在沙发上，姿态悠闲。 “你来这里，不会是就为了说些废话？” 光侧与暗侧一向不合，无星很难给墨序什么好态度。 少年看起来悠哉悠哉的，说出的话却让无星瞳孔一缩。 “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在此之前我很好奇，究竟是哪两位先我一步苏醒，于是就‘看’了一眼。” 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一双漂亮的眼显现出法阵的模样，转而消散。 “结果就看见了你喽。” “当然，还有另外一位——” 无星指尖勾动，灯光顾及不到的暗处，睁开了一双双颜色、形状各异的眼睛。 “你废话太多了。” 精致的银发少女端坐，眸光冷然，“如果说不出来令我感兴趣的消息，就留下你的一条胳膊。” 布偶熊嘶哑的笑了两声，“只是没一条胳膊，会长大人是不会在意咱们的‘小打小闹’，您说对吗？” 古怪的、从喉咙发出的声响，还有一些摩擦声窸窸窣窣，莫大的压力瞬间冲着少年席卷而来。 “哎呀呀~怎么如此没有耐心呢，我发誓，这个消息你绝对会感兴趣的。” 墨序依旧淡定，嘴角笑容的弧度从进门到现在丝毫未变，任谁看都是一副漂亮的阳光少年模样。 嗤，真能装。 无星冷笑。 可墨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 “这第一个苏醒的是你，第二个嘛……是你的蝶衣姐姐哦~” “你应该也能猜到，但却不知道她在哪？” 蝶衣姐姐…… 无星呼吸一顿，急声道，“她在哪！？” 从始至终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清意怔然，他第一次见无星如此……在意一个人。 指尖微不可察的蜷了蜷，额前的碎发垂下，模糊了他的神情。 墨序好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无人发现。 “你用什么来换？” “我这人忘性大，要是不满意的话……” 意思很明显。 轻易得到的消息不一定能取信于人，但如果是付出了一定代价才换来的消息，会下意识更为确信。 无星干脆利落道，“你想要什么？” “劝你也不要太过分，动起手来两败俱伤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墨序摊了摊手，“我可不是什么贪心的人。” 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条件。” “将你的活化玩偶给我十只。” “不可能。” 无星果断拒绝。 活化玩偶是她的能力，被她赋予生命的玩偶只要事先设定指令，就会无条件服从。 而每一个活化玩偶都会随机觉醒与自身特性相匹配的能力，可以说只要她想，一人便可为一军！ 不过这也是有限制的，活化玩偶的能力绝对不会太过逆天，并且有“存活”期限。 每只玩偶最多只能存在一个月，时间一到就会变成普通玩偶。 施展能力会耗费她的精神力，她现在一天只能活化两只！ 墨序一开口就是十只，当这是大白菜吗！？ 开什么玩笑！ 墨序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五只，我的底线，不能再多了。” “蝶衣姐姐……我花费一些时间也能找到她，早晚的问题，你的消息最多只值这个价。” “唉，好好，看在咱们是同伴的份上，我就吃一点亏。” 呵，同伴？ 这个词还真是挺讽刺的。 无星招了招手，五只形态各异的玩偶从暗处走到墨序身前，恭敬的向墨序弯腰行礼后缩小。 被白皙的手握住，收进口袋。 “你的蝶衣姐姐在云城找到了“爱人”，正一心一意的讨好那个男人呢。” 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她的毛病你也知道，要是被利用了这一点……啧啧啧，那可就惨了。” “今晚的交易很愉快，回见。” 墨序双手插兜，脑后的小辫子甩了甩，伸了个懒腰。 声音渐渐减小，“困了困了……” 走出一段距离的墨序回头看了眼别墅，眼底暗含讽刺。 “身为光侧的，居然跟蝶衣那个恋爱脑交好？”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活该被他利用。 真期待啊，这两个人见面后会发生什么。 “哈哈哈哈——”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想想就让人兴奋！ 少年捂着肚子大笑，看起来开心极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直至癫狂。 “最好两败俱伤或者死上一个。”声音与白天大相径庭，阴狠许多。 有着“天才”之称的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试图改变命运的庸人！ 也最是厌烦弱小的家伙！ 在他看来，无星和蝶衣就是后者！ 一个没了记忆单纯的要命的可怜人。 一个记忆混乱只知道寻找爱人的傻子！ 除了能力有些用处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真不知道会长大人当初带他们回议会干什么。 011本来一个团团的身体缩的更小了，【七、七七子……你、你没事？】 稳定了下情绪，披着墨序马甲的时七冷静了一下，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 “没事，一切都在我的预料内。” 无星是光侧的，而且是个很听话的人，不会做出格的事。 蝶衣虽是暗侧，但只要不涉及到“爱人”，她的情绪其实是很稳定的，差不多就是事不关己、安安静静的模样。 现在蝶衣找到了她的“爱人”，按照马甲的设定，除了会长亲自命令外，其他的会事事以“爱人”为先，所以不好操作。 现在墨序这个马甲的出现就不一样了。 很好，一切都尽在掌握。 …… 无星在墨序走后沉默了许久。 布偶熊看不过去，气愤道，“无星，你别信他的话，墨序那人你还不知道吗？” “最爱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嘴里没一句真话！” “不。” 无星摇摇头，“你不了解他。” “墨序说话真假掺半，就看你能判断出多少了。” “我能感觉到，他有一点说的是真的，蝶衣姐姐在云城。” “我要找机会去看她，绝不能让蝶衣姐姐被人利用。” 林清意忍不住开口，“无星大人，刚刚的人究竟是谁？” “会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影响？” “要不要——” 无星抬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暗侧的墨序，被称之为 ——天才算命师。” 当然，不喜欢他的人叫他…… 欺诈师。 第22章 他讨厌所有的人！ “让我想想，下一步是什么呢？” 今晚无月，长夜漫漫。 林清意回到家中时已经很晚了，奶奶也早已睡下。 他坐在桌前拿着笔，许久过后却一字未动。 巴掌大的兔子绅士跳到书本上，“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不会是被那位大人吓到了？” 那位大人……很明显指的就是墨序。 林清意对此人没有半点好感，刚一见面就威胁无星的人……他恨不得立马杀了那家伙！ 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吗？” 兔子绅士有点牙疼，“小子，你可不要动什么心思，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说，墨序大人虽然不擅长正面战斗，却能算出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一双眼睛更是厉害无比！” 毛茸茸的脸上是明显的恐惧。 “这么跟你说。” “很久之前有一个新加入的暗侧的人员，看不惯墨序大人‘平平无奇’的样子，所以就疯狂挑衅。” “当时墨序大人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话。” 林清意下意识觉得不简单，“什么话？” “明天下午三点是个不错的时候。” 兔子绅士讳莫如深，“当时那人根本没把墨序大人说的这句话当回事。” “于是，等到明天的下午三点，那人的尸体被发现在了家中。” “死因：抑郁自杀” “关键是那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抑郁自杀！？” 每当想起这件事，兔子绅士心里就一阵后怕。 怪不得、怪不得在那新人挑衅的时候，其余人都一言不发，看新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甚至组织里隐隐有传言。 墨序大人拥有拨动人命运轨迹的能力！ “……也因此，讨厌他的人都称墨序大人为欺诈师。” 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去。 “还好会长大人不允许自相残杀。” “呦，小兔子，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内，林清意大脑神经紧绷，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一道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一手将兔子绅士给捏了起来。 兔子绅士浑身的毛都忍不住炸了起来，丝毫不敢反抗，害怕的抱住了肥肥的自己。 “墨、墨墨序大人，我我我……” “行了。” 墨序捏着兔子的长耳朵甩了甩，漫不经心道，“谁让我这么天才且大度，就不计较你背后宣传我的‘丰功伟绩’了。” 大度……？ 天才……？ 跟你这个魔鬼有什么关系吗？ 但这话兔子绅士只敢想想，敢说出去？ 除非它不要命了！ “大人突然到来，是有什么事吗？”林清意掐了掐手心，缓过了神，冷静问道。 “啪嗒” 兔子绅士被墨序随手扔在地上，也不起来，就这样直接装死了。 墨序拽了一张椅子，不见外的坐下，“你倒是有意思。” “明明很想杀了我这个威胁无星的人，却因为不知我的深浅而保持淡定，决定话语试探——” 墨序的话一出，林清意心里咯噔一声。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简直是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那双带着浮于表面笑意的眼，早已将他看穿！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掩饰也都没有必要了。 林清意心中一冷，表面却没有异色，“即便您说的是真的，在我比您弱小的时候，还是要保持好表面恭敬的。” “我可不想因为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或者表情不够恭敬，让您选择杀了我。” 他还要为无星大人做事，在没得到……之前，他还不想死。 “很有觉悟，比一些虚伪的家伙好太多了。” “放心，我最是爱好和平了，打打杀杀的事不适合我。” 墨序看林清意倒是有点顺眼了，不过也就只有一点，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人达成目的。 兔子绅士悄悄翻了个身，换个面儿躺尸。 还爱好和平？ 打打杀杀不适合？ 这话说出来墨序大人自己信吗？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林清意现在全身每根神经都在戒备着，他不觉得这人会说什么好话。 可当墨序开口的时候，尽管他告诉自己这人的话不能信，却还是忍不住心神动摇。 “你很喜欢救你出泥沼的无星？” “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经常放在嘴边的蝶衣姐姐是谁吗？” 两句话，差点让林清意方寸大乱。 明明在无星遇见林清意的时候墨序还未苏醒，却仍然一语道破两人之间的关系。 该说…… 不愧是天才算命师吗？ 林清意脸色有点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星大人的事我无权过问。” 墨序嗤笑，“我收回之前对你的些许夸赞，你跟其他人一样让我看不顺眼。”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在我看来啊……你现在管理的所谓【慕星】的组织，在无星眼里也比不过蝶衣的安危。” “只要蝶衣有什么事，信不信她立马就可以将你，包括你们，抛之脑后？” 看着林清意陷入沉默，墨序姿态从容。 人这种生物啊，都有弱点的。 只要稍微加以利用，就可以轻松达到目的。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进行。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意沙哑着嗓音。 “……请大人告知，我该怎么做。” 究竟怎么做，才能将无星大人留在身边…… 墨序一点都不意外他的选择。 弱点之中，“感情”是最好利用的。 “很简单，只要蝶衣这个人不存在了，你的无星大人不就回来了？” 话语之中的挑拨毫不掩饰，堪称是光明正大。 墨序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林清意会同意的。 林清意不傻，“我不会是蝶衣的对手。” 此话一出，稳了。 墨序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了，自然就会在暗中助你。” “大人为什么要帮我？” 少年站起来，转过身。 似是叹了口气，“谁让我实在是很讨厌蝶衣这个人呢~” 笑容消失了一瞬间。 “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期待下次再见。” 说完，身影消失。 墨序从未想过林清意会拒绝，因为在他的推算中，这次见面林清意的选择只有一个。 那就是与他合作！ 他可没说谎。 他确实很讨厌蝶衣。 但更不如说 ——他讨厌所有的人！ 第23章 墨同学，你能帮我算一算吗？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身姿挺拔的少年俊秀无双。 翻书的指也是修长白皙的紧。 “墨、墨序！” 小灵子风风火火闯进班级后，看见少年眼睛就亮了。 “彭” 双手一激动，按在桌子上发出有些大的声响。 啧，烦。 这么想着的少年眉眼微抬，脸上已经熟练的带上了温柔笑意。 让小灵子一个大男生都忍不住有点脸热，大嗓门不自觉就小了下来。 “怎么了？” 小灵子回过神，压低了声音。 “墨序，昨天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张卡给你！” “这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 不下三十万。 小灵子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毕竟墨序昨天一句话，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 别若好奇道，“小灵子，有什么事大大方方说出来，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呢？” “就是就是，让我们也听听！” 其他人一阵起哄，却是没什么坏心思。 “去去去，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信，再说了，这是我跟墨序的秘密！” 小灵子两手叉腰，悄悄看了眼墨序的表情，看他没有生气后放心下来。 墨序不动声色的将那张卡挪到一旁，失笑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昨天帮小灵子算了一卦而已。” 他的目的可不是钱。 不如说钱只是顺手。 听见这话的人忍不住笑出声，“墨序，这年头你还信算命啊？别不是被人骗了。” “对啊，现在网上说自己会算命的可多了，还不就那么回事？” “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骗骗人，主要就是为了赚傻子的钱。” 众人叽叽喳喳的开口，有一两句话明显有点难听了，好像在说墨序是神棍一样。 小灵子看不下去了，直接道，“你们懂什么？墨序是有真本事的，比那些骗子神棍好多了！” “昨天就是他说让我换一条路回家，所以我现在才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 “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墨序就是我的大恩人！就是我兄弟！” “谁要是说他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 小灵子强硬的态度倒是让人大吃一惊。 谁不知道小灵子这人跟谁都说得上话，总是和和气气的，偶尔爱开开玩笑。 现在这模样…… 别若更理智一些，思考了下，“我记得……小灵子你回家那条路是长角路？” “没错！” 另一个高高壮壮的体育委员倒吸一口凉气。 “嘶……” “我记得昨天长角路发生了大型车祸，伤四十多人，更是有十三个人当场没了呼吸！” “今天新闻报道上全都是这件事！” “这么说的话，你岂不是捡回了一条命？！” 在场的人咽了下口水，在安静的教室内无比清晰。 “我的天！小灵子，那不就是你每天回家的路吗？！” “这起车祸都已经上新闻了！” 小灵子想起这件事也是后怕，浑身冒冷汗。 要不是他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绕了路，死去的人绝对有他一个！ 谁让车祸最严重的中心，就在他每天必买的那家模型店跟前！ “这么说……墨序，你真的会算命啊！” 圆脸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 尽管还有些不太相信、以为是巧合的，也架不住小灵子的例子就在这里。 小灵子甩了甩头发，骄傲的像是他自己会算命一样。 “那还用说！” 墨序不骄不躁，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下脸，闷咳两声。 “也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我还在努力学习中。” “要论算命的本事，我还比不过父亲和爷爷。” “哇，那你父亲和爷爷得多厉害呀！” 有人嘴快道。 多厉害？ 墨序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暗色。 再厉害又能怎样？ 还不是死无全尸！ “那个，墨同学，你能帮我算一算吗？” 圆脸女孩有些紧张的站到墨序面前，眼含期待。 短发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圆，你还没放弃啊？” 小圆苦笑摇头，“我、我知道算命要付钱的，我现在身上只有五万……” “如果能找到姐姐的话，爸爸和妈妈也会给你报酬的！” 要不是实在没头绪，她也不会这样。 墨序轻笑一声，“好。” “咱们都是同学，钱就不用了。” 因为人情比钱更难得。 他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谢谢你！” 众人聚精会神，想要看看墨序究竟怎么算。 没有扔什么铜钱，只是静静的看了小圆一眼。 一些人揉了揉眼睛。 不会是错觉？ 他们好像看见……墨序的眼睛有一瞬间出现了什么纹路？ 再一看，还是墨色，只不过更加清澈透亮。 果然，是他们看错了。 少年清澈如溪流的嗓音开始缓缓道来。 “你叫楚圆圆，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父亲叫楚洪，母亲叫楚湘。” 这个不稀奇，要是调查过楚圆圆的，能得到的信息比这还全。 心中的轻视还未升起，墨序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们瞠目结舌。 “父亲楚洪白手起家，与你的母亲楚湘很是恩爱，你有一个姐姐叫楚梦梦，上大学，长得很是漂亮，有不少追求者，但却在三个月前失踪了，杳无音讯。 ” “你们报了警，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线索，因此你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去公司了，母亲楚湘也整日以泪洗面，昨天晚上在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如果说前面的用点心思还能查到，那后面这一句就不简单了！ 总不可能墨序在管理森严的别墅安装了监控！？ “你、你说中了！” 小圆捏紧了手，看墨序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最后的希望！ 但……这才哪到哪？ 少年再次开口，“你很内疚，因为楚梦梦失踪的前一天你与她吵了一架，原因是你觉得你姐姐的男朋友是个渣男，但楚梦梦很喜欢这个男朋友，所以对你甩了脸色。” “你们不欢而散，第二天你买了早餐想去道歉，却发现楚梦梦根本不在屋内……” 别若震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卧槽——” 这他么的，太玄幻了！？ 就连他们，也只是知道小圆的姐姐失踪了，但具体怎么一回事根本不清楚！ 小圆也张大了嘴，她跟姐姐吵架的事没告诉任何人！ 就连父母也不知道！ 可看墨序的样子，就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心脏剧烈跳动。 这简直是…… 不可思议。 第24章 鱼儿，上钩了 “墨序，你知道我姐姐现在在哪吗？爸爸妈妈和我真的很担心她！” “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姐姐的室友和朋友，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圆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真的很后悔跟姐姐吵架，是不是只要没有吵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墨序拿出纸巾递过去，“别哭，我知道她在哪里。” 所以，眼泪不要滴在我的桌子上，很脏。 小圆接过来，胡乱的擦了一下眼睛，只觉得墨同学实在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墨序轻轻道，“你们忘记了一个人。” “谁？” “你姐姐的男朋友，石一全。” 小圆愣住了。 “问过了，但石一全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回老家了，他说姐姐那段时间只跟他电话联系过，根本没见过面。” 墨序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幕，摇了摇头。 “去找警察，到石一全家里的地窖看看。” “现在去还来得及。” 晚了的话……可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了。 “我、我这就回去——” 小圆顾不得拿东西了，直接就往外冲，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 “地窖”这个词让她脊背发凉，根本不敢想象姐姐会遭遇什么！ “墨、墨序，你说的是真的吗？” 别若呆愣道，怕他误会，又加了句，“小圆和她姐姐感情很好的，楚姐姐她真的……”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中惶惶。 墨序神色不忍，接近淡粉的唇，抿了下。 “抱歉，我不能说。” 他这样，反倒让众人好感骤升。 小灵子拍了下他的肩膀，“别难过，这事跟你又没关系。” 墨序点了点头，不经意的起身，小灵子拍着他肩膀的手滑落。 “我出去走走。” 少年的背影似乎带了抹愁绪。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有人感叹。 “墨序他……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另一个人附和。 “明明与他无关，却还是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伤怀，却依旧选择帮助小圆，还不要钱财……” 别若一锤定音，“墨序以后就是我们五班的一份子了，平时大家都看着点。” “咱们五班的人，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尤其是七班那群家伙！” 众人纷纷点头。 在这一刻，他们接纳了墨序。 少年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爱恨分明，无关其它。 “小灵子。” 体育委员叫了他一声，指了指桌子上的卡。 “我听说算命这行有规矩，别的无所谓，钱还是要给的。” 小灵子点头，“放心，我懂。” “我这条命可是墨序救下来的，以后我就是他的头号粉丝！” …… 墨序在校园里漫步，笑容依旧，眼底墨色翻涌。 “嗤。” 这群同学天真了些，不过天真好啊…… 这样的才好掌控。 他不要小灵子和小圆的钱，就是要他们觉得无以为报，从而得到更多！ “砰——” “——唔唔唔！” 墨序面不改色，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教学楼的背面有一处树林，隐蔽性很是不错。 此时，一群人对着中间那个人拳打脚踢。 “骂啊！怎么不骂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说好的比足球，居然敢故意踩小文的脚踝！？” “你怎么敢的啊！” “要不是他妈的不能闹出人命，老子早就一刀捅死你！” 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人捂住脑袋，哀嚎着求饶。 “别、别打了……” “我错了、我跪下道歉还不行吗！” 一说话，脸就抽抽的疼。 肿起来的眼睛艰难的透过人群，望向靠在墙上的身影。 “顾、顾哥，求求你，别让他们打了……再打，就真的出人命了……” 顾野有一双凤眼，不笑的时候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 声音懒散，似笑非笑。 “小文现在可是在医院躺着，你准备怎么赔？” 没等躺在地上的人回答，顾野摆了摆手，“小文伤的哪只脚？” “右脚！” “那就让他赔一只右脚。” 漫不经心的语气，让浑身疼痛难忍的郑王牙齿打颤。 “不、不要——” “啊——唔唔唔。” 一个大高个男生咧了下嘴，眼神狠厉，一脚踩了下去！ 同时死死的捂住了郑王的嘴！ 细微的“咔嚓”声听着就让人骨头一疼。 “这可比你用钉子鞋踩的伤轻多了！” 顾野心无波澜，两手插兜看向别处。 忽然，视线一顿。 身长玉立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微长的墨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半张侧脸白皙俊秀。 明显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似是听见了这边传来的响动，望了过来。 顾野这才发现，少年有一双干净澄澈的眼，在阳光下呈现出了淡淡的琥珀色，不过…… 对方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眼神淡淡。 少年看见他后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顾野抿了下唇，转过头不看他。 这个笑容…… 太温柔，也太耀眼了。 一阵风吹起，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少年早已不知走了多久。 “学校最近有转校生？”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大高个想了下回道，“啊，是有一个，前两天转过来的。” “男生，长的挺好看的，要不是班里那群女生总是讨论他我也记不住这么个人。” “听说身体不太好，叫什么来着？” “墨……序？” “对，是这么个名字！” 虽然不知道顾哥问转校生干什么，但这群人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结果。 “嗯。” 众人面面相觑。 顾野看样子似乎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 “七班顾野……” “有趣。” 墨序意义不明的笑了。 这个有趣，不知道说的是顾野这个人…… 还是顾野做的事。 “嗡嗡嗡——” 手机振动。 墨序并不意外的接通电话。 “请问，是墨序墨同学吗？” “我是。” “你好，我是关城……的警察，有关于楚梦梦失踪一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的。” 鱼儿，上钩了。 第25章 不回家看看那个绑着的女人？ 楚家，楚母脸色很是憔悴。 “小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捣乱？” “不相信警察，反而相信什么算命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小圆焦急道，“妈！你信我！墨序他真的很厉害！” “他连你和爸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说出了你昨天崴了脚的事！”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老赵捏了捏眉心，上一个杀人案还没有头绪，这次的失踪案小圆一打电话他就过来了。 结果呢？ 什么“我有一个会算命的同学，算出了我姐姐现在所处的地方”。 你听听，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旁的女警察安慰道，“小圆，你别急，我们已经给墨序同学打电话了，估计很快就要到了。” 楚父叹了口气，“不是我和你妈妈不信你，你想想，要是警察带人去石一全家没找到人到时候怎么收场？” 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也已经认定了小圆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所以连这种骗人的算命之说也信。 小圆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墨序过来大家才会明白自己没有无理取闹！ “人我带过来了。” 寸头警察推门而入，脸色有些奇怪。 墨序坦然接受在场几人的打量，轻轻咳了两声。 老赵回过神来，脸色严肃的上前，“墨同学，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心想，看起来挺好看一少年，怎么爱骗人呢？ 墨序淡定的点头，“我这么说就是有把握，楚梦梦确实被石一全关起来了，就在他们家的地窖。” “那你怎么解释，只一晚上的功夫楚梦梦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跑出去的？” 职业习惯，老赵下意识询问。 “很简单，当时家里只有楚圆圆一个人在，先生和夫人都因为出差而不在家，佣人也放了假。” “正巧因为和楚圆圆吵了一架，所以一时气愤就离家出走了。” 楚母愣了一下，看向埋头不语的楚圆圆。 “小圆，你没说你跟你姐姐吵架了啊？” 小圆讷讷无言，“你、你们本来就更喜欢姐姐，我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肯定又要骂我。” 楚父沉默。 确实，他们因为大女儿更加优秀，所以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大女儿的身上，反而对小女儿多有忽视。 墨序可没兴趣听他们道歉来道歉去。 接着道，“楚梦梦是走着去的，就是为了避免你们找到她。” “她去找了石一全！？” 女警察忍不住开口。 墨序点头，“当然。” 语气很是温和，“那个地方是个小村庄，可没有什么监控，而且极其排外。” “最重要的是……” “那个地方男人多，女人少的可怜。” “砰——” 楚父角色铁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早就说过，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就会说些花言巧语哄骗人心，正事儿是一件都不干！” “不是今天家里母亲生病向小梦借钱，就是明天舅舅要盖房子筹不出款！” “更过分的是什么？” “说弟弟处对象，没钱给女孩子买东西怕被瞧不起，就这还要管小梦借！” 楚父简直是气的牙痒痒！ “说什么等毕业工作有钱了就还，还他娘的狗臭屁！” 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气闷。 小梦什么都好，长得漂亮、学习优秀，偏偏是个恋爱脑！ 老赵看了墨序一会儿，少年的眼神一片清透温柔，还有着对自己说的话的自信。 蓦然对寸头道，“打电话叫人，去石一全家搜一搜！” 寸头意外的淡定，“是！” 要问他为什么不质疑？ 废话，谁要是看你一眼，连你昨天刚被女朋友甩了的事都知道，看你背后发不发凉！ …… 几辆警车根据墨序指的方向前进，最终七拐八拐的停在了土路上。 众人下了车。 没办法，这破路车根本开不进去！ 一路上要不是有墨序提醒，他们估计都得迷失在树林里！ “哎？怎么停下了？” 透过树林的缝隙，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村子入口了。 少年似是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老赵对墨序已经有了不少信任，要知道，他在关城生活了十几年也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这么一个偏僻的村子，我们进来后连信号都时有时无，在这里生活的村民们一定很排外。” “要是发生了什么冲突……” 他像是无意中想到，于是就说了出来。 警察们却是心中一凛。 村子不大不小，但怎么说也得有几十号人，要是真起了什么冲突…… 搞不好要见血！ 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老赵招了招手，“小王，你去把外面等着的兄弟们叫来，到时候就在这里等着。” “如果听见了枪响，或者看见不对劲就直接带人进来！” “是！” 墨序垂眸一笑，他倒是不怕，但能少一些麻烦也是好的。 脚步不停的走进村子。 果不其然，他们一行人简直与这里的村民格格不入，一进来就格外引人注目。 该庆幸老赵几个警察穿着便服。 抽烟的大爷喊了一声，“喂，你们几个打哪儿来的？”眼神好奇。 寸头嘿嘿一笑，“大爷，我们是石一全的……朋友，这不，他好几天没来上学，导师让我们来看看他。” 他本来想说是同学的，但一想到老赵的岁数…… 嗯……算了。 提到熟悉的人，老大爷放下了警惕，“原来是找全子的啊。” “全子可真是出息，上了大学不光给家里重新盖了房，还给弟弟妹妹买这买那的。” “直走，然后左拐，新盖的瓦房就是全子家了。” “谢谢大爷。” 寸头示意了一眼，几人往石一全家走去。 “不回家看看？” 老大爷听见声音后抬起浑浊的眼，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啥回家？” 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捶了捶背。 逆着光站的少年让人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勾起的唇角。 “回家看看绑着的那个女人，有没有自尽。” 说完，不顾老大爷僵硬的表情，转身走了。 “今天的日头好啊……” 老大爷佝偻着腰，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好像攥着什么，反射出冷光。 第26章 彻底完了 石一全有一张不错的脸，戴着眼镜，看起来挺有文化的。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有可能犯罪囚禁了楚梦梦，老赵几人说不定真的会被骗到。 不，他们已经被骗了一次了。 第一次在学校中找到石一全的时候，对方看起来很是诧异和难过，为女朋友的失踪而不知所措。 新盖的瓦房很是漂亮，里面的家具也都价值不菲。 老赵几人来敲门的时候，石一全一家正在开开心心的吃饭。 “你是……” 看见他们，石一全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就局促的站起身，“赵警官，你们这是？” 顿了一下，惊喜道，“是有小梦的消息了吗！？” “小梦现在还好吗？” “她没受什么苦！” 眼眶一红，看起来要哭了。 这个演技，墨序都不得不佩服。 石母也是一副不安的样子，不过她就不行了，细看下能瞧出几分不对劲。 老赵苦了一下，“别紧张，我们就是再来问问细节，楚小姐她……唉。” 看样子还没什么线索。 石一全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笑容更加自然，“警官们要进来坐坐吗？” 别说，这一副热情的样子，还真看不出什么错处来。 不光没赶人走，反而请人进来坐坐。 有意思。 墨序不见外的坐在沙发上，石一全这才看见站在警察身后的他。 “这位是？” 老赵无奈的摆了摆手，“我朋友家的孩子，对案子什么的挺有兴趣，反正这次也就是走个过场，就把他带着了。” 石一全心中轻蔑。 查案子还带无关人员，还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年？ 于是更加放松了。 随便聊了几句楚梦梦的事。 石一全的回答还是之前的那几句。 总结下来就是，很久没跟楚梦梦见过面了。 老赵也一直在找机会，想着去外面的地窖看一眼。 谨慎惯了的他不想打草惊蛇。 墨序对这种看不上眼。 老赵和寸头两个男人，还怕制服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石一全？ 最多就再加上石一全的母亲。 无非就是对他的话还存疑，顾忌着要是他说错了，楚梦梦根本不在这里，然后事情无法收场。 呵。 对于这种行为，墨序是厌恶的。 正巧这时，有人帮他们做了决定。 “妈！哥！地窖里的那个女人又撞墙了！流了好多血！” 石一全顿时脸色大变！ 怒斥，“胡说八道什么呢！” 老赵知道，犹豫不得了。 “动手！” 示意一番，与寸头两个人一人一个，几个动作就将手铐铐在了石一全和石母的手腕上！ 而跑进来的石龙被这一幕干傻眼了。 没等喊出声，墨序一脚踹在了石龙的膝盖上，等人痛呼的抱着腿满地打滚时，随手桌子上的抹布塞进了石龙嘴里。 动作堪称一气呵成。 老赵看过去，只见少年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老赵：…… 寸头：…… 这话你信？ “你们这是干什么！” “警察就能随便伤人了吗！” “我要告你们！！！” 老赵不理会大喊大叫的石一全。 “地窖在哪？” “什么地窖——” “在后院，我带你去。” 墨序打断石一全的话。 “看住他们。” 寸头点头，“放心。” 石一全：不是，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石一全也傻眼了，看着墨序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畜牲！！！” 老赵拳头捏得咯吱响，额头青筋暴起。 楚梦梦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在阴冷的地窖内只有一块破布盖在身上。 露出的胳膊和脖子满是青紫，甚至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 就连那张脸都是肿的！ 嘴唇干裂，双目无神，额头血肉模糊，明显是刚刚撞伤的！ 但她已经几天没吃饭了，连把自己撞死的力气都没有，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了一些。 在看见有人下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缩起身子。 “别、别打我……” 然后神色一变，“滚开！畜牲！别碰我！” 整个人已经有几分神志不清了。 老赵没办法，不敢刺激她，“先出去让小王他们进来，然后叫救护车。” 楚梦梦这样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而且明显抗拒男性靠近。 按了几下手机，没信号。 在出地窖后，要走出石家大门的时候。 一群拿着棍子和铁锹的男人眼神凶狠的将他们堵住了。 “呵，我一看你们就是外来的，又没到‘交易’的日子，明显就不对劲！” 最前面的麻子脸看见了石一全手腕上的手铐，冷笑一声，“你们是警察？” 老赵一手按在腰间，神色凝重，“你们要干什么？” “知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 “犯法？” 男人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格外嚣张。 “警察是个什么东西？” “老子只知道你们是来破坏我们的好日子的！” “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 这一群，就是明显的刁民了！ 无法无天，不在乎法律！ “去死——！” “砰——” 一声枪响！ 老赵朝天上开了一枪，“全部后退！” 面对刁民，跟他们根本讲不通道理！ 果然，这群人看见枪后变得游移不定，有的人畏惧的后退了一步。 这、这打在身上绝对会死人啊！ 老赵拿枪指着哪边，哪边的人就后退一大步。 他本以为妥了，结果…… “不要怕！他根本不敢开枪！” 石一全扯着嗓子大喊，“咱们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怕他！” “要是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咱们都得坐牢！被判死刑的！！！” 一提到死刑，所有人眼神就变了！ “杀了他们！” “他们死了就没人知道咱们做的事了！” “大家上啊！他只有一把枪！” 完了！ 老赵心底一凉！ 就在他和寸头以为要殉职的时候…… “组长！我们来了！！” “砰砰砰——” 这回就不止是一声枪响了！ 众人被震的耳朵疼。 尽管没有枪打在他们身上，但还是忍不住腿一软跪下了！ “别、别杀我！”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小王喊了一声。 警察们将这群刁民围了起来，齐刷刷的用枪指着！ 彻底完了…… 石一全面如土色。 只后悔自己没有再谨慎一些！ 第27章 老村长在守着一扇门 这一群刁民被围了起来。 楚梦梦被送到了医院。 老赵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说的交易是什么？” 村民们对视一眼，麻子脸坦然的开口，“交易女人呗。” “你说什么！？” 警察们纷纷瞪大了眼睛。 有一个开口的，其他人也就纷纷“解释”了一下。 “嘿嘿，警官你们也都看见了，村子里的女人实在是少，男人嘛，谁也不想打一辈子光棍啊！” “所以我们就只能找人买，外面的女人好啊，一个个水灵灵的，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这人咽了下口水，嬉皮笑脸。 “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都是老子的人了，还整天想着往外跑！” “没办法，就只能锁起来或者关进地窖喽。” “断她几天粮，打几顿就知道听话了！” 女警察最先忍不住，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是在犯罪！” 她说话的时候，好几个男人眼睛往她胸和屁股上看，满是淫邪之色。 让人恶心的想吐！ 在场的警察脸色铁青，冷得跟冰一样，恨不得打死这些畜牲！ 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传宗接代，天经地义，我们犯什么法了？” “女人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 “绑着不绑着无所谓，反正能用就行了。” 这些人已经不止是没人性就能概括的了！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麻子脸切了一声，“我要是有石一全那么一张好脸，又会装，也能搞个冤大头回来。” 等到挨家挨户搜索得人回来，一个个大男人都红了眼睛。 “组长，一共三十四名女性，每个都……” 他实在说不出口！ 有的女人被一根绳子拴在猪圈里，衣不遮体，地上放个破烂的碗，他看过了，那里面就是猪食！ 还有的被打断了腿，却大着肚子！ 这群人、这群人根本没把女人当人看！ 天知道，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嘭！” 这是一个青年警察，终于忍不住上前一脚踹在了一个村民脸上！ 这一脚开了个口子！ 拳打脚踢和哀嚎声不绝于耳，老赵转过身不去看。 “……别出人命。” 他也是人，要不是还知道自己是组长，早就也加入进去了！ 等到局里派车来接人的时候，看着一个个“猪头”，一言难尽。 “赵组长，他们这是……” 老赵气定神闲，“啊，不小心摔的。” 警察：这……摔的还挺均匀哈，一块地方都没落下。 等到老局长知道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后当场就怒火中烧！ 他们将女人称作“买卖”，他们是“买”的一方，那一定有卖的一方！ 老局长当场发话，必须把人贩子们给全部捉回来！ 而那些被救出来的女人们，有的找到了家人，有的已经变得痴傻。 更多的是身体因为实在是太多伤，生了太多孩子，已经…… 警局的人脚步匆忙，好多人都是红着眼睛的。 一查，简直是让人三观受到剧烈冲击！ 一个村子的人，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是畜生不如！ 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刚生下来，还没被交易出去的女孩！ 可以想象，这种环境长大的男孩们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最后的那百分之一…… …… 偏僻的小村庄警察们进进出出。 墨序走到老槐树下，石凳上的老大爷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还有心情抽烟？” 老大爷不在意这有些冒犯的话，笑得十分开心，依旧是一口大黄牙，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开心，今天是老头子我最开心的一天！” “哈哈哈哈——” 颤颤巍巍的笑声一点也不好听。 墨序冷笑，“当心背过气去，别把自己笑死。” “村长。” 少年转身，这回再也没有回头。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又来看一眼。 明明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楚家的人情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哈！” 胸腔里发出短促的一声笑，不知在讽刺谁。 “小王，完事了吗？” 小王疲惫的叹了口气，“整整一村子的人，只有还懵懂的孩子是无辜的！” “不对，还有一个人没参与‘买卖’。” “谁啊？” “这个村子的村长。” “说起来这村长也是个可怜人。” “怎么说？” “听说这件事就是老村长的儿子带头的，老村长不赞同，甚至当初还打算报警来着。” “但却被那畜牲给拳打脚踢！差点就没救回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保持沉默，你想想，除了老村长自己，其他人全都同流合污，老村长的岁数还不小了，根本没办法反抗。” “没被打死都是因为那畜牲要老村长每天给他做饭洗衣服！” “老村长是个好人，他藏起来了一个被他儿子糟蹋过的女人，那女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一清醒就自残，老村长迫不得已把她绑起来了。” “那个被绑起来的女人，也是救出来的人中身上伤口最少的。” 他们口中可怜的老村长，最后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在警察们收队的时候，老村长哆哆嗦嗦的给了他们一个泛黄破烂的本子。 本子上还有童趣褪色的铅笔涂鸦。 “老村长，你这是？” “看看、看看。” 老村长咧嘴笑，露出牙花子。 老赵接过来一看，顿时震惊在原地。 老村长狡黠的笑了下，“嘿嘿，我都记下来了，那些人的特征！” “终于，把本子交给你们啦。” “就知道你们有一天会来！” 一大把岁数了，笑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回家喽，该做饭了……” 嘴里嘟囔着，老村长转身，步履蹒跚的走进已经没有人烟的村子里。 孩子们已经被接走了，这个村子只剩下老村长一个人了。 老赵劝过，但老村长不愿意走。 要走的时候，老赵敬了个礼。 对着老村长的背影。 老村长给的名单帮了大忙，嫌疑人本来就有案底，顺藤摸瓜全部抓获。 案件结束后，老赵想起了老村长。 “组长组长，带我一起去！” “也带我一个，咱们一起劝劝他别在村子里待了，一个老人家要是出了点意外就麻烦了，身边也没个人。” 老赵白了一眼眼前这一帮小年轻，“行行行，正好休假，一起走一趟！” …… 等他们到了老村长的家，发现老村长脸上挂着笑，尸体已经凉了。 老村长是自杀的。 屋子里干干净净，手里攥着一把刀。 血早就干了。 他们在桌子上看见了一张纸。 铅笔写的字，歪歪扭扭。 【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罪啊…… 这把岁数了，也活够了。 果子啊，爹替你赎罪。】 后面一句话的字迹已经不稳了。 【下辈子，爹做牛做马】 【换你善良正直】 不知是谁最先哭的。 …… 果子是主谋，被判处死刑。 老赵见了他一面，这人的脸上满是不知悔改。 “呦，有事儿吗警官？” 老赵没心情跟他扯皮，把纸递给他后就走了。 “看看。” 果子脸上的表情先是不屑，到凝固，最后疯狂大笑—— 笑声渗人极了，像是野兽的嘶哑悲鸣。 老赵在关门的时候，听见了抽噎声。 …… 那个本子上充满童趣的涂鸦，是果子小时候被老村长手把手教着画的。 坐在村口的老村长一直在守着一扇门。 关于善恶的门。 在以往个日日月月年年，他看见的人都是恶。 终于在今天，他看见了等待许久的善。 …… 站在老村长的墓前，墨序面无表情。 “愚蠢。” “愚不可及！” 随手将一只玩偶扔在了地上。 第28章 又要让你保护我了 一男一女漫步在街上，路人们时不时投以目光。 不禁感叹。 男人清俊无双，女子尽管只能看见上半张脸，也足以令人惊艳。 很是般配。 蝶衣要根据约定，去帮助刘队解决一只厉鬼。 时间还早，所以两人没有坐车，准备步行过去。 与其说是借着这个时间逛一逛，还不如说自从穆云禾与蝶衣待在一起后，就开始抗拒外人的打扰。 蝶衣戴着口罩，站在穆云禾的右侧，挽着他的手臂。 真好啊……就像是恋人一样。 两人之间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可又因为自卑与不自信，谁都没有最先开口。 “为什么……不在左边？” 穆云禾借着余光偷偷看她。 蝶衣温柔的眸光闪了闪，“怕吓到你。” 我太丑了。 能陪在他身边，还得到如此珍视的对待，已经是蝶衣做梦都不敢想的了。 穆云禾被挽住胳膊的那只手动了动，“你很美。” 他其实是不想让蝶衣在他右侧的，每次都会很紧张。 竭力让自己的右腿维持正常姿势走路，这么一会儿下来已经很是酸痛。 但他的面色却还是温和的，只有唇色略白。 他唯有长相能勉强拿得出手，利用蝶衣对他的纵容与怜惜，请允许他稍微得一点寸进尺。 “等下要小心，不要受伤。”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穆云禾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 蝶衣很强，所有人都觉得没有蝶衣解决不了的鬼物。 只有他，宁可希望蝶衣没有这么强。 同时又心情复杂的在心里恼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什么忙也帮不上她。 …… 刘队远远看见两人，就迎了过来。 “蝶衣夫人，这次也拜托了！” 言语中很是尊敬。 “这次是谁？”蝶衣语气淡淡。 与面对穆云禾时大相径庭的态度。 好在刘队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警察小丽上前一步，隔着一段距离不敢靠近。 虽然知道蝶衣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还是下意识的敬畏。 “这次的目标根据猜测是一只女鬼，叫姜燕，两周前在车祸中去世了。” “姜燕跟老公王大强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这次报警的就是儿子王姜。” 蝶衣一边听小丽的介绍，一边跟着人往小区里走。 准确无误的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淡淡的黑色阴气与怨气在她眼里实在是醒目极了。 刘队对此见怪不怪，“王姜是偷偷报警的，按照他的说法，姜燕出车祸另有隐情，始作俑者是他的父亲！” “我们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王姜神神秘秘的说是母亲托梦告诉他的。” 要是之前有人报警说什么鬼托梦，他二话不说直接挂电话，但现在…… 刘队看了眼蝶衣，叹了口气。 不得不信啊。 警察们上去的时候家里只有王姜一个人。 小胖子紧张兮兮的打开门，“快进来！我爸不在家！” 怎么说呢…… 像是在做非法交易一样。 刘队满头黑线。 “说说。” 王姜没说话，刘队抬头，人家正直勾勾地盯着蝶衣看呢！ 穆云禾眼睛一沉，一步上前，挡住了王姜的视线。 动作过快，也顾不得腿疼不疼了。 “有事？”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烦躁。 王姜被他阴沉的眼神吓了一跳，磕磕巴巴，“没、没事，就是看这位姐姐太好看了……” 连忙收回目光。 王姜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人在，这位帅哥绝对会给他两拳。 蝶衣弯了弯嘴角，悄悄的牵住男人的手指。 王姜的眼底青黑，他也是害怕的。 “我真的没说谎，妈妈车祸去世的时候我真的怎么也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傻了。” “我一开始根本没想那么多，直到——” 王姜咬了咬牙，“直到前两天！我发现我爸回来的很晚，他说这几天在加班，我呸！” “加个屁的班！什么加班领口上有口红印？身上还他妈的有女人香水味！” “我妈才……多久啊！他居然就开始找女人！？” 这回，王姜连爸都不叫了。 “王大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刘队倒了杯水，“你先冷静下。” 王姜脸上的小肥肉颤了颤，眼睛红彤彤的。 “本来我也没怀疑他，但谁让我一周前就开始做梦了。” “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背对着我，我躺在床上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每一天晚上，她的身影就会离我近一些，从一开始半开着门露出隐隐约约的身影，到昨天已经站在了我床头！” 王姜每次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全身发凉，一阵恐惧。 “每次一到晚上十点，不管我怎么抗拒，都一定会睡着！” 光听王姜一说，小丽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蝶衣始终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王姜咽了下口水，“我每次都吓得要死，但耳边又有一个声音说不要怕。” “说她不会伤害我，说是王大强害死了她。” “还叫我胖球。” 他眼睛一暗，“只有妈妈才会叫我胖球。” “她一定是我妈妈！” 吸了吸鼻子，“我有预感，今天晚上她还会再来。”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 说话的是蝶衣。 众人的目光转向她。 女子似乎是在观察什么，视线停留在其中一间卧室门上。 “这只鬼确实是你的母亲。” “她快要被怨气吞噬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她就会因为怨气失去理智，最后变成杀人厉鬼。” 蝶衣的声音依旧是轻柔的，“没关系，我会解决她的。” 这在她看来，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姜愣了下，“解、解决……？” “不……她、她是我妈妈……” 内心煎熬，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理智全无的时候，她可不会记得你是她的儿子，只会为了增强力量而杀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因为戴着口罩，众人看不清蝶衣的表情。 但那双眸里，透着非人的冷漠，完全没有属于人类的同理心。 她真的是人吗？ 刘队和小丽脑海里冒出这句话。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杀了他们呢？ 蝶衣未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这与她何干？ 除了穆云禾，她根本不在乎这几个人，就连答应帮助他们，也是因为穆云禾的关系。 他会因此害怕疏远她吗？ 一时之间，蝶衣竟不敢看穆云禾的表情。 下一秒。 “又要让你保护我了。” 男人的声音离得很近，语气与平常无二。 温柔带着不好意思的羞怯。 反握住她的手，温暖的令人心动。 第29章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蝶衣突然就笑了，隐藏在口罩下的面容尽态极妍，那不可言说的、病态般的占有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看啊，当有人怀疑畏惧她时，只有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这样说。 被这样一双荡漾着细碎情意的眸注视，没有人会不为所动。 穆云禾差点沉醉在她的眼里，轻轻嗯了一声。 被珍视的感觉，让他无时无刻因腿疼而烦躁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扑通”“扑通” 一声又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好喜欢她。 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容他人插足。 …… 夜晚是一个微妙的时间点，总会有一些白天看不见的，在夜幕的遮掩下得以存在。 客厅的灯光调成了暗黄色。 刘队看了一眼墙上滴滴答答的时钟。 “九点五十九了。” 王姜已经躺在了床上，下一秒，毫无预兆的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靠在穆云禾肩膀上的蝶衣睁开了眼。 “来了。” 刘队和小丽严阵以待，眼睛四处查看。 最开始是一阵不知道从哪吹来的凉风，让人从脚底寒到了心里。 灯光明明灭灭渲染了氛围。 蝶衣不慌不忙站起身，穆云禾寸步不离的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将她的后背护的严严实实的。 王姜在十点的时候抵不住困意，瞬间闭上了眼睛。 四肢扭曲的人影出现在床头，背对着王姜，黑色头发无风自动。 “不甘心……报……仇” “……杀。” 声音难听的很，像是喉管被割破了一样，每一个字都模糊不清，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发泄怨恨。 王姜是看不见鬼的，只有在梦中才能看见床头的鬼影。 大着胆子问了一声，“你、你是妈妈吗？” 可惜，女鬼身上的黑气已经有变红的趋势，说出的话不像前几天那样有逻辑了。 “杀了……杀！” 背对着王姜，扭曲的手臂诡异的向后伸去，简直违背了常理！ 五根漆黑的指甲对着王姜的脖子冲了过去！ “啊！！！” 王姜发出恐惧的呐喊，身体却一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要被那指甲开膛破肚！ 霎时，一只紫色的蝴蝶翩翩而来，落在女鬼的指尖。 “滋啦” 烈火烹油一样，女鬼与紫蝶接触的手指化为黑气消散！ “嘶啊啊啊——” 女鬼发出可怖的嘶吼，身体被黑气覆盖，犹如遇到天敌的猎物！ “该醒了。” 王姜猛然睁开眼，眼前是与梦里一般无二的现实。 灯光贡献了最后一丝余亮，无数的紫色镂空蝴蝶围绕着女鬼，贪婪蚕食着美味的阴气。 随着阴气越来越少，女鬼的理智也渐渐回归，她喃喃道，“胖球……” 却迟迟没有抬头。 “等一下！” 王姜焦急开口，满是祈求。 蝶衣看了他一眼。 “姐姐，她、她真的是妈妈，可以让我跟妈妈说两句话吗？” “求你了。” 刘队忍不住看了一眼穆云禾，“穆同学……” 穆云禾并不想干涉蝶衣的行为。 既然选择了让蝶衣出手，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要求这要求那。 但……不管怎么说，刘队他们代表了官方的势力，暂时不便交恶。 “蝶衣，可以让这对母子说一会儿话吗？” 温柔的询问。 他知道蝶衣很听他的话，但他更愿意听听蝶衣的想法，尊重蝶衣的意愿。 “可以的。” 蝶衣果断收手，后退两步让出了空间。 紫蝶们提供了光亮，停留在屋子的各个位置，偶尔动两下的翅膀和触须告诉了众人它们是活物。 蝶衣好心的挥手，将姜燕变回死前的模样，不至于那么吓人。 “妈妈，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害了你！” “我不相信你出了车祸！” 王姜忍不住哭了出来，像一个小炮弹冲到了姜燕的怀里。 这个面上还带着恨意的贤惠女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两行血泪。 “是王大强！” “我无意中看见了他的聊天记录，才知道他勾搭上了公司老板的女儿！” “那个女人想让王大强离婚，他不肯。” “于是就找人装作酒驾开车撞死了我，我变成鬼后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司机收到了那女人转的一大笔钱。” “就连司机的赔款都进了王大强的口袋！死了一个没用的老婆，得到了一大笔钱和更有权有势的女人，他高兴还来不及！” “好笑的是，那女人以为王大强是对我还有感情，所以才不肯跟我分开。” 姜燕冷笑，“他当然不想离婚，那老板女儿是个强势的，哪有我好骗？” “每天五点起来买菜做饭，然后打扫房间，拖地洗衣服，帮他熨烫西装——” “结婚后让我辞职专心在家，说什么他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好个屁！” “我每次要买一件衣服都要看他脸色！” 她从父母的宝贝疙瘩变成了一个黄脸婆。 有钱是能雇保姆，但保姆哪有她好用？ 不光任劳任怨还不要工资！ 王大强脾气不好，她也不敢跟对方生气，因为她要买什么都要管他要钱，也不想让父母一大把年纪了还为她担心，最重要的是她有了王姜这个儿子。 她不能让儿子没有父亲。 王姜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声音哽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离婚就离啊，我跟着你！我会跟你一起走的！等我长大了我养你啊！” “你们总是以为我年纪小，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等他知道了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小丽拿出本子把姜燕说的都记了下来。 刘队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情我们已经清楚了，不会放过始作俑者的。” “天色已晚，告辞。” 蝶衣从始至终情绪没什么波动，她无法代入进去。 穆云禾也是如此， 他看不上那种无能的男人。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蝶衣其实是不用进食的。 “蛋糕。” 可只要是他做的，她都喜欢。 穆云禾无奈，蛋糕可不能当饭吃。 “好。” 她喜欢，他就做。 “咔嗒” 两人身后不远处，暗处的少女冷下了脸。 “蝶衣姐姐……” “就是这个人影响到你了吗？” 第30章 看见了浮于表面的野心 望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无星无法理解这种情绪是什么。 蝶衣姐姐对身旁那个男人展现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蝶衣时候的情景。 当时的她抱着布偶熊，站在议会门口不知所措。 “你……见过我的爱人吗？” 那是蝶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带着相似的迷茫，同样的执着。 少女与女子相视而望。 她摇摇头，回道，“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 “家？” 彼时的蝶衣重复了这个字眼，指着议会大门，“这里就是你的家。” 在其他人对无星视若无睹的时候，蝶衣姐姐是第一个向她伸出手的人。 尽管后来知道了光侧与暗侧是对立的，她也依旧相信蝶衣姐姐是不一样的。 自从那时起，她经常偷偷的跟在蝶衣姐姐身后，尽管蝶衣姐姐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发呆。 要么就是问着一个个陌生人。 “你……是我的爱人吗？” 每次那些人都用或恶心，或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 当意识到被欺骗时，蝶衣姐姐总会用漫天紫蝶将所问之人变成累累白骨。 无星不知道蝶衣姐姐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找到“爱人”，但她清楚的明白一点。 只要那个所谓的“爱人”永远不出现，蝶衣姐姐就会永远对自己好。 ——就算这里的好，指的是蝶衣姐姐是唯一一个会听她说话的暗侧之人。 “熊熊。” “怎么了？” 银发少女眼睛直勾勾盯着蝶衣背影消失的地方。 “蝶衣姐姐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男人蛊惑了她。” “我要让蝶衣姐姐变回原来的样子。” “会长大人不是让我们各自发展吗？可是你看——” 想着在暗处看见的情景，她语气越来越急切。 “蝶衣姐姐现在眼里只看得到那个男人！她会被利用的！” 手指收紧，布偶熊被她掐住了脖子，却依旧纵容。 “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它这样说。 “我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如果会长大人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 总归不会让你有事的。 无星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熊熊从没有拒绝过她，她不意外它的回答。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是吗？ 只要那个男人消失，蝶衣姐姐就不会被蒙骗了…… 无星坚定的这样认为。 011若有所思。 【时七，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坐着轮椅的少女拉开窗帘，一心三用的操纵马甲，游刃有余。 “人们对于自己探索出来的消息会格外信任。” “如果我直接套着无星他们的马甲，见到一个人就说这个世界存在灵力，他们绝对会以为咱们是神经病。” “所以才要演戏，演一场大戏。” “011，我要的，不止是眼前这些。” 时七轻笑，苍白的脸色泛起一点红晕，指了指自己的腿。 猛地打开窗户，风吹起她的发。 “当我有了主宰他人的力量……” 后面的话随风而逝，011没能听清。 马甲系统……能做的可不止是为人类科普灵力。 一个柔弱的、站不起来的少女，011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浮于表面的野心。 时七温柔一笑，心中盘算着。 “这第一场戏，就放在云城。” …… “顾哥，北区那帮孙子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欺负了咱们东区的女生！” “嗯？” 少年耷拉着眉眼，额前的挑染了一缕金色，说话时语调拉长，懒懒散散的。 大高个咬牙切齿，“就昨天，那帮孙子趁着大家伙不在，把一班的白晴晴给拽去酒灌醉了！” “要不是当时有人看见后告诉了我手底下的一个兄弟，还不知道白晴晴会怎么样呢！” 周围跟着顾野的男生们吐了一口唾沫，“他娘的！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动咱们东区的人！？” “动手的是谁！？” 大高个眼神阴恻恻的，“还能是谁？梁知那狗东西！” “上次比赛耍阴招，被顾哥打了一顿还没学乖？” 有人冷笑，“那种人，打死都便宜他了！” 顾哥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神情。 “下节不是有体育课？” “把关子叫上，一起走一趟。” 站直了身体，“打一次学不乖，就再打一次。” “直到他怕了为止。” “放心顾哥！兄弟们随叫随到！” 众人兴奋起来，摩拳擦掌。 他们有的人对白晴晴不熟悉，但一班的，那都是尖子生。 不管是谁，敢欺负他们东区的人，就是不好使！ 顾野不是第一回带人干这种事了，这所学校的规模非常大，总共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 在学生里，每个区都有一个人管着，只要你打架厉害，就能当老大。 而这人也是老师们眼里的“刺头”“坏学生”，只要不闹到明面上，老师们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野移开视线，像是看见了谁，顿了一下后摆了摆手。 “……散了。” 树荫下，少年正在认真翻看手中的书，阳光照在他身上，格外的静谧和美好。 “在外面还不忘了学习？” 身前撒下一大片阴影，男生的声音低哑磁性，又带着属于少年的不羁。 “真是好学生。” 顾野手里没抽完的烟已经扔了。 墨序抬眸，温柔一笑，把书合上，露出了书名。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顾野：…… 顾野：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 墨序笑的无辜，将书放在一边，突然道，“今天下午要小心，你最近会有点麻烦。” 顾野啧了一声，没说信不信。 “迷信？” “不，是算命。” 他回答的很认真，顾野差点就信了。 转身要走的时候，墨序叫住了他。 “抽烟不好。” 顾野挑眉：“关心我？” 随随便便就关心陌生人？ 墨序摇头：“呛到我了。” 说完咳嗽了两声。 顾野严重怀疑他在装。 很难想象，这是两人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对话。 一个俊美懒散的东区老大。 一个看起来温柔俊秀的好学生。 第31章 我说了，动了东区的人，就是不行 体育课，东区与北区的交界线。 教学楼背后的一片空地上，这里一般很少有人来。 但此时，两拨人之间的气氛堪称剑拔弩张。 梁知面容阴狠，细小的眼里满是愤恨。 “姓顾的，你他妈至于吗！？” “老子不就是请白晴晴喝了点酒？你手下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始动手！” 梁知擦了下嘴角的青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顾野不为所动，“别说废话。” “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们别把手伸到东区来，否则伸一只，我砍一只！” 凌厉的眼神褪去懒散，让人不敢直视。 梁知被盯的心里有点发毛，但身后这么多手下看着，他要是露怯面子往哪儿搁！？ “你他妈装什么好人！” “想想自从你接管东区后帮了多少人？那些人不还是怕你！视你们为老鼠屎？” 他嗤笑，“顾野，认命，都是烂人一个，你装什么清高？” 梁知最看不上顾野的就是这点。 大家都抽烟喝酒打架上酒，就你顾野独树一帜？就你顾野特殊？ “当个屁的幕后英雄？没人会领你的情！” “你算哪根葱？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顾野舔了下牙根，挽起袖子的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 两拨人顿时打成了一团！ 还顾忌着在学校里面，所以没拿武器。 拳拳到肉的声音听着就让人牙疼！ 顾野可以说是从小打到大，身手格外矫健利落。 一个侧身躲过身后人的偷袭，抬手死死捏住偷袭之人的手腕，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同一时间松开手，又凶又狠。 男生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疼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站都站不起来。 顾野没管他，转身几步对着梁知脸上就是一拳！ “啊！” 梁知鼻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本来就打不过顾野，四个区的老大，顾野身手是最好的一个！ 踉跄着一步步后退，一只手捂着脸，直到避无可避，后背撞在墙上。 “顾野！你是不是有病！” “白晴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帮她！！！” 顾野冷笑一声，“没关系。” 如果不是大高个今天提起这回事，他都不知道东区有一个叫白晴晴的人。 “那你还——” “我说了，动了东区的人，就是不行。” 又是一拳，直接打肿了梁知的眼睛。 “好好好——！” “你清高！你了不起！” 梁知嘴里还在不断冒着脏话，越来越过分。 没关系，他骂一句，顾野就打他一拳。 “顾野！你他妈的——” “你给我住手！！！” “我的脸啊啊啊！！！” “……我错了！” “别打了别打了……” “呜呜呜，再打就打死了……” 最后梁知顶着一张猪头脸，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疼的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野叹了口气，甩了甩手腕，“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行了，回去。” 招呼一声，大高个他们听见后收了手。 “梁知，你给我记着。” 顾野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背着光，语气森冷。 “这是最后一次。” “要是让我发现你还敢动东区的人，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浓稠的恶意翻涌，空气中的温度无端让梁知感觉如坠冰窟。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梁知有一瞬间觉得，顾野真的要打死他！ 等回过神的时候，顾野他们早已经走远了。 “老大，你没事——” “啪！” “滚！” 梁知给了说话的人一巴掌！ 那人捂着脸，不敢说话。 “都录下来了吗？” 角落里，一个男生小心翼翼的把手机递给梁知。 “都、都录下来了……” “呸！”从地上爬起来的梁知眼神淬了毒一样。 “顾野，我要让你死！！！” 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是，他打不过对方，但不代表他没办法对付顾野！ 一则视频被发到了网上，顿时引起热议！ “够毒，够狠。” “就是太弱，太蠢。” 靠在墙上的墨序将手机收起，面无表情的评价着。 可惜了，他不喜欢这种人。 还是顾野更好用一些。 至少身手不错。 在即将走出阴影时，清隽面容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柔和，眸中的冷漠褪去，清澈而温柔。 任谁看都会感叹一声，翩翩少年。 “墨序，你去哪里了？” 这节课是体育，在老师说自由活动的时候，小灵子这才发现墨序人不见了。 “我身体不太好，做不了剧烈运动，跟老师请了个假。” 没人怀疑他的话。 自从墨序帮助小圆找到了姐姐，五班的人已经彻底接纳了他。 别若甩了甩头发，“下次让小灵子陪你一起。” 顿了下，“在校园里尽量别一个人。” 墨序好奇的看着别若。 “啧，也不是什么秘密。” 别若皱着眉头，“学校四个区都有个老大，当然，这老大可不是什么好词。” “咱们东区是顾野，就是那群人。” 别若往远处一指，尽头正好是挑染着一缕金发，身后跟着一群带了点伤的男生。 “呵，估计又是跟别的区的打架了，看见他们离远一些。” “一群什么事也不干，整天就知道打架斗殴，喝酒抽烟的垃圾。” 别若看样子对顾野一群人很不屑。 五班的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如此态度，看不上顾野他们。 他们不怕顾野这群人，但也不想惹麻烦。 “这样啊……” 墨序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 呵，一群只能看到表面的、愚蠢的人。 不过这与他无关。 至于帮顾野说话？ 凭什么？ “顾哥，怎么停下了？” “嘶……那帮孙子，还是有几个能打的。” 大高个脸上也青了一块。 “没什么。” 顾野脚步一动，换了个方向。 “哎？” 不是说要去商店？ 这个方向可不是去商店的路。 大高个挠了挠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兴许是顾哥突然决定不去了呢？ 顺着刚刚顾野的视线看了过去，除了五班的一群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中间那个就是之前的转校生墨序？ 确实长得很好看。 大高个想起这段时间女同学们的议论，感叹了一句。 算了，反正跟他们没关系。 那种好学生，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第32章 过刚易折 今天正在食堂吃饭的大高个一群人觉得事情不对劲。 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周围的学生们有一个算一个，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就是他们。” “跟着顾野一起混的能是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 “哐当！” 有人暴脾气站起来怒斥，“你们说什么呢？” “有种再说一遍！” 一片寂静。 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女生强装冷静，“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大高个脸色极差。 被这么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们盯着还是很考验定力的。 说话的女生不顾姐妹拽着她胳膊的手。 梗着脖子道，“装什么装，网上都传遍了！” “你们这群人一天天抽烟喝酒打架无恶不作，这回遭报应了！” “事情早就被人发网上了，要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该退学，省的败坏我们学校的风气！” 大高个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身后的人齐齐上前一步。 “我呸，怎么？想仗势欺人啊？” 围观的人放下手中的餐盘，一个个站到了大高个他们的对立面，将他们围了起来，眼神不善。 一个眼镜男冷哼一声，“我们就站在这里，你敢动手吗？” 他早就看不惯顾野这群人，整天游手好闲，真以为自己在学校能称王称霸了？ “你他妈的——” “走！” 大高个按住要冲上去理论的关子。 “大高个！你——” “别给顾哥惹麻烦！”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梁知那群人，你还真要跟他们打一架？” 大高个看起来五大三粗，实则很是理智。 饭没吃成，反倒受了一肚子气！ 等看着大高个一群人退去，许多人将最先说话的女生围在中间。 “晴晴，你太勇敢了！居然真的敢跟那群人对峙！” “我刚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白晴晴没有多高兴，皱着眉，“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群社会垃圾！” 她想起了上次被梁知一群人拽进酒的那天晚上，要不是突然有另外几个人跟梁知他们起了冲突，她趁乱逃走，还不一定会遭遇什么！ “放心，这次的事情太过严重，学校一定不会不管的！” 有人厌恶道，“最好将这些害群之马都退学！” 也有人犹豫着，“可是……顾野好像也没做什么啊……” 没人听见他的话。 …… “顾哥！你不知道，那群——” “嘘。” 走廊尽头，坐在窗台上的顾野竖起食指，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时不时划拉两下。 大高个探头一看，沉默了。 只有攥的死紧的拳头昭示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关城四区学校霸凌事件！这种人就该被天打雷劈！ 帖子后面跟了个爆火。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家都知道四区学校是一个老牌名校，但很多人可能不清楚，四区学校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这四个区，每个区都有一个隐藏“老大”。 呵呵，不用我说大家也能明白这“老大”是什么意思？ 带头收保护费，看谁不顺眼就找一群人拳打脚踢，“警告”一番，逃课、顶撞老师、抽烟喝酒飙车打架，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去年我亲眼看见一个所谓的“老大”带头把一个男生打进医院！ 找老师，老师们也不管！听说学校的校长很有背景，咱们普普通通一个学生，谁惹的起！？】 【视频上的人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东区老大，要不是手上没刀子，估计被打的那群人早就被捅死了！ 好好学习也有错？ 谁也不想自家孩子受到这种校园霸凌？ 我言尽于此，太多的我不能说，如果被那群人发现估计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说是太多的不能说，但已经什么都说了。 下面还附带了一个视频。 明显能看出视频主人是在角落里拍的，一群人压着另一群人打，嘴上还骂着粗鄙的脏话。 其中领头的少年一脚踹在人肚子上，转身又对着一个男生拳打脚踢，神色阴鸷，嘴里还说着什么，听不太清。 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视频作证，再加上发帖人的最后几句话，直接引燃了众怒！ 【我操他妈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这些霸凌者！我儿子就是被人欺负，一只眼睛直接失明了！】 【笑死，这就是一群小畜生！长大以后就是社会渣宰！猪狗不如的东西！】 【当初学校怎么招的人？这种东西也能招进来！？】 【我就是在上学的时候被霸凌过，那些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扒我的衣服，扇我十几个耳光！最后直接把我推下了楼梯！ 要不是我命大，真的就挺不过来了！】 【呵，长得人模人样的，净不干人事，霸凌者早晚有一天被霸凌！】 【我也有孩子，真的无法想象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会怎么样……】 【四区学校干什么吃的？还不让他们退学！？霸凌者去死！】 【退学！霸凌者去死！】 【退学！霸凌者去死！】 【退学！霸凌者去死！】 热度压都压不下来。 “砰！” 关子一脚踹在了门上，咬牙切齿，“他们懂什么！？” “顾哥从来就没欺负过人！反而——” “别说了。” 顾哥按灭手机，从始至终表情都十分平静，甚至还有心情点了一根烟。 “顾野是？” “校长找你。” 男生走了过来，看顾野等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说完后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着。 “还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不过如此。” “我艹他——” “行了。” 顾野声音不大，但没人不听他的。 双手插兜的少年脚步懒散，背对着大高个他们挥了挥手，“我先走了，老地方等我。” 狭窄的走廊上，外面撒进来的阳光照不到他身上，如孤狼一般的少年脊背一直是挺直的。 从始至终什么也没说。 …… 人至中年的校长脸色严肃。 顾野进校长室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校长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看，“顾野，这次的事情你闹的太大了！” “对学校的影响非常恶劣，我也保不住你！” 顾野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道，“是保不住，还是想找个背锅的？” 校长一拍桌子，“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顾野：“我也在跟你好好说话。” 顿了下，补充道，“大实话。” 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校长真的看够了，也懒得再装什么好人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别这么说，你父母把你托付给我，我当初把你弄进学校，出了这种事也是我的责任。” “呵。” 顾野冷笑一声。 校长也不在意。 “现在有两种解决办法。” “一种是你公开在网上道歉忏悔自己恶劣的行为。” “另一种就是退学。” 他一副为了顾野着想的样子。 坐在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你去哪！？” 顾野头也不回，“我哪个也不准备选。” “彭——” 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 校长感叹摇头，“啧啧啧，还是年轻啊。” 就凭现在顾野引起了众怒，就证明了他在学校的日子不会好过。 顾野太过倔强了。 过刚易折啊…… 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发个声明，把事情都推到顾野那群人身上，就说学校已经尽力培养他，老师也不止一次找他谈过话，但顾野依旧任性妄为。” 一点也不在意这则声明发出去，顾野会面对什么。 第33章 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顾哥……我们该怎么办？” 操场上，大高个他们看见顾野从远处走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顾野沉默半晌，说了第一句话。 “不会有事的，事情由我引起，要是有人问，就说是我逼着你们做的。” 关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顾哥！你把兄弟们当什么人了？” “遇见事儿就拍拍屁股走人，让你一个人面对！？” “那些不知道真相的王八蛋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别人不知道，兄弟们还不知道顾哥你吗？！” 大高个胸口剧烈起伏，“别的不说，就说从开学到现在，顾哥你暗地里收拾了多少欺负咱们东区人的混混！？” “刚才在食堂我都看见了！指责咱们的大多是一班二班的人！” 关子冷笑，“一群他妈的白眼狼！” “就凭他们那眼高于顶的样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还不都是顾哥你带着兄弟们摆平的？” “要不然他们早就被套麻袋了！” “要我说，顾哥你早就该告诉那些人是你帮了他们！” “结果现在倒好——” “够了！” 顾野眸光暗沉，“都是我自愿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也不觉得这种事值得炫耀。 “别任性。” 对着大高个道。 “高铭，你说过你是由奶奶拉扯大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平平安安，以后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别不务正业了。” “关子，你父母对你严厉也是因为爱你，你想学画画就跟他们说，别赌气跟他们对着干。” “二毛……” 他一个个说过去，在场的一个个男生都红了眼眶。 大高个上前一步，“顾哥，当初我得罪了人，是你帮了我，我是自愿跟着你的！” “好了。” 顾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尼古丁的气息刺激了大脑，他格外清醒和冷静。 “你们和我不一样。” “你们的身上有家里人的期待，而我没有。” 他的父母早就在车祸中去世了，将他托付给了身为舅舅的校长。 可惜了，他们识人不清。 “走了我一个人，总比一起被退学强。” 他笑了一下，拍了拍大高个的肩膀，看了眼这群人。 哪怕是染着头发、纹着纹身，也掩饰不住那股少年青涩。 “以后别打架了。” 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儿，最后转身摆了摆手。 “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 没人说话。 他们就这样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就连最后那句话都是漫不经心的。 可谁都知道他的认真。 “呜呜呜……” 关子看起来瘦瘦高高，但以往打架是除了顾野外下手最狠的，结果现在却是最先哭的。 没人笑话他。 因为其他人也在默默擦了擦眼角。 “……我不想顾哥离开。” 大高个席地而坐，面无表情，“难道我想吗？” “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嗤笑一声，“我恨自己太弱，除了打架外竟然什么也帮不到顾哥。” “我们都被梁知那狗东西算计了！” “视频一定是他事先安排人拍的！” “我就说为什么打起来的时候梁知手底下那帮人突然变得不经打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咱们呢！” 关子两只拳头紧了又紧，忽然转身就走。 大高个喊道，“你干什么去？” 关子咧嘴，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当然是听顾哥的话，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 大高个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区没了顾哥镇着，会怎么样呢？” 关子似乎是随口一说。 其余人还没明白过来，大高个眼睛却是一亮，也站起身往前走。 “哎？高哥，关子哥，你们……” “别问那么多，如果你们不想让顾哥退学就听我的。” 大高个意味深长道，“从现在开始，全都给我乖乖学习，听老师话，做个好学生。” “其他什么打架斗殴抢地盘的事都别管。” 大家伙虽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谁不想让顾哥回来？ 在场的这些兄弟，敢说就没有一个人没被顾哥帮过的！ “行！” “只要顾哥不被退学，我都听你的！” …… 依旧是树荫下，坐在长椅上的少年认真摆弄着手中的小玩偶。 一只拄着拐杖、穿着马褂的山羊。 “……真巧。” 校园说大也大，说小也是真小。 就这么随便走走，就遇见了墨序。 视线移动到他手上，“还挺有童心。” 这话没什么挑刺的意思，但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欠揍。 显然顾野也是知道自己这张嘴的，说完后神色有点不自然。 尤其是墨序看过来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你要走？” 将山羊玩偶放在椅子上，他疑问道。 顾野不见外的坐在墨序旁边，挑了下眉，“难道还要等人赶我走？” “网上闹的那么大，我不信你不知道。” “还敢跟我说话……” 顾野眯着眼的时候俊美的面容格外有压迫感。 “不怕我现在心情不好把你打一顿？” “你不会。” 墨序的笑容小了些，不解的皱眉，“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都说我是。” 是什么？ 是一个抽烟喝酒打架的烂人。 以后的社会渣滓。 想起网上说的那些话，他目光散漫，只有不自觉抿成直线的唇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是毫不在意。 无论怎么说，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年，再怎么成熟，也还会因为外界的谴责和怒骂陷入自我怀疑。 或许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想法在顾野脑海中停留了一瞬。 “不。” “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细白的指点了点眼角，漂亮的眸剔透清澈。 墨序的话，像一阵风吹过他的心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小孩子都懂。” 最后玩笑般说了一句，“我会算命，如果你信我的话，就再等两天，事情会有转机的。” “还真是神棍啊？” 墨序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见顾野轻飘飘点了点头。 “……行。” 墨序一愣，难得眼中透着两分茫然。 不会，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吗？ 顾野扔掉了手机掐灭的烟，好笑道，“不是你让我在学校再待两天？” “嗯……” “我说行。” 侧过头不再看他。 顾野当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答应…… 可能是因为…… 墨序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说信他。 第34章 你在教我做事？ 【澄清视频不放出去吗？】 011亲眼见到墨序那天把顾野和梁知的对话从头录到尾。 只要视频一发出去，事情绝对会来一个大反转。 墨序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还有，你在教我做事？” 歪着头，盯着011的目光诡异莫测。 “不过是会长的玩物，请摆正你的位置。” “光侧的蠢货会纵容你，我可不会。” 眼眸墨色褪去，金色带着神秘纹路的目光让011一阵心悸。 “你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011瑟瑟发抖，变幻出的小手敬了个礼。 【好、好的！墨序大人我错了！】 认怂的速度可以说是很快了。 墨序闭了下眼睛，唇角勾起，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没再理会011。 他很期待，好戏的上场。 如果没有了狼的庇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会怎么样呢？ 唔，会被其他狼咬碎喉咙？ “哈哈哈哈——” 想想就觉得有趣！ 幸好此时周围没人，墨序笑声中的疯狂与恶意无人发现。 等走进班级时，又是一副温柔干净的翩翩少年。 …… 【呜呜呜，七七子，你好凶……】 糯米团子扑进时七的怀里求安慰。 时七无奈摇头，“凶你的是作为墨序的那个‘我’，跟身为时七的‘我’有什么关系？” 墨序也是时七，但因为马甲身世的缘故，作为墨序的那个自己更为疯狂和偏执，也…… 更会伪装。 总之一句话。 墨序就不是个好人！ 【喂，本体，我不是好人，你就是了？】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戏谑的男声。 时七捏着011脑袋的手一顿。 【哎呀，别这么计较，什么你呀我的，不用分这么清楚。】 在脑海中与其他精神体交流的功能，是在时七能完美扮演墨序后出现的。 这种另类的自己与自己对话很有趣，也很方便。 但…… 011似乎不知道这个功能呢。 像是不经意的问道，“011，你们系统是一个大家庭吗？” 011对时七没有防备。 【没错，我们都是由主神系统管辖的。】 “就没有系统……想过脱离主神系统的掌控吗？” 在011看不见的地方，时七的眸光一动。 这是一次试探。 【唔，暂时没有？】 【以前有两个系统前辈倒是有机会脱离，但其中一个因为宿主的关系留在了系统空间。 另一个也因为第一个系统没跟宿主走，也留下了。】 “那你呢，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 “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永不背叛的那种。 011圆滚滚的身体转了过来，黑色小眼睛眨巴眨巴。 【人家、人家是愿意陪着你的啦~】 “那就约定好了。” 少女开心的抱住011，“如果有机会，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了，什么系统空间，就不要回去了。” 否则……她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011对少女的偏执毫无察觉，反而开心的转了个圈圈。 小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好哦~我先去你其他马甲身边看看。】 “去。” 时七并未阻拦。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七没有回头。 “0117号，你该吃药了。” 敲门的人没有得到回应也见怪不怪。 时七瞥了一眼她手心里的白色药片，面无表情的放在嘴里，喝了一口水。 张开嘴给女人看了一眼。 女人用手环在时七的额头前贴了一下，手环上的屏幕显示出了一个数字。 【90】 来人并不多说，走到门口时似乎与谁在交谈。 “……精神……最高……稳定……” “咔” 门合上了，白色的房间又恢复了寂静，唯有窗台上的兰花生机勃勃。 时七在女人走后，面容重新柔和下来，吐出藏在舌头下的药，直接扔进了系统空间。 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腿。 依旧什么感觉都没有，但也没有再恶化。 时七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站起来的。 “……不急。”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剧本前进，不是吗？ …… “哈哈哈哈，顾野！你也有今天！！！” 说话的是西区的老大刘德，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就很能打，但一条胳膊上缠着纱布。 刘德面色阴沉的摸了摸胳膊。 这里有一道疤，是他一个月前捉住了落单的关子，然后被赶过来的顾野一刀割的！ 他差一点就能废掉关子一条腿！结果那人命倒好，被救回来了，家里还有点实力。 他不光被顾野划了一刀，家里还赔了不少钱！ 这梁子就结下了。 梁知也在这里，顶着还没消肿的脸冷笑，“他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栽了！” “现在网上可全都是骂他的，学校里也没人看他顺眼！” “等着，用不了几天他顾野早晚被退学！” 刘德看了眼梁知，“你倒是聪明，居然让人拍下了视频。” 这种背后阴人的小人，他得防着点，说不定哪天就被坑了。 其实说实话，他看顾野不顺眼，但对顾野的实力还是信服的。 至于梁知…… 呵呵。 “接下来……” 梁知拍了拍手，一群流里流气的人站了出来，“顾野不在，他的东区我可就笑纳了。” 忽然一笑，“当然，南区那个是个不怎么管事的，这东区我一个人吃不下，咱们就一人一半。” 刘德满意的点点头，“爽快！” “放心，这次主要是你出的主意，我也就雇了一些水军，东区一半地盘我收下，保护费什么的我不沾，归你。” 收保护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下两个人都满意了。 “对了，顾野手下的那些兄弟呢？” 刘德突然想起了这茬。 梁知挑眉，趾高气昂，“不用管他们，你还不知道？” “顾野要退学了，关子他们这几天居然‘改邪归正’了，我有几个手下当着他们人的面打了东区的人他们也没管。” “改邪归正”这几个字说的嘲讽。 “算他们识相。” “既然他们不多管闲事了，放这些人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没了顾野，梁知觉得自己又行了，挥了挥手，心里感慨自己可真是大度。 第35章 顾野走了，他的东区自然由我接手 四区学校的声明发的很快，生怕晚一秒就来不及撇清关系。 大概的意思就是： 【经过调查，视频内容属实，我校深感抱歉。 顾野同学从入校起直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做过如此恶劣的行为，老师与主任也经常找他谈话教育，但很显然，我们的努力并没有让其改邪归正。 对此，为了不影响学校其他同学的身心健康，决定予以顾野同学退学处理。】 既然顾野不愿意公开道歉，那干脆就别道歉了，直接退学。 估计有这件事在，没有哪个学校还敢要他。 四区学校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里里外外的意思就是。 “我们老师已经尽力了，但没办法，长歪了的苗子是掰不回来的。” 学校的官方账号除了发声明外，还放了一个视频。 “我是顾野的班主任，他经常逃课，偶尔上课不是在玩手机就是突然跑出去，管他也不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顾野？谁不知道他啊，东区老大呗，啧啧啧。” “一天天除了带着一群人打架斗殴，就是泡酒收保护费，还真以为学校是他说了算了？” “被退学都算轻的了！” “他就该给被欺负的那些同学跪下道歉！” “……” 视频里有老师和学生对他的看法，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个坏学生”“什么也不是”“烂人”。 没一个正面评价。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人议论纷纷。 【搞了半天就退学？那被他带头霸凌的人怎么办？】 【要我说，惩罚还是太轻了！】 【霸凌者就该去死！杀鸡儆猴！！】 【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个东西！我呸！】 可以说，现在的顾野人人喊打也不为过。 …… 梁知带着一群人守在东区教学楼不远处，正是下课的时候。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往外走，梁知勾了勾嘴，一挥手，身后的人就知道怎么办。 “操！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对不——” 一个三角眼的男生没等眼镜男道歉完，直接推了他一把。 力气不小，眼镜男被推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已经道歉了！” 三角眼抠了抠鼻子，“你道歉我们就要接受？” “撞了我们老大，没有几百块钱这事儿可过不去！” 眼镜男懵逼了，满脑子都是学习的他，哪里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老大？ 东区的顾野不是已经被退学了吗？ 那眼前这个是…… 梁知蹲下，拍了拍眼镜男的脸，侮辱意味极强。 “说起来我得谢谢你们，顾野走了，他的东区自然由我接手。” 看了眼周围发现事情不对劲，围观的学生，微微提高了音量。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以后路上遇见了我梁知，最好给我老老实实送上孝敬，别逼我动手。” 有男生不服，脸色憋的通红，“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野的例子就在前面，你就不怕我们告诉老师，把你们发到网上！？” 白痴，有见势不妙的人默默后退。 “哈哈哈哈哈哈！” 梁知和身后的小弟们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指了指说话的男生，又指了指自己。 “告诉老师？” “发到网上？” 两句反问后，带着嚣张的笑摆了摆手，语气轻飘飘。 “把他给我拽过来收拾一顿。” “你们干什么！？” “别过来！！！” “啊啊啊！！！” 小弟们一哄而上，拽着男生的领子就把人你一下我一下的踹翻了。 然后就是拳打脚踢，哪里痛往哪招呼！ 没一会儿男生就再也没有力气喊了，鼻青脸肿，流着鼻血，求爷爷告奶奶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啊！！别打了！别打了！” 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 梁知拍了拍手，“行了，我还是很讨厌动手的，警告一番就够了。” “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 男生忍着痛，翻口袋，把钱都找出来递给梁知的手下。 梁知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够。” “住手！” 谁啊？ 胆子这么大？ 不怕也被打一顿？ 白晴晴脸色难看，一手攥着手机，正在通话中，“我已经给老师打电话了，如果不想受到处分，你最好现在就住手！” 男生期待的看着她。 梁知叹了口气，眼神嘲讽玩味。 “动作挺快，就是可惜了……” 电话一通，白晴晴就急切道。 “陈老师！北区的梁知带人堵住门口，把一个男生给打了！你快过来啊！” 电话按了免提，所以在场的人都听的很清楚。 “……你说谁？” 白晴晴，“北区的梁知！” 陈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道，“白同学啊，同学之间小打小闹不是很正常嘛？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老师了。” “我还要批改作业，很忙的。” “陈老师——” “就这样，挂了。” “嘟嘟嘟”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白晴晴还在喊，“陈老师！？” “陈老师！？？” “怎么会这样……” 陈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平时总是乐呵呵的，谁有什么问题也会耐心解答。 可现在…… 白晴晴无法想象电话对面的人是陈老师……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如此。 “要不怎么说你们天真呢？” 梁知整理了下衣服，“你们以为学校真不知道东西南北四个区老大的事儿？” “如果不是学校默许，我们可不敢这么干。” 他们以为收的“保护费”都去哪儿了？ 四区学校的学生不少，里面也不缺有钱的人。 梁知他们也是挑人下手的。 挑什么人呢？ 没背景的，或者家里有钱，但却是边缘人物的。 这些人没能力反抗。 有钱有能力的不会管这样的事。 因为费力不讨好，还容易惹一身腥，反正他们自身也没受到损失。 而梁知他们也不会在惹不起的学生眼前晃悠。 至于他们是怎么判断谁有没有背景，受不受家里重视…… 那当然是有人提供的啊！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收一次保护费，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梁知厌恶顾野的另外一点，就是每个老大都是这么干的，结果顾野当上东区老大后偏偏不这么干！ 也还好，那些人看出了顾野跟他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一开始就没把顾野加进来。 梁知也有点庆幸，因为按照目前情况，顾野被退学，要是当初也加入进来了，还真说不好顾野会不会把事情爆出来，鱼死网破。 到时候可就不是引起网上热议这么简单了。 “你们这是犯法的！” 白晴晴气的浑身颤抖。 这边大多是一班的人，其他人看见这边的情况直接躲远了，生怕惹上事。 “犯法？” “犯什么法了？” “一没偷二没抢的，也没杀人。” 三角眼小弟眼睛转了转，“老大，上次你不是没得手吗？” 他示意了一下白晴晴的方向。 “干脆这回……” 梁知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就你会说话。” 几步靠近了白晴晴，色眯眯的打量了一番。 “你不想交保护费也成。” “做我女朋友不就行了？到时候别说不收你的保护费，我把收来的都给你！” “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跟了老大是你八辈子的福气！还不快答应？” 小弟们狂笑，在一旁起哄。 第36章 他们做了什么啊—— “高哥、关子哥，咱们管不管？” 坐在教室里的关子和大高个一群人靠着窗户往下看。 染过头发的都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有纹身的都把纹身洗了，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 关子冷笑，“管？为什么要管？” “这些人跟咱们有关系吗？” 大高个也是一样的表情，淡淡道，“顾哥交代了，让咱们好好学习。”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学习，那打架斗殴的事儿自然就不能再沾。” 有人伸了个懒腰，“不过嘛……这看看戏也挺好的。” “往常这些人看见咱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还是这副忍气吞声的表情适合他们。” 关子眯着眼睛，指了指被打的眼镜男，“我记得这人骂过你是废物来着？” 伸懒腰的男生不在意的点头，“啊，是有这么回事。” “也就是顾哥不让咱们动手，要不然老子早就把他牙打掉了！” “吃屎的玩意！” 他可还记得，这眼镜男当初骂完后看他没动手，胆子越来越大，骂的一次比一次难听。 “这帮人，也就窝里横厉害。” 大高个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这些人也不少了，要是真敢反抗，梁知就算人多也不敢硬碰硬。” “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 “谁说不是呢？”关子接了一句。 但看楼底下这群人的反应，估计是没有敢站出来的了。 等人群散去，大高个起身，收拾好书包下楼。 “走，戏看完了。” …… “……” 有女生绷不住哭了，“有完没完了啊！” “走了一个顾野，又来了一个梁知！他一个北区的来我们东区干什么啊！！！” “呜呜呜，我不想念了……” “你不是说自己学过跆拳道？刚刚为什么不上啊！” “你有病啊！那么多人就我一个人上，然后你们看着我挨打是！？” “老子不傻！” 男生们吵吵嚷嚷互相指责。 “让让，挡路了。” 众人回头，看见了下楼的大高个他们。 “懦夫！就会蹲在上面眼看着我们被欺负！” 不知是谁骂了一句。 “哈！？” 关子眼睛一瞪，直接把说话的那个男生拽了出来，“你他么有种再说一遍？” “说、说就说！你们就是一群胆小鬼！刚刚躲在楼上，不就是怕被打！？” 关子握拳的手骨节泛白，想给这人一拳，又顾忌着什么没动手。 其他人也憋着一股怨气，眼神不善的盯着大高个他们。 凭什么他们要被吓得胆战心惊，大高个他们就在楼上看笑话！？ 被梁知威胁的愤懑好像有了一个发泄口。 大高个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 他拍了拍关子的手腕，“放开。” “呵。” 关子手一甩，实在是懒得看这些蠢货。 “……我又没说错。” 男生还在嘟囔，显然也是有些怕关子真动手的。 大高个看了一圈，“首先。” “我们跟你们不熟，没那个义务为你们出头。” “其次，我们现在可是‘好学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可不参与，你们完全可以告诉老师啊？” 一提起告诉老师，在场的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显然是想起了陈老师的不管不问。 “最后。” 大高个眼神一冷，“我们这些人为你们打的架还少吗！？” “……你什么意思？” 有人问，“胡说八道什么？还为我们打架？失心疯了！” 所有人看傻子一样看大高个他们，表情一言难尽。 大高个不在意，指着说话的男生。 “刘志是？” “这学期开学第三天，你跟西区打球赛的时候把球砸到人脸上了是不是？” 刘志愣了下，“你、你怎么知道？” 大高个身后，一个单眼皮的男生走上前，“你倒是会砸，砸的正好是西区刘德手下的人！” “当天晚上要不是我半路把西区的人拦下了，你他么还不知道在哪个医院躺尸呢！” 大高个不理会这个呆愣的男生。 又指着鼻青脸肿的眼镜男，“你这张嘴臭的很，也是能耐，背地里骂刘德打饭插队还被刘德听见了。” “当时下午第一节是体育，顾哥看见刘德带人来东区后，二话没说将他们拦下打了一架！” “顾哥不小心脸上受了伤，你还记得你看见后怎么说的吗？” 眼镜男咽了下口水，张了张嘴，“我……” 他骂的人多了，根本不记得。 大高个替他回答了，“你骂顾哥和我们‘一天天除了打架就是个废物’！” 关子也指了几个人，把他们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多了后面顾野带人帮他们摆平这段。 那些人震惊的发现，大高个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 因为他们有的跟大高个这些人根本都不熟，大高个却能说出关于他们的事！ “……” “你说这些又能证明什么？” “博取我们的认可和同情？然后让顾野回来吗！？” 说话的是白晴晴。 他们不喜欢顾野，因为顾野满身叛逆，太过桀骜不驯。 父母和老师说听话的才是好孩子，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才是对的。 顾野不一样。 他打架、抽烟，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灰尘，毫不在意的淡漠。 难免会有一种看不起人的感觉。 而且顾野身上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怎么说呢，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顾野所做的一切，都与他们背道而驰。 没人会喜欢“异类”。 就像是好好学习的他们，看不上叛逆的顾野等人。 “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 关子根本不顾及白晴晴的脸色，情绪异常激动！ “你除了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还会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白晴晴，你以为那天晚上是谁在酒救了你？” “你不会真的以为就那么凑巧有人跟梁知他们起了冲突，又那么凑巧的打在一起，然后你一个喝醉了的女生，又能‘顺顺利利’的跑出酒！？” 轰隆—— 白晴晴的大脑一片空白，瞳孔紧缩。 这件事、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就算是家里人也没提过！！！ 关子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关子喘了一口气，手背青筋暴起，“要不是顾哥，你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人愤怒到极点，反而会平静下来。 对着这一圈沉默的人，关子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我敢说，你们这些人都欠了顾哥一句道歉。” “这些事本来顾哥不让我说，但我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污蔑！” 他为顾哥感到不值！ 帮了这么一群东西！ “我们走！” 大高个一群人转身离开，在穿过这些人身边时冷笑一声。 白晴晴这些人已经傻了。 满脑子的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 “顾野他……帮我们？” “……开玩笑。” 没有人笑。 他们心中惶惶，只觉得太不真实。 如果顾野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那他们又做了什么啊—— 第37章 终于有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属下了 白晴晴他们这几天过得很不好。 那天被关子和大高个他们一番话说的心神不宁。 第二天上学后发现梁知和刘德带头守在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收保护费。 不听话的都被打了一顿。 都是少年人，自尊心太强，谁也不想跟家里人说自己在学校被欺负、被打了。 有的跟家里说了，反倒被父母骂了一顿。 “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有事就告诉老师，让老师管！” 这人没敢说老师也不管这句话。 因为他敢肯定，要是说了后父母一定会大闹学校，到时候他在同学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还能怎么办？ 忍着呗。 总不可能不念了？ 而他们也没再骂顾野。 被人帮了这么久，还反过来骂？ 他们还要脸。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有人说话了。 “其实……仔细想想，顾野当上东区老大后，好像真的没听说他打过谁。” “就算是打，也是跟刘德和梁知他们打，还都是那两个人惹了他后才反击的。” 一个女生也开口了，“他也从没收过咱们保护费……” “有一次我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了，他也没说什么。” 渐渐的，他们开始回想。 结果发现，顾野好像真没无缘无故对谁动过手！ 眼镜男捂着贴了创口贴的嘴角。 “就算这些是真的怎么样？他早点告诉我们，不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 “再说了，网上的那个视频总做不了假！怎么说他打人都是不对的！” 眼镜男说完，以往都会有许多人附和他，今天却没人说话了。 “你也不用这样？” “顾野好歹也帮过——” “又不是我让他帮的！” 眼镜男喊的脸红脖子粗。 他就是不喜欢顾野这人！ 好像坚持己见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似的。 “对了，说起来这些天没见过顾野……” “距离退学日期不是还有一天吗？” 而顾野现在在哪呢？ 四区学校是有宿舍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走读。 此时，两人宿舍。 顾野拿着手机坐在椅子上，凝神聚气，手指动的飞快。 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哐”的一声，直接把手机扔桌子上了。 面无表情吐出了一个字。 “草！” “这孙子阴我！” 马上就要五杀了，结果被老六绕后阴了，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人。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也不跟他双排。 墨序弯了弯眼睛，语气无奈，“你好像真的不着急。” 顾野长腿一身，往后一靠。 “有什么好着急的，大不了就退学呗。” “反正我也不爱学习。” 他像是真的不在意。 墨序从他的眼里看出了端倪。 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在这两天顾野真的听话，老老实实待在宿舍的份儿上…… 墨序突然起身，打开手机。 “来。” 顾野挑眉，“双排？” 墨序摇头，“单挑。” “你赢了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顾野：“输了呢？” 他就随便问问，根本没想过自己输的可能。 “输了……等你输了再告诉你。” “啧，不公平。”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打开了游戏。 于是也就错过了墨序眼底一闪而逝的幽光。 输了？ 输了当然就会被他放弃。 在开局的时候，两人出乎意料的选了同一个人物。 “没想到你会选这个人？” “不行吗？” “不，只是觉得这个人与你的性格不符。” 嗤，墨序心中冷笑。 什么性格？ 温柔开朗？ 别开玩笑了。 在打游戏的过程中，墨序时不时的开口。 “怎么没见过你的家人？” “啊，我爸妈车祸去世了，把我托付给了做校长的舅舅，可惜了，我这舅舅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顾野毫无防备，因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呢？” 墨序指尖微不可察一顿，“我？” “跟你一样。”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爷爷和爸爸也死了。” 手指一划，操纵的人物反应极快的躲过背后偷袭的人。 “啧，反应挺快。” 顾野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直觉，墨序虽然看起来温柔没有脾气的模样，但并不是个脆弱的人。 一时沉默。 过了半晌，游戏中两人操纵的人物相遇，打在一起的时候墨序再次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拥有了改变命运的能力，你会把这种能力用在自己身上吗？” 顾野认真思考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慢。 不过一秒，他肯定道，“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懒。” 墨序一怔，懒？ 这算什么答案？ 顾野，“因为我懒，或许会因为好奇而看一眼自己的结局，看过了，也就不在意了。” 至于改变…… “为什么要改？”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就算是我的结局不好，那也是我的选择。” 所以，没必要。 墨序听到他的回答后分了下神。 “我赢了。” 他一回神，操纵的人物已经倒在地上了，属于顾野的人物还在他尸体旁边跳舞。 墨序：…… 看墨序没说话，顾野还以为他打击到了对方，咳了咳。 “那个，别失望，你的技术挺好，如果不是最后那个技能慢了一拍，输的就会是我了。” 墨序倏尔一笑，“我又不是输不起。” “你赢了。” “所以，什么好消息？” 顾野又恢复了懒懒散散的样子，不过看那眼神，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看看。” 把手机递过去。 顾野接过来，半晌无言。 四区学校霸凌事件视频真相 没配文字，但视频比说再多的话都有用。 这次的视频很完整。 把梁知说的话都清清楚楚录了下来。 看完视频的人一整个震惊住了。 【……搞了半天，霸凌者是这个叫梁知的这群人，顾野反而是为了保护同学才跟他们打起来的！？】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这真他么是世纪大反转！】 【我以为的“霸凌者”居然是“守护者”？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弄了半天……骂错人了？】 【这么一看……顾野其实长得很帅啊……梁知这群人被衬得更猥琐了。】 网友们的恨来的快，去的也快。 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而评论区也突然冒出了一个个人的留言。 【我、我欠顾野一句道歉，我仔细想了下，顾野自从当上东区老大后没欺负过任何人，那些收保护费和打人的事儿，都是其他区的老大干的！】 【对不起，顾野，我不应该在不明真相的时候就骂你……】 道歉的有，反过来开始骂梁知这群人的也有。 网上的风向发生了一个大转变。 “……你哪来的视频？” 顾野第一句话是这个，声线有些轻微的颤抖。 墨序神色如常，“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于是就去找了监控——” “监控是坏的。” 顾野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观察过，那里监控是坏的。” 要不然梁知也不会选择在那里打架。 “……” 墨序眸光温柔且无奈，心里却在骂娘。 该死的，这时候不应该感激涕零然后对他无比信任吗！ 怎么偏偏就你问东问西的！？ 心中的暴虐让他想要杀人！ “……谢谢你。” 顾野突然道，俯身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 墨序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他何德何能…… “以后我罩着你。” 顾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他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也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但墨序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 这句话也就是变着法的承认墨序跟他是朋友了。 虽然…… 在之前他就认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墨序温柔浅笑，“好。” 终于有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属下了。 什么朋友，他才不需要。 第38章 欺诈师的话，可不值得相信 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 网上因为真相曝出的大反转，导致梁知变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人，与顾野的身份来了个调转。 “顾野……那个，对不起啊，我们当初误会了你……” 顾野重新出现在同学面前，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网上的事情似乎对他没造成任何影响。 说话的是白晴晴，身后跟着一些人，能看出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来道歉的。 顾野眼神从这几人身上略过，什么话也没说。 “哎，你什么意思？我们都道歉了，你给个反应啊！” 眼镜男不满意顾野的态度，搞的他们好像是小丑一样。 不远处已经有人在围观了，指指点点的，让他很不适应。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 少年的语气轻飘飘，不想听他们这些没营养的话。 “喂——” 有人想拽住顾野，被人挡住了。 顺着看去，这才发现顾野身后的墨序。 墨序一向温柔的脸上，笑容小了些，从手里拿着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 “这是什么？” 白晴晴他们不明所以。 “一张纸啊。” 莫名其妙。 墨序嘴唇一动，“你除了打架斗殴什么都不会。” 在众人一头雾水的目光中，他揉了一下纸，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你就是个废物。” 手指收紧，白纸再次变形。 “现在不学好，以后到社会就是个垃圾。” 白纸被一点点攥进手心。 “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种人活该被退学。” “……” 直到最后，平整的白纸被攥成了一个纸团。 “这是什么？” 白晴晴呢喃道，“纸团……” 墨序点头，手上又开始动作，这次是每说一句，就把纸团展开。 “对不起，我们向你道歉。” “是我们误会了你，请你原谅我们。” “我们不是故意的。” 纸团又变回了一张纸，但上面密密麻麻的褶皱却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样。 白晴晴的脸色更白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其他人也呆愣的看着那张布满褶皱的纸。 “如果你们真觉得对不起，那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墨序把纸随手叠起来，准备扔进垃圾桶，回头对怔然的顾野道，“走，该上课了。” 学校的声明早在网上风向转变的时候撤回了。 顾野也就不用退学了。 两人一个在七班，一个在五班。 “……你不用那么做的。” 顾野语气有点别扭，说话的时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墨序。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备受触动的。 这个朋友…… 感觉还不赖。 走进教室的少年侧头，笑了一下，“想这么做便做了。” 阳光撒在他身上，让人心中一软。 “你这性子……早晚吃亏。” 太温柔、也太善良了。 还好此时的墨序已经回到座位上，也没听见顾野的心里话。 否则绝对会忍不住笑出来。 温柔？ 善良？ 这两个形容词如果被暗侧的其他人听见，绝对会笑死他的。 喜欢玩弄人命运的欺诈者，从来都跟美好的形容词绝缘。 小灵子一脸八卦，“墨序，你什么时候跟顾野认识了？” “听说他可不是个好惹的，打起架来特别狠，你可要小心点。” 墨序摇摇头，“他人还挺好的，很有趣，也很开朗。” “啊？” 小灵子傻眼了。 有趣？ 开朗？ 这形容的确定是顾野？ 那个一拳能把玻璃打碎的狠人！？ 墨序见小灵子一脸傻气也没在意，而是拿出手机回了一条消息。 他会算命的事，目前为止五班的所有人都知道，其他人听说过，但并不怎么相信。 …… 学校不远处，一家平平无奇的小店内。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那个，有人吗？” 头顶昏黄的灯光突然亮起，昵称为柠檬的女生被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正前方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那里。 身前有一张黑色的桌子，走进一看，桌子中央放着一根红绳，很普通的那种。 柠檬是被人推荐过来的，朋友说这个算命师特别厉害，有真本事的，她这才加上。 一开始她以为就是骗人的，结果聊了几句，算命师问了她的姓名和生日，又看了一眼她的照片，就把她的家庭情况说的分毫不差！ 她这才鼓起勇气根据地址来了这里。 “算命？” 算命师的声音似乎特殊处理过，听不出年龄大小，不过能知道性别为男。 柠檬有些局促，“是、是的。” “你能帮我算一下，我和他……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吗？” 算命师透过遮挡的斗篷看了她一眼，接着道。 “你说的人是你们班的体育委员。” 陈述句，很显然，他非常自信。 “你怎么知道！” 柠檬惊讶的忘记了紧张。 算命师摇了摇头，“当然是算出来的。” “那……” 她眼神期待。 算命师摇摇头，“没有可能。” 柠檬心里一沉，“你是不是算错了？他这几天一直对我很好，还时不时跟我聊天，给我买零食……” 这情况，怎么看也是对她有点意思的？ 算命师敲了敲桌子，手指白皙修长，“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有没有可能，他跟你聊天，是为了从你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又有没有可能，给你买零食，是为了贿赂你？” “他为什么要贿赂我！？” 柠檬急切道。 “我直说，你有一个玩的很好的闺蜜对不对？” “你的这个闺蜜长得非常漂亮，为人热情开朗，学习也非常好，他喜欢你闺蜜，想跟她表白，自然要从你嘴里知道她的喜好。” “你难道没发现，他跟你聊天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在问跟你闺蜜有关的事吗？” 柠檬手指捏紧，人已经懵了。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可是…… 她真的好喜欢他啊…… 小落那么漂亮，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抢走自己喜欢的人！？ 凭什么啊！ 算命师斗篷下的眼睛愉悦的眯起。 就是这样。 嫉妒！不甘心！ 再次开口时，带了几分蛊惑。 “是不是很想让他也喜欢你？” 柠檬有些失魂落魄，“……想。” “忘记说了，我是一个算命师，也是一个改命师。” “想不想改变命运？” “戴上这根红绳，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漂亮的手与红绳交相辉映，颜色冲击下愈发显得诡谲。 在欲望的趋势下，柠檬还是接了过来，尽管“改命”听起来不像好词。 “你、你要多少钱？” “不不不。” 算命师往后一靠，摇了摇食指。 “报酬我自己会收取。” “温馨提示你一句。” “改变命运是需要代价的。” “你与他本来没有缘分，要想在一起，就需要你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来换取这个结果。” 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很短的距离。 “什么代价？” “放心，只是对于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代价。” 他说的淡然，没引起柠檬的重视。 反正也不要钱，自己也没吃亏。 戴上红绳，转身离开。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算命师摘下斗篷，略长的黑发在脑后绑成了一根小辫子，清隽秀美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 “欺诈师的话……” “可不值得相信。” 第39章 信你话的人可真倒霉 “又在骗人了？” “信了你鬼话的人可真是倒霉。” 无星的身影凭空出现，坐在了墨序的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对视。 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无表情。 “哎呀呀，不去找你的蝶衣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声音带了几分温柔的甜腻，清澈剔透的眸里满是柔和，像是面对深爱的人一般。 银发少女垂了下眸，“笑得太恶心了。” 那双眼下隐藏的玩味和恶意，简直让她浑身不适。 墨序捂住心脏，“好难过，无星这么嫌弃我的吗？” “我没兴趣跟你废话。” 无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帮我把蝶衣姐姐从那个男人身边引开，我不能让蝶衣姐姐被欺骗！” 墨序假装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让我去？” “凭什么？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幕后人员，可不想跟她打起来。” 一边说着，还怕怕的抱了抱自己。 “你怎么不自己去？” 无星眨了眨眼，“我不会做让蝶衣姐姐讨厌的事。” 墨序指了指自己，“我就能了？” 无星点头，“你能，反正光侧的讨厌你，就连暗侧的人也讨厌你。” “也就不怕被人更厌恶一些了。” 墨序眸光闪了闪，唇角的弧度小了些，“我要是说不呢？” 无星将怀里抱着的布偶熊放在桌子上，“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的能力不适合正面对战，而我不同。” “你要是拒绝，咱们就鱼死网破。” 她的手指一动，店内灯光照射不到的暗处，密密麻麻形状各异的眼睛睁了开来。 无声的威胁。 墨序的脸色一阵变幻，半晌投降一般抬起双手，“好好……” “谁让咱们是‘相亲相爱’的同伴呢？” “这个忙我帮了。” 报酬也没有，真是亏大了。 无星笑了下，精致的眉眼不似真人，“三天后你要是没做到，我不介意跟你‘切磋切磋’。” 墨序瞬间冷了脸，“动静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难道你想被会长关起来？” 无星转身，白色的裙角划过冷淡的弧度，“大不了就重新沉睡。” “我不在意，你也能吗？” 少年冷哼，“你倒是豁得出去，但愿你的蝶衣姐姐值得你如此。”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无星收起玩偶，身影消失了。 而墨序脸上的冷然如水般褪去，笑得无比开心。 “哈哈哈，无星啊无星，你还是天真了点。” 欺诈师的承诺也能信？ 他会去找蝶衣，把她从穆云禾的身边引出来，但用什么手段…… 可就不一定了。 “我可是被你‘威胁’后，‘迫不得已’这么做的啊……” 无星不清楚蝶衣对爱人的执念有多深。 他还不知道吗？ 那个女人疯起来，除了会长大人，目前可没人能制止的了。 而根据剧本，会长大人是不会现在出现的。 到时候蝶衣疯了后会因为超负荷使用能力而死亡。 无星因为这件事也会被会长大人关起来，又或者被强制沉睡。 至于他自己…… 可能会受点惩罚，但不会伤筋动骨。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人，实在是…… 太好了！ 这些废物就不配被会长大人唤醒！ 他一个人就能掌控全局！ 心情愉悦过后，也该解决点小问题了。 从抽屉里拿出五只玩偶。 眼中金光一闪，出现了无星活化这五只玩偶时的画面。 “呵，怪不得能这么快找到我。” 眼中的纹路一闪，无星在玩偶身上留下的定位指令被抹除。 与此同时，这几只玩偶的能力在他的感知下弱了一点。 改变命运轨迹，得到什么，也就要付出什么。 他抹除了玩偶身上的定位，与之对应的，玩偶的能力就会削弱一些，很公平。 其中一只拄着拐杖的山羊玩偶颤颤巍巍动了动，似乎想要走两步，又没控制好摔倒了。 “废物。” 这么说着的墨序，随手把它放回了抽屉，连带着把其他几只玩偶也扔了回去。 …… “无星，墨序不会反悔吗？” 银发少女摇头，避着人群，眼神空茫。 “他不会。” “墨序不擅长正面战斗是人尽皆知的，所以他不会跟我起正面冲突。” “而且林清意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布偶熊抬头，“什么消息？” “他很看好一个人，帮了那个人却没要报酬。” 具体的不清楚，但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墨序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他会在那个人身上，收取更大的回报。” 而那个人，往往不会察觉到自己被墨序算计了。 “而在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之前，墨序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 “这一点，值得利用一下。” “原来如此。” 布偶熊点点头，突然指了下前面。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无星顺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警局附近，前面停着一辆车，陆陆续续下来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而一个她眼熟的男人，正在跟黑衣服里领头的那个人。 那人叫…… “莫柯？” 无星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注意力就放在了几个黑衣人身上。 她感知到，这几个人的身体里，有一股很微弱，但又存在的力量。 布偶熊挠了挠头，“有意思，居然是灵力。” 现在世界的灵力还很微弱，基本不可能被人体吸取修炼。 但也有例外。 这几个人估计天赋极强。 “还太弱。” 估计一只兔兔都能打他们十个。 现在当务之急是蝶衣姐姐的事情。 无星大概记下这些人的面貌后，就没再关注。 远处的莫柯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抬起头看向远处。 空无一人。 “怎么了？” 莫柯回神，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总觉得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行了，把事情再详细跟我们说说。” 这些黑衣服的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微微昂头，很是骄傲。 领头的人被他们称为“组长”。 在莫柯说话的时候，几个人小声嘀嘀咕咕。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看就是浪费时间。” “别这么说，听安排就是了。” “看起来没什么稀奇的啊，除了咱们，都是一群普通人。” 第40章 不会吧不会吧？ 云城。 孤身走在街头的少年引起路人注视。 身姿挺拔如松，步履轻快，清隽的面容恰似明月清风，略长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 除了他的样貌过于出彩外，手里拿着的四个玩偶也让人目光流连。 隐隐约约能听见路过的女生低呼，“太可爱了！” “这就是反差萌吗？” 墨序没有理会这些人，走到暗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让我看看……你在哪儿呢？” 同为暗侧之人，互相之间是有感应的，尤其是现在除了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的情况。 蝶衣的气息，就像是白纸上的黑墨一样显眼。 从怀里挑挑拣拣，扒拉出一只怪模怪样的玩偶。 这只玩偶的外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但转个面就能发现，这玩偶的脑后还有一张脸！ “长得丑，能力勉强可以。” 墨序这样说道。 手中的玩偶闪着漆黑的光，一瞬间过后，原地出现了又一个“墨序”。 两个墨序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希望你不要拖我后腿。” “呵，这句话应该我说。” …… “你要出去吗？” 蝶衣坐在窗前，回头询问着男人。 穆云禾点了点头，穿上外套，“冰箱里的食材不够了，我去买一些。” “我陪你一起……” “没事，距离不远，你在……家等我就好。” 他怕累到她。 舌尖吐出“家”这个字眼时，心脏软成一团。 “我等你回来。” 尽管想时时刻刻看见他，但蝶衣也怕自己太过粘人惹他厌烦。 等穆云禾出门时，一只红色蝴蝶悄无声息的钻进他的衣兜。 她还是……怕他受伤。 男人的背影渐渐走远，蝶衣就站在窗边静静注视着，视线不舍得离开半分，直到看不见人影时才难耐叹息。 柔白的手捂着心口，口中喃喃。 “好想抱着他，寸步不离。” 让他的眼中只能看见自己。 人的欲望永远无法被满足，当被纵容靠近后，会想要得到更多。 从“只要能看见他就好”，到“想一直陪在他身边”。 最后是……“想让所爱之人永远不离开她”。 蝶衣曾不止一次想过，把穆云禾囚禁在自己的身边，让他日日夜夜只能看见自己。 而她则会把穆云禾想要的东西都送到他眼前，会努力帮他治好腿。 说起治疗，她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不过那人估计还在沉睡，未被会长大人唤醒。 “阿禾……”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看来你过得不错。” 突如其来的声音没有分到蝶衣半个眼神。 早在之前她便察觉到了这人的气息。 “离开这里。” 这是警告。 话音一出，女子并未回头，指尖却出现紫、蓝、红三种光，最后凝聚成三只翩翩悠然的镂空蝴蝶。 墨序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变。 “好歹咱们也是同僚，一见面就要动手……” “不太说得过去？” 蝶衣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蝴蝶并未收回来，心中还是警惕的。 但她其实并不想动手，因为这里是她和穆云禾的“家”。 墨序显然是猜透了她的想法，所以这才肆无忌惮，种种行为看似挑衅。却又刚好踩在蝶衣的底线上。 “我只是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因为别的事，将会长大人的计划扔在脑后……” “目前看来嘛……” 少年好整以暇，“就连无星都有了一群为她做事的人，你竟然反过来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 蝶衣眼眸一动，数不清的蝴蝶将她包裹，散去后身影消失！ 再出现时，墨序望着眼前女子指尖上的紫蝶，缓缓笑开，“怎么？” “说都不能说了？” 蝶衣与他无声对峙，“会长大人要是问起，我自然会接受一切惩罚，用不着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光影议会里谁不知道，欺诈师的话不能轻易相信！ “好好，真不好骗。” 墨序孩子气的嘟囔着。 摊了摊手，“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一条消息，好歹你我都是暗侧的人，总不能让光侧的算计了。” 蝶衣秀美一动，还是收回了手。 “什么消息？” 墨序一字一顿道，“当然是……” “关于无星要对你的‘爱人’下手的消息——” “你胡说！！！” 与此同时，另一边。 正要去买菜的穆云禾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抿了下唇，“抱歉。” 不灵敏的往旁边移了一步，结果对方也迈了一步，挡在他身前。 黑发少年笑意盈盈，并不在乎穆云禾冷漠的脸色。 “要不要聊聊？” “我不认识你——” “关于蝶衣的事……” 墨序拉长声音，满意的看着穆云禾突然沉下来的眼神。 男人跟着墨序的脚步，走到了拐角无人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 他没想过墨序是不是在骗人，有关于蝶衣的事情他都非常非常的在意！ 眼底深处的执着与蝶衣是如此相像。 墨序眼睛一动，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穆云禾的右腿，不用勘测命运，光是这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了男人致命的弱点。 穆云禾只看见眼前不大的少年围着他走了几圈，上下打量着。 像是看猴子一样的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终于，墨序说话了。 “你这么弱，怎么可能是蝶衣的爱人？她不会是找错人了？” 轰—— 这一句话，就让穆云禾如遭重击，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脆弱。 墨序仿佛没看见一样，接着摇头感叹。 “你了解蝶衣多少？” “你没我强，又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还要靠蝶衣保护你？” “不会不会？” 穆云禾捏紧拳头，一声不吭。 墨序再接再厉，“咦~” “弱就算了，你还是个瘸子？” “开什么玩笑啊，等遇见蝶衣后我倒是要问问，你这种平平无奇的人，怎么让她看在眼里的？” “该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 一连串的话如利剑插进他的心里，瞬间鲜血淋漓。 今天的天气明明很好，他却觉得连一阵微风都冷的刺骨。 ……是啊。 蝶衣为什么会看上自己？以为自己是她的爱人呢？ 她那么漂亮，还有着神秘莫测的能力，自己一个瘸子怎么配得上她啊？ 内心深处隐藏着自卑的穆云禾，陷入了自我厌弃，他没发现，此时他的眼神是多么空洞。 就像是废弃的荒土，被不见天日的雾霾厚厚的压上一层又一层。 心里密密麻麻的酸涩与疼痛流淌到四肢百骸，连舌尖都泛着苦涩。 墨序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轻声道，“蝶衣对爱人的执念深的刻骨，你不过是与那人有一点相似罢了。” “蝶衣愿意哄着你，作为同伴的我，可不忍心她如此下去。” “要不然啊……” “等蝶衣真正的爱人出现，你就会像赝品一样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啧啧啧，真可怜。” 穆云禾与蝶衣总挂在嘴边的爱人像不像他不知道，但不妨碍他这样说啊！ 蝶衣那个女人，除了能力会让他有点头疼外，可是比无星更加好利用呢…… 第41章 从未想过会站在对立面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可能连穆云禾自己都不知道，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声音也是脆弱到一碰就碎。 墨序笑而不语。 在穆云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心里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 真是期待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哦，对了，还差一点。 “要我说啊，蝶衣根本就不相信你。” “不然你看看这是什么？” 墨序指着穆云禾的衣服，男人下意识摸了摸，一只红色的、还在拍打翅膀的蝴蝶被他抓在手里，拿了出来。 少年隐藏在暗处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 “蝶衣把能力用在了你身上，不就是不信任你？” 穆云禾怔然，傻傻的站在那里，盯着手心的蝴蝶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如果有议会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嗤笑，墨序说的什么歪理？ 红色蝴蝶的能力他们再清楚不过，只有被蝶衣信任的人才会有她的红色蝴蝶。 但穆云禾不知道。 他信了。 潜意识里，他在蝶衣面前一直是自卑的，根本不相信自己是被蝶衣喜欢的存在。 他一直在麻痹自己，假装自己就是蝶衣的爱人，能被她温柔以待的爱人。 现在，这个梦终于要醒了。 墨序在心里计算着。 3、2…… 1—— “看来你还算守信。” 无星感知到墨序的气息，下一秒就赶来了。 眨了眨眼睛，觉得面前这个男人除了容貌出色，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墨序笑了一下，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虽然我名声不好，但我可是说话算话的。”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 “撤退了。” 同一时间。 蝶衣皱眉，“无星……不会这样做的。” 虽然她与无星不是一侧的人，但想起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银发女孩儿，蝶衣还是不愿相信。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不过因为与无星苏醒在了一个城市，所以难免关注了一下。” “我只是提醒你一声，信不信由你。” 墨序越不在乎，蝶衣就越是犹豫。 无星是……朋友，阿禾是爱人。 她怎么也想不通无星为什么要对穆云禾动手。 少年站起身，说了一个方位，“既然犹豫不决，亲眼看看不就行了？” “让我想想，估计她也到了。” 蝶衣刚要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变。 她放在穆云禾身上的红蝶被动了！ 她事先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不是出现了危险，红蝶是不会挪动位置的！ 至于是不是穆云禾动的？ 不可能，以她的能力，穆云禾是意识不到红蝶的存在的！ 所以只能是穆云禾出事了！ 前所未有的惊慌打破了她沉静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右边脸颊上的紫色花纹因她情绪的不稳闪烁着微光，频率极快！ 眼尾一抹殷红浮现，那双温柔美丽的眼也被疯狂侵占。 “不能……出事！！！” 蝶衣的脑海一片混乱，只记得一句话 ——不能让他出事！ 绝对不能！！！ 封锁记忆的沉重枷锁破碎了一角，零碎的一小块画面飘出。 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在看着手中的信件，望向门外时，出现了一个男人隐约的背影。 看不清面容。 是谁呢？ 蝶衣的理智不足以让她思考这些。 等以穆云禾身上的红蝶为媒介，直接到达对方身边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无星的话。 “如果你识趣的话，最好离开蝶衣姐姐。” “最好别让我动手——” “无、星！！！” 蝶衣婉转的嗓音从未如此嘶哑过，带着滔天的怒火！ “你越界了！” 会长大人曾经说过，议会成员不得干涉互相之间的执念私事！ “爱人”是蝶衣的逆鳞，就算是无星，也不能动！！！ “蝶衣……” 穆云禾无神的双眼终于聚焦，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子的背影，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他退缩了。 整个人处于迷茫和自我厌弃的他，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思考能力，大脑前所未有的木讷。 “蝶衣姐姐……” 无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蝶衣姐姐站在对立面。 她的声音太小，没被蝶衣听见。 布偶熊感知到危险和杀意，从无星的怀里跳下来，瞬间膨胀到两人高！ “蝶衣！你想在这里动手吗！？” 这里虽然隐蔽，但动静闹的太大还是会把人引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可惜，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蝶衣会收手，但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 银发少女眼神受伤，精致的小脸有些泛白。 “蝶衣姐姐，我没想伤害他，只是——” “唔！” 蝶衣瞳孔紧缩，猛然转身，入目的是向前倒下的男人。 她下意识接住，被鲜红的血染了一身，嘴唇张张合合，什么也没说出来，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 喘不过气。 阿、阿禾…… 男人的胸膛被利爪刺穿，眼中还带着恍惚与茫然，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况，利爪抽出的时候带出了大块的血肉。 蝶衣异常平静的挥手，双手为刀的玩偶被紫蝶吞噬，灰飞烟灭。 穆云禾咳出一口血，胸口疼的要命，但他是开心的。 “蝶衣，我…喜欢……” 你。 我很爱你。 至少这一刻，蝶衣是在担心他。 血液的流失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眼皮也越来越沉，他竭力不想闭上。 他没说爱，不想给蝶衣太大的负担。 最好蝶衣能忘记他。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偷，这段日子蝶衣的温柔，都应该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不、不要……” 记忆中，似乎也有谁永远的离开了她。 撕心裂肺的痛将她整个人劈成两半。 “无——星——！！！” “我要杀了你！！！” 无星已经完全愣住了，“我、我没有！” 她不可能傻到，明知穆云禾对蝶衣姐姐的重要性后，还要冒险动手！ “真的不是我——” “住口！除了你还有谁能控制它们！？” 盛怒之下的蝶衣，是极为恐怖的。 星星点点的紫光从她脸上的花纹逸散，范围越来越大，直至笼罩方圆百里！ 天空就像是被蒙了一层暗色幕布，眼前的可见度肉眼可见的降低。 “这、这是什么！？” “天空……怎么回事？” “天狗食月？” “大白天哪来的天狗食月！？” 坐在房间的时七睁开了双眼。 指尖轻点。 “蝶衣失控了。” 011也是急得跳脚！ 【现在怎么办！？】 “让他们出场。” 指尖一夹，一张卡牌凭空出现。 第42章 “变幻莫测——百面一身” 彼时，刘队正在迎接调查局的人。 这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一个个都高傲的过分，虽然言语中没有冒犯，但明显是对蝶衣的信息不甚在意。 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的气息格外冷冽。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你说的是否属实，我们会亲自验证一番。” 随手将资料放回桌上，心里也是不太相信的。 要知道，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可是少数，每一个在表现出异常的时候，力量的波动都会被总部的检测机器探查到。 那么，这突然出现的人是怎么回事呢？ “我——” 正当他要再说些什么时，猛然起身，几步踏出门外，望向天空。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的动作。 刘队不明所以，跟了出去。 这一看，就愣住了。 “这、这天怎么变暗了？” 他感觉不到特殊能力的波动，但不妨碍他直觉这很危险！ 却又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 “组长！这人的力量居然能强大到形成领域！？” 一个声音年轻，却满脸皱纹的人惊呼。 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同款震惊脸。 拥有特殊能力的他们，是最清楚做到领域这点是有多难的！ 天知道，调查局中的最强者，也不过只能勉强维持三分钟的领域！ “走！不管如何，这人也太不知收敛了！” 背着剑，男人面若寒霜。 拥有这种能力，如果肆意施展，不知道会有多少普通人遭殃！ 竭尽全力也必须阻止！ 说罢，纵身向力量最强处飞奔，身轻如燕，比起汽车行驶也只差一线。 其他人纷纷跟上。 “百眼，你能看见那边的情况吗？” 露出的皮肤包括脸上都缠着绷带的人摇摇头，“不行，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使用能力去窥探，绝对会受到重创！” “实力差距太大了！” 沧桑脸的男人叹了口气，“不会又是哪个突然觉醒了，控制不住能力？” 但也没听说过谁能强大到，一觉醒就用出领域的啊。 …… 被困在蝶衣领域中的路人，从一开始的议论纷纷，到最后惊恐的发现，他们竟然出不去了！ 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结界里！ “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还要回家做饭呢！开什么玩笑？竟然出不去！？？” 有人从周围找棍子砸，反而把手震的生疼！ “草！不会世界末日了！？” 恐惧是会传染的，终于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要回家……” “我不要被困在这里！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墨序站在一栋大楼的天台，正好将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伸展双臂，享受着尖叫与哭喊，愉悦的咧起嘴角。 “哀嚎！绝望！” “真像一只只迷途的羔羊，弱小又可悲啊~” 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甚至有可能在死去的一刹那都还在迷茫。 “哈哈哈哈——” 少年畅快淋漓的大笑着，五指插在额前的发间，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垂下的发丝堪堪触及到溢满疯狂与兴奋的双眼。 他的位置极好，就连领域的主人蝶衣都没发现他。 或许是发现了，但不在意。 她现在满心都是杀意！ “我要你死——！！！” 形态各异的玩偶守护在银发少女的身旁，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身上染血的蝶衣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清明，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那就是杀了无星！ 让无星为阿禾陪葬！！！ 红蝶簇拥在蝶衣的身边，将玩偶的技能一个个吸收，伤不到她分毫。 梦幻般的紫蝶翩翩起舞，堪称鬼魅的速度想找出玩偶们的薄弱点，只要被紫蝶碰到，就会被腐蚀成烟气。 数量最少的蓝蝶静静伫立在各个方位，但无星最不敢小看它们！ 连惑乱五感的蓝蝶都出现了，无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蝶衣姐姐，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我真的……没想伤害他。” “蝶衣姐姐……” 布偶熊一拳砸碎十只紫蝶，自己的手却也被腐蚀的破破烂烂，疼的龇牙咧嘴，抽空回头喊道。 “无星！快下命令反击，别再留手了！” “我快顶不住了！！！” 无星张了张嘴，“我——” 眼前一阵恍惚，布偶熊变成了一张可怖的鬼脸，眼睛的地方是一片空洞，脸也是烂成一块一块的。 条件反射的下了指令。 有几只玩偶的攻击直接就把鬼脸打散了。 “吼！！！” 银发少女眼前光影变幻，鬼脸变成了正痛苦吼叫的布偶熊！ “咳咳、无星……都是假的，不要信！” 布偶熊的一只胳膊已经断了，断口处不是棉花，而是肉块和飞溅而出的鲜血。 “熊熊……” 无星心里一痛。 布偶熊是自从她苏醒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 会保护她，给她建议，逗她开心。 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 她以为是朋友的蝶衣姐姐，伤害了她的家人…… 闭了闭眼，指尖一动，捏碎了不知何时停留在她手腕的蓝蝶。 碎裂的蓝光星星点点逸散，却照不进她空茫的眼底。 双手放置胸前，十指交叉相握，拇指、食指和中指张开相触。 “变幻莫测——百面一身” 刺目的银光开始凝聚扩散，直到与蝶衣的领域碰撞，各自占据半边。 布偶熊的胳膊重新长了出来，其他的玩偶消失不见，反而是布偶熊的身上，出现了一张张属于其他玩偶的脸。 骤然一看让人十分不适。 “早该如此了！” 布偶熊大笑一声，手臂上一只玩偶的脸亮了一下，膨胀到两层楼高的身躯瞬移到蝶衣身后！ 又一只玩偶的脸亮了，拳头居然穿透了红蝶的包围！ 在即将打到蝶衣身上时，一只蓝蝶无声破碎。 “轰隆——” 地面被砸出巨大深坑！ 出现在另一个位置的蝶衣嗤笑一声，再不见温婉。 “没用的！没用的！”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霎时，紫蝶铺天盖地的袭来。 两股力量的冲击他们不在意，但领域内的普通人就受不了了。 “那是什么！？” “一只……熊！？” “为什么这里会有蝴蝶？咱们是穿越了吗？！”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手脚发软。 就在这时，一块碎石朝着一个人飞来，破空声让这位女生只能睁大眼跌坐在地，根本反应不过来！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时，一道寒光划过，碎石被切成两半掉落。 男人把剑收回，道了一句， “离这边远点。” 第43章 黑白双子 “谢、谢谢……” 女生只来得及对男人的背影道谢。 等几个黑色制服的人往巨熊那边走去时，其他的人才敢开口。 “你们看见了吗？” “什么？” “刚刚这几个人是怎么出现的？还有那一剑，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看见……” 一个中二少年又害怕又兴奋，“难道我们的世界有很多拥有异能的人，他们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负责保护世界吗？” “得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玄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可我觉得，这就挺玄幻的啊！” 一个人指着那巨大诡异的熊的身影，还有妖异的蝴蝶喃喃道。 …… “两位阁下快住手！你们的力量普通人会受不住的！” 一个脸上有伤的女子没等站稳，就大声喊道。 结果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两层楼高、身上遍布各种奇形怪状脸的布偶熊浑身煞气，能力尤其诡异！ 紫蝶漫天，就连碎石都能腐蚀成灰！ 被红蝶簇拥的女子，娇艳的脸上有未干的血迹，满眼疯狂！ 与她相对的，被布偶熊护住的银发少女唇色惨白，好像处于茫然与痛苦中。 没人理会女人的话。 或许是她们听见了，但并不在意。 “组长，怎么办？” 千寒冷着脸，眉心紧锁。 是他想当然了，以为凭着他们这些人，就算对方开了领域也能阻止一二。 可事实却是，他们连靠近都做不到！ 那种力量上的绝对压制，让他的身上仿佛压下了一座大山般喘不过气！ 百眼打了个哆嗦，“我滴个乖乖，这根本插不上手啊。” 拽了一下站的靠前的女人，“火女，你可别靠太近，小心这两位大佬直接把你打出去。” 火女翻了个白眼，“我不蠢。” 几人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两人停下来。 直到—— “哎！你们看那个人！” 沧桑脸低呼。 千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动。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隐隐约约被女子护住了，半分没波及到。 可以看出这个人绝对很关键。 “老沧，能把他带过来吗？” 沧桑脸思索了一下，“可以，虽然有些困难，但还是能做到的！” 蝶衣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也留了一些心思在穆云禾身上。 布偶熊几次想要对穆云禾下手，除了让蝶衣更加愤怒外，一无所获。 突然，在红蝶又一次吸收了布偶熊口中射出的箭矢后，蝶衣向一处猛然看去。 “住手！！！” 那边，沧桑脸正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用空间之力将穆云禾运了过来，还没等歇一口气，就见到数不清的紫蝶以鬼魅的速度袭来！ “卧槽！！！” 惊慌失措间，他直接躲在了扶着的、昏迷不醒的穆云禾身后。 紫蝶停下来了。 蝶衣也站在他们不远处，仇视着。 “把、他、还、给、我——” 沧桑脸一哆嗦，疯狂摇头，“不不不不行！” 他有预感，这一秒把人还回去，下一秒他就会被碎尸万段！ 他的预感是真的。 蝶衣此时恨不得杀了他们！却怕伤到穆云禾。 场面僵持下来。 “无星，我们要不要趁机——” 布偶熊悄咪咪比划了一个偷袭的手势。 无星抿唇，一言不发的收起领域，转身就走。 她现在的心很乱，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思考。 失去无星力量加持的布偶熊瞬间变成了二十厘米大的丑萌布偶熊，一堆比它更小的小玩偶们也掉在了地上。 “熊熊大人，无星大人生气了吗？” “熊熊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熊熊大人……” 布偶熊咬牙切齿，“闭嘴！你们太吵了！” 然后就像带孩子的家长一样，把一只只迷你小玩偶拢到了怀里，迈着小步伐跟在无星身后。 它也知道，无星此时一定很难过。 千寒看到了无星离去的背影，但没空去管了，眼前有一个大麻烦等着呢。 蝶衣一字一顿，执着的伸出手，“把他还给我。” 千寒身体紧绷，“可以，但你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你的领域波及到了普通人，也造成了恐慌，会——” “把他，还给我！” 蝶衣听不进去千寒的话，眼睛已经泛红，声音也愈发不耐烦。 百眼小声道，“队长，我看她好像没什么理智了。” 火女道，“废话，谁都看得出来！” “那我们应该……我靠！” 沧桑脸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傻了。 因为心跳已经微弱到不行的穆云禾，呼吸断绝了！ 完蛋了。 沧桑脸不知所措的抬头，正好看见了声音嘶哑的蝶衣冲过来的身影。 “你该死！！！！” 千寒抽刀，挡住了几次紫蝶的攻击后闷哼一声，捂住胸口。 不行！完全挡不住！ 其他的人更是在这股压力下无法动弹！ 就在千寒以为他们要死在这里时。 “叮铃” 悦耳的银铃声清脆的回响在众人耳边，随之而来的是两道逆光身影。 两个穿着白色小衬衫，黑色背带裤的男孩手拉着手，一步步走来。 手腕上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一声声脆响。 随着他们的靠近，千寒惊讶的发现，他们的面容一样的白皙精致，只不过一个是白发白眼，一个是黑发黑眼。 这种情况，出现两个男孩，怎么想都是一件诡异的事。 白之子带着纯真的笑容，“蝶衣姐姐。” 黑之子面无表情，“该停手了。” 两人异口同声，“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黑之子没有分给千寒他们半个眼神，而是直接来到穆云禾的面前蹲下。 就在这几个人以为男孩要救人的时候，他一把掐住了穆云禾的脖子。 转头对着蝶衣道，“再不住手，他就真的死了。” 蝶衣出乎意料的冷静了下来，理智勉强回归，“阿禾他……没事？” 白之子甜甜的笑着，“当然没事，不过……” 黑之子，“你再不收起领域，他就要有事了。” 蝶衣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围在四周的蝴蝶散去。 领域消散后，她的唇角也留下了一丝血迹。 “我信你一次。” 这句话，是对着白之子说的。 第44章 果然是你 白之子打量了一下虚弱的蝶衣，“难得见到蝶衣姐姐如此狼狈的样子。” 水润的眼眸里是纯然的疑惑，指着昏迷的男人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若是平时的你，绝对不会发现不了。” 黑之子不用白之子开口，将什么喂进了穆云禾的嘴里，肉眼可见的，男人的心跳逐渐恢复，呼吸也平稳下来。 胸口骇人的伤口也不再流血，逐渐痊愈。 蝶衣松了一口气，满眼欢喜的上前，将穆云禾扶了起来，男人的重量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安静下来的蝶衣重新变得温婉动人，“多谢。” 白之子可爱的歪了歪头，“不用哦，反正喂下去的血液也不是我们的。” “要谢就谢‘医者’。” 黑之子面无表情，“那个烂好人可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呢。” 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咳咳……” 穆云禾咳出一丝血，尽管人还在昏迷中，但也能看出他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了。 “改日遇见医者我会当面致谢，告辞。” 对于立场不明的黑白双子，蝶衣也是心存忌惮的。 白之子鼓了下脸颊，“不急哦。” “会长大人让我转达：你这次弄出的动静不小，伤及了普通人不说，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为什么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呢？” 白之子说完后，黑之子上前一步与之并肩，接上，“在无法完美控制自己力量的时候，你最近就老老实实待在云城。” 蝶衣也知道自己此次做的过分了，对于惩罚并不意外，反而觉得会长大人仁慈，这惩罚太轻了些。 “蝶衣知道。” 望着蝶衣就要转身离开，沧桑脸忍不住喊了一声，“喂——” 黑之子眼神冷冷的盯住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让沧桑脸想到了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个不大的男孩，怎么眼神这么恐怖！？ 他惊疑不定的想着，被黑之子的话打断思绪。 “想死的话就继续叫。” “下一次，可不会有人正好赶到帮你们了。” “你这小孩儿，说话这么不客气的吗？” 沧桑脸假装板起脸，实则暗自打量着黑白双子。 “小黑说话就是这样，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抬头，是那个白发白眼，像一个小天使的男孩儿。 相比于冷着脸的黑之子，还是白之子看起来更好说话。 火女收到组长千寒的暗中示意，挂上亲切的笑容，疑惑道，“你们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连领域都能开启，看起来真的很厉害啊！” 火女说的时候，心中感慨。 天赋这种东西，真没的说。 就好比有人觉醒能力后，一年也不见得提升多少实力。 又好比蝶衣和银发少女，年纪轻轻却能熟练的展开领域！ 黑之子奇怪的瞅了眼火女，在火女脸快要笑僵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想要试探我们就直说，拐弯抹角很好玩吗？” 他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真的只是单纯的感到奇怪。 有话直说不就行了？ 这个女人明明心里想的是 “眼前这对双胞胎一定不简单” “说不定与刚刚那个叫蝶衣的是一伙人”！ 那个冰块脸男人在想 “让火女试探一下，看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其他人的想法就不说了，反正大体都是一个意思。 ——怀疑他们，对他们保持警惕。 同时又想知道他们的来历和身份。 黑之子意外直白的话，直接打乱了火女的分寸，被看破心中想法的羞恼差点让她说出过激的话来。 “退下。” 千寒上前一步，凝重的望着黑发黑眼的男孩。 眼神纯净，看人的时候却穿透力极强，让他一个成年人都有被刺痛的不适。 白之子拉住黑之子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将弟弟护在身后。 “抱歉，小黑他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看穿人心，所以说话就难免……” 直言直语了些。 “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这是他为黑之子说的第二句道歉。 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白发男孩看似歉意满满，圆润漂亮的眼里，一直是带着纯真笑意的。 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情绪。 千寒内心开始正视这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竟有一种面对刚刚那个女子时的压力。 “阁下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既然确定了己方为弱势，不如就直接坦白了讲。 黑白双子的眸光一动，异口同声的清脆音色响彻众人耳边，带着诡异的韵律。 “我们隶属于光影议会。” 白之子：“我们的目的当然是——” 黑之子：“维护世界和平。” 千寒眉心紧锁，欲言又止。 “维护世界……和平？” 身后的火女几人面面相觑。 拜托，从刚刚那两个人战斗时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还维护世界和平？ 别内讧就已经烧高香了！ “嘘……” 白之子摇了摇食指，“不可说，不可说……” “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我们是一个为了保护世界而建立的组织就够了~” 至于在保护世界过程中发生的“意外”嘛…… 就不归他们管喽~ “时间不早了。” “期待下次见面。” “叮铃——” 银铃声响起。 黑白双子如同来时那样，手拉着手走远。 等他们离开后，千寒等人没有动作。 “组长，我回来了。” 男人睁开眼，目光平静如水，“跟丢了。” 是陈述语气。 因为若不是跟丢了，神速是不会回来的。 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脸色发白的男人满头大汗，懊恼的咬牙。 “我只跟了不出两分钟，再眨眼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有错就要认，无需找太多的借口。 “跟你没关系。” 千寒闭了下眼，“准备将事情上报，看上面怎么处理。” “火女带几个人去安抚群众，找个借口瞒下来，免得造成恐慌。” “百眼跟我回去找刘队调资料。” “是，组长！” 一条条命令下达，众人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夕阳渐落，夜晚就要到来了。 …… 白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袖口。 戏已落幕，墨序却一点也不高兴。 “……呵。” 眼中无光，如一潭死水，阴寒的气息如附骨之蛆般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人敢直视这种眼神而无动于衷。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黑白双子。 “果然是你。” 白之子笑得灿烂，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我就说嘛，蝶衣姐姐和无星姐姐怎么可能会大打出手？” “但如果这其中有你的手笔，我就不意外了。” 第45章 我爱你，你喜欢我吗？ 墨序表情明灭不定，最后定格在温柔脆弱。 “咳咳，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罢了，她们之间的事，我可没有资格插手。” 白之子：怎么说呢，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黑之子语气平淡，“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作西子捧心状的墨序擦了擦眼角，蹭出一抹红痕，衣袖堪堪遮住了眼底即将翻涌而出的恶意。 “谢谢夸奖。” “许久不见，小黑的能力越来越强了，我可真为你开心~” 话音一转，唇角的弧度变大，“就是不知道，小黑你对人类，是不是也越来越失望了呢？” “要不要跟我一起消灭所有人类呢？” 半开玩笑的语气，却让白之子脸上的笑容小了些。 轻轻看了眼弟弟，见弟弟的情绪没有波动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耐心再跟眼前的欺诈者玩语言游戏，带了点幸灾乐祸道， “奉会长大人的命令，欺诈者回到关城，没有允许不得离开。” 这个“回”字很有趣。 证明墨序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会长大人的视线内。 对此墨序并不觉得意外。 “遵命。” 右手放在心口，微微弯腰。 失败者总是要受到惩罚的，他没有异议。 在要离开的时候，墨序轻声在黑之子的耳边道了一句话。 背影看不出半点失意。 “不要信他说的话。” 白之子帮弟弟理了下头发。 小黑与墨序同属于暗侧，他也不止一次看见过墨序对小黑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小黑都没怎么在意，渐渐的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黑之子乖乖点头，“嗯。” 亲昵的牵住了哥哥的手。 墨序说的是：如果你的哥哥发现了你的真面目，还会像这样保护你么？ 当然会。 他在心里直接回答了自己。 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们可是亲人啊！ 黑之子如此认为着。 哥哥喜欢美好的世界。 那么，内心肮脏的人类就由他来清除。 …… 蝶衣带着穆云禾回到了家中。 坐在床边守着他，一直到月上中梢，床上的人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蝶、蝶衣……” 第一反应就是唤蝶衣的名字，当看见了女子身影时，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最后的时候退缩了。 墨序的话在这时冒了出来。 “蝶衣对爱人的执念深的刻骨，你不过是与那人有一点相似罢了。” “等蝶衣真正的爱人出现，你就会像赝品一样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啧啧啧，真可怜。” “一个赝品……” 蝶衣爱的人……不是他。 也不可能是他。 他一个瘸子，有什么资格奢求她的喜欢？ 之前以为自己要死去时鼓起勇气说出的话，在此刻清醒的时候再也说不出口。 穆云禾陷入自卑的情绪中。 而当蝶衣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他想要触碰自己的脸，却在最后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一样，收回了手。 然后就直直的盯着她的脸不动了。 脸……？ 蝶衣甚至连“你终于醒了”都没说出口。 几乎是扑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拿起镜子去看自己的脸。 “哗啦” 空气中弥漫着碎裂声。 蝶衣呆愣的捂住脸，从指缝中能看见那张本白皙无瑕的脸，紫色的妖异纹路遍布。 从原来的半张脸，蔓延到了整张脸！ 半张脸的纹路已经让蝶衣不想在镜子中看见自己，更何况现在！？ 她下一秒想的是：阿禾看到了…… 她本就丑陋，依仗着自己的能力才有了一点勇气留在阿禾的身边，现在她的能力因为过度开启领域而短暂不能使用。 一张脸又变得更丑了。 一想到阿禾可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就一阵心痛。 “蝶衣，你——” 穆云禾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卑的心绪，想问蝶衣喜不喜欢自己，没等问出口，就见到女子跑了出去。 听声音是进了旁边的房间。 “蝶衣！” 慌张失措的穆云禾以为蝶衣终于彻底厌恶了没用的他要离开，顾不得刚刚好全的伤势，掀开被子下床去追。 在头冒冷汗跑到门口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右腿开始细密的刺痛，他一跑就会这样，但此时此刻他生怕自己慢一步蝶衣就离他而去！ 男人几乎是整个扑在了门上，一向温和的声音变得沙哑，“蝶衣！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开门好不好？” 尽管房门的钥匙就在不远处客厅的桌子下面，他也没想过要强行打开门。 “蝶衣……求求你，跟我说一句话……” 他漂亮的凤眼已经带了点点水汽，声音隐藏着哽咽。 连敲门都不敢太过用力。 一遍遍重复着， “……蝶衣，理理我好不好？” “蝶衣……跟我说句话，一句就好……” “蝶衣……你还在吗？” 最后这句低不可闻。 右腿抗议的疼痛再也无法支撑他站立，身形孤寂的男人靠着门一点点坐在地上。 指尖轻轻敲着门板。 一下又一下。 “蝶衣……” 别离开我。 求求你。 而一门之隔的屋内，女子抱着双腿背靠着门板，听着门外之人的呼唤，一手抚上脸颊。 指尖控制不住的用力，脸上就出现了一道红。 “阿禾……我、我配不上你。” 这么丑的自己，根本不配站在阿禾的身边，也不配他的喜欢。 她的声音太轻、太脆弱，穆云禾只能听见蝶衣的声音，却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但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欣喜。 蝶衣没有抛弃自己！ 一时之间，仿佛腿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 只要蝶衣没有离开，他就愿意等。 等到蝶衣愿意出来见他！ 最终，是蝶衣不忍心他一直待在门外，她知道，阿禾的腿上还有伤。 “咔嗒” 门一打开，穆云禾就忍不住猛然站起身想说些什么，结果腿一麻，控制不住的要跌倒。 “……小心些。” 蝶衣扶住了他，却从始至终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穆云禾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些。 蝶衣……不肯看他。 是讨厌他了吗？ 是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蝶衣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救了自己，刚刚恢复过来他的面色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可，他还是想问一句。 就问这一句。 不管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会让自己冷静的！ “蝶衣，我、我之前说错了。” “我对你不止是喜欢。” 穆云禾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我爱你。” “你喜欢我吗？” 第46章 你没赚，但我也不亏 “我……” 在蝶衣即将给出回答之时，下一秒就见女子身形不稳，向前摔倒。 开启领域虽然力量会得到成倍增强，但消耗也是巨大的。 能坚持到现在才昏迷，也是蝶衣不弱的缘故。 穆云禾一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人抱在了怀里。 顾不得其他，艰难的走回屋内，把人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医生都不能叫。 指尖小心描绘着女子的侧颜，只有在她昏睡时，他才敢这么做。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而昏迷的蝶衣，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穿着衣裙的自己在学习琴棋书画，总是渴望的听着门外的热闹。 而忽然有一天，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孩坐在墙头，对她说了什么。 转眼，有谁握着她的手，她提着裙摆快步小跑在街上，周围是热情吆喝的小贩。 手中的糖葫芦被她吃完，抬眼的时候，满堂张灯结彩，鞭竹锣鼓喧天，她披着红盖头，嫁了人。 她和他拜了堂，成了亲。 蝶衣能感觉到，梦中的自己与那人相互爱慕，婚后也是琴瑟和鸣。 他教自己骑马，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吃食，她走累了也会不顾下人的眼神将她背起来。 一幕幕的场景闪过，他很好，但蝶衣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她忘记了现实，忘记了穆云禾，整个人都沉浸在梦中。 这是她的爱人，所以她不愿醒来。 …… “墨序！你骗了我！” 刚回到小店内的墨序，就迎来了震怒的无星。 好好的一场戏没有达到他的预期，黑发少年在无星的压力下镇定自若，翘起的腿搭在了桌子上。 眼神飘忽，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看起来无辜极了。 “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一直在按照你说的做吗？” 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弯起来的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你让我将人引来，我引来了。” “谁知道偏偏就那么巧，蝶衣正好就听见你说的话了呢？” “谁都知道蝶衣对‘爱人’的看重，所以她失去理智攻击你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银发少女如皎月的眸蕴含着冷意，无星发现自己做错了。 当初就不该让墨序去云城！ “你怎么解释穆云禾突然受到重创的事？” “那个玩偶是你从我这里交易过去的！” 少年听后，将腿放下，猛然起身，喉咙中压抑着古怪的笑声。 “哈——” 轻声呢喃细语，“谁叫你蠢呢？” 在无星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下，他愉悦的眯起眼，嘲讽十足。 “谁都知道欺诈师的话不能信，你却偏偏不自量力的来‘威胁’我，哈哈哈——” “太天真了，实在是太天真了！” 踱步走到少女面前，微微俯身，“真以为光侧的人能和暗侧的和平共处？” 无星指尖微动，一只手持利剑的玩偶突然出现在墨序身后，剑尖即将刺穿墨序大脑时，他漫不经心开口。 “……倒还不如相信你能回家。” 玩偶凭空消失，危机解除。 可以说，无星的所有反应都在他的预料内。 “家”这个字眼，触动了无星脑海深处的执念。 “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口中不自觉问出这句话，双眼重新变得茫然。 任凭她怎么回想，属于家的画面都是一片鲜红，看不清，摸不透。 “我不知道。” 墨序转身，不加防备的将后背暴露出来，如果此时的无星动手要杀他，绝对会成功。 但墨序既然敢背对着无星，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不会出手。 他分寸拿捏的极好，让无星处于暴怒的边缘，又在对方要杀他的时候握住对方的致命点。 看，这不就避免动手了？ 少年微微垂眸，“但有人知道。” “谁？” 银发少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出口，急切又期待。 “我……” “凭什么告诉你？” 用着温柔的模样，说着并不温柔的话。 墨序眼睛一转，灵动又不怀好意。 “再来一次交易如何？” “你和你手下的人不许干扰我在关城的行动，换‘家’的消息。” 墨序话音刚落，无星就果断点头，“可以。” “所以能告诉我了吗？” 墨序诧异道，“怎么可能？” “我总要知道你是真的不会妨碍我之后，再告诉你。” 他没说出具体时间，却并不担心无星会拒绝。 每个人的执念，是最好利用的东西，只要知道了这些，他就能掌控所有人！ 如他所料，无星只犹豫一下，听清了他的要求后果断点头应了下来。 “希望你说话算话。” “当然，我可是非常守信的。” 少年笑的意味深长，“这点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 无星没再回答他。 小店内只剩下了墨序一人。 …… “无星！欺诈师就是个骗子！你不能信他！” 巴掌大的布偶熊从衣兜里爬出来，恨铁不成钢道。 “我知道。” “被骗一次就够了。” 少女皮肤嫩白，再加上脆弱低落的神情让布偶熊有些心疼。 无星揉了揉布偶熊的胳膊，那是之前因她的失误伤到的地方。 “这一次墨序也被会长大人惩罚的，从他刚才的话里，我大概能想到惩罚内容是什么。” “同在关城，他的势力比不过我，就算他再怎么能算计，也是不愿跟我对上的。” “利用我想回家的执念来让我失去冷静判断，再提出交易内容，换取我不对他出手，我没损失什么。” 布偶熊恍然大悟。 这就是：你没赚，但我也不亏！ “那要是他反悔了呢？” 无星反问，“那不是正好？” “如果后面我与他起了冲突，就算是闹到会长大人那里我也有借口。” “原来是这样……” 布偶熊表示自己学到了。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无星回了一个字。 “等。” 等即将到来的惩罚。 不管怎么样，她与蝶衣姐姐打起来都是不对的。 做错了事自然要受罚。 “呀，无星姐姐居然在等我们？” “真意外。” “还以为我们会不受欢迎呢~” 黑白双子手拉着手走来。 一个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一个面无表情，目光沉沉。 第47章 他想离她近一些 “黑白双子……” “会长大人居然派你们来了。” 无星眸光一动。 黑白双子是议会中地位比较特殊的两人。 哥哥白之子隶属于光侧。 弟弟黑之子隶属于暗侧。 明明分属于不同的两派，但每一次的行动黑白双子都是形影不离的。 当然，比起做任务，黑白双子更多的时候是负责传话的人。 如果会长大人有什么任务下发，或者交代对谁的惩罚，都是由黑白双子出面。 这种信任让光侧与暗侧的人一开始都非常惊讶。 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黑白双子有了私心，在传话的时候做一些手脚，那造成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放下了这种好奇心。 反正如果黑白双子有什么不对劲，会长大人自会出手，还用不着他们来多管闲事。 “说，惩罚是什么？” 她都愿意接受。 白之子眨了眨眼，笑的甜甜，“本来无星姐姐这次是要被关起来沉睡的，但……” 黑之子道，“但，负责关押看管的那个家伙还在假期中，所以就免了。” 按照那个家伙的说法：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下班的时候休想让他加班！ 那行叭。 无星睫毛一颤，还真像那个人的作风，同时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是不愿被关起来沉睡的。 或者说，没人愿意沉睡。 白之子双手背在身后道，“打架是不好的，所以惩罚就是：能力封禁三个月。” 视线一转，看见了布偶熊，“当然，可爱的熊熊还是可以保留的。” 无星心中的石头放下，屈膝行礼。 “遵命。” 黑白双子没有躲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行礼的对象是光影议会的会长。 “那么，任务完成，我们就先走了。” “叮铃” 银铃响了一声，黑白双子消失不见。 无星半晌才直起身体，早在黑白双子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的能力就已经短暂消失。 除了布偶熊和在这之前已经活化完毕的玩偶，她要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这三个月了。 不过没关系。 抱着布偶熊的手臂紧了紧。 只要熊熊还在她身边就好。 其实找不到回家的路并没有那么难熬，因为有像家人一样的熊熊陪着她。 只不过…… 望着远处陪着女儿逛街的母亲，无星抿了下唇。 还是会想要被人爱着的那种感觉。 “无星……大人，我们回去。” 白皙秀气的少年晚间挂着软萌可爱的白兔挂饰，一步步向无星走来。 在即将越过安全距离时停下，温软一笑，“我找到你了。” 只有兔子绅士才知道，在无星大人不在关城的这几天，林清意究竟有多疯。 没有做出疯狂的举动，只不过除了上学外其他时间都待在屋子里，望着窗外云城的方向一动不动。 一笔一笔在日历上划着，力透纸背。 怎么说呢，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就连它都不怎么敢跟林清意说话。 现在好了，无星大人可算是回来了。 “你怎么找来的？” 无星随口问了一句。 林清意垂眸浅笑，“是兔子告诉我的，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让兔子时刻感知你的方位。” 淡粉的唇瓣动了动，期期艾艾的望着无星，“大人下次离开……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怕无星觉得自己管的太多，连忙解释一句。 “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反倒让无星有一点过意不去，心里也因着关心的话暖了一点。 “好。” “以后叫我无星。” 她和林清意勉强算是朋友了，毕竟这人是除了布偶熊和会长大人外，唯一对她表露出关心的人。 林清意强压下欢喜，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激动。 “……无星。” 他将心里叫了好几遍的名字说了出来。 光明正大。 “我最近不能使用力量，所以【慕星】的事就麻烦你了。” “不要出乱子。” 无星交代着。 “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在暗中掌握一半关城了，有您在，他们不敢有别的心思。” 似是想起了什么，往回走的路上，他试探着问道，“这次是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无星觉得这件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影响，毕竟林清意也算是她的人， 她的手下。 “只是与蝶衣姐姐之间有了点误会，她可能……以为我要杀了她最重要的人。”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布偶熊也不太懂这种事，所以她想听听林清意的意见。 而林清意……想到了之前与墨序的对话。 无星很在意这个蝶衣姐姐。 只要蝶衣不在了…… 无星就不会被别人分走注意了。 没人知道，在来之前，墨序见了他一面。 “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就算知道墨序有自己的目的，是在利用他又如何？ 反正他是……不想让无星离开自己的。 无数种思绪转瞬即逝，现实中的他眼含关切，想了一下，认真说道。 “暂时保持距离。” “给彼此一点空间。” 他面色如常，“既然是朋友，那么一定是互相熟悉的，等事后她自然会知道真相。” “所以与其马上解释，不如等互相都冷静下来后再谈一谈。” 林清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她们和好的。 自己没说的是，如果有误会不解释，很大可能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说他卑劣也罢，自私也好。 无星是将他拽出深渊的人，从一开始的只想做她的属下，到现在的不想离开无星身边，想让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人都是贪婪的，他也逃脱不过。 每当无星那双漂亮的银眸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时，他的心中就妄念丛生。 “这样吗……” 无星若有所思，显然是听进去了的。 …… “算命师先生，我、我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昵称为柠檬的女孩儿，与上次来的时候很不一样。 脸上化着淡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的气息。 手腕上戴着一根普普通通的红绳。 披着黑色斗篷的算命师毫不意外。 “说说你的要求。” 柠檬眼神变得愤愤不平。 “你能让我变得更好看些吗？” 第48章 用你闺蜜的脸来换 柠檬有些激动的摸着自己的脸。 “我想变得比小落还漂亮！” “虽然他已经跟我表白，和我在一起了，但我总觉得不踏实，如果我变得漂亮了，他一定会更爱我！” 说到最后，柠檬的上身前倾，两只手按在桌子上，无一不表现出她的急切与贪婪。 对此，算命师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带着感叹性的语调，在柠檬兴奋的目光下，话音一转，“那么，你选择用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交换？” 柠檬一愣，“上次不是……” “上次的代价我已经收取了。” 算命师不耐烦的打断她，指了指，“用你的成绩，换你喜欢的人对你表白。” “这次呢？” “你又能付出什么？” 柠檬心神一震，她想起了自从与男朋友在一起后日渐下滑的成绩。 从年级前十，变成了倒数第十，而在这之后，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背书，那些知识就是记不住！ 但是没关系，只要能跟男朋友在一起，付出点成绩算什么？ 想必这就是算命师说的代价的。 这次呢？ 柠檬两只手攥紧，有点不安，“你想要什么？” “我还有什么能换的吗？” 算命师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打量了一番女孩儿，装作思考的模样。 可惜的摇头，“很可惜，你身上没什么我想要的了——” “不、不行！你得帮帮我！” 柠檬焦急的站起来，“我用钱跟你换！” 算命师不感兴趣，“我想要自然会有。” 把玩着手指。 “把你的亲情给我怎么样？”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斗篷下，算命师形状完美的唇瓣微勾。 “亲情？” 这要怎么给？ 看出了她的疑惑，算命师解释道，“当然是表面意思，你的父母不会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用你男朋友永远喜欢你一个人，换你的亲情，怎么样？很划算？” 年轻的算命师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柠檬的抉择。 站在原地愣神的柠檬想了很多，但还是犹豫的咬住下唇，“不行。” “换一个。” 她还是有点良心的，不愿意用亲情换取。 算命师轻哼，态度突然冷淡了下来，“那就用你闺蜜的脸来换。” “这——” 柠檬还想拒绝，但算命师已经没了耐心。 “不同意就请回，你的生意我不做了。” 算命师起身要走，柠檬慌了，小跑着过来拽住了他的衣角，却被马上甩开。 “我换！” 背影一顿，算命师侧头，“哦？下定决心了？” “……是！” “哈哈哈，真是狠心啊，不过我喜欢！” 带了变声器的机械音没有感情的笑着，再次递给她一根红绳。 “接过红绳，就没有再反悔的机会。” 柠檬慢慢伸出手，可以看出她的内心还是挣扎的，但最终，她还是把红绳戴在了手腕上。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外面。 回头望去，偏僻的小店阳光照不进，柠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一阵心虚气短。 “没事的……没事的……” “没人知道你做的交换，小落也不会知道。” 她也绝不会让小落知道！ 无论怎么说也算是她欠了小落的，她会加倍对小落好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又或是在给自己的卑劣行为找一个借口。 …… “天啊！小落，你的脸是怎么了！？” 整个班级，几乎一半多的人都围在了小落桌前，惊讶担忧的看着她。 短发的小落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本满满胶原蛋白的脸，冒出了一个个红色痘痘，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挠了挠头，“是不是挺吓人的？” “我今天早上照镜子，差点被自己吓死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笑了。 有女生安慰她，“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还是过敏了？” “找个时间跟老师请假去医院看看，千万别严重了。” “对啊对啊，小落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呢。” 众人纷纷开口安慰。 小落为人热情大方，长得漂亮学习好，也没有半分架子，所以跟谁都能说得上话。 “哎嘿嘿，谢谢关心啦~” “等我中午就请假去看医生。” 尽管顶着有点吓人的脸，她还是笑得开朗。 等人散去后，她这才看见后面的柠檬，对方复杂的眼神她没太在意，连忙挥手。 “柠檬！中午要不要陪我去个医院？顺便也悄悄的在外面逛一逛嘿嘿~” 柠檬的座位正好在小落身后，抿了下嘴，语气难辨，“你脸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说完自己都觉得态度不对劲，周围离得近的已经有人看过来了，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嘛，丑了就丑了，正好一个人清静。” 小落不在意道。 之前总有人向她表白，今天早上她来班级的路上还遇见了一个之前给她递过情书的，那人远远看见她就一脸嫌弃的躲远了。 说什么对她一见钟情，后来觉得她性格开朗善良……不就那回事？ 没有一张好看的脸，谁会费尽心思去了解你的内在？ 一见钟情就是建立在以上条件下的。 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些人，正好清静一下。 不过说起来…… 小落拄着脸颊，离得近了些，“柠檬宝贝，我觉得你最近的皮肤好好，变美了哎~” 柠檬心中一紧，眼神躲闪，“有、有吗？” 小落眨巴眨巴眼睛，重重点头，“有的！” “这就是女大十八变嘛！” “柠檬宝贝越来越好看了，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闺蜜，想想就觉得开心！” 柠檬一瞬间觉得，小落的笑容有些刺眼。 让她根本无法直视对方。 心底突然就有些憋闷。 说话也就冲了点。 “中午我没空陪你去。” “为什么呀？” “我要跟阿杨约会。” 小落有些沮丧，自从柠檬有了男朋友，就很少跟她出去逛街了。 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欲言又止。 “柠檬，我觉得，现阶段咱们还是要好好学习的，恋爱的话，没什么必要——” “你是老妈子吗？管这么多！” “很烦知不知道？” 第49章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生？ 冷不丁的怒火让小落不知所措，慌张的摆手。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 “不要把你自以为是的关怀强加在我身上！”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 柠檬喊完直接气冲冲走出教室，顾不得别人的眼神。 “柠檬——！” 小落想去追，被一个女生叫住了，“我说小落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杨以前给你递过情书，只是你拒绝了。” “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反而刺激到了她。” 小落垂头丧气，“可是我真的只是担心她。” “柠檬的成绩已经掉了好多，我觉得为了一个恋爱，把自己的成绩搭进去不值得。” 但想到柠檬的反应，小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啰嗦了，所以柠檬才不耐烦的？ “不行，我要去找她道个歉！” 小落说完就跑出去了。 没看见班级里的几个女生齐齐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说啊！” “我说什么？总不能直接告诉小落‘人家根本没把你当闺蜜，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那杨斯看着挺帅，谁知道是这样的人？” “之前还说喜欢小落，想要追她，变着法的从咱们这打探小落的消息，结果这才多久？” “转头就跟柠檬表白了！” “柠檬也是，天天防着小落，生怕男朋友被抢走，谁不知道小落根本就不喜欢杨斯？” “至于背地里嫉妒小落、说小落坏话的事我就不说了。” 她们知道这些，但不好跟小落说，谁让小落平时跟柠檬关系最好？ 她们有时候很努力的尽量隔开这两人，但无奈小落“拖后腿”啊。 一个女生轻皱眉头，“你们有没有发现，柠檬变漂亮了？” “这个确实，也没见她化妆。” 提出疑问的女生没说话，陷入思索。 怎么说呢……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柠檬是变漂亮了，可是看起来 ——越来越像小落了。 拍了拍脑袋，也许是她的错觉。 不过柠檬最近变化确实挺大的。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点进一个对话框。 【柠檬，这个算命师算的特别准！】 …… “呼呼……柠檬到底去了哪啊？” 坐在长椅上歇息的小落喘着气，脸颊因为跑动而泛红，配上满脸的痘痘，属实有点难看。 “同学，快上课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有谁站在了她面前，声音温柔好听的要命。 顺着抬头看去，小落心跳漏了一拍，无他，因为少年实在是干净好看的过分。 尤其是在阳光下显得浅淡柔和的眼，让她说话也不自觉温柔了下来。 “我在——” 没等她回答，少年坐在她旁边，温声道，“找你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 小落诧异。 墨序，“我猜的。” “那你有看见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小落也不知怎的，就问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人家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的朋友是谁？这话问的太没智商了！ 出乎意料的，墨序还真点头了，“她回班级了。” 观察着小落的反应。 “太好了，快上课了，那我也回去了，拜拜——” 小落起身就要走，墨序突然道，“我是一个算命的，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 要是一般人，指定以为墨序是在开玩笑。 但小落不一样，她还真傻乎乎的转身看过来，摸了摸兜。 嗯，比脸干净。 “我兜里没带钱，手机也在书包里。” 黑发少年摇了摇头，眼里含着不知名的光，“不要你的钱。” “只是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罢了。” “蒙在……鼓里？” 墨序，“你有一个好闺蜜，昵称是柠檬对？” “她最近的变化很大，而就在不久前，她让一个人改了命……” 小落突然不想听了，“……现在骗子多的是，柠檬向来喜欢这些星座和算命，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想知道她改了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小落猛然转身迈出一步。 身后传来少年慢悠悠的话。 “她用成绩，换杨斯跟她在一起。” 听到这句，小落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松了一口气。 “……又用你的脸，换她越来越漂亮，而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杨斯更喜欢她自己。” “看，在她眼里，你们多年的友情，还没有一个认识了两个学期的男生重要。” 从墨序的角度能看见小落并未回头，似乎很是平静，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 “……” 她一言不发的走了，一步一步迈的很慢，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指节泛白。 “人都走了，还看？” 顾野从身后拍了下墨序的肩膀，一触即离。 “好学生这个点不去上课，原来是跟女孩子约会呢？” “就是眼光不怎么好。” 顾野不知道在远处看了多久，也没听见墨序跟那女生说了什么。 只看见说完话后那个女生站起来就走，一点也不留恋的。 墨序一眼就能猜到顾野想了什么，没准备过多解释。 好脾气的笑着，“你不也跑出来了？” 顾野啧了一声，双手放到脑后，“我那不是怕你迟到？” “到时候我还得找借口帮你请假。” 这话说的不对。 两人一个在五班，一个在七班，八竿子打不着。 再说了，墨序在班里又不是没有“朋友”，怎么就需要顾野来请假了？ 确定了，这个属下打架在行，但脑子不太灵光。 没关系，只要自己聪明就够了。 这么一阵出神的功夫，肩膀就被顾野轻轻碰了一下。 “哎，不会，你真的喜欢那个女生？” 他一张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他说话不好听，那个女生满脸的痘痘，看一眼就…… 墨序喜欢这样的？ 他眼神奇怪的让墨序都快维持不住笑容了。 “你别乱说，我只是给她算了一卦。” 顾野不知道信没信。 墨序又随口道，“再说了，她还不一定看得上我。” 谁会喜欢一个只有皮囊，内里却充满了阴谋算计的人呢？ 顾野听见这话后不高兴了，慵懒的眉眼一动，“什么眼光！？” “你这么好看，肤白貌美的，她还看不上你！？”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她还挑挑拣拣！？” 墨序被顾野突然激动的态度吓了一跳。 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脚。 “……走，快上课了。” 顾野跟在后面，还在滔滔不绝的问着。 “那女生哪个班的？” “学习好不好？” “墨序，我跟你说，你成绩这么好，现在这个年纪不能早恋的！” 第50章 不想让你的脸变回来？ “墨同学……在吗？” 小落失魂落魄的敲门，问道。 小灵子与她正好打了一个照面，先是被她的脸惊讶了一瞬，然后转头冲着班里喊道，“阿序，找你的！” 熟悉起来后小灵子总觉得叫全名太生分了。 坐在窗边的少年抬起头，看见小落后也不觉得意外。 在班里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什么，就跟小落出去了。 别若是有点八卦在身上的，“哎，小灵子，这个女生是谁啊？” 小灵子果断摇头，“这你别问我啊，我也不知道。” “阿序的眼光……挺别致的。” 他绞尽脑汁吐出了一个形容词。 那一脸的痘痘，密密麻麻的，说句不好听的，看着有点倒胃口。 不过教养在这里，他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冒犯别人。 别若不赞同了，“你还真别说，以我的眼光看，那女生长得可叫一个漂亮。” “等脸上的痘痘消下去，绝对是你们这群男生想象中的校花！” 再怎么有痘痘，人五官底子摆在那里，她敢打赌，那女生绝对不丑！ “……墨序人呢？” 正说着，小灵子又被人拍了下后背，皱着眉回头，“什么人都能拍俺的后背——” 顾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小灵子：哦豁。 是顾野啊？ 那没事了。 指了一个方向，“刚一个女生找他，出去了。” “女生？” 眉眼深邃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回了一句“谢了”后转身就走，看步伐有点匆忙。 徒留小灵子挠了挠头，“阿序还真受欢迎啊，一个个的都找他。” 总不会是阿序会算命的事被谁传出去了？ 墨序：咳咳，谢邀，有事儿我自己会宣传。 …… “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序停住脚步，清隽温和。 仿佛一夜之间就没了精神气的女生慢吞吞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想到她会那样做。” “我也想不通——” “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和她认识五年了，在她眼里我们的友谊真就比不过一个男生的喜欢？” “我……” 小落哽咽住了，一滴泪落在地上，浸湿了衣袖。 墨序一言不发，直到她说完后才开口，“你准备怎么做呢？” “在众人面前拆穿她？” 让所有人都知道柠檬的真面目。 “不……我没想这么做。” 小落舒了一口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我会跟她绝交。” “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们的友谊也到此为止了。” 柠檬为了男朋友，不顾与自己之间的友谊，尽管知道了这些，但她还是做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柠檬没脸。 说她心软也好，烂好人也罢。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你的脸呢？” 墨序奇怪的盯着小落脸上的痘痘，“你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不想让你的脸变回来？” “看病是看不好的，如果想变回来，就只能去找那个改命师，让‘交易’解除。” “当然，你也会付出一些代价……” 循环往复，生意才会好起来嘛。 不过小落似乎并不准备这样做。 “听你说的，那个改命师怎么不像个好人啊？” 女生眨巴着带着泪意的眼睛，吸了吸鼻子。 墨序：…… 你这话让我没法接。 确实不是好人，但他总不可能自己说自己是坏人？ 这有点不太好。 女生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听天由命。” “被改了命不也是我的命？” “对了，我还要谢谢你。” 最后的时候小落转身笑道，“要不是你的提醒，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总之，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啦，当然，前提是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墨序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颤了下，遮掩住一丝冷意。 嘴角噙着温柔的弧度，“当然，我算命还是很准的。” “也欢迎你来给我介绍客户。” 最后一句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小落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等小落走后，站在原地的墨序叹了口气，侧身走了几步到走廊的窗户前。 从这里，能望见很远很远。 不远处的高楼大厦，上着体育课的学生，渺小的人影就像蚂蚁般弱小。 似乎碰一下就会死去。 “……灵力。” 他呢喃着，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飘散的力量。 关城有他和无星。 云城有蝶衣。 黑白双子也不知道此时在何处。 有句话叫做“所见即存在”。 怎么让人类适应灵力的存在呢？ 当然是慢慢的、潜移默化的让他们意识到世界并不简单。 有很多拥有神奇能力的人。 还有各种诡异现象，例如：鬼。 现在空气中的灵力程度还太过微弱。 弱到除了突然觉醒能力的人以外，普通人丝毫察觉不到。 “……墨序？” “墨序！” 顾野放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墨序眼中的冷漠被无奈遮掩。 “怎么了？” 顾野双手插兜，像是不在意的往小落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没事就不能找你玩了？” “你不会下课了还要学习？” 黑发少年没有回答，而是往顾野的面前迈了几步。 距离有点近了，顾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让他不自觉放慢了呼吸。 “你……” 他有点别扭，想要说什么，结果就感觉到肩膀后面被微微用力拍了拍。 “你干什么？” 拍完的墨序自动拉开距离，有种一言难尽的意味。 “下次偷听，别离墙太近。” 顾野直到墨序走远后才回神，反应极大的扭头拽着衣服，往自己肩膀后面瞅。 只见，黑色的卫衣上，那一块蹭上了墙皮白灰的地方实在是过于显眼。 艹，学校这墙该重新刷了！ 转过身的墨序，眼中温柔无奈褪去，露出底下真实的冰冷。 还好顾野待着的距离，不足以让对方听见自己和小落的对话。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在关城，他还不清楚无星手底下有多少人，所以只能暂时蛰伏起来。 真是的，那个半点不愿意加班的家伙就一定要度假吗？ 那个家伙要是在，直接把无星关一段时间，他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011，会长大人放那个家伙度假，就不怕出乱子？” 同样也买了分身功能的011出来冒个泡。 【不要质疑会长大人的安排。】 “啧。” 第51章 杀人犯法的！！！ “你！你别过来！！” “我告诉你！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满是外卖垃圾的出租屋内，一个油腻男人浑身的肥肉直颤，瞳孔因为惊惧不已而紧缩。 “哈？” “大叔，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你把我骗过来，想要把我卖了的吗？” 漂亮干净的少年眼尾下垂，蹲在凳子上盯着油腻男人。 尾音拉长，带着奇怪的音调，配着眼底的兴味简直是诡异至极。 油腻男人哆哆嗦嗦的盯着少年指尖翻飞的小刀，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谁知道他今天这么倒霉！ 本来在街上看见了这个无辜漂亮的少年，仿佛左脸写着“单纯”，右脸写着“好骗”！ 结果跟他想的一样，叫南伽的少年说自己迷路了。 迷路好啊！ 他一下子就兴奋了！ 这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一定好用又好卖！ “单纯”的南伽被他几句话哄骗了回来，等他递给了对方一杯下了迷药的水后，事情就开始不受掌控了。 “大叔，你身上丑恶的欲望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难闻到我离了八百里都躲不过。” 少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他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于是就想凭借体型直接把少年捆起来。 可这人的力气该死的大！ 一脚直接把他踹飞了！ 是真的踹飞！ 二百多斤的体型禁不住少年的一脚！ 他本以为这还不算什么。 但当少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小刀，他猛然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危险！ “杀、杀人犯法的……” “你不能——啊啊啊！！！” “唔唔唔！” 南伽一脚踩在了油腻男人的嘴上，将杀猪般的惨叫声堵回男人的喉咙。 血腥味弥漫，流出的血液浸湿了油腻男人的下半身。 直起身子的南伽歪了歪头，掰着手指算着。 “转卖了三个女童、两个年轻女人、两个男孩……” “殴打、拳脚相加、用针扎、扇耳光……” 随着他的话落下，油腻男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肥胖的脸开始充血，眼睛瞪出了红血丝！ 他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 他一向谨慎，做的那些事根本没人发现！ 表面上谁不称赞他是个老实人！？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南伽咧了下嘴角，“我最恨你这种恶心的人了。” “不，或许你都不能称之为人。” “不过没关系，谁让你运气不好遇见了我呢？” 这种人，单单是关个几年是没用的，就应该—— 下地狱！ 一刀又一刀刺下，少年的动作干脆利落，就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 鲜血飞溅，油腻男人早就没了声息，嘴巴挣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一直到南伽冷静下来后，看了眼自己手中已经不干净了的小刀，随手扔到一边。 戴着的手套也被他烧毁。 看了一眼身上。 嗯，很好，没有飞溅上男人肮脏的血液。 011哆哆嗦嗦的冒出来，呆呆傻傻道：【这就……杀人了？】 正在水龙头下冲洗着白皙双手的南伽露出小虎牙，“他怎么算得上是人呢？” “一个对孩童和女人下手的东西，早就该去死啦~” 语调欢快。 011有点傻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了，没事不要打扰我。” “嘎吱” 老旧的门被推开，南伽抬头后愣了下。 对面，一个长相俊秀的男人正好打开门，看到南伽后怔然。 好漂亮的少年。 夏日的微风，清澈的小溪……似乎都能用来形容他。 在看见自己后少年笑了下，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你是这个屋子主人的邻居吗？” “我叫南伽，我很喜欢你，可以交个朋友吗？” 南伽很开心。 每次遇到这种干净的灵魂，他都会感到由身到心的愉悦。 上面那句话，他已经和好几个灵魂干净的小姐姐的说过了，那些漂亮姐姐都很可爱，还摸了摸他的头。 眼前这人，是他来到这里，目前遇见的第一个灵魂干净的男人。 虽然不是漂亮可爱的小姐姐，但也是可以交朋友的嘛。 “我、我叫夏至。” “夏天的那个夏至。” 夏至有点不知所措，少年的自来熟有点让他不适应，不过也并不讨厌，他能感觉到，少年说这话的语气很真诚。 他性格比较闷，也没什么朋友，可能有人一开始会因为他的脸想跟他拉近距离。 但最后都是会被他闷闷的性子和偶尔奇怪的话吓走。 少年估计也会这样的。 南伽笑容灿烂，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我刚来合城，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先加个联系方式。” “等我有空来找你玩！” 他实在是很热情。 等夏至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干干净净的联系软件内多了一个好友。 对方的头像是少年自己，漂亮又阳光。 一定很受人欢迎。 夏至这样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色的窗帘遮住了月光，一地乱丢的纸张，隐约能看见铅笔草稿。 杂乱的书桌上平板亮着，夏至坐下后，看着手心里攥着的糖陷入沉思。 他不是很喜欢糖，因为太甜了。 本想丢掉的，可又想起了少年期待的模样，最终还是把其放在了抽屉的角落。 …… 而另一边。 南伽真的是太惊喜了。 他因为肚子太饿，所以找了一个街边的小面馆点了一碗面。 面还没上，他就先闻到了一个清甜的灵魂的气息！ 好甜好甜！ 怎么说呢，甜翻了！ 脑袋上无形的雷达动了！ 可爱的狗狗眼盯着端着面过来的小姐姐，笑得也很甜甜。 在小姐姐好奇和惊讶的目光下，真诚的说道，“姐姐，你好漂亮。” 熟练的继续说着下一句。 “我叫南伽，我很喜欢你，可以交个朋友吗？” 怎么说呢，合城这个地方真的超赞的，不愧是他自己选择的度假地点！ 接连遇见了两个灵魂气息如此干净的人，实在是太幸福了！ 一只手非常自然的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加小姐姐的联系方式。 至于被拒绝？ 拜托，他这么阳光开朗可爱漂亮，谁会不喜欢他吖？ 第52章 凶手是谁？ “啊啊啊！！！” 先是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后就是一阵警笛声。 夏至用凉水冲了一把脸，勉强打起精神，长期以来的熬夜让他的眼底浮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不过怎么说呢，普通人叫黑眼圈，夏至这种长得好看的人，那就叫做： 颓废的美。 还没等他穿好外套，门就被敲响了。 “笃笃笃” 夏至开门，嘈杂声差点让他喘不过气，几个警察，还有一个个被吓得不轻的人。 “先生你好，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夏至揪了揪衣袖，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我昨天回来的晚，没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 警察叹了口气，记下了什么，“这样啊。” “是发生什么了吗？” 警察听后，指了指对门，“你对面的李先生遇害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在他们过来之前，房东大妈的大嗓门让不少人赶了过来，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李先生遇害死在了家中，全身上下除了脸，被凶手刺的几乎二十多刀。” “凶器上面没有指纹，凶手很谨慎，窗户和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警察有些愁眉苦脸，“这是多大仇多大怨，下这么狠的手……” 夏至没再听警察的喃喃自语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少年。 南伽。 当时少年正好就站在对面的房门外。 不会是他…… 不，应该不是。 夏至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少年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杀人凶手，不说别的，就凭这个体重和身高，姓李的站在那不动，估计少年都踹不动。 但是…… 到底该不该说呢？ 犹豫了片刻，夏至还是开口了。 毕竟这层楼是有监控的，警方现在是还没调出来，要是等看完监控，南伽出现在这里，并和自己交谈的事也就知道了。 “昨天晚上……我遇见了一个人，当时他就站在李先生的家门口，或许可以问问他。” 为首的单眼皮警察惊讶道，“这样，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按照流程，我们是要问他几句话的。” 他说的委婉了一点。原本应该说的是“犯罪嫌疑人”。 毕竟根据判断，李先生的死亡时间就是昨晚九点左右，南伽出现在死者门口，怎么想怎么可疑！ “有的。” 警察们调出了监控。 奇怪的是，有一个时间段的监控画面像是坏了一样，显示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单眼皮的单警察皱眉指着屏幕上没有画面的监控。 小吉苦笑，“没办法组长，这层楼的这个监控已经很久没换了，能坚持到现在没坏也算是顽强。” 这时，画面了闪烁一下，上面的画面就变成了南伽现在李先生家门外，对着夏至在说什么的模样。 脸拍的不是太清晰，不过也能看出那是一个漂亮阳光的少年。 不得不说，一个好的外貌还是很方便的。 至少顶着这样一张脸，单组长和小吉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手嘛，兴许只是路过那里？或者是找李牲的？”小吉随口道。 单组长若有所思。 李牲这个人怎么说呢，他问了房东大妈和楼上楼下的邻居，他们一致点头，对李牲的感官很好。 “李牲啊？那是一个老实人，每天看起来都笑呵呵的，没跟谁红过脸。” “听说他挺喜欢小孩子的，每次在外面溜达遇见了谁家的孩子，都会给分一些糖。” “妻子？没有，他没结婚。” “听他自己说，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性格太老实了，也不会讨女生欢心。” 单组长把这些人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第一反应是问了小吉一句。 “小吉，你说……真有这样的人，不光邻居夸，工作上的同事和扫地老大爷也夸吗？” 小吉想了想，“可能是这人确实脾气好。” 不，单组长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还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按照你说的，这么一个脾气好的人，又怎么会得罪人至此呢？” “让那人连续捅了二十多刀？” 这是他想不通的一点。 “组长，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随便选的人杀了呢？可能凶手根本就不认识李牲。” 嘶……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拍了拍帽子，戴在头上，“算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监控里的这个人。” …… “哒哒” 蹲在路边扔石子的少年就像一只自娱自乐的狗狗。 已经有好几个小姐姐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搭话了。 天啦！这么可爱的修勾弟弟，简直让人想抱在怀里这样那样好嘛！？ 呜呜呜，太可了！ 一个小姐姐刚刚鼓起勇气要过去，一辆警车就停在了少年面前。 她们只看到副驾驶下来一个警察，跟少年说了什么，然后那个少年就坐上了警车。 坐上了……警车。 警车！？？ 几个小姐姐面面相觑。 “那个可爱弟弟，不会是犯事儿了？” “犯什么事？那么乖的弟弟怎么可能犯事？” “你怎么不说他是因为杀了人，所以被警察带走审问了呢？” “也是哈，哎嘿。” 几个小姐姐笑了笑，没太在意。 虽然没要到弟弟的联系方式是有点遗憾啦…… …… “哎？单组长是怀疑我杀了那个人吗？” 少年睁大了眼睛，更加无辜可爱了。 让正在问话的单组长也有了一点负罪感。 “咳，不是怀疑，只是问一下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站在李先生的家门口呢？” “根据我们的调查，南伽你是昨天上午刚刚到的合城？” 意思就是：刚刚上午才来到合城，而且经过调查，你与李先生可是并不认识的。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敏感的时间出现？ 南伽眼睫微不可察的颤的下，抿了抿唇，眼神躲闪。 “我……” 这是要隐瞒的意思。 单组长严肃道，“请如实回答。” 南伽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大声道，“好，我是不认识他！” “我是在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本子，上面的内容……” 第53章 什么是真正的正义？ 街道旁，一辆警车停在那里，时不时有路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坐在副驾驶的单组长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本子在一页一页的翻看。 越看，心里憋着的那团火就越盛！ 恨不得把李牲给剁烂！ 南伽不安的捏着指尖，忐忑的声线带了一丝丝颤抖。 “我看完就很害怕，来到合城后想把这个本子交给你们的，结果谁知道就正好遇见了李牲！” “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李牲，我说自己迷路了，他就好心给我带路。” “半路上他又说自己的车钥匙忘在家里了，他租的房子离这里不远，说让我一起回去拿个钥匙后开车送我到目的地。” “结果谁知道……” 南伽说不下去了，眼眶一红，如水洗般清澈漂亮的眸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单组长和负责开车的年轻警察表示理解。 一看南伽的模样就知道被吓得不轻。 后面估计就是李牲那个畜牲暴露了真面目，把善良单纯的少年给骗进了屋子里！ “咯吱” 是单组长看完本子和听完南伽的话后，捏紧拳头的声音。 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看出他的愤怒！ 年轻警察好奇，也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他么是什么品种的畜牲啊！？” 他忍不住爆粗口骂出声，单组长也没管他不要骂人。 那本子上的字迹他在脑海中对比过了，这就是李牲的字！ 一笔一划的在书写着这畜牲的得意！ 经过他李牲手里卖出去的人，都早一步被他糟蹋了！ 不光有女人，还有孩子！ 男孩女孩都有！！ 鞭打、用脚踹肚子、拽头发扇耳光—— 剩下更恶心的就不说了，简直令人作呕！ 现在单组长一想起周围人对李牲的“好评”就毛骨悚然！ 就凭李牲这两年都没被人发现真面目就能知道，这人的警惕心是有多强，为人更是谨慎！ 如果不是这回突然被杀死，再加上顺着监控找到了南伽，那么李牲的罪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公之于众！ “我真要感激这凶手。” 杀了一个恶心的畜牲，真的是替天行道了！ 一想到要为这畜牲抓捕凶手，年轻警察就一度想要请病假。 “组长——” “不行。” 单组长不用听完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们是警察。” 一句话，让年轻警察有些颓废。 …… “嗯哼哼~” 被问完话，“无辜”的南迦鼓了鼓脸颊，笑得眯起了眼睛。 “真正的正义是什么呢？” “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什么样的正义值得维护？” “迟来的正义……还算正义吗？” 南伽垂头丧气，脑袋上两只无形的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好难哦，不想思考这些问题。” 反正、反正他只喜欢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啦！ 这种哲学问题，就交给会长大人来烦恼！ “真是的，为什么在假期中还要遇见这种事啊！” 苦恼挠头的南伽，想到了给他本子的那个女人。 灰头土脸，穿的破破烂烂，精神也不正常，看着像是一个乞丐。 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捂着鼻子，生怕被沾染上臭味。 当时那么多人，只有他靠近了。 因为南迦能看见，女人灵魂的光，比大多数人要纯净。 也许是同样感觉到了什么。 一直说着旁人不懂话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南伽。 猛地拽住了他的袖子，手指用力到几乎嵌进肉里，活像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女人把怀里保护的本子递给他。 离得近了他才听清，女人嘴里一直念叨着的，是李牲的名字。 李牲……畜牲…… 拐卖……合城…… 该死…… 女人的精神确实已经不正常了，她受到了太多的折磨，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看在你的灵魂的份儿上……” “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下下。” 被迫假期加班的少年满脸不情愿，却把本子好好的收了起来。 而不过是第二天的早上，女人就没了。 好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口气再也撑不下去了。 “真奇怪。” “太奇怪了。”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居然能感应到一丝灵气的存在。” “要不是这一丝灵气保护着最后一口气的话……” 女人早就死了。 “可惜。” 他本来还想把这女人引进组织呢。 …… “面来喽。” 坐在面馆的南迦好奇问道，“面叔，怎么没看见小面姐姐呀？” 面叔很喜欢做面食，做的最好的就是牛肉面，就连女儿的名字都带个面字！ 现在店内只有他一个人，面叔也不忙，就坐了下来，一张憨厚的脸上满是感叹。 “这不是跟朋友出去逛街了吗？” 看了眼时间，皱了下眉，“这丫头，说好了中午回家吃饭的，都过点了还不回来。” “嘭——” 一个男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面、面叔！” “小面她出车祸了！已经、已经——” “咯噔” 面叔懵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拽着男生飞奔出去，几乎是红着眼睛吼道，“在哪里！？” 南伽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好苦好辣的味道。” 他每次遇见灵魂合心意的人时，都会留下标记，等到这个人死后，做了标记的灵魂就会被他吞噬。 从而力量得到增强。 增强的程度，与灵魂的纯净有关。 而灵魂也是会有味道的。 小面姐姐灵魂的味道应该是香甜的。 可现在却苦涩、辛辣、潮湿交织，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这只能说明…… 小面姐姐的车祸，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说都是我吃了你的灵魂，合该走一趟的。” 从兜里拿出现金，压在柜台上。 正好是一碗牛肉面的钱。 …… “干什么干什么！？” “你女儿出车祸了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我儿子才十岁！他还小，他懂什么！？又不是故意的！” “怎么？还想让我儿子给你女儿偿命啊！？” 女人尖酸刻薄的话简直让人耳朵生疼。 车祸的现场已经围住了不少人，幸好这里只是街道，不是高速。 女人一手将一个男孩护在身后，一手叉着腰，喷着吐沫星子。 “小宝还是个孩子！他只是下意识保护自己有什么错！” 面叔眼睛几乎红的滴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所谓的自己保护自己，就是在我女儿救了你儿子后——” 颤抖着指着还在做鬼脸的男孩。 “你这个儿子反手将我女儿推出去吗！？” 第54章 判不了罪 面叔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 孩子还小？ 不懂事？ 不是故意的？ 这几句话就能抵过他女儿的一条命吗！！！ 怀中是小面逐渐冰冷的尸体，那张漂亮的脸早已面目全非，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你给我女儿偿命！！！” 这种情况下，面叔根本无法保持理智，朝着母子两人冲了过去！ “啊啊啊，杀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喊的那叫一个凄惨。 男孩也被吓哭了。 周围跑上来几个人把面叔拦住了。 “兄弟，冷静点，可别犯错啊！” 这要是真动手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住面叔，很难想象他爆发出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人群也议论纷纷。 “我刚刚看见了，那个少女拽了小男孩一下，因为不远处有一辆面包车来过来了，结果那小男孩却在面包车过来的瞬间，反手将少女给推了出去！” “面包车司机呢？” “……酒驾，不知道喝了多少，将人撞了之后也昏过去了。” “这小孩是有病？家长怎么教的？这就是故意杀人知不知道！” 女人听见后，转头怒目而视，“我呸！你个说话不过脑子的！” “我儿子才十岁，他懂什么？啊？少给我空口白牙污蔑人！” 被喷的女大学生脸色通红，“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事实摆在那里，也有几个人看见了男孩推人的那一幕，女人更不可能不知道！ 这简直就是在颠倒黑白！ “那个，孩子这么小，可能是吓坏了，不一定是故意的？” “对啊，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个大汉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把说话的那男人扇懵了！ 撸了撸袖子，带着点口音站了出来。 “说风凉话的那些人，老子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不是长屁股里了！” “说句不好听的，敢情出事的不是你们的女儿儿子，所以就可以随便原谅别人了是？” 女人脸色不好看，扯着嗓子要耍无赖，“你谁啊你！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光头大汉半点不怕，“你可给老子闭上臭嘴你！” “这位大妈，我真想采访采访您，您是怎么培养了十年，结果养出了这么个垃圾玩意的？” “他还——” 大汉直接打断女人的话，“他还小？拜托，都十岁了还小！？” “怎么？岁数小做坏事就能被无条件原谅了？哪里的规矩？” “呜哇哇哇哇！” 小男孩爆哭，抽抽噎噎指着大汉，“你才嘴臭！我就是推了又怎么样！” “你骂我！你是坏人你也该死！” “最好来辆车也把你撞死！” 大喊大叫的说着恶毒的话，而且看这样子，男孩丝毫不觉得他做错了。 死就死了，反正他已经活下来了，别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大汉冷笑两声，“小兔崽子，你晚上睡觉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是我儿子，老子直接弄死你！” “……谢谢。” 面叔看起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只不过浑身还在微微颤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声音嘶哑的要命。 过了不一会儿，警察和救护车一起到达。 醉酒晕过去的司机被抬上救护车，小面……早已经断气了。 为首的警察了解了情况后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面叔眼睛毫无焦距，木然的问道。 “凶手会得到什么惩罚？” “先生……节哀，我们知道——” “凶手会得到什么惩罚？” 面叔又问了一句。 他期望得到一个什么答案呢？ 警察不忍道，“抱歉……你知道的，那个男孩还未成年，甚至还不满十二岁。”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但谁都清楚。 男孩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司机倒是会受到处罚，但…… 这样他女儿就能回来了吗？ 妻子早年重病去世，他一个人把可爱的女儿拉扯到大，结果发生了这种事…… 突然的，面叔觉得心里有些空，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 耳边是那个女人嚣张的话。 “真是浪费我们时间，小宝，吓坏了？” “走，妈妈给你买小蛋糕压压惊。” “我还要机器人模型！” “买买买，小宝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远处的南伽盯着小男孩的背影，舔了下牙根。 “一个十岁的孩子，灵魂居然比大多数的成人都污秽……” “这真是——” 太恶心了。 他也听见了，男孩不会受到任何处罚，顶多被口头教育一下。 那小面姐姐呢？ 美好的灵魂留不住，污秽的灵魂却能存活更久…… 这算什么道理？ 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 南伽挠了挠蓬松的头发，“但我现在是在度假哎……” 度假的时候他不想工作！ 小小的纠结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算了算了，谁让我善良可爱帅气强大聪明心软呢~” 忽然的，南伽想起了会长大人发下来的任务。 决定了，开工！ …… 某个很火的直播平台，一个新注册的号静悄悄开了直播。 一片白的头像，名字却叫血腥制裁者。 刚结束加班的可可躺在沙发上，手一滑点了进去。 “这什么中二幼稚的名字？” “还没个标题，也不知道是直播什么的。” 南伽披着白色的斗篷，带着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声音经过特殊处理辨不出年龄。 直播间现在有大概三四个人。 【樱桃牛丸子：主播，你这直播间是干什么的？】 【樱桃牛丸子：穿的也奇奇怪怪，是s吗？】 南伽笑了一声，“不不不，这是一个审判直播间，你们可以叫我血腥制裁者。” “我的眼睛能看见罪恶的灵魂，我的目的，就是让这些罪恶的灵魂彻底消失。” 【河童：消失？说的好像你真有特异功能一样，按照你的说法，那不就是杀人喽？】 河童翘着二郎腿坐在寝室的椅子上，觉得这人可真会编。 “还血腥制裁者……” 手指噼里啪啦的打字。 【河童：你要是真敢直播杀人，我直接倒立洗头！】 第55章 魔法？魔术？还是特效！？ 血腥制裁者大概是坐在房间里，周围黑漆漆的，只有面前的电脑闪烁着惨白的幽光。 照在鬼脸面具上尤其的诡异。 戴着白手套的十指快的出现了残影，屏幕上的代码令人眼花缭乱。 这时候，直播间已经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 【卧槽：不说别的，主播这一手就值得我点个关注！】 【樱桃牛丸子：这是什么啊？我眼睛都花了。】 【可可：我来稍微解释一下，水平有限，大家理智讨论。】 【可可：先不说别的，主播绝对是个电脑高手，我能看明白一点，主播现在是在入侵监控系统，再多的我就看不明白了。】 【河童：……我靠，这种行为是要被请去喝茶的！？】 “搞定。” 南伽手指一点，屏幕放大，电脑画面也被直播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男孩，在小巷子里探头探脑，左顾右盼。 趁着四周没人，快跑几步将一只正在吃猫粮的小白猫拖着腿拽进了巷子。 小白猫不舒服的叫了两声，男孩也没理会。 【樱桃牛丸子：我丢！爱猫人士简直忍不了！他这个姿势小白猫会很疼的！！！】 画面一转，能感觉到是换了个监控，正对着小巷子。 画面也挺清晰的。 男孩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对着白猫的眼睛比划着。 “蓝色的眼睛，真好看。”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都没有，所以……” 小白猫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不安的喵喵叫着，尾巴被掐的有点疼。 它用粉嫩嫩的爪子拍了拍男孩的胳膊，爪子都没伸出来。 结果男孩直接生气了。 “小畜生，居然还敢打我！” 拿着刀的手用力一挥！ “喵啊啊啊——” 小白猫蓝宝石样的一只眼睛，直接被戳爆了！ 鲜血喷了一地！ 刺耳尖锐的猫叫声让男孩皱起了眉头，面不改色的又刺了好几刀！ 小白猫的身体被血染红，两只眼睛都被刺瞎了，身上又挨了好几刀，直接失去了性命。 “真不禁玩，无聊。” 男孩不满的嘟囔着，嫌死去的小白猫恶心，一脚直接踢到了垃圾桶的后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画面又是一转。 男孩的妈妈看见他裤腿上的红色吓了一跳。 “小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告诉妈妈，妈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宝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跟一只小猫玩了会儿。” 嘟了嘟嘴，“玩一两下就死了，真没意思。” 女人听见后非但没斥责，反而安慰纵容道，“下次想玩咱们就买一只回来，外面的多脏啊。” “快，衣服脱下来直接扔掉，咱们换一身。” 直播间的人已经炸了！ 放监控画面的时候，有不少人看着有意思留了下来。 本以为监控画面有什么好看的？ 结果—— 【卧槽：我草了！这他么小小年纪下手就这么狠了！？】 【我裂开了：……这做母亲的也有毛病？看那样子明显就是知道自己孩子做了什么，结果不光不训斥，还纵容！？】 【赌王：我打个赌，这男孩后面绝对会做出更令人发指的事。】 小白猫也是一条生命，结果男孩直接就下手了，简直令人心寒！ 再加上有这么个母亲，说不定以后会什么样呢！ 南伽赞同了一声，“赌王赌的很对，这个小名叫小宝的十岁男孩，可不只是虐待动物这么简单。” 鼠标一动。 画面来到了楼道内。 男孩在玩着弹珠，弹来弹去。 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他往下面看了一眼，这个角度能看见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在一步步走着台阶。 小宝眼睛转了转。 他有点好奇，这个人肚子里的宝宝是什么样的。 十岁，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不知道的在手机和电脑上搜一搜就也知道了。 听说是十月怀胎。 太久了，他现在就想看看宝宝是什么样。 攥着手里的弹珠，他有了一个好主意。 慈爱的抚摸着肚子的孕妇正迈步，肚子大的让她低头看不见脚尖。 而在她的脚底下，正好有一颗弹珠。 “啊啊啊！” 孕妇直接滚下了楼梯！ 血液大片大片的蔓延，孕妇直接就昏了过去！ 孕妇流产了，甚至因为这次伤的太过严重，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 看到男孩放弹珠时，直播间的一千多人直接就刷屏了，怒火中烧！ 【卧槽：我艹他妈的这他妈就是畜牲不如！！！】 【咸鱼冒泡：有病啊！？这他么的是有病！？？ 我，这小畜生就该】 太脏的话被系统屏蔽了。 【和和美美：同样作为一个孕妇的我真的绷不住了，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恶毒！？ 那个孕妇妈妈看肚子大小，里面的宝宝明显已经成型了！！！】 【干什么豆角：我想到了四个字“人性本恶”。】 一连串的刷屏让直播间的人气高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点进了直播间。 有人听完前因后果，直接发了一条消息。 【银河：主播，咱不来虚的，你要是真有本事让这小兔崽子受到惩罚，我直接给你刷个最高规格的礼物！】 【河童：楼上大哥冷静，主播能整到监控已经很了不得了，犯罪的事儿可不能干哈……】 南伽见差不多了，直接了当道，“现在发起一个投票，如果认为这男孩该受到惩罚的人超过三分之二，我就会动手。” “说到做到。” 投票发起。 直播间一千多人。九百多个人都认为这个男孩应该受到惩罚。 剩下的不到一百人，是没投票的。 “很好，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么，制裁开始。” 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尽管他们异常愤怒，但也知道随便惩罚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谁能这么厉害？ 但是下一秒，他们傻眼了。 戴着鬼面的制裁者站起身，手指向前一抓，似乎把什么越过空间拽了过来！ 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化为碎片坠落，打乱重组，变成了一个街道旁，往前走两步就是一个小巷子。 【鬼哭狼嚎：卧槽！！！！这他么是魔法？魔术？还是特效！？】 【樱桃牛丸子：……鉴别完毕，不、不是特效，也不可能是魔术……】 【卧槽：那就是……魔法了？】 同一时间，河童直接从椅子上惊的跳了起来！ “妈妈！这里有人会魔法！！！” 第56章 让他也尝尝受害者的滋味 南伽能看透灵魂的善恶，也能对下了标记的灵魂施展手段。 比如现在：将男孩的灵魂直接拽过来，再进入到灵魂模拟而成的世界。 灵魂受到的伤害，会完全反噬到身体上！ “这、这是哪里？” 小宝有些迷迷糊糊的，严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要不然周围的这些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大！？ 他试着向前迈了一步，结果直接摔倒了。 低头一看。 “喵啊！！！” 凄厉的猫叫声响彻半空。 “我怎么变成一只猫了！？？” 小宝只能看见自己白色的、脏兮兮的爪子，他不会用四肢走路，所以在地上爬行的姿势格外扭曲。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地方他总觉得很眼熟。 小宝没发现，周围走动的人都是双目无神，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也确实如此，因为这些都是南伽虚拟出来的。 小宝看不到，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恶鬼面具狰狞可怖。 直播间的人还处在“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震惊中！ 【我是大傻子：我傻眼了，真的，主播，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只是一个魔术师！】 【可可：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个世界真他喵的有魔法！？】 当然，不和谐的声音也有。 【键盘侠：不是，你们都有病？这明显就是特效啊！现在是科学时代！科学！】 【烦死了：笑死，主播请你们这些水军花了多少钱？说出来，有钱大家一起赚！】 【珍妮玛士多：不是说要惩罚这个小兔崽子？你倒是动手啊！光弄特效有什么意思？】 【樱桃牛丸子：楼上的几个小黑子嘴放干净一点，爱看就看，不爱看就滚！】 【别来这里找存在感！】 此时，樱桃牛丸子正坐在电脑前，看着直播画面激动不已。 “这主播绝对他么的有特异功能！” 他已经反复检查了十几遍！ 结果显示这根本就不是特效！也不是合成！ 谁家特效和合成没有个运镜的？ 更不可能是录播！ 因为主播一直在回答他们问题，与他们互动！整个画面都是一镜到底的！ 血腥制裁者在面具嘴边竖起食指，“大家不要着急。” “我已经想好惩罚的内容了。” “害人者终将自食恶果。” “就让他也尝尝受害者的滋味。” 经过处理的声音嘶哑冷漠，诡异的语调让人心脏一跳。 【卧槽：主播一说话……我真的是浑身发冷。】 【可口阔落：一样一张，我已经躲在被窝里不敢冒头了。】 “妈妈你在哪儿？这是哪里！？”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这是做梦！快醒过来啊！” 不知道血腥制裁者怎么做到的，小宝的呐喊也被直播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真无聊，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吗？”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尖叫的小宝没发现，他现在的位置，就是小白猫之前的位置。 而在不远处的小巷子内，突然冒出了一个男孩！一个无比眼熟的男孩！！！ 小宝因为视线的原因，只能抬头盯着那个男孩看，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他不清楚，但围观直播的观众却知道啊！ 【斗地主低保户：啊啊啊！！！如果小兔崽子变成了小白猫，那这个又是谁啊啊啊！？？】 【草丛三姐妹：我要疯了啊！就算请演员也不可能请个一模一样的！？？ 我他妈的傻眼了啊！！！】 【河童：……楼上的，如果是双胞胎……也有可能……的？】 【泡泡虎：河童兄弟，别说了，我有预感，你要倒立洗头了！】 直到小宝被男孩拽着后腿，拖进了小巷子后，才猛然想起。 他在很久之前虐杀了一只小白猫，就在这个巷子里！ 等离得近了，男孩的脸在眼前方法，这分明是……分明就是他的脸！！！ “蓝色的眼睛，真好看。” “我都没有，所以……” 满满的恶意出现在稚嫩的脸上，再加上好奇的语气，简直充满了割裂感！ “你也不能有！” 随着后半句落下，刀身反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不是猫！我是人！” “你不能挖我的眼睛！住手啊啊啊！！！” 可惜，他的反抗在男孩眼里就是不安分，让其很是烦躁。 “叫什么叫？烦死了！畜牲就是畜牲！” 一手死死的掐住小白猫的脖子，甚至能听见小白猫骨骼的咯吱作响！ 另一只手上的刀狠狠刺穿！ “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小宝惨叫着，疼的撕心裂肺！甚至能听见自己眼睛爆掉的声音！ 因为太过用力，整个刀身几乎刺穿了他的脑袋！ 这还没完。 一刀接着一刀毫不犹豫的刺在身上，他从一开始的惨叫，到最后再也没有了力气，四肢扭曲，无力的躺在血泊里。 骨头被踩断了，身上的毛都被拔了，两只眼睛只剩下了窟窿，牙齿也被“自己”拿着石头一个个砸掉了！ 剧烈的痛苦让他醒了又晕，晕了后又被活生生痛醒！ 最后在痛苦和绝望中没了呼吸。 【溜溜梅：这、这是不是太残忍了？怎么说他也才十岁，不过是一只猫而已，这样的惩罚太过了？】 【服了你了：楼上的？你在开哪门子玩笑？十岁还小吗？】 【呵呵呵：残忍？啊对对对，我们都残忍，就你一个好人，我们都是一群心理阴暗的大坏蛋行了？】 【老衲满头秀发：如果现在你觉得残忍，那之后的孕妇你怎么说？溜溜梅】 溜溜梅不说话了。 也无话可说。 男孩故意让孕妇流产是事实，根本洗白不了！ 白色斗篷的制裁者挥了下手，画面破碎重组。 小宝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醒过来，就被自己的大肚子吓得魂飞魄散！ “呜哇哇哇，我要回家！！” “我不要做梦了啊啊啊！！！” 哭到浑身抽搐，在他要跌倒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扶的稳稳当当。 “惩罚还未开始，主角可不能出意外。” 第57章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天分解 身形不大的小男孩，肚子却大的惊人，像是怀胎足月的孕妇一样！ 圆滚滚鼓起来的肚子，显得男孩的身体和四肢格外不协调！ 衣服几乎被撑破，仔细看去，甚至能看到那肚子里有什么在动！ 小宝已经完全吓傻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口水也出来了，浑身哆哆嗦嗦，似乎要被吓出精神病了！ 也是，毕竟还是十岁，尽管恶毒，但遇见这种事情还是会害怕到腿脚发软的。 小宝疯狂的想要反抗，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件事情他记得尤为清楚。 谁让那个孕妇又笨又蠢，所以才会踩到他的弹珠！ 孩子没了就没了呗，大不了再要一个孩子不就行了？ 非要来他家里闹！ 最后害得他妈妈不得不赔了好多钱，本来钱都不想赔的，但谁让那一家人看起来快要疯了似的…… 但这件事也给他提了醒，以后一定要再小心一些，注意躲避监控。 当时他看孕妇昏死过去觉得有趣，但轮到他自己就不一样了！ “我、我要回家……” “这都是梦…！” “醒来就好了、醒来就好了……” 精神恍惚间在昏暗的楼梯上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 他自己的脸！ 男孩直勾勾盯着他，眼睛转了转，露出好奇的目光，然后又恶劣的咧开嘴笑了。 小宝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不想上楼梯！！！ 可没办法！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往前走！ 停下来！ 停下来啊啊啊！！！ 他无声呐喊着，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在他身后，南伽左手张开摊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左手心作走路的模拟。 “一步” “两步” “……三步。”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大着肚子的男孩也在不受控制的一步步上楼梯！ 【猛男爱芭比：太期待了！看他这样我可真是身心舒畅！】 【一口糖：……可能我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觉得他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可可：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戏精学院：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总不能因为一句“年龄小”“不懂事”，就一笔揭过？ 我想让那些觉得残忍的人想一想，这小恶魔可是直接让一个孕妇妈妈失去了孩子！ 并且身体受到了严重创伤！】 画面中，男孩这回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直接就摔晕了过去。 血液流了一地，可偏偏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能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慢慢没了动静，大量流失的血液让他浑身冰凉。 从楼梯上滚下来让他的骨头断了好几处，连轻微的呼吸动作都让他浑身痛苦难忍！ 如蚂蚁噬心，被人在太阳穴狠狠打了一拳！ 身体在条件反射般的时不时抽搐一下，他没有孕妇的好运，摔倒不久后就被发现送上了救护车。 他只能一个人躺在寒冷刺骨的地面，在密密麻麻的疼痛中再一次感受死亡的威胁！ 死了……死了就不会疼了。 在梦里死了后，就会醒过来了。 他甚至都忘记了怀疑，为什么做梦也会这么真实和痛苦？ 【小萌萌：可能我有点变态，觉得太解气了！】 【可可：变态组加我一个，圣母婊退散！我就是觉得痛快！】 南伽淡淡的瞥了一眼浸在血泊里的男孩。 这种发黑发臭的灵魂实在让他没有半点吞噬的欲望。 其实这东西做的恶事何止这两件呢？ 因为好奇所以在厕所扒光了一个小女孩的衣服上下其手。 买了一片面包喂给流浪狗，却在面包上下了药，流浪狗开开心心的吃完，第二天尸体都发臭发硬了。 偷走了楼下开着小卖部老奶奶的钱，导致老人急的住院了。 等等之类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 是让一个成年人知道了都要吓得不轻的程度！ 这哪里是一个孩子？ 分明是一个小恶魔！ 一个披着孩童身体的恶魔！！ 但偏偏 他未成年。 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这两个‘场景回顾’，估计会让这个孩子印象深刻。” 南伽指尖一动，周围的场景破碎。 他坐在最开始的电脑前，五指翻飞。 看不懂的代码飞速划过，令人眼花缭乱。 最后，制裁者双手交握，拄着下巴。 “大家是不是很好奇他的下场？” 【啊这这这：主播，你最好别突然来一句，“这都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这种话！】 【可可：那个，主播，你这样是犯法的……？】 “犯法？没有哦。” “我可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的。” 【樱桃牛丸子：我还是有点担心，监控的事情怎么办啊？ 绝对有人录屏了，到时候没法解释啊！】 制裁者摇了摇食指，“电脑技术，只要我认第二，世界上没人敢认第一。” “录屏就录屏，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我。” 语气淡然，透着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要知道，他吞噬了越多的纯净灵魂的整体实力就会越强！ 这里的“整体实力”，可是包括一切的！ 【菜到自闭：就凭你这句话！我直接粉了！ 毕竟谁也不是都能像主播一样自信（狗头斜眼笑）！】 吹牛？ 世界上多少黑客大佬都不敢认自己是第一呢！ 这主播倒好，真是自信即巅峰呗？ 【踹狗一脚：有自信是好事，继续保持哈！ 小心哪天被请去喝茶！】 【卧槽：对了，说倒立洗头的那个兄弟呢？】 【河童：……主播又没杀人……不算数不算数的！】 坐在椅子上的河童抓耳挠腮。 觉得这个直播间简直是不正常！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我裂开了：想看小兔崽子的下场！】 【想看＋1！】 【＋1！】 【＋身份证号！！】 “这么想知道？” 【想！！！】 【别卖关子了！赶紧让老子见识见识你的魔法！！！】 “既然这样……” “那么大家就——” 在直播间的观众们眼睛睁大，满怀期待的时候，戴着恶鬼面具的制裁者话音一转。 “请听明天分解。” 【草！】 第58章 只要不下班！就永远不会上班！ 【我靠，这年头还有这么尽职的主播！？】 【樱桃牛丸子：我看看，这才早上六点，我还躺在被窝里呢，结果就收到了系统提示，一看还真是你！】 现在外面明明是白天，可血腥制裁者的直播间内还是一片漆黑，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姿势。 面前的电脑散发着幽幽白光，模糊了制裁者的身形。 经过特殊改变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年龄。 “你们都很准时嘛，值得表扬！” 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竖起大拇指，语调上扬，夸张的赞美着。 【我要长脑子了：这还用说？我昨天直接就关注你了！ 兄弟姐妹们可太期待那小兔崽子的后续了！】 【河童：有我狠？我直接一宿没睡觉！就等着主播开播呢！】 【小气球架脚踢：快别卖关子了，趁着现在人还少，主播赶紧上后续，到时候我拍下来装逼去！】 现在因为是早上，昨天也只是血腥制裁者第一次直播，再加上观众们都顾着震惊了，下播了才想起来没给主播刷礼物。 所以粉丝只有三千左右，现在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为：1109 南伽也不想如此勤奋的，要知道，他可是还在假期中啊！ 知道什么是假期吗？ 假期怎么可能加班？！ 但…… 南伽摸了摸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想起了昨天下播后会长大人的突然联系。 屏幕显示的画面非常暗淡，只能隐约描绘出少女的边缘。 却看不清脸。 声音轻到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会长大人，光侧，血腥制裁者南伽——” 阳光可爱的少年早已经摘下了面具，恭敬的低头，右手放到左心口行礼。 “向您问好。” 屏幕对面的少女似乎笑了下。 “南伽，很抱歉，本来你在度假，我不应该打扰你的。” “但011检测到合城的灵力突然增长了3％，让我不得不联系你。” 时七看向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少年，同时也能透过少年的目光，看到面容不清的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新奇。 不过，南伽这具身体里的“自己”，倒是蛮可爱的。 听完会长大人的话后，南伽站直身体，脑袋瓜摇的飞快。 “会长大人才不需要道歉！” 亮晶晶的眼里盛满了不赞同和崇拜。 在他心里，会长大人一手创建了光影议会，给了他们这些异类一个家。 对他们也很是包容。 偶尔光侧和暗侧的几个会有些小冲突，但每一次会长大人都会耐心安慰，然后轻拿轻放的惩戒一下。 ……这怎么行呢？ 他很不赞同。 会长大人的惩罚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不轻不痒！ 这只会让一些人滋生不该有的心思！ 而他，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人违抗会长大人！ 所以，他在某一天请求会长大人将“惩戒”的事交给他来做。 并定下约束，永远不会偏心于任何人！ 就算同属于光侧的也是一样！ 会长大人最大的惩罚就是将人关起来，可只是这样是不够的。 要想让犯错的人长记性，就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痛！ 只有痛了！以后才不会犯错！ 南伽悄悄的望着屏幕中的身影，笑出小虎牙。 一些得罪人的事，就由他来做。 大家，只要对会长大人保持绝对忠诚就好。 “……南伽？” 南伽回过神，心里的q版自己懊恼的咬着小手帕。 【可恶！在会长大人面前怎么可以发呆！！！】 “是。” 南伽将自己直播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时七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样吗？” 直播确实可以很快的提高普通人对特殊能力的认知。 好奇之后就可以慢慢透露出灵力的存在。 而随着人数的增加，火到一定程度确实非常方便！ 举个例子：之前的无星和蝶衣打过一架后，关城和云城的灵力浓度就增加了百分之一。 这是因为那一次，有不少人看见了巨大的熊熊和漫天飞舞的蝴蝶。 为什么动静不小，却只有百分之一呢？ 还没有南伽直播几个小时增长来得多。 那是因为当时的无星和蝶衣开了领域，领域自带结界，会将特殊异象封锁在一个固定的范围。 超过这个范围，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虽然领域中也有不少普通人类，可那实在是太少了。 再加上后来不知道调查局的那些人用了什么方法，似乎将领域里普通人的记忆清除了！ 这样一来，知道异常的人也就只有少数。 想了这么多，现实中也只有一瞬。 在抬眼时，时七已经做出了决定。 “南伽，你做的不错，可以继续直播。” “至于分寸你自己掌握，我相信你。” 直播的效果是好，但却只适合南伽。 时七想到了现有的几个马甲的隐藏背景故事和性子，一阵头秃。 无星直播？ 估计会一直发呆到结束。 蝶衣？ 不用想，她力量过度消耗，陷入了梦魇，还需要另一个马甲的帮助。 至于墨序…… 更不可能了！ 他不把直播间的人全部洗脑就不错了！ 对了，似乎还有一个011？ 别开玩笑了！ 难不成让直播间的人全程看球啊！？ 这么一来，目前还真就只有南伽一个人合适。 南伽看起来也挺开心的，直接拍胸脯保证。 “放心会长大人，我会成为进度最快的那一个！” 011飘了过来，幽幽道。 【谁说的假期时间绝对不会加班？】 南伽理直气壮：“笑话！” “只要不下班！我就永远不会上班！” 011豆豆眼，直接比划了个紫色大拇指：好家伙，不愧是你啊兄der！ 它常山011甘拜下风！ …… 回忆完毕，南伽感叹其他人的不给力，暗戳戳燃起了斗志。 他一定要成为最快的那一个！ 先定个小目标：让合城人人都可以吸收灵力！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十指翻飞，出现残影，电脑屏幕上的代码让人眼花缭乱。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想看的画面就出来了！ 能瞧出来，这是一个儿童房间的卧室。 床上躺着的那个不是小兔崽子是谁？ 第59章 死都死不干净！ 男孩双眼没有焦距，嘴巴张的老大，呼吸都微弱的吓人！ 【活该！没死都便宜他了！主播还是没下得去手啊？】 【死的话……倒也不必？他都受到惩罚了，过后肯定会醒悟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楼上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如果没了孩子的是你，你会不会恨的想让他死？】 【喂喂喂！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 这个小兔崽子变成了这样，那明显就是昨天主播让咱们看的都是真的啊啊啊！！！】 【卧槽了！我才反应过来！！主播真有特异功能！！】 【大佬！本人二十四，身高一米八八，有八块腹肌，长的特帅，声音好听会暖床，遇到危险会自己跑！ 自荐枕席啊！！！ 我要当大佬的徒弟！！！】 【楼上滚蛋！轮不到你！】 刷刷刷几个火箭上去了。 榜一立马就上了人，让人直呼卧槽。 【我靠！大哥糊涂啊！】 【这是个不正经的直播间，大哥快跑！】 【xz：？】 【楼上榜一大哥记得闭上眼睛，以防心理不适。】 而因为大额打赏的全平台播报，有不少人纷纷点了进来。 看见床上躺着的面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男孩，又看了眼披着白色斗篷，戴着恶鬼面具的血腥制裁者。 弱弱的问了一句。 【……请问，这不是直播凶案现场？】 【樱桃牛丸子：桀桀桀！小羊羔们既然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可可：啊哈哈哈哈，加入我们邪恶组织，一起统治世界！】 南伽满头黑线，这群戏精，居然还演上了。 食指放在面具嘴边。 “大家继续看戏。” 很神奇的，在他比划了这个动作时，讨论区一下子就清静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发言。 有不知道的，樱桃牛丸子等昨天看过直播的人就会自发的解释，倒是省了南伽的时间。 “妈妈的小宝？该起床喽，太阳晒屁股了。” “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的——” “噼里啪啦” 推门而进的女人看见床上的小宝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手里端着的粥也摔的稀碎，黏糊糊的流了一地。 女人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小宝的床边，嗓音因为惊慌而尖锐。 “小宝！小宝你怎么了！？” “你别吓妈妈啊！” “小宝！你怎么不说话啊？！” 女人直接把小宝抱在了怀里，拍了拍男孩的脸颊。 连人中都掐过了！ 可是小宝依旧呆呆傻傻，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女人都快急哭了，六神无主！ 好在这时，小宝终于有了反应。 在眼睛聚焦的时候，突然一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力气不小，直接把女人的脸打红了！ “滚！都给我滚啊！！！” “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 连踢带踹，直接将女人踹倒在地，然后四肢并用的爬到了墙角缩起来，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女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屁股被踹到的时候也不小心撞到了尾椎骨，钻心的疼！ 她强忍着，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宝。 “小宝，我是妈妈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怎么能打妈妈呢？” 小宝神经兮兮的飞快转动着脑袋，干裂的嘴唇颤抖着。 女人不知道，小宝眼中的世界，跟女人眼中的根本不一样！ 早上醒过来时，他感觉到窒息，一个漆黑的、不大的身影掐着他的脖子，他根本无法呼吸，只能徒劳的张大嘴！ 口水流了一身，黏腻恶心！ “……你杀了我，我也、不让你、好过……” 是婴儿模糊不清的呓语。 而就在他被妈妈抱起来时，正在安慰他的女人，突然变了一张脸！ 那张脸……那张脸他在昨晚恐怖的梦中记得清清楚楚！ 是那个孕妇的脸！ 孕妇脸颊凹陷，瘦的脱了相，头发像乱糟糟的稻草，发黄枯燥。 两只因为过瘦而微微突出的眼睛是鲜红之色，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于是他将女人踹倒，直接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墙角，根本不敢再抬头！ 妈妈关心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清晰，到最后像是上了什么阴间滤镜一样！ “小宝，你怎么了？” “小宝，你没事？我是妈妈啊？” “……你别吓妈妈！” 语气开始飘忽，最后变得嘶哑而怨毒。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为什么！”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还没看到这个世界！！！” 有谁在他耳边吹了一口凉气。 怨毒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口齿不清的孩童嗓音。 “……我好疼……” “我死了……我还没出生。” “大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毒啊？” “你也怀孕，然后让我把你推下楼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婴孩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大哥哥，你点头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浑身黑漆漆的婴孩此时就四肢趴在地上、眼睛占据了三分之一脸的大头娃娃。 它的耐心一向没有妈妈好。 小宝的耳膜已经被刺出了鲜血，但他依旧不敢抬头，全身都在抗拒！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开始神经兮兮的说着。 “是你自己没站稳才掉下去的！” “跟我没关系！！！” 声音加大后徒然降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不该虐待动物，也不该扒女孩的衣服，我错了……我错了！” 男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磕头，也不知道是对着谁。 “我该死，我该死！” 说完后很快改口，“不不不，饶了我，饶了我！” “我以后绝对做好事，不再欺负人了……” “饶了我，饶了我。” 他死死的低头，不想让只有他能看见的“怪物”发现眼中的怨恨！ 等你们走了，我马上就让妈妈找人做法！ 让你们魂飞魄散！ 死都不死的干净点，真是恶心！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死了是活该！” 这是谁的声音？ 小宝傻眼了，哆哆嗦嗦抬起头，看见了一只小白猫舔着爪子。 “他是这样想的喵~” 第60章 污秽的灵魂应该偿还罪孽 【这就是那只小白猫？】 【肯定是了！这死孩子居然那么残忍的对待一只猫猫，简直就是有病！】 【不过……为什么我们能看见这些？】 【河童：神奇的主播，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种神秘莫测的能力，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戴着鬼面的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 “当然是我让你们看见的。” 又指了指跌坐在地上，已经傻眼了的女人。 “她是看不见的。”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害怕到失禁的男孩。 “他能看见。” 想到自己以男孩灵魂记忆为媒介，找到了孕妇和她没出生孩子的灵魂时，对方浑浑噩噩的模样。 怨恨没有让她化鬼，因为合城的灵力还不足以支撑让死去之人变成鬼怪！ 孕妇因为抑郁而自杀死去，变成了灵魂后不愿意去投胎转世，反而紧紧跟在男孩的身边。 可已死之人是不能触碰到活人的！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日日在眼前，却怎么也报不了仇！ 她不觉得自己对一个孩子出手有什么不对。 孕妇只知道，就是这个人害了她的孩子！！！ 那只小白猫，也同样日日夜夜的蹲在男孩的床头，一次又一次的伸出利爪，却每次都从男孩的身体传过去。 碰不到……还是碰不到！ 如果不是世界的灵力在以异常缓慢的速度复苏，孕妇、婴儿和小白猫，甚至连灵魂都维持不了！ 直接在死去的那一刻就会转世。 等南伽找到三个灵魂的时候，他们已经虚弱到快要消失了。 能挺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是南伽帮了这三个灵魂。 “纯白的灵魂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污秽的灵魂应该偿还罪孽。” 血腥制裁者站起身，缓慢轻语。 “我不喜欢善恶终有报。” “我只喜欢，有仇——” 指尖优雅翻动。 鬼面下的唇角向两边弯起。 “当场报。” 男孩疯了。 在直播间众人的目光下，突然站起来大喊大叫，乱砸东西。 他的妈妈上前阻止，直接被男孩手里拿着的玻璃碎片给划了一道。 “啊！！！” 伤口立马就流下了大片的殷红血液。 女人捂着嘴，除了本能的痛呼外，根本说不出话！ 直到她放下手，众人才看清。 女人的嘴角直接被豁开了一个口子！长到耳根！ 血肉外翻的模样看起来恐怖极了。 看直播的人浑身一个激灵。 “卧槽！裂口女！？” 躺在被窝看直播的大汉直接被吓的一哆嗦，忍不住大喊卧槽。 “有病啊！没事喊什么喊！？” 一只拖鞋直接从敞开的房门外精准的飞了过来，啪叽一声拍在了大汉的脑门上。 “嗷嗷嗷！妈你干什么啊！” “谋杀亲子吗？” 大汉想躲，可老妈的拖鞋十八拍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他到底没躲过去。 头顶着大红印子。 老妈拿着锅铲，中气十足喊道，“别鬼哭狼嚎了！赶紧把你那粉色小猪的被单给我扔洗衣机里去！” 大汉不吱声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单。 粉色小猪被单的事，跟他粉色小羊被单有什么关系？ 【樱桃牛丸子：主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还是有不少理智人的。 虽然看见那小兔崽子受到惩罚他们非常痛快，但血腥制裁者拥有这种能力，无法不让他们产生担忧。 “制裁者会不会也对我们出手呢？” 他们忍不住想。 南伽摇摇头，他并不意外直播间人的反应。 面对超出理解的能力时，人类难免担忧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 毕竟，趋避利害是生物的本能。 最终，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南伽也关闭了画面。 正好瞥见了这条评论。 “我？” “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罢了。” “我只对恶人出手。” 没再看公屏上的消息，南伽摆了摆手。 “各位，咱们下次见。” “希望下一个出现在我直播间的人，不会是你。” 不少人听见了这句话。 …… 一栋办公楼下，穿着朴素、满脸沧桑的男人坐在偏僻角落的地上。 嗒嗒抽着劣质的香烟。 手机上未熄灭的屏幕，显示的内容正好是血腥制裁者的直播间。 他叫李永，是无意中点进来的。 他脑海里回忆着制裁者最后的那句话，心中动摇。 点进制裁者的主页，下面的简介写着：有怨之人，我期待你的联系。 （ps：暂时仅限同城！！！） 犹豫了半晌，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发了一条信息。 反正他也走投无路了。 死马当活马医。 要是这个主播是骗人的，他也没什么损失。 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李永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办公楼的某一层。 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不差再多等一会儿了。 …… 夏至准备把垃圾拿到楼下扔掉，转身关门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至！你要去扔垃圾吗？” “一起一起呀！” 他错愕的望去，少年的笑容有些耀眼。 不过…… “你、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就闭紧了嘴。 夏至有点懊恼，自己的语气搞的好像是南伽在这里很奇怪一样。 南伽扬起下巴，叉着腰，“是不是很惊喜？”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本来我是要找地方住的，于是就正好想起了你这边。” 少年指了指身后，目光明亮干净。 “正好这位李先生不是没了吗？房东阿姨正愁租不出去呢，于是我就以很便宜的价格租下来了。” 他面无异色的说着死去的李牲，神态自然极了。 一点也没有其他人的害怕。 因为这个屋子毕竟是死了人的，谁知道会不会再出意外？ 房东阿姨听说他要租下来的时候，怕他不知道，还特意解释了一遍。 但无奈，南伽坚持要租这间。 而他如此表现，夏至居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提着垃圾袋的手紧了紧。 原来是这样啊。 没等他再想些什么，少年往他这边跳了一大步。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里有你在嘛！” 他说话时语调总是轻快上扬的，听起来有点像撒娇，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娘气。 反而很是可爱。 “咳咳咳！” 夏至睁大了眼睛，突然一只手用力的捂住下半张脸，爆发出惊天的咳嗽声。 从碎发里露出的耳尖又红又烫。 “你、你……” 怎么办怎么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在这里，所以才搬过来的吗？ 可是为什么啊？ 为了他？ 总不可能是喜欢自己哈哈哈…… 心里突然冒出了一连串的分析。 面上捂住脸的手依旧不肯松开。 第61章 他是不是很奇怪？ 南伽好奇的看着捂着脸的男人。 哇，灵魂的波动有点大呢。 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只是说出了心里话呀。 污秽的灵魂看得多了，总要来干净的灵魂身边洗洗眼睛。 更何况在合城，他目前比较熟一点的，只有夏至了。 拥有善良的灵魂，又交换了号码，已经是朋友了，所以他会保护夏至的。 至于报酬嘛…… 等到夏至死亡的时候，灵魂愿意被他吞噬就好啦。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里有你在”这句话也没错。 他只是想到了什么就说出来了而已呀，为什么夏至的脸这么红？ 南伽不解：【猫猫问号？】 等了一会儿，南伽歪头，看见了男人低垂的眼睛，里面没有焦虑，明显是在发呆。 脑袋上似乎在冒热气，整个人像是要熟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 ！ 夏至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脸颊上的薄红一点点褪去，变得泛白。 他又犯老毛病了。 一与人相处时，就会不自觉的因为对方的话陷入自己的思维，然后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这种行为在一般人看来真的很奇怪。 谁也不愿意自己说着话时，讲了一堆，结果旁边的人半点没有反应，一看居然是在发呆！ 然后看着你，“抱歉……我刚刚出神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夏至的这种习惯总是改不掉，所以他……没有朋友。 啊，不对。 还有南伽。 男人局促不安的捏着手指，垃圾袋发出微弱细小的簌簌声。 果然，他这种人，注定不会有朋友的。 只听，少年叹了一口气，然后夏至的手上一轻。 垃圾袋已经转移到了少年的手上。 “怎么磨磨蹭蹭的？快走快走。” 一马当先下楼。 夏至下意识一步步跟着。 整个人还处在怔愣中。 没有奇怪的眼神。 也没有说： “夏至，你好奇怪啊？” “你是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会经常发呆？” 之类的话统统没有。 “哎？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走走走，我请你去吃饭，正好快到中午了。” 少年性子活泼开朗，想一出是一出，意气风发。 扔完垃圾后回头朝着夏至招了招手。 奇怪，这人怎么反应慢吞吞的？看起来有点呆。 夏至本来想拒绝的。 今天的太阳有点刺眼，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令他有些不适应。 他经常待在房间里，除了必要外很少出去，所以皮肤格外的白。 但这种白，跟肤色正常的南伽比起来就有些病态了。 可见是很少出门的原因。 “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外面。” 夏至如是说道。 在人多的地方他会有些害怕，紧张兮兮的样子会很扫兴的。 这怎么行呢？ 南伽不太赞同。 人是群居动物，是不能与社会脱节的。 夏至的模样，一看就是很少出门，也没有人劝他。 拥有着善良灵魂的人，可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少年脚步轻快的靠近夏至，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拽了下对方的手腕。 “好歹也算是咱们作为朋友以来的第一次邀请，总要给我个面子？” 少年的眼角下垂，语气低落，头顶一撮翘起来的头发也耷拉了下去。 比夏至略低的身高让夏至可以轻松就看见南伽眼中的期待和祈求。 委屈巴巴的模样，有一瞬间让夏至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真的……无法拒绝。 想象不到少年被拒绝后失落的模样。 “……好。” “我去。” 他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只不过这几个字说出来后，整个人好像要英勇就义一样。 南伽：……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 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人路过一个花店。 店主坐在椅子上包装花束，悠哉悠哉，不急不缓。 南伽指了指摆在外面的玫瑰， 周围都是颜色浅淡的花，倒是显得这束玫瑰格外夺人眼球了。 “看！那束玫瑰真漂亮。” 夏至不是会主动找话题的人，所以他们两人聊天基本上都是他在说。 但夏至虽然话不多，但每次南伽侧头，都会看到夏至在认真的听他讲话，偶尔发表一下意见。 说到花，夏至顺着看了一眼。 然后…… 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整个人又开始发呆了。 南伽觉得他这样挺好玩的，所以也就没有打扰，甚至还在心中默数，猜测数到多少时他才会回神。 “红色的玫瑰……” “死去之人的坟墓前，被人放了一束火红的玫瑰，与周围的淡色菊花格格不入……” 夏至嘴唇微动，开始碎碎念着什么，越说越眼睛越有神！ “死去之人的父母觉得这人不安好心，居然放玫瑰，直接怒骂。” 夏至说到起劲时，激动的攥住了南伽的手腕。 “……你怎么了？” 直道少年疑惑的眼神，才让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 一抬头，就见到有路人在指着他们。 而自己还握着南伽的手腕，看起来像是要动手一样。 “抱、抱歉！” 夏至眼神黯淡下来，后退一步。 想打自己一巴掌。 这个毛病是真的改不了了。 他本来是一个恐怖漫画的画手，最近遇到了瓶颈期，刚刚的红玫瑰让他灵感涌现，不自觉就……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的。” 他没敢看少年此时的表情。 “我控制不住自己……” 发呆，陷入沉思，都是家常便饭。 他以前有一次，在过马路的时候发呆了！ 这可不得了！ 当时一辆货车行驶过来，要不是有谁拽了他一把，他差点就出了车祸！ 一阵后怕。 从那时候起，他就不喜欢一个人外出了。 谁能保证，他下一次会不会那么好运呢？ 就这啊？ 南伽摸着下巴沉思。 这就奇怪了？ 那他们光影议会岂不是就没有正常人了？ 当然！ 会长大人不算！ 会长大人是最厉害的！ 笑着露出小虎牙的少年走到夏至的背后，推着他往前走。 “哎呀，快点快点，我们还要去吃饭呢，晚了就没有座位了。” 夏至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南伽搞懵了。 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悲伤。 第62章 我的爷爷不见了 “小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回到了出租屋的南迦本想休息一会儿，却冥冥之中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那是灵魂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般来说，拥有这种香气的灵魂之人，足以称得上是善良温柔了。 他抱着小被子翻滚了两圈，到底没有抵挡住美味灵魂的诱惑，抓了抓头发出门了。 不与这种人认识一番，总觉得可惜。 正好也可以做个标记，等灵魂的主人寿命到了尽头，就会自动被他吞噬。 当然，他吞噬了灵魂的力量后，灵魂就会马上去投胎转世，并不会魂飞魄散。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姐姐，手边牵着一只狗狗。 直到她听见声音转过来时，南伽才发现，对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小姐姐听见声音后有点紧张，不过小金没有预警，说明没有什么危险。 “我、我在找我的爷爷，他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时常忘记自己是谁。” “我今天一个没注意，他就出门了，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她一着急就直接带着小金跑出来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给小金嗅了嗅带着爷爷气息的衣服，跑了一段距离后小金也没反应了。 在南伽的视线里，能看到美味的灵魂正在慢慢蔓延上苦涩。 这可不行。 亲人之间的灵魂是有联系的。 以小姐姐的灵魂为媒介，找人这种小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拍了拍胸脯，“姐姐，放心，找人可是我的强项！” “这片我都熟，你跟我说一下爷爷的特征，说不定我看见过。” 总要找个借口，才更好让人相信他的话。 小姐姐眼睛看不见，但对人的善意与否却尤其的敏感，更何况还有小金在。 “……” 说了一连串信息，尽可能详细。 南伽也趁着小姐姐说话的时候感应到了爷爷的方位。 “我还真的看见过，爷爷是不是还戴了一个红色的围巾？” 将感应到的灵魂模样说了出来。 小姐姐惊喜的点头，“没错！他今天戴的就是红色的围巾！” 她故意没说这一点，本来是想最后验证一下南伽是不是真的见过爷爷。 没想到对方自己就说了出来。 她内心又信了几分。 “我带你去找他！跟我来。” 南伽一步当先，小金从地上站起来，迈着四肢跟在身后。 小姐姐握紧牵引绳，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发现，少年的步伐比正常人走路慢一些，她能正正好好跟上。 很多人都会忽视这一点，可少年没有。 再加上…… 小姐姐听着耳边路人的交谈，还有车子鸣笛的声音，心中微暖。 她是本地人，自然也熟悉这条路。 这里周围有不少店家，可以说是很热闹了，一点也不偏僻。 她彻底放下心来。 南伽控制着步伐的速度带路，不着痕迹的挑选人不多也不少的地方走。 这样可以让小姐姐安心一些。 走着走着，就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男人。 男人看起来喝了点酒，时不时还打个酒嗝。 “嘶……怎么走路——！”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少年食指竖在嘴边，然后双手合十，比划了两下。 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抱歉抱歉，姐姐她看不见，我光顾着带路，所以……” 漂亮干净的少年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醉酒的男人越过南伽的肩头看了一眼，瞬间就醒酒了，往旁边让了两步。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也是我喝多了。” “这条路人有点多，你可要小心些。” 高高壮壮的醉汉一边说着，一边几步走到南伽的前面。 撸了撸袖子。 盲道确实有，但更多的只是作为了一个标配，很多人都不在意。 醉汉走在了最前面，遇到挡路没看见的，就上前小声交涉，时不时指一下身后的南迦两人。 一切都很顺利，被提醒了一下的人比划ok的手势，然后将路让出来，让小姐姐顺利走过去。 一开始是醉汉，醉汉帮了一段路后打个招呼回家了。 然后一个阿姨看见了，自发的开始帮忙。 阿姨走了后，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就这样，南伽带着身后的盲人小姐姐，几乎是非常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小兄弟，我就先走了，拜拜。” 小伙子挥了挥手，转身打车离开了。 他家不在这边，离得有点远。 停住脚步的南伽回头望了一眼，想了想这一路上帮忙的几个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的声音都很小，没让盲人小姐姐察觉到。 因为他们也不求什么回报，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了就做了。 怎么说呢…… 抬头看了眼天上金黄色的太阳。 南伽鼓了鼓脸颊，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就是因为有这些人，所以他才会觉得，人类是值得守护的。 当然了，对于坏家伙他也是不会留手的！ 握了握拳头。 小画感觉这一路上真的好顺利，几乎没有七拐八拐，大多时候走的直接就是直线。 “南伽，爷爷就在这附近吗？” 她看不见，所以只能询问。 “当然啦姐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爷爷带过来。” “好。” 小画期待的点了点头。 小金看了一眼南伽，想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方向走。 少年蹲下身凑近它，没有上手摸，而是悄咪咪道。 “小金乖，不能让主人担心哦。” 小金歪了下头，好像听懂了少年的意思，于是蹲下来了。 因为声音很小，所以小画并没有听见。 远处的长椅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呆呆的坐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身前的光被挡住了，南伽弯腰，笑的可可爱爱。 “爷爷，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呀？” “你孙女会想你的。” 老爷爷的记性很不好，但家的路还是记得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回家呢？ 南伽有点好奇。 爷爷好半晌才有反应。 “回家……？” 摇摇头，紧张摆手，“不、不回，不回。” 语速也是慢吞吞的。 南伽坐在身边，温柔的问道，“为什么呀？” 他看了眼爷爷的衣袖和裤腿。 有灰尘和泥土，应该是摔倒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走路不方便，所以没回去？ “我可以叫车送您回家的。” 可爷爷的下一句话，让他愣住了。 第63章 爷爷是拖累吗？ 爷爷傻笑着，苍老如树皮的手指了指自己。 “我，添麻烦，所以不回。” “不回……” 像个老小孩。 乖乖的坐在长椅上，似乎想这样一直坐到天黑。 添……麻烦？ 南伽一下子就意识到了。 爷爷是故意离开家的。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在给孙女添麻烦。 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南伽的猜想。 似乎因为这里很安静，所以爷爷也多说了几句。 “小画……孝顺！” “是好孩子。” “但是小画平时生活，已经很困难了。” 爷爷说到这里，呆滞浑浊的眼神开始慢慢聚焦，神态正常了一些，慈祥的笑了笑。 老实说，这个笑容并不好看，但却说不出的让南伽心中温暖且…… 有点酸涩。 “我干不了活，小画上晚班，还要回来给我做饭，照顾我。” “我太拖累了。” 爷爷的清醒时间很少，又开始变得呆呆傻傻，手指比划着。 靠近南迦这边，小声道。 “只要我走了，小画就能好。” “就能好！” “我走，她好。” 老人嘴里不断呢喃着这四个字。 南伽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爷爷的灵魂不算纯白，可也不是罪恶的黑。 以往这种灵魂色彩的人他都不至于理会的。 因为这种灵魂不在他的“吞噬”范围。 纯净的灵魂吞噬后可以让力量提升。 罪恶的灵魂吞噬后可以作为惩罚让其灰飞烟灭。 这种中性色彩的灵魂吞噬后…… 会得到什么呢？ 南伽恍然，他好像还从未吞噬过这样的灵魂。 不知怎的，他下了一个标记。 第一次，在这种灵魂上下了一个标记。 爷爷又不说话了，呆呆的望着地面，也不理会南伽了。 而南迦在起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碰了碰爷爷的腿。 转身走了。 “小画姐姐，爷爷在那边坐着不肯走，还是得你来劝劝。” 少年的声音带着喘息，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小画听后连忙点头，脚步匆匆的跟了过去。 “爷爷！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我好担心你啊！” 小画在小金的引导下，碰到了爷爷的身影。 她抱住了爷爷，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天知道，她回到家没听见爷爷的声音时简直就像天塌了一样！ 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是被爷爷拉扯大的！ 小画无法想象失去爷爷的日子她会怎么样！ 虽然生活有点困难，但只要每天回家能看见爷爷，她就充满了动力。 哽咽着，“爷爷，你下次不要这样了，要是想出去就和我说，我会带你出来逛逛的。” 爷爷的记忆时好时坏，只有回家这一条路记得清清楚楚。 有时候严重了，甚至都会忘记她是谁。 但她从不觉得爷爷是自己的拖累。 她是爷爷一手带大的。 小时候爷爷没有抛弃目盲的她， 长大后她又怎会抛弃痴呆的爷爷？ 爷爷只是傻呵呵的看着小画笑。 “哭鼻子，羞羞脸！” 小画脸一红，“爷爷！” “既然姐姐找到了爷爷，那我就走啦。” 小画这才想起南伽，连忙起身向南伽的方向“看”去。 “真的、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 “要不我请你吃饭！” 她忐忑道。 南伽摇了摇头，“举手之劳，小画姐姐不用这么客气。” 冲着爷爷的方向轻声道，“只要小画姐姐一直和爷爷好好的，我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值得的啦。” 调皮的眨了眨右眼。 “哎，可是——” 小画还想说什么，可南迦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了。 “小画姐姐，要幸福哦。” 这种祝福……真的是。 小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 “你也是。” 尽管她与南伽才刚刚认识，但却能感受到那种毫不掩饰的善意与独属于少年人的温柔。 她的眼睛看不见，可心却不盲。 “爷爷，走，我们回家。” 小金在前面领路，小画右手拽着牵引绳，左手搀扶着爷爷，一步一步往家走。 在起身的那一刻，爷爷脚步一顿。 好奇怪，摔到的地方不疼了…… 胳膊也好了。 这种疑惑只停留了一瞬间。 “小画……你怎么在这？” 小画毫不意外，爷爷这是又忘记了。 “我们出来散步，现在正要回家呢。” 爷爷反应了一会儿，眼神聚焦。 “小画，会不会觉得照顾爷爷很麻烦啊？” 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安。 小画诧异道，“爷爷，您怎么会这么想？” 她脸色认真，“虽然总有一天您……可能会离开我。” 说到这她有点难过，但还是选择说出心里话。 “但与您在一起的每一天，小画真的真的非常开心，一点也不觉得累！” “……小时候，您有觉得小画是累赘吗？” 她反问。 清醒了一些的爷爷连连摇头，“小画是爷爷的珍宝！” “那不就是了。” “您啊，当初不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您？” “您说这话，不是在扎我的心么。”带了几分玩笑。 回到家中。 小画去做饭。 爷爷坐在沙发上，大脑又不清楚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 【1、孙女叫小画，小画眼睛看不见，要对小画好！】 【2、狗狗叫小金，尽职尽责，要给小金加鸡腿！】 【3、小画不在家时，不要乱跑！】 爷爷迟钝的拿起笔，又写上了一条。 【4、绝对不能离家出走，不要让小画担心！】 写完后，心满意足的将本子塞进衣服里兜。 尽管有些时候，爷爷会忘记自己有这个本子。 贴身放着，才会时时看见。 只要看见了，他就算忘了，也能再想起来。 “爷爷，吃饭啦！” “哎。” …… “你们怎么会来我这里？” 怀着复杂心情的南迦回到屋内，就看见了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中间的两个男孩。 黑之子面无表情。 “怕你被人骗。” 白之子笑了下，“其实是路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一向奉行‘假期时间永不加班’的南迦哥哥，居然破例了呀？” 南伽放松的脱下外套，伸了个懒腰。 “行了行了，别打探了，我做什么与你们无关。”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第64章 你可真他喵的是个经商小天才 “准确的来说，是小黑找你。” 白之子指了指自己的弟弟，然后走到阳台，让出谈话空间。 他一向是个好哥哥。 “你找我？” 南伽好奇的瞅了瞅黑之子。 嗯…… 这小面瘫跟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黑之子能看出南伽的疑惑。 但有点可惜的是，他的读心对议会中人并不管用。 除非和哥哥一起，才有可能会看透议会之人的内心想法。 “南伽哥哥，你觉得人类是不是应该被消灭？” 他语气淡淡，黑黝黝的双眼纯净又可怕。 “不，被消灭的应该是灵魂罪孽之人。” 南伽不是很赞同黑之子的话。 毕竟人类也是分好人坏人的。 黑之子歪了歪头，“可是，是人就都会做坏事。” “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好人。” 他这一路走来，已经看见了许多表里不一的人。 与同事之间关系和睦的老好人，心里在想这次回家该用什么“教育”老婆。 孝顺父母的孩子，想着明天去收谁的“保护费”。 甚至还有试图与他和哥哥搭话的阿姨，笑容可亲。 却在琢磨怎么把他们卖个好价钱。 看得越多，黑之子对世界就越失望。 黑发男孩的想法实在是很好猜，因为议会中的人都知道，黑白双子中的黑之子，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也不会撒谎。 南伽略微沉思，问道，“小黑，你喜欢你的能力吗？” 这种天生就能看穿人心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南伽哥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他也没多想。 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它让我躲避了很多危险。” “也让我活到了现在。”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转瞬即逝。 南伽或许发现了，因为他的五感敏锐。 也或许没发现。 总之，他柔和了下目光，“那么，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再多观察一下呢？” “当看的多了，你就会知道，世界上的罪恶往往比善良更浮于表面。” “也比善良更容易被发现。” 南伽起身，坐在黑发少年的身边，没忍住揉了揉手感极好的头发。 “你比很多人都幸运，提前知道他人所想，也就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黑之子迷茫道，“……我不懂。” “换个角度，不要想着彻底消灭人类。” 灿若骄阳的少年轻轻点了点黑之子的心口。 “用你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善良之人，岂不是更有意义？” “毕竟，罪恶源源不断，是会不断滋生的。” 南伽意味深长道。 黑发男孩陷入沉思。 “小黑，我们该走了。” 白之子恰到好处的出声，对于两人的谈话似乎并不好奇。 在临出门时，白发男孩的脚步慢了一拍，回头对着南伽道。 “该庆幸他来问的人是你。” “要是其他那几个……”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墨序温柔浅笑的模样，白之子打了个哆嗦。 “你是说墨序？” 南伽抿了下唇，“虽然我不认可他的行事作风，但理解他的情有可原。” 任谁经历了那样的事，都很难再保持初心。 白之子叹了口气，“哥哥姐姐们都是可怜人。” 他和弟弟也是。 议会的人，哪一个不可怜呢？ 难不成从一出生开始就都是坏的吗？ 拥有执念者，必经历了刻骨之痛。 就连他，如果不是为了弟弟，可能也会变成暗侧之人。 双双陷入黑暗，总要有一人变成光的。 “辛苦了。” 同样拍了拍白之子的头。 “有你在，我是不担心小黑的。” “对了，你说蝶衣陷入了沉睡？” 南伽叫住要走的白之子。 白发男孩点头，眉头微皱，“是的，我来合城之前去了一趟蝶衣姐姐那边。” “蝶衣姐姐和无星姐姐打了起来，导致还未到达全盛时期的力量失控。” “现在世界上的灵力本就少，关城和云城那一点都算多的了。” 白之子有些担忧，“从外界吸收的灵力不足以满足身体需要，导致了蝶衣姐姐记忆碎片的禁锢在慢慢失效。” “而现在梦妖那家伙又不在……” 南伽想了下，“不用着急，就算蝶衣陷入梦境，其他人也是无法伤害她的。” “在梦妖还不知道在哪里睡觉的时候，就当作是对蝶衣的惩罚。” 关于蝶衣的一些事，还是梦妖比较清楚。 或者说，梦妖那个家伙，几乎知道大多数议会之人的身世和秘密。 她的能力，比黑之子的看穿人心还要可怕一些。 “至于无星……” 南伽按了按眉心，“跟墨序在同一个城市，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墨序虽然爱拱火，喜欢挑拨离间试探人性，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分寸的。 不会对议会的同伴下死手。 如果对方真的那样做了，那议会也就留不下他了！ 南伽相信，会长大人也一定让011警告过了。 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少年愁容满面的摸了摸自己蓬松柔软的头发，默默感叹。 为会长大人分忧的秃头风险，就由他一个人承担！ …… “哥哥，我们也暂时找一座城市观察。” “观察什么？” “观察……人类。” 墨序哥哥说人类都是自私又自利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 南伽哥哥说人类有恶有善，要去除恶，保护善。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多多观察，才能知道谁说的是对的。 …… 【瞧瞧，瞧瞧你给两个孩子逼的，都开始迷茫了！】 011一脸谴责的对着时七指指点点。 坐在轮椅上，通过不同视角查看进度的时七满头黑线。 “这些都是我好不好！” “再说了，真算起来，这些马甲都不知道比我大了多少岁！” 马甲只有注入了时七的灵魂体才会行动，虽然外表跟人类没有区别，却永远不会老去，也不会长大。 年龄都停留在了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 “011，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先说，我再决定听不听。】 011duangduang的转了一圈。 时七：好家伙，最近没少上网？ 学了不少新鲜词儿啊。 再也不是最开始那个单蠢好骗的统子了。 “要提高世界上的整体灵力，那就需要让人们意识到灵力的存在。” “灵力存在的体现形式为：人类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 一开始时七还想过要不要与调查局合作，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调查局的行事作风，怎么说呢。 往好听了说是低调，不好听了说就是：息事宁人。 没看见上次无星和蝶衣打了一架，看过现场的人都被清除了那段记忆么？ 这与她想要的结果不符。 “而要想让普通人意识到‘人类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这一点，就要提高人类对人物的认同感。” 011傻乎乎来了一句，【这好像人类世界中的大明星哦。】 时七眼睛一亮，“这个形容没错。” 喜欢这个明星，才会去买这个明星代言的产品，或者拍的电视剧。 而要想提高关注。 无非就是几种。 崇拜、 喜欢、 同情、 信仰。 时七掰着手指数着。 分别想到了几个马甲的情况。 最后到墨序的时候，时七顿了下。 ……讨厌，应该也算？ 【悲剧令人惋惜，美好的结局令人感到温暖，但以你这几个马甲的故事来看……】 【怕是会收获到一整个太平洋的眼泪。】 011也不理解，时七抽的这几个马甲，有一个算一个，可都太惨了。 “主动说出来与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效果可是不一样的。” 既然这样，就需要这个马甲出场了。 时七扒拉着限时抽卡页面。 看清楚后满头黑线。 “011，你告诉我这个限时马甲在哪呢？” 一个大转盘，“感谢参与”占了四分之二。 “非酋，别挣扎了”占了四分之一点九。 时七脸都快贴上去了，才看见了那一厘米的金色部分。 时七冷笑，“011，你可真他喵的是个经商小天才。” 第65章 给自己的老婆下药？ “你说的就是这个直播间？” 急的脑袋冒汗的小刘简直快崩溃了。 “就是这个人，他的直播内容太玄幻了！可就是封不掉！” “技术人员那边什么办法都试了，一个个的键盘都快冒烟了！还是没用！” “好像这人的直播间就是挂在咱们平台上的，咱们平台根本管不到他那儿！” 经理皱眉看了一会儿。 名为“血腥制裁者”的直播间内，白色斗篷的鬼面人正在漆黑的房间里，借着电脑的光亮手指翻飞，快的出现了残影。 经过处理的声音听不出年龄大小，只能从语调上察觉到此人的兴味。 “王二统，猥亵女员工、克扣工资、工程偷工减料，造成多人残疾，后来把事情压了下去。” “豁，这还偷税漏税呢？” 制裁者说一句，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就相应出现。 大腹便便男人的行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啪嗒，键盘一敲，这回是家里的情况了。 厨房里，男人鬼鬼祟祟的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去，晃了晃。 转身回房间时能听见他喊了一声。 “老婆，来，喝杯水。” 公屏上炸了。 【我靠！这狗男人在干什么？下药！？？】 【我他么眼瞎了啊！给自己的老婆下药？他这是有多丧心病狂啊！没人性了！？】 【你们仔细观察，他动作很谨慎，纸包也没随便扔，甚至喊他老婆那句话都没有半点心虚和颤抖！】 【这一看就不只是一次两次了！！！】 有人刷了两个火箭，发了一段文字。 【xz：主播，你知道他和他老婆的事吗？为什么他要给她老婆下药呢？】 可以看得出，求知欲很强了。 【惊现榜一大哥！】 【万人血书！求主播告诉我们真相！】 【万人血书＋1！求主播告诉我们真相！】 【万人血书＋！求主播告诉我们真相！】 而正在讨论怎么处理这个直播间的小刘和经理…… 两个大男人头碰着头，凑近手机屏幕，双手紧握，满脸紧张愤怒和期待。 “快让我们看真相啊！” “这个主播真墨迹！” 小刘点头附和经理的话，“就是就是。” 制裁者看了眼礼物特效，“大家不用给我刷礼物，不要破费。” 他只是顺嘴劝一句，结果却万万没想到。 这一届的网友，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啥玩意？看不起兄弟们啊？差这点钱吗！？】 唰 一个火箭飞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破费！】 唰唰 两个火箭飞出来了。 【本来不想刷的，但你非要劝我，那我也没办法。 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听劝！】 唰唰唰 三支火箭飞过。 一时之间，礼物特效占了满屏。 南伽一看，好家伙，都看不见自己的脸了。 “不是，你们真不用刷……” 唰唰唰 火箭特效飞过。 得。 不听劝是？ 反骨是？ 南伽直接把送礼功能给关了，然后把上面开口的那几个直接禁言了。 刷礼物正刷的痛快的某富二代直接愣住了。 “卧槽，这年头的主播，有钱都不赚了？” 【不是，主播你这……有钱不赚，……蛋？】 【咳咳，可能主播不差这些打赏呢。】 南伽瞥了眼弹幕，话音一转。 “王二统可不就是为了钱么。” 指尖敲了下屏幕，男人正在签合同。 直到众人看见合同上的内容后，瞬间愤怒了！ 【什么东西啊！？给老婆买合同，然后受益人写自己！？？？】 【这狗东西真给男人丢脸！！】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啊！】 制裁者慢条斯理道，“王二统承包的工作出了问题，急需资金周转，于是他就把注意打到了这合同上。” “他老婆的身体不好。” “早些年跟着王二统四处打拼，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洗衣服烧水做饭，刷碗打扫卫生。” “再加上早些年的不辞辛劳，以至于落下了病根。” “接下来，就是为什么我选择惩罚王二统的原因了。” 自从上次小宝的事情发酵后，还真有人住在那母子俩的附近，正好就看见了疯疯癫癫的小宝，还有崩溃的女人。 于是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也算是为直播间引流了。 【是啊，为什么要选他呢？】 【一定是王二统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光看到现在我就挺恶心了，对陪自己打拼的老婆下药，亏他做的出来！】 屏幕上的监控一晃，画面转移到了工地上。 “王总，我们这三个月的工资……能结了吗？” “这一家老小就等着这笔钱活着呢。” 一脸憨厚老实、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搓着手赔笑。 王二统鼻孔朝天，一边捏了捏鼻子，嫌这群人的身上太脏，汗臭味也难闻！ “着什么急？我不是说了过两天再给你们发工资吗？” 为首的工人一脸为难，“可、可是您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啊！” 家里有妻子和女儿要养，他就等着这笔钱结下来给她们买两身衣服呢！ 王二统呸了一口，指着工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凭什么别人不着急就你急！？” “你特殊吗？” “我都说了，等过两天就一定给你们发工资！有这功夫还不给我赶紧干活！？” 转身的时候还在暗骂。 “真他么的晦气，一天天就要工资厉害！” 李永攥紧了拳头。 身后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道，“李大哥，怎么办啊……”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就等着这笔钱呢……” “我妈心脏有问题住院了，马上就要到交住院费的时候了，要是交不上，我妈会被赶出来的……” “我儿子的学费后天交，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该死的王秃子！拖拖拖，就知道拖！” “已经拖延了两个月了！” 有人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哽咽着，“这活我真的干不下去了……” “李哥，咱们该怎么办啊？” 李永一咬牙，“闹！” 第66章 女人的事情，你们男人少打听！ 李永他们天真的以为，只要事情闹大了，王二统就会顶不住压力把拖欠的工资结清。 可结果呢？ 他们罢工、拉横幅、轮班在公司大门口堵人！ 甚至都引来了媒体！ 王二统在被采访的时候笑眯眯的，说一定会把工资结清。 李永他们信了。 媒体得到了流量，眉开眼笑的，就不再关注后续。 他们等，一天、两天！ 工资的影子都没见到！ 后来更是堵不到王二统的人！ 有个年轻的工人顶不住压力跳楼了。 被人拍了下来，网上的那些人纷纷评论。 【这点压力都顶不住？心理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 【就没想过自己的家人会不会难过？自己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了。】 他们关注的不是这人为什么跳楼。 而是谴责跳楼的人太过脆弱！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坎过不去？孬种。】 网络上的恶意不曾放过死去的人，反而在往已死之人身上插刀。 最后甚至开始演变成了攻击跳楼之人的家人！ 李永是工头，这个同乡的年轻人是他拉进伙的。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他无法原谅自己，认为都是自己的错，也恨死了王二统！ 日夜难眠，积累的愧疚几乎压垮了他！ 南伽在后台看见李永发的消息时，顺着文字，就已经感受到了满满的绝望与内疚。 还有隐藏的不甘和愤怒。 人是会被一时的偏激控制的，这种负面情绪往往会引导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而李永的灵魂不至于是纯白，但也是忠厚老实的。 南伽不介意帮一把。 “老规矩，大家投票决定。” 【这还用说？就这种人要是还过的好好的，我简直寝食难安！】 【投投投！兄弟们全都投同意！】 【我四十米大刀已经拿好了，让我看看哪个王八羔子敢不投的！？】 直播间的人数因为之前的礼物打赏，增长的飞快。 直到现在已经破万！ 但还是会有人质疑。 【主播是在犯法？什么时候一个普通人也能随便惩罚别人了？】 【开什么玩笑？给自己取了个中二的名字，就以为自己真的能上天！？】 【来来来，今天要是这人还好好的，老子直接骂的你退网！】 一个个键盘侠眼神不屑，就等着制裁者翻车，然后他们好把在生活中的怨气发泄出来。 不用南伽解释什么，粉丝自然而然的就帮他怼了回去。 【犯法？你哪只手看见制裁者犯法了？】 【笑死，制裁者大人就是能上天怎么样？小黑子赶紧滚！】 【真他么是小母牛坐电线，给你牛逼坏了，还老子？什么屌丝都能自称老子了？老子同意了吗！？】 【桀桀桀，小羊羔们，等待见证制裁者大人的伟力！ 啊哈哈哈哈——】 有直言直语怼回去的。 有阴阳怪气怼回去的。 当然，还有后面这个……入戏太深的。 被维护的感觉挺不赖的。 南伽鬼面后的眼睛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既然粉丝这样给力， ——他又怎么会让大家失望呢？ 看了眼被“同意”挤的只剩一丝丝的“反对”。 他向后一靠，一手拄着下巴。 “那么，制裁开始。” “污秽的灵魂应该偿还罪孽。” 黑色的背景片片碎裂，环境打破重组，首先是形成了一个房间的模样。 【哦吼！兄弟们，前排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了！一起坐下看好戏！】 【我我我，专业卖瓜一百年！不苦不要钱！一人一个拿好！】 【好家伙，这么专业的吗！？】 【给我来一份！】 【这屋内的情况在监控里看见过，应该是王二统的家里？】 王二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愣了一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了！ “死男人！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一天天怎么不睡死你呢！？” “这他妈都几点了？还不烧火做饭是准备饿死我吗！？” 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看了眼表，破口大骂！ 王二统能受这气？ “臭婆娘！你胆子肥了敢骂老子！？” “啪！” 女人上来就给王二统一巴掌，直接把人扇懵逼了。 “呦呵？今天出息了？敢跟老娘顶嘴了！？” 拽着王二统不剩多少的头发，就把人拽下地了！ 王二统想反抗，却突然发现死婆娘的力气居然格外大！他根本反抗不了！ “老娘每天出门工作赚钱养家，让你做个饭都做不好？” “上次洗个衣服都洗烂了！” “吃饭一天吃三碗，你他妈干脆投胎成猪得了！” “你你你——” 王二统被气得脸色铁青，被死婆娘拽着头发骂，让他觉得丢脸！ 什么时候死婆娘这么厉害了？一点没有在家里的唯唯诺诺！？ 女人冷笑一声，“你什么你？” “骂还骂不得了？” “这么能耐也别用我的钱啊！” 王二统再次呛声，忍着被扯的生疼的头皮，“你不要太过分了！” “信不信老子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 “离婚？” 女人满眼的不可思议，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差点笑出声。 “死胖子，终于原形毕露了？” “这几年装老实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啊？” 用手侮辱性的拍了拍王二统的脸。 “王二统，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就是个黄脸男，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 “要不是老娘念着点旧情，早就把你一脚踢开了！” 王二统傻眼了，这话怎么越听越熟悉呢？ 而且这绝对不是梦！ 他不剩多少的头发都快被扯掉了！ “嗡嗡嗡” 女人看了一眼手机，是工作上的事。 “小宝快放学了，你一会儿做完饭把地拖了，然后把小宝接回来。” “我晚上要加班，不回来了。” 女人根本没掩饰，王二统离得又近，很轻易就看见了手机上的短信。 【姐姐，今晚来我这里好不好啊？】 【你家的那位黄脸男人老珠黄的，哪里有人家年轻好看呀~】 王二统瞪大了眼睛，怒吼道，“这就是你说的加班！？” 女人揉了揉耳朵，不耐烦道，“喊什么喊？” “把家里收拾好就得了。” “女人的事情，你们男人少打听！” 第67章 女孩子，可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哈哈哈哈艹！绝了啊！】 【听见没？女人的事，你们男人少打听！（高贵冷艳脸）】 【黄脸男？哈哈哈哈，我笑得满地找头！】 【这样才对嘛，凭什么我们女人在家里洗衣做饭伺候男人和孩子，然后男人在外面一有不满就拿我们女人撒气？】 【拜托了，请让这种男人也体验一下家庭主妇的生活！】 制裁者一笑，画面也跟着改变。 王二统咬牙切齿。 他根本不想接什么孩子！ 但谁知道他的身体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做饭拖地！ 手被开水烫出了水泡！拖地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现在腿又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学校门口！ 远远的，小宝走过来，看见他后一脸嫌弃，直接把书包甩到王二统身上！ “干什么这么慢啊？” “别的同学已经被接走了，就你磨磨唧唧的！” 上下扫视了一眼，嘀嘀咕咕。 “还穿的这么老土，真是丢人。” 王二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直宠着的儿子！ 下意识呵斥，“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小宝翻了个白眼，半点不怕他，“就这么说话怎么了？” 王二统抬起手就要给小宝一巴掌。 小宝喊道，“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妈去！” “让妈妈跟你离婚！你就直接净身出户！我也不会跟你的！” 黄脸男爸爸没工作，在小宝看来就是一个长期还不要钱的保姆罢了。 他可是要过好日子的，不可能跟着王二统吃苦。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 “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王二统！你要打断谁的腿！？” 阴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王二统一听就头皮发麻。 回头看去，脸立马就绿了！ 打扮靓丽得女人大步走开，旁边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挽着她的胳膊，很是亲密。 在对上王二统愤怒的眼神时，还挑衅的笑了下。 “他是谁！？” 女人冷着一张脸，先是看了眼小宝，然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很好，跟之前打的对称了。 “你居然又打我！？” “打你又怎么了？” 帅小伙温温柔柔的笑了下。 “这男人啊，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己的地位。” “很显然，这位……” 帅小伙看了看王二统的一张肥脸，“人老珠黄的大叔。” “男人是要贤惠懂事的，你居然还敢跟姐姐顶嘴？” “不像人家，只会听姐姐的话~” 柔柔弱弱的对着女人眨眨眼。 王二统只觉得心中一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怎么看这个小白脸怎么恶心！ “你就这么看着一个外人说我！？” 下意识对着女人道。 “说你一句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看都不愿意看王二统一眼，直接带着小宝转身就走。 离的远了，王二统还能听见那个小白脸在说什么 “姐姐是怎么看上这个大叔的？” “脾气这么大，还这么凶，脸和身材也不能看，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居然那么幸运嫁给了姐姐。” 从王二统这个角度，能看见女人拍了拍小白脸的头。 “别生气宝贝，姐姐最喜欢你了，那个黄脸男算什么？” “等明天我就跟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小宝附和道，“那我要跟着妈妈！” “好好好。” 第二天。 王二统一阵恍惚。 手上拿着的是离婚证。 感受到自己被烫伤还没好的胳膊，干了一天活的腰酸背痛。 被老婆和孩子的嫌弃与言语“攻击”，压的喘不过气。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才知道了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是什么！ 老婆和儿子跟他说的话，都是他以前说过的！ 他第一反应不是反省。 而是。 “该死的臭婆娘！等我醒过来一定要你好看！” “居然敢跟老子离婚？老子先跟你离！” “还有那小兔崽子，居然骂他老子我！？” 一声声恶毒的咒骂着。 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尽管被打的身上一阵疼痛。 但就是认为这只是梦，只要醒过来，他就还是家里的主人！ 直播间的粉丝看到前面的时候可快乐了。 【接个孩子就受不了了？不就是被孩子嫌弃了嘛，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 【女人吗，在外面养几个帅气弟弟怎么了？这男人怎么大惊小怪的？】 【他在现实可不止养了一个两个呢。结果看见自己老婆养了一个就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帅弟弟说得对！男人就要贤惠懂事嘛，要不然哪有女人要啊？】 【啧啧啧，才干了不到一天的家务就不行了？白长这么多肉了，真给我们男人丢脸。（靓仔摇头）】 【我靠！楼上的是男的！？】 【兄弟，说出你的故事！】 【这有什么？我白天工作，晚上回家或者周末放假的时候，经常跟老婆一起做家务。】 又有男生冒泡了。 【是啊，同为男性，看不惯王二统，这就是个孬种！】 【就知道对老婆孩子横，在外面他屁都不是！】 南伽摇摇头，开口道。 “结婚，娶的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之人，而不是找了个保姆。” “没有规定，女生就一定要在家做家务，照顾孩子和男人。” 南伽用的是“女生”这个词。 怎么说呢，就算女孩子嫁了人，也还是父母的宝贝。 他一向讨厌关于女生的这种介绍。 “看，那就是xxx的女人。” 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可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南伽手指一动，场景变换。 等王二统还没从被一向唯唯诺诺的黄脸婆给踹了中反应过来时，就看见自己一身臭汗，衣服脏兮兮的。 “快快快！赶紧干活，不要偷懒！” 那个“监工”，不是他自己是谁！？ 震惊之余，王二统直接傻眼了。 不远处的“王二统”狠狠皱眉。 “你他妈的怎么回事！？” “老子花钱让你干活是看你发呆的！？”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老子滚！” 说完，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可怜的王二统，两半脸本来就挨了自己老婆几巴掌。 现在直接肿成了猪头！ 第68章 那个人是王二统，那他是谁？ “王二统！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对着你自己的脸都下的去手！？” “什么玩意？你他娘的脑子有？失心疯了？？？” “王二统”莫名其妙的离眼前这大众脸远了点，生怕这人有什么狂犬病！ “赶紧给老子干活！花钱不是雇你来享福的！” 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就让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滚蛋！ 王二统本人已经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突然间被拉入这个奇怪的地方……一向不敢反抗的婆娘直接跟他身份来了个调换！ 还有这脏乱差的工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 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他是谁？ 刚刚走的那个是王二统，那他呢？他是…… 想的越多，王二统就越是混乱。 “我是……” 是谁呢？ 男人的眼神逐渐浑浊，记忆被蒙上了一层阴霾，再也看不真切。 “喂！二狗子！你发什么愣呢？” “还不快点干活？工资不想要了啊！？” “李永”跑过来拍了一把王二统的脑袋，将人推搡着往水泥堆那边走。 “要不是你说自己的老婆住院了，急需要用钱，我也不会把你带过来。” “结果你倒好，来了就在那发呆！” 王二统“恍然大悟”。 是啊，他外号叫二狗子，有一个得了癌症的老婆，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三岁儿子。 他现在要努力干活，攒钱给老婆治病！ 王二统的眼神逐渐有了神采。 “是是是，改明儿个我请李哥你吃饭！” 冲着水泥跑过去的他没发现，李永那空洞无神的双眼。 脸上僵硬的微笑像是被刻上去的，不带丝毫情绪。 而王二统，他彻底忘了自己的本名。 只记得自己是二狗子，没读过书，只能干这些苦力活，努力赚钱养家。 【啧啧啧，白长了一身肥肉，搬砖都比不过隔壁七十多岁的老爷子！】 【你们说这王二、啊不，现在应该叫二狗子了，这二狗子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啊？】 【很好，楼上兄弟算是问对人了！这个问题——】 话音一转。 【这个问题，就由伟大的制裁者大人为你解答！】 南伽心道：好家伙。这是自己圆不过去了啊？ 算了，谁让这是自己的粉丝呢？ 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刚把那段字发出去，【卧槽】就后悔了。 嘶…… 这要是制裁者大人不帮他圆回来，他可就尴尬了。 转头看见身旁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圈的二哈，上去就是一巴掌。 “叫你手欠！” 力道根本不疼不痒。 二哈一脸懵逼。 不是，它也没手啊！ 这都能挨打？ 不对！ 二哈眯起睿智的双眼，不大的脑瓜仁飞速转动。 难道是自己今天把主人的私房钱给抓烂了被发现了？ 还是往主人裤子上撒尿被闻着了？ 又或者是昨天晚上给了睡着的主人两套狗狗拳的事被知道了？ 没等它装个无辜，就被突然跳起来的主人吓了一大跳！ “卧槽啊！制裁者大人真的帮我解释了！啊啊啊！！！！” “啊嘞啊嘞啊嘞~” “吵死了！谁他妈的大半夜返祖了！？” 没等【卧槽】兴奋多久，就被隔壁暴躁大哥的一嗓子给吓蔫儿了。 “咳咳。” 南伽倒是不知道这些。 他懒洋洋的靠在墙上，看着工地上满身肥肉的王二统。 “能不能记起自己是谁，这就要看他的意志力了。” 灵魂坚韧的人，自然能扛得住他给的这个小小的暗示。 但……恕他直言。 就王二统这家伙，还意志力？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王二狗子要是能在这里想起自己是谁，我直接倒立洗头！】 【可以啊河童兄弟，我这一看id，果然又是你（狗头斜眼笑）。】 【不过这次我压你！】 【我正喝水呢，直接一口喷出来了，就王二狗子那副熊样，意志力估计都是负的！】 不停的搬砖、搅水泥，王二统的灵魂都瘦了将近十斤！ 而也正如粉丝们说的那样，王二统一点都没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到了发工资这天。 他满怀期待，结果呢？ 听着“王二统”讲了一堆废话！ 磨磨唧唧的，意思就是资金周转不开，等下个月再结算。 “什么？下个月！？？” 王二统急的眼睛都红了！ “我老婆正在住院，马上就要续住院费了！我等不了下个月啊！！！” 还有他儿子的奶粉钱！衣服钱！ 他盼了一天又一天，每天都腰酸背痛，眼里都是红血丝，就等着发工资这一天呢！ 结果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王二统”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鼻孔朝天。 “哦，忘了说了，你的工作我很不满意，很多地方都没弄好，再加上你的效率问题……” “所以，你得到的工资减半！” 还没发呢，就直接减半了！？ 凭什么啊！ 王二统彻底急了，拽着李永的胳膊，“李哥！你们也说说话啊！” “他这样根本就是不守信用！” 李永上前一步，在王二统期待的眼神中，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瞧您说的，下个月结就下个月，我们又不着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咱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信得过您的！” 王二统眼睛瞪大了，泛红的眼珠子像是要跳出来！ 牙根都快咬出血了！ “李、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你们不急着用钱，我急啊！” “我老婆还在住院，要是交不上住院费，是要被赶出来的！” 王二统怒喊着，鼻孔大张喘着粗气。 李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大的反应。 “你急啊？” “那你先别急。” “因为我们都不急。” 其他人也嘻嘻哈哈的。 “是啊二狗子，那是你老婆和孩子，又不是我们的。” “既然你着急的话，喏。” 努了努嘴。 “那就去想办法啊。” 王二统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差点被石头绊倒。 他望着眼前的一张张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一向对他关照有加的李哥，竟然如此冷漠！ 还有其他平时一起抽烟喝酒的兄弟，关键时刻一个个都不站在他这边！ 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而之后的事情，更是压垮了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69章 到那时，我会亲自“惩罚”自己 王二统接电话的手一松，手机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他老婆癌症复发，手术失败没挺过来。 儿子没被看好，从床上掉了下来进了医院，年迈的母亲慌张之下摔断了腿…… 不幸的事一个接一个发生，王二统面如死灰、浑身发冷。 南伽冷不丁解释道。 “他现在经历的，就是那个跳楼的年轻人经历过的事情。” “当然，除了李永他们的态度。” 王二统可没有二狗子那么好的运气，至少当时二狗子出事后，李永他们为了二狗子的后事跑前跑后。 【呵，就王二统也配？】 【我一点都不可怜王二统，反而越看他，越对真正的二狗子感到惋惜。】 南伽又何尝不是呢？ 二狗子没读过多少书，但为人老实本分，厚道良善。 尽管一家老小的生活压力都在他身上，他也从来都没有自怨自艾。 在外面，他轻易不对人说自己的苦，遇到需要帮助的人甚至还会主动上前帮忙。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被王二统逼的跳楼了。 南伽想起了自己遇见二狗子的灵魂后，他说的话。 “如果用俺一条命……让王二统知道错，把工资都给发下来，也挺好的。” “这样李哥他们就不用每天愁眉苦脸，不敢回家了。” “我是在王二统的办公楼跳下来的，应该会有赔偿？” “然后小芬和娃子，还有母亲也就能凭借这笔钱好好生活了……” 半透明的灵魂泪流满面。 在李永他们周围徘徊不去。 却唯独不敢回老婆家人身边。 因为无论再怎么解释，他也心中有愧！ 但人在情绪上涌的那一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王二统跳楼了。 冷风吹过他的耳边，直到身体向前倾倒的那一刻，南迦坏心眼的让他清醒。 “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救命！谁来救救我——” 他双手胡乱挥舞着，一低头，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那一个个脏兮兮廉价的民工，正围成一圈，抬头看着他。 动作一致，表情僵硬麻木。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是来接住他的！ “嘭——” 剧痛席卷，清醒的承受了死亡的王二统，猛然睁眼。 门被踹开！ “死男人！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一天天怎么不睡死你呢！？” 王二统惊恐的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循环！ 从第一次循环的惊慌、谩骂。 慢慢的麻木，下意识顺从。 只不过有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那就是最后的死亡。 每一次，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他都会跳楼而死。 南伽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很期待，再次醒来时，王二统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变本加厉，还是学会逆来顺受？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希望下一个人，不会是你。” 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直播中断。 【别别别啊！！！我还没看够呢呜呜呜呜——】 【可恶啊！别人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提高人气，你倒好！到点就下播！】 众人一看。 好家伙，可不是嘛。 这下播的点，跟上一次那是一点都不差！ 【哪个主播不喜欢打赏？你倒好，直接关闭打赏！我直接反手就是一个——】 【楼上兄弟，看看主播的名字再说话。】 【反手就是一个——你做的好啊！】 这哥们儿也是个机灵的。 而有反应快且离得近的。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王二统的下场了。 不过这些南伽就没有关注了。 他正在操作电脑，从王二统的账户上，把他拖欠的工资发给应得的人。 其中就包括李永。 对方下一秒就是一连串的感谢。 011不知道看了多久，南伽也没避讳它。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王二统呢？】 【还有上次那个男孩。】 每次都留人一命，是不忍心吗？ 彼时，有着骄阳般漂亮容貌的少年摇了摇头。 “你不懂，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亡反而是最‘友好’的惩罚了。” 011冷不丁道。 【南伽，没有谁可以决定另一个人的人生。】 【就算他们不是好人，那么自作主张惩罚他们的你 ——是不是也算有罪呢？】 【你经常说“污秽的灵魂应该偿还罪孽”。】 【那你呢？】 【你认为你自己的灵魂，是善是恶呢？】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纯然的疑惑。 南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露出了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 “我从没觉得我自己是个好人。” “也不觉得自己的灵魂纯净无垢。” 南伽站起身，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橘黄色暖阳光的温度，让他舒服的眯起眼。 “我要保护良善的灵魂。” “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需要我。” “我会亲自‘惩罚’自己。” 【南伽，我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少年调皮的眨了眨眼。 “011，刚刚那些话是谁让你问的呀？” 011顺口道，【是墨序他……】 ！ 不大的豆豆眼眨巴了一下。 “哦~我就说嘛，以你的智商，是问不出来这种问题的~” 011脑海里先是： 被发现了？ 然后…… 【混蛋！你说谁智商不够啊啊啊！！！】 一时之间，打打闹闹。 气氛欢快了起来。 …… “他是这样回答的？” 墨序将书合上，听着011从它自己的分身那儿得到的回答。 【是呀。】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太阳穴。 看来，南伽不会成为自己的阻碍了。 会被人类牵绊住，就证明有弱点。 无星目前没什么动作。 蝶衣在沉睡。 黑白双子不足为惧。 南伽暂时不会阻碍他。 这样一来，在下一个人还未苏醒的时候，除了会长大人，亲自下令。 将不会有人对他造成威胁。 趁着这个机会，最好多做几手准备。 至于为什么下一个人还没苏醒…… 正在疯狂用得到的扮演点数抽卡的时七并不想说话。 南伽扮演的非常完美，所以得到了十点扮演度。 而一点可以抽一次。 除了无星是抽取的。 蝶衣那几个马甲四五点差不多就抽出来了。 结果现在这个限时的…… 呵呵。 第70章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七七子！灵力浓度在上升！】 “哪几个地方？” 【关城、云城、合城！】 【其中合城因为南迦的关系，变成了目前几个马甲所在的城市中，灵力最高的那个！】 虽然…… 这个最高，也仅仅只有百分之五的样子。 但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不得不说，011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时七惊喜了一下。 眼前的透明面板上，华夏十二城。 有马甲所在的城市进度条是亮的。 为了区分标上了不同的颜色。 进度只有一点点，合城的进度是两点点。 “咦？” 时七正要关闭面板。 结果就发现墨序和无星所在的关城，进度也突然上变成了两点点！ 联系了一下墨序的精神体才发现。 时七：好家伙，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能干！ 墨序此时在做什么呢？ 在听“入职培训”。 是的，就是入职培训。 只不过这个入职培训有点不一样。 宽阔的场地上，只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 胡子拉碴的大叔双手叉腰，站在场地中央，嗓门极大。 “来来来，菜鸟们都看过来啊！” “能来这里的，那都是通过内部人员的推荐进来的，但大胡子我丑话放到前头！” 胡子拉碴的大汉眼神一厉，无形的气势扑面而来。 本来还仗着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人，一下子就收起了散漫的态度。 “嘶，这神神秘秘的调查局，随便一个人的气势就这么强吗？” “谁说不——” 没等这两个人窃窃私语完，眼前就撒下了一大片阴影。 一抬头，对上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两只菜鸟，警告一次，在我说话的时候，你们给我保持安静！” “友好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松手的时候，其中的卷毛呲牙咧嘴。 “卧槽槽槽，碎了碎了！” 被拍的肩膀，一碰就疼！ 整条胳膊都在发麻！ 这什么鬼力气！？ 大胡子走回场地中央，“就你们这弱鸡体质，老子咳咳咳，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们恁死！” “更别提遇见那些鬼物了！” 一个看起来冷静的女生举手。 大胡子看见后投以视线，“有什么问题？” 嗯，这个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的。 墨序整个人被黑色斗篷遮住，站在边缘不起眼的地方。 从这里，他能将所有人的动作都尽收眼底。 冷静女生问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物吗？” 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问。 他们是被推荐来的，但推荐他们的人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他们来到这里，一切的疑问就能得到解答。 大胡子点了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的回答是：存在！” “他们甚至有的就在你们身边，而你们却察觉不到！” “这是因为现在世界上的灵力浓度很低，不足以让这些鬼物显形！” 在众人听的入神时，大胡子却不继续了。 “菜鸟们，你们现在还不配知道那么多，等到通过考核，正式成为调查局的一员，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 卷毛少年奇怪道，“我们现在不算是调查局的成员吗？” “推荐我的那人说，只要有推荐人，就已经算是调查局的成员了。” “是啊是啊。” 有人点头附和。 大胡子摸了摸下巴，“你这么说也没错。” 话音一转，“但如果你们通不过考核，就只配成为后勤组！” “而后勤组的人，在战斗组的人看来，算不上是调查局的一员！” 此话一处，所有人都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入战斗组！ 大胡子将他们的斗志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 他没说的是，有的人虽然觉醒了能力。 可这能力也是分强弱的。 有人可以变出火球。 有人可以瞬移。 前者有攻击力，后者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可也有人，觉醒的能力是每天变出一箱巧克力。 你要是说这种能力没用。 如果这个人卖巧克力还真能无成本赚钱。 你要是说这种能力有用。 难道遇到敌人，用巧克力砸过去吗？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实在鸡肋。 而这种人，也只能进入到后勤组。 后勤组里面的人，能力都千奇百怪，但没有攻击性。 大胡子一直以来都是负责考核的考官，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终究还是不忍心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希望这些人的表现能好点，就算不被那几个队长要过去，也不要表现太差。 不过，就算他不说，但看见考核内容时，有几个人还是傻眼了。 “对、对打！？” 一个小胖子哀嚎着，一整个怀疑人生。 “我他喵的只能让人失去嗅觉啊！” 他用什么跟别人打？ 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 用体重压死别人吗！？ 小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本来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特殊能力异常开心，觉得自己就是小说中的龙傲天！ 结果被老妈突然推荐到这里，发现龙傲天不止自己一个！ 本来这也没什么，小胖子安慰自己说其他人都是衬托他的，他才是男主角！ 然后就发现考核内容对自己极其不友好！ 年纪轻轻，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胖子，从两百斤委屈成了三百斤。 紧接着，一声更大的哀嚎出现了。 让小胖子忍不住看了一眼。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泪流满面。 “我一个头发在晚上会发光的！你让我跟别人打架！？？” “我难道要用头发闪瞎对方的眼睛吗！？？” 有人听完忍不住笑喷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 因为他一个选择性失明的能力也好不到哪去啊！！！ 一时之间，哀嚎遍野。 每次考核。这种情况都会发生一次。 大胡子也就习惯了。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嘴边不断颤抖的胡子。 妈的，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每年听一次他都要笑一次。 没有最离谱的能力。 只有更离谱！ 小胖子哭着哭着，余光就瞥见了穿着黑色斗篷的墨序。 抽噎道，“哥、哥们，你的能力是不是也不适合战斗？” “我猜你的能力一定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71章 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看你这一身这么神秘，一定是大佬！” “大佬求带呜呜呜……” 小胖子可怜兮兮的揉了揉眼睛，随口道。 这种一对一的决斗，又不分组，是没法带的，他就是顺嘴这么一说。 果然，大佬也摇头了。 “我带不了你。” 小胖子早有预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这么一说——” 墨序接着道，“因为我的能力，也不适合正面对决。” 完了，小胖子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破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适合正面对决＝我的能力不强＝没有攻击力＝很弱 最后的最后，小胖子直接把墨序跟自己画上了等号。 “那个、哥们，你也别难过，大不了咱们就进后勤组！好歹也是个铁饭碗不是？” 墨序一眼就能看出小胖子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 他这次会在这里，是因为无意中帮了调查局一个人的忙，那人很惊奇他的算命能力，觉得他有天赋。 所以就做了自己的推荐人。 至于那人对他最终能不能进到调查局的战斗组，则保留态度。 而这一切，自然也在他的算计内。 无论是发现了那人调查局内部成员的身份，还是无意中引导对方发现他堪称神奇的算命能力等等。 可以说，对方的一系列反应与行为，都是他在暗中引导的结果。 于是他出现在了这里。 最为神秘的调查局。 少年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之下，只能从微弯的唇角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不怕被分到后勤组么？还这么开心？” 大胡子咂咂嘴。 他其实一早就发现墨序了。 一身黑色斗篷，神神秘秘的，一众人里就他的装扮最显眼。 “能力是隐匿？” 大胡子心里猜测。 这能力倒是不错，不过也只能糊弄糊弄这些菜鸟们了。 在他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看来注定要进入后勤组了。 至于被淘汰后离开？ 抱歉，不存在的。 一开始签订的协议上就已经说明了，要想退出调查局，或者被淘汰之后想离开调查局的人，都要被清洗记忆。 因为目前，调查局的存在还不能暴露。 …… 大胡子带着众人走进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内。 是真的“空荡荡”。 只有最中央的地面上摆了一块镜子。 小胖子跟在墨序身边，小声嘀咕，“这调查局这么穷的吗？” “屋子里连个家具都没有？” 他自认为跟墨序说了话，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特别的自来熟就跟在人家身后了。 可能是冥冥中的第六感。 小胖子总觉得自己这个朋友不简单。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毕竟墨序从外表上看……嗯，是看不见全脸的。 不过听声音也能知道墨序很年轻。 墨序瞥了小胖子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小胖子怎么说呢，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一眼就将小胖子的经历看了个透彻。 运气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小胖子长这么大是不容易的。 举个例子。 在能力觉醒的时候，小胖子一开始没注意到自己失去了嗅觉，等一盘子肉吃完，才被告诉那肉已经馊了。 分辨食物好坏只凭嗅觉的小胖子：…… 当天晚上肚子就疼的要命，老爸开车带他去医院。 最后……医院没去成，他好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晕车，他直接在车上没一会儿就吐了。 然后肚子就好了。 考试成绩下来了，学校只要前十名。 小胖子排十三，本来他是没机会的。 结果…… 第十出车祸了。 第九脑袋被门夹成了脑震荡住院了。 第八被查出来作弊，成绩取消了。 于是一觉醒来，小胖子考上了！ 墨序看过之后微微沉默，觉得让一个幸运的胖子跟着自己，或许自己也能变得幸运一点。 至于小胖子的未来…… 墨序没看。 他轻易不会去窥视一个人的未来，因为未来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这一秒的一个小小的想法和行为，都可能让未来发生巨大的改变。 他以一个人的“过去”为依据，判断这个人的“现在”。 却从来不会指望从一个人的“未来”，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为如果判断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爷爷和父亲就是一个例子。 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导致周身的气压有点低。 小胖子不明所以，他察觉到了一点危险，却又不知道这危险从何而来。 “小胖子，你是第一个敢说调查局穷的人。” 一身黑色制度，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款款走来，姣好的面容似笑非笑。 上下扫了一眼小胖子，镜片微闪。 了然。 “失去嗅觉？” “这能力，我劝你一会儿还是别进去了，就留在这里，等最后结果出来，直接进入后勤组。”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 其他人也惊讶的望着女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代号是镜女，至于为什么知道你的能力……” 镜女点了点眼镜框，“我复制了你的能力，自然就知道了。” “嘶，复制啊！这也太棒了！” 头发会发光的女生，嘴角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这么酷的能力，她也想要啊啊啊！ “啪” 大胡子拍了下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好了，镜女是本次的监督者，为了监督你们。” 有人举手发言，“是监督我们作弊吗？” 大胡子：“当然——” “不是。” 翻了个白眼。 “就你们现在这点能力，还用得着防止你们作弊？” “是为了看着你们，怕你们死在里头的！” 一手伸出，指了指那一人高的镜子。 卷毛弱弱的问出声，“不、不至于这么危险……” 大胡子双手环胸，“你们进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众人：…… “谁第一个进去？” 大胡子看了一圈，眼神鼓励。 众人满头黑线，鼓励什么？ 鼓励送死嘛？ “说的这么危险，哪个大聪明还会第一个进——” “我我我！我第一个！” 卧槽，谁啊？ 这么头铁？ 墨序脚步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从未觉得如此无语过。 在他身后，小胖子跃跃欲试的举手，迫不及待。 第72章 没办法，这流程我太熟了 “你——” 在小胖子期待的眼神中，大胡子选择视而不见。 “算了算了，你们一起进去。” 小胖子：？？？ 不是，那你为什么一开始问谁要第一个进去？ 逗我玩呢？ 可能是小胖子眼神中的谴责太过明显，大胡子有点不自在。 “来来来，排好队，一个个的站在镜子前。” 很快众人就排成了一排。 镜子的表面亮了一下，慢慢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旋涡，又开始横向变大，直到能将在场的人全部容纳后才停止。 这让众人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大胡子站在大家身后，喊了一声，“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准备好了！” 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迫不及待的要大显身手了。 还有担心自己过不去考核、哭丧着一张脸的。 嗯？ 忽然，墨序的第六感疯狂警报，一股不祥的感觉让他下意识侧身回头。 与此同时，几乎是眨眼间，数声惨叫响彻耳边。 “啊！” “卧槽啊！！” “哇啊！” 就像一阵风吹过，男生的屁股都挨了一脚，踹进了镜子，女生们则是被推了进去。 大胡子的动作太突然，也太快了，根本没人能反应过来。 除了实力原因，还有就是因为熟能生巧。 大胡子：没办法，这流程我太熟了。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几个队长们，有哪个没被他踹过？ 不过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出了一点点意外。 “嗯？” 大胡子眼神惊奇。 墨序千钧一发之际，回头与大胡子对上了视线。 “……你要干什么？” 大胡子抬起的脚转了转，老实道，“踹你。” 墨序：“不麻烦了，我自己进去。” 大胡子：“不行，这样没有仪式感，还是我送你一程——” 没等说完，墨序转身就进了镜中旋涡，看那背影，半点不带犹豫的。 “呦呵，反应不错啊。” 最后一个人进去后，旋涡消失，镜子又变回了原来平平无奇的模样。 大胡子目露沉思。 “怎么了？” 镜女接完电话走过来，好奇问了一句。 “这么严肃？有看好的人了？” 大胡子叹了口气，摸了摸胡子。 “怎么说呢，这一届也就还行。” “有个冰系元素能力者看起来还不错。” 剩下的就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战，这样对一些人太不公平了。” “就像卷发那小子的召唤能力，现在非常弱，但要是给他一点时间，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还有一个能力似乎是隐匿的，感知力尤其敏锐，这么多人，就他反应过来了。” “要是时间够的话，未必不能进入战斗组。” 镜女听完后表情不变，“时间？” “要是之前，或许可以给他们时间，但是现在不行。” 大胡子愣了一下，“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镜女点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愁绪。 “灵气检测仪突然响了，我们关城与合城的灵气二次上升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大胡子问道，“难不成是千寒之传回来的消息里，提到的那个女孩做了什么？” 千寒在上次的汇报中提到了一个神秘组织，还有几个实力强大的人。 名为蝶衣的女人在之后没有了动静。 叫无星的少女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表面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 上面下了命令，只要没对人类造成威胁，没有滥杀无辜，肆意使用能力，就不用行使特殊手段。 一是还没有摸清楚那个神秘组织的底细。 二是因为从蝶衣和无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来看，这个组织可能个个都是顶级能力者！ 什么是顶级能力者？ 能开启领域的，并且能力可以造成大范围伤亡的就叫做顶级能力者！ 所以，保持友好的态度是必要的。 镜女摇头失笑，“怎么可能？” “我还从未听说过光凭一个人的存在就能让一座城市的灵气上升。” 就算那个人再怎么强，也是一样。 不过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有一项内容，让我们做好准备。” “以后的调查局，估计要忙起来了。” “做好随时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准备。” 一丝忧虑涌上心头。 当事情压不住的时候，消除记忆也就自然而然的无用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合城，游乐园。 “妈妈、妈妈，我要那个猪猪气球！” 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女孩儿，指着套着玩偶工作服的小丑道。 “好好好，你乖乖的，妈妈就给你买。” 画着浓妆的小丑看起来有点滑稽，时不时做出搞笑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各种动物气球都有，但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粉红色的猪猪气球。 成功得到了粉红猪猪气球，小女孩爱不释手，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身后的小丑一边收钱，一边自言自语的挠了挠头。 “奇怪，我买的气球里有粉红色的猪吗？” 他怎么不记得了？ 算了算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了，估计是他没注意。 “呜哇，怎么样，游乐园不错~” 阳光开朗的少年一手一个冰淇淋，对着身旁的人道。 夏至满脸无奈，“是不错，咱们已经转悠了两圈了，你除了吃就是吃，一个项目也不玩……” 南伽舔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淇淋，冰冰凉凉的，“谁说到游乐园就必须玩项目的？” “我就喜欢看别人吓得尖叫的样子。” 他玩不玩都无所谓，主要是夏至这家伙一路走来都是尽量避免和人接触的。 南伽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只喜欢在家里待着。 甚至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个月！ 吃饭都是点外卖的。 这样可不行，长久隔绝人群会与社会脱节的。 对于拥有单纯灵魂的人，他一向都会很有耐心。 就比如今天的游乐园一日游。 他一路上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打车、问路，全都他一个人做的。 因为夏至是那种，就连问路都不太敢的人。 他做了很多，但南伽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这也不是非要让对方知道不可的事。 在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时，南伽目光一顿。 第73章 粉红猪猪气球 “阿至，我想要粉红猪猪气球。” 一句话，让夏至愣住了。 顺着南伽指的方向望去，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手上正拿着一个粉红猪猪气球。 他又看了眼卖气球的小丑那里，良好的视力告诉他，猪猪气球已经没了。 很明显，小女孩手里的就是最后一个。 那么很好，问题来了。 你唯一的朋友，非常想要粉红猪猪气球，但气球只有一个，还在别人手上，你应该怎么做呢？ 夏至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实则在头脑风暴。 要不要让小伽换一个？粉红兔兔气球看起来也挺可爱的。 可是这样小伽会不会不开心？要不与自己绝交怎么办？ 难道要从那个小女孩手里把猪猪气球买过来？ 眼睛微微一亮，心中迷你q版的夏至绷着小脸，头顶亮起来了一个灯泡。 好主意！ 就这么办！ 刚往前迈出一步，就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劝退。 夏至站在原地，很是迷茫，眼底深处是恐惧。 好、好多人…… qaq 他有点害怕。 南伽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一系列心理活动。 他的眼睛从看到那个粉红猪猪气球后就没有移开视线。 当然，不是猪猪气球可爱。 而是这气球，居然在吸收灵力！ 这合理吗？ 在同样能运用灵力的他眼里，这猪猪气球简直就是个黑夜里的大灯泡那样显眼！ 而这气球的伪装能力显然不到家。 从那暗戳戳的要缠住小女孩脖子的细绳上就发现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很猖狂嘛。 身后，夏至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正要迈步的时候，南伽就已经大步往前走了。 夏至默默缩回手。 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能让人看出他在失落。 心中的小人对着墙角蹲下，不停的画圈圈。 一定是他犹豫的太久了，让小伽没有耐心了。 “阿至！别发呆了，快过来呀！” 他没敢跟过去，却突然听见南伽在叫他。 一抬头就看见少年在大力向他挥手，没有催促，在耐心等待他。 “来了。” 什么失落，什么纠结。 全都被夏至扔出了脑后。 平静的面容上，眼角眉梢悄悄溢出了一丝欢快雀跃。 小伽在叫他过去耶，开心。 ●v● …… “你好，小妹妹，我能用这个兔兔玩偶换你的猪猪气球吗？” 南伽手里的兔兔玩偶做工一看就非常精致，明显不便宜。 小女孩的妈妈正要说话，南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这个猪猪气球只有这个游乐园里有买，我一直想要来着。” 妈妈一愣，这她倒是不清楚，她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游乐园。 于是蹲下身，对着小女孩温柔道，“丫丫，这位大哥哥很喜欢猪猪气球，想要和你换，你愿意吗？” 尽管女儿很小，但她一向都很尊重女儿的意见，不会忽视她的想法。 小女孩纠结的攥了攥肉乎乎的小手，看了一眼南伽怀里的兔兔玩偶。 一看就是非常喜欢的样子。 然后抬头瞧了瞧猪猪气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小女孩看过去的那一刻，猪猪气球变得……更圆润了一些？ 黑色的眼睛也更大了？ “想要玩偶……但猪猪气球也好可爱……” 这让她一个五岁小宝贝做选择，也太为难宝宝了！ 南伽微微眯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他不太理解这猪猪气球刚刚的动作是为了哪般，就当做是挑衅。 “这个，加上兔兔玩偶，换你的气球好吗？” 夏至也跟着蹲下身，尽量平视小女孩。 手上拿着一张画。 画上的小女孩拿着猪猪气球和妈妈在逛游乐园，笑的很是开心，周围的场景也是活灵活现。 人物动态捕捉的非常生动。 可以看出画画人的专业。 “哇！” 丫丫被惊到了，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抱着玩偶，拿着画开心的不行。 “大哥哥好厉害！” “猪猪气球给你！” 丝毫不留恋的就把猪猪气球给了南伽。 本来默默装死的气球想要挣扎一下，结果细绳刚要动作，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瞬间，一股压力让它动弹不得，连能力都使不出来了！ 猪猪气球：？？！ 完了，踢到铁板了。 不对啊！ 谁告诉它人类比它们还笨，现在都没有会运用灵力的，是发现不了它的呢！？ 骗子！ 都他么是骗猪的！ 猪猪气球不开心。 猪猪气球一阵火大！ “是我看错了吗？这气球的颜色……有这么红吗？” 夏至疑惑的出声，还揉了下眼睛。 南伽扫了一眼，抬手就给了气球一巴掌。 直接让猪猪气球转了个圈儿。 然后就又变成粉红色了。 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有呀，你看错了。” 夏至不怀疑他的话，反正一个气球而已，不值得在意。 “你很喜欢猪猪气球？” 南伽摇了摇头，“只是看它挺圆挺好玩的，也没有那么喜欢。” 那为什么刚刚对着小女孩时，说是因为很喜欢呢？ 这个念头在夏至的脑海里转瞬即逝。 “阿至，我还想吃冰淇淋，帮我买一个，我在这里等你。” “好。” 买个冰淇淋，夏至还是能做到的。 突然就有了干劲。 “行了，别装了。” 南伽把气球的细绳在手腕上缠了几圈，与猪猪气球的黑色豆豆眼对视。 “……” 南伽挑眉，“还装？” 一只手晃了一下，指间就出现一抹寒光，薄薄的刀片在气球的屁股位置比划着。 喃喃自语，“你说你这全身都是一个球，要不是眼睛和尾巴我都分不清正反面。” “这样，我帮你开个屁股怎么样？” 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手一挥就要扎过去。 “别！！！” 这气球还不算笨，憨憨的声音直接在南伽脑海中响起。 以灵力为媒介，传音入耳不难。 南伽侧了下身，背对着人群。 “呦，不装了？” 猪猪气球眼睛眨了眨，声音悲愤。 “你、你到底要干啥子？” “我小粉红也没招你惹你！至于划拉我屁股吗！？” “小、小粉红？” 南伽变成了豆豆眼，歪头。 第74章 治城是个好地方 “哪个大聪明给你取得名字？” 猪猪气球：“怎么的？不好听吗？我觉得很好听。” “很符合我的气质。” 南伽觉得有点不对，但又有点合理。 粉红猪猪气球不叫小粉红叫什么？ 一时之间，南伽发现自己还真想不到别的名字了。 一边想着，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抓住想要飘走的小粉红。 似笑非笑，“想跑去哪儿啊？” 小粉红脑袋冒汗，嘿嘿一笑，“咳咳，没、没跑。” “这边的空气更新鲜，哎嘿嘿。” 黑色简陋线条的嘴，弧度弯的更大了，也更猥琐丑萌了。 “来，说说，谁让你对人类动手的？” 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生怕别人看不出不对劲？ 有点智商的都不会这么干。 小粉红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小恶魔，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 “没人跟我说，在觉醒了意识后，本能就会告诉我什么对自己有好处。” “人类是万物灵长嘛，一身的血肉最是大补，一个人，抵得上修炼一个月了！” 小粉红理直气壮，语气也是纯然的垂涎欲滴。 它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在它看来，人类就是补品！ 吃一两个补品有什么不对吗？ 南伽指尖一动，仔细观察了小粉红的神情，心下一沉。 这家伙与人类天然对立！ 当前最重要的是，光小粉红如此，还是觉醒的非人生物都是如此？ 如果是前者，那他就不需要太过担心。 如果是后者…… 那可就麻烦了。 “你能感应到其他生了灵智的存在吗？”南伽问道。 小粉红麻溜的点头，“当然能！” “老大，你要去收了它们吗？” 南伽从它的豆豆眼里看见了兴奋。 “……你这么高兴？” 他眯起眼睛。 小粉红圆润的四肢动了动，“哎嘿嘿嘿，不是有一句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以后你就是俺小粉红的老大了，老大负责收小弟，然后我替你管着！” 南伽啧啧称奇。 这小算盘打的挺响啊。 “行了，你就先跟着我，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 夹着刀片的手往小粉红的屁股比划了下，低声威胁。 “到时候就不光给你开个屁股那么简单了。” 小粉红刚要表忠心，转眼就被南伽又拍了一巴掌，圆滚滚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转了一个圈。 小粉红：…… “别说话，装个死先。” 小粉红：好嘛…… 识时务者为俊猪。 “给，排队的人有点多，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夏至拿着冰淇淋小心的避过人群。 “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吃个饭就回去。” 夏至自然不无不可。 当两人一气球出了游乐园后，有什么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家伙？” “这我哪知道？那只猪几句话就被哄跑了，真是笨！” 鬼屋里，一众奇形怪状的“人”窃窃私语。 来往的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独眼鬼伸手把自己的眼球抓回来，按回眼眶。 “行了行了，最近都老实点，可别被这家伙逮到了。” “要不是有老槐树帮忙遮掩气息，咱们早就暴露了。” 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发出闷响，“算那只猪有良心，没把咱们暴露出去。” 一只蹦蹦跳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鼠吱吱叫了两声。 “是没把咱们暴露出去，那只猪直接把那个人类带到另外一个游乐园里了。” 独眼鬼，“这还不好？那家游乐园的鬼屋可是咱们的死对头！” “小粉红干的不错啊，知道借刀杀人了。” 铁盒子夸了一句。 小白鼠呸了一声，“吱吱吱！不错个屁！” “你们也不想想，死对头难道就不会反过来暴露我们吗！？” 目露赞同的独眼鬼：…… 刚夸完的铁盒子：…… 正准备夸的长发鬼：…… “卧槽啊！” “小粉红这脑袋里装的都是空气不成！？” “谁去阻止一下这个蠢猪啊！！！” 小白鼠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拼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我们——” “我们？” 其他人眼神期待的望着他们的头脑担当小白鼠。 小白鼠后半句幽幽的冒了出来，“我们大不了换个城市待着！” 众人：“……切~” 小白鼠摔瓜子，“切什么切！？” “难不成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还是你们想跟那个人类正面刚一波！？” 众人听完后开始看天看地。 小白鼠：“切~~~” 铁盒子闷声闷气道，“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小白鼠直立而起，双手叉腰。 “听我的，去治城！” “我的小弟们无数，只要我一声令下，治城瞬间就会爆发鼠潮！” “到时候再加上你们，那些人类不就是我们圈养的补品了？” “那要是被发现呢？” 独眼鬼还是有点犹豫。 “那又怎么样？治城离这里这么远，我的舅舅的女儿的朋友的老婆的妈妈告诉我，那里可还没有其他生物觉醒能力呢！” “我们去了那儿，直接就可以为所欲为！” 铁盒子心动了。 “信你一回，我干了！” “加我一个！” “我也去！” 小白鼠得意的点头，“要是暴露了也不怕，等到那时，我们可不再是现在的我们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鼠鼠穷！ 治城离合城，可是有四五个城市的距离，谁能想到他们会放着灵力浓度强一些的地方不待，而跑去治城呢？ 小白鼠摇头晃脑。 只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 这些家伙要是没有自己出主意可怎么办呀。 …… “唔，这个马甲就放在治城。” 时七望着指尖的卡牌，思索了一下决定道。 “关、云、合城，离得不是很远，要雨露均沾嘛。” 011一边嗦着数据粉儿，一边点头。 【俺觉得行。】 这张卡是之前就抽到的，但时七一直没想到要用在哪里。 现在其他几个马甲都各自缓慢发展着，灵力增长的速度也很慢。 她问过其他几个马甲，什么时候再演一出戏。 结果…… 【无星：谢邀，人在自闭。】 【蝶衣：谢邀，正在沉睡。】 【墨序：谢邀，忙着卧底。】 【黑白双子：谢邀，思考人生。】 【南伽：谢邀，正在干饭。】 时七：……？ 011，在吗？ 我不想干了。 这宿主，谁爱当谁当！ 第75章 玉如风，我的名字 一个个的，不在外人面前就不给她面子怎么的？ 她一个会长，这么没有排面吗？ 不过这也是事实。 这几个马甲暂时不方便动用。 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 她可以再开一个马甲！ …… 公交车上，大中午的太阳正热烈着，让人昏昏欲睡。 一位女学生双手抱着书包，因为人太多没有座位，只能比较艰难的站着。 突然，有谁的手碰到了她的后腰，她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西装的精英人士拿着公文包，瞪了她一眼。 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女学生瑟缩一下，不敢回头了。 她以为只是意外，却没想到…… “你、你干什么？” 脸色一白，声音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这人、这人刚刚居然摸她的屁股！！ “有病啊！喊什么喊！？” “莫名其妙！” 女学生刚刚那一声，让不明所以的其他人有些不满，还有的人本来正在浅眠，结果直接被吵醒了。 当下就有人说，“干什么啊？没看见我正在睡觉呢吗？” “就是，吵什么吵？” 男人一双三角眼更是轻蔑。 “听见了没？叫你小点声呢。” 脸皮薄的女同学咬了咬唇，心里害怕，往后缩了缩。 “干什么干什么，踩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女同学鞠躬道歉，眼眶已经湿了。 她觉得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太可怕了…… 她不是故意的…… 但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三角眼男人又贴了过来，一双咸猪手借着公文包的遮挡，就要往女生的裙子里摸去。 就这种女学生最好对付了。 脸皮薄、自尊心又强。 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 啧啧啧。 就当他要碰到瑟瑟发抖的女生时，一只白嫩漂亮的手捏住了他的胳膊。 慵懒的语调令人心神一动。 可能是女子的动作太过明显，周围的人纷纷让出了点距离，往这边看过来。 嘶。 好绝的女子。 身高腿长，微卷的发绑成高马尾，利落干脆。 浓密纤长的眼睫，漂亮的、带着些许倦怠的眉眼，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整个人带着一丝野性和攻击力。 这么一个美人，说出的话却让人头皮一紧。 “猪蹄子往哪儿伸呢？” “不想要了是不是？” 自带的气场让男人一阵心虚气短，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女人，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听不懂你说的！” 眼神闪烁，“大家伙儿评评理啊！” “我好端端的站着，这女的突然就动手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对啊，姑娘，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可不能打人啊。” “你要不要先把这人送来？或许有误会呢。” 或许连这些人自己都没发现，他们在开口说话时，居然把男人放在了弱势一方。 “姐、姐姐，我没事的，谢谢你……” 小微躲在女子身后，既感激这位姐姐站了出来，又怕姐姐被她连累。 女子用另一只手把小微往身后一揽，“站稳。”声音温和了一点。 转而对着正在挣扎着，想把自己的胳膊拯救出来的男人道，“别他么磨磨唧唧的。” “敢做不敢当？” “自己的猪爪子往人小姑娘裙子底下伸，还装什么不知道？” “这有些人啊，披着人皮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一连串的话可谓是毫不客气！ 男人脸色忽青忽白，五颜六色的精彩极了。 “你这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 “踏马的乱咬人——” “啊啊啊！” 女子没等他说完，一脚踹了过去。 正中下身。 男人瞬间发出惨叫，本来就丑的脸更是疼得变形！ “你有病吗！！！” “嗷啊啊啊！！！” 女子不惯着他，也不跟他废话，又是一脚将人踹的翻了个面儿。 有人上前要阻止，女子一手伸出，手机上的录像让想阻止的人默默收回了脚。 假装没看见。 没办法，人家都录下来了，证据十足，这种垃圾就该打！ “你！你们给我等着！！” 男人也没脸待下去了，也不管到没到目的地，能站起来的时候，就直接夹着腿下车了。 回头还不忘放狠话。 “下去你，人渣。” 最后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女子又一脚送了下去。 直接趴在了地上，脸着地。 牙都摔掉了一颗。 “我的牙！！！” 小微脸蛋红润，眼神崇拜的看着女子。 “姐姐，你好厉害……” 就那么几下子，就将人收拾了！ 简直太帅了！ “姐姐，你叫什么呀！我、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要不然……” 小微低头，差点又忍不住留下眼泪。 她年纪不大，若是平常遇到这种事，说不定六神无主就被欺负了。 搞不好要留下心理阴影的。 头顶传来淡淡的温度，头发被揉了揉。 “玉如风，我的名字。” “下次遇见这种人直接踹过去，哪里脆弱就往哪里踹。” “大不了就是正当防卫。” “女孩子可不能哭，脸都皱成小老太太了。” 说完，将因为突然转弯而没站稳的小微扶住，稳稳当当。 “哪有变成小老太太……” 小微破涕为笑。 只觉得在这位姐姐的身边，简直是满满的安全感。 想起了介绍时的名字。 “姐姐的名字，要是不知道的，会以为是个男生呢。” 她有点好奇。 女子不可置否，“啊，很多人都这么说。” 眯着眼望着车窗外的人流。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可不觉得自己就比男人差了。 这从她徒手就可以收拾一个男人就可以看出来。 “姐姐，我要到家了，再见~” 小微不舍的和玉如风告别。 女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小微回家的方向明显就是要经过一个小巷子。 而她正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血腥味。 “走。” 一马当先的下车，顺手帮小微拎起了书包。 “我送你回去。” “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玉如风把“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第76章 墨小序，南小伽 “啊！卧槽！！” “住手！住手啊！！别打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们错了！” 小巷子里，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小混混们鼻青脸肿的惨叫着。 小微抱紧了自己的书包，惊疑不定。 挡在她身前的女子甩了甩胳膊，发丝微乱。 “滚。” “是是是。” “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认识这些人吗？” 小微摇摇头，“不认识，以前没见过他们。” 心里后怕。 玉如风若有所思，脚尖一转，往更深的角落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股血腥味也更刺鼻了，但她依旧面不改色。 小微好奇的跟上前几步，抬头想要看看。 “是什么呀？” “别动！” 女子淡淡两个字，让小微停住了动作。 “好、好的！” 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一样站的笔直。 玉如风眉头轻皱的盯着地上被剥了皮的老鼠。 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刚刚那一群人为了好玩做的。 残忍了些。 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错开目光，将尸体往角落踢了踢，原地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 “回家，接下来我就不送你了。” 熟练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点燃。 “……姐姐再见，你也要早点回家哦。” 小微依依不舍的跟她告别，一步三回头。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转身看去。 女子高挑的身影正斜倚在墙边，飘渺的烟雾缭绕，模糊了她的神情。 看见她转身，玉如风微微抬头示意。 这点小插曲没被她放在身上，但等到路过第三个垃圾桶时…… “吱吱吱。” 玉如风倦怠的眼皮掀了掀，“啧，这城市卫生不怎么样啊。” “怎么遍地都是老鼠？” 说是“遍地”夸张了些，但这遇见老鼠的几率确实不小。 在脑海中联系了一下本体和其他马甲。 【玉如风：会长，在吗在吗？】 【时七：怎么了？我在睡觉呢？】 【玉如风：你睡得着，我可睡不着了！】 【无星：怎么了如风姐姐？】 【玉如风：这治城简直他奶奶的遍地是老鼠啊！】 【墨序：淑女淑女，注意下形象，不要爆粗口。】 玉如风翻了个白眼。 【淑女个屁！我可装不来你那一套。】 正在参加考核的墨序脚步一错，躲过擦着脸颊飞过的箭矢。 【墨序：哎呀呀，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墨序：要不要来我们关城？这里的人正直善良，卫生也很好，我超推荐这里的~】 无星在众人的精神网中幻化成q版形态，并向墨序扔了一个狗头。 代表墨序的小人一个跳跃，灵活躲开。 “哎呦，你干嘛！” “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打人家~” “人家委屈屈~” 代表玉如风的小人也出现了，非常形象的干呕了一声。 “yue~墨序，你给老娘好好说话！！” 南伽一脸阳光的凑了过来，“墨序哥哥说话超好听的~人家很喜欢听的啦~” 身体扭成了面条。 墨序感动的抱住南伽，“呜呜呜，就知道南小伽你最好了~” “你果然是我的知己好友~” 假模假样抹了抹眼泪，一边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南伽。 “让我恨不得明天就去合城找你讨论人生——” “别！！！” 南小伽脸色一变，嗖的一下将墨小序推开。 “退！退！退！” “喜欢归喜欢，谁让你的灵魂是独一份的黑呢。” “但来找我就大可不必了！” 南小伽一阵心惊胆战。 墨小序跪地咬手帕，“呜呜呜，你怎么这样子对人家……” 玉如风在精神海中变出小沙发，稳稳往后一靠。 “你还说？” “你找南迦哪一次有好事了？” “把南伽骗出去大吃一顿，说自己请客，然后中途跑路，留南迦被扣下洗盘子。” “用南迦的名头把小无星的玩偶借走，去帮你打扫卫生，端茶倒水。” “要不就是偷了南迦的钥匙，把监狱大门给打开，让那些人跑了出来……” 一件一件掰着手指数着。 墨小序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哎呦，这不是因为喜欢南小伽，所以才欺负他嘛~” 大眼睛布灵布灵的，一脸娇羞。 南伽被看的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 “那个，如风姐，墨序他也不是故意的啦……” 玉如风搂住无星，看着这两人冷哼一声，“呵，早晚你裤衩子都得被他骗去！” 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无星叹了口气，“南伽，你别这么单纯，要提高警惕心。” 对于墨序这个人的恶劣，她可是深有感触。 南伽挠头，笑得灿烂，露出小虎牙。 “没事啦，都是一个组织的，墨序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话语之中满是信任。 虽然光暗两侧的人观念上有很大不同，偶尔也会发生冲突，但总的来说是不会动真格的。 毕竟，有会长大人在嘛。 会长大人在，大家就乱不起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无星眨巴下眼睛，“蝶衣姐姐呢？” “……这儿呢这儿呢。” 满脸困倦的蝶衣趴在小桌子上，无精打采。 “啊……本体对我可‘真好’。” “让我天天梦见自己的‘爱人’。” “我超‘开心’的。” 无星撇了撇嘴，“本体的恶趣味。” 时七的声音传来。 “喂喂喂，聊天可以，但不许说我的坏话啊！” “说我坏话也就是说你们自己坏话！” 蝶衣小声道，“那刀我，也就是刀你自己。” 时七：“……” “我决定了，蝶衣。” “让你再多睡‘几天’。” “反正你找爱人也不眠不休了许久，这回让你一次睡个够！” q版蝶小衣迷茫。 “刚刚的话未满两分钟，我可以撤回吗？” 小心翼翼举手。 时七高贵冷艳道，“哼，不可能！” 墨小序想要说什么，结果眸光一动，“嗯哼，我这边有事，就先不聊了。” “下次见面不知道会和谁‘对戏’呢，我可是很期待哦~” 最后看向南小伽，“再见，单蠢的南小迦。” 说完，身影消失。 南小伽乐颠颠的挥挥手，“墨序拜拜！” 再见？还是不要…… 他可太怕墨序真把自己的裤衩子都骗没了。 明明都是一个精神体的分身，怎么墨序就这么聪明呢？ 果然，是这身马甲的人设限制了我的智慧！ 南小伽突然兴奋，“本体！我要换一个马甲身体！” 时七：“滚！” 时七：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骂骂咧咧jpg） 第77章 卡什么文！？ “嘤嘤嘤，你凶人家~” 南小伽跪地，咬着小手帕。 那动作，那声音，跟之前的墨序学了个十成十！ 蝶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南小伽，虽然我与墨序同为暗侧，但还是要温馨提示一下你。” “远离墨序” “身心健康” 无星和玉如风齐齐点头。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q版黑白双子也点了点小脑袋瓜。 “远离墨序哥哥” “组织更加美好” 玉如风拍桌子大笑，“哈哈哈哈哈——” “墨序这家伙，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所有人讨厌了？哈哈哈哈！” 南小伽悄悄举手，“不，墨序挺好——” 众人：“你闭嘴。” 南小伽抠手，唯唯诺诺。 “……奥。” 抱歉了墨序，人多势众，我不能帮你说话了。 放心。 虽然你爱算计人。 八百个心眼子。 表情假惺惺的。 嘴里没几句真话。 总是骗人。 但！ 我南小迦！ 还是比较喜欢你黝黑发亮的灵魂的！ 至于你这个人…… 害，喜欢这个灵魂，跟喜欢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南小迦摆摆手，一副渣男模样。 而知道他想法的时七，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啊！” “渣小迦！” 现实中的南伽，不解的挠挠头。 “我哪里渣了？” “本体怎么冤枉我！” 突然，眼睛一亮。 跑到一个漂亮小姐姐面前。 “小姐姐，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哎！” “我叫南伽，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南伽长得漂亮精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认真且纯粹的。 笑起来更是可爱阳光。 没人会忍心拒绝他。 这个小姐姐也不例外。 俏脸微红，不好意思的点头，“当、当然可以。” 南伽更开心了。 又t到了一个美味灵魂~ 今天没有直播营业的南迦，依旧在物色灵魂呢。 正开开心心的他，并没有发现身后奶茶店里的人。 “小迦……” “又交到新朋友了呢。” 真好。 夏至垂眸盯着手里的冰淇淋怔怔出神。 满脑子都是刚刚南伽与那个女生谈话时笑得灿烂的模样。 嘴里有点泛酸。 可能是因为他只有南伽一个朋友，所以也在希望南伽也只有自己一个好朋友。 望着南迦的背影，夏至这样想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太自私了。 夏至，你太自私了。 小迦受欢迎，你应该为他开心才对。 为他开心……才对。 指尖一凉，原来是冰淇淋有点被晒化了。 算了，他又不爱吃，还拿着干什么呢？ 视线定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刚迈出一步，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阿至！你怎么在这里呀？” “好巧哎！”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灿若骄阳的模样。 “咦，你怎么不吃呀？都快化掉了。” 夏至了然，“是给你买的。”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夏至手中的冰淇淋，嘴上说着“这多不好意思”，然后就咬了一大口。 “哎嘿，好吃~” 眼睛开心的眯成一条缝。 “你怎么会……过来的？” 夏至本想说的是，你怎么会发现我的？ 明明都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怎么会突然回头呢？ 南伽把最后一口吃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又顺便帮夏至也擦了下。 “怎么说呢，你就当做冥冥中的感应！” 扔掉纸巾，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面对着夏至后退着走。 “就突然想回头了，然后正好就看见你了，这不就巧了嘛~” 被他标记过的灵魂，他都会有所感应。 小姐姐走远了，他回过神，才发现一个美味的气息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一看，是夏至。 这可是他的大补品，啊不，好朋友啊！ 那必不可能忽视啊！ 于是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以他多年的经验得出的结论。 被关心和友善对待的灵魂，一般都会越来越美好。 而这样的灵魂，在肉身死后，他吞噬完会得到更多的能量。 于是就得出了一个等式。 对美味的灵魂好＝灵魂变得更美味＝他变得更厉害 目前最美味的灵魂＝夏至 变得更厉害＝对自己好 所以，结果出来了。 对夏至好＝对自己好！ 虽然不知道南伽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是他说的，夏至便信。 “我画了新的画，要看吗？” 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好呀！” …… “哇！我最爱的漫画作者终于更新了！！！” 刚写完作业的女生抱着手机，在床上开心的打滚！ 名为夏夏夏的漫画作者上一部作品刚完结不久，说要有灵感才会开始更新新的作品。 本来以为要很久了，没想到这么快新的作品就来了！ “嗯……让我看看。” “《他》？名字挺简短的哎。” 点开后，精致唯美的画风就让人眼前一亮。 “大大的画技还是这么绝！呜呜呜~” 刚开始的画面是一个阴暗的楼梯，男人只画出了上半身，面容隐藏在黑暗里，但从身材来看就很让人期待主角的模样究竟如何。 画面一转，男人进屋关上了门。 下一秒，对面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红色的血迹缓缓流出，门后似乎有声音传来。 第二天，嘈杂的声音吵醒了主角。 身高腿长，略带阴郁气质的长发男主困倦的打开门，迎面对上了警察。 原来是男主的对门邻居被发现死在了家中。 警察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主角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昨天看见了一个少年，站在李先生家门口。” 回忆的画面闪过。 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白色的对话框，没有人影。 “你好，我叫阿南，你真好看，我喜欢你，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 女生激动的往下翻，想要看看这个阿南长什么样子。 结果…… （未完待续） “！？” 评论区炸了。 “就这就这！？” “我裤子都脱了！作者你就给我看这个！？” “不愧是夏夏夏，你还是这么会卡！” “这又不是小说！你卡什么文啊！” 一阵鬼哭狼嚎。 还有就是…… “咳咳咳，不对劲不对劲。” “夏夏夏这次的漫画，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两个一个是男一，一个是男二吗？” 有没有可能，都是主角呢？ 女生突然这么想。 第78章 公司没了，你这么开心？ 一只两个巴掌大的小白鼠人立而起，单爪叉腰，微风吹起它的毛发。 意气风发。 “真该让那些死对头看看。” “鼠鼠我还有几分像从前！？” 以前唯唯诺诺的小白鼠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它是钮祜禄·鼠鼠子！ “喂，白子——” 小白鼠转头怒视，“不要叫我这么土的名字！从现在开始，请叫我鼠鼠子！” 独眼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忍不住了。 “我他娘的就算叫你大脑斧，也改不了你就是一只老鼠的事实！” “还有，你给我正经点！”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地方待下来！” 而不是在这里喝西北风！ 小白鼠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哎呀，这事好办！” “我现在小弟无数，你们是想要大平层，还是大公寓？” “大别墅也成！” 铁盒子浑身一亮，“卧槽，这么好？真能自己选！？” 小白鼠舔了舔爪子，“那是，你只管说要求就……” “我要住上好的棺材！” 铁盒子兴致勃勃。 它可是眼馋那大长方体很久了！ 小白鼠傻眼。 长发鬼发丝拖地，看不清脸。 幽幽道，“呵，乡下骨灰盒，就是没见识。” 头发一甩，看起来还挺潇洒。 小白鼠点头，“就是就是，你看长发鬼这眼界，就挺……”开阔。 “给我找个小池塘，我要天天泡澡。” 一副豪横的模样。 小白鼠：……这回答，真让它生草！ 它就不该对这几个家伙抱有期待！ 疲惫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给你们找地方。” “今天晚上就能住进去，你们到时候行动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老鼠！ 一只两只可能无所谓，但要是百只千只呢？ 可真让鼠期待！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类，也想不到终有一天会成为老鼠菜单上的食物？ “吱吱吱——” “吱吱！” 无形的声波以小白鼠为中心，开始呈现波浪般的形状，向周围扩散。 阴暗处、下水道里、垃圾桶旁。 一只只老鼠黑色的眼睛变成血红，牙齿和爪子更加锋利！ 轻易的便可以在石头上留下痕迹！ 鼠群，开始行动了。 …… 空旷的别墅内，还未有人居住。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如果这时候有灯，就能看见数不清的老鼠在隐蔽处挖出一个个洞，如潮水般钻了进去。 别墅在悄无声息间有了住客。 无人知晓。 …… “王姐，这么晚了还不下班回家吗？” 女人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跟身边的人闲聊道。 被叫王姐的人叹了口气，眼底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方案不过关，明天早上就要，我只能再熬夜重新写一份了。” 女人愤愤不平，“那秃头刘就不干人事！” “明明王姐你的方案写的没有任何问题，就因为最后负责人没写他的名字，所以就卡你！” “我真是无语了！” “王姐，实在不行你就辞职！咱不受这气！” 王姐左右看了眼，“唉，少说两句，知道你关心我，但被人听见不好。” “我家里有孩子要养，再加上房贷车贷……” “哪有选择的权利呢？” 这话确实如此。 生活的压力让王姐没办法说走就走。 她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真希望明天这家公司就倒闭！” 最后女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晚上十一点半，王姐好不容易重新写好了方案，打印出来后就准备回家了。 走廊电梯间都是一片黑暗，公司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她只能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路。 周围特别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以至于其他细微的声响一出现，王姐就特别心惊胆战。 “什么东西！？” 像是什么在啃食的声响。 手机转了转，挨个角落照过去，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向前走的脚，突然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还会动！ “吱！” “啊！！” 王姐吓得一个哆嗦，手机差点飞出去！ 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眼神愣愣的瞅过去。 结果发现是一只灰老鼠。 被光晃了一下后就窜的没影儿了。 “呼……吓我一跳。” “原来是只老鼠啊。” 拍了拍心口，大口喘气。 嗡嗡的大脑，稀里糊涂的想着。 公司的卫生这么不好吗？ 老鼠都进来了？ 感觉有点不对劲，但王姐也没多想。 她实在是太累太困了。 现在只想回家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电梯关上了。 不远处拐角，灰色老鼠静静的望着下降的电梯，红色的眼睛在夜晚幽幽发亮。 “吱吱吱！” 空气中回荡着叫声。 然后。 “吱吱！” “吱吱吱——” “吱！！” 一只只老鼠，从天花板上、通风口处、办公桌底下，速度奇快的爬了出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黑暗中，一双双红色眼睛闪烁着！ 格外渗人。 如果有人能听懂，就能翻译一下它们的叫声含义了。 “妈的！这人类吓老子一大跳！” “我不就出来找点吃的，至于吓唬我么！” “你没事叫唤啥？我还以为是有鬼呢！” “我最害怕鬼了，你别吓我！” 灰老鼠捂住小心脏，真是吓死它鼠宝了。 “好了好了，赶紧行动起来！” “我们可是接了任务的！” “不大闹一场，怎么对得起人类这么多年对我们的‘迫害’！” 自从小白鼠来了，它们这些跟着小白鼠的普通老鼠，也都开启了灵智，虽然还不能吸收灵力，但也强化了不少。 “有鼠鼠子老大在！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人类了！” “冲冲冲！” “早就看这家公司不顺眼了！” “半夜十二点都他喵的还有人在加班！我都不方便偷东西了！” “兄弟们跟我一起冲了这家公司！” “吱吱吱！” 一阵附和声。 老鼠们开始行动！ 几口就能咬碎铁质的桌子，爪子一用力，就能把墙壁破坏的七七八八！ 所过之处，简直一片狼藉！ …… 等到第二天，王姐从床上爬起来，依旧是无精打采的。 等到了自己公司的所在地，就看见周围围了一圈儿的人，正在议论纷纷。 昨天跟自己聊天的同事看见她后，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王姐！” “咱们公司没了！” 说完后，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姐：？？？ 不是，公司没了……你这么高兴？ 第79章 玉今安 第二反应就是。 我乌鸦嘴这么准的吗？ 说明天公司倒闭就倒闭了？ 王姐一脸严肃，“嘘，公司没了你应该难过的，哈哈咳咳咳。” 最后自己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 妈的，狗公司没了，她可太开心了！ “不是……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怎么一夜之间成这样了？” “就没人听见半点动静吗？” “什么人这么大威力啊？一个晚上就把公司给拆了？” “连厕所马桶都没放过啊！！！” 一个大汉几步上前，从“废墟”中捡起了什么抱在怀里。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老婆！我的老婆啊啊啊！！！” “哪个杀千刀的动了我老婆啊啊啊！！！” 有人好奇，“不是，你胡说什么呢？” “你老婆也不在这上班啊。” 大汉抽了下鼻涕，“我的手办老婆啊！！！” 众人：好家伙，不愧是你！ 公司的高层也是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见情况后直接破口大骂！ “哪个龟儿子干的！千万别被老子逮到！不然让你好看！” 这得损失多少啊！！！ 墙都被啃烂了，重要的文件更不可能落下了！ 经理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被气成脑溢血！ 发生了这种大事，高层的人有的忙了。 最后还是有人喃喃自语。 “这看样子也不像是被砸的啊。” “倒有点像……被什么东西啃的？” 旁边听见的人翻了个白眼，“得了，什么东西能一夜之间就啃成这样？” “有这么好牙口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的，根本没有那个牙口！” 那人不说话了，一时之间也是想不通。 “不会是什么虫子？” “什么虫子威力这么大？别逗了。” “那总不可能是老鼠？” “你这更离谱了！” “一夜之间这样，得多少只老鼠？再说了，老鼠威力有这么大吗？” 王姐是昨天最后离开公司的，于是就被带去问话了。 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报警是必须的。 “你昨天是最晚离开的，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或者是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王姐一脸无奈，“我都说了，昨天我就正常的加班，然后就回家了，没有任何异常。” “哦，对了……” 王姐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 问话的警察满眼期待。 “看见了一只老鼠算不算？” 警察：……哦。 “只有一只吗？” 不死心的问道。 王姐：“当然只有一只。” “要是一群，我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那老鼠不把她啃了才怪！ 警察也就是随口一问。 不是人为。 但看现场确实有被啃食的迹象。 结果表明那些东西都是被啃碎的。 木头和塑料之类的还好说，但铁质的物品也被轻松啃成了那样…… 这可就不简单了。 警察们：愁、太愁人了。 这简直就完全没办法下手啊！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一个人进来汇报。 “组长，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老鼠的毛……”停顿了下。 “很多。” 我靠…… 难不成还真是老鼠！？ 这怎么可能啊！？ …… “一群小老鼠……” 能有这种威力的，估计是开了灵智，强化了。 身材高挑的女子坐在一家店内，透过玻璃窗看着远处热热闹闹的地方。 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微微皱眉 “真是难闻。” “老鼠的臭味。” 还是一大群。 不过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她的力量都点在武力值上了，没有大面积杀伤力。 “嗡嗡嗡” 女子眸光一柔。 这个时候能给她打电话的，也没别人了。 “喂，怎么了小安？” 干净柔和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姐、姐姐，我到了治城，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这里好多人……” “我有点怕。” 玉如风甚至能想到自家弟弟现在的模样。 小心翼翼的躲避人群，拽紧自己的帽子，清雅的容貌，眉眼间又带着点点不符合气质的怯懦。 “啧，我有事脱不开身，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玉今安犹豫了下，“姐姐，我没——” “不要说没钱，所有的费用都从011那里出的，这个借口你上上上次已经用过了。”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总而言之。 非常果断。 说自己脱不开身的女子，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枸杞茶。 没办法，弟弟不让自己喝咖啡，让自己养生。 想起自家弟弟，玉如风的心情总会好上那么几分。 但同时也会不自觉的忧虑起来， 她的弟弟什么都好。 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长相。 就是这人……太自卑了些。 “要能力有长相”这句话，是组织里的人开玩笑说的。 但偏偏她这傻弟弟当真了。 真就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了！ 这可不行！ 玉如风当时就火大的把开玩笑的那几个人给骂了一顿。 后来他们也消停了，但弟弟还是没改过来。 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能力是没用的了。 说起来也不怪玉今安这么想。 马甲要是受了什么伤，是可以被收回系统空间，消耗一些时间自动痊愈的。 就算是断胳膊断腿都能再长回来！ 只不过根据伤势的不同，耗费的时间也不同。 玉今安确实可以让人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都能瞬间痊愈。 但那付出的代价也是让玉如风不忍心的原因。 凡事都要等量交换。 玉今安最宝贵的，就是他那一身的血液了。 能够治愈任何疾病和伤痛，甚至起死回生也不无不可！ 可玉如风甚至希望，弟弟他没有这个能力！ 现在她还能护着他点。 但等到以后，灵力浓度上升，她这个无法吸收灵力的人，绝对会落下不少。 到时候很可能保护不了弟弟！ 等到那时，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以现在玉今安这种自卑不安的模样，可怎么办才好！？ 所以只能她狠狠心了！ “小安，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啊。” “姐姐终有一天，会保护不了你的。” 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一饮而尽枸杞茶。 女子缓缓呼出一口气。 第80章 其实……他也害怕 “我闻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长发及腰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捏着帽檐，本身拥有治愈能力的他，对于疾病和危害的感知极为敏锐。 这个城市，要不太平了。 此时已是夜晚，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活才刚刚开始。 脚尖轻巧的一转，避过身旁的人群。 也因此，他挑选的路极为偏僻。 人群的嘈杂议论、车辆的鸣笛、桌椅摩擦和狂放的音乐，让他很不适应。 出神之下，一不留神被一个充满香水味的身躯撞个满怀。 他担心对方站不稳，下意识就轻轻扶住了对方。 “救救我、请你救救——” 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少女化着浓妆的脸上泪光盈盈，睫毛膏可能不防水，导致眼睛下面有点……黑，这副尊容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此时呆呆的睁大了眼。 因为身高原因，她微微抬头，就差点沉溺于对方如画的眉目间。 眼眸如同静谧夜晚的湖面，荡漾着令人心醉的温柔明亮。 似是那……令人爱不释手的羊脂美玉。 明明是一张清雅至极的脸，合该是高山之莲。 但直到他开口，林妙儿方知什么是真正的温柔。 “抱歉，我刚刚没有看路，你没事？” 玉今安被少女直白的眼神看的脸颊发热。 最先移开目光。 怎么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难道他跟其他人相比，有什么不对劲吗？ 总不会、总不会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越想心里就越慌。 姐姐……我有点害怕…… 你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接我…… 一着急，玉今安就忍不住想跑到姐姐身边。 林妙儿猛然反应过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太丢脸了！ 居然在帅哥面前发花痴！ 而且帅哥的脾气也太好了！ 明明是自己撞过来的，他居然先对着自己道歉…… 林妙儿心里更加愧疚了。 “那个、我才要向你道歉！” “我太着急了，所以不小心才撞到你……对不起！” 林妙儿整理了下衣服，不好意思道。 “咳……我都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我赔你一件？” 拿出手机。 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能意会到女生对自己有好感，所以想认识一下。 要是有想法的，就直接顺水推舟的加一下了。 可…… 玉今安不知所措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干干净净的，没脏呀。 “不、不用了，没关系，你没摔倒就好。” 他眼神真诚，再加上动听的嗓音，简直让人驾驭不住。 林妙儿心中直呼卧槽。 呜呜呜，麻麻，我恋爱了！！！ 在她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身后跑来几个流里流气的人。 “给老子站住！我看你今天往哪儿跑——” 林妙儿瞳孔一缩。 一点点转过头，从玉今安的角度看去，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明显是害怕极了。 殊不知，背对着他的林妙儿，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在干正事儿呢吗！？】 为首混混一脸懵逼。 【不是，那、那我还要假装对大姐头你图谋不轨吗？】 林妙儿无声吐出几个字，“演！给我继续演下去！” 对象虽然换了个人，但没关系！ 按照排练的来！ 为首之人点头，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放心大姐头，交给我！ 咧嘴，咬牙，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凶狠！ “小子，我告诉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呜呜呜，太残忍了，他这么好看，我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呜呜呜…… 心里咬着小手帕，差点装不下去。 玉今安手臂一紧，就见少女一步跳到他身后，“瑟瑟发抖”。 “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可怜兮兮。 看出来是很害怕了。 可…… 玉今安眼眶一红，淡粉色的薄唇轻抿。 我、我好害怕…… 姐姐……你在哪呜。 他只是一个治疗，为什么要让他碰见这种事…… 不行！ 玉今安！ 你要坚强！ 还有女生在呢，你不能害怕！ 在他人看来，就是男子的面色愈发冷了，眉头紧缩。 莫名的让他们不敢动手。 为首的人想继续放狠话来着，结果一卡壳。 忘词儿了。 完蛋。 大姐头会杀了他的呜呜呜—— 林妙儿恨铁不成钢，给了他们一个“回去收拾你们”的眼神。 然后拽起玉今安的胳膊就撒腿狂奔！ “我们跑到人多的地方！他们就不敢动手了！” 玉今安眼睛一亮。 好主意！ 于是直接公主抱起林妙儿，长腿一迈。 优雅且快。 还小声说了一句，“失礼了。” 林妙儿老脸一红。 妈的，跑都跑得这么帅！ 身后跟着跑了一段距离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艹，按照剧本，不是应该跟咱们打一架吗？” “然后咱们装作打不过的样子，直接倒地不起。” “现在这……” 为首的人一阵头疼。 “行了行了，连‘男主角’都换人了，谁知道大姐头怎么想的？” “对了小二，你刚刚在手舞足蹈什么呢？要不是我挡住你，说不定就被人发现不对劲了！” 叫小二的人愁眉苦脸，哀嚎道，“妆花了啊！！！” “大姐头的妆花了！！！！” 其他几人虎躯一震。 “你这么一说……” “我都没注意……” 想起林妙儿的凶残，齐齐咽了下口水。 “应该……没事？” 有人看向为首的王压。 王压已经心如死灰。 一言不发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写着什么。 “写什么呢？” 王压眼神幽幽。 “……遗书。” 其他几人：…… …… 跑了不知道多久，最后玉今安把林妙儿放下来。 脸不红气不喘。 “应该没事了，你赶紧叫家里人来接你。”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林妙儿差点脱口而出。 遇见我，你也挺不安全的。 扭扭捏捏，夹着嗓子道，“谢谢你哥哥~”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说完自己差点没yue出来。 她这都是跟那女的学的，真不知道男生们怎么就愿意听这种……腻歪的音调呢？ “要不，我请你吃法——”。 没等说完，玉今安的脸色一变。 看了眼时间。 “快九点了，我该找地方睡觉了，再见，路上小心。” 转身就跑了。 晚睡对身体不好。 林妙儿风中凌乱。 “本姑娘这么好看！他居然不为所动！？” 一边拿出镜子照了照。 目光呆滞。 “卧槽了！！！！” “我他喵的妆怎么花成这样了！？？？” 第81章 墨序看起来就聪明！ “呜……姐姐，我遇见了一群人欺负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找我帮忙，我——” 玉如风猜测，“你把那些人收拾了一顿？” 玉今安顿了下，有点委屈，“我带她跑了，跑的可快了呢。” 玉如风：…… “小安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那些只是普通人！你就算不擅长打架，光凭身体素质也能碾压他们！” “你跑什么跑啊！直接打回去啊！” 玉今安趴在床上，捏着被角，俊雅的脸上无端的摆出与气质不符的情绪。 “可是姐姐……我害怕。” “被打很痛的……我怕疼。” 天知道，他最怕疼了，就连打针他都会忍不住哭出来。 也因此一度被组织的几个家伙嘲笑。 都说：“医者，你真是……白瞎了这张脸了。” 玉如风扶额叹息，“小安，你真是……” “不要小看你自己，你很强的。” 就算能力点在了治疗上，玉今安的身体素质也不是普通人类能比的。 要是她在，绝对分分钟一个打十个！ 不过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自己弟弟的情况，眉梢间划过一丝无奈。 玉今安的墨色长发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上，更是映衬着肤色雪白。 小声道，“可是……我就是害怕呀……” 一想起那人“凶恶”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连眼尾也拖曳出一抹红。 淡雅的面容，瞬间就多了几分艳色，可惜此时无人能欣赏。 “呜——” “憋回去！不准给我哭！” “不然老娘打爆你的头！” 女子的威胁随之而来。 玉今安下意识就把眼泪憋了回去，快速的眨了几下眼。 “……好的姐姐。” 玉今安，你是男子汉，绝对不能哭！ 过了半晌，玉如风带着怀疑道，“你确定自己没被人算计？” 玉今安下意识反驳，“我又不笨！” 玉如风若有所思的点头，“那看来就是被算计了……” “姐姐——” “嗯嗯” “好的” “我知道了” “你说的都对” “还有什么事吗？” 一连串的回答，敷衍的语气都不带假装一下的。 男子差点忍不住哭出来，“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手机另一头的玉如风眼中含笑，站在窗前俯视黑夜中的街道。 明明很在意这个弟弟，嘴上却总是要损几句。 不用想都知道，对面的小安一定又在顶着高岭之花的脸，做着与自己外貌形象不符的事了。 或许在偷偷咬被角？ 指尖点了点玻璃，微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递，鼻尖嗅到的，是那越来越迫近的、不祥的气息。 “这几天做好准备。” 玉今安坐起身，语气认真道，“我会的。” 早就发觉到了讨厌的气息不是吗？ 要不然为什么会长大人给选的城市那么多，最后一眼决定了治城呢？ “我知道，就算让你离开，你也不会听我的。” “所以，尽可能的量力而行。” 舌尖一转，吐出了叮嘱过无数次的那句话。 “小安。” “请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你要是出事了。 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她这个弟弟啊…… 从小就特别怕痛。 但偏偏血液又可以让人伤病全消。 又独独对“救人”抱有执念。 不忍心让任何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这样的一个人。 若是没有她从小护着，早就被组织里的一些家伙暗中欺负算计了。 她不是没有劝过。 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刚把烟拿出来，还未点燃，就被阻止了。 “姐姐，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女子啧了一声，只好把烟又收起来了。 奇了怪了。 她的动作又不大，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小安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了。” “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过几天。” “好。” 电话挂断了。 玉今安沉默了良久，床头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他的侧颜，美好而温暖。 “姐姐……” 心中暖洋洋的，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泉里。 姐姐一直在支持他的决定。 默默保护他。 他也想为姐姐做些什么。 姐姐的能力点在了武力值上，能感知到灵力，却唯独无法吸收！ 而灵力终有一天会彻底复苏，到那时……姐姐该怎么办呢？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姐姐也能吸收灵力！ 想起一路上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玉今安垂眸。 人类，只要意识到灵力的存在，就可以慢慢吸收，只不过天赋好的会吸收的更容易。 而虽然他和姐姐的外表形象是人类，但严格来说…… 他和姐姐只不过是失败的实验体罢了。 能活着，都是侥幸。 想起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人，玉今安眸光一颤。 “要怎么样，才能让姐姐也能吸收灵力呢……？” 他不断思考着。 玉今安再一次讨厌自己的脑子怎么这么笨。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很快就能想到了。 就比如……算命师。 对呀！ 他可以问问墨序啊！ 墨序看起来就聪明！ …… 正在看书的墨序眸光一动，闭上双眼。 精神海中，q版的两个小人出现。 墨小序围着紧张的、戴着大兜帽的人转了转。 “哇，宝贝小安怎么有空联系我了？” 西子捧心状，“我真是太开心了~” 作为组织里的治疗人员，他可是要打好关系的~ 他看玉今安也比组织内的大多数人顺眼。 至于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小安好骗，啊不，单纯啦！ 玉今安被盯的不好意思，咬了下唇，“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的……” 墨小序挑眉，盘腿一坐，一手支着下巴。 “让我猜猜。” “是为了你姐姐的事对不对？” 玉今安眼睛一亮，小鸡啄米点头，“是啊是啊！” “你好聪明！” “果然，问你是对的！” 墨小序眼睛一转，“你们现在在哪待着呢？” “怎么不当面问我？我也好更详细的跟你说说。” 似乎是不经意的两句话。 玉今安没怎么警惕，“是在治城呢。” 墨序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 玉今安一向是哪有危险往哪里去，看来是治城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难不成是瘟疫？ 可惜，隔得太远，他插不了手。 第82章 我弃权 “要我说啊，你不如多‘研究研究’人类，他们能吸收灵力，说不定是比我们多出一个器官之类的呢？”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还是要你亲自观察一下才行。” 墨小序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是最不喜欢人类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人类会遭遇什么。 他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哦~ （猫猫无辜） 玉今安点点小脑瓜，墨序说的有道理。 或许他可以借着即将到来的灾祸，来观察一下这些人类究竟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本质上来说，作为“马甲”的他们，除了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和身体结构外，还拥有着不老不死的特质。 某种角度来说，只要作为会长的时七在，他们就永远不会真正的死去。 “谢谢你墨序。” 玉今安有了方向，也就不再那么迫切。 墨小序暗道，不愧是你啊玉小安，一如既往的单纯。 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说，表面上墨小序热情的揽住玉小安的肩膀，“别这么见外，都是一个组织的，虽然阵营不同，但也影响不了咱们的关系。” “墨序墨序的，叫着多生疏啊，难不成你没把我当朋友？” 说着说着，大眼睛含着泪花，瞧着委屈极了。 “别、别哭……阿序，我当然把你当朋友的！” 果不其然，单纯的玉小安手足无措，肉眼可见的焦急。 “既然这样……” 接着墨小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就给我几滴你的血。” “你我离得太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是来不及去找你的。” 所以…… 眉毛一挑，“以防万一嘛。” 要是玉如风在这，绝对会对着墨序的脸一脚踹过去。 图谋不轨的家伙！ 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要玉今安的血来为自己添加一份保障？ 还说什么朋友—— 可惜，玉如风此时不在，而玉今安也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尽管很怕疼，但他更怕墨序受伤。 准确的来说，议会里任何一个受伤了，他都会难过的。 毕竟在玉今安看来，他们都是“家人”。 很快就点点头，“等我出去后就拜托011把血液给你。” 墨序肉眼可见的更加热情了。 捏了捏q版玉小安软软的脸颊，眼睛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 “还是小安对我最好了，不像其他人，只会排挤孤立我~” 说着还掉了两颗金豆豆，搞得像是确有其事一样， 玉小安好脾气的任由墨小序动作。 “别难过，还有我喜欢阿序呀。” 小骗子。 墨小序如此想到。 怕不是就没有玉小安讨厌的人。 不过还是心情好了一些。 难得的一丢丢良心冒了出来。 “……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问问玉如风的意见。” “毕竟她是你的姐姐，不会害你。” 而我就不一定了。 虽然不至于说是“害”，但也是难免有唯恐不乱在内的。 谁让他就是这么一个坏种呢？ 嗤。 回到现实的墨序，头也不回的侧身躲过后面的偷袭。 冰箭在树上射出一个小坑，随后化成水消失不见。 “呦，反应挺快啊。” 站在擂台对面的男人诧异道。 不过没怎么在意，估计是运气好罢了。 小胖子早早就弃权了。 他一个控制自己嗅觉失灵的家伙，让他跟一个能力为铁拳的人打？ 天啊，可别拿他这一百多斤的体重开玩笑了！ 没关系，他还有大佬！ 大佬要是进了战斗组，四舍五入也就是他这个大佬的小弟进了！ “大佬加油！打回去打回去！” 挥舞着胖手。 墨序眉头微动。 真吵。 慢慢抬起了手，就当对面的人以为他要反击，小胖子激动的以为他要出手时—— 少年对着一面镜子道，“我弃权。” 说完，干脆利落，且半点不带留恋的转身下去了。 对手：…… 小胖子激动的表情就此凝固在脸上。 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就这还大佬？” “以为有多厉害呢。” “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真丢脸。” 墨序对此置若罔闻，他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出风头，给调查局打工的。 只不过…… 少年兜帽下的目光温凉如水，嘴角习惯性的弯起淡淡的弧度，将说话的几个人，都记了下来。 刚靠近准备安慰大佬的小胖子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打了一个寒颤。 莫名其妙的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佬，那个、你别听他们胡说！” “在我徐小胖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明明墨序没表现出一点特殊，但徐小胖就是坚信着一点，那就是墨序很厉害！非常厉害！ 这种冥冥中的预感他很熟悉，每次跟着感觉走，他都会有所收获。 墨序这回是真觉得这小胖子不对劲儿了。 上下打量他一番。 冷不丁开口，“你的能力确定是控制嗅觉？” 而不是幸运值或第六感之类的？ 徐小胖没心没肺的点点头，“是啊是啊，我怎么可能骗大佬呢？” “就因为这个，我被我妈厕所罚站的时候半点不带怕的！” 拍拍胸脯，看起来还挺骄傲。 墨序：“……你开心就好。” 他还能说什么？ 到了现在，现场的人差不多已经泾渭分明了。 赢了的寥寥两三个。 剩下的十几个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后勤组的了。 没人看见，那面负责监控众人有没有作弊的、平平无奇的镜子闪了闪。 “哈~真不知道这考核有什么好看的，一点新意也没有。” “别这么说嘛，都是刚觉醒能力的，还不会熟练运用，谁不是那样过来的呢？” 长桌四周摆放着十二把椅子，只有寥寥无几的四五个位置上有人。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这种考核机制什么时候能改改？光看实力有什么用？心性不行还是白搭。” 点了点镜面上的几个人。 倨傲、自我感觉良好。 以为自己打赢了就能稳进战斗组的家伙。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得一脸爽朗。 “哈哈哈，这有什么，考核归考核，你要是看好了哪个，到时候直接把人拉进你们组不就行了？” 他们这些组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第83章 林繁 “卧槽！好大一只老鼠！” 正在食堂打饭的王压发出一声尖叫！ 一只灰老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犄角旮旯跑了出来，肚子吃的浑圆，跑的晃晃悠悠的。 足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他最怕老鼠了啊啊啊！！！！ 他这一声叫唤，让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然后—— “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啊！” “快把它弄死啊！” “卧槽，这么大只能吃两顿了？” 最后一个人的话，让在场众人齐刷刷望了过去。 有人竖起大拇指。 “哥们儿，还是你勇。”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一白白净净的女生见他他们还有心情开玩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别聊了！它它它，跑过来了！！！” 只见，那硕大的老鼠仿佛受惊了一样，嗖的一下开始四处乱窜！ “吱吱吱！” 速度快的让人只能看见它的残影！ “啊！别过来！” “快走开啊！” 害怕的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开始胡乱挥舞。 “我靠！谁打我的脸啊！” “别挤别挤！踩到我脚了！！” 一下子全乱套了。 因为没人能抓得住这只老鼠。 有人干脆就直接不吃了，转身就往外跑。 突然，“啪”！ “吱——！” 一只脚准确无误的踩在了老鼠脑袋上， 稳、准、狠！ 正在疯狂走位的老鼠就这么发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声惨叫。 “……” “……” 静 非常安静。 所有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林妙儿嫌弃的看了眼地上的死老鼠，一脚给踢到了墙角。 白了一眼拿着武器的几个男的。 “行不行啊细狗？” “一只老鼠都弄不死，开什么玩笑呢？” 几个男的脸色涨得通红，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谁他喵的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啊！ 速度还这么快！？ “我们又——” 林妙儿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是不是想说‘我们又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老鼠’啊？” “……” “别解释了，害怕就是害怕，没什么丢人的。” 说完，把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招呼着王压几人坐下来。 王压心有余悸的瞟了几眼死老鼠，什么胃口都没了。 “大姐头，你还吃得下去啊？” 林妙儿没好气道，“瞧你这怂样，真丢本姑娘的脸。” 一旁的小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昨天的那个人是谁啊？” “按照计划，大姐头你不是应该让林繁来英雄救美吗？” 这突然换了个人，他们差点没反应过来。 林妙儿脸一红，竟然少见的扭捏了起来，“咳，别问那么多！” “老大的事，小弟少问！” 王压小声来了一句，“大姐头，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 “其实，我觉得昨天那个人还挺好看的，别管武力值怎么样，就凭他跑路都不忘记带着你，人就应该不错！”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妙儿就想起自己顶着一张惨不忍睹花了妆的脸，在男神面前娇羞…… 娇羞个屁啊！ 没被吓跑都是男神心理素质高了！ “我男神自然不错，还用你夸？” 王压：昨天你男神不还是林繁吗？ 今天这就换人了？ “挺好的挺好的。” 王压松了口气。 “什么挺好？” 王压没发现林妙儿眯起来的眼睛，还有其他人的眼神。 大大咧咧道，“不是我说，林繁虽然长得确实不错，但人家一心只有学习，而大姐头你……哎呀，就明显不是一路人嘛。” “比起来告白再被拒绝，换一个喜欢也挺不错的。” “林繁要是真喜欢大姐头你，就不会第十二次拒绝你——。” “不是，小二你拽我衣服干什么？” 小二一脸生无可恋，就那么看着王压在雷区反复横跳。 甚至还蹦了个迪。 小二：算了算了，一心求死的人，是劝不住的。 林妙儿笑得温温柔柔，“王压同学，看来你早就不看好我嘛~~~” 王压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表情僵住，“大姐头……我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简直是老寿星上吊 ——活得不耐烦了 飞快改口，试图挽回。 “大姐头，我都是瞎说的，你要相貌有实力，要温柔有实力，林繁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他一定是在欲擒故纵！” 越说越来劲，甚至站了起来。 反正现在食堂几乎没人，都被那老鼠吓跑了，要不就是没胃口吃下去了。 所以王压也就放飞了自我。 “信不信，只要你现在去表白，林繁一定接受？” 林妙儿一言难尽的望着王压。 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王压正奇怪呢，就听见了一道好奇的声音。 “王压同学，你在……编故事吗？” 茶色短发看起来柔软乖顺，深棕色的眼如琥珀般纯净，说话时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王压这回是真的要哭了。 说大话呢，结果转头就看见正主了。 “林繁同学……我、我开玩笑呢。” “哦？开玩笑？” 林妙儿似笑非笑的捏了捏拳头。 王压：好了，想让我死就直说。 彻底自闭了。 林妙儿摸了摸耳垂，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他就是瞎说的，你别信……” 林繁礼貌地点头，“没关系，只是让别人听见传出误会就不好了。” “林同学，你很好，只是我现在只想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准备谈恋爱。” 林繁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就走了，没再关注林妙儿这边。 要是其他人，在知道一个女生喜欢自己的时候，就算不喜欢那个女生，也会不自觉在意一些。 可林繁没有。 他的拒绝毫不拖泥带水。 林妙儿心情有点复杂。 林繁很好。 学习好，长得好。 最重要的是对女生的心意非常尊重。 他会认真的拒绝每一个向他表白的人，不存在暧昧不清的态度。 “还真是想象不出来他喜欢上一个人时的模样。” 林妙儿喃喃自语。 回到宿舍泡脚的时候，奇怪的摸了下脚腕的伤口。 “咦？这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第84章 是她玉如风不需要灵力！ 白嫩的脚腕上有四道抓痕，很不起眼，林妙儿皱眉一想。 “那只老鼠干的？” 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她弯腰按了按伤口，居然一点也不疼。 于是也就没有在意。 窗外的天色渐晚，夜之女神垂眸俯视大地 月亮被半掩在云层里，只余一点光辉掉落。 刚下班的白领疲惫的路过小巷，却被一闪而过的黑影吓了一跳。 “吱吱吱！” 巨大的老鼠横冲直撞，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我靠！哪来这么大的老鼠！？” 一脚踢了过去，却意外的踢了个空。 老鼠飞快消失在黑暗处，那几声吱吱尖叫像是在嘲讽他。 “艹，连一只老鼠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本来就因为上司的训斥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全都冲着老鼠发了出来。 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脚腕有点痒。 在他走远后，拐角冒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老鼠骂骂咧咧。 “弄啥嘞？弄啥嘞？” “上班不顺心拿我鼠鼠撒气？我可不依嘞！” 等着，有你好受的！ 可恶的人类！ 距离老鼠不远处的高楼内，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有人在挥舞着手中的扫把。 “赶紧的！把这老鼠给我弄死！” 女人咽了下口水，直接跳到了沙发上，一只两个巴掌大的老鼠正疯狂乱窜！ 这家男人也是有点不知所措，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老鼠！ “这莫不是要成仙了？” 女人冷笑一声，“你要是再不动手，老娘先让你成仙！” 男人一个激灵，连忙撸起袖子就开始了“捉鼠大业”。 你别说，这老鼠走位还挺好。 忙的满头大汗也还是没弄死，反而不小心撞到桌子上，磕出个包。 老鼠回头吱吱嘲讽，慢悠悠的原地一跳，居然就那么跳到了桌子上！ 尾巴尖不经意扫过苹果的表皮。 “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去邻居阿姨家玩的孩子打开门。 “宝贝别开门！” 晚了。 老鼠顺着门缝就窜了出去，瞬间就没影了。 “算了……只要别在咱们家就行了。” “那么大老鼠，吃什么好东西了？” “每天都打扫卫生，哪来的呢？” 女人满肚子疑惑。 男人擦了擦汗，“管他呢，等明天我去买点老鼠药。” 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最近咋回事，我们工作单位上这两天就打死了六七只老鼠。” 结果这家里也出现了。 “咔嚓。” 男孩拿起桌上的苹果吃了几口。 女人回头一看，“宝贝快放下！刚刚那老鼠跳桌子上了，这些水果都扔了，说不定有细菌了。” “好。” 男孩乖乖放下苹果坐好，挠了挠胳膊。 一阵轻风吹过，将一切尽收眼底。 “天冷了。” 玉今安收回伸出窗外的手，低声喃喃。 玉白的指尖上，赫然是一滴已经变为黑色的血。 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了渺渺思绪，眉间是锁不住的一缕忧愁。 “这次，我又可以救下多少人呢？” 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去呢？ …… “老鼠……呵！” 玉如风面不改色，一脚踩爆了老鼠的头。 “真是明目张胆，生怕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个什么东西。” 纵然她也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可惜，治城太大，她又没有探查的能力。 除了保护好弟弟的安全外，却帮不上其他任何忙。 指甲在手心留下月牙痕迹，一向稳定从容的玉如风，此时的眸中竟有一丝郁气。 但不过眨眼，取而代之的就是凌厉。 “呵，就算是吸收不了灵力又如何？” “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早晚有一天，她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一手指尖收拢，放在实木的桌角。 ——是她玉如风不需要灵力，而不是被灵力所弃！ “咔” 桌角被掰碎，粉末从指缝纷纷扬扬飘落，一只脚踩过。 再抬头，只能看见女子离去的背影。 眉眼间，具是让人不敢对望的锋芒。 …… “哎呀呀，又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呢~” 背着书包，走进校门的少年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缕笑，望之生暖。 金色光芒悄然从眼底划过。 他“看”到了。 是治城。 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黑气，正在侵蚀这座城市。 很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那对姐弟是不是就在这里来着？” 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 也……与他无关。 在阳光折射下，那双眸在某一时刻显得格外冷淡，又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死了，也只能说明你们没用，怨不得旁人啊……” 无能之人，不配占着议会正式成员的位子。 就是可惜了。 那么好用的血液，他该多要点的。 “阿序！？” “你最近去哪里了？老师说你请假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顾野大老远就看见墨序了，少年周身的气质与旁人不同，站在人群里也是独一份的醒目，他一眼就能看见。 墨序面无异色，“你倒是变化挺大，怎么不染头发了？” 他扫过顾野的额前，之前的那缕金发已经变黑了。 他问过顾野为什么染头发。 那时候对方怎么回答的？ “你不懂，这样才有气势。” 顶着少年好奇的目光，顾野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 “我……气势在这里呢，就算不染头发，也没人敢惹我。” 其实不是这样。 顾野想起了他每次跟墨序一起去食堂吃饭、或者待在一起的时候。 周围总是有人会投以诧异、奇怪的眼神。 因为谁都知道墨序是年级第一的学神，听老师话的好学生。 而顾野…… 就算他们之前是误会顾野了，但也不能违心的夸顾野。 打架的事是为了帮他们，可喝酒抽烟去酒不是假的啊！ 长久的印象是没那么容易转变的。 在他们看来，墨序跟顾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八竿子打不着。 甚至还有人偷偷问墨序，是不是被威胁了。 顾野至今都还记得，墨序将这事告诉自己时觉得好笑的模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到底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墨序这么优秀，身为对方的朋友，他总不能给墨序丢脸？ 于是就有了把头发重新染回黑色，乖乖背着书包的模样。 第85章 对着墨序撒谎……挺难的 “你先回教室好好上课，我一会就过来。” 顾野视线停留在墨序身后不远处，顿了下，表情不变。 “好，你也注意一下时间。” 墨序不疑有他，自然的与顾野擦肩而过。 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不会刨根问底。 凡事都问那么明白没什么好处。 …… “龙哥，那家伙进学校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群人穿着灰白相间的校服，看样子是有目的性的聚集在这里。 叫龙哥的长得五大三粗，咂了咂嘴，“等他放学！” “呸！真以为会点算命就了不起了？” “竟然敢拒绝我们老大，瞧不起谁呢！？” 有人好笑的摇头，“也不知道大哥中了什么邪了，还算命？” “就这也信？” 龙哥瞪了一眼，“老大的事轮的着你插嘴？” “是是是，我一时嘴快，抱歉龙哥。” 说话的人讪笑两声，语气讨好。 “行了，在这等一会，看见人就给我拖过来。” “把谁拖过来？” 龙哥嘿了一声，“当然是墨序，还能有——”谁 他下意识回答，结果就觉得不对劲。 这声音是谁啊？ 怎么有点熟悉，但又不熟呢？ 回头一看，嘴里叼着的烟都吓掉了。 “我靠！顾顾顾野！？” 一身校服的少年单手把书包放到墙角，理了理袖子。 略显深邃的眉眼透着淡淡冷意。 有不知所以的小弟为了表现，上前一步指着顾野嚣张道，“你谁啊你！” “看见我们龙哥不知道问好吗！？” 顾野没理会叫嚣的人，微微歪头，额前乌黑的碎发划过漫不经心的弧度。 “龙大强，有些日子不见，越来越会管教人了。” 龙大强脑瓜子上的冷汗直冒。 他可不觉得顾野这句话是在夸自己！ “不是，你怎么跟龙哥说话——” “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给我闭嘴！” 龙大强脸色难看的踹了那看不懂眼色的人一脚，直接将人踹了个狗啃泥。 小弟当时懵了，但也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于是老实的闭嘴了。 龙大强对着顾野又是一副笑脸，“顾哥，你怎么在这啊？” 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要是知道会遇见顾野，他绝对不跑这一趟！ “这话该我问你？四区的地方，我不在这在哪？” 若有所思的看了龙大强带着的十几个人。 “反倒是你……” “我们就是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龙大强连忙解释，生怕晚了一秒自己就要进医院了。 顾野鼻腔中溢出冷哼。 “龙大强，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耐心不怎么样。” 说话期间，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能看见小臂流畅漂亮的线条。 尽管对面是十几个人，顾野依旧没怎么放在眼里。 远远看去，龙大强这群人的气势，还没有顾野一个人强。 怎么说呢。 顾野：你们这十几个人，已经被我包围了。 偏偏龙大强还真不敢隐瞒顾野。 老大，对不起了，实在是势比人强。 心里略微愧疚了那么零点一秒，果断的交代了。 “我们老大想找你们学校的墨序帮点忙，这不，就让我们来等人放学，好把人接过去。” 盯着顾野似笑非笑的眼神，龙大强硬着头皮把话“加工”了一番。 一边说着，小心的观察顾野的神色。 这墨序难不成跟顾哥认识？ 要知道，顾野可不是随便谁都会替对方出头的。 不过也可能对方就是过来问问他们要做什么？ 顾野没管龙大强在想什么，淡淡说了一句。 “墨序是我朋友，回去告诉徐唤，让他有事来找我。” 龙大强敢反对吗？ 不敢！ “好好好，早知道墨序是顾哥你的朋友，我龙大强绝对不会接这个事儿！” “你看……” 顾野瞥了他一眼，“行了，我知道了。” “不会把事算在你头上的。” 说完，拿起墙边的书包拍了拍，看了眼时间，小跑回学校了。 龙大强点头哈腰了半天，直到看不见人了才直起腰来。 “我滴个乖乖，顾哥都亲口发话了，这墨序是不能动了。” 最开始那个小弟不服气的问道，“龙哥，你为啥那么怕那个什么顾野啊？” 看他是新来的，也是怕这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顾野，给自己带来麻烦，龙大强解释了一下。 “总之你就记得，见到顾哥小心点就行了。”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 小弟还是有些不服气。 龙大强白了一眼，撸起一只袖子，胳膊上是一条长长的疤痕。 “看见了没有？” “想当初我们看不惯顾野是新来的，争地盘的时候就找了人一起对付他。” “整整三十多个人！” “顾野付出了一只胳膊骨折的代价，给我们这三十多个人身上各留了一刀！” 龙大强眼神惊惧，想起那天还是忍不住后怕。 他们以为这么多人对付顾野就是小题大做，可谁能想到最后被顾野打成那样！？ 他至今还记得，浑身是伤，额头还在流血的少年死死的握住一把刀，眼神阴冷的就像一条毒蛇……不、顾野不是蛇，更像是一匹孤狼！ 那种从骨子里浸透着的狠劲儿，让他们最后放弃了对他下手。 一个个后背发凉。 却也忍不住钦佩。 少年人有时候的钦佩就是来的这么简单。 他们认为顾野强，所以就算被顾野打了，也顶多骂几句，并不会告诉家长老师。 那种做法在他们看来是会被唾弃的。 本来事情就是他们挑起的，打不过就告状？ 那太丢脸了。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江湖”上的事情，“江湖”解决，“报官”算怎么回事？ 龙大强最佩服顾野的，不光是对方一个人打赢了他们三十几个人。 而是当时对方手上有刀，可过后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真正有生命危险的。 打架，谁都有上头的时候，下手不知轻重是常有的事。 可他们伤得最重的一个人，也不过是失血多了点，身上被打的发青。 原地躺了一会就又站起来了。 但也没人再敢对站立不稳的顾野动手了。 打架不怕别的，就怕不要命的。 更可怕的，是这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理智，能“控制”住自己。 …… “听关子说你第一节课迟到了？” 墨序看了眼一下课就跑到他们班级的顾野。 在顾野以为对方会说“为什么逃课”的时候，墨序关切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那一瞬间，顾野突然就觉得，自己纠结了一节课，生怕墨序认为自己又“不学好”了的事，真是不应该。 他可是墨序啊。 会永远相信朋友的墨序。 眼角眉梢溢出了一点笑意。 “啊，没事的，遇见了之前的朋友，聊了一会。” 对着墨序撒谎……其实挺难的。 顾野错开他望着自己的视线。 不自然的捏了捏指节。 第86章 这话该怎么接？ 真的只是跟朋友聊了一会儿吗？ 墨序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顾野的书包，不用推算，只凭分析他也能知道顾野做了什么。 但既然对方不准备说，他也没必要问。 正想着，鼻尖就传来顾野身上干净的气息，嗯……没有烟味。 压低了声音道，“阿序，最近都流行手腕上戴着红绳吗？” 从这里能看见敞开的门外走廊，几个女生说说笑笑的路过，每人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红绳，看起来平平无奇，只不过颜色深浅上略有区别。 顾野啧啧称奇，“我在班里还看见有男生也戴着。” 他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女朋友的发绳”之类的东西，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话说着说着，跟没骨头一样，一手支在了墨序身后的椅背。 一向温柔的少年眼底划过流光，半晌轻声道，“可能是。” 语罢，借着回身在书包里找书的动作，不动声色地与顾野拉开距离。 顾野这才发觉自己离得有些近了。 近到能清楚看见少年如玉白皙的侧颜，还有隐约的淡淡柑橘香。 如同这个人一样，清新自然。 “在看什么？” 墨序奇怪的看了有些怔愣的人一眼。 难不成是怀疑什么了？ 如果是这样…… 墨序眼睛微不可察一暗。 那可就留不得了。 就在他想出一系列处理办法时，脸颊突然被轻轻的戳了一下。 像羽毛划过。 墨序瞳孔一缩，差点一脚就踹过去了。 嘴角的习惯性笑容都僵住了。 而看他这副垂眸不语的模样，顾野才恍然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把那只不听话的手背在身后，捏了捏指尖。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他颇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就是看你皮肤比女生还好，好奇之下就——” “不不不，我不是把你当女生——” 越解释越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尖，疼的他嘶了一声。 最后干脆放弃挣扎，低下头，像极了垂头丧气的大型犬只。 于是也就没看见，墨序越来越冰冷的眼神。 顾野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反倒越令人生气。 在顾野小心抬头的时候，墨序将一切情绪掩藏起来，眸中带上了清浅的无奈。 “没关系。” “下次不要这样了。” 不然我真怕自己条件反射下给你一拳。 顾野会不会受伤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怕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形象破灭。 “你……脾气也太好了。” 顾野摸了摸后脑，心下又感慨起墨序的好性子。 脾气好到总是让他怕墨序会吃亏。 算了算了，有他看着，要是有不长眼的—— 起身要回自己班级的顾野，在背对着墨序的一刹那，恢复了懒散的表情，眼神冷得要命。 “等下，你的书。” 少年轻喊。 顾野回头，抬手接过，“差点忘了。” “好好上课。”语气不知道有多柔和。 走廊上的顾野翻了翻手里的书。 本来是想让墨序教他几个知识点的，结果光顾着聊天了…… “嗯？” 少年脚步停住，他做了标记的那页上，两道题周围是工整漂亮的字迹。 什么时候……？ 突然笑了下，把门口看见他正要打招呼的关子吓得一个激灵。 小心翼翼，“顾哥，有人惹你了？” “还是谁说你坏话了？” 要不然怎么，笑得这么……温柔？ 想到这个词，关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没等他再看一眼，就被顾野给推了进去，“上课了，好好学习，别想着逃课。” 关子留下面条泪：果然，顾哥温柔什么的，下辈子！ …… 此时的墨序拄着脸颊听他们讨论。 “哎，你说的这算命师是真是假啊？” “当然是真的！我还去过那家店呢，就在咱们学校不远，就是位置隐蔽了些。” “那你算命了吗？” “算什么啊……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人自称算命师，又穿着黑色斗篷，根本看不清脸，声音都是经过处理的。” “我觉得害怕，但他算的居然真的挺准，但后来就不对劲了！” 说话的女生咽了下口水，“他说他不仅是算命师，更是‘改命师’！” “什么是改命师啊？” 别若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他的意思，就是如果想要改变命运，例如：想变漂亮、变有钱、变瘦什么的都可以！” 女生掰着手指头。 “总之，听他话的意思，想要什么他都能做到，但前提是用等价的东西交换。” 别若皱眉，“别开玩笑了，天底下有这种好事？” 女生压低了声音，“虽然我因为胆小没答应，直接跑了，但据说这件事是真的！” “六班那个，就是家里情况不是很好的那个女生，突然之间穿的用的，都是名牌！” “还有吴老师，他儿子不是飙车进了医院成植物人了？” “上周突然就活蹦乱跳的来上学了！” 女生一连举了好几个例子，然后说道。 “要说我为什么不觉得这是别的原因，是因为凡是跟那算命师有交易的，手腕上都有红绳！” 她这么一说，本来不以为然的其他人也安静了。 “……真的假的啊。” “我还以为最近手腕上戴红绳是新的流行呢，正准备也买一条……” 有人心思不免浮动起来。 要是真能改命—— “哎呀！你们别乱猜了，什么算命师？咱们班不就有一个！” 小灵子听了半天，站起身小跑来到墨序桌前。 其他人这才猛然惊醒。 对啊！ 墨序不就会算命？ 是真是假问墨序不就知道了？ 要知道，比起不知道真假的算命师，他们更信任墨序！ 小灵子殷殷切切的望着墨序。 “那什么算命师一听就不正经，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骗子？在我们阿序面前，也配称自己是算命的？” “阿序，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墨序有那么一瞬间，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毕竟小灵子口中的骗子…… 就是他啊！ 他是顺着接下去呢……还是不接呢？ 这是个问题。 班里的人差不多都围了过来，一双眼睛满是期待。 墨序合上手里的，不紧不慢。 “是真的。” “我就知道是假的——” ！？ 小灵子话没说完，傻眼了。 第87章 有你不就够了 “阿序，你是说那算命师……不是糊弄人，是真的？” 随着小灵子的话音落下，其它人的脸色也不对劲了。 惊讶好奇有之，更多的是心神浮动。 既然算命是真的，那改命……也假不了？ 试问，有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心不心动？ 墨序给了众人反应时间，好似没有发现他们的心思。 不如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甚至还给算命师不动声色地宣传了一波。 “同行之间总会有感应的，虽然与他不熟，但不得不承认，你们口中的算命师确实有着改命的本事。” “只不过也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作为交换。” 这句话他说的含糊不清，轻轻略过。 于是理所应当的被一些人忽视。 “……那岂不是说，比阿序你还厉害？” 有人喃喃说出这句话，反应过来后歉意的望着少年，“不是，阿序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摇摇头，眸光雀跃，“没关系。” “能有人一同继承算命之术，我很开心。” “如果有机会，真想与他好好交谈一次。” 几句话，就在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那就是——算命师不弱于他，甚至还会改命！ 小灵子他们是亲眼见证了墨序算命是有多厉害的。 所以对他的话自然就深信不疑。 直到放学，同学们收拾东西匆匆离去，只有一两个人不紧不慢。 “那个，阿序，你在我心里才是最厉害的！” 小灵子悄咪咪凑过来，比划了个大拇指。 他早就成了墨序的死忠粉。 “除了你，我可谁都不信！” 别若也走过来，“那些傻子，一天天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墨序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你们不去看看吗？” 别若理了理头发，“不去，有什么想算的找你不就得了？我可不会舍近求远。” 小灵子也是如此，“算命这一块，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墨序沉默。 其实你们信信也是可以的。 反正都是他。 “墨序……在吗？” 小灵子和别若往门外一看，笑了。 “哎，阿序，小落又来找你了。” “快去，我们也走了。” 经过上次，小落偶尔也会来班级找墨序，要不是墨序神情自然，他们还真差点误会。 “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序有点意外。 虽然上次他也算帮了小落，可却没把对方要成为朋友的话当回事，以为不过是客套。 没想到小落会时不时来找他说说话。 与其说是朋友，墨序更觉得自己是一个树洞。 小落像是在斟酌语言，“我最近突然就有点不安，就是……我看学校里好多人都戴着红绳，那根红绳我在柠檬的手腕上就看见过……” “可能你觉得我莫名其妙，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那红绳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小落自己都觉得荒唐，可她确确实实感觉心神不宁。 这话她没敢对别人说过，因为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这种预感来得突然。 墨序没笑她杞人忧天，反而盯着她细细看了一阵。 “没事，不用担心，一切自有定数，顺其自然便好。” 听起来神棍的话，偏偏从少年的嘴里吐出来就让人很是信赖。 小落也就放下了心。 自言自语，“估计是我想多了，你说得对。” 墨序又道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别人的命运我们无法擅自插手，做好自己就是了。” 所以，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啊。 小落想开了，觉得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松了口气后整个人又变得开朗起来。 “果然，有烦恼跟你聊一会就会想通啦。”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去。” “等一下。” 墨序将要转身的少女叫住。 温柔而礼貌，“虽然这么说有点冒犯，但我能给你把一下脉吗？” 小落不疑有他，反而有点紧张，“是有什么不对吗？” 她一点都不怀疑墨序到底会不会把脉。 总之，小落对墨序的滤镜有点厚。 觉得墨序很神秘，什么都会！ 其实，墨序还…… 真不会。 他就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至于是什么猜想…… 单肩背着书包的少年微微垂眸，额角碎发划过温柔的眉梢，一手轻轻搭在身前娇俏少女的手腕之上，而少女也紧张的抬头望着少年。 身后的背景是走廊与一间间教室，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撒在两人的身上。 远远看去真是美好的一幕，不是吗？ 在楼下等了半天，没见到人的顾野，担心墨序是遇见了什么事，于是脚步匆匆的赶来。 刚过拐角，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顾野站在原地，看着墨序说了什么，那个女生就点头往这边走了。 在路过的时候看见他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下楼了。 顾野记得，墨序之前好像帮了她什么忙，然后这女生就经常找墨序聊天。 后面他是听关子几个人说的。 墨序也看见了顾野，少年站在光照不到的楼梯口，一张俊脸不笑的时候是有些冷漠无情的，让人不敢招惹。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墨序。 笑着打了声招呼，“你没先回去吗？” 顾野眼睛迟钝的眨了眨，下意识露出笑，“等了半天不见你下来，就过来看看。” “走。” 先一步转身迈下楼梯。 不对劲。 走到校门口的墨序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路上顾野几乎没怎么说话，要知道，往常可是没话都要找话的。 他倒不是不习惯，只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顾野像是在纠结，眉头都皱起来了。 最后憋出来两个字。 “……没事。” 墨序瞥了眼被他蹂躏的书包带，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既然不想说，他也就没兴趣问第二遍。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听说校门口附近有个神秘的算命师，有空可以去看看。” 他意有所指。 顾野不假思索，“算命师？” “有你不就够了。” 这话说的顺嘴，顾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他没见过墨序算命的模样，但他就是相信墨序有这本事。 第88章 我叫墨序，你帮我算算 墨序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顾野对自己的信心。 “他比我厉害，毕竟我只会算命。” “而他不仅算命与我不相上下，还会给人改命。” 不相上下？ 顾野的重点全都放在了这半句话上，至于改命什么的都被他忽略了。 “不感兴趣”几个字在舌尖一转，变成了，“那我倒是想看看，能被你夸奖的人到底几斤几两。” 他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到了什么，还是改口了。 墨序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说。 在他眼里，每个人都有欲望，都有执念。 而这些，是最致命的弱点。 只要掌握住，他就能彻底操控一个人！ 比起某个试图用不可控的情感操纵一个人的家伙，他更相信自己的手上捏着的他人弱点！ 顾野之前说过，就算能改变命运，他也懒得改变。 墨序对此嗤之以鼻。 就让他看看，顾野究竟想要什么。 …… 算命师的店确实有点“隐蔽”。 明明临近学校这么好的地段，外表却装修的普普通通，甚至连店名都没有。 真不知道是怎么开起来的。 011：深藏功与名 穿着斗篷，看不清样貌的算命师刚为几个人改了命，终于等来了“重要顾客”。 “你这店怎么这么黑？” 顾野推门进来，嫌弃的看了一圈。 很好，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中间坐在桌子后面的人最为显眼。 经过处理的声音说着对每一个人说过的话。 “客人，你是要算命，还是要改命呢？” “当然，全都要也不是不可以。” 顾野在算命师对面坐下，扫了眼桌面。 “多少钱？” 算命师双手交握在桌前，莹白如玉，直晃人眼。 看起来应该很年轻。 顾野这么想。 奇怪语调的声音响起。 “算命要钱，改命……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来交换了。” 算命师嘴角微翘。 来，让我看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认为有人能拒绝改命的诱惑。 “我要算命，” 算命师点头。 很正常，先算命，后改命。 这流程他熟。 “可以，说说。” “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算到。” 到这里，一切正常。 谁知，下一秒。 顾野脸不红气不喘道，“我叫墨序，你帮我算算最近有没有桃花运。” 想了下，加了一句，“或者跟现在的女朋友能不能走到最后。” “就这些。” 静。 一片寂静。 算命师·改命师·真墨序：？ 算命师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声音古怪，“你说你叫墨序？” 顾野理直气壮，非常自然，“是啊，你不会真是骗人的，根本不会算？” 算命师诡异的沉默了。 半晌道，“客人，你也说了我是算命师，不是傻子。” “你分明叫顾野！” 顾野诧异了一下，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谎话被拆穿的尴尬。 “嗯？有两下子啊。” 没等算命师松一口气。 “不会是查资料了？” 算命师：…… 算命师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突突的疼。 一般他都不会生气的。 一般情况下。 强稳下语气。 “你说的名叫墨序的人我知道，前两天我还见过他，是个能力跟我不相上下的算命师。” 不着痕迹的夸了自己一句。 他有点好奇，顾野为什么要算自己的事。 不过显然，现在为“算命师”的他不能问这些，不然非常容易引起怀疑。 顾野随手把卡放到桌子上，“我听说了你的规矩，算命根据情况收费不同。” “别的不要多问，直接说多少。” 算命师说了一个数字，顾野痛快的付了钱。 “墨序没有桃花，而且也根本没有女朋友。” 他不带停顿的说完，觉得今天这钱挣得有点太容易了。 简直就是白送的。 但他会良心不安吗？ 不会。 他甚至希望这种白送再多来亿点。 顾野眉目舒展，心情突然就好上了几分，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脏像是压了块石头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这样啊。” 太好了。 他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阿序学习那么好，可不能被早恋耽搁了。 恋爱只会影响阿序的成绩和做题的速度。 除非…… 除非什么呢？ 顾野不知道。 反正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挺开心的。 算命师微微直起后背，现在总该到改命的时候了？ “你——” “谢了，我先走了。” 少年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半点不带犹豫的。 店内陷入寂静。 算命师摘下了斗篷，露出清隽秀美的容貌。 墨序此时的表情，怎么说呢…… 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 一言难尽。 他真的严重怀疑，顾野究竟有没有听清自己说的“改命”两个字！ 还有…… “他问我的事情做什么？” 难不成是有所怀疑？ 尽管问的是一摸不着头脑的“桃花”“女朋友”的问题，但墨序总是觉得大有深意。 他行事谨慎，按理来说顾野应该没有怀疑自己的理由。 ……有点想不通。 …… 顾野发现墨序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具体表现就是他说了许久的话，但对方只是温和的笑笑，偶尔点头回应一声。 心有疑惑，也就问了出来。 “阿序，你心情不好吗？” 墨序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嗯，昨天遇见了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讨人厌”三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谁！？” 顾野挺直了腰，谁这么不长眼睛？ 以墨序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主动招惹别人，那么就一定是对方不知好歹的惹到墨序了！ 可千万别让他知道那人是谁！ “一个不重要的人，不值得在意，走。” 先一步转身。 顾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阿序不想说，他就不问了。 可以私底下查。 然后再把那人警告一番。 …… “爸！爸你怎么了！？” “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儿子！！” “晴晴？晴晴你快醒醒！” 治城，医院。 此时已经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人挤不进来的。 “医院已经没有空位了，你们去隔壁！别耽误了时间！” “我们就是从隔壁医院过来的！” 第89章 鼠疫 治城，一时之间这座城市突然热闹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走在街上的白领突然晕倒，浑身抽搐，面色灰白。 正在学校与同学做游戏的男孩倒地不起，开始不断抓挠身体。 让周围的人都不知所措。 直到将人送进医院，才发现各大医院早已经人满为患。 甚至队伍都排到了门外，根本进不去！ 有人忍不住哭出声。 “怎么会这么多人啊！” “医生！医生呢！？快来看看我的孩子啊！” 不止如此，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扶着“病人”的他们，浑身也开始隐隐发痒。 头昏脑胀。 “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的病人，而且他们的症状表现基本都差不多！” 主任一脸肃穆，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小刘！赶紧叫人安排隔离！” “把防护服全都穿好！皮肤不要接触这些人！” 多年的经验，已经让他有了不祥的预感。 最重要的是…… 这些人表面看起来像是感染，但全身上下都用仪器检查了一遍，居然显示一切正常！？ 开什么玩笑！ 人已经昏迷了，仪器还显示一切正常！？ 而且一个仪器坏了，总不可能其他医院的仪器都商量好了，一起坏掉了！？ 人到中年，已经成了地中海的主任觉得自己的头更秃了。 “主任！不好了！” “送患者来的那些家属，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轰—— 主任只觉得大脑一震，整个人都差点站立不稳。 “快快快！还等什么？赶紧把人都安排下去！” 不光是这种怪病带来的混乱，还有在驱车赶来的途中，不小心闯了红灯造成车祸的。 一时之间，治城全乱了！ 以点及面，从一个人开始，多米诺骨牌效应骤然发生。 “吱吱吱——” “吱吱吱！” 醒目的、足球大小的白色老鼠站在垃圾桶上。 意气风发。 “乱！最好再乱一些！” “这样才有我们浑水摸鱼的机会！” 从巷口、下水道等各个阴暗角落冒出来的老鼠们纷纷附和。 “老大英明！” “老大威武！” “不愧是鼠鼠子老大，就是厉害！” 独眼鬼飘在半空，把自己掉出眼眶的一只眼睛按了回去。 意外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利用老鼠们来散播感染病，让那些人类六神无主，以此扰乱他们的秩序。” “他们乱起来了，我们的机会也就到了！” 铁盒子瓮声瓮气道，“鼠鼠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给你竖个大拇指！” 长发鬼也是对这只小白鼠刮目相看了。 鼠鼠子双爪叉腰，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独眼鬼疑问道，“为什么你不一开始直接带领鼠群发起进攻呢？” 鼠鼠子眨了下猩红的眼睛，磨了磨牙齿。 “独眼，就算你变成鬼了，也别小瞧了人类。” “虽然我憎恨他们，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善于创造奇迹的能力。” “我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从来不敢低估人类的智慧，他们只会比我更聪明！” “所以谨慎一些，总不是坏处。” 它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很有道理。 也是它一直以来内心的想法。 长发鬼扒拉下头发，露出惨白的一张脸，“啊……你说的很对。” 拍了拍脑袋，“变成鬼太久了，我都要忘记自己生前也是个人类了。” 独眼鬼也是如此。 要不是灵力突然上升了一些，让他们也能吸收，勉强维持住了身形。 再过不久，他和长发鬼都会消散。 时间损耗的不光是他们作为“人类”时的记忆，还有神志。 以至于在发现了灵力突然上升时，他们异常的欣喜。 小白鼠与他们鬼不是同类。 却还愿意带着他们一起…… 越想越感动的独眼鬼叹了口气，“多谢，白——” 在小白鼠的“怒视”下迅速改了口。 “鼠鼠子。” “谢谢你，你本可以不用管我们，治城也是你一手谋划，却还同意让我们自由活动……”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小白鼠打了个激灵。 “卧槽，别这么肉麻啊！” “都是大老爷们，搞这样？” 别别扭扭的转过身，不去看他们。 “再等两天，等鼠疫彻底发酵后，就是鼠潮出场的时机！” “到那时，我就抓一些健康的人类来给你们补一补！” “你们也就不用维持这种随时都会消散的样子了。” 它一番话说的真心。 谁让当初它还是一只刚刚萌生灵智的普通小白鼠，被去鬼屋游玩的人类发现后，差点用脚踩死，是这三个鬼帮了它呢？ 它刚开始吸收灵力困难，或者说根本不会主动吸收，还是这三只鬼每个分一点灵力给它。 直到它彻底觉醒。 但…… 小白鼠低下头，不发一言。 它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厉害。 这三只鬼却越来越虚弱。 甚至他们相处的日常，都在一点点忘记。 这怎么可以？ 他们在它弱小的时候保护了它。 那它鼠鼠子，绝对不会在有能力了之后抛弃朋友！ “喂，你们趁这段时间——” 鼠鼠子回头，满头黑线。 独眼鬼正蹲在地上戳着肉嘟嘟的肥老鼠。 “你可真胖啊，没少吃好的？” 长发鬼用头发逗弄几只老鼠崽。 “抓不到，哎嘿，再蹦高一点！” 骨灰盒正在跟几只叠在一起的老鼠比谁更高。 鼠鼠子沧桑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还是它来安排。 指望这几个家伙是不可能了。 …… “林繁，我、我有点头晕，你先回学校。” 茶色短发的少年关切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室友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不用，可能是昨晚熬夜打游戏没休息好。” “嘶，瞧我这记性，我把手机忘在店里了，你先回去，我去拿手机！” 转身边跑边嘟囔，“可别让谁给我拿走了，游戏账号我充了不少钱呢。”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繁的错觉。 摸了摸额头。 眼前一瞬间的模糊。 总觉得…… 他好像也有点头晕。 难不成是感冒了？ 这么想着，向前迈了一步。 结果眼睛一花，脚步踉跄。 “小心。” 一道清雅动听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尖。 第90章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林繁感觉到有人扶住自己的手臂，温和有礼。 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让他清醒了几分，没那么难受了。 “谢谢……” 眸光聚焦，连本身也有一副好样貌的他也不禁怔神。 眼前之人着实俊美。 及腰长发不仅没有丝毫女气，反而多了几分文雅，恍若坠满星子的眼眸，在在看着你时也是认真专注的。 而此时，他的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轻愁，让人心中一紧。 玉今安不知这少年为何愣神，指尖一动，松开了手。 “不客气。”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一句。 “最近……少出门，不安全。” 说这话时表情极淡，但其中的关心做不了假。 这种话对于陌生人来说是有点失礼的，但出于本心，玉今安无法视而不见。 能说出这几句话，已经很不容易。 林繁略微诧异，但对于别人的好意他向来不会冷漠对待。 抿唇一笑，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多聊几句的。 他的话也让要走的玉今安停住了脚步。 礼仪使然，让他做不到就这么转身离去。 心思百转间，斟酌着话语。 只见，长发束起的人，用那羊脂白玉般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 落叶堆积在墙角，林繁顺着看去，好不容易才看清那只探头探脑的生物。 一只老鼠。 却比大多数的老鼠还要大。 “那是——” 好看的男子竖起手指，摇摇头。 “别惊扰它。” 玉今安左右看看，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跟我来。” 要是别人这么说，林繁可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不怀好意。 可如果是这个人…… 少年在原地叹了口气，对自己表示无奈。 抬步跟了上去。 曾几何时，他也变成了一个看脸的人？ “咦，那是？” 校门口，一个少女往这边看了几眼，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 下午没课，林繁也就不急着回去。 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 玉今安眼中的愁绪却不曾消失。 “最近很多人生病，去了医院。” 林繁点头，这件事他有所耳闻。 毕竟动静闹得不小，就连电视上都报道了。 让最近出行的人小心。 一有不对劲一定要去医院。 “看不好的。” 玉今安一字一顿，声音轻得不可思议，“医院看不好的。” 林繁一愣，“什么意思？” “这是鼠疫，传染力很强。” “由变异老鼠引起，除了消灭那些老鼠，普通手段无法根治。” 他到底说出了实情。 少年深棕色的眼睛清可见底，但本白嫩的肤色隐隐向着灰白转变，这点除了玉今安，就连少年自己也未曾发现。 此时，这双漂亮的眼睛因为主人的出神而染上些许茫然，似是山间的雾气。 玉今安喜欢他的眼睛。 这点，从他难得跟人说了这么多话可以看出来。 林繁第一反应不是觉得玉今安莫名其妙。 “那怎么办？” 这让担心被怀疑目的的玉今安松了口气，如玉雕的俊美面容微不可察柔和了一点。 从林繁的角度看去，男子端坐，后背笔直，乌发一缕从鬓角垂落，蜿蜒进领口，衬得那肤色愈发白皙。 脸上很少有大的波动，不言不语时看起里颇有距离感。 但偏偏与人说话时，那双眼总是认真安静的。 玉今安没有回答，而是垂下了眼睫，遮住了思绪。 林繁蓦然回神，“抱歉，是我多言了。” 居然理所应当的就认为对方知道该怎么解决。 美人垂首总是让人心中不忍的。 认为自己的话有些冒犯，林繁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如此，倒是让正在想怎么回答的玉今安不知道怎么说了。 颜色浅淡的眸染上了真切的疑惑。 “为什么道歉？” 他问这些是应该的。 以往遇见的人，都会开始恳求他的帮助，然后他理所应当的付出血液，让他们痊愈。 最后得到感谢的话语，开始去往下一个需要他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他最为难的时候。 因为见过他血液特殊的人会央求他留下来，并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他问过姐姐，那些人为什么这样盯着他，是因为感激吗？ 姐姐总会摸摸他的头，手覆上他的眼。 说：“没错。” 一片黑暗中，姐姐的声音异常清晰。 “他们在感谢你，并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呢？” 姐姐的话让他有些害羞。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值得的。 他的能力不是废物，他也是被需要的。 所以尽管怕痛，但他觉得值得。 不自觉陷入回忆中的男子看起来有种虚幻的脆弱。 仿佛一触就会消散。 林繁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耐心的等人回神，摸了摸鼻子。 “没有为什么。” “就算你真的有办法解决鼠疫，谁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必须帮忙。” 少年语气真诚，没有半分虚假。 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认真望着男子的双眼说出这句话，然后忍不住最先移开目光。 怎么会有…… 如此好看的人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玉今安出声道，“你也患了鼠疫。” 还在潜伏期，不过很快就会跟其他人一样，发热、晕倒、肤色变成灰白，仪器却会显示一切正常。 “慢慢的，整个人会陷入昏迷，可意识清醒，清醒的感受着五脏六腑的碎裂，如同置身于岩浆，转而又坠入冰窟。” 生不如死。 “而我能治。” 林繁很难判断男子这样说的目的。 因为在对方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大脑有一瞬间的昏昏沉沉。 也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真的。 他也被传染了。 玉今安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不清楚林繁会说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估计得到的无非是以往的那些答案。 “你要多少钱？请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我给你跪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 有人愿意把家产分一半给他，为了活命。 有人带着一家磕头，想让他把他的腿治好。 也有人……威胁他。 “你不愿意救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他救了他们，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玉今安不知道。 这时，少年清朗不带阴霾的声音响起。 第91章 你把我给你的小熊饼干给别人了？ “看来，我要提前去医院看看了，谢谢你告诉我。” 林繁挠挠头，漂亮的茶色短发有点凌乱。 没有慌张害怕，只是脸上带了点苦笑。 “你……不想让我救你吗？” 林繁的反应出乎意料，玉今安下意识歪头，有些不解。 顶着一张高岭之花的脸，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让林繁声音一软，弯了弯眼睛。 就算是知道自己被传染，也阻挡不了好心情。 “你想帮我吗？”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很感谢，然后付出你想要的报酬。” 顿了下，“其实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听你说来，这种鼠疫非常棘手。” “假使帮助我会让你付出严重的代价，那我就会忘记你说过的话。” 忘记你说的“我能治”。 林繁想患上鼠疫吗？ 当然不想。 但出于自身教养与底线，他更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健康而让别人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 玉今安愿意帮他治病，他自然高兴。 如果不愿，他也绝不会产生埋怨。 少年的眼神和语气实在是过于坦荡。 唇边的笑容也是玉今安没有的温柔。 他突然有点愧疚。 为明明树立了“愿天下再无伤病”愿望的自己，居然产生了试探别人值不值得帮助的这种想法觉得不该。 他果然不是一个好人…… 搭在腿上手捏紧。 相比于少年，他真是阴暗。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林繁，满林璀璨缀繁星的林繁。” 抬头看去，是少年期待的眼神。 薄唇微动，“玉今安。” “我大概能知道是哪三个字。” 在对方说出名字时，林繁如此道。 当描述了一遍，得到玉今安的点头后，他的笑容大了些。 玉今安转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放在了桌子上。 起身向外走去。 “就算是朋友，也没用。” 在他看来，交换了名字，认真的介绍了一下，就算是朋友了。 “哎……” 玉今安走得太快，林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知道对方的意思。 就算是朋友，他也不会特殊对待的。 无奈摇头，有点委屈的喃喃自语。 “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交个朋友啊……” 毕竟这么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呢？ 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拿起来，神情错愕。 透明包装的、一块不大的粉红色小熊饼干。 q版小熊双手叉腰，扭头撇嘴。 十足十的傲娇表情。 可爱极了。 “哈哈哈……” 不知怎得，林繁想起了刚刚玉今安用一本正经的表情，拿出小熊饼干的样子。 过于反差萌了。 撕开包装，放进嘴里，说不出是什么口味，但意外的好吃。 准备请假去趟医院的他，却在站起身的刹那顿住了。 那种隐隐不舒服的难受，消失了。 他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口中饼干的味道还未散去。 林繁向外张望，只见人来人往，脚步匆匆。 “明明看起来冷淡，却是这样一副性子吗？” 他有预感，自己不会再受到鼠疫的感染了。 但他并不高兴。 没有请求玉今安帮助自己，可对方还是那么做了。 林繁想象不到，如果真有人哀求，玉今安会忍心拒绝吗？ 他不认为一块饼干就能让自己痊愈。 味觉敏感的他，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那抹极淡的、血腥味。 …… “林繁？你怎么才回来啊。” 少年面无异色，抬头看了眼上铺。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室友有气无力的扶额，“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头昏脑胀的。” “……眼睛也有点睁不开，总不会是感冒了。” 林繁抬头看了眼，对方灰白的肤色让他心头一跳。 好半晌，他听见自己关切的声音。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最近传染病流行，检查一下不是坏事。” “我帮你请假，一会儿陪你去一趟。” “谢谢啊林繁，又要麻烦你了……” 等将人好不容易送进医院，就看见了人来人往的医护人员，还有痛苦悲伤的病人家属们。 “这该死的传染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呜呜呜。” “也不让我们探望，说是什么传染性太强了。” “呜呜呜，我家孩子还那么小，我、我真的害怕……” “那些医生专家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个解决方案？！” 林繁站在人群里，与他们格格不入。 摸了摸口袋，那是饼干的包装袋。 他是幸运的。 林繁这么想。 就像之前对玉今安说的那样，他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对方的事。 病人已经如此之多，林繁无法想象，这种时候如果一个能治疗鼠疫的人出现，究竟会遭遇什么。 说他只顾着自己也好、卑劣也好。 他只记得今天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名叫玉今安。 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林繁是吗？你的同学得了传染病，你也跟着检查一下！” 说是检查，其实不过是测量一下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或者肤色有没有转变的迹象。 毕竟那些精密的仪器，已经毫无用处了。 “好。” 少年乖巧的应道。 “哎！快让让！” “嘶……” 躲闪不及，林繁被一个人撞到。 “抱歉小兄弟！我实在是着急，对不住了。” 说完，男人就开始喊着护士。 “快来看看我家这口子！突然就晕过去了！” 穿着防护服的护士脸色一变，“把人交给我们！这位家属你赶紧去做检查！” 检查过后的林繁走了。 而撞到了林繁的男人被留下了。 因为他开始有发烧的迹象，肤色也开始变化。 “主任，医院已经没有空位了……治城也已经封锁，这可怎么办啊……” 主任道，“对了，你说他来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检查做了吗？” 按照这种情况，估计那个人也逃不了感染。 谁知护士摇摇头，“没有，那个少年一切正常。” “没发烧？” “没有。” 主任眉头一动，若有所思。 不应该啊。 就连那些送病人来的家属，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感染了！ 所以在这种时候，没被感染的林繁就有点显眼了。 “通知一下，等下开会！” …… 这边，玉今安回到011买的房子内，跟姐姐打着视频电话。 玉如风像是在外面，眉眼冷艳。 “姐姐，你收到我的饼干了吗？” 他自然第一时间就让011给了姐姐一块饼干。 一边整理桌子上的小熊饼干，一边期待的望着玉如风。 玉如风从弟弟面无表情的脸上看见了雀跃。 声音柔和道，“认识了一个女孩，她正好要去医院。我就给她了。” “味道很好，能再给姐姐一块吗？” 那女孩本来身体就不好，鼠疫差点就要了对方的命，于是她分了半块给对方。 玉今安一愣，手上的饼干掉在了桌上。 眼眶一湿。 “你把我给你的小熊饼干给别人了？” 玉如风摆手解释，“没给，是分了一半——” “你怎么能把我给你的小熊饼干分给别人呢？” 清冷的声线，说着委屈的话。 俊美男子虽没有表情，眼角却泛起了一抹红。 身前围着与饼干同款的小熊围裙，站那里默默垂眸。 玉如风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小安，姐姐错了。” “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你还想有下次？” 玉如风：完了，彻底解释不清了。 第92章 想让你帮我救人 “我不同意！” 玉如风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听了弟弟的话后。 “你可知道，要是暴露了你的特殊性会发生什么吗！？” 尽管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但她依旧会头疼。 玉今安与玉如风的眉眼间是有几分相似的，那双眼睛更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与玉如风的无奈生气不同，男子眼中蕴含着淡淡微光。 那是对自己行为的坚持。 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听话，性子温柔，对认定的事独有一种固执。 可她宁愿玉今安自私一些！ “我知道的。” “但是姐姐，我既然有这个能力救他们，为什么不救呢？” “他们有家人、朋友、亲人，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备受折磨，然后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表情没有波动的男子，却说出一句句温柔至极的话。 玉如风哑口无言，过后就是略带恼火，“小安！” “人类贪婪无度！你不是最清楚不过！？” “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一向肆意的女子呼吸起伏，那双眼中的神色让玉今安看不清。 他虽动容，但依旧坚持。 这从开始缄默不言的行为就能看出。 玉如风骤然转身离去，空气中飘散着一句话。 “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劝不动你。” “最近别来找我了，看见你就生气。” 垂在身侧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姐弟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 “原谅我……姐姐。” 玉今安心中低落极了。 可是…… “我一定要找到让你能吸收灵力的方法。” 除了救人，这就是他第二个目的。 …… 【既然担心他，为什么不把他直接带走？】 【玉今安的武力值不是你的对手。】 跟在玉如风身边的011好奇的问道。 点了一根烟的女子吞云吐雾，半晌才轻轻瞥了一眼紫色团子。 “我当然可以带走他。” “可相比于自己的担心，我更不想小安因此愧疚自责。” “他那个性子，如果看着明明有能力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不会埋怨我，而是会陷入自我否定。” 觉得自己没用。 救不了任何人。 这是玉今安最大的性格缺陷。 如果…… 【如果有人用这一点威胁他，那岂不是一来一个准？】 011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 这样性格的玉今安，是怎么平安无事到现在的呢？ 它有心想问。 玉如风却并不想回答。 女子挽起袖子，感应了一下方位，纵身跃起，如猫儿一样灵活的踩在借力点，几下就到了高楼之上。 速度快的像是一阵风！ 好在此时天色暗淡，她又避开了人群，才没有引起骚动。 站的高了，往下看去，稀少的人群就像是一只只蚂蚁，逆天的视力甚至能让她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你要做什么？】 “找到罪魁祸首。” 提起这个，玉如风啧了一声。 “恶心的老鼠。” 每当她要追到的时候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等解决完之后，罪魁祸首的气息就会淡的几乎消失不见！ 隐匿的能力也尤为高超。 她更喜欢正面对决，这种躲躲藏藏已经让她感到不耐烦了。 …… 宿舍内，一场交易正在进行。 几个男生打开一间宿舍门，探头探脑。 茶色短发的少年坐在椅子上，表情超认真。 “暗号。” 男生们忍着羞耻，“真他喵可爱！” “暗号正确，拿去。” 在几人期待的眼神下，林繁严肃的从桌子上拿了……三块小熊饼干出来。 傻眼了。 几个男生傻眼了。 外号大毛的男生差点就哭出来了。 “林神！你是怎么对着我三十九摄氏度的脑壳，开这种玩笑的？” “呜呜呜……” 其他几个人找地方坐下，只觉得头更晕了。 “林神，虽然，这饼干确实可爱，但可爱也不能治病啊！” 他们本来想去医院，但医院早就人满为患！再放不下任何一个人了！ 多数的就直接找地方隔离起来，就这样地方还不够呢！ 学校都封了！ 他们本来准备躺尸了，结果遇见了林繁学神，说他有办法预防传染病。 他们就半信半疑的过来了。 然后……就这？ 几个大男生，捏着粉红色的小熊饼干不知所措。 林繁没有多说，“你们吃完再说。”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打开吃了。 嘿，真别说，味道不错啊！ 下一秒就愣住了，肉眼可见的精神变好。 “！” “我的头不晕了！” “我、我也是，脑袋也不热了！” 可以说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嘴里回味着，惊喜加不可思议。 这哪里是小熊饼干啊？ 这就是小熊神药啊！ 虽然一块饼干就让他们瞬间好了有点离谱，但一想到这饼干是林神给的…… 离谱中就带了点合理。 林神那是谁啊？ 可以说就没有林神不会的！ 学习运动、精通好几种语言、钢琴小提琴、甚至电脑技术都是顶尖的！ 当初那直接是被保送的，但谁让林神要体验一下考试氛围呢？ 再加上长得好看，脾气还好，特别有礼貌。 这妥妥的就是主角模板啊！ 大毛拍拍胸脯表示：就算有一天林神直接白日飞升，他也绝对不会奇怪！ 几人没发现，林繁的表情算不上高兴。 尽管还维持着有礼的微笑，但从轻轻颤动的长睫能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静。 毕竟，让他们痊愈的不是饼干，而是饼干中，那个人的血。 如果说之前林繁还在怀疑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出错了。 那么在玉今安找到他时说的话，就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很难想象他当时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大脑空白，好久才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 “你是说，你想让我帮忙，把这些饼干分出去？” 男子利落的翻墙进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他的。 修长漂亮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小熊饼干，格外认真。 “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想让你帮我。” 想了想，加了两个字。 “救人。” 第93章 老槐树 救人？ 林繁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之人。 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汇成一句。 “你让我用含有你血液的饼干去救人？” 玉今安唇一抿，怕对方嫌弃。 略显急切的解释道，“吃了病就会好。” “我怕直接给你我的血，你会心里不舒服。” 第一反应不是质问林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饼干里含有血液。 也忘了上一次究竟是谁说：是朋友，也没用。 林繁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手心中的重量出乎意料的重，看着这些粉红色憨态可掬的小熊饼干，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只第二次见面，他就知晓了玉今安是多么纯粹的一个人。 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有心缓和气氛，半开玩笑道，“就不怕我拿着这些跑路？” 玉今安究竟知不知道，但凡自己起了贪念，转手把饼干卖出高价钱，或者是交给上面，暴露出玉今安的存在。 这个人会遭遇到什么？ 可对方的眼神告诉他，他信任自己。 这份信任太过沉重，也有些烫手。 最终，林繁还是接下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骗。” “不要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茶色短发的少年无奈浅笑。 他像是随口一说，玉今安却是认认真真地想了想。 摇头，“不会。” “嗯？” “你没骗我，可以相信。” 玉今安傻吗？ 不傻。 他善良，单纯，可也分得清好坏。 不同于墨序的洞察人心。 也不像南迦一样可以看透他人灵魂善恶。 玉今安过于纯粹的性格，让他总是能凭借直觉本能地判断出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 而林繁，明显是值得相信的那一类。 少年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南迦。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繁记得已经封校了啊，正门还有门卫守着。 俊美的男人慢吞吞眨了眨眼，指了指， “翻墙。” 林繁：？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帅气挺拔的身段，白色的衬衫规规矩矩穿在身上，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俊美的上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只有从语气中才能分辨出那一丝丝小得意。 林繁愣是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期待。 期待什么？ 他试探性的夸了一句。 “翻的真好？” 玉今安保持着面瘫脸，小声道。 “我还怕自己翻不过来，没想到只是轻轻一跳就过来了。” 轻轻……一跳？ 林繁：好叭。 …… “小粉红，你确定你说的‘朋友’在这里？” 重新回到了游乐园鬼屋的南迦，站在原地满脸怀疑。 一手拽着猪猪气球，另一只手拽着三四个其他动物气球， 熟练的打发走了一个过来卖气球的，南迦最后换了个能看见鬼屋的地方待着。 小粉红豆豆眼眨了下，“我怎么可能骗老大你？” “我的忠心日月可鉴！” 南迦还没说话，另一只手的兔兔气球就骂骂咧咧了起来。 “我可去你个猪崽子！” “个大傻猪，被卖了都不知道！” “那几只鬼怕不是早就他娘的跑路了！” “害的老大白跑一趟，我看你是真想要一个开缝儿的猪屁股了！” 可可爱爱的兔兔气球，声音是那个粗犷，差点把南迦吓了一个哆嗦。 眼神复杂的拍了拍兔兔，“要不，你下次说话时提前告诉我一声？” 要不然他怕自己的心脏被吓出个好歹来。 “没问题老大！” “下次我说话，让小粉红提前告诉你一声！” 小粉红傻眼了，“凭什么是我！？” 兔兔气球一下子就撞过去了，差点把小粉红创翻。 “怎么的？有意见？不服憋着！” 小粉红唯唯诺诺，到底没敢出声。 本来以为自己能在老大手底下做一个小头头。 结果呢？ 谁知道这兔兔这么彪悍啊！ 以前是老大想要划拉它屁股。 这回变成了动不动兔兔就要划拉它屁股！ 它小粉红！ 委屈啊！！！ “算了，走了也好。” 南迦双手往两边一拽，让撞来撞去的气球分开。 他拉架已经很熟练了。 “嗯？” 这是…… 顺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颗巨大的老槐树。 “不对劲。” 南迦几乎第一时间就警惕起来。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种着一颗槐树？ 而偶尔往这边走的人，居然不约而同的忽视了它！ “等……” 苍老粗粝的声音传进南迦的耳中。 南迦有些难办。 这棵树上面的气息太过复杂。 古朴厚重，但又有一股阴寒之气萦绕不散！ 槐树明明是镇宅辟邪的，可这颗老槐树，居然有着如此浓郁的鬼气！ 要不是没有血色，证明老槐树并未伤人，否则南迦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好办。 “你怎么了？” 南迦试着与这颗开了灵智的老槐树沟通，却只等来了模糊不清的呓语。 “等……回来……” 任凭他说什么，老槐树也只是在不断重复这几个字。 南迦很是苦恼。 “小粉红，你知道这棵树的来历吗？” 小粉红猛然面对着少年，不敢置信道。 “老大，你是在问我吗？” 南迦迷茫点头。 兔兔嘲讽一句，“废话，这里还有第二个蠢猪吗？” 小粉红委屈巴巴，“老大，这颗老槐树一看就是有年份的高龄人士。” “我呢？” “我不过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任谁都能欺负、也没人做主的一只猪猪气球罢了。” 南迦挠了挠头，觉得这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兔兔已经一脚踹过去了，“蠢猪！你内涵谁呢！？” “老子让你屁股开眼！” “嗷嗷嗷！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南迦陷入沉默。 果然，他选择问小粉红就是错的？ 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主人，老槐树可以遮掩其他生物的气息，已经存在了许久，可意识一直都是这样不清醒的。” 听见此话的南迦回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鬼看着他，露出一抹笑，眉心的一点红痣添了一抹艳色。 南迦差点忘了，这次最大的收获不是小粉红它们。 而是这只鬼。 能力合他胃口的鬼。 第94章 那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男鬼白文对着看过来的南伽不好意思一笑。 “在我有了意识的时候，老槐树就已经在这里了。” “但实在是难以交流，所以我对它的事也知之甚少。” 南伽若有所思。 就算这么说，这棵树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过重的阴气会影响到周边的人类，就算没有害人心，但它的存在已经是对人类造成了影响。 短时间内看不出来，可时间一长，这些人类的身体就会出大问题！ “主人是想除掉它？” “以您的实力，不过是轻而易举。” 白文说的是实话，没有恭维的意思。 懒得再纠正对方的称呼，南伽略显犹豫。 “不……” 老槐树神志不清，又不是主动害人，他…… 做不到就这样动手。 阴气重的，必有执念。 但可惜，他无法查看老槐树的记忆，也唤不醒它的神智。 除非……那个人在。 …… “啊……终于！” “我终于——” 时七简直要喜极而泣！ 她终于在最后时刻，把限时马甲给抽出来了！！！ 转而对着011道，“011，你要是下次再搞什么大保底，我就把你给炖了！” 011委屈巴巴：【七七子，你这话不对。】 【谁知道你这次这么非啊！】 【你非，能怪我抽奖机制有问题吗？】 【这没有道理啊！】 一摊手。 死球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呵，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球了！” 【你这话不对。】 【我——】 “不听不听，011念经！” 【不是，你——】 “马甲投放！” 【……】 不是，好歹让我狡辩一下啊！ …… 一处隐蔽的大楼。 “他娘的！鼠疫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才上报！？” “老子看你是不想干了！想吃拳头了是！？” 光头男人声如洪钟，怒火中烧！ “对、对不起组长，我我、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传染病……” 跟大汉一比，瘦的跟麻秆一样的男人瑟瑟发抖。 浓重的威压几乎让他膝盖一软！ 光头男外号铁拳，随手一拳挥向了窗外！ 破空声骤然响彻耳边！ “吱——” 老鼠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拳风给碾成了血块！ 死的不能再死！ “老鼠都跑到基地门口了！外面医院人满为患！” “治城全面封锁！” “就这样，你还跟老子说什么普通传染病？” 铁拳面沉如水。 要不是调查组身份特殊，外出任务的他差点都回不来！ “风鼠，不会是外号有个鼠字，就真把自己当成那些畜生的同类了？” 这句话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了。 让风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敢反驳吗？ 不敢！ 把羞愤压在心底，低头弯腰。 “是我的失职。” “滚出去！” “……是。” 刚关上门的风鼠，就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神捕。 “被骂了？活该！” “这么大的事不第一时间汇报，拖到了现在这种程度，要我说，就该把你踢出第四组！” 风鼠眼神阴恻恻，“神捕，你最好积点口德！” “组长有什么惩罚我二话不说接受，但还轮不到你在这小人得志！” 神捕挑眉一笑，“至少我这个‘小人’，不会知、情、不、报！” “你——” “神捕！进来！” 风鼠还没等说什么，就听见铁拳的声音。 神捕留下一个挑衅的笑，推门而入。 风鼠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离开。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 更别提战斗组的人都是拥有能力的特殊人群。 …… “神捕，用你的能力搜寻这帮老鼠的老窝！” “流沙，带人去清剿它们！” “注意不要影响到普通人。” 铁拳召集众人开会，飞快地吩咐下去。 “随时保持联络，一旦发现异常，其他人务必第一时间支援！” “至于风鼠……” 铁拳最后看了他一眼。 “留守基地。” “等事情解决后接受处罚！” 要不是顾及一下这人与第五组组长有关系，以他的脾气，早就将人给逐出去了！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风鼠不知悔改，那么到时候就别怨他了！ “出发！” …… “嘶……” 脸色苍白的男子又做好了一批饼干。 给林繁打了一个电话。 意外的，总是秒接的电话这次自动挂断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眉头一簇。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动作有点僵硬的收拾一番，准备去学校找找。 “你是谁啊？” 林繁痊愈的室友，惊艳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是……林繁的朋友。” “你知道，他在哪吗？” 忍着近距离与人交谈的不安，玉今安强忍着才没有逃离。 室友没有防备道，“刚刚来了几个人，林繁跟着他们去了医院，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要不在这等等？说不定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医院？ 林繁怎么会突然去医院？ 玉今安觉得此事有点不简单，问清楚了是哪家医院后，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哎？不对啊。” “我记得不是封校了吗？他是怎么进来的？” 室友完全没想过玉今安是学校里的人。 就凭那副容貌，要真是学校里的，早就上了学校论坛了。 …… “我说了，我不知道。” 林繁此时正在医院的会议室内。 面对一脸凝重的院长，他面不改色。 一个人急不可耐的站起来。 “小兄弟，说谎可是不对的！” “前几天，你来探望你的室友，给他吃了什么。” “等护士再次检查的时候，你的室友居然出奇的痊愈了！” “你这要是说自己没做什么，傻子都不会信！” 林繁还是不言不语。 院长摆了摆手，温和道。 “孩子，你要是真的有办法治疗传染病，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那些病人很需要你的帮助。” “你还不知道？” “根据我们的观察，患上了这种传染病的人，一旦超过了二十天，就会彻底陷入昏迷，再也醒不过来！” 院长眼神恳求。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没等林繁说什么。 刚才说话的中年医生就一拍桌子！ “你要是不说，这些病人就会死！” “那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你摸摸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第95章 你们调查局的人，都这么莽的吗？ 听到人命两个字，林繁眸光微动。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忍不住心生愧疚，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但林繁不。 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能治愈鼠疫的，是玉今安的血。 他要是把玉今安说出来，对不对得起这些人命另说，却一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玉今安救了自己，自己这样，跟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这么多病人，难不成要把玉今安的血抽干吗！？ 少年终于在这些人期待的眼神下开口了。 “抱歉，但我真的不知道。” 很抱歉说了谎，但我不后悔。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 其他的人也是目露不赞同。 “林繁同学，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有什么能比人命关天的事更重要！？” “你知道你的缄默会让多少人失去性命吗！？” 何其可笑。 什么时候这么多人的命，居然要靠一个少年口中的“秘密”来拯救？ “哎！你不能进——”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 “你是谁？” 院长皱眉看着进来的人。 “你怎么来了？” 林繁忍不住站起来，上前一步，隐隐拦住其他人的目光。 他这个举动，让院长的眼神微闪。 玉今安很少面对这种情况， 尽管心里慌得不行，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为难林繁。 毕竟如果不是他的自私，林繁也不会被卷进这件事中。 “我……” “今安！” “你是不是有办法？” 在场众多的人都是人精，从玉今安的反应来看，很明显就发现了什么，再联想一下林繁莫名激动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玉今安在林繁不赞同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 “奶奶的！这疯女人真是没完没了！” 小白鼠疯狂逃窜，四只爪子跑成了旋风！ 一边用声波让鼠群进行阻拦，一边又绝望的感应着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 天要亡我鼠鼠子啊！ 它只不过是不小心冒了个头，结果就被这女人追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啊！！！ 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追一只老鼠追了三天三夜！？ 它连窝窝头都没来得及啃一口！ 在跑过一个岔路口时，鼠鼠子鲜红的眼睛闪烁几下，最终咬咬牙拐进另一个地方。 “呦，挺能跑啊。” 鼠鼠子背后一凉，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逆着光，它看见了一个女人。 玉如风伸了个懒腰。 “不枉费我等了这么久。” “吱吱——” “说人话！” 玉如风挽了挽袖子。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鼠鼠子暗中警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鼠鼠子问，但玉如风可没心情回答它。 “准备好上路了吗？” 搞出这么大的事，也是能耐。 “我们谈一谈——！！！” 一拳砸出！ “嗯！？” 在鼠鼠子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另一只拳头瞬息而至！ “砰——” 骨头撞在一起的声音令人牙酸！ 碎石飞溅！ “噔噔蹬！” 玉如风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拳头紧了又松，不动声色地望着来人。 铁拳退后了一步半，鞋印在地上划出明显的印记，甩了甩拳头。 眼神惊讶，“不错啊，能接住我一拳的家伙可没几个！” 神捕跟在他身后，清楚的看见自家组长背在后面的拳头微微颤抖。 他老实的没有揭穿。 输人不输阵！ 就算是组长略输一筹，做组员的也不能揭短不是？ 这就叫情商！ 玉如风勾唇一笑，“能接我一拳不死的，也没有几个。” 如此狂妄。 这个女子的气势，在其他人眼里，竟然能与组长对峙不落下风！ 铁拳面色一正，“鼠疫跟你有关？” “你要是眼睛没瞎，就应该知道我也在抓罪魁祸首。” “你——” “你怎么说话呢！？” 有人跳了出来。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又不是我们调查局的，我看你就是在狡辩！” “治城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你做的！” 从无星那里得到了调查局信息的玉如风轻笑一声。 没等跳出来的人问你笑什么，整个人就被一拳砸在了墙上！ “咳咳——” 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肋骨绝对断了两根！ 铁拳眼神凌厉，怒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玉如风刚刚的动作有多快！ 快到他只能看见残影！ 力量自己勉强能对付，可这速度就甩了他不止一条街！ 要是真打起来，绝对落不得好！ 短短一瞬间，铁拳就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玉如风了。 “在下调查局战斗组，第四组组长，代号铁拳。” “流沙！还不赶紧给这位阁下道歉！” 玉如风收回手，冷艳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 “铁拳组长，你把我玉如风当白痴吗？” “如果一个属下，明知道对方的实力高于组长一筹时，还出言挑衅。” “那么不是这个人智商低下，就是这人受到了指使。” “你说，他是前者……” 一字一句都带着瘆人的寒气。 “还是后者呢？” 铁拳目光一凝。 流沙也收起了嚣张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知道，自家组长失策了。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回答。” “现在我们来算算账。” 铁拳一愣，“什么账？” 要不是女人很认真，他都要以为对方是想报复回来了。 玉如风指了指墙角。 “刚刚我差点就把那只罪魁祸首打死了，没想到你帮它接了一拳。” “现在它逃跑了，铁拳组长难道不该对我这几天来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买单吗？” 铁拳下意识道，“你付出时间精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太过分了。” 还没谁敢跟调查局的人谈条件！ 玉如风笑了，“不买单可以。” 看了几眼铁拳身后的人。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接我几拳了。” “你铁拳组长不会有事，他们可就不一定能活了。” “你在威胁我！？” 铁拳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勇气！ “有胆子你就试试！” 血气方刚的神捕最受不了被威胁！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刚刚流沙一定是故意放水，被偷袭了才没反应过来！ 玉如风诧异，“你们调查局的人，都这么莽的吗？” 尾音刚落，就如同一阵风消失不见。 不，不是消失不见，而是速度太快！ “神捕！” “小心！！” 神捕整个人僵硬住了，脖子上赫然是一只女人的手。 声音的主人站在他身后。 “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他。” 第96章 什么不要钱？ “说出你的条件。” 铁拳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不能不顾及手下人的性命，也丝毫不觉得玉如风是在开玩笑。 玉如风满意的放下手，不在意神捕复杂的神情。 “我有个弟弟。” “我要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保护他。” 弟弟？ 铁拳眉头一动。 “不要试图用他威胁我，除非你这个治城的调查局不想要了。” 女人眸如寒潭，表面平静，实则压抑着疯狂。 她是厉害，但终究只有一个人，接下来要想让小安平安无事，难免要借用调查局的力量。 所以达成合作很有必要。 铁拳也已经冷静下来，在思考玉如风的话，也在想答应下来是不是有利可图。 “我可以帮你们出手一次。” “三次。” “不可能。” 女人冷哼，“如果不是组织现在的其他人……我又何必跟你们合作？” 关键的话隐去，铁拳也没听清。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组织。 一个千寒说过的组织，上面也让他们慎重对待，保持友好。 再联想到玉如风的能力…… 要知道，几乎所有觉醒能力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检测到，经过考核后被吸纳进调查局。 玉如风这么强，不可能被略过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组织。 他点头答应了。 “你们的目的。”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玉如风了然，铁拳大概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当然是——” “维护世界和平。” 众人：…… 你刚刚凶残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和平”，确定不是“核平”吗？ “放心好了，我们对统治世界没什么兴趣。” “会长大人也不会任由我们作乱，有这个心的，早就被关在监牢里了。” 说完，脚尖轻点，空中飘散着一句话。 “希望铁组长信守承诺，否则……” 剩下的她没说完，不过铁拳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是一句威胁。 不过此时他没空想这些了。 满脑子都是玉如风那两句话里的巨大信息量！ “神捕，向总部汇报，就说治城发现了那个组织的人。” “实力很强，暂无威胁。” “是。” “等等。” 神捕刚要领命离去，就见组长摆了下手。 “算了，让流沙汇报，你去找到她的弟弟。” “先不要露面，看情况把人保护起来，你自己看着办。” 暂时还不知道玉今安的实力如何，不过大概能猜到，应该是不擅长战斗的。 不然玉如风不会让他们保护。 “组长，那些老鼠怎么办？” 铁拳虎目一瞪，“怎么办？” “当然是见一只杀一只！” 至于罪魁祸首。 那就不是他该担心的了。 玉如风那样子，可不像是会善罢甘休。 …… “我能救那些人，但每天救的数量有限。” 玉今安这样说道。 林繁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他就怕这个笨蛋直接把自己血液的事说出去。 可尽管玉今安这么说了，还是有人不满。 “这位玉先生，你要是真的有药，希望您最好一次性拿出来。” “那些病人们有的已经等不起了！” “要不你直接开个价，那些病人绝对会买的。” 有人讽刺，不就是想坐地起价？ 玉今安已经习惯被误会了，淡淡道，“我不要钱，每天我只能救最多三百人。”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三百，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三百？” 院长和几个医生面面相觑，是不是太少了点？ 不过看玉今安的模样，他们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急。 “那我们在这里，代表那些病人对你表示感谢。” 不管如何，总归有希望了。 “不过。” 院长话音一转。 “为了方便，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其实如果可以，院长更想跟着玉今安回去。 怕的就是这人跑路，那他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我以为你……” 玉今安与林繁并肩同行。 “你以为我会说出自己的特殊？” 不怪林繁这么想，谁让经过这短短几次相处，他就看出了对方有着与外表格格不入的软心肠呢？ 男子唇瓣一动。 “我不笨。” 一本正经。 “我会尽我所能，如果不是值得信任的人，我不会暴露自己的特殊性。” 那我呢？ 林繁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当初玉今安明明不认识他，却依然说出了血液的秘密。 这样看来，他能认为自己是值得信任的吗？ 心下一软，再开口染了点点无奈。 “如果最近要出门，提前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陪你。” 每天要去医院送“药”，林繁不跟着这心里总是不放心。 就怕出什么意外。 “好。” “你这样……身体能撑下去吗？” 林繁目光一沉，“今安，你记住，力所能及就好，绝对不要勉强自己。” “人是救不过来的，相比于其他人，我更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朋友出事。” 关切之意显而易见。 玉今安点了点头，极快的弯了下唇角，一丝笑容快速淡去。 要不是林繁一直关注着，说不定就错过了。 “……怪不得你不爱笑。” 这要笑起来，那还得了？ “有药了！儿子啊，你有救了！” “太好了！我这心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了！” “听见了吗宝贝？咱们有救了！” “感谢医生护士……感谢你们！” 听到消息的人简直是喜极而泣，症状轻的更是喜形于色。 但下一秒，负责通知的医生就示意大家安静。 这些人也很给面子，议论声小了下来。 “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 “虽然我们有了治病的办法，但由于药物难得，每天只有三百份可以发放。” “不过大家可以放心，这个药我保管吃下去的瞬间就能生效！” “绝对药到病除！” 一个男人面露难色，额头还绑着纱布。 “张医生，你们这药物究竟是根据什么发放的？” “听你的意思是不要钱吗？” “还有，我们症状轻的还好，症状严重昏迷的可等不了多久了！” 张医生显然料到了会有这种问题，不慌不忙道。 “大家伙放心！药物自然是先可症状严重的病人用。” “这次传染病来势汹汹，我们的生活受到了严重影响。” “所以我们最后决定，这种药只卖一百元！” 这是一个谁都买得起的数字。 说不上贵。 张医生眼睛转动。 玉今安答应了，每天都会准时送药。 对方可以不要钱，但他们不能啊！ 这段时间以来，耗费的精力、仪器等等，哪一个不费钱？ 所以要钱这话张医生说的理直气壮。 第97章 药太贵了，我吃不起 身体在逐渐变冷，直到没有半分暖意。 明明是夏天，明明在屋内。 开了空调，戴着手套，穿着外套。 可玉今安还是觉得好冷。 冷到让他的思维都变得迟缓。 小熊饼干换成了一粒粒红色药片，泛着红宝石般的光泽，看着不像是 药，反而像是艺术品。 “咚咚咚” 门又被敲响了，玉今安一分钟后才迈步，打开门。 门口是一个负责拿走药物的医生，没穿着白大褂。 看起来与那些病人也没什么不同。 “哎呀，玉先生，你没事？” 张医生被吓了一跳，因为玉今安的脸没有半分血色，跟玉雕成的人一样！ 再加上面无表情，简直没有半分人气！ “没事。” 一连三天，没有一天间断。 就算他能靠着治城微薄的灵力让自己加快恢复，却也是杯水车薪。 这样下去……估计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但在此之前，能救一个算一个。 张医生随口关心了几句，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医院。 011从半空中显形。 【或许，你可以去医院看看。】 “嗯？” 玉今安慢吞吞眨了下眼，仔细一看，他的眼神其实是没有焦距的。 【至少去看看你的药到底管不管用。】 这种话如果是平时的玉今安，是不会信的。 毕竟他血液的效果，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此时的他，思维变缓，点了点头。 “好。” 尽管手腕上还残留着疼痛，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血能救活那么多人，他也是难掩开心。 “医生！我们出五百！给我们一粒药！！！” “我出七百！我儿子真的挺不了那么久了！” 一看见他，人群就呼啦啦围了过来。 而本来说好的药，也从一百一粒，越涨越高。 张医生拍打下被扯乱的衣服，“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药都会有的！” “一个个来！” 尽管是这么说，但最先给了一粒药的，还是出价最高的那个人。 谁都不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而张医生做的事，院长不知道吗？ 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院长摇头。 走向了实验室。 只要研究出了药物成分，到时候可就不需要从玉今安那拿药了。 “对了，记得告诉小张。” “一会给那几位送药去。” 那才是真有钱啊，要不是良心还有点过不去，他都想把那药都卖了！ 到时候谁还做这院长啊？ “太过分了！” “张网和院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他们这跟吃人血馒头有什么区别！？” 一间屋子里，聚集着四五个医生，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想活命的，加钱买药有错吗？” “我们能说花钱买药的就不对吗？” 一个女医生冷静道，“就算是没有院长和张网，这药也会被病人和病人的家属越抬越高！” “只因谁都不想死，谁都想做最先活命的那个！而他们也等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药物被疯抢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她甚至还看见过有人为了一粒药大打出手！ “要我说，还是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几人看向说话的那个男医生。 “说白了，是有药物来源的玉今安不愿意拿出更多的药，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男人推了下眼镜。 “你想怎么办？” “把他有药的事情捅出去！” 声音洪亮，带着愤恨。 “与其像现在这样药的价格被哄抬，不如闹大！” “到时候我就不信那玉今安还会藏着药！” 女医生下意识反驳，“不行！” “病人太多了！如果暴乱很容易出事！” 她隐隐觉得玉今安不像是男医生说的那么不堪。 因为她还记得，玉今安在会议室中说的话。 “我不要钱。” 就连傻子都知道，病人遍地的情况下出现救命药，究竟能有多赚钱！ 可玉今安却摇头了。 能说出那种话的。 ——总不会是坏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其他人一狠心，咬牙赞同了男医生的提议。 “就这么办！” “要是继续任由院长和张网如此行事，早晚会出问题！”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想办法不惊动院长和张网。” 院长怕他们几个坏事，居然不要脸的拿他们的家人威胁！ 他们的家人也有被传染的，统一被院长安排人“看护”。 一想到这里，就连女医生也不再反对了。 她的女儿……也躺在医院，院长不信他们，根本不给他们药。 …… 医院早就住不下病人了，现在谁也不敢在外面走，生怕一回家就发烧。 戴了帽子和口罩，玉今安慢慢向前走。 “小伙子！” 他一愣，直到那人又唤了一声才回头。 是一个面色疲惫，身体瘦弱的男人，见他回头连忙招手。 “小伙子！这时候你怎么还敢在外面闲逛？不要命啦？” 玉今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拉进小卖店里，重新关上门。 “快坐下。” “要我说你也是胆子大，传染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隔壁的李老头一大把岁数，遭不住，第二天晚上人就没了！” 男人絮絮叨叨，一边说一边向外张望。 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外面，想必对方就是这样规劝每一个人的。 “你怎么，一个人？” 玉今安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男人坐下，苦笑摇头。 “婆娘感染住院了，儿子在楼上睡觉。” 男人的皮肤黑黄，脸上带着皱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也许是玉今安的沉默，男人将他当成了一个倾听者。 “婆娘不让我去医院照顾她，说是怕我也被传染，到时候儿子就没人照顾了。” 从兜里摸出了一根劣质香烟。 “也算幸运，婆娘没到昏迷的程度，每天还能给我发信息。” 嗒嗒抽了一口烟。 “就今天，那死婆娘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玉今安的错觉，他似乎听见了男人声音中的哽咽。 “她说：我不想治疗了。” “本来就胃癌晚期，又得了传染病，早在之前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病也没好。” “这就是个无底洞，我们不治了。” 男人吸了吸鼻子，一个大老爷们，红了眼眶。 “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因为我同意了。” “儿子上学要钱，检查要钱，吃药要钱，我、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说：好，我们不治了。” 男人捂着脸哭了起来，因为怕自己声音太大吵醒儿子。 连哭都不敢大声。 玉今安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如果……他能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他做的还是不够。 嗡嗡 男人的手机响了。 屏幕一亮。 玉今安从这个角度，很清楚的就看见了上面的字。 “老公，我想回家了，药太贵了，我吃不起。”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第98章 这个哥哥的血能治病！ 贵？ 什么贵？ 玉今安记得，自己的药分明不要钱！ 男人回过神，只来得及看见玉今安的背影。 “哎？怎么突然就走了？” 速度很快，他出门张望，人已经走远了。 …… “大家听我说！” “你们的药都是由一个人提供的！就是这个人！” “医院的药价只会越来越贵！等到了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到活着的那天！” 戴眼镜的男医生，在其它人的帮助下摸进了广播室。 凡是安装了播音系统的地方，全都听见了这番话！ 甚至其他几个医生趁着张网和院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玉今安的照片传了出去！ 众人哗然！ 他的几句话，彻底引起了愤怒！ 又或者他的话只是一个引子！ “我不想死……妈妈，我不想死……” 男孩面色灰白，攥着身旁不怕感染，一直照顾他的母亲。 “宝贝放心，妈妈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睡一觉，等睡醒了，药就来了……” “爸，我还没来得及看囡囡考上大学，我、我……” “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把控药物！这种人就该死！！！” “我见过这个人！那天我亲眼看见他上楼了！”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假。 在医院的人联系亲朋好友，短短一时间，数以千计的人行动了起来。 就为了找到玉今安！ “院长，要不要阻止他们？” “白凡那些家伙，一个没看住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 院长站在窗边，看着医院门口纷纷行动起来的人群。 冷笑一声，“阻止？” “你信不信，要是现在你敢去阻止他们，这些人能把你生撕了吃！” “这么多年了，我算是看清楚。”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院长坐下，瞥了眼张网。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给药定价不对？” 张网讪讪一笑，“这……” “但你要知道，这药，就算我不定价，这些人也会自发用钱来买！” “到时候，就不是这几百块钱的事了！” 院长也不需要张网回答。 “既然早晚如此，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张网不禁想，如果一开始他们没有定价，这药是的会发生什么呢？ “他们会想‘都是，那么为什么第一个被治疗的不是我’？！” 院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张网在想什么。 “行了，钱也捞够了，收手。” “至于那位玉先生会如何，可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尽管这么说，院长内心却还是忍不住钦佩。 能主动放弃获得巨大利益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就凭这一点。 他不会说出那药品里含有……血液的事。 就当是他仅存的良心。 …… 【玉今安！别去医院了，现在、立刻、马上跑！】 【藏起来！】 【那些人不知道真相，不会放过你的！】 嗡嗡嗡。 手机不断震动。 林繁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发信息。 【今安！你千万不要露面！】 【那些人已经疯了！都是疯子！】 【你的照片被传出去了，如果被那些人发现，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在家里关好门！谁敲都不要开！】 可惜，晚了。 玉今安站在路口，这里距离医院不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过的一个行人突然拽住了他，就算他戴着口罩，也挡不住那人热烈的视线。 “你有药是不是？” “你就是这个人！” 路人把手机怼到玉今安眼前，尽管他还发着烧，身体内火烧般的疼，拽着玉今安胳膊的那只手，却像是一只铁钳！ 死死不放。 “你……” 玉今安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路人喘着粗气，“你要多少钱？给我药！只要你给我药，要什么都可以！” 粗鲁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钞票，就往玉今安怀里塞。 “在那里！我看见他了！” “就是他！他手上有药！！” 就在这时，从各个路口涌出了人群！ 一个个面色灰白如同僵尸，眼神却是如同恶狼！ 玉今安背后一冷，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他甚至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求求你行行好，把药给我们！” “你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的儿子！” “一千？一万？十万？只要能把药给我，我给你跪下都可以！” 他们七嘴八舌的喊声，如果不是肤色，谁也不会怀疑这人的健康。 而被围在中间的玉今安，苍白疲惫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病人。 “医者”与病人的角色颠倒，荒诞而离奇。 这些人隐隐堵住了玉今安的出路。 与其说他们在求，不如说是在威胁。 “别求他！” “这种见死不救、拿药吊着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人！” “老子的钱就算是烧了也不会给他！” 有人说，“我的儿子就躺在病床上，我只要一粒药，一粒就好！” “小兄弟，现在人还少，等其他人赶来了，可就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玉今安正要开口，身后大力袭来，他被人推倒在地。 手心与地面刮蹭，瞬间就见红了。 “哗啦” 一瓶药从怀里滚落，只有十几粒，那是他不顾身体，强行多放了一点血凝成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这么一推就跌倒。 “给我！都滚开！药是我的！” “给老子靠边！都是我的！！” 众人哄抢。 反倒忽视了玉今安。 他慢吞吞的坐在地上，头脑眩晕。 手心翻上，上面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愈合速度比以往慢了许多。 “啊！” “呜呜呜……妈妈……” 一个小女孩挤不进去，反倒被推出人群。 正好就跌倒在了玉今安的旁边，难受的哭了起来。 “没事？” “别哭。” 玉今安见她小，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 小女孩还是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好疼。 玉今安能看见，她也被传染了。 这么小，怕是撑不了几天。 指尖一抹，手心血液变成了红色的药粒。 让小女孩吃下，入口即化。 “呜呜……咦？不、不疼了！” 小女孩瞪大眼，满是惊喜。 玉今安见此，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弯起。 “回家，不然你家里人会——” 担心的。 “这个哥哥的血能治病！” 小女孩开心的指着玉今安，声音稚嫩而清脆。 “……” 大打出手的人群停住动作。 一双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玉今安。 第99章 当我们光影议会没人了么？ 玉今安望着小女孩的背影，一时之间，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回人群，脸上的表情开心而懵懂。 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只是下意识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而已。 大哥哥的血好神奇，真厉害！ 为了活命，这些人什么都不顾了。 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步步向玉今安围了过去。 玉今安呼吸一窒，千钧一发之际，脚步声从身后瞬息而至。 “住手！” 一个个穿着黑色制服，胸前有“第四组”字样的人挡在了他身前。 “你们是谁？懂不懂先来后到！？” “就是就是！你们要想治病排后面去！” 这些人被“药”迷了眼睛，竟然不觉得突然出现的人有什么不对。 神捕面色冷然，从怀里掏出证件。 “调查局办事，闲人回避！” 说完，不管他们的愣神，回头打量了一番玉今安。 “你的姐姐玉如风跟我们调查局有约定，我是神捕，负责你的安全问题。” “跟我们走。” 听到姐姐的名字，玉今安放下了戒备。 “你们遇见了姐姐吗？” 近几天都没有姐姐的消息，他怕姐姐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神捕点头，没有多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 “站住！你们能走，他不可以！” “他要是走了，我们的病怎么办！？” 想活命的念头大过了对他们的畏惧。 尽管看见了那个证件上的国家标志，他们也不想让玉今安走。 神捕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玉今安。 彼时，男子转身，垂下了头。 轻不可闻的声音道，“回医院去。” “每天三百，不会变的。” “这怎么——” 要大喊的人无意中对上了神捕的目光，话卡在了喉咙里。 身体抖的不像样。 好、好可怕的眼神！ 他差点以为自己会死！ 于是他退缩了，灰溜溜的缩回人群，不再发一言。 …… “你跟你的姐姐不太一样。” 神捕将人带回了基地，闲聊道。 玉今安也放松了一些，后背不再那么绷直。 “姐姐比我厉害。” 神捕赞同的点头，“这确实，我可差点被她掐死。” 说着，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 “那一定是你先得罪姐姐了，姐姐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 玉今安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神捕：…… “你这滤镜挺厚啊。” 眼神复杂。 要真说起来，得罪你姐姐的是铁拳组长，跟他可没关系！ 他就是一个弱小无助被威胁的小倒霉蛋儿！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怕得罪组长。 “说起来，你的血真那么厉害？” 玉今安下意识观察神捕的表情。 年轻的脸上满是好奇，倒是没有别的。 他松了口气。 “你果然听见了。” 他感知力还是不弱的，神捕几人身上那么明显的灵力，在一众普通人里，就像是黑夜里的大灯泡那么显眼。 但对方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倒不像是敌人。 神捕不意外玉今安会发现自己等人的踪迹。 不如说他更相信那个女人的弟弟要是普通人才奇怪了。 “嗯。” 神捕：？ 没了？ 就一个“嗯”，就没了？ 行叭。 “你接下来就在这里安心待着，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一声就行。” “组长可是吩咐了让我们好好保护你。” 玉今安礼貌道谢，“放心，我不会乱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可以说是很配合了。 让一直担心玉今安的性格会不会很难相处的神捕彻底放下了心。 “那行，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神捕是惊奇玉今安的血。 但他有自己的骄傲，不会因为这个去动什么歪心思。 接下来他还要跟医院和警方那边接洽，还要安排人做好防止暴乱的准备。 总之，事情多着呢。 脚步匆匆离开的神捕，没发现拐角处的那个人。 贼眉鼠眼的风鼠，已经将屋内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他一直想拉神捕下马，谁让对方是组长最信任的人呢？ 这次的事情由神捕全权负责，而他呢？ 只能在基地干待着！ 就算这是惩罚，但他不服！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等事情一过，论功行赏的时候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凭什么！？ 他自认实力不比神捕差！ “呵，我就不信了，等你惹出了大乱子，再死上一些人，你神捕还能在第四组待着！” 还有那个叫玉今安的，真是白痴！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 风鼠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 一则关于治城鼠疫的帖子，在网上炸开！ 不明所以的网友们开始指指点点。 【我就说这治城好端端的为什么封城，什么传染病，原来是鼠疫！】 【听说这个病传染性极强！治城已经沦陷了，要不是封城封的快，说不定咱们也逃不过去！】 【不过这上面说的神药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懂？】 【真有这种一吃就见效的神药？】 【我能证明！神药是真的！我的老婆在治城出差，结果吃了一粒神药就好了！ 不过就是这药太少了，据说卖这药的人，每天只拿出三百粒，连零头都不够！】 【呦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卖药赚钱呢？】 【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人倒好，还搞垄断那一出？】 【玉今安！卖药的人叫玉今安！我还有他的照片！】 【可怜我的孩子，给他跪下磕头他都不肯多拿出来一粒药！】 【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玉今安的照片被那人发了出来，看图片，应该是当初在医院会议室有人偷拍的。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居然做这种恶心事！？】 【我算是明白了一句话，相由心生不可取！】 【兄弟姐妹们，我们要坚决抵制这种行为！】 【他妈的，这跟吃人血馒头有什么区别！？】 网上越闹越大，最后就连稍微远点的城市中人，也有听说的了。 “嗤，开什么玩笑？” “玉今安会赚钱，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什么两样？” 墨序翻看着手机上的评论。 嘴角的弧度似讽非讽。 人类，一如既往的愚蠢可笑。 眼中金色光芒一闪。 治城调查局、第四组、风鼠…… 呵。 “当我们光影议会没人了么？” 第100章 一致对外 “你说什么？” 银发少女一动不动望着窗外，听见布偶熊的声音后回神。 丑萌的熊熊声音压抑，满是愤怒。 “玉今安这个笨蛋！他一片好心的救人，那些人却把这当成是应该的！” “真是救了一群白眼狼！” “要不是玉如风提前与治城的调查局谈了笔交易，那笨蛋，差点就被围了！” 无星听完后有了反应。 她与如风姐姐关系好，自然也就认识了玉今安。 一想起今安哥哥，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长发，好到让自己都觉得羡慕。 再者就是对方总是冷着一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 一开始她以为今安哥哥不喜欢自己，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冷漠”？ 结果很快她就发现，今安哥哥实在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这里用作褒义。 表面比谁都冷，看起来高不可攀。 实则比谁都心软，脾气好的不行。 就连对待被她活化的玩偶们，都是小心翼翼。 这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人被欺负了，我们总要帮他找回场子的。” “你说对不对？小无星。” 对于身后的声音丝毫不意外，伸手将呲牙咧嘴的熊熊抱在怀里。 空灵的嗓音没有波动。 墨序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无星身边，把玩着自己脑后的小辫子。 “说，你想怎么做。”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没有会长大人的解禁令，我们两个现在可离不开关城。” “放心，我有分寸。” 本来应该不对付的两个人，对彼此现在的想法心知肚明。 “欺负我们光影议会的人，就算我是暗侧，可也是会生气的。” 无星微微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光侧暗侧的人怎么内斗竞争、怎么看不顺眼都无所谓。 但要是别人敢欺负到自家人的头上…… 他们会狠狠咬掉对方的一块肉！ 无星从手底下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 “治城离得有些远，我的人暂时插不上手。” 眉心一皱，这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不不不。”墨序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 “你想想，那风鼠隶属于哪个组织？” “治城调查局，战斗组第四组。” 这些信息是她从玉今安那边得到的。 温柔秀美的少年弯唇一笑，“治城调查局、云城调查局，不都是调查局？” 眼底冷光一闪而逝，“四舍五入一下，风鼠在那里搅混水，他做的事，后果自然也要由调查局承担！” “我可记得，咱们关城也有一个调查局？” 无星一点就通，明白了墨序的意思。 虽然以个人来说，她不喜欢迁怒，但谁让风鼠做的太过了呢？ 除了“家”，这是她第二个逆鳞。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事先说清楚的。 无星一双银瞳微转。 “添麻烦可以，但我不会杀无辜之人。” 墨序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因为在他看来，既然选择了动手，那就要把事情做绝！ “行，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拖我的后腿。” 死不死，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眼底冷光一闪而逝。 无星的心不狠，没关系，他心狠就够了。 这次不让调查局褪一层皮，他就枉费被人称作“欺诈师”了！ …… “哎，你说那间屋子里的是什么呀？” “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因为好奇就进去！” 两个女佣在闲暇之余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出言警告，“上一个不听话的为了表现，没在意少爷的话，想着进去打扫一下，结果直接就被少爷辞退了！” 想起了当时少爷愤怒的模样，她打了个寒颤。 云城，谁不知道穆家二少爷腿上有疾，性格阴沉？ 以前穆二少爷腿还好的时候，温和有礼，再加上一张俊秀的脸，想要跟他扯上关系的女人不计其数。 可当在一次意外后瘸了腿，性格也因此大变，往常爱旅游的人开始变得很少出门。 往时追求他的人，开始否认自己喜欢过穆云禾。 毕竟，同样长得帅，身体健康，与其追求一个瘸子，还不如追求穆云禾的哥哥，穆云舟。 女佣不说话了，开始专心打扫卫生，一会准备做饭。 谁都清楚，每到晚上，二少爷都会过来走进那个房间，一待就是许久。 而他们也不止一次看见过，从房间里再次出来的二少爷，眼睛通红，像是哭过一样。 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 带着什么呢？ 一种……绝望？ 女佣摇头，暗叹自己想多了。 人家一个少爷，也不缺钱，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绝望？ 她们在楼下忙碌，没有发现，那不让进的房间内，床上静静躺着一名女子。 蝶衣依旧闭目沉睡，双手放在小腹前。 蓦然，一只只蓝色蝴蝶凭空出现，将整间屋子映衬得通亮。 蓝蝶是蝶衣在沉睡前留下的。 一是为了自身安全。 二是为了如果议会有事，不至于一无所知。 此时，就派上用场了。 蓝蝶，可以惑乱五感，也可以寄存五感。 蝶衣才此前将自己的精神力留了一部分在蓝蝶上。 她的身体不能动，但蝴蝶可以。 “医者是好人，不该被如此对待。” 蝶衣很少去主动交好谁，但对于医者，她是不陌生的。 蓝蝶盘旋，然后穿过墙体，目的明确的飞向一个方位。 云城调查局。 她所想的与墨序和无星是一样的。 治城她现在去不了，但云城的调查局可就在不远呢。 …… “老大，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小粉红围着南伽转来转去。 少年没理它，嘴里嘟囔着。 “今安一定没吃过合城的冰淇淋，我要带两支过去！” “还有可爱的粉红小围脖，这个游戏机也带去，跟他一起玩，还有这个……” 收拾了一大堆东西，然后一把将背包背上，速度飞快的出了门。 小粉红眨了眨眼，有点懵。 “砰——” 门又被打开。 少年风风火火的把小粉红的绳子系在了书包上。 “差点忘了，不知道今安喜不喜欢气球。” 小粉红：？ 南伽的速度飞快，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用不了三个小时就能从合城到达治城。 小粉红要不是有绳拴着，早就被吹飞了！ “慢慢慢点啊啊啊老大——” 南伽舔了下唇。 “我啊，最讨厌贪得无厌的人了。” 那些人的灵魂在他看来算不得恶，到不了审判的程度。 不过惩罚一下还是可以的。 而黑白双子…… 第101章 诡异生物 【黑与白双子，命与运交织。】 【黑之子洞察人心】 【白之子蛊惑人心】 …… 学校门口角落，黑发黑眼与白发白眼的两个男孩，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灿烂。 正在将手里的棒棒糖分给哥哥姐姐们。 有女生抑制不住的惊呼，“太可爱了！就像瓷娃娃一样！” 同伴看了一眼，确实让人心都化了。 尤其是那个黑发男孩，不大的年纪板着一张小脸，简直是让人直呼受不了。 一个女生蹲下来，望着两人肉乎乎的小脸，手指蠢蠢欲动。 “你们叫什么呀，怎么在这里发糖果啊？” 黑之子听着她的心声。 【白色的头发和眼睛，是在s吗？呜呜呜，想狠狠rua秃他！】 白之子笑眯眯道，“姐姐不是想送我们回家吗？我们快走。” 女生眼神涣散了一瞬，愣愣点头，“是哦，我是要送你们回家的。” “我们走。” 黑白双子对视一眼，上前一人一边握住了这位姐姐的手，态度亲昵自然。 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可爱的弟弟来接姐姐放学回家。 走在半路上，白之子撒娇道，“姐姐，我们一起回家，爸爸妈妈应该回来了。” 爸爸妈妈？ 女生想了一下，自己的爸爸妈妈确实给她添了两个弟弟，今天偷跑出来接自己放学…… “好哇，你们两个偷跑出来也不怕被发现后，爸爸妈妈给你们一顿竹笋炒肉！” 女生瞪着眼睛，看似生气，实则宠溺。 白之子讨饶，“我们只是太想姐姐了嘛~” 快到家时，有邻居打招呼。 “小然，这两个孩子是谁呀？长得真俊！” 小然回头，自然回答，“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是我的弟弟吗，今天偷跑出来接我放学，真是的……” 邻居一愣，不对啊，小然也没有弟弟啊。 “叔叔。” 正想说什么，低头对上了白之子的眼睛。 “我们是小白和小黑呀，昨天你还给了我和小黑两块呢。” 邻居喃喃道，“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瞧我这记性！” “快进来。” 小然打开门，头也不回地招呼一声。 越过她的胳膊看去，白头发的男孩露出的笑容意味深长。 黑之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屋内布局，记下各个东西的位置。 白之子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晃荡着小脚丫。 “小黑，过来休息一下。” 小黑这次可是出了不少力，听了不少人的心声，才选择了小然。 至于为什么选择小然…… 看着在厨房伸手一招，凭空而起的菜刀，白之子笑而不语。 调查局预备人员，推荐人是身为调查局战斗组中人的父亲…… “哥哥，我们为什么要找双城的调查局？” 白之子摸了摸弟弟的头发，用清脆带着奶气的声音道，“小黑，聪明些。” “咱们离治城太远，等赶过去事情早就被那几个人解决了。” “虽然我们赶不过去，但可以用双城的调查局来帮今安哥哥讨回公道呀。” 小黑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该怎么做？” “让我想想。” 小白摸了摸下巴，“要不把双城的调查局，变成我们的？” 小黑认真想了一下。 你别说，好像还真的可以！ …… 治城发生暴乱。 数不清的人开始声讨玉今安。 网上也是一片谩骂。 “砰！！！” 铁拳一手将桌子砸穿，语气暴怒。 “是谁干的！？” “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事情发到了网上的！？” 简直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胸腔里满是怒火！ “神捕！这事是你负责的，你来说！” 神捕也是一脸茫然。 他明明派人监察了网络上的信息，又安排了不少人在暗中维护治安。 可为什么他前脚刚从玉今安那边出来，后脚这件事就被爆出来了！？ 时间正好卡在他的安排还没完成的情况下！ 绝对是第四组内部的人干的！ 有人钻了空子！ 谁？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他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排查！ 一个个人脸闪过，最后停下。 神捕猛然抬头，死死瞪着风鼠！ “是你干的对不对！？”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风鼠委屈的撇撇嘴，“神捕，你说什么呢？” “我一直留守基地，哪来的闲心掺和你的事？” 看了铁拳几眼，满脸无辜。 “你——” 除了一向与他不对付的风鼠，他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他下马！ 更别说…… 风鼠在觉醒能力之前，是一位顶尖的电脑高手！ 风鼠不屑道，“神捕，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算我风鼠能力没你厉害，你也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他态度坦荡，脸上还有被冤枉的愤怒。 铁拳看了几眼，没说什么。 神捕还想解释。 “够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玉如风交代。” “我让你保护玉今安，结果现在倒好，全城的人都在声讨玉今安！” “抱歉……” 神捕低头认错。 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他的失职。 铁拳沉默一会，冷声道。 “流沙不在，由风鼠接替你的任务。” “……是。” “放心组长！我一定会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风鼠高声保证，还挑衅的看了神捕一眼。 …… “这就是药？还不要钱？” “嗤，做慈善吗？” 风鼠接替了神捕的工作，自然也就知道了玉今安的事情。 上下抛了抛手中的药瓶，不屑冷笑。 不动声色的将药倒出三分之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昂首挺胸，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 关城调查局第一组的组长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早上喝水差点呛死，吃饭差点噎死，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直接尾巴骨着地！ 走在路上的时候，天上莫名飞过来一群鸟，一坨鸟屎直接掉在了他脑袋上，要知道，他正在抬头伸懒腰打哈欠啊！！！ 如果不是低头低的快，那就不是掉在脑袋上，而是掉进嘴里了啊！ 等到了基地办公室坐下，上好的椅子，直接就从中间裂开了！ 裂开了啊！！！ 顶着黑眼圈的睡神双目呆滞。 麻木的接起手边的电话。 “组长！不好了！” “镜女在出任务的时候碰见了诡异生物，快不行了！！！” 诡异生物！？ 睡神猛然站起，眼神惊骇！ 这才什么时候！根据检测，关城现在的灵力浓度，还不足以出现能伤到镜女的诡异！！！ 第102章 都是疯子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睡神接到属下的求救后，飞快地赶到了事发地点。 代号老狼的男人背着镜女，浑身是伤，直到看见自家组长时才松了一口气。 转而喊了句，“组长！别过来！” “那个诡异的稻草人不怕物理攻击！” 说起这个，老狼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本来接到消息一个废弃工厂有特殊灵力波动，他和镜女两人寻思着会不会是有人觉醒了能力，于是就走了这一趟。 镜女可以复制一个人的能力，他则是可以兽化，兽化之后就是铜皮铁骨！ 老狼可以拍着胸脯说，他和镜女两个人遇见谁都不怕！ 可谁知道等进了工厂，迎面就是一个大逼兜！ “嘻嘻嘻——” 还有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稻草人。 穿着绿衣服、红裤子，还戴着个屎黄色的大帽子！ 人狠话不多，上来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是一刀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速度奇快！ 要不是镜女在关键时刻拽了他一把，他肠子都得被捅出来！ 但他没事，镜女却受了伤！ 那稻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没等镜女复制它的能力，直接就被打晕了！ 他用胳膊帮镜女挡了一刀。 自此，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身体负伤。 说出去他都觉得丢脸！ 睡神双手插兜，食指贴在嘴前。 “别说话。” 能当上组长，他的实力自然不用说。 耳尖微动，风中传来了轻微的摩擦声。 如果不是他耳朵尖，绝对会忽略过去这点不对劲。 “嘻嘻嘻，又来了一个人，真——” 好字还没说出口，那尖锐诡异音调的主人，瞬间就出现在了睡神的眼前！ 咫尺之间！ 稻草人弯起黑洞般的眼睛，嘴上缝制的笑容咧到耳根！ “去死——” 睡神心底一惊，这稻草人的速度居然快到如此地步，还懂得声东击西？！ 一边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先下手为强…… 他的能力很强，身体素质甚至不如老狼，不擅长近身作战。 你别说，稻草人还真有可能得手！ 不过…… “可惜了。” 像是为了呼应他的话，在睡神慢悠悠叹了口气的时候，稻草人轰然倒地！ 扬起一地灰尘。 两个黑黑的眼睛已然闭上，还翻了个身，砸砸嘴。 看来是做了个美梦。 “你说你，怎么偷袭不好？非要正面偷袭。” 踩了踩稻草人的肚子，你别说，脚感还真不错！ “正面偷袭也行，你还偏偏要跟我对视！” “这回好了，睡死了？” 老狼在一旁，接过组长扔给自己的绷带，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表情也是非常的一言难尽。 这可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组长！老狼！你们没事？镜女的伤势如何了？” 不到片刻，几名组员脚步匆匆赶了过来，如临大敌。 睡神打了个哈欠，捶了锤背。 “把这个抬回基地，让学者研究一下。” 踢了一脚稻草人。 “是！” “对了，三人一组开始巡逻，发现异常立刻报备！” 语气惫懒，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自家组长认真了。 抬着还在沉睡的稻草人，他们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念头。 关城，要不太平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一个个神色匆匆的？” “大佬，你知道吗？” 根据考核表现，小胖子和大多数人都不出意外的，被分到了后勤组。 后勤组……怎么说呢，负责给战斗组善后，要是战斗组有什么事需要还得顶上，或许还有当沙包陪练？ 除了战斗组的人，后勤组的不会一直都在基地待着，会回到人群中，重新扮演起自己的身份。 还有就是不能跟普通人说调查局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以为进了调查局后就不用上学的徐小胖，被分到后勤组的第二天，就被告诉明天期中考试。 徐小胖：？？？ 现在好不容易放假了，他才有空跑来基地躲清闲。 （其实是因为没考好，不想被爸妈男女混合双打。） 吃着薯片，听着外面的声音，再悄咪咪观察下大佬。 徐小胖想，他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大佬的真实样貌。 难不成是怕被他这个大帅哥比下去？ 哎呀，他又不会嫌弃大佬。 墨序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不紧不慢道。 “乱不乱跟我们又没关系。” 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 “大佬，你去哪儿啊？带我一个呗！” 徐小胖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你……” “也不是不行，想跟就跟着。” 墨序本来想将人打发走的，却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 嗡嗡嗡。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知道了。】 上一条是他发的。 【稻草人被调查局的带走了，组长睡神的能力是：让与之对视的人陷入沉睡，该下一个上场了。】 还没等放下，又来了一条信息。 【稻草人举止如何？如果危险，我就重新调整下指令。】 墨序指尖一动。 【现在这样就可以。】 【虽然会伤人，但也只是小伤。】 眼尖的011：【！小伤？？？】 被墨序瞥了一眼后噤声。 011：瑟瑟发抖。 昏迷不醒、失血过多、被稻草人在肚子上开了个洞的镜女：小伤？ 稻草人是无星的，在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使用权限交给他了。 所以无星并不清楚稻草人所做的事。 又被骗了呢，小无星。 墨序感叹一声，摸了下自己的良心。 啊~并没有。 …… “无星，那家伙又没说实话！” 正在往玩偶身体里塞棉花的银发少女不在意的点头。 “我知道。” 熊熊不解，“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他？” 无星反问。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字一句道。 “熊熊，你要知道一件事。” “没有人可以欺负议会中人。” “没有人。” 所以，在报复的过程中，只要不出人命，她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人只是昏迷，还活着呢。 光侧的人只是很少失控，但不代表不会失控。 光影议会的每个人，包括她。 都是疯子。 银色的瞳眸没有焦距的望着半空一点。 相隔甚远的某个试验台上，本应该陷入昏迷的稻草人突然睁开了眼！ 飞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后，又闭上。 这时，门正好打开。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诡异生物？” 第103章 会长想要一个交代 睡神要疯了！ 他真的要疯了！ 这边刚发现一个稻草人，不过一个小时又冒出了一个诡异洋娃娃！ 一唱歌就会让人不受控制的跳起海草舞！ 你可以让我死，但你不能让我社死啊！ 组员刚拿下洋娃娃，好不容易跟普通人解释这是演员，是在拍段子。 这边门又敲响了。 “组长！不好了——” “这回又是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语气麻木，带了亿点生无可恋。 本就黑的黑眼圈更黑了。 “是——” “行了，直接走。” 这短短一天的工作量，比以往一年都多！ 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操纵，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搅风搅雨！ 而且这人……还对他们第一组每个人的行踪了如指掌！ 每次出现的诡异生物的能力，在组员中正好就能找到一个克制的。 但在巡逻时碰到诡异生物的三个人中，克制诡异生物的组员恰巧在相反的地方巡逻！ 举个例子。 诡异洋娃娃唱歌会让人控制不住的跳起舞，他们第一组成员里，“哑巴”的能力正好就是让对方失去语言能力，并且让敌人动弹不得！ 可在洋娃娃出现时，哑巴却在离这边几里地的相反方向巡逻！ 洋娃娃事件如此，石头人事件也是如此……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 那么三次四次呢？ 让睡神愤怒的是，幕后之人就像是在戏弄他们！ 每当有一个诡异生物出现，就会有一个组员重伤！ 虽然不至于缺胳膊断腿失去性命，但最少也会失血过多，静养一两个月！ 总共第一组就只有二十六个组员，再来几次他这个组长都不用当了！ 究竟是谁！？ 第一组的睡神焦头烂额。 第二组的千寒也摸不着头脑。 他站在废墟内。 就在刚刚，这还是他的办公室。 蓝色蝴蝶畅通无阻的穿过门板，出现在他眼前。 悄无声息的停在何处。 无形之间把他的所有退路封死。 一只格外漂亮的蓝蝶在他警惕的目光下开口。 “调查局，第二组组长，千寒。” 听见这个声音的千寒一愣。 他不陌生，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蝶衣杀气凛然的模样。 在当初的事情过后，他就找警察局的刘队了解了情况。 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想问一句穆云禾怎么样了，还好在关键时刻住了嘴。 他还不想找死。 “我来要一个交代。” 交代？ 什么交代？ 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听错了？ 千寒是真的茫然了。 他也没做什么啊。 顶多就是擦剑、练剑、擦剑、练剑…… “敢问您说的交代是？” 蝶衣下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 “你们调查局的人，动了我们议会的人。” “你是调查局的人，我来问你要一个交代。” 千寒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自己的组员。 然后就是。 “不会的。” 他们每天都闲的在基地种菜，根本没出去过。 这点他还是敢保证的。 蓝蝶扇了扇翅膀，点点碎光撒落。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 “不用解释，我来只是问你们要一个交代。” “其他的不必多言。” “会长的消息不会出错。” 本一动不动的蓝蝶开始扇动翅膀。 “既然从你这里得不到会长想要的交代，那就恕妾身失礼了。” 千寒心下一惊！ “等一——” 晚了。 蓝蝶们翅膀扇动的不快不慢，但等千寒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一只蝴蝶了。 还没等他思考。 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他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一躲！ 一块碎石正好就掉在刚才他站着的地方，砸出一个坑！ 千寒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要不是速度快，他脑袋说不定得开瓢！ 他一向沉稳的脸上露出苦笑。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偏偏他还打不过人家。 该庆幸蝶衣夫人没有失控，要不然他绝对是挡不住的。 到时候别说基地了，估计他人都得没。 “组长！你没事？”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擅闯基地！？” “组长你——” 沧桑脸眨巴眨巴眼睛，瞅了瞅变成废墟的办公室，后半句话脱口而出。 “你在办公室练剑了？” 火女一巴掌拍过去，“会不会说话？” “明明就是组长不喜欢现在的办公室，想换一个！” 千寒目光幽幽，“就你们会说话。” “既然这么有精力，不如想想怎么给蝶衣夫人一个交代。” 没等几人傻笑完，就被这话砸的一愣。 “什么交代？” “我们没做什么呀。” 千寒虽然知道自己的组员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但为了保险，还是说道，“都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没做什么？” “要是有隐瞒的，别怪我不留情面。” 想起了蝶衣口中的会长大人，千寒就一阵头疼。 蝶衣已经这么强了，那会长得有多厉害？ 更何况他到现在，除了知道关城的无星、蝶衣，还有双胞胎一样的小男孩是议会中人，其余的一概不知！ 几人还真认真的回想了一遍。 最后非常确定自己一直待在基地，不可能会惹是生非。 “你们没有，后勤组的呢？” 百眼最有发言权，上前一步，肯定的回答道，“放心组长，后勤组的也都很老实。” “要是他们做了违反调查局规定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 “总不可能是那个会长出错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千寒否定了。 “行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组长！不好了！” “外面出现了一群蓝色的蝴蝶，落到一个人身上，那人就、就变得奇奇怪怪了！” “已经引发了严重后果，我们必须要出手了！” 千寒叹了口气，反手摩挲着身后的剑柄。 微凉的温度从手心蔓延。 “走。” “是！” 百眼和火女几个人是知道蝶衣的能力有多么恐怖的。 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妈妈，你看，有蝴蝶！” “别乱说，这种时候哪来的蝴——蝴蝶啊！” 买菜的妇人摸了把自家儿子的脑袋瓜，反驳到半路，还真看见了蝴蝶！ 一只只蓝色的镂空蝴蝶，汇聚成了一条星带，漂亮梦幻的不似人间之物！ 诡异，却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哇，好漂亮啊！” “太美了！这是哪里飞来的啊？” 许多人纷纷拿出手机拍下来，兴奋的不行。 直到…… 一只蝴蝶落到了一个人伸出的手上。 那人本来惊喜万分。 下一秒，眼前一黑。 “啊啊啊！我看不见了！！！” 第104章 鼠鼠子，替我们活着 只要有任何一个部位碰到了蓝蝶，就会五感错乱！ 由此引发的混乱，开始了。 男人对一旁的“怪物”拳打脚踢，殊不知那是他的朋友。 失去了触觉的人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今夕何夕。 还有人跪在地上不断呕吐，一呼吸全都是恶臭！ 以这群人为中心，蓝蝶无穷无尽，混乱还在上演。 “组长，我们该怎么办……” 完全没办法阻止。 千寒脸色难看。 如果是有敌人。那自是不用说，拔剑上去就是了。 但偏偏这些都是普通人！ 想找到蝶衣问清楚，可望着这漫天蝴蝶，他根本无从找起！ “去，找警局的人让他们配合行动。” “百眼用能力尽量找到蝶衣所在地。” “火女马上向总局汇报情况，请求支援！” 这件事，他已经处理不了了。 “是！” 相比于关城和云城，合城倒是一切安好。 因为南伽已经背着东西跑去了治城。 至于治城被封锁，他又有第四组的人巡逻，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 刚到治城的南伽，深吸了一口气。 “哇哦，这满城的灵魂，居然都在慢慢的向黑色转变？”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再过不久，怕不是满城恶人。 他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治城现在都是患上鼠疫的病患，就连孩子都逃不过！ 居家隔离？ 一开始还有用，但现在就算了。 更别说还有不信邪的，仗着症状轻微就随便乱跑…… 呵。 “咦？这个气息是……” 南伽仔细感应了一下，转而眉开眼笑。 “是如风姐姐哎！” 欢呼一声，速度奇快的消失在原地。 只余下残影。 “奇怪，我刚刚好像看见这里有个人？” 一名第四组成员走过来揉了揉眼睛，什么也没看见。 “果然是太累了，都眼花了。” 最近打架斗殴的事件太多了，真不知道那群病人怎么如此有精力。 更别说为了那一粒药，还发生了流血事件。 药太少了。 得不到的、不想等下去的，除了从旁人手中高价买，可不就只剩下抢了？ 更别提根本不会有人会把手里救命的药卖出去。 …… “你居然真的追到了这里。” 半人高的鼠鼠子语气沉沉，它不准备跑了。 也跑不掉了。 本想让鼠群大闹一场，结果为了躲避这个女人的追杀，全都耗尽了。 老鼠们死伤惨重，到现在已经一只不剩了！ 穿着干练的玉如风不紧不慢的坐在别墅内的沙发上。 “住的倒是挺舒服。” 打量了一番后，下了结论。 “挺会找地方。” 鼠鼠子眼神闪烁，口吐人言，“就不能放过我？”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玉如风不言不语，手里的小刀上下翻飞，在半空中划过白色冷光。 鼠鼠子心一沉，一咬牙道。 “你为什么要帮助人类？准确的来说，我们才是一类诡异！” “人类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帮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的！” “你想想，要是他们知道了你不是人类，会不会把刀指向你！？” 一番话有理有据，并且非常笃定。 鼠鼠子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但谁让这女人追了自己将近半个月呢？ 要不是它天生擅长躲藏，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同时它也发现了，玉如风身上的气息很像人类，但实则根本不是！ 它也是诡异，所以能察觉到玉如风掩饰下的真实身份。 就算这个女人再怎么伪装，不是人类就不是人类！ 抛起来的小刀被白皙的手握住。 玉如风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是散漫的。 直到鼠鼠子说出了最后那句话，她才认真了些。 “那又如何？” “你说错了一点。” 红唇微启，“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 而是为了自己的傻弟弟。 只要鼠鼠子不死，鼠疫就不会消失，会不断有人感染。 那些人会不会死她不在意，可她不能不在意小安的身体。 如果是很早以前，她了无牵挂的时候，可能鼠鼠子的一番话真的会说动她。 但现在不同，她有了小安这个弟弟。 眉眼间一缕温柔划过。 “你的遗言说完了，可以去死了。” 鼠鼠子浑身的毛炸起！ “吱！！！” 眼前冷光一闪，它的腹部已经挨了一刀！ 凄厉的惨叫声让人耳膜一痛。 脆弱的腹部被划开一寸长的刀口，鲜血淋漓，破碎的内脏缓缓流出。 “人类就是我们的食物，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鼠鼠子艰难的在屋子里逃窜，能划断钢筋的爪子留下一道道深痕。 却根本碰不到玉如风的衣角！ 尾巴断裂，失血过多让它身体变冷，动作变得迟缓，最后退无可退。 刀架在了脖子上。 “异类……你是异类……” “当灵气彻底复苏，你将……不被人接纳……” “也……不被诡异所，融。” “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小刀送进鼠鼠子的喉管，至此，造成鼠疫的罪魁祸首咽气了。 在失去呼吸的短暂瞬间，鼠鼠子想了很多。 它没做错。 还好它没把人引进别墅据点。 独眼鬼他们经过这段时间，已经变得不弱了。 没有它，也能混的很好。 这样，它就放心了。 玉如风冷眼旁观鼠鼠子的尸体彻底凉透。 小刀被她随手扔在地上。 整理了一番衣服，向外走去。 “许久不见小安了，也不知道调查局的那帮人有没有照顾好他。” 最近没有收到小安的信息，应该是很安全。 等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一个骨灰盒从地下冒了出来。 骨灰盒开了个口子，独眼鬼和长发鬼出现。 围着白鼠的尸体，一一阵沉默。 铁盒子瓮声瓮气道，“真是只蠢老鼠。” “当初不过是无聊的时候顺手帮了它，谁知道它会做到这种地步。” 到死都不想连累他们。 独眼鬼声音有点哽咽。 “笨老鼠，可惜你看错了我们。” “我们怕死的很，宁愿看着你咽气，也不愿意出来帮忙。” “是不是很失望？” “生气的话就醒过来打我啊！” 长发鬼轻声道，“行了，动作快点。” “趁着它的体内还残存着一点灵力。” 骨灰盒笑了一声，“哈哈哈，想我这上好的棺材也住过了，生前的事也没什么印象，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准备好。” “献祭开始！” 发动能力。 铁盒子周身开始散发血红之光，最后在地面上汇聚成红色三角纹路。 三个方向分别是它、独眼鬼和长发鬼。 最中心是鼠鼠子的尸体。 “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算是朋友，盒子，长发，我就先走一步了，给你们做个表率！” 说罢，一手覆在眼睛上，口中喃喃。 “以全部灵力为祭，换你永存。” 独眼鬼的眼睛，就是他的能力。 灵力全部汇聚到眼睛上，最后亲手挖了出来，轻轻落在地上，不动了。 独眼鬼的身体，也从脚底开始消散，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盒子，记得帮我告诉鼠鼠子，小池塘很好住，我很喜欢。” 长发鬼最宝贵她的头发，轻轻摸了摸，叹了口气。 “以全部灵力为祭，换你永存。” 身影如烟，变成颗粒消散在空气中，原地留下了一撮黑发。 铁盒子是能力发起人，所以它自然是最后一个。 眼睛和头发已经化为能量，流入了鼠鼠子的身体。 尸体回暖，鼠鼠子迷茫的睁开眼睛。 身体还不能动，但已经有了意识。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地狱吗？ 眼睛一动，愣住了。 “盒、盒子……？” 铁盒子身上的红光闪了闪，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以全部灵力为祭，仪式开启。” 红光大盛中，鼠鼠子听见了盒子的话。 “……城市为根，为你依托，自此，治城不灭，你便不灭。” “鼠鼠子，你要好好活着。” “替我们活着。” 地上的图案消失，什么也没留下。 来的时候是三鬼一鼠。 现在剩下的，只有一鼠。 第105章 小本本，记仇仇 鼠鼠子突然想起来，它好像从来都没看见过盒子施展能力。 以前问起它，就说：“我不擅长战斗。” 鼠鼠子的毛发变得更白了一些，眼睛也由鲜红转成暗红。 体型缩小，但各方面的素质和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最重要的是，它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与治城多了一丝联系，甚至息息相关。 也就是说，如果治城不变成死城，鼠鼠子就再也不会死了。 但同理，如果治城受到了什么打击伤亡，也会反映到它的身上。 “你们倒是走的干净了，留我一只鼠……怎么办呢？” 它就是一只小老鼠，没什么大的野心。 就连发动鼠疫，也不过是想让独眼鬼几个朋友过得好一些。 他们走的利索，连个念想也没给它留下。 “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鼠鼠子其实不恨玉如风。 立场不同，它实力不如人，怨不得对方下死手。 因为如果它比玉如风强，也不会让玉如风活着继续阻碍它。 它只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连朋友都保护不了。 “事情该结束了。” 鼠鼠子想。 鼠疫由它而起，也由它结束。 人立而起，两只前爪作祈祷状。 盈盈白光闪烁，微弱的光点汇聚凝实，与此同时，整座治城也有一股力量在与它呼应。 白光大盛，照亮了半边天，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无数人纷纷抬头。 “这、这是什么！？” “不会要末日了？” “难不成有什么宝贝？” “要不我们去看看？” 嘴上这么说着，但没人敢去。 “来了来了！今天的药来了！” 风鼠招呼着众人。 瞬间，什么白光他们也不在意了。 有什么比命还重要呢？ 但也有的人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低声嘲讽。 “我呸，没了一个又来一个，把我们当什么了？韭菜吗？” “这话不对，韭菜还一茬一茬的呢，我们可没有第二条命霍霍。” “什么调查局，不就是披着官方的皮剥削我们？” 旁边的人扒拉他一下，“你小点声！” “这群人可不简单，每一个好像都有特殊能力，你不想活了？” 眼里有畏惧，却独独没有敬。 也有不少人发现了，药比之前还少，根本没有三百。 但他们也不敢说话。 生怕惹风鼠生气，这最后一点药也没了。 他们不甘、愤怒、悲哀，可他们还是想活着。 这几天，已经有几十个人因为挺不过去而死了。 症状轻的也开始变得严重。 他们赌不起。 风鼠丝毫不在意他们会怎么样，只盘算着今天又能赚多少。 要不是怕做的过分，让其他人注意到，他根本一粒药也不想拿出来！ 因为他发现，这药不光能治病，还能治疗暗伤！ 玉今安……看来要想办法接触一下了。 就是那该死的神捕，守得太严！ 回基地的路上，风鼠嘴里哼着小曲儿。 突然就被人从身后一脚踹翻。 “艹！谁！？谁他妈的敢踹你爷爷我！？” 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站起来，就被人一脚踩在了肩膀上！ “啊！” “你的药，哪来的？” 玉如风脸色极冷，弯腰从风鼠的衣服里翻出另一个药瓶。 本应该卖完的药，满满当当的在瓶子里待着。 “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我可是调查局的人！你要跟调查局为敌吗！？” 风鼠想抢过来，能力发动，指甲变长。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玉如风扇了一巴掌。 “啪！” “你没听见我问的么？” “这药从哪来的。” 风鼠的脸瞬间就肿成了馒头，一颗牙被打松了。 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刚才那两脚和一巴掌，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于是压下心中的愤恨，扯起一抹笑。 “这是调查局内部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他不知道玉如风与铁拳组长有交易的事。 “无可奉告？” 玉如风冷笑。 “这是我弟弟的药，而他现在就在你们调查局。” 在风鼠惊骇的目光下，她一字一顿道。 “看来我要当面问问你们组长，为什么的药，居然成了你敛财的工具了。”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做的？” 说完，一只手提起风鼠的领子，将人拖着走向了基地。 完了。 事情要瞒不住了。 风鼠心脏乱跳，嘴唇颤抖。 没事，不要慌。 我是调查局的人，这女人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顶多就是挨一顿训斥，没事的……没事的。 临走时，女子回头望了一眼天上的白光。 此时的光芒已经星星点点的撒下，落在她的肩上。 微微暖意让她放松了些。 “既然没死，就好好活着。” 声音小道微不可闻。 “我、我好了！” “我的头不疼了！能站起来了！” 病人们一开始还有些慌乱不安，躲到了周围的屋子内。 结果发现没用，白色的光点穿过建筑，最终还是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病好了！ 全身暖洋洋的，像是跑在了温水里，体内冷热交替的痛苦也飞速消失！ 昏迷中的人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站起来走了两圈。 结果发现真的好了！ 有迷信的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始跪地下拜。 “多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啊！” 可惜，救了他们的不是老天爷，是一只白鼠。 “太好了！我们不需要那药也没事了！” “该死的破药，到垃圾桶吃灰去！” 有人将从其他人手里抢来的药扔在地上。 如艺术品般的药染上了尘埃，被人踩在了脚下。 很快，原地的人群开始散去。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粒红色，吹去上面的灰尘。 “这么珍贵的东西，可别浪费啊。” 那些人估计不知道，这一粒药，不仅可以让他们的病消失，甚至可以治愈身体隐疾。 扔掉的人或许永远也不知道，他究竟丢掉了什么。 南伽从怀里翻出小本本。 “嗯……知恩不报。” 加了一笔。 “今安~今安~” 南伽把小本子收好，隐约能看见封皮上的【记仇仇】三个字。 “如风姐姐跑得太快了，我得快点跟上去，给今安撑腰。” 至于这些人…… 不急，慢慢来。 一个个，只要有罪的，都逃不掉。 就算他不好下手，还有别人呢。 第106章 开启一级会议 “姐姐……？” 玉今安看着破门而入的女子，不由自主站起身，眼里欢喜。 好久没见姐姐了，他难免会想念担心。 尽管知道以姐姐的武力值不会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过来，跟在我身后。” 玉如风冰冷的眼神，直到看见玉今安没有什么不妥后才舒缓了一些。 “嗯。” 没有过多的疑问和不解，比女子高了一些的玉今安乖乖跟在她身边，就算瞧见了自家姐姐手里拖着的风鼠，也不感到好奇。 玉如风一路闯进基地，根本没人能拦得住，见过她的人知道她是玉今安的姐姐。 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动手，一边赶紧将正在开着线上会议的铁拳组长给请了过来。 神捕和其他成员跟在铁拳身后，匆匆赶来。 “组长！救我啊！” “这个女人是疯子！无缘无故就给了我两脚！” “她这是在挑衅我们调查局！” 风鼠远远见到铁拳就开始大喊，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再加上脸上的一个巴掌印，更是一言难尽。 风鼠难道不清楚玉如风和玉今安有关系吗？ 他当然清楚！ 在玉如风一来就往这边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猜测。 再加上其他组员对这女人的态度，一直不肯出手，他更加笃定了玉如风或许跟调查局有什么交易。 但就算知道，他现在也要装不知道！ 他的打总不能白挨！？ 竭力掩饰心中愤恨。 铁拳看到现场情况皱了下眉，不过并没有一开始就发难。 他也是有脑子的。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玉如风随手将风鼠摔在了地上，也不管对方连滚带爬的跑到铁拳身后。 “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你们是什么意思？” 铁拳等人不解。 玉如风也不卖关子，开口挑明。 “这个人，不光暗自拿走我弟弟的药，还将这些药竞价卖给那些病人……” “你们调查局的人，都是这种货色吗？” 声音不紧不慢，语气不重，可谁都能听出掩藏在其中的暗潮汹涌，和淡淡的杀意。 她真的生气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的任务是组长安排下来的，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你有证据吗！？”风鼠心下一慌，色厉内荏道。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玉如风早就把他留下来的那瓶药拿走了。 那就自然不存在证据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把柄了，身上也不疼了，脸也不肿了，直起腰杆，得意洋洋。 在组长面前“污蔑”我，组长绝对会让你好看的！ 风鼠这么想着。 下一秒，对上了铁拳怀疑的眼神。 风鼠：？ “组长！你怀疑我？” 风鼠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你为了一个外人怀疑我！？” 搞清楚，我们才是一伙的啊！ 铁拳沉思，“我确实怀疑你。” 谁让你前科太多了呢。 “神捕，你——”查一下 “不用查了。” “证据在这儿呢~” 背着书包，书包上还系着一只粉红色猪猪气球的少年几乎是凭空出现。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现在那里的。 在第四组成员瞳孔紧缩的情况下，拿出手机扒拉了两下，将拍下来的视频怼在了他们眼前。 高清无码。 视频中的风鼠被那群病人围着，手中的一瓶药还给了特写，只有寥寥半瓶。 然后上移到风鼠的表情，贱得慌。 再加上其他人脸上的敢怒不敢言。 南迦简直把证据拍成了大型反派逼迫现场！ 就算是铁拳，也不敢违心的指着视频里的风鼠说：他是好人。 “风鼠，你这……不该来调查局，应该去演戏啊。” “俺也觉得。” 有人忍不住感慨。 演你个大头鬼！ 风鼠差点就背过气去！ 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这人究竟是谁！ 什么时候拍的！？ 南迦看视频放完了，于是把手机揣在兜里。 “好了，现在证据也有了。” 少年笑得灿烂，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药是小安的血做的？” 铁拳脸色微变，显然，他是通过神捕知道了这件事。 “还有网上的那些事。” “你们知道了，却没有阻止。” 铁拳闻言，看向玉如风，“我们和你的交易中是保护玉今安，我们做到了。” “在他被围住的时候帮了他，把他带回基地，而网上的事情……应该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 铁拳厌烦总会惹祸的风鼠，总是耍小聪明。 可风鼠是他第四组的人，不管怎么样，他身为组长，不能眼睁睁看着风鼠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这关乎到调查局的脸面！ “风鼠做的却是不对，我自会处理他，就不劳烦两位阁下操心了。” 他表明了态度。 如果风鼠被他们从基地带走或者杀了，那他这个组长也就当到头了！ 风鼠也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 玉如风一眼就能看出铁拳的想法。 以为她要动手，正暗中戒备的铁拳突然发现玉如风笑了下。 “你不想交人？” “我想……这就由不得你了。” “滴滴滴！” 通讯响起，铁拳严肃的接起电话。 “铁拳组长，总部有令，马上开启一级视频会议！” 铁拳心咯噔一声。 一级会议，至少有八名组长参加的会议，才称得上是一级会议！ 也证明了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有很大可能让调查局元气大伤！ 可—— “辅长，我这边不——” “总长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无妨，请尽快到达会议。” “……必要的时候，请你身旁的三位也参加进来。” 又说了一句话后，挂断了。 铁拳看了眼笑眯眯的南迦，还有毫不意外的玉如风，再加上安安静静的玉今安…… 刚刚的话表明了，总长知道他现在这里发生的情况，而且这次的会议，很可能与这几个人有关。 又想起辅长轻声说的最后一句话…… 铁拳摆了下手。 “把风鼠绑起来。” 光线昏暗的会议室内。 长桌周围有十三把椅子。 已经坐满了九个人，最前方的老者眸光睿智，不怒而威。 第107章 第一次正式交锋 总长，建立调查局的人，也是调查局职位最高的人，十二城的调查局分部之人都听他调遣。 至今无人知道，这位老者究竟过了多少年岁。 站在总长旁边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 他就是辅长，历来辅助总长的人，负责各种琐事和传达总长的命令。 “总长，发生了什么事？” 线上会议，虚拟投影，除了总长和辅长外，其他人都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看不清身影，只闻其声。 第八组组长严肃的问出这句话，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让他所处的城市是在外围呢，每天都忙成狗，上网冲浪的时间都没有。 总长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不急，等铁拳到了，我们就开始。” 身为总长，谁都可以慌，谁都可以怕，但他不行。 想起收到的消息，他微微叹了口气。 “总长，我来了。” 第四个座椅出现了一个黑影，铁拳的声音传来。 总长双手交握，“好，我们开始。” “首先，我代表调查局，向光影议会问好。” 在场的都是组长，自然知道光影议会这个组织。 只不过除了前几组，其他人还没见过这个议会中的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千寒说的那么厉害。 “问好？那倒不用，只要把风鼠交出来就可以了。” “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组织，非常不喜欢打打杀杀，到时候要是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虚拟会议室的场景突然发生改变！ 在调查局等人的对面，又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呈现黑与白两种颜色，层层水晶楼梯蜿蜒而上，在最中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白王座，正处在黑与白的交界点！ 黑色空间的楼梯是白水晶模样，白色空间的楼梯与其相反。 此时，南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白色空间内，懒洋洋的靠着楼梯扶手，端的是一副可爱开朗的少年形象。 没人接他的话。 殊不知，调查局的几位组长心神震动！ 调查局的一级虚拟会议，是由他们所把控，有最先进的设备，和觉醒能力为电脑技术的天才人员看管！ 现在居然…… 居然就被人轻易趁虚而入，还肆意改变了形态！？ 总长眉头一动，转而敛目，暗暗评估光影议会的实力。 今天，算得上是调查局与光影议会的第一次正式交锋。 这个神秘的、突然冒出来的组织究竟是好是坏，就让他来看看。 要是真的不怀好意…… 那就算他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这个组织同归于尽！ 任何危害到华国的，都不能留！ 慈眉善目的老者，眼中极快的闪过凌厉寒光。 总长不发话，再加上南迦看起来又年纪不大，难免有人会看轻。 一个人最先开口。 “你们议会的人是都在忙吗？” “怎么就让你一个看起来都没成年的小家伙出来了？哈哈哈……” 声音浑厚，听起来就是个大块头。 南迦一点也不生气，摊了摊手。 “谁让我最好说话呢，可不就让我第一个出来了。” “要是其他人……估计就没我这么好的耐心了~” 大块头的笑声更大了。 南迦无奈叹了口气。 他说的可都是真的呀，怎么没人听呢？ “何必跟他们多言，我们今日是想要一个交代，他们不同意，那就杀。” “杀到他们同意。” 谁？ 如此轻柔的声音，戾气却不小！ 杀这一个字，被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紫、蓝、红，三只镂空蝴蝶翩然起舞，轻盈的从上而下飞去，蝶衣的身影也渐渐显现。 姿态优雅，容貌妖异，偏偏神情是冷清的。 这么一个美人，眼神淡漠空洞的可怕。 她的出现方式，也让几个人心中回想着。 这就是千寒上报的蝶衣夫人吗？ 总长想的更多一些。 从蝶衣的话里，他能听出对方于生命的不在意。 难道南迦的出现，只是为了麻痹他们？ 光影议会是不是真的“爱好和平”，在总长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 南迦鼓起脸颊，“蝶衣姐姐，不要这么凶嘛，女孩子多笑笑会更漂亮的~” 蝶衣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本来就不好看，也无妨再丑一些了。” “不好看！？” 没忍住出声的是一个女人。 虽然都是黑影，看不清面貌，但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她的不敢相信。 “……这要是不好看，老娘我应该就是‘惨不忍睹’了。” 有人赞同点头。 “确实。” 嘴上轻松，可没人真正放下心。 一个个都在仔细观察南迦和蝶衣两人。 总长温声道，“各位放心，如果真的是调查局里的人做了出格的事，我绝对不会包庇。” 顿了顿，“我也希望阁下们可以容许我们内部处理。” “当然了，处理的结果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说白了就是面子问题。 面子两个字，很重要。 当初他力排众议建立调查局，受到了各方的不赞同和排挤。 好不容易才坚持到了今天。 如果真让一个别的组织，将他们调查局的人带走了，那无疑是对调查局的一个打击。 他丝毫不怀疑，那群人会迫不及待跳出来指指点点。 “你怕调查局丢脸，怕对手抓住把柄攻讦你？” 没有情绪波动的童声，说出了让总长瞳孔微缩的话。 “小黑，说过多次了，在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白发白眼的男孩，牵着黑发黑眼男孩的手，从暗处缓缓走出。 一个站在白色空间，一个站在黑色空间。 他们牵着的手，正好处在黑白交界处，一直未曾分开。 “两个小鬼头？” 这年头组织还雇佣童工？ 说话的人心里嘀咕。 结果就看见那黑发男孩直直的盯着他。 “没有雇佣童工。” 在其他人听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说话的这名组长心重重一跳。 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辅长，观察了小黑两眼后，收回了目光。 南迦不紧不慢催促了一下，“总长，你的想法很好，说的也很好。” “但很抱歉，我们并不接受。” “风鼠做的事让会长大人很不满，更何况他卖药、暗自扣下药品，算是间接的利用了今安。” “而今安是我们议会的人。” “恕我直言，没人能在利用欺负了我们议会中人后全身而退。” “所以，这人，我们是要定了。” “我再问一遍，你们交还是不交？” 第108章 你们组被下手，也是因为风鼠？ “你们别太过分了！” “你们不好欺负，难道我们调查局的人就好欺负了？” “铁拳，你怎么不说话！风鼠是你组里的人，你赶紧给个态度！” 铁拳能说什么呢？ 他没有把握打过玉如风，风鼠是他的组员没错，可这不代表他要为风鼠做的事买单！ 总长没有说话，他也不好撇清关系。 沉默半晌。 “是这样没错。” “固然风鼠做的过分，但我们自会处罚他，不需要外人插手。” 其他组长纷纷附和。 “没错，想越过我们拿人，断无可能！” “啪” “啪” 鼓掌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组长们的话。 白之子笑了下，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楚。 “难缠的家伙来了。” “现在你们就算答应了，估计也没这么好解决了。” 清隽秀美的少年笑意盈盈，踩着楼梯而下，旁边的银发少女眼神空茫，似是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最后，两人分开。 银发少女走进了白色空间，站在白之子的身侧。 少年则是一步踏进黑暗，越过蝶衣，站在了最前面。 尽管无人喜欢被欺诈师算计，但不可否认，当欺诈师作为伙伴出现的那一刹那，会打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安全感。 这波，稳了。 “一个堂堂的官方组织，原来也是会为了包庇自己人而说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有人不服冷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大话！？” “赶紧回家吃奶去！哈哈哈哈——” 说完便大笑起来，自以为占据了上风。 墨序并不生气，而是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竟不知，原来判断一个人有无威胁，是凭借这个人的年纪大小。” 语气一顿，恍然大悟，“看来，阁下能成为第五组组长不是因为能力足以胜任，而是因为岁数足够大呀。” “你放屁！老子——” 五组组长向来是个暴脾气，被一个比他小了不知多少岁的少年讽刺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因为虚拟会议中一切攻击都无效，他早就出手了！ “噗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格外明显，让五组组长脸黑的是，这是他们自己人！ 他被自己人嘲笑了！ “抱歉抱歉，我没忍住，你们继续。” 继续个屁！ 墨序眼中笑意不减，慢条斯理，“与其有空在这里无能狂怒，不如想想为什么基地的人最近都不听话了……” “甚至前两天还抓到一个敢私闯办公室的家伙——” 第五组组长猛然抬头，谁都能听出他声音的惊骇！ 他身边发生的事，这人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自己身边有钉子？ 开什么玩笑？！ 他的忽然沉默，让其他人察觉到了不对。 不会？ 这不是瞎说的吗？五组组长为什么不反驳？ 可别告诉他们少年说的话是对的！ “你、你居然敢往我第五组放钉子！？” 五组组长开始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否也在对方的监视内？ 究竟都有谁背叛了他！？ 墨序微微偏头，黑白双子意会，很是配合。 白之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我和小黑实在是很好奇第五组的实力，于是就抽空去基地转了一圈。” “我的实力不济，没控制好，所以最近可能五组组长您的手下不会很听话，希望您不要见怪。” 黑之子面无表情，“请您不要在心里骂我们，不然我会很不开心。” 白之子，“小黑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会担心您对我们出手，那么为了不被您伤害，我们只能提前防范，因此，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要不然实在没有安全感。” 黑之子，“请您不要介意。” 说完，黑白双子微微弯腰，礼貌地表示歉意。 好家伙，简直是好家伙。 五组组长都惊呆了。 瞧瞧，这是两个孩子能说出的话！？ 一口一个您，听起来礼貌，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怕自己动手，所以直接先下手为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他的手下变成了对方的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要不要听听你们说的是什么！？ 胸口一闷，气急攻心，差点就站不稳！ 指着黑白双子，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句话。 其他组的组长沉默了。 两个不大的孩子，在组长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控制住了组员，这是何等诡异莫测的能力！ 他们自问，换做是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再也没人敢把黑白双子当成普通孩子看待。 墨序泰然自若，余光扫了一眼总长。 对方微微闭目，似乎不为所动。 没关系，这只是开胃菜。 少年踱步上前，走到了第二组组长的身前停了下来。 抚摸着下巴，沉思。 “千寒组长，不知道你怎么还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 千寒微微抬头，等他的话说完。 “云城的秩序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已经焦头烂额了？” 惋惜的垂眸，似是难过极了。 “真担心再这样下去，云城会不会变成一座死城……” 千寒心情沉重，拳头紧握。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蝶衣会突然对云城的人下手。 也不清楚对方要的交代是什么。 “你想不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蝶衣为什么会出手，也不知道索要的交代到底是什么，对吗？” 千寒呼吸版急促一瞬，身体猛地一抖！ 嗓音干涩，艰难道，“……你怎么会知道？” 墨序歪头，“嗯？” “你是指为什么会知道蝶衣跟你的对话？” “还是指你心里在想什么？” 没等千寒出声，他道，“都有是？” 摊了摊手，“没办法，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好猜了。” 侧身让出蝶衣的身影。 轻声道，“当然是因为无法出云城，正好风鼠是你们调查局的人，而云城的调查局分局是你们第二组镇守。” “所以，找你的麻烦也是一样的。” 蝶衣微微颔首，证明墨序说的不错。 千寒先是怔愣，然后了然。 第五组组长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在想，不会自己第五组被下手，也是因为风鼠？ 不会……的？ 第109章 你墨序做的事，跟我本体时七有什么关系？ “你们做得太过分了。”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牵扯到普通人！” 带着困倦的声音响起。 无星投以目光。 这个声音她熟悉的很。 墨序若有所思地点头，仿佛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一组组长最近真的很辛苦啊。” “为了那群碌碌无为的普通人，忙前忙后的解决诡异生物，偏偏那些人还不知道是你救了他们。” “这种行为真是伟大，值得赞赏。” 一口道破说话之人的身份，再挑出对方正焦头烂额的事…… 这种熟悉的配方，该说不愧是算命师吗？ 睡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在听见墨序的话后心神一震。 第一是怀疑对方的能量难道如此之大，在各个调查局分局都有卧底吗？ 要不然怎么会对关城和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又或者……对方的能力与这方面有关？ 那岂不是自己在他的眼前没有了秘密！？ 他下意识抗拒着这种可能。 谁也不愿意自己在别人面前是透明的。 总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是你们做的。” 陈述句。 对方的冷静，让期待这位老者气急败坏的墨序稍微有点失望。 “是我们做的又如何？” “阁下这样做，可与口中的‘维护世界和平’相悖。” “不不不，别这么说。” 墨序摇了摇手指，“我们自然会维护世界和平，所以现在选择权在你们。” “要不要将一个肮脏贪婪的老鼠交出来，作为我们停手的筹码呢？” 问题被抛给了总长。 墨序惬意的坐在水晶楼梯上，看不见表情。 “是要脸面，还是要这几城的平安……” “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看着他们纠结的模样，墨序就觉得好笑。 他早就看出了调查局之于老者的重要性。 也知道老者温和慈善，不忍心看着普通人受苦。 可以说是心怀天下那的一种人。 为不为难，他才不在乎。 他只要个交代。 “我想问一下，你们会怎么处罚风鼠？” 总长开口询问。 墨序不假思索，“当然是杀了。” “难不成还要留着他供起来？” 毫不客气地话，带着几分凌厉杀意。 含笑的眼睛没半分波动。 显然是不在乎人命的。 总长最头疼的就是这一点。 对方看起来明显就是一个邪恶组织啊！ 维护世界和平果然就是说着玩的！ 不过在保风鼠和一群人的安危之间，总长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 一个自私自利的有罪之人，分量显而易见是比不过那些人命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墨序。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表面上给了他两个选择。 实则非常肯定自己会选择后者！ 要不然也不会状似无意点出其他几个城市的情况！ 是威胁吗？ 是！ 而且明目张胆！ “总长！” 有人不愿意就这么妥协。 并非是为了风鼠，而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威胁了。 “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总长摆了摆手，“风鼠违背了规定，按照规矩，也是要消除能力和记忆送回普通人里的。” “不知这样，阁下可满意？”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眼睛总是包容的。 就算是被威胁了也没有生气。 本来以为没事了的组长们，眼睁睁看见少年弯了下眼睛。 恶劣道，“当然……不满意！” 温柔的少年似乎很不喜欢总长的从容态度。 撕开了假面，露出了一点本性。 “你什么意思！？” “你们要交代，我们已经同意了把风鼠交出去，还想怎么样！？” “告诉你们，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算隔着黑影，也能看出此人的身材魁梧，几乎比墨序高了大半个头！ 少年额头碎发扫过眉梢，舔了舔唇瓣，声音轻的不可思议。 “你在跟谁大喊大叫啊……” 白皙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如果你们一开始就答应，或许我们就收手了。”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指了指壮汉，墨序微笑，“你的态度让我很、不、开、心。” 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眸底暗藏疯狂。 “所以，再加上你的一条命。” “你和风鼠两条命，换关城、云城、双城，三城的人命，好不好？” “这笔买卖很划算？” “你、你——” 壮汉手一抖，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被一个少年的眼神和语气吓到！ 那双澄澈无害的眼睛，有一瞬间变得格外恐怖！ 就像是……一个疯子。 但看着墨序条理清楚的模样。 谁又能说他是一个疯子？ 壮汉咽了下口水，“你不要太过分了！” 除了这句话，他竟然说不出什么其他的了。 “过分？我吗？” 墨序有点惊讶，好像无法理解这句话是怎么从壮汉嘴里冒出来的。 他有意思的盯了几眼壮汉，有扫视了其他几位组长和总长。 “这位……脑子不好的组长。” “你要搞清楚。” “你们的实力不如我们，我就算过分又怎么样？”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就算过分，你们又能怎么样？” 总长的脸色变了。 变得严肃认真。 气氛更为凝重。 总长不怕实力强的人，他怕的，是一个实力很强，且无所顾忌的人。 更怕的，是一个人实力很强，不仅无所顾忌，还尤为冷静的人！ 更糟糕的是…… 总长的双眼看向墨序身后，那黑白空间中的几个人。 这样的人，似乎不止一个。 他是好脾气，凡事都想着和平解决。 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被人步步紧逼，还要露出笑脸。 他是忌惮这个组织的实力。 却不代表他真的怕了。 就在这位老者做好了决不妥协的决定时。 变故出现了。 先是无星淡淡开口，“墨序，不要忘了会长大人的吩咐。” “适可而止。” 白之子蹦蹦跳跳上前，抱住墨序的一只胳膊，“墨序哥哥，我们这次的任务完成了，多余的事情没必要做啦~” 往回要把人拽回去。 结果力气太小，拽不动。 白之子：……失策了。 好在，南伽拽住了墨序另一只胳膊。 “墨序墨序，站着累不累？快过来歇会儿。” 墨序，“你们——唔！” 南伽眼疾手快地一手捂住墨序的嘴，与白之子合力将人拖了回去。 墨序……还真挣脱不开。 谁让南伽的能力点在身体素质上了，他一个不擅长正面战斗的，还真反抗不了。 “咳。” 墨序看向蝶衣。 蝶衣掩住唇角，神色认真。 “妾身没笑。” 墨序：你看我信吗？ 时七松了口气。 默默吐槽。 墨序这个马甲真是时不时发个狗疯。 还好有链子。 墨序幽幽道：【本体，你这是在骂你自己吗？】 时七冷冷笑一声：【你墨序做的事，跟我本体时七有什么关系？】 【你——】 时七直接禁言。 【别吵！该我出场了！】 第110章 签订协议 南伽和白之子将墨序拖走，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本来做好了撕破脸准备的调查局等人，被他们的行为弄得不知所措。 总长若有所思。 看来光影议会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也对，是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 “好了，闹剧到此，是时候结束了。” 听见这个声音的人，全身都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 仿佛心灵受到了洗涤。 种种例如愤怒的负面情绪消失不见。 再看向黑白空间的几人，无一例外都肃穆着神色。 规规矩矩的弯腰俯身行礼，右手放在心口处。 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对来人的尊敬。 刚刚疯狂如墨序，现在看起来比旁边的黑白双子都乖巧。 无星和蝶衣脸颊微红，眸光敬仰。 处在水晶楼梯之上的黑白王座中，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少女优雅而坐。 黑白两色长袍遮住她玲珑的身段。 从这里，只能隐隐窥见玉白的肤色，和淡粉的唇瓣。 几缕黑发垂落，尽显矜贵。 有些人，只要出现，就无法让人移开目光。 总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表示尊重。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位少女，是当之无愧的光影议会执掌者。 “调查局总长，名字太久了，老头子我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玄老。” 时七轻声颔首，“玄老。” “很抱歉，我的双腿有疾，无法起身。” 什么？ 在场的组长们惊讶的抬起头。 无他，实在是从外表来看，谁也不会相信这一点。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南伽侧身一步上前，时常挂着的灿烂笑容已然消失不见。 这位血腥制裁者一般情况下很是友善。 可一旦涉及到了会长大人，就会变得格外敏锐……且冷漠。 有着一双狗狗眼的少年，此时话语中的阴寒让人浑身一抖。 玄老神情和蔼道，“抱歉，他们并非有意。” “我代表他们表示歉意。” 时七也紧接着开口，“南伽，退下。” 少年委屈的撇了下嘴，听话的退到了一旁。 “这孩子一遇见我的事就会格外紧张，与众位无关。” 开玩笑道，“我的腿外表确实看不出什么，实则只有我知道，它们不过是个摆设。” “南伽，你刚才过于无礼了，调查局的众位可都是维护和平的长辈，于情于理你都该道个歉。” 没等南迦站出来，玄老哈哈一笑，摸了摸胡子。 “哪里哪里，他们可称不上什么长辈，行事还没有各位稳重，当不得、当不得。” 他哪里会接受南伽的道歉。 都在互相试探。 玄老可是能听得出来，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会长，刚刚的语气里可没有半点责怪。 反而是纵容居多。 有点难办喽。 从短短见面的几句话交锋中能看出来。 这位会长可不是什么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说话间滴水不漏，任谁也不能说她无礼。 反而尤其的谦逊有礼貌。 把自己摆在议会会长的位置，爱护着组织成员。 同时对外也挑不出错处。 这样有利有弊。 至少他不用担心对方一个冲动就让手下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但同时，与对方交谈也很少能占到便宜。 而时七，也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态度。 于是在玄老隐晦的提出了风鼠的事后，她语气苦恼。 “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 “虽说大家信任我，所以由我担任会长 ，但对于他们自发想要为今安讨回公道的行为……” 她带了点为难。 “如果您手底下的组长被别人算计了，您会充耳不闻，什么也不做吗？” 时七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我虽然是他们的会长，但也不能阻止他们为同伴报仇不是？ 这件事我可管不了。 玄老知道，如果时七真的想管，是能管得了的。 但对方凭什么呢？ 再得寸进尺，可就不礼貌了。 于是玄老当机立断地点头，“放心，风鼠确实做的过分，我们必然不会包庇他。” “想要如何处置，我们不会插手。” 最重要的不是这点。 玄老紧接着提出了关、云几城的事情。 时七也不想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以后合作的机会多了去呢。 “只要你们交出风鼠，其他城市自然会安然无恙。” “我们的理念是‘世界和平’，对于无辜人下手不是我们的作风。” 玄老、众组长：你看我信吗？ “不过……” 时七话音一转。 态度突然多了几分强硬。 “关于药品引起的阴私，我同样也希望各位不要插手。” 那些试图伤害玉今安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这——” 玄老迟疑的看了眼铁拳的方向。 铁拳沉声道，“我不可能让你们伤害那些普通人！” 时七温婉一笑，“放心，我可以保证不要他们的命。” “但……” “这是我的底线。” 稳坐高位的少女，略显苍白的食指竖在唇边。 “嘘，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我怕一个不开心，就不想让墨序他们收手了呢~” 少女歪头，看起来俏皮可爱。 他们只觉得可怕。 众人：不是，之前还说好的爱好和平呢！？ 你现在可没有半点爱好和平的模样！ “可以。” “总长！” 铁拳和其他几人忍不住出声。 时七没说话，等着他的下一句。 果然，玄老缓缓道，“我想代表调查局与光影议会签订协约。” “我们不会限制议会的发展，但同时也希望议会的人，不要做出滥杀无辜的行为。” “没问题。” 时七很轻易就同意了。 她又不是来结仇的，没必要做得太绝 。 等合约签订后，双方都满意了。 “既然如此，不知道会长介不介意告诉我关于议会的一些事。” “当然，我并不是想窥探议会的秘密，而是信任的前提是坦诚。” 老狐狸。 话说的好听，时七可不会都信，一股脑地把光影议会的情况都吐露出来。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 一个将光影议会形象完善的好机会！ “光影议会，确实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组织。” 第111章 光影议会，应世界之愿而生 “光影议会，应世界之愿而生。” “收容被遗弃之人，以执念让其永存。” 两句话的解释，仿佛蕴含着奇特的韵律，让人的心神被牢牢吸引。 “想必玄老让人查过议会的信息，却是一片空白对。” 玄老点头，“确实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只要在世界上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 “说出来不怕你知道，在银发少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曾让人特意关注过。” 他看向抱着布偶熊的无星。 “可惜，一无所获。” “只找到了简短的信息。” “但无论怎么看，那信息都像是特意提取凝练后，被人主动送到手里的。” 时七微笑：不用怀疑，就是我做的。 甭管身份信息假不假，至少有啊。 “查不到是正常的。” “因为我们，本就是不该存在之人。” 这句话说的不仅是马甲们，也是她自己。 收敛心绪，时七继续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灵力的事情。” 玄老点头。 他自然知道，要不然当初为何会力排众议建立调查局？ 还费尽心力去寻找有天赋的人？ 时七在这种情况下，抛出了一个大雷。 “世界灵力即将迎来真正的复苏，到时候人人皆可觉醒能力，并不断变强。” “什么！？” “真的假的？？” 还没等玄老反应过来，其他人已经坐不住了！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儿，所以才能觉醒能力，用灵力修炼！ 这让他们在面对普通人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甚至可能他们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 试想，都是普通人，结果突然有一天你获得了特殊能力，你会不会飘？ 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人？ 会不会想用能力干点大事？ 想也不丢人，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他们此时心情复杂。 有震惊、不敢置信、也有点点不安。 如果人人都可以修炼了，那么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也不再特殊？ “阁下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们有意义吗？”时七反问。 玄老从胸腔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事关重大，恕老头子我啰嗦了。” 本来只想摸摸光影议会的底，结果直接被这重磅消息给砸了个头昏脑胀。 心跳如雷。 时七却话音一转，“我们光影议会，是应运而生。” “当灵力复苏的时刻到来，各地的灵力浓度会突然暴涨，到时候势必会造成混乱。” “会有人控制不好能力造成破坏与混乱，也会有人想趁乱生事。”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 时七意味深长，“不光有人会觉醒，各种其他非人生物也会觉醒！” “我将它们称之为【诡异】。” “而人类，尤其是能力越强、体内灵气越充沛的人类，是它们最好的补品——” “这么说，关城出现的稻草人和其他的那些都是诡异？” “诡异已经开始觉醒了！？” 睡神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还在关城基地实验室中的稻草人，一阵胃疼。 “稻草人确实属于诡异。” 时七这么解释道。 余光瞧了眼沉默不语的无星。 她只说了稻草人是诡异，并没有说稻草人是无星的。 或者说，在关城捣乱的诡异是无星的。 时七手臂伸展，“而我们光影议会，是为人类保驾护航的存在。” “他们自然也是如此。” 无星等人。 银发少女轻轻提起裙角，“光侧，迷途少女——无星。” “向各位问好。” 南伽再次露出开朗的笑容，“光侧，血腥制裁者——南伽。” “向各位问好。” 蝴蝶幽然围着女子盘旋，“暗侧，幻之魔女——蝶衣。” 墨序此时又变得格外绅士，任谁都要夸一句翩翩少年。 “暗侧，天才算命师——墨序。” “当然，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欺诈师’。” 眸光闪闪，像是在寻找下一个乐子。 白发男孩弯了下眼睛，“光侧，黑白双子——小白。” 黑发男孩：“暗侧，黑白双子——小黑。” 异口同声，“请多关照。” 王座上的少女叹了口气。 “只可惜，现在的灵力还不足以让所有的成员苏醒。” 玄老暗自记下这句话，问了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 “恕我冒昧，请问光侧与暗侧是什么意思？” 他能猜到大概，但自己的猜测，怎么也比不上议会会长的亲自解释。 “您也知道，人一多，互相之间总会有点摩擦的，这种情况无法避免。” 她声音很轻，玄老和几位组长觉得自己意会了。 就像是组长们，也会为了得到更有潜力的组员而竞争。 时七也乐得他们脑补。 有些话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似是而非的效果才是最好。 其实主要还是，一个处处完美、没有弱点的组织实在是太假了。 没有什么事物是完美无缺的。 也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 心中咀嚼着这句话，时七微微一笑。 果然，对面的玄老，眼底藏的极深的戒备淡了一些。 …… “你们……你们不能放弃我！” “我又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要钱，我有错吗！？” 风鼠被绑了起来，不停挣扎，神色癫狂！‘ 从一开始的求饶到最后破口大骂！ “哈哈哈，你们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组织妥协？” “……今天调查局放弃的是我，明天就是你们！哈哈哈哈哈……” 玉如风一脚踹了上去，将人连着凳子踹了个人仰马翻！ “唧唧歪歪的，哪那么多废话！” “人我就带走了，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铁拳微微点头吗，看都没看风鼠一眼。 说来有意思，在场的第四组之人，居然没一个给他求情的。 风鼠平时为人傲慢无礼，仗着有其他组长的关系就不把人看在眼里。 排挤这个排挤那个，早就让众人不满已久。 女人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风鼠给拽走了。 至于下场……呵。 “组长，你们开会都说了些什么呀？” “是啊是啊，跟我们说说呗，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客气啊？” 第112章 医者，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这么想知道？” 铁拳斜了他们一眼。 神捕最先点头，“当然想啊！” 刚才玉如风在，他都没敢说话，这会儿倒是先跳出来了。 铁拳摸了摸光头，神色难辨。 “不用管那么多，总之以后遇见了光影议会的人，保持友好态度就行了。” “对了，以后我们的行事不需要遮掩了。” “光影议会的人这两天会有所动作，你们不必管，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组员们面面相觑，点头应是。 尽管心中还有不少疑惑，但想来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 “哎？你这只小老鼠，挺好看的啊。” ”身上还有如风姐姐的气息。“ 南伽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白鼠。 毛发光滑雪白，眼睛暗红却无甚杂质，最重要的是……、 这只老鼠的气息居然与治城息息相关。 这不是很有趣吗？ 鼠鼠子有点麻爪了。 它带着最后的挣扎，小心问了一句，“你是……” 南伽灿烂一笑，“当然是如风姐姐的伙伴啊！” 哦豁。 鼠鼠子的双眼，从此彻底失去了高光。 它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南伽。 它已经不是普通鼠子了，是一只看破生死的鼠鼠子！ 鼠鼠子，你要硬气起来！ 治城不灭你不灭，你怕个锤子！？ 于是，鼠鼠子人立而起，端的是一副稳重。 开口道，“内个，南伽大人有什么吩咐啊？” “鼠鼠子我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不！不对！ 鼠鼠子心里疯狂呐喊！ 你硬气起来啊！ 它恨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 南伽弹了下鼠鼠子的头，你还真别说，手感不错。 “我要一份名单。” “对玉今安动了恶念的那些人，一个不落的告诉我。” 城市也是有记忆的。 而鼠鼠子，自然也能得到这份记忆。 它是一只聪明的老鼠，很快就明白过来南伽要做什么。 “这……人有点多，如果出了太多人命，对我也有影响。” 它犹犹豫豫的搓着小爪子。 南伽诧异的看着它。 “你想什么呢？” “我像是那种动不动就要人命的家伙吗？” 鼠鼠子差点就点头了。 “不不不，你当然不像！” 求生欲相当强了。 “放心，我不要他们的命。” 鼠鼠子最后还是同意了。 首先，它能感觉到自己打不过南伽，虽然不会死，但是会疼！ 其次，识时务者为俊鼠，该怂的时候不要头铁。 一点白光，从鼠鼠子的脑袋钻出，晃晃悠悠的飘到南伽手里。 掌心一握，白光融入体内，脑海中多了几个片段。 一个个人的面容闪过。 至少也是在网上煽风点火过的。 “谢了，鼠子。” 鼠鼠子摆摆爪子，“不是什么大事儿。” 南伽起身要离开时，想起了什么，又道。 “你要不要加入光影议会？” 鼠子愣了下，它知道议会，却不甚了解。 “……不了，鼠子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努力修炼。” 一些事儿，它不想再掺和了。 “这样啊，也挺好的。” 南迦喃喃自语，转身走了，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他向来不强求。 鼠鼠子幽幽叹气。 远处的人间烟火向来不属于它。 想为之付出的朋友，也一个不剩。 “你们啊，留我一个在这世上，我也是会……” “感觉孤独的。” 不老不死真的好吗？ 以前的它要是突然间能长生，绝对会高兴的手舞足蹈。 现在…… …… “如风姐，这些是那群人，你看着办，我这边也会配合的。” 南迦将那些人共享给玉如风。 玉如风长腿搭在桌子上。 “我先动手收拾一顿，然后你再行动。” 要不然等南迦先下手，那些人能不能站起来还不好说。 “姐姐……小迦。” 玉今安从卧室推门而出。 这个房子是011出资买下来的，算是他们的一个小据点。 玉如风眉头一动，不赞同道，“你应该多休息几天，出来干什么？” “身体不想要了？” 玉今安脸色白的不像话，呼吸声也轻的不行，由一个冰山美人，变成了病弱美人。 从卧室到客厅的这一段路走完，就已经微微喘息。 南迦也是不赞同的快步上前，扶住玉今安的胳膊。 本想说几句的，但看着今安哥哥这副模样，一点也狠不下心了。 “今安哥哥，下次要做什么事，多跟如风姐商量商量。” “再不济，还有我们呢。” “总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医者无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议会的“宝贵财富”，无论于公于私，他们应该帮忙。 “咳咳，谢谢。” 玉今安一开口，咳嗽声先溢了出来，他似是想笑一下，表示感激。 南迦连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都是一个组织的，别这么客气。” “你不是在睡觉，怎么突然出来了？” “因为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所以忍不住出来看看。” 他想说什么，南迦先他一步猜测道，“你不会是想为那些人求情？” “让我和如风姐不对他们动手？” 玉如风直起腰，显然也是想到了以自家弟弟的软和脾性，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拒绝好不让弟弟失落了。 谁知，以好脾气和单纯着称的医者，却慢慢摇了摇头。 薄唇微动。 “不，我不想为他们求情。” 这回落到南迦惊讶了。 重新、认真的观察着医者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我可能真的很容易被骗，但我更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了我好。” 墨发垂落，衬得肌肤苍白许多。 “姐姐和小迦，还有墨序他们，大家都是为了帮我出气，所以才会作出了一系列举措。” “我的确不忍心看着生命逝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男子脸色淡淡，那双眼却温柔的不得了。 “但我更不想在姐姐和大家帮我的时候，反而去拖你们的后腿。” “我不傻的。” 一股淡淡的暖意在心中流淌。 马甲之间，通过时七的精神体是可以互通感官的。 此时，玉今安的话，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回收玩偶的银发少女眉眼微弯。 沉睡中的蝶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又递出一根红绳的算命师指尖一顿。 黑白双子对视一眼，已经了然。 不怕帮付出得不到回报。 怕的是帮了对方后，对方还要反过来谴责你多管闲事。 所幸，他们的医者，是一个心软、单纯、却温柔至极的人。 第113章 人类，真怪 最先发觉自己身上不对劲的，是当初围堵玉今安的那些人。 凡是动了恶念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人逃得掉。 有人最开始吃了药，是为了治病，但当见到了药效的神奇后动起了歪心思。 有的人吃了药，但转身就在网上散布恶劣言论，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南伽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那就是网上声讨今安哥哥的言论，还有不堪入目的辱骂，背后之人除了没买到药的，更多的居然是已经得到了药，治好了病的！ “所以说啊，我真的很讨厌贪得无厌之人！” 自那天神奇的白光撒落，所有人的疾病全消，他们开始相信世上真的有神灵，奉为疾病之神。 甚至有迷信的，还在家中每天祷告。 “爸爸，咱们明明是吃了神药才好的，为什么还要像其他人一样供奉‘疾病之神’呀？” 父亲给了孩子一巴掌，“呸呸呸！小儿无礼、小儿无礼，请求神灵不要怪罪、不要怪罪……” 向着窗户外面拜了两拜，然后眼睛一瞪！ “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 “早知道有疾病之神能救命，我是疯了才会去买那几千一粒的破药！” “制药的人就是个，净他妈挣黑心钱！” 低声咒骂的模样给说话的儿子吓了一跳。 害怕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迈着小短腿爬上床，肉乎乎的小手合十。 奶声奶气的小声道，“感谢制药的哥哥，我才能好。” “宝宝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骂哥哥，但在宝宝心里，救了宝宝的就是哥哥！” 他还小，不懂那么多。 但他明白，如果没有那位哥哥的药，他是活不到现在的。 因为他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 宝宝感激完那位制药的哥哥，又有点纠结的抠抠手。 “神灵大人也很好，宝宝没有说神灵大人的坏话，神灵大人不要打宝宝的屁屁。” 可以看出宝宝真的很怕被打屁屁了。 很快，宝宝揉了揉眼睛，盖好小被子入睡了。 一墙之隔的外面。 骂完心里畅快的男人只觉得浑身舒畅。 倒了一杯水，刚想喝，一股熟悉的疼痛感瞬间席卷了他！ 脑袋发昏发沉、呼吸困难、体内一会犹如被烈火焚烧，一会儿如坠冰窟！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抱着最后的希望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肤色灰白，无半点血色！ 这、这分明就是传染病的前兆！ “怎、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 他双手胡乱在半空抓着，四肢开始无力…… 甚至比之前的症状更加严重！ “救救我……救我……” 喉咙火烧火燎般的疼，每说一句话都尤如刀割！ 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瞳孔涣散。 这种折磨，就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南伽披着白色斗篷的身影出现，“这个惩罚，差不多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 墨序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 【你惩罚了他的灵魂，这种痛苦将伴随他一辈子，而我将他的健康和运气都转移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南伽回头看了一眼房门，似乎能透过门板，见到床上睡着的小家伙。 “可爱的幼崽，比肮脏的大人纯粹多了。” “连一个孩子都知道真正救了他的是今安哥哥的药，偏偏这个男人看不明白。” 【不是他们看不明白。】 【而是他们不想明白。】 南伽想再问几句，墨序却不准备开口了。 【快些行动，我可不想再与你一个光侧的做好事了。】 他一个暗侧，总是跟光侧的傻白甜在一起算什么事儿？ 南伽没戳破墨序的话，从善如流的去了下一个地点。 “是该快点了，我还要去接一个人呢。” 【谁？】 又有谁苏醒了吗？ 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呢？ “……” 南伽说出了一个名字。 墨序放下了心。 白光治好了所有人，在他们欣喜的时候，又有人病了。 还是传染病，却比之前更为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明明已经好了，怎么会突然又病倒了！？】 【楼上治城的？你用的是你儿子的账号？】 【怎么了？难道这病还跟账号有关系？哈哈哈——】 【你翻翻你儿子的评论记录，全都是骂玉今安的？】 【……】 网上这样的对话比比皆是。 现实中本来也有担心自己会不会又犯病的人，过了几天发现自己还是健健康康的，是彻底好了。 而二次患病的人，没有发生传染现象。 这病……还挑人的吗？ 还有人试图请疾病之神救命。 “疾病之神，再救救我们！” 鼠鼠子都听见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是鼠鼠子我不帮你们，实在是我不敢啊！”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鼠鼠子惊奇。 “散播鼠疫的我，被你们称为疾病之神。” “真正救你们的，却被喊打喊骂……” 最后下了个结论。 “人类，真怪。” 祈祷无效的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要再找到玉今安，想买一粒救命的药，想起了神药的好。 可惜这次，医者并不会站出来了。 他们的病不会要命，只会让他们无时无刻都处在痛苦之中。 唯有主动一死，方能解脱。 可谁有这个勇气自我了断呢？ “现在议会算是在官方那里过了个明路，下面就是……” 【搞事！搞事！搞事！】 011上下蹦跶的欢快。 时七揉了揉耳朵，“不想提高你在议会的地位了？” 下一秒，011变出两只小手，单膝跪地，【会长大人，请喝茶！】 时七满意了，这统子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 “好不容易抽出来的卡，这回不就派上用场了？” 绘制着金色花纹的透明卡牌被夹在双指间。 缓缓翻开。 是时候完善一下马甲们的过往之事了。 时七唇角含笑。 趁热打铁，现在调查局的人知道了光影议会大部分的人，那么下一步，就让这些马甲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时七翻了下手边的书。 目光停留在一段话上。 （只有虐到极致，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011瞥了一眼。 觉得这书不是什么正经书。 第114章 梦魇之妖 “妖妖姐！这边这边！” 路人循着声音望去，帅气可爱的少年大力挥手，声音雀跃。 身材娇小的女子穿着黑色长裙，黑色长靴，晴天打着一把黑伞遮住了容貌。 听见少年的声音后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南伽快跑到女子的面前，又唤了几声。 “妖妖姐？妖妖姐！” 还是没反应。 南迦无奈扶额，有气无力道，“妖妖姐，别睡了，月亮都出来了……” “哎？晚上了吗？” 女子终于有了反应，黑伞微抬，露出清丽无双的面容，一双紫水晶般、泛着浓重困意的眸，慢吞吞眨了眨。 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尾音总是拉长，给人一种反应迟钝的印象。 南伽叹气，“果然，妖妖姐你又睡着了。”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又要站着睡到晚上了。” “不会的……如果有人白日做的梦很美味，我也会醒过来的。” 女子一本正经道，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她又开始犯困。 南伽已经见怪不怪了。 梦妖姐姐不是人类，是一只妖。 以梦为食的妖。 喜食他人梦境，偏爱苦涩的梦。 夜晚才是她的主场，白日的她…… “啊！妖妖姐！求求你不要走着走着睡着了！呜呜呜……” 南伽双眼无神。 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妖妖姐跟没跟上来。 “抱歉……我实在是，太困……”了…… 声音渐小，抬眼一看，又睡着了。 南伽强颜欢笑，最后忍无可忍。 直接将梦妖背了起来，往合城而去。 不过走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怎么想也没想起来。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伽是不是把你忘了呀？” 玉今安轻轻戳了戳面前的粉红色猪猪气球。 滑溜溜的，很有弹性。 小粉红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可是老大的左膀右臂，老大没了我是不行的！” “你知道不，我这么能干的小弟，老大一刻都离不开我！” “我——” “嗡嗡嗡” 手机震动，玉今安瞧了一眼备注，接起电话，贴心的打开了免提。 风声很是清晰，应该是在高速前行中。 “今安哥哥，我到合城了，妖妖姐也在我这里~” “我来给你报个平安。” 玉今安，“你有没有忘——” “我这边还有事要做，先不说啦，拜拜~” “嘟嘟嘟——” 手机忙音。 玉今安下意识看向小粉红。 猪猪的身影格外寂寥，缩在了墙角，泪流满面。 “呜呜呜……老大，你居然真的把我给忘了……” “连问我一句都不肯，呜呜呜呜……” “终究是我错付了，比不上别人在你心里的地位嘤嘤嘤~” 玉今安一手支着脸颊，心想这小粉红的戏还真不少。 “各位，收到命令，游乐园暂停营业，请大家配合！” 千寒带着百眼他们赶来，从怀里掏出证件。 本来在云城的他，半路接到消息，来合城配合行动。 “什么啊……好不容易今天人不多，我能玩个尽兴，结果突然搞这样？” “这位……千寒组长，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不会有杀人犯！？” 这人仔细看了眼证件上的信息，开口问道，开始脑洞大开的想东想西。 自从前两天关城的诡异生物事件，还有云城的蓝蝶事件过后，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而调查局正好接着这次机会，将调查局的存在公之于众。 人们震惊兴奋有之，对于陌生力量的不安敬畏也有。 当然，也不乏动了歪心思的人。 不过这都是必要经历的事。 面对账号下面铺天盖地的质疑与询问，还有想要加入他们的人，调查局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处理完。 “哎呀，你不上网的吗？调查局官方信息都有，千寒组长是调查局第二组的组长，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这里出现了异常啊！” 说完，脚步匆匆的就要跑出游乐园。 没别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惜命！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也纷纷动作。 就在这时，无形的力量让千寒猛然盯紧一个方向！ 手已经放到了身后的刀柄上。 “你们暂时……怕是出不去了。” 暗色的、类似于结界的屏障将众人的脚步挡了回去。 “躲到——” 千寒刚要喊一声‘躲到我身后’，结果一转头，刚才还在面前的一群人，早就跑到了百眼他们身后。 沧桑脸满头黑线的拽着自己的裤子，“兄弟！你躲我后面可以，但别拽我裤子啊！！！” 百眼身上的绷带都差点被扯掉！ 火女也被几个女孩子抱住了胳膊。 “不是，我说……” “你们为什么如此熟练啊！？” 这群人都是年轻人，闻言露出一口大白牙。 “咳咳，这不是电影小说看多了嘛……” “虽然我们什么也不会，但我们遇到危险会自己跑啊！” “再不济，就找最厉害的躲在他们后面，哎嘿嘿……” 玩了不少游戏的少年得意叉腰。 千寒不知怎的，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 “……算了，你们跟在后面一起过来。” “要是遇到危险就……”语气一顿，想起已经在里面的人。 “也不一定会有危险。” 毕竟光影议会的人，也弱不到哪去。 就在此时，通讯仪响了。 “千寒兄弟，怎么回事，我们进不去啊！” 第三组组长在屏障外面抓耳挠腮。 千寒沉默了一下，“你来晚了，要是早一点还能进来。” 三组组长：“那咋办？” 三组组长：“要不……” 千寒：“嗯？” 三组组长：“要不我摸个鱼？” 千寒冷笑一声：“水鱼，不是代号里有鱼，你就真的能摸鱼了！” “你还记得这是你第三组的地盘吗？” “要是出了什么事，造成了巨大破坏……到最后愁的还是你。” 水鱼叹了口气，“好好，我知道了。” 怎么想摸个鱼就这么难呢？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这棵老槐树？” 场子已经清完，梦妖有趣的打量着眼前的槐树。 阴寒、湿冷、执念…… 种种气息混杂。 第115章 老槐树的记忆 “槐树，镇宅辟邪。” “如若修炼有成，更是可以庇护一方。” “可眼前这棵……” 梦妖困倦的眼睛睁开，提起了点兴趣，打着黑伞围着老槐树绕了几圈。 “年纪可真是不小了啊……” 低声感慨。 就·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棵槐树上的气息，有那么一丝熟悉呢…… 算了，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格外白皙的手心覆在凹凸不平的树干上，眼睛氤氲着荧光。 淡紫色雾气顺着手心流向树干，慢慢侵占，直至远远望去，几层楼高的树彻底变成了一大团紫色，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千寒正好带着一群人过来。 身后的家伙们探头探脑，一副想离得近些，又害怕有危险的模样。 像极了打游戏又菜又爱玩的你。 “这是在做什么？” “哇，看起来好厉害哎！” “不过，游乐园有这棵树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有没有可能你没往这边走？” “不可能！我一周必来一次！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有人憋出了一句，“大叔，你还挺有童心啊。” “·大叔”眼睛一瞪，摸了摸自己的秃头，“什么大叔！？” “我才二十！！！” 这会不光说话的人惊讶了，其他人也像是在看什么神奇物种。 “你这……长得还挺着急哈……” “大叔”挺起腰板，“你们懂什么，早老晚老都得老。” “我不过是提前体验一下罢了！” 大手一挥，谁也不爱。 千寒第十次叹了口气，走到南迦身旁，视线在梦妖身上停留一瞬。 “如何，会有危险吗？” 南迦双手交叉，放到脑后。 “有妖妖姐在不会出事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 呲牙一笑，哥俩好的拍了拍千寒的肩膀，“要是真有危险，你们直接跑就行。” ·千寒淡定的表情开始破裂。 “跑倒是不至于。” 他今天要是跑了，信不信水鱼那个大嘴巴就能把事情传到其他几个家伙那里？ 那他还要不要混了！ 他不要面子的嘛！？ 打定了主意，千寒站的笔直，斩钉截铁道，“今天我要是退后一步，水鱼就一天吃不上饭！” 正在想办法进来的水鱼：6 “啊！这是什么！？” 众人有些骚乱。 紫色光晕大盛，千寒差点拔剑的时候，南伽望着前方出声解释了一句。 “不用惊慌，那是妖妖姐的能力。” “雾气显化，可以将被施术者的记忆呈现人前。” 千寒一愣，“这岂不是……” 在她面前，所有人都没有秘密了吗！？ 一时之间，戒备油然而生。 南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经意道，“没那么厉害。” “越变态的能力，限制自然也越大。” “妖妖姐能力施展的前提，是要对方处于意识朦胧期间。” “比如陷入睡眠的人，又比如神志模糊的人。” 原来是这样。 千寒和其他人松了口气。 还行，不是无解就好。 “咔嚓咔嚓” 突然的声音让南伽和千寒转头。 “……” “不是，你们哪里来的瓜子！？” 盘腿团团坐的一群人，正嗑的欢快。 火女抬手招呼，“组长，南伽，你们也来点？”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又掏出了饮料零食，“快来快来，一起观影！” 南伽嘴角抽了抽，“你们是……真的勇啊……” 义愤填膺，“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吃！” “警惕心在哪里？” “道德在哪里？” “瓜子在哪里？” “为什么不叫我！” 说完，窜到了众人中间，抓了一把瓜子。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五香的？真不错！” 千寒望着他们，又看了眼自己。 他们的热闹与我无关，我只觉得吵闹。 梦妖在老槐树漆黑的意识空间中，找到了唯一的微小光亮。 这就是老槐树的记忆与执念所在了。 在紫色雾气触碰到的时候，记忆展开。 外面的人停下了吃吃喝喝的动作，认真观看。 “咔嚓——” “来画面了，甭嗑了！” “哦哦哦。” 画面从模糊变得清晰。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场景明显不属于现代！ “小树，你要快快长大，我想吃枣子啦~” 小女孩精雕细琢的脸蛋，放大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方向，明显是老槐树的视角。 奶声奶气的模样，让几个女生心中一片柔软。 各个变成了夹子音，“哇，好可爱的小姑娘！”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又在骗我以后生女孩！” 有男生嘴硬道，“不就是一个小孩子，我小时候也可爱！” “有什么稀奇的……” 旁边的人戳了戳他的肩膀，“哥们儿，下次说这话的时候把眼珠子收一收，快掉出来了！” “咳咳咳！” 千寒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发现南伽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 疑惑中带着懵逼。 “爹爹，抱抱~” 小女孩迈着小短腿，扑向了身材高大男人的怀抱。 一边跑，脸蛋的婴儿肥一边颤。 可爱到令人心都化了。 “哈哈哈，爹爹的小蝶今天有没有淘气啊？” “才没有！小蝶可乖可乖了！” 面容模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用手指蹭了一下小蝶的脸蛋。 “哦？那这脸上的泥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自己跑到小蝶脸上的？” 小蝶显然是不会撒谎的，红着脸捏了捏小肉手，声音小的微不可闻。 “应、应该是叭？” “好好好，小蝶最乖了，是这泥土自己跑到脸上的，真可恶！” 小蝶还真的信了，用力挥了挥小手，“对！真可恶！” “那我们去洗干净好不好？” “好~” 抱紧爹爹的脖子，软乎乎的蹭了蹭，明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爹爹没发现呢，哎嘿~ 在槐树的视角，男人的身形高大，抱着小蝶渐行渐远，最后的时候望了一眼它。 被种的七扭八歪的小树苗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时候，被一双大手重新种了一遍。 稳稳当当。 随之而来的，是轻声带着宠溺的喃喃自语。 “小蝶这个小笨蛋，撒谎都不会。” “还得我这个爹爹出马啊……” 第116章 登徒子 视角也开始变高，槐树也在默默长大。 淘气可爱的小玉团团，已经变成了初露倾城之色的少女。 小蝶时常在槐树下作诗弹琴、纳凉散步。 观看的人忍不住嘤嘤嘤。 “我那么可爱一女儿，怎么突然长大了呜呜呜~” “我还没看够小团子呢！” 南迦解释了一句，“这也正常，老槐树毕竟不是人，此时就算觉醒了灵智，也是模糊不清。” “记忆断断续续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 千寒若有所思。 南迦的表情却从疑惑，变成了一种了然。 “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更是温柔和善。” “能伺候在小姐身边，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两个丫鬟脚步轻轻的路过，小声低语。 “谁说不是呢？” “我就没见过比小姐还漂亮，还心善的人了！” “上次珊瑚肚子不舒服，不小心摔坏了小姐最喜欢的花瓶，结果小姐第一时间却是关心珊瑚的身体。” “还为珊瑚找了大夫，允了两日休息呢！” 类似于这样的赞美，比比皆是。 左丞相府的大小姐容貌倾城，有绝世之姿，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为人更是乐善好施。 只不过不知为何，极少出门。 春去秋来，天气渐凉。 坐在槐树下吐露心事，清软的声音带着不解。 “槐树啊槐树，你说爹爹为何不允许我出府呢？” “外面的集市很热闹，我每次只能站在墙角才能听一听。” “听珊瑚说，李婆婆卖的桂花糕甜而不腻，闻起来有淡淡香气，沁人心脾。” “还有还有，糖葫芦酸酸甜甜，就连大人也很喜欢。” “灯会热闹非凡，有情人会在那一日互换信物，吐露心意……” “听说……” 听说了很多，但她从未见过。 爹爹什么都会依自己的意，唯独出府这件事，没得商量。 每次问爹爹的时候，一向宠溺她的男人就会摸摸她的头，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小蝶，爹爹都是为了保护你。” “你要什么都可以，但唯独出府这件事……不行。” 她伤心过，也偷偷在夜里流过泪。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她相信爹爹不会害自己。 她不能给爹爹添麻烦。 所以她再也没提过出去的事情。 也表现的不在意。 画面中的少女，只有在槐树面前才会说出真正的想法。 看似不在意，实则眼底早已浸透缕缕失落。 百眼一拍大腿，“为什么啊！” “为什么女儿她不能出去啊！” “等等……谁是你女儿？” 沧桑脸懵逼的眨了眨眼。 百眼理直气壮，“我也算看着小蝶长大的了，怎么的，还不允许我为乖乖女儿打抱不平啊！” 火女冷笑一声，“胡说！小蝶是我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 “为什么不能让小蝶出门？” 游戏少年想了想，“可能是她父亲怕她遇到危险，毕竟小蝶这么好看。”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我总觉得还有更深的含义……” 一个双马尾女生攥紧拳头，“这个父亲不会是个坏人？” “哪有不让女儿出门的？这也看的太严了！” 南迦没有发表意见，决定再看下去。 再抬头，墙外的柳树枝条伸展，飘进院内。 少女垂眸抚琴，悠扬婉转，白色的槐花落在她淡粉色的裙角，亲吻她的脸侧。 阳光透过树荫，在少女身上撒下淡色光斑，她坐在那里，便是优雅与美丽的代名词。 一曲终了。 “好听！！！” 清朗的声音将小蝶吓了一跳，受惊般的抬头。 一泓秋水的眸子，瞧清了墙头上的少年。 半长的发被梳在脑后，红色抹额衬得肤色如玉，坐在那里，一腿踩在墙上，手臂搭在膝盖处。 漂亮的凤眼灼灼发亮。 “你、你是何人？” 小蝶秀眉微蹙，唇瓣轻抿，眸中带着警惕之色。 少年见她被自己吓到了，懊恼自己吵到了人家。 连忙摆手。 “别怕别怕！我叫莫乐之，是隔壁将军府的。” “实在是路过时无意中听见了仙音，这才忍不住……越墙一观。” 这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莫乐之身为护国老将军的独子，一向放荡不羁，上树下水什么没做过？ 更是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偏偏、偏偏一见到她……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可真好看啊。 莫乐之这么想着，忍不住偷瞄一眼、又一眼。 心脏也跳的飞快，脸上更是一片滚烫。 早听闻丞相府的大小姐容色过人，倾国之色。 今日一见…… “你在想什么？” 莫乐之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光人长得好看，琴也弹的好听。” “你——登徒子！” 得到了一声娇斥，莫乐之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对不——” 倩影早已经跑远了。 莫乐之打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乱说！” “这回好了，形象彻底没了！” 还给人家留下了登徒子的印象。 不过…… “就连骂人都那么好听……” 莫乐之又趴了几天墙头，终于又看见了小蝶的身影。 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这里这里！” “我为那天的话向你道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特别好，我、我就是很喜、喜……” 磕磕巴巴半晌，最后还是重复了下，“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好！” 小蝶用手帕轻掩嘴角，耳朵已经红的滴血。 “你这登徒子！怎、怎的什么话都说！” 这种直白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非得以为这是个油嘴滑舌的！ 可偏偏小蝶能清楚的看见，少年说这话时的真挚和直白。 他是真的在说心里话。 莫乐之怕小蝶又转身走，举起了另一只手，“那个、这是我的赔礼！” “为了之前的冒犯赔罪。” “我、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我这嘴不听使唤！” “你别生我的气……” 手上拿着的，是一支糖葫芦。 红色的山楂和在阳光底下亮晶晶的糖衣，吸引住了小蝶的目光。 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 抬手接住了这支糖葫芦。 彼时，墙上的少年努力伸手，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开心。 在交接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指尖相触。 莫乐之只觉得一丝热气，从那指尖窜进了四肢百骸。 忍不住又红了脸。 微风骤起，吹落一片槐花，洋洋洒洒。 第117章 三年后，我来娶你 自那天过后，小蝶在抚琴时多了一位听众。 不吵不闹，会在她抚完一曲后鼓掌叫好，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她听了都会耳红的夸赞。 她给他念诗抚琴， 他为她讲述一墙之外的趣事。 “可惜丞相不让你出府，不然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出去了……” 小蝶失落的垂下眸子，然后就听见他跳下墙头的声音。 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再往上，是少年带着些许调皮的面庞。 “走，我悄悄带你出去！” 小蝶犹豫了一番，“不……爹爹知道了会难过的。” 爹爹从未生过她的气，只会无奈叹息。 她不愿爹爹伤心。 莫乐之狡黠一笑，“没关系，丞相大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将你带出去的。” “你一个弱女子，我又自小习武，反抗不得，只能跟我走了。” 小蝶明显意动。 “放心，会将你安全送回来的！” 莫乐之主动握住她的手，将少女半抱在怀里，脚尖一点，轻轻一跃便已到了墙外。 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是她从未见过的热闹。 手臂小心搭在少年的脖颈，越过肩膀向后看。 在她眼里占地极大的府邸，庄严肃穆，是安全港，也像是…… 一个巨大的牢笼。 “给，吃，今天晚一点有灯会，我带你去看！” 小蝶接过糖葫芦，小小咬了一口。 甜的不行。 余光瞧见少年期待的眼神，轻轻说了一个“嗯”字。 没有丫鬟和小厮，只有他们两个人。 “对了，戴上这个。” 从怀里摸出面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小心翼翼的帮少女戴好，在收回手时，鬼使神差的蹭了下软嫩的脸颊。 一触即离，在小蝶投来诧异的眼神前，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我、我们去那里！” 莫乐之紧张时总会结巴，也不知道他自己发没发现。 俊朗少年为怀里的少女挡开拥挤的人群，护的头发丝都没乱。 晚上的灯会很热闹，这一天，互生情愫的少年少女会交换信物，确定彼此的心意后，与家中长辈商量一番，决定是否结亲。 满天星辰密布，阁楼灯火通明。 少年将少女牵到河边，望着一眼不见尽头的莲花河灯，久久无言。 莫乐之想说些什么，心一下又一下，像是要跳出心脏。 少年时的情意直白热烈，来势汹汹。 小蝶不笨，隐约能察觉到一些。 开口时，带了点点好奇，“你……心悦我？” “是。” 莫乐之忍着害羞，直直的盯着她。 喜欢这种情绪，她只在话本上看过，却一窍不通。 不过每天她也会坐在树下，期待着少年的到来。 这就叫喜欢吗？ “我……” “小蝶，我本想在今日向你表明心意，但我刚刚想了想，还不是时候。” 莫乐之此时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我身无功名，除了护国将军之子的名头外一无所有。” “这种一无所有的我，要是现在就求娶你，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他说：“小蝶，三年。” “三年后你及笄，彼时我会成为大将军，然后来娶你。” 他没说“我若成为大将军”，而是说了“我会”。 喜欢一个人，他拼了命都要将她娶回家。 “我会去申请出征，从底层做起。” 到时，要么我活着回来，风风光光娶你。 要么我就死在战场上。 蓦然，他咧开嘴，笑容灿烂晃眼。 “我不会要你等我，若是遇见了喜欢之人，就跟从你的心意走。” “心悦你是我的事，不必有负担。” 三年之约鞭策的是他。 而不是用来约束她。 少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似是要交给小蝶。 画面在此中断。 百眼疯了，“怎么什么人都要拱我家女儿啊啊啊！！！” 火女有不同的意见，“我倒是觉得这个莫乐之不错。” “家世匹配，性格开朗，主要是长相能勉强配得上小蝶。” “少年时期的爱情啊……谁说的准呢？” 游戏少年摇头晃脑，“我预测一波。” “一般这种情况，男方说是三年之后来求娶，但我敢打包票！” “这个莫乐之！最后一定是带回来了另一个女人！” 抹了抹眼角，“然后就是狗血剧情了。” “我的小蝶女儿欢喜的等他回来，结果年少时说心悦她、要娶她回家的少年，已经爱上了别人！” “最后小蝶女儿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呜呜呜，太惨了！！！” 说着说着，已经开始悲伤了。 “喂喂喂，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继续看下去！” “我告诉你，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刀子！” 这么说着，在场人心里一沉，已经开始难过了。 没办法，自古以来，只要是“xx之约”，最后都会违约，然后就是悲剧结局。 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我恨自己到时候不能安慰女儿呜呜呜……” 他们对此并不看好。 …… 槐树花开花落。 自三年前的灯会上，少年说了三年之期，第二天便去从军了。 外面的人都议论纷纷。 “你说这莫少爷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跑去从军了，还说要从底层做起？” “谁知道呢，听说老将军难得发了一次脾气，最后这对父子在书房交谈了许久，最后老将军一改常态，直接打包将莫少爷连夜送去了边疆。” “啊这……” “算了算了，反正也与我们无关。” 四周画面隐退，丞相府大小姐的及笄礼上，许多有名有姓的大臣纷纷携带家眷送上贺礼。 老将军自然也来了。 老将军，“我跟你说啊，莫乐之这小兔崽子，三年了，是半点不想我这个爹啊！” “三年，三个月只有一封信！” 丞相与老将军是故交，闻言安慰道，“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乐之虽然调皮了些，但一向孝顺。” 心里暗道，还好自己的女儿乖巧可爱，这莫乐之要是他儿子，他非得一天打个三四遍！ 调皮了些？ 谁不知道那就是个小霸王啊！ 不过还好，虽然调皮，但至少不沾吃喝嫖赌。 而就在这时。 说好了明天才回来的、已经是少年将军的莫乐之，身上的铠甲还没来得及脱，直接从丞相府家的墙头上跳下来了。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没少干这事儿！ “小蝶！我来娶你了！” 兴冲冲的喊完这句，然后就傻眼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 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蝶，欲言又止，身后丞相和老将军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了。 丞相：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老将军：……这就是说好的明天回来？ 第118章 休要坏我男德！ 丞相府大小姐与护国将军府的少年将军成亲了。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就连天边都出现了一抹红霞，仿佛在为这门亲事庆祝。 孩童们高高兴兴的一路追赶轿子，周围的百姓们都不停的说着祝福话。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大小姐心善，时不时就施粥布膳，虽然这是大小姐第一次出府，但丞相府的丫鬟们总不会说错！” “莫小将军也是年少有为，半个内，将被匈奴占据的飞云十八城给夺了回来！” 在拜堂的时候，少年将军当场跪下发誓。 “我莫乐之，此生只会娶小蝶一人！” “爱她敬她，如有二心，愿遭天谴！” 他这一跪，惊呆了众人。 “这、这是在做什么！？” “男子三妻四妾是顺应天理，莫小将军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莫小将军还是收回去，我们就当从未听过！” 他们无法理解。 就连女眷都是惊讶和困惑。 她们窃窃私语。 “这一个人如何能伺候好夫君？丞相府大小姐是貌若天仙，可……可这也属实善妒了些……” “谁说不是？女子就是要负责给夫君开枝散叶，且不说这些，就说特殊日子的时候无法伺候夫君，难不成还要让夫君独守空房！？”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入小蝶的耳中，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等她出言，就被一只大手握住，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 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则圣旨！ “我已向圣上表明，用所有的军功和虎符，换此生只要小蝶一人为妻！” “圣上都已经点头，你们在这里咄咄逼人，是要抗旨吗！？” “微臣\/臣妾不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少将军与少夫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无人再出声，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是不敢露出来的。 除非是不要命了。 也有人用迂回战术，拐弯抹角到老将军身上。 “将军，小莫将军为了一个女子，居然交出了虎符，你看这是不是有点……” 老将军坐得四平八稳，不紧不慢到，“乐之有自己的想法，我老喽，可管不了那么多。” “虎符不虎符的，能有乐之的幸福重要？” “再说了，小蝶这丫头我可是十万个满意，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背后议论，可就别怪老家伙我——” 老将军尽管头发已经发白，但那眼神却是锐利如鹰。 “翻脸无情了！” “是是是，是在下多嘴了……” 将军府就在丞相府的隔壁，只隔了一堵墙。 槐树枝条伸展，从这头，蔓延到了将军府那头。 小蝶嫁人了，也很少在它的旁边抚琴作诗了。 当初玉雪可爱的团团，长成了倾国之色的女子，嫁给了说要娶她的少年将军。 而正在看老槐树记忆的众人，居然也能奇异的察觉到开心喜悦的情绪。 之前预言的游戏少年，双目无神。 “我居然……失策了！” “少年将军没有失约！他真的来娶大小姐了！” “在那个时代，少年将军用所有的军功和虎符，换来了一道圣旨，只愿此生唯小蝶一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爱情，在当时是惊世骇俗，可偏偏莫乐之甘愿！” “我突然觉得，嫁给他……也还不错？” 火女身为女子，更是感叹。 “我愿这辈子吃斋念佛，希望下辈子也能遇到这样的爱情。” 一个女生突然道，“回去我要分手。” “为什么啊？你跟你男朋友不是挺好的吗？” 女生看了眼画面中的莫乐之，“看过莫乐之后，我觉得我男朋友就是个屁！” “你们不知道，我之前晚上发烧感冒，头疼的不行，眼泪直流，起不来床。” “结果呢？” “他就在电脑那打游戏！！！一点也不管我的死活！” “我想要喝口水，过了半个小时，我难受的都睡了一觉，他还在打游戏！” “跟我说什么，睡着了就不渴了。” “这是人说的话！？” “分！” “这还不分！？” “你看看人家！” 指着画面。 已经是男子的莫乐之俊美非凡，正小心翼翼的……学炒菜。 一旁的厨子额头冒汗，“少将军！这是糖不是盐！” “……住手！这是芹菜不是香菜！” “……” “少将军，要不还是小人来？” 莫乐之忙得满头大汗，“不行，我要亲自做给小蝶吃！” “你别妨碍我！” 厨子被赶了出去。 下一秒。 厨房炸了。 黑烟滚滚。 厨子满脸绝望。 “你这是怎么了？” 小蝶心疼的帮莫乐之包扎手上的伤口。 他委屈巴巴的将头靠在小蝶的肩膀上。 “我只是想给你做一道菜，结果厨房自己就炸了，我就受伤了……” 小蝶摸了摸他的脸颊，“疼吗？” 当初在战场上被砍了五刀都不吭声的少将军，闷声闷气道，“疼~” 说完，手还抖了抖，像是怕极了。 小蝶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心疼。 “你呀……” 认命的安慰他。 “最喜欢小蝶了……很喜欢很喜欢的……” 少将军紧紧抱住怀中女子。 喜欢到，当初几乎被一箭穿心，都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只因他记得，他要娶她。 他终究不想看见她另嫁他人。 一想到等自己回去后，小蝶可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的心就一阵抽痛。 所幸，阎王不收他。 …… “春花，那就是少将军吗？” “是啊，估计是来给夫人买桂花糕的。” 周围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还会友善的打几声招呼。 少将军没架子，也不会瞧不起他们这些老百姓，和和气气的。 “听说……将军府现在只有一个少夫人？” 春花疑惑的点头，“嗯，少将军和少夫人两情相悦，听说当初拜堂的时候，少将军还求了圣旨，说一生只会娶小蝶夫人一人。” “真羡慕啊。” 是啊，谁不羡慕呢？ 娇俏可人的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一转。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可不信。 男人，都一个德行。 而且听说少夫人也是个性子温柔的，上面只有老将军一个…… 凭她的容貌和心计，只要嫁过去，上位不是早晚的事？ 想到就做。 “哎呦~” 莫乐之正对着李婆婆的摊位，接过桂花糕，就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叫唤。 身手敏捷的他，头都不回的就往旁边一躲。 “什么玩意？” 第一反应看了眼手里的桂花糕。 还好还好，没碰到。 松了口气。 娇俏小姐摔了个结结实实，“你、你这人怎么回事？” “就不知道扶一下我吗！？” 莫乐之瞳孔放大，往地上一看。 女人！？ 只见下一秒，这位少年将军一把拽过来旁边围观的一个男人。 “兄弟，你刚刚看清楚了，我可是没让她碰到！” 又冲到李婆婆面前，“阿婆，你也瞧见了，我可是躲得飞快！” 李婆婆点点头，“看见了看见了。” 莫乐之有点生气了。 指着刚被丫鬟扶起来的小姐道，“你这碰瓷儿的！” “休要坏我男德！” “只有小蝶能碰我！” 那模样，活像这位小姐是个登徒子。 第119章 一心一意对待 “少夫人，你嫁给少将军许久，怎的这肚子不见有什么动静呢？” “是啊，我家的两个孩子每天都吵吵闹闹的让我头疼，不像少夫人这样，清静。” “这女人啊，有了儿子后半生才有依靠，要不然等老了，指望谁的孝顺呢？” 几位大臣夫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 小蝶就静静的坐在主位，在场众人里，她的身份最高。 慢慢喝了口茶，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有人嫉妒，有人不甘。 凭什么她们都人老珠黄，自家男人一个接一个往府里带着小妾，每天为了后院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而小蝶就能过得这般滋润！？ 她们不甘心，但她们又不敢跟少将军对上，于是也就只能言语上挤兑小蝶两句。 多的却是不好做什么的。 好歹除了少将军夫人的身份，小蝶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小蝶并不难过，因为…… “我今日才知道，众位在大人们口中的端庄有礼，进退有度的夫人，原来是这么个德行。” 莫乐之大步走到小蝶身边。 “你来了。” 她眉眼弯弯。 莫乐之撸了撸袖子，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糕点，放到了小蝶手里，温柔道，“你先吃，这里交给我。” 等转身面对众位起身告罪的夫人们时，一点也不顾及她们夫君的面子。 有一个鼓起勇气道，“少将军，这里是女眷们的地方，你这样……不合规矩？” 嘴角是笑着的，眼神却是冷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 指了指外面，“这里是将军府，小蝶和我的话就是规矩！” “要不是你们的夫君想要巴结我，而我最近看小蝶无聊，才让你们来当个乐子逗她开怀。” “你以为你们有资格站在这里？” 这话可以称得上是直白不讲情面了，让众人都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 这时，几个大臣们也急匆匆赶来，见到如此情景，迟疑道，“少将军，这是……” 莫乐之把玩着小蝶的手指，轻声道，“你们的夫人，一个个的都是长舌妇，让我很不开心。” “所以以后这将军府，你们也不必来了。” 夫人们正要解释，“夫君，妾身没——” “闭嘴！赶紧给我滚回去！” 反手就被夫君打了一巴掌。 毫不留情，脸都肿了。 “少夫人也是你们能得罪的！？回去给我闭门思过去！” 莫乐之笑了下，“行了行了，众位大人们也不必在我面前演。” “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再让我听见议论小蝶的话，我就打断那人的腿！” 大臣们被吓得浑身冷汗，从莫乐之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尸山血海！ 那股杀伐果断的气势，怎么会是他们这些鸡都没杀过的人扛得住的？ 赶紧行礼，急匆匆的跑了。 而我们的莫少将军…… 委屈巴巴的半蹲下身，趴在小蝶的腿上。 “小蝶，他们好凶，我刚刚好怕……” 小蝶……已经习惯了。 俯身轻吻了下莫乐之的额头，“还怕吗？” 莫乐之脸红，眼神羞涩。 “不、不怕了……” 手指蜷了蜷，抱紧了女子纤细的腰肢。 本来大臣们没把莫乐之的话当真，毕竟他们是朝廷重臣，就算说了妇人几句，难不成莫乐之还真能打断他们的腿！？ 兵部尚书是个勇敢的。 今天刚碎嘴子完，第二天一条腿就断了。 告到圣上那里，圣上也无奈摇头，“爱卿啊，你也知道乐之的脾气。” “再说了，背后议人长短，实属不该君子所为啊……”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也没人再敢说小蝶一句不是。 …… “嘶……” 小蝶脚步踉跄，眼看着要跌倒，贴身侍女珊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身影就飞速上前将人揽在怀里。 但那惯性也是止不住了，将女子紧紧的护住，调转了方向，后背在下，自己摔了个结结实实。 闷哼一声。 “小蝶！没事？” “有没有摔疼？哪里不舒服？” 莫乐之第一反应是担心小蝶。 小蝶脸色白了下，“没事的，就是崴到脚——呀！” 没等说完，莫乐之一下子就把人抱起来了，直奔屋内。 “珊瑚！还不赶紧去叫大夫！” 小蝶的脚并无大碍，反而是莫乐之的后背被石头划出了两道口子。 “疼吗？” 小蝶想摸一下，却又怕弄疼他。 莫乐之胡乱的把衣服放下，“别看了，一点也不好看。” “吓到你怎么办。” “一点都不疼的！” 她埋头在他宽阔的怀里，小声喃喃。 “前儿个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都可怜巴巴的向我哭诉。” “今儿都流血了，你倒反而说自己不疼了……” 这是什么道理呢？ 莫乐之嘿嘿一笑，“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你夫君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算什么？” 小蝶假装嗔怪的望了他一眼。 莫乐之摆手讨饶。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将军府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比如，少夫人喜欢李婆婆的桂花糕，少将军就日日不落的去买。 当然，再好吃的东西日日吃也会腻，少将军此举，不过是想在少夫人提出要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将桂花糕递到她面前。 少夫人喜欢花，少将军就特意开辟了一个花园，天南海北的叫人搜罗着不同品种的花种，亲自种下。 搞的那几天浑身是泥，假装要抱少夫人，谁知少夫人居然没有嫌弃，温柔的擦了擦少将军额头的汗。 阿德是少将军的贴身小厮，珊瑚是少夫人的贴身婢女。 两人时常也会闲聊。 阿德神神秘秘道，“珊瑚，你不知道。” “什么？” “其实少将军最不喜欢作诗听琴，反而偏爱习武！” 珊瑚一愣，“不对呀，少将军当年可是天天趴墙头听少夫人抚琴呢！” “每次都很是认真，还夸赞的头头是道。” 阿德摇头晃脑，“这你就不懂了。” “那天少将军一回来，就直奔书房，说要学习什么琴谱！” “一待就是大半天！” 珊瑚懂了。 原来……是为了少夫人呀。 两人的日子甜蜜的不行。 也从未红过脸。 因为莫乐之，从来都不会舍得让小蝶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更别提惹小蝶生气。 他心心念念想要娶回家的人儿。 当然要一心一意对待。 第120章 莫乐之不行 “乐之，你……想要个孩子吗？” 小蝶坐在窗边，手指绞着手帕，神色惴惴不安。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莫乐之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放下手中的抹布。 他是不愿意让别人进房间的，就连打扫屋子都是他亲自动手。 净了下手，他半蹲下身，将被小蝶蹂躏的帕子抽出来，自己的手握进去。 少年时期直白热烈的感情，现在内敛许多，但每当对上他的眼睛，小蝶还是会被浓浓的爱意包裹。 “是不是谁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告诉我，我去打……我去处理。” 小蝶摇摇头，按住他的手，“没人对我说。” “只是……她们都是这样的。” 如果正妻一年没有怀孕，要么主动为夫君纳妾，要么就会被家中长辈耳提面命。 总之，都是这样的。 “那是她们。” 少年将军眼神认真，一手轻轻为女子挽了下鬓边发。 “小蝶，如果你想要孩子，我是愿意的。” “男孩我就教他武功，长大后和我一起保护你。” “女孩你就教她琴棋书画，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和我一起爱你。” “但这些的前提是——” “你想。” 他说：前提是，你想。 而不是因为他人是这样。 小蝶忽然好想哭。 仔细想想，她是不想的，她怕疼，怕教导不好孩子，怕…… 女子娇娇软软的被莫乐之抱在怀里，依赖的蹭了蹭。 “乐之，我也不知我在害怕什么，我是不想的，不想要孩子……” “太痛了。” “据父亲说，母亲当时生我难产，去世了……我好怕……” 莫乐之心疼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 “你不想，我们就不要。” “小蝶，我不忍心让你疼的。” “也不想让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插在我们之间。” “你要记得，我爱的始终是你。” 最后，他眨了下眼，“别担心，以后不会有人再对你说这些了。” 小蝶当时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 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莫小将军在战场的时候受了伤，伤到了传宗接代的那里，现在虽然能用…… 却没有传宗接代的功能了。 说的隐晦，但传的像风一样快。 无数人纷纷对少夫人表示感慨。 “原来是少将军的问题啊……怪不得成亲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动静。” “我以前实在不该对少夫人说那种话，这不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吗！” “怪我这张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纷纷心疼起了少夫人，再无人说一句少夫人的肚子为何没动静。 转而变为了对莫乐之的隐晦议论，时不时走在街上，莫乐之还会被人怜悯关怀。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特别开心。 老将军和丞相知道真相，对视感叹。 画面渐渐模糊。 “他真的！我哭死！！！” 火女早就瞪大了眼睛，“这他妈才是真正的爱情！！！” “就现在的那些男人，逼着女人生儿子的，是什么垃圾啊！？” “更别说还有迷信的，老婆都要疼死了，还不让剖腹产，非要顺产！” 双马尾女生已经感动的泪光盈盈，“真的，只有生过孩子才知道那究竟有多痛！” “我的妈妈就是因为当初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 百眼眼神复杂，“别说在现代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 “当时那可是在古代！” “女人要是不能为夫家开枝散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让我佩服的是，莫乐之不畏其他人的眼光，为了不让小蝶伤心，把流言蜚语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有几个男人愿意被说‘不行’？” “更别提他主动散播自己的谣言，弄的满城皆知。” “唉……这种男人，为什么我遇不到呢？” 画面继续。 如果说前几幕是稚童纯真、少年慕艾、互生情愫、喜结连理…… 那么这次就是—— 小蝶正在抚琴，槐花落在她的裙角，男人坐在一旁，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小蝶，匈奴蠢蠢欲动，几次来犯边境，野心不死。” “父亲已经老迈，朝中的将军能力……不说也罢，所以圣上有意让我再次领兵，击退匈奴。” 他说的时候是忐忑不安的。 他不想与小蝶分开，留她一个人。 但匈奴…… “去。” 一曲终了，是他们初见时的那首曲子。 小蝶的眸光温柔动人。 她说：“乐之，想去便去，家中有我在。” “你是我的爱人，也是大家的少将军。” 说完，不好意思的微微抿唇，“不要受伤，早些回来。” 她能为他做的，无非就是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能瞧见，乐之的眼中是对匈奴的怒火，灼灼如烈焰。 尽管不舍，但小蝶不会为自己的私欲，而不顾国家大事，束缚了她的少将军。 “我会平安归来。” “因为家中有你在。” 少将军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有小蝶在，他便一定会回来。 槐树花开花落，日升月落。 第一年，莫乐之一个月会给她写一封信。 信上都是些碎碎念，说这边的环境没京城好，他都被饿瘦了。 想下河捉鱼改善伙食，结果被鱼扇了一尾巴。 还画了个哭哭的表情。 委屈巴巴的。 小蝶掩唇一笑，一般这种情况，乐之的意思就是：我好想你，我好委屈，快哄哄我。 第二年，两个月回一封信。 因为战事吃紧，他每天排兵布阵，商量战术很晚才睡，实在忙碌。 小蝶很是理解。 将一朵槐花夹在信中。 画面一转，信被打开，莫乐之黑了许多，黑眼圈浓重，在看见槐花时，冷冽的目光软化，眼含柔情。 小心翼翼的将槐花收起。 一手拿着匕首，小心翼翼雕刻着什么。 “将军！不好了！” “一队匈奴悄无声息的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放了一把火！！！” 莫乐之猛然抬头，大步走到帐篷外。 浓烟滚滚，几个匈奴趁乱偷袭！ “都给我镇静下来！不要乱！” “可恶！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 “将军呢！？” 从远处看去，一半的天空都变成了红色。 下面是尸横遍野。 军中，有叛徒。 第121章 我会等你回来的 眼前一片血红。 莫乐之至死也不明白，为何背叛他的，是他一手提拔的副将？ 耳边犹能听见他的话。 “将军，你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也取代不了你。” “行兵布阵，我不比你差。” “放心，我会上报说您受到刺杀，为您报仇的。” “所以……” “您安心的去！” 一刀从背后直入心脏，一片混乱间，无人看见这一幕。 身体渐渐冰凉，莫乐之挣扎着从怀中摸出未雕刻完的木簪，上面的蝴蝶只完成了一半。 连带着的，是染上血色的槐花。 “小蝶……” 在失去意识之时，脑海中满是小蝶的身影，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场景飞快闪过。 他死了……小蝶怎么办呢？ 可、可他真的……活不成了。 心脏被匕首贯穿，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匈奴偷袭，将军被刺杀而亡，副将接替了将军的位置。 这则消息被传到了京城圣上的耳中。 年迈的皇帝密诏老将军即刻进宫，两人谈了许久的话。 谁也不知道圣上说了什么，只知道老将军回到家中时，就病倒了。 小蝶过去时，丞相也在。 “爹爹……” 丞相露出一个与往常无二的笑容。 “小蝶，来看看这是什么？” 她好奇的走上前，盒子里是一支木簪，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这是乐之的信，还有亲手给你雕刻的木簪，看看喜不喜欢？” 小蝶抑制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小心接过。 老将军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许是生病的缘故。 【小蝶，我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那些匈奴可不会是我的对手，对了，木簪喜欢吗？ 我可是学习了好久，手都被划伤了，呜呜呜…… 最近我会很忙，边境刚刚平定，圣上有令，需我镇守三年。 我很抱歉不能陪在你身边。 我很爱你。】 信上的字多有涂改，歪歪扭扭。 不过小蝶也不意外， 因为上次来信时，乐之说伤到了手臂，又不愿意让别人代写。 女子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收到一个匣子里，里面已经存了厚厚一摞。 拔下头饰，换上手上的木簪。 “我会等你回来的。” “不论多久。” 心里不是不想念，可国家大事更为重要。 国泰，才能民安。 窗外的槐树枝条摇晃一阵，槐花被吹落了不少。 …… “你听说了吗？莫小将军他……” 李婆婆脸色一变，“莫小将军怎么了？” “莫小将军在镇守边关！击退了匈奴！好得很！” 说话的那人左右一看，连连点头，“嘶，抱歉阿婆，我喝的有点多了，这张破嘴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周围的路人高声感叹，“莫小将军为国为民，正是因为有他在，我们这些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是啊是啊！更别说小将军与夫人情深义重，每次都会来信呢哈哈哈——” “真令人羡慕啊！” 他们一句句夸赞着，笑容却是怎么看怎么僵硬，眼眶也是红着的。 外面的声音被小蝶在一墙之隔的府内听见，弯了弯眼睛。 “乐之，最厉害了。” 她为他骄傲。 侧头对着珊瑚道，“也不知道乐之在那边好不好，边境苦寒之地艰辛……” 珊瑚垂眸，温声道，“夫人不必担心，少将军的实力您是知道的，之前来信不是还说下河摸鱼改善伙食吗？” 小蝶掩唇一笑，摇头不语。 没见到身后的珊瑚与不远处的阿德对视了一眼，忧心忡忡。 有在小蝶转身的时候，面如常色。 小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再也回不来了。 画面从边缘开始破碎。 看见这里的女孩子们已经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嘶哑。 “少将军啊啊啊！！！！” “那个该死的副将！！！我要去杀了他啊啊啊！！！把小蝶的少将军还给他！！！！”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看不得这个！！” 火女抹了抹眼泪，眼神呆滞，语无伦次。 “不是，不是啊……明明那么幸福……两个人那么甜，怎么就、怎么就突然生离死别了！？” 沧桑脸眼中也有泪花，他观察的仔细，“你们发现没，这些人……” “好像都在瞒着小蝶。” “皇上、老将军、丞相……还有周围的百姓，珊瑚和阿德。” 百眼抽了抽鼻子，接着道，“他们都知道真相，却都不约而同的隐藏真相……” 无非就是不想…… “……不想小蝶伤心罢了。” 紫色雾气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这次出现的场景断断续续，停留一会儿就开始破碎重组。 第一年，小蝶每天都在期待莫乐之的来信，每次都没有。 时不时会抚摸那支木簪。 第二年，木簪她已经不戴了，生怕磨损，只是经常拿着它，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老将军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也不见好转。 老将军经常慈爱的望着她，感叹。 “乐之那孩子，能娶到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蝶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爹爹不让你出府，但要是无聊了，可以请些戏班子来唱戏解闷儿。” “想要什么就跟管家说，别委屈了自己。” “乐之……圣上说最近匈奴又贼心不死，屡次试探，他分身乏术……” 小蝶笑得温柔，反过来安慰老将军，“我懂的。” “我都懂。” “我会等他回来的。” “乐之说过，等回来就说服爹爹让我出府，要带我去游山玩水呢……” 她说这些时，眼中有光，满是期待。 “好……也好。” 老将军几次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第三年，镇守的最后一年。 “小蝶，边境不稳，镇守时间又要延迟了，苦了你了……” “要不要跟爹爹回家？” 丞相如此说着。 女子一如既往的浅笑盈盈，摇头，“女儿说好了要等他回来的。” “他若一天不回，我就等一天。” “一年不回，我就再等一年，总会等到的。” 丞相叹了一口气，走了。 门口的阿婆路过，珊瑚和阿德都不在身边，小蝶站在门内。 “李婆婆，给我来两块桂花糕。” 李婆婆听见声音后恍惚了一下。 少夫人迎着光站着，身影朦胧。 有一瞬间，李婆婆觉得她好似要乘风而去了一般…… 第122章 想听当初的小姑娘，再抚琴一曲 这日的天气就与他们初遇的那天一样好。 小蝶最后一次打开匣子。 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从头到尾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从唇间溢出一声轻叹。 起身，红色的裙角轻扬，头上只戴了那一支木簪。 她第一次做了不符合大家闺秀的举动。 让阿德搬了一个梯子，从将军府的这边，回到了丞相府的槐树下。 在还未越过墙头的时候，小蝶感叹一句。 “原来，他当年是这样看着我的。” 摸了摸老槐树的树干。 “小的时候以为你能结枣子，谁知你只会开花，还是槐花。” 她笑自己当时的天真。 小蝶找出了当年的琴，被保管的很好。 素手微扬。 还是当年的那首曲子。 只是多了一缕挥之不去的哀伤。 她将早上让珊瑚买的两支糖葫芦拿出来。 咬了一口，便再也没动。 “太酸了。” 一定是糖少了。 她呆坐了许久，对着槐树道，“他们都瞒着我，是为我好。” “可……我怎会认不出乐之的字迹呢？” “李婆婆他们每天都会在外面赞叹乐之，是为让我安心。” “爹爹与老将军几次想要告诉我真相，却怕我想不开。” 她笑着，眼神却是哀伤的令人心痛。 “他们都想我好好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 “可我才发现……” “没了乐之，我真的撑不下去。” 一滴清泪花滑落脸颊，溅到地上飘落的槐花上。 场景开始闪烁。 一会儿画面停留在小蝶的裙角，转眼间又移到了蝴蝶木簪之上。 纷纷扬扬散落的槐花、颤动的琴弦、床上红着眼睛落泪的老将军…… 府外似是不经意大声赞叹少将军的百姓、卖桂花糕的李婆婆…… 巍峨的皇宫内，坐在龙椅上、望着染血匕首盛怒的皇帝，挥手让人将副将压了下去。 忧心女儿的丞相大人，仰天叹息。 最后，画面中，映着一双漂亮却被悲伤淹没的双眸。 两行清泪落下。 槐花霎时飞起，占据了整个画面！ 戛然而止。 梦妖收回放在老槐树上的手，幽幽叹了一口气。 神情满足的舔了舔唇。 “够苦涩，我喜欢。” “等……” 老槐树沙哑粗粝的声音穿进在场众人耳中。 “等少将军回来。” “等小蝶……回来。” 其余人纷纷惊醒。 还在回顾刚刚的画面。 千寒难得开口讨论，“结局……究竟是怎么样的？” “小蝶有没有死？” “画面为什么一开始很完整，后面断断续续？” “这棵老槐树……是苏醒了吗？妖精？” “呜哇哇哇！小蝶才不会死！！！才不会！！” “少将军……也会回来的！” “我不允许他们be，我不允许！！！” 女孩子情感丰富，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哭的严重了，还会打个嗝。 一个男生攥紧拳头，满脸动容。 “为什么会这样……” “少将军保家卫国，少夫人备受爱戴。” “却偏偏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他们脑海中，纷纷闪过了这句话。 南迦似是想笑一下，第一次没能成功弯起唇角。 站起来伸个懒腰，指尖划过眼尾。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呢？” “好了，别忘了正事。” 南迦走到梦妖身旁，转身又对着千寒招招手，“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让这颗老槐树的执念消散。” “它没害过人，我不会杀它。” “但要想消除执念，就要先知道它放不下的是什么，对症下药才有效果。” 摊了摊手，“这点我不擅长，就看你们的了。” 千寒倒没有推辞。 如果说最开始，他是存着消灭老槐树的心思，那么到了现在，看完了老槐树的记忆。 他便不那么想了。 “那个……我们能帮上忙吗？” “哈？你们？” 火女双手环胸，上下扫了游戏少年他们几眼。 “劝你们别掺合了，普通人不应该被卷进灵力事件当中。” “要不是现在游乐场被结界包围了，我们早就将你们送出去了。” 双马尾女生恳求道，“可是我们真的好想知道小蝶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保证不会拖后腿的！” “遇到危险不大喊大叫！” “找到掩体就马上躲藏！” “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道。 “拜托了！” 千寒眉心一皱，正要再劝说，就听见了梦妖独特的语调。 “你们留下来，也可以。” “反正，没有危险。” 梦妖慢吞吞眨了下眼睛，戳了戳老槐树的树干。 “……” “……” “唉，别戳了……” 老槐树意识终于清醒。 记忆都被入侵展示了，它要是还不清醒，是得有多心大？ “哇，你就是当初小蝶种下的槐树！” 双马尾女生惊奇道，“一转眼都这么老了啊。” “……” 老槐树又想叹气了。 “这个时代的人，真会说话。” “小蝶……” 老槐树陷入回忆。 “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我的记忆……” 梦妖慵懒的靠在树干上，拍了拍。 老槐树声音一顿，并不在意。 “你们都已经看到了。” “我活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世事变迁、物是人非。” “小丫头变成了少夫人。” “与少将军恩爱非常。” “少夫人从小到大，都是被爱着的。” “当时，无人不羡慕二人之间的爱情。” “只可惜……” 老槐树的千言万语，化作了感慨。 “世事难料。” “爱人与家国……” “少将军保护国家，却再也回不到少夫人身边。” “小蝶最终还是没等来她的爱人。” 看见画面是一回事，从老槐树口中亲耳听见又是一种难言的悲伤感怀。 千寒沉默一阵后，上前一步。 “你的执念是什么？” 老槐树光秃秃的树枝突然开始剧烈抖动。 老迈的声音蕴含着激动。 “我想再见少夫人一面！” “再见小蝶一面！” “我知道她没死，我能隐隐感觉到她的存在，却受限于躯壳无法行动。” “我等了几百年。” “想听当初的小姑娘，再抚琴一曲。” 第123章 小蝶还活着 听到老槐树的话，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不能自已！ 甚至有个男生当场返祖。 “哦吼！我的女儿还活着！！！” 老槐树噎了一下，幽幽道，“你说什么？” 男生动作一僵，咳嗽两声，“没、没什么！” “我们一定会帮你的！然后您老人家就安心的去！” 老槐树：…… 不是错觉。 现在的人，是真的很会说话。 所有人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不光不害怕。 反而蠢蠢欲动。 见老槐树不能动，声音“和蔼”，甚至还大着胆子围了过去，你摸一把我摸一把。 想知道成了精的老槐树手感有什么不一样（bhi）。 幸亏老槐树不是人，不然高低得告他们一个聚众骚扰。 光影议会的梦妖亲口说了没有危险，目前光影议会与调查局算是和平共处。 所以火女也信他们的话。 开口问道，“您告诉我们一下小蝶的方位，我们帮您找。” 老槐树年龄很大了，又没有危险性，尊老爱幼，她称呼一声您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她能感知到，老槐树身上蕴含的灵力，气息潮湿阴寒，但很强。 老槐树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 “嗯？” 游戏少年睁着清澈愚蠢的双眼，“什么不知道？” “不要告诉我你只能感应到小蝶活着，却不知道她具体所处地点？” 说要自己都笑了，“啊哈哈哈，一看就——” “嗯。” 语气淡定，“如你所说，老朽确实不知道。” 下一秒，没等他们表示疑惑，整棵树就开始散发点点灰绿色光芒。 几个光点飞快的钻进游戏少年等人的手背，最后化为一片叶子的形状。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后退一步。 “什么东西？” “这是啥？无痛纹身？” 老槐树解释道，“做个标记。” “有了这个标记，你们无论在哪里，老朽都能联系上你们。” “触摸标记，便可以用意念与老朽交流，并且与同样拥有印记之人交谈信息。” 双马尾少女眼睛发光，脱口而出。 “另类版企鹅和绿泡泡！” 嘶…… 几人对视一眼。 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老槐树笑了一声，“哈哈哈……” “你们既然答应了老朽，那老朽就在此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虽然我现在无法感知到小蝶的具体位置，但我知道，她离得不会太远。” “麻烦大家了。” “如果能了却老朽执念，老朽必有重谢。” “如果言而无信……” 它的声音沉了一些，依旧慈祥。 “老朽平生最厌恶言而无信之人。” 几人纷纷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我们可都是非常讲信用的！” “说了帮忙就帮忙！就算逃课也要帮你！” “没错！本来约好了要跟男朋友约会，但为了小蝶，先让我分个手。” 有女生掏出手机，当场就给男朋友发了个分手消息。 【宝贝，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分手。】 【我不爱吃菜。】 【为什么！？】（红色感叹号） 男朋友：6 “结界我已经散去，拜托你们了。” “没问题！” “等一下。” 千寒突然开口，“你们出去的路上会看见调查局第三组的水鱼。” “让水鱼不用过来了，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一声，我跟水鱼说过了，他会安排人跟着你们分别行动，保证你们的安全。” 游戏少年点头应下。 “好！” “你们不走吗？” 南迦问千寒。 “你们不也没走。” 千寒反问了一句。 “不是，组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百眼揪了揪身上的绷带，露出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火女也是不太明白，不过跟着组长总是没错的。 沧桑脸则是摸着下巴沉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南迦和梦妖不说话，老槐树沉默下来。 最终还是千寒先开口了。 紧盯着南迦和梦妖。 “我只是有些疑惑没解开，想问个明白。” “比如为什么老槐树认为小蝶没有死？” “为什么从老槐树的记忆里能看到那么多的‘细节’？” “就算是槐树的一枝一叶，槐花瓣都可以作为老槐树你的耳目，也不至于连小蝶看的信上的字都‘一清二楚’？” “还有就是——” 千寒的眸光如他身后的那把剑，满是锋芒。 “为什么小蝶不能出府？” “唯一一次出府还是在嫁给莫乐之的时候。” 他一口气问完。 不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南迦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老槐树的意识刚刚清醒，记忆不明确很正常，慢慢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有些细节会那么清楚……” 梦妖转动了下黑伞，道，“那是因为，当时的槐树，已经有了些微的灵智。” 老槐树也不再沉默，解释了一句。 “那个时候天地灵气虽然也是贫瘠，却比现在好上一些。” “而恰巧丞相府的地点灵气浓郁，位于中心，所以我才得以稀里糊涂的吸收修炼，朦胧开了灵智。” 千寒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也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比如现在。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原因，于是干脆暂时就不准备走了。 百眼和火女想不到那么多，但也跟着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梦妖开口了。 “没关系小迦，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蝶衣，既然醒来了，就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什么？ 谁？ 蝶衣？ 蝶衣不是在云城吗？怎么可能在这里！？ 可面前突然出现的蝴蝶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紫、蓝、红，三色镂空蝴蝶从空中悠然出现，翩翩起舞。 面容妖异，神情冷清的女子静静伫立，对着梦妖微微颔首。 “妖妖姐，好久不见。” 蝶衣的瞳眸还是有些朦胧的。 因为正在沉睡的她，听见了011的提示音。 【惩罚结束。】 【是时候醒过来了。】 【毕竟这可是你的故事。】 时候到了。 所以她便醒了。 蝶衣站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 “槐树……” 第124章 都是假的吗？ 千寒仔细一看，心中惊骇！ 蝶衣的容貌，竟然与小蝶一模一样！ 只不过半边脸上的紫色纹路，多了几分妖异之感。 老槐树震颤不已，枝条剧烈摇晃。 “小蝶……少夫人……” “我就知道、知道你不会就那样死去！” 凹凸不平的树干开裂，一道道血色汁水流下。 像是老槐树在落泪。 “我记不得了……” 蝶衣捂住心口，眼神茫然。 “我的记忆残缺不全，却在看见你时……这里有点痛。” 一向平缓跳动的心脏，快了几拍。 竭力想让自己回忆起什么，却还是一无所获。 老槐树苍老的声音变得格外激动，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震！ “都怪他们！他们都该死！！！” “如果不是那些人，您又怎会含冤而死！？” “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什么！？ 千寒瞳孔猛然紧缩，呼吸急促。 他的直觉果然没出错，这其中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百眼被老槐树的狠厉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小蝶……不，蝶衣夫人什么都不记得了？” “……” “唉。” 梦妖幽幽叹息，手轻轻一挥，拍散了老槐树突然暴动的怨气。 与南迦对视一眼，心下有了决定。 “蝶衣，好久不见你了，我——” “妖妖……姐……” 蝶衣还未等说什么，就对上了梦妖的眼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体一软，被梦妖扶在一旁。 千寒不明白，“你们这是？” 内讧了？ 看着不像啊。 还是沧桑脸猜测了一番，“难道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让蝶衣夫人知道？” 南迦意外他的仔细，“你说的没错。”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将蝶衣的故事完善。 眼神微闪，他态度自然。 “猜的不错。” 梦妖为蝶衣整理了下发丝。 “我们议会之人，哪一个没有执念呢？” 火女仔细回想了之前的画面。 抱着不知名的心态问了一句，“我只想知道，小……蝶衣夫人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或者说，你给我们看的老槐树的记忆，是真是假？” 火女身为女子，更为感性。 她羡慕蝶衣夫人与莫少将军之间的情意绵绵。 对蝶衣也是充满了好感。 但……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梦妖欺骗他们的呢？ 不是她想得太多，而是不得不这样想。 光影议会与调查局签订了契约，却也不得不防。 如果梦妖编造记忆，以此来卸下他们的警惕呢？ 梦妖轻笑，火女对上了她的眼睛。 像氤氲着紫色雾气一样，朦胧清冷。 火女与她对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想法都被看穿了。 梦妖活了许久，自然对火女的心思了如指掌。 被怀疑也不恼。 轻巧的转了转手中黑伞。 “放心，我最是讨厌麻烦了，懒得编造这些哄骗你们。” “我刚刚给你们看的，是老槐树关于蝶衣的记忆没错。” “但，这个记忆只是表面一层，是那位为了预防万一，在真实的基础上‘润色’了一下后的结果。” 什么意思？ 百眼和火女有点摸不着头脑。 沧桑脸陷入沉思。 “预防万一？预防什么啊？” 南迦看了眼火女，“当然是为了防止有人的能力是‘窥探记忆’啊。” 比如你们调查局就有这样的人。 千寒面如常色，“窥探记忆……这种能力实在不凡，我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可以做到。” 假话。 南迦心想，这位千寒组长，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漠不通心计。 至少懂得隐藏。 不过可惜了。 如果调查局真的没有这种人，那之前目睹了无星与蝶衣对峙的人，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不过既然对方不准备承认，那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所以，这层记忆就是为了防止被相关能力者窥探到，做的掩饰。” “如果不是我的能力与生俱来，也是难以勘破。”她感慨着。 “谁这么厉害啊？居然能对记忆动手脚？” 沧桑脸瞪了一眼百眼，“笨，动动你的脑子。” “梦妖小姐刚才话中提到了‘那位’，估计就是光影议会的会长大人？” 他看似疑问，实则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梦妖点头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寒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这回是老槐树愤怒的声音回答了他。 “当然是因为真正的记忆太过不堪！少夫人会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崩溃的！” 它之前接收到了梦妖的眼神，让它不要说出真相。 它做了，因为怕刺激到蝶衣夫人。 现在蝶衣夫人陷入了梦乡，它自然也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才会让一个人崩溃？ 他们不知道。 但等再一次紫雾弥漫，揭露甜蜜之下的真实时。 千寒几人浑身血液凝固，脑海中有惊雷炸响！ 嘴唇忍不住发抖。 梦妖在旁边轻声描述。 “蝶衣的全家被丞相所杀，只因她的母亲为她去寺庙祈福，德高望重的大师说她：天生凤命，尊贵无比。” “天生凤命啊……那可是当皇后的命格，彼时，野心勃勃试图谋反的丞相，无意中听见后又怎么会放过？” “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蝶衣家破人亡，将还在襁褓中的蝶衣抢了回去。” 这次半空中呈现的画面里，丞相大人的面容清晰了起来。 “小蝶衣，要快快长大啊……” 声音温柔慈祥。 眼神狠辣阴沉。 “蝶衣就这样在虚假的溺爱中长大，丞相对其无有不应。” “纵容娇惯。” “所幸，蝶衣温柔乖巧，性子没被养歪。” “丞相为了不出意外，所以勒令蝶衣绝对不许迈出府邸一步。” 千寒望着画面中父女温馨的相处，只觉得处处都充满了野心与算计。 火女声音发紧，“那……莫乐之也是假的吗？” 那么爱蝶衣、将蝶衣捧在手心的莫乐之……也是假的吗？ 她说的艰难。 “不，莫乐之是真的。” 梦妖的话让火女松了一口气，可还没完，下一秒，她的心直接提了起来。 第125章 完全相反的记忆 “莫乐之是真的。” “丞相府的旁边就是将军府，丞相与老将军是死对头，一有机会就恨不得弄死对方的关系。” 梦妖挥手，画面中的老将军满脸不屑，丞相皮笑肉不笑。 两人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端坐龙椅上老迈的皇帝，看不清面容。 “与之前一样，莫乐之爬上墙头，对槐树下抚琴的蝶衣一见钟情。” 火女咽了下口水，少年少女之间的情愫令人会心一笑，可他们却笑不出来。 【“蝶衣，我会让我爹来提亲，我会娶你的！”】 【“嗯！我等你。”】 莫乐之脸颊一红，羞涩不已。 蝶衣也是爱意萌动，满心欢喜。 “丞相和老将军是死对头，不可能同意的？” 百眼脱口而出。 梦妖点头，“当然。” “莫乐之回去一提，说自己想娶丞相府的小姐，老将军二话不说就将他骂了一顿。” “彼时的莫乐之是很单纯的一个少年，也非常执着。” “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放弃，自然不想听老将军的话与蝶衣断了联系。” “于是就被怒极的老将军差点打断了一条腿。” 画面中的莫乐之浑身淤青，一条腿骨折了，因为他忤逆了老将军的话。 【“我告诉你！你娶谁我都不管，就算是个青楼女子我也认！”】 【“但绝对不能是丞相的女儿！”】 梦妖接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乐之在父亲那里过不了，更别提媒妁之言。” “他想着，如果自己有了出息，也成了将军，是不是就能以此为筹码来求娶蝶衣？”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与蝶衣定下了三年之约。” 这倒是跟之前的画面一样。 唯独千寒眉头紧锁。 “没这么简单。” 百眼，“组长，我觉得挺好的呀。” “莫乐之有了职位，也就有了与老将军谈判的筹码，意见自然也会被重视。” 南迦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 “你看，莫乐之从军了是不是？” 指了指画面。 百眼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沧桑脸摇头苦笑，“问题大了！” “要是莫乐之功绩平平还好，但你看，他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关键是指挥才能卓绝，有大将之风！” 火女不太明白南迦和沧桑脸的意思。“这不挺好？” 千寒吐出了一句，“武将的尽头是什么？” “当然是大将军！”百眼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老槐树也插了一句嘴，说出了重点。 “作为皇帝，会允许一门出两个大将军吗？” 轰隆—— 这句话让百眼和火女前所未有的清醒，拨云见日。 是啊！ 老将军本来就已经封无可封，手握重兵，如果再出一个手握兵权的儿子，那这皇帝能安心！？ 恐怕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别说当皇帝的本就多疑！ “所以……” 南迦伸出手指，“所以，只有两个可能。” “一，老将军与莫乐之商量好其中分寸，将莫乐之调到别的官位。” “二、老将军告老还乡，把手中的权利交接给莫乐之。” 千寒听完后摇摇头，“可能吗？” 如果是之前记忆中的那个老将军，他不担心，但这个…… 梦妖轻笑，“当然不可能。” “莫乐之努力向上爬，一心想要当将军，想用功绩换来圣上赐婚。” “但，老将军不知道这一点。” “他以为自己的儿子心大了，开始觊觎他手中的权利，想要把他给挤下去。” “在老将军心里，儿子永远没有兵权重要。” “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霸占着兵权不放，圣上几次暗示都视而不见，当做听不明白。” “所以他也知道，如果莫乐之真的向圣上要将军之位，圣上绝对会顺水推舟让他让位。” “因此，他提前下手了。” “提前下手！？” “他做了什么？总不会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哈哈……哈……” 火女干笑了两声，心跳如雷。 她心里恳求着。 梦妖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动用军中的心腹传递消息，让莫乐之被匈奴一方捉住了。” “对方知道他是老将军之子，用尽刑罚。” “莫乐之的双腿被打断，手骨被踩碎，指甲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每天要受鞭刑，晕过去就用辣椒水泼醒。” “他痛极了才会闷哼一声，什么也不肯说，等待救援。” “可他不知道，在他被抓的时候，老将军巴不得他就这样去死，省得跟他夺权，怎么可能会救他？” “传出去就是老将军为了大局，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莫乐之还是死了。” 梦妖眼睫垂落。 “死的时候，是与蝶衣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天。” “开什么玩笑！？这老将军有病！？” 火女炸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气的浑身发抖！ “虎毒还不食子，他这算什么啊！？” “蝶衣呢？蝶衣知道这个消息吗！？” 火女急切的询问。 “蝶衣出不了门，身边的贴身丫鬟珊瑚也是丞相安排的人，丞相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件事。” “反而骗蝶衣说……” 【“莫乐之？他被老将军安排到别处了，据说不久前还娶了个妻子。”】 【“与妻子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蝶衣怔怔无言，笑容勉强。 【“这、这样吗？”】 【“他过得开心就好……”】 三年之约，估计只有自己还记得。 “丞相在蝶衣及笄的时候，要将她献给圣上。” “他养了蝶衣这么久，为的就是有一天蝶衣当上皇后，最好有一个孩子，以图谋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火女目瞪口呆，“可那皇帝都五十多了啊！当蝶衣的爹都够了！” 说句不好听的，当爷爷都嫌老！ “那是蝶衣第一次反抗丞相，反抗她的‘父亲’。” 画面中的少女绝食、下跪恳求、以死相逼……都没用。 她心中有人，怎么可能会嫁给别人？ 【“珊瑚，你帮我逃走！我将卖身契还给你，然后你也离开丞相府，不要回来了！”】 谁知，珊瑚冷漠的退后一步。 【“小姐别说傻话了，乖乖听丞相大人的话，嫁给圣上不好吗？”】 【“奴婢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转眼，珊瑚就将她要逃走的事情告诉了丞相。 蝶衣被撕破假面的丞相在背后打了二十鞭，跪了一夜。 第126章 死去之人，可以镇宅 伤口很痛，让蝶衣半个月没下来床。 终于，她装乖卖巧找到了机会，跑出了府邸。 望着碧蓝的天空，她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太好了！蝶衣可算是逃离这个牢笼了！”火女为她感到高兴。 百眼呼出一口气，“最好想办法伪装一下，离京城越远越好，丞相权势滔天，恐怕京城遍地都是他的眼线。”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沧桑脸双手环胸，若有所思。 “确实没那么简单。” 想到接下来的画面，梦妖眼眸划过一丝冷然。 【“你是……大小姐？”】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这般模样？”】 李婆婆看见了蝶衣，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不已。 经历过被亲人背叛利用的蝶衣，在李婆婆的关心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 【“阿婆……我、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李婆婆心疼的拍拍她的手。 【“好小姐，老婆子我没什么能耐，您要是信得过我，先遮住容貌，在我家里住下。”】 【“我会想办法送您出城的！”】 【“谢谢、真的谢谢你阿婆……”】 千寒叹息，“还是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的。” “李婆婆不顾自身安危掺和进这件事中，能做到如此地步属实难得。” 南迦皱了下眉，“不对。” 下一个画面。 蝶衣在李婆婆家睡了一宿，等来的却是她的父亲，丞相大人， 那李婆婆指着她，鞠躬弯腰，脸笑得像一朵菊花。 【“丞相大人，大小姐就在这儿呢，您看那赏赐？”】 丞相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随手扔了一块金子。 【“做的不错，赏你的。”】 【“希望你管住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 李婆婆笑得露出牙花子，用力咬了一口金子，谄媚的不行。 【“懂懂懂，老婆子我这就离开京城，永不回来！”】 说完，像是不好意思的看向怔然的蝶衣， 【“大小姐，您也别怪老婆子我。”】 【“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想什么逃跑嘛……”】 梦妖声音清冷。 “凡事与蝶衣有关系的，都被丞相私下找过。” “威逼利诱。” “明面上都是些围着丞相府的普通百姓，实则个个都是丞相的眼线。” “蝶衣插翅难飞。” “可笑的是，蝶衣每次以为自己遇到了良善之辈，每次又都被后背插刀。” “她所帮助之人。” 画面闪过。 珊瑚生病差点挺不过去，是蝶衣帮忙找大夫，付了银子，事后也没让珊瑚还。 阿德做错了事，眼看着要被丞相打杀，是蝶衣看见后求了情，才免于一死。 莫乐之在时，经常给她带李婆婆的桂花糕，后来蝶衣听闻李婆婆家中困难，便与莫乐之说好，每次都会多给一些银钱。 “从未善待她。” “她以为温和慈爱的父亲。” 蝶衣小时候淘气，打碎了丞相最爱的花瓶，丞相没有生气，而是将她抱起来哄着被吓哭的她。 她喜欢花，丞相就让人天南海北的收集花种。 喜欢琴棋书画，丞相便为她找来了最好的老师。 小时候她生病了，丞相日夜陪伴照顾，不假他人之手。 “实则狼子野心。” 雾气聚散。 哄好了蝶衣后的丞相，转身面无表情的让人把地面打扫干净，并吩咐下人，以后再也不要让蝶衣进书房。 种下的花不久后就被丞相找了借口给一一铲除。 那些为蝶衣找来的老师，极为严厉，在丞相的吩咐下暗中磋磨，因为只有这样，事后蝶衣才会对安慰她的丞相更加依赖。 就连蝶衣生的病，都是丞相私下做的手脚。 “蝶衣此生唯一遇见的真心，便是莫乐之。” “而莫乐之被亲生父亲算计致死。” “临死也不知真相，还在想着回来后就娶她过门。” 老槐树凄惨大笑。 “哈哈哈哈——” “在蝶衣夫人心里，莫乐之永远是她所爱之人，是她想嫁的夫君。” “蝶衣夫人性情温柔善良，从未与谁红过脸！” “为什么这样的人，却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它恨啊！ 恨毒了那些害她的人！！！ 地面震动开裂，众人身形不稳。 南迦轻呵一声，“冷静！” “你想伤害蝶衣姐姐吗！？” 老槐树周身的气势一滞，蝶衣还在旁边，它不能影响到蝶衣夫人。 震颤停止，地面重新恢复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 老槐树不再说话，它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暴动，做出不受控制的事。 “我不明白。” 千寒稳住身体后，往前走了两步，仔细观察着这棵槐树。 “如果说最先的那些记忆只是遮掩，那你呢？” “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说罢，他又转眼看向沉睡中的蝶衣，侧脸娴静而美好。 让他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时，她为了心爱之人疯狂的模样。 等等…… 那穆云禾…… 不会是传说中的替身文学？ 不会…… 千寒组长瞳孔地震。 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 “让梦妖小姐跟你们说。” “以她的能力，想来都已经知道了。” 老槐树的声音更加疲惫了。 梦妖不置可否，一字一顿道。 “蝶衣咬舌自尽了。” “这是唯一属于她自己的权利。” “有一点没错，丞相府的地段灵气相对于浓郁，所以她自尽后，灵魂离体。” “看见了……” 【“真是晦气！我养了这么久的棋子，就这么废了！”】 【“真是枉费我埋葬了她全家，将她抢回来，真是废物！废物！！！”】 丞相怒极，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摔到地上，眼神阴狠！ 【“丞相大人不必生气，这死了，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一位人模人样的大师，慢条斯理道。 【“大师莫不是在开老夫的玩笑？好不容易培养的棋子死了，你告诉我这是好事？”】 大师摇头晃脑说了一句话。 【“丞相大人，活着之人的命格是天生凤命。”】 【“死去的天生凤命之人，可以镇宅啊……”】 第127章 恨！ 【死去的天生凤命之人，受尽折磨后的骨灰埋在地下，可以保家宅永宁，永世不衰！】 大师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真？”】 【“当真！”】 丞相呼出一口气，转而挂上了笑。 【“大师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老夫就保大师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但如果是假的……”】 【“想必大师也知道老夫的手段。”】 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能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而杀害了蝶衣小姐的全家……我一直都非常清楚丞相您的手段。”】 【“呵，你倒是敢说。”】 “开什么玩笑！这种迷信的话也能信！？他也敢信！？” “这老秃驴！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镇宅，估计就是怕死才找的借口！” “连死人都不放过吗！？畜牲！” 火女这个暴脾气，直接破口大骂，气得牙痒痒！ 恨不得自己能穿越过去，将这个丞相给扒皮拆骨！ 她看了记忆，无比怜惜蝶衣的遭遇，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就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凭什么要遭遇这些苦难！？ 女子之间更能共情，她此时心疼的不得了。 百眼和沧桑脸也看不上这丞相和大师。 “嗤，还大师？” “招摇撞骗的神棍！” “妖言惑众的家伙，就应该被乱棍打死！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哦，对了，当初这天生凤命之说，也是他算的？我他么的——” 百眼骂骂咧咧，身上缠着的绷带都快气掉了。 千寒也是眉心紧缩，手指捏紧。 拳头痒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梦妖垂眸。 “蝶衣被折断了四肢，敲碎了全身的骨头，放尽了最后一滴血，然后一把火变成灰烬。” 她说的淡淡，可只有梦妖知道自己眼神中的冷意。 这次的画面一片血红，土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色彩，被从女子身上流出的血浸泡的泥泞。 一个人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啊…… 刚咬舌自尽的蝶衣，被随手扔到了后院内。 【“丞相大人，这……”】 高高在上的丞相眼神冷漠，随手扇了扇，满是嫌弃。 【“四肢折了，骨头敲碎。”】 【“如果做不好，就换成你们。”】 他敲打着手下。 手下几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一咬牙，狠心一棍子敲了下去！ 骨骼碎裂的响声，让人不寒而栗，浑身像是被蚂蚁噬咬一般难受！ 火女脸色一下子白的要命，她真的没见过这种场景。 额头冒着冷汗，只看了两眼就不忍低下了头，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沧桑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眼皮、嘴唇、手、腿，都在不同频率的抖动。 随然强迫自己看下去了，但那瞳孔已经没了焦距。 只有千寒勉强淡定。 但青筋暴起的手背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想看看，看看这些人究竟能做到有多恶心！ 一把橘红色的大火窜起，丞相和下人的面容变得扭曲诡谲，阴影下，不像人，反倒犹如一只只恶鬼，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人类的皮囊来人间作恶。 蝶衣死的干干净净，尸体被一把火烧成了灰，埋在了土里。 骨灰旁正好是一棵槐树。 还是丞相以前特意让人种下想要镇宅的。 噼里啪啦。 下雨了。 这雨来得没有征兆，仿佛老天爷在哭。 而千寒他们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蝶衣透明的灵魂一直在槐树旁。 看着这一幕。 从头到尾。 听说人悲伤到极点时是哭不出来的。 蝶衣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穿着生前的红衣。 眼神空茫茫一片，像极了被火焚烧殆尽后的废墟。 茫然、绝望、不敢置信…… 她口中喃喃，血从她的嘴角流下，然后消失。 【“我一直以为爹爹是爱我的。”】 【“小时候我淘气，他从不批评我，只会责罚跟着我的婢女。”】 【“他对我很好很好……”】 【“原来我一直在……认贼作父吗？”】 【我整整叫了仇人十五年的父亲，十五年……哈哈哈哈……】 她低声笑了，笑得凄凉绝望。 【“我这短短的一生，细数起来，居然从未有人是真心对我。”】 【“而真心爱我之人，我所爱之人，却被亲生父亲出卖，受尽折磨而死。”】 【“哈哈哈哈——”】 她的笑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是最后的哀鸣。 【“我好恨啊！”】 【“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为什么死的是我！？？”】 【“我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从未！！！”】 歇斯底里，眼角落下血泪。 最后跌坐在地，眼神无光。 【“乐之……我好想你。”】 她想为乐之报仇，想让他们不得好死！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蝶衣没有发现，她的灵魂开始缠绕丝丝缕缕的血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将她整个人包裹。 强烈的不甘与恨意吞没了她。 那个温柔善良，几乎从未发过脾气的蝶衣，在这一天死去了。 身旁的槐树被她影响，蝶衣身上的一半血色雾气被吸收。 本模模糊糊有了灵智的槐树，彻底觉醒。 “在那个时候，槐树有了灵智已然是极限，而蝶衣的恨意和怨气让它直接觉醒。” “吸收了一半怨气的槐树，也继承了蝶衣一半的怨恨。” “从镇宅辟邪，变成了乱宅招鬼。” 再次醒过来的蝶衣，被恨意支配。 槐树在夜晚布下了结界。 蝶衣屠戮了所有对不起她的人。 【“蝶、蝶衣！？”】 【“你不是已经死了！？”】 【“别杀我！我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啊！”】 【“小时候我最疼你了，蝶衣，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丞相连滚带爬的向着蝶衣磕头，涕泗横流。 蝶衣割了他的舌头，折断了他的四肢，一寸寸的碾碎了他全身的骨头。 不同于她，丞相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而在隔壁将军府的老将军。 槐树的枝条延伸，悄无声息的将他给捉了过来。 【“鬼、鬼……有鬼啊！！！”】 已经无意识的蝶衣直直盯着老将军。 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知道，我的爱人……在哪里吗？” 第128章 抱着寻找爱人的执念，活着 “蝶衣疯了。” “她的记忆混乱，却唯独忘不了莫乐之。” 红衣女子口中喃喃，脸颊两行血泪流下。 没有报仇之后的畅快。 南伽此时开口，声音沉闷。 “灵魂完成执念后本应该消散。” “可……蝶衣的执念从来都不是报仇。” 而是…… 千寒等人不约而同道，“而是找到莫乐之。” “蝶衣本性善良温柔，在报仇之后，潜意识的不想伤人让她借助槐树布下了结界。” “她将自己困在了丞相府，一日复一日的坐在槐树下，望着墙头。” 日升日落、四季轮转。 丞相府的尸体早已腐烂成泥，槐树也不知花开花落了多少次。 女子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如果不是偶尔眨动的双眼，没人以为这是一个活人。 【“等……”】 【“乐之说过，会来娶我。”】 火女捂住嘴流泪，“别等了……不是已经知道莫乐之再也回不来了吗？” “为什么还要……” 她知道，蝶衣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意接受莫乐之已经死去的结果。 百眼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不住的吸鼻子，两手攥的死紧。 梦妖白皙的指点了点紫雾。 众人能更清楚地听见蝶衣的喃喃。 【“等乐之……回来娶我。”】 【“……等爱人，来娶我。”】 【“等一个人……回来。”】 【“等——”】 蝶衣忽然愣住了，那双眼中肉眼可见的迷茫。 等谁来着？ 她怎么……记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了？ 枯坐不动的女子，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她用双手捶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摇头。 极度的惶恐不安。 轻柔的声音变得沙哑尖锐。 【“我要等、等谁——？”】 【“我不能忘！不能忘啊啊啊！！！”】 蝶衣恨透了老天不公，此时却毫不犹豫地跪下，向着老天磕头。 【“求求你，让我想起来！让我想起来——”】 她发丝凌乱，大滴大滴滚烫的血泪蜂拥而出，狠狠砸落到地面上，脸色惨白如纸。 声音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来。 【“求求你了老天爷，我真的不能忘记他……”】 梦妖不忍看，“一开始是这人的名字。” “紧接着是忘记这人的样貌。” “再之后……她会忘记自己究竟在等谁。” 火女看不得这些，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发疼。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老槐树声音尽是无奈。 “命。” “命该如此。” “蝶衣夫人为了爱人，也为了不伤及他人，将自己困在了这里。” “时间的消磨，灵力的稀薄，让她很难维持自己的存在。” “就连我，都是依靠夫人而得以灵智不灭。” 千寒问道，“忘了会怎么样？” 南伽、梦妖和老槐树，共同开口。 “会被疯狂吞噬。” 梦妖挥手，画面散去。 接下来的就不是他们能看的了。 “当初的我无意中发现了蝶衣的存在，不忍心她这样下去。” “于是干脆封印了她已经混乱的记忆。” “而后遇见了会长大人，在会长大人的建议下，我为她编织了一个相对较好的经历。” “也就是你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个记忆。” 叹了口气，“可惜，蝶衣的封印需要我时时加固，而随着时间的渐长，就连编造的记忆也已经开始混乱了。” 南伽也是心有感触，“蝶衣姐姐现在，只记得她有一个爱人，剩下的……” 他未尽的话语，众人都听明白了。 “槐树，你的愿望是等待蝶衣醒过来，现在她人已经到了。” “你的执念是否已了？” 梦妖如此问道。 树干开裂，两只巨大的棕色眼睛缓缓睁开，复杂难辨。 “我想再与蝶衣夫人说几句话。” 梦妖点头，“可以。” “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蝶衣不能知道真相。 否则就会立刻陷入失控，到时候唯有毁灭一途。 转眸望向千寒等人。 虽然没有说话，但千寒也知道她的意思。 “放心，我们都不是多嘴的人。” 南伽先一步走远，“我们把空间留出来。” 最后，这边只剩下了梦妖。 轻轻将蝶衣扶起来，素手挥动，紫眸微闪。 “唔……” 蝶衣睁开眼睛，迷茫过后恢复清明。 “妖妖姐，你为何？” 同为议会之人，同为暗侧成员，她并没有怀疑梦妖要对她下手。 只是心中疑惑罢了。 梦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清凌凌的眼睛弯起，“有做个好梦吗？” 说起这个，蝶衣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甜蜜笑容。 “嗯。” “梦见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他坐在墙头，听我抚琴。” “给我带糖葫芦和桂花糕，还说……” 说什么呢？ 蝶衣怔愣，“说三年之后来娶我。” “娶我……？” 蝶衣拽住了梦妖的手，略带急切。 “妖妖姐，我、我好像等到他了……又好像没等到。” 脑海中，女子穿着大红嫁衣的场景，与坐在槐树下苦苦等待的画面交错闪现。 让她更加混乱。 就在她头疼的时候，陷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梦妖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温柔。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 背对着蝶衣的手，雾气隐现。 蝶衣的情绪稳定下来。 “是啊……不重要。” “只要找到爱人就好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后来恢复如常。 带着点点雀跃。 “妖妖姐，我遇见了一个人，我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脸颊微红，少女怀春。 梦妖没说什么，而是指了指老槐树。 “蝶衣，它想与你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没有问蝶衣她说的那人是谁，也没说你的爱人早已不在。 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黑色裙角划过半空。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反正，只要蝶衣活着就好。” 记忆什么的，如果只会成为蝶衣的负担，那她宁愿蝶衣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抱着寻找爱人的执念，就这么活着，走下去。 “槐树……我有些印象。” 蝶衣对着它的眼睛，轻声道，“在我偶尔闪现的记忆里，你好像很重要。” “蝶衣夫人——” 老槐树感动得热泪盈眶，话还没说完，蝶衣又歪头说了一句。 “但是，没爱人重要哦。” 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老槐树的心，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第129章 你没事，太好了 “妖妖姐，蝶衣姐姐的事情过后你要不要留在合城？” 南迦随口一问。 黑发少女眉眼倦怠，又有些困了，听见南迦的建议后思索了下。 “不了哦，我另有任务在身呢。” 南迦好奇，“什么事呀？” 梦妖眯了眯眼睛，“去看看墨序那个小家伙有没有搞事。” 用着格外年轻的外表，说着老气横秋的话。 但若真的算起来，她也是活了能有……少说几百年。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过去的。 所以，叫墨序一声小家伙也不算错。 南迦呲了呲牙，“墨序他一向有分寸的，人还很聪明，不用担心。” “嗯？” 梦妖轻哂，“你这滤镜……有点厚。” “不过也是。” “如果他真的做的过分了，你也会第一时间将他关起来。” “这么说来，我倒是放下几分心了。” 说完，转身就向外走，看样子像是要离开了。 南迦瘪了瘪嘴，“妖妖姐不多留几天吗？好不容易才见面的。” 梦妖对他来说，就像大姐姐一样，总是包容着议会之人。 偶尔有谁犯错，也会为他求情。 其实他一直有一个疑惑。 这样的梦妖姐姐，为什么会被分在暗侧呢？ 他觉得光侧更适合她。 不过这种问题问出来还是有些唐突，他也无异于窥探别人的秘密。 索性就将疑惑放在了心底。 梦妖侧头，“不了，反正以后这里也算是你的地盘了，我不适合长久留在一个地方。” 千寒远远看着，等梦妖走后才来到南迦面前，问了一句。 “梦妖小姐是要去哪？” 南迦摇头摊手，“我也不知道。” “不过，哪里的人过得不好，她就会在哪里。” 生活够苦的人，才越会做苦涩的梦。 而梦妖，最喜欢吞噬这种梦境。 千寒识趣的没有多说。 太过刨根问底不是好事。 “千寒组长，可以过来一下吗？” 千寒一怔，是蝶衣的声音。 尽管之前蝶衣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对方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但…… 在知道了她的过往后，心里难免多了些许怜惜。 “好。” 他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蝶衣笑了下，心情不错的样子。 “槐树的执念已了，它自身无法移动，所以还要你们帮忙。” “不知……可否让它留在你们的基地内？”蝶衣提出了一个要求。 老槐树接着道，“老朽这些年从未伤人，如果千寒组长同意的话，等以后你们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老朽可以出手帮忙。” “虽然老朽并不擅长战斗，但对于结界的设置，还是颇有心得。” 千寒眼睛一亮。 还有这好事儿？ 实话实说，移动一棵树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更何况还能得到这么个好处！ 同意！ 必须同意！ 老槐树看他没有回应，以为是交换筹码不够，正要再开口。 “如果——” “没问题！” 千寒猛地一点头，马上回头招呼沧桑脸过来。 “老空，你来帮忙把槐树移到基地后面的空地上。” 老空本来沧桑的脸，更沧桑了。 苦哈哈的挠了挠头，“我……试试？” 他的能力与空间有关，但这槐树内蕴含的力量很大，他还真不一定能运回去。 搓了搓手，走上前来。 “得罪了得罪了，在我施展能力的时候尽量不要抗拒，要不然怕是会失败。” 老槐树眨了下巨大的眼睛。 “老朽知道了。” 在空间的光芒下，老槐树逐渐消失。 最后看向蝶衣。 “蝶衣夫人，愿您最终如愿以偿。” 蝶衣垂眸微笑。 “保重，我会常来看你的。” 她想起了刚刚与老槐树的对话。 【槐树，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抱歉夫人，时间实在太久，我的记忆也逐渐消磨殆尽，记不得了。】 【我记得的，是他对您很好很好，他很爱您。】 女子露出羞涩的笑，最后说了一句。 【我遇见了一个人，见到他便心生欢喜，他一定就是我的爱人！】 【槐树，等有时间我带他来见你，你也一定会开心的。】 老槐树沉默了一阵，最后如常的眨了眨眼。 【好。】 只要蝶衣夫人幸福，其他的……也便不重要了。 它愿意为她，完善这个美丽的谎言。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我就先带人回去了。” “之前那几个普通人还需要我安排一下，告辞。” 南迦点头，与千寒他们告别， 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千寒，你将老槐树送到哪个基地了？” 千寒眼神飘忽了一瞬。 “云城。” “槐树离蝶衣夫人近些也方便。” 比在合城方便。 再说了，是他谋的福利，怎么可能白白便宜水鱼那家伙？ 而此时，正在想尽办法摸鱼的水鱼打了个大喷嚏。 那染成蓝色的头发格外亮眼。 “千寒这家伙是不是又坑我了？” “嘶……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何而来，干脆就不纠结了。 “遇事不决……” “先不解决！” 说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摆烂。 南迦与蝶衣对视了一眼。 “蝶衣姐姐，你醒过来的事情……穆云禾知道吗？” 蝶衣神色一变。 “好像……不知道……？” 霎时，身体化作蝴蝶散去。 只留下了一句。 “南迦，有时间来云城找我玩。” 南迦伸了个懒腰，四周空荡荡的。 “都走了，真是的……” 刚走出游乐园大门，南迦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至？” 皮肤略微苍白，相貌俊秀的人瞧起来有些焦急，见到他才眼睛一亮。 顾不得别的，跑到他面前，唇瓣张张合合。 “小迦，你没事，太好了……” “他们、不让进……我很担心你。” 说出了想说的话，夏至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已经有几天没见到小迦了。 本来听从了小迦的意见，忍着不适应出来走一走。 就远远看见了小迦的身影，还有别的人。 穿着黑色的统一制服。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生怕小迦遇到了什么事。 被关心的感觉很好。 南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上前一步抱了夏至一下。 第130章 他所求的，无非就是这一句喜欢 “小迦，以后有事，如果我能帮上忙，可以来找我的。” 夏至慢慢回抱了一下，说出了心里话。 虽然他不出门，比较社恐，但某些事，他还是能帮得上的。 就比如…… 他知道小迦的身份很不简单，远远看见的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是调查局的。 又比如，最近网上都在议论纷纷治城的鼠疫。 而小迦他……正好在这期间没在合城。 【阿至，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要去治城找他，最近可能不在。】 男人眸光缱绻，羽睫轻轻眨动，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 既然当初是你先要和我交朋友的…… 那，便不能抛下我。 南迦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没心没肺的笑着。 “嗯！” “放心啦，我们是好朋友，有事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悄悄吸了口夏至的灵魂气息。 还是那么清甜……嗯，似乎有一点涩？ 南迦眨眨眼，又吸了一口。 啊，刚刚果然是错觉。 …… “小禾！你究竟怎么了！？” “一天天什么也不做，在这里借酒消愁吗！？” 穆云舟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带着无可奈何。 面前沙发上，与穆云舟有七分相似的穆云禾颓废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周围地上还七扭八歪的倒着不少啤酒瓶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穆云禾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一口又一口喝着酒，却根本醉不了。 穆云舟眉眼一动，“不管你？” “你是我弟弟，我不管你谁管你？” “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别总是憋在心里。” 他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 以前他们兄弟两个关系好的不行，可自从小禾伤了腿后，性情大变，愈发沉默寡言。 什么事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意跟他这个亲哥哥说。 他不好意思出现在小禾面前，怕刺激到他，只偶尔来看他一回，安排保镖和司机看顾。 结果那些人居然被小禾默不作声的打发了！ 男人叹了口气，蹲在地上。 “小禾……” 他张了张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云禾不忍心看见哥哥小心翼翼的模样，闭了闭眼睛。 声音沙哑冷静。 “哥，我真的没事，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你先回去，我改天回去看你。” 穆云舟沉默一阵，还是站起身走了。 只因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多么固执，算了，至少还愿意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以前……一两天不说一句话都是常事。 房间陷入寂静。 门的开合将撒进来的太阳光掐断，室内与外面相比，不只暗了一个度。 他靠在沙发上，一手再也握不住空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桌腿旁被迫停下。 “我……找不到你了。” 他与往常一样出门买菜，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看见了漫天蓝蝶飞舞。 如此熟悉，又离他那么远。 连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都不知道。 他意识已经远去，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 在上楼梯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也顾不得疼痛，哆哆嗦嗦的几次拿不稳钥匙开门，推开了那个房间。 空荡荡一片，好似从未有人住过。 “……走了。” 男子的神情惶恐不安又绝望。 “蝶衣，你不要我了吗……？” 整个人如同身处冰天雪地，万籁俱静，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让他近乎窒息，血液逆流。 他仓皇的跌倒在蝶衣躺过的床上，上面的温度一片冰凉，显然人已经消失了有一段时间。 至少、至少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眉眼间的郁色更加明显，他放任右腿的疼痛不予理会。 身上疼，哪比得过心疼呢……？ 穆云禾突然发现，他只知道蝶衣的名字，和蝶衣是光影议会的人。 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 就连蝶衣不见了，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 “……阿禾？” “阿禾？”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难不难受？” 恍惚间，穆云禾好像看见了蝶衣站在面前，目露担忧。 他用力甩了甩头。 “……喝醉了吗？” 蝶衣一回来，就看见他如此模样，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我去给你拿——唔？” 蝶衣刚转身，想去拿件衣服给他盖上，怕他着凉。 结果腰间突然多出一双手臂，她被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 力道真的很轻，轻的不可思议，手却攥得很紧，紧到骨节泛白，不住的小幅度颤抖。 男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狂热的信徒第一次面见神明。 “蝶衣……不要走，好吗？” 他没说求，却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是恳求。 蝶衣转过身，脸颊微红，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不走。” “阿禾，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陪着你的。” “只要你不嫌我丑……” 蝶衣似乎比之前勇敢了一些，半边脸颊的紫色纹路淡了许多，她的容貌，怎么看也与丑无关。 穆云禾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坚定的、缓缓的摇头。 “我从来都不曾嫌弃你，你很美。” “我无数次庆幸自己遇见了你。” “我……很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蝶衣素手抚上穆云禾的心口，那里的心脏的频率跳的格外快。 “我也喜欢阿禾。” 女子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咚、咚、咚 不快不慢。 好奇怪，为什么她的心跳不曾变化呢？ 蝶衣不解，却也想不到什么答案。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蝶衣的一句喜欢，让穆云禾瞬间丢盔弃甲。 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动作间尽显珍视。 有蝶衣这句话。 他已经满足了。 什么都不重要。 无论蝶衣的眼中有没有他，他是不是替身，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现在蝶衣在他怀里。 就够了。 他所求的，无非就是这一句喜欢。 其余的，再不敢奢望。 第131章 别闹 “啊……好困。” 梦妖倚靠在离校门口不远处的墙上，连连打着哈欠。 晴天打着一把伞的怪异举动，让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不过她从不在意。 “还是先小睡一会儿。” 等睡醒，就能看见墨序了。 于是，清丽无双的少女就这样站着睡着了，尽管从外面看不出端倪。 …… “阿序！一会儿一起去图书馆吗？” 刚一下课，顾野就在小灵子等人见怪不怪的目光下走进来。 坐在墨序前面的人非常熟练的让出座位。 墨序的眼中飞快划过一丝不耐，等再抬眼时温柔如玉。 “你不是最讨厌学习吗？怎么想起来去图书馆了？” 不能说讨厌，只能说书包里装的从来不是书。 顾野不自然的拽过凳子坐下。 “有吗？我觉得我挺爱学习的。” 谁让他之前听见了小落说要约墨序去图书馆呢。 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纠结过程中，墨序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无奈道，“说实话。” 什么去图书馆，都是借口？ 顾野凤眼微垂，这个角度看上去凌厉深邃的五官柔和不少。 “阿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咱们可、可不能早恋啊。” “早恋？” “什么早恋？” 墨序真的茫然了，怎么扯到早恋上去了？ 顾野别别扭扭的撇撇嘴，“我都看见了，那个叫小落的，要约你去图书馆。” “怎么的，是没女生陪她去了吗？非要约你去干什么……” “孤男寡女的，不好不好，还是得注意点。” “要是有谣言传出去就不好了。” 他东扯西扯，说了这么几句话，声音还刻意压低，生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墨序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小落来找我是问我一些事情，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当然，他不拒绝小落的靠近，是因为要观察小落体内的灵力。 没错，灵力。 谁能想到，小落身上居然会有一丝丝灵力的存在呢？ 仅这一点，就足以解释对方那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从何而来。 “别解释，我不听。” 顾野头一撇，骨节分明的手指抠着墨序放下的那本书，纸张被捏起又捋平，如此反复。 一举一动透着温雅的少年，将被蹂躏的书从顾野的手里解救出来。 半开玩笑，“你这样，有点像我看过的伦理剧中的女主角。” 你听我说！ 你别解释了！我不听我不听！ 这么想想倒是有些好笑。 顾野凤眼瞪圆，耳根泛红。 “你、你说什么呢！” “要像也是像男主角！” 那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无理取闹的女主角哪里像他了！ 一张俊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瞧着有点可爱。 像极了炸毛的大狗狗。 墨序顺手摸了下他的头，还别说，手感比无星的玩偶还好一些。 “别闹。” 再闹就烦了。 压下心中一丝不耐。 【嗡嗡——】 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他看了一眼，按灭屏幕。 站起身。 “小灵子，下节课帮我请个假，我要出去一趟。” 小灵子麻溜点头，“好嘞。” 对于学习特别优秀的学生，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还在发呆的顾野耳边飘过一句话，“我有点事，放学不必等我。” 等他转身，只能看见背影了。 “什么事这么急？” 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顾野不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的。 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看着刚刚那表情算不得好。 “不行，我还是去看看。” “顾哥，做什么去？” “关子，叫上大高个带上几个人跟我出去一趟。” 预防万一总是好的。 关子挠挠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相信顾哥。 …… “你怎么来了？” 刚走出校门，墨序一眼就看见了黑发黑裙的女子。 大白天打个黑伞的，也就只有她了。 “唔……” 梦妖睁开眼睛，见到墨序后慢吞吞呼出一口气。 “啊……好久不见。” 上前几步凑近少年，出乎意料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丑丑的。” 她声音不快不慢，自有独特的韵律，尾音拉长，说什么都有股撒娇的意味。 墨序笑容更大了些，温柔的握住梦妖的手腕，语气轻柔至极，说出的话却很不客气。 “妖妖姐，什么时候还管到我的头上了？” “有南迦和蝶衣他们，还不够你管的吗？” 梦妖总是仗着年纪比他们大，知道对方又多，非常爱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对他们“说教”。 是的，在墨序眼里，那就是说教。 南迦他们不在意，不代表他能接受！ “只是……关心你。” “怕你做出，会后悔的事。” 梦妖不在意他的不客气，紫色的眸光氤氲着看不透的雾气，隐隐包容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气质沉静温和。 “妖妖姐这话说的没道理。” “我可从来没后悔过。” 墨序握着梦妖的柔荑，微微用力，将其从自己的脸颊上拿开。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么就请离开。” “我的地盘，并不欢迎你。” 唇角微弯，眸光浅浅，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想将眼前之人刺穿。 梦妖反手拍了拍墨序的肩膀。 “凡事，三思而后行。” “命运自有定数，不可强求，不可更改，不可交换，不可作乱。” “阿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么久了，该放下——” “我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墨序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去掉那层伪装的假面下，是一张波澜不惊的清隽秀美面容，表情却是极冷的，冷到能令人牙齿打颤。 梦妖不怕他，反而开心的感叹。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一些。” “你要没事就赶紧走，警告你，别插手我的事。” 低声凑近了梦妖的耳朵。 “你要食梦我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别影响到我。” 说完，转身便走。 “……还是这么不可爱。” 梦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眼角余光瞥向某个角落。 那边几个人看了许久，是与墨序有什么关系吗？ 第132章 有人喜欢你，你知道吗？ “顾哥，咱们……” 关子犹犹豫豫的说道，一边小心的观察顾野的脸色。 大高个和身后的几个人也是安静如鸡，一言不发。 没别的，就是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尴尬。 顾野没说话，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表面瞅着很是平静，但从那捏紧的手能窥见他几分心思。 “看来，阿序的朋友很多。” 关子与大高个面面相觑。 “那个，可能是墨哥的朋友？” 因为顾野与墨序交好，所以他们也就叫了一句哥。 其实说实话，墨序看起来温温柔柔，脾气也好，学习更是不错，但关子每次与他说话时，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质，让人不敢小看。 脑子一抽，关子脱口而出，“顾哥你不用担心，在我看来，你才是墨哥最好的朋友！”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大高个迷茫的挠了挠头，可能是他想多了。 关子说完也差点给自己跪下，这话说的，好像是抓到男朋友与漂亮异性交谈的现女友一样尴尬。 本以为会被顾哥骂一句，结果只等来对方轻飘飘的一眼。 眉目深邃的少年抿了下唇，“他那么好看，有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那个女生长得格外漂亮，气质也好……两人之间动作亲密。 想来……阿序也是喜欢她的？ 是了，阿序平时与女生间总是保持距离的，温和有礼，他还从未见过阿序与谁如此亲近。 他也……从来没听过阿序说起这人。 看样子两人就很熟悉，相处自然。 他算什么呢…… 顾野舔了下唇，转身回去了。 “走。” 大高个和关子跟在他身后不远，小声交谈。 “顾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啊。”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派上用场而不开心了？” 关子白了一眼，“怎么可能。” 本来心情是不错的，但在看见墨哥和那个女生举止亲密时脸色就变了。 他猜测道，“可能是好兄弟比自己先脱单，所以心里不平衡了。” 大高个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这有什么的，喜欢顾哥的又不是没有，要想脱单不就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顾野长得帅，有一种痞帅感，喜欢他的人也是不少的。 只不过顾野没这方面的意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少女生的表白。 以至于后来的其他人也就歇了心思，知道顾野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唉，看顾哥这背影，真是像极了看见暗恋之人心有所属的——” ！！！ ！？？ 等等！ 不对劲！ 大高个随口感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与关子同款对视。 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不、不会……？” 不会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 大高个这句话，一下子就让不笨的关子打通了任督二脉，脑袋灵光一闪，眼前一下子就清明了。 怪不得、怪不得啊！ 脑子里闪过了顾哥乐颠颠的主动与墨序交朋友的场景。 笑话，顾哥对他们都没那么笑过！ 本来不喜欢学习的顾哥突然爱上了做题，上课还是不听讲，但一下课就跑到墨哥的班级去请教。 还说什么，“老师讲的太快，我没听懂。” 一次就算了，关键是每一科都这么说的啊！ 总不可能每个老师都讲不好？ 还有一回来，就捧着书看着上面的字迹发呆…… 课也不逃了，游戏也不打了，天天跟墨哥泡图书馆…… 谁要是说墨哥坏话，就会暗地里去警告那人…… 再加上天天明里暗里跟墨哥说什么早恋不好，科普早恋的坏处…… 这、这怕不是早就盯上了墨哥！？ 大高个和关子一顿头脑风暴，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 “卧槽啊……” 禽兽啊…… 后面这几个字他们没敢说。 两人眼神交流。 ‘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要不……咱们帮帮顾哥？’ 哦豁。 ‘我看行。’ ‘加油努力？’ ‘制造机会！’ 关子摸了摸心口。 “嘶……总觉得自己这良心过不去啊……” 平心而论，墨序学习好、长相那更是不用说，性格脾气温柔有礼，像是古代的贵公子。 样样都好，就连嫉妒讨厌墨序的，也挑不出他的什么毛病。 而在看看顾哥…… 嗯……顾哥要长相有长相、要成绩有长相、要脾气有长相…… 勉强再加一个打架非常厉害。 其他的…… 两人对视，又齐齐叹了口气。 “唉——” …… 顾野第一次下课没去找墨序。 因为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没人知道，当他看见墨序与一个女生站在一起、靠的极近，甚至不拒绝那个女生碰他脸的动作时，他恨不得冲过去将两人分开。 大脑一下就变得混混沌沌。 心口发堵。 酸涩的情绪顺着血液流淌进四肢百骸，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 是因为明明是好朋友，结果突然间发现对方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交了女朋友的嫉妒。 顾野扯了扯嘴角，结果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明白自己可能是喜欢上墨序了。 因为在顾野心里，墨序就是最好的，配得上最好的人。 而他……配不上。 011可以说是全程围观了顾野的表情变化，啧啧称奇。 【居然……喜欢上墨序了？】 【真是不可思议。】 作为系统，它看的更为明了。 要不要告诉墨序一声呢？ 011犹豫的想着。 总觉得墨序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要不，还是试探的问一下？ 想到这里，它直接出现在墨序身边。 围着正往食堂走的少年欲言又止，明显是有话要说。 墨序并不着急，余光瞥了一眼，等着它开口。 【那个，嗯……墨序，就是、怎么说呢……】 【今天天气不错哈……】 墨序好整以暇。 “你要是想说这些没用的闲话可以找别人，不要打扰我。” 011最后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墨序！有人喜欢你，你知道吗？】 第133章 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 011等了半天，等来了墨序这么一句回答。 少年的眼神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变化，平静的吓人。 “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犹豫了半天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帮我监视一下小落的情况。” 少年与同学打了个招呼，端着饭菜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声音是与外表不符的冷漠。 011落在桌子上，动了动。 【你就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好歹给个反应呀，这样让它好没有成就感。 “我为什么要好奇？” 墨序反问，挑出菜里的胡萝卜。 “‘喜欢’这种感情，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蠢货，平白的让自己多了弱点还心甘情愿。” 琥珀色的眸子飞快划过一丝厌恶。 墨序对感情这种事一向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感情是变强的大忌！ 不过同时他也很喜欢这种感情，因为这意味着那人会更好的被他掌控。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蝶衣么？” 墨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011还真不知道，也被墨序挑起了好奇心。 【为什么？】 【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蝶衣与你没有仇怨，当初你为什么要算计她呢？】 而且蝶衣与墨序同为暗侧之人，墨序居然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人算计了。 云城那次，要不是关键时刻黑白双子到来，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墨序勾了下唇角。 “因为我最讨厌沉溺于情情爱爱的愚蠢之人！” “明明身有特殊能力，实力在议会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却偏偏为了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爱人’，甘愿把自己困住……” “呵。” 就凭这点，他就看蝶衣不顺眼。 【也不能这么说……】 【议会中人谁没有执念？只不过蝶衣的执念恰好就是心中所爱而已。】 “所以她才会被我利用。” 墨序说完，闭而不语。 听着周围人的交谈。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昨天晚上熬夜了？” “没有，我九点就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觉得没有精神，后背还特别酸。” “应该是没休息好。”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男生不停的打哈欠，揉着眼睛。 “别说我了，你最近可是不错啊，你女神接受你的告白了？” “那当然，以前她觉得我成绩不好看不起我，这回……不还是乖乖的主动要求做我女朋友？” “有一说一，……是真的厉害啊，太神了！” 说话的人眉飞色舞，在提到关键的信息时，很快就压低了声音。 不过打哈欠的男生马上就懂了他说的是谁，毕竟这还是他介绍的呢。 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介绍的。” 说话期间，露出了手腕上的一点红绳。 暗色如血，就那样牢牢地勒住手腕，像是在不停的吸收养分。 不光是他们，另外还有几个女生也在讨论。 “哇，你又变漂亮了，皮肤也太好了！” “你也不差啊，成绩一下子就到了年级前十，老师都吓了一跳呢。” “听说你爸爸升职加薪了，恭喜啊。” 女生们谈笑间，挽了下头发，露出腕间一抹红。 与其他几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在说到关键时刻转移话题。 毕竟，有些事情只要她们心知肚明就好。 011自然是知道真相的。 【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011，你这可就污蔑我了。” 少年似是被伤了心，低落的垂下眼。 “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完成他们的心愿，让他们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难不成这也有错吗？” 漂亮的眼眸注视着011，差点就让它摇头了。 【咳咳，你、你别装无辜……】 一边告诉自己不能被墨序的样子骗到，一边又可耻的疯狂心动。 喵的，墨序这皮囊是真滴好看啊…… 清隽秀美的温柔少年，委屈的看着你，这、这谁顶得住啊！ 就算它是系统，也控制不住数据乱了啊！ 紫色的糯米团子，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粉红色。 墨序也不逗它了，失落的表情一收，浅色眸子的表面破开，伪装卸下一角，露出下面堪称浓稠的恶意。 “我太想知道，一个人究竟会贪婪到什么地步了。” “而这些贪婪，最后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呢？” 想想就很值得期待。 【不能滥伤无辜。】 小系统忍不住说了一句。 墨序慢条斯理，“我像是那种滥伤无辜的人吗？”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直接伤人的，南迦负责看管的监狱，我可不想进去。” 是的，他不会直接伤人。 傻子才会自己亲自动手。 他只要稍微引导一下…… 善良的人自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那些贪婪无度的家伙……他可就不能保证了。 毕竟……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你说什么？】 011看见墨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一句自言自语而已。” 自言自语？ 011狐疑。 总觉得刚刚那句不是什么好话。 “顾哥，要过去吗？” 关子暗道一声‘这不就巧了’？ 脚刚一迈进食堂的门儿，一眼就看见了墨序。 顾野声音沉闷，“我过去看看，你们随便。” 大高个正要跟上去，就被关子拽住了。 “傻啊你，有没有眼力见？” 人家那明显是要多跟心上人待一会儿，你这上赶着去当电灯泡吗？ 顾野离墨序越来越近，也越走越慢，心中的纠结和那一点点涩意是说不出口的。 正想着，安静吃饭的少年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眼睛安静的弯起，眼眸泛着柔和的光。 “你来了，要一起吗？” 顾野顺着他的话坐下，望着墨序眼中的自己，突然就想说点什么。 “我看见了……” 他坐着的后背有些僵硬，唇线紧绷，捏了捏手指骨节，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想听见什么答案。 ‘那是我女朋友。’ ‘是我喜欢的人。’ ‘啊，你看见她了？我很喜欢她，她是……’ 顾野胡思乱想着，不停的在心底猜测对方的回答。 结果却意想不到。 “她是……” 第134章 你这明显就是想恋爱了 “她是我的……朋友。” 墨序神游天外，还是将梦妖定义为了“朋友”。 说实在的，他是讨厌梦妖的，或者也可以说他平等的讨厌每一个议会之人，当然，会长大人除外。 讨厌蝶衣是因为对方为情情爱爱这种无用的感情所困。 不喜欢无星，是因为对方太过好骗。 而梦妖…… 他最讨厌的就是对方摆出一副为你好的长辈模样！ 每次看见他，眼中都有可笑的包容，真是笑话！ 不过是一个不老不死、同族被灭的梦魇之妖，比他又能好到哪去？ 他用得着对方包容怜悯吗！？ “只是朋友吗？” 顾野将这句话默默咽了下去。 没关系，阿序说是就是，看着少年心不在焉与他说话的样子，顾野几乎是落荒而逃。 “……阿序，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与往常一样。 墨序清楚的看见了对方表情的微微僵硬，但并不打算多问，而是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一个工具而已，能帮他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之前无意中发现对方在暗处警告别人不许动自己的场景，墨序如此想到。 他不怕那些人，但讨厌不必要的麻烦，正好顾野的存在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也仅此而已了。 工具就要做好工具的本分，过多的不需要知道。 他也没必要跟对方解释。 011啧啧感叹，小手捏着一根数据烟，幽幽吐了口烟圈儿。 【可怜一颗萌动的少男心呦~】 它说的莫名其妙。 墨序瞥了一眼，不明所以，“你要是闲得慌，可以去看你那些霸总小说，别在我面前晃。” 随手一拍，将011拍走了。 而另一边…… “顾哥，怎么这就走了？” 关子正吃得高兴，就看见自家老大一副失恋的样子，急忙把饭咽了下去，差点噎到。 刚刚不是调整好了心情，跟人家一起聊天吗，这怎么突然就…… 顾野浑身气压低的要命，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 “走了。” 把最后两口饭吃完，关子两人赶忙跟上。 两人在后面交换眼神。 ‘顾哥这不行啊，一点小打击就受不了了？’ ‘你还真敢说，要不你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去！？’ ‘我怕死。’ 大高个眼睛一瞪，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顾哥，有什么烦恼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关子也见机说道，“是啊是啊，有什么事儿别心里憋着，有我们这几个兄弟给你出主意呢。” 顾野还是不说话，关子加了把劲儿，眼睛一转。 “咳咳，尤其是关于什么恋爱啊、暗恋啊、表白之类的事儿，大高个可是很有经验的。” 顾野脚步微微一顿，终于有了反应。 上下扫视了一眼大高个，“没看出来。” 大高个也懵逼了一下子，刚要说“我有啥经验？” 就被关子怼了一肘子。 “没、没错，我有经验！相当有经验！” 关子补充道，“他对十几个女生表白过，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所以也可以称得上是经验丰富了。” “……” 顾野一言难尽道，拍了拍大高个的肩膀。 “……你也是不容易。” 大高个欲哭无泪，短短几句话，道出了他的心酸。 “关子，我谢谢你啊。” 关子再接再厉，“所以啊，顾哥你跟我们说说呗。” 顾野眉头一皱，“我就是……” 关子：“这样，我来说，顾哥你回答。” 关子：“心情不好？” 顾野：“嗯。” 关子：“跟墨哥有关？” 顾野：“……嗯。” 关子右手敲左手，心中暗道：果然。 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让我这个恋爱大师猜猜。” “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墨哥与那个漂亮女生在一起说话，所以才不开心的？” 顾野眉毛一挑，那意思就是“这你也知道”？ 大高个一手摸着下巴，“是不是看见墨哥跟别的女生说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顾野摇头。 心中默默加了一句：是看见阿序跟别人谈笑……都不舒服。 大高个哎了一声，与关子对视一眼：‘我猜错了？’ 关子摇摇头：‘算了，你不行，还是我来。’ “顾哥，我就这么说，如果墨哥有了女朋友——” “不可能！” 顾野唇瓣一抿，眸光锐利。 “阿序学习好、长得好看、性格温柔，那些女生配不上他。” “他跟我说过，一心只有学习，不会考虑感情上的事。” 关子：“我之前还看见有女生给墨哥递情书——” 顾野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又怎么样？” “阿序根本不喜欢她们，每次都拒绝了。” “要我说，阿序就是太温柔，如果是我直接就……” 语气一顿。 关子幽幽补充道，“直接就用冷脸将那些女生吓哭。” 大高个：“顺便劝她们好好学习，别把心思放到这些有的没的上面。” 关子：“然后等女生走后将情书‘毁尸灭迹’。” 最后两人齐齐竖起大拇指。 “顾哥，不愧是你！” “顾哥，不愧是你！” 顾野额头冒黑线，扯出一抹笑，“你们两个胆子大了不少啊。” 关子咳嗽了两声，表情变得严肃无比。 明显是要转移话题，偏偏这话题还是顾野最关注的。 “完了顾哥，你惨了。” “你这是要坠入爱河了。” 顾野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个拳头上去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尽量忽略自己跳慢了一拍的心脏，用冷笑来掩饰那一刹那的不自然。 关子揉了揉脑袋，嘶了一声。 “顾哥……我没胡说啊……” “你这明显就是想恋爱了嘛……” 他很是委婉。 顾哥这模样明显还不自知，要是一下子点出来，关子怕出什么岔子。 顾野没空观察关子的表情，他脑海里正回想着关子刚刚说的话。 ‘想恋爱了嘛……’ 立马否认，“我又没喜欢的人，恋什么爱？” 大高个：“之前的班花？” 顾野：“眼睛太大了。” 关子：“上周的女体委？” 顾野：“长得太矮了。” “还有……” 第135章 你对墨序，太特殊了 大高个：“上个月跟你表白的学习委员？” 顾野刚要挑毛病。 大高个就掰着手指一句接着一句。 “学习委员不高不矮，长相漂亮，家里条件也好，学习成绩更是不用说，还多才多艺，听说会弹钢琴。” 说完，看了眼顾野，“顾哥，就这条件……没毛病了？” 顾野下意识反驳，“不高不矮那叫不突出，长得太漂亮不代表合眼缘，家里条件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学习成绩再好，有阿序好吗？” “多才多艺又能代表什么？” 关子马上接着道，“说起来墨哥的个子比顾哥你都高一头，学习成绩太好了，一看就不是能和我们这些学渣玩到一起的。” “还有墨哥一个男生，长得让我这个大男人都嫉妒，一个男生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而且从来没听过墨哥说起他家里情况，啧啧啧，一看就——” 关子假装不屑的摇头。 顾野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阿序高一些怎么了？男生就应该长那么高！” “他学习成绩好我还为他高兴呢，人家有嫌弃我们成绩不好就不理会我们吗？” “玩不玩得到一起不是你说说就行的。” “长得好看还不好？看着他我都能多吃一碗饭！” “阿序家里情况怎么样用得着跟你说吗？” “我怎么没发现关子你变得这么——”刻薄了呢。 一连串的话都不带停顿的，明显是被关子的语气气到了。 等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抬眼一看，关子两人正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变成了半月眼，语气平淡。 “哦~” 大高个：“哦~~~” “原来在顾哥眼里，墨哥这么好啊？” 大高个看向关子，“是啊是啊，没听见刚刚还对那些女生一顿挑刺儿。” “结果一到墨哥就迫不及待的反驳了？” 关子摊了摊手，“唉，咱们算什么啊，怎么能比得上墨哥在顾哥心中的地位呢？” “你们在阴阳怪气什么……” 顾野觉得这两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而且…… “你们说那些女生就算了，将阿序说进来算怎么回事？” 关子觉得是时候挑明了。 斩钉截铁道，“顾哥，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特别关心墨哥吗？” 顾野不明所以，“阿序是我朋友，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 关子摇摇手指，“不不不，怪，这非常奇怪！” 大高个用力点头，“非常怪！” “你们有话就——” 关子：“顾哥，我们不也是你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像关心墨哥那样关心我们了？” “这不一样的。” 关子嘻皮笑脸的表情一收，难得有几分认真。 “你一下课，只要有空就会去找墨序，说是跟他说话心情就会变好。” “不喜欢那些女生离他太近，经常告诉他说早恋不好，不要谈恋爱。” “小落跟墨序关系不错，或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每次一看见墨序跟小落在一起说话，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冷。” “你一直不喜欢跟那些成绩好的人一起，总是觉得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却从来不曾抗拒跟墨序交朋友，甚至会主动关心对方。” 关子叹了口气，“还有一点。” “兄弟们都知道你是不喜欢麻烦的，这样的你，却会因为有人暗中说墨序坏话而去警告一番……” “种种表现告诉我，你对墨序太特殊了。” 顾野张了下嘴，想要解释，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解释什么呢？ 关子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他对阿序……真的很特殊吗？ 好像确实如此…… 心弦一动，仔细一想，居然无法反驳。 大高个也是收起了憨厚的模样，咧嘴一笑。 “顾哥，你身在其中看不明白，但我和关子可看的清清楚楚。” “你啊，是喜欢上墨序了。” 你喜欢上墨序了…… 喜欢墨序了…… 喜欢…… 顾野瞳孔一缩，心中的隐秘感情被捅破，暴露在空气中。 眼前蒙着的一层薄雾终于被吹散，他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的特殊对待，都是因为喜欢…… 顾野，喜欢墨序。 眉头舒展。 五官优越的少年粲然一笑。 “是，我喜欢他。” 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找借口。 他那种不敢承认自己感情的人。 先前是不开窍，但被关子点开了，自然也就不会逃避。 心情也是豁然开朗。 不过…… “别让他知道。”顾野轻声对二人说着。 “为什么？” 大高个挠挠头，有些不解。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对方知道吗？ 顾野微微摇头，目光远眺。 “喜欢他是我的事，更何况，我不想让他知道后为难。” “他学习好，以后的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性格温柔有礼，一定会有很多优秀的女生爱慕他。” “相比我，阿序值得更好的，有更好的选择。” 骨子里孤傲的少年，此时的眼中是难以遮掩的柔和。 “我不能耽误他，你们明白吗？” 他做好了这段暗恋无疾而终的准备。 “顾哥……” 顾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算是我作为兄弟的请求。” “别让他知道。” 这又是何必呢？ 关子很想这么说。 如果是他，就算知道没可能，也会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 顾哥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在喜欢这件事上，居然如此…… 关子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 “好。” 不过作为兄弟，他们不会让顾哥为难。 顾野几人很快走远了，在他们身后的一棵树旁，缓缓走出一个人。 “喜欢？” “嗤，开什么玩笑？” 少年温柔的表象破碎，露出冷漠到可怕的本质。 【墨序，他看起来很喜欢你哎。】 “喜欢我什么？” “这副皮囊？” “还是装出来的温柔？” 毫不留情的反问。 “不过这样也不错。” 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转而溢出丝丝缕缕的恶念。 声音粘稠如情人低语。 “更好利用了呢……” 从蝶衣那里就能看出来，感情这种东西，会让一个人变得尤为好控制。 只要偶尔的关心，就能得到大于付出的收获。 真是…… “一笔划算的买卖。” 第136章 为什么她的可以，我的就不可以？ 要说顾野在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有什么改变…… 早上。 “阿序，我给你买了燕麦粥，经常不见你吃早饭，这样是不行的，对身体不好。” 体育课。 “阿序，你不愿意跑就告诉我，我帮你请假。” 一旁默默看着的小灵子忍不住道，“拜托，顾哥，这节课你们班不是体育啊！你怎么请假？” 顾野摆摆手，并不在意，“没事。” 说话时，那一双眼一直盯着墨序看，但在墨序回望的时候，又忍不住移开视线。 来回反复，终于，墨序轻声说了一句。 “小野，你……” 顾野眼睛一亮，“什么？” 心中在紧张。 自从发现了对阿序的真正感情后，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追随着喜欢之人。 一会儿看不见就会心情焦躁，时不时想起对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 此时，他就在期待阿序想对他说什么。 “你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上课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哦。” 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期待。 耷拉眉眼，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那背影……像极了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怎一个可怜了得。 小灵子凑了过来，悄咪咪道，“阿序，我怎么瞧着顾野不太对劲啊？” 少年瞥了他一眼，“刚刚不还是叫顾哥？” 小灵子嘿嘿一笑，“咳咳，这不是人走远了吗。” 还挺了挺腰板。 墨序挽起袖子，为一会儿的跑步热身，“没什么不对劲的。” 小灵子听完，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不然刚刚顾野那模样，怎么像极了被对象打发后的不开心呢…… “我真是糊涂了，那可是顾野，怎么可能跟恋爱扯上关系？” …… “关子，顾哥杵在窗户边半天了，干什么呢？” 关子瞪了一眼，撕开一包薯片，“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高个摇摇头，“不不不，我可不敢。” 小心瞄了一眼，“平时没啥，关键现在……” “顾哥笑得我心慌啊！” 窗边的少年碎发划过眉眼，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眸光柔和的一塌糊涂。 顾野已经维持这个动作有一会儿了，其他人也不敢打扰他。 最后关子两包薯片都吃完了，实在没忍住就跟大高个一步一步挪到窗边，刚要说什么，就见原本心情不错的顾哥，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个，我们不是故——” 关子皮一绷，以为自己和大高个的动作惹顾哥不高兴了，马上就开口解释，然后就听到——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 关子与大高个面面相觑，然后后退了两步。 又听见顾野语气低沉道，“离那么近先不说，勾肩搭背的成什么样子！” 关子瞬间就收回了搭在大高个肩膀上的手。 奇了个怪了，顾哥也没回头啊，咋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动作呢？ 这兄弟之间不都是打打闹闹、你我哥俩好，挺正常的啊，之前不都是这样的，也没见顾哥说什么，怎么今天就…… 正想着，顾野就突然站起来了，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顾哥，你去哪儿啊？” “我去——” 顾野唇一抿，刚想说要下去找阿序，就顿住了脚步。 一时的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事。” 回去将凳子放好，不说话了，眼睛也没再往窗边看。 他奇怪的举动让关子和大高个按捺不住好奇心，往外面一扫。 他们这个地方很好，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操场，一览无余。 而关子一眼就看见了墨序的位置。 无他，少年总是有一种气质，让人不自觉就会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举手投足间都是带着优雅与透进骨子里的温柔。 看样子是刚刚跑完步，脸颊红润，额头的发丝被微微浸湿，燥热的天气很容易让人不耐烦。 但一看见他，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此时，少年身边围着几个人在说说笑笑，其中一个外号叫小灵子的人离墨序最近。 挂着傻不拉叽的笑，还将手搭在了墨序的肩膀上。 少年无奈的看了一眼，微微侧身，没说什么。 很好，关子知道顾哥为什么会突然心情不好了。 转身，假装没看见顾哥拿倒了的书，“顾哥，你不过去看看吗？” 顾野睫毛一颤，“我去做什么？我又没体育课。” 明明心里很想去，却还是不想打扰他。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挺好。 阿序跟人说笑很正常，小灵子拍阿序的肩膀也很正常，不过是正常交流而已。 是他对阿序的心思不纯，所以才会不开心和……嫉妒。 平等的嫉妒每一个与阿序说笑的人。 关子眼睛一转，“哎呀，这天气可太热了，咱们在屋子里都觉得闷热。” “更别提外面的人了。” “这再加上跑步……估计会渴的不行？” 怼了怼大高个，“你说是不是？” 大高个意会点头，“是啊！你说的太对了！” “这操场可是跟商店有一段距离，估计走过去也累坏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顾野的动作。 人已经放下了手里拿反了的书，本来就是掩饰，也看不下去。 最后在“不想打扰阿序”和“阿序会不会很渴很累”之间，只犹豫了一秒就下了决定。 起身就走，脚步匆匆。 关子“诧异”地问了一句，“顾哥，你去哪儿啊？” 顾野头也不回，“出去逛逛，不用跟过来。” 大高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关子，牛啊！” 关子摇头晃脑，“哎，最后还得靠我。” “明明就很想去，却偏偏犹豫，我这不是看不过去就想帮顾哥一把嘛……” “再者，我也没说错，这天儿确实很热啊。” 顾野对两人的交流一概不知，一出门，就大步跑向了商店。 “一……三十瓶冰镇矿泉水。” 本想买一瓶的，最后却还是改了口。 …… “快来！顾哥给我们买了水！冰镇的，一人过来拿一瓶！” 这一句话，瞬间让累成死狗的五班人诈尸！ 刚刚还说腿软没力气的家伙，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第一个拿到水的人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深情感叹： “啊！顾哥~你是我的神！！！” “我他喵的累成死狗了！感谢顾哥的救命之水！！！” “嗷嗷嗷！别跟我抢！” 他们对顾野没什么恶感，再加上班里的墨序大佬跟顾野关系好，顾野也经常来找墨序，他们也就熟悉起来了。 这回顾野这一波操作，直接让累得不行、也热得不行的人无比感激。 顾野！从此就是他们的哥！ 一个个没出息的模样，简直让人没眼看。 …… “给，热坏了？” 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耳边传来，正坐在台阶上休息的墨序微微抬头，露出一抹笑。 “谢了，小野。” 顾野手中的水被接过后，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着喜欢的人喝了自己买的水，内心都无比满足。 “跟我客气什么，我经常来五班，跟他们也熟悉了，这天儿热得不行，怕你们受不了，于是就给你们都买了水。” 顾野解释了一句，生怕墨序发现自己的隐秘心思。 墨序喝水的动作一顿，语气不明“这样啊。” 拧紧瓶盖。 或许就连顾野自己都不知道，他做什么，何尝是会做什么多余的解释的？ 关心则乱，顾野这一句多此一举的解释，反而让墨序察觉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喜欢自己？ 011说的话也有对的一天？ 还是要试探一下。 心思百转间，墨序敛眉，随手将手里只喝了一口的矿泉水扔给顾野。 “还你，解下渴还行，我不喜欢没味道的矿泉水。” 说完，也不管顾野什么反应，站起身往一处走去。 那里，小落正张望着，看见墨序后眼睛一亮，笑容灿烂，“阿序，这边！” 墨序脚步一错，“来了。” 小落没多想，将手里买来的矿泉水递给他，“给，你要的水。” 好奇问了一句，“你这是刚跑完步吗？” 墨序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矿泉水瓶身上的水珠，一丝丝凉气很好的抚平了心绪。 “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他问这两句可不是真的关心小落的身体，而是为了随时掌握小落的情况。 毕竟，这可是他发现的，第一个即将觉醒能力的人类。 一提起这个，小落可就精神神，连忙点头。 “我感觉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手指比划着。 “我总觉得有一股能量在身体里流淌，可能这么说会显得有些奇怪，但真的是这样！” “可惜不是每次都能感应到这种力量。” 在墨序包容的目光下，小落将自己真实想法吐露，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 “阿序，你说的灵力……原来真的存在呀。” 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我之前没当真，还以为……”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不过墨序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以为自己是骗她的。 这点他并不在意。 “灵力当然存在，知道调查局么？” “是网上传的那个官方组织吗？” 说起这个，小落来了兴趣，“听说这个组织的每个人都身负特殊能力，实力强大，负责处理特殊诡异事件。” “不过再多的消息我就不清楚了。” 墨序浅笑间，将调查局就给卖了。 “不清楚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调查局中的人能够拥有特殊能力，就是因为他们的天赋高，灵力感知强。” “所以能在灵力如此匮乏的时期觉醒。” “而你，比之他们也不差什么。” “若是我没猜错，你的能力与危险预知有关。” “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能真正的觉醒，到时候调查局会来人邀请你加入，以你的能力……我建议你最好想办法进入战斗组。” “为什么？” 小落问，墨序却不准备再说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原因。” “现在能告诉我，你感知到了什么吗？” 这才是重点。 就让他看看，小落究竟有没有被他利用的价值。 太过弱小没用的棋子，他可不需要。 小落欲言又止，咬着下唇，“阿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 小落一咬牙，“我觉得咱们学校不安全！”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浑身抖了下，牙齿打颤。 “你知道吗，我最近总是在做梦，那个梦断断续续的。” “别怕，慢慢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墨序的温声言语，让小落心中安定了许多，鼓起勇气。 “我梦见整个学校被红色光芒笼罩，每个人的身上都、都泛着红光！” “那红光给我一种非常非常不安的感觉！” 具体怎么样，小落不好形容，她梦到的不多，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学校很危险。 墨序听后，安抚般的摇头，“你的能力还未完全觉醒，所以并不稳定。” “预知梦的可信程度还并不高，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可是……不弄清楚我总觉得不甘心。”少女眼神担忧。 真是固执。 墨序眼底一闪而逝的厌烦，就连离得近的小落都没有发现。 “小落，你现在太弱，不需要过于忧心，如果真想知道危险来源，不如努力吸收灵力，这样才有机会预知到危险的全部内容。” 小落重重点头，“阿序，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我就先走了，有不懂的我再来找你。” “好。” 墨序见少女欢快的跑远后，才缓缓收起笑容。 “能力不错，就是太过蠢笨。” 至于小落一定要知道真正危机来源的执着，在墨序眼里就变成了—— “可笑的固执。” “希望你做好能按照我安排的路走，不然……” 废棋可是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后方不远，顾野全身都笼罩在阴影里。 看着阿序跟小落谈笑风生。 看着说不喜欢矿泉水的阿序，接过了小落给他的水。 看着两人笑着分别。 “阿序……” “为什么她给的可以……” “我的就不可以呢？” 顾野手上还拿着墨序扔给他的那瓶矿泉水，此时，瓶身不堪重负的咯吱作响。 像是要被捏碎。 第137章 美梦 为什么她给的可以，我的就不可以呢？ 为什么呢？ 顾野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由爱故生怖，便是如此了。 整个人都酸的冒泡，偏偏不敢表现出来。 少年躲在角落，与阴影融为一体，内心角落处滋生晦涩，密密麻麻爬满了他的心脏，然后像一只大手，狠狠捏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恍惚中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天气有些热，每一次吸气都是一股灼热，让人烦躁不已。 直至一道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泛着淡淡凉气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那人精致的眉眼毫不设防的靠近。 “小野，站在这里多久了？” “怎么额头都是汗？脸色也不好……” 顾野突然就被这人眼中明晃晃的担忧安抚了。 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就是一歪，小心的将胳膊搭在墨序的肩头。 唇瓣微动，语气低沉轻弱，“阿序，我难受。” 心里好难受。 将头埋在少年的颈侧，小心且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清爽的气息，仗着这个角度隐秘，才敢任由眼中的偏执与爱慕悄悄溜出。 耳边能听见阿序急切的语气，“是不是中暑了？” “我带你去医务室！” 顾野出神的嗯了一声。 少年揽着自己腰的手臂很是有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他那处一小片肌肤热的发烫。 好喜欢阿序啊…… 好喜欢他。 沉浸在喜爱之意的顾野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墨序的眼神平淡无波，冷漠的一片。 与口中那一句句关切的话相比，异常割裂。 “说起来，最近好多同学生病请假了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野顺口就道，“没事，不用担心。” “等我有空查一查。” 或许连顾野也不知道，他话语中期待夸奖的意思有多明显。 见目的达到，墨序心情也好了几分，也就更有耐心了。 “小野真厉害。” 因为离得极近，话中的温柔也就愈发明显，让顾野不争气地红了耳根，眉眼怔忪。 悄悄抬头看向少年光洁白皙的侧脸。 “阿序，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帮你的。” 笨拙的讨好。 “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顾野瞧见少年唇角的弧度微微扩大，想必是满意的。 于是也就跟着弯了眼睛。 搭在墨序肩膀上的手指收紧。以一种很微弱的力道摩挲着。 想与喜欢之人再亲近一些，但总有一丝理智在拉着他，告诉他‘不能再过分了’。 他怕……阿序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后厌恶远离。 …… “好一个苦涩的……梦啊。” 梦妖身化雾气，望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夜晚，是她活跃的时间，精神也好了不少。 想着觅食一番，没想到居然发现了意外之喜。 “居然……敢喜欢上欺诈师？” 梦妖清丽的面容露出一丝讶然，只觉得有趣极了。 阿序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黑伞一转，梦妖想起了上次与墨序对话，对方的不客气。 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不尊重前辈，就让我……给你添一点小麻烦。” 拖长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一缕雾气飘进顾野的身体里，悄无声息的更改了他的梦境。 “真好奇呀……” 一个喜欢阿序的人，会不会让阿序有所改变呢？ 梦妖给了顾野一个梦。 一个美梦。 【梦境中】 顾野从宿舍的床上起来，头脑还不甚清醒，就连宿舍的门被打开也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在发呆？” “快来吃早餐，一会儿还要去上课呢。” 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带着令他心动不已的笑容。 墨序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好笑地看着还在犯迷糊的人。 靠近后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 “别发呆了。” 熟练的将对方的衣服找出来，拉下被子，就要帮他穿上。 ！ 身上一轻，顾野一瞬间就清醒了，一张俊脸红的要命，说话结结巴巴。 “我、我自己来！” 墨序动作一顿，抿了下唇，失落道。 “小野……是嫌弃我了吗？” 鸦羽般的睫毛扇动，顾野心中一慌。 “阿序，我没有……我怎么、怎么可能嫌弃你……” 明明…… 喜欢都来不及。 竭力掩饰自己的羞涩，试探地主动握住墨序的手。 口中喃喃自语了什么。 墨序失落的表情一收，用手指梳理了下靠在自己腰间人的头发，俯身轻声道，“快去收拾。”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 顾野强装着酷酷的表情，但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没有。” 才没有撒娇。 早餐都是他爱吃的，吃完后，墨序还恰到好处的递过来纸巾。 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向教学楼走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上早课的人。 顾野现在还回不过神，直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他先是欢喜，然后又是一慌，四处看了一眼周围，想把手收回来。 “阿序……这是在外面……” 他没关系，但不能让阿序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谁知少年只是笑了笑，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两手交握，紧了又紧。 “别怕。” 期间有人打招呼，墨序坦荡的望了回去，神态自然。 心，突然就安稳了下来，整个人仿佛泡在糖水里。 上课时，顾野趴在桌子上，同桌的墨序替他遮掩，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放在桌子底下，被顾野勾住指尖，像个孩子。 偶尔对视的目光缱绻温柔。 顾野总觉得这一切有种不真实感，但他想不到那么多。 指尖戳了戳记笔记少年的胳膊，少年没理，他又戳了戳。 手就被攥住了，少年眼神无奈，做着口型。 “乖，别闹。” 顾野眼睛一弯，轻声道。 “好喜欢你呀，阿序。” 也不知墨序看没看清，就见人正襟危坐，只能从那红了的耳尖窥见几分。 这一节课，心不在焉。 直到午休回到双人宿舍，顾野刚进门，整个人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后面，墨序胳膊护着，并不疼。 “阿序？” 刚一开口，就满是不知所措，因为实在是……离得太近了。 “小野今天一直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嗯？” 最后一声，尾音上挑，消弭在唇齿相依间。 腰间的手缓缓移动，最终扣住顾野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肩上。 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就热了起来，顾野再也没空想其他，逐渐沉溺。 再分开时，顾野下意识地追着过去，直到一丝轻笑才让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凤眸含着一丝水汽，依赖的唤了一声，“阿序……” 墨序与他鼻尖相蹭，“有事不要憋在心里，要与我说。” “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嗯。” 顾野心想：哪里有事，分明就是觉得这一切太过梦幻，有些患得患失。 直至夜晚来临，顾野嗅着枕边人的气息，借着月光描绘少年的轮廓，视线在那唇上停留了一瞬。 最后幽幽叹息。 “梦……该醒了。” 纯黑凤眸中的情意褪去，狠心将不舍死死地压在心头，周围的场景变得虚幻。 “墨序”也慢慢消失。 顾野睁开眼睛，缓缓从床上坐起。 手下意识收紧，握了个空，自嘲一笑。 “阿序对我很温柔，但也仅此而已了。” 像刚刚梦中那样亲密，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不过也因为太过美好，反而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喜欢阿序，但更希望阿序变得更好，不要被自己耽搁。 也绝对不敢挑明心迹，让阿序为难，最后弄得……连朋友也没法做。 他只希望他的少年会变得更好。 可心中那本来被压抑住的野望，一时之间难以平息。 第二日。 “阿序！早上好！” 顾野带着与平常一般无二的笑容，自然的搭上了少年的肩膀。 “为了感谢你昨天送我去医务室，我请你吃午饭怎么样？” 墨序对比并不在意，刚要点头说好，结果从顾野身上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话音一转，表情淡了许多。 “你昨天看见谁了？” 顾野一怔，敏锐的察觉到墨序的冷淡，努力回想。 “没有，就是关子他们几个，没碰见别的人，怎么了吗？” “撒谎。” 如果没看见别人，那身上为何会有梦妖的气息？ 顾野心中一紧，还真想到了一件事。 难不成昨天看着阿序与那个女生见面的事情被发现了？ 绝对不能承认，不然阿序会怎么看他？ 一个监视自己的朋友？ 不不不，绝对不行！ 顾野一口咬定自己没看见别人，还想着找个别的借口。 墨序鼻腔溢出轻哼，愈发温柔了。 “小野不想说便不说。” “我今天有事，就不与你一起走了。” 态度温和，但让人不好拒绝。 徒留在原地的顾野手足无措，想跟上去，却又怕墨序更加生气。 是的，他能感觉到阿序生气了。 “抱歉。” 但他更不想被阿序讨厌，所以还是等一会儿再去道歉。 “顾哥！” 关子急冲冲跑来，大口喘气。 “怎么了？” 慌慌张张的。 “大高个他听见有人要对墨哥出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快去问问他！” 顾野眼神一厉。 看来有人是不想好了。 “走。” …… “你对顾野下手了？” 墨序气息冷冽的看着眼前之人。 梦妖笑吟吟道，“将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吗？” “我只是，送了他一个美梦，别的……什么都没做哦。” 好奇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了？” 这话说的奇怪。 墨序并未多想，在他看来，顾野算是他这边的人，梦妖动顾野，难不成是要挑衅他吗？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说了。 “虽然你是梦魇之妖，寻常手段伤不到你，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办法。” “你是想要与我宣战吗？” 说完，只见梦妖眨了眨眼，然后捂嘴轻笑，声音悦耳。 “哈哈哈……”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墨序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笑，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梦妖是在笑自己。 “梦妖，我的耐心有限。” 墨序轻易不会生气，因为愤怒会影响到他的理智，从而失去绝对冷静下的判断。 好在梦妖也是见好就收，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没有与他动手的意思。 并不是怕了，而是因为她懒。 谁不知道她梦妖是能躺着绝不站着的那种？ 打架极其耗费力气，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吃几个梦境。 “放心好了，谁不知道我最讨厌打打杀杀，才没有那个力气算计你。” “真的只是单纯的吃了他的梦，又看在他认识你的份儿上，还给了他一个美梦而已。” “最好如此。” 墨序仔细观察一番，也觉得以梦妖的脾性，实在是不像会主动对人下手的样子。 估计也就真如同她说的那样，给了顾野一个梦。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反正人不死就行。 这么想着，弯起好看的眉眼，温柔假面覆上，任谁看都是一个温柔如玉的少年。 上前几步拽住梦妖的衣袖。 “就知道妖妖姐不会那么做的，我们都是暗侧的，就算要动手，也该挑光侧的来。” “说起来妖妖姐不如去南迦待的合城看看？” “他的能力可以与妖妖姐配合，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梦妖知道墨序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你知道什么消息了？” 墨序抿唇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合城最近出现了一个有趣的诡异。” 诡异而已，初期没什么可在意的，梦妖转动手中的伞。 “那个诡异，可以吸食在睡梦中人的情感，等最后那人醒来……” “就会变得麻木而冷漠。” “六亲不识。” 梦妖手一动，伞缓缓停下。 “你说的是真的？” 墨序眼神无害，“当然，我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欺骗你。” “好，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人已然不见。 墨序意味不明的望着合城的方向。 他可没说谎。 梦妖对于关于梦境的能力极为感兴趣，而他只不过恰好透露了一下。 合城确实有这么一个诡异。 他没说的是， 这个诡异就在南迦身边，且看样子与南迦关系不错。 第138章 总有不长眼的人 “谁要找阿序麻烦？” 顾野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本就心情不好，偏偏这时候非要有人撞上来！ 大高个脸色犹豫，“是这样的。” “我刚刚随便逛了逛，在路过操场的时候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 “说是……” 顾野眉心一皱，“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高个怕说了顾哥不高兴，虽然现在已经很不高兴了。 一边想着听到的对话，语气疑惑。 “那两个人说学校不远处的改命师，与墨哥有关系，他们想继续改命，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于是就准备朝墨哥下手。” 顾野冷哼一声，“看来他们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早就警告过那几个带头的，阿序是他朋友，动墨序就是跟他顾野过不去！ “顾哥，这事儿还挺复杂的，” 大高个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说才好。 关子倒是明白了什么，问道，“跟最近那些人手腕上的红绳有关？” “没错。” “这我倒是有一些猜测。” 顾野将目光投向关子。 “之前以为这红绳不过是新的流行，过一阵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关子看向远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们，大多数手腕上都有一根红绳，只不过红的程度不一样。 有的是鲜红，有些是暗红。 谁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拥有红绳的人自成一个团体，其他人要想打听没那么简单，不过我倒是有个认识的朋友，说这红绳十有八九就是那改命师的手段。” 顾野微微点头，“确实如此，我见过那个改命师，穿着黑色斗篷，从露出来的手能看出很年轻。” 至于他去算什么了……顾野并不准备说。 “当时他问我需不需要改命，我拒绝了，我记得在桌子上就看见了一根红绳。”顿了顿，补充道。 “鲜红色的。” 大高个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 “顾哥、关子，还记得最近时不时就有人请假吗？” “要不就是突然出了意外进了医院，要么就是家中生了变故不得不转学。” “最严重的……我听说三班的一个直接人就那么没了。” 关子，“原因呢？” 大高个摇头，“意外，说是熬夜太晚猝死的。” “但谁不知道，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八点就睡觉，怎么可能因为熬夜猝死？” “就算是熬夜，也不可能这一个晚上人就……” 总之，疑点太多，不过与他们没太大关系，也就感叹几句后就抛在了脑后。 顾野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要对阿序下手的人，与改命师有关，他们想改命，但不想付出代价，于是就准备从阿序下手？” “而越来越多的人戴上了红绳，你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大高个连连点头，“没错！” “这件事我们要掺和吗？” “说实在的，顾哥，我这心里总是有点慌，虽然我没见过改命师，但就是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关子啧了一声，“这还不简单？” “既然觉得不对劲，那就找人问问呗。” “弄清楚不就得了？” 大高个，“你说的是——” “走。” 顾野示意大高个在前面带路，活动了下手腕。 …… “力平，你怎么知道墨序与那个改命师有关系的？” “当然是他们班里人闲聊时无意中听见的，再说了，我看他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两个长相相似的男生躲在拐角探头探脑，眼睛盯着五班的门口。 力广站在力平后面，神情不安。 “要不、要不还是算了……” “墨序是顾野的朋友，顾野之前就带人教训了想要对墨序动手的外校人，我有点害怕……” 听说被教训的那些人一听说墨序是顾野的朋友，一个个狠话都不敢放，直接就跑了。 别说他们是一个学校的，顾野不会太过分。 想想之前的梁知等人，被打成什么样了？ 力平其实也是害怕的，但转眼看见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暗红色绳子。 一咬牙，“力广，你也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被欺负的日子了？” “这是我们的机会！” “我的绳子已经变成暗红色了，再过不久就会断掉，我不想再变成以前那个谁都能踹一脚的懦夫了！” “但那改命师说改命不收钱，我总觉得有更大的代价在等着我们……” 他神色晦暗不明。 “听说墨序也很擅长算命，既然会算命，那就也一定会改命！” “说不定我们给他一些钱，也能获得同样的效果！” “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墨序看起来挺好说话，说不定我们一求，就成了呢？” 力广几次欲言又止，但瞧着自家兄弟眼底的红血丝和隐隐疯狂的模样，还是没有阻止。 私心里，他也是希望能成功的。 毕竟比起神秘莫测的改命师，怎么看怎么觉得墨序更好相处。 “想得真美啊……” 一只手从后面按在了力平的肩膀上，力道大的让力平的脸瞬间扭曲。 刚要疼的喊出来，嘴就被一团纸给塞住了。 力平又惊又怒，究竟是谁！？ 力广回答了他。 磕磕巴巴，声音不稳，“顾、顾顾哥……” 力广胆子更小，腿脚颤抖的靠在了墙上，强撑着没摔倒。 大高个扯出一抹笑，“可别把人招来，不然我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力广猛地点头，生怕自己慢了后被揍一顿。 没看见力平脸都白了吗？ 关子别看长得瘦，那力气比起大高个来也差不了多少。 拽着力广的领子，就把人拎到了厕所里的洗漱台边上。 此时正好没什么人。 “顾哥？” 一个小弟洗完手，看见后没有多问，直接机灵的就去外面守门了。 “砰——” “嘶！！！” 力平被一把甩在地上，屁股着地，摔的结结实实，呲牙咧嘴。 “顾、顾野，这是在学校，你无缘无故的找我干什么！？” 色厉内荏。 没人说话。 大高个和关子站在两旁，眉目深邃的少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一口。 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压迫感极强。 这烟也就不在阿序身边时才能抽一抽，因为阿序不喜欢烟味。 被点燃的烟尾，火星亮了一次，就被顾野给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灭。 吸一口过个瘾就行了。 第139章 自己贪心，怨得了谁？ “把窗户打开。” 关子听见后，麻溜的打开了窗子。 他知道，墨哥不喜欢烟味，顾哥的瘾大，一天不摸烟就难受。 但还是为了墨哥戒了烟，只有不在墨哥身边的时候才会抽一根过过瘾，就这过后还要吹吹风。 将身上的烟味散去。 用手拍散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烟味，顾野这才将目光投向不安的两人。 “我记得我说过，墨序是我的朋友，动他就是跟我顾野过不去。” 在两人逐渐惊慌的表情下，他一字一顿。 “你们胆子挺大。” 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少年靠在窗沿，双手环胸，一腿伸直支在地面，另一条腿微微弯曲，脚尖点地。 力平一开始还想糊弄过去，结果顾野抽烟的举动让他逐渐不安，心中忐忑。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彻底被顾野整得没了脾气。 那双如同寒潭的眼睛，让他连对视一秒都做不到！ “我、我们……” 嘴唇嗫喏着，心虚到连撒谎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高个收到顾哥的眼神，冷笑一声，踢了一脚力平的腿。 没用多大力气，但侮辱性极强。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用友好的态度，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糊弄了。 “不说？” “我可没顾哥那么好的耐心。” 撸了撸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看样子明显就是要动手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别打我！！！” 力广的小胆子，一吓就破。 怂的要命。 力平脸色难看，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不甘的听着力广将事情说出来。 “我、我们也不想的，但就算我和哥哥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人找上墨序的！” 嗯？ 力广这话让顾野站直了身子，眉心一拧，“什么意思？” 开了个头，剩下的就好说了。 力广全都吐露了出来。 “现在改过命的人没几个不知道墨序和改命师认识的。” 小心瞄了眼顾野。 “他们是还没到付出代价的时候，等那些人发现改命获得的东西远比代价小得多的那天，为了不放弃改命的甜头，又不想再付出代价，就会将目光放在墨序身上。” “代价？” 大高个与关子对视一眼。 力平也缓过气来，反正也跑不掉了，干脆也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伸出胳膊，露出手腕上的暗红色绳子。 “有这条红绳的，都是改过命的人。” “或是想要自己的成绩名列前茅，想让自己一下子变成有钱人，又或者是想让不爱自己的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等等……” “这些都可以在改命师那做交易。” “一开始我还嘲笑这改命师帮我们改命，却一分钱也不要，是个傻子，结果最后发现傻子是我们才对。” 力平眼神后怕，咽了下口水。 “我有一个朋友，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力平深吸一口气，“他想要变有钱，第二天买彩票就中了一千万。” “可好景不长，就那么短短一个月，他手腕上的红绳不知什么时候从鲜红变成了暗红，最后更是直接断掉了！” “他慌慌张张的去问改命师原因，结果那改命师说什么：交易已经完成，代价收取完毕。” 力广打了个哆嗦，接着道，“然、然后我哥的那个朋友，第二天就出了车祸，进了抢救室。” “最后花费的，又何止是那快被挥霍完的一千万？” “不光人以后再也站不起来，甚至钱也不剩多少了，学校更是没法回！” “嘭！” 是力平气急，用拳头锤了下地面。 “一千万，换我那朋友的一双腿，这根本不公平！” 顾野不在意道，“不改命不就没有这回事了。” “自己贪心，怨得了谁？”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力平和力广沉默了，不敢跟顾野对上视线。 这让顾野心中嗤笑。 贪心不足蛇吞象。 要他说，就两个字：活该！ 对于贪得无厌的人，他同样厌恶，这种人也不值得同情。 “后来他的事情传出去了，其他人也就都知道了代价的事，但……” 关子插嘴，“但就算知道代价庞大，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跳进了坑里，因为实在无法拒绝改命的诱惑。” 力平点头，“是这样没错。” “后来不知谁传出墨序会算命，并且能力跟改命师不相上下的消息。” “这一下子，让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墨序身上，毕竟改命师说过，算命改命不分家，会算命的，一定也会改命。” “相比于不知真面目的改命师，显然脾气好、待人温和有礼的墨序……更好说话。” “所以我才说，我和力广不会是最后一个打墨序主意的——” “够了！” 顾野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如墨，轻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 “谁动墨序，我就弄谁。” “记得将这句话告诉那些人。” 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动墨序一根手指！ 如果说刚刚的顾野面不改色，那么现在脸色就是晴转暴雨了。 两兄弟被顾野话里的阴冷吓了一跳，直到人走后才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原来，刚刚他们竟然连呼吸都忘记了。 “哥……顾、顾野太可怕了……” “他真的会动手的！如果我们敢打墨序的主意，顾野真的会动手的！” 力广胆子小，但同时也就对别人的情绪更为敏感。 他无比清楚，如果他们之前说了更过分的话，顾野可不会就像现在这样吓吓他们。 绝对、绝对会把他们的腿打折的！ 顾野可真干过这种事！ “别喊了！” 力平扶着洗漱台站起来，脚步不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记得回去把顾野的话告诉其他人。” 力广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废话，“真告诉啊？” 力平直接给了他一肘子，“蠢货！不转达这句话，难不成等着过两天顾野带人找上门儿吗！？” “再说，那些人把我们当枪使，让我们探一探顾野的口风，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说起这个力平就来气，他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弟弟是被算计了！ “其他人可不会听我们的……” “要的就是他们不听！” “到时候被顾野给打进医院，可别怪我没提醒他们！” 第140章 太苦了 “小耀！你、你这是怎么了！？” “快下来！”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学校的天台上，一个男生面无表情的站着，对身后妈妈的话置若罔闻。 明明是正该肆意的年纪，在他的身上却只能看见死气沉沉。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交谈，要么就是大声劝男生不要想不开。 长卷发女人试探上前一步，就见自己的儿子头也不回，冷淡说了一句。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小耀妈妈一听，不敢再往前走了，表情焦急、愤怒与不解相互交织，“你这孩子有什么不满跟妈妈说！妈妈改还不行吗？” “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在自杀，你是在逼死我啊！” 小耀妈妈捶胸顿足，“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本来应该劝解的话，慢慢就变成了指责，偏偏小耀妈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一旁的班主任也接着道，“是啊小耀，你学习好，妈妈又那么关心你，年纪轻轻的，别想不开啊！” “命可就只有这一条，你要是出事了，你妈妈怎么办呢？” 小耀仰头看天，“是啊。” “命只有一条，在你们嘴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要是做错什么，就是对不起她。” 小耀慢慢转身，望着哭泣的母亲和班主任，还有同班同学。 指了指自己半边红肿的脸，“老师，你知道我这是怎么来的吗？” 班主任目露犹豫。 他当然知道。 “我这次只考了第二名，她不满意，开家长会的时候，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小耀扯了扯嘴角，不在意疼痛。 “当着我的老师、我的同学和各位家长的面，就这么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她只觉得我没考好，其他的一点也不在意。” “不在意我考试当天发了低烧，脑子昏昏沉沉。” “不在意我的面子。” “小耀，如果是因为这个，妈妈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别闹了好吗？”小耀妈妈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道。 “闹？” 小耀淡淡瞥了一眼，那眼神，冷漠的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母亲。 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看，到现在还觉得我在闹。” “是不是觉得你给我吃给我穿，什么都给我力所能及之内最好的，补课和培养兴趣爱好的钱大把大把的花，就觉得我一定要心怀感激。” “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开心。” 顿了顿，加重语气，“一点也不开心。” 小耀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眼睛里的红血丝，“我每天一点睡，五点起。” “我累啊，但我又不能跟你提累。” “你只会说：别人怎么能坚持下来，你就不行呢？” “‘没看有的孩子一直学到凌晨两点，我对你够好了，你一点就能睡’。” “‘小耀啊，你好好学习，妈妈以后可就指望你了，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上班赚钱，一年衣服都舍不得买几件，大鱼大肉供着你，自己吃着青菜，不就是为了让你给我争口气’？” 有人忍不住轻声道，“这话怎么……” 小耀看着忘记了哭泣的妈妈，“熟悉吗？这就是你最常对我说的话，我都背下来了。” 小耀妈妈下意识就道，“妈妈这都是——” “‘这都是为你好’。” 小耀漫不经心的接了她的后半句。 班主任也不理解，“小耀，如果你觉得学习压力太大，那就跟你妈妈商量一下啊，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聊一聊……” 他想尽办法想将小耀劝下来。 小耀不理会，自顾自道。 “我考第一，你跟我说不要骄傲自满，尽量保持住成绩。” “我得了奖，你说别人得那么多都没有炫耀，你就得了这么一次就沾沾自喜了？” “我喜欢休息的时候打游戏，你跟我说玩这些没用的能当饭吃吗？快去练习钢琴。” “你生日那天，我攒钱给你买了一个项链，你脸色当时就变了，逼问我花了多少钱，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于是拉着我就去店里退款。” 等等等等……还有很多，数都数不过来。 小耀妈妈听后只觉得儿子不可理喻。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寻死觅活的？” “妈妈以后一定夸你，你要是不喜欢学钢琴，可以学别的呀？小提琴、绘画、舞蹈……这些都可以商量！” “下次你再买礼物，妈妈一定收下！” “妈妈那里做错了你说，我一定改！但你别用自己来逼我啊！” 说了半天，小耀的表情越来越冷。 整颗心泡在冰水里，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他微微叹息，“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会有下一次了。” 班主任脸色一变，觉得不对劲，喊了一声，“小耀！你快过来！” 小耀看了眼班主任，“老师，别劝我了。” 又望向自己的妈妈，“你给了我这条命，控制着我长大。” “现在，我将这条命还给你。” “来生我愿意做牛做马做猪做羊，只求——” 未说完的话消弭在空气中，谁也没听清。 男生单薄的身影后仰，双臂张开，嘴角露出轻松的笑。 “砰——” “啊啊啊！！！有人跳楼了！！！” “小耀！！！！” 一时间，场面一度混乱。 小耀最后还是跳下去了。 小耀妈妈腿一软，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 “小、小耀……” “为、为什么啊？” 她自认为给了儿子最好的一切。 让他努力学习是为他好，给他报班也是为了他能变得更加优秀。 结果…… 女人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到人群散去，小耀的尸体也被抬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踱步走到楼下阴影处。 轻声叹息。 “真苦啊。” “痛苦、压抑、憎恨……想要解脱。” 居然没有一种正面情绪。 “太苦了，如此痛苦，还是解脱的好。” 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笑。 眉心一点红痣夺人心魄。 …… 说是惋惜，从那张脸上却能看见一丝笑意。 昨天晚上随意寻着一个人的梦看了眼，就发现了小耀。 一个青春年少的孩子，梦里是满满的痛苦和烦闷，自我厌弃、自我怀疑、得不到承认的失落。 最后一点点的压垮了他。 这一个梦境，就让白文饱腹了不少。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害人，因为看小耀的样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他只是让这个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 甚至还吸收了小耀不少的负面情绪，要不然早在天台上说话时，这个少年就该崩溃了。 “与其痛苦活着。” “不如干脆解脱。” 这是白文的理念。 他也在致力于帮助更多的、像小耀这样的人，解脱。 可惜了。 “没控制好力量，要不然就直接将负面情绪都吸收干净了。” 看来以后要多多熟悉一下自己的能力了，不然吸收完一个死一个，那可就太亏了。 容貌出色的男鬼厌恶的看了眼半空中的太阳，转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下来。 “这个时间，主人应该醒了。” “要赶快回去，让主人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 心情愉悦，映着眉心的一点红色更是灼灼。 如开在水墨画中的一朵艳色桃花，格外夺目。 “啊……好累。” 南迦掀开被子，迷迷糊糊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揉了揉眼睛。 “这一觉睡得真久，居然已经快中午了……” 扫视了眼屋内，兔球也不在。 兔球就是对兔子气球的简称，而这称呼兔球表示也非常喜欢。 “主人，昨晚睡得好吗？” 轻柔的男声从耳后传来，南迦的太阳穴被人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摩着。 舒服的他又昏昏欲睡。 “还好，阿文，你看见兔球了吗？” 白文动作不变，眸光一闪，“兴许是遇见好玩的，耐不住寂寞就出去了。” “也是，总待在屋子里确实太无聊了。” “阿文，你也可以多出去走走。” 白文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摇摇头，“我只想待在主人身边。” “在您身边，白文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难道……主人是嫌弃我了吗？” 语气低落，长睫微垂，再加上略显苍白的脸色，就连眉心的红痣都仿佛失了颜色，实在是惹人怜惜。 南迦果断摇头，“怎么会！” “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不要叫我主人了，怪不适应的，还是叫我名字。” 南迦不太熟练地转移着话题。 笨拙又可爱，就连安慰人都带着小别扭。 白文心下柔软。 “不，在我心里，南迦大人就是我的主人。” “我愿意一直待在大人身边，为大人……做任何事。” 最后几个字说得缱绻不已，眼神别有意味。 但南迦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鼻翼翕动。 感叹着白文身上的气息又甜了一分。 比最开始时的寡淡无味好了太多。 而他，南迦，最喜欢和灵魂气息干净甜美的人（鬼）交朋友了！ 于是不假思索道，“我也很喜欢你在我身边。” 心里偷偷咽了下口水。 这么好闻的灵魂，放在身边解馋也是好的。 而白文并不知道南迦的这种想法。 只觉得主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实力强大，在生活上却总是迷糊，感情也是迟钝。 这样实在是…… 太好了。 男人似是被南迦的话感动到了，忍不住俯身抱住了眼前之人。 动作小心翼翼，如果南迦表现出一点抗拒，他就会先一步放开。 好在，少年只以为这是一个朋友间再正常不过的拥抱，甚至怕他伤心，还安慰般的拍了拍白文的肩膀。 “十分感谢您的需要……” 感谢你需要我，白文无声地补充了未说完的话。 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浓密的阴影，衬得鼻梁高挺，那在肤色的对比下显得有些过于红艳的唇，也小小地抿起了一个弧度。 他在即将消散之时被救下，意识清醒后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南迦，往事他已记不清了。 于是当时虚弱的鬼魂下定决定，在心里宣誓，南迦就是他唯一的主人。 主人性格单纯、乐于助人，一切的污秽和阴霾都不属于主人。 所以在前段时间知晓了自己能力的白文，只告诉主人自己的能力与梦境有关，能从梦境中汲取力量，其余的都埋在了心底。 他不想主人知道后不喜自己。 毕竟他的能力怎么看都与正面无关。 “阿文，可以松开了吗？” 南迦如此说道。 毕竟抱一会儿可以，但一直抱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结果听见他说话的男鬼，又紧了紧手臂，将头靠近少年的肩膀，闷声闷气道，“不……” “昨天一直在吸收灵力，好累啊……” 他乱扯着借口，依仗南迦没有防备，一点点试探着少年的底线。 到底…… 会容忍他做到哪一步呢？ 此时此刻，他就是那贪婪不知足的野兽，顺从忠诚，却也胆大包天的觊觎着主人。 带着自己的小心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下移到少年柔韧极佳的腰部，一手又轻轻覆上颈后。 从远处老去，这个姿势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占有欲。 “嗡嗡嗡” 南迦借着手机响起，离开了白文的拥抱。 看了一眼后露出笑容，“是阿至的信息。” 白文维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顿了一下后收起，心下咀嚼着阿至这两个字。 唇角微不可察向下一撇，又在南迦看过来时面色如常。 他是知道这个人的。 一个普普通通，也就长的好点的人类罢了，为何偏偏主人就对这个人如此特别？ 稍微摸清了少年性子的他，直白的问了出口。 “主人很喜欢他？” 手指捻了捻袖口，一下又一下。 “喜欢啊，阿至虽然不爱说话，但人很好，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 “正好，阿文也可以暗中帮我保护一下他。” 南迦说起喜欢两个字的时候，白文差点控制不住表情，所幸，后半句又让他心中愉悦。 看，只有他和主人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141章 苦不死你 什么夏至…… 所有觊觎主人的家伙，都该死。 舌尖舔了下唇，白文笑得温柔乖顺，轻轻执起南迦的手，克制的落下一吻。 “如果这是主人的要求，那白文会做到的。” 暗中保护…… 居然如此在意这个人吗？ 不着痕迹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他，总要认识一下才好。” 南迦没有拒绝，晃了晃手机，“当然没问题。” “一会儿我将阿至叫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 …… 俊秀的男人站在门口，难掩开心，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还是能从眼底深处窥见一丝丝雀跃。 “咚咚咚”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小迦，我——” “你就是小迦说的朋友？” 夏至愣住，眼前是白文疏离有礼的微笑，只不过那眼神中带着隐隐打量。 他是谁？ “你是？” 白文恍然点了下头，“我是白文，现在……和小迦住在一起。” 说到这，他似是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有点羞涩。 “快进来坐，小迦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夏至在听完白文的话后，整个人直到坐在沙发上才回过神，眼前落下一杯热茶。 “家里没别的，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一副主人的姿态，期待的望着夏至，“尝一尝？” 夏至神情低落，但还是礼貌的端起茶杯，茶一入口，睫毛猛地一颤。 白文耳朵一动，声音带了点不知所措，“是、是我泡的茶你不喜欢吗？” “我还特意学过几年茶道，没想到你不喜欢……” 歉意的上前一步，“抱歉，我没别的意思，你想喝什么？我这就出去买。” 一句接着一句，让嘴里含着一口茶水的夏至一脸茫然。 最后强忍着口中的苦涩，艰难的咽了下去。 “没——”事。 “买什么？” “阿文，这是怎么了？” 门被打开，南迦提着买来的菜，一边换鞋，一边看着眼前这奇怪的场面。 在他的角度，夏至端着茶杯，皱眉，像是不满意一样。 白文满脸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做错了事的模样。 这…… 这是什么情况？ 给南迦整不会了。 白文走过去，自然的接过南迦手里的东西，带了点委屈道，“没什么的。” “就是他不喜欢我的茶，应该是我泡的不够好……” 边说着，还小心的看了两眼夏至，活像被欺负了似的。 夏至慌张的站起身，“小迦，我、我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他生怕南迦不开心。 于是直接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极致的苦味让他喉咙剧烈滚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压下要吐的欲望。 “茶很好……我很喜欢。” 南迦想说：倒也不必如此。 因为看夏至那微微抽搐的嘴角，怎么看也不像喜欢喝茶的样子。 不喜欢喝茶的话，他记得冰箱里还有饮料和牛奶。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还没等说，白文正正好好侧身上前一步，挡住了夏至看向南迦的目光。 “客人喜欢就好，茶还有很多，不够我可以再泡。” 白文语气挑不出错，可夏至却看得分明。 这人不喜欢自己。 甚至还对他有一些敌意。 “不用了，茶很好，我等会儿再喝也不急。” 白文热情的又倒了满满一杯。 “别客气，你也算是小迦的朋友，只不过我很少听小迦提起过你，不知道你的喜好。” “不过看你的样子，想来是喜欢这个茶的。” “喜欢就多喝一点。” 苦不死你。 心里添了这么一句。 屡次三番被这样针对，饶是没什么脾气的夏至也很难对白文有什么好感。 而且这人说的话，总觉得怪怪的，让他听完浑身难受。 “谢谢。” 道了一句谢后，他便不想再理会白文，转而拿出了自己的画，对着南迦道，“小迦，这是我最近画的，可以给我提提意见吗？” 南迦眼睛一亮，坐到夏至的身边，兴致勃勃。 “快让我看看。” “你的画技一绝，是我见过的人中画的最好的。” 当然不包括那个人。 那个人的画，已经不能称之为画了，而是一个世界。 夏至欣喜于自己被认可，两人探讨着需要改进的地方，胳膊挨着胳膊，离得极近。 白文站在一旁，并不想加入进去。 主人对夏至的画很感兴趣，就凭这个，他就不会打扰主人的兴致。 反而主动将菜拎到厨房，穿上围裙。 温和的声音传出，不大不小，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迦，中午想吃什么？” 在外人面前，他是不能唤南迦主人的。 就算他私心里很想这么叫，可主人太害羞了。 南迦报出一大串菜名，也不忘记问夏至有没有忌口。 很好的照顾到了夏至的情绪。 “哐”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与夏至交谈的南迦看过去，“阿文，怎么了吗？” 很快，白文并无异样的声音道，“没事，不小心没拿稳刀。” “是吗？” 南迦挠挠头，总觉得这声音不太像。 厨房里，白文默默地将断成两半的菜刀随手毁尸灭迹。 幽幽叹息，“真讨厌啊……” 一切吸引了主人注意力的家伙，都应该消失…… “不就是会画画吗？” 如果那双手断了，他就不信对方还能画出来。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 又被很快推翻。 “不行不行。” 他的能力还控制的不是很好，但凡留下一丝痕迹，都会被主人察觉到。 他不能冒着个险。 这样不行，果然就只能…… 围着粉色小兔围裙的男人，拿出了手机，随手关注了几个绘画大佬的账号。 然后又开始切菜。 眼神冷的要命。 嘴里小声道了一句。 “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你。” 不就是画画么，有什么难的？ 主人的目光，必须放在我身上！ “妈耶，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修罗场吗？” “兔球我可算是涨见识了。” 被白文嫌碍事，趁着睡觉的时候，直接被白文给连夜扔出了几里地的兔球，终于跑回来了。 此时正躲在角落飘着，顺便感叹几句。 又瞧了眼那被白文泡好的茶。 可真绿啊。 “兔球，如果不想要眼睛了，我可以帮你挖掉。” 耳边属于白文的传音让兔球瞬间一个哆嗦，慢悠悠转了个圈儿，面对着墙壁，一动不敢动了。 “咳咳，兔球我啊，可最乖了。” “什么都没看见呢。” 惹不起惹不起。 它可不想再大晚上连夜赶路了。 这边的气氛诡异，另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刚刚说什么？” 顾野慢条斯理挽着衣袖，捏了捏拳头。 前面是几个身形高大的男生躺在地上打滚，口中痛呼。 鼻青脸肿，没一个身上有好地方的。 顾野看他们不说话，挑了下眉，眼睛冷的吓人，如同在暗处盯着猎物的恶狼。 “怎么？敢说不敢认？” 关子活动了下脚腕，刚刚踹了好几个人的屁股，有点脚酸。 嘲讽道，“就你们一个个这熊样，还敢把主意打到墨哥头上？” “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不知道墨哥是我们顾哥的朋友，我们顾哥罩着的？” “还说什么‘如果墨序不答应你们的条件，就把人教训一顿’，你教训你呢？” 说着说着就没忍住，上前又给了一个人一脚。 这一下子倒好！ “哐当——” 一把小刀掉了出来！ “啊！别踹了！别踹了！” 没人管他的嚎叫，这回轮到关子和大高个愣了。 “你踏马居然随身带刀！？” “你准备干什么？啊！？” 关子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 一旦带着刀，要是起了冲突，搞不好可就除了人命！！！ 他们这些打架归打架，但大家都有默契，不会拿刀子，因为万一出了人命关天的意外，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可这人……居然带刀！？ 就连他都一阵愤怒，更别提对墨哥……的顾野了！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还在狡辩。 “我、我就是用来防身的！没准备做什么！” “再说了，这不是没出人命吗？” 至于吗？ 男生试图掩盖自己的语气中的怨恨。 在他看来，顾野就是小题大做、多管闲事！ 等着！看顾野不在的时候，他就—— “很好。” 这两个字无比平静地从顾野口中挤出来。 少年一步一步地越过关子，走到男生的面前，居高临下。 他的语气很是克制，但那其中隐藏的暗流却在疯狂涌动，几欲破土而出！ “顾哥——” 大高个敏锐察觉不太对劲，顾哥身上的冷气都要把他冻死了。 “砰——” “啊啊啊！！！！” “我的胳膊！！！” 顾野毫无征兆的一脚踢出，破空声响起，男生直接被踢出三米远！ 骨骼轻微的碎裂声让人牙齿打颤，其他倒在地上的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根本不敢出声！ 生怕被顾野盯上！ 疯子！ 顾野就是个疯子！ 顾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两步上前，半蹲下身体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砸了下去！ “救命！！！啊啊啊！！！” “别打了！！！” “……” 顾野对他的惨叫视若无睹，每一拳都又稳又狠，打在人体脆弱的地方，用了巧劲，外表看上去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内里却让人恨不得疼死过去。 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人带着刀，是想对阿序下手！ 他小心翼翼想要保护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序！ 这种人就该死！ 试图伤害阿序的人—— 都该死！ 随着最后这一个念头，一拳直接朝着人的眼睛砸了过去，没有丝毫收敛！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这人绝对得躺进医院！ “顾哥！够了！！！” 本来关子就觉得顾哥一言不发，就动手有些惊讶，寻思着情有可原，也就没阻止。 但随着时间过去，男生已经被打的半昏迷了！ 顾野下手也是越来越狠厉！ 要是再不阻止，会出事的！ 于是赶忙给了大高个一个眼神，跑过去拦住了顾野这一拳。 “嘶——” 关子接住了这最后一拳，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碎了！ 我靠……这是用了多大力气啊！ 一时间，半条胳膊都发麻，动弹不得。 “顾哥！教训教训就行了，要是出了事，墨哥也会有麻烦的！”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差点拦不住的顾野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 慢慢抬头。 两人这才发现，顾野的眼睛红的吓人，最深处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重墨色，额角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 最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理智回归。 “关子，让人看着他们。” 他一字一顿，“谁要是再把爪子伸出来——” “就给我剁碎。” 不知是谁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顾野……你信不信我们报警！” 少年冷笑一声，“报。” “我敢用这一条命陪你们玩，你们敢吗？” “……” 他们不敢！ 最后直到顾野走远，再也看不见背影时，有人带着后怕的低声骂了一句。 “疯子！” “他疯了！！” 这事儿又与顾野没关系，至于吗！？ “还、还要找墨序吗？” “找什么！？不怕死你就去！” 一个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再也没提过要找墨序的事，甚至还决定以后见到墨序就退避三舍。 他们可不想被顾野这个不怕死的盯上！ “再想别的办法。” 而顾野，正在活动手腕。 打了那么多下，他的手也累了。 “顾哥，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关子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顾野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让关子知道了顾哥刚才说的话怕都是真的。 要是那群人真的伤到了墨哥，顾哥一定会出手的。 到时候他和大高个可拦不住。 顾野眯着眼睛，走在树荫下，望着不远处被阳光照耀的大道。 他孑然一身，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 他用这条命跟那些人玩，那些人敢吗？ 如果顾野不狠，当初小小年纪是不可能在那群贪婪的亲戚手中保住父母留下的遗产的。 也不可能在之前的校园暴力风波平息后，将作为自己舅舅的校长送了进去！ 第142章 克制 “那个、墨序同学，我、我很喜欢你，可不可以做我的——” “抱歉，不可以。” 墨序忍着不耐，刚刚在班级，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将他叫了出来，说是有事情找他。 尽管他并不感兴趣，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是跟着女生来到了外面的树荫下。 结果支支吾吾半天，说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 女生没说完就被拒绝了，男朋友三个字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色涨红。 平心而论，女生长得很好看，圆圆的眼睛，脸上的几颗小雀斑也非常可爱，不属于一眼惊艳，但也是耐看的。 此时，正因为他果断的拒绝而惊讶抬头。 墨序温和一笑，“你很好，但我并不准备在本该努力的年纪沉溺爱情。” “所以，很抱歉。” “谢谢你的喜欢。” 这番拒绝很有礼貌，挑不出毛病，如果是大多数人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就会识趣的不再纠缠。 但这个女生听完后却控制不住上前一步，语气急切，“为什么呀？” “是我哪里不好吗？” “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可以学的！”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说着，眼睛湿润，委屈极了。 一整副陷入爱情的少女模样。 墨序不着痕迹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偏偏表面温柔，看不出丝毫不妥。 “抱歉。”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要回去了，马上要上课了，迟到是很不好的习惯。” 他再一次给好了台阶。 女生却仿佛看不懂人的拒绝和态度，步步紧逼。 “要是我哪里不好可以改的！” “我注意你很久了，就给我一个机会——” 说着说着，竟然要上手去拉墨序！ “啪” 忽然，女生的胳膊被横插进来的一只手拍开，力道不小。 “同学，表白没什么，但死皮赖脸就不好了？” 顾野挡在墨序身前，眼神幽暗。 “不要太过分了。” 他的出现，让女生本来的怒目而视变成了唯唯诺诺。 就连顾野让她回去，她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一溜烟的跑回了教室。 那模样，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顾野“灭口”。 想到这里，墨序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一笑，让顾野有点慌，做了好几下心理准备才回头，尽量让自己从容一些。 殊不知，那始终不敢跟墨序对视的眼睛出卖了他。 少年含着清浅调侃道，“她好像很怕你。” 没事儿笑这么好看做什么？ 顾野这么想，嘴里回道，“因为我长得凶，所以他们都害怕我动手打人。” “也就你不怕我，愿意跟我做朋友。” 关子、大高个：？ 合着他们就是多余的那个呗？ 墨序眸光一闪，拍了下顾野的头。 “你很好。” 短短三个字，让顾野心绪浮动，手向上，指尖动了几下，短暂的攥住墨序的手腕。 开玩笑道，“男生的头不能随便摸。” 克制的一触即离。 他不敢越界。 一旦越界，再克制就难了。 “刚刚她……你怎么想的？” 顾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揣在兜里的一只手紧了又紧，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生怕墨序说的不是自己想听的。 而墨序自然道，“没什么想法。” “你不是让我不要早恋吗？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准备听你的。” “真的吗！？”顾野的声音有点大，反应过来后掩饰地补充。 “我是说……这样挺好。” 心里只觉得满足，还有一点点开心。 笨嘴拙舌，哪里有之前面对别人凶狠冷漠的样子？ 远远跟着两人的关子和大高个感叹了一句。 “瞧见没？” “顾哥那不值钱的样子。” 大高个摇头叹息，“不忍直视。” 墨序眸光微垂，阳光模糊了他的侧脸。 胆子真大啊，居然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 如果不是顾野的意外出现，刚刚那个女生的演技确实还有点意思。 就是太过急切了些。 再加上还年轻，不成熟，眼底的贪婪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个女生喜欢他吗？ 或许有一点，因为他的这张脸和性格。 但更多的，是想以此达成真正的目的。 如果成功，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成功，因为女生的表白，就算男生拒绝了，一般情况下也都会注意一下‘喜欢自己’的女生。 这点小心机太过寻常，而也正因为普通，往往才更容易被人忽视。 但在墨序眼里，却无所遁形。 至于女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眸中微不可察划过一丝金光，前因后果都已然明了。 知道了一切的墨序侧头道，“手上怎么红了一块？” 顾野的皮肤白，手指修长好看，但此时，大片的红色出现在上面，让人很难不注意。 闻言，他不自在地背过手，试图遮掩。 “没什么，估计是刚刚不小心刮蹭到树上了。” “疼吗？” 顾野故作轻松地笑了下，“一点都不疼，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该疼的应该是那个被他打的半死不活的家伙。 不过这话就不必让阿序知道了。 墨序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样子是信了，“下次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被心上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就这么一句话，就让顾野控制不住勾起嘴角，眼中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嗯，听你的。” 心想，下次要再谨慎一些，不能让阿序担心。 微风拂过少年微长的发梢，一双纯净的琥珀色双眸笑起来如一轮新月，鼻梁直挺，薄唇无时无刻都带着温柔的弧度，让人望之如沐春风。 顾野稍稍落后半步，出神地看着少年的侧脸。 他喜欢的人，温柔干净、待人彬彬有礼，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 而这样好的人……这样好的阿序。 就应该站在阳光下，迎着光向前。 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两个少年几乎并肩而走。 一位温柔俊秀，唇角含笑。 一位眉眼深邃，望着侧前方的人目光专注炽热。 一排树荫撒下，正好落在了两个人中间，仿佛一条修整好的分割线，划下了泾渭分明的距离，一线之隔，两个世界。 后来，墨序忽然皱眉，还没等顾野问他怎么了，就见少年走到了自己的左边。 还撞了他一下。 这一下，直接让顾野被大太阳晒了个正着。 错愕的回头看去，少年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骄傲。 “我说你为什么一直挤我，原来是想让我被太阳晒。” “这么好的天气，你也该‘享受’一下！” 于是，墨序开始盯着顾野，只要对方一有要走在树荫下的动作，他就会将人挤出去。 没用多大的力气。 弄得顾野哭笑不得。 顺着轻轻的力道被“撞开”。 其实这么点力道，怎么可能让他毫无办法？ 可顾野最终还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墨序。 “阿序……” “我热。” 额头冒着细汗，瞧着倒是可怜兮兮的。 “晒着。” 墨序不理会，看都不看他就往前走了。 顾野却得意一笑，跟在他身后。 “阿序！等等我！” “别走那么快。” 墨序不仅没停下来，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看在顾野帮他处理了那些人的份儿上，他就不计较对方的隐瞒了。 就是太弱了，打个人还能把自己的手打红了，真是没用。 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让人如同大夏天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不过无人发现。 突然，墨序眸光一动，眼睛聚集一点。 “看来……最近不是很太平啊。” 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最近晚上没事的话，不要外出。” 突如其来的话，让顾野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摇头。 “阿序，我、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 “你相信我！我每天九点就睡觉了，你是知道的！” 墨序莫名其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怎么扯到几点睡觉的事情上了？ 顾野直起腰板，“别，阿序你是随口一说，但我是认真的！” “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这话题，越说越离谱了。 墨序后来表情都差点没维持住。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的意思是最近晚上不太平，最好不要外出，容易碰上别的东西。 顾野想的是什么？ 人类，真是奇奇怪怪。 默默旁观的011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迷你墨镜，翘着小短腿，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沧桑的叹了口气。 【哦~这该死的、无法说出口的爱恋啊~】 仔细一看，它拿着的书，书名上赫然是：《暗恋三十六计》 也不知道一个统子为什么要看这种书。 …… 夜晚，恶念与欲望最容易滋生的时刻，也是一切阴暗最好的保护色。 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子，背影摇曳生姿。 黑色卷发，白得发亮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一举一动都带着妩媚风情。 这样一个美人，走在偏僻的路边，非常容易吸引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美、美女，一个人吗？”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眼珠子都快黏在女人身上了，控制不住地上前搭讪。 女人眼波流转，勾魂摄魄，微微一笑，“是啊~” “你要送我回家吗？” 红色指甲暗示般地划过男人的侧脸，下移到喉结，一触即离。 男人忍不住狂咽口水，这样的暗示，懂得都懂。 正好他也有这个心思，色心大起，上前直接搂住了女人的腰。 “当然可以，哥哥这就送你回家……” 女人笑容愈发妖娆，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让男人魂不守舍，眼中的欲念浓郁的吓人。 “那小怜……就谢谢哥哥了~” 男人没想到居然有美女投怀送抱，这种大好事根本让他无法拒绝！ 尤其怀里的美人不光美，身上还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香气。 几乎让他不知道今夕何夕。 等到再次回神，天旋地转，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眼神迷离间，只看见女人款款走来，红裙褪下…… “呵。” 看着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男人，小怜冷笑一声。 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男人的双腿中间！ 那力道，让处在昏迷中的男人直接面无血色！ 偏偏不知道为什么，都这样了人还没醒。 小怜拍了拍男人的脸，感叹了一句，“这么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又是个渣男。 能被她勾引的，又算是什么好东西呢？ 女人眼睛猛然变成血红一片！指甲尖锐无比！ 对着男人的脸侧，瞬间刺了下去！ 皮肤与血肉被剥离的声音，在这间昏暗的屋子内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血液浸透了床单，仿佛被水洗过！ 透过窗户，能看见墙上的黑色投影。 身姿窈窕的女人双手拿起一张薄薄的什么，歪着头欣赏了一下，然后缓缓贴近自己的脸，最后像敷面膜一样，盖在了脸上。 就在这一刹那，身影发生诡异的变化，从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男人！ 再次开口，小怜的声音居然变得跟床上躺着的男人一模一样！ 嫌弃地看了眼已经死去的男人，小怜……不，应该说是张浩。 ‘张浩’拿起了公文包，走出了房间。 想着‘记忆’中‘家’的方向，打了个车。 “妈妈，爸爸今天还在加班吗？” 看着好奇地女儿，尹然压下心中的苦涩。 “囡囡乖，爸爸工作太忙了，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又在女儿看不见的地方自嘲一笑。 哪里是加班，分明是去不知哪个相好的那里了。 尹然知道自家老公外面有人，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能让女儿没有父亲。 也不想让卧病在床的父母为她的事担心。 更别提她现在的所有花销，都要靠着张浩给。 她没有勇气离婚。 只能忍着。 或许…… 或许哪一天，老公就回心转意了呢？ “叮咚” 门铃响起。 尹然一愣，赶紧跑过去开门。 结果就傻在了原地。 “老婆，我回来了。” ‘张浩’站在那里，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甚至还给了她一个拥抱。 第143章 今天的爸爸有些不一样 尹然直接就愣住了。 “老公，你、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不安。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亲近过了，她还记得上个月吵架的时候，张浩脱口而出的“黄脸婆”三个字。 令她无比心痛，却只能独自忍受。 从那时候起，张浩经常晚上不回家，一开始还有个借口。 说是加班，陪客户，有应酬…… 慢慢的，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了，尹然在无意中看见了他的手机信息，才知道他外面有了人。 张浩轻轻放开她，认真道，“老婆，以前是我错了，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每天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还要接囡囡上学放学，照顾父母……” “而我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实在是不应该！” “啪——” 顺着，直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半边脸瞬间就红了，明显力道不小。 尹然连忙握住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你知道回头就好……我、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行吗？” 尹然小心翼翼，不见得对张浩的话有多少信任，但还是控制不住升起了一丝希望。 说不定……真的就知道错了，要改过自新呢？ 没有离婚的勇气，那么能好好过日子就好好过。 张浩闻言笑了下，主动扶着尹然坐下，还揉了揉女儿的头。 “老婆，我知道你不信我，没关系。” “这是我每个月的工资还有银行卡，都给你保管。” “还有我的手机密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都删了，以后你可以随时查看我的手机信息。” “以后每周的周末，我都会陪你去看望咱爸妈。” “如果有时间，我就去接囡囡放学，你好好在家休息。” 他说了一连串，尹然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 吃着碗里老公给自己夹的菜，颇有些食不知味。 看了一眼男人。 张浩说实话长得不差，只不过平时有些油腻，眉毛总是皱着，看起来就挺暴躁。 现在整个人温和了不少，眉眼间的浮躁也已经消失不见，目光清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尹然还是不适应，试探地问道，“老公，是不是最近工作上有什么麻烦？” “还是出了别的事？” 张浩没有因为她的不信任而生气，反而安抚一笑，顺手给女儿擦了下嘴，“你别多想。” “工作上一切都好着呢。” 尹然点点头，不说话了。 吃完最后一口饭，她站起来，正要收拾碗筷，就见男人先一步起身，拿走了她手中的碗。 “你歇着，我来就行。” “本来你忙活了一天就够累了。” 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疏，有微不可察的停顿，但很快就流畅起来，甚至跟尹然一样利索。 等到男人去了厨房洗碗，尹然与女儿对视了一眼。 女孩儿眼神疑惑，“妈妈，今天的爸爸有些不一样。” 尹然心中酸涩，“哪里不一样呀？” 女孩儿想了想，“说不上来，但囡囡喜欢今天的爸爸。” “希望以后的每一天，爸爸都能像今天一样。” 小女孩儿看了眼厨房，凑近妈妈，小声道，“我不想爸爸和妈妈再吵架啦。” “也不想妈妈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尹然眼睛一红，抱紧了女儿。 “囡囡……” 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有时候，甚至比大人还要敏锐。 “囡囡要刷牙吗？爸爸帮你。” 张浩将女儿抱住，让她站在小凳子上，然后随手拿了一旁的牙刷。 囡囡看到后摆了摆手，“爸爸，不是这个啦，是那个粉色的牙刷！” 这个绿色的儿童牙刷她不喜欢，但又不想扔，于是就一直放在这里了。 爸爸以前虽然没帮她拿过，但也是知道的呀？ 张浩眼神一闪，在很短的时间内搜寻了一下记忆，道了个歉。 “抱歉，爸爸今天有些累，脑袋都迷糊了。” 自然的放下绿色牙刷，拿起了另一支。 囡囡看爸爸给自己接水，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动作周到，忍不住弯起大大的眼睛。 “谢谢爸爸~” 张浩被这一声爸爸给甜到了，心都软了下来。 捏捏囡囡嫩滑的小脸蛋。 “跟爸爸客气什么？” 囡囡依赖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嘟囔，“爸爸明天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张浩听得清楚，宠溺道，“这就叫对你好了？” “爸爸以后会对你比今天还好！” 有这么贤惠的妻子和可爱懂事的女儿，真不知道这皮囊的主人是怎么想的。 真是不懂得珍惜。 不过这也正好，便宜了它。 它会取代张浩的一切！ 男人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隐隐发红，再一看，尹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床我铺好了，你明天上班的衣服我也熨好了。” “对了，囡囡的饭费……” 尹然捏着衣角，惴惴不安。 张浩大步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温柔道，“这点事不用告诉我，说了钱给你保管就是你的。” “想怎么用都行。” 尹然反驳，“那怎么行，你在外面应酬，手里没钱是不成的！” “所以啊，明天老婆大人可以给我一百吗，我请一个同事吃饭。” 尹然仔细打量他，确定了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可以。”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心里祈祷，希望老公以后一直像今天一样就好了。 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背对着尹然躺着的张浩却没有那么开心。 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的额头，没有瞳孔，血红色的双眼狰狞可怖。 ‘又要补充血液了……’ 一张脸皮的使用是有期限的，死物总会腐烂，所以就要用鲜血来浇灌，保持新鲜。 男人的额头处，轻微的黑色裂纹浮现，又被压制下去。 ‘这张脸……估计只能撑三天。’ 三天过后，就不得不寻找猎物了。 “然然啊，你家这位……最近变化挺大啊。” 邻居大婶来家里做客，唠着家长里短。 “瞧你脸色红润，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呢！” 一说起这个，尹然就露出一个甜蜜的笑，一看生活就很美满。 “浩哥他确实变了很多，对我和对囡囡好的没话说。” 大婶拍了拍她的手，感叹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啊，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时，下厨的男人高声道，“婶子，你吃不吃辣？” 大婶笑着看了尹然一眼，回了句，“都成！” 心中啧啧称奇。 这要是以前的张浩，别提下厨了，饭菜一个不和胃口就要大骂几句，楼上楼下的都能听见！ 这回居然亲自动手做饭炒菜…… 看来这人确实是改过自新了啊。 尹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生活，好像做梦一样。 丈夫变得格外温柔，每次去哪里或者加班都会拍照片跟她汇报，一有空就会陪她出去吃饭旅游。 如果是假期，会主动带囡囡出去玩，每一次出去回来都会带些小礼物，不贵重，却不曾落下。 囡囡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时不时就跟周围的小朋友说自己的爸爸究竟有多好。 本来邻里邻居都在暗地里赌张浩这样子能维持几天，因为谁也不相信这人能一夕之间就变好。 可五天过去了、两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他们不可思议的发现，张浩真的变好了！ 顾家、疼爱妻子女儿、周围邻居有什么事儿都会帮一把手。 就连同事都发现，一向高傲经常打着小算盘的张浩变得不一样了！ 但想来想去，也只以为他是幡然醒悟了。 “老公，你怎么不睡觉啊？” 尹然半夜摸了摸床边，摸了个空，最后迷迷糊糊在洗手间门口看见了男人背对着她的身影。 “不用开灯。” 男人的声音与往常无异，甚至更为温柔。 “没什么，你先睡，工作上有点事情，我刚给领导回了个电话。” “这不是怕打扰到你，所以才出来了。” 尹然听后没有怀疑，打了个哈欠，也不觉得男人一直没有回头有什么不对。 借着从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丈夫在低着头，手里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应该是在回领导消息。 “你也不要熬夜太晚，对身体不好，我先去睡了。” “嗯。” 尹然揉了揉眼睛在走进卧室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滴答” “滴答” “什么声音啊？” 男人无奈回道，“洗了个手，还没擦干呢。” 尹然不疑有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在半睡半醒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是回消息的话…… 她刚刚好像并没有看见手里的光亮。 还有洗手。 她也没听见水龙头的声音。 如果是在她出来之前洗的，早就该干了呀？ 这么想着，最后抵不住睡意，还是进入了梦乡。 “滴答” “滴答” “啧，这个顶多只能维持三天……”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男人鲜红着眼睛，望着镜中的自己。 脸颊周围的皮肤居然翘了起来，就像是树皮剥落般骇人！ 黑色的裂纹密密麻麻遍布了脸颊和额头，一张口，牵动皮肤，就会掉下粉末状的东西。 从裂纹中露出来的地方，透着一片虚无。 边说着，边抬起了胳膊。 什么回信息，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一瓶血水！ 瓶子旁边，是一张扁平的人皮！ 那血水直接就被它浇在了脸上，顺着黑色裂纹流淌，修修补补，填满缝隙！ 一滴都未浪费，一瓶用完，张浩满意的摸了摸红润的面皮。 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僵硬的不似真人。 “还是做人类好啊。” 忽然对着身旁说了一句，“这张脸就给你了。” “嘿嘿嘿，多谢兄弟了。” 只见那张男人面皮居然自己飘了起来！在半空展开后，嘴的部分还露出了笑容！ 这一幕要是被人看见，怕不是要直接昏死过去！ 张浩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非常自然，“客气什么，都是同类，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说完，人皮又道了句谢。 在要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兄弟你最近下手注意着点，合城这地方不简单，虽然普通人多，但也不是没有高手。” 张浩一愣，“你有什么消息？” 人皮上下飘了飘，慎重道，“说来话长，有一个合城的兄弟失去了联系，保不准就是出了事。” “还有那个什么，叫调查局的？好像是这个名字，里面的人也都不简单。” 张浩轻蔑道，“放心，只要被我们夺得了身份，保管天王老子来了都看不出异常！” “那调查局我知道一点，只要咱们不留下把柄就没什么可在意的。” 人皮赞同道，“这话说的不错，但不止这样。” “哦？” “我听说……最近似乎有个鬼魂类诡异在蠢蠢欲动，很是不简单。” “已经对了好几个人下手，那可比我们高调谨慎多了。” “……暂时不用在意，同为诡异我们现在没必要起冲突。” “说的也是。” 它们画皮对普通人来说很是危险，但其实攻击能力并不强。 现在没必要招惹敌人。 “爸爸……你在跟谁说话呀？” 囡囡揉着眼睛走出自己的小房间。 张浩转头，目露慈爱。 “囡囡怎么出来了？” 小女孩哒哒哒地扑到爸爸怀里，软糯道，“想上厕所，又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张浩眼神不变，“爸爸刚刚在打电话，所以可能声音大了些。” “不是说上厕所？去。” “爸爸在门外等你。” 小囡囡关上洗手间的门，突然间皱了皱鼻子。 嘟囔着，“好奇怪的味道。” “难闻死啦。” 不过她并没在意，也不懂这个味道代表了什么。 而站在门外的张浩…… 耳朵一动，将女儿的嘟囔听得清清楚楚。 本要变红的眼睛，在没听见囡囡问起味道的时候，又恢复成了黑色。 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熟悉之人性情大变，嘘…… 万万不要声张。 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时候，只当作不知道。 不然…… 第144章 感应到了你的愿望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你真的能让爸爸妈妈比喜欢弟弟还要喜欢我吗？” 梦中，女孩儿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人可真好看啊…… 比电视中的明星还要好看！ 面容清俊的男人微微一笑，眉间的红痣为他添了几分风华，偏偏那眼神是悲天悯人的。 好似什么都会包容。 白文颔首，“虽然这是你的梦境，但我是真的。” “因为感应到了你的愿望，所以前来。” “你想要父母的疼爱是否？” 女孩儿回过神，用力的点头，“想！” 委屈的咬着下唇，眼神黯然，“爸爸妈妈跟我说，我是姐姐，所以要让着弟弟。” “每次弟弟闯了祸，砸了碗筷或者是抢了我的东西，爸爸妈妈总会先数落我一顿，然后又哄着弟弟。” “每次弟弟过生日，爸爸妈妈都会给弟弟买大蛋糕和生日礼物，轮到我的时候就是：小孩子家家过什么生日？” 笑笑难过地红了眼眶，她叫笑笑，可她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可能是这里是梦中，可能是白文的眼神很是包容，所以平时憋在心里不能对人说的，笑笑都说了出来。 “我在被同学欺负，他们在我的桌子上乱涂乱画，说一些……不好的话，还将我堵在厕所打我、泼我水……” “我都不敢跟爸爸妈妈说。” 笑笑清楚的记得，她将自己被欺负的事情告诉父母，期待他们为自己讨回公道时，直接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定是她做了什么事才会被欺负，为什么不反思自己？ 当时的她站在桌子上，脸上被妈妈打了一巴掌，爸爸在桌子旁心无旁骛的吃饭，年幼的弟弟坐在沙发上拍手叫好，还说让妈妈打的重些。 她告诉老师，老师说她污蔑同学，明显影响了班级团结，带坏班级风气，又说她没有证据，以后再这样就直接打电话叫家长！ 当时还在办公室，周围还有其他的老师，他们就坐在位子上，或是低头，或是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为她说话，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没人敢和她做朋友，生怕被她连累，她也能理解。 说完后，笑笑流着泪，哽咽道，“我、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欺负我。” “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平时也和他们没有交集！” 白文叹息一声，满是怜悯。 “可怜的姑娘。” “放心，当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会帮你，但同样的，在你完成了愿望后，我也要你身上的东西，作为报酬。” “如何？” 笑笑窘迫地捏了捏衣角，“我、我什么也没有……” “没关系，你只需要点头就可以了。” “等你醒来后，我达成你的心愿，报酬我自然会收取。” 笑笑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想不到那么多。 只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 忙不迭地点头，“我答应！”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答应。 毕竟，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那么，交易达成。” 白文挥了下手，笑笑晕倒在地，周围的梦境变成黑暗，他一招手，丝丝缕缕的彩色雾气从笑笑体内抽出。 最后被白文吸收。 “愤怒、不甘、怨恨、痛苦……” “真是丰富多彩啊……” 身影散去。 “看你的样子是找到了合心意的梦境了？” 南迦刚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于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白文见怪不怪。 白文自然的接过南迦手里的毛巾，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嗯，力量增添了几分。” 他出去做什么，自然跟南迦报备过了。 主人过不过问是主人的事，但他主动报备，是他的态度。 至于一些过程……主人不必知道。 暖色灯光洒落，照在两人的身上。 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半阖着眼少年的身后，微微低头，手上的动作温柔细致，让人昏昏欲睡。 不轻不重的力道很舒服，让南迦有些困倦了。 最近直播又开了起来，他的能力使用频繁，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还是累的。 “大人，既然累的话不如休息两天。” “恶人是惩罚不尽的，您的身体更重要。” 白文徐徐开口，声音轻柔。 南伽放松身体，“我累一些无所谓，主要是他们等不了。” “我晚一分出手，就会有人多痛苦一分。” 白文丝毫不意外，因为他的主人就是如此善良，见不得世人受一丁点苦难，总是力所能及的帮助那些普通人。 “主人……试着更相信我一些可好？” 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嗯？” 白文放下手中的毛巾，改为帮南伽按摩太阳穴，试图让靠着他的人轻松一些，不要紧皱眉头。 “我的能力可以从梦境中获得力量，这些力量正好可以帮助他们。” “让我试试如何？” “这样……主人也能轻松一些。” 南伽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行。” 白文失落的垂下眉眼。 果然……主人还是不放心他—— 手腕突然被握住，白文睁大了眼睛。 “你的能力才觉醒多久？现在重要的是努力掌握它。” “要是因为帮我而让你的力量出问题，那我宁愿自己累一些。” 少年神色认真，眼眸纯澈，没有丝毫阴霾。 白文的视线飘移，落在了颜色浅淡的唇上，他记得，主人笑起来很好看，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平日里更是时时含笑，让人看着就暖心。 而此时，那唇轻轻抿起，难得严肃，白文却只觉得开心。 “主人是……担心我吗？” 男人问得小心翼翼，如果不是南伽耳朵灵，说不定真的没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眨了下眼睛，“你这话问的奇怪。” “你是我带回来的，我自然会担心你。” 南伽说的自然，又理所应当。 白文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地，手指蜷了蜷，近乎狼狈地低下了头。 闷声闷气道，“主人，你对我真好。” 南伽得意地抬起下巴，“那是，我对朋友可是没得说！” 一边暗戳戳地跟一旁隐形的011传音。 ‘011，你看，阿文一定是被我感动到了！’ ‘我这么暖心的朋友不多见了~’ 如果有小尾巴，此时一定是翘到了天上去。 011沉默。 看了白文一眼，又看了南伽一眼，还是沉默。 ‘怎么不说话？’ 011知道，南伽话里隐藏的意思是：‘怎么还不夸我？’ 经过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疯狂纠结后，011最终说了一句。 【南伽啊……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你指什么？’ 【比如这个白文啊……是不是、有那么亿点点点的不对劲啊？】 原谅它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 ‘当然有啊！’ 011小眼睛都快眨的抽筋了，惊喜地看着‘恍然大悟’的糟心孩子。 可以啊，这么快就发现白文的心思不纯—— ‘011，你说阿文一个男鬼，居然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做的饭超级好吃，这科学吗？’ 没等011说话，自己回答了自己。 ‘当然不科学啊！’ ‘我昨天还看见他正在学画画……天，要不要这么卷！？’ ‘我真怕一个不注意阿文比我都厉害了，这可不行！’ ‘我要维护我的面子！’ 011…… 011累了。 心累。 带了点暴躁道，【卷卷卷！卷死你们得了！】 一天天的，不卷不得劲儿是？ 011不开心，011决定不告诉南伽，白文对他的心思了。 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重要。 心情郁闷的它，决定找自己在其他马甲旁的011聊聊天。 【墨011，你在吗？在吗在吗？回话~】 墨011：【原来是南011啊，怎么了？】 南011吐槽道，【没事儿，就是小心灵突然受到了点冲击，你最近干嘛呢？】 墨011紫色小手推了推眼镜，【没什么。】 南011：【啊，那——】 墨011：【就是在学习各种文化知识，这些还挺有意思的。】 南011卡壳了：【……】 墨011：【你要说什么来着？】 南011干笑两声：【哈哈哈……没什么，挂了，再见。】 小心灵被插了一箭。 【无011，你最近做什么呢？】 【啊，也没做什么。】 南011刚要松口气。 【就是在学习怎么下厨做饭。】 南011：拜托！你一个统子，学什么做饭啊！！！ 小心灵上又被插了一箭，但南011并不死心。 【蝶011，你在做什么呢？】 【最近在学怎么演习，我发现演习这里面的说道也——】 南011直接切断联系。 【 安011，你——】 【我在学——】 咔，南011又飞速切断联系。 只要它切的够快，内卷就赶不上它！ 结果问了一圈，南011绝望了。 它发现，除了它自己，其他的011都在卷！疯狂的卷！ 颤抖着双手，南011突然想到了本体011。 我就不信了！本体也卷！？ 本体011听完后，沉默了一下道。 【你是不是忘了，分身学的东西，在学会的一刹那，我直接就会了？】 接着语重心长。 【南011啊，你这么摆可不行啊~】 幸灾乐祸的意味非常明显。 南011双目无神，傻在了原地。 它真傻，真的。 为什么要嘴欠问本体？ 这回好了，本来只是郁闷，这回直接心理失衡了！ ‘对不起，我因为不够卷，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受到了打击的南011飘也不飘了，直接落在了地上，四十五度望天长——卧槽！ 它看见了什么！？ 白文一直是低着头的，所以南伽并未看清他的表情，而011却瞧了个正着！ 俊秀的男人眼睛泛着病态的红，不断地舔舐唇角，似是干渴般地喉结上下滚动。 眼底深处像是有野兽咆哮，叫嚣着想要冲出牢笼。 011害怕地声音颤抖。 【南伽！南伽！他疯了！白文是疯子呜呜呜——】 听见011声音的南伽，唤了一声。 “阿文？” “主人，我在。” 白文温顺地抬起头，眉目温润柔和，眼眸缱绻似水。 无论怎么看，都是顶好的男子。 南伽闻着白文灵魂上一如既往的清甜气息，使用能力看了一眼他的灵魂。 白色。 没有问题。 ‘阿文很好啊。’ 011麻了。 不是，变脸都没有这么快的？ 真是奇了个王八怪了。 它011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 “啊啊啊！！！又有人跳楼了！！！” 随着一声划破天空的尖锐呐喊，四区学校各个班级的学生木讷的抬头，就连跑出去看热闹的都没有多少了。 一班内，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嗓音干涩道，“这个……是这周内的第三个了？” 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回了一句。 “嗯。” “这周的第三个，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七个。” 班长用力地抓着头发，眼中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胸膛剧烈起伏，最后终于忍不住—— “砰！！！” 一拳压在了桌子上，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一向珍爱的书本乱七八糟地摔到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啊！！！” 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足以证明班长的精神已经到了临界点。 没人怪他扰乱纪律，打扰别人学习。 废话，都这种时候了，还他妈学个屁！ 戴着眼镜的学习委员也是一下又一下地推着眼镜，眼神呆滞。 “不知道……不知道……” “一个接着一个出事……我、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 这话一出，全班同学都有一定程度的骚乱，频频看向窗外门外。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班主任脸色白的遮都遮不住。 “安静！” “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余的……你们不用操心。” “嘎吱——” 凳子划在地板上，发出的噪音让人心烦意乱。 “老师！你要是知道什么请告诉我们，我们有知情权！” 班长指着周围的人。 “你看看，这种情况，还有谁能学的下去！？” 班主任闭了闭眼睛，半晌叹了口气，说道：“……” 第145章 接二连三出事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上面有要求，不能让你们知道。” “你们就负责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其他的不用——” 班主任说不下去了，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双腿在微微发颤，放在桌子上的手试图拿起课本，接连几次都失败了。 有个女同学带着哭腔道，“老师，你就告诉我们，要不然这里我们真的待不下去了！” 她吸了吸气，“隔几天就一条人命，在学校里出各种意外，光是跳楼的都有三个人，这让我们怎么安心啊！” 这件事说来就令人毛骨悚然！ “先是十班的那个……” “她一向乖巧听话，也不惹事，每天按时回家，父母恩爱，对她也好……” “可偏偏就是她，躲在洗手间自杀了，自杀……怎么可能！？” “接二连三都是意外，可怎么会处处都是意外！？” 他们这些学生，从最开始的心慌害怕，到现在的麻木，有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 就像班长、学习委员，现在就有些狂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班主任听完后锁上了门，关紧窗户，拉上窗帘，屋子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警笛声，班主任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听后……心里有数就行，最好是别传出去。” 她明白，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只要说了，就一定会传出去，但如果现在不说，这些孩子们会崩溃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 “你们知道红绳。” 下面的人来了精神。 出乎意料的，所有人都点头了。 “当然知道！” “红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了，我看见好多人手腕上都会戴一根。” “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或者祝福。” “怎么说起这红绳了？” 有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大概扫视了一圈，看他们的手腕，难得松了一口气。 语气疲倦，“那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出事的人，手腕上都戴着这么一根红绳？” 瞬间哗然一片！ “！！！” “怎么可能！？” “老师，你别告诉我们他们出事是因为戴了红绳！？这根本不可信啊！” “我们不聪明，但不代表我们傻啊！”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班主任的借口，用来敷衍他们。 心下不满，纷纷压着怒气开口。 可说了一大堆后，却发现班主任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未有变化，惨白疲倦，又严肃认真。 班长此时的心脏扑通直跳。只觉得太过荒谬。 “老师，你……你说的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啊……” “就、就一根红绳，能让人一个接一个出事！？” 那以后看不惯谁，直接给那人送一根红绳？ 班主任苦涩摇摇头，“我也不想信，也根本不愿意相信。” “可当我听到了他们的分析后，却由不得我不信！” 深吸一口气，“当时我也在场，听了那个警察和其他主任老师的谈话。” “红绳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因为隔壁老师就有一根。” “我随口问过她怎么突然戴上这个了？她当时跟我说紧跟流行，听说一根红绳就代表了你的一个愿望，许愿后戴着，说不定哪天就会实现了。” “我只是笑了下，并没有在意。” “偶尔在其他班级上课，也看见过有很多学生戴着，还想着哪天有空也买一根。” 结果是她太天真了。 “有一个老师，亲眼看见前一秒正在跟她说话的学生眼神涣散，然后直接打开了窗户，跳了下去！” “当时她差点就被吓傻了！” “后来直接生了病，几天上不了课。” 学习委员咽了下口水，“有、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那个学生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受不得刺激之类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声。 班长沙哑着嗓音，“之后呢？” 已经有女生害怕的抱团取暖，班主任也没有心情管理什么纪律了，现在谁还有心思上课？ “之后，又有学生目睹了，上一秒还在开玩笑的学生，突然就跑到一棵树旁，疯狂地用头撞树，鲜血流了一地！” “一次两次是巧合，接下来的三次四次就不对劲了！” “但警方看了千八百遍监控，勘察了好几次现场，最后的结果都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班主任没了力气，只凭着胳膊支着课桌才能让自己不要腿软。 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谁不心慌！？ “老师，我、我想回家，我不要在学校待了，我害怕！” “我也想回去！就算我没有买过红绳，也害怕啊！” “老师……” 班主任苦笑的望着他们，“晚了。” “在发觉这件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学校已经封闭了。” “除了特殊人员可以自由出入，其他的不准进不准出。” “我刚开会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 没有人大吵大闹，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班长揉了揉眼睛，“也可以了……” “谢谢老师，至少你告诉了我们一消息，虽然害怕，但心里多少有了底。” “我们不会让您为难的。” 学习委员也颤抖着手，强壮镇定，“我之前什么都想过了，连学校内混进来了连环杀手、杀人狂魔都想过。” “现在至少比预想的要好，不是吗？”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苦中作乐呗。 无理取闹哭天喊地就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 有女生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都别哭了，也别自己吓自己。”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有事。” “更何况咱们班的也没有人戴那红绳。” “最近没事的话就在宿舍待着，听老师的话，不要乱跑。” “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这种情况，也是上不了课了。 “知道了陈姐！” “放心，我们不会添麻烦的！” 第146章 他是我的哥哥 “兄弟姐妹们，大家最近只能在学校待着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不能再出校门了！” 小灵子风风火火跑进教室。 无愧于他的外号，在消息上面一向是逃不过小灵子的耳朵。 别若瞪大眼睛，“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情？” 没说出口的话大家都清楚。 小灵子喘着粗气，猛地灌了一口水。 “是。” “今天又有人出事了，估计学校一会儿就会下通知，估计除了警察，其他人都出不去也进不来了。” “不过这对咱们倒是没什么影响。” “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一个个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自寻短见？” 别若摸了摸头发，“想想，这些天了，警察们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不是没查出来，就是发现了不对劲但是不能和我们说。” “总之老实待着就是了，不惹事也别添乱。” “放心别若姐，我们都晓得的。” “大不了这几天都窝在寝室打游戏了，这情况估计也上不了课了。” “也别太掉以轻心，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就告诉老师或者——” 小灵子眼睛一动，看见了从始至终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的墨序。 突然就……有了安全感。 “阿序，你怎么看？” 众人拍了下脑袋。 糊涂了，有这位大佬在，大佬多淡定，他们慌个球啊！ 周围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围过来了。 墨序眼中不耐一闪而逝，放下了手中的书。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轻声说了一句。 “因果罢了。” “俗话说，种下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句话是真的。” “有人做了不好的事，太过贪婪扰乱了命运，提前或者强行得到了一些东西，自然……这果也就来了。” 几句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小灵子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勺，“不愧是阿序，说得就是有道理！” 不管听没听懂，夸一波先。 他可是阿序的头号脑残粉！ “大佬，你不怕吗？” 跟墨序比较熟悉的人，叫阿序，其他人就叫大佬、墨神之类的。 不知道是谁没头脑的问出了这句话。 墨序看向那人，注视了几秒，在对方眼神忍不住飘忽的时候温和地笑了下。 “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 “放心，该如何就如何。” 该死的人会死。 该活的人也会活着。 他这句话可没说错。 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划过那人长袖下的手腕，笑而不语。 瞧，贪婪的人总是无穷无尽的。 死都死不完。 这些人，就应该被清洗。 那些警察不是要查吗？那就查。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只会是自杀。 幽幽叹了口气。 他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呀，只是给了大家一个机会，他们控制不住贪心的，自然就咬钩了。 这一步步的结果，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呢。 “阿序！” 学校通知最近不上课的消息下来后，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顾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墨序的班级，眼含担忧。 “阿序，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宿舍，到了饭点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去食堂帮你打包回来。” “最近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出去，如果不得不出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一起！” 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连串，周围还没走的人幻灭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顾野是个酷哥？ 救命，这个话唠帅哥是谁啊？ 算了算了，他们还是溜，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莫名的发亮。 “嗯，你也小心。” 少年声音温柔，唇角微弯，“放心，不会有事的。” 顾野何尝不知道墨序的神秘？ 好像发生什么都不慌不忙，总是温温柔柔的，等到靠近时才能感觉到少年表面下的疏离。 但喜欢一个人，就是明知对方强大，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便是如此。 此时，一种莫名的直觉在催促他说些什么。 从红绳时间开始爆发，接二连三的人发生意外的时候，顾野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想来想去，最终归结于可能之前见过那个改命师，自己没有相信对方改命诱惑的庆。 微微开口，“阿序，我……” “墨哥！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认识那个改命师？” 关子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后面跟着大高个，伸着手拽了个空。 大高个低下头，不敢看顾哥沉下来的脸色。 ：好兄弟，你自求多福。 “关子，你最好有事。” 顾野背对着墨序，皮笑肉不笑。 关子打了个哆嗦，噌的一声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脑门。 “那个，顾哥，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墨哥好像认识那个改命师吗？” “而最近这几起事件，不是都和那根红绳有关？” “咱们之前还教训——” “咳咳咳！！！” 大高个疯狂咳嗽，关子猛地反应过来住了嘴，舌头差点打结！ “之前还……和几个‘同学’‘闲聊’了一下，那两个人说的和我从一半那里打听过来的，这不就接上了？” 关子在心里恨不得给刚刚的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顾哥从来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跑到墨哥面前，他倒好，嘴一秃噜，差点就暴露了。 这要是刚刚没把话圆回来，顾哥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顾野怒气刚生，但等听完关子说的话后就变成了不知所措。 “阿序，你、你与那改命师是什么关系？” 怕引起墨序不开心，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现在事情已经传开了，估计出查到改命师那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他怎么样与我无关，可我怕……” “怕他牵连到你。” 改命师是死是活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顾野怕的是阿序被那个人连累！ 墨序原本想好的说辞是与改命师是互相认可的竞争对手。 不过…… 望着少年焦急的模样，他改变主意了。 “他是我的……哥哥。” 温润如玉的少年怅然垂眸，墨色碎发划过他漂亮的眉眼，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脸色更是白了些许，在辉光下有些透明。 此时的墨序看起来，很是脆弱。 第147章 愧疚的睡不着觉 “哥哥！？” 空旷的教室除了他们几个已然无人，关子惊讶的声音不断回响，顾野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小点声！” 眼神示意大高个去关好门，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墨序身前，动作间尽是小心翼翼。 唇瓣张了又张，急得不行。 让他打架他倒是会，可是哄人……没人教过他。 看阿序的模样，这其中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估计是涉及到了其内心深处的伤心之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顾野没有开口，而是一直默默陪伴。 “算命之术，天分努力缺一不可，其中的禁忌我不便多说。” “哥哥他……是个天才。” 少年唇角掀起，开始揭露改命师的身份，眸光凝望着半空中的一点，语气淡然。 “爷爷和父亲一心要增加自己的能力，对外面的是是非非并不感兴趣，从不在外透露自己会算命。” “哥哥的出现让爷爷和父亲很是欢喜，因为哥哥的天赋在他们之上，很有可能达到传说中的算天命。” “哥哥也确实很厉害，短短三年，就已经比父亲还要强，五年之后，更是超过了爷爷。” 说到这里，墨序的语气隐隐骄傲。 顾野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墨序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爷爷和爸爸也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墨序是什么表情呢？ 平静的让他心疼。 “可是，好景不长。” “ 哥哥因为年轻气盛，自负本事，无意中透露出了自己会算命的事情，在别人的嘲笑中，忍不住证明自己。” 这个证明自己，可不是什么好词。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哥哥还是太过年轻，抵抗不住钱财的诱惑。” “开始背着爷爷和父亲给外面的人算命，价钱也要的越来越高。” “直到某一天，一个人让他改命。” 墨序眉梢间透着冷意，唇瓣紧抿，这是顾野他们第一次见到他生气。 可谁都知道，他此时是难过的。 “那是爷爷和父亲在教导哥哥时耳提面命的！” “改命是逆天而行，违背常理，是要付出代价的！” “哥哥他在那人再三恳求和一次比一次高的报酬下，同意了。” “而凡事，有了开头，接下来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贪婪就像一头永远也喂不饱的野兽，胃口一次比一次大，永远也得不到满足。” 墨序自嘲一笑。 “哥哥就在这一次次的降低底线中，迷失了自我。” “最后事情暴露，他被爷爷和父亲赶出了家门。” 墨序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可失败了。 “改命师……我最开始以为他是和我志同道合的朋友和竞争对手。” “后来我却发现，他的算命手法如此熟悉，偶尔的习惯……居然和哥哥一模一样。” 墨序说完，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顾野见不得他难过，却也知道少年虽然伤心，可并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关子和大高个也严肃着脸，往日的嘻皮笑脸也不见了。 他们之前和别人猜测过，像墨序这样温柔有礼的翩翩少年，一定是生活在家庭和睦的环境中，被宠爱着长大的。 他们错了。 错的离谱。 墨序刚刚说的话中，并没有提到他自己，但他们非常清楚，墨序当时一定是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哥哥，变化堕落的全过程。 仔细想想。 男孩为自己的哥哥骄傲过、感到自豪过，可哥哥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变了。 从一开始对他的温声细语，变成了不耐烦，会跟他一起捉迷藏，一起学习算命的哥哥慢慢消失了。 变得贪婪又陌生。 而最后在爷爷和父亲赶走哥哥的时候，他甚至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躲在门板内看着，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喊出来。 墨序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心中摇头。 哭？ 不，当时他可没有哭， 因为他知道，那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哥哥了。 他的哥哥，早就死在了贪婪和欲望中。 “故事讲完了，我们也走。” 先一步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讲这些可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可笑的同情的，只不过是用来让后面的事变得更有趣一些而已。 顾野，知道了改命师是我的哥哥，而明显红绳事件又和改命师脱不了关系。 你究竟会怎么选择呢？ 还有其他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当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远离他？厌恶他？还是敬而远之呢…… 背对着身后人的少年，眼中恶劣和玩味丝毫不加掩饰。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羊脂白玉，而是一块埋在墨汁里的黑玉啊！ 什么友谊啊喜欢啊…… 嗤，可笑至极。 011被墨序略显疯狂和嘲讽的笑容吓得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墨序，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墨序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当然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他说得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是经过了一点小小的‘加工’而已。 011想说它不信，但它不敢。 【这个改命师，不就是你扮的吗？】 墨序大方的点头，“没错，是我。” 011风中凌乱。 【既然改命师是你，那你说的什么哥哥，不就是骗我的！】 墨序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你是不是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011点头。 “我说是真的。” 011又点头。 “你又说改命师是我扮的。” “我说没错。” 最后，墨序摊手。 “这两件事是真的，但这两件事没有必然关系啊，你将两个问题放在一起，然后说我骗你。” “是不是很不应该？” 011眼睛已经转圈圈了，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你看，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要给我道个歉，毕竟你可是误解我了，亏我还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011感动地直接流下了眼泪。 【呜哇哇哇，墨序，没想到你居然把我当朋友……我、我太感动了呜呜呜呜……】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今晚，011注定愧疚的睡不着觉。 第148章 墨序无愧于他的名号 011完全不知道，它已经被墨序忽悠瘸了。 整只统子已经被愧疚淹没。 是半夜想起来都会抓心挠肝、痛哭流涕的程度。 …… “这才安静多久，又搞出这么多动作。”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一眼望去几乎都是素白。 银色长发的少女坐在床边，摆弄着手上的玩偶，新月般的双眸轻眨，仿佛有细碎星光流转。 皮肤很白的少年单膝跪地，过长的碎发垂在额角，形状漂亮的眼眸满满的都是少女的倒影。 林清意轻声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怕他对您不利。” 说完，抿了下唇，小心地伸手，握住踩在毛毯上的莹白脚腕，另一只手托在她的脚底。 迎着无星疑惑的目光道，“大人，小心不要着凉。” 原来是关心自己。 无星恍然大悟，然后变了个姿势，跪坐在床上。 林清意遗憾地望着被白色裙摆遮盖住的一抹白，合上手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嫩滑。 “不用担心，他这次的目标与我们无关。” 无星捏了捏手中玩偶的胳膊，又加了一点棉花。 “欺诈师总觉得我们太好利用，弱点明显，这话不假。” “可议会中人，不正是因为心有执念才会交集在一起吗？” 无星轻而软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 “我们这位欺诈师，又何尝没有执念呢……” 墨序的事情她不算很清楚，但也听妖妖姐说过一次。 ‘环境足以影响改变一个人’ ‘看到了阿序的坏，便只知道他坏，而很少有人去在意他背后的故事’ ‘天才算命师……’ ‘这天才二字，阿序既爱又恨’ “大人，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还是命人暗中监测一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林清意的话打断了无星的回忆。 她不无不可的点头，“就让……【老鼠】去。” “他的能力很适合。” 少年温顺道，“好。” 见他没走，无星放下手中的玩偶，“还有什么事吗？” 林清意到底没忍住，抬起了头，直视着银发少女，眼神认真且执着。 “大人……觉得欺诈师怎么样？” 怎么样？ 是在问她对墨序的看法吗？ 少女歪头，食指点了点下巴，粉唇微启，在少年控制不住的灼热目光下，若有所思道，“墨序确实无愧于他的名号。” “‘天才算命师’他担得起。” “一双眼更是能看透任何生物的命运轨迹，如果他想，便可以插手其中，改变一个人的……生与死。” “这一点，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做到。” 着实是很高的评价。 清晰地看见无星眼里钦佩的少年眼神一沉，心下酸涩不已。 从未见过无星大人这样夸过一个人…… 他果然还是太弱了。 紧接着，少女叹了口气，银白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上下翻飞。 “‘欺诈师’的称号……他也确实名副其实。”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着了他的算计，甚至到最后，可能还不知道是他算计了你。” “最高明的地方，在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真的？ “可您不是说过，欺诈师的话，没一句真的吗？”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所以我才说，这才是墨序的高明之处。” “他在事实的基础上加以润色，从另一个事实上截取信息填补……直到最后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个新的事实。” “因此，他说的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能判断出多少，全都靠你自己。” 无星弯起眼睛，极其自然的又说了一句。 “清意，以后不要跟墨序做交易，你会被他骗的。” 少年瞳孔紧缩。 “您、您知道了……” 心慌的不能自已，控制不住握住了少女的手，脸色一瞬间就白了。 “大人……请原谅我！” “我、我只是不想您离开我……们。” 眼泪打湿了睫毛，整个人看起来都湿哒哒的，脑袋里一阵眩晕，只能出于本能的请求他的光不要离开。 “我……们都是您救下的，可以说如果没有您，我们早就不知道腐烂在哪个角落。” “您是我们的光，是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的人。” 您是我的光，是给了我新生的救赎。 “当时我太过害怕，害怕您丢下我们，所以在欺诈师找过来的时候……我、我就……” 剩下的话语未尽，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他抽泣着。 一只手温柔地将他眼角的泪水拭去，俯身轻轻抱住他，拍着少年的后背。 她的动作，直接让林清意身体僵硬，手脚无处安放，一抹红直接窜上了他的脸颊，愈演愈烈。 “别哭，我没有怪你。” “更不会抛弃你们。” 银色丝绸般顺滑的发垂落，划过少年的脸颊，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淡淡的幽香将他环绕，犹如身在梦中。 大人……抱他了…… 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抬起又放下，生怕唐突。 好喜欢无星大人啊…… 喜欢到……想为大人付出一切。 只要无星大人开心，他怎样都可以。 “不要哭……” “……永远……爱你……？” ！！！ 听到这两句呢喃的林清意，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熟透了！ 他不会是在做梦……无星大人说爱他？ 太过梦幻，反而不真实。 就算林清意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与无星大人在一起的画面，但那也只敢在梦中妄想。 而现在…… 他没有看到，无星空茫的眼神。 银发少女的眼眸毫无焦距，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显然是陷入了回忆。 脑海中的血红犹如一个去不掉的浓厚滤镜，不再像一开始的平静。 这回则是仿佛有活物一样波动了半天。 尽管依然看不清，但站在一片血红中的无星，也感受到了一个隐隐约约人影的拥抱。 声音含糊不清。 “……爱你，永远……爱你……” “不要……哭……” “……不要哭。” 是谁？ 这个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抱着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样的话？ 不要哭？ 为什么不要哭？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的意识愈发昏昏沉沉。 第149章 抱歉，我帮不了你 “无星，我回来了。” “墨序那家伙可真是——” 有人小腿高的布偶熊推门而入，一边嘴里吐槽着墨序。 一抬头，就看见了两人的姿势，当场就炸了！ “干嘛呢？干嘛呢！？” “撒开！给我撒开！！！” “光天化日之下！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子没安好心！！！” 布偶熊倒腾着小短腿，跑了两步就一跃而起，直接踹在了林清意的胳膊上！ 紧接着两只小短手夹住林清意的另一只胳膊，猛地用力，直接就是一个过肩摔！ “刺啦——” 少年丝毫不意外布偶熊的动作，在即将被摔在地上的时候，腰身一转，强行安全着陆。 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林清意心下松了口气。 还好他反应快，差点就在无星大人面前出丑了。 不过…… “嘶……” 两只胳膊被布偶熊碰到的地方，一片僵麻和刺痛。 下手可真不轻。 丑萌的熊熊咬牙切齿地跳到无星怀里，怒气冲冲，“你该庆幸自己还有用，不然可就不是一个过肩摔这么简单了！” 林清意睫毛一颤，两只胳膊不自然的垂在身侧，嘴唇嗫喏。 “无星大人……” 一看就委屈的不行。 熊熊冷哼一声，直接变小，跳到了无星的肩膀上，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无星：哎？ 少女迷茫地眨着眼睛。 “别装委屈！这点疼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装，接着装！ 与无星玩偶签订了契约的人，身体素质会潜移默化地提高到与玩偶同步，要是天赋强的，也有可能会觉醒与玩偶相同的能力。 “想什么呢，还不出去？” 林清意可惜叹气，好不容易趁着布偶熊不在，与无星大人亲近些，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少年恭敬地微微低头，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外，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原地转圈的兔子绅士。 看着林清意的眼神无比幽怨。 巴掌大的兔子玩偶直接跳到了林清意伸出来的手上。 “好啊你，我在外面跟着熊熊大人‘四处征战’，你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 林清意瞥了它一眼，“回去给你加餐。” “我要两个鸡腿！” “可以。” “哦吼~” 兔子绅士开心地砸砸嘴。 虽然它用不着吃人类食物，但架不住人类的食物真香啊！ 简直是太好吃辣！ 于是也就不计较林清意让他在不耽误无星大人留下的任务的时候，小小的拖延那么亿点点时间了。 “无星啊无星，你长点心……” 银发少女跪坐在床上，歪着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迷茫之色。 面前的是叉着腰，不断地走来走去的熊熊。 熊熊要疯了，熊熊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它单纯可爱的无星，居然被那该死的林清意给占便宜了！！！ “熊熊，你别生气。” 无星安慰它。 熊熊暴躁地跳脚，“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啊啊啊！” “他抱了你！抱了你啊！” 一只小胳膊伸出来，向内弯成一个半圆，另一只胳膊也做同样的动作。 “他不怀好意！他狼子野心！他他他——” “别气别气，乖熊熊，不气哦~” 无星怕熊熊把自己气炸，连忙用一根手指帮着它顺气，在它的后背上一点一点。 没办法，熊熊现在也就一个巴掌大。 “唉……” 熊熊沧桑的叹了口气，抱住了少女的一根手指，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力道轻柔。 “无星，人类最是狡猾贪婪，凡事多长点心，我怕你被骗。” 无星依赖地双手捧起它，眼睛弯成月牙。 “没关系呀，有熊熊在我身边，我才不会被骗。”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布偶熊被黑线缝得歪歪扭扭的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这句话。 它不知道自己能护着无星多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它一天没有消亡，就一天不会让无星有事。 无星这样干干净净就好，剩下的，都交给它来解决。 眼睛一动，想到了林清意。 虽然它很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大部分人类，但林清意这个人…… 留着。 至少林清意是真心喜欢无星的。 人类的喜欢很好用，就凭这一点，熊熊暂时可以放心林清意这个人。 如果有必要，或许可以利用林清意为无星大人铲除障碍。 无星是个善良的人，但善良的人，往往不是活得最久的那个人。 …… “墨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顾野去食堂买饭了，两人宿舍内只剩下墨序一个人。 未关严的门被撞开，然后又被砰的一声关上。 跌跌撞撞跑进来的男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少年好整以暇的翻着手中的书，半点目光没分给跪在地上的人。 男生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处于巨大的慌乱中，眼睛四处乱转，明显心绪不定。 “小冯，你快起来，我一个学生，又能帮你什么呢？” 这么说着，视线却不离开手中的书，甚至又翻了一页。 小冯因为心乱，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用力闭上眼睛，一把撸起左手的袖子。 一根暗得几乎发黑的红绳，要断不断地挂在手腕上，摇摇欲坠。 “墨哥，你救救我……我的红绳快断了，我现在没办法出校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帮帮我、帮帮我！” “我、我给你跪下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哐哐哐就磕了三个头。那声音，墨序听着就牙酸。 磕完三个，小冯的额头红了一大块，隐隐要肿起来，可见力气不小。 小冯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有预感，下一个死的人，就该是他了！ 那个改命师就是骗子！ 根本没告诉他改命还有时间期限！！！ 期限一到，他们就得死！ 愤怒、怨恨、小冯恨不得将改命师千刀万剐！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们？还隐瞒了这个信息！？ 难不成……改命师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 墨序掀了掀眼皮，只一眼，就看透了小冯的想法。 手中的书上半部分挡住了嘴角冷然的弧度。露出的眉眼既温柔又无奈。 “抱歉，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小冯惊声而出，听起来像是在质问和埋怨。 而他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作为墨序的同班同学，他可是知道墨序在算命上有多么厉害的！ 明明有能力帮他，现在却说这样的话！为什么！？ 洞察人心的墨序很好地解读了他眼中的情绪，那强忍着怨愤，维持着表面僵硬表情的样子，实在是丑陋极了。 “你在怨我？” 放下了手中的书，小冯这才看到，少年一向温柔的面容，此时没有半分笑意。 还未等他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少年起身，脚步轻轻来到了小冯面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他看起来是那么高不可攀。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们了。”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 “改命后的你，得到了不少难以想象的东西？” 他用手中卷成筒状的书，抬起了小冯的下巴。 “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现在……自然就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少年背着光，一字一句犹如恶魔低语，眼中的恶劣丝毫不加以掩饰。 墨序实在是厌倦了这种贪婪无度的人，懒得在他面前装下去。 “你、你……” 小冯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苍白的嘴唇不断颤抖，瞳孔几乎缩成了针状！ 平时温柔有礼的少年，倏然变得冷漠乖戾！ 如此大的反差，让小冯遍体生寒。 他不禁怀疑，之前与他们相处的种种，难不成都是墨序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现在墨序主动表现出来，谁能想到对每个人都温声细语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家伙！？ 这样的人…… 这样的墨序…… 实在是太可怕了！！！ 将男生的恐惧尽收眼底，金黄色流光在眸中划过，故意让小冯看的清清楚楚。 不顾对方惊骇的模样，漫不经心道。 “我看见了，你想变得有钱，所以改命后中了五千万，你用这些钱都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音一转，“你知道为什么改命师为你们改命后，不收取报酬么？” “为什么……？” 小冯愣愣顺着问道。 墨序轻笑一声，“他不说，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提出了自己想要的报酬，你们大多数人或许就不会做这个交易了。” 他不得不承认，人类虽然贪婪又自私，但在涉及到自身相关的事时，总是会突然变得敏锐而谨慎。 “改命师要的报酬，是无形之物。” 这句话轻轻略过，没有给小冯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对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做改命之事吗？” 小冯的眼神又疑惑了。 是啊，为什么墨序这么厉害，却一次也没提起改命的事情呢？ “当然是因为，我是个好人啊。” 墨序扔掉手中的书。 “他一定没和你们说过，帮你们改命后，你们所得到的东西，都是用你们后半生之中的福报换取的？” 眼睛一转，微微俯身，表情变得天真而好奇。 “哎呀，你不妨想想，你得到的那五千万，是哪里来的呢？” “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 “马上你的父母就会失去工作，并且在接下的时间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新的工作机会。” 说完，可惜的叹了口气。 “本来啊，你的父母会无事的，虽然后面十年会过的紧巴巴，但也能活得下去。” “但是——” 小冯心脏猛地一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谁让你用这些钱做了不好的事呢。” 他笑意盈盈的说出小冯隐瞒的秘密。 “你不光没告诉父母你得到了这笔钱，还用这些钱沾了那三样……” 少年直起身子，神色淡然，颇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 “可怜你的父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丢了工作，后半生还要变得穷困潦倒，承担你做下的恶果。” 当然，小冯的父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墨序眼底划过厌恶和恶心。 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冯这样，他的父母可是占了“首功”。 “你、你胡说八道！！！” 小冯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后爬，涕泗横流。 “你在胡说！胡说！你说的都是假的！！！” “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 简直是歇斯底里。 甚至自言自语了半天，还迁怒了墨序。 “我不是好东西，你以为你是吗！？” “大家都被你骗了！你个装模作样的垃圾！” “和改命师认识的，能是什么好人！？” “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握住了门把手，就要冲出去！ 他要让其他人都知道，墨序这个人就是个满嘴谎言的滚蛋！ 一天天都在装模作样！ 谁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墨序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背靠着桌子，双手环胸，神情一派温柔。 就好像之前说出那些诛心之语的人不是他一样。 突然，小冯正要跑出去的动作僵住了。 门外的一只手，直接将小冯推翻在地。 “咔” 外面走进来的人背手将门关紧，然后反锁。 小冯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在看见眼前的人后几乎喜极而泣。 上前扑到来人跟前，指着墨序，飞快喊道，“顾哥！你刚刚在门外都听见了？” “你一定是听见了！” “我跟你说，墨序他平时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只是来找墨序说说话，结果他竟然跟我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甚至还骂我！” “顾哥，你信我！墨序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就是个骗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 “闭嘴。” 小冯愣了，“顾、顾哥——” “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手中还拎着两份打包的盒饭，声音森寒。 在小冯还在叽叽喳喳的时候，他直接一脚上去，将人踹出三米远，砰的一声撞在了椅子上！ 第150章 你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顾野将手中的东西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期间一直没有看墨序。 挽起袖子，走到小冯面前半蹲下身。 “——” 小冯的痛呼声，在看清顾野此刻的表情时，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姿态丑陋。 少年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泛着摄人心魄的阴冷幽光，目光冰冷如利刃，仿佛要刺穿他的心脏！ 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一把扼住了小冯的喉咙！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紧绷，手背青筋暴起。 “你、在、胡、说、什、么？” 每一个字的发音都非常标准而简洁，语气轻轻。 “阿序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人。” “记住了吗？” 小冯双手抓挠着顾野的手，谁想到，这只手就像铁钳般纹丝不动，甚至还越收越紧！ 他脸色涨红，隐隐向青紫转变，张大嘴巴发出“嗬嗬”声，眼睛已经隐隐翻白了。 “记住了吗？” 顾野又耐心的说了一遍。 小冯心中在疯狂呐喊。 你他么倒是先松开手啊！ 你不松开我怎么说话！？？？ 就在小冯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脖子上的手忽然一松。 他张大嘴巴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几百年没见过氧气一样。 眼前直冒金星。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死了！ 小冯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过！顾野那架势，明显是要将他的喉咙捏碎啊！！！ 生怕顾野再抽风掐他，在手放开的时候，他疯狂点头。 “记住了！我记住了！” 生怕晚了一秒让顾野不满意，自己就要归西了。 声音嘶哑的难听，每说一个字都火辣辣的疼，但还是小命更重要。 顾野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记住就好。” “我要是在外面听见一句谣言——”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看他凶狠如狼的眼神，小冯就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敢在外面传墨序的坏话，顾野绝对会杀了他的！ “滚。” 小冯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是真的连滚带爬。 在开门的时候，手还哆嗦地要命，开了三次才成功。 头也不回地跑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墨序不是什么好人，顾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要离得远远的、然后再想办法…… 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顾野在小冯离开后，就一直维持着背对着墨序蹲在地上的姿势，好一阵没有动作。 像是变成了一个雕塑。 墨序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背影看，饶有兴致地想着，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是跟他绝交，就此远离他。 还是谴责他呢？ 真好奇啊。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顾野依旧一动不动。 墨序却是没了耐心。 “喂，顾野，你干什么呢？” 完全没有了以往温柔的语气，甚至还带了恶劣和玩味。 顾野背影一顿，终于有了动作。 墨序看他样子似乎是想要站起来，正等着他的愤怒和指责的时候，就看见对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慢吞吞地磨蹭着，扭过头来看他。 眉眼柔和，唇瓣微抿。 “阿序……我腿麻了。” 墨序眉毛一挑。 顾野再接再厉，伸出一只手，“蹲了太久，阿序可以拉我一把吗？” 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带着期待。 这是要蒙混过去？ 墨序轻嗤一声，双手环胸。 “顾野，别装了，我不信你没听到我和那人的对话。” “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什么温柔都是我装的，也就是你们蠢，这都看不透。” “我——” “别说了。” 顾野动作自然地站了起来，表情隐隐哀伤。 墨序差点笑出来，他在哀伤什么？ 因为被自己骗所以难过了？ 别搞笑了。 墨序想听听顾野会说什么。 同时一只手背在身后，手心握紧，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可谁知，令他没想到的是，顾野居然……抱住了他？ “阿序，我只知道，在我被诬陷的时候，只有你相信我，帮了我。” “也只有你愿意和当时人人喊打的我交朋友，靠近我。” 顾野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下半张脸埋在对方的肩膀，表情似笑似哭。 “你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是温柔还是恶劣，是好还是坏，我统统都不在乎！” 墨序声音很冷，“我为人睚眦必报，恶劣爱骗人，更是会不停算计谋划。” 咬了咬牙，顾野轻笑。 “阿序，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若是温柔善良，那么我就做好事，变得乐于助人，善待他人。” “你若是算计谋划，那么我愿意做你的手里的刀，被你利用。” 只愿那些不要脏了你的手。 顾野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要是好人，早就被算计得渣都不剩了！ 他不在意被阿序骗，被阿序算计，只在意…… 自己连被他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松开。” 墨序推开他，什么也没说。 冷着一张脸走到一旁，将自己那份饭菜拿了过来。 在顾野心中忐忑的时候，淡淡道，“不吃了？想饿死？” 顾野压下翘起来得嘴角，飞快地坐在了墨序旁边，笑得有些傻气。 阿序怕我饿了，让我吃饭耶。 阿序关心我哎…… ( ? )开心。 其实，阿序现在这样，比以往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好多了。 以前的阿序，相处起来总是觉得有距离感，哪怕阿序言谈举止很是温和可亲。 …… 洗手间中的墨序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表情淡淡。 011漂在半空。 【哇哦~】 【顾野不在意你的真面目哎，看样子他是真的喜欢你呢。】 墨序瞥了它一眼，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011突然读懂了这一眼的含义。 【……等等！】 【不会！你是故意的！？】 墨序这才露出一丝笑容，“011，难道你觉得，我一个身负灵力，五感敏锐的天才算命师……” “会发现不了他在门外吗？” “你是太高看他，还是太小看我，嗯？” 最后一声嗯，简直温柔的要命。 让011瑟瑟发抖。 第151章 人类的话不可信 【你是故意让顾野听到的？为什么？】 011傻眼了。 它以为墨序这回要翻车，结果人家顾野是真的喜欢他，知道了墨序的真面目也根本不在乎！ 就在它感慨这感天动地兄弟情的时候，结果墨序又告诉它，他是故意的！而且早就知道了顾野在门外听！ 这波就是，我以为你在第一层，结果你在第二层。 在我到了第二层的时候，你在大气层！ d，这系统它是做不了了！ 罢工！ 【骂骂咧咧jpg】 墨序揉了揉脸颊，“011，你要知道，人类说的话，永远都不值得信任。” “如果不无时无刻试探，那么如果有一天谁背叛了你，你将会防不胜防。” 白皙的手张开，手心中赫然是一只迷你玩偶，外表是戴着耳机和缺了一个镜片的眼镜的小女孩。 【玩偶名称：听听】 【能力：无视空间距离，监听一个人的声音，偶尔可以监视。】 【简介：跟别的玩偶打架的时候弄坏了眼镜，导致监视的能力时灵时不灵。】 墨序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 “虽然能力有点瑕疵，但好在还有利用价值。” 刚刚趁着顾野靠近的时候，他将这个玩偶贴近了顾野的后背，能力发动。 从此以后，只要这只玩偶不出意外，他就可以随时监视到顾野那边的情况。 “人类的话不可信。” “唯有握在手心里的能力不会背叛我。” 011望着墨序，不禁问道。 【墨序，你什么情况下才会相信一个人呢？】 少年自然回答，“当我完全掌控了那个人，那个人背叛、离开我就会死的情况下。” 他没说的是，永远不会有这种人存在。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 对于墨序而言，信任一个人，就好比将自己的后背和脉门交给了那个人。 这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墨序最信任的，唯有他自己！ 011深有感触。 【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墨序的嘴，骗统的鬼！】 再也不要相信墨序表现出来的一切了！ 【相信你，就是对不起我自己！哼！】 011重重一哼，表达自己的委屈。 墨序眸光一动，捏着衣角，长睫微垂，抿着唇瓣。 望着011的目光期期艾艾。 “011，你、你不相信我了吗？” “我从没有骗过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跟你的‘友谊’呢？ 011紧绷着小表情。 【别来这套！我不会信你了！】 这么说这，可那黑色小眼睛止不住地往墨序那边瞟。 隐隐纠结。 墨序叹了口气，自怜道，“果然，因为我欺骗了太多的外人，所以连唯一当做朋友的011都不再相信我。”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011，你、你别跟着我了，去跟着别人。” “我不配让你跟在身边。” 眼角有泪光闪烁，唇色也被咬的白了下去。 任谁看一眼都会心疼。 011慌了。 紫色糯米团团冲到墨序脸颊边，伸出小手帮他擦眼泪。 【你、你别哭呀！】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011仔细想想，墨序还真没骗过自己！ 瞬间就更愧疚了。 墨序‘强颜欢笑’，挥开了011，转身走出去了。 “我有点难过，011，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 说完，关上了门。 徒留在洗手间的011不知所措，还真就没跟上去。 011傻了。 【可恶，都怪我！墨序一定是不开心了！】 【是了，任谁被朋友怀疑都会难过的。】 碎碎念了半天，最后总结一句。 【呜呜呜，011，你真该死啊！】 害得墨序伤心的自己，真该死啊！ 不行！它要好好想想怎么跟墨序道歉！ 这边的011纠结不安。 一门之隔的墨序给自己倒了杯水，惬意地喝了一口。 “哎，还是单纯可爱的011好骗……啊不，好玩一些。” …… “我要回家！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的！！！” 小冯拎着书包，站在一众警察前乱喊乱叫。 有意思的是，居然对着警察们说“你们这是犯法的”。 寸头警察阿争与旁边的同事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试图劝解。 “同学，现在是非常时期，学校里的人都是不可以出去的，不然会算你妨碍公务。” “我记得你们应该接到通知了，所以——” 小冯不等听完，直接就打断，甚至还要往外闯！ “谁管你们公务不公务的？我现在就要回家！回家！！！”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阿争一把拦住了情绪激动的男生，严肃着脸。 “上面有命令，你们现在不能出去！” “要是再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声如炸雷，想让小冯老实点，吵吵闹闹的实在不成样子。 警察站在这里就像是一堵墙，任凭小冯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他崩溃地大喊，“我会死的！不离开这里我会死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 “他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 眼神失去焦距，双手用力拉扯着头皮，整个人明显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这回，谁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知道什么？” 面容坚毅俊朗的警察，一步步往这边走来。 蹲在了小冯面前，试着安抚他的情绪。 “同学，你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威胁到你。” “你看看，我们这些人难道还保护不了你吗？” “在这里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他语气沉稳，自带一种力量，让陷入崩溃的小冯慢慢冷静了下来。 眼睛聚焦，盯着眼前极有安全感的警察轻声问道，“真的、真的会没事吗？” 他害怕，害怕墨序会对他下手！！！ 那个家伙骗了所有人！ 回想起少年恶劣的，如同戏耍老鼠的姿态，小冯就打了个激灵。 浑身冷汗直冒。 “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第152章 我会“照顾好”你的 小冯嘴里冒出来的话惊人之语，让在场的警察都忍不住互相交流视线，或是疑惑、或是严肃郑重。 莫柯这回可以肯定了，面前的男生一定是知道什么，而且还很重要！ 不过目前男生的状态不是很好，现在不是一个询问的机会。 男人站起身，对着一个人道，“丛溪，你带他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他不动声色示意着。 名叫丛溪的女人点头，“交给我。” 莫柯望着小冯惊惧不安的背影，若有所思。 “队长，你说这人究竟是被啥吓成这样啊？” 莫柯现在是支队长，明面上是刑警，实则最重要的任务，是判断出命案事件究竟是人为还是特殊事件。 如果是特殊事件，那么就需要上报后交给调查局处理。 到时候他们会从旁进行协助调查局派来的人。 想起调查局，莫柯没什么不好的想法，在他看来，只要是为了正义，他都保持认可友好的态度。 “阿争，你说一个人，在学校待得好好的，就算是因为有人接二连三出事而恐慌，也不至于如此慌不择路？” “那么多人在听到通知后，第一反应一定是希望我们尽快想办法解决事件，而不是急匆匆地试图闯出校门。” “尤其还是在远处看见门口有这么多警察的情况下。” 阿争恍然，“对啊！他的反应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嘴里说的那些话，听着明显就不正常！” 莫柯轻叹，“走，再去那几个地方看看，至于刚才那个人……就看丛溪的了。” 那几个地方，指的自然就是死者“自杀”的位置。 一个人道，“要说是自杀，那几个学生的老师和父母、同学，都说不可能。” “要说不是，现场还这么干净，干净得除了死者本人的各种痕迹，别的什么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唉，谁说不是呢。” 有人叹气，“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真是人为，那人究竟有多么可怕啊……” 现场处理这么干净的，他也是头一回看见！ 如此说来，这学校可不见得有多安全。 莫柯摇摇头，“行了，打起精神来。” “你们两个，麻烦再去向那几个老师了解情况了。” “各个出口都要日夜安排人看着，我怕有不老实地学生跳墙出去。” “是！” “是！队长！” 然后看向阿争，“你跟我一起。” “好嘞！” 莫柯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眼神凝重。 这次的事情，让他想起了那个跳楼案。 还有那个……银色长发的女孩儿。 手指捏紧。 希望不会是她。 第一次见到无星时，对方明明有能力杀了自己，可最终没有动手。 而在无星的眼眸中，他看见了对方的迷茫。 没错，就是迷茫。 与其说无星是拥有强大能力的人，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拥有力量却找不到目标的孩子。 这次的‘自杀’事件，与之前那个死了好几个人，但没有一丝鲜血流出的诡异事件何其相似！ 上次那件事，莫柯本来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是无星做的。 当经过与调查局战斗一组的人交流后，百分之八十就变成了百分之百！ “能力……吗？” 阿争疑惑回头，“队长，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莫柯摇摇头，将心底思绪压下，先上前一步开始观察第一个现场。 …… “同学，我叫你小冯。” “你不用怕，有我们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丛溪此时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笑容很是温暖，非常亲切。 就算是怕极了的小冯，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紧绷了。 丛溪眼神微动，似是不经意道，“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这么多人的学校犯下案子，恐怕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叹了口气，“要是还抓不到，恐怕学校也不安全了——” “不、不是的！” 小冯忍不住打断丛溪的话。 哪里有什么杀人犯，明明、明明是—— 丛溪眼神微不可察一亮，语气更加轻柔了。 “我说的不对吗？” “小冯，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姐姐吗？” 放轻了声音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眼神鼓励，小冯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勇气，想要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现在是特殊时期，再加上学校通知，所以去医务室的路上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根本没有什么杀人犯，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小冯？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传来，让想要说出实情的小冯嘴巴僵住，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竭尽全力也吐不出口！ 是、是他！！！ 丛溪有预感，小冯接下来的话很重要，稍稍可惜了下。 不过还是有礼貌地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男生。 “同学，你这是要去哪里？” 顾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盯着小冯的眼睛深深看了一下。 等再跟丛溪说话时，神态自然，甚至松了一口气。 “你好，我刚刚看见有一个警察在找你，看样子似乎是有急事。” 丛溪眉头微蹙，“你怎么知道是找我的？” 警察这么多，她又从没见过顾野，为什么他认定那个警察是找自己的呢？ 不是她多疑，而是谨慎惯了。 顾野一点都不慌，指了指丛溪后面的路。 “你们是要去医务室？这是唯一的一条路，那个人就是往这边来的。” “正好我的胳膊受伤了，也要来一趟医务室，然后就看见了穿警服的你。” “这不是很显然吗？” 丛溪听完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怕可能是谁真的有事找自己。 于是就点头。 “好。” 对着小冯犹豫道，“那你——” “没事，医务室我熟，我跟小冯也是好朋友，就让我送他过去。” 丛溪点点头，比较赞同，不过还是要尊重一下本人的意见。 “你觉得呢？” 小冯忙不迭点头，结结巴巴，“可、可以，没没没问题！” 丛溪觉得小冯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但还没等她细看，顾野侧着身子，扶住了小冯，头也不回。 “警察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第153章 需要包扎一下脑子 顾野背对着丛溪，所以丛溪看不见，说会照顾好朋友的顾野，此时表情冷的像是冰碴子，眼中浸着狠色和警告！ “扶着”小冯胳膊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几乎嵌进他的肉里，手臂骨头下一秒就要碎了一样！ 小冯嘴唇都要咬出了血，哆哆嗦嗦愣是不敢呼痛！ 丛溪走了几步后回头，看见高个子男生虽然冷着脸，但时不时侧头跟小冯说着什么，虽然看不清小冯的表情，可从他不断点头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关心的话。 这回，她彻底放下了心。 等丛溪走远，看不见背影后，顾野冷哼一声，将小冯踹进了一棵树后，这个位置隐蔽。 “来，跟我说说，你刚才想跟那个警察讲点什么，嗯？” 少年背着光，眼神阴翳，双手环胸，堵住了出路。 小冯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给个态度，顾野是真的会对他下手了！ 于是不顾身体的疼痛，还有嘴里咬破腮帮子的血腥味。 连忙表忠心。 “顾哥，你信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是没来得及说？” 顾野对他这时候还耍小心思，表现得颇为不耐。 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粗树枝，瞧起来就像是找到趁手的后打他一顿！ 小冯瞬间没了侥幸心理。 “不、不愧是顾哥，我瞒不过你。” 咽了下口水，“那个警察说怀疑学校混进来了杀人犯，目前没人怀疑到墨哥身上。” “墨哥很安全！” 顾野终于找到了一根趁手的，开始薅上面的叶子。 一片又一片叶子被捏碎撒在地上，小冯好像从中看见了自己的悲惨下场。 “顾哥……您有什么要求我、我一定配合！” “求求你，不要打我……” 顾野手上的动作一停，似笑非笑。 “瞧瞧，这不是挺机灵的么。” “可惜就是没用对地方。” 小冯眼神一乱，讪笑两声，“顾哥，您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手捏着衣服，不停揉搓着。 顾野啧了一声。 “你不用跟我装。” “如果你不机灵，怎么能想到要借助警察的手来对付阿序呢？” “我不信你会傻到，明知道有那么多警察，还要无理取闹地要闯出去。”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这么做。” 可偏偏小冯做了。 “可偏偏你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顾野目光如炬，完全看透了小冯的内心想法。 他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只不过懒得动脑，可一旦认真起来，他的观察力可是不差！ “我都觉得你有问题，更别提那些警察们了。” “再加上你‘无意中’说出的似是而非的那几句话……” “我不觉得那些警察会看不出来。” “而你……” 顾野甩着手中的树枝，用尖锐的那头比划了一下。 “正好就能借助警察的手，来寻求保护。” “他们想在你身上获取有用的消息，自然就会派人‘关心’你。” 如果小冯真的成功了，那任何想要对他下手的人，都要先闯过警察那一关。 “啧啧啧。” 顾野感慨叹息。 “谁说你小冯冲动无脑？” “这不是挺厉害的么。” 连警察都敢算计，是真不怕翻车啊。 小冯心如死灰，彻底没有了侥幸心理。 自己的想法被完完整整说了出来，根本没必要再挣扎了。 更何况，看顾野对校门口发生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怕不是早就在暗中监视他了！ “你说这些……是要告诉那些警察，然后揭穿我吗？” 小冯不怕自己的小算计被揭穿，他又没做什么，顶多就是被教训两句罢了。 不痛不痒。 相比起有原则的警察，他更害怕的是顾野！ 警察不能随便打人，但顾野敢啊！ 顾野看都没看他，低声道。 “他们认为有杀人犯混在学校……” “杀人犯倒是有点难为了，但别人的话无所谓？” 小冯惊声而出，“你是要祸水东引！？” 顾野满意地扔掉树枝，“算你有点小聪明。” 他站起身，压迫感极强地俯视跌坐在地上的人。 “我不管你怎么说，又或者是什么都不说。” “总之，我不想在你嘴里听见任何一句污蔑阿序的话。” “同样的，要是我在别人口中听见了……我也不管别人，直接就来找你。” “听懂了？” 小冯大气都不敢出，“听、听懂了！” “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野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愣愣坐在地上的小冯。 “还等着我扶你么？” “医务室不去了？” 如果不是那个女警察知道自己和小冯一起去医务室，他早就下手了，杀人倒是不至于，顶多让小冯昏迷上那么几周。 丛溪前脚刚走，后脚小冯就出事了，那他的嫌隙不就最大了？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蠢！ 余光瞥见了战战兢兢的小冯，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看起来很老实。 不过他知道，这人的小心思可是不少。 如果不一次性让他知道害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背刺一刀！ “去、这就去……” 小冯一听，瞬间就从地上窜起来了！ 生怕慢了一秒，就被顾野给“灭口”了。 等到了医务室，校医给将人检查过后，满头黑线。 人到中年的秃头校医抽了抽嘴角。 “你们说什么？” “我没听错？” 顾野正襟危坐，指着自己左胳膊小臂上的一小块红。 “我胳膊撞桌子上了，需要酒精消毒，然后上些药，还要麻烦你帮我包扎一下。” 校医傻眼了。 瞪着眼睛，“同学，你在开玩笑吗？” “就这么点红，你再慢一秒就该消下去了！” “还包扎？？” “用不用我再给你打上石膏啊！？” “顾野啊顾野，你真是……” 校医与顾野也算是熟人了，主要是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顾野都会给他带来几个“病号”，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能说的上几句话了。 顾野不说话，只是扯了下嘴角。 校医没办法，摇头叹息。 “好了好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然后一边转头道，“同学，你呢？” 小冯本来想说自己没什么事，结果脑袋一抽，脱口而出，“我脑震荡了，需要包扎一下脑子。” 第154章 年轻人，就是缺了点耐心 什么玩意儿？ 校医没忍住抠了抠耳朵，怀疑自己年纪大了，耳背了。 他没听错？ “包扎你的脑子…？” “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还有人主动要求要裹小脑的……” 小冯：……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给一分钟前的自己一耳光。 艹，嘴秃噜了。 顾野似笑非笑道，“他没什么事，不用管。” 校医点了点头，翻出自己的纱布。 猛地往顾野的胳膊上裹了几圈儿，最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嗯，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顾野：……啧。 他怀疑这个蝴蝶结是校医的无声反抗。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 校医站起身，想起了顾野胳膊上快要消下去的红，把原本想说的“好好休养”咽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 一言难尽地转身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算了，就这样。 【沧桑点烟jpg】 顾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派轻松。 “剩下的时间里，好好想想一会儿要对警察说的话。” 小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绞尽脑汁开始想。 过程中一动不敢动。 生怕因为呼吸声过重被顾野打一顿。 …… “你想活吗？” 少年斯文地笑着，白色衬衫让他看起来干净而温柔。 面前是一个来“寻求帮助”的男生。 张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勉强保持镇静。 “我想！我想活！” 他的右手总是下意识地摸摸左手手腕，墨序不用看都知道，那衣袖下面的，是一根暗到发黑的、马上就要断裂的红绳。 其实最着急的不应该是小冯，而是张华。 红绳的颜色越暗，证明在改命时，这人所求的越多、越大。 而快要断裂，证明马上就到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这个张华，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居然还敢求到他这里，自己送上门儿来。 墨序假装思索一下，为难道，“唉，不是我不帮你。” “实在是这对于我来说，很是麻烦啊……” 听见墨序这话的张华眼神不由得轻蔑起来。 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要钱？ 什么算命师，不过也是个掉钱眼儿里的庸俗之辈罢了。 装模作样！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张华有求于人，表面装着乖巧，声音急切。 心里却在想，等事情过去后，他绝对要找人教训这小子一顿！ 也不打听打听他张华是谁？找他办事已经够给面子的了，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真是不知死活！ 心里有了底，腰板也挺直了不少。 再瞧瞧墨序这脸……长得真不错啊。 要是告诉老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张华想什么，墨序一眼就能看出来。 于是唇边的笑容愈发温柔了。 “无功不受禄。”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虽然无法直接帮你，却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来‘无限’延长红绳断裂的时间。”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了。” 本来听到前半句的张华已经面目狰狞要发火了，但又听到了后面的话，瞬间又和颜悦色起来。 变脸速度可以称得上是大师级别了。 “我当然愿意！” “别绕弯子了，你就直接说是什么办法！” 墨序微笑：“你的红绳要断了，但是别人的呢？” 张华一愣：“……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 墨序见他低头不语，起身轻声在他耳边道，“办法就是：把别人的红绳，戴在你的手腕上。”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外面是大白天，艳阳高照，可张华却遍体生寒。 半晌，凉凉开口道，“你没骗我？” 墨序叹了口气，“我从不骗人，骗你是在砸我自己的招牌，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傻子才会那么做。” 张华慢慢抬起头，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意味深长道，“都说五班的墨序不仅是学神，还有一副好样貌，待人处事更是温柔有礼。” “知道的更多一点的，说你是算命师，只一眼就能看出过去未来。” “现在想来，传言大多是真的，可有一条却是假的，而且还假的离谱。” 墨序挑眉：“哦？” “什么温柔有礼，全都是你装的！” “你骗了我们所有人。”张华带了点不满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说道。 墨序摇摇头：“不不不——” “谁说表现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呢？” “这一点，张同学一定比我更深有感触……不是吗？” 最后的反问似乎别有深意，但可惜张华没听出来。 因为他现在满心都是怎么把别人的红绳抢过来！ 甚至连跟墨序打声招呼都不记得了，直接转身就匆匆跑了出去。 墨序老气横秋道：“年轻人，就是缺了点耐心。” “我还没说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呢，这就跑了？” 这样说着，可看他的样子，没有丝毫要将人叫回来的动作。 一旁观看了许久的011问道。 【你刚才说的办法是真的吗？】 墨序假装难过地抹了抹眼角，“011，你居然怀疑我？”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诚信！？” 一句句谴责让011蚌埠住了，疯狂道歉三连后才听见墨序的解释。 “当然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谎？” 011：…… 011不准备回答这句话，并保持了沉默。 墨序清了两下嗓子，正襟危坐。 “我说的办法是真的，但用了这个办法后的代价……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011恍然大悟：【你故意的！】 “没错。” “我就是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反正现在学校里戴着红绳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011，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清隽秀美的少年后背挺拔，双手交握撑在嘴边，手肘支着桌面。 额前的碎发被清风拂过，露出眼底的玩味和疯狂。 乱，越乱越好！ 不否认还有良善之人，但这所学校，还是变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而那些从根子里就烂掉的人，就不该存在。 第155章 被夺走红绳的人会有什么影响吗？ 【墨序，不要做的太过，不然不好收场。】 011还是提醒了一句。 生怕墨序忘乎所以，然后玩得过了头。 墨序大手一挥：“放心，我这个人别的没有，最是有分寸了。” 011秒变黑人问号脸。 您看我信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墨序！欺诈师！ 你跟我说自己有分寸？ 什么分寸？ 过分得寸进尺吗？ 墨序不在乎011信不信，反正他鬼话已经说出去了，信不信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反手摸出了玩偶听听。 “来，让我看看顾野在背着我做什么呢？” 听听只剩一个镜片的眼睛亮了下，面前凭空出现了半透明的屏幕。 墨序看完后深深沉默了。 画面中，顾野正大爷似的坐在医务室舒服的座椅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面前的小冯唯唯诺诺的大气不敢出一声，明显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儿。 顾野说了什么后，小冯连忙点头，那模样，比孙子还孙子。 墨序：6 …… 回到自己寝室的张华还没从墨序的话中反应过来。 寝室里一直在等他消息的三个室友见他一动不动，连忙围了过来。 “华子，你回来了？” “那个墨序怎么说的？” 第一个开口的是寝室中的天哥，因为生日最大，所以就是几人中的老大哥了。 “是啊华子，别愣着了，快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该死的破绳子！” 寝室的老二也是着急的要命。 因为他的情况也就比张华好那么一点！ 老幺给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华哥刚回来，赶紧先歇一歇。” 其他两人也只能压下急切。 老幺主动给张华倒了杯水。 他的红绳是几人中最红的，而且目前也没有断裂的迹象，看起来非常安全，所以并不是那么着急。 但看着天哥和二哥抓耳挠腮的模样，这话也就不好说出口，平白惹人仇恨。 张华喝了口水，定了定神。 “墨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告诉了我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天哥和老二异口同声，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华缓缓说出了从别人那里抢夺红绳的办法。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面面相觑。 天哥第一反应是，“真的有用吗？” 老二也接着道，“听起来不太靠谱啊……” 张华狠声道，“管他靠不靠谱，我看墨序那样子不像是在骗我，再说了，他也不敢骗我！” 张华这话说得有底气，天哥和老二也不觉得他说得夸张。 主要是张华的父亲据说关系网很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家里也特别有钱。 当初因为张华说过讨厌一个同学，第二天那个同学就不见了，说是家里直接让孩子转学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从此之后，他们就觉得张华家里是真的不简单。 每次想要细问，张华都含糊地说要保密，没透露出半点。 所以现在张华说墨序不敢骗他，几个室友也没怀疑他在夸大其词。 老幺突然问了一句，“被夺走红绳的人会有什么影响吗？” 张华闻言怔然。 这点……墨序还真没说。 不过。 “自身都要难保了，还管别人有什么影响？” 张华一脸决然，眼中的光明明灭灭，让人看着心寒。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要试一试的，毕竟你们谁都不想莫名其妙‘自杀’！？” 他看看天哥，天哥若有所思。 又看了看老二，也是犹豫不定。 老幺也是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华心中鄙夷，但并未表现出来，站起来收拾了一下。 “别说哥们儿不够意思，办法已经告诉你们了，要不要行动你们自己看着办。” 反正他是决定今晚就动手的。 还要多亏了这些拥有红绳的家伙，私底下拉了个实名的群，这他可不就一找一个准儿？ 第一个人…… 张华将目光转移到对面寝室。 …… 刚去食堂买回来打包饭菜的人正准备上楼。 还没等上一节楼梯，就被一只胳膊拽到了一楼楼梯下的隐蔽空间。 这里的光线很暗，男生差点惊呼出声。 “别喊，是我。” 张华将嘴里的烟掐灭。 男生惊疑不定的松了口气，“华哥？吓我一跳，你找我有事儿吗？” 他跟张华是同班同学，是属于熟悉，但平时没什么往来的那种。 如果不是因为红绳的事情，他也不会跟张华熟悉起来，不过平时在别人面前，还是保持不冷不热的普通同学样子。 他心中警惕。 张华嗤笑一声，“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放心，看在同样都是红绳一员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动手。” “不过确实找你有事。” 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把你的红绳借我一天。”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男生几乎是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华哥，你要我的红绳做什么？” 大家都有红绳，你要我的又没用， 改命师说过，这红绳轻易可是不能离身的。 张华有些不耐烦，本来他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现在能好好跟这人讲话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别管我做什么，又不是不还你，就是借一天而已，作为好兄弟，不会这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后面的话已经隐隐带上了威胁的意思。 男生吞吞吐吐，“可是……改命师说了，红绳不能轻易离身的……” 他心中是极不情愿的。 张华伸手，仗着身高，“友好”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给人拍的生疼，却又不敢反抗。 “兄弟，就一天，不会有事的。” 这是最后的通牒了。 男生挣扎地想了想，反正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就一天的话……应该没事的？ “……那好。” 张华满意的笑了。 “这才对嘛，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来找兄弟我，不是我吹，大部分的我都能摆平。” 男生一下子就开心了，“谢谢华哥！” 谁不知道张华的能耐啊？ 借一天红绳，换来一个承诺。 不亏。 于是痛快的将手腕上暗红色的绳子拽了下来，递给了张华。 第156章 又老又弱，有什么用？ 张华也是迫不及待地就接了过来，好言好语地将人给送走了。 然后直接就将属于男生的红绳套在了手腕上。 有意思的事，他的手腕比男生粗了一些，按理来说应该是套不进去的，谁成想，这红绳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知道他要做什么。 自动变换了大小，乖乖待在了他的手腕上，神奇的事发生了。 属于张华的那根要断裂的红绳，居然慢慢与男生的红绳融为了一体！ 断裂的地方也恢复了一丝！ 张华心中狂喜。 “真的有用！我不用死了！！！” 墨序没骗我！ 张华喃喃自语，“如果我抢来更多的红绳……是不是就能没事了？” “对，没错，我要更多、更多的红绳！” “谁都不能阻止我！！！” 他像是有些魔怔了，嘴里一直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没发现手上的红绳虽然修复了一丝断裂，但那颜色……却是更深了一丝。 而他的眼睛，似乎也隐隐发红。 回到寝室，张华已经变得与往常一般无二，得意地晃了晃手腕。 天哥他们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居然真的有用！？” “太好了！我们不会有事了！” 天哥和老二都狂喜不已，唯独老幺站在后面不断思索，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看了眼几人兴奋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扫兴的话，不然会被以为有别的想法的。 “老幺，你想什么呢？” 老二奇怪的看了老幺一眼。 “没、没什么，我就是太开心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天哥：“我们说一会儿吃完饭就去……你懂的，要不要一起？” 老幺想了下，“还是先不了，我不着急，等明天的。” 张华不疑有他，“行，你小子也最好快点行动，谁也不知道墨序会不会把这个办法告诉别人。” “要是等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拥有红绳的人可是有限的！” 老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先不动手，其他几人也就不再劝了，觉得老幺这人有点傻。 不过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他们还乐不得少一个抢呢。 等人都走了以后，老幺坐在下铺发呆。 挽起袖子，摸了摸颜色还鲜艳的红绳，没有丝毫要断裂的迹象。 他是感激改命师的。 家里奶奶重病，大限将至，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的他，舍不得唯一对他好的亲人也离开。 所以在走投无路之下，去求了改命师。 “你说，你想让你的奶奶长命百岁？” “……是。” “不可能，她的寿数已尽，生命是不可逆转的，这属于逆天而行。” “真的没有办法吗？求求你帮帮我，哪怕、哪怕让奶奶再多陪我几年也好啊！”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 当时的改命师沉默了一会儿。 “有一个办法。” “什么！？” “用你的寿命，来续她的命。” “你一天戴着这根红绳，你的命就会少一天，而她就会多一天可活。”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了……就把它剪断，烧毁就好。” “……” “我是这么告诉他的。” 墨序的眼中金光流转，对着011道。 【奇怪，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为什么你没跟他说收取报酬的事啊？】 011好奇。 墨序轻笑，“因为我心地善良。” “他是当时唯一一个为他人所求改命的人，”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那根红绳，会心甘情愿戴到什么时候。” “或许现在他因为不舍得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一时冲动就求到了我这里，那是因为他现在还太年轻。” 白皙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等到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就不信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 “要知道，他戴一天，可就少一天的寿命啊，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天可活呢？” 011听着墨序看似恶趣味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道苍老的声音磕磕绊绊道，“原来说到底，还是小序心地善良啊。” “小序真是个好孩子。” “小序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最近天气多变，记得不要着凉啊……” 苍老的声音磕磕绊绊地碎碎念。 墨序头顶冒黑线，觉得有些烦躁。 于是拉开了抽屉，将里面躺着的一个穿着马褂的老山羊玩偶拿出来，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烦死了，能不能别在我耳边念叨！” 老山羊颤颤巍巍迈了一步，没站稳直接摔倒了。 “……啧，真是废物。” 少年眉心紧皱，又从抽屉里摸出了迷你拐杖，用力扔到了老山羊的旁边。 “站都站不稳，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说话毫不留情。 老山羊扶着拐杖，倒是站得稳当了，丝毫不在意墨序恶言恶语。 “谢谢小序啊，老喽老喽。” “活着不中用，现在也还是不中用哦……” 语气沧桑，很是失落。 墨序冷哼一声，“你能少在我耳边念叨，就算是有点用处了。” 嘲讽拉满。 老山羊和蔼一笑，并不接话。 心里感叹，小序太善良啦…… 它一把老骨头，连玩偶能力都没有觉醒……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紫色糯米团团011凑到了老山羊身边，伸出小手戳了一下。 结果没控制好力气，直接把老山羊给戳倒了。 【哎——】 就在老山羊又要摔在桌子上时，一只手直接握住了它，少年嫌弃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 “真是没用。” 随手将老山羊又塞回了抽屉，在抽屉即将合上的时候，老山羊道，“拐杖，小序，我的拐杖！” 墨序嘴角抽了抽，“你倒是会使唤人！” 老山羊躺在抽屉里，在最后的空隙中，从上面掉下来了一根拐杖，正好轻轻巧巧落在了它怀里。 “谢谢小序啦……” 011感叹道：【墨序，这个玩偶也太弱了，又老又弱，你留着它有什么用啊？】 墨序斜了它一眼，“你说这个系统啊，只会飘来飘去和摆烂，留着它有什么用啊？” 011：？ 【墨序，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这可不兴人参公鸡的啊！ 第157章 你帮我求求他好不好？ 011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我、我会卖萌！】 【会、会在精神上给你鼓励！】 【还会、会给你提意见！】 墨序不为所动。 011不服气了，难道自己还真的比不过一个老山羊！？ 最后灵光一闪。 【我想到了！】 【我可帮你看到其他人的情况！】 说完，神气地叉腰，得意洋洋。 墨序眉眼一动，不动声色。 “有这功能你不早说。” “看来你果然没把我当朋友，唉……” 少年低眉垂首，陷入了忧伤之中。 011麻了，然后又听到了少年道。 “要想我原谅你，除非你以后用这个功能随时帮我。” 011：……行叭。 它能怎么办呢？ 知道墨序此时是在假装伤心，可它就是被这美色迷了眼啊！ 【好好好，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小奶音带着点宠溺和纵容。 其实算起来，这些马甲都是从它这里出去的，那是不是…… 它勉强可以算作墨序的家长呢！？ 墨序看眼前神游天外的统子，眼睛滴溜溜转得飞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捂嘴偷笑。 轻声诱哄，“011，想什么呢？” 011非常顺嘴道：【想当你爸爸……】 “嗯？” 011虎躯一震，机械般抬头。 完了，完了…… 完了个王八蛋了…… 在看见墨序脸上无比温柔的笑容时，这短短一秒，011已经把自己的坟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你、你听我狡辩——】 墨序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捏住了011，然后打开了窗户。 “我并不想听呢。” 手一甩，紫色的团子呈抛物线，做自由落体运动。 【我错了啊啊啊——】 …… “小落呜呜呜，我、我好害怕……” 小落一回到寝室，就被舍友抱住了。 “怎么了甜甜？别哭别哭，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小落扶着甜甜坐下，抽了一张纸，安抚着她的情绪。 甜甜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支支吾吾。 小落不着急，而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鼓励。 甜甜带了点羞赧和懊悔道，“对不起小落……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会这么危险，我绝对不会去改命的！” “你说什么！？” 小落神色大变，顾不得别的，一把撸起了甜甜的袖子！ 一根有些黯淡，但没有断裂的红绳映入眼帘，死死的勒住了甜甜的手腕，就像是固定在了上面一样。 “甜甜，你、你让我说点什么好！” 小落先是震惊，然后是气愤，最后种种情绪都化为了无奈。 不怪她如此生气。 身为小落的室友，当初柠檬的事情小落就已经告诉了甜甜，还特意说了一下关于红绳的事，让甜甜保持警惕，不要随便相信。 结果呢？ 甜甜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改了命！ 这如何能不让她生气？ 甜甜可怜兮兮拽着小落的袖子，啜泣着，“小落，你当初说的我是听进去了的，真的！” “是、是她们拽着我一起去的，然后我就、就……” “然后你就没忍住诱惑，改了命对吗？” 小落心累地叹气，揉了揉眉心。 甜甜嗫喏道，“我当时没当真的，反正也没要钱，所以就……” 这话是真是假，恐怕只有甜甜自己心里清楚。 “小落，你帮帮我！” “学校最近出事的几个人，都是戴着红绳，我真的好害怕，你帮帮我！” 甜甜着急地恳求着，小落被她拽着的胳膊有点疼，但还是没有选择挣脱。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室友，她无法见死不救，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落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啊！ 好像看出了小落的想法，甜甜马上道，“小落，你不是认识五班的墨序，跟他是朋友吗？” “我听说他会算命，他一定有办法，你帮我求求他，求他救救我好不好？” “他要钱我也可以给的！”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跟他的关系好，你帮我求求他一定管用！” 甜甜神情哀切，边说边掉眼泪。 小落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我们是朋友吗？” 甜甜奇怪她为何这么问，“当然啊！我们当然是朋友！” 小落又道，“我和墨序是朋友吗？” 甜甜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有求于人，还是点头，“当然，谁都知道你跟墨序关系好，还一起去过图书馆，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最后一句话，甜甜说的有点迟疑。 小落抬头，轻松一笑，“是啊，我和墨序当然是朋友。” 起身的同时，自然地挣脱了甜甜攥着她的手，走到门口，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啊？小落，你不会不管我——” “我去帮你求墨序。” 梳着马尾的少女侧头回了一句，然后关上了门。 甜甜见她走后，表情一变，再也没有了刚刚可怜的模样。 本来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呸，装什么装，要不是知道你跟墨序关系好，我会求你？” 想起上次跟墨序表白被拒绝的事，甜甜就生气！ 她哪里不好？居然拒绝她！？ 小落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优秀了一些吗，怎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就连墨序都对她和颜悦色！？ 她哪里不如小落了？ 朋友？ 笑死了，要不是小落有利用价值，她才不会认这个朋友！ …… 男生宿舍离女生宿舍不算远，小落走在小路上，怔怔出神。 ‘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啊！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和墨序是朋友吗？’ ‘当然，谁都知道你跟墨序关系好，还一起去过图书馆，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甜甜的回答仿佛犹在耳边。 小落扯了扯嘴角，声音低不可闻。 “甜甜，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小落抬头，顿住了。 因为墨序正好就站在寝室楼下，好像知道她要来。 几步走近，小落在少年仿佛知晓了一切的目光下，深吸了一口气。 “阿序，作为甜甜的朋友，我帮她来寻求一个办法。” 她又道。 “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顾及我。” “你想帮就帮，不想帮我就回绝了她。” 小落选择将一切都坦诚。 第158章 墨序，你有在意过的东西吗？ 墨序定定看了她一眼，半晌笑开。 “既然是朋友，我怎么会让你为难呢？” “办法就是……” 他将告诉了张华的办法，又说了一遍。 小落听后只觉得愧疚，因为在心里，她觉得墨序是因为自己，才不好意思拒绝的。 尤其是…… “不必有心理负担，这是我自愿的。” 少年温温柔柔的、为他人着想的模样，不光没让小落摆脱愧疚，反而更加觉得羞愧了。 “谢谢你阿序……真的谢谢！” “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你一定要开口！” 墨序眉梢一动，“那我就提前谢谢小落了。” “说不定这个以后……不远了呢。” “嗯？什么？” 少年的声音太小，小落没听清。 墨序摇摇头，“没什么。” “快回去，不然你的‘朋友’就要着急了。” 想起甜甜，小落的神情有些低落，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跟墨序挥手告别。 小落终于知道了，谁才是自己真正的好朋友。 “阿序，她、她来找你有事吗？” 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墨序侧眸看去。 一只胳膊绑着厚厚纱布的少年，不知站在树荫下多久了，见小落离开，才敢走过来。 见墨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后，才带了点慌乱地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有些担心你……” “阿序不想说便不说了。” 他只是……只是没忍住。 顾野试图扯起一抹笑，但那弧度就算他自己看不见都觉得僵硬不已，于是干脆就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让墨序想起了下雨天，被雨水淋湿的狗狗。 可怜巴巴的想要靠近主人，却又害怕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不小心在主人身上留下痕迹。 倒是有几分可爱。 白玉莹润的手抬起，覆盖在顾野的头上，指尖插入，黑与白碰撞。 他漫不经心地揉了两下。 声音温柔至极，眼神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小野，不要过问太多哦。” “不然我会很为难的。” 顾野心脏一慌，但因着对方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又不敢抬头。 最后只能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握住少年的手腕，笨拙地讨好着。 “阿序，我错了……” “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别讨厌我…… “乖。” 墨序漫不经心夸了一个字。 狗狗是一种很忠诚的动物，给它一根骨头，它就会开始亲近你。 而狼，在亲近之余，也会试探性地一步步靠近，在不触及主人底线的情况下，站到离主人最近的距离。 “阿序，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对小落……如此特别吗？” 忍着心脏的闷疼，顾野瓮声瓮气地问道。 很好地藏住自己的不甘与丑陋的嫉妒。 这倒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墨序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告诉顾野。 目前看来，这个工具还是很好用的，既然如此，他也就不介意让工具能用得更久一些。 这么想着，他脚步微动，带着顾野走到了宿舍楼的背面，一个隐蔽的地方。 而从始至终，顾野的手就像是黏在了墨序的手腕上，保持着不松不紧的力道。 “小野知道调查局吗？” 还沉浸在与喜欢之人亲密接触喜悦中的顾野，听见墨序的话后回过神。 “调查局……听说过，但并未见过。” 墨序眉眼舒展，“调查局的人都拥有特殊能力，专门负责处理一些特殊事件。” 顾野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所以阿序对小落特殊，是因为她也有特殊能力吗？” “没错。” 见墨序点头，顾野却并不开心，反而情绪更加低落。 “我……没有特殊能力，阿序还会用我吗？” 是的，他的重点完全不在调查局和“阿序只是因为小落有特殊能力才会对她特别”上。 顾野只觉得巨大的恐慌笼罩了自己。 墨序向前一步，走到了一个与顾野更近的位置，抬起他的下巴。 “小野，你与她不一样。” “她于我而言还有用，但你是我的朋友。” 但你更有用。 “所以你不用与她比较。” 他的声音有些低，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眸光潋滟，唇角的弧度温柔而缱绻。 没人会拒绝这样的墨序，也没人能拒绝。 更何况、更何况是喜欢着他的顾野呢？ 五官深邃的少年从耳根到脖颈都泛起一片红，鼻翼闻到了一股极为好闻的味道，心跳躁动不已。 形状漂亮的凤眸抑制不住染上水汽。 “阿序……” 最喜欢、最喜欢阿序了…… 在双手即将碰到墨序的腰时，少年在这时退开了距离。 对着怔然的顾野眨了下眼。 “小野要更努力一些呀。” “不然，真的会被我丢掉哦~” 谁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他在开玩笑。 但对于顾野来说，他永远不会去赌这个可能。 出神地望着墨序远去的背影。 干涩着声音，“特殊能力……吗？” 在这一刻，他对特殊能力的渴望，达到了巅峰。 而等到墨序走出了顾野的视线后，站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仔细擦拭了一番手指，然后就将纸巾丢了进去。 011在旁边探头探脑。 【这是在干嘛？】 “没什么。” 将手指放在了鼻尖闻了下，皱了皱眉。 “啧。” 淡淡的消毒水味，真难闻。 011又暗戳戳伸出两只小手，碰了碰，笑得贱兮兮的。 【墨序，你们刚刚贴贴了哎，嘿嘿嘿~】 【你是不是——】 “想的真多。” 墨序背对着阳光，011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瞧见他没有温度的笑。 “011，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而这个弱点，非常非常的好利用。” “我会将他变成最听话的工具。” 虽然他对于感情的利用比不上那个人，但对付一般人来说，也是绰绰有余了。 011打了个寒颤，觉得有点冷，突然问一个问题。 【……墨序。】 “嗯？” 【你有在意过的东西吗？】 “……” 第159章 我知道红绳是怎么回事！ 【墨序，你有在意过的东西吗？】 “……” 011等了很久，就在它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空中传来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嗯”。 墨序一手揣在兜里，表情淡淡，仿佛那一声只是011的错觉。 …… “张华！你骗我！你骗了我！！！” 寝室门被哐的一声踹开，一个状若疯癫的男生闯进了张华的寝室，跌跌撞撞。 四人寝室内，张华、天哥、老二，三个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互相背对着，就像没听见一样。 闯进来的男生眼睛一片血红，没发现任何不对劲，愤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几乎是爬到了张华的旁边，死死拽着对方的裤腿，声音嘶哑。 “张华，你骗了我！” “你说抢夺别人的红绳能延长断裂时间，到时候就不用死亡，我信了你，可现在、现在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声怒吼，是从他胸膛里挤出来的！ 男生露出了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绳已经红的发黑，勒进了他的肉里！ “我妈出了车祸当场死亡！我爸被歹徒当街抢劫，身中数刀！而我的腿、我的腿从昨天开始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撸起裤脚，两条皮包骨的腿露了出来！ 薄薄的一层皮包裹在骨头上，与男生健壮的上身极为不符！ 这两条腿可以说是已经废了！ “张华！都是你害了我！！！” “我怎么害你了？” 张华放下手中的东西，幽幽说了这么一句话。 男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一直背对着他的张华终于回过了头。 “啊！” 男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骇然！ 两只手抠着地板，疯狂后退。 “你、你是谁！？” “不、不对！你是什么东西！？？” “砰——” 直到后背抵上了门，男生才发觉，这个寝室阴冷的不像话！ 张华慢慢站起身，一开口，仿佛有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 “我当然是张华啊。” “你怎么了？”声音似男似女。 最终，张华走到了男生的面前，站定，然后突然蹲下！ 一张诡异至极的脸直接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双眼没有眼白，一片血红！ 脸型不停地变化，皮肤下面如同有活物在不断顶起他的脸皮！ 每一次顶落起伏，张华就会变成另一张脸！另一张面容！ 这也就导致了，他的皮肤就像是波浪一样，一会儿这边凹陷下去，一会儿另一边又鼓起来！ 男生长大了嘴巴，快要被吓傻了。 突然，他惊声而出，“广则？何子！？” “……还有小芙！？” 这些人、这些人他都不陌生！ 因为这几个人都改了命！ 张华竖起食指，“嘘，不要声张。” “你看，你现在活下来了，不是很好吗？” “总比等死强？” 男生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他不敢说话，瞳孔紧缩，生理性泪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极度恐慌之下，他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他第一反应是…… 自己不会也变成这幅鬼样子！？ 他、他只抢了一个人的红绳，应该、应该不会也变成这幅怪物模样！？ “怪物、怪物……” “我要报警……报警……” 他口里喃喃着这几句话。 张华红色的眼睛变得更大了，像是极为诧异。 “怪物？” “你不也是吗？” 语气蛊惑，“我们才是同类。” 什么同类？ 怪物的同类吗！？ 他不要！ “我不要！” “要我变成你们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去死！” 喊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张华，开门就要逃跑！ 结果…… “为什么打不开！？” 快开啊！！！ 门把手被疯狂转动，可门就是纹丝不动！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张华叹了口气。 “唉，固执的家伙。” “只要能活着，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了你。” 紧闭的寝室隔绝了一切声音，两个眼睛血红的人，无声无息地守在门口。 刚刚就是他们两个，堵住了门。 “又一个找死的，能活命不好吗？还报警……简直是笑死我了。” “还有跑了的那几个也是，不抢别人的红绳，他们自己就得死，真是蠢的要命！” “不过我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把事情透露给警察？”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证据吗？” “再说了，我估计他们也不敢。” “别忘了，他们也是改命的一员啊……” 改命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扬出去的。 因为改命后，他们的手上可不怎么干净。 再报警，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就算不死也没有好果子吃！ 其中一个人说：“我就不信了，改命的有手上干净的！” 还是少年，突然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会轻易就被欲望所掌控，从而犯下错事。 “别瞎想了，不会有人头铁的去找那些警察的。” “我、我知道自杀的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 为了尽快查出真相的莫柯几人，直接就找了一件教室当做临时开会地点。 而今天，就在莫柯愁眉不展，就要将事情上报，转交给调查局的时候，突然一个男生推门而入，说自己有线索！ 莫柯几步走到男生面前，目光如炬，“你都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一开始不来呢？” 他没有责问的意思，只是例行询问。 寸头在后面拍了下莫柯的肩膀，小声道，“队长，他的脸色不太对。” 莫柯也同一时间发现了，男生浑身都在不同程度地颤抖，额头冷汗直冒，整个人明显处于惊惧之中！ “我、我……” 老幺想说什么，可他太害怕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声音紧张，嘴唇哆哆嗦嗦的。 而莫柯就算再着急，也不至于不顾男生此时的状态。 “别急，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慢慢说。”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有个警察倒了一杯水，递给老幺。 “谢、谢谢。” 在老幺接过来的时候，莫柯目光一凝。 老幺手腕上的红绳，与自杀那几个人的，可谓是一模一样！ 说起来有意思。 莫柯也不止一次讯问过同样戴着红绳的学生，可他们的说辞都是同一套。 “红绳只是流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第160章 死去的那几个人……是人为 那些学生，好像一个个私底下都想好了说辞，一问三不知。 严防死守着那个秘密。 “他们、他们都变成了怪物！他们、他们不是人……不再是人了！” 老幺哆哆嗦嗦握着水杯，热气扑到了他的脸上，氤氲了惊恐的神色。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另一旁有人拿着本子在不断记录。 “没人想死……但他们的红绳都要断了！断了就会死！” “有、有个人说把其他人的红绳夺过来戴上，就能延长断裂时间，就能活着！” “于是他们一个个就疯了……全都疯了，眼睛开始变得通红，人不人鬼不鬼！” 一想到张华几人的模样，老幺的胃就一阵翻腾想吐！ “我太害怕了……他们现在都变成了怪物……变成了恐怖的怪物！” 莫柯手中的笔，在刚刚写下的怪物两个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拧眉道，“为什么说他们是怪物？” 这句话瞬间就刺激到了老幺。 “啪啦” 手上一松，水杯摔得稀碎！ 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两只手胡乱摸着自己的脸，比划着。 “脸！他们的脸变成了被抢了红绳那些人的脸！” “他们、他们不再是他们了！” 老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要一想起来，就阵阵作呕。 寸头摸了摸下巴，“你是说，假如一个人抢了另一个人的红绳，那么抢夺者的脸，就会变成被抢者的模样？” 这他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一个工作了多年的老刑警也是惊疑不定。 “会不会是看错了？这种事情也太过离奇了！” 一个人的脸，怎么可能抢了一个红绳后就变成了另一张脸呢？ 其他几人也有点不信，唯独莫柯目光沉沉，心下更是凝重了几分。 “我说的是真的！” “你们相信我！我没有骗人，也没有看错！” 老幺明显有些激动，丛溪连忙开口安慰。 “我们当然是相信你的。” “可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太过……惊奇。”她斟酌了一个形容词，接着道。 “所以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你也可以理解的？” 丛溪的声音很是温和与包容，不急不缓，自带一股亲和力。 老幺闻言也是不再那么紧张，慢慢又坐了回去， “抱、抱歉，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激动了一些……” 他的机智逐渐回归，尽力压榨心慌和恐惧。 这种时候，就算是害怕也没用了。 莫柯看了眼时间，直截了当道，“同学，你将寝室号告诉我们，我们会安排人去调查的。”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里，暂时不要靠近宿舍楼的方向了。” 老幺用力点头，“好！” 等到带人找地方休息后，莫柯翻了翻手中的本子。 “你们怎么看？” 寸头最先道，“不能打草惊蛇，宿舍楼里的学生不少，如果贸然行动，惊动了那些……怪物就危险了！” 说到怪物两个字，他有点迟疑，因为毕竟这只是老幺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有待商榷。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首要的是必须保证学生们的安全！ 老刑警点了下头，“最先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一点不用多说，但我更担心宿舍楼里其他学生的情况。” 莫柯听完，看向丛溪，“之前那个小冯，他说过这件事吗？” 丛溪无奈摇头，“并没有。” “不过，有一点值得重视。” “什么？” “我听他的意思，死去的那几个人……是人为。” 莫柯并不意外，“人为……”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阿争道，“队长，现在事情有点不对，我们是不是需要交给调查局的人来解决？” 男人颔首，“我已经汇报上去了，估计人很快就能到。” “趁这段时间，我们尽可能的收集一切信息，到时候做好辅助工作。” …… 关城，调查局战斗组一组基地。 睡神今天没睡觉，因为他的眼皮子直跳。 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但你这两只眼皮一起跳是什么意思啊！？ 一边捡钱一边掉钱？ “叮铃铃——” 电话响了，睡神双目无神地接起电话。 “……红绳事件？” 他微微坐起身，后背挺直了一些。 “好的，我马上派人过去。” 好家伙，距离上次的诡异生物袭击才多久，这就又来了一起诡异事件。 不过他明白，两件事是不一样的。 上一次的事情是光影议会针对调查局的，而这一次…… 估计是一起真正的诡异事件。 略微思索，睡神就通知了两个人进来。 “组长，你找我们？” 镜女最先开口。 睡神点了点头，“四区学校发生了诡异事件，需要你们两个跑一趟。” “学校？” 一旁的老狼抓了抓脑袋，“组长，让结界师也来，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不过有他的结界在，也能保险一些。” 睡神想了下，点头同意了。 “到了那里不要鲁莽，先了解情况，具体行动有人会配合你们。” “你们两人中……” 睡神直接略过老狼期待的眼神，“以镜女为主。” 老狼再一次叹气，“唉，啥时候我也能做主一回啊。” 镜女笑了下，“就你这鲁莽的性子，估计有的等了。” 老狼是一个很好的战斗人员，但动脑子的事就不要想了，他只适合听从命令。 “走。” …… “唉，这都几天了，事情也没个进展。” “谁说不是呢。” 两个正在巡逻的警察闲聊着，主要就是为了防止有学生半夜不老实，爬墙出去。 不过他们巡逻了一两天，没出什么岔子，于是也就放松了一些。 两人沿着围墙走，靠近宿舍楼的这边没有路灯，只能拿着手电筒照明。 等走到其中一个宿舍楼的背面时，一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你仔细听，什么声音？” 他这么一说，另一个人也是马上严肃起来，凝神侧耳。 “……啊” “……救……命……” 隐隐约约的痛呼声，还有求救的声音！ 比脚步声还要微小！ 如果最先的那个人没有停下来，绝对会忽略过去！ “不好，出事了！” “走！” 两人脚步飞快地跑到这栋宿舍楼大门外，住在一楼的宿管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出来。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乱跑？” 等仔细一看，好家伙，警察！ “打扰了，请不要声张。” 多的没说，只是示意了宿管保持安静。 宿管大爷连连点头，还捂住了嘴，生怕自己耽误了大事。 两名警察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声音是在二楼。 于是两人迈步走了上去。 手电筒的光也往上照去，身后的空间陷入黑暗。 “咔” 宿管大爷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关上了大门，刚刚还惶恐不已的模样已然消失。 “年轻人……就是不谨慎。” “动静有点大了。” 也不知道宿管大爷是在和谁说话。 “啧，年纪大了就不要啰啰嗦嗦，就算引过来了又怎么样？” “不过就是两个人而已。” “咔” “咔” “咔” 一楼，走廊两侧的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一个个眼睛血红的人走了出来。 偶尔有几个人的脸，正在不停变换，皮肤下仿若有活物在鼓动。 老大爷慢吞吞回过头，红色眼睛浑浊不堪，咧起嘴。 “我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不过，你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如果打扰到那位……” 他嘿嘿一笑，让几个男生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快！别让他们搞出大动静，如果吵醒了那个家伙，咱们没有好果子吃！” 一个人直接就往楼上冲了过去！ 恨不得再多长个几条腿！ 前一秒还傲气不已的几个人，此时齐刷刷背过身，双手合十。 “拜托，求求了，千万别吵醒他！” 他们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墨序！ 不是没有人抢红绳抢红了眼，居然找到了墨序头上，当然，也有那人本身就想找茬的原因。 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人从墨序寝室里趾高气昂的走出来，然后呢？ 不过一个小时人就死了！ 死于自杀！用刀给自己的脖子捅了个对穿！ 而他手腕上的红绳，分明还没断！ 这一下子，有红绳的人都慌了！ 难不成是墨序骗了他们！？ “有没有一种可能。” 当时有个人出声，“是因为他挑衅墨序，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家里老人就说过，惹谁都不要惹会算命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了，你们也不想想，跟改命师认识的人，那能简单吗！？” 众人沉默。 他们对改命师简直是又怕又恨，当然，也还是有一丝丝感激的，不过可以忽略不计。 改命师确实帮他们改了命，可却没告诉他们代价居然如此之高！ 更恨改命师愚弄了他们！ 第161章 听话的人……可以得到奖励吗？ 血液滴答滴答落下，倒在走廊上的人已经昏迷不醒，一只手拽下他手腕上的红绳，叹息不已。 “你说说你，这么固执干什么呢？” “一根绳子，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张华瞧起来似乎惋惜不已，可那血红的眼睛却浑浊不堪，仿佛聚集了无数欲念。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我便不要你的命了。” “嗯？” 忽然，张华耳朵一动，楼梯口那边传来极其细微的响动。 啧，其他人不敢打扰他，敢打扰的那位还不屑搭理自己，那么就只能是—— “站住！” “不许动！” 两名警察两声喊，走廊上的声控灯齐刷刷亮了起来，直接照亮了尽头那名学生的脸。 两人对视一眼，一步步谨慎靠近。 “同学，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另一人视线一转，这才看见，地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可以啊，胆子不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犯案！ “警察叔叔，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转转而已……” 男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反而是不紧不慢。 “上！”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已经不准备废话了。 趁着张华要转身的时候，直接上前要将人制住！ 突然！ “小心！” 警察眼中愕然，一片寒芒闪过！ “……” “……” 此时此刻，怎么说呢，就很尴尬。 喊小心的那个警察只看见了一点寒芒，还以为这男生手中有刀，所以叫同伴小心一些。 谁曾想…… “……你这是，干什么呢？” 张华无辜地眨了下眼，左手苹果右手刀，“我只是想削个苹果吃啊，不至于——” 眼神示意肩膀上警察捏着他的手，一脸疼痛不已。 那警察下意识就松开了。 “不对，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反应过来，指着靠在墙上昏迷不醒的人。 大有一副张华解释不出来就捉人的模样。 “他啊……” 张华无奈地把手中的苹果放在地上，手中的水果刀早就被警察拿走了。 推了推昏迷不醒的人，“醒醒，别睡了。” “再睡下去，警察叔叔都要把我抓走了。” 男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张华的笑脸，浑身一抖，就要喊出声！ “救——” “别睡了！清醒清醒，帮我解释一下！” 张华突然加大音量，用力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将人扶了起来。 “同学，别紧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真的是睡着了吗？” 警察还是有点不信张华的话。 男生内心挣扎，蓦然看见了张华一瞬间变得血红的双眼，背对着两名警察，无声说了一句话。 “想好再说。” 张华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怕。 男生不说最好，说了也无所谓。 因为没有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 权衡利弊下，男生最终沉默下来，摇了摇头。 “我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坐在地上睡？” 警察无法理解，但看男生这样子，明显是问不出什么了。 张华，“这也不早了，两位警察叔叔可以回去了？” “你们不困，我们这可还是要睡觉呢……” 看着两名警察消失的背影，张华嗤笑一声。 “算你识相。” 现在为止，因为没了红绳的人一切如常，所以谁也不知道失去红绳的后果是什么。 于是也就导致了，他们虽然愤怒不安，更多的确实没有了。 “唔，什么声音？” 顾野揉了揉眼睛，被外面隐约的声音吵醒。 掀开被子就想要出去看看，小心翼翼地怕吵醒了墨序。 “半夜不睡觉，乱跑什么。” 穿着睡衣的墨序从洗手间出来，双手环胸，看着一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人。 “阿序？我听见外面有声音，怕出什么事。” 顾野老老实实地回答，抬手压了压头顶翘起来的呆毛，因为被吵醒的缘故，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 墨序也不看他，一双眼透过门板，仿佛能看见外面发生的事情。 “别人都没有动静呢，就你积极。” 心下冷笑。 这张华还真是下得去手，能抢的都抢了一个遍，跟着他一起的那几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被抢的那些人…… 呵，现在不着急，过后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月色朦胧，穿过薄薄的窗帘照亮屋内，少年披着月光走来。 顾野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随着墨序离他越来越近，悄悄放慢了呼吸。 眼睁睁看着阿序靠过来，还伸出了手，顾野紧张地红了脸，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思绪回到了之前做过的一个梦中。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床上，他抓着床单，手指不受控制地捏紧。 还有背后温热的身躯，腰间是阿序有力的手臂……从口中溢出的破碎音节…… “发什么呆呢？” 墨序奇怪的看了一眼马上要从头红到脚的人，一手越过他，直接锁上了门，然后便退后，拉开了距离。 顾野凤眸一眨，心中难掩失落。 他还以为、还以为阿序要做些什么呢…… 墨序坐在自己的床上，食指敲了敲手肘，“小野，帮我做件事。” 毫不客气，甚至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指使。 任谁都会觉得被轻视和不在乎。 偏偏顾野在听后，几步走到墨序面前，模样认真。 “你说。” 墨序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弯下身。 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顾野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专注于墨序的话上。 “好，交给我。” 身材挺拔的英俊少年听完后直接点头答应，剩下的一句不问，简直是—— 听话的要命。 微微挑眉，“不问我为什么？” 顾野摇头，额前的碎发晃动，扫过柔和的眉眼。 “阿序想说就说，不说我就不问。” “……你倒是听话。” 墨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和漫不经心，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顾野却是眼睛一亮，“阿序，听话的人……可以得到奖励吗？” 小狼试探性地向主人撒娇。 墨序定定看了他一眼，忽然温柔一笑，“小野，你……” 第162章 结界 “小野，太贪心的人，会被讨厌的……” 墨序捏着顾野的下巴，拇指正好按在了他的唇角，感受到了他的颤抖，笑得更是温柔了几分。 “别怕，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 顾野垂下眼眸，遮住了因为兴奋欣喜而紧缩的瞳孔。 整个人被按在了床边，他仰头看着已经起身的墨序，露出了脆弱的脖颈，上下滚动的喉结暴露在了空气中，漂亮的凤眸蒙上一层水雾。 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阿序……”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想让阿序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想让阿序有事第一时间就找自己。 想再靠近阿序一点……再靠近一点…… 全身的细胞都在渴求着心上人的亲近，可顾野知道，在没有得到阿序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能主动，只能承受。 还没做什么呢，就已经是一副被蹂躏的秀色可餐的模样了，这要是真做点什么…… 顾野眼睁睁看着墨序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心已经快得要跳出胸膛，然后—— 只听见，墨序轻声道，“奖励你……明天可以带你那两个兄弟一起行动。” 在墨序看来，这确实是他给顾野的奖励了。 没有他的点头，顾野不会将他的事情说出去，为了保险，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 而他这句话，就是在提醒顾野，可以把关子和大高个那两人算进来了。 也就勉强和自己是一伙的。 这难道不算是奖励吗？ 反正在墨序自己看来，是算的。 要知道，等事情结束…… 这学校可不知道有多少还能活下来的了。 心思转念间，尽是对人命的不在乎。 而顾野听完后，虽有些失落于奖励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但也值得他高兴了。 毕竟，关子和大高个也有些能力，平时为人也不错，应该能帮到阿序。 “谢谢阿序。” 顾野大着胆子捏住了少年的指尖，力道非常轻，轻轻一动就能挣脱。 “咦？” 墨序忽然直起身，目光转到一个方向。 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你不要出门。” 说完，推门而出后不见了身影。 只留顾野还在墨序的床上坐着，半晌后慢慢躺了下去。 他将脸慢慢埋进了枕头里，用力地大口呼吸着上面残留的味道，拽过了一旁的被子紧紧抱在怀里，蹭了蹭。 “阿序……” 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顾野浑身烫的厉害，睫毛上挂着淡淡水汽，指尖蜷了蜷，在被单上留下几道蜿蜒的痕迹。 也只有墨序不在，他才敢暴露出自己的痴态。 手指按在了一侧唇角，那是阿序之前按在的地方。 抚摸了一会儿，顾野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放在口中舔了舔，试图汲取到那早已经消散的温度。 …… “结界？” “有意思。” 011刚从小黑屋出来，就抬头瞧见了那笼罩在上空的半透明结界。 【豁，好家伙，结界都安排上了？】 【这是调查局的人？】 墨序微微颔首，算是点头了。 从怀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信号。 这个结界不光隔绝了一切能量波动，就连信号也没了。 “走，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好心，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少年的身影在夜色的遮掩下隐没。 “小空，你的能力越来越精进了。” 镜女伸手覆在结界上，能感受到凝视的力量。 自己的攻击，怕是打不破的。 叫做小空的男孩子推了推眼镜，白净的脸上腼腆一笑，轻声细语道，“没、没有那么厉害……” “能帮到镜女姐姐就好啦。” 老狼揉了揉小空的头发，爽朗地笑着，“天才结界师的名号可不是吹的，年纪轻轻就能用出如此程度的结界，很厉害！” “走，我们先进去看看，注意感应有没有灵力存在。” 一切的能力都是依靠灵力来施展的，也就是说会带上灵力的痕迹。 这种痕迹，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小空，我已经联系了人来接你，你不用跟着我们。” 小空的能力没有攻击性，施展完结界已经是完成任务了，剩下的他们两个人来就好。 “嗯，你们也要小心。” 小空乖乖地跟他们挥手，斜挎着一个小布包，安安静静地等着来接自己的那个人。 “呀，我忘记问镜女姐姐那个人叫什么了……” 小空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就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用特殊通讯器联系镜女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就是调查局来帮忙的人吗？” 少年乘着月色而来，眸光温柔浅浅，仿若缀满了碎星，身后被绑成一缕的小辫子让他添了几分文雅。 “你、你真好看……” 小空眼睛眨也不眨，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墨序怔然，如果不是小空眼底的纯粹和真挚，他还以为对方在拿自己开玩笑。 “那、那个，抱歉，你就是镜女姐姐说的来接我的人吗？” 被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惊到，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到脖颈，整个人像只害羞的兔子一样。 这么蠢的人，调查局的人也放心让他出任务？ 怕不是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不过，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家伙，谁会忍心骗他呢？ 墨序这么想着，面上不动声色道，“没错，我就是来接你的人。” “跟我来。” 小空毫不怀疑地就跟着走了，性子单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没感觉到危险。 反而在这位哥哥的身上，感觉到了很温和的气息。 跟在墨序身后，时不时偷瞄一眼，然后就被抓包了。 “怎么一直看我？” 难不成是有所怀疑了？ 墨序一只手不动声色背在身后，摩挲着袖口，一点微不可察的冷光反射。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意外。 如果这位能使用结界的家伙真的起了疑心，那自己就只好…… “哥哥，你叫什么呀？” “我叫小空，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我、我想跟你做朋友……” 谁还不是个颜控了？ 第163章 让我看看，人性疯狂的一面 学校空着的宿舍不少，再加上在没封校的时候，已经有人感觉不对劲提前转走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地方住下还是不难的。 墨序将人带回了自己所在的东区，在011的辅助下，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所经过地方的监控也奇异地没有显示出他的身影。 而小空，明显也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只以为是提前安排好了。 推开门，这里是一间双人寝室。 “在事情结束前，你就待在这里，我会让人给你送需要的物品，没有必要，请不要出门了。” 用着客气的字眼，态度却隐隐强硬，不容置疑。 小空用力点头，“好，我不会乱跑的……” 顿了下，轻轻道，“谢谢墨序哥哥带我来这里。” 他实在是很容易害羞，说话的声音不大，发丝微卷，贴在脸颊上，很是可爱。 但墨序在意的并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身上纯净的气息。 扑面而来的干净，没经历过世俗污染的纯粹，一看就是在善意的包围中长大的。 垂眸掩住不明的思绪，在抬眼时摸了下对方的头，在小空呆呆的目光下轻笑。 “调查局怎么会把你派过来，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这里现在可不适合你待。” 马上要被清洗的地方，出现了一颗水晶，怎么看都不合时宜。 小空本来就小的声音，因为墨序的动作更是把头都低下来了。 “我能力不强，也就只能帮忙释放结界，战斗什么的，都轮不到我的。” “乖孩子。” “听我一句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是他难得发善心的忠告，至于小空信不信，那他可就管不着了。 “嗯！” 很明显，小空认为这是墨序对自己的关心，重重点头，难掩开心。 “我走了。” 小空有点不舍，他还想和墨序哥哥多聊一会儿，可是他更不想耽误墨序的时间。 “墨序哥哥再见。” 门扉慢慢合上，直到在眼前关闭。 011出来冒了个泡，看了看门内的小空，惊奇道。 【怎么突然变成好人了？】 【居然还保护他？】 这男孩有什么特殊的吗？能让墨序发了点善心，还告诫了一番？ 少年眉头微动，“傻。” 【！！！】 【我才不傻！凭什么又说我傻啊！】 011委屈地胖了三圈。 “我问你，他是什么人？” 011不存在的脑瓜仁动了一下。 【调查局的人！】 “还不算笨。” 什么意思？ 011豆豆眼眨了眨，还是有点不懂，原谅它不是什么智慧之统。 墨序一手捏起011，q弹q弹的，手感意外的不错。 “要我说，那两个人可真是心大，就这么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同伴丢在那里。” “现成的人质送到嘴边，我不吃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好心？” 不是他们心大，而是没想到有你这个家伙在暗处捡漏来了。 011暗自腹诽。 墨序眯起眼睛，将011放在眼前，“我怎么觉得……你在偷偷说我坏话呢？” 011一个激灵：【没有没有！】 【我绝对没有说你捡漏的意思！】 “呵。” 墨序轻哼一声，随手将011扔了出去。 力道不大，却让它控制不住在空中翻滚了五六圈儿。 侮辱性极强。 011能忍吗？ 不能忍！ 火大地冲到墨序面前，小手指着墨序！ 【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居然敢扔本统我！？】 墨序嘴角的笑容愈发危险。 011趾高气昂：【我告诉你！下次不用你扔我！我自己会滚！】 【呵，就不要累到你的手了！】 “你——” 011两只小手挥舞，【你什么你！】 【我都没跪下来求你，你居然敢说话！？】 糯米团子下面冒出来两条小腿，作跪下的姿势。 【好了，现在说！】 墨序差点笑出声，这011在哪里学的这一套？ “我想说，你明天帮我注意一下警察那边的情况，还有调查局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及时告诉我。” “正戏，明天就要正式开场了。” 少年一手抬起，五指向后梳了下头发，再放下的时候，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布满恶趣味的眼眸。 “贪婪就像是饕餮，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 “直到最后，便是连他们自己，都会被贪婪彻底吞噬。” “让我看看，人性疯狂的一面。” 眼中迸射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光，上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略显殷红的唇勾起一抹弧度，露出洁白的齿，喉咙溢出点点嗤笑，胸膛起伏。 “哈——”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的干净岂不是正好？” “011，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是？” 011……011不敢回答。 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妈妈，救命，他好疯，我好害怕！ …… 被夺走了红绳的人，身体会慢慢虚弱下去，直到死亡！ 这则消息，就像是炸弹一样，让那些以为红绳也没什么重要的人被惊得人仰马翻！ “可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就说为什么这几天上吐下泻，四肢无力，眼睛看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原来都是这破绳子惹的祸！！” “呵。你才发现吗？我的一条腿已经动不了了！” 没人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因为这是从顾野那边得到的。 鉴于平时顾野与墨序离得极近的关系，没人怀疑他的话。 更别提这件事，还是他们中的人无意间偷听到的！ 一个人面色阴沉，“现在知道了有个屁用！张华那些人该抢的早就抢完了，咱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 另一个人幽幽道，“不，别忘了……不光作为学生的我们有红绳，学校的那些个老师中……可也是有人戴着呢。” “咱们可以合作。” “不管怎么样，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再说！” 几人对视中，默默做了决定。 眼中不约而同蒙上一层狠厉。 “要是被那些警察发现了怎么办？” 有人担忧说了一句。 “都他妈快死了，还什么警察不警察？老子管他们在不在！” 一人最为暴躁，他的面色惨白，情绪明显不对劲。 阴狠道，“谁拦着咱们，就是要咱们的命！” “都要咱们的命了，难道还不能动手吗！？” 是啊，都快死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此时，一个个人都沉下了脸，眼中泛着红血丝。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扭曲的黑影。 不似人形。 第164章 疯了……都疯了…… “陈老师，帮我们一起把红绳夺回来怎么样？” 陈老师刚一开门，就被闯进来的几个人团团围住，多数人手中拿着的要么是一把水果刀，要么就是棍棒。 浑身都是阴沉沉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们的老师！” 陈老师心一跳，咽了下口水。 “呵，别跟我们在这儿摆谱，我知道你有能力说服其他几个老师。” 为首的就是脸色惨白的男生，比划了下手中的刀。 “你要是不答应，就是我们的敌人。” “而敌人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陈老师愤怒不已，但在这么多人的虎视眈眈下，还是怂了。 “我、我知道了……” “这才对嘛。” “既然要站在我们这边，那就麻烦陈老师将手腕上的东西摘下来，给我们保管了。” 男生咧了咧嘴，“一模一样，才是‘同伴’啊……” 眼神示意地盯着男人的手腕， 陈老师深呼吸，半晌吐出一口气。 “……给你！” 咬牙切齿地摘下自己的红绳。 暗红近黑，断裂了一半。 “呦，看来陈老师也没多久活头了。” 只有自己的红绳断了的，才会出各种意外死去，他们被抢走了红绳，也就不知道自己红绳的断裂程度，心中的紧迫感也就如影随形。 让他们睡觉都睡不安稳！ 生怕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被警察发现不会有好下场！”陈老师色厉内荏道。 不知是谁嗤笑一声。 “您可就别装什么好人了，说的倒是大义凛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以前能干出与那些人分摊保护费的勾当，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里可还有跟你求助后被无视的呢……” 可很显然，跟命比起来这些根本就不算事！ …… “滚开！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呸！谁抢到就是谁的，你别给我在这碍事儿！” “求求你们！把我的红绳还给我！求求你们了……” 拳打脚踢声、痛呼声、求饶下跪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偏僻的地方响起。 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专冲着人的弱点而去！ 血流不止！ “啊！你他妈居然带刀！！！” 一个男生惨叫，捂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睛，一缕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衬得面目狰狞如恶鬼。 “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一起去死！哈哈哈——” 满面血污的男生慢慢抬起头，眼睛几乎快要瞪出眼眶，身上都是脚印和被打的淤青，死死攥着手里的刀， 很明显，刚刚那一刀就是他的手笔。 “刀？谁没有啊！” 有人嗤笑一声，舔了下嘴，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刺了过去！ 鲜血飞溅！溅落到周围人的衣服上、脸上！ 没有人害怕，反而变得更加疯狂！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有所顾忌，现在完全就是一群疯狗，见人就咬！ “啊啊啊！！！是我的！！！别跟我抢！！！” “滚开啊啊啊！！！”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天天装什么装！” “你他妈抢了我马子的事正好一起算！” 一根暗色红绳静静地躺在一滩血水中，被血浸染过的地方，变得鲜艳刺目。 小冯瑟瑟发抖躲在角落，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支在地上的手心全都是粘腻的汗液。 眼神呆滞，上下牙磕在一起的声音非常明显。 “疯了、都疯了……” “一群疯子……疯子……” 墨序站在了教学楼的最高处，双手搭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地闹剧。 “哎呀，被抢的红绳都掉在地上那么久了，怎么就不见有人来抢呢？” “小野，你看他们这群蠢货。” 墨序指着那群人，语气含着笑意，“明明就是为了自己的恩怨下死手，偏偏还要找一个红绳的借口。” “你信不信，到最后他们什么都不到，反而会搭进去自己一条命？” 顾野静静地站在他的后面，闻言认真想了想，回道。 “都是他们太过贪婪的错。” 又想活、又舍不得红绳带来的好处，于是谁都没有想过把事情透露给那群警察。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贪字。 墨序歪头，“所以啊，你可不要变成这种蠢人。” 不然，亲手解决了你。 顾野仿佛没有察觉到墨序眼中的危险，轻声道，“我会一直聪明下去的。” 不会给你丢下我的机会。 少年好奇地俯身凑近，“你不同情他们？不害怕我什么时候也将你算计死吗？” 又一次的试探。 顾野只回答了两句话。 “我不认识他们，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泛滥。” 学校这么大，自己不是每个人都认识的。 “我不怕你算计我。” 我会努力在你的算计中活下来。 顾野垂眸。 他不想死，他想一直一直留在阿序身边。 很久很久…… 墨序的笑容消失，切了一声，格外冷淡地转过身不再看他。 “无趣。” 还以为会得到什么有意思的回答呢。 …… “队长！出事了！有人在教学楼那边打群架，出了人命！” 莫柯噌的一声站起来，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往外狂奔！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都给我住手！别打了！” 巡逻的两个警察发现不对劲，想都不想就跑过来要将人分开！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却没人听，气得两人下了狠手！ 一个个将他们全都撂倒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嘶……” 两人虽然身手不错，但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拿着刀，不知道是红了眼还是失去了理智，居然看见两人身上的警服后还没有停手，反而下手更狠！ 于是也就导致了两名警察手上也挂了彩，衣服上也有多处被刀划破！ 其中一个捂着手腕，血止都止不住，惊怒不已。 “你们这一个个像话吗！？啊？” “用你多管闲事！” 有个人语气蛮横，已经爬都爬不起来了，脸也肿成了猪头。 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两名警察，恨不得杀了他们！ “你凭什么阻止我们！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阻止我们的人都该死！” 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齐齐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学生疯了吗！？ 第165章 别碍事 “把他们都给我控制起来！” 莫柯带着人赶到后，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强忍着怒火。 “好端端的，这是在做什么！？居然连刀子都用上了！” “别说了，赶紧想办法把他们送医院去，千万别出了人命！” 几人把倒在地上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几名学生抬起来，也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怎么回事？没有信号！？” 丛溪惊愕道。 其他人也纷纷拿出手机一看。 得，都没有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偏偏这时候，一个警察跑过来，说道，“队长！学校被类似结界的东西围住了！我们现在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莫柯眉头一皱，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可能是调查局的人做的。 他们已经来人了，但…… 莫柯猛然回头，“阿争！我昨天让你去门口接一个调查局的人，你接到了吗！？” 阿争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愣愣道，“不对啊，队长你后来不是给我发消息说不用接了吗？” 莫柯语气一沉，“我根本没给你发过信息！信号不通的情况下，信息怎么可能发的出去！？” 阿争傻眼了，他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队长你看，就是这条——” ！！！ “不对！消息怎么没了！？” 任凭阿争怎么翻，都找不到那条信息了！ “还用说吗？我们都被耍了。” 莫柯压低帽檐，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情况，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什么声音？” 几名警察耳朵微动，全都安静了下来。 脚步声，很多的脚步声，杂乱无序，但越来越近。 还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注意警戒。” 莫柯凝重的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有人影冒了出来。 “那人是——” “张华！居然是他！” 被莫柯几人制服的几个男生，刚刚还在愤愤不平破口大骂，现在直接就躲在了警察们的身后，瑟瑟发抖。 “你们怕他？为什么？” 那张华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不少老师！ 看那样子，明显是以张华为主…… 莫柯的心沉了下来，尤其是在听完几个男生的解释后。 “废话，当然怕！” “我们的红绳都是被他和他手下的人抢走的！” “他、他早就不是人了……不是人了！” “你们难道没看见他的脸吗！？” 丛溪突然捂嘴惊呼，“队长！他们的脸！！！” 为首张华的脸，仿佛有活物在皮肤下面鼓动，每过一会儿就会变幻一张面容，看起来诡异至极！ 眼神也是时而迷茫、时而愤怒，但不约而同的是，那眼底都隐藏着深深的怨恨！ 身后的一些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他们只会变幻一两张脸，远不如张华那般恐怖！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可见度降低。 不是阴天的那种暗，更像是头顶被蒙上了一块布，些许顽强的阳光挤了进来，添了那么一丝丝光亮。 冷风骤起，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前面的人！站住！放下手中的武器！”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要袭警吗！？” 一人喊话道。 张华咧嘴一笑，在距离警察们的不远处停下脚步。 “不要碍事。” 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居然敢这么和警察说话。 还有身后的那些老师—— 莫柯眉心狠狠一皱，认出了其中一位。 “陈老师，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姓陈的老师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们如此行事，早就已经跟这些警察站在了对立面，如今只不过是提前暴露出来，先下手为强罢了！ 一不做二不休！ 陈老师上前几步，“莫警官，不要怪我们，我们只是想活命罢了！” 丛溪不理解，“这跟你们活命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们有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丛溪严重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被威胁了？ 张华嗤笑一声，“帮我们？” 突然，他用手中的铁棍使劲杵了杵地面，发出的闷响令人心头一震。 “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的？” “凭借你们这一身衣服？” “还是这些天都没有找到罪魁祸首的能力？” 张华恶意满满地笑了，一字一顿，“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只会空口白牙说大话的家伙！” 丛溪脸色不太好，“我们已经请人来帮忙了，很快就能解决事情，你们现在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一错再错了！” 张华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一群人，“听听，这话说的我真是害怕极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在这命令我们呢？哈哈哈哈——” 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面部扭曲而诡谲，甚至一人的嘴里，居然会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 莫柯拽了一下丛溪，“别说了。” 他站了出来，“其他的学生和老师们呢？” 学校不止这些人，其他人不见踪影，他的心总是放不下。 张华不屑地抬了抬下巴，眼神轻蔑，“你就是他们的什么什么队长？” “不如你来猜猜，他们在哪里？” 不等莫柯说话，他用铁棍指了指就在不远的教学楼，“喏，都在那里面看着我们呢。” “一群贪生怕死的，生怕连累自己。” “哎，不是我说，就这种人，你们还保护什么啊？” 莫柯顺着看了一眼。 那一个个窗户处，有很多人在里面探头探脑，在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莫柯收回目光，却是松了口气。 他们安全就好。 对上张华一群人戏谑和不怀好意的眼神，淡淡道。 “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那么保护他们就是我的责任。” 身后的几名警察没有说话，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这个意思。 “呵，你们可真是高尚啊。”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给我上！” 张华懒得再废话了，直接招呼人围了上去！ 就算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又怎么样？就这几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怎么跟他们斗！？ “小心些！” 莫柯先一步迎了上去，动作干脆利落地就率先放倒了三个人！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如此，虽然没莫柯那么厉害，但也是训练有素！ “呦，不愧是警察啊，身手就是不凡。” 让莫柯意外的是张华，明明只是一个学生，但攻击迅速，动作灵活且……诡异。 是的，就是诡异！ 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操控他的四肢和身体一样，做出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莫柯离得近，都能听见张华的骨骼不堪重负的脆响！ 但这人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样！ 第166章 我们可都是‘正常人\’啊…… “我、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 “你傻啊！帮什么帮？没看见那些警察都自身难保吗！” 躲藏在窗户后面的人窃窃私语，畏缩着探头探脑，一副想要观察情况、又怕被发现后引火上身的怂样。 警察的一方被团团围住，那群已经不知道还算不算是“正常人类”的家伙们，手里拿着刀和棍棒，动作凶狠，丝毫不计后果！ 痛呼声和刀刺进身体的闷响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你要是看不过去倒是过去啊，光说有什么屁用！” 被怼的人怒目而视，“你不是也没过去！” 那人抬头不屑道，“又不是我说的要去帮忙，我去个屁！” “要我说啊，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就是了。” 自以为聪明的人开始纷纷发言。 “要是那些……怪模怪样的人赢了，我们又没下去帮助警察，想来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他们应该不会对咱们动手。” “而且我也听说了，张华那些人只针对手腕上有红绳的人，这么想来，我们还是安全的。” “如果警察赢了，那就更好了。” “为人民服务，保护我们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就算是没帮忙，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句话说的理所应当，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纷纷赞同点头。 “是啊是啊，这么一想，我们待在这里等结果就行了。” “我可不想多管闲事，太危险了，他们手上可都拿着武器呢。” “说的没错，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命搭上……不划算不划算，谁这么傻啊？” 明哲保身这四个字，他们学得深入骨髓。 而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分毫不差地被011转播过来。 墨序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看，011，这才是‘聪明人’。” 又指了指楼下身上已经挂彩的那群警察，“这是蠢人。” 唇边的弧度不知是在嘲讽谁。 顾野对面前突然出现的屏幕画面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平常。 再奇异的事情，如果放在阿序身上，仿佛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 “都给我住手！” “老狼，阻止他们！” 镜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昨天晚上直到现在，她一直在和老狼在探查学校内的灵力波动，可惜都是一无所获。 但通过莫柯传来的情况看，怎么如果是普通事件，以对方的能力不至于让调查局的人出手。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莫柯他们判断出错，这就是一起比较棘手的凶杀案件。 第二种，就是动手之人的能力远在他们之上！ 第一种可能刚出现，就被镜女果断排除了。 还没等她和老狼再排查一遍，就听见一阵嘈杂，赶来后看到的场景，让她瞳孔一缩。 在她和老狼的眼中，这群围着警察的学生们，浑身上下都被浓厚的黑气围绕！ 这哪里还是人…… 明明、明明就是一群人形诡异！ 而诡异，就该被铲除！ 可……让镜女犹豫的是，这些人明显还保持着人类思维…… 怎么会这样！？ “所以，你究竟会怎么做呢？” 墨序倚靠在栏杆上，眼中满是浓稠的恶意。 顾野站在他旁边，感受到风向后侧了侧身。 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楼下的僵持，半分没有入他的眼。 …… 老狼不愧是能力者，利爪很轻易地就将那群人打趴在地，一脚一个踹得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同时很有分寸地没有伤到他们。 有人从背后偷袭，用刀刺中了老狼，还没等他面上露出喜色，一瞬间天旋地转，背后着地，被来了个过肩摔。 “小兔崽子，给我挠痒痒呢？” 老狼拍了拍被刀刺中的肩膀，连皮都没破，不痛不痒。 莫柯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调查局的人来了！” 忽然，莫柯神色一动，“别伤了他们，他们……还是人。” 不是他烂好心，而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些年纪不大的学生们血溅当场。 老狼啧了一声，“麻烦。” 随手拽着一个人的领子，猛地掼到了地上！ “啊！！！” 被摔的人戴上了痛苦面具，“为、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残！” 老狼翻了个白眼，“你是成年人。” 力道自然就不能轻飘飘的。 躺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要碎了的老师：……艹。 举报，这里有人区别对待！ “镜女，接下来该怎么做？” 老狼双手环胸。 镜女缓步走来，有些严肃。 “这些人……还有神智，但他们的模样和周身的黑气，明显就是诡异才会有的。” 她同样很难下决断。 诡异是一群没有同理心的生物，人类对于它们是大补品，也就是说，诡异是以人类为食的！ 它们天生与人类站在对立面，还会以杀人为乐。 对付诡异，他们调查局向来是除之而后快的。 可面前的这些…… 镜女望着倒在地上哀嚎不断的人，有的还在骂骂咧咧。 一向冷静的她，也纠结不已。 张华捂着自己的腹部，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的地方，此时钻心的疼！ 他明显就看出了镜女的犹豫。 毫不掩饰地大笑，“哈哈哈哈——” 不同人的声音响起，刺耳又难听。 “你笑什么笑！” 老狼呵斥一声。 要不是怕一拳将人打死，他早就动手了！ “动手啊！” “怎么？不敢杀我们？” 张华血红的眼瞪大，伸长了脖子，“来啊！杀啊！” “不敢？因为我们还是人！” 他恶狠狠道，“你们只要动手，在其他人眼里，你们就是杀了同类！” “到时候事情传出去，我看你们怎么办！”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了然大悟，本来还惧怕的神情，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动手啊！为什么不动手！？”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动手，我们早晚会杀了你们！” “艹，打的老子这个疼，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结果就这？” 有嚣张的，甚至还开始了言语挑衅。 “嘿，你们——” 老狼气愤不已，刚要抬手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就见张华手臂抬起，直指教学楼的方向。 “我告诉你们，在其他人眼里，我们这些可都是‘正常人’啊……” 第167章 我们玩个游戏吧 “是，我们抢了别人的红绳，但学校里更多的是没有红绳的人！” “那些人我们可没下手！” “警官们，还有这两位……调查局的大人。”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有多痛！” 张华面目狰狞，咽下喉咙的血腥味，吐出了这句话。 你们不是要救人吗？ 救啊！ 张华庆幸自己只对有红绳的人下了手，与那些不知道红绳事情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以至于自己在此时能多一条退路。 如果眼前这调查局的人对自己等人下杀手，在那些远远观望的学生眼里，可就是在残害人命了！ 这件事如果被传出去，不论结果如何，调查局绝对会被大众抵触！ 张华脑子飞快转动，难得聪明一回。 镜女哼了一声，“我们不杀你，关也能关你一辈子！” 她从随身挎着的包中拿出了一个正方形的黑色容器。 老狼看到后豁了一声，“好家伙，你把封印魔方也带来了？” “现在看来我带的不错，正好预防了这种情况。” 镜女在封印魔方上按了一下，只见这个正方形容器开始脱离镜女的手。 漂浮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然后开始分解成一个个小方块，有淡色光芒从缝隙中溢出，最后这些小方块飞到这群人的上方。 光芒大盛！ “不！不！！！” 张华用胳膊挡在眼前，在他以为要被吸进去的时候，手腕上黑色的绳子隐隐发出黑光，直接将封印魔方给挡了回去！ 其他人见此，纷纷有样学样，慌张地将手腕举到眼前！ 一阵又一阵的黑光挡住了封印魔方散发出的能量。 镜女眉头一皱，招手将其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 这封印魔方被研发出来后就百试百灵，这还是第一次失去了效果。 “算了，老狼，你叫点人过来，将他们带回基地。” 之所以没让莫柯他们帮忙，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她不能冒一点风险。 “哎呀呀，好戏才演到一半，演员怎么可以提前退场呢？” 诡异的机械音带着冰冷的恶意。 “谁！？” 镜女等人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来人一袭黑色斗篷，让人看不清面貌，露出的肤色苍白而没有血色，说话间，殷红的唇犹如刚饮了鲜血般红艳。 动作优雅地走到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右手放在胸口，微微俯身，说出的话与动作极为不符。 “戏已开场，没有我的允许，你们——” “谁都不能离开。” “改、改命师！？？” “他怎么会在这里！？”张华等人惊声喊道。 镜女此时没空理会他们，身体僵硬，完全不敢动！ 在改命师出现的时候，一股杀机随着他的话，将她定在了原地！ 老狼也是如此，但他偏偏不信这个邪！ “什么改命师，装神弄鬼！” “你应该就是罪魁祸首了？” 弓起身子，做出战斗姿势，话未说完，身体已经冲了过来！ “就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兽化的能力让他的身躯刀枪不入，铜皮铁骨，指甲变长，狼的利爪穿过空气，闪烁着寒芒！ 几乎是眨眼间，老狼就已经到了改命师的面前！ 只见，他不紧不慢道。 “脾气真是暴躁。” “我最讨厌打打杀杀了。” 话音消散在空气中，老狼的利爪即将穿透改命师的心脏时，一下子扑了个空！ 老狼瞳孔紧缩，喘着粗气。 改命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让我想想……” “我记得，最先死的人，往往都是最鲁莽的那个，你说呢？” “住手！” 镜女忍不住喊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也是能力者？用这种力量残害无辜之人，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诡异生物正在逐渐复苏，我们人类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对抗，而不是把屠刀指向同类！” “啪” “啪” 改命师鼓了鼓掌，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漫不经心。 “说的真好听啊。” 点了点头，像是在称赞。 可转眼，声音一沉，“可惜了，我不愿意听。” “我们来玩个游戏？” “谁要跟你玩游戏！请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镜女一向的冷静因着改命师的三两句话而荡然无存。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令人无力！ 她背在身后的右手正要有所动作，改命师的话随之而来。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哦~” “哎呀，瞧我这记性。” 改命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记得……你们调查局来了三个人？” “镜女小姐，不如你来猜一猜，你们的那位结界师，此刻在哪里呢？” “你把小空怎么了！？” 老狼忍不住怒吼出声，使用能力后变得庞大的身躯在竭力抑制着怒气！ 镜女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小空是个乖巧有天赋的孩子，他不能出事！ 镜女咬着牙，“改命师，如果你敢动小空一根汗毛，我发誓，我们调查局将下追杀令，天涯海角都要至你于死地！” “我真害怕……” 改命师似是害怕般地后退半步，然后毫无征兆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 “调查局的人都像你一样天真吗？” “太蠢了，真的是太蠢了！” 单手拽着额前的兜帽，改命师几乎笑弯了腰。 顶着在场之人警惕和厌恶的目光，直起了腰板，声音早已经恢复了冰冷。 “你们陪我玩个游戏，赢了我就放过他。” 女人深呼吸，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游戏规则是什么！” 小空还在他手里，这个游戏，她不玩也得玩！ 莫柯欲言又止，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改命师不知何时面对着自己的方向。 “你们也要陪我玩。” “我们——” “如果你们赢了，奖励就是那些人都活着。” 改命师指了指身后教学楼的方向。 “他们本来就活着啊。” 阿争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 改命师似乎是笑了一下，“如果你们拒绝，他们马上就会死。” “难不成你想赌一赌，是我杀人快，还是你救人快？” 明目张胆的威胁！ 偏偏莫柯他们无法反驳。 实力不如人，只能点头同意。 “我、我们也要参加吗？” 倒在地上的男生中，有人略带讨好地问了一句。 “你们？” 改命师轻飘飘地瞥了一眼。 “当然参加。” “人越多才越好玩。” “可、可以不参加吗？我们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也算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了……” 之前还嚣张得不行的张华，此时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大声，比孙子还孙子。 改命师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柔。 身影突然消失。 “砰！” “啊！！！” 张华整个人被踹到了墙上！墙灰扑簌簌地往下掉，整个人变得灰头土脸，他却连抱怨都不敢。 “你这是在威胁我？” 张华猛地哆嗦了一下，“没、没有，我没有——” 改命师活动了下脚腕，幽幽叹息。 “你弱的，让我连敷衍你的兴致都没有。” 第168章 改命师好像没说我们不准杀人吧？ “游戏的规则就是——” 改命师的目光移动。 “你们要抓住这学校中没有红绳的学生，抓住一个，就可以让被抓的人代替你们承受红绳的反噬。” 斗篷下的唇弯起恶劣的弧度，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们！？” 张华捂着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纷纷抬起头，眼神亮的惊人！ 改命师不紧不慢道，“我还不屑于欺骗你们，没有这个必要。” “想必那位只告诉你们，抢了别人的红绳，就可以延迟代价到来的时间，对？” 说起“那位”的时候，他的语气慢了几分，镜女敏锐地有所察觉。 “你怎么知道？” 改命师没有回答他愚蠢的反问。 又道，“他有一点没告诉你们。” “那就是——” 改命师伸手，极为随意地从脚边捡起了一根红绳，不，这根绳子的颜色红的发黑，或者说已经是一根彻彻底底的黑绳了！ “那是我的！！！” 所有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人惊呼道，“这是我的！”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一旁的人拽了他一把，低声警告。 说话的那人这才后知后觉捂住了嘴，整个人缩了起来。 差点忘了，眼前的可不是那些任他欺负都不敢反抗的学生，而是神秘莫测，掌握着不为人知手段的改命师！ 就连这红绳…… 最开始都是从改命师那里拿的！ 他们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难道不恨吗？不怨吗？ 当然恨！ 当然怨！ 但他们不敢！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引起改命师一丝一毫的注意。 “他没有告诉你们的是，抢夺别人的红绳确实可以延迟付出代价的时间。” “但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白皙的指尖捏了捏黑绳，轻巧地甩了甩。 “同样的，你们也会背负上被抢之人该付出的代价。” 说完，摊了摊手。 “举个简单的例子。” 改命师指向一个人，“原本你的代价只是瘸一条腿，现在好了，你抢了三个人的红绳，于是代价就变成了你的后半生要躺在病床上度过了。” 也就说……后半生自己只能做植物人了！？ 甜甜本来还在偷偷思索怎样才能不引人注意地逃出去，结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改命师给指了出来！ 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改命师，“我、我没有……”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小脸煞白。 瞧着格外惹人怜惜。 结果改命师举完例子后看都不看她，空气一片安静，气氛尴尬到甜甜都快演不下去了。 “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了。” 几句话，就抓住了张华等人的命脉。 “……” 没人说话，他们无声地做了一番眼神交流。 “至于警官们——” 脚步未动，改命师眨眼间出现在莫柯面前！ 瞳孔紧缩，男人身体瞬间紧绷。 “警官们的任务，自然就是保护好那些无辜的学生们了~” “奖励：无。” 在莫柯凝重的目光下，改命师斗篷下的眼睛眨动一下。 “你也说了，这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嘛……” “就算我现在放你们离开，你们也不会走的。” “让那些人活下来，就是你们的奖励喽。” 奖励，掌握在警察们自己的手里。 莫柯不得不承认，这位改命师，真的将他们都看透了。 身为警察，他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就这样离开。 “调查局的两位，身为能力者，这对其他人似乎有点不公平。” “所以，你们只能在学生和警察求助的时候出手一次，并且不能伤人。” “而在场参与游戏的人，每人只有一次求助机会。” 这句话，奇异的响彻在学校内所有人的耳边。 “时间：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太阳升起的那刻。” “以上，就是本次游戏的规则。” 改命师后退两步，优雅地俯身一礼。 “我在此祝各位，请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手掌轻拍，身影消失。 那一声响，如同打开了开关一样，安静的校园立马变得嘈杂。 其中不乏愤怒和质问。 “他什么意思！？凭什么我们也要被牵扯进来？” “什么红绳，谁做的找他们不就好了！我才不要玩什么破游戏！” “开什么玩笑啊！！！” 学生们慌张地四处逃窜，跑到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被结界包围的学校，根本不允许进出！ “镜女，我们也出不去了。” 老狼速度飞快，赶在所有人之前到达门口，兽化后毛茸茸的爪子摸上结界。 淡淡的涟漪漾开波纹。 “结界……拒绝了我们。” 镜女：“早该想到，改命师既然赶提出这个游戏，自然也有办法修改结界，让我们出不去，” “我现在担心的，是小空的安危。” “先别管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那些学生们。” “啊啊！！！别抓我！你们别过来！！！” 一个戴着红绳的男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个乱跑的女生， 头发凌乱的女生奋力挣扎，向周围的人求救。 “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不要当替罪羊！！！” 替别人付出代价，可不就是替罪羊么。 “玲玲……抱、抱歉……” 跟玲玲认识的人，全都不约而同躲避了她的求助目光，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属于男生的红绳正逐渐消失，玲玲本空无一物的手腕上，隐隐有红色显现。 “太好了！改命师没骗我们！” 男生通红的眼睛也有恢复黑色的趋势，他惊喜地大喊大叫。 正在观望的张华等人，眼睛更红了，盯着四处乱跑的学生们，眼神贪婪凶恶。 “啊！” “贱人！居然敢咬我！！！” 玲玲被甩开，男生的暴跳如雷地捂着手腕，血流不止！ “呸，你们该死！” “自己做的事，凭什么要我们承担！？” “我他妈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生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玲玲捂着脸，嘴角留出一丝血迹，腿软地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我杀了你！” 已经红了眼的男生理智消退，这一巴掌正好散发了他心中这段日子以来积攒的怨恨与不甘。 他握了握拳，口中喃喃。 “学校这么多人，我只要抓到一个就行了……” “改命师好像没说我们不准杀人？” 第169章 你们怎么这么轴呢！ “给我住手！” 丛溪听到了这边的求救声，大步跑来！ 一脚将对着玲玲拳打脚踢的男生给踹开！ 扶起玲玲，焦急道，“同学，你还好吗？” “我这就带你去医务室！” 玲玲脸上都是淤青，嘴角还流着血，意识已经半昏迷了。 如果不及时处理一下伤口，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谢……” 玲玲艰难地道谢，气息微弱。 她将头埋进了丛溪的怀中，眼泪控制不住直流。 她的同学、她的朋友…… 那么多人路过，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帮她。 明明、明明对方只有一个人啊！ 男生捂着被踢的胸口，咳嗽了两声。 “怎么，你要帮她？” 丛溪本不想理会这人，抱起玲玲就要走，结果就听见了男生说了一句。 “你帮了她，那其他人怎么办呢？” 像是为了印证男生的话一样，教学楼一楼门口处，一道求救声响彻半空。 “救命！！！” “你给我滚开啊！！！” “谁来救救我们呜呜呜……” 丛溪此时离得是最近的。 这位温柔的女警察脚步被求救声定在了原地。 进退不得。 学校分东南西北四个区，每个区的距离都不算近。 来的警察只有十几人，莫柯让他们几人一组，分别负责一个区域。 可…… 不够！人数根本不够！ 这时，玲玲开口了。 “警察姐姐……把我放下来……” “去救他们……” 玲玲挣扎起来，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顶着浑身的疼痛跌在了地上。 “你——” 丛溪连忙蹲下身要查看她的伤势，玲玲却推了她一把。 “姐姐……你、你快去！” “啊！！！” 那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了。 “你有一次的求救机会。” 丛溪狠狠一闭眼，转身跑过去了。 男生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 “你还真是善良，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你一下？” 玲玲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鄙夷。 被她激怒的男生一脚踹出，直奔玲玲的心窝！ “老子不差你这一个人，给我去死！” “我选择求助。” 玲玲轻声说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啊！！！放开我！！！” “小兔崽子，对同伴下手，真他妈有你的！” “要不是不能伤人，老子早就他妈一爪子把你的皮给撕下来！” 老狼本来不在这边，可在玲玲求助的时候，有一股力量让他瞬间来到了玲玲面前。 正好挡住了男生的一脚！ 单手拽着男生的领子，把人给拎到了半空，领口勒得男生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两只脚在空中狼狈地扑腾着，声音从嗓子眼里艰难的挤出来。 “放、放开我……放开……” 老狼随手就将人给扔到一边，然后转身将玲玲抱起来，脚步腾挪间越上楼层的窗户上。 轻轻一拍，将锁上的窗户拍碎，然后将人小心地放在椅子上。 “你在这待着，不要出去。” “我——” 话还没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 很明显，有其他人忍不住求助了。 玲玲喘了口气，呆呆地望着窗外。 黑沉沉的天空压在心头，让人窒息。 “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 时间越长，学校内就越乱。 莫柯试图组织起学生们共同对抗张华等人。 可终究无奈放弃。 只因众人无法互相信任。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就将身边人推了出去。 莫柯他们拼命救人。 却疲惫不堪，来回的奔波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陈老师将刀刺进一个男生的心脏，而他们竭尽全力赶来，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第一个死去的人，出现了。 “啊啊啊！！！杀人了！！！！”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让我们回去！！我们是无辜的啊啊啊！！！” “别乱！大家冷静下来！” 莫柯声音嘶哑地劝说众人冷静，可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去的学生们，精神彻底崩溃了！ “滚开！要你们有什么用！？” “别拦着我们！！！” 甚至一些学生，开始对莫柯他们推推搡搡！ 阿争一个不注意，被人从身后推到了张华的刀子前！ “嘶——” 倒吸一口凉气。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忍着疼痛将张华击退，踉跄着跌倒在地，腹部的警服被血浸湿，变成更深的颜色。 “阿争！” “队长！别管我！快去救他们！” 阿争喊了一声，死死捂住伤口，站了起来。 莫柯眼眶一红，瞪了一眼推了阿争的男生。 怒喊，“所有人！都给我找地方藏好！不要乱跑！！！” “想活着的就不要给我乱跑！”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男生手足无措地解释，有个年轻警察拽了他一下，将他推到安全的地方。 “好好给我待着！” 没人有空听他的话。 “我们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小警察抹了抹眼泪，上前搀扶阿争。 其余人沉默。 是啊，为什么呢？ 为了这些人，让自己的同伴受伤……值得吗？ 一开始，他们还能拍拍自己的一身衣服，说值得。 但经过一次次的不信任和被救过学生的指责，他们真的很累。 身体上、精神上，都很累。 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他们是警察不错，但他们也是人啊！ “莫队长！这边！” 莫柯诧异地回头看去。 是之前的那个学生，老幺。 老幺叫赵安平，普普通通的名字，因为他的奶奶希望他这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他半路上遇见了小冯，两人达成一致，一路上躲着人群摸了过来。 “快！跟我们来！” 莫柯咬牙：“跟上！” “阿争的伤拖不得了！” 一个中年警察目露难色。 “那这些人怎么办？” “要不我们几个留下，你带阿争去。”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小冯忍不住跳了下脚，“别！他们现在根本就不信任你们。” “你们前一秒救人，后一秒他们就会把你们推出去！” “要我说，咱们都躲起来，一直到游戏结束不就好了？” “你们要是出事了，家人怎么办？”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没有腿，不会跑。” 赵安平补充了一句，“一大帮子人，被张华几个人追的抱头鼠窜，真他么丢人！” 谁说不是呢？ 明明只要团结起来，张华几人就算有刀，也根本构不成威胁！ 哪成想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小冯看着眼前的警察们还在犹豫，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你们怎么就这么轴呢！” 第170章 总要有光存在的 中年警察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穿上这身衣服，就代表我们不能感情用事。”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名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的警察摘下帽子拍了拍，又郑重地戴好。 “谁愿意跟我来的，一起。” 小冯本以为没有人会跟着他去送死。 是的，在他看来，保护那群白眼狼就是去送死。 让他震惊的是，除了莫柯，其余的人都跟在了这名警察的身后，一言不发，但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莫柯叫住疲惫的丛溪，“丛溪，你带阿争过去，保护好他们。” 丛溪身体一顿，嗓音干涩，“队长，还是你——” “这是命令！”莫柯低沉道。 丛溪快速眨了下眼睛，试图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是！队长！”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莫柯轻声道，“你的人生还有很长。”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都没有任何异议。 她是他们队里唯一一名女子。 年轻，有能力，家庭美满。 父母关爱，与丈夫的感情也很好。 他们这帮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没事。 有人半开玩笑道。 “小丛，等一切结束后，来我家吃顿饭，你刘姐总跟我念叨你呢。” “丛溪，我家里有瓶珍藏了多年的好酒，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喝一口，就送给你了！” “等明天，咱们队里这些人一起聚个餐，我想吃那家店里的招牌菜很久了，就是有点贵。” 莫柯给了他一巴掌，“走着。” “等回去了……” “我请客！” “呜呼！谢谢队长！” “还是队长大方哈哈哈——” “我们算是有口福了！” 丛溪搀扶着昏迷的阿争，一滴泪水划过眼角，望着眼前那一排笑闹着警察们的背影。 天色昏暗，如同被暗蓝色的墨泼洒，周围是嘈杂乱成一团的学生，在尖叫和求救声中，他们大步向前跑。 阴霾与罪恶的洪流中，他们是穿破天际的那束光。 “刑侦队，丛溪。” 丛溪用一只手，敬了个标准的礼。 “……等你们回来。” 小冯真是不理解。 “你们怎么就这么固执！” “那改命师一看就不安好心，我看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活下来！” “你们、你们偏偏上赶着……” 找死两个字被他咽了回去。 赵安平帮忙扶着阿争，低声道，“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坚持着……舍己为人。 他回想了下那些警察们的眼神，怎么也无法参透里面所包含的情绪。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小冯飞快提醒了一句。 “赵安平！把你手腕上的东西藏好！” 赵安平心中一凛，连忙往下拽了拽袖子，遮住那一点红色。 正好这时有三个人从身边奔逃，因着丛溪和阿争身上的警服多看了两眼，又观察了下小冯和赵安平。 重点放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没看出什么端倪后，不再关注他们。 一边骂骂咧咧。 “艹，让老子抓住那些有红绳的败类，看我不把他们扒皮抽筋！” “呵，我要砍了他们的腿！” 有慌张逃窜的，自然也就有暴脾气又有两分力量的人反抗。 而这种人，也是张华等人轻易不敢惹的。 赵安平松了口气，忐忑不安。 看到丛溪的目光后解释道，“我、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不想抓什么人，也不用别人替我付出代价。” “我只想活到游戏结束。” 丛溪慢慢点头，“我相信你。” 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能帮助别人的人，至少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 …… “小落……我好害怕，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甜甜泪眼婆娑，想要扑进小落的怀里。 小落怔怔地看着她，“你想我怎么帮你？” 甜甜以为她是要答应了，心里得意对方的愚蠢和好骗，表面上捏着衣角，嗫喏道，“只要让我牵着你就好了……” 再多的，她说不出口了。 小落语气淡了几分，“甜甜，我提醒过你，世上没有改命这种好事，你却不信我，” “我只想问一句。” “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甜甜几乎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啰啰嗦嗦的浪费她的时间！ 要不是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如小落，没把握抓住对方，还用得着在这里听她的废话吗！？ 这么想着，面上也就带了几分不耐烦。 “你到底要说什么？” “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 甜甜要继续演下去的时候，眼尖的瞧见了从小落背后摸过来的人影，正在跟她比划着手势。 意思就是：我帮你一起抓住这个人。 惊喜于自己要有救了的甜甜，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彻底放下了心，也就没了心情再跟小落玩什么友情游戏。 眼泪一收，抬起下巴，神情一下变得倨傲。 “小落，你以为你是谁？” “每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烦都烦死了！” “要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人缘好，我才懒得跟你做朋友！” 个子不高的她围着小落转了一圈，双手环胸，试图表现自己的‘高贵’。 “我就想不通了，你除了长得好看点，性格好，学习好，还有哪点比我强！？” “凭什么大家都喜欢围着你转？” 恶言恶语像刀子一样往小落的心尖戳，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让她一阵难过。 她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还有甜甜向她伸出的手，她也还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突然就觉得很累很累。 自己在乎的友谊，在对方看来什么都不是。 她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小落，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好朋友。” “那为我付出一些代价，也无所谓的？” “是了，你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拒绝我呢？哈哈哈哈——” 她就是看不惯小落！ 在小落不知道的时候，她体内的力量蠢蠢欲动，后又沉寂下来。 “……真是没用。” 不知名的声音叹息着。 “人呢！？” 甜甜目瞪口呆，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第171章 出不去 “真让人难过啊，又被朋友背叛了呢。” 走廊尽头，改命师背靠在墙上，阴影打在他的身上，看不清面容。 嗒。 豆大的眼泪砸在地面上。 小落哽咽着，双手攥的死紧。 “好女孩，眼泪不适合你。” 白皙修长的指尖挑起少女的下巴，拇指擦过她的眼角，另一只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她背叛你，是她没眼光。” “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改命师眸光一闪而逝的火热。 通过触碰，小落体内隐藏的力量完全逃不过他的感知。 居然是预知的能力…… 这么好的工具，不为他所用简直是可惜了。 小落神情恍惚，刚经历过朋友的背叛，让她处于极为脆弱的时期，这时候改命师温柔的安慰，让她忍不住冲动地抱住了他。 甚至忘记了对方是这场游戏的主使。 “谢、谢谢你……” “……阿序。” 改命师的微微勾起的唇弧度不变。 顺了顺怀中少女的长发。 “我就知道你的能力不会差。” “果然没让我失望。” “以后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其他人……都不值得你在意。” “所以……” 请为我付出你的一切。 你的能力、你的性命…… 都该为我所用！ 改命师的笑容愈发温柔了，犹如灿烂骄阳。 可惜，无人窥见。 他牵着小落的手，将人带到窗边，指着下面一团乱的景象。 “这是我作为朋友，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殷红的薄唇微动。 “既然这里有对不起你的人——” “那就让这所学校，为你赔礼。” 小落点点头，眼中无光，整个人贴在改命师的身边。 此时的她，除了改命师外，谁都不信。 011抱着怀里的数据薯条，咔嚓咔嚓地咀嚼。 【又一个失足少女，落入了墨序的魔爪。】 【少女啊少女~】 【你为何想不开，听了他的鬼话~】 咏叹调的抑扬顿挫，让披着改命师皮的墨序差点忍不住给它一脚。 …… 凌晨，太阳即将升起，一缕微光穿透云层，撒在结界上。 “……要、要结束了吗？” 学校角落处，到处都是疲惫不堪的人。 他们身染血迹，衣衫凌乱脏污，眼神麻木，嘴唇干裂。 “啊！！！” “着火了！！！” “大家快跑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耳膜！ 所有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方向，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情况下，火光已然冲天而起！ “快、快跑啊！” 生存的本能让他们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狼狈地向大门口疯狂逃窜！ “结、结束了吗？” 几名警察互相搀扶着从地上起来，莫柯捂着肩膀，那里有一道贯穿伤。 其他几名警察的身上也都是划伤。 中年警察更是被伤到了脸，狰狞的伤口从眉心堪堪划过眼角。 这一刀，是他为了保护学生们，被张华等人划伤的，本来是奔着他的眼睛而来，是一个女生拽了他一下，才让他逃过失明的危险。 想起那个明明害怕的瑟瑟发抖，却还是跑过来帮他的女孩儿，中年警察叹了口气。 “值了。” 莫柯等人不约而同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是啊，值了。 “咳咳咳、这是……着火了！？” 滚滚浓烟呛得人肺子都要咳出来了。 老狼突然破门而入，“快跑！火势太大了！再晚就出不去了！！！” 镜女复制了老狼的技能，一手拎着一个警察的衣领。 “别废话了！快跟我们跑！” “轰隆——” 一栋楼轰然倒塌！ “救救我！救命！！！” 这种时候难免发生踩踏事件。 本就一夜没睡，疲惫不已的学生们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逃命，一个男生被绊倒，居然再也没爬起来。 “呼——” 骤然而起的风声更是让人心头一凉！ 没人敢停下来救他！ 因为就在男生呼救的功夫，火焰席卷，眨眼间将他吞没！ 弥漫的滚滚黑烟中，一个个人人影掩住口鼻，眼泪被刺激地流个不停。 在绝望的呼喊声中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哭声震天！ “得、得救了——” 他们惊喜地发现，笼罩在学校的结界已经消失！！！ 忍不住痛哭流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第一个人即将跑出大门的时候，一只焦黑的手死死捏住了他的脚腕！ 一张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映入眼帘，血红色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一起，去死……” “都别想活着出去……” 张华等人发现不对劲后，是第一时间跑到门口的，结果呢—— 哈哈哈哈—— “我们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出去！！！” 明明结界已经消失了，可他们却出不去学校的大门！！！ “什么活着的机会……哈哈哈哈——” “改命师，你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几十个人，包括张华和陈老师，他们除了外边，几乎已经没有了和人类相似的地方。 一个个堵在大门前，死死盯着往这边奔逃的学生们。 “我们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你们也别想活！” “给老子去你的！” 老狼飞一样冲过来，像炮弹一样直接将最中间的张华给撞飞出去！ 胳膊一抡，又几个人被抡出几米远！ “还不快跑！” 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向大门冲去！ “咳咳……” “这位老狼，我们要吐了……” 被老狼拽着领子的两名警察，像是玩具一样被迫转了两圈，胃里翻滚。 老狼咳嗽一声，“咳咳，事出紧急，不要在意。” 将人往门口一放，又冲进了火海去救人。 莫柯艰难地翻出手机，拨打了120。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出不去！？？” “该死的！” 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明明结界已经消失，却还是有人出不来！ 面容狰狞，灰头土脸的男生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撞的满头是包，可就是出不去！！！ 着急的他拽着身边一个人的胳膊，怒喊，“带老子出去！” 不行！ 还是出不去！ 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在限制他们。 进行筛选。 第172章 愿火焰洗净你们的罪恶 “诸位，游戏玩的开心吗？” 改命师脚下踩着点点火光，在不断坍塌的建筑和横飞的碎屑中走来。 “改命师！？” “你究竟想做什么！” “游戏我们玩了，为什么我还是出不去！？凭什么！？” “你就是想让我们死是不是！？”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男生冲向改命师，挥起拳头，却砸了一个空，反而自己摔了个大马趴。 改命师出现在另一边，连衣角都没有乱。 “一个月前，你偷了父母多年的积蓄去赌博，结果输了个精光，本就重病在治疗中的母亲被你活生生气死，父亲也承受不住精神恍惚，在工作开车时出了车祸，当场去世。” “你该死。” 又指了指另一个人。 “一个星期前，你表白被拒，恼羞成怒，叫了几个所谓的兄弟，将那名女生lj致死，尸体被埋在了操场树林里面。” “你该死。” 改命师走到另一个人面前。 “你，出于好玩心理，传了一名女老师的谣言，事情闹到了她的家里人面前，女老师被辞职，丈夫也跟她离婚，父母跟她断绝关系，最后她抑郁自杀。” “你该死。” 随着改命师揭露出的真相，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人脸色煞白，腿一软倒在地上。 牙齿打颤。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可能知道……” 此时，能跑出去的人已经都逃出去了。 他们本来还着急担心，结果听到改命师的话后，一个个脸色奇怪。 莫柯等人更是如此。 “这帮……畜牲！” 没人怪这名警察说脏话，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镜女深呼吸道，“改命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用红绳改命来引起他们的贪念，却绝口不提代价。 等事情暴露之后，又以游戏的名义让这些人因为本性自相残杀……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改命师反问。 “镜女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改命师伸展手臂，身后是烈焰冲天，断壁残垣。 “我这是在清理‘垃圾’啊。” “难不成，你觉得这些败类还有存活于世的必要吗？” 丛溪忍不住开口，“你这样一意孤行，将法律置于何地！？” “你难道想变成杀人凶手吗！？” 虽然她震惊这些学生做的恶事，但也无法看着改命师在眼前杀人！ “当这样一名杀人犯，在下乐意之至。” 说完，不再理会镜女等人，转身向着烈火中走去，身后是那些绝望之人的谩骂！ “你不得好死！！！” “我他妈要杀了你！咳咳咳——” “……咳咳，我、我不想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救救我、救救我啊！！！” “啊啊啊——” 一个个人影，成为了最好的助燃剂，火舌无情的舔舐着他们的身躯，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又在即将穿过学校范围时，被无形的力量锁住，只能不甘地回卷。 ‘火人’们满地打滚，痛苦哀嚎，最后变成一捧灰烬。 老狼和镜女们只能无力地看着，这种火势，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的能力，还不到从这样的火海中救人而完好无损的地步，贸然行动，只怕连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你快出来啊！” 改命师微微侧头。 是赵安平。 他不知是做了多久的心里建设，才向自己喊出了这句话。 不顾周围人奇怪怀疑的眼神，赵安平咬着牙，“你不要命了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改命师是他们恨毒了的人。 可对于赵安平来说，改命师是自己的恩人。 “多管闲事。” 改命师低语了一句，不再理会他。 “疯子……” “你这个，疯子——” 改命师目不斜视地从这人身边走过去。 “愿火焰洗净你们的罪恶。” “愿你们没有来世。” “愿有罪之人，不得好死。” 三句话，他走了三步。 停下来的时候，巨大的坍塌声响起。 尘土弥漫，火势渐大，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改命师主动走进了火海里，尸骨无存。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直到一个人影直直地冲了进去！ “小子！你要找死吗！？” 镜女惊声喊道，伸出去的手没抓住他的衣角。 老狼骂了一句，“艹！这他娘的不想活了吗！？” 他几次试图冲进火海，想将那不要命的小子给救回来。 “不行！闯不进去！” 使用了能力后的皮毛被火燎了一大半，皮肤被严重烧伤，老狼最后愤怒地砸了下地面。 镜女捏了捏眉心，“老狼……” “你看见小空了吗？” 老狼：！ …… “阿、阿序！你在哪里？咳咳——” 顾野一边跑一边喊，被滚滚黑烟呛得眼泪直流，期间被满地狼藉绊倒，不顾被划伤的胳膊踉跄着爬了起来。 放眼望去，橘红色的火焰、随处可见的血迹斑斑，不远处还有半个被烧焦的尸体…… 却再也看不见那黑色的身影。 他跪在地上，汗水打湿了他的发，贴在脸颊更衬得面色惨白。 紧紧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指尖死死抠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 本俊美的面容因痛苦和绝望而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送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身边……” 他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砰——” 火焰碰到易燃物体，爆炸声响起！ 顾野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没有半分要逃的意向。 耳边隐隐能听到外面那些人的惊呼和呐喊。 “……快跑啊！！！” “不要命了吗！？” “……快出来啊！” 顾野充耳不闻。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抹黑色衣角。 “你是蠢货吗？” 顾野呆呆傻傻地抬头往上看去。 是—— “噼啪” “小心——！” 外面的人从火焰缝隙中焦急地看着顾野的身影，议论纷纷。 “这他么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就没见过主动找死的！” “别拦着我们！你们快救救顾野啊！我求你们了！！！” 关子和大高个通红着眼睛就要往里冲，被周围人拦了下来。 突然，镜女喊了一声，“后退！” “轰隆——” 最后的关头，支撑着建筑的脊柱彻底坍塌。 而他们在缝隙中，看到顾野将那个黑色人影扑倒，牢牢护在身下。 第173章 顾野，愿意把命给我吗？ 墨序正让011将自己传送出去，结果回头就看见一个傻子不要命地冲了进来。 都快给他气笑了。 人人都恨不得长出八条腿逃命，顾野倒好，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进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直接就被这个傻子扑倒，疼倒是不疼，因为顾野的胳膊在他身后垫着。 想说什么也不是现在。 “011，传送。” 【收到~】 …… “你是蠢货吗？” “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这不过就是我的一具分身罢了。” 顾野脸上还带着黑色痕迹，笑起来的样子在墨序看来傻的要命。 “我没想那么多……” “只是不想让你出事。” 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已经驱使他将阿序护在了身下。 “我没事，但你会死。” 披着黑色斗篷的墨序看起来比平时冷了不少。 顾野却是不怕的，他喜欢还来不及。 带着一抹黑色痕迹的脸颊看起来有些狼狈，眼神却是明亮又温柔。 “没关系。” 墨序移开目光， “现在好了，你在外面的人看来已经死了。” “尤其当时还有警察在。” “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活下来，你准备怎么解释？” 出乎意料的，顾野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 “不解释了。” “阿序，我没有亲人了。” 那些亲戚更是怕自己黏上去，远离还来不及。 少年疲惫地坐在地上，捏住了墨序的一片衣角，小心翼翼又怀着希冀，带着不自知的祈求。 “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我很听话，不会乱跑，一切都以你为主。” “不会给你惹麻烦，不需要我的时候不会打扰你……” “阿序，我能做很多事的。” 所以，可以再多分我一点目光吗？ “跟着我，你可能会从此不容于世。” “我不在乎。” “我不是什么好人，若是你拖了后腿，我会毫不犹豫舍弃你。” “应该的。” “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了。” 墨序轻笑一声，手指捏住顾野的下巴，抬起。 不是很舒服的姿势，但顾野没有半分抗拒，很是顺从。 黑色身影半弯下腰，唇瓣靠近顾野的耳畔。 “顾野，愿意把命给我吗？” 不容反驳。 顾野轻轻点头，“我愿意。” 一方态度轻慢，好似要人命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一方语气轻轻，答应的郑重，仿佛要交出去的，不是自己的命。 墨序仔细端详着顾野的眼神，不放过一丝一毫，直到没有从中发现恐惧和悔意后才略微满意。 黑色斗篷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飘进了顾野的耳中。 “呵，我又不能拦着你找死。” 顾野知道，阿序这是答应了。 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踉跄地站起身，一瘸一拐跟在了少年的身后。 走到了黑暗中。 太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肩膀，像极了最后的挽留。 可少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阿序，你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吗？” “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我也能加入吗？” “你们招收人员的标准是什么？我符合吗？” “阿序，你说的分身是怎么回事？” “阿序，组织里一共多少人啊？” “……顾野。” “我在，阿序你说，我听着呢。” “闭嘴。” “……好叭。” …… 阿序，我不要那条阳关道。 我想陪你一起走这独木桥。 …… “不愧是他，一出手就毁了一所有名的学校。” 银发少女摆弄手中玩偶的动作一顿，听着林清意的汇报。 “没受伤？” 林清意知道无星问的是谁，点了点头。 “放心，我们的人都没事。” “有你的提醒，早在欺诈师行动之前我便让他们想办法离开学校，没有淌这趟浑水。” 四区学校内当然也有与无星的玩偶签订契约的人，不过他们向来隐藏的很好。 无星垂下眼眸，“那就好。” “这件事不算完，以我对墨序的了解，他还会有新的动作。” “在没波及到我们时，可以不用理会。” 抬眼看向林清意。 “不过，要是动到了我们的头上，也不用忍着就是。” 少年清秀的白皙的面容因着无星的注视染上一抹诱人的粉红。 “一切都交给我。” 无星大人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其他的都交给他处理就好。 如皎月一般的少女，就该在精致的高塔之上，无忧无虑。 一切的阴暗和污秽都不属于她。 被放进口袋里的兔子绅士，两只小爪子扒拉着口袋边缘，探出两只耳朵和红红的眼睛。 非常熟练的弹出一个指甲，戳了戳林清意的手。 然后飞快缩了回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清意的手就压在了口袋上，如果兔子绅士没有缩回脑袋，那么被压下去的就是它的头。 兔子绅士：笑死，这点预判我还是有的。 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 房间内，坐着轮椅的时七端详着手中的特殊卡牌。 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半透明的质感摸起来带着舒适的冰凉。 011在一旁好奇的探头探脑。 “011，是时候需要一个基地了。” “调查局都有十个八个基地，我们不能连一个总部都没有？” “那也太寒酸了。” 011惊奇感叹。 【七七子，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居然能抽到基地！？】 时七不动声色挑眉，“难道从来没有人抽到过？” 011顺口就道。 【当然！】 【我可是特意把特殊物品的中奖率调到了最——】 说到一半，011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最什么？” 时七拄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它。 【不是，七七子，你听我狡辩……啊不，听我解释！】 时七啧啧感叹。 “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个011，平时看起来浓眉大眼的老实相，结果居然是个黑心商，” 伤心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余光瞥向011。 “我不管，你要为我被伤到的内心负责。” 011委屈巴巴。 【你要怎么样嘛……】 尽管它的系统检测到时七并没有伤心，反而心绪平稳。 但它还是无奈地说道。 【要不……送你一张道具卡牌？】 还有这好东西？ 时七眼睛一亮。 “五张。” 【好好好，五张。】 第174章 光影议会基地 星罗密布，踩在脚下半透明的银色通道上，顾野经过了短暂的眩晕后，被眼前的巨大建筑所震撼。 精致华丽的城堡静静矗立，半边是神秘莫测的黑，另一边是圣洁纯净的白，两种颜色泾渭分明又相互呼应。 顾野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看久了甚至觉得这座建筑是有生命的存在！ 周围的点点星子围绕着建筑，时而聚集、时而飘散。 仿佛是建筑在一呼一吸。 “别盯着它太久。” 墨序提醒了一句后先行一步。 顾野回过神，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向大门处。 在距离大门三步远的地方，墨序停住了脚步。 在顾野的注视中，在面前的空气上点了一下。 点点白色涟漪荡漾扩散，冰冷的电子音凭空响起。 【身份确认，暗侧——算命师墨序】 【欢迎回家】 随着电子音的落下，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六芒星的图案，一闪而逝，无形的屏障打开。 “走。” 顾野将这一切都暗自记下。 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大厅，左右两边的沙发和桌椅，都是黑白两色。 只有最中心的圆形地毯，是亮眼的紫色。 “呦，我们的天才算命师回来了？” 慵懒妩媚的女声让人耳根一酥，右边的白色水晶楼梯上，缓缓走来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诱人，带着独特的韵味。 顾野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然后就将头低下。 而墨序，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散蒸腾的一缕热气。 “什么时候醒的？” 女人款款走到墨序面前，浑身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墨序的怀里。 语气甜腻，“怎么？想我？” 墨序连眉头都没动过半分，饮了一口茶，缓缓点头。 “确实想了。” 没等女人诧异，就又听他补充了一句，“想你怎么还活着。” 茶杯中氤氲的淡淡水汽模糊了这位算命师眼中的神色。 而女人听到如此不客气的话后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墨序才正常。 纤长漂亮的手指卷上胸前垂落的乌发，斗篷下形状饱满的唇瓣贴近墨序的耳畔，一张一合。 犹如情人低语，让人几乎要忍不住爱上她。 “真是无情呢……” “我可是想你想的紧~” 墨序半点不为所动，似是嗤笑了一声。 “少把你的能力用在我身上。” “我可不是那些被你玩弄鼓掌的蠢货。” 女人也毫不意外他的态度，无趣地撇了撇嘴。 被遮住的双眼眸光流转，锁定了墨序身后的人。 “呀，弟弟你长的可真帅~” 顾野心中一惊，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肩膀上就搭了一只手，女人的身躯直接就贴了过来。 染着红色蔻丹的指挑起他的下巴，靠的越来越近了。 “长的真是不错，跟了姐姐我如何？” “姐姐会让你快乐的~”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不知名的力量让顾野精神恍惚，只能看着女人的唇快要亲上了自己。 “走、开——” 最后关头，顾野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弥漫，让他瞬间清醒。 一手直接推在了女人的肩膀，用了全身的力道，自己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飞快地脱下外套，连连在身上拍打！ “哎！” 女人一时不察，后腰撞上了桌角，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 斗篷下的眼睛闪闪发亮，一手捂着后腰，一边看了眼顾野，又瞧了瞧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墨序。 左眼写着“八”， 右眼写着“卦”。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个能力还未觉醒的家伙，居然能抗拒她？ 虽然她只是用了几分能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摆脱的！ 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家伙，有了一个心上人，并且很爱对方！ 而再想起她在楼上看到的，顾野偶尔望向墨序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真相大白了。 一瞬间就对顾野失去了兴趣，开始掩唇调侃。 “墨序，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带外人来基地？” 顾野已经冷静了下来，望着女人的目光满是警惕，走到墨序的身后垂首。 在听到女人的话后心中还是有一丝欣喜。 他是阿序第一次带回来的人…… 第一次哎。 少年算命师眉头微蹙，淡淡道，“还会有第二次。”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女人见状，伸了个懒腰，宽大的斗篷也掩饰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只可惜，面前的两个人根本都不看她。 墨序是因为与自己同为主体马甲，那顾野是怎么回事？ 两只眼睛就知道盯着墨序看！ 女人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没意思，我要出去找新的猎物了。” “你就留在这里跟小帅哥亲亲我我。” 女人轻哼一声，婀娜多姿地走了。 墨序怎么听她的话怎么不得劲。 什么亲亲我我？ 这女人的身体苏醒了，大脑难不成还沉睡着呢吗？ “阿序，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顾野有点忐忑不安。 墨序瞥了他一眼，“你算什么麻烦。” 能力都还没觉醒，连给自己添麻烦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话的本意是有些讽刺在里面的，可也不知道顾野脑补了什么。 就见脸一点点的红了起来，身材挺拔的一个酷哥，变得扭扭捏捏，羞涩不已。 “阿序，你真好。” 墨序：？ 我在讽刺你，你跟我说“你真好”？ 一场大火，没让你变成骨灰，反而烧了你的智商？ 011飘在半空，两只豆豆眼是看透一切的智慧。 【啧啧啧。】 【年轻人的爱情呦~】 “跟我过来。” 迈步走上左边的黑色水晶楼梯。 011留在了大厅，新奇的上蹿下跳。 这么高级的卡，它还是第一次见！ 等无意中飘到窗户这边的时候，整个贴在了玻璃上。 【咦？】 【他是——】 在外面弥漫的星河中，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色的小斗篷被一阵风吹起，露出面无表情精致的小脸。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黑沉的仿若夜色。 第175章 墨序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一场大火，带走了几十条人命。 身为罪魁祸首的改命师也在火海中消失，不见踪影。 睡神双目无神地揉着额头，听着镜女和老狼的汇报。 “你觉得那改命师还活着吗？” 镜女斩钉截铁，“他没有死。” “我的直觉非常肯定的告诉我，他绝对没死！” 对于改命师，镜女痛恨这样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同时又对他的做法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愿火焰洗净你们的罪恶’ ‘愿你们没有来世’ ‘愿有罪之人，不得好死’ “这是他最后说的话？” 镜女抬头，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将这三句话念了出来，点了点头。 睡神幽幽叹息，“还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了呗？” 老狼挠挠头，“组长，我和镜女查到了死去学生的资料，我们发现……” “发现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几个人做过的事情，就连老狼都忍不住作呕。 他甚至开始有一点怀疑，自己保护着那群普通人，可这些人真的值得自己保护吗？ 真的值得他们保护吗？ 老狼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迷茫。 睡神察觉到后轻呵，“老狼！” 声如惊雷。 “是！组长！” 老狼条件反射地直起腰站好。 睡神脸色凝重，“最近不要出任务了，去找心理师调整下自己。” 老狼疑惑道，“组长，不至于，我觉得自己很好啊。” 镜女也不解地望向睡神。 睡神：“镜女，你也是。” “服从命令。” 虽然不解，但两人知道组长不会害自己，于是纷纷听从。 “小空怎么样了？” 睡神的语气带了几分关切。 小空这孩子是孤儿，觉醒了能力后很快被调查局的人发现带回了第一组，虽然能力不具有攻击性，按理来说应该只能被分在后勤组。 但架不住小空的结界是真的好用。 隔绝一切灵力波动扩散，会让结界外面的人潜意识忽略结界所在地…… 再加上小空的天赋极佳，不过短短两三个月，便从最开始只能释放出足球大小的结界，变成了笼罩整所学校也毫不费力的程度。 因为他刚刚成年，是第一组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对他很是照顾。 提到小空，镜女似是想要说什么，后来还是道，“小空他没见到改命师。” “他跟我说，有个人把他带到了一间宿舍，让他不要外出。” “我问过小空，却发现他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睡了一觉后就发现自己出现在学校不远处。” 怎么说呢…… 那个地方隐蔽且安全，完全不会被波及到。 看着小空迷茫的模样，镜女叹了口气，没把学校内的事情告诉他。 就连往常的任务中，他们也会尽量让小空避免血腥和阴暗的场景。 小空的性子单纯可爱，他们不忍心让小空直面暗处的肮脏。 好在，小空很是听话，不该问的不会问，也不会闹脾气。 从睡神的办公室出来，往心理师那边走的镜女脚步渐渐放慢。 她刚刚还有一件事没跟睡神说。 小空回来后开始望着空气发呆，时不时傻笑。 她问小空是谁带走了他，小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说自己记不清了。 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也记不得那人的名字。 镜女怀疑过，带走小空的那人会不会是改命师，可转而又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就改命师那种肆意妄为、张扬任性的家伙，怎么可能好心的把小空带到安全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不是改命师，那会是谁呢？ 种种念头在她的脑海飞快闪过，镜女觉得自己仿佛要抓住真相，却还是隔了一层纱。 改命师、红绳、被改命师认为的有罪之人…… 等等！ 镜女猛地抬头。 “怎么了？” 老狼回头看她。 女人镜片下的眼睛亮的惊人。 “老狼，死的都是拥有红绳的改命之人对不对？” 老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镜女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我查看过，最终死去的人，每一个手腕上都有红绳。” 镜女又道，“不，不对。” 老狼：“什么？” 镜女一字一顿，“还有两个人活着。” “啊？” 老狼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镜女直接转身向睡神的办公室跑去。 那两个学生—— 她的脑海中闪过两个男生的脸。 一定在隐瞒什么！ 而他们所隐瞒的消息，一定非常重要！ 从事情开始到现在，镜女始终觉得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究竟是谁！？ “墨序哥哥……” 调查局的成员都拥有自己的住所，不大，但一应俱全。 小空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后，婉拒了其他成员出去玩的邀请，一个人飞快地跑到了自己的住处，并反锁上了门。 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早就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的人影， 小空开心的坐在他的身边，腼腆道，“墨序哥哥。” 墨序抬眼，目光一如初见时的温柔。 “训练累坏了，擦擦汗。” 小空被近距离美颜暴击，傻傻点头，抽出一张纸，手忙脚乱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墨序哥哥好温柔，在关心自己呢…… 这么想着的小空并没有发现，墨序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就连眼中的关心都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仿佛是精心衡量过的。 可能是气氛很好，墨序周身的气息让小空完全无法提起警惕。 于是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 “墨序哥哥，原来你是我们第一组的成员啊，我居然都没有认出你……” 说着说着，失落地垂下了头，在心里开始愧疚。 或许墨序哥哥第一次见面就认出自己了，但自己却没认出墨序哥哥…… 真是不应该。 墨序一眼就知道小空在想什么。 第一组的人不少，在人员众多的后勤组混日子，时不时玩失踪的他，小空要是认识那才是奇怪。 因为这个就愧疚的小空实在是太单纯。 让他都不忍心套话了。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抱一丝呢，并没有摸到良心。 如此想着，墨序面色不变道，“对了，刚刚看到你被镜女叫去，是要出任务吗？” 第176章 叫我红烟吧 “镜女姐姐问我知不知道带走我的人是谁。” 小空对墨序没什么防备，首先是因为他并没有在墨序身上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再者就是墨序是调查局的人，也就是‘自己人’。 所以小空并没有怀疑墨序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哦？” 墨序挑眉，摆弄了下手机，手指微动。 小空略微慌张地攥了下衣角，“我、我说我不记得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就隐瞒了见过墨序的事情。 按理来说，他与镜女姐姐更加熟悉，就算很喜欢只有一面之缘的墨序，也不至于为了墨序而撒谎。 小空镜片下的眼神似乎迷茫了一瞬。 “咚” 指节敲击桌面的沉闷声唤回了小空的意识，因为自己的走神而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抱歉……” 为自己刚刚所想感到愧疚。 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他稍微撒个谎也没关系的。 这个念头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 墨序见状，放在桌上的手一转，捏住了小空白皙的下巴。 “为什么要道歉？”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墨序微微俯身，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少年清隽秀美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漂亮的眸中似有星辰流转，温柔好闻的气息将小空紧紧包裹。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墨序，性子单纯良善的小空一时之间呆住了，目光渐渐浮现痴迷，情不自禁攀上他的手腕。 “墨序哥哥……” 墨序觉察到小空眼中的痴迷后眉头微蹙，眼底暗芒划过。 空出的另一只手放进了衣兜，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仿若有魔力一般。 轻笑一声，“好孩子。” “以后如果组长下达了什么命令……记得告诉我。” 小空红着脸颊点头，“好……” 借着墨序的力道，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甚至微微仰头，想要…… “好了，我该走了。” “有事我会联系你。” 墨序见目的达到，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去，在转身的一刹那，面上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眸如寒潭。 “真是一个单纯干净的人啊……” “要是这样的人再多些就好了。” 011好奇问了一句：【愧疚了？】 【你喜欢他？】 “这么好骗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能为我所用，为我带来利益，还不用我付出什么成本的人，我当然喜欢。” 011听后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啊，墨小渣！】 【不过，小空就算看起来很喜欢你，但你怎么保证他不会把你的存在说出去？】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只跟你见了两面，跟调查局的人可是相处了好几年。】 墨序诧异地回望011，“你怎么会这么想？”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不了解我么？” 一手接过011圆滚滚的身躯，轻轻捏了捏，那双眼，看着一只统都深情。 “当然是靠这个。” 一只医生模样的玩偶在011眼前晃了又晃，在感觉到011的视线后，咧嘴笑了下。 露出了满是尖刺的嘴， “你是不是忘了，无星当初可是给了我几只玩偶呢。” 011第一反应是：你确定是‘给’？ 然后整个紫色的身躯，从上到下变成了粉红色，仿佛还冒着热气。 【你、你离得太近了！！！】 嗖的一声，整个统隐身起来窜了出去。 墨序低声，“呵。” 拿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格外细致。 …… 烟城， 一个治安混乱的城市。 “你说你要来这里上班？” “还不要工资！？” 一家奶茶店内，老板娘差点惊掉下巴！ 眼神奇怪地盯着对面全副武装的女人，就差问一句“你不会是杀人犯”！？ 不过…… 该说不说，这身材真让人眼红啊。 “所以，我可以来这里工作吗？” 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女人语气不紧不慢，尾音上扬，带了点点魅意。 还没有结婚，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老板娘突然就红了脸。 本以为这人是来捣乱的，要将人赶出去的想法不知不觉消失，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至少也要把帽子和口罩摘了……” 怪不礼貌的。 “抱歉，忘记这一茬了。” 白嫩如雪的手摘下了帽子，柔顺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傻在了原地。 肤如凝脂，眸含秋水，睫毛纤长浓密，眼尾自带一抹浅红，目光流转间透着一丝惑人，形状漂亮的唇不点而朱，微微弯起的弧度落在了人的心尖。 她是惊心动魄的艳丽。 是肆意生长的玫瑰。 一分钟…… 三分钟…… 老板娘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睛一酸后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汇成了一句。 “卧槽——” “姐、姐姐，你你……” 老板娘脸憋的通红，蹦出一句。 “你太他妈好看了！！！” 刚毕业不久的白茶觉得自己要疯了！ “姐姐，你别工作了，我、我养你！” “我家有五套房，还有三辆车，每天晚上十点前必回家，会做饭做家务，消息秒回，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下雨了会自己往回跑——” “你真可爱。” “叫我红烟。” 女人红唇轻启，挽了下耳边的发，红色的指甲衬得肌肤更是雪白。 白茶挺起腰板，手乖巧放在腿上，脸色红润，目光时不时就往红烟的身上瞄。 “红烟姐姐叫我茶茶就好~” “那我工作的事情——” “入职！必须入职！” 白茶蹭的一声站起来，激动的拍了下桌子。 “包吃包住，店里的奶茶随便喝，随时可以休假，什么时候想上班都可以，如果想出去逛街我还可以陪着一起！” 红烟轻眨下眼，现在……工作的待遇都这么好了吗？ 看白茶激动的模样，应该是正常的。 红烟这样想，便点了点头。 “红烟姐姐，要加个联系方式吗？” 白茶扭扭捏捏地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红烟不无不可，唇瓣微弯，“当然可以。” 面对女生，她总是会更温柔一些。 白茶在接过自己手机的时候，甚至闻到了从红烟身上传来的香气。 缱绻且撩人，久久不散。 第177章 为什么不是我 “抱歉，阿南从未与我说起过你，所以我不太清楚你的喜好。”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你的前面走，导致后退的时候踩了你一脚……你不会生我的气？” “这个冰淇淋给你，你不要跟阿南吵架，都是我的错……” 【未完待续】 漫画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了一个眉间有红痣，楚楚可怜的角色脸上。 评论早就盖起了高楼，可以看出这本漫画的火爆。 【受不了了！这究竟是什么新款小绿茶啊啊啊！！！别跟我们的主角抢阿南啊！！！】 【救命，我不对劲……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阿文的绿茶属性还挺带感的？】 【楼上的，你没问题？居然喜欢绿茶？】 【回复：不不不，我不喜欢被绿茶，我只喜欢他为我绿茶，代入一下阿南的视角，嘶，有点爽！】 【楼上你这么一说……】 【你这么一说……】 【好像……】 【大概……】 【确实……】 【有亿点点爽哎！！！】 至此，评论区开始两极分化。 一方是讨厌阿文插足主角与阿南之间感情的。 一方是觉得阿文人设很带感，非常上头的。 各种评论下，也导致了名为《他》的漫画越来越火！ 而此时，漫画的作者已经分不出多余的注意力关注自己的作品了。 …… 房间内，黑色微微透光的窗帘被拉上，书桌和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绘画的手稿，床头柜上暖黄色的微弱灯光照亮了床上令人浑身发热的一幕。 漂亮干净的少年压在下面的人身上，一张清透纯净眼睛满是迷离，可见他此刻的意识是不清醒的。 “小迦……” 夏至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俊秀的脸颊上一片绯红，上衣敞开，露出一片白。 他应该推开南迦的，可放在对方肩膀的手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南迦此时的大脑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看不真切，只觉得从体内深处升起的热意要将自己燃烬。 夏至知道这样不对，他最应该做的是唤醒小迦，而不是、不是—— 在大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夏至微微仰头，主动贴近了南迦的锁骨，在一片白皙的肌肤上，淡粉的唇颤抖着落下一个吻。 轻若鸿毛。 微长的黑色碎发铺散在床单上，半边发丝遮住了一只泛着水光的眼，胸膛略微急促的起伏。 “小迦……” 望着少年迷惘的模样，夏至内心涌上了负罪感的同时，又控制不住的心悸。 指腹抚上他的脸颊，又缓缓移到唇角，视线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的。 他无趣、阴沉、爱走神，不喜欢与人交流。 南迦与他几乎是截然相反。 善良、开朗、待人真诚，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太阳。 自己何德何能…… 与这样的南迦做朋友啊。 艺术家多多少少是有些病态的，夏至更甚。 白文的存在让他瞬间拉响警报。 那个人对南迦的态度不一般，还对自己有非常强烈的敌意。 现在只是一个白文…… 以后呢？ 南迦这么好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想让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想与他更加亲密…… 夏至黑沉的眸中似是闪过了某种浓厚的情绪，不变的是那痴态，他撑起身体，吻了上去。 南迦的眼中满是茫然，瞳孔无法聚焦，好像有什么柔软的物体触碰到了自己的唇角，一下又一下，像是一只小动物在不安的试探。 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思考不了太多，表面上阳光可爱的南迦，实则也是有傲气的人。 他不允许自己处于被动状态。 “唔……” 夏至喉间溢出轻吟，后颈被一只手强势地按住，身躯更加贴近。 反抗不能，他也不想反抗。 胳膊主动攀上南迦的肩，慢慢收紧，指甲因为紧张控制不住地捏在了手心。 一滴泪从眼角落下，呼吸破碎。 黑曜石般的眼瞳蔓延上了一层水雾，朦胧且动人。 身体开始染上粉红，他始终不曾抗拒和拒绝，只有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决然。 就这一次…… 让他放纵一次。 颈侧的灼热呼吸，让夏至忍不住轻唤，“小迦……” 整个人被翻了过来，夏至将头埋在枕头里，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南迦的味道。 蓦然，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猛地捏紧被单，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口无声地喘息着。 浑身泛起潮红。 “太多了……” 夏至捂住自己的肚子，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口中，死死咬住骨节，可就算这样，也难以抑制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迷离间看见了床头的那盏台灯，兢兢业业地散发着暖黄色的暧昧光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了一缕紫色…… 身后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分神，可爱的小虎牙覆在猎物的后颈，稍稍用力咬了一口。 “嘶……” 夏至再也没有心情去观察那灯是什么颜色了，声音不稳地被转了个方向，一只手用力地将他按在了一个怀抱。 过了许久许久，夏至躺在身旁熟睡之人的怀里，带着红色痕迹的胳膊伸出被子，指尖在半空中描绘着南迦的面容。 然后强撑起身体，脚踩在地上时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艰难地走进浴室，开始给自己清洗。 在镜子内看见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后，口中泛起甜意，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惶恐与不安。 无人知道，一门之外，眉心一点红痣的男子周身寒气凛冽，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疯狂杀意。 白文再一次将手放在门上，一缕突然出现的紫色雾气瞬间弹开了他！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他几近疯狂！ 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的怒气滔天。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主人……他会的我也会……” “他做不到的我能做！” 白文的眼中是森冷的寒芒，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紧，痛苦顺着血液流淌进四肢百骸。 主人…… 那个人类有我会的多吗？ 有我的体贴吗？ 有我的耐力吗？ 为什么被你眷顾的那个人 ——不能是我！？ 第178章 梦越苦，她就越喜欢 “砰！” “砰！” “砰！” 白文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门上，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在紧紧关闭的门扉上留下洗不去的痕迹。 他就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麻木又清醒地做着循环动作。 手骨反震带来的痛苦，比不上他心脏如同被刀凌迟的千分之一。 ‘为什么……’ ‘为什么……’ 区区一个人类……一个他微微用力就能杀死的羸弱人类—— 牙齿几乎要被咬碎，眼底深处的风暴在疯狂涌动，周身的气压愈发压抑。 在他要动用能力摧毁这个梦境时，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紫色雾气再次出现，慢悠悠地将白文手上刚刚汇聚起来的力量打散，转眼又消失不见。 缩回门内，与大门融为一体。 “该死的——” 究竟是谁！？？？ 夏至闭着眼睛，水流顺着头顶从身上滑落，他一手捂着酸软的腰肢，背靠在带着凉意的瓷砖上。 浴室内满是蒸腾升起的氤氲雾气。 “咔” 门轻微的开合声被水流遮掩，夏至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热紧致的怀抱。 “小迦，你、你怎么进来了？” 少年的头发被水打湿，迷茫没有焦点的眼睛慢吞吞眨了眨，将人往自己的怀里用力一按，头埋在夏至的脖颈处，蹭了蹭。 夏至的脸几乎瞬间就红的要命，只能依靠南迦才没倒在地上，被少年手指抚摸过的地方，像是有电流在体内流窜，浑身一阵酥麻。 羞红着脸，“不、不行的……” 他微微张口，呼吸颤抖，手推了推南迦的胸膛，可那力道轻飘飘地，像羽毛划过，弄得南迦有些痒，又是一次用力。 夏至花洒的水流挤了进来，又被带了出去，他的双手紧紧搂住少年的肩膀，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时，也仅仅是红着眼尾轻轻咬一口南迦的颈侧。 淡淡的牙印很快就消失，留不下丝毫痕迹，反而是夏至自己心疼的不行，怪自己为什么忍不住。 耳边人略重的呼吸声让夏至沉溺，甚至恍然间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不，怎么可能是梦呢？ 南迦被人下了药，手上有自己家的钥匙，他与南迦又是对门，所以走错了房间也是正常的。 明明只要将人送到医院就好，可自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将门反锁，主动引诱了南迦…… 引诱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人。 所以，他只能怀着愧疚和不安，尽可能地敞开身体。 温顺而乖巧，纵容且迷恋。 紫色的雾气已经萦绕在屋内，肆意飘荡，无人发觉。 虚空中传来一个奇特的语调。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原来，如此无用。” “不过是一个，刚刚觉醒不久的诡异，也配和我，拥有相似的能力吗？” 黑裙，黑伞，清丽无双的面容。 梦妖懒洋洋打了个哈切，满是对白文的轻蔑，紫水晶样的眼眸异常冰冷。 明知道她最讨厌能力和自己相似之人，南迦偏偏要留这样的人在身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可以认为，这是挑衅吗？ 太久没有动手，是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危险？ “这可不行……” 梦境复杂多样，而梦妖最喜欢的，是苦涩的梦，梦越苦，她就越喜欢。 而有时候她会因为懒得去找，而主动创造出苦涩的梦境，所以对这方面她颇有心得。 梦境与做梦之人息息相关，而经历过希望然后绝望的苦，那种滋味，是梦妖最喜欢的。 至于这会不会牵扯到南迦……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梦魇之妖，可是隶属于暗侧。 …… “怎么回事？” 南迦坐在床边，用能力探查了一下夏至的灵魂。 依旧是白色，还…… ？？？ 还带了点粉？ 这是什么东东？ 南迦少年愣住了，南迦少年表示不理解。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四舍五入一下，总体来看还是白色的。 夏至此时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人轻易不会外出，估计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结果一打开门，就见人躺在床上沉睡。 难道是……太累了？ 南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睡了一天了，很不正常，这么睡下去，估计会有危险。 就在他要联系白文的时候，011突然跳了出来。 【南迦，画师已经苏醒，不过出了点问题。】 【现在的画师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会长命令：找到画师，将他关押！】 【立刻行动！】 南迦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夏至，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还是011贴心地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拿钱买了个小防护罩，看着南迦的背影摇头叹息。 【夏至怎么办？这样会不会出问题？】 南迦头也未回，唇瓣微翘。 “会长大人的事最重要。” 脚步微顿。 “011，你什么意思？” 011傻眼，什么什么意思？ 它没有什么意思啊！ 不等它回答，南迦又开口了。 “问出这句话的你，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一向阳光善良，像个小太阳的少年依旧在笑，可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感情，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在011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死死捏住了它圆滚滚的身体！ 如果它加载了感官程序，估计已经窒息。 【你、你做什么！？】 夭寿了！马甲造反了啊啊啊！！！ 南迦警告着，“会长大人的命令是最重要的，为了会长大人，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我是这样，但，你呢？” “在你心里，有把会长大人放在第一位吗？” “所以，011，你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在试探我？嗯？” 最后一声落下，他的五指收紧，几乎要将011捏碎！ 虽然011不会疼，但它会害怕啊！ 【会长大人当然是最重要的！你快放开我！】 【你疯了吗？！】 南迦定定看了011一眼，半晌才露出一个与往常无二的笑容。 亲昵地贴了贴011，语气轻快又温柔。 “我就知道，011才不会有什么背叛会长大人的心思呢~” 011一被放开，就飞快远离了南迦。 害怕地抱住了胖胖的自己。 准备向时七寻求安慰。 呜呜呜，七七子，你的马甲都不正常！！！ 第179章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呜呜呜，七七子，南迦好可怕嘤嘤嘤~】 【他掐我！还特别凶！说什么我要背叛你呜呜呜……】 【还是本体的你温柔。】 011从分身那里接收到消息，委屈的扑到了时七的怀里，撒娇打滚地抱怨着。 时七垂眸，窗户透进来的辉光笼罩她的眉眼，添了几分虚幻迷蒙。 半晌才用手将011捧起来，唇边含笑，“别害怕，我最喜欢011了。” “011才不会背叛我呢，都是他瞎说的。” “你也知道，南迦的人设就是这样，所以不要怪他好不好？” 011被近距离美颜暴击，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 【好……】 少女乌发雪肤，五官无一处不精致，淡粉色的唇说出一句句安慰的话，温柔至极地揉捏着011的身躯。 被蛊惑的011运行数据有一瞬间的宕机，反应过来后羞涩地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趴在时七怀里不动了。 【我大人有大量，就、就原谅他了……】 豆豆眼偷偷瞄了下时七，补充了一句。 【看在你的面子上……】 时七笑而不语，并不准备提醒它，马甲南迦…… 可是自己的精神体在控制，也就是另一个自己。 虽然这些马甲性别不一，种族不一。 但准确来说，都是时七的精神体分身。 在不违背人设的情况下，那些马甲不仅听从本体时七的绝对命令，他们的所作所为，某种意义上来说…… ——全是时七的意思。 对于冒出来的、自称系统的011，她一直抱着冷静理智的态度。 她真真切切的明白着，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有，要么就是你已经付出了代价。 要么就是代价将在不久之后以另一种方式收取。 而011要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紫色糯米团子的小手，触感软糯。 而011也没有半分抗拒，早就把被南迦吓到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巧巧只是同事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同事关系？龌龊！？” “王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女人和男人在路边拉拉扯扯，过路人时不时投以目光，让爱面子的王良脸上很是挂不住。 “何娜，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有事情回去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就要上手将何娜拽回去。 谁知，一向性子温温柔柔的何娜直接拍开了他的手，眼眶通红，哽咽着。 “你就是心虚了！” “刚刚你的手都放在她腰上了！你还跟我说什么误会！” “难道要让我亲眼看到你们上床了才不算误会吗！？” 这话一出，王良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极了，语气也弱了不少。 “你别胡说！” 他的心虚敏锐地被何娜察觉，瞬间，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好啊！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王良！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啪——” 王良用动作来掩饰他的底气不足，一巴掌直接对着何娜的脸扇了上去，顿时女人的脸高高肿起。 “就算是又如何？她勾引我我能怎么办？” “再说了，当时那是我喝醉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何娜简直无法相信，这种垃圾言论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男人在此刻甚至还高高仰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有路过的人行色匆匆，见到这边的闹剧顶多是多看两眼，然后头也不回。 这种事情看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嫌这边麻烦，远远的就直接绕开。 见到旁边没人了，王良更是理直气壮。 不就是出轨，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翻脸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眼又和颜悦色起来。 “娜娜，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跟她都没有什么感情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保证，就这一次！” “你就放心——” “放你的屁。” 王良刚举起手发誓，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第一反应是：这声音太特么魅了！？ 而何娜早就忘记了伤心，含着眼泪，呆愣愣地望着王良的身后。 婀娜多姿的女人越过王良，走到何娜面前，手上拿着一张纸巾。 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帮何娜擦拭眼角的泪水。 妩媚动人的脸，眼神温柔似水。 “这种人渣，不配你的眼泪。” “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轻蔑地瞥了一眼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王良。 “听姐姐的，甩了他，换一个。” “毕竟，男人只是生活的调味品，又不是不可或缺。” 何娜几乎要被红烟的温柔安慰所蛊惑，什么王良，什么巧巧不巧巧的，统统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的眼中只剩下了红烟的身影。 如此容貌的人…… 仿若从天而降的神女。 何娜瞬间就觉得垃圾男朋友不香了。 “你是谁？为什么骂我？” 王良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整理了下头发。 衣冠楚楚，却遮不住那一身的猥琐。 红烟是个颜控，这种人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眼睛的侮辱。 慵懒的语调毫不客气。 “骂你还需要理由？” “你一个女人，嘴巴还是放干净点比较好！” 王良想骂脏话，但…… 对不起，对着红烟这张脸，他骂不出来。 红烟诧异道，“女人怎么了？管的这么宽，你家住大海么？” “我嘴巴干不干净用不着你说，你人不干净倒是真的。” “瞧瞧你这三角眼，塌鼻梁，满脸坑的猥琐模样，真是让我的眼睛受伤。” “趁我现在心情好，你最好早点滚出我的视线，否则……” 红烟轻哼。 虽然她的能力不适合战斗，但也不是这种人能挡得住的。 她说这话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让这人渣简简单单就走了，而是—— 王良被气的脸色发紫，突然地一阵冲动和怒火烧尽了他的理智，抡起拳头就要动手。 “你他妈的——” 没等那拳头落到红烟身上，一道人影就一脚将王良踹飞。 跟踹个小鸡崽子一样轻松。 第180章 小黑太可爱了！ 何娜傻眼了，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又没完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见一个到她腰那么高的孩子，一脚将一个成年男人给踹飞了呢？ 是真正的飞，半点不掺水分的那种。 一手使劲掐了下胳膊。 “嘶——” 很疼，是真的。 “他他他，我我我……卧槽！” 何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爆粗口的，毕竟这和她温柔的形象不符。 除非忍不住。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红烟略微诧异地看着穿着连体背带裤的、面无表情的男孩。 居然是小黑…… 小黑正慢慢收回自己的脚，回头望着红烟，语气平平道，“红烟姐姐，这个人在想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动手？” 衣服肚子上绣着熊猫头图案的男孩边说着，还轻轻歪了歪头，漂亮纯净的墨色眼瞳静静地凝视着红烟。 红烟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实在没忍住地一把将小黑抱在了怀里。 疯狂与小黑的脸蛋蹭蹭。 “小黑，太、太可爱了……” 简直可爱到犯规！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原来这几天一直跟着我的人是你。” 感叹了这么一句后，红烟极为冷漠地瞥了眼已经被小黑那一脚踹晕的王良，目光在移到小黑脸上时，瞬间变得似水温柔。 捏了捏小黑的脸蛋。 “我只是想看看最近一直观察我的人是谁，现在知道是你了，那么他也就没用了。” 红烟是在一个星期前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的，对于情感极为敏感的她，并没有在那人身上感觉到负面情绪。 因为奶茶店的工作，再加上绝美的容貌，不是没有人想要对她下手，但后面却都被人给解决了。 虽然跟踪自己的人没有恶意，但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还是让她很不舒服，于是也就有了王良要对她动手，她没有躲的场景。 果不其然，将人引了出来。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小黑。 黑白双子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 心中有了疑惑，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于是红烟压下了询问的想法。 转头对着惊呆了的何娜说道，“他现在晕过去了，接下来怎么做看你。” 本来还有心情跟何娜聊几句，不过小黑来了，她也就没了兴致。 看着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怀里的小黑，还有小黑软乎乎的身子，红烟又忍不住埋头吸了一口。 呜呜呜……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小黑的头发因为红烟的举动微微翘起，一撮呆毛在头顶晃了又晃，白嫩嫩带着婴儿肥的脸蛋被蹭得红了一小块，不疼，就是有点痒。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耳朵尖尖却控制不住地有点发烫，虽然被蹭蹭不是那么舒服，因为很痒。 但…… 小黑悄悄抱紧了红烟的脖颈。 但，看红烟姐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没关系的啦。 小黑读心的能力对于同为议会的成员是不奏效的，因为他的年龄不大，对于能力的掌握程度没有其他人高。 只要是能力超过自己的，都可以屏蔽他的读心。 不过就算这样，小黑还是能感觉到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比如，无星姐姐的内心很迷茫，但很温柔，身边的熊熊看似脾气暴躁，却很关心在意无星姐姐。 蝶衣姐姐很偏执，但只要不触及逆鳞，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待在那里发呆。 墨序哥哥……他看不透，很喜欢捉弄人，有时候却又没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是一个矛盾的人。 南迦哥哥阳光开朗，温柔善良，但掌管监狱的他是会长姐姐的毒唯呢。 今安哥哥长得很好看，是个容易害羞，依赖姐姐的人，最看不惯有人受伤。 如风姐姐的武力值很高，是个干练霸气的姐姐。 梦妖姐姐…… “小黑，在想什么？” “姐姐在你面前，你居然还走神……真是伤了我的心。” 红烟一路将小黑抱到一栋别墅内，这座别墅……说起来怪不好意思。 是茶茶硬给她的，她不受茶茶还不高兴。 红烟能怎么办呢？ 只能推脱不过含泪收下了。 手指擦了擦眼角，红烟看起来伤心极了。 小黑坐在沙发上，两只腿有点短，够不到地板，小手乖乖放在腿上，头上的呆毛还在顽强地翘着。 他迷茫道，“可是……红烟姐姐，你的内心明明很平静啊。” “为什么要装作难过的样子呢？” 小黑是真的在表达自己的疑惑，没有其他意思。 这也正是他始终不理解的一点。 人为何“表里不一”呢？ 红烟收回手，表情也从逗弄变得稍稍严肃。 “这个话题暂且不谈，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小白呢？” 议会里谁不知道黑白双子形影不离？ 此时却只有小黑一个人……实在容不得她不多想。 小黑的眼睛无疑是很清透的，所以红烟很明显看到了那一丝难过和不解。 黑发黑眼的小男孩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 “哥哥把我赶出来了……不让我跟着他。” “不可能！” 红烟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她用自己的能力保证，小白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小黑待在一起，怎么可能赶走小黑！？ 光侧与暗侧的人很少会一起行动，但黑白双子是个例外，哥哥在光侧，弟弟在暗侧，却每次都同时出现，有人颇有微词，可会长大人默许了。 小白有多爱护小黑这个弟弟，红烟的能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她面前，情感可做不了假！ 小黑瘪了瘪嘴，这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情绪化的表情。 “红烟姐姐，我好想哥哥……” 红烟点了点唇瓣，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你误会了小白的意思？” 误会？ 小黑若有所思。 想了下自己与小白的对话。 好像是……在自己说出了“想杀掉所有表里不一之人”后，哥哥的表情才变了的？ 与此同时，何娜在给昏迷的王良又补了几脚后，回了家。 楼梯上，一个皮肤白皙，眼眸灿若繁星的人走了下来。 “姐姐，你回来了？” 何娜点了点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东西好奇道，“你拿着的是什么？” 何星羽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中卷起来的画，“没什么，就是一幅画而已。” 何娜也就随口一问，转身上楼。 与弟弟擦肩而过。 没瞧见对方异常柔情地望着画卷时眼中的迷恋与喜爱。 第181章 名为白染 “我要……血……” “我要……鲜血……” 厚厚的黑色窗帘密不透光，何星羽的房间位于二楼的尽头，不会有人不经过允许而进入，也就昭示了一些隐秘也很难被人发现。 此时的他正面对着挂在墙上的画卷，眼底流转着令人心惊的痴迷。 不知什么材质的画卷早已打开，一个俊美到妖异的男子正似笑非笑，一双墨绿色仿若密林深处的兽瞳显露无疑，浓黑的长卷发被随意束起。 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劲瘦的窄腰上缠绕着一条手臂粗的暗色巨蟒！ 男子慵懒地盘坐在地，一条长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身躯微微向后，一只手支在红色的地面作为支撑。 黑与红的泼墨造就了压抑翻涌的背景，细小的红色碎块洒落在他的四周，巨蟒的头靠在男子的肩膀，异常乖顺，但那望向画外的眼神，又是冰冷且无情的。 血腥、野性、妖异……种种因素构成了这幅充满魔力的画作。 令人本能恐惧的同时，又忍不住为驯服了巨蟒的画中之人的姿态俘获。 此时，这幅画正散发着点点黑色微光，喑哑如毒蛇吐信的声音在何星羽的耳边反复响起。 “给我……鲜血……” 这诡异的一幕却无法让何星羽害怕，他熟练地从一旁拿过小刀，毫不犹豫划过自己的掌心，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汹涌而出的血液即将滴落时，花卷上，黑色浓雾汇聚而出，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握住了何星羽的手腕。 然后便是淡淡的血液吮吸声。 画中之人走出画卷，妖异的男子死死握住何星羽的手腕，兽瞳愉悦地眯起。 何星羽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唇落在自己的手心，伤口的疼痛早已被细密的麻痒取代，让这位白白净净的小少爷从头红到了脚。 无论几次……果然，他还是忍不住害羞…… 男子似乎已经进食完毕，猩红的舌尖将唇角的一丝血迹卷入口中，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转身便要回到画中，颇有种用完就丢，提裤子走人的人渣即视感。 不，应该说是蛇渣，因为…… 他可不是人类那种脆弱的生物啊。 不过他们的血液确实非常美味就是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何星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握紧手心，在对方要回到画中的时候，将这句想了无数遍的话问出了口。 然后就紧张地站在了原地，眼神期待又渴望。 他是在与好友兴起逛地摊的时候，发现了这幅画的。 当时这幅画被放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匣子里，那个小贩的摊位上大多都是这样的匣子。 就像是花钱开盲盒一样，最后匣子里面开出什么都是运气。 他和好友都不差钱，看起来还挺有意思，便准备买两个当个乐子。 谁知，当时的他和好友第一个选的都是这个匣子。 后来好友让给了他，因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以至于到现在，何星羽无比感激当时的好友。 如果不是对方的话快自己一步，那么当时对于挑选匣子持无所谓态度的自己，估计会将匣子让出去。 那么…… 也就不会遇见他了。 “……你问我的名字？” 妖异男子单手叉腰，长卷发并未让他的面容柔和，反而更显凌厉。 狭长的眉眼慵懒一挑，阴柔嘶哑的声音如同毒蛇低语。 五天来，这是何星羽某种意义上第一次与男子正面交流。 往常都是在男子要鲜血的时候才会说话，然后吸完自己的血后干脆利落地转身就回到了画中。 到时，那双墨绿色狭长的兽瞳就会微微闭合，姿态也会更加放松。 “是、是的……” 何星羽踩在毛绒绒地毯上的脚趾不安地蜷了蜷，害怕被拒绝。 “我叫何星羽……你呢？” 男子望着眼前明明害怕却还是执着地询问自己姓名的人类，看在对方安安分分为自己提供了几天血液的份儿上，告诉也无妨。 但很可惜，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一个与他极为不符却又格外贴切的代号。 画师。 不过没关系，名字这种东西，现场起一个就行了。 “白染，你可以叫我白染大人。” 在洁白的画纸上，肆意染上色彩。 白染觉得自己这个名字起的非常好。 何星羽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只觉得满心欢喜。 莫名其妙看了两眼傻笑的何星羽，白染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别的地方。 “你家里还有别人？” 刚才因为刚喝饱的缘故有些放松，现在平静下来后他几乎是马上就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只略微一猜测，白染就知道气息的主人是谁了。 红烟，还有黑白双子中的小黑。 殷红的舌尖舔舐了下唇瓣。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何星羽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乖乖回答道，“现在只有我和我的姐姐在家。” “很好。” 他看见名为白染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发凉。 “我要你的姐姐。” 轰隆—— 仿佛有惊雷在何星羽的脑海中炸响，让他的眼前一阵眩晕。 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红润的脸颊一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为、为什么……？” 他的第一想法是：难道何娜比自己还好吗？ 有什么是何娜能做的，自己不能吗？ 白染难道在什么时候见过何娜吗？ 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冒出来，让何星羽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这些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 白染抚摸着手臂上缩小了不少的巨蟒身躯，顺滑冰凉的鳞片让他惬意地眯起眼。 半点不在意听到自己说的话后，何星羽那一瞬间脆弱的申请。 区区一个血液提供者的情绪，根本不值得自己在意。 你会在意一个食物的心情吗？ 何星羽低垂着头，手指拽着衣角，上好布料的衣服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过了好久，在白染已经没有耐心的时候才说了一个字。 “……好。” “我会把她带来见你。” 第182章 我这么诡计多端，才不会被骗！ “咳咳咳……” 高级病房内，一名温文尔雅、穿着病服的男人捂着嘴，一声声咳嗽和苍白的脸色无一不在表明着身体的破败。 一位保养极好的妇人推门而入，先是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鼻孔朝天的对着病床上的人说道。 “你说说你，人都没几天好活头了，还把持着公司不放，要我说啊，你干脆就直接让小辉来帮你得了。” 她说的一点也不委婉，甚至称得上是明目张胆。 就差直接表明：没错，我就是想让你把公司给你的弟弟。 男人对她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出神地摩挲着手中的物品。 耳边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从不耐烦到呵斥，最后看他油盐不进后怀着一肚子气摔门而出。 这样的场景每周都要上演三到四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赞一下，一向恨不得把时间都放在保养和逛街上的女人，为了弟弟能三天两头往他这里跑，还不嫌烦。 要知道，以前每次见到自己，女人可都是一副见到了脏东西的表情。 哪怕他是她的儿子，哪怕她花的钱都是他挣的。 病房此时安静的吓人，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你就这么任由她在你头上耀武扬威？” “公司是你开起来的，她和你那所谓的弟弟也都是靠你养活，现在他们看你重病，想要夺取你的一切……” “你就如此无动于衷？” 一条墨绿色如同艺术品的小蛇从男人的指尖缓缓爬到他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后直起上半身，与身体颜色同款的竖瞳望着男人的时候，如同盯上了心仪的猎物。 男人，也就是兰云川温雅一笑，温和宁静的眸子微微一闪。 “我只是想看看，作为母亲的她，会对我这个儿子狠心到什么地步。” 他捏了捏小蛇的尾巴尖尖，“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和弟弟过上最好的生活。” “然后，在某一刻把他们打回原形。” “到时候，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依旧这般好，这二人，会不会相依为命共苦呢……”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不紧不慢，眉眼浅浅说不出的雅致。 像极了古代的如玉君子，芝兰玉树。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白染可就不会找上他了。 化为小蛇的白染依附在画上，这些画以不同的形式分散各处，等待被他选中的人拾取。 白染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要创造一个完全由会长大人支配的世界！ 当所有人都入画，那么掌控着画中世界的他，将能随心所欲控制这些人！ 而他是完完全全属于会长大人的，他的一切，也自然归会长大人所有！ 他会改变画中所有人类的思想，让他们只效忠会长大人，并且在他的控制下，所有人都不会发生冲突和争斗，都会和平共处…… 这样不好吗？ 白染吐着蛇信如此想着。 可为什么会长大人会拒绝他的想法呢？ 他的能力，难道不比其他人更有用吗？ 没关系、没关系的，就算被关进监狱，他也要在这之前，用自己的方法帮助会长大人！ 看着，到了最后他才是对的！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呢？小染。” 兰云川没有点破小蛇的发呆，打断别人思考总是不好的。 这么想着，手指却在小蛇的身躯上左戳戳右戳戳。 “都说了要叫我白染大人！” 小染是什么一言难尽的称呼啊！？ 这条白染的分身小蛇，脾气看起来是暴躁易怒的。 看起来还有点单纯。 兰云川一边安抚小蛇，一边在心里分析。 前些天秘书来跟他汇报公司情况，在对方走后，他就在地上发现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翻过来后，上面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 哪怕是见过了不少名家的画，兰云川也不得不承认，这条蛇是美的。 就像活物一样。 到了晚上，这条蛇真的活了。 还口吐人言。 如果不是兰云川得的不是心脏病，怕是那天晚上就没他这个人了。 惊奇之后便是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商人从来不缺挑战精神，而兰云川正好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男人微微一笑，继续听着小蛇的传销，啊不，是小蛇的发言。 当然，也可以说是蛊惑。 想到这个词的兰云川都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他想，小蛇估计是第一次干这项业务，还不熟练。 如果是一个美人如此蛊惑他，他说不定就立马答应了。 所以…… 还是装作犹豫的样子，过两天再点头，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犹豫的时间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太短会让小蛇不怎么在意他，太长会让小蛇觉得他太难搞，说不定就找别人去了。 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 观察到白染这边情况的时七若有所思，把玩着手中的兰叶。 在控制马甲画师时，偏执和疯狂被无限放大，这是作为本体的她没有想到的。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作为系统的宿主，她拥有这些马甲的绝对控制权。 也包括销毁。 不过万不得已她可不会这么做。 这些某种意思上都算是自己，虽然偶尔会演出“自相残杀”的戏码，但那可不代表她真的想自己杀自己。 白染明显是要搞事啊，不过没关系，“我会阻止我自己”。 不过…… 时七啧了一声。 “看着分身的分身被人耍……确实有点不爽。” 于是时七在脑海中联系了一下白染。 时七：【白染，你——】 白染：【会长大人！您终于发现我是对的了吗！？】 时七：【不是，我——】 白染：【会长大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时七忍无可忍。 【给我闭嘴！听我说！】 白染那边愣了一下，时七以为他被自己震慑住了，结果…… 白染：【不愧是会长大人……生气都这么可爱……】 时七冷酷一笑：【我只是来提醒你，关注着点你那些分身，别被人骗掉了苦茶子都不知道！】 【还有，我已经让人去抓你了，回来就给我蹲监狱去！】 说完，非常果断切掉联系。 白染想了下自己的分身小蛇，虽然分身出去的会拥有不同的性格，但那也是依照本体来的，他这么聪明，不可能被人类忽悠的。 至于说会不会有好骗的小蛇…… 开玩笑，他这么狂炫酷炸吊炸天，又如此邪恶阴暗诡计多端。 会被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83章 我迟来的金手指，你害羞了吗？ “你这个策划案怎么做的？狗屁不通！” “给我重新写一份！明天早上交上来！” 精心熬了三个通宵做的策划案，就这样被领导否决，策划案甚至被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小范啊，这是在考验你，为你以后的升职加薪积累经验嘛，年轻人就要多磨练，我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小范试图争取下时间，“明天太赶了，后天晚上可以吗？” 刚变得好声好气的领导瞬间长脸又拉得老长，“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不能干就给我滚！部门不差你这一个人！” 说完，甩袖就走，心里还在想一会儿去哪里点几个犒劳自己。 其他同事等这位领导走远，才敢从座位上抬头，安慰着小范。 “小范，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王扒皮就是吃饱了撑的找茬儿！” “是啊是啊，你的策划案之前给我们看过，明明就做的非常好，怎么可能突然就让你改？” “说起这个……” 一个男人顺嘴问道，“小范，你是不是哪里惹到王扒皮了？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他不是对你还挺关照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事，眼神好奇。 小范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白地垂下了头，躲避了周围这些同事的目光。 “没、没什么，可能是之前我不小心踩脏了他的鞋子……” 她必须给出一个借口，才能让这些以八卦别人为乐的同事们及时住脑。 至于那个王扒皮…… 小范愤恨不平，她当然知道为什么王扒皮跟她过不去，还不是因为拒绝了他的暗示？ 一开始来公司的实习生中她长得最好看，也最努力，最后不出意外地转正。 可谁知道，刚上了几天班，这个王扒皮就把自己叫到办公室，她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交给她去做，结果…… 明里暗里全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跟着他升职快，也不用再吃苦巴拉巴拉的。 小范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 王扒皮还好意思说这话？也不看看他怀胎五月的啤酒肚和没几根毛的大秃头！ 可把她恶心坏了！ 她当时直接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可想而知，得罪了顶头上司的日子不会好过，先是最苦最累的活儿都交给她做，要么就是方案不行要加班加点改几遍，再者就是时不时阴阳怪气一番。 小范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辞职呢？ 因为找到一份工资高、待遇好、专业对口的工作不容易！辛辛苦苦才转正，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她顽强地在王扒皮的刁难下存活至今。 这次，她也一定能熬过来的。 小范坐在电脑前，给自己加油打气。 可谁知…… “哎，就是她，听说被包了呢，怪不得当初转正比我快。”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是她能力强被领导赏识，结果……没想到啊！” “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啊，怎么就，啧啧啧。” “这你就不懂了，人不可貌相，看她每天穿的花枝招展的，估计没把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 “那是放在什么上了啊？” “这还用说？钓男人上了呗哈哈哈——” 小范今天刚走进公司就觉得不对劲，一路上周围的同事眼神都时不时盯着自己。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等坐上了电梯，更奇怪了。 有男同事鄙夷和带着点色彩的眼神，还有一些女同事更是后退几步，不愿意跟她待在一起似的。 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一位平时关系很好的女同事找到她，悄悄跟她说出了真相。 “有人造你的谣，说你跟领导……私下里的各个群都有人传，搞的跟真的一样。” 小范急声道，“我没有！” “我要是……怎么可能还被刁难！” 女同事安慰她，“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在的事实就是，有些事情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你最好想想办法。” 她有什么办法？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刚毕业的女生，遇到这种事她能怎么办？ 小范一下子就想到是王扒皮做的，当坐在位置上，王扒皮趾高气昂给她一个眼神时，她更是肯定了猜测。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说自己没有别人就会信吗？ 不，不会，反而会说她急了，所以才矢口否认，为自己辩白。 一件事，你知道你自己没做过，但突然很多人说你都做过，那么不明真相的那一批人，是会相信你一个人，还是相信很多人？ 无力感笼罩了小范。 她看着手中一夜没睡做的策划案，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至始至终，她从未想过到王扒皮那里服软这一条路。 【是不是很不甘心？】 【是不是觉得这些人简直坏透了！】 “谁！？” 小范猛然抬头，却一无所获。 【低头！我在这里！】 一张不大的白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桌子上，在小范惊骇的目光下，墨绿色的、宛如艺术品的小蛇从画中爬出，盘在画纸上。 画、蛇、活、活了！？ 小范用了她二十多年观看玄幻片和做梦腾云驾雾的经验，才让自己不惊呼出声。 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左右看看无人注意这边后，跟做贼一样埋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目光灼灼望着小蛇。 白染二号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 “你先别说，让我先说！” “你是不是我迟到了二十多年的金手指？” 【……可以这么理解（？）】 “你是不是会很多特异功能？还会帮我报复欺负我的人？” 【……好像也对。】 小范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捧起小蛇直接亲了一口。 “我爱你，我迟来的金手指！” 白染二号盯着脑袋上的红唇印，一阵茫然。 这发展……不对啊！ 后知后觉被亲了后，从头红到了尾巴尖。 害羞属性占了多数的白染二号，把自己蜷成一团，不肯露头了。 小范还在兴致勃勃地戳了又戳。 “哦~我迟来的金手指，你害羞了吗？” 第184章 居然有人忍心试探一条冰清玉洁的蛇蛇！？ “按你的说法，我的任务就是帮忙发放这些画，争取让烟城每人手里都有一张对？” 小范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你有什么目的呢？” 白染二号舌尖一打结。 完了，主体的分身太多，到它这里，“巧言善变”的成分那是一点没有啊， 它应该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很呆，在线等，急。 就在白染二号绞尽脑汁想着怎样说才不会引人怀疑的时候，小染直接大手一挥。 “逗你的，你的目的我才不在意呢，反正这个世界也不会变得更糟糕了。” 这名卸了妆后很是清纯的女生，慢悠悠道，“我会不会死？” 白染二号摇头，“作为被选中的人，你会受到保护，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小范又问，“我会拥有特殊能力吗？” 白染二号，“会。” 小范最后道，“我，还会是我吗？” 这个问题…… 白染二号第一次正视这个女生，半晌肯定地点了点蛇头。 “会。” “你保证？” “我保证。” 小范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那就好，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我的金手指。” 白染二号疑惑道，“你不想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吗？” 准确捕捉到“我们”这个词，小范姿态放松，“既然我刚刚说的那几点都得到了保证，那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你们的目的是统治世界也好，是毁灭世界也无所谓，反正我会活着就够了。” “再说了，我不也是会有很多‘同伴’吗？” 墨绿色的小蛇直起上半身，下意识说，“你怎么知道！？” 反应过来后，看到了小范狡黠的眼神。 带了点委屈，“你、你居然骗我！？” “你居然骗一条小蛇！？” 小范正试探着这条小蛇的底线，结果没想到，小蛇直接眼泪汪汪地要哭了。 蛇会不会哭她不知道，但眼前这条会。 小范一手捂着良心，一手抽出一张纸巾要帮它擦眼泪。 “别哭啊，我、我就是随口试探你——” 白染二号尾巴尖颤抖地指着小范，“你、你居然试探一条冰清玉洁的小蛇！？？” “你、你还有良心吗！？” 墨绿色像宝石一样漂亮的竖瞳，被泪水浸湿，更加剔透。 小范自知理亏，“我帮你擦眼泪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不该试探一条冰清、冰清……” 对不起，原谅她说不出口。 然后拿着纸巾的手就莽了上去。 力道没控制好，有点大，直接将盘起来的蛇给压倒在了桌子上，白色的纸巾四四方方盖在了它身上，只露出一个懵逼的蛇头。 这个造型…… 怎么越看越像—— 小范打住了嘴，不能说，这可不能说。 说完她怕小蛇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你先休息……我、我去给你做饭！” 而白染二号就这样躺在冰冷的桌面上，双目无神。 家人们，谁懂啊，居然有人忍心试探一条冰清玉洁的蛇蛇。 最重要的是，居然有人认为一条冰清玉洁的蛇蛇会吃饭？ 僵硬躺在桌面上，并且身上盖了一块白色纸巾的白染二号突然诈尸，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我要吃糖醋排骨！” “好嘞！” 小范看着手里从冰箱拿出的排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叹自己与金手指的心有灵犀。 金手指…… 小范手上动作麻利，一边无所谓地笑了下。 就算不知道小蛇的目的又如何呢，反正这个世界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她这一生遇到的善意少的可怜，跌跌撞撞走到现在。 小蛇的出现是意外之喜。 人啊，漫长人生中总会有一次冲动和义无反顾的。 她的义无反顾，虽迟但到。 “怎么还没好，蛇蛇我饿了。” 墨绿色的小蛇爬到她的肩头，探头探脑。 小范露齿一笑，“小心掉到锅里，变成蛇羹。” “蛇蛇我会怕？” 墨绿色的身躯不着痕迹向后挪了挪。 …… 作为主体，可以掌握所有分身的动向，一念之间，就可以知道分身找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刚看完一号和二号那边画面的白染被沉默了。 大刀阔斧坐在床上，用着与画中一样的姿势，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把玩着长卷发。 那黑色的长发，在某种光线下居然隐隐透着墨绿色。 半晌，他开口了。 “蛇不能……” “至少不应该……” 他以前经常会用自己的分身蛇蛇去给议会的人传话，当然，也包括在会长面前用分身撒娇卖萌，咳咳，跑题了。 不过…… 他的分身有这么蠢吗！？ 跟他本身的形象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不符！ 但又顾及着把分身收回后会浪费不少能量…… “算了，反正这些蠢的只是例外。” “跟我完全不像，真是——” 这时，何星羽推门而入，眼神期待，“白染大人，想吃什么？” 白染眉毛一挑，看着他围着的粉红猪猪围裙，一言难尽。 “你怎么会认为我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何星羽失落地低头，“抱歉……” 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张狂的声音。 “我要吃糖醋排骨！” 何星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重重点头，“嗯！” 背影莫名地斗志昂扬。 戴着黑框眼镜的011深沉道：【白染，你不是说不吃人类食物吗？】 白染眯了下眼，“白染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011懵逼脸：？？？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白染没有理会它，摸了摸发尾。 “此时此景，适合作画一幅。” 盘绕在腰间的巨蟒变成黑色流光，最后落在白染修长的手中，一只巨蟒造型的笔出现。 面前又凭空出现一张白纸。 几乎是在笔触及到画纸的瞬间，一幅—— 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出现在了画面上。 011的面部表情是这样的。 好奇—期待—呆滞—豆豆眼 “怎么样，不错？” 白染问道。 011木讷点头：【是啊，画的可以以假乱真，可是……再怎么逼真它也只能看不能吃啊！！！】 正说着，一道散发着诱人食物味道的糖醋排骨出现在了011面前， 白染一手托着盘子，“吃吗？” 011搓了搓手：【这怎么好意思……】 飞快掏出筷子扑了上去， 咬了一口。 然后…… 【为什么没味道啊啊啊！！！】 【你居然骗一只单纯善良的统统！！！】 白染没有在意愤怒的011，而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是啊，没有味道……” 第185章 你很会说吗，会说有个屁用啊！ 白染唯一的执念，就是让自己的画作真真正正地活过来！ 以假乱真的程度远远不够，他要的是真正的“活”过来。 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可以变成真实存在的，但吃到口中，却味同嚼蜡，像是咀嚼空气一般没有一丁点的味道。 人像可以从画中凭空出现在眼前，但身体如石头般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不会说话、不会眨眼、更不存在拥有自己的情绪。 白染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画出上千幅画作，但画终究是画，怕水、畏火、无法真正‘活’过来…… 无论他的画技有多么登峰造极，手下的画被多少人追捧，也始终无法让他自己满意。 他要的不是虚名、不是财富、也不是夸赞！ 他只要他的画能活过来！ 陷入回忆中的白染，周身气压肉眼可见的降低，011在吐槽完糖醋排骨没有味道后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 悄咪咪把手上的筷子塞回体内。 【你、你怎么了？】 白染没看它，还是一手托着那盘糖醋排骨一动不动。 该不会是被自己打击到了？ 是不是自己说错话让白染伤心了？ 011开始头脑风暴，自我反思。 也是，人家开开心心地用能力请自己吃糖醋排骨，结果自己不光没有表示，还说这菜没有味道，一脸嫌弃。 这不就是把人家的好意扔到地上踩吗？ 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啊！ 要不…… 道个歉先？ 011一阵纠结后，闭了闭眼睛。 【我错了！】 正陷入莫名思绪的白染被这一声吼给吓了一跳。 眼皮一跳，狭长的眼盯着011。 这统子发什么疯？ 视线又移到自己手上的糖醋排骨上，若有所思。 他记得，自己的这盘糖醋排骨没下什么让系统神经错乱的药啊…… 这反应到了011眼里，就是白染伤心难过，望着那盘菜出神。 善良的011眼一闭，心一横，再次从体内掏出一双小筷子，朝着被其中一块被咬了一口的糖醋排骨扑了上去。 哐哐一顿炫。 一口吞一个排骨，骨头都不带吐的。 一顿下来，总结起来就两个字： 没滋没味。 吃了跟没吃一样。 【好、好吃！】 【非常好吃！】 白染眉头微动，瞅了眼手上已经空了的盘子，亮的能照出自己的脸。 没错，011为了证明话语的可信度，还把盘子舔了个遍。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白染在011疑惑的小眼神中，佩服说道，“我自己画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吃。” “你居然觉得它好吃……” 在011石化的背景中，他叹了口气，托着盘子的手一攥，盘子变成黑色碎光汇聚到画上。 只不过，画上没了糖醋排骨，只剩下了一个光溜溜的盘子。 最后手指一动，画纸也消失了，画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筷子粗的巨蟒，缠绕在白染的手腕和指尖，蛇信吞吐。 看着011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虽然你是系统，但也不至于吃不饱饭？会长大人那么善良温柔，是不会亏待身边人的。” 最后一句话被他说成了肯定句。 011下意识反驳：【会长没给我吃过人类食物！】 白染眼神一冷，“你应该叫会长大人！” 不是，这你也计较！？ 它就是随口一称呼，你也太细了！？ 【我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染对此充耳不闻，那双兽瞳更冷了，“你该称呼会长大人！” 【我跟会长关系好——】 “你该称呼会长大人！” 【我经常在会长身边，你懂什——】 “你该称呼会长大人！” 011：好家伙，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啊！ 眼看着巨蟒已经弓起身子蠢蠢欲动了，011觉得，如果自己再回答不好，这家伙是真的会对它这个单纯善良的统统动手的。 可它堂堂011，七七子的得力助手兼之身边爱宠，会对他屈服！？ 真是笑话！ 【我就不叫会长大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有本事你去向会长大人告状啊！】 【我就在这里，我看会长大人会不会帮你！】 那姿态、那语气，把气质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看似挑衅，实则从心。 白染轻哼一声，这才放过这只口不对心的系统。 “下次给我记住了，对会长大人要用尊称。” “否则，我不介意教训教训你。” 【拜托！你一个跟会长大人闹翻了的家伙，都被会长大人下令逮捕了，有什么资格教育统统我！？】 白染一顿。 011见状，叉腰大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墨镜戴上。 【怎么不说话了？】 【你很会说吗，会说有个屁用啊！】 小手一挥，半透明屏幕出现，上面是白染的头像，右上角有大大的逮捕两个字。 【出来混，要有势力。】 屏幕一闪，‘不经意’出现011和其他几位马甲的合照，并且每张照片上，不知是角度原因还是什么，011的动作都非常嚣张。 比如：在床上制作玩偶的无星低着头，011就飘在她的头顶上，单手叉腰，一只小短腿‘踩’在无星的脑袋上。 墨序侧身在跟谁讲话，011掏出一个数据小水枪比划在他的太阳穴上，对着画面比耶。 等等等等……其他的就不说了。 011还在得意。 【要有背景！】 屏幕再次一闪，011窝在时七怀里惬意地模样。 就在011准备把自己5g冲浪学到的东西活学活用的时候，白染一言难尽地对它说了一句话。 “你这些照片，无星他们知道吗？” 011脸上的小墨镜滑落，然后手忙脚乱地重新戴好。 【当、当然知道！】 白染嘴角一挑，“这样啊，既然他们都知道，那也就不会介意我再给他们发一份了？” 白染变魔术一样拿出了手机，点开图片，正好是011放出来的这几张。 【卧、卧槽？！】 【你这个老六，我真的服了！！！】 011傻眼了，这逼装一半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第186章 宝贝真可爱 【白染大人，我错了呜呜呜……】 【刚刚那些话都是我兄弟010说的，跟我011没有半点关系啊呜呜呜……】 【我这么单纯善良的统一，怎么可能说出那种恶毒的话呢？】 011流着面条泪，抱着白染的大腿不撒手，可谓是把从心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白染双手环胸，“睁眼说瞎话，嗯？” 011哭声一停，然后那圆滚滚的紫色身躯上，两个黑色的豆豆眼突然消失不见，哭喊的声音再次传来。 【呜呜呜，人家本来就没有眼睛，怎么会说瞎话呢？嘤嘤嘤~】 然后，说出了重点。 【所以……可以不要把照片发给其他人吗？】 不然它真的统命不保啊！ 光侧的可能不会怎么样。 但暗侧的绝对不会放过它啊！ 不说别人，就墨序这一个心黑的，就能把它玩死呜呜呜…… “不想让我发也可以，看你表现。” “011，你也不想被所有人围攻？” 白染一把捏住011q弹的身体，声音嘶哑带着蛊惑。 “来，时刻帮我注意红烟和小黑那边的情况，一有不对就告诉我。” “对了，还有会长大人派来抓我的家伙，也拜托你监视一下了……” 011能怎么办？ 只能咬牙同意啊！ 被白染威胁它不会死，但照片如果落在其他人手里，它绝对生不如死！ 虽然系统并不会真正的死亡，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会有痛觉，但它可从来都不会小看暗侧之人的能力。 没事没事，不过是提供一下行踪，不会有事的。 做好心理建设的011，准备先联系一下红烟那边分身的情况。 结果画面刚一接通，直接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姐姐……不要……” ！？？？ 不是，什么情况！？ 红烟这女人玩的这么野吗？ …… 男人可以找女人，女人自然可以找男人。 对于轻松能掌控人情感的红烟来说，男人，就像衣服。 这件不行了，那就再换一件新的。 她喜欢看人为她痴迷疯狂的模样。 掌控他们的情绪，玩弄他们于鼓掌。 最后，彻底控制他们。 酒店内，暧昧的灯光洒落在床边的堆叠的凌乱衣裤上，纯白的床单满是褶皱。 “呜……” 漂亮的少年碎发微乱，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眼神迷离，急促地呼吸着，唇瓣上还带着牙印。 身着红裙、肌肤如雪的女人从他的脖颈处抬头，凑到少年的耳边吐气如兰。 “这就不行了？” 漂亮的少年呜咽着说不出话，一滴泪滑落眼角，不是伤心，而是太过刺激了。 “才、才没有……” 这么说着，双手抬起，忍不住贴上女人的身体，异常依赖。 娇艳如玫瑰的女人见状轻笑，揉了揉少年的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神色轻慢。 饱含情意的话语却是张口就来。 “宝贝真可爱。” 贝齿轻咬了一下少年红透了的耳尖，熟练地调情。 可爱、青涩…… 她最喜欢了。 漂亮少年听后心中开心，但当视线触及到对方从始至终丝毫未乱的红裙时，又有种不甘涌上心头。 手悄咪咪地摸上拉链，刚要动作，就被红烟握住了手腕。 “宝贝想做什么？嗯？” 最后一声嗯，简直宠溺的要命。 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少年只觉得浑身燥热，脚趾蜷起。 “不做什么……” 依旧嘴硬。 什么啊，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对方却还穿着整齐…… 太不公平了…… 他不说，红烟也懒得戳破，轻车熟路地偏头含住少年的唇瓣，舌尖一探，动作轻柔而缠绵。 漂亮少年很快就没有心思再想什么公平不公平了，整个心神都被这个人所占据，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紧闭着眼，睫毛颤抖，大脑也晕乎乎的像一团浆糊，沉溺在这个缠绵温柔的吻中。 女人清醒的眼带着点点笑意，不走心地想着。 看，亲一下不就没空想别的了？ 一下不行就再来一下。 少年身上“喜欢”的情绪不断被红烟吸收，两个人都满足不已。 等漂亮少年一觉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位置。 猛然起身，随着动作被子滑落，露出他满身的吻痕。 “姐姐……？” 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他凌乱的衣服，什么也没有。 宋闲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就阴鸷了下来，漂亮的眉眼也带上了攻击性。 余光一瞥，从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昨晚姐姐很满意，时间不早了，要回家照顾孩子，不见。】 孩子！？？？ 不见！？？？ 宋闲先是被她已经有了孩子的事情震惊住，紧接着就是对最后两个字的愤怒。 “开什么玩笑！？” 昨晚他都已经被她看光摸光了，甚至还、还…… 想到了什么，宋闲脸颊一红。 但还是架不住他伤心与愤怒交加。 …… “吴叔，帮我查一个人。” 穿着整齐的宋闲在车后座翘起长腿，还带着沙哑的嗓音与平时很不一样。 开车的吴叔点了点头，然后道，“少爷，你昨晚不是去跟何少爷喝酒去了吗，怎么会……” 怎么会从酒店出来？ 而且这一副疲惫的表情，怎么那么像是被人榨干了呢？ 吴叔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就自家少爷这脾气……对着一条路过挡了道的狗都能骂上两句，尽管长得好，但还真没人愿意往少爷跟前凑。 那嘴，是真毒。 那脾气，是真傲。 “不该问的别问！” 宋闲冷哼一声，不动声色揉了揉腰，又换了一个坐姿。 心中更多的是委屈。 玩弄了他就丢……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千万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就、就…… 就让你下不来床！ 宋闲心中的小人委屈成了包子脸，也不忘记放狠话。 本来只是和兄弟一起在酒喝几杯，谁知道…… 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红裙的女子。 刹那间，整个心神都被一朵娇艳的玫瑰所占据，视线居然再也移不开半分。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在她面前，他一向毒舌的嘴，居然什么也吐不出来，反而像极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当然，在这方面，他也确实是第一次。 后座上，少年仰头，手臂搭在眼睛上，只露出了红的滴血的耳垂。 第187章 多余的小黑 【红烟，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我被关了这么久小黑屋？】 011好不容易从小黑屋钻出来，一脸懵逼地看着浑身散发着慵懒满足气息的女人，如同熟透了的果实，又似开至蘼艳的玫瑰。 “未成年的统子，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011委屈巴巴，有什么是它不能知道的吗？ 小黑突然从红烟躺着的沙发旁冒出了头，纯黑剔透的眼睛眨了眨，语气稚嫩平淡。 “很满意……味道好……很嫰……” 他在努力听着红烟的心音。 本来以他的能力，暂时是无法读取议会的哥哥姐姐们的内心，但当他们处于放松和情绪起伏较大的时候…… 红烟：！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了！ 手速飞快地理了理衣襟，遮住脖颈上的红痕，一把将小黑抱在怀里，半点不心虚地岔开话题。 “小黑，晚上想吃什么？” 天旋地转，小黑脑袋一晕，眨眼间就落入了一个充斥着馨香的怀抱。 “吃……” “出去吃是？好，我收拾一下就带你去。” 小黑慢吞吞眨了眨眼睛，“嗯。” 乖巧的样子让红烟忍不住啾了他的小脸蛋一口。 真软。 可可爱爱的孩子，是世界珍宝！ 忍不住感叹地蹭蹭蹭，“宝贝太乖了。” 这句宝贝可是真心实意的。 小黑抱紧了红烟的脖颈，“红烟姐姐跟好多人说过这两个字。” 红烟下意识道，“其他人怎么能和你一样呢？” 小黑顿了顿，“这句也跟好多人说过。” 红烟：……对不起，大意了。 收拾了一通，牵着小黑就出去了，准备找个餐馆大吃一顿。 你还真别说，好久不吃人类美食，味道还真不错。 …… 一家中式餐馆内，宋闲翘起二郎腿，朝着对面的人挑了下眉，“呦，这次还挺准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嘲讽拉满。 何星羽知道这位好兄弟的脾气，不好意思一笑，“上次是真的有事，今天我请客，你随便吃。” 本想出门，那位大人却突然要了他的血，没办法，两相比较，只能委屈一下兄弟了。 宋闲嗤笑一声，“哪次我来你家餐馆吃饭付钱了？拿这当赔礼，你瞧不起谁呢？” 一边向服务员麻溜地说出好几个菜，专挑贵的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何星羽微微摇头，明显是对宋闲的毒舌免疫了，发小这么多年，习惯了。 低头看了眼表。 已经出来十分钟了，好想白染大人啊…… 不知道白染大人在做什么呢？ 一般人很难看出他在出神，但宋闲是谁？ 只轻轻扫一眼，就知道何星羽的注意力不在这边。 “砰” 一声闷响，让何星羽回过神。 “怎么了？” 宋闲将手中的果汁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你还问我怎么了？” “直说，找我什么事？” 请他吃饭都心不在焉的，摆明了就是有事。 何星羽也知道这点，所以也就没拐弯抹角，眼神闪烁了一下，试探道，“你还记得之前在地摊买的匣子吗？” “记得，怎么了？” 宋闲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不就是一个黑不拉几平平无奇的匣子吗，没什么稀奇的。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难不成你真开出了什么好东西？” 这话带着点漫不经心。 他们这种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真开出了价值千万的古董，宋闲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顶多感叹一下运气好。 何星羽看宋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 带了点只有自己窥见珍宝的窃喜。 “没开出什么，就一个玉佩，也不值什么钱。”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何星羽自然知道怎么说才会让宋闲不会怀疑。 他这位发小，毒舌、性子恶劣，喜欢刺激，但没什么坏心，不过却是极为霸道，属于对方的东西，哪怕是扔了，也不会让任何人碰。 好在，匣子里的东西，现在是自己的。 正想着的何星羽并没有发现，宋闲接着喝果汁的动作，透过杯子意义不明的眼神。 何星羽啊何星羽，你了解我，我又何尝不了解你呢…… 同时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 如果今天何星羽不提匣子，他可能真的不会记得这么一个东西，但偏偏对方提了，而且有试探的嫌疑。 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玉佩么？ 不见得。 正想着，余光瞥见窗外，一闪而逝的、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蓦然出现。 “哐当——” 何星羽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 宋闲火急火燎地起身，连最爱的果汁都没喝完，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跑。 头也不回，“你自己吃。” 要是别人早就发火了，熟悉他性子的何星羽眯了眯眼睛。 “这态度……” “怎么跟见到老婆跟人跑了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不急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服务员把菜先上好，他去去就回。 容貌艳丽，肌肤胜雪的女人一路走来格外引人注目，却无人敢上前搭讪。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人。 而女孩子们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姐姐，你太美了啊啊啊！！！” “姐姐姐姐，可以跟我合张照吗？” “姐姐，你是明星吗？不对，明星哪有你漂亮！” 三四个女孩子结伴而来，看见红烟就走不动道了，最后你推我我推你地走到红烟面前，鼓起勇气想和红烟拍照。 结果，意外的发现，漂亮姐姐不光人美，性格也好温柔！ 一个个女孩子被撩的面红耳赤，含羞带怯地与红烟拍了合照后还舍不得走。 小黑因为人小，还跟在红烟后面被挡住了，所以只能被迫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而红烟姐姐…… 女人眸光流转，揉了揉一个女孩子的头发，“妹妹的嘴真甜~” “姐姐也很喜欢你哦~” “我不是明星呢，要合照吗？当然可以。” “可爱的女孩子们的愿望，当然要满足了~” 这几个女生一个个内心化成尖叫鸡：啊啊啊！！！！姐姐我可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人美声甜又温柔的姐姐啊呜呜呜…… “姐姐你要喝奶茶吗？我给你买！” “姐姐，你吃不吃巧克力？我这里有！” “姐姐，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小黑默默蹲在原地，身上穿着熊熊套装，戴着的同款帽子上有两只可爱的圆圆耳朵。 两只小手托着腮，看着红烟被那些女孩子们簇拥着走远。 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呢…… 第188章 小黑，谁对你下此毒手！？ 宋闲快速喘了几口气，四处张望，却已经看不见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了。 咬了下唇。 “可恶，又是这样……” 之前让吴叔查那个女人的消息，结果一无所获。 在烟城，不存在他查不到的人，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玩弄了他后穿上裙子就走，跟渣女有什么区别！？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还是好喜欢她…… 要放在以前，有人跟宋闲说他会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宋闲会一拳送他去见老天爷。 垂头丧气的宋闲脚步一转，刚抬了一半的脚腕就动不了了。 “哥哥，你要踩到我了。” 声音非常的稚嫩淡定。 宋闲低头一看，瞳孔一缩。 一只黑发戴着熊熊耳朵帽子的孩子，两只小手握着他的脚，抬着头，眨巴着纯黑的大眼睛望着他。 宋闲心一跳。 就差一点，如果他这腿一迈，估计得给这个孩子炫一个360°螺旋跟头。 看他要后退，小黑也是连忙收回了手。 心一跳。 就差一点，如果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估计得给这个哥哥的骨头掰出一个脆响。 “唉。” “唉。” 一大一小两个，同时庆幸地松了口气。 然后又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你学我做什么？” “你学我做什么？” 宋闲眉头一挑，“别学我说话。” 小黑语气一顿，“别学你说话。” 嘿，这谁家孩子？古里古怪的。 但……长得挺好看。 “我不怪。” 小黑还是蹲着，将两只小手揣进肚肚前的兜兜里，精致可爱的小脸做着严肃认真的表情，简直可爱的要命。 宋闲诧异，也不知怎么想的，衣服一甩，蹲在了小黑面前，做着同款揣手手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小黑张了张嘴，却又想到出门前红烟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不要透露出会读术的事。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 “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顿了顿，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普通”，更加“平平无奇”，又加了一句。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宋闲：……？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个小天才？” 小黑又想到了红烟姐姐的话。 ‘一定要表现的像个普通孩子’ 小黑摇摇头，“我不是小天才。” “我只是个普通孩子。” 宋闲观察着这个从始至终一直很淡定的男孩，不哭不闹不撒娇不害怕，再加上之前说的那句话，越来越觉得小黑不普通。 不确定，再看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长呢？” 宋闲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 但也不至于利用算计一个孩子。 小黑想到刚被一堆女孩子簇拥着走远的红烟，非常诚实道，“姐姐走了。” 宋闲心想，这什么不负责任的姐姐？ “你姐姐就这样把你丢在这儿了！？” “也不怕你被拐走？” 随后看了眼手表，他与这孩子说话能有五分钟了？到现在也没见到那姐姐的人影，连孩子丢了都没发现？ 宋闲唾弃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拍了拍小黑的头，“不慌，哥哥今天就做一回好事，陪你一起在这里等姐姐。” “再过一会儿她要是不来，我就送你进局子。”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小黑知道，这个哥哥心意是好的，于是点了点头。 “好。” 宋闲，“你这样蹲着不累吗？” “那边有椅子，过去坐会儿。” 说完，先站起身。 小黑犹豫了下，抿了抿唇。 软糯透着看破世俗的淡然童声响起。 “哥哥，我腿麻了。” 宋闲能怎么办？ 他也不想抱小孩子的。 可是这个孩子叫他哥哥哎。 还叫的这么甜。 认命地将拽着小黑衣服的后领，直接将小小一只给拎了起来。 拎、了、起、来…… 衣服的前领直接勒住了小黑的脖子，小黑的四肢耷拉着垂下来，整个人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能看的出来是懵的。 在头顶的熊熊帽子快要滑落的时候，两只小手努力地抬起按住。 宋闲没照顾过孩子，也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抖了一抖右手拎着的小黑。 还挺轻。 然后就迈着大步向不远处的长椅走去。 而小黑，两只小腿耷拉着，不受控制地晃荡，两只小胳膊努力抬起按着帽子，小脸由白嫩红润变成涨红，嘴也张开大口呼吸。 他有些喘不过气，脖子也很难受，想跟这位哥哥说一声，能不能换个姿势，他自己也可以走的。 但这个哥哥是在照顾自己…… 如果自己再提出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 在这种纠结之下，小黑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了，接下来——” 宋闲把手上拎着的小黑往椅子上一放，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黑软塌塌的倒了下去，小脸红的不正常，还在大口呼吸。 宋闲：！？？ 一向毒舌的宋小少爷慌了。 “你、你别碰瓷儿啊！” 小黑眼睛闪烁着生理性泪花，大量空气的进入让他条件反射的干呕了下。 “我……呕……没事，哥哥不用担心……” 你这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啊！ 周围有路人远远看到这边的情景，对着宋闲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禽兽啊！ 对一个小孩子下这种毒手！ 这是光明正大的谋杀啊！ 再仔细一看…… 原来是宋家的那位少爷，啊，那没事了。 别人干出这事不正常，宋家这位少爷可就说不准了。 宋闲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坐在小黑的旁边，漂亮的脸上出奇的带了点别扭。 “我可不是故意的……” “本少可没照顾过孩子。” 这已经是他很委婉的道歉了。 能清楚听见宋闲内心想法的小黑知道他是无心的，也并未生气。 缓过来后想了想，拽了拽宋闲的衣角。 “我不接受哥哥你的道歉，因为我本来就未怪过你。” 宋闲眉眼一动。 这孩子……乖巧懂事的过分了。 让一向认为熊孩子麻烦的他，都不得不心生喜爱。 正想着，慵懒的女声传来。 “小黑，你——” 红烟好不容易想起大明湖畔的小黑，于是连忙告别热情的女孩子们，回头踩着高跟鞋就飞奔而来。 结果…… 红烟瞳孔一缩。 “小黑！谁对你下此毒手！？” 白白嫩嫩的孩子，此时脖子一道青紫色勒痕，小脸也红的不正常，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哭过。 怎么看怎么凄惨。 第189章 兄弟，我在为你扣6，你听见了吗？ 宋闲还没从看到红烟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是心底一慌。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人，最终只是支支吾吾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骄傲的眉眼变得无措，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小黑捂着脖子，认真道，“红烟姐姐，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咳咳……” 喉咙的不适让他稚嫩清澈的嗓音都有点哑了，一脸严肃的样子更像是在为别人开脱。 宋闲想说自己第一次拎孩子没经验，但又不可否认小黑这个样子确实是自己造成的。 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白白净净精致可爱的，转个身就变得像是被虐待了一番，简直是让人一言难尽。 最后只能垂下头，两只手搅在一起，浑身都散发着失落愧疚的气息。 宋闲许久不见的良心，突然冒出来给了他一个嘴巴。 他真该死啊！ 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 等等，这个孩子……跟姐姐是什么关系！？ 蓦然，宋闲的大脑冷静下来，整个人像是灌了一缸醋一样，头顶冒着酸泡泡。 红烟捏了捏眉心，双手环胸，无奈地望着眼前某种意义上来说的两个“问题儿童”。 她自然知道宋闲不是故意的，要是有意的，小黑早就把他骨头捏碎了，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辩解？ 对心怀恶意的家伙，小黑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红烟对宋闲在这里出现并没有什么感觉，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夜对象，比较可口的小点心罢了。 优点就是床上足够听话，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柔韧性也挺好。 再多的也就没了。 叹了口气，熟练的将小黑抱在怀里，礼貌道谢，“小黑麻烦你照顾了。” “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吸了口小黑又变得白嫩嫩的脸蛋。 被迫承受红烟姐姐贴贴的小黑面无表情，触感q弹的小脸蛋被蹭的有点点变形。 小黑：啊，已经习惯了【生无可恋jpg】 然后就接收了一道灼热的眼神，顺着看去。 宋闲眼睛是满满的嫉妒和羡慕。 可恶！他也想被姐姐贴贴，被姐姐亲亲！ 他收回之前对小黑乖巧可爱，听话懂事的夸奖！ 他最讨厌小黑了！ 这么想着，面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带着七分羞涩，两分腼腆，一分期待。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姐姐呢，小黑是你的弟弟吗？真可爱！” 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此时真挚的模样。 而红烟顿了顿，娇艳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看了看怀里的小黑，又看了看宋闲。 “多谢夸奖，请问你的名字是……？” 宋闲石化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不仅在刚刚看见他时好像才想起他是谁，居然还不记得他的名字！！！ 可恶的女人，还敢不记得小爷我！？ 真该死啊！ 心里骂骂咧咧，结果嘴一瘪，眼睛一垂，泪光盈盈。 “姐姐，我、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互相告诉了名字的……” “昨晚我们还……”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脸就红了彻底。 有个路过正好听见这几句话的路人心中哦豁一声。 好家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始乱终弃，提上裤子不认人？ 同为男性，这他可就看不过眼了嗷。 因为是面对着宋闲路过，所以只能看见红烟的背影，等到想要为男同胞讨个公道时，转身一看—— 卧槽！ 这腰这腿这脸蛋…… 兄弟，对不起了，被玩弄感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女人这样不都是正常的吗？身为男人，我们要大度！ 我李四，在线实名嫉妒你！ 红烟第一反应是捂住小黑的耳朵，蛾眉微蹙，“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小黑欲言又止，他想说，就算是捂住了耳朵，他还是能听见对方心声的。 算了，谁让他宠红烟姐姐呢。 于是把小脸埋在红烟的肩头，乖乖的不动了，两眼放空，自动忽视身后嫉妒的目光。 宋闲能怎么办？ 只能委屈巴巴地重新说一遍自己的名字。 “姐姐，这次可别忘了，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然后话头一转，“姐姐，你的孩子是困了吗？要不要让你的孩子去我那里睡一觉？” 句句不离你的孩子这几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试探， 红烟本来不想答应的，但…… 女人眼底神色微动。 果然没错，这个宋闲身上，有画师的气息。 在酒之所以选中了他，就是因为隐隐约约察觉到的这一丝气息，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本以为是自己感应错了，没想到今天再一看，那缕气息又浓了一点。 由此红烟得出了猜测，那就是宋闲直接或间接的与画师相触过。 想到这里，欣然点头，“好啊~” 空出的一只手，不经意地捏了捏对方的腰间，似是引诱。 宋闲被碰到的那一小块肌肤，隔着布料在发烫，酥麻一片，差点让他软了腰。 “宋、宋闲！？” 何星羽在不远处，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捂着心脏。 他看见了什么？ 成天一副天老大他老二，嚣张毒舌，对女人不假辞色的宋闲宋小少爷！正一脸娇羞、含羞带怯、欲语还羞地贴在一个女人身上！？？？ 而且还是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何星羽抹了把脸，转过身。 一定是他转身的姿势不对。 再转过来，表情突然变得无欲无求。 “那个是你朋友吗？” 红烟对情绪反应很敏感，更别提何星羽的剧烈内心波动了，她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这个人。 宋闲顺着看过去，瞧见了何星羽站在那里，顿了顿，果断摇头。 “不认识。” 刚往这边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的何星羽：谢谢你啊，我的好兄弟。 他好想打伞，因为下头了。 然后欣赏了一下红烟的颜值，暗自感叹，怪不得宋闲如此。 对着红烟礼貌道，“你好，我是宋闲的兄弟，他没给你添麻烦？” 希望在此之前，宋闲这张嘴没喷出什么毒液。 红烟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很乖。” 何星羽揉了揉耳朵。 什么玩意儿？ 往红烟身旁看过去。 宋闲正恶狠狠盯着他，做着口型，意思就是不要拆他的台，否则要你好看！ “怎么了？” 红烟也偏头看去。 漂亮少年眼神湿漉漉地盯着她看，抿唇羞涩一笑。 见证了变脸绝技的何星羽：6 兄弟，你听见了吗？ 我在为你扣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