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九朝元老,就是活的长》 第1章 人求上进先读书 大明洪武十年。 应天府,溧水县,大河村。 正值春耕时节,白天短,黑夜长,劳作的人们为了抓紧时间开垦、播种,会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家。 老朱家的男人们同样如此。 早已等在大门外的小毛孩子朱大牛、朱二牛……朱八牛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爹、伯父、叔父回来,连忙上前拉住了大人的裤腿。 “爹,快回家,我们饿了。” “是呀是呀,你们不回来,奶奶不让开饭。” “今天奶奶去赶集,买了一斤豕肉,老香了。” 豕肉,即是猪肉。 为了避讳当今皇爷的‘朱’姓,百姓一般将猪叫做豕、豚、万里哼。 朱大虎、朱二虎、朱三虎、朱四虎一听有肉吃,脚步也不免快了些。 跟孩子们一样,他们也许久没见过荤腥了,馋得很。 老朱家这一代的兄弟共有四个,最大的朱大虎二十六岁,最小的朱四虎二十岁,都正值壮年,是干活的好手,在这个皇爷与民休息的大背景下,按理说老朱家不该这么缺肉。 可架不住他们能生啊。 自从十年前老大朱大虎率先成亲开始,后面三个兄弟陆续都成亲了。 然后就有了下一辈的朱大牛、朱二牛……朱八牛。 八个孩子!每天可想而知要吃掉多少粮食。 老朱家的日子自然就过得紧巴巴。 朱象作为孩子们的爷爷,那是痛并快乐着,一边心痛吃粮如流水,一边高兴开枝散叶。 朱象从好久之前就想攒钱买头牛了,可惜一直没能如愿,索性就给孙子孙女们取名大牛、二牛……八牛。 老两口和男人、孩子们上了桌子后,四个妯娌先把两大盆菜端上了桌,然后又抬上来了一个大号饭甑。 盛好饭,朱象率先夹了一筷子菜:“开饭。” 朱刘氏、二弟朱狮和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这才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两道菜的其中一道是萝卜干炖肉,一斤豕肉全都放里面了。 孩子们自然是率先消灭这道菜。 可一斤肉又能吃多久? 大人们心照不宣的尝了两口,就默契的去吃另一道咸菜了,把肉食留给了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 饭吃的差不多时,朱七牛的母亲赵兰忽然开口。 “爹,娘,二叔,七牛今年也四岁了,要不过几天送他去学堂试试?” 一听这话,正在吃饭的朱七牛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爷爷、奶奶、二爷爷,我喜欢读书。” 三个妯娌全都怔了一下。 入学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以家里这条件……,花一点就少一点啊。 但三个妯娌都没有说话,把决定权交给了爹娘和二叔。 朱象沉吟了片刻:“老四家的,七牛才四岁,入学是不是早了点?” 朱刘氏放下了碗筷:“是啊,老四家的,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家底,没那么多钱供孩子读书,所以老大家、老二家、老三家的几个男娃都是去试着读了一段时间,没什么长进就都退学了,要不让七牛晚两年再去,等孩子大一些,兴许能多记几个字。” 朱大牛嘿嘿一笑:“七牛弟弟,这次换你去读书了,你可不要像我似的,大半年读下来,连二十个字都没记住。” 朱大虎的媳妇儿小朱刘氏瞪了儿子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那么多钱交给先生,全都浪费了。” 小朱刘氏既是朱刘氏的大儿媳,又是娘家堂侄女,天然就更亲近一些,赵兰不好多说什么:“大嫂别这样说,读书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不怪侄儿,我小时候也被我大哥专门教过一段时间,可除了自己的名字,其它字也是基本不会写。” 朱狮用手擦了把嘴,看向了朱象:“大哥,老四家的七牛是个聪明孩子,早点上学也好,兴许将来咱们老朱家也能出个秀才。” 朱象有些疑惑:“八个孙子孙女,你咋就觉得他聪明?” 朱狮笑了笑:“因为我晒药材的时候他经常过去,我有一次跟他说了一些药材的名字,没想到过了几个月他都还记得。” “这么好的记性?那确实比较适合读书。”朱象又沉吟了片刻:“好,那我明天去找李秀才问一问。” 朱刘氏看向了赵兰:“老四家的,我可要话说在前头,要是七牛也跟大牛、三牛、四牛一样读不进书,最多只能让他读三个月,就得把他接回来。” 赵兰‘嗯’了一声:“好的,娘。” 朱七牛:o( ̄︶ ̄)o 事情说完,几个妯娌收拾碗筷去了。 朱象回到房间,从床底把那个珍重到不行的扑满拿了出来。 扑满,也就是存钱罐。 摇了摇,朱象单凭声音就判断出扑满里有多少钱了。 “这也不够交束修啊,看来只能跟老二借点了。” 重新将扑满藏好,朱象来到了隔壁房间。 “老二,你那里有钱吗?我这里攒的钱不够给七牛交束修。” 朱狮说了声‘等会儿’,也从床底拿出了一个满是灰尘的扑满。 不同的是,朱象的那个扑满只有放钱的口,而朱狮这个扑满的底部有个被木塞塞住的大洞。 朱狮拔出木塞,一大堆铜钱立刻从大洞里漏了出来。 细细数了五百枚铜钱出来,朱狮用麻绳把钱穿好,递给了朱象。 “这里是五百枚铜钱,要是有多的,就拿去给七牛买纸笔,这孩子是个读书的料子,不要耽搁了。” “好勒。” 对面房屋,窗户旁,看着公爹拿着一串钱回屋,赵兰亲了下被抱在怀里的朱七牛。 “好儿子,你爷爷为了让你读书,又去你二爷爷那里借钱了,这桩恩情你可得记得,你二爷爷早年丧妻,无儿无女,以后你长大了也要好好孝敬他。” 朱七牛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娘亲你就瞧好。” “好儿子。” 第2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第二天。 朱象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饭就去找私塾先生了。 私塾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大户人家专门请老师在家里开的学堂,一种是村里凑钱开的学堂,老师也是聘请的,一种则是老师自己开的学堂,自主招生。 大河村的私塾属于第三种情况。 私塾先生是个秀才,姓李,今年已经四五十岁了,几年前眼看科考无望,索性在村里开了个学堂,教书为生。 大河村因为前元战乱的关系,曾经的人口大量遗失,又有许多外地人在这里安家落户,因此姓氏比较杂,有朱、黄、李、陈、徐等等,其中李姓较多,有十几户。 李秀才就是李家人,朱七牛的二伯母三伯母是亲姐妹,也都是李家人,和李秀才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妹。 有这层关系在,朱七牛的入学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束修也不可能减免。 朱七牛年纪小,不懂这些人情往来。 吃过早饭后,小家伙就牵着妹妹、跟着六个哥哥姐姐出去玩儿了。 朱家这一代八个兄弟姐妹里,最小的朱八牛才两岁,话还说不太利索,最大的朱大牛也才九岁。 朱大牛曾经上了一段时间的学,因为学不下去就被家里人退学了,农忙的时候会帮着家里干点活,平时就负责带着弟弟妹妹们到处玩儿,也算是给大人分担了。 朱家在村子的东头,屋后面就是一座小山,孩子们一般都是在山脚下玩儿,爬树、荡秋千、捉迷藏之类的。 有时候闹别扭了,最大的朱大牛会‘蹭蹭蹭’爬上树,站在树干上往下吐口水。 每每这个时候,经常和朱大牛闹别扭的朱三牛就会因为年纪小、爬不上树而急的嗷嗷哭。 可见就算是孩童干仗,占据有利地形也是很重要的。 孩子们正玩儿着,天上不知从哪里忽然掉下来一个桃子,正好落在了朱七牛怀里。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子?”已经九岁的朱大牛多少知道些时令,‘蹭’的就从树上下来了,一脸好奇。 朱七牛才不管反季节不反季节,自从入冬以来,家里就没怎么见过新鲜蔬菜,更别提是水果了:“我们把它分着吃了?” 一听这话,就连最小的朱八牛都有些馋了:“吃桃桃。” 朱大牛咽了口口水:“好,分了,老七你先吃。” 朱七牛点点头,率先咬了一口,却没急着吃掉,而是将咬下来的桃肉递给了亲妹妹朱八牛。 朱八牛接过跟自己小手差不多大的桃肉,眉开眼笑,两只手抱着小口啃了起来,像一只小松鼠。 朱七牛又咬了一口桃肉,然后将桃子递给了朱大牛。 朱大牛最大,嘴巴也大,但是他并没有狠狠啃上一口,只是小小吃了一口,就又把桃子递给了朱二牛。 朱二牛也是小小啃了一口,复又把桃子递给了朱三牛。 如此递了一圈,八个兄弟姐妹愣是每个人吃到的桃肉都差不多。 这就是朱家的公平了。 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奶奶都是这么分的。 美美的吃完桃子,朱七牛将朱六牛丢掉的桃核捡了起来。 “我要把这个种下去,以后好结出更多更多桃子。” 其他兄弟姐妹想到方才好吃的桃子,也都很期待将来的硕硕果果,齐齐点头。 “好,加油,老七。” “七哥,我还要吃桃桃。” “老八乖哈,以后再吃。” 话是这么说,但小孩子一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更别提种桃树这种事。 不大会儿功夫,再次玩疯了的八个兄弟姐妹就都把这一茬给忘了。 直到晚上赵兰帮朱七牛脱衣服时,这才摸到了这个硬硬的东西。 “七牛。” “怎么了娘亲?” “你兜里什么东西硬硬的?” 朱七牛伸手将东西刚掏出来,赵兰立刻一把将它夺了过去。 “七牛,你这是哪儿来的?” 朱四虎好奇的看了过来,只见赵兰握在手里的郝然是一个鸽子蛋那么大的银铃铛。 朱七牛挠了挠头:“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揣在兜里的是一个桃核,我还要用它种桃树呢。” 赵兰敏锐的察觉到了奇异,连忙哄着朱七牛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赵兰和朱四虎听完,全都十分难以相信。 天上掉下来一个桃子? 桃核在兜里放了一天,然后变成了一个银铃铛? 县城的说书先生都没讲过这么夸张的事情? 朱四虎看向了赵兰:“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把这个铃铛……?” 赵兰下意识回应着:“我们既然一直没有跟爹娘和三个哥哥分家,一年下来的粮食、钱都由老爷子管着,按理说这个银铃铛我们不能私藏。” 顿了顿,赵兰又说:“但是这件事太奇怪了,你说会不会是天上的神仙看上了我们七牛,所以赐给了他这桩机缘?” 朱四虎神色郑重:“不会?那你的意思是?” 赵兰放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这个银铃铛得给七牛随身佩带,但这会引起三位哥哥和三位嫂嫂的怀疑,万一他们觉得是老两口偏袒我们七牛,特意买给他的怎么办?还是把实情告诉他们,也好叫他们安心。” 朱四虎和三个哥哥一向很好,不想因为这件事恶了关系:“好,那就这么办,等七牛睡着,我们就去找他们说一下这件事。” 小两口看向朱七牛,却哪里还用等他,他早就已经睡着了,藕节一般的小手向上举着,像一只小青蛙。 赵兰笑了笑,将朱七牛抱进了被窝。 小两口随即来到了朱象屋里,把事情大概讲了讲。 朱象和朱刘氏很是惊讶,让朱四虎和媳妇去把朱狮和其他三房的大人都喊了过来。 朱四虎又将事情大概讲了讲。 小朱刘氏张大了嘴巴,语气酸酸的说着:“还真有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我家两个孩子故意说谎骗我呢,这才刚开春,没想到他们真的吃到桃子了。” 朱二虎的媳妇儿大朱李氏附和着:“我也听三牛和四牛说过吃桃子的事儿,他们还嚷嚷着明天还要吃。” 朱三虎的媳妇儿小朱李氏心中格外发酸。 因为那个桃核原本最后是在她女儿朱六牛手中的,只不过被朱六牛给扔了。 这要是没扔,这个银铃铛不就归我们这一房了吗? 朱象看向朱狮:“老二,你怎么看?” 朱狮摸了摸胡子:“我常年进山采药,倒是知道山里山外、山上山下的气候会有些不同,但要说开春的时候有桃子,这也太扯了些,更何况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桃子。” 朱狮从赵兰那里接过银铃铛看了看:“这确实是银的,七牛这孩子看来是个有运道的,我同意四媳妇儿的想法,就把这银铃铛戴在七牛身上,兴许将来这孩子能有出息。” 一听有出息,务农了几十年的朱象立刻想到了科考、功名、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看来咱们家小七以后要当官啊,这可太好了,将来咱们家的田地都不用交税,收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 对于普通农民来说,免税的诱惑那是相当大,朱大虎、小朱刘氏……赵兰也纷纷向往起来。 就连小朱李氏都顾不上遗憾了。 第3章 正是男儿读书时 早上一爬起来,朱七牛听见了‘叮铃铃’的声音。 将戴在脖子上的银铃铛抓在手里,朱七牛笑了笑:“娘亲,我昨晚做梦了。” “做什么梦了?”赵兰拿起衣服,开始帮朱七牛穿衣服。 朱七牛回忆了一下:“我梦到了一个大房间,那里有好多……。” “好多什么?” “李秀才每天上课时拿的那个东西叫做什么?” “那是书。” “对,是书,我梦到的大房间里就有好多书。” 赵兰十分高兴,暗暗想着,看来我家七牛真是读书的苗子呢,做梦都能梦到书。 穿好衣服,赵兰把朱七牛抱下了床。 “七牛真乖,待会儿就让你爹送你去私塾,昨天你爷爷已经和李秀才说好了,今天你就可以入学了。” 一听可以上学,朱七牛立刻把梦的事儿抛到了一边。 洗过脸,朱七牛兴致勃勃的冲进大堂吃了两个杂面馍和一点咸菜,就要拉着朱四虎去私塾。 正在吃饭的朱四虎哭笑不得,只能把杂面馍抓在了手里,一边走一边吃。 到了私塾,朱四虎跟李秀才客气了一番,又叮嘱了朱七牛几句,就独自离开了。 朱七牛并不是离开父母就嗷嗷哭的孩子,以前也曾跑到私塾窗外蹭过几节听不太懂的课,因此并不紧张。 李秀才跟他也是老熟人了,带着他来到了丁室。 丁室是李秀才设立的甲乙丙丁四室之一,教的是写字,收的也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 丙室教的是三字经、千字文等启蒙读物,兼以临摹字帖,丁室的孩子学的差不多了就会搬过来。 光是这两个班室的进阶,就已经难倒大多数孩子了。 像朱大牛、朱三牛、朱四牛就是上了一段学后,压根就没学会几个字,因此被家里退学了,连丙室的门都没进过。 而朱二牛嘛,因为从小喜欢睡觉,有上树摘果子、结果睡着掉下来的光荣历史,因此直接被断定为朱大牛之后的憨憨小孩儿二号,干脆就没入学过。 用家里的话说,这样比较省钱。 乙室教的是四书五经、吟诗作对,丙室的孩子学的差不多了就会搬过来。 目前大河村只有四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在这个班室读书,也算得上是大浪淘沙了。 甲室教的是杂文、古文、策论,最后则会教作文,乙室的学生在掌握相当部分的经典之后才会来这里。 李秀才好歹也是个秀才,有免丁粮、食廪等特权,如果能在他的甲室毕业,科考中获得童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如果教出来的学生获得功名,李秀才的名声会更好,更得家长信任。 只可惜,目前李秀才的私塾甲室已经空了三年,之前曾在这里就读过的学生也没有出过一个童生。 就……挺尴尬的。 李秀才是私塾里唯一的先生,不可能专门留在某一个班室,将朱七牛带到丁室,随手在沙盘上写了几个字给他模仿,就又去了丙室。 丁室里共有八个孩子,都是本村的,除了一个穿着粉色丝绸面料棉袄、棉袄上还绣了个狸猫的小女孩外,都是朱七牛的玩伴。 一看先生走了,孩子里最大的李狗蛋凑了过来。 “七牛,你也来上学了?你这么小,能认识字吗?” 一边说着,李狗蛋一边用手把先生给朱七牛写的几个字给抹掉了。 农村的孩子穷,没那么多钱买纸练字,先生也很清楚,所以搞了个沙盘,在沙上写字,他这一抹,朱七牛自然没法练字了。 李狗蛋一贯调皮,就是想看看朱七牛没法练字后的哭相。 却不料朱七牛完全不怕,反而笑的十分开心,像是成功偷到鸡的小黄鼠狼。 李狗蛋作怪不成,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朱七牛扬了扬头:“我笑你放学后就要挨打。” “谁敢打我。”李狗蛋叉起了腰,仿佛自己就是大河村一霸。 朱七牛吐了吐舌头:“放学之后你等着,我们家可是有八个兄弟姐妹。” 在农村,人口就是竞争力,家里人多,干活、抢水、吵架、打架都占优势。 朱象那一代虽然只有兄弟两个,朱象的儿子却有四个,村里人都老羡慕了。 朱大虎他们兄弟四个又一人生了两个娃,八个小牛崽,那就更是让村里人羡慕了。 之前李狗蛋也不是没有因为惹到朱家的牛崽而被迫单挑他们八个,但小孩子总是不记事且手欠的。 被朱七牛一提醒,李狗蛋立刻想起了几天前那场一挑八的旷世大战,吓得嘴巴一瘪,直接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他有些岔气,左鼻孔直接吹出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鼻涕泡‘砰’的炸掉,李狗蛋似乎觉得挺好玩儿,又‘咯咯咯’笑了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李秀才听到哭声,从隔壁班室过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李狗蛋你怎么哭了?” 朱七牛正要解释,那个狸猫小姑娘先一步开口了。 “先生,是李狗蛋不好,他把你写给这个娃娃的字都给抹了。” 李秀才一看李狗蛋的站位,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事实真相了:“李狗蛋,回你自己的位子上,要是再调皮捣乱,我可要告诉你爹了。” 农村男人对孩子的爱是羞于启齿的,一般多体现在行为上。 比如……打一顿。 因为调皮捣蛋的性格,李狗蛋平时可没少被他爹打,直接吓得一个哆嗦,再次哭了起来。 然后……他又吹了个鼻涕泡。 李秀才摇了摇头,蹲在朱七牛旁边把刚才的几个字重新写了一遍。 先生走后,朱七牛拿起木棍开始在沙盘上模仿先生写的字,一笔一划竟颇有些章法,倒是比李狗蛋这种学了几个月的还要强些。 少倾,下课了。 三个班室的孩子都被放了出来。 朱七牛跟同村的几个男孩子疯玩儿了一阵,忽然想起方才被那个狸猫小姑娘帮过的事情。 四下看了看,朱七牛发现那个小姑娘就坐在院子的一个小凳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跑着来到小姑娘面前,朱七牛笑道:“我叫朱七牛,你叫什么?” 小姑娘平静回答:“黄月英。” “你的名字好像比我的名字好听一些。” “哦。” “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朱七牛憨厚一笑:“小妹妹,你长得真好看,可是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黄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