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揽天下之绝色,压宇内之不服!》 第1章 舔一口怎么就这样了? 帝都,潘家园,雅致斋。 岳正戴着白手套,轻轻抚摸着刚刚花了一百多万收来的这件青铜龙纹扁足鼎。 此刻在他面前的青铜小鼎呈现立耳、方唇、浅腹、圆底状,下置五个龙形扁足,形体厚重。 每个扁足不仅宽而且薄,正反两面都有遒劲而繁密的龙纹,龙纹斜卷成落地的支撑点。 “嗯,太奇怪了!这鼎倒是和之前出土的商周的铜器对的上,但看上去也太新了一些,我这一百多个不会白瞎了。” 岳正嘟囔着,他正坐在雅致斋密闭的单间里,专业地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来回细看这方小鼎。 面前的龙纹鼎高大概二十几厘米,口径差不多三十多厘米,里面倒是很平整,重量似乎也有个四五斤多。 他来回的抓耳挠腮,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鼎。 也是难为了这位爷,他正是这雅致斋的小老板,他脸虽看着年轻,但也有三十一二岁了。 父母都是考古界的大拿,爷爷也是古玩界的行家,曾经也是这雅致斋的老板,本身就是家学渊源。 经他手的古董没有上万也有个大几千,照理应该不会被这青铜器给难住。 但看上去这青铜小鼎确实是比较新,一般的青铜鼎无论是出土的还是传承有序的明器,都能感觉到老物件的暮气。 但摆在桌上的这件怎么也不能称的上是老物件。 岳正细看看这鼎内,“咦,这内壁上好像有铭文,三个竖着的浪花,这是个水字,这鼎五只脚,不会对应着五行。” 他说完便开始细细地检查其他几个方向内壁,确实发现了对应五行的铭文,而且这顺序的排列法就是按照五行相生的逻辑。 在水字的右边就是木字的铭文,木字的右侧就是一个火字的铭文,再往下分别是土和金的铭文。 好不容易看了半天,这会岳老板刚有点头绪,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又漫不经心地随手放下。 透明的水杯在这红木的大桌上显得格外突兀,你说这好巧不巧,这杯水恰好放在了小鼎的水方位。 岳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拿起一边的香烟便给自己点了一根。 一般情况下,岳正还是非常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的。 但碰到如同今天这般的难处时,他也会像老烟枪一样,一根接一根的烟不会断。 “这铜鼎这么新,不会是用什么药水泡过了,这也不会呀,这年头的古董贩子只愿意做旧,谁会把这旧物件翻新啊。” “嗯,有法子了,我得尝尝,这要有泡过药,我一准能尝出来。” 说罢岳正也顾不得熄灭手上的那支烟,两手放在桌子上。 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缓缓地伸出自己的舌头对着这鼎的一只脚就开始舔去。 “啧啧,好像没什么味道啊。” 这也是够了,舔文物来鉴定的也没几个了,还好这是个封闭的空间,要是身边有人,那我们的岳大掌柜岂不是要当场社死。 “不行,我还得尝一口。”这货好像对这铜的味道有那么点上瘾了。 他的左手抓起有金字铭文的那支铜脚,右手还拿着烟顺着方向推了一下有火字铭文的那支铜脚。 这脸就扒拉地凑上了有土字铭文的那支铜脚,又轻舔了一下那支铜脚。 恰不知此时,这只小鼎五支脚的方位正对着五行之物。 那桌上的水杯,那红木的方桌,岳正右手上的那支点燃的香烟,左手上那精钢的手表。 以及对周边事物微微颤动而不自知的岳正,这小子还犹不自知地砸着嘴。 “哦,难道是地震了。” 岳正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趴着的红木桌子好像在抖动,左手上的那串精钢手表包裹着他的手腕,也是抑制不住地在抖动。 他右手上那根点燃的香烟好像就黏在了手指上一样,两指已然微松,但这烟并未落下,紧贴着岳正的手指在抖动。 最为关键的是,岳某人的舌头已经紧紧地粘在了小鼎的那支铜脚上,岳正收了几次,都没把他收回到嘴里。 他难受的眼中都泛起了点点的泪光,他艰难地转了转眼球,单间的白墙壁反射着冷峻的白光,好像没有任何抖动的迹象。 如果有外人在岳正的这间小房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定会惊讶的叫出声来! 岳正的身体连同着那方小鼎以及下方的木桌,包括桌上的那杯水,都在不停地抖动。 而且细细看去,这些人和物一会发出红光,一会又是黄光,又一会是黑白两色的光,最后泛起了青光,透着一股生命的气息。 这当事人岳正可看不到这一奇景,收了好几回舌头都缩不回来,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流下来。 他心里默默地想到,估计是撞了什么邪了,我这次估计是活不成了。 但我也不能是吊死鬼的样儿啊,这么长的舌头,难道让我下去应聘黑白无常吗? 嘿!这岳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拿自己的死状来逗闷子,果然是个乐天派。 岳正的舌头伸不回来,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脑袋好像也开始晕乎乎了,他好像有无法忍受地疲惫,默默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五色的光芒不停地流转,岳正和刚刚引起小鼎异动的几件器物,倏忽间开始变小,一下子被小鼎吸了进去。 现在这屋子正中就剩下悬在半空中的这只五足小鼎,看着这小鼎不停地旋转,周边的时间和空间好像都凝固了。 突然这小小的空间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小洞,这小洞里面黑漆漆的,如果有人望过去,就好像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光年。 那个小鼎飞速地遁入这个小洞,小鼎完全进去后,洞口一下子就闭合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炎国大陆,东南郑国,南荒郡,枯崖山。 北面的山脚下,岳正茫然地睁开眼睛,身上无一处不是酸痛异常,浑身上下好像被鞭子抽打过似的,火辣辣钻心的疼。 “我是谁?我在哪?”岳正定了定神,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另一片大陆,因为周边的一些树木,就连博学如他亦叫不出名字。 岳正看了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黝黑的皮肤上确实有着一些鞭打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我纯洁的肉体是遭遇了怎样的摧残?这鞭打的痕迹让他联想到了某种战术性娱乐。 看了看四周,岳正确实有点懵,这离奇的事他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 他动了动耳朵,远处好像有人在叫喊,他慢慢地爬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好像看到有人飞快地向他跑来。 岳正以为这是来搜救他的人,连忙地向那人的方向挥了挥手。 那人已经离得近了,岳正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魁梧的很,好像手里还拿着鞭子。鞭子! 岳正条件反射似的就要逃跑,但他身上还有伤,哪里能跑得过那大汉。 刚跑了几步,他的小腿上就狠狠地挨了一鞭子,双腿保持不住平衡又摔倒在地上。 那大汉上前,对着岳正的后背,又是狠狠地抽打了一鞭子。 “奴隶五十七,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想跑!”岳正一个现代人,哪受得了这般鞭打,晕乎乎的又昏迷了过去。 大汉好像已经意识到脚下的这个奴隶已经晕了过去,不远处跟随而来好像有两个人影。 那两人衣服和岳正所穿倒是一致,青灰色的粗布,打着赤脚,衣服的后背上好像还写着编号。 “那个五十九还有那个六十三,你们两个把地上的这个东西,抬到营地的洞里去。” “别把他弄死了。新的一批奴隶要下半年才到,矿主吩咐,现在要省着点用。” 那两奴隶害怕极了,也不敢答话,只是默默抬起岳正的身体向着远处的营帐走去。 此刻,岳正的脑海快翻了天,一阵不小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这具身体的前身好像没有名字,原来是流落到南荒郡城的乞丐。 后来被人贩子绑了,直接发卖为奴隶,被卖到这枯崖山陈氏矿场挖矿,直接就给了个编号“五十七”。 之前最深刻地记忆就是进洞挖矿、吃饭、睡觉和挨打,不过这前身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他相邻的两个编号的汉子,五十六和五十八早就不知道埋哪了。 岳正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但他依然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心里在胡思乱想。 这他娘的穿越剧本也太惨了,朱重八的开局也没我这么惨啊,人家好歹是个自由身还有个碗。 呜呼,我这可怜的五十七,连健硕的身子都是人家的。 再说说穿越的前辈,哪个不是公子少爷,就算是落魄,身边也有个忠仆或者老爷爷什么的。 哦,对了别人还有金手指,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的鼎呢,那让我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破铜烂鼎呢? 想到这,岳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舔尝文玩就是他打小养成的习惯。 岳老爷子的藏宝室里的那些玉石、青铜器、竹木雕刻等等,这岳正都尝过一遍。 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变态怪癖,总之岳正到了成年,只要上手一舔,这古玩的断代那可就清清楚楚了。 心里默想了几遍小鼎的模样,这时在岳正的识海里,就真的浮现出了这鼎的模样。 他神识一动,整个意识轻飘飘地就落在了小鼎的旁边,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大鼎了,尺寸较穿越之前好像扩大了好几倍。 之前消失的几个物件,现代的水杯、手表、缩小后红木桌静静地躺在鼎中。 这时,岳正看到小鼎好像闪了两下白光,鼎中浮空好像显示出一门功法。 功法的名字是食铁诀,后面是功法的正文:“肺者,相傅之关,生气之原,乃五脏之华盖” 岳正一字不落地把这功法口诀默诵了几遍,直到能够背出来,才缓缓退出识海。 岳正睁开双眼,挪动了一下身体,还是钻心的痛,身上盖的地上铺的都是些茅草,头枕着的应该是一整块矿石。 哎,奴隶嘛,就这条件,还要啥被子枕头的。 摸了摸头下枕着的石头,岳正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手指轻轻一戳,原本坚硬的矿石就化为了齑粉。 还好这是奴隶们休息的山洞,光线本来就暗,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异常。 岳正突然想到刚刚那鼎闪动的白光,心中暗想,这石块应该是洞里的矿石。 刚刚可能被识海里的小鼎吸收了精华,就一下子变成了粉末。 又想到刚刚的那篇法诀,岳正的心中一片火热,之前苦闷的愁绪好像一下子散去了。 借着洞口的微光,看到离草窝几米的地方好像有一片碎矿石,岳正手脚并用,艰难地挪到那里。 这洞里也没几个休息的奴隶,再加上光线不好,也没人注意他的动作。 倚靠着冰凉的石壁,手上拿着一块略重的矿石,岳正默默回忆起刚刚那篇功法。 他引导着体内的血气按功法的要求搬运,矿石中的金铁之气也好似被引动。 那天地间无形的精华好像被岳正吸入口鼻,肺部一阵清凉之感,身上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了几分。 岳正看着手上的矿石化成了齑粉,又从石堆中拿起一个大小适中的石块,继续练起功来,第二块石头也慢慢变软,如同土块一般。 这时岳正已经感到体内的经脉有些滞胀,肺部也感受不到清凉的气息了,他便停止了修炼,静静地思索起这一日的变动。 他本是帝都里的古玩商,过着富裕美满的生活,但照现在来看,这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可怜那蓝星上的父母亲人,还有那好几个女朋友都见不到了,要是她们都参加我蓝星的葬礼呵呵,那画面不敢想象。 摸了摸身上已经结痂的疤痕,暗赞这食铁诀的神奇,刚刚岳正在运气的时候已经知道这套功法是炼体的法诀。 这法门需要吸食大量的金铁之气来锻造自身;只是吸食了两块矿石,岳正的身体就基本恢复了。 想了想,矿洞外面的情形还是比较恶劣的,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奴隶,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而且他对于这个刚刚来到的世界知之甚少,岳正觉得还是要苟着发育一段时间。 脑海里回想起五十七对于矿主和监工的记忆,矿主叫陈奇,是陈氏家族的一个家生子奴才。 被陈氏派过来管着百十号奴隶,对枯崖山进行矿石采掘。 另外这人身边还有十几个会武艺的监工,这些监工对奴隶也甚是残暴,动不动把人打的非死即伤。 原本像岳正的前身这样滚下山崖,见到监工拔腿就跑的情形,应该直接就会被打死。 但据前身得到的消息是说北方有两大国交战,需要较多的奴隶做炮灰、做劳役,这奴隶的价格一下子飙涨。 所以岳正也算是侥幸得了条命,不然的话,他可能就成了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第2章 “饭桶”之名 翌日,岳正跟随着他的工友们出了山洞,在监工暴躁的呼喊中,默默地向着枯崖山一处矿场走去。 他低着头,静静地思索着翻身的方法,作为一个穿越者,要一直这么落拓下去,岂不是让前辈笑死。 不过幸好他还有个金手指,那功法确实神奇,他的伤好的极快,身体也不再虚弱,慢慢变得强壮。 他们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山坳处一片露天的矿场,地上有很多的碎石块。 他们这些奴隶的任务就是把矿脉附近的大石用铁锤砸碎,分成小块,并用人力背运的方式送下山去。 这如果一天一两趟对于奴隶还是比较轻松的,但那陈奇怎么会对这些低贱的奴隶仁慈。 他基本每天都让这群奴隶拼了命的干,一天要不完成十几个来回,连饭都没得吃。 但是山路又陡峭,逼的又急,死在路上的,死在监工皮鞭下的奴隶不计其数。 岳正不禁想到古代社会,那些普通人的命运,同样的凄惨。 历史上各个朝代的青壮年哪个不要服徭役或者兵役的,他们的劳动强度可不比岳正现在干的这些低。 但是哪一个穿越者不是天骄之子,初始身份都还不错。 哪像他一样悲催,都第二集了,自由身都不是,还荒山里在背石头。 岳正现在就想问问他穿越的技术为什么比前辈埋汰那么多呢? 临近矿场营地,远远就看到几堆的矿石。 那陈奇和两个监工正在矿石堆旁边,紧盯着一个个走过来的奴隶。 一旁还有个精瘦的书办在记录每个奴隶运送的数量。 岳正学着前面一个奴隶把矿石倒在地上,那书办也不拿正眼瞧他们,只是问了相应的编号,奴隶倒一筐,他便记一笔。 今天的第一波,每个人的体力都很足,差不多时间点回来的人也是不少。 却见陈奇向一边的监工说了些什么,那监工便跳上刚刚那一摞矿堆,放声到: “你们都听了,今天陈爷发慈悲,你们这群牲口,今天谁要是在太阳落山前背回最多的矿石,今天晚上就让他吃饱饭!” 那人连续吼了好几遍,一些奴隶好像来劲了。 岳正听了,咽了咽口水,这两日的事太多,他好像还没进过任何的吃食。 这食铁诀的法门虽然神奇,但依然无法阻挡他对食物的渴望。 想到这,岳正的泪都要流下来,当初他可是吃遍南北、尝尽中西的老饕一枚。 现在居然要为一顿饱饭出卖身体的力气。 不过他确实要比身边的其他人有优势的多,毕竟有了食铁诀,只要有矿石便不觉得饿。 而且他昨日还休息了一天,其他人昨日可没有休息,现在他精力充沛的很。 想想为了那顿吃食,岳正快速地背上空空的筐子,大步地向山上的采矿点走去。 当然其他的奴隶对一顿饱饭也是非常地向往,也是不约而同地背上自己的筐,急冲冲的向山上走去。 那一边的矿主陈奇突然地笑了,他身材本就不高,黝黑的皮肤,脑袋上也没几根头发,是个地中海,这一笑起来显得格外的猥琐。 要是岳正看到了这一幕,绝对会认为这个笑容像极了偷鸡的黄鼠狼。 恰如现代的大资本家,再好的奖励制度也掩盖不了剥削的事实。 尤其是对于这帮奴隶而言,一顿饱饭也改变不了,他们被奴役被压迫的事实。 枯崖山的小径上,岳正已经背着今天的第三趟石头块了,这不又给他找到了偷懒的法子。 在一路上,他试着运起了食铁诀的汲气法门,背后竹筐内的石头好像不知不觉轻了不少。 还好在统计筐数的时候并不会查验矿石的品质,监工和看管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岳正这般的作弊方法。 实则岳正的这一框矿石运到营地的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矿石,只能称他为土石。 这石头,外表还是矿石的模样,但如果用锤子猛烈敲打,估计会烂成一堆粉末。 一开始,岳正还不敢这么干,但交第二筐的时候和第一筐没什么区别。 他就直接只要把筐子里的石头倒到地上,监工只会瞄上那么一眼,确认背的是石头就行。 后面又会有别的奴隶上来交付矿石,一堆的石头混在一起。 岳正这点被他自个蛀空的石头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已经是中午了,监工和营地的书办还有午饭吃。 但是奴隶一天只有那晚上那一顿,吃完便会被驱赶进营地边废弃的矿洞中休息,第二日也是这般重复。 岳正悠闲地走在山坡上,半道上看到有些奴隶已经是吃不住劲,半途中有停下来休息的情况了。 但岳正却很轻松,不断的有金铁气息被他吸收,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变的越来越强壮。 身上的力气也更足了,早上出门第一筐的石头他感觉重量刚刚好。 现在这么一会,他感到自己的力气完全可以背得起两筐同样重量的矿石。 太阳已经在天空的正中,本身南荒郡就处在大陆的南部,气候炎热湿润,岳正也感到身上起了一身的汗水。 那些奴隶们基本也没条件洗澡,所以那山洞里的气味,就如同热水冲在了翔上的气味你们懂得。 岳正出身优渥,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一天不洗澡的,这两天快把他给难受死了,有时就感觉无数的小虫在身上爬。 岳正想了想已经是走了六七趟,后面是一堆已经掉队的奴隶。 他觉得等下这一筐背完,回山上的时候,可以找找水源地,去洗个澡。 说着他就加快了步伐,想着早点把背上背的这一筐矿石交到营地,这一动起来速度也是飞快。 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他就背着一个空筐准备去找水源了。 岳正对于已经走了好几趟的矿场路线已经很熟悉了,当然这条路相对也是比较好走的。 山上其他的地方都长满了茂密的植被,不时地还有一些动物。 当然这一片已经让那些个监工扫荡过一遍,大型的食肉猛兽已经很少了,否则不时袭击下运矿的队伍那就太影响工作的效率了。 他竖了竖耳朵,好像听到一阵水流的声音,开心极了,连忙循着水声找过去。 岳正扒开茂密的灌木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他高兴地连忙脱下身上破烂的衣服,疾驰两步,一把蹲进了溪水里。 岳正猛搓了几下身上的泥,靠着溪水的反射,好好地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他发觉自己的模样和现代几无差别,只是这边黑瘦了许多,嗯,还是个帅小伙,岳正不无自恋的想到。 他又洗了一会,想着那顿饱饭,觉得还是早点去背石头的好。 万一这帮奴隶里有体力特别好的,那晚上的那顿饭就可能只有一个窝窝头了。 套上衣服,穿好草鞋,看了看天空的太阳辨识了下方向。 岳正觉得走到山顶,再从另一面下山估计速度要比原路返回要来的更快些,想到这,岳正径直向山顶走去。 他也基本不怎么看路,要是一般人在这山上估计要防着摔跤或者防着被灌木刺伤划伤什么的。 岳正刚刚那会找水源的时候,也不小心被石块绊倒了,直接就摔到了荆棘丛里。 但他只是衣服被划破了几个口子,皮肤只是多了几个白印子,他也是为食铁诀有这般的效果而惊讶。 岳正飞速地背着空筐向着山顶奔去,幸好没有任何其他人看到。 否则就要怀疑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为什么要呆在奴隶营里了。 其实岳正也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但他对目前身处的环境一无所知。 前身只是个小乞丐,见识非常的浅薄,整天过得也是浑浑噩噩,留给他的记忆极少。 终于来到了山顶,岳正觉得自己还没有看过附近的全部地形。 遂找了一片没有任何树木遮挡的悬崖,想要看看几个营地之间的距离,以及等会自己应该向哪个方向走。 他眺目远望,远处山崖连亘,倚天接翠,往北面还有一条长河,犹如天上的玉带。 这枯崖山并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一连串的山系组成,向北面的那一道山系北接长河,南环盆地。 岳正他们的营地恰好也在这盆地之中,矿场则是在靠近南边的群山中。 岳正有点惊讶,因为他看过他父母的一些考古文献,此地形名为“龙嘴衔河”。 古书中常把此地形认为是风水宝地,灵气出众,那书中曾说过一般此地形的群山中必有大墓。 但现在他身处异界,不知此群山中是否有这异界的大墓呢? 岳正暗暗记下那远处的地形,决定等日后恢复了自由身就去探看。 说不定异界版本的盗墓笔记就此诞生了呢。 呃,我在想什么?异界盗墓几年起判? 抱歉这是奴隶社会,就他这个身份,要被抓哪会有命在。 他思绪渐远,但脚步并没有停下,毕竟对于现在的他,一顿饱饭实在是非常的有吸引力。 要是今天晚上能吃上饭,除去那些石头以外,这应该是他异界的第一餐了。 岳正辨明了方位,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来到一片遍是岩土的地块上,已经能远远望到矿场的山石了。 这一大片的枯崖山都属于陈氏矿场,因为有向北面晋国买奴隶的路子,所以在以前矿场根本不缺少劳动力。 奴隶主要被分为两拨人,一面是在矿场负责挖矿,吃住也在山上,另一波人则是把挖好的矿石运到山下的营地。 营地的不远处则是刚刚岳正看到的大河,依靠着水流,陈氏把矿石顺流而下运到下游的陈溪镇进行熔炼。 岳正装好他的矿石,跟上前面的人流,这次他没有进山,已经是洗完了澡,他并不愿再节外生枝,只是加快了脚步。 太阳已经西下,天快黑了,岳正也已经快走到了山下的营地,不久便上交了矿石。 后来,岳正就坐在一块稍大的矿石上等待所有奴隶回到营地交完最后一筐的矿石。 等会那个陈奇就要宣布今天运矿最多的那个人了,岳正觉得他今天运了十四趟,算是比较多的。 一顿饱饭应该能混到! “编号十一10趟,编号十九9趟。” “编号五十三8趟,编号五十七14趟” “编号七十一12趟,编号七十九11趟” “应到三百二十人,实到三百一十八人,有一人途中中暑而死,另一人滚下山崖,脑袋触石而死,今日胜者五十七。” 岳正料想的果然不错,他今天确实是第一,但也有点用力过猛。 一轮听下来,第二名才背了十二趟,他觉得要是明天还有这样的活动奖励。 那他一定要省着点力气,十二趟或者十三趟也就差不多了。 “嗯,这个狗儿的五十七确实干的不错,把大白馒头抬上来,其他奴隶一人一个,五十七管够。” 陈奇大声嚷嚷到,岳正心想,我去你丫的,你才狗儿,你全家都是狗儿。 扛了一天的活,就白馒头,居然连咸菜都不配,简直差评! 那群监工为了激起那帮子奴隶干活的积极性,为岳正准备了一大桶的馒头。 当其他奴隶需要排队一人领一个馒头的时候,岳正都没挪屁股。 一个监工就提着两桶东西放到岳正的面前。像是在吸引其他的奴隶,他故意放大音量说道: “你这小子前两天滚下山崖都没死,你看这不转运了,一桶大白馒头随便吃,不够还可以加。” “还有一桶是野菜肉汤,陈头特地让我们给你加了半斤的大肥肉,吃饱了明天继续好好干。” 岳正看了看摆在他面前的两桶食物,再看看远处盯着他的那群奴隶。 每个奴隶好像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有些奴隶紧紧地盯着岳正的两个桶,都好像魔怔了似的,他们自己手中那半个馒头久久都未动。 岳正也咽了咽口水,他也是好些时候没有吃喝上热腾腾的食物了。 赶紧一手拿起一个馒头,也不管手上是否干净,蘸了蘸一边的肉汤,急急地吃了下去。 他在现代也是品尝过无数美食的人物。 作为文化界的名人,之前甚至还担任过美食节目的嘉宾。 但他可以发誓,这普通的馒头就着汤水应该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顿饭。 当然他在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修炼,回来后他已经换了三块石头坐着了。 前面两块他坐过的石头,如果拿去熔炼,估计也熔不到什么金属了。 他运起食铁诀,突然发觉进了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特别快。 刚刚那两个馒头下去,要是以前他早就饱了,但现在他却对面前的那一桶的食物有了无穷的渴望。 一个馒头,两个馒头,一口汤,一大口汤,一大块肥肉。 岳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在他一旁的监工都快看呆了,他从未见过有人有如此的食量。 当然岳正自个也是吓了一跳,从没有想到在吃方面,他居然有如此战力。 一桶肉汤喝的干干净净,一桶馒头大概有三十多个,但现在,桶里还剩两个。 不是岳正不想把他们吃完,而是要是都吃完,就会惹人起疑心了,留两个说明他吃饱了。 陈奇也是吓了一跳,问了一边的监工才知道这岳正已经两天都没吃饭了。 也不怀疑他的食量为什么这么大,只是让他明天好好干。 岳正心道,当然石头可以背的更多,但我怕你这矿场养不活我,岳正摸了摸他半饱的肚子暗想到。 不过两日的光景,五十七的“饭桶”之名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岳正知道后捂着脸,心想我这名号,可是把穿越者的脸丢大发了! 第3章 这石头不对 又是一天过去,岳正又是毫无疑问地拿到了当日背石量的第一名。 这可把一众每日挨饿的奴隶们羡慕的要死。 当然我们的矿主陈奇也是非常的开心。 因为自从引入了竞争的机制,每天产出的矿石也是比原来多的多。 可是今天的氛围却有些不同! 岳正已然背着,今天第四筐的矿石,刚回到了营地门口。 竟然发现那之前不可一世的矿主陈奇竟然跪在地上! 他面前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正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着陈奇的后背。 他后背的衣服上已经渗出了血水,看来那陈奇确实被打的不轻。 “你这狗奴才,这两天运来的是什么矿石!” “熔炼出来的金属杂质也太多了,我看你这矿主是当到头了。” 那年轻人恶狠狠的说道。 陈奇一听这话,便一个劲地磕头。 “小的也不知道啊,许是那矿场已经采掘多年,出产的矿石品位在下降啊。” “饶命啊,二公子,奴才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啊。” 陈奇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讨饶。 “狗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年还尽力的份上,我早几鞭子就抽死你了。” 那公子哥随手把鞭子扔给了一边的从人,坐在了之前陈奇坐着的高凳上。 那公子哥神态高傲,眼神轻蔑地扫视了岳正和他身边的一群奴隶。 他又看了看下首跪着的陈奇,漫不经心地说道: “现在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山上的矿挖了也有几年了,以往凝炼的金属块成色还行。” “往北边南荒城也卖的上价,但这两天你这运来的矿石,炼出的金属,居然被南荒那边的人退回来了。” “你现在给我想个法子,保证矿石的质量,这条财路可不能断,否则杀了你都是轻的。” 岳正在人群中大概地把事情听了一下,顿时心里有点发虚。 这种心虚,就有那么一次和现在的感觉很像。 那是现代他认识的一个极美的少妇,当被邀请到她家坐坐的时候。 她老公回来了,就是那一刻,也是这种极度心虚的感觉! 当然坐坐真的只是坐坐而已。 岳正现在也是惴惴不安,但听了一会,好像他们并没有联想到这矿石的精华是被他吸收了。 他们只是认为矿的品位在下降,这个公子哥还在逼陈奇想办法。 可岳正知道,估计这陈奇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主意。 岳正他对于这种情况还是很有办法的,毕竟食铁诀还是比较挑石头的。 现在的他只要稍微行气,就能感受到哪个矿石的金铁气息浓郁,哪个矿石没有任何价值。 尤其是这两天,不仅他的肚子吃饱了,修炼也是一点儿也没落下。 毕竟在矿场装矿石的时候,是要每个奴隶自己搬矿石装进竹筐的。 岳正为了保证修炼的进度,一水而选的都是精华的矿石。 您说这其他人运的矿能炼出好东西吗? 但看那陈奇就跪在地上,刚刚也没说话,估计着是在想法子。 “二公子息怒啊,老奴我等会就派监工去山上的矿场,把那些采石头的矿工,全部鞭打一遍。” “责令他们用心的工作,多挖些矿石。” 这被他称为二公子的人都快被他气笑了,抓起一边桌上的陶碗就向陈奇头上砸去。 那碗又准又狠,那陈奇的额头顿时出血,地中海也快被染成了红色。 “你是猪脑袋吗?”那个年轻人对着陈奇骂了一句。 岳正在人群中听着都想笑,这不正被你打成了猪脑袋嘛。 那年轻人提高了声线,“你要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这矿主你也不用当了。” “我们陈家都有你一家子的奴契,要是这矿场的财路断了,你说老爷会不会气的把你一家子都发卖了。” “饶命啊,求二公子宽容,暂时不要告诉老爷。” 这跪在地上的陈奇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口,双手伏在地上,又如同捣蒜般的磕起头来。 岳正不禁悲从心来,原以为这不可一世的陈奇是个自由身,原来实际的身份也和现在的他差不了多少。 他也是个奴隶,生死也掌控在别人手里,只不过待遇不同罢了。 这该死的奴隶社会! “其他的人也都给我听好了,我是陈家的二公子陈烈阳,现在矿场遇到了困难,矿场的矿石品位在下降。” “现在我们需要能解决问题的人,这个人能帮我们挖出更好的矿石。” “谁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这个矿主就让他来当,而且我会给他自由身,每个月还给月钱。” 这二公子看起来也是比较急的,竟然像一群卖苦力的奴隶问起了解决办法。 见没人答话,这陈烈阳又大声地喊着。 “你们不用害怕,谁要是能真正解决了这个问题,我立马申请,让镇里的守民官帮你们把贱籍改成民籍。” “我用陈家的名誉保证,到时候让他来做这个矿主,每月还有三两的月钱。你们要有法子的就赶紧说。” 岳正心里想到,这个时候倒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但倒是需要遮掩一番。 想到这里,他趁着其他奴隶还在思索的时候,悄悄地脱下了身上背着的那筐石头。 他见没人注意他的动作,便推开前面的人群,大声道:“陈公子,我有法子,可以帮您。” 那陈烈阳看到走出来的是一个最普通的奴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强忍着不悦。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一个最低贱的奴隶,能有什么好办法?” 岳正看到了这个公子哥脸上的不满,他知道要是自己的答案不能让这个公子哥满意,最次也是一顿毒打。 “小人叫岳正,本是晋国匠户之子,家祖原是为大晋官府专属的匠人。” “他们一般的职责就是负责选矿、探矿,小人侥幸学了几手,相信能帮到大人。” 岳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因为之前的记忆里确实知道北方有个大国,是大陆的霸主,叫晋国,直接就借来用了。 “哦,不想你这小兄弟还有这个本事?” 这个陈二公子如同变色龙一般,瞬间和颜悦色起来。 “小兄弟,你看看前面是一堆矿石,我现在试试你的本事,看看你的眼力!” “你去挑十块最好的石头,再挑十块最次的石头。” “等等我让监工用锤子去砸砸看,看你选的准不准。” 岳正听了他的话,沉默的走到矿石堆里。 但实际上,岳正的心里都快乐开了花,这么简单的题目。 最次的矿石,不就是我自己背的那几堆吗? 当然下山的时候还是最好的,但下了山,嘿嘿嘿,就变成豆腐渣了。 岳正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藏点拙,不能那么快把好矿石和差的一下子找出来。 他感受到脚边有一块石头的金铁之气还是很浓郁,他便装模作样的拿起这块石头。 把这石头来回翻转的看起来,甚至还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一下这个矿石。 这个动作一下子把其他人看呆了。 那陈二公子在一旁轻笑道:“岳小兄弟,你这选矿的手法确实特别。” 岳正把这块石头搬到一边,举着大拇指说着:“这个石头是好矿石,味道正。” 那陈二公子和一旁的监工们都大笑起来,只有跪在地上的陈奇没有任何笑容。 岳正不一会儿又选出几块品位不错的矿石。 当然这过程中又是舔又是摸得,惹得一边的观众们不时的发笑。 至于选差一点的矿石就简单多了,岳正算了下刚刚他放矿石的位置,眼睛扫了一眼。 他便从石堆里抱出他刚刚运送的石头,把这石头抱到另一边,说着:“这坏的石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陈二公子在一边笑道,“岳小兄弟,好本领。” 岳正又回到石碓,在他今天放石头的那几个位置,各挑选了几块石头,搬到一边后。 岳正就对着那陈二公子说道:“二公子,可以派人砸石头试试了。” 陈二使了个眼神,旁边的一个监工拿起一边的大锤,走到品质较差石头的边上。 那汉子用力的抡起锤子,猛地向地上的石头锤过去,那石块一下子碎成好几块。 那个监工也不停歇,又用了几锤,这下子灰尘弥漫。 等这尘土飞扬散去之后,原本的几块石头已经变成了无数的碎石。 那陈二大笑道:“好啊,非常好,你再去试试另外那边。” “好的,小的马上就去。” 用着和刚刚同样的力气,那汉子对着另外一边的石头用锤子捶打过去,但那矿石好像纹丝不动。 他又同样抡了几下大锤,但其他几块石头也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反倒是那个汉子被石头反震的满脸通红。 “好啊。”那陈二公子兴奋地准备拍一拍岳正的肩膀。 但他看到岳正的衣服上,都是脏灰与泥水,一下子就化掌为指。 指着岳正说道,“你很不错,立功了,这样你先在这营地里好好休息。” “那个谁,陈奇,你过来。”陈二向跪在地上的陈奇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陈奇也顾不得腿上跪久了已经有点麻木,连滚带爬地来到两人身边。 他蜷缩着身子,低垂着头,听着陈二公子接下来的吩咐。 “你后面不用干了矿主了,让岳正做,你到山上负责挖矿去。” 陈二轻飘飘的话语,但一边的陈奇,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岳正看了看陈奇的脸色,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意,但他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小的本领低微,这么多人实在管不好,还是让陈矿主继续管理。” 岳正看到那年轻人,确实有在思考,又趁热打铁的说到: “父亲在世时,就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不要像他这样受官府的奴役。” “希望陈公子能为我办好民籍,小的就满足了。” 这话语声情并茂,声音里都带着些哭腔。 陈二公子想了想,说道:“你放心,等等我把你选的几个矿石运回去进行熔炼,如果熔出来是合格的矿石,我就立马去办你的民籍。” 陈二公子又思考了一阵,说道。 “这样,你就担任代矿主,陈奇就当你的副手,帮你管理,你就好好地帮我家选矿就好。” 说完这,陈二公子便叫上身边的几个仆人帮闲,让他们把石头抬到他过来的那辆马车上,就急匆匆的走了。 “岳公子,你真是我的恩人啊。”那陈奇非常热情的揽着岳正的肩膀。 又对一旁的监工说道: “去帮岳公子准备洗澡水,换身干净衣服,从现在起,他就是矿长了。” “哦,对了,我记得前几天有个监工把岳老弟打的两天干不了活!” “你们也去抽他几鞭子,让他近几天也别下床了。” “哎,你们这群牲口,看什么看,还不上山去背石头去,赶紧的散了散了。” 这陈奇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和刚刚跪在那里的颓唐完全是两个样子。 岳正坐在热气腾腾的洗澡桶里,隐隐水雾升起,让他很是惬意。 旁边的衣架上还放着精致的劲装,和他之前穿的破烂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思索着刚刚和陈奇的一阵交流,这陈氏是陈溪镇的绝对大姓,家族产业主要做的是矿业和印染业。 近期陈氏一族的经济比较吃紧,因为陈氏的大小姐拜入了南郑国第一大修士门派--月山派。 她近期要想要从凡境突破到天境,急需家中供应资源。 陈阳,陈老太爷,是南荒郡的几十位天境高手之一,家里有偌大的产业,手上的奴隶都有几千人,是南荒郡南部最大的奴隶主。 他生有两子一女,这女儿因资质上佳,几岁就被月山派看上,收为弟子,这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要突破到天境了。 这两个儿子呢,被他派着管理家中的两大产业。 大儿子陈炽阳负责管理家中的印染产业,小儿子陈烈阳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一位,主要就是负责家中的矿场。 这些天,陈大小姐,陈融雪在南郑国第一山--月山之上等的心急。 几次寄信至家中,让陈老太爷帮她去收购突破用的晶石。 所以这段时间,陈氏的流动资金极其紧张。 所以这陈二公子对矿场能否正常产出就那般关心,也就不足为奇了,这恰好也是让岳正得了自由身的契机。 月山派、修士门派、凡境、天境…… 这些词汇在岳正的脑海不断的闪过,刚刚也是旁敲侧击,从陈奇处听来。 据说这月山派是存粹的女子门派,南郑国能够在北方大晋的威压下生存下来,也是得到了月山派的大力支持。 当然周边除了北方的大晋,南郑还与宋国和孟国这两周边的小国结盟,共同抵御北方的晋国,当然宋孟这两国也有相应的门派支持。 岳正思索着,这异界真是个宏大的世界! 就是不知自己的这一身力气和防御,算不算得上一个凡境的修士。 第4章 始是自由身 岳正终于在这异界,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之前和其他的奴隶,呆在一个山洞里,那气味真的很难忍受。 但最让岳正难以入眠的。 就是山洞里那其他奴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了,简直是魔音入耳。 其他人累的很,那么大的呼噜都能睡着。 但岳正的身体并不是很累,所以想早点睡着,也是比较难的。 而现在,他呆在山下营地的帐篷里,仔细回想昨日的经历。 太阳都已经照进帐篷,都没有人主动去叫醒他。 其实,让陈奇继续管理营地也算是比较正确的一步了。 一方面陈奇对流程很熟,也能压得住那些奴隶。 但如果是岳正来管理那群人,估计就有人不服了。 毕竟他是从奴隶中来,难免有人对他心生不满。 岳正走出帐篷,向着昨日交矿石的地方走去。 他知道陈奇应该在那个地方,管理着所有的背石奴隶。 岳正要想恢复自由身,也需要为这陈氏服务,帮他们选矿。 如果是昨日的这个时候,岳正一边背石,一边已经修炼上了。 毕竟昨天,他从陈奇的口中已经知道,这世界还是有修炼者的。 估计按他现在的这两下子,碰到厉害的修士,基本也是送菜的。 而且身上导致他穿越的神秘小鼎,也是令人捉摸不透,或许这鼎也是有来历的。 岳正觉得暂时,还是需要猥琐发育,继续按照这个世界固有的规则去做事。 来到了矿场,见到陈奇确实在矿场中的空地上。 那陈奇见到岳正过来了,赶忙停止了和一边的监工的谈话。 他两步并作一步,急忙来到了岳正的身边,讨好地问道: “岳矿长,不知昨夜您休息的如何?” “还是不错的,就是”岳正刚想说,早上没人叫他起床。 “我懂得,岳兄弟一表人才,改日去了陈溪镇,小的必会引公子去漱清阁,让公子好好做几回新郎官。” 这陈奇分外猥琐的对岳正说道。 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过、真的、很好奇唉! “陈矿长,那漱清阁是什么地方?” 这岳正继续维持着他呆萌小白的人设,好像有点不耻下问的意思。 可要是熟悉他那花花性子的人,一定会说,这哪是不耻下问啊,简直是不知羞耻瞎鸡儿问! 那陈奇也是被问住了,眼睛转了几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这装作初哥的岳正解释。 这陈奇也有几分急智,回复到: “那漱清阁啊,就是个大澡堂子,有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帮你漱口,帮你清洁身体。” “你放心,哥哥我知道你搬了好久的矿,改日,肯定会带你,去好好洗把澡的。” “到时候你和那搓背的小娘,好好交流,那一定会让你神清气爽的。” 说完这话,陈奇向岳正挑了挑眉毛,猥琐地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岳正对这解释,也是无语了,心想这陈奇难道也体验过,咱们家乡的洗浴中心?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好好交流。” 岳正这时虽满腹憧憬,非常想体验下,异界的精神文化生活,但还是要装出一副无比纯洁的样子。 看着一个个奴隶,艰难的从山上下来。 岳正也不禁感慨,这境遇的神奇。 前两天,他还是和这些奴隶一样背矿,甚至还有可能,挨监工的鞭打。 但现在他却是能决定这些奴隶生死的代矿主。 岳正又仔细复了下盘,本身这采了几年的矿脉,就有品质下降的可能。 而且,他在背石头的时候,又特意挑精华的石头,去吸收练功。 一堆低品位的石头,导致熔炼出来的矿锭,自然达不到标准。 这时候的陈家,又比较缺钱,自然不能放弃这条矿脉。 要是在以前矿脉被采完,陈氏最多只是重新找矿脉。 哪会去迁怒于他们自家的奴才,这陈奇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但是这也间接,让岳正在陈二的面前脱颖而出。 当然岳正现在,才想明白过来,知道他自己,应该在这件事当中,起了催化剂的作用。 岳正心思玲珑,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也不禁感慨造化弄人。 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食铁诀的神奇。 如果没有,这样神奇的功法,可能,岳正也熬不过最初的两天。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每天保持修炼的状态。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奴隶社会,更不能有一丝丝懈怠了。 随即,他就去那么多矿石中找了一块体积大,金铁之气足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又对着身边的陈奇说道:“您要是方便,就安排人引着这些奴隶,到我面前来分矿。” “好的矿石,可能不容易选,但要是品位太差的,我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说完这话,岳正就默默坐在石头上发呆。 但实际在一呼一吸间,他坐下的石头的金铁之气,就减少一缕。 那身边的陈奇,听到他这话,也开始安排起来。 不一会儿,那岳正面前的石头,就被几个监工驱赶着几个奴隶,搬了个干净。 随即一个奴隶,被领了上来,岳正看了他一眼,好像看到了,自己几天前的样子。 那黝黑的皮肤,身上破烂的衣服,脚上的草鞋,也几乎全烂了,肩膀上被勒出深深的红印。 他眼神麻木呆滞,没有一丝丝神采,好似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你,把石头都倒出来。”那人机械似的照做。 岳正还在运着食铁诀的炼体法诀,但对周遭的金铁之气,依旧无比的敏感,随意指了几下。 随口便说道:“我指的这几块的石头,都不是很好,你把它们搬到那边的土堆,就可以走了。” 那奴隶也不答话,依旧是照做无误,当那奴隶要把最后一块不够好的矿石搬走时。 岳正对着不远的陈奇喊道:“陈矿长,给这位兄弟,拿一双新的草鞋来。” “岳矿长,这不太合规矩啊,一般我们一月才发一双。”陈奇道。 “这你就想差了,给他一双新鞋,能用多少成本,要是今天,他要是能多运一筐石头,多少双草鞋都回来了。” 岳正说道,那陈奇一听,暗自觉得很有道理。 向着一边的监工示意了下眼神,那人不一会儿,就取来了一双新的草鞋。 那个奴隶,接过新的草鞋,也不答话,只是跪下,给岳正磕了个头,又背上竹筐,向着山上走去。 岳正突然觉得,刚刚那一点恻隐之心有被触动,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点想法。 一个又一个的奴隶,背着他们的矿石走来。 按照刚刚那个奴隶的流程,在岳正身边,留下了较为优质的矿石。 那些品质比较差的,则被陈奇安排那些奴隶,又重新背上,运到了另外的地方。 营地里忙活了半天,那需要岳正掌眼的流程,才确定下来。 一个上午过去,岳正身边的优质矿石,都快垒成了一个小山丘。 这时陈奇过来问,要不要用午饭,让奴隶们在一边等着。 岳正屁股下面的那块石头,经一早上的时间,已经吸取不到什么精华了。 岳正正想着找个理由,换一块石头当坐垫。 这不理由就来了,“陈老哥不用了,我可不能耽误二公子的事情,你这样。” “你把吃的食物,用盘子装好拿上来,就放在我早上坐的那石头上。” “我等等看,后面的人的筐里,有没有合适体积的废石,再拿来当坐石。” “好嘞,岳老弟,像你这样的人,想不受二公子赏识都难啊。”陈奇恭维道。 不一会儿,目标就出现了。 而且,那块石头好像非常不一般,神光内敛,表面看上去,就如一块土石一般。 但那金铁的精华,勾得岳正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连忙对着背过来的奴隶,说道。 “这一块一看,就知道是废石,你帮我搬到脚下,等等我用它,当个石凳。” 那奴隶不疑有他,废了几分力气,将石头搬到,他指定的位置。 岳正迫不及待的就想坐下修炼,他强忍着这种冲动。 从他面前吃饭的盘子里,抓了一块馒头,丢给那个奴隶。 那奴隶高兴极了,千恩万谢的,背上其他的废石就走了。 当然那个馒头,也没几步的功夫,就已经被那奴隶吞了下去。 岳正漫不经心地,坐在了那块石头上,实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一块石头的金铁之气,都要比他前几天吸收石头的总和,都要多。 他坐在这石头上,轻轻一运气,身下石头的金铁之气,就要向他各个经脉、穴位去涌入,那食铁诀的运气速度,也不禁加快了几分。 这食铁诀,分外神奇,主要是通过外物的金铁精华,汲取反哺自身。 一方面可以提升气力、加强自身的防御。 目前岳正已经快接近铜皮铁骨的境地了。 另一方面,修炼至大成,肺部便会犹如白金一般。 到时候就算再恶劣的环境,也能顺畅的呼吸。 实际上这一方世界,对于凡境的划分标准,也是非常简单,主要是看三个方面。 即力量、防御和速度,如果一个方面或多个方面达到凡人肉体的极限后,便需要汲取天地之间的能量。 如果肉体能吸收,并掌控各式各样的能量,并且成功运用的话,那就是天境的强者了。 无论是北方的晋国,还是岳正所在的南郑,凡境的武者或修士,还是占了多数。 甚至是南郑这样的小国,凡境武者在普通人中的比例,也远赶不上北方的晋国。 据陈奇所讲,陈家的陈老太爷,在中年依然是一个凡境武者,在凡境多年。 当时他的肉身,已经打磨的非常强大,寻常刀斧不能伤,手上的力气,也有上万斤,但迟迟不得法,未能感到天地之能。 后得蒙异人传授,一门控火术,遂能感知天地火灵,一举踏入天境。 岳正听了之后心道,这凡境不就是一般的武者嘛,力气或者速度比普通人快,天境不就是异能者! 但据陈奇所讲,天境以上还有圣境,这个就不是他一个仆人,能知道的事情了。 他吸收的很快,内视了一下自己的肺部。 发现肺部的颜色,开始出现一些变化,好像有金属化的趋势。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的肺部就有可能变成一个金肺。 忽然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岳正站起来,满怀憧憬。 应该是昨天来过的陈二公子,如果不出意外,岳正马上就要获得自由身了。 果然,马车在营地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那陈二公子,飞快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闻讯而来的陈奇,刚要做出迎接的动作,但那陈二公子熟视无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那陈公子看了一下周边,找到岳正所在的位置,便飞快地朝他走来。 刚刚驱车的仆人跟着,手里还捧着东西,也是急急忙忙地跟上。 “岳贤弟,好本事啊,昨日带回去的几块石头,我连夜让人熔炼出来,拿给郡城过来的商人一看。” “他们表示,如果后面的金属,都有这样的质量,他们愿意出更高的价格。”那陈二公子喜形于色地说道。 但看到岳正的眼神,总是盯着仆人手上的东西,那陈二一下子明白,岳正所期待的是什么。 “岳贤弟,这一早上我就把你的民籍办好了。” 随即,从仆人的箱子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岳正查看。 岳正连忙拿起那几张文书查看,其中一张是“销奴籍书”,上面写着“兹有奴者,姓岳名正,于主有功,着赎买己身” 左侧还印有陈溪镇印,下着朱红色的南荒郡印。 另外一张纸质更好,好像还有防水的效果,开头便是“民籍信引”,上面用特殊的油墨写到“岳正者,阳,南郑国、南荒郡、陈溪镇镇民,生辰南郑历崇威十二年六月初十,由奴转民,咸使役之。”左侧盖着南郑国印和南荒郡印。 还有一份则是聘书,岳正也没来得及细看,但前两份文件已经让他激动不已。 可能有看官要问了,要说这也是个高武和修行的世界。 有力量直接就可以逍遥天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奴隶的身份。 一开始岳正也是这样想的,但回忆了下前身的记忆,要是没有合法的身份随意乱跑。 无论是此地官府,还是一般的平民,还是有能力的修士,都可以直接拿下那人。 交由民籍司处理,还能领取赏钱,而且这民籍司,就是最大的官方奴隶商。 要是一般的人,出趟远门,没有带任何的证明材料,或者没有人,能证明你不是奴隶。 那么恭喜你,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抓到当地的民籍司,被发卖。 那薄薄的一张纸,就是岳正的身份证了,而且这身份证要是丢了,且无人能证明你的身份,那下场可就太惨了。 “这就谢过陈兄了。”岳正作揖感激道。 “岳兄弟,你太客气了,你于我有大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后面矿场的事,就要拜托岳兄弟了。” 陈二公子友好的说道,说罢便引着岳正去一边的营帐,把他的来意细细说来 第5章 探矿之始 来到营帐中,陈烈阳特意让他带来的仆人在营帐的门口守着。 一点都不想他和岳正的谈话,让其他人知道。 “岳兄,可曾练过武,我见岳兄走路带风,肌肉虬然有力,皮肤暗沉而坚韧,怕是练就了一门不错的横练功法。” 这陈二公子试探着问道。 岳正早已备好了答案,就等着他发问。 他微微一笑,略作沉稳地回答道: “家父本是北方晋国的官府的匠户,本职乃是为官家寻矿。” “但深山之中不乏危险,况且山路崎岖,故晋国官府怜悯我父,赐了一门横练功法,用以提升耐力。” “本来我也是要继承家父的职事,但可惜一次探矿中,家父和他护卫的小队再也没回来。” “我当时年少,无人看顾,后流落江湖,沦为乞儿,四处漂泊。” 岳正装作一脸唏嘘。 “也是幸运,上次我滚落山崖,莫名其妙的在滚落山崖的过程中,好像打通了这门横练功夫的几个关键穴位。” “后来我的伤势就好的极快,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壮。” 岳正说罢,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道:“这必是父亲大人在天上庇佑我!” 那陈公子见他一脸虔诚的样子也是一脸无语。 滚个山崖都能练功,乖乖! 这要是让我们老爷子知道了,那还不得把我们两兄弟丢下悬崖。 “岳兄弟,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家现在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这两天,你应该也知道了,我陈氏的矿场这条矿脉,已经采掘多年,现已经难以为继,出产的矿石质量已经非常之差。” “而且最近大姐在月山之上,索求又太急,本身家里的进项供应老爷子修炼,也已经是捉襟见肘。” 陈烈阳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起缘由。 “我南荒郡地处东南,山高水恶,灵脉稀缺,底蕴上就不如大晋许多。” “这枯崖山虽是我陈氏产业,也请过不少矿师勘探,但也只是寻到现在的这一条矿脉。” 陈烈阳抬头盯着岳正,又继续说着。 “虽然岳兄眼力惊人,轻易就能认出矿石的好坏。” “但我们陈氏现有的矿场,总有一天会采掘干净,现在我们就需要继续寻找新的矿场。” 说罢,这陈烈阳就拉着岳正出了营帐,指了指北面的那一片山麓。 “岳兄,你应该从来没有去过枯崖山的北麓?” “确实如此,之前挖矿时,监工用皮鞭恐吓,让我们决不能去北麓。”岳正苦笑答道。 “事实上北麓确实不能去,此北麓山上,有一只天境的妖王,是一头修炼了百年以上的老虎。” “当时要开采现在这个矿的时候,那虎刚刚是天境,我父与这畜生斗过几次。” “要不是那大虫熟悉山间的地形,它早就神形俱灭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是难得,安稳了这么久,前几年,这畜生倒是来过营地,吃了不少的奴隶。” 岳正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阵骂娘。 哥才来这几天,运气要是不好,估计都成虎爷的排泄物了。 “据我父亲估计,北麓的山上应该有一处小灵脉,否则这大虫哪会成这样。” “但这灵脉在哪,矿脉又在何处,我父无法确认。” “我家也曾花钱请过几个矿师,但那帮子矿师一听这情况,哪敢去寻矿。” 岳正已经猜到接下来这陈二要说什么了,不就是想让我去探矿嘛。 难道要我岳某人的脑袋,去试探那老虎的爪子是否锋利吗? 要说这现代,岳正可以说是非常跳脱的人物,平常交往的朋友里三教九流的都有。 甚至有一次还和几个土夫子下过墓,这岳正的胆子可一点都不小。 但这回可不一样,让他去北边探矿,就好比明知道墓里有个大粽子,还非要去盗墓。 这不就是厕所里跳高,找屎又过粪吗? 不过岳正心里又有了计较,这陈氏一方豪强,要是我不答应,这后面不知还有什么法子来炮制我。 我还是先答应下来,要点好处再说。 “岳兄弟本领高强,不知道愿不愿意帮我陈家这个忙呢?” 绕了一圈,这陈二终于把他今天的目的给问出来了。 “陈公子,你们陈家待我确实不薄。”岳正说这话,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陈烈阳难得的脸一红,盯着岳正的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如果没有你的保举,我现在还是奴隶之身,没有任何自由可言,这个忙我一定要帮。” “可是山间除了那只大虫,可能还有其他的野兽,我现在除了皮糙肉厚一点,也没有一点点防身和逃跑的手段啊。” “不知陈公子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岳正反问道。 “哈哈,这个岳老弟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陈氏的书楼里,有的是凡境的武学。” “要不明日,我就领你去挑几本。”那陈二听了岳正肯定的答复,也是很开心。 随口叮嘱了几句,这陈烈阳便把陈奇叫过来,让陈奇今日继续配合岳正去选矿。 明天安排仆人陪同岳正,乘坐运矿的船只,一起去陈溪镇。 岳正一边看着奴隶们运来的矿石,随意的看几下,指点奴隶和一旁的监工把其中的精品挑出,其余的便让那些汉子背到其他地方。 岳正细细思索着自己当前的境况,除了自己身上修炼的食铁诀,其余的功法一概不会。 在现代倒是为追求过一个韩国妹子,练过两天跆拳道,但他知道他这两下子只是花拳绣腿。 要真是在树林里遇到了危险,估计现在的他,也只能硬顶了。 岳正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肌肉,有时候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身体和猛兽的牙齿,到底谁更硬。 天境的虎妖,确实是现在的岳正难以对付的,但是岳正有不得不去山上探一探的理由。 毕竟在前几天山顶观向北麓的山川的时候,他就怀疑其中有墓室。 古人留下的风水学说,异界未尝不能使用,毕竟刚刚陈氏的人也说了,有灵脉的可能性极大。 或许在古书中的风水宝地,和异界的灵脉是一个意思。 岳正也是冒险的性子,顺带可以借着机会,去看看陈氏的藏书,了解这方世界的情况。 岳正的前身,一个乞儿,勉强识的几个字,这里的文字和现代很是相似,都是象形文字。 但要是现在把异界的一本书,放在岳正面前,他现在想看下来,估计也很是吃力。 岳正这边有条不紊的看着一个个矿石,另外那边陈烈阳也在嘱咐着陈奇。 “这个岳正,你可帮我招待好了,过段时间,他可是要替我陈家卖命的。” 这陈奇疑惑地问着:“公子既然有用的着他的地方,为何还要给他自由身?” “呵,你还不知道我们家的手段,这陈溪镇赌档、青楼大小各色产业,哪个不是我陈家的。” “咱们后面使些手段,让他再次卖身为奴,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陈二又恢复了桀骜的模样,哪有刚刚在岳正面前的温文尔雅。 “不过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你看那些卖身投入我家的门客,虽然有些还是有能力的,但是又有哪个愿意为我陈氏真心卖命的。” “这次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之前我也问了几个手上有点本事的,但都不愿意。” 这陈二轻抚额头,不是一般的头疼。 “小的我愿效犬马之劳。”陈奇连忙表态。 “你就算了,那地方太危险,你的忠心是有,可是现在看来,岳正才是真正适合的人选。” 陈二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陈奇也是陈氏的忠仆,家生子的奴才,奴性可不是一般的深。 即便之前这陈公子威胁,要把他一家都发卖了,但他依然心甘情愿的做陈氏的忠犬。 对于岳正这样子的现代人来说,是无法理解陈奇的想法的,只能说是陈奇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再改变了。 岳正依然坐在那石头上,有条不紊的完成他今天的鉴定任务,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去枯崖山的北麓进行勘探。 而且明天他就要去陈溪镇,这个世界的信息,他了解的还是太少。 他急切的渴望,能有一个类似于现代的图书馆,不断地去阅读,吸收这个世界的一些知识,从而让他更快的融入到这个世界。 岳正希望明天,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让他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甚至能帮他,在这个世界更好地活下来。 刚刚岳正向着一边的监工询问了下北麓的情况,那些人也对北麓的情况知之甚少。 只是知道北面的山林里野兽极多。 他们这些监工,一般情况下要看紧着奴隶,不能让他们去北面。 当然也有逃跑的奴隶,一般逃走去了北麓的,基本上也没活着出来过。 据这个监工说,前年有几个奴隶相约一起叛逃,都往北麓而去。 几个监工追赶到北麓森林的附近,愣是不敢进去。 他们只能目送,那几个奴隶冲进了树林。 但没几分钟,就听见林子里传来,那几个奴隶凄厉的叫喊。 当时有个速度快的奴隶都已跑回森林的边缘,但还没走出去。 就有几只野兽的黑影,把他扑倒在地,几下便那真是惨不忍睹。 那几只野兽本来看到监工他们,还想冲出林子,加餐一顿。 但后面支援的监工越来越多,手里的武器也是不少,估计那几只畜生也是放弃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监工也是对奴隶讲明,北面是不能去的,当然南麓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其实,他们还有更血腥残暴的手段,当有些奴隶摔断了手脚,或者被打死打残,再也无法工作的时候。 这帮监工会把他们的身体,直接抛在北面森林的入口,这样那帮野兽吃饱了,就不会来袭击他们了。 岳正听了这一刻,才深深了解到这奴隶社会的残酷与血腥,怪不得每天都有死人,但却没见到这帮人处理尸体。 原来他们是这般的“废物利用”,岳正也是庆幸,有不错的金手指,并且及时摆脱了奴隶的身份。 他不敢想象,当丧失了劳动的能力,但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一口一口被野兽撕碎,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岳正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悲惨的话题,还是社会主义好啊,人民当家做主! 如果这里的被压迫的人民,千千万万的奴隶们能站起来,那这个世界会不会更加的美好。 岳正驱散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心一意的开始思考,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难关。 首先北麓的山林中野兽众多,需要做的是收敛气息,以及遇到危险时,能及时地逃跑。 收敛气息对于岳正而言还是比较简单的,食铁诀中有敛息的口诀。 运行之后,人体就如同金石一般,毫无生命的气息。 所以明日去了陈溪镇,还得向陈家讨要一门,提升跑动速度的功法。 另外现在的岳正,虽然力气大防御高,但基本没有什么太好的攻击能力,所以也要去学一两门能防身战斗的手上功夫。 岳正心里默默记下所需要的东西,毕竟这关系到他的性命,不得不重视。 第二天一大早,陈奇就来唤岳正出发了。 那陈二公子昨天交代了一些事,当天就坐上自己的马车,回了陈溪镇,口说镇里有要事需要处理。 岳正心里腹诽,自从知道北面的山上,有个巨大的威胁,他连睡觉都没那么香了。 要事,我看是要命才是真。 一会儿的功夫,昨天选出的一些矿石,便被运上了船,顺着河流,前面的这艘小船载着岳正和几个从人。 后面还有几艘小船运着石头,因为顺风顺水,小舟行驶的极快。 岳正心里有事,也无暇欣赏两岸的风光。 大约在中午的时候,船就到了目的地。 岳正跳下船,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码头倒是非常宽敞,但却没有太多船只。 他看到有一些穿着青黑色衣服的汉子,走上小船,一个接一个的把船上的矿石递放到码头的空地上。 船上陪同的从人,让岳正在码头上等着,然后其中一个仆从便进了镇子,估计是去通知他们的二公子去了。 岳正看了看远处的青瓦房,连绵成片,远处的街市还有叫卖的声音,但这码头倒是比较冷清,貌似是专门用于运输矿石的。 他听到一阵马蹄,抬头看了下,这不正主来了,那陈烈阳翻身下马,随即把马交给一边的从人。 陈烈阳拉着岳正的手道:“岳兄,你可算是到了!” “我现在就带你到镇子里去看看,刚刚我已经通知下去了,让他们在酒楼置办了上好的席面。” “走,我们快过去。” 那陈二引着岳正,一路走到了酒楼,登上二楼的雅间。 这房间布置的富丽堂皇,桌上的酒菜,确实也比较丰盛,待到两人入座,那陈二拍了两下手掌。 两边房间的帘子就被拉开,走进来几个容貌上佳的女子,来到他俩的身边伺候起他们用饭。 岳正在异界第一顿如此奢侈的午饭,就这样开始了。 第6章 这些娘们真虎 今天的菜式,要比岳正在营地吃的要精致多了。 而且旁边还有年轻貌美的姑娘,伺候着吃饭。 话说,这还是岳正第一次看到,异界的小姐姐们呢。 这些姑娘们穿着碎花的襦裙,头发或披肩而放,或用丝带扎成马尾状,上身是都是淡色系的薄纱,内里裹着小衣。 各色美人身上都有着熏香,席上翩翩而动,香气弥散,带起岳正心中一片涟漪。 “岳兄,这些都是我家中买来的歌伎,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的。” “岳兄在营地里,应该需要个暖被窝的人,选一个姑娘,我送给你。” 那陈二公子一脸轻佻道。 岳正也是个性情中人,但此刻寄人篱下、危机四伏,实在不是耽于享乐的时候。 而且之前他有在陈奇面前装傻,这会可不能漏了陷。 “不不不,这几位姐姐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们那山沟沟里的,都是些粗人莽汉,实在怕冲撞了各位姐姐。” 岳正一脸为难的说道。 那几个歌伎中,有一个领头的,可能和陈二公子比较熟,轻轻地端起一杯酒,递到陈二的嘴边。 那陈二一口饮下,犹自不罢休,一把将那个妩媚的女子揽入了怀中。 那女子也不知羞臊,转头对着岳正说道:“小弟弟,我们这些姑娘们就喜欢莽汉,越莽越好,嘻嘻。” 岳正悄然运气,把脸部涨得通红,装出一副脸红的模样,仿佛一个初哥。 这一刻他的演技爆棚,都可以拿奥斯卡了;其他几个女子看他脸红,竟然一下子都娇笑起来。 他心道,这些姑娘们看来是久经战阵啊。 他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情绪波动,待到平静下来,又抬头看了看那几个女子,故作憨厚道。 “我不是莽汉,我爹以前和我说过,说我做事老心细了,我一点都不莽,估计各位姐姐不会喜欢我的。” 又一个女子在一边调笑道:“妹妹我,就喜欢做那事,细的。” 岳正脸都快抽搐了,强忍着自己风流不羁的本性,心里暗道,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陈二,你确定这是你家的歌伎,而不是妓院的鸨母! 要是岳正释放了本性,估计口花花的就上去反驳了。 但现在还要一本正经地回复: “不不不,我爹以前经常教导我,女人太复杂,孩子,你把握不住啊。” 旁边一个丰满的女子随口接上:“小兄弟,我的,你把握不住吗?” 艾玛,岳正都快被这几个骚娘们给怼的不行了,但还是要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岳正放下手中的筷子,依然是红着脸,对着陈二公子说道: “陈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书,我好早点学会一些技能,就能多些把握,也好早日报答二公子您。” 那陈烈阳一看是要说起正事了,随手挥了一挥,那身边的几个女子,也开始逐步退出这间房间。 暧昧放荡的气息,一下子淡化了很多。 岳正松了一口气,在一群如花似玉但又如狼似虎的女人之间,被这群女人调戏,岳正着实觉得尴尬。 那心中的只觉得,那群娘们好虎,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朦胧的情绪都没有。 这着实让岳正,生不起别样的想法。 那陈公子一开始那暖被窝的提议,本来岳正还有点憧憬,但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就怕被窝被这些个母大虫给烧了! “陈公子,目前我只会基础的横练法门,其他的套路我是一概不会啊。” “我昨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学一门,能提升速度的武学。”岳正说道。 “嗯,你说的不错,我觉得你还需要提高一点你的攻击能力,否则碰到猛兽,光靠跑是不行的。” 说罢,这陈公子也是丢下手上的筷子。 随后,岳正便跟着陈烈阳来到了陈溪镇最中心的一座大宅前,只见这偌大的门庭。 门头上挂着写有“陈府”的牌匾,门口矗立着两尊石兽,岳正看了看,也叫不出名字。 门口的两边,各站着三名着武士衣的男子,应该是宅子的护卫,那陈烈阳领着岳正,直接走了进去。 走过了几步回廊,来到了大宅的深处,岳正被陈烈阳领到了一个两层的小楼前。 陈烈阳掏出身上的钥匙,给岳正打开了小楼的门。 “这里面都是父亲收集的闲书,包括一些列国的图志和一些基础的武学,岳兄可以慢慢挑选。”说罢便慢慢引他进去。 “陈公子,这书里有没有什么类似于说文解字这样的书,我只认识一部分字,有些字还不认识。”岳正尴尬道。 “这种书这里应该有,等会我叫个仆人来帮你找找。” “好的,多谢二公子,不知我能在这书房里待几天呢?” “岳兄弟,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这书房里都是些不入流的书,在南荒郡的书斋里,一般都能买到。” “但是矿场那边不能缺了你啊,要不这样,你在这看一两天,要觉得好,挑几本带回去也是可以的。” “那就多谢二公子了。” “哈哈,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要是帮我家找到了新的矿脉,那可就成了我家的恩人了。” “我岳某必尽力而为。” 只见陈二公子向着门口招了招手,不远处就走来了一个仆人,他对这仆人吩咐道: “这位是岳公子,我的客人,你好生在这招呼着,这两日你就负责陪着他。” 那仆人连忙答应,陈烈阳吩咐下去之后,又对着岳正说道: “这是我家的小厮,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他,一般的小事也可以吩咐他去做。” “而且这书房也是他负责打扫的,也认识几个字,你要想找什么书,直接找他就好。” 陈烈阳交代好一切后,直接走出了这间小院,留下了岳正和陈氏的一个仆人。 岳正看了下那个小厮,问道:“有没有类似于说文解字的书?” 那小厮简单的回答了“有”,便把岳正引到一排的书架边,拿起一本厚厚的书,上面赫然写着“大晋官字”。 他接过那本书,便让那人下去了,他看书喜欢安静,这书房里也有现成的书桌,把书平铺在桌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书是大晋国官方书局所印制,整个炎国大陆几经朝代变迁,最初一统大陆的国家,国号为炎,所以大陆就被称为炎国大陆。 现在晋国是这个大陆最为强盛的国家,经济文化也是无比的发达,所以目前大陆的文字语言礼仪等等都是由晋国制定。 岳正也是非常的聪明,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基本把这本书看完了。 这大陆的文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 随后他便把这本书丢下来,又去那边的书架上,仔细地寻找起来。 岳正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他需要一些攻击和辅助的手段。 但是一楼都是一些杂记和一些史料类的文件,主要是讲各地物产风貌和大陆的历史人文。 岳正又来到二楼,这二楼正是岳正所需要的,两三排的书架上都是一些粗浅的武学。 岳正随手拿起几本,看上一遍后,发觉这些武技都没有自己的食铁诀来的神异。 当然这些粗浅的武学中也有一些可取的地方,比如说岳正手里拿着的这本,名字叫《撼山刀》。 此刀法势大力沉,总共七式,要是舞动起来,金石可劈,关键是力气越大,这刀法的威力也就越大。 这不就是为岳正量身定制的嘛,现在岳正除了力气大、防御高也就没啥优势了。 岳正仔细翻看这本刀谱,七式分别是“乾刀独断”、“刀劈金盾”、“横切直刀”、“急刀猛杀”、“刀撼南山”、“九岳叠刀”和“万刀凌杀”。 各式刀法的名字倒是非常霸气,但是于招式上都是一些简单的劈砍法。 但比较有可取之处的地方,就在于这门刀法的运力法门,可以充分将运刀者的力气,加诸到刀身之上。 岳正连续翻看了几遍,把每一式的刀法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这极可能是他将来保命的能力,他觉得一定要把这刀法练熟。 这本书他也不放下,径直拿在手中,又找起其他的书来。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本提速的轻功,即使是在那北麓的山上碰到那只天境的虎妖,他也能快速地跑路。 另外除了轻功外,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本手上的拳脚功夫,以防在林子里出现意外,武器丢失什么的。 又翻看了几本粗糙的秘籍,他对比了几本,挑出了两本,分别是《裂金手》和《速攻腿》。 这两本并没有什么繁杂的招式,岳正只是觉得这两本秘籍比较契合他现在的状态。 这两本秘籍和刚刚他拿着的撼山刀法一样,都是走大开大合的路线,主要是依靠使用者本身的力气来提升招式的威力。 《裂金手》主要是手上的功夫,主要是需要长期磨炼,把手部磨炼的如钢似铁,然后配合使用者本身的力气,这样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当然这书中需要每日,用外物磨炼手部这一步,岳正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做,因为只要有需要,他可以把他的手部变得像金钢一样坚硬。 另一本《速攻腿》,主要是看腿部的力气,力气越大,则奔跑的速度就越快,当然书中也有一些运气提气的法门,可以更好的在奔跑中提速。 而且这书中,跑动的速度是一方面,另外也有一些腿法的口诀,以及一些弹跳时的用劲法门。 二楼的地方本来就要比一楼小很多,而且也没几个书架,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武学类的书,倒是有一些秘籍要比岳正拿着的三本更高级些。 比如书架最左侧的一整套《清风扶柳剑法》,一本剑谱就赶得上岳正的手里拿着的三本那么厚,岳正翻了一翻总共有一百零八式剑招,非常繁杂。 另外还有一本类似于内功的法门,叫做《黄土极气法门》,也是非常的厚,岳正也是翻阅了很久,但看着名字很厉害,但基本威力也是有限,根本达不到小鼎给到的食铁诀那样的神奇。 岳正拿着那三本秘籍便下了楼,走到一旁的书桌,坐下来便细致地开始研究起来。 不一会儿,刚刚走出去的那个仆人又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 “岳公子,二少爷让我给您带来了晚饭。”那小厮说道。 “放在那边。”岳正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晚上我想看书,这里有油灯吗?”那小厮回答道:“有的,我马上去给公子去拿。” 岳正放下手中的秘籍,打开一边的食盒,里面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精致上可能赶不上中午在酒楼吃的,但味道却比中午的还要好。 这饭还没有吃完,那小厮就拿着灯具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陈烈阳,他让那小厮把油灯放在桌上,向着岳正说道: “岳兄看的果然认真,连晚上也不想浪费,我这里有颗夜明珠,想必岳兄一定用的上,还请收下不要推辞。” 说着,这陈烈阳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放在了岳正的旁边,岳正心想去了山林里,夜间可没有什么光线,恐怕也不能生火,这下倒是没有推辞。 “那就谢过二公子了。” 那陈烈阳见他收下夜明珠,便也不打扰他看书,很快就离去了。 岳正也是认真,窝在书房中整整看了两天的书,那三本的秘籍已经让岳正是背的滚瓜烂熟,另外,岳正对这个世界也是了解的更加清晰。 这方世界,在修炼一途,把各种生灵分成四大境界,分别是凡境、天境、圣境和道境,当然道境之上可能还有其他的境界。 在一本《炎国历史考》的书上说,几万年前,炎国一统大陆,其开国君主是道境巅峰,体察天地,岁月不伤,一言万物生,一叹万物死。 初代炎君统治大陆达五千个春秋后,炎都发生变动,灵气紊乱形成大风暴,等到外边的人来探查的时候,整个炎都以及炎都的千万百姓已经不知所踪。 书上推测到,可能是炎国君主晋升到更高的境界,破开此方世界,去了其他的地方。 岳正看到这也是一阵的兴奋,好像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对于人类而言,凡境对应的就是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学,来锻炼体魄,使得速度或者力量等高于常人,其他异类生物也是如此,只要有一点高于常人,便是凡境。 岳正也是发觉这世界很精彩,有化形的妖兽,也有凝结成躯壳的鬼物,甚至天地间的戾气也能变化为妖魔。 也就是因为这南荒是个偏远贫瘠的地方,就连妖魔都不愿意来。 至于天境,则是体魄达到一定程度后,感悟天地灵气,把天地间的一点灵气纳入自身。 到那个时候,有人可以控火,有人可以控水,也有人可以控制雷电什么的。 圣境则是更高深的一级,那个时候基本可以控制天地各种灵气,飞天遁地,高深处搬山移海也是寻常。 现在的岳正,应该已经是凡境了,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凡境的巅峰,因为书上记载,力能达万斤者,凡境巅峰。 但是岳正丝毫没有满足的情绪,因为书中所写,北方晋国凡境之人多不盛数,他这点实力,在这南荒算个小高手,但是在北方晋国,真的是太多了。 当然北方晋国,武技都是公开售卖的,一般的凡人都会两手,但能有所成就,称之为凡境,也是在少数。 因为武技或者功法的修炼,都是需要资源的,或是食物、或者是某样天材地宝,南郑贫瘠,凡境武者的数量稀少也是正常。 第7章 手上要硬 枯崖山的营地里,岳正正光着膀子,在练习着刀法。 此时撼山刀法已经在他手上有了那么些的威力。 又一式万刀凌杀使完,他面前的几块废石就又碎成了一堆。 他看了看手上这把又要卷刃的镔铁钢刀。 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用废的第七把钢刀了。 上个月自陈溪镇满载而归后,岳正就三天分一次矿,其余时间全都在练习自己的武艺,他在为他进山做准备。 那陈烈阳临走时叮嘱他,等他到南荒郡城帮岳正采购一些装备后,才会让岳正进山。 所以他要求岳正一定要练好手上的功夫,因为那山上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要是手上不够硬,估计很难从山上下来了。 这几日,岳正借口要练习武艺,问陈奇要来了很多块石头做靶子。 陈奇也不疑有他,给他搬了好多块的石头,当然这其中的各种夹带也是不少。 这每天岳正几乎是在不停的练习他的撼山刀法,只要是饿了就吃,营地里的食物也是足够。 而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就坐在石头上打坐,每天运回来的山石几乎让他吸食殆尽。 这一个月的练习,岳正的战力较一个月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的岳正只是空有力气,但没有任何的战斗技巧可言。 但现在的岳正,速度、攻击力等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这几天他也让这营里的几个监工陪他练刀,一开始想击倒一个还很困难。 可是现在,就算是几十个监工围攻他一个人,估计岳正他也能轻松反杀这些人。 喝了一口旁边监工递上来的茶水,又从旁边的刀架上拿了一把刀,准备把撼山刀法再次演练一遍。 所谓穷文富武,这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各种武学要求都不太一样,有的只要吃饱就能修炼。 有的入门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有的需要极高的悟性。 但是这个世界,大部分奴隶还有平民却不一定识字。 所以武者在普通人当中还算少数,当然对于南郑国而言,这一比例就更低了。 岳正又开始演练起他的刀法,起手式乾刀独断,即一般的拔刀式,但撼山刀法需要用重刀,带起巨力,向上横斩。 第二式刀劈金盾,借着刚刚向上横斩的高度,腰腿极度发力,使刀势变得更加沉重,怒劈下来,岳正非常喜欢这一式。 一般情况下,这一招使出,岳正可以发挥他所有的力量,他试过这一招,现在可以直接击碎三块堆叠的石头。 如果这一击打在人身上,那基本那人也是基本没法活着了。 他横着挥了下刀,这是第三式横切直刀,特殊的发劲法门,需要调动两个手臂上的力量。 这一式他用营地不远的大树试过,横切的力量,直接就把大树砍倒了。 第四式急刀猛杀,稍显复杂,主要是需要左右挥砍,打出几道刀气,一般手上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没有人敢硬接这一招。 岳正演练完第四招的时候,身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南荒郡本就在大陆之南,气温常年很高。 第五式是一招守式,主要是用刀背刀面应付敌人,刀是重刀,势大力沉的刀背,估计受这一击骨头都得断,这招不作杀伤但又暗藏杀招。 下一招是九岳叠刀,是该套刀法中单体伤害最大的一招,主要是在同一个方向,瞬间发力九次,叠加劲力之后,刀势更加凌厉,杀伤力也更大。 最后一式,是一招群战的招式,名为万刀凌杀,主要是随意出刀,但最终所有出刀的方向为一个方向,最终借着空气挥舞出的气劲,不断提升刀招的威力。 如果使刀人能到达天境,附加上所有属性的力量,估计威力更大。 岳正把这个月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套刀法上,他觉得专精一门对他的帮助更大。 而裂金手则需要磨炼手掌,其余招式都比较粗糙,但对他而言,手掌根本不需要磨炼,只需要将金铁之气运至手掌,那整个手掌便能开碑裂石。 而那速攻腿则是被他学了一些运劲的法门,现在他几乎一边飞速奔跑的同时出刀,本身的速度加上出刀的速度,攻击力也是大的惊人。 他现在的力量和气血犹如滔滔大河,要是被魔宗一些练习邪功的人看到,估计会对他垂涎三尺。 无论是对于阴阳宗或者欲羽宫的女修,他都是上好的炉鼎。 而他的身体对于晋国西南的天尸门和北面的冰封灵修,都可以称的上是极品的材料。 还好他现在呆在这资源贫瘠的南郑国,像陈氏的陈老太爷,中年晚年才勉强入得天境,在南郑算的上当地一霸。 但要是放在晋国,那基本算是最弱的天境了,晋国那些手段多的大宗弟子,在凡境甚至就能胜过他。 岳正继续打磨着他的刀法,这一门刀法较为粗浅,但运劲法门还是非常值得称道的。 但对于整个大陆而言,这种档次的功法,真的是多如牛毛。 但其实对于岳正而言,最珍贵的还是那小鼎,在刚到异界的时候就给了他一门极品的功法食铁诀。 这门功法极为不凡,不仅为岳正打下了无比坚实的根基,而且帮他脱离了奴隶的身份。 当然也是在南郑脱离奴籍较为简单,要是在大晋,脱离奴籍哪会有那么简单,各种的条件苛刻的令人发指。 甚至就连天境的奴隶也有,当然到了圣境,按照律令,就天然摆脱了奴隶的身份。 大晋律言,若为圣者,勿以刑伤之,勿以律治之,不可使之为碌碌,不可用之为噱噱;天地圣人,唯圣者衡,唯大道治。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一旦达到圣境,不能用律法来统治,也不能驱使为奴隶,圣人唯有靠圣人来平衡,唯有道境或天道能压制。 岳正看了下食铁诀的进度,觉得进入到天境还是非常容易的,因为食铁诀中说明肺部只要大部分呈现金属化,到那时便能聚气为刀剑,飞驰伤人。 但天境蹉跎,据陈烈阳说他父亲已经在天境二十年了,还在天境的初期打转,天境九层,每一层需要悟得操控不同元素的方法。 九层之后,九系合一,一生万道,触类旁通其他的法门,参悟不同的法则,一般的圣境最起码掌控了二十个系左右的力量,而且威力是天境的数倍。 而道境如何进入,岳正所看的那些书里就根本没有任何的介绍了,估计是写书的人也没有接触到那样的境界。 而且境界越高,寿数也就越长,天境之人,如能善持己身,则得寿八百,圣境之人,最寿者,有五千年之寿,一般的在三千年左右就会寂灭,而道境,则很少有详细的记载。 岳正心思飘远,不知自己有没有到圣境或者道境的那一天,因为在这世间,唯圣境和道境的话语权最强。 圣境之下皆为蝼蚁,最强大的天境,也无法和圣境相提并论,天境只是操作元素,圣境则是法则,元素之力是无法超脱于法则的。 这一日,岳正又是一大早就起来练习武艺,刀法还没使上一轮,却见不远处烟尘滚滚,好像有一队人骑马而来。 岳正便停下练习,急急地往营地门口而去,估算着时间,应该是陈家的二公子陈烈阳给他送装备来了。 果然,确实是陈家二公子的马队,他和几个仆从都骑着马匹,后面还跟着一个仆人驾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好像有两箱的东西。 “岳兄弟,给你看几样东西,应该对你进山有帮助。” “岳某在此先谢过二公子了。” “来人啊,给我把箱子打开。”左右的仆人连忙把箱子从车上抬下来,放在岳正的面前,依次打开。 其中的一个箱子里,装着一把厚重的大刀,估摸着重量不轻,旁边还有一双青色的鞋子,用料考究极为不凡。 那陈烈阳显摆似的介绍起来:“这刀啊,名为重寒铁刀,重七十八斤,是北晋冲锋武将的制式装备,一般的士兵都是用寒铁刀。 “猛将都是用这个,这刀收购起来极为麻烦,晋国武器本就精良,极少外流。” “ 我郑国也是花了大价钱走私买入,我们南荒南面靠海,离晋国最远,这刀可是不容易弄到呢!” 岳正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南郑小国七郡之地,从南荒郡走到北晋,需要穿过月中郡、郑西郡、山南郡、跨过千里横极山方能到达,能弄来这武器也是不易。 岳正拿起那把刀,确实重量很是趁手,刀背粗厚,刀身宽长,虽有些粗笨,但刀口也是开了刃的,配合上他自己的巨力,杀伤力估计不小。 陈烈阳指着另外那双鞋说道:“这鞋子也是不一般,是西面孟国的特产青燕之羽所制,鞋底是他们和西面接壤的山岐野人部落买来的厚土牛皮,这鞋子也算是孟国的特产了。” “青燕是风属性的灵兽,一般实力相当于我们的凡境,羽毛沾了一丝丝的风元素,所以疾跑起来有加速的效果。” 另外的箱子里,倒是没有什么装备,只有几块像是砖头样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水囊,陈烈阳指了指说着。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军用干粮,是把粗面蒸好后压成砖块状。” “我不知道你要在山上呆多久,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些,另外这是装水的水囊,也是用上好的兽皮做的。” 岳正心道,还是不能小看这世界啊,连压缩饼干都弄出来了,确实,除了这个社会制度是奴隶制,和现代社会不能比,但高端战力估计一点也不怂氢弹、核弹啥的。 他看到第一个箱子里还有一个配套的刀鞘,把刀插回刀鞘中,放在了一边,一脚踩着刚刚那个马车的车轴上,就准备换起鞋子来。 “陈公子,麻烦你让人把水囊装满,再拿一块布来,等等我把这些干粮包起来,背在身上。”那陈烈阳急忙指挥着人去办了。 各位可能要问了,这岳正直接趁着机会逃走不就完了,原本岳正也是这样想的,本来就是个送死的活。 但了解了此世界的风俗后,岳正犹豫了,因为这个世界,极为重视诺言,人人皆是一诺千金。 如果谁不遵守诺言,几乎会被人人喊打,盖因天地间有一道名为真的法则,若不能信守诺言,便几乎不能悟得“真”。 入圣境的可能几乎被断绝,所以这一方世界,只要是承诺的事,几乎人人都会遵守。 但已经悟得“真”之后,还能不能背弃诺言啥的,岳正也只是想想,之前的书中并没有给出任何的答案。 岳正估算了下自己当下的实力,发现就算现在上山,可能有些危险,但活命的可能也是不小。 包括之前那山上的地形也是极其的吸引着他,他想探究下,原本世界的风水学说在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用。 因为他之前看书上有写,一些帝王将相,还有大的奴隶主,包括郑国的国君都有秘密给自己修建陵墓的习惯。 这些贵族高手通过一些手段,保留自己的身体或者意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成道的可能。 岳正看了一堆的书,发现这世界有探寻圣境或者道境等高手墓穴的记载。 也有一些探索废弃宗门驻地等等的记录,但这些都是墓穴或者遗迹自然显露。 从没有一本书上有写,有人专门去挖掘圣境和道境的墓穴,也没有任何类似于盗墓贼的记载。 岳正觉得这应该是这个世界有各种奇妙的法门,对盗墓者有很大威胁,所以没人去做这种损阴德之事。 这是个邪门的奴隶社会,活人奴隶陪葬的事情几乎是司空见惯。 陈家的藏书中,有关“殉千人、殉万人、左右皆殉”等等的记载无数。 岳正穿好了鞋子,背上了那把重寒铁刀,把仆人递过来的水囊别在腰上,又用他们刚刚拿来的厚布,包起了够吃一个月的干粮。 他向着陈公子抱了一下拳,说道:“多谢二公子相赠,事不宜迟,小人马上就进山。”岳正又停顿了一下,说道。 “一个月内,无论事成与否,我必会从北麓下山,如不能下山,恐怕我已经不测,到时还请二公子原谅。” “贤弟,一路小心,万望珍重,若成功探得矿脉,还请速速归来,那时我父自会前来杀虎。” 那陈烈阳抓住岳正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岳正,故作深情道。 岳正心中顿觉一阵恶寒,手居然被一个大男人拉着,还被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感觉这世界对他充满了基情。 “二公子放心,你我兄弟情比金坚,您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他老人家的事,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他完成。” 岳正装作一脸唏嘘的模样,用起昔日十二分的舔狗功力,又说道:“为了他老人家,我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报答啊。” 岳正知道这不过是虚与委蛇,毕竟现在他对于陈氏而言只是一个凡境的蚂蚁。 或许到了天境,才有一些反抗的力量,不得不伏低做小;毕竟只是几句漂亮话而已,以前为了追求某女神,不知舔了 咳咳,扯远了,那陈公子帮岳正恢复自由身,也是因为说出去的话必定要完成。 但发现了岳正的才能后,恨不得找个机会,让岳正给陈氏做一辈子奴隶。 岳正也是明白陈家的百般拉拢是为了什么,但之前他们对于奴隶种种残暴的行径。 岳正依然记在心里,意识中自然有几分防备,若是前身的少年,恐怕早就沦陷在这糖衣炮弹中了。 第8章 七匹狼拦路 岳正走进幽暗的森林,这森林应该是多年没有人进来了,根本没有路。 茂密的灌木丛很难走,幸好穿上了特制的青羽鞋,否则一般的鞋子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会坏掉。 据陈奇所说,这林子里的野兽对人的气味十分敏感。 之前他也接到二公子的命令,派了几十个奴隶进去,但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但岳正有着他独特的收敛气息的法门。 食铁诀本来就是练习强化肺脉的法诀,在敛息方面确实不一般。 一般的敛息法门只是降低呼吸的频率,降低心跳的速度,达到收敛气息的效果。 但这食铁诀中的敛息术,可以同化整个肤质,把皮肤变得如铁似金。 呼吸则通过身体所有的皮肤完成,金属般的肺部几乎不会有任何的颤动,只需调整心脏跳动的频率,让心脏尽量低频次的运动。 如果岳正躲在树上或者草丛里,有野兽从他身边经过,他们也只会把岳正当做一块石头。 这群野兽没有看到岳正有任何动作,那几乎不会发动任何的攻击。 现在岳正就猫在一团茂盛的草丛中,看着树林里有几只食草的鹿。 这几只鹿在树下安静的吃草,岳正现在也是一头的雾水,因为他迷路了。 这山因为罕有人至,山上的树木极其的茂盛,几乎遮天蔽日。 岳正也没办法抬头看到太阳,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辨别方向。 看了看面前的这几只鹿,岳正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几只吃草的鹿而已。 他也再无顾忌,卸下身上的吉利服伪装,刷的就跳上了树。 岳正抱着的这棵树很高,他抬头看了一下,估摸着大概有二三十米高。 现在的他要在地上去起跳,如果身上没这个重物,一下子是能跳个五六米的。 但现在身上背了把重刀,也就只能将将跳到四米的样子。 岳正四肢紧贴着大树,向着下面看了一眼。 刚刚他的速度很快,那几只鹿好像没注意似的,依然在树下安静地吃着草。 他现在双臂的力气很大,双手抱着树几乎也不吃力。 但从他有记忆来,从没有爬过这么高的树,一时间也是惴惴不安。 但随着他慢慢的往上爬,运起裂金手,不时地掏出一个个可以放脚的树窝。 他的心绪也一下子放松起来,还不时的向下看,再也没有了最初害怕的情绪。 岳正安了心,向上爬的速度也是加快了不少,随着手法的熟练,裂金手挖树窝的速度也更快了。 这门武学本是凡境粗糙功夫,但也没几个像岳正这样用的。 现在裂金手在岳正手里都可以改个名字叫掏树手了。 很快岳正来到了接近顶部的枝丫上,再往上的树干较为细长。 已经无法支撑岳正再往上爬了,但现在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太阳了。 岳正估计了下时间,应该是已经中午的时辰了。 他这个位置好像能看到正南的山峰,南边山峰的树木和岳正这面比明显要稀疏一些。 那个应该是之前岳正他们挖矿的山,也是枯崖山的南山的位置。 岳正确定了南面的位置,又估算了下自己的方位,觉得等下可以先去西面走一圈。 他当时看到的似乎有墓穴的位置,应该是在北山西头的位置。 岳正觉得矿脉的事可以先不急,先去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再说。 看好方位后,岳正便坐在枝丫上,拿起水囊开始喝了一口水,休息了片刻,便顺着刚刚掏出来的树窝原路返回。 慢慢地爬下树干,岳正现在基本没有了畏高的情绪,等爬到刚刚岳正跳上来的位置时,下面的树干上已经没有了树窝。 此时距离地面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岳正艺高人胆大,一下子从四五米的树干上跳下。 落地后,岳正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他看了看四周,嗯?七匹狼! 刚刚那几只鹿已经倒在了地上,腹部已经被咬开,鹿血流了一地。 鹿的心肝脾肺肾模糊成一团,摊在地上,岳正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想吐。 但那几只狼并没有给他吐的时间,几只狼转过头飞速地向他奔袭而来,那几只狼好像有战术似的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岳正攻过来。 岳正回退几步,战术性地拉开空间,拔出背上的大刀,脚尖轻点了下地面,快速的向着左面移动,因为右侧攻过来四只狼,但左侧只有三只。 飞速地从左侧三只狼的空隙中穿过,最近的一只狼,距他的距离只有半米多,岳正隐隐约约能闻到狼嘴里的腐臭味。 这又加重了岳正的不适,他更想吐了,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反击,否则丢掉的就是他的小命。 岳正急速穿插后定住了自己的身形,看准了刚刚那只距离最近的那只狼,上来就是一记横切直刀,岳正是多大的力气,那狼不过也是只凡境的野兽,怎么能抵得住这样一击。 那重刀正好打在狼头上,怕是有上万斤的力气一下子爆发出来,那灰色的狼头就如同爆炸的西瓜,一下子被砸的稀巴烂,那狼没有了脑袋,半边身子惯性地栽到了地上,血液和碎肉瞬间把地面染红。 岳正因为紧张冰凉的手指,好像也放松下来,手上慢慢有了温度,那几只狼看到他们同伴是如此的惨状好似也有点畏惧,不太敢上前了。 但岳正可不这么想,提着大刀,直接就冲了过去,那几只狼好像也被激起了凶性,嘴里也不停的咆哮起来。 那几只狼急速地分开,岳正扑了一个空,还是吃了身法上的亏,速攻腿只是一门腿法,速度上的加成也是有限,更别提什么闪转腾挪了。 剩下的六只狼也看出了岳正手上攻击力很强,但脚下灵巧不足的问题,这六只狼瞬间分成两批,站稳脚步后又重新向着岳正扑来。 岳正好像看出了这几只畜生的用心,有三只狼向着岳正的下三路攻去,两只各冲向岳正的一条腿,还有一只,径直的向着岳正两腿之间攻去。 他只觉菊花一紧,被这狼的险恶用心震惊到了,还有三只狼跳将起来,都伸出了爪子,两只是向着岳正的左右肩膀攻过去,还有一只两爪僵直,狼嘴张开,直直的向着岳正的头颅咬过去。 岳正连忙跳起,他跳的很高,虎腰一扭,刚刚向着他命根子攻去的那只狼,立马扑了个空,他两腿发力,用着速攻腿里的技击法门,向着另外两只攻向他双腿的狼踢了过去。 他腿上的力气也不可小觑,脚上发力,左腿踢中了左边那只狼头颅,那狼的脑袋就像被卡车压过似的,瞬间扁了一些,瘫倒在地上,一下子没了性命。 另外那只右脚准头稍微差了些,只是踢在了右边那只狼的背上,虽没有太血腥的杀伤,但估计那狼的脊柱已经断了,那只狼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地凄厉叫唤。 腿上的攻击分外有效,又去了两只狼,岳正在半空中,立即双手举刀,一式刀劈金盾砍了下去,那中间欲咬岳正头颅的那只狼,正正的吃了这一击。 这一下可不得了,瞬间爆发的巨力,使得重刀好像无比的锋利,那飞跃的狼躯一下子分成了两半。 但是闪避还是有些失败,右边攻向肩膀的狼扑了空,但是左边确是被那狼爪刮了一下,岳正的衣服一下子被刮破了。 岳正看了下左边的手臂,只是衣服破了两道口子,内里的皮肤上只有一深一浅的两条白印。 分秒之间,岳正落地,起跳之时,岳正打出三击,三击都已建功,现在他的对面,能动的只有三只狼了。 那刚刚起跳攻击岳正脑袋的,就是这几只狼的首领,但这首领已经被岳正劈开了两半,其余的三只已经非常畏惧,缓缓后退不敢攻击。 突然其中一只狼叫了一声,那三只狼瞬间从三个方向逃走,岳正傻眼了,没想到这狼还有这智慧。 他也不加思考的选中刚刚向他下三路攻去的狼,另外两只一死一伤,岳正觉得那狼差点伤了自己的宝贝,心中恨意越发浓厚。 岳正的脚步飞快,再加上愤怒情绪的加成,很快追上了那只狼,他飞铲过去,踢中了那狼的小腹,把它踢到半空,随后一式乾刀独断,把狼从腹部直接斩成了首尾两段。 那狼还没死透,上半身还在不停的扑腾,那岳正看到他自己那一刀产生的惨状,再也忍不住,大口地吐了出来,早上吃的东西早已消化,岳正只是吐出了些胃液。 还有两只狼,岳正也无法再追,只能让他们逃了,一个现代人,之前毫无杀生的经验,今天算是开了个头,一下子宰了五只狼。 这应该算的上是异界版本的五杀了,岳正这反应也是正常,谁让他走的是狂暴流呢,要是练了什么清风剑,估计这杀狼的场面就没这么血腥了,这活活的弄出了血浆大片的感觉。 岳正又走了一段路,发觉闻不到任何血腥气了,便找到路边的一棵树,他爬上了树,找了个树杈,两腿夹紧,坐在树杈枝上。 解下腰上的水囊,分别给左右手倒了些水,到了异界,这岳正穷干净的毛病可一点都没改,洗完手,他便拿出另外一个布包,那里面正是异界版本的压缩饼干。 岳正一口咬下去,真是硬的吓人,他随即含着一口水,把那硬物一起包裹在口中,一种奇异的香味在舌尖弥漫开来,他似乎一下子迷上了那种味道。 除了淀粉的甜香外,好像还有种艾草似的清香,不知道这是不是异界独特的制造压缩饼干的工艺,这清香让岳正打了个寒颤,灵魂也愈加的愉悦。 他加快了舌头舔舐的速度,那坚硬的慢慢也在嘴里化成了柔软,那带着香味的液体也慢慢从岳正的喉管流入了他的胃里,顿时他觉得一阵满足。 刚刚战斗的疲乏也一扫而空,手上那坚硬的饼干,姑且称之为饼干,这里的人对这个东西的叫法在大陆的各地也是不同,饼干已经被他吃了半个,总共带了十多个,节省点应该可以撑一个月左右。 岳正又饮了一口水,发觉这水囊里的水也是快空了,本身南荒郡的天气也是燥热无比,刚刚他也是大战了一场,汗液也是留了很多,所以这一会喝的水也是不少。 在树上休息了片刻,岳正便下了树,准备去找水源,现在的岳正信心满满,觉得这林里除了那天境的老虎,其他野兽应该不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他便开始大步地向着西边而去,顺带一路也是竖着耳朵听着水声,也是正巧,岳正越往西,听到的水声也就越清晰。 周边的树丛开始变得稀疏,岳正拨开低矮的灌木丛,看到眼前清澈的溪流也是一阵的兴奋,随即脱掉脚上的鞋子,两手各拿着一只,飞快地走进了水中。 只因南荒酷热,所以营地里所有的人基本都穿短裤,岳正也不例外,他轻轻淌过这溪水,这水也不深,最深的地方才没过岳正的膝盖。 右手把拿着的鞋子递到左手上,空着的右手拿起腰间的水囊,咬开盖子,弯腰盛满了一袋水,把两双鞋夹在胳膊里,双手盖上了水囊的盖子。 岳正也不流连,把水囊系在腰间,赤脚走到了溪水的对面,脚上的水迹还没干,岳正索性赤着脚,继续走着。 山石荆棘基本也无法划伤他的身体,他决定继续西行,等到脚上干了再穿上鞋子。 他不会想到,刚刚有一只被他踢断了脊柱的狼,依然在那片林子里痛的哀嚎。 但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向这只狼走来时,那狼惧怕的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这是一只体态巨大的老虎,它就是这枯崖山北麓山上的一霸。 因为它的存在,陈氏一族迟迟无法到这北面探勘与采掘。 它的身体要比这狼大上十几倍,如果和岳正比起来,这虎的身体赶得上七八个岳正那么大。 硕大的虎头上,清晰的王字,它猛地张开了它的虎口,一口把那还活着的狼吞了下去。 这虎喜欢吃活食,其他地上的狼尸,它却不屑一顾,忽的,微风一吹,这老虎人性化似的眯着眼,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它好像嗅出了人类的味道,顺着岳正走过的路径,一步步地跟了上去,也没走多久,老虎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溪。 它也不入水,后腿微微发力,一下子跳过了几米宽的溪水,但到了溪水的另一边,它好像再也无法嗅到岳正的刚刚的气味。 岳正恐怕也不会知道,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拖慢了和这天境老虎相遇的时间 第9章 神秘山洞金气盛 岳正赤着脚,继续向着西方行去。 他隐隐感觉到,西面林子的温度,好像要比东面那片林子的温度低上不少。 可能是因为温度的关系,东面的动物似乎都不太愿意来到西面。 一路走来,以刚刚岳正经过的溪水为界,西面的动物也是稀疏了不少。 岳正走了大半天,总感觉林子里,好像少了几分生机。 两边的树木,虽然高大,却也透着几分阴森,显得格外的压抑。 脚上的水滴已经风干,地上似乎有点凉意。 一般情况下,极南的土地,是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刚刚在溪水边,他还能通过脚底板,感受到土壤的温度。 现在脚下的土地,居然能感觉到一丝凉意,岳正也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这地上的温度不太一样,他觉得还是穿上鞋子的好。 再抬头看看天,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要开始为晚上做一点准备了。 按照他的想法,实则晚上也可以继续去探索,环顾四周满是阴沉沉的环境,打消了岳正的念头,他觉得这西山上,总有股阴霾笼罩。 他最终还是决定,等到明天中午左右,再去到处探查下,中午天地阳气最烈的时候,或许四周阴沉沉的环境,能稍稍改观一些。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便物色起晚上休息的地方,中午他为了探查方位,倒是也爬到了树枝上,心中暗道,这树杈上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位置。 开始寻找起合适的大树来,那棵树必须要粗壮,高高的树杈上,一定要能让他坐下。 来回又走了几步路,看到不远的一边,有着一颗巨木,整个的树干,要好几个人才能抱住,他立即决定今晚就夜宿在这棵树上。 随即,他便手掌运气,双手上泛起黄色的光芒,整个手掌的攻击力,呈几何倍的上升,不用花太多力气,他就能在树的枝干上挖出一个树洞。 岳正依靠手掌挖洞,双脚踩着挖好的树洞,一步步向着树上爬去,巨木就是不一样,很快他就找到了相对较粗的枝干。 粗壮的枝干容纳他却是绰绰有余,手上泛着黄光,在圆滚滚的大树枝上,直接用手掌切了块平地出来。 他坐在现在已经是很平整的树枝上,一阵假寐,今天从上山,到与那几只野狼搏斗,岳正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 现在他坐下来,才感觉到,精神上稍微舒缓了些。 左右无事,又开始运气修炼了,在这个世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唯一能让岳正上瘾的事情,也只有修炼了。 搬运着身体的气血,缓缓按照食铁诀的方式运行,这会子修炼的速度,要比有充沛矿石的情况下慢多了,背上的大刀倒是金属,但岳正并不想吸收此刀来修炼。 背后的重刀,还是能够给予岳正一些安全感的,尤其是在这样静谧的原始森林中。 运行了几个周天后,岳正便停止了这般龟速的修行,摇了摇头似是对这速度极为不满。 如果现在要加快修行的速度,恐怕要多去找几块矿石了。 可这样的时间点,今天甚至才是他进山的第一天,他自认为还是小心为妙,所以呆在树上也没怎么动。 天色慢慢开始变黑,岳正从怀里的衣兜里,拿出陈家送给他的夜明珠,青碧珠子发出微微的亮光,也只能勉强照亮他周边一丈左右。 此等品质的宝物,在现代社会非常稀有,可在这个世界,估计也是寻常之物,那陈烈阳赠送给他,也是毫不心疼。 此刻,岳正想到的陈二公子,正在和他的大哥、父亲在陈溪镇陈家的大宅中,讨论着岳正这个人。 此间书房不大,主位上坐着一个赤发的中年男子,那正是陈家的主人,陈氏一族的族长,陈阳。 陈阳实际已经是七十左右的年纪,但自从入了天境后,他的样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依然是如年轻时一般,拥有狠厉的眼神,浑身散发着傲人的霸气,他的眉毛浓直,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的下首坐着两名青年男子,一个就是岳正极其熟悉的,陈家二公子,坐在他旁边的是陈氏的大公子。 这两兄弟的模样相差不大,只是一个稍微年长些,两人都着一身白袍,星眉剑目,眉眼间和陈阳很是相像。 两兄弟倒都是一头的黑发,原本这陈阳也是黑色头发,但天境之后,他改修控火诀,火脉上冲,久而久之,头发就变成了深红色。 “爹,大哥,那小子早上已经进了山,不知道能不能从那老虎的嘴里捡回一条命。” “那个虎妖确实不凡,当初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击伤。” “第二次,那个畜生来我们的营地,吃了好几个人,那时我也赶来和它交过手,已经感觉很难再打伤它了。” “希望那个小子别让我失望。” “烈阳,那件事你做了。” “放心,爹,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绝对万无一失。” “二弟,那小子什么实力?” “那营地里的监工跟我说过,那小子练功时候的情境,一刀能劈开三块巨石,我估算了下怕不是有万斤的力气。” “嘶,万斤之力,这可是凡境的巅峰。” “这小子而且还会认矿,眼力也是顶顶的准,看他的样子,估计也就二十岁左右,是个人才。” “屁的人才,能为我陈氏所用的人,才是人才,烈阳,你当时许了诺言,帮他脱了奴籍,这事我不怪你。” “上个月你也给他发了月钱,你的承诺都已经兑现了,后面我们想个法子,再把那小子再变回奴隶。” 陈阳也算是老谋深算了,现在再去对付岳正,几乎不会对陈烈阳的未来心境造成任何影响,因为这陈二当时所承诺的,他都已经做到了。 三人在这屋子里,又开始商量起后续的计划,因为在他们的想法里,岳正依旧是陈家买来的奴隶。 按照三人估计,岳正凭借凡境巅峰的实力,从树林里活着回来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趁着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们准备提前想好炮制岳正的计划。 岳正坐在树枝上,静静地感受着,天地之间弥散的雾气,本身西边的林子温度就要低一些,到了这晚上,寒气就更重了。 此方世界也有日月星辰,漆黑的晚上应该也有月亮,这一刻,岳正好像发现了此地丝丝的异常。 他掀开面前遮住他视线的枝叶,向着天空望去,万里无云,明亮的玉盘镶嵌在深色的天空中,清冷的月光普照着大地。 岳正所处的这片林子,尤为的奇怪,好像月光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天空虽然有月,可月光朦朦的景象,在这一片好像都消失了。 岳正掏出刚刚收好的夜明珠,借着珠子的微光,向着四周看去,四周都是黑洞洞,什么也看不清。 森林里一片的静谧,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他顿时觉得一阵的恐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神经紧绷,神识好像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这一片林子,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突然,远处传来爆炸似的虎啸声,音波有如实质,林子里好像是犹如平静的湖面,猛地被丢了一块大石头。 岳正也好像恢复了自己的感知,他知道那声音是这林子里的虎王发出,连忙收起手上的夜明珠。 他开始屏息凝神,身体犹如一块石头一样,气息也尽量低沉,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比刚刚慢了几分。 林子里的黑雾,好像被那声虎啸给赶走了一般,岳正忽然发现远处,一个明亮的点,那亮光和月光的颜色几无差别。 他一下子想起来了,有本古书中提到过月华之力,好像是叫《天下门派总汇》,其中提到南郑的本土门派,月山派就是依靠月华之力修炼。 当时岳正心想,他正处于南郑,所以还着重看了月山派的相关介绍,其门内有月山大阵,一到夜晚便自动开启。 那月山大阵开启之时,月山方圆万里之地,只有月山顶上那一片门派驻地有月光。 当然是靠着阵法的力量,将万里的月光聚到一个位置,所以月山的顶的月华之力尤为浓厚,是月山派得以生存的根本。 南郑资源匮乏,天境都很难出,但月山派却有两位圣境,这月山大阵的功劳也是功不可没。 月山派的所有功法,都是需要通过月华之力来修炼,可月华之力也是有限,那陈家大小姐就急需月华之力来破境。 本来她作为门派弟子,每月都有相应的配额,但并不足以支撑她快速的突破,所以那陈大小姐才需要,家里给她准备晶石。 她好向门派里换取门派的贡献,从而向其他的弟子换取使用月华之力的份额。 岳正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个地方怎么会布了一个小型的月山阵,刚刚周围漆黑一片就是阵法的效果。 那同在林子里的虎妖,估计是耐不住黑,吼了一声,这才让岳正搞明白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他记下刚刚有异常的那一片地方,准备等到白天的时候,再去探查一番。 岳正在树上干坐了一夜,夜半的时候,也是坐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昨夜他也是受到了惊吓,早上的精神状态也是不佳。 从他包里的那些个干粮上,抠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用舌头轻轻舔舐着,食物缓缓在嘴里化开。 岳正解决了早饭后,这前一个月都是直接开始练习武艺,但今天和平时不同。 树林中危险四伏,还是安静些比较好。 昨夜老虎的咆哮,犹在耳边,时刻提醒着岳正这是一片充满杀机的密林。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估算着时间,决定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去昨晚看到的那个地方去探寻一下。 岳正猜测,那个虎妖估计离他的距离并不远,昨天杀死了那几只狼之后,他回想起来,觉得那样的杀戮可能会引起虎妖的注意。 夜半的那一声虎啸,是从岳正的东面而来,一般能够修炼到天境的妖物,智慧通常不会太低,岳正也是有些担心。 按照他现在的实力,碰到虎妖估计无法战胜,而且那个虎妖,好像是发现了他的踪迹。 岳正觉得要想想办法,提升他自己的实力了,昨天晚上就根本没有好好修炼,他手上没有矿石,让习惯了实力快速提升的他,感觉很是难受。 他手上倒是有一把重刀,要是把这把刀吸收掉,估计食铁诀的修炼进度能提升一大截,但失去了趁手的家伙,要真碰到老虎。 让他去学武松吗? 能够到达天境的生物,一般防御、速度、攻击力都是达到肉身的极限,从而才能轻易从凡境突破。 那虎妖的防御,估计也是差不了岳正多少。 如果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岳正估计都破不了虎妖的防御。 临到中午,岳正开始在林子里继续探查起来,往那个目的地走去,离那个地方越近,周边的环境就越加的凉爽,直到走入一片枯萎的树林。 那林子里的树木,和东面的林子里的树,是同一个类型,但这一片的温度和东面相差太大。 如果东面是盛夏,这里就接近严冬了。 这样的温度下,那些畏寒的植物确实很容易枯死,岳正打了个寒颤,确实也有些不适。 他运转气血,身如熔炉,稍一运气,不适感就消失了。 难怪这西面要比东面寂寥许多,这样的肃杀景象,在南荒郡基本上很难看到的。 一般这种景象,只有寒系冰系类的高手,或者类似的天材地宝,才能造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等高手或宝物,只会在极北的地方才会出现。 比如晋国的北苍郡、黑冰郡、寒山郡等等,那地方盛产冰系的宝物,同时天境的高手也多用冰元素的招式。 岳正更加的紧张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树木萧条,同时岳正的视野,也放大了数倍,一览无余的枯枝败木,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他的脚步。 他又疾行了半里多路,眼前开始变得开阔起来,此刻面前山石嶙峋,地表石头裸露,几乎没有什么植被。 加上周边较低的温度,好像一派北国的风光。 山石的更西边有个山洞,里面黑黑的,洞口还算比较大,能容纳两三个人一起进入,阵阵寒气就是从洞口传出的。 岳正压下内心对未知的恐惧,好奇心促使着他继续向前。 来到洞口,接近零度的空气,好像要把他活活冻僵,岳正加快了气血搬运的速度,渐渐适应了这一温度。 突然,识海里久久没有什么动静的小鼎,好像对岳正传来一丝的信息,洞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 这段时间,岳正也是好好研究了下,这个造成他穿越的小鼎。 那鼎静静的呆在他的识海里,当时用一个矿石块,就获得了一篇食铁诀,但岳正最近在练习这个功法的时候。 发觉被自己吸收的金铁之气,其中有一丝,被这个小鼎吸收了。 可见这个鼎也是需要一些外部的能量,来维持它的运行,当然现在岳正也把它当作一个储物空间。 鼎身内部,放着他从现代带来的几个器物。 另外岳正前不久拿到的“销奴籍书”和“民籍信引”,都放在了这个鼎中,在没到圣境之前,这东西非常重要。 岳正非常的警惕,虽然内心一片火热,想冲进洞内一探究竟。 他还是谨慎地从脚边拿起了一块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石头朝着洞里面丢过去,等了许久也没见什么异常。 岳正便拿出夜明珠,走进了这个神秘的山洞。 那山洞幽暗深邃,两边好像还有些碎石头,岳正随意捡起块石头一看,发现这石头的品位要比他们矿场出产的那些矿石好太多了。 他又捡起旁边的几块石头,依次的看了下来,每一块石头的金铁之气都无比充足,每一块的质量都不下于之前矿场遇到的那一块。 看来他好像是找到矿脉的位置了,岳正心中一片欣喜。 他正踌躇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因为前面是未知的危险,但又不甘心放弃,原路返回的话,他隐约感觉到可能会碰上那只虎妖。 现在的他,又多了一个选择,神秘山洞应该是枯崖山北麓的矿脉所在,不如就在这停下,借着这个矿脉好好修炼下。 岳正也想看看有这样的资源,能不能尽快地突破到天境。 他在洞中找了一块大石,也不惧这山石的寒冷,盘膝坐下,运起食铁诀的汲气法门,之前修炼时,还百般掩饰,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功力全开。 这全力修炼的感觉就是不一般,岳正感觉到全身三百多个穴位,全部都呈打开的状态,这条矿脉上的金铁之气,无比的活跃。 他静思凝神,慢慢把天地间巨大的金铁之气,纳入到体内,身体犹如巨大的熔炉,融化着这源源不绝的锋锐之息。 心脏有频率地跳动,体内的气血也随着这个节奏而跳跃,汹涌的气血如同一把大锤,在锻打着他的皮肤。 他的筋骨、气血好像在弹奏一曲交响乐,体内犹如爆发的岩浆一般,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识海里的小鼎,也分外的愉悦,在识海里不停地转动。 小鼎原来只是呈现青铜的暗色,现在随着岳正不断的吸取天地的金灵之气,小鼎也慢慢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第10章 天境进阶倚金灵 按照岳正对于天境的理解,这个境界实则就是把身体内亲近的元素,实体化的使用出来。 那么此时,对于现在的岳正来说,最为熟悉的应该是金元素了。 肺部属金,遍观整篇的《食铁诀》,对于肺经的修炼占了一大半之多。 预计岳正突破至天境一阶的时候,所使用的就应该是金系的手段了。 山洞里的金元素,暴烈地波动起来,对于整个大陆,使用金元素的修行者,多数都是在天境的高阶。 一般天境的低阶,都是学习一些水系啊、火系啊,等等较容易操控或使用的元素。 天境都是基于凡境突破而来,在凡境的武学中,像火、水这种类型的就比较多,盖因金系的力量较为锐利,在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往往在天境高阶,经脉更加强韧,各个穴位的力量也更加充盈,那时天境高阶的高手,才会去尝试掌控金系的力量。 相对来说,金系的攻击手段是较为犀利的,可因为伤人伤已的弊端,一般的修行者不会在天境一阶就去使用金系的力量。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岳正已经在这里打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他决定一鼓作气,突破至天境,到时候就不会受到陈家的掣肘了。 岳正已经看过了这个世界的很多本书,在这些书中,有大陆门派的兴衰、有对过往英雄人物的描写、有对奴隶主贵族生活的描写。 他有他向往的一切,包括自由、爱情、财富等等,可是在这个世界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之上。 即使他的经脉,已经被狂暴的金系能量冲刷的隐隐作痛,他还是咬牙坚持着,继续汲取着这洞内的能量,他不甘心一直受制于人。 他的嘴角已经隐约溢出了鲜血,面色也呈现一片赤红,岳正有些后悔,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停不下来了。 他的肺部犹如一台高速的发动机,在身体内部急剧的颤抖,不停地在蜕变。 岳正的肺经已经是非常的坚韧,可其他的器官并没有相应修行法门,从而得到一定的强化。 这就好像一台汽车,有着非常不错的赛车发动机,但是变速箱、悬架、车轮等等都还是家用车的配置,一般平时开一开,轻而易举就能超过其他的买菜车,但一旦这个发动机马力全开,其他的零部件已经是顶不住了。 岳正肺部一片清凉,但心、肝、脾、肾这个几个脏器,已经开始有点微微疼痛,身体已经开始发出停止的信号。 时间飞逝,外面的月亮已来到了天空的正中,这时,如同昨夜一般,附近的山林几乎没有了光线。 附近所有柔和的月光,犹如被这漆黑的洞口所吞噬,此月光缓缓流进洞内,月华多得几乎快化为实质,这股精纯的力量,慢慢向山洞的深处弥漫。 明亮的光华,不一会就来到了岳正的身边,他的体内一团糟,几处脏器已经开始出血,这时奇迹发生了。 周边的月华之力,好像找到了主人似的,慢慢把岳正的身体包围起来。 这时候的岳正好像感觉自己,泡在一汪温泉之中,犹如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抱,精神上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内视着自己的体内,识海内的小鼎慢慢停止转动,上下轻微浮动,好似在吸收着月华之力,而体内其他几处受损的脏器好像正在被修复。 天地间的月华之力,实则是天下最好的几样疗伤的力量之一,这林子里所有的月光,每天晚上都被洞穴深处的东西吸收过来,不知在蕴养着什么物件。 偏偏今天这一次,却为岳正做了嫁衣裳。 其他几个脏器在慢慢恢复,肺部的进化也接近尾声,有了月华之力的辅助,他的肺部马上就要整个的变成白金状了。 他感觉好像离食铁诀的大成也是不远了,现在岳正可能要担心下一步去炼什么功法了。 一般传承有序的大门派,对于天阶各个境界的突破,都有前人留下的经验,后人只要按照相应的经验去做就是了。 像这世界,崇尚道家的门派,天境中有丹道九转、清净无为九层法;当然也有佛门,崇自身、度自身的九大法相,也有度人、度天下的八苦历劫;魔门中也有纵七情六欲之法。 可是对于普通的武者,可能也只有一两门的功夫,所以天境之中,一阶至三阶的下三境人数最多。 对于那些侥幸突破到天境的武者,他们一般没有了后续的法门就很难突破,除非自己创功,此界招式易得,法门难寻啊! 陈家的陈老爷子,此刻就被困在了天境一阶,他一直希望他在月山派的女儿,能够在门派里出头,将来可以给他分享一些月山派内珍藏的典籍。 但每个门派都把自家的秘法看得紧紧的,在学习之前,每一个弟子都要发下誓言,不得外传,所以一般各家的典籍很少有外流。 一旦有外流的风险,他们也会派出门派中的精锐,把那些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相对而言,各种凡境的武学招式就不一样了,到处都有售卖,但也有一些门派连凡境的典籍都不愿意外流,这样的门派一般体系完整,凡境、天境九阶、圣境都有按部就班的修炼路径。 岳正缓缓收功,此刻他神光内敛,内视了一下,肺部已成白金色,整条肺经已修得圆满。 他手上提气,将周边的金属元素汇聚成飞刀的模样,轻轻一推,磁力将刀锋推动,急速地射到了石壁上。 他走近一看,刀锋已经尽数没入墙壁,这一式的威力确实不小。 只是可惜,陈家的那些书里,并没有一门关于天境如何使用元素之力的技巧。 岳正真是想多了,那陈老爷子才有一本较为低级的控火诀。 哪有那么多天境的典籍,来填充家族的书库,也只有大门派的藏书阁内,可能才有讲解天阶战斗的技巧的书籍。 岳正想了想,可以在他的撼山刀法里加入元素的运用,比如在单式的刀锋上加入金系的锋锐。 比如在几个繁复的招式中,原来是打出刀气,现在可以直接打出实物的刀锋,配合金系特有的磁力,飞速将敌人斩杀。 当然这只是岳正的设想,如果要付诸于实践,还需要不断的练习,像他之前的凡境刀法那样练得滚瓜烂熟。 如果把这些设想一一实现,相信这撼山刀的威力,能提升几倍都不止。 岳正拔出背上的重刀,拿在手里摩挲起来,慢慢调动山洞里的金系能量,把这股力量加诸在重刀的刀锋上。 用意识维持着刀锋上的锐金之力,对着旁边的石块重重一斩,像以往石头飞散炸裂的情景不同,这一次石头就如同豆腐一般,直接就平滑地被划成了两半。 这也是撼山刀法结合天境力量的初次使用,岳正一下子被这股力量惊艳到了。 那切开的石块就如同,被现代的激光切割了一般,被切开的那一面光滑无比,好像他们本来就是那般分开一样。 实则也是岳正,作为一个现代人,思维足够跳脱,一下子就悟出了天境力量的使用方法。 像此地的土着陈老爷子,也只会用控火诀发个小火球啥的,因为那书中并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只是帮他参悟了天地中的火元素的力量。 岳正也是幸运,这套手段要是用熟了,估计拿下一个陈老爷子,根本不是问题,即便他们的属性相克,因为火系对战金系有天然的克制优势。 天境之间实则也有强弱之分,就好像水天然克火,可如果火焰的温度足够高,也一样可以把水烧的干干净净。 岳正刚刚切开石头,去查看的时候,才突然感觉到现在的山洞里居然是亮着的,主要的光源就是那犹如实质的月华之力。 此一片月华之力,是乳白色的,有如雾气状,刚刚进洞的时候还比较浓稠,亮度也很高,因为刚刚被岳正的身体和那个小鼎都吸收了不少。 刚刚还比较粘稠的月光,现在看上去都有些黯淡了,山洞里好像有股吸力,在拉扯着这月华之力。 洞口又有无数新的月色流光,被逐渐拉至山洞的深处。 岳正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成功突破,手上的实力更强了,觉得这洞里即便有什么危险,他应该也能应付得了。 所以他拿着刀,顺着月光缓缓流动的方向走去。 越往深处走,这月华的浓度越高,在这光芒的洗涤之下,刚才岳正突破时所受的暗伤,在体内逐一被月华所修复。 这洞中越走越觉得宽敞,不一会儿,岳正好像来到了洞府的深处,面前已经没有了路,只剩下一扇石门。 这石门上赫然写着两排大字,一排是:“冰封灵身与枯山”,另外一排是:“尸修百年渡来生”。 岳正看了这句话,一下子联想到北地的邪修门派--冰封灵修,实则书中介绍,后面还有两句:蜕壳脱凡生神躯,道圣已至天灵光。 按照石门上的这句话,现在并没有办法,来确定里面的人是否已经死去。 因为冰封灵修这个门派,是依靠长时间的冰封自己的身体,来修炼灵魂的力量。 他们的晋升体系,和一般的修炼者分外不同,长眠便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 长时间的冰封后,这些人的肉体基本会损失很多的灵性,所以有时解除冰封之后,身体会变得较为僵硬,有的冰封了较长时间的门人就如同僵尸一般,行动迟缓。 后来其中一代的门派的掌门,突发异想,创造了一门换体的法门,当发觉自己的身体因冰封而僵尸化之后,可以直接找一具更鲜活更有实力的肉身,用以替换原来的肉体。 甚至他们原来的肉身也不浪费,直接用秘法炼成僵尸,依靠原本的意识上的联系,操控起来也是非常容易。 在这秘法出现之前,一般的冰封灵修的门人,冰封后,寿命大大增加,并且在无数的岁月中,灵魂也能从容进阶。 往往很多时候,肉身跟不上灵魂的晋升速度,这就是这个门派的功法的局限性了。 后来有了这个置换身体的秘法后,很多天境高阶、甚至圣境都需要去更换肉身,这样往往一些天境年轻的强者,就会被这个门派盯上。 冰封灵修门人口中的所谓“找炉鼎”,也是一群人一起出动,这些人在晋国也是恶名昭昭,人人喊打的存在。 此门派后来没有办法,索性加入了魔道联盟,原本他也是正宗道家门派,冰封之法也是灵修枯寂的法门,后来有了夺人躯体的法门后,直接被划为了邪修。 被划为邪修后,他们也不再掩饰,直接到处袭击、抓捕年轻的高手。 后来在大晋朝廷和道宗联盟及其他几个北地佛寺的联合围剿下,他们逐渐销声匿迹,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倒向魔宗。 岳正联想到这门派的诡谲之处,一时也非常踌躇,不知还要不要打开门去探查。 也是奇怪了,这个冰封灵修来南荒做什么,冰封之法需要的是极寒的天气,以及各式冰系的灵物维持冰封的温度。 一般这群人都在整个炎国大陆的北地活动,北方寒冷,也适宜他们所修炼的功法,但这墓穴却出现在大陆的极南之地。 岳正也想不明白,看着门上的两句话陷入了沉思,“冰封灵身与枯山”这句话,毫无疑问就是指这门的背后应该就是那人的身体。 “尸修百年渡来生”,这句话岳正理解起来,可能是说那人尸修百年,但已经死亡,希望来生得以超度。 岳正比较倾向那人已经死去多时,这门只是为了不受外人的打扰所立,因为刚刚岳正用尽全身力气也推不开这门。 他现在的力量已经是非常惊人,拼尽全力,还是推不开这石门。 可是岳正他有作弊器啊,要是其他的修士过来,没有天境高阶的力量,估计谁也无法打开这石门。 石门摸起来有些冷硬,好像是蕴含了非常稀有的金属材质。 岳正拿出重刀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在这石门上留下一个白印,这么坚固的石头,也不知里面那人是从何处找来。 现在看来如果要把这块石头熔成液体,估计需要圣境的强者才能做到。 对于现在的岳正而言,他的食铁诀就好像是所有矿石的克星,他在这石门前坐下冥想起来,勾动起面前石门里蕴含的金系能量。 在他的观想中,面前的石门里的金属,和周边其他的金属完全不同,之前他所吸食的是较为柔和、金黄色的金系能量。 识海凝视,面前的虽然也是金系的能量,内蕴含的矿石脉络却是黑灰色的,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意识刚刚接触到那黑灰色的金属,识海里的小鼎就飞速震动起来。 那小鼎的虚影慢慢显化在岳正的身后,鼎口仿佛有一股吸力,那石门上缠绕着的金属能量,便飞速地被小鼎所吸收去了。 岳正愣住了,不想,这识海里的小鼎还能跑出来和他抢东西。 面前的石门好像渐渐失去了神光,变成了最为普通的山石,那小鼎好像也是吃饱了似的,显化出来的光华也逐渐消失。 岳正的神识看着那只鼎,突然在他的识海里,金光大作,鼎中浮现出了一串串的文字,这种文字岳正还没看清,就飞速地向着岳正的神识弹射过去,汇入到他的意识中。 不久之后,岳正缓缓睁开了双眼,心中无比的复杂,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小鼎的来历。 原来这一方小鼎,名为“五行传功鼎”,好像是无数年前,此方世界超脱道境的高手所炼制,以往主要是给他的门人弟子传功所用。 那个超级高手,曾经修行数万万载,收集到的、自己编写的功法无数,门人弟子亦是众多,这鼎就是代替他自己去传功所用。 后来他领千万门人、部下,超脱此界、纵横宇宙,但好像在一次宇宙的大战中,小鼎被遗失,流落至地球,由于神物自晦,伪装成青铜鼎的样子,终于一不小心,还是被岳正给激活了。 小鼎数万万年前,就是采枯崖山之铜所铸,当然以前不叫枯崖山,数万万年前,这里被称之为,天涯海角。 南郑如此贫瘠,实际也是因为多年前,有一鼎盛的仙庭在此立基,开发太多导致的。 那小鼎飘零万年,流落星海,也需要和最初源头一样的矿石,来修补它多年的沉疴。 所以用仅存的力量破开虚空,回归它的祖地,一开始就传了岳正一篇食铁诀,用以帮它恢复。 刚刚岳正要吸收新的矿石,但这石头却不一般,是里面那人从北方,冰封灵修门内盗来的天外星石。 这星石也是小鼎急需的五行之物,被小鼎吸收后,瞬间小鼎就给了岳正传授了一套食铁诀功法的完整版,名字叫《金磁万道》,细看之下,前面的食铁诀,只是其中的筑基篇。 基本上现在,岳正也弄清了小鼎的用法,需要给小鼎收集五行属性的重宝,同时这小鼎吸收对应属性的宝物后,会给出相应的适合他的功法。 原来那一篇食铁诀,就有如此的效果,更何况现在更进一步,得到了据说是那位宇宙大帝亲自收集、亲自编撰的功法。 刚刚那小鼎传输功法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些信息,它需要更多五行的宝物,如果不断帮它收集这些灵物,最终让它修复本源,它会将大帝储存在它这里的功法倾囊相授。 岳正也被小鼎的经历所震动,终于知道道境之上原来是帝境,即宇宙大帝,这方世界已经不足以容纳他的力量,只能去宇宙探索。 传功鼎过去的主人,恐怕是比炎君更久远的角色,因为岳正看了那么多书,并没有一本记载着南郑曾经是某个仙朝的中心。 游历宇宙,纵横万古,岳正对这一切无比的渴望,因为那是回家的希望。 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有无比的力量,那《金磁万道》中包罗万象,所有和金系有关的法门、攻击技巧,这本书中都有收录,如果能够把这一切融汇贯通,他的实力应该能比现在高出几倍都不止。 第11章 遭遇尸变引虎斗 面前的那扇石门,已经无法阻挡他了。 原本坚固的星石,这时候已经软化,变成了一推就散的土石,岳正用手指朝门上轻轻一按。 那土石如同消融的雪花,沙化似的四散而开,坚固的石门,直接变成了一滩沙子。 额推了个沙凋! 尘土散去,岳正看清了门后的情况,空荡荡的石室里,放着一口石棺,石棺下方就是闪着亮光的阵法。 空气中犹如实质的月华,就是被这阵法吸引而来,细看之下可以发现,石棺上也雕刻着一些纹路。 月华之力慢慢流入阵法之中,后来又通过石棺上的纹路,逐渐渗入棺材里,好像在蕴养着什么。 地上明亮的月华,把整个儿石室照得亮堂堂的,岳正发现石壁上好像有一些文字,便凑过去细看。 墓主人倒是没有留下任何的名字,只是写到自己从冰封灵修门内盗得一些至宝,为了躲避同门追捕,逃到了冰封门人最不喜欢的南方。 南方酷热,冰封门人根本无法长久的活动,追捕他的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在山洞中,也是静修了许久,可因为天地属性天然相克的缘故,导致他迟迟无法突破。 此人也是在天境高阶卡住了许久,盗得门内宝物,希望能借此突破到圣境,但南荒郡实在不是他突破的地方。 墙上的文字写道,他的灵魂境界倒是没有变化,肉身却因为没有适合的环境去冰封,境界居然不进反退。 而且南郑贫瘠,他也没找到什么看得上的“肉体”,这就导致只能寻找其他方式去温养身体。 后来这人伏杀了几名月山派的弟子,通过灵魂之法拷问,学得了部分月山阵法,用月华之力温养身体,才延缓了肉身衰朽的速度。 枯崖山北麓的月山之阵,就是他自己布下的,为的就是温养他的躯壳,后续这个大阵却逐渐限制了他的活动,导致他被困死在这山上。 悠悠经年,岁月如刀,他于南荒之地,再也不能成功突破,即便他有冰封灵修的至宝--“玄冰归一水”,亦是无用。 文字的最后已经写到,他的肉身已经回落到了天境二阶,只能控制住寒和水两系的元素,灵魂之火逐渐枯竭,渐渐老死在这石窟里。 岳正很是兴奋,按照这石壁上的说法,冰封灵修一门的至宝,是件水系的天材地宝,而且好像并没有使用过。 西面寒冷的原因,估计就因为棺中的那宝贝! 想到这儿,岳正兴奋地搓了搓手,就准备去开棺,但也怕碰到大粽子。 还是稳妥些,算了,我还是用大刀,岳正心里想到。 岳正拔出背后的重寒铁刀,把刀尖伸进棺材的缝隙里,用力地撬动起来,那手法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回干这个了。 面前厚重的石板,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死沉死沉的,岳正感觉了下,没有任何的吸收价值,小鼎也没有丝毫的反应,看来只是普通的石头罢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刀身被顶得都有些弯曲了,石棺的盖子这才微微抬起,岳正索性用肩膀抵住棺材板的一边,把刀丢在一边,两手顺带地抓起石棺盖。 大刀咣当一声,掉落在石地上,声音听得非常的刺耳,岳正也顾不得其他,两腿腰身发力,直接把石棺盖掀到了地上。 岳正也不知道,当时棺材里的主人在临死前,到底是怎样把这石棺盖盖上的,掀开后,岳正连忙捡起旁边地上的刀。 探出头往棺材里看过去,一个俊秀的男尸,一袭白衣,躺在石棺之中,尸体崭新,一如生前,看来这么多年的月华之力,温养的还非常不错。 岳正看到这具尸体的头上,放着一个密封的小瓶,瓶子是透明的,闪烁着蓝色水晶般的光芒。 识海里的小鼎剧烈跳动,给岳正传达出它无尽的渴望,岳正毫不犹豫地从石棺中拿出了那个小瓶。 刚刚拿到手中,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气,从瓶子中传出。 那寒气瞬间攻入岳正的经脉,即便岳正血气极为旺盛,似乎也挡不住霸道的寒气,他感受到有种穿透灵魂的凉意,很快岳正的半边手臂就被冻僵了。 岳正连忙调动小鼎,把这瓶子收入了识海的小鼎里,那寒气倒是被鼎身阻隔,瓶子也好像安静起来,静静地躺在大鼎的底部。 他搬动气血,决定先把他的右手臂解冻了再说,轻轻转动手臂的时候,他瞄了一眼石棺。 坏了! 尸变了! 刚刚栩栩如生的尸体,现在好像氧化了似的,皮肤已然变的灰黑,头发也由原本的黑色变成了妖异的白色。 那灰黑色的脸上,好像慢慢长出了白色的绒毛,原本犹如常人的手部,也变得枯槁,长长的指甲,显得异常的锋利。 岳正看到这样的变化,左手握紧了那把长刀,右手依然没有恢复,犹自无力地低垂在一边。 那尸体的衣服也开始碳化,也变成黑色的烂布,尸体的嘴巴边上,也在慢慢长出血红的獠牙,分外恐怖。 尸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棺材外的岳正,就要弹跳出来,去咬死眼前这个打扰他休眠的人类。 岳正毫不犹豫地提刀还击,重刀飞速地向着那僵尸劈砍过去,正迎向了那僵尸探出的半边身体。 左手单刀带起的巨力,将这僵尸又击回了棺材底,那僵尸却毫发无损,犹自挣扎又要攻过来。 岳正瞄了一眼地上的阵法,刚刚那一击的力气不小,但僵尸和他身下的棺材都没受损,那力量透过这两样传导到了地上,那阵法的中心一片瞬间被破坏。 阵法已然被破,洞中的月华之力开始减少,光线开始黯淡下来,岳正心想,不行了,我得逃,手上被冻伤了,要恢复估计要一会的时间。 而且洞里的亮光也快没了,什么都看不见的话,估计也很难打到那个僵尸,岳正想到这,便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 退到石门那,他用起半生不熟的金磁万道中的法门,调用洞中的金系能量,在原来门的位置,凭空凝聚出了一排铁柱,希望这门能阻挡一会那个僵尸。 透过铁门栏杆的缝隙看,那僵尸已经从刚刚那个石棺中爬出,看到门外的岳正,怒吼了一声,一跃跳到了门口。 岳正仓促之间弄出的几根柱子,阻挡住了僵尸进一步的行动。 僵尸在门内,岳正在门外,隔得并不远,但岳正已经能闻到僵尸身上的腐臭味了。 那僵尸双手抓住两根金属杆,用力地向两边扒开,岳正眼神一寒,那金属柱好像扛不住那个僵尸的力气,已经开始形变。 岳正又用起金磁万道当中的御戈诀,在虚空之中,瞬间凝聚出一把金属的飞刀,借着洞中的磁力,向着僵尸推射过去。 僵尸好像意识到了飞驰而来的危险,大声嘶吼着,全身好像覆盖上一层坚冰,那金属刀片穿过门柱,击到了僵尸的冰甲上,那僵尸被击退几步,全身的冰甲也碎裂开来。 水系冰系的能力,看来是墓室的主人没错了,岳正心里想到,漫长的岁月里,这尸体居然尸化了。 看到这一击没能建功,洞里也快暗下来,岳正也不恋战,认准方向,急速地向着洞口奔去。 一边奔跑,一边听着洞里僵尸的动静,岳正好像听到金属棒互相敲击的声音,估计是那僵尸已经破开了那道门。 岳正听到洞内传来的怒吼声越来越清晰,知道它已经快追了上来,岳正此刻来到了刚刚他突破天境的地方,这地方的金系能量,比洞穴深处要浓郁很多。 他借着熟悉的环境,又飞速地调用起这周边的能量,果然速度要比刚刚快得多,迎着僵尸的方向,地面上瞬间升起几杆金属柱,强度要比刚才还要高一些,但估计也无法阻挡那畜生太多时间。 弄好这一切后,岳正又急忙向着洞口跑去,此时洞内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岳正跌跌撞撞差点撞到石壁上。 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丝微光,那应该是洞口的光线,岳正运起速攻腿,扬起一阵灰尘,已然是最快的速度了。 走出洞口,因为月山阵已经被破的关系,那漆黑的穹庐已经被打破,这月光开始照到她以往不曾照射到的地方。 岳正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总算是活着从洞里面逃出来了,甩了甩僵硬的手臂,继续向树林里跑去。 那僵尸好像也是来到了洞口,这畜生好像很不喜欢外面的温度,对着天空发出阵阵怒吼,这声音极大,半边的山林响彻着回音。 突然,那山林里传来了一阵虎啸,好像是在回应那僵尸的挑衅! 岳正夹在这两个声音的中间,心中是一片狂喜,这两个畜生好像是对上了,一个是山林的霸主,一个是无任何意识的僵尸。 那僵尸在洞口的空地上停住了,也没有再追击岳正的意思,一个劲地朝着林子里的方向,大声嘶吼。 不远的林子里,也是不停地传出虎啸,岳正感觉到那虎啸声越来越响亮,显然这老虎是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岳正连忙爬上旁边的大树,运起金磁万道中更为高深的敛息法门,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了一块无生命气息的矿石。 那老虎从林中缓缓走出,巨大的身体是僵尸的几倍大,虎头上是一个威武的“王”字,那畜生的四肢尤为有力,鼓鼓的肌肉踏在地上,岳正在树上都能感受到一点震动。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畜生之间的一场战斗,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岳正站在不远的大树上,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一切。 就差搬来个小板凳,再来点瓜子汽水来凑热闹了! 老虎吼了一声,直接就向那僵尸扑过去,它满腹怒火,本来就在林子里找个人类,找的窝火极了。 现在面前的这个僵尸,身上还有那个人类的气息,居然不断地挑衅自己,那虎心里直发狠,决心一定要把面前这个小东西给咬死。 面前的僵尸见它来的凶猛,也急速地闪避,向着另外一边跳去,那老虎却突然变招,甩了一下屁股,虎尾巴就如同一条鞭子,向着僵尸抽打了过去。 僵尸本来就没什么智慧,一切都凭着本能行事,哪里料到这老虎有这么阴险的一招,半边身子被虎尾扫了个正着。 它被这巨力扫到了一边,但僵尸的身体也是坚韧到变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烂,整个身体却没有任何伤痕。 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它的口中发出难听的嘶吼,好像是被激怒了,手上的指甲好像都变长了几分。 双腿犹如炮弹一样,拔地而起,飞快跳到老虎的身边,双手仗着利爪的锋利,就向着老虎巨大的身躯抓去。 那虎也是天境一阶的妖兽,身体也是经过了相应的强化,可是那么大的身躯,总有几块地方防御是薄弱的。 僵尸一通乱抓乱咬,老虎身上有几块血肉,被凶残的僵尸直接被抓咬了下来。 老虎此刻也愤怒极了,用强壮的身体把僵尸撞到一边,趁着那僵尸还没有爬起来,它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对着僵尸的上半身,直接地吞咬过去。 僵尸的身体非常坚硬,老虎一口并没有像它希望的那样,把这僵尸咬成两半,反倒是僵尸的脑袋和半个肩膀,在老虎的大口中乱动。 僵尸闻到血肉的气息,直接在老虎的口中乱咬起来,也是碰巧,它咬到了老虎的舌头,这虎舌也是倒霉,竟然被它咬掉了一半。 这痛苦,让老虎急的发狂,连连甩动它硕大的头颅,又要把挂在嘴边的僵尸甩出去。 僵尸很快被巨大的力气甩到了一边,那僵尸腿脚坠地,一下子便受不住力气,折了双腿很难再爬起来。 老虎的虎牙也到底是起了些作用,僵尸的胸口上一排的牙印伤口,不住地流着绿色腐臭的液体。 那老虎也不是很好过,它的嘴边也流出了大片的鲜血,嘴边的毛发全部被染红,半边的舌头被咬下,已经很难发出像刚刚那般的虎啸了。 僵尸伏在地上,嘴里还不时咀嚼着老虎的半边舌头,满脸都是老虎的血液,虎王见它这样也是怒极。 趁他病要他命,马上便用出了它妖兽的技能,虎口上开始快速凝聚出一团火球,意图通过它的本命妖火,烧死面前的这个僵尸。 这个僵尸也是看到面前的火球威力不小,本能的想在体外筑一层冰甲,但是这里是南荒,空气中根本没有什么冰系的元素。 不像是刚刚山洞里,那里充斥着“玄冰归一水”带来的寒气,那时候凝聚个冰甲却是小意思,但现在在洞外,冰甲这一招极难使出。 见冰甲未能凝聚而成,那僵尸也是很急,但那身体里可能依然留了些冰系或者水系的本能,僵尸也没有坐以待毙,在手上凝聚了一团水球。 不远处的岳正能感受到,僵尸挣扎而出的水球,要比老虎的火球,威力要小一些,可能是由于不习惯这边炎热天气的缘故,很多招式它都再不能使出来。 那老虎火球蓄力完毕后,直接把火球向着僵尸的方向喷过来,那僵尸赶忙把它手中的水球抛出,但因未能凝聚而成,在触碰到火球之后,其中的水分飞速蒸发,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橙黄色的火球,依然保持着完整,一下子打到了僵尸身上,这僵尸本就是极阴之物,这火系法术正是它们这类生物的克星。 火势慢慢变大,僵尸口中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好像不甘心就这样被烧死,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双手不断地挥舞挣扎着,眼见自己的躯壳被火焰烧化。 这僵尸也是倒霉,本来是天境二阶的身体,水冰两系的力量,要是换了一个场景,估计老虎是铁定没法战胜它的。 因为这里是南荒,即使是晚上也有三十多度,附近的一片树林,失去了“玄冰归一水”传来的寒气,很快就升温了,导致周边冰系元素都无法调用。 而它水系的能力也是有限,周边的环境,水汽并不充足,但老虎的火球却受到环境的加持。 再加上老虎舌头被咬伤,自然心中极怒,直接在这妖火中,注入了一丝自己的心头血,威力变得更加强大。 那僵尸的尸体很快被烧化,化成了天地间的一缕烟尘。 那老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它也受了不轻的创伤,但还没走两步,这畜生就轰然倒下,很快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树上的岳正也是惊讶,就这,我山林里的两个对手,都被送走了?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岳正不费任何功夫,就解决了这两对手,也是幸运至极! 他从树上一下子跳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老虎的躯壳旁边,仔细地探查了一下,发现这虎王应该是中了尸毒,除了僵尸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岳正为了防止这老虎尸变,直接用他的大刀把虎头砍下,看着老虎血管里不住流出的血液,血液都已经开始变黑,毒性看着还是比较大的。 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两块火石,把这老虎分开的尸身点燃,大火瞬间烧起,岳正在一边也是等了很久,那虎尸才被烧化。 而僵尸因为是天地阴邪所化,炽热的阳火一烧,即消散在天地间,虎妖的尸体,烧起来就没那么快了,整个尸身也不像僵尸,会被火焰全部烧没。 虎尸漆黑硕大的骨架,静静地躺在地上,昔日的山林之王,就这样成了一具焦尸 第12章 吸收玄水得新功 岳正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烧焦的虎尸,嘴里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大只的老虎,很大,很补,可惜中了毒! 原来这只饕餮竟然在可惜这个!岳正心里想着,现代有个狐朋狗友和他吹嘘过,男人为了壮阳,啥玩意都能往嘴里放,岳正其实也想试试,但死去的僵尸好像没有给他挑战的机会! 该死的粽子,打扰老子的“雅兴” 岳正又回到洞里,把那墓室翻了个底朝天,可是除了那个石棺,再也找不到什么其他收获了。 这个石棺看着挺沉,防御性也很高,材质上只是一般的城墙石,算是种较为特殊的石材。 需要修炼土系元素的天境高手,将几块土石压成一块,从而达到更加厚重的防御效果。 这种石头用于修筑城墙,效果是极其的优越,因为军队中不乏天境的强者。 一般的石头,根本抵不住他们一击之力,所以较为重要的城池,都是用这种坚石筑城。 岳正又费了一些力气,把墓室墙壁上的字清理干净,这洞里可是有矿脉的,后面还是需要交给陈氏挖矿之用,自然要小心。 墓室主人的身份极其敏感,要是消息稍有泄露,引来冰封灵修的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那帮人这些年在正道的追查下东躲西藏,心性已经完全入魔,要是知道这是那叛徒的埋骨之地。 估计那陈氏的满门都活不了,并且这人还偷学了月山派的月山大阵,这月山大阵也是月山派的不传之密。 要是被月山派追查到岳正和这个有关联,估计岳正也讨不到好,那帮修为高深的女人,顽固起来的执念可是非常恐怖的。 岳正又费尽心思,把里外都详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纰漏后,又在墓室中修炼了许久。 通过金磁万道中的纳气法门,吸纳土石中的金属能量,这纳气法门也是之前岳正所练食铁诀的升级版,但效果比食铁诀更为霸道。 毕竟这法门是昔日的大帝所创,威力非凡。 等到岳正用两天的时间,把墓室周边的石头里的金属物质吸纳的干干净净。 然后又徒手把周边的山石全部打碎,依靠掉下来的山石彻底埋葬了这一片墓室。 后来的那个石棺,又被岳正背出山洞,每日通过这石棺练习自己的裂金手和速攻腿。 在他不断的击打之下,这完整石棺最终变成了一块块碎石,岳正又把这些碎石丢弃在山间的不同地方。 等处理完这些,岳正想想是时候下山了,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现在山上岳正替代了虎妖的地位,完全是山中一霸,前几天还打了几只野物,像山间的野猪、野鹿啥的。 但可惜他根本没带任何佐料,这兽肉烤出来之后,又腥又臊,根本难以下咽。 只能吃着自带的干粮,可那些个干粮,根本算不上什么美味,十几天每天都这样吃下去,岳正早就腻味了。 可他又一想,小鼎里还有一瓶水系的宝物“玄冰归一水”没有使用,决定把它用掉之后再下山。 岳正在洞中用自己的金系能量,把洞口布下了好几道金属栅栏,就是防止有野兽打扰到自己的闭关。 黑漆漆的洞中,岳正盘坐在一块山石上,几天的劳作,他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但掩盖不住他过人的气质。 现在的他,就如一柄出鞘的宝剑,星眉剑目,眼神如电,鼻尖高挺,脸型方正,较原来黑瘦的脸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若有女子一见他的面容,可能就会被他的样貌迷倒,这样的情况不禁让人想起一首诗来赞道: 公子本是天上客,面冠如玉心无瑕。 织女甘为绣衣娘,嫦娥愿做把酒婢。 鼎中日月天地法,仙人传其长生道。 胸中自有凌云志,敢叫天地换新颜。 这诗却是夸张了些,但后面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当得起这首诗。 洞中极其安静,只能听到岳正的呼吸声,他的意识已经沉入识海之中,内视着那五行传功鼎。 此时他已经不敢直接把那个小瓶子,从鼎中通过他的意识,取到自己的手上了,这手臂花了好几天搬运气血才恢复正常,可见那寒气的凌冽。 意识接触到小鼎,把那瓶子取出,并没有直接用手去接,而是在虚空中凝聚了一张金丝网,直接把那蓝色的水晶瓶接住,又调动起一根金丝,几次去开瓶盖。 那金磁万道才学习没多久,岳正对于虚空控制的法诀还不够熟练,试了十几次才把那小瓶打开。 瓶口一被打开,那惊天的寒气,就瞬间从瓶子里散逸出来,岳正感觉到自己的躯体,恐怕都要被这寒气冻僵。 也幸好,那小鼎的速度更快,寒气还没袭身,岳正便看到面前出现了小鼎的虚影。 这是首次小鼎在岳正的面前显化,应该是一道虚影,因为鼎身的实体里有岳正放置的一些物件。 但这个小鼎中并没有那些玩意,那虚幻的小鼎不住地震动,好像也扛不住这寒气似的。 岳正识海里小鼎的真身上,黄光一闪,那面前小鼎的虚影瞬间稳住了身形。 这虚影急速地倒转过来,鼎口对着那瓶子的方向,周边逸散出的寒气一下子被小鼎吸收过去,那瓶子现在也不停地震荡起来。 好像瓶子中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似的,最终也扛不住那股吸力,一滴硕大的水珠,犹如果冻一般,从窄小的瓶口钻了出来。 缓缓地向着鼎口的方向飞去,岳正看了一眼那水滴,晶莹的蓝色光芒蕴含着无穷的寒气,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岳正的灵魂都感觉要被冻僵了。 面前的“玄冰归一水”,是冰封灵修一门的至宝,原本这门派只是道盟中一个普通的苦修门派,主要是通过枯寂的灵修,来强化自身的灵魂之力,可是长久的寂寞苦修,也导致他们身体气血不旺,门下弟子皆是灵魂境界极高,却体质较弱。 这些弟子在天境高阶突破圣阶之时,总有几分难以为继的感觉,导致突破甚为艰难,本来修行一途,是以身为舟,以气为水,以神为桨,以道为楫,缺一不可,可这灵修一门,只重视灵魂的强大,身体却退化的厉害。 到后面,其门中的圣境长老,偶然去北海冰川探宝,在一处寒潭中发现了惊人的寒气,通过聚元手段,把那寒潭凝成了一滴“玄冰归一水”。 后来在门人修行时,直接以这水的寒气封住门人的肉身,让他们专注于修行灵魂即可,但后来门人修行时间越来越久,冰封时间也是越长,就对肉身产生了种种副作用。 前文已经写到,后来这个门派直接转为邪派,甚至现在他们丢了这“玄冰归一水”后,门内修士便开始杀人取尸,肉身不行就直接换一具。 导致这原本的道家门派,直接坠入了魔道的麾下,所以啊,这修行来不得半点取巧,否则就有可能是走向邪路的开始。 原本此门派前辈都是好意,只可惜门人弟子逐渐习惯了取巧,直接把路走歪了。 岳正收起他的遐思,看着面前的小鼎直接把这水滴收走,凌空转动了两下,虚影缩小,一下子钻回了岳正的识海。 他闭眼开始内视小鼎的下一步动作,那水滴悬空在鼎身水位的上方,不时地有黄光闪过,那水滴就缩小一轮。 几次闪烁后,水滴消失不见,看来已经完全被小鼎吸收了。 岳正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五行鼎,不知这鼎稍后会给予何种的功法,鼎身流光闪烁,水位的那支鼎脚变得无比崭新,比其他几个鼎脚都要来的新。 鼎身上又开始浮现出天蓝色的神文,这文字和大陆现在的文字稍有不同,好像其中的道意更加的浓厚。 天蓝色的文字,凌空向着岳正的神识飞来,和之前一样,根本不用担心这功法看不懂的问题,直接是意识传功。 除了第一次传功的时候,因为小鼎能量不足,只能传一篇最为粗浅的食铁诀,而且还是用岳正现代时的文字给他去查看背诵。 岳正在冥想的状态下,足足打坐了两天,才梳理好这篇名为《水神宫密录》的水系至高功法,这套功法从介绍看并不是大帝所创。 而是他的敌对势力水神宫的至高功法,据文字的前言里写到,大帝花千二百年灭水神宫,得获此法,大帝观后,大为震动,认为该功法极其完美,以他的修为,竟然一字莫能改。 后来大帝感慨,此门内只有几名道境,若是有人能突破帝境,估计连他都要败在那水神宫的帝境手中。 岳正是极为高兴,不枉他把如此的宝物丢给这鼎吸收,直接给了一套如此给力的功法,也是因为这水系宝物确实珍贵难得。 而且吸收了那水系宝物,小鼎水系的那一路基本修复完成,那金系因那块天外星石,恢复了一部分,所以小鼎反馈的金系功法只是大帝年轻时,所用的筑基之法。 金磁万道当然也可以不断升级,只要把金系的那一路修补完成,估计小鼎应该会把最终的金系修行之法给到岳正。 实则对于所有的修士而言,天境是最重要的,因为天境是修士打基础的一个境界,基础有多牢靠,决定了他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凡境突破到天境,对于武者来说,可能是极难的一件事,因为他们需要打熬身体,来作为盛放元素的容器,但对于修士,可能只是一句道诀,一颗丹药的事。 岳正看看和陈氏约定的时间,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决定再留下来参悟几天《水神宫密录》,这样掌控两种元素的岳正,应该算的上是天境二阶的修士了。 他从洞中搬到了,之前碰到的小溪边,这样更方便他去体悟水系的力量,意识里细细开始体悟起这密录来。 “先天之本在肾,肾应北方之水,水为天一之源人之有尺,犹树之有根,枝叶虽枯槁,根本将自生水不足者,用天地源流,壮水之主,以制阳光。” 岳正这几日,就坐在水边,不停地参悟,体内的肾经,这才几日的时光,就变得和原本的肺经一样强韧了。 肾气愈加的充足,原来这具身体因发育期营养不良,还有些先天不足的地方,但练习了这几天,先天的不足都已经全部的补齐。 而且他对于自己身体内的血液控制,已经达到了密录中入微的地步。 因为他是现代人,对于血液血压体液等等的医学常识,都有充分地了解,所以这一步的修炼尤为迅速。 这一日,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岳正不由大喜,因为《水神宫密录》中,有几式杀招,其中一式就需要在下雨天使出。 岳正也不避雨,整个身体就这样坐在水雾之中,他把神识放空,按照密录中所写着的那样,感知天地的水灵之气。 这一式的名字叫做“水天绝杀”,岳正把自己观想成水,水映照着天,借着天心的一丝力量,可以在雨中随时进行水遁,也可以利用任意的一滴雨水发动骇人的杀招。 这杀招往往杀人于无形,直接通过一滴水滴,穿透敌人的身躯,只要在雨水的范围内,这一滴水可以拥有无穷的力量。 岳正心想,这不就是在一片空间中,拥有了一把可以随意射击的狙击步枪嘛,而且子弹隐秘,还能变换方向。 他心念一动,随即在雨幕之下,离他几千米之外的地方,天空一滴雨水落下,击打在大树的一根细小枝条上。 一击而过,那一整条树枝,直接被切断,从树梢上落下,忽然岳正借着雨幕,一下子从溪水边瞬移至树下,抬起右手,正正好接住了那根枝条,伤口处像是自然的断裂,就好像是树枝自然从树上落下。 “妙啊,真是妙极!”岳正轻抚着树枝,又消失在雨幕中,几千米外的溪水边,他又重新出现,手里还拿着那根树枝。 这雨水中使出的功诀,不仅仅有着水系能量的韵律,另外好像还有一丝另外的力量,岳正觉得可能是空间系的力量。 他仔细回味着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似乎是悟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悟到。 他借着周边的水汽,随手凝聚出一杆,水做的长枪,他把这把形状酷似红缨枪的蓝色水灵长枪拿在右手中,左手五指又是一聚,立刻在手上凝出了一把金属制作,极为锋利的长枪。 他随后两手合一,两把枪直接融合成了一把,外面看是水系的长枪,但内里也有金属的锋利,他借着空气中的雨水,和无形的磁力,直接把这金水合一的长枪推射了出去,那枪飞驰到溪水的对岸,连穿了十几颗大树才停下来。 最终一柄金属制的长枪,钉在了最后的一棵大树上,这一式岳正自创的杀招也是威力大的惊人。 岳正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终于在这异世界有了足够立足的力量,如果在这南郑,应该算的上是一名不错的高手了。 如果算上整个大陆,虽然以实力而言,他依然无法排的上号,但要是加上他的年龄,应该只有那些大宗族、大门派的核心弟子才能和他媲美了。 岳正终于决定收拾收拾东西,下山去了,他其实很想在这山上不断的修炼下去,直到修炼至无法突破的瓶颈再下山去。 但是一方面,已经是和陈烈阳约好,另一方面,南郑实在是贫瘠,这枯崖山也算是有点灵脉的地方,但和他修炼典籍上描写的那些灵力充沛的地方根本不能比。 岳正回到那山洞,背起他来时的那把大刀,来的时候需要紧紧握住这刀,用以自保,可是走的时候,这把刀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可见岳正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提升是怎样的惊人,收拾完行李,他用起金磁万道中的法门,调用起天地间的磁力,加诸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随后便是几个飞跃,急速的往山下奔驰而去,上山的时候,就算有速攻腿的加成,也用了快一天左右的时间才走到这,等到下山的时候,从出发到回到营地门口,不过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熟悉的营地,门口的监工却好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确实这一个月,岳正样貌变化也是惊人,而且现在他衣服破烂,被人拦住也是正常。 “站住,这是陈家的矿场,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我叫岳正,你没听过我?”岳正随口回答道,解下背上的大刀,和背着的行李,直接扔给了那个监工,那人见那么一把重刀也不敢接,只是接住了他的包袱。 “原来是岳矿长回来了,恕小的眼拙,没看清是您老人家。” “别贫嘴了,让陈奇来见我。”那刀砸在地上的动静,已经引起了矿场上人的注意,那陈奇还没等通传,就已经走到了岳正的面前。 “岳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一阵好等,今天已经是你进山的二十九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哥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陈奇好像是真的挤出两滴眼泪,用袖子擦了一擦眼角。 岳正实则已经腻味了他的表演,只是微笑着回复:“陈老哥,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嘛,赶紧帮我准备干净的衣服和热水,我要好好洗个澡。” 那陈奇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随即安排人去准备岳正要的东西,又命一路人去联系二公子去了。 第13章 人心险恶却中毒 岳正一脸惬意地坐在澡桶里,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泡过热水澡了。 洗完澡之后,他穿上一边放着的衣服,他已经决定,等等将新矿脉的位置告诉陈家之后,就准备向他们辞行。 南荒郡的郡守不过才天境三阶,这已经算是南荒郡最厉害的高手了。 岳正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不能越级而战,估计同级间也能维持不败了。 但他还是太小看自己了,他现在所学的两套功法,品阶都是不低的,再加上他的奇思妙想,之前林子里的一击的威力,都不下于天境中期的全力一击。 南荒确实不是提升实力的好地方,而且他后面的想法就是需要去寻找,能够帮助小鼎继续恢复的宝物。 等到他收集到木系、火系、土系这三系的宝物,给到小鼎吸收后,估计能直升到天境五阶的地步。 要是还能再悟透其他几系的力量,或许还能一窥圣境! 圣境啊! 也算的上是能影响大陆形势的高端战力了,天下间揣测,有道境大能坐镇的势力,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而且道境高手基本很少出手,到了他们那个层次,就算出手,一般的天境也无从得知相关的细节。 所以天下间明面上,最为显赫,名气最大的往往是圣境高手,在北方晋国,如果某个势力有圣境高手,往往晋国朝廷会给与册封,每年都会例行赏赐。 以求圣境高手归心,像南方的三小国,孟、郑、宋,每家皇室都把圣境高手奉为座上宾,因为地域狭小,人才难得,不好好笼络,甚至国家都有倾覆之危。 最近的消息就是,北面晋国正在和大陆西面的越国大战,越国有差不多五个郑国那么大,全国大概有三十多个郡,人口大概几个亿的样子。 而晋国的实力就更为强悍,全国一百六十六个郡,人口几十亿,但需要防御的片区也是很多,无法集中全部的力量去消灭周边的任何一个势力。 像晋国南面的天南都督一职,就是为此设立,下辖二十郡,专门用来对付南方三国,之前的横极山之战,就是由天南都督府发起的战争。 当然要在晋国获得都督一职,肯定是实力要在圣境,否则根本无法统御地方,近期南方三国军队调动频繁,意图就是拖住晋国南方的军力,使其无法支援其他地方。 晋国设立四大都督府,主要就是为了对付或者防御周边的四邻,像西北面的天北都督府,下辖二十郡,就是为了对付西北的魔道联盟设立。 西部则设立了秦川都督府,下辖二十一郡,主要用于对付西方越国。 西南设立了岐川都督府,下辖十九郡,主要用于镇压西南群山里的山岐野人部落。 南面就是前文提到的天南都督府了。 大战的双方一面是越国,一面则是晋国的秦川都督府,晋国中央会对秦川都督府给与一定的支援,像是最近晋帝国中央,送到西部战场的奴隶无数,所以陈家说现在从北面根本买不到奴隶。 该死的奴隶制! 作为一个推崇人人平等、自由平和的蓝星人,岳正打心眼里,厌恶奴隶制这样血腥落后的制度。 每每看到那些奴隶,他们受到的鞭打,他们痛苦时的呻吟,都令岳正的情绪无法平静,他希望有朝一日,他有能力的时候,能帮助到那些可怜人。 他开始收拾东西,主要是那把重刀,以及一些衣服,另外为了避免野宿在外,他特意去营地的厨房,弄了一些调料。 瓶瓶罐罐的那些,都快塞满了包袱,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直接把这些零碎的小东西,收到自己的五行鼎中。 突然岳正的帐篷里一亮,回头一看,却是陈烈阳走了进来,他看到岳正在收拾包袱,大为惊讶道:“岳兄弟要走?” “是的,在山上幸不辱命,侥幸突破,和那大虫战斗几天,好不容易才将那个畜生杀死。”岳正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那山上的虎妖被你杀了,你还突破了天境一阶?”陈烈阳一下子震惊了。 “是的,我还找到了山上的矿脉,那品质非常的不错,等会我就带你上山,你把路线记下,也算是我岳正报答您的恩情了。”岳正也是诚恳的回复。 这陈氏确实对岳正有些恩惠,如果没有陈氏给予的武学和知识,他还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状态,甚至连这个世界的文字都认不全。 而且这陈家作为地头蛇,也借着官面上的关系,轻松就帮他弄到了自由民的身份,否则光靠岳正自己去弄掉奴隶的身份,不知要花多少的力气。 “岳兄弟,先不急,我父兄也都来了矿场,他们带了好几个厨子,要好好在这感激下你呢。”那陈烈阳知道了岳正的实力后,更加的热情了。 “哈哈,那就多谢二公子了,我准备下,等等就去拜会叔父。” “好的,我马上就去通知父兄。” 那陈二公子得知这一切后,赶忙去找他的父亲商议对策去了。 “什么,你说的那个奴隶都已经突破到天境了!” “你们两个啊,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两个。”那陈家两个公子被陈阳训的抬不起头来。 “父亲,那个计划” “照常执行,你们两个正常点,不要露出马脚。” “好的,爹。” 话分两头,岳正在自己的帐篷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现在的他,可谓是光彩照人,一般的小娘子见了他都得脸红。 但见,星眸姿朗,肤皓接玉,青丝掩秀,猿腰体长,宇冠神丰佳公子,气魄胆壮真丈夫,此世风流数第二,不敢自称仙中仙。 《水神宫密录》是整个大陆绝顶的功法,修炼者的气质会随着修为的提升变得更加的出尘,配上岳正英俊的样貌,这“杀伤力”就更为强大了。 他走出营帐,径直去了营地的最中间,要去拜见陈家的家主、陈烈阳的父亲--陈阳,来到营地里新搭建的巨大帐篷,岳正也不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执礼求见。 “陈叔父,小侄岳正,乡野之民,特来叨扰。” “进来,哈哈,早就想见你一面了。”豪爽的声音从营帐里面传来。 岳正便掀开营帐的门帘,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进来后双手合抱,又作了一揖,口里说道:“拜见叔父。” 那上首的陈阳,仔细看了一眼岳正,觉得如此人物,倒是比起自己的两个儿子更加的出彩。 “岳小兄弟果然一表人才,不知是何出身啊?”那陈阳明知故问道。 岳正又把他之前的说辞提了一遍,但那上首的陈阳却一点儿也不信,这面前岳正的气质分明是一个王孙贵族,哪里像一个匠人之子。 但他也不戳破,随即拍了拍手,便让带来的仆人开始上菜。 岳正吃的是非常的开心,这顿饭菜的味道极佳,陈阳也是奢侈,直接把家里用习惯了的厨师、仆人都带到了营地,伺候起他们几人的吃喝。 酒过三旬,几人便开始谈起了正事。 “我听烈阳说,你已经把那山上的大虫给解决了?给老夫说说看,你是怎么解决掉那个畜生的。”那陈阳漫不经心地开始刺探起来。 “那虎也是厉害,嘴里还会喷火,我一开始碰到那老虎,皮肤都被烧焦了。”那岳正又开始编故事了。 “后来我就急忙的逃跑,跳到了一个溪水里灭了火,我和那个老虎就在水里厮打起来,被打的那个叫痛,骨头都断了好几根。”那陈氏父子好像入了迷,也不打断,仔细地听着。 “到了水里,那老虎也不喷火了,我用刀好不容易在它的腹部开了个口子,刀都差一点弯了。” “那虎被砍伤之后,暴怒,我根本抵挡不住,只能往山里逃,后来在一个山洞的洞口,我被老虎按住了,它正一口准备把我吃掉的时候。” “我心里是急的不行,但武器都已经被打掉了,在我急的发狂的时候,手里竟然凝聚了一把大刀,锋利无比,我直接就砍下了那受伤老虎的虎头。” “后来我就在身后的山洞里,发现了矿脉。”岳正编的活灵活现的,那陈氏父子竟然当了真。 他们听到矿脉的信息,大喜过望,急忙问道位置,岳正便把详细的位置仔细描述了几遍,那陈氏父子极为认真地听着。 “叔父,两位陈兄,等下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去山上看一下,你们也安排几个人跟随着,那山上杂草丛生,极不好走。” “好的,那就太谢谢岳兄弟了,你真是帮了我们陈家大忙啊!”那陈氏父子三人连忙感激起来。 岳正酒足饭饱之后,带着陈家父子三人,另外还有十来个心腹的随从。 那陈阳问了大概需要走的路程,算了下回来的时候,可能都要到夜里了,所以连忙让人从他来的马车上取下几根火把。 随后一行人就跟随着岳正上了山,那山上确实不好走,而且岳正特意选了离那个洞最近的一个点上的山。 要是他一个人,走起来应该是飞快,但现在身后还有那么多的累赘,也只能走的慢一些。 他们慢慢向着山顶走去,沿路上还有随从,负责在旁边的大树上刻下记号,便于下一次再来探查。 而且路上有一些不好走的草丛、灌木的一些地方,这些随从还负责把这样的地方清理掉,所以队伍的行进过程就更慢了。 来到洞口空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叔父,陈家兄弟,你们看,矿脉就在洞里,要挖出来也是容易,我从里面找过几块石头看过了,都是上好的矿石。” 岳正朝前指着洞口,并没有注意到陈氏父子他们诡谲的眼神。 那陈阳在后面喊道,“你们几个,给我把火把点上,我们和岳兄弟进去看看。” 随后,岳正和陈家的几人进了洞中,那后面还有几个高举着火把的随从,大概走了一会,便到了岳正要带他们来的地方。 但是,异变发生了! 岳正突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他转过身来想要爬起,但浑身使不上力气。 回头看到那陈氏父子三人还直直的站在他身后,后面火把的光源,把他们的影子照在石壁上,岳正好像看到这三人嘴角的狞笑。 坏了,着了他们的道了! “这火把里有毒!”岳正用尽全身力气,指向火把,愤恨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我明明帮你们找到了矿脉”岳正艰难说道。 “对不住了,岳兄弟,相比起一个能干的朋友,我们陈家更想要一个能干的奴隶。” 那陈烈阳一脸抱歉地说道。 “烈阳,别跟他废话了,去他身上找找之前给他的身份证明,搜出来后直接销毁。”那陈阳在后面吩咐道。 岳正一阵庆幸,还好把那张纸放到了小鼎里,否则被他们毁了,再弄一张就麻烦了。 他感觉到自己无法动弹,应该是中了某样毒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药。 因为一般的毒药,只能对凡境的人或者是普通人,有效果;要想毒倒天境的高手,用药的手段,所用的药材都非常罕见。 岳正的思绪飞速地转动,思索着脱困的方法,他突然想到,《水神宫密录》中写道,“搬运血气,万邪不侵”。 完全可以用水系的功法,把中毒的血液逼到一块,然后直接排出体外。 于是瘫倒在地上的岳正,慢慢运起体内的水系能量,轻轻在经脉里寻找异常的位置。 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和这几人拖延时间。 “我这是中了什么毒,要是一般的毒药,天境的感知应该早就发现了。”岳正虚弱的问道。 那陈家大公子倒是哈哈一笑,走出来说道:“为这药的事,我还特地去了趟国都南郑郡,找了灵药堂的分堂,才买到这药。” “这药是叫三花软骨散,三种药材,较为罕见,分开服用都是对人体有补益的作用,但是合到一起,就会像岳兄你这样了。” “三种药材,我是怎么吃下去的?”岳正继续拖延时间。 他好像找到身体的问题所在了,在靠近丹田的一处经脉的位置,那一块的血液好像有点问题。 那陈家大公子好像有反派的通病,不断地满足着岳正的好奇心。 “中午的那顿酒席,还有刚刚火把里我们也加了料了,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你进山所带的那些干粮。” 岳正听后大为震惊,好家伙,这一个月前就开始算计老子了! “别跟他扯那么多没用的了。”陈阳打断他大儿子的絮叨。 “你们赶紧去搜一搜他的身上,之前那个找到后直接毁掉,等等让他在卖身为奴的契约上直接按个手印。” “到时候他就还是我陈家的奴隶!”那陈阳说的斩钉截铁,听得下面的岳正怒火直冒。 最多还有三分钟,岳正就能解开身上的毒,他也没表现出怎样的异样,躺在那里,任由陈家兄弟两人搜身。 那陈烈阳还算客气,到他怀里的衣兜里摸了一摸,倒是什么也没发现。 但那个陈炽阳就不太规矩了。 “哎,这小子好大的行货。” “咱们要不把这小子卖到北晋的兔儿爷馆,就他这禀赋,绝对的头牌啊。” 岳正气的三尸神跳,忍着最后的半分钟,那口毒血,已经到了他的嘴边,此时身上的力气灵力,基本都已经恢复。 他一掌推开身前的陈烈阳,把他打到旁边的石壁上;嘴里的毒血直接喷到了面前已经呆住的陈炽阳的脸上,射的他满脸都是岳正的精血。 “我扯你娘的臊!”又是一巴掌挥过去,直接打在那陈大的胸口上。 那陈炽阳根本没来得及抵抗,直接痛的软倒在地,昏死了过去,肋骨怕是都断了几根。 站着的陈阳一看,十拿九稳的事都黄了,一时惊讶也是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两个儿子已经是倒地不起了。 他连忙在手上聚起火球,就准备使出他最强的一招,岳正一看乐了,还想反击?右手直接凝出一条水鞭,向着那陈阳手中的火球打去。 陈阳手上火球的汇聚速度极慢,等到水鞭靠近的时候,才刚刚有足球大小,但被岳正一鞭挥来,直接给浇熄了。 那陈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准备再次蓄力出招。 但岳正根本没没给他机会,左手五指一聚,那陈阳身上瞬间出现了几根金属丝,直接把他的身体和两手直接绑到了一起,再也无法挣脱。 岳正又在陈家两兄弟的身上如法炮制,三人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全盛状态的岳正给击败了。 后面的几个随从都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好好举着火把,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杀你们。”那随从听了这句话,也不反抗,就乖乖按照岳正的要求照做。 岳正找了块石头坐好,轻轻平复起自己体内的气血,思考着等会应该怎么打发那陈氏父子三人。 直接杀了?关键是,自己从没杀过人啊,在蓝星的那三十年,连只鸡都没杀过,还是来到异世,杀了几只野兽,差点没把自己给弄吐了。 等会要是弄得这洞里血肉模糊,估计自己又要恶心地吐出来,但若是不报复下,岳正觉得也是分外不爽,尤其是那个陈大,一定要好好炮制 他嘴角阴险一笑,心中来了主意! 第14章 阳谋祸心诱相残 陈氏父子三人就这样被押着,跪在岳正的面前。 此时岳正心中一片得意,我也算出头了,要是前期不苟着点,好好发育,估计我的坟头都要长草了。 “你们三个是想把我再变成奴隶?”岳正在上首问道。 那陈氏父子跪在下首,也不答话,像一只只斗败的公鸡。 “是你这小子想把我卖到兔儿爷馆,我看你这小子也是细皮嫩肉,要不我也按照你的想法处理你?” 那陈大一下子脸色白了,大惊到:“不要啊!” “你老实交代,你们后面准备怎么炮制我,否则我就先拿你开刀!”那陈大的胆色是陈家父子三人中最小的,他害怕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父亲和弟弟。 “快说,不然我就阉了你,把你卖到皇宫里当小太监。”岳正近前摸了摸他的脸,那陈炽阳一下子被吓得不行。 他不顾父亲在场,直接把他们后续的计划,交代了个干净。 他们原本打算,在通过药物制住了岳正之后,准备把他再次变成奴隶,连卖身为奴的奴契,都给他准备好了。 岳正听完,也是快被气笑了,驱使一个天境的高手做奴隶,这只有强大的势力才敢这么玩。 他们陈家,只是个边陲的小家族,简直是夜郎自大,本来他们以为岳正还是个凡境的武夫,稍有点力气而已。 哪想到一个月后,直接变成了可以碾压他们的巨兽。 岳正从陈阳的怀里找出两张纸,那上面写到:“吾走投无路,特托身于南荒郡陈溪镇……为奴”具体发卖对象这栏空着,下方还有签名和按手印的地方。 “你们三个想死?还是想活?”岳正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 “您还能放我们活着回去?”那陈阳抬起头,弱弱地问道。 这荒郊野岭,还是夜半,而且此处山洞还是如此的偏僻,简直是最好的抛尸灭口的好地方。 他们几个不说话、不求饶,是因为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基本上也活不下来了。 因为按照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杀人灭族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他们下毒谋害岳正,岳正作为一个天境二阶的高手,杀掉他们也很正常。 但岳正毕竟没杀过人,大半夜弄得血淋淋的,还要不要睡觉了,杀个狼都快吐了,何况是人? “你们几个把要给我签的东西,你们自己签了。”岳正冷漠回答,他直接把两张纸抛到了他们的面前。 “两张纸,只能活两个人哦!”岳正的脸上带着诡笑,如此说道,他倒是想看看,这陈阳愿不愿意为他的儿子们,牺牲自己呢。 咣当一声,岳正凝聚了一柄金刀,丢在了地上,松开了陈阳身上的铁丝,那陈阳赶紧捡起,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他的眼神游移着,不知该如何做。 “这个这”陈阳还在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岳正目露凶光地看着下首的陈阳。 摄于岳正的凶威,陈阳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两个儿子,陈炽阳和陈烈阳,也盯着他们的父亲陈阳,眼中满是莫名的神色,此刻,他们的心中也满是紧张。 “他年未修道,为情可牺牲。今朝命绵延,血气方渐消。若是保自身,亲子亦可杀。生平心已变,求道不求情!”岳正看着跪地的三人,吟诵了这样一首诗。 他继续朝着陈阳说道:“这是魔门中人,写下的一首诗,当时的心境和你倒是很像呢,不过,他可比你坚决多了。” “你也不用想着杀了我,你这样的货色,我心念一动,这些绳索又会把你直接捆起,快些做选择!”岳正看着陈阳,继续催促着。 “你既然不肯牺牲自己,那就赶紧选一个儿子,杀了了事!”岳正继续杀人诛心似的说道,这种玩弄人心的感觉,可比杀人要强多了。 “好,好,我马上选。”陈阳连忙答应,身边的两儿子也抬起头来,他们脸色发白,生怕自己的父亲一刀宰了自己。 岳正看着地上的两位陈公子,也是开口笑了,出声道:“你们就不能,为彼此牺牲一下吗?” 两位陈公子对视了一眼,此刻也是默然无语,他们的心中,此刻,都恨不得对方马上死掉,还为对方牺牲,怎么可能? 陈阳持着刀,无语地站着,身后他的那些个心腹亦是瞪大了双眼,看到老爷做了这事,他们未来还有没有活路,都是个问题! 他转身看向陈炽阳,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地上的陈炽阳,亦是慌了神,大声地说道:“爹,爹,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陈阳听到这话,也是犹豫了几息,他又转身了,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陈烈阳倒是比他哥哥要镇静些,抿着嘴唇,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的老子。 岳正等得就是这一刻,那刀突然就从陈阳手中脱了手,那一瞬间,就好像刀是被陈阳抛出来一般,实则是岳正的控制。 刀忽然而动,它的黑影,也挡住了陈烈阳的视线,他没有看到,他父亲脸上的惊愕神情,此刻的陈烈阳,有些绝望,有些失神。 岳正的手动了,一枚石子被他弹出,打在了即将刺入陈烈阳喉头的刀上,那刀直接偏离了方向,钉在了石壁上。 看着自己自导自演的这出戏,岳正幽幽一叹,接着说道:“烈阳兄,可是我的恩人啊,我可不愿意看到,他被自己的父亲所杀。” 他用手一推,依然在陈阳身上的铁丝,带着陈阳的躯体,直接“哄”地一声,就撞在了墙壁上,陈阳直接吐了一口血,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此刻,陈烈阳的内心,充满了愤恨,他看着倒地的陈阳,眼中满是冷漠,为什么,你选那个废物,不愿意选我? 岳正的嘴角微微翘起,他看到了陈烈阳的表情,心中一喜,计策奏效了,杀人只是最低端的报复手段,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 旁边的陈炽阳,脸色瞬间雪白,听岳正的意思,那恐怕死的人就是自己了,却听岳正缓缓地说了一句:“算了,我还是很仁慈的。” “烈阳兄,还有你的父亲,你们还算有用,把这两张奴契签了,我就放了你们。” “至于,你大哥这个废物,杀他,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勉强,也让他活着,但活着是有代价的,一万两,买他的命。” 陈烈阳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大声地说道:“我同意,等下下山,就给你拿钱,切勿伤了我哥!” 旁边那傻傻的陈炽阳,还不住地点头,说道:“谢谢啊,弟弟!” 岳正心念一动,绑着陈烈阳的铁线,瞬间也松了一块。 “你先签好,等等,让你爹也签了了。”岳正看着陈烈阳,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森冷,倒是让旁边的陈阳,心中一凛。 首先是陈烈阳签好了,他直接咬开大拇指,借着血液,直接在奴契上按了下去,他恭敬地把这奴契递给了岳正。 岳正手心一吸,陈烈阳的奴契就到了他的手里,此刻,他玩味地看着那父子两个,只见陈烈阳走到陈阳的旁边,把这奴契递了上去。 “爹,你签了。”陈烈阳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陈阳抬头看了看,这个面无表情地儿子,又看了看远处,眼神不善的岳正,他叹了口气,接过奴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亦是按上了自己的血印。 收好两人的奴契,翻看了一下,心道本老爷也算是个奴隶主了,看了看下首,虽然这两个奴隶歪瓜裂枣的。 要是是美女就好了,都是老爷们,有点膈应人。 他直接把这两张纸,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实则是收到了鼎内的空间,心念一动,绑住面前三人的金属丝,瞬间消失不见。 “本来呢,我还是比较感激你们几个的,但是弄这么一出。” “这样,我岳正也是比较仁慈的,你们还当你们的陈老爷,这卖身契,我也不会去用,但如果哪一天,你们再犯在我手里。” “到时候,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三人听岳正这样说,不禁大喜。 因为天境的强者,一口吐沫一个钉,不太可能违背自己的话。 “我准备休整几日,就即刻北上,南荒郡,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岳正又说道,那陈氏父子三人一听,心中暗喜。 “还有,你们对那些奴隶,好一些,毕竟以前也算的上是我的工友。”岳正知道,解放奴隶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现在也只能做些小小的改变。 那陈氏父子听了连忙答应,因为和他们的身家性命相比,这些都是小事。 “那你们自己下山,我在下面的营地等你们。”说罢这话,岳正直接走人,留下那父子三人直接在风中凌乱。 那陈阳反应过来,直接对着大儿子陈炽阳,就开口喝骂道。 “你个狗东西,差点害死你爹我,还好你弟弟对他,还有几分香火情。”他说完这话,又用鹰一样的目光,看着旁边的陈烈阳。 “刚刚,若是我说,那刀不是我抛的,你信吗?”陈阳看着这个二儿子,亦是面色复杂地说道。 陈烈阳亦是低下了头,不敢抬头与他父亲对视,恭敬地说道:“爹,儿子自然是信得过爹爹的,那人狡诈,我们该怎么应对?” 陈阳沉默了,但心中的怒气,却有增无减,他衣袖一挥,一道火线生成,旁边的心腹脖子上,瞬间都出现了一条血线,直接都软倒到了地上。 “废物。”陈阳摇了摇头喝骂道,陈烈阳看着倒地的那些人,心上却是更寒了。 “那个人和你还有些香火情,你就负责和他交接,早点把他打发了,我和炽阳就先回陈溪镇了。”陈阳随口说道。 转头温和地看着陈炽阳,说道:“炽阳,咱们先回镇子里,过两日,我安排你去月山,到时候,你先去你姐那里避一避。” 陈阳现在,也是窝火的不行,好歹是个天境的高手,在南荒郡的一亩三分地,也是嚣张习惯了,但同时,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有时候也要伏低做小。 此时,没有了那群累赘,需要他照顾,岳正下山的速度,那也是极快的,很快回到了他的营帐,看着那些行李,也没了收拾的兴趣。 他现在也算是有“奴隶”的人了,明天直接吩咐,让那陈家人去做就是了,随后便不再管那些琐碎的事情,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第二天清早,岳正走出营帐的时候,却发现陈家的二公子,恭敬地在营帐外等候,他此刻提着一个食盒,似乎在等候岳正,一起用早饭。 “咦,你那老子呢?”岳正好奇地问道。 陈烈阳摇了摇头,恭敬地说道:“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岳正嘴角带笑,他知道鱼儿上钩了,便带着陈烈阳,进了自己的营帐,却见陈烈阳一进来,便热情地打开食盒,笑着说道:“主人,这是给您准备的吃食,都是我们陈溪镇的特色呢。” 他此刻艺高人胆大,也不怕陈二玩什么幺蛾子,而且,昨天岳正也是仔细回忆了一遍《水神宫密录》,把其中关于解毒的方法,详细地通读了一遍。 现在要是让他,像昨天那样中毒,估计只需要不到三息,就能将毒液轻松从体内逼出去,对于他而言,只要是融入进血液的毒药,他都有法子可以解。 这也算《水神宫密录》中较为独特的地方,他也看过一些典籍,其他的一些水系功法,好像都没有类似的效果。 这应该算的上是异界版的百毒不侵了,岳正心里想到。 岳正吃着东西,也不搭理陈烈阳,但站着的陈烈阳,却是沉不住气了,直接跪在岳正的面前,开口说道:“主人,请救我一命,烈阳愿献上此物。” 他手中是一卷帛书,慎重地把这帛书递给了岳正。 岳正看他如此慎重,也是双手接过,细细地看了下去,却是一门叫控火诀的功法,倒是有些可取之处。 全书不过几百个字,但句句都是精华,有几分能和之前食铁诀媲美的意思,但缺点也很明显。 只能帮助一般的凡境巅峰的武者,借助天地间的火灵之气,突破到天境,这本书中只有感知之法,并无使用技法等等的说明。 倒是像极了一本残篇,岳正看了好几遍,这几百字都快背上了,心念一动几乎就能感受到天地之中的火灵之气。 岳正要是有突破的想法,估计能轻轻松松的突破到天境三阶,但他知道,突破过快可能会造成根基不稳。 而且岳正想把他的突破顺序,按照金、水、木、火、土五行相生的顺序走下去,因为小鼎也是这般的顺序,大帝设计这鼎的时候,必然有他的道理。 强压住心头突破的悸动,南荒郡地处极南,天地间的火灵之气,本来就极为丰富,岳正可能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水到渠成的突破。 “这功法不错,但是重道而不重术,这功法不会是你父亲的功法?”他玩味一笑,倒是直接开口问道。 陈烈阳跪在地上,给岳正磕了好几个头,直接开口道:“主人,还请救救小人。” 岳正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现在亦是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涌起一阵快意,但还是温和地将他扶起,笑着说道:“二公子,切勿如此啊,你于我有恩,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主人,你看小的本领如此低微,您是不是指点一下?”那陈烈阳见四下无人,直接叫起了岳正主人,这“舔”功也是了得。 “你不用这般客气,我让你签下协议,也是权宜之计。” “你也不用如此这般称呼我,我还是不习惯做别人的主人。”岳正连忙客套道,但要是来个美女叫他主人,保管他答应。 那陈烈阳听到这里,扑通一下再次跪下,声音悲戚道:“大人,我不过是那陈阳贼子的庶子,对付您的主意,都是那陈阳老贼出的,您也看到了,他” “昨晚上,跟着他的那些个心腹,都被他杀了。”陈烈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这是他给您的一万两银票,您请收好。” 岳正接过银票,笑着说道:“既然你有如此诚心,我亦不能不报,说说,你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啊。” 他把那帛书还给了陈烈阳,银票则是收入了怀中,他倒也是需要一些银两,这万两白银在当下,也是够中人之家吃用十年之久。 但在修行界,万两白银,只能换一块晶石而已,这陈氏积累多年,前段时间又给月山派的陈家大姐送了三十块晶石,如今,财政上已经开始吃紧。 “小人修习的都是《清风扶柳剑法》,想必主人应该在我家的书房有看过。” 额,有点尴尬,随便只翻了两页,算看过吗? “凡境只是用来打磨肉身,陈家本来就有控火诀,只要一到凡境的标准,突破天境自然水到渠成。” “清风剑本是以轻灵为主,虽然能够提升一些身体的素质,但这套武学主要是以技击为主,打熬身体的效果实在太弱。”岳正也是中肯的给出点评。 “你的练法可能有问题,这套剑法要是太重剑招,往往会入门艰难,而后进境缓慢。”那陈烈阳听到这里,不住地点头。 两个世界的思维融合,现代那些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加上这个世界传承有序的那些法门,现在的岳正几乎快成了一个理论的宗师。 “你可以这样练,就不用换凡境的武学了,你在手脚上都绑上重物,后面再逐层加重,这样在练剑的同时,速度也能不断提升。” “你也可以去打造一些铁鞋、铁衣、铁手环之类的,或者你可以找一处瀑布,在水流之下进行练剑。” 岳正又继续说道,这闻所未闻的练功方法,让陈烈阳极为惊讶,更是认为岳正的身份不一般。 “大人,我的大哥,马上就要去月山了,您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陈烈阳接着说道,岳正听到这,亦是冲他一笑。 眼眸带着寒光,语气冷冽地说道:“陈大,我是不会帮你杀的,但月山嘛,我还是有兴趣的。” “你回去给陈阳带个信,就说这几日,我要陈大来伺候,后面怎么让陈大送我去月山,你该知道怎么做。”岳正继续说道,他对这南郑第一大派,亦是非常感兴趣。 陈烈阳嘴角含笑,像极了一条毒蛇,岳正看着他,亦是能猜到,后面这陈家要不太平了,至于会发生什么,岳正才不想知道呢! 一日后,果真是陈大带着仆人,说是顺路想带岳正去北面看看,岳正假装思考了片刻,便欣然同意了。 岳正坐上了马车,离开了枯崖山,正式开始了异界的旅程,当然这也是他传奇一生的开始。 后来史家在撰写《秦太祖本纪》时写到:“帝本寒微,一奴隶尔,初出枯崖山,始天下生变,为黔首提剑,为生民立志。” 第15章 月山派的美人儿 马车行进的速度也是极快,几日之间已经过了月中郡。 这月中郡毗邻月山,月山地跨两郡,南面就是月中郡,北面就是郑都南郑郡。 此月山为南郑第一高山,山峰接翠,上接玉宇,下接琼楼,其上皆为女修,气质清冷,坐拥如此洞天,渺渺皆若射姑仙子。 岳正和陈家大公子一路奔波,从南荒郡最南的陈溪镇,来到了月中郡最北的一个小镇,月山镇中,陈炽阳和另一个陈家的仆人,随即找了一个熟悉的客栈住下。 因为行路也是极累,他两人开了房间便要休息,陈炽阳准备今天先休息好,明日再步行上月山派,去找他的大姐。 岳正也在这客栈要了个单间,但并没有去休息,他想去月山镇上去转一转,瞧一瞧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这月山镇倒是比陈溪镇繁华很多,毕竟靠近南郑第一大派,月山派上下的吃穿用度,都需要在这月山镇进行采购,所以往来贸易很是繁荣。 像月山派这样有圣境高手坐镇的门派,郑国皇室也是各种拉拢,每年赏赐的金银财宝,赠送的奴隶仆从,更是无数。 岳正走在月山镇的街头,发现行人中有很多的貌美女子,身着白衣,手持配剑,来去皆是匆匆。 他估计这就是月山派门下的弟子了,这些女弟子,都是容貌上佳,最次也是中人之姿,脚步轻灵,很明显都修炼了极为高明的轻功。 但现在岳正的容貌也是不俗,路上不住有一些年轻女子,盯着他看,岳正也不以为意,但心中也是惊叹水神宫功法的逆天。 现在的他,身着白色绣纹长衫,脚上穿的是青色羽鞋,腰上系着一枚凝神用的香囊,手上持着铁竹作扇骨,名家题字的折扇,上面写着四个俊逸的大字“富贵闲人”。 头发披散在肩头,在脑后用蓝色的细线绑了个马尾,这是此方世界,男性主要的发型,当然要是经常劳作之人,可能只会弄个短发。 刚刚穿越那会,岳正基本都是短发,脱离了奴隶身份后,长发就开始留了,想那风流美少年,怎么能少得了一头秀发。 最为吸引人的,还是他那恬然的气质,犹如淡然的池水,他双目有神,汪汪的眼神,就像一泓清泉,让人难以忘记他的不俗。 甚至有一些月山派的女弟子,都向他偷偷看去,她们的心中不由地想到,好个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男。 岳正走进临街的饭馆,想尝尝此地特有的美食,在饭庄的二楼,他要了个雅间,随手给一旁的小二丢了一块碎银。 “上些你们这里拿手的菜。”岳正说罢,便在靠窗的一边坐下。 不多时,菜便上齐了,岳正心不在焉地吃着,想着去了晋国后,要去晋国东部哪几个郡去查探。 下一步岳正准备修复小鼎的木属性那一路,所以想着东方属木,或许那边有着不一般的宝物。 但他一个人,却是势单力孤,对于世间的宝地、宝物,都不甚了解,那陈阳的藏书根本没有那些至宝的内容。 那“玄冰归一水”也是岳正的运气,想来南荒郡那种贫瘠的地方,基本不会有什么高手去游历,一只妖虎都能占个山头,称霸许久。 这妖虎要是在大晋的某个山中,那根本只能算个弟弟,晋国境内未开发的,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无数,其中自然滋生了无数强大的妖兽。 但人类的修行门派,包括晋国的官方都不是吃素的,一旦发觉山里的妖兽较多,便会组织弟子或者军队,进行清缴。 一方面能得到很多猎获,妖兽的妖血、妖骨、包括厉害妖兽的内丹,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另外一方面,猎杀妖兽能锻炼门下弟子,对官方而言,可以锻炼军队,一般未见过血的新兵,隔三差五就会被派进山,猎杀妖兽。 岳正静静地思考着,突然隔壁传来了响声,打断了他的遐思,原来是有人用了隔壁的雅间。 “大师姐,马上就是我们月山派的大比了,我的月下含光剑诀还没练熟,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教我?”岳正听到隔壁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轻灵的声音,想必是一个年轻娇憨的少女。 “你啊,平时不好好练习,这下马上就大比了,你才来请教,也不怕过几天,擂台上输的太难看!” 悦耳的女声,清冷中带着女性的妩媚,想来必是一位绝色佳人。 那少女见她的师姐并没有拒绝,于是直接请教起来:“师姐,我前日练剑,有一招剑光如月,右手斜上横击,总感觉发力有问题,你看手上是这般发力,还是这般” 岳正在隔壁的房间,也是一阵尴尬,毕竟那两女子讨论的,都是月山派的武学,他觉得无意间听到这个,是非常的不好。 听到那隔壁的少女又是问起,岳正听不下去了,直接丢下筷子,准备离去,要是再呆下去,就会有偷学他派武学之嫌。 他直接推开雅间的房门,径直走过隔壁房间的门口,随后下了楼,这下楼的动静才传出些声响,那少女一听,隔壁竟然有人,直接就停下了发问。 那师姐也听到了动静,心里默想,隔壁那人好高深的敛息法,刚刚她还特意屏息探查了下二楼的周边,感觉没人,才开始解答师妹的问题,哪想到居然有人能避过门派的探查之法。 这还没讲两句,那人就匆匆离去,看来是听到了我给师妹讲剑,为了避嫌,就直接离开了,清丽女子顿时对离去之人生出一丝好感。 于是她便直接推开了房门,对着已然走到门口的岳正说道:“这位公子,请留步。”岳正听到声音,便猜到麻烦上门了。 岳正也不躲避,潇洒一笑,便回过了头,看向二楼走廊里的那个丽人,两人双目对视,心中都不由得称赞起对方的容貌来。 好个美人! 那女子肤如凝脂,双目含情,眉似新月,额头上还画着一蓝色月牙儿,不仅不显得怪异,还和她出尘的气质极为相配。 她身着蓝色素衣,内里是白色的轻纱,一手上还握持着,一柄细剑,剑鞘雪白,鞘中的锋芒却是看不到。 死了死了,竟是个如此美貌的女子,岳正心中一片悸动,但只是稍微失神了一瞬,便运转水神宫秘法,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这位姑娘,有何事叫住我?”岳正问道。 “公子不妨上来一叙。”她微笑着说道。 岳正也不扭捏,又重新上了楼,跟着那女子进了房间。 那小师妹也吃了一惊,还没见师姐对哪个男子笑过呢,不过这男的,真的好好看哦,那小师妹也发起花痴来。 那女子持剑行了一礼,说道:“小女子周瑗君,这是我的师妹风灵,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你们可以叫我岳正。”他简单回答道。 “原来是岳公子,不知岳公子是不是来看我们月山派大比的?”岳正也被问住了,之前他都没听过这件事。 “哦,听周姑娘所言,贵派要进行门派中的比试?我来到此地,只是因为听人说月山风景秀丽,特地来游玩的。”岳正回答道。 “看公子神光内敛,呼吸节奏分明,怕是已经天境了,也算得上一名年轻高手,不知是否愿意来我派观礼?”那女子邀请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岳正也是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那个叫风灵的小师妹,直接从她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张请柬,递到了岳正的手里。 岳正直接把这请柬收起,心念一动,直接放到了鼎中的空间。 那周瑗君见目的达到,便又和岳正交流了会,关于武学和修炼方面的事,两人谈的也是非常投机。 岳正来这世界这么久,才碰到一个能稍微指点下他的人,也是连连发问,那女子也是被岳正的奇思妙想所震惊,愈发觉得岳正高深莫测。 那风灵还是凡境,见他们谈起天境的修炼,也插不上话,只能对着面前的几盘小菜连连进攻。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那女子也提出告辞,因为马上她就要回山,否则就赶不上那月山大阵的修炼时间了。 岳正也表示理解,说道:“周姑娘,那后日的大比,我一定会去观看的,到时,也能一览姑娘的风采。” 那女子一下子羞红了脸,轻声说道:“小女子蒲柳之姿,哪里当得公子如此称赞。” 岳正也是心直口快,直接说道:“周姑娘,你的容貌哪里是蒲柳之姿,简直是月神下凡,清丽异常啊。” 又是肉麻道:“若是能够天天和姑娘谈论修行,我恐怕几个月就能到天境顶峰了!” 周瑗君也是吃不住岳正的肉麻话,直接叫上她的小师妹风灵,匆匆离开了这间饭庄。 岳正看已经把人家小姑娘,调戏地都害羞了,也是微微一笑,心里也是非常得意。 见天边还有一丝丝的阳光,岳正也快速离开了这间饭庄,回到了他下榻的客栈,因为刚刚周瑗君告诉他,晚上的月山镇是没有任何光线的。 所有的月光都会被月山上的大阵吸走,到时候晚上路面会异常的黑暗,所以她叮嘱岳正早些回去。 岳正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打起坐来,即便修炼的是绝顶的功法,但岳正的想法里,依然也要保持勤奋。 先搬运了几轮金磁万道的法诀,又好好把水神宫密录里练气的法门修习了好几遍,感受到丹田里金色和蓝色的气团又增大了那么一丝。 岳正觉得非常的满意,实力又有了一些提升,如果每天都能提升一点,最终圣境道境也不是难事。 他坐在床上,思索着周瑗君提到的大比那件事。 现在月山派上有两位圣境,一位是周瑗君口中的师傅,幽月真人,还有一位出身郑国皇室,月瑕子,两位圣境的现在的想法隐约有些分歧。 幽月真人,月山派现任掌门,年龄较长,一心认为要保持月山派的超然地位,诸位弟子潜心修炼,争取再出几个圣境。 月暇子,比幽月真人入门晚,现在是月山派大长老,因出身郑国皇室,一心想让月山派全力支持郑国,提高郑国的高端战力。 此次大比,就是由幽月真人的门下和月暇子的门下进行比斗,如获胜一方,则未来在门派的话语权更大。 岳正也是感慨,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群貌美的女人堆里,也有比较和对立,因为隐隐对周瑗君有些好感,岳正心理上天然的站在了幽月真人的一方。 翌日,陈炽阳邀请岳正一起上月山派,去见他的姐姐,岳正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毕竟,他已经有了月山大比的邀请函,明日直接上山就好。 岳正在陈炽阳走后,又去街上逛了一逛,碰到了一个铁匠铺子,看到铺中有非常多的武器在售卖,他又生出一个新的想法。 马上便花了上百两的银子,买了两把宝剑,他拿到剑后,急不可耐地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试验起自己的新想法。 拿起一把剑,运起金磁万道的法门,因为在食铁诀升级后,岳正还没怎么用过金磁万道中吸纳万金为己用的法门。 他手中的宝剑,快速地变小,好像上面被施了变小的魔咒,岳正手上的经脉里不停的涌进金系的能量,丹田内金色的气团慢慢开始扩大。 岳正感慨,之前还是奴隶的时候,那种飞速升级的感觉又回来了,这金磁万道有吸纳天地万金的能力,只要有现成的金属,就能快速提升金系的灵力。 唯一可惜的就是,水神宫密录,没有这般作弊的方法,需要一步步修炼,花费水磨工夫,但这密录中,水灵能量的利用也是极为精妙。 可解万毒的能力,一般的水系功法根本做不到,岳正今天在和周瑗君的交流中,也是旁敲侧击的学到了很多。 他虽然拥有两套大陆绝顶的功法,但根本没有任何指导,全凭借自己的摸索。 就好比一个人拿了一本微积分的书,难道就能成为大数学家吗,如果岳正对于那两门功法不好好钻研,根本没有如今的实力。 一个上午过去,那跳脱的陈炽阳回来了,回来之后,他就拉着岳正,聊起了他在月山上的见闻。 岳正对于月山派的情况,也想多了解一些,便耐心地听着陈炽阳诉说。 “岳兄弟,这是我第三次来月山了,但这一次月山派尤其布置的气派,因为明天正好要门派大比。” “我那姐姐也要上擂台,她可比我强多了,马上就要进入天境了。”那陈炽阳喋喋不休地向岳正讲述起来。 那陈雪融按辈分来讲,倒是周瑗君师侄辈的,是月瑕子的徒孙,目前是凡境巅峰,只差一步便能踏入天境。 像月山派这样的门派,大部分的中层弟子都是天境一阶二阶之类,因为主修月系的能量,只要悟性不差,都能入天阶。 但其后月山派的收集的典籍,就不如她们自己所创的月系了,所以能触类旁通,到天境中阶、高阶的还是少数。 像周瑗君目前是天境四阶,这已经是她那一辈最厉害的弟子了,像和幽月真人、月暇子同一辈的,有的都只有和周瑗君差不多的修为。 所以能够突破至天境中阶高阶的,要么是悟性惊人,要么是门派中的典籍给力。 很多人终生都被卡在天境一阶二阶,终生不得存进,但岳正估计要到天境五阶才会考虑后面的问题。 “岳兄弟,明天的大比,你想不想去凑凑热闹,我姐能把我带上去,明天要不我也带你上去试试。”那陈炽阳邀请到。 “那好啊,明天我们俩就一起上山去看看。”岳正也没和他讲,自己有邀请函的事。 毕竟全是女子的门派,岳正还是比较有兴趣的,而且还有周瑗君那般美丽的人儿。 晚上,岳正又在尝试新的修行方法,他让客店的人帮他打了一大桶的洗澡水,这天夜里,他就在这桶里继续打坐修炼,好像这修炼已经变成了他每日的日常。 第二天一睁开眼,他内视了下自己的丹田,发现在水里修行水神宫密录的效率,要比直接在床上打坐来的高。 这岳正啊,现在满脑子的修炼,就好像在现代迷上了手机电脑一样,这里没有这两样,岳正又迷上了修炼,你说这修行的速度能不快嘛。 而这陈家的大公子,出门几天,连剑都没碰过,所以他的修为低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不,这个家伙又急急忙忙地敲起了岳正的门。 “岳兄弟,我们该上山了,我姐姐跟我约好了时间,会在山门处等我,我们快出发。”不由分说地拉着岳正出了客栈,就往月山上走。 平整的山路,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经常维护,岳正看着周围一起上山的人也是不少,因为是女子门派,不便留客于山上住宿,所以所有的观礼宾客都住在山脚下。 估计天境的高手也是不少,但他们出于对月山派的尊重,好像也没有用轻功狂奔,都是一步步地走上山去。 岳正也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周边的风景,这月山派占地也是极广,整片的月山地块都是门派的产业。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岳正跟着陈炽阳来到了月山派的山门。 那山门好大的气派,整个的门廊都是用白玉雕刻而成,浑然一体,门廊之上还有用青玉雕刻成一轮圆月,也是极富道韵。 那陈炽阳看到远处门口立着一个女子,认出那是他的姐姐,也顾不得身边的岳正,急忙向他姐姐那边跑去。 岳正跟着过去,他看了看陈雪融的容貌,和陈炽阳有几分接近,长得倒是小家碧玉,一派温婉可人的模样。 “这位就是岳小兄弟,果然是一表人才。”面前的陈雪融说话糯糯的,也是很好听。 “可惜我只能带一个人进去,要不炽阳你先回去,我带岳公子进去。”陈家大小姐看着岳正,脸蛋儿都羞红了,果然是姐儿都爱俏的。 那陈炽阳刚要嚷嚷,显然是极不情愿的。 但岳正直接笑着对她说道:“谢谢陈小姐的美意,我有请柬的,您还是照常带令弟进去。” 岳正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充满了阳光的味道,那陈雪融根本不敢与之对视,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说了一句:“好的,岳公子。” 第16章 王子也是关系户 岳正走到月山派山门的迎客处,递上之前周瑗君给的请柬。 那门口的女修拿着检查了一遍,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便让一边的女仆引他进去。 那门口站了几排的女仆,拜见的人递上请柬,门口的女修便会让一位女仆跟着引路。 毕竟山门内还是有一些敏感的地方,不易让外客乱闯。 进入山门后,就是一片白玉铺就而成的广场,月山派的镇派大阵,月山大阵就布在这一片玉石之下。 也不知道这些玉石是用于遮挡阵法,还是它们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估计等会的大比,就在这广场上,这些玉石久经月华洗练,早已变得坚硬不已,一般的元素招式打上去,也不一定能伤到它们。 “公子,这左右都有可供宾客休息的大殿,不知您是否要在大殿里休息片刻。”那女仆询问道。 “暂时不用,你且领我到处看看。”岳正回复到。 广场的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殿宇的石阶也是用白玉砌成,但所用梁柱皆是红色巨木所制,门窗之类也是此木色。 宫殿的顶部也是非常奢侈,依然是以白玉做顶。 那女仆在一边介绍起来:“这是朝月殿,一到晚上,这里的月华最为浓厚,在这殿里修行,要比在外面广场上效果好的多。” “里面只有掌门、长老、亲传弟子之类的可以进去,像这次大比要是派内弟子能排名靠前,后续应该也能入内修炼。”那女仆一脸憧憬。 “你也是月山派的弟子?”岳正问道。 “婢子,哪有那个福气,我是犯官之后,全家都被发卖为奴隶,因月山派只要女奴,也算幸运,被郑王送到了月山。”那女仆凄苦一笑。 “想我的家人,不知被发卖到哪了,想我还算幸运,月山之上只是没有自由,要是被卖到其他地方,不知又会受到怎样的凌辱!” 岳正也是惊讶,没想到这谈吐不俗的女子,竟然也是奴隶,这真是令人惊诧,原本以为她是个月山派的低级弟子呢。 突然从大殿内走出一男一女,男子身着淡黄色袍服,满脸傲气,像是久居上位之人;女子穿着和周瑗君极为相像,只不过她外面的素衣是淡黄色的。 那女子亦是非常靓丽,但和周瑗君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两人神情自傲,但经过岳正旁边时,倒是被岳正的风采吸引了,但两人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岳正,然后径直地走了。 岳正也很是惊讶,这月山派不是纯粹的女子门派吗? 门内的要地,怎么会有男子出没? 便直接问道:“刚刚走出的那两人是谁?” 那女仆看着那两人走远,压低了声音回答道:“那是郑王的嫡子,郑克礼,现在的大长老是他的姑姑,受郑王的命令,来求娶一位月山派的弟子。” “那女子是大长老的大弟子,叫潘凤琪,天境三阶的修为,是西面孟国海西郡守的女儿,她师傅让她负责招待郑王子,也是有意撮合这两人。” 原来如此,一个关系户啊! “但这个郑王子对潘师姐,好像并没有什么意思,反倒是经常缠着周师姐,周师姐这段时间不得已,经常往山下走,就是为了躲着他。”那女仆又小声说道。 “周师姐,你说的是周瑗君吗?”岳正心中好像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是啊,这周师姐也是出身名门,是宋国大儒周严的掌上明珠,与那郑王子身份也是般配,但周师姐好像没有这种意思,一直在躲着郑王子。” “这事如此隐秘,你一个仆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岳正反问道。 “婢子之前一直是负责周师姐的饮食起居,因为门派大比需要人,才被抽调来做引路。” “刚刚看到公子的请柬,却是周师姐赠送的,想来公子应该是周师姐的至交好友!” “周师姐前段时间都在山上闭关,之前并没有送出过一张请柬,故而公子这张请柬也是很特殊呢!” 怪不得刚才在门口,那女修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我在别人的眼中,也变成了一个关系户。 “这郑王子进入这朝月殿,应该也不合规矩。”岳正感慨。 “幽月真人有心说几句,但月瑕子极为坚持,认为每年郑王室供奉甚多,也需回报一二,那幽月真人也就没话说了。”女仆所说也比较合理。 岳正又跟随着女仆,去了别的殿宇看了看,其余弟子居、藏书阁,按照规定外人是不准入内的。 又去了广场左右的大殿等待了一会,那女仆也是不离开的侍候。 终于临近中午,大比就要开始了。 岳正看到几乎所有月山派的弟子,都已经在广场等候。 果真是一个美女众多的门派,所有的女修排成两队,一队着蓝色素衣,一队身着黄色素衣。 分别领头的两位女子,岳正都还认识,一位是岳正心心念念的周瑗君,另一位是刚刚碰到的潘凤琪。 所有的宾客也都来到了广场上,静静等待两位圣境高手的到来。 突然观礼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你们这群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快给我家王子让路。” 岳正往回一看,正是刚刚看到的那位郑王嫡子,郑克礼一言不发,只是眼含轻蔑地注视着面前的散修。 这王子身边的仆从,不住地驱赶着面前的人群,有人也是不愿意和这王室交恶,也是让出一条路来。 岳正心中也是感叹,郑氏只是天南小国,一个王子就有如此架子。 要知道在横极山战役前后,三国王室对于普通修士都很重视。 郑克礼看来已经把他祖辈礼贤下士的传统都忘光了! 岳正站的也是比较靠前,对于广场上月山的女弟子,也看得非常清楚,郑克礼愣是借着权势,挤到了旁边喃喃自语道。 “周姑娘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 岳正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郑克礼却浑然不在意他的注视,他的眼神里只有周瑗君的影子。 看来这王子也是同道之人啊,和岳正一样都是个小色胚! 广场的高台上,这时出现了两轮圆月,白日里都散发着清逸的光芒,那幻光的光华大作,光华散去后,高台上出现了两道女子的身影。 这月山掌门和长老的出场方式,真的很特别,刚刚那一式,恐怕精妙程度并不亚于,岳正水神宫密录中的雨遁。 那两女子站的靠前的应该就是幽月真人了,她眼神清冷,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身材高瘦,身着黑色道袍,这月山派也是道盟中的一员。 掌门穿道袍也是正常,但平日里,这门中也是少有道家门派的味道,掌门一般也只是在重大典礼的时候去穿。 因为所处地界的原因,月山派已经和北方道盟渐行渐远,毕竟道盟已经是全力支持晋国了。 月山派掌门也是偶尔穿上这一身,以示对先人的尊重。 在幽月真人身后,却是站着一位温和的女子,她没有如幽月那般老相,眼神和煦,身着淡黄色的衣裳,却不是道袍,只是一般的常服。 她的身量较幽月真人来的娇小,显得比幽月更令人愿意亲近。 这种情况在弟子的数量上,也看得非常明显,月瑕子门下几乎是幽月门下人数的三倍,而且在天境的数量上也要远远超过。 毕竟这月瑕子背靠郑国皇室,每年皇室都要帮她,选拔一些出类拔萃的苗子给她。 但以战斗力而言,幽月真人进入圣境多年,在这南方这一片,名声也是极为响亮,在之前的横极山之战中,幽月真人也是出了大力的。 月瑕子后入圣境,战斗力不如幽月多矣,虽然她在小辈门人的心中,颇具声望,但在同一辈的长老中,大部分是倾向于幽月真人的。 幽月真人在高台正中的蒲团上坐下,把现场的主持交给月瑕子,毕竟,幽月真人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各位英雄豪杰,欢迎来到我月山观礼,此次月山大比不间断举行,各位在晚上如果依然在此广场上,便能体会我派月华之神妙。”那月瑕子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岳正还想着这么多人比武,一场一场下来估计要很久,但未曾想这月山派直接是不间断完成此次大比。 下面有些识货的人,已经为此叫好起来。 岳正继续听着月瑕子介绍,这次大比主要是把门人按境界分开,凡境的弟子先进行对战,决出天境之下的最强者之后。 然后再进行天境弟子的对决,主要是幽月真人一系和月瑕子一系的,因为她两人的同辈基本也都是天境,所以参与大比的天境基本上都是二人的弟子。 首先是凡境的弟子进行对战,岳正一开始看的是津津有味,毕竟都是女人打架,还是有些看头的。 但越到了后面越觉得无聊,因为打来打去都是那几式的剑招。 岳正看了几轮后对月山派的剑法倒是了解的愈发纯熟,月山派的剑法主要是以轻灵为主,辅以月山派独有的步法。 在一般凡境的战斗中,这些招式有一定可取之处,但要是碰到天境,这些华丽的招式却又显得那般的华而不实。 那一对对女子抽签捉对比拼,岳正是看的有些无聊了,看了看一边其他宾客,也几乎是一样的状态。 凡境的比武倒是还没完,但天已经快黑了,这时广场上的白玉已经开始散发出微光,很是柔和,识货的人已经开始找光芒强烈的地方打起坐来。 岳正之前倒也在山洞里体会过月华的力量,倒也是愿意再体验下,说不准能悟透月华之力,从而到达天境三阶呢。 他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感受着笼罩着身体周围的月华之力,另外一方面也关注着广场上的大比。 岳正也是看到了几个熟人,比如像周瑗君的小师妹风灵,另外还有像陈炽阳的姐姐陈雪融。 像风灵就胜在招式凌厉,使出的剑诀倒是和一般弟子用的剑法有些不同,风灵所用明显是更高级的技击之法,看样子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月下含光剑法了。 而陈雪融就胜在根基深厚,那月山剑法倒是被她一板一眼地使出,而且她根基深厚,在陈家财力的支持下,她的境界和同龄人比较,也算的上是比较高的了。 岳正看的也是极准,最终凡境的魁首,确是要从风灵和陈雪融两人之中角逐而出。 那两人已经在广场正中的擂台上等待比斗的开始,周围的宾客看到,也是暂缓了参悟月华之力的动作。 两个凡境巅峰的比斗还是很有观看的价值,在临战的时候,破境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的。 往往有的厉害的凡境还能打出杀伤天境低阶的招式! 凡境有时还能跨阶而战,但天境和圣境之间基本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那两人站定,互相抱拳打了个招呼,风灵是幽月真人最小的弟子,而陈雪融只是月瑕子某个天境弟子的弟子,所以陈雪融还是要叫风灵师叔的。 “师叔,稍后就得罪了。”陈雪融打了个招呼。 随即拔出剑鞘中的宝剑,抢先向着风灵攻去。 因为陈雪融知道,以剑法而言,她可能并不是风灵的对手。 所以抢先进攻,意图打乱风灵的进攻节奏。 这一动作确是有了效果,那风灵的剑招也开始慢慢地不够灵活,好像是略处于下风。 见稍微处在了下风,风灵也是有些着急,剑法有些凌乱。 陈雪融好像看到了她的破绽,手上的剑招一下子又快了几分。 她渐渐向着风灵剑式中的薄弱处攻过去,但那风灵正等这她这一出呢! 风灵使出月下含光剑中的杀招--月凌三折,剑尖向着陈雪融身体的三个方向打出了三道剑气。 那剑气倒是凌厉的很,要是被打在身上,陈雪融恐怕要受伤。 岳正看了下,估计陈雪融是躲不过去了,最好的结果,恐怕胳膊上也要被划开一个口子。 但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陈雪融脚步一簇,腰身一扭,右手持剑,以剑尖点地,以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月凌三折这样的杀招。 清风扶柳步逍遥,竟然是陈家书房里收藏的清风剑法! 难怪岳正和陈家两个公子哥交流的时候,他们一个劲地夸这剑法厉害,原来是陈雪融他们的姐姐在这剑法上有非凡造诣。 那陈雪融使出这一招也是让周边人惊讶。 因为她刚刚在对敌的时候,都是用的月山剑法,使用的也是波澜不惊,未曾想她竟有如此技艺。 既然已经使出压箱底的手段,陈雪融再也不收着,月山剑法夹杂着清风扶柳剑打的风灵手忙脚乱。 风灵因为杀招被破,也是更多地使出防守的剑招,但久守必失。 一个不查,竟然被陈雪融的剑招破了防御,随后便被陈雪融用剑尖指住了脖颈,那风灵输了。 高台之上的月瑕子,一见是她门下的弟子获胜也是非常高兴,满面春风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门下?” “弟子陈雪融,见过师祖。”那陈雪融低头行礼。 那一边的天境女子中走出一人,对着月瑕子说道。 “弟子王蔷,拜见师傅,这陈雪融是我的徒弟,目前是凡境巅峰,她修行非常刻苦,离天境只有一步之遥。” “好好好,现在你就不用当她师傅了,我直接收她为徒,上好的苗子一定要好好培养。”月瑕子直接作出决定。 “雪融,你还不赶紧拜见师傅。”王蔷对着新晋的小师妹说道。 “弟子陈雪融,拜见师尊。”陈雪融恭敬地跪下,给月瑕子连磕了三个头。 “你气血激荡,神华内敛,今夜正是突破的好时机。”那月瑕子看了一眼旁边不做声的幽月真人。 见幽月真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她便再次说道。 “你现在马上去朝月殿突破,那朝月殿现在正没人使用,月华浓郁,想来突破也是不难的。” 她挥了一下手,台下的陈雪融身上突然发出一阵华光,那华光如流星一闪,直直地朝着朝月殿的方向飞去了。 下面的其他弟子也是羡慕极了,包括那宾客中的有些人都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月瑕子继续说道:“各位宾客远道前来观礼,只是体悟一些月华,未免有些招待不周。” “等会就是我派天境小辈的比试,会选出门下最为出色的天境年轻弟子。” “等等选出最佳弟子后,各位到场宾客也可以挑战该名弟子,若能胜得我派门下。” “我派愿意答应他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那月瑕子说完后,对着台下的郑克礼也是微微一笑。 岳正看到这一幕,也是感叹,这月瑕子为了郑国王室和月山派的联姻,也是使出了各种手段,生怕幽月真人拒绝似的。 突然,那身后的幽月真人也开口说道:“当然如果有胜了我派弟子之人,也要接受到场所有嘉宾的挑战,最终只有能打败所有挑战的嘉宾,才能让我派答应他的请求。” 幽月的声音,竟不含一丝感情,可见对她的师妹很是不满! 第17章 世有谪仙争妖娆,月下瑶池舞剑华 天境之战,如约而至。 幽月真人门下,四名天境;月瑕子门下,六名天境。 对比一目了然,幽月真人踏入圣境更早,但目前也只是教出了四名天境。 而月瑕子踏入圣境更是晚于幽月,但门下却有六名天境,而且门下凡境弟子的数量远超幽月一系。 故而未来此消彼长之下,这月瑕子在月山派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 实际上,这场比试的最终结果,月山派众人都能猜到,应该是幽月真人座下大弟子周瑗君,和月瑕子门下的潘凤琪进行对战。 周瑗君,门内风传已入天境四阶,但好像只是初入,新境界的力量并不纯熟。 潘凤琪,天境三阶,具备月系、火系、暗影系的力量。 而周瑗君虽然是天境四阶,但所具备的却是月系、水系、木系、音系的力量,整体的攻击力并不是太强。 所以两者之战也是非常值得一观。 尤其是对战的这两位还是月山上最美丽的两位女子! 世有谪仙争妖娆,月下瑶池舞剑华! 本来按照大比的规则,是需要两位圣境门下,几位弟子两两对决,经过几轮的对决,选出两位圣境座下最为出色的弟子。 但有人提出了异议,月瑕子门下一位女修走出,对着高台上的两位师长说道: “掌门,师尊,我凤琪师姐现在已经是,天境三阶,我和其他师姐妹,都有讨论过,认为都无法和凤琪师姐比较。” “我等都一致接受凤琪师姐做我们的代表,推举她和另外几人的胜者进行比试。” 周瑗君和她的另外几个师姐妹,一下子愣住了。 不想月瑕子门下竟然作出如此想让之举! 台上的幽月真人看了一眼这几个弟子,说道。 “可。” 幽月真人座下的另外三名天境也有了别样的想法。 那三人共同上前一步,低头抱剑向着高台上的师尊请示道: “师尊,我们也一致认为周师姐天赋过人,是能代表我们一战的最佳人选。” “也好。”那幽月真人一样的言简意赅。 就这样一下子少了好几轮的战斗,直接进入关键的一战。 其他在场的宾客也是非常惊讶,觉得月山派门下不是一般的团结。 两位美人已在广场中心站定,就等着高台之上的两位长辈说开始。 这也算是高台上的两位另一种斗争的延续。 如果周瑗君胜利,那幽月真人依然是对整个门派有较强的威慑力。 如果潘凤琪胜利,那月瑕子就算的上是挑战了她掌门师姐的权威。 “开始!”幽月真人在高台上说道。 清晰的话语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观众都停下了手边的事情,关注起这一代月山派最为出色的两个传人。 两个女子第一时间并没有立即拔剑相向。 “见过潘师妹,我马上就要出手了。”那周瑗君行了一礼,拔出手上的宝剑。 对面的潘凤琪也是赶忙回了一礼,说道。 “师姐天赋高绝,待会可要让着妹妹一点。”她面含笑容地看着对面比她更为貌美的女子,也是拔出剑来。 潘凤琪脸上是笑语盈盈,但心中确是一片妒火在燃烧。 这两女子虽并称“月山双璧”,但名气较大,容貌也更加出色的,都是周瑗君。 包括这一次郑王子上山求亲,两女若同时站在郑王子的面前,这郑王子总是在看着周瑗君,那目的不言而喻。 潘凤琪言语上倒是谦卑,但手上却是不慢。 她提着手中的剑,舞了个剑花,确是月山剑法中的一式“流光月影”。 剑光闪动,光影互相交织,潘凤琪的身影却一下子从众人的目光中消失了。 岳正在台下看着,居然是暗影系的能力。 有月即有影,暗影系的能力估计是因此而悟得。 能从月系的能量中悟出暗影系的能力,其人的天赋也是极高的。 实际上每天晚上,月光被月山大阵吸走后,那没有一丝丝光亮的地界,悟性极佳之人,都极为容易在此参悟出暗影的力量。 周瑗君也不惊讶,毕竟对这个师妹的力量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也是挥动起手上的宝剑,周围一阵的月华慢慢向着她手上的宝剑汇聚。 那宝剑很快变成了一把“光剑”。 周瑗君使出一招“含光秋月”,这是含光剑中的一式守招。 这招可以借由月华的力量,在周边形成月系的气罩。 在周瑗君的身后,那月华突然和周边的阴影,形成一阵空间的皱褶,看来她是发现了潘凤琪的位置。 周瑗君快速转身,在凌空中,挥舞了几下她的宝剑。 这口宝剑也是特殊打造,只是挥舞了这么几下,竟然发出了几声悠长的剑啸。 她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一拂,几声剑啸竟然变成了肉眼可见的音刃,双手再一推,那几片音刃直接向那个方向疾驰过去。 音刃无声,但杀伤力惊人。 原来躲藏在阴影里的潘凤琪,不得已现身了,挥舞着手中的剑,挡下这几片音刃。 在潘凤琪有些狼狈的时候。 周瑗君脚尖轻点,疾驰而退,拉开了和潘凤琪的距离。 这一动身姿柔美,有若仙人。 她右手持剑,轻轻在虚空中晃动了两下,空中弥散的月华,向着剑锋凝聚。 左手轻拈了个法诀,两指之间竟然多了一圆形水珠。 周瑗君用刚刚凝聚的水珠,擦拭了华光一片的剑身,待到擦拭完成,直接控着宝剑,凌空飞度般的,向着潘凤琪攻过去。 “好一个水月柔击,周姑娘这一式真是妙极!”郑克礼在一旁赞叹道。 岳正在旁边听到这一句,暗暗记下了这一招的名字。 转头看了看郑克礼,那小子的眼神里紧紧盯着周瑗君。 岳正心中一阵的不爽! 就好像心爱的宝物被人觊觎! 那蓝光之剑瞬间在虚空中,飞绕了了几圈,这圈的正中央就是潘凤琪。 潘凤琪刚刚把那几片音刃打散,抬头一看,一片水蓝色的光华,环绕着她的四周。 这是一招困人的招数,杀伤力有限,但也有些棘手。 潘凤琪赶忙调动起体内的火灵之力,在四周布下几道火墙,然后双手向着两边的虚空推去。 火墙迅速的撞在水华之幕上,两股力量对撞摩擦,发出“刺啦”的声响。 潘凤琪趁着自己发出的火墙,和周瑗君的水华之力对撞的时候,猛地提剑,集中向着水华的薄弱出打出几道月华。 那瞬间爆发出的攻击力,也是不俗。 一下子打穿了水华,潘凤琪提气而动,脚下华光一闪,直接就脱了困。 显然,这动作是月山派门内极为精妙的身法。 广场上那些宾客看得是目不转睛,这两人来去打出的法诀也是极多,对于岳正而言,也有很多的参考意义。 突然潘凤琪好像摔了一跤,身子直直地向着前面倒去。 潘凤琪也是反应惊人,用着手中的剑尖点了一下白玉色的地板,身体总算是稳住了平衡,低头一看,竟然是凭空出现的一圈小草,绑住了自己的双腿。 周瑗君早就料到她会有那么一出,直接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留下了一丝草木精华,这不一击建功。 周瑗君在远处用心念指挥着,已经绑上潘凤琪小腿的那圈草,开始发生着变化。 随着法力输出的速度逐渐加快,那草慢慢向上生长,好像要把潘凤琪整个人捆住。 潘凤琪有些犹豫,但看到那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她也是立即控制着天地间的火元素,一大团火焰,直接把她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覆盖住了。 几个呼吸间,潘凤琪已然脱困,但样子却是十分的狼狈。 她的裙子自膝盖以下都已经烧光,只剩下一半的裙子穿在身上。 两个鞋子也被她自己的火焰烧了个精光。 现在的她赤着脚,穿着短裙,岳正一看,像极了现代夜场中,穿着超短裙的模特。 底下的观众们,很快被这不经意的春光,吸引住了眼神,连那个刚刚一直在盯着周瑗君看的郑王子,也是挪去了目光。 这些人死死地盯着,那一双美脚美腿,虽没有穿黑丝,但也是极品啊,岳正也是被这双腿吸引,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 那双小腿白皙光滑,月色映照着,竟然有丝丝的反光,就像是象牙那般的颜色。 一双小脚也是没有任何的皱纹,光溜溜地踩着玉色的石板,有一种异样的美感,果真是天然好颜色! 潘凤琪也是注意到台下,那些男人异样的眼神,极度的羞恼,脸上竟然有一些红晕,手上紧紧握着那把剑,气的手都有些发抖。 高台上的月瑕子看到爱徒的窘境,忍不住出手了。 “制怒!”简单的两个字,如同大石击中了潘凤琪的心灵,她别样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又挽了个剑花,又恢复了一开始古井无波的模样。 这两字在场下宾客中,也是影响颇大,岳正的脑海里好像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冰水,所有刚刚乱七八污的杂念,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台下刚刚那些有色的眼神,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众人又专心的看起台上的战斗来。 潘凤琪恢复平静,酝酿起下一轮的攻击。 她调动起体内的月系、暗影系的力量,身体瞬间的快速移动起来,一时间,擂台之上不时闪过月色或者暗黑色的身影。 这些影子代表着潘凤琪正在飞速变幻着位置,一时半刻周瑗君也不能确定她的方位。 突然一道月光停住,显出潘凤琪的身形,她两指打出一道火焰,向着周瑗君站立的位置攻去。 周瑗君也是注意到了这攻击,淡蓝色的衣袖一挥,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水幕,轻松地挡下了她的攻击。 但这攻击不仅仅是一道,潘凤琪的身形不住地变化,她停顿的时候便会往那周瑗君的位置打出一道火焰。 很快,四面八方好像有无数的火焰,向着周瑗君攻去。 但周瑗君的脸色,没有任何改变,没有惊慌,没有赞叹,只当是面对平常的一招。 她的脚尖掂起,脚上有月华的助推,一下子飞到了离地两三米的位置。 潘凤琪见打出的火焰,直直的没有了目标,顿时停下瞬间的移动,用心神指挥起那一道道火焰。 很快这些火焰改变了方向,竟然朝着天上周瑗君的位置攻过去。 但这些火焰飞到半空中,就被一个水罩挡住了,无数的火焰击打在水罩上,水罩表面的水分快速的蒸发着。 在一片的月华中,散开了许多的白雾,火焰散去,白雾萦绕在周瑗君的身边,把她衬托的犹如下凡的天女。 站着的潘凤琪,见这一招没有任何效果,脸色满是懊恼。 她直接提着剑冲向了周瑗君,准备用剑招来压制她的对手。 这两人连续的战斗,使用不同的灵气的招法,体内的消耗也是很大,周瑗君也决定暂时不用天境的手段,于是轻挥了一下宝剑,便迎了上去。 两人打的是有来有往,不时传来剑锋相击的清脆响声,以及两女不时地娇喝之声。 很明显周瑗君入门更早,练剑的时间也是更为长久,剑术也要比后入门的潘凤琪老辣的多。 潘使出一招幽月暗影,周就回一招含电击月。 周使出一招月光叠月,潘只能使一招美人拜月回守。 潘用出一招青溪流月强攻而上,周瞬间打出一记月色撩人化解反攻。 潘凤琪隐隐落入下风,急忙使出两式连招,美人背剑接着剑出月虹。 周瑗君依然是脸色淡定,回了两招,一招守,一招攻,明月照江,守,荷塘月涌,攻。 潘凤琪再也招架不住,又使出那月影重重的身法,一下子回退的老远。 “师姐,果然好剑法,妹妹都很难招架呢。”潘凤琪见到剑术的比拼,估计是很难建功了。 决定说会话,拖一会时间,让她体内的灵力再多恢复一些。 岳正在台下,看到那两女子使出的剑招,觉得真是精妙异常,当然一般的情况下,天境高手平常战斗,也不常使用技击之法。 这两人完全是因为前面发招太快,导致灵力难以为继,这才比拼起剑术来。 但两人的剑术也很有看头,要是一般的天境一阶,碰上她们刚刚的剑术,一时半会儿,估计也难以抵挡。 种种精妙的招式,她们两个随手拈来,种种天境的攻击手段,让岳正看得是眼花缭乱。 “看来潘小凤是危险了。”那郑克礼在一边直接说道。 岳正在旁边回了一句:“那周姑娘真是很厉害呢。” “呵,我看中的人能不厉害嘛!”郑克礼倒是毫不掩饰,声音也很大。 周瑗君在擂台上眉头一蹙,心想,好你个登徒子,还郑国的王子,简直是好色之徒,还是他旁边的岳公子,有礼貌。 潘凤琪看着周瑗君,貌似有一丝失神,直接打出一击月华,向着她攻了过去。 周瑗君也是从刚刚的失神中,一下子恢复过来,但那月华已经快打到了眼前,眼见她就要被击伤。 但她依然不慌不忙,一手瞬间挥动,台下的人根本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只看到那月华被她如月色一般的手指夹住了。 对面的潘凤琪,睁大了眼睛,从没想过,她的对手还能以手指接住攻击的月华。 这种动作只有对月系能量极为精通方能使出! “还给你!” 周瑗君微微发力,又在月华之上,加诸了几分力量,把这一击又重新打了回去。 这潘凤琪看到这一击,可不敢用手去接。 她对月华之力的熟悉程度还没那么深,无法做到像周瑗君那般举重若轻。 她随即在面前凝聚起一面火墙,意图挡住那一击,但是由点破面却是极为容易,面前的火墙一下子被打出了一个孔洞。 潘凤琪连退了好几步,又在面前布下几道火墙,终于是堪堪挡住了那一击。 那周瑗君突然笑了,好像是胜券在握,潘凤琪看到她的笑容,也是一惊,但好像已经是来不及了。 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藤蔓,牢牢地绑住了她的双腿,刚刚她的火系能量已经使用过度,现在根本没办法烧毁脚上的这些藤蔓。 “要败了,终究是要我上场啊。”那旁边的郑克礼喃喃的说道。 岳正也是瞥了一下他,但很快把目光又重新放到了场上。 “水牢!” “月镣!” 周瑗君大声说着她的招式,面前的潘凤琪突然一下子变了脸色。 空气中弥散的月华,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固定出了形态,犹如绳索一般捆上了潘凤琪的双手。 天地间又聚起一阵水汽,像一个硕大的鸟笼那般,对着潘凤琪就罩了上去。 这个时候潘凤琪还在挣扎,身影不住地暗化,想用暗影系的能力逃脱这些束缚,但这三系的困境,哪有那么容易脱离。 周瑗君见她还在挣扎,左手五指一合,那潘凤琪身上的月华所做的绳索,就开始绑的更紧了,这下子逃脱是不可能的了。 周瑗君轻轻皱眉,见她还不认输暗自恼怒。 她提起手上的宝剑,两指对着剑身一弹,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在她的面前形成一道音刃,她心念一动。 那音刃飞驰,直直地向着已经动弹不得的潘凤琪激射而去。 无形的音刃快速地飞进水牢,停在了潘凤琪雪白的脖颈之前。 “你输了!” 周瑗君胜。 第18章 南离朱雀火 “周瑗君胜。”当高台上的幽月真人宣布结果后。 周瑗君撤掉了音刃,缓缓收功,那藤蔓、水牢、月镣没有了主人的加持,逐渐消失。 广场上的两位,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战斗而紧绷的神经,渐渐开始松弛下来。 周瑗君的脸上展颜一笑,台下看着她的男子都有些微微失神。 绝美的面容,清幽的气质,得胜后微翘的嘴角,手持一柄亮银色宝剑,淡蓝色的轻纱在风中微微抖动,如同画中的美人。 对面的潘凤琪可没有了那样的好心情了,她被打的狼狈至极,心中羞愤难耐。 “对不起,师傅,我给您丢人了。”潘凤琪低垂着脑袋,对着高台上的月瑕子说道。 “无妨,勿以胜喜,勿以败忧,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月瑕子安慰道。 “快下去换衣服!”月瑕子温和的说着。 潘凤琪又对着高台上行了一礼,身影一闪而去。 这周瑗君还没来得及休息会,那郑王子一下子跃到了广场上。 “周姑娘,果然是月山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郑克礼先开始捧人。 “克礼,在下面看得技痒,还请姑娘不吝赐教。”很快,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岳正在台下听了,也不禁为他的无耻感到惊讶。 这人家姑娘家还没恢复,你就赶着趟上去挑战。 “瑗君,既然郑王子有心挑战,你就陪他过几招!” 说话的正是郑克礼的姑姑,月瑕子。 周瑗君也看出了郑克礼的恶意,这一挑战,万一不敌,就有可能坏了师傅的大计! 郑王让他的嫡子来月山派求亲,为的不过就是将来更好地掌控月山派。 这月瑕子本就是郑国王室之人,也是现在月山派的两巨头之一。 若是周瑗君战败,这郑克礼直接求娶周瑗君,那这月山派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好。 一旦答应,郑国就能进一步掌控整个月山派! 但在大比之前已经许下承诺,圣境之下必守诺,这基本形成了一条铁律。 所以对于周瑗君和其后的幽月真人,这一战必须胜! “瑗君,你且去,恢复灵力的事,让为师助你一臂之力。”幽月真人终于发话了。 她于指尖凝聚了一颗小光珠,轻轻对着周瑗君的方位一弹。 那月色的光珠一下子没入周瑗君的身体。 神光闪烁几轮,周瑗君感受到她的身体,又恢复到了巅峰。 月瑕子在高台之上,看到自己的小算计,被她的师姐识破,也是满脸的不开心。 但她心里确实有其他的小算盘。 她早就知道她的侄子留了一记杀手锏,这场战斗应该是十拿九稳。 那周瑗君手持着刚刚那把剑,问道对面空手的郑克礼。 “郑公子用什么武器?” 郑克礼对着下面的几个他的仆从招了招手。 其中一个背枪的汉子,取下背上的长枪,向着他们主子的方向抛了过去。 郑克礼用手掌对着凌空一吸,那长枪直直地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岳正突然想起,这郑国王室倒是一直用的是枪。 郑王的祖先原本是晋国的南浔节度使,当时在军中也是以枪术闻名。 后晋国内乱,郑国的祖先连同临近的两个节度使一起发动叛乱。 所以这才有了南方三小国,等到晋国平复内乱,发现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拿下这三个小国,所以才设立了天南都督府。 但横极山一战,晋国内有各个实力的掣肘,另外这三国也是齐心协力。 导致晋国横极山战败,当时的天南都督也被撤换。 郑国王室传下来的这套枪术,名叫《南火神枪》,重战场杀伐,大开大合。 倒是和王室的《南火神功》一脉相承。 这对男女很快在广场上站定,双双向着对方行了一礼。 枪剑相指,战斗一触即发! 郑克礼,天境三系,目前主要能使用火系、风系、阳系的力量。 这几个系的能力隐隐对周瑗君的能力形成克制。 这时他动了,挥舞着花枪,飞快地弹射出几道火焰刀,向着周瑗君攻过去。 那周瑗君动作也是不慢,剑光一闪而过,几道月华也同时被打了出去。 火焰和月华在半空中两两相撞,消弭于无形。 第一回合的试探,两人几乎是平手。 郑克礼在腿上运起风灵力,速度飞快地向着周瑗君的方向撞去,空气中还带着无穷的热气,他手上的长枪就如同承受不住这样的热力似的,枪身也变得滚烫赤红。 一枪向着周瑗君挑去,枪身承受不住那般的大力,在横扫的过程中都有些弯曲。 见劲风疾驰而来,那周瑗君也不与他硬拼。 她知道硬拼估计在力量上是很难拼得过,军中战技都讲究一个势大力沉。 月山派本是以轻灵见长,在凡境也主要靠速度一门,来挖掘人体的巅峰。 她的身影迅速向着后方回退,在原地却留下了一团水做的人影。 郑克礼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但打出的大力已经无法收回。 那暴烈的力量抽打在,她用水镜做成的分身上 。 分身一下子被打散成无数的水珠,那水珠中也是潜藏着杀机。 暴射的水珠一下子,向着郑克礼的方向飞击而来。 那郑克礼也毫不惊慌,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气息,那些水珠还没近身,就被蒸发了。 周瑗君见这招并未奏效,也开始游斗起来。 借着空中弥漫的月华,她移动的速度也是飞快,在移动的过程中,她用手指不停地弹击着剑身。 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剑鸣,借着这声音,她打出一道道音刃,向着郑克礼攻过去。 但这音系的力量应该是参悟不久,周瑗君还不怎么会运用,目前只会甩甩音刃。 这些攻击只能起到一点骚扰的作用,几个起落,就被郑克礼随意挡下了。 郑克礼也是火力全开,他在他的身边环绕了几个火团,连同他自己都发出炽热的温度。 空气中的水分都被烘干,一片片的热浪向着台下的人群里袭来。 台上那些凡境的女弟子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热力,纷纷后退。 周瑗君急忙在她面前聚起一道水墙,挡住铺面而来的热力。 岳正在下面看着,这周瑗君已经全面落入下风。 水系虽能克制火系,但这里是大陆极南,天地间的火元素要比水元素多的多。 而且这郑克礼还修行了阳系的力量,加诸到烈火之上,会使火焰更加的炎热。 木系基本被火系完克,而且地面基本都是白玉,即便使出木系的力量,也是无根之木。 然而此刻,对周瑗君更加不利的局面出现了,天亮了。 月亮缓缓落下,太阳缓缓升起。 大阵上的月华之光开始逐渐黯淡,已然没有了刚刚那会子的辉煌。 太阳初升的紫气照在郑克礼的身上,他周边的温度一下子又开始升高,果然是此消彼长啊。 经过了一夜的战斗,昨天下午战斗开始,到了今早,周瑗君已经是战斗了许久,她的心力已经有所不济。 但远远看去,她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模样,那么的娴静优雅! 她借着广场上未散去的月华,抛出她手中的宝剑,在天空中这些月华都化成了和她宝剑一样的形状。 天空中无数把实质性的宝剑慢慢凝聚,她控制着一把把飘飞的宝剑,所有的剑尖都指向了郑克礼。 这应该就是月山派的门派秘技“月化万千”了,之前介绍门派的书中。 有写到月山派有一任掌门,靠着这一招,单枪匹马剿灭了一个魔巢。至此南郑境内,魔道退散,再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 一柄柄浮空的宝剑,布满了周瑗君的前方,她心念一动,这万千把月剑,如万剑归宗般的向着郑克礼激射而去。 万千的剑雨,华丽而富含杀气,那郑克礼一看这招声势颇大。 急忙地把身边几道火球收回,聚拢在手中,变成了一个炽热赤红的光球,他还在向里面输入着阳气,这一个赤红色的光球的热量就更高了。 见剑光如雨即将临近,他把手上的炽热,一下子打出,那漫天的热力喷薄而出,离得最近的光剑直接被气化了。 极高的温度扭曲了那一片的空气,无数的剑光向着那个地方攻去,剑光在消散,空气中那犹如实质的赤红色岩浆,也慢慢消散。 看起来两人的招式好像是势均力敌,但周瑗君在那万千的剑雨中还藏了一把她的佩剑。 有一把剑并没有被极高的温度融化,直接穿过了那一片的赤红,击中了郑克礼。 “啊!”一片的炫光和赤红色的烈焰中,郑克礼叫了一声。 好像是十分疼痛的叫唤声。 那支宝剑在空中划过,犹如羚羊挂角般的,回到了周瑗君的身边。 宝剑浮在半空中,剑尖上隐隐约约有些血迹,剑身赤红,好像都要被无数的热量给融化了。 周瑗君注意到了剑身上的热量,也不敢用手去接,直接在空中凝聚了一团水球,浇在了剑身上。 那剑身上散发出无数的白雾,还伴随着“刺啦”的响声,一时半会这佩剑看来是不能用了。 剑影的炫光和赤红炽热的烈焰散去,岳正终于看清了郑克礼的样子,他是受了伤,也有些狼狈。 他的左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液还止不住的流。 一脸恨恨地看了一眼他的对手,见周瑗君的佩剑,短期无法再使用,心中也是舒服了些。 那宝剑的金属或许有些特别,按照天境之人的体质,要是被普通的兵器打中,最多也就是划破一个伤口,一般很快伤口也会止血。 但现在已经几分钟过去了,手臂上的血依然是止不住。 “周姑娘的剑,果是不凡!”郑克礼向着周瑗君赞道。 “这剑是用西方锐金所造,伤人后血流不止,是我父送给我的礼物。”周瑗君脸上有温和的回忆之色。 她又礼貌地看向郑克礼,说着:“郑王子还是赶快止血的好,否则就要败了呢。” 郑克礼也不答话,直接把右手上的长枪,放到了左手之上。 右手凝聚出一团火焰,直接向着左臂伤口的地方覆盖了上去。 周瑗君也是非常有风度,也没有在这一刻去进攻,只等他止住血。 “啊啊”皮肉被火焰灼烧,那片伤口终于是止住了流血,但他的左手臂也是失去了战力,单手拿枪的他恐怕很难打得过周瑗君了。 “郑王子,你战力大损,虽然一时止住了血流,我建议你还是认输!”周瑗君诚恳地对他说道。 “哈哈,不可能。”郑克礼反而笑着回答道。 “你且看我这一招。”他右手上青筋毕露,吃力地在手中聚出一团火焰,这团火和刚刚他疗伤的那团火完全不同。 焰如琉璃,火心赤紫。 突然人群里有人叫了一句:“南离朱雀火!” 岳正实际在那火焰刚刚出现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它的不凡,在那火苗出现的时候,识海里的小鼎不住地转动。 给岳正传达的意思,就是它非常渴望那一小团火焰。 火是特殊的异火,乃天地所生,往往在火元素惊人的地方,才能找到。 面前的“南离朱雀火”是郑氏的至宝,没想到居然被郑王给了他的儿子,看来郑国王室也是对郑克礼饱含希望。 这样看来,郑克礼应该是未来的郑王无疑了,若和月山派联姻成功,联姻之人也将未来成为南郑的王后。 周瑗君看到这团异火,也是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她感受着天地间的水灵,但几乎是感受不到任何水灵的气息,异火在此,普通的水元素根本都无法靠近了。 她只得默默调用体内的水系元素,在体外罩了一层水华,挡住那无穷的热力。 木系的元素更是一点也没办法调用,异火之下,无物不焚,要是使出木系的攻击,只会加大敌人的火焰。 月系能量刚刚在周边是无尽的充沛,地上有月山大阵,把方圆几公里的月华之力都调集而来,御使月华、吸收月华补充自身都是极为方便,但现在太阳依然升空,月华的环境完全消失了。 她感受了一下,体内不多的月系能量,蹙起了眉头。 心中想着,看来只能试试那音系的力量了,她调用起体内木系的力量,在手中生成了一柄木箫。 轻轻把木箫靠近她的嘴唇,缓缓吹奏起来,肉眼可见的音波由此四散开。 郑克礼手上的南离朱雀火,好像也感受到了那恬美的箫音,霸道无绝的热力,也开始慢慢收敛起来。 她体内的水系和月系的力量,慢慢向着周边弥散,借着音攻之法,水华渐渐驱逐了一些热力。 白玉的广场上,素衣的丽人,静静吹奏着木箫,绝美的景象让她的对手生不起半点杀气。 场上一下子僵持下来,两方好像都没办法立刻拿下对手。 但曲子总有奏完的一刻,箫声很快便慢慢停了下来。 那水华也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广场,在箫声停下的那一刻,周瑗君瞬间发难,漫天的水华向着郑克礼攻去。 这大概几乎也是她的最后一击了,体内水系、月系的能量几乎耗尽。 郑克礼战斗经验倒也是不少,异火更是犀利,一瞬间,漫天的火焰飞速向外扩张。 火焰撞上了天蓝色的水华,空气中尽是能量碰撞的“滋滋”声。 异火发出的火焰,倒不是像刚刚那样的赤红色,而是深紫色的火焰,这火焰也更加的霸道,水华之力也是慢慢被压制。 漫天的火光很快把周瑗君打出的最后一击泯灭! 紫色霸烈的火焰,包围了周瑗君,她脸上一片雪白,满脸的不甘心。 也是,这样的异火,能够把一般的火系力量,强化好几个等级,如果,不是这异火,周瑗君早就已经击败了那个郑王子。 但现在她也只能接受现实,低头失望地说道:“我输了!” 郑克礼赢了。 岳正看到那美人脸蛋上的不甘心,心疼极了,恨不得把那美人搂在怀中,好好安慰几番。 看到两人的大战,岳正也是跃跃欲试,他估算了一下,即便交手,他也有赢的希望。 “哈哈哈,周姑娘,我就说你不可能赢我。”郑克礼大笑着说道,随即他便收起漫天的火焰,右手五指合拢,把那珍贵的异火收回到自己的体内。 他对高台上行了一礼,大声说道。 “幽月真人,您刚刚承诺,愿意满足胜利者一个条件。” “我郑克礼,郑国王子,想要求娶贵派周瑗君周姑娘,不知幽月真人能否满足我这个条件。” 幽月真人的双眼不含一丝感情地看着他,心中大怒。 一旁的周瑗君也是脸色发白,心中气的不轻,只希望师傅不要答应他的请求。 但是这也是违背了刚才的诺言!我该怎样做才好? 幽月真人刚想出口,拖延一阵。 却见一旁的岳正跳上了高台。 “郑兄,你也太心急了些。” “我们这些人,都还没被你击败,你怎么就能向幽月宗主提要求呢?”岳正大声说道。 不远处的周瑗君,眼神一亮,心中又多了几分的希望。 第19章 水火大战 周瑗君的美目盯着不远处的英俊青年。 她从未想过这刚刚认识两天的青年会为她出头,而且还是要冒着得罪王室的风险。 “郑王子,刚刚一场战斗你已经受了伤,且让我为你治疗一番。”月瑕子在高台上突然说道。 “这可不行!”岳正大声说道。 “月瑕子长老,这郑王子如果胜了在下,可是要向贵派提条件的。” “你这岂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岳正挑拨道。 “你,简直一派胡言。”月瑕子恨恨道。 “好了,师妹,这人说的也有道理。” “你就不要掺和了,让这些外人打生打死去!”幽月真人盯着月瑕子,眼神中透露着不悦。 看来这月瑕子想给她侄子治疗的想法,并没有得逞。 岳正冲着旁边的周瑗君展颜一笑,就当是在感谢幽月真人了。 周瑗君见到他的笑容,内心娇羞不已。 若岳正真能战胜那个可恶的王子,不知该怎么报答? 以身相许吗?羞羞。 周瑗君胡思乱想着,但台上那两个男人已经快为她打起来了。 “你是何人,也敢上台挑战,不怕丢了性命?”郑克礼狂妄地威胁着。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输?”岳正反问道。 “废话少说,亮兵器!”郑克礼提着枪,指着岳正说道。 岳正也不答话,直接在虚空中凝聚了一把长剑,提在手中遥指着对面的郑克礼。 “这是金系的修士!这么年轻就能悟得金系的力量,了不得的年轻人啊” 台下的观众不停地议论着。 “纵然你会金系又能怎样,我照样打的你满地找牙。”郑克礼依然嚣张地说道。 “再说,这里是南郑,我的火系、阳系都可以克制你的金系,而且天时在我。”他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显得无比狂妄。 那周瑗君在台下蹙着眉头看着这一出,不禁为岳正担心起来。 “那就打打看喽。”岳正漫不经心地回复,好像并没有把郑克礼放在眼中。 话音刚落,他就提剑直接冲了上去。 借着脚下的磁力,他直冲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快,台下众人只看到一片的残影。 郑克礼盯着他手里的剑,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准备格挡住岳正的招式。 还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嗯哼,这小子中计了。 “看剑!”岳正直接把剑抛向了郑克礼,剑在磁力的加持下飞快的打过去。 这是哪门子招式,众人见他一开始凝聚了一把金属剑。 还以为他是剑术的高手,没想到 岳正的手中很快又出现了一把刀,当然不是重寒铁刀,是他用金属新凝聚而成的一把刀。 陈烈阳所赠的重寒铁刀,早在前两天已经被他吸收了个干净。 郑克礼见飞剑袭来,手上用力,枪尖轻轻一挑,剑就被挑到了一边。 却见随后,岳正提刀攻来,又盯紧了岳正手里的那把刀。 岳正直接一式刀劈金盾,将将的直接砍下来。 那郑克礼见如此直接地一招,举枪迎上去。 “咣当”一声,刀枪碰撞。 巨大的声音震得周边人耳朵都痛了。 郑克礼有点吃不住劲了,心想,这小白脸好大的力气! 他咬牙坚持着,但那刀锋势大力沉,他双手用力举着手中的铁枪,才堪堪挡住。 这极端变态的力量,郑克礼左臂上的伤口都快隐隐裂开。 在这一轮力量的比拼中,岳正毫无疑问的占据了上风。 毕竟凡境时,他所修炼的食铁诀可是大帝编纂,专门用于凡境时期,打基础所用。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刚刚被郑克礼打飞,在远处地上的那把剑动了。 岳正刚刚是故意让剑掉在地上的,依靠着磁力控制金属,除非这把剑被打成粉末,否则都可以控制。 那剑又顺着岳正安排的轨迹,向着郑克礼的后心飞来。 这郑克礼好像感受到背后微风的异常,奋力抵开岳正,脚步带风,向着另一边疾奔而去。 岳正被他爆发的力量推了一下,却见面前的郑克礼已经不见了。 郑克礼心想,不能让他再近身了,这厮好大的力气! 现在他的手都有点隐隐发抖,手指好像微微有些脱力,左臂上的伤口好像又开始渗血了。 郑克礼脚步不停,风系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他现在只想和岳正拉开距离。 “你小子别跑啊!”岳正大声叫到。 台下的所有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郑克礼。 这郑克礼有些脸红,心里却杀机四起,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货实在是太讨人嫌了,倒不是因为那张比我还帅的脸,才怪! 那把浮空的剑继续向着郑克礼的方向射去,郑克礼顿时觉得有些烦躁。 “南离朱雀火。”他直接用出了大招。 漫天的紫炎升起,那飞过来的剑,直接被化了个干净。 哼,就等着你这一招呢! 异火的力量,就要用同样等级的灵物克制。 岳正沟通识海内的小鼎,调来一丝丝“玄冰归一水”的力量覆盖住了他的肉身。 那紫炎继续的冲击,直接打在了岳正的身上,漫天的紫炎将他的身躯覆盖。 “蠢货,居然用肉身来接我的异火,这次看你还死不死!”郑克礼有点失态,恶狠狠地骂将到。 那周瑗君看着这一切,眼中好像都渗出了泪珠。 “蠢货,你骂谁呢!” “当然是骂你。” “你居然承认你是蠢货”一阵水汽闪过,岳正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郑克礼的面前。 只是刚刚调用“玄冰归一水”力量的时候,操作还不纯熟。 上半身操作慢了,导致岳正的上衣被烧了个精光,露出了他精壮的八块腹肌。 这完美的腱子肉,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流口水,富婆看了、上钢丝球! 周瑗君看到这一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岳公子居然还活着,一时半会,是又惊又喜。 看到岳正赤裸着上身,她满脸羞红,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岳正刚刚手拿的那把刀,已经被烈焰蒸发。现在的他赤裸着上身,露出不断打熬身体,锻炼出的一身腱子肉,披散的长发,被微风吹散,鬓角的发须随风而动,这画面惊艳到了众人。 嫉妒! 非常的嫉妒! 郑克礼气的肺都快要炸了,他娘的还在比武呢,你不要来耍帅好不好! 岳正看了看眼前的对手,微微一笑,淡然的神态显得胸有成竹。 郑克礼看到他的笑容,一阵悸动,那一刻,他承认男人也可以那么美,他感觉自己都快被掰弯了 “你准备好了吗?我要上了哦!”岳正又是邪魅一笑。 “我这漫天的异火,我看你能怎么破?”郑克礼依旧嘴硬。 岳正右手五指张开,对着天空,大声说道:“雨来”。 五指瞬间合拢。 淅沥沥! 天空真的下起了小雨,众人都惊呆了。 周围的人都知道岳正有水系的力量,但这神乎其技的一招,简直是闻所未闻。 雨水打在白玉广场上,天境以上的修士纷纷运起气罩,挡住天空落下的雨滴。 太阳也被几片云遮住了,郑克礼周边散发的热力,好像略微少了那么一些。 雨滴滴落在那一片的紫炎中,紫炎的面积开始慢慢减少。 郑克礼并不想把他的力量,空耗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中。 岳正运起天水绝杀,在这雨幕中不断地闪现,虽然郑克礼有着风系的力量,可以体察到空气中的异动。 但岳正的这一式却是带了一丝空间系的力量,风声也极难监控。 高台上的幽月真人紧盯着岳正,显然对他的这一式极为感兴趣。 周瑗君瞪大了她可爱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岳正,心里越发的对他感到好奇。 漫天的雨幕,滴滴的雨水不断地往下落,突然,郑克礼正上方的一滴雨水,有了些异动,好像这滴雨水活过来了似的。 那水滴如同子弹一般,拐弯了一下,直接打中了郑克礼左臂上的伤口。 这一击穿骨而过,让郑克礼痛的大叫。 “啊啊。”他左臂低垂,显然左手臂在这场战斗中已经发挥不了任何的战斗力了。 周瑗君看到,心里暗暗叫好,就差直接给岳正喊加油了! 郑克礼不住喘着粗气,显然左手臂上的伤口,很难忍受。 台上的月瑕子,看到这一切,心痛极了。 她的手指都被她自己捏的有些发白,银牙轻咬,显然心里是恨极了岳正。 心想,要不是这小子横生事端,克礼的伤早就被我治好了,哪里会那样狼狈。 幽月真人,看到她的模样,洞悉了她的想法,她也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月瑕子,月瑕子一下子被她师姐的眼神压迫住了,慢慢收起了她那满身的杀气。 再回到场上,现在岳正已经是占据了上风。 但是,郑克礼手上依然拿着南离朱雀火,他依然有着一战之力。 “你还不投降吗?”岳正看着面前的郑克礼,平静地问道。 “刚刚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那一滴水要是换个攻击的地方,你还能活着?”岳正继续开始劝降。 他这一说反倒更激化了矛盾。 郑克礼直接调用起手上异火的能量,在他的周身布下了一层紫色的火罩。 这紫色的罩子散发着高绝的热量,看来和刚刚一样的招式奈何不了郑克礼了。 岳正见和刚刚同样的招式无法使出,他也不懊恼。 那郑克礼左手臂已经被打伤,根本无法剧烈的活动,否则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就会让他叫出声来。 现在郑克礼完全只是靠着异火的能量进行防御。 简直是个天然的好靶子!看着虽然有些棘手。 实际这异火举手可破,岳正体内的小鼎,早就忍不住想要吸收这异火了。 世间的异火无数,但不知道是在哪个秘境中,或者哪个势力手中,目前这个南离朱雀火,应该算是离他最近的了。 只要他想,这火直接可以收走。 但近处有这郑克礼的姑姑,圣境的月瑕子,要是收走异火后,恐怕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幽月真人并不一定会维护他。 远处估计也有保护郑克礼的高手,否则,这般的异火,郑国王室恐怕不会让他大摇大摆的带出来。 岳正压住内心的悸动,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毕竟吸收了异火后,最多能得到一篇火系的绝顶功法,但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要是在野外,岳正单对单遇到这郑克礼,他可不会这般客气,早就要了这郑克礼的小命了,毕竟,岳正不是个迂腐的人,必要的杀伐果断,他还是有的。 他也不准备去想那些杂事了,眼前,他只想快点解决面前的郑克礼。 岳正借着天上不住的雨水,在手中汇聚成一把长枪,另外一只手,又凝聚出一把金属制的长枪。 像之前演练的一样,他双手合一,把两把枪直接合成一把,内里是金属所制,外部是水系的力量。 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为了克制异火的能量,又悄悄输了些从小鼎那借来的能量。 手中的长枪,已然冰封,散发着无穷的寒气。 远处的郑克礼,看到岳正好像在准备着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无法借着风速闪避,只能不断加强了他身边火罩的力量,那紫色的火罩温度不断提升,隐隐有些发黑。 岳正借着天地间的磁力,一下子把冰封的长枪向着郑克礼的方向推射过去。 枪出如龙,寒冰直刺烈火。 爆裂的力量,这寒枪直接抵在了郑克礼紫红色的气罩上。 那郑克礼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在不断地向着这防护罩传输着力量。 他也不在维持气罩的形状,把所有火系、阳系、风系的力量聚到面前,化作一面盾牌,死死的挡住这把长枪。 金系、水系、冰系的能量,和郑克礼三系的能量对撞着。 明显,岳正的力量更为精纯,杀伤力、攻击力也更强,两人的力量还在僵持,但很明显郑克礼已经坚持不住了。 先前的那场战斗,他赢得其实并不轻松,虽然在属性上完克周瑗君,但周毕竟是四阶的天境,之前那一场,他的消耗也很多。 这一场他的消耗更多,一条手臂都被打折了,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郑克礼突然感觉,他自己的法力,已经有些跟不上,面前的火盾开始变得稀薄,很快直接破碎了。 那杆长枪直接向着郑克礼的身体扎了过去,他已经无力再躲闪,刚刚那一阵的僵持,已经掏空了他所有的法力。 眼见这长枪就要在郑克礼的身上扎个窟窿! 突然,枪尖面前月华一闪,月瑕子直接下台来护住了她的侄子。 幽月真人见了,也一个瞬步,站到了岳正的旁边。 只见月瑕子,空手抓住了枪尖,但她发觉这一招好像没那么简单。 她手指紧握,好像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为了护住身后的郑克礼,她也强行抵住,没有做任何的泄力的动作。 两两相抵,毕竟月瑕子是圣境,很快,三系的长枪化为齑粉。 但月瑕子的脚下,白玉色的石板都被踩出了两个脚印,可见这一式的威力。 “岳公子这一式,都已经有几分天境高阶的威力了呢。”月瑕子倒还是这样笑语晏晏,但实则心中杀机不断。 心想这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还是克礼的对头,留不得。 “克礼,你还不认输,这是岳公子让着你呢!” “克礼,输了。”郑克礼低下了他的头颅,无力地说道。 岳正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众人喊道:“你们还有没有人要挑战我?”连问了好几遍,但台下的众人并没有理睬他。 只是为岳正的实力感到震惊,天境三阶的境界,居然这般强大,他们并不知道,岳正实则只有天境二阶,那冰系的能量,还是因为小鼎吸收了“玄冰归一水”才有的,而且冰系的力量只是他从小鼎那借的。 “我再问一句,还有人要挑战我吗?”岳正抖擞着精神,继续问道,这一会儿,他身体的力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边是极品功法的功效,反观那郑克礼一脸的萎靡,恢复到巅峰,可能要很久了。 可架不住人家有个靠山姑姑啊,只见那月瑕子,衣袖对着郑克礼的身躯一拂,月华之力喷涌而出,不断汇入进他干涸的身体。 幽月真人回望了岳正一眼,问道:“岳公子,可有受伤,需要治疗否?” 岳正连忙回复道:“就不劳烦真人了,我几乎没有受伤,现在灵力也还充盈,只是能不能给我一套衣服,现在着实有些唐突。” 幽月真人难得露出了微笑,对着弟子吩咐道:“你们谁那里,有干净的男装,赶紧给岳公子拿一套来。” 周围的女弟子们赶忙去找男装。 “慢着,你们不用去找了,克礼上山的时候,倒是带来了几套衣服。” “凤琪,你去克礼的屋子里,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就当是赔偿给岳公子的。” “毕竟岳公子的衣服,就是他弄坏的。”月瑕子倒是装作一副歉意的表情,对她的大弟子潘凤琪吩咐道。 “岳公子,此次技压群雄,不知想让我派做些什么?”幽月真人继续问道。 岳正盯着周瑗君,也是久久不语。 周瑗君让他看的也是脸红了。 第20章 微末之求惹人惊 这姑娘原本以为,岳正会像郑克礼一样,提一些过分的请求。 哪知道岳正所求,根本不像她所想的样子。 “是这样的,小生现在修炼已至瓶颈,需要一些天地间的异宝,比如类似于郑王子身上的,像南离朱雀火这样的宝物。” “岳公子,我月山派可没这样的异宝!”月瑕子也不等幽月真人回话,直接一阵抢白道。 “非也,大长老多虑了,我并不奢望月山派能给我这样的宝物。” “只是想借阅下贵派的一些典籍资料,不知可否?” “当然涉及到武学、修行功法类的,我并不需要,这些都是贵派的秘传,我也绝无觊觎之意。” “遍阅这些典籍,我主要是想从中找一些类似宝物的蛛丝马迹。” 岳正说完,周围的人听了也是惊讶。 未想,如此艰难的战斗后,他只是提了这样小小的要求。 那郑克礼坐在地上调息着,听到他只是这般的请求。 一时间,心中后悔不已! 要是提前问清他的目的,再用王室秘藏来吸引他,或许直接就能避免刚刚那场大战,他也不至于伤得如此之重。 月华之力虽有上好的疗伤效果,但刚刚被天水绝杀所伤到的,却是他的骨头,这种情况,月瑕子也无能为力。 郑克礼盯着周瑗君,心里暗想,还好、还好 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这么一出后,周瑗君对岳正的好感,好像又提升了几分。 周瑗君看着岳正,心中不由得在想,岳公子果真是正人君子,哪里像那个郑国的登徒子,这要是让郑克礼知道,非吐血三升不可。 她又看了看岳正英俊的面容,内心不由得痴了! “各位,此次月山大比到此结束!”幽月真人开口说道。 “我月山门下,以我的弟子周瑗君为最佳。外派观礼之人,以岳公子最强。” “瑗君,这岳公子就交给你招待了!” “除了岳公子,可留在月山之上,其他人等可自行离去!” 幽月真人凌冽的目光,看着郑克礼,这话明显是对这个郑国的王子说的。 这几天她一直想把郑克礼赶下山去,可月瑕子一直坚持把他留在山上。 对于郑国王室求亲的事,她本就不想答应,郑国王室虽对月山派恩遇有加,从心而言,她不想和郑国王室纠葛太深。 可架不住出身郑国王室的师妹,一个劲地劝说,本来想着从派内随意挑一个女弟子,和这郑王子结亲,也算是满足郑国王室的请求。 但这擂台上,她的师妹和郑王子,联手做了这么一出,想逼她同意这门亲事,她这人吃软不吃硬,两人之间的串通,直接让她很是生气。 她心中暗想,要不是瑗君这孩子,慧眼识珠,找来了岳正来帮忙。 我幽月的面子和里子,岂不丢了个干净,幽月真人如是想着,对她的这个师妹,越发不待见起来。 于是她转动目光,看了一眼她的师妹,月瑕子注意到了,她眼中的寒光。 “师妹,我们回朝月殿继续修行。” 口中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月瑕子慑于这种威势,也只能同意跟她师姐回去。 临了,月瑕子也只能是一脸依依不舍的模样,告别了她的亲侄子。 作为她的娘家人,来一趟月山,见她一面也是着实不容易。 这岳正简直可恶,坏了我的大事,月瑕子内心继续怒骂着他。 如果不是岳正在其中横插一杠,她的侄子应该能成功求亲月山派,完成王兄交代他的任务了。 同时,他的侄子压服掌门的亲传弟子,想想就带劲,只是可惜了! 这么多年孤独的修炼,她对现有的亲情极其珍视,也非常希望她的亲侄儿,能留在月山上,多陪伴她几天。 岁月如刀可伤人,修行寂寞难自持。未得太上难忘情,何得悠闲永逍遥? 两位月山派的圣境高手,脚下出现了一轮的光圈,身影从众人面前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岳正小声问着周瑗君:“周姑娘,您的两位师长用的什么法术,这么神奇。” “这是我月山派的月移之术,白天在月山大阵的范围内,可随意移动。” “晚上就厉害了,只要有月亮的地方,可以直接用此术,进行移动。” 周瑗君展颜一笑,细心地回答着岳正的问题。 “那岂不是大陆的任何地方,都能随意移动了!”岳正惊叹这术法的威力。 这简直是为他这种时间管理大师,量身定制的必备技能啊。 晚上用、全球通、花前月下。 呜呜,好想学! 刚刚怎么那么傻,放弃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且不提岳正内心丰富的独白,周瑗君继续解释着说道。 “没有岳公子说的那么神奇啦,这一招,要到达圣境,方能使用。” “而且据师傅说,这一式有很大的局限性,需要之前去过那个地方,才能瞬间移动去。” “但本门的师祖有到道境,留下的修炼笔记中提到,此功法确实能流连大陆,月光所在,无地不往。” “但有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算是道境的祖师,也对此没有办法,比如说魔域,终年无日月,有些秘境,不以月光做光源,对于那种地方,这一式就无能为力了。” 这小妮子一改之前,清冷的模样,对岳正的问题,回复地分外热情! 郑克礼在旁边看着他们亲近,心中嫉妒得发狂,但还是按捺住性子,装作一片温和的样子,和岳正告别。 “岳兄,果然是非常的厉害,在下佩服!” “但是如果光是典籍的数量论,我郑国王室的收藏,并不比月山派来的少。” “如果岳兄弟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郑都找我。” “那么后会有期了,岳兄弟、周姑娘,告辞。” 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这个战场、情场双输的手下败将,岳正还是要维持住,他自己的人设的。 “郑王子客气了,以后要有机会,一定去郑都叨扰。” 打完了招呼,那郑克礼直接就离开了,这一片他的伤心地。 他本是王室天骄,年纪轻轻就到了天境三阶,而且还有异火辅助,实力并不比其他大派的传人来得差,而且一出道,就击败了月山大弟子周瑗君。 但却不料,给岳正当了踏脚石,满怀信心而来,但却铩羽而归。 岳正轻轻靠到周瑗君的耳边,轻轻说道:“看来郑公子,还是比较谦逊的,他都输的那样惨,你看走时,还不忘给咱们打招呼。” 那周瑗君和岳正靠的极近,岳正呼出的热气,不住地传到她的耳边。 她瞬间脸变得通红,岳正见她一下子害羞起来,也决定不再逗她,正色问道。 “现在宾客,基本都已经散尽,不知能否带我去看看,贵派的一些典籍。” “好的,岳公子,请随我来。”提到正事,周瑗君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那就多谢周姑娘了。”岳兄诚恳地说道。 随后他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周瑗君的脚步,来到了少有男性踏足过的区域。 这一路上,不时地有年轻的女弟子,向着周瑗君打招呼,口中称呼着“大师姐”。 但实际周瑗君也比她的那些师妹,年龄上大不了不少。 因为月山派是分批进行收徒,天赋越高,往往收徒时,相对会被安排的靠前。 像周瑗君同一时期入门的弟子,周瑗君的天赋最好,潘凤琪的天赋第二,当时也恰逢派内,两位圣境首次收徒。 所以,周瑗君直接就被幽月真人收为弟子,至于那第二的潘凤琪,也就成了师妹,拜入月瑕子门下。 “岳兄,前面就是我派的藏书阁,里面有好多些书,我都没有看过呢。”周瑗君也是在他的面前放开了,有些娇嗔地说道。 “月婆婆,这是岳正,岳公子,是外派之人,因为赢了此次大比,特向掌门请求来此阅览,我派功法阵法以外的一些典籍笔记。” 眼前的月婆婆是月山派的耆老,一身功力,已达天境巅峰,但可惜已经过了突破的最佳年纪。 因她是派内的第三高手,所以被安排看守藏书阁。 这时月婆婆的耳边,响起了幽月真人的传音:“让他进去,刚刚我已经用月移之术,把涉及我派的武学、修炼、阵法的都已经挪移走了。” 月婆婆此刻心中一片了然,费力地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你们进去,刚刚你师傅已经把涉及到本派修行的书籍,都已经挪移走了。” 月婆婆的声音嘶哑,中气不足,身形佝偻,皮肤苍白如尸皮,就像个破旧的风箱。 “婆婆,身上可有暗疾?”岳正试探着问道。 “死不了,这是年轻时,与人争斗留下的病根。”她的声音无力且难听。 岳正见她也不想多聊这事,就和周瑗君走进了藏书阁。 “周姑娘,我有一事相询。”岳正说道。 “岳公子,不必这般客气,你于我有大恩,不如以后你直接叫我瑗君!”周瑗君落落大方的回复道。 “我看书上说,月华之力是天下最好的几种疗伤的能量,但不知月婆婆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和人争斗,被伤了根本,具体可能我师父知道的多一些。” 岳正也受过月华的洗礼,当时那一片月华,也是修复了他身体的暗伤,在他破境艰难的时候,助他成功突破。 他也正是因为此,才对门口月婆婆,身上的伤好奇不已。 终于进到了藏书楼里面,真的是好多的书,比陈家的藏书要多上好几十倍。 岳正觉得在这里,可以呆上好久。 作为一个古玩界的大拿,这阅读量、知识储备可不能少,之前请岳正鉴宝的那些人,只看到了岳正,在文玩面前的侃侃而谈,哪里知道他为此读了多少本书。 现在到了这异世界,他迫切的想了解这里的一切。 这段时间以来,他孜孜不倦地学习加修炼,甚至在路过月中郡的时候,还特地去寻书店,买了许多书籍去阅读。 只不过这奴隶社会,记载知识的书籍,极为难得,找遍整个月中郡城,奴隶交易的场所竟然有几十个,但书斋只能找到一个。 其中大多数,都是岳正已经在陈家看过的,他本来脑袋就聪明,修行之后识海不断地强化,现在几乎快过目不忘了。 他随意浏览着书架上的书籍,大部分的书籍,都是他在外面没有见过的,如果外面有,这里甚至比之前看过的,写得更加详细。 他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叫《天境九阶详解》的书,翻开书页,直接看了起来,专注的样子让周瑗君屡屡侧目。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才缓缓合上书页,书中所写的一些观点,对他的修行之路,也是有些帮助。 周瑗君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已经等了他许久,见他终于看完了手中那本书,轻声问道:“岳公子是喜欢看书吗?” “确实,小生我平生极为喜欢修炼和看书。” “其实,我家里也有一个藏书楼,书籍比这里多不少,只是,我家的书楼没有像门派里这样,有那么多关于武学的典籍。”周瑗君说道。 “那我以后,一定要去瑗君家里坐坐了。”岳正也是一脸微笑的回答。 “我家是在宋国,父亲也是爱书之人,估计和岳公子肯定有些共同语言呢!”周瑗君笑着回答道。 “瑗君,你也累了一天了,晚上你们可能还会有例行的修炼,你就不用陪着我了,先去休息。”岳正温柔地说道。 “嗯,好的,岳公子,我这就去。”周瑗君心中一片甜蜜,除了亲人外,还没有哪个人对她这般关心呢。 来月山派十几年,在师傅那里得到的,只是严厉的教导,父母也在千里之外,几年也难得见一面。 平日里,只有几个要好的师妹和她关系好,异性里算的上朋友的,目前只有一个岳正了。 虽然两人只是认识了两三天,但岳正的身影已然进入了,这个懵懂少女的心房,试问,哪个女子不怀春呢? 岳正目送着周瑗君离开,回味着伊人的幽香,岳正浮想联翩。 这位周姑娘,绝美的姿容,温和的性格,确实是个不错的良配,但岳正却不知前路何方,顿时心中一片茫然。 他又转念一想,在这异世界,成个家也是极好的! 而且这个世界,好像并不限制妻妾的人数啊,但是前提要是贵族,而且还是要有封号的贵族奴隶主,岳正决定后面去晋国,碰碰运气,说不准能混个贵族呢。 现在岳正的身份属于平民,如果能对晋国有功,则能封爵,到时则可以 想多了,还是努力修炼,尽快找到回家的路。 希望修复小鼎之后,识海里的小鼎能给他新的希望。 水系那一路已经修复,火系的那一路,基本也知道去哪里获得,要是没有其他替代物,到时候就要拿郑王子开刀了,为了回家,这些人也顾不上了。 岳正又开始爆肝了,连着好几天他都没有休息,不停地在看书,虽然月山派搬走了她们自己的修炼秘籍。 但那些收集的秘籍倒是留了下来,而且这月山派也是道盟南宗支脉,这些典籍中,竟然有很多的道典。 岳正详细看了几部,发现和蓝星上的几部相比都能媲美。 比如他手上的这部《天枢经》,其中讲的是修行中的体悟,如何更贴近于道,从而更容易踏入道境。 可修行也并不是看几部书,就有用的,需要不断的积累,厚积薄发。 当然,岳正也没有忘记,他来此的目的,翻看了很多游记,包括月山派前辈的一些笔记,岳正决定下一步,要去宋国看看。 宋国的东面,宋东郡,在此郡东面的海岛上,有一个被巨木覆盖的大岛,被附近的居民称之为“神木岛”,岛上四季常青,但从没有人登上去过。 只是有渔夫远远看到过,郁郁葱葱的大岛,书中只是把这些,当成游记一般写来,说那个渔夫划了好久的船,但都没登上那岛。 平时,那个渔人喝了酒之后,还经常向他的朋友吹嘘,说这岛是活的。 还有周边的渔村里的居民,经常在海中,捡到一些浮木,之前渔村有人得了绝病,后来用这浮木做的水杯喝水,绝症竟然被治愈了。 岳正看了很多的资料书籍,初步推测,这木头里应该是甲木之精华。 甲木精华,可愈百病。 但写这本游记的弟子,可没岳正这般的阅读量和好记性,她只是把它当成游历途中的一件趣闻写下。 岳正找来宋国的地图,宋国在南郑国的东面,与郑国的月北郡、海东郡接壤,如果想到达宋东郡。 直接从月山上出发的话,需要过南郑郡,经月北郡,然后从宋国的崇德郡入宋境,再经过青秀郡,才能到达宋东郡。 这一路要是坐马车,起码得一个多月,岳正心想,要是能用那月移之术,该多好啊,直接省去了时间。 但也有快的方法,这方世界也有传送阵的存在,南面这三小国的都城,都有传送大阵的存在。 可这传送阵主要是用于军事,便于三国的圣境高手,在战争时期联动,抵御晋国高手所用。 岳正自觉现在的他,并没有使用传送阵的资格,还是后面老老实实买一辆马车,赶赴宋东郡。 第21章 时间管理的神技 月山派藏书楼里面的典藏,岳正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总算是快看完了。 这么多天,几乎都泡在这里面,没什么价值的书,他就草草浏览了下,有价值的,倒是会很认真的阅读。 虽说岳正精神上非常的疲惫,即便是累了困了,他就靠打坐恢复神识,恢复后继续阅读,饿的时候,也有月山派的弟子送餐饭进来。 周瑗君也会不时,来到这个藏书阁探望他。 这一日,岳正看着最后几本还没看完的书,这时,周瑗君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书架上,岳正捧着一本书,还在仔细地阅读,连有人走进房间,也没感觉到。 周瑗君看着远处的岳正,一连一个多月,他都这样呆在藏书阁,也不出来,心神完全沉浸在其中,真是令人佩服。 她看着岳正专注的神情,他的如宝石一般的眼睛,紧盯着书上的文字,好像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了。 专注的男人真好看,周瑗君这般想着。 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趣事,噗呲一声,笑出来,岳正也从专注的状态中,被她的这声轻笑惊醒。 “瑗君,是你来了,抱歉,我看书太入迷了。”岳正回头,抱歉一笑。 “倒是我打扰你了呢!”周瑗君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提了提手上的食盒,对他说道:“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炫耀似的,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拉过岳正来看食盒里的食物。 她打开食盒,岳正看到其中,放着三个小碟子,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一时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几个菜式,可是我亲自帮你做的呢!”周瑗君娇嗔一声说道。 “瑗君,真是太谢谢你了,嗯,这菜真好吃。”岳正夹了一口菜,称赞道。 “谁要是娶了你,这一辈子都该幸福死了!”岳正继续讨好着说道。 周瑗君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色羞红。 岳正抬了抬眼,偷瞄了她一眼,恰好此时,周瑗君也撇过眼神,偷偷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撞,都读懂了双方眼中的情愫,岳正倒是不以为意,厚着脸皮,直接盯着人家姑娘看。 周瑗君可是个极为害羞的姑娘,她脸红的发烫,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岳正一眼。 岳正看到她,极为尴尬的模样,心中也是暗乐不已,但为了缓和她的羞意,故意岔开话题地问道: “咦,今天怎么是你给我送饭,门口的月婆婆呢?” “你看书,真是入迷了,居然不知道月婆婆,昨晚练功受伤了!” “昨天晚上,天空乌云密布,下了一场大雨,月婆婆看广场上没有月华,就没有去广场那边修炼。” “可是她到后半夜,自己一个人打坐的时候,吐了好大一片黑血。” “昏迷之前,倒是传音给我师傅,师傅为了救她,耗费了老半天功夫呢。” “后来师傅把这两天凝练的月华,基本给她疗伤用了了,现在这会又让月瑕子师叔,继续帮月婆婆疗伤。” “两人前前后后,忙了有大半天,这么大动静,你就在月婆婆不远,居然没听到。” 岳正尴尬了,昨晚上看书看到老晚,后来是听到有什么动静,但他以为是什么耗子之类的,也没去多想。 突然藏书阁的门被人推开了! 闯入了一个丫鬟,大声地嚷嚷:“周姑娘,不好啦,刚刚连月姐姐帮月婆婆清理屋子,但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 “您快跟我去看看!” 周瑗君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急,身影一闪,就出了这藏书阁。 岳正也见过那丫鬟口中的连月,就是刚到月山派时,引路的那个女仆。 他也担心周瑗君有什么闪失,直接放下手中的碗筷,也一运身法,两步并一步,来到了隔壁月婆婆的房间。 他看到周瑗君正要把地上躺着的女子,扶起来。 赶忙说道:“瑗君,你别动她,她可能是中了剧毒。” 周瑗君一听这话,赶紧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岳正身形一闪,直接挡在了周瑗君身前。 他靠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脸色青黑,地上好像还有发黑的血迹。 那女子手拿着白娟,似乎是刚刚正在擦拭地上的血液。 但不知怎么的,就中了毒。 岳正一把拿过那昏迷女子的手腕,果断地把起脉来,转头又对周瑗君说道: “瑗君,尽量屏住呼吸,这月婆婆应该是中了很厉害的毒。” “这黑血里也有毒,刚刚这女婢估计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微量的毒血,所以就倒下了。” “你也要小心啊!”周瑗君看着他的背影,关心地说道。 “没事,我所修功法极为神妙,此毒于我无碍。” 岳正把着脉,发现这女婢,脉搏异常微弱,毒性恐怕快要攻心了。 这女子只是一个奴隶,好像也没练过武,一介凡人,根本没办法,自己解毒,要是岳正不出手的话。 恐怕这女子很快就要香消玉殒了! “瑗君,你去帮我找个,能密封的玉瓶来,用来装她的毒血,等下我运功,把毒从她的身体里逼出来。” 岳正急忙对着周瑗君吩咐道,周瑗君见那女子脸色青黑,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听岳正有办法救她,也不疑有他,身形一闪,就准备去找玉瓶。 岳正点中那女子的大陵穴,往穴道里输入一丝水灵力,慢慢通过女子浑身的经脉,去找寻那毒的位置。 此毒极为霸道,只是中毒者吐出的毒血,凡人闻到,居然会死。 要不是岳正,这可怜的姑娘估计也就救不回来了! 此刻面前女子所有的经脉,岳正通过输入的水灵力,都已经全部流转了一圈,倒也找到了毒的位置。 在她的天溪和天池两个穴位上,隐隐有黑气环绕,这黑气随着女子心脏的泵动,正向着心脏的方向流动。 岳正赶忙推动他刚刚输入的水灵气,一点一滴地从那两个穴位上,把毒血给推出来。 这个女子没有任何武艺,经脉也非常纤细,岳正向外推动毒血的动作也很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她。 另外一边,周瑗君几个闪烁,用了最快速的身法,来到了药房,慌慌张张地找着能装液体的白玉瓶。 却不想,惊到了正在药房里的幽月真人。 幽月真人现在也是烦恼,这月婆婆是和她师傅同一辈的,论辈分她还得叫月婆婆一声“师叔”,她身上的毒不能不治,但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治。 因为这月婆婆中的是魔道门派毒宗的奇毒“腐心乱神砂”,月婆婆她年轻时曾去北方游历,在途中杀死了一名为恶的毒宗弟子。 但两人交手过程中,却被下了这“腐心乱神砂”的毒药,后来虽有门派的月华之力压制,但毒气已入心脉,月华只能保她不死,但也导致她迟迟无法突破。 毒药也就这样,慢慢潜藏在她的身体里,侵蚀着她的生机,使她看起来行将就木。 但若帮月婆婆延请名医,那中的什么毒就包不住了,这魔宗睚眦必报,据说杀掉的那个人,还是某个长老的亲传。 万一这帮魔宗的疯子盯上了月山派,虽不能说畏惧,但总归是个麻烦! 幽月真人让月瑕子,暂时帮月婆婆疗伤,她则来到这药房,看着药房里满满当当的各色药材,也是想了很久,但是根本找不到什么方子,来帮月婆婆压制毒性。 这时,她最喜欢的弟子,倒是慌慌张张跑进药房来,幽月真人走进周瑗君的身边,冷言冷语地问道:“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周瑗君见她的师傅也在药房,吃了一惊,但平复了下心情,脸色淡然地回复道: “师傅,刚刚我那女仆在那月婆婆的房间打扫,但好像也中了毒” “那个女仆死了没?” “没有呢,岳公子正在帮她治疗,还让我拿个玉瓶去装毒血。” “死了的话,就再找两个仆人,把她尸体搬出去烧了。” “什么,你说岳公子帮她治疗,难道那人还有救?” “我看连月毒气已经入心,怕是没救了” “但岳公子说的很是笃定,我就来帮他找找他要的玉瓶。” “白玉瓶在那边的柜子里,为师先走一步,到岳公子那边看看。” 那月移之术的光华一闪,幽月真人就来到了,藏书阁旁边的小屋内。 岳正正专心致志地帮这女仆拔毒,他一手抓着这女仆的手腕,一手点在女仆脖子上的水突穴。 见房间里光线一闪,但此时岳正头低着,也没抬头回看,只认为是周瑗君回来了,便说道: “瑗君,玉瓶拿到了,快给我。” 但后面的人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岳正诧异,回头一看,竟然是幽月真人。 他呆滞了半刻,也不知说些什么,但幽月真人倒是先开口了。 “你有把握治好她?” “有的,这毒已经拔除,等下直接逼出来就好。” “但此毒极为霸道,闻到一丝就会中毒,等会毒血需要用密封的瓶子装好。” 这时,周瑗君进到了这个房间,见师傅在此,也不能表现的太热情。 “这是白玉瓶。”周瑗君把取来的瓶子递给岳正。 随后,她便站到一边,安静得看着岳正施救。 岳正右手离开了连月的脖子,接过瓶子,便把它放在了自己左手边的地上。 随后,右手上凝聚出一把金属做的匕首。 后面的幽月真人和周瑗君,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经割开了面前连月的食指尖。 岳正连忙把这女仆的指尖,对着白玉瓶子的瓶口,用力挤压着毒血。 “幽月真人、周姑娘,你们最好屏住呼吸,以防中毒,这毒奇诡剧烈,很是棘手。” 两人便依言照做。 无数的毒血从女仆连月的指尖流出,流到了白玉瓶中。 随着毒血的排出,那女仆脸上的青黑色渐渐消失,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当那女子的指尖,流出的是红色血液的时候,岳正舒了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 他对着一旁的周瑗君说道:“周姑娘,麻烦你把这女仆扶出去。” “找个通风的房间,让她呆着,顺便把她手上的伤口包扎下。” 周瑗君见他脸色一阵疲惫,心里也是很心疼,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招手呼来刚刚来通知他们的丫鬟,两人共同扶着连月出了这个房间。 随后,岳正并没有把面前的白玉瓶给盖上,而是运起水神宫密录中的控水诀,把在地上已经快要干涸的黑色毒血,慢慢用意念挪移而动。 黑色的毒液逐渐聚集,汇聚成一缕黑色的液体,被意念控制,飞流到了那白玉瓶中,地上顿时干净了,白玉状的地板上,就好像什么也没沾染过似的。 岳正连忙把这小小的白玉瓶盖上,生怕再出事端。 盖好白玉瓶后,他又把这瓶子,放到了自己的怀中,这么厉害的毒药,说不定哪天要用到呢。 “这么烈的毒药,你还要它作甚?”幽月真人依然站在他的身后,言简意赅地问道。 “小生也略懂一些医术,见猎心喜之下,看看能不能尝试配置出解药。”岳正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幽月真人看样子,应该是个极为高傲,性子清冷的人物,要让她欣赏。 必须要这样不卑不亢才行,要是一味油嘴滑舌的讨好,反倒有可能弄巧成拙。 岳正心里默想,觉得这师徒两个真有意思,外面都是冷冷的性子,但内里却是完全不同。 周瑗君内里完全是个小女孩,对她亲近的人,她会撒娇会粘人。 但幽月真人内里则是个女强人,性格坚毅,外面像冰一样,内里就是个冰。 像这样的女人,对待有本事的人,一般也会高看一眼。 “这是极好的。”幽月真人看了他一眼。 说完,她一挥手,岳正脚下多了个光圈,两人瞬间挪移到了朝月殿中。 岳正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景象就都变了。 “幽月掌门,这是何意?”岳正发问道。 “跟我来。”幽月真人也不回答,撂下一句话就往旁边走。 岳正看了下周边的环境,白玉做成的大殿,地板屋顶都是白玉铺就,正中的地上倒是有好几个蒲团儿。 看着幽月真人已向旁边走去,岳正按捺不住好奇,也就跟了上去。 幽月真人推开大殿旁边的房门,岳正跟着进去。 他看到月瑕子正在帮月婆婆疗伤,他瞬间明白了,这幽月又想让他做工具人。 “师姐,你怎么能带外人进朝月殿?”月瑕子看到岳正进来后,生气地质问道。 “怎么,许你做得,我做不得?”幽月真人反问道。 月瑕子被堵得哑口无言,因为之前,她坚持让她的侄子,郑克礼进这朝月殿,和幽月真人争了好几回。 “你去看看,月婆婆,你能不能救?”幽月真人寒着双眼,看着岳正。 岳正倒也干脆,来到月婆婆的身边,手指探上了她的大陵穴,输入修行而来的水神宫灵气,探查起这月婆婆身上的情况来。 “师姐,你怎么会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帮忙解毒,他行吗?”月瑕子满脸质疑问道。 岳正心里腹诽开了,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我是个毛头的!本来还想义务帮个忙的,但既然你都这么质疑,我不要点好处都对不起自己啊! 实际上,这月婆婆的毒,比之前的连月女仆要好解决的多,要是用寻常的医家手段,慢慢解决掉那些毒血,可能要很长的时间。 但岳正只需要用水灵之气,把她的经络洗练一遍,再在手上开个口子,把这毒血都逼出来就好了。 这月婆婆的经络比那凡人女仆,要强韧许多,岳正要是对她逼毒,消耗的心神可要比之前小的多。 “这毒倒是可以帮她拔除,可是”岳正装模作样的拿捏起来。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幽月真人一向快人快语。 “我一个月来,基本没怎么休息,刚刚又治疗那人,耗费了极多的心神,月婆婆身上的毒量极多,我恐怕治疗到后面,会神识匮乏啊!”岳正装作担忧状,随口回答道。 “我现在就传你,我月山派秘法,月思法,此功”幽月真人很快给出解决方案。 “掌门师姐,这不好,月思法可是我派秘法,哪里能外传?”月瑕子直接打断幽月真人的话语。 幽月真人面若寒冰似的,盯着她的师妹月瑕子,略带寒气的声音响起:“你有办法救月婆婆?要知道这可是我们俩的师叔!” 月瑕子被她的神情震慑住了,也不再说话。 “岳公子,我现在传授你,我月神宫秘术,月思法和月移法,你且发下誓言,不得外传。” “月思法帮你在救人中途恢复神识,月移法就当你出手救人,为此事保密的报酬。” 岳正看了她一眼吗,突然想起圣境,神识强大,估计是大比结束时,岳正对这月移法的一丝羡慕之情,让幽月真人给察觉到了。 “我岳正在此立誓,若向外人传授月思法和月移法,让我”岳正一票毒誓发出,但心里却打着小九九,不向外人,向内人传授不就行了。 很快,幽月真人把月思法和月移法,口述说给了岳正,岳正也是极为聪明,一遍就记住了那两套辅助的秘术。 心里暗暗可惜,月移法居然要到圣境才能用。 实际上,岳正他在听着这两套秘术的时候,识海内的小鼎,也在微不可查地颤动,这本是一个传功的法器,如果有不曾收录的秘法,它也会自动去收录。 月思法和月移法,是近几千年来由月山派祖师所创,自然不曾收录在小鼎中。 岳正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现在的他,在迅速练习着月思法。 朝月殿日夜长明,是因为这里面的每一块白玉,都蕴藏了非常之多的月华之力,岳正通过月思之法,勾动月华,慢慢恢复起自己的神识来。 第22章 拐跑了你家大师姐 岳正恢复了自己亏空的神识,便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 他让幽月真人帮他去寻找,一个较大的、能够密封的容器,因为这月婆婆身上的毒量,可是要比之前的女仆多的多。 估计等会放的血也不会少! 运起全身的水神灵力,疏通起面前这个老妪的经脉。 清除这毒素,岳正也是有了经验,让幽月真人把白玉做的盛器放在月婆婆的面前。 因为幽月真人付了报酬,岳正也是尽心尽力地为月婆婆驱毒。 但这月婆婆中毒年岁实在太久,岳正从早到晚,对着她的经脉整整来回清理了三次,她体内的毒才全部拔除干净。 从中午忙到晚上,即使有月思法助他恢复神识,但也是把他累的不轻。 岳正大汗淋漓,坐在蒲团之上,早已经进入天境的他,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异常,但这回是真的累。 幽月真人看他这样,便唤来周瑗君,让她扶着岳正出去。 岳正见是心仪的人来了,精神一松,竟然在周瑗君怀里睡了过去。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竟然是在一个女子的闺房。 周边都是素白色的帷帐,床上还有淡淡的女子香气,异常的好闻。 他下了床,也不知道身处何地。 坐在床上调息了片刻,内视了下自身,体内的神识都已经恢复,而且也变得更加凝练。 突然,岳正听到门口有些动静。 却见一个丫鬟推门进来了,正是之前周瑗君身边的丫头。 “公子,你醒了,我这就通知小姐去。”那丫鬟欣喜地说道。 “你家小姐?” “是这样的,奴婢并不是月山派的人,而是周家派到小姐身边照顾她的。”那丫鬟解释道。 “我家小姐出身宋国大族,她的父亲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周严。” 岳正目视着那丫鬟出门,心里却在想着她刚刚所说的话。 名门大族之后,我这奴隶出身,白身一个好像有些配不上人家啊。 还好晋国有完整的晋升机制,但是这周瑗君是宋国出身,不知道我这女朋友的父亲,是个怎样的性子?到底能不能接受我? 岳正心中一片忐忑,因为这个世界,婚姻也是讲究个门当户对的。 这个岳正的前身,就是个乞儿,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虽然现在境界还可以,但不入圣境,终究还是要受世间礼法的掣肘。 提升自己的实力,获得更大的权柄,在这世上才能更加的自由。 岳正有些明悟了。 恰好这时,周瑗君从门外进来了,埋怨道:“你呀,还不起来!” “都在人家的床上躺了快一天了,师傅说你是贵客,照顾月婆婆累着了,让人家扶你去休息。” “你倒好,直接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周瑗君轻邹眉头,心疼地看着他。 感受着面前这个美人深深的情义,岳正很是感动。 但是离别的话,终究还是要说出口的。 “瑗君,藏书阁内的书,我都已经看完,也是时候告辞了。” 对面,美人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皱着眉头做什么,日后又不是不能相见。”岳正安慰道。 周瑗君的情绪才变得稍好一点,但又有些舍不得,语气凄凉地问道: “岳大哥,后面准备去哪?” “我准备去宋东郡,据你们门派弟子的笔记,那边可能有木系的宝物,我准备过两天就动身,去笔记上描述的地方看看。” 岳正详细地把他的计划说给周瑗君听。 周瑗君听了也是眼神一亮,赶忙问道:“你要去宋东郡,那岂不是要路过青秀郡?” “是啊,怎么了?” “我爹就在青秀郡,家里人都在那边。”她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思乡之情。 青秀郡此郡得名于青秀山,此山是大陆九岳之一,山势雄奇,山上树木苍翠欲滴。 但更为知名的就是,青秀山上的青秀学院,此学院是主修儒道的读书人心中的圣地之一,每年从大陆各地慕名前来游学的人无数。 周瑗君的父亲,就是青秀学院的大儒之一,也是宋国儒门重点培养的中层人物。 晋国崇道,越国礼佛,之前儒门在两国境内都发展不畅。 后来儒道魁首孔德成入宋邦,收无数弟子,传道授业,始而儒门才渐渐发展起来。 据传,南方三国,宋的实力最强,而且岳正看了那么多的典籍中,也推测儒门魁首孔老夫子可能已入道境,为南三国第一高手。 盖因之前,晋国几次进攻,都只是先向郑国和孟国的方向发起猛攻,很少有直接派大军直攻打宋国的情况,据前几任月山掌门推测,宋国可能有让晋国忌惮的人物。 “瑗君,多久没回家里看过了?”岳正问道。 “有十一年九个月十五天了。”周瑗君脱口而出。 岳正也是极为诧异,不想她竟然对这个数字记得这般牢靠,看来心中也是极为想家。 “瑗君,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岳正又问道。 “父亲几次寄信给我,让我不要想念家人,在月山派好好修炼,但哪里能割舍的下。” “在前两年,我刚刚突破天境的时候,就想回去看一看。” “但师傅却要我继续留在山上,一心修炼,将来好继承她的衣钵。” 看来,幽月真人也是极为看重周瑗君,把她视作自己的衣钵传人。 不行,我得把周姑娘从月山派撬走! 岳正心中暗戳戳地想着,他看来月山派的记录,几任掌门都没有婚配的记录,要是周瑗君真的继承了月山派,那岂不是 看了看面前如玉的美人,岳正心说,我是在帮你啊。 “瑗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味的苦修是很好,但是我们也需要拓展自己的眼界。” “我在你们月山派的藏书阁内,看到了不少你们前辈留下的笔记,像三代掌门和四代掌门,都有大量游历的经历,而且这两位也是你们门派中,最快进入圣境的两位掌门。” “所以只有开拓自己的眼界,才能更快提升修为。” “我看瑗君在之前比武的时候,有使用过音系的能量,但好像并不是很纯熟,而且和郑国王子的交手,你也略显仓促,看起来临阵对敌的经验并不是太丰富。”岳正继续劝说道。 “岳大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对我们月山派的手段和功法,几乎是了如指掌,门派内的弟子,我都基本有过和他们切磋的经历。” “但是碰到郑王子这种,我几乎是没碰到过的对手,就有点手忙脚乱,而且他的属性还是完克我的。” “要不是岳大哥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周瑗君也是看了岳正一眼,心里犹如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所以啊,瑗君,你就更应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你是天境四阶,要是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当时应该不太可能会输。”岳正继续鼓动着。 “我也知道岳大哥说的有理,但我就算是想出去,可我师傅不一定会同意啊。” 周瑗君笑着对岳正说道,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要不这样,我帮你去劝劝幽月真人,顺道我也要向她辞行。” 岳正自信地对着周瑗君说道,心里想着,那幽月真人对月婆婆极为上心,不如从月婆婆身上着手,兴许幽月真人会同意她的大弟子下山呢! 说罢,他便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跟着周瑗君,往那朝月殿的方向走去。 白玉的石板,铺满了整个广场,几间巍峨的大殿耸立在广场的正中间,岳正默默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心里正想着等会的说辞。 来到大殿之中,幽月真人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两边分别坐着月瑕子和月婆婆,她好像知道了岳正的来意,眼中带着一丝寒意。 “师傅,岳公子表示已经看完整个藏书阁的典籍,特来向师尊辞行。”周瑗君向着幽月真人行了一礼,便开口表明两人的来意。 “岳公子,技艺超凡,不知师从何人啊?”幽月真人对着岳正问道。 “吾师,我也不知其姓名,只记得传了我几门功法后,他便洗了我的记忆。” 岳正又开始扯虎皮了,能洗去记忆的强者,基本上只有圣境以上才能做到,高台之上的幽月真人也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因为岳正在之前战斗中所用出的,几门功法的手段,按幽月真人的判断,无一不是极为精妙的手段。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岳正口中的“师父”居然只是一尊鼎。 而且也没任何教导,纯粹靠着岳正的自学成才! 所以,岳正的师父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当然这话可无法在幽月面前炫耀,否则,就有被抓走逼问功法的可能了,这世界要没个后台什么的,真的很难混。 “可惜我师父洗掉了我的记忆,导致我前段时间,一直懵懵懂懂,都被人抓走卖了当奴隶。” 岳正如是说道,心里却在感叹,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啊,我真的好难啊! 周瑗君见他说的悲惨,美目注视着他,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怜惜。 “但是没过多久,我的功力尽数恢复,这才脱身获得自由,对幼时的记忆依然模糊,只记得我叫岳正,是晋都天极郡人氏,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岳正这张嘴,真的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么多话里就没一句是真的。 “想来,那位高人也是不想受到情感的羁绊,圣境若要入道境,我道门有法言,若得太上,必先忘情。”幽月真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师妹,你就是放不下俗世的羁绊,你看你现在只能在圣境初期打转。”这幽月真人话锋一转,批评起月瑕子来。 月瑕子脸色愤懑,反唇相讥道:“我月山派虽是道门支脉,但派内典籍早已不全,除了开派祖师,谁又能到道境!” “再说,宋国孔夫子不也没忘情”月瑕子自知失言,在岳正面前停下了她的话语。 岳正心里也是了然,宋国显然是有道境强者的,看来就是多年前的孔德成,成功迈入道境,之前的书中记载,当时他提出儒门之道的时候,才是圣境四阶,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活着,而且成功入了道境。 幽月真人看到月瑕子把三国高层间的机密,无意中透露出来,也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但这应该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没见晋国从来没有攻打过宋国嘛,所以幽月也没再说些什么。 “岳公子,你于我有恩,请受我一拜。”旁边的月婆婆走出来,对着岳正行了一礼。 “婆婆,切勿如此,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再说这也要谢贵派掌门。” “如果不是她愿意摒弃门派之别,传授我月思法,保证我运功时的神识,恐怕也难以救回您啊。”岳正也是谦虚的回复。 “这这掌门,我一个半身入土的废人,如何值当您这么做!”月婆婆回身望着幽月真人,心中感激不已。 “婆婆,您虽然年纪大了,但哪能称得上是废人,如果有木系的天材地宝,倒也能让您恢复到全盛,到时候突破圣境也不是不可能!” 岳正打断了她的话,自信满满地说着。 高台上的幽月真人,人影一闪,竟然激动地直接来到了岳正的面前。 “你有办法,解决师叔身上的问题?” 岳正也是惊讶,鼻腔中竟然闻到了一丝桂花香,未想到面前的御姐,竟然是用的桂花味道的香薰。 所谓闻香识女人,喜欢桂花香味的女人,一般也是犹如桂花的季节,面上虽多肃杀清冷,但有时也有清芬袭人,浓香远逸的时候。 岳正想着这幽月真人的实际年龄,都快接近百岁,但岁月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风霜,她肤如莹月,肌似白玉,身材颀长,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 我在想什么,心里怎么会有这般的畸恋,这可是瑗君的师傅啊,但心中却是不停地比较起这师徒两人。 简直是斯文败类,还岳正,简直是岳老歪! 这不马上就要对大师姐下手了,这厮心心念念地就想拐跑人家门派的大师姐! “晚辈,在帮月婆婆疗伤的过程中,发现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中毒,已然生机寥寥,虽然拔除了毒素。” “但恐怕她的寿命也因此不会太长,但如果用极具生气的宝物,蕴养她的身体,倒还是能恢复,那时可能圣境有望。” “毕竟我观月婆婆神识澄亮,显然是把贵派的月系力量,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 岳正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月婆婆在旁边不住地点头。 “岳小子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这些年就靠着月华之力苟活,这月系的能量,我几乎是了若指掌。” “其他系的力量,我虽然有,但我对月华感悟颇深,现在根本不需要九系合一,我直接可以借着月华之力,一生万道,进阶圣境,但是我的身体恐怕不足以支撑,哎。” 月婆婆在一旁叹气道。 “也就是说,现在您要是有了木系的至宝,那圣境就不远了?” “师叔,您有几分把握?”幽月急切的问道。 “七八分总是有的。”月婆婆慈祥温和地看着岳正,显然是对他充满期待。 “此次,我来月山派借阅典籍,就是为了木系的至宝而来。”岳正把他的目的娓娓道来。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贵派的典籍,我都已经看完,其中有一本游记,说在宋国宋东郡的东海之上,有一座神木岛。” “海中不时有漂浮的木材,居然能治百病,我初步估计应该是甲木之精,所以准备去宋国碰碰运气。” 岳正也是极为坦诚,把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和盘托出。 “宋国,宋东郡。”幽月真人思考着。 “瑗君,我记得你就是出身宋国大族?”幽月真人看向她的弟子,又看了看岳正,好像看穿了他们两个的想法。 “是的,师父,我父周严乃青秀山大儒,在宋国还算有些人脉。”周瑗君也是老实的回答。 但思量了一下,一个亲传弟子和一个忠于门派的圣境,显然还是圣境更为重要些! 这时旁边的月婆婆倒是发话了。 “掌门,不如,就让瑗君这孩子和岳公子,一道去宋国,要真找到了宝物,也能让瑗君直接带回来,这样也不会让岳公子再跑一趟月山。” “再说,那书我也看过,神木岛极为难寻,若是能够借几分宋国官府的力,那可就更好了。” 月婆婆这话终于让幽月真人下了决心,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瑗君,我派你和岳公子一起下山,以半年为期。半年里,如不能寻得,你就尽快回山。” “这期间,你务必要尽力去帮岳公子找到神木岛,到时带回一部分木系精华,用以治疗月婆婆。” “若是师叔能成功进入圣境,我就立你为少掌门。” 岳正心里则是乐开了花,半年,你就不怕我偷了你弟子的心吗?我可是出了名的芳心纵火犯! 拐跑大师姐计划,成功! 第23章 崇德向善之地,也会有劫匪? 此刻在月北郡的驿道上,奔驰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的前面,用了两匹白色无杂毛的骏马来牵引,后半段,则用了白玉色的材质装点马车的车身。 岳正坐在马车的前面,客串着车夫,车里坐着的是周瑗君和她的侍女红昭。 他郁闷地叼着一串狗尾巴草,他本来不愿如此招摇,但这马车直接是幽月真人硬塞给他们的。 美人儿掌门所赐,又不能不收。 其实按照岳正的想法,他想直接在月山镇里买匹马,这周瑗君好像不会骑马,到时候,两人共乘一骑,那就嘿嘿嘿 可惜瑗君身边的婢女红昭,因为不是月山派的人,所以周瑗君回家,她也要跟着回家,幽月看他们多有不便,就送了一辆马车给他们。 马车上还有月山派的标识,一般在南三国的地盘上,无论是什么境界的修士,多少会给月山派几分薄面。 甚至他们在月北郡城住店时,那客栈认得月山的标志,说什么也不肯收下他们住店的费用。 临近郑宋两国的边界,人烟逐渐稀少起来,因三国同盟,所以郑宋两家都没有在他们交接的边境上,驻扎太多的兵马。 只是在边境两边的驿道上,有两个小小的哨所,负责查验两方来往的行人。 郑国这边,看到出境的车辆是月山派,连查验都没查验,直接就放行了。 马车又行进了两公里左右。 到了宋国的地界上,几个兵丁将马车拦下,说要查验,岳正刚要拿出他的身份证明,但这时,马车上的红昭掀开车帘的一角,递给岳正一块牌子。 岳正看到牌子上,清晰着刻着“青秀”二字,他把牌子拿在手中,向着那几个兵丁展示了下。 那为首一人,靠近,仔细看了看这块玉牌,连忙向着岳正说道。 “小人该死,竟然阻碍您的出行,我马上让小的们放行。” “你们赶紧打开关卡,让公子通过。” “公子这一路上请多加小心,官道上可能并不太平。”那人凑近了,悄悄对着岳正说道。 岳正报了下拳,感激道:“多谢提醒。”便驾车而去。 刚刚那几个兵丁中,有一人好奇地问道:“头,刚刚那人什么身份,那么豪华的马车!” “什么人,我倒是不清楚,但给我看的腰牌,却是青秀书院的铭牌,想必是书院的高层。”为首那人回答道。 “倒应该也是书院的人,你看驾车的那小白脸,多俊,必是个读书人种子。”其下几个兵丁见马车驶远,也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不知道有没有武学在身,要是遇到了山匪,不知道能不能逃掉。”其中一个兵丁说着。 那为首的直接将他的话语打断:“乱嚼什么舌根,他是书院弟子,谁敢加害?” 话分两头,岳正架着马车,不时和马车里的周瑗君主仆说着话。 “岳大哥,你知道这郡的名字,为什么叫崇德郡吗?”周瑗君在马车中,问着帘子外的岳正。 “这你可难不倒我,这崇德郡原为晋国山原郡,宋王裂土之后,独尊儒术,新改了好几个郡名呢!” “像什么,崇德郡、尚德郡还有什么崇礼郡。”岳正博闻强识,直接把之前书中看到的信息,娓娓道来。 “岳大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嘻嘻。”车中传来少女好听的娇笑。 “这几个名字,实际上是孔老夫子起的呢。” “他入宋以来,走遍了宋国的八郡之地,觉得那三郡之人,最为守礼尚德,所以向宋王提议修改了郡名。” “像崇德郡就是有名的崇德向善之地,之前爹爹和我讲过,出了好几个孝子呢。”周瑗君在车内详细地向岳正介绍着。 你确定,这是向善之地?为什么面前多了几个劫匪? 难怪刚刚那个兵丁,让我们注意安全! 前面拦路的那几个汉子,面黄肌瘦,手中拿着几把劣质的刀剑,有的都已经是生了锈,他们看到了岳正坐着的豪华马车,纷纷向着这边涌过来。 岳正一看,心中也是笑了,不过是几个蟊贼,我且逗一逗他们。 那几个劫匪在大道上站定,挥舞着手里破旧的刀剑,让岳正停下马车。 “呔,前面那个肥羊,啊呸,前面的那个小白脸,你把车给我停下。”其中一个大胡子的劫匪,匪气森森地叫嚷道。 岳正停下马车,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但声音依然淡定,懒洋洋地问道:“你们这些人,拦在路上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打劫,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大胡子道明来意。 “大哥,他们的马车看起来很值钱啊。”旁边的一个喽啰说道。 马车里的周瑗君一阵羞恼,刚刚还跟岳正说着,崇德郡是有名的德化之地,但未曾想,就冒出来这几个蟊贼。 “岳大哥,不用他们啰嗦了,直接制服他们。” “要是反抗,都杀了!”周瑗君在马车中,语气森然地说道。 岳正轻笑,这小妮子看来是真怒了,这方世界,自有其法律,对于劫匪,路人若能自卫,就算全部杀掉,也不会有任何官府的惩罚。 “小白脸,你家娘子挺横啊,没见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大胡子自信地说道。 周瑗君听了大胡子的话,在车厢里,脸羞的通红,坐在她对面的丫鬟红昭,捂着快要笑开的小嘴,看着她们家小姐。 红昭打趣地说道:“看来,以后要叫姑爷了呢!” 周瑗君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去,瞪了一眼她的丫鬟,但这只是假装强硬,实际这姑娘的心里,都不知道羞涩成什么样了。 最为关键的是,岳正在外面根本不否认,这件事情。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动刀子。”旁边的喽啰怂恿道。 岳正自信一笑,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拔刀上来,我看看你们手里的家伙式,到底听不听你们的。” 听了岳正挑衅的话语,那大胡子一下子怒了,拔出手中的刀,并着后面的几个小弟,就要把岳正从马车上拉将下来。 “动!”岳正猝然发动,那些蟊贼手中的兵器,瞬间不听使唤起来。 无论是大胡子手中的锈刀,还是后面喽啰拿的锈剑,都不住地震动,有几个直接握不住,松开了手。 面前的大胡子依然在挣扎,双手紧紧地把着手中的刀,脸色涨得通红,但依然无济于事,刀最终还是脱离了他的手掌。 锈蚀的刀剑,悬浮在半空,这时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面前的岳正不好对付了。 “小白脸,你使的什么妖法?” “兄弟们,没了兵器,我们徒手上,把这妖人干倒!”大胡子虽心生恐惧,但还在嘴硬,他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岳正抬头看着他,玩味一笑,大胡子身边的那些喽啰,大部分都吓傻了,动也不敢动,但也有几个勇敢的,就准备跟着他冲过来。 “缚!” 岳正勾动那浮空武器中的金铁之气,直接把这一堆刀剑,变成了细丝一样的金属绳,那金属绳受他的控制。 直接就把他马车周围的那些劫匪,捆了个结实,浮空的那些刀剑,被抽去了金属,便如同烟尘一般,消失不见。 “娘子,这些贼子都让我制住了,你说应该怎么办?”岳正对着马车里的周瑗君问道。 “岳大哥,你真是讨厌,这些贼人乱说,你也跟着乱说!”马车里的周瑗君,吃不住岳正的调戏,一阵娇羞。 见周瑗君有些羞恼,岳正也不再戏弄她,转头看着面前,被制服的十几个劫匪。 那大胡子见岳正眼神不善,连忙磕起了头,口里不住地求饶。 “饶命啊,大爷,你可是个金贵的读书人。” “杀了我们脏了您的手啊。” “饶命啊。” “大爷,饶命。”一堆喽啰跟着大胡子一起求饶起来 “大爷,您千万不要杀我,您让我做什么,怎么干,我都” “饶命啊,我上有八十” 好像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岳正也是一脑门的汗。 “别叫嚷了,不然”岳正大声说道,眼含杀气的看着他们。 “等会,你们跟着马车走,我把你们交到崇德郡官府手上,到时,自有律令治你们。”岳正随口说道。 马车里的周瑗君,也没有任何异议,默认了岳正的处置。 那些喽啰好像松了口气,岳正感觉他们好像并不太惧怕此郡的官府。 “大胡子,我问你,你们好像并不怕,我把你们扭送官府啊!”岳正开门见山地问道。 “公子,这个这”大胡子犹豫极了。 “你放心,我说了不杀你们,就不杀你们,我一个天境,会跟你们说假话吗?” “公子,是这样的,崇德郡半年前上任了一个新郡守,叫柳溪忠,听说是青秀书院的弟子。” “他说要在咱们郡推行,什么仁政,很多苛刻的刑罚,他都束之高阁。” “像我们这样的,要是在以前,直接杀了,或者发卖为奴。” “但现在,只是罚我们劳役,所以,我们就出来做这无本的买卖。” 大胡子也是老实,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仁政本是好事,你们却看到刑罚松了,就出来劫道,真是该死!”岳正一脸不满。 “公子,冤枉啊,我们本是附近的村民,新郡守说要推行仁政,倒是免了一些大户的需要交的钱粮。” “但他却让我们这些小民,替这些大户补上这些缺。” “我们也是被逼急了,才不得已” 岳正也是不好评价,毕竟施行仁政是一件好事,但其他,岳正就不是很清楚了。 但总觉得,这柳溪忠推行的法令怪怪的。 “行了,别说了,等下我们马车在前面,你们这些人在后面跟着。” “看样子,离郡城也是不远了。” “哦,对了,我这金属绳,会越绑越紧,等到了郡城衙门,我再帮你们松开。” “你们,谁要是中途逃走,估计今晚这绳索,就会勒进肉里,明天这逃走的,就没命了。” “所以,你们可不能逃跑哦。”岳正看着这些人说道,其中有几个人,听了岳正的话,脸色吓得发白。 马车慢悠悠地向郡城驶过去,后面跟着一大串被金属绳绑缚着的人。 随着离崇德郡城越来越近,人流也开始慢慢多了起来,道路两边的行人,就看到了这样的奇景。 一辆豪华的白色马车,车上赶车的是一个极其英俊的小伙,马车的后面,跟了一堆上半身被绑缚着的汉子。 岳正倒是无所谓,周边异样的目光,但后面那些被绑住的家伙,可耐不住这样的目光,有些脸都红了。 终于来到了崇德郡城的门口,那些守门的兵丁,也是诧异地看着他们。 岳正对着马车内的两女说道:“把之前用过的令牌给我。” 那丫鬟红昭掀起车帘的一角,笑着给岳正递上了青秀书院的令牌。 靠近城门,一个兵丁看着他们豪华的马车,也是客气的说道:“麻烦出示下信引。” 岳正拿着那牌子,在士兵的面前出示了一下。 “不知公子居然是书院门下,失礼了。”那士兵赶忙行礼。 岳正也不否认,要真和周瑗君有了些什么,那还不算是书院门下嘛! “后面的那些人,在官道上劫道,我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没杀他们。” “就直接把他们绑了,带到郡城来了,这位官爷,你看是不是把他们关进牢里。” 岳正和蔼地说道。 “公子,折煞小人了,小人哪里算个官,只是个负责城门的小兵罢了。” “您的吩咐,小人一定帮您完成。”说罢,他就冲后面挥了挥手,叫来另外几个士兵,让他们去拿麻绳来。 “散!”岳正也不回头看,对着后方轻轻一指,后面那十几个人,身上的金属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前的士兵,看着岳正这一手,已然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是一位天境的高手,他越发的恭敬了。 “快快快,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些个贼人,绑起来,关到后面的屋子里。” “等会晚上关了城门,就把他们押送到监牢那边。” 这个兵丁催促着手下,然后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问道:“公子,你看这样您可满意?” “好,就按你们郡里的规矩办,我们就先入城了。”岳正回复着,手中赶着马车往城里走。 “好的,公子,您走好!” 第24章 这个郡守心里有鬼 马车缓缓驶入崇德郡,这城池内的商业,要比岳正在南郑那边看到的,要繁华的多。 “岳大哥,我们月山派在城池东面有驻地,我们晚上直接去那边住宿。” 马车里,周瑗君轻灵的声音传出,岳正心中一片叫好,直接答应下来。 按照周瑗君的指示,岳正很快来到了城内的一处道观前。 不大的门头,上方挂着“月山观”的牌匾,月山派一系也是出自道家,主要供奉的神只,是道家的月神。 门口迎接的女知客,一看到马车,就认得是自己人,连忙向着他们走来。 “这位公子,马车内可是我月山派弟子?” 那知客也是一名女修,手持着带有月山印记的浮尘,稽首问道。 “我是周瑗君,此地观主是清月师叔,麻烦帮忙通禀一声。”周瑗君掀开马车的帘子,直接对那女知客说道。 那女修看着她,一时也是被周瑗君的美貌震惊,失神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 “不知大师姐驾临,实在有失远迎,我这就去通禀师傅。” 因月山派以掌门为尊,所以所有和周瑗君同辈的弟子,无论入门先后,都要称她为大师姐。 不一会儿,这月山观中门大开,从中走出一微胖的妇人,这就是周瑗君口中的师叔,清月子了。 周瑗君看她过来,也是连忙下车,对着她行了一礼。 “瑗君,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看到你,还是五年前,我回山的时候。” “柳逸,你去安排一下,把东面的小院收拾出来,让瑗君入住。”这清月子满是热情。 “是,师傅。”刚刚那个女知客,在旁边答应道。 “这位公子是?”清月子看了旁边样貌不俗的岳正,连忙问道。 “这位是岳正,岳公子,是我派的贵客。”周瑗君对着月山观的众人,介绍起来他来。 周瑗君又靠着清月子的耳朵,说了些什么,那清月子一边听着,一边不时看着岳正,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东边的小院,空房间也多,岳公子也一并入住。” “既然瑗君你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多留你们,你们可以再我这观中,修整一两日再出发。”这清月子也是和善,直接帮岳正安排了住处。 本来,岳正以为要在外面的客栈,对付一晚,因为月山观也皆是女修,男客留宿,多有不便,不想清月子安排的如此贴心。 随后,三人便入住了这月山观,岳正为了避嫌,基本也在房中打坐,一日三餐皆有周瑗君,或者红昭送过来。 但一日后,却有别人扣响了岳正的房门。 坐在床榻上打坐的岳正,被这敲门声惊动,他随手一挥,门上的金属扣,就像遇到了吸铁石那般,直接被磁力带着开了门。 门口站了一女子,岳正一看,好像是清月子身边的弟子。 那女子向岳正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有贵客上门,点名说想见岳公子,师父便派我来唤您。” 贵客?我在这崇德郡没有熟人啊,罢了,先去看看再说。 “那麻烦姑娘前面带路。”岳正一边下床,一边说着。 跟着前面这女子,岳正走了半分钟左右,就来到了月山观的大殿中。 殿中矗立着月神的玉像,显得极为的庄重,玉像的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好像听到了岳正的脚步声,便回头看着岳正。 这中年男子,也是极为风流倜傥,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岳正从未见过这男子,也是先声夺人,直接发问道:“先生是何人,我好像并不认识您啊。” “哈哈。”那男子潇洒一笑,回复着岳正的问题。 “我乃此地郡守,柳溪忠是也,贸然打扰,还请小兄弟见谅。” 岳正心中也是一惊,不明白这郡守白龙鱼服,来到这小小道观,到底找他有什么事。 柳溪忠也是看出了,岳正心中的疑惑,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忠,来到此地,一是为了感谢小兄弟的仗义出手,为我郡城上下抓住了那些贼人。” “二来,听说小兄弟入城,是用的我书院的令牌,但我也是出自书院门下。” “可是,从未见过小兄弟你,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是师从哪位大儒呢?” 这柳溪忠一口一个小兄弟,听得岳正一阵膈应。 我难道真的这么小?改日,一定要去漱清阁那个澡堂子,对比看看! “柳大人,误会在下了,我叫岳正,并不是书院弟子,此次来宋国,也是陪同月山派的周姑娘,一起回家探亲的。” 岳正开始解释起来,但这话里的意思,直接把他和周瑗君说成了一对。 “这令牌不是我的,而是周瑗君周姑娘的,她的父亲是书院的周严先生。”岳正继续解释着。 那柳溪忠一听是周严的女儿,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喜色,开口对着岳正说道。 “原来是周老师的女儿,怪不得有书院的令牌,那就说的通了,两位能入住月山派的下院,倒也不足为奇了。” “至于之前,抓了那些小毛贼,不过是举手之劳,柳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岳正回答着,但心中又有疑惑,于是便开口问道。 “柳大人,我听说你在此地,推行仁政,这些贼人看你罚的轻,倒是有恃无恐,为何不按以往的惯例执行呢?” “岳兄弟,我儒门孔夫子曾言,天下皆良善,只是误歧途。这些人本是良善的百姓,只需稍加教化,也不必严刑峻法。” “可是,我听那几个贼人说,大户因被柳大人免税,他们这些小民,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不得已才出来劫道。”岳正继续发问。 “那些无知小民,哪里懂我的施政之策,大户与之免税,那是仁政,小户为之免刑,是为仁义。” “岳兄弟,问了这么多,难道是想在我这崇德郡出仕不成?不知岳兄弟,是何修为啊,我好帮你安排?”柳溪忠自然而然地反驳起来。 “哈哈,柳大人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意见,只是好奇罢了。” “至于修为,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天境而已。”岳正打着哈哈,回复到。 “岳兄弟,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战绩,我也略有耳闻,月山大战南郑王子郑克礼,那一战现在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啊。” “现在谁不知道,岳兄弟至少有天境三阶的实力啊!”那柳溪忠一脸恭维地说道。 我靠,这个老匹夫,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还一个劲地试探我! 大意了,没想到我的名声都传的这么广了,让我怎么低调做人! 不过这种有人吹捧的感觉,真好! “柳大人过誉了,像柳大人这样为国效力,才是我等应该学习的榜样啊。”岳正也是奉承起面前的柳溪忠来。 但心中却是暗暗警惕,总感觉这人不大对劲。 “岳兄弟,是哪里人?若是这般讲起来,也是愿意为国分忧的喽。”柳溪忠继续追问道。 “哈哈,让柳大人失望了,我虽长居南郑,但却是晋国人,若是要出仕,也是在晋国。” 岳正直接是拒绝了,这柳溪忠的招揽。 但他看着柳溪忠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的失望之色,反倒是隐隐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 “柳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岳正继续问道。 “不知岳兄和周小姐,何时启程,去往书院那边呢?”柳溪忠也不回答岳正的问题,只是问岳正何时出发。 岳正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隐隐感觉这柳溪忠不想让他们呆在崇德郡。 “是这样的,我和周严老师一直有书信往来,讨论施行仁政的得失。”柳溪忠开始解释道,一边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我写给周老师的信,想来周小姐回家的速度,应该比我国驿站的速度要快的多。” “不知岳兄能不能帮一帮忙,替我转呈周老师呢?” 柳溪忠脸色诚恳,双手把这封信递给岳正。 岳正心中感到一阵奇怪,这也太巧了,随身还带着信件,还是带给我未来的“丈人”。 但岳正也不好多问,只得把这信件收下,看这信件也没怎么密封,可见并不是什么重要隐秘的信息。 “那岳兄,我就告辞了,哦,差点忘了,这是岳兄抓住那些贼人,应得的赏钱。”说罢,柳溪忠便给岳正递上了一张银票。 岳正拿起一看,那张防水的薄纸上,印有一些特殊的防伪花纹,上面写着“银三千两,晋中书府监制”,一边还盖有晋国银司的大印。 “岳兄弟是晋国人,直接给你这一张,也省的你将来再去汇兑。” 岳正心想也是,之前陈家奉上的一万两银票,岳正看银票是南郑所印制,怕在其他地方不能用,早在途经月北郡的时候,就都换成了现银,放在了他随身的宝鼎中。 “那我就不叨扰岳兄弟了,告辞。”柳溪忠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运起身法,翩跹而去。 岳正在蓝星上做生意的时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在这过程中,岳老爷子也是耳提面命,教过他不少察言观色、看人下菜的技巧。 岳正看着柳溪忠离去的背影,总感觉这个郡守心里有鬼,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25章 叫错了咋办 深夜,崇德郡,郡守府。 满是墨香的书房里,柳溪忠静静坐在书桌边上,他没有点灯,就这样发呆坐着,好像在等待着谁。 窗边一道人影闪过,月光将这影子拖的老长。 “你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信交给周师,让他速看。” “最好能让周师写一封信回来给我。”柳溪忠把信朝着那片阴影丢去,一边对着那阴影吩咐道。 “是,大人。”那阴影伏在地上,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何模样。 阴影逐渐消散,应该是去完成柳溪忠交代的任务去了,书房里就好像那人根本没来过似的。 第二日的早上,周瑗君归家心切,就匆匆向清月子道别。 “瑗君,我说你也太心急了些!”岳正向着周瑗君抱怨道。 “我这功法每天都要搬运十几个周天,今天都没完成,就被你打断了。” “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岳正假装生气地说。 周瑗君用美目白了他一眼,嗔笑到:“你,这个无赖,你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又无外人打扰,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我要,我要你”岳正连说了好几个我要你,周瑗君说的不错,他果真是个无赖,他拖长的语调,让周瑗君羞涩不已。 “瑗君,你脸上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健康的” “我只是想让你在你爹面前,帮我美言几句,你想到哪里去了。”岳正对着周瑗君笑着说道。 “岳大哥,你真是讨厌!”周瑗君大发娇嗔道。 一行三人坐上马车之后,便一路向东,马匹因为两日的休息,脚力倒是很快。 青秀山是大陆最有名的九座名山之一,这山虽在青秀郡内,但离崇德郡倒也是不远,过了崇德郡的地界,马车行驶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岳正便看到了那青秀山高耸的山峰。 大陆九岳,分别是乾、泽、攸、蔚、狱、青秀、刀离、卡冈、云芦;九大名山各有特色,因九山之中青秀山和云芦山皆是在大陆东面,木气最盛。 故而岳正从此处观山,远远看去,峰峦青黑,遥望苍黛,草木之繁,他处莫能及。 “瑗君,你说等等我该怎么称呼你爹,是老伯,还是老丈,还是丈人?”岳正对着已然坐在他旁边,淡定目视前方的周瑗君问道。 “当然,是叫伯父啦,岳大哥,你又占人家便宜!”周瑗君反应愣了半拍。 因为已经戴上了一张浅蓝色的面纱,岳正看不到她的模样。 小妮子实际已经羞红了脸。 “你说,我要等会叫错了,怎么办?”岳正见她反应不是很激烈,也是打蛇随棍上。 周瑗君在一旁狂翻着白眼。 “你这个登徒子,我爹这个人最是方正,你还是稳重些好。” 这小妮子生怕岳正惹毛了她爹,仔仔细细地给岳正说起她脑海里,关于她爹爹的模糊印象。 因她少小离家,对她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小时候,所以能够分享给岳正的也是不多。 青秀书院并不像月山派那般霸道,他们只是占用了青秀山下的一小块地方,整个山峰并不属于书院的产业,孔德成昔日也说过,吾才德有限,不足以据全山,仅取一处授吾道尔。 书院所处的地界并不大,周围也有很多的房屋,供给求学的弟子们居住,此间十年的变化也是极大,周瑗君竟然无法找到自己的家。 “这位兄台,请问周严周先生的家在何处?” 岳正叫住一位穿长衫的士人,礼貌地问道。 那士人也是瞟了他一眼,见他样貌不俗,身边还有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他不由得多瞟了周瑗君几眼,便热心地帮岳正他们指起路来。 “从这里,左转,山脚下要不我带你们过去”岳正看到这读书人的眼珠子,都快粘在周瑗君的身上了,心中一阵不悦。 “岳大哥,我们走,小妹已经记起怎么走了。”清冷的声音传来,浇熄了那士人心中的火热。 未想月山派的冷月心诀还能这般用! 现在周瑗君的一颗心全系在岳正身上,哪会对别的男子假以辞色! 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月山大比,岳正力挽狂澜地帮了她,哪有那么容易走进她的心房! “岳大哥,那边,就是那边” “爹爹以前经常拉着我的手,走在那条路上呢。” “就是那间宅子,几乎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呢。” 岳正听着出,周瑗君内心的喜悦! 她絮叨的言语,不像个月山清冷的女仙,反倒是个急于归家的女孩。 马车在这宅子前停下。 “爹,娘。” 这宅子并不大,据周瑗君讲,她的父亲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在青秀书院求学了。 因父亲痴迷于儒家的治国学说,所以在学成之后依然不想离开,就留在书院任教,学问日渐高明,弟子也是众多,就连离宋国较远的越国,都有前来求学的读书人。 大晋尊道,越国崇佛,三小国中,宋国崇儒,孟国尚鬼慕妖,最是诡谲,郑国在晋孟宋之间,各色杂然。魔道联盟就不提了,虽地盘和越国差不多大,但其地,宗门为大,肆意盘剥凡人,行事讲求一个魔字。 恐怕周严呆在书院里,也是因为天下崇儒者稀少,难以实现他的治国之道。 岳正看到那门微微翕合,陡然打开,从内走出一位白发的老翁。 他面庞上倒是不显老,但是头发已经是全白了,整齐的披散在脑后,他衣着朴素,青色的布衣,浆洗的都有些发白,看看眉眼倒是和周瑗君有些相似。 “爹,您怎么?” “是君儿吗,你怎么回来了?”父女两之间好像有千言万语,但又好像只有这只言片语。 “爹,十年不见,你的头发怎么这样。”周瑗君眼含着泪水,看着她的父亲。 “只是心力耗损太多,君儿不要落泪。” “爹看了你这样落泪,心里也难受。” 岳正看着周瑗君父女重逢后,激动地热泪盈眶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不知自己是否有重逢的那一天! 他走到周瑗君的身边,给她递上刚刚红昭给他的手帕。 “君儿,这位公子是?”周严见岳正相貌不凡,也是给他一个和善的微笑。 “见过伯父。”岳正立即行了一礼,恭敬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爹,这是岳正,岳公子。” “走走,我们进屋说。”周严连忙邀请他们进屋,并让跟随而来的书童,帮着红昭去停车。 “师门委托岳公子去宋东郡,办一件要事,所以就和我结伴而行。”周瑗君也是及时给她的父亲介绍到。 “岳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岳正面冠如玉,任谁见了,都很难生出一丝恶感。 “不知岳公子是”周严正要继续发问。 “爹,我娘呢?”周瑗君打断她的父亲,她已经知道心上人,有一段落魄的过往。 在这一路上,岳正讲了很多他的事,当然他并没有告诉周瑗君,他是来自一个蓝星的灵魂,只是说因为师父传功的缘故,导致记忆丢失,浑浑噩噩,被卖为奴隶。 周瑗君当然不想让岳正出丑,因为这世界对门第还是比较看重的,她的爹爹,是儒门中人,可能对此也比较在意。 “你娘啊,我让你兄长带着她,回晋国探亲去了。”周严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晋国,娘是晋国人?” “爹也是晋国人,只不过是在这宋国成名,被人称为宋国大儒,实则你爹只是二十几年来,一直呆在青秀山学习而已。” “什么,那我也应该是晋国人喽。” “嘿嘿。” “女儿,你笑什么?” “岳大哥,说他也是晋国人士,好像是出生在晋国天极郡呢!” “只可惜,岳大哥自小流落江湖之人,之前的记忆,都被他的圣境师尊洗练了一遍,导致他竟然记不清他的父母了。” “岳大哥说他是个白身,后面还准备去晋国出仕呢!” 周严看了看他的女儿,又看了看岳正,一点也没有嫌弃岳正身世的样子。 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周瑗君一听这话,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瑗君,说你有个圣境的师父,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啊?”周严看着他说着。 “伯父,现在我只是天境三阶,但离四阶也是不远。”为了掩饰体内小鼎的存在,岳正也是默认,别人把他当做天境三阶。 “你叫错了,你还叫我伯父,做什么?” “啊。”岳正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周瑗君看着这一切也是惊呆了。 未想过,他的父亲就这样,匆匆认可了岳正。 第26章 老丈人传儒法 “瑗君,这次你师父怎么会愿意让你下山的?” 周严看着十几年未见的女儿,心中惆怅不已。 “这么多年,我几次去信,但幽月这个女人顽固的很,每次回信都说你修炼未成,不得下山。” “要不是,我早就去月山寻你去了。” “幽月的信里,说要把你当下一任掌门培养,她怎么会同意” 周严瞅了瞅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面前的岳正,欲言又止,那意思不言而喻。 岳正心中思索,也确实是这样,要不是因为月婆婆,恐怕周瑗君根本出不来,几次接触下来,岳正知道,幽月真人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 周严虽然同意,但幽月那一关很难过啊。 “爹,我只是拜入月山派,又不是被卖到月山派。” “我不想当那个掌门,难道还会逼我去当不成。” 周瑗君看了岳正一眼,脸上露出笑容,很是俏皮地说着。 “再说,月瑕子师叔能让我当上掌门吗?” “哈哈,也是,南三国,谁不知道,你师父和月瑕子的龌龊。”周严轻松的说。 “你这趟回来,能住多久?” “爹,我和岳大哥是要去宋东郡。” 周瑗君回答着他父亲的疑问,见她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连忙解释道。 “门内的一个前辈,需要用木系的宝物疗伤。” “宋东郡据说有一座神木岛,门内的笔记上记载,岛上有能够治病的木宝。” “这次,师父能让我下山,也是因为这件事,师父让我跟随岳公子去探查,如果有收获,就尽早带回月山!” 周瑗君也是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想去纠结那么多,只是详细地把下山的原因,说给父亲听。 “神木岛,倒是有听我几个宋东郡的弟子们说起过。” 周严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回想之前聊到的一些细节。 “岛在海上,需要船只才能去寻觅。” “据说岛上四季如春,开满桃花。” “偶有花枝流入海中,被渔人捡到,因生机盎然,经久不谢。” “岛的四周雾气弥漫,常人无法靠近。” “之前我有两个学生也曾雇船,去海上找过,但寻了几天,一无所获。” 周严慢慢把他想起来的细节,给两人讲出。 “女儿,你这样贸然前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岳小子,你难道就让我女儿这样跟着你,去冒险?” 周严板起脸,看着岳正问道。 “岳父大人,瑗君,要不这样。” “瑗君,你就留在此地,陪伴父亲。” “我一个人,去找神木岛就行了,到时候,有什么收获,分你一半,让你完成幽月真人的任务。” “反正之前她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去神木岛。” “而且,我的水系修为比你高多了,海里风浪再大,我也有法子。” 岳正提出他的建议。 “瞧把你显摆的,不就是用水系战胜了南郑王子嘛!” “我要是全盛状态,哪里会输。”周瑗君不服地说着。 旁边的周严听了岳正的提议,满眼喜意,显然是对这个法子,满意极了。 “岳小子说的没错,女儿啊,你就在这多呆一段时间。” “你要是不放心他,你爹我给宋东郡的郡守写封信,让他帮忙给岳小子提供点方便。” “你看爹爹十多年没看过你了,你娘又出门了。” “你就不能多呆一段时间,陪陪你爹?” 周瑗君被她父亲这般一说,也是有点意动,抬眼看了看岳正,见他明亮亮的眼神注视着她,微微笑着。 “那就麻烦岳大哥了。” “我就留下陪陪爹。” 周瑗君笑着对她的父亲说道,周严听到这话也不住地点头。 周严转头看了看岳正,对这个年轻的后生越来越满意,有眼力见识,手上功夫也不差,就是出生未知,晋都天极郡有岳姓的大族吗?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后面也是无所谓了,只要女儿喜欢就好。 “岳公子主修的是哪几样?”周严问道。 “主要是水系和金系。”岳正也是老实回答 “想不想学木系的功法,我可以把家传的木系功法教给你,反正迟早是一家人。”周严和蔼地说着。 “谢过丈人,但我有师父所授的功法,只不过入门比较艰难,需要木系的至宝。”岳正委婉地拒绝。 “那便罢了。”周严说完这话,犹在思考。 “你愿不愿意学习我儒门的功法?”周严又问道。 “这,您能传授给我?”岳正也是惊讶。 “我们儒门讲究,有教无类,只要愿意都可以来学习。” “但是这样的法门,只是用于辅助,于战斗并无太多帮助。”周严继续向岳正解释。 “实际最初的天境修炼,是需要参悟九系,然后合一,再一生万道,突破到圣境。” “那时对于不同属性的功法,就较为看重,但有人受限于体质,并不能通过最传统的方式突破。” “后来就产生了,道家、佛家、魔教等等的流派。” “可以只体悟一系的能量,从而不断挖掘此系力量的本质。” “像我主修木系,以儒门格物致知之法,悟的木系力量的生、死、枯、荣、曲、直、衍、发、佑,现在离圣境也只是一步之遥。” “像其他流派,也是这样。” “当然最厉害的就是,九系全修,然后突入圣境,那是圣境中最厉害的一批。” “还有一批是练了几系,然后靠着某个流派的方法精修一系,这种破入圣境的” “这种修炼和悟道都没做好的,进入圣境后,战力一般不高。” “像我这种,入了圣境,勉强只能算中游,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周严苦笑着说道。 岳正听了这些也是受益匪浅,传功鼎收录的功法无数,大帝那个时期,估计只能用最为原始的方法,九系兼修方能破境。 “当然,最厉害的要数道盟玄宗,派内功法无数,大多数的天骄都是九系全修。” “我儒门要比他们弱势多了。” “孔老师多年的收集,也才弄了五本普通的秘籍,对应着五行,老师还写了一部《五德经》,给我们门内弟子筑基所用。” “可惜,这五德对应的五种功法,只是老师在圣境之时所创,效果也不尽如人意,远不如道宗一代代传承来的厚重。” “你且听好,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此法通窍而观天” 周严一边讲,岳正一边提问,他终于遇上了一个好老师,周瑗君见他们两个聊得入迷,也不打扰,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岳正听得连连点头,不禁为老丈人渊博的知识而震惊,周严其实心中,也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聪明好学,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听了这么久,岳正也总算知道,这世界上,天境的修行之路,是怎样一个流程了。 第一种方式,就是到处搜罗功法,或者自己领悟创功,顺利掌握九种的能量,而且能够使用还不够,必须能够做到九系一齐使用,才算合格。 这时候要能够突破,是为九系合一,一生万道,这种方法突破的圣境,一般是圣境一阶中最强的。 第二种方式,像周严就是这种方式,由凡境入天境,到天境破圣境,只修炼一门功法,掌握一个元素能量,在长久的时间中,悟透这门能量的种种特性。 等到功成之后,出手的能量即呈九色,到时候破境,一生万道,但往往这样突破,要弱于第一种。 等等,九色,水神宫密录中也提过。 水呈九色,蜕窍为圣。 原来如此,岳正也是搞明白了,之前看不懂的一些语句,经过老丈人这一点拨,岳正对于自己的道路,也是有了更多的明悟。 第三种方式,就是修行了几门功法后,实在达不到九极之数,只能另辟蹊径,寻求各种流派秘术去参悟,选择一系的能量,稍稍参悟几层特性,补齐九数。 这种法子只有那些底蕴实在差的门派,才会去用,但这世上大部分圣境,都是靠着这样的方法突破,只是强弱有差罢了。 靠着此条路子,突破到圣境的,应该算的上是圣境一阶中,垫底的那群人了。 总而言之,三种方法,各有优劣。 像第一种,虽然天境时期,战斗力最为强大,但因参悟不够,到了圣境,往往突破缓慢。第二种,在天境时期,战斗力是非常低下,一系的能量,极为受制,但到了圣境,往往爆发也是极快。第三种,兼顾了战斗与参悟,但入了圣境之后,底蕴不足,基本上是圣境中垫底的存在。 “哎,丈人,我问下就没有把第一种和第二种,结合起来练的?”岳正问道。 “有,但那都是万年不出的大帝,举世的人杰。”周严摇头唏嘘。 “现在几国纷争,不好好提升战斗力,晋升到圣境,那基本就是个炮灰。” “据说有个道门的少掌教,就是这样修炼的,天境五阶,前面四阶都是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和资源,五阶就能打败一般的天境九阶。” “但后来,魔门派了三个圣境,袭杀他,把这人杰挫骨扬灰。” “魔门竞争更是激烈,还有谁会花这水磨工夫,去做这种事?” “天下间,除了道门,谁也没有那么多功法和资源,能做到这九九归一之法了。” 岳正心头狂震,好像是想走这最艰难的路子! 第27章 独自上路,被鄙视了 “瑗君,那我走了,最多两个月,我一定到这里来陪你回去。” 岳正恋恋不舍地注视着面前的美人。 周瑗君也是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的爱郎。 “岳大哥,这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是爹爹以前送我的宝剑,极为锋利,你带着,防身用。”周瑗君解下自己的佩剑,递给了岳正。 岳正本想说自己不善用剑,但又不忍拒绝,只得收下。 周严站在旁边,一阵吃味,心想这小子总算让我给打发走了! 微风轻拂,带起周瑗君衣袖上的暗香。 岳正心中生出一种渴望,看着面前多情的美人,他抓起周瑗君的右手。 把自己的嘴巴凑上去,亲吻了一下,犹自不满足,轻轻点了下舌头,舔了下白皙的肌肤。 周瑗君被岳正大胆的举动,惊得是满面通红。 心里不住地想着,岳大哥真是的,爹爹还在旁边,居然这样! 岳正的嘴唇离开了玉人的手面,好一双玉手,白壁样的肌肤,透明的都能看清里面青色的血管,十指修长纤细,多年的练剑,也未曾留下任何的老茧,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 他把着周瑗君的手指,久久不愿放开,手指犹如无骨状,晶莹的肌肤,捏在手指里,就好像一团微凉的水。 “岳大哥。”周瑗君撒着娇,“你还不放手。” 岳正感到自己的作为,是有些唐突,讪然一笑,放开了玉人的手掌。 周瑗君脸色通红,飞一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臭小子!” “我也不送你了,早点滚蛋。”周严假装发怒道。 “那我就告辞了,岳丈大人。” 周严目送着岳正远去,嘴边悄悄说了句:“你倒是好运气,离开了这个风暴口。” 岳正不会知道,在他回来的那一刻,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是下午走的,本来周瑗君想送一匹马给他代步,但他说要锻炼下自己的轻身术,坚持没有要。 耳边是风声,两边的景象飞速地向后移动。 从地图上看,岳正是呈直线状向东走的,没走官道,在密林中用着金磁万道中的法门,感知着天地间的磁力,沿着磁力的弧形,不断地飞跃。 终于,岳正是跑累了,天也暗下来,太阳已经西下,无法再确认东方的位置,岳正索性在密林里呆上一晚。 月华明亮,这林子里还是能看清的。 岳正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起双腿坐下打坐,奔跑了半天,他也很疲惫,身上的衣服因为跳跃的太快,刮到了一些树枝,现在已经有些破洞。 周瑗君不在身边,岳正也基本不在意这些细节,虽然鼎里面有些换身的衣裳,但岳正现在也懒得动。 他静心打坐,两股力量在体内,运行了几十个周天。 “嗷,嗷” 岳正听到不远处,好像有野兽在叫唤,他被这叫唤声扰的心烦意乱。 便站起来,循着这声音找去。 他脚步轻盈,没发出什么响动,显然是不想让野兽发现他。 轻轻拨开面前的草丛,好家伙,两头野猪,一攻和一母。 两只野猪就在那儿,吭哧吭哧的叫唤。 岳正耳边不由得想起了那样的画外音,春天到了,又是一个万物繁衍交配的季节 难怪刚刚我那么心烦意燥,原来是这声音。 长着锋利獠牙的公野猪,好像非常的暴躁。 地上一片都是坑,都是让它健硕的蹄子刨出来的,话说猪的时间,要一个多小时,岳正心中有点羡慕。 从听到声音到现在,这才一会儿时间,等会估计这里的战况更激烈! 岳正掐指算了算时间,对比了自己的曾经,和面前的这个畜生,感慨着,人有时还不如它。 这两只野猪的嚎叫声,被这静谧的树林放大,岳正心想这也别想打坐了,遂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屏息凝神,观摩起这对公母来。 哎,要是瑗君在旁边就好了,最起码还能上个二垒啥的! 这个色胚想的倒美,也不怕眼睛长针眼! 娘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穿越的这么惨也就算了,别人穿越左拥右抱,虎躯一震,投怀送抱的姑娘那是一个接一个,可我呢,老子居然在深山老林里看他娘的,两只野猪的活春宫! 终于一个多小时过去,这两只野猪算是完事了,地上也变得坑坑洼洼的,两只野兽相伴着离去了,岳正在上面看的也是郁闷,双目隐约有些赤红。 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压住心中的野火。 我滴个妈呀,到底要不要去漱清阁,洗个澡呢?这真是个复杂的问题啊。 散了,散了,这两公母终于走了,岳正平复心情,继续在树上,打起坐来。 爱吃野味的朋友们要问了,咋不办一只呢?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人家还在为族群的下一代而努力奋斗,你居然让我吃它们,有没有点公德心啊。额,台词错了,野猪肉又腥又骚,岳正实在难以下口。 这才是这货的真实想法! 就这样,白天赶路,晚上打坐休息,花了好几天,岳正终于来到了宋东郡的门口。 只是这时的岳正,面容依然清秀,但好几日没有洗澡,也有些灰头土脸。 衣服就更别提了,简直就像个叫花子似的。 刚要进城,这不就被拦住了。 “小子,你哪来的?”门口的兵丁问着。 岳正心里也是郁闷,早知道这样,就把瑗君那里的书院牌子,给借过来了。 “军爷,您好,我是从郑国来的,到宋国这边做买卖的。”岳正编了个理由,想混过去。 “做买卖,我看你就像个逃奴。” “快点,把你的民籍信引,拿来我看看。” “要是没有,哥几个就拿了你,去民籍司换赏钱。”那个兵丁看着岳正的落魄样,也是嚣张极了。 岳正忍着怒气,手掏向怀里,实则是从传功鼎内,拿出之前的民籍信引递了上去。 “呦呵,这玩意,你还没丢。” “让我仔细看看。” “你居然是个奴隶出身,有意思。”那二流子兵丁,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岳正。 “郑国人。”这个兵丁玩味地看了几眼岳正。 随即,准备把这民籍信引撕去,岳正早就防着他这一出,两手抓上去,捏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岳正是多大的力气,这门口的兵丁不过是个凡人,哪是岳正的对手。 两手疼的一松,岳正的那张纸,又回到了岳正的手里。 旁边的士兵,看到这一变故,也是震惊,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指着岳正。 “兄弟们,给我上,这是个逃了的奴隶。” 那个被岳正捏了两下手腕的兵丁,大声嚷嚷道。 岳正心道一声晦气,一帮腌臜泼才! 几个兵丁挥着刀,刚想上前,岳正的速度,要比他们快多了。 他五指轻轻对着虚空一拨,那些士兵手里的刀,都不听使唤了,这些刀直接调转了枪头,悬在半空中,架在了一个个士兵的脖子上。 现在只要岳正稍一控制,这些士兵都得死,那刚刚刁难岳正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惹了个不能惹的人,害怕极了,裤裆里居然湿了。 终于有一个哨所里的兵丁头目,听到外面有些不对劲,跑出来一看,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做,但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上了,居然得罪了一个天境高手。 “你们这群狗才,居然得罪了天境高手。” “还不快给我跪下,给这位兄弟赔礼道歉。” 岳正打量了下那个说话的汉子,穿着明显比这几个兵丁高级些,好像是个凡境的武者。 随即撤掉那些兵器上的磁力,那些刀失去了控制,咣当咣当,地上落了一片 那些兵丁连忙跪下,不住地磕着头,口里还念叨着。 “饶命啊。” “刚刚是我们不对,饶了我们。”就数刚刚为难岳正的那人,磕头磕的最卖力。 岳正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 “你们以后招子放亮点,下次要再这样,小心你们的眼睛。” 他直接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岳正也算是有实力的,要是没实力的凡人,估计也只能任凭这些人渣摆布了。 “宋国,不过如此。” 原本以为,这宋国尊崇儒学,应该是奉公守礼的地方,但城门口这一幕,让岳正很是感慨。 无论在哪,这样落后的制度只要存在,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不会美好的。 岳正走进了城,城里倒是热闹,但也有一些穿着破烂的劳役、力夫,岳正随便找了家客栈,手上早就准备好了银两。 那店小二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走过来刚要赶岳正走的时候。 岳正直接朝着店小二丢了块银子,小二也没接住,弯着腰低下头就去捡。 他从店小二的身边走过,吩咐道:“马上帮我开一间上房,给我弄好洗澡水,顺带给我买一套白色的新衣裳。” “哦,剩下的银子,就当爷赏你了。” 那小二抬起头,早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回复到:“好嘞,爷,您里面请!” 第28章 柳家有些不对劲 岳正在客栈的房间里,好好洗漱了一番,又叫了好些酒菜,填了填自己的五张庙。 看看天色已晚,岳正决定休息一晚,再去郡守府拜访。 第二日的早上,天空下着蒙蒙的小雨。 岳正问明了郡守府的路线,直接用起雨遁,一个闪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路上打着伞的行人,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白影,再定睛一看,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是昨晚澡堂子里的姑娘太用力了吗,我怎么出现幻觉了!”路人甲自言自语地说着。 几次的雨遁之后,岳正来到了郡守府的门口,好大的门头,门口站了几名卫兵,见岳正突兀的出现在郡守府门口的石阶上,几个卫兵顿时紧张起来。 如此奇功,若是对郡守不利,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妙。 门口的卫兵手都放在刀柄上,生怕这岳正突然出手。 “这位兄弟,我是来拜访郡守的,这是青秀书院给我的介绍信。” 岳正笑了一下,缓和了下气氛,便递上周严给他写的那封信。 那护卫一听,是书院写的介绍信,松了一口气,郑重地接过信件,连忙的向府中奔去。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上接不接下气地说道:“公子,我们大人请您进去!” 岳正对于这人的办事效率也是满意,随手丢给他一块碎银子。 “爷赏你们的,拿去买点酒,你们压压惊。” 说罢,岳正抬脚就往里面走,门口正有一个跟随护卫而来的管家,他走的没那没快,见到岳正陌生的模样,连忙问道:“可是岳公子当面?” “是我。”岳正回答着。 “我家老爷请您过去,您跟我走。”那管家引着岳正进去。 郡守府的占地极广,就这样慢走,好像是过了几分钟,管家才到了府宅的中堂。 “岳公子,您请进,我家大人就在里面。” 岳正听了管家的话,便直接向屋内走去。 一个年纪稍长的老人,坐在正堂之中,他并没有穿着官服,而是一般的黑色常服,面容威严,不苟言笑,头发已经是半白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岳正,一股威压朝着岳正而来,好强的气势,这个郡守怕是已经有天境高阶的实力了。 岳正默运水神心法,才没让自己失态,他不禁想到,这郡守好大的官威,一上来就弄这么一出。 “岳正拜见郡守大人。” 见岳正如此知礼,那老者收起气势,手轻轻一抬,岳正感觉自己被一阵微风扶起。 “岳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那周老头信上说,你是他的子侄辈,让我尽量照拂你一番,不知有什么能帮你的,在我能力范围内,你且尽管开口。” 这老者大包大揽的说道,据老丈人讲,这郡守名叫张泽,是孔老夫子的最早一批的追随者,在宋东郡做郡守也有很多年了,修为也是很高,也几乎是摸到了圣境的那道门槛了。 “张大人,是这样的,我来宋东郡,主要是想寻访一下传闻中的神木岛。” “不知您郡中,有没有神木岛位置的资料。” 岳正也是把他此行的目的直接讲出,周严告诉他,这张泽不喜欢拐弯抹角,做事情极为干脆。 “哈哈,原来如此,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周老头写这么一封信过来。” “你应该是来找愈木的,是?” “愈木?” “就是神木岛漂流到海上的木头残片。” “记得前两年,宫中的贵人生病,我还命人寻访过,在一渔人的手里搜罗了一小块,送到宫里之后,那贵人的病就这般好了。” “后来,国主命我寻访,我还派了几队人,到海上寻访过,远远倒是能看到那岛,但岛的四周,水气弥漫,越靠近就没了方向感。” “他们上不去岛,最后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张郡守一脸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我主修的是风系,后来也坐船寻访过,那岛的位置倒是经常变化,也使了风系的手段,但还是驱不散那岛外围的水汽,绕了几圈之后也就算了。” “我感到这岛上和周边的水气都透着一股妖气,而且又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我着实不敢再往前进,索性就这样了。” 张泽也是光棍,把他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他又思索了片刻,大声对着门口吩咐道:“管家,你去把我书房里的六百九十六号卷宗拿过来。” “是,老爷。”刚刚那个管家径直退下不提。 “岳公子,要是出海,应该要用到船只罢?”张泽明知故问道。 “张大人,有什么好的推荐?”岳正也是心领神会,反问道。 “岳兄弟,你来的也是正好。” “这段时间,本地的大族柳家,说他们的家主在崇德郡任郡守,就要举族迁过去,还要把一些不能带走的家伙事,都卖掉。” 岳正一惊,柳家、郡守,不就是柳溪忠嘛,这当了郡守,还要举族搬迁的,真是奇了怪了! “张大人,您所说的柳家,是不是柳溪忠柳大人家?”岳正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们家,这个毛头小子一手好文章,实力也才天境五阶,但架不住国主赏识啊,点了他个崇德郡郡守。” “听说他在崇德郡搞什么仁政,搞得有声有色的。”张泽脸色复杂地评论着。 岳正脑海里闪过那一群的劫匪,这特娘的也叫有声有色? 真是奇怪,柳溪忠只是在崇德郡做官,这官又不能做一辈子,把整个家族都迁过去做什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柳家的大船很多,最近他们家族说要退出渔业,把所有他们家的船和跑船的奴隶都卖掉。” “卖掉这些船,他们后面做什么?”岳正一脸疑问。 “崇德郡接壤郑晋两国,你说他们做什么,当然是做贸易啦。” “贩一次奴,都抵得上他们打一年的渔了。”张泽大大咧咧地道出原因。 不对,难道这柳家还做走私的生意?岳正想起之前陈二送的那把刀,有所明悟。 “这奴隶嘛,你就不用想了,其他几家听到柳氏要卖这些人,早就抢光了。” “毕竟,熟练的水手少啊。” “现在还有几艘船卖不掉,柳溪忠也是大方,直接丢给了我们郡守府,要是我们帮他们家卖掉,就五五分成,要是没卖掉,就送给我们衙门了。” “那您岂不是占了他好大的便宜?”岳正也是笑着问道。 “屁的,那老小子也是吃准了老夫,知道我不会昧他的东西。” “等会我带你去看看,还有几条观光船还是不错的,渔船嘛!都被郡里的给挑走了。” 门口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岳正回头一看,却是管家进来了。 他给岳正递上卷宗,岳正随手看了两眼,草草往怀里一揣,便向上首的张泽说道。 “张大人,我们去看看船。” “好的,管家,你去马棚牵两匹马到门口,我和岳公子去码头看看。” “是,老爷,我马上去办。” 稍坐了片刻,岳正便跟着张泽的脚步,来到了府邸的门口,雨虽然还在下,但丝丝的雨滴根本近不了两人的身。 岳正看的分明,雨滴到了张泽的头顶,就被微风吹到两边,根本落不到他的头上。 张泽骑上马,回过头看了一眼岳正,也是赞叹道:“岳公子,也是好本事啊。” 因为水神宫密录的缘故,岳正周边形成了雨幕的真空地带,雨水一旦到他的边缘,就被他丹田的蓝色光团吸收,反哺到他的肾经,以至于他的肾气愈加充足。 每天太阳初升的时候,他都板正到不行!!! 马蹄铮铮,两人也是果决的性子,岳正骑马跟着张泽,也是很快到了码头。 张泽举着马鞭,指着码头右边的那几艘小船,对岳正说道:“那些就是柳家的游船了,他们本来想买一些女奴,开个什么画舫,但哪知道柳溪忠升官那么快,这不这些船就没了用处。” “这些游船倒是比较好控制,因为是做那般用场,客人一般喜欢保密,所以普通的女子就能操纵,若你想去海上,这种船是最适合你的。” 张泽也是卖力的推销着。 岳正也是尴尬,怪不得要卖给我,原来是做揽风弄月之事,一般人还真不愿意接手。 “张大人,你说租是什么价,买又是什么价。”岳正也是精明,只用一次而已,我为啥要买? 张泽也是愣住了,未想岳正还能提出租这个方案。 “买三千两,租两千两,你就说你要不要?” “一千两,租不租?” “租,你先付三千两过来,要是能活着回来,船也没事的话,就退你两千两。”张泽一口答应。 岳正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给我船上装好食物、清水、罗盘什么的,都给我备齐啊。”岳正咬牙切齿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们几个船工,给我上去好好检查下这艘船,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遍,岳公子要租,还回来的时候,可不能坏!”张泽不甘示弱的吩咐着。 “是,张大人。”几个船工连忙答应。 第29章 海上画舫问清波,淼淼仙岛归何处? “张大人,岳公子,船都检查过了,该预备的都准备好了。” 一个码头上的头目,过来对着这两人说道。 岳正愤愤不平的从衣袖里掏出,之前柳溪忠给他的那张银票,递给了张泽。 这张银票还没焐热,就用了出去,这张老头真黑! 张泽接过这张银票,看了一眼银票,眼里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们找两个船工,教一教岳公子怎么操舟,对了,岳公子骑的马也是我府上的,等等你们派人送还到我府上。” 张泽一句话吩咐下去,就拿着岳正的那张银票,骑着马又回去了。 “岳公子,您请跟我来。”一个船工上来帮岳正牵着马,另一个引着岳正就往船上走去。 “岳公子,你看顺风的时候 逆风的时候风浪大的时候” 岳正细心地学习着,毕竟这也算一门技术活,还好这画舫只是用于海上游乐,没有渔船操作那么繁琐,即便是力气极小的凡人,也能单人操作。 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学习后,岳正基本掌握了操舟的技巧。 他丢了一块碎银子给那个讲解的船工,对他说道:“赏你的,你下船去,顺道帮我把系在码头上的绳子解了,我马上就出发。” “是,岳公子。” 船工小心翼翼地收好银子,就立马按岳正的吩咐去办。 终于船开了,远处的海洋,碧蓝的天波,岳正顿时觉得神识获得了无尽的自由,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他打开张泽给他的卷宗,现在终于有时间细看了。 卷宗上详细写明了,这些年张泽派人寻访的线索,有的探索队,写的是往东五十海里,有人写的是,往东南六十里,还有的写东北七十里,岳正也是懵了,怎么这么多线索。 再看看张泽自己的记录,“往东面,舟行几十里,借天地之风,助船行,远处见一大岛,环雾气,风不能散,遂乘风而起,观岛上桃花一片,未见人烟,舟继续东行,岛亦似东行,恐有妖鬼,遂罢。” 嘿,这张泽还真是谨慎,但我可不欣赏空手而归,我就往东那面探查一番再说。 海风轻轻吹动,画舫上原本装饰用的纱帐,被海风一荡,竟然为这孤独的旅途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气息。 岳正坐在船头,他想试试,能不能操纵海中的水流,让水流直接推着船行。 如果能操纵的话,他岂不是省力很多! 静心沟通起天地间的水灵气息,在大海上修炼,最不缺的就是那水行能量,他感悟着身下船只之下的一片汪洋。 又想起小鼎上的水字,三朵浪花,他用起岳丈传授他的格物之法,用心感受起这滚滚大洋上的潮起潮落。 水,沧海之浪也,陡然,船只的四周多了几片浪花,好像是有意识地将船推向东方,岳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如果水神宫密录,让他悟到的是水之源,那面前的大海,就让他悟到了水之浪。 悟透了水行的第二层,岳正终于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天境三阶了。 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岳正的想法是,学习九种功法,九系能量,皆悟九重,别人是九阶,他偏要走那八十一阶。 付出最大的努力,也要为大帝之路,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海上的波浪,继续挥拍着船身,岳正继续在船上打坐,他再也不用去费心去操持着船只,只需一边汲取着天地的水行能量,一边控制着船身周边的浪花就好。 丹田内的那一团水行灵力愈发的壮大,他对水行的体悟愈加的深厚,再给他点时间,相信他也能再悟出些什么。 但修行之路,欲速而不达,勇猛精进是好事,但太过,有时也难以入门。 天地间的水灵倒是吸收了不少,但越参悟岳正越觉得乱,索性停了下来,站起来眺目远望一会。 已经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远处的阳光照在海平面上,深黄的光芒折射的如同金色的鱼鳞一般,顺着阳光照着的东面望去,远处天水相接,看不到任何陆地的迹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卷宗上的神木岛! 心旷神怡的风景,但看多了也就这样,岳正休息了片刻,继续去打坐起来,没办法顿悟,但我搬运灵力、搬运气血总行了。 这也是岳正作为一个现代人,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现代人成天盯着电脑、手机,娱乐至死,当他们低头看向手机的那一刻,恐怕永远忘记了,天上的星空有多么的美! 岳正现在哪有这些娱乐设施,唯一让他感到上瘾的,只有修炼了,让天地间纯净的灵气,缓缓从每条经脉、每个穴位流淌而过,这小小的波动都会让岳正的神识颤动,带起灵魂上的舒爽。 天黑了,月亮也升起来了,借着天空弥落的月华,用着幽月所传授的月思法,岳正也在温养着他的神识。 月亮照着这片海域,安静的只有海浪声。 岳正孤独地坐在船上,一个人打坐,白玉色的月光被他汇聚而来,映照着他的身体。 空荡荡的海面上唯有他这一舟,星空之下,天空之广,岳正平复了白天的烦躁情绪,终于他又有新的感悟。 明月照海,海生明月,为何,水镜也,净则镜生! 水行已悟三境,源、浪、净。 岳正一指打出,一道水波,向着海面激射而去,借着月色,水波虽是蓝色,但细看有三色在上,深浅不一。 “原来如此。”岳正喃喃自语,终于对老丈人给他讲的东西有了些明悟。 现在的岳正虽只有两系,但实际的实力,已经不下于天境的中阶了。 他内心思杵着,若是多顿悟几次,岂不是直接天境九阶了? 他把天境的修行,也想的太过容易了些,他能如此顿悟,还是因为他丈人给他讲了儒门的格物之道,否则他自己哪里会想到这一层。 而且他所学的两套功法,本身就是大陆顶尖,若是放出去,恐怕岳正都不得安生了,再说某一系越到后面,是越难参悟,所以他真的是想多了。 一夜过去,岳正的修为又进一步。 他从自己的小鼎里,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和清水,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期盼他的眼帘里,出现岛屿的影子。 水声阵阵,他好像看到,不远的海面上,好像漂浮着什么东西。 他便聚精会神地控制着远处的洋流,让那浪花把未知的物件,不断地往岳正这边涌来。 看清楚了,海上漂浮着的居然是一枝桃花。 岳正手心一吸,海浪就像活了似的,捧着这枝桃花,蹿到了岳正的身边。 他从海浪中捡起这支桃花,衣袖一挥,海浪就如同他的仆人一般,慢慢回退到了海中,经过处也没留下一滴的水滴。 岳正看着手中的桃花枝,花气袭人,生机盎然。 这时,识海里久无动静的小鼎,好像也微微颤动,他心中一喜,看来是有线索了。 岳正沟通起小鼎,慢慢把这桃花枝收入其中,传功鼎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图,把这木枝直接吸到了木系那一路。 识海中,那桃花枝的木韵,渐渐被大鼎吸收,岳正用心观察,发现木系的那一路开始慢慢恢复。 随着大鼎的吸收,那枝桃花也不再有刚刚那样的神韵,几乎快变成了一条枯枝。 突然这枯枝,在大鼎木系那一路疯狂地旋转起来,待到它停住,好像在指着某个方位,岳正找不到,传功鼎可是帮他找到了。 这大鼎现在急缺除水系之外的五行至宝,岳正都已经给它提供了些线索,这鼎表现的也是积极。 岳正按照小鼎给他的方位,快速地驱动着浪花,往那个方位而去。 终于,模糊地看到了岛屿的影子,但这岛的周围弥漫着水雾,刚刚岳正也凭借着船往里面开,就好像遇到了鬼打墙一般,船行了不远,感觉又回到了原位。 岳正想用水神心法,调动这面前的水雾,但发现这水雾好像隐约缠绕着什么其他的能量,竟然无法驱散。 他便驱使着浪花,船只绕行了一圈,发现岛的四周都有着无尽的水雾,要是不突破这层水雾,恐怕无法进到里面。 他又莽着劲,往水雾里面冲了几次,但可惜都和第一次没什么区别,船开了没多远,就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岳正索性在海中下了锚,把船停在那边,直接一人踩着水,就朝那岛的方向走去。 但没走几步,又好像回到了船的旁边。 “娘的,估计是空间之力,借着水雾,不停的阻我。”岳正来回几次,心中也是窝火的不行。 第30章 桃花枝来指桃花,桃花岛上桃花姬 岳正看着远处的岛屿。 或许是近在咫尺,但因为面前的这些白雾,又远在天边。 他回到了船舱之上,心中已然有了登岛的办法。 神识沟通起周边的水气,控制着海上升腾的灵力,慢慢把这些水气,往高处送去,他希望等下能下起雨来,他好借着雨遁潜入到这岛屿之上。 随着他不断地向着天空输送水气,天上的云层更加的厚重,但只见云层愈加厚重,离落下雨来,好像还缺了些什么。 岳正咬咬牙,从丹田中抽出一缕水神真灵,在手掌中凝聚成一滴水珠,别看这水珠虽小,但却有千斤之重。 要凝练这么一滴,可要花上岳正好几个日夜的时间,他自然异常的不舍,但想到刚刚随波而来的那支桃花,以及桃花枝上那般充足的木灵气息。 算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岳正用力将这水滴打向云层的中央。 终于,厚厚的云层好像再也撑不住了,一滴、两滴、三滴,雨水终于落下,这一片云层覆盖了整片的岛屿,岳正向前望去,虽然面前的白雾还在,但岛屿的轮廓却比刚刚那一会更加清晰了。 岳正沟通起天地间的水灵,把自己幻想成一滴雨水,他的脑海中仿佛,看到了那岛上一大片的桃林,无数的粉红花瓣散落在林间。 瞬间,他就借着雨幕,通过雨遁之术,来到了白雾包围的岛屿上,他走在白色的细沙上,感觉这里就像个普通的荒岛。 除了那片桃林,让岳正感觉一阵不适。 但为了传功鼎的修复,他还是决定走向那片桃林,他提高了警惕,在一边的礁石上,吸收了一点金铁之力,凝聚出一柄寒铁刀,紧紧把在手中,然后就向着桃林走去。 还未到桃林,就远远能闻到一阵的花香,花瓣淋漓着雨水,风儿卷着几片落花,靠近了岳正的身体。 他一个恍惚,好像是听到了女子的娇笑声。 岳正定了定神,哪里来的女子,面前唯有这孤零零的桃林而已。 这桃林有妖气,但岳正还是硬顶着头皮,走了进去。 桃林的边缘,桃树还是比较稀疏的,岳正继续向里面走着,厚厚的一层花瓣落在地上,踩在上面异常的舒服。 岳正催动识海里的大鼎,这鼎好像对边缘的几棵桃树,并没有什么感觉,悬在木系那一路顶上的枯枝,依然是向林子中心的方位指去。 他呼出一口浊气,手心已经微微冒汗,换了一只手拿刀,把刚刚拿刀的手掌,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 把刀继续拿到右手上,岳正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越往前走,桃林也更加茂盛起来,再往前走几步,岳正竟然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被这一片的桃花林给包围了。 天上的雨,还在下,岳正的心,凉凉的。 他看出了周遭桃花、桃树的不对劲,这些树、这些花好像在贪婪地吸收着天上的雨水,点点的雨滴根本没有落到地上过。 如果是一般的树木,即便树叶再怎么茂密,雨滴也会落到地上,但岳正在这桃林里,没有看到任何一滴的雨水落到地面。 安静的环境,诡异的桃林。 岳正决定出手了,直接一个万刀凌杀,向着四处的桃树,打出几道金属性的刀气,金正是木的克星,但他的这招试探并没有成功。 天空飞舞的花瓣好像都活了,纷纷扰扰,就如同乱晃的流星,它们有目的的四散而动,岳正刚刚发出的那些刀气,直接被这花瓣儿给抵消了。 “刚刚这些水,是你浇的?”在四周传来一句好听的女声。 岳正环顾四周,只听其音,未见其形。 “什么人,装神弄鬼!”他大声呵斥道。 这时,岳正面前飞舞的那些桃花,好像有了些动静,花瓣儿好像都朝着一个地方汇聚,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岳正识海里的鼎身,不住地震动,好像是找到了正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看着桃花的异动,紧紧捏着刀柄,刀柄上都被他捏出了手印儿。 终于,花瓣凝成了一个少女,岳正也松了松刀。 看向面前这个桃花姬,衣若桃纱,眉如柳芽,青绾衣带,肤接白雪,骨相天成,唇色红淼,脸尖融滴,鹅颈玉长,肩带瘦白,锁骨湾弯,玉山其上,腰形扶柳,万种风情,俱在其间,琅琊玉色,白藕青翠,赤足皎皎。 好一个绝色美人啊! “公子的眼睛,好不老实呢!”这是个妖女,声音都透着魅惑。 “这位姑娘,你应该不是人族。”岳正也是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但雨还在下着,岳正只要想走,这妖女应该也拦不住他。 “公子从哪看出我不是人了?”娇滴滴的语气,从那妖女口中发出。 岳正也是一笑,朗声说道。 “此处桃花岛,但人烟罕至,外面一连串的白雾,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而且,我看姑娘并无人的气息,应该和这桃林一样。” “嘻嘻,被公子你看出来了。” “那就更不能放你回去了。”温柔的语调,却流露着杀机。 “哈哈,桃林虽大,却也拦不住我。”说罢,岳正就要闪身离去。 “等等,你难道就不想要这个了。”那女子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枝桃花,就和刚刚岳正在海中捡到的一样,孕育着无数的生机。 岳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脚步也停住了。 “我看公子刚刚在进桃林的时候,仔细看了看树上的花枝呢,怕不是在找这个?”这个妖女吃准了岳正。 “嘻嘻,给你也不是不行。” 她做了个大胆的动作,脚步一跃,就来到岳正身边,给他递上这支桃花。 岳正心道,有便宜还是要占的。 直接拿过那支桃花,心念也是一动,直接收到了传功鼎内,这鼎在识海中一阵浮动,好像在欢呼雀跃。 “公子,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那女子舔了舔嘴唇,诱人的风姿,差点让人把持不住。 “你刚刚问什么问题?”岳正也是不明白。 “这些浇花的水,是你的?”那女子又问了一遍。 什么浇花的水,她不会说的是,我落下的雨。 “是啊,这雨是我弄的,随手可得,在这雨幕中,我可是无敌的,别人还给了我个外号,叫雨神呢!”岳正开始吹着牛皮了。 “你要不要,试试?”岳正挑了挑眉毛,挑衅道。 “公子都是雨神了,我们这些小妖,哪里敢造次。”那女子也是柔顺地回复道。 那女子说话间,也带着一缕香气,本身她就是树妖,身上的轻纱,也是花瓣所化。 不住的幽香,就往岳正的鼻腔里涌,花香本无毒,但人心都快被撩着了。 “公子,此法也是神奇,能不能给奴家展示展示?”那个女人继续向着岳正撒着娇。 岳正这个色胚,见了如此女神,哪里把持的住。 就准备运起水神宫心法,引动体内的水灵,但到底是修炼的至高功法,稍一运功,刚刚那色授魂与的感觉就消失了。 岳正顿时警惕起来,那女子见岳正恢复清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要不,我们去林子外面,我给你展示下。” 美女,总能受到优待,美丽的女妖精,也一样。 那女子见岳正并不拒绝,也是轻轻点头,恰如桃花盛开时的妖娆,岳正看得也是痴了,要是不是个女妖该多好啊。 咳咳,女妖精好像更好一点! 按捺住心中的小九九,岳正慢慢向森林外走去,他并没有放弃警惕,虽然这女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人美,但心就不知道了。 走过那片桃林,不远处就是岛屿的沙滩,岳正稍稍加快了些脚步,后面的女子也依然跟上,岳正后背的肌肉紧绷,保持着警惕。 出了桃林后,刚刚在林子里那样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了。 “是不是感觉轻松了很多?”那女子朝岳正问道。 岳正回头看下她,点了点头。 “那些都是我。”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岳正更加紧张了。 “嘻嘻,骗你的,那些都是我落下的枝叶,也算是我的后辈罢!”那女子笑着对岳正说道。 天空中的云朵已然稀疏,雨滴也开始慢慢减少。 岳正也怕这女子暴起发难,便开始调动起体内的水神灵气,海上的水气,也被岳正控制着,不断的上涌,天上的云团又开始慢慢变大。 他在手上凝聚出和之前一样的水滴,内心在滴血,又是几天苦修的成果啊,但牛已经吹出去了,硬抗着也要秀完。 那女子看着岳正,手中的那滴水,心头涌出无限的渴望,就好像那水中有她突破的契机,她心中不停地思考,怎么才能获得岳正手中的水滴。 “去。”岳正把那水滴急急地推上天空。 庞大的云团好像承受不住这水滴,雨下的更大了! 第31章 暗香浮动撩心弦,且把花神试雨霏 “公子果然好本事,小女子佩服。”那妖女柔声赞道。 天空的雨,继续下着,两人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公子,可愿随我进桃林,尝一尝我亲手酿制的桃花酒。”这妖女轻笑着,对着岳正邀请道。 岳正看这女子好像并无杀气,踌躇片刻,便开口说道:“那姑娘前面带路,我也跟随姑娘尝尝此地的特产。” 女子在前面走着,岳正紧随其后,目光触及到女子美妙的身姿,岳正咽了咽喉咙,突然感觉有些渴了。 还是那片桃花林,但已然不是那般杀气重重。 女子带着岳正左拐右拐,蓦地,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几个石质的凳几,旁边还有一小片水潭,水潭边上还有几个木质的水壶,这应该就是面前女子口中的挑花酒了。 那女子半蹲而下,提起那水壶,圆润的曲线,岳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女子好像发现了岳正的小动作,回头给岳正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问道:“公子,还没有告诉奴家名姓呢?不知如何称呼。” “小可姓岳,山岳的岳,单名一个正字,一身正气的正。”岳正正色地回答道。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姑娘你的芳名呢。”岳正又反问道。 “嘻嘻,人家没有名,只有姓氏,人家都叫我桃姬呢!”妖女一边端上酒来,一边回答道。 “公子如此俊秀不凡,想来是满腹华章之人,不知能否帮小女子起个名字呢?”桃姬也是言辞恳切地问道。 “好好,此处桃花岛,有两个名字,一个是蓉,一个是蘅,不知你想用哪一个?”岳正一脸的回忆,一边讲出两个选项来。 “公子果然才思敏捷,但蓉字,我一个姐妹就叫榕姬,这个字就算了。” “这个蘅字是如何写法?”桃姬好奇的问道。 “你看是这般这般”岳正用手指拈点水潭的水,便借着指上的湿意,轻轻在石头的茶几上写起来。 “草字的头,恰如我的身份,衡,也能代表我求道的决心。”女子轻声喃呢道。 岳正不想只是有感而发的名字,竟然让这女子满意成这样,连对求道的决心这样的话,都直接讲了出来。 “好啊,岳公子真是起的好名字!”媚人的声音又在岳正耳边响起,因为包含了几份真情实意,岳正听了身子都快酥了半边。 “小女子多谢岳公子赐名。”桃姬,不现在要叫桃蘅了,她轻轻给岳正行了一礼,眼中含情地看了一眼岳正。 她的眼中虽带着勾人的媚意,但内里深处却透着一股子坚决。 岳正只看到了桃姬的含情脉脉,却没有看出她骨子里对大道的坚决。 “岳公子,请饮满此杯,桃花酿清香冷冽,最为风雅。”桃蘅向着岳正递过一杯酒,岳正随手接过。 因为对水神宫密录极为有信心,岳正也不怕她有什么坏心思。 他轻轻把酒杯端到自己的鼻腔之下,用力地嗅着,桃花的香味伴着三分的酒香,有些醉人,隐隐勾起人心中的欲望。 岳正直接饮下这杯酒,便觉得神魂荡漾,犹如在云端飞舞,身边还伴有桃花弥漫,身子也暖洋洋的,就好像被春日的阳光包裹。 神魂的愉悦,让他不想从这感觉中走出,接过桃蘅递来的第二杯桃花酿,他想都没想,直接饮下,眼前的花开得更加艳丽,阳光也稍有些燥热,让他忍不住想把衣服脱去。 “桃蘅,这酒真好。”岳正脑袋还是清醒的,但那桃花酿让他有种春意融融的感觉,他的身体开始沉醉,开始着迷。 “岳公子真是谬赞了,只是自酿的一些粗陋之物,倒是让公子见笑了。”柔软的语调,不由得让岳正想了周瑗君。 “来,岳公子,你要是喜欢,就再来一杯。”桃蘅又给岳正递上一杯酒。 “不不,你这酒后劲有点大,我真的不敢喝了。”岳正感觉自己有点恍惚,但运行了一轮水神灵诀,并没有发现体内有任何的异常。 反倒是内视了下自己的体内,发现这桃花酿对身体竟然有些好处,肝经周边的经脉,隐隐受到了些滋养。 “岳公子,难道还怕小女子吃了您不成?”桃蘅笑着说道。 “您可是被人称为雨神的人啊,还怕我这个弱女子。”她继续鼓动岳正饮酒,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身上的气息都可以和我岳父周严比肩了,我可不敢小觑你啊! 岳正心里想着,突然想起了老丈人周严,他要是知道我在这喝花酒,一想到这,他的神识也开始清明起来,越发觉得桃蘅行事有些诡异。 但岳正也不捅破,只是默默搬运起水神宫灵诀,加速血液的流动,通过发汗来排出一些酒气。 桃蘅看到岳正神色逐渐开始清明,不由得加大了劝酒的力度。 “岳公子,有什么要顾忌的呢?”桃蘅靠近了岳正,就差把酒给岳正喂下去了。 “这个岛上,百年来还未有外人来过呢,小女子内心孤寂,故而多劝了几杯酒。” 她泪眼欲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岳正,眸子里好似有千言万语、万种风情。 果然是个妖女,百年未曾和人类接触,可这勾引人的功夫,却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岛上现在就我们两个,岳公子,你又怕什么呢?”她轻咬嘴唇,眼中的媚意都要流将出来。 岳正终于有点顶不住了,昔日他也是纵横花丛的高手,但这具身体根本就是个初哥,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 我叫岳正,我现在正了,这应该很正常! 不管了,死则死矣,岳正抓起桃蘅的玉手,包覆着酒杯,一口饮了下,芊芊素手,盈盈软骨,岳正又是一阵酒气上涌。 他的脸色稍红,但桃蘅的脸色更红,虽是个妖女,但之前一直在孤寂苦修,哪里接触过异性,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异性。 她回抽了两下,但小手儿被岳正抓的紧紧,哪里挣脱得开! 桃蘅蹙着眉头,另一只手从衣袖里掏出一片桃花,她用这瓣桃花沾了些水潭里的清水,又柔柔地擦拭着岳正的脸颊。 “岳公子,你醉了,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她的言语里有些恳求的意味。 “好,好,好美的手。”他抓起桃蘅的手,对着她的手心就亲下去,习惯性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这掌心也是女儿家的羞处,桃蘅的脸色更红了。 “罢了,冤家!”桃蘅低声说着,手也不急着抽出来了,犹自让岳正把玩着。 纤细的玉手,指甲修剪的整齐有致,薄薄的一层皮肤晶莹剔透,下方的青筋若影若现,也不知用的什么香薰,这手怎么会这样的香! 岳正抓着桃蘅的玉手不放,两人十指紧扣,就如同相爱的情侣手拉着手,谁能想到两人仅仅只认识了几个时辰呢? “蘅,我还想再喝一杯。”岳正脸上带着坏笑,嘴巴轻轻凑到桃蘅的耳边,细声细语地说着,男子口中的热气,不住地向桃蘅的耳坠吹来。 桃蘅的腿脚,隐隐有些发软,几百年来从未遇到如此的阵仗,她的内心也是犹如小鹿乱撞。 她慌乱的都没有了主张,只是把酒杯放在桌几上,又倒了一杯酒。 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把酒杯递到岳正面前,这个时候,岳正终于松开了她的另一只手,把酒杯接过,但却没有喝下。 他直接把酒杯递到桃蘅的嘴边,嘴巴靠近了桃蘅可爱的小耳朵,看着这玲珑的小耳朵,慢慢色变,直到变得通红,岳正才带着温柔又迷人的语气说着:“你,把它喝了。” 此时的桃蘅,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着岳正的指挥,一把将那杯酒饮下去。 岳正收回他的脑袋,不再离桃蘅那般近,只是看着她红红的脸颊,也不知是醉意还是羞意。 “再来一杯?”岳正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着。 桃蘅迷迷糊糊地没有拒绝,又倒了一杯酒,她端给岳正。 但岳正并没有接,他潇洒一笑,指了指桃蘅的嘴角,温柔地说道:“我要你喂我喝!” 也不知是酒的刺激,还是桃花的醉人,桃蘅微微点头,竟然是同意了这般的做法,她樱桃似的小嘴,饮下这杯酒。 红唇相对俩相偎,津红依依入酒怀,说不尽的旖旎,道不完的娇羞。 伴随着一阵的对话,我们且让这桃林做个见证。 “你多大了?”男子的声音问道。 “我多大,你不都能看到么,还问!”女子的声音传来。 “我问的是年龄。”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 “有几百岁了,我也不记得了。”女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男子心思复杂,不由得在想,这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树盘根吗? 两人再无对话,但天地间却多了些桃花的落红,美极了。恰如: 一点露珠凝冷,波影。满池塘。绿茎红艳两相乱,肠断。水风凉。 第32章 老树盘根花接水,道是有情还无情? 此刻,桃蘅依偎在岳正的怀中。 她手指轻轻拨弄着岳正的头发,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明明是个童男子,刚刚怎么会有那么多花样?” 岳正心里一阵得意,但也不争辩,只是又堵住了桃蘅的红唇,玩起了人在人上的游戏,不,是人在妖上,还是妖在人上? 咳咳,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岳正表示他也讲不清楚,还是做。 一阵大汗淋漓之后,岳正盯着桃蘅的美目,意味深长地问道:“为什么选我?” “因为那滴水,刚刚我看到你向天空抛出的那滴水,我本是木系成形,若想成就圣境,必须以水生木,从而生根不息,方能破境。” “几百年前,我和我的姐妹便来到这东海之上,汲天地之水气,但现在困于天境巅峰,久久不能突破。” “你身上的水灵,我刚刚已经找到了。”桃蘅脸色一红,瞪了岳正一眼,刚刚让他弄的都有些根系不稳。 外面看着像个王孙公子,内里却像个蛮牛似的! 岳正听桃蘅这么说,连忙内视了下自己的丹田,金色的,代表金系的那一团灵气依然旺盛,蓝色的,代表水神灵气的那一团,却比登岛之前萎缩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体内好像多了一团绿色的灵气,稍一靠近,就能感觉到无比的生机铺面而来。 他愣住了,刚刚只顾着狂浪了,连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再内视了下识海,岳正惊讶了。 大鼎上代表木系的那一路,已经有了和水系那一路同样的光泽,这意味木行也被彻底修复。 在岳正内视着大鼎的同时,大鼎慢慢震动起来,无数的神文从鼎的正中央飞驰而出,绿色的神文,深奥而晦涩,还有许多的字,年代也很久远了,岳正都不认得,但还好,这些神文直接是飞向岳正的脑海深处。 他的脑海中,顿时多了一门功法,此功名为《青帝经》,集天地生机于一门,也是大帝收集的至高功法之一,此功重养脉,更有另册,丹法一门,岳正也是喜不自胜,终于有法门能够赚取钱财了。 岳正曾经在南郑和宋国的郡城里闲逛,了解到一些丹药的价格很是不菲,当时他就在想,如果能学一门丹术,或许可以考虑在这异世从商? 他决定等等修炼下这《青帝经》试试,看看效果如何,他睁开刚刚因调息闭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毫无疑问,桃蘅是岳正在这异世的第一个女人,但两人并无多少的感情,岳正知道,刚刚那样的肉身大战,纯粹是桃蘅为了获得岳正的水行灵力而设计的。 而且这方世界,并不赞同人妖的结合,晋国甚至有相应的法律条文,这种做法为世人所不容,但私下里 岐川都督府的妖奴生意可是好得很,尤其是女妖奴,可是抢手的货色,像其中的狐女、兔女、猫女、豹女在晋国都城甚至能卖到天价。 那些贵族老爷们,把这些妖女买回去的目的,不言而喻! “你知道了?”桃蘅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岳正温和地点点头,看到桃蘅有些低落,他轻声抚慰道:“只是丢了些功力,很快也能补回来,倒是你,也被我吸取了很多木灵之力呢。” “我修炼这么多年,这些对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但是对于你,那些水行灵气,应该是好久的苦修了。” 桃蘅心中依然有些愧疚,岳正也是怜惜她,便把她搂在了怀中。 “岳公子,你放开我。”桃蘅急忙推开岳正,打掉他作怪的大手,“我们只是一夕之欢,各取所需罢了,修行无止,切勿动情。” 岳正听了这句话,心都凉了半边,看来在桃蘅的眼中,修行依然是要比爱人间的耳鬓厮磨要重要的多。 只见她慢慢穿好衣裳,对着岳正说道:“人与妖,本不为世人所容,我只愿枯守荒岛,长春不老,你能耐得住寂寞,留下来陪我吗?” 岳正想了想回家的路,前途或许有千难万阻在等着他,岳正眼神也是黯然,低垂着头摇了摇。 桃蘅好像早就知道是这般的结果似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 “岳公子,你既然得到了我的木灵,不如在这岛上悟道,或许能悟得木系的能量。” 岳正看向桃蘅,点了点头。 “还有岳公子,我过两日,要突破至圣境,你不如留下来为我护法,到时也能得到些突破的经验。” 岳正心思正乱,也没正面回复,向前走了几步,才回头对着桃蘅说道:“我出岛,把船停进来。” 出了桃林,看着天空依然下着雨,一个雨遁,岳正便出现在画舫的船头,他控制着周边的海浪,推着画舫,开进了之前限制他进入的白雾中。 桃蘅也是愿意他进来,早就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条路,临近沙滩的位置,岳正停了船,他情绪有些低落,只是埋头做事。 等到把船只停好,他也不进桃林,就在沙滩上盘坐下来,慢慢开始打坐运功,恢复起自己的水行灵力来。 等到运行了几十个周天后,丹田内蓝色的气团才稍稍有些恢复,他这时便运起刚刚得到的《青帝经》,按照上面的法门,搬运起桃蘅留在他体内的木灵,这青帝经的修炼倒是水到渠成。 他神识一动,面前的礁石上,就慢慢附上了一层薄薄的苔藓,岳正使用青帝经并不纯熟,又在这枯坐了许久,慢慢熟悉起新得来的力量。 修行无岁月,两日的时光一闪而过。 桃蘅又出现在岳正的面前,她轻轻对着岳正说道:“你看好了,我准备突破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放开了体内灵气的控制,那蓬勃而出的木灵气冲天而起,这小岛好像都承受不住这一片的压力,微微有些颤抖。 她终于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一株秀丽的桃树,和一般的桃树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树叶更加青翠,花朵更加芳香。 这桃树开在白色的沙滩上,略微有些突兀,但岳正知道,这是为了更好地吸收大海的水灵,毕竟水生木,万一体内灵力不支,还能从外部得到支援。 在桃树的周边,有深深的木系道文,天空庞大的灵力被桃蘅的真身聚拢而来,慢慢在青色的木系道纹的周边,幻化出其他颜色的能量,看起来她的突破即将成功了。 过了很长的时间,岳正一直紧盯着这些道纹形成的过程,他也若有所思,首先突破必须在一个灵力深厚的地方进行突破,否则天地间根本聚拢不起那么多的灵力。 另外也要提升对其他能量的感知力,当突破圣境的时候,需要一生万道,如果对于其他系的能量不熟悉,则根本无法体会到其他系的法则。 终于,狂暴的能量开始慢慢平复,看来是突破马上就要结束了。 众多其他颜色的道纹,和绿色的木系道纹,纠缠到一起,缓缓落到那株桃树上,桃蘅缓缓恢复成人形,她终于成功了。 岳正见她已经是成功突破,也是为她高兴。 但这也是道别的时候了,他便慢慢走上前来,笑着对她说着:“桃蘅,我准备走了,你在这岛上也要保重。” “你等等,这三株桃花送你。”微风拂过,三株桃花飘落到了岳正的手上。 精纯的木系灵力,久久不散,看来是桃蘅给了岳正她自己的花瓣儿。 岳正收起这三朵桃花,他走到桃蘅的面前,满眼的不舍,桃蘅也看着他,眼中含情,实则桃蘅对他,也有一丝情愫,只不过被她理智地压制了。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好像又燃起了最后的激情,开始了最后的吻别。 在这个小小的岛屿上,其实更多的是桃蘅对于世俗的规避,她不想她的道心蒙尘,岳正则是对于欲望的痴迷,他有爱的欲望,也有回家的欲望。 两个人是同一种人,他们的内心很是孤独,从一开始两人对孤独的恐惧,到坦诚相待后就好像遇到同类一般的疯狂,在这白色的沙滩上,两人互相倾诉着,无不想取悦着对方。 种种的言论,虽丢了些道心,但快乐过;愈加沉沦,则愈加快乐。 人和树在这岛上疯狂地纠缠,一如秋天的金菊热情而缠绵,一如春日的阳光飘逸而耀眼,掬一把陌上花开四月芳菲的妩媚,再捻一指繁花烟雨的倾城,慢慢浸染翩跹而至的郁郁葱茏。 一时间风吹起,缭乱了满眼落英缤纷的繁华,岛上的桃林中,一片片落下的桃花瓣儿,随着风儿落在海中,激荡起片片涟漪,这温柔的风有些奔放,如火却又温情似水。 无尽璇旎之后,两人相拥着,只可惜,这欢愉过后,岳正终究还是踏上了归程,桃蘅决然的挥手作别后,那强颜欢笑的婉转还是出卖了她的心事。 她选择放他离去,以她的实力,也可以强留岳正在岛上,但她知道,他还年轻有他的人生,不会陪着她在岛上枯坐地修炼。 岳正坐着船,离开了这座桃花岛,刚刚的种种情爱,恍如春梦了无痕,无论梦里花落知多少,只愿那个桃花姑娘,能悟得她自己的道! 是有情,还是无情? 第33章 乱 岳正驾着船,离开了桃花岛,心中却有种遗憾始终无法释怀。 控制着海浪,推着画舫向西行了几里,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撤掉了船四周推行的海浪,任由它随波逐流地漂动。 一场缱绻,犹如一场梦幻迷烟。 他的心有点乱了! 海上开始起了风浪。 船只因为岳正并没有进行任何控制,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岳正的身体也随着海浪的拍击,有些不稳。 晃动的船身导致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现在这种程度的浪花,他完全有法子控制住,但他并没有心情这样做。 说实话,岳正在现代,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流落到这片异世界,虽经历了某些坎坷,但依然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他没有杀伐决断的凌厉,对待感情也有些优柔寡断,虽然他现在的体魄、灵力都已经很强大,但他的性格却依然不够强硬。 毕竟他是一个现代人,复杂高级的社会,给了他更多的多愁善感,无法像此地的民众一样,学会他们的纯粹而坚决。 或许要尝试着改变一下了。 岳正心里默默地思索着,回想着穿越来时的种种,发觉自己确实有些软弱,因为太在意现代的一些思维,对待一些伤害过他、威胁过他的人,从未想过下杀手。 同时对待心中爱慕的周瑗君,因为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即便心中对她有几分喜爱,但总有些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海上的风浪更大了,他开始有些稳不住自己的身形了,船身开始随着波浪,上下起伏下来。 岳正运转神识,急切地想要控制住,周边起伏过大的浪花,但好像有点无济于事,暴躁的海浪,根本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神识扫过,骤然发现,铺面而来的巨浪,根本不回应他内心的呼喊,他的水神宫密录现在只是入门而已,面对这自然的伟力,现在的他根本是无能为力。 只能靠着最为传统的方式,来应对这样的风浪,他紧紧抱住船只的桅杆,半趴在地上,身体随着波涛的起伏而上下颠簸。 一朵朵浪花冲上甲板,他的衣服也被海浪全部打湿,他咬着牙,硬扛着狂风和海浪,小船就像树叶一样,在海面上不住地打着旋儿。 甚至刚刚一个巨浪过来,要不是岳正力气大,死命按着船头,这船都要被风浪掀翻了,这一刻,刚刚岳正脑海里那些杂乱的想法,都消失了。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大自然的狂风巨浪中,他要好好地活着,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此刻,就在岳正与风浪苦苦搏斗的时候,远方的崇德郡,也正发生着一场剧变。 宋国的北部防关,依靠青秀山的北延山系所建,此刻柳溪忠正带着他的手下,在这关隘之上劳军。 “将军,此地的豪族因为我的仁政,今年的收成倒是提升不少。” “他们为了感激柳某,送了不少的金银财帛,但我柳溪忠一个读书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不,我就让他们把钱,换成了酒肉,来犒劳兄弟们来了。” 柳溪忠一脸热情地对面前的守关将领说道。 “还是柳郡守好啊,一年来看我们几次,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那将领豪爽地说道。 “前面那个郡守,哪有柳郡守这样会做人,在任几年,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来来,把柳郡守带来的酒肉,给弟兄们分了。”他指着身旁的两个副将,直接吩咐下去。 下面的士兵激动极了,一车车的酒肉被分发下来,他们就急不可耐的吃喝上了。 宋国,因为传闻有道境的高手,所以边关基本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战火,那些个兵油子早就懒散惯了。 这要是放在郑国,或者孟国,一般的小兵哪里敢这样,他们要是一个不注意,说不定晋国的军队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在宋国这,这群士兵他们吃喝正欢,毫不顾忌,即便城墙的北面,就是晋国的地盘。 柳溪忠心中一喜,看来要比他计划中的更加顺利。 “柳大人,您一路而来,也是幸苦。” “不如,咱们进城门楼里喝几杯。”那将领也是个伶俐人,连忙邀请道。 柳溪忠正发愁,怎么料理这几个将领,毕竟这些人都是天境,要是逃了一个,对后面的计划可是大为不利。 他连忙笑着说道:“就我们两个怎么好意思,您不如把关内的几个副将都叫进来,咱们一起用些酒饭。” “还是柳大人体恤咱们这些丘八。”将军对着一边招了招手,说道:“你去,把咱们关里的几个副将请来,就说柳大人请他们吃酒。” “柳大人,里面请。” 柳溪忠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仆人吩咐着:“我来的马车上有一坛好酒,你把它拿过来,我要和各位将军不醉不归。” “将军,这城防的事情,不要紧。”柳溪忠又试探着问道。 “不要紧,不要紧,我们尽管喝。”将军连忙摆手,让他放心。 “天色这么晚了,我这城墙又高,晋人不会来的。” “再说夫子这么厉害,谁敢来捋我们宋国的胡须。” 柳溪忠面色不变,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我们先进去?”“好,好。” 酒桌上一片狼藉,几个将领喝的醉醺醺的,柳溪忠脸色也是通红,被他身边的仆人掺扶着,喝下一碗醒酒汤。 “这帮杀胚,真能喝。” “都安排下去了吗?”柳溪忠冷静地问着话。 “大人,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仆人回答道。 “那就别等了,直接动手。”他冷酷地挥了挥手。 酒桌上的竹制的筷子,慢慢浮空而起,一瞬间变成了杀戮的武器,那几个将领早就喝醉,躺在那里,疾驰的筷子直接穿喉而过,如果不是慢慢流到地上的血液,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关卡的所有将领,都已经丢了性命呢。 这些倒地的将领,做梦也不会想到,刚刚和他们笑语晏晏的柳郡守,直接干脆利落地就结果了他们,而且他居然还是晋国的间谍, 关城下,紧闭的城门突然打开,城门的外面,竟然无声的站着一列列的士兵,他们身着黑甲,纪律不凡,因为是偷袭,士兵们都没有骑马。 见城门大开,他们拔出自己的刀剑,冲进城内,城里的兵丁早已吃的死醉,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宋国的北大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洞开了,无数黑甲的武士,蜂拥而入,他们都有着凡境的实力,一时间关隘内杀声四起。 此刻,崇德郡郡守府内,赫然也在举办着一场宴会。 宴会的主人,却是周严! “周先生,您是一代大儒,当上座。”崇德郡的一众官员,热情地招待着他。 此时,人群中一位着朱红色官服的男子走出,向周严行了一礼,说着:“周先生,柳郡守让我等同僚都来拜见您。” “他说因为早有计划去劳军,所以只能让我等来招待您。” “等到他劳军完毕,明早一定赶回来。”那人是崇德郡的郡尉,也算的上崇德郡的二把手了,但依然对周严很是礼遇。 “无妨无妨,我这个弟子啊,就是喜欢搞这些虚的。”周严笑着说道。 “崇德郡的大小官吏,都在这了?”周严又问道。 “是的,周先生,都在这了。”郡尉回答道。 “现在,我就跟你们讲些实在的。”周严变了脸色,板着脸说道。 “女儿啊,你把我写的那些手稿,发给各位大人。”周严和蔼地对着周瑗君说。 周瑗君依然是一身白衣,但却多了几分愁绪,听着父亲的吩咐,给大小的官员递上了,一张写满小字的纸。 有一个官员,看了几眼那张纸,脸色大变,拔腿就往外面跑。 但这无济于事,周严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那个人,他就被无数藤蔓包围,紧紧束缚了起来,那个官员也是暴烈,大声叫骂着。 “周严,你妄称一代大儒,你这个国贼!” 他赤红着眼睛,显然是被身上的藤蔓勒的不轻,大殿里其他的官员,看到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扫了一眼,就有这样的能力,这周严赫然已经入了圣境。 “你们看好了吗?”周严冷冷地问道。 下面鸦雀无声。 “嗯,没人回话,就是默认喽。” “我这里有笔,都给我签字画押。”书桌上无数只笔,被周严浮空控制着,飞到了崇德郡大小官员的面前。 “要是谁不签,就像他一样!”话刚落下,那个被绑缚起来的男子,就被藤蔓松开,软软的身体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是被勒死了。 这些官员一看这情形,也是低头了,接过空中的笔,在刚刚的纸张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纸上写着:“宋主昏聩不明,我等愿献上崇德郡,愿为晋民” 城外装备精良的晋国大军,在破了关城之后,又这样入了郡城,但晋国能否真正占领崇德郡,还要看两方高层的较量。 就这样,在周严和柳溪忠这对师徒的策划下,晋国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崇德郡,一时间三国震动。 宋国乱了! 第34章 找雷劈自己 海上的风浪依然很大,岳正还在牢牢地抓着桅杆。 他坚持这样的动作,已经有半个时辰了,饶是他体力惊人,胳膊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已经尝试了好几次,不停地调动起体内水神灵力,但无论是他所悟得浪、净两法,还是水神宫密录本就有的源之法,都没有办法抑制住这汹涌的波涛。 怒浪滚滚,恶波横生! 岳正只能死死地把住甲板,等待着风暴的过去,但长时间的紧张,已经让他精神有些疲惫。 额,老子不是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水哪里是善? 他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貌似给了他一些启发。 水之恶,巨浪滔天,泽泽万里;水之善,润利万物,夫唯不争。若以善制恶,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善,水之善,能克恶浪滔滔,岳正的水之道,又悟透了一层,水行四境,源、浪、净、善,一滴温润的水珠从他的手上发出,天地间好像多了些道蕴,无声的水波,滴滴而落,击在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疯狂的巨浪就好像被打了一针镇静剂,慢慢地平静下来。 船身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抖动,岳正微微一笑,好像明白了自己的本心,大道寂寂,不违本心。 他坐在甲板上,运起水神宫的秘技,周边衣服上,甲板上的水珠,统统都被他吸收到了自己的丹田了。 水系已经到了四境,还有金系和木系的能量,现在的岳正已经能和天境六阶的人,扳一扳手腕了。 但他毕竟修行时间不长,很多战斗的手段和经验都没有,如果碰到硬茬,可能还是难以应付。 水系再参悟下去,也不一定再能破境,还是先看看才得到没多久的《青帝经》,毕竟在岛上情绪也不太对,一会儿大喜,一会儿大悲,想起桃蘅那美妙的娇躯,岳正不禁一笑,我的桃花姑娘,迟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等我到了圣境,月移法一开,我们夜夜 《青帝经》有言:肝应东方甲乙,于卦为震,于象为雷;雷藏泽中,雷起而火随之。泽也,海也,莫非水也,莫非下也。 岳正仔细看了看这青帝经,发现这门功法一点都不简单,根据这经文撰写,青帝应该在这大鼎主人之前,证道称帝,所依靠的是水、木、雷三系,所以细细体会,这青帝经上不仅有水行的修炼之法,竟然还有雷系的法门,当然青帝经的根本还在于木系。 只不过木以水而生,雷以木而存,岳正心中一喜,如果能参悟,应该还能多学一系雷法,雷系的能量,它的攻击力应该在诸般法门之上。 这船就这样飘在海上,毕竟无论是船上,还是岳正的大鼎上,都不缺乏食物,而且大海之上,水气充足,是非常好的修炼之地。 而且这地方的灵力,要比之前在南荒郡充足多了,岳正就在这船上不停地试验起自己的各种手段。 花了十多天的功夫,他终于能同时使出金、水、木三系的能量了,此刻他的战力已然不下于一些老牌的天境强者了。 只可惜临阵的经验还是不足,因为修炼时间尚短,他体内的三团灵气,和一些早就迈入天境的高手比,确实是小了点。 但灵气的质量却要比,其他那些普通的天境要好上许多倍,毕竟他所修炼的哪一门功法,都非常不简单。 首先是金系的功法,《金磁万道》是大鼎的主人,道境之前所用的功法,在证道称帝之后,此功也进行了改版优化,但优化之后的功法,需要把传功鼎金系那一路恢复完成,那大鼎才会传授给他。 再看水系的功法,《水神宫密录》是大鼎主人同时期,顶尖的势力水神宫的镇宗功法,乃水系一绝,最为接近水系本源,如果此功产生的水灵气不够纯粹,那试问像桃蘅那样的女子怎么会主动委身于他? 木系就是刚刚得到的《青帝经》了,参悟了这么多天,精妙之处,不下于《水神宫密录》,如果月婆婆现在在岳正的面前,他直接就能用他的木灵生发之气,来滋养她枯败的身体。 想到这,他看看鼎内的三株桃花,要是送一朵给月山派,他还有些舍不得。 天色好像暗了下来,岳正感觉到天边的异动,急忙从甲板上站起来,抬起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终于等到打雷的这一天了。 《青帝经》是有雷法的修炼方法,但入门的法子比较自虐,需要在天地间沐浴雷电,方能在丹田中种下一缕雷电的种子,到时候就能使用雷系的力量了。 一道亮白色的霹雳闪过,随后才听到轰隆隆的雷声,岳正对这样自虐的功法深表怀疑,但按照现代物理的定律,青帝经上所写也有一定的道理,青帝经上写的是,躯覆之以木,接天地之雷,丹田种雷印,雷印不成,以水生木,生生不止。 为了变强,还是照做,别人为了变强,秃了也乐意,我就算糊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罢,他便在他的皮肤的外层,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木甲,为了接雷成功,他还凝聚了一根避雷针,估计等会,他还真有可能糊掉。 岳正举着长长的尖尖的避雷针,指着天空,白色的闪光照得他的脸有些发白,来不及左思右想,一道紫色的霹雳,顺着避雷针直直地就向岳正劈来。 痛,火辣辣的痛,岳正感觉他着了。 他现在直接变成了个爆炸头,衣服都已经化成了黑灰,有些皮肤都碳化了,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但他为了雷法,强忍着眩晕的感觉。 按照青帝经当中描述的法门,汇集全身残留的雷灵力,慢慢把它们聚拢到丹田之中,好像快成功了,雷灵气还这样充足,他连忙松开了手上的这根避雷针,他可不想再挨那么一下了。 体内的丹田处,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光团,光团的四周还不时冒出火花,雷法终于修成了,其实这岳正也是找虐,别人修这法子,找个雷劈一下就完了,他非要给自己加个避雷针,接雷的威力是别人的好几倍。 你说他凝聚一颗雷种还不容易嘛,这么多雷灵都被他吸收了,还好他修炼的有水木生发之力,一般的情况下,普通的修行者哪有那么快恢复。 第35章 上岸 一番自虐之后,岳正糊了,也更强了。 现在要让周瑗君看到他这个样,保管她会心疼,好好的一个浊世佳公子,让他自己给造成了啥样。 岳正坐在船头的甲板上,他现在一身焦黑,外层的皮肤正在脱落,内里的新肉还没有完全长好,若想完全恢复,估计还要在呆上几天。 他心里也不急,只是在手上不时地聚散电流,熟悉他新得到的力量。 青帝经上也有一些关于雷系的修炼法门,很多厉害的招式都是以雷法的形式存在的,可以说,这是岳正现在能掌握的最大杀伤力的招式了。 现在的岳正,掌握了金系、水系、木系、雷系的四系之力,再加上对于水系的另三层参悟,浪、净、善,差不多在实力的数据上看,他已经是天境七阶了,而且看他所修的功法,都是绝顶的功法。 岳正现在只想早点恢复,到岸上找个高手切磋一下,通过在战斗中,逐步融汇贯通起自己的功法。 几天过去,这天,他高兴地跳到海中,欢快地游了几个来回,然后用海水搓弄着他那些坏死的皮肤,一片片黑色的,烧焦的皮肤被他扯下,露出了里面新长出的白肉。 回到船上,岳正看了看新长出的皮肤,好像要比之前的更加白皙,而且更加的坚韧了,他从鼎中取出瑗君给他的那把剑。 宝剑锋利,寒光凛冽。 他拿着剑,向着自己的手臂划了过去,但他的手臂没有任何的划伤,甚至连一点点白印都没。 他加重了力气,用剑尖刺着他的皮肤,终于费了老大的力气之后,皮肤上破了一个小口,他发觉伤口处有些微微发痒,再仔细一看,伤口居然自己愈合了。 周瑗君给他的这柄宝剑,自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兵器,由特殊的金属制成,伤人之后,血流不止,但现在这效果对岳正根本没有用。 实则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添加了这种金属,这把剑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 他的身体经过天雷洗练,浑身都经过木雷的刺激,新肉上本身自带的木灵无数,他的身体先用矿石的金铁之气蕴养,几乎是金刚不坏,后来又经水系涵养先天之源,内里的暗伤都已经恢复,后来全身再经过木系的泽润,到达了生生不息的境界。 现在他的身体,几乎都可以和天境巅峰的人去较量一下了。 甚至有些天境巅峰的高手,他们的身体都不能和岳正相媲美,毕竟他正当壮年,其他的像张泽还有月婆婆这些,身体都在走下坡路。 岳正在船上也呆够了,他控制着船身周边的浪花,看了下天空的太阳,确认了方位,便开始了返程之路。 就如来的时候,那般的风和日丽,回去的一路上,也几乎没有任何的妨碍,他穿着着白色的常服,站在甲板上,迎着拂面而来的海风。 一边看着风景,一面驾驶着船只,现在的他,面对深不可测的大海,已经没有了刚刚入海时的紧张了。 船行了几个时辰,因为有海浪的助推,比出发的时候要快的多。 终于在岳正的操纵下,他终于回到了宋东郡出发的码头。 船靠岸,停住了。 岳正直接从船上跳下,对着一边工作的船工说道:“把你们船老大叫过来。” 那船工看到岳正气度不凡,赶忙回了一句:“是,公子。” 就急忙去找码头的主管了。 还是那人,船老大翻了翻眼睛,喊过他的手下,在他耳边嘱托了几句,便向着岳正走去。 “原来是岳公子啊,您出海都快一个月了,还是这般丰朗神俊啊。” “哪像我们这些跑船的,要出去一趟,不知道得埋汰成啥样。” “您收获应该不少。”这船老大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 岳正有些疑惑,之前一直都是言简意赅的他,竟不知为何这次嘴这么碎。 “我的船开回来了,你们检查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把剩下的两千两退给我。” 岳正不咸不淡地回了两句。 “哎,你们几个跟我到船上去看看。”船老大吆喝着,喊了几个帮手就上船检查。 也不知他们为何动作这么慢,岳正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唉,我说你们几个好了没有啊?”岳正朝着船上的几个人嚷嚷道。 他急着去青秀郡看周瑗君,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这段感情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周瑗君和他的父亲,早已经不在青秀郡了。 船老大见他这样催促,连忙下了船。 “抱歉,真是抱歉,岳公子。” “公子的船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浪是?” “恩,没错。”岳正点了点头,回答道。 “公子,您看这船上的纱帐都已经被吹跑,还有桅杆也有些受损。” “小老儿,实在是不敢估价,等等还是让张郡守来看看。”这船老大弓着腰,对岳正抱歉地说道。 “算了算了,这千把两银子,我不要了。”岳正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 “你通知张郡守一声,我准备回青秀郡了。”他随口嘱托着。 “哈哈,岳小友先不急着走嘛。”远处一阵声音传来,听着,好像是张泽的声音。 “算了算了,张郡守,这钱我不要了,船只也有些破了,我出这些钱是应该的。”岳正回答道。 张泽离得近了,岳正看到他这么快赶来,也是有些疑惑。 但看到他没有骑马,是御风而来,心中也是了然,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泽在岳正面前站定,看了看旁边的几个船工,随意地对他们挥了挥手,吩咐着:“你们都下去,这件事我来和岳公子讲。” 那几个船工向张泽行了一礼,便去了其他的地方。 “岳小友,我和周严先生本是好友,这船就当借给你的。”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三千两,你且收好。” 张泽也是面带微笑地说着,一边还把岳正之前给他的银票拿出,递给了他。 岳正双手接过这银票,眼睛盯看了一眼,但突然发觉气息不对。 赫然是张泽对他出手了! “风缚。”张泽以风灵闻名宋国,一出手就是困人的招式。 他离张泽也是极近,张泽这时候出手,就是盘算着岳正收下钱,失神的这一刹那。 岳正连忙胡乱的把银票往怀里一塞,同时他的反应也不慢,手上慢了一拍不要紧,我还有脚。 他的脚上就好像生了根似的,一棵小树就如同吹气球一般,从他的脚下长出,从无到有,硬生生的把岳正的身形提高了两米。 无形的绳索捆了个寂寞,岳正连忙向后一跃,和张泽拉开了距离。 张泽见一击没有建功,也继续打出两道风刃,向着岳正那边打去。 岳正借着海边的水气,也是直接凝聚出两道水刃,打将出去,在半空中,风刃和水刃相接,四道能量直接抵消在了半空当中。 “张郡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岳正应该从未得罪过您!”岳正质问道。 “你是没得罪,但是周严得罪了,他这个叛徒!” “你根本和他是一伙的,拿了你,我再去找他的麻烦。”张泽咬牙切齿地说着。 “张老头,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我岳丈周严,可是你们宋国的大儒啊。”岳正继续问道。 “好的很,原来你竟是他的女婿。” “他做的好事,居然没跟你说?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张泽继续怒气冲冲地讲着。 “一个月前,你岳父伙同崇德郡守柳溪忠,引晋军入我大宋。” “现在崇德郡已经丢了。” “就是那两个叛徒搞得鬼,这两个真是我书院之耻。” “不过,他两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宋国已经用十万大军把崇德郡团团围住。” “三国也派出十几个圣境,势必要拿回崇德郡,哈哈。” “等等,我拿下你这个小贼,到时候把你的脑袋送给周严。” “我倒要看看那个叛徒看了你的脑袋,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张泽极度嚣张地说道。 看来,两个书院人士的背叛,让他极其在意,竟然失了风度,原来儒生温润的气质,已然变得有些癫狂。 岳正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紧,不由得担心起周瑗君的处境来,他急切地想要去崇德郡去看看。 但首先要击败眼前的这个人,他从鼎中取出周瑗君给他的那把剑,决定速战速决,干掉眼前的张泽。 “储物空间,看来你这小贼身上的宝贝不少啊,等下都是我的了。”张泽有些狰狞地说道。 “风龙,起。” 张泽面前聚起一阵狂风,像是一条白色的小龙,他聚气的速度极快,眼前的这条龙很快就栩栩如生了。 “去。” 张泽一指岳正,那风龙就咆哮着,向着岳正的方向攻去,岳正看到那风龙来势汹汹,急忙往旁边一跃,躲过了这风龙。 风龙击在了码头的地上,直接打出了一个大坑,无数的泥土四散而起,风龙没有消散,转了个方向,继续向着岳正的方向攻去。 第36章 败张泽 “起!” 岳正运着刚刚得到没多久的木系能量,直接在土地上长出了几根粗壮的藤蔓,这些藤蔓受到他的控制,直接向着天空上的风龙捆去。 树生于地,大能克风。 风龙被困住了,不住地嘶吼,远处的张泽也没闲着,看到这样的状况,他直接发出几道风刃,意图斩断这些粗壮的藤蔓。 岳正哪会让他如意,直接也发出几道水刃,把飞驰而来的风刃挡下。 “风来。”张泽朝着被困住的风龙一指。 那风龙就开始不断地膨胀,渐渐绑缚住它的树枝,就隐约有些承受不住了,树枝被身形变得更加庞大的风龙胀断。 岳正也不停地在输入着能量,加固着那些藤蔓。 但他的木系能量哪里能和张泽的风系能量比,风龙变大的同时,它身上的木绳也在加固,但加固的速度并没有风变大的速度那么快。 本身他们战斗的地方就在海边,水灵和风灵最为充足,但如果把战斗的地方,换到草木茂盛的山林,估计岳正就不会那样吃力了。 岳正放弃了,拿木系的力量和张泽的风系去硬拼的想法,他脚尖一点,又往靠海的地方退了退。 没有了持续木系能量的输出,那些绑缚着风龙的木枝终于有些撑不住了,风龙不住地嘶吼,上下来回地折腾,终于被它折腾开了。 张泽控制着风龙,在半空中抖动了好几下,把刚刚附在它身上的那些树枝,逐渐抖落下来。 见再没有了束缚,张泽继续在风龙身上输入着力量,岳正也没闲着,学着张泽的样子,在海边也卷起一团水龙。 风龙、水龙都在半空发出阵阵怒吼,张泽继续指挥着龙身向着岳正的方向攻过去,岳正也不甘示弱,指挥着水龙迎击着风龙。 蓝色和白色的能量在天空中纠缠着,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风雨,因为海洋的原因,岳正仓促使出的水龙,竟然和张泽的风龙拼了个势均力敌。 两种不同的元素在半空中疯狂的碰撞,把这周边的天地元气,震荡地格外暴烈,码头旁边的海浪更大了,无数停在码头边的小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绳索拉的直直的。 岳正眼前一亮,发出一道金箭,把捆绑船只的绳索,全部击断,无数的船只没有了束缚,就要随着海浪,往海洋的深处奔涌。 他直接控制这浪头,一波波的潮水向岸上拍来,无数的船只调转了方向,开始向着岸上的方向俯冲下来。 张泽一看这情形,大惊失色,连忙向着波涛的地方释放着大风,但海潮已起,这么多船只那里是张泽能够挡住的。 见无法挡住这些船只,张泽只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他脚踏狂风,呼啸而起,这时岳正控制的海浪就朝着岸上拍击过去。 无数的船只也顺着浪流,直接冲到了码头上,张泽一阵心疼,好好的码头就被毁掉了,后面重修郡府不知道要搭上多少钱。 他看着岳正,眼神更加的不善,大声呵斥道:“竖子,你找死。” 说完,就在半空中聚起两道风暴,直直向着岳正打去,这两团龙卷风,从左右两边向着岳正夹击而来。 看来这张老头是要玩命啊,两团龙卷风的威力不小,在行进的过程中就想一个绞肉机,无数船只的残骸,被它两搅碎,木头的碎料被卷进风口。 狂风如刀,如果岳正真的被卷进去,那估计就算以他现在的身体,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岳正连忙往后闪去,在大海之上站定,但这两团龙卷风已经是盯上了他,直接向着海上冲去。 他看到,龙卷风开始卷入一些海水,脸上流露出一丝浅笑,好像是计谋得逞后的笑容,他甚至还有心帮张泽一把。 他也向那两团龙卷风的方向,不断调动着水浪,这两团龙卷就算威力再强,也有一定的上限,经过他不断地往里面加料,现在两团龙卷风的速度明显地降下来。 就在这两团龙卷风就要撞上岳正的时候,他算好角度,在半空中拐了个弯,两个龙卷风也顺着岳正的方向拐弯而去。 这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巨大的风团居然撞到了一起! 两团龙卷风包裹着巨大的水汽,两两相撞,就如同两辆满载的货车相撞,漫天的水汽弄得整片的码头都好像在下雨。 岳正等的就是这一刻,直接一个雨遁,闪到张泽的身后。 此刻的张泽,一脸惊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铺面而来的水花,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身上的衣服全湿了。 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些异动,他连忙一个转身,看到岳正居然在他身后,急忙用起狂风进行加速,把自己和岳正离得远远的。 他一阵心悸,刚刚要是岳正出手快一些,恐怕就要着了他的道了,想到这,他神情缓和下来,说道:“岳公子,果然好本事啊。” “你这么一身本领,要是陪着周氏父女一起去死,那就太可惜了些。” 岳正看他打不过自己,开始用拉拢的手段了,岳正也不答话,只是暗地里,慢慢聚拢起力量,看看有什么办法给这老贼最后一击。 “岳公子,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发誓。” “你要是愿意弃暗投明,我绝不追究。” “到时候,还能保举你在我们宋国做官,没有了周氏女,我也可以把我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啊。” 张泽继续在岳正的面前许诺。 但岳正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看来这些应该是张泽叫来的军队了,不行,得速战速决,要是这老贼这边,来了几个天境的帮手,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 “张老贼,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说罢,岳正直接欺身而上,无数道水刃向着张泽的方向攻去,张泽换了打法,现在只是力求能拖住岳正。 张泽在他的面前竖起了几层的风罩,水刃攻击在上面,基本都做了无用功。 岳正眼珠一转,立刻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他向着码头的远处跑去,张泽一看这小子要跑,连忙用最快的风速追上,论速度,岳正还是差了张泽一筹。 “小子,别想跑!” 很快,张泽挡在了岳正的身前,阻拦住了他继续离去的步伐。 岳正一看,心中一喜。 他直接一个剑指点出,瞬时,一道极为尖锐锋利的细剑,像一条长蛇似地向着张泽攻过去。 因为这细剑细小极了,风罩直接被刺穿了一个小洞,细剑继续飞速地延长,眼看就要刺中张泽的脑袋了。 张泽直接在两手上覆盖了一层风团,压住了这把细剑,他还挑衅地笑着说:“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这种小伎俩,怎么能伤的了我。” 岳正看到他中计了,心中也是开心,但并未显露出来。 “那你再试试我这招,十万伏特!” 他的身体里涌出巨大的电流,直接顺着这根金属细剑,直愣愣向着张泽而去,电流的速度有多快,我相信张泽是有发言权的。 他本来身上就全湿了,虽然是隔着气团压住了细剑,但架不住电流的量太大,直接被岳正的雷能给电麻了。 他僵硬的瘫软在地上,依然嘴硬地说道:“你这个小贼,真是阴险!” 岳正笑笑,走向了他的身边,犹自不放心,又电了张泽几下,直把他电得脸歪鼻子斜的。 第37章 杀心 “别别杀我!” 张泽被电得都快讲不出话来,岳正见他求饶,又电了他两下。 他整个的皮肤都被电的发黑,声音蜷缩成一团,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岳正心生厌恶,原以为这儒门中人好歹会有些风骨。 未想居然向我求饶,这种人更不能留,一时间,岳正内心,杀意大生! 他不愿弄脏周瑗君送他的那把剑,直接调用天地间的金系能量,凝聚了一把钢刀,走上前去,一把砍下了张泽的头颅。 他怕有什么复活的手段,又在地上升起一道尖尖的木桩,直接从张泽的后心穿到前胸,心脏都被钉穿了,这下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岳正也是谨慎,现在他已经想开了,在这个奴隶制的社会,不能再抱有仁慈之心,否则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岳正身影一闪,直接飞速地离去了,留下张泽头颅分离的尸身在原地。 岳正运起金磁万道的法门,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崇德郡的方向跑去,他的内心现在焦急不已,只想早早地回到周瑗君的身边。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柳溪忠让他给周严送信,这两人早有串通,根本就是一伙的,他施行所谓的仁政,基本也是想把崇德郡搞乱,好让他成功施行他的计划。 远处,众多的骑兵,终于找到了张大人的尸身,一个将领看着已经头身分离的焦尸,也是惊恐。 依照律令,他也算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没有保护好一郡的长官了,后面应该也会被论罪的,只是看到张泽的尸体,他也感慨岳正的凶残。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替张大人收尸。”他指挥着手下的兵丁,让他们去做事。 “还有,你们把码头的人喊过来,让他们描述行凶人的样子。” “你们找画师过来,赶紧发下画影图形,全国通缉。” “妈的,老子真是倒霉到家了。”那个将领生气地怒骂道。 “把张大人的尸体收拾好之后,给他的家人送过去,一定要有礼数,知道嘛!” 那个将领继续吩咐着手下人。 “这下夫子,要心痛了,这可是跟了他多年的追随者。”这个将领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又继续自怨自艾起来。 岳正飞速往崇德郡奔跑的时候,他杀死张泽的事情,开始在整个宋国高层中发酵。 “废物,都是些废物。” 宋王宫内,宋王萧季,怒气冲冲地把桌子掀翻。 “都一个月了,你们还没把崇德郡收复,你们都是怎么搞得!” “现在给我这样的消息,一个天境高阶,一个郡的郡守,居然死在一个年轻人手里。” “杀他的居然是个毛头小子。” “你们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在一旁伺候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宋王迁怒到他们身上。 原本崇德郡丢了,萧季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从全国调了无数的兵马把崇德郡团团围住,而且还联系郑孟两国,请他们帮忙邀请一些圣境高手前来助阵。 但此次攻占崇德郡的行动,不仅仅是晋国天南都督府的策划,而且晋国的中央也出手了,好像派了一个道境,来牵制宋国的夫子。 本来战事就不顺,这个当口又出了一郡郡守被杀的消息,给宋王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又问道左右的太监侍从。 “当时,宋东郡的郡尉呢,干什么去了?” “回大王,宋东的郡尉,已经是让您抽调到崇德的战场上了。”侍奉的太监伏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个时候,谁负责郡守的安全?” “是宋东郡的北部牙将。” “去,下狱,把他杀了。”宋王萧季满不在乎地说道。 旁边跪着的官员,连忙上前,劝慰着宋王。 “大王,这张泽是天境高阶,北部牙将,据我所知,也只是个天境二阶,这根本也是无法护卫张郡守周全啊。” “而且,据北部牙将自辩的奏疏上也写着,张郡守速度快,先一步去追杀贼人,北部牙将赶到的时候,张郡守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件事情,臣觉得责任不能怪在北部牙将的身上。” 宋王萧季思索了片刻,神情有些疲惫,说道:“孤,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无辜呢,但张泽毕竟是夫子最早的追随者,我要是不重重惩罚护卫,恐怕夫子会不高兴啊。” “王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把他碎尸万段,为张大人报仇。” “至于北部牙将,不如让他去崇德郡,军阵之前,能否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萧季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办。” “凶手是谁?你们有消息吗?” “好像是叫岳正,据说是周严的女婿。”一个负责情报的官员,战战兢兢地说道。 “什么,又是周严这个狗贼,他该死啊,该死的!”宋王直接失态了。 “你们还说他是宋国的大儒,学识人品都为上等,可是呢,居然是个间谍,整整二十年啊,蒙蔽了我宋国君臣二十年啊。” “还有这个岳正,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好像才二十岁左右,就杀了老臣张泽。” “张泽也有入圣境的可能啊,这就断了我宋国未来的一个圣境啊。” “你们赶紧去找人,我要弄死这对翁婿。” 很明显,宋王是对周严和岳正,起了极大的杀心,简直是怒火中烧。 周严也不会想到,他找的这个便宜女婿,会这么猛,直接就把张泽给弄死了,原本周严以为他的叛乱一发生,岳正在宋东郡估计也难活。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在这大殿之中。 “大王,稍安勿躁。” 宋王一下子平静下来,这是夫子的声音。 “我刚刚去了一趟宋东郡。”大殿中出现了夫子的身影。 他白衣素服,发髻苍白,但脸色红润,乍一看就像个普通的老人,这就是宋国的支柱,夫子,孔德成,当代儒门的魁首。 “张泽,死的惨啊,尸首分离,神魂都无法聚合。”孔德成叹息道。 “这个岳正我测算过了,迟早要在崇德郡碰上的,大王也不要太生气,这一切都怪我识人不明,误信了周严这个间人。” 像周严能轻松就接纳了岳正,也是因为如此,本来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但这事情一出,他的名声就臭了,女儿后面也愁嫁,岳正这个白身,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晋国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请出了道盟的绝神真君,这人也是道境,论实力倒是不差我多少。” “现在两方正在崇德郡那边对峙,一时半会,也很难拿下啊。” 听了夫子的话,宋王一阵失望,颓然地坐回自己的王座之上。 “那您说,我们后面怎么办?”宋王继续问道。 “事已至此,去责怪谁,也没什么用了。” “我看,不如就和晋国那边赌斗几场,赌注就是崇德郡城,你看这样如何?” “到时候,我们就找三个年轻人和晋国内边赌斗,到时候指名让岳正上场。” “我的小徒弟,萧然,他的实力不错,再喊上孟国、郑国的年轻人,和晋国赌斗,到时直接让他们对岳正下杀手。” “这样既能夺回崇德郡,又能杀了那个岳正贼子。”夫子说出他的计划。 “可是,晋国的天骄也是不少?”宋王疑惑地问道。 “这是战场啊,哪个门派会把弟子派到这边历练的,最多只是晋国军队的高手罢了,萧然应该能轻松拿下的。”夫子自信地说道。 “好,好,那就听夫子的。” “您转告然儿,他要是能帮孤赢回崇德,并且杀了岳正,我就立他为世子。” “好,如此甚好。”夫子捋着胡须,笑着回复道。 第38章 冲阵入城 此刻,崇德郡城外,枪林如雨,军阵森森。 岳正正在赶来崇德郡的路上,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在郡城外有这么大的阵仗! 已经连续赶路了好几天,岳正满面风尘,他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心急如焚地往崇德郡城赶。 当然,现在负责围城的,只是一些普通的凡境士兵,最多里面只有一些天境的高手,目的只是把城内的人围困住。 但蚁多也能咬死象。 圣境和道境的交锋,一般不会在普通人的面前显露,普通人最为熟悉的一般是凡境的武者,再高些的是圣境的修者。 岳正一袭白衣,远远地看着前方的军阵,他在打坐调息,连日的赶路,让他的身体精神都不在巅峰状态。 他用神识感知了远处的军阵,感觉到其中并没有什么人,能够单独威胁到自己,只是这无数的士兵,让他有点担心。 本来,他是想用雨遁,进入到城中,但万里无云,基本没有什么下雨的条件,而且他又急着进城,那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冲进去。 调息了几个周天,体内的灵气基本已经恢复,但精神上还是有些疲惫,他从传功鼎内取出一株桃花,猛地嗅了嗅,桃花的香气能有效滋润他的神魂。 感觉到身体精神都已经到达了巅峰,他运气从右侧的山上,汲取了几分金铁之气,慢慢铸就成一把长刀,他手持长刀,就准备去冲阵。 太阳高高挂在半空,炎热的气息炙烤着大地,宋国和郑国一样,都处于大陆的南方,温度都是差不多的。 无数的士兵和奴隶,手持着刀枪,在崇德郡外围成了一道道的包围圈,要是在城楼上看过去,也会被这壮丽的军阵所震惊。 如果是以前,岳正还可能想想什么取巧的方式,但现在他已经明悟了自己的内心,若无钢铁心,哪有绕指柔? 所有的士兵都朝着崇德郡城的方向看去,他们不会想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无畏的战士,即将去冲击他们的军阵。 岳正紧了紧手中的刀,飞速地向着那一片的军阵冲击而去,近了近了,很多的士兵,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动。 他临到阵前,直接一招乾刀独断,巨大的力气,把面前整齐的军阵,撕开一道口子,有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众多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拔出手上的佩刀,举起手中的长枪,看到岳正只是一个人,纷纷围了上来,就要将他扑杀。 岳正的力气,何其大,人多,他反而杀的越是起劲,直接一招万刀凌杀,无数的刀气夹杂着金系的锋锐能量,扑向了不远的人群中,无数的士兵就像割草一样,被砍倒。 他一边发招,一边飞速地向着城里冲去,终于,宋军中的天境高手察觉到有些不对了,连忙向着混乱的地方,飞跃而来,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十万大军面前挑衅。 远处的城门楼上,柳溪忠看着城池的远处,宋军的军阵中有一些异动,他没有远视的能力,连忙叫人请周严过来查看。 周严住的倒是离城门不远,他一听有些异动,也是两步并作一步,直接用身法上了城楼,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倒不是因为城池被围,而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周瑗君最近对他倒是有些不冷不热。 他心里知道,大概因为是岳正的原因,这么大的事情,他只关心周瑗君一个人,而岳正那个傻小子,直接就被他一个理由打发走了。 他在城楼上站定,运起独特的法门,双眸一凝,细细观察起宋军的军阵来,他也想弄清楚宋军骚动的原因。 “呦呵,这小子命还真大!”周严看到了岳正拼杀的影子。 他转头对着跟来的柳溪忠说道:“你去派人,把小姐叫来,就说她想见的人来了。” 柳溪忠挥了挥手,随即便有人去照做了。 “嘿,那小子还真猛,是个猛将的苗子。”周严一边看一边点评着。 “爹,你叫妹妹来干什么?”柳溪忠疑惑地问道。 未曾想,这柳溪忠竟然是周严的私生子,这里面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柳溪忠出身宋国大族柳氏,周严当时作为晋国人,要想有比较完美的身份掩饰,就靠着当时的柳家小姐,也就是柳溪忠的母亲,担任保人入了宋国,这才成功拜入夫子门下,这是旧事,后面再详细写。 “那人,你也见过。”周严笑着对柳溪忠说道。 “您是说,岳正?” “对,就是他。” “嘿,这小子的悟性不俗啊,这么快,就领悟了木系的力量了。”周严一边看,一边赞扬到。 岳正在无数的士兵的包围中,不停地挥刀,他每发出一道刀气,就有两三个士兵被他杀死,刀气包含了他的巨力,一些士兵的死状极为凄惨。 前赴后继的士兵被他像割草一样砍杀,有些士兵吃不住劲了,畏惧着不敢向前。 “你们这些废物,都让开。”一个将领让士兵慢慢后退,把岳正围了起来。 “阁下一个天境的高手,这样乱杀凡境,实在有损我们天境高手的脸面啊。” “我只想进城,你是何人?”岳正冷酷地问道。 “我乃宋东郡郡尉仇林,让某家宰了你!”那个姓仇的将领挥着大枪,就冲了上来。 岳正心中一乐,郡守都让我送下去了,你这个郡尉也给我下去。 他提着刀,也迎了上去,仇林看他生的白净,欺他手上没力气,举着大枪就对着他的面门砸下。 岳正直接一个乾刀独断,迎了上去,“砰”,巨大的声音,震得周围的士兵耳朵都要聋掉了。 他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入流的角色身上,两人比拼力气的时候,岳正悄悄的放了些雷电。 那仇林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麻,再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周围的士兵也是看呆了,就一个回合,天境四阶主修火系的仇林,一把火没放,就被眼前这小子放倒了。 他们逐渐开始畏惧,慢慢地后退着,岳正继续大步地向前走,没什么人敢阻拦,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来。 周严在城楼上看得一愣,惊讶地说道:“这小子什么来历,这么横,雷系的法门居然也会!” “爹,岳大哥在哪?”周瑗君上了城楼,一脸的紧张,声音清冷地问着周严。 “呐,就在那人群里冲杀呢!”周严朝着他的女儿努了努嘴。 “啊,这么危险,爹,你就不能帮帮岳大哥。”周瑗君有点怨怒地说道。 周严一阵苦笑,摇了摇头。 “女儿啊,我帮他才是害了他,战争在这个时候,还没涉及到圣境,我若是出手,对面的圣境也不会闲着,到时候你的岳大哥更进不来。” 周瑗君听了父亲的解释,也是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不再纠缠,只是美目死死地盯着那片的人群,想在人群中找出她岳大哥的身影。 她的口中不住地喃呢:“岳大哥,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想回家,哪会把你牵扯进来。”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独活。”眼睛里水光艳艳,眼泪都快流下来。 “放心,你心上人猛着呢,不会死的!”周严在旁边安慰着女儿。 近了,离崇德郡城更近了,围着他的士兵也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岳正飞快地向着郡城里面冲去。 “小子,杀了我们的人,别想跑。”这时有两个将领模样的人跳出来。 拦住了岳正的去路,他们一人使火,一人使水,无数火刀水刃,向着岳正的方向打来,岳正也不甘示弱,一手提着刀,一手在面前布下一面巨大的金色盾牌。 直接用盾牌挡住这两人的进攻,岳正直接抛飞了他的大刀,那刀直接向着刚刚使火那人的方向打去。 刀是重刀,在岳正的巨力加持下,冲的飞快,那个将领不敢硬接,连忙闪避起来。 岳正看向那个使水的将领,决意先把他解决掉,岳正的手上聚了一条水鞭,向着那人打去,那个人一见是水鞭,正是他熟悉的能量,也是托大,直接用手硬接,接住后,直接意图把岳正拉过来。 岳正正等着他徒手去接,在对面接到水鞭的那一刹那,他直接运起全身的雷电之力,庞大的电流顺着水鞭就把敌人电麻了。 他见敌人已然全身发麻,直接把手上刚刚凝聚的巨盾,直接当头朝那个人砸过去,巨大的力量,那个使水的将军,根本无暇反抗,直接就被砸死,尸体都变形了。 那个使火的将领,刚刚避过飞来的大刀,看着同伴惨死,一阵愤怒,继续向着岳正杀来,岳正看了眼面前。 城墙不过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也不搭理那个人,直接冲到了城墙边,运起木诀,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直接被飞涨的树木托举起来。 突然他感觉一个踉跄,脚下一个不稳,急忙用裂金手抓住城墙,低头一看,树的根系都已经被那个将领烧了。 岳正心中大怒,饶你一命,还敢不依不饶,心神一动,刚刚被抛飞的大刀,就向着城墙边飞驰而来。 那将领也被怒火攻了心,再加上战场嘈杂的环境,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飞来的武器,就这样一股大力袭来,他眼前一黑,直接被钉在了崇德郡的城墙上。 瞬间岳正连杀三名天境,而且是在无数的军队包围之下,那些蜂拥的士兵开始害怕,开始畏惧,再也不敢上前。 岳正使出一个藤蔓,缠住了城墙,起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城门楼上。 此刻,岳正一袭白衣,城头而立,衣服上还有点点的血迹,他看到周瑗君立在那儿等他,便开口笑着对她说:“瑗君,我回来了。” 说罢,他便紧紧地搂住这个心爱的女孩! 第39章 怜美人 岳正抱着周瑗君,看着周围一大群人,心中有些不悦。 你们这群人,不当电灯泡,能死啊! 想到这,他也不理会周边人的目光,一个公主抱,就把周瑗君抱起,一个飞跃,就下了城楼。 周瑗君哪里会想到爱郎,如此的唐突,直接羞红了脸,把头埋在岳正的胸膛里,动也不敢动。 岳正抱着周瑗君来到了崇德郡的大街上,现在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繁华,因为战争的阴影,街道上人少的可怜。 他看看了怀里,像鹌鹑一样缩着头的女人,他把嘴巴靠着周瑗君的耳边,轻轻地问道:“瑗君,你们现在住哪?” 周瑗君转了转脑袋,一个不小心,两人的嘴唇碰了碰,小妮子的脸变得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着:“在那边那边” 岳正按照她指的路,慢慢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路上两人一颠一颠的,身上的肌肉传递给对方缱绻的意味。 “岳大哥,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周瑗君红着脸,小声地说道。 他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也是知道她已然是羞涩到不行,就对着她邪魅一笑,说着:“好的,那我就让你自己走。” 周瑗君脚一触地,就急急忙忙地飞奔向临时落脚的府邸,看来是羞涩地不行了,岳正也加快速度,急忙跟上。 周瑗君推开某个小院的院门,看来这也是他们父女两个,在崇德郡的临时落脚处了,岳正跟着进去。 两人都进去之后,岳正直接把门关好,直接在小院里拉住了周瑗君的手,不管不顾地就亲上了美人的红唇。 炽热的情焰燃烧了这一对年轻人,他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好像永远永远都不想分开,她嗅着他的气息,想要揉碎在他的身体里,他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血脉喷张,紧紧地抱着她,就想把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这时,传来红昭的叫唤声:“小姐,小姐,是你回来了吗?”旁边跨院的门,忽的打开了,红昭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些尴尬。 “小姐,姑爷,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这个丫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岳正瞪了她一眼,也不想和个丫鬟计较多少,挥了挥手,就让她下去了。 等到她走后,岳正玩味地看了看周瑗君,笑着说道:“瑗君,要不我们继续?” 周瑗君这时也恢复了正常,白了他一眼,笑着反问道:“你个登徒子,刚刚还没有亲够吗?” 岳正哪见过她这么可爱的表情,没脸没皮地回答着说:“这哪里够啊,就算亲一辈子都不够。” 露骨的话,又让周瑗君一阵害羞。 她这时才有空,细细地看了看她的爱郎,他黑了,也瘦了,眼睛里都是血丝,满脸的风尘。 她用着自己的手,抚摸上了岳正的脸,饱含深情地说着:“岳大哥,你不该回来的,这里太危险了啊!” “你应该去实现你的理想,直接去晋国,回到你的故乡。” “这儿是个大漩涡,太危险了。” 面对着深情的美人,岳正哪里忍得住,紧紧抓住了她递过来的那只手,直接亲了上去,他望着美人明亮的眼眸,声音也有些低沉。 “如果没有你,就算我在晋国获得再高的高官厚禄,这又有什么意义。” “听到你爹的事,我脑子里第一个就想起的是你。” “这些天,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就是为了你啊,你个小傻瓜!” 岳正宠溺似的,摸了摸周瑗君的头发丝。 周瑗君看向她的爱郎,心生无限的感动,但看到岳正疲惫的模样,也是心中怜惜极了,她呼喊着内里的丫鬟。 “红昭,红昭,快来。” 内里的丫鬟,也听到了她的小姐在叫她,连忙走进院子里,回复到:“小姐,我在,您有什么吩咐?” “快给你家姑爷,准备洗澡水,他累了好几天了,让他洗洗休息。” “是,小姐,我马上去准备。”红昭回答道。 “瑗君,你真好。”岳正着迷地看着面前的美人,在现代,他也交过几个女友,但能在体贴上比的过周瑗君的,怕是一个也没有。 “赶紧去洗洗,一身的汗臭味。”周瑗君给了个嫌弃的表情。 “我哪有汗臭味。”岳正辩解道,他的功法极为神妙,奔波几日,基本没出什么汗,看了看周瑗君,他又笑着说着。 “刚刚是谁抱的那么紧,一点也不嫌弃呢!” “岳大哥,你真是讨厌啊!” 等了片刻,洗澡水也是准备好了。 岳正安静地坐在澡桶里,回想着周瑗君刚刚的神情,虽然看到岳正,这姑娘满满爱意喷薄而出,但他发现,她的眼中依然有些黯然。 他又是一番思考,脑中瞬间是想明白了。 随便洗了洗,岳正心中有事,也不愿多耽搁,直接穿上了周瑗君给他准备的新衣裳,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来到周瑗君的闺房门口,门是开着的,岳正向里面瞄了一眼,看到周瑗君正发着呆,心中显然是有事。 岳正走到她身边,脚步声将她从发呆的状态中惊醒。 “是不是在担心你爹和你师父?”岳正发问道。 “岳大哥,你怎么知道?”周瑗君一脸诧异。 “你师父支持的自然是郑国,但你父亲应该是晋国的死忠了,否则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 “瑗君,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的为难?”岳正继续发问道。 周瑗君看着岳正的眼睛,连忙点了点头。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他既然是你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也只好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了,再说,你只是她众多弟子中的一个,少了一个你,她不一定会那么伤心。” “再说,之前月山大比的时候,郑克礼那般无礼,我也没见幽月有多维护你。” “月山派是对你有养育之恩,但我认为,还是自己的父母更为重要。” “至于月山派,以后我们俩再慢慢报答就是了。”岳正继续劝慰道。 周瑗君脸上满是不舍,但听了岳正的开解,脸上的愁绪好像少了几分。 她幽幽地说道:“师父这人最是要强,要是听到我这事,不知道该气成什么样!” 岳正想了想问道:“你师父这次来了吗?我听说三国派了不少的圣境过来。” “听爹说,月山派来的是月瑕子师叔,因为我的关系,他还把清月子师叔和其他的月山弟子都放出了城。”周瑗君用手托着脑袋,慢慢地说着。 “哈哈,那就不要紧了,你师父这个人最是骄傲,她要是心里来气,一定会来崇德郡,找你爹好好理论一番,甚至大打出手。” “但这次来都没来,可见也是怕你为难。” “我想你师父应该是体谅你的,你就不要乱操这个心了。”岳正安慰着眼前这个女子,眼里满是怜惜。 他轻轻抱着周瑗君,在她耳边说着,周瑗君也顺势趴到他的怀中,两人就差完成结婚的仪式了。 岳正抱着她,也不想趁人之危,此刻她心乱如麻,如果岳正说要,我相信周瑗君也不会拒绝。 前面十年,师父是她的天,以后,就让我做你的依靠,岳正搂紧了周瑗君,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上,尽量给她一些慰藉。 “岳大哥,你事情办好了吗?东西找到了?” 岳正便拿出一株桃花,笑着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浓郁的生机从桃花瓣上散发出来,周瑗君看了看这株桃花,眼中有些疑惑,但抿了抿嘴唇,到嘴的话也没问出来。 “等等,要是有机会的话,你把这东西给清月子,你月瑕子师叔,我不太放心。”岳正轻轻对着周瑗君嘱托着。 “好的,岳大哥,我听你的。”周瑗君展颜一笑,岳正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也是怜爱,对着她的红唇又亲了上去。 “瑗君,这件事过去后,我们成亲好不好!” 周瑗君听了这话,羞涩一笑:“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岳正也是守礼,离开了周瑗君的闺房,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就恰如: 香灭帘垂春漏永,整鸳衾。罗带重,双凤,缕黄金。窗外月光临,沉沉。断肠有处寻,莫负春心。 第40章 夜袭三次 第二日清晨,岳正前一夜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坐。 而是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长时间的奔波,让他精神上也很是劳累,起床之后,他看到桌上早就摆上了洗漱的物件,也是感慨周瑗君的细心。 洗漱完毕,他推门而出,竟然看到周严在院子中间站着。 圣境果然不一样,先前,岳正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岳丈,早。”岳正连忙向他行了一礼,虽然心中对这个老丈人有些埋怨,但毕竟是周瑗君的至亲,他也是尽量守礼。 “宋军的军阵,你觉得如何?”周严也没和他寒暄,直接道出来意。 岳正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华而不实,样子货罢了。” “如果让你再冲一次阵,你可敢?”周严继续问道。 “有没有圣境?”岳正开口问道。 “你昨个冲的不是挺猛的吗?怎么今天想起来,圣境这回事了!”周严笑着说道。 “你放心,圣境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他们一般不会向凡人出手,否则升道境时候的心魔,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当然魔门的圣境,就不会理睬这个规则。” “对面的几个圣境,有我们这里帮你盯着,不会对你出手的。”周严笑着说道,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既然是丈人您的吩咐,我就去!”岳正一拱手,便答应下来。 周瑗君在不远听到这话,上来就埋怨起她的父亲:“爹,岳大哥,昨天多危险啊,你还要让他去,这真的是” 周严哈哈一笑,说道:“到底是女生向外,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周瑗君一脸疑惑,岳正隐隐有些明白。 “这次如果能成功攻占崇德郡,爹的功劳必然封侯,到时候,你这侯府的小姐,难道嫁一个白身?”周严耐心地解释着,倒是把周瑗君弄了个大花脸。 “岳丈,功劳方面,不瞒您说,我前几日杀了张泽。”岳正说着,周严一听,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 “什么,你杀了张泽,好啊,好啊,杀的好,杀的好啊!”周严放声大笑。 “当年,那个老匹夫在夫子面前,给我使了好多绊子,你杀的好,这条功劳就足够你去当个郡守了!” 岳正心中一喜,哪知,周严继续说道:“昨天你杀了对面几个将领,来着?” “三个。” “那水火二将,我知道那是宋军中不错的骁将。” “还有一个呢?” “那人说叫仇林,是宋东郡的郡尉。” “哈哈,看来你小子是把宋东郡的一二把手都办掉了啊,哈哈,不错,不错。”周严极为高兴。 “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一个人冲阵的,等等我找秦将军,让他调三千骑兵给你。” “岳丈,小婿心中有个想法。” “你说。”周严看了女儿一眼,岳正知道丈人,不想周瑗君知道这些杀戮的事,遂凑到了周严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好,好,贤婿此计妙极。” 周瑗君用美目瞪了一眼这两个臭男人,便转身离去了,她现在也看开了,最爱的两个男人,对南国的这片大地并无多少眷恋,她又何必这般伤感呢。 是夜,崇德郡的城门口。 三千黑甲的骑兵,无声地站在城门口,等待着岳正的命令。 “兄弟们,等下我们去夜袭宋军的营地,记得这次声音一定要大,随时听我指挥,我要说撤的时候,一定得撤。” “听到了吗?”岳正大声地吼着。 “听到了,将军。”无数的士兵回复着,果然是晋国的精锐骑兵,士气果然不一样。 “好,那就听我的命令,出发。” 岳正之前也看过这个世界的几本兵书,但真正指挥还是第一次。 三千黑甲骑兵,就这样出了城。 岳正一马当先,其后跟着无数的骑兵,他们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宋军那边的圣境,虽然被晋国这里的圣境盯着,没法出手。 但通知个消息,还是可以的。 岳正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营地的时候,这边宋军已经是严阵以待了。 他早就猜到了,宋军这边会是这样的情况,骑兵像风一样地掠过宋军的营地,向着里面射了一轮箭雨之后。 岳正便大声说道:“风紧,撤!” 这三千人就像流水一般,又回到了崇德郡内。 第二天,岳正如法炮制,三千人又是一出一进,没有任何收获。 但第二天的一轮夜袭后,岳正并没有让这些人马去休息,只是悄悄地吩咐,让每个士兵把马蹄子上包好布,马的嘴里让它们叼着金属,等等要再来一轮夜袭,让他们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所有的士兵,极为遵守纪律,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只是照做。 终于在天快接近亮的时候,岳正悄悄通知下去,让每个人做好准备,这时城门轻轻打开,发出很小的响动声。 岳正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后面的骑兵一看,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宋国的圣境根本没想到他们还会杀个回马枪,等到他想通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岳正和那三千骑兵,已经悄悄摸到了宋军营地的旁边。 “兄弟们,杀啊。”岳正大吼一身,身先士卒地冲进了宋军的营地。 “派两百个弟兄点火把,给我烧。”岳正向着身边的副将说道,那副将点了点头,就去落实。 岳正骑着马,继续冲击着营帐,见了敌人就砍。 本来周严是想让岳正穿上甲胄,再去冲帐,但岳正说,那些宋军都怕他这个白衣的模样,所以也没穿盔甲,就这样上了阵。 果然,不少士兵一见岳正的模样,害怕到不行,不少的士兵,直接跪下,请求岳正饶命,但岳正早已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几轮厮杀下来,他好像爱上了这种杀戮的感觉,见到跪地求饶的,他想也没想,直接就是一刀。 这三千名士兵在宋军的营地,不停地冲杀着,火焰也被点着,宋军的伤亡不断的扩大,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倒是有两个宋军的将领,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根本不是岳正的一合之敌,几个来回,就被岳正斩杀。 无数的宋兵哭喊着,溃逃着,有的人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不住地向后方逃去。 晋国的几个圣境,看到这情形,也慢慢浮空看护着这三千骑兵,周严也盯着岳正看去,生怕宋国那边的圣境,给岳正来上那么一下。 “周大人,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啊!”一个圣境赞扬道。 “哪里,哪里。”周严谦虚道。 “这一轮冲杀,宋军基本没办法合围我们了,这下子攻守可就异位了。”另一个圣境说着。 此夜,晋军大胜! 第41章 对峙 就在岳正在宋军的大营中大杀特杀之际。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天空中弥散着初生的紫气,在那磅礴的天际线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但却能让地上所有的人能够看清他的面容。 “夫子。”周严惊讶地说道。 “罢手。”一声振聋发聩的言语,响彻在所有杀戮的晋国士兵耳中。 听到这淡然的声音,所有的士兵停下了他们手中的动作。 岳正的内心还在挣扎,他不愿意就此放下武器,但道境的伟力,又岂是他一介天境能够抵抗的呢? 他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大刀,内心的杀气也被消弭,但脑海中还是深深的不甘,识海里传功鼎不停地跳跃,好像在帮他抵挡夫子的威压。 “道友,此事与你无关。”崇德郡城内,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在天边夫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这应该就是夫子口中,提到的晋国的道境绝神真君了。 两人浮空站在天边对视着,下方的晋国圣境松了一口气,还好有道境的强者撑场面,否则这些圣境恐怕不是夫子的一合之敌。 地上的威压消失了,岳正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他环顾了四周,发现所有的手下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中,没有任何战场的杀气,岳正恨恨地看了一眼天上的夫子,心里暗骂一声老匹夫。 他大吼一声:“兄弟们,杀啊!”周边的士兵都被他这一声惊醒,渐渐恢复了内心的杀气,手里的武器又重新被举起,向着溃逃的宋军追杀而去。 但到底是被夫子阻了一时片刻,很多宋军早就逃离了战场,岳正持刀只是杀了几个跑的慢的。 此刻宋军已然溃败,在离崇德郡城几里的地方,才有几个将领重新整军,等了片刻,拢共收拢了几万人,看来在夜袭中被杀死的、因害怕逃走的估计有个几万人,而且大部分的粮草辎重都被烧毁,可以说这一败,宋军裤衩都快输光了。 此刻,天边的两位道境依然在对峙,但道境烛照千里,夫子一眼就看到了,几里外宋军的囧样,士气全无,粮少马疲,恐怕很难恢复战斗力了。 “绝神真君,不如把圣境都叫过来,我们议一议章程。”夫子的口气开始变软,他知道现在想拿回崇德郡,恐怕有些难度了。 “大善。”绝神真君笑着说道,两人缓缓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他们的神识开始沟通起不远的圣境高手,很快两拨圣境的人逐渐到达,在离宋军大营不远的地方对峙着。 在晋国这边,共有六个圣境,加上一个道境的绝神真君。 反观宋国这里,共有七个圣境,连上道境的夫子孔德成。 岳正远远看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月瑕子,也在那些人群里,看来七个圣境也不全来自宋国,应该郑国孟国都有派人来助阵。 就数量而言,宋国这里无疑是有优势的,但一般的圣境无法向圣境之下,大加出手,要只是杀一两个倒是无所谓,但这毕竟是在战场,一出手根本收不住,要是真的杀戮太多,恐怕总有一天要还的。 而且,脚下的土地,毕竟曾经是宋国的崇德郡,若是在城池内大打出手,就算拿回了郡城,也是残破不堪的,那么拿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逆徒,何故叛我?”夫子盯着周严问道,一阵阵的威压,全部向着周严涌去。 周严面对着这股气势,忍得也是很辛苦。 绝神真君看到了周严的困境,眼神不善地看着孔德成,轻轻一挥衣袖,加诸在周严身上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夫子,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周严诚恳地说道。 “你这逆徒,有话快说,要不是有人护着你,老夫早把你挫骨扬灰了。”夫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着。 “夫子,不知您认为是宋国大,还是晋国大?”周严问出他的问题。 孔德成一脸的难受,像吃了苍蝇似的,捏着鼻子说道:“明眼人都知道,你还来问!” “孔师,既然您也承认是晋国大,宋国小,我学儒法,是想让更多的人,学到这门学识,但老师你偏安宋国一隅,拘泥于国别,此学说何日才有发扬光大的一天呢?” “儒门的学说,应该是天下人的学说,不该拘泥于宋国这一角,我入晋国,也是因为晋主答应我在晋国的南方,可以开设书院,传播儒门的学识。” “夫子,您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何必在这里喊打喊杀!”周严义正言辞地讲述着自己的理由。 “哼,巧言令色,一派胡言!”孔德成大声地呵斥道。 “你这个逆徒,要是早知你有这般祸心,我就不该倾囊相授。”孔德成非常的愤怒,要是没有绝神真君在,估计就直接把周严给打杀了。 “夫子,您太顽固了,道家为何现在能如此兴盛,还不是授其道于千万人,方有如今的盛况,您又何必敝帚自珍呢?”周严不顾夫子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说着他的想法。 岳正在不远处听到,他这便宜老丈人的言论,也是一阵的点头,他也看过一两本儒门的学说,觉得这儒门怎么会被困在大陆的一角,未想是创始人孔德成自缚手脚。 “我也不想和你这逆徒去争,从今天起,你就不算我孔德成的门人了。” “你想开宗立派也好,分裂我儒门也好,随你去。” “我就在这看着,看看你怎么在晋国传播儒学。”孔德成撂下狠话,同时眼神玩味地看了一眼绝神真君,看了看他身上穿的那件道袍。 心里想着,想在道门的地盘上,分一杯羹,你以为你是佛门,到时候死在那些牛鼻子手里,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周严沉默下来,他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何其艰难,但越是这样,越要迎难而上,否则怎么能把自己的学问推广出去。 “逆徒,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你就告诉我,你们怎么才愿意退出崇德郡?”孔德成话锋一转,引到另一件事情上。 “哈哈,夫子,你是太过于着相了。”这时,绝神真人说话了,一上来,口气就不善。 绝神真人接着开口说道:“这崇德郡本就是我大晋旧土山原郡。” “本就是我大晋之物,我们为何要退?” “强词夺理。”夫子心生怒意,声音一寒,冷冷说道。 “哈哈,夫子,不要动怒嘛。”绝神真君又是一笑,说道:“不如您划下个道道来,我们大晋都接着。” “老匹夫,你是欺我南三国无人吗?”夫子也是有些生气,怒气冲冲地回怼着。 “这崇德郡本是我宋国之土,我们也怕将他毁于战火。”夫子耐着性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这样,我们选出三名年轻的天境高手,车轮战,哪一方的三个选手全部落败,就算对方失败,赢的那一方就能获得崇德郡。” “绝神真君,可愿与我赌上一赌?”夫子提出的意思,抬眼看了看绝神真君。 但绝神真君毕竟只是大晋朝廷请来助战的,他没有决定这件事的权利,双眼看着晋国圣境中的一人。 “都督,这件事,您来决定!”绝神真君看了看那个男子,把问题抛给了他。 刚刚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两位道境身上,未曾想到天南都督也亲临了战场,据说这天南都督出身宗室,是宗室的几大圣境之一。 那中年男子也是一笑,说道:“夫子,真是好算计,三人来自三国,到时候就算败了,宋王也讲不出什么来。” 果然是权力场里厮杀的人物,上来就给宋国上眼药。 “竖子,血口喷人,我三国同盟一体,自然要推举各国的年轻高手,来战你晋国人。”夫子也快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他感觉被这几个晋国的圣境和道境针对了,作威作福惯了的他,心里一肚子窝火气,心里想着等下要给这些人好看。 “那我们就先回城,商量下出战的人选,毕竟我们的儿郎,杀人也杀累了需要休息。”周严在旁边说着,继续给夫子拱火。 “哼。”夫子一甩衣袖就离去了。 “你领兵回城休息去。”岳正的耳边传来周严的传音。 他也是一愣,知道从夜里打到早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后面的战斗恐怕就不是这般的情况了。 “兄弟们,把战死的弟兄的尸体都带回去,受伤的走前面,好好回去养伤。”岳正又喊道:“咱们回城啦!” 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士气正旺,听到岳正这样体恤士卒,也是心生爱戴,不远处的天南都督看了他几眼,笑着对周严说道:“你这个女婿,倒是个人才。” 周严也是一笑,并不答话,隐约好像和这天南都督有些矛盾。 岳正也是直接骑马入了城,他感觉精神上有些亢奋,尤其是看到了道境的威势,他憧憬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入道境。 城外,围困崇德郡的军队已经撤走,再这样厮杀下去,吃亏的还是宋国自己,晋国地大物博,人口兵员众多,但宋国只有八郡之地,现在还被夺了一郡,战斗潜力是远远不如晋国。 此刻在城外,无数的奴隶正在劳作,他们是晋军入城后,依然负隅顽抗的一批人的亲族,他们被派去打扫战场,顺带清理下城外的那一片的空地。 两方开始对峙起来,双方也在挑选着出战的人选。 像南三国这边也是简单,直接让三国各出一人,宋国这里,夫子直接一言九鼎,直接就让他的弟子萧然出战。 郑国、孟国这边的圣境连忙去通知国内,让他们找一些厉害的年轻高手,然后直接通过传送,来到崇德郡外。 郑国派出的人选,倒也是岳正的熟人,正是郑国王子郑克礼,他一听让他受辱的岳正在崇德郡,立马主动求战,甚至问王室要了好几样宝器,就是为了在战斗中一雪前耻。 而孟国派来的年轻人,倒是让人有些看不透,一身黑袍,鬼气森森,据说是孟国大派“阴鬼门”的大师兄,据说战力惊人,曾经去晋国游历,杀了不少天境。 南三国就这样选好了人选,但晋国方面选人,就比这难多了,本来南面这批人就分地方派和中央派两拨人,还加上个外援绝神真君,他是道盟中人,只是由大晋朝廷请来助拳的。 但按照资历,应该首先由他推举人选,但这一来一去,大家都争论开了,到后面都没决定好人选。 第42章 人选 “大家,就出战的人选,议一议。” 绝神真君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看着众人说着。 主位上坐着的是绝神真君和天南都督叶青言,其他几个圣境坐在下手,右边三个圣境是隶属于天南都督府麾下的势力。 左边坐着的是周严和另一个来自晋国中央皇室亲军的圣境。 “老夫,就先开个头,我的徒孙桥彬,在北地有小剑仙的名号,实力也在天境五阶,实力不俗,这次老夫就厚着脸,为他拿一个名额。” 绝神真君发话了,其他的自然没有异议。 “那剩下的两个人就从我天南都督府里选人。”天南都督叶青言这般说道。 “老夫倒是有一个人选。”周严笑着说道。 “周先生,此次战役,您功劳最大,有什么好的人选,您尽管说,我想叶都督,身为宗室,一定也能明白周先生的苦心。” 坐在周严身边的那个男子说道。 这男子姓马,名庸,是专门为晋皇,处理帝国情报,是皇室亲军的三把手,这邀请绝神真君,包括陪同他南下等等的琐事,都是这马庸一手包办。 若说功劳,可一点也不比周严来的少。 叶青言看了一眼马庸,心中也是愤恨,这人不知道在他们这些有能力的宗室身边,不知道埋了多少眼线。 “就是我那女婿岳正,我想诸位都看到他的能力了,战力也是很强。” “目前大伙看到的就有,金系、水系、木系和雷系,情报上说,他还用冰系打败过郑国的王子。” “前几日,大伙也收到信息了,他还单人杀了宋东郡守张泽。” “那张泽据老夫所知,也已经是天境的高阶了,岳正能杀他,也算是战力很强了。” 周严不住地说着岳正的情况,目前他手上无人可用,让女儿上,他哪里舍得,让柳溪忠上,他也知道儿子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比文才,倒是不差,但是这手上的功夫,就上不了台面了。 “哈哈,周先生,岳正是你的女婿,你这般私心可是不好。”叶青言对于皇党那一派,从来都有些敌视,周严的儒门学说,早就被晋皇所看重,天然的就是皇党那一派。 绝神真君在上面看得老神自在,他反正是这里的唯一一名道境,他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就好,至于晋国内部的纷争,他们道盟可一直是乐见其成的。 “老夫一心为国举贤,并无私心。”周严斜眼看了一眼叶青言,直接回怼了回去。 “哼,你有没有私心,谁又知道。”叶青言愤怒地说道。 “哎呀,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何必伤了和气。”马庸打着圆场说道。 “依我看,就这样,一位人选,就是真君的徒弟桥彬,另一位,就是周先生的女婿岳正,叶都督,你再代表都督府推荐一位。”马庸笑着提出他的建议。 叶青言想了想,凡事都有个万一,三拨人都出一个人选,就算是输了,也不会怪罪到我的头上。 “好,这个方案我同意了。”叶青言直接说道。 “我们都督府就派我们最厉害的一名骑将,杨九上场。”他继续说着,决定了最后一个人选。 周严听了,在一边反驳道:“一个骑将,要是带兵打仗,我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但你让他比武,这似乎有些不好。” 叶青言一听这话,也是反唇相讥:“周先生,难道您的夹带里,还有其他的青年俊才,你要是有,我就把名额让给您。” “毕竟,我也要尊老爱幼嘛!”叶青言一阵抢白,周严被他堵的无话可说,毕竟他手边除了岳正出色些,其他不提也罢。 周严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向着绝神真君行了一礼。 “真君,您修为盖世,想来那小剑仙实力也是不凡,不如这三人的排序,就让您的徒儿,打头阵,我相信南三国的年轻人里,几乎没几个能和他一较高下的。” 周严吹捧着绝神真君,那绝神在上首听了也是一阵的得意,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们给面子,我那小徒儿顽劣的很,怎敢当次大任。” 叶青言一听,就明白了周严的打算,他也跟着吹捧起来:“您的徒弟,那肯定是不错,南三国哪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你徒儿就第一个,直接把那三人拿下。” 绝神真君点点头,他知道吹捧他的两人打的什么主意,但出于对小徒弟的自信,他也是直接同意了。 “至于第二个出场的,我觉得就让我麾下的杨九上。” 见周严又要反驳,叶青言继续说道:“周先生,你女婿的功劳也不小了,也得分润分润!” 周严听到叶青言都这样说了,瞬间不吱声了,他回想了一下,斩张泽,杀郡尉,斩水火二将,大破敌营,要是崇德郡能够占下,这些功劳够封个男爵了。 他想了想也是默认了岳正最后一个出场,没有再出言争论。 一旁的马庸也是捋了捋胡子,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三波人都得到了平衡,就像他设想的一样。 “秦将军,你去通知杨九,让他保持状态,第二个就派他做预备了。”叶青言笑着说道。 “当然,可能根本用不了他上场,相信真君的高徒,就能把对面的三个都解决了。”他继续说着。 “都督谬赞了,对面夫子的徒弟也不可小觑呢。”绝神真君假装谦虚地说道。 “夫子,哪里能和您相比,你入道境可比他早多了。”叶青言继续拍着绝神真君的马屁。 周严笑了笑,也起身告辞,急急忙忙地走了,显然是去通知岳正去了。 “周老头,对他的女婿还真上心。”叶青言撇了撇嘴说道。 “要是您有个这么猛,又会办事的女婿,您也上心啊。”马庸在旁边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 “那是,那是”叶青言点头分外赞同地说着。 周严用了身法,很快就到了家中,看着伺候的丫鬟就问的:“岳正呢?” 那女婢连忙行了一礼,说道:“姑爷正在沐浴。” 他一听这话,直接用身法找到了目标的房间,毫不犹豫直接推门而进,这一下子,他傻眼了。 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女儿,正在帮岳正搓着背,身上的衣裳隐隐有些潮湿,岳正则躺在澡桶里,舒服地享受着。 周瑗君回头一看,是爹爹,直接羞红了脸,也不说什么,身形一闪,就出了房间,留下懵了的岳正,他也回头一看,顿时尴尬不已。 “岳父大人,您这来的有些唐突啊。”岳正坐在澡桶里,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周严说道。 周严强忍着怒火,他有种一巴掌把眼前这个男子拍死的冲动。 深吸了两口气,他平复了下心情,把他的来意,直接说给岳正听。 “你这臭小子,听好了,过几日有场大战,敌我双方各派三名年轻的天境高手,进行连续战斗,直到一方的三人全部落败,赢的那一方就能占领崇德郡。” “岳父大人,何必那么麻烦,我大晋兵强马壮,为何要多此一举啊。”岳正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西北还在打着啊,隐隐还处在下风,越国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 “这次的行动,主要就是为了震慑南三国,让他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反正,这次你是第三个出场,按照道理,应该不会轮到你出手的,你就当白捡一个功劳。”周严一脸唏嘘地说着。 岳正心里一阵歪腻,合着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第43章 战前 崇德郡外的一片空地上,此刻比武场地已经修整好。 就等着两边的人选上场比武,此次的比武,决定了崇德郡城的归属,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岳正也不例外。 虽然他只是第三个出场,按照老丈人所说,他只是个打酱油的,但就怕有个万一,要是前两人真的输了,那岳正就必须要上场了。 今日天气晴朗,两个道境商议了一下,决定今日就比,也好早日确定城池的归属。 鼓声已经敲响,这一片地方,所有天境及天境以上的高手,都集中到了这儿,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 像绝神真君的徒弟,就是从北地赶过来的,晋国基本每个郡都有传送阵,桥彬作为道境的亲传弟子,也是有权限使用传送阵的。 而像对面的孟国、郑国的人选,则是通过传送到宋都,然后再一路赶来。 对面的人群中,有一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岳正,他正是郑国的王子郑克礼,看到岳正也是参赛人员之一,他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就准备在赛场上给岳正好看。 “绝神真君,你那边的人选都选好了吗?”夫子坐在对面的高台上,语气不善地问着。 “不劳烦夫子操心了,此战,我们早已定好人选。”绝神真君也是一样的高台而坐,和夫子在高处对坐着。 “此战,我方有三名人选,上场的顺序是:孟国阴鬼门姜尧,郑国王室郑克礼,以及夫子的弟子萧然,这三位都是我三国精英,你们是何人来战啊。”这时,宋国那边一个圣境站起来说着。 他把出场的人员,和相应的身份都一一罗列而出。 这时,天南都督叶青言,也站出来说道:“我们晋国这边,上场的顺序是:真君的徒弟桥彬,我天南都督府骑将杨九,还有一个则是是周严周先生的女婿岳正,这三人也是我晋国挑选出的精英。” 本来前面两位还没什么,但他提到岳正的时候,居然挂上这么一个头衔,对面的三国之人本来就深恨于周严,一听到这话,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岳正看到不少人的眼光,看了看他这个方向,他也听到了叶青言的话语,心中一阵愤怒,指节都被他捏的有些发白。 周瑗君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岳正心中汹汹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这时,他的耳边响起周严的声音。 “制怒。” 岳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对面,那个姜尧裹在一身的黑衣之中,谁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岳正隐约从他的身上感到了些威胁。 郑克礼还是老样子,岳正觉得之前能打败他,现在也一样能,再旁边一个就是夫子的弟子萧然。 岳正听周严说过,这个萧然也是宋王的子嗣,但他的身份却不像郑克礼那样尊崇,很明显他并不讨宋王的欢心。 他又看了看己方这边,桥彬看样子,年龄最小,隐隐约约有些稚嫩,就是不知道具体的实力如何。 杨九看上去,明显就是个军人,沉默寡言,倒是和郑克礼一样,也是个用枪的高手。 周严也和他讲过,这两个人的情况,桥彬是用剑法的,据说是得了绝神真君的真传,在晋国北地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而这个杨九,据说是天南都督一手提拔的,每次南下作战也非常骁勇,但周严认为,这人是有些缺点的,因为他是骑将出身,这次比武,只是平常的切磋,并不用到骑术,所以手上的功夫可能有所减弱。 岳正心中有些隐忧,看了看对面的姜尧,他反倒是觉得这个人威胁最大。 宋王的宫殿内,宋王萧季一脸忧愁地坐着,他在等待比武的结果,无论从国力,还是之前几日,军事上的交锋,宋国都输的一塌糊涂。 他最为不想看到的就是,祖宗传下来的八郡之地,在他的手中,丢了一个郡,他也清楚,要不是晋国和越国在开战。 晋国那边怎么会同意,这样离谱的比武定归属呢?要是没有北方的战争,晋国早就抽调精干的强者,驻扎在崇德了。 原来郑国也是有八郡之地的,可惜在上一次的横极山战役中丢了,他们没有道境的强者撑腰,到现在也没拿回那一郡。 “哎,希望然儿和夫子不要让我失望。” 再把目光转向晋国的皇宫,此刻,有些苍老的晋皇叶谦正坐在书房内,他盯着面前的地图,久久不语。 看着晋国的一百六十六个郡,再加上新攻占的崇德郡,他的圣旨早已写好,要是此次比武能胜,崇德郡也能改名,叫回山原郡了。 “这次的有把握吗?”苍老的声音问着左右的侍从。 书房的阴影里跪了一个人,他低埋着脑袋说道:“恐怕把握不大,毕竟天南都督府里厉害的年轻高手并不多。” “唉,可惜了,周先生的一片苦心啊。”苍老的声音叹息着说道。 “周先生前两天通过马庸上了一封折子,请您阅览。”跪在地上的人,把折子双手递上,旁边的太监侍从接过,双手递给了晋皇。 叶谦打开这封折子,仔细看了看其中的内容,又闭上双眼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周先生真是公忠体国啊,他说如果不能占据崇德,他愿意留在天南都督府,帮着压制南三国。” “现在的天南都督,是青言对,老四家的小子。”晋皇不住地喃呢道,心情隐隐有些抑郁,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这庞大的帝国了。 “绝神,只能用来挡挡孔德成,他找来的徒弟,估计不一定会为我大晋拼命啊。” “天南都督府,不提也罢,之前给了那么多支持,耗费钱粮无数,横极山一战,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打输了。” 跪在地上的那人劝慰道:“皇上,不必忧心,这周先生好像都把他的女婿派上去了,要没点把握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一个年轻人,哪里能逆转乾坤。” “本来周先生这条线,是为了一举灭宋所用,可惜越国这次的威胁太大,不得已只能先出手,把南面压一压。” “皇上,实际北面的魔道,现在也很严重。”跪地的那人讲着。 “那倒是无妨,魔门手段酷烈,自然有人会去反抗。” “目前我的心头大患就是越国啊,可惜秦川那边着实不争气,五个道境啊,居然让对面四个道境给压了。”晋皇也是生气,要不是主力都在西面,早就把宋国给灭了。 “皇上,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咱晋国可千万不能没有您啊。”下首那人激动地说着。 “怎么,我的那些个小崽子们,是不是又上蹿下跳了。”叶谦霸气地问道。 底下那人也不说话,只是跪着,这种事情,轮不到他插嘴的。 “哎。”叶谦又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阵悲苦,偌大的国家,竟然都是千疮百孔,他就像个糊裱匠人,哪里漏风补哪里。 谁能想象到,庞大的晋国内里竟然是这个样子,那个皇位让他做的是战战兢兢,外有强敌窥伺,内有皇子争权夺利,不时的,道盟还给他一定的掣肘,境内的那些世家大族也不安分。 老皇帝叶谦这个家当的难啊,他急需一场胜仗,来巩固他的统治,但道盟的那些人却不是这样想的,绝神真君种种的放水,也是表明了道盟的态度。 远在崇德郡的岳正,自然不会知道,郡城的得失,关系着两国的国运、民生。 此刻,第一场交战的两人,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 “道盟绝神真君门下桥彬。” “阴鬼门姜尧。”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在擂台上互报了名姓。 桥彬拔出了他手中的佩剑,剑尖遥指着姜尧,就等着比赛开始。 “姜兄,你的兵器呢?”桥彬问道。 姜尧也不答话,手上一动,在他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鞭子,这个鞭子全身黑漆漆的,上面隐约有凶魂缠绕。 森寒的鬼气,把姜尧衬托的格外恐怖,他黑色的衣裳,言语里也带着一丝阴寒:“快点开始。” “我好早点把你们这三个喽啰打发了。” 他的言语非常的狂妄,让面前的桥彬一阵不喜,桥彬抬头看了看他的师父,绝神真君也是心领神会。 “夫子,那就让下面那两个小的开始。” “好好,你们开始。” 听到这样的信号,桥彬直接挥剑而上,一道道剑气喷薄而出,在天空中显出一道道实体的剑光,岳正一愣,未想到这桥彬也有金系的法门。 姜尧也没有任何慌张,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整个人的面前,就升起了一道黑漆漆的防御罩,只是看一眼,人就要冻僵似的,这不是阴系的能量,应该是阴鬼门独特的鬼系能量了。 桥彬好像是专修一系的道盟中人,岳正看了看他的剑光,金色的耀光下,有七层的梯次,看来他应该是天境七阶的修为,对于单休一系的人来说,越往后越难。 但对于姜尧,岳正却看不出他的深浅,黑漆漆的只有一种颜色,极不好判断。 第44章 第一战 看这个样子,很明显目前是姜尧是占了上风。 “桥彬好像并没有使出全力。”周严看到岳正眼中的疑惑,便在一旁说道。 “绝神真君的剑术,我是知道的,金系的法门,是我的克星,但他还没有用出最强的那几招。” “那几招杀伤力惊人,昔年,我有幸在北地,看过他其他的弟子用过,那时的我,恐怕非一合之敌。” 周严在岳正面前唏嘘地说道。 这时,台上又起了变化。 桥彬手中宝剑一挥,一把剑好像变成了千把宝剑,从四面八方向着姜尧的位置攻过去,终于,姜尧动了。 他的身法有如鬼魅,疾跑的瞬间都能带出重重的黑影,那些影子似人又似鬼,极其恐怖的样子。 下面的观众也是惊叫道:“鬼影憧憧,这是阴鬼门的特色身法,能练到像他这样的,恐怕没几个啊。” 无数的金剑向着姜尧攻去,有的好像是打到了人,但又好像是没有,无数的黑影和那金剑同时消散,看来这招并没有给姜尧造成什么困扰。 “阴鬼门的邪功,也是厉害,关键还有些厉害的招数。”周严看着喃喃自语。 “岳丈,这阴鬼门很厉害吗?”岳正看了不少的书,但都没怎么有写阴鬼门的内容。 “这个门派是这十几年才兴起的,你也知道,孟国那地方邪门的很。” “有用妖术的,有学鬼道的,有用毒的,有用蛊的,反正都是一群邪魔外道。” 周严一脸不屑地说道,但他思考了片刻,又说道:“这个阴鬼门,我们收集来的情报分析,可能是魔宗的门派。” “魔门有一宗,名鬼,所用的招法和这阴鬼门倒是极为相像。” “这孟国要真的是沾上魔宗,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周严忧心忡忡地说道,岳正撇了撇嘴,心中却是不屑一顾。 台上,两个人的攻守开始移位,姜尧化作黑色的影子,不时地向着桥彬乱击,桥彬抵挡的也是手忙脚乱的。 这时,桥彬手上法诀一动,宝剑瞬间裂变成无数把,这些宝剑环绕在他周围,做起了防御。 姜尧的几次攻击,都被桥彬的护身剑阵给挡了下来。 见久攻无果,姜尧暂时停止了他的进攻节奏,直接收起了自己的鞭子,双手一合,召唤出了八道黑漆漆的鬼炎,那些个鬼炎里,好像有无数凄厉叫喊的灵魂。 “好贼子,已经是天境八阶了,看来这小子杀的人不少啊。”周严有些愤怒。 “丈人,你是怎么看出他是天境八阶的啊。”岳正疑惑地问着。 “鬼宗的功法,倒是和他使得有些像,一般能控制八鬼火的,就是八阶,要是控制九朵鬼炎,那就是九阶了。” “这种修炼的方法,需要大肆地去屠杀凡人,才能更快地凝聚鬼火,看他如此年轻,不想已经干了这么多恶事。”周严有些生气,但还是给岳正解释道。 岳正心中也是惊讶,这是什么劳子修炼的方法呀,简直就是反人类嘛,岳正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影,不时地给桥彬打气,看着姜尧的眼神愈加的厌恶。 这个世道,杀个仇人也是正常,但像他们这种,为了修行,动辄屠杀凡人的行为,岳正是厌恶到了极点。 感觉身边的爱郎,情绪隐约有些不对,周瑗君马上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岳大哥,不要这样生气啊。” “为了这种事情,不值得的,大不了岳大哥将来到圣境,到道境的时候,把这种门派灭掉就是了。”周瑗君继续安慰着。 岳正慢慢开始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他也知道,他的能力有限,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更为残忍的事情。 像有些变态的魔宗弟子,更是以杀人为乐,岳正知道将来在晋国,有时必然会和魔道的人物碰上,他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将来要是碰到这种作恶的魔道宗人,一定要杀一儆百。 台上,八道鬼炎不时地冲击着桥彬的防护剑阵,那些剑阵都是由天地的金系能量,汇聚而成,但火天生克金。 很快,剑阵就有些维持不下去了,桥彬的脸色隐约有些发白,看来是身上的灵气有些消耗过度。 他的招式华丽纷呈,但所需要的灵力都是不少的,本来他的境界就比姜尧要低上那么一阶,再加上不断的消耗,现在更是落入下风。 撤掉剑阵之后,桥彬只能自己单手持剑,不断抵挡一轮一轮攻过来的鬼炎,这时,姜尧动了,他收起几道鬼炎,重新聚成了鞭子,不时地向着桥彬的方向打过去。 桥彬慢慢变得狼狈起来,姜尧的鞭法和他的人一样,鬼气森森的,有时桥彬根本有些挡不住。 坐在高台之上的绝神真人,隐约有些挂不住面皮了,弟子在下面,完全是落入了下风。 “糟糕啊,看来这一场难赢了。”周严看着,有些无语,他是个极其理智的人,早就分析了下三人的情况,但没想到,第一场居然会输。 桥彬也知道,再按照这样的节奏打下去,迟早会输掉的,连忙向后一闪,聚拢起体内不多的金系能量,全部覆盖到自己的那把宝剑上。 很快他手上的那把剑,变得金灿灿的,一般人根本不能直视,他又咬破了舌尖,猛地向着剑上喷了他的血液。 趁着姜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急速地在剑身上画了几个符咒,这些符咒是道门的秘传,专门克制鬼物。 为了不给他师傅丢脸,他也是拼了命,这一口心头血,也要他养上半年了,金红相间的剑身冲刺似的向着姜尧飞击而去。 姜尧也是看到这一击的不寻常,连忙在面前推出几层的防护罩,但对这把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作用,金红色的霞光好像是鬼气的克星,鬼系的能量好像是一触就溃。 他连忙后退,和这把剑拉开距离,但这剑混合了主人的精血,变得格外凶猛,追着姜尧的身形不住地刺去。 姜尧看了看,心中有些无奈,心想只能是用这一招了,在后退的过程中,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拔出刀刃,看样子极为锋利。 他咬咬牙,直接把他的小指斩下,那指头一落地,就变成了和姜尧一样的鬼影,这鬼影没有任何的恐惧,直接就向那把剑迎了过去。 “这是献祭之法吗?”岳正问道他的岳父,因为在书本中,他看到过孟国有献祭之法一说。 “对是的,姜尧砍了自己一指,把这根指头献祭给自己体内的小鬼,能刺激小鬼的潜力,从而爆发更大的战斗力。”周严想了想,又告诫着岳正。 “孟国人最为诡谲,稀奇古怪的手段都有,魔门都不一定赶得上他们,你后面要是碰到孟国人,一定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击杀,否则后面倒霉的就有可能是你。” “多谢岳丈大人指教。”岳正也是感激道,这种战斗经验,很少人会教给他。 血剑刺上了鬼影,但那把剑再也不能向前了,鬼影渐渐弥漫开来,包裹住了那把剑,此刻,桥彬的脸色发白,看来再也没什么其他的手段了。 他一大半的实力都在剑上,努力了几次想要把剑收回来,但这把剑好像再也不受他的心神控制。 没办法,他只能在虚空中调来金系的能量,给自己又铸造了一把剑。 姜尧的断指处,还在不停地流着血,他控制着那团鬼影,不断地消磨着桥彬加诸在剑身的能量。 渐渐的鬼影消失了,咣当一身,一把黑气缭绕的宝剑掉在了地上,这把宝剑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华光,甚至桥彬想把它控制起来都难。 这把剑静静躺在地上,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现在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战意。 岳正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是到了尾声,桥彬的体内灵气都快空了,但姜尧依然有余力,甚至基本没有什么损耗,除了刚刚那一轮的献祭。 高台上的夫子一脸的笑意,他也知道姜尧的功法有些不对劲,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三场能赢就行了。 对面的绝神真君,脸色倒是有些淡定,但心里却翻了天,以他的眼力,这姜尧分明所使用的是魔门鬼宗的功法,除了最后的献祭之法。 看来要和其他几位商议下了,魔门的势力扩张的有些快了,倒是不可不防,对于大晋朝廷,他们既要帮又要压,真是个难题,绝神真君有些头疼。 他向下看了看自己的弟子,这个桥彬还需要多历练啊,要是将来碰到魔道弟子,他再这样,那岂不是完蛋了。 “桥彬,你还是认输。”姜尧冷冷的声音从兜帽里传出,从战斗到现在,人们甚至都没看清楚姜尧的模样,隐隐约约就看到帽子下面是一片的黑影。 桥彬站在他的对面,咬了咬嘴唇,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回头望了望他高台上的师父,岳正也是一阵叹息,这种心性,怎么能派出来比武啊。 第45章 脸都被打肿了 “徒儿,你输了。” “罢了,你认输。”高台之上的绝神真君无奈的说道。 台下的桥彬松了口气,心头卸下了一块大石,按照这种方式再打下去,他被杀死也是有可能的。 “姜兄厉害,我桥彬认输。”他在擂台上这样说道。 此刻,高台两边的人心情复杂,南三国的人一阵喜悦,他们认为三人当中,桥彬是最难对付的,但未曾想就这样轻松地被姜尧解决了。 而晋国这一边的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绝神真君有些沮丧,这弟子也是他一手培养的,没想到会被打成这样。 岳正心中也是惊讶,感觉这个桥彬,败得也太容易了些,到底是战斗的经验太少啊,而且手段单一,克制鬼系的招式应该更早一步用上。 如果能早一些用上那些招式,估计也不会到这一步,岳正想了想,如果是他和这姜尧对战,应该直接亮出雷系的招法,雷法本就是这些阴诡招式的克星。 高台上的绝神真君,衣袖一挥,擂台之上的桥彬,直接就下了台,之前他所在的位置,直接就变成了第二个出场的杨九。 杨九站在台上,也是一愣,连忙拔出了枪,戒备地看着姜尧。 夫子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面露讥笑,说道:“绝神真君,你就这么急着打第二场,不怕这个叫杨九的又输了吗?” 绝神真君也不答话,只希望这杨九能争点气,以逸待劳,直接把姜尧拿下,叶青言也在台下看着,看到这种情况,他的信心也有些不足了。 万一这一场再败,让岳正一对三,赢得概率就更低了,到时候,皇爷的板子肯定会打在他身上。 到时候,他这个天南都督还能不能做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周严本来就是皇帝夹带内的人物,之前夺郡城,已经出了力,绝神真君,道境,道盟高层,和大晋朝廷只是合作关系,他出不出力,也没办法控制。 但是他呢,好不容易在各方的博弈之下,拿到了天南都督的这个位置,要是不好办事,被撸下去的可能性极高。 现在搞的这么大的篓子,要是杨九输了,那真是完蛋了,杨九啊,我把身家性命都赌在你身上了。 杨九的实力,在天境七阶,勉强也算得上是天南都督府的一号人物,现在对面的姜尧受了伤,战斗力不比之前。 杨九应该能拿下,要是能把这一场赢了,后面还都好讲,就算是崇德郡丢了,我也不算是全无作为。 站在擂台上的杨九,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枪尖一挑,一道火红色的枪花就向姜尧攻过去,他修行的倒是很杂,主修是火系,另外应该也辅修了风系,攻击的速度极快。 上来就是一阵猛烈的抢攻,姜尧刚刚消耗也有些大,脸色发白,一路闪避,避过杨九打过来的枪花。 杨九的枪法法度森严,大开大合,但好像不太适合这样的环境,身形微微有些不自然,收招和连招的时候,非常生硬。 这时,叶青言对着岳正说道:“杨九以逸待劳,这一轮应该赢定了,岳正,最后面萧然就要交给你来对付了。” “你不要输的太难看哦。”说完这句话,叶青言还挑衅地看了周严一眼。 这一眼把周严气的可不轻,此次乃是国之大事,这个天南都督居然还想着争权夺利,还有脸来奚落他,周严脸色沉静,但心里暗暗决定要参他一本。 岳正心中也是暗笑,他觉得姜尧依然留有余力,即便等等击败杨九,他也觉得不意外,毕竟杨九的缺陷很明显。 果然,擂台上的姜尧开始发力了,他黑色的衣袖一挥,人就幻化成了几道黑影,杨九看了,连忙在周身布下一道火环,用以防御。 此刻杨九的眼前一黑,一道鬼影飞速地向他袭来,他连忙挑着枪尖,迅速回击着,但这重重的鬼影并不只是一道,等到他枪尖刺到鬼影的时候,突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好几道黑色的影子。 无数的尖啸在他的耳旁响起,就连场外的人,都觉得这尖啸声分外烦躁,更别提处在尖啸之中的杨九了。 他身着火环,大声地咆哮着,飞速向着一边奔跑,意图逃避开这些鬼影的魔音,但声音的穿透力是无比的强,再加上姜尧的控制。 杨九简直是被魔音贯耳,现在的他就像被惹怒的刺猬,全身散发着巨大的杀气,身边的火气被他的情绪一浇,身边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杨九危险了!”周严看着台上有如疯魔的杨九,开口点评道。 他转头看了看岳正,给他解释起来:“杨九是军旅出身,杀的人不计其数,这种人都有心魔,阴鬼门或者说是鬼宗的魔音迷情,最是这种人的克星。” “杨九要是单对单和郑王子打,估计有一定的境界压制,倒是看好他赢,但是他这军中手段对上魔道手段,那可就难了。” 场外的叶青言,满脸的愤怒,口中不住地骂道:“废物,真是个废物。” 坐在他旁边几个天南都督府的圣境,听他这样骂,脸色变得铁青,也不知道是在对杨九的表现生气,还是对叶青言的出言不逊而生气。 就算杨九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是都督府的人罢,叶青言现在这样骂,和骂他们这些都督府的老将有什么分别。 岳正斜眼看了看失态的叶青言,他也有些压力,等等杨九败了,那就轮到他上场了,一个人对三个,现在这个姜尧高深莫测,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对于后面一个郑王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但最后一个夫子的亲传弟子,萧然,岳正觉得也是很难对付的,他现在都有点想骂人,桥彬和杨九也太废物了些,连一个对手都没帮我解决。 直接留了三个给我,还是车轮战,中间都没得调息的,周瑗君看了看岳正,美目中满是担忧,岳正揉了揉周瑗君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岳正知道,他作为周严的女婿,从政治角色上来讲,天然属于保皇派,为了后面的路走的更稳,他就算拼了命,也要赢下这三场。 看了看小鼎中的三株桃花,他也有保命的物件的,桃花蕴含着非常充足的生命精华,这是桃蘅给他的馈赠。 原本他是打算,送一朵给月山派,其余留着当个念想的,但有时情况赶不上变化,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有用了。 他继续盯着擂台之上,看看杨九能不能有不一样的表现,如果他也输了,那压力就真的到他这边了。 但显然,杨九让他失望了,他身上的气息愈加的狂躁,无数的风火能量从他的体内涌出,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这就是军方高手的不足之处了,群战能力很强,但心性的修为不足,这种状态下,很容易被魔门的功法趁虚而入,杨九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心魔入侵,以至于不断地癫狂,全身的力量没有用于战斗,而是在不断的癫狂中内耗掉了。”周严站在岳正的旁边,详细解释道。 岳正想了想,估计这个杨九修炼的也是一般的功法,像岳正修炼的功法中,都有炼心的内容。 像军队的功法,主要注重杀伤力,但对于心性方面的锻炼就少了很多,所以军队功法,后劲不足,道境的强者没有一个是军队出身的。 “啊,啊,啊。”杨九不停地吼叫,好像非常的痛苦,无数的能量这样狂暴地涌出,确实对他经脉的压力很大。 这时,在一边看戏的姜尧动了,他直接朝着杨九的位置抛了一团鬼火,杨九此刻已经被他全身外溢的能量包围了,浑身上下都被炽热的火焰包围。 这一道鬼火,就好像点燃了火药似的,始作俑者姜尧飞速地回退,离杨九的身体远远的,慢慢的嘶吼声开始变弱,到最终直接消失。 岳正的感知里,杨九的气息已经消失了,这种死法有点像脱阳而死,通过鬼啸魔音,让杨九进入走火的状态,然后他自然而然地挥霍他的能量,直到身体力量耗竭。 最后的那一团鬼火,就是引燃杨九的引子,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晋国这边都没来得及救援,一个不错的高手,就这样报销了。 叶青言的脸色一片赤红,显然是气的不轻,他的脸面都快丢尽了,刚刚还在嘲讽岳正,哪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败的那么快。 杨九身边的火焰还没熄,但岳正已经忍不住上了台,他随手一挥,虚空中出现了一团水,浇熄了那个位置的火光。 此刻杨九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点黑灰,这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证明了,将士未能马上死,徒自折戟在斗法,真是可惜。 岳正抛却那些缭乱的想法,虚空成刀,遥指着姜尧,就冲了上去,高台上的晋国高层,心中也是一叹,也不指望岳正能打成什么样,他们心中已经有些了然,接受了失败的事实。 第46章 杀鬼 姜尧看到岳正杀来,连忙迎战,但岳正可不想步杨九的后尘。 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雷系的电光在他手上,不停地闪耀,绝神真君在高台之上,眼神也是一亮,心中感叹道此子不凡啊! 别人都是单系或者双系,进行参悟,多系兼修的也有,但一般战力都很一般,少有人像岳正这样猛的。 他手中的电光,隔得老远,绝神真君都能感知到其中的不凡! 倒是个好苗子,后面看看能不能吸纳至我道盟,绝神真君这样思考着,姜尧看到岳正近身而来,手上的电光阵阵,也是一阵的心悸。 他知道他这一身的功法,被雷电完克,脑袋飞速地转动起来,要想个法子战胜岳正。 岳正一招万刀凌杀,以往都是附带金系的力量,用以杀伤,但这次他换了招法,用雷系的力量代替。 此时,姜尧抵挡的也是费劲,本身鬼影重重的身法,就会吸引雷能的关注,在他交战的过程中,不敢露出一丝的鬼气。 第一次,他在与人交战的过程中,如此受到束缚,在以往,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雷系的修士,但那个时候,他可以全速远遁,但现在是擂台赛,要是一个远遁出了擂台,那就算是输了。 姜尧的功利之心,也是不小,已经是连战了两场,都获得了胜利,要是再赢一场,包圆了这场比赛,势必能获得更多的奖赏。 他现在只能靠着他本身的速度,不断游走,意图找到岳正的破绽,再给他一击,终于,他发现了岳正刀法中衔接不流畅的地方。 岳正的刀法,本来就是一本普通的撼山刀,在这样的情况下,招式被人识破也是必然的,但是天境并不靠招式取胜,所以也没必要再去学习新的招法。 姜尧直接故技重施,黑色的衣袖一挥之间,又是几道模糊的鬼影,这是他杀了无数的凡人,才凝练出来的鬼气。 一道鬼气就代表,有数千个凡人殒命,这些鬼影就像刚刚对付杨九一样,发出凄厉的魔音,但岳正功法高绝,心境根本不受这几只小鬼的影响。 岳正不住地往外散发着水气,想试着和杨九一样,迷惑下姜尧,听到这几道魔音,岳正也发出阵阵的怒吼,给人感觉他也进入了走火的状态一般。 姜尧心中一喜,便不再变幻他的位置,心中渐渐也没有了躲闪的意图,而是让几道鬼影,加大了魔音的威力。 此刻在台下的周瑗君,抬头看着岳正,心中一片担忧,美目中都快溢出了泪水,心里不住地给他鼓着劲。 岳正不停地像外部逸散着水气,隔着几层的水罩,姜尧根本看不清的岳正的状态,只能通过外溢的水系能量,判断岳正可能是有些入魔了。 此时,场外的马庸,不住的向一个玉碟内输入着文字,某些情报需要迅速地传递到京师,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些信息让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都是些废物,尤其是绝神真君的弟子,他在干什么,做样子给朕看吗。”晋皇叶谦已经知道,关于崇德郡城可能保不住了。 “二十多年的渗透啊,就这样,被这群蠢材毁了。” “一定是道盟这些家伙,是这些人搞得鬼,我想在南方找几个郡,尝试推行儒学,执行人就是周先生。” “他们是不想让我完成这个计划啊。”晋皇发了一通的脾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突然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他还是治得住某些人的,想起这事,他直接说道:“来人,为朕起草诏书,夺了叶青言的天南都督,让他闭门思过。” “等等,这诏书写好,先别发,等崇德那边的消息,要真的把城轻而易举地还给宋国,那就把这诏书明发天下。” “真是废物,简直丢我叶氏的脸面。”他生气的不行,但又想发落几个人,解解气。 “这样,你带人去把,之前举荐叶青言的几个官员,都给我抄家下狱。”晋皇气急了,吩咐着左右,开始剪除掉叶青言的一批党羽。 天南都督叶青言,坐在高台之下的主位上,心中一片抑郁,恐怕天南都督这个位置坐不了太久了。 花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甚至还暴露了周严的存在,却依然没有拿下一个郡,这个锅,他背定了,但他抬头看了看绝神真君。 心中不住地骂着,这群牛鼻子老道,真坏,前面的桥彬本来就是个水货,这个绝神真君的弟子无数,成名的也有很多,为什么找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他抬头看了看擂台之上的岳正,重重叠叠的水幕,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刚刚脸被打肿了大的叶青言,倒是开始转变想法,现在他分外想岳正能取得胜利。 此刻岳正的水系能量不住地逸散,姜尧也不再怀疑岳正是装的了,因为这么多的水能,不像是作假。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慢慢几个鬼影附近的水气也开始浓郁起来,这水系不仅仅能隔绝魔音,而且最关键的是水能导电。 岳正在关键的节点,早就准备好了雷系的力量,就等着姜尧的几个鬼影傀儡,落入自己的渔网当中。 近了,近了,所有从姜尧体内分化出的鬼影,慢慢都被岳正的水息标注了起来,终于他开始发力,无数的电流冲天而出。 炫目的白光,让人无法直视,所有的雷能伴随着,水汽的流淌,它们的攻击范围也开始扩大。 天地间至阳至刚的力量,涌入到一个个虚幻的鬼影之中,那些影子哪里接得住,这样的力量。 无数的冤魂在雷电的净化之下,逐渐消亡,几道鬼影就这样被岳正消灭,姜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卡白,他知道,他的一身实力,大半集中在这些鬼影的身上。 此刻,他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口中溢满了鲜血,他想着认输,但一口血让他说不出话来。 岳正见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一个近身,就准备要他的命,孟国那帮人,不仅仅是对治下的百姓残忍,就连门派的师长对于弟子,也是极为心冷。 看到姜尧已经临近落败,而且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鬼影,阴鬼门的圣境,觉得他已经没有了价值,所以也没有喊认输什么的,而且这个圣境还饶有兴致地盯着岳正看,心想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怎样去破解。 真是个残忍的门派啊! 岳正一个闪身,来到了姜尧的身边,此时姜尧已经无力再去闪避,但看岳正的刀锋劈来,急忙一个打滚,虽然,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致命的一刀,但姜尧的手臂,还是被岳正一招刀劈金盾,给砍了下来。 此时姜尧不住地哀嚎,地上则是他的断臂,已经没有什么鬼系能量,能掩饰他的面容了,兜帽下竟然是一张满是刀疤的脸。 台下的众人看到他的模样也是惊讶,不少的天境看客嘀咕着说:“这样一个丑八怪,怪不得招式这么邪恶。” “真是丑啊。” 姜尧听着台下的评论,也是气急了,好像让他想起了些不好的往事。 “你该死,我要你死。”他捡起自己的断臂,直接用孟国的献祭之法,要把他的断臂献祭给邪神,从而获得恐怖的力量。 岳正知道,他要拼命了,他手上的断臂渐渐消失,但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孔洞,虚空中好像有无数邪恶的力量在传递给他。 “啊,啊。”他痛苦地喊叫着,身躯渐渐有妖魔化的趋势,皮肤变得黝黑而且,还有角质层,看起来极为坚硬,手掌上的指甲也开始变长,显得有些血红,本来就长得丑,这下子更加恐怖了。 岳正也不断地向着姜尧的位置,发射着雷电,但根本无济于事,这力量隐隐有些超越天境的范围。 他的脑海里飞快地跳动,思考着杀死这个妖邪的方法,他想到青帝经上有这样一句话,“桃木覆雷,诛邪破妄”。 嗯,我没桃木,桃花行不行,算了死马当活马医罢,如果真的让姜尧入魔完毕,恐怕就不一定打得过他了。 他装作从怀中,拿出那一株桃花,晋国这边看到姜尧的入魔,也是紧张的要死,本来岳正已经杀掉姜尧的几个鬼影分身后,他们就觉得岳正这一轮应该是稳了,但哪里想到,这姜尧还有这样的献祭之术。 这是禁忌之法,以后就算是突破圣境、还是道境,姜尧永远是缺一条手臂的,但为了战胜岳正,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岳正把这一株桃花放在手心,飞快地往里面输入着雷系的能量,雷灵和花中的生机交织到一起,他用起青帝经中的破妄桃剑的法门,直接向着姜尧的方向打去。 天空突然安静了下来,寂寥的虚空好像被这一株桃花引动了波澜,花瓣直接从姜尧的脑门穿过,打进了他身后虚空的黑洞,那散发邪气的洞口被雷电覆盖,也开始慢慢闭合,他整个人的身子就如同细沙一般,消散在天空之中。 阴鬼门,姜尧,死! 第47章 再战 看台上的众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一击的威力,已经可以媲美圣境的全力一击了,岳正的心中一阵的心疼,本来就决定送一朵出去,现在他的杀手锏就剩下一枚了。 献祭之法果然恐怖,要是没有这个后手,可能都要翻车了。 周严看到第一场,岳正终于打赢,脸上也流露出久违的笑意,这一场的胜利,总算是为了大晋朝廷保留了些颜面。 台下天南都督府的众人,脸色也不刚刚那般铁青,岳正击杀了姜尧,也算是为他们出了口恶气,毕竟刚刚杨九让他打的尸骨无存。 天南都督府的众人,对南三国中的孟国极为厌恶,两方作战的经年里,死在孟国人手中的将士无数,可以说两方的血海深仇,数也数不尽。 岳正看到台下的众人,还在发呆,他也不再犹豫,朝着擂台之下一看,刀锋一指郑克礼,大声说着:“那个郑国的手下败将,上来送死!” 言语中充满了狂傲的霸气! 台下的郑克礼,听到他这样说,内心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拿上自己的长枪,就冲上了擂台。 岳正一笑,轻蔑地看着他,说道:“几个月来,我看看你这小子有没有些长进。” 听着岳正如此小看他的言语,郑克礼气的不轻,直接提枪来战,他本是个火爆的脾气,岳正这样说他,他哪里接受的了。 月瑕子在擂台上,看着她的亲侄儿,如此三言两语就被挑起怒火,心中顿时一阵担心,岳正刚刚那一招,她也有些心悸。 桃花飞舞透骨凉,如此惊艳的一招,就算是她来抵挡,可能也很难抵挡得住! 但郑克礼的勇气倒也可嘉,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即使现在的岳正,战力较前几个月提升了好几层,但他也有一定的进步。 岳正看他已经上台,也没浪费他周身逸散的水气,因为刚刚为了麻痹姜尧,倒是浪费了很多的水行能量。 他朝天一指,无数的水系能量向着天空的云层涌去,水神宫密录中有引来雨水的方法,但也需要以自己的灵力为引。 但如果是自然的雨,那招式的威力就更大,无数的水珠从天空落下,周边的人见落下了雨,也毫不在意,他们都在天境以上,身体逸散出的灵力,就能挡住滴滴的雨水。 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反应,但在郑克礼这就不一样了,看到这同样的雨境,他的胳膊还有些隐隐作痛,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他便不跟岳正客气,直接调动出体内的南离朱雀火,一片紫色的火焰在他周身燃起,照亮了这一片阴湿的土地,漫天的热力把他周围的水汽直接烘干。 岳正看到这一团异火,心中也是极为渴望,但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杀人夺宝的事情,他还是要点脸面的,这种事情一时半会,他还干不出来。 台下的众人,看着那一团异火,也是一阵羡慕,这火是南郑的镇国之宝,这团火的力量要是用好了,不下于一个圣境的辅助。 像郑克礼现在还没完全融合,要是他的修为再提高些,达到天境高阶,就能借着异火的力量,全力一击或许能打出接近圣境的威力。 郑克礼的爷爷,前一代的南郑国王,当时是圣境四层,靠着异火的融合,勉强抵挡了道境片刻,才保住了郑国的国祚传承。 但也因此油尽灯枯,回到王宫后,没两年就去世了。 “南离火凤。”一道烈火,幻化成了凤凰的模样。 郑克礼一指岳正,火凤抖擞身上的烈焰,直接朝着岳正攻了过去,岳正也不慌,直接把天空落下的水气凝聚,和之前与张泽战斗时一样,水行能量被他汇聚成水龙的模样,迎着火凤而去。 水龙与火凤,炽热与浪涛。 烈火被浇熄,水分被蒸发,两道庞大的截然不同的能量,在虚空中搏杀着,不时传来一阵的凤啼与龙吟。 水龙吟,皎皎浪泽,无尽浪波皆杀气;火凤啼,羽羽炎熠,道道炎烨俱凶戾。 场外的人群也是看呆了,这样的年纪,这样精纯的灵气,这两人都是圣境的苗子啊,叶青言也是一阵后悔,感慨自己看走眼了。 两只元素巨兽,在天空厮打了许久,这正是岳正想看到的,他刚刚和姜尧一战,体内的灵气消耗不少,借着和郑克礼战斗的机会,恢复一些力量。 还好郑克礼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可能要被岳正的想法给气伤,他的实力可能是要比姜尧要差些,但也有些威胁。 当然岳正早就和他交过手,对他的路数基本也是清楚,他的枪术,他的招式,他所掌握的元素,岳正都熟悉。 龙吟与凤啼,声音渐渐低落起来,岳正看到天空的两只元素巨兽,声影已然变得有些模糊,看来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能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郑克礼率先出手,他收回那火凤的能量,长枪一挑,冲到了水龙的面前,一招枪影横扫,直接击在了水龙的身上,水龙直接被他打爆,漫天水花四溅。 岳正一看,好机会,立刻欺身而上,五指一张,无数的电流如同蟒蛇出洞,借着漫天的水汽,直接冲着郑克礼而去。 郑克礼也是防着他这一招,之前的宋东郡郡守就是被雷法阴死,战前,夫子也曾告诫过他们几个,让他们小心岳正的雷法。 他点了点脚下,脚边的风灵活跃起来,带动着他的身形,向后一跃,出了岳正雷电覆盖的范围。 在后跃的半空中,他用枪尖直指岳正,枪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光亮的圆圈,直直地向着岳正的方向落下。 那是一道火环,是郑克礼用体内的阳系和火系的能量,所凝练出的火环,他还特意加了些南离朱雀火的气机,直接就把岳正锁定了。 岳正一看火环在向内缩小,收回了手上的雷系能量,他也向着旁边一闪,但身形停下了之后,他惊奇的发现,困人的火环也随他而动。 看来这是一招锁定技,应该是南离朱雀火的特殊功效之一,之前在和他对战的时候,倒是没使出这招,看来是新学的。 这招倒是有些意思,看我来破它,岳正把手上的刀一收,直接化成了天地中作为精粹的金系能量。 他双手合十,两手十指不断变换,玄妙的法印从他手上一闪而出,这是水神宫密录上的法诀,之前一直无法使出,直到他参悟了一些水系的特性。 沧浪之源,可以为善,岳正的周身,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水罩,随着岳正的丹田的水灵不断地涌入,水罩也在向外扩大。 终于两道能量相撞了,火环紧勒着水罩,像是要把这水罩勒爆,水罩虽薄,但却异常的坚韧,汹涌的烈火炙烤着水罩,但并没有击破这层防御。 郑克礼看到这种情形,一挑枪尖,几重残影留下,他的枪尖携带他的巨力,夹杂着炽热的火光,像是火星撞地,重若万钧。 极快的速度击打在水罩之上,周边的空气都快窒息,时间也好像停滞一般,可他失算了,原本认为以点破面,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没想到水罩如此坚韧,巨力就像是滴水入河一般,罩子表面只是荡漾了几道水纹,看来一击并未建功。 岳正没有想到,这道法诀如此的强大,两边观战的众人,也十分惊讶,他们看出了,郑克礼火环的不凡,加上郑克礼颇具威势的一击,然而竟然对岳正毫无影响! “这小子的这套功法,好像极为不凡呢!”周严下方观战了许久,这时他才知道,岳正杀了张泽,根本不是侥幸,而是实力的体现。 绝神真君看着那水罩中的年轻人,思考着他的师承,如此犀利的水行功法,不应该如此无名才对啊,他哪里知道,这是久远之前的功法,如果不是传功鼎,它早就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岳正在水罩中,原本看到郑克礼近身而来,他还有些担心,没想到如此威势的一招,竟然没能突破他的防御。 “现在轮到我了。”隔着水罩,他向着外面的郑克礼轻轻一笑。 高傲的郑王子,感觉被岳正轻视了,心中又是一阵狂怒,继续挥枪,捅刺而来。 “起。”岳正又打出一道法印,法印印在了水罩之内,肉眼可见的,这个水罩不断地扩大,刚刚那一道火环也压制不住,慢慢被膨胀的水罩撑大。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火环再也撑不住了,裂开了几道口子,水罩也好似扩大到了极限。 “爆。” 如同美丽的泡沫,突然炸开,火环碎裂,水汽震荡,把离得不远的郑克礼直接震到一边,他的胸口一痛,嘴角出现缕缕血丝,显然是伤到了脏腑。 他发出一声冷哼,拄着长枪而立,浑身散发着无穷的战意,他的神色有些狰狞,刚刚那一击让他很不好受。 “再来战!”岳正跳起,手上又重新出现一把刀,直接就攻过来。 第48章 再败 “你也算不错了,最起码是真刀真枪的和我打。” 岳正看着他的对手,赞叹道,随即又说道:“最起码比姜尧,那个阴险小人强多了。” 一边称赞,一边手上也不停歇。 无数的刀气,夹杂着雷系、金系的能量,就如同万花筒一般,郑克礼防御地也很吃力,他脏腑受了伤,稍微移动,就感觉到肺部一阵痛苦,灼烧似的感觉麻木着他的神经。 手上的动作,隐约有些跟不上岳正的节奏,他的南火神功本来就不善蕴养,受伤之后,往往恢复也是缓慢。 他的姑姑月瑕子,在场外也是看到了他的窘境,他惨白如纸的面容,显然是受伤已深,她很想劝他认输。 但她知道,这孩子性子高傲的很,上一次败了后,在王宫里疯狂的苦修,就是为了有一日能战胜岳正。 但岳正哪里是这么容易战胜的,她也是个有眼力的人,岳正所修的功法,恐怕极为不凡,水行一脉,她倒是没见过,比他使得法诀更厉害的了。 郑克礼觉得肩头一痛,那里出现一道血痕,是岳正的金刀所伤,伤口的血隐约有些止不住。 他抵挡的吃力,但岳正还是比较轻松的,身体的状态已经接近恢复巅峰,打到现在除了刚刚用掉的那株桃花,让他有些心疼。 台下的明眼人,也是看到了岳正越战越勇的状态,这一场,郑克礼要是没有什么后手,那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绝神真君看着岳正,心情一阵复杂,看了看对面的萧然,如果这样他还不能打败岳正,那只能说是宋国倒霉了。 周严看了看他的女婿,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强忍着脸上的笑意,问道女儿:“这个傻小子,你是从哪里捡回来的?” “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岳大哥。”周瑗君心情也开始平复,向着爹爹撒着娇。 周严继续逗着女儿,说道:“我收到情报,好像这个郑王子也追求过你?” “哈哈,你看台上的两个男子为你打成这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女儿看。 周瑗君羞怒极了,跺了下脚,娇嗔地说道:“爹爹,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 两人的恩怨,确实起源于周瑗君,但这一次的战斗,高于男女的情爱,他们代表着双方的国家,之前郑克礼可以认输,但这一次他背负着王室的荣耀,他不能认输,腿可断,腰不能弯。 岳正冷漠地看着郑克礼,他钦佩这个青年人,郑王选他做继承人,不是没有道理,但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看,对不起,你挡了我的路,我也只能把你搬开了。 郑克礼大叫一声,忍住自己身体上的疼痛,硬生生地向后挪移了几米,他把长枪插在地上,双手相对,中间出现了一团紫色的异火。 天地间的气息更加炙热,天空的雨还在下,但根本无法落在这一片的擂台上,落地之前早就被气化。 异火的火种,依然在郑克礼的体内,他只是把这些年蕴养的火焰,准备一次性打出,看来这是要搏命了。 岳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火系那一路的能量有着落了,看着郑克礼,岳正感觉到他的气息开始衰弱,气血慢慢枯槁,眼神也失去了神采,看来这一招对他的身体负荷很大。 沟通了下识海里的小鼎,让它做好吸收能量的准备,小鼎不时地雀跃起来,终于能修复火系的那一路了。 终于紫色的火焰,被他打出,岳正突然感受到丝丝的威压,那异火已经是锁定了他的位置。 悄悄从小鼎木系的那一路,借调了一丝木灵,岳正迎上了那道异火。 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他竟然单手挡住了那异火! 挡住了!居然挡住了,简直是恐怖如斯!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叹,异火凶猛,就算是圣境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接。 实则是岳正取巧了,他在手心的上方,聚了一团木灵之气,这灵气来源于圣境的木妖桃蘅,异火虽然克制木灵,但也不是立刻将这道能量焚化。 所以就产生了这样的异像,岳正单手挡住了异火,紫色的火焰在小鼎的吸收下,火焰开始慢慢变小,最终归于虚无。 已经战斗了快一天,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月色下,郑克礼凄然一笑,莫名地像是老了几岁。 “就这样了吗?就这样败了吗?”他眼中满是不甘心,燃烧了他的精气神,只为求胜,但依然败了! 郑克礼依然站着,可他已经失去了战意,最强的一招,竟然没有对岳正造成任何的杀伤,他一阵绝望,甚至连异火的火种都摇摇欲熄。 岳正看着这个对手,已经没有了杀死他的兴趣,斜眼看了下擂台之前,他注意到月瑕子关切的眼神,扫视了两边高台上的道境,一个主意从脑海中跳出。 他看着郑克礼,眼神中出现了嗜血的杀意,手中的大刀在他的控制之下,慢慢转化成了一把长枪,天空的雨已经停了,可周围的水灵依然活跃。 另一手也是一个凝聚,同样形状的水系长枪在另一手上形成,擂台下的月瑕子,眼神一闪,心想,坏了,岳正对克礼起了杀心。 两手一合,金水长枪合成一把,这次比上次比,他又加了些料,电光在枪头汇聚,远远就能感受到这一招的不凡。 手上这把枪,已经到了岳正所能打出力量的上限,他大吼一声,直接把这把枪向着郑克礼的方向抛飞过去。 这时,一个黄衣女子直接瞬移到郑克礼的面前,岳正的脸上露出得逞后的笑容,这一式的大招,他并是不给郑克礼准备的,这一击是给月瑕子的。 侄子近在眼前,她要是不救,那郑王子就真的死了,岳正看了看她的样子,分明是个极为看中亲情的女子,但对不住了,我若对你仁慈,下一步就是我遭殃,所以就有了刚刚这一幕。 那是极为狂放的力量,月瑕子一个月移之术,就到了台上,拦在郑克礼的面前,她要帮她的侄子拦下这一枪。 月华在她手上弥散,咬着牙顶着枪尖的冲击力,但雷霆的酥麻,她也有些顶不住,天境到圣境,只需要天地灵气的洗礼,圣境到道境,才会接受天劫的洗礼。 她的肉身无可避免的受到了,雷电的影响,但她依然硬抗着,双手抓住了枪尖,手上已经溢满了鲜血。 夫子在高台上,一挥衣袖,就想破掉岳正的那一招,但绝神真君的速度比他更快,他也瞬移来到擂台之上,看到夫子的招式过来,手指轻轻一点,就消弭了他的影响。 月瑕子依然在抵挡着,绝神真君看也不看她一眼,笑着对岳正说着:“岳小友,不必惊慌,这个圣境违反规定,擅自上擂台,我且对她略施小惩。” 绝神真君亲自下台,也算是对岳正示好,将来也好招揽于他,毕竟岳正只是周严的女婿,又不是儿子,再说,到底是不是一心一意的保皇派,还是很难说嘛! 年轻人最是年少慕艾,周严的女儿,他看了,确实是绝色,但我道盟,各家的绝色圣女无数,姿容胜过她的,也有很多。 但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可是不多,这蓄力一击,都能伤到圣境了,虽然只是最弱的圣境,当然这也是因为月瑕子要护着郑克礼的缘故,否则她一个月移之术,岳正哪里伤的了她。 绝神真君转头看向月瑕子,眼神中透着威压,月瑕子的精神一松,那长枪直接就刺进了她的胸口,她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她的侄儿郑克礼,眼神中有一丝哀求。 她用起身体里最后一丝的月华之力,运起月移之法,瞬间回到了月山派朝月殿内。 此刻,朝月殿弟子众多,都在和他们的掌门幽月真人一样,吸取着天地的月华,但这时,人影一闪,满身是血的月瑕子跌落殿中,胸口插着一柄长枪。 幽月真人一看,师妹怎么会伤成这样,连忙帮她开始医治起来,月山派的凌乱,我们暂且不提,回到崇德郡城外。 “我认输,我认输。”郑克礼连忙喊道,他的姑姑为救他一命,现在生死未卜,他不能辜负她的好意,只得投降认输。 岳正本来想杀了他,彻底夺了南离朱雀火,刚刚他内视了一下传功鼎,发现火的那一路,还缺那么一点才能彻底修复,和金系一样,缺了那么一丝。 本来就打算下杀手的时候,他居然认输了,岳正心中也是有些郁闷,看了看高台上的孔德成,他的眼睛紧盯着郑克礼,生怕岳正下杀手。 绝神真君一脸笑意,脚尖一点,飘然若仙地上了高台,此刻,晋国这边喜意洋洋,局面完全扳平了,还是有胜利的希望的。 马庸奋笔疾书着,他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消息分享到京城,周严也是一阵的喜悦,几次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再抬头看看岳正,那是越看越满意,心中想到,要是再胜一轮,就赶紧把君儿和这小子的婚礼办了,这么一个有潜力的人才,可不能放跑了! 第49章 萧然 这边没等晋国上下乐呵。 宋国的萧然就走上了擂台,人如其名,果然是很淡然啊。 眼前这男子,年纪和岳正相当,但眼神和岳正的锐意冲冲相比,就显得柔和多了。 岳正不敢小觑于他,刚刚他用自己狂暴的气势威压过去,但眼前这小子岿然不动,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按照道理,岳正携两战大胜的气势而来,加之灵力未曾耗竭太多,萧然应该有些不同的情绪才对。 但令岳正失望了,萧然依然平淡如水,看来他所修行的功法,在养心、修心的路子上,确实有些独到之处啊。 可也没见夫子有这样的心境啊,此次接触下来,他感觉夫子都没此子淡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其实这是岳正想差了,萧然所修行的功法,是夫子在道境之后,参悟编篡的,于心境一路自有其特点。 因此功法有些实验的性质,夫子自己根本没有按照此法来修行,只是指导自己的弟子来尝试,这不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两人行了一礼,就在擂台对峙起来,寻找着对方气机上的漏洞。 周严在擂台下面,抚了抚胡须,心里觉得萧然的状态有些不对,儒法有他的特点,但绝不是像萧然这样的神态。 绝神真君坐在高台上,老神自在地看着萧然,感觉他现在的状态有些熟悉,他们道家的“我借天心”好像就是这般模样。 不对不对,魔道贼子的“无情无欲”也是这般的状态,怪哉怪哉,这个孔老头,到底在研究什么功法,有点邪门啊。 其他的一些圣境也有些见识,渐渐也发觉了萧然的状态有些不正常,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身萧然就是这样。 这时,岳正动了,他有些不耐烦了,他感觉到面前的萧然没有破绽,但浑身上下又好像都是破绽。 他直接欺身而上,手上凭空出现一道雷鞭,直接朝着萧然的脑袋打去,电光如同蛇杏,声势不凡。 但萧然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样子,身形后退了几步,手中竟然也出现一条鞭子,但是却是木系的荆条形状的。 木鞭迎着雷鞭而去,两鞭半空相击,发出“叭”的一声巨响,木鞭不导电,此次交手,岳正没有占到属性上的任何便宜。 据老丈人说,萧然所修炼的是夫子自己编篡的《五德经》,主要是五行俱全的修炼法门,在攻击和防御上几乎没有什么短板。 木鞭靠上了雷鞭之后,紧紧绑缚住雷鞭,而且对面的萧然还不停地往里面输入着灵力,这木鞭竟然开始慢慢生长,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缠绕的速度开始加快,木系的藤蔓好像都要缠绕到岳正的手上了,他直接撤去雷电的力量,飞速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木鞭的攻击。 闪避的过程中,岳正也没闲着,直接打出几道金系的能量,锋锐的金刀在半空飞驰,打在了木鞭之上,这鞭子应声而断,变成了几截掉在地上。 萧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即便是木鞭被打断,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双手一扬,岳正四周的土地开始震动。 土系的元素力量,岳正还没接触到土系,他还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去寻找土系的宝物,没有丝毫头绪。 他好像被吸在了土地上,两边的红土慢慢升高,在他的四周多了几面土墙,看来是困人的手段。 这时萧然又是一招,天空竟然落下箭雨来,这些并不是他凝炼出的,而是在营地中早就准备好的箭矢,看来他们为了这次对战准备了不少的后手。 岳正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在手中凝练了一只金色的巨盾,他高举着巨盾,抵挡着天空飞射而来的箭雨。 四周的土墙又开始动起来,几面墙壁慢慢移动,移动的方向正是中心的岳正,他有些压抑,五行轮转,生生不息,确实对他有些克制。 几面土墙向着中心而动,岳正不会坐以待毙,他一手顶着巨盾,一手打出青帝经中的木诀,那一面的土墙,移动的速度开始慢下来。 墙面上竟然长出了无数的植物,木系天然克制土系,另外三面土墙依然向着岳正的方向挤压而来,他直接向着已经停住的那面绿墙移动。 身躯一跃,跳到了绿墙之上,他顶着巨盾,防御很足,但这样的法术交锋,好像并不能决定两者的胜负。 台下的众人,看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两人的打斗太过于平淡,根本没有前两场打得那么精彩。 周严看了看擂台上的两人,萧然和岳正很像,两者的对于元素掌控的数量也是类似,一时半会靠着元素招式,根本不能快速的打败对方。 此刻,宋国王宫内的宋王萧季,也收到擂台的消息。 “居然是然儿,居然还是打到最后一场了”他口中无意识地喃呢着。 脸上一阵复杂,不知是不是在为他的孩子感到担心。 “若是能赢,罢了,就立他为王世子,毕竟也是我的血脉。” 宋王萧季终于下了决心,但也要看萧然的表现了。 崇德郡外,擂台边,马庸不停着在玉牒上写着,晋国的皇宫里,很快地收到了擂台上的信息。 “陛下,岳正连赢两场,已经是把局势扳平了。”旁边传递消息的皇室亲军,连忙把这个消息说给晋皇叶谦。 “好啊,好,周先生有大功,他的女婿也有大功,如果三场全胜,就给他封爵。” 叶谦脸上猛地浮现出喜意,但又强忍着压住了,语气平淡地问道:“现在岳正和谁在战斗?” “是宋王的第七子,萧然,据说从小就放在夫子身边抚养教育。”从人答道。 “实力如何?” “境界、元素方面,与岳正相仿。” 叶谦皱了皱眉头,低沉着声音说道:“那就有些麻烦了!” 确实,岳正觉得很棘手,他的几套绝顶功法,回复灵力的速度不慢,但萧然那边好像更快,来去几个回合,从术法上,岳正没占到一丝便宜。 萧然的五德经,五系全修,取五行之德,纳天地之气,养自身五蕴,结浩然之气,五德相生,生生不止。 岳正现在也是走的五行的路子,必然被他所克制,因为岳正的三系,金系、水系、木系,萧然的术法中都有法子可以克制。 同时,萧然想拿下岳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五行单一的法术拿出来,岳正即便不能克制,也有同样属性的力量可以应对。 两人战斗的变扭极了,就好像在和自己在战斗,台下的观众已经是有些昏昏欲睡,从夜里打到早上,从早上打到中午。 从单系的比拼,到多系的组合,绚丽的术法,如同不散的烟花一般,一轮一轮在擂台上来回地绽放。 岳正无比的头疼,对面的萧然就跟个机器人似的,来来回回使了无数的算计,但都被萧然给挡住了。 此刻,高台上的夫子孔德成,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看着擂台之上的岳正,心里想着岳正越加的烦躁,然儿获胜的概率就更大了。 台下周严也看出了,岳正的烦躁,他的气机开始慢慢暴躁,周身的力量也更为狂躁,周瑗君看着岳正,眼中也满是担心。 岳正的心里也是烦透了,他心中大多数的攻击方法,他都已经试过了,就像刚刚他又用上了袭击月瑕子的那一招,虽然输入的力量不多。 但还是轻而易举地被萧然,挡下了,当时他直接运起金土两门的法门,在自己的面前筑了一面墙,土系和金系能量的混合,极为坚韧,岳正的雷枪根本打不破他的防御。 马庸早就看出了这样的僵局,早在半夜就发信息给京城,让晋皇叶谦先去休息,一有结果就会通知。 此刻,晋国皇宫内的叶谦,也是郁闷,等了许久,就想等一个好消息,但没想到这两个人的战斗,打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了。 他已经是个年迈的老人,虽然还有圣境的修为,但气血早就不及以前,每天按照御医的建议,还是需要休息休息的,结果他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之后一问,这两人还在打,从早上打到下午,这都快到晚上了,还没打完。 即使这位老皇帝,也有点撑不住了,在房间里低声骂道:“这两人什么情况,就不能早点打完,就算是输,朕也认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岳正要是真输了,他就算没事,但有些人可就有事了! 坐在擂台边上的叶青言,他的情绪波动是最大的,一会儿嚣张的不可一世,一会儿又卑微到尘埃里,一会儿又对岳正的取胜感到有些庆幸,后来岳正连赢两场,他心中满是欢喜,但这会子,他看了一天的战斗,心都累了,一阵的患得患失。 岳正越打越觉得,这下下去不行,要想个好主意去击败萧然了,普通的方式方法,看来根本不行,一定要是之前没有用过的方法。 此刻,突然风又起,雨又落,一场暴雨来临! 第50章 雨战 岳正好像有了思路。 这雨给了他灵感,曾经在那么发达的现代社会,每年依然有洪水肆虐。 水瀑,谓之于洪,泽淹天下。 萧然的五行轮转,从单一的水行灵气来讲,质量和威力肯定是不如水神宫密录的。 那可不可以借着这一场的暴雨,来一招大的。 萧然依然站在擂台上,盯着岳正,神情木木的。 岳正开始沟通起,天地的水气,他需要在丹田内蓄力,从而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土虽然克水,但水大也能覆堤。 他用着雨遁,感受着空间的气息,虽然是一招水系的法术,但有些空间能量的道蕴,岳正觉得打完这一场,可以找个地方悟一悟空间系的能量。 萧然终于感到有些被动,岳正的雨遁根本无迹可寻,不时地给他来上那么一下,萧然却根本无法反击。 高台上的夫子,脸色渐变,原本十拿九稳的战局,开始慢慢改变,他的内心也有些焦躁,萧然虽然有五德轮转之法,但这样耗下去,也不一定能赢。 岳正已经用接近于三场的战斗,证明了他自己并不惧怕长时间的战斗,夫子看了看天上的雨,若有所思。 他想用他的能力,直接帮他的徒儿驱散天空的雨滴,这样岳正没了倚仗,那胜负的天平就又难说了。 可惜,对面的绝神真君看出了他的意图,他笑着对夫子说道:“夫子,我们都是道境,就不要插手小辈的战斗了。” 他的意图被绝神真君识破,他也有些悻悻然,掐指算了一算,这片云层的雨,恐怕一个时辰左右,才有的停。 岳正乐坏了,不时的雨遁,偶尔一次来到萧然的身边,直接就是一刀,或者一道雷鞭打过去,第一次就打到了萧然的身上。 要不是他躲闪的快,早就被岳正砍掉一只肩膀了,后来,看岳正神出鬼没的,他直接在身上用元素之力覆了一层甲。 先套了一层木甲,然后犹自觉得不保险,又套了一层金甲。 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防得住我了吗?岳正心中狂笑道,直接在手中凝聚了一把金属的大锤,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了萧然的身后。 萧然因为套了两层甲,身形有些臃肿,即便发现了岳正,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岳正一锤子锤在后心上。 他压制住即将脱口的淤血,很明显他的身体受伤了,盔甲虽然能护住他的身体,但像这种锤伤就难以防护了。 终于,萧然的脸色出现了变化,刚刚都是木木的脸色,现在则是一脸的痛苦,岳正这一击,估计他内里的几根骨头都断了。 他可没有像岳正那般的好身板,毕竟岳正在凡境就开始炼体,后来又经过雷法的淬炼,一般的攻击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萧然突然坐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周身五色的防御罩慢慢显现,五德经中有疗伤的方法,但需要时间。 在岳正的威胁之下,他用一个五行的防御之法,也不知能不能防住岳正后续的攻击。 岳正一看他坐了下来,也是一愣,随即心中狂喜,一个闪身直接来到岳正的面前,锤子当头对着萧然砸下去。 这五色的罩子,居然和岳正的水罩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击下去,只见五色光芒一转,直接就把岳正的力量卸掉了。 岳正不信邪,直接变锤为刀,用足全身的力气,一式刀劈金盾就直接砍下来,但还是无功而返。 萧然坐在罩子的中间,闭上了双眼,好像在调息他的伤势,岳正偏不让他如愿,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又凝聚了一把大刀。 双手持刀,相向而击,巨大的噪声发出,萧然应该是被吵到了,不由得睁开眼睛,他眼含杀气地瞪了一眼岳正。 岳正终于看到他有了些人的气息,刚刚看着他的表情,一直木木的,岳正以为他已经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感觉呢。 但显然不是这样的,他也能感觉到疼,也能感觉到吵,他要调息疗伤,但岳正非不让他如愿。 岳正不停地骚扰着,就是想让他没办法安心疗伤,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打了这么久,终于开始占了上风了。 台下的观众都有些疲惫了,看到岳正占了上风,隐隐来了些精神,他们好像能看到这场比武的结果了。 就连远在晋都的晋皇,都没什么兴趣知道比赛的细节了,只是叫皇室亲军的人,有了结果直接通知他。 这两人的战斗,也是让人无语了,这么长的时间,来来去去、来来去去,他们两个没疯,但却快把观众折磨疯了。 岳正一兴奋,就有失手的时候,这不乐极生悲了不是! 在他看到萧然继续打坐的时候,他如法炮制,身形闪到五行护罩的面前,双手举刀,就要来一声大的。 可这时,他居然看到在五行罩中的萧然,突然对着他笑了一下,不好,岳正连忙准备雨遁,但有些迟了。 五行罩直接变成了一只五色的飞箭,直接朝着岳正的胸口飞射而来,还好刚刚岳正动了下身体,这一箭虽没有打中岳正的胸口,但整个右手臂却被这支五色飞箭击穿。 “啊,啊。”岳正痛苦地大叫起来,和刚刚萧然一声不吭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右手臂低垂,显然是无法再动。 连忙利用水神宫密录,压制了一下手臂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骨头上的洞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此刻,擂台下方的周瑗君一阵担心,嘴里不住地念叨:“岳大哥,如果打不了,就下台,没关系的!” “爹,不如你发话,让岳大哥认输。”她眼里噙满泪水,拽着周严的衣袖说道,但周严一声不吭,在他的眼中,这场战斗可能比他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岳正退了几步,离萧然远远的,赶忙运用起青帝经上的医术,给自己治疗起来,直接从虚空中抽出几根金属线,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的金属绷带。 坐在那儿的萧然,也不做防护,就这样直盯盯地看着岳正,他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显得很是欢快。 岳正看到这小子欠揍的笑容,心火直跳,随手就招了几道落雷,噼里啪啦地向着萧然坐着的位置打击过去。 自然这种等级的攻击,对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他随手一挥间,头上就出现了一片木盾,替他挡下了这些雷电的攻击。 岳正还在蓄力,暴雨依然在下,天空中的水气,更浓了,但更奇怪的是,两人都停手了,一个坐在那里疗伤,另一个还是在疗伤。 擂台旁边的人都惊呆了,不时有人嘀咕道:“都打成这样了,要不算平手好了。” “别跟着起哄了,这场战斗可是关系着郡城的归属,哪里能说平就平的。” “说的也是啊,这两人整整打了一天多的时间啊,我看得都快受不了了,他们两个居然能战斗这么长时间。” “妹妹,这两个男子不仅俊俏,还很持久呢!” “咱们要不要报告下宫里,抓了去当炉鼎?” 额,这场擂台战如此重要,自然吸引了不少修行人士前来观战,自然人群中少不了隐藏的魔门宗人。 其中有两个女的,就是魔道欲羽宫的门人,像这种主修媚术的女子,一般情况下,很难被正道中人识破,所以魔宗的情报等等,都是由这些女子前去获取的。 萧然站起来,看着岳正,说了一句:“我好了,你离落败不远了!” 此刻,天空的雨还在下,两方的道境高手都闭着双眼,好像不想再看后面的战斗。 “是吗,我还有招式没有使出哦!”岳正笑着反驳道。 萧然笑着摇了摇头,说着:“都打了一天了,你有什么招数会留到现在?” 也不知怎么的,萧然一下子竟然话多起来。 他慢慢聚拢气势,手中好像出现了刚刚打伤岳正的五色小剑,不断地往里面输入着灵气,浮空的小剑开始慢慢变大。 岳正心中思考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会输掉的! 他举起了左手,掌心对准了萧然,无数蓬勃的水汽,从他的身上涌了出来,向着萧然攻过去。 萧然一笑,以为是和刚刚一样的招式,随手一道土墙挡住,但水越来越多,雨也好像被岳正聚拢了起来,不住地向着萧然的地方下着。 水没过擂台,周边观战的人群也纷纷远离,圣境直接浮在了半空,天境的人则直接向着高地上跑去。 无尽的水,涛涛的暴浪,直接淹没了萧然的身子,他的土墙,一冲击溃,岳正踩在水面上,用能动的左手,掌心一合,操纵着远方的水气。 无数的水压,向着萧然的位置压了过去,他竟然被制住了,他不断地挣扎,手上也停住了,不再凝聚五色小剑,而是不住地调动起土系的能量,意图克制住这高涨的大水。 但他失策了,刚刚聚拢的小土堆,一个浪头就把它冲垮了,他被岳正控着的水挤压着,虽很难动弹,但几乎没有性命之忧。 第51章 终胜 岳正知道以萧然的防御,挡住这一击并不难。 但他的本意并不是击杀萧然,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能杀死萧然,他早就杀死他了,那要赢得这一场战斗,只能另辟蹊径。 水压紧紧制住了萧然的身体,岳正沉默着,他要用这水浪,把萧然冲出擂台的范围,这样他也算是赢了。 漫天的大水,声势惊人,但在天境高手的眼中,也就这样,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岳正朝着远处的山麓一指,水如龙卷,裹挟着萧然的身体,直直地朝着远方流去。 水压依然很大,萧然看到了岳正所指的方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挣扎着身体,就要离开,但岳正岂能让他如愿,沟通着小鼎,借了一缕寒气。 直接把萧然周围的水汽,直接冰封起来,水流在他的控制之下,渐渐开始朝着远方流淌,四四方方的大冰块,锁困着萧然,好像就如同一个冰棺。 这冰棺立于潮头,一浪接着一浪,萧然想要脱困,但四肢就好像被冻僵似的,火系的灵力运转地极为不流畅。 浪潮传递着冰棺,直到在那远处的山脚下,停了下来,水顺着山形,直接汇入了一条小河中,困着萧然的寒冰,也是一同入水。 岳正看着渐渐消失的冰块,一改刚刚的压抑,狂笑起来:“哈哈,老子终于赢了!” 这时,四周的人群才明白他的意图,擂台的形制,早就被大水冲毁,但萧然被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那必然是出了界的。 此刻,孔德成依然是闭着眼,绝神真君则睁开了双眼,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但他对结果了然于心,趁着对面的孔德成还没动静的时候,他放声说道:“萧然出界,岳正胜!” 晋国的那帮人,听了这句话,无不欢欣雀跃起来,岳正站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他的灵气消耗地差不多了,衣裳也近乎全湿了,但他高昂着头颅,满脸斗志地看着远处。 远处的萧然终于脱困,高台之上的夫子,也终于睁开他的双眼,眼中透着疲惫,但犹自嘴硬地说道:“哼,好一个狡猾奸诈之人。” “还妄自以正为名,可耻。” 慢慢的,萧然从远处的山间返回,脸上的神情依然木木的,好似这一场失败,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岳正在这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看看萧然脸上失望无奈的表情,但他的期望落空了,白等了那么久。 “多谢夫子扬名,岳正不胜感激。”他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反正赢了就行。 高台上的绝神真君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夫子,你该履行诺言了,赶紧从我们晋国的崇德郡退出去。” “你” 晋国的几个圣境,齐齐浮空而来,和南边的几个圣境对峙起来,因为月瑕子被岳正打伤,被绝神真君赶跑,此刻南三国的圣境在数量上,并没有任何的优势。 “哼,我们走。” 孔德成的内心气的不行,一个瞬移,直接离开了这片地方,一同被他带走的,还有他的弟子萧然。 其他几个圣境,看到他们这边领头的道境,都已经离开,他们也不耽搁,直接也是运起身法离开了这片地方。 接近两天的时间,三对三的比拼,终于是落下了帷幕,岳正自此在年轻一代的高手中,也算是声名鹊起了。 一阵香风过耳,岳正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周瑗君过来了,他也不避讳,直接装作体力不支,倒向了她的怀中。 “啊,岳大哥,你怎么样了?” 岳正悄悄地搂住了她,杨柳般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把嘴凑到她的胸口,看着那精致玉亮的锁骨,咽了一口口水。 半闭着眼睛,掩饰着他那不老实的眼珠子,用着没什么力气的声音,说着:“瑗君,带我回去疗伤。” 周严转头看了看岳正,一眼就识破了这个臭小子的想法,但为了避免女儿的尴尬,笑着说道:“君儿,咱们回城,给这小子好好治治伤。” 岳正假寐着,听到周严在那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加了重音,一听就知道老丈人已经看破了他的想法,但不打紧,谁让他脸皮厚呢? 周瑗君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凑到岳正的耳边,小声地对他说:“岳大哥,我扶着你,咱们这就回城。” 说罢,直接运起月山派的身法,几个闪身就回到了城内,周严转头对着其他几个圣境,笑了笑说道:“我们也回城去。” “马大人,还请尽快发消息到天极,我想皇上怕是等急了。”转头又对马庸嘱托了一句。 “周先生,您放心,这事我早就发过去了。”马庸摇了摇手中的玉碟,笑着回答道。 他继续说着:“周先生,您真是有个好女婿啊,此子的潜力不是一般的大,这一轮的功劳下来,您和他,都得封爵啊。” 言语里带着一丝讨好,他作为皇室亲军,也知道,皇帝不是一般地欣赏这位先生,此次功劳这么大,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大善,如果不是岳小友,我们的面子,此次就要丢光了。”绝神真君说完这话,失望地看了一眼他的弟子桥彬,直接就朝着崇德郡城内飞去。 天极郡,晋国皇宫,正值黄昏。 “陛下,大喜大喜啊。”皇室亲军的首领沈诀,飞速地跑进皇帝的书房。 一脸的喜意,说道:“陛下,陛下,崇德郡那边赢了、赢了。” 叶谦坐在书桌前,也是一愣,笑了。 “好啊,好啊,我要给岳正封爵,给周先生封爵,这是天大的好事。” “你给我详细说说,刚刚那两个人,战斗了多长时间?”叶谦又问道。 “快一天的时间了,崇德那边是晚上,我们这是下午,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岳正和宋国的萧然,打了快一天。”沈诀恭敬地说道。 “你有收到详细的情报吗,给朕详细说说。”叶谦好奇地问道。 沈诀也是早有准备,直接就说道:“这个年轻人脑子活,打了一天,两个人不分胜负,后来岳正把萧然冰封,然后用水浪把他打出了擂台才赢的。” “哈哈,好个聪明的小子,不错,不错。” “可惜让周先生先下手了,不然我都想嫁个公主过去了。”晋皇叶谦龙颜大悦。 “来人,帮朕草拟几道诏书。” 偏殿内的中书舍人赶忙前来,持笔等候晋皇的吩咐。 “周严,我晋国大儒,为我大晋拓土有功,擢封山原侯。” “岳正,于我大晋有功,灭张泽,阵斩敌将,大比三胜,擢封秦翊伯。” “柳溪忠,原伪宋崇德郡守,献城有功,擢封青秀子。” “这三人,让他们回京师天极,我要面见,看看给他们什么官职好。” “宋崇德郡,一战而下,复郡名山原郡。” “叶青言,指挥得当,记三等功劳在案,迁天南都督府治所于山原郡。” “另派两个副都督去天南,让宗室和中书府商议下,看看派谁去合适。” “前面是五道诏书,你负责润色一下,发给中书府,让他们明发天下,最后一句你传话给赵诚,让他们几个议一议。” 晋皇一口气下了这么多诏令,大多都是嘉奖的,给周严和岳正的还好,但柳溪忠的青秀子是什么鬼,青秀郡还在宋国手里呢! 叶青言的升职,根本就是虚的,等于是挂了个都督的虚名,但干的是驻守崇德郡的活,现在得叫山原郡了,让他一个圣境,扛着一个道境,你说这是升还是贬! 而且,还不忘往天南都督府里渗沙子,两个副都督,这还不把叶青言给架空啊。 “记得让中书令赵诚好好商议,明白了吗?” 叶谦盯着那个中书舍人,又说了一句。 “臣明白,等下就将这几道诏书拿给赵中书,另外会把陛下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赵中书听的。” 面前的中书舍人连忙跪下,答复着。 “好,那你快去。”晋皇叶谦笑了笑,挥了挥手,便让他出去了。 他转头看了看沈诀,说着:“继续派人刺探宋国的情报,不要停。” “叶青言,就是我放在那的饵,如果他们咬了。” “那正好可以借着,老四那边的力量,灭了宋,要是不咬,就让他在山原郡守着。” “一个废物,差点毁了我的计划!” 叶谦对叶青言这次的表现极度不满意,但因为也是胜利了,所以他也没有理由惩罚叶青言,也只能明升暗贬了。 “等到中书府明发了朕的圣旨,你就即刻派人,把圣旨送到山原郡。” “让马庸护送着周先生他们回来,我要召见,要负责好他们的安全,知道了吗?”叶谦看了看沈诀,吩咐道。 “是,陛下,那我就下去了。”沈诀也是个果断之人,直接应下这个差事。 “你等等。”叶谦思怵了一下,叫住他。 “这个岳正,你最近多搜罗搜罗他的资料,朕要看看是不是可用之人!” “是。”沈诀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第52章 如此疗伤 “红昭,红昭,快去打一盆清水来。” 周瑗君回到了她们的院落,就急急地吩咐到。 红昭一看,她们家小姐搀扶着姑爷,状况有些不对,连忙答复着说:“是,小姐。” 周瑗君推开她的房门,岳正半眯着双眼,心中隐约有些得逞的快意。 她想把他扶到床上,但岳正早就有坏心思了,哪会让她这么容易走。 在躺床上的时候,手臂直接一带,周瑗君就被他带到了床边,往身侧一趟,两人就这样躺在了床上。 “岳大哥,你是不是在作弄君儿?”周瑗君看出岳正的情况了。 但又有些不确定,趴在岳正的胸口上,两手就要去解岳正的衣服,她想去看看他右手臂的伤口。 此刻,岳正心猿意马起来,两人的胸口相对,胸肌压着胸肌,好像不对,周瑗君的是脂肪,岳正的才是胸肌。 她身上的幽香,不住地往岳正鼻子里钻,岳正一个激动,双手直接抱住周瑗君的柳腰,好细,好软。 “岳大哥,你别乱动啊,嘻嘻。”腰上好像是周瑗君的痒处。 岳正一用劲,她就有些吃不消了,连忙娇笑起来。 他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眼睛里的情愫都要溢出来了,两人就这样看着,互相吸引,竟然不自觉地吻了起来。 这一吻,天雷勾动地火,连接着两个年轻人的心,他知道这个女孩内心承担的痛苦,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可以做她遮风挡雨的依靠。 他们两个之间无穷的爱意,快将两人燃烧起来,岳正支起胳膊,刚想有进一步的动作,但右胳膊一痛,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瑗君也发现了爱郎的异常,连忙撕开他右侧的衣袖,一道伤口,直接击穿了岳正的肩膀,这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这时,红昭已经打来了清水,走进了她小姐的闺房,但这一见,可把她脸羞的通红,只见她家小姐和姑爷,衣衫不整地都躺在床上,小姐还在撕扯着姑爷的衣服。 这还是大白天啊,小姐怎么这么急! “快,快,红昭,把水拿过来,岳大哥手臂受了伤,快拿毛巾来。” 红昭连忙给她递上毛巾。 她细心地给岳正擦起伤口来,此刻,两人的姿势极为不雅,但周瑗君只是专注地看着岳正的伤口,也没注意到这些问题。 但岳正这个色胚,可是有了眼福,那对盈盈一握,白脂香暖,细长的大腿,分开跪坐在他腰的两边,撇了撇眼睛,好细的小腰,他已经想到握着这柳腰的情境。 静心,净心,可是我还是正了,怎么办? 周瑗君擦拭着岳正的臂膀,半扶着岳正的胸膛,好看的圆弧就往后面一翘,这情境,岳正看得痴了,她也瞬间羞赫的不行。 小手别过去摸了一下,“呀”,小脸儿由白变红,又由红变得深红。 她低着头,两只眼睛都快溢出水来,娇羞不已,看着他说着:“你个登徒子,心里想什么呢。” 又给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便从他身上下来。 她立在床头,又换了双毛巾,帮岳正擦了擦脸,岳正看着她,眼中也满是爱意,笑着对她说道:“瑗君,你真美。” “将来,你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岳正嘴里就像抹了蜜似的,继续夸奖着周瑗君。 周瑗君又对他一笑,说着:“你这人,刚刚又不老实呢!” “你是我娘子,我对你就应该不老实啊!”岳正继续说着。 “之前怎么没看出,你是个登徒子呢!”她一边说着,手上也不慢。 直接用出月山派的招式,一丝柔和的月华慢慢覆盖了岳正的伤口,因为是五行之力打出,岳正治疗了好久,不断用着体内的力量消磨着患处的五行之力。 这五行之力极为不凡,如果有机会的话,岳正也想看看夫子所写的这本五德经,五系轮转生生不息,但好像这门功法对萧然有些影响,岳正也讲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影响,但只是觉得,萧然的状态很不对劲。 难道,这五德经有什么副作用? 此时,岳正想到的萧然,正在宋国的大殿上,跪在那里,向着宋王请罪。 “萧然,请父王降罪。”萧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跪着。 “罢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宋王萧季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 他真正怪的人,是夫子啊,叛徒是他们书院的人,死掉的张泽,也是他们书院的人,就连比武的主意,也是夫子提出的。 但毕竟是宋国唯一的道境,宋王萧季根本无法明说,只是心中压下这股不满。 “诸位爱卿,你们也知道崇德郡彻底丢了。” “按照协议,三十年我们不得主动在崇德挑起战端。” “你们议一议,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宋王问着大臣们。 “大王,臣有一言。” “讲来。” “崇德郡西是郑国月北郡,此刻郑国势必需要在月北大肆屯兵。” “崇德郡以东是青秀郡,青秀郡有书院的一众高手,只需派一员良将,看紧青秀山口,就能防住晋军。”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南面的尚德郡,此郡承平已久,加之目前和郑国接壤的只有尚德郡了,所以建议王上派大军驻守尚德。” “好,此事孤准了。”萧季也知道这是老成谋国之言,直接就同意了。 “王上,此刻最急的恐怕是郑国,现在他们不仅要防备北面的晋军,还要在防备月北郡东面的晋军。” “郑国的压力,恐怕不小啊。” 宋王萧季坐在王座上,点了点头,非常认可他所说的话。 “臣建议王上,勤练兵马,将来也好从晋国手中夺回崇德。” “国内将领,因为自持有夫子坐镇,早已不修武力,导致此次兵马交锋大败而回。” 又一个臣子建议到。 “爱卿所言极是,我这就给各地郡尉下令,让他们勤修兵马,以待时机。” 宋国君臣上下也在积极地商讨着,如何应对眼下局面。 岳正也在想着如何应对这个局面,他正到不行,只能用周瑗君的被子遮挡,缓解尴尬。 《水神宫密录》是主修水行的功法,肾属水,现在他的五行功法中,就属这水行一脉最为强大,所以时不时地调皮两下,也能理解。 腰子太好了,有时也会带来尴尬啊,还好这个世界,对于贵族来说,是一夫多妻的制度,这门功法未来一定有大用,一定要大用。 岳正心里这样想着,臂膀一凉,他抬头看了看周瑗君的脸上,看着和月色一样白,显然是运功过度了。 “瑗君,别伤了根本。” “我的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内里的骨头还需要休养。”岳正温和地说道。 周瑗君虽然脸上苍白,但还是一脸的笑意。 “没事,岳大哥,这门月山的功法,我也不打算修炼了。” “我是门派的叛徒,不能再用它了,索性都把月华传给岳大哥疗伤。”周瑗君执拗地说道。 岳正不忍她这样伤心,板着脸说道:“胡说,你师父都没有把你逐出门墙,那在她眼里,你还是月山的门人。” 周瑗君笑了笑,显然是不愿再聊这个话题。 “岳大哥,你休息。”岳正听了这话,又看了看这屋子,一脸疑惑,这是周瑗君的房间啊。 “我今天去红昭那边休息。”周瑗君说着。 岳正一脸遗憾,还以为今天就要开启同居时代呢。 “你休息,我出去了。”说完,周瑗君熄了灯,推开房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岳正还是有些睡不着,两眼看着屋顶,发着呆,两天的战斗,让他的精神也很疲惫,但还是有些睡不着。 这时,屋内人影一闪,却是周严进了屋子。 岳正一看,就准备起身行礼。 “躺着,躺着,刚刚瑗君在这里,我也不好进来。”周严解释了一句。 他看着岳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些埋怨我,之前没有提前告诉你,后面我们会做这种事情。” “岳父,您多虑了,所谓君不密则失其国,您有所保留也是正常。”岳正诚恳地说道。 “哈哈,你能这样想,就好,若不是这种事情,我能那么轻易地认可你?毕竟,此等大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既然君儿同意,我就不反对了。” “此次,你立下大功,陛下定然封爵,消息估计很快就能传来。” “你后面想做什么?”周严看着岳正问道。 “全凭岳丈做主,小婿都可以的。”岳正回答着。 周严笑着看了看岳正,对他越来越满意,如此机灵上道,是个可造之才,修炼上的潜力也大,政治智慧也不差。 “哈哈,好好,不如这样,我们先去我的家乡九澐郡,把你和君儿的婚礼办了,因为是大事,所以我提前把她娘送回晋国了。” “你没什么亲人,我就做主帮你把事情都给办了,你看如何?”他笑着问着岳正。 此时,岳正的内心一片狂喜! 连忙点头说着:“那就拜托岳父了!” 第53章 发迹 果然,三天后,晋都天极郡来了消息。 咚咚咚,小院的大门被敲响了,此刻,岳正和周瑗君正在院子里聊着天。 这三天里,是岳正在这异世界,最为开心的三天。 吃饭不用他自己动手,都是周瑗君喂给他吃。 每天两人还要独处一段时间,周瑗君都用自己的月华之力帮岳正疗伤。 岳正也把周严跟他商议的事情,即两人回九澐郡完婚的事情,也和周瑗君细说了一遍。 两个人的感情在这段时间迅速升温,只是碍于礼法,除了最后一步外,两人基本和寻常夫妻没有什么区别了。 周瑗君让岳正坐在那儿别动,她则走过去,打开了小院的门。 开门一看,居然是马庸马大人,连忙请他进来。 “岳公子,美人相伴,好不快活啊。”马庸一脸羡慕地说着。 周瑗君一听,脸色一红,就离开为马庸倒水去了。 “马大人,今天怎么会来我这?” “你可是个大忙人啊。”岳正也是调侃地说道。 在岳正受伤的几天里,除了绝神真君没有亲自上门探望,其他几个圣境,都有陆续上门,给岳正送来了些礼物。 周严都让他收下,包括绝神真君也让他的徒儿桥彬,给岳正送了些上好的伤药,其中最早就来探望的,就是这皇室亲军的马庸了。 据周严介绍,马庸也算个实权派了。 是皇室亲军的三把手,深得晋皇叶谦信任,不时委以重任,之前,周严也是一直单线和他联系。 在这次的破城行动中,他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岳公子,您一战成名,现在整个南方,都流传着您的名声呢。”马庸继续称赞道。 岳正摇了摇手,连忙谦虚地说道:“我连萧然都没有打败,哪算什么高手,当时只是取巧了而已。” 马庸也是一笑,心中感慨,好久没看到这么谦虚地年轻人了! “萧然就算没打败,那也算个平手了,但你打伤月瑕子,那总是有目共睹的。” “这些年,还没有人,能在天境伤到圣境呢!” “岳公子,您这一战,南边这块都说您是南方第一高手呢。” 马庸继续说着,岳正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马大人,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这还伤着呢,哪算什么高手!” 这时,周瑗君给马庸递上茶水,行了一礼,就又离去了。 岳正便继续问了一遍:“马大人,你今天来是?” 马庸一笑,拱着手对着北面行了一礼,说道:“岳公子,叶皇已然下旨,因为此次大功,您已经被封爵了,现在应该称呼您为秦翊伯了!” 岳正一听,心神俱震,内心一阵狂喜。 不枉我一场拼杀,差点丢了性命,终于在这奴隶社会,成了一个贵族。 “岳伯爷,您再休息两日,到时候周大人和您,还有柳大人,咱们几个一起结伴回京,陛下想要召见您呢。” 马庸又在旁边说道,岳正一阵感慨,这就要见到,这片大陆的最高统治者了吗? 炎国大陆浩大无比,人口近百亿,而晋国无疑是大陆的霸主。 统治着这片大陆绝大部分的人口、生灵。 晋国的皇帝,不一定实力最强,但必须能够平衡各方。 周严这两天已经给岳正讲了一些,关于晋国朝廷的情况。 朝堂纷乱,各种势力纠葛,像皇族宗室的势力,还有道盟一派,地方的实力派,比如像都督府之类的,还有地方的豪强,以至于晋国这么大的国家,内耗严重。 如果这些力量,能够聚集起来,什么南三国、越国之类的,早就被打趴下了。 现在晋皇叶谦,有心改变这种局面,但毕竟积重难返,很多事情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而周严就是名副其实的保皇派,最为忠心,他的学说,上承儒法,自成一家,最为核心的思想就是尊皇爱民,晋皇看了他的书,极为欣赏。 这些年来,一直不断地派人和他联系,有时甚至会寄信向他问策,两人虽没有见过面,但已经是神交已久。 此次,周严立下大功,回到晋都,必然受到重用。 像皇室亲军,马庸、沈诀这些都是忠于晋皇的,和周严天生的亲近,爱屋及乌之下,也是对岳正的前途越发看好。 “我岳丈呢,他有没有被封赏?” “我是受他举荐,按理,他的功劳比我可大多了。”岳正又接着问道。 “岳伯爷,您放心,皇爷一向赏罚分明。” “周夫子早就简在帝心了,这不,直接就被封了个山原侯。” “国朝百年来,还没怎么出过新的侯爵呢,您岳父那可是第一个。”马庸笑着说道。 岳正一脸喜意,看来岳丈将来就是我的靠山了。 “那样,岂不是要把原来的崇德郡守府,给改成山原侯府吗?” 他随口给马庸开了个玩笑。 马庸也笑着回答说:“这可不行啊,岳伯爷,皇上有圣旨,让叶都督把天南都督府的治所迁到山原郡来。 岳正愣了一下,马庸借着说道:“现在这郡守府,已经变成了天南都督府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笑着回答着马庸:“好啊,那就好,叶都督勤勉尽职,我想一定能守好山原郡的。” 马庸也是个妙人,连忙接上:“对对,别人惧怕夫子,但叶都督肯定不怕的。” 此刻,崇德郡守府内,哦不,应该是天南都督府内。 叶青言正在大发雷霆,书房里的东西几乎都让他砸烂了。 “加三级记录在案,我呸!” “这就把我锁死在山原郡内了,对面可是夫子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给我爹写信,让他帮我活动活动。” 说罢,叶青言就坐在书桌前,提笔写起信来。 按照辈分来讲,叶青言是叶谦的侄子,叶谦四哥的儿子,叶谦的四哥叫叶华,之前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之一,但争位失败,让叶谦当上了皇帝。 但叶华多年的积攒也不是吃素的,父子二人皆为圣境,在宗室中极有名望,现在,在朝堂中,叶华依然有很多的追随者。 此次,叶青言也算吃了亏,叶谦把他摁在山原郡,就想利用他身后的党羽,来守住山原郡。 另外,把天南都督府的两个副都督的位子,给丢出来,让道盟和一些地方派系去争,在争权的同时,他们势必先要把叶青言这个正都督按在山原。 可以说这是一招阳谋,不仅让叶青言明升实贬,另一方面也靠着这样的手段,成功压制了叶华一派。 岳正得知了这样的前因后果,也是高兴,现在还没办法和这叶青言算账,但岳正的心里是记住了他之前讽刺的嘴脸,将来少不得要弄上一遭。 当下,山原郡城的圣境也是神通广大,他们居然也知道此战周严和岳正封爵的消息,一个个的,都提溜着礼物上门了。 这次,就连绝神真君都不例外,亲自上门拜会。 “岳小友,虽然受了伤,但也是因祸得福啊。” 绝神真君来到了岳正下榻的小院,这次,他是来和岳正告辞的。 他看了看周瑗君,又看了看岳正,瞬间,周瑗君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岳小友即将进京,未来必是前途无量啊。”绝神真君笑着说道。 “真君谬赞了,我这点微末功劳,也是因为皇帝赏识,才有今日啊。”岳正一脸谦虚地说道。 “不知岳小友师承何人,我观小友的功法,道蕴非凡,应该也是我道家一门的功法。”绝神真君试探道。 “我师,我亦不知其名,传下法门之后,洗去我的记忆,便离去了,导致我因为记忆丢失,坎坷不少。”岳正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岳小友还有如此离奇的经历,看来应该是我道门高人,只有他们,会在一定境界的时候,去隔断尘缘。” “岳小友,你与我道门有缘啊。”绝神真君如此说道。 神特么有缘,我瞎编出来的话,你都能把我往道门的方向去引,也是牛大发了。 “岳小友,您的岳父是儒门中人,但现在也为儒门所不容。” “你和他结亲,殊为不智啊。”绝神真君继续忽悠着岳正。 “还请真君为我解惑。”岳正一脸诚恳地看着他。 “你想她的父亲,周严已经是宋国叛臣,为大义所不容,你和她结亲,岂不是自毁前程啊。” 绝神真君一脸可惜地说道。 岳正定了定神,心想原来是挑拨离间来了,我且诳一诳他:“真君,有所不知,我和瑗君认识在前,岳丈叛乱在后,现在也没了办法。” “我若不娶,则是不义啊,真君,我也是没办法啊。” 绝神真君一笑,说道:“我道盟也有很多不错的苗子,可以结成道侣,如果岳小友有意,我可以帮忙说项。” 嘿,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现在不行啊,我现在算是保皇一派,定然不能和道盟拉拉扯扯,否则将来肯定讲不清的,连忙说道:“道长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需要入京面圣,实在无法考虑这些问题。” “不打紧,不打紧。”绝神真君笑着说道。 哎,发迹了也好难,赶着趟的上来送礼物、送美女的! 第54章 上路 岳正说了无数的鬼话、瞎话,才把绝神真君骗过去。 走之前,绝神真君还邀请岳正去他的道场玩。 看样子,岳正已经有了些价值,就连道境都来拉拢他,天地如棋局,道境就是下棋之人,有时手里也要有一些好用的棋子。 一般的道境,基本都有相应的门派、宗门作为支持,能够驱使的圣境、天境也是很多,他们也需要一些得力之人。 现在,在绝神真君的眼中,岳正就是得力之人,而他的小徒弟桥彬就是无用之人。 绝神真君摆了摆手,也不需要岳正送他,身影一闪,岳正就看不到他了。 岳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了许久。 他感觉他自己已经进入了某个漩涡,他想抽身而出的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 这时,岳正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影,抬头一看,竟然是周严。 “岳父” 岳正刚想说话,但周严止住了他的话头,在两人的周边凝聚了一层绿色的透明罩子。 “现在,讲,这层罩子可以隔绝他人的窃听。”周严说道。 岳正有点疑惑地问道:“这是” “道境神圣,不可不防,如果不够谨慎,我早就死在夫子手里了。” 岳正点点头,觉得周严这样做完全正确。 “刚刚那个道贼跟你讲什么了?”周严问道。 岳正一愣,未想到周严竟然这样称呼绝神真君,但依然回答道:“他说让我去他的道场玩,还说将来可以去道盟。” “这帮道贼不安好心啊。”周严感叹道。 “岳父,这是为何?”岳正问道。 “他让你去他的道场,那里各种享受都有,你要沉迷进去,他就可以断了你的上进之路,你想要是皇帝知道,你和道盟交往过密,将来还有提升的机会吗?” 周严盯着岳正的脸,继续教导着。 “你要是对于美人色相、金钱等等都无所谓,他们就更看好你了。” “到时候各种资源、功法,那时你只要学、只要用,那也基本上算是他们道盟的人了,以后也只能为道盟门下走狗。” “像现在的中书令赵诚就是如此,出生于地方小族,一篇策论,就得了先帝的赏识,更是将公主下嫁,但后来因修为上需要更近一步。” “前多少年还是铁杆的保皇派,后来因为去道盟求法,直接就成了道盟的代言人,把先帝可气得不轻。” “当时,叶华最有可能登位,但因和赵诚走的近,直接就失去了登位的可能性。所以,到现在叶华也不服今上。” 岳正听到这样的八卦,也是竖起了耳朵。 “臭小子,你不要漫不经心的,现在绝神这么看好你,估计到了天极郡,还有不少拉拢等着你呢。” 周严一脸严肃地说着。 “你要记得,你是皇上的人,需要为皇上尽忠。” 岳正对这话嗤之以鼻,他就是他,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做什么事情。 但对于岳丈的话,他还是乖乖地听着,一脸恭敬的模样,周严点点头,以为他已经把这话听进去了。 他哪里知道,岳正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对皇帝哪有什么敬畏之心,要想岳正效劳,也很简单,好处给足就行。 像现在这次,岳正就很满意,皇帝直接给了个伯爵,他现在也算个贵族了。 反观绝神真君呢,饼倒是画了无数,但从来没给岳正什么实际的好处,他一个道境,随便给点东西也够岳正乐的了。 但他倒好,拉着岳正聊了半天,什么实际的也没给。 你让岳正还怎么心向你道盟啊?这小子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啊。 “这两天我们就准备上路。” “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周严和他说着。 “小婿随时可以出发。”岳正回答道。 “那就好。”周严说着。 “此次前去天极郡,按照马车的速度,大概要两月。” “中途,我们提前赶往九澐郡,把你和君儿的婚事办了。” 听着周严的话,岳正一阵疑惑,怎么走马车,不是有传送阵吗? 周严看到了岳正的疑惑,说道:“咱们三个有爵位的,自然可以用传送阵,但君儿呢,再加上柳家那么多家眷。” 岳正瞬间明白了,这些马车是给柳家准备的,柳溪忠为了投诚,家族进行了整体的迁移,晋国已经给了他的族人不错的安排。 这也算千金买马骨,如果能多几个像柳溪忠这样的人才,那晋国也不用养着太多的兵马了。 只需要几十个爵位,就能收复天下了。 所以柳溪忠和他的家族,在未来,必然能得到不错的照顾,但估计前途是到头了,毕竟谁也不会给一个叛徒委以重任。 “岳丈,大兄将来怎么安排?”岳正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知道柳溪忠实际上是周严的儿子。 “让他平安顺遂地活着。”周严一阵感慨。 “他的身份也算一道掩护,天下一日未定,他和他的家族,就能得到优待。” “毕竟,这是我欠她的。” 周严的眼中有些迷离,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岳正有些感慨,柳老夫人早已过世,但周瑗君的母亲还在,也就是说除了柳溪忠,她还有一个亲兄弟。 嘿,我这岳父,生活都是一团糟啊,两个女人,估计都不一定知道对方的存在,岳正也是佩服。 第二日清晨,岳正就准备随着大部队上路了。 马庸和他们顺路,一起回晋都天极郡,当然也有可能是保护柳家。 毕竟是一个标杆,要保护好,要是保护不好被杀了,那将来谁还会来投靠。 周严因为和柳氏的香火情,也一样愿意一路保护他们到天极郡。 来到了城门口,居然连叶青言都在。 只见叶青言上前,给他们打了个招呼:“马大人,周先生,岳公子,柳大人,一路走好,需不需要青言派兵护送,你这东西可不少啊。” 马庸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此次是我陪同周先生,一起上京的,就不劳烦都督了。” 岳正细看了他们的队伍,他、周严和周瑗君以及红昭只用了两辆马车,但柳氏一族,光东西就运了几大车。 毕竟也是宋国大族,传承百年以上,有的是钱财,贵重的金银细软也是不少,要是折价卖,那是真亏了,只能一起打包带走。 岳正也不必理会,柳氏自然有马庸和周严一路照料,他和周瑗君只管早早地前往九澐郡就好。 马庸也乐得成全此事,直接派了一个能用传送阵的手下,先一步去九澐郡周府报信,这也算喜上加喜了。 毕竟周严刚刚封侯没多久,女儿就要办喜事,而且还是刚刚封的伯爷,岳正的大名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南方地区,南方的修士和官府,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字号的强者。 此刻,皇室亲军的人,马庸的手下,来到了九澐郡周府的门口。 周家也是当地的大族,虽然,周严只是支脉,但这一次,天下扬名,虽然有些人对他的观感不是很好,但这个侯爷确是实打实的。 “麻烦禀报下,我是受贵府周严周老爷之托,前来送信的。” 那个门子不敢耽搁,直接就进了府宅,前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中门大开,一位年青男子搀着一位妇人就出来迎接她。 马庸的手下也极为有眼力见识,不敢拿大,只是行了一礼,连忙递上周严的信件。 周严的发妻,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身上自有一股子贵气,她打开那封信,急切地看了起来。 等到她看完之后,就想邀送信人进来歇歇脚,但那人不愿,表示身上还有其他要务。 周夫人想了想,也就作罢了。 她看着她旁边的儿子,笑着说道:“你妹妹就要回来了,这次还带了你妹夫,准备在家办婚事呢,你赶紧张罗起来。” 这周公子也是高兴极了,他也是有十多年没看到过妹妹了,没想到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妹妹要嫁人了。 他也是极为诧异,连忙问道:“娘,爹的信里有说妹夫是谁吗?” “是一个叫岳正的青年才俊,这次在山原郡的战役中帮了你爹大忙,而且被封为秦翊伯,是一等一的人才,你妹子好像之前就认识他,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一家人。”周夫人又看了看信,详细地对周公子说道。 周公子名玉璋,是周严和他夫人的大儿子,年纪倒是比柳溪忠来的小,但还是有些见识的,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他,娘,这位可是大晋的英雄啊,和南三国的人比武,三战三捷,直接助我大晋拿下山原郡,他功不可没啊。” 这孩子虽从小大部分时间都在宋国,但因为他是晋国人,所以时常受到排斥,他对宋国人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听到岳正这个击败了宋国的英雄,而且即将成为他的妹夫,他也是高兴不已。 岳正并不知道,他的大舅哥居然是他的迷弟,反正在一路的奔波中,他们离九澐郡也是越来越近了! 第55章 幽月 此刻,岳正驾驶着马车,周瑗君在车上坐着,两人不时说着话。 晋国的官道修建的很是宽阔,马车行驶着丝毫没有颠簸感,即便是秀北郡这样的边远州郡,路修的都这样好,晋国的强大国力可见一斑。 他能感受到,此地天地中的灵气,要比南荒郡好了一倍都不止,怪不得南荒郡贫瘠的很,在整个南郑的存在感也很低。 但灵气的充沛,也带了强人林立,像晋国北部天北都督府那片地方,可以称得上是群魔乱舞,魔门、道盟、几大佛寺都在那边打成狗脑子了。 像南荒那种地方,就算花钱请这些人过去,估计这些骄傲的高手,也不愿意过去。 “君儿,如果你以后不想修炼月山的功法,我后面传你一套木行的功法,你看如何?”岳正试探着问她。 “岳大哥,我现在对修行的事情很乱,让我再想想。”周瑗君一脸忧愁地回答道。 岳正一笑,回复着她:“我们修炼为的不过是长春不老,如果有一天我到了圣境、道境,你还在天境,到时韶华易老,你让我如何忍心。” 周瑗君在马车中沉默不语,安静地思考着。 岳正和周瑗君的马车在前,后面半里左右的地方,跟着大部队,岳正让红昭直接去了后面柳家女眷的马车上,省得在这打扰他和周瑗君的花前月下。 天渐渐黯淡下来,岳正刚刚听到周严的传音,决定晚上继续赶路,这个时间点,估计秀北郡也宵禁了,不一定能入得了城。 秀北郡地处边关,一般晚上即便是品级再大的官员,也叫不开城门,毕竟山原郡的大战才过去不久,晋国这边也要防备敌人的反扑。 岳正和周瑗君都是修士,这一路上只是精神上的疲惫,但柳家的那些凡境武士和普通人可就倒了霉了,一路上可要受累了。 月亮升起来了,马车停下了,岳正停下了车。 面前是一个他不想见到的女人,幽月真人,周瑗君的师父。 她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看着岳正,马车内的周瑗君也感觉到了些异常,掀开车帘,惊讶地叫了一声:“师父!” 这时,岳正身边人影一闪,马庸和周严联袂而来,周严也是认识幽月真人,从半空落到地上,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原来是幽月真人当面,周严有礼了。” 马庸虽然没有见过幽月的当面,但一听周严的话,立刻知道这就是郑国月山派的掌门,明面上的郑国第一高手。 马庸有点紧张,他和周严两个人都是圣境初期,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能打败幽月真人,但感觉幽月并没有什么杀气,他也就放下心来。 但幽月真人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瑗君,可愿跟为师回去?”幽月真人的声音是如此的清冷,岳正都打了个寒颤。 周瑗君愣住了,她记得当初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幽月真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一句话,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她的泪水一下子止不住地流,头埋在臂弯里,肩头不住地抖动,轻声地抽泣着,岳正一看这个情况,一下子抱住了她。 他知道,她是个极其敏感脆弱的女子,是月华浇灌的精灵,她的心像月亮一样晶莹透亮,岳正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这次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这是一道选择题,题目就是她的师父和她的父亲,她得选一个,当然她一路北行,她所选择的结果,也是一目了然了。 “幽月真人,您也管的有些宽了,收小女为徒,我是非常感激,但我只是让她在月山学艺,每年的金银,我也没断过,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周严向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 岳正点点头,他也觉得老丈人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只是在月山学习修行之法,又不是把人和月山派完全绑定,再说周家的木系功法也不弱。 当时幽月收徒的时候,也是看中了周瑗君资质不凡,接触了周严好几次,因为周严看她诚恳,而且幽月当时已是圣境,周严才是天境,压力之下,才不得已同意的。 但如果那个时候,周严的修为和幽月真人一致的话,那周严肯定不会同意让女儿去月山的,后来女儿十多年没回,他也是后悔不已。 他迟迟没有发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后来岳正陪同周瑗君回宋国,柳溪忠早就知道父亲的心病,早就传了信给他。 最终,好说歹说地让周瑗君留下了,这时的周严再无顾忌,解开自己的压制,直升圣境,又联系马庸,发动叛乱,直接就取了崇德郡。 “瑗君,我一向把她视作下一代掌门培养,故而稍稍严格了些。”幽月的声音还是一贯清冷,没有任何感情。 周严一笑,又说起来:“幽月真人,您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回月山继承你的衣钵吗?” 周严已经成了南三国最为痛恨的人物,郑国又怎么会同意,让他的女儿成为下一任的月山掌门呢? 幽月真人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意,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天意如刀,半点都强求不得。” “痴儿,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幽月真人温柔地看了看周瑗君,她也是对这个大弟子是有感情的。 周瑗君满眼的泪花,眼光灼灼地看着她的师父,也是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痴儿,你过来。”幽月真人朝着周瑗君说道。 岳正一听,也是警惕起来,他站在周瑗君的身前,看了她一眼,眼中好像并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周瑗君则对着岳正摇了摇头,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幽月真人。 她有她的倔强,她相信她的师父,一定不会伤害她的,慢慢地走到幽月真人的身旁,岳正和周严紧紧地盯着周瑗君的背影,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痴儿,刚刚你和那小子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依旧是我的弟子,月山的功法,为什么不修。”幽月真人用责怪的口吻对周瑗君说着。 她有点不敢置信,抬了抬她的眼睛,问道:“师父,你不怪我?” “要怪就怪这世道。”她斜着眼看了一下周严。 “月山的功法,你继续修炼,你再过来点。”岳正听到幽月说出这句,心中有点紧张。 但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幽月真人白皙的手指,轻轻对着周瑗君额头上蓝色的月牙儿一点,无数的信息传入了周瑗君的脑海。 “师父,你这是?”周瑗君连忙问道。 幽月真人一笑,说道:“月山后续的功法,我已传授于你,希望你嫁人后,依然能保持修炼。” 她又玩味地看了岳正一眼,轻声说了一句:“难怪他会帮你出头!” 周瑗君被她师父的这句,羞得都抬不起头来。 “去,以后好好修炼,好好生活,为师不怪你!”最后一句又让周瑗君破防了,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直接抱住了她的师父,把头埋在她的臂弯,幽月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好像在哄她入睡,她的双手就如同温柔的月光一般。 渐渐的,周瑗君竟然在她的怀中睡着了,她轻轻把周瑗君抱起,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岳正的马车边。 她双臂抱着周瑗君,温柔地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儿一般,她轻声对岳正说道:“轻点,别吵醒她。” 小心翼翼地把她递到岳正的手上,她看了看岳正,又嘱托到:“将来好好待她,她是个好女孩,不要辜负。” 岳正见她就准备走,连忙叫住她:“等等,我有样东西,您带回去。” 他把周瑗君轻柔地放到马车上,眼含柔情地看了她一眼,睡得好恬静,就如同流落人间的小天使,车厢里有薄毯,他帮她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头看着幽月真人,手上花影一闪,一株桃花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把这株桃花递给幽月真人,一边说着:“这是我答应您的,就当是娶君儿的聘礼。” 幽月真人仔细看了看桃花,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她冲着岳正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月移法发动,估计已经是回到了月山之上。 这时,旁边的马庸和周严松了一口气,马庸喃喃自语地说着:“同样是圣境,我们和她的差距怎么怎么大呢。” 周严看了看她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道:“瑗君这一走,她恐怕离道境又近了一步。” “此话怎讲?”马庸连忙问道,作为他们这种情报人员,最反感的就是敌方势力,出现什么不可掌控的人物。 “道家讲求天道无情,若要突破,则要学习天道的无情,她减少一根羁绊,则入道境的可能就越大。” “不过她是道盟的南支月神一脉,要真的突破到道境,那估计道盟的那群人就容不下她,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周严解释着。 “如果她愿意和郑国王室合流,那我们就需要防备,她如果一心求道,意图突破至道境,自有道盟那帮人对付,现在看暂时无须过多操心!” 第56章 和尚 “贤婿,你刚刚给她的是?”周严疑惑地问着。 “岳父,这是之前就答应的,帮她们月山派找寻的木系天材地宝。”岳正也是实话讲来,毕竟圣境之下,诺言必守。 “既然是以前的承诺,那一定要完成的。”岳正说了一句,他也怕马庸多心,毕竟这种行为有点像资敌。 岳正突然想到这马庸是皇室亲军的人,那岂不是知道很多情报,我正愁怎么去找寻火系和土系,包括一些金系的天材地宝呢,我且问问。 “马大人,我有一些疑问,不知是否能够为我解惑。”岳正一脸诚恳地问着。 “是这样,我的修炼需要一些顶级的天材地宝,比如像郑国的南离朱雀火那样的,不知,马大人知不知道,哪里有这种宝物。” “岳小友,这还不简单,我们皇室亲军的情报多的很,等到了京城,我安排人帮你去查。”马庸也不立即答应,只是敷衍着。 岳正知道,这皇室亲军必然有相关的情报,但想获得这些情报,可能要付出些代价。 周严看了岳正一眼,微不可查地使了个眼色。 他开口说道:“贤婿,马大人,我刚刚看过前面,有一片平坦的空地,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野外安营扎寨,如何?” 岳正立马回复到:“那就听岳丈的,君儿也好好好睡上一觉的。” 他温柔地看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周瑗君,月光照着她的脸颊,就像个月神一般。 马庸看了看他们翁婿两个,有些无奈地说着:“那就到前面休息一个晚上!” 秀北郡原本就直接和宋国接壤,现在虽然占了山原郡,但一时半会的军事习惯,还是改不了的。 一路走来,岳正看到了,许多之前遗留下的关卡。 秀北郡按照地形上来说,也算是个高原地区了,西接横极山脉,南接青秀山系,所以整个秀北郡,山地多,平地少。 找到这么个平坦的地方,能让这么多人驻扎,还是很不容易呢。 岳正看了看地图,要到达九澐郡,最起码还得穿过离水郡、湘泽郡、东高郡,才能到达,这一路上,不太好走,这几个郡都是天南都督府下辖的郡城。 一般都是军事化管制,要是夜里到了城池边上,想要进城投宿根本不可能,几个城池管理的极其严格。 岳正有些疑惑,要真管理的这般严格,那之前陈烈阳送给他的那把刀,是哪儿来的,不就是从晋国走私来的嘛。 他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些事根本不归我管,何必费这个神,现在光有个爵位,什么实职都没有,想的再多也没用。 岳正看着眼前的篝火,神识放空着,他又想打坐修炼了,随后他便坐到了周瑗君的身边,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岳正慢慢开始入定。 周严看着岳正进了马车,心中有些紧张,感知了一下,发现岳正又开始入定练功了,他抚了抚胡须,心中一阵赞叹。 这么多天来,他也发现了岳正的习惯,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停下来,打坐修炼,从不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再看看他的大儿子柳溪忠,他好美服,这不车一停下来,他就在马车里换了一身装束,和几个同辈的年轻人一起饮酒聊着天。 周严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人,就连他自己年轻的时候,都不能像岳正一样,每天都花时间来修炼。 但岳正这个年轻人,他看来,真的是非常勤奋,每天有时间就打坐运气,到达上限后,就磨炼自己的招式,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周严哪里知道,岳正来自娱乐大爆炸的时代,异世界这些简单的娱乐活动,根本吸引不了他,除了去漱清阁洗澡。 什么听戏、宴会、饮酒、赋诗等等,岳正统统没兴趣,他只喜欢和周瑗君这样的美人,厮磨在一起,其他时间,就是打坐修炼。 刚得了爵位的那一会,柳溪忠不时想找这个妹夫出去喝酒,来了三次,岳正都是修炼中,柳溪忠对他这份坚持也是赞叹不已。 但要让他学着像岳正这样,让还不如杀了他! 马庸也听着上司的吩咐,暗中观察着岳正,看到他这般刻苦,马庸在暗处也是不住地点头,心中更为欣赏他了。 在年轻人中,有这般心性的,他属实没看到几个,马庸他是不知道,要是现在给岳正一部联网的手机或者电脑,你看他还修炼不! 周严好像也受到了启发,他也盘腿坐下,开始修炼起来,自从他升入圣境后,就没怎么修炼过了,今天幽月真人的到来,属实刺激到他了。 岳正调动着体内的灵气,首先是青帝经,不断地冲刷着臂膀上的伤口,前两天,他用金磁万道吸收了一些金系的能量,用来修补骨头上被打穿的那个洞。 后来,又用青帝经不停地冲刷着伤口处,竟然没想到,伤居然这么快好了,原本给周严看过,他说右手最起码休养两个月。 结果,这才十天左右,他就全好了,在冲刷患处的五行之力的时候,岳正也感悟了一下五德经的内容,有了一些灵感。 他现在只想早点把大鼎的其他几路修复好,这样他五系俱全,而且都是顶尖的功法,他也想瞧瞧,五行生生不息后,是怎样的效果。 把体内的三门绝顶的功法都温习了几遍,内视着自己的丹田,看到逐步壮大的几道气团,岳正无比欣慰。 天又亮起来了,他看了看睡在他旁边的周瑗君,心中有些矛盾,要是小鼎修复好了,有了回家的方法,他竟然不知那时候,又该怎么面对周瑗君。 岳正摇了摇头,不去想以后的事,因为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在这个奴隶社会,他依然没有安全感。 唯有不停地修炼,只有自身不断的强大,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心安,像昨天晚上,幽月真人突然出现,还好她没有歹意。 如果她真有杀心,那估计马庸和周严两个圣境,不一定能护得住岳正,毕竟岳正打伤了她的师妹。 其实,幽月真人对于岳正,还是很欣赏的,他帮她做了一件她不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月瑕子打伤,碍于门规,她虽然能打压她的师妹。 但是,没有办法对月瑕子下杀手,她是个强势的女人,最烦有人在她的面前指手画脚,月瑕子无疑是犯了她的忌讳。 正因为,之前擂台上的那一击,幽月真人才对岳正稍微有了些好感,加上她也疼爱自己的大徒弟,毕竟是她一招一式教导起来的。 周瑗君就好像她的女儿一般,两人早早就有了些情愫,对于这样的情况,她也算是接受了岳正。 岳正捏了捏周瑗君的脸蛋儿,柔柔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但这时,周瑗君被他弄醒了,她伸展了腰肢,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幽月真人昨日的到来,让周瑗君的愁绪一扫而空。 “岳大哥,你做什么!摸人家的脸。”她眼睛亮亮的,微笑地看着岳正,发问道。 岳正也是看呆了,明丽的女人最是迷人,他觉得周瑗君比昨日要漂亮了几分,他把周瑗君往怀中一搂,笑着说道。 “我的君儿,美丽动人,为夫是被你诱惑了呀,情不自禁了。” 他看着她,可爱地眨巴着眼睛,直接一个早安吻下去,缠绵悱恻,缱绻动人。 这一吻的时间,很长,长的周瑗君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拍打着岳正的胸口,给他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欺负人家!” 岳正侧躺在车厢里,一手托着脑袋,看着他未婚妻绝美的身姿。 她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把木梳,轻轻梳着自己的头发。 岳正看得心中痒痒,慢慢把身子靠过来,在她的耳边说道:“娘子,让为夫帮你梳,可好?” 一双美目,看了他一眼,白生生的细手,递上了梳子。 他借着这样的机会,一把抱住她的柳腰,一边帮她梳着头发,他的鼻子悸动着,嗅着她身上好闻的体香。 周瑗君微微有些害羞,低着头,任由岳正施为。 这时,马车外面突然有一阵响动,岳正停下了动作,掀开了车帘,一个柳家的随从上来说道:“岳大人,营地外面,有个和尚,指明说要找您。” 岳正心里纳闷了,我这穿越过来,没招惹过和尚啊! 怎么会有和尚找上门来。 “他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岳正问着。 那人低着头,回答着:“没有,他只是坚持想见大人一面,我们劝了,但他一直不愿离去。” 岳正跳下马车,嘴里说着:“算了,算了,我跟你去见见这个和尚。” 他来到营地的门口,看到了面前这个白衣的僧人,有些年轻,但气度不凡,看到岳正来了,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岳正翻看典籍的时候,看到这世界有佛门存在,也是一阵惊讶,但翻了翻书籍,此地的佛门和现代的佛门,完全不同。 此地佛门,也是一门修行的流派,同道门的“我借天心”不同,这世界的佛门追求的是“我若为天心,如何,何如。”,两者的思想完全不同,但还是心向正道的。 岳正也还了一礼,问道:“和尚,找我何事?” 第57章 挑战 “可是岳施主当面?”面前这个英俊的小和尚,和善地问道。 岳正看了看这个光头,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回答道:“正是在下,请问您是?” “贫僧天莲寺千叶,见过岳施主。”和尚回答道。 岳正心中一阵嘀咕,天莲寺,岳正倒是知道,之前写天下各种门派的书上有记载,是晋国南方一座寺庙,庙中武僧众多。 兼之门下修士,崇佛任侠,经常游历天下,斩妖除魔,在南方这一片,名声很大,百姓也是颇多赞誉。 他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和尚,一身白色僧袍,手中持着念珠,身上好像有股檀香味,如果不是光秃秃的脑袋,表明了他和尚的身份,倒会让别人误以为他是个公子哥儿。 白衣和尚,身上的气质倒是和萧然有些像,但他的眼神可要比萧然灵动多了,岳正观他神光内敛,内秀于身,显然是天莲寺的《天莲礼佛经》已经修炼到极为高深的程度了。 岳正隐约猜到了他的来意,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千叶大师,前来寻找岳某,所为何事?” “岳施主谬赞了,小僧哪里当得大师二字。”他谦虚地回答着。 “此次前来,是因岳大人名震天南,小僧技痒,特来寻岳大人讨教几招。”他言语中倒是礼貌,但内里的目的却让岳正不爽。 这时,岳正耳边响起了马庸的传音。 “岳大人,这个和尚是天莲寺的首席,年轻一辈中,天莲寺里最强的人。” “你要小心,此子不怀好意。” 岳正明白,这个小和尚是来借岳正扬名来了,他也烦恼,要是一堆人,都学这个和尚,那还不把他烦死。 晋国年轻的天境高手不少,个个傲气不凡,谁也不服谁,本来他们就不怎么看得起南三国的人,岳正现在闯出这么大的名头,还是在南三国的地盘上成名的。 他们挑战的欲望就更强了,如果能战胜岳正,那晋国的年轻俊杰也能够一战成名了,这不,还没深入大晋的腹地,这个和尚就找过来了。 岳正都怀疑,他已经在这条路上等了好久,心中隐约有些怒气。 这也算成名的烦恼! “千叶大师,您是出家人,似乎有些着相了。”岳正打着机锋。 千叶和尚一笑,说着:“相应心生,心不平,则相生,若能心平,则无。” “为了小僧的心无咎,还请岳大人不吝赐教。” 好个巧言令色的和尚,倒是能言善辩的很,我要不和他比一场,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只是”岳正一脸为难。 “岳大人,何故面露难色?”千叶和尚继续追问着。 岳正心里已经是骂了娘,但脸上依然笑嘻嘻的,他对和尚说道:“是这样的,千叶大师,我此行是为了与我爱侣,去九澐郡举办婚礼。” “本来,陛下相招,我当用传送阵直接赶赴天极。” “但因个人私事耽搁在路上。” “我若同意了大师的挑战,如果还有人学大师,那我这一路岂不是没有了安稳。” 岳正直接说出他的难处,面色诚恳地看着千叶和尚。 “岳施主,不用担心,您若能战胜贫僧,那些人,我就负责帮您料理了。” 千叶和尚为了让岳正同意比试,也是直接承诺着。 “那就多谢大师的一路护持了!” “日后,我一定去天莲寺,捐些香火钱。”岳正说道,内心抑制不住喜意。 千叶和尚也是一阵无语,我有说要一路保护你吗?而且,就算帮你挡一些人,也得你先战胜我再说啊 岳正拍了拍千叶和尚的肩膀,笑着说道:“千叶大师,您应该知道,我在山原郡的比斗中受了些伤。” “您师出名门,应该不会干出趁人之危的事情!”岳正继续说着,千叶和尚被他噎的也是无语了。 岳正现在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弄得千叶和尚不上不下的,他双手合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岳施主,我观您并不像受伤的模样啊。” 这和尚也是精明,又开始说道:“您在南三国,可是英勇异常,一人挑战三人,战斗力无与伦比,修士圈子里都传遍了。” “您若是因伤怯战,这不太好。”和尚继续说着。 岳正挠了挠后脑勺,装作憨厚地说道:“当时为了山原郡城,也是拼了命,大师,您是出家人,我怎么能向您拼命呢!” “岳施主,我懂了。”他手中光芒一闪,一朵九瓣莲花出现在他的手中。 和尚有点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莲花,说道:“两方会战,以山原郡城为彩头,我这九瓣莲花,是我天莲寺的宝物,一百年方有一株,久受佛光蕴养,能克制心魔,极为珍贵,是难得的宝物。” “岳大人,如果愿意和小僧一战,此物就当个彩头如何,若岳施主赢了小僧,此物您大可取走。” “另外,刚刚小僧许诺您的事,也会完成。” “岳大人,不知您考虑的如何了。” 岳正看了看这朵,粉色的九瓣莲花,感知到其中巨大的生气,他有些蠢蠢欲动,他向着旁边的周瑗君问了一句。 “君儿,喜欢莲花吗,我帮你赢过来。” 周瑗君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她看了看岳正,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时耳边响起了周严的传音。 “这莲花是天莲寺的至宝,一般只有掌门或者首座才有这东西,久受佛光,能克制邪妄,你不如就和他比一下,我知道,你已经伤好了!” 我这老丈人,眼睛真毒。 岳正看了看对面的千叶和尚,他这么久还没有和佛门高手交过手呢,这次倒是可以切磋下,看看佛门功法的实力。 “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那岳某人也只能奉陪了。”岳正有些无奈地答应了。 心中暗暗地说道,以后挑战者众多的时候,就让你这和尚去应付。 “不知大师是准备现在呢?还是等等再比,要不要用些早饭。”岳正向着他邀请道。 千叶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岳大人好意,但小僧已经用了早饭,就不劳烦您了。” 岳正心想,估计是免不了做过一遭,正好可以试试一些刚刚练熟的招式。 青帝经上内容很多,不仅仅有丹道之术,还有很多的攻击之法,包括之前的雷法,这一门的功法对岳正的帮助不是一般的大。 里面有很多攻击的法门,填补了岳正手段单一的问题,之前的金磁万道和水神宫密录,只有一些粗浅的运用法门。 水神宫密录里倒是有些威力大的招式,但基本都是岳正这个阶段难以使出的,只有到了圣境,其中的一些法术才能使出。 “千叶大师,您先请。” 两人在空地上站定,其他人远远地看着,岳正知道这次必须速战速决,打败面前的千叶和尚,否则后续的挑战不断。 “岳施主,小僧要出手了。”千叶和尚说着,随即人影一动,就向着岳正的方向冲来。 是佛门的搏击之法,岳正也是技痒,在前几天学习了青帝经中的青帝拳,他朝着千叶和尚的方向,一拳打出,虬龙一般的劲力,在空中发出一阵音爆。 千叶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一拳硬接不得,连忙在空中变招,手中十指变幻,一朵莲花在手中生成,两手一推,直接把莲花打出。 莲花印,这是天莲寺的护身法印,防御力不凡,但竟然在岳正的手中走不过一个回合,一朵莲花与拳劲相接,直接被这暴烈的拳劲击碎。 千叶和尚大惊失色,十指连弹,无数莲花瓣飞向了岳正,但现在岳正已不是当初,眼神只是一扫,面前出现无数的金刀,向着莲花瓣的方向飞去,直接击落了那些莲花瓣,而且去势不减,继续向着千叶和尚的位置打去。 天莲寺,主修的是木系能量,岳正的金系能量就能克制于他,千叶和尚的实力,估计和绝神真君的弟子桥彬差不多,岳正进步惊人,像千叶这种实力,基本上很难对他有什么影响了。 此刻,千叶手忙脚乱地防御着飞击的金刀,等到他把这些金刀都击飞后,却骇然地发现,岳正都快近了身。 一时间惊惧异常,连忙闪身而过,他感觉和岳正的差距不大,但交手后,却发现自己全面处在下风。 看了岳正的位置,他咬咬牙,居然掏出了刚刚那朵莲花,手掐印诀,莲花直接朝着岳正罩了过去。 岳正一看,这小子财大气粗,看来不止这一朵莲花啊,不好,怎么感觉到身形有些迟滞,此刻他被莲花困住了。 “岳施主,这是我天莲寺的至宝九瓣莲花,你已经被困住了,现在估计根本出不来,你要不直接认输,只要你认输,我就放你出来。” 千叶和尚对这招极为自信,刚刚对战时紧张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他使出这招后,还没见过谁能突破莲花而出呢。 岳正不断击打着周围透明的屏障,发现都是无功而返,心中也是寻找起击破莲花的方法来。 第58章 莲花 岳正一阵恼火,这种招式有点像他对付姜尧的手段了。 借着至宝的力量,来压制他。 当时,岳正击杀姜尧,也是因为极为厌恶魔道中人,才动用了桃蘅给他的底牌。 现在,千叶和尚这般的做法,让他一阵不喜,依靠外物的力量,终究是沦为下乘,而且耗费这样的宝物,只为岳正认输,有些得不偿失。 难道千叶是天莲寺方丈的亲儿子? 他又想歪了,其实这样困人,根本不会对九瓣莲花产生太大的影响,只是稍稍消耗了些莲花内的灵气,但如果有人能打破屏障的话,就不一样了。 千叶和尚有这样的自信,也是因为有这件宝物作为倚仗,而且被困住的话,在莲花内,只能动用自身的能量,天地间其他的灵气基本被屏蔽,只能使用木系的能量。 之前有人和手持九瓣莲花的人对战,要是圣境,这花基本没什么束缚,但要是天境,没有一击而破的能力,那基本就要被莲花套死了。 岳正随手发了几招,发现根本打不破这方牢笼,这时他又听到千叶和尚,继续说着:“岳施主,你就不用挣扎了,早些认输。” 他听了千叶和尚的话,越想越生气,大声说道:“我现在被这莲花困住,要是我打破了,你该怎么给我莲花。” 千叶和尚听到他这话,有些想笑,基本上他的莲花一出,拿下敌人基本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岳施主,没事的,我这还有两朵。”随后他在他的手中又亮出两朵莲花。 此刻,马庸和周严靠着传音,开始交流着。 “周兄,你看你女婿这场能赢吗?” “马兄啊,我看这场算是难了,要是真输了,也算给他个教训,他毕竟还年轻,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这次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 岳正站在莲台上,整个人被透明的罩子罩着,怎么也出不去,但他能感受到脚下莲台那蓬勃的生命气息,这气息昂扬。 他尝试调用青帝经,想吸收这股能量,但发现这生气之上弥漫着佛光,一时半会根本吸收不了。 联系了识海里的大鼎,但大鼎也对这莲花没什么兴趣,好像因为这木之生气,并不纯粹的缘故。 他有些犯愁,两大杀手锏都没什么用,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突破这道屏障呢,难不成真的要这样认输。 岳正不甘心,如果真的是千叶这个秃贼实力很强,那也就算了,但却用这样一出,他极不想败在这种卑鄙小人手中。 现在唯一能用的就是青帝经中的招式了,其他几门用了只会导致体内灵力,越来越少,如果千叶撤掉莲花,突然来这么一下,可能会被阴死。 但千叶并不想让岳正如愿,他于虚空处拈花,手中的花瓣好像蕴含着无比的威力,他也有天境七阶的实力,花瓣是他的灵力的具现,由白至红层次分明。 岳正现在被困于莲台之上,就好像一个活靶子,根本没有办法闪避千叶的攻击,而且,就算是防御,也只能在莲台之内防御。 一枚花瓣,翩跹而落,在空中慢慢向着岳正处飘飞,他立马如临大敌,这个千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能坐上天莲寺首座,手上还是有些东西的。 岳正咬咬牙,看到花瓣即将来到眼前,直接一指点出,这是金磁万道中的一式金锐指,把体内的金系能量汇聚在手指之上,借着锋锐之气杀伤敌人。 原本这一式是远程的技能,但因莲花阻隔,只能把金锐之气聚在手上,留而不发,只等这花瓣击来。 痛,岳正感觉自己的指骨都要断了,花瓣看着慢,但上面蕴含的力量,不可小觑,岳正用金系的力量还算克制,但因为攻击无法打出,岳正是短兵碰人家的长兵器,自然是落入下风。 手指抵着这枚花瓣,体内的金系能量不停地消耗着,根本没有办法从外面得到补充,水系、金系的力量一旦用完,到时候,这和尚的攻击就更难以抵挡了。 岳正一边消耗着花瓣里的力量,一边不停地想着办法,他的脑子飞快地动起来,想着青帝经中有哪些法子可以打破这牢笼。 终于手指上一松,花瓣的生机被消耗完毕,消失在了空中,岳正体内的金系能量被消耗了大半,岳正故作轻松,但两根手指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这样的细节,自然没能逃过在他身后注视着她的周瑗君,她盯着岳正的背影,一阵紧张,她知道自己后面要好好修行了,否则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她根本帮不了岳正什么。 有了,岳正在脑子里,把青帝经上写的攻击手段,来回看了好几遍,终于他发现了一招,可能能用于当下。 这是一记拳招,名字叫枯荣拳,但需要领悟木系的枯荣的特性才能使出,之前周严也传授过岳正一些,关于木灵修炼的知识,现在也只能临时抱佛脚去参悟了。 如果能参悟枯荣两味,便可化生为死,化死为生,借用莲花本身的生气,化为死气去攻击,但一下子,要参悟这两味谈何容易。 但这也是岳正的运气,对面的千叶见岳正还不认输,又准备起大招来。 莲花生,莲花落,生死枯荣,一瞬而击,正正好,千叶和尚打出的这一击,就是蕴含着枯荣两味的木行能量。 岳正也运起青帝经上的法门,无尽的生机从手上发出,用一拳挡住了千叶和尚的莲花一击,他手上的力量不住地被消磨,但他毫不在意,他体悟着这转换的力量。 手上出了血,皮肤也被这枯荣的法门磨破,他调动着天地间的木能,不断修复着手上的伤口处,他的力量和千叶和尚那一击的两股力量,不断地消磨着。 终于他悟了,枯荣有常,生死轮转,霎时,他手上的青光也变成了深浅两色,岳正一个用力,便把刚刚千叶的那一击打散。 他朗声笑道:“多谢千叶大师传授枯荣之道。” “你且看我能不能打穿你的莲花。” 那千叶和尚一听他这样说,气的半死,他确实看到岳正临阵参悟,而且还是他帮的忙,听岳正说要打穿他的莲花,他嗤之以鼻,但也正色起来。 岳正握拳,一股骇人的气势冲天而起,马庸和周严看得一愣,马庸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招看起来不一般啊。” 《青帝经》毫无疑问,是昔日大帝的功法,自然霸气不凡,对面的千叶和尚看到岳正招式未发,就有如此之威,心里也是一惊。 但出于对莲花的自信,他也没抢先出手,打断岳正的蓄力,此刻,他利用枯荣拳汲取着莲台的生气,但很快气势一变。 手上的木灵颜色飞速地变幻起来,他用这拳狠狠地往脚下的莲花打去,以莲台之枯,克莲台之荣,枯荣拳只是用以做力量上的转化。 对面的千叶和尚面色一变,控制住岳正的莲花,开始出现变化,一只花瓣开始枯萎,两只花瓣开始枯萎,直到整个莲花都出现了枯败之色。 岳正一跃,从困住他的莲花里跳将出来,他一扫胸中的郁闷之气,又是一个闪身,就向着千叶和尚的地方攻击过去。 “岳施主,罢手,小僧输了。”千叶一脸平静。 岳正一阵郁闷,刚想把这秃贼打的满脸开花,哪知道他居然自己认输了。 “岳大人果然悟性非凡,居然能用这样的招式,破掉我的莲花,小僧自出寺游历以来,战胜过三十七位天境,只有岳大人能在天境破掉我这一招,小僧服了。” 原来这招作弊的打法,这么厉害,岳正也是惊讶了,掌握木灵枯荣之法不难,关键要能把莲花的荣转成莲花的枯,才能有针对性的克制。 否则只是掌握了枯荣之气,一样是破不了这莲花的,莲花的生气是由佛光蕴养,天生带一缕佛性,一般的枯寂之力,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岳施主,这是你应得的莲花。” 千叶也算磊落,直接递上一株莲花给到岳正。 算了,收着,如果碰到什么邪妄,这东西还是很有用的,要是之前和姜尧大战的时候,如果有这东西,估计能把阴鬼门的功法,克制的死死的。 “小僧也会履行承诺,跟随岳施主一路,为您阻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这话,他就不怎么开口了,坐到一边打起坐来。 这时候,马庸传音而来。 “岳兄弟,你这朵莲花愿不愿意出手?” 马庸对这个莲花很是上心,毕竟这是能够克制魔门功法的宝物。 他们的人,在天北都督府行动的时候,屡屡受到魔门功法的克制,很多军中的高手,由于没有应对之法,很多时候都异常被动。 所以皇室亲军对这些能克制魔门的宝物,极为重视,像岳正一拿到手这莲花,马庸就立马上来询问。 “马大人,这东西送给您都可以,但你得帮我找一些东西,您看如何?” “好,成交。” 第59章 妖魔 “那我们就继续上路。”周严看着岳正说道。 周严又看了看安坐在旁边的千叶和尚,面色有些不善。 实际对于儒门的人来说,最为厌恶的就是这些和尚,一个是我为天地,一个是我注天地,两者思想上所处的地位,就大不相同,虽同处白道,但内里龌龊不断。 但魔教就不同了,他们的行事法则,或者说主要的思想就是,我自狂,天地奈我何;儒道佛皆视之为仇敌。 魔门行事,或者妖魔行事,皆由自身,残忍凶暴,而且他们的种种做法,都是逆天而行,往往修行路上,坎坷最多,所遇到的天憎是最多的。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道门或者儒门,讲求修行之时,对心性进行磨练,一家是我借天心,另一家是我注天心,都是对天地进行感知,只不过是感知的方式不同而已。 还有一路则是佛门,他们讲求的是,我若为天心,如何,何如,所以佛门大多走塑金身的路子,成就自身的大造化。 但对于那些没有什么法门的普通修士,尤其是军中的高手,他们没有自己的参悟之路,所以往往入道境的人数,少的可怜。 所以军队中的圣境高手不少,但道境人数少的可怜,就算有偶然突破的,也是学习的道门或者佛门的功法。 甚至还有没法突破,被诱惑入了魔门的。 目前晋国国内的势力,以道门最大,其次是佛门,儒门完全就是个小透明而已,皇帝如此看重周严,也是想把儒门入道之法引入军中。 千叶和尚看到周严看着他,千叶知道眼前的是一位圣境,便极为重礼,双手合十对着周严笑了一下。 周严也不理睬他,径直坐到了马车上,准备出发离开此片山野。 岳正看到这种情况,暗暗猜测,他老丈人看起来对和尚都不太待见啊! 确实大陆上,道门和佛门是修炼的主流,虽然佛门在晋国被压制,但在西面的越国,基本人人修的都是佛门功法。 一到战时,天空飞的都是佛门的金身、玉身什么的,往往单对单,普通的晋军中的天境是打不过越国的天境的,甚至在道境,都有被压制的情况。 “岳大人,是去往九澐郡?”千叶和尚跟随着他的马车,一边问道。 “是的,去九澐。”岳正回答着说。 千叶有些紧张,又接着问了一句:“可是要走离水、湘泽那一路?” 岳正点了点头,回答着说:“正是这条路,因为此路是直线,路程最为近。” “岳大人,我建议,您还是换一条路!”千叶和尚诚恳地建议着。 “这是何故?”岳正问道。 “这这”千叶和尚有些支支吾吾地,也不太想说。 岳正看到他这样,也不勉强,直接转头问到前面的马庸:“马大人,您是负责情报的,近期离水郡和湘泽郡,有没有什么异常?” 马庸听他这样问,也在脑海里回忆着,过了片刻,才说道:“之前有情报说,两郡之交的地方,恐怕有妖魔。” 这时,他也盯着千叶和尚看过去,问道:“千叶大师,如果有什么消息,不知能否提供下?” 看到千叶和尚还是不太想说,马庸思考了下。 “我们这里两位圣境,就算有妖魔也是不惧。”他继续劝慰道。 “岳大人,马大人,此妖魔应该也是圣境,身形巨大,善控水,喜食人。” 千叶和尚开始说着,连不远处的周严也停下步伐,开始听着。 “那一日,我从那湖边而过,听到远处有兽吼,便飞奔而去探查,但却看了一片无人的镇子,在镇子里逛了许久也没找到人,但发觉镇子里一两天之内,应该是有大量的人口存在的。” “后来我用了佛门秘法,一路探查过去,发现在离泽大湖的旁边有不少的脚印,但人都不见了。” “后来我用天眼通的法门,探查河底,居然发现无数的白骨,我还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那个眼睛看着我,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想它应该已经到了圣境,就一眼,我居然有一些无法抵抗的感觉,后来,我赶紧去离水郡,把这件事告诉了郡守。” “至于后来郡守是如何做的,我就不知道了。” 千叶和尚又双手合十,念起佛经来,好似要压制住心中恐惧的情绪。 岳正看了看那边的柳氏族人,对着马庸说道:“如果真的有妖魔,我们走这条路,恐怕不太好,毕竟我们人比较多。” 马庸也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柳氏族人众多,加上修为并不强,如果真有妖邪吃人,恐怕这些人都逃不掉。 但这时,周严开口说道:“区区妖邪,我们就要躲避,那样岂不是对百姓太不负责了,岳正,我觉得我们按原计划走,最好路中把这妖孽除了。” “周先生,不是我说您,这妖孽的气息,可是比您强太多了。” “您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嘛,小僧觉得还是绕路的比较好。”千叶和尚说着。 “毕竟,都是各司其职,离水郡守自会上报,有人会去探查的。”千叶继续说着,岳正也是点点头,毕竟此事与他无关,除魔卫道的事他也管不过来。 目前他只是个天境,圣境,他基本对付不了的,如果他现在是圣境,有一战的能力,那他肯定会出手降妖除魔。 这时,他看到马庸掏出了玉牒,写了一通文字之后,脸色大变,说道:“离泽大湖的妖魔已经上岸,离水郡守探查之时,被杀。” “离水郡守,天境九阶,但好像被一击击杀,天南都督府,现在人手紧缺,所以暂时不能驰援离水郡,目前这种情况,可能只有圣境才能应付了。” “离水郡郡尉发来消息,称最近很多郡民,出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他有些畏惧,不敢出去探查,现在整个离水乱套了。” 岳正也是一惊,看来这个妖魔不可小觑,居然敢去郡城附近吃人,千叶和尚也是一阵感慨,还好那时自己主动逃回,否则就要死在那儿了。 周严扫视了他们几个,说道:“现在百姓正在受难,我等享用大晋的官禄,这是到了我们出力的时候了。” “这”马庸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柳家的那群人。 岳正也看了那群人一眼,提出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去秀北郡城,让秀北郡守负责保护他们,然后咱们再去离水郡看看。” 他翻过很多的书,也知道妖魔作祟,一般会造成平民老百姓,大面积的死亡,像千叶所说的累累白骨,应该是那一镇子的人。 当然也有一些是过路的行人,反正现在要的就是尽早赶往离水郡,像秀北郡还有圣境驻扎,但离水郡没有和敌国接壤,倒是没什么高手存在。 再说,高手也是趋利避害的,一旦发现这样的妖魔,无法对付,那肯定会一走了之,但老百姓可没那样的脚程。 最终大部分普通人,都成了妖魔的口中餐,现在根本没办法判断,造成这种情况的,是哪一种妖魔,实力如何,他们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目前只有千叶和尚看到过这个妖魔,其他人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马庸也是色变,决定立马赶往秀北郡。 “岳兄弟,我们先去秀北郡城,然后我们几个,靠着传送阵赶去离水郡城。”马庸开口说着,岳正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柳家的这些人,没什么战斗力,直接留在秀北郡是最安全的,柳溪忠也不擅长战斗,最好也是一并留在秀北郡。 看千叶和尚这个模样,估计也被这妖魔慑了心神,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了,岳正觉得直接跟着周严和马庸一起去看看。 如果能够杀死这妖魔,便杀,如果不行,离水郡也有传送阵,轻而易举也能回来,但是这传送的成本可是不小。 传送一次,最起码用掉几颗灵石,这种消耗,只有财大气粗的晋国才消耗的起,一颗灵石值一万两,要是属性好的,一万一、一万二也是有可能的。 很快,马庸和周严商量了一下,决定立马开拔,赶往秀北郡,此刻大部队迅速地动了起来。 千叶和尚也是惊讶,没有想到,他所碰到的妖魔,居然有如此的实力,直接把郡守给杀了,而且整个离水也因此而乱。 “千叶大师,此刻我们即将驰援离水郡,此事,也较为紧急,大师可自去,至于之前的承诺,也就算了。” 本来岳正想让千叶当个的打手,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让千叶离去。 “岳大人,好胸襟。”他思考了一下,继续说着。 “那畜生实力估计不凡,我居然扛不住它一眼的威压,马大人和周先生,两位圣境,我觉得还是不保险,不如这般,我也用传送阵,赶去天莲寺,请求我寺主持出手。” “我寺主持天莲上人,已经是道境,估计能帮上一二。”千叶也是热心地说着。 第60章 难处 马庸听到千叶这样说,脸色也轻松了许多,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千叶大师了,如果天莲上人能尽快赶来,我大晋必有回报。” 众人也是加快了马力,急急地赶往秀北郡城,柳溪忠也知道了前因后果,连忙催促着,他的家人们加快速度。 此刻是早上,秀北郡城门口的查验,还是比较严格的,不少的兵丁,全副武装,紧盯着每一个过路的行人,基本每一个人都要递上信引查验。 岳正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故意刁难的事情,门口的兵丁,看到这边一群的人,立马迎了过来,只见马庸一马当先,上去就把自己的腰牌解下,丢给了那个士兵。 没一会,排队入城的人群就让开了一条道,马庸从士兵手中接过腰牌,引着车队就入了城。 进了城之后,马庸就立马往郡守府的位置赶,看来他已经收到了些信息,估计离水郡的情况比较严重,一路上一声不吭。 他来到郡守府,通报都没通报,直接推开门人,冲了进去。 岳正和周严都等在郡守府的外面,这时,周瑗君靠过来,对着岳正说道:“岳大哥,我想跟你一块去。” 岳正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乖乖呆在这边,这次是厉害的妖魔,我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的。” “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妹子,你就听妹夫的话,呆在这边,妹夫实力高绝,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爹和马大人都会去的。”柳溪忠也在旁边规劝着周瑗君。 这时,马庸出来了,旁边跟着两名大晋的官员,马庸朝着柳溪忠说道:“柳大人,你就和这位郡守大人,让他帮你安置下家眷。” “周侯爷,岳伯爷,千叶大师,我们就和这位郡尉一起去传送阵,我们几个就赶往离水郡,千叶大师,您就去天莲宗所在云芦郡搬些救兵。” 马庸对着千叶和尚行了一礼,说道:“如能解除灾妄,必然重谢。” 千叶和尚也回了一礼,说着:“必定为诸位请来我师,以克妖魔。” 随后两拨人各自去了不同的传送阵,进行传送,像岳正他们三个,本就是官员,自有朝廷报销传送所用的灵石,而千叶的身份也是不一般,乃是佛门南宗大派天莲寺道境天莲上人的徒弟,可以用传送阵,但是得交灵石。 因为此次求援太过重要,所以马庸直接免了他的灵石,一阵天旋地转,岳正、马庸和周严三人便被传送到了离水郡。 他们走出传送阵,突然看到有一个小吏,飞快走到他们面前,直接发问道:“您三位,可是朝廷派来救援我离水郡的。” 三人以马庸为主,只见马庸亮了亮他的腰牌,便开口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小吏苦笑一声,慢慢说道:“现在外面是乱成了一团,郡守已死,目前是郡尉在维持治安,他怕有人临阵逃跑,已经把传送司衙的灵石,都给要走了。” “目前,城里的居民,都不敢出城,出城便是个死,之前城内有几个大家族,倒是派过几个弟子冲出去,但都没有任何音信回来。” “城里的人都传言,出去的人都死了,而且晚上还有奇怪的事情发生,靠着城墙定居的居民,晚上都会自动爬起来,打开城门出城去,这一来一去好几天,已经失踪了好几万人了。” “你们有向都督府报过信吗?”马庸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我帮您去通知郡尉。”说罢,那个小吏就匆忙地走出去了。 岳正有些疑惑,连忙问道:“马大人,既然是妖魔作祟,您直接向京里发消息,让他们派个道境过来,随手镇压了不就可以了嘛。” 马庸摇了摇头,说道:“原来,倒是可以这样做,但现在已经调了五名道境和越国对峙,京师也要有道境守护,否则魔道那帮贼子,必然兴风作浪。” “就连上次绝神真君出手,都是皇上用了好大的代价,和道盟交涉的结果呢。”马庸继续说着。 “那此次,请天莲上人出手,岂不是?”岳正有些疑惑,又继续问道。 马庸朝他笑了笑,继续解释着:“这帮子秃驴,最喜欢做这种大善之事,能凝聚功德,你看一开始,那妖只是吃了一镇的人。” “千叶那个和尚,如果真要行善,早就去请他的师父了,怎么会先去挑战你?” 岳正也是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以为千叶只是好心。 “现在妖魔围城,这郡城里面的人口,几百万人总是有的,天莲要是来救,你说他能收获多少信众。”马庸继续解释着。 这时,周严皱了皱眉头,有些愤怒地说道:“对于这些人而言,天下的百姓,皆是他们成道的燃料而已,谁又会真正关心百姓的死活。” “道境,道境,什么道,都是一群道贼罢了!”周亚气愤地说道。 岳正思索了片刻,幽幽说了一句:“恐怕这个郡尉也不简单啊。” “郡尉叫李哲,是离水郡人,李氏也是本地的大族之一,如果真的到无人救援的地步,那些灵石,哎。”马庸一边说,一边叹息着。 岳正心中了然,如果此城真的不能守,那只能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人逃出去了,他把传送的灵石收走也是这般原因。 “岳小友,周先生,我这有几枚灵石,你们一人拿两颗。” “万一真到了那一天,也可以借着传送阵出去。” 马庸说着,一边给两人递上灵石。 岳正又是一阵疑惑,问道:“马大人,您刚刚不是说,天莲上人应该会来吗?” 马庸一阵苦笑,说着:“这种事情,有很大可能,但毕竟不能肯定,所以这两个灵石也是以防万一。” “我已经感觉到,城外的妖气越来越浓厚,马上也到晚上了,恐怕今晚不会太平了。” 岳正点点头,这也是他首次碰到如此嗜血的妖魔。 虽然,有些书上也描写过,一妖吞一城,百万人丧生,一魔毒一城,近千万人化作僵尸的事,但都是以往的记载,一开始,岳正也是把这些当着故事看。 没想到,居然都是真的,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在下李哲,添为本郡郡尉,不知几位是?” 一个中年男子,带着讨好的笑容,迎了上来。 “本官皇室亲军副指挥使马庸,这两位分别是山原侯和秦翊伯。” “原来是马大人,还有周侯爷和岳伯爷,多谢三位前来助阵,我代离水郡上下父老感激不尽。”李哲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激动。 “李大人,就不要多礼了,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马庸连忙问道。 “是,马大人。” 李哲继续说着:“这个妖身形上,有些像蛇,整个身子怕是有几里那么长。” “很多百姓,都是夜里,不知不觉得丢了性命。” “我有些巡夜的兄弟说,看到那些百姓,夜里就像迷了心智似的,梦游一般就像城外走,每天晚上城里都要少一些人,最多的一天少了快一万人。” “现在靠城墙那边的房子,都没有人敢住了,大多宁愿在城中心的街面上打地铺,都不愿回家里睡。” “甚至有人因为恐惧,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了,这不马上就要晚上了,大伙心里也是直打鼓呢。” 李哲说的也是让三人毛骨悚然,一晚上吃上万人的妖怪,看来是极难对付的。 “你有没有向天南都督府,求过援。”马庸问道。 “都求了,不仅向都督府求援了,也向京都求援了,但是两边都是让我们固守待援。” “都督府说,让我们等着,因为新占了山原,没人派给我们。” “天极郡那边,让我们等都督府的救援。” “你说,我又能如何,只能派了一些死士去刺探情报,但一个都没回来过。” 李哲隐隐都有了些哭腔,岳正也是有些同情他,此地郡守已死,所有的压力都在他的身上,但两面求援都没得好。 “京师的道境不可轻动,一些圣境又被派到西面的战场,连这次会战,都是我亲自奔赴南方,李大人,你要理解中枢的难处啊!”马庸安慰着李哲。 “既然马大人,您来了,就请主持大局。” “这是我郡用于传送的灵石,请大人收下,万一离水郡有个不测,大人尽管自行离去。” 岳正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能主动把灵石交出来。 这李哲是个好官啊。 马庸看了看他的脸庞,有所触动,拍了拍他的肩膀,收下了这袋灵石。 这时,难得周严开了口:“李大人,不知可有子女,若有不测,我自会护他周全。” 那面前的汉子,脸色激动,咚的一声,就给周严跪下了,说着:“谢过周大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此处的街面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如果再不能解决这个妖孽,整个离水郡城会因为粮食的问题,直接暴动,李哲已经把全城的粮食收到了一块,实行临时的配给制度。 他还把各个世家大族的奴隶收缴,自由身的民众可以向城中汇聚,但这些奴隶则被驱赶到外城,他已经准备用一些奴隶先来替死了。 岳正摇摇头,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制度,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得接受这种现实。 第61章 蛰魔 外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像极了一座死城。 城池四门紧闭,也没有士兵在城墙上戍守,李哲说之前也派过兵,但一天也会消失几个,后来就再也没人愿意上城墙站岗了。 岳正一跃,跳上几十米高的城墙,回望城池内部,只有城内中心处有点点的灯火,其他地方已然是鬼气森森,没了什么人气。 “这个妖魔不简单,能吐下这么多人,身形必然巨大。”周严和马庸直接瞬移到城墙上,周严看着黑洞洞的城外,一阵感叹着。 “现在只能等到夜里看看了,李哲已经驱赶了一些奴隶到外城,等下看看那个妖物怎么做。”马庸说道。 “刚刚倒是误会李大人了,看来他还算是条汉子!” 岳正有些尴尬地说道,原本以为,李哲拿了灵石,是准备后面跑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交出了灵石。 天慢慢黑了,城外的田野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动物的声音。 城楼上的三人也一阵紧张,岳正运起水神宫密录的法门,目光向着远方扫视而去,目光穿过雾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庞大的黑影,慢慢从大湖中浮起。 它好似发现了有人在窥伺,只有一只的眼睛向着岳正的方向,就直视了过去,这时岳正的识海好像生出了无数的幻象。 但识海是五行传功鼎的地盘,只见在识海中,传功鼎身五色光华一转而过,瞬间,岳正就恢复了头脑的清明。 看来就是这一招了,千叶和尚就是困于这一招,导致心生恐惧,岳正因为有传功鼎这样的至宝,一下子恢复过来。 千叶和尚应该也有些护身的手段,否则根本脱离不了那怪物的精神影响,这不,岳正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圣境,都好像被影响了。 只是片刻的时间,周严清醒了,他的眼神坚定,看到旁边的马庸依然在呆滞中,说了一个字:“道!” 马庸好像一下被这个字惊醒,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他好像知道了这妖魔的跟脚,脸上一片苦涩,喃喃地说道:“居然是蛰魔居然” “马大人,您知道这妖物的来历?”周严向着马庸问道。 这时,岳正想到在月山看到的一本书,书名《沧溟录》记载着天地的异兽,说道:“大泽之虫,大口尖牙,独眼魔瞳,若食人无数,则身长万万丈。” 马庸看了他一眼,惊魂未定地说道:“岳公子,果然博学,这等都能知道。” “但岳公子有所不知的是,这东西极其恐怖,我等修行之人,都有自己的极限。” “但这玩意,只要不停地吃,最高能与道境比肩。” “前朝,李氏,被这东西拼死了三个镇国道境,然后李朝就没了。” “现在还好,离水郡的人没被这畜生吃完,实力应该才是圣境,道境还能克制,要是要离水的人都吃完了,那可就完了。” 岳正看了看马庸,心里也是一紧,这东西这么厉害,连忙问道:“马大人,您赶紧向天极发消息,看看中央能不能派人来帮帮忙。” 马庸也是一脸的严肃,说道:“这事情非常大,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动摇国本。” 说完,他就在自己的玉牒上,不停地输入着信息。 此刻,晋都天极郡,皇室亲军的信息处,一道玉牒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是红色危光。” “赶紧通知沈诀,沈大人,快,快去。”一名亲军卫急急忙忙地向着沈诀的办公的地点跑去。 “沈大人,不好了,红色危光,红色危光。”那个亲军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沈诀一听,身法一动,直接出现在这闪烁着红光的玉牒前,他手伸过去,接收着这道信息流。 “蛰魔吗离水郡赶紧通知皇上。”人影一闪,就离开了此地。 此刻,晋皇叶谦正在书房里,和中书令赵诚,并其他几个官员在议事,但此刻书房内,人影一闪,沈诀出现在书房里,他立刻疾跑,凑到叶谦的耳边说道:“皇爷,有红色危光。” 叶谦神色不变,对着下首的几个官员笑呵呵地说道:“众位爱卿,沈大人有要事向我单独禀报,今天就先议到这里,你们先下去。” 他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那几个大臣出了他的书房,等到人离开了他的感知范围后,他手轻轻一拂,一道屏障就隔绝了外人的窥探。 终于,他的脸色变了,声音里透着寒意:“红色危光,哪里出了问题?” 沈诀顿了一下,说道:“是离水郡,出现了蛰魔。” “什么就是导致前朝灭亡的导火索,蛰魔?”叶谦愣住了,神情有些憔悴。 他喃喃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啊,道境,派谁去好呢?这种妖物,那几个供奉肯定不愿意。” 他紧锁着眉头,就开始思考,应该派哪些道境去降服,但左思右想,还是没什么头绪。 下首的沈诀已经看出了他的为难,连忙说道:“皇爷,那东西好像还没到道境,目前,马庸在那边主持大局,也联系了天莲寺的天莲上人。” 叶谦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没到道境,那还好,对了,马庸怎么在那里?” “皇爷,您忘了,马庸负责保护柳家的安全,要把他们一路护送回京的。” “是,是,我想起来了。” “此次,他们在路上碰到了天莲寺的人,那人告诉他们离水有妖魔,随后马庸过问了一下离水的情况,才知道离水郡守已经遇难。” “后来,他就同山原侯和秦翊伯,前去离水郡探查,这才发现吃人的怪物是蛰魔。” 叶谦抚了抚额头,说着:“他有心了,还好他有眼力,认出了是蛰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天莲上人,会去吗?” “现在我手里,也没有道境可以调派了,你看看,给他调几个圣境。” 叶谦苦笑着,对他信任的这个臣子说道。 “皇爷,要不我亲自走一趟,蛰魔必须镇压,否则南方永无宁日啊。”沈诀请求着。 叶谦思考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着:“那你就尽快赶去,这块令牌,你拿着,去供奉堂请两个圣境供奉一起去,去之前,不要告诉他们是蛰魔。” “是,皇爷,我马上动身。”沈诀行了一礼,急忙地出了门。 晋皇叶谦瘫坐在他的皇座上,叹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 且不提沈诀去请供奉的事情,我们再来看看,离水郡城墙上看到的情形。 岳正站在城墙上,远处的风在往这儿吹着,气温并不是太低,但他却从风中感受到一缕的寒意。 远处的沼泽中,传来阵阵嘶吼,声音低沉嘶哑,像是要断了气的野兽在叫,伴随着这样的叫声,四周竟然升起了雾气。 这白雾有些诡异,马庸手心发出一道风墙,帮着三人把周围的白雾驱散,他说道:“这白雾能惑人心神,最好不要吸入。” 雾气好像有目的似的,开始往城中心涌过去,三人对视了一下,屏住呼息,向着那些奴隶的地方而去。 眼前的奴隶眼神通红,之前他们没有食物,被郡里的兵丁驱赶到外城的这一片,有的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雾气一来,他们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像个丧尸一般,向着城门外走去,四面的城门早已经损坏,只是堆放了一些杂物来堵住城洞。 无数的奴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杂物的孔洞中钻出城去,岳正心中有个想法,便开始尝试起来。 他运起青帝经中的雷法,两道雷电在他手中成形,他直接把两道雷电向着天际抛去,两道闪电“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天际闪过一道白色的亮光,雷声在这些奴隶的耳边炸响,青木之雷,可以驱邪,靠的近的这些奴隶竟然恢复了神志。 一群人恢复意识之后,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又连忙开始往回跑,但雷声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等到白色雾气又包围了那些奴隶后。 他们又失控了,转头又向着城外冲去,远处大湖里的蛰魔,又大吼了一声,这嘶哑沉闷的声音,好像是在警告岳正。 这时,周严上前,拍了拍岳正的肩膀,说着:“继续,把蛰魔吸引过来,我们试试这个畜生的实力。” 岳正听了这句,更是来劲了,好几对雷电从他手中,向着天际抛飞过去,一时间,轰隆隆的雷声不断。 远处的嘶吼声,好像有些气急败坏,周边的白雾,好像变得更加浓厚了,他旁边的周严也慢慢闭上了双眼,开始感知着天地的木灵之气,好像要给蛰魔来一把大的。 大地在震动,一些神志清明的奴隶,吓得不住地往城里跑着,有些胆小的、没什么见识的,竟然直接跪在路边,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一阵狂风,把这些身体枯瘦的奴隶,直接吸走,然后传来了牙齿摩擦的声音,看来那些人已经被吃了。 近了,近了,庞大的身躯,犹如一条有几里长的蚯蚓,头颅上有一个硕大圆形口器,周边的尖牙不住地开合着,血水和碎肉不住地落下,口器的上方是一只竖着的眼睛,眼珠里透着无尽的嗜血与残忍。 这就是蛰魔! 第62章 下风 “起!”周严一声怒吼。 远处犹如地龙翻身一般,无数的树木,像是活了似的,冲天而起,绑缚这蛰魔巨大的身体。 远处的蛰魔好像一下子被激怒了,怒吼着,就要挣脱这些树枝的束缚,要是是对一般的对手,百米的树林也是足够。 但这是一只身长几里的巨兽,它极度狂躁,虬龙似的身躯,力大无穷,岳正瞅准机会,也是适时出手。 两道巨大的雷电,狂暴地轰击在那蛰魔的身上,那嘶哑的吼叫不住地响起,显然是被雷电击痛了。 这时,马庸也开始补刀,一片的风刃,不断地向着蛰魔攻击而去,猛地天空的那端出现了,令人听着牙酸的声音,像是木板不停摇晃发出的。 岳正把水灵气覆盖在眼睛上,用着这招水神目,看着蛰魔的地方,它身躯极其庞大,几下挣扎,就挣脱了树林的缠绕。 他的雷法看起来对它有些效果,在它庞大的身躯上,确实有一些烧焦的伤口,但马庸的风刃就建功甚少了,打在这个畜生身上,连个白印都没有。 蛰魔怒了,飞速地向着离水郡城蠕动过来,一个大虫摆尾,后半段的身子,像把鞭子一样打在了离水郡城的城墙上。 大地在震动,几十米高的城墙在抖动,岳正看清了它的身体,油腻腻的尾巴,有几十号人捆在一起那么宽。 那尾巴一翘,就要往城墙上打去,他们三人,看到这样的威势,连忙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这时,城墙也被它的尾鞭击中了。 一大片的城墙,隐隐有些坍塌的迹象,所有的都督府下辖的郡,都是用上好的城墙石修建的,石头本身就很坚硬,但能被一击打成这样。 要是打在人身上,岂不是半边身子都要被打烂了,岳正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怪兽,不知道怎么会长得这么大。 马庸咬咬牙,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来是吃到了灰尘,骂骂咧咧地说道:“不能让这畜生再吃了,否则它的身体又会变长!” 说完这句话,马庸又随风而起,全身弥漫着无数的土系道纹,此刻周严也是同样凝神而立,全身散发无穷的杀意。 两位圣境大佬,都准备酝酿大招了,岳正这种天境,也只能在旁边敲敲边鼓了,他手中也泛起雷光,准备使用青帝经中,他目前所能使用的最为强悍的一招。 青木之雷,这是当下他的实力中,最强的一招雷法,蛰魔好像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威胁,它摇着尾巴,就想把尾巴收回去。 但马庸不会让它这般轻易的离去,城墙剧烈的震动起来,城墙石里有浓郁的土灵,恰好给了马庸很大的助力。 城墙的一段,直接倒飞过去,直愣愣地压到了蛰魔的身上,巨大而沉重的城墙,压得蛰魔的尾巴都有些形变。 这只怪兽又在远处,不停地叫着,声音比刚刚更难听了,岳正要的就是此刻,粗壮的雷电,已经酝酿完毕,直接打在了蛰魔的尾巴尖上。 这一击算是捅了马蜂窝,那蛰魔蛇一样的躯体,不断地抖动,没被压住的那一段,不停地撞击着城墙。 城墙上的城门楼,直接让它撞飞了,那么一大片的房屋,直接就落到了外城的一些建筑上,接连倒塌的房屋无数。 那些奴隶害怕极了,大声哭喊着,向着城内跑去,仅仅是这些攻击,但已经快让城市沦陷了。 周严的攻击也准备好了,无数的木枝,破土而出,紧紧绑缚着蛰魔的尾巴,这一下,它巨大的尾巴,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这魔头不甘心被控制住,前半段的身子一紧,就朝着城墙的位置挪过来,它身形庞大,大地都被震得一动一动的。 风扇形的大嘴,朝着远处一吸,一些躲起来的奴隶,就被吸到了半空,刀锋似的排牙一收,无数奴隶的身体,就被吸进了它的口腔。 这些牙齿在口腔中,不断地搅动,无数的奴隶丧生在它的空中,一些骨头,直接被它吐出,旁边的地上落满了沾着碎肉的白骨。 岳正看着这样血腥的场面,恶心地有些想吐,但是他强忍着这种不适,世间妖魔也是不少,未来这种事情,恐怕也少不了。 吃了不少人后的蛰魔,好像又有了兴风作浪的能力,它大声地咆哮着,城内的白雾更浓了,已经开始慢慢朝着城内而去了。 岳正看得心中紧张,万一城内的那些百姓,吸了这白色雾气,被控制着往城外走,那就糟糕了,到时候这怪物不断得到恢复。 而岳正这边如果没有支援,此消彼长之下,恐怕后面的结果就不太妙了。 慢慢的,岳正预想的情境正在出现,一些不像是奴隶的平民,明显是被控制住了,像一具具尸体慢慢往城外走去。 此时,马庸控制着巨石,周严控制着树木荆条,两人合力,才勉强按住蛰魔的尾巴,但这些百姓如果出城,只会给那个怪物增加实力。 岳正咬咬牙,手中的雷电不时的闪现,轰隆隆的声响,在这些行尸走肉的耳边炸响,声音响起的那一会,这些恢复了一些清明,便发疯似地向城里跑去。 但这些雷声只是杯水车薪,在雷声响起的空档里,白雾又控制住了他们的心神,这时有些搞笑的情景出现了,这些人一会往出城方向跑,一会儿又想城里跑。 钱狗儿是无数离水郡百姓中的一员,平时打打杂工,前一天夜里,他的邻居一家几口全消失了,他知道不对,早早收拾了行李,往郡城中心跑。 但里面的人太多了,他根本挤不进去,这不就导致白雾往里面散的时候,他被控制了,当他被雷声惊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都快走到城门口了。 城墙已经塌了一片,外面好大的怪物,他突然感觉裆部有些湿热,但也管不了这些了,连滚带爬地往城里跑,等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妈呀,好大的蛇,赶紧逃命。”这是他清醒时候的最后一条想法,他又被控制了,又是一身雷,他抬眼一看,已经是城门洞里了。 赶紧往回跑,结果没两步;再清醒,再跑 无数像钱狗儿这样的百姓,来来回回重复着,但岳正已经感到有些不支,体内雷系的能量,就要干涸了。 抬眼再看看马庸和周严,他们两个也没有了刚刚的状态,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看起来,他们已经落入了下风。 蛰魔还没有大动,包括蛰魔的头颅都没往这边伸,他们三个抵抗地已经这样辛苦了,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此时,门口的民众又开始朝着城门走去,赫然是他们又被控制住了,这时,一阵狂风而来,驱散了那一片的白雾,李哲,这个离水郡的郡尉出现在岳正的面前。 他朝着岳正大叫到:“快放雷音!” 岳正双手一动,又是一声霹雳炸响。 无数的百姓,恢复了清明,李哲大声呼喊着:“乡亲们,快回去,快回城里去!” 一边呼喊,一边双手不停地释放着狂风,驱散面前的一些白雾。 李哲看到塌陷的城门,远处累累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在刚刚这一波的人潮中,岳正和李哲是救下不少的人,但也有很多已经被蛰魔吞噬。 看着这么多的乡亲被杀,李哲胸口的怒火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他朝着周严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李某守土有责,犬子就拜托周先生了。” 岳正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 “将军百战死,只为护乡梓。” “风来。”李哲大气地呼喝着。 “将起。”狂风卷着他的身体,向着蛰魔头颅处攻去。 “风蚀吾骨,万仞千杀,卫我乡梓,虽死不悔。”浩然长音,响彻天地。 天空中,庞大的风系能量,在蛰魔的口器前,爆炸开来,李哲自爆了。 风在呼号,老天也落下泪来,这雨滴在了岳正的脸上。 仅仅只见过一面,但岳正肯定,今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男子。 这一击打痛了蛰魔,它拼命地挣扎着身子,马庸和周严隐隐有些控制不住。 这个蛰魔好像要逃了,但不能让它逃掉,否则,在大江大泽中,估计连道境也奈何不了它。 这时,岳正动手了,他这次毫无保留,把他体内的金系能量,一扫而空,天空一把金色的大剑渐渐成形。 他盯着蛰魔被制住的尾巴,岳正要把它钉在这个土地上,大剑已经快掏空了岳正的丹田,金系能量几乎消失。 他直接运用起天水绝杀,一滴杀机满满的水珠,打穿了蛰魔的尾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伤口,但是这足够了。 大剑直接从那个铜钱大的伤口,直刺进去,把蛰魔的尾巴捅出了一个血洞,该死的妖魔,连血都是绿色的。 金剑去势不减,把蛰魔直接钉在了大地上,这个怪物痛得直撞着城墙,另一片的城墙,都快被它撞塌了。 第63章 来援 蛰魔的尾巴被三人合力控制住了。 这个畜生终于知道,要是不把城墙内的三个人干掉,恐怕它也脱不了身。 恐怖的蛰头一身怒吼,冲天的血腥气,就向着城门处而来。 圆形的口器中,锋利的排牙,已经在开始磨动,那只竖眼流露着残暴的情绪,紧盯着城内的三人。 蛰魔的上身,一个鲤鱼打挺,跃到了半空中,整个上半身就如同挥鞭子一样,直接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坠了下来。 砰的一声,大片的城墙全部都裂开了,现在,蛰魔的身子像个“几”字形,尾巴被钉在了城墙边,脑袋就砸在城楼上。 它的口器离三人很近,岳正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丝腐烂的气息。 三人和这个怪物,现在离得是如此的接近,岳正连忙打出一团水雷,这是水行灵力和雷系灵力的混合,按照青帝经上所写,有很大的爆炸威力。 看准刚刚李哲造成的伤口,岳正直接向着那个位置,打出了手中的那一枚水雷,在打出的那一刹那,他对着另外两人大叫一声:“退!” 三人知道,这个妖魔极其厉害,要是被近了身,恐怕有可能战死在这里,也是直接向后退着。 水雷在蛰魔的面前爆炸,但这个畜生智慧极高,早早做好了防护,蛰头一扭,身躯就把它头颅伤口的位置,给包裹住了。 等到蛰头再伸出来的时候,面前的三个人影已经跑远了,它又是连连怒吼,身躯蠕动,就准备再往城里攻去。 三人有些绝望,因为再往后,就是郡城中的百姓,这大虫杀的兴起时,一边杀,一边吃的话,可没多少百姓能活着。 “我来。”岳正一个雨遁,就来到了蛰头的眼边,直接丢出酝酿好的水雷。 又一个雨遁,闪现在蛰魔的尾巴处,站在那金剑的上方,对着下面的金剑就是一踩。 蛰魔吃痛,又被炸的灰头土脸的。 这个畜生气急了,连连摇动着它的身躯,岳正现在站的地方都有些不稳。 岳正又动了,他想瞬移到城内,再换个方向给蛰魔一击,但这时蛰魔发出一声怪叫,这叫声和刚刚嘶哑的吼声截然不同。 岳正的识海一片震动,他的雨遁居然失败了,他一脸惊愕,但蛰魔不会给他发呆的机会,头颅一伸,就向岳正的位置攻了过来。 排牙在圆形的口器中转动,它要把面前这个戏弄它的小虫子,一口给吞掉,此刻,情况危急。 识海内的传功鼎,传出一丝道蕴,平复了震动的识海,岳正连忙一个雨遁,就回到了周严的旁边,让蛰魔扑了个空。 他此时一阵的心悸,如果没有大鼎的帮忙,恐怕刚刚已经死在这个畜生手里了,想到这,他萌生了一丝退意。 蛰魔见扑了个空,也是怒极,整个身子冲天而起,但它的下半身依然被困得死死的,马庸和周严两个人,是用了全身的力量,把它牢牢地钉在了那儿。 一只独眼,不善地看着城内的三人,无穷的杀机,开始显现,围绕着的白雾又浓密了几分,蛰魔甩了甩身子,尾巴依然无法挣脱。 连续的作战,这么庞大的身躯,蛰魔也有些疲惫,但如果不杀死面前的三人,它根本逃不回去。 它的竖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绝,看来真的是要拼命了,周严和马庸一句话也没说,但能看到他两的脸色有些发白,持续的法则输出,困住这妖魔的尾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恐怖的大口,朝着天空,吼叫着,整个口器完全张开,尖利的排牙不断地翕合着,突然,这些牙齿如同圆月弯刀般的,直接飞冲了出来。 如同抛飞的铜钱一般,这些牙齿有如金属,在空中不断地旋转,向着三人的方向打过来,周严和马庸已经没有什么心力再去防御了。 这防守的压力,就都压在了岳正的头上,但还没等他撑起水行的护罩,他便听到在他们的身后出来一声“护”。 金色而透明的大盾,护在了他们的身前,沈诀和另外两个圣境,终于赶到了。 那两个圣境也是有见识的,他们看到蛰魔的样子,瞬间,有了些想撤退的想法,但又看看沈诀,这也是个不好惹的。 再看看蛰魔,被打得已经有些狼狈,他们评估了一下战场的形势,觉得还是有的打,便站到了沈诀的两边。 沈诀的嘴角也是一笑,他选人还是有些讲究的,知道这两供奉瞻前顾后,一时半刻也不会跑掉。 他的身体冲天而起,俯视着蛰魔,这个妖魔也毫不畏惧,抬着它残忍的竖瞳,也盯着空中的沈诀。 他看着这个妖魔,被钉住的尾巴,整个尾部被巨大的土石压住,旁边还有很多藤蔓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周严和马庸,知道这两人已经是尽力了,他对着蛰魔大喝一声:“妖孽,受死。” 随即,无数的金剑,在他的身前出现,这些金剑,被无数神秘的道纹覆盖,岳正认得这些道纹。 有的是锋锐,有的是迅疾,还有的是诛邪,看来,沈诀也是不一般呢,这些金剑在他的指挥下,直接朝着那蛰魔冲击而去。 剑如流星,跨长空,斩妖邪,道道的金剑,杀伤巨大,刚刚李哲自爆,只伤到了那畜生一小片的肌肤,但这些剑,触之即伤。 蛰魔不住地哀嚎,无数的绿血,喷涌而出,整个身体不停地挣扎,显然是被沈诀重创了。 沈诀运转身法,轻飘飘地如同一片羽毛坠地,他对着那两个供奉说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那两供奉也开始攻击,一人手朝着蛰魔一指,一道火线直直地射向了它的头颅;另一人的攻击更为奇特,他拿出一柄长箫,竟然开始吹奏起来,慢慢的周边的白雾,居然开始消失,蛰魔竟然也安静下来。 但也只是安静了一会,等到那火线射中了蛰魔刚刚的伤口,蛰魔又凄惨地大叫起来,它显然是吃痛的不行,压着它下半身的城墙,隐隐开始震动。 “你们两位还能坚持吗?”沈诀来到周严和马庸的身边,看着两人发白的脸色,直接发问道。 两人心力的消耗很大,都没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诀转过头,看了看岳正,说道:“你帮一帮这两位,一定要按住蛰魔的尾巴,这畜生吃了这么多人,千万不能让它跑了。” “它一旦入水,后患无穷啊。”他喃喃自语道。 很快,沈诀又加入了战圈,一道大剑的虚影,直接朝着蛰魔的脑袋斩去,无数的火弹、音刃,就如同烟花绽放一般。 蛰魔也开始发狠,圆形的口器中吐出一团黑气,这团黑气吐出后,它的身躯,竟然缩水了一圈似的。 这团黑气覆盖了它的伤口,众多的攻击,竟然被黑气拦下,沈诀的金剑,砍到了黑气边,但却没有什么办法更进一步。 马庸和周严,他们赶紧跟进,蛰魔缩小的身躯,如果不紧跟压制,那就会让它逃脱了,岳正此刻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不断地向着那把金剑,就是已经插入蛰魔躯体的金剑,输入着灵气,金剑逐步变大,牢牢钉在了那片土地上。 蛰魔在吐出黑气之后,好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似的,这些黑气,慢慢在它的身体上游走着,之前的一些伤口,都开始恢复。 黑气向从上往下,慢慢开始覆盖这个怪物的身体,黑气已经到了蛰魔的腹部,快要到他们束缚它的位置,绑缚着它的树木开始枯萎,土石开始龟裂,周严和马庸的脸色更白了。 “这是蛰魔之气,噬人而成。”沈诀有些垂头丧气,看来这招威力不小。 岳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传功鼎内,取出千叶输给他的九瓣莲花,此刻莲花上有佛光萦绕,和周边阴沉沉的环境,格格不入。 岳正向莲花里输入着木灵,控制着莲花向着蛰魔的尾部飞去,佛光驱散了魔气,定住了它的下半身。 “你居然有如此圣物,那还能战,我且助你一臂之力。”沈诀看到这株莲花的功效,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他搭着岳正的肩膀,调用着天地木系的法则,不断向虚空中调取着生气,岳正感到身体内涌进一大团,活跃的木系灵力。 他加大了输入木灵的速度,一时间,莲花华光大作,佛光遇到了黑气,直接将黑气驱散,但蛰魔也不是吃素的,黑气就像是绵绵不绝似的。 莲花内里的佛光也是有限,即便是岳正把体内的木灵,和沈诀输送过来的木灵,都消耗一空,也只能压制黑气片刻。 另外两位供奉,看到蛰魔的尾部没有黑气覆盖,也开始重点攻击它的尾部,沈诀一手给岳正输送着灵气,一手打出他最强的剑诀。 天空出现一道金色的光芒,刺破了远处的乌云,那是一把金色的飞剑,又快、又疾、又锐,沈诀控制着这把天剑,直接对着蛰魔中间的一段斩了下去。 剑出,蛰断! 第64章 天莲 “杀死它了吗?” 岳正看到沈诀一击建功,心中松了一口气。 马庸和周严也罢了手,他们刚刚损耗也是很严重,但现在尾部已然被斩断,他们再输入灵气,也就失去了意义。 两人坐下来,盘坐着,恢复着透支的身体。 但还不是轻松的时候,蛰魔的生命力很强,像壁虎一样,它是可以断尾求生的,整个儿的身体已经缩水了一大半。 半边的尾部,落在地上,斩断的位置,不时往外流着绿色的血液,但上半身的黑气,依然没有消散。 这时,又响起这畜生凄厉的叫声,它还活着,漫天的黑气散去,它的前半身居然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气息已经有些萎靡。 它不想再战斗下去了,猛地回头,就要跳回离水之中,此刻,沈诀一阵紧张,如果让它逃了,大晋将永无宁日。 “缚天网。” 沈诀手上金光一闪,一件法器就被他抛了出来,这金网在天空越变越大,兜头就向着蛰魔罩了过去,如果被罩住,那蛰魔估计就难逃了。 但这次,蛰魔开始拼命了,一口黑气吐出,打在那一张金网上,瞬间这件法器,灵光尽失,好像失去了道蕴。 后赶来的三人,身上的灵力倒是充足的很,他们飞跃而上,就要去追蛰魔,但蛰魔感知到了他们,于半途中突然转头,向着这三人,直接喷出一道黑气。 三人闪避了一下,就看到蛰魔直接就往离水坠去,沈诀一脸的失望,追了这么久,还是让这魔头逃了。 但出现的一幕倒是让沈诀三人,和后面赶来的岳正三人,都愣住了,这水面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气机,挡住了蛰魔的入水。 一道浩大的佛光升起,那是一个枯瘦的老者,发须皆无,双眼闭合,好像寂灭了似的,无法感知到他的气息,他座下是一座硕大的白色莲台,口中大声喝道:“莲生我佛!” 这应该就是天莲寺的天莲上人了,好和尚,来的真及时。 他一手打出一道巨大的佛光,佛光照着蛰魔,那蛰魔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光照,不断地挣扎着。 此刻,沈诀终于松了一口气,天莲上人出手,蛰魔现在这种状态,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回去应该好去跟皇爷交差了。 “上人,多谢出手。”沈诀行了一礼,其他人也同样行了一礼。 “还请上人出手,除了此害,我晋国必有重谢。”沈诀在离水的边上大声说道。 无数的黑气,从蛰魔的身上消散,一开始,蛰魔还凄厉地叫喊,等到黑气逐步被佛光净化,这蛰魔的身躯慢慢变小,也不再叫唤了。 天莲上人终于睁开了他的双眼,那时一道极为柔和的眼神,笑着对沈诀说道:“此妖与这方天地有大因果,我不能杀,尔等,如果不想招祸的话,也不能杀。” 沈诀有些犹豫,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放了它,万一再作恶?” “放心,我会把它镇压在这离水之畔,自此离水两畔就安宁了。”天莲上人微笑着说道。 沈诀又是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任凭大师处置了。” “好,好。” “去。” 天莲上人从衣袖中拿出一尊青铜小塔,直接朝着已经缩水许多的蛰魔,罩了过去,青铜塔在空中慢慢变大,黄光一闪,直接就把蛰魔收了进去。 青铜塔越变越大,最后直接在离水之畔落下,一座九层的宝塔在地上生了根,每层都是莲花形制,四面皆坐着佛陀,佛陀的脸部隐约和天莲上人有些相似。 “此塔就叫它天莲塔,离水郡民需年年朝拜,这样可以加持封印的力量。” “贫僧去也。” 离水之上的天莲上人,座下的白色莲花一转,人影直接消失不见。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岳正也累得不行,毕竟来回几次打空体内的灵气。 “岳伯爷,这是一瓶回灵丹,你收好。”沈诀回头,递上一瓶回灵丹。 回灵丹,岳正知道,这是一种可以迅速回气的丹药,在天境高手中极为常用,之前在崇德郡比武的时候,严禁使用这种药物。 他急忙倒出一枚丹药,青色的丹丸散发着一股清香,他直接把这枚丹药丢入嘴中,一股精气在嘴里散开,他丹田内的气团迅速扩大着。 心里寻思着,青帝经上有些不错的丹药,后面可以炼一些看看,他倒是恢复的快,但马庸和他的岳父周严,两人就狼狈多了。 一口心气散了,站都有些站不稳了,能够恢复圣境战力的丹药,沈诀倒是没有,一个修的是元素灵气,一个是法则,灵气易得,法则难续啊。 几个人走到天莲塔的面前,塔有九层,每一层都是莲花的底座,四面都有一尊佛像,靠近了看,佛像的面容基本和天莲上人一模一样。 沈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天莲虽没提要求,但他也赚大了啊,此塔一出,他们天莲寺,要是在这建立下院,那是轻而易举,还能获得民众的支持。” 周严看了看佛塔,抿着嘴唇,说道:“会不会是” “不可能的,天莲上人也要修行,这种方法根本是自断前路,他不可能去做的。”沈诀解释着。 “放在这里也好,最起码能压一压南三国,如果将来需要道境出手,天莲上人也是个好的人选。” “此地的郡尉呢,我刚刚来的时候,听说是郡尉主持大局。”沈诀问道。 岳正看着沈诀说着:“李哲郡尉,为了护卫百姓,在蛰魔面前自爆了。” “自爆了,也算是条汉子,马庸,写个条陈给我,我好给皇爷禀报。”沈诀感叹一声,又向着马庸吩咐道。 “是,沈大人。”马庸上前说道。 “两位供奉,我们回去,此次,两位都有功劳,我会在皇爷面前,为你们请功的。”沈诀转头笑眯眯地对着两个供奉说着。 两个供奉心里,一阵腹诽,来的时候说是妖魔攻城,结果传过来一看,好家伙,居然是蛰魔,这可是顶顶的妖魔,一个弄不好,都要折在这里的。 但看着沈诀的笑脸,他们也只得忍了,毕竟这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得罪不得,两人也假笑着,感谢道:“那就多谢沈大人了。” “是,我说的没错,很好解决的妖魔,带你们过来,就是摆明给你们两个送功劳的,以后,要是还有差事,两位可不要推诿于我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肯定又骂开了,但还是捏着鼻子说道:“多谢沈大人美意。” “马庸,这离水郡,你就先负责下,天南都督府,离水郡,郡守、郡尉双双殉职,哎,朝中又要争了。” “你尽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写好,后面把条陈递给我,此次,我就同两个供奉先回京了。”沈诀吩咐着,说完这些,就同两个供奉直接离去了。 马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皇爷身边不能离了沈大人啊,如果不是沈大人及时赶到,恐怕我们也凶多吉少了。” “岳父,咱们回城。”岳正搀扶着周严,向着离水郡城走去。 马庸看着岳正,计上心头,咳了两声,对着岳正说道:“岳小友,别走的那么快啊,现在离水郡城群龙无首,你不如暂时担任下郡守,恢复下城内的秩序。” 岳正也是一阵无语,反问道:“那个条陈,是不是也要我帮你写?” “哎呀,岳小友,好主意啊,既然你如此热情,这两件事就托付给你了。” “我和你的岳丈,这一次战斗,消耗太大,我们可没什么回灵丹,等会,我们要找个地方恢复的,这些事情就拜托你了。” 岳正看着他诚恳地眼神,也不忍拒绝,而且他也想过把官瘾,便开口说道:“好,那我就帮你这一次。” 也不管这两个慢慢走的老头,岳正直接一个加速,冲着回到了郡城里。 周严笑着,说道:“你这是诳我的女婿啊,我还不知道你,我不过只是消耗过度,你比我早入圣境那么多年,怎么会这样。” “说,把他支走,到底什么目的。”周严又问道。 马庸一笑,说着:“周兄,皇爷看中您女婿了,觉得是个人才,让我考察考察,这次让他负责离水郡,也是个机会啊。” 周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岳正离去的方向,眼神一阵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回郡城,我再去天莲的那座塔那里看看。”周严说道。 马庸嘟囔着:“那个塔有什么好看的,那你去看,我先回城了。” 说完,他身形一闪,盯着岳正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他要悄悄地看看岳正的能力,也算是为皇爷考校他了。 周严走到那座小塔旁,盯着天莲上人的雕像,仔细地看了起来,他想知道天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坐像刻在这塔上。 此中,定然有些秘密,周严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说着:“天莲,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65章 治理 岳正,来到了人群中。 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惊恐,刚刚从城门口逃回来的人,已经给大伙讲了自己的所见,钱狗儿也在人群中,他有些哀伤,因为他的妻子没能跑回来。 但也有些胆大的,已经不时地朝着城门的方向看过去,见白雾散去,有几个汉子,拿着刀枪,就准备去城门查看。 “尔等不用去了,此魔已被镇压。”岳正跳到高处的房顶上,大声地对百姓说道。 “刚刚离水的郡尉李哲李大人,在城门口为了救你们,已经牺牲了。”岳正的心情有些沉重,但也大声向着百姓述说着这样的事实。 这时,人群中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李哲的官声倒还是不错的,很多的百姓,听到李哲已死,心中有些感伤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朝廷没有忘记你们,第一时间,派我和几位大人,来支援离水郡,此刻,妖魔已经被镇压在离水畔的青铜小塔下面。” 岳正此刻的声音,被他用功力放大几倍,他想让靠的近的这些百姓,听到他的声音。 “你们的郡守、郡尉,都为了你们而死。” “他们的死,是希望你们好好地活着,现在离水郡百废待兴,需要各位乡亲父老大力支持。” “朝廷已经委托我代管离水郡,各位百姓,现在你们都各回各家。” “四门牙将,在哪,还有活着的吗?”岳正大声发问道。 此刻,两个穿着甲胄的人,飞快挤到人群的前面,两人对着岳正行了个军礼,大声回复着:“东门牙将,许林,南门牙将,风浩,拜见大人。” 岳正看着下面的两人,问道:“还有两门牙将呢?” “回禀大人,另外两门牙将在陪同郡守探查时,已经遭遇不幸。”许林上前一步回着话。 “现在以郡守府门前,那条街为界,北面,许林,你来负责,南面,风浩,你来负责,若是有任何宵小,胆敢在这个时候作奸犯科,你们直接格杀勿论,听明白了吗?” 岳正寒着脸,吩咐道,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维持好,街面的治安,如果有受伤的人,也及时安排救治,如果有百姓房屋被毁,看看外城那边有没有空的屋子,给他们分配好。” “你们两个记住,要是管不好的话,以后也就不用管了,赶紧带着你们的部下,去做事。” “是,大人。”两人回复完,立马下去安排了。 “原郡守府、原郡尉府的其他官吏,都到郡守府来,我们议一议离水郡后续的善后事宜。”岳正说完这话,人影一闪,直接就往郡守府的方向而去。 马庸就在人群里,他都听到了岳正的安排,可以说得上是不错了,没有任何经验,能这样,是个可造之材啊,这些事,后面要帮他写上折子,递给皇爷看。 这时,周严走到了他的旁边,问道:“那个臭小子,是怎么安排的?没出什么纰漏?据我所知,他从没干过这些事。” 马庸笑着说道:“周先生,你可是捡了个好宝贝啊。” 他把他刚刚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讲给周严听。 周严也是笑着,不是的捋了捋胡子,显然,对这个女婿极为满意。 马庸又想起什么来,传音问道:“周先生,外面那个佛塔,你看出什么来了。” 这件事情倒是需要重视,因为,天莲上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没要晋国官方的任何赏赐,自己还搭上了一件法器。 怎么看都觉得天莲上人是亏的,但天下的道境,都是顶尖的聪明人,怎么会去做亏本的买卖。 “是神只,他想把自己作为神只供奉,道家,有阳神、月神,佛门,也供奉着一些大慈悲、大毅力的前辈。” “他想以自己的身份,试着收纳一波信仰,估计是想尝试新的修行法门。”周严也传音说道,他给出自己的猜测。 马庸点了点头,也传音说道:“这件事,我回头再写一份密折,递给皇爷,看他是什么想法。” “天下,多事之秋啊,西面秦川都督府和越贼,已经对峙了很久,浪费的钱粮、人力不计其数,皇爷也是心力交瘁。” “周先生,若能早日到达中枢,也可为皇爷早日出谋划策。”马庸这句话倒是没传音,直接开口对着周严说道。 周严低头思索着,回了马庸一句:“等到小女的琐事办完,我就先他们一步入京,马大人,你看这样可好。” 马庸笑着说道:“那是极好的,周兄大才,蜗居于青秀山上,但天下大势皆如明镜,有先生相助,我主何愁天下不平。” “山野之人,实在当不起这样的称赞,我皇于我有知遇之恩,此恩如山重,如海深,但求全力以赴,以报君恩。” 周严谦虚地说道,但话语里面透着的坚决让人侧目。 郡守的府衙中,岳正正在看着手边的案牍,一边在等待着吏员的到来。 他也感到奇怪,几百万人的城市,一个行政官,一个治安官,就两人管理着这么多的人口,这样的行政体制,是怎么维持下去的。 但看了看案牍,他知道了,几百万人中,只有十几万人是自由民,其余皆是奴隶,只不过,这边民众对于奴隶的压迫,并不像陈氏那么狠。 倒是有那么点阿三社会的意思,很多人对于自己的奴隶身份,也不是很排斥,甚至有一些因为犯罪等等原因,被贬为奴隶的。 这边的奴隶,就像货物一样,可以自由买卖,当然奴隶的身份,是不可以因为主家的仁慈而消除的,需要有功劳,或者主家有功劳,愿意用功劳帮奴隶赎买身份。 这点倒是和南郑不太一样,但归根结底还是奴隶制度,什么婚丧嫁娶,杀几个奴隶祭天什么的,就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观念也不同,有些奴隶甚至觉得,能为主家献死,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此刻,岳正的世界观都快碎了,之前还想着解放全人类呢,这根本不切实际啊。 岳正抓了抓脑袋,也不去想这些事情,现在的他先把自己眼前这些事情办好,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郡守府的亭廊前,就站满了离水郡的官吏,岳正看到这么多人,也对照着吏员的案牍,一个个地安排起来。 “哪位是匠作司的司长?”岳正在上首问道。 这时,下首一名着绿衣的小吏,走出来说道:“小人便是。” “东城门往北,离水之畔,有一青铜宝塔,是天莲上人镇妖之处,他临走时嘱托,此地百姓要不时前去跪扣,加强封印。” “你且去在塔的周边,营建一处寺庙,不用太过铺张,让百姓有个歇处即可。” 虽然岳正也不太相信天莲的鬼话,但此地的百姓也要过安宁的日子,不想让那个妖魔再出来,那也只能听天莲的要求了。 “是,大人,等会我就去安排。”那小吏行了一礼,回复到。 “民籍司司长,可在?” “小人在。”另一个蓝衣小吏走上前,回道。 “你负责去统计下,此次城内的自由民和奴隶,分别伤亡有多少。” “当然,如果人手够的话,也去统计下离水之畔的那些乡镇,看看因为这只妖魔,我郡到底折了多少人。” “这件事就不用等了,你们民籍司的人,都退下,把这件事赶紧去办。” “统计好之后,尽快给我一个数字。” “是,大人。”那人行了一礼,赶忙带着一群人出去了。 “银税司的司长,可在?” “小人在的。”一个白衣的吏员走上前来,说着。 “此次妖魔之灾,城门损毁,内里的房屋倒塌也是无数。” “你去估算下,大概的财物损失有多少,和民籍司一样,尽快给我一个数字,我好逐级上报,让中央尽快知道。” “尽快去办。”岳正挥了挥手,说道。 “是。”白衣小吏回答一声,连忙带着手下人出去了。 岳正看了看最后一个,没有被安排到的刑名司。 那刑民司的头头,也眼巴巴地看着岳正。 “刑名司,现在在押的有多少囚犯啊?”岳正问道。 “回禀大人,大狱里现在大概有三百多名囚犯。”那个身着青色官服的小吏,回答着。 “此次妖魔之祸,死在这个畜生嘴里的,包括死在路上的,城里的百姓、奴隶的尸首无数。” “你且把大牢里那些乖顺的囚犯,都拉出来,让他们负责掩埋焚烧这些尸体,要是有一个囚犯跑了,或者起了瘟疫,我拿你是问。” 那个小吏脸色一苦,其他人的活都简单,我这干得不好,还要罚,连忙又问道。 “上官,那些尸体,横遭枉死,要是尸变了怎么办?” 岳正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倒是有可能,灵气充沛的世界,这种事多的很。 “郡尉府下面的监恶司的人,来了没有?” “大人,小人便是监恶司的代司长。”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上前,说道。 “前司长呢?”岳正问道。 “之前陪同郡守大人,已经遇难了。”那个男子有些伤心地回答着。 “这样,你就和刑名司的人一道,他们负责监督囚犯,你们就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妖邪,有些地方阴气重,你们也处理处理。” “是,大人。”两人回答着。 第66章 事了 监恶司,这是个有意思的职能部门。 他们所负责的就是,境内所有的灵异事件,包括铲除魔道妖人,铲除作恶多端的妖孽,处理一些尸变的尸体等等。 郡尉就是监恶司的上级,另外郡尉还统领着四门牙将,这四门牙将,主要就是负责城池的戍守、城内的治安。 而郡城外面的那些镇子,郡守府只会让民籍司派一两个守民官,主要负责统计镇上的人口,而管理什么的,都是由地方乡镇的大族把持。 可以这样说,大晋的皇权只能到郡这一级,再往下就深入不下去了,这样粗糙的统治结构,也只能到郡一级。 之前李朝的有一任皇帝,想要改革,把皇权统治的范围进行扩张,结果,在位一十六年,居然被亲弟弟夺了皇位。 这些反对他的人中,不仅仅有宗室,还有佛道两家,甚至到最后,他最信任的大臣,都背叛了他。 这样的前车之鉴,以至于后面的帝王,都采取保守的政策,到李朝因为蛰魔的意外灭亡后,晋朝叶氏根本就是道盟扶上台的,开国帝王都是道盟道境之一。 这就导致叶晋更不可能去改革,原本强盛的国力,在无尽的内耗中,不断削弱,以至于现在对付个越国,人手都捉襟见肘。 终于把人手都安排下去了,岳正看着手中的简牍,这离水郡倒还是挺富,每年的赋税都有上百万两银子,但转念一想,一颗灵石就要一万两,一年才上百颗灵石,也就这样。 还好岳正的功法厉害,吞吐天地灵气的效率极高,像此界中,大部分的修士,修行都需要灵石,如果没有灵石,就需要消耗水磨功夫了。 所以,修行一途,不仅仅比拼修行者本身的资质,另外所修炼的功法,包括所能获得的资源等等,这些都缺一不可。 像道盟就垄断了天下大部分的修行资源,很多矿脉、灵山都有道盟的门派占据,像大晋不过是道盟推出来用于统治天下的工具。 但道盟内部又有各式各样的矛盾,晋国太祖也是个厉害角色,借力打力之下,晋国皇室的力量,也在加强,虽然已经能和道盟对抗,但他要守着这么大的国家,依然是无法聚集全部力量打压道盟。 再加上晋国叶氏的宗室,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现在也是争的不亦乐乎,晋皇叶晋的儿子们,他的兄弟们,都对他屁股下的位置,虎视眈眈。 “哎,也不知道离水郡那边怎么样了,要是对付不了,只能派人把它往再南面引了。”叶谦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要是沈诀没有把蛰魔的问题解决,那只能派出死士,把蛰魔往南三国引了,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皇上,我回来了。”外面是沈诀的声音。 叶谦刚刚想的入迷,竟然没有察觉到门外来了人,一听是沈诀回来了,赶忙说道:“快,快进来,沈诀,离水郡到底怎么样了?” “皇爷,蛰魔已经被天莲上人镇压了。” 沈诀知道皇爷的性子,直接把最后的结果和盘托出。 “好啊,好。”叶谦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他是真心的累,倒不如做个悠闲的王爷了。 很多宗室,只要是到了圣境,即使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每一个圣境都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而道境就更少了。 皇室也有道境,是之前的皇族,一步步修行而来,如果为了权斗,把一些圣境杀死,那整个宗室的内耗就会很大。 因为宗室内不准自相杀戮的原因,所以叶谦总感到自己做事,有无数的掣肘,因为做些什么总要和其他人协商,他这个皇帝,就是在不断地妥协中度过的。 “沈爱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把这蛰魔给封印的,天莲上人出力几何,是否需要赏赐天莲寺?” 叶谦开始询问起来,毕竟天莲上人在此次的战斗中,所起到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皇上,我已经问了天莲上人,他好像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沈诀回忆着说道。 叶谦思索着,不要任何赏赐,这才是最可怕的,证明,他所求的东西,我们给不了啊。 “你且细细说来,把你看到的细节都说清楚,不要有一丝的遗漏。”叶谦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连忙对着沈诀说着。 “是,皇上。” “此次,我和另两位供奉,经传送到了离水,就感到西面有巨大的灵气风暴。” “赶到一看,是马庸和山原侯周严、秦翊侯岳正,正在和蛰魔大战,这个蛰魔的实力,已经是接近于道境。” “这畜生正准备攻击三人时,我赶到将蛰魔的攻击挡下,然后” 沈诀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离水郡所有的情况,讲了个清楚。 叶谦当知道,天莲上人在离水之畔,留了个法器青铜塔,只是将蛰魔封印,也是一阵无语,这不是在拿捏我们大晋嘛。 “湘王是不是在云芦郡?”叶谦突然问着沈诀。 湘王叶泽,叶谦的三子,就藩于云芦郡,其母出身南方大族,虽于北方没有任何势力,但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让湘王去天莲寺,代朕听天莲上人讲经。”叶谦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点子,又吩咐着。 “不要走官方的文书,走皇室亲军的路子,我亲自写,你等会。”叶谦想了会,在面前的纸张上慢慢动笔写着,大概写了两张纸,他将这封信装进信封,又嘱托着沈诀。 “你派个谨慎点的心腹,把这信送到湘王那,越快越好。” “是,皇爷。”沈诀行了一礼,说道。 晋皇叶谦看了看南面的方向,心中有些思念这个儿子,与此同时,岳正也是满腹的思念,马庸和周严已经传送去了秀北郡,把离水郡这个烂摊子,交给了他。 他巴巴地望着南面的方向,也是在想念着周瑗君,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但却有好长时间见不到新娘子。 马庸已经给了他准信,让他暂代离水郡郡守一月,朝廷会很快选官来代替他,大概是一月左右,让他在离水郡一边做事,一边等待。 等到新任郡守一到,他便可以卸任了,那时候,直接就用传送阵传送到九澐郡,等他一到,就举办婚事。 一听到连婚期都是未知的,岳正也有点恼火,求助似的看着周严,结果,老丈人比马庸更乐意他留下来。 岳正也是无语,最起码要有一个月左右,都看不到周瑗君了,他心中郁闷啊,明明是马庸的活,结果变成了他干。 但他也只是嘴上抱怨抱怨,实际内心里,哪个男人不喜欢权利呢? 原本的郡守府,是前郡守和其家眷住的地方,前郡守孙禹是个流官,家族也不在此地,岳正倒是和孙禹的遗孀有过一面之缘。 他也上去安慰了几句,表示会为其夫请功,像这种因公务死在任上的,晋国中央也会给予相应抚恤。 但终归孙禹的夫人家眷,是不能再住在郡守府了,而郡尉李哲本就出身离水大族李氏,郡尉府没得住还可以回家族,周严感念他的意气,所以亲自去了李氏,收了李哲的儿子为徒。 因那孩子年岁尚小,就暂时先养在离水,等到以后年纪大了之后,可持信物,来周严门下拜师。 这几日,岳正终于拿到了,此次离水郡损失的情况,人口方面,几个小镇的人被蛰魔吃光,城内也有些平民和奴隶遭了毒手,人口失踪的数量有四十一万之多。 银税司也统计过,大概的银钱损失倒是不多,主要是城墙和外城的那一段需要修葺,总共算下来也就六十万两银子而已。 但那些死去的人留下的财富,这几日,都快被吵翻了天,岳正也被无数的邀请淹没,这些人都想请岳正动动笔。 把城外那些再也没了主人的土地,分给他们,岳正也只有一个月的权利,他可不想把下一任郡守得罪死,宴请他都去了,每次都享受一番,但实话从来不给。 当然除了很多的宴请,他也没落下对郡城的治理,凡是田地的主人遇难,只要有血亲在世,岳正都一一安排继承。 对于积极做事,帮助郡城掩埋尸体的囚犯,岳正也适当减免了刑期,对于一些受灾的百姓,岳正也适当分配一些物资。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除了请过岳正吃喝玩乐的那群人,其他的百姓,对他是交口称赞,秦翊伯岳正的大名,也在整个离水郡传开了。 一个月的时间,岳正不仅要抽出时间来吃喝玩乐,还要挤出时间来处理公务,并且在这过程中,还帮马庸写了条陈。 当马庸中途用传送阵来取条陈时,岳正一个劲地让他催促,让朝廷早些派一个郡守过来,代替他的位置,不是说岳正不想做这个官,但只有一个月有什么意思! 终于这一天,接任的人来了,岳正心中是一片欢喜,赶忙和新任离水郡守交接了公务,就匆匆地离开了! 第67章 送别 岳正径直往有传送阵的府衙走去,他要离开离水郡了。 他脸上带着笑容,不久即将和周瑗君完婚的他,内心很是欢快,那个像白月光一样的姑娘,马上就要属于我了。 想到这里,连带着他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但他未曾想到,那片传送阵所在屋子的门口,居然聚集了那么多人。 他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看到了岳正,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一些不舍,岳正知道,这些人是来送别他的。 岳正快走几步,来到人群的面前,刚想开口,但人群中的一位长者先一步说话了:“岳大人,您冒死救我离水郡,此恩难报。” “听说您即将离任,我等乡民,感念岳大人恩德,特来相送。” “这些是父老乡亲们准备的些薄礼,岳大人若不嫌弃,就请带些上路” 岳正此刻,也有些感动,连忙说道:“救援离水,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老丈何谈一个谢字。” “众位乡亲父老,岳正在这里谢过了。”他大声地说道,而且朝着人群行了一礼。 那个老丈赶忙把他扶起来,嘴里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岳大人,您是朝廷的伯爵,地位尊崇,哪有向我等小民行礼的道理。” 岳正笑了一笑,朗声说道:“我等所得的俸禄,都是出自于百姓,我向百姓行礼,又有何不妥?” “大人,仁义啊。” 老者身后的几个年轻人,给岳正递上了一篮果子,蓝色的水盈果。 “岳大人,这是本地土产水盈果,您若不弃就收下把。” “是我们这些百姓,从离水两畔找到的,不值什么钱,给您带回去尝尝鲜。” 岳正也亏得他的博闻强识,如果不是看了很多书,他可能真就把这当一般的水果了,但之前的书中,他知道这果子一年比一年稀有。 水盈果,离水两岸特有的一种灵果,由离水两岸充沛的水灵气蕴养,在上古时期,整个离水两岸都是这种果子,但到了现在,都很难找到这种果子了。 这种果子对于修炼水行灵力的人来说,是非常好的辅修灵物,一颗水盈果下去,起码能抵得上一年的苦修。 当然,这东西也是有上限的,一般人吃到十来颗左右,就没办法再提升了,再吃下去,只能稍微加强下对水系的领悟。 这些果子对于水行修士,简直是至宝一样的存在,要是拿到天极郡,都可以直接去拍卖了。 这东西,这些年,因为产量稀少,都已经被当成了皇家的贡品,官府以往都是需要,征召一些百姓,去搜索找寻的,这次百姓感念他的恩德,自发地前去寻找。 岳正也曾到过离水两畔,他当时看到的,根本没有这种水果,河畔只有一些灌木、杂草什么的。 这一篮水果,估计是这些百姓,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才弄到的,如果没有很多的百姓,在离水的两岸寻找,哪里能找到这么多。 岳正接过这篮子水果,对着众人一笑,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岳正谢谢你们了,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各位乡亲,你们都回去,如果有机会,将来我还是会来离水,看大家的。” 说完,岳正摆了摆手,提着果篮,进了传送阵的衙署,外面的百姓,看得都有些不舍,嘴里称赞着:“岳大人真是个好官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们的岳正,眼睛也有些红,这些百姓实在是太淳朴了,只是帮他们做了些最为基本的工作,他们居然如此热情。 岳正直接把这篮果子收进传功鼎,走到了传送阵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小袋灵石,大晋一百八十六郡都可以直接传送,暂时只有新占的山原郡,没有设立传送阵。 他也问过马庸,如果有人靠着传送阵,去偷袭不同的城池怎么办?马庸只是对他笑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岳正觉得大晋应该是有反制的手段的,否则,这样的传送阵,早就被敌人给利用了,只是暂时不知道是怎样的反制之法。 内里的墙壁上,有大晋整个疆域的地图,使用传送阵,首先需要把灵石放到所要去的郡城标注的位置。 九澐郡在离水郡北面,中间隔着湘泽郡、东高郡,西面就是云芦郡,大陆九岳之一,云芦山就在云芦郡。 云芦山是出了名的风景秀美,占据主峰一脉的是道盟成员之一的云剑阁,像之前的天莲寺也在云芦山上占了一支支脉。 另外像之前,晋皇三子湘王也封在云芦郡,在地位上而言,云芦郡就要比其他郡城,隐隐要高出一阶,而且云芦郡城庞大无比,人口有上千万那么多。 分布在云芦山脉里的城镇,就更多了,物产丰饶的云芦山脉,养活了无数的百姓,像九澐、离水等郡,根本没法和云芦郡对比。 他思考着,但手上也不慢,直接把灵石放在了九澐郡的位置上,然后一个人走进了传送阵,沟通气周身的灵力,慢慢开始激活传送阵。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岳正睁开了眼,面前和刚刚不一样了,他走出此地的传送阵,立刻有一个小吏走到他跟前,问道。 “大人,麻烦您登记下。”那个小吏递上一张纸,和一支笔。 这也是老规矩了,之前离水郡,那是情况紧急,后续岳正他们几个也补了相应的流程,这套流程可以记录,来往人员的情况。 以防有些官员,占用朝廷的资源,来做一些自己私人的事情,因为灵石本来就很昂贵,一些偏远的郡城,一年到头都用不到几次传送阵。 岳正照例填好,把这张纸给那个小吏递了过去,那个男子看了一眼,连忙恭敬地说道:“原来是秦翊伯当面,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是您来。” “马大人,前几天来吩咐过我,说您要是来了,就赶紧去周府上,周大人他们都等急了。” 岳正撇了撇嘴,这么着急还让我留在离水郡给你们擦屁股,真的是,拖慢我成家的时间啊! 他在现代也没成个家,那个时候游戏花丛,好不快活,现在这个世界,就算成家了,照样可以,甚至爵位到了之后,夫人都要帮着夫君纳妾。 当然要还是个奴隶的话,这些福利就别想了,奴隶能活着就不错了,能否有后代,都要看主家的心情。 你说这种制度下,现在的他,能不乐呵嘛! 小吏给岳正指明了周府的方向,他也是心急了,直接用身法,在街上奔跑起来,街上的行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 终于来到了周府的门口,整个府邸已经是张灯结彩了,看来确实没错,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了。 岳正刚想走进去,却被门口像个管家模样的人拦下,他直接说道:“我就是岳正,你们家的姑爷,还不快去通报。” 那管家一听,倒也是激动的很,立马向着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喊着:“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小姐嫁不出去呢! 最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这个信息,岳正就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直接就往这个方向跑来,是周瑗君,这个小妮子这些天,也是极想他的。 一听到他回来的消息,这个小妮子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对爱人的思念,直接跑了出来,岳正看到她,也是思念的紧,几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抱住。 此刻,周严和他的夫人也得到信息,从府邸里面走了出来,就看到前面的一对男女紧紧地搂抱着,他俩也相对一笑。 周夫人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岳正,但这个名字倒也听过多次了,一见是这么英俊的后生,心中也是满意的不行。 这时,马庸也出现了,他掏出一份圣旨,在岳正面前晃了晃,然后就把这明黄色的折子打开,对着岳正这对夫妻两就宣读起来。 岳正也不是第一次,接皇帝的圣旨了,这方世界,除了奴隶接旨意,需要跪接,其他人接旨,仅仅只需要站着就可以了。 “兹有秦翊伯岳正,为朕披肝沥胆,冲锋在前,为朕平定离水郡魔难,后又安抚民众,重建离水,此功不可没。” “婚娶周氏女,本为好合,天定良缘,特加封周氏为四品秦翊郡夫人,以滋嘉奖,望卿早日完婚,早日入京,为国所用。” 皇帝倒是没有再给岳正加封,应该是把他和周严的功劳,都给到了周瑗君的身上,。 岳正和周瑗君同时向马庸行了一礼,说道:“谢陛下封赏。” 他从马庸的手上接过那明黄色的折子,递给了周瑗君,温和地对她说道:“好好收着,这是给你的。” 这会儿,周瑗君才发现这府邸门口,竟然有这么多人,脸颊一红,拿过那折子,就匆匆忙忙地向后院跑去了。 周严朝着他的发妻使了个眼色,周夫人一笑,便也追着女儿的脚步,匆匆地往后院而去,她也有些话要嘱托女儿几句,前几日,看她情绪不好,周夫人也强忍着没说。 第68章 议婚 “女儿啊,你慢些走,等等为娘。” 周夫人看着前面的女儿,大声地叫住她,听到母亲在后面叫住自己,周瑗君也放慢了她的步伐,回望了下母亲,展颜一笑,说道:“娘亲,什么事情。” “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前几天,看你那般愁眉苦脸,现在这小子一来,你立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周夫人拿她打趣着,又看了看她的玉容,上前几步说道:“之前,娘和你相处这么久,还是十年前,一眨眼的功夫,你都这么大了,到嫁人的年纪了。” “你像你爹,这模样比娘年轻的时候都要好看,你爹这个年岁,可是九澐郡第一美男子呢,我看岳正长得也不差,到时候你们生下的孩儿,肯定俊的很。” 这番话说的周瑗君娇羞不已,连忙和她母亲说道:“娘,你在说什么呢,婚礼还没办,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这傻孩子,人家都巴巴的上门了,完婚不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你听我说” 周夫人凑着周瑗君的耳朵边,轻轻地嘱托着一些事情,因为周瑗君在月山上长大,对于夫妻间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太清楚。 周严也是怕后面有什么问题,特意让夫人来指点指点女儿,毕竟,将来的生活,就需要岳正和她一起度过了。 在日后,两人过得好与不好,周严也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了,按照晋皇叶谦的设想,周严将会在中央任职,来为他的政策出谋划策。 而岳正则会被外放,一个郡守应该是跑不了的,关键是去哪儿任职,好的郡,上千万、几千万的人口,而差一点的,都有几百万的人口。 可以说,岳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由一个白身一跃成为实职三品的大员,要是在以往,这种情况少之又少,还不是因为他表现抢眼,三战全胜,拿下了山原郡。 要是没有这样的大功,加上马庸考察了一下,岳正在离水郡的施政方略也不错,这才入了皇帝的青眼,要给他一个不错的职位。 周夫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周瑗君则听得脸色坨红,一些关于夫妻间的闺房私语,她也详细地讲给女儿听。 这周瑗君一个大姑娘家,哪里听到过这些虎狼之词,只听得几句话便面红耳赤起来,娇羞地向着母亲说道:“别跟我说这些了!” 又捂着脸,一溜烟地跑了,周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笑笑,又径直跟了过去。 此刻,周府的几人和马庸以及岳正,一同坐到了周府的前厅内,几人开始聊了起来。 岳正看到他的内兄周玉璋,倒是和柳溪忠聊得火热,而且一口一个“大哥”的,岳正也是对周严佩服的紧。 “妹夫,我家可对妹妹宝贝的很,你要娶我妹子,可是带了什么聘礼过来。”周玉璋倒是对岳正开着玩笑。 岳正听出了他的玩笑之意,但也开口回答道:“我倒是准备了一件聘礼,倒是个难得的宝物。” 说罢岳正沟通大鼎,取出那一篮的水盈果,蓝澄澄的果子,往出一拿,马庸惊讶地说道:“竟然是水盈果,这东西可是贡品,皇上一年都见不到几颗。” “你这么多,哪里来的?”马庸疑惑地问道。 岳正也是惊讶,没想到这果子这般稀少,实则这是因为蛰魔的缘故,它这些年在离水中慢慢蛰伏,很多的灵物都让它给吃了,甚至给皇帝找这果子的人,都被吃了好几个。 自然进贡给皇帝的水盈果,要少上很多了,这一枚果子,在京都,最起码值五颗灵石,但离水郡人只是把它当成地方的土产,很多年岁大的人,都曾看到过离水两岸,无数这果子树的景象。 但现在一颗都难寻,他们为了表达对岳正的感激,也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找到了这么多,很多危险的地方,因为蛰魔被镇压,乡民们也能去探索了。 蛰魔已经被镇压,估计后面给皇帝的供奉,可能会慢慢多起来。 但现在产量没有多起来前,这东西还是很珍贵的。 “是我走的时候,离水郡的乡民送给我的,盛情难却,我也只得收下了,怎么这东西很珍贵吗?” 岳正知道这东西比较罕见,但具体的价格,他倒是不太清楚。 “这一个五颗灵石,你这些快两百颗灵石了。”马庸说道,说完,他又接了一句。 “还好你是离任的时候,乡民送的,否则都能治你一个贪污之罪了。” 岳正也是无语了,就因为一筐果子,居然还能被治罪。 他随手拿起一个水盈果,大口咬了一口,又随意丢了一个周玉璋,哪知道一口果子刚下肚,肚子里就涌出一阵水灵气,他赶紧盘坐下来,把这股精纯的水灵力引导着纳入丹田。 周玉璋看到他的动静这么大,捏了捏,手里的果子,有点不敢吃。 马庸可不管,随手拿了一个果子就吃了起来,他还对着周玉璋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妹夫因为是天境,要吸收的,你要吃下去,估计动静比他还大。” 周玉璋现在才天境二阶,整个房间内,就他的修为最低,这时,周严说道:“玉璋、溪忠,你们两个各拿一个水盈果去闭关。” “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溪忠消化一个要半天,玉璋,你则需要一天左右。” 周严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 “你们都修炼了家传的木灵之法,水生木,你们看看能不能悟出水行,即使悟不出,对你们的木行修为也有很大的好处。” 周严挥了挥手,便让两人下去了。 两人同时站起,手中各拿了个果子,站起来说道:“是,爹爹。” 周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岳正,有些欣慰,又继续说道:“要是我这两个儿子,都像这小子这么优秀就好了。” 马庸笑着回复到:“怎么可能,我看这小子的秘密多着呢,你没看他刚刚用的空间手段,要么是空间系的秘法,要么是空间系的秘宝。” “这哪样都不简单,我倒是查了这小子的根底,确实在南荒郡当过乞丐,也被卖了当过奴隶,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失忆了。” “不过对南郑没有任何归属感倒是真的,成名第一战,就为了你的女儿,把人家南郑王子郑克礼打伤了。” 马庸吃着水盈果,漫不经心地对周严说道。 此刻,岳正睁开了眼睛,挪揄道:“马大人,你吃着我的东西,当着我的面说我,这总不太好!” 马庸吃惊地看着岳正,瞪大了双眼问道:“你的水行功法这么厉害的吗,这一小口这么快就消化完了。” 岳正心里咯噔一声,这都被你发现了,他面色不显,笑着说:“我的水行功法,本来就悟了好几个品阶,消化这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周严看了看他,笑着问道:“岳正,明天就举办你和君儿的婚事如何?” 他一听,立马朝着主位上的周严,行了一礼,说道:“全凭岳父大人做主便是,小婿没有异议。” 马庸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小袋子,说着:“这些是皇爷赏赐给你的,里面有五百颗灵石,你且把他收好了。” 周严看下马庸,神情有些严肃,说道:“皇上给他赏赐,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五百颗灵石都赶得上一个上等郡一年的赋税了。” 马庸面带微笑,看着周严,说道:“我要跟你说了,你肯定不会让我给岳正的,这东西,皇爷说了,赏给岳正,不能让你给退回来。” 岳正心里想了想,岳父这人是有些方正,一心践行着他的学说,所以有时候和别人格格不入。 “你这个女婿啊,可比你圆滑多了,离水郡大户为了那些无主的财产,几次宴请他,他倒好吃喝玩乐全接收了,还没给任何承诺。” “要搁你身上,我估计你去都不会去的。”马庸继续对着周严说道。 周严看了一眼岳正,又看了看马庸,皱着眉头说道:“我就是不太喜欢那种场合,这些人都是带着目的而来。” “周兄啊,到了天极郡,各种势力鱼龙混杂,你为人方正,这些酒色宴请,估计你是不会去的,那岂不是要得罪很多人。” “我看岳正就很合适,替你参与这些场合嘛,他长袖善舞,干这个最适合不过了。” 马庸继续给周严出着主意,周严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岳正,现在,岳正的心里,糟糕透了,好你个马庸,你是帮我说好话,还是给我上眼药呢! 周严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儿,明日就在此处,在马大人和我夫妇的见证下,你就和君儿结为连理。” “君儿从小就在月山修行,我本就对她多有亏欠,希望你日后多加善待于她。” “另外,马大人的提议,也是很好,等到入了京,除了皇上的召见,其他我一概不去,到时候,你就替我出面!” 岳正行了一礼,回答道:“是,岳父大人!” 第69章 大婚 第二日,岳正从打坐中醒来。 他感受到了天空升腾的紫气,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两世为人,这结婚倒还是第一次,此刻,无数的前女友在他脑海里闪过。 最后一个,他所回忆的居然是桃蘅,花自盛开水自流,多情却被无情恼,岳正摇了摇头,也不再去想她。 但心中却暗暗发誓,等有朝一日,踏入圣境,我偏要勉强! 这也是男人的通病,宁愿自己甩了别人,也不愿意被甩,岳正这样的色胚,也是不例外的。 此时,他听到府邸的外面,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他乘风而起,看了看府外,穿着红衣裳的乐人,不住地吹吹打打。 有些乐器,他倒是见过,像洞箫、竹笛之类,还有些,他却从没有见过,或许是这炎国大陆特有的乐器。 岳父周严一家,倒是非常隆重地对待此次婚礼,此方世界,结婚奏乐,算得上是非常有规格的了。 他从天空轻轻飘落下来,见到柳溪忠进入了他的小院,连忙迎了上去,这也算自己的大舅哥了。 “妹夫,快把这件衣服换上,这是你这新郎官,一天都要穿着的。”柳溪忠把手中的衣服给他递上,岳正连忙接过。 和原来世界不同的是,新郎官穿的居然是紫色的袍服,岳正也看过,此世界礼仪方面的典籍,重大的庆典,都是穿紫色。 所谓,红极而紫,紫色代表着天地的阳气,男子结婚着紫色,那是再适合不过,女子要比丈夫小一级,所以女子依然着红衣,这倒是和另一个世界一眼。 岳正回到他的房间,关上门,把这身紫色的袍服换上,穿上后,他还不忘施法做了个水镜,望着镜子里自己,他不禁有些恍惚。 就这样结婚了吗,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蓝星,让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成家立业了。 水镜术内,一个英俊的男子,他把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此时他皮肤白皙,贵气逼人,星眉剑目,明亮的眼睛里,藏着无数的故事。 身穿紫色的袍服,愈加显得英姿勃发,他不再臭美,随手一挥,水镜直接消失,推开门走了出去。 柳溪忠还在他的小院里,等着他一起去前厅,见他换好了衣服,赞叹着说道:“妹夫,果真是一表人才,你和我妹妹走在一起,那真是俊男靓女,好一对璧人。” “走,我们一起去前厅,父亲今天也起得格外早,就等着你俩这一刻呢。”柳溪忠继续说着。 岳正反问道:“玉璋呢,他醒了没?” 柳溪忠笑了笑,说道:“他啊,吸收水盈果吸收的慢,父亲大人嫌弃他,直接跑到他房间里,直接给他输送了一道灵气,帮他消化了。” “妹夫,你的实力,比我强的多,你跟我说说,我爹的实力,是不是又增强了?”柳溪忠继续说道。 “哈哈,这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岳父大人在宋,那是压制着自己的,现在突破圣境,那还不是一日千里。” “我观岳父大人,恐怕已经是圣境二阶了,之前他和马大人的气息相比,要弱一些,现在,我感觉两人的气息,已经是不相上下了。” 柳溪忠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爹的实力越强,我也觉得安稳,毕竟后面,我到了天极郡,应该是一个寓公的命。” “舅兄,不要这么灰心嘛。”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岳正也知道他的情况,柳氏是一门标杆,未来,肯定是富贵绵长,但你要说有多受重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毕竟是个投降之人。 而周严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毕竟周严从没有在宋国出仕过,投靠晋国,也只能说是良禽择木而栖,毕竟这也是他们儒门的传统。 像夫子孔德成,他也是晋国人,只因为在晋国,无人赏识,去了南方宋国,游学讲座时,却被前任宋王看上,奉为上宾,礼遇有加。 这才直接在宋国出仕了,实际孟、郑、宋三小国,以前都是大晋的土地,只不过封了三个节度使。 孟都节度使、南浔节度使、宋东节度使,这三人乘着晋国内乱时,直接起兵自立为王,三家结盟,共同进退。 因为晋国内耗严重,否则早就把这三国拿下了,原本三家各占了八郡之地,用以自立,现在宋国和郑国,都只剩七郡了。 岳正想的有些远了,但老丈人即将受到重用,倒是个不争的事实,没看马庸这个皇室亲军的三把手,对老丈人都客客气气的。 就连之前来的沈诀,态度也是一样,但再看看他对那两个供奉,可以说没什么恭敬可言,那这种态度的由来,那还用说吗。 他俩一同走到了大厅,此刻,周严也穿的很正式,上首而坐,下面左边坐着的是马庸,坐在马庸对面的是,岳正不认识的一个官员。 周严指了指他,说道:“这是杨庆之,杨大人,九澐郡的郡守,和我夫人是同一家族的,也算她未出五服的兄长,你且来拜见。” 岳正刚想过来行礼,却被这杨庆之,一把拉住,他笑着说道:“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岳小兄弟,好歹也是国朝的伯爵,将来最少也是个郡守之职。” “哪里能向我行礼,你就叫我杨兄。”这杨庆之也是会说话,岳正眼珠一转,怎么只来了郡守,郡尉呢? 这时,马庸给他解了疑惑:“郡尉琼金,看来是摆明了,不给周兄你面子了,不过也是,他一向听四爷的。” “这倒是无所谓,他是四爷的门人,不来也罢。”周严语气平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岳父,瑗君呢?”岳正有些心急地问道。 马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新郎官,都急成这个样子了,有点耐心,后面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周围的人听了马庸的话,哄堂大笑起来,周严笑骂道:“你这个不正经的,跟孩子们说这些做什么。” 岳正也是摇摇头,心里却想,马庸好你个不正经的,真是枉为朝廷命官,倒像个漱清阁的堂客。 马庸斜眼看了看岳正,又指着他对周严说道:“你这女婿,指不定现在,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岳正也是一惊,这时周严说道:“你就别用你那半生不熟的他心通了,正儿,你运功走完全身经脉,就能规避他的探查。” 还真有,这他心通不是佛门的功法吗,他一个公门中人,怎么会这种功法,不过,这玩意真有用,我也想学。 “这东西,就是大内的藏书,还不是很全,我学着就是为了获取情报所用,但平常用处也不大。”马庸说完这话,便给岳正递上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岳小兄弟,这功法就送你了,就当是你的新婚礼物。” 岳正双手接过那张纸,心中有些激动,但马庸好像看出了,说道:“这功法只能探查圣境之下的,圣境因为全身灵力自动流转,根本探查不到。” “另外,在战斗的时候,也会失效,天境只要运转功法,也能隔绝感知。”马庸继续说道。 额,这玩意这么鸡肋,能不能换一个?岳正心里想到,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东西将来帮他纵横花都,无往不利。 “马大人,都送了这样的重礼,我也不能吝啬。”说完,杨庆之从他随身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金色的矿石。 他递给岳正,说道:“这是我年轻时,在西北历练时,杀了个魔门的贼子,从他手中得来的无名矿石,此物坚固异常,适合打造一把神兵利刃。” “我看岳小兄弟并没有武器,倒是可以去晋都找能工巧匠,打造一把。”杨庆之一脸诚恳地说道。 岳正识海中的大鼎,不住地浮动着,好像对面前的矿石异常地感兴趣。 他连忙收下这块矿石,感激地说道:“多谢杨大人,多谢马大人,两位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此刻,门口走进两人,一位是周夫人,后面跟着的,便是周瑗君,她今天格外的美丽,穿着大红色的礼服,显得她的皮肤越加白皙。 黑色的鬓发,披散在她的脑后,她此刻明眸皓齿,柳眉如月,一双眼眸如同秋水一样清澈透明,这是我的妻子,我岳正的爱人,她看着岳正,嘴角浅浅地笑着。 周夫人抓着她女儿的小手,把这白皙的小手递给岳正,此界的婚礼仪式,倒是比前世来的简单的多。 她坐到上首,周严的身边,转头对着周严说道:“老爷,开始。” 周严看着下面的两位新人,心中也是喜悦,笑着说道:“夫妻对拜,即算礼成,天地共见,夫妻同心,夫为乾纲,妻为坤纲,共结连理,白首不悔。” 岳正轻轻弯腰向着周瑗君行了一礼,周瑗君看着他,也对着他行了一礼,红紫佳偶,成! 他看着她如水的眼眸,一颦一笑间仿佛有这世间所有的风华! 他嘴角含笑,心道,有你真好! 第70章 缱绻 此界婚礼的仪式异常的简单,但意义不凡,盖因刚刚周严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受到天地见证的,尤其是从一位圣境的口中说出来,等于是这样的婚礼,是受到了天地法则的见证。 两人的情感,是受天地祝福的,如果其中一人打伤、杀死了他(她)的伴侣,那未来的修行路上,则是困难重重,甚至会受天地的反噬。 像李朝有一位亲王,宠妾灭妻,在他把妻子逼死的第二天,天雷落下直接把亲王和他的小妾给劈死了,只因为当时这位亲王大婚的证婚人,是一位道境,天地反噬的力量,即便是亲王的福泽也没能挡住。 两人行礼后,岳正直接把周瑗君抱起,他笑着对周严和周夫人说道:“君儿脸嫩,我先送她回房了,等下再来陪各位同饮酒。” 循着走廊里的红色灯笼,岳正找到了他俩的婚房,大红色的锦被,粉红色的纱帐,充满了缱绻的气息。 周瑗君羞涩极了,一直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岳正把她放到床上,看了看她的小脑袋,亲了下她可爱的耳朵,说着:“君儿,到房间了,别害羞了。” 周瑗君转过她的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岳正看着她的红唇,再也按捺不住,一口就印了上去。 良久,唇分,周瑗君脸红着推开他,低下脑袋说着:“赶紧去外面招呼宾客去,别让爹娘等急了。” 岳正嘿嘿一笑,又凑到她的耳朵边说道:“君儿,乖乖等为夫回来。” 她目送着岳正离去,冷静了片刻,又恢复了她清冷的模样,她所不知道的是,岳正就是爱煞了她这般模样。 也算是他的恶趣味,最喜欢调教清冷的女子,让她们热情如火,尤其是她们脸含羞意的时候,他最喜欢了这样的表情了。 此刻,门口出现了红昭的小脑袋,周瑗君一看是她的丫鬟,连忙招手,让她过来,嘴里还说着:“你这小妮子,躲着你家小姐做什么?” “偷偷摸摸的,难道是想看你家小姐的笑话不成?” “嘻嘻,夫人让我给您送东西呢。”红昭这丫头笑着说道。 “你这小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周瑗君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边微笑着说道。 “小姐,小姐,姑爷出去了?”小丫头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向着四周看了看,疑惑地问着他们家小姐。 “嗯,他去前面招待宾客去了。” “红昭,你等会去煮碗醒酒汤去,让厨房做好后,放在温火罐里,别凉了,这东西,热的吃,最好了。” 她回忆着母亲昔年的样子,学着吩咐道。 “小姐,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丫头递给周瑗君一方白色的锦帕,周瑗君接过,小脸霎时变得通红。 她轻轻捋开她红色的衣袖,少女白藕般的手臂上,点着一颗鲜红的守宫砂,这是在月山派入门的时候,幽月真人帮她点的。 当时的情境,她还历历在目,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她问着师父,为什么要点这个呀? 师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对她说,这是一件礼物,如果有心爱的人,可以把这送给他,如果没有,那就好好把它留在门派里。 当时,周瑗君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不住地点头,她想到了这些情景,就好像是昨天一样,她喃呢着:“师父!” 远在月山之上的幽月真人,也好像感知到了爱徒的呼唤,她一个闪身,来到了月山的山顶,看着北方,她幽幽叹息道:“瑗君。” 师徒两个天各一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岳正跟随着周严的步伐,来到周府的前院,这边摆了好多张桌子,宴请周氏的族人,周氏也是九澐郡的大家族,但从没有一个像周严这般发达的。 之前,最厉害的一个不过是天境九阶,名声主要是在江湖上,但现在周严直接被封侯,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而且,现在岳正的身份也不一般,他是个伯爵,晋国已经很久没有因功封爵的人了,现在这两人还是一对翁婿,这就更让人羡慕了。 岳正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这些都是周瑗君的亲族,有些甚至连周严都没见过,但因为,此次周严发达了,攀附而来的人无数。 大部分都是些普通人,周严稍稍漏些给他们,都足够他们吃用不尽了,更别提周严现在是圣境,他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刚刚,周夫人给岳正递了几十个红包,此界,结婚时要向长者派发红包的,周严一个接一个地带着岳正去认识,让他把红包递上。 这红包里,估计金额不小,因为此次周严收到的赏赐也是不少,将来必然去晋都做官,回来的可能很少了,他索性给这些亲族多给些。 真是幸福,连送人的红包都是岳父家出的,按照此界的风俗,实际上这些红包,都应该是岳正出。 虽然岳正出去的起,毕竟,皇帝刚刚赏赐了他,那么多的灵石,周严也对他极为满意,索性连这些,一并也帮他出了。 终于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岳正终于吃完了这顿饭,他只觉得累得不行,简直是比和同人大战一场更累。 脸上的肌肉,笑的都有点僵住了,周严继续留在前院,送着这些客人,悄悄拍了拍岳正的肩膀,说着:“快去陪君儿。” 岳正正等着这句话呢,一听到周严这么吩咐,同柳溪忠、周玉璋告了声罪,直接就往后院走去。 他来到了自己的小院,身体里有些酒意,他调用起水神功法驱散酒意,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哪里能让这酒坏了她的好事呢? 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气,桌上放着保温用的红色瓦罐,周瑗君躺在床上假寐着。 大红色的袍服,已经被她脱去了,挂在房间里的衣架上,她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常服,是轻纱材质的,一眼看去,白的有些晃眼! 也不知道是衣服白,还是人白。 她已经察觉到了,岳正的到来,心中一紧,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想到她母亲教给她的内容,脸色就好像绣上了火烧云。 “夫君,这是我让红昭帮你准备的醒酒汤,你快来喝一口。”周瑗君从床上坐起,指了指桌上的瓦罐。 岳正转头,关上了房门,犹自觉得有些不保险,衣袖一挥,一层透明的水罩,把整个房间的里面都围了起来。 他笑了笑,看着那个瓦罐,心里不以为意,现在的他不可能被酒灌醉的,水神宫密录的威力,有目共睹,他的肾经早已被强化,体内的两肾迟早化作天地水灵。 到时候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愈加的轻灵,天下的水气也尽在掌控! 他感念瑗君的细心,慢慢打开瓦罐,一盅茶水放在瓦罐正中,用手摸了摸,还是温的。 打开茶盏,一口饮下,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瑗君,眼中汹涌的占有欲,就好像一口要把她吞了似的。 他慢慢走过来,坐到床上,锦被已经铺好,岳正感受到她的紧张,她两手紧紧抓着腿上的白纱,手指都捏白了。 岳正挑起她的脸蛋儿,尖尖的下巴,显得她的瓜子脸异常的美丽,她紧张地看着他,轻抿着粉红色的嘴唇。 他两手环着她的柳腰,一把将她抱紧,此时,她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小手一抬,抵住他的胸膛。 他霸道地吻了下去,她没有任何的经验,只是生涩地回应着,在岳正这个舌功高超的老师傅的带领下,她全身紧绷的肌肉慢慢开始松弛。 什么,你说他舌功不够高超?那你也给我舔一口试试,要能舔穿越,我就算你赢。 旖旎缱绻的氛围,慢慢在这屋子里弥散,他嗅着房间里的香气,这是家的味道。 他的两只眼睛里面隐隐约约有着一团火,身体里的水灵气一阵涌动,他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这是桃蘅不曾给他的感觉。 他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或许是刚刚那一盏的醒酒茶,让他变得这样。 又或许是他真的醉了,他沉醉在周瑗君的美丽之中,她的温柔缱绻哺育着他如游子般的心灵,他好似生出些幻觉,望着天上,好像有天上的神只在注视着这对爱人。 月光下的美人啊,白玉般的肌肤,像极了神话中的爱神,这就是他的爱人啊,两人在月下,十指紧扣,他们发下誓言,一定要共度白首。 岳正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柔情,百般的姿柔之下,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学过的花间词,他自己也曾仿写过的一阙诗词。 轻纱薄雾观美人,鹅颈曲婷嗅潇湘。 弱柳好花尽相折,满身兰麝扑人香。 纤腰细软不释手,娲脐圆融炙人口。 玉楼寒箪红酥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牙白细骨香膝弯,月柔色淡玉足妖。 粉黛颦颦金带枕,鸳鸯绕绕画罗衣。 柳阴烟漠歌长莺,低鬓蝉钗且今欢。 英雄何当绕指柔,生平意气百丈销。 第71章 论职 第二日,清晨,这一夜,周瑗君累坏了。 岳正看着周瑗君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心中充满了怜爱,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虬龙般的躯体下,藏着如野兽般的力量。 这力量,桃蘅能承受的住,但桃蘅是千年的桃花姬,本体并不是人类,但周瑗君只是肉体凡胎,月山派并不以炼体出名。 岳正心念一动,水行的灵力,开始滋润起周瑗君的身体,美丽苗条的身躯,又让他起了火气,但他知道,她已经无力承受了。 周瑗君缓缓睁开眼,看着岳正,美目中满是爱意,她爱煞了这个男人中的男人,昨夜,她就如同风暴中的小舟,忽上忽下的浪潮都快将她撕碎。 “你今天就好好歇着,这两天他们应该在收拾东西,后面咱们就要去晋都了。”岳正抱住周瑗君,决定再休息会。 “夫君,你先去给父亲、母亲问下安。”周瑗君看着他说道。 “好,娘子,为夫这就去。”岳正回答着,轻掖了下她的被角,拨了下她的头发,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夫君,路上要是碰到了红昭那个丫头,告诉她一声,让她来我这,我要梳洗起床了。”她又叮嘱起岳正来。 岳正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多休息会,你昨天可累坏了。” 周瑗君对他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说道:“你这个坏蛋,蛮牛一样,都不知道怜惜人家的。” “父亲、母亲这两天也要忙些琐事,后面也要一起上京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他们的。” “你快去,不要担心我。” 岳正笑笑,随手一招,水罩消失,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他哼着小曲,显然是高兴极了,认明了方向,就往主厅那边走去。 路途上,他碰到了好像在等着他们的红昭,他看着这个娇俏的丫头,笑着对她说:“你家小姐在房里等你,让你帮着她洗漱一下呢,你快去。” “是,姑爷,我马上就去。”小丫头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岳正从她身边走过,向着前厅走去,周严正坐在堂中,周夫人也在,好像在和管家说着话。 “好好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后天咱们就要随老爷进京了,你看看愿意跟我们走的仆人就留下,不愿意走的,你看看哪个实在些。” “选几个实在的人,负责看家,九澐的宅子也不能就这样荒废了,其他人不愿意去天极的,都给遣散的费用,都遣散了。” “老爷,您看我这样安排可好?”周夫人问着。 “夫人,您拿主意就好,你知道,我一向就不愿意管这些俗务。”周严又喝了一口茶,对着周夫人说道。 “唉,岳正来了,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周严看到岳正在门口站着,连忙喊他进来。 “君儿呢?”他问道。 岳正回答道:“让红昭伺候她洗漱了,估计等会就来。” “过两天就要进京了,皇上已经帮我安排了宅子,你倒没安排,估计后面要外放,到了京城后,你就先住在我那边。”周严继续和他说着。 “正儿,要不要我给你和瑗君,选几个仆人,都是我家的家生子奴才,用着也放心些。”周夫人也在旁边问道。 “全凭母亲做主便是。”岳正回答道。 “你啊,等会我去找瑗君商议商议。”她也是热心,继续说道。 “夫人,到了天极之后,家事还是你来处理,官面上的迎来送往,就让这小子去办,他要比我圆滑多了,我的脾气天生就不喜欢那些事。”周严继续说道。 “那好极了,你这人,我清楚的,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正儿,你就帮你岳父办了。”周夫人一脸喜色的说道。 周夫人也知道周严是什么脾气,方正清贵至极,最不喜欢虚与委蛇的应酬了,现在岳正能帮他做这些事情,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想去什么地方外放,想好了吗?”周严转头问道岳正。 岳正心中一阵思索,要去的地方,最好是可能有异火的地方,这样我一边办公,一边还能找寻异火。 后面得找马庸问问,可惜了那朵莲花佛光已然稀疏,不知道马庸还会不会要。 “岳父,去什么地方,我得问问马大人,他对我大晋的一些地方应该是了如指掌,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他。”岳正说道。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门外响起来马庸的声音。 周夫人见马庸进来,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马庸进来后,坐到了岳正的旁边,看着他说道:“有什么想问的,赶紧说。” 岳正从传功鼎内,拿出已经有些干枯的莲花,递给了马庸,说道:“马大人,这是之前和你说好的莲花。” “你这个狡猾的小子啊!”马庸也不恼,笑着接过,对着上首的周严说道:“周兄,帮帮忙,用木系的法则,给这莲花续一续生机。” 周严也不回答,但马庸手上的莲花却起了惊人的变化,这即将枯败的九瓣莲就像起死回生一般,片片花瓣又恢复了之前饱满生机的模样。 “佛光是要比之前少一些,但不要紧,后期再加大蕴养,应该能恢复。”马庸看着莲花说道。 “马大人,莲花我也给您了,我主要是想问些异宝的消息。”岳正诚恳地问道。 “我想找异火和土系的至宝,不知马大人有没有消息。” “异火,只要你有胆子就可以去。”马庸看着他,继续说道。 “岐川都督府下面有几个郡,那些郡地面上都有火山,终年不熄,之前郑氏的异火就是从那里得来的。” “你要是想去那找异火,也可以啊,那边正好有几个缺,都是郡守。” 岳正眼珠一转,有问题有问题,岐川都督府主要用于治理山岐野人,当地的这些野人不时作乱,和孟国也有勾结。 很多的郡守都莫名其妙死在任上,还有的干了几个月之后就要辞官的,总之岐川都督府是异常的缺人,最缺的就是各种强人。 当地种种的难题归根到底,都是当地的土人作祟,他们虽然整体实力不是很强,可能一整个部落都没几个天境的强者,但部落内有诡异的巫师、祭司等等。 这帮人靠着秘术,弄死了大晋的好些个官员,整个山岐野人部落所处的山脉等等,虽然处于大晋的治下,但越靠近南面,晋国的郡城就对地方的管束越弱。 虽然他们的秘术很厉害,也非常的诡异,但山岐野人这一块,他们的高手确是极少,明面上几乎没有圣境,但西南诡异,或许某个山里就有什么难以对付的妖孽。 岐川都督府是四大都督府,实力最弱的,但也是最为复杂的,都督府内总共就六个圣境,年岁都很大,他们出马,可以对岐川的部落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但这些土人部落就像是长草似的。 杀了一茬,没过多久又会多那么一茬,都督府的六个圣境,主要是驻扎在孟国旁边的几个郡里,但离这几个郡稍远些的那些个郡,都没有官员敢去上任。 天境的官员不敢去,圣境分身乏术,就导致有些郡的土人肆无忌惮,不时聚集起来作乱,有的还打进郡城,抢劫商铺,在街面上杀人,极难治理。 “正儿,那些地方掣肘也少,以你的能力,平定那些地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现在的岐川都督,倒是对皇上极为忠心,你到那边也极好开展工作的。” 老丈人周严对他倒是有信心,一个劲地鼓动他去西南的岐川都督府担任一个郡守。 “那边好几个郡,都没郡守,你要是愿意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估计会给你更多地权力,西南糜烂,岐川都督有意收拾局面,但孟国却缠着他。” “如果,你愿意去的话,西南倒是个很好的去处。”马庸也说到。 岳正笑笑,说道:“听你这么讲倒是个好地方,但就怕有圣境,天境的强者,我能周旋一二,但要是野人中有圣境,我就对付不了了。” “他们没什么修炼的法门,根本没可能到圣境的,都是一些献祭之术,粗陋的很。”马庸摇着头,有些不屑一顾。 “就是之前姜尧用的献祭之术吗?”岳正问道,那异术倒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那就是献祭之术,但你也知道,代价巨大,姜尧用出那一招,那他就永远失去那条手臂了。” “手臂断了,总有方法可以接起来,或者断肢重生,但要是献祭了,那就根本没法恢复了,这种法子弊端也大,现在当地土人用这手段的人很少了。” 马庸一直在鼓动着岳正,岳正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笑了笑说:“我能去哪里任职,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我们在这讨论半天,也要圣上点头啊。” 周严听到这,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虽然倾向于让这个能干的女婿多去干点实事,但一切还未定,现在所说不过是他们私下的讨论罢了。 第72章 入京 “这倒也是,一切要看皇爷的意思。” 马庸朝着北面一拱手说道,他是最为忠实的保皇派,整个皇室亲军实际只为皇帝服务,只对皇帝一人尽忠。 像亲军卫领指挥使沈诀,在皇帝叶谦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效忠于他,所以忠心而言,要比其他人强太多了。 “周先生,这是给您的令牌,皇爷已经在京中翘首以待,您若是觉得可以,就直接通过传送阵先行入京觐见。”马庸给周严一块令牌,一边说道。 “按照国朝的规定,我女儿和女婿现在应该都可以用传送阵了,要不让他们陪我一起入京,马大人,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周严看了看岳正,又看了看马庸说道,马庸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可以,岳伯爷和夫人都有品级,按照朝廷制度,当然可以直接传送到天极郡。” 啊,这就要去晋都了? 马庸转头对岳正说道:“传送阵那边有人接应,只要把这个牌子递给他们,自然有我皇室亲军的人负责几位在京都的饮食起居,皇爷给周先生也赏赐了个宅院,现在应该直接就能入住了。” 岳正点点头,这样的机制倒是可以直接用传送阵,马庸留下来看护柳家和周家的家眷,一路走去京城,而他自己可以和周严先去京城。 “夫君,爹爹,咦,马大人也在。”这时门口传来周瑗君的声音,和之前穿的一样素净,白色的衣衫,旁边跟着小丫鬟红昭。 岳正一眼就看到红昭,略微搀扶着周瑗君,他心中有些歉意,昨晚上不该那样索取,看着她目光愈发的怜爱。 “君儿,你去把你娘和两个兄长叫过来,爹爹有事和你们商议。”周严看着他的女儿说道。 “是,爹爹,我马上就去。”说罢,她便一个转身去通知去了。 很快,柳溪忠、周玉璋和周夫人都过来了,周瑗君的步伐有些慢,走在最后面,红昭微微搀扶着她。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把事情说下。”周严看了下房间里的众人,开口说道。 “皇上看重我,特地从白身给予我提拔,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我现在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此次我想早日进京,我、岳正、君儿包括忠儿,是能直接使用朝廷的传送阵的,我和岳正刚刚商议了,准备后天直接传送至天极。” “忠儿,你的族人需要你来管束,你且和马大人一路,慢慢赶往京师如何。”周严首先问道柳溪忠。 “爹,那再好不过了,本来就因我这一大家子拖慢了各位的速度,我就挺不好意思的。” “妹夫,你和妹妹新婚燕尔,再一路跟着我们,这恐怕不太好,既然爹都这样说了,你和妹妹就陪着爹去京师。”柳溪忠说道。 “老爷,你这一去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总不能让女儿女婿照顾您。”周夫人眉头一簇,说出了她的顾虑。 “哈哈,周夫人,您多虑了,皇爷早就把这些事情准备好了,各色的仆从,周氏、柳氏的宅院,柳氏族人的庄园,早都备好,就等着各位进京了。” 马庸笑着说道,岳正倒是有想法了,都准备好了,就没准备我的呗。 “岳兄弟,您的那一份,现在还没下来,关键不知道您去哪啊,您要是外放,哪个郡都有现成的郡守府,到时候皇爷肯定会有其他的赏赐的。” 马庸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立马安慰道,岳正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只不过要没有这些东西,感到有些不公平而已。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岳正、君儿,后日直接通过传送进京。” “马大人,我的家眷,就拜托您了。”周严郑重地说道。 马庸一笑,说道:“九澐郡已经处在我大晋腹地,再往天极郡走,后面都是极为宽敞的官道,各个郡城兵马无数,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我已经给后面的郡守发了批文,让他们一路派兵看护,定然万无一失。”马庸笃定地说道。 对于周严和柳溪忠两个人,宋国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如果用暗杀的手段,杀死他们的家人,也可以对想要投降的人形成震慑,所以他们一路都是非常的小心。 本来宋王萧季是想联系魔门中人,让他们去暗杀,但被夫子拦住了,他说这种手段,晋国恐怕有防备,万一花了代价,却没成功,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有两个圣境看护,若想要暗杀成功,需要三到四个圣境,整个宋国圣境才七个,请动魔门高手的代价太大,宋王算了算账,也就放弃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岳正和周氏父女来到九澐郡的传送所,以往的一些朝代,是没有这样的传送阵的,只因为晋国的开国大帝,精通空间法则,所以用了百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设立的传送点。 因为有这传送点,晋国才比前代李朝多存在了许多年,各地发生叛乱,调动高手前去平定叛乱,都是很快的一件事。 但前代李朝,要是发生什么大事,那折腾的时间就多了去了,像当时蛰魔作乱,要是李朝的道境强者能知道,并全部赶来,那快速镇压下去,还是有可能的,但信息不通,赶过来的时间上,各个道境也不一样。 所以,直接让蛰魔拼掉了三个镇国道境,导致李朝一蹶不振,很快便亡了国。 像南面三小国,发动叛乱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毁掉了很多的传送阵,导致现在南三国只有国都有传送阵,其他地方都因之前叛乱毁掉了。 马庸目视着三人走进传送阵,很快传送阵的影子一闪,三人就从马庸的目光中消失了,马庸看着旁边的柳溪忠,笑着说道:“柳大人,我们也动身。” 传送的时间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周围突然又出现了光线,岳正刚刚眼前是一片黑暗,现在有了光亮,应该是已经到了。 岳正拉起旁边周瑗君的小手,两人相对一笑,就跟着周严出了传送阵,天极郡是唯一一个传送阵设在城池外面的,其他的城市都设在城内。 只因天极郡是晋国都城,如果真有人实施斩首计划,那乐子可就大了,现在城内就两个道境,若魔门真的倾巢而出,那皇帝还是比较危险的。 但魔门只是弑杀,并不是傻,杀了晋国的皇帝有什么用,要能弄死几个道境,那晋国就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岳正的理解就是,道境就是核武器,哪个国家道境多,那这个国家就厉害,和马庸的交谈中,岳正知道,晋国能掌控的道境,大概有七个。 越国四个,宋国一个,魔门没具体的,但明面上有三个,道盟,明面上五个,内里有多少就不知道了,佛门,明面上三个,内里多少个,也不清楚。 明面上看,晋国确实是最强,但他所要统治的地域也是最为辽阔的,受到的掣肘也是最多,晋皇叶谦也是心力交瘁。 周严拿出马庸给他的令牌,向着门口的小吏展示了下,很快有两名皇室亲军的人,走上前来问道:“可是周严周先生当面?” “是我,你们是马大人安排在这里的?”周严问道。 “是马大人发了消息,然后沈诀沈大人安排我两在这等您。”那两护卫恭敬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引路。 走出了传送厅,岳正抬头一看,好壮观的城池,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城墙,怕是有着几百米的高度,根本不像是人力所建。 它在远处巍峨地耸立着,散发着冷峻的光芒,天极郡的人口有大几千万,大部分人在城外生活,巨大的城墙内,是晋国的官员、贵族,以及一些少部分的自由民。 当然城内还有伺候他们的奴隶,即便是前世,岳正也没见过如此巨大的建筑物,可能建造这样的大城的人,并不是一个个普通的工匠,有可能是圣境和道境。 跟着人流,来到了城墙的边上,岳正抬头看看,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城墙的高度足有离水郡城墙的四倍之高。 城门口站岗的兵丁,岳正感知了一下,都是凡境高阶或者凡境巅峰的武者,这些兵丁的素质要比岳正之前看到的高了数倍不止。 走在前面的皇室亲军向着士兵亮了下腰牌,他回头说道:“两位大人,麻烦出示下各位的铭牌。” 岳正想起册封的时候,给过一枚金牌,连着之前册封周瑗君的玉牌也在他这里,他连忙从鼎中取出,把一枚金牌和一枚玉牌递给那人。 周严也是一样,取出他的金牌递给了那人。 “抱歉,不知是山原侯、秦翊伯、秦翊伯夫人当面,您几位并没有来过晋都,不好意思,恕小的眼拙,实在唐突几位了。”那个校尉连忙将三枚牌子归还,一边还道着歉。 岳正感知了下他的气息,应该是天境初期,果然,国力是强盛,天境只能做个守门的! 第73章 赐宅 岳正驾着马车,周瑗君和周严坐在马车里。 天极郡占地面积极大,整个被巨大城池扩起来的面积,都有三千平方公里,内里的商业经济繁荣无比,食肆、各色商店、客栈、青楼、奴隶市场、拍卖市场等等,一路走来都让岳正看花了眼。 马车是两位皇室亲军在城门口直接调用了,这两人骑着马在前面引路,岳正一边引导着这辆马车跟着这两人,另一边手里则拿着一幅天极郡的地图看着。 岳正抬首看着北面,地图上整个北面就两片的建筑群,一片地图上标注的是叫道宫,另外一片占地面积要比道宫稍小,这才是晋国的皇宫。 怪不得,皇帝青睐我这岳父呢!原来是这样,周严的学说,岳正也看了,主要是尊皇爱民,施行仁政等等,皇帝应该只是看中了尊皇这一条。 道宫的面积居然比皇宫面积还大,那从地位上讲,道盟是压了皇室一头的,叶谦也想改变这种局面,所以周严才被如此看重。 岳正朝着北方看去,一座巨大的木质楼宇,冲天而立,是整个城池内最为高耸的一个建筑,肉眼都无法看到它的顶部。 他看着地图上有标注这个建筑,道巅,千八百米高,这样的建筑,应该不是凡人所建,而是道境的伟力所建。 “前面两位兄弟,我岳父的府邸在哪,这城里这么大,马车不知道要走多久啊。”岳正看着前面两个引路的皇室亲军问道。 “岳伯爷,就在前面不远了,按照这个马车的脚程,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其中一人回头答复道。 “伯爷,您回头把这地图给侯爷也看看,这城里大的很,您二位也不是凡人,知道方位后,可以直接用身法或者法术。”另一人也回过头恭敬地补充道。 岳正点了点头,但又好奇地问道:“这城池这么大,如果是没有修炼的普通人,要是想办什么事,岂不是很不方便?” “岳大人,您有所不知,都城里有符篆宗的门店,神行符倒是很便宜,主要就是卖给那些普通人,他们有了这种符篆,就能在城中快速行走。” “这一来一去倒是不耽误什么功夫,只不过这种符篆大都都是纸质的,水一淋就没了效果,所以一旦下雨,那街市上的行人就会少很多。” 前面的两人七嘴八舌地给岳正解释起来,这倒是引起了岳正的好奇心,之前的那么多城市,倒是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也就是因为天极城太大了,才诞生了这样的纸质符篆,主要也只是给普通人使用,一般的修士凡境的时候,速度上就有强化,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岳正对这些小玩意慢慢有了兴趣,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和前面那两人聊起来,一边他等待着马车到达目的地。 在交谈中,岳正知道,周府这宅子的面积也很大,占地有好几亩,皇帝也赏赐了好多的奴婢,包括伺候人的奴隶和护卫的卫兵。 终于在昏昏沉沉的等待后,在天中时分,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好大一片的宅院,门头上高挂着“周府”两个大字。 好豪华的府邸,一对比,之前刚来到此世界,看到的陈氏的大宅,直接被比成了菜园子,门口巨大的石兽,岳正现在算是知道这石兽的名字了,这石兽是叫炫麒,是上古瑞兽的一种,传闻在远古时期是给大帝拉车的。 现在在陆地上,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瑞兽了,样子和之前蓝星上描述的麒麟有些像,但这个炫麒头上长了长角,如分叉的树枝,据说七彩覆盖其上,妙用无穷。 这只是《沧溟录》上的记载,岳正只是看过它的图案,现在则是看到了它的雕像,真实的炫麒,倒是很少人见得到。 门口站着几名卫兵,太阳穴鼓鼓的,岳正感知了下这几个护卫的气息,都是凡境巅峰的实力。 “你进去,把管家请出来,就说周侯爷已经到了,让他速来迎接。”刚刚那个引路的皇室亲军,对着门口的护卫说道。 两人的实力相等,都是凡境巅峰,但因为所穿的衣甲不同,地位上也是天差地别,皇室亲军的人指挥起人来,也是毫无妨碍。 “大人,周侯爷人呢?”此刻,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从府邸中跑出来,谦卑地向着面前的人问道。 看不出来,面前的这个管家居然是个天境,但是气血已经有些匮竭,年龄怕是比面上的要更大些。 “这位就是山原侯,这位是秦翊伯,管家,我两人的任务算完成了。” “你要好好招待、伺候众位大人。”那个亲军的头目吩咐道。 “侯爷、伯爷、夫人,小的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会就要回去复命,您几位就在宅子里歇息。” “皇上若要召见两位,会有专人来传旨,生活上的事情,你们找这管家就好,他会帮你们安排好的。” “您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话,小的们就退下了,回官衙复命了。”那人用着讨好的语气问道。 岳正回望了周严,见他没什么表情,便向着那两人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办事不错,回去,马车记得还回去,后面要是见了你们沈大人、马大人,我会帮你们美言几句的。” 两人一喜,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岳伯爷,多谢岳伯爷。” 岳正也不理会那两人,径直走到那管家的面前,问道:“管家,如何称呼?” “岳伯爷,我姓李,您叫我李管家就好。”那个管家低着头,回复道。 “老李啊,这是我岳父的府邸,我和我夫人可能要在这暂住一段时间,你带我们三人进去看看,顺带安排下我们的住处,可看可好?” 岳正和颜悦色地说道,但那个李管家把头埋得更低了,态度谦卑的说道:“当不起伯爷如此称呼,您三位请。” 他引着三人进去,确实是一处极为豪华的府邸,岳正看的眼花缭乱,门楼墙壁上都带有精致的雕花,屋顶檐角的雕饰则更为精致美丽。 府邸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被郁郁葱葱的植被遮掩,一些假山石景,花坛盆景,点缀其间,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周严,嘴角都微微笑了起来。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岳正一看岳父这动作,显然心里是对这宅院满意极了,不时地还有婢女从身边路过,看到他们几个就行礼。 路上碰到了好几拨,管家一一向他们说着周严等人的身份,说完后,这些人又继续行礼,有的都直接给周严跪下了。 岳正连忙问道管家:“李管家,这些人是皇上安排来伺候周大人的?” “回岳伯爷的话,这些都是例行赏赐的奴隶,目前整个儿宅院,除了我是自由民,其他都是周侯的奴隶,如何处置都是侯爷一句话的事。” 管家恭敬地答复着,岳正感知了下,这些人都没什么修为,大部分都是凡人,看来这批人中,稍微厉害些的就做护卫,没什么力量的只能是婢女和家丁了。 周严摇了摇头,他倒是不喜欢这些俗物,以往这些事情都是周夫人负责的,但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女儿,他转头笑着对周瑗君说道:“君儿,这宅子,你先帮爹管起来,等到你娘进了京,你再把这些活转交给她。” “爹爹,女儿怕管不好。”周瑗君对着周严一笑,回答道。 周严又继续笑着向她说道:“已经是嫁人了,将来必定是要管家的,这里就让你先练手了。” “爹爹”周瑗君羞红了脸说道。 “那老爷,等会我就把下人的名册拿给小姐。”管家又是问道。 周严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好,你先去帮他们两个安排一个小院住下,你找个人带我随意逛逛。” “是,老爷。”随即,这管家喊住一个家丁,让他带着周严在整个府邸里随意看看。 安排完毕后,他又带着岳正夫妻两个,继续地向前走,他指着左侧的独门小院问道:“小姐,姑爷,您两位看看这个小院如何?” 岳正推门进去一看,小院不大,但各色建筑也是精致,岳正转头问到:“有没有练功的地方?” “我有时会演练一些威力较大的招式,这府里有演练的地方吗?”他继续说道。 “有是有,只不过您若是威力太大,那演武场估计也顶不住啊,演武场的石材只是一般的城墙砖,您可能还需要收着些的。”李管家说道。 岳正看了看院子,跟着管家说道:“带我们两个去看一看演武场,好多天没有好好修炼,身子都有些荒废了。” 周瑗君听了他这话,小腿不禁一软,脸色有些微红,看着他们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时,岳正转头看着周瑗君,笑着说道:“夫人,快点跟上,我看你好久没练剑了,等会咱们到演武场上比划比划。” 周瑗君看着他,比了比小拳头,哼,小看本小姐,等等给你好看! 第74章 夫妻 “夫君,等等我们纯粹比一比招式,如何?” 周瑗君眨巴着眼睛,看着岳正,提出自己的建议,她心里想着要在招式上,狠狠报复下这几天的一枪之仇。 随后,两人就来到了演武场,这面积不下于玉山派的广场,岳正点点头,极为的满意,笑着对管家说道:“你先去忙,我和夫人在这玩会。” 两人在演武场站定,岳正从鼎内拿出周瑗君的那把剑,递给她,他自己则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刀,这兵器不是凡品,比自己随手凝聚而成的要好的多。 他挥舞了两下,适应了重量后,刀锋一指周瑗君,笑着说道:“君儿,等下要给夫君留点颜面哦,你也知道,于招式上,我粗陋的很。” 她吐了吐舌头,露出可爱的表情,笑着说道:“人家才不会留情呢,前两天那个样子,今天我要好好还回来。” 岳正见四处无人,嬉皮笑脸地说到:“怎么还回来?你在上面,再来几次?” “无赖,看招。”周瑗君笑着呵斥道。 一招月色撩人就向他攻了过来,岳正倒是有些手忙脚乱,他于招式上拿的出手的只有一门撼山刀法,但这套刀法大开大合,防守上倒是个短板。 而且他的身法也不够轻灵,于招式上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他主要就想让周瑗君来帮他完善完善招式。 手忙脚乱地防住周瑗君的一招,直接一个乾刀独断反攻了过去,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把力量控制在和周瑗君差不多的量级上。 她的身姿极美,偏偏而动配上她白色的衣裳,就像一只白蝴蝶一般,华丽的剑招就像倾泻的月光,还好没到晚上,要是晚上,这一招一式的威力会受到月光的加成,剑气会变得更加凌厉。 与之相对比的就是岳正了,他现在闪避的模样,好像一只来回横跳的青蛙,动作丑陋到不行,周瑗君一边打一边发笑,岳正也知道自己的动作狼狈的很,但也是很认真地研究,怎么用自己的刀法去破这些华丽的剑招。 他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手中刀式一变,有如流水一般向着周瑗君反攻而去,在攻击之时,有些刀式重,有些招式轻,来来回回的试探,让周瑗君很不适应。 她连忙一个明月照江,开始防守起来,岳正看到一招建功,有些兴奋,继续探索着一些刀招上的技巧。 这个时候,岳正也摸索出了一些技巧,在撼山刀法中不时夹杂着自己的感悟,两人逐渐改变了刚刚一边倒的局面,开始打的有来有回。 但于身法上,他还是有些不足,抢攻的时候都是直来直去的攻击,周瑗君身法一动,就离他远远的了,一来一去,他很多的招式都没人喂招,突然他想到青帝经上有近身的拳法,其中有关于身法的内容。 按照拳法的说明,他变幻着身形,但一手打出的却是刀招,周瑗君也是疑惑,不清楚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身法提升后,很多招式,周瑗君都无法避开,只能挥剑去破解,一来一去,两人对于招法上的理解迅速地提升着。 两人就这样,不停地用招式互攻,岳正渐渐摸索出了一套新的招式,连带身法也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左右,岳正对于月山派的种种剑招,基本都做到了心中有数,渐渐周瑗君摸不准他的路子了。 “夫君,别打了,你怎么进步的那么快!”周瑗君叫停了这场比赛,身体上倒是一点都不劳累,但在心理上她却被打击到了。 一开始,她还能凭借着轻灵的招式,成功压制住岳正,但越往后,岳正的招式就越复杂,复杂的招式中往往藏着一些简单的杀招,她也有些难以破解了。 本来想借着身法避一避他的招式,结果他的身法却越来越厉害,她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呢,真气人,算了算了,不打了。 “夫人,别生气嘛!”岳正看到周瑗君有些气鼓鼓的,连声安慰道。 “毕竟天才和凡人是不同的!”周瑗君更来气了,斜眼瞪着他,想她自小在月山上也是以资质出名,但今天却被岳正打击到了。 岳正哈哈一笑,拉着她的小手,把她揽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说道:“今天晚上,我传你一套功法,绝对比你月山派的道统要好。” 周瑗君靠着他的胸膛,用手肘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笑着说道;“你的功法,你师父同意外传?” 岳正打着哈哈,嘿嘿一笑,回复道:“你又不是外人,是内人啊,我传授给你又有什么打紧的。” 周瑗君又捶了下他的胸膛,说道:“你这个不正经的,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早知道你这样,人家才不嫁给你呢。”她美目白眼一翻,娇嗔地说着。 岳正把她纤腰往怀中一揽,他低下头,两人的额头触到了一块,岳正盯着她的眼睛说道:“现在才明白过来,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说罢,就向她的红唇吻去,周瑗君直接一推他的胸膛,满脸通红地说道:“你也太急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岳正环顾四周,还在演武场上,顿时有些尴尬,但为了掩饰这尴尬,他直接把周瑗君拦腰抱起,运起刚刚参悟的奔雷身法,冲向他们自己的小院。 等到进了小院后,岳正神识一扫,小院里除了他们两个没其他人,手心往天上一举,一道透明的水罩,直接隔绝了内外。 他嗅着周瑗君耳边的香气,又想起前两天的缱绻旖旎,两手扶住她的肩膀,就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周瑗君不住捶着他的胸膛,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你就是准备这样给我传授的?” 岳正此刻已阳气升腾,哪里还想得到那些,嗯,传教,咳咳,传道,受夜解火也,人非生儿,置直者,熟能无火?火而不从侍,起为火也,终不解抑。 潇潇雨歇,凭栏相望,周瑗君也是一阵无语,不是说好要传授功法的吗,这个无赖,真的是,人家明明不想出声,安安静静的,他这个讨厌鬼,非要 真是荒唐啊,要不让红昭过来服侍他,要天天这样,人真的要死掉的,有了这想法,周瑗君也是连忙开口:“夫君,想不想纳个妾室什么的。” “怎么着,这才大婚没两天,就这么急着把夫君往外推?”岳正诧异地问道,但心中暗暗有些窃喜。 “好罢,夫君现在就教你新的功法,你且听仔细了,此功法名为青木经,东方属木,木华归肝”岳正为了让这功法看着普通些,把给周瑗君的名字稍微改了下。 他一边说,周瑗君一边听着,越听越是惊讶,这功法极为精妙,在灵气运行的法门上更是高过她家传的木系灵诀。 而且这法门不仅仅能蕴养水行,而且水生木行,木行的威力稍弱后,还有木雷之法,要是能够参悟,那她自身的实力更是要提升好几个等级。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说道:“这样厉害的功法,怪不得夫君实力不凡呢,只可惜有些短板,如果像招式、身法类的短板,都能补齐,那夫君就更厉害了。” 她有些崇拜地看着岳正,眼里的爱意都要流出来了,岳正看着她,也是一笑,说道:“这后面还有丹道的法门,你日后要是有闲,就帮我炼些丹药。” 岳正又靠到她的耳边,把相应的丹方和一些炼丹的法门传授给她,岳正知道,他后面要真在晋国做官,能保持实力就已经不错,炼丹什么的,他实在没这个经历。 索性把这个法门传授给自己的夫人周瑗君,她倒是个贤内助,这不刚刚记下了那些法门,就问道岳正哪里有药鼎、药炉买,另外盘算起相应的丹方来,整个人的兴趣要比之前岳正拿到丹方时的兴趣大多了。 “这些,你喜欢就好,夫君现在还有时间陪你一陪,若是真的外放当了郡守,估计会忙得顾不上爱妻。”岳正诚恳地说道。 周瑗君看着他的眼睛,小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她满眼爱意地说道:“夫君是个大英雄,必定会建立伟大的功业,又何必拘泥于儿女情长。” “我两若能好好修炼,若能道境有望,必能长生久视,到时候可以做千年、万年的夫妻呢,只是那个时候,岳大哥不要厌了君儿才好。” 岳正凝视着她的双眼,也是爱意满满,千年万年的夫妻,这倒是挺好呢!怪不得她不在乎夫君有多少个女子,或许她觉得只要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 他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抱在怀中,他深情地说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不要朝朝暮暮,我们要久长时,让我们的情感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他们两个十指紧扣着,岳正把她抱的更紧了,她躺在他的怀中喃呢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75章 觐见 周严倒是没像岳正那么潇洒,他拿着马庸送给他的情报,在书房中点着灯,一个人不停的思考着。 无疑周严是一个智者,他以天境的修为在道境的门下潜伏了那么久,要是没点水平,早就暴露了,此次晋皇倒是给他出了个难题,怎么尽快提升他手中能掌控的势力。 宗室、四大都督府、越国、南三国、道盟、佛门、魔道、山岐野人、妖族、海外仙山、海兽一族,周严的脑海中不时地转动,他要想一个实施成功率较大的计划。 天地作棋盘,道圣为棋子。万般何所求,呕心报君恩!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那笔不停地描画着,整个晋国的地图,在他眼前放着,晋国一百八十七郡的情况,他了然于胸。 他少年平庸,青年执着,中年痴狂,放弃当时所有的一切,孤身入宋,他于青秀山下的草庐中,苦苦求索,为的是有朝一日能一展胸中抱负。 此时,他不是宋国的周严,也不是晋国的周严,他是天下人的周严,他要为皇道立纲,立万事治成之法。 刚刚锦衣亲军给他送来消息,说皇上明日要召见他和岳正,他在纸上写下岳正的名字,他俩虽为翁婿,但实则是要好的知己。 他曾经向岳正讲述过自己那些离经叛道的思想,要是其他人听到早就跳起来反驳他了,但岳正却没有,还饶有兴致地给他建议。 他知道这并不代表岳正完全认同他的学说,两人之间隐隐约约也有一些分歧,但就像岳正所说,我们完全可以求同存异嘛。 天又亮了,周严没有休息,也没有打坐,就这样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临到天亮,他的脸上却有了些笑意,恐怕他心中已然有了丘壑。 他站起来,推门而出,就准备去找岳正,他计划中,岳正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所以他也要看看岳正的想法。 “贤婿啊,昨日皇室亲军的人已经来传过皇上的口谕了,让我俩下午进宫,君前奏对。”此刻,这对翁婿漫步在府邸的花园中,悠闲地晒着太阳,一边讨论着正事。 周瑗君则在清点着家中的人员,李管家给她递上了所有仆人的名单,她要一一考察,人尽其用,岳正早上就笑话她,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潜质了。 惹得她早上就一阵不快,两人就在小院里打闹了起来,要不是周严过来,两个人到这会,估计还没分开呢。 “正儿,我上次见你几番询问异火的事,你是不是想去西南岐川都督府啊?”周严先问着岳正的意图。 “不瞒岳父大人,我所修功法,需要五行的至宝,现在唯缺两样,一样是异火,一样是土行的灵宝。” “既然上次马庸马大人告诉我,西南有异火的消息,那我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岳正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要想找到回家的路,必须修复传功鼎。 而要修复传功鼎,异火还有土系灵宝是必须的,周严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岳正追求的是力量至上,寻求宝物突破也是极为正常。 “那今天下午,我就举荐你去西南任职如何?”周严试探着问道。 岳正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着:“西南郡城众多,我也不知道异火具体在哪个郡啊?” 周严又是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你多管几个郡城不就得了!” 岳正愣住了,连声问道:“什么,恐怕国朝没有这种先例。” “你先不要问,下午看情况再说,我也不知道此事能不能成,最多就是向皇上提一提建议。” “看皇上的判断!”周严望向天空的太阳,慢慢说道。 一辆马车飞快地向皇城奔跑而去,拉车的马极为不凡,像是一只已经有天境力量的妖兽,虽然还是只马,但和其他普通的马有着天壤之别。 它的肌肉强劲,四蹄生风,跑起来速度飞快,应该是受到过训练,一路上并没有撞到一个行人,反倒是马车在这妖马的拉动下,很快到达了皇宫。 “两位大人,这边请。”前面的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走着,他让周严和岳正两个跟着他。 岳正不时地抬头看皇宫的景象,这些景物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大,什么都是大的,巨大的宫殿,高高的台阶。 连那边的一座假山都是无比的巨大,看起来和真的山峰倒没什么区别了,岳正心想,看来此地的统治者是以大为美,这种种的建筑无疑说明了这种风格。 “周侯爷、岳伯爷,前面就是皇上的书房,您两位进去,奴才就在外面候着,到时候也好带你们出去。”那个太监恭敬的说道。 “那就有劳公公了。”岳正上前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给这公公递上了一块灵石。 这个太监估计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手法娴熟地接过灵石,就往袖中一塞,岳正的所为,周严都看到了,他为人方正,最讨厌做这种事情了。 岳正转头看了看周严,笑着说道:“岳父,走,咱们去面圣。” 两人向着皇上的书房走去,两人并列前行,等到进房间的那一刻,岳正才稍微靠后了半个身位。 看着书房正中的书桌前,坐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周严和岳正连忙行了一礼,此界官员见皇帝并不兴跪礼,只是一般拱手鞠躬礼。 “哈哈,免礼免礼,周先生与我可是神交已久啊,千盼万盼,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你就是三战三胜的岳正,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晋皇叶谦豪迈地说道,岳正抬头一看,虽然皇帝的样子还是中年,但已然感觉到他身上的暮气,岳正看过资料,他已经不年轻了,按照历史的皇帝在位年月,他已经算的上是晚年了。 可他依然是霸气,想要恢复太祖、太宗时的荣光,可这又何其艰难,一路上的羁绊何其多,甚至连他的儿子有时都不能理解他,要和他作对。 “你们既然是翁婿,那朕也就直接召见你们两个了,毕竟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看着周严说道。 他手一挥,整个房间被金色的气罩所覆盖,他站起来走到周严的跟前,竟然向着周严行了一礼,说道:“周先生,能否教我强国之策。” 周严见他这般做,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起叶谦,说道:“陛下厚爱,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有一策,可以解决当下的难题。”周严自信地说道。 “先生快快讲来。”叶谦一听大喜,连忙让他继续说。 “此策为天下计,先西后南,联佛抑道。”周严说道。 “陛下请看,此地为越国,地势较我大晋高,以其地利,屡屡东进,我国朝深受其扰,其国人以弘教密法入道,人人皆尚武崇尚暴力,他们的佛法以求渡自身,擅杀伐,强迫万物供养布施为主。” “此越国必是我国心腹大患,所以要用所有的优势,雷霆一击,彻底压服他。”周严脸上有些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南方三小国,不足为惧,三国中人心不齐,压服越国后,只需两位道境,先灭郑,截断另外两国宋、孟之间的联动,然后逐步灭亡这两个国家。” “内里,现在道盟势大,不可与之强争,但这些年佛门发展的也是如火如荼,可以联系佛门三宗,和道盟对抗,道盟五大派也不是铁板一块,中间还有很多小门派也可尝试拉拢。” 周严慢慢说出他的计划,但晋皇脸上依然有些忧虑之色,他苦笑着说道:“朕手中的实力也不够,要拉拢这些人,花销必然不少,但如果走国库,必然会被大臣阻拦。” “皇室亲军这些年,虽然帮我弄了些灵石,但是对于开销而言,依然是很大。” “而且主要是道境,道巅上面七个人,真心实意支持我的怕只有三个,想要完成这些计划,何其难也?” 叶谦指了指道巅的方向,苦笑着说道:“这七个人里面,有三人是我叶氏宗室出身,三人中,两人倾向于我,还有一人,倾向于四哥。” “另外四人,常胜是军方出身,我父皇对他有提拔之恩,他一直是我的支持者。” “司天监主人李扬风,是前朝的道境,年岁已经很大,借着龙气苟延残喘,几乎不出手,主要是护卫天极郡。” “宁红是魔道魔主之妹,两人翻脸后,她托庇于我朝,我也不敢重用她。” “还有一位,赤霄子,是道盟云剑阁的弃徒,现在云剑阁掌门云燎子的师弟,两人矛盾突出,赤霄子无时无刻不想夺回掌门之位。” “这就是道巅上的七人,现在只有我这边的一位老祖,还有李杨风在这之上。” “其他五人,正在晋越边界和越国的几个道境对峙。” 终于,岳正知道了晋国道境的情况,怪不得内部不稳,这都是什么配置,魔门叛徒,前朝余孽,道盟弃徒。 这些人都是为了大晋的供养而来,怕是真正忠心的没几个! 第76章 任命 “周先生,治理这样的国家,不仅要谋国,还要谋人。” “朕是心力交瘁啊。”叶谦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哈哈,圣上切勿烦忧,我看一些军中将领也是有潜力的,如果有不错的炼心法门,怕是道境也有望。”周严笑着安慰道。 “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四大都督府,都不是朕的人,朕拿什么去收服这群军中的悍将。”叶谦继续说道。 “四大都督府,我建议从最弱的入手。”周严胸有成竹地说道。 “周先生,您的意思是岐川都督府?六个圣境,倒是也好收服,只可惜西南糜烂,朕派了好多的郡守去平定当地,只可惜。” 晋皇叶谦摇了摇头,也是对西南的局势头疼,又接着说道。 “六个军中的圣境,都是父皇时期的老人,守卫边疆镇压野人叛乱倒是一把好手,但因为中央派去的郡守不得力,他们隐约和中央有些离心啊。” “皇上,我这女婿在天境中也算是把好手,而且离水郡的情况我也看了,还算得当,不如让他去西南当个郡守,您看如何?” 岳正站在一边听了很多的秘闻,他就装作透明人似的,一言不发,但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不想老丈人的格局这么大。 这样的策略,是要鲸吞天下啊,要是按他的政策一步步地施行,或许真的能够让大晋一统炎国大陆。 叶谦看了看低着脑袋的岳正,摇了摇头说道:“此次他立了大功,要是放到西南当个郡守,陷入那个烂摊子,岂不是让人笑话,这样今后还有谁,愿意投靠到我这一边。” 岳正心里也是一阵点头,但该表达的姿态还是要做的,毕竟是自己的大老板,必须要表忠心,该舔的时候还得舔! “皇上,您让微臣去哪,我就去哪,为君父解忧,本是我等的职责!”岳正大义凛然地说道。 一番话说的叶谦龙颜大悦,笑着说道:“让你去西南也不无不可,但一个郡守是不够的,本来想外派你去东部膏腴之地任郡守,替朕去压一压当地的豪族,但要是去西南,郡守倒是个苦差事。” “为皇上办事,臣不觉得辛苦。”岳正又是一道马屁拍过去。 叶谦也是一乐,如此忠心又有能力,决定给他个好差使。 “让我想想,这样岐川都督府的几个圣境都在前线,都督府也迁移到了前线。” “就任命你为贡南郡郡守,另加衔川南招抚使,可节制那几个没有郡守的郡。”叶谦想了想,说出他的任命。 岳正心中一片狂喜,官不官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能够去找异火,川南招抚使的身份也是方便他行事。 “多谢圣上,臣必将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岳正大声说着。 瞧瞧这个年轻人多会说话,其他的那些个臣子能像他这样的真的很少了,叶谦心中这样想着。 岳正当然无所谓的,不过是几句漂亮话而已!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这样的话还是比较认同的,虽然没有具体的承诺细节,但谁又知道岳正对于他自己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不信呢! 当然,现在叶谦是把这话当真了,不时看着岳正,越看越顺眼,只可惜已经娶妻了,不然,还可以招个驸马。 “这贡南郡是岐川都督府的第三大城,人口有一千多万,经济也比较繁荣,和山岐野人的贸易让这个城市极为繁荣。” 周严对着岳正解释着这座郡城的情况,从他脸上的笑容看,这贡南郡确实是不错的一块地方。 “只可惜,前任郡守死在了任上,好像是中了某个部落的诅咒之术。” “岳爱卿,你要是有精力,也一并帮忙查访下前任郡守暴毙而亡的真相。”叶谦有点可惜地说道。 岳正眼皮一跳,果然不是善地,看来此去西南一路还是需要小心啊。 “朕已经让金峰去查这个事情了,听他说好像有些眉目了,你去了西南,早些和他们联系。”叶谦继续嘱托道。 金峰就是皇室亲军的二把手,皇室亲军副指挥使,也算是皇帝叶谦的心腹了,他倒是圣境,在西南还是有个帮手的,还好还好,不至于孤立无援。 鬼知道这个山岐野人部落,有没有藏着什么后手,这群野人窝在十万大山里,与野兽妖族为伍,要是没什么能力,早就被杀光了。 现在岳正想想,什么时候去撩一撩桃蘅,毕竟有一个圣境做后盾,那在西南办事情那可就方便多了。 当然,现在桃蘅还在东海之上,要不尝试下?看看能不能睡服?能不能说服她?让她来保护保护我? 这时,叶谦也说道:“这样,我给你一枚客卿令牌,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可以随时通过传送入京,邀请一位圣境客卿帮你。” 所谓客卿,是和大晋朝廷平等的合作关系,大晋负责提供相应的资源,这些圣境负责帮大晋解决些难以处理的事。 “周先生,现在岳正的官职已经定了下来,你的话,我就封你为中书参政行走,你看如何啊?”叶谦又过问起周严的意见来。 “陛下所命,自当遵从。”周严又行了一礼,说道。 中书参政行走,正三品的官职,但这个官职胜在清贵,有参政议政之权,但又不会像中书令那样的劳累。 周严心中对这样的任命,还是比较认可的,他自认智谋无双,但对于具体的理政还是需要学习的,虽然赵诚不是皇党,但周严对于他的能力还是信服的。 这个中书令的位置可不好做,叶谦是晋国名义上的主人,那赵诚就是晋国的大管家,在各方倾轧的情况下,他能把朝局把控的四平八稳,要是没点手段,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周严自认为现在的他,还达不到赵诚的那种程度,也是希望能在赵诚手下去学习下,到时候也能更好地掌控朝局。 是的,周严也有他的野心,他想要掌控朝局,辅佐君王成就伟业,中书令这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但现在他的功劳也只能到三品,中书令这个位置,离他很近,在帮助叶谦的同时,他也能完成自己的政治抱负。 三人开始在书房里,商议起后续的行动,岳正在西南的动作很重要,他需要在西南打开局面,然后帮助皇帝收服岐川都督府的几位圣境。 到时候,叶谦在朝堂之上也有了相应的支点,从而可以慢慢打开局面,皇室亲军是叶谦一手打造的,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于情报这块有非常的优势,这样的一支亲军部队,也是叶谦和朝臣争了好久,花了无数的时间,才慢慢积攒下的力量。 “明日,朕就下旨,给两位落实相应的官职,不知两位还有什么其他的请求?”叶谦对着两人问道。 “皇上,西南局势极为复杂,能否给我些相关的卷宗,让我好好看一看。”岳正恭敬地说道。 “好,好,岳爱卿,你有心了,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叶谦拍了拍周严的肩膀,笑着说道。 周严也在一旁捋了捋胡子,显然,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能在任事之前详细做这样的准备,看来他必是有大干一场的想法的。 “那朕就给你一个多月的时间,相关的卷宗,这几日,朕会派人送到你的府上的。” “哈哈,朕差点忘了,你现在还住在周先生那里,你就在家里等着,这几日,我会让人帮你准备好的。” “等你解决掉西南的事,朕赏赐你个更大的宅子。”叶谦又接着给岳正画饼,还不如给他塞几个美女呢。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都在这里面快讨论了两个多时辰,中途叶谦甚至赐了宴,周严和岳正在用过晚饭后,才打道回府。 这一回来,岳正顿时觉得累得不行,虽然皇帝看在周严的面子上,把他当成心腹,但他觉得还是要打起精神,这一场奏对下来,丝毫不下于大战一场所消耗的精神。 他一回来就坐在床上,用月思法恢复起自己的精神来,等到恢复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走出房间一看,周瑗君坐在一个白色的蒲团之上,吸收着天空的月华之力。 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温柔一笑,也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蒲团,径直坐到了周瑗君的对面,他也准备好好修炼下了。 之前杨庆之送给他的那颗矿石,他好像还没引导大鼎去吸收呢,吸收完毕后,金磁万道的品级应该能够提升。 他沟通起识海的大鼎,此刻他的识海一片氤氲之气,比刚来此界的时候,要强大太多了,现在像陈阳那种对手,他可能只需动动心神就能杀死。 缓缓把石头调动到金系的鼎耳之上,石头的金石之气开始慢慢被大鼎吸收了,此刻识海内的大鼎慢慢开始震动起来,金系的那一路好像也被修复了,一道熟悉的神文缓缓升起,向着岳正的意识飞过来 第77章 新的功法 这神文的数量要比之前的青帝经还要多,文字有如烙印进他的脑海一般,只此一次,便再不能忘,《金磁空宇万道》是这部功法的名字。 岳正仔细看去,越看越是惊讶,这本功法由金系而生,后面逐渐扩展到磁力的运用,最后更是上升到空间和宇宙的理解。 按照功法的前章所讲,这是传功鼎的主人,一位大帝撰写,文字中有这样的描述“以金系为基,锻体大成,万仞不能摧,感天地金气,自有其理,谓之曰磁,磁化生感,万物皆有之。” 这是之前金磁万道的内容,现在则是在这些的后面又加了些内容,“空间之理,在于其中,古往今来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以磁为迹,循此为动,宇间四方,皆可为迹。” 这套功法先是以金系为主,然后金系直接参悟磁力的运用,到最后直接悟透空间的力量,层层递进,巧妙异常。 突然,他想到了月山派的月移之法,“月清朗照,宇包四方上下,以月华为痕,近乎于月,依此而变,身动远地。”两者的思路好像有些相似之处。 他此刻继续思考,好像抓住了空间之力的头绪,水神宫密录中雨遁的招式,好像也是很像,“雨覆天地,云生雨,雨化云,落雨充宇,云则其上,水间至妙,在于其间,惑心于雨,水色心间,遁去宇中,雨之处,人所移。” 把这三门的功法,他想了又想,坐在蒲团之上,周身的空间甚至都开始逐渐扭曲,天空的月光都受到了一些影响,空间的折叠甚至把月华之力都给挡住了。 这一下倒把周瑗君都给惊醒了,她睁开双目,看到夫君正坐在她的面前,刚想去和他说说话,但看了片刻,居然发现他身体的周围,空间隐隐约约都有些不稳。 她有些吃不准,岳正身上到底是怎么了,匆匆跑出自己的院子,急急忙忙地去找她的爹爹了。 “爹,快跟我去看看岳大哥!”她也没敲门,直接推开了父亲周严的房门。 周严正在书桌的灯前,仔细地看着本书,一见是女儿来了,但却是如此匆忙,也冷静地回答道:“君儿,不要急,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夫君的状态有些不对,爹爹的境界比我俩高太多了,要不帮我去看看。”周瑗君蹙着眉头说着。 “什么!”周严脸色也没有了冷静的神色,直接从椅子里站起来,说道:“走,女儿,你带我去看看。” 说罢,两人便飞快地走出房间,往岳正所在的小院走去,周严现在心里也是急的不行,后续的计划不容有失,岳正这可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走进小院,绕过影壁,就看到了正在打坐的岳正,仔细用神识探查了下他的状态,周严才松了口,他向后到的周瑗君说道:“君儿,不用担心了。” “爹爹,那夫君到底是怎么了?”周瑗君看着岳正的状态,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些担心,忍不住地问道。 周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面露微笑说道:“你的夫君,真是天纵奇才,此刻,他应该正在参悟空间之力。” “你看他周身充斥着不稳定的空间元素,你应该知道,他之间极少用处如此之多的空间之力。” “之前他的遁法,倒是有点空间之力的影子,但现在看,他居然靠着这样的遁法参悟出空间的法门,真是厉害啊。” “他要是能成长起来,估计道境有望啊。”周严感叹着。 “道境吗?”周瑗君注视着岳正,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明白,道境的寿数要比天境、圣境要多的多,如果不能追上他的步伐,两人又何谈长久可以言。 她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女子,她能明白这些道理,对于修士而言,爱一个人,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一世千年万年,身边依然有陪伴的人。 否则活那么长久又有什么意义,她坚定了自己的道心,看着岳正的脸颊,心里却更加的坚定,一定要陪着岳正走下去,要做千年万年的伴侣。 “爹爹,既然夫君无事,您也去休息,人家也要好好修炼了呢,不能拖夫君的后腿。” 周瑗君甜甜一笑地说道。 周严欣慰地笑道:“好好,你好生修炼。”他知道之前周瑗君因为他的事,自从崇德郡事变后,她就再也没怎么修炼过,现在岳正能激发起她的积极性,也倒是一件好事。 他面色一阵轻松,衣袖一挥,两手一背,踱着步子出去了,周瑗君看着他离去,又坐回了她刚刚的蒲团上,继续修炼着岳正教给她的“青木经”。 越修炼她越觉得这法门的厉害,比她之前在月山所学的要高深数筹都不止,她看着面前的岳正,眼中的爱意越发的浓烈了。 要不是岳正还在入定当中,假使岳正看到她眼中的春意,估计,两人之间又会是一场天昏地暗! 此刻,岳正的脑海飞速地思索着,如何更好地用出空间之力,虽然已经悟出空间的力量如何调用,但他依然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 他现在如果靠着纯粹的空间之力,只能进行短距离的挪移,而像雨遁、月移这些远距离的挪移之法,好像是结合了其他的一些能量的使用。 一时半会也没头绪,索性不去想了,他睁开双眼,在手心中聚起一道空间之刃,他左手又凝聚出一把金刀 他手握金刀,朝着右手上的空间之刃斩去,眨眼间,刀断了,就这样不带一丝丝声响,金刀直接而断,半截刀尖就这样落在地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周瑗君正闭着眼,打算进入入定状态,被这声音打断,睁开眼一看,岳正的手上跳动着一道透明的空间之刃。 她有些惊喜地说道:“岳大哥,这是空间之刃?”她又看到他手上的半截金刀,以及地上掉落的半截,一下子心里就了然了。 又接着说道:“这空间之刃,这么锋利,果然万道之中,空间为皇。” 岳正见好像惊醒了她,连忙把手中的空间之刃和一分为二的金刀收起,对她说道:“这个小玩意是刚刚参悟出来的,太耗灵力了,刚刚那么一会,我修炼的空间灵力就耗尽了。” 对了,灵力耗尽,我知道了,岳正突然想到,为什么月移法和雨遁要用其他的元力混合了,主要就是怕在移动过程中,空间之力不足。 要知道,空间之力虽然强大,但就是个双刃剑,若是使用空间之力进行传送,要是体内空间之力不足,直接会被绞杀在空间隧道中。 所以,前辈在创造相应空间的招式时,都会加上其他系的能量,这样可以节省体内的空间之力,也可以借着天地之间的媒介进行转化。 像月移法就是以月亮做媒介,一旦出现体内空间能量不足的时候,就可以进行转化,而且这些法门甚至不需要掌握空间之力。 像之前的雨遁,岳正使用的时候只需要使用水系的能量,只是在使用中消耗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怪不得,月移法要圣境才能用,万一要去的地方相隔千万里,瞬间发动的时候,能把一个天境的能量抽干。 看来要是能参悟月系的能量,并且把月系和空间系进行融合,那月移法基本算是学会了,岳正看着周瑗君若有所思。 他直勾勾地看着周瑗君,只把她看得小鹿乱撞,若是贸然问她学月山派的功法,估计她应该是发了誓言,肯定不能外泄的。 对了他心通,我可以试试他心通,前几天,马庸把这功法送给他的时候,他倒是没有在意,但也稍微学了下,只觉得这个功法有些鸡肋。 可以试试,这时的周瑗君倒是没有运转任何功法,我看看能不能学到一些月山派的接月之法,如果能学会,那月系的能量也能领悟了。 “君儿,我前段时间学了月山的月移之法,你帮为夫看看,到底应该以什么方式学会。”说罢,岳正便靠着周瑗君的耳边,把月移之法一段一段地说给她听。 “岳大哥,师父不是不让你外传吗?”周瑗君还是有些原则的,连忙反问道。 岳正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道:“小丫头,你本来就是月山派的,这算什么外传啊!” 她听了这句话倒是一愣,月移法她确实没有学过,但在她的内心,她不住地把这月移法和她自己所学的月山心法一对照,确实有很多相通之处。 岳正在她的旁边,也是受益匪浅,月山派的月山心法,他几乎是看全了,但细看之下,竟然发觉这套功法和自己所修炼的几套一比,倒是粗浅的很。 他内心里摇了摇头,打心眼里,就不愿意练这套功法,因为学了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但不想传功鼎突然不断地转动起来,倒是和之前得到月思法、月移法的时候极像。 难道传功鼎是在记录我得到的功法?岳正一道神识沟通过去,但没有任何回应! 第78章 皇子邀约 看来只能等到传功鼎彻底修复完毕后,再试探试探了,因为天下功法无数,非五行类的也有不少,像魔门那帮子人,大部分练的都不是五行功法。 “夫君,这月移法,我对照月山心法看了下,这门功法没有月华之力,一点都没办法催动,但到了圣境,倒是一门不错的秘法。” “圣境掌握数道法则之力,只要能掌握空间法则和月系法则,那使用这月移法还是很简单的。”周瑗君看着岳正说道。 岳正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掩饰着内心的尴尬,说道:“是啊,这么好的秘法,却要到圣境,真是可惜。” 他有些心虚,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但他并不想告诉周瑗君偷学月山心法的事情,他也怕她的内心留下芥蒂,导致无法突破到圣境。 不过只是看看,不练的话应该也不算偷学!岳正默默地想着,我这么一身正气,怎么会去偷学! 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铺满了整个小院,把面前的丽人映照得更加美丽,岳正的内心一片火热,虽然已经是夫妻,但周瑗君身上依然有让岳正迷恋的气息。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渊渊之火,喷薄而出,她就如怯弱的小兽一般,惹人怜爱的眼神看着他,月光恬淡,但掩不住内心的燥热。 两人早已配合多次,轻吻朱唇,衣带渐消,这是修行的劫,两人要共同度过,她缓缓给他度去一道阴凉之气,平复他丹田的燥热。 轻启姹门,七星入渊,灵肉相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灯明晃晃,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遂,袅袅花香,痴梦迷情,山水相和,风雨相济,耳鬓厮磨,缠满悱恻,缱绻旖旎,膝多棉痕,脸热多血,娇气难伸,腰易摧折,香闺绣阁,令人羞绝。 一场浮生迷梦,恰似草长莺飞,天极郡地处北方,天气已经有些微寒,但这里却是春意盎然。 “夫君,人家看来要帮你物色物色了。”周瑗君躺在他的怀中,指尖不时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怎么,你不嫉妒的吗?”岳正刚想问出吃醋两个词,但突然发觉这个世界没有这个典故,遂只能用嫉妒代替。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你我若能得长生,那些个女子,不过是生命的过客罢了。”她又翻了个身,两人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平常凡女,不过匆匆百年,就算是花一样娇艳的面容,又能娇艳到几时?”她微微一笑,看得是极为明白。 她一手抚摸上了岳正的脸颊,温柔地笑着说:“你传给我的青木经,我看了,如果把我多年的木灵都转换成这个,那永葆青春也不是难事。” 岳正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所修的三门,好像都有青春不凋的功效,可是无论是月山的法门,还是周严的家传功法,好像都没有类似的功效。 “其他那些女人,夫君若是想,自然可以纳入家门,但最好是良家女子。”她又瞟了一眼岳正,语气轻柔地说道。 “之前,在崇德的时候,我总闻到夫君身上有股桃花的香气呢!” 岳正听到她这句话,倒是没有立刻变脸,强压着尴尬,说道:“夫君的香味,是来自于这个呢!” 说罢,他的手掌中出现了一株桃花,浓郁的生气一闪而过。 “嘻嘻,我也不问了,去了一趟桃花岛,不是桃木、不是桃枝,却偏偏是朵桃花!”她把小嘴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柔柔的香气,弥漫在他的耳鼻之间,岳正急于掩饰自己的尴尬,把她的腰肢一揽,两个人又近于亲密无间了,一时疾风骤雨又起。 第二日清晨,演武场上,岳正又开始演练起自己的新功法来,现在他所掌握的基础元素有金、水、木、雷、空间,只有水系有几层的参悟,水行四境为源、浪、净、善,按照这种算法,岳正应该是天境八阶。 按照此界的理论,再学一门,就能尝试去突破圣境了,但岳正的终点,哪里是圣境,他要为将来打下牢牢的根基,对于大帝的身姿,他也是比较憧憬的。 这时,一个家丁急忙走到了演武场上,嘴里一边还叫喊着:“姑爷,姑爷,府里来客人了,老爷让我喊您过去。” 岳正停下手上的动作,反问道:“什么客人?我在京中可没有什么好友啊!” 那家丁上前行了一礼,连忙回答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听着好像是什么皇子府的一个管家,带了两张请柬,邀请老爷和姑爷去什么地方赴宴。” “老爷刚刚和李管家说了,除非是皇上召见,其他人的宴请,一概不去。” “但他说这样的宴请,倒是可以让姑爷您代替他去,所以就让小的来通知您了,您还是快过些过去。”家丁话语中有些急,看来是让客人等得有些久了。 岳正把刚刚拿在手中的刀,放回到武器架上,拍了拍手说道:“那行,你在前面引路,我这就跟你过去。” 那小厮跑得极快,但岳正速度也不慢,他好像在锻炼自己的空间法则,脚下好像有空间在发生折叠,一步就赶得上那小厮十几步的距离。 这是他自己参悟的一式空间元素的用法,他把这称之为咫尺天涯,或许等到他掌握空间法则之后,他期待真的有咫尺天涯的那一天。 小厮在正厅面前站定,张开手臂请岳正进去,岳正走进去一看,正厅的客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倒是和李管家有些类似。 他见岳正进来,连忙起身,礼貌地行了一礼,开口问道:“可是秦翊伯当面,我是大皇子府上的管家,特来邀请您和周侯前去赴宴。” 他连忙递上两张请柬,岳正双手接过,一脸笑意地说道:“早听过大皇子礼贤下士,有古之圣贤之风,我也非常仰慕,此次宴会,我必将前去,一睹大皇子的风采。” 那管家见目的达成,也是非常喜悦,但随后岳正又添了一句:“只是我岳父,他为人方正,语声娇这地方,他必然是不愿意去的。” 大皇子府上的管家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说道:“伯爷就不能帮忙劝一劝,大皇子也是非常仰慕周先生的风采,特别希望能邀请到周先生。” 岳正一笑,上前出着主意,说道:“这语声娇一看,就知道是风流繁盛之地,你也知道,我岳父枯坐草庐十多载,一心治学,怎么会去这种地方。” “大皇子如果有心,倒是可以邀请佛、道、儒三家的饱学之士,开个讲学会什么的,我相信,我岳父必然会欣然前往的。” 那管家行了一礼说道:“倒是我等有些孟浪了,岳伯爷您的主意确实不错,但这语声娇的位子、请帖都已经发了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哈哈,你就给大皇子如实回复便好,我会准时赴宴的,也代我岳父向大皇子说声抱歉,他确实不会去的。”岳正见他为难,笑着说道。 管家连忙低声谢道:“多谢伯爷,那我就把您的原话如实向大皇子回禀了,还请伯爷准时赴宴。”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准时到场。”岳正继续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谢过岳伯爷了,我就先告辞了。”管家一拱手,客气地说道。 “家丁,送客。”岳正连忙吩咐道。 目送着大皇子的管家远去,岳正嘴角一笑,便去后院找岳父周严去了。 “岳父,此次是大皇子邀请我们去语声娇赴宴,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把他派来的管家打发了。”岳正在书房里说道。 “我听到了。”周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不过你的理由不太好,万一他要是真给我办了个文会,你说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呢?” “岳父大人智计无双,此事我相信您必有决断。”岳正也是机智地回答道。 “哈哈,你这个机灵鬼,他大皇子若是愿意帮我扬名,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去,若真能请来一些饱学之士,我也能一展我的学说。”周严面色一变,笑着说道。 “不过,这语声娇却不是个好地方,一处青楼而已,入楼还需要一展才学,女婿啊,不知道你诗词歌赋如何,若是不行,恐怕明日还要出丑啊。”周严有些担忧地说道。 岳正也曾看过这个世界的一些文学,倒是有些出彩的诗文,但是和前世的唐诗宋词却是不能比,他自己也是古玩圈的大拿,诗词古文的功底也是不凡。 若是一般的文局,凭借他自己的半肚子墨水,就足够应付了,要是有难度的情况,那也只能做文抄公了,他自信一笑,对着周严说道。 “岳父大人,不用担心,诗文只是小道,我应付得来。” “还有,不要在那边留宿,毕竟你才新婚不久。”周严看着他的眼睛嘱托着,他还是非常在意他的女儿的。 “您放心,我不会这样做的,明天再晚我也会回来的。”岳正斩钉截铁地说着。 第79章 语声娇 岳正对明晚的宴会隐约有些憧憬。 他让家丁打听过了,这个语声娇是天极郡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其楼上的妙曼女子不计其数,其后台更是朝廷的民籍寺。 民籍寺统辖各郡的民籍司,是最大的官方奴隶贩子,手上更是有无数的绝色佳人,而且都是奴籍,靠着官办的风月场,年年都是大晋财政收入的大户。 像语声娇这样的青楼,就是由民籍寺派人主办,语声娇是官办青楼中规格最高,女子样貌最佳的一处场所。 所以像大皇子这样的宗室,把宴请放在这也是不足为奇了,只是未想到周严性格方正,倒是不愿意去这种地方。 但岳正倒是不排斥这种地方,早就想去漱清阁这种地方去看看了,但还没来得及,这就出人头地了,这不,要去的地方,都抬升了好多个档次。 而且都不用他自己掏钱的,这场宴会是大皇子作为东道,此次宴会的来由,也是因为皇帝给岳正和周严赐官的圣旨。 周严赐官正三品中书参政行走,可以说在中书府仅在中书令之下,天下政令皆出中书府,可以说周严的职位也算是紧要了。 岳正被赐官贡南郡郡守,另加川南招抚使,要知道一般的郡守只是四品甚至从四品,而贡南郡经济繁盛,自然郡守是四品职。 另外招抚使这一职,国朝已经是很多年没有设立这个职位了,这职位虽然只有从三品,但手中权力最为紧要,军政一体,像岳正这个川南招抚使。 可以说岐川都督府南部的几个郡城,只要是没有郡守的那几个郡,都得听岳正的命令行事,可以说这样的一个官职是地上的实权派。 翁婿两个被皇帝这么看重,自然是少不了拉拢的人,这不大皇子就直接来宴请两人了,估计过几日还会有其他的宴请。 “姑爷,这语声娇就在建安大街上,那楼宇听人说极为壮观,房间共用数百间,我已经打听到了,明天大皇子宴请的时候,会有京城十魁中排名第二的水语柔,水姑娘为陪客。” 一个家丁站在下首,一五一十地把他打听到的信息,讲给上首的岳正听着,他一边听着,一边反问道:“京城十魁是什么?” “回姑爷,这是京城几大风月场联合评选的十大花魁,好像都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要是有谁成了他们的入幕之宾,自动会退出十大。” “所以这十位女子极为受人追捧,像半年前,有一位花魁在皎月楼寻惜花郎,当时各地富商、王孙公子是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这女子好像被北地的一位大豪买走。” “据说花了一千多颗灵石呢。”那个家丁估计对这些风流轶事极为有兴趣,在岳正面前侃侃而谈。 “这些女子可以买卖的?”岳正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姑爷,这街面上八成的青楼都是民籍寺开的,这些姑娘们和我们没什么区别,都是奴隶,只不过那些女子的价格要比咱们高多了。” 岳正了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民籍寺那帮人懂相术、会摸骨,能从一帮子奴隶小孩中,挑出最好的胚子,自然好好培养的那些个女子,个个姿容不凡。 这样也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本身民籍寺就是买卖奴隶,这些风月场一开,那可不得了,财源滚滚来,至于那些女子的血泪,谁又去管呢。 只见红尘笑,不见幽门哭。文君意属谁,唯有金缕衣。岳正有些感慨,但在这个世界,这些都只是寻常,修行者高高在上,而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人,只能沦为凡人,甚至沦落为奴隶。 “从咱们府邸到那个地方,马车大概要多久?”岳正继续问道,他要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是答应了人家,不能迟到的。 “回禀姑爷,这建安大街倒是离咱们府邸很近,马车过去,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岳正点了点头,这大皇子倒是个玲珑人物。 估计这地方也是特意选的,大皇子是叶谦的庶长子,在民间有很大的贤名,但可惜身份是个硬伤,虽然皇子中支持他的不在少数。 像五王、九王都是大皇子的铁杆,但因为非嫡子,所以朝臣也不看好这位皇子,虽然他党羽众多,但都是一些下层的小官,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二皇子倒是嫡子,她母亲是北地大族姚氏的嫡女,在北方势力强大,但二皇子倒是有些与世无争的意思,众多大臣一直想陛下立他为太子。 但这位二皇子倒是奇了,一门心思修炼,估计都已经是天境高阶了,在叶谦所有的儿子中,他的修为倒是最强的。 其他像三皇子、四皇子等等都有自己的势力,叶谦眼看着登位已经是多年,也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功绩。 但是他下面的这些个儿子,现在倒是斗得越来越厉害了,像叶谦虽是圣境,但他毕竟不是道盟的那些个人,善于养生,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如果不能突破,可能也就十几二十年的寿数。 如果不能在他的手中,把一些石头搬开的话,那后面就会变得越来越难,像叶谦的四哥叶华,在宗室中势力强大,而且和道盟中人交好。 这些年的面容倒显得越来越年轻,显然是修炼了极为高明的养生功法,但叶谦诸事操劳,已经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了,他已经卡在圣境三阶很多年了。 岳正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个繁杂的事情,毕竟现在明面上,叶谦依然是晋国的皇帝,对整个国家拥有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下去,去和管家说一声,明天早点叫我,不能迟到了。”岳正挥了挥手,便让这个家丁下去了。 他不自觉地踱着步子,脑海里却不住地想着事,他觉得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漩涡,一个难以逃离的漩涡。 “罢了,唯有争。”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晋国何其大,几十亿的人口,威压整个大陆,但是如果他能够修炼到道境,到时候也没什么东西能束缚他了。 “夫君,愁眉苦脸地想什么呢!”周瑗君看到了他,连忙问道。 岳正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小院,看着面前的妻子,他心中一暖,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纱裙,外罩着鹅黄色的衣衫,面色含春眉间带俏,水汪汪的眼里都是岳正的影子。 “夫人,为夫正为明晚的宴会发愁呢,明晚大皇子有请,但去的地方是语声娇,这可是一处青楼。”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周瑗君说道。 周瑗君看着他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怕我心中有气?” “人家怎么会为了那些个跟你生气,你要真愿意找,我还巴不得呢,你看看我都让你闹得多少个晚上没能好好修炼了!”她蹙着眉头,有些嗔怒地向他说道。 “夫君,风花雪月虽好,但也要节制啊!”她的话里有些劝说的味道。 岳正见她几次这样说道,看来也是出自真心,便开口笑着说道:“这也是一种修行啊,你看人家阴阳宗、欲羽宫,还不是靠着那种法门练起来的。” “哼,你拿什么比不好,非拿这两个魔门的脏宗烂宫出来说事!”周瑗君倒是真有些生气了,背对着岳正说道。 岳正见着小妮子也是生气了,连忙从后面抱住她,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你这几天,疾风骤雨之后,难道没感觉到你的水行功法有一点增长吗?” 《水神宫密录》也有水乳交融的秘法,像他练了这门功法,在香阁之中可以说是如虎添翼,这几日周瑗君可是让他折腾的不轻。 “你这个坏胚子,今天别想碰人家,明儿,自个去语声娇找个姑娘!”她真的有些生气了,到底是女儿家脸嫩。 “娘子,千万别生气,明天我就是去喝喝酒,不会在那里留宿的,不管明天多晚,我都会回来的。”岳正连声在周瑗君的耳边安慰着。 周瑗君转过身来,看着他一笑,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夫君是要做大事的人,岂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 “即便是要纳妾,也得我点头,否则她都进不了家门呢,不过你得找些性情好的,有时我也要闭关修炼的,别到时候搞得家宅不宁。”她看着他,真心实意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地说道。 “娘子,我后面恐怕都要忙了,到时候节制川南,事务更是繁杂,恐怕我们两个像今天这样谈心的时间就不多了。” “岳父和皇帝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帮他们做,目前看看,都是些棘手的!” 他凑到她的耳边,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到处跑,几天几夜不归家也是正常,到时候你可不要想我哦。” 他一边笑着,一边向她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那时候娘子在郡守府里肯定想极了夫君我,所以我要提前补偿夫人一番。” 说完就揽上了她柔软的腰肢,一夜语声娇! 第80章 三王 岳正坐在马车上,驾车的是周府的家丁,此刻他正在赴宴的路上。 今天早上他向岳父周严请教了些宴会的礼仪,后来又去修炼了片刻,等到下午,李管家才来请他尽快去赴宴,以防迟到。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修炼,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此刻,他身着朱紫色的袍服,袍服胸口的位置绣着一只走兽,他看过《沧溟录》,知道这是走雀。 这是上古的一种奇兽,生有双翅却不能飞翔,但能喷火,在绣图上也是走雀喷火的图案,这代表着他伯爵的身份。 他继续坐在马车上冥想着,实际上这个世界有很多的奇兽,但之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没有好好去大晋的山林中探寻过。 要是有去过,他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是怎样一个奇幻的世界!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大部分野兽对他都没什么威胁,有威胁的是妖兽,或者是异兽,天极郡中有斗兽场,里面有各种的异兽。 每天都有异兽和异兽之间的比斗,甚至凡境奴隶、天境奴隶和异兽的比斗,在这样血腥的斗兽中,无数人买票进去观看。 外围甚至有盘口,可以进行押注,整个天极郡,喜欢看斗兽的达官贵人无数,因此一时间南方捕兽之风盛行。 这些都是题外的话题,他耐心地在马车中等待着,终于马车停下了,驾车的家丁拉开车帘说道:“姑爷,语声娇到了,您可以下车了。” 岳正随即走下马车,对着这个家丁说道:“你先驾车回去,这楼里应该有送客的马车,晚点我让他们送我回去就行了。” 那家丁行了一礼,说道:“是,姑爷。” 岳正抬头,看了看这语声娇硕大的门头,走在门口就能闻到里面浓浓的脂粉香,他潇洒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立马来了个小厮,迎接着岳正说道:“您一定是秦翊伯了,大皇子还没到,您要不先到楼上坐会。” 岳正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秦翊伯?” 那小厮也是一笑,说道:“您这补子,一看就知道是位伯爷,全京城的伯爷,我都认得,唯一没见过的就是您了。” “哈哈,好你个机灵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岳正随手给他丢了块银子,一边问道。 “小人叫水四金,您叫我四金就好。”那小厮弓着身子,一边接过银子,一边讨好地说道。 “岳伯爷,大皇子现在还没到,您看,您是去楼上的宴席上等着,还是在这大厅里等大皇子呢?”他继续问着。 “哈哈,我就在大厅坐一会,这次倒是岳某人来早了,这大厅里怎么没什么人?”岳正环视了整个大堂,疑惑地问道。 “大皇子为了招待您,今天把整个语声娇都给包了呢,岳伯爷,您先坐着,我去帮您倒茶。” 岳正在大厅的圆桌边坐下,他看了看四周,偌大的厅阁里,倒是有无数的女子和小厮走动,但鲜见客人。 这时,岳正看到刚刚招待他的小厮,端着茶水,旁边站了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姿妙曼的绿衣女子。 那小厮赶紧把茶水给他端上桌,然后连忙下去了,那个红衣的中年女子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柔声说道:“岳伯爷,小女子是语声娇的掌柜红裳,刚刚倒是没瞧见您来,略有怠慢,请您原谅。” “绿蔓、绿蕉,你们两个替我好好招待伯爷。” “伯爷,大皇子马上就到,您先在厅里稍坐,我先上去忙了。”她指了指楼上的宴客厅,笑着说道。 岳正温和地笑了笑,对她挥了挥手。 他看着面前的茶水,手刚要伸过去拿,但未想其中一个绿衣女子,比他更快,她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把水杯递到岳正的嘴边,一边还温柔地说道:“伯爷,您不用动,让奴婢来伺候您喝水。” 另一个女子更是乖巧,来到岳正的身后,轻轻地帮他揉起了肩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一下子环绕在岳正的鼻尖,岳正有些放松,把脑袋微微后仰,后脑勺好像碰到了某些柔软。 一小杯水轻轻递到了他的嘴边,他张开嘴,把水吸进嘴里,那女子放下水杯,立刻用手帕给岳正擦了擦嘴角,她又上手开始帮岳正按摩他的大腿。 腿部的肌肉异常的放松,那个按着大腿的女子,靠着岳正的耳朵说道:“伯爷,您看这个力度合适吗?” 丝丝的热风,还有些微微的潮湿,岳正感觉到他的耳朵正在被人舔舐着,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以前倒是从没有试过。 他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闭着眼享受起来,这样的腐败生活,即便是现代,他都没有怎么体验过。 突然,那两个女子停住了,其中一人提醒到:“岳伯爷,大皇子到了。”他一听这话,立马起身,看到门口有三名黄衣男子走进。 连忙上前说道:“岳正见过鲁王殿下。”看到旁边两人和大皇子一样穿着王袍,连忙又问道:“这两位王爷是?” “这是我的五弟东高郡王叶行,这位是我的九弟北苍郡王叶修。”大皇子叶理笑着给岳正介绍着。 “见过两位王爷。”岳正又向着这两位行了一礼。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男子,他身着青色官服,进来之后就向这四人行礼,说道:“见过鲁王、东高王、北苍王,见过岳伯爷。” 大皇子受封鲁王,目前只有三位最早出生的皇子是一字亲王,其他都是双字郡王,世人都说下一任皇帝,必将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大皇子指着这个青衣男子,向着岳正介绍着:“这是文华学士刘潇雨,文采过人,原以为周先生会来,所以特意请了他来作陪。” “可惜” 说完,大皇子就拉着岳正上了楼,一边说道:“不过你岳伯爷来了也一样,以你的功劳,封个侯也是可以的,来来来,坐坐。” 岳正一听这话,连忙打着哈哈,说道:“都是圣上的英明指挥,我这些功劳都是靠着岳父得来,只是出了些力气,实在当不起王爷如此赞扬。” 大皇子朝他笑笑,也不说些什么,只是拉着他继续往大厅里走。 楼上的大厅,只设了五个座位,大皇子必然是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的,他把岳正拉到左手边第一排的位置上,让他坐下,这是最尊贵的客人坐的位子。 岳正推辞不过,只得坐下,右边的两个位置分别是东高郡王和刘潇雨,而岳正旁边则坐了北苍郡王。 几人坐定之后,大皇子率先举起酒杯,对着岳正说道:“我等敬秦翊伯一杯,若不是秦翊伯奋力拼杀,我大晋哪里能这么轻松地收回山原郡。” “王爷赞誉了,小小功劳不值一提。”岳正谦虚地举起酒杯说道。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死在秦翊伯手中的那个姜尧我倒是清楚,他在五年前游历大晋,犯下血案无数,当时还杀死了天榜排名第九的一名白道高手。” “岳伯爷能在杀死他之后,还连战郑国王子,败夫子传人,这战绩着实令人钦佩,若不是朝廷之人,上不了这天榜,我估计伯爷您必然是魁首啊。” 这天榜就是晋国天境的一张榜单,主要是天境中的战力排行,因为圣境并不是那么好入的,很多人杰都卡在天境巅峰。 但即便是天境巅峰,也不意味着实力就强,往往天境高阶战胜天境巅峰也是常有的事情,但要是入了圣境就不一样了,再弱的圣境压制住天境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岳伯爷,您看我大哥如何?”此时,东高郡王叶行在一旁问道。 “大王爷,贤明过人,我早就在民间听说王爷的种种事迹,对王爷的所作所为也是钦佩万分啊,为了我大晋有如此贤王,让我等饮满此杯。”岳正不时说着漂亮话,打着哈哈就糊弄过去了。 他现在的酒量,那可是一流,多少杯他都不惧的,刚刚东高郡王分明是想让岳正表态,但岳正现在忠于皇帝,哪里能轻易表态,只得糊弄过去。 旁边的北苍郡王叶修端起酒杯,向着岳正说道:“岳伯爷现在是川南招抚使,若是能够平定川南,到时候郡守的位置,可得给我等的门人留几个。” “哈哈,九王爷,好说,好说,借王爷的吉言,川南我必全力以赴,来来来,九王爷,我们饮满此杯。”岳正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北苍郡王也是满脸笑容,陪他喝了这杯酒。 此刻,对面下首的刘潇雨起身说道:“久闻周先生才学渊博,想来岳伯爷作为他的女婿,应该不差,等会语柔姑娘会来表演舞蹈,岳兄一定要赋诗一首,一展文采风流啊。” 旁边的东高郡王和北苍郡王一听这话,立马附和起来:“是极,是极,此等风流之地,哪里能少的了美人。” 上首的大皇子拍了拍手,那女子红裳走进来,大皇子朝她吩咐道:“节目都开始。” 第81章 冲天香阵尽是血 北地的夜晚很冷,但今日语声娇的大厅内却是暖意融融,一派歌舞升平的好风光,岳正饮着酒,看着面前这些身姿妙曼的女子。 他的坐姿极为随意,仰卧在一个女子的怀中,另一位女子则帮他倒着酒,他看了看厅里的另外几人,身边都是环绕着两位美人。 大皇子、五皇子还算矜持,只是抱着两位女子,那两女子不时陪同着他们说着话,有时还端着酒杯给他们喂酒。 九皇子就豪放多了,他也不饮酒,只是不停地笑着,两手也极为不老实,直接伸进了女子上身的襦衣中,只听得旁边的女子不停地说着:“王爷,您先喝酒。” 而刘潇雨看着像个正经人的模样,但这陪酒的女子一来,简直变了个人似的,喝了酒还不算,还让人家姑娘用嘴喂他,这不两人直接就啃上了。 丝竹之声压住了大厅内的放浪形骸,岳正眨了眨眼睛,也装作一副沉醉的模样,色眯眯地看着两旁陪酒的女子。 两女穿着红色的轻纱,一道沟壑在胸前若隐若现,两女的容貌也算是上佳,但依然差他的妻子几筹。 刚刚大皇子说了,这两边陪酒的都是清倌人,若是有意,大厅的旁边倒是有布置好的房间,岳正摇摇头,他可不想让人听他的活春宫。 哪晓得旁边的九皇子可不管这些,直接就拉着旁边的两位女子,去了旁边的暖阁之中,岳正看看大皇子和五皇子,好像都已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 岳正看看刘潇雨,他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但因为五人中,他的身份最为低微,这样孟浪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潇雨,去,孤王看你忍得倒是很辛苦啊。”大皇子看到了刘潇雨的脸色,对着他挥了挥手,连忙说道。 “谢王爷体谅。”说罢,他便猴急地拉着旁边的两个女子进了另一处的暖阁,不多时,这屋子旁边便传来了些靡靡之音。 无论是九王爷还是刘潇雨,岳正感知了下,都是天境的修为,而那两个女子都是凡境,可能只是修行了一些粗浅的形体功法。 她们柔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也不知过了多久,岳正有些无聊地看着眼前的歌舞,渐渐没有了什么兴致。 虽然这舞与平常不同,纱裙翩跹,小衣是越舞越薄,但岳正已经被他娘子极佳的姿色养刁了,哪里会对这些人动心。 看着这些表演,岳正他是正到不行,旁边的女子不时用手按着他的身躯,但也抚平不了这股燥气。 “岳伯爷,您不进去,也一样,快活快活?”大皇子看着岳正有些强忍着的意味,有些关心地问道。 岳正看看两位皇子,面色也是通红,但身边的两位女子已经是不见了,岳正有些诧异,但看到大皇子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了然了,心中叹了口气。 原来这两位皇子,喜欢的是这般的口舌之欲啊!岳正从旁边侍女的手中拿起酒杯,对着两人一举,就敬了过去。 两位皇子见他脸上的笑容,知道这也是同道之人,也向他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杯中泛着涟漪,双手端起就回礼过去。 此刻,上手的大皇子说道:“岳伯爷,可是对身边的两位姿容不太满意,啧,啧,看来只能等水姑娘过来才能让你满意了。”他拍了拍桌子,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们真是没用,居然不能让岳伯爷满意。” 桌子因为他的拍击动了两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大皇子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继续笑着对岳正问道:“江山多娇,我等俱是有情之人,岳兄难免有些不合群了。” 听着大皇子语气中的指责,岳正心里有些来火,我哪里知道,你这宴会如此这般火爆,到底是奴隶制王朝,酒池肉林好不快活。 但脸上未显露出不悦的神色,笑着说道:“我娘子姿容绝世,当时就是南郑第一美人,这些女子,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啊。” 东高郡王坐在他对面,听了他的话,一阵嗤之以鼻,笑着说道:“你就把你身边的这两个,当成手帕纸,这不就完了。” 岳正刚想和他再争辩几句,但这时旁边暖阁的刘潇雨走了出来,他脚步虚浮,脸色有些灰暗,但并没有掩盖他脸上的喜色。 他笑着向大皇子一拱手,说道:“多谢大皇子成全,以小人的俸禄,这语声娇决计是来不了几次的。” 大皇子笑笑,也不答话,只是紧紧抓了抓木质的桌面,刘潇雨也是性情中人,一下子看出了大皇子的情况,立在那儿神色不变。 久久,大皇子舒了一口气,很快,他身边伺候的女子又重新出现,他顿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让红裳再派两个新人过来。” 那两女子立刻行了个福礼,出了这个宴会大厅,大皇子的神情开始逐渐变得清明,看了看刘潇雨说道:“等等,孤王跟红裳说一声,把那两个女子赏给你了。” 刘潇雨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忙不迭向大皇子行了一礼,便匆匆坐下,对着门口的侍从说了两句,很快他的面前端上了几份热食。 大皇子看着岳正有些尴尬的坐姿,笑着说道:“你啊,不要跟你岳父学那些个坏毛病,否则这大晋的官场,你是混不下去的。” 东高郡王倒是持久,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岳正说道:“岳伯爷也是刚刚成为贵族没多久嘛,这样的生活,我相信他以后会习惯的。” 大皇子看着他,继续地说道:“岳兄,这天下兆亿百姓,八成都是奴隶,他们是天定的罪人,活该被按在地上碾压蹂躏。” “你要是把你岳父的仁恕之心,用在这些奴隶身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只是地上的泥土,多的数不尽。” 岳正只能笑笑,说道:“大皇子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毕竟我新婚不久,要是这般放浪形骸,恐岳父不喜。” “你啊,就是太过谨慎,这都是咱们贵族的日常。”大皇子笑着说道。 “咱们这还算正常的,像寒山侯就以杀人为乐,每天不杀几个奴隶,他就不舒服,陛下眼见他心烦,直接就把他打发到封地上了。” “还有咱们十弟,最喜欢的就是看斗兽,自己畜养了好几只妖兽,每天把自己的奴隶喂给他的那些个“宝贝”。” “岳伯爷,这些您以后可要习惯啊!”东高郡王看着岳正说道,他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你们出来,真是不顶用。” “要不是看在这是民籍寺产业,老子真想割了你们两个的舌头,滚。”他呵斥着面前的两个女子,把那两个女子吓得是花容失色,连忙退下不提。 岳正看到这些人的情绪都不太对,也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现在是不合群的人,对着两边的侍女说道:“你们先下去,熏香香得我脑袋晕。” 其中一个女子感激似的看了他一眼,连忙地退下,生怕被人留下了,这时,另一边的暖阁也打开了,九王爷叶修算是完事了 他倒是狂放,穿了一件裤衩,披了一件外袍就走了出来,走过来时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的:“娘的,真是扫兴,一个小娘子不停地哭,老子听得心烦,一巴掌拍死了她,另外一个也不经弄,最后全部都是血,妈的。” 岳正听得毛骨悚然,这一个个都没把那些奴隶当人啊,听着北苍郡王的语气,就好像丢了两件破衣服似的。 他强忍着不适,又饮了一杯酒,他感觉自己喝的不是酒,是人血,怪不得,他要来之前,周严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克制”。 “大皇子,您不是说有什么花魁,水什么柔的表演嘛,我这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啊,我倒想看看她是怎么个美法。”岳正站起来,举着杯子说道,他也没觉得尴尬,但却尴尬了别人。 北苍郡王这个浑人,看到他的情况,瞪大了眼睛说道:“大皇兄,您这也没把岳兄招待好啊!” 上首的大皇子,听了他这话,有些尴尬,说道:“红裳,你进来。” 那个大红色衣衫的中年女子,听到他的呼唤,连忙走进来,回复到:“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问问水语柔好了没有,都让我们一阵好等,这个女奴是不是不想活了?”大皇子粗暴地问道。 语声娇的一处阁楼里,刚刚招待岳正的那个小厮水四金,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姐姐,你真的要去吗?那可是” “刚刚侍奉九王的那两位姐姐,都已经死了,有一个脑袋都烂了,我怕我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姐姐你了。”水四金眼中含泪,盯着他的姐姐水语柔。 好个绝色美人,她香肩半露,穿着紫色的罗裙,赤足长腿,脸蛋尖尖,轻蹙着眉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弟弟,这就是我们的命啊。” “没有能力反抗,唯有坦然面对!”她站起,向着外面走去,水四金趴在那儿不停地痛哭着。 大厅内,刘潇雨见气氛有些冷场,笑着说道:“刚刚得了一首新诗,我且来向各位献丑了。”他开始吟诵起来:“ 秦楼楚馆不夜天,香脂玉暖焕生烟。 冲天香阵尽是血,怀桑写意尽风流。” 第82章 诗酒与我赋风流 北苍郡王大叫一声:“好,好。”连忙地给刘潇雨拍起手来,此刻大皇子也察觉到了自己失态,也附和着鼓起掌来。 岳正心中虽然对这个叫刘潇雨的品性异常不屑,但也配合着鼓掌,不得已他也只能这般和光同尘了。 此刻,宴会厅的门口走进来一位绝色的女子,她姿容艳丽,身形高挑,岳正多看了几眼,发觉她的容貌不在他的爱妻之下。 “各位,小女子水语柔这厢有礼了。”她的美目扫了下众人,看着屋内的几个男子都是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她的心中隐隐有些厌恶。 但看到岳正这个方向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同,其他几个男子的眼中都是满满的占有欲,但他不同,神色清明,眼中满是欣赏。 她朝着岳正的方向一笑,说道:“让各位久等了,语柔着实有些歉意呢,稍后就给各位舞上一曲。” 岳正看着她无瑕的玉容,灯光下泛着白光的肌肤,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纤瘦的长腿,以及不着寸缕的玉足。 他的眼光透着清明,感知了她的气息,居然是个天境,但气息倒不是很稳,看起来应该是才入天境不久。 岳正看着屋子里眼神狂热的几人,心里却在叹息,好一朵鲜花,不知今晚会被何人收入房中。 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虽然有爱美之心,但和大皇子等等比起来,他的地位也是远远不如,自嘲地一笑,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啊。 他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心中说不出的郁闷,水语柔看着他,一阵好奇,其他几个男子都盯着她,恨不能把她吞到肚子里。 但岳正倒好,眼中满是可惜,竟然自顾自喝起酒来,她看着他的面容,倒是极为英俊的男子,比其他几人都要好看得多呢。 这时,大皇子说道:“语柔姑娘,先不忙着跳舞,你快帮这位岳伯爷倒上一杯酒,他刚刚可是对你两个姐妹的姿容很不满意呢。” “你快给他端上这杯酒,看他现在满不满意,哈哈。”水语柔听到大皇子这般吩咐,连忙上前夺过岳正手上的酒壶。 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双手举杯递到他的身前,岳正看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隐隐透着些凄苦的意味。 再也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他急忙抓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两人肌肤相接,心思却各不相同。 看到水语柔亲自给岳正倒酒,刘潇雨心中有些嫉妒,站起来说道:“岳伯爷既然是周大人的女婿,想来文采应是不凡,我刚刚已经赋诗一首。” “不知岳伯爷能不能也赋诗一首,让我等见识下您的才学呢?”刘潇雨有些针锋相对,但岳正也不动怒,飒然一笑。 “刘学士,您刚刚那诗作倒是透着香艳之气,我也不能落后于人啊!” “语柔姑娘,能否再帮我满上此杯?”他对着旁边的水语柔温柔一笑,说道。 “好的,岳伯爷。”水语柔也是温顺地帮他续了一杯酒。 岳正把这杯酒一饮而尽,挺身而立,笑着吟诵道:“ 妖娆满怀两袖香,碗盏把臂满萧萧。 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 水语柔还是有些欣赏力的,最先说道:“只听说伯爷武力超群,未想还有如此文采,且让小女子再给您添一杯酒。” 岳正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隐隐有些沉醉,他不自觉地说道:“不知语柔姑娘用的是何熏香,让我有些醉意呢。” “哈哈,岳大人果然文采风流,此诗一出,刘学士的明显被比了下去。”大皇子在上首笑着说道。 “岳大人有所不知,这风月场的所有姑娘,都修炼了一门天香诀的功法,所以人人身上都有暗香。”对面的东高郡王也回答着岳正的问题。 “岳大人,不知刚刚您题的这首诗,可有名字?”水语柔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他低头思考着,看了看面前的风华姿色,鼻子里闻着幽香,笑着给出答案:“倒不如叫它《两袖香》!” 水语柔对他展颜一笑,说道:“岳大人,您倒是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呢!” “哈哈,好一个雅号。” “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好啊,妙啊,妙极,岳伯爷,您还不感谢水姑娘,她可帮你在这风月场扬名了。”大皇子拍着桌子,大笑着说道。 岳正有些尴尬,这名声可以不要嘛,估计大皇子这一说,明天整个京城就要传遍他的风流事迹了,他有些委屈,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各位,且看小女子为各位献上一舞。”水语柔见时辰也差不多了,温柔地说道,也算是为岳正解了围。 一阵丝竹声响起,她一挥紫色的衣袖,赤着脚就在红色的地毯上跳起舞来,犹如紫色的蝴蝶,翩跹而动。 紫色的轻纱随着她打着转儿,漫天的香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开来,也不知道是民籍寺的哪个人才,让所有的卖笑姑娘们修这天香诀。 这香气撩人的很,这刘潇雨身子最虚,鼻子里竟然流出了鼻血,几位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盯着厅中的美人,那目光就好像要把这个女子吞了。 紫色的甩袖,被这绝色的丽人,如凤舞般挥洒着,她的身体柔软,腰肢舞出了些寻常人做不到的动作,看来是从小就开始练习舞蹈了。 美丽的舞蹈,配上她绝美的姿容,岳正有把她带回去的冲动,但看了看鲁王、东高郡王、北苍郡王都是一脸迷醉的神色,再看看自己的服饰品级。 他叹了一口气,恐怕是有心无力啊,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中有一股叫野心的东西,不断地滋生着。 我要爬的更高,让这些人俯首在我的脚下,道境就是终点吗,不,我要睥睨众生,成为大帝那样的人物。 传功鼎给了我三套大帝等级的功法,我若还不能冲击圣境或者道境,干脆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心中不同的想法碰撞着,以往看到过奴隶的惨状,他有心无力,今天看到的更加残暴、更加血腥,他亦是无能为力。 他讨厌这种无力、无能的感觉,他要努力地修炼,他不想让别人再在他的面前,给他去展示这个时代淋漓的鲜血。 他看着水语柔的舞姿,隐隐约约有些痴了,不停地喝着酒,水语柔在厅中跳着旋舞,那双好看的眼睛不时地与岳正对视。 他看着那双眼睛,想拉过她的衣袖,把她揽入怀中,但他不能,他看了看周边的几人,隐约感到有些束缚。 一曲终了,他直接站起来,醉醺醺地对着上首的大皇子说道:“大皇子,我有些醉了,我想回府休息了,还望几位皇子见谅。” “岳伯爷,这语声娇房间无数,难道还短了您的住处不成?”大皇子微笑着问道。 “哈哈,不成,不成,我那岳父最是方正,来之前就嘱托我,今天晚上就算再晚也要回去。” “几位王爷,你们就别为难我了,我这才成亲一个月还没到,要是就这样夜不归宿,恐怕丈人脸上就不太好看了。”岳正半真半假地说道。 大皇子坐在上首一笑,说道:“我叶理也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看到你都这样说了,那好,我只能让你回去了。” “语柔姑娘,红裳,你也进来,你们两个把岳大人搀扶下去。” “红裳,你安排一辆马车,把岳大人送回山原侯府。”大皇子坐在上首吩咐道。 他转头看了看刘潇雨,笑着对他说道:“刘大人,时辰也不早了,今天的酒宴就先到这了,您要不也先回去。” “红裳,等会也帮刘大人安排一辆马车,送他回府。”大皇子看到刘潇雨脸上神色有些不对,他一想又继续说道。 “红裳,今天侍奉刘大人的那两位姑娘,孤也买下了,你一并送到他的府上。” 此刻,刘潇雨一听,满脸喜色连忙跪倒在地,表着忠心说道:“谢王爷的赏赐,小人必不敢忘王爷的赏赐。” 大皇子在上首挥了挥手,目送着几人下了楼。 “大哥,这个岳正真是滑不溜手啊,咱们暗示了他几次,他都没什么反应。”东高郡王叶行看着几人走远开腔说道。 “他要是能有反应才怪了,明显他听他岳父的,怎么会轻易给我们什么准信。” “不过这小子的文采倒是不错,没想到他一个奴隶出身的人,还有这般才学。” “五弟啊,明天你就帮他扬扬名,把他今天的诗和那水语柔给他说的话,都给他传出去,我看看周严会不会对他产生芥蒂。”大皇子一边赞扬,一边吩咐着自己的弟弟。 “大哥,别说那么多了,水语柔这个小娘子,带劲,我喜欢,能不能”这时,北苍郡王叶修插嘴说道。 “你个浑货,我也看上了这丫头。”东高郡王瞪着他的弟弟说道。 “你们两个别争了,等下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不过你们就不怕被爹责罚吗?”大皇子叶理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第83章 长街遇袭 岳正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马夫是语声娇帮他安排的。 密闭的空间中只有他一人,他的心情瞬间有些压抑,刚刚的醉酒他也是装出来的,他怕再喝下去,他会忍不住动起手来。 这些个叶氏皇族,表面上是礼贤下士,内里却一个个如此残忍,他刚刚在酒宴上忍得很辛苦,这些皇子们的行为他一点儿也看不下去。 空荡荡的长街上,没有什么其他人走动,只有他这辆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马蹄声也异常的响亮。 他运转水神宫密录,渐渐消除了身上的酒气,他的眼神冷静的吓人,这马车的方向不是回周府的方向,反倒是越走越远。 他的身体渐渐紧绷,运转神识体察起周边的环境来,马车是向着外城的方向驶去的,他心想着不能再这样了,否则到了城外有什么状况就难说了。 城内的有些路上还有些巡城的兵马,我若是等会交起手来,声势弄大一些,必然会有援军的。 想到这里,岳正掀开马车的帘子,装作醉醺醺地说道:“马夫,停车,停车,我要到路边解个手,今个晚上水喝的太多了。” 此刻,马车停下,那个车夫也没转过头,看来是怕岳正看出什么来,他压低着声音说道:“那您就下车!” 岳正从车厢里慢慢挪出,就好像真的醉了,就在岳正背对着马车的那一刹那,那个马夫动手了,枯槁的手带着惊人的寒气,就向着岳正的后心印过去。 若真的让这一掌打中,岳正必然是非死即伤的结局,但他早就酒醒了,全身肌肉已然紧绷,早就在防备着这个车夫呢,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他身形一动,脚步一个侧跳,一记青帝拳就回打了回去,朝着这人的手掌心击打过,拳掌相交,漫天的冰菱和虚空中的木雷激烈的碰撞这。 “你们两个小娘皮跟了这么久,就不打算出手了吗?”那个嘶哑的声音吼道,岳正一惊,还有人。 这时,左右的两边飞出两道阴阳气旋,飞快地向着岳正的位置切割而来,好厉害的气旋,女子、阴阳气旋,不好是魔道的阴阳宗! “魔宗贼子,胆敢袭击朝廷命官,不要命了吗?”岳正大声怒喝道,希望弄出些动静,让远处的人听到。 两个穿着白衣的纱裙女子,一前一后地堵住了岳正,岳正看到她们,就能感觉到她们身上的妖媚气息。 他的斜一侧还站着刚刚冒充马夫的枯瘦老者,身上也满是阴邪的气息,眼光不善地看着岳正。 “你们阴阳宗的骚娘们也看上这具炉鼎了?咳咳。”嘶哑的声音,费了好大的劲,他才说出这样一句完整的话。 那妖媚女子一笑,说道:“你这老鬼,不在你们冰封灵修的棺材里躺着,出来吓到我们阴阳宗的双修客可就不好了。” 岳正心里一阵骂娘,城门的守卫难道都是样子货吗,都让魔宗的人混进城里了,实际他真的是冤枉了城门守卫。 像阴阳宗还有冰封灵修这两家,都是修炼的正宗的道门功法,身上那是一点魔气都探测不出来,而且这些人都有正常的民籍信引,都是天北都督府下辖的郡城出具的。 你说这让门口的那些城门卫,怎么去阻拦人家,这不岳正就被这两家给袭击了,缘由都是一样的,这两家都盯上了岳正的肉身。 “岳大人,你还是放弃挣扎,这周边都让我们姐妹两个的阴阳气旋给围住了,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岳正身后的女子娇笑地说着,娇滴滴的声音听着很是媚人,这是阴阳宗的“阴阳迷音”,他听到这声音,有些微微失神。 在他失神的片刻,三人瞬间出手,前后的两位女子,一人打出一道黑色的长鞭,后面的一人打出一道白色的长鞭,两道鞭子犹如两条蟒蛇一般,就要向岳正的身躯上捆去。 那个枯瘦的男子,动作也是不慢,双手一挥,冲天的寒气就向岳正的双脚涌过去,两道寒潮就如陆地上的浪潮般,向着他的双腿冲去。 岳正的反应也不慢,本身他识海中的传功鼎,就能助他快速驱散这种负面的状态,而且,他刚刚在马车上就酝酿好了防御的招式。 心神一动,一层透明的水膜从他的身上扩张开来,直接把他整个人包在了这层水罩之中,这是水神宫密录中比较强大的一式守招。 黑白两道的鞭影,击打在水罩之上,只是让水罩泛起几波涟漪,岳正嘲讽一笑,就这样的攻击,就想破了我的防御? 但他很快色变,冰封灵修的那个枯槁的老头,发出的寒气有点厉害,水罩的下半部分好像被冻住了。 两个阴阳宗的女子看到他的破绽,鞭影就朝着冰封的位置打来,不好,这招被寒系冰系克制,他看到那鞭影破了水罩,就要向他捆来。 岳正双手一动,两道雷电向着两条阴阳二气打过去,雷电如同雷蛇一般咬住了黑白色的鞭影,但他感到身形一沉,好厉害的寒气,已经开始影响他的行动了。 双手一挥,无数的道金刀浮空出现,向着那个老头的位置打过去,冰封灵修的枯瘦老者,他的动作僵硬,想避过这金刀已经是不可能。 只见这老头,漆黑残暴的双眼直视着岳正,像是恨极了他,他两手前推,无数的寒气好像把这些金刀冻住了,一个个悬在半空不动了。 老头的面前浮现出一道冰墙,这冰墙被他推动,直直地向着岳正压过来,寒气逼人,岳正金刚不坏的身躯都有些血脉不畅。 他斜眼看了两边穿着纱衣的女子,计上心头,他急速地向着右侧退去,那冰墙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追着他砸过去。 那两个女子好似也受到了寒气的影响,身形也开始有些迟缓,刚刚挥舞白色鞭子的那女子好像还好些,那个黑色鞭子的女子,已经开始慢慢后退。 阴阳二气鞭,是双人合练的鞭法,一人用阳系,一人用阴系,用阴系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已经扛不住这样的寒冷了。 好机会,岳正手中早已准备好水汽,漫天的大水泼头就向着那两个女子浇去,使白鞭的女子还好,水浇在她的身上,她玲珑的娇躯,岳正看得倒是一清二楚。 但那个黑鞭的女子可就惨了,岳正对她是重点照顾,给她的水量要比另一个女子多的多,很明显的,那女子冷得身躯都抖动起来。 岳正犹自不罢休,用起他半生不熟的空间系能量,瞬移到这女子的身后,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 枯瘦老头哪里想到,岳正还有这一招空间系的招数,此时停手已经来不及了,冰墙直接砸向了被岳正踢飞的女子。 “不!”另一个白衣女子大叫一声,此刻她的搭档遭到重创,勉力维持的阴阳气旋再也维持不住了,巨大的声响从这里发出。 很快这声音被西门附近的士兵听到,一群人不住地往这边赶来,远处的火把不时地亮起来,岳正一笑,上去就准备缠住那个老者和另一个白衣女子。 他五指张开,地上长出了好几根藤蔓,飞速地向着两人捆过去,注意到刚刚被打倒在地的那个女子,她被压在冰墙之下,生死未知。 岳正一想这女子也是个突破口,地上的藤蔓一动,无数根枝条在他的控制下把冰墙移走,岳正看到了那个冻僵的女子,也不去查看她的伤势如何。 直接无数道藤蔓把她绑缚住,他朝着另外两个还有活动能力的人看去,无数藤蔓追击着两人,那个枯瘦老头大吼一声:“咱们分开跑。” 那女子一听也是会意,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岳正心想已经抓到了一个阴阳宗的人,另一个也无所谓,遂将注意力全放在那个老头身上。 “万木绞杀!”岳正凝视着远处,两边街道上的树木好像变成了他的帮手,树枝就像活了一般,直接朝着枯瘦老者的方向覆盖过去。 枯瘦老者回望了岳正一眼,五指张开,对着这些树枝一挥,两边所有的树木都被冻住,再也无法围困这个老头。 老头大叫一声:“万里冰道!”他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向外输出着寒冰之气,一道冰做的长桥出现在天际,他往冰桥上一站,如同滑冰一样,一溜烟地没影了。 这时城卫军才姗姗来迟,无数的火把把周围照亮,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上前说道:“何方贼子胆敢在京城作乱。” 岳正心里一阵狂怒,大声怒斥道:“我是秦翊伯,刚刚有三个魔教贼人围杀我,你们刚刚去哪了,是不是没有夜巡?” “原来是岳大人,居然有魔教贼人刺杀您?” “这个地方我们晚上有巡查过,没有任何异常。” “卫兵,卫兵,赶紧去通知皇室亲军,这事太大了,小人没有这样的权利处理,请伯爷见谅。”那个西城的头目立马上来说道。 第84章 如何善后 “快,快去派人去语声娇,刚刚要杀我的车夫,就是那边派出来的。” 岳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个枯瘦老者一直假扮马夫,或许语声娇那边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多带些人过去,大皇子、五皇子、九皇子,都在那边,要是有个闪失,小心你的脑袋。”岳正大声吩咐道。 此刻西城的巡夜守将脑袋上都冒汗了,这么多重要的人物,要是有个万一,他哪里还有的命在。 “副将,你领一队人,在此护卫着岳大人,等待皇室亲军的人到来。” “其他人跟我走,立马去建安大街语声娇,快快。”巡夜守将大声地吩咐着,急急忙忙地带着他的手下向语声娇那边冲过去。 岳正走到被捆住的女子身边,她被冻住了,又受到了重击,岳正感知到她依然还活着,给她输入一缕木灵气吊住她的性命,后面还要靠她逼问魔门的信息,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岳大人,这个女子是魔教中人?”旁边那个副将疑惑地发问着。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看她的招式应该是阴阳宗的人,娘的,这帮妖婆子居然觊觎我的肉体!” “还有那个假扮成马夫的冰封灵修,难道也是看上了我的肉身?”岳正自言自语的说着,脑袋都有点大了。 他倒是不惧怕那些魔道贼子,只是这些人做事风格就像牛皮糖一样,粘上了就很难甩掉,极为麻烦。 此刻,在刚刚举行宴会的大厅内,水语柔正做着艰难的抉择,她一脸为难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子。 “水姑娘姿容艳丽,我的两个弟弟都看上了姑娘,不知道你属意他们两位中的哪一个啊?”大皇子笑着说道,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就好像在戏弄一只小兽一般。 “你们两个可想好了,这种事情,会被宗人府记录在案,到时候爹也会知道,一顿训斥,你们是跑不了的。”大皇子继续给两个弟弟说道。 水语柔一脸无奈地看着大皇子,内心满是凄苦,即使她有再大的名声,也只是这些贵族手中的玩物罢了。 “大哥,让老爷子训斥几句就训斥几句呗,反正我也不想当皇帝,老爷子对我什么印象,我也无所谓,这么个绝色美人,挨几顿训斥也值啊。”北苍郡王叶修满不在乎地说道。 “老九啊,你前两天才被老爷子训斥过,要是因为这事情再被训斥下,到时候老爷子嫌你烦,打发你去封地,你想想北苍郡苦寒的很啊。”东高郡王叶行这话,反倒让九王爷说不出话来了。 “算了算了,这娘们让给你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嘛!”北苍郡王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说道。 东高郡王见他这个模样,笑着说道:“你看你五哥是喜欢吃独食的人吗?到时候,你懂的,我吃肉,你喝汤,大哥要想来也是可以的!” “责罚我担着,有好东西咱们兄弟一起分享,反正她是个青楼里的,就当她多接几个客人了。” 东高郡王大大咧咧地说出这话,好似司空见惯一般,但水语柔的脸上就好像开了染坊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最后小脸变得煞白。 两眼都失了神,就好像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原以为跟了个王爷,就算被虐待,也至少有个依靠,可是这算什么?集体的玩物吗? 此刻她的心气都快散了,眼神开始涣散,竟萌生了死志。 本是天香豆蔻仙,零落凡尘碾作泥。红尘浊世污白藕,几时能得良人惜? 她叹息着,看着屋子里这几个衣冠禽兽,摸了摸头上的金钗,钗尖早已磨得极为锋利,可惜,弟弟怎么办呢! 想到疼爱的弟弟,她停住了胡思乱想,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但很快这希望也被碾碎了! “大哥,这里有这么多屋子,这头汤要不您来喝了?”东高郡王目光灼灼地看着大皇子,开口问道。 鲁王叶理看着面前有些梨花带雨的绝色,心中一片火热,未想到他的兄弟如此仗义,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了解他的想法。 他看了看四周的暖阁,内心剧烈地博弈着,但下首的水语柔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凄凄地想到,我就是个物件,被这样送来送去。 但这时,外面一阵响动,好像有无数的兵马聚集,语声娇的大掌柜红裳匆匆走进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何时如此惊慌,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乱哄哄的?”大皇子叶理神色不变,但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恼怒,毕竟他的好事被她打断了。 “殿下,秦翊伯在回去的路上遭遇刺杀,据西城的巡夜守将说,是三个魔门中人出手,有阴阳宗、还有冰封灵修。”见大皇子语气不善,红裳急忙回禀道。 “什么!”大皇子一拍桌子,又发问道:“去,去,把那个什么西城守将叫上来,我亲自问他。” 不一会儿,一个满身甲胄的男子走上来,急忙给大皇子跪下请安道:“卑职西城巡夜守将见过鲁王” “别说这些虚的了!” “你说,秦翊伯有没有受伤?”大皇子粗暴地问道。 “应该应该,没有。”那个将领畏畏缩缩地说道。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怎么孤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卑职没有见到明显的伤口。”将领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说道。 “把你知道的详细讲来。” “是,卑职今日在西城门当班,听到远处有交战的声音,就连忙赶过去,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个枯瘦的老头通过虚空的冰桥逃走了。” “听秦翊伯说,有三个魔道的贼子袭击他,被他打跑两个,擒住了一个,他说您三位在这里,所以让我来保护各位王爷。” “刚刚在语声娇的马棚里,我们找到了一具尸体,身上语声娇小厮的服饰已经被拿走了,应该是那个枯瘦的老者杀的。” 那个将领跪在那,详细地把他知道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秦翊伯呢?你派人保护他了吗?”大皇子继续问道。 将领低着头,继续说道:“卑职给他留了一队人,他通知了皇室亲军,说抓到的是魔门中人,要等皇室亲军来处理。” 大皇子在上首皱着眉头,连皇室亲军都被牵扯进来了,而且是在我这参加完宴会才遇刺的,我必然逃不过嫌疑啊。 而且这事情,我们三个必然会被叫到皇帝老爹那问话,他心里不时地活动着,他看了看水语柔,隐隐约约有些舍不得。 但为了大业,他的内心重新变得坚定,他看着红裳,又看了看水语柔,开口说道:“水姑娘,我看岳伯爷刚刚在宴席上,看着你有些魂不守舍。” “我也乐意成人之美,红裳,你安排一辆马车,把水姑娘送到山原侯府上,就说这是我送给岳伯爷的礼物。” “红裳,多安排几个护卫,不要出了岔子,那个谁,你也调一队兵马护送一路!” 大皇子吩咐道,这几句话对水语柔不啻于天籁之音,她连忙跪下,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她连忙谢恩道:“多谢大皇子恩典!” “你应该知道以后怎么做,若是我有朝一日需要你帮忙,水姑娘可千万不要推辞。”大皇子继续威胁着说道。 “语柔不敢忘大皇子的恩德。”她伏跪到地上,久久不敢起身,泪水已经打湿了她脸上的妆容。 大皇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但旁边的北苍郡王倒是个急脾气,立马上前问道:“大哥,就这样把这美人儿送出去?” “九弟,你少说几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本来就瓜田李下,要是这岳正再到皇帝老子面前,说上这么两句,你觉得我们能讨得了好!” 这话,大皇子也想说,但他不能,东高郡王这话一出,北苍郡王也明白了,这水语柔就是给岳正的礼物,让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红裳,你送水姑娘出去,这一路上不要出了岔子,否则,你是知道的。”大皇子站在高台上,语气凛冽地说道。 “是,殿下,红裳亲自去一趟。”下首的红衣女子说道。 “语柔,走,你这个妮子,倒是好运。”她把跪倒在地的水语柔搀扶起,拉着她就出了宴客厅,那个将领一看也跟了过去。 “大哥,连魔门那帮人都蹦出来了,这京都是越来越乱了。”东高郡王摇着头说道。 大皇子也不说话,只是不断地盯着北苍郡王,他寒着脸冷冷地问道:“老九,天北都督府,买卖民籍信引的事,你有没有插一脚。” “大哥,这声音来钱确实快啊,我”北苍郡王吞了吞口水,犹犹豫豫地说道。 乒铃乓啷,大皇子气得直接把桌上的杯盘扫到了地上,大声怒吼道:“你这个蠢货,这种生意,你也敢沾手。” 犹自觉得不解气,又将桌子掀翻了,骂道:“你啊,你啊,你要害死我们啊!” 第85章 送人上门 “岳大人,我等来迟,还请见谅。”此刻,一众皇室亲军的人终于赶来,岳正等得都无聊,把那个阴阳宗的女修,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看来找线索,还得专业的人来啊!”他拿起粉红色的肚兜擦了擦手,你问我这玩意哪来的?这是罪犯身上搜出来的证据。 你看这肚兜上绣着两条鲤鱼,阴阳宗的标志是什么?阴阳鱼啊,这东西能证明这女的身份肯定是阴阳宗的老妖婆。 你问我手怎么湿了?我刚刚帮这个妖女解了冻,手上沾了点水,这很合理! 你问我为什么把这女犯绑成这个样?咳咳,我只想试试我的绳技,不,我是怕这女妖婆跑了。 那你为什么把肚兜塞到这女的嘴里?我这不是怕她咬舌自尽嘛,这些个女妖婆嘴硬的很,我得抓住她的软肋。 对面的皇室亲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确定抓住的是人家的软肋,而不是软肉吗?阴阳宗的女子早就醒了,但她哪里受得了岳正如此放肆。 手脚都被金钢绳绑缚住了,唯有用嘴做武器了,一看到岳正,就要去咬他,不得已,他只好就蒂取材,用这粉红色的小布去堵住她的嘴了。 那女子红着脸,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岳正,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讨厌,岳正还是第一个。 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沟沟眼眼,都被这个贼子翻了个遍,你说她作为阴阳宗弟子,只有她玩男人的份,哪里有人敢如此侮辱她? 岳正把这女子往那个亲军头目怀里一推,随口说道:“这个女的,我已经玩搜遍了她的全身,她嘴里叼的就是证据,你们快把她带回去,严刑拷问必然有收获!” 那女子见岳正如此拔手无情,又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岳大人,您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那个亲军的把领试探着问道。 岳正斜眼看着他,反问道:“怎么着,还想让我跟你们回去录口供啊,我都累了一天了,要不明天再去。” “伯爷,伯爷,您误会了!”那个把领连声说道。 把领只是皇室亲军中较小的一个官职,手底下管着一百号人左右,他哪里敢在岳正面前拿大。 他把嘴巴凑到岳正的耳边,说道:“您误会了,我请您一起跟我们回去,是想您护送我们一程。” “咱们皇室亲军的三位老大,现今都不在京城,这个魔门贼子,刚刚您不是说跑了两个吗?” “就咱这些个手下,万一那两杀个回马枪,我们弟兄还不全被报销了。” “您帮帮咱们。”那个把领一脸期盼地看着岳正。 岳正转了转眼珠,轻声反问道:“你这靠谱吗?万一我把人关到你们的牢里,人跑了怎么办?” 沈诀看来是出去办事了,而金峰和马庸也都不在京里,这皇室亲军看起来空虚的很啊,他摇摇头不太想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岳大人,我们衙门旁边就是供奉院,没什么人敢来撒野的。”这把领小声地说着,岳正一听,顿时了然了。 “那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去你们衙门拿一份魔教贼子的情报。”他故意大声说着。 “你前面带路。”岳正抓起这个女子,就骑上了马,他像运一麻袋货物似的,把这女子平放在马背上,慢悠悠地骑着马跟着前面的人群。 夜已经很深,寒风呼啸而过,这些皇室亲军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因为恐惧,纷纷向着岳正的位置靠过来。 谁言军士似金铁,亦是凡人血肉胎。寒风刺骨谁人出?唯有职事打更人。看着衣衫单薄的这些汉子,又想起在语声娇里骄奢淫逸的叶氏皇族,岳正对这些汉子心生怜悯,连忙叫住前面骑马的把领。 “这个赏你的,回头给弟兄们买酒喝!”他从传功鼎内取出一个满是银锭的荷包,扔给那人。 “兄弟们,快谢岳伯爷赏!”把领说道。 “谢伯爷赏赐。”“伯爷公侯万代!” “哈哈。”岳正大笑着,这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的响亮,此刻,他积攒了一晚上的郁郁之气,才算消散。 和这些粗汉呆在一起,岳正才觉得内心里,要快活许多。 “好了,我也算是把她送到地方了。”岳正看着偌大的衙门,算是定了心,一路上没人来救这个女刺客。 他一把拎起这个女子的腰带,一把扔在地上,对待这种要对付自己的敌人,岳正可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 “你们把她押进去!”他对着那个把领说道。 “哦,对了,这个给你,就当马匹钱了,这马我买了。”岳正又扔了一包钱给他。 他有些感慨! 手感不错,可惜是敌人,岳正揉了揉鼻子,手上还有些残留的余香! 目送着这些皇室亲军把那女子押进去,岳正便调转马头,向着周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另一路,一帮士兵也在护送着一辆马车在长街上走着,驾车的是水四金,车内坐着的是红裳和水语柔。 “语柔,你可算是熬出头了,那个岳伯爷我也知道。” “听说他也是个奴隶出身的人呢,我敢打赌,他必不会虐待于你的!”马车上,红裳抓着水语柔的手说道。 “这是四金的奴契,这是你的奴契,你都一并收好,到时候交给岳伯爷。”红裳给她递上两张纸。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水语柔接过这两张纸,满脸的激动。 红裳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你和四金本是姐弟,若是岳伯爷将来发达了,官越做越大,恐怕有人会拿四金威胁你啊。” “倒不如现在没人过问,我做个顺水人情,把你们姐弟两个都送个岳伯爷。” “他今天进来的时候,对四金这个机灵的小子很是欣赏呢!” “妈妈,谢谢!”水语柔绝美的脸上满是泪水,就要俯下身子,给红裳跪下,但却被红裳一把拉住了。 “你这小妮子,倒是幸运的很,其他的姐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九皇子今天就失手杀了两个。”红裳摇着头说道。 “你说她们哪有什么机会?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啊,但你不同,你是幸运的,记得今天的不幸,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红裳抚了抚水语柔的脑袋说道。 水语柔坐在马车里,有些紧张,她对未知也是充满了恐惧,今天只是见到了岳正一面,但他未来却是她的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听侍女说了,岳伯爷在酒宴上盯着你看了好几回呢。” “本来,大皇子就计划把你买下送给岳伯爷,但是前面岳伯爷并没有直接答应,大皇子的那些个要求,所以你就没被送出去。” “但也算是你们两个有缘,兜兜转转不过晚了一个时辰,最终,你还得是他的人。”红裳有些打趣地说道。 “他现在刚刚和周侯的女儿成亲没多久,周侯据说治家严谨,家风浩然,想来他的女儿必定不会太难为你。” “你要争气,早日帮他诞下一儿半女,日后也能有个依靠。”红裳继续给她说着,就像母亲在教诲着女儿一般。 “昔日我也是你们这般大,用了多少的手段才熬出头,你们啊,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也想帮你们,可惜我有时真的无能为力。”她紧紧抱着水语柔,眼泪也开始流着。 “妈妈,妈妈。”水语柔紧紧抱紧了红裳。 此刻,马车停住了,外面响起水四金的声音:“红掌柜,山原侯府到了,但夜很深了,门还是紧闭着。” “你等会,我整理下仪容就出来。”红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恢复了女强人的那一副模样。 但此刻,她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一阵惊讶,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城内纵马狂奔?就不怕城卫军的吗? 马车外的一队士兵,也一阵的紧张,不时抓着自己的刀柄,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些人也越来越紧张。 “吁,吁,前面是什么人,这么晚在我岳丈的府邸前?”岳正看到前面的一队人,立马停下马来,高声喝问道。 “岳伯爷,是我,红裳,刚刚我们在语声娇见过的。”红裳下了马车,回答着岳正的问题。 府邸内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山原侯府的大门慢慢打开,白衣的周瑗君从门内走出,笑语盈盈地看着岳正说道:“夫君,你回来了!” 周瑗君的语气中满是惊喜,红裳也是被周瑗君的美貌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她知道,有些话还是要说的,连忙上前开口。 “岳伯爷,您今晚因为此宴会遭到刺杀,大皇子觉得对不住您,特地给您送了礼物。” “语柔,下来。”红裳说着。 “贱妾拜见相公!”水语柔轻身行了一礼。 周瑗君笑笑,看着水语柔,又看看岳正问道:“刺杀,你伤到哪里了没?” 岳正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把人带进来!”周瑗君轻飘飘地说道。 第86章 一身正气,两袖香风 水四金搀扶着他的姐姐走入了周府的大门,门口的红裳看到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向着岳正的位置,屈身行了一礼。 “岳大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就需要回去给大皇子复命,告辞。”红裳说道。 “慢走,不送。”一边把马匹的缰绳交到家丁手上,岳正一边回复着红裳。 他今日也是累极,心绪的起伏也是最多的,看看前面水语柔妙曼的身姿,他有种珍宝失而复得的感觉。 “李管家,帮这位小兄弟在客房安排一个住处。”周瑗君指了指水四金,对着李管家说道。 水四金看了看身旁的姐姐,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水语柔用眼神微不可查地示意了下,他才点点头跟着李管家走了。 岳正看着两女的方向,大步向前走着,走到周瑗君身边时,笑着说道:“有劳娘子这么晚还在等为夫。” “今天事情实在太多,我也有些疲惫,先行回房休息了。”他看着周瑗君的眼睛,温柔地说道,瞟了瞟水语柔,他继续说道。 “水姑娘,你就帮着安排下。” “还叫什么水姑娘,人家现在可是你的侍妾呢。”周瑗君一笑,反驳道,但又继续说道:“你赶紧回房去歇息去,衣服记得换下来,你看那里还有血迹呢。” 岳正点点头,一运身法,很快回到了他们两个的小院,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躺在床上开始休息起来。 周瑗君走到半路,转头看着水语柔,那直视的目光,令水语柔都不敢与她对视,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 看着面前的这个尤物,周瑗君感叹道:“好一个我见犹怜,夫君嘴上不说,心里头却不知道怎样快活呢!”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水语柔抬起了头,周瑗君又向她走进了两步,细细看着这个女子,天色依然很暗,天空的月光朗照,唯有近一些才能看的真切。 有诗赞曰: 最是花颜肤似雪,身带花香腰如柳。金钗云鬓新月眉,紫衣薄纱葱白肢。 白莲虽生泥沼处,中通外直性高洁。愿为枝蔓倚建木,肯爱君上更添酒。 “你跟我来,因为这处府邸是我父亲的居处,我和夫君也只是暂住在此。”周瑗君一边向前走,一边嘱咐着水语柔。 “你就同我还有夫君,先暂住在我们的小院中,小院里还有两间空房子。” “你也不用忐忑,那个坏家伙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肉的。”周瑗君轻笑着,转头看着水语柔眨了眨眼,一下子把她看得羞红。 “夫君的瘾,有些大,你以后,要多承担些。”这一句让水语柔这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脸色变得更加的红了。 周瑗君来到小院的门口,推开院门,绕过影壁,带着水语柔慢慢地往里面走,到了中堂的房间一看,岳正已经把衣服换了,脏的衣服都扔在地上。 自己则换了衣服,在床榻之上和衣而睡,水语柔上前把这些衣服拾起来,问道周瑗君:“周姐姐,这些衣服哪里可以洗?” 周瑗君转头一笑,说道:“放在那边的衣篓里,中午会有丫鬟过来把它们收走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这些琐事向来是不动手的。” “看你身体里也有些灵气,好像是勉强到了天境,是否修炼了?”周瑗君感知了下她的身体,继续追问着。 “回周姐姐,我修炼的是天香诀,据说是前朝的残本,至多只能修到天境,民籍寺的官员让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都修炼这法诀。”水语柔低下头,回复道。 周瑗君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别伤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他收了你之后,让他教你些新的功法。” 水语柔又羞涩地低下了头,周瑗君看她这模样,就好像看到了几天前的自己,作弄之心大起。 “语柔妹妹,你也累了,今天就睡到他旁边去,那边有被子,你自己盖上,也可以帮他盖一点。” “去,我去庭院里修炼了。”周瑗君用巧劲,对着水语柔的后背轻轻一推,她就被推到了床榻边。 周瑗君身形一闪,就出了房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把门关上。 水语柔一脸羞涩地看着熟睡的岳正,她半跪在床边,看着他英俊的脸蛋、强壮的身躯,整个人不由得痴了。 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她绝美的脸蛋变得通红,解下头上的金钗,脱下小衣外的紫色纱衣,放在床榻边,她竟然神差鬼使地上了床。 好香,岳正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这香气和桃蘅的桃花香、君儿的清冷月香不同,就像芬芳的玫瑰一般。 天色已经大亮,他抱了抱怀中的女子,咦,怎么手感完全不同,此刻,水语柔已经羞涩地动也不敢动,任由岳正施为。 他睁开了双眼,看到怀抱着的女子,竟然是水语柔,他刚想说些什么,但一想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他潇洒一笑,直接吻上了她的红唇,好香、好软,水语柔有些生涩,之前倒是学过很多理论知识,但是这样的实战,她还从没有过。 岳正好为人师地引导着,她的理论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到了后面岳正都被她压制了,犹如唇枪舌剑一般,向着他的口舌攻来。 他本来想更进一步,但看看太阳,已经到了正午,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怀抱着水语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且不提他在这边逍遥,整个京城,他“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惜花之名,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开始快速传播。 他那首《两袖香》已经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尤其是那一句“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更是引得无数风月女子争相传唱。 就连皇宫大内,都知道了这件事,晋皇叶谦在书房中翻阅着全国各地的情报,不时地朝着周严看了几眼。 因为周严是中书参政行走,一天随时都可以面见皇帝,像叶谦就极为重视周严,一天要召见好几趟。 “周爱卿,昨日,我的大皇子是不是请您去赴宴。”叶谦看不出表情,沉声问道。 “皇上,是有这样的事情,但我天生不喜欢这样的应酬,所以就让我的女婿岳正代替我去参加。” “怎么,出了什么问题吗?”周严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一早上就进了皇宫,在中书令赵诚的旁边,处理了一个上午的政务。 “哈哈,是好事。”叶谦随手把手中的那份情报递给周严,又接着说道:“看不出来,你这女婿有如此文采,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 “妙极,妙极。”此时,叶谦的心中也是一阵疑惑,这样的文采真的是出身奴隶的人才有的?难道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沦为奴隶只是因为失忆? “这小子昨天倒是回来的晚,没跟我说这些。”周严看了看这纸上的内容,满面笑意地说道。 “好个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周爱卿,你真是幸运啊,要是这小子还没娶妻,我真想嫁个公主过去,我的十一公主、十八公主目前正值妙龄,还未婚配呢。” “对了,周先生,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儿子,好像还未婚配,不如。”晋皇叶谦倒是想和他结个亲家。 但周严的速度也是不慢,说道:“小儿顽劣,恐怕配不上陛下您的金枝玉叶。”这话,也就是周严能说说了,其他人要这般说,叶谦必然生气。 可说的人毕竟是周严,他和皇帝之间名为君臣,但实为知己,叶谦也是一笑,不再提这件事,他知道周严方正,他的那些个女儿又是骄纵惯了,将来必定家宅不宁,还是不要给臣下添麻烦了。 这些岳正的风流韵事,飞快地传播着,但他昨天夜里被三名魔门贼子刺杀的事情,好像被一股力量压了下来。 就连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叶谦,这会子都没收到任何的消息,也就是因为沈诀不在,其他两位副指挥使也不在京中,否则这件事在昨夜,叶谦就会知道了。 “大哥,你让我帮那个小子扬名的事情,我都按你说的做了,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提他,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名声。”东高郡王坐在鲁王叶理的花园里,向着大皇子叶理炫耀地说着。 “不好,昨夜他遇刺的事情,老爷子知道了吗?”大皇子脸色难看地问道。 东高郡王愣住了,不一会儿,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大哥,看来有人想要对付我们,是老二,还是四伯,还是谁?” “咱俩这几天要注意了,不要和老九再有往来,恐怕这次我们保不住他了。” “这个蠢货,魔门的钱都敢收。”大皇子继续骂道。 现在这件刺杀案,让大皇子处在了极为尴尬的位置上,现在也只能把老九推出来承担父皇的怒火了。 “五弟,你我各上一道疏奏,自辩一下,至于九弟那边,让他这几天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惹事生非。” “这件事,就不要让他知道了,你不要亲自去,派人传个话就行。”大皇子想了想,吩咐道。 第87章 朝野震动 此刻,躺在美人儿怀中的岳正,丝毫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语柔,伺候老爷我起身,在这也快躺了一天了,估计西南的一些案牍资料,也应该送过来了,后面可能要忙起来了。” “昨天看你弟弟也过来了,他倒是个机灵的,让他跟我当个长随。”岳正随口说道,正帮他整理衣服的水语柔一愣,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相公,这个给你。”她从旁边的紫色纱衣里,拿出两张奴契,递给了岳正,他直接接过,看了一眼,郑重地把它们收到自己的传功鼎内。 “在京城,帮你摆脱奴籍的事情,暂时不好操作,等到了贡南郡,到时候让你弟弟立些功劳,到时候就可以把你们两个改为民籍。”岳正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自顾自地说道。 “贡南郡,我作为郡守,手中的权力倒是大的很,京城有些事,我暂时无能为力,且多等几日。” 水语柔停住了动作,满眼都是泪水,心中高兴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您真的愿意帮我们姐弟两个?” “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毕竟是我的女人,我哪里能让你受委屈。”岳正抚摸上她的脸颊,擦拭着她的泪水,他倒是说的轻松,要是其他的奴隶,哪有那么容易请到一位郡守来帮忙。 此刻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周瑗君走了进来,笑着看着他们,说道:“腻了一个晚上,还不够腻味啊。” 岳正知道这小妮子有些吃醋了,上前从后面抱住她说道:“昨个,还不是你让她来服侍我的,当然我昨个睡熟了,根本没干什么。” “刚刚管家过来,说有人给你送来了一堆的文件,足足有几大箱子呢,你看是准备在哪里看这些东西?”周瑗君问道。 “你让管家把这些东西抬到这里,左右两边都有房间,你们就先住到两边的屋子里,这段时间夫君可要忙了,这些东西需要在去贡南之前,都得看完它们。” “这段时间恐怕要熬夜了,语柔,你弟弟可识字?可习武?”岳正抬头直接问道。 “倒是认识字,我学成之后亲自教的,但武艺却是不成的。”水语柔说道。 “那便好,瑗君,你去岳父的书房,帮他挑一门寻常的武艺,让他先练着。” “到时候带这小子去贡南,也算个帮手。”岳正随口嘱托道。 “姑爷,姑爷,在屋里吗?”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 “李管家,什么事?”岳正问道。 “好像是老爷回来了,叫您过去呢。”岳正一听,也赶忙出去,他也有一些事情要跟周严讲。 看到李管家在门口站着,岳正随口说道:“那几大箱子,记得抬到我的房间里,尽快找人去办,帮我顺道再拿些纸笔,放到屋里的书桌上。” “是,姑爷,我马上去办。” “对了,给瑗君和语柔安排两个丫鬟,及时伺候着。” “是,姑爷。” 岳正安排好这些,便匆匆忙忙地向着周严的书房走过去,昨天的事情很大,或许会引来一场风波。 “岳父,您找我?”岳正恭敬地问道。 “好啊,你这小子这么不声不响,就搞了这么大的名头!”周严语气好像很严厉,但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并没有多么生气。 “一身正气,两袖香风,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你啊,现在是秦楼楚馆里的名人喽!” 岳正也是一脸的惊讶,按照道理,最大的事情不应该是,昨夜的魔道贼人刺杀的那件事情吗? “岳父,您难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遭遇了刺杀吗?出手的还是阴阳宗、冰封灵修的人,您要是不知道,那岂不是皇上也不知道,这事情大了!”岳正一脸阴沉地说道。 “什么?这件事情,你通报皇室亲军了吗?” “昨天一打三,逮着一个女的,叫了皇室亲军的人,后来他们说沈诀不在,我怕中途出事,也帮着把人犯护送到亲军衙门。”岳正详细解释着。 “你是说人犯,已经送到亲军的大牢里了?” “是的。” 周严的脑海不住地思考着,大皇子的晚宴,突然出现的刺客,还是魔道的人,最为蹊跷的是这么大的消息居然被压住了,今天就冒出来这么多帮岳正扬名的,这事情扑朔迷离啊。 “看来,有人要向大皇子身上泼脏水啊!”周严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 “恐怕这脏水都不用泼,岳父,你先看看这个。”岳正给周严递上了一张民籍信引,这张民籍信引是从阴阳宗的那个女子身上搜出来的,因为事关重大,岳正把这张重要的证据,悄悄截留了下来。 周严接过这张薄薄的纸,看得越久,他的眉头也皱得越深,这张纸上是这样写着“兹有刘王氏,夫为王府卫,战死,有功,荫其妻,赦为民。” 关键是末尾盖着“北苍郡王印”,这东西要流传出去,北苍郡王叶修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道盟的人、宗室的人包括世家大族,对魔宗都没有什么好感,一旦知道北苍郡王和魔宗有勾结,必然会群起而攻之。 北苍郡王为人残暴无德,死不足惜,关键中间还夹了东高郡王和鲁王,这一招明显是想让岳正和这几人对上啊。 岳正心里苦笑,这几个魔道贼子,应该只是看上了岳正的肉身,但他们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即将引发一场巨大的朝堂风暴。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周严转头问道。 “是我从魔宗的那个女子身上搜到的。”岳正老实交代。 周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若是想做权臣,势必拿这个东西,和大皇子交换些什么,但我毕竟不忍这般做。” “算了,我们两个现在即刻入宫,把事情给皇上讲清楚。”岳正心中了然,周严这是要做忠臣啊。 周严又看看岳正,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问道:“你觉得大皇子这个人如何?说说,你来评价评价,实话实说。” 岳正犹豫了一下,他蹙着眉头回答道:“貌似礼贤下士,但内里骄奢淫逸,望之不似人君。” “好,我知道了。” “走,我们就不坐马车了,用身法快速地赶到皇宫。”周严说道。 “岳父,我跟李管家打个招呼,让他通知下瑗君。” “去。” 岳正叮嘱了李管家之后,他和周严飞快地运转身法,就往皇城的方向飞奔而去,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 “皇爷,周先生和秦翊伯来了。”叶谦身边的宫人,唤醒了假寐的叶谦。 晋皇叶谦本能地一皱眉头,心里咯噔一声,怕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说着:“快去请两位爱卿进来。” “臣周严见过皇上。” “臣岳正见过皇上。” “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两位,这么晚了还来见朕?” 周严看了看旁边的太监,有些不想开口,晋皇叶谦会意,手一挥便让那个宫人退下了,随后他又是一挥手,一道金黄色的罩子隔绝了内外。 “岳正,你来说。”周严对着岳正说道。 “皇上,昨夜大皇子邀请我去语声娇赴宴,但在宴会后,我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什么,堂堂国都,居然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叶谦明显有些生气了。 “那三个贼子是魔门中人,一个冰封灵修,两个阴阳宗的女子,我抓到了一个阴阳宗的。” “这是从那个女人身上搜到的。”岳正连忙把那张民籍信引递上。 叶谦只是看了一眼,便气得浑身有些颤抖,但还是压制着,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又问到岳正:“那个抓到的女子在哪?” “已经被我亲自押到皇室亲军的牢房里了。”岳正如实地回答道。 叶谦踱着步子,不停地思考着,昨夜的事情,今天他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情报,皇室亲军的沈诀也不在,连个查案的帮手也没有。 他转头看向岳正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微臣觉得这件事和大皇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昨日他还将美人赠与臣下。” “如果他真的要杀臣,恐怕不会有如此动作。”岳正收了大皇子的礼物,就算捏着鼻子,也要帮他美言几句。 “但此事必然和九王爷有一定关联,望陛下详查。” “这件事,岳爱卿,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派专人去调查的。”叶谦坐回位子上,皱着眉头,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很好,非常好,就和你的岳父一样,都是忠臣,你们两位爱卿就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安排人详细查访的。”叶谦看着这翁婿两个,开口便让他们回去。 很快两日后,一道圣旨传出,贬去北苍郡王郡王衔,仅仅给他留了一个北苍子爵,整个北苍王府的属官全部赐死,九皇子即日起发往封地,无诏不得入京,一时间,朝野震动,皇子间,人人自危。 第88章 风暴后续 “你们两个就不要在地上跪着了,起来。”叶谦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儿子,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此刻,鲁王叶理、东高郡王叶行跪在书房的地上,他俩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皇帝叶谦也不理他们两个,只等处理完了政务,才说出这句话。 “老大啊,你要感谢人家岳正,出了刺杀那件事,他还帮你说了些好话。”叶谦不轻不重地说着,但这话却让叶理心中一突。 还好之前给岳正送了“礼物”,否则那小子在皇帝面前随便给他上点眼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老九那个畜生,居然和魔门有勾结,收了人家的钱就帮着出具民籍。” “道盟给了朕一份材料,光他们那边就有上百份北苍郡出具的民籍信引,盖的都是他北苍郡王府的大印。” “还好朕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否则要让道盟那群人找上门来,咱们大晋就被动了。” “本来为了请绝神真君,就耗费了不少的资源,要是因为老九这事被他们抓住把柄,那又要损失一笔。” “老大、老五,你们两个也要多体谅朕,治理这个国家不容易啊。” “你们回去,你们没罪,就不用在这请罪了。”叶谦对着两个儿子说道,大皇子和五皇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一齐退下了。 两人匆匆出了皇宫,一齐坐上马车,过了许久,大皇子开口了:“这次总算是过关了,人家是冲着老九来了,我们两个差点被搂草打兔子了。” “以后不要和老九有什么往来了,他应该已经被父皇放弃了,哎。”大皇子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 东高郡王看着大皇子,苦笑着说道:“如果没有语声娇刺杀那档子事情,估计老九应该没事!” “怎么可能,道盟那帮人早就盯上他了,你看看那些证据,哪里是一两天能搜集到的,要不是岳正那小子误打误撞。” “我们再和老九深交下去,迟早也要被他影响,到时候,哪里会这么轻松的过关。” “以后记得和岳正交好,这次也算他拉了我们一把,否则你我的王爵都有影响。”大皇子依然语气凝重地说道。 “父皇不是没有处罚我们两个嘛,怎么会?”东高郡王有些疑惑,连忙出声问道。 大皇子自嘲地一笑,说着:“父皇要是对我们没有意见,会让我们跪那么久?而且父皇言语里的意思,满是敲打,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话里说我们没罪,但没罪就是没错的意思吗?要是真没错,我们哪里会跪了那么久?”大皇子继续说着,东高郡王坐在他的对面,听到这话不住地点头。 “五弟,我们这样各备一份厚礼,派人给岳正送去,那小子灵动的很,应该懂我们的意思,你我就闭门修炼,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 “外面恐怕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两个呢。”大皇子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大哥,大概送多少的标准?”东高郡王问道。 “我大概五百灵石左右,你就三百灵石左右,按这个标准给他送点东西。”大皇子继续说道。 “好,大哥,我听你的。”东高郡王点点头说道。 而这两人口中讨论的岳正,此刻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西南的一些资料,浑然不知道,有人要给他送一些厚礼。 岐川都督府共下辖十九个郡,目前只有六个圣境驻扎在边境,主要是用于防备孟国,但内里和山岐野人的矛盾却越来越突出。 人口方面在案统计的人口就有几个亿,虽人口是四大都督府最少,但面积却是最大的,而且山里的一些土人,根本没有进行统计。 整个西南人少山多,划分行政区域的时候,也是按照山川地形进行划分,也就导致郡城面积之间的差距很大。 像岳正所要管辖的那几个郡城,山多人少,但所占的面积都快占了岐川都督府三分之一多,总共是六个郡,都没有郡守。 岳正有些疑惑,这六个郡都已经连成了一片,该死的土人不会要聚众作乱,要真是这样,我岂不是坐在了火山口上。 六个郡的郡守、郡尉,我且看看,近十年来,这些郡的郡守和郡尉异常死亡的案例太多了,简直是难以防备。 岐山势险出妖鬼,山有蛇心水叼龙。万里逶迤皆不平,亿兆生民恶风波。这是前朝一位文官在西南任职十几年,写下的一首诗,就可见西南的治理之难。 岳正看了不少的案牍,心中已然有了治理西南的腹稿,他的治理就准备用一个字来应付,就是“杀”,不服者杀,反叛者杀,作乱者杀,通夷者杀,信鬼者杀,通妖者杀,杀他个干干净净,朗朗乾坤。 西南纳入大晋版图千年,众多的移民进入,当地的土人的生存空间已经被挤压,以往也是高压的政策,但还是有零星的作乱。 以往只是靠压,因为这些土人还有用,很多时候还要驱使他们干活,但现在完全可以用大晋自己的民众,土人完全是累赘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手中要有一支军队,明面上西南六郡之地,郡尉手里的军队,他都能直接调派,但能不能指挥得动都是个问题。 首先要把贡南郡先拿下,这是西南六郡中人口最为繁盛的一个郡,常驻的郡兵也是不少,掌握了这一支郡兵,后面就好办了。 岳正在书房内,一边看着这些文件,一边在脑海里不住地思考着,但这时,水语柔进了房间,她走的很是匆忙,说道:“刚刚管家跟我说,大皇子给您送了两件礼物过来呢。” “什么礼物?”岳正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本,对她招了招手,等她来到他身边,岳正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岳正把脑袋埋入她的衣袖之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天香诀果然不凡,香气凌冽而不妖,濯濯而不浑。 “夫君。”水语柔羞涩地娇嗔着,岳正还没要了她,但最近这些亲昵的动作倒是不断,把这小妮子拨撩的不行。 她坐在岳正的怀中,任他做坏的双手施为,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大皇子送来了两大箱子的东西,说是感谢夫君的帮忙。” 岳正松开了双手,让她坐到椅子上,他自己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都快在这坐了半天,正好我也出去走走,看看大皇子送了些什么。” “走,语柔,跟我出去看看。”岳正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水语柔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去了。 周瑗君喜欢穿白色的衣裳,但水语柔倒是不同,她喜欢的是紫色的衣服,前两天,红裳又来了一趟,把她的衣服都送了过来。 整整三大箱的衣服头饰,倒是把岳正看得愣住了,周瑗君倒是朴素很多,基本没什么饰品的,但水语柔却有很多,这几天来,岳正就没看她戴过同样的珠钗,每天几乎都是不一样的。 “姑爷,这是大皇子送来的两箱东西,这是五皇子刚刚送来的。” “他们两位倒是一前一后,都在这了。”李管家恭敬地说着,心里想着伯爷的面子真是不一般,能让王爷主动送礼示好。 “你让家丁帮我抬到我的小院里。”他随口吩咐着。 岳正转头看了看水语柔,问道:“你周姐姐呢?” “姐姐在演武场练剑。” “走,我们过去看看去。” 两人联袂去了演武场,此刻,演武场上一道白衣洒沓,剑光阵阵,有如翻飞的白蝴蝶,挥洒的剑光犹如水银泄地。 周瑗君看到岳正走了过来,直接一剑向着他飞刺而来,岳正看她没有任何杀气,也就笑笑,两指夹住她的剑尖,笑着说:“君儿,你又调皮了。” “怎么了,相公,你前两天不是说,都要窝在屋子里看西南的资料吗?” “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转一转了?”周瑗君笑语盈盈地看着他。 岳正也朝她一笑,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脸,笑着说道:“今天,两位皇子送了两箱东西过来,我特意来叫你一起去看看。” “到时候,你看看有没什么需要的?” “修炼上的灵石够用吗?不够的话,夫君这里还有一些。”岳正看着她问道。 周瑗君倒是一心修炼,自从岳正因为看文件,两人分居后,她每日都不断地修行,晚上整片院子里都充溢着月华之力。 相较之下,水语柔就没那么勤奋了,最近她的心绪一直系在岳正身上,每晚岳正读书的时候,她都在一旁被看添香。 而且她所修炼的天香诀也是残本,到了天境想再往上修炼也是极难,岳正也想帮她找一些功法,但现在传功鼎未修复,不然倒是可以帮她找找功诀。 岳正心中暗想,看来去了西南后,找异火的进度要加快了,这传功鼎要尽快修复,修为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立身之本。 第89章 中州灵壤 “夫君,这些我倒是不是很缺。”周瑗君也是觉得心中一暖,笑着回答着岳正的问题。 “本来天极郡的灵气就要比南郑浓郁许多,我在这里修炼,比在南郑月山上的进度快多了,除了月华之力没有那边浓郁,其他都要比那边好的多。” 她又继续说道,但还是有些可惜,毕竟她的主修功法除了岳正给她的“青木经”,就只有月系的功法比较厉害些了。 水语柔也是眼巴巴地望着岳正说道:“夫君,我也想像周姐姐一样去修炼,不知能不能教教我?” 岳正看着她的眼睛一笑,说道:“当然可以,君儿,明日起,你就顺带教教她,可以的话,就先把青木经的部分内容教给她。” “但是你这天香诀也不能落下,虽是残本,但我看此功法的品级并不低,只是没有后续内容罢了。” “等到后面,我帮你寻摸寻摸后续的法门。” “君儿,也一样,月山的功法虽好,但可惜有些局限性,后面我帮你找一找月系的功法。” 周瑗君轻轻点了点头,她虽然心底里有点儿不相信,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显露,因为月系的功法本来就少,目前修炼月系能量就以他们月山派最为有名。 说罢,岳正就揽上了两女纤细的腰肢,一齐向着小院的方向而去。 他们的面前是三口箱子,左面两个红色的是大皇子送过来的,右面棕色的是五皇子送过来的,两人一前一后,看来应该是商量好的。 岳正上前先打开了第一个箱子,箱子里倒是放了一把刀和一把剑,两把武器斜对而放,最下方的箱底部,还放着一本小册子。 他拿起小册子,只有薄薄的几页,倒是介绍了这两把兵器的来历,一把是叫星月剑,一把名为寒月刀,册子上说都是用月陨而铸造。 看来大皇子送礼物倒是用了一点心,岳正直接把那把剑拿起,细细感知了一下,这把剑的金锐之气,倒是比现在周瑗君手上拿的那把要多。 而且月陨所铸造,和周瑗君所练的月山剑法,就极为适配,他拿起这把剑,直接把它递给了周瑗君。 “君儿,这把剑送你了,剑名星月,倒是和你们月山派极为相称。” “而且这把剑铸造的时候,倒是加了月陨,对你的月山剑法估计增幅不小。”岳正笑着说道,周瑗君听着,也是十分惊喜地接过这把剑。 “这么珍贵的剑,估计上百颗灵石应该是少不了的,像这种剑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整个月山,只有我师父手上的佩剑才有月陨。” 周瑗君拔出这把剑,仔细看了看剑身,显得非常的满意。 “夫君,这是大皇子送给你的,我拿了是不是有些不好。”周瑗君贴心的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应该是大皇子专门送给你的,他们都有我的情报,知道你是月山派出身,估计也算是思量了好久。” “京城里有很多的武器作坊,专门铸造各色的武器,月陨虽然珍贵,但对于一国的亲王来说,弄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把剑,你就收着,我只是喜欢用刀,剑法我并不熟悉。”对于武者而言,剑法风流飘逸,极具杀伤力。 但岳正反倒是喜欢战场上的厮杀,之前在崇德郡外,他就杀欢了,当时他的刀刃都卷了口,那时他就想要一把好刀了。 他从箱子里拿出寒月宝刀,天蓝色的刀刃倒是和星月剑是一个模样,刀鞘是上好的沉木包裹着一层蟒蛇皮,价值应该很是不菲。 “好刀!”岳正赞叹了一声,便直接把刀收进了自己的传功鼎,后续倒是有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周瑗君倒是没有相应的储物法器,只能无奈地把身上的佩剑摘下来,换上了这把星月剑,她看了一眼岳正,把以往的那把佩剑递过去。 “呐,这把剑,你来帮我收着,倒是用了很多年,有些舍不得呢!” “娘子,等日后,相公帮你找一找储物用的宝物,到时候这把岳父送你的宝剑,就能和你朝夕相伴了。”岳正看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忙出声安慰道。 “这种储物类的宝物,可是珍贵呢,一个小小的储物袋,就需要几百灵石,就为了一把剑,不值得。”周瑗君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岳正也不提这茬了,只是把这件事记在心上,随后,他又打开了另一个红色的箱子,这箱子里,竟然装着一副漆黑的铠甲。 “哎呀,大皇子真是有心呢,还给你送了一副宝甲。”周瑗君倒是有些惊喜地说道。 她转头看了看岳正,又接着说道:“那次看到你在崇德郡外,带着你那些骑兵去冲阵,人家就担心的不行。” “现在有了这宝甲,最起码能帮你挡挡箭矢什么的。” “语柔妹妹,来,来,咱们帮他穿上这套盔甲。”周瑗君招呼着水语柔上前帮忙,岳正的内心也是一暖,除了母亲这是第二个对自己这么关心的人儿。 至于现代的那些女朋友,那还是算了,各种节日各种礼物,不断地索取,从来没有给过岳正一丝丝的心灵慰藉。 两个绝美的女子,细心地从箱子里拿出这整齐宝甲,整个盔甲还有些重,两个女子都是天境,周瑗君还好,但水语柔拿的时候,甚至有些勉强。 “语柔,去把相公的外衣取下,我帮你拿着。”周瑗君看出了水语柔的窘境,帮她拿起了盔甲的上半部。 “夫君,我帮你把这外套取下。”今天,岳正穿的是一件白色绣金长袍,像极了一个文士,但这样的袍服有个缺点,就是不利于打斗。 为了能套上这件铠甲,也只能把身上的这件绣金长袍脱去了,水语柔靠着岳正,颤颤巍巍地帮他解下腰带。 岳正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白皙的肌肤离得那么近,要不是周瑗君在旁边,岳正早就啃上去了,这两日这种事,两人在书房里早就做了无数次。 只不过,只是嘴上亲亲,最后一步倒还没走到,所以这水语柔有些害羞,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 他盯着她的红唇,水语柔看到他目光灼灼的眼神,脸也是红的不行,脱下他的外袍后,拿着外袍,匆匆忙忙就往屋里跑去。 周瑗君走到他身边,帮他套上铠甲,笑着说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把人家水姑娘变成自己人吗?” 岳正有些尴尬,我的月光女神,怎么变成了日光女巫? “既然是夫人的命令,那我晚上一定照办。”岳正有些欣喜地说道。 周瑗君向他翻了个大白眼,说道:“德性!” 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把这身甲胄给穿上,整个黑甲上身的部分就有三层,一些关节的部位更是用极为珍贵的金属制作的。 就连靴子都是金属打造,极为坚韧,这一身,看得周瑗君和水语柔连连点头,说他穿上盔甲像个将军,脱下盔甲像个文人,简直是文武双全。 岳正也是连连点头,大小老婆真是会说话,听得人内心舒服极了。 不过这甲胄倒是太重了,岳正穿得上,也跑的动,但就怕骑的马驮不动啊,京城里倒是有些好马,但到了西南,恐怕就少有良驹了。 在两女的帮助下,他脱下这件宝甲,又重新装到箱子里面,这甲胄倒是不常用到,倒是不需要放到传功鼎里。 “这大皇子送的东西倒是不凡,我再来看看五皇子送的东西。”岳正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另一个箱子,但打开后,他却惊住了。 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箱子,这箱子小小的,放在这大箱子里,只占了大箱子的小小一块,岳正一手去拿那个小箱子,咦,倒是挺沉。 箱子四周没有任何把手之类的东西,岳正只能双手把它取出来,金属制的盒子,重量倒是不轻。 取出小箱子之后,箱底竟然压着一张纸,岳正把这小箱子放到一边的石桌上,然后取出那张看了起来。 “天极拍卖行第十一件拍品,中州灵壤,起拍价一百五十块灵石。”这张纸上是这样写着,岳正有些尴尬,送礼怎么把发票也给送来了。 中州灵壤,这不是土系的宝物吗,到底是京城,这样的宝物居然能在拍卖行见到! 岳正回到石桌前,急忙打开那个金属的盒子,打开后,那土灵气便逸散开来,瞬间,岳正识海里的传功鼎晃动起来,好像对面前的一块泥土有些急不可耐。 他急忙把盒子盖上,传功鼎才慢慢安静下来,岳正探着神识安抚着鼎的情绪,传递给它这样的讯息,先找到异火,修复火那一路,在吸收这个中州灵壤。 传功鼎缓缓转动了两下,好似是认同了岳正的观点一般,他心中也有些激动,终于看到修复成功的一丝希望了。 突然,他对这个天极拍卖行有了些兴趣,决定明日出门,好好去那边再问问,说不定那里有异火卖呢,岳正如是想着。 第90章 夜色羞 岳正把这小箱子郑重其事地收好,传功鼎内又多了一件宝物。 内视了下传功鼎,三路已经被完全修复,火属性的那一路,修复了大半,土那一路还没有进行任何的修复。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一块中州灵壤能让它恢复多少,岳正决定明日出门看看,去天极拍卖行问一问看看还有没有这物件。 按照那张“发票”看,倒是用不了多少的灵石,岳正手上还有四百多颗,他思忖着,看来要想办法弄点灵石了,换成银两倒是很多,但用于采买一些修行的物件,真的是杯水车薪。 “哈哈,今日倒是收获不小。”岳正高兴地自言自语道。 水语柔看看他,疑惑地问道:“夫君,这东高郡王送的东西,明显不如鲁王的,您怎么对东高郡王的东西这么满意呢?” “我的修行,目前需五行灵物,现在只缺少火行和土行。” “这土行的物件,有人帮我送上门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嘛!”岳正按捺不住笑意,高兴地说道。 “看来明天要去一趟天极拍卖行了,你弟弟对京城的路熟不熟?”他接着问到水语柔。 “自是熟悉的,我这弟弟打小就帮楼里采买,京城的路那是一清二楚。”水语柔回答道。 “那便是极好的,明日让他领我去”岳正随口吩咐道。 “是,等会我就去通知弟弟去。” “去。” “娘子,我们好几日没有亲近了,不如今晚”岳正看着水语柔远去,便揽住了周瑗君的腰肢,在她的耳边问道。 周瑗君摇了摇头,说道:“这几日倒不是太方便,我内血横流,需要运转我月山功法,保养血气,这阶段可不能乱来。” 岳正也是秒懂,有些悻悻然,但这时周瑗君笑着在他的耳边说道:“那边不是有现成的嘛,你老是想要作践人家作甚?” “今晚我准备在演武场,好好借着月光,试试这把剑的威力,到时候也要借着月华修炼,晚上我就不回这小院了。” “你想做些什么,也不用顾忌我了。”她斜视了下岳正,锤了下他的胸口,娇嗔地说道:“真是便宜你了。” 岳正心中一喜,但面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把怀中的周瑗君抱得更紧了些,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我要做千年万年的夫妻,她若没有此志,也只是你我人生旅途的过客罢了。” 他俩的心紧紧地靠在一块儿,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即便他有再多的女子,也不会减弱她丝毫的爱意。 那些世俗女子,她们的情爱也逃不过时光的摧残,少年郎总是年少慕艾,心移不定,但若是百年后、千年后呢,长长久久的陪伴才是真。 她转过头来,看着岳正,双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笑着说道:“你可千万不能落下修炼,我们比一比看看谁先到圣境。” “倒是不用那么急。”岳正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各系的力量最好参悟得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打下牢固的根基,单系九境就是一个初步悟道的过程。” “对于我们而言,天境就是基础,唯有基础牢固,那才能走得更远。” “你看你师父是什么时候突破到圣境的,道门最是讲求厚积而薄发。” 岳正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自己的理解,周瑗君听了倒是不住地点头。 “这些事情,你最好多去请教请教你爹,他也是圣境,而且是以青木一系,连悟青木九层。” “这样的毅力,这样的专注力,若是你爹不是专注于落实他的政治抱负,一心修炼的话,估计也能一窥道境,只是可惜。” “你师父不在身边,但你父亲也可以教你的,平日里多去向他请教请教。”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 周瑗君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岳正说道:“之前在月山上确实想爹爹,但回了家里,十多年没见,却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了。” 岳正确实感觉到他们父女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疏离之感,他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多年的别离带来的后果。 他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两人紧紧贴合到一起,心与心靠到一起,两个孤独的年轻人,互相安抚着彼此的心绪。 夜晚悄悄到来,岳正还在书房里看着书,一旁的水语柔正在帮他收拾着,他随手写下了很多的想法,待到去了贡南郡,看看能不能一一落实。 “语柔,今晚留下。”岳正写着东西,头也没抬,随手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却让水语柔患得患失起来。 她已经入府几天了,原以为以她的姿色,估计很快就要被岳正收入房中,哪里想到他会忍好几天,但却没想到今晚他居然开口了。 “相公,那我先去沐浴。”水语柔羞涩地试探着。 “去,等会我也去。”这一句让水语柔羞的满脸通红,岳正盯着她酡红的脸颊,心中也是一片醉意。 紫色的轻纱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侧院的暖阁里一阵水雾缭绕,此方世界的建筑风格倒是和华夏古代极为相像,但也有些细微的差别。 像此处小院,和北方的四合院很像,但中堂却是主卧的布局,一边是岳正的主卧,一边是书房的布局。 侧院总共有两处,布局也基本都是一样的,侧院里靠着中堂的一边是寝室,离得远的一侧则是洗漱室,一应的洗漱物件都是全的。 岳正轻轻推开侧院房间的门,他特意嘱托门口的丫鬟不要发出声音,而且他的动作很轻,正在沐浴的水语柔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这要是周瑗君,估计早就发现了他的动静,但水语柔是空有天境的修为,但根本无法运用,像什么耳清目明,听察百米之类的,她根本不会。 岳正听到一阵水声,心中不由得心生绮念,慢慢朝着水声由来之处走去,一道厚纱制的屏风,隔绝了内外。 但是隐约能看到内里的木质澡桶内,有一道雪白的人影,整齐的长发披散在澡桶的边上,他隔得很远都能嗅到空气中的水汽和香气。 慢慢走过去,这个小妮子还在发呆,丝毫没有察觉到面前的人影,岳正看着她绝美的面容,一时间痴了。 岳正挥着他的禄山之爪,在小妮子眼前动了几下,说道:“我的美人,醒醒,发什么呆呢!” 水语柔正在憧憬日后的生活,哪想到幻想中的男主角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时惊得满脸通红,双手下意识地直接捂住胸口。 “相公,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听着有些颤颤巍巍的,显然内心是极为忐忑。 岳正对着她一笑,说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也要来洗。”说罢,便解开自己的腰带,脱去自己的文士袍。 整个人没有任何束缚后,便入了澡桶,贵族老爷家的澡桶也是很大,容纳两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肢,他俩双目对视着,水语柔看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傻了,惊得像个小鹌鹑一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到如此美景,岳正哪里还把持得住,只想在此相对浴红衣,但水语柔按住了他两只作怪的大手。 她羞红着脸,把嘴巴凑到岳正的脸颊边,有些无力地说道:“相公,去里间,那里有白绸。” 暖香的气息在两人面部直接弥散,暧昧朦胧的氛围有如烈火却又温柔如水,他抓起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好,都依你。”岳正在她的耳边说着,小巧的耳朵是如此的可爱,晶莹剔透,他用手指轻拨了下她的香耳坠儿,她的脸色更红了。 他拥着她,两人从水里出来,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地面上,他们两个落下的水滴,打湿了一片片的地毯。 香榻之上,确实有一块白色的方巾,她红着脸蛋,夹着好看的双腿儿,慢吞吞地在锦被之上铺上这块方巾。 岳正也是一愣,之前周瑗君是这样的动作,连这小妮子也是这动作,之前周瑗君的那方红白帕还被她郑重收起,或许是此方世界的风俗如此。 她的锁骨极为精致,身材也是那般的苗条,如同象牙般的长腿,像葱白一般的颜色,直挺挺地立着。 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岳正也察觉到她的紧张,双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他抱着她,眼睛看着她,就如对待一件珍宝,她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看到了久违的珍视,此刻她不是一件“礼物”,也不是随意可抛弃的泥土。 恰似暖风起,满眼尽风流。岳正想起在这方世界上,学来的一阕词《夜色羞》: 芙蓉暖帐,时辰匆匆叹春风。玉楼上,梳妆镜,面前娇颜爱红妆。更有明月照窗阁,清华洒群花。惜,惜,惜,弱柳蔷薇最怜惜。 青丝如瀑,双手叠叠木梳轻。红帐中,侍青衣,衽袖齐整系冠带。郎君风华更俊俏,四目对桃花。羞,羞,羞,姹嫣螓首爱娇羞。 第91章 天极拍卖行 第二日,水语柔就要拖着疲惫受创的身体,要伺候着岳正起床。 却被岳正一把按住,温柔地说道:“语柔,好好躺着休息,别逞强了。”水语柔听他这样说,也不再挣扎,乖乖躺好。 他收拾完毕后,走到门口,对着小院门口的丫鬟一招手,丫鬟连忙走过来,岳正吩咐道:“语柔姑娘身体抱恙,你今天就在屋里好好伺候着。” “是,姑爷。”岳正又回看了水语柔一眼,笑着出去了。 他来到演武场,看到周瑗君犹如一尊玉色的雕像,安静地坐在一块蒲团上,岳正感知了一下,她的修为好像又有精进。 他找了一块蒲团,坐在她的面前,只等她打坐结束,她好似察觉到了岳正的到来,缓缓睁开了双眼,笑着问道:“怎么了,这就腻味了?” “怎么会,一辈子都看不腻。”岳正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着傻,笑呵呵地回答道。 “夫人,等等我们去天极拍卖行看看,之前传授你青木经,里面有炼药的内容,咱们去逛逛,看看要不要帮你买个药鼎。”他开口说道。 一听是修炼上的事情,周瑗君也正色地想了想,回答道:“那好,我就陪你到街面上转一转,这么多天,还没逛过京城呢。” 说罢,她便从衣袖里拿出了蒙面的纱巾,直接把她自己的脸蒙上,岳正看着她的模样,又想起了初见时的情景,嘴角含笑。 “笑什么,这样有什么不妥吗?”周瑗君白了他一眼,问道。 “君儿,为夫看你这模样,只是想到了初见你的时候,不想匆匆几个月的时间,你我已经结为夫妻,心里分外甜蜜,故而有笑。”岳正笑着说道。 她又对他翻了个白眼,笑着说道:“你嘴真甜,将来不知道又要哄多少姑娘进门呢!” 岳正笑笑也不答话,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 “李管家,把水四金叫过来。” “是,姑爷。”管家匆匆而去,很快水四金就过来了。 “小人见过岳大人、岳夫人。”水四金连忙行礼道。 岳正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行礼,又说道:“你姐姐是我的侍妾,你就叫一声姐夫。” “姐夫,我姐姐呢?”水四金问道。 “她今日身子抱恙,在房里休息,你就别去打扰她了,今天陪我们去街市上逛一逛。” 这时,旁边的李管家听到这话,走上前来,递给水四金两张黄符,说道:“这是符篆宗的神行符,你且带着,万一姑爷和小姐用身法,你也能跟得上。” 岳正点点头,连连赞叹李管家想的周到。 “四金,走,目标是天极拍卖行,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岳正说道。 水四金走出府门,岳正和周瑗君手挽着手在后面跟着。 这小子倒是比前两天灵动多了,看来是少了语声娇束缚的缘故,岳正测试过这具躯体的骨龄,大概在二十一二岁左右,周瑗君现在十九岁,而水语柔只有十八岁,像水四金就更小了,只有十六岁左右。 但岳正实际的心理年龄,都已经是三十多了,和瑗君和语柔的生活中,他犹为在意这些少女心绪的变化,时常嘘寒问暖,让这两个姑娘们爱煞了他。 盖因这个世上,女性的修士终究是少数,导致此方世界在现在这个阶段,女性大都是男人的附庸,很少有像岳正这般给予妻妾那样的尊重。 “姐夫,这天极拍卖行在乾兴大街上,它的生意很是兴隆,往来的修行者都愿意去拍一些好东西。” 水四金也是有些俊秀,毕竟是水语柔的弟弟,倒不像之前在语声娇那般的唯唯诺诺了,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前面带路。” “姐夫,你带够灵石了吗?那边都不用银两结算的,都是算灵石的。”水四金提醒道。 “哦,不想还有如此的规矩。” “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几百颗灵石,我还是有的。”岳正回答道。 水四金点了点头,便继续领着他们两个向前走去,不过岳正也有些头痛,五百颗灵石,还要留一部分用于传送,那用于采买的只有四百颗灵石左右。 虽然这些灵石相当于一个普通郡一年的税收,但和修士所消耗的资源比起来,这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两边的街市极为热闹,路边的店铺不时有行人走进走出,因为是内城,临街摆摊的摊贩几乎没有,人气稍微比外城要稍弱些。 “姐夫,乾兴大街倒是有些远,要是就这样慢悠悠地走过去,估计要两个时辰都不止。” “要不这样,我用这个神行符。” “您和夫人在后面用身法跟着我,这样估计半个时辰都不用就能到了。”水四金有些拘谨地建议道。 “好的,那便这样办。”岳正看了一眼周瑗君,见她没意见便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这小子熟悉地把黄符贴在自己的小腿上,一边一个,然后他的双腿就如装了弹簧一般,飞速地奔跑着。 岳正笑着看着远去的水四金,转头看了看周瑗君,笑着说道:“君儿,要不我们比一比脚程,看看谁先到拍卖行。” 周瑗君带着面纱,只见她眼含笑意,说道:“你的身法,我还不知道,倒是粗陋的很,怎么比得上我月山的轻灵。” 岳正此刻自信地说道:“那便比一比。” 说完便运起青帝经上雷拳的步法,快速地向前冲去,周瑗君看着他的背影也是一笑,一运身法,快速地跟了上去。 只见大街上两人是你追我赶,众多的行人只见两道白衣身影一闪而过,行人们倒是对此司空见惯,毕竟京城太大了,如果不用身法,走就要很久。 一般的凡人,如果要赶路的话,也会到符篆宗的铺子里,买上几张神行符,普通的平民根本没有资格使用传送阵,更别提奴隶了。 终于,看到前面的水四金停了下来,岳正也是收了自己的速度,转头一看,周瑗君紧紧跟在自己的旁边,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岳正也是笑笑,没有把输赢这回事放在心上。 高大的楼宇,青砖琉璃瓦覆盖其上,这天极拍卖行是银税监所建,为天下的宝物提供交易的场所,向来以灵石作为计价进行拍卖,整个大晋有两种流通体系。 一种是以银钱作为流通,另一种则是修士之间的交易,主要以灵石作为货币,但也有极其珍贵的宝物,只能以物易物。 像天极拍卖行,如果有人要寄拍物品,大部分是给与银钱,但如果要购买拍品,那只能用灵石来购买。 本身灵石就要比银钱来的珍贵,官价是一万两白银汇兑一颗灵石,但私下里换到一万一、一万二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一来二去,这拍卖行就为银税监赚取了大量的利润,但每年晋国要拉拢各处的门派,并且给与一定的赏赐,所以这国库里,银钱虽多,但灵石寥寥,在修士的世界里,晋国依然很“穷”。 “哎,几位,你们是不是来我天极拍卖行的?”门口的招待看着岳正和周瑗君气质不凡,连忙走出来招呼到。 “确实,你且带我们进去看看。” “好的,爷,您里面请。”那个门子连忙招呼着,三人便跟着他进了拍卖行。 偌大的门厅里,人倒是有些稀少,那个门子回头说道:“几位,最近倒是没有什么拍卖会,但我拍卖行也有一些对外售卖的物品,不知您需要哪一方面的。” 岳正看着他,开口说道:“中州灵壤,你们这里还有货吗?” 那个门子想了想,说道:“您稍待片刻,我去请我们三掌柜过来。” 不一会儿,那门子领着一位中年男子来了,那男子上前就问道:“是哪位需要这中州灵壤啊?” “是我。”岳正说道。 那男子看到他气宇轩昂,神态不凡,连忙行礼问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岳,单名一个正字。” “不知是秦翊伯当面,还请赎罪,我是银税监拍卖司的一名司吏,现为这天极拍卖行的三掌柜。”那个男子连忙恭敬地说道。 “您要的中州息壤,前两天倒是有一大块被拍卖了,大概拍了三百五十颗灵石左右。” 岳正一听心中了然,估计就是东高郡王送给他的这块了。 “现在我们拍卖行倒还是有一块小的,大概要一百五十颗灵石,你看是否需要?” “拿出来,我要了。”岳正点点头说道。 他又看了看两边的一些摆件装饰,又接着问道:“可有炼药的药炉?” 那男子连忙说道:“有,有,还不少呢,您等着,我去给您拿图册,另外把中州灵壤给您取来。” 说罢,便匆匆离去,去后面库房取物件去了。 “大人,这是您要的灵壤。”他递上比另一块小的多的金属盒,岳正打开看看,确实是中州灵壤,直接就付了一百五十颗灵石。 他打开图册给岳正递上,岳正随便瞟了几眼,从几十颗灵石到上千颗灵石的药炉倒是一应俱全。 “夫人,你来选。”岳正把图册递给周瑗君。 第92章 月灵药炉 周瑗君接过图册,看到上面那么多的药鼎、药炉,也是皱起了眉头,翻了好几页,也没能决定下来。 找了许久后,她把册子一合,递还给了岳正说道:“夫君,这册子里面的太多了,还是你帮我决定。” 果然,大部分女人都有选择困难症,这不,周瑗君这样的也不例外,岳正只能笑笑,接回这本图册。 图册里,大部分的药炉、药鼎的价格都在五百灵石以下,只有极为个别的优质药炉在五百以上的。 比如岳正现在翻到的这一页,“坤阴药鼎”标价七百颗灵石,旁边的介绍上写着,“采地势坤阴之气而炼,可中和炼丹中的火气,提升成丹概率。” 还有这个图册中价格最贵的一件药炉,“丹霞药炉”标价一千八百颗灵石,旁边的标注是这样写的,“南方多奇山,有一药山常有丹霞气,采其气筑此丹炉,丹霞覆其上,可提升丹药品质。” 贵有贵的道理,大部分价格不菲的,要不能提升成丹概率,要不就是可以提升丹药品质的。 当然也有便宜的,比如这个“三山炉”标价才一百八十颗灵石,介绍是这般的,“三山之石所作,极为坚韧,是新手入门的不二之选”。 看,价格贵的和便宜的根本是两样的介绍,根本无法同日而语,岳正翻了翻,也想了想自己的荷包,真的不算太鼓啊。 “掌柜的,您这可以打折吗?”岳正转头问道。 “岳伯爷,这些价格不是我们出的,是把东西放在我们这里拍卖的势力或个人标的价格,老夫也没办法啊。” “不过,因为这价格中有十分之一,是要给到我们拍卖行,算是我们帮他寄售或者拍卖的佣金。” “您若是是真想要,我就直接给您减掉这十分之一。”掌柜也知道岳正的身份,知道皇上极为赏识他,也乐意卖这个好。 “也就是说,我是九折的优惠喽。” “那刚刚那个”岳正自顾自地说道。 “岳伯爷,中州灵壤是极品的灵材,这可没办法帮您打折啊。”掌柜的也是一脸为难地说道。 岳正点点头,对这件事也不再纠缠,继续看起了图册。 嗯,这件好像不错,“月灵药炉”,“寻五金之铜,以筑药炉,后又于铸造之时,加入月陨,如能掌控月华,炼丹时以月华之力染,可提升丹药品质。” 倒是不贵,标价三百颗灵石,而且写到可以提升丹药品质,可能是掌控月华之力的炼丹人太少了,月华之力本来就有上好的疗伤效果。 所以一般修月华之力的人,并不会去学炼丹,盖因练出的丹药和自己打坐几下的效果一样,这谁愿意再费那个功夫去练丹呢? 但周瑗君不同,她有月华之力,但炼出的丹药主要是给岳正备着的,她自己亲自下场和人战斗的可能性不大。 “瑗君,你看看这件月灵药炉如何?” “我觉得倒是蛮适合你的。”岳正指了指图册,对着周瑗君说道。 她看了一眼说明,再看了看价格,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是有点嫌价格贵了。 岳正看懂了她的情绪,连忙开口安慰道:“这东西的属性和你极配,而且你要能早日炼出些丹药来,岂不是更能帮到我。” 她点了点头,也是认同了这般的观点。 “掌柜的,这尊月灵药炉,我们要了。” “原价三百颗灵石,你给的折扣,我就付给你两百七十颗灵石了。” 岳正掏出他的灵石袋,用神识数出两百七十颗灵石,交给了这掌柜的。 “哎,掌柜的,我多问一句,你们这能储物的物件有吗?”岳正想到周瑗君没有任何的储物的法宝,也是问了这么一句。 “岳大人,这你可问对人了,全大陆,这种法宝就我们天极拍卖行最多了。” “制作储物用的法器,最少要是个掌握空间法则的圣境。” “咱们大晋的老祖宗就是用空间法则的,这些各个郡城的传送阵,就是在他老人家手里建起来的。” “要不是他老人家,现在跑一趟外地,不知道得有多麻烦呢!” “这些储物用的好玩意,大多都是他老人家留下的。” 岳正听着这话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以往的各个朝代是没有传送阵的,只能靠着分封的制度,像李朝就有很多的实权王爷,另外很多的道境也被册封,他们都被赐了很多的封地。 像大晋靠着郡守来统御治理的,之前的朝代基本没有过,但这种制度依然有弊端,毕竟,有的城市,地方镇子的治理,郡城的力量还插不进去。 但拿现在的郡城制度和之前的分封制度相对比,还是要强上数筹不止,毕竟以晋国的国力和前代去对比,现在要强大几倍都不止。 “那大概多少灵石呢?”岳正试探着问道。 “储物袋五百灵石一个,这是道盟提供给我们的,大小空间都是一致的,大概有个五立方的样子。”掌柜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现在的他连一个都买不起,但依然继续问道:“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就不是储物袋的形式了,您看这个图册,里面有宝塔、宝鼎,还有飞舟之类的,这些都是空间法宝,而且在战斗中可以使用的。” 掌柜递来一本图册,岳正打开图录一看,不禁有些咋舌,最便宜的都要五千灵石,像一些厉害的都要上万灵石了。 而且,这些法宝大多要圣境之后才能催动,天境能用的也是寥寥,功能也是较为单一。 岳正开口说道:“倒是可惜,我和夫人都才天境,这些宝物大都都是圣境才能用,真是可惜。” “您天资过人,战力无双,将来入圣境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掌柜的奉承到。 很快,店里面的店员,拖着一辆拖车而来,拖车上放着那一尊月灵药炉,此炉高三尺,上雕龙凤,整体呈亮银色,器形优美婀娜,上有圆形小盖,打开后,可以向炉中投入药材。 下方的耳口处,可以以火气对丹药进行熔炼,也可以用月系的能量对内里的药材进行熔炼,整体而言,就要看炼药人对于火候和能量的把控了。 “岳伯爷,你看要不要派一辆马车帮您把这送回去。”那掌柜贴心地问道。 岳正一笑说道:“这倒是不用。”随手一挥,那个药炉直接被他收到了识海的传功鼎内,掌柜一看就知道他有上好的储物宝物,神色也是愈加的恭敬。 “对了,掌柜的,我多问一句,不知道异火,你们这有没有。”岳正又继续问道。 “岳伯爷,您这可就难为我们了,水火本是流动之物,极难保存,何谈买卖。”那个掌柜摇了摇头说道。 “像上好的矿石、极品的灵木灵材、甚至土系的灵物,都是有形,可以进行存储。” “但是异火,虽效用和上面的差不多,但一来火系修士众多,二来异火极难保存。” “像十多年前,道盟一位道境倒是偶得一团异火--噬魂炎,因和他的功法不是很相符,遂放在我天极拍卖行拍卖,最后整整拍出了十几万灵石的价钱。” “买家好像是北地的大门派之一,差点把门派的底蕴都耗干净了。” “而水系的灵物,一来是水灵难寻,一般都有异兽守护,二来水灵因地利而生,把灵水全部抽出,必须要圣境道境的高人出手。” “而且一来而去,保存也是个大问题,毕竟要么用空间法宝收了灵水,或者用法力把灵水压缩,整个也是麻烦的很。” “所以,这些年我还没听过什么水系的灵物,在此拍卖呢。”掌柜一脸唏嘘地说道。 岳正也是一阵感叹,真是他的缘法啊,没想到之前偶然所得的“玄冰归一水”,竟然如此珍贵。 他也不想想,毕竟是冰封灵修一门的至宝,要是不珍贵,你说那个叛逃的弟子,会躲到南荒那个地方吗? “掌柜的,我听说西南的一些火山里,是有异火的,不知是否有这样的说法。”岳正见他对于各种宝物就像如数家珍一般,连忙请教起来。 掌柜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说道:“确实,之前那团噬魂炎就是那位道境在西南所得,但西南火山众多,没有灵眼之法,是找不到这种异火的。” “灵眼之法?” “就是可以洞察天地灵脉的法门,一般是大派的不传之秘,就像我们的探矿匠人一般,他们直接通过眼睛就能发现天地矿脉,而我们的匠人,却要一步步地到处去找。” 岳正点了点头,毕竟他也“客串”过探矿人,知道这探矿的苦,他虽然没有灵眼,但他有观山之术啊,到了西南多山的地形,倒是可以去试试这风水之术。 “多谢掌柜解惑,我即将到西南上任,到时候闲暇有空,倒是可以去山里看看。”岳正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那就提前祝伯爷得偿所愿了!”掌柜笑着说道。 “哈哈,借您的吉言,告辞。”岳正说道。 第93章 启程之前 快到山原侯府的门口了,他远远就看到李管家在门口张望,便运转身法,人影一闪,出现在了李管家的面前。 “姑爷,您总算回来了,刚刚有一位沈大人过来,正在和老爷在书房里聊着呢,点名说要见你。”岳正还没开口,李管家便匆匆忙忙地开了口。 沈大人,那应该是沈诀了,岳正点点头,转头跟周瑗君和水四金说了一声,便独自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沈大人,稀客稀客啊,上次晚上我就想找您来着。”岳正笑着走进书房,看着沈诀说道。 “但当时您的手下说您不在京城,为了这事我还特意帮他们押送了一趟犯人。”岳正又接着说道。 “当时确实去北方帮皇爷办事去了,你上次押过来的犯人,后面才审问确实是阴阳宗的天境。” “那女的已经处决了,这是你的赏钱,这女人也是北地诛魔榜上的人物,人头倒是值个一百颗灵石。” 他给岳正递上一包灵石,一边说着:“你且收好。” 岳正也是开心,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灵石,他又好奇地问道:“这诛魔榜上的人物多吗,要是多杀几个,岂不是灵石就不用愁了。” 沈诀笑着说道:“要是诛魔榜的人物那么好杀,魔道早就被我们平了,哪有你什么事,道盟和佛门那么多弟子在北方行走,也没见他们有这样的战绩。” “像你抓的这个女人是诛魔榜第九十三位的王丹姬,外号是叫黑蝴蝶的,和另一个白蝴蝶的,并称阴阳宫双蝶。” “很多白道的男子,被她们两个绑走采补,我估计应该是看上了你,这诛魔榜现在在榜单上人数有接近两百人。” “大部分都是在我大晋犯下血案的一些人,天境、圣境都有,当然这只是魔门力量的冰山一角,如果把魔道占据的那些地方算上,那估计诛魔榜都写不下的。” 此刻,周严出声了,他看着岳正说道:“你倒是还要谢谢人家沈大人,他外出去的就是北方,要不是他的探查,九皇子哪有那么容易倒台。” “周大人谬赞了,还是要感谢下岳大人的,如果不是刺杀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皇爷讲这件事情,毕竟”沈诀有些欲言又止。 岳正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件事,开口说道:“沈大人不如能否帮我个忙?” “下月我即将去西南上任,不知能否帮我手书一封信,带给金峰大人,如果碰上可以请他适时给我些帮助。” 沈诀一笑说道:“这个好办,金老弟最是豪爽,这些事情对他而言,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你稍等片刻。”说罢,他就用着周严的书桌开始写起东西来,不一会儿,他写好后,从怀里掏出储物袋,拿出自己的私印,就盖了上去。 用信封装好后,他便把这信递给了岳正,说道:“这信你收好,碰到金峰交给他,他会帮你的。” “那就多谢沈大人了。”岳正收好信,向着他行了一礼。 “咱们都是为皇爷做事,这是应该的。”沈诀笑着说道。 “对了,这是皇爷私下赏你的。”沈诀丢过来一个储物袋,说道:“里面大概有五百万两的银票,还有五百颗灵石,给你西南办事用。” “你可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 他把储物袋一把丢给岳正,转头对着周严说道:“周先生,我的事情都嘱托完了,也该告辞了。” “您慢走。”岳正和周严目送着沈诀,见他走到书房外,直接一道金光从地上跃起,向着天空划去。 “沈诀真是忙啊,平时都靠着身法来回奔波的,皇上确实不能离了他。”周严看着他离去的金光,如是感叹道。 “对了,我也有事找你。”周严转过头来,看着岳正说道。 “玉璋那孩子也快到京城了,不知能不能让他跟你去西南,好好锻炼锻炼。”周严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一愣,心下却犯了嘀咕,要论发展自然是京里更好,而且侯爵就算递爵而降,再不济他也能混一个山原伯,何必跟着我去西南。 “岳父,这西南可不是个善地,舅兄他好像只有天境初期,要是遭了罪可就不好了。”岳正有些不情愿,毕竟是周瑗君的兄长,去了那边也不好管束太多。 周严苦笑了一下,白色的头发显得格外亮眼,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想让他跟你去西南,只是前两天,皇上问玉璋有没有婚配,这一下我就有点不太愿意了。” “索性把他打发到西南,省得皇上惦记着这件事。” 岳正听了这话,心中隐约有些想发笑,叶氏皇族的桀骜不驯,他算是在语声娇见识到了,要是舅兄真的娶了个公主,那山原侯府每天不得鸡飞狗跳的。 听说十一公主性情倒是暴躁,母族的势力也大,很是跋扈,京城百姓对她的评价并不是很好。 但十八公主倒是性情柔和,可母亲倒是身份卑微,恐怕并不适合同臣下结亲。 岳正摇摇头,也不去再想这皇室的腌臜事,周玉璋去了他那里,倒是个麻烦事,两个人就相处了几天,他也不知道那小子性情如何。 周严好似看出了他的为难,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怕以后管不住他?” 岳正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就把他当你的手下管,要是他不听,你就让瑗君管他。” “这孩子从小长于妇人之手,我之前都没好好教育他,现在他性情柔弱,但这孩子心是好的。” “你把他当手下用,就可以了。”周严继续嘱托道,根本没给岳正拒绝的机会。 岳正思考了片刻,又开始说道:“岳父,我看了之前西南的公文,像我这个西南招抚使,应该能任命代郡守、代郡尉什么的。” “到时候,平定了西南,给玉璋弄个郡守坐坐,您看如何?” “你自己决定,毕竟西南糜烂,你是去啃硬骨头的,要是有什么要玉璋帮你办的,你尽管给他加担子。”周严继续说道。 “好,既然岳父这样讲了,那我就尽量保证玉璋的安全,有什么重担我也会给他加的。”岳正继续说道。 周严听到他这样说,也是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丢给了岳正说道:“这是陛下赏赐的一些灵石,我也用不到,都给你。”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来想把这给君儿,但她隐隐和我有些隔阂,看来之前的事情,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这些,你自己留着用,或者给君儿都行。”周严有些落寞地说道。 岳正思考了片刻,说道:“岳父,你也要修行的,这些,你给了我们,你自己怎么办。” “哈哈,到了圣境,哪里还需要这些外物。” “再说我在皇上身边,这些东西倒是不会缺的。”周严满不在乎地说道。 岳正听他这样讲,也不再推辞便收了下来,又向周严行了一礼说道:“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他看着岳正又说了一句:“好好对君儿,不要负她,我言尽于此,你去。” 岳正慢慢走着,心情倒是不错,只是对周玉璋的事情,有些游移不定,回到自己的小院,倒是听到了两女银铃一般的笑声。 循着声音,进了水语柔的房间,看到坐在窗幔边的两女,岳正也是一笑,问道:“你们两个这么开心,聊些什么呢?” 周瑗君也不理睬他,只是水语柔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低着头回到:“倒是没说些什么。” 岳正走过去揽起周瑗君的细腰,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着问道:“是不是在跟语柔说夫君的坏话?” “是呀,我们在说你这个坏胚子就知道欺负咱们女儿家!”周瑗君朝他翻了个白眼,笑着说道。 岳正把她搂得更紧了,笑着说道:“坏胚子今天可给你带了礼物呢。” 他把刚刚岳父周严给的一袋灵石放到她的手中,说道:“这是刚刚爹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你就收好它。” 周瑗君神色复杂,默默地收下了这袋灵石,岳正又把刚刚沈诀给他的储物袋内的物件,一一地取出,一袋灵石,一盒银票,他沟通传功鼎,直接把这两样东西收走,手上只留了一个储物袋。 天蓝色的袋子,半尺见方,抚摸上去好像是丝绸的材质,但隐约又蕴含着某些道韵,可能这就是空间之力,岳正对于空间的感悟还只是皮毛,决计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呐,这个也给你。”岳正把储物袋递给周瑗君,她也没拒绝,直接就收下了。 周瑗君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送我这么多东西,语柔也是你的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等到我去西南找到异火后,就帮语柔寻摸一门功法。”他笑着对水语柔说道。 手一挥,房间的地上就出现了一尊药炉,他看着周瑗君说道:“君儿,这是给你买的药炉,用储物袋收起了。” 第94章 西南六郡 “倒是还有件事,要和君儿你说一声。”岳正觉得像周玉璋的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和周瑗君讲一声的。 “夫君,何事?”周瑗君问道。 岳正有些蹙着眉头说道:“你爹让我去西南的时候,把玉璋带上,带上倒是无所谓,我就怕到时候管束不了他。” “西南的事情错综复杂,本地土人也时常作乱,所以我有些担心,就怕到时候护不住他啊。”岳正捏了捏眉间。 别看他在周严面前说的轻松,但那西南六郡并不是个好去处,地势险恶,土人狡诈奸猾,还有种种的骇人秘术,令人防不胜防。 哪里知道周瑗君反倒不怎么担心,一脸平淡地说道:“天定有命,若是哥哥真的折在西南,那也是他命运罢了,你倒不要多想。” 岳正 “刚刚我和语柔妹妹商议了,我准备把你教给我的青木经也传授给她。” 岳正点点头说道:“那也好,毕竟也能让语柔提升些。” “那我今晚就在语柔妹妹的房间休息了,得花一晚的时间,把这青木经传给她。”周瑗君笑着说道。 岳正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但又转念一想,那我怎么办,一晚上没人陪了呗,算了,我还是回房看资料去。 “那好,我先回房间,看那些劳子东西去了。”岳正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就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一男一女担水喝,一男两女没水喝,岳正自嘲一笑,依照瑗君清冷的性子,决计是不会同意三人一起的。 算了,我还是好好看我的。 书房里到处都放满了西南的书籍、文件,西南六郡呈狭长状,北接岐川北部最为繁盛的地区,南面是岐川都督府的军事防卫区。 南三国的孟国,南靠大海,北接岐川都督府和天南都督府,孟国有八郡之地,其中北部三郡自东向西分别是山前郡、雄腊郡、刀离郡,南部靠海的三郡自西向东分别是莽枯郡、海潮郡、月南郡,中间的两郡则是海西郡和孟都郡。 其中东面自北向南是山前郡、海西郡、月南郡,这三郡和郑国接壤,两方贸易很是频繁。 实际孟国的防御压力很大,和大晋接壤的有四郡之地,山前郡和天南都督府的横极郡对峙,两方每年发生的各种小规模战斗不下百起。 而另外三郡雄腊郡、刀离郡、莽枯郡,则被岐川都督府的六郡给牢牢包围,这岐川都督府的六郡之地现在各驻扎着一位圣境。 这六郡之地也被军方的人称之为“围孟六郡”,分别是:溪山郡、莱峡郡、归鹤郡、雨峡郡、白离郡、枯沼郡。 其中溪山郡和孟国的雄腊郡对峙,而莱峡郡、归鹤郡、雨峡郡、白离郡这四郡则是和孟国刀离郡接壤,而枯沼郡则是整个大晋最南的一个郡,现在和孟国的莽枯郡对峙。 岳正查阅了孟国刀离郡的资料,这是整个西南最大的部落--刀离人的栖息之地,孟国每代君主都要和刀离人联姻,否则根本坐不稳孟国的王位。 而刀离人剽悍血勇,什么献祭之法,他们是玩出花样来了,要不是有四名圣境压住他们这一部落,整个西南早乱了。 而“围孟六郡”这个军事防卫区的北部,就是岳正要去治理的西南六郡,这六郡自西向东分别是:海泽郡、井渊郡、洪流郡、贡南郡、川江郡、启峡郡。 其中贡南郡人口最多,经济也最为繁盛,所以岳正就被点了做贡南郡的郡守,同时担任川南招抚使,可以节制六郡。 因为这六郡到现在都没有郡守,可以说六郡现在名义上都要听他的,而且招抚使一职是有权利调动兵马的,六郡的十几万郡兵,他随时可以调动。 当然如果战事吃紧,直接可以聚奴成军,到时候把奴隶都武装起来,轻轻松松都能拉起上百万的队伍。 但是奴隶军队战斗力极低,往往一触即溃,所以一般奴隶军,都被当做炮灰部队,或者去押运粮草辎重什么的。 而孟国那边玩得就更离谱,几十年前,刀离郡的刀离部落,入侵归鹤郡,直接阵前斩杀了自己带过来的上百万奴隶,然后用献祭之术,直接让当时的岐川都督命丧当场。 上百万个奴隶的性命,直接把一个圣境给兑子了,所以当时岐川的圣境人人自危,生怕这群疯子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后来就在刀离郡的四周,布下了四位圣境用以压制刀离部落,他们四位不时去入侵下刀离郡,减少刀离部落的人口和奴隶,这才保持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这些土人作乱,背后必定有孟国的支持。”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看着西南的地图,仿佛陷入了魔怔。 当然现在“围孟六郡”的经济也是异常的繁荣,主要就是捕奴、捕兽产业的推动,整个大陆的西南角,生活着众多的妖族、异兽。 正常修炼能够化形的就是妖族,而不断修炼却还是兽形的就是异兽,一般妖族到了天境中期就能化为类人形态,就是身体上还有妖兽的特征,但已经和人比较接近了。 比如兔妖,那个时候还带着兔耳朵;比如猫妖,类人形态可能还是带着猫爪的;比如豹女,类人的时候还带着尾巴。 当然如果到了高阶,这些妖族就能彻底幻化为人形,之前提到的这些缺陷,都能被这些高阶妖族隐藏。 天极郡有些贵族老爷们就喜欢这个调调,为了这些个妖奴,一掷千金的不在少数,这就导致西南的捕奴产业越加发达。 岳正所管辖的六郡和“围孟六郡”比,妖族要少的多,所以捕奴产业没那么发达,但把这些妖奴、异兽运出岐川,势必要经过贡南郡,所以贡南郡的经济也因此而受益。 当然,他治下的六郡虽妖物不多,但山川之中野人众多,不时地下山劫掠,导致商业不够繁荣。 像海泽郡的海产、井渊郡的井盐、洪流郡的木材、川江郡的布匹、启峡郡的矿石曾经都是大大的有名,但可惜商业不通,土人作乱,导致这些个地方始终难以发展。 岳正也没忘去找他的异火,像川江郡和启峡郡的境内都有火山,估计在那儿可能有异火,所以在制定西南方略的时候,他决定先东后西。 首先,去贡南郡上任,掌控整个贡南之后,去启峡郡和川江郡视察,平定一些跳的凶的土人部落,顺带去找一找异火。 然后再去西面的三个郡,也如法炮制,六郡安定之后,按照皇帝的旨意,再去联系南面的六位圣境,以收其心。 如果顺利,那整个岐川都督府的势力,就算是被皇帝收入囊中了,到时候皇党的势力也会进一步扩大。 毕竟西南的资源禀赋并不差,只是土人和孟国相互勾结,导致西南的治理一片糜烂,理清了这些关节之后,岳正也是明了了后续的一些动作。 他把他的这些思路一条条整理下来,并且在纸上又誊写了一遍,这些西南的攻略,到时候可以让岳父递给皇帝,想必皇帝龙颜大悦之下,赏赐必定不会少的,毕竟现在皇帝叶谦是自己的大老板,一定要舔咳咳,要拍好! 他看着西南的地图,着重在贡南郡和归鹤郡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贡南郡他必须牢牢地把控在手中,另外归鹤郡是岐川都督府的驻所,现任岐川都督江兆东就常年驻扎在这。 天都已经亮了,他就在这儿整整不眠不休地看了好几天,一本厚厚的文牍就放在他旁边,他整理了自己去治理西南的头绪,把它们罗列成文,写在这文牍之上。 他的精神有些疲惫,虽然每天夜里都可以用月思法恢复自己的神识,但这些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即便他现在记忆力超群,但也有些吃不消了。 “语柔,语柔,你过来。”岳正走到旁边的屋子,唤醒了打坐了一夜的水语柔。 “这些案牍,你帮我收拾收拾,我先去小憩片刻。” “是,夫君。” 看着倒头就睡的岳正,水语柔也有些心疼,天境修士也是需要休息的,只有到了圣境才可以常年不眠不休。 她走过去,帮岳正盖好被子,又回到书桌边,慢慢地整理起他的一些手稿来,其中有一篇倒是让她看呆了,是岳正随手写下的一篇诗文《抚川南》: 川江洪流至贡南,启峡井渊盖海泽。倒尽西海万顷水,天高不负君恩重。 拿起这份手稿,她也是笑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拿上这张纸,走到小院的门口,问到门口的丫鬟说:“拿着这个,去问问管家,府里可有糊裱的匠人,让人把姑爷的字装裱起来。” 倒是没两天,这诗文就摆上了皇帝叶谦的案头。 “好好,这个岳正果然是个忠臣,不枉我如此看重。” “姬廖,你把周府上的探子都撤了,对于他们翁婿两个,没这个必要了。” 阴影里走出一个面容暗沉的太监,回复到:“是,皇爷”。 第95章 忽悠 “你的方略,我已经看过了,写的不错,但也有些建议,我都给你写到旁边了,你且拿回去好好看看,再改一改。”周严看着面前的岳正,心中更加满意了。 前两日,这小子给他一份案牍,他看了几遍都不忍放下,他擅长大方略的布局,但对小处的实操,还是不甚精通。 像之前奇夺崇德郡,还是柳溪忠帮他的忙,补全了很多细节方面的疏漏,而岳正这一份计划书,可以说是由大见小,由点破面,洋洋洒洒几万字。 他把去了西南后,从哪个方面入手,怎么入手,如果受挫怎么办,有没有其他的计划,写得那是清清楚楚。 周严不禁笑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把这份文件再写一份,誊抄一下,过几日,我们进宫,好好和皇上讲一讲。” “好的,岳父大人,但这份文件一定要保密,否则我恐怕有人会使绊子。”岳正提出自己的建议。 “理当如此。” “对了,按照时间,估计这两日,夫人还有溪忠他们应该也要到京城了。” “你既然愿意带玉璋去西南,那我等夫人到了,我会跟她讲的。” “你也放心,我会提前和玉璋说好,他要是敢给你添麻烦,你直接惩处便是了。”周严对之前说的事情倒是没忘,又对岳正嘱托了一遍。 “好的,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舅兄若是乐意帮忙,那自然是极好的。”岳正也是笑着说道。 一晃眼,两日的功夫,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中午,山原侯府的大门终于被扣响,开门一看,却是马庸领着周夫人等人进来了,门外还有跟随而来的一些马车并十几个忠仆。 “夫人,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岳正,你帮我招待下马大人,夫人、玉璋,你们跟我进去,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们说。” 周严来到门口,说了这般的几句话,便匆忙地领着周夫人和儿子去了后院的书房。 “马大人,柳大人他们一家呢?”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马庸一笑回答道:“我已经把他们送到城外的庄子上了,柳大人可能感觉也有些变扭,所以就在城外住下了,也不想来这。” 岳正也是会意,点了点头,只见马庸向他一拱手,说道:“岳大人,我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就先回亲军衙门交差了,告辞。” “您慢走,不送。”岳正也回了一礼说道。 只见马庸也是一运身法,像风一样的消失在岳正面前,好像他们皇室亲军的都是这个风格。 岳正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的那几辆马车,对着李管家吩咐道:“这些都是周氏的忠仆,你且把他们安顿好。” 山原侯府的书房内,一片安静,周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周严,对他的提议感到分外的不解。 “夫人,我这也是为了玉璋好,这二十多年,他文不成武不就,好不容易靠我的帮忙,才让他勉强突破天境。” “不如让他跟着岳正好好锻炼锻炼,或许能有更大的成就。” “你醉心儒学,久不过问家室,玉璋这孩子一不出去给你惹祸,二不喜欢斗鸡走狗,也是醉心于书本,但你为何有如此的想法?” “要把他赶去千万里之外的地方,你于心何忍啊,你让我以后又能依靠谁?”周夫人开始泪眼婆娑地质问道。 周严有些迟疑,但还是动着脑筋,想着怎么说服夫人,心里却暗暗想着,怪不得道盟的那些人修为高呢,原来是没有家室之累啊。 “夫人,是这样的,前几日皇爷有意要同我们家玉璋结亲。” “这是好事啊。”周夫人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现在未婚配的公主,适合和臣下结亲的只有第十一公主。” “但我了解,那十一公主很是跋扈,一言不合就凌虐下人,京城百姓对她的评价极差,所以我虽拒绝了皇上,但若是还有这想法,那你是知道的。” 周夫人一听,顿时傻眼了,要是真娶了个这样的公主,她这个软弱的儿子还不得被欺负死,而且她也没法在公主面前展示婆婆的威严。 周严这一通话,说的周夫人七上八下的,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言语,只得低头默认了这件事,她叹了口气看着周玉璋,说道:“娘也不想让你去,西南山高皇帝远,谁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但既然你妹妹、妹夫都会去,想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地方,你且去。” 周玉璋也是一愣,刚刚还说不想让我去,现在又换了个口风,又让我去,他还是太年轻,哪里知道女人的善变! “母亲,我能带几个用的顺手的仆人过去吗?”他怯怯地问道。 周严板着脸看着他,说道:“你当去郊游呢,还带仆人。” 他看着威严的父亲,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也不敢反驳,只是回答了一句“是”,低头不再说话了。 “你先下去,去找你妹妹或者你妹夫,自己去问问情况。”周严看着性子有些软弱的儿子,也有些头疼。 “是。”周玉璋行了一礼,立马走了出去。 岳正此刻正领着丫鬟红昭,去找周瑗君,一边走一边问道:“红昭你一路辛苦了,我和你们家小姐估计很快就要去西南。” “因西南偏远,上任的官员依照制度,倒是可以带一些家眷仆人。” “你看愿不愿意和你家小姐,一起去西南啊。” 红昭也是一笑,立马向着岳正行礼:“姑爷,我愿意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她去哪,我就去哪。” 岳正看到她这恭敬的模样,也笑着说道:“好,很好,走,我带你找你们家小姐去。” 周瑗君此刻应该在演武场练剑,岳正便沿着庭院的花园往那边走去,恰好迎面碰上了找他的周玉璋。 “妹夫、妹夫,我正找你呢。” “爹爹非要让我去西南,母亲也不帮着我说话,非要让我去,哎,没办法只能去了。” 岳正笑着倾听着,但心里却骂了娘,你小子,我还不想要呢,你倒还嫌弃起来了,到时候,倒要杀杀你的娇气。 “玉璋,我们要去的贡南郡,还是非常繁华的,像南面捕奴捕兽的队伍,大多要运往京师,都要从贡南路过。” “像贡南郡城里,什么斗兽场、奴隶交易市场,还有南面山川沼泽里的一些奇珍异宝,都会在贡南进行交易,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那地方繁华的很。” 岳正继续笑着说道,给他讲了很多繁华的景象,搞得周玉璋现在内心隐约对西南有些憧憬,他也是鸡贼,一句也没提西南的险恶! “走,去演武场看看你妹妹。”不由分说,岳正直接拉着周玉璋往演武场那边走。 演武场上,周瑗君还是那一身白衣,但剑已经换成了那把水蓝色的星月剑,和几个月前的她相比,现在她的剑更快,剑法也更加凌厉了。 “小姐。”“妹妹。” 听到有人在叫唤她,周瑗君便慢慢停下身形,看着远处站立的三人,她展颜一笑,把剑放回剑鞘,便缓缓走来。 “哥,红昭,你们来了,倒是在京里呆了这么多天,看不到你们,也是分外想念呢。” “夫人,你陪着他们说说话,我去找下岳父,他刚刚找我有事,却是正好,他们回来了。” “好,你去。” 岳正往回走着,去了周严的书房,倒是没看到周夫人,看着周严他递上一份奏疏,说道:“相应的内容,我已经已写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去面圣。” 周严接过,打开后一目十行地翻阅着,他合上这份奏疏,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进宫,面见皇上之后,你们明日或者后日就可以出发了。” “我已经让夫人帮玉璋收拾行李去了。” “到时候,你从我的那些个仆人里,挑几个带走,这些人也算是忠心的,可以用。” 岳正点点头,收起他递过来的奏疏,跟着他就往外走。 “走,进宫,用身法,快一些。” 说完,一道青绿之光从地上飞起,直直就往空中而去,像极了之前沈诀的那套,岳正也是无奈,他还没到圣境,哪有那么快的脚程。 没奈何,只能用起最快的速度,在大街上飞速地奔跑,终于来到了皇城的门口,看到周严站在那儿等着。 “走,快进去,这身法我是问沈诀学的,真是好用。”周严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往皇城里面走。 “臣周严见过陛下。” “臣岳正见过陛下。” “陛下,西南的攻略,臣已然做好,请陛下预览。”岳正递过那本厚厚的奏疏,叶谦接过也是惊讶。 许久过后,叶谦看过奏疏,脸色大喜说道:“好好,岳爱卿果然是个能臣干吏,不仅有勇有谋,更有文采斐然,倒尽西海万顷水,天高不负君恩重。这句写的好啊!” 岳正心里却在暗想,果然,这忽悠奏效了,这几日总感觉书稿被人动过的样子,府中的探子估计不少,所以他特意嘱托了水语柔,让她故意把这诗传出去。 第96章 临行前 晋皇叶谦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基本可以确定,岳正的确是个像他老丈人一样,极为忠君的人物。 可是皇帝叶谦哪里想的到,这只是岳正给自己立的一个人设,就如恋爱这场游戏中,他经常给自己立人设一般。 “皇上,臣本南荒一布衣,幸得陛下提拔,赐得爵位,必身先士卒以求报得君恩,此去西南,必然功成。”岳正慷慨激昂地说道。 因为大道对于天境的限制,圣境之下必须守诺,否则修为无法寸进,所以岳正的话带着几分模糊,去了西南他也没几个帮手,那还不是必定要身先士卒的。 此去西南,必定功成,是的,去了西南肯定要把异火找到啊,不然费那么大劲做什么,所以岳正这个滑头,给自己留了好大的余地。 但叶谦并没有修习他心通,并不知道岳正此刻在想些什么,而且就算修了,现在也探测不到岳正在想什么。 因为害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人察觉,岳正现在身体内的水灵力,一刻不停地运转着,这水神宫的法门已经被他用的炉火纯青。 “陛下,这本奏疏您已阅览,您可觉得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岳正继续问道。 叶谦笑道:“若是能依此而行,估计有个三四年的功夫,西南的土人之患就能逐渐被平定。” “若是西南安定,朕必不吝封赏。”叶谦也许下承诺。 岳正看看叶谦手上的奏疏,又接着开口说道:“陛下,西南的策略杀机较重,恐生波澜,可否将此奏疏还与臣下,以求密而不失。” “好,岳爱卿果然思虑周到,你且拿去。”叶谦笑着把折子递给下首的岳正,岳正双手接过。 “臣今日来,也是向陛下告辞的,山高路远,也请陛下静待佳音。”岳正恭敬地说道,毕竟是在人家手里打工,不恭谦不行啊。 “好,你且去,对了,金峰现在在西南,朕等会给他下一道密令,让他在西南的时候,尽量帮衬于你。” 周严和岳正两个联袂而来,又联袂而去,在皇帝的书房中,三人又是聊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天都有些暗了。 “尽快动身,我已经劝服了夫人,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如果明天可以,你们就去。”周严如此说道。 岳正跟在后面点了点头,走到侯府的一处院子,却听见周夫人不停地指挥仆人:“快,把这件东西给我儿装起来。” “这件他应该也用的着,也给我装起来。”她继续指挥着。 “君儿,你的储物袋大概多大,我看看还要准备些什么。”周夫人也是担心,继续思考着。 “夫人,这些东西,你就不用帮他准备了,西南的衙门里,不会缺这些个东西的。” “而且,贡南郡四季如春,哪里需要准备这么厚的被子。” “都放下,你们都出去。”周严一边说着,一边对几个忙碌的仆人说道。 岳正看着周瑗君冲她笑了笑,周瑗君也无奈地笑笑,他走到周瑗君的旁边,轻声说道:“你爹让我们尽快出发,明天中午我们就去外城的传送点出发。” 周瑗君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意见,他俩十指紧扣,听着周严和周夫人在不停争执着,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好笑。 “我昨个已经通知了语柔,让她准备准备。” “这次上任,大概几人跟你过去?”周瑗君也在他的耳边问道。 岳正心算了下,开口说道:“你作为郡守夫人,肯定是要陪我去的。” “还有水语柔他们兄妹两个,四金我看他也机灵,到时候也可以提拔提拔,让他们姐弟两个尽快脱了奴籍。” “还有你那丫鬟红昭,她对你倒是忠心,也愿意跟到西南伺候你。” “对了,早上岳父还帮我挑了两个从人,都有天境初期的修为,是周府的忠仆出身,一个叫周彪,另一个叫周征的,奴契都给了我,说这两人日后就供我驱使了。” “还有你哥哥玉璋,本来按照官员上任的旧例,可以携带十名家眷,连上玉璋不过才七个人,我当时问你爹,要不要给玉璋带两个伺候的仆人。” “结果,直接被岳丈给拒绝了,他说让玉璋去西南是要锻炼他,不是让他换个地方继续享乐的。” 这边小夫妻两个咬着耳朵,那边周夫人说了半天,但周严就是执拗地各种不同意,最后把周夫人气得跑开了。 “君儿,这些东西,你不用听你母亲的,不用给玉璋带。”周严看着这个女儿,心中隐隐有些愧疚。 “爹爹,这些不妨事的,我的储物袋不够的话,这不还有他嘛。”周瑗君转头看了一眼岳正,笑着回答道。 “玉璋从小让你母亲给骄纵坏了,没一点点主见,什么磨难也没经历过,倒是你这十多年,受苦啦。”周严有些感叹地说道。 “父亲,千万别这样说。”周瑗君看着已经白头的父亲,心绪也是不平静。 “爹爹,此去一别,亦不知几时能再见,还望保重。” 按照朝廷的惯例,地方官员在任职的时候,家眷也要一并驻扎地方,如无调令,是不允许使用传送阵的。 所以即便传送很快,但也是难以满足传送的条件的,除非她能够迈入圣境,到时候用月移之法,那倒是简单了。 但圣境哪里是那般简单的,千万人中可能才出一个,所以就算她能入圣境,可能也要好久了。 见这对父女之间逐渐无言,岳正便拉着周瑗君匆匆告辞,两人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一进来就看到中堂里,水语柔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 “夫君,周姐姐,你们回来啦?”她看到两人有些惊喜地说道。 岳正看到她手边的那些个书箱,原来这小妮子在收拾西南的一些文件,便出声问道:“要还给朝廷的那些,和我自己的一些手稿,都已经整理好了?” 本来,只是他前两天的随口一提,没想到这妮子今天倒帮他整理好了。 “是的,夫君,那边几个箱子是朝廷给您拿过来的,都已经整理好了。” “你写的那些个的手稿,我都放到这箱子里了。”水语柔笑着说道。 岳正看看这箱子很是眼熟,倒是大皇子送东西过来的那箱子,他温柔地看着水语柔说道:“辛苦了你了,语柔。” “跟你弟弟去说一声,明日我们就要去西南了,让他也收拾收拾。” “夫君,我姐弟二人并无什么要收拾的,再说西南节气与天极郡并不相同,有些衣物也用不着的。” 岳正收起那箱子,说道:“那你派个丫鬟和他讲一声,让他明天早上来这小院里,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 “是,夫君。” “早些休息,你也累了。” 岳正当晚去了周瑗君的房间,两人和衣而睡,也没做些什么,只等第二天出发。 一大早上,小院里便来了几个人,水四金穿着青色的布衣,背着个小小的行囊,他立在院子里等着岳正,旁边还有两个穿着武士劲装的男子,身材很是魁梧,腰上都挎着刀,这就是周彪和周征两位了。 旁边的红昭也挎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在小院里等着小姐和姑爷,他们在这早早等待着,也没催促,但这时小院外传来周玉璋的声音。 “妹妹,妹夫,赶紧起来了。” “我们早点去西南,晚点还能在贡南郡守府吃上晚饭。” 岳正被这声音吵醒,两人都是勤于修炼之人,居然在这床上打坐了一夜,他俩相对坐着,只见周瑗君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笑着说道:“没想到玉璋这么心急,希望他日后不要打退堂鼓呦!” 周瑗君看着他,也是满脸笑意,说道:“他又没个官身,传送也没法用的,到了西南,哪里是那么容易回去的。” 这两口子相处久了,现在性子是越来越像了! “走,京城虽好,但毕竟不是久留之地,道境圣境太多,我有点压抑。”岳正说道,周瑗君听到这话,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几人跟着岳正和周瑗君来到门口,李管家早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两辆马车,看着门口送别的周严和周夫人,莫名有些伤感。 “夫人、语柔、红昭,你们坐这后面这俩车,周征,你来驾车,跟着前面这辆就好。” “玉璋,走,我们坐前面这辆,四金负责指路,周彪你负责驾车。” 岳正吩咐完毕后,几人坐定后,马车就缓缓向着城外驶去,周夫人看着远去的影子,泪水再也绷不住了。 “老爷,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周夫人泪眼婆娑地问道。 “哎,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周严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心中也是伤感至极。 岳正坐在马车里,看着默然无语的周玉璋,感知到了他茫然的心绪,心中也是一叹,有诗曰: 天极绿柳少知春,贡南紫花向阳开。天涯何处问别离,尽道路人不须归。 第97章 初至贡南郡 “你们几个没有用过传送阵,等下进去后,传送开启会进入到一片黑暗,到时切勿惊慌。” “而且你们要切记,等会在传送途中不要有任何的走动。”岳正嘱托着几人。 这时负责传送的小吏走来,看到他们这么多的人,便恭敬地问道:“大人您这是去上任?”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去贡南郡,大概传送要多久?” 那小吏连忙快速走来,满脸堆笑着说:“原来是岳大人,因贡南郡离天极较远,所以时间可能要久一些,大概在一百息左右。” 一息差不多两三秒的样子,一百息差不多五分钟的样子,倒也不是很长,岳正双手张开,一揽周瑗君和水语柔,说道:“那便走!” 后面的几人跟随着他们三个,进入了传送阵的范围,这次因为是公干,所以不需要付任何的灵石。 大晋朝廷对于传送阵的管理,是异常的严格,像一般的郡守,无诏是不得使用传送阵的,像有爵位的人若没有实职,则需要交纳灵石,方可使用传送阵。 而像岳正现在这个职位,他是可以在他所管辖的西南六郡,自由进行传送,相应的灵石也是由朝廷负担。 但现在他既有实职,又有爵位,便以实职为准,非诏令不得使用传送擅自离开所管辖的地方。 几人在传送阵的范围站定,脚下有铭刻好的道纹,阵外的小吏在大晋全境的地图上操作着,他将七块灵石放在贡南郡的位置上,慢慢向着地图输入灵力。 地上的白光泛起,道纹也变得更加的清晰,几人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岳正感觉到右手被人紧紧抓住,右边的是水语柔,看来她是有些紧张了。 他调动起自己的神识,感知着四周的变化,好像有一股巨大的空间之力,贯穿了整个黑暗空间,如同一把飞梭一般,在虚空中快速地穿行。 静静等待着,永恒的黑夜被光明刺破,几人瞬间觉得头昏脑胀,这一次的反应要比上一次大的多,岳正身上水灵气不停地搬运着。 只消两息,他就恢复了正常,但是其他人就没有他这般的体质了,周瑗君稍好些,脸色只是隐约有些发白。 水语柔则是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一样倚靠在他身上,而体质最弱的红昭,则是两眼一闭,直接晕倒在了水四金的身上。 看着面前和天极郡传送点,稍有些不同的大堂,岳正开口大声说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这时,只见外面忙不迭地跑进来一个小吏,年岁看起来有些大了,胡子都有些发白,看到岳正一行人,便开口试探着问道:“您几位是?来我贡南郡,可有什么公干。” “我是岳正,现接任贡南郡郡守。”岳正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个小吏连忙作拜,笑着说道:“原来是岳大人,我等早就收到都督府的排票,说川南招抚使、节贡南郡守即将上任,让我等好生迎接。” “小人贡南郡传送司吏徐朗见过岳大人,您请。”他双手一摆,便邀请诸人出来,看着岳正,他又继续说道:“前任郡守故去之后,新建的郡守府现在倒是一直荒废着,前些日子我们收到排票后,匠作司的一些同僚们,已然把郡守府收拾了一遍。” 走出有传送阵的堂屋,岳正感到一阵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比天极郡要温暖许多,他眼神一凝,看到旁边竟然有一个竹制躺椅。 转头看了看徐朗,笑着说道:“徐大人,你好生悠闲啊!” “岳大人言重了,小人实在担不起一声大人的称呼,您叫我徐朗,或者徐司吏皆可,因为咱们郡虽然富裕,但往来走动的官员极少,这一来二去我这传送司倒是清闲的很。” 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没怪你,只是,哎,好生当差。” “皇室亲军的金大人,没从你这走过吗,他已经下来探查,前任郡守被害的这案子了,你还是上点心,否则,他要怪罪下来,我可帮不了你。” 那徐朗一听冷汗直冒,皇室亲军自建立起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历任亲军首领都是皇帝的心腹,虽然岳正对他们的印象还不错,但民间可是怕极了这帮人。 岳正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贡南郡的传送点倒是离城墙很近,左面的不远就是一道高大的城墙,这城墙和之前离水郡的对比,还要更为高大些。 但是和天极郡的城墙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岳正转头问道:“现任郡尉曹松,现在在哪?”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估计应该是在家中休息,毕竟曹大人年纪也大了。”徐朗恭敬地说道。 岳正回忆着这个曹松的履历,他在贡南郡郡尉这个位子上呆了快三十多年了,熬走了三任郡守,天境五阶的修为,上升无望,能力也是平庸的很。 但他能在任上呆了三十年,估计是有人看上了他这份平庸,也没怎么他,岳正心中暗想,希望是个识时务的,否则就不要怪我了。 “这边位置上,你找个人替你,现在引我去郡守府,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岳正估计这徐朗也是经年的老吏,遂想找他了解了解情况。 见徐朗去叫人的空档,岳正又转头看了看随行几人的情况,天境的几人情况还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水四金从小也是吃了很多苦,虽体质不如天境之人,但也不算太差,现在脸上只是有些微微发白。 但红昭就惨了,刚刚周瑗君给她渡了些灵气,她才勉强恢复神智,但依然是浑身发软,需要水语柔搀扶着,才勉强站立。 “岳大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走。” 徐朗在前面带着路,岳正几人在后面跟着,走出整个庭院,他才看到,北面的城墙后面,竟然是一座大山,看起来北门牙将的任务应该是最为轻松的。 整个贡南郡城依山而建,地势北高南低,巨大的城池围拢着一大片的地方,整个城内怕是生活着几百万的人口。 “大人,我们的几处官衙,包括几位大人的官邸,都是建在这一片,您看那边最高的门头,就是您的府邸了。” “因为您要来,银税司特意拨了些银钱,您若是有意,倒是可以去本地的奴隶市场购买些训练好的奴隶,都可以凭票找银税司报销的。” “我们贡南市场的奴隶,可以说是整个西南最好的,整个南面来的捕奴队先经过我们贡南,再往北经罗洋郡、成南郡,所以在我们这都有的挑。” 徐朗对整个贡南郡简直是如数家珍,把后面的周玉璋鼓动得脸都红了,连忙说道:“妹夫,咱们这两天就赶紧去看看。” “原来是小侯爷,您怎么会来这贡南郡,这排票里面也没说,您会来啊。”这徐朗倒是对岳正的事情门清,倒真是个官场老油子。 岳正眼神一瞟周玉璋,那小子也是个机灵的,也没接他的话茬,岳正开口回答道:“我岳父看他在家中游手好闲,便让他跟我来西南看看,过段时间他说不准就腻味了,那个时候还要找个商队送他回京,真是麻烦啊。” 岳正半真半假地说道,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府邸,门头上挂着“秦翊伯府”这几个大字,一般没爵位的都用官名,比如郡守府,像他们这种有爵位的,就可以挂爵名。 门口也是气派非凡,两只走兽的石材甚至都比京城周府门口的都要好,岳正观察着,此处府邸差不多要有两个周府那么大,要是不多招点仆人,这么大的宅院,打理起来也是费劲呢。 门外面站了两个士兵,徐朗上前说道:“你们还不快快拜见秦翊伯。” “拜见伯爷!”两名卫兵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岳正朝他们点了点头。 终于在郡守府坐定了,岳正朝着周瑗君说道:“夫人,你去安排下玉璋和他们几个,府里现在人虽然不多,但我刚刚看到,还是有几个婆子可以使唤的。” “我在这和徐朗聊一聊,问问郡里的情况。” “好的,夫君,安排好后,晚点我来叫你。”周瑗君笑着说道,此刻她的内心也轻快不已,在京城父亲的家里,总有种被束缚的感觉,但到了这儿,几乎没有这种感觉了。 听岳正说,他们恐怕要在这府邸里住上好几个年头呢,所以还是得好好收拾下,仆人也得多采买些。 “前任郡守因何而死,你可知道?”岳正不紧不慢地问出这句话,却把徐朗惊骇到不行,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发了癫狂,杀了自己的亲眷,最后力竭而死。” “就在这?” “不不,我们怎敢让大人住凶宅,这府邸原本是一位侯爵的,因作战失利,被除爵,这侯爵府的地也就空出来了,荒废了许多年,因前郡守府不祥,所以这才用这片地方改建了一座。” 岳正点点头,心想还好不是前郡守的地方,他看了卷宗,也觉得有些膈应。 第98章 老狐狸曹松 还没和徐朗交谈上几句,只见周征匆匆进来,凑到岳正耳边小声说道:“老爷,郡尉曹松来了。” 岳正心里暗道,这个老梆子怎么怎么快的速度,我这屁股还没坐热,这老梆子就上门了,我且去会会他去。 他走出房门,一边和徐朗说道:“郡尉曹大人来了,我们去迎接迎接他。” 那徐朗一听,屁股立马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说道:“对对,曹大人来了,哪有卑职坐着的份,走,岳大人,咱们赶紧去迎接老大人去。” 看来这个徐朗的屁股有点歪啊! 不过幸好岳正心中早有对策,这曹松老狐狸,快活不了几天了。 “卑职贡南郡郡尉曹松见过岳大人。”老远就听到曹松这般恭敬地说道,岳正抬头看看,也是一乐。 只见这曹松果然是个小老头,佝偻着身子,因为年岁的上升,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了,下巴上梳着整齐的山羊胡子,因为奔走而来的颠簸,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像极了一只老山羊。 他脸型狭长,眼睛倒是不大,身高也要比岳正矮上那么一头多,宽大的武官袍服穿在这个精瘦的老头身上,显得格外突兀。 岳正也有意显摆,远远地看到曹松作拜,手上微动也是一个隔空虚扶,笑着说道:“老大人何故如此多礼。” “岳大人,礼不可废,本朝历代郡守节制郡尉,再说您又是川南招抚使,更是我等的长官了。”曹松一脸恭敬地说道。 “哈哈,曹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您对贡南郡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 “走走走,曹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议事的地方去。”说罢,岳正就拉着曹松的袖摆,往议事的方向走。 实际对于一个郡守而言,管理地方容易,但管理好地方并不容易,像每一个郡城都有民籍司、匠作司、银税司、刑名司来治理地方,这些司在中央都有对应的部门进行管辖,所以就算一个郡没有郡守、郡尉也能正常运转。 这些司吏大多是本地人,一般也由本地豪族担任,所以如果郡守软弱,往往那些小吏就会势大难治。 岳正和曹松并着徐朗刚刚在议事厅坐定,只见周征又匆匆而来,说道:“外面有许多吏员说要来拜见大人。” “你把他们都请到这。”岳正说道,脸上看出不喜怒,但却瞟了一眼曹松的位置,只见这个老梆子还老神自在地喝了一杯水。 岳正知道,这一出都是这老梆子搞得鬼,看来这老头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啊,你且等着,等会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我等吏员参见岳大人。”乌央乌央的一片人走来,上前就给岳正作拜。 他看了下首,还有几人穿着甲胄而来,看来这几个着甲的,应该是曹松的手下的四门牙将了,但倒是没见监恶司的黑衣监正。 “大伙都不要拘礼了,都坐都坐。”岳正笑着说道。 这些个人都迟疑了片刻,直到曹松把杯子放下,这些人才坐下,岳正看到这,心中也是火起,这群混蛋,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等着。 岳正释放着自己的威压朝着这群人而去,这些人最厉害的不过就是曹松,才天境五阶,而其他人哪里顶得住这样的威压。 纷纷冷汗直冒,两股战战,目不敢斜视,岳正看着曹松,其他人都是顺带,而曹松才是他所要威压的主要对象。 这时他突然把威压一收,笑着说道:“哈哈,各位不用担忧,我只是想试试各位的实力,尤其是曹大人。” “恭喜曹大人啊,你升官了。”岳正说道,其他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岳正从传功鼎中拿出一本明黄色的委任状。 “上谕,众官员听令。”岳正说道,其他官吏一听,是皇帝的圣旨,连忙站起,恭敬地站立着。 “贡南郡郡尉曹松,劳苦功高,戍贡南三十载,因西南六郡糜烂,唯卿能守一方安宁,特以简拔,升六郡兵马管带,卸贡南郡郡尉,钦此。” 曹松听了这个旨意,也是愣住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岳正盯着他,言语不善地问道:“曹大人,为何不接旨,难不成你想抗旨吗?” “臣不敢。”曹松有些惊愕,难以接受这样的一条信息,但慑于岳正的威严之下,只得低下自己身形,说道:“老臣接旨。” 他特的把“老”字说的特别重,好像真的是老迈不堪,难以接任一般,他恭敬地接过圣旨,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老臣已然老迈,实在不堪此大任,再说六郡兵马管带,需统管六郡兵马,臣实在无此能力,还望岳大人帮忙环转。” “哈哈,没关系,如果曹大人无法执掌,我亦可帮忙代劳。”岳正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若是他真有杀心,这个老梆子决计是活不了的。 “皇上正是看中了曹大人四平八稳的风格,所以特意提拔于你,曹大人莫不是想要抗旨不成。” 岳正杀气凛凛地看着面前的曹松,仿佛若是曹松真的要不同意,就要直接把他击杀在当场似的。 曹松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觉得自己到岳正面前秀肌肉,着实有些孟浪,没想到这个岳正年纪轻轻,竟然这么厉害,恐怕已经到了天境高阶了。 算了,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他低下头,连忙向着岳正的方向跪下,说道:“老臣岂敢抗旨,既然蒙皇上看重,那老臣唯有接此重担,望岳大人多加提点。” “老大人,何必行此大礼啊,能得曹大人辅助,简直是如虎添翼。” “此次我招抚西南一事,看来必然能功成,到时候,我必将向皇上禀报老大人的功劳,到时候,加官进爵也是寻常啊。” 岳正也是老演员了,刚刚还是犹如寒冰的脸色,现在笑得比花还艳,曹松笑得也是非常开心,但内心里早就把岳正骂了个狗血淋头。 “岳大人,此刻我已经卸任贡南郡尉,不知现在到底谁能接任我的位子?”曹松不紧不慢地问道,实际内心也是比较紧张。 他这是被明升暗贬了,六郡兵马管带说的好像权力很大,但是除了贡南郡,他还能指挥哪个郡的兵马? 如果岳正再安插一人做郡尉,那再像以往那般掌控军队,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少了手中的军队,还怎么让那些肥羊乖乖送上孝敬? “曹大人,不要着急嘛,这件事等会再商议,稍后四门牙将都不要走,留下来,我要考校考校几位。” “岳大人,我觉得郡尉的人选,还是由曹大人推荐的比较好。”其中一个身着甲胄的将领,上前说道。 岳正盯着他看着,眼中凌厉的气劲笼罩着他,那人苦苦扛着岳正的威压,此刻岳正的威势只朝着他一人而发,自然对他的压力更大。 忽地,岳正气势一收,那人身子一软就瘫坐到了地上,额头上不住冒着冷汗,岳正怒斥道:“这个杀才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徐朗,你认识他吗?”岳正转头看着传送司的徐朗问道。 这徐朗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周遭的同僚们都看着他,就好像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他有些坐立不安地站起来说道:“此人是南门牙将杨有南。” “哼,杨有南,一个南门牙将,也敢胡乱置喙。” “真是废物,连我一个眼神也接不住,这样的人也能把守南门?”岳正大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拖到一边,等下再来发落他。”岳正指了指他身边的两个将军,那两人一愣,但还是照做了。 “各位,我初来乍到,也不认识各位,你们都自己介绍下自己。”岳正又是脸色一变,由刚刚的冷面冷语转变得满面春风,笑着跟这些人说道。 “在下是银税司主事孙石林,见过岳大人。” “小人民籍司主事黄皆,见过岳大人。” “卑下是匠作司主事段燕,见过岳大人。” “在下刑名司主事刘少言,见过岳大人。” 几人逐步介绍着自己,旁边的曹松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正感觉到贡南郡城在脱离他的掌控。 岳正斜眼看了另外几个着甲的人,心中了然,这些应该是郡尉负责的那些人了,便开口说道:“你们也自己介绍下。” “小人北门牙将万梓锵,见过岳伯爷,伯爷万安。”那个北门牙将恭敬地上前一拜,大声地介绍着自己,那谦卑的语气就差没给岳正跪下了。 嗯,北门牙将,北门不是对着山吗?看来,这人是很不得曹松信重啊,刚刚那个跳出来的家伙是南门的,这个是北门的,好啊。 曹松看到万梓锵如此表现,脸色更加的阴沉,仿佛都能滴水一般。 “卑职东门牙将高渊,见过岳伯爷。” “卑职西面牙将吴胜,见过大人。” “卑职卑职南门牙将杨有南,见过大人。”这人被岳正骇得连话都讲不清了。 岳正点点头,就算跟这几人打过招呼了,心下却是了然,按照贡南郡的格局,捕奴的队伍基本从南门进,西门出,所以南门和西门油水最足,按照道理,这两人应该是曹松的人了,至于这个万梓锵,还要再观察观察。 第99章 新任郡尉 岳正看了一眼曹松,问道:“监恶司黑衣监正和郡牢牢头,怎么没来?” “回大人,据说郡牢里逃了一个犯人,他们到城外追捕去了,恐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曹松回禀道。 “你们民籍司、银税司、匠作司、刑名司的几位主事,你们先回去,政务方面,暂时一切照旧,这几日我会和曹大人,一起巡视六郡,可能不在贡南,你们用心办差,切不可出了差池。” “对了,皇室亲军的金峰金大人,也在西南公干,你们收敛着些,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否则我也只能罢了他的职了。” “徐朗,你也回去,要用心些,知道了吗?” 几位主事并着徐朗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便联袂退出了这间议事厅,岳正看了看曹松,也是一笑,说道:“曹大人,您年岁也是不小了,早点回去休息,过两日我们一起去西边的郡城看看,到时候您也可以履行下六郡兵马管带的职责。” 曹松看了看那四门牙将,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悻悻然地一叹,也快步出了这间议事厅。 “你们几人手中各有多少兵马啊?”岳正笑眯眯地问道。 “卑职手上有四千兵马,都在凡境中阶以上。”万梓锵立马上前迫不及待地说道。 “卑职手中的人马也和万将军一样。”高渊也紧跟一步回答道。 “你们两个呢?” “卑职兵马五千。”西门牙将吴胜说道。 “总共两万的郡兵,那你手里的人数就是最多的喽,有七千人?”岳正转头,有些玩味地问到南门牙将杨有南。 那杨有南连忙点头,四人分坐在四个位置上,岳正眼神转了一圈,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想从你们中挑出一人,担任郡尉,你们觉得谁比较合适啊?” 四人对视了片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万梓锵是个机灵的,连忙屈身回到:“全凭大人做主便是,小人绝无二话。”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出去,吴胜留下,其他人呆在门外,稍后一个个的,都会叫你们进来。” “吴将军,这个西门牙将做了多久了?”岳正笑眯眯地问道,让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已有十年。” “如今是什么修为?” “天境三阶。” 岳正不说话了,就这样盯着吴胜看着,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至极,他的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吴胜,内里则是用起了他心通。 此刻吴胜心中剧烈地挣扎着,这个郡守盯着俺做什么,难道是要我的,不行,俺不能背叛曹松曹大人,我发过誓的,要忠于曹大人。 呵,岳正心中了然,原来是曹松的人,娘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啥?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走到吴胜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你小子别慌,即便圣境到不了,跟了我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吴胜让他这突兀的一句话,给搞懵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外面的人却听了个真切,尤其是和吴胜一起在曹松面前发过誓的杨有南。 “你们几个也都进来。” 另外三人也快步走进来,岳正扫视了下三人,霸道的目光,让几人不敢与他对视。 “我已经决定了,西门牙将吴胜升任郡尉。” “原北门牙将改南门牙将,南门牙将改东门牙将,东门牙将改西门牙将。” “至于空下来的北门牙将。” “周征,你去把玉璋叫来。” 岳正连发几道命令,有人面带惊喜,也有人面带苦涩,最为苦涩的无疑就是杨有南了,不仅得罪了岳正,还改任东门牙将,手中的权力和油水一下子少了大半。 他走到吴胜旁边,在另外三人的注视下,拍了拍吴胜的肩膀,又开始嘱托着:“你现在已经是郡尉了,要注意避嫌,不要跟老长官走的太近,明白了吗?” 吴胜也是懵,但还是顺着说道:“明白,明白。” 岳正观察着杨有南的神色,窥探到他的内心,知道他等下要去曹松那里,告发吴胜这个“叛徒”。 好,果然中计了! “姐夫,你找我什么事情。” “各位大人,这是我的舅兄周玉璋,是我岳父山原侯的独子,想到我这锻炼锻炼。” 岳正拉着周玉璋,给这几个人介绍起来,那几人一听,也是连忙行礼,口中说着:“见过小侯爷。” “现在北门牙将的位子空出来了,我让我这个舅兄担任北门牙将,各位应该没什么意见!”岳正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目的。 四人中三人受了岳正的好处,自然不会在这件小事上,提什么反对意见,而唯一吃了亏的杨有南,满脑子就是要去告发吴胜,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去反对。 “既然各位都没意见,那现在我这舅兄就是北门牙将了。” “玉璋,你受些累,把这职事担起来。” “对了,万将军你对北门比较熟悉,玉璋你就跟着万将军,先去熟悉熟悉北门。” 见到周玉璋刚想说些什么,岳正朝他使了个眼色,止住了他的话头。 “是,小人必定好好指导小侯爷。”万梓锵行了一礼说道。 “那好罢,你们都回去,新的职位早些上手,切莫懈怠。”岳正淡淡地说了一句。 四人心思各异,听到岳正这样说,就连忙退出去了。 “妹夫,你怎么” “叫我岳大人。” “岳岳大人,你怎么让我去当北门牙将。”周玉璋脸色涨得通红,有些不满地说道。 岳正看了看他,心道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否则逆反起来就不好了,他继续开口:“玉璋,我和你妹妹的府邸,地处城北,你知道前一任郡守中了魇镇,疯了后杀了自己全家,自己也因力竭而死,可见贡南郡并不是善地。” “之所以我让你掌控北门,也是为了保护我和你妹妹啊。” “玉璋,我初来乍到,那几个将领你也看到了,我能信任哪个,只有你这个自家人啊。” “所以就算你帮帮妹夫我,好好办好这份差事。” 周玉璋哪里是岳正这个大忽悠的对手,被岳正几句好话一奉承,顿时决定接下这个差事。 这边岳正添油加醋说着北门牙将的好处,而另一边,南门牙将不对,现在是东门牙将了,东门牙将杨有南在曹松面前,添油加醋地说着吴胜的坏话。 “曹公,你可得给末将做主啊,南门那么大的油水说没就没了。” “吴胜那个狗东西背叛了大人,成功坐上了郡尉一职。” “什么,你说吴胜当了郡尉。”他已经做好万梓锵那小子继任郡尉一职的准备了,但哪里想到,继任郡尉的是他夹带内的人物。 “大人,您先别忙着高兴,当时我听到,大堂里面岳正说,即便到不了圣境,跟着他也一样吃香的喝辣的。”杨有南继续给吴胜上着眼药。 所以说人要是成功上位了,最嫉妒的人往往不是陌生人,而是曾经同一上的朋友、同僚,杨有南就是这样,原本吴胜还不如他,但现在浓浓的嫉妒之火快要把他点着了。 曹松摇了摇头,显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杨有南又继续给吴胜补刀:“刚刚临走时,岳大人让吴胜不要和您走的太近。” “啪”曹松猛地拍了下桌子,气的不行,心里直犯嘀咕,好你个吴胜,我这般提拔你,岳正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就照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把信任的篱笆全部烧毁!这真是:阴险小人狡诈多,心思难猜七窍狂。五句真言三句假,半是金坚也要分。 “你先回去,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好好当好你的差,不要再让岳正拿住你的把柄。” “那个叛徒,还有岳正,我自有法子对付。” 送走了杨有南,曹松坐在屋子里,等待着天黑。 忽地,风吹了下窗边的帘子,一片黑影出现在曹松的书房里。 一个妖媚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听着就能让人泛起鸡皮疙瘩,曹松面色不变,显然是已经听过多次了。 “你找我来,是又有什么事情想要麻烦我?” “上使,朝廷派的郡守已经到了,而且我的郡尉一职已经被他拿走了。” “怎么,听你的语气,你想我帮你杀了他?” “上使明鉴,他是来处理六郡之事,天生是上使的敌人。” “呵呵呵,你个槽老头子坏的很,站在岸上,看我们两拨人绞杀!”她发出一阵娇笑,令曹松这个老梆子都隐隐起了些反应。 “想让我们出手也可以,你负责把他引出城,否则城中几千个凡境士兵围杀,即便是我也可能要陨落的。” “上使,还有吴胜这个叛徒也要死,那个新任郡守说过几日要去六郡视察,到时候是个好机会。” “好,这个新郡守是叫岳正,听说还有点扎手呢。” “罢了,这次我亲自出手,吴胜,就交给城内的手下。” “你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机会让他落单,到时候我就吊在你们队伍后面,要是他落了单,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黑影也慢慢散去,这屋子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100章 巡视川江郡 府里的人气开始渐渐多起来,这两日,周瑗君和水语柔两个,拿着岳正的手令,到奴隶市场,买了好些个奴婢,而且费用都是银税司报销的。 但这倒是把周彪和周征两位忙坏了,府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一一都要他俩去管教,指挥起来也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岳正摇了摇头,他按捺住了自己去奴隶市场的冲动,他怕又生出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怜悯之心。 “大人,曹松曹大人求见。”周征走进来,恭敬地禀报着。 “快,请进来。” “拜见岳大人,您前两日说要巡视六郡,具体的方略我已经做好了,请您过目。” 岳正接过曹松递过来的折子,翻开详看起来,第一站便是川江郡,两个人并十几个郡尉衙门里的从人,一路微服过去。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岳正点了点头,也算是认同了他的观点,但旁边的周征却提出了异议:“这十几个人,怕是不太安全。” “安全问题,岳大人且不用担心,我贡南郡去川江郡的一路上,是没有任何土人部落的,这十几个人,也算是够用了。”曹松一脸自信地说道。 岳正点点头,现在他对自己的战力信心也是很足,即便是圣境,也有信心能够逃脱,毕竟他的手中还有一枚桃花没有用。 “到了川江郡,我们在川江调一队郡兵,护送着我等前往启峡郡,到时候有兵马护持,一般的土人应该也不敢过来挑衅。”曹松继续说道,岳正瞟了他一眼,觉得他热情的有些过分。 看来这一路上,应该不会太平了!不外乎就是刺杀,要么就是土人,如果真有这些,岳正不介意把曹松这根刺拔了。 这曹松也是谨慎,岳正运转他心通,却从没有在他身上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老狐狸很是警惕呢。 “那便明早出发,曹大人,你看如何?” “好,好,岳大人到底是雷厉风行,下官佩服。”曹松给岳正拍着马屁,听到这话,岳正明知曹松这老货在玩猫腻,但心里也是一阵快意。 要知道在京城里,岳正往往需要拍别人的马屁,但现在,整个西南,除了岐川都督官职比他大,其他人都不如他,怪不得人人都要做一把手呢,原来是这般的舒爽。 晚上,岳正在他的院落里,陪着两位夫人吃着酒,倒是好不惬意,凉风徐徐,旁边两女的香气,混合着川西特产竹酒的清香,让人有些心旷神怡。 “夫君,这次巡视六郡,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水语柔一边帮他倒着酒,一边在旁边问道。 岳正思怵了片刻,脑袋了却想到曹松那个老梆子,估计他不会那么简单就让自己夺了权的,下意识地回复着:“有人倒是不想让你夫君回来呢!” “那怎么办,要不让周姐姐陪你去,她也是天境,或许能帮到你。”水语柔担忧地看着他,给他出了个主意。 岳正笑笑,抚上了她的长发,说道:“此时倒不必太过忧心,夫君我自有分寸。” “这是我新炼的几枚回气丹,你且收着。”周瑗君给他递上一小瓶丹药,也有些担心地说道。 “这么快就有了成品,夫人果然聪慧过人。” “不过是昨日上街采购,看到市集里有些药材,随手买了些,晚上借着月华练了练手,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周瑗君也是笑着说道,言语里满是谦虚。 “对了,昨天路边还有一个相士,看到周姐姐,说她命里贵不可言呢。”水语柔娇笑地说道。 “你这小妮子,那人不过是妄人妄语罢了,他不也说你也是这样嘛,贵不可言呢,呵呵。”周瑗君看着水语柔,也打趣似地说道。 岳正也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两女,又饮下一杯酒,想到异火的事,又想到彻底修复了传功鼎后能不能回去,他也是矛盾至极。 来到这方世界已经一年多了,蓝星上的家人恐怕早已经接受了他的失踪,他眼神中流露出感伤的神色,这伤感好似被周瑗君感知到了。 她紧紧握住了岳正的手,手掌心传来的一丝温暖,让他的心不再孤独,良辰美景怎能辜负,他一把抱住身边的两位美人,大步走向房间。 周瑗君本就极为恪守礼法,哪里接受得了这般作践,但想到刚刚他眼中的一丝伤感,心中也是叹息一声,让他稍微快乐些,我受些委屈又何妨。 而水语柔本就出身在风月烟尘之地,莫说是两个美人,就算是三个、四个等等的阵仗,她都听说过,自然羞涩之意就要比周瑗君少上许多。 恰如一阙《后庭花》,写不尽的风流婉转: 羽宫榻动芳莺啼,纱暖蟾宫。两面桃花青丝绾,笑靥如醉。 风起潇湘处,晚来急,见春潮千缕。唯有相对爱慕与,同饮新杯。 荒唐的一夜后,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收到下人的禀报,说曹松大人已经带了十几号人马在府邸门口等着了。 暗骂了一声老梆子之后,岳正小心翼翼地挪开,水语柔压在他身上的手臂,因为这老梆子催得急,岳正也无暇欣赏美人儿。 一旁坐在床榻边上打坐的周瑗君,倒是察觉出了他的动静,缓缓收功睁开眼,轻声问道:“夫君,这就要走了?” “对,那个曹松催得急。”岳正在她的服侍下,穿上一般的常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凑到周瑗君的耳边说道:“好好叮嘱玉璋,让他好生做事,他若能尽快掌控北门的兵马,那家里的安全,为夫就不用担心了。” “放心,夫君,我会叮嘱他的。”周瑗君帮他扣上系带,也是一边说道。 “我把周彪和周征都留下,你让他们两个也去帮帮玉璋。”岳正随口说道,看到周瑗君绝美的玉容,一想到不知道要分离多久,岳正就觉得有些惆怅。 她的手指停住了,又轻轻地问道:“那你自己的安全怎么办?” “他们两个只是天境初期,若真有事,估计也帮不了我。”岳正自嘲一笑,心道是要培养些得力的手下了。 洗漱完毕后,岳正便让周瑗君继续回去休息,不用送到门口,他这人最是讨厌离别时候的忧愁别绪了。 旁边的婢女提着灯,匆匆在前面为岳正引着路,倒别说,夫人采买的这些个奴隶还不错,就一个普通的婢女都有中人之姿。 但和岳正的两位夫人比起来,那只能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了,据说北地道盟倒是搞了个姿容榜,记录钟灵毓秀的圣境、天境的女子,估计他的两位夫人,若是前去评比,估计也能上榜。 像水语柔本就是京师花魁榜上的人物,这姿容气质本就不凡,但和周瑗君相比,还是失了半分自然之气。 岳正摇摇头,也不去想这种琐事,府邸的大门早就打开,曹松一群人正在门口等着他,两辆马车,还有十几个骑着马、挎着刀的汉子。 “岳大人,着实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搅到您。”曹松一脸抱歉地说道。 “无妨,都是为了公务嘛。”岳正也是无所谓地说道,他走上了一辆马车,但曹松又在旁边说道:“岳大人,等会我就让他们全速赶路了,晚上我们应该就能到川江郡了。” “好,听曹大人你的。”岳正点点头,坐进了马车。 曹松见他这般干脆,心中也是一喜,遂坐上另一辆马车,对着前面的伴当挥了下手,整个队伍就动了起来。 东门现在是杨有南负责,也不知那个骑手和门口的士兵交涉了什么,总之没有查验就直接放行了。 岳正此刻正在马车中打坐着,感知了周边,东门却是人少,而现在的南门,进城的、出城的都排了好长的队伍了。 官道很是平坦,据典籍上记载,为了修这样的官道,抓了无数的土人前来劳役,可以说整个岐川都督府的官道上都浸透了土人的血泪。 周边也有很多的农田,无数的奴隶在地里干着活,岳正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外看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激励的法子,这些劳作的人竟然没有丝毫偷懒的迹象。 一路走,几乎没怎么停歇,岳正不时地向外探望,也是看到了当地的一些情况,贡南到川江一带倒是好走,但川江去启峡如果是走路,就麻烦多了,中间很多的山地、原始深林,土人、野人众多,启峡郡和川江郡也是深受其扰。 要是传送到启峡郡或者川江郡倒也是方便,但这就失了巡视的意义了,还是一路走过去,看得比较真切些。 川南山林之繁茂,前所未有,川江郡之名,得于一条自莱峡而生的长河,此河自莱峡高山上起,经溪山郡壮大,流经川江郡,至中朗郡止,因河大而急,古书称川江,后本朝设郡,以此为名。 整个川江郡被川江一分为二,西面有郡城还繁盛些,但是东面就是土人众多,野蛮难驯,岳正早已有计划,要清缴掉这些野人。 第101章 异火消息 川江北流云蒸海,溪山东延霞飞燕。悔挂杨枝到西海,风帆棹尽望江回。这是李朝诗人李泽清的一首诗,写的就是川江两岸的风景,最后一句中,有些文献把它写作“望家回”,但大多文献是写作“望江回”。 岳正坐在马车上,看着远处的江流,或许更加认同的是“望家回”这一说,把这个家字强压在心底,他打起精神思索起面前的局面来。 放下车帘,岳正又打坐起来,气运五脉,血动三轮,浆髓满溢,天生自化,他觉得自己的状态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好。 传功鼎中两盒小小的中州灵壤已经备好,只等找到异火,估计就能彻底修复传功鼎了,他也有些忐忑,到时候能否顺利回家,也是个问题。 而且他在这边已经有了家室,让他抛弃两位如此柔顺的美人,他决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只期望到时候,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川江郡城到了,此处城池要比贡南郡小的多,就连离水郡城都有些不如,整个城池临川江而建,两岸农田众多,是整个川南重要的粮食产地之一。 “岳大人,川江郡城到了,您看您要不要下来走走,微服看看。”马车停下,曹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岳正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看着远处的城门,对着曹松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曹大人思虑的周到,走。” 他看过川江郡的卷宗,前几年川江郡守也是遭遇魇镇,死状和上一任贡南郡守差不多,而前两年,川江郡尉在川江东面绞杀土人的时候,遇刺身亡。 现在这川江郡只能勉强靠着四司的小吏维持,而川江东部的一些城镇,看到郡城衰微,有的甚至连税都不愿意交了。 好好的一个川南鱼米之乡,愣是慢慢变得萧条,入城的时候,居然没有士兵来查验,岳正见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曹松也有些尴尬,说道:“川江的四门牙将现在仅剩一个了,所以兵员不足,无法维持,也是正常。” “怎么没把他提拔一下?”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是不能,实在是不敢,据说半年前,把一个牙将提了代郡尉,就要向朝廷申请,落实其职,但还没落实下来,人就死了。” “而且死的极其凄惨,据说是在家里的池塘被人溺死的,全家十八口也是这般死法,所以剩下的一个牙将也是不敢。” 曹松有些唏嘘地说道,看他的神情倒是不似作伪,几个枉死的,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可怜。 岳正思考着,好像皇室亲军的金峰正在西南查这些事,到时候,倒是可以问问金峰,谁的嫌疑最大,如果是土人做的,倒也不需要犹豫,直接杀上门去就行了。 他四处看着,感觉到川江郡城的百姓生气都不是很足,大多数百姓面呈菜色,眼神麻木,和贡南一比,心气儿差远了。 路过一间米行,岳正随意瞟了一眼,也是呆住了,一石米居然要七钱银子,他这两天看了银税司的资料,贡南郡的米价不过一石米五钱银子。 关键川江郡盛产稻米,这米价怎么高出这么多,他的神情有些凝重,怪不得城内人气如此稀少,若是生活成本这样高,那百姓外迁也是正常了。 他不露痕迹地走着,逛了几家的米行,大多都是七钱银子一石,甚至高的有八钱银子的,暂且压下这疑惑,他转头看着曹松说道:“天色将晚,我们先找个客栈,弄点吃的。” “是极,郡守、郡尉都没有,也只能在外住宿了。”曹松也赞同地说道,按照官场规矩,上官来访,一般都由地方主政官员安排住宿地方。 但现在川江郡这个模样,还是不要去为难人家小吏了,走了半条街,倒是有一家“川福客栈”开着,人气还算足,来往的人也是不少。 “就这家。”岳正引着身后的十几号人,进了客栈。 “老爷,您这十几位,是住店还是吃法啊?”跑堂的小二连忙迎上来。 曹松丢给他一大锭银子,说道:“既吃饭,也住店。” “楼上给我们两位安排一个雅座,我的这十几个弟兄就在楼下吃,记得要把他们安排好。” “好嘞,爷,您楼上请。”小二见到如此豪客,连忙招呼道。 岳正自顾自往上走着,看到楼上的情景,眉头一皱,有个两桌的客人,看来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年兄,这几日怎么没见你去东面收粮食了?” “你可别提了,东面好像有座火山喷发了,山底下的土人部落一团乱,咱晋人自己的镇子也紧守门户,不让外人进。” “前两天山火爆发,折了我商队里的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我娘子的亲戚,这婆娘,我一在家就跟我吵,这不这两天,我为了图清净,就出来找你们这些老朋友喝酒了。” 一听到火这样的字眼,岳正竖起了耳朵,看着面前的曹松,问道:“东面的火山喷发很频繁吗?” 曹松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比较频繁,尤其是这两年,东面咱们晋人的镇子和土人经常有械斗,就是为了争些没火山的好地方。” 只听旁边那两个商人又继续攀谈起来,岳正继续竖着耳朵倾听着。 “那年兄,你决定什么时候再去收粮?” 只听那商人饮了一杯酒,叹息一声说道:“今年我是不准备去了,据说这帮土人已经和一些镇子达成协议,说准备西迁。” “什么,西迁!!” “你这消息准确吗?要是真西迁,那我得赶紧搬家,这川江不能呆了。” 西迁,即渡河而掠,土人收不足,则掠道为业,灾年不足养,则聚众西掠晋民,土人谓之西迁。 岳正也是一呆,看着曹松一闪而过的惊恐脸色,恐怕这不是一件小事,岳正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郡守、郡尉的相继离世,恐怕就是为了西迁这一天。 而土人附近的火山喷发,应该就是西迁的导火索,看起来这一切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大手在推动一般。 万一这些土人,一战而下川江郡,继续西进威胁贡南,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国朝的郡城还没有被土人攻破过的记录呢。 “曹先生,万一川江不保,你我可担着天大的干系啊。”岳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此刻曹松也是一脑门的汗,他知道川江糜烂,但不想烂到了这样的程度。 “大哥,这异火出世这么大的动静?” “好好吃你的饭,别多嘴。” 旁边还有一桌,看那两个男子的打扮应该是江湖中人,两个男子腰里各挎着一把弯刀,也在低声交谈着。 “异火”两字一出,岳正立马竖起耳朵,专心地听着,但可惜两人生了警惕之心,再也没说话。 这么大的事情,岳正和曹松两人顿觉食之无味,匆匆吃了几口,他们两个就回房商议去了。 曹松虽然厌恶岳正夺了他的权力,但现在他是六郡兵马管带,若是土人真的打下了川江郡,那他即便不死在乱军之中,禄位和人头也都将不保。 “岳大人,眼看土人叛乱在即,东面的情报,我们现在是双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啊。”曹松担忧地揪着自己的胡子。 岳正眼珠转了两圈,一个主意渐渐在心中生起,便开口说道:“曹大人,若不如我亲自去东面一趟,探查探查土人作乱的情况。” 实则是岳正听到异火两字,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就准备去东面看看了,至于探查作乱的情况只是顺带。 但此刻,岳正的提议正中曹松的下怀,支开岳正后,若是那人能将岳正杀死,那保全川江的功劳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而且若是岳正真死了,那也是因为他执意要去东面探查,也追究不到他曹松身上,曹松暗喜,但还是开口说道:“岳大人,川江郡东部土人即将作乱,您这时候去探查,岂不是非常危险?” “具体的情报,我们还是需要了解的,万一是几十万土人暴乱,仅靠贡南和川江的郡兵恐怕压不住啊。” “要是真是那么多人,恐怕只能联系归鹤郡的都督府,请他们协助出兵了。”岳正也是一脸正色地说道。 “再说我也是天境高阶,其他人恐怕没有我的手段,探查恐怕不易。”岳正继续说道。 曹松点点头,开口说道:“岳大人果然是果敢勇毅,国朝之栋梁,你放心去。” “我会从贡南先调杨有南的几千兵马过来,先把川江郡的防务搭建起来,另外会给都督府发文,让他们尽快调一支军队来援。” “岳大人也请尽快探查,毕竟军情十万火急。”曹松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冷笑着,等你出了城,我就不信你能活着回来。 曹松一个劲地鼓动,让岳正心生警惕,暗道看来这一路不会太平呢,如果他和土人勾结杀了我,他再转头镇压了土人,一举两得,甚至还能借着这个功劳更进一步。 岳正心中揣测着,暗自提升着防备! 第102章 黑衣女子 事不宜迟,岳正决定立刻出发,看着曹松说道:“曹大人,那就按你的计划,尽快布置城防,我准备马上就动身,夜里过了川江,去东边看看。” “岳大人,切记保存自身为上,西南六郡不能离了你啊。”曹松有些假惺惺地说道,实则内里不知诅咒了他多少回。 岳正也笑着,但心中却在暗想着,你个老梆子,要不是你还有些用,我早就拿下你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去死。 “好了,老曹,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先去了。”岳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他身体里打入一道水神宫的暗气,随后便推开房门一闪而去。 曹松看着他离去的影子,脸上流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但他不会想到,这时的岳正也在笑着,对于曹松的后手他已布下,刚刚那一道暗气,就是他的暗手。 这是水神宫密录中,对于手下势力的控制之法,若是手下势力的人不听话,隔着十里的地方,引动暗气,那人就会血脉暴动,最终会因经脉爆裂而死。 之前岳正觉得捏死一个曹松,举手可为的事,但是今天的事,让他知道,有的时候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毕竟有的棋子还是很有用的。 岳正决定先去找到异火,川江郡先让曹松守着,拿了异火后,直接去岐川都督府,找江兆东问他借兵,若是曹松守住了川江郡,那也算是用尽了这枚棋子最后的价值了。 若是守不住,那正好带兵去光复川江郡,顺带把失地的帽子扣在曹松头上,一来一去,岳正功过相抵,但曹松那时可就被他坑惨了。 岳正在算计着曹松,曹松的计划里也打算围猎于他,此刻曹松的布局就站在在山上,这是一位黑衣的女子,全身尽是魔气森森。 她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白色,双手各持着一把尖刺,黑色的眸子盯着岳正飞速跑动的身形,杀机慢慢显现。 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妖媚的笑意,自言自语地说道:“终于等到你了呢。”看着岳正的背影,仿佛就好像在看一只猎物。 从她容貌看,亦是一名绝色,而且病态的肌肤也给她增添了几丝苍郁之气,或许在某些人的眼中,她比起那些有活力的女子更美。 眼角的一点红痣,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给她增加了些别样的风情,她身姿高挑,只是矮了岳正半头,宽大的黑袍遮住了她的身材。 但白皙的锁骨,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丰腴的女子,腰上系着黑色的环带,极细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 细长的手指微微抖动,红色的指甲如同被血染成一般,全部的精气神扣在岳正的身上,准备给他一记绝杀。 近了,近了,岳正的身形离得更近了,她挥动双刺,从山上一跃而下,刺如蛇信连吐八击,借着下坠之势,刺尖隐隐有风雷之声。 岳正此刻寒毛直竖,隐约感到此间有大恐怖,下意识地瞬发了一道水罩,此刻天色全暗,再加上本身这女子就身着黑衣,目之所及根本看不到她的声音。 只听“啵”的一声,防御水罩被刺破,但这也拖慢了女子的速度,岳正终于感知到她的位置,身形一闪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借着微弱的月光,岳正终于看清了刺客的模样,呦呵,居然还是个美人儿,这么晚了还来这打打杀杀的勾当。 岳正虽然是个惜花之人,但对于这种要取他性命的杀手,他倒是毫不手软,灵力翻飞,几十把锋利的金剑凌空而成,直接就像这女子的方向打去。 “花动。”她娇喝一声,漫天好像多了些花雨,花系的力量脱胎于木系,但又有些不同,金系是克制木系的,但这些花瓣儿并没有被金剑克制。 一片片花落,落在了飞驰的金剑上,那些金剑好像是被腐蚀一般,刚刚还光华动人,但这一刻就好像被抽掉了灵魂一般。 肉眼可见地变得锈蚀起来,直挺挺地坠到了地上,见一击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岳正也打起精神,准备好好会一会这个对手。 在刚刚的那些花瓣上,岳正好像感知到水行和木行的两道气息,金剑就是被这两股气息不断消磨,从而锈蚀丧失了灵气。 她看着岳正,眼中的杀气更盛了,红唇一抿,手中出现一道黑色的花朵,她手向前一推,直直把漆黑的花骨朵向着岳正的方向抛了过来。 “花葬,瓣瓣寥若。”随着她一声轻吟,无数的花瓣好像从花骨朵旁边幻化出来,像是一条黑色的花带,要把岳正包围绞杀。 岳正发招从来是不愿意说话的,他两手覆雷,天空也好似感知到他的呼喊,轰隆隆的雷声想起,在雷音大噪的刹那,他也双拳挥出。 一道拳劲伴随着雷电,直接朝着黑色的花骨朵打去,另一道拳劲,直接朝着那黑衣女子所在的位置而去。 雷法果然是魔气的克星,黑色的花骨朵儿和雷属性的拳劲,在半空中双双湮灭,而另一道拳劲直接打穿了花带,威势不改地向着那女子的方向攻去。 “散。”一声娇喝,女子的周身好像有无数的黑雾将她包裹,雷光追着黑气的方向而去,但很快那黑气四散,雷光直接打在了地上。 轰地一声,大地炸响,无数的碎石飞散而落,岳正看着乱石的那一片,从传功鼎中拿出寒月刀,大步朝着那个方向飞遁而去。 此刻,黑雾重聚,岳正想也不想,直接一刀劈出,此式为刀劈金盾,但也糅合了金系和雷系的力量,若是这女子被击中,必然是一个一分为二的结局。 黑雾被劈中,外溢的力量直接把地上劈出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此刻黑雾一分为二,但未消散,只见一道黄符从黑雾中飘然而出。 和神行符有些不同的是,这黄符上的神文都是用黑色的墨水写成,但看着黄符黑字在空中自燃,那些黑气也重新聚合到一起。 那白脸儿美人又重新散了黑雾,裹着黑漆漆的衣服,站在远处,好像是停止了攻击,幽幽地说道:“公子,好不怜香惜玉呢!” “若不是这替命符,恐怕人家已经回魔界了呢!”媚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但岳正不为所动,朗声说道:“魔门中人,谈什么怜香惜玉,若是你肯自缚,我倒是愿意怜一怜香、惜一惜玉。” “不知姑娘你觉得我这建议如何?”岳正大声调笑道。 那个黑衣女子咬了咬嘴唇,继续开口说道:“有人要我来杀你,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吗?” “哼,不就是曹松那个蠢货,原以为他是只老狐狸,没想到他却跟你们这些地老鼠扯到一块,果真是个蠢货啊。”岳正一口道破。 黑衣女子呵呵一笑,也不恼火,只是继续说道:“只等我杀了你,到时别人只会以为你因土人暴乱而失踪,谁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呢?” 她慢慢朝着岳正的方向走来,黑色的衣裙分叉开的很高,缓缓踱步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她白生生的大腿,在岳正愣神的瞬间,她又动了。 她把她手中的双刺直接朝着岳正的方向抛飞而来,那双刺应该也是魔宗的宝物,包裹骇人的黑气。 “花雨刺,且弄情。” 凄美的名字,迷离的招式,更多是无尽的杀气,岳正感到一丝寒意,一滴雨水从天而落,滴落在他的脸上。 和我比玩水,让你这魔女见识下什么才是玩水? 水暴沧沧犹如东海之浪,搅动起天上的落花,那不是落花,是迷离的双刺,搅乱了黑衣女子武器的方向,但这杀招有三层。 除了雨、花之外,还有一式弄情,这时,他好似被勾起了心中所有的七情六欲,还好双刺已然被他挪移走,否则在这迷情一刻,那双刺必然会给他的身子重重捅上一击。 喜、怒、忧、思、悲、恐、惊,种种的情绪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脸上各色表情轮番而变,对面的黑衣女子动也没动,这是一招精神攻击。 她现在不能动,否则这一式就前功尽弃了,双刺被打飞,她有些懊恼,但她对她的七情魇镇法异常的有信心。 岳正这样的年纪,哪里体会过七情轮转,到时候他的精神被消磨后,会直接变成一个傻子,那时候拿了他的肉身,倒应该也能跟冰封灵修做些生意。 她看着岳正,心中思考着,她的精神力也在飞速地消耗着,毕竟岳正也不是易与之辈,刚刚的战斗她也吃了好大的亏。 岳正已然不动,但水行的灵气依然萦绕在他的周身,护持着他的身体,此刻他的意识好像陷入了一片的幻境。 这是哪里,白色的墙壁好熟悉,这是我的古玩工作室,不对,我刚刚不是还和一个黑衣女人在战斗吗? 难道我在战斗中穿越回来了?他有些窃喜,打开单间的门,顺着熟悉的过道,走下楼去,他蹙了蹙眉头,好像听到门外面有争吵的声音,他有些忍不住,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第103章 弄情幻境 岳正推门而出,却见门口一大妈拉着他的爷爷岳霄,嘴里还不住地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之前卖给我的根本是个赝品” 随后那个蛮横的大妈,一把就把岳霄推倒在地,看得岳正是睚眦欲裂,一股冲天怒火油然而生。 他飞快地跑过去,一巴掌就直接呼了上去,“啪”极为清脆的一声,蛮横大妈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儿。 “你个小瘪犊子,居然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这个大妈一捋袖子,就准备冲上来跟岳正撕打。 “啪”又是一声脆响,大妈脸上又出现了一个巴掌印,五指印儿清晰可见,和另一边很是对称。 他的怒火冲天而起,可惜这里不是异界,他要忍耐住他的杀心,那大妈看到他恶狠狠的眼神,也是被吓住了,两个巴掌下去,再也不敢上前挑衅。 “小子,爷爷的腰好像扭了,你赶紧过来搀扶我一把。”地上坐着的岳霄,感到后脊骨那一阵刺痛,爬都爬不起来,连忙开口求助道。 岳正一听这话,有些慌张,眼睛回望满是忧虑,他两步并作一步,来到爷爷岳霄的旁边,就要把他扶起来。 “嘶啊,嘶,太疼了。”腰疼的厉害,岳霄有点儿爬不起来,岳正眼中的忧虑更甚了,爷爷岳霄已经是将近八十的人,哪里受得了刚刚那一跤。 岳正转头看看雅致斋的伙计,有两个可能是新来的不认识,倒还有一个庄睿,他还认得于是连忙说道:“快快,小睿,赶紧打一二零急救。” “孩子,别着急,爷爷这是老毛病了。”他慈爱地看着岳正,眼中流露地满是思念,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瓜,笑着问道:“失踪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让爷爷好一阵担心。” “人老了,不中用了,你不在,只能我回来再看着这个店,现在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他看着岳正,语气里也满是慈爱。 “你爸妈让我关了这店,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他眼睛里已有了泪水。 “但我不能让我失踪的孙子,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家啊!”一年多的思念,再见时居然是这般样子,他悲从心起,一时间无所适从。 “叮咚、叮咚”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几名医护连忙把岳霄抬上车,临了说了一声:“我们是市中心医院的,家属要在,就快些过来。” 岳正开着车,远远地跟在那辆救护车的后面,他一时间脑海里满是悲伤,注意力也大不如前,五脏六腑都有些悲急地烧起来。 救护车开得很快,他追着救护车,也没看是不是有红绿灯,直接在红灯的时候,跟着救护车冲了过去,此刻,“呜”的一声,一辆卡车不住地鸣着笛,直直地就朝他的方向撞了过来。 他看到了那辆大货车,他的瞳孔微张,心中满是恐惧,那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天旋地转,他再也没有了意识。 “滴滴滴”他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浑身无力,只有眼珠子能动,旁边好像有人,是刚刚那个黑衣女子,她怎么也穿越了,还穿着护士的衣服,一时间岳正大惊。 就要挣扎着坐起,但那个护士一样的女子,把他按在床上,轻轻说道:“岳先生,你醒了,不要挣扎,你出了车祸,我们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把你救回来,你的双腿刚刚做了截肢,还不能有大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什么,截肢!!我的双腿? 艰难地挪动着脑袋,在麻药的作用下,他还有些不清醒,他全身盖着被子,但下半身那一处,被子下明显是没有东西的。 我的双腿,真的,真的就这样没了?一时间他惊的不行,脑海里苍茫一片,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一切。 一天之间,七情流转,喜、怒、忧、思、悲、恐、惊,他的神魂俱震,好像是接受不了这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传功鼎呢?” “我的身体,不应该如此孱弱!” “我的意志哪里会像这样没有斗志!” “我不信!我不信!” 七情欲把志消磨,三痴难解意摧折。血色长刀拔鞘斩,岂有不平愤我意? 传功鼎在意识空间里,不住地震动,丝丝清凉的道蕴,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居然是被刚刚那个黑衣女人拉入了幻境。 他愤怒了,他的一腔情感就这样被无情地捉弄了,他要报复那个黑衣女子,她在玩弄他内心最为柔软、最为宝贵的东西! 狂霸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着,黑衣女子的精神力马上就要枯竭,她愤愤地看了一眼岳正,从随身的黑色储物袋里掏出一瓶丹药,赶忙恢复起来。 她能感知到,岳正快醒了! 他睁开了双眼,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目光带着些血色,看到那女子吞丹的动作,察觉到自己的灵力也不太乐观。 他从传功鼎内取出周瑗君交给他的回灵丹,取出一枚一口吞下,想到周瑗君,他愤怒的心情才稍有平复。 温和的药力在体内缓缓起着作用,他的四肢百脉犹如被月光抚摸过一样,无数灵力重归他的体内,他又回到了刚刚灵力满满的状态中。 刀锋一抬,一道长长的水蓝色刀气就向着那女子砍去,刀气猛烈,一时间四周的灵气也被这刀气带动,犹如沸腾的水汽一般。 那女子见他怒而出手,也不硬接,身形一闪就往后退去,但那四十米长的刀气去势不改,直接击在了地上,那土地上就好像瞬间出现了一道疤痕。 狭长的沟壑被他打出,可见他心中的愤怒,只听那女子娇笑一声说道:“岳哥哥,不要这么大火气嘛!” “人家可是个女孩子,要对人家温柔些呢!” “哼,杀的就是你。” “邪魔外道,乱我心智,说,你叫什么名字?某家手中的刀不斩无名之鬼。”岳正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呵呵,人家可不是女鬼,人家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呢!”那个妖媚女子向着岳正抛了个媚眼,有些魅惑地说道。 “我对你们这些公共马车,没有兴趣!”岳正满是不屑地说道。 一听这话,那女子依然面色不改,只是语气里又多了几分媚意,杀机更甚。 “岳大人,错怪人家了呢。” “小女子花弄情,现为魔宗备选圣女,和阴阳宗、欲羽宫的那些各女子可不一样。” “人家可是要把身子献给魔神大人的。” “现在人家可是云英之身呢!” 到底是魔宗的女子,说起这些来,依然是面不改色,好像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无语,大声怒喝道:“好一个花弄情,弄情、弄情,刚刚差点着了你的道,等会我是不会留情的。” “如果你愿意投降,那是最好不过了,我还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她的眼睛就好像有魔力似的,不住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岳正,说道:“是什么皮肉之苦啊,奴家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最喜欢玩那些个调调了。” 哼,好你个魔女,看我等会怎么炮制你,居然这般诱惑于我,等会一定要把你给五花大绑,然后 又是一阵娇笑声传出,她又接着说道:“看来岳公子是有了想法呢!看公子眼睛红红的,要不要来消消火?” 她慢慢踱着步,衣袖下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勾动着岳正的心火。 又是一笑,她说道:“公子偌大的名声,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原以为是个风流场中的妙人,没想到也是个无胆鼠辈。” 好一个激将法,但岳正早就有所准备,“起”,一道金线有如龙蛇,直朝着花弄情绑缚而去,若是被捆中,这女子恐怕就很难逃脱了呢。 金线绕躯,就这样绑住了?岳正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呵呵,花、傀儡,散。”一道黑气在另一处地方凭空出现,黑衣的花弄情又从中而出,而刚刚被绑住的只是一团花瓣做成的傀儡罢了。 但岳正早就预判到了她即将出现的位置,把寒月刀一收,运转空间之力,就直接到了花弄情的眼前,他一拳挥出,伴随着雷光,直接朝着黑气最盛的地方打去。 这么近的距离,没有办法再用法术,她只能靠着肉身去挡岳正的雷拳,手上一动,一个印诀在手上形成,这是魔宗最为擅长的天魔印。 黑色的气息和雷光聚拢的拳头,直接对撞,雷光显然克制魔气,花弄情手上一痛,显然是受了伤。 “空间之力,岳公子,你真是令人惊讶呢!” “看来今天要不拿出点真本事,是拿不下公子了呢!”她继续笑语晏晏地说道,没有受伤的手,朝着另外一只被电光震得酥麻的手上一拂。 魔气复涌,看来手上的伤是被她强制压了下去,刚刚那个双刺也被她收起,岳正盯着她,就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天渐渐亮了,再这样下去,她的魔气就会被阳光克制,到那时,如果她只有显露出的这些个能力,那必定是拿不下岳正的! 第104章 惊雷破魔狎弄情 她的手指有节奏地律动起来,一条黑色的纱带环着她的周遭,好似一条灵蛇般,它逸散的气息使她周边的魔气更盛了。 岳正也开始防备着,这黑衣女子的眼神也开始凝重起来,看来是她是要拿出真功夫了,魔道功法极为诡谲,不得不防。 “血月、黑纱。”这声音不带一丝丝的感情,天边的月亮西斜,天快亮了月亮马上就要消失,但现在依然高挂着,慢慢像是镀上了一层血色。 黑纱犹如乱入的浪潮,就像活了一般,打着旋儿,向着岳正的位置捆去,其实这女子的内心还是想把岳正活捉的,本来只是杀人的活计,但他却破了七情魇镇法。 这倒是要好好研究下,要么岳正的精神力极为强大,要么他有能留驻识海的法器,再要么就是他学了精神类的玄奥法门。 无论是哪一种,都已经勾起了花弄情的好奇心。 “虬木,起。”他的周身一片原始的森林,控制着木灵催化了周边的树木,那大树就好像活了一般,树枝向着天空延伸,反过来向着黑纱捆去。 树枝向着天空张牙舞爪起来,顺着莫名的脉络,长长的枝条继续抽发着,黑纱被这树枝捆中,但这黑纱也好像找到了宿主似的。 顺着树枝,向着树干的位置捆去,树枝也是如此,长长的黑纱、虬龙般的枝条,互相在天空绞杀着。 黑纱带着魔气和死气,而树枝因木灵而发,散发着浓郁的生机,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虚空中不断湮灭,两人体内的灵气也在飞速地消耗着。 岳正和花弄情皆是底蕴深厚之辈,岳正身负两门大帝绝学、一门上古传承,而花弄情也不差,她身为魔宗嫡系传人,最擅长七情诱极之法,惑乱人心无数。 她所修炼的法诀虽不如岳正,但也是魔宗几代道境去芜存菁,而编撰的《大天魔极乐妙法》,另外她也是花宗选入魔宗主脉的弟子,花宗的《邪花乱神谱》她也极为精通。 因从小就有名师指导,所以虽功法品质不如岳正,但战斗中依然是能够与岳正平分秋色,甚至隐隐还占了上风。 此刻,岳正飞速地进步着,还从没有人用术法和他对轰了这么久,他对手中三套功法的理解又更进了一步。 “万花乱神,去。”一边用神识指挥这黑纱,花弄情另一手对着虚空一点,片片凄美的花瓣,如同蓦然出现的血色,向着岳正俯冲而去。 岳正看到又是一片残花攻来,手一松,就放弃了对树木的控制,灵台神识微动,丹田水脉涌动,天地水极,我为星主,招来雨师为天地泽,青木为本雷覆其上,雨落雷起,两手相合,四指聚拢,遥遥向着花弄情一指。 她感觉到有些不妙,好像被什么恐怖的气息锁定了,但她依然有所依仗,毕竟在她的乾坤袋中,还有好几张替命符呢,这东西也是魔宗主脉的秘法,修天魔之身拥极乐妙法,身化千万不拘于形。 只要由圣境的魔宗主脉之人,用大天魔妙法帮这些天境小辈画好替命符,等于是有几张符,就有几条命了,但也只限与同境界交战。 若是圣境与这些有替命符的魔宗天境交战,只需禁锢其周身的法则,那一击之下,这些天境必死无疑。 “天水生,雷云起。” “雨落,雷响!”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巨大的雷蛇从天而降,绞杀着溢满魔气的黑纱,片片残花就如凋零的落红,被滴滴的雨水打落在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尘,大风呼过,就连香也没了。 花弄情有些急了,调动神识就要把黑纱收回,但黑纱就如导电的铁丝般,在收回的同时,也顺着路线,带回了无数的电流。 此刻的她,再也没法像刚刚那样用充沛的魔气,把雷电强压下,她身上的罪孽,是天降雷蛇最喜欢的味道,雷法洗涤人间一切罪衍,她有罪,天命该死! 魔门的法,本就是我自狂,天地奈我何,这些魔道中人,本就不为世间所容,岳正的雷蛇从天而下,自然沾染了天心的气息,威力也愈加大了。 与其说,花弄情这次败在岳正手中,不如说她是输在了道之一字上,天道不容,加伟力与雷法,诛魔荡邪。 她看着飞驰而来的雷电,知道自己有替命符,此次并不会死,但脸上还是流露出几分凄凉,魔与天争,胜则苟活,败则死! 天幕急雨带惊雷,杀气平陵诛魔邪。残花零落泥沼香,争天不过一时红。有些绝望,她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雷击时的酥麻,但几息的时间过去,竟什么也没发生。 她缓缓睁开眼睛,岳正站在她的面前,雨停了雷也散了,东方的太阳即将升起,她身上的魔气也渐渐消退。 “岳公子,为何手下留情?”她娇笑一声,冲着他魅惑一笑。 但他身形一闪,近了身,两指雷电打在她的腰眼上,她浑身一软,顺势岳正直接掐住了她脖子。 他邪魅一笑,把脸蛋儿凑到她的眼前,嘴里的热气都呼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我没说手下留情啊!你是不是误会了?” 说罢,一只大手掐得更紧了,花弄情感觉自己快被他搞得窒息了,脸上有些充血,手脚也麻麻的,有点儿不听使唤了。 在她即将被掐死之际,突然岳正手一松,让她继续吸了几口晨间的空气,岳正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你刚刚用幻境捉弄于我,现在该轮到我了罢!” 手上再次用劲,继续掐过去,又是这种窒息的感觉,她脸上一紧,上涌的血气把她脸上的苍白一扫而空。 又是这样,岳正的手又跟着一松,此刻花弄情赶紧说道:“你用别的方式杀了我,你这样,会让我死的很丑,我不想那样。” 岳正一听,反倒来了兴趣,说道:“你想让我杀了你?我怎么可能这般便宜你?”他瞬间抬手,连点三指,在这女人的眉间、膻中、丹田分别打入一道暗气。 花弄情突然感觉到,有三道水系的灵气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但一眨眼的功夫,就好像和血气融合到了一起,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公子,对奴家做了什么?”她突然螓首前倾,语气娇柔地问道。 岳正也毫不退却地看着她说道:“当然是控制你的手段喽!”看着她的红唇,他也有些按捺不住,两人离得这么近,空气中仿佛多了些暧昧的气息。 “人家现在是公子的阶下囚,自然可以对人家予取予求。”她向着岳正抛了个媚眼,实则在体内不停地运转着魔气,探查着自身的情况。 岳正哪会怕这种阵仗,又是一指雷电触在她的腰眼上,她娇躯一麻,就这样又直挺挺地软倒在他的怀中。 “既然姑娘如此说了,那岳某也不能不解风情不是。”说完就直接吻上了她的红唇,花弄情瞪大了眼睛,未想到岳正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吻到深处,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急促,她无力的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心一横,牙齿就这样咬下去。 “嘶”,还好岳正闪的快,否则半边的口条就要没了,饶是如此嘴角也被咬出了血,此刻,两人嘴角含血,相对无言。 花弄情舔了舔舌头,将自己嘴角沾到血液舔舐干净,展颜一笑道:“呵呵,臭男人的血,很可口呢!” 真是个魔女,不知道等会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手指一点,拔除了她身上的雷灵,花弄情见岳正如此,心中暗喜,魔气盈覆全身,运转再无止碍,便起身一跳,就要跑路。 但岳正哪里会让她如愿,轻声说道:“倒。” 只见半空中的花弄情全身不稳,经脉瞬间紊乱,灵力到处乱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经脉里似的。 岳正身体一动,双手一抬,就接住了下坠的她,他此刻嘴角含血,但风姿不失,白衣当空,淼淼若仙人。 怀抱中的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娇羞,她虽是魔宗女子,但花宗风格不同,并不像阴阳宗那些女子一般,她还从未和男子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呢。 “岳公子好手段!”她在岳正的怀中笑着说道。 她被他放下,刚要凝聚魔气给他一击,但想到刚刚那样的状态,心中一叹,也是有些怅然若失,依然是笑颜如花地说道:“不知岳公子如何才能解开小女子身上的禁制?” 岳正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来是要出些筹码了呢? “我等魔门,退出川南,如何?”这女子娇滴滴地问道,笑容有些勉强。 岳正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心想这个筹码哪里够。 “那帮你找到异火,加上这一条,怎么样?”她继续说道,但心中却是一叹,好一个贪得无厌的男子,但为何心里却是讨厌不起来呢? 岳正心中狂喜,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此事,说道:“那便如此,你帮我找到异火,我便帮你解除禁制。” 第105章 山火炙炙融血肉 两人越往东走,就觉得空气中愈加的燥热,大地被炙烤着,旁边的树也耷拉着枝条,了无生气。 树林里也一片安静,知了都被这高温烫死,每棵树下都能看到几只知了的残壳,花弄情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热力,微蹙着眉头。 岳正衣袖一挥,借来了传功鼎上的一缕寒气,两人的周身温度下降了一些,这时花弄情才好受些。 她修行的是魔宗功法,天地炙阳的气息,本就对他们魔宗之人克制极大,若不是岳正相护,她根本不想来这。 另外她出身魔道花宗,炎炎热气是花宗功法的天敌,若是魔门修炼魔炎之人,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如鱼得水。 岳正的水行灵力也受到了些克制,在此地,他对天地中水汽的支配力降到了最低,想凝聚一团水球都要半天的力气。 “你认为异火大概在哪?”他转头看了看花弄情如玉的面庞,微微有些失神地问道,她此刻,因为热力的缘故,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比之前更明丽了几分。 岳正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天空好像又燥热了几分,她看着岳正英俊的面容,心中一荡,笑着说道:“你瞧瞧那边的远山,灵气之眼大概在那,周边没什么植被,估计燥气也是从那边传来。” 他听了这话,连忙极目远眺,山势其形龙据,脚搭层叠,万里山头由此而始,恰如龙头迎立,风高扬运,气势其中不凡其外。 他心中暗暗思考着,那山头确实是一处极好的风水宝地,地处山系南面,南面为火,异火极有可能在这地方。 “岳公子,恐怕你要拿到异火并不是这般容易呢,据我所知,川江帮、西海会、神拳门、剑渊刀阁都有人来探查此物了。” “若真的有异火,恐怕也要好一番龙争虎斗啊!”花弄情又用她娇滴滴的声音说着,像是故意要勾动岳正的心绪。 岳正转头一笑,说道:“这不是有你吗?” “这些人就算死,也是死在你这个魔宗贼子手里,与我何干?”他看着远处的山上,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抱歉,你们跟我争就是挡了我回家的路,只能把你们都给搬走了。 “他们若是知道岳大人如此行事?大人如何应对天下人啊?”她又呵呵一笑,轻飘飘地说道。 “这些人若是挡了我的路,自然该死。”岳正冷冷地说道,已经不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了,之前他还有些仁慈之心,现在他完全开始按着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做事。 “再说,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 “你再用魔气,给他们补上一击,到时候,这一切都是你们魔宗做的,与我何干?” “你们魔宗得了凶名,我得了异火,这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吗?”岳正笑着说道,语气中的轻描淡写让人咋舌。 “你真是个魔鬼,说你是个魔宗之人,我也不意外呢!”花弄情的美目看着他,有些心悸地说道。 “我和你们魔宗可不一样,你们的那些个嗜杀之人,可是不分青红皂白谁都杀的。” “而我只杀我认为该杀的,这些人跟我争,该死!” 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看了下远处的高山,热量极高,再这样走下去,恐怕对他俩的身体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他衣袖一挥,一道凉风自衣袖而出,笼罩了他俩的身体,花弄情惊喜地问道:“人家都热死了,你怎么才用出这招?” “那是你热,我热我可以脱,你也可以啊。”岳正调笑道,他现在一身短打打扮,这衣服还是在南荒郡时,陈奇为他练武时给他置办的呢。 花弄情斜眼看了岳正一眼,也是对他无语了,看他的英俊模样,像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但办的事情,又如此狡猾,像极了一个经年的官油子,而且没事就嘴里花花的,百般地调戏于她。 “走!”岳正说罢,两人便联袂用着身法向着那座山头上跑去。 山上的热力更盛了,好像要把人烤干一样,山间很多的树木还有被火烧的痕迹,越往上走,树木越是稀疏,岳正好像看到了几个人。 他们的目标也是山上的灵脉处,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知道,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准确的信息,确认异火就在此处。” 花弄情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这些本土门派,本就是地头蛇,探山、寻宝、杀妖也是常事,那么多弟子,总能有几个幸运儿,偶然能探查到这儿的。” “但人性本私,有了好东西也只是藏着掖着,你看来的都是些小喽啰,圣境倒是一个也没有。” “而且到了圣境后,需要更进一步都需要悟道,争取更进一步,不太可能继续出来历练了,所以圣境一般不太可能出现在这。” 花弄情摇了摇头,给岳正解释着。 他听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偶然一说倒是真的,至于是不是幸运儿,那就不知道了。”说罢,直接从传功鼎中拿出了自己的寒月刀。 “走,等下见到那些个竞争对手,也不用废话就直接动手,反正早晚都要打过,不如直接动刀子。”岳正拔刀出鞘,把刀鞘收起,锋利的寒月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慑人的白光。 旁边的花弄情点了点头,她本就是魔道中人,非常认同岳正的观点,不过对他这个人嘛,就要打个问号了,名字虽然叫正,但这做事的路子不知道歪到哪去了? “等会杀完了人,你记得补刀,一定要用魔气,知道吗?这些都是魔门中人所杀,与本大人无关,哈哈。”岳正一笑,继续飞身而上,神识也在周边不时地探索着,寻找着第一个倒霉蛋。 “知道了,岳老歪。”也算是心有所思,口则不慎于言,花弄情一下子把她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她见岳正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道:“以后我就叫你岳老歪了!” 岳正转头看了一眼如此跳脱的魔女,嘴角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记得上一个如此说我的女子,还是在跟我一夜风流之后才这般说的。” “你确定要这样叫我?”他运转身法靠近花弄情,一揽她的腰肢,两指抬起她的螓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本是魔宗备选圣女,宗门内虽尽是邪恶之辈,但也无人敢对她无此无礼。 之前她出身花宗,花宗之人最是爱洁,男女之间并无太多情事,她虽面上表现的风娇水媚,但遇到岳正这种花丛老手,一下子就露了怯。 山火更加炽热了,岳正也控制着寒气,等下去山中寻异火,还得用到“玄冰归一水”的寒气,他拦着花弄情的腰肢,两人靠的极近,美曰其名为节省寒系的灵气。 也不知道花弄情怎么想的,神差鬼使地点头同意了这事,或许这和颜值有关,岳正有些不要脸的想着。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魔宗弟子,我们合作下?”岳正转头看了眼怀中的花弄情,两人个头接近,脸都快靠到了一起。 “怎么合作?”她娇笑着,又恢复了魅惑的模样,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可不太敢,不知道你又想怎么捉弄人家呢!” “你负责情报,我负责杀人,拿了诛魔榜的花红,到时候我们两个一人一半,你看这个主意如何?”岳正看着她花一样的面容,那独特的红痣,心头也是一荡。 山上的温度更高了,周遭已然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了,没有任何植被,山口散发着白烟,如同巨大的石柱。 橙火炙炙融血肉,黑岩叠叠壑剑川。天生石碗在山中,烟气接天化云鹤。这是此方世界一无名诗人所写,主要就是写火山之景,此题为《无题山火》,确实描写的恰到好处,岳正不禁为这自然的伟力而感慨。 在前世,他虽然游历广泛,但并未这么近距离地看过火山,火山口很大,岩浆也在底部的位置,看来要找到异火,还得下去看看。 “有人来了。”花弄情靠着他的耳朵说着,岳正沉思着,想着如何进入到火山口中,去探一探,倒也没怎么注意。 经花弄情一提醒,瞬间有了主意,说道:“先看看是谁,如果是路人,就速战速决,这种地方,不会有太多的人来的。” 远处走来一道人影,岳正看着,却是个熟人,之前在川江郡里酒楼中的一个刀客,倒只有他一个,另一个同行者不见了踪影。 此刻他大汗淋漓,上身早就打了赤膊,下身只有一件兜裆裤,流出的汗水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油亮的光泽。 “还是你行,这么凉爽,估计体内的寒气消耗的不少。”花弄情看着岳正,难得地称赞了一句。 “那个汉子估计是剑渊刀阁的,据说剑渊刀阁的掌门好像是初到圣境,这两年朝廷正酝酿着封赏他们呢。” 岳正撇了撇嘴说着,心里却暗想着,西南除了大晋的岐川都督府,确实没什么高手,一个初入圣境竟然就能开宗立派! 第106章 争宝争道欲杀人 岳正握紧了手中的刀,花弄情这时也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她刚刚用的双刺,两人直视着前方,看着那个有些可怜的汉子,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汗水淋漓。 脚步已然有些虚浮,但还是坚持着,估计这人并没有什么祛除热毒的方法,岳正看着他,知道他应该是中暑了,热毒攻心离倒下也是不远,按照天境的体质,或许他可能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很可惜他碰到了岳正。 只见岳正揽着花弄情的腰肢,脚下连点,瞬间靠近那人后,就直直一刀斩出,此刻那汉子正是脚步虚浮,浑身脱水脱力的状态,他虽看到了这飞来的刀片,拔刀就欲格挡,但哪里抵得住状态满满的岳正。 他痛苦地捂着脖颈,那一处已经被开了个口子,鲜血不住地往外流,他的脸色更苍白了,费力地想把脖子上的伤口捂住。 但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大口地呼吸着、挣扎着,但也无济于事,这个天境的汉子倒在了漆黑的岩层上,血流在地上,格外的刺眼。 一个天境的高手,可以在类似于陈溪镇那种小地方,称孤道祖作威作福了,不想却像个无名氏一般死在了这样荒凉的地方。 “魔气。”岳正面无表情地说着,看着地上的尸体无动于衷,花弄情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心中一寒,连忙在那人尸体的伤口处打出一道魔气,那人喉头被魔气炸裂,岳正看着,点了点头。 “继续,我们去找下一个。”他一如既往的冷静,没有一丝丝情绪上的波动,花弄情心中一寒,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安然放自己回去。 感知到了旁边这个女人的不安,他一搂她的腰肢,说道:“你且安心,我会放你回去的,我都承诺过的事不会失言的。” “希望如此。”她盯着他的脸,看不出什么来,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这个赤身的男子,连个储物袋都没有,岳正一阵摇头,但想了想心中也是释然了,剑渊刀阁这个门派并不是很强,但只是胜在人多,据说门下有刀客十万。 一般人只要交得起钱,就可以入门学得一手刀法,但再往高深处修炼,其门内的法门就是寥寥了,这是个底蕴不是很深厚的门派。 “这样的门派能有什么好东西?”花弄情见他回望了几下那人的尸体,猜中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天下各门中道盟最富,你要抢了他们一个弟子,最起码成百上千的灵石。” “但剑渊刀阁这样的门派,估计门下的弟子都没怎么见过灵石!”花弄情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 “禁声,好像又有人来了。”岳正感知到山的北面来了人。 他有些疑惑,山势向北,那来的人岂不是从那些土人那儿过来的,果然,人影进了,是一个黑黝黝、浑身刺青的土人,一边走一边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些什么。 “他说,天火即将降世,要把它取走,然后用天火烧死那些可恶的晋人。”花弄情竖着耳朵,听着土人的话,同时在岳正的旁边小声地说着。 “小小蛮子,也敢坐井观天!” “杀了他!” 岳正揽着花弄情,飞速来到他的身边,一刀一刺,这土人倒是有两把刷子,身体居然还是正常的状态,就和岳正他俩差不多,并没有受到炎气的影响。 他身体有些笨重,上身赤裸,矮胖的身形只穿着一件短裤,赤着脚浑身上下都是刺青,就连脸上都有些莫名的花纹。 “唔孥,唔孥,辄里咔砸。”那个土人说着些岳正听不懂的话,身子倒是不慢,身上的花纹黄光一闪,皮肤瞬间变得极为坚韧。 刀刺打在他的皮肤上,竟然没有产生任何的杀伤。 “他刚刚在说什么?”岳正问道。 花弄情一皱眉头说道:“刚刚那句是,石鸦,石鸦,赐我力量的意思,你看他身上的刺青。” “不就是石鸦嘛,借用图腾的力量而已。”岳正看过《沧溟录》,岂会不认识这种的异兽,又接着说道:“且看我把这蠢笨的玩意砸碎。” 他把寒月刀一收,一只手揽着花弄情,另外一只手,手心向外,向着周边一吸,无数的矿石无风而动,地脉里金系的能量被他抽出。 最终,他在他的手中凝聚了一把巨大的金锤,迎着那个土人的位置,当头敲下去,这土人看气息,只有天境初期,但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能顺利走上山来。 他看到岳正的动作也是惊恐万分,他也想逃走,但他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岳正,脑袋上直挺挺地挨了一记。 只把他打得晕乎乎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石鸦的图腾虽然能让他的身躯变得格外坚韧,但内里的五脏六腑并没有得到强化。 在岳正的巨力一击下,他的脑袋已经是七荤八素的,岳正占尽优势之后,又上前补了一击,还是他的脑袋,一锤之下,那个土人的眼神已经迷离了,但整个躯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昏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着,刺青的野人,岳正毫不留情,一锤、两锤、三锤,直到那个土人没了气息。 他的头颅已然变形,白色的脑浆散在黑色的岩石上,显得格外的显眼,花弄情也被他的狂暴所震慑,弱弱地问道:“要用魔气伪装下吗?” 岳正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说道:“一个蛮夷而已,死不足惜,而且他们的部族,我也要屠灭的,没有了苦主,就不用伪装了。” “他的血迹怎么还没干,咦,这个小东西,有意思。”岳正一把拽下那个土人脖子上的项链,也不管上面沾着的脑浆,举得高高的,借着太阳光好好看了会。 “原来是寒冰玉,怪不得他不怕热。”这物件微微地散发着寒意,岳正把这东西在他的短裤上擦了擦,那些白色的脑髓被他擦干净,玉的色泽看应该有些年头了,估计是他们部落里的老物件。 岳正随手把这项链丢给花弄情,一边说道:“送你了,寒冰玉做的,这样你就不用我再给你输送寒气了。” 抽回放在花弄情腰肢上的那只手,她回看了岳正一眼,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地上的土人的尸体还在那,岳正看到尸体上黝黑的皮肤,红绿的刺青就感到一阵的厌恶,这些人就与牲畜无异,大脚一踢,直接把这尸体踢进了不远的岩浆中。 尸体落进岩浆之中,瞬间就开始碳化,黑色的焦尸直接沉入了岩液的底部,岳正发现这岩浆的温度好像又升高了些。 “岳公子,我觉得你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似乎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花弄情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害怕地说道。 岳正听到她这样说,一把扣住她的脉搏,水神灵气发动,直接抽出她体内的三道暗气,说道:“你这个妖精,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她被他陡然抓住,身子也是一抖,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但不一会儿就感到身躯一阵轻松,体内禁制尽去。 “我观岳公子不像是残暴之人,为何刚刚要用那般残暴血腥的手段,去杀死那个土人,我怕公子有走火入魔之虞,故有此问。”花弄情被他解除控制,立马向他行了个福礼,一边还解释起来。 岳正因为她的一句关心,心肠一软也是解了她的禁制,他摇摇头,摆脱这种无用的心绪,继续开口说道:“我半年前看过一本《大炎血脉》,其中是这样写的,西方有土人,或身白或身黑,与我族迥异,此异种非人也,身臭,喜生食血肉,野蛮不堪,可视之为牲畜。” “弄情,是你心软了,这些土人只是畜生而已,对待畜生,这些只是寻常的手段而已!” 花弄情听他这样说,好似也有些道理,从众般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应了那句歇语:本是魔道无情仙,却向风晚责凶暴。争宝争强欲杀人,无我无情便是道。 “你的禁制也解了,我且放你离去,以后若是再跟我作对,到时,我可不会再留情了。”岳正冲她一笑,开口说道。 “多谢岳公子呢,不过小女子觉得,之前合作的提议倒是可以做一做呢!”她又恢复了那幅妖女的模样,娇滴滴地说着。 岳正也是一点头,说道:“若有机会,必然要合作几次的,我相信你作为备选圣女,恐怕对手也是不少。” 他这话,好像给花弄情打开了新的一扇窗,她心中百转千回,若真能借着眼前这人,弄死几个竞争对手,说不定真的可以一窥圣女的宝座呢。 果然是杀人诛心,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花弄情起了这么多的想法! “嘻嘻,岳公子的这个提议很不错呢,倒是可以从长计议,不过还有几个备选的圣子、圣女都在北地,人家命苦,被派到这川南来,吃了好多的苦呢!” 岳正摇了摇头,果然是个魔女,真是会演戏啊! 第107章 焰名至阳净世火 “弄情,你说的不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找几个对你威胁大的,早早关注起他们的行踪,到时候势必要做到一击必杀。” 看着她的笑容,岳正也是一笑,这算是“策反”了一个魔门的内应吗? “你且下山,此地我一人负责探寻就好。”看着远处的火山口,滚烫的熔岩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岳正也有点心悸,但还是要硬着头皮下去找异火。 花弄情明晃晃的大眼睛看着岳正,眼里都快流出水来,眨巴了下双眼,嘴角含情一笑,说道:“那奴家就顺带出手,帮岳公子料理了这一路上的竞争对手。” 岳正点了点头,盯着她的眼睛,也是笑道:“那就麻烦弄情你出手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我也帮你出手一次。” 忽地,她步伐妖妖,来到岳正的身边,冲着岳正的面颊上就亲了一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嗅到香风过耳,佳人已经离去了,远远地就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 声音渐小,岳正转头大步向着火山口走去,他朝下一看,底下的岩浆距离山口,还有老大一段距离,顺着嶙峋的山石,他手脚并用,慢慢向着底部走去。 越往下走,周身的温度就越高,他也加大了对寒气的调取,如果没有“玄冰归一水”的寒气,他决计是到不了这儿的。 识海里的传功鼎不住地抖动起来,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它,岳正心中一喜,应该是找对地方了,前方必有异火。 他继续朝着下方走去,两边的岩壁上只有极少的石块可以借力,像这样的活火山,走到这个位置,基本等于是在玩命,要是火山突然喷发,那真是跑都没地方跑。 但是回家的想法折磨着他的内心,他不得不在此冒险,突然他脚下一滑,那踩着的岩石好像是被烧化了似的,有些不稳一受力,直接碎裂了。 岳正脑门子急得起了一头的汗,手上运起金铁之气,整只手足以开碑裂石,直接插在岩壁上,好不容易掏了个坑洞,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此地的岩壁经熔岩多次的灼烧,变得极其坚硬,裂金手差点都没能碎开那黝黑的岩石,他小心翼翼地向下看着。 在熔岩湖的中央,隐约好像有一朵灼烧的火焰,那恐怕就是异火了,该怎么把它取出来呢,他不是圣境,没有飞行之法,熔岩湖中根本无法借力。 但即便是圣境,想来到这儿也难,周边充斥着阳系、火系的能量,即便是法则也会被这无尽的能量给弄得紊乱。 即便是火系的修者,到了这个位置,也一样讨不了好,他们的身体虽能借着火系的力量修炼,但周身容纳的火息也是有限,这样的环境下,若是火脉修者进行修炼,往往狂暴地火系元气,直接会冲击得他们筋脉俱融。 就算有宝物,能走到这一步,也会遇到和岳正一样的难题,怎么收取这异火?他贴着滚烫的岩壁,看着熔岩湖中的异火,估算了下距离。 差不多有一百多步的距离,看来只能看看传功鼎有没有什么办法了,他沟通起识海内的大鼎,估计也是察觉到了周遭的环境,这鼎不断地抖动着。 “覆水难熄岩上火,炉火纯浆池中水。点金借力天环转,鼎收阳息补火行。”岳正缓缓念出传功鼎给他传来的两行字,此刻,大鼎缓缓从他的识海飞出。 他抬头看着这鼎,和之前小鼎时的模样很像,但现在一大半都是金灿灿的颜色,小部分还有些灰暗,它浮动在岳正的头上,缓缓转动了两圈,一道天蓝色的水幕降下,岳正的周身感到一阵凉爽。 水幕护着岳正,而大鼎直接朝着那异火飞去,他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伙伴一般。 只见大鼎飞驰在熔岩的上方,直掠过那异火的位置,轻轻松松那异火就被它困在了鼎口之上,它周身水蓝色的光芒闪动,迅速地变小,刷的一下直接又回到了岳正的识海。 “速离。”传功鼎给他传来如此的信息,他大惊失色,身形一跃如猿猴般迅速向着火山口爬去。 底下的岩浆开始狂暴起来,岳正揣测,刚刚那朵异火恐怕是在吸收火山的能量,进行成长,现在异火被收,火山的力量没有了管束,看来是喷发在即。 他忙不迭地爬上了火山口,大地在震动,山顶的岩层开始龟裂,赤红的岩浆慢慢从地下渗出,不行,赶紧走,不然会被熔岩吞噬的。 直接运转身法,飞速向着山下狂奔而去,橙红色的岩浆开始外溢,从山顶开始向着山脚流去,面对这恐怖的自然伟力,岳正只有飞速地狂奔着。 但即便是用了雷拳中的身法,但速度依然没有岩浆下流的速度快,他已经感知到后方熔岩的热力了,此刻,已经无法调动传功鼎内的寒气了。 水行那一路的力量,都被用来压制狂暴的异火了,他此刻大汗淋漓,但也一刻不敢停歇,飞速往山下跑去。 他直勾勾地看着山脚下的树林,内心充满着渴望,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还在跑着,不停地跑着。 这时,强烈的求生的欲望从他内心迸发出来,他四周的空间竟然发生了折叠,他浑身刺痛,如同被无数根细针刺击,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环视四周,这里是? 居然是在山脚下,他刚刚没法子,只能调动着空间之力,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瞬移了这般的距离,没去多想,看看远处的山头。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火山喷发了,看来土人西掠已经无法避免,看来只能去南方的都督府求援了。 林子里依然很热,按照熔岩行进的速度,恐怕不久这片林子也会被毁掉,确认了方向,也没顾得上后背的灼伤。 他用着最快的身法向着南面而去,就这样他飞速地跑了半个时辰,终于他看到了一条大河,这应该是川江了! 他猛地扑入到川江中,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有些舒爽,摸了摸后背的灼伤,已经结了痂,洗了洗身子回到岸上换好衣服,川江两岸已经没有了火山边的浊气。 内视了识海,此刻火行那一路也被修复,鼎耳上悬着一枚异火,感知到岳正的意识临近,那火行一路一动,无数神文飞临而来,此刻那异火和功法的神文共舞,好像这两者是一套的。 《烈火净世诀》、至阳净世火,新的功法新的灵物,他的周身冒出一连串的火气,重重的火环护在他的四周,冲天的火气把河水都焚为气化。 至阳净世火,这是他得到的这株异火的名字,而大鼎传来的功法,岳正也在脑海中翻阅着,这也是一门上古传承。 拜火宗,上古宗门,此宗寻天地异火三十六,创三十六法,此异火排名拜火宗第七,对应的功法就是这《烈火净世诀》,此拜火宗虽为上古大派,可惜异火逐渐稀少,这个门派也随之凋零。 而大鼎主人称帝后,威压大地之时,拜火宗已然没太多的实力了,只能乖乖向大帝低头,献上门内功法。 粗粗浏览了一遍功法,看到了三个熟悉的名字,异火榜三十四噬魂火,就是之前拍卖的那团异火,看起来排名也不咋地嘛,岳正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异火榜第十六白帝炎气,据《炎国大陆考》中描写,帝少时得异火白帝炎气,控万火,成道境巅,一统大陆为表异火功绩,遂定大陆为炎国大陆。 后续的政权再没有如此的伟业,能够统一整片大陆,所以到现在大陆的名字再也没有变过,一直称之为炎国大陆。 异火榜第二十八南离朱雀火,这是南郑的王室至宝,传功鼎火之一路大部分也是吸了这异火的能量才能逐渐恢复,所以这次只用了至阳净世火的一丝力量,就成功恢复了大鼎的火之一路。 功法中也有异火的融合之法,初代宗主好像就是融合了十几株异火,便已同境无敌,至于是道境无敌还是帝境无敌,倒是没怎么写。 初步学了一下这门功法,到底是上古功法,神文亦是高深莫测:“引天火入体,传于血,融于心,心为火,异火在身,则心脏不灭,以万方灵气洗练血,以异火之魄居于心,心融血,血哺火” 把至阳净世火按照功法上的行功路线,引火入体,将它停驻在心脏,此刻他觉得他的躯体上充满了力量,血液也好像炙热了几分,手一张一道至阳净世火就出现在手心。 看到面前的大河之水,他随手一推,把这道火焰打出,火焰落在川江之上,周边的江水都好像被它煮沸,无数的鱼儿翻着白肚,浮上了水面。 等了十几息,火焰儿还没有熄灭,岳正赶紧收回那道异火,看到自己的随手之为,竟然造了如此的杀孽,有些叹息。 随后,他用着水神灵气向着川江中滴了几滴灵气之水,一些鱼儿好像恢复了生机,又潜到了水中,倒是有几条鱼受了无妄之灾,真的活不成了,漂在水面上,他又是一叹,算了,还是走罢! 第108章 魔焰凶凶刺甲胄 “大人,咱们要不要去东门巡视一圈?”旁边的一个副将,恭敬地看着新任贡南郡代郡尉吴胜,低头请示着。 吴胜趾高气昂地坐在马上,轻蔑一笑说道:“杨有南将军去川江郡支援,带走了四千兵马,东门倒是人手缺乏,走,我们去看看。” 吴胜有他自傲的理由,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入了郡守岳大人的青眼,被提拔成了代郡尉,只等上报朝廷,落实他的职务,他便是真正的从四品郡尉了。 他一脸的春风得意,但内里也隐隐有些不爽,因为南门牙将万梓锵和西门牙将高渊都有些不服他的管理,以往他在西门任上的时候,油水是一车车的往郡尉那里送。 但现在这两人直接绕过他,这两日,好像往岳正的伯爵府送了好些的东西,就几日的功夫,这两人的私宅就像是过年似的,每日都是宾客盈门。 天色临近中午,太阳直射着,路上的行人倒不是很多,吴胜穿着黑色的甲胄,也觉得有些热,身上的盔甲就像蒸笼一样,他内里的衣服基本全湿了。 这条去东门的道路,他倒是不常走,但西门的那些路,哪条路上富商多,哪条路上的奴隶市场的奴隶好,哪里的行人油水多,他可是门清。 东门的地界最近有些乱,好像说是西面的川江郡有火山喷发,据传说有些土人即将要作乱,所以逃到贡南郡的人不少,东门地界上的兵马也被调走,所以最近东门的治安也在恶化。 “副官,等会你去找万梓锵,问他借两千兵马协守东门。”他心中一阵畅快,借到手之后,还还是不还,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街上的行人很少,远处好像有一个佝偻的素衣老头,摇摇晃晃向着他们这边走来,天上的太阳高挂,那个老头脸色灰暗,满是皱褶的脸上尽是汗水。 他身子一软,直接就倒在了他们一行人的面前,眼睛一闭好像是晕了过去,吴胜心道好个老头,真是扫兴,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直接把他就这样丢在路上。 吴大人还是比较注重“官声”的,开口向着左右的随从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地上的老丈扶起来,送到旁边的店里喂口水,切记别让他死了。” 两个穿着甲胄的士兵连忙回到:“是,郡尉大人。” 那两士兵上前,蹲下探了探这老者的鼻息,人还活着,他俩一人一边就要把这老丈抬起,这老者两手臂撑着两士兵的身体。 这时,老者的眼睛瞬间睁开,眼中透着狠厉的紫光,他直接双手把那两个士兵向前一推,撞上了那队人,吴胜一看,心中大惊叫道:“有刺客,结军阵。” 他手下的几人立即列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几人就按着军阵的排列,就向着那老者冲了过去。 “尔等找死。”他身上黑气一闪,衣袖一挥,无尽的黑气缠上了那几个凡境士兵,瞬间那几人就像被吸走了精气似的,几息之间,由精壮的男子变得枯槁起来,最后微风一吹,整个活人化作了飞灰,甲胄没有了支撑,直接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吴胜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魔魔宗妖人” “敌袭,赶紧发信号。”还不等吴胜开口,旁边的副将就掏出了信号弹,向着天空就打了一记信号弹。 那个被灵气催化的的信号弹向着天空飞去,就即将在天空爆开,但可惜,这弹药还没爆开,就被这老者握住了,他瘦弱的身体浮在半空,手一合直接捏碎了那枚信号弹。 这信号弹添加了灵石的碎末,用灵气催发,直接在天空爆开,会闪过一小团灵气风暴,用来通知远处的同伴此处有紧急情况,但这时候放出的信号弹根本没起到作用。 “圣境,居然是魔宗的圣境。”此刻吴胜怕的不行,两腿战战连马都骑不稳了,他强压精神,慌忙下马,低头问道:“小人着实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您是不是找错认了?” 那老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再看地上的一只小虫子,静默了几息,他开口说道:“错不了,贡南郡郡尉吴胜,就是你。” 他肉掌一挥,一道黑紫之气向着吴胜冲击而去,嘴里说着:“杀的就是你。”吴胜看到这种情况,拉过两个的士兵,向着那黑紫之气就抛了过去。 魔气一冲,那两士兵和之前的几个没有任何区别,骨肉消融只余甲胄,吴胜大惊,转身就往城内跑去。 其他几个副将包括士兵,一看这种情况,立马一哄而散,老者缓缓落地,他的神识已经锁定了吴胜,势必不会让他跑了的。 神识探查了下吴胜的情况,他也按捺不住笑意,吴胜这个家伙为了逃得更快些,都已经把身上的甲胄脱去了。 “果然是个废物。”他一运身法就往吴胜的位置攻去。 胸口痛,无与伦比的痛,吴胜低头看了看他的胸口,一只枯槁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的心脏已经被捏爆,血液不住地流着。 后背的骨头,前面的肋骨,都被一击打碎,弥留之际他是极为痛苦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他好不甘心,刚刚升了官,屁股还没坐热乎,居然就这样死了。 魔焰凶凶刺甲胄,枯叟寂寂消生气。可怜加官进爵梦,恰似春水照月圆。可怜! 一下子抛飞吴胜的尸体,这个老头看了看街道,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大摇大摆地就要出城。 “魔宗妖孽,受死!”远处飞来一道人影,他身着金线长袍,头顶一尊金冠,面容大气豪爽,动若雷霆,身似骁豹。 “原来是叶晋皇室的鹰犬,找死。”那老叟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正是在西南公干的皇室亲军副指挥使金峰,看到这老头,他也是一笑。 “这不是魔道的地老鼠嘛,怎么,在西南就敢当街杀人?”他看了看吴胜的尸体,因他没穿甲胄,所以还不知道吴胜的身份。 “若是金大人天天呆在贡南,我倒是不敢。”老叟也不争辩,邪意一笑。 此刻,金峰的几名手下跑来,看了看吴胜的尸体,大声对着金峰说道:“头儿,这是吴胜,现在是贡南郡的代郡尉。” 两人对峙着,但金峰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大喝到:“魔宗的崽子,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杀我朝廷命官,当金某的刀不利吗?” 他的气息瞬间暴涨,压制住了那个老叟,他大手一张,天际长长地漫过几道金线,他抓起这几道金线,直接朝着那老叟漫洒过去,就如渔网一般想要网住那个老者。 老叟的动作也不慢,周身泛起一团黑紫之气,直直迎了上去,只听刺啦一声,漫天金网和这黑紫之气纠缠着、摩擦着。 “哈哈,原来是魔门九鼠中的六鼠,用的一手腐生之气,怪不得臭不可闻。”金峰大声奚落着面前的老叟,这老者是魔门主脉九大长老之一,他排行第六为六长老,修炼的一手腐毒法则,在北地名声不小。 这九大长老是备选圣子、备选圣女的护道之人,他们要尽心辅佐这些年轻人,让他们在晋国发展势力,用于减弱晋国的国力。 这些候选人的表现,也决定了他们能否成功坐上圣子、圣女的位置,若是能坐上,将来必是魔宗主脉的话事人,天然对于魔道各宗有管辖之权。 当然这些人若是坐不上圣子、圣女的位置,那么回到各支脉后,依然可以争夺支脉之主的位置,这一来二去魔宗主脉对支脉的掌控力极强。 金网渐渐压制了魔门六长老的魔气,此刻太阳依然悬在半空,环境对于这老叟极为不利,他心中已然有了退却的想法。 毕竟花弄情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恋战,身法一动就向着城外闪去,但金峰却不乐意了,大晋的一名郡尉被魔宗的人杀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凶手居然逃了,这要是传出去,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哪里逃,魔门贼子,杀了我朝廷命官,还想跑。”金峰大吼,驾起金光瞬息就追了过去。 且不提两人一追一逃,城中吴胜这个代郡尉遇刺的事,已经传开了,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更别提还有很多从川江郡逃难过来的人了,他们本就心慌,这一弄,就越发慌张了。 “岳夫人,您添为四品郡夫人,现在代郡尉遇刺,伯爷也不在,城内您的封位最高,麻烦您拿个主意。”万梓锵和高渊躬身行礼,看着上首的周瑗君,两人开口说道。 周瑗君脸上蒙着纱巾,看着下首的两人,吩咐道:“两位将军,受些累,把城内的治安管起来,夫君说过,非常时刻当行非常手段,若是有人胆敢作乱,杀无赦。” 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杀气,下首的两人,头垂得更低了,思考了片刻,她又开口说道:“四门不要紧闭,一切照常,但外松内紧,不可再出差错。” “是,夫人!” 第109章 金峰鞭破腐魔叟 “金大人,你不过是个吃皇粮的,何必追我追的这般急?” “你就算现在折返,对你的禄位也没任何影响,何必为了点意气之争,要与老夫拼命呢?” “金疯子,老夫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若再咄咄相逼,我可要不客气了。” 这魔门六长老一边向前飞着,一面转头劝说着金峰,但金峰不为所动,继续追着他,那面容上一片愤恨,好像真的要把那老叟斩于刀下。 老者看到前面靠山的地方有一片空地,便缓缓下落,看着远处的金峰,说道:“看来今日不做过一场,金大人是不会罢休的了。” “是你们魔门越界在先,之前死的那些个官员,我都查过了,那死状分明是你们魔门主脉《大天魔极乐妙法》中的七情魇镇法。” “现在你身为魔门圣境,当街杀我官员,真当我大晋朝廷是泥捏的不成!” 金峰也从空中坠下,周边的尘土被他扬起,他傲视着那老叟,笑着说道:“怎么不逃命了?” “哼,朝廷鹰犬的金光纵地术,果然有一套,老夫要是不打发了你,又怎么从容离去呢?”他看着金峰,眼中一道紫芒一闪而过。 “腐心阵,起!” 金峰刚刚落地的位置,一片黑紫色的阵法亮起,好像是困住了金峰,汹汹的烈焰由外向内燃烧去,魔火中夹杂着一些凄厉的喊声,看来为了炼制这魔阵,怕是这老叟杀了不少无辜的凡人。 “魔门的老鼠,就喜欢玩这些歪门邪道!”他摇摇头,有些不屑地说道。 金峰冲着那老叟一笑,继续说着:“从你布下这魔阵的一刻,你已经输了,强者是不需要外物的!” “腐香融骨,消。”这老叟也不辩驳,但好像真被金峰说中了心事似的,脸上的杀气愈加得浓厚了。 他五指微张,笑着面向金峰,五指一合,阵中瞬间景象大变,满天的黑气向着金峰的位置聚拢,点点黑气落到地上,大地都好像被腐蚀,土地变成了黑色的粉末,快速地消融着,这一式威力看着不凡。 金峰看着阵外的老叟,捏了捏鼻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还腐香,是他妈的腐臭。” “这般的雕虫小技,还拿出来献丑,难道你是把我当成天境的小辈了吗?”金峰一边说着,手上亦是不慢,掐了个法诀,温和的黄光自内向外而生,这是由金系法则构筑的护罩,主在坚韧两字。 黑气包裹了金色护罩,黑气只是一些腐蚀性的魔气,哪里能腐蚀得了法则构筑的护身法,此刻,金峰重重地向下一跺脚,腐心阵的一处位置上,好像被插入了一道金光,这阵法再也维持不住。 慢慢的黑漆漆的魔气,再也无法维持这一阵法,被天上的阳光一照,阵法里的孤魂野鬼好像受到了净化似的,再也无法发出那些凄厉的嘶喊。 老叟看着这告破的腐心阵,心中有些滴血,为了收集这些魂魄,他花了好些代价,这一下,便全部消耗在这里了。 “金峰,我要你死!”他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金峰,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哼,你叫六老是,我们的人也没探查到你们的本名,姑且就这样称呼你们。” “六老头,你的这些破烂玩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要再不拿出点真东西,我可不想再和你玩了。”金峰看着他,不住地奚落道。 金峰两指并拢,轻点眉心,他的身后光芒大作,一道金鞭自虚空而来,散发着极为纯粹的金色光芒。 此刻,魔门的六老瞪大的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紧张地说道:“这是法则之鞭,这是金系的,你居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圣境七转,三转是个分水岭,只有三转之上,才能用得法则之鞭,借天地法则来攻击敌人,这是巨大的蜕变,实际的战力和之前也有了天壤之别。 魔门的这位,苦修了多年,才勉强是圣境二阶,也就是圣境二转,能够熟练地运用法则之力,但聚起整个法则之力,物化而用,他还无法做到。 他咬咬牙,看来不拿出点压箱底的,恐怕都要折在这里,想到这,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柄黑色的短剑,这是魔门宗主赐给他们防身保命用的。 说是输入法力,可以提升一击的力量,但一击之后需要立即远遁,否则后续可能有魔能反噬之忧。 金峰看他拿出这把黑色短剑,眼神也是一凝,感受到了丝丝的威胁,但他也不怂,高举着法则之鞭就直接向着老叟打去。 六老一见他来势汹汹,也是慌了神,连忙往那黑色小剑输入着魔气,如此大功率地输出魔气,饶是六老积累深厚,也不禁有些吃力,身体内的魔气大幅地减少,他有些担心,暗暗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物。 “去!”六老指着小剑,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体内的魔气几乎被一扫而空,若是这一击不能建功,那他只要落荒而逃的份了。 漆黑的小剑,迎着金色的鞭影而去,金峰看到那魔气,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没有丝毫消融的迹象,心中暗道不好。 也顾不上心疼,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朝着那黑剑就是一口血喷去,这是圣境的心头血,最是破魔破妄。 那小剑先是被血液浇盖,那魔焰好像都隐隐被压下去几分,其后,鞭剑相交,金光和黑芒交织着、消融着,这等层次的交锋,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怕是周边都打出了真空。 金峰把手一松,金鞭在虚空中和黑剑对峙着,两方的力量开始做着最后的消磨,金峰看起来还留有余力的样子,转头看了看魔门的六老。 他朝着老叟玩味一笑,只把这魔门老者骇得三魂六魄俱震,他再不犹豫,把手中暗藏的一枚袖珍灵舟向空中抛出,那灵舟迅速变大,他急急地往上一跳,操着灵舟飞速地向着北方远遁。 只见眨眼之间,这老者就不见了踪影,金峰摇了摇头,他可不像这魔门贼子有那么丰厚的身家,像速度这么快的灵舟,没有个上万灵石是拿不下的。 他转头看了看那柄黑色小剑,苦涩地说道:“真是可惜,若是把那六老头拿下,他的乾坤袋岂不是都是我的了。” 一个魔门圣境可能都要比道盟的圣境有钱,毕竟这帮子魔人做事可不讲规矩,缺少资源,抢劫杀人灭族是常有的事。 他看着那黑色的小剑,加快了力量的输入,又是一口心头血喷出,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那小剑受到两相夹击后,渐渐消散于无形。 他缓缓收鞭,法则逸散,那金色的鞭影就消失于无形,此刻,他天境的手下见到此处大战结束,连忙靠了过来。 金峰倚靠着一名手下,担忧地问道:“贡南郡城的情况如何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乱子?” “回禀大人,秦翊伯不在城中,他去川江郡巡视发现土人叛乱,已然前去探查了。”面前的那名皇室亲军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郡尉被刺,现在城里是谁主事?”金峰好奇地问道。 “回禀大人,据说都是秦翊伯夫人在指挥,她受封秦翊郡夫人,品级在众官之上,所以” “好啊,周大人的女儿也是不凡。” “找辆马车来,我法力消耗过度,需要回城休息,你们帮我在城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要闭关休养,没出关之前,谁也不见,知道了吗?”金峰虚弱地说道,但语气里的坚决也是令人一怔。 天色渐晚,周瑗君心下烦闷,她本不愿理那些个俗物,虽然胸有丘壑,但她还是更是愿意修炼,而不是处理那些个事务。 可是岳正不在,这么大的烂摊子,玉璋也是个没主意的,有些事情只能她亲自处理了,她慢慢在院子里散着步,心里面想着事,身后的女婢们也只敢远远跟着,知道女主人心里烦,也不敢上前劝慰。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来到了水语柔的小院旁,现在的郡守府颇大,直接给水语柔安排了一个独门小院,另外安排了十几个女婢供她使唤。 除了在民籍上,她依然是个奴隶,实则的待遇已经和贵夫人没什么区别了,周瑗君走入小院,也有些好奇水语柔在做些什么。 “原来是姐姐来了,妹妹我见过周姐姐。”水语柔好像在写着些什么,看到周瑗君过来,也是停了笔,连忙行了个礼。 周瑗君也是一笑,忙将她扶起,走到书桌边,看着纸上的一阙词,轻声念道:“《荷叶杯》久别君怀幽怨,花寂。庭院锁深深,满腹衷肠尽情深。思么思,思么思。” “这么想他?”周瑗君眉头一挑,促狭地看着她,只把水语柔看得脸色羞红,不敢与之对视。 “我也是很想他呢!”周瑗君看着东出的月亮,也是一叹道。 “好生修炼,我希望你将来也能帮到他。” “是,姐姐。” 第110章 归鹤借兵上川江 一路的风尘仆仆,岳正飞奔至归鹤郡城门口,这路上的风景他也无暇顾及,飞奔的旅途中,官道的两旁都有不俗的景致,一派西南特色。 比如说草木繁盛的沼泽,乱崖峭壁间的大河,贡南郡西面分别和洪流郡、归鹤郡接壤,从地图上看,归鹤郡较为狭长,东面上接贡南郡,下接莱峡郡,而西面则是雨峡郡,光是看名字就能知道这些个地方的地势地貌了。 西南有三峡,雨峡、莱峡、启峡,此三峡都为郡名,三郡不相连,但地貌却极为相同。山多带急水,地陡多斜山。水急难行舟,山斜困路人。 也是还好,从川江郡过贡南郡再至归鹤郡,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行路之难,岳正也只是在途中吃了些风尘之苦。 “这位兄弟,麻烦出示下民籍,方可进城。”在归鹤郡城的门口,查验的很是严格,一个个的都要出示民籍信引才能进城,这倒是和川江郡形成了天壤之别。 岳正直接从自己的传功鼎中,掏出自己的爵位金牌,朝着门口的兵丁一亮,那兵丁一看,发觉自己从没见过这玩意,连忙去叫他们的头目。 “您是”那个城门的守将接过金牌,看了两眼,刚要开口。 岳正便急忙说道:“知道就好,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您请。”城门守将赶忙把他迎进城门。 “可有马匹,我需要尽快面见都督,你可否引我去见他。”岳正笑着问道。 那守将见四周并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便小声说道:“伯爷,都督府倒是不远,您在此稍后,我去给您牵马。” 很快,那守将牵着两匹矮脚马而来,川马瘦小,但耐力极佳,若是精心饲养,也可疾行,他把缰绳递给岳正,恭敬地说道:“伯爷,您请上马。” “小的在前面引路,您快些跟上。”两人骑上马,飞快地向着都督府的位置而去,“围孟六郡”的军事长官,往往也是此地的郡守,但因军政合一,并不称郡守,而是总管。 但江兆东也是岐川都督府的都督,所以官职上是这样的,岐川都督加归鹤郡总管,虽官职上是二品的衔,但整个的实权就不可小觑了。 整个大晋帝国,四大都督都是地方实权派,上马管军,下马亦可管民,岳正一边回忆着江兆东的资料,一边骑着马,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都督府前。 此都督府占地的面积,和岳正自己的府邸比起来,两者也是差不多的,守将急忙上前通禀,不多时,都督府的中门大开。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走出,他身着朱紫色的官袍,袍服的中央绣着一只走兽,他并不高,但眼神里透着明亮的精光,走起路来龙骧虎步,熊熊自威带着些杀伐气,头发有些花白,但梳的是一丝不苟,显然是有专人帮他打理。 头上的发髻中插着一青玉发簪,极为朴素的形制,长直似剑形,眉毛粗弯,眼睛不大但神光炯炯,鼻尖高昂有肉,花白的山羊胡亦是保养有致,梳的极为整齐。 他大笑而出,看着马上的岳正说道:“秦翊伯前来,老夫有失远迎啊。” 岳正见他如此客气,哪里敢拿大,连忙下马,两手一拱行了一礼,说道:“见过都督大人,您太客气了,实在让下官诚惶诚恐。” 那江兆东走到他的身边,隔着他的衣袖,拉起他的手腕,说道:“岳大人,你统御的川南六郡,可是我岐川都督府的腹心之地,六郡定,则岐川定,六郡安,则岐川安。” “皇上把您派到这里,也是为了帮我们这几个老骨头一把啊。” 岳正心下了然,“围孟六郡”主事的几位圣境,皆是从军方征战的宿将,虽是圣境,但因没有调养之法,几百岁的寿数已是极限,并不能像道盟的某些圣境,能有千年之上的寿数。 大晋虽然从明面上,实力是胜过道盟一筹的,但谁知道道盟的那些个门派里,藏了多少个老妖怪,所以在北地,道盟的话甚至要比大晋的官府还要好使。 岳正抛开自己的思绪,因已经跟着江兆东进了府邸,他便不再隐瞒,连忙开口说道:“江大人,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借兵一事,川江郡火山爆发,土人即将西掠。” “我刚上任不久,手上也只能调动贡南一郡的兵马,但贡南亦是大城,不能不守,但川江亦不能不救,还望大人施以援手。”岳正恭敬地说道,他盯着江兆东,想尽快得到他的答复。 江兆东一听,也是一惊,但却不是为土人作乱而惊,却是惊讶岳正的速度,这才上任没几天,就掌握了贡南的兵权,那曹松他也听过,几十年的不倒翁了,会那么容易交出兵权? 强压住内心的疑惑,他转头看着岳正,也是一笑,问道:“岳大人要多少兵马?” “川江郡糜烂,是我未曾料到的事情,只需大人借我两万兵马即可。”岳正信心满满地说道,心里却在发狠,有了这两万兵马,他不把川江东面的土人,杀他个干干净净,他就不姓岳! “哈哈,岳大人好生自信,我也不能小气,刀离人最近忙着耕种,倒是没机会来骚扰我等郡城,你要两万,我借你三万。” “但有一事要提前说好,这些人马的调用,伤亡的抚恤,都要走你川南六郡的衙门,你看如何?”江兆东也是豪爽地说道。 “江大人,哪里的话,这些兄弟既然是为我川南六郡所用,自然所有的嚼用开销由我们来出。”岳正拍着胸脯说道。 “江大人,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能否尽快发兵,我好去救援川江郡。”岳正继续开口说道。 “来人啊,把王恩副将叫来。”江兆东也是理解,直接让手下去叫人。 “岳大人,既然军情紧急,我也不强留你吃酒,但是你若得胜,一定要来跟我喝上几杯,你看如何啊?”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好,那就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那是自然。”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人,末将王恩,见过两位大人。”面前这个穿着甲胄的高大男子,看着江兆东和岳正两人,连忙上前拜见。 “秦翊伯,这是我归鹤郡最为善战的将领,剿寇将军王恩。”江兆东说着,岳正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他要比岳正高上个半头,差不多有一米九左右。 国字脸,浓眉,脸上黑黑的,嘴角还有一道疤痕,岳正笑着说道:“看王将军这气势,必定是位骁将,后面还要多麻烦王将军了。” “伯爷,多谢您的赞誉,但和您一比,某家还是多有不如的,您山原郡外,三千兵甲冲十万军阵,大破宋军,整个大晋谁不知道您的威名啊。”王恩也是个妙人,虽看着粗豪,但还是很会说话的。 “当不得,当不得,我也是占了夜袭的便宜。”岳正摆摆手,谦虚地说道。 江兆东上前,拍了拍王恩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互相吹嘘了,王将军,岳大人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借兵去平定川江郡的土人。” “我已经向岳大人推荐了你,等下你就去军营里调出三万精锐,陪着岳大人走一趟,切记要听从岳大人的吩咐,知道了吗?” “是,末将遵命。”王恩大声回道。 “江大人,那就多谢了,现在我就先跟着王将军去了,军情紧急,等到平定土人,必再来叨扰。”岳正一脸笑意地说道。 “岳大人,走好。”江兆东看着岳正离去的背影,也是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点齐兵马,众人出发,果然是精锐,衣甲鲜明,队列整齐,一股子杀气腾腾的模样,岳正也是穿上了大皇子送的那件宝甲,本来岳正是准备骑马的,但换了好几匹川马,但好像都有点驮不动他。 “岳大人,您骑这个。”王恩看他有些窘迫,连忙拉来一头异兽,这异兽倒是和马有些像,但头上却长了三只角,身上有些位置还有鳞甲。 这是刀离人那边才有的异兽刀离角马,善负重,能奔袭,但繁殖起来却很麻烦,归鹤郡这么多年战斗下来,捕获的也是不多。 “哈哈,这畜生倒是比那些个马好多了。”岳正骑上刀离角马,便跟随着大军往东面而行,一路上也是急行军,扬起的风尘,几里外都能看到。 岳正骑在马上,想着东面的川江郡也是心急,此刻他已经到了贡南郡的地界,心中又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叫过王恩说道:“王大人,你派几个传令兵,给贡南郡城传个消息,让他们紧守门户,不要生乱。” “是,岳大人。”王恩急忙下去布置,很快,一队骑兵离开队伍,向北而去。 看着大军的行进,随军的参谋也是来了兴致,随手写下一篇《行军诗》记录行军的壮景: 一路烟尘滚,两山夹道迎。刀光耀日辉,黑甲映天碧。 士卒皆豪杰,慷慨不畏死。杀得敌破胆,用以报君恩。 第111章 城下兵峰暗袭人 “兄弟们,给我上,给我顶住。”曹松穿着一身的甲胄,在川江郡城上,大声地呼喊着,此刻,郡城外无数赤裸着上身的土人,呼啸而来。 这些土人大多肤黑龅牙,赤脚赤身,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块布,遮住关键部位,他们怒吼着,拿着竹制、石制的武器,悍不畏死地向着城上冲锋。 这些人抬着简陋的梯子,就往城楼上爬,土人后面的祭司,倒是有些手段,不断借着风力,往城楼上送着一些勇士。 虽然城楼上的官兵,单对单可以碾压这些土人,但架不住这些土人多啊,而且因为东面的环境,现在已经找不到什么吃食。 这些土人要是两三天内,不能攻下川江郡,恐怕自己就要饿死了,众多的土人也是明白当下的境况,所以一个个的也是悍不畏死。 被土人祭司送上城楼的那些个,都是部落中的好手,和普通的土人不同,他们的身上都有刺青,各种各样的奇形怪兽都有。 不同的刺青,往往有不同的功用,比如有的刺青土人,打着打着突然喷了一团火,直接杀了一个守城的郡兵。 还有的,和岳正碰到的那个很像,全身刺青黄光闪过,刀枪不入,悍勇的土人挥着骨锤,打伤了他周遭的士兵。 曹松看到那土人刀枪不入,唯恐他站稳了墙根,直接欺身而上,手中的长枪如鞭子甩过,直接把那土人打出了城墙,那土人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下,跌落在地,巨大的震伤裂了他的五脏,他口中直冒鲜血,转眼就死去了。 曹松扫视周围,心中大惊,边上的士兵中站着的,越来越少,地上躺着的尸体,却越来越多,土人就跟疯了似的,不要命的往上冲。 川江郡的郡兵,本就疏于训练,要不是杨有南带了些贡南的兵马来助阵,曹松把贡南郡来的那些军士,打散分在川江的郡兵中,估计这些个川江郡兵死得更快。 曹松心中一叹,不知道前一日派出的信使到哪了,他根本没有预估到,这些土人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实则这也有岳正的缘故在,如果不是他取走了异火,那离那座火山的喷发,可能还要一些时日,但火山一喷发,土人也死了好些个。 林子里的走兽也跑光了,不得已他们只能尽快向西掠夺,晋人在东面的那些个镇子,直接被这些土人摧毁了,吃的什么的,被这些土人一扫而空,就连被俘虏的晋人、被杀的那些个晋人的尸体也 不过还好,他早就安排杨有南准备了些马匹,还留了几个队伍的心腹,若是川江郡不能守,他就直接弃城跑路。 西城门那一块,他早就安排杨有南负责了,此刻他守着南门,而最为紧要的东门,战斗恐怕比这里还要艰难。 川江郡仅剩的一名北门牙将朱铜,被曹松安排在东门,因深恨这朱铜不懂逢迎,曹松也没给他任何的支援,只让他带本部兵马驻守。 原东门的牌将,倒是懂些规矩,在知道曹松身份后,第一时间就送上了“孝敬”,投桃报李之下,曹松便让这东门的牌将暂时做了北门的守将。 但原本东门的士兵就不多,战力也是低下的很,但是还好,并没有土人,绕到北面去攻打北面城门。 暂时来看,这些土人目前只是在强攻东门和南门,曹松瞄了一眼城外,东门外的土人,他初步估计差不多有个小几万,而攻打东门的人数比起南门只多不少。 东门的城楼上,川江郡北门牙将朱铜还在奋力地厮杀着,他的家小都在城内,他这里若是不能守住,那他的妻子、儿女会怎样,他也能知道结果。 手下的几千名弟兄,从早上杀到现在,已经战死了一半,他来不及伤悲,如同杀红了眼一般,不停地挥刀。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肌肉虬然,黑色的甲胄被撑得鼓鼓的,叶晋自北方而立,席卷天下,慕思水德,将士们都着黑甲。 但此刻杀戮所喷溅的血液,已然把朱铜的黑甲染成了红色,他脸上满是血迹,他不过才天境二阶,这么多的土人,哪里有急情,他就需要到那儿协防。 整个半天下来,他整个人亦是疲惫不已,刚刚数十个土人勇士冲上城头,他带了十几个亲兵去抵挡,但其中一个土人极为诡异。 见同伴被他们杀死之后,他也不躲,迎着他和他的亲兵就冲过来,到了他们身前,整个皮肤上的刺青黑气一闪,整个身子就爆炸了。 红黑相间的碎肉炸得一片片的,他周身的几名士兵不过是凡境,哪里受得了这般攻击,直接被炸死了,而他也不好受,胸腑里也好像受了震伤,嘴里不时往外吐着血。 朱铜看着城外不停地往上爬着的土人,他有些绝望,再这样下去川江郡城势必不能保住,他急火攻心,又是一口血喷出。 “将军,曹松大人让我给您带个信,说是让您继续坚守东门。”这时一个传信兵,匆匆而来,给了朱铜这样的口信,又匆匆而去。 手下的副将一听,大为不满,转头向奋力厮杀的朱铜说道:“将军,曹松那厮在西门留下了好些个生力军,现在给您这样的命令,看来是想让您给他挡枪,自己跑啊!” 朱铜一听副将的劝慰,心中一冷,但想到背后是他的乡梓,他咬咬牙鼓舞着士卒:“兄弟们,血可流头可断,家园不可抛。” “今天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死在东门上!”他大吼到,又劈死了一个土人,此刻他的心已经死了,身体还在战斗,这一刻他不是为朝廷而战,而是为了川江而战。 众多的将士听了他这话,亦是心服,鼓起勇气,挺刀而出,与面前的这些个敌人奋力交战,一时间土人竟然被压制了。 看到无数手下的儿郎一个个战死,他的脸上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泪,他怒吼着,声音已然嘶哑,心中更加绝望了,隐约觉得朝廷似乎抛弃了他们。 这时,远处的大地上,滚滚烟尘而来,像是裹挟着千军万马一般,朱铜听到这声音不禁一喜,定睛一看,确实是黑甲。 他一个大力,直接把面前的土人踹下城楼,高喊道:“兄弟们,援军到了,再坚持片刻,杀呀!”高举着大刀,不顾手臂上的酸痛,继续砍杀着。 “王将军,你带两万人马去南门,记得以杀伤为主,不要俘虏。” “土人两路,打退两路,不如咬下一路。”岳正嘱托道。 “末将领命。”说罢,王恩亦不拖泥带水,直接调动兵马向着南门而去。 岳正骑在高大的刀离角马上,拔出寒月刀,大吼着:“兄弟们,跟着我,咱们杀向东门,记得我们不要俘虏,冲啊,杀!” 他一马当先,整个角马的速度也比后面的骑兵快了一大截,土人的队伍里乱哄哄的,他们听到身后有骑兵,只是几队人回身抵挡。 岳正乾刀独断挥出水蓝色的刀气,刀气长而利,面前的土人一扫而空,奔跑的队伍就像斜切蛋糕一样被分成了两半,无数的脏器、血液撒了一地。 扫视了自己挥刀的成果,岳正没有一丝的不适之感,只觉血液上冲,兴奋之意满溢胸膛,他大吼着,继续向着东门杀去。 整个土人队伍里,几乎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他好像悟得了天地间的军势,整个人的出招,更为凌厉了,身后的兵马终于追上了他的脚步。 这些士兵亦是百战精锐,看着岳正造成的杀伤,也是司空见惯,大吼着,这些士兵也提着武器,向着城墙而去。 城楼上的朱铜看着远处的旌旗,好像写着一个“岳”字,他心中惊讶,来援的莫不是川南招抚使岳正大人。 但看到援军如此生猛,他也鼓舞着士气,砍断了土人的竹梯,大声说道:“兄弟们,随我把城上的土人清理掉。” 岳正一边杀着人,一面感应着曹松的位置,此刻,曹松正准备下城,去杨有南那边,但突然感到一阵的心悸,突然嘴角溢出一口黑血,两眼一闭倒在地上,瞬间就去了。 岳正此刻看着面前土人的祭司,诡异一笑快速扬刀,就把那人斩了,心道曹松那个老匹夫也算是死在战场上了,倒是还能得到个好名声。 几轮厮杀后,土人终于没有了勇气,再和岳正带领的军队硬拼,纷纷向着东面的山林河道里跑去,岳正看了看逃跑的那些人,按住了追击的冲动。 看着东面城墙上的血迹,岳正打马上前,冲着城楼上问道:“我是岳正,是哪位守将守此东门,速开城门,让我等进去。” 很快,城门大开,浑身浴血的朱铜直接要拜,岳正一把将他扶起,也不嫌弃他满身的血腥,朱铜双目通红感激地说道:“川江郡北门牙将朱铜,见过岳大人,谢大人活命之恩。” 看着他满身的血迹,再看看他手下的儿郎,个个带伤,随军的参谋参赞如是记录到,《见朱将军》: 颅飞脖断腿尽折,肠碎骨裂臂全无。 刀枪已钝血未冷,甲衣还红力犹在。 将军城上战犹酣,妻子家中坐不安。 川江能守谁最劳,唯我铜墙朱将军。 第112章 川江安守思良才 “朱将军,哪里的话,是岳某来迟一步,让将军你受苦啦。”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朱铜此刻已然有些脱力,身上的灵气早已经耗竭一空。 能站在岳正的面前,都是靠着一口心气儿撑着,但这会子看到城里终于有了岳正这个主心骨,随后心气儿一松,直接就晕了过去。 “朱将军,朱将军。”岳正叫到,他连忙探查了下朱铜的情况,发现他的身体里,大小暗伤无数,就连胸甲后的肋骨都断了几根。 岳正赶忙给他输入了些木灵气,这些灵气滋养着朱铜的身体,看了看身边的军机参赞,开口问道:“板车有没有?赶紧拖过来,让朱将军躺着。” 他扫视了下朱铜的手下,看到那些个军士,也是这般的情况,连忙吩咐下去,让那些守城将士赶紧去休息。 “韦参军,赶紧去调拨一队人,扶着这些弟兄,先去东门的军营里休息,让咱们队伍里的军医先帮他们医治。”岳正看着面前的军机参谋韦庄吩咐道。 此子亦有才学,据说也曾去青秀书院游学过,岳正看过他写的军机记录,文采斐然,亦有自己的见识。 不错,这个韦庄是个人才,那个王恩也是,要不从江都督手中把这两个人要过来?说到底,还是我手下的班底太薄啊,岳正想着。 城中的街道很是萧条,余下没有逃离的百姓,只敢躲在家中,听到大军进城的声音,他们更怕了。 岳正骑着角马,慢慢在川江郡的街上走着,后面跟着一百多的兵马,其余的人马,他都让韦庄安排在了东门的军营中,另外东门上、东门外的尸体还需要人去处理。 索性这些事情,他都交给了韦庄,刚刚他临走时,只是嘱托了一句:“弟兄们的尸体收拾好,一个个都用棺木,后面我亲自给他们立碑,那些土人的都烧了,防止疫病。” 这时街市上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他衣服浆洗得发白,但并不改他的英伟之气,他站在那儿,好像是专门在等岳正。 “下官川江郡银税司主事杜守,见过岳大人。”那人不卑不亢朝着岳正行了一礼,然后又向岳正行了一礼。 岳正连忙下马扶起他,说道:“杜大人,何故行两次大礼?” “一礼,是上下尊卑之礼,二礼,是谢过大人及时赶到救我乡梓。”杜守隐约有些激动,又要向着岳正作拜。 “使不得,使不得,杜大人切勿如此。”岳正继续说道,一边架着他的臂膀,不让他再行礼。 岳正思虑一转,川江郡没有了郡守、郡尉,但却能安然运转,莫不是此人的功劳,我且问问看。 “不知其他几司的主事去了哪?”岳正试探着问道。 “民籍司的主事,半年前去东面统计民籍,途中被杀,匠作司的主事,前几天就离开郡城,怕是去贡南郡避难去了,刑名司的主事前几年辞官后,就没人敢接这职位了。”杜守恭敬地说道。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无语了,眼光灼灼地看着杜守,不住地点头,这人倒是大才啊,关键是在土人的围城下,依然不畏死,他一身白衣,恐怕也有玉碎的决心。 “哈哈,看来川江能维持至今,也有先生的功劳。” “这样,杜先生,你先接了代郡守一职,把城内的行政框架先搭建起来。”岳正随口吩咐道。 “岳大人所封,下官实不敢受,家有妻小,若是遭受恶诅,恐他们不幸。”杜守向前一拜,恭敬地推辞着。 好个有才学、怜妻子的伟丈夫,岳正越看越是欣赏,他开口道:“杜大人,你且放心,这些都是魔宗之人所为,非天定诅咒。” “前几日,我已和魔宗之人交过手,你对外就说这郡守一职,是我所封,料那魔宗贼子必定不敢动你。”他也是一笑,脑海中好像想到了花弄情的倩影。 “既然岳大人都如此说了,那我便接下这门差事,为岳大人驱使。”杜守向着岳正又是一拜。 “杜先生,你可知朱铜朱将军的家在哪?”岳正又问道。 “朱将军,他还好?”杜守隐隐有些激动,看来两人交情匪浅。 岳正一指那辆板车,朱铜身着黑甲,躺在那板车上,杜守一见,眼泪都快落下,连忙转头问道:“岳大人,朱将军这是战死了吗?” 杜守噙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了,岳正摇了摇头,杜守才松了口气,岳正见他如此在意朱铜也是开口说道:“朱大人,真是一位勇将啊!” “李朝有一位御用诗人,叫邹清的写过一首边塞诗,是这般说的,甲衣不解战三日,刀枪轮换诛千人。若叫城头失半寸,将军血竭亦夺回。我觉得用这来形容朱铜将军,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既然你和他是老友,势必知道他家在哪?” “能否带我前去,我先将这朱将军送回家中,他这情况,我刚刚输了一些灵气给他,但看他的样子,估计不躺个十几天是不会好的。”岳正开口说道。 “岳大人,您请,我和朱将军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两家现在也是邻居,您跟我来便好。”杜守在前面引着路。 很快来到了一间不大的院落,旁边的几间院落亦是不大,岳正看了看这杜守和朱铜两人,也为他们的清廉吃惊。 “朱家嫂子,我是杜守啊,你快开门。”杜守敲着门,冲着院落里喊道。 很快门开了,一个普通的妇人,开了门,面上有些急切地问道:“杜大人,你可知道,我夫君怎么样了?” “夫人,朱将军在那。”杜江指了指那板车,开口说道。 估计是这朱夫人误会了,眼睛里一下落下豆大的眼泪,门内也跑出两个小男孩,抱着朱夫人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岳正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连忙下马说道:“朱夫人,您误会了,朱将军并未战死,只是灵力损耗过度,昏迷了过去。” 这才让朱夫人,转哭为喜,连忙上前就要把朱铜,扶回家里去,但朱铜此时满身甲胄,再加上朱铜满身的腱子肉,哪里是一个妇人能扶动的。 岳正一看,把手里的马鞭丢给一旁的士兵,帮着朱夫人把朱铜背起,跟着她进了朱家的小院,院子里种着些菜。 走进屋子一看,也没什么过多的家私,倒真的是清贫的很,岳正对于这样的人才,更为渴求了。 “将军,您把他放到床榻便就好,剩下的我来操持,您军务繁忙,就不要耽搁在这些小事上了。”岳正心中点了点头,朱铜倒是有个贤妻。 他从传功鼎中掏出一瓶回灵丹,倒出一粒丹药,对着朱夫人说道:“这丹药,夫人您收着,他胃经疲弱,恐不能吸收,你把这丹药分成三份,每日一份,就着白粥给他喂下去。” 朱夫人接过丹药,连忙行了个福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 岳正又从鼎内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朱夫人,说道:“这是给朱大人的赏银,夫人你且替他收好,名位的赏赐,后续就到。” “大人,这可使不得,朱铜只是做了他该做的,实不敢受。”朱夫人一看这银票,连忙推辞着。 岳正把银票放在桌上,又开口说道:“这点银子,后续给他买些补药,否则将来身子可能落下些亏空,你且收好。” 朱夫人听岳正这般说道,也就默然收下了银票。 门口的杜守,把这一切,看的是一清二楚,见岳正大步而出,也是行了一礼,说道:“岳大人,我们不如先去郡守府,您先到那儿驻扎,城中也是需要个主心骨的,您看如何。” “好,听先生的,走罢。”岳正骑上马,就匆匆向着郡守府而去。 推开郡守府的大门,此府邸早就没人住了,人气稀稀,但胜在地势较高,能看清城内的动向。 “岳大人,王恩将军来了。” “岳大人,幸不辱命,南面的土人几乎让我等全歼,斩获首级三万多,加上之前死在守城将士手里的,加起来怕是有五万之众。” “但曹松曹大人,好像战死在城上了。”王恩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毕竟曹松死的有些蹊跷,在下城楼的时候吐血而亡。 “把那两个人给我带上来。”王恩冲着门口一叫唤,便继续躬身说道:“我带了些兵马,追杀完逃窜的土人,回来时要从西门进城,正好遇到这两杀才,他俩正带着十几号人在出城,就把他俩截住了。” “一个是东门的牌将,还有一个是贡南郡的东门牙将杨有南,身上一点厮杀的痕迹都没有,据说是受了曹松的命令。” 岳正在上首听了,面上看不出喜怒,摆了摆手,说道:“把那两人砍了,就说他们畏战潜逃,曹松就报他个力战而死,也算给他个体面。” “跟随的那些个士兵,把他们编入前锋军,我们在此修整一日,明日去东面,把这帮子土人全给他灭了。” “是,岳大人。” 第113章 可怜百姓锅中烹 过了一日,大军便向东开拔,岳正留了一万士卒守城,但令人诧异的是,留下来负责守城的竟然是随军参赞韦庄。 众人也是不解,王恩也询问过岳正,为什么让一个粗通兵事的随军参谋,去负责守城,岳正也是一笑说道:“观此人胸有大才,这守城一事对他而言,应该只是小事尔。” “我观韦参赞只是有些诗才,若是做个词臣,倒是再恰当不过,但他是否有军事之才,我倒是看不出来。” “既然岳大人,你如此称赞于他,那我亦是放心了。”王恩在一旁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他此刻骑着刀离角马,行进在川江东面的大山中,两个时辰前,倒是下了场雨,东面的温度才稍稍降下去点。 不然这些士兵穿着黑甲,迟早也要中暑的,虽然士兵都有凡境武者的实力,但温度太高,他们身体也吃不消的。 因为下了场雨,地上很是泥泞,行军的速度也在变慢,岳正看了看地图,说道:“告诉弟兄们,前面五里的地方有个镇子,让兄弟们再坚持下,到前面的镇子里休息。” 王恩一听,连忙派出斥候,前往打探,另外向副将传达了岳正的意思,很快全军的面貌一变,再也不是刚刚那个恹恹的模样了。 继续向着那个方向行军,很快,斥候来报,说前面的镇子已经被土人摧毁,好像里面还有零星的土人出没。 岳正一挥马鞭,大声吼道:“兄弟们,尽快赶到镇子里,见到土人格杀勿论。”在得知了镇子的情况后,他也不再保守,直接冲杀在前。 刀离角马就是这般好,即便是泥泞的土地,也能平稳向前,而那些普通的川马就没有这般的脚程了,岳正一马当先冲进镇子。 倒是有两个不怕死的土人,冲着岳正就冲了过来,他提刀一挥,两人人头落地,再也不复刚刚凶暴的模样。 后续的大军陆续赶来,团团围住了这个残破的镇子,原本这应该是个繁荣的镇子,但现在尽是断壁残垣,黑漆漆的污垢粘在地上,不知道是血还是其他的什么。 岳正下了马,随手推开一间房舍,看得是睚眦欲裂,一具血淋淋的骷髅绑缚在边上的大树上,身上几无一块好肉,旁边还有一口大锅,锅中还有一些煮熟的碎肉。 他瞬间明白,这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对着左右的士兵说道:“把这个处理了。” 他走出屋子,却听到房舍中传来呕吐的声音,摇了摇头,此刻他心思沉重,杀光那些土人的意图又加深了几分。 “王将军,让将士们把这镇子打扫干净,那些个尸体都烧了,记得提醒将士们不要饮用生水,吃喝就吃自己带的那些个东西。”岳正在街面上找了个干净的大石坐下,对一旁的王恩吩咐道。 “是,岳大人,我立马通知下去。”王恩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王恩神色大变,急忙来找到岳正,惊慌地说道:“岳大人,不好了,我们快离开这个镇子!” “静心!”岳正的声音振聋发聩,让王恩很快从失态中走出。 “禀大人,那些尸体中,有一具尸变了!” “赶紧的,带我去看看。”岳正一听顿时让王恩前面带路。 那是一具残破的尸体,全身血迹斑驳,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就连脸上都有被啃食的迹象,他的身上被套了好几圈的绳索,好几队士兵从不同的方向拉着他,才使他不得乱动。 他不停地嘶吼着,天上的太阳还在高挂,他却没有半点惧怕的神色,看起来应该是生前怨气极大,尸气攻心所致。 “岳大人,据川江郡的士兵说,这人好像是此地的镇长居老爷,说是实力已经到了天境二阶,因自视实力强,便在郡城东面建了个镇子。”王恩凑到岳正的边上说道。 “大人,现在还没到晚上,此僵就如此凶悍,到了晚上恐怕再不能制啊!”王恩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岳正一举手,止住了王恩的话,他看着这个僵尸,继续观察着,生前是天境二阶,此刻它的气息好像还在增长着,嘴边的獠牙,慢慢变长,手上的指甲也是如此,指尖还有慑人的红色。 不能再让它这样下去了,岳正心神一动,无数的金线从虚空而出,直接捆上了那个僵尸,但它依然一蹦一蹦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 它用它那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窝,看着岳正,似乎也感受到了岳正身上的威胁,本能地一吐黑气,就要把那些金线腐蚀掉。 岳正看他依然凶悍,五指张开,一枚至阳净世火的火苗出现在他的手心,朝着那僵尸直接就打去,这火就如同遇到了火油似的,瞬间覆盖了那尸体的全身。 那僵尸哀嚎着,挣扎着,岳正唯恐它临死伤了自己的士卒,直接在虚空中凝聚了一方铁笼,兜头就朝着那僵尸罩去。 粗壮的铁栏杆,没有什么意识的僵尸,根本出不来,只能在笼子里慢慢等死,岳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它,慢慢的尸体烧化,风一吹在天空中化成了云烟。 “王将军,让将士们把百姓的尸体,都收拢到一块,收拢好之后,我去点火。”岳正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世人皆说太平好,不生戾气不兹孽。英豪只将乱世起,可怜百姓锅中烹!岳正看了看那些残破的尸体,他不知道哪一具是平民,哪一具是奴隶,只知道世人皆苦! 临近傍晚,镇子里所有的尸体,都被清理到了一块,就连路边被啃食的干干净净的白骨,都被士卒们捡了回来,刚刚尸变的那一幕,委实让那些士卒感到心悸。 看着面前这个尸体堆,岳正的心情越发地沉重,无数的残尸,在高温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他再也不忍看,手一挥,一条火舌向着尸堆而去。 熊熊烈火瞬间烧起,这是净世之火,所有的邪恶阴暗终将被它所涤荡! 他转头给王恩递上那一瓶回灵丹,嘱托道:“让将士们去煮些热水,把这丹药给他们化开,每人记得都要喝上一口。” 这种燥热的天气,再加上如此多的尸体,要不及早预防,恐怕要生疫病啊,王恩看了看岳正,也是一点头,回复道:“是,岳大人。” “今晚,让将士们带甲休息,两班制轮番,夜里恐怕土人会来偷袭咱们。”岳正对着王恩继续说道。 “大人,土人会有如此智慧?”王恩不解地问道。 “两万人的口粮在这,他们饿得不行了,必然会来的。”岳正一说,王恩瞬间就明白了。 “大人,倒不如这样,今晚所有的将士都不休息,装作外松内紧的模样,一有人偷袭,我们就骑兵全出,分割镇子的几面,务必把那些个土人全歼。”王恩拿出刚刚画好的地图,指着镇子四周的地形,向着岳正建议到。 “晚上不休息,若夜里没有土人前来,明天白天我们再休息,若这些土人真的敢来,一定要把他们统统留下。”王恩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王将军,你的建议不错。”岳正说道。 “于军阵这块,我实在不太明了,王将军,若晚上真有夜袭,就由你来指挥。”岳正看着面前的王恩说着。 “下官必不负大人所托。”王恩斩钉截铁地说道。 “去布置。”岳正点了点头。 夜色凄迷,天地间很是安静,众多的士卒大气也不敢出,身下的马匹都衔枚裹脚,没有一丝丝响动。 镇子的主干道上,放置了一些拒马,两边也建起了高高的了望台,上面有几名士兵站着岗,岳正的气机笼罩了整个镇子,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能感知到。 趁着还没什么异动,他沉浸在识海中,看着面前的传功鼎,他用神识打开那装有中州灵壤的盒子,两块小小的泥土,慢慢飞动起来,在大鼎唯一没有恢复的一角上停滞下来,土黄色的灵气从灵壤上逸散下来。 那两块泥土,肉眼可见地变小着,土行一路好像慢慢起了变化,看着那吸收的速度,恐怕还要个一会,岳正退出识海,专注地注意起周遭的变化来。 土人咕噜是个卑贱的矮奴,没有资格刻上神魔的刺青,从没吃过饱饭的他,这两天美美的吃了一顿,尤其是晋国小娘胸脯上的那块嫩肉,煮熟之后,那油脂的香味,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大祭司说他们没打下西边的大城,但又有晋人送上门做他们的口粮了,咕噜跟着族里的大部队,悄悄地靠近了他们肆虐过的镇子。 咕噜抓紧了手里的石块,他就是用石头砸死了那个晋国小娘,才从她身上抢下一块肉来,他作为矮奴,不配拥有武器,作战时只能用拳头、牙齿、石块什么的。 夜里静悄悄的,咕噜的肚子却饿得咕噜噜地直响,看着远处的黑甲人,他咬着牙齿,好似要从那人的影子上咬下一块肉来。 第114章 东摧群山斩土人 这个小矮奴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岳正,他心下一笑,看来土人部落是没多少人了,连这种小矮人都派出来了。 他扩大了自己神识笼罩的范围,扫视了一圈,这镇子的周边,怕不是有十几万人,恐怕连老弱妇孺都上阵了。 这些土人黑黝黝的,一般都是袒胸露乳,岳正几乎分不清男女,但此刻也不需要分清了,一个字杀就是了。 他推了推一旁的王恩,跟他使了个眼色,那王恩会意,摇了摇身边的士兵,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很快,有些昏昏欲睡的队伍都活了过来。 这时土人们动了,他们从草丛中站起来,疯了一般向着镇子里冲来,哨卡里的士兵本就是精锐,而且早有准备,把火把朝着拒马那边一丢。 沾了火油的拒马瞬间燃烧起来,无数的土人前赴后继,冲撞在几层的拒马上,前面跑得快的那些个土人,被推搡到燃烧的拒马上,直接一烫,后面的人再一挤,直接就活不成了。 那几个哨兵趁着土人冲锋的间隙,直接朝着镇子里跑去,他们的马匹都在军阵中,拿了马匹后,他们也要杀敌的。 岳正战前已经许诺,若是能斩杀十万首级,就要奖励给他们一百万两银子,你说这一个个的能不争先恐后么。 骑上刀离角马,岳正拔出刀猛地一挥,众人便按照计划行动起来,夜色中,黑色的甲胄好似要和黑夜融为一体,杀机更甚了。 王恩挥动着令旗,无数的兵马随之而动,土人的叫喊声,盖住了兵马行进的声音,等到大军真正出动的那一刻,必定是石破天惊。 咕噜身材瘦小,他虽然离镇子比较近,但他并没有跑过前面的那些土人,本来他还在懊恼,吃不到黑甲人的第一口肉了。 但跑在最前面的那群人,瞬间被压倒在前面的火木上,咕噜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有些庆幸,那些人的皮肉已经烧出了蛋白的香气。 咕噜看着有些人还在挣扎的躯壳,咽了咽口水,饿极了的时候,这些土人也不会在意这些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咕噜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躯,他知道如果打不下镇子,那时候,才是他灾难的开始,他咬咬牙,捏紧了手里的石头。 终于,几层燃烧的拒马,被这些前赴后继的土人顶了开来,最早活着冲进镇子的土人,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黑脸白牙在夜色中活像一只恶鬼。 他们还在没心没肺地笑着,却哪里知道,这只是他们死亡的开幕式,从镇子的中心处,一排排的火把被点燃。 很多的火把插在镇子残破的建筑上,如同原本主人的眼睛,欣赏着同胞们即将给他们带来的死亡乐曲,像是在祭奠,又好像是在告慰。 很快这火把如传染似地亮起,把整个镇子照得如同白昼,镇子的中心吹响了号角,一时间,黑衣黑甲八路而出,向着四面杀去。 他们如同索命的无常,拔出了他们磨得锋利的佩刀,他们要把这些活在世上的小鬼,送进地狱。 号角声响彻,这些土人不解其意,但看到奔驰而来的铁甲人,还有他们骑着的马匹,这些饿极了的土人,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他们张开了自己的嘴,露出显得有些发白的牙齿,但这些牙齿并不白,只是因为他们的黑,才显得这牙白,他们野蛮的部族出身,注定了他们如同野兽般地活着,牙齿皆是枯黄色,口中散发着腐臭。 他们以为过来的是食物,但实则是死神,众多黑甲的骑兵,高举着长刀,掠过土人的身边,刀锋轻轻一划,一道赤红的血线飙出。 这些禽兽,血居然也是红的,岳正没有坐镇中军,此刻他也骑着马冲撞着,他此刻不需要管什么军略、军阵,一切皆有王恩指挥。 他只需要杀,不停地杀,释放内心的负面情绪,白日里他早就受够了,他要把这些吃人的魔鬼统统送下地狱。 碎肉横尸满地,刀斩头,枪捅腹,杀黝鬼。 斜月红腥风阵,残血透甲衣。不听鸣金声音,未止杀。 水蓝色的刀光,在月下飞舞,纷飞的刀气,一如死亡的玫瑰花落,绮丽的死亡之花,绽放于无数黑红的血肉大地,来年此处的花开更盛。 他冲锋着,周边的敌人越来越少,直到身边已经没有了土人,按照王恩的计划,他又调转马头,和几个跟随而来的骑兵,组成扇形向内包抄。 这是一套四面出击,八面合围的计划,也是占了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四条腿毕竟要比那些个两条腿的速度要快多了。 今夜无雨,而且昨日泥泞的土地干的也是极快,现在马匹奔跑根本不受影响,而这些个土人,苦头可就吃大了,土人大多营养不良,夜不能视,晋军的黑甲骑兵近了身,才能看清身形,所以被一刀枭首的土人,更是无数。 咕噜现在躲在尸体堆里,他害怕地瑟瑟发抖,刚刚他看到一个魔神一般的男子,发出水蓝色的刀光,他有些感触,但又不知如何形容凄美这个词。 刀光一过,他的族人就像被切菜似的,一排整齐的人头,齐刷刷地飙出血线,就如挥击的马球一般,没有什么毛发的头颅,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他打了个寒颤,肚子也因为紧张,再也没有饥饿的感觉了,他有些庆幸自己生得矮小,否则他的人头或许也将不保。 畏畏缩缩地平躺在死人堆里,同伴温热的血液流到他的嘴里,这个矮奴闻着战场的血腥气,贪婪地喝着,胃部暖暖的,他又扒拉了几具尸体,压在他的身上,他渐渐感觉到了安全,就在这尸堆下,他静静地睡去,似乎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王恩的计划成功了,逃出去的土人,并没有多少,将士们的主动出击,也吸引了这些土人向着这些士兵攻击过去。 若是正常的军队,肯定会集中兵力,向着中间突进,消灭镇子中心的中军指挥,但土人禽兽一般的队伍,哪有这样的智慧。 见有兵马出来,就直接冲杀上去,虽然将士们全副武装,但毕竟这土人还是有十多万的,再怎样伤亡也是难免的。 但有伤亡也是值得,此一战,川江郡城和启峡郡城之间的土人,几乎被杀尽,偶有未出战的小部族苟活,按照这种形式,这些土人应该再也不敢触犯大晋的天威了。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就连早间的晨雾也是微红色的,初升的太阳带着温和的紫气,照耀着这片土地,累了一夜的士兵,正忙活着补刀。 按照岳正的说法,所有土人的头颅要收集起来,累成京观,用以震慑不臣,所以将士们兴奋地操着刀,先给地上躺着的,先捅上一刀,然后砍下头颅。 王恩让人从镇子里,拉来了板车,他按照岳正的吩咐,把人头收集起来,先撒上石灰,然后再磊京观。 自己人的尸体,则被细细整理好仪容,另外一边有专门的火堆,烧化后,要把这些骨灰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 初时,王恩也不能理解岳正这道命令,但看到手下弟兄们明亮的眼神,他知道,岳大人已经获得了将士们的拥戴。 咕噜躺在尸体堆里,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的身体越来越轻,但只是一刻,他小腹一痛,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上方的黑甲人,只听黑甲人说了一句:“这里还有个小崽子!”然后黑甲人把捅在他小腹里的刀一绞,一阵剧痛传来,他面目狰狞,一下昏死过去,而后,他的脖子一凉,便再也没了意识。 “这个小鬼子,还真他娘的能躲!”黑甲军士满不在乎地抽出咕噜的兜裆布,擦了擦自己的刀,拎着咕噜小小的脑袋就扔上了板车。 咕噜生的卑微,但死的“伟大”,因为他的头小,所以被放在京观的最上方,下面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大脑袋。 所有失去头颅的身躯,也没有半点浪费,士兵们挖开了一个大坑,他们决定把这些土人都埋了,来年这一片若是都种上庄稼,必然长势喜人。 “大人,我军阵亡九百八十一人,伤两千一百三十二人,斩首十一万七千三百五十九级,各色马匹损伤”王恩在一旁念着此战的战果。 此刻他们已经拔营而归,整个战场打扫就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无数的将士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过。 岳正笑着在队伍里吼道:“兄弟们,扶好身边受伤的弟兄,我们再咬咬牙,回川江郡城休息,明天休息好后,岳某给你们发赏银。” “好好,岳大人爽快。” “就愿意跟着岳大人干!” “大人下次要还有这活,记得再叫上我。” 无数的士兵欢快地起着哄,岳正也是笑着,王恩一脸钦佩地看着岳正,此刻,他知道,此支军队的军心已然被岳正收服。 第115章 六郡皆服金峰赞 “韦大人,速开城门。”川江郡城下,队伍中的黑甲骑士朝着城头上呐喊着,因为是晚上,勘合了所有的印信之后,川江郡城的东城门才缓缓打开。 “随军参赞韦庄,拜见岳大人。”韦庄迎上来,赶忙行礼道。 岳正自马上一跃而下,扶起韦庄,笑着说道:“韦参谋,才两三日未见,何必如此客气?” “韦大人,这些个弟兄快两天没休息了,你赶紧安排下去,给他们安排营帐、热水什么的。”岳正面带笑意,随口向韦庄吩咐道。 “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了,也去休息。”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个护军,也笑着吩咐道。 说完,他便下了马,把缰绳丢给旁边的王恩,运起身法,直接就向郡守府而去,韦庄看了看王恩,有些不明所以。 “王将军,你们这是胜了?”韦庄试探着问道。 “你自己看!”王恩从马匹的夹带中掏出那张粗表,丢给了韦庄,韦庄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吃惊地说道:“斩首近十二万,加上之前的五万多,乖乖这差不多近二十万啊。” “这伯爷马上就要变侯爷了!”韦庄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王恩瞪了他一眼,他才知自己失言了,连忙闭上嘴巴,招呼着城内的守军给归来的骑军安排住处。 岳正的身法更快了,他内心畅快无比,就好像又睡了个绝世的美人儿一般,只是身上的甲胄还没脱,有些不太爽利。 来到郡守府,他竟然发现,郡守府的大堂中,依然还亮着灯,昏黄的灯光、方正的条桌,此时杜守依然在伏案写着些什么。 他听到门外的动静,抬头一看竟然是岳正,连忙停了笔,走出中堂迎着岳正走来,他拱手而拜说道:“岳大人,此次战果不小!” “嗯,斩首十万。”岳正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杜守吃了一惊,十万级的斩首,这已经是整个川南百年难遇的大胜了,上一次这般的斩首,还是在调动了无数大军,进山到处搜罗的结果。 而且上一次是差不多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一次满打满算,怕不是只有三天罢,杜守满脸的钦佩。 “大人威震西南,六郡必然折服,此一战后三十年内,川江郡将再无土人作乱。”杜守笑着说道。 岳正看着他,笑着说道:“杜大人,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这也是运气好而已,对了,你赶紧帮我安排几个侍女,伺候我去沐浴,这身甲胄上都是血,也让人帮我刷洗下,今天我就住你郡守府的客房了。” “老杜啊,你就别这么熬了,要把政务分担出去些。”看到这么晚了,这杜守还在这里劳神,岳正也是关心地嘱咐道。 “这是一百二十万两的银票,你让你银税司的手下,尽快兑换成现银,明日我答应了那些个杀胚,要犒赏三军的。”他递给杜守几张银票,打了个哈欠说道。 “大人,这些兵是因为我川江郡,才从都督府那边借的,要是说犒赏三军,那也应该走我川江郡的账目,怎好让大人您出这个钱?”杜守看着岳正,有些歉意地说道。 岳正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川江郡,刚刚遭了兵灾,粮价也一路飙涨,再让你们负担这些,恐怕百姓生存不易。” “过几日,我向朝廷上折子,建议免了你们郡两年的赋税,也好让此地百姓缓一缓。”岳正继续说道。 杜守连忙上前作揖道:“我代川江郡几百万父老,谢过岳大人的活命之恩,杜某愿为大人门下奔走,还望大人收纳。” 岳正连忙上前扶住杜守双臂,笑着说道:“我得杜兄之助。恰如鱼得水,若信鹤游天。一支丹青笔,两手共伟业。” “哈哈,主公好文采!” “恰如鱼得水,若信鹤游天。一支丹青笔,两手共伟业。此诗不如叫它《岳招抚赠杜郡守》如何?”杜守笑着说道。 此方世界有修士超脱逍遥,亦有文人妙笔缱绻,无数本典籍中也有前人问道,两者谁更快活些,这倒是不得而知了? “杜郡守,亦是个妙人啊!”岳正赞叹道。 杜守拍了拍手,于空旷处走来了几个人,他开口说道:“这是民籍司早就为郡守府备下的管家和佣人,您先跟着管家前去洗漱,他自会帮您安排妥当。” “我现在就带人帮您去办劳军的事,因为需要现银,所以恐怕现在就得去办,否则明天就有些迟了。”杜守拿着那几张银票向着岳正一拱手,就匆匆离去了。 岳正安静地坐在水池中,也不知这澡池是哪一任郡守修葺的,很是豪华,白玉色的石砖,底下可以烧炭火,两边的高处还有小池,随时可以打开闸门,向热水里兑入凉水。 妙极,后面倒是可以在自己的伯爵府,也修建这样的一处池子,旁边的几名侍女,正在帮他擦拭着黑色的盔甲,有些血污很深了,需要铁石进行剐蹭,才能打磨掉。 他也是有些疲惫,坐在水中开始冥想起来,突然周遭安静了下来,那侍女擦拭盔甲的声音好像消失了,岳正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岳正也没睁眼,就这样说着。 “哎呀,岳大人真是绝情呢,这才几日啊,就不睁眼看人家了?”一道娇滴滴地女声响起,是花弄情那个女妖精,岳正缓缓睁眼。 上次是一身黑,今天倒是换了一身紫,脸色似乎也比之前好多了,红色的泪痣也更加妖艳了些。 旁边的两个侍女好像是晕了过去,普通的女子和这妖女比起来,就好像是泥土和白玉作比,岳正比较贪心,他最喜欢这些珍宝了。 “睁眼看你,有什么奖励吗?陪我洗澡?”岳正见了这妖女,倒是暴露出了一些本性,轻浮一笑,戏谑地问道。 “岳公子,一表人才,这两侍女刚刚心脏怦怦跳,倒是很乐意自荐枕席呢。”花弄情妖媚一笑,继续看着岳正说道。 “她们哪有你这个妖精可口?”岳正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 她斜眼看着他,继续笑语晏晏地说道:“你也是个妖精,不知不觉间曹松就被你杀了!” “花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做出戕害同僚性命的事情?”岳正一手托着头,有些慵懒地说道。 “嘻嘻,曹松也是朝廷命官呢!”花弄情继续看着他说道。 “我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来就是谢谢你送了那么多的魂魄给奴家,刚刚我去了一趟居家镇,十多万的魂魄久久不散,人家的魂魄袋都装满了呢!” 岳正听到这,也是一阵无语,做了个京观,居然给这小妮子做了嫁衣! “还有一件事,吴胜死了!”花弄情继续说道,她希望从岳正眼中看出震惊,但她失望了,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你杀的?”岳正继续发问道。 “是我的护道人,魔门六老出的手。” “圣境?” “是。” “还真看得起他。”岳正自嘲一笑,还好这圣境不是朝他来的,否则真的很难活下来呢。 “不过六老也受了伤。”花弄情继续开口说道。 “吴胜能有这般能力?”岳正听了这话,也是诧异地问道。 “是金峰。” 这下岳正了然了,怕是这什么魔门六老刺杀后,正好碰上了金峰,然后被金峰所伤,他笑着说道:“看来你这护道人也是不行嘛,这么容易就被打伤了!” “不过当街刺杀郡尉,也算是为我魔宗扬了名,而且那些个寻异火的人,也让我杀了不少,现在整个川南都很畏惧我们的名声呢!”花弄情笑着说道。 “我来也是跟你道别的,金峰已经查到了六老的蛛丝马迹,这川南不能呆了,我也要回北地了,到时候你要去了北地,我们倒是可以合作呢!” “岳公子,珍重,弄情先去了!”她又是看着岳正一笑,莲步轻移,形成重重紫影,此处只留余香,伊人已不在。 他俩刚刚提到的金峰,此刻正在贡南郡的客栈中,他拿着最新的情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口里不停地说着:“好好,这岳正果然没有辜负皇爷的希望。” “这才几天,近二十万的土人就被他消灭了,虽有运气的成分,但功劳就是功劳,谁也抹杀不了!” “你们赶紧在传信玉牒中,写明这事,也好让皇爷高兴高兴,他老人家最近可是焦头烂额,北地的那些个魔崽子一直都不消停。” “是,大人。” 金峰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心中却一阵的感叹,新一任魔宗圣子的选拔又开始了,这些魔宗的疯子又不知会在北地搞出多少腥风血雨。 整个魔宗又不知隐藏着多少高手,区区一个六老就让他修养了这么久,若是九老齐出,甚至更多的高手出现,朝廷又能有多少供奉去抵挡呢? 第116章 又得奇法坤母经 花弄情走后,岳正又在水池中冥想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个侍女悠然醒来,有些惊恐,但见岳正并无责怪之意,便又洗刷起盔甲来。 “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伺候本官更衣。”岳正大大咧咧地往那一站,他洗完澡自然是赤着身体的,那两女子红着脸,强忍着羞意帮他擦拭完身体。 她们两个自然是期待发生些什么,但岳正的胃口早已被养叼了,即便他已经山棱发硬,但依然是不为触手可得的诱惑所动。 宽大的文士袍遮住了一切的尴尬,他衣袖一挥,收起他的那套盔甲,悻悻然向着门外走去,郡守府中的管家早就在门外候着了。 他身为川南招抚使,位高权重,整个川南六郡几千万的人口,皆在他的统御之下,这管家早就得了杜守的吩咐,自然丝毫不敢怠慢。 “大人,您这边请,这是咱们郡守府里,最大的一间院落,给您安排了十八个值夜的使女,您要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和她们讲。” “这是您的房间,您请进,灯已经给您掌好了,您若要休息,自行熄去便是。”那个管家殷勤地把他招呼进去,又给门口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岳正知道,若是他想,这十八个侍女晚上都可以是他的人,他刚刚瞄了一眼那些个侍女,若是放在现代,这姿色也能做个小网红什么的。 但现在,他的身上已经背了三份情债,实在不敢再去招惹其他的女子,而且美人儿哪有修炼来得快活,刚刚他沉浸识海,发现传功鼎已然修复。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去一探传功鼎的神奇了,估计这次会有一门土行功法,他心中还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在门外那些靓丽女子失望的眼神中,他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在床上打起坐来,沉浸到识海之中,那大鼎轻轻地抖动起来,岳正好像能感受到它似乎有些欣喜。 他看下土系那一路,整个土行一路已完全修复,鼎内好像还有指甲大的一小块泥土,这应该是剩下的中州灵壤。 漫天的神文翩然而起,和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土黄色的神文直接印入他的脑海,这又是一门大帝的功法《坤母经》。 “法道天与地,真修阴并阳。先天归于母,后玄生胜乾。 此处第一仙,本是姹女身。地坤而阐幽,着此坤母经。” 岳正有些吃惊,根据这功法上的记载,这方大陆的第一位帝境,居然是一位女子,而且主修的就是土行的功法,这门功法就是《坤母经》。 虽是女子所着,但男子亦能修行此门功法,这些时代对于现在而言,实在是太过久远了,岳正所接触过的典籍中,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些东西。 他没有在意这《坤母经》,现在的他最为在意的,就是他现在到底能不能回家,沟通起传功鼎,他向大鼎传递着自己的意图。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回到最初的地方,我能回去吗?”岳正焦急地传递着自己的想法,他有些忐忑。 一道金色的神文亮起,浮在大鼎的上方,岳正认得这几个字。 “可,亦不可。” 他不明白大鼎的意思,又追问起来:“不可的原因是什么?” “时间。” 又是浮空的神文,言简意赅。 时间?时间?这是亿万万光年之外,若是回去,时间是同步还是不同步?他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若是回去后,蓝星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那他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天问几何?时光其里。 “那如何回到最初的那一刻?就是我舔上你的那一刻?”岳正有些尴尬,但依然是问了出来。 大鼎转动了几圈,上下浮动着,它亦在找寻保存在它体内的典籍,查找着答案。 “帝掌时间。” 又是金色的神文,还是简洁的风格。 岳正思虑复杂,要到帝境吗?其他大帝的经历,他现在不得而知,但看看疑似证帝的炎国大帝,几千载的修炼,披荆斩棘建立炎国,创业之艰难,令人咋舌。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床边的一抹月光,他有些魔怔了,内心稍微有些沮丧,为了家这个字,他奋斗了一年多,但此刻依然是遥遥无期。 月色是思念的颜色,他想起了花弄情的弄情幻境,当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情感被愚弄了,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一次回味啊! “月光照罗衣,凄冷庭院深。香弥透窗牙,霜色璧板薄。乡愁意难销,梦里追故园。怅叹叹路远,相隔几重间。”一阙《生查子》就被他这样随口吟出,他喜欢这些,自己写下这些诗词,亦能帮他排解掉一些心中的烦闷。 家即便难回,但也是有路的,即便再难,我也要试着去走一走,不就是帝境吗?那些人杰可以,我亦可以! 想到这里,他便定下心来,重新坐回床铺之上,又沉浸到识海之中,他看着传功鼎,问道:“你既是传功鼎,那如何传功授法?” “灵石、传功。”又是四个简洁的神文。 大鼎又转动了几圈,忽然一篇神文,飞逸而出,入得岳正的脑海,他静静消化着这些信息。 这篇神文是控制传功鼎的法诀,自收到这篇神文的一刻,岳正就真正成为了传功鼎的主人。 这也算是对他一年多努力的回报,此鼎可以储物,亦可传功、收纳典籍,传功需要投入灵石或者五行之宝,然后根据需要功法之人的体质,传授最为适合的一些功法,当然越好的功法需要的灵石越多。 当然作为大鼎的主人,岳正有权限可以查阅大鼎内保存的所有功法,当然也需要投入灵石,大鼎所记载的功法浩如烟海,从那么多典籍中和一个个的个体去匹配,所消耗的力量也是极多的。 这传功鼎不知在宇宙中流落了多少的岁月,时光的流转,好像隐约间已经让它生出了些灵智。 《坤母经》、《烈火净世诀》、《青帝经》、《水神宫密录》、《金磁空宇万道》五门功法,三门是大帝所修,两门上古传承,岳正的气运冲天,每一门的功法都是根据他的体质,给予的最为顶尖的法门。 若是任意一门流传出去,都会引起天下修士的震惊,而他身负五门,此时他的战力已经是天境顶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之前被花弄情的幻境所困,也是因为他对于几门功法,还未修行到家,唯一的精通的就是水行那一路的功法,若是能把水行悟透七性之上,这种幻境基本就困不住他了。 《坤母经》是土系的功法,善育众生,防御力极为强悍,第一女帝生于母系氏族,天生高贵,以土德蕴养众生,后用土系浑厚克制同辈,第一时间证得大帝位。 成帝后,威压九万载,但久不能持,最终化为天地间的一抔土,因为她的逝去,整个母系氏族的形态也开始瓦解。 后续的大帝中,皆为男子,没有一个女性,这也是一饮一啄必有其天定之理,这些内容都是大鼎主人备注在这坤母经之中的。 “坤母临世,圣境、道境皆为女子,威压九万载,耗竭女子气运,从此大帝无女子也!”这是大鼎主人的备注。 “得此功时,已是道境巅,无法再固吾道基,甚憾!甚憾!以此功法续寿,不过万年,若早得修之,亦可威压九万载,大地之养,无穷无尽,九为极数方终。”大鼎主人看起来极为不甘。 “人为土生,皆有土德,此功人人可修,但若以此至帝境,需五行轮转,生生不息方可至。”岳正看着这《坤母经》旁边的备注,也是陷入了沉思,之前的几套功法,从没有如此多的备注,看来这门功法极为不凡。 “天地无极,而人有极,至帝境后,查天地至理,或有气运削我寿数,又观坤母,其借地势,养其寿数,天道不伤,但记其欠积,终还于天地,还之不足,以天地女子之气运凑。” “帝存于世,不可欠夫于道,遂游宇宙,寻永生之法,吾金宇帝南空凡,誓要求索,不记经年,然宇宙中万族林立,行之甚苦” 岳正终于知道了大鼎主人的名字,金宇大帝南空凡,备注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万族林立、行之甚苦,然后这样珍贵的大鼎就流落宇宙,岳正猜测,恐怕这鼎的主人南空凡是遭遇到了不测,陨落在宇宙之中了罢! 五门功法中,看起来这一门最为不凡,时间是所有修者的敌人,大帝也要因此而求索,借土德之力,可以延寿,《青帝经》虽有长春不老之效果,但其中并没写寿数相关的内容,青帝在金宇帝之前,恐怕也是神通不及天数啊! 岳正放开了思绪,索性也不再想这些,他才二十多的年纪,何必去想道境、帝境那时候的烦恼呢,这么多厉害的功法,好好打好基础,自然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第117章 三军欢颜归贡南 打坐了整夜,此刻天大亮了,岳正觉得一派神清气爽,运着《坤母经》上记载的法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打通了地脉一般。 每走一步,脚下的道蕴就愈盛一分,现在只要他想,直接可以调集地气,形成一条土龙攻击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 出了院落的门,让管家引他去演武场,他要试试新的法门,看看新功法的威力如何,他现在隐约觉得手中的功法太多了,都快没什么时间修炼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等到把借来的兵给江兆东还回去之后,他就准备好好闭关一下,那时他要好好梳理下自己的功法。 他心念一动,一条土龙在他面前形成,地上的石砖直接被这土龙顶翻,一道长长的沟壑,开裂在装修齐整的演武场上。 这土龙似乎被大地赋予了些灵魂,咆哮着嘶吼着,他朝着前方的假山一指,那土龙卷着沙土,直接撞击在假山之上。 假山直接被撞倒,表面也被沙土磨击的千疮百孔,这招声势倒是浩大,但实际的攻击力倒是不大,但这土龙用于护身倒是极为不错的一招,盖因此招基于地气而出,发招极为迅速,抬手可得。 《坤母经》修炼到高深处,只要行走于大地之上,便有地气常伴其身,能主动防护突然而来的攻击,极为神妙,像之前的第一女帝,道境时立于大地,基本就处在了不败的位置上,众多的同境界根本破不了她的防御。 “主公,好本事。”一旁传来杜守的声音,岳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走过来的杜守哈哈一笑,说道:“杜大人,我等虽是朝廷官员,衣食不缺,但也要勤于修炼,方能长保禄位不失。” 杜守自嘲一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能修至天境,已算勉强,没有适合的功法,难啊!” 岳正一笑说道:“这个简单,过段时间我帮杜先生寻摸一门适合的功法。” “且不说这个了,岳大人,所有的银两我都帮您准备好了,已经押运到王恩王将军那边了,您可以直接去劳军了。”杜守恭敬地说道。 岳正看了看他眼中的血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倒是辛苦你忙了一夜,赶紧去休息!” 看着杜守离去的身影,岳正点了点头,他倒是个内政上的好帮手,再考察下,可以考虑用传功鼎给他传授一门适合他的功法。 校场上,枪林林立,无数的士兵站得笔直,岳正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些黑甲的军士,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装银子的那些大箱子。 前面的士兵看到这些白花花的银两,不禁心跳加速,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大部分普通的士卒都是凡境的武者,他们所学皆是军中的一些战技,和一些江湖中人倒是没法比。 但是这些人组成军阵,所形成的杀伤力却是惊人的,甚至都能围杀天境初期的一些好手,在籍的士兵都是自由民出身,所有适龄的男子中,只要能够感知灵气,皆能进入凡境,这些就是兵源的由来。 大部分的郡兵都是身家清白,奴隶成军只有在较为危急的时刻才会施行,但进入军队的,家资上肯定是远远不如那些个大奴隶主的。 按照岳正的承诺,斩首十万,奖励一百万两,两万人出征,平均下来一个人也能得五十两,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兵也算一笔巨款了。 他给了杜守一百二十万两,盖因留了一万士卒在城里,但他们也来支援了,也需要给些奖赏。 “王将军,你来负责分配这些银两,一百万两分给跟咱们去东面的将士,还有一部弟兄也来了,只不过后面跟着韦大人守城了,二十万两就给他们分了罢。” 岳正有些豪气地开口说道,下面的士兵听到这话,立马激动起来,大声嚷嚷着。 “多谢岳大人,愿为岳大人效死。” “谢岳大人赏。” “岳大人公侯万代!” 随着银两被下发下去,军中的士气愈加的浓厚了,王恩和韦庄也是满脸带笑,虽然来支援川江郡路途遥远,连战两场折了千把个弟兄,但岳正如此大方,给出这么的银两,估计走的那些个弟兄,抚恤银子也是少不了的。 待到所有的银两下发一空后,岳正站在高台上,继续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有些同袍战死在了川江,我都让韦大人厚葬了他们。” “现在大伙跟我出城,我要帮这些弟兄立碑,我们再送他们最后一程!” 岳正骑着马来到了城外,韦庄特意在川江边上选了一大片的空地,所有战死将士的尸体都已经入土为安,但都没有立碑。 此次,岳正就是为了帮这些将士立碑,几千个石柱已然被雕刻好,没有坟茔,只是在被埋的地方放了一块石头。 这是此世界的建墓方式,直接埋入地下,在其上不建坟茔,只是矗立一根石柱,石柱上写着逝者的名字,意味着逝者依然矗立于世间。 岳正亲自上前,为一名战死的将士钉下石柱,远处的军士看着他的动作久久不语,不是所有的统帅都愿意这样做的,此刻他的形象在那些将士的心目中,更为伟岸了。 王恩在一旁见状,也有学有样地做起来,天突然下起雨来,肃穆的氛围更加的浓厚了,远处的黑甲骑兵也纷纷下马,走过来学着两位长官一样,给自己的同袍们立起碑来。 “天生英魂兮,招九渊同哭兮,万家勇士用命兮,天下方太平兮,我师赫赫,赳赳甲衣,黑泽苍郁,祈望苍天,善抚同袍,恩怀永兮”苍凉的歌声响起,这是军中告慰英灵的哀曲《军悼》,岳正听着也跟随着唱了起来。 他亦是感激这些战死的弟兄,没有他们的奋勇,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解了川江郡之围,他举起酒杯,向着一个个矗立的石柱倒了一杯酒,敬英魂! 这下面埋着的,不仅仅有来支援而战死士兵,还有那些因守城而战死士兵,岳正继续举杯向地上倒着酒。 但天极郡皇宫里的皇帝,可不会在意这些战死的士兵,对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秉政者,这些只是简牍上的一串数字。 “好好,岳爱卿果然了得,三万大破土人,斩首十七万,自此我大晋川南无忧矣!”晋皇叶谦坐在高高的议政殿上,下首站着的是无数的大臣。 “臣等恭喜陛下获此大胜,川南无忧!”大臣们在玉阶之下,连忙恭贺起御座上的叶谦,一个多月以来北面负责应对魔宗的天北都督府,接连出事,皇帝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来人啊,给朕拟旨,兹秦翊伯岳正,招抚川南,剿杀作乱土人十七万,有大功于社稷,特晋其爵,为秦翊侯,赐天极大府一座,以旌其业。”叶谦高兴地直接给岳正封了侯。 下面的大臣也是惊讶了,这秦翊伯岳正上任这才多久,就又立下了这样的大功,简直是太得力了,他们转头看了一眼老神自在的周严,不禁感叹这个老狐狸找了个好女婿。 “圣上,您这样提拔于他,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周严在叶谦的书房中,慢慢地陈述着他的意思。 “你看看,这是金峰的奏章。”叶谦给下首的周严递上一份奏章,周严打开看了片刻,脸色大变。 “原本以为魔道的人,只是在天北都督府乱跳,没想到居然连川南都伸手了。”周严忧心忡忡地说道。 “道盟在北地略有收缩之意,根据沈诀的消息,魔宗几大支脉正在竞争圣子、圣女的位置,北地的那些个动静,都是他们搞出来的。”叶谦捏了捏眉头,继续开口说道。 “岳正能顶住魔宗的压力,能打败土人已属不易,而且他不仅胜了,还是如此的大胜,我看密折上说,他手下的一个郡尉,都被魔宗的圣境刺杀。” “所以这样的困境,他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再怎么奖赏都不为过。”叶谦瘫坐在座位上,有些心累。 “金峰暂时就先呆在西南,我怕那些魔崽子狗急跳墙,又去刺杀岳正。”周严听到叶谦这样说,也是认同般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天北都督府发生了多少烂事,一个郡的监恶司居然被人杀了个干净,北地大族整族投入魔宗,道盟下属门派被灭门,道盟居然让我们帮他们去追凶,周先生,你看看,我们应该如何反制。” “皇上,那些魔宗如此狂妄,北地道盟、佛门估计也非常不满,不如如此、如此”两人在书房中商讨着,一个庞大的计划慢慢成型。 祭奠了所有战死的士兵后,岳正又让这些士兵在川江郡城中休整了一天,随后,便率领军队开拔了。 他决定先还军贡南郡,处理一些政务,然后再去归鹤郡,他早就得到消息,吴胜死了,看来又要设新的贡南郡尉了,隐约间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选。 第118章 安抚瑗君传功法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岳正虽满面风尘,但依然是兴冲冲的,他跑进自家伯府的院子里,他许久没见两位夫人了,心中着实有些想念。 但走到宅邸的大堂,也没见周瑗君前来迎接,他连忙问道旁边的小厮:“夫人呢,夫人现在在哪?” “夫人这个时辰,应该在您的书房。”宅邸的下人几乎都是新面孔,他们也不知岳正的性情,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书房?”岳正诧异了,连忙向着书房走去。 周瑗君穿着一袭白衣,像一朵水莲花,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岳正并不掩饰自己的声音,自从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回来了。 她嘴角含笑,依然故意看着手里的文件,不发一言完全无视了岳正。 岳正笑笑,估计这小妮子有些不开心了,走到书桌边,直接一把抱住了周瑗君,贪婪地嗅着周瑗君身上的雅香。 “拿开你乱窜的爪子,做什么呢?”她脸色微红,娇嗔地说道。 岳正知道她生气了,哪里肯放手,嬉皮笑脸地说道:“君儿怎么了,是嫌弃为夫这么久没回来?想我了?” 她冲着岳正翻了个白眼,脸色潮红地说道:“谁想你个大头鬼!真是讨厌死了!一回来就毛手毛脚的。” 岳正挑了挑眉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那你喜不喜欢大头鬼?”他重重地咬了咬大头两个字。 周瑗君这妮子的脸色更红了,用手肘捶了下他的胸膛,语气有些急促:“啊你这个官当的,拍拍屁股就走了,结果那个吴胜也太不顶用,没两天就被杀了。” “一个姓万的,一个姓高的,都说我的封位最高,让我拿个主意,你轻点,真的是,也不知道怜惜人家!” “这不拿完主意就坏事了,这帮官吏,有的没的就给我一堆文件,让我来拿主意。”周瑗君眼神弯弯,有些迷离地看着岳正,瘫坐在他的怀中,身子软软的,一动也不想动。 岳正抚摸着她的头发,此刻书桌上的文件一片凌乱,岳正一手抱着周瑗君,一手拿过一份文件,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果然是吏滑如油,居然以土人作乱的名义,要求减免一些入城税。”岳正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袍子,包起两人,他一手按着她细嫩的肩膀,又吻上了她的红唇。 “哼,臭男人,一回来就知道欺负人家。”她双臂环着他的脖子,螓首埋在他的肩膀上,小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后背。 “语柔这个小妮子,也很想你呢,前几天去她的房间,人家还看到她在写闺怨词呢!”周瑗君在他耳边喃呢着,不停地说着最近的一些事情。 “等等,给你送个东西。”岳正呼吸有些急促地说道。 周瑗君咬住他的肩膀,但很快又松了口,幽幽地说道:“大婚那天,你说也要送我东西,结果送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她的脸色更红了,呼吸有些急促,好像是想到了些过去的事。 “君儿,你放心,这次为夫不诓骗你。” “等等给你一门最适合你的功法!”岳正继续在她的耳边说道,男人最喜欢在这种时候说大话了,周瑗君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 他这人就是属狗的,越搭理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脸,尤其他的还有那么多的恶趣味,压住心间的悸动,周瑗君抿了抿嘴,索性不说话了。 岳正看了看在他臂弯里的爱妻,她眼神如水内里藏着无数的烟花,他心下一动,继续开口说道:“真的,必然让你能更进一步。” “你个骗子,那什么劳子青木经,是不是你瞎诌的?”她吐气如兰,话中隐约有些鼻音,眼中都快滴出水来。 “那功法那般精妙,怎么可能是青木经那么普通的名字。”她舒了口气,闭着眼睛,指甲都仿佛掐到他的后背中了。 “我随便炼了一瓶丹药共九颗,拿到灵药阁,那里的鉴丹师居然出到了五灵石一颗,那些个材料,收过来的时候就连一颗灵石也不到。” “你说,我能不怀疑吗?”小妮子也是聪明地问道,捏着岳正的头发打着圈圈。 岳正看着她,随手对着房间一挥,一道透明的水罩隔绝了内外,水罩不破,外人是听不到这里的声音的。 “那是我最倚重的五大功法之一,功法的名字叫《青帝经》,这事你知我知,是你我夫妻的秘密,切不能向外人透了底。” 周瑗君听到这话,直接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有些激动地问道:“青帝,就是神话故事里的青帝吗?” “神话故事?” “是啊,四皇九帝,你没听过吗?”周瑗君坐在他的身边,整理着衣物,表情略微有些诧异。 “上古神话,四皇有坤皇、乾皇、始皇、玉皇,九帝是沧帝、月帝、白帝、青帝、兆帝、昭帝、金宇帝、妖山帝,不过这都是神话,老辈人口口相传的。” “很多他们的故事也没写在典籍上,有可能是臆造的呢!”周瑗君整理衣摆,继续说道。 “据说我们道门的功法,大多就来自玉皇和月帝呢,尤其是我们月山派,他们有说月神就是月帝,也有说月神是月帝的妃子。” “那月山的典籍里,怎么没写这些?”岳正一脸诧异地问道。 “这些都是传说,典籍本来就要是真实,哪里能随便乱写?”周瑗君正色地说道。 岳正用她的小衣擦了擦手,抓了抓后脑勺,又问道:“那这些神话故事有典籍记载吗?” 周瑗君红着脸,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本就是上古传闻,有史料记载的,都是在炎国之后了,因炎帝统一大陆,都叫他炎帝,但他倒是不算神话中的大帝呢。” “那我帮你看看,有什么功法适合你!”岳正沟通起体内的传功鼎,一道黄光自他的灵台跃出,在他俩的面前形成一尊虚幻的大鼎。 “起,问朝三千道,极鼎皆纳之。” “玄玄空道生,观人传大法。”岳正念出两句歇语,此刻他体内的法力快速流失着,那鼎挪移到周瑗君的灵台之上,温和的黄光自上而下倾泻。 普照着她的身躯,黄光映照着,看起来她就像个神女一般,传功鼎虚幻的影子,缓缓转动着。 “灵石。”识海里的传功鼎传来一道意识。 “八百、五百、两百。”三道神文出现在岳正的眼前,周瑗君看不懂这神文,连忙转头看向岳正。 “瑗君,爹爹给你的灵石给我。”岳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于周瑗君当然要选最好的,他从识海内的传功鼎实体内拿出五百多颗灵石,这是他仅存的身家。 周瑗君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把之前岳正给他的储物袋丢了过来,用神识数出八百颗灵石,他衣袖一挥,这八百灵石直接落入了虚空的大鼎之中。 鼎炼灵与真,造化虚空实。万般诸法生,唯有看己修。灵石在它鼎腹中化成了灵液,忽然,这大鼎直接消失了,幻化成一整篇神文,岳正飞速地查看着,他神识强大,有过目不忘之能,三息时间,这些神文只在半空停留了三息。 直接飞到了周瑗君的脑海之中,她身上白光一闪,整个人竟然入定了起来,岳正虽然草草把这功法记下,但毕竟没有周瑗君获得的那般准确。 这功法倒真是有缘,他们两个刚刚还在提月帝,竟然真的出了月帝的功法《天心月照观想法》,但是此功主修月息、月华,攻击的手段倒是一个也没,看来传功鼎也不一定收集了世上所有的功法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真的是空空如也,这修行的资源真的是太少了,若是要看遍传功鼎所有的典籍,岂不是要花上无数的灵石。 苦恼啊,缺灵石啊!本来答应了要帮水语柔的功法补全,但看看连上周瑗君袋子里的,不过只剩下一百来颗灵石。 他突然知道那些魔修,为什么要去抢劫了,修行若没有资源,那真是寸步难行啊,看着周瑗君如玉的脸颊,岳正想得入了神。 竟然连周瑗君睁开了双眼,他都没有注意到。 “呆子,还没看够么?”周瑗君看着他发呆了模样,也是一笑。 “哪里够,千年万年亦不够!”岳正惊醒,但立刻答了上去,周瑗君捂着小嘴儿,笑得更开心了。 “你这宝贝可得看紧了,简直是神物。”周瑗君看着他嘱托道。 “刚刚我从这月帝的功诀中,倒是寻到一法,或许对你有用,叫天心冥照,这是自我修行的法门,但亦可催眠他人。” “你不如以后用这鼎前,先用天心冥照将人催眠,然后再授法,或许更加安稳些!”果然是岳正的爱妻,处处替岳正着想。 岳正点了点头,他本来想给杜守传功,但又怕宝物泄露,有了周瑗君这法子,倒是不怕其他人泄露他有此神物的信息了。 毕竟像传功鼎这样的宝物,估计连道境都要动心! 第119章 爵位再升约南说 在周瑗君的伺候下,岳正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当然其中的温香软玉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手一挥,撤掉了书房外的水罩,而周瑗君则在书桌边继续收拾着,这时,小院的外面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听到管家周征的声音,岳正明白这恐怕是在叫自己,而在书桌那边正收拾着的周瑗君,脸一下子红透了。 “你快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周瑗君瞧他用异样地眼神看着自己,脸色红透了低下头,有些羞怒,继续说道。 “死相,周征不会那么没轻没重,赶紧出去看看。” 岳正点点头,迈开步子出了书房,看到门口管家周征焦急地等待着,还没等岳正开口,那周征连忙开口说道:“老爷,前厅来了一位姓金的官爷,他说有圣旨给你。” “快快,快请到书房来。”岳正想到应该是金峰来了,连忙开口道,但想到书桌下的那一滩香露,委实有些失礼。 “算了,不用请进书房了,你前面带路,我亲自去见他。”岳正接着说道。 “是,老爷。”周征一躬身,恭敬地说道。 穿过了几步回廊,经过了几处小院,夹杂着假山、亭台楼榭、木桥流水等等常见的园林之景,他来到了府邸的前厅。 大厅的客座上,坐着一位身量高大的男子,他络腮胡子修剪的整齐,头顶金冠,身着紫衣金线纹雷服。 岳正带笑而来,微微一拱手说道:“抱歉,让金大人好等了。”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到底是文采风流,岳大人这模样可比我俊俏多了,怪不得有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名头呢!”金峰豪爽地说道。 岳正算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挪揄之意,他老脸一红,刚刚想到还没换衣服呢,怕是沾上了周瑗君身上的雅香。 他也是厚脸皮,几息间就恢复了正常,看着金峰开口说道:“金大人,这是沈统领给您的信。” 岳正从传功鼎内取出沈诀帮他写的信,递给了金峰,金峰拆开信封,看了片刻又笑着说道:“哈哈,原来岳侯爷是自己人。” 他站起来,拍了拍岳正的肩膀,但岳正却一阵疑惑问道:“侯爷?” “哈哈,是侯爷,呐,你自己看。”金峰笑着,递给岳正一个明黄色的折子,岳正抢过,打开看到。 上面是这样写到,“兹有秦翊伯岳正,招抚川南,能于仓促间镇压作乱土人近二十万,斩首十七万,有功于社稷,川南能安得益于此人,现升爵至秦翊侯,另于晋都赐大宅一座,并仆从无数。” “我可没喊错啊,秦翊侯。”金峰坐在旁边笑眯眯地说道。 “昨个我特地为这事传送了一趟晋都,就连马庸那个四平八稳的,也让我照顾你。” “呐,这是皇爷赏赐你的,一千万两银票,八百颗灵石,你也别嫌少,咱们晋国灵石的来源太少了。” “各个好地方,都让道盟那帮子人占了,咱又要养着那些个供奉,道境的那些,胃口更大。”金峰安慰道,在他的想法里,八百灵石并不多。 岳正笑眯眯地收下那袋灵石,他觉得此刻他又富裕了,但等到他去了北地之后,他才知道此刻他的格局有多小。 “可惜没能把魔门的那个六老鼠给办掉,不然倒是可以送些灵石给你,那帮子魔崽子有钱的很。”金峰随口说道。 岳正认同地点了点头,自从知道花弄情那个富婆,带的是乾坤袋,袋子里面有好几张替命符的时候,他整个人也不好了。 乾坤袋的空间最起码在储物袋的十倍以上,替命符这也是圣境给天境小辈的后手,或者说是底牌,和这些替命符比起来,岳正现在手上只余一枚桃花才能和那些玩意媲美。 “对了,皇爷说交给你的任务,说服江兆东的事情,你完成的如何了?”金峰又开口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不太好说,我去借兵的时候,他也很客气,因为军情紧急,我也没细问。” 金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两日,你若是要南下归鹤还军,我倒是可以陪你走一趟,你岳丈倒是有东西要我给江兆东,他说江兆东见了这个,必然愿意亲近皇上。” “好,那明日军队临近开拔的时候,我派人去通知你。”岳正心中松了口气,毕竟江兆东是圣境,一个圣境不是那么好左右的。 现在,周严愿意出手,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是他们圣境的事情,岳正现在仅仅是天境,他还没到能插手圣境的层次。 “岐川都督府另外五个圣境,四个是听江兆东的,只要他愿意倾向皇爷,到那个时候,皇爷在朝堂上也不会那么被动了。”金峰在岳正面前也不避讳。 “之前因为九王爷的事,道盟对咱们也不太待见。” “最近魔门的那些个崽子们,在天北都督府上窜下跳的,而天北都督何非就跟瞎了似的,任由辖区内,魔门的人乱来。”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要闭关,不能轻动,已经命令各个郡守、郡尉包括监恶司的黑衣监正去剿灭魔宗了,简直荒唐,命令下了之后,有个郡的监恶司反倒被魔门的人剿了,上上下下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岳正听到金峰说着的这些轶事,心下也是了然,估计是魔宗选圣子、圣女这件事情闹的,他看着金峰问道:“那沈大人应该也是去了北地!” 金峰点了点头说道:“沈大哥去,我倒是不意外,但关键魔门的好手太多了,就说我前几天遇到的那个,魔门九老中排第六,只是稍逊我一筹,你说北地要什么老一老二都在,那得糜烂成什么样子。” “皇爷让我保护你,可我哪里忍得住,到时候我帮你找个供奉来保护你,我要去北地找魔宗的人好好杀几个,他们个个富得流油。”金峰满是匪气地说道。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金大人到时候自去便是了,不用管我的,想来西南炎燥,这些魔宗之人不会愿意呆在这的。” “这可不成,皇爷的吩咐,我还是要照办的。”金峰拍着胸脯说道。 他促狭地看了看岳正,一拍岳正的肩膀,笑容有些猥琐,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供奉很多的,到时候我帮你选个女供奉,保证你喜欢。” 岳正翻了个白眼,听你这话怎么感觉是在花楼里挑姑娘,笑着给金峰行了一礼说道:“那就多谢金大人的美意了。” “谈什么谢字,那些个供奉,每年拿了我们大晋这么多灵石,总要付出些什么,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打坐而已。”金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这人,心里是个有主意的,派个强势点的供奉来,你肯定心里不舒服,有句话什么说来着,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好了,我走了,现在我住中天街上的山青酒楼,走之前记得派人叫我。”金峰笑着说完,一转身人就走了。 岳正看着他的瞬移一样的离去,也是傻了眼,怎么这皇室亲军的人这么赶,几个人的风格都一样一样的。 说实话,对于保镖这件事,岳正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毕竟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的感觉,很不好。 但他也有些庆幸,之前来刺杀他的,还好是花弄情,若是花弄情和六老换了个刺杀的对象,那恐怕岳正此刻尸体都凉透了。 不过女供奉嘛,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哎,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手里又有灵石了,不如去找水语柔,把她的功法完善下,天香诀真是一门好功法呢,每次在水语柔那休息时,他就喜欢搂着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方能安然入睡。 本来对于他们修士而言,几乎是不需要睡觉的,但每次和水语柔在一起,闻着那香味,他总有些脑袋沉沉的感觉,睡醒后,神魂却更加灵动,想来这天香诀来历必然不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瑗君派人来通知他,让他晚上去水语柔那休息,她晚上要在演武场,练习新的功法。 使女在前面提着灯,岳正慢慢在园子里走着,临近了水语柔的小院,他听到一阵琴声,而且还有女子的清唱,这声音不是水语柔这妮子又是谁。 “川江柳,沾激流。天水共色映折,波里含情线相牵,脉枝尖。 今朝白衣卧玉楼,风高琴音缭绕。但使郎君轻移步,沐君恩。” 听着她柔媚的唱腔,岳正走进她的院落,直接就鼓起掌来,笑着说道:“好一阙《柳含烟》,词写得好,人也唱的好,妙极,妙哉!” 岳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今天她似乎盛装打扮过,紫色半透明的薄纱,内里也是紫色的肚兜连上小衣,头上也是盛缀着珠花,房间里也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岳正看着如此美人,心头也是一热,上前解开她头上的钗缀,让她乌黑的发丝直直地放下。 第120章 香暖闺阁再传功 青丝及腰紫纱薄,莺颦歌啭轻语。鸳鸯双绣摇香怀,牙白藕膝映黄烛。 肌香骨嫩红玉软,桃花靥面娇羞。醉里看花轻相折,满衣香露笑春风。 一阙《临江仙》写不尽两人的情恋与痴缠,他与她十指紧扣,双双躺在香榻之上,岳正一手拖着脑袋,一手抚着她的脸尖。 摩挲着她细滑的下巴尖,岳正调笑着说道:“听你周姐姐说你最近想我想的痴狂,写了好些个闺怨词,说说,有多想我?” 水语柔怔怔地,好似还没从刚刚的烟花绚丽中走出,她的脸色像是苹果那般的红色,又甜又酸。 “相公,不要再调笑人家了,婢子的心除了系君于一身,又能去思恋谁呢?”她眼带潮红,白皙的双手抚捧上岳正的脸颊,吐气若幽兰,声音似黄莺袅袅。 岳正心中乍暖,又是一笑开口说道:“怎么不学学你周姐姐,她可是一心修炼,誓要与我做千年万年的夫妻呢!” 他拨开粘在她脸上的青丝,语气认真地说道:“欢愉总醉人,但似若雨打芭蕉,总有雨停的那一天,就如红花总有凋落的一天。” “你也该好好修炼,否则只有百年、千年的寿数,如何伴着夫君看那万千的风景。”岳正看着她如水的眼眸,言辞恳切地说道。 水语柔凑上她的螓首,又对着岳正的脸颊亲了一口,眉眼带笑说道:“我只要花开时最艳,雨落时最淋漓便好,又何必与天争那长长久久。” 岳正心中一叹,罢了,人各有志,你喜欢便好! “对了,你弟弟呢,最近你是怎么安排他的?”岳正倒是难得的问起了便宜小舅子的情况,他最近发觉自己的班底太薄弱了,水四金也是个机灵的,倒是可以栽培栽培。 “我之前去找了周姐姐,求她给四金安排个差事。” “周姐姐倒是爽快,直接把四金派到周玉璋的兵营里了,说是这段时间都跟着一个叫万将军的在训练。” “前几天倒是回来过,他晒黑了身体也壮了,据说还练了武,已经是凡境了呢。”水语柔趴在他的怀中,脸上带笑,语气里都是满足。 “长姐如母,你们姐弟都是从小扶持着长大,自然和你周姐姐不同。”岳正笑着说道,周瑗君可不惯着周玉璋,该训斥的时候就训斥。 兄妹两人的关系完全颠倒了,周瑗君是妹妹,但却像个强势的姐姐,周玉璋是哥哥,但却是个极没主张的妈宝男,像个弟弟。 岳正几次听到他的口头禅,“我娘说”如何如何,他也是无语了,要不是周严的嘱托,他才不愿意把这个拖油瓶带到川南来呢。 不过倒真是一物降一物,只要是周瑗君吩咐的,他倒是可以不折不扣地完成,像此次让他去当北门牙将,岳正好说歹说没用,但让周瑗君过去一劝,倒是让这小子第二天早早就去请教万梓锵去了。 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岳正又是欺身而上,笑着说道:“你这修行,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那可是不行的。” “要时时刻刻保持学习的精神,要学会钻研,让为夫再为你传道授业,你且如此、如此”岳正凑到她的耳边,孜孜不倦地传教着教导着,真是按渎劳形,鞠躬尽瘁。 “你真是个坏胚子!”水语柔又捶了下他的胸膛,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 她冲他撒着娇,双臂紧紧环抱着他,她爱煞了这个男人,她出身风尘,自认已然看透了天下所有的男人。 天下恩客皆无情,欢娱多,真情少,良人何可求? 无数的达官显贵,但唯有他眼中有怜惜,有尊重,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真真正正地把她当成了一个人。 抱着他强壮的臂弯,此处即是心安!她理了理自己的青丝,螓首埋下,说不出的温柔与缱绻! 岳正背靠在软垫上,抚着她的长发,柔顺而丝滑,一个深呼吸,房中尽是浓香,这天香诀果是神妙。 红唇似莲花落儿,蛇动如刮痧梳儿,他捏住她的长发,默默不语,似乎是在享受这两人独处的温柔与欢愉。 月色更深了,房中的热香熏得人昏昏欲睡,他揽她入怀,怕是受了冷风,她不住地咳嗽着,岳正看着她蹙着的眉头,愈加怜惜。 揽着她有些瘦削的肩头,指尖轻触她的锁骨弯儿,他笑着说道:“夜已经深了,就别折腾了,我俩早些休息。” 他看着她好看的眼眸,悄悄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不一会儿,水语柔的眼皮就逐渐沉重,慢慢闭上了双眼。 岳正倾听着她的呼吸,确认她已然熟睡,随手一挥,一道水罩虚空凝成,隔绝了内外,无人能窥视。 他沟通起识海内的传功鼎,那传功鼎也是活跃,在识海中不断地震颤着,像是给岳正一种愉快的感觉。 一道金光从他的识海跃出,这虚影和之前的虚影比较,肉眼可见的凝实了几分,他操控着这鼎,缓缓向着水语柔的位置挪移而去。 黄光倾泻而下,覆盖了水语柔的娇躯,神光流转,流覆的速度也要比早前要快的多,同样的神文飞出,果然这玩意死要钱! “灵石”两个大大的神文篆字浮在半空,岳正等待着后续的神文,“四百”,果然是同样的言简意赅,不过这次只是一个数字。 倒是和白日里,周瑗君的三个数字有些不一样呢,岳正揣测,应该是适合周瑗君的功法有三门,按照品级不同,分成三个价格。 而这次,传功鼎探测过来的结果,根据水语柔本身的天香诀,那后续只有一门功法可以选择,看来这应该就是天香诀的升级版了。 大帝的绝学八百灵石,这个要四百灵石,可能功法的上限达不到帝境那么高,岳正心中暗叹,不过对于水语柔而言,就她这样,估计能到圣境,这小妮子就满足了。 岳正直接用神识从金峰给过来的储物袋中,数出四百零一颗灵石,投入到那半空中虚幻的传功鼎中。 他想试试,这传功鼎会不会将他多给的灵石给吞掉,还是只会吸收四百颗灵石,或许是他想多了,四百零一颗灵石统统被熔成了灵液。 虚幻的鼎身在半空震动着,岳正屏息凝神,意图在神文出现的那一刻,用最短的时间把功法记下。 鼎身破碎,漫天的黄色光字,出现在半空中,只是停顿了三四息的时间,然后神光神文如同倾泻的流水,直接就往熟睡的水语柔的脑海而去。 《花宫香妃诀》这是功法的名字,最为关键的是后一句:“此功奇特,聚天地花灵,纳已体成女子香身,唯女子可修炼。” 岳正看到这句,隐约有些蛋疼,就如同拿到了辟邪剑谱一般,但还是接着看下去,“香体大成,成妙香天女,侍于白帝左右。” 妙香天女,侍奉白帝,香妃,种种的字眼,由岳正细细想来,难道这是白帝神妃的功法吗? 他也是一惊,太多的功法和四皇九帝有关,九帝中妖山帝在金宇帝之后,估计不太可能出现妖山的功法。 他连忙把心神沉入神识,注视着识海里的鼎身,他放出一道意识探过去,尝试沟通似地问道:帝境强者撰写的功法有多少门? 二十三,言简意赅,但却让岳正一惊,不对,鼎的主人是金宇帝,他必然编写了许多的功法,也同样收入到大鼎中。 岳正换着法子问过去:不是南空凡编篡的,其他帝境撰写的有几门功法? 鼎身不住地抖动着,似乎是听到了南空凡这个名字之后,而引起的震动,岳正温和地看着它,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九,一个九字浮现在岳正的识海中,神话中的十三帝皇,去掉金宇帝和妖山帝,十一分之九吗? 不对,之前周瑗君那里得到的月帝功法,《天心月照观想法》只是整个大帝功法的部分,根本不像《青帝经》那样,既有吐纳灵气之法,又有各色招式的攻击法门,甚至还有炼药之法。 二十三减去九,十四,光金宇帝一个人在帝境的时候,就编篡了十四门功法,所以有些帝境传承似乎并不全。 像《天心月照观想法》只是用于吸收月灵,凝练法力,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但它的纳灵效果和月山的功法相对比而言,那可要厉害太多了。 隔着水罩,岳正都能感受到天地间挥洒的月华,可以想象在演武场上,凝练月华的周瑗君处又是怎样的惊人。 无数值夜的仆人也是吃了一惊,只觉得今日的月华格外的透亮,在月华的朗照下,他们劳累了一天的身体也似乎得到了些滋养。 岳正披起一件衣衫,一收水罩,紧了紧水语柔的被角,走出房间,冲着值夜的侍女说道:“我出去走走,若是水夫人醒了问起,就说我等会会回的。” 那侍女行礼回到:“是,老爷。” 顺着月光的痕迹,他慢慢向着演武场的方向踱步而去,他要去看看他的月光女神如何了? 第121章 月下夜话行归鹤 “你怎么来了?不陪陪语柔这个妮子吗?”周瑗君盘坐在白玉铺就的广场上,睁开双眼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岳正。 她上下打量着他,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你个登徒子,衣服都不理好就跑出来了,真的是” 她缓缓收功,把倾泻的月华收入体内,走到他的身边,细心地帮他把衣服理好,又为他扣好系带。 “这不有你们嘛,我要动这个手作甚!”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狡辩,我看分明是慵懒!”周瑗君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岳正走上演武场,感受了下月华的气息,缓缓地说道:“这功法果然比月山的功法,要强的太多了。” “那是自然,本门功法源自道门南宗分支,门内历代中最强者不过道境,哪里比得上这月传下的法门。”周瑗君有些谨慎地说道。 “你传了功法给语柔没,那个小妮子,我传她青木经,她居然三心二意的,后来我看这功法不凡,也就作罢了。”周瑗君继续说道。 岳正揽着她,说道:“刚刚倒是传了她一套功法,名字叫《花宫香妃诀》,是女子才能修炼的功法呢!” 周瑗君一笑说道:“听着倒不像什么正经的功法!” 岳正靠着周瑗君的耳边,小声地说道:“那书上说是白帝神妃的功法呢!据说越修炼,整个身子就越香呢,修至大成后,好像是叫什么妙香天女。” “这么一个香喷喷的美人儿,倒真是便宜你了呢!”周瑗君白了岳正一眼,白皙的手指朝着岳正的额头就是一点。 远处好像传来了脚步声,一盏昏黄的灯笼,由远及近,带着一阵香风而来,人还未至,但声音已经响起。 “我就知道夫君来到周姐姐这边了。”水语柔开口说道。 一个婢女在前面提着灯笼,盛装而来的水语柔,看着台上的两人,也往演武场上走来,她转头看着那个婢女,说道:“你先下去。” 那婢女弯腰行礼,匆匆离去了,水语柔见那婢女离去,才低声问道岳正:“夫君你刚刚是不是传了我一门功法,刚刚醒来脑海里好像多了些东西呢。” “我起来看不到你人,猜到你应该是来这里了,所以就跟来了,妹妹无状,还望姐姐原谅。”水语柔朝着周瑗君屈身说道。 周瑗君一把抓住她的柔夷,笑着说道:“自家姐妹,不必如此。” “花芬袭人问芳蝶,何求凝脂若蜜膏。天地神秀皆无数,取来养魂身自香。”水语柔缓缓念出功法中的内容,轻轻笑着。 这小妮子也是大胆,直接朝着岳正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谢谢夫君为我寻摸了这么一门功法,奴家很喜欢呢!” “人家最喜欢这种香香的感觉了呢!”水语柔撒娇似地说道。 “原本以为天香诀只能到天境,没想到还真能继续修行下去。”她掩着樱桃小口,一边笑着说道。 周瑗君看着她笑,也跟着笑起来问道:“那不如今晚,咱们就在这儿修行?反正月色正好,那边的花园里也有花,正是适合你修炼的好地方呢!” “夫君你这几日忙于军事,怕是这些日子没怎么好好修炼?”周瑗君笑着看着岳正,眼中满是戏谑。 岳正也是笑笑,也不回答,手一张,一道至阳净世火出现在他的手心之上。 “异火?”周瑗君疑惑地问道。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这枚异火,倒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呢。”脑海里竟然不自觉地出现了花弄情那个魔女的影子。 周瑗君笑着说道:“想什么呢?笑得如此暧昧,莫不是又招惹了什么美人?” “哈哈,倒真的是美人,不过是敌人而已。”岳正打着哈哈说道。 周瑗君又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微变,有些严肃地说道:“敌人,莫不是魔门中人?” 岳正难得见她这般的严肃,便点了点头,说道:“魔门的,确实很厉害,还好我碰到的是天境,若是圣境,估计用了底牌,也很难逃出来。” “那该如何,你的安全怎么保证?”水语柔一阵抢白,连番追问道。 岳正揽着两位夫人的肩膀,笑着说道:“勿忧,皇上已经给金峰下了旨意,让他留在西南保护我。” “不过这老小子闲不住,说过些日子要去北面找魔宗的茬,他说过段时间要给我派个圣境的供奉来保护我。”岳正笑着安慰道。 “圣境的供奉?”周瑗君放下心来,但仍然有些疑惑,便出声问道。 岳正向她宽慰一笑,说道:“朝廷每年都给供奉发放资源,所以各大门派入驻供奉堂的修士也是不少,入供奉堂的标准就是圣境。” 他抓住两女的柔夷说道:“你俩不用为我担心的,我又立了大功,朝廷自然千方百计地要保我。” “倒是你们两个,现在都有了适合自己的功法,好生修炼!” “将来,或许你们能帮到夫君我呢!” 岳正有些感叹地继续说道:“此方世界,弱肉强食,到了圣境之后,才算执棋之人,否则你我都是棋子。” “语柔妹妹,好生修炼,新的功法应该很适合你呢,切记以后不能再偷懒了,否则将来夫君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周瑗君看着水语柔,继续劝说着。 水语柔一听,便低下头回道:“姐姐说的是,我一定牢记心中,以后若有什么修行方面的问题,一定会来请教姐姐的呢。” 周瑗君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岳正,脸色又是一变,严肃地说道:“你听好了,以后危险的地方少去,好歹是个朝廷的官,完全可以让手下去嘛。” 岳正笑笑,也不反驳。 “没良心的,看你这模样,肯定没听进去,我只说一句,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圣境、道境,若是死了,那便是一切皆休了。”周瑗君继续严肃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正色道:“夫人,我知道了,你且安心。” “来,我们不说这些沉重的了,坐下来好好修炼。”说罢,他便直接坐到了演武场的蒲团上,打起坐来。 水语柔一看岳正坐了下来,也是一撅嘴坐了下来,眼睛闭起,心神沉浸,慢慢引导起体内的灵气。 周围的花圃中的鲜花,好像是受到了莫名的感召,无风而动,所有的花骨朵儿都慢慢转动,朝向了中间的水语柔。 岳正感知到这一切,心中也是一笑,这小妮子终于认真起来了,看来是因为自己遇刺的事,让她受了些刺激,想到这里,他心头一暖。 月华继续倾泻着,整个庭院里,亮的好似白昼,但这光芒倒是要比日间的太阳光要温和许多呢,月华如水,最抚人心。 他也运行着烈火净世诀,此法诀兼有运功灵诀、攻伐之法、异火融噬之法、甚至有异火化虹的遁法,包容性极强,也算是补充了岳正的短板。 岳正的心脏有如火的熔炉一般,无数的血浆被心脏泵洗,此刻他血脉中的灵气更盛了,按照这灵气的程度,估计都能让一个凡人锻体了。 照这样的法门修炼下去,最终就能心脏化火,异火若能不灭,则心脏永存,所以这功法虽和其他几门比起来,名头不算大,只是上古传承中的三十六分之一,但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的。 天渐渐亮起来了,月华逐渐消失,周瑗君也缓缓收功,她睁开双眼,看着两边的岳正和水语柔也是一笑。 这两人还在入定之中,只见天空初升的紫气,肉眼可见的从岳正的鼻孔里往他身体里钻,他的烈火净世诀最需要这样的紫气,来维持异火的纯净了。 而一旁的水语柔看着就更为了得,周围无数的花鲜艳地开着,所有的花骨朵儿都朝着她的方向,一阵风吹过,花骨朵轻轻点头,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太阳渐渐升起,初升时的紫气也消失了,岳正缓缓睁开眼睛,倒是看到周瑗君已经收了功,而一旁的水语柔还在入定中。 他凑到周瑗君的耳边说道:“夫人,为夫今日还有公务,要去一趟归鹤郡,快则今日就回,慢的话可能明日就回。” 思索了片刻,他接着说道:“如果还有人拿着公文来麻烦你,你就先让周征先收下,等我回来再收拾他们。” “好,那你去,注意安全。”周瑗君看着他说着。 岳正笑了笑,说道:“好的,娘子。” 他就这样穿着文士服,出了自己的府邸,没带一个随从,慢悠悠地向着中天街走去,山青酒楼很是好找。 “找一位金大人,我和他有约。”岳正让酒楼的伙计去通知金峰了。 很快金峰从酒楼的后堂快步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岳老弟,你这香风不改啊!老远就闻得出天香诀的味道。” 岳正摇摇头,好你个金峰原来也是同好之人! “走,我们先去城外的军营,然后再去归鹤。”两人身形一闪,就往城门外掠去。 第122章 都督府内饮酒忙 “岳大人,这位是?”岳正和金峰运转身法,几百息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军营的门口,但却被卫兵拦下。 岳正有些气喘吁吁,他看了看金峰好像不费力的模样,他知道金峰也就是为了等他,否则行进的速度更快。 “这位是”岳正刚要介绍,但金峰直接掏出皇室亲军的腰牌。 “原来是天极郡的上差,您请。”那卫兵一看,立马放行,他们作为哨兵,相应的文书、手令什么的,早就熟记于心,像金峰一亮腰牌,他们就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了。 “王恩将军,准备拔营,也给这位金峰大人,安排一匹马。”岳正吩咐下去,王恩也是照办。 一道道命令被传递下去,整个军营就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营帐、哨岗、拒马等等逐步被拆除,一排排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逐渐集合,士兵给岳正牵来了他的刀离角马,而旁边的金峰也是如此待遇,一匹刀离角马。 “金大人,看来人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呢。”岳正直接骑上马,接过旁边士兵递上来的马鞭,对金峰笑着说道。 “岐川军虽在边地,但他们又不是不关注中央的动态,岂会不知道我的名号。”金峰也是微微一笑地说道。 “岳大人,金大人,我等士卒已经准备完毕,是否现在就开拔?”王恩也是上前向着两位请示到。 岳正看了一眼金峰,看他一点头,岳正便看着下首的王恩说道:“那便开拔,早点回到归鹤郡,也好让你们的士卒早点歇一歇。” 王恩从旁边士兵的手中拿过令旗,高高举起,朝着南方挥舞几下,两边的号角吹响,大军缓缓行进起来。 “王将军、韦参军,两位都是都督府的人才啊,此次作别,不知何日还能再见?”岳正骑在马上,感慨地和众人说道。 “哈哈,岳大人说笑了,您身为川南招抚使,西南六郡皆在您的治下,我在川江郡也听说了,像杜郡守、朱将军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韦庄在一旁开口说道。 岳正一边骑着马,一边转头看着韦庄说道:“谁会嫌弃自己手中的人才多呢?您说对,韦大人。” 他的眼中满是欣赏,盯着韦庄继续说道:“若是韦大人愿意来川南,我许你一个郡尉如何?” “哈哈,岳大人说笑了,朝廷名器岂可轻易许人?”韦庄打着哈哈。 金峰听着他们这般说笑,也来了兴趣,指着岳正开口说道:“他本来就是川南招抚使,任命个代郡尉、代郡守的权力还是有的。” “但要说郡尉、郡守嘛,他也有办法,他的岳父周严现在可是中书参政行走,像什么任免书之类的,还不是他老人家动动笔的事情。”金峰轻飘飘地说道。 岳正连忙摆手,否认道:“金大人太高看我了,我那岳父最是方正,哪里会为我做这些个事情!” 岳正这话一出,王恩旁边的几个副将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心里起了想法,此刻韦庄内心亦不能平静,这是他一展才华的大好机会。 “岳大人,您当着我的面,挖咱们都督府的墙角不好!”王恩看着这些人,也开玩笑般地说道。 岳正一笑,指着王恩说道:“你要是愿意过来,我也欢迎,你也知道曹松本事不济,战死在了川江郡,原本我已经升他为六郡兵马管带,为我节制六郡兵马。” “但可惜啊,事业未成身先死,若是王恩将军有意,这六郡兵马管带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至于江都督那边,我去帮你讲。”岳正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王恩也让他这句话给堵住了,呆滞了许久,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岳正,内心隐约也有些意动。 金峰看着岐川都督府的几人,被岳正说的意动,他也敲着边鼓,开口劝说道:“前些年,那些个郡守、郡尉遭遇不幸,我也查过了,有些是土人动的手脚,有些则是魔宗的暗算,还有的有孟国的影子。” “几日前,我和魔宗的圣境交过手,他被我打伤,逃遁回北地了,另外,土人的事,你们也清楚,川南东面最大的一股土人,已经被你们消灭了,就剩下海泽郡、井渊郡还有零星的土人部落。” “而且,现在川南六郡的郡守、郡尉大多出缺,所以,你们若是有意,这是最好的机会了。”金峰笑着说道。 金峰说完之后,几人久久不语,跟随着大部队缓缓向南方行进,终于,到了归鹤郡城门口,那王恩一抱拳说道:“末将带着弟兄们先去军营了。” “岳大人、金大人,若是要见我们都督,直接去都督府便好。”王恩说完这话,骑上马便引着大军离去了。 金峰看着岳正,见他面无表情,便打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王恩和韦庄,想要把那两个收入麾下?” 岳正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两人估计不愿意啊。” “哈哈,这你就想差了,那两人明显是意动了,但最难的是里面这位。”金峰朝着归鹤郡城一努嘴,岳正了然。 “走,我们进去会会这位江都督,上次他就和我说,要让我此次不醉不归呢!”岳正一笑说道。 金峰眼中一亮说道:“有酒喝?哈哈,那就好,走罢。” 两人打马向着都督府而去。 “是岳大人来了,您稍待,我去禀报我家大人。”两人下马,把刀离角马的缰绳递给两边的卫兵,立在都督府的门口等待着。 不一会儿,中门大开,江兆东抱拳而来,笑着说道:“岳侯爷,哦,金大人也在,两位里面请,里面请。” 江兆东一脸热情地看着两人,拉着两人的衣袖就往里面走,他虽看着有些老迈,但圣境的实力也是实打实的,两人不自觉地就被他拉着往里走。 他把两人拉到自己的宴客厅,把岳正和金峰分别按在左右两边最为靠前的位置,笑着对旁边的管家说道:“去,今日老夫设宴,宴请两位贵宾,你让下人好好准备。” “江都督,偌大的宴客厅,就我们三个着实有些冷清,不如把救援川江郡的,有品级的将领们都叫过来,如何?”金峰笑着跟江兆东说道。 “副官,副官。” “都督,末将在。” “去把今日回城的大小将领都请来,就说老夫请他们过来宴饮,让他们卸了甲胄过来。”江兆东听了金峰的建议,也是从善如流道。 “是,都督。”那副官赶忙去通知了。 岳正看着江兆东,也是拱手说道:“也是多谢江大人的仗义出手,否则我川江郡数百万百姓可要遭难了。” “哈哈,这些都是小事,举手之劳罢了。”江兆东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 他看了看岳正,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厉害,三万大军居然杀了十七万土人,现在我的人,都跟我说,辖区内的土人都似乎消停多了。” 很快,几坛酒被端了上来,还有些宴饮的美食,都被府中的仆人端了出来,岳正面前的案几被摆得满满当当。 “哈哈,今日不醉不归啊。”江兆东笑着说道。 金峰看到这些酒,倒是忍不住了,直接拿起一个酒坛,自顾自地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说道:“好酒,江大人,这酒好啊,我就不客气了。” “早就听闻金大人好酒,但能请金大人饮上一回,也是老夫的荣幸啊。”江兆东笑着对金峰说道。 他回到上首的主桌前,也给自己的酒碗中倒满,举杯朝着岳正和金峰说道:“两位不要拘束,到了我这,酒管够。” 岳正直接饮下面前的酒,此酒绵柔清香,似是以山间野果加蜂蜜所酿制,倒是没有蓝星上的烈性,但亦有激荡喉头之效。 “好,好酒。”岳正赞扬起来,这酒确实比上次在语声娇喝的要好。 “岳侯爷要是喜欢,不妨多饮些,我这府邸里,客房也是众多,若是醉了,歇息一晚也是无妨。”江兆东笑着举杯说道。 金峰笑着,看着上首的江兆东,笑着说道:“江都督,你这就错了,岳侯爷可是一身正气、两袖香风之人,最是爱花惜花,你这要是没有什么绝色,他哪里呆的住。” 江兆东也是一愣,他倒是没有听过岳正的“雅号”,他脸上带着些酒红色,笑着道:“哈哈,这个简单,我这归鹤郡里,什么样的绝色妖奴找不到!” 他看着岳正,知道他年纪不大,但名声已然赫赫,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他拉过一旁的管家,凑到他的耳边吩咐道。 “都督大人,我等来迟,还望赎罪。”这时,跟随岳正出征的将领都着常服而来,进来后连忙向着江兆东行礼道。 “不必多礼了,这两位是我的贵客,你们都认识,今天一定要帮我招待好他们。”江兆东举着酒杯说道。 众多的将领连忙入席,举着手中的酒碗,说道:“是,大人。” 一时间,宴客厅前饮酒忙,醉将怀中抱坛唱。多少兴衰融此杯,琥珀玉液就是他! 第123章 酒致酣处求人才 酒席行至酣处,人人都是醉气熏熏,下首中那些修为低的将士,有的都已经醉倒在了案几上。 这时,韦庄站了起来,面颊陀红地说道:“各位大人,韦庄无状,给大家舞剑颂诗以助兴。” 江兆东也是喝得兴起,在上首叫好道:“好,韦大人本就是我西南第一才子,大家且细看!” 旁边的侍女给韦庄递上一口宝剑,韦庄随手接过,把剑从剑鞘中拔出,剑光如秋水,泓泓映长天,韦庄轻弹剑身,发出一声清吟,他带着几分醉意大声说道:“好剑!好剑!” 说时迟,那时快,他手舞一个剑花,大步而行,走到大厅的正中央,脚步常璇,剑光相随,飒飒光影如玉珠,斑斑点点水银泄。醉将剑虹舞剑霞,白衣翻飞真名士。 韦庄不仅舞着剑,嘴里还颂吟着一阙词:“书生疆场提剑,围杀惊鸿疾羽。蛟龙筋弹刀离绝,青霜剑气虏越折。枪林染血衣。 马踏连营如雨,甲冲军阵摧命。冲天杀气望狱山,白发不改豪迈在。喟叹生锈斑!” “好好,为韦参军饮满此杯。”岳正举起酒杯,也是豪气地说道。 “此阙词可有名字?”金峰在一旁问道。 韦庄停剑,饮下一杯酒,笑着回答道:“此阙词为《破阵子·赞岳招抚大胜剑舞》,来我等敬岳大人一杯。” “好,饮满。”众人举着酒杯向着岳正敬过去。 岳正站起,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一笑说道:“韦参军着实赞誉了,岳某实在当不起啊。” “岳大人,不要谦虚了,若不是如此大功,皇上舍得给你封侯?”江兆东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金峰放下酒杯,看着韦庄说道:“韦大人,你现在的官职是参谋参赞军中录事,你如此诗才,做个六品的小官,实在太可惜了。” “江大人,如此大才,你可要多加提拔啊。”金峰举着酒杯,向着上首的江兆东说道。 江兆东摇了摇头,也好似有些唏嘘,开口说道:“金大人,你也知道,我这都督府内都是厮杀的军汉丘八,文职的位置也就这参谋一职,要是想再往上,就要以文转武,去上阵厮杀了,韦参军如此大才,我怎么舍得啊。” 金峰一笑便开口说道:“你这没位置,他这里有啊。” 一边说着,金峰一边用手指了指岳正。 韦庄有些期冀地看着岳正,江兆东一愣,很快便笑了,说道:“金大人,原来你留着这话来等着老夫呢!” “好,老夫也乐意成人之美,韦庄,现在你就不是我岐川都督府的参赞了。”江兆东笑着说道,然后又转头看着岳正。 “哈哈,既然江大人如此美意,我亦不能小气,韦大人,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洪流郡代郡守,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去上任。”岳正会意,连忙开口说道。 韦庄一听,分别向着上首的江兆东和一边的岳正都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多谢江大人成全,多谢岳大人提拔,下官感激不尽,必兢兢业业以报两位大人之恩。” “哈哈,韦大人太言重了,来喝酒喝酒,你如此才学,合该为朝廷效力,我这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江兆东举杯笑着说道。 岳正也举杯朝着江兆东说道:“我也敬江大人一杯,多谢江大人成全,让我川南六郡得此干吏。” 金峰坐在旁边,继续说道:“江大人,你还不知道,岳大人新提拔的六郡兵马管带也战死在川江郡了,现在他手上正缺统兵的大将。” “江大人,好事要成双啊,你给岳大人推荐了一个韦庄,不如再给他推荐一位统兵的将领?” 江兆东也是笑着,指了指金峰,又指了指岳正,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是合起伙,来我都督府挖墙脚了是?” 江兆东此刻有些头疼,送一个韦庄过去还没什么,但若是送个将领去当六郡兵马管带,那政治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现在谁不知道,岳正是皇帝夹带里的人物,若是给他送个将领,岂不是说明我倒向了皇帝,到那时他的地位还能否像这样超然,就犹未可知了。 金峰也看出了江兆东脸上的踌躇,站起来笑着说道:“江大人的顾忌,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他端起酒杯,向着上首江兆东的座位边走去,他拍了拍江兆东的肩膀,笑着说道:“这里有朝中大人,给您写的信,您且看。” 金峰在怀中取出一封信件,放在了他的主桌上,然后就饮酒下了台,上首的江兆东拆开信件,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好啊,此事,老夫同意了。”江兆东面色突然大喜,小心翼翼地收起信件,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对着金峰和岳正说道。 “王恩将军,既然岳大人那里缺少人手帮忙,你俩也熟悉,你就去兼任下川南六郡兵马管带。”江兆东眼中掩盖不住的喜意,愉悦地朝着王恩吩咐道。 “末将领命。”王恩大声说道。 “这样,岳大人刚刚上任不久,估计手中也没什么得力的,你带麾下五千兵马,并几个副将去帮他。”江兆东也是大方,大手一挥,又给岳正送了些兵马。 “哈哈,那就多谢江大人了。”岳正笑着说道,看这江兆东的意思,应该是已经全面倒向皇上了。 也不知这书信中到底是何内容,能让他如此开心,直接就定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岳正猜测,这应该是他岳父的手笔。 “来来来,继续喝,不醉不归啊。”江兆东站在高台上说道。 此刻,宴客厅内酒香四溢,醉人的很! 归鹤郡最大的奴隶市场,江兆东的管家驾着马车,带着十几个带刀的从人,来到一处奴隶商行的门口,窄小的门帘,但门外巨大的旌旗招展,迎风而动。 旌旗上是这么几个大字“江鹤商行”,老管家熟门熟路地推开门帘走了进去,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立即迎了上来。 他长得和江兆东有些像,但看着要比江兆东老多了,看着管家,连忙开口说道:“老管家,您又来了,可是我那伯父有什么吩咐?” 修行无岁月,江兆东已入圣境,虽不擅长养生,但也要比普通的凡人寿数来的久,像这“江鹤商行”的主人就是江兆东的亲侄子,但可惜没有修行天赋,只能做做生意。 借着伯父的势力,他这奴隶商行可是整个西南数一数二的存在,但他丝毫不敢在老管家面前拿大,他知道此刻的大好局面,都是源于他的伯父。 “侄少爷,今日老爷宴请北边贡南郡的岳侯爷,这岳侯爷有些寡人之疾,但也是够挑的,非绝色女子不要。” “这不老爷就交给我这个任务,让我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帮着寻摸寻摸?”老管家有些尴尬,笑着说道。 “绝色?” “有倒是有,是一只狐狸,但是性子烈,刚抓回来还没两天,是个天境中阶的,尾巴还在。” “咱们的训奴师傅,都不是她媚术的对手,所以也只能缚了她的手脚,关在笼子里,还没调教好,你看这送给贵人合适吗?”那江姓老者低声问道。 “你这就这一个?”管家问道。 “对,就这一个,今年经手的妖奴,最靓的就是她了。” “好,那就她了,笼子就不要关了,多弄几个镣铐就行,有笼子,贵人不一定施展的开。”管家又接着说道。 很快一个娇小的狐女被拉上了马车,她的屁股后面一条白色毛绒绒的尾巴,轻轻摇晃着,此刻,她头上被套了一个黑色的头套,手上也被绑了个结实,还锁上了手铐,脚上也有脚镣,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作响。 估计是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她也说不出话来,无法挣扎,无法逃脱,只能被人拉上马车,送往了未知的地方。 很快,这狐女被送进了一处豪华的客房,她的手铐前面有一根长长的铁链,管家怕她跑了,也不给她解开束缚,直接把这铁链锁在了客房的立柱上。 她就这样孤零零的站着,像一只悲凉的小兽,等待着自己命运的降临,她身材倒是不高,身形亦是娇小,黑色的头套罩着,看不清她的模样。 但细直的小腿就这样站着,白皙的肌肤,看着有些修长的腿型,揣测应该是个姿容貌美的狐女。 老管家走进宴客厅,走到江兆东的旁边,凑到江兆东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江兆东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看着岳正。 “岳大人,继续喝酒,来饮满此杯。”江兆东笑着对岳正说道。 “岳大人,你若是醉了,就跟着我这管家去客房休息,你帮我们岐川剿杀了那么多的土人,客房里有我送给你的礼物,到时候你可以慢慢享用。”江兆东继续笑着说道。 岳正内心火热,下处莫名一动,难道是妖奴,到底是军人出身,办事的效率真高,我再饮几杯,等会去看看去! 第124章 狐女凄凄纵心猿 宴会厅里,各位将军都是喝得醉醺醺的,无数空空的酒坛随意堆放在地上,到处都是四溢的酒香。 岳正也没有用《水神宫密录》来作弊,也是因为心中高兴,整个西南已经没什么能束缚他的了,他也是纵情多喝了几杯。 “江大人,岳某喝得有些醉了,客房在哪,我先回去休息了。”岳正笑着向上首的江兆东说着, 江兆东喝得也有些多了,笑着看着他,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得眼神,朝着他的管家挥了挥手,让他引着岳正去客房。 岳正跟着管家,缓缓走着,那管家不时回头看着岳正,问道:“岳大人,需不需要找两个侍女搀扶着您?” “不用,不用,这些酒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他有些大舌头,但整个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四处张望着,江兆东的都督府倒是和他自己的府邸比,很是不同的,岳正自己的府邸,树木葱郁,花园假山无数。 但江兆东这里,岳正都没看到几棵树,假山、湖石、人工的湖泊都有,就是没有一棵树,雕栏画栋,亭台楼阁,怪石其间,极具文人雅致。 当然在某些地方,也透着武人的特色,比如在墙壁上以兽皮作为装饰,有的地方也摆着兵器架,从上面的光泽看,应该不是装饰。 “岳侯爷,那儿就是您的客房了,您的礼物还没经过调教,性子稍微有些烈,您注意些,别被她伤了。”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岳正一笑,他的酒快醒了,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我倒要试试她的性子有多烈,你先下去忙。” 管家行了一礼,笑着给岳正递上了一把钥匙,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富丽堂皇的客房里,站着一个狐女,她轻摇着尾巴,似乎有些紧张,岳正走进来,看着那狐女的白皙美腿,心头一热,匆匆关上了房门。 这倒是此方世界的特色,因为不是同类,所以岳正欺负起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他慢慢向她走去,她听着声音,倒退着脚跟,向着柱子的位置而去。 岳正哪里会让她这么容易退走,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肩膀,身子虽然瘦弱,但有脂肪的位置,依然丰盈的很。 她毛绒绒的尾巴,飞快地摇动着,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不想让岳正抓住她的尾巴,但岳正的速度,哪是她躲得了的。 抓住这尾巴,她的身体有些不适应,微微抖动着,尾巴也挣扎着,似乎要从岳正的手中挣脱。 岳正一把扯开她头上的黑罩,好美,一个明丽的女孩,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盯着岳正,像是在哀求着,眼中水光点点。 扯下她嘴中的破布,那个狐女低声哭诉道:“公子,还请饶了奴家!” 岳正看着她的眼睛,不禁为她的美震惊。若惊鸟飞鸿,似白鹤魂飞,青丝缕间,长缀其腰,珠黑善黛,眉娜袅画,肤红淡色,白肌透骨,唇平无皱,耳菱浅丝,脸尖月斜,脖里柔细,玉山盈透,腰川无赘,脐窝圆浅,藕带牙白,香环膝旦,体酥清音,仪态芳恣,媚若烟绕,缠丝乱神。挟山间之翠色润涤,揽无瑕之月华洗泽,盛天敏而致骨柔,妖地碎则流四瑶,最终芳莺难逃。 此刻,他的精神力经过七情的考验,已经强大无比,哪会被小小的媚术所迷,他看着她,犹如看着快入嘴的一块香肉儿。 “你这媚术,对我可是一点用都没,小妖精,你想死吗?”岳正一指挑起她的螓首来,仔细打量着,好像在看一件精美的瓷器。 “卑贱的人类,你该死。”这小娘皮果然烈性的很,她一改刚刚温柔凄苦的模样,瞬间变得桀骜起来。 岳正手上用力,抓着她的尾巴,看来是抓住了她的痛处,她一下子叫喊起来:“啊,你这个该死的人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见这个妖族都沦落到如此程度了,还在这叫嚣,此方世界的妖族倒是桀骜,被人族屡屡奴役,却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野性,岳正抓起绑缚住她双手的铁链,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摇曳起来。 她的双手被森冷的手铐束缚着,一头连接着铁链,此刻铁链绷紧,她一下子痛苦起来,眼中落下泪来,岳正心道,一个妖族,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嚣张,且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负面情绪,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岳正本就因为蓝星的归途渺茫,早就压了一肚子气。 但他没人可以倾诉,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压在心底,此刻,这只小狐狸就点燃了他内心潜藏的怒火,他的眼珠赤红,隐隐有些暴虐。 “啊,手腕都快被拽断了,轻点轻点。”小狐狸尖着嗓子,大声地哭喊着。 “小小妖人,不过是我人族的附属,也敢大言不惭,今天势必教教你,谁才是这世间的主人。”岳正放开她的尾巴,手一扬便重重地拍了下去,拍击在她的后背上,“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的屋子。 她犹自在挣扎,岳正也来了脾气,一个野兽出身的东西,还敢挣扎,随后又是一巴掌打去,再来一下,他多大的力气,这狐族女子哪里吃得消。 “饶饶饶了我不敢了。”她终于服了软,岳正也放下她的手腕,把铁链往前挪了几步,这时她才松快些。 她哭得梨花带雨,但岳正依然心如坚铁,试问你会对嘴里吃的鸡肉,从而想到那只鸡,从而心生怜悯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一件绿色的小衣,一件兽皮小裙系在纤瘦的腰间,岳正眼中满是野火,看着她落花流水的模样,又来了兴致。 环抱着她的细腰,刚刚岳正喝了些酒,有些热气,松开了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着:“你这妖女,叫什么名字。” 她面容有些倔强,一言不发地看着岳正,哼,还是个硬骨头,对付这些异族的硬骨头,最好的方法就是碾碎她们。 他抽出自己的腰带,这是一条镶玉的金丝软革带,走到这狐族女子的旁边,解开扣在立柱上的铁链,直接朝着房梁上一抛,将她像条鱼一般直接吊起。 软革带一挥,对着她的尾巴就鞭打了过去,怒骂道:“下贱的妖魔胚子,好好问你话,居然敢不回,老子打死你。” 岳正负面情绪完全地爆发了,反正面前的又不是人,只是一个妖族,他要是打死了她,更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不过是别人送的一件“礼物”而已。 这个妖族哪有那般的不屈,在挨了几下之后,这个妖奴终于屈服了,她的泪水含在眼里,怯生生地看着岳正:“主人,饶了奴奴,人家叫狐霞,朝霞时生,故有此名。” “哼,终于会好好说话了,刚刚客客气气地问你,还跟我桀骜。”岳正敞着衣袖,显得格外狰狞。 她看着岳正的心脏、喉咙还有其他的要害处,装作有些害羞的模样,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奴奴知道错了,公子能不能放奴奴下来。” 她脸上虽然在笑,但心里恨不得吃了岳正,但哪里知道,岳正有他心通这样的神技,早就洞察了她的杀意。 毫不在意地松了松他手中的铁链,这狐霞的双脚终于落了地,她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的杀意。 等到岳正近了她身,她转眼杀机毕露,狐尾一甩,直接打在岳正的小腿上,嘴角一张就要向着岳正的喉咙咬过来。 但丝毫没有用,岳正的小腿就像精钢一般,她这一击就像给他挠痒痒。 痛,好像要窒息了,在她把脑袋凑过来的一瞬间,岳正已经捏住了她的喉咙,他的手犹如铁钳,紧紧地卡着她的脖子。 在她脸色通红,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岳正心中稍稍有了些恻隐之心,便松了手,但又唯恐她再来这一出,便又重新将她吊起,在这几轮的刺激下,她再也没了折腾的精神头。 她的兽皮裙,刚刚已经被岳正打烂了,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腰眼,他也毫不怜惜,即便是她白色的肌肤上已经满是他给予的伤痕。 “我告诉你,现在我岳正是你的主人,此生都将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妖奴,生死也在我一念之间。”岳正在她的耳边说着,确实是个美人,刚刚让岳正用腰带抽打了几次,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更有娇弱的气息了。 他直接松开了绑在她手上的铁链,她就这样直接倒在了地上,眼中痛得都落了泪说道:“奴奴好痛,主人、求主人宽恕。” 他毫不理会,直接剑及履及,那个狐妖瘫软在地上,也没了挣扎的力气,眼中只是含着泪,不自觉地痛叫起来:“主人,不要杀奴奴,人家身子好痛。” 岳正转头一看,确实膝盖的边上好像流着血,应该就是刚刚这一击导致的,但他毫无怜惜之情,继续欺身而上,威压着她。 此刻,她如被困的小兽一般,口中发出无意识地的叫喊:“姆妈,姆妈,你在哪,奴奴好怕。” 看到她柔弱的模样,便解开了她手上的手铐和绳索,拨了拨她脸上沾着的青丝,揉了揉她的两只手腕,大笑着问道:“你这个妖精,现在服气了没有?以后记得千万别跟主人炸刺。” “我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不杀你,因为你也是这制度的牺牲品,虽然我是你的主人,但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我,你要谨记这一点!”岳正继续在她的耳边叮嘱道。 狐霞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无力地点了点头,像是有几分似懂非懂 第125章 种下禁制骑行归 荒径狭狭不惜玉,急雨漓漓怎怜花。黄莺催叫声嘶哑,白壁涂紫步蹒跚。 郎心似铁挥枪扫,白衣染血点斑驳。虎狼虬枝犹有力,狐媚柔姝不耐残。 岳正是一派心满意足,披着衣服,坐在中桌旁,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榻上的狐霞可没这么好运了,她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软绵绵的身子居然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周边的被子也是湿漉漉的,整整两个时辰,岳正就没让她休息过,她整个人都快瘫了。 “水,水。”她口渴极了,不住地说道。 岳正端起这杯茶水,走到床榻边,给她递了过去,她就这样躺着被褥上,伸出手臂接过他递来的茶水。 “主人,谢谢!”她的表情还是很僵硬,但语气已经比刚刚那会要软多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明显是刚刚喉咙伤着了。 岳正做到她旁边,她明显地身子一颤,低垂着眼帘,用她那柔柔的声音求饶道:“饶了奴奴,实在不能行了,否则奴奴会脱水而死的。” 他看着她邪魅一笑,这笑容让狐霞更怕了,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他开口说道:“你表面顺从,实际内心怕是恨极了我,我得在你身上留些后手!” 狐霞内心挣扎着,但此刻她也只能忍,面上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她刚刚的怒骂,导致她整整被折磨了两个时辰。 各种不堪的话语,各种奇特的动作,她虽心不服,但外里的身子,她完全是服帖了,不敢升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岳正手上一挥,几道水蓝色的光点出现,这是水神宫密录中的法门,可以控制他人的气血运行,他手指挥弹,水芒直接就打在了狐霞的身上。 这些水芒亦有补水之效,在狐霞的娇躯上一闪而过,她突然感受到几缕庞大的水行灵力,直接渡到了她的经脉之中。 刚刚她还觉得身子虚乏,需要补充水分,但就这几息的功夫,她感觉到自己完全恢复了状态,嘴里也不是太渴了。 看到这水禁法门已然种下,岳正直接心念一动,狐霞瞬间觉得喘不过气起来,怕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肺经,或者堵住了自己的心经。 岳正继续控制着,狐霞的脸色更红了,面上透着些痛苦,眼睛也慢慢闭上了,但岳正还想留着她,一来,她是江兆东送来的“礼物”,直接在人家的家里,就把“礼物”砸碎恐怕不太好。 二来,她也是个极好的负面情绪的收集皿,一旦岳正有了些什么负面情绪,周瑗君、水语柔,他都舍不得伤害,那只能让这个狐女来承受了,也不知对于她是好是坏。 他心念一松,放开了对她体内水芒的控制,看着她怯生生的眼神,岳正说道:“我现在只要想,你就会死,知道吗?” 她低垂着眼帘,低下头,有些难过地点了点头。 “你若想活命,以后就得任由我索取,只要我想,你明白了吗?”岳正继续问道。 狐霞听到这话,悲从心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她蜷缩在床榻上,青丝凌乱,带着些凄离的美感。 她控诉似地说道:“我只是想活着,你为什么要这般糟践于我,我天狐族的血脉,哪里能这样卑贱地活着。” 她哭得梨花带雨,整个身躯佝偻在一起,岳正看着她,冷冷一笑:“对你而言,这是凌虐,这是残暴的统治。” “但这世界就是这样,我比你强,就能残暴地统治你,所以我们都在努力地修炼,提升自己的生命层次。” “这是个向自身挖掘的社会,伟力归于一身,便是伟大。”岳正笑着说道,他想起了现代的社会。 “当然,如果我们向外挖掘,依靠分工、社会角色的扮演,来完成自身的成就,那我想像你这样姿色的女子,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呢!” 岳正一指抬起她的脸尖,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但狐霞有些不解其意,他摇摇头,也不再说这些她听不懂的。 “你确定你像个货物一样,卖到京都去,命运就会比跟着我好到哪里去?”岳正把头凑了上来,盯着她的眼睛。 “现在你是我的,你只能接受你的命运。”岳正说道。 狐霞怔怔地看着岳正,心里想到,他真的好英俊呢,如果他不是那样的残暴,人家也不会这样伤心。 那是个和煦的午后,她的姆妈让她们好生修炼,不要乱跑,说最近有猎人上山抓妖,让她们安分守己地躲好,但她有些叛逆,根本听不进去,所以就来到了这。 她身躯不住地抖动,心中有些自怨自艾,她恨自己的任性,恨岳正的残暴,她们这些白狐女还是很看重贞洁的,不像同族的花狐女放荡形骸。 她看了看岳正,心中一叹,最宝贵的都让他取走了,便继续说道:“你会杀了我吗?” 岳正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我的妖奴,你该履行什么样的职责,你应该明白。” 狐霞又看了他一眼,像是认命一般地说道:“奴奴愿意听你的,大君以后不要那么凶可以吗?” 岳正知道这妖族女子心中恐怕还有些不甘,但想到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也点了点头。 他转头走到客房的门口,对着房间外的侍女说道:“帮我拿一套女装过来,你们帮我的妖奴换上。” “是,大人。”那两女子屈身行了一礼,回复道。 很快,两名侍女拿着新的衣裳,走进了房间,他们看着狐霞,隐约有些嫉妒,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伺候她穿衣。 “你老实点,日后不像你在山林中了,你要守我们人类的规矩,还有早日把你的修为提到天境高阶,把你那碍事的尾巴收起来。”岳正看着她说道。 他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人类女性,而对于她这样的妖族,基本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她换上了一袭红衣,狐尾就像一条腰带一样,被她环在腰上,她怯生生地看着岳正,轻轻挪着步子,一步一钻心,眉头不停地皱着。 “对了,你不要想着逃跑,我种下的灵气,只有我能解,想抓你回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岳正又看了她一眼,继续警告着。 “你们两个婢女,好好教一教她,人类的礼仪。”岳正看着旁边的两个婢女,吩咐道。 “是,大人。”两个女子又是行礼道。 “我去跟江大人道个别。”岳正说道,便大步走向了房门外。 狐女也是心思玲珑之辈,她看着岳正离去,笑着问道:“两位姐姐,麻烦你们跟我说说,礼仪的事情。” 那两婢女再怎么嫉妒狐霞,也不敢抗命,只能认真地给她讲述起来。 岳正走出自己的客房所在的院落,看到旁边有经过的仆人,便开口说道:“带我去见你们老爷。” “岳大人,您这边请。”仆人恭敬地给他引着路。 倒是来到了一处演武场,台上的两人不是江兆东和金峰又是谁,见岳正到来,两人也是停了手。 “岳大人,果然是厉害啊!”江兆东给岳正比了个大拇指,他是圣境,整个府邸里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他,而且昨日岳正根本没有放隔绝的水罩。 那气机荡荡,江兆东和金峰都能感知到,金峰走到岳正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两个时辰,好啊,没给咱们人族男儿丢脸。” 岳正也是呆住了,你好歹也是个圣境高手,怎么感觉像个地痞流氓似的! “江大人,我也是向你来告辞的,也是谢谢您的款待,这礼物真的不错!”岳正笑着说道。 江兆东一笑,说道:“我们这几个郡,要是把山上的妖族拉出来,估计都要比人都多,你也不用感激了,妖奴啊,这里多的是。” “王恩和韦庄,我已经吩咐他们,让他们点齐队伍,估计已经在东门等你了。”江兆东看着他说道。 “那我得赶紧出发,不能让他们好等,此次,就多谢江大人的款待,若是将来有闲暇,江大人也可来我贡南休憩几日。”岳正向着江兆东行礼说道。 “哈哈,岳大人,你太客气了。”江兆东笑着说道。 “江兄,那我也告辞了,按照圣旨,我得护送他到贡南。”金峰也开口说道。 “那金大人,我就不送了。” 岳正回到客房,看到和那两婢女说着话的狐霞,对她说道:“走,我们去贡南郡!” 但狐霞受创颇重,根本无法走快,岳正是个急性子,直接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向着都督府的门口走去。 这狐女倒是和人族女子不同,被他抱着竟然没什么羞涩之意,而且还不时看着四周,来到府邸的门口,金峰已经牵着马在等他了。 他看了看狐女,笑着对岳正说道:“倒真的是个好颜色的,走。” 他给岳正递上缰绳,刀离角马的马鞍倒是比一般的川马的马鞍来的长,他直接把狐霞侧放到马上,自己则搂着她上了马。 到城门口,他们会合了王恩和韦庄,带着五千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向着贡南郡而去。 第126章 狐霞入府始理政 一路行进的速度很快,岳正的内心也是着急,毕竟获得了两门功法,现在都还没怎么修炼,很是懈怠呢。 狐霞坐在岳正的怀抱之中,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四周,她的心中也是充满着好奇,以往她只在西南的山林中活动,人类的城镇,她几乎没有接触过。 黑甲的骑兵静默地向前,只听到马蹄的声音,人群中没人喧哗,王恩治军严格,这五千人算是他的嫡系,都是精锐。 她坐在岳正的马鞍上,身边的岳正抱着她的柳腰,也是一言不发,他深邃的目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他坚毅的脸庞,也是看得有些痴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的鹤阴山,那是她的家,或许回不去了,人类的杀戮已经毁掉她家园的平静。 坐在马上,她不知道她将来的命运是怎样的,只希望他能善待自己! “岳大人,下一步,我们怎么安排?”韦庄倒是个闲不住的,他是个文人,性情本就跳脱,受不得这行军的落寞,打马上前问道岳正。 岳正转头向着他一笑,说道对众人说道:“你们先不用跟我回侯府,东门的军营倒是空的很,先把弟兄们安排在那。” “王恩,曹松的大宅现在还空着,你可以先用着,韦庄,等大军安顿好,我亲自送你去洪流郡上任。” “是,岳大人。”两人齐声答道。 岳正有看了看金峰,问道:“金大人,什么时候回京?” “此间事情已了,等下我到了贡南郡就准备回京,你且安心,三日之内就会有供奉上门的,你记得提前和门子打好招呼,不要怠慢了人家。”金峰嘱托道。 “那就多谢金大人的帮忙了。”岳正连忙感谢到。 “不妨事的,这本就是我的职责,也算你小子体谅,愿意换人保护,否则我就要被困在这西南了,北方的一场大戏马上就要开场了,我可不能错过。”金峰笑着说道。 岳正内心一动,北方的大戏?莫不是朝廷要对魔宗动手了,上次天极郡被魔宗潜入,皇帝叶谦就气的不轻,甚至削了九皇子的爵位。 这段时间,魔宗因为选拔圣子、圣女的事情,在整个天北都督府大动干戈,而道盟背景的天北都督何非现在态度暧昧,一点点反制的措施都没有。 看来中央也是动怒了,本来西边就还在和越国对峙,其他地方希望以稳为主,但魔宗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明显是在呼应越国。 要是不尽快把这些魔宗之人压下去,这些魔宗贼子变本加厉之下,天北都督府的状况只会更加恶化,到时候就有可能威胁帝国的统治。 道盟现在态度暧昧,一方面是因为之前九皇子的事,对大晋朝廷本就有些不满,另外魔宗现在做事也只针对大晋朝廷,道盟也有些养寇自重的意思。 “那就预祝金大人旗开得胜,多杀几个魔道妖人了。”岳正笑着说道。 金峰摆摆手,笑着说道:“借你的吉言,主要是这些魔崽子太有钱了,上次我碰到的那个,随手就一艘值几万灵石的灵舟,可是把我羡慕的不行,可惜上次没能留下他。” “上万灵石?”韦庄在旁边咽了咽口水说道。 “一颗灵石官价是一万两白银,几万的灵石,这是几亿的银两啊,都快赶得上我们一个都督府一年的税收了。” 岐川都督府共十九郡,因为奴隶贸易,很多郡城税收都是不少,这么多人的财富,居然赶不上魔门一个圣境长老来的富。 岳正瞅着自己的传功鼎,里面只有上次金峰给的几百颗灵石,再想想魔门的灵舟,怪不得金峰让他不要嫌少。 “大君,什么是灵石啊?”怀中的狐霞,本来安安静静的,听了这话便开口问道。 岳正直接从自己识海中的传功鼎内,取出一枚灵石,丢给了狐霞,笑着说道:“拿去玩。” 她拿着这枚灵石,感受着石头内的灵气,石头并不大,像个透明的小核桃一样,内里的灵气大概能填满她三分之一的丹田。 这东西,她好像见过呢,当时她还没有化为人形,还是个狐狸的时候,因为山火,她跟着她整个族群向北迁徙,鹤阴山以北的地方,那里有个隐秘的溶洞,人迹罕至。 她不小心坠落到那儿,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爬上来,好像洞口就有这样透明的东西,但因为自己走的急,也没在意那个溶洞。 她暗暗把这个信息记下,牢牢抓住这枚灵石,安静了下来,不发一言。 终于走到了贡南郡的南城门,南门牙将万梓锵早早看到是国朝的骑兵,便立在城门口等待,看到是岳正,连忙上前招呼着:“岳大人,您回来了,小人一早就看到你的旌旗,早就在这候着了。” 岳正看到他也是一笑,下马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万将军辛苦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这一句话立马让万梓锵心中起了波澜,但看到吴胜和曹松的前车之鉴,他隐约也有些担心。 “这位是王恩王将军,是岐川都督府的剿寇将军,我和江都督商议了,请他来帮我六郡整备军务,你先带着他和他的部下,去东门的军营歇息。” “另外把曹松的宅子也给王将军做下榻之处,你把这些个弟兄带到军营后,顺道也带王将军和几位副将去那宅子休息。” “是,岳大人,我马上去办。”万梓锵立马行礼答应道。 岳正又转头看着王恩和韦庄说道:“你们先跟万将军去安顿,等会安顿好了,我会派人叫你们的。” “是,岳大人。”他们两个并着身后的副将,齐齐向着岳正行礼道。 金峰看着他们,也是笑笑点了点头,心道这岳正果然是个有能力的,这么快就收服了这些人,军心可用啊。 “岳大人,那我也准备回京了,告辞。”金峰笑着下了马,向着岳正一拱手,化作一道红光,直接向着东门传送的位置而去。 岳正也是一笑,重新骑上马,在狐霞的耳边说道:“等等带你去见夫人,你记得要恭敬,内宅的事情,一向都是夫人负责,你恭顺些,夫人心善不会为难于你。” 他骑在刀离角马上,沿着城市的中轴,向着北面的侯爵府而去,狐霞倚靠着他的身子,眼神溃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翊侯府”一副金字的牌匾,高挂在硕大的门头之上,门口两排站着十几个卫兵,较之以前,这府邸显得更为威严了。 门口站岗的头目,是知道岳正样貌的,一看他骑马而来,立马上前帮他牵着马,恭敬地说道:“侯爷,您回来了。” 岳正下马,把马鞭丢给他,又把狐霞搀扶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他说道:“这几日,朝廷会给我派一位供奉,是前来保护我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位女修士,你最近把招子放亮点,不要怠慢了人家。” “是,大人,小人明白。”那护卫一躬身说道。 岳正点点头,揽着狐霞就往里面走,这狐族的恢复力还是可以的,昨夜受创甚重,现在都能正常的走路了。 走入府邸,狐霞很是谨慎,不敢到处张望,亦步亦趋地跟在岳正旁边,他叫住一个女子,问道:“夫人在哪?” “回老爷,夫人在演武场。”那婢女连忙屈身行礼说道。 岳正挥了挥手,便让这婢女下去了,他向着演武场走去,狐霞紧张地看着他的背景,也跟了过去。 “夫人,为夫回来了。”岳正看着演武场上的两女,也是惊讶,周瑗君在这,他倒是毫不意外,但没有想到,就连一向懒散的水语柔,竟然也在这儿。 她身上的气息和前两日相比,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气息更加的凝练,隔得这么远,隐约都能闻到那儿的花香。 狐霞也怯生生地往那儿看了一眼,心道好美的两位姐姐,和她们一比,自己竟然就像个乡野丫头一样。 “岳大人,怎么有带新人进来了?”周瑗君看着岳正身后跟了个狐女,有些嘲讽似的说道。 岳正不慌不忙,淡笑道:“夫人,这是江都督送我的礼物,昨夜喝多了,倒是又酒后乱性了,我见她也是个可怜的,所以就收下了。” 狐霞也跟随着岳正的话,脸色也变得可怜起来,一双大眼盯着周瑗君,泪水都快流了下来。 “去,给夫人打个招呼。”岳正说道。 狐霞缓缓踱步,走到周瑗君的边上,低着头说道:“夫人,奴奴叫狐霞,是大君的妖奴。” 周瑗君看了看她的白色尾巴,也是心中了然了,有些感叹道:“天狐婀娜多娉婷,九尾妖娆且含情。书生执笔画红豆,斩却尘缘暗垂泪。悲呼!” 这是一则久远的爱情故事,书生与狐女相恋,最终狐女参透情爱的本职,斩却尘缘成就九尾天狐,书生被洗去记忆,只能凭借意识里的爱恋不停地画着红豆。 想到这里,她瞪了一眼岳正,叹息一声说道:“你也算修行中人,就跟着我。” 狐霞学习能力极快,学着刚刚婢女的样子,立马向着周瑗君行了一礼。 岳正又笑着说道:“夫人,我要处理一些积压的政务,晚上就不过来修行了,你给狐霞好好讲讲府里的规矩。” 周瑗君又白了他一眼,他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然离去了! 第127章 秦翊侯府议六郡 岳正找了两丫鬟,帮他换上自己的官服,走到侯府的议事厅,他叫来周征,吩咐道:“你去原来的郡尉府。” 见周征没听懂,他又提示了一遍:“就是原来曹松的郡尉府,把暂时安置在那里的王恩、韦庄等人都请过来。” “是,大人。” “对了,把原来贡南郡的几个主事都请过来,另外几个牙将也请过来。”岳正在上首吩咐着。 “晚上要议一议之前的事。” “是,大人。”周征躬身便下去通知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人员陆续到齐,王恩和韦庄倒是来的快,后面还跟着一同被派过来的五名副将,岳正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有天境一二阶左右的实力,也算勉强能用。 又过了一会,贡南郡的三名牙将也身着甲胄而来,岳正看了看落在后面的周玉璋,倒是比之前黑了,身上的稚气也少了许多。 倒是那几个主事来的稍有些慢,但因是岳正相招,他们也不敢怠慢,很快议事厅内,人就多了起来。 “倒是有两位是新面孔,是监恶司和郡牢的是吗?”岳正看着下首的人,有两个面孔,他上次并没有看到,所以就直接问出来了。 “在下监恶司监正彭强,见过岳大人。” “在下郡牢牢头夏猛,见过岳大人。”两人直接上前行礼道。 岳正扫视了下首的人员,散发着自己的气息,直接威压过去,下首的众人也低下了头,不敢和上首的岳正对视。 “孙石林。”岳正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说道。 “下吏在。”那个有些微胖的男子,走出来向着岳正行礼。 “你前两日上了一道文件,说请求减免一些城门税是吗?”岳正问道。 孙石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躬身说道:“大人,我贡南郡的入城税负,较之川南其他五郡是有些多了,所以小人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岳正瞪了他一眼,心中思索着,贡南郡是那些奴隶商人,北上运奴的必经之路,另外五郡,山地众多,都没有贡南这条路运输方便。 贡南郡的城门税自然要比其他五郡来的多,这个孙石林不知收了那些奴隶贩子多少钱,居然敢在赋税这件事上置喙。 实则这件事和岳正也有关系,原本杨有南守南门的时候,对于一些大商队的货物,很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间漏计税的货物也是无数,但万梓锵换到南门就不一样了,他为了讨好岳正,这段时间可是一丝不苟,导致那些大商人纷纷叫苦。 岳正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是看了一眼万梓锵,眼中满是欣赏,他对于这些银钱也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和灵石一对比,这些银两都是小事。 “这个建议不好,五郡的位置哪里能和贡南比,这样荒唐的建议,以后就不要提了。”岳正有些不善地看着孙石林,要不是手上没人能代替他,岳正早就把他打将出去了。 他又转头看着段燕,把脑海中酝酿的计划缓缓说出。 “段燕,你帮我估算下,如果我们要把去川江郡的路,扩建成四车并行的大道,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匠作司主事段燕走上前来,说道:“卑职估算了下,可能需要二三百万的银两。” 岳正听到后,倒是点了点头,但他还没开口,旁边的孙石林就上前说道:“大人,咱们贡南虽然富裕,但郡城府库里不过只是结余了一百多万,这样的工程实在是支撑不起啊。” “这个钱,本官出了。”岳正坐在上首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瞪了一眼孙石林,换掉他的想法更强烈了。 他手上的银票实在太多了,花又没处去花,索性给属地内的百姓做些实事,而且这当中还潜藏着他的另一层意思。 “段燕、黄皆,你们匠作司和民籍司,配合着做这件事,路一定要给本侯修好,另外,修路之人,都用奴隶,统计下他们的做工时间。” “若此路能在一年内完工,我便遴选三分之一表现优异之人,给予民籍,现在川江郡东面正缺人开拓,到时也可以给予他们土地。”岳正慢悠悠地说出自己意图,毕竟解放奴隶这件事,还是急不得的,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变革。 “大人仁慈。”段燕和黄皆齐齐行礼道。 看着段燕,这人从面相上看倒是实在些,岳正心神一动,从传功鼎内取出了两百万两的银票,对着段燕说道:“段大人,这两百万两银票,你先收好,各色的账目也要做好,明白了吗?” “是,岳大人。”段燕接过他递过来的银票。 “王恩将军。” “末将在。”王恩上前答道。 “大家都认识下,这位是王恩将军,都督府剿寇将军,现兼任我川南六郡兵马管带,你们都上前见礼。”岳正介绍着王恩。 “见过王将军。”众人向着王恩行礼道。 岳正看着台下这些人,心中也是喜悦,终于稍微有了些自己的班底,他看着王恩继续说道:“王将军,本郡的军务,你先负责起来,务必好好操练。” “过些日子,士兵训练的差不多的,你负责把他们带去去西面,看看有没有些跳的凶的土人,把这些人的寨子都给我剿了。” “是,岳大人。”王恩大声的说道,他知道这是岳正给他送军功,听岳正话里的意思,此次出征以他为主。 “彭强、夏猛,还有刘少言,你们是负责城内的治安的,最近城内可有什么棘手的?”岳正坐在上首问道。 只见下方彭强和夏猛对视了一眼,那彭强上前说道:“大人,我俩前些日子去抓捕一名天境逃犯,那人好像去了西海,投靠了海中的一个妖王,我俩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妖王什么修为?” “好像是天境巅峰,怕是离圣境不远了。”彭强和夏猛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复着。 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实则心中也有些手痒,想要找个人练练手,他继续开口问道:“西海是在海泽郡吗?那个妖王可有劣迹?” “是的,大人,海泽郡靠近西海,西海中海妖无数,经常上岸吃人,郡守、郡尉都不能维持,导致这两个职位已经空缺好久了。”刘少言出声道。 岳正的心中隐约有了些怒气,他眼中最是见不得这些魍魅魍魉。 “你继续说说,这六郡中还有什么厉害的妖魔,我这段时间有空,一并把他们这些畜生玩意清理了。”岳正冷酷地说道。 天生煞气冲妖魔,怜我百姓多艰辛。不还天地皆清明,怎有帝气绕身间?岳正心中杀气滋生,看了下堂上的官员,人人皆是身躯绷紧,不敢与他直视。 “海泽郡有海妖作祟,井渊郡有邪教,其郡人称之为渊神教,他们经常把活人推入地洞深渊用以祭祀,发展信徒,就连现在井渊郡唯存的郡尉,都是此教的信徒,危害犹大。” “洪流郡西,还有一些食人的土人,我们贡南经济发达,也是出川的重要路线,倒是没有妖孽敢在这里作祟。” “川江郡东原本的土人,都被大人镇压,但东面的启峡郡,东面有一大妖占山为王,严重阻碍了向东的商道,据说这妖的后台是孟国。” 刘少言对于这些事情,倒是门清,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岳正听了这些,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王将军,尽快训练军队,洪流郡西面的土人,要尽早消灭,以安其境。” “海妖和东面的大妖,我亲自去处理。” “至于渊神教,刘少言、彭强,你们两个派出你们得力的手下,先去井渊郡探查探查情报,教主是谁,主要的头目是谁,都给我查清楚,知道了吗?”岳正不停地发出着指令。 “是,大人。”两人躬身行礼。 他有些心烦,没想到这川南六郡,有这么多的地头蛇,怪不得郡守、郡尉都活不长呢,像海妖那些人,若是不派个高手驻扎在那,它们时常来骚扰,百姓自然越来越少。 “这些个魑魅魍魉,导致我国朝对于整个西南的统治,造成了严重的威胁,此次一定要花大力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全部清理掉。”岳正坐在上首,继续严肃地说道。 “成江。”岳正看着下首的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末将在。”成江上前说道,他是王恩的副将之一,作战很是得力。 “贡南郡东门牙将暂缺,你先暂代此职位。”岳正继续说道。 “是,末将领命。”成江说道。 他看了看万梓锵和高渊,又想到了川江郡的朱铜,实在不好定下贡南郡尉的人选,便开口说道:“王恩将军,贡南郡尉目前暂缺,你也兼任下,另外若是要西征洪流郡土人,兵力现在略有不足,你再在城内征兵一万,多加训练。” “是,大人。”王恩回复道。 岳正又扫视了下方的官员,笑着说道:“西南问题虽多,但胜在空缺职位也多,各位做出成绩后,到时我也会不吝封赏的。” 第128章 月下夜话谈修行 议政结束后,众人匆匆离去,天色已晚,岳正看到周玉璋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叫周征去叫住周玉璋。 “玉璋,最近训练的如何?在兵营可曾习惯?”岳正笑着问道。 周玉璋倒是比之前灵动多了,怕是因为经常和同龄的伙伴在一起,他刚要向岳正行礼,但直接被岳正拉住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岳正和蔼地说道。 他展颜一笑,面色倒是比之前要黑了一些,说道:“妹夫,这儿倒是比家里好玩多了,下面那些士兵也服我,万将军人也不错。” 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道万梓锵这人倒是个妙人,若不是他在后面,那些兵油子会服周玉璋? 他做南门牙将之前,就是负责北门的,曹松在位期间,他基本没在北门挪过窝,他早就和那些士兵打成一片了。 要不是他的授意,那些士兵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周玉璋,岳正开口说道:“好好谢谢人家万将军。” “妹夫,这我能不知道嘛,我问手下哪个地方最好玩,他们说有个叫纱衣阁的澡堂子不错,我正准备请万将军去玩一玩呢!”周玉璋一脸兴奋地说道。 神一样的澡堂子,估计那些丘八真的把他当成小白忽悠了,岳正也不戳破,笑着看着他,心想毕竟男人总要经历些什么的。 “对了,玉璋啊,你现在什么修为了?”岳正看着他问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倒是才天境二阶,真是给妹夫丢人了,前两天妹妹还训斥我,她都快六阶了,哎,我怕是永远赶不上我妹妹了。” 此刻,他口中的周瑗君,正在借月华修炼,整片院子都被清冷的月华照射的白亮白亮的,狐霞沐浴在这白光之中,她隐约有些兴奋。 妖族本就需要利用月华来修炼,而靠他们自己吞吐月华,整个要比周瑗君的速度要慢上许多,现在她坐在周瑗君的旁边,修炼速度竟然比她往常快了十倍都不止。 她半眯着眼睛,一条尾巴不停地摇动着,尾巴的影子就像一条灵活的水蛇,不停地在如水的地上蠕动着。 狐霞觉得这位周姐姐,人要比岳正好上太多了,见她有伤,还特意调动月华之力,为她疗伤,被月华洗礼的那一刻,她就好像小时候在姆妈的怀抱中一般。 而此刻正在从侯府中往外走的那些个官员,他们基本都有天境的实力,感知到这有如实质的月华之力,眼中满是震惊。 “老万,这月华不会是夫人修行时弄出的动静?”高渊悄悄凑到万梓锵的耳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是夫人,又是何人,听说她可是南郑第一大派月山派的高徒。”万梓锵笑着说道。 高渊竖起大拇指,看了一眼侯府说道:“怪不得气质那么高绝。” 议事厅内,周玉璋感知到这月华,面色又是一变,有些苦恼地说着:“妹妹真是个修炼狂,我这几日住在北门附近的军营里,夜中的时候,那边都能感知到月华。” “妹夫,你可得劝劝妹妹,让她慢些啊,否则我就离她越来越远了。”周玉璋有些沮丧,继续说着。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道:“你还是自己好生修炼,若是好好修炼,怕是还看到她的后脚跟。” “妹夫,你可比我妹妹厉害多了。” “你现在什么境界了?”周玉璋笑着问道。 “倒是接近天境巅峰了,但要突破到圣境,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岳正笑着自信道。 “妹夫,你可太厉害了。” “不行,我要努力了,可不能被你们落的太远,那些丘八告诉我,人活着一定要争口气,我马上就回去修炼。” 周玉璋说完这些,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岳正有心再和他说说话,但看他没了这个心思,也不强求,目送他离去了。 所有的下属都被送出了府邸,他开始慢慢往演武场那个方向走去。 月华清冷凉如水,玉阶碧映透似光。芳园翠荫独有影,恰似人间照不得!漫步在花园中,岳正有些感慨,即便是如太阳、月亮,照不到的地方也会有阴影。 就好像魔宗的大本营狱山,终年没有月光和日光,整个照明完全靠着总坛上的一团血红,那是由无数活人精血凝练而成。 他继续向前走着,月光越来越亮,树木的影子也越来越淡,他看到演武场上,团坐着三个人。 他走了过去,也找了个蒲团,直接坐下,他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去修行,除了水行的功法,参悟的层次较高,其他四门功法,他都没怎么参悟,甚至他自己参悟获得的雷系、空间的力量,他修行起来一直没有什么章法。 等到把五行修满九层,那时可以再用灵石换一些新的功法,但前提是需要大量的灵石,新的功法,自然是可以修他已经得到的月系功法。 雷系的法门,虽然《青帝经》上有相关内容,但此法并不是主修雷系,他一直想去找一本纯粹的雷系的功法。 另外空间系,相信金宇帝撰写的那些功法中,必然有相关的内容,南空凡于帝境之时,必然编撰了好些个功法,他以金宇为名,必然擅长金系和空间系。 他想的很好,但这一切都是需要灵石的,按照这些功法的层级,他最起码得准备几千灵石才够。 话说,修行必须要有四样“财、法、地、侣”,他现在后三样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财”,当然这个财就是指灵石。 法,他有传功鼎,内有功法无数,地,整个川南六郡,他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侣,面前的周瑗君,不就是修行路上最好的伴侣吗? 而且这妮子,最近修行的劲头,要比自己强太多了,他这个夫人啊,面上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但内里的索求却是极大。 她所追求的是天地的大道,一心希望自己能超脱于凡俗,成就圣境、道境,而且她胸有丘壑,之前处理的政事,也是井井有条,没有半分纰漏。 还好这是个修行的世界,她有更高的追求,若是在普通的世界里,她必然是像则天女帝那样的存在。 “夫君,怎么了,瞧你有些眉头紧锁的样子?”周瑗君这一周天吐纳完毕后,也是睁开了双眼,看着他皱着的眉头,也是直接问道。 岳正朝她一笑,有些自嘲道:“原以为你夫君是个富裕的,结果我今天听说魔宗的一个圣境长老,就有几万、十几万的灵石,心中有些不平衡。” “手中的灵石,还是太少啊。”岳正摇了摇头。 周瑗君冲他一笑,安慰道:“我师门两位圣境,每年分到手里的不过一千块左右的灵石,你这才多久,经手了那么多灵石,难道还不知足吗?” “哪里能这样比,你们师门的修行,不都靠着月华之力,这种力量灵石无法取代啊,所以灵石对你的两位师长,根本就无所谓啊。”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也修行,语柔也修行,我更是需要灵石,这不还多了这个拖油瓶。”岳正指了指狐霞说道。 周瑗君转头看了下狐霞,倒是温柔一笑,说道:“她,你倒是不用担心呢,他们妖族也是靠月华修行的,有我在,她亦是不需要灵石的。” 狐霞看着周瑗君为她说好话,也不住地笑着,冲着周瑗君直点头。 “你那哥哥,刚刚和我抱怨,说他修行的速度,和你一比就太慢了,到现在才天境二阶。”岳正看着周瑗君继续说道。 她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功法,本就以木脉传家,但这功法最重水滴功夫,他性格跳脱,哪里熬得住。” “周家祖传的青澐湘木诀,他的品级本就不高,最强的老祖宗不过是个圣境,我父的修行之路,也算是到头了。”周瑗君摇了摇头。 岳正看着她,反驳道:“我可不认为岳父就这样了,他这些年的儒法可不是白学的,上次我看他的气机,怕是又要突破。” “算了,不说爹爹了,他现在为了,都有些走火入魔了。”周瑗君有些欲言又止。 她带着些期盼的眼神,看着岳正说道:“你倒是可以帮玉璋和水四金找一找功法,他们以后必然可以帮到你的。”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我早有此意,但这不是缺灵石嘛!” “你看我这袋子里,就几百颗灵石了。” 周瑗君冲着他一笑,继续说着:“不碍事,明日我去集市里采购些药材,到时候炼些丹药出来,也能换些灵石出来用。” 岳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的,明日我恰好无事,也陪你去街面上转转。” “姐姐,奴奴也想去。”狐霞期待地看着周瑗君,见周瑗君点了点头,她开心一笑。 此刻,水语柔倒也睁开了眼睛,她倒是个爱宅的,看着岳正说道:“我这香风,还没练到收放自如的状态,若是去了,怕是夫君又要被添上什么风流名声。” 她和周瑗君相视一笑,而狐霞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起来! 第129章 贡南集市遇奇人 第二日,天光正好,万里无云,岳正携着周瑗君还有一个“小拖油瓶”狐霞坐在马车上,驾车的是周征。 岳正不时地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探看,贡南郡古称川南,因南面物产众多,都要经过此地向中央进贡,所以李朝之时,川南改名为贡南。 整个街市上,贸易发达,叫卖声此起彼伏,南方的各色物产,经此地运往北方,有些稀奇之物,甚至能身价倍增,而北方的一些物产,也通过此地运往“围孟六郡”。 甚至也有些商人,会将一些物品卖给孟国,这就是所谓的走私了,像大晋的兵甲、武器、特有的一些药材,都是孟国所需要的。 当然,孟国和“围孟六郡”的物产基本相似,所以也有些商人,贪图成本便宜,也会去孟国进行采购。 因为种种的原因,整个贡南郡的商贸是异常发达,不然也不会成为岐川都督府的第三大城市。 而在贡南之上的两大城市,也是占了商贸的便宜,北部的罗洋郡、再往北的成南郡分列第二和第一,他们都是坐落于出川道路上的郡城。 岳正思杵着,他修建川江和贡南的道路,也是为了再开辟一条商路,川江和贡南之间道路平坦,再借着川江之便利,亦能将一些商品运出岐川。 此刻,狐霞也瞪着大大的眼睛,借着岳正掀开的缝隙,朝着外面望过去,她几乎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街市上各色的行人,无数的商品摆在街市两边,任人挑选。 岳正看着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也是有些无语,前两天还怕他怕的要死,今天就好像全然忘记了,他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这狐狸精立马紧张起来,脸色一变,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向外张望,周瑗君冲他笑着说道:“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 岳正放下车帘,看着她问道:“红昭那个丫鬟呢,怎们都没看到过她了?” “呵呵,终于惦记起我身边的俏丫鬟来了?”周瑗君一笑,有些促狭地问道。 “夫人哪里的话,她哪里及你的万一,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这样子,分明是要把她当你的丫鬟啊!”岳正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狐霞,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瑗君展颜一笑说道:“我把那丫鬟许了人了。” “什么,许给谁了?”岳正继续追问道。 “哎呦,还说对人家没兴趣,这都追着我问。”周瑗君继续打趣着,岳正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不逗你了,你还记得那会子,我们传送过来的时候,红昭晕倒在谁的怀里了?”周瑗君继续看着岳正说道。 “当时,好像是四金。”岳正对于这些琐事,一向是不怎么关注的。 她继续笑着说道:“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妮子啊,就对水语柔的这个弟弟上了心,隔三差五地去看他。” “我见这么个情况,也愿意成全他们两个,上次就把语柔和她弟弟都叫过来,问他们两个是什么想法,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把他们的事情给办了。”周瑗君笑着给岳正讲出前因后果。 “他们两个都是奴籍,倒也不需要什么准备,我就直接给他俩分了个小院,过段时间,你想法子,帮他们把奴籍除了,给他们在外面弄个院落。” 周瑗君继续说着,这话倒是说道岳正心坎里去了,他点点头,把这事情记在心中,后面就准备找个机会去落实。 “老爷、夫人,集市到了,我先去找个地方把马车停下,集市旁边有专门停车的地方。”周征在马车前说道。 “好。”岳正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 他转头看着小狐狸,说道:“学着夫人的样子,带个面纱。” 狐霞努努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拿起周瑗君给她准备的面纱,直接戴了起来,洁白的额头,毛茸茸的头饰,加上黑溜溜的大眼睛,即便不解开面纱,也知道她是个活泼的美人儿。 “南帝乡梓天外客,富贵今朝在眼前。梦里何处是天涯,唯有夺鼎定四方。山中野道,见过居士。” 岳正听到外面的人声,顿时愣住了。 周征刚要开口,驱赶面前的野道士,但却见车帘被掀开,岳正一脸不善地看着面前的道士,他便按住了刀柄,就等自家主人一道命令。 “你这道人,倒是有些本事,来此所为何事?”岳正看着他,紧锁着眉头问道。 这道士青蓝色的道袍,被浆洗的发白,头发挽了个道髻,面色红润,眼睛极为有神,年纪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 “侯爷,山野之人入世,不过求一场富贵尔。”他笑着说道,但这笑容显然有些意味深长。 “你叫什么名字?都会些什么?”岳正看他说的倒是真诚,便开口问道。 这时,周瑗君掀开了帘子,她看到这个道人,也是一愣,面色清冷地说道:“原来是你,夫君,这人就是上次我和语柔出来时,碰到的那个相士。”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这位先生怕是有些才学。” “岳侯爷,贫道刘少思,也是这贡南郡人,在此已经等候侯爷多日了。”那道人笑着稽首道。 岳正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张口问道:“刑名司主事刘少言是你什么人?” “正是吾弟,我刘氏也算贡南大族,但我热衷于修道,少时便入道山修行,如今才稍有小成,方才下山的。” “刚刚给侯爷所念的谶语,也是贫道卜卦所得,贫道也是不解其意,但看侯爷的意思怕是已经明白。”那道人刘少思又是一拜,继续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看他的话怕是不像作伪,首先第一句南帝,不就是指金宇帝南空凡吗,但四皇九帝,流传下的神话故事,大伙只知道帝号,对于帝皇的真实名字,却是一概不知。 这谶语中,第一个词,这道人就不明白,哪里能算得到什么,南帝乡梓实际就是指南荒郡啊,天外客指的正是岳正,但岳正不说破,怕是没什么人知道。 “不知道也好,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坏事。”岳正喃喃自语道。 刘少思听了这话,不发一言,站在那儿,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岳正转头看着他,继续问道:“你既追求富贵,便来我的府中当个幕僚如何?” 他上前继续一拜,说道:“那就多谢主公了,这身道袍不穿也罢,去。”他朝着身上的道袍一点,这袍子竟然直接变成了一件青色的文士袍。 他又收起自己的拂尘,直接拿出一把折扇,对着岳正又说道:“落魄文士刘少思,见过主公。” “我见主公眉头不展,似有忧色,怕是在焦虑六郡的一些难事,西海之妖,启峡之孟,井渊邪教,洪流土人。”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轻描淡写地说道。 岳正一愣,又笑着问道:“这些是刘少言同你讲的?” 刘少思摇了摇头,说道:“少言能看出这些,但绝对无有应对之法,主公,实不相瞒,我已有三十年未曾归家,只和一无名道人于道山学习天星占卜术,这些事都是我经年游历所得,和吾弟没有任何关系。” “我投君上,不过是想早早过来,好为未来求一丝帝气,以求延命尔。”刘少思又是恭敬行礼,看着不似作假。 岳正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便开口说道:“西南六郡之事,只是小疾尔,我已定下方略,不过是需要耗些气力而已,若先生有计,不妨回头细说。” “周征,给我一枚府邸的令牌。”周征恭敬地递上一枚铜令。 “刘先生,且收好这枚令牌,我的府邸,想必先生应该知道,您可自去,晚些时候我们可以详谈。”岳正双手给刘少思递过这枚铜令。 刘少思双手接过,向着岳正行了一礼,笑着说道:“那我到侯爷府上静待便是,不过”他看了看马车,想了片刻,继续笑着说道。 “怕是侯爷等会逛街,要被一只苍蝇坏了兴致呢,估计回来的不会太迟呢。” 岳正听了这话,也不质疑,冲他一笑,说道:“先生,若是说的不准,那我可就不给幕酬了啊!” “哈哈,侯爷说笑了,您且自去,我现在就去侯府候着您。”刘少思也是笑着说道,行了一礼,便飘然离去了,只是一息间,人影就不见了。 岳正重新坐回马车,对着周征说道:“走,停车去,苍蝇,我还不信了,整个贡南郡,还有苍蝇敢来招惹我。” 周瑗君坐在旁边也是一笑,说道:“这些个相士最会故弄玄虚了,夫君也不必太过于在意。” 岳正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是知道,这道士还是有些本事的,能一口道破他跟脚的人,也就是他了,岳正也曾接触过道境,但夫子、绝神都没看出他的来历。 这刘少思既然说他有天星占卜术,那回头便试试他的能力! 第130章 纨绔子弟终积祸 “老爷,马车停好了,您和夫人都下来。”周征在马车外恭敬地说道。 岳正一掀帘子,直接就下了车,此处是贡南郡最大的南城集市,为了缓解过多的人流,商会特意在此修建了停车的地方,众多采买的客人,可以把马车停在这儿,会有专人负责看管。 “走,夫人。”岳正转头对着周瑗君说道,此刻她的脸上披了面白纱,遮住了她的容貌,但这白纱甚薄,只能微微遮盖她的面容,但绝美清幽的气质却怎么也么也遮不住,走在路上,回头探看的凡人无数。 岳正揽住了周瑗君的腰肢,宣誓着主权,若有一些不长眼的乱看,岳正不介意放开强大的神识,直接一眼瞪过去。 被他瞪过的凡人,估计也得几天睡不好觉了,她倒是熟门熟路,走到了一间名为“灵药堂”的药铺。 “掌柜的,以往的药材,照例给我来上一份。”周瑗君看着柜台上的掌柜,直接开口说道。 那看店的老头,一看是周瑗君,连忙笑着上前,开口说道:“原来是周姑娘,您稍待片刻,我马上把您要的些材料拿过来。” 周瑗君已经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她递上两瓶丹药和一张银票,接着开口说道:“这是我新炼的丹药和五万两银子,你看着帮我换成灵石,银子就用来买药材。” 老掌柜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他连忙接过,说道:“周姑娘的炼药的造诣真是高明,老朽等下去后面看一看成色,给您报价如何?” 周瑗君点了点头,说道:“可。” 岳正笑着四处打量着,狐霞也闻着这周围的药香,开口说道:“周姐姐,这里好香啊,好像有很多好吃的。” “这些都是灵药,用来炼制丹药的。”周瑗君转头看着狐霞,笑着回答道。 狐霞眨巴着眼睛,好似有些发呆,说道:“原来这些就是灵药啊,奴奴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倒是经常吃呢!” “你这小狐狸,倒真会暴殄天物,这些物件若是由炼药师凝练,效果可比原来要强上许多倍。”岳正瞪了她一眼,有些痛心地说道。 周瑗君看着岳正,白了他一眼,拉过狐霞,笑着说道:“你跟她计较什么,她只不过还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罢了。” 岳正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妖生百年,方得人身,也算孩子?” 他玩味地看了一眼狐霞的胸口,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把狐霞弄得羞红,她突然想起,他肆意摆弄她的那一天,他嘴里的那句,女孩子终于长大了,是什么意思了。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岳正,周瑗君白了他一眼,双手揽着狐霞的肩膀,对着岳正说道:“你可不要这么欺负人家,她可是个好孩子,修行要比你认真多了。” 只听内里脚步声传来,那个老掌柜匆忙而来,满脸激动地说道:“敢问周姑娘可是月山派高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周瑗君有些生气,感觉被冒犯到了,连番质问道。 那老掌柜连忙摆手说道:“周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因为此次丹药比之前你给我的更好,而且其中月华之力更为充沛,故有此问。” 周瑗君不发一言,接着点了点头。 “周姑娘,刚刚是我冒昧了,这样,每瓶中共有回灵丹十枚,此次因为药性上佳,我就算您十灵石一颗,你看这样可好。” 周瑗君继续点了点头,那老掌柜继续试探着说道:“您这炼药手法极为了得,不知师承何人?” 周瑗君一笑,朝着岳正一指,说道:“自然是我夫君教我的。” 那掌柜转头看向岳正,见他仪表不凡,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师承何人呢?” “我叫岳正。”他看着这个老掌柜,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 老掌柜思索了片刻,顿时了然,笑着行礼道:“原来是秦翊侯岳大人当面,请恕老朽有眼无珠。” “夫人,这是您需要的灵药,这是灵石”老掌柜恭敬地递上两包东西,岳正衣袖一挥,便将这两袋东西收起。 岳正思考了一会,盯着那老掌柜,笑着说道:“你们这灵药堂,全大陆都应该都有分店,怕是灵药宗的产业。” 那老掌柜也不否认,只是笑笑,再不提之前询问他们师承的事情了,灵药宗是道盟的成员,和朝廷的关系嘛,只能说是一般了。 办完了灵药的事情,岳正揽着周瑗君出了灵药堂,说道:“我们再走走,我也看看我治下的贡南郡。” 周瑗君也是一笑,点了点头,这可把后面的小狐狸给乐坏了,路上各式的零食,她都缠着周瑗君给她买了个遍。 像什么糖花、面饼子、甜玉片儿,她都尝了个遍,看到各式的好看、好玩的小玩意,都要周瑗君帮她买。 而周瑗君对她的要求,也是来者不拒,岳正看她对狐霞的眼神,就好像在疼爱自己的小妹妹一般。 “夫人,你是不是对她太溺爱了。”岳正摇了摇头,在一旁轻声地问道。 周瑗君笑着对他说道:“呵呵,看到她们,我就仿佛看到了,我月山上的那些个师妹们,她们以前也是这样缠着我。” 她又是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 “哎呀,孙公子,这这,有美人啊。”岳正听到一个轻浮的声音,眉头一皱。 “对对,就像昨天那个窑姐儿,浮香姑娘说的一样,白腿羞弯湾,红唇舐留溜。醉向湾中弄,梦朝溜外动。”言辞愈加轻浮,岳正即将发作。 “啪。”岳正大步挪移,上前就是一巴掌,那刚刚吟诗的男子,脸部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疼死老子了,妈的,这个小白脸居然敢打老子。”那个脸都被打肿了的男子,大声叫嚣道。 “你完了,你知道他是谁吗?这可是我们贡南顶顶大名的孙果儿,孙公子,招惹了他,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旁边的男子指着岳正叫嚣道。 岳正朝着周征使了个眼色,周征会意。 只见白光闪过,周征拔刀收刀,那男子刚刚指着岳正的那根指头,直接掉在了地上,痛得那男子直接叫唤起来。 岳正闻到一阵好大的酒气,看来这两个倒霉蛋,今天多灌了几杯马尿,人都认不清了,天境的高手,两个凡境的废物,居然敢随意调戏。 看到地上的断指,那个孙姓的公子哥儿,连忙大声说道:“你想死吗,这可是岳侯爷的地盘,你居然敢在这撒野,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爹可是孙石林,这贡南谁不知道我爹的名字。” “赶紧向我道歉,并把这两个美人赔给我”那个叫孙果儿的男子犹自坐着美梦,但他还没梦醒,就眼前一黑。 他的脑袋滚了几圈,直接落到了地上,整个身子还站着,但断头处直接喷出一簇血液,地上顿时血红一片,然后那身子才直挺挺地倒下。 周瑗君看着面前的血腥,捂住了狐霞的眼睛,不让她看,自己也别过头去,刚刚岳正的霸气,让她心头一颤,心中更是爱煞。 这时,巡城的官兵才姗姗来迟,看到此地有血案,他们连忙跑过来,正准备讯问,但岳正丢过他的铭牌,那官兵一看,立马闭了嘴。 “周征,你陪夫人和狐霞先回去。”岳正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是,大人。”周征回道,周瑗君一揽狐霞,便回头走去。 “那几个帮闲,都抓了。”岳正朝着那巡城的官兵头目说道。 “是,大人。”很快,那个断指的男子,和孙果儿的同伴,直接被锁拿起来。 岳正斜着眼看着他,那巡城官兵,头埋得更低了,只觉得岳侯爷身上好大的杀气,只听到岳正说道:“把你们万将军快点叫来,让他带上五百个士兵,这几个人押到郡城牢房里,听到了吗,放跑一个,你知道后果的。” 很快,这几个巡城官兵,就动了起来,而街面上的百姓,感知着岳正的杀意,大气也不敢出,不久,这路上就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万梓锵直接从马上滚下,连忙上前讨好地说道:“岳大人,卑职在,您有何吩咐?” “走,跟我抄家杀人去。”岳正面不改色地说道。 万梓锵也感受到了岳正冲天的杀气,拉过自己的马来,说道:“岳大人,您上马,我这就跟您去办。” 他夺过副将手中的缰绳,朝他使了个眼色,便骑上马,追着岳正而去了。 副将留在原地,指挥着几个巡城卫,说道:“你们几个,把尸体给我处理干净了。” “你们都给我散了,散了,别看了。”他挥着手,朝着旁边的人群说道。 围观的老百姓见岳正走了,才纷纷议论起来:“这个孙果儿,仗着老子的势力,简直是贡南一霸,恶事做了无数啊。” “岳大人,果然是英明啊,杀的好,杀的好啊。” “孙果儿,吃果儿,脑袋破西瓜,好好。” 周遭无数的百姓拍手叫好! 第131章 抄家灭门思谁代 “岳大人,您这匆匆忙忙,要去抄谁的家?”万梓锵在马上问道。 “银税司主事孙石林。”岳正平淡地说出这人的名字。 此刻,万梓锵脸上一笑,他早就看着这姓孙的不爽了,这段时间他负责在南门收税的时候,这老梆子时常来指手画脚的。 “大人,我早就看出这家伙不太对劲了,上次我就听我手下的弟兄说,这老小子手中好几间商铺呢!”万梓锵在旁边说着。 岳正脸上也露出笑容,转头看着万梓锵说道:“那看起来,这人是个大大的贪官喽,要是等会他家里没抄到东西怎么办。” 万梓锵也是会意,一拍胸脯,甲胄发出金铁之声,他大声说道:“末将敢保证,他的家中必然有大量钱财。” 岳正见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也是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万将军果然知我,你的功劳,朝廷都知道。” 万梓锵也是一笑,连忙在马上抱拳说道:“谢过岳大人栽培,末将必涌泉相报。” 他语气真诚,听着倒不似在作伪,岳正确实对他有栽培之恩,若不是岳正提拔,他现在恐怕还在北门坐冷板凳呢。 昔日,他也是个热血的小伙子,勤练武艺,但因不懂逢迎,得罪了曹松那厮,被按在北门许久,等他打磨了自己的棱角后,曹松居然倒台了。 这不,他是最早向岳正投诚的,岳正也是对他青睐有加,只可惜他的修为境界,目前才天境二阶,若是想更进一步,怕是还有些不够。 “以前是曹松压着你,军中应该有些不错的战技,明天,你去找王恩,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帮你从军武阁中挑几门武技。”岳正在他的耳边说道。 “多谢,岳大人。”万梓锵有些激动,他靠着家传武学,练到天境二阶已属不易,一直想从军武阁中挑选武学,但之前因为曹松的阻拦,一直无法如愿。 “誓为大人效死。”他大声说道。 岳正骑在马上,点了点头,万梓锵在前面引着路,很快就到了孙石林的府邸。 “给我把孙府围上,不可走了一个。” “若是走了一个,我要了你们的命,若是没人跑,人人皆有赏。”万梓锵恶狠狠地朝他的麾下说道。 “是,万将军。”士兵们大声答应着。 很快,这些兵马团团围住了孙石林的府邸,倒是真的挺大,围住了府邸的四角、四门就差不多用了三百多个士兵。 门内的人怕是听到了动静,正门突然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万梓锵,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万门将。” 他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但此刻,万梓锵可不用忍着了,在马上直接一马鞭抽过去,怒骂道:“该死的贱胚子,只是个孙家的狗,居然敢这样叫唤。” 犹自觉得不解气,跳下马来,万梓锵直接朝着他一踢,把那管家踢倒在地,鞭子不停地挥打了上去。 “万将军我,今天就好好教你,该怎么做狗。” “啪、啪、啪”好多声鞭响,那管家已经是被打的血淋淋的了,痛得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不停地哀嚎着。 “你等着,你敢打我,啊,好痛啊,等下我们老爷出来,非弄死你。”管家依然在叫嚣着。 万梓锵也怒了,还没见过这么硬的骨头,他拔出刀来,见岳正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准备劈死这管家。 “是谁,在我家门口喧哗啊。”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 那管家一听,满脸的欣喜,连忙叫喊道:“老爷,救我啊,救命啊,守城门的万门将要杀人啦,老爷,快来救我。” 大红色的袍服,像是被血染成,一个富态的身影从大宅中走出,他此刻穿得倒是奢侈,两手上差不多戴了四五个戒指,看着上面的宝石,估计价值不菲。 环扣的腰带也是比他叩见岳正的时候,要奢华许多,镶嵌的宝石也是无数,和昨日岳正看到他的那条腰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目光倒是聚焦到了万梓锵的身上,一时也是暴怒,也是没注意到岳正,盯着万梓锵怒喝道:“万梓锵,你这狗才,居然敢打我门下的管家,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说谁活的不耐烦了?”岳正坐在马上,淡淡地问道。 孙石林听到这声音,也是愣住了,看到岳正的模样,他连忙行礼,说道:“不知岳大人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岳正下马,笑着看着他,心道这老小子恐怕还不知道他儿子被杀的信息,岳正也不答话,慢慢向着他走过去。 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开了口,说道:“孙大人不用迎了,你不会欢迎我的。” 说完,他白皙的手掌,直接印在了孙石林的后心上,孙石林直接喷出一口血,他不过凡境的武者,因为懂些数术,所以做得这银税司的主事,哪里抵得住岳正一掌。 他心脉此刻尽断,整个身子也站不稳了,弥留之际隐约听到一句话:“下去跟你儿子团聚去!” 话里的意思,怕不是因为这个小畜生得罪了岳正,他好恨,当时怎么没有好好教育那个小畜生,啊!微胖的身子,直挺挺地,面朝地倒下了。 那管家跪在地上也看呆了,当他的靠山身死的那一刻,他立马慌了神,连忙给面前的万梓锵叩起头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万将军,饶命啊,我是狗,我是个瞎了眼的老狗,汪汪汪,您看我叫的行不,饶命啊,汪汪汪。”那个管家不住地磕着头。 岳正朝万梓锵使了个眼神,刀影轻移,血线飘洒,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里面都杀光,一个不留。”岳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停顿了下,他知道院子里还是有些无辜之人的。 但这就是当下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灭族,所有的典籍中,都是杀了个干干净净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岳正也想过,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个修士的世界,仇恨是修炼最好的催化剂,若是放走一个,未来放走的这个是圣境,还是道境,谁也说不清。 “对于女眷就不要欺辱了,一刀给个痛快。”岳正在旁边说道。 “是,大人。”万梓锵在旁边说道。 他朝着里面一挥手,一百多个士兵就跟随着他进去了,很快大宅中就响起了众多的哀嚎声,还有万梓锵的喊杀声。 岳正上任没多久,就收到一个匿名的折子,上面就记载了,孙石林的独子在城中欺男霸女的事情,当时他为了稳定,也没说什么。 但这次,这小崽子居然敢调戏他的女人,必须挫骨扬灰,连带这个讨厌的孙石林也一并办了,岳正一脚踩在孙石林的尸体上,思考着。 到底谁能够接替,这孙石林的位置,银税司本就是个关键的衙门,一方面收税,维持地方的衙门、军队的运转,一方面要向中央递卸部分税银。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刚刚碰到的那人,刘少思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学占卜出身,想必数术应该不错,正好可以试试他的才学。 岳正点了点头,觉得他的这个主意倒是真的不错。 “大人,里面都清理干净了,我亲自探查的,所有的尸体都被枭首了,绝对不会有人活着。”万梓锵的甲胄上都是血迹,恭敬地向岳正行着礼。 “嗯,把这两个人的脑袋也割了,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岳正淡定地说着,听得万梓锵倒是心中一寒,连忙去照做。 等到万梓锵手上拎着两个人头的时候,岳正向着此处府邸走进去,对万梓锵说了一句:“跟上。” 万梓锵看着岳正的背影,点了点头,拎着两个人头快步跟了上去,地上的血流了一地。 岳正释放着自己的神识,探查着府邸的人员,他要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毕竟,他的世界有这样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而此方世界,有更为血腥的一首诗:破城日即屠城日,杀戮尽则仇怨尽。万般皆由杀伐起,一刀枭首再无恨。 这是血腥的奴隶社会,既然现在无力去改变,那就只能去适应他,而且还要比他做的更好,这样才能最终征服他,成为他的主人。 倒是清理的干净,除了站立的士兵,没有任何的活口了,他倒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走到大宅中的水池边。 他看着水池,已经被血液染红,旁边一个巨大的镇山石,他笑着,手一挥,那石头就好像被无形的气劲推到,直接倒在了水中,溅起无数血红的水花。 万梓锵扔掉手中的人头,让他的手下去处理,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走了过来,岳正心念一动,按照《坤母经》的法门操作着,镇山石底下的土地隐隐有些异动。 几个金属大箱子,直接被岳正操纵着土系的力量给顶了出来。 “打开。”岳正道。 万梓锵直接上前打开箱子,顿时金银迷人眼! 第132章 少思献计谈硕鼠 岳正早就感知到地下的异常,但打开这些箱子后,也是吃了一惊,无数的黄金、白银,怕是金额不会小,这孙石林竟然是如此的巨贪。 “万将军,算一下这里大概有多少黄金和白银。”看了眼远处孙石林的头颅,岳正又是一个冷笑,语气里满是冷酷。 “这是便宜这孙家父子了!”岳正感叹道。 须臾,万梓锵点清银两,上前看着岳正说道:“大人,黄金和白银初步核算了一下,怕是有千万。” 此刻,岳正心中勃然大怒,小小的一个银税司主事,居然贪了这么多的银两,简直是丧心病狂。 “一家子狼心狗肺,居然捞了这么多的钱,其他的人的尸体都给我烧了,这父子两个脑袋给我挂到城楼上,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喂狗去。”岳正也是怒极,居然弄了这么多的钱,这还只是个凡境的小官。 岳正随手往万梓锵的手上,塞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一边说道:“这些是赏给弟兄们的,让他们手脚干净点,把这几箱子银两,都送往银税司府库。” “还有这宅子,早点清理干净。”岳正拍了拍万梓锵的肩膀,又继续说道。 “万将军,这边就辛苦你了。”说罢,岳正便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身法极快,真是让刘少思说中了,苍蝇打扰了他的兴致,但刘少思不知道的是,他后面直接去找到苍蝇窝,一把把它们全拍死了。 他直接在府邸的门口站定,因为他的身法太快,后面居然还跟着重重的人影,旁边的站岗卫兵,看到是他,连忙叫了声:“老爷。” “夫人她们回来了吗?”岳正问道。 “先是有一位刘先生来到侯府,说是得了您的吩咐过来的,我已经让家丁带他去客厅了,后来夫人倒是回来了,但似乎不太开心。”这卫兵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直接就进去了。 “哈哈哈,刘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啊,我确实碰到了一只苍蝇,你知道我后来是怎么做的吗?”岳正走进客厅,笑着和刘少思说着话。 刘少思一笑,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我闻到侯爷的虎口上,怕是有些腥风,应该是动了刀。” 岳正听了他这话,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浑身的水灵气一直运行着,他看着刘少思的眼睛,继续问道:“那刘先生能不能算一算,我准备让你做什么?” “我算不出来,也不敢算,只能猜上那么一猜,怕是大人想让我去管那苍蝇窝!”刘少思踌躇片刻,这般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刚刚在街上说,西海之妖、启峡之孟、井渊邪教、洪流土人,可有解决之法?” “岳大人,您且看,这是岐川都督府的地图,整个西海岸,自北往南分别是西海郡、岐海郡、海泽郡、雨峡郡、白离郡、枯沼郡。” “临海六郡中,只有我北面三郡有海妖作乱,但南面的三郡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乱子,何故?” “圣境,就是因为雨峡、白离、枯沼有圣境,所以海妖不敢进犯,而北面这三郡从来只有天境负责把守,所以大人应该有把握了。”刘少思指着地图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照他这么说,这些海妖中必然是没有圣境的,否则按照海妖弑杀的性子,早就去南面生乱去了,那会那么安稳。 “分析的有理。”岳正说道。 “至于井渊的邪教,我也曾经探查过,这邪教恐怕和魔道宗门天尸门有关,如果想要除去,我觉得大人还是需要多带些兵马。” “洪流土人,现在则分青土人和黑土人,两部水火不容,青土人大多是来自一些我大晋的逃奴和一些百姓,他们也以渔猎为生,倒是可以收服。” “但这黑土人和川江郡东的那些土人一样,以生肉为食,喜好杀戮,建议大人可以出兵将他们灭掉。” “可以让青土人帮忙引路,必能将那些黑土人,一网打尽,若是岳大人愿意用我的计策,我愿帮大人去联络青土人。”刘少思自信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求教道:“那还有一个启峡之孟,这应该如何对付?” 刘少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妖怪是莽枯沼泽的蛤蟆成精,擅弄土水,亦会毒术,而且孟国的献祭之术,你也知道,诡谲异常。” “若是想要除掉它,恐怕需要圣境出手不可,所以岳大人,我觉得启峡郡,您还是先放一放,这妖精也知道孟国利用它,所以只是占了一处山头,阻却商队,导致这启峡越加的荒僻了。” “这蛤蟆妖是什么品级?”岳正冷静地问道着刘少思。 “天境的异兽,没有化形,极难对付。”刘少思说着。 岳正听了这话,心里不停地思索着,到时候可以去称量称量它的实力,看着刘少思,他开口说道:“今天碰到了一个叫孙果儿的纨绔子弟。” “那是孙石林的独子,确实是贡南郡一霸,前几日我还看到他,在一个蓄奴队里,直接抢了人家的女奴,当街凌辱。” “后来那奴隶商队,找他理论,他直接就丢出几两银子,然后当街打杀了那女奴,气焰倒是极其嚣张。”刘少思摇了摇头有些叹息地说道。 “我已经当街把那个畜生给砍了,然后又带兵冲到他家里,连同孙石林都让我杀了个干净。”岳正用平淡地语气说着。 “哦,原来刚刚大人所说的苍蝇窝,是他们家,那倒真是个苍蝇窝,就门口的石兽干净些!”刘少思继续开口说道。 他看了看岳正,继续说道:“这人在贡南经营多年,您这样直接灭门,恐怕下面会有些小吏不服啊。” “那就要看先生的本领了,我意让先生执掌我贡南郡的银税司,不知先生是否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岳正笑着问道。 “我投奔的是大人,而非朝廷,若是要我掌管这银税司,恐怕它就不是大晋的银税司了,不知岳大人是何想法?”刘少思玩味地看着岳正,继续问道。 岳正看着他一笑,也是说道:“我管他是谁的银税司,只要好用就成,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莫不是孙石林的家产?”刘少思反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心中暗笑道,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这般的轻松,你还没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把你要说的,都猜了出来。 “老鼠如果要长成硕鼠,必然需要很多的食物,若是大人想要壮大,也必须要有更多的地盘。” “川南六郡是很不错,但如果能拿到整个岐川都督府,那就更好了,大人若能进入圣境,凭您的功劳,这岐川都督也是可以做一做的嘛。” 刘少思不慌不忙地说着,他一合折扇,向着岳正一个作揖,说道:“主公,晋皇依然有些时日的寿数,但帝星光泽暗淡,恐怕十年左右的时间,天下必有动荡。” 岳正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先生觉得哪位王爷能登上皇位呢?” “湘王。”刘少思继续说道。 “但能不能坐稳这天下,可就难说喽。” “晋皇有三子,一字王中有,鲁王、英王、湘王,三王中唯一出京的就是湘王了,这不是疏远,这是保护啊。” 岳正听了他的分析,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倾听着。 “鲁王的背后是东方豪族,他们世代修真,较之道盟实力虽弱,但也不可小觑。” “英王虽不争,但被推着争,他母亲出身北地大族,整个道盟也是倾向于他登上皇位,但这早就为叶皇所不喜。” “湘王根子弱,但却是叶皇眼中最好的选择。” “可是若湘王登位,不能压制住鲁王、英王,甚至不能压住四王爷叶华,那恐怕整个朝局会瞬间崩塌啊。” “到时内部倾轧,外部越国、魔宗再一生乱,大人您可以自己想想,该何去何从。”刘少思说完了这一席话,也便不再开口了,只是看着岳正。 岳正思考着,他的野心渐渐也被刘少思说动,若北方真的大乱,那这岐川都督府,倒还真是个好地方。 “那应该怎么做,还请刘先生教我。”岳正向着刘少思行了一礼说道。 那刘少思哪里敢受他这样一礼,连忙拉着他,不让他行礼,说道:“主公切勿行此大礼,我下得山来,本就是为辅佐主公而来。” “天下未乱,主公依然是叶晋的忠诚良将,要学的不过是硕鼠而已,想必大人在这川南,任职应该只有一两年的时间,您所要做的,不过是让这六郡,上上下下都是您的人而已。” 岳正听了他这话,也是直点头。 “若真如我所说,天下动乱,您可以以岐川为基,鲸吞天下,到时候亦能成就一番大帝伟业,这方大陆已经十多万年,没有出过大帝了。” “以前的炎帝倒是有可能,可惜他失败了。”刘少思感叹地说着。 第133章 定计潜袭夜色酣 “先生,知道炎帝为什么没成功吗?”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想挟人逆天,本来像突破道境、突破帝境之类,必须要做好面对天劫的准备,而炎帝居然在千万人的城市中渡劫,意图以众人合力对抗天劫。” “只可惜,人定胜天,不过一句笑话尔!” “最终,炎都被天劫荡平,天地人虽三位一体,但天地巴不得少些人类呢,这样维持一个平衡就好,否则就会有灾变出现。” 刘少思一脸严肃地说道,谈起炎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也有些唏嘘。 “对了,我这两日就准备送韦庄去洪流郡上任,不如兵贵神速,直接把洪流的一些土人剿灭掉?”岳正刚刚听了他对那些土人的分析,突然有了想法。 “好,大人果然雷厉风行,不如这样,您调一名听话的将领,听我指挥,我与他指挥的兵马悄然潜入洪流郡。”刘少思听了岳正的奇思妙想,也来了兴趣,毕竟按照他的猜测,恐怕岳正并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呆太久。 岳正自己也隐隐约约有这样的猜测,自从他剿灭掉川江郡土人后,那江兆东也顺势直接倒向了皇帝,所以他在川南呆的时间,估计和刘少思预料的应该差不多。 就看哪儿有适合的职位了,若是有了缺人的位置,估计这川南招抚使一职会被直接拿去,毕竟这一职位并不是常设的官职。 现在听了刘少思的分析,岳正隐约间也有了些野心,他本就是个现代人,哪里会甘心臣服于人。 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平定六郡,最好是能在一年之内,把这几个郡都平定,然后什么郡尉、郡守,都安插上他的人。 他心念一动,似乎有了些主意,这时,周征从外面走进,说道:“万梓锵万将军来了,说有些事情,想要向您汇报。” 岳正嘴角一笑,心道刚刚想找他,这不就直接过来了,说道:“快,快,请进来。” “大人,我是否要回避?”刘少思在旁边问道。 “不用,不用,就是你要找的人来了。”岳正在旁边笑着说道。 “末将参见岳大人。”万梓锵说道。 “免礼,免礼,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刘少思先生,我的幕僚。”岳正给万梓锵介绍着。 “这位是我手下的心腹爱将万梓锵,万将军。”岳正如是说着,那万梓锵一听,心中都快乐出了花。 “万将军,刘某这厢有礼了。” “不不,刘先生,应该是我向你行礼啊。”两人互相寒暄着。 “大人,末将刚刚已经把孙石林的宅子收拾出来了,东西也给银税司送了过去,那两个贼子的人头也已经挂到了我南门的城墙上,您看,还有什么安排,需要末将去做的。”万梓锵躬身问道。 “好,好,很好。”岳正在上首说道。 他看着底下的万梓锵,眼中都是欣赏,在这样的世界,执行力能这么高,非常不错了,他开口说道:“让刘先生给你讲,这次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到时候,定会让你更进一步的。” 听到这里,万梓锵居然直接跪下,朝着岳正行了个大礼,说道:“小人多谢大人栽培,愿为大人效死。” 岳正在上首笑了,满脸的喜意,走下台来,直接把万梓锵扶起来,笑着对他说道:“万将军,言重了,不必行此大礼啊。” “万将军,果然是一片赤诚,此事有他在,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刘少思抚摸着胡子说道。 “万将军,请看地图,这里是洪流郡西面的群山,山中有两拨土人,一拨为青土人,另一拨是黑土人。” “我已经和岳大人定计,要联合青土人,去绞杀黑土人,此次兵马不需要太多,只需三千左右的人马,一个个地去拔除黑土人的寨子。”刘少思指着地图,不断地给万梓锵指示着他们的行军路线。 “万将军,此事就交给你和刘大人了,明面上我送韦庄韦大人上任,暗地里你们轻军而出,到时候我也去东面帮你们的。”岳正也在一旁说道。 万梓锵点了点头,岳正见他同意便说道:“我把北门的军队,都派给你,我让玉璋也听你指挥,北门部众曾经都是你的部下,指挥起来应该不难。” “大人,如此我就更有把握了。”万梓锵一喜,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出城的名义嘛,就说玉璋要到野外训练,你去帮他的忙,南城的防务,你先让高渊帮你暂代几天。”岳正笑了笑,又是一个计策。 “对了,这件事情,你来跟玉璋讲,提前先不要告诉他,等到到了洪流郡的地盘上,你再和他讲,这小子性情太跳脱了,我怕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岳正继续嘱托着。 “是,末将遵命。”万梓锵说道。 岳正又转头看向刘少思,说道:“刘大人,本来我是想把孙石林的宅子送给你住的,但现在那宅子里也没个伺候的人。” “主公,这就暂时不用了,我即将同万将军去洪流郡,都不知道几时能回。”刘少思婉拒道。 “无妨,这样我给民籍司主事黄皆发道函,让他尽快安排那府上的奴仆,若是成功得胜归来,这宅子就赐给你了。”岳正继续说道。 “万将军,这次要杀敌在三万以上,我给你弄个郡守做做。”岳正看着万梓锵笑着说道。 “是,大人。”万梓锵心中一喜,直接就回答道。 刘少思看着上首的岳正,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主公,既然此次行动由我和万大人主持,不如我和万大人一起回去,再完善完善我们的计划。” “如此最好了。”万梓锵连忙点头说道。 岳正看着他俩,朝他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两个通力合作,我相信拿下洪流郡的土人应该不成问题,去。” “是,大人。”两人齐齐行礼走了出去。 岳正坐在那儿思考了半天,今天刘少思的一席话给了他很大的震撼,按照他的说法,要想入帝境,必须统一整个大陆。 他突然想到,大晋的开国皇帝曾经也是道盟的一员,大晋皇朝是不是他为了进入帝境,从而创立的呢。 慢慢地从议事厅走出来,去哪呢?岳正思考着,看到天色已经有点昏暗,他便朝着书房走去,他要独处思考一段时间。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当街怒杀孙果儿,灭门孙府,遇刘少思,定计洪流郡,甚至知道了一些上古的辛密。 这些着实让他有些心累,他本是现代的一个古董商,每日的生活极其慵懒,毕竟古董这行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这里可不一样,修行之路,百舸争流,不进则退。 他的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一看,居然是狐霞那个妖女,她坐在椅子上,看到岳正进来,有些坐立不安。 岳正本就心烦,看到她便皱着眉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狐霞低着头,摆弄着衣角,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是周姐姐让我过来的,她说大君今日杀了人,心里必然烦闷,让我来学着伺候您沐浴。” “她说沐浴可以缓和紧张的心情,所以我就在这等您了。”她一脸楚楚可怜地说着。 岳正看着她的脸蛋,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心中倒是生了些邪火,估计周瑗君也知道他把狐霞留着的意图,所以直接就把狐霞派过来了。 “那就走,我们去沐浴。”岳正嘴角含笑,一搂她的腰肢就把她往别处带。 狐霞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大君,你今天能不能快点,等会就是夜里了,奴奴想去周姐姐那儿修炼。” 小娘皮儿,等会就让你知道厉害,还让我快一些! 澡桶的边上白雾升腾,似烟似霞又好像春天里的雾霭,黄莺又止不住地低吟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兽儿,低伏着四爪儿,脑袋趴在地上,像是受了热气的蒸腾,再也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 夜已然深了,狐霞有些后悔了,她不该来这里的,现在她想回去也有点晚了,岳正就像释放了心中的恶魔一般,身若蛟龙,背伏猛虎,跑动在起起伏伏的山丘之间。 她在旁边伺候着他沐浴,整个身子也被淋湿了,也不知道是热出的汗水还是溅到水了,她的狐尾也湿透了,刚刚还被岳正从后面抓住,他手上用力,把她的尾巴捏的生疼。 她好想修炼到天境的高阶啊,这样就能收起自己的尾巴,彻底化为人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尾巴上钻心的疼,全身上下也像散了架一般。 澡桶里水声阵阵,这房间里再次弥漫着水雾,岳正运着自己的火行灵力,加速着让着白雾充满了整个屋子,狐霞半眯着眼,看着水雾有些失神了。 岳正又想起了他征战的那些日子,他甲不离身,豪迈地骑马而行,就恰若此时,所以他的脑海又有了灵感,很快写了这样的一阙词《番女怨》: 疾马扬鞭挥白雪,残红烟柳。玉明枪,金羽箭,不饶伺衣。雾霞再聚不肯散,又来时。 第134章 送君洪流遇豪族 又是新的一天,岳正披起自己的衣服,走出水房,此刻狐霞还在酣睡,她本来想这边弄完后,再去演武场在周瑗君旁边修行的。 但岳正闹得欢,她所有的衣裳都湿透了,被岳正拦着,不让她去演武场那边,索性最后也就作罢了。 他走出水房没多久,周征就跑过来,在他的耳边说道:“大人,万将军早上派人来报,说他和刘先生已经出发了。” “他还说,他会把玉璋和水四金照料好的。” 岳正一听这话,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万梓锵真的不错,岳正是越来越满意了,就是不知道此次他作战如何。 若是战绩还是不错,那时候倒是可以着重培养下,甚至可以赐下功法,让他功力再提升提升。 “帮我备马,我要去王恩将军府上。”岳正吩咐道。 “是,大人。”周征在旁边说着。 “对了,周彪呢?最近他去哪里了?”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周征低下头说道:“夫人怕玉璋少爷去了军营,不懂人情世故,所以让周彪陪他一起去了军营。”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拍了拍周征的肩膀,笑着说道:“麻烦你们两兄弟了啊,你问过周彪没,他喜不喜欢军营的生活?” “若是他真愿意呆在军中,我不介意给他个前程。”岳正随口说道。 周征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我这兄弟是愿意呆在军营里的,他不像我这样精细,上次回来时,倒跟我说过,愿意一辈子呆在军营里。” “好,好,如此甚好。”岳正笑着说着。 他随即挥了挥手,说道:“快些帮我准备马匹去,此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多谢老爷对我兄弟二人的栽培了。”周征行礼说道,说完便快步去做事了。 马匹很快被安排好,岳正走到侯府门口,匆匆骑上马匹,去往王恩府邸的路,他早就明了路线了,府衙后厅上贡南郡的图册,早就被他记熟。 而此刻,后院水房的房门被周瑗君轻轻推开,地上散乱的都是女子的一些衣服,小狐狸有些不雅地躺在木制的地板上。 周瑗君进门的声音,惊醒了这只小狐狸,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喃喃地说了一句:“周姐姐,大君应该是走了罢。” 周瑗君走近,蹲了下来看着狐霞,看到她的背上有些青紫之色,有些心疼地问道:“他打的吗?” 狐霞有些凄苦地点了点头,周瑗君手指轻轻点到那些青紫的伤痕上,一道乳白色的月华从她的指尖散发出来,缓缓修复着狐霞受伤的地方,周瑗君温柔地说道:“小狐狸乖,等会就不痛了啊。” 周瑗君知道,岳正平静的面容之下,藏着一头凶暴的野兽,人前他是风度翩翩的君子,文气越秀,她也爱他的这一面。 但另一面的他,内心似乎有些不像这个时代的软弱,他自嘲过自己有些仁慈,往往需要暴戾的时候,他会产生极大的负面情绪,这个时候,只能靠着一些外物来排遣。 水语柔是这样,狐霞也是这样,只不过因为狐霞不是人族,所以他的应对也更为的直接,昨日他的当街一击,周瑗君知道他心中的怨,他不想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来亵渎于她,真是变态的占有欲呢! 不过,她的内心似乎一点点也不拒绝这种占有,如果是她碰到了这种情况,她也一定会动手,会和岳正一样果断果决。 “走,穿起衣服走,我那有伤药,帮你涂好就不疼了。”她安慰着狐霞,狐霞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他今天出门去了,估计好长时间,都不会回来呢。”周瑗君继续说着,这话倒是让狐霞笑了。 “周姐姐,你以后别让我过来帮他洗澡了,他拉着人家,不让人家走,还说让人家见识下他到底是怎么个快法,呜呜,奴奴昨天只是让他快点,奴奴好找姐姐修炼,没想到一个晚上他都不让奴奴出去,呜呜,大君实在太坏了。”狐霞刚开始是笑着说的,后来想到了什么,越说越伤心,居然哭了出来。 周瑗君听她这般说,倒是一笑,为岳正的小孩子脾气感到有些无语,她抚摸着狐霞的后背,安抚着她。 此刻,两女口中议论的岳正,已经来到了王恩的府邸,这府邸估计是被王恩改造过了,一进门就是个老大的演武场,旁边树立着各式的兵器。 原来曹松的府邸,据万梓锵讲,那是异常的豪奢,进门就能看到水池和假山,这假山还是曹松特意从晋国东南最为富庶的广盛郡采买而来,据说花了好几十万两银子呢。 现在进府邸一看,这假山已经被推倒,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假山的嶙峋处,居然还挂着甲胄。 王恩此刻正在这练着武,血色的枪影上下翻飞着,而和他对战的居然是韦庄,韦庄此刻,手持青色宝剑,撩了个剑花,抵住了那攻过来的枪尖。 剑尖一挑,欺身反打了上去,剑若流星锋点寒,幻花齐出压枪杆,枪身龙转再刺击,剑引流水若纷纷,岳正看到精彩处,不禁在一旁鼓起掌来。 练武的两人连忙停了下来,看到是岳正,便笑着上前行礼道:“岳大人,何事这么早就上门来啊?” “哈哈,我今日来此,主要有两件事情。” 岳正转头看向韦庄,笑着说道:“其一,自然我要送韦大人去上任了,等会你我二人就去传送阵。” “其二嘛,我估计要在洪流郡呆上几日,城内的防务和政务,都交由王恩将军你来负责了。” “另外银税司主事孙石林一家,在任时贪了一千多万两银子,这贼人已被我诛杀,你且维持银税司的正常运转即可,我已经物色到了继任之人。” “是,岳大人。”王恩抱拳说道。 “如果有些不太明了的,你可以和刑名司的刘少言沟通,如果实在有拿不定主意的,就等我回来处理。”岳正继续嘱托道。 王恩点了点头,岳正转头笑着对韦庄说道:“韦大人,那我们就上路。” “韦兄,不如让我送送你?”王恩在旁边说道。 韦庄摆了摆手说道:“王将军,不用了,此去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切勿伤感。” “来人,拿笔墨来,给我韦兄留下墨宝。”王恩吩咐道,一旁的仆人连忙去取纸笔。 王恩也是欣赏韦庄的才气,两人共事许久,离别也有些不舍,王恩看着仆人取来纸笔,便说道:“还望韦兄留下墨宝,好让我留个恋想。” 韦庄直接拿过旁边仆人手中的笔,一边写还一边念着:“《送六郡管王恩将军》龙骑黑甲战不休,刀光血影踏梦来。西风送我上洪流,与君长歌共天涯。” 笔走龙蛇,锋芒毕露,好句,好字,岳正在一旁看着也是连连拍手叫好,此处的笔是以黑石制成,笔头尖而锐利,写出的字也和硬笔的书法有些像。 “韦大人,走。”岳正在旁边又开口说道。 韦庄回首,又给王恩拱了拱手,骑上旁边的马匹,便再也不回头了,直接骑着马,向东门的方向而去。 徐朗倒是老样子,但没有之前懒散了,岳正看到他便问道:“最近可有女子,自京师而来?” 徐朗摇了摇头,回答道:“就前两日金峰大人,借着传送直接回了京师,但京师里并未来人。” 岳正点了点头,估算着时间,有嘱托道:“若是有京师来人,并且是个女子,你就告诉她,我府邸的位置,那应该是京里给我派的供奉。” 徐朗一拱手,说道:“是,岳大人。” “走,韦大人,我和这位韦大人传送至洪流郡,是去赴任,你启动传送。”岳正和韦庄在传送阵内站定,便对传送阵外的徐朗说道。 很快,徐朗投入灵石,地上的白光一闪,两人瞬间在这传送殿中消失了,大概一息的时间,岳正和韦庄就看到面前的景象,和贡南有些相似。 一个穿着和徐朗类似的官吏,上前来问道:“两位大人,是何官职,来此地何事啊?” “川南招抚使,岳正,来此视察。” “洪流郡代郡守,韦庄,前来上任。” “小的该死,未想是两位大人一起前来,您两位请。”那个小吏恭敬地把他们两个迎了出去。 他们两个也没怎么理会这个小吏,传送司本就在朝廷内的存在感较弱,一般进了传送司的小吏,往往也很难升迁。 他俩走到大街上,正要去郡守府,但看到前方一片喧哗,一堆人手拿着刀枪,但都没穿甲胄,应该只是一般的百姓。 看这个模样,怕是要去械斗啊,韦庄连忙拉过一个围观的百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去械斗吗?” “是啊,洪流郡里两大家族,每天都要做这事的,您应该是外地来的,我们这里啊,两个大族,洪姓和刘姓,几乎每天都打” 第135章 两族械斗为哪般 岳正和韦庄轻点脚尖,两个人一跃就飞到了高处,远远地看着这两拨人对峙着,岳正感知了下两方领头人的气息,他们都有着天境的实力。 简单来说,这就是两个洪流郡的豪门大族,经常性的聚众械斗,而且为的都是些小事,比如大晋谦受十三年,洪流郡的折子上就写,“刘洪两族械斗已有多年,臣不足劝,但此次尤为惨烈,死民百九二,死伤天境者四,臣有罪,不能安抚地方,请皇上降罪。” 这是当时郡守的请罪折子,“谦受”就是叶谦在位时所用的年号,现在是谦受六十二年,快五十年过去了,这两族人依然是在械斗。 他们两族的深仇怕是已经入骨,再也无法调停,岳正转头看了看韦庄,笑着说道:“韦大人,你看这两族械斗,应该怎么解决呢?” 韦庄摇了摇头,说道:“两族积怨已深,除非” 岳正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所包含的意思,两族不死不休,那么如果要休战,只能是一族被彻底族灭,才能让这纷争停息。 “听说此地郡尉赵基已然老迈,这些纷争,他全然不顾,一门心思安养。”韦庄这般说道,岳正听了亦是了然。 韦庄显然是做了功课的,他继续说道:“东门牙将叫刘河,北门牙将叫刘重,很明显是刘氏之人,而与此相对的是,西门牙将洪光、南门牙将洪景,都是洪氏的人。” “而赵基是外派来的郡尉,非本地人,据说是大晋东南籍贯,至于是哪里出身,我就不知道了。”韦庄继续说道。 岳正听到这里,也补充道:“赵基天境四阶,是灵药宗的外门弟子,因资质平平,才投入我大晋朝廷,他虽战力平平,但倒是养生有道,从天养一百二十二年至谦受六十二年,整整快七十,都呆在这个位置上,不好对付啊。” “竟然是灵药宗弟子,那就不意外了,相传在天养一百二十年,洪流郡发现了一处灵泉的泉眼,这一灵泉当时在洪家的地盘内。” “后来两三年内,这洪氏借着卖这灵水,发了好大的财,但好景不长,旁边的刘氏眼红这眼灵泉,因灵泉所在的位置,离这刘氏的地盘也近。” “刘氏猝然发难,打死了洪氏好多的弟子,夺了这眼灵泉,据说这灵水的最大买家就是灵药宗,前两年洪氏不断提价,后来刘氏抢到之后,倒是卖得便宜些了。” 韦庄说着这些信息,把赵基的履历和洪流郡的事情一对,他们心中隐约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两拨人互殴,若是天境受了伤什么的,必然要买灵药以求活命,而为了保持和灵药堂的友谊,恐怕这灵泉卖的应该不贵。” “灵药宗果然好手段,派了个外门弟子来,就这样轻轻松松掌控了这眼灵泉,现在这眼灵泉还在吗?”岳正转头看着韦庄问道。 韦庄摇着头,苦涩地说道:“灵泉,前五年就没了,那时赵基就一直向上面递交辞呈,但都督府以洪流郡缺人手为由,让他再呆些时日。” “之前洪流郡的灵药堂是岐川都督府各郡中最大的,但现在灵泉一失,很快灵药堂就撤走了。” “结合大人您所知的,赵基的身份,看来是因为这眼灵泉,才被他的宗门派过来的,现在灵泉已枯,他呆在这儿,再也没了意义。” “可是他一走,却给我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四门牙将都是这两家的人,眼看两拨人仇恨已深,这该如何是好。” 韦庄一脸为难,看着远方械斗的人群,看着这些人出手的力道,应该都是下了死手,到现在甚至没人来阻止。 岳正一脸的严肃,低声说道:“真是好胆,这些人都是士兵出身,你看那人挥舞着叉子,分明是军中战技横极枪法,还有那人用的鞭子,分明是军中战技北莽鞭法,这些军人居然被他们两个家族用于械斗。” “简直可恶!”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韦庄也是一脸的担忧,他现在是洪流郡代郡守,赵基那厮估计很快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手下的将领居然都是这两方的人,到时候明显指挥不动啊。 “这两家,哪一家的风评好些?”岳正冷酷地说道,内心隐隐动了些杀心,两大家族,岳正并不介意让他们变成一大家族。 韦庄在一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岳大人,这两家的风评也是类似,而且军中这两大姓也是不少,若是都杀了,恐怕不大现实。” 他已经洞察了岳正的想法,耐心地劝慰着,他继续说道:“我且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暂时休战,杀戮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啊!” 岳正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韦庄蹙着眉头,不住地思考着,这时韦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心中有了主意,转头靠到岳正的耳边,说起自己的计策。 说完后,韦庄一跃至街中,发出一声长啸,见这些械斗的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朗声说道:“各位且停手,我乃新任洪流郡代郡守,尔等所求之事,我也清楚,还请各位先行归家。” “洪家家主和刘家家主不如来郡守府,议一议休战的事情。”韦庄说完,看着街市上的两拨人,还在对峙着,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 岳正直接飞身而起,水行灵气一动,大手朝着两拨人中的空地,直接打了过去,巨大的水蓝色手掌直接印在了街面上。 无数坚固的石砖,化成了齑粉,阵阵气浪把两边的人推得老远,就连旁边的四名天境,也吃不住这冲击力,连连往后退着。 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知道不是岳正的对手,连忙向着上首的韦庄抱拳道:“既然郡守大人有命,那我洪氏就给大人一个面子,我们走。” 很快一边的人退的干干净净,岳正直接放出威压,看着剩下的刘氏中人,问道:“你们还不走吗?” 为首的那刘氏的两人,也不说话,低着头向着岳正和韦庄行了一礼,便也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岳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说道,这些地方大族,果然是强势,仗着手中有较多的天境高手,居然敢不把官府放在眼中。 “走,大人,我们先到郡守府里,等着,我估计等会赵基那个狐狸也会来的。”韦庄朝着岳正说道。 “好,走。”岳正点点头说道。 两人身影一闪,韦庄在前面给岳正带着路,他应该是做了不少的准备,郡守府的路线,他居然是门清。 门口有执勤的卫兵,他们刚要把韦庄拦下,但韦庄直接拿出岳正给他的委任状,那卫兵看了几眼,便直接让人打开正门欢迎韦庄进去。 “韦兄啊,这可是个龙潭虎穴,你入了这个门,可就没得选择了。”岳正在一旁看着韦庄,有些郑重地说着。 韦庄笑着说道:“不过一小城尔,我自有法子治他。” 两人在正堂中坐定,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胡须发白的老者,撑着一支虎头拐杖,慢慢地往正堂中走来,远远地就能闻到这老头身上的药香。 “洪流郡郡尉赵基,拜见郡守韦大人。”赵基颤颤巍巍地说道,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韦庄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衣袖,笑着说道:“老大人如此年纪,怎可行此大礼,真是折煞晚辈我了。” “老大人,我来为你引荐,这位是我川南六郡的招抚使岳正岳大人,此次是特地送我来上任的。” 那老梆子一听韦庄这般说,连忙又要给岳正行礼,这次韦庄倒是没拦着,让这老头行完了大礼。 岳正看着他白发苍苍的面容,心中隐隐有些厌恶,真的是尸位素餐,老叟斑白力渐衰,残躯抖攉手愈枯。不理青年互殴死,只管自家荣养忙。可恶!可恶! “赵基,我且问你,街面上每年刘洪两族械斗致死的人无数,你身为郡尉,为何不管?”岳正怒气冲冲地问道。 赵基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岳正,面容平静地说道:“大人,老夫早已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前几年就上书辞官,但却被否了,岳大人让我这老者来维持地方治安,恐怕稍微有些不妥!” “哈哈,早就知道老大人劳苦功高,这次我就准了老大人所请,今日后,老大人就回家颐养天年。”岳正假装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岳大人了。”赵基笑着说道,满心欢喜,终于能离开这个烂摊子了,想到这里,他就准备告辞离去。 但还没等他说告辞,就有门口的卫兵过来禀报,说洪氏和刘氏的家主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岳正听到着,哈哈一笑说道:“快请他们两个进来。” 很快,两个穿着华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俩似乎看着对方的模样,眼神中都有些不善,就连整间屋子都被这样的氛围影响了。 赵基也来了兴趣,打算在这看看再说。 第136章 驱狼吞虎说赵基 韦庄满脸的笑意,看着面前的两人,笑着活跃着气氛,他开口说道:“两位乡贤,本官韦庄,添为本郡的代郡守,日后牧守地方,还请两位乡贤多多配合。” 其中个子稍微有些瘦弱的男子,脾气倒是火爆一些,直接站起来说道:“若是洪氏愿意,我刘氏自是愿意配合的,就怕我刘氏安分守己,但洪氏又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刘志,我洪家是那样的小人嘛,我看背后搞小动作的,就是你们这些刘姓的小人。”另一个高壮的男子也不甘示弱,大声吼道。 “洪继,你才是无耻小人,这两日是不是你家先挑的事,我刘氏城外的庄园灌溉没了水源,不是你们洪家在上游设了卡,你说,要不是你们先设卡,我们会去挖堤坝吗?”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岳正直接拍了桌子,散发着自己天境高阶的气息,两人慑于这股威势,又不说话了。 “刘志家主、洪继家主,这位是我们川南招抚使岳正岳大人,两位还是不要在岳大人面前失态的好。”韦庄在旁边笑着说道。 “原来是岳大人当面,刘某失礼了,实在抱歉。”刘志倒是圆滑,连忙上前道歉起来,岳正看了他一眼,也是端着架子说道:“无妨,不知者无罪嘛。” “岳大人,是洪某失礼了,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和我见识。”洪继也是跟随着服软,上前就给岳正作揖道。 岳正看了看他,也不再说话了,这时韦庄说道:“刚刚岳大人已经同意了赵大人的卸任,后面郡尉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您两位觉得哪位合适接手郡尉一职呢?” 刘志和洪继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隐约有些竞争的意思,但两人尚未开口,岳正便开口了:“赵大人,你这洪流郡尉也做了这么多年,也是四平八稳的,后面也可以再给朝廷推荐一些灵药宗的门人啊!” “想必灵药宗的弟子都和赵大人差不多,风格四平八稳,最适合安抚地方了。”岳正不紧不慢地说道,却让赵基脸色大变,而洪刘两家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盯着面前的赵基,眼中也是杀气满满。 赵基也是个老狐狸,被道破身份后,脸色变了一下就很快恢复了,他笑着说道:“岳大人真是说笑了,我早已脱离灵药宗多年,这洪流郡才是我的埋骨地啊。” “是极,是极,我相信洪刘两家,应该很是欢迎赵大人,留在洪流郡养老呢!”岳正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 赵基在洪刘两人略带杀气的眼神中,也是一笑说道:“哈哈,是的,有岳大人的护佑,我想这川南六郡,我都能呆的。” 赵基继续打着哈哈,这刘家和洪家被瞒了好些年,中间有多少赵基的挑拨,就不得为外人所知了。 “我哪有赵大人说的那样好,曹松不就死在川江郡城上了嘛,要说曹松的年龄也是大了,和赵大人有些像啊,洪家主、刘家主你们可要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岳正看着赵基说道,这人对于灵药宗应该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估计出现什么“暴毙”的戏码,估计灵药宗也不会在意的。 “至于把两位家主找来,并不全为了调停的事情,是因为前段时间,皇室亲军给我密报,说井渊郡出现了灵泉。” “两位的家族为了争灵泉,也是对灵泉较为熟悉,不知两位愿不愿意派些人,去井渊郡探查探查呢?”岳正缓缓说出自己的来意,当然灵泉有没有不知道,但没有可以造啊,他可以用“玄冰归一水”造些灵水出来。 一旁听到岳正如此说的,赵基也是立马就信了,井渊郡的郡名就来自于一口灵泉,本身井渊郡就临近西海水脉,有灵泉产生一点儿都不奇怪。 关键现在所踌躇的事情是井渊郡的情况,井渊郡现在为邪教所占,若是想要去探寻灵泉,所要付出的代价怕是不小。 赵基低垂着眼帘,眼珠轻轻左右移动,扫视了两边洪氏和刘氏的主人,他心中忽然来了主意,这两人不是最好的打手吗? 不过倒是需要花些心思,让他们两家主动去帮忙,该怎么做呢,不如让门中的人过来一趟,顺道到井渊跑上那么一圈,到时候这两家还不是乖乖上钩。 “愿为大人效力。”此刻,倒是洪继有些魄力,直接上前一步,向着岳正说道。 刘志慢了一拍,但是倒也不笨,立马也上前说道:“小人和全族上下也愿意为大人效力。” “哈哈,好,非常好,我知道两位宗族之间是有些摩擦,但此次井渊的灵泉就由我代表官府和两位的家族共同开发,到时候也就不存在争与不争的问题上了。”岳正笑着说道。 刘志倒是还有些清明,说道:“岳大人,这灵泉到底在井渊什么地方,那么大的井渊郡,而且到处都是邪教的势力,这恐怕不好办啊。” 岳正知道要不出点力气,恐怕是不行的,他继续说道:“井渊邪教在官府的眼线,我会负责处理的,我身边还有一位圣境的供奉,若是需要,她也能帮忙出手。” “我只是看中了两家在灵泉经营上的本事,至于在井渊郡什么地方,你们两个想想,哪个地方,那些疯子看得最严啊?” 洪继和刘志两人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井渊总坛!” 他们心想,那地方倒真的有可能有灵泉,井渊过往灵泉无数,就连一些主修水系功法的门派在那里都有下院,但近些年来,水眼枯竭,但保不齐哪个地方真有些泉眼。 赵基在旁边听着也是一愣,见岳正的说法不似作伪,他也是急了,这就准备回去通知门派,否则这灵泉和他们也没关系了。 “岳大人,我准备回去了,老朽已然卸任,以后这些俗务就不用麻烦老夫了,至于郡尉府邸,这两日老夫就会搬出来的。”赵基连忙向岳正行了一礼,就要告辞了。 “赵大人,那我就不送了,也是感谢赵大人这些年的劳苦功高啊。”岳正笑着说道,劳苦功高这四个字还重重地读了出来,似乎在讽刺他一般。 赵基也不恼,他这些年的官油子生涯,可是锻炼了他的脸皮,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太可能出现羞愧这样的情绪的。 两位家主看着赵基离去的背影,其中刘志有些忍不住开口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是灵药宗的人,之前让我刘氏去抢你们洪氏灵泉的,就是灵药宗的人。” “他们说你们有了灵泉,会日益壮大,到时候我们刘氏势必会被你们所压,所以他就给我们指明了灵泉的用法,以及取水的方法。” 洪继看着刘志说道:“这灵泉明明就在我洪家的地盘内,本就是我家财产,你来掠夺本就不对,还在这里振振有词!” “还好祖宗凶猛,我们蛰伏了两年,又把这灵泉抢回来了,可惜这中间我们赚取的灵石,都买了灵药、武器什么的。” 岳正听着这两人的争吵,便看着他俩说道:“你们一来二去,赚了点灵石,还不是又被灵药宗的人收走了,你们自己想想这些年,除了死了些你们的族人,你们还得到了什么?” 两人低下了头,似乎能够理解岳正的说法,但因为这样的事实让他们心惊,原本他们都不知道赵基的身份,以为他是个不偏不倚的人。 哪知道这人根本就是灵药宗派来的,这几十年的挑拨,他们两族的仇恨是越积越多,就算是想明白了,这仇恨也是没这么容易消失的。 “你俩也好好回去想一想,若是愿意去找灵泉,就先派些人去井渊打探打探。”岳正站在上首说道。 “是,岳大人。”两人躬身行礼,再互相一瞪眼,不欢而散地离开了郡守府。 岳正见他俩离去,随手一挥,一道水罩隔绝了内外,韦庄看着岳正开口道:“这三家人,要是有一家动了,那另外两家势必也会有行动。” “几十年对于灵泉的执念,他们会派人去井渊郡看看的,到时候,我们在井渊总坛,再动些手脚,让这两大族或者灵药宗,和邪教打起来。”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稳坐钓鱼台,看他们在水里厮杀了。”韦庄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嘴角含笑,看着韦庄说道:“井渊邪教的背后,是天尸门,他们为了温养尸体,或许真的有灵泉,那也说不定啊。” 韦庄也是一笑,说道:“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把这两家的注意力转到井渊郡,我的压力也能小些,否则这两族不时来个械斗,我就该头疼了。” “灵蛇捕田蛙,鹰在天上飞。试问谁能饱,唯有羽翼仙。”韦庄笑着吟诵这无名诗人的诗句,恰如当下的情境,他又说道:“我们做好我们的老鹰就好,到时候把这些魑魅魍魉都解决了。”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第137章 浣溪仙子沈浣溪 黑漆漆的郡尉府内,赵基放下手中的石笔,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枚印章,他凝视着这枚印章,好似又回忆起了过往在灵药宗的日子。 他在这封信上盖上自己的印章,又仔细看了两遍,对着面前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说道:“你们两个当我的亲兵也这么多年了,我是极为信任你们两个的。” “赵大,你身法好,这封信你拿着。” “你们两个等会都出城,从西门出城,一起去往西面的井渊郡走,赵大,你走到一半的时候,折返回来,往贡南郡去,找到灵药堂,送上这信。” “赵二,你的目标就是井渊郡,到了井渊后,先试试能不能混入井渊邪教,若是混不进去,你就去投军,凭你天境的实力,应该能混个小将什么的。” 赵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两个人说道,那两人看着赵基,给他行了一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消失在黑暗中了。 而此刻赵基的郡尉府外,充满了刘、洪两族的探子,在看到有两道可疑的黑影向西方而去后,洪继和刘志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他们两个开始对井渊郡有灵泉的消息,开始慢慢变得相信起来,赵基是不得不信,岳正已然曝光了他的身份,刘、洪两族已经认清了他的“良苦用心”。 若是再不向宗门求助,恐怕等待赵基的命运,就是突然的暴毙而亡,而灵药宗也似乎放弃了他,毕竟他一个外门弟子,年纪还这么大,已然没有了什么价值。 但岳正给他带来的消息,似乎又能够稍微挽救下他的性命,若是宗门派人来探查,顺带也能保下他的小命。 也就是说不管这条消息的真假,只要岳正戳破了他的身份,赵基只要还想活命,必然会将这条消息递送给灵药宗。 而只要这赵基一动,那紧盯赵基的刘氏和洪氏必然也会有相应的动作,那时,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井渊郡必须要有灵泉,还得在井渊邪教的总坛。 这样,在不久的将来,井渊郡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岳正那时候也要掺和上一脚,算算时日,金峰答应的供奉应该已经到了。 岳正想的没错,沈浣溪确实已经到了,她此刻站在徐朗的面前,如同不可侵犯的神女一般,只是流露出的一丝气息,就已经压得凡境的徐朗,一根指头也不敢动。 “川南招抚使岳正住在哪儿?”她空灵的声音,像是从天上宫阙中来。 徐朗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乱瞄,恭敬地说道:“您是京里来的供奉,岳大人嘱托过,说您来了就告诉您他府邸的位置,您看这就是贡南郡的地图,侯爷的府邸,我都已经标注好了。” “仙子,您请过目。”徐朗继续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张他这两日准备好的地图。 沈浣溪五指葱白,接过徐朗手中的地图,轻轻赞赏了一句:“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这屋子里就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了,一道蓝色的遁光,划破天际,自秦翊侯府前而止。 她穿着水蓝色的镶丝轻纱薄衫,手中提着一把白色剑鞘的短剑,长发飘飘,梳着道髻,发髻上插着一蓝色的玉钗,淼淼的气质,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 白纱水染,青丝绾绾,眼含道汪,天修其眉,万籁颜色,最喜风华,恰人间烟火透三分道韵,若江河之水涤荡其尘,蓝衣缥缈沈仙子,来此人间浣溪沙,手持一柄白鞘剑,听潮人间为悟情。 旁边的士兵也吃了一惊,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和夫人不相上下的美女呢,而且此女没有带面纱,更为绝艳,沈浣溪看着上方的牌匾,喃喃自语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卫兵的头目,突然想起前两日的岳正的嘱托,连忙恭敬上前问道:“敢问您可是自天极郡而来的供奉?” 沈浣溪点了点头,那卫兵赶忙说道:“上仙,您请。” 他让手下赶紧打开大门,又让家丁去通知夫人,沈浣溪慢慢地往里面走着,眼神漠然,就好像她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 周瑗君也收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来迎接,她看到沈浣溪也是一笑,说道:“四品秦翊郡夫人见过供奉大人。” 那沈浣溪见是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是心生好感,行了个道稽说道:“云剑阁沈浣溪见过夫人。” “可是浣溪仙子?”周瑗君轻捂小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沈浣溪看着面前的美人,也是一笑,感知了周瑗君身上的气息,连忙问道:“您莫不是月山门下?” 周瑗君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在幽月真人座下听道,现在是侯爵夫人,但也是月山派弟子。” “怪不得如此浓厚的月华之力,原来是幽月的高徒。”沈浣溪看着周瑗君,笑着点了点头。 “金峰大人让我来保护你的夫君,他现在人在哪里?”她继续追问道。 周瑗君笑着说道:“沈仙子真是来的不巧呢,夫君今天早上就送人去洪流郡上任去了,但他早就嘱托了我,让我帮您准备好房间,您这边请。” 沈浣溪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赞叹岳正心思细腻,传送阵、府邸门口、休憩之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在京师亦听过岳正,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花名,但这样妥帖的人儿,即便风流多情了些,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沈浣溪心思单纯,她自幼就在云剑阁长大,云剑阁所有的天境弟子,都是外门弟子,只有修至圣境,才算是入了门,能称为内门弟子。 她自幼勤修剑术,十六岁入天境,天境蹉跎二十年,三十六岁入圣境,现在她已经是四十八岁了,入了圣境三转“剑澈澄明”之境,她才被掌门云燎子收为亲传弟子,这次下山,也是被师父指派下山的。 她忘不了师父让她下山时,说的一席话:“浣溪,尔多年潜心修剑,未曾历经人世间的种种,天境入门,圣境七转悟道,道境五轮问心,尔空空其心,未能见过,哪能勘破,你且下山走一遭!” 就这样,她被师父派下山来,因为云剑阁每年亦收晋国的供奉之礼,所以直接派她到供奉阁,听大晋朝廷的委派。 这不金峰正好要去北方,说要给岳正找一个美女保镖,这不他挑来挑去,就直接让这沈浣溪来到了这贡南郡。 “沈仙子,这就是您的居处,若是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通知门口的女婢,她们会来禀报我的。”周瑗君笑着说道。 沈浣溪看着周瑗君,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岳夫人了,若是有事,自会前去叨扰。” “对了,若是侯爷回来,还请告诉侯爷一声,我也好去履行我的职责,毕竟这西南虽无什么高手,但隐修的圣境还是有几个的。” 听到沈浣溪这般说道,周瑗君立马向她行了一礼,说道:“那就多谢沈仙子了,毕竟上次魔宗的刺杀,我也为夫君捏了一把汗呢,有沈仙子的保护,我也可以放心了。” 沈浣溪笑着点了点头,回到房间的蒲团上,打起坐来便不再言语了,周瑗君见她这专心的模样,也是被激起了好胜之心。 心道,不过是圣境的女修嘛,我也要早一天到达圣境,到时候哪里需要什么人来保护,她一边想着,一边向着演武场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也慢慢升了起来,周瑗君也要修炼了,她最近的境界蹿升的也是极快,似乎马上就要天境七阶了。 她放开自己的神识,沟通起天上的月华,《天心月照观想法》是一门极为厉害的聚灵之法,凝练的月华,质量并不比月山大阵来的逊色。 甚至从质量和数量上而言,还要更甚一筹,整个府邸的地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玉色,弥散着月华的气息。 沈浣溪也被这众多的月华惊醒,她呼吸着,感觉自己的肉体都轻快了几分,她所修炼的是云剑阁四大神剑之一《云雾剑法》,借天地云雾之气蕴养剑身。 四大神剑中,云龙重势,云梦重幻,云雨重情,而云雾重气,天地的一切气机都可以化为雾气,融入剑招。 她对这月华来了兴趣,借着周瑗君修炼的便利,她轻轻吸着空气中的月华,胸前也随着呼吸上下而动。 “这月华之力,真是了不得呢!怕是幽月真人,也不过如此。”沈浣溪感慨着,那个岳夫人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好像已经是天境高阶了呢,有这般厉害的法门,怕是进入圣境也是极快的。 对于这种传承有序的名门大派而言,天境倒是简单,圣境也是容易,但圣境七转,一步一个门槛,而且各家修行的法门都有些不同。 像佛、道、儒、魔几大流派,甚至在同一流派中,也有差异,像他们云剑阁,也是道门的一支,主修云意道剑,现在她的境界是圣境三转“剑澈澄明”,但一般的道门圣境三转则被称为“道空宁静”。 她此刻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着,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师父所说的机缘! 第138章 夜间飙进狂攻寨 夜间的风有些微凉,万梓锵窝在一处草丛之中,看着上方土人的石寨,这些土人懒散的很,没几个人巡逻。 “若不是青衣姑娘,我们怕是怎么也找不到这处地方。”万梓锵压低了声音,同一旁的刘少思说着话。 刘少思运气于眼,用他那时常观星的眼睛,探看着土寨中的情形,他听到万梓锵如此说道,也是赞叹般的点了点头。 此刻,他俩口中的青衣姑娘,正有些痴缠地看着身边的周玉璋,这女子来自青土人部落,她是部落首领之女,也是有几分好颜色的。 本来青土人部落就是由晋国的逃奴、失地的百姓组成,所以相貌上和晋人并无差别,只是在服饰上要简陋的多。 大多是粗衣麻布,稍好些的就穿着草鞋,有的就甚至没穿鞋子,像青衣就没穿鞋子,她自小受尽宠爱,从没有劳作过,皮肤也要比一般的晋人小娘细腻得多。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玉璋,自从这个男子跟着刘先生来部落里做客,她就一眼看中了这个男子,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 而周玉璋也是个温吞水的性子,他心中也是有些小窃喜的,但他本就是个没主意的,看中了人家姑娘,又不敢上去表明自己的意思。 导致他们这对倒是奇怪的很,女方大胆的追求,男方却畏畏缩缩地不敢接受,只把一旁的水四金看得想笑。 前头的万梓锵做了个手势,大家伙知道马上就要发起进攻了,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土人的石寨,跟着万梓锵的身形,慢慢向着那个地方摸过去。 夜色森冷,就如这将出的刀光一般,万梓锵冲着刘少思一点头,便直接冲了上去,无数的黑甲士兵和麻衣的青土人部众跟随而动。 石寨之上的黑土人,刚要掏出牛角进行吹号预警,嘴巴还没靠上号角,一道飞驰的羽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这个土人死死卡着自己的脖子,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黝黑的面庞看着远处,似乎想要找出杀死自己的是何人,水四金放下手中的弓箭,看着远处被他射中的黑土人。 那个土人站在高高的土堆上,整个人的身体摇摇欲坠,喉咙上的伤口血线飙出,双腿一软,直接从土堆上栽倒了下来,面朝下在坡道上滚动了几圈,死在了大军行进的路上。 “好样的。”万梓锵回头看了一眼水四金,赞叹了一句,水四金好像受到了鼓励似的,继续向着石寨上放着箭。 黑夜是这些黑鬼最好的伪装,他们稍微往阴影里一钻,众人在远处就很难发现他们的人影了,但此时无数的火把举起,众多的军士提溜着刀就冲了上去。 石寨内,有些睡过去的土人被惊醒,他们本就大多赤着身体,拿起身边的石器就准备上去拼命。 但大多的土人都没有这样的警觉性,等到战士们冲进来的时候,很多的土人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着,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 血流的更多了,青土人和这黑土人本就有深仇大恨,他们杀起这些黑土人来更加的残忍,虽然他们的武器,并没有像万梓锵的部众那么精良。 黑甲的军士,往往都是一刀枭首,或者长枪捅入土人的心窝,但青土人这边,用的虽然是木刀、木枪之类的,他们往往先用武器捅穿黑土人的肚子,等他们不住因疼痛哀嚎挣扎的时候,再了结这些黑土人的性命。 这处的石寨大概有几千的土人,身上纹了纹身的黑土人,却只有两个,此刻万梓锵正在和这两人交着手,他手持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但面前的土人好像岿然不动,就连刀砍在身上,亦没有产生什么伤痕。 旁边一个土人,则是手中不住地向着万梓锵抛着风刃,这风刃快而急,撞击着万梓锵的甲胄,发出一阵的金铁之声。 刘少思看着万梓锵似乎有些落入下风,便手指轻弹,一道劲风向着那个石鸦刺青的土人而去,那是一枚黑色的棋子,直接打在了那石鸦土人的眉心。 那个土人身上刺青的光芒一暗,好像再也没了神通,被万梓锵一刀砍过去,终于不是砍不伤的状态了,他的手臂直接被万梓锵的大刀斩去,看到一击建功,万梓锵也不再犹豫,再次挥刀向着已死的土人,他的头颅被刀锋携带的巨力斩断,像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 在一旁骚扰的刺青土人,看到这一幕,内心大骇,身上的刺青光芒一闪,脚下好似生了风一般,身形隐约都快了几分。 “不好,不能让此僚跑了。”万梓锵大声怒吼道,黑土人在洪流郡西南面的群山中,以部族为单位,结寨而居,若是让这个刺青土人跑了,出去再传个信,他们再想偷袭成功,可就难了。 这时,不远的周玉璋看到这一幕,运起家传的木诀,一道藤蔓自大地而出,直接捆住了那土人的双腿,他奔跑中突然被阻,身体的惯性直接让他摔倒在地。 万梓锵这时也追上了他,一刀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他抓着土人不多的头发,高举着他的头颅,朝着周玉璋笑着。 但周玉璋哪里看过这么残暴的场面,直接被恶心地吐了,他转头靠着旁边的大树,吐着出征前不久吃的些干粮。 “我说你不如本姑娘,这么点小场面就看不过去了!”青衣一手撑扶着周玉璋,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陶土瓶子给他递了过去。 周玉璋接过陶土瓶,熟练地打开这瓶子,鼻子凑上去慢慢嗅了起来,里面满是青草的味道,这是青土人的草药膏,他们夜袭没有受到蚊虫的叮咬,也是因为这膏药。 周玉璋嗅着这青草膏,恶心的感觉才稍微消退些,他转头看着青衣充满野性的面容,有些痴了。 青衣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有些豪迈地搂着他,说道:“你这个晋人真不顶用,连老娘都不如。” 刘少思在背后看着两人搂到一起的背影,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嘴角带笑。 “兄弟们,记得补刀,斩下头颅,不可放走一个活的。”万梓锵在人群中这般叫喊着,无数的士兵也依令而行。 他看着刘少思的位置,连忙走来,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刘先生出手相助,否则那个黑蛮还真难杀。” “万将军言重了,你我都是为侯爷办事,何谈一个谢字。” “对了,万将军你派两个人,不要带甲,去洪流郡城郡守府给侯爷带个口信,就说我们已经占了流湍峡,斩杀土人四千,大人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刘少思继续开口说道。 万梓锵已然对刘少思心服了,进到这流湍峡,也不知道这刘先生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青土人,直接让青土人来做向导,这还不到一天左右的功夫,就消灭了四千的土人,按照这个速度,杀敌三万的任务也会很快完成的。 “好的,那便听刘先生吩咐。”万梓锵行了一礼,他又想了片刻,问道:“那接下来该如何?” “等。”刘少思笑着,只说了这样一个字。 第二日,清晨,洪流郡的西门异常的热闹,刘家和洪家都是长老带队,匆匆忙忙自西门而出,去往的方向正是井渊郡的方向。 因为带走了一批精锐,估计后面两家人不太可能再在街头明火执仗了,而西门也来了两个骑兵,他们未带甲,门口查验了文书后,他们匆匆向着郡守府的地方而去。 “大人,大人。”听得韦庄在门外叫喊,岳正也停止了打坐,连忙推门出去,只见韦庄满脸笑意,说道:“大人,您安排往西的人有了回报,他们说要当面向您口述。” “让他们进来。”岳正说完这话,韦庄便向着门口一挥手,两个穿着常服的武士走了进来,看到岳正直接拜见。 “参见岳大人,万将军和刘先生已攻占流湍峡,杀敌四千,让我俩特意回来禀报。” “好,此事我已知道。”岳正回复道。 岳正看了看下首的两人,眼里倒是透着血丝,怕是许久没休息了,他点了点头,对着韦庄说道:“韦大人,你让人安排这两位兄弟先去休息。” 韦庄连忙叫人去安排了,岳正则从自己的传功鼎内取出了洪流郡的地图,此郡名得于山间之洪水,所谓:山川多泽水流间,麓坡急陡土垒上。暴雨纷纷洪倾泻,红浆散散流泥石。因多洪流之灾,故名洪流,后朝廷于平坦处建城,迁山中百姓,后来山上就慢慢被土人占据了。 “流湍峡”位于洪流郡西南部,想要入此群山,必经此流湍峡,看来要毕其功于一役,必须要走一趟了。 “韦大人,此刻,洪氏和刘氏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井渊,你也可以消停几天,你要尽快掌管郡中的府库。”听着岳正的吩咐,韦庄点了点头。 “我先去流湍峡看看,争取早日帮你把郡西南的土人平定。”岳正指了指地图,继续说道。 第139章 赐尔族名为青湍 岳正运用着他半生不熟的化虹之法,此刻他独行于山野之中,这化虹之术是《烈火净世诀》中记载的功法,借由异火的力量化作天际虹光。 一路的磕磕绊绊,因为功法使用的不够纯熟,他在行进中甚至直接撞到了山上,还好没人和他同行,否则都要被人笑死。 他没到圣境身体内并没有法力,只能借着异火的力量进行飞行,在一次次的试验之后,他终于把这化虹之术用的纯熟了。 别的几门功法中也有飞行之法,包括速度极快的遁法,但大多需要在圣境才能使用,而《烈火净世诀》中的化虹之术倒是简单,直接在天境就能使用,盖因飞行所需的庞大法力是由异火所提供的。 流湍峡是一处环水的山头,山上草木众多,在山上有一处石寨,本是黑土人的驻地,现在黑土人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支黑甲军队驻扎。 万梓锵指挥着手下的士兵,把这些土人的尸体进行着掩埋,他在此设立营帐,黑土人自己建的那些草棚,他是一点也看不上。 突然他看到天际有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石寨的空地上,他拔出了手中的刀,有些警惕。 “万将军,这就不认得我了。”岳正在空地上站定,他的衣服有些脏乱,这是因为刚刚没控制好法力,差点坠到一处沼泽里。 万梓锵一看到是岳正,连忙躬身行礼,有些敬畏地回到:“小人见过岳大人,此处营帐已经扎好,您请。” 岳正也不扭捏,直接就往营帐而去,在营帐中坐定,他转头看着万梓锵,开口说道:“我看到营地里似乎有些土人,这些难道就是青土人?” 万梓锵回答道:“是的,大人,联络这些土人都是刘先生的功劳,刚进山的时候,他就去了青土人的部落,很快就受到了土人的热情接待。” “这次青土部落之主,直接派出了他的女儿青衣,并一千多个青土儿郎,配合我们去对付黑土人。” 岳正听到这,也是点了点头,心道刘少思和万梓锵的速度真的很快,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络上了青土人,而且直接就借着夜袭拿下了流湍峡。 “哈哈,主公好快的速度,我以为是谁的化虹之术呢,原来是主公的神技。”刘少思掀开营帐的帘子,笑着说道。 “来来,青衣姑娘快些进来,我来为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家岳大人,现任川南招抚使,上次大战一战大败黑土人的就是他。”刘少思一脸喜色地将一名粗衣少女迎了进来。 那少女长得极为明丽,像是山间的小鹿,灵动富有野性,她看着岳正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就是玉璋的妹夫?怎么一点都不威武?” “族里面都说你是天神下凡,专门来给那些黑皮土人神罚的,还有很多族人在家里,给您立了牌位呢!” 岳正听着小姑娘如此言语,也是笑着说道:“我可不是天神下凡,哪有你们传的那么神奇,不过是多杀了些黑土人而已。” “妹夫。” “姐夫。” 只见营帐门口,周玉璋和水四金联袂而来,看到岳正连忙拜见,这时,万梓锵也在一旁开口了:“大人,您这两位舅子也非常不错,此次战斗中也立下了些战功呢!” 岳正心中一笑,这老万真是个妙人,夸人当面夸,也不知道之前他怎么会被曹松压了那么久的冷板凳。 “青衣,黑土人即将被灭,你们再称以青土为族名,似乎有些不好,不如我来给你们换个名字?”岳正笑着问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现在您在我们族里的威望,可比我阿爸的威望还高呢!您说要换族名,相信族人们一定会同意的。”青衣也是直接说道。 岳正看着青衣,见她眼神中不时和周玉璋互动着,知道这两人之间必然有事,笑着看了看周玉璋,又看着青衣说道:“不如就叫青湍族,青色和黑相对,湍为激流之水,水和土相对,等到消灭黑土人,此地群山就都是你们的地盘了。” “多谢岳大人赐名。”青衣给岳正行了一礼,这行礼的姿势有些僵硬,估计是平时没怎么行过礼。 “青衣姑娘以后还要多学学礼仪啊,若是想做周氏的儿媳妇,恐怕这样还是有些不足啊!”岳正有些打趣似地说道。 这一番话把青衣和周玉璋说得满面通红,玉璋连忙看着岳正说道:“妹夫你,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再说我娘她。” “玉璋,人生大事都应该由自己去决定,若是你娘事事都帮你安排,你到底算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你娘而活呢?”岳正看着面前的周玉璋,语气平淡地劝导着。 一旁的青衣不住地点着头,她也是极为受不了周玉璋这一点,但看他平时也算乖觉,两人也算是看对了眼,周玉璋可能就喜欢强势点的女子。 “对了,刘先生,下一步我们要去哪里?”岳正也不再盯着周玉璋的事情说教,转头问起战斗的事情。 “青衣姑娘说,这山中还有几个不下于他们的大部落,都是黑土人一脉,大人,您看这地图,在流湍峡的东面,还有三个大部落,西面,还有两个黑土部落。”刘少思在地图上不停地拨画着。 “大人您看,这两面的土人之间,我怕有什么往来,我们必须要兵贵神速,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消灭掉。” “我的建议就是,我们今天白日里休息,晚上先去消灭西边的两个部落,而且速度要快,一个晚上辗转两个地方,对于兄弟们体力的要求很高。” “然后明天白天我们再休息,晚上继续辗转东面的三地,那时只要消灭了最后的三个部落,那么此次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刘少思缓缓地说出了他的想法,这倒是让万梓锵一惊,他想了想接着问起来。 “刘先生,您的主意很不错,但我恐怕士兵们的体力跟不上啊,本来就从贡南郡奔袭而来,又是一鼓作气打下了一座山头,怕是弟兄们没什么体力了啊。” 岳正听了万梓锵这般说,心中也是点了点头,他看着刘少思也问道:“其他几部会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吗?” “两三天,应该是不会察觉出什么问题的。”刘少言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休息两天,今天晚上休息,明天白日里也休息,明天晚上一鼓作气,我们把西边的黑土人给他消灭掉。” “万将军,这瓶丹药,你且拿去,这是夫人炼制的回灵丹,你把它泡在水里,让兄弟们饮下去,可以恢复灵气和体力的。”岳正给万梓锵递过一瓶丹药,那万梓锵双手接过,也是激动。 他们修行之人,是知道一颗回灵丹的价值的,一颗回灵丹最少也要五六颗灵石,都快顶得上他半年的俸禄了,他们是天境,一般可以选择俸禄是以灵石还是以银两进行发放。 万梓锵是南门牙将,一般这样的官职,看具体的实力,如果到了天境,一般一个月是一枚灵石,或一万两白银,若是执着于人间享受,没有什么太大追求的,只要修到天境,每月一万两的俸禄,很是够花了。 但若是选择修炼,一枚灵石却是远远不够,万梓锵好像到现在都是没有成家的,俸禄方面,一直选择的都是灵石,吃住基本都在军营。 “大人,您真的是对咱们太好了,这一瓶丹药,怕是要让卑职我干上好几年。”万梓锵捧着丹药,有些激动地说着。 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说话,就径直出去了,那青衣也跟着出去了,也不知她跟部落里的那些个族人说了些什么。 好多的青湍族人看到岳正,就直接给他跪下了,而且不住地磕头,有一个这样做的,就有无数跟着做的,不一会儿,岳正的面前都跪满了青湍族人。 岳正突然发现,这一千多人的灵台好像有一股力量涌进了他的识海,这力量干净纯粹,没有一丝丝的杂质,岳正也是惊讶了,感受着来自于这些人身上的力量。 他连忙转头看着青衣,问道:“你的族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岳大人,我的这些族人深恨黑土人,您一战杀二十万土人,他们敬佩您,更是把您当成了他们的天神,现在在我们部落,还有好多的青土人部落,都把您当成了神明,每日都向您祈祷磕头呢。”青衣在他的旁边解释道。 岳正注意到,就连青衣的灵台之上,都有一道黄光汇入到了他的识海,这难道就是信仰之力吗? 世有泥胎木偶身,享尽虔诚香火经。执于理想动于行,人人方是此间神!岳正也是自嘲一笑,没想到不经意间的动作,居然得到这么多人的信仰。 他笑着走向前,把跪在地上的青湍族人一个个地扶起,大声说道:“各位放心,此次我来,黑土必灭。” 青衣翻译着,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的叫喊 第140章 风卷旌旗四方动 是夜,月色明亮,这次的行动由岳正亲自带队,只带了万梓锵统领的那四千的兵马,而青湍族人,岳正则安排他们驻守在流湍峡上。 “等下棘手的土人,都由我来对付,你们两位用点心,尽量不要让一个弟兄折在这儿。”岳正冷静地向万梓锵和刘少思吩咐着。 “是,大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岳正从传功鼎中取出自己的寒月刀,此刻他已经穿上了甲胄,毕竟这是个玄幻的修行世界,就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也要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岳正挥了挥手,一群黑甲的士兵跟着他缓缓而上,岳正指着那石头上巡逻的土人,给水四金使了个眼色,只见水四金对着那土人就一箭而去。 箭如白羽飞,没喉无血出。犹劲入木中,敌酋方软躺。若不是需要安静,岳正真想给水四金鼓个掌,这小子看来在射箭上极有天赋啊。 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岳正提刀一跃而上,这个西面的部落,连流湍峡上的那个部落都不如,甚至他们的部众大部分都睡在山洞里。 岳正直接向着土人众多的洞口处,发出一道刀气,这刀气一闪而过,却造成了很大的杀伤,无数的土人甚至在睡梦中,身躯就直接被分成了两半。 当然也有在岳正这一击中,苟活下来的,但缺胳膊少腿,是必然的,这些人被疼痛惊醒,不住地哀嚎起来,终于这些土人意识到,死神来了! 无数的黑甲士兵,包围了这群土人,他们听从着岳正的吩咐,不可放跑一个活着的,一群土人因为惊恐,直接撞上了他们的防线。 但等待他们的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众多的士兵,直接挥刀而上,等待这些土人的,只有死亡,这些士兵犹如杀戮的机器,他们很是安静,唯一的动作就是挥刀、收刀。 至于最前方的攻坚,则是由岳正一个人完成的,众多的土人看到岳正的甲胄,知道他是晋军中的头头,挥着落后的武器,就冲了上来。 但遗憾的是,没有人能近得了岳正的身,有些土人怕的不行,根本不敢出洞和岳正对战,洞口的土人都被岳正消灭了,只有零星的刺青土人,不时会从洞里面冲出来。 但这些根本无济于事,岳正挥着手中的寒月刀,就如同切瓜砍菜似的,洞口前尸体躺了一片,岳正的刀法凌厉,而且力大,这些土人的尸体,竟然没有一具是全尸的。 见洞中没什么人再敢往外出,岳正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手下去填这个无底洞,他直接调动起异火的力量,一道炽热的火苗从他的掌心升起。 他看着洞口的位置,直接将这至阳净世火打了进去,很快洞中传来阵阵惊呼,无数的土人好像被点燃了,他们皮肉之上还有着不灭的火苗,一阵的浓烟从洞中传出,里面好像还有些蛋白质的焱香。 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的土人,纷纷跑了出来,岳正早就叫了一队弓兵在洞口等着他们了,出来的人还没走两步,直接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他们的身体上还有燃烧着火焰,这些人的尸体堵在洞口,出来的人也极力推搡着,但就像割草一般,被羽箭射死。 众多的尸体堵着,终于无人再能走出熊熊燃烧的洞口,岳正用神识感知着土人的气息,大概烧了半个时辰左右,山洞的周边,除了岳正的麾下,他再也感知不到任何活物了。 他朝着洞内的火焰,手一招,那火焰就像乳燕投怀一般,飞回到了岳正的手心,第一轮的夜袭,他的麾下没一人受伤,就直接就诛灭了这几千的土人。 虽然大部分应该是他杀的,也是这些土人倒霉,居然居住在山洞之中,这一下直接被一锅端了。 “走,万将军,我们尽快赶到第二处的地方。”岳正看着在一旁发愣的万梓锵,直接开口说道。 “第二处的地方靠近水边,恐怕没有这般容易的,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不要有丝毫的懈怠之心。”岳正严肃地说道。 万梓锵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您放心,刚刚这群小崽子们没杀够,等下一定更为勇猛。” 这时,刘少思给岳正使了个眼色,低声向岳正说道:“侯爷,您刚刚一个人最起码杀了三四千,这可能对您的修行有些妨碍。” “若是杀戮太重,后期圣境破关至道境时,会有几道天劫,这杀戮太重会加大您天劫的威力的。”岳正听到刘少思这般说,也是点了点头。 “很多魔道中人,他们实力已经能够突破,但杀孽太重一直不敢突破,直到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去尝试突破。”刘少思继续劝导着。 怪不得魔宗圣境很多,但道境的数量却被道盟压了一头,原来是天劫的缘故,岳正有些好奇,又问道:“若是有功德,是不是升道境就容易许多。” 刘少思点了点头,说道:“但若是太刻意,天劫之时一样会被克制。” “少思的门内,可有破境之法,能否借来一阅?”岳正试探着问道,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修行上的指导了。 功法,他有无数,但很多东西,功法上并没有写明,若是无人教导,恐怕在修行的路上,要走不少的歪路。 “主公,我观您的功法,应该也是最为上乘的功法,但主公对于修行方面的经验却知之颇少啊。”刘少思感叹着。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我蒙异人传法,但得到法门之后,那异人便匆匆离去,很多经验,我亦是不知。” “主公,典籍借给您倒是无妨,但我的门派亦是孤拐,所以主公要是想要请教,倒是可以问问您的供奉。”刘少思给他出了个主意,岳正听到这里,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一边和刘少思交谈着,一边跟着大部队,往另一处地方赶过去,很快,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前面的土人部落,还要比刚刚那一处的人要多些,他们沿水而居,岳正有些担心,看着刘少思问道:“刘先生,若是有些血液或尸体从这河里漂到下游去,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主公,您请放心,我已经问了青湍人,他们说这河不会流经东面的。” 岳正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就好。” 万梓锵转头看着岳正说道:“大人,此处恐怕要去强攻了,我看了下,那些土人已经睡熟了,应该不会给咱们造成太大麻烦。” “刘先生,四金,你们都擅长远程杀伤,等会战斗打起来的时候,你们盯着河边,尽量不能让他们借着河流跑了。”岳正继续嘱托着。 “是,大人。”两人极有信心地说道。 岳正看着万梓锵,手指向河边的那些草房,做了个斩首的手势,便提着刀,慢慢往那个方向走去。 夜色更深了,两边的山影遮住了月色,他们黑色的甲胄,就是最好的保护色,土人巡逻的很是懒散,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动向。 岳正扫视了周围,所有的战士,已经把这一处团团围住,月亮缓缓移动着,这边因为月色也亮了起来,月光照在寒月刀上,让他的刀更显锋芒。 他看着远处走动的土人,直接挥动手中的刀,一道白色的辉光在人群中闪过,那土人的脖颈上赤红的血线飙出,就像是发出了动手的信号似的。 众多匍匐的士兵一跃而起,向着这片原始的村落就冲了进去,他们见到土人挥刀就砍,很快这村落中无数凄厉的叫喊声响起。 岳正想起了刘少思的话,找了一个高处,专门盯着那些刺青的黑色土人下手,至于那些普通的土人,凡境的士兵基本一两刀就能解决。 他站在河边的大石上,看到想跑入河中的,就直接一刀挥了过去,他看到人群中有一个刺青的野人好像有些棘手,就连万梓锵都跟他有来有往了几个回合。 岳正手中也不含糊,看着那野人在的位置,双腿发力,直接跳跃而起,在天空中,直接拔刀,他大吼一声说道:“老万让开。” 炸雷一般的声音,首当其冲的刺青土人愣了一下神,而旁边的万梓锵一见这样的情形,直接往旁边跑动了几步,去找其他的对手去了。 凌厉的刀气闪过,中天而落,那刺青的土人从天灵盖到大腿根,直接整整齐齐的被劈成了两半,无数的血肉在空中挥洒,就连万梓锵的甲胄上都沾了几块,不知道是肺还是脾脏的碎肉。 无数的土人见岳正如此凶狠残暴,腿都软了几分,更没什么反抗的想法了,有些土人甚至要跪下投降,但岳正早有叮嘱,不要俘虏,当他们跪下求饶的时候,将士们的刀反而挥得更顺手了。 这一夜,西面两部土人全灭,下一夜,东部三部土人亦是全灭,不到两天的时间,消息就传到了洪流郡城,一时间,风卷旌旗,四方云动。 到此处,盘踞在川南六郡上的黑土人,几乎被岳正带兵杀了个干净! 第141章 大胜归来挟势压 “听说了吗?咱们川南的岳大人这次只带了四千兵马,在咱们洪流郡的山里就呆了几天时间,干了件大事!” “您倒是快给说说干了什么大事啊?” “据说啊,剿灭了六个黑土人部,杀敌四万多呢!” “这位爷真是厉害啊,连着之前的川江郡十几万,那岂不是说,咱川南六郡的黑土人基本都被他消灭了?” “可不是这么回事嘛,据说现在青土人家里都立了他的牌位呢!” “说他是什么镇天大王下凡,就是来镇压那些个黑土人的。” “要不咱们也去请个牌位,他老人家剿了黑土人,以后咱们在这两三个郡行商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对对,是要拜拜他老人家,前两年,我那妹夫前两年在洪流归鹤之间行商,被土人围了,再找到人的时候,就剩个骨头架子了。” “这事情谈起来了就伤心啊。” “这两天,好像那两家也消停不少啊!” “盘着这么一尊神,你说他们能不消停嘛!” 此刻洪流郡大大小小的食肆、酒楼中,到处都在议论着岳正的功绩,也是因为他的功绩确实剽悍,而且就花了几天时间,就把洪流郡中西南的黑土人平定了。 这样的功绩,让整个洪流郡的百姓都为之而沸腾,洪流郡南北两面都有陡峭的山川,但依然是挡不住商人行商的步伐,作为商人而言,他们最怕遇到的就是黑土人。 真要是强盗、盗贼什么的,最多损失些财物,但要是碰到了黑土人,恐怕想留下一具全尸都是难事。 “韦大人,这几天城里还算平静?”岳正此刻穿着紫色绣麒纹线大团袍服,显得英武不凡,他看着韦庄问道。 “大人,那两家人都已经派了得力人手去了井渊郡,甚至连在籍的士兵,都让他们带走了一些。”韦庄站在下首,皱着眉头说道。 岳正嘴角扬起,有些嘲讽似的说道:“这两家人真是不知死活,按律令,没有郡守、郡尉一级的调令,牙将不得统率士兵去他郡。” “大人,他们走的是告假的流程,因为郡尉已然请辞,所以他们只要牙将同意,士兵就可以直接以告假名义离去。”韦庄给岳正提醒道。 这一提醒,简直是把岳正心中的火气给勾了出来,他一拍桌子说道:“这帮子豪族简直是没把咱们官府放在眼里!” “据说就连四大牙将,都请假了两个。”韦庄继续说着。 岳正挥了挥手说道:“不用说了,这样我把万梓锵万将军给你留下,等下我给他一道手令,让他担任洪流郡代郡尉,帮你整顿军队。” “那就真的太好了。”韦庄笑着说道。 “另外,我把玉璋也给你留下,让他给你担任个牙将,等会儿我就见见他们两家人,找个由头,撤了刘洪两家的牙将一职。”岳正继续说道。 “玉璋和青湍部的关系也不错,若是郡中兵马受到的掣肘太多的话,也可以向青湍部去借兵。”岳正说道,而韦庄听了这话,眼前一亮。 他看着岳正开口说道:“此次诛灭黑土人,青湍部落功劳亦是不小,大人能否请一道恩旨,给予他们平民身份,这样我才有更多的腾挪余地。” 岳正听了韦庄的建议,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这个主意不错,毕竟这些青湍人,也是我大晋血脉中的一支,虽称土人,但实非土人。” “大人英明。”韦庄在一旁赞扬道。 岳正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把万梓锵叫进来,我有些事情,当着你的面跟他嘱托下。” “卑职万梓锵见过岳大人。”万梓锵恭敬地向着岳正行礼。 岳正见他拘谨的模样也是一笑,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多礼了,万将军,我意提拔你做洪流郡的代郡尉,你看如何?” “卑职多谢岳大人的提拔,愿为大人效死,不过”万梓锵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韦庄。 “岳大人、万将军,我突然想起,等下要见民籍司的主事问些事情,我先失陪一下。”韦庄也是会意,直接拱手告辞而去。 岳正点了点头,见韦庄已经走远,便一挥手,一道水罩隔绝了内外,看着万梓锵说道:“说,有什么事情要这样单独跟我讲。” “大人于我有再造之恩,此刻又愿意提拔于末将,若不是大人,恐怕我要老死于北门牙将任上,前两日听刘先生称大人为主公,末将不才也愿托庇于大人门下,还望大人收纳。”万梓锵诚恳地说着,而且他在说之前,直接跪倒在地,完全是一副心悦诚服的表现。 “我万梓锵在此立誓,若岳大人愿收我为幕属,必一心一意为岳正岳大人效死,此誓天地共鉴之,若违此誓,天地共诛之。”万梓锵郑重地发下誓言,岳正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天地伟力降临,但倏忽间又消失了。 他看着万梓锵,发现他隐约有些不同了,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岳正也说不出来,他赶忙走下台来,笑着把万梓锵扶起。 “万大人,你真是个聪明人,你放心,只要朝堂中有我岳正的一席之地,你们的前程,我必然放在心上。”岳正笑着说道。 他直接一手放在了万梓锵肩膀上,笑着说道:“万大人,放松心灵,此刻我给你传一门功法,好让你尽快提升自己的战力。” “多谢岳大人。”万梓锵说完后,便放空了自己的心灵,岳正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瞬间就将他催眠了。 岳正调动出自己识海中的传功鼎,一道金黄色的虚影自岳正的灵台而出,缓缓漂浮在万梓锵的身前,黄色的微光包裹着万梓锵的甲胄,黑黄色的光闪耀了好几次。 “灵石”两个熟悉的神文飞出,果然还是这两字,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很快,给出的选项倒是不少了,一百、两百、两百六、三百、三百五总共是五个选项。 岳正还是有些私心的,他并不想花那么多的灵石,若是一步到位,以后赏无可赏,那该怎么办,他想了想,从灵石袋中调出了两百颗灵石,那灵石向着大鼎处飞去。 天地灵气入鼎烹,万兆法门纳鼎集。万千灵根皆不同,各人自有各人缘。大鼎的上空又浮动出这样的一句歇语,岳正早已集中了神识,马上就能看到一门新的功法了。 《燎原烈枪》这是功法的名字,其内容神文较少,但画出的图示倒是很多,“枪若烈火,万仞战场,火急攻心走心脉,以手中之枪挥斩心中之火,心火越强,则招式越强,点其灵台,心气旺则人神聚,为圣时,心火存则不灭其身。” 倒是门不错的功法呢,关键是适合此刻的万梓锵,他本战将,手上招式却并不太强,就连刺了青的土人都能和他来往几招,有了这套《燎原枪法》之后,他若是努把力,圣境还是有望的。 神文加图示,直接化作点点的斑光汇入了万梓锵的脑海,岳正收回天心冥照的力量,坐在上首,等待着万梓锵的醒来。 万梓锵缓缓睁开双眼,他突然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门《燎原烈枪》的功法。 随便看了看,他心中一喜,连忙跪下向着岳正说道:“多谢主公赐功,末将必勤加苦练报答主公的。” 岳正点了点头,挥了挥衣袖,把那道水罩直接收起,看着门口的仆人说道:“把刘家和洪家仅剩的两名牙将叫过来。” 那两人穿着甲胄,见到岳正直接行礼,岳正也不回复,就这样看着他们,一股巨大的戾气威压着他们。 “你们两家好手段啊,牙将私自带着兵马去了别郡,难道觉得某家的刀不够锋利吗?”岳正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人说道。 那洪家和刘家各剩的一个牙将,低着头一言不发,岳正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更来气了,他怒喝道:“本来看你们两家虽有斗殴,但还算纯良,想把郡尉许给你们当中一人,但哪知道你们的家族,如此招摇。” “既然你们不顾忌朝廷的面子,那我也不需要再给你们里子了,此次万梓锵万将军剿灭土人有功,我便任命他为洪流郡代郡尉。”岳正继续说道。 “大人”那两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岳正又朝他们瞪了一眼,继续开口说道:“你们两家此次不在的牙将也不用回来了,他们的位置,自有此次大战立功的将士顶替。” “万将军,你有信心护卫好洪流郡吗?”岳正转头问道万梓锵。 只见万梓锵一挺胸膛,士气高昂地说道:“岳大人,定不负您的托付。” 下首洪刘两家的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家主都不在,前两日就都去了井渊郡,他们慑于岳正的威势,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低头默认了此件事情。 终于,岳正挟大胜之势,成功在洪流郡的军队中钉下了一根钉子。 第142章 洪流事了化虹归 “好了,你们先回去,你们两个记得要和你们的家主说清楚,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但你们是否珍惜我就不知道了。” “下去。”岳正看着下首洪氏和刘氏的两名牙将,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两牙将点了点头,便再也不说话了,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间,岳正刚刚把自己的气势都压在他们身上,他们呆在房间越久,就觉得越压抑。 岳正看了看万梓锵,笑着说道:“这两人以后就交给你炮制了,至于他们两个家主,你就先不用管了,他们能不能从井渊郡回来都还是个问题。” 万梓锵听出了岳正语气中的寒意,内心一突,向着上首的岳正说道:“主公,要不要把他们”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却见上首的岳正一笑,说道:“这个你自己决定,不过咱们川南还是有很多地方缺人的嘛,比如海泽郡就缺少护城的牙将,这些人还是有点价值的。” 万梓锵看着岳正,笑着说道:“卑职明白主公的意思了。” “你也下去,记得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岳正叮嘱着,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帮我把玉璋和青衣姑娘叫进来,还有,玉璋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末将明白。”万梓锵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直接退下了,往前院而去,此刻前院中还有周玉璋、水四金和青衣,岳正还没召见,周玉璋和青衣不断说着话,两人的情感似乎比以往更加浓烈了些。 “玉璋兄弟,青衣姑娘,岳大人叫你们两个进去。”万梓锵出来后,直接对着蜜里调油的两人说道。 “大舅兄,青衣姑娘,你们坐。”岳正招呼着两人,一边笑着说道。 看着两人的发髻,岳正有些惊讶,笑着问道:“玉璋,你这发髻难道是青衣姑娘帮你梳的?” “怎么妹夫,这有问题吗?”周玉璋疑惑地问道。 哎呀,这个傻小子,真是枉自读了那么多的书,他俩现在的发髻,是明显地乾坤髻,一人的斜发向右,一人斜发向左,对应起来就是一对,但周玉璋估计对这样的发髻一无所知。 岳正也是笑着,看得青衣都有些脸红了,他看着无语的周玉璋说道:“我已经决定派万梓锵将军担任此地郡尉,你嘛” 青衣和周玉璋一脸期待地看着岳正,青衣心想若是玉璋能够留在此地该多好啊,周玉璋转头看来青衣满是灵气的脸颊,内心也满是不舍。 “你还继续跟着万将军,就担任此地的牙将。”岳正如此说道,这一下,只把青衣和周玉璋说笑了,这正是他们内心想要的答案。 岳正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中恶趣味顿生,转头看着青衣说道:“青衣姑娘,我这大舅兄就拜托你多照顾他了。” “这发髻虽改,但并没什么实质的变化啊,我看青衣姑娘你还需要加把劲啊。”岳正的一番话把这青衣说的脸颊通红。 她拉着周玉璋,连忙给岳正行了一礼说道:“那就多谢岳大人的帮忙了,您成全之恩,青衣没齿难忘。” “青衣姑娘言重了,对了,我已向朝廷请旨,给您的部众平民的地位,其他部落若也比较虔诚的话,我也可以依照此例安排。”岳正不忘说出虔诚这个词语,这下那些青土人的信仰之力应该是跑不了了。 这两日,岳正在郡城中休憩的时候,感到灵台之上,无数的信仰之力如潮水般涌来,上百年未解决的土人之患,被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所以郡中的民众,也把他当成了仙人下凡,为他立神位上贡祈祷的无数。 这些信仰之力使他的灵台愈加的清明,若是现在花弄情对他用七情魇镇法,估计根本无法把他拉入弄情幻境。 “岳大人,您放心,这两天阿爸给我带来了口信,说其他部落都要投奔咱们寨子呢,阿爸说要在山里给您立个庙,每日向您叩谢,您是咱们整个部族的大恩人呢。”青衣也是笑着说道,说得岳正愈发的心花怒放。 “好,很好,到时候,我会向朝廷请命,给与你们平民的身份的。”岳正笑着说道,本来青土人就是晋人,只不过地位较为低下,大多都是逃奴的后代。 “玉璋,你在这要听万大人的话,好好勤修,你的事情,我抽空会跟岳父讲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岳正笑着说道。 周玉璋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青衣,眼中也是笑意满满,岳正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两个也下去,记得把四金给我叫过来。” 两人欣然而去,不多时,水四金来到岳正的面前,连忙向着岳正行礼,但还没等他躬下身来,他就感受到无形的气劲在阻碍他的动作,岳正隔着老远手臂轻抬,就已经把他虚扶了起来。 “自家人,不用如此行礼。”岳正温和地笑道。 但水四金正色道:“上下有尊卑,礼不可废。” 岳正笑着看着他,越发地满意了,开口说道:“此次你的军功,应该可以让你和你的姐姐恢复平民的身份,等我回到贡南就着手操办这件事。” “多谢大人,如此关爱我们姐弟。”水四金又要拜下,但岳正继续阻止了他。 岳正看着他,正色说道:“此间只有你我,以家礼称之即可,随性些。”岳正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夫,那就谢谢了。”听到岳正这么说,这小子又恢复了灵动的模样,眼睛溜溜地转,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我即将离开洪流郡,万梓锵和玉璋都让我留在了洪流,你看,你是跟我回贡南郡,还是留在洪流这里?”岳正看着他继续问道。 “姐夫既然把万将军留在洪流,那我也呆在洪流,我这一身本领都是他教的呢!”水四金笑着说道。 岳正看着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反问道:“那你就把红昭一个人留在贡南?” “万将军都没成家,我又着什么急,再说我常年在军营,在洪流和贡南并无区别。”水四金笑着说道。 “哈哈,好小子,等下我传你一门功法,你好好修炼,等到了天境,姐夫给你个牙将做做。”岳正继续鼓励着。 “那多谢姐夫了!”水四金连忙感激地说道,他知道岳正的战力,岳正给的功法必然要比军中那些大路货要好无数倍。 岳正照例衣袖一挥,水罩隔绝了内外,外人无法窥视内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手放在水四金的肩膀上,天心冥照继续用起。 水四金只是个凡境,入睡的速度比万梓锵快多了,照例是金色的小鼎虚影,弥散的黄光覆盖了水四金的躯体,他入了眠,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这一次倒是选项多了好多些,有一百五、两百二、三百五、五百、八百,甚至还有一门一千二的,岳正惊呆了,一千二,怕不是一门大帝功法,这孩子资质不错啊,可惜,这大陆只能我先去走一走这大帝之路,小舅子,对不住了,等我到了帝境,再帮你升级升级功法! 现在就算他要给水四金换个好些的功法,都没什么办法了,他的灵石不多了,意识控制着两百二十颗灵石飞入鼎中。 灵液化生,无数的神文飞跃而起,又是一门功法,名叫《天狼追星箭》,居然是一本箭术,岳正打起精神,强记着功法,“北有天狼逐月吼,南来神射追音寻。弓弦满弧劲不凡,九星齐出终杀破。” 这门功法倒是很重杀戮啊,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掌握这门弓术的精髓,这门法门所需的灵气倒是和一般的不同,居然是要星辉之力,倒是和周瑗君有些像,要在晚上修炼。 岳正草草看了下功法,也没太在意,毕竟他所炼习的功法,可是要比这些强多了,实则他今天送出的功法,都是在金宇帝之前,道境的一些传承,如果万梓锵和水四金好好修炼,加上些悟性,道境怕是也能到的。 岳正他看不上的东西,怕是在外面能抢破头,最终神文散去,他等了好久,这水四金才疲惫地睁开眼睛。 “你好好下去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到天境,有什么不懂的,就去向万将军请教。”岳正继续嘱托着。 水四金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他要回军营好好歇一歇,毕竟学这样一篇的传承,对他的精神还是有些负荷的。 岳正踱着步子,走到了前厅,跟韦庄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化虹而去,洪流郡的事情终于了了,像刘少思,岳正前一日就让他回了贡南郡,毕竟孙石林被杀,好些银税司的事情,等着刘少思去处理呢。 虹光飞快,按照这样的速度,怕是几百息的时间就能到贡南郡呢,怪不得皇室亲军的那几个喜欢用化虹之术呢,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 岳正此刻归心似箭,他想他的月光女神、想他的香妃娘娘,也想他的桃花姑娘,额,怎么会想到那个小狐狸,难道 第143章 人生初见叹浣溪 近了,近了,那是家的味道,眼中出现了大片的房屋,从天上看,整个贡南郡城靠着巨大的山脉而建,整片北麓的地方,基本是依山而建,因此灵气最为繁盛。 他架着虹光,就要向着侯爵府邸坠去,但意外发生了,一道云雾缭霞的小剑,缓缓朝着岳正的方向击过来,带着些许试探。 “好胆。”岳正以为是有人偷袭,连忙打出一道异火,直接将这小剑的附着的云雾给打散,他这异火本就克制这些水汽繁化之物。 “云雾隐隐剑一。”岳正听到一声娇喝,白色的小剑又散发出无穷的雾气,这雾气直接幻化成无数的小剑,飞驰在天际,又向着岳正这边打来。 岳正听到是个女声,心中倒是起了计较,难道这女子是来保护我的供奉,但这也太无语了,直接第一时间拿保护对象开刀啊。 他内心腹诽着这女子,她这是要第一时间干掉保护对象,这样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吗,但与此同时,他手上的速度也是不满。 漫天的火气直接打出,朝着那云雾幻化的小剑而去,但这次,这些小剑倒是没那么容易被蒸发,它们在半空排开剑阵,直直地朝着岳正冲了过来。 剑锋上威力不凡,似乎有着无尽的锋锐之气,这应该就是圣境的奇特之处了,本来剑身是由云雾化成,不像金剑有着锋锐之气,而云雾隐隐多出幻剑,莫不是这把剑是幻剑? 岳正内心一冷,异火直接覆盖全身,他感觉到手臂处一凉,剑锋掠过,但并没有划开他的皮肤,这剑锋没能碰到他的身体,就已经被熊熊燃烧异火给焚尽了。 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大声喝道:“我乃秦翊侯岳正,敢问是哪位供奉,你这是要保护我,还是要杀我啊?” “啊,你就是秦翊侯?”一道温婉的女声传来,语气里有着惊讶,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岳正的眼帘里,突然出现了一名蓝衣女子,她此刻身着水蓝色道袍,梳了个道髻,无数青丝在虚空中被风吹拂着,宛若天上的仙人。 有诗赞曰:云醉琼绣雾撩容,射姑仙袅堪比姿。拂过青丝颂黄庭,道书漫卷沉浣溪。岳正本来是一肚子气,但见到这仙姿绝容,心口儿都快化了,哪有那个戾气去责怪面前的女子呢? 那女子给岳正作揖道:“女冠我未曾见过侯爷,也不知侯爷有此异火,观天之际,察觉一道虹光自西面而来,以为是歹人,故而出手试探。” “是我无状,给侯爷您添麻烦了,刚刚差点儿伤了侯爷,实在抱歉,这是我云剑阁特产,雾津云液,最能补伤抚淤,侯爷且收着。”岳正听到她这番话,察觉到她的语气不似作伪,也便散了异火。 岳正看着她淡泊而有神的眼睛,平淡地说道:“多谢仙子的美意,可你并没有伤到我,这东西,我实在是不能收。” 这时,周瑗君匆匆而来,她看着岳正,满眼里的都是情义,激动着喊着:“夫君,你回来啦。”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若不是这女道士站在旁边,他早就抱过去了,但有这女子在侧,还是要注意些的。 “刚刚听到你和沈姐姐打起来了。” “没受伤?”周瑗君上下打量着他,试探着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还没说话,那女冠就抢先开了口说道:“岳大人有异火护身,我怕是要使出云雾迢迢剑六,才能伤到他。” “不过,大人有如此异宝,怕是到了圣境,就能完克我的剑法,真是苦恼呢,我这圣境三转的攻击倒是极为单一,碰到克制我的人,那可就难了。”这女冠语气平淡地说道,岳正一听,倒是心中暗喜。 他想着女冠行了一礼,开口说道:“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沈浣溪听出他语气里的生冷之意,怕是岳正还有些芥蒂,连忙说道:“我乃云剑阁的圣境,沈浣溪。” “夫君,你不知道,沈姐姐在南方修行界,还被称为浣溪仙子呢!”周瑗君笑着对岳正说道。 岳正转头又向沈浣溪笑了笑,说道:“见过浣溪仙子。” 沈浣溪眼神透亮,一双眸子似乎能勘破人心,她知道岳正貌似礼遇的态度下,藏着的是疏离,但她也不甚在意,觉得他不过是个在名利场中打滚的俗人而已。 岳正虽觉得这姑子美则美矣,但多少多了些出家人的出尘之意,眼眸里多是无情的很,这种感觉让岳正想到了幽月真人。 怪不得,周瑗君对这女子比较恭敬呢,怕是从这女子的身上看到了她师父的影子,岳正抬了抬眼帘,余光瞟过沈浣溪的玉容。 无情是无情了些,不过是真的好看,若是能撕掉她的伪装,怕是一件极为快乐的事情呢,岳正内心闪过一丝邪气,隐隐有了新的想法。 他上前揽过周瑗君的腰肢,问道:“夫人,浣溪仙子的居处,有妥善安排好吗?伺候服侍的人,派了几个?” “前几日,你去洪流郡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婢女倒是只派了两个,是不是有些不够?”周瑗君笑着回答道,她知道岳正的意思了,这话中分明是想过二人世界,不想让沈浣溪再在这儿了。 “侯爷,夫人,我乃方外之人,不用再安排其他人了。”沈浣溪继续说道,她之前没到圣境的时候,于云芦山上,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呢,后来到了圣境,门派里才安排了一个外门女冠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让她更专注于修炼。 到她这样的境界,本就可以不眠不饮不食,但他们的功法奇特,需要时常吞服云气,来蕴养自身,所以就需要弟子侍奉。 “虽然侯爷无事,但这赔礼还请收下。”沈浣溪语气坚决,岳正看了看她的面容,显然是有些决然的。 他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也不能拂了仙子的美意,此物我就收下了,多谢。” 沈浣溪也行了一礼,接着说道:“那我就先回居处修炼了,侯爷后续要是出城,麻烦通知我,护卫这件事,不可马虎。” 岳正见她说的郑重认真,也是说道:“到时必来叨扰。” 蓝衣雾影一闪,此处再无仙子姿容,他笑着直接把周瑗君抱起,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周瑗君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亲昵地问道:“她没有伤到你?”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浣溪仙子啊,应该改个名字,她这不问清缘由,直接动手的性子,哪里像小溪,干脆叫她莽河!” “嗯,莽河仙子,哈哈。”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给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你个惯会作践人的,一天到晚给人家起乱七八糟的外号!” 沈浣溪虽然走远,但她的神识依然系在岳正的身上,她感觉岳正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莽河仙子!啊呸,亏他想的出来,思绪这般跳脱,怪不得能写出“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这般的名句呢! 此刻,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脸蛋儿居然羞红了,想她一个修道的女冠,平常哪会有这般的情绪! 岳正的身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莫名地在吸引着她一般,她羞红着脸倒是像极了一个怀春的少女。 她的神识断了,一道水罩隔绝了她的探查,啊,是这,就是这个,好精纯的水灵气,她的《云雾剑法》脱胎于水行,但又不完全是水行。 她在天境主修的就是水行、云气、雾气,但现在她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就是她的水行太弱,导致她在云雾剑法上迟迟无法更进一步,若是能补全水行,应该能到圣境四转“剑心不染”的境界。 不过这个时候,用隔绝水罩,他们夫妻两个是在?想到这里,沈浣溪的脸蛋儿又直接红了。 此时,周瑗君倚在岳正的臂弯,抚摩着他的胸膛,她的指尖轻轻移动着,指甲上也附着了一层月华,岳正享受着此刻的宁静,指尖摩挲,让他的神识一阵愉悦,也不知这小妮子怎么学会的这招。 “浣溪仙子长得如何?夫君对她观感如何?”周瑗君眼眸如水,脸上一坨醉人的羞红,她坐起身来,青丝如雨瀑而下,婀娜的背肌若白玉雕刻而成。 岳正嗅着她发梢的雅香,指尖绕了两圈她的发丝,一会紧一会儿放,来来去去,好似有些魔力一般,让他的眼睛眨都不眨。 “我们这个时候,谈起别的女子不好。”两人春汗津津,互抱在一起,岳正也不接她的话茬,这个时候讨论其他的女子,说什么都是错的。 周瑗君在他的脸上直接亲了一口,眼中笑意满满,看起来对岳正这样的答复很是满意呢,岳正心中暗笑着,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即便是周瑗君这样大度的女人,偶尔也会使些醋性子! 还好自己的情海飘摇的功力,较之当年一点也不少,甚至还比过去有了些进步,看看他招惹的这些个女子,有哪个是简单的! 第144章 夫妻夜话且悟道 欢时细语摇泪珠,春潮几重对怀饮,玉楼压枕透纱屏。 草糜雅香听莺啼,蕾丝蝉衣釉白壁,恨不把心肉相融! 一阙《浣溪沙》,写不尽两人极致的痴缠,就连月亮也是害羞地躲了起来,云层遮住了月色,这方府邸的仆人亦是惊讶,怎么今日没有月色朗照之景,难道是女主人今日没有去修行导致? “你个讨厌鬼,人家本来还想好好修炼的,你呀!”周瑗君在岳正的怀中撒着娇,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岳正的鼻尖。 岳正一把抓住这只柔夷,放在鼻尖轻嗅着,她的香气一向是那么清幽,和水语柔的奔放香气大有不同。 他与她十指紧扣,感受着白皙肌肤上温柔的触感,此刻他们心灵相通、水乳交融,环抱着她的纤腰,小巧的肚脐眼像个好看的艺术品。 醉里月色相观映,人间梧桐弄娇羞,此方世界因为有众多修行的法门,可以说真正做到了岁月不凋美人。 或许十年后、百年后,他俩依然是这般的模样,夜风习习带去几分微凉,但未曾让他们炽热的心房有所降温,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好胜心,他们誓要做彼此的心上人。 人间痴缠月羞看,反将雾霭遮碧天,岳正拨弄着粘在她脸上的青丝,若是把这些长发都垂到前面,怕是她就要少几分仙气了。 “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你啊,这段时间真是忙,怕不是忘了我和语柔还在家中等着你。”周瑗君的语气里透着怨气,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远之则怨矣! 岳正又将她抱紧,强壮的双臂触碰到白玉般的肌肤,他的手在这白壁般的背肌上摩挲着,学着周瑗君刚刚的法子,指尖轻轻移动,怀中的美人不住地轻颤着。 “嘻嘻,人家有些怕痒呢!”周瑗君捏了捏他的鼻子,眼眸如同弯月,藏不住的笑意流将出来,岳正双手挽住她的脸颊,对着她的红唇就映了上去。 屋中的烛光闪动了一下,红烛的烛绳也跟着动了,发出刺啦的声音,烛油的香气混合着房内的暖香,似烟似麝。 “最近你们几个的修炼进度如何?”岳正一手拨弄着她的青丝,盯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眸,笑着问道。 她轻哼了一身,调整了她的卧姿,一手托着螓首,脸朝着岳正看过去,慵懒地说道:“这门月系功法果是神奇,我现在已经到了天境七阶呢。” “语柔妹妹最近也是勤奋呢,之前不过是刚入天境,现在有了《花宫香妃诀》,居然转了性子,每天勤修苦练,现在已经天境三阶了呢。” “你这些劳子功法,真是厉害呢!以后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外露,毕竟人心隔肚皮,其他人怎么想,咱们也不得而知啊。”周瑗君一脸正色地嘱托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次去洪流郡,我传了四金一套功法,那功法主修箭术,但力量倒是奇特,需要夜间修行,借星辉之力通脉、养脉。” “万梓锵倒是个机灵的,在我面前也发下誓言,我这才给他传了一门功法,那是一门火系的枪法,威力却是不凡,我若是用异火代替相应的功诀,估计威力要更加惊人。” 听到岳正把他最近的事情娓娓道来,周瑗君笑着说道:“这些事情,你心里有分寸就好,毕竟圣境还是压了我们一头的。” “天境按你所说,需要打好基础,我听浣溪仙子说,她在天境蹉跎了快二十年才进入到圣境,这时间确实有些长了。”周瑗君幽幽地说道。 “修行无岁月,确实比较蹉跎时间,但我们也不用太过心急,按照我们的功法,进入圣境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岳正看到她似乎有些心急,缓缓地劝说着。 周瑗君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人家只是看你被圣境压制,怕你心生抑郁,所以想早点到圣境,到时候也好帮帮你的忙。” 岳正笑着,抚着她的青丝,开口说道:“不用这般心急的,修行要的就是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欲速而不达。” “对了,玉璋好像在洪流郡和一个姑娘看对眼了,两个人怕是要谈婚论嫁了,只是”岳正的心中有些担心,开口向着周瑗君说道。 “只是什么,你赶紧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周瑗君白了他一眼,虽兄妹两个感情不甚热络,但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异常关心的。 “这姑娘是青土人出身,怕是你爹娘不会接受她啊。”岳正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地说道:“我虽有意成全,让玉璋继续担任洪流郡的牙将,但玉璋那个性子,你也知道,万一岳母反对,怕是这事情就难成了。” “这件事情若是爹爹支持,或许会容易些。”周瑗君在一旁出着主意,继续开口说道:“你不如给爹爹写封信,看看他是什么个想法,若是爹爹支持,那便无碍了,母亲在家里于大事上都要听爹爹的。” “好,那就听夫人的,稍后,我就给岳父写信,把玉璋的事情和他讲清楚,看看他的意见,若是岳父同意,此事就再好不过了。”岳正点了点头说道。 传送阵有专门送物的业务,但主要运送的都是小件,价格也是异常的不菲,像各地的奏疏都是用传送阵进行传递的。 岳正说做就做,他将周玉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清楚了,并且用火漆封好,准备明日去一趟传送司将此信件传送至京城。 这样一封信,传递一次就要消耗一块灵石,全大晋共一百八十七个郡,若是郡守每天都写奏折递送到京里,怕是地方的财政真的要破产。 只有紧急的奏折或军情,才需要通过传送阵传递信息,另外地方门派、豪族需要用到传送阵,价格一般都是十倍收取。 像此次岳正因为是寄信给岳父,不是走公文的渠道,所以也要花钱,成本一颗灵石,但这样一私人信件却要十颗灵石。 第二日,岳正急急忙忙地走到传送司,看着徐朗递过一封信过去,就说道:“徐大人,帮我把这信寄到京师去。” 徐朗从旁边取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盒,把纸质的信封放了进去,看着岳正说道:“您这是家信,得收十枚灵石啊。” 岳正直接把灵石递了过去,徐朗密封好黑盒,在黑盒的上方用特殊的刻刀,刻下“山原侯府山原侯”这几个字,天极郡传送司看到这字,就知道该往哪里送的。 “大人,马上就帮您传送。”徐朗恭敬地说道。 随着传送阵的光泽闪过,那黑色的盒子就消失于传送阵内,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麻烦你了,若是我岳父有什么回信过来,还需要你早点给我送过去。” “是,大人。”徐朗恭敬地回答道。 岳正做完此事,便匆匆出了传送司,准备回自己的府邸修炼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公务繁忙着实耽误了他的修炼。 但走到传送司的门口,却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人是灵药堂的老掌柜,他朝着岳正一笑,面色上还算恭敬,岳正看到他这这儿,心中知道,自己的计策,怕是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这灵药堂的掌柜在这儿,不外乎借助朝廷的传送阵,给灵药宗传递消息,若是灵药宗的人再搀和到井渊郡的事情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岳正的内心一阵窃喜,井渊郡现在实则是控制在井渊邪教的手中,那儿越乱便利于他荡平这个邪教。 他身影一闪,运用身法,快速赶回了府邸,侯爵府的凉亭里,周瑗君正指挥着下人布置着凉亭的陈设,昨日,两人夜半私语之时,岳正说这段时间要好好修炼,准备在空旷的凉亭中感悟五行的流转。 岳正早上去送信之时,周瑗君就帮他去落实此事,这不像打坐用的蒲团儿、凝神用的熏香、兹灵补神的丹药、记录感悟的纸笔,各色用具一应俱全,把这小小休憩用的凉亭,摆得满满当当的。 “娘子,多谢了,我就在这好好悟道几天。”岳正在蒲团上坐下。 周瑗君朝他笑了一下,便领着狐霞去了别处,看着岳正已经开始加紧修炼,她也是准备去演武场开始她一天的修行。 岳正直接从《坤母经》开始参悟着,此刻他水行一脉已经参悟了源、浪、净、善四点特性,而土系这一法门才刚刚入门,土系厚重,《坤母经》这一门主修的土行特性就是坤,浑然一体是天,水陆二分为地,地坤于万物,最为柔旭之德,含晖章美、常久贞守。 此刻他感知着大地,吐纳着土行灵力,九系的特性之法,若是此界之人,若是想要悟出,怕是千难万难,但对于岳正怕是个极为简单的事情。 他经历过现代的信息大爆炸,而且作为一个鉴定大师,易经、风水什么的那是必修课,他参悟起天生万物的特性来,可谓是水到渠成。 第145章 五行轮转再突破 他此刻修行的是五门五行功法,另外的两门元素之力,是从这五门功法中参悟衍伸而来,五套功法分别是《金磁空宇万道》、《青帝经》、《水神宫密录》、《烈火净世诀》、《坤母经》,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 按照传说的内容,《坤母经》是第一女帝,也就是坤皇的功法;而《青帝经》是九帝之一青帝的功法,内容多而繁杂,主修木脉兼有雷灵,当中又有许多的丹方之法,甚为玄妙;他最初接触的功法是《食铁诀》,这一功法脱胎于《金磁空宇万道》,在凡境时,给他打下了一个坚固的肉身基础。 以上三门都是帝境的传承,而后两门都是上古传承,都有其特色,火系的异火控制之法,水系的入微精妙。 土行一脉的特性,只有功法自带的坤性,岳正感悟着土地的浑厚,意识一直往下,把这坤母经产生的土行灵气也向下探寻着,向下延伸,地下无穷,直至将土行灵力耗尽,也无法探寻到最深的底部。 厚,此界无穷也,参得这土行的特性之一,似是功法的玄奥,倏忽间,岳正的身上黄光一闪,似乎多了些莫名的气息,他感知着周边的一草一木,似乎有着无穷的活力。 大地似乎变成了他的眼睛,他以大地的视角看着所有的植物,发现所谓的木灵,皆是生气勃勃,或许也有此地气候的原因。 《青帝经》本身自带的特性,就是青,是为长青不衰,此刻岳正感知大地,反推万木,学得了一个生字,坤德之处发于生始。 心火聚集,木生流火,异火感知到生木之灵,愈加的兴奋了,火苗不断地在岳正的心脏之中跳动着。 心火点燃了虚空中的生木之气,无数的异火在神识中展现着它的微光,散发着它的光和热,《烈火净世诀》基于至阳净世火,天生占得一个阳字,阳为炽热,岳正在此基础上又悟得一个光字。 此刻,光热结合,无穷的热浪从他的身上涌出,周边的花草也受到了热浪的影响,变得蔫蔫的。 刚刚土灵气透视过的那片土地上,他感知到隐藏在土地中的矿石,无数的金铁之气被他抽出,本身金系功法自带了一个磁字的特性,热浪潮涌熔炽着金铁,那金气在天空中被熔炼,无数的金铁之水在虚空形成。 铸,无数金铁融化又凝固,熔铸成一个个不同的器物,这金铁似乎有无数的可能性,变成刀、变成剑、变成枪,千变万化,各色不同。 天空中的金剑,在岳正的控制下又重新变成了液态,这是水,金色的水,这水中似乎有生机孕发,木灵似乎从中而生。 五行轮转生生不息,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此刻,岳正得水行四味,即源、浪、净、善;木行两味含青和生,据灵而生,苍翠不息;火行两味融阳和光,最是炽热异常,炎气炙炙;土行醇厚纳坤与厚,金系有磁和铸的特性。 还有两门属性,雷系和空间系的力量,岳正还需要找寻更多的灵石,去找到配套的功法,这样这两门的功法才能按部就班,一层层地修炼。 岳正不是没有想过自行创功,但这样需要的精力就更多了,岳正连大帝至高所编篡的功法都快没时间修炼了,哪有这个时间再去创功。 五行功法都再进一步,他体内的灵气似乎形成了一股闭环,似是无穷无尽一般,他感到自己的丹田,有一道五色圆环慢慢形成。 五行其色覆漫其上,他吐纳的速度也在变快,论效率要比以往更加强大,一吸一呼间,天地的灵气,他的丹田竟然比以往更为满溢。 花园中好像出现了一道灵气的风暴,随着岳正的呼吸,像是漏斗一般在吞吐着空中流溢的能量。 沈浣溪在她自己的堂屋之中,她突然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灵气的震荡,像是发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蹙着眉头,蓝衣一闪,屋子里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天为漏斗地作盘,引纳宇宙混元气。五行轮转气不息,阴阳造化居其中。岳正的突然想到五行之后,何不学一学阴阳的功法,他要学全九门功法,以九系九味之境,冲关圣境,那时他的基础就无比的浑厚,后期破关圣境估计也会极快。 五行已经是五系功法俱全,但还缺四门功法,实则现在的岳正直接就可以冲击圣境,而且他成就圣境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但他着实不愿,元素对应着灵力,法则对应着法力,道韵对应着道元,力量层次不同,所产生的威力也是天差地别。 “好精纯的五行灵力,此子果然不凡。”沈浣溪喃喃自语到,她看着面前庞大的灵气罩,中间有个隐约的白色身影,不是岳正又能是谁。 她看着五行流转中的水系蓝色光影,心中一阵悸动,她知道这是她突破的机缘之一,看着那水灵力,功法的层次很高呢,但怕是要岳正传授给自己很是难呢。 她的《云雾剑法》本就根基不足,威力是派中四大神剑之末,她的师尊让她换云梦或云雨两法,但她是个性子执拗的,死活不愿,非要撞一撞这功法上限的南墙。 这《云雾剑法》是云剑阁一位前辈所留,那前辈生平最高不过是道境二,然后就因年岁大了,直接就羽化了,导致这云雾剑上限不高,门中选择主修的人也是极少,像沈浣溪能修炼到如此的境界,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她看着岳正的功法一阵眼热,但多年的教育以及出生名门的自傲,让她极难开出口,灵气缓慢逸散,就好像气球缓缓放了气,周遭的灵气罩开始慢慢变小。 岳正缓缓睁开双眼,在睁开眼眸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似乎有五色流转,他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沈浣溪,语气平淡地问道:“沈仙子,我在此修行,动静稍大了些,还请见谅。” “无妨,我也是好奇,此地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灵气风暴?原来是侯爷在此修炼,果然是南方年轻一代的翘楚,果然不凡。”沈浣溪赞叹道。 岳正轻笑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浣溪,言语恭谦地说道:“不过是吞吐灵气幅度过大,引来天地灵气的异动,倒是让仙子见笑了。” 这时,周瑗君缓缓赶到,她看着岳正说道:“怎么这么大的动静,我在演武场都已经感受到了,相公,你这两日,怕是收获不小。” 岳正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此刻她身后的水语柔,也满是柔情地看着岳正,眼眸情义如水,笑着说道:“相公这动静可比我俩的动静都要大得多呢?” “什么动静?”岳正朝她促狭一笑说道,水语柔听到他这般问,也是心尖儿一颤,脸色羞红地低下了头。 “对了,你倒是修行了两天,但这各处的传讯倒是不少呢!”周瑗君笑着说道,走上来给他递上一份折子,和一封书信。 信的正面写着“贤婿亲启”,应该是京师来了,家中私事,还有个外人沈浣溪在一旁看着,倒是不合时宜,他便打开了这份折子,倒真是要紧的事情。 这折子上写的是,井渊郡的情况,看来情况极为不乐观,这井渊郡已经让这邪教折腾的元气大伤。 要么是信奉井渊邪教,要么被郡尉以各种理由抓入大牢,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在牢狱中暴毙,一些民众是敢怒不敢言,生怕惹上灾祸。 有些不愿入教的富户,纷纷逃亡,百姓被这井渊邪教盘剥的不行,这个郡内怨声载道,岳正看到这本情报折子,心中怒极。 但他的脸色并未显现什么不高兴的意思,看着远处的沈浣溪说道:“浣溪仙子,明日我准备走一趟井渊郡,那地界出了个邪教,貌似这邪教的背后是天尸门。” “不知沈仙子,愿不愿意跟我去一趟?救助下此地的百姓呢?”岳正看着沈浣溪问道。 只见她行了个道揖,脸上满是悲天悯人的神色,她说道:“这是我们方外之人应有之责,肃清邪妄,不敢稍有轻慢。”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派丫鬟去叫你。” 沈浣溪点了点头,又慢慢地离去了,此刻水语柔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有些幽怨,看着岳正说道:“你又要出门了,真是可惜!” 岳正上前揽着她的肩膀,嗅着她身上铺面而来的香气,这一瞬间,他好像被带到了天上的花宫,无数的花卉朝他飞舞,因井渊之事稍稍有些抑郁的心情,一下子便的和缓起来。 “真香!”他称赞着,闭上了眼睛做着深呼吸,看着面前的玉人,心中不由得痴了,他此刻不想处理任何的政务,只想一揽花宫女神的腰肢,去学着蝴蝶翩翩飞舞。 周瑗君站在旁边也不恼,她知道他又要出去,几天见不到面,索性由着他去了! 第146章 临行琐事诸烦忧 “对了狐霞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这只小狐狸了?”岳正见和周瑗君形影不离的小狐狸倒是不见了,连忙开口问道。 周瑗君摇了摇头,语气中略有责备,说道:“那个丫头也算是你的人,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人家,真是不懂得疼惜人呢!” “哈哈,我就是因为太过疼惜人,所以啊,就不怎么疼惜妖了!”岳正笑着说道,他的内心却是不怎么把狐霞当回事,只是把她当做夜壶一般,需要用了才会拿出来用,其余时间都是不管不顾的,当然这样的心里话是不能跟周瑗君讲的。 她貌似很喜欢这只小狐狸呢,每次凝练月华,都把那只小狐狸带着,她听了岳正这话,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啊,人家是到了瓶颈,正在闭关修行呢!” “这几天,这妮子在闭关,你可不要打断人家!”周瑗君继续说道,此界中有很多心理上不正常的男子,专门干这些事情。 打断妖奴的修炼之路,让他们一辈子都保持着半人半妖的形态,从而满足他们内心那种欣赏残缺美的需要。 岳正点了点头,他知道周瑗君的意思,可他是谁,堂堂的秦翊侯,怎么可能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呢? 但他内心还是有些隐忧的,毕竟这狐女 “呆子,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把爹爹的信拆了看看。”周瑗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提醒道。 岳正这时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拆开手中的信件,却见信上的字不多,内容是这样的:此事可,上书时,提升青衣身份。 他把这封信递给了周瑗君,她看着这样一句倒是愣了一下,展颜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父亲真是老样子,儿女都是棋啊!” 岳正听到这话,这才明白信中是何意思,周严是同意周玉璋娶这青衣的,一是为了断绝和皇家的联姻可能,其二更是为了皇帝的圣眷,他为了帝国西南边陲的安稳,让儿子娶了当地青土人大族的族女为妻子,这是怎样的一种牺牲。 岳正点了点头,心想到底是政治动物,这样也能让他玩出花来,看来自己向岳父学的还是有很多啊! 此刻周瑗君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她看了看岳正,又看了看水语柔,勉强一笑说道:“夫君,你今晚就安歇在语柔妹妹的房里,今天实在不巧,月色带血。” 岳正听懂了她的意思,轻轻上前抚摸着她的后背,开口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若是岳父真有攀附之心,恐怕玉璋早就成了公主夫婿了。” “再说,岳父信里的意思,分明是想让玉璋留在当地,咱们不管过程手段如何,总归结果是好的。”岳正继续安慰道。 水语柔上前也安慰着说道:“周姐姐,你爹还是很关心你呢,否则怎么会同意你和岳大哥的婚事,那时候的他还是不闻一名呢!” “而且,你还有爹娘疼爱关心,而且还有师父关心你,而我自打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水语柔轻声说着,泪水都快落了下来。 岳正最受不得自己的女人落泪,轻轻拥她入怀,说道:“别哭了,你弟弟这次表现很不错,挣了好几份军功,杀敌上百人,你和他的民籍都有着落了。” “晚上我给黄皆写个条陈,让他赶紧去办。”岳正继续开口说道。 这开心的事情很快冲淡了忧愁的氛围,岳正看着两位钟灵毓秀的女子,笑着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好好修炼,若是以后到了圣境,出门办事的时候,就带着你俩。” 听到这话,周瑗君眸子一亮,嘴角含笑说道:“我这剑倒是快成了摆设了,以后我肯定跟你一起出去的。” 岳正点了点头,这时,周征匆匆走了过来,说道:“老爷,刘少思、刘少言两位大人求见。” “好,让他们在客厅等我。”岳正笑着说道。 “两位娘子,我就先去处理政务了,语柔,晚上我去你那,君儿,这两日就多休息,不要修炼的太急,毕竟欲速则不达,对了,小狐狸,你就多看着点!”岳正又嘱托了几句,便向着客厅走去。 两女看着他的背影,相对一笑,此生得遇良人惜,愿有来生再携手。千年万年同修行,不负今生共枕缘。此刻,两女的想法似乎越加的相同了。 “下官拜见大人。” “少思拜见主公。” 两人的称呼完全不同,显然刘少言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这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哥哥,居然能够这般称呼岳正。 “两位刘大人,免礼免礼。”岳正笑着说道。 看着下面的两兄弟,岳正继续问道:“你们两位此次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啊?” “大人,递给您关于井渊郡的折子,您看了没有?”刘少言对着上首的岳正问道,岳正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井渊郡的情况,真如折子上所说这般骇人听闻?” “怕是更要艰难些,这折子上只是写了个大概,有些实际的情况,可能并没有提及。”刘少言站在堂下,言简意赅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看着满面忧容的刘少言,他宽慰道:“少言,不用太过忧虑,明日我就会去一趟井渊郡的。” “大人,您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帮贼子,若是知道了您的身份,怕是会对您不利啊!”刘少言继续说道。 刘少思看着上首岳正,面带自信,遂劝慰起自己的兄弟来:“少言,少言,这些不用说了,大人都知道的,我观大人应该早有定计。” “还是少思懂我,明日我会和京里的供奉一起过去,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浣溪仙子是圣境三转的人物,一般的圣境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我在洪流郡的时候,韦庄也给我出了一条计策,此次如果顺利,应该能把这井渊邪教一举荡平的。”岳正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少言继续躬身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大人还是小心为上,这井渊邪教盘踞井渊郡多年,就连井渊郡尉都是他们的人。” “前面的郡守,不是不敢上任,就是没多久就死在任上了,现在这井渊郡守一职倒是空置多年了,此地百姓真是受苦了。” 岳正看着他的神态,运起他心通,察觉到这刘少言果然是个方正君子,满腹的忧国忧民,他也是欣赏这类人,于是便开口说道:“少言啊,我看了你过往的卷宗,是个干吏,若是我此次荡平了井渊邪教,你可愿去做井渊郡的郡守?” “自然是愿意的,但只怕小人才疏学浅,不能安抚一方百姓。”刘少言看着岳正,直接躬身行礼,语气中也满是谦卑。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认同他的脾性,继续说道:“你确实爱民,我看了你在刑名司的卷宗,一般大罪的犯人,你都三审三诀,不愿自己错杀一个好人,如此认真,理应褒奖,到时你去井渊郡上任的时候,我会给您拨些银两,让你好好安抚地方的。” “多谢大人,我在这儿就代井渊郡的百姓谢过大人了。”刘少言继续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刘少思,继续问道:“少思,你此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的吗?” “主公,此次我清理银税司上下,倒是发现了一些上下其手的小吏,他们那些人贪墨的也是不少,您请看。”刘少思递上一份案牍,岳正接过,直接看了起来。 七个小吏,都是跟着孙石林的,整整贪墨了五百万两,加上孙石林之前贪墨的一千万两,整整一千五百万两啊! 如此庞大的数字,可想而知,整个大晋朝廷的大小官员,是有多富裕,大晋的朝廷是根本不查贪污的,也没有任何监察的系统。 这小小的一个郡城,就有如此的财税黑洞,那再扩展到整个天下,怕是更不得了了,岳正想到这里,整个人都震惊了。 但看到面前的刘少思和刘少言两兄弟,似乎一点也不震惊,反倒是司空见惯了,也对,大晋朝廷管理的如此粗放,这中间社会运转的成本必定很高。 可是因为有天境、圣境,对于地方的压制,很多的平民和奴隶生活的凄惨至极,但因为武力上的绝对差距,只能默默忍受着。 他们的劳动、他们的收获,只能任由这一套的系统,把他们仅剩的,剥夺个干干净净,看着这样的折子,岳正陷入了沉思。 刘氏两兄弟,就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也不发一言,终于,岳正呼了一口气,他看着刘少言说道:“少言,你若是有暇,可以帮忙去查一查官吏贪污的事情,毕竟小民的疾苦,我等亦是要放在心上的。” “是,大人。”刘少言行了一礼说道。 岳正又转头看着刘少思,嘱托道:“少思,我明日去井渊郡,这城中的政事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刘少思随性答道,面色上满是自信。 第147章 计定井渊携美游 花满玉楼春潮急,缕缕青丝弄妆啼。揽却玉臂将醒时,何处风过扯断袖。 宦海游人他郡去,榻上朱唇笑月弯。推窗出阁沾清露,白衣犹带兰麝香。 或是欢愉后的离情,或是离别前的抵死缠绵,岳正脑海中的这一阙《玉楼春》,恰到好处地描绘了这两人夜色之下的柔美。 水语柔躺在床榻之上,大片的白皙就这样露在空气之中,屋子里满是花香,这才是《花宫香妃诀》的效用,若是她的功力继续增长,到时候岳正衣袖上的香气,怕是三天三夜也洗不掉呢! “岳大人,真的是两袖香风呢!”沈浣溪笑意盈盈地看着岳正,她察觉到岳正的气息,便走出小院来迎他。 “沈仙子,此次前往井渊郡”岳正刚想说些什么。 但沈浣溪打断了他,摆了摆手,抿嘴笑道:“岳大人真是客气了,我只是圣境,非得道之人,哪里配称得上仙子这般称呼,你直呼我名字便好。” “那便叫你浣溪,此次前往井渊,我决定咱们两个先传送至洪流郡,我给洪流郡的万郡尉下几道手令,然后我们再用化虹之术赶到井渊,浣溪,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岳正看着她仙气满满的面颊,笑着问道。 此刻岳正也是水灵蕴满,像是话中走出的清秀公子,貌若仙姿英伟逍遥客,身如长猿高挺青俏松,眼神自带奕奕水光,却让沈浣溪看得一阵悸动。 心中隐约有了些别样的想法,她看着面前的岳正,眼神更加地柔和,作揖道:“一切任凭岳大人做主便是。” 真的仍凭我做主?岳正心中暗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咳咳先换一套姑娘穿的,道袍虽好,只是太过于宽大,咳咳! “浣溪,不知能否换一件常服,你这一身道袍显眼了些,而且衣袖上还有你们云剑阁的标识---云行剑绣,若是被天尸门的人看到,那可就不好了。”岳正上下打量着,终于婉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浣溪朝着岳正福了一礼,笑着说道:“还是岳大人说的有理,那我就去换一身,还请大人在此稍待。” 岳正就在这百无聊赖地等着,他突然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便连忙转头一看,好美的人儿,直叫他忘记了她的年纪,好似个芳华的二八少女,芳姿肆溢、流泉璧肤、黑黛挑长、玉弧挺弯。 她身着水蓝掐花扣边绣丝轻衫,下身穿着一条黄花嵌镶洒蓝青边襦纱绣裙,脚上也套着两只高边绣蓝水色小靴,腰扣素带,青丝草缚,淡妆其上,温婉可人。 只把岳正看得目不转睛,一双眼眸似乎有着无穷的炙热,让沈浣溪惊得都不敢与他对视,他继续直视着面前的美人,柔声调笑道:“沈姑娘,可有斗笠或者面纱,若不把您的玉容遮挡起来,怕是井渊郡的男人都要走不动路了!” “大人真是说笑了,我已年过四十,少女青春不在,当不得岳大人如此称赞。”沈浣溪半掩着小嘴,眼带笑意地说着。 岳正心道你这模样,分明是个少女,修行就像冷藏,保鲜的效果真是一流,岁月根本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看着她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蓝纱斗笠,水蓝色的纱裙,配上蓝色纱制斗笠,显得气质格外的温柔婉转。 “哈哈,沈姑娘就不要岳大人、大人地叫了,就叫我岳公子好了,这样便听不出什么了。”岳正笑着说道。 “那岳公子,我们便走,先去传送司那边吗?”只能听其声,却看不到她的容颜,岳正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提醒地有些早了! 天际闪过一道蓝色的虹光,其后跟着一道赤红的虹光,岳正感到昨日参悟了火行之后,化虹而行的速度更快了,但看着前面的沈浣溪,还是落下来好大一截。 岳正心道等我到圣境,我的速度可要比她快得多,岳正的五大功法中,大多的化虹挪移之法,都是需要圣境才能使用,现在天境使用的法门,还是借了异火之力。 两人的速度极快,从秦翊侯府到贡南郡传送司只用了几息的时间,屋子里就是传送阵,内里徐朗坐在那儿,不知道在写画着什么。 “徐朗,来来来,我们要传送一趟洪流郡,是为了公务,快些帮我们操作。”岳正走进传送阵的高大堂屋,内里气息要比外面凉爽地多。 地上刻画着无数晦涩的图案和神文,岳正只看懂寥寥几个,怕是大部分的神文都和空间有关,那些图案是按阵法的布置的,对于这,他基本就是一窍不通了。 徐朗听到岳正的言语,放下手中的石笔,抬头笑着说道:“岳大人、供奉大人,您两位去那个位置站好,吏员马上就帮你们操作。” 岳正点点头,和沈浣溪在那个位置站定,徐朗在整个大晋的地图边站定,一手从灵石盒中取出一枚灵石,在洪流郡的位置上落了子,此刻大晋疆域图录闪过丝丝白光,地上刻着的纹路神文也发出白色微光。 传送阵内两人的身影一闪,直接从这片空间中消失了,徐朗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找出一个文牒,记下此次传送的人员、时间、去向等等,这些都需要备案,以便上峰日后查询。 两人眼前一片黑暗,这黑暗是永寂的,但只是几息的时间,两人感到眼帘之前似乎出现了光感,他俩缓缓睁开双眼,洪流郡的那名小吏认出了岳正,走到他的面前,连忙下拜,问道:“岳大人,请问来此何事,让下吏登记下。” “来此公干。”岳正淡漠地回答道。 “这位是?”小吏继续疑惑地问道。 岳正看着他,也是平淡地回答:“大晋供奉,负责保护我。” 那小吏一听,连忙向着沈浣溪行礼,礼节显得更加恭敬了,所有的供奉都是圣境高手,只要倾向于大晋朝廷的,即便杀了人也不会被治罪。 有些圣境作威作福惯了,稍不如意就直接动手杀人,所以由不得这些微末小吏,在面对圣境的时候,态度是越恭谦越好。 “走罢,我们去郡守府。”岳正也没怎么在意小吏的态度,说完这话后就虹光一闪,直接从这间传送殿中消失了。 沈浣溪看着他的动作,自己化虹的速度也不慢,直接就跟了上去,很快两人就在郡守府门口站定了,门口的卫兵认出了岳正,连忙让他俩进去。 “岳大人,您这回去还没两天,怎么又”韦庄一脸疑惑地问道。 岳正朝他一笑,豪迈地说道:“天生一副劳碌命,没办法啊,收到一份底下人给我的折子,说是井渊郡的情况已经糜烂到无以复加的境地。” “竟然有这般事情?”韦庄也是惊讶地问道。 岳正凝重地点了点头,把收在传功鼎内的折子拿出,递给了韦庄,韦庄双手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和岳正一样凝重。 他叹息道:“岳大人,您过来可是要调我洪流之兵?”韦庄倒是机灵,一下子就猜中了岳正的目的。 “此次让万梓锵陪我去,他率本部一千人,另外四千人选郡兵之中洪刘两家的主脉、支脉中人。” “洪流郡兵驻扎在两郡边界即可,不用入井渊郡,我想这些洪氏和刘氏的族人应该很是愿意接应他们的族长呢。”岳正嘴角邪魅一笑道。 韦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计策,士兵多是刘洪两家之人,那邪教探得消息后,必然有所动作,到时候那帮疯子一激动,会发生些什么就不确定了。” “大人,好计策啊。”韦庄又跟着称赞了一句。 “你赶紧派人把老万找来,我把这件事好好跟他叮嘱一番,等到叮嘱完了这件事,我就要和沈姑娘赶去井渊郡。”岳正的语气满是匆忙。 韦庄点了点头,连忙去安排了,很快,万梓锵大步走来,看着岳正直接上前拜倒,恭敬地说道:“末将见过大人。” “起来。”岳正看着面前的万梓锵,他身上的气息倒是比前几日要强悍多了,似乎也提升了一阶,浑身的热气肆溢,显然是《燎原烈枪》起了作用。 “这次你带本部一千人,另外把刘洪两家的牙将也带上,从郡兵挑出他们两家的人,选其中四千,共五千人,去洪流和井渊的边境,先不要越界,多带粮草,可能要多驻扎几天的。” 岳正赶时间,直接言简意赅地说道:“这是京城的供奉,浣溪仙子,负责来保护我,若是需要行动的时候,我会让她给你命令的。” “是,大人,末将领命。”万梓锵斩钉截铁地说道。 岳正冲他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赶紧下去布置,对那帮人就说,韦郡守怕两位家主在井渊有什么闪失,所以让你调兵去两郡之间,记得不要提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万梓锵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下去布置了。 第148章 井渊灵泉弄巧拙 两道虹光落在离井渊郡城不远的山坳处,他俩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的郡城,黑漆漆的砖石筑成的巨大城市,像极了一只吃人的野兽。 川南六郡中,井渊郡的历史最为悠久,这井渊郡城是西梁国时期建设的,后西梁为李朝所灭,在李朝时这里是川南王的封地,城市的名字从西梁时就叫井渊。 到了叶晋统治的时期,直接就称井渊郡,这郡名来自于西梁时期的灵泉---井渊,那时,井渊繁华异常,水系的修士、炼药的丹师、炼器的铸工都纷纷聚集到井渊。 只为求一泓井渊灵泉的泉水,所以在当时是整个西南最为繁华的城市,但花无百日红,再充沛的灵泉,亦有枯竭的一天。 原本井渊郡八水环绕,水灵气充沛异常,但随着西面的滩涂面积越来越大,八水逐渐改道,甚至枯竭,最终在李朝的一天,井渊灵泉彻底枯竭了。 后来滩涂变成土地,最终在几百年前井渊郡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还是维持老城的格局,被称为井渊郡,另外的滩涂上则设立了海泽郡。 岳正回想着井渊郡的历史,看着城市周边的古河道,突然觉得那有五条的古河道,好像又有了水源,他在京中看过井渊的地图,八条古河道应该都是枯水的状态才对。 怎么现在变成了五条有水、三条枯的状态了,岳正感觉到本能的不对,八水是极好的风水之局,而井渊灵泉能历经千年不枯,也是因为如此。 但现在怕是那井渊的灵泉应该也有了变化,岳正看过六郡的资料典籍,他知道井渊灵泉就在井渊郡的城市中央。 整个井渊郡城被四条主干道切割,分成了三横三纵的格局,整个城内分为九个坊市,而井渊灵泉的位置,就在最中心的渊泽坊。 看来必须要进城看一看了,否则根本不知道井渊灵泉发生了什么,他带着沈浣溪用起轻功,飞快地往井渊郡飞奔而去。 “站住,你们两个干什么的?”门口一个懒散的士兵拦住了他们,他身着黑甲,但身上丝毫没有军人的气质,整个人流里流气的,就算穿上甲胄,也没有丝毫改观。 岳正也不答话,直接掏出两个大银锭递了过去,两个银锭加起来怕是有二十多两了,那士兵收下银锭后,看着岳正和带着斗笠的沈浣溪露出了笑容。 “您两位请,到了里面就说是教徒,最好手臂上扎上黑布,这样就都是我教中人了,自然没有人会找你们麻烦的。”这士兵拍了拍手臂上的黑布,有些谨慎地叮嘱道。 岳正听到他这么说,见其他几个士兵懒懒散散地都没注意这里,有悄摸摸地给他塞了一个大锭,脸上堆满了笑容问道:“这黑布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啊,这是井渊教的标志,说人都要死的,死亡便是黑色,所以人人带黑,便等于是提前活在了死亡中,那就不会有死亡,人人皆是永生。”这兵油子似乎有些不屑地说道。 “要不是我们郡尉信这劳子玩意,我才不会带这个呢!”他见岳正神色如常,直接抱怨起上官来。 “你们要吗?这东西我还有几条,到了城里,这玩意可不好买。”那士兵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见无人在意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又给他塞了两块银锭,说道:“我和师妹初来乍到,本是打算去海泽郡游历,既然兄台说这东西于我们有用,那我们就买两个,也省得在城里麻烦。” 他拿着两块黑布,递给沈浣溪一块,这布估计放在那军汉身上久了,隐约都有些馊味,他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上的这块黑布。 整个黑布大片都是纯黑色的,只有一小片地方,绣着一把短剑和一个骷髅,岳正走进城来,看到不少人像他俩一样,手臂上绑着黑布。 而人群中没绑黑布的普通百姓,都是低着头满脸害怕的神情,街面上走路时都是绕着他们走路的,就连对视都不敢和他们对视。 身后的沈浣溪看着岳正的后背,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岳正的身后,看着前面的这个男人面色不断地变化,她猜测他应该是生气了。 “走,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岳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声对沈浣溪说道。 她点了点头,两人径直走到了一处客栈面前,“渊风客栈”几个大字刻在漆黑的牌匾上,岳正直接走了进去,那客栈的掌柜一见他们的装束,立马一惊。 “两位神使,我家的例钱银子能不能缓一缓,因为生意实在不好,求您了。”这个中年的掌柜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哀求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儿又是愤怒又是难过,挥了挥手对着客栈老板说道:“你放心,我们只是过路的旅人,这黑布是我们从城门卫那里买的,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收你保护费的。” 那客栈的掌柜一听,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两位,这教徒可不能随意扮啊,万一被他们查出来,这可是要死人的啊。” “无妨,掌柜的,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就好,我们要去海泽郡,这井渊也呆不了两天的。”岳正安慰道,手中也不慢,掏出了两锭银子递给那掌柜。 “掌柜的,我准备把你这酒楼包下两天,你看这可够?”岳正和蔼地问道。 那掌柜满脸喜色,就差给岳正跪下了,连忙感激道:“多谢客官,多谢客官,不过您这给得也太多了些。” “无妨,对了,你把门关上,我和师妹喜欢清静,若是有教徒再来勒索,你就早些把他们打发了。”岳正轻声说道,又给他递上了一锭银子。 见这掌柜似乎有点不太想收的样子,岳正直接把大锭的银子放在了桌上,直接上了客栈的二楼,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把窗户打开一角,向外面窥视着。 楼下客栈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掌柜的直接就去后厨忙活上了,岳正感知了下,后厨里忙活的是个半大小子,整个客栈只有他和掌柜两个人。 外面的行人皆是形色匆匆,似乎街市上有什么大恐怖一般,岳正看着沈浣溪,小声说道:“今晚上,咱们去探一探井渊灵泉。” 沈浣溪饮了一杯茶水,脸色有些了然了,轻声说道:“这水里有古怪,灵气要比别的地方浓厚多了。” 岳正也不顾忌,直接抢过她手中的茶杯,也一口喝了下去,一点也不顾忌这是沈浣溪刚刚用过的。 沈浣溪见他如此动作,脸色也是羞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却也发作不得,只听到他说道:“这水却实溢满灵气,难道这里真的有灵泉,或者说是以前的井渊灵泉复苏了!” 此刻,岳正心中一阵狂喜,他和韦庄合起伙来诓骗洪家和刘家,说这儿有灵泉,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真有灵泉。 他眼珠一转,突然想到灵药宗恐怕也要派人来争夺这一灵泉,这不会是弄巧成拙了,他心中泛着嘀咕。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怕是掌柜的端着菜上来了,他看着岳正说道:“客官,这店里久没生意,也没什么菜了,只能委屈您了。” 他把一叠果干和几个馒头放在了桌上,另外端来一盘水煮的海鱼,满是咸腥之气,把一壶酒放在酒桌上,就准备退出房间。 但岳正把这个掌柜叫住了,直接就问道:“掌柜的,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掌柜打量着岳正,似乎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两天晚上,街面上似乎有打斗、械斗的声音,但早上起来只能闻到血腥气,但倒是没什么尸体之类的。” “还有,那教徒让我们盘查外地人,但有些外地人,在前面买了整条街,也是人多势众,就连教中人都不敢去盘问。” “听打更的老许说啊,晚上械斗的就是这些外地人和教徒,据说这些外地人是叫什么刘洪,所以客官,你们晚上可千万不要出去,太危险了。” 岳正笑着说了声谢,目送这掌柜下了楼,他心中不住地笑着,怕是驱狼吞虎之计已经见效了,这刘氏和洪氏采办灵泉这么多年,水中有没有灵气,他们还会不知道吗? 妙极,真是妙极啊!岳正微微笑着,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面的沈浣溪更气了,因为他倒酒居然还用她的酒杯。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道心澄净不染尘,因果循环天日昭。最怕他朝动凡心,乱我无情修道心!我自克制,不惹尘埃!沈浣溪暗自告诫着自己。 岳正看着对面的美人有些想笑,他当然是故意的,以后还有更多的故意,他就想看看这温婉的道姑恼火的样子,果然,真的是满满地恶趣味! 夜半将临,岳正和沈浣溪没有休息,他俩穿好了夜行衣,等到街市上有喊杀声的时候,就准备去井渊灵泉那边看看。 第149章 罪魁祸首天尸门 夜半,打更的老许,照例敲着他的梆子,他有些害怕,前几天的夜半,他好像看到一个僵尸在吃人。 而且这两天的夜里,郡里面一直不消停,来了帮外地人,有姓刘的,也有姓洪的,他们两拨人晚上都要和教徒干架。 老许也想加入井渊教,入了这教,在整个井渊就可以横着走了,但可惜的是,入教最低的要求必须是武者,老许只是个打更的凡人,自问平常只爱勾栏听曲,哪有那个时间、金钱再去武馆学武呢。 他敲着随身的铜锣,大声呼喊到:“天将巡城,火魔避退,天将巡城,火魔避退!” 但很快,他停下了动作,他看到远处似乎有无数的黑影走了过来,这些人一言不发,像是军队里的人。 井渊郡的军队?老许的心中浮出这样一个疑问,但很快摇了摇头,井渊郡的士兵都多少年没怎么训练过了,哪有这样整齐的队形。 他已经躲在了小巷之中,偷偷看着小巷外的景象,一边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手中拿着制式的武器,而另一边的人,老许瞪大了眼睛,姑且称他们是人! 两排的僵尸,后面是穿着黑衣的教徒,这些教徒的地位可比平常胳膊上扎着黑带的人要高得多,这些僵尸,就是他前几天看到的吃人的魔物! 老许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本来他还计划着去勾栏听曲,但此刻他心凉了半截,腿脚都有些发软。 那些个僵尸面容惨白,在月光下脸上的腐肉尤为狰狞,刘洪两家的武士大多只是一般的凡境,他们虽然听说过僵尸,但从来没看过这么多。 他们的心中也有一些退却之意,后排指挥的洪继和刘志,他们上前一看,也是大惊失色,不自觉地喊道:“天尸门!居然是天尸门的畜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洪流郡中打生打死,隐隐对立的两家,他们在这井渊郡中居然联起手来,岳正在远处潜藏着气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按照天尸门的做事风格,此刻尸傀已经派了出来,势必是不想让这两家离去了,洪继和刘志对视了两眼,刘志开口说道:“天尸门若是不除,怕是拿不到灵泉啊。” “这邪教背后应该是天尸门,难怪行事如此嚣张,刘兄,若不把这些妖人都清理掉,恐怕我们两家日后永无安宁啊。”洪继转头看着刘志,有些诚恳地说道。 刘志点了点头,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对面的僵尸就都冲了出来,这些僵尸白面獠牙,浑身尸气弥漫,而且这些僵尸居然身着黑甲,一看就知道是朝廷的制式甲胄。 岳正心道,看来现任郡尉魏嚣和这天尸门纠葛颇深啊,居然把朝廷拨备的甲胄给妖人使用,亦或者,他的心中有了更不好的联想,这些僵尸会不会就是 想到这里,他差点压不住自己的气息,沈浣溪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悄悄给他传着音说道:“冷静些!” 很快两边的人交上了手,洪刘两族的弟子只带了最基础的武器,身上根本没有甲胄,他们的刀枪砍在这些僵尸身上的时候,根本形成不了杀伤。 也不知天尸门的尸傀是怎么炼制的,一般这种最基本的僵尸,只需要砍掉脑袋,就算是消灭了,但这些尸傀被砍中头颅,也只是身形晃动了一下。 而这些活人就惨了,被尸傀近了身,这些尸傀完全是靠着本能在战斗,或用长满长指甲的手去抓这些人,或者直接用嘴去咬这些活人。 很多人直接被着甲的僵尸扑倒,被咬死了好些个,这些僵尸好像是以活人的血肉为食,很快街头上就血肉漫漫起来。 无数的活人被咬破喉管,有的肚子都被剖开,脏器血肉模糊,像是肉泥一般被来往的甲胄碾碎,见这些僵尸专注于撕咬人肉,后面的黑袍人也是愣住了。 直接吹了一口哨子,这帮的僵尸好像又对远处的活人起了兴趣,站起来继续向着洪刘两家的阵形而去。 “儿郎们,结军阵,用长枪抵住这些僵尸,用弩箭射他们的眼睛。”刘志大声地怒吼着,众多的手下一听,连忙如此操作起来。 一时间无数的长枪抵着两排的僵尸,几个手拿弩箭的儿郎,直接射出弩箭向着僵尸的眼窝而去,确实有用,第一排冲过来的僵尸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爬起。 远处的黑袍人,看到刘洪两族有了应对之策,也不慌张,居然在那儿吟唱起来,月亮似乎被一层血雾遮挡,无数的黑暗气息在街头弥漫。 那些刚刚被咬死的尸体,居然缓缓地站了起来,老许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居然不自觉地尿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裤子完全湿了,打更人老许吓得连滚带爬,向着巷子的最深处跑去,今天晚上他被吓坏了,他从不知道他的城市里居然藏了这么多妖魔! 朝廷设置的监恶司,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妖魔作祟,但监恶司是受郡尉管辖,怕是这种情况,这郡尉魏嚣问题估计大的很啊! 那些重新站起的尸体,看着更为恐怖,有的甚至肠子都挂在外面,街头的黑气愈加浓重,随着黑衣人的一声哨响,这些刚刚爬起的丧尸,动作更快了。 他们没有甲胄,行动速度也不慢,直接跳了起来,冲到两族的人群里,见到人就上去撕咬,刘志和洪继一看,也不再留手,拿着自己手中的刀就冲了上去。 几道刀光亮起,他们两个倒是一致,都修炼了火系的功法,很是克制这些丧尸,几乎是一刀就能劈死一个。 但这些丧尸的速度也是不慢,他们咬死一个人后,这人直接就被黑气覆盖,很快也变成了一个丧尸,站起来后,无意识地就向周边刚刚的战友杀去。 加上之前的尸傀,两族的活人飞速减少着,刘志和洪继的内心在滴血,他们飞快地挥着刀,但心中却是慢慢绝望起来。 岳正有些忍不住了,就准备出手,他的异火有净世的效果,本就是这些邪物的克星,但他还没有动作,却见那些黑袍人的身后,好似出现了六七个蒙面人。 他们手中拿着刀剑,直接朝着天尸门黑袍人的后背砍去,有几个黑袍人当场身死,这样的变故,被洪继看在眼里,他也不知道蒙面人是谁,激动地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 两族剩余的弟子神情一变,有了些士气,随着几个黑袍人的身死,街上的黑气好像变得稀薄了一些。 那几个蒙面人抖擞精神,挥刀又冲了上去,这些黑袍人似乎不擅长近身战斗,不一会儿,又被杀死了几个。 黑袍人的首领,又是吹了一声哨,众多的黑袍人一运身法,就向着城中心跑去,而听到哨声的僵尸,直接就循着哨声而去。 没有了黑气的加持,这些丧尸好像失去了活力一般,纷纷软倒在地,那几个蒙面人一看黑袍人已退,便也匆匆离去。 刘志和洪继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蒙面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此刻,他俩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面前这么多的族人身死当场,而且有的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们的内心隐约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好像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沼中,此刻他们进退两难,退却,这么多族人的性命该怎么交代,再说天尸门那个性子,现在退了恐怕日后必有祸端啊。 但不退,怕是他们两个都有折在这里的可能啊,大战持续了一夜,天渐渐要亮了,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直接带着剩下的活人回了他们的驻地,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再去清理这些尸体了! 东方日升,公鸡报晓,无数的百姓在战战兢兢的一夜后,他们打开了家门,门外的景象,让他们呆住了。 尸残腐肉沾脓血,碎骨臭肠铺粪泥。稚子捡臂呼玩乐,瘦奴扫肢忙清理。罪不生于此世间,淡看朝阳与平乐。 岳正的心绪很不平静,他希望这人世多些欢乐,而不是这般的生冷血腥,这血腥的罪魁祸首就是天尸门,岳正此刻对于这样的门派更加厌恶了。 “浣溪,你等下注意隐藏自己的形踪,出城给万将军带个口信,让他把刘洪两族的士兵送进城来。”岳正平复心绪,冷冷地说着。 沈浣溪点了点头,整个身体就像升腾的云雾,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天上好像多了一片云朵,这云缓缓向着城外飘去。 岳正的嘴角邪魅一笑,剿灭天尸门,怕是需要不少的代价呢,他自然是不愿意把自己的麾下和这些妖人血战的,但代价若是洪刘两族,他自然是千肯万肯的。 此刻,刘志和洪继垂头丧气地坐着,但却看到两个满是甲胄之人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居然是留守洪流郡的自家兄弟,他们连忙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是韦大人怕两位有失,特地让我们来接应的。” 第150章 豪族兵来进退难 “什么,来了多少人?”刘志坐在上首连忙惊讶地问道。 “我们洪刘两家共来了四千人,都是军中精锐,着甲胄而来。”下首洪家的一名牙将洪景说道。 此刻,刘志和洪继面面相觑,刘志思索了片刻,叹息了一声说道:“看来韦大人是想让我们两家做刀子啊!” 洪继听了这话也有点明白了,大声骂道:“这个贼子,啊,几百个我家的好儿郎就这样,就这样。” 他拍着一旁的桌子,心中满是不甘心,说道:“今天早上的那些个蒙面人,我看就是韦庄的人,他想留着咱们和天尸门打生打死!” 刘志点了点头,问道下首的两人:“是你们两个领兵前来,还有没有其他人跟着?” “家主,我们两个是跟着万梓锵万郡尉来的,他只带了一千人,刚刚他在城门口帮我们拖延了下城门卫,我们才顺利进的城。”刘家的牙将连忙解释道。 “万郡尉?这又是谁?”洪继着急地问道。 刘家的牙将看着洪继,眼神里有些复杂,但还是回答道:“万梓锵郡尉原是贡南郡的牙将,因跟随岳大人清缴我郡土人有功,所以被任命为郡尉。” 他说完这话后,看着上首的家主,看着目前的架势,家里这次来井渊郡,怕是已经是损兵折将了。 “刘兄,你说此次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是上了韦郡守的当了!妈的!”洪继不停地骂骂咧咧地咒骂着。 刘志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起来,他知道他们两家算是着了道了,要是知道这邪教的背后是天尸门,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他们只是地方的豪族,不是什么高门巨擘,这天尸门本就是魔门邪道的一支,他们两家惹上了这样的魔头,要是就这样罢手,按魔门睚眦必报的性子儿,他们两家迟早会被杀的干干净净。 本来人家天尸门,隐藏的好好的,他们天天找人家的马甲单挑械斗什么的,这不人家直接就掀掉面具,好,我不装了,直接就把他们两家骇得半死。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跟天尸门那帮崽子们拼了!”刘志大声喝到,因为这四千人的到来,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现在是白日里,他们也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围杀我们!” “就算郡尉是他们的人,但那些个郡兵,我也看出来了,战斗力奇差无比,估计是斗不过我洪刘两家的四千人的。” “要不就这样,我们现在手里有兵,干脆现在先下手为强,直接带兵去找井渊灵泉,洪兄,你看这个主意如何?”刘志思考了片刻,语气豪迈地说道。 洪继还是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放手一搏,他的内心非常矛盾,为了个井渊灵泉搭上那么多的兄弟,恐怕有些不值得。 刘志见他犹豫,继续劝着他:“洪兄,你难道忘记了百年前的王家惨案!” 金川郡有一户豪族王氏,因家族弟子被天尸门所杀,后来就报复天尸门,也杀了天尸门几个弟子,但某天夜里,这户豪族阖府满门都消失了,再见到的时候,据说已经被天尸门全部炼成了尸傀。 “而且,现在是白天,马上日头就是全天最盛的时候了,那些僵尸丧尸出不来的,等会我们再到街上去看看有没有熔岩火油,那东西最是克制阴物了!”刘志继续鼓动着洪继,听了王氏的例子,洪继的脸上一片挣扎,隐隐有些狰狞。 刘志看到洪继被跳动了心绪,看了看下首洪家的牙将,悄悄凑到了洪继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对他讲道:“你想,你现在要是回去,你这家主之位,还能做得稳吗?” 洪继也用莫名的神色看了一眼自己的牙将,多年的老对手大概是最为了解洪继的人了,他们刘氏,他刘志说一不二,但是洪家,面前的这位牙将洪景,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洪景啊,你是我族的后起之秀,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洪继看着面前的侄儿,神色有些玩味,漫不经心地问道。 洪景面色严肃,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情绪,他躬身下拜道:“景,一切都听家主的,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家主您来决断!” 洪继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是满意,但内里却是杀机阵阵,他知道以往这个好摆布的侄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 “刘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召集两族子弟,去闯一闯这邪教,到时候我们在去的路上,就大呼井渊邪教是天尸门,你看这样如何?”洪继的内心也有了决断,他给刘志出着主意。 “刘兄,昨日你家的人挡在前面,死伤的族人要比我家多多了,这次就让我家来做先锋!”洪继大包大揽地说道。 下首的洪景面色一变,果然最担心的来了,只听洪继说道:“洪景啊,你的麾下新到,战力应该未损,就由你挑五百人做前锋。” 洪景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是,家主。” 他满是无奈,他也是洪家的嫡传一脉,本来家主应该是他的父亲,可因为他父亲死的早,结果这洪继就当了族长,他洪景虽是嫡系嫡传,也有些支持者,但 无数的黑甲骑兵在前面开着路,岳正此刻也混在黑甲兵中,这套制式的盔甲,他一直带着,虽不如大皇子送的,但却是和这些普通士兵穿的一样。 甲胄的面上有一块铁板,挡住了他半个脸,谁也不知道他居然是六郡的最高长官,刚刚他在客栈中换上这身甲胄,另外让回来的沈浣溪,继续化云潜在半空中保护着他。 “你好像不是我刘氏的人?”刘氏的士兵看着岳正的甲胄,有些疑惑。 岳正哈哈一笑,语气恭敬地说道:“我是万将军的麾下,前些日子征土人,伤了耳脉听声音时灵时不灵,这不看到你们骑着马冲进城内,我也跟进来了!” 那士兵也不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这样,我们等下要去清缴魔人,你也跟着我们!” 说完就让他加入了自家的队伍,这些士兵刚刚听同族的伙伴说了,等会可能要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秉持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想法,他也就直接接纳了岳正。 毕竟他能一下子说出万将军,那应该就是他们洪流郡的人了,刚刚他们从东门进城的时候,那些井渊的兵居然还没听过万将军的名号! 岳正看着队伍,行进的方向居然是渊泽坊,他看看现在的日头,心道这刘洪两家还是有点脑子的,居然想到先下手为强。 后军没有着甲的家族弟子,推着些火油,岳正老远就闻到了这东西的味道,他知道这两家怕是动了真格,对付阴物的熔岩火油居然也用上了。 岳正眯着眼,看着这些火油,心中想着等会要不要用异火帮他们一把,他刚才收到了沈浣溪带来的口信,说万梓锵已经控制了井渊郡的东门。 他现在很是疑惑,这魏嚣为什么没有出来和万梓锵对峙,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军队来驱赶洪流来的兵马。 “井渊的百姓们,乡亲们,这井渊邪教是天尸门控制的,大家不要再盲目迷信他了!” “井渊邪教是信的邪神,他们是吃人的!” “昨天晚上那些碎尸就是证明!” “大家伙关好门窗,井渊邪教马上又要出来害人了!” 无数的士兵大声呐喊着,井渊的百姓本来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现在听到真相,更为害怕了,他们紧闭屋门,大白天都不敢上街了。 今天早上那条街道的惨状,大半个城池的人都吓坏了,有些人即便是井渊教的一份子,现在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只要但凡入了井渊教的,家里只要有人死了,一律拉到总坛,有些黑袍的长老说要送死去的家人去仙人的国度,现在想来要是这些人真是天尸门,那他们亲人的尸体,岂不是 一群教徒有些不寒而栗,包括郡尉魏嚣,外面传,他是井渊教的黑袍长老之一,很多士兵在他的半强迫之下也入了教,而且这些年来,有很多士兵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井渊邪教的总坛坐落于泽渊坊的正中,周围都没什么其他的建筑,偌大的广场上,只有这一个建筑,高大的门头,很是有些诡异。 即便是大日当空,看着那门头依然有些阴森,门头上挂着两面的白帆,上面书写两个大字“井渊”。 无数的黑袍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透着诡异的死气,岳正感知了一下,气息诡异,似生似死天地间,半人半鬼阴阳悬。本是人间游过客,可怜苍生为鬼驱! 无数的甲士围住了这一方地方,他们锋利的武器摇摇指着这些黑袍人,刘志和洪继打马上前,大声呼喊到:“此处灵气,必有井渊灵泉,灭天尸,夺灵泉!” “灭天尸,夺灵泉!” “灭天尸,夺灵泉!” 两族中无数的子弟大声呼喊起来! 第151章 阴兵大战豪族众 “哈哈,居然是你们两家小虫子,居然真的敢来挑战我们天尸门!”一阵鬼啸之音,从黑袍人的后方传来。 这气息怕是已经是天境高阶了,刘志和洪继齐齐色变,他俩惊恐地看着那个方向,那是一个穿着和他们一样甲胄的人。 那一片黑气弥漫,看不清他的面容,等到他慢慢走到前方,刘志吓了一跳,言语中也有几分拘谨:“您是魏嚣将军?这一切都是误会,不如我们罢手如何?” 刘志的语气中有几分服软,他和洪继都是天境中阶,按照道理,怕是打不过这魏嚣,而且加上这些个黑袍人,他的自信心又是低落了几分。 “现在想求饶,晚了,我们门主正好快要突破至圣境了,还缺了点尸气,就让你们来补上!”魏嚣是个有些枯槁的男子,他站在一众黑衣人中,大声笑着说道。 “众门人,布下白骨困阵!”魏嚣大声喝道,眼神中满是残忍。 偌大的空地上,陡然从地底升出一道骨墙,墙壁泛着白光,上面透着浓郁的死气,天空的日光照射着,竟然不能奈何这死气分毫。 最为关键的是,十米多高的骨墙挡住了众人的退路,现在即便是两族的族人,骑着马也无法快速离去了。 刘志和洪继一下子呆滞住了!洪继有些难以置信,大声喝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是白日,你这死气怎么不受任何影响?” “哈哈,好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我魏嚣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来我井渊做什么来了,你们心里还没点数吗?”魏嚣也是一脸嚣张地说道,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死人一样。 岳正骑在马上,藏在人群的后方,他用着潜藏气息的法门,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努力把自己变得像个金铁一般没有任何声息。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云,沈浣溪化成的那一片,躲在天际,看着这一切,岳正和她商量过了,什么时候岳正自己大吼一声,说出自己的官职姓名时,沈浣溪再出手。 这骨墙只是挡住了众多的凡境武者,若是那些个天境,真的想跑还是跑得掉的,这魏嚣的想法,他自己刚刚也讲了,要多弄些尸气! 刘志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眼中满是惊恐,完全没有了过来时的意气风发,他看着魏嚣说道:“难道,你们是靠着那灵泉的灵气?” “哈哈,哈哈,刘先生果然聪明,我天尸门自从发现了这井渊灵泉复苏,便一直计划着利用这方灵泉,我们化名井渊教,控制了整个井渊郡。” “这土地下面,我们埋了无数用灵泉泡过的尸体,这些年来搜罗的尸骨,我们都埋在这下面!你说日光有用吗?”魏嚣嚣张地大笑着。 岳正在后面听到魏嚣的话,也是了然了,此地已经变成了一处大凶之地,分明是个乱葬场,地底下有无数的尸骨尸灵,怕是到了晚上此地估计会更加恐怖! “出来!我的将士们!”魏嚣得意地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远处暗沉沉的大殿,它们的门好像突然打开了,无数黑漆漆的甲胄,他们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拿着手中的长枪,慢慢向着前面走来。 岳正快咬碎了牙齿,果然,这个魔鬼!怪不得没有什么士兵和万梓锵交涉,原来这些士兵都被炼成尸傀了! 黑甲满眼阵营森,长枪齐矗军姿容。但愿万千皆散漫,彼时依旧还是人!那些散漫的兵油子,他们是幸运的,怕是那些人都是军中的刺头懒汉,也就因此躲过了一劫! 整齐的脚步,甲胄哐哐直响,显然保养地极好,此时,洪家的洪景打马上前,看着那些尸傀,眼中有些伤感,他愤怒地问道:“这就是你把他们训练成精锐的原因?” “是,又如何?”魏嚣玩味地反问道。 “你简直是个畜生!我有一异姓袍泽,他本是井渊郡人,归家当兵,几次与我来信,说你治军严格,立誓要护卫乡梓,不让他们受海妖侵扰。” “你就是这般,这般地利用他们吗?”洪景倒真是个汉子,大声地哀嚎着。 “朝廷养兵,为在百姓,护守一方,他们的忠贞,他们的热血,居然被你这样的小人肆意利用,还把他们炼成了尸傀!” “我洪景在此立誓,若我活着,定要杀了你!” “为了我的袍泽,也为了此地的百姓。”洪景睚眦欲裂,眼神中满是血丝,胸膛因为生气剧烈地起伏着。 “尔,不配为人!!!”他大声地吼道。 旁边的洪继、刘志等人,都吓得面色发白,看到那么多的着甲尸傀,他们连反抗的力气都快没了,但这洪景倒是个血性男儿,明知必死之局,依然不违本心,大声怒斥着魏嚣。 “哈哈,骂得好,骂得好啊,左右,你们看好那家伙,等下我要他的全尸,到时候我要炼化他,等他变成尸傀后,我要指挥他去灭他自己的满门!”魏嚣残忍地说道。 洪景听到这里,杀气更重了,他骑着马,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大声地吼道:“兄弟们,我们是不是精锐?” “咱们是不是刘洪两族的真汉子!咱们难道要窝窝囊囊地死吗?” “你们可愿意?就这样死去?” “不愿,不愿!!!”众多的士兵大声地吼道,岳正也在人群中大声地叫喊,此刻他觉得这洪景真是条汉子,越发地欣赏他了。 “死战!死战!”洪景举着枪大声喝道。 “死战!死战!死战!”无数的将士被感召着,他们发出自己的怒吼。 洪继动了下嘴唇,但最终没再说什么,他复杂地看了下自己的侄子,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印象里那个懦落的小男孩不见了,而是面前的这个真汉子。 旁边的刘志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他给洪继使了个眼色,说道:“洪兄,此刻我们只有死战了。” 洪继坚定地点了点头,也拔出自己的腰刀,他大声喊道:“两姓的族人们,记得往这些尸傀的脑袋上砍!” 无数的尸傀,已经围了上来,洪景一马当先,他一枪点过,赤红色的枪身直接捅进了尸傀的脑袋里,那尸傀直接被放倒了。 刘氏和洪氏中,还是有好几个天境的好手的,他们也在激烈地反抗着,岳正也拔出了刀,与他们并肩作战着。 虽然岳正对他们拥兵械斗的做法极为不满,但现在亦是认可他们的血勇,罢了,战后若是能有活下来的,就善待! 排排的枪阵直接向着前方刺来,这些人生前都是训练的枪法,军中的枪法都快成了他们肌肉里的记忆,即便是变成了尸傀,也依然不改进攻的路数。 岳正也是挥着制式的大刀,看着枪阵袭来,他猛地挥刀,直接将那些尸傀的枪头全部斩断,直接一刀平切,一式乾刀独断,面前的几个尸傀的头颅,直接被斩断。 刚刚拉岳正进来的那个刘氏小伙,也愣住了,没想到他居然拉了这么个高手来,他一抖精神,继续和面前的尸傀战斗了起来。 岳正看到这小伙,手上章法整齐,看来也是训练的许久,因拉他入军,岳正也对他颇有好感,便双腿一夹马身,赶到他的身边,直接把这尸傀的脑袋砍碎。 “好小子,叫什么名字?”岳正豪气地问道。 小伙一笑说道:“我叫刘兵甲,谢谢兄弟了,要能活着出去,我请你喝酒!” 岳正又挥了下刀,砍翻了两个尸傀,看了看远处的战况,不太乐观啊,这尸傀皮肤坚硬的很,一般凡境的士兵,根本破不开他们的防御,而这些士兵都是血肉之躯,这样一对比,死伤惨重,快五千人的队伍,转眼间就去了五分之一。 “将士们,骑兵冲阵!”洪景大声喊道。 他调转马头,直接一打缰绳,直接向着前面的尸傀群,冲了过去,先是一挥长枪,扫倒了一排的尸傀,这些活着的士兵,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听着洪景的话,直接骑着马冲向了尸傀群。 这些尸傀都是步兵,众多的骑士冲撞着这些尸傀,尸傀虽坚,但被撞倒的也是无数,冲的最前的洪刘子弟也落下马来,被地上的尸傀咬住,很快没了气息。 但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后续的骑兵直接冲了上来,踩踏着这些尸傀,很多尸傀的脑袋和身体都被踩烂了。 基本上的战损快达到一比一了,但这尸傀怕是有一万多人,是刘洪两族的两倍还多,再这样杀下去,迟早是败亡的结局。 “快,快,熔岩火油!”洪景骑在马上,甲胄已经被染红,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后面没穿甲胄的家族弟子,赶忙用熔岩火油点上手中的箭矢,周边的阴气,催化得火油熊熊燃烧起来。 上首的魏嚣,嘴角竟然笑起来,他知道面前的这些人,不过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等下他只要取一两滴灵水,怕是就能浇灭这火油。 他真想好好看看这些人绝望地眼神呢! 第152章 万死何妨风催火 远处高楼上的一处房舍内,几个蒙面人,看着远处的大战,这六人都是天境以上,这样的距离自然对他们的目力没有任何影响。 “长老,下面都打成那样了,您要不就出手。”其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劝说道。 其中一个蒙面人,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似地说道:“赵基,我说你个老小子,心倒是越活越软乎了啊!” 原来刚刚说话那人,就是原洪流郡尉赵基,旁边几人,两个是他的手下,即赵大和赵二,另外三人都是灵药宗派来谋夺灵泉的。 “我们修真,修的是什么,修的就是无情啊,你是不是觉得那些人都曾是你的兵,你心软了?”这声音说得让赵基直接低下了头。 上首那个蒙面的男子,语气听着年轻,他继续摇了摇头说道:“按照道理,我应该叫你一声赵师兄,但我灵药一脉,修的是无情大道,我入门晚你半年,年岁也与你相仿,但此刻我已圣境,你还” “怕是你的寿命已经寥寥了,此事后,你应该还能问门内要一颗续命丹,再多苟活十年!”这人拍了拍赵基的肩膀,似乎有些唏嘘。 赵基走到窗边,似乎有些感慨,看着远处洪刘两族,他感叹地说道:“这两族因为我的挑拨,死了不少的人,原以为我能靠着些许功劳,换来门内的栽培。” “但” “我帮你说了,顽石就是顽石,没有资质就是没资质,投入再多有用吗?我说赵基,你还是认清现实!”那灵药宗主事的长老冷冷地说道。 “这些人,唯一的作用,就是帮我们消灭一些天尸门的人,有了他们,我们才能少费点力气,等到天尸门主出来的时候,我自会出手的。”这长老继续满不在乎地说道。 赵基看着他,眼神复杂,眉头紧皱,心中百转千肠,他叹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身上的气息一变,仿佛有了突破似的。 “不错,还能在此刻突破。”灵药宗长老赞许地说道,他点了点头。 赵基有所感悟,突破之后,向着灵药宗长老行了一礼说道:“秦长老,这些人曾也是我麾下的士兵,我有负他们、有负两族,但刘洪两族不曾负我。” 秦长老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赵基,他已经知道赵基要说什么了。 “当我做了这郡尉,失了进取之心,不断挑拨着两族关系,获取灵药之时,我就已经不可能有长进了,我修道之人,若是不争,哪有未来!” “秦长老,请恕我赵基无状,时日既已无多,我要去赴死了!”赵基说完这话,解下自己的蒙面方巾,一运身法直接朝着那片战场而去,赵大、赵二一看也直接跟了过去。 “罢了,让他去!”秦长老看着赵基远去的背影,也是淡漠地说道。 战场之上,继续厮杀着,众多的火箭已经被点燃,直接朝着众多的尸傀射了过去,果然是阴物的克星,熊熊烈火瞬间烧着了好多尸傀。 岳正此刻也在悄悄帮忙,他往那一大片的火苗处,输送了几枚自己的异火,本就是混乱的战场,没几个看到他的动作。 就算看到的刘兵甲,他也不知道这火苗是大名鼎鼎的异火,只当这是寻常的招式,毕竟他们刘洪两族,用火系功法的人不少。 有了岳正的至阳净世火相助,这火苗烧得更旺了,众人一看这熔岩火油起了效果,又纷纷向着远处的尸傀射去火矢。 “去,取一碗灵液来。”魏嚣站在高台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火烧得有些旺啊,就算这里死气多,但也不至于这般。 岳正心脏内的异火不住地跳动着,似乎很是欢快,它的名字是至阳净世火,本就为了克制世间的阴秽而来。 众多的尸傀是它最好的燃料,岳正感知到心口异火的欢愉,运行着《烈火净世诀》,不断地向外打出火苗。 刘洪两家的天境,大多也是修行的火系功法,一看这岳正如此操作,便也逼出一口心头血,沾上自己的炎气,若焚烈火直接向着尸傀打去。 火烧得更旺了,那边的魏嚣让黑袍人吹着哨,召回这些尸傀,他等会要用井渊的灵泉水,浇熄这些火苗,这些尸傀可关系着他们天尸门的大业,可不能有失。 黑袍人匆匆而来,手中提着一桶灵泉之水,但突然一阵狂风卷来,无数的风刃将那黑袍人凌杀,那桶灵水也被打翻在地。 “好胆!”魏嚣怒了,看着奔袭而来的赵基,大声怒斥道:“赵基,你个老梆子,疯了吗?也敢来趟这浑水!” 刘洪两族一听赵基之名,也是愣住了,他们看着天空中赵基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风起!”灵药宗最擅长修炼的就是风系、火系、木系,这三系和炼丹息息相关,赵基的风系自然也是不弱。 风向着黑袍人刮过去,让这火势变得更大了些,岳正看着风暴之上的赵基,也愣住了,他早就猜到昨夜的蒙面人应该是来自灵药宗,但赵基来这么一出,他也是摸不着头脑了。 有了风的助燃,火势更大了,岳正心头的异火跳动得更加剧烈,隐隐他全身的肌肤赤红,还好被甲胄挡住,无人看得到。 火烧着的同时,异火的力量好像也在增长着,他丹田内的火行一脉的力量也在壮大着,漫天之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加诸到他的身上。 这力量好像和信仰之力,有些相似,无数的尸傀被焚烧着,他们附着了火苗后,就好像净化一般,化为尘土消失在这天际。 “汝,该死!”魏嚣大声怒吼道,他以为这一切是赵基搞得鬼,立刻就含怒出手,一道黑色的铁索,直接就向赵基捆了过去。 全力出手自然是与众不同,这漆黑的铁索直接捆住了赵基,跟随而来的赵大、赵二见主人被擒,立马挥刀向着魏嚣扑了过去。 但这就好似飞蛾扑火一般,魏嚣一手抓住自己的宝器鬼索,拉动着赵基,另一手直接朝着赵大、赵二的方向一推,两人像是被推回的皮球一般,直接坠倒在地上,两人的脏腑、脊骨都以碎裂,嘴里冒着脓血,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他两的眼神看着上方的赵基,眼中似有遗憾,似有解脱,弥留之际,他们又回到了孩童之时在城外见到赵基的情景,“这是流民的孩子,真可怜,以后你们就跟着我。”这一跟就是三十年,别了,大人! 赵基看着下方死掉的赵大、赵二,心中无比的痛,他是把这两个手下当孩子看待的,但未想他们竟然先一步去了,他看得睚眦欲裂,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怒火。 “子亡父未死,世间多此悲。若能身代之,万死又何妨!”赵基站在高空,身上的鬼索紧紧勒着他的身躯,他吟唱着梁朝流传下来的哀诗,脸上似有泪水。 风继续刮着,呼号着像是死亡的嚎叫,魏嚣听着这样的诗句,本能地觉得不好,想要收回自己的鬼索,然后将这老匹夫打飞出去。 但已经太迟了,风直接就爆开了,这是一个父亲最后的救赎,他不是个好人,但他心中依然有着自己的执着,岳正看着远处,已然尸骨无存的赵基,也是沉默了。 外围的刘志和洪继,心中也是释然了,罢了罢了,既然他已为我等而死,还去记恨他那么多做什么呢。 远处的秦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嘴里喃喃地说道:“赵师兄,一路走好,愿你来生不要修道,你的心太软。” 魏嚣心疼地看着手中的鬼索,这样的宝器在赵基的自爆下已经损毁,而下方那些黑袍的教徒也被炸死不少,风更大了,不断催动着火苗,火烧得更旺了,无数的尸傀就这样,化作了天际的烟尘。 他的心在滴血,最起码有一多半的尸傀消失了,他怒吼着:“啊!啊!!” 无尽地鬼气从他的身上散发着,地上好似爬出无数的腐尸,他们有的用爬,有的用跑,直接朝着刘氏和洪氏的族人而去。 而这边两族手中的火油已经不多了,他们只能再用手中的刀枪和这些丧尸作战着,但凡夫俗子是打不过精心炼制的丧尸的,很快这周围血肉模糊一片。 “火油,倒一个圈出来!”洪景一枪挑起两个丧尸,直接朝着火光的那一片扔了过去,听了他的提醒,两族的人才醒悟过来,直接用剩下不多的火油画了一个圈。 熊熊烈火构筑了一层火带、火墙,勉强挡住了丧尸,岳正却在心中摇了摇头,火油怕是不多了,接下去怕是更难了,刚刚那一波又是死了几百个弟兄。 他此刻也不吝啬自己的功力了,异火烧这些是越烧越旺,他此刻火行灵气是无比的充沛,大手一挥,火行的灵力就向着那边打去 第153章 异火显威焚尸傀 炽热的阳炎把周遭的空气都烫模糊了,岳正催动着体内异火力量的同时,周遭的洪刘两家本能地觉察到不对。 这样庞大的火系能量岂是一个小兵能催化得了的? 无数的火焰向着地底爬出的丧尸而去,看着身边的这些士兵,他们人人浴血奋战,几乎个个带伤,岳正此刻内心已然不忍。 他一手朝着那些丧尸、腐尸打过去,一手凝出一枚火苗向着后方的白骨壁打去,但他的计划没能成功,对于阴煞之气极为克制的异火,此刻都无功而返。 异火把那一片的阴寒气息灼烧得一干二净,但却无法立即消融这粗厚的骨壁,岳正持续输出着自己的力量,但那骨壁只是稍微凹下去了一点。 此刻上方的魏嚣也察觉到了不对,大声怒斥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你这分明是异火,说罢,你究竟是谁?” 岳正也不答他的话,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掩饰了,直接从传功鼎中取出那寒月刀,一刀覆盖着阳炎向着魏嚣的位置劈了过去。 锋锐的刀气形成长长的炎痕,那些黑袍人一看从天而降的攻击,也是有些慌了神,连忙躲避起来。 “天境高阶,还是个用刀的高手,你难道就是那个姓岳的招抚使!”魏嚣大声质问道,但见来人并不回答自己,便愈加的恼火了。 他手心向着岳正,运起丹田金灵气,一道吸力从他的手心而出,岳正此刻的甲胄好像被莫名的吸力所吸引,微微震颤起来,似乎有一种推力把岳正往魏嚣的方向推去。 “哼,雕虫小技!”岳正冷哼道,他神识一动,身上的这件普通铠甲就如铁水一般,直接流溢下来,在岳正的控制之下,直接化成了一柄黑色小剑。 那魏嚣还没反应过来,岳正也手指一推,直接将那剑向着魏嚣方向推击而去,因为两人同时用力,那飞剑变得极快。 就连一息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那剑直接到了魏嚣的眼前,魏嚣被骇得大惊失色,这时他才立马停下对远处金铁的吸力。 黑剑到了眼前,只见他一个铁板桥直接躬身下腰,躲过了飞剑滑行的一击,在下腰的那一刻,他聚起丹田内的阴系能量,只见一个黑紫的罩子护住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岳正本就知道这剑可能杀不了魏嚣的,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魏嚣,剑如流光飞瀑击,锋似疾浪光晕斩。黑袍头颅值几钱,不若作碗祭袍泽!快,锋利,无情,几个黑袍人的头颅冲天而起,脖颈上的血洞,红色的液体喷发着! 他们这些人也在全力运转着功力,维持着白骨困阵的运行,根本没有想到,从他们的身后会飞来一道这样的索命剑光,因为功力激荡,所以这断头处,血如雨瀑,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随着几个黑袍人的死去,周遭的白骨壁的光泽,好似也黯淡了几分呢,岳正转头一看,心中顿时明了,帮助这些人逃出去的时机已经成熟。 远处的众人终于看清了岳正的模样,只见刘志和洪继此刻面容复杂,他们心中隐约有些羞愧,没想到这川南六郡招抚使,还能来亲自救援他们。 “啊,啊!我要杀了你,日夜灼烧你的灵魂!”魏嚣看着几个黑袍人被杀,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 他起身一跃,直接跳到了这些黑袍人的前方,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柄白森森的骨杖,他要护着这些黑袍人,随即他提起骨杖,一指岳正,大声吼道:“死来。” 岳正突然感觉有一股阴气,像是缠住了自己的神识,慢慢向着自己的灵台攻来,这是天尸门从魔宗总坛学来的神攻之法。 但怕是这次用错了对象,只见岳正灵台上信仰之力,像是找到了对手似的,这力量如丝纱,一个律动直接击在了魏嚣不怀好意的神识之上。 岳正自己也调动起身上的异火来,这异火直接裹住了他的全身上下,所有的邪妄之气,皆被焚烧殆尽。 魏嚣的神识如遭俱震,此刻他满脸发白,有些惊恐地看着岳正,嘴里喃喃地说道:“你的神识怎么会这般的强!” “左右,快给我吞邪气丹,加快对于地埋尸的催化!”魏嚣看着远处的洪刘两家,他脸色发白,愈加地狰狞起来。 旁边的黑袍人听他这般说,也毫不犹豫地吞服气丹药来,一时间远处的众多黑袍人周身的黑气更深了。 地下隐约有些裂变,那些尸身爬出来的速度变得更快了,白骨上沾着些腐肉,看上去尤为的恐怖。 那些士兵虽然已经战斗了这么久,但此刻他们的血气一泄,看到更多的邪物向他们扑过来,有些胆子小的,手中的刀枪都拿不稳了。 魏嚣看着这一幕,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他得意地说道:“哈哈,我们在此地蛰伏了几十年,地下的埋尸有一百五十多万具,只要邪气不尽,这一百多万的尸体都能复活,堆也能堆死你们。” 这时远处的洪景看着周围垂头丧气的将士,直接挥枪划出一道圆弧,几个爬起的地埋尸,直接被他打成了稀巴烂,他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大喊道:“愿为岳大人死战!愿为岳大人死战!” 岳正在不远处听到这样的呼喊,嘴角笑了笑,心道果然是个聪明人呢,他直接朝着眼前的魏嚣一刀劈过去,只见魏嚣一个闪身,直接避过了他这一刀。 “果然是你!好好做你的招抚使不好吗,非要来趟浑水!”他看到岳正脚尖点地,已然和他拉开了距离,以为岳正是怕了,便得意洋洋地说道。 岳正也不理睬他,径直飞到了众人的上方,看着地上不断往上爬动的地埋尸,岳正眼中冒出了火光,至阳净世火不住地在他的心脏中跳跃着。 他的周身弥绕着一圈圈的红色火气,天上的太阳也和他的气息有些呼应,火行一脉,前些日子,他已经悟得了一个光字,结合功法和异火自带的阳字。 天上的光芒更加的火热,普照着大地,就连天上化云而观的沈浣溪,也有些吃不住劲了,全力运转功力,才没被这热光照得显出真身来。 “至阳净世,天光来助,为世间荡魔!”岳正浮在半空,这炽热的火光照着这一片的大地,所以的士卒心中都暖洋洋的,似乎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一枚小小的火苗诞生在岳正的手中,他直接把这火苗向着地上丢去,无数的丧尸似乎经不起这样的炙烤,直接化作黑色的云烟消散在了天际。 无数的丑恶的腐尸,在这火苗的蕴波下,直接化作了飞灰,那些黑袍人嘴角齐齐地溢出血来,就连魏嚣也扛不住这火热,不自知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株小小的火苗,有些惊恐地喃呢道:“至阳净世居然是至阳净世火!” 众多的黑袍人貌似受了伤,岳正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白骨壁,已然黯淡了,但骨质的硬度却是不减,骨质如玉,确实不怕异火的灼烧。 看着身下的那些将士,他有了主意,岳正运起《坤母经》中的法门,他直接拔高着大地,无数的士卒看着大地在震动,害怕极了。 “等下这土和墙壁一样高的时候,你们就逃出去!”岳正双手向上用力,他在努力抽调着地脉,墙壁两边的泥土都在隆起,怕是过个几息,这些士兵就能直接逃走了。 岳正体内的土灵气也在剧烈消耗着,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魏嚣,正努力用体内的阴气,压制着火焰,但是这犹如抱薪救火,火势愈加地大了。 “走,弟兄们快走。”刘志和洪继站在骨墙的两边,大声呼喝到,几队士兵在他俩的指挥下,急急忙忙地跑到另一边的土堆上,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异变突现。 巨大的掌力,直接在刘志和洪继的心口爆开,他俩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脸沟壑的男子,他花白枯槁的头发,黑漆漆的麻衣油油的,身上还有一股尸臭味,那人有些病态地笑着,牙很黄! 这是两人最后的意识,他们看了一眼天空,满脸的不甘心,本是洪流郡作威作福的族长,却因为贪婪,或者说是锐意进取,死在了这样一个阴秽的地方,怕是尸体都不能安稳。 那老者黑衣朝着旁边一挥,几队的弟子,瞬间从精壮到枯槁直至化成了白骨,岳正感知到天空落雨的时候,本能地觉察到不妙,他急忙收起地上的异火苗。 看到那老者眼神不善地向自己跃来,他直接一个雨遁,逃到老远的地方去了,那半人半鬼的老头转头看了一眼魏嚣,眼神有些不善说道:“废物!真是废物!” 岳正看着那怪物一般的老者,感知着他的气息,嗯,货真价实的圣境,于是便掏出那枚桃花,警惕地看着那老头,嘴里刚要喊出自己的官职名姓,但他还没得及开口。 只听到天边一声怒吼:“魔头,休得嚣张,我秦天勇来战你!” 第154章 圣境大战收割忙 岳正嘴角一笑,这帮灵药宗的人终于出手了,岳正刚刚看到赵基的那一刻,就知道灵药宗的人势必埋伏在旁边。 看这人的气势,应该就是灵药宗的圣境了,岳正身形一动,来到了洪景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带你们两家的兄弟退得远远的,下面的战斗,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是,岳大人。”洪景恭敬地拜服道,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士卒跟他走,临了他还没忘,把洪继和刘志的尸体带走。 岳正一指,白骨墙外的土地,缓缓下落着,那些士兵看着离去的大道,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大步地向外面跑去。 洪景举着枪,大声喝道:“兄弟们去东门,和万梓锵将军回合,保持好队形,不要慌乱,岳大人在帮我们断后,慌张个什么。” 他虽然说得豪迈,但心中却在滴血,整个两族的士兵,连同之前来的人,总共都有七千人,而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两千,就连两家的族长都战死了。 怕是剩下的两族人回了洪流郡,整个家族都要动荡了,他心中暗道,韦庄大人好毒辣的手段,一个灵泉的消息,就让两族死了这么多儿郎,若是回到洪流,他还容不下我们怎么办? 洪景低着头,心中满是失落,他的眼中忽然闪过岳正的身影,若是举族投靠这位大人,怕也是条路子。 且不提洪景在这胡思乱想,那边两个圣境都打得有些白热化了,秦天勇死了师兄,心中总有火气要发泄出来,而这尸臭老者亦是一肚子火气,多年的积累,都快被人毁了一半,后面怕是连井渊灵泉也保不住了,他出手也是全力。 “原来是灵药宗的药罐子,怪不得身上一股药香味!”这老者狰狞地说道,手上也是不慢,直接几道尸气向着秦天勇打去。 “等会老祖抓了你,一定要生食你的血肉,听说你们灵药宗的人都是灵药喂大的,身体的血肉自然大补!”那老者用邪恶地眼神打量着秦天勇,还砸着嘴巴说着。 秦天勇借着风拂之力,悬在半空之中,看着地上的老者,面色上也是不恼火,眼神中却透着杀气,似乎在看一个死人,他嘴角带笑,满是嘲讽似地说道:“这不是臭尸焖的炼尸老人吗?” “磕磕绊绊卡了天境这么久,终于借着井渊灵泉突破啦?看来你这老梆子运气蛮好的嘛,我们这些正道中人,都以为你被自己的尸臭熏死了。” 这秦天勇也是毒舌,几句话说下来,把这炼尸老人说得脸色大变,就好像开了染坊一般,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紫。 “秦狗才,老夫杀了你!”炼尸老人大声怒吼道,他枯槁的五指一张,地上那一圈庞大的骨壁就好像生了魂魄似的,直接朝着秦天勇卷去。 天际间显得杀气腾腾起来,岳正朝着天边望去,只见沈浣溪化作的那团云,向着两人交战的地方移去,两人战得正酣,哪里会去关注一朵云的变化。 再说,这浣溪仙子沈浣溪的功力,都要比他俩高上一筹不止,像秦天勇倒是进入圣境好几年了,但目前还是圣境一转,堪堪摸到一点二转的头绪。 而这炼尸老人不过是借着井渊灵泉的灵气,才刚刚突破没一会,要不是此地的底下埋了无数的尸骨,他的凶煞法则早就被秦天勇的生灵法则给克死了。 秦天勇直接凭空掷出一尊药炉,直接把那硕大的白骨壁强给挡了下来,他又掏出一枚芭蕉扇,口型翕合,怕是念了什么口诀,这扇子直接变大了。 朝着药炉的下方,秦天勇猛地一扇,药炉的底部,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这是丹火,能熔炼世间之物,用以炼丹。 那老者一见丹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居然是丹火,收收,收。”他站在下首看着对峙着的白骨壁和药炉,连说了几个收字,都没有把白骨壁成功收回。 “呵,我还正愁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骨头呢!前段时间,派里接了个炼白骨筑体丹的任务,你这倒是有现成的材料,正好啊!” “千峰草,地灵花,玄气水,天母液,冬青草,炎炎枝,灰龙骨,海中白鱼,西金灵土,还有你的大量人骨,来,炼!”秦天勇旁若无人地操弄了起来。 丹火奇妙,最善融物,那覆裹其外的阴气,被秦天勇用扇子一扇,便直接消失地无影无踪,气得炼尸老人站在下方一阵怒吼。 秦天勇看着下方的炼尸老人,一手操持着丹炉,另一手朝着地上一指,参天的大树拔地而起,就好像原本就生在这儿似的。 大树的枝叶舒展着,长长地枝条就若蟒蛇一样裂变着,直接就朝炼尸老人处捆了过去,他不想让这个老头打扰他炼丹,毕竟这么多的骨头着实难得,也就这样的邪道门派能弄这么多的白骨了,他们白道虽 “白骨筑体丹”,很明显这玩意应该是北地魔宗派发的需求,但这又如何呢,我们灵药宗只管炼药,只有求药之人付得起钱就行。 “你们赶紧上来,帮帮忙!”炼尸老人朝着身后的魏嚣吼道,但岳正哪里会让他如愿,看到这老者被树木围击着,无法分心来救他的手下。 岳正直接出手了,寒月刀猛地一挥,带着炽热的火线向着那些黑袍人攻了过去,那黑袍人哪有这个防御力,很多被岳正直接一刀枭首了,岳正的含怒一击,哪里是这些小喽啰能扛得住的。 魏嚣也怒了,看着自己的手下想被割草一般的砍杀,他提着骨杖就向着岳正攻来,像是要与他近身一战。 炼尸老人看到自己的手下被岳正缠住,也是一阵怒叫:“你们灵药宗不是只认灵石吗?怎么跟朝廷鹰犬扯上关系了!” 秦天勇继续炼着丹药,他斜着眼瞟了一下那儿的战况,好个岳正,与这魏嚣打得如火如荼,完全是压着天境巅峰的魏嚣在打,刀来斩却天火狂,杖迎守御阴气散。可怜多年谋划深,一朝乾阳积攒消。 越大越是郁闷,这魏嚣也是军旅出身,到了天境五阶就感觉自己的天赋到顶了,后来偶然结识炼尸老人,为了破境就走入了歧途,哪里想到这么多年的谋划,苦心的修炼,却被面前这个年轻人砸了个干干净净! “啊,我好恨,我好恨啊,杀尽至亲族,为得无情道。鼎炼兄弟心,锅烹姐妹骨。丧心灭天良,病狂无善恶。百年诸般谋,今朝化流水。”魏嚣大声喝道,这首诗是魔道的一名前辈在杀尽亲族之时所写,也基本是他自己的写照。 井渊郡是他的乡梓,魏氏亦是此郡的大族,昔日,他也是受人爱戴的将军,东击土人、西斩海妖,威名赫赫。 但为了更进一步,为了圣境、道境,长生之梦,他杀尽信任他的袍泽,把他们一个个都炼成了尸傀,他屠尽自己的亲族,只为让自己的魔功更加的纯粹。 他无比的自信,自信他能跨过天境和圣境的门槛,但还没等到这一天,就有这上门讨债之人了,他挥着骨杖继续狂攻过去。 他要岳正死,这种癫狂状态下,他似乎放弃了自己的防御,一门心思的攻击,岳正知道他处在久攻必失的状态,便运起身法不断兜着圈子。 在兜圈子的过程中,他不断杀戮着那些黑袍人,这些人是天尸门的弟子,他们基本也和魏嚣一样的心性,残忍好杀,阴冷狠毒。 但都逃不过岳正的挥砍,他杀死一人后,还不忘用异火给他们点上,那些人本就魔气、尸气溢满全身,至阳净世火就好像遇到了火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无数的黑袍人被杀死,死的人越多,这魏嚣就越加得着急,他的眼神赤红,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岳正收割得好不舒爽,异火净化着世间的污浊,不断焚烧之时,岳正的火行能量也在迅速地成长着。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这些黑袍人一个都没能活着,众多的尸身燃烧着,岳正转头看了看魏嚣,他已经完全失去了防御的心里,提着骨杖就朝着岳正锤击而来。 岳正一个刀撼南山,用刀背挡住了魏嚣的锤击,魏嚣见此击并未建功,直接冲着岳正的胸膛就是一个蛇头吐信,岳正则是脚下轻点,像只花蝴蝶一般闪过了这一击。 就是现在,岳正把他左手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击惊雷打出,这雷电本就克制这些魔道贼子,更何况是如此血债累累的人屠。 紫色的雷蛇覆盖了魏嚣的身体,他也是积累深厚之辈,体内的阴气不断外涌,似是想要修复自己的身体。 但岳正哪里会让他如愿,一道火苗直接被他打出,遇到了魏嚣身上的魔气,就好像遇到了汽油一般,雷电夹杂着异火,他终归是要散为天地的云烟。 “啊,啊,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魏嚣临死之前大声吼着。 这人至死也没有悔意呢!岳正冲着他的消逝的烟尘,就说了一个字。 “呸!” 第155章 以逸待劳剑枭首 炼尸老人看到这儿的动静,心中一阵计较,他的眼珠子一阵转动,对着秦天勇说道:“秦药罐,你要帮我杀了这朝廷的小子,我就让出这灵泉,主动离去,你看可好?” 秦天勇转头看了看岳正,眼中似乎有些异动,这时灵药宗还剩下的两个人,蒙着面隔着老远,呈一左一右之势拦住了岳正的去路。 “你也知道,这灵泉在井渊郡的地界上,若是没有官面的力量帮你遮掩,大晋朝廷必然是要分一杯羹的。”炼尸老人继续蛊惑着秦天勇。 岳正朝着远处对峙的两个圣境,笑着说道:“我那刚刚离去的手下,加上东门还有一万的军队,你秦天勇若是不怕心劫,就尽管去灭口罢!” “秦药罐,别担心,这些士兵,老子帮你杀,反正我们魔道中人,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炼尸老人张开他的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狰狞地笑着。 秦天勇似乎隐约被说动了,岳正也不担心,他还有个后手在天上呢,沈浣溪的一道神识紧紧地系在岳正的身上,她也在酝酿着招式,魔人凶残,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天空的一片白云,慢慢被云雾环缭,变得更加的浩渺起来,这云朵中一柄小剑不断地转动着,像是蕴养着云雾肃杀之机。 秦天勇的身躯慢慢放松了,似乎觉得这炼尸老人说得有礼,他轻轻一骇首,那炼尸老人得了他的指示,直接运着身法就要向着岳正攻过去。 几步鬼影像是隔着重重天涯,岳正捏紧了手上的桃花,他并没有喊出和沈浣溪约定好的话,他在赌,赌这炼尸老人的目标并不是他,魔人狡诈,这样的境地,他要杀自己正常,但那儿还有个更大的猎物呢。 一道声势浩大的阴沉烟气,直接朝着岳正打来,岳正和另外两个灵药宗的弟子飞速向着后方退去。 但只听那炼尸老人大喝一声:“爆!” “不!” 那是秦天勇惊恐的声音,他的药鼎瞬间被巨大的能量给炸开,余波直接弹射在了秦天勇的身躯上,他直接被重挫,向着天空吐了一口鲜血。 那白骨壁虽都是由白骨炼制,但实则是炼尸老人的一件灵宝,两者早已心神相连,被炼化的那一刻,炼尸老人也是果决狠辣,直接就自爆了他的灵宝,炼尸老人神识虽受到冲击,但和秦天勇一比,只能算是轻伤了。 而追逐岳正三人的阴气,只是个空包弹,飞到半路就直接散了,那两灵药宗的弟子一看秦天勇受伤,连忙靠了过去,就想护卫这秦天勇。 但炼尸老人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趁他病要他命,直接欺身而上,他要把这秦天勇杀死后,要真的吃掉倒是不太可能,但炼成一具傀儡尸还是可以的,他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圣境的尸傀,想想就令人兴奋! 看着炼尸老人的速度极快,秦天勇也是一咬牙,拖着受伤的身体往旁边挪移了几步,临了之时,为了拖延时间,直接就把旁边一个灵药宗的天境,踢到了炼尸老人的旁边。 那人蒙着面,但面罩之下怕满是不可思议,他仓促之下,哪里是炼尸老人的对手,只见半个回合,炼尸老人枯槁的手掌上,就抓着一个跳动的心脏了。 蒙面的灵药宗弟子满是震惊,看着胸膛的位置,血肉模糊的,他转头看了看秦天勇,眼中满是愤恨。 死于敌手本应该,最怕背后阴谋剑。心碎喋血目不甘,残魂尤恨自己人!岳正看着这一幕,也是唏嘘。 “哈哈,秦天勇啊,果然好手段,你要是在我魔门,应该也是顶顶的好手啊,要不这样,你帮我把这两人都杀了,我饶你一命如何?”炼尸老人继续蛊惑着。 旁边一个灵药宗弟子倒是机灵,稍微退后了半步,拔出了手中的剑,做出一个防御的剑式,大声吼道:“你这个妖人,杀我师弟,居然还在挑拨我们同门关系!” 他转头看来斜前方的秦天勇,诚恳地劝道:“秦师兄,师父临下山前,赐了你一颗保命灵丹,吃了后可以恢复所有的伤势,你快用啊,我们得给师弟报仇啊!” 秦天勇听了身后师弟的话,脸色变得奇怪起来,岳正都想笑了,心里给那弟子鼓起掌来,果然能在大派里混的,没一个简单的。 听到秦天勇身上还有有如此灵丹,炼尸老人的脸上也是变了,警惕地看着秦天勇,只见秦天勇也是果决,直接往嘴里倒了一颗灵丹,两息后,他的气势又回到了巅峰。 他面带杀气地看着面前的炼尸老人,一手直接强攻过去,同时怒喝到:“妖人,还我师弟命来!” 后面举剑的弟子,依然握着剑,不敢有半分放松警惕,看着半空已经交上手的师兄和炼尸老人,他才松了一口气,心情才平复下来,修行界什么都要争,往往最终杀死你的,就是那些看起来最为亲密的伙伴。 或许这就是赵师兄下山的原因,刚刚赵基死的那一刻,他也深受触动,在他的观感里,他们不需要这样的情感,但也敬佩拥有这样情感的人。 “你杀我师弟,该死的,吃我一击,灵须腿。”秦天勇怒喝着,他的鞭腿包含着千钧的怒气,直接朝着炼尸老人踢去。 虚空之中好似有无数的树根触须,束缚住了炼尸老人的行动,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大吼一声反驳道:“明明是你,把他踢给我的,该死的狗东西,阴潮尸气,腐枯!” 众多树木的根须直接变得枯槁起来,再也束缚不住炼尸老人的遁法,他直接落在了地上,但此刻他的脸也变得发白。 “魔头,刚刚你自爆宝器,恐怕你的神魂也受了伤!准备受死,我要替我的师弟报仇。”只见秦天勇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宝剑,遥遥指着炼尸老人。 “看来要拿出血本了,九尸,起!”炼尸老人有些不舍地说道。 这时,后面的水涧中飞来九道灰黑色的影子,浑身散发着无穷的尸气,岳正定睛一看,居然是九具僵尸。 此刻,秦天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盯着炼尸老人,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狗东西,居然这般糟蹋灵泉,居然用灵泉来炼尸!” 炼尸老人狂妄地笑着,大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把这泉眼团团围住,是为了什么,你看这地下被我埋了无数的尸体,为的就是把这灵泉污染,变成我天尸门的尸泉!” “你这个老狗,真是暴殄天物啊!”秦天勇是灵药宗弟子,最是见不得这种灵泉被糟蹋了,直接御剑向着下面的九具僵尸攻去。 只见这九尸似乎会某种阵法,秦天勇的剑居然一时半会无法伤到它们,那炼尸老人看着秦天勇笑着说道:“你们若想要干净的灵泉,势必要和那小子合作了。” 他朝着岳正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要想拿到干净的井渊灵水,必须要清理干净这些尸骸,而且不能让这些尸骸上的残魂有怨怼之气,所以必须要入土为安。” “这地方,只能靠他这个地头蛇,你们这些爱吃独食的家伙,等等还要求着人家呢!”炼尸老人继续说着,扰乱着秦天勇的心绪。 实则这些事情,秦天勇都清楚,但不过就是悄咪咪地运作一个郡守,或者一个郡尉而已,但现在让炼尸老人一捅破,那怕是难了。 岳正点了点头,心道好啊,两只狗咬狗,我倒是能从中分到个大头,不过这件事情沈浣溪也是知道的,算了还是写个折子给皇帝,圣境之前还是恭顺些好,否则被人针对就不好了。 有了九只僵尸的帮助,炼尸老人慢慢扳回了些,两人打了快半个时辰,此片地方就好像被犁过了似的,此时,秦天勇又受了伤,他嘴角带血,后背上还有个黑漆漆的爪印,但炼尸老人的僵尸,仅剩下三只了。 此刻这老头,头发散乱,头皮也被削掉一片,看着更像个老妖怪了,他的脸色白到不行,明显是有些超负荷了。 他不过是刚入圣境,这九具的命尸也就天境巅峰,一下子九去其六,就好像砍掉了他三分之二的精气神。 远处不断传来的马蹄声,似乎敲打在他的心头,这炼尸老人已经有些想溜了,他手中的乾坤袋赶忙把那三具僵尸一收,直接就想化虹跑路。 秦天勇此行主要就是为了井渊灵泉,见炼尸老人准备放弃,便也不准备再打下去了,但此刻岳正出马了,他满是自信地大吼一声:“贼子,我乃川南招抚使岳正,赶紧跪下受死!” 那老头凶狠地看着岳正,不想和他再计较什么了,只想快些离去,但他走不了了,一柄白色的小剑,似雾似云般划过他的喉头,带着天边的水汽,像是仙人垂怜人间落下的眼泪,干净的没有任何的杂质,这是最为纯净的云雾之色。 沈浣溪此时站在岳正的旁边,炼尸老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留给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 “好美!” 第156章 井渊灵泉何涤清 渊泽剑疾,清影云雾霭。蓝衣甩绣剑点红,近处首级喋血。 寒光拂过霜华,洒沓流星飞月。最是胸中意气,不抒哪堪心澄。 这是此界西梁时期词人裴照观的一阙《清平乐·剑影》,恰到好处地描绘了此刻的情境,昔日井渊繁华,无数修士白衣皆来往于此,留下无数的文采风流。 倒是现在却变成了尸渊如海,到处是冤魂哭喊,空气中隐约有些浓重的尸腐臭,沈浣溪蹙着眉头,秉住了自己的呼吸。 秦天勇看着站立着的沈浣溪,试探着地问道:“可是云剑阁的浣溪仙子当面?灵药宗圣境长老秦天勇见过仙子。” 但沈浣溪只是紧蹙着眉头,没有答他的话,岳正温和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浣溪,你先去远处,这里尸气缭绕,你必然不喜。” 听到岳正说了这话,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直接化作蓝色虹光,落到了远处的高楼上,话也没和秦天勇说一句。 “秦长老,现在魔头已除,也是谢谢诸位的仗义出手,我会向朝廷禀报几位的义举,到时候朝廷必有赏赐奉上。” “我看您也已经受了伤,不如找个地方先去疗养?”岳正满脸笑意,言语中着重说了“伤”这个字,倒是让秦天勇一阵无语。 我们灵药宗什么目的,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就是为了井渊灵泉而来,你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想把我们一脚踢开,这怎么可能! 秦天勇神色一正,语气坚决地说道:“岳大人,我也听过你的名声,咱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井渊灵泉,我们势必是要分一杯羹的,这么上好的灵泉,你也明白对我们灵药宗的意义,我们是不可能放弃的。”秦天勇的话语中隐含着威胁之意。 “哈哈,秦长老,你这就说错了,你看,这炼尸老人是我朝廷的供奉杀死的,这大部分的天尸门人也是我们杀的,甚至咱们站的这块地马上也要充公,归入朝廷的官库,不知你有什么理由,要求分一杯啊?”岳正笑着反问道。 只见刚刚站在秦天勇身后的那弟子,笑着走上前来,看着岳正,反驳道:“刚刚战死的那位赵基可是我灵药宗弟子,我们都死了弟子了,这不就是理由么?” 秦天勇连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极,赵师兄现已辞官赋闲在家,已然回归我灵药宗,此战是他代表灵药宗为朝廷殁,所以我灵药宗亦有功劳。” “而且对付炼尸老人,我亦出了大力,岳大人,可不能轻飘飘的一句话,抹杀了我等的功劳啊。”秦天勇继续不依不饶地说着。 岳正此刻本就没有独吞灵泉的想法,至于和灵药宗谈利益分配的事,还是交给朝廷去头疼! “哈哈,好说,好说,此事我会尽快禀报朝廷的,若是可以,我也不吝亲自走一趟京师,到时候,自会有人和你们灵药宗交涉。”岳正哈哈一笑道,但内里却在想着如何给灵药宗使些绊子,面前的这个姓秦的老小子,刚刚还想着借刀杀人来着。 我要是那么容易就让他如了意,那岂不是显得我这个招抚使太无能了,想到这,岳正又是莫名一笑,看着秦天勇,说道:“秦长老,看你炼丹缺少骨头,这倒是巧了,这地底埋着上百万的尸骸,要不你帮井渊郡的百姓清理清理,捡来的骨头都归你如何?” 秦天勇脸上抽动了一下,忍住内心的不适,“捡骨头”这是拐着弯骂他呢,而且这么多尸骸,他哪里清理得完。 “岳大人,您说笑了,这地下无数的尸体,我实在是力有未逮,还请大人你派手下的儿郎帮帮忙!”秦天勇讨好似地说道。 岳正转头瞪了他一眼,故作愤怒到:“这么多的尸骨,此地尸气又这么重,若是我的儿郎中了尸毒,那该如何?” “大人莫要动怒,您看这是我灵药宗的特制丹药,是为清灵丹,最能克制毒气,小小尸毒在它的面前只是小事尔。”秦天勇继续鼓动着。 岳正哈哈一笑,直接抢过他手中的丹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说,好说,既然秦长老如此客气,我看看,十颗丹药,我就选十名亲兵帮你清理此地!” “十名?”秦天勇瞪大了眼睛看着岳正,也是佩服他的无耻,这清灵丹一颗就价值三十灵石,你就找十个兵来,这得清理到什么时候。 “岳大人,你就不要拿我逗闷子了,这是一千灵石,你且收好,你就写个批条,调个一万奴隶,把这清灵丹化开,让那些奴崽子一人一口,然后让他们干就完了啊。” 秦天勇也是急了,连忙塞给岳正一包灵石,他知道这些官员的效率的,若是诚心给你拖延,明年的今天也别想把这儿清理干净! 岳正眼角带笑,直接把那一袋灵石收下,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炼尸老人的尸体,几步一跃,掠过炼尸老人的身旁,收走了这魔道妖人的乾坤袋。 他神识一动,刚刚收走的三个僵尸,就被他倒了出来,三道火光从僵尸的身体内直接涌出,几息间三尸化为灰烬,他还拿出自己的寒月刀,割下炼尸老人的首级,直接丢进了乾坤袋。 秦天勇看着他的动作,嘴角也是微微抽搐,手法真熟悉,要不是沈浣溪还盯着这一片,他早就动手好好教训岳正一顿了,这东西按理,他也应该有一份的。 这个可恶的官油子,不要落在老子手里,否则 “哎呀,秦长老太客气了,不过你也知道我的雅号,我可是一身正气”岳正继续说道,意图很是明显了,不够,得加钱! 秦天勇有些郁闷,又给岳正塞了两袋灵石,然后郑重地看着岳正说道:“岳大人,山中给我的上限就是三千灵石,若是您还是不愿意,那就请把灵石还给我。” “到时候,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宗门,让宗门和朝廷交涉,那时,我们谁都没好处的。”秦天勇也算摊牌了,直接摊着手说道。 岳正一笑,说道:“好说,好说,今日天色渐晚,没有阳光,恐怕凡人并不能来到此处,明日我就发出调令,调军队过来,秦长老,你看如何啊?” 秦天勇这才点了点头,只听岳正继续说道:“你我不如往后去看看,那后面的灵潭深渊应该就是井渊了,先去看看被污染到什么程度了,我也好向皇上禀报。” “好,岳大人请。”秦天勇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虚与委蛇,笑着说道:“秦长老请。” 那是一汪水潭,整个潭口圆圆的,旁边还放着几个蒲团,怕是之前有不少人在水潭的旁边打坐。 潭口大概有二十多丈的宽度,走到水潭的旁边,岳正感觉到周围似乎是有无数的水灵气,而这纯粹的水灵气之中也夹杂着莫名的气息。 隐隐约约间,岳正对这气息一阵的厌恶,怕是这就是尸气了,他两探着头,看着这眼潭水,月色清朗,但令人心寒的是,月亮却没有倒映在水中。 潭壁上有八个流眼,其中五个流眼似乎在往水潭内流淌着莫名的黑气,他俩齐齐变了脸色,好浓郁的死气。 秦天勇叹息一声,直接从他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葫芦,他把葫芦口对着水潭口,一声威喝:“收!” 水潭内的黑气,肉眼可见地被葫芦收走,大约持续了百息的时间,那葫芦的吸力逐渐减弱,被秦天勇直接一收,慢悠悠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岳大人,不能再等了,这死气更加浓烈了,要尽快处理此地的尸骨,否则这灵泉真的会变成尸泉了!”秦天勇看着灵泉,心痛得不行,他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天地灵宝被糟蹋,若是用于炼丹,得炼出多少灵丹来啊。 两人联袂而出,这个地方活像个祭坛,也不知道这些妖人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才把这地方建成这般模样。 岳正看到远处,一支骑兵停在了门口的广场之外,领头的却正是万梓锵,他直接运转身法,来到万梓锵的身边,止住了他行礼的想法,岳正直接开口吩咐道:“万将军,你带人把这一处地方围起来,不要让任何百姓擅入。” “若有强行闯入的邪教门人,直接格杀勿论,另外给洪景一道命令,让他骑兵巡城,弹压地方。”岳正语气平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 “是,大人。”万梓锵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又一跃身形,一道虹光便来到了沈浣溪的旁边,岳正直接开口说道:“浣溪,此地你就看护下,地底百万的尸骸,我怕对士卒有影响,等会我要借传送阵回京一趟,你暂时先呆在这。” 沈浣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展颜一笑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我在此,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岳正恋恋不舍地移走自己的目光,化虹又回到原地,转头对秦天勇说道:“秦长老,我准备进京面圣一趟,你是何打算?” “也罢,此地这么大的事,我也是要回山禀报一声的,走罢,我们去此地的传送阵。”秦天勇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 传送阵倒是没什么猫腻,因传送阵干系重大,年年都是有上官前来核验,故而传送司的主事,倒是没有被这天尸门所控制。 第157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位先生,您的身份是?”那夜间值班的小吏恭敬地问道。 “老夫灵药宗圣境长老秦天勇,要在此回灵芳郡。”秦天勇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他递上一百颗灵石,在传送阵中站定,很快传送阵发出一阵白光,人影闪过,阵中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小吏转头刚要问岳正,只见岳正直接掏出他的爵位金牌,那小吏一看,立马作拜到:“见过秦翊侯,您这次是要去哪?” “先不忙去哪,我且问你,你们传送司一般几个人的配置?”岳正严肃地说道。 小吏躬身行礼道:“回侯爷,主事和司吏不过两人尔,一人负责白日,一人负责夜间,另外买了几个杂役,伺候我们的饮食起居。” 岳正点了点头,又接着问起来:“郡尉魏嚣可曾来过这里?” “倒是不曾,我们传送司直属京中传送寺主管,倒是和地方没有太多交集。”那小吏恭敬地说道。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心中了然,开口说道:“传送我去天极,这井渊出了大事,我要进京面圣。” 小吏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多问,低着头抓了柜子里的几颗灵石,准备为岳正进行传送,他是因公务传送,自然不用自己掏灵石。 天极郡接近大陆的中央,而井渊郡靠近西海,两者之间距离若干,而且也是有时差的,井渊郡的天才黑,但天极这里夜已经很深了。 “原来是岳侯爷,您不是在贡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小吏有些关心地说道,言语中满是劝诫,地方官员无诏是不得回京的,这是规矩。 岳正笑着说道:“你放心,我自有缘由,事关重大,我要即刻入宫面圣,现在且耽误不得。” “既是要事,那大人快去,城门卫那儿,您的铭牌应该能直接通关的。”小吏向着岳正一拱手,也是连忙嘱托道。 一路畅通无阻,他的侯爵铭牌倒是真的好使,入了城之后,他直接催动化虹之术,几息之后就来到了皇城门口,岳正直接开口,语气有些急促道:“今晚是哪位公公当值,麻烦通知下,就说秦翊侯岳正有要事禀报圣上。” “原来是岳侯,您稍待,今晚当值的是姬廖公公,我这就让宫人去通传。”门口的执戟将军听到是要紧的事情,连忙吩咐人去通传了。 不一会儿,大太监姬廖走了出来,他此时身着黑紫纹青紏暇衫,脚踏黑步坚棉官制鞋,他眼神有些阴厉,发髻中的簪子的流串,不停地因风摆动,他看着岳正淡然地说道:“何事让秦翊侯擅离驻地,来到京城面圣?” 岳正用眼神扫视了下四周,那太监姬廖朝着背后挥了挥手,众多的宫人和卫兵连忙退去,他走上前来,一边递给姬廖一袋灵石,里面装有两百颗灵石,另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井渊灵泉重新现世,卑职刚刚和魔人大战了一场。” “你且跟我来,我带你去见皇爷。”姬廖霎时满脸带笑,拉着岳正的袖摆,就往皇城里面走去。 还是那间朴素的书房,岳正经常和岳父前来奏事的地方,倒是稍待了片刻,只见叶谦穿了件常服直接走来,他的周身灵气荡漾,怕是刚刚在修行。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金安,圣朝永恒。”岳正躬身说道。 “免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岳爱卿你就赶紧说。”叶谦有些疲惫地说道。 岳正便拿出一个木匣子,这个木匣是刚刚他在井渊郡传送司要来的,他恭敬地递上这个匣子说道:“皇上,微臣在贡南任上探查到,井渊郡有邪教作祟,便带了些几千兵马前去围剿,不想这井渊邪教的背后居然是天尸门。” 叶谦斜眼看了下木匣子,疑问地问道:“只是何物?” “禀皇上,匣子内是天尸门炼尸老人的首级,生前是一名圣境。”岳正双手捧着木匣,自信地说道。 “好,杀的好,魔门贼子人人可诛之!”叶谦豪迈的说道,他转头看了一眼姬廖,眼神带着些询问。 姬廖会意,上前接过木匣,躬身说道:“皇爷,这个炼尸老人是天尸门的门主,天尸门在整个魔门序列中并不算起眼,但也算个传承有序的门派,门内几代皆有圣境。” “岳爱卿,斩杀魔教贼子固然令人欣喜,但此事恐怕并不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叶谦语气平淡地问道,岳正知道若不能给叶谦一个满意的答复,估计板子就要打下来了。 “皇上果然英明,臣此次上京,主要是因为井渊灵泉重新活跃,而这天尸门假借传教之名,偷占灵泉,在灵泉下埋尸百万,意图将灵泉化为九幽尸泉。” “在探查的过程中,就连灵药宗的人也寻来了,在井渊之侧,我等与魔人大战,杀死投靠天尸门的郡尉魏嚣,得供奉和灵药门之助,勉强杀死了炼尸老人。” “井渊灵泉现在尸气弥漫,需要把百万埋尸全部清理,或能重新涤清,因灵泉利益巨大,灵药宗要和我朝廷合作开发,臣不能决,所以特地上京禀报。” “什么,就是那个八水环绕,灵气充沛,千年不枯的灵泉?”未想到叶谦居然对井渊还是知道的,直接说出了灵泉的一些特性,只听叶谦继续说道:“井渊灵泉泛西海,万里平风赖此波。千朝岁月不曾枯,幽宓潭水照古夕。我今观水作明镜,昔年同好亦为之。眼中有情互探看,不知他年孰与共?” 岳正知道这首诗,这是李朝时井渊郡中,一个才子苏泽渊所写的《井渊泉》,那时井渊灵泉还未枯竭,供文人墨客赏玩。 怕是叶谦已经有了迟暮之心,居然会吟出这样的一首诗,此诗感慨时光瞬息,是苏泽渊晚年所作。 “好,真是好,岳爱卿居功而不自傲,如此巨利还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此事我会考量的,到时候我会派钦差,亲自督办这件事的。”叶谦压下脸上的唏嘘之色,重新豪迈起来,拍了拍岳正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 此刻,叶谦才仔细看了看岳正的模样,见他满面的风尘,身上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血迹,心中更是有些触动,他高兴地对一侧说道:“姬廖,你去朕的宝阁,取五千灵石过来,赏给岳爱卿。” “谢陛下赏赐。”岳正恭敬地说道。 “坐坐,不要拘谨,你给朕好好说说此次的情况。”叶谦继续说道。 岳正便坐在凳子上,把此次大战的一些情况,详细地讲给叶谦听,还把之前的情报折子拿给他看,只把叶谦气到不行。 这姬廖速度倒是快,一大袋灵石很快就让他给取来了,叶谦直接把这袋灵石放到岳正的手上,笑着说道:“你好生收着,勤加修炼,地方官不能擅离职守,你快些回去,姬廖,替我送送岳爱卿。” 这趟皇宫倒是来的快,走得也快,本来岳正还要从新得的灵石中,取一些送给姬廖,但哪里知道此时,姬廖说什么也不愿意要。 “姬公公,您就送到此地,地方事务繁重,我需要尽快回去主持。”岳正抱了抱拳向着姬廖说道。 姬廖点了点头,见岳正直接在天边化成一道虹光,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夜间进城需守礼,必须要经城门查验才能进,但出城却是不用,岳正直接一道虹光就去了传送点。 “岳大人,您是去哪?”还是那个传送的小吏。 “去贡南郡。”岳正说道,他需要往西调兵遣将了,魏嚣的阴谋与残忍,几乎把井渊的郡兵一扫而空,现在井渊郡城中,能用之一战的,只有万梓锵麾下的,三千左右的兵马而已。 他走的倒是轻松,却不知第二日的朝会中,为了井渊郡的事情,都快吵翻了天。 皇宫,太平宝殿,高高的御座上,叶谦老神自在地坐着,一旁的姬廖不时讲述着在井渊郡城发生的事情,等到讲述完毕,叶谦才开了口。 “诸位爱卿,还好岳爱卿得力,消弭了一场大祸,井渊灵泉重新现世,也意味着我大晋的江山,将长久地繁荣鼎盛。” “至于这灵泉灵液分配之事嘛,诸位爱卿且想想办法,今天结束之前,可写好自己的建议给到姬公公,到时我自会去翻阅的。” “至于这个魔人的人头,派人传檄天下,尤其是北地的那些个郡,好好宣传下岳正的事迹,若是其他的郡守也能如此得力,何愁魔患不平呢?”叶谦在御座上,一派慷慨激昂地说道。 “是,陛下。” 大臣们各怀心思地回了自己的衙门,苦心孤诣地思考着,怎么将这灵泉的利益最大化,他们不仅仅是为自己谋划,更是为了身后的势力。 至于岳正围杀魔圣一事,虽在朝堂波澜不惊,但在整个北地,他的名字都传疯了,都在讨论他灭杀魔人一事,因为北地官府已经被压制了太久,急需要一个英雄人物,来提振下士气。 此刻,天下谁人不识君! 第158章 休整兵马再西进 贡南郡,郡尉府中,岳正出了传送阵,便直接化虹而来,落在了郡尉府前的空地上,天色深暗,看时间已然是下半夜了。 郡尉府邸门口的亲兵,倒是认得岳正,连忙上前招呼道:“岳大人,您可是要找我们家将军?” 岳正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刚刚从天极郡传送而来,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你们家大人,你赶紧去通禀一声。” 不一会儿,只见中门大开,王恩身着绸制睡袍,赤着脚就跑了出来,看到岳正就急忙奔过来,一边嘴里还说道:“大人,这么晚来找卑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岳正也不跟他啰嗦太多,开口便直道目的:“井渊郡发生了大的变故,整个郡兵十不存一,我临时调万梓锵,他现在驻扎在那,不过手上只有残兵三千人左右。” “而且井渊灵泉重新现世,怕就怕后面的海妖攻过来,你现在也不用休息了,直接调兵一万,人选方面,尽量找那些无家室之累的。” “集合完毕后,你便亲自领军,去井渊郡助我。”岳正也是言简意赅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王恩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直接拜道:“是,大人,末将领命!” “那就辛苦王将军了,个中缘由容我在井渊郡再和你细说。”岳正照例拍了拍王恩的肩膀,说完便直接化虹而去。 在徐朗的传送操作之下,岳正倒是很快传送回了井渊郡,倒真的是奔波了一夜,昨个天刚黑的时候离去的,这会子,天都快亮了。 又是一道虹光骤然而起,他今日奔波了三地,此刻,他学习月移法的心思愈加地浓厚了,若是学会了月移法,怕是能节省不少的赶路时间。 “你终于回来了,赶紧去看看你那些士卒。”沈浣溪看到瞬间出现的岳正,连忙地说道。 岳正眉头一蹙,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我麾下的将士怎么了?” 万梓锵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岳正,连忙躬身行礼,那岳正隔着老远虚空扶住,严肃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大人,军中有几个气血低的将士,今天值夜之时,怕是被鬼魅惑了心智,提刀就要杀自己的袍泽。”万梓锵的声音也满是疲惫。 “带我去看看。” 几人走到一处营帐,进去一看,几个着甲的将士,被五花大绑地捆着,他们眼神赤红,狰狞的表情中,透露着无穷的杀意。 “杀,杀,杀魏嚣,杀。” “畜生,我要杀了你!” 岳正听到这,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些人身上的古怪,应该是军魂上身所致,之前,他们附着在自己的尸傀之上,等到尸傀被焚烧殆尽,他们没有了去处,便在夜中,附身到这些将士的身上了。 “魏嚣已经被我斩杀,你们若是愿意,我便送诸位一程!”岳正站在几名捆绑的士兵中间,有些伤感地说道。 他感知到这些士兵的力量,和他新得到的力量有些类似,怕应该也是信仰的力量,毕竟这些人身前也是忠贞的战士。 因为信仰,他们才会以军魂的形态,这样奇特地存活了下来,但这世间并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岳正调用起体内的异火,一枚炽热纯净的火苗,出现在营帐之中,岳正收敛了它的温度,但这火依然散发着温和的光,光照在那些疯狂的将士身上。 他们身上的戾气,好似在逐渐地消亡,岳正在这一刻,对火行一脉的光字,有了更多的感悟,虚空中好像出现了,一扇莫名之门,它传来一股吸力,那些游荡在世间的军魂,好像直接就被吸走了。 众多的士兵睁开了眼睛,好似做了一个满是杀意的梦,岳正转头看着万梓锵,脸色有些严肃,丢给他一瓶丹药,正是清灵丹。 “把这几枚丹药,化开到那边的清水里,所有兵丁,一人喝上一口,不能有遗漏。”岳正一边说着,一边往营帐的牛皮水桶内,凝聚了一桶清水。 “是,大人。”万梓锵听到吩咐,连忙照办去了。 沈浣溪看着岳正,笑着说道:“还是你有办法,我看到这种情况,只能把这几个先绑起来,等你回来。” 他看着沈浣溪,目光犹如烈火,他奔波了好几日,都没有闻到肉味了,闻到她身上的幽香,挑了挑眉毛,忍不住地就调戏起来:“这是自然,毕竟我学的毕竟多嘛!” 沈浣溪看着他的模样,轻笑了几声,也不接他的话。 岳正在这井渊郡里,总算是好好休整了两日,他也没提拔什么官员,毕竟他知道井渊郡这么重要的地方,朝中的大佬自会有安排。 两日来,他倒是领着自己手下的士卒,包括像洪氏和刘氏两家的弟子,挖开了井渊灵泉外的一大片地方。 倒真是凄惨啊,白骨皑皑层层叠,腐肉融融郁郁消。无有石柱哀门立,不知名姓粉扬灰。看着面前被焚烧的白骨,岳正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些什么,他感觉到自己愈加地多愁善感了! 但看着面前的火焰,在无数的白骨中滚动,他似乎对火行一脉又有了新认知,一个焚字,火涤荡大地,焚烧万物,然后则生土。 火行一脉又是更进一步,而土行似乎也有了什么莫名的感知。 “大人,王恩将军到了。”洪景凑到岳正的跟前,直接提醒道,岳正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洪景也是个人才啊,这两日直接私下求见,想要举家来投。 岳正也是欣慰,这洪氏也算洪流郡的大族,他哪有什么不接纳之礼,毕竟,他的心中亦有野心,手上的势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冲着洪景一笑,连忙地回过身,点了点头说道:“快将王将军请进来,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迎接他。” 他们千把号人,在原井渊邪教场地的不远处,搭建了一片帐篷,其他的人并着原来井渊郡仅剩的士兵,把守着四门。 现在算算,每一门连一千的兵马都没有,城里的百姓也让井渊邪教霍霍的厉害,人口现在就剩了九十多万,怕是整个大晋的郡城中最少的。 岳正这两日,一直在鼓动着洪景,让他举族迁往此地,未来这井渊郡必是大城,他观察了水脉,五条河道重新来水,而另外三条也有复苏的迹象。 若是真复苏了,那就是八水环绕,顶好的风水局了,再加上城内人少,地价现在什么的也便宜,要是将来发展起来了,那可不是现在这个价了。 洪景倒还真有些魄力,他本来声望就高,洪继一死,他直接就被推举为洪氏族长,听到岳正的劝说,他就准备如此做了。 “王恩将军,你终于来了,这井渊郡现在是百废待兴啊,你们过来了,城防这块,我心里也能踏实些。”岳正笑着说道。 王恩点了点头,也是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刚刚也听万将军说了,想往昔,那魏嚣也算是个悍将,怎么到头来坠落成了那样,可怜跟着他的好汉子了。” 岳正指了指已经被拆除的建筑,语气里满是唏嘘地说道:“那一片都是着甲尸傀的埋骨处,等等你倒是可以给他们敬一杯酒。” 王恩点了点头,听到岳正继续说道:“西面的海泽郡,恐怕和这里差不多,我准备在城里先招募些兵马,然后留万梓锵在这训练新兵,我们两个带上些兵马,去西边看看。” “大人,西面的滩涂,怕是不适宜骑马和着甲,我们不用带太多的兵马,选一些精锐过去就可。”王恩在一旁提着建议,岳正倒是没想到这一茬,赞同地连连点头。 看着西面的方向,岳正继续开口说道:“等到把海泽郡也给安定下来,那西南六郡就剩下启峡郡的妖兽了,这妖兽到时候我亲自去对付。” “大人豪迈,卑职佩服。”王恩奉承地说道。 “你啊,别给我带高帽子了,跟我说说西面海妖的情况。”岳正笑着说道。 王恩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便开口道:“西面海泽郡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谦受三十八年,海妖上岸袭杀百姓,此一役,百姓死伤惨重。” “但因为海妖的躯壳,烹食之后,对于天地水灵的敏感度,会大大提高,所以海泽郡自谦受三十八年后,百姓越少,而武者越多。” “但因为他们大多是单打独斗,所以每次海妖袭扰,虽杀的有来有往,但海泽这边还是处在下风的。” “因为民风剽悍,所以这一郡都快成了飞地,除了必要的传送司,和民籍司的官吏,基本没有什么官员了。” 岳正听到这里,笑着说道:“若是能收服此地,以后的兵源倒是不愁了,这样,你修整两天,顺便挑些好苗子,修整完毕后,咱们就轻装上阵,一起去海泽郡看看去。” 第159章 翁婿联手戏天勇 “周先生,你看看,这些都是朕觉得不错的折子。”叶谦坐在上首,双眼注视着周严,语气温和地说道。 周严接过旁边侍从递过来的奏折,一本一本打开详看了起来,过了许久之后,周严方才缓缓地开了口:“前几日大殿争论,臣现在心想起来,便觉得有些头疼,此次下场的势力之多,真的是前所未见。” “是啊,北地豪族、宗室、道盟、东南大族,甚至连灵药宗他们自己的代言人,都给朕上了折子。”叶谦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疲惫地说道。 周严倒是轻松,语气中透着轻快地说道:“陛下勿忧,这帮人的想法不外乎借鸡生蛋而已,比如,这银税寺寺监的折子,他说要和商盟合作,把这灵泉炼制的灵药等等,贩于天下,以利天下修者,实则这商盟本就是东南大族所设,用以敛财的工具罢了。” “实则陛下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井渊郡早已没了郡守,郡尉叛逆也被杀死,现在的川南招抚使才是井渊的实际控制人,这些势力不过是想进去分一杯羹而已。” “但这一切能否落实,还要陛下您的首肯啊。”周严的一番话,说得叶谦龙颜大悦,脸上只止不住地喜悦。 “这件事朕早有思考,朕虽知道此事容易,但若是朕乾纲独断,获此巨利,恐怕其他人就要有想法了。”叶谦有些为难地说道。 周严笑着说道:“此事易尔,臣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臣请去一趟井渊郡,和这灵药宗好好谈一谈,还请陛下准许。” “既然是爱卿出马,那朕就放心了,你自去,早些回来就是。”叶谦笑着说道,这样肱骨的臣子,真是少见了。 井渊郡,自王恩的士兵来了之后,他们对于城内这些尸骨的清理速度,变得更加快速了,原本千把人负责挖掘,现在差不多多了五千人。 岳正的至阳净世火,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灼烧着,无数的白骨在净世的烈焰下,化成了天际的灰尘,城内的百姓隐约知道了内情。 对于岳正的崇敬之情,更是一天高过一天,而王恩和万梓锵的招兵大业,则是很快得到了百姓的支持,若不是岳正捅破了天尸门的阴谋,怕是到后期,这些城中的百姓都要被杀戮殆尽。 城内干的热火朝天,总算是把井渊灵泉旁边的尸气控制住了,岳正查探了灵泉,五个眼洞也是消停了,流涌的泉水中,尸气几乎感知不到了。 原本邪教的广场上,现在快成了一个焚尸所,很多的尸体在这阴气的晕染下,很多都有了“神异”,不过还好,一方面挖掘的时候,都是白日里日头最大的时候,另一方面,这些尸体都扛不这异火的焚烧,邪道中人梦寐以求的阴尸,就这样被岳正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天际飞来一道绿色的虹光,透着天青之色,生机勃勃,岳正感知了一下,好熟悉的气息,连忙走出营帐,前去迎接。 “岳丈大人,小婿有礼了。”岳正看着远道而来的周严,满脸喜色地迎了过去,到了他身前,连忙恭敬地行礼道。 只见周严一把将他扶住,不让他弯腰,口里还随性地说着:“你我同殿为臣,就不需要行这些家礼了。” “岳大人,灵药宗的人来了没有?我想找他聊聊。”周严在岳正的属下面前,直接称呼他大人,倒真的是恪守礼法。 “倒是还没来,不过应该就这两天了。”岳正也是恭敬地回道。 周严微微点头,他极目远眺,看着远处的灵泉之处,也有些痛惜地说道:“那就是曾经贼人的害民之所?倒真的是好重的阴气,走,咱们过去看看。” “果真书里说的一点也没错,魔道一枭雄,累累百姓骨。血肉为邪驱,魂魄作薪柴。”周严有些感叹,眼中满是悲天悯人。 不一会儿,他的眼神更加坚决起来,铿锵有力地说道:“只有勤辅圣上,创大治之世,方能长治久安,涤荡天下。” 岳正在旁边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想法,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这岳丈还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呢。 半日后,这灵药宗的长老秦天勇,倒也是回来了,他驾着风在天空不住观察着,看到岳正派出士兵挖掘清理,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他落下云头,却见一名面色严肃的长者,气息上都要比他强些,在他的面前站着,似乎是在等他。 “周大人,我来帮你介绍下,这位是灵药宗的圣境长老,秦天勇秦长老。”岳正满脸热情地介绍道。 “秦长老,这位是我朝廷派来负责的官员,你称他周大人便好。” “周大人,幸会,幸会。”秦天勇笑着招呼道。 岳正已经和周严商量过了,等会要唱一出双簧给秦天勇看看,所以也没和秦天勇说周严的全名,就怕秦天勇看出些什么。 “秦长老,你们灵药宗做的好不规矩啊,这样的灵泉,你们居然瞒着朝廷,怎么,想要独吞这样的私利吗?”周严上来就是一顿夹枪带棒,另一方面,也有境界的压制,直接就把秦天勇给问懵了。 “这个”秦天勇还没想好说些什么,有些支支吾吾的。 岳正看气氛有些冷场,连忙笑着上前回转,他看着秦天勇玩味一笑,转头劝说道:“周大人,您也不用太过苛责秦长老,毕竟他也是奉命行事。” 秦天勇听了岳正的话,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我也是奉命行事,都是派中所议,毕竟我派看重灵泉,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即便是看重,那也不能如此啊,诱使我朝军队,为尔等所用,导致我洪流郡兵,损伤惨重,几乎是死伤惨重,你虽有功,但亦不能弥补其罪。”周严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灵泉可以给你们提供灵液,但你们灵药宗必须以五折给朝廷供药,也算消弭你们的罪衍了。”周严语气很是坚决。 但秦天勇好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直接站起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他也是愤愤地说道:“这不可能!我们给道盟不过八” 岳正心头了然,周严心里更是像明镜一般,岳正笑着对周严一拱手,说道:“周大人,我亦是炼过丹药,出丹也是有几率的,并不是每一炉都能出丹的,您这五折的价格怕是太苛刻了。” “秦长老,不如,你也给周大人一个实在价?”岳正继续劝说道。 秦天勇坐在营帐的椅子上,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合着面前的两人在套路他呢,他面色一正说道:“这灵泉换灵药,一颗回灵丹,一斤灵水如何?” 周严面色淡然,反问道:“一定桶,一颗回灵丹,如何?” 三定桶灵水就是一斤,也就是周严是要一斤灵水,换三颗回灵丹的,这价格明显和秦天勇想的有差距,只见他直接摇了摇头。 “两种方案,一种是我朝每年提供千斤灵水,你宗卖丹药于我朝,以市价七折计算;另外一种,则是一斤灵水换两颗回灵丹,没有上限,不知秦长老,你看你怎么选。”周严也直接说道。 秦天勇也愣住了,这方案恰好卡到了,他们灵药宗的底线上,他也知道朝廷中吵得厉害,他们想要更多的拿到灵泉,基本成了奢望。 众多的势力也是虎视眈眈,若是他们真的和朝廷两两合作,怕是其他的宗门,吞了他们的心思都有了。 秦天勇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了主意,他开口说道:“不如把这两个方案结合一下,朝廷向我宗,每年无偿赠送千斤灵液,我宗卖灵药给朝廷,一律以七折计价,另外,如有再多灵液需求,可以以两颗回灵丹换一斤灵液。” 他心中打好算盘,若是朝廷需要丹药,直接说没有、或者没有炼制,不就可以了,但周严哪会露出如此空子给他。 只听周严说道:“各色采购丹药的数量,我朝每年应该与道盟相当,希望贵司到时候,不能以没丹药、没炼制这样的理由推脱,否则我朝的灵液也不够分啊!” 周严带着些威胁的语气说道,秦天勇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朝廷已然占了上风,他们灵药宗的竞争对手也是不少的。 看看上折子的那些人,就能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着这方灵泉,若是灵药宗独吞了好处,怕是其他宗派、势力,也会眼红,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那就不知道了。 初步草拟了方案,周严在疏奏上详细写明,用词也是确凿的,另外又誊抄一份,给到秦天勇,笑着说道:“秦长老,你带回去给宗门的掌门看看,若是可以,我们两方就订立玉牒,这几日,我都会在此的。” 秦天勇接过,看了片刻,点了点头,也是直接化虹而去,估计去传送回山商讨了,只见营帐内,岳正和周严相视一笑,却是把秦天勇给套路了! 第160章 木道郁苍传薪火 “丈人,这段时间怕是突破了?我看您刚刚的气势,明显是压了秦天勇一头的。”岳正直接问道。 周严笑着点了点头,话语中隐约有些得意:“我儒法,圣境七转,分别是:饱读诗书、初露锋芒、胸中养气、立身于正、治政理国、天地落子、立心于道。” “我于青秀草庐,读天下书,观天下政,到了圣境的层级,自然是水到渠成,诗书已饱读,锋芒自然出。” “你可愿修习儒法?”周严笑着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还没找到自己的路,到底是修儒还是修兵,还是修法天地。” “是要找好自己的路子,毕竟像儒法,现在以开创者孔德成为主,他道境两重天,也就是说,循着他的路子,只能到道境二,再往下就要靠自己了。”周严继续说道。 “我看你神光内敛,气息轮转不休,怕是应该已经悟得,五行轮转的奥妙了!”周严笑着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又问道:“岳父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川南,不如去洪流看看玉璋,然后再去贡南看看瑗君?” “不可,不可,皇命在身,倒是不能因私废公。”周严倒是严肃地说道。 但很快松了脸色,笑着问道:“这些日子,瑗君没给你添麻烦,她自小不在我的身边,性子也不知如何,但想必应该是个好性子的。” “岳丈,君儿她的性子很好,前段时间贡南郡尉被刺,危急时刻,君儿倒是极有主见,帮着主持了郡里的事情呢。”岳正笑着赞叹道。 周严又是一笑,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之前木系圆满,倒是可以拓印一份,我对木系的感悟给你,你看你可需要?” 竟然有这般好事,之前丈人就传他感悟之法,儒门格物之法,最近他的参悟都是用的此术,现在更愿意传授,他之前所有的木系感受给他,怕是能帮岳正节省不少的时间呢。 岳正连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对我来说,确实是极为有用的,我五系功法,品级都不低,这倒是真能节省我不少时间。” “而且,我之前也从木道之上,体悟到了雷系,若是木系能够圆满,怕是雷系的威力,也能提升一大截。”岳正接着说道。 像是天境修者,若有长辈愿意拓印感悟,倒是提境很快,但往往这种情况,也会造成根基不稳,导致于破境之时,阻力过大。 但是岳正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已然可以选择破境,但他目标颇大,不愿意就这样草草破境。 周严看着他,继续欣慰地笑着,心道若是他的雷法更进一步,或许可以推荐他试试那一职位,毕竟雷法克魔,倒是无往不利。 他心念一动,灵台中一枚翠绿的灵晶,拓印着他自己的感悟,岳正受到他的感召,也直接盘腿坐下,两人之间缓缓交接着,此片灵晶之上,无穷的生机覆郁其上,放开灵识接纳着这枚灵晶。 灵台之上,青光四溢,像是领悟了生气的本源一般,生树抽条老枝死,枯荣向来衍兹动。曲柔枝蔓触直杆,发来葱茏佑一方。 这是周严的木行九悟,将九悟融于一诗,木系力量的生、死、枯、荣、曲、直、衍、发、佑,加上原本《青帝经》中的青字,他后来自己悟了一个生字。 缓缓行之,万木发于生气,生气存则万木青,青气重则不凋也,岳正继续参悟着,就如在万木之祖,建木的笼盖下参悟着。 青气生万物,终归混沌死。枯木若逢春,犹有向荣时。新出算曲枝,长动成直杆。行来发衍之,庭盖佑一方。 这是岳正自己的悟,发衍归一,他的木行九悟为青、生、死、枯、荣、曲、直、发、佑,整个人的气势冲天,营帐中的士卒都被惊动了,就连营帐的旌旗,都不住地飒动着。 周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心道岳正的功法,怕是品级不低,这般的动静,就连老夫突破圣境之时,都没这来的大。 岳正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中的世界,和刚刚完全不同了,看着营帐的四边,都是靠着木材撑起,他只是心念一动。 那早就被打磨,被风干的木材好像活了似的,一道道新出的嫩芽,居然缠绕在这些旧木之上,周遭的士兵,看着营帐。 只觉得扎营的木桩,架梁的木材,都好像是活了一般,葱葱郁郁的木材,房顶上还开出了一朵小花,岳正走出了营帐。 笑着对面前的将士们说道:“不用再围观了,我只是修行有所突破罢了。”众将士见他无事,直接行了一礼,直接就离去了。 岳正转头看了看,生机勃勃的营帐,眼中暗光流转,只是转眼之间,面前的活木,好像失去了生机,变得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周严也走出来,看着炫技的岳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这法门,可是要比我家传的《青澐湘木诀》要厉害多了,一眼生、一眼死,一般的凡境,你都能一眼看死了,若是你到了圣境、道境,那怕是更了不得了。” “怪不得,我之前要传你家传木诀,你倒是不愿意学呢,对了,当时你去宋东郡,寻到了何物?”周严有些好奇地说道。 岳正感慨一笑,取出了那枚桃花,脑海里想到了那个老树盘根,咳咳,桃花姑娘,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轻声温柔道:“便是此物了。” 周严看着这桃花,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来京城中对你的雅号,一身正气,两袖香风,我原以为是谬传,但看看这朵桃花,看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岳正倒是有些尴尬,但只听到周严继续说道:“好好对待君儿!”岳正听到这话,也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灵泉那儿。”周严继续提议道。 灵泉的四周,已经被挖的坑坑洼洼了,两人直接是靠着身法,浮在半空之中,周严看着下方的尸骨,蹙着眉头。 “你让你的士兵先不要挖了,我来处理!”周严看着下面说道,岳正也是惊讶了,这么多的尸骸,您老是在开玩笑? 转头看看周严的面容,应该不似作伪,他便直接落下地来,冲着管事的牙将吩咐了一声,很快场地里干活的士卒,走得干干净净。 退到广场的一边,岳正抬头看着天上的周严,想要看着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见周严悬在半空,一股玄奥的天地之气,自城池四角滋生着。 “诏,天地神灵,缘丝消垢,秽汤条万劫,昏昏蒙蒙,永护一尘清静,天地借力,清涤尸骸,起。”一股如天地伟力的声音,城内众多的百姓都能听到。 天空一片黄光泛射,像是调来了天地间最为纯粹的光明力量,在众人的惊诧注目下,一具具尸骨、残尸,直接从地底,浮动往上,天空的光明,照着这些枯朽的尸骨,很快这些白骨在天空化为了烟尘。 沈浣溪站在不远的街市上,看着浮在天空的周严,嘴里喃呢着说道:“这就是儒法的力量吗,天地敕诏的力量吗,真是有趣呢!” 道门、佛门中自然也有类似的法门,不过他们剑修一派,倒是没有类似的功法,所有的法诀都是直来直去的攻伐法门。 天地大光明的异状,怕是持续了有千息的时间,城中的百姓都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不少的百姓直接跪下,岳正这时感觉到自己的灵台上,竟然又多了一些信仰之力。 他这时倒是想问问传功鼎,有没有信仰之力的功法,但看到所有的尸骸都被处理后,周严在天边缓缓落下的身子,连忙一跃而去,扶住了周严。 只见周严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笑着说道:“这儒门敕诏法门,我倒是第一次用,原来倒是见过孔师用过,但他借的是宋小国之力,我这借大国之力,差点让我脱力啊。” 岳正有些好奇,便问道:“这敕诏之术,是儒门圣境之术,难道其他的流派,也有这般的法门?” 周严点了点头,回答着岳正的问题:“却是如此,这敕诏之术,也是学自道门的封灵之法,两者效果类似,但威力、用处倒是各不相同。” 实际岳正的几门功法中,也有类似的法门,但他未到圣境,很多的玄奥,他无法一一使出,像《水神宫密录》中的水行妙法,改道江河,沧海桑田;像《烈火净世诀》中火行大招,焚天煮海等等,都是那些个时代鼎鼎有名的。 更不用提大帝的功法中的玄妙了,但可惜都要圣境,岳正强压着自己,九九天境之后再入圣,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帝境之路,增加些概率。 就连金宇大帝都有遗憾,他的注释中都写到,可惜没有早一些得到《坤母经》,现在有了这样机会,岳正要还不把他的那些功法,都修到天境圆满后再行突破,那就是浪费这些神妙的功法了。 第161章 轻装疾行至海泽 这一次,秦天勇的速度倒是快多了,只消半日功夫,就带回了消息,另外也带来了一枚玉牒。 他双手向周严递过玉牒,恭敬地说道:“我派宗主已经同意朝廷的条件,这是相关的玉牒,还请周先生过目。” 周严点了点头,接过玉牒,神识扫过,此界所有订立的誓约,都是以玉牒作为记载,若是违约,一方会受天地所弃,削其气运。 “好,好,好。”周严也是高兴,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立马去京师一趟,秦长老在此稍待,我去去便回。”周严也是风风火火地说道。 只见一道青光化虹而去,那是井渊郡传送阵的位置,周严的官职对于地方而言,不可谓不大,中书参政行走,正三品的官职,只有简在帝心之人,才能担任。 秦天勇看着不远的灵泉处,感知到有些异状,连忙开口,惊讶地问道:“什么,灵泉附近的邪气,都被清除了,岳大人,你们朝廷的效率真高啊。” 他竖起大拇指朝岳正比划了两下,岳正看着他的动作,也是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儒门的赦诏之术,只需几百息时间,这埋在地底的尸骸,就全部被净化了。” “难怪,难怪,原来是这般的神通,这门法术,我也听说过,据说是夫子所创,当初宋国水患连年,他直接用这赦诏之术,结果现在的宋国,可以说是风调雨顺,从来没有发生洪灾了。”秦天勇赞叹地说道。 “可惜我灵药宗,只有凝丹三术,这般奇妙法门倒是没有。”秦天勇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炫耀还是在可惜。 岳正试探着问道:“凝丹三术,可是提升成丹概率的法门?” 秦天勇点了点头,这时,岳正心中一喜,这凝丹之法,《青帝经》的丹书中足足写了十几条,看来大帝功法的潜力,也是无穷啊。 “岳大人,我们去灵泉附近看看。”秦天勇有些眼热地说道。 不大的泉眼,这回看,灵泉的水比上次看到的,要清澈多了,毕竟周围已经没有尸气的环境,而且这泉水亦是活泉,自净的能力也是不凡。 他深吸了一口气,丹田内的水神灵气,不断地活跃着,若是在这儿使出《水神宫密录》的诸般法门,怕是威力还要提升不少的。 “岳大人,这灵泉产量也是巨大,这一轮朝廷怕是获利不少,除了我灵药宗的,不知这后续的分配,是怎么安排的?”秦天勇也是直率,直接问了出来。 岳正也不避讳,毕竟后续的分配,这些大派应该都会参与的,他开口说道:“剩下的灵液,可就不算定数了,到时候是以定桶的量,运至京师天极拍卖行拍卖,或者在此地建立井渊拍卖行,直接拍卖于各家。” “若是此地真的建立井渊拍卖行,那岂不是很快就能繁盛起来?”秦天勇连忙问道,倒是对未来的情况很是敏感。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到时候就会像《西梁国志》里,记载的井渊一样,来往剑舟皆修士,动静楼阁齐练气。八河环绕运不失,水行具哉天地绝。到时候,这里又是西南的一处盛景了。” “不过在此之前,倒是要把西面海泽郡给他平定,海妖时常作乱,井渊灵泉现世的事情,还好它们不知道,否则这些专修水行的海妖,岂不是要疯狂了。”岳正一脸坚决,语含杀气地说道。 旁边的秦天勇笑着说道:“若是岳大人愿意这般做,我灵药宗在井渊郡,布一个分堂也是可行的。” 天边青光一闪,周严又来到了他俩的面前,他给秦天勇递上一枚玉牒,说道:“你给我的那枚,皇上已经缔约了,这枚是皇上以神识所写,你拿回去,让你们宗主也缔约。” 秦天勇接过玉牒,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那岳大人、周大人,我秦某就先行回山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宗会派弟子前来收取灵液,若是朝廷需要采购灵药,供奉阁中亦有我宗弟子,或者通知地方郡守,与我宗联络便好。” “告辞。”他与岳正、周严拱手说道,便身化虹光而去。 周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井渊的郡守和郡尉,你就别想了,这么关键的地方,叶皇自会安排人的,你就暂时安排人,维护下运转,差不多就这几天,会有人事的安排的。” 岳正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苦涩,但知道这灵泉,还不是他这样的实力,能够染指的。 目送着周严化虹离去,岳正抛开心中那些郁闷的想法,他叫来王恩,对他说道:“王将军,大概挑了多少的好手?” “回大人,大概两千个凡境巅峰,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王恩抱拳回答道。 “把那两千人,都喊到这儿来,让他们不要穿甲胄,带上刀和干粮,等会给他们一人分一口灵泉,至于能不能突破,就看他们自己了。”岳正笑着说道,他这也算是假公济私了。 一口灵液按着之前的灵丹算,怕是一口灵液就值一块灵石了,这等好事,这些士兵哪里见识过。 无数黑色布衣的士兵,看着上首的岳正,他们有的是新招募的,有的来自于洪氏或刘氏,有的来自于岐川都督府。 总之,他们都是军中的好手,也是王恩挑了几轮筛选出来的,岳正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向着远处的井渊灵泉就一个招手,一大团灵液被他吸出。 他的另一只手,凝出一团至阳之火,火灼烧着灵水,这灵水中依然还有残留的尸气,不能直接饮用,但被岳正这样一烧,倒是可以喝了。 一大团煮沸的灵液,被岳正引入面前的水缸,他大声喝道:“一人一口灵液,不得多饮,至于你们能不能突破,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凡是此次能突破的,都是我的亲兵了。”岳正继续说道,他这般一说,下面的人眼前一亮。 偌大的广场上,两千人在入定着,此刻岳正也没闲着,又从灵泉中,如法炮制般地取了几牛皮袋,寻思着可以给周瑗君炼药用。 足足等了一下午的时间,此灵泉边上,灵气到真的是充裕,总共有两百二十一个士卒,直接突破到了天境。 天境的实力,在偏远的一些郡城,怕是能做个牙将,但若是放到天极郡,怕是只能做个卫兵头目了。 “好,好,这两百多人,就做我的亲兵了。” “四金,你过来。”岳正倒是要提拔他的小舅子,直接跟他说道:“四金,你现在也有天境二阶的实力,这些天境亲兵,都交给你统领了。” “是,大人。”水四金大声地说道。 岳正又转头看看王恩,说道:“王将军,明日早上,我和你就带领这两千人,四金就做你的副将,到时候,我们去西面海泽郡看看。” “是,大人。”王恩领命道。 他站在营帐的中间,又转头看了看万梓锵和洪景,说道:“万将军,你就与洪景一道,在此练一练新兵,若是新的郡尉、郡守来了,你们就交接完毕,带走所有非井渊郡籍贯的士兵,回洪流郡去。” “是,大人。”万梓锵和洪景齐声说道。 第二日,井渊郡去往海泽郡的路上,远处是一片的滩涂,路上倒是平坦的很,只是可惜没什么壮美的景观。 岳正也和士卒们一样,直接靠着双腿,向西面而去,就连护卫他的沈浣溪也是行路,后来岳正觉得她一姑娘家,走在行伍中,怕是不太妥当,便让她化云雾于天上,一路跟着他们便好。 沈浣溪也是点点头,直接就化成了天边的一朵云,化云之后,她亦能在天上修炼,但若是一直行路,怕是有些耽误修行的功夫。 越往西走,越能闻到浓重的海腥味,滩涂地软,典籍上写到,海泽郡的郡城,怕是整个晋国最矮的一座郡城了。 一路上倒是有些人烟,但往往也是如岳正一行人一样,靠双腿步行,他们看着岳正这群人,也有些害怕,人人带刀,凶煞之气满满,行人看到他们,都是绕得老远的。 “大人,这海泽郡,您真要动真格?”王恩在一边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鸡肋而已。” “就连那井渊郡的主官,我都无法决定,这海泽郡和井渊郡互为唇齿,偏僻小城,关我何事,我费那么大劲做什么!”岳正也是实在地说道。 “一方面,这些弟兄都喝了灵泉,我带他们历练历练,看看他们能不能再突破几个。” “另外,我这川南招抚使,也要把这六郡走一轮,否则日后述职,怕是不太好看呢。”岳正做官倒是做出几分心得来了,得意地和旁边的王恩分享着。 “至于收拾那些个海妖,只是顺道,你也知道,我极其厌恶异类,像什么妖兽、海妖、黑土人、西越戎狄之类,看到了,我就想直接动刀子。”岳正满不在乎地说着。 第162章 初遇海妖杀心动 “王恩将军,离海泽郡城还有多远?”岳正都快看到远处的海浪了,但结果还没看到海泽郡城。 王恩拿起手中的行军地图,仔细看了看,便回复到:“大人,大概还有十里左右的路程。” “大人,等等到了城中,咱们的人最好聚拢到一起,千万不能走散了。”王恩郑重地提醒道。 岳正有些不解,连忙询问道:“王将军,这是何故?” “回大人,小城偏僻,而且一路而来,我们都没看到几个商队,只有几个看上去跑单帮的,若是这样,我怕城中资源,恐怕很是匮乏,到时候我们的佩刀,恐怕都是很好的东西呢。”王恩把他的顾虑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岳正也觉得有理,便让水四金向后续的队伍转述,很快整个队伍都得到了这样的命令,让他们进了城里,更要注意安全。 这一片的土地还能走人,但再往西面看,几十里的滩涂地,基本无法站人的,怕是只有海妖能在这样的滩涂上如履平地。 士卒们倒是有些疲惫,行军了一天一夜,因为都是精锐,路途中也没休息,而且行进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岳正向着西面看去,滩涂上的落日缓缓下沉,赤红色的微光照在滩涂地上,把整个天地映照地极美。 他此时不禁诗兴大发,开始吟诵道:“海上落日赤霞辉,云下孤雁叠影重。地阔易追一金乌,天高难渡众扁舟。” “大人,好雅兴啊。”王恩在一旁奉承到。 岳正笑笑,转头看着他,想到了正事,便开口说道:“再让兄弟们加把力,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在城里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便休息。” 这海泽城,倒是真的像一座边陲小城,门口没有任何的士兵,倒是有几个汉子,带着刀在门口收入城费。 岳正一行人,都身着黑衣,腰里都别着刀,全身都是杀气腾腾的模样,一个汉子刚想上前勒索,还没开口就被他的同伴拉住了。 “你疯了?这也敢上去?”拉住他的人低声说道。 “怎么,不行吗,要知道这可是海泽城。”刚刚被拉住的汉子大声说道。 岳正瞥了他一眼,霸道的杀气直接威压过去,那刚刚大声说话的男子,就好像被扼住了喉咙,话都不敢说了。 旁边拉着他的人,凑到他的耳边警告道:“人家这么多人,都拿着刀,若是稍微有些不满,你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那个男子这才冷静下来,看着不断进城的人,细细数了数,面色一下子发白,若不是刚刚他朋友拉着他,恐怕要被进城的岳正给砍死了。 “多谢兄弟,刚刚那个领头的好凶,眼里都是杀气,我就被他看了一眼,尿都快吓出来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看着他们进城的队伍,排列整齐,腰上的刀柄看,武器应该也是极为精良,那汉子继续说道:“真是一群虎狼,这海泽城怕是不平静了,这么多人,怕是比海蛟帮的人都多了。” 城里到处是破破烂烂的,很多的房舍也显得极为老旧,有些房舍甚至直接被废弃了,岳正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就要去找传送司的位置。 “走,我们去传送司看看,找此地的吏员问问情况。” 传送司的屋子,倒是比其他地方要新很多,岳正直接上门而来,里面的吏员也感知到了外面的情况,走出来直接问道:“敢问诸位是?为何围我海泽传送司?” 岳正掏出自己的爵位铭牌,那个官吏连忙作拜到:“海泽郡传送司主事曾煜,见过岳侯爷。” “这海泽郡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把你知道的,详细和我说说。”岳正扶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曾煜看了看他的麾下,岳正顺着他的眼神,便明了了,开口问道:“曾先生,这附近可有营帐,好安排我这些弟兄。” “四门的兵营,能拆的都已经拆干净了,若是大人不弃,我这传送司的后面,有一大片的空地,倒是可以在那扎下营地。”曾煜诚恳地说道。 “我这传送司里有相应的物件,若是大人需要,可派人跟我这仆人进去取。”曾煜指了指传送司的屋子,继续说道。 岳正朝着王恩使了个眼色,王恩便跟着曾煜的仆人,进了传送司,很快就安排了一众士卒,抱着一些帐篷和木材出来了。 曾煜盯着那些物件,眼睛都没挪地,语气坚决地说道:“岳大人,这些东西,还请你们爱惜使用,开拔离去时,也请交还给我们。” 岳正点了点头,有些明悟似地问道:“郡城物资缺乏到如此的境地了吗?” “大人久在别处,恐怕不知,这海泽郡地处边荒,虽有些海产产出,但因海妖连年出动,导致商人都不敢来了。” “商路不通,此地民众自然不富,而且治安每况愈下,导致迁到他郡的百姓越来越多,现在城里大多是些强人,手里怕是都有人命,完全不懂建设,只等海妖上岸去拼命。” “海妖的尸首,还是能卖出些价钱的,杀一只海妖倒是能让他们快活半年了,所以人人颓丧的很,目前这城里只剩我和另一位民籍司主事。” “朝廷对这里的管束,基本没有,除了设一个传送点,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措施了,甚至我们两位主事的吃用物资,都是京中传送给我们的。” “京中都有在讨论,是否要撤掉这个郡点了。”曾煜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他也看到过这样的奏折,但这曾煜倒是让他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曾先生,你天境高阶的身份,怎么会到这样的郡来掌管传送司。” “倒是让大人见笑了,因此地连年海妖上岸,上官唯恐主官被杀,导致海妖破坏或者使用我朝的传送阵,所以特意挑的境界高的。”曾煜苦笑着说道。 岳正连忙出声安慰道:“那倒是苦了曾先生,以先生的修为,别的地方做个郡守都是够的。” “也是靠着这儿清闲,我修炼的时间倒是大把,这段时间又有了突破的感觉。”只见曾煜又是苦笑着说道。 “不如我向朝廷引荐下,让曾先生担任此地郡守,如何?”岳正笑着问道。 曾煜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郡守为一方牧守,必然是守土有责的,我此刻为传送司主事,只要保这传送司不失即可。” “一大一小之间,还是小的保险些。” 岳正听到他这样说,也是莞尔一笑,便不再劝说了,又捡起别的话头,问道:“曾先生,可愿引我到城中四处看看?” 曾煜连忙抱拳说道:“岳大人,您请。” 两人漫步在街市之上,整个街道杂乱不堪,原本干净的石砖上,不知沾了什么污渍,显得有些黑黑的,街头的污水、粪便横流,简直是臭气熏天。 怪不得朝中的官员,要把这么个郡城给撤了呢,这样的环境,哪里配称得上郡城,这里怕是已然快被朝中给遗忘了。 岳正看过所有的案牍,最近的一封是由当时的海泽郡守,在二十多年前递上来的,当时称自己年迈,要求告老还乡。 他一走,这职位就空了出来,没人愿意再来接手了,没有主官、没有郡尉,百姓也就日趋逃亡,这座城市也就萧条下来了。 两人走上城墙,低矮的墙头,怕只有十米高,天色将暗,但隐约还是能看到远处的景象的,岳正和曾煜站在这西城之上,只觉得一阵的萧条之感。 突然,在岳正的视野里,远处的海浪之上,出现了好几只巨大的螃蟹,它们借着浪头,直接往海泽郡而来。 岳正指了指那边,有些诧异地看着曾煜,只听曾煜说道:“那是巨潮妖蟹,海妖的一种,一到晚上,它们就回到岸上休息。” “吃人吗?”岳正平静地问道。 “倒是不吃,但杀人!之前有几个人跑到那儿,要捉只螃蟹吃,但结果被螃蟹围杀了,那边渐渐没人敢去了。”曾煜回道。 但却见岳正一跃而出,冲向了那处地方,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只把曾煜看呆了,这么猛,就连他也不敢在潮起的时候,冲到那儿。 无数的巨蟹向着那边围了过去,它们挥舞着张牙舞爪的大钳子,钳子不停地在空剪着,似乎等下就要如此对待岳正一般。 一片炙热过后,那片地方变了个样子,曾煜站在城楼上,都能闻到一股的香味,那是海产的烹熟的味道,曾煜再往那一处细细一看,哪还有什么站着的妖蟹,躺都躺了一地。 他的旁边突然出现了岳正的身影,他拿着一把制式的长枪,长枪之上串了六只烤熟的大螃蟹,曾煜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 “呐,曾先生,你把这些给我的兵丁送过去,路上碰到城里的,就宣传下,滩涂那边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有熟的螃蟹可以吃,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岳正笑着说道。 曾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不住地点头。 第163章 水气漫卷波澜生 曾煜提举着这一杆长枪,枪上串着六只大螃蟹,最为关键的是,这六只螃蟹已经是熟了,只把城里一大帮没吃过饱饭的人,诱惑得眼睛发红。 因为城内没有什么燃料,大部分人弄了海产之后,都是冷食,也就是所谓刺身的吃法,所以他们对生食都有些腻味了,此时这么多熟的螃蟹,可把众人馋坏了。 要不是曾煜身上的气势,其他人早就上来,抢这个螃蟹了,曾煜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忙大声喊道:“城中来了位大人,功力超凡,刚刚杀了不少的妖蟹,现在西城门外的滩涂上,多的是这个,你们要吃就快去捡啊!” 靠近西门的人,刚刚倒是看到了天际扬起的火光,听到曾煜这般说,直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就到滩涂上搬螃蟹了。 曾煜走一路宣传一路,不多时,城内大半的人,都跑了出去了,饱餐一顿对于他们来说,吸引力也是蛮大的。 “将军,这是岳侯爷让我带给你们的。”王恩接过那一杆长枪,看着枪身上串着的几只巨大螃蟹,心中也是有些无语了。 曾煜看出了他眼中的轻视,连忙说道:“将军,这是巨潮妖蟹,最是肥美,而且肉身中蕴含着充沛的水灵力,对于将士们的体魄很有帮助的。” “在咱们这里,这一只螃蟹,能换好几十袋大米呢,若是运到天极,怕是能卖到几十上百的灵石呢。” 王恩听到曾煜这么说,也是来了兴趣,把这几只巨蟹卸下来,连忙让水四金去把它分开,剔出蟹肉分给将士们。 “岳大人呢?”王恩诧异地问道。 “大人说,要在四周转一转,等会才回来。”曾煜回答道。 巨大的蟹壳,被士兵用石头、大刀砸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蟹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大块雪白的蟹肉,被分到一个个士兵的手中,蟹肉下了肚子,他们才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似乎在刺激着体内的灵气,飞快地流动着。 很多人吃了蟹肉之后,感觉到一股热气在胃壁上灼烧,连忙打起坐来,他们所修炼的都是军中功法,一般都是什么《军中战技》、《十全武录》,都是一些搬运气血、打熬躯体的大路货。 但即便是这样,这一夜也有不少的士卒,成功破入天境,连同之前破境的士卒,总共都有三百多人了,本身这些人之前就喝了灵液,此次又得海妖灵肉之助,若是在这两样的基础上,都没能突破的,怕是资质本就不行。 “你这姐夫果然是厉害啊,你看就几只螃蟹,这么多蟹肉,外面那些儿郎突破的也是不少。”王恩手中拿着被砸开的蟹钳,一边啃着,一边在水四金面前称赞道。 水四金一笑,也跟着吃了口蟹肉,点头说道:“要是没有姐夫,我和姐姐还是奴隶的身份呢,前几日贡南的民籍司给我发函,给了我一份民籍信引,从此我也算是平民了。” 王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将来哪里是平民那么简单,你看他都把你当亲兵将领培养,你的前途必然不同凡响的。” 水四金谦虚地笑笑,也不再答话,他是个谨言慎行的,年少时语声娇的经历,让他养成了察言观色、谨小慎微的性格。 且不说,城中临时的营帐中,一片喜气洋洋,而城外,岳正化虹在海上飞了许久,他落到海上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 漫天的水汽,拍击着礁石,海浪声阵阵而来,带着海风,岳正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无比地神清气爽。 “你在想什么?”沈浣溪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问道。 岳正心思有些复杂,他又想起了上一次出海的情境,随口说道:“我在想昔年在东海上的日子,那里有一座岛,我在那儿度过了一日美好的时光。” 他的眼中有些追忆,但这样的答案倒是让沈浣溪愣住了,很快,她又嘻嘻一笑,继续说道:“这么晚了,来这里修行吗?” “海中水汽充沛,在此修炼水行一脉,自然是事半功倍的。”岳正回过头看着她,温婉的玉容,风轻轻拂过,缕缕青丝斜触在她的脸上,像是水中的莲花,幽静而风姿绰绝。 看着她粉色的小口,岳正真想直接亲下去,但和她的关系而言,两人并未发展到这样一步,倒真的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城里都是一群男人,你这样千年难遇的美人儿,怕不是那些男人要为你打起来。”岳正盯着她的双眼,打趣儿说道。 只见沈浣溪脸色一红,好似又回到了二八芳华的年纪,一颗少女心怦怦地跳着,立于礁石之上,迎着皎白的月光,岳正的面颊就如天上的仙官一般,出尘伟岸。 “你这小家伙,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你说话可得庄重些。”沈浣溪有些嗔怒,白了他一眼,轻声地说道。 “也罢,看这浪涛,正是:风骤带疏雨,黑云压急浪。海波连一色,天涯水迷离。此境、此景,最适合我于此参悟水行一脉。”岳正也是文采风流,一首诗随手拈来,倒是把沈浣溪吸引了。 他从随身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蒲团,这袋子还是他从炼尸老人那儿,摸尸而来,里面倒是放了炼尸老人很多的东西,现在也没时间去整理,但岳正倒是发现有好几个灵石袋子,却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灵石。 他直接坐下,全力运转起《水神宫密录》,周围的水灵气都被他吸摄而来,沈浣溪本来要化云去天上修炼,但感知到这水灵力,她心中一喜。 也是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雪白的蒲团,她和岳正背坐着,两人背对着背,她也沉没心神,静静感知着四周。 天地的水灵像是无比喜悦,岳正的身体里,似乎传来一阵吸力,像是形成了一个漩涡似的,一时间,海中水气漫卷,惊动了一些莫名的存在。 昔日,他已经参悟了,水行的四味,即源、浪、净、善,此刻风卷着巨浪,涛声依旧拍打着礁石,睁开双眼,目中似有神光。 万里波涛,似是要倾覆天地,岳正灵台之上,神光一闪,似是悟透了海中涛涛不绝的意理,又进一步,水行五味,源、浪、净、善、涛,他感觉到自己的水行之力,又是更近了一步。 看了看身后的沈浣溪,他也是温柔一笑,这妮子倒真的不把他当外人呢,岳正直接给两人套了一层水罩,海中有海妖,但大海博大,一般而言,海妖也不太可能主动找人类麻烦。 东海岸的规则便是这样,人和海妖互不侵扰,但西海岸就有些不同了,因洋流较东海岸的寒冷些,所以海中的食物也要少很多。 所以,不时地会有海妖,上岸觅食,饿极了的情况下,吃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甚至都有人类主动投奔海妖,毕竟海上也有些零星的岛屿,对于在大陆上,呆不下去的亡命徒来说,海中的岛屿,或许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前段时间,贡南郡的一个逃犯,不就是逃到了西海之上,好像还投奔了一个妖王,岳正此次来海泽郡,亦有找回逃犯,并且称量称量所谓的妖王。 岳正一边思考着,一面向着远处眺望,咦,那是个什么,好像是个黑影,今日的月色倒是不够清朗,有些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岳正此刻暗自戒备着,他运起《水神宫密录》中的法门,那黑影的地方,顿时生出涛涛巨浪,呵,倒真的听清了,是个人在那儿叫骂。 岳正此刻也是艺高人胆大,不再兴风作浪,就站在礁石上等待着,却听到一阵的叫喊,倒是人未至,而声先至。 “兄台,切勿动手,我没有恶意的。”那是个麻衣男子,面上邪气弥漫,眼神闪烁,身材倒是不高,驾着一个独木舟,看着有些滑稽。 “你是何人?”岳正暗自警惕,但依然是冷静地问道。 那男子有些自傲地说道:“你倒是不需要知道,我姓甚名谁,我想你应该是来投靠我家大王的?” 你家大王?莫不是那西海中的妖王?我且演出一戏,给他看看。 “确实在大陆上呆不下去了,到处都有追杀,听说西海有岛,岛上有逍遥之处,所以特地来看一看。”他看着那麻衣男子,嘴角带笑,诓骗他说道。 但麻衣男子却被水罩中的倩影吸引,他盯着沈浣溪的方向,嘴角似乎有一丝淫笑,语气有些轻浮地问道:“这女子是?” 岳正感知到沈浣溪的气息,知道她已经醒了,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戴上斗笠,把气息压制到天境,陪我演一场戏。” 沈浣溪点了点头,戴上了她的斗笠,却听到岳正说道:“这位正是我夫人,我二人却是誓要同心共死,所以一起来到了这西海上。” 她听到这话,双腿差点一软,脸色羞红,心中却是羞恼得不行! 第164章 世外岛上无好人 “这位夫人,小人有礼了,我叫蒋寻欢,外面的朋友,都喜欢叫我的绰号,寻欢浪子,想却风流事,问道寻欢处。醉死花弄蝶,蜜生露寻蜂。这是江湖朋友对我的赞誉。”那男人继续有些自傲地说道。 岳正心中大笑,这货不就是个采花贼嘛,特么的还把自己吹得那么离谱,也是醉了,我且逗逗他。 他一揽沈浣溪的腰肢,大声笑道:“你这名号,我倒是没听说过,你说说,你倒是做了什么大事啊?” 岳正这般动作,直把沈浣溪弄得脸色羞红,但又不好直接把他推开,因为戴着斗笠面纱,那采花小贼,倒是没看到她的脸色,不然还不得痴迷至死。 但站在小舟上的蒋寻欢,却是出离地愤怒了,他和其它几人逃遁至西海蛟王的地盘,因为接触的都是些汉子,他这喜好渔色的性子,却不得不憋着火。 这会子看到这般的妇人,早就急火攻心了,他本想直接动手,抢夺妇人,但看到两人,怕是自己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便压住心头的绮念。 “小人贱名,只在这西南广传,贤伉俪没有听过也是正常,我也是犯了事,被人追杀,逃到这西海世外岛上,幸得西海蛟王收留,于世外岛上苟活。”这蒋寻欢笑着解释道。 “好,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请蒋兄弟带路,我们夫妻去会一会西海蛟王,看看能不能要一处世外桃源,用以避祸。”岳正也是自傲地说道。 倒是把那蒋采花贼,说得一阵激动,恨不得直接把这两人,带到岛上去,到时候男的杀掉,女的嘿嘿嘿,他现在看到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心里就是一阵的不爽。 比他长得帅,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狂,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被人赶到海里来了。 但想是这么想,说却不能这样说,于是蒋寻欢笑着说道:“您两位请上船,我带您两位去就好。” 两人脚尖一点,再在海上直接一点烟波,倒是落在了船上,这蒋寻欢的操舟之术,倒还不错,两人站立在小船上,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晃动。 旁边的浪花儿直接被分开,缓慢地向着远处未知之地行去,估计是蒋寻欢操纵了水灵力,这船的速度倒是不慢,岳正记下这行船的路径。 他已然决定到了岛上就动手,这姓蒋的渣滓,估计是嗅到了沈浣溪身上的清香,面上都是陶醉的神色,直让岳正心中不喜。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岳正终于看到了一片大岛,用神识探查了下,这岛大概要比之前岳正去过的桃花岛,大上好几倍,岛上还有几道天境的气息。 岳正在蒋寻欢羡慕的眼神中,搂上了沈浣溪的肩膀,只把沈浣溪气得不行,想她四十几年冰清玉洁,从没有男人和她这么近过,心中生出些无名之火。 你个有家有室的,非要来拨撩我这个方外之人,作甚? 却听到岳正在她的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等下你为我压阵,我把岛上的这些个人渣都干掉。” “对了,记得留一个活口,让他跑掉,好去通知西海那个什么妖王,后面我们在海泽郡等他们。” 却听到是正事,沈浣溪强压下怒火,白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但嘴上还是动着,看着唇语好像是说:等会找你算账。 船只靠在了这小岛上,整个岛屿树木葱茏,内里的飞鸟也是无数,只见蒋寻欢跳到沙滩上,大声地喊道:“有新人上岛了!” 巨大的声响,在夜半都惊动了无数的飞鸟,只觉从远处,有五道气息飞速而来,岳正朝着沈浣溪挥了挥手。 在蒋寻欢还没注意的时候,已经化作了天边的一朵云,却看蒋寻欢一个回头,看不到沈浣溪了,倒是有些气急,口不择言地问道:“美人儿呢,你藏哪去了?” 恶狠狠地眼神,好似要吃了岳正一般,但看岳正抿嘴笑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采花贼,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寒月刀直接从他的手中出现,蒋寻欢看着这刀,刚要闪避,却见脚上已经被无数的藤蔓捆住了,他动弹不得,两只手好像也被一条金线给绑住了。 若是平时,这样的困招,也就几息的时间,他便能够脱困,但岳正的刀更快,刀锋划过他的喉头,一道血线飙出,蒋寻欢捂着伤口,哆嗦着手指,指着岳正,他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两腿发软,全身有点冷,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用眼神杀死岳正,但见岳正又是一刀,他的两只招子发凉,便再也看不到面前的岳正了,眼前一片漆黑,直接软倒在地,却听到岳正在他的耳边淡淡地说道:“记得,有些女人是不能随便乱看的。” 天上的沈浣溪,听了这句话,心中一暖,心中的羞意更甚了。 “何人敢来我世外岛行凶!”恶狠狠的声音从茂密的树林后面传来。 又是一个尖尖的声音:“不用跟这个小白脸客气,肯定是来杀我们的!” “采花蜂真不顶用,垃圾!”粗粗的男声传来,满是不屑。 树林里像是起了风,嘶哑的声音就像漏风一般说着:“杀了他,好久没喝人血了,等等他的心脏给我留着。” 另一道妖邪的声音像是在附和:“采花蜂和他的脑袋给我,脑髓最是美味呢!” 岳正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大声回应着:“你们这五个,是不是人肉吃多了,好大的口气啊!” 树林里的风停了,五个人从树林中并排走出,岳正看到他们的模样,倒是有些吃惊,长得如此奇形怪状的,也是个本领。 算起来,这蒋寻欢算是他们当中,长得最为正常的了,其中正中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他佝偻着背,背上长了两个驼峰,脸上皱纹多得都能夹死苍蝇,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手上拿着寒铁锁链,他嘶哑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自然是杀你们的人。”岳正自信地回答道。 这老头满是杀意地看着岳正,旁边的精瘦的骷髅男子忍不住了,用极为怪异妖邪的声音说道:“连身份都不敢透露,还要说来杀我们。” 却听最左边的高壮男子开了口:“等下捏碎他的脊梁骨,看看他还是不是这般的硬气。”恶狠狠的声音和刚刚一般无二,他身量高大,怕是比岳正高三个头,上半身赤裸着,满是虬然的肌肉,但丑的不行,因为他的身上无数的伤疤,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最右边那个根本就是个侏儒,他发出如小孩一样尖尖的声音,蛮横地说道:“赶紧杀了他,耽误老子睡觉。” 旁边那个比这侏儒,倒是也高不到哪里去,怕是这几人里,长得最不协调的一个,他身材圆滚滚的,小眼睛,蒜头鼻却是老大了,而且嘴巴也大,嘴唇就跟腊肠似的。 岳正倒是真忍不住了,看着他,直接说了一句:“真丑!” “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粗粗的男声似乎有些癫狂地喊道,怕是岳正这一句,击中了他内心的柔软。 “好,就让你们下去做个明白鬼,我从海泽郡来。”岳正淡定地说道。 那几人瞬间脑补起来,那个皮包骨的骷髅,率先说道:“你不就是个新任郡守吗,看我们五个把你杀了之后,咱们就去趟海泽,屠城!” 倒真的是暴戾呢,也不知这五个家伙是什么来历,不过既然投靠了妖族,都是该杀之人,岳正直接向着五人,打出一击乾刀独断。 水蓝色的刀光,却是被挺身而出的高壮男子,用一双肉掌挡住了,他恶狠狠地笑着,一边得意地说道:“不过是不入流的刀法,撼山刀中的乾刀独断。” “直接杀掉,能有这种招式的,这小子应该没什么大派的背景!” 岳正心道,人虽长得粗豪了些,心思却蛮灵动的嘛,这五人看气息都是天境巅峰,但可能是突破失败,或者缺了契机,导致没法突破,正好这时候,可以拿这几人来练练手。 若是这几个人,能突破圣境,倒是不用躲在这儿了,正常而言,圣境天然免罪,但看中间这老头和旁边的骷髅棒子,怕是邪道或者魔门的人物。 岳正直接轻身提纵,一刀斩过,向着五人的方向而去,天空的沈浣溪,也是把心思系在了岳正身上,生怕他有个万一。 只见驼背老头,挥舞着铁索,像是金蛇出洞一般,直接打断了岳正劈来的刀气,而后去势不减,向着他的位置打来。 旁边的骷髅棒子,倒是和这老头配合的不错,他从手上的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哭丧棒,带着几分鬼哭之音,向着岳正挥击而来。 最右边的侏儒,倒是猛地向地底一钻,怕是用上了自家独门的遁地术,岳正紧绷着精神,应付起这五人来。 第165章 海岛激斗五魍魉 嘿!这侏儒直接从岳正的脚下,准备探出自己的手来,直接朝着岳正的两腿抓去,若是被他抓住,倒是不怕,但面前的这几人,联手配合之下,估计岳正决计是讨不到好的。 岳正脚尖一点,御风而凌空,土系灵力一动,脚下的土壤瞬间变得厚重起来,矮小的侏儒刚刚从土里爬出,脑袋微抬盯着上方的岳正,但感知到土壤的变化,他脸色大变,身体好像感知到有些压迫。 他的声音更加尖厉了,对着旁边几人叫喊道:“点子扎手,速来助我!” 那个圆滚滚的蒜头鼻,倒是和这侏儒交好,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下自己的肚子,一道音波从那肚子上发出,他不停拍着自己的大肚子,肉眼可见的音波,朝着地下而去。 厚实的土壤,似乎被这音波直接击碎了,变得有些松软,那个侏儒乘着这样的机会,直接从土中脱困而去。 岳正挥刀两下,直接两道水蓝色的刀气,迎向铁索和那哭丧棒,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若不是面前这两个,刚刚就能把那侏儒,直接一刀了结了。 那个高壮疤子大汉也动了,他直接跳将起来,飞奔朝着岳正而来,似乎要和岳正肉搏一般,虬龙似的肌肉,散发着滚滚的白气,怕是修炼了一门强悍的横练法门。 身如金铁、动若雷霆,他近身而来,带着凶兽般的气势,但岳正也毫无惧色,运起《青帝经》上的雷拳就迎了上去,他也是炼过体的,倒是来比比谁的躯体更强。 疤汉身上隐隐有龙象之音,皮肤的颜色也是变了,金灿灿的肌肉,倒是看不清那些疤痕了,他直挺手肘,压击而上,冲着岳正的脑袋就打过去。 若是一般的天境,非让他这一击,把脑袋打开花,但岳正毕竟不是一般的天境,他挥拳迎了上去,拳劲上布满了雷蛇,威力看上去很是不凡。 旁边的驼背老者和骷髅棒子,看到这雷系的灵气,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像他们这种满手血腥之辈,最怕的就是雷法。 他们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怕是不能留手了,铁索叮叮响起,像是长蛇一般,直线向着空中的岳正击过去。 骷髅棒子继续妖邪似的狞笑着,大声说道:“哈哈,朝廷的狗才,给大爷去死,看招,九鬼噬魂!” 轻轻一推手上的哭丧棒,这棒子在半空停住,九道黑漆漆的影子,在月光的照映下,现出模样儿,九个形态各异的小鬼,样子恐怖极了;有的满脸是血、青面獠牙,有的满身蛆虫、腐烂的血肉,让人不忍看去,有的骨瘦如柴,但整个脑袋却比身子大了一圈,有的面如婴孩,但身上却如蜈蚣一般,千手千足,还有的面上无嘴无鼻,但却长满了眼睛。 九个恐怖的豺鬼,被哭丧棒驱使着,直接就向着岳正的背后冲去,这些豺鬼觊觎着岳正的血肉,有的居然流出了口水。 旁边的蒜头胖子,也没闲着,双手拍击着自己的大肚皮,一阵音波乱耳,岳正的身形隐隐约约都有些不稳,他加大了雷灵的输出,天际像是响起了雷音,轰隆的雷声和那人皮肚子的拍击声,渐渐抵消着。 “砰”的一声,拳肘相碰,像是两个铁块在空中撞击一样,发出巨大的爆响,岳正的指骨也是一阵发麻,只觉得对面这厮好大的力气。 而对面的疤汉,手肘上也是一阵疼痛,更多的是发麻,那雷蛇的力量,侵入了他的穴道,整个手臂,怕是几十息内是用不成了。 岳正感知到一道铁索,携带着鬼气而来,这是寂凉的死气,他一指远处的树林,《青帝经》中的生发之气被他用出,那树木就发疯般地生长着,粗壮的树枝坚韧且灵活,向着铁索冲击而来,两两相击,树木捆上了铁索。 巨大的力气从树枝上传来,直接把那驼背老者拉歪了方向,其他的枝条也没闲着,树枝尖尖,像是在天空乱舞的飞剑,直接朝着那驼背刺了过去。 驼背老者也紧拽着铁索,全身冒出一团黑气,似乎是在防御着天上落下的树剑,他的力气自然不如凭空而出的木枝,但在黑气的增幅之下,铁索和树枝也算是有来有往。 这树木疯长,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但形成的威势却极为骇人,那小侏儒本来坐在树下调息着,一看到树的情形,也是一下子跳起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大斧,去劈砍旁边异动的树木,小小的人儿,扛着着这么大的斧头,也是让人想笑。 岳正转头看着飞来的九只豺鬼,冲着那骷髅棒子一笑,自信满满,他的手中直接出现了,一朵火苗,炽热的火苗发出的微光,却让这几只豺鬼本能地感到害怕。 “环!”引导着火焰,凭空画了一道火环,直接朝着那九只豺鬼打去,那骷髅棒子眼神中流露着惊色,心神想要收回几只豺鬼,但已经来不及了,那火环直接放大,将这九只豺鬼直接围住了。 豺鬼凄厉哭喊忙,阴风寒凉嘶吼急。昔年戮人喜听哭,今朝焚身自怜哀。天道轮回好公道,不欠你来不欠他! 那至阳净世火粘在了豺鬼的身上,任凭这些小鬼如何打滚,如何吸取天地阴气自救,但依然是无济于事,他们的动作越大,这火仿佛烧得越旺。 骷髅棒子从海中摄来一滩海水,猛地往这些小鬼身上一浇,但异火那么容易浇熄,它就不配称之为天地精灵了,海水直接被气化了,一片蒸发的白雾之中,那些豺鬼也被焚化在天地之间。 “啊,居然是异火!!!”那个骷髅棒子的声音听着更为妖异了,那言语中的尖厉震得岳正的耳膜都有些不适。 一个回合下来,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岳正已经将他们挫败了,他们几个的联手攻击,这一次算是无功而返了。 却见那个圆乎乎的胖子,又继续拍起他的肚子来,复杂的音波继续响起,似乎是要比刚刚更为厉害,岳正的神识一阵不稳,他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功法,怎么会影响到他的神识,这时识海中的大鼎传来一澜道蕴,压制住了不稳的神识。 岳正识海终于恢复了正常,但他依然表现出一副脸色发白的样子,稍稍退后了几步,装作怒气冲冲地说道:“胖子,你这是什么招式,这般邪门!” 那胖子不理他,依然在拍着自己的肚子,岳正一手捏着眉头,装作精神不支的状态,看着那几个人,又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刀。 天空的沈浣溪看着下方,云层中的小剑,在不停地打着转,她还是关注着岳正状态的,若他一个不支,她就要第一时间顶上。 白皙纤细的手上已经掐了个法诀,那是他们云剑阁特有的护身法咒,她紧盯着下方,手上的法诀准备随时打出。 “呵呵呵,这可是胖哥的独门武器呢,胖哥是孟国人,曾经献祭了肚皮给邪神,这东西就是邪神的馈赠,最是邪音贯耳,乱人心神。”那个骷髅棒子狰狞地说道。 那个驼峰老者还算冷静,但面色上也是杀气满满,脸上的皱褶看起来更深了,看着岳正,他也开口说道:“别跟他说那么多了,直接杀了他。” 后方的侏儒倒是忍不住了,他在六人中,实力最差,但有时还忍不住秀秀自己的实力,他直接冲向岳正,手中的斧子大力地挥砍过来。 斧重需大力,锋利凭速攻。但看猛将兄,竟是一侏儒?岳正的心中嗤笑着,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这个侏儒倒是平庸,用的是风土两系,几道风沙向着岳正处吹来,似乎要遮住他的眼帘,他猜测岳正的神识受到了影响,等到盖住了他的眼睛,怕是这一招就能打实了。 其他人稍稍比这侏儒,靠后了一个身位,他们也怕岳正使诈,所以故意让这侏儒,莽了上去,岳正看到几人的小动作,心中微微一叹,心道一击建功的可能性,怕是很小了,先盯着这个侏儒。 那胖子不动,其他四人向着岳正冲来,方向不同,位置也不同,却见岳正动了,两指并拢,朝着地上一指,却见三道土墙,挡住了侏儒后面的几人。 只看侏儒面色一变,他对土系灵力犹为敏感,身后几道土墙的动静,他也是知道了,一声尖叫:“你使诈!” 他一调风向,就准备向着后方逃去,身体的方向未变,只是脚上的风向变了,一手举着大斧,暗自防备着。 岳正身形一动,他正等着这一刻,刀光血影而过,一只手和大斧直接掉在了地上,那侏儒惊叫起来,怕是痛得无以复加,声音比刚刚更尖了几分。 岳正继续挥刀而上,这一次就准备直接砍掉他的脑袋,但那侏儒怕是激发了潜力,想也不想地直接朝后方跑过去,另外几人也把土墙击破,警惕地看着岳正。 第166章 涛浪汹汹斩恶煞 “啊,好痛啊,我的手。”那个侏儒大声尖叫着,只把他的同伴也烦得不行,那驼背老者转头过去,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厌恶喝骂道:“别他娘的叫唤了,嚎什么嚎,晚些时候等杀了这小子,帮你接上去就好喽!” 那侏儒听到这话,倒是不嚎了,但岳正听到这话,可就来劲了,直接上前两步,一脚踩在那侏儒的断手上,脚尖发力,那断手直接被踩了个稀巴烂。 眼见着这侏儒又要嚎叫起来,旁边的胖子连声安慰道:“别嚎,等等我们把那小白脸的手砍下来,替你接上。” 岳正看着这个胖子,眼角一凝,杀机在眼中汇聚,他感觉到刚刚在战斗中,这胖子的音攻对他的影响最大,心中暗暗道,等会第一个就杀胖子。 那胖子似乎看到岳正在看他,冲着岳正咧嘴一笑,岳看到他呆呆的模样,也是冲他玩味一笑,环视了这几个人,岳正心中暗暗思索着,怎么将这几人快速拿下。 对面这五人,也在看着岳正,驼峰老者和骷髅男子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似乎也在商讨着战略。 但其中的疤汉倒是不管不顾,又是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有种,我们再来打过,这次老子要捏爆你!” 岳正的衣衫刚刚也受到气浪的影响,变得有些破烂,他直接撕开他的衣服,学着和疤汉一样的造型,上半身赤裸着,此时他也是满身的肌肉。 但和疤汉一比,倒是柔和了很多,一来他的肌肉线形流畅,不像疤汉那般突兀,而且岳正的身上也没有疤,之前也受过伤,但大帝的功法,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一身疤痕。 两人纠缠到一起,拳来脚往,这一次疤汉好像是火力全开,也不吝啬自己的力量,全身的肌肉泛着金光,比刚刚那会还要更亮一些。 而岳正的雷拳,交辉的雷蛇,也是不停地漫卷,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旁边几人都咽了咽口水,他们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 两人靠得极近,想要帮上一把,他们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岳正积蓄着木灵之力,他的手腕也被反震地发痛,他犹自咬牙坚持着,而他的对手疤汉,也没有了刚刚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整个人的气势慢慢变得低沉起来。 身上的金光也没有刚刚亮眼了,但他那凶恶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岳正猜想,他的身体应该也不好受,此刻,就是比拼两个人耐力的时候了。 甲木生雷,岳正的木灵,现在可以说是五行之力中的最强了,他又欺身而上,一拳带着浩大的雷灵之力,此刻疤汉刚要有动作,但岳正的速度更快。 一道凭空出现的树枝,直接绑住了疤汉,岳正不断输出着力量,越缚越紧,此刻疤汉挣脱不得,就连连向后退去,此刻,拳头带着雷暴的巨力,直接打上了疤汉的心口。 痛!疤汉疼的快晕过去了,但他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别人都是左边,而他却是右边,天赋秉异之下,很多普普通通的横练功法,到他手里却变得大放异彩起来。 他左边的胸口的肋骨怕是断了几根,而且半边身子,也被电得酥酥麻麻的,他聚起全身的力气,右手猛地朝岳正一推,岳正已经感知到了不对,按道理一拳下去,这疤汉应无再活的道理。 他还是慢了一拍,左手的手腕处被爆裂的掌风,打了个正着,他也是觉得痛得不行,身法往后一闪,忍着痛苦,语言有些急促地说道:“你这莽汉,居然没死!” 疤汉右手揉着自己的心口处,恶狠狠地瞪了岳正一眼,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的心脏可不在这儿,自然不会死,几位老哥,他的左手腕也受了伤,你们快上,趁他病,要他的命。” 驼峰老者和骷髅棒子也是一笑,便向着岳正冲了过来,那阴森的铁索和有些暗淡的哭丧棒,都朝着岳正的左手处来,岳正咬咬牙,恨极了那疤汉。 他直接朝天一指,汹涌的水灵气,在海风的带动下,愈加地暴烈,就这样一指,那天空之上竟然下起大暴雨来。 本来天上的沈浣溪,看到他朝天一指,以为是要她来帮忙,刚要御剑而来,却不想,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就这样下起雨来,她化作的云朵,也被滴到几滴雨水,她神识一动,满是惊讶。 她的手心儿,捧着那滴雨水,她感到莫大的机缘,如果能获得这水行功法,她怕是能更进一步呢,但是,内里倔强自傲如她,又怎么会向这个觊觎她的小男人,去求助呢? 她的神识透过云层,看着下方的岳正,眼神有些复杂,忍住心中的悸动,她又恢复了那般古井无波的模样。 “真是门神奇的技法呢!”沈浣溪喃呢着,她看到不断闪现的岳正,在这雨幕之中,好几个敌人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那个胖子看着岳正的影子,有些粗豪地吼道:“小子,有种别跑!”一边吼,他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肚子,岳正闪现的身形差点一顿,移形换位的雨遁差点就失败了。 他看着那胖子,眼神逐渐开始不善起来,杀意更甚了,他决意要先把这胖子弄死了! 天心观水照,杀机意雨生。柔波唯荡漾,滴穿可杀人。天水绝杀,这是《水神宫密录》在天境中的大招之一,一滴雨水慢慢融入雨幕之中,无声无息。 “起!”无数的树木,纷乱地甩着他们的树枝,直接朝着那几个而去,树枝尖儿是索命的飞剑,粗壮的树枝儿是夺命的蟒蛇,高大的树干是压扁脑袋的锤石。 那五人纷纷闪避着,木灵使得越来越顺畅,就如青蛇乱舞,肆意倾泻自己的力量,那五人中的侏儒和疤汉更是重点照顾对象。 急得那两人倒是哇哇大叫,旁边的胖子倒是个仗义的,和独自逃窜的驼峰老人和骷髅棒子倒是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出手帮这两人挡住了两轮攻击,但也仅限于此了。 一滴雨水,就如天地间不起眼的众生,但此刻它又是如此的不同,雨滴如同飞射的子弹,直接就洞穿了那胖子的眉心,他死了,死在这凄美的雨中。 那旁边的疤汉和侏儒,倒是愣住了,没想到这几人中,最留有余地的胖子,居然就这样被杀死了,他的尸体倒是有些诡异,风轻轻一吹,整个人就像个被吹散的蒲公英,在天地间化为了烟尘,但是那地上倒还是残留了一张肚皮儿。 岳正行动如风,一把抓住那肚皮儿,塞到了自己的乾坤袋中,他转头淡漠地看着侏儒和疤汉,直把这两人看得心焦,心中唯恐步了胖子的后尘。 “另外两个,咱们一起上,胖子死了,要再不联手,咱们都得死!”疤汉恶狠狠地看着那边两个磨洋工的。 魔人本性狡诈,本就是趋利避害的性子,让他们两个全力进攻,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但听到这话,他们也只能上来,继续和岳正厮杀。 驼峰老头看着岳正,眼睛半眯着,他一挥手中的铁索,那铁索直接向着岳正飞来,此刻的铁索,似是和刚刚有了些不同,外面的黑气更加浓厚了。 黑漆漆的铁索穿林而过,它周围的树木都逐渐枯死,好像是腐生之力,又好像是剧毒的力量,岳正闻到一股腥臭,心道不好,这东西有毒! 怪不得那家伙,背着个驼峰,怕不是驼峰里的,都是毒药,岳正思索着,倒真的让他猜对了,这驼峰里还真是毒药。 岳正手一挥,树木又向着铁索捆过来,但这不知道是什么毒药,这些树枝儿,直接被完全克制住了,到了铁索边上,这些树木,直接就枯死了。 铁索继续像是蛇行一般,向着岳正而来,铁索!岳正想到了克制的方法,手上闪过一道金线,直接上去穿过了铁索中间的空洞儿,剧毒腐蚀着金线,但效果就不像刚刚对付树枝了。 岳正在虚空之中,引导着金线,直接用了大力,要把这铁索往海中拉,但看那骷髅棒子催动着哭丧棒,就向金线而来。 他直接放弃了和铁索较劲的想法,直接向着驼峰老者的位置,砍击了过去,刀如流水,杀机毕露,老者也没和他纠缠,向着后面退去,催动着铁索,想要挣脱金线,重新去绑岳正。 骷髅棒子的哭丧棒,恰好点在了金线之上,那金线直接被点断,铁索又重新获得了控制,其他几个人都离得远远的,看来是知道铁索上有着无数的毒素。 面对毒系,岳正虽然能解毒,但是他也不愿意在打斗中,遭遇到毒药,万一限制了他的行动力,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他转着眼珠,脑海中不停地想着办法,在这过程中,他手腕上的伤,也在慢慢地恢复,骨头已经在五行灵气的蕴养下,慢慢地恢复了。 他看着旁边的侏儒和那疤汉,他突然来了想法,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第167章 杀戮破魔放一人 岳正继续如法炮制,一道金线直接把那铁索勾住,猛地一咬牙,催动神识,直接把那铁索向着侏儒的方向拉了过去。 驼峰老者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连忙道不妙,但这会儿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想收回铁索上的毒也无能为力。 疤汉看着飞驰而来的铁索,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本着能避就避的想法,他也是脚下生风,直接往旁边跑去。 那侏儒速度也不慢,看着岳正引着铁索往他这来,他也是往旁边走去,但他忘记了,他是有伤口的,那断手处依然渗着血。 黑色的毒气仿佛是有灵魂一般,浮空的铁索向下弥散着黑气,那侏儒断手处一黑,毒气就入了体内。 他扒开袖子一看,一道黑气慢慢顺着经脉,流向莫名的地方,或是心脉,或是肾脉,他心痛得大喊一声,声音尖细地无以复加:“啊!” 一边叫喊,口里不住往外冒着黑血,他的脸色愈加的黑了,心中不禁想到,好毒的毒药,全身直接僵硬,面朝地上倒了下去。 岳正一个雨遁,离开了铁索的攻击范围,看着远处仅剩的三人,他笑着说道:“哈哈,五个妖魔鬼怪,已经让我宰了两个,马上就轮到你们三个了。” 他悬停在半空,看着那边的三人,寒月刀朝他们指了指,笑着说道:“你们三个,你说我下面杀谁呢?” 刀锋指着那个疤汉,笑着挑拨道:“你看看,人家两个魔道的,走在一起,你看看你个孤家寡人,怕是等会死的就是你啊。” 疤汉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冷,转头看了看驼峰老者和骷髅棒子,他虽粗豪,但也不傻,这两魔崽子,肯定是在放水。 “兄弟,你放心,刚刚我们也是出了全力。”骷髅棒子笑着说道,他那妖异的声音,配上难看的笑容,别提让人多膈应了。 “我们魔道功法,伤人伤己,刚刚你也应该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动手,实在是无法施展开。”驼峰老者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下来,嘶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他嘴角笑着,声音里似乎有种魔息,岳正察觉出了他的猫腻,但也不戳穿他,那个疤汉真的被说服了,他不住地点着头,似乎是真的认同了老头的说法。 岳正在上首摇了摇头,果然是块头大,却没脑子的货色,不过这些魔人也是恶毒,为了这事,居然迷惑自己的友军。 旁边的骷髅棒子这次倒是动了真格,他划开自己的手腕,血线直接飙出,莫名的法咒从他的口里念出,这血像是被写成了一道虚空的符咒。 岳正心中一冷,魔门血宗,怪不得这棒子都快成骷髅模样了,怕是大陆上追杀他的不是朝廷,不是白道,而是他们宗门的人。 这个血宗极为诡异,炼化气血,同宗最佳,所以很多同门弟子会有自相残杀的情况,主要就是为了那一身修行的血液啊。 骷髅棒子估计是被同门追的不行,所以才躲到这个岛上的,怪不得刚刚,他叫嚷着要喝脑髓呢,这脑髓也是气血的一种,脑袋为六阳魁首,里面的血液最是可口了。 “索命凶符!去!”那骷髅男子像是更瘦了几分,大吼一声说道。 这凶符带着邪异的气息而来,像是索命的勾魂使者,岳正看着飞驰而来的血红凶符,也是不惧,食指一点,虚空中出现了一枚火苗。 火苗迎上了凶符,那血色的凶符,怕是再也无法兴风作浪,像是一道青烟,直接就被燃尽了。 “什么,你这异火居然是是净世火?”骷髅妖异的声音透着几分惊恐,心中隐约有了跑路的意思,他斜眼看了看驼峰和疤汉,心中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疤子,你先上,这家伙太克我两了!”驼峰老者言语中满是魅惑,这疤汉好像真的失了心智似的,直接朝着岳正冲了过来。 岳正口里嘟囔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罢,运起青木之气,四周的树木就如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树枝就要向这人抓过去。 树枝捆住了他的四肢,把他直接绑缚在天空之上,他本就有伤,像个野狼一样哀嚎起来,这时,他终于清醒过来。 转头朝着驼峰老者,恶狠狠地说道:“驼子,你个老鬼心眼太坏了,老子在下面等你。”刚说完这一句,他的头颅就直接被岳正斩飞。 岳正飞快地拿了他的头颅,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倒是回头可以问问,这几人到底是何来历,到时候怕是能换些灵石呢。 “让开,我来布阵!”骷髅说道。 只见那驼峰飞速地退着,那骷髅飞速在地上丢下一个阵盘,漫天的灵气,好像都化成了阴森的气息,岳正好似被困住了。 只听驼峰笑着说道:“真有你的,咱们快些去找蛟王!” 那骷髅也是笑道,点了点头说着:“好的,看我来加固下阵盘,防止他追过来。” “去!”骷髅朝着驼峰诡异一笑,那驼峰老者本能地感觉到不好,怀中一丝白光闪过,他掏出一看,居然也是个阵盘,天地旋转,一瞬间,他居然被传送进岳正的困阵中了。 “我要杀了你!!!”驼峰老者大声喊道,嘶哑的喉咙居然发出了破音,却见那骷髅也是直接朝着岛外飞去,丝毫没有留恋之色。 岳正玩味地笑着,果然,魔人狡诈,最后的时候,还阴了自己人一把! “若要苟活之,无情且手黑。下手快则溜,出招慢则死。果然魔门前辈,教导的一点也不错。”他转过头来,看着岳正自嘲一笑,嘶哑的声音,让岳正听得也是一寒。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驼峰老头怕是要拼命了,只见他大喝一声,后背的驼峰像是炸了一般,黑漆漆的毒药向外喷涌着。 “毒残天下!腥风臭雨!”老头大吼着,一瞬间,他就如回光返照一般,变成了一个中年的大叔。 无数的毒气在困阵中飘摇,岳正屏住呼吸,他在自己的身上套了几层的水罩,这是毒宗的毒人一脉,他们将自己采集来的毒液,养在自己的体内,保持毒液活化的状态。 岳正摇了摇头,怕是这人不太好对付呢,只见他说道:“为了这毒液,我以命为柴薪,一直养着它,现在我就让你这小子,看看它的威力。” “哈哈哈,杀了你之后,我要把这毒,投向西海,让什么蛟王、妖王统统都去死,居然对我大呼小叫,真是该死!” “啊哈哈哈!”这老头,现在该怎么称呼?这中年人大声地笑道,怕是嗓子是被毒哑的,依然是嘶哑的声音,真是难听。 岳正摇了摇头,对着天空喃喃说道:“浣溪,这家伙疯了,还是你来杀!” “谁?你在跟谁说话?”这人发癫似地问道,抬头一看,他却是呆住了,一柄小剑似从天上而来,碾压着他的精神。 他的毒很强大,但神识因为毒药的折磨,却是弱小甚至有些萎靡,剑从天而降,那是意识之剑,斩人神魂。 这剑从他的眉心而入,发出一道神光,那人再也没有了气息,真真是被斩却了灵魂,岳正冲过去,直接一刀枭首,收起了他的首级。 天空的毒液,没有人控制,直接就落到了地上,滴溅在那一片的土地上,冒起了阵阵的白烟,岳正屏住呼吸,挪动身法,把这几人的首级收集好,放进了乾坤袋中。 “最后那个怎么不自己对付了?”沈浣溪站在他的身后,带着一丝得意地问道,话中倒是不复平时的温婉。 岳正摇了摇头,在虚空中聚了一团水,洗着自己的手和刀,淡淡地回复到:“他的毒太危险,我能杀的了他,就怕他撒毒入海。” “海中虽然有该死的海妖,但南北面都有靠海吃饭的渔夫,我不能搅乱他们的生计啊。”岳正有些悲天悯人地说道。 沈浣溪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迂腐,不过是一群凡人罢了,他们的生老病死与我们何干?” 岳正听到她这话,心中隐约有些生气,怒斥道:“你不也是凡人出身?” 沈浣溪撇了撇嘴,笑着说道:“我家乃东方豪族,怎么会和凡人扯上关系,你也不要有这种莫名的情绪,我等到了这个程度,本来就是要俯仰众生的。” “你这种优越感从何而来?”岳正冷淡地问道,他隐隐对这女子有些好感,但听她这样说着,心中气得不行。 “世间本不就是这般吗?”沈浣溪眼中一冷,也是淡淡地回答道。 岳正靠近了她,眼神如电,盯着她的眼睛,也是问道:“我也是凡人,甚至是奴隶出身,那你也要高高在上地俯视我喽。” 她也瞪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俩的对话会发展成这样,但她有自己的自傲,硬气地说道:“我就是这样,干卿何事?” 第168章 语激浣溪误亲昵 “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岳正看着她的明眸,莫名地说了一句。 只见沈浣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一笑,面色有些玩味地说道:“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我们大派弟子,是依仗什么纵横世间的?” “我只使用我云剑阁水行一脉的功诀,你也使用你的水脉功法,咱们比一比?”沈浣溪心中自有计较,眼神带着几分轻视,看着岳正说道。 岳正心中一喜,他自然不知道沈浣溪觊觎自己的水行功法,他若是知道沈浣溪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他还不如直接告诉沈浣溪,来,做哥的内人,我教你!不对,咳咳,做弟弟的内人,弟弟教你!这话怎么怎么奇怪,感觉是在舔富婆 “你可是圣境,怎么好意思和我一个天境动手?”虽是比较水行的功力,但此刻岳正差沈浣溪还有好几阶,他已是天境巅峰,只是强压着自己不突破,而沈浣溪已然是圣境三转,两人的实际战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 沈浣溪一笑,眼中似是不屑又像是嘲笑,果然每个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她娇笑着说道:“你可是怕了?你放心,我只会调用灵力和你战斗,法力我就不调用了。” 岳正点了点头,天、圣、道三境对应的是灵力、法力、道元,三种力量不同,产生的威力也是不同,圣境的法则之力,驱使天地为已所用,可以说是接近于仙神了。 但即便是到了天境巅峰,也不是说肯定能突破至圣境的,你看刚刚那几个丑八怪,大部分都是天境巅峰,却卡在这许久了。 岳正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笑着说道:“沈姑娘,既然你有如此雅兴,那我就借着此处岛屿,和你战过一场。” 沈浣溪心中轻轻一叹,叫我沈姑娘呢,之前都是浣溪、浣溪的叫着,人家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功法,你倒真是小气呢。 只见岳正手中刀一挥,就攻了上来,沈浣溪抽出自己白色小剑,就迎了上去,刚刚下了一场雨,此刻天空澄明,再也没有一片云遮挡月色。 清冷的月光照在这一处的沙滩,白色的沙粒,像是被丽人的玉手抚摸过一般,轻轻踩上去,软软的带着几分湿腻。 一道水色的刀气向着沈浣溪而来,半圆的刀弧,像是扇面一般,横切而过,两人只是切磋,岳正自然在招式上不带一丝的杀气。 沈浣溪语气清冷地说道:“拿出你全部的实力,这些软绵绵的招式,就不要给我看了!” 岳正心中暗怒,心道好你个小娘皮,居然说我软绵绵的,信不信我硬起来,吓死你个小娘皮,不对,是小少妇,也是不对,她不是少妇,吓死你个大姐姐!!! 他直接收刀,也不再用普通的招式,只是准备把《水神宫密录》中的神功妙法,全部用出来,对面的沈浣溪也是打出几道云气,环绕在她的四周,岳正便看不清她的模样了,只见这时,她嘴角含笑,像是得逞了似的。 海上玉玦映潮生,天边紫气弥霞散。云雾剑缓水波急,且把朝晖作月明。风动了,人亦是动了,岳正看着天边的微光,手指一动,无数的水珠粒儿,像是急飞的水银状子弹头,直接朝着沈浣溪的位置,打了过来。 只见沈浣溪不慌不忙,手中的短剑,挥舞了几下,云雾遮蔽其身,这些浮空的水珠,像是找不到了攻击对象,直接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岳正正准备发出更多的水珠,意图用无数的散珠,打出沈浣溪的身形,但沈浣溪的速度更快,一道剑锋自云雾中而出,那些悬停的水珠,直接被这突然出现的水珠直接打散,爆裂的滴滴之水,让岳正的想法落空了。 他赶紧五指张开,手心一个内吸,像是要把海中的水,直接吸上岸一般,一个巨大的浪头,像是白色的龙蟒一般,直直地朝着岸上冲过来。 “哼,真是赖皮,居然借大海之力!”娇喝声从云雾弥漫之处传来,岳正终于知道她在什么位置了,两手一合,那海浪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直接向着沈浣溪的方向,围了过来,左右都是咆哮的巨浪。 若是这时候,她依然能用法则之力,只需一眼,就能把这巨浪定住,但此刻是以灵力交战,自然不能如此,她脚尖一点,直接飞到了浪头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岳正,她此刻蓝色衣衫,海风拂过她的青丝和衣角,再加上她踏浪而行。 愈加像是海中的女神,只见她微微一笑,看着岳正说道:“我亦是能驱使水浪的,水行一脉,我也是悟透了六重才升的圣境,你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涛浪,去。”她看着岳正,白皙的手指直接指向了他,那海浪现在换了个能驱使它的主人,咆哮地向着前主人冲来。 岳正此刻也只能靠着水行功法对敌,若是能用其他手段,他就会直接用起《坤母经》,在他面前筑起一道土墙,直接挡住这水浪的攻击。 水击云上,天高几何,岳正直接弹跳起来,后方的巨浪也追逐着,卷起几米高的白涛,他在下坠的时候,也如沈浣溪一般,直接站到了浪头之上,冲着沈浣溪笑了下。 “沈姑娘,水善养万物,若是用攻伐手段,我怕太过伤人,不如就此罢手。”岳正和气地说道。 但哪里曾想,沈浣溪摇了摇头,说道:“刚刚你对付那几人的水系手段呢,没事,都使出来,我就想见识见识,你个野路子能有什么功法?” 她话语中隐含着剑锋,岳正听到,心中也是一阵的不爽,遂开口说道:“那我就得罪了,沈姑娘莫怪!” 沈浣溪听他一口一个沈姑娘,也是来了些火气,手指一动,岳正脚下的浪花直接就散了,他一个不稳就要落到水中,直接他在周身布下一层水罩,直接避免了落水的境遇,那水罩就如皮球一般,飘落在海面上,岳正站在水罩中,沟通着水行气息。 此刻,沈浣溪突然觉得有些不适,身体里的血液,居然有些外涌的意思,心脏不停地泵跳着,她的脸色此刻也变得有些发红。 岳正不停地在水罩中驱动着,直让沈浣溪感到有些惊恐的是,她此刻居然有些压不住自己的血液,她直接打出一片片的云雾,直接冲着岳正的地方而去。 云雾的像是要渗透水罩一般,隔绝了岳正的感知,此刻沈浣溪悄悄地作弊了,她调用了一丝法则之力,直接一个水行法则,定则水波不兴,终于,她难受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看着远处的岳正,她眼中流露出惊喜。 如此功法,怕是比云剑阁的还要高上一层,后面好好帮他,若是有一日,他觉得对我有亏欠,那时再向他索要功法,倒是也不迟呢。 岳正自是不知道,沈浣溪在想什么,他还以为这云雾隔绝了他的操控呢,云雾散去,岳正看着远处的沈浣溪,他是个要强的,决定再给她来上一击。 他朝天一指,无数海中的水汽向着天空涌去,只把那乌云又重新画到了天空上,沈浣溪有些期待他的新招式了,她也想看看他的水行,能打出什么招式来。 “雨,来,落!”精神沟通着天地间庞大的水汽,无数的雨滴直接而落,自然这雨滴,是滴不到他们两个的头上的。 一滴雨水,被岳正点上了他的神识,直接化入雨中,没有任何的异常,他看着沈浣溪头上的剑钗,心道,我就打那儿。 沈浣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也是期待,这雨中,他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风动了,她的精神稍微一松,岳正心道,就是此刻。 一滴雨水像是子弹一般,直接朝着沈浣溪的发梢而来,她察觉到了异常,直接拔剑斜斩,剑锋犀利,击断了那滴雨水,但这半滴水并未散开,去势不改,直接打在了她挽住青丝的剑钗之上,那剑钗受了那一击,倒是毫发无伤,但却被雨滴弹射而去。 霎时,三千青丝瀑如雨,她显得更加的明艳,若是长发飘飘的仙女,岳正看到那剑钗被击飞,直接一个雨遁,就来到那剑钗的旁边,帮她拿住这剑钗,若是掉到了海中,那可就难找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沈浣溪也是运转身法,直接向着剑钗追逐而来,她很快就要抓住剑钗的时候,却见岳正闪现到她的面前,抢先一步抓住了那枚钗子。 她收不住力,直接就撞在了岳正的身上,就如乳燕投怀一般,而且好巧不巧,她刚刚看到岳正陡然出现,也是张开了她的樱桃小嘴儿,这会子,两人居然阴差阳错地亲到了一起。 自是投怀送抱,那还跟她客气什么,岳正抓着剑钗,由掌变拳,用力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胸怀。 在这碧天的雨雾之中,忘情地拥吻起来,青丝如瀑的美人,才肌肤之亲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子已经软了,任由这个混蛋轻薄起来! 第169章 丧犬惶惶激蛟王 他正想更近一步,手指上移,却是碰到了沈浣溪的青丝,一下子让沈浣溪有些清醒,她终于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虽然用的是灵力,但正中的一掌,也不好受,岳正直接被她打落到了沙滩上。 看着天上略微有些狼狈的沈浣溪,他手中的剑钗一挥,直接朝她飞去,她于半空接住了剑钗,又重新把她的头发绾起。 她看着岳正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却听到岳正这个无耻的,他直接坐在沙滩上,大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浣溪的白玉杯,可真是香呢,玉液香津轻怀吐,便饮三百哪得醉,哈哈。” 沈浣溪也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脸颊通红地看着他,目光灼灼似是含水又似含情,看了他一眼,她又是无奈地低了头,心中一叹,罢了,真是个命中的魔头,怕这就是师父说的情劫了。 剑钗落,风并涛。未把情堪,娇羞,青丝触柔夷。朝来嫣白唇红浅,绾发水镜边,身愈轻。 岳正看着她的模样儿,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兽,心中顿生怜爱,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心中却默默写了一阙词《遐方怨》,也不知他这多情浪子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却见那沈浣溪,直接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两瓶丹药,轻轻走来,目光不敢与他直视,直接把药瓶递过来,气若幽兰地说道:“蓝色瓶子内服,白色瓶子外敷,快去处理下。” 他抬头看着她的眼角,还有青丝沾染,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帮她把那发丝拨开,刚刚触及到她肌肤的时候,她的身子僵住了,但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任由他为之。 “浣溪,帮我上一下药,可否?”岳正笑着问道,他嘴角含笑,本就是个风流倜傥的人儿,这一笑更是入了沈浣溪的心窝。 沈浣溪瞪了他一样,口里终于有了回应,她开口说道:“求人的时候,知道叫人家浣溪,比斗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沈姑娘,你倒是分得清呢。” 岳正倒也没跟她争这个,姑娘家最是脸皮薄儿,还是不要戳穿的好,至于她刚刚的冷言冷语,他也是不想计较那么多了,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更何况是这些追求大道的修行者。 此刻,天光大亮,沈浣溪才傻了眼,岳正上半身完全是赤裸的状态,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她颤抖的小手,在那药瓶中拈了一抹药膏,颤颤巍巍的青葱玉指,按上了他的肩膀。 岳正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也是有些好笑,就这样近距离看着她的青丝,精致的眉眼儿,精巧的小耳朵,看着岳正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沈浣溪也是羞红了脸。 “呆子,看什么看!”说出这句话,她脸色更红了,本来她是想说登徒子,没想到竟然喊成了“呆子”,她的心中也是无语了,岳正听到这句,更加有恃无恐了。 另一只正常的手,直接挑起她的脸蛋儿,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拂过她的青丝,在她的耳珠处,轻轻拈动了片刻,这一下动作,差点让沈浣溪道心失守。 待她敷好药膏,岳正运起木生之力,直接在那伤处运行了片刻,只见那涂药处竟然直接落了痂,光洁如旧,沈浣溪瞪大了眼睛,心道你在消遣我呢。 你运功不就直接好了,居然还要人家帮你敷药,被你占了好大的便宜,她直接把岳正一推,气冲冲地走到一边,转头不再看他, 岳正从传功鼎中取出自己的衣裳,直接穿了起来,大抵上,他应该是会穿衣服的,虽然自己没穿过几次,手忙脚乱地把这套文士的长衫穿好,他走到沈浣溪的身边,语气平淡地说道:“极情,亦能极于剑。” 沈浣溪听到这话,不由地笑了,好个无赖的胚子,这是让人家既走剑道,又不耽误和你搞暧昧吗?这句话虽极有道意,但沈浣溪哪会这样轻易改变,她转头看了岳正一眼,温婉的笑容中,似乎带了些抗拒之意。 岳正知道,拨撩该到此为止了,不然,我的浣溪仙子,就真的要生气了,他看着她说道:“我们回海泽郡,你这次还呆在天上,否则,我看到其他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你,我就想杀了他。” 沈浣溪听到他这话,竟然给他作了一道揖,点了点头,她也是化云而去,飞驰的速度,不逊于她化虹的时候,岳正心中一叹,这山中修炼的仙子,攻略的难度果然很高。 岳正直接化虹跟了上去,一道虹光直接向东而去,不消片刻,海泽郡就入了眼帘之中,昨夜刚刚下过雨,空寂的蓝天,沈浣溪的孤云挂在空中,岳正也有些不好意思,心道这仙子在上面呆久了,会不会被晒黑? 城外的沙滩上,到处都是螃蟹的残尸,碎掉的大钳子,被人拽下来的爪子,还有被食用殆尽的蟹壳,岳正也是感慨,这些百姓的食欲也忒强了些! 且不说海泽郡,便说这世外岛不远处的海沟中,骷髅棒子在一个水罩中,缓缓向着西海蛟王的巢穴而去。 那是一艘沉船,船身腐朽,长满了水草藤蔓,西海蛟王一般就呆在这里面修炼,门口有几队海妖负责护卫。 有蟹妖、虾妖、八爪妖、水蜈妖,有的和蓝星的海产有点像,有的则是这方天地特有的,比如两头蛇、蝎虾、鬼面海星等等。 骷髅棒子咽了咽口水,这些妖物,都是气血强横之辈,这骷髅也是倒霉,在陆地的时候,被同门追着抽血,逃到海上,本来是想抓几只海族,抽血练功,没想到刚入西海,就碰上了这蛟王,直接战败被蛟王收入麾下。 “蛟王,蛟王,不好啦,不好啦,天都要塌了!”骷髅棒子和那些护卫也是熟人,直接被放进了沉船之中。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那蛟王听到骷髅棒子妖异的声音,就觉得心烦,把手一推,那骷髅棒子就像被无形的气劲按住了一般,直接趴在了地上。 “大王,我们世外岛上的几个兄弟,都被人杀了!”妖异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哭腔,蛟王听到这声音,也是心烦,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喉咙给他捏爆,一听他这样说,心中更是生气了,大声地吼叫道: “谁杀的,谁敢,谁敢!!” 见蛟王满满的杀意,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好像不太对,骷髅低着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大王,好像是个海泽郡,新来的什么官,可嚣张了,上来就来杀我们几个。” 蛟王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一听他这话,立马抓住了重点,连忙开口问道:“你是说他只有一个人?” 那骷髅不敢说话,直接点了点头。 蛟王做了下来,心神似乎冷静了下来,岳正是对的,他没有一开始就让沈浣溪上场,就是为了迷惑这几个人,为的就是引出这条蛟龙,他思的是长治久安之策,自然杀了蛟王,便可久安。 这蛟王现在是人身状态,倒是和岳正差不多高,但整个骨相上倒是和人大有不同,他大大的眼睛,鼻子也高挺,嘴巴也大,就是脸显得极小,怕是化形的时候,没好好化的结果。 上首和下首的两人,都是相看两相厌,心里互道了一声丑鬼! 这骷髅棒子也是奸猾,他看着蛟王,连忙谄媚地说道:“大王功力参天,那人不过是个区区天境郡守,不知是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挑衅大王。” “而且,他还说只要他在海泽一日,海泽郡就是他说了算。”这谄媚的声音,听得蛟王是一阵倒胃口,要不是这东西还有点用,他直接就把他杀了。 蛟王心中有些生气,但心中又有些忌惮,一个人挑了世外岛,这战力可不一般啊,心中犹豫着,却听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只巨大的螃蟹,挥着双钳子跑了进来,这沉船的破洞让他撞得更大了,那螃蟹虽是天境中阶,但他们族群也是奇怪,没法化形。 “呜呜,大王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螃蟹一族,昨天夜里被屠杀了大半,我这个族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大螃蟹呜咽地说道。 “谁杀的,不把我这西海岸之主放在眼里了吗?”蛟王犹豫地说道。 “二郎们都是在海泽郡旁边死的,据捡到大钳子的虾兵说,整个钳子都熟了,烂泥岸上都是蟹壳,怕是被人吃了个精光。”那大螃蟹大声说着。 “蛟王,肯定是昨天那人杀的,他是海泽郡郡守,是他没错。”骷髅棒子也适时地挑拨着,那大螃蟹一听倒是来了劲。 “大王,赶紧发兵,咱们把那海泽郡屠杀个干净,把那什么鸟郡守,给他碎尸万段!”那大螃蟹恶狠狠地说道,他挥舞着他的大钳子,直接把这沉船给捅了个窟窿。 蛟王这个心里气啊,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们两个,怒气冲冲地说道:“好,好,蟹将军,你去叫人,我们点齐兵马,明天就杀奔海泽郡城!” 第170章 传功于卒成水卫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我还在担心着您呢!”王恩关心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王将军,不用为我担心,就算是这西海蛟王来了,我亦是不怕,哈哈。” “对了,昨天的螃蟹好吃吗?”岳正继续问道。 王恩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说道:“好吃的,我这些年,就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海产,不过,这东西真的补,昨天夜里倒是有好些弟兄到了天境,而且一水的都是水灵气。” “那是自然的,他们用了井渊灵水,又吃了这螃蟹肉,自然是现在这个状态了,都是接触的水行灵力,自然参悟的是水行。”岳正笑着说道,倒是可以帮这些士兵搞一门功法了,就一般的功法就行。 “王将军,你等会,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水行的功法,好教给这些士兵的。”岳正叫住王恩,面色沉静,似乎是在思考着。 他的神识沉入识海,传功鼎静静在那儿,他传递过一丝的意识,意识中只有四个字“水行功法”,却见识海中的传功鼎抖动了两下,一道神文飞起,两千三百九十五,嗯,这难道是功法的数量? 岳正重新传递去一丝意识,“水行功法”加上“军中战技”,却见那神文又再闪烁,五十二,是五十二套吗? 他又添上一道意识,“一百灵石”以下,神文闪烁了好几下,似乎有些不满,五,只有五套吗? 他继续传递着自己的思考,“资质要求低”,这次神文反应很快,功法的名字跃然其上,《五行卫水行基础》、五十灵石,岳正的神识一动,大鼎内的灵石袋就开了口,五十个灵石飞跃而出,绕着鼎身转了好几圈。 最后这些灵石直接消失不见,而鼎身却更加的神光熠熠,那功法直接化作神文,飞入岳正的脑海。 “我称霸一方时,观天下甲兵,思天地庸人众多,不能疾修而成,遂基于五行之法,编写其法,炼其兵,前五层天境,后两层圣境,但圣境寥寥,甚憾。” “借天地之宝而破境,皆为庸人,吾编五道法门,助庸人修,以护我国道,若初入天境为水行,叫他只修水脉,专心为用,用力为肾,肾为水经,天下莫不是为养之,我之法,换为之” 只是金宇帝之前,一个地方霸主编纂的功法,主要就是给士兵用的,还有配套的招式,刀枪两类都有,都是些粗陋不堪的招法,但胜在实用。 行气运行的法门,倒是有些可取之处,不过和他的《水神宫密录》要差的远了,他回过神来,看到旁边的王恩,说道:“让王将军好等,以前师父让背的功法太多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门功法。” “这些天,突破到天境的,应该都是些水脉?”岳正笑着问道,只见王恩点了点头。 王恩恭敬地回答道:“却是如此,大人对这些弟兄,真是恩同再造,很多弟兄,我以前都看过,能到凡境巅峰都是造化,没想到还能有天境的一天。” “而且大人您还要给他们传授功法,这真的是”王恩也没有形容词来形容了,说实在的,他心中也有些嫉妒了。 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前段时间,万梓锵发誓要效忠我,倒是传了他一门功法,也不知他有没有好生修炼。” 这话倒是让王恩,起了嘀咕,虽然他很是佩服岳正,但是效忠朝廷和效忠岳正,这完全是两回事,他心中也有点犹豫。 岳正也能理解,对着王恩说道:“给士兵的功法,是一门专修水脉的功法,修了这一路,基本绝了修其他路子的可能。” “你去找几张纸来,我把功法写下来,对了,现在这种情况的,水行天境有多少个了?”岳正继续说道。 王恩想了片刻说道:“早上四金告诉我时,说大概有三百多个,因为是突破天境后,都划分到他的麾下了,我得把他喊过来。” 不一会儿,卫兵从曾煜那儿要来了纸张和石笔,又把水四金叫了过来,岳正看着他,便直接开口问道:“这几天加起来,新突破的水行天境有多少个了?” “回大人,已经有三百七十六个。”水四金一脸恭敬地看着岳正,心中是极为佩服的。 岳正点了点头,接过卫兵手中的纸笔,直接坐回上首,开始写下那功法,《水行卫练兵法》,他悄悄改了改名字,直接把功法誊抄于纸上,写完后,直接给了水四金,王恩也凑上来看着。 “等下,你俩再誊抄几份,发给那三百多人传阅下。”岳正直接说道,水四金和王恩连忙点了点头。 却见水四金拱手说道:“大人,传功前不如让他们都发下誓言,让他们誓死效忠大人,而且功法不准外传,否则不授予功法,大人,您看这样如何。” 岳正很是开心,连忙笑着点头,这水四金果然是个伶俐的,倒是不枉我栽培他! 此方世界重誓言,一般真的要是发了誓,基本不存在背叛的可能,而且这些个士兵都是识字的,对于誓言的效果都是知道,若是不识字,根本看不懂武功秘籍,哪里能当得了兵? 做完这些后,岳正直接当了甩手掌柜的,却不料下午,水四金就来喊他,说是那些个士兵要立下誓言来效忠他,让他去观礼。 岳正站在高台上,这是水四金和王恩临时用砖石搭建的,他看着下面的三百七十六个士兵,也是有些欣慰,这些人竟然一个不落,这四金办事情,果然靠谱啊。 “天地重誓言,一言出无悔。丈夫齐约定,日月共鉴之。”水四金站在岳正的下首,面朝众多的士兵,大声喝叫道。 这是军誓的礼仪,一般只有最为信重的亲兵,才会发这样的誓言! 水四金站在那儿,他说一句,下面的士兵就跟一句。 “我于海泽郡立誓,誓死效忠岳正大人。” “甘为他出生入死,永不相负。” “传功于我,绝不外泄。” “若有违背,天地共诛之。” 三百多人的誓言,有如冲天的豪气,降临到岳正的身上,他感觉到了这三百多道效忠,其中也包括水四金的,他看向这个便宜小舅子的目光,更为柔和了,王恩看着岳正,心情也是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效忠的誓言,但也是沉甸甸的责任,岳正看着下面的士兵,心里暗暗道,我亦将给予你们荣耀、富贵。 他看着下方的士兵,豪迈地大笑道:“尔等不负,我亦不负!” “誓死效忠大人!”众多的士兵齐声喝道。 旁边那些凡境的士兵,也是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这些发了誓的,算是岳正真的夹带中的人物了,可以说是他日后,征战天下的真正班底。 沈浣溪站在云霞中,她的美目透过云霞,看着岳正,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满是野心的枭雄,岳正也是抬头望着,那汹汹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她焚尽。 她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是越陷越深了,难道真的要像他所说的那样,极情亦极剑吗,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 水四金分发着手中的纸张,三百多个亲兵围坐在一起,听着水四金讲解着功法,他们所有人都在努力背诵着,前五层的功法不长,一千字左右,至于招式,岳正已经给水四金演练过了,都是些简单的招式。 他还是留了一手的,后两层自己留着,若他们能修满,那必是圣境的苗子,到时候他自会给予后两层功法。 不过半个时辰,水四金就把那几张誊抄的纸,收了回来,交还到岳正的手上,只见岳正手轻轻一挥,那几张纸就自燃了起来。 他看着下首的众人,笑着说道:“好好修炼!” 人影一闪就回到营帐内,修炼了起来,而那些士兵在水四金的督促下,也开始搬运灵力,熟悉功法了,他们越练越是兴奋,仿佛这功法和他们天生就是这般的契合。 看到手下一个个都那么兴奋,水四金也是把招式演练给他们看,只消两遍,他们就学会了,或者说,他们本身就会,因为都是些简单的杀伐招式。 水四金倒是不会去练这功法,他有更适合他的《天狼追星箭》,看着天边,马上就要天黑了,那时的星力最盛,他又将修炼起来了。 于是他叮嘱着手下,让他们夜里若是想要修炼,就修内息,招式什么的,什么时间都可以演练,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同僚休息。 他是个伶俐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喜欢做个尽善尽美,所以这射术最是适合他了,箭术的极,不就是又精又准么? 岳正也在修行着,沈浣溪也在修行着,水四金也在修行着,三百六十七个亲兵也在修行着,独独王恩此刻静不下心来,他有些游移不定,打心眼里,他是佩服岳正的,但为了一门功法,到底值当吗?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早上,城头上的一声哨响 第171章 罪民乞活欲立功 那是城楼上的哨声,惊醒了正在打坐的众人,王恩第一时间冲出营帐,大声喝到:“敌袭,敌袭!” 到底是老行伍了,一听这哨声,便知道西门有紧急情况,西门吹哨、东门敲锣、北门撞钟、南门擂鼓,此方世界以此为信号,盖因大多城市皆为大城,传令来回耗时太长,所以靠不同的声音为号,传遍全城。 “西门有警,众将士带刀,皆随我来。”本来王恩要喊“着甲胄”跟我来,但又是一想,所有的士兵都没带甲,怕是只能带刀上城了。 岳正睁开双眼,嘴角一笑,心道终于来了,自从知道满城皆是强人时,他便在布局,准备把那些个海妖统统引上岸来,准备一举消灭。 他掀开营帐,直接化作一道虹光而去,立于西城城头之上,看着旁边,倒是有些本地的打会,也就是所谓的黑社会,会负责四门的值守。 这西门的哨声,就是城内的打手吹起的,岳正往城内一看,许多穿着短衣打扮的人,提溜着刀枪纷纷往这边过来,这些人脸上、身上都有些刀疤或者伤痕,要不就是身上有着纹身,看着那群人冲冲而来,岳正也是感知到了他们身上的悍勇之气。 门上的守卫看着岳正,觉得他气势不凡,刚刚亦是化虹而来,所以恭敬地看着岳正说道:“大人,您是?”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岳正冷冷地说道。 那个守卫看着岳正,低着头再也不敢发问了,却听到岳正冷冷地说道:“刚刚,你们看到什么了?” “回大人,那边的海潮上有一排的海妖,什么巨蟹、什么水蜈、什么蝎虾,好像都来了,这次海妖的入侵,怕是比往年来得都要凶猛呢。”那守卫低着头,愈发地恭敬,说话的声音中也隐约带着颤音。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往内陆去,做个良民呢?” “做个良民又何妨,还不是要被你们这些官人,逼迫而死!”一个豪迈的声音,大声驳斥着岳正,却见大汉昂藏,器宇轩昂,龙骧虎步地走到这城墙之上。 “我杀两个刁难我的城门税官,便被画影图形,千里追杀,你说,我不呆在这里,还有哪里可以去。”那汉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气势直接威压于他,那汉子咬牙支持,全身不一会儿倒是汗流浃背,但他眼神依然是倔强,一点也没有屈服的意思。 “朝廷的的鹰犬要杀要剐我”那汉子不过是个天境中阶的实力,却硬生生地靠着意志力,扛着岳正的威压。 却见岳正衣袖一挥,那人身子直接被打翻在地,见他受创,岳正也是散了自己的气势,看着他说道:“弱者寻找理由,强者只论结果。” 倒地那人的手下,拔出刀枪戒备地看着岳正,地上那汉子倒也没受伤,听到岳正这一句,也不再说话了,向着自己的弟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 这时,王恩带着人上了城楼,千把号人把这围的是满满当当,看着这些打门中人,居然敢向岳正动刀动枪,一时间,将士们也是怒了,直接拔出手中的刀,把这几十号人围住了,这些将士都是精锐,气势不凡,压得那些人都说不出话来。 而那些打门的打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脸色发白,倒是还没跟海族大战,这些人就有些怕了,岳正摇了摇头,他刚刚极目远眺,来的海族很是不少,这些人如此不堪,怕是等会胆都要被吓破。 “大人,要不要把这些人都杀了?”王恩在旁边故意问道,只听得那些人一阵害怕,手中的刀枪,都有些拿不稳了。 “杀倒是没必要,但等会海妖就要来了,万一这些个怂蛋,碰到海族一触而溃,反冲我阵,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岳正冷淡地说道,有些鄙视的眼神,却让刚刚那个汉子一阵来火。 他直接从地上爬起,好似没有受到刚刚岳正气势威压的影响,他脸色通红大声喝道:“咱们弟兄,可不是没有血性的软蛋!” “兄弟们,海妖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跟他们是不是大仇,要不要报仇雪恨?”他的言语快如枪弹,这把他的一众手下,说得血气上涌。 “杀海妖,杀海妖!”那些打门的手下,也齐声地叫喊起来。 岳正点了点头,看着那人,继续说道:“等下海妖来了,你们冲最前,若是敢回冲,休怪我的亲兵,不认人了!” 他的言语里满是杀气,让那些强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却听岳正又说了一句:“若是尔等能够努力杀敌,有所斩获,活下来的,我可以向朝廷申请赦免尔等。” 面前的那个汉子,眼中好像是多了一道光,他看着岳正,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连声追问道:“大人,您真的能赦免我等?你能不能立个” 王恩一听便怒了,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这个有眼无珠的浑汉,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谁?” “他可是川南招抚使,秦翊侯岳正岳大人,莫说是你们犯了罪,即便是杀了人,他也能把你们保下来。”王恩接着说道,却看那汉子更加激动了。 他转头看着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大声说道:“熬在这海泽也是死,拼一把也是死,今朝岳大人看得起我们,我们为他拼一把又何妨。” 岳正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城里还有其他的打门吗?” “回岳大人,小人名叫罗启,原是是启峡郡人,义愤杀人逃亡至此。” “这城内现在还有几家打门,若是大人有需要,我可以把他们一起叫过来,只要大人也愿意赦免他们,他们应该也愿意为大人而战的。”那个叫罗启的壮汉,大声表态道,岳正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是甚为满意。 岳正看着他说道:“好,那你就赶紧联络城中打门,让他们随时准备出战,此次的海族可是不一般呢。”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下首的罗启却并没有听到,直接转身去居中联络去了,此刻旁边的王恩说道:“大人,这些人值得信任吗?” “他们都是有罪之人,若想回归故土,过上安生日子,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而且这帮海族可不会跟他们客气,洗清他们罪孽的唯一方法,只有战斗,否则”岳正笑着说道,心中想着刚刚那些人,活路已经给你们指出来了,若是不愿 远处的巨浪裹挟着无数的海族,他们纷纷在沙滩上站定,城内的那些个打门好像还没集合好,岳正直接手一招,那巨大的土墙拔地而起,直接挡住了巨浪,也挡住了那些个海族。 王恩在旁边看到这一出,也是大惊,连忙看着岳正,赞叹起来:“岳大人这一招,真是厉害啊,怕是那些海族过来也难。” 巨大的土墙,高度甚至超过了海泽郡的城墙,看着那些远道而来,奇形怪状的海族,岳正掩饰不住自己的厌恶之情,大声喝道:“倒!” 刚刚在他控制下形成的土墙,直接被他控制着倒向,向着西面的海面砸去,无数先头的海族,被巨大而厚实的土墙砸到,有的生命力弱的,直接就被砸死了。 巨大的碎石块落到海中,让近海的海水变得一片的浑浊,而那些海妖像是悍不畏死一般,继续向着岸上而来。 虾蟹蝎蜈皆海生,刀枪剑戟齐阵上。梁国何以平西岸,斩却邪龙食妖身。浪里滔滔暗虎豹,身上渍渍腌血肉。白发不改破潮志,提刀再定风波平。 这是多年前此地西梁国的一位将军所写,那将军被封定波将军,终生负责剿除海妖,这诗中的意味也是豪迈的很。 岳正唏嘘着,怕是多年前那位将军看到的,和他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那些个海妖、海兽,千万年来都是如此,很多临海地区,皆是苦不堪言。 “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愿意跟您干。”只见罗启带着几个汉子走上城楼,豪迈地向着岳正说道。 岳正也不理睬,只是直接运起《坤母经》上的法诀,那土质的高墙继续缓缓升起,挡住了所有海妖的行进路线,直把这些打门中人骇得瞪大了双眼。 “等下墙面倒塌的时候,你们就准备好向外冲锋,这是你们的机会,若想脱罪,就去杀几个海妖。”岳正淡然地说道。 “是,大人。”只见领头的罗启大声应道,他知道岳正在利用他们,但他们亦没有办法,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海泽郡已被叶晋王朝遗忘,他们这些边民,最终的结果,要么被海妖所杀,要么是在海泽苟活,若是想回家,估计后面内陆的一些城门都进不去。 岳正点了点头,他已然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对于自己的麾下还是要爱护的,所以只能让这些打手先上了。 风乍起,岳正手朝着西面轻轻一推,那个土墙径直向着西面倒去。 第172章 四金箭破水蜈王 “杀,兄弟们,冲出去。”罗启大声地喊叫着,他第一个举着手中的寒铁刀,冲了出去,残破城门就这样开着,无数城内的打手也跟着他们冲了出去。 岳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些人倒是不缺悍勇之气,若是能有活下来的,他倒是不吝给他们些方便。 “让兄弟们做好准备,等下这些人万一不支,就派他们去支援一下。”岳正朝着王恩小声地说着。 下面的战斗很快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海泽郡中每年都会来这么一出,往年他们都是紧闭城门,这样坚持几天,海妖就会自己退却,但这一趟,却有些不同。 这些海妖像是疯了似的,比如说像两头蛇,往年一场战斗中,只能看到一两头,今年这队伍里却是冒出了十来头,罗启咽了咽唾沫,把住手中的刀。 直接就朝着一条两头蛇冲了过去,那蛇有差不多十丈左右的长度,粗细差不多赶上人的脑袋了。 巨大的蛇头,吐着红色的蛇杏,向着罗启而去,那畜生怕是有天境初期的实力,仗着身躯的庞大,即便感觉到罗启比它强大半分,亦是不惧。 拳头大小的蛇瞳,盯着罗启健壮的身躯,它的眼珠在罗启的脖子和腰部游移着,若是真被它咬到了,怕是罗启就直接没命了。 蛇头骤然出击,如同一道闪电直接向着罗启咬去,罗启直接朝着它的脑袋处,一刀斩却过去,却是风系的能量,白色的气旋飞速移动着。 周围的风,好像有些不正常,似乎有种气流,向着罗启背后打去,他勤修一本残破刀谱,名为《疾风刀八式》,但可惜只有前五招,后面都缺失了,但也让他悟到了风系的能量,也成功突破天境。 他自小是喝西北风长大的,没得吃的状态下,身子都是冷的,周身的肌肤对四面的来风很是敏感,等到修行之后,习得风灵,更是提升了他这种敏感度。 急忙向着后面退去,看着那蛇,罗启头上满是冷汗,两头蛇,两头都是能咬人的,他攻击的那一头,直接闭上了嘴巴和眼睛,那风旋对它坚韧的皮肤,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而另一个脑袋则张着嘴巴,眼睛凶狠地瞪着罗启,若不是罗启风灵的速度较快,怕是他已经死在了这两头蛇的嘴下。 “杀。”来不及过多的感叹和思考,罗启身形前移,又是一刀劈了上去,两头蛇做起了防御状,但这风旋却在空中变了方向,直接朝着一边蝎虾的尾部而去。 他刚刚眼神瞟过,这蝎虾利用自己的尾部,杀了他们好几个弟兄,蝎虾,形如齐名,身体的大部分都和虾没什么两样,但是尾部却有一个长刺,极为锋利。 风旋飞过,这蝎虾的尾部直接被切成了两半,那只蝎虾再也不能保持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直接上去就是一刀,彻底了结了蝎虾。 那两头蛇怒了,它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两个头颅齐齐吐出自己的舌头,直接两头发动进攻,呈现马蹄形向着罗启攻去,罗启看到了机会,就是现在,他如疾风一般,一刀直举着迎风而动。 飞快的速度,让这两头蛇都没来得及进攻,就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但这种生物,生命力异常强大,对半的身子还在蠕动着,根本没有死去。 罗启继续追击着,又是两刀,这次因为两头蛇,被砍成了对半,速度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他从他们的伤口处,各是一道横劈,那蛇直接被从切口处,到蛇口处,横劈成了两段,两两像乘,两头蛇直接被砍成了四段,死得不能再死了。 除了他这里,其他几天境处,也是各有各的战斗,他们能在一次次的海妖上岸中活着,本就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岳正站在城楼上满意地笑着,倒是不错呢,整体而言,人类这一方,在杀伤数量上还是有优势的。 远处的海浪之上,那蛟王也是瞪大了他的眼睛,指着城头向骷髅棒子问道:“是那个人杀了你们其他几个人吗?” 骷髅棒子运气于眼上,看到城楼上的岳正,连忙点了点头,此刻他也知道西海蛟王讨厌他的声音,所以他也尽量不说话。 “水蜈族长,你去帮帮忙,岸上那些人类太烦了,你去把他们都给我弄死。”西海蛟王大声地吩咐道。 只见一条蜈蚣半边身子探出水面,大声地回到:“好的,谢过蛟王大人,让我的儿郎们,饱餐一顿。” 它直接往水里一钻,霎时间,海中无数条水蜈蚣跟着它,向着岸上游去,岳正感知到了,似乎有什么新的东西加入到了战场。 他拍了拍水四金的肩膀,笑着说道:“带上你的人,去好好冲杀一番,记得保存好自己和兄弟们。” 这时下面的打手,好像突然觉得脚上一痛,低头一看,好大一只蜈蚣咬住了他们的小腿,前有虾蟹等海妖,脚下有这水蜈蚣,一时半会,好多人着了道了。 他们被咬之后,一只脚便浮肿了起来,痛得动都不能动,这种情况下,自然第二只腿,也不能幸免于难,也是直接被咬了。 两腿被咬后,很多打手,直接丧失了战斗力,倒在了滩涂之上,这时,无数只大小蜈蚣,就直接把倒地的人,直接给围住了,整个人的身体上覆盖满了蜈蚣,那些人在蜈蚣堆里,发出凄惨的叫喊声。 等到蜈蚣离去,那些人只剩下了干净的骨头架子,罗启悬在半空出离地愤怒了,他一刀刀地向着蜈蚣堆砍过去,他知道蜈蚣堆之下是他的袍泽。 但他没有办法,这种状态下,那些躺着的自然是活不成了,他的刀气对于那些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时水四金带领的生力军上场了,三百多人都是天境,他们三人为一组,背靠着背,脚下运着水灵气,防止这些水蜈蚣,自下而上,去咬他们脚。 因为昨天都演练了岳正传下来的功法,一个个的刀气快而凌冽,直接把一旁的罗启看呆了,这些人效率也太高了,他看下来,现在这些生力军,没有一个死亡的。 而那些水蜈蚣却被杀了不少,他忽然觉察到一阵异动,连忙向前跃去,好大的水蜈蚣,自然是水蜈王了,它早就在水下盯着罗启半天了。 一击而出,但却是稍慢一步,这罗启确实在风系上,有着自己的天赋,连续两类海妖的速击,都让他逃了过去。 他是幸运的,但是他旁边的那些个伙伴,却是倒了大霉,这水蜈王差不多有几十丈那么长,口吐毒气,跟着罗启的那几人,直接就命丧当场。 水蜈王见一击落空,只杀了几只杂鱼,也是恼怒,又是直接朝着罗启冲了过去,只把罗启骇得到处逃跑。 水四金看到了罗启的难处,他站在一块高高的礁石上,旁边几个护卫环了一圈,旁边的海族和水蜈蚣,都被这几个护卫杀了个干净。 他直接弯弓搭箭,一道箭矢直接被拉满,他的星力直接发动,那箭尖之上像是带着星空的灵韵,但箭未发,气势未显,现在只是蓄力的阶段。 水四金最近一直在苦修这门《天狼追星箭》,他知道这水蜈王不是好惹的,那畜生身上的气息,可要比他要强多了。 他不断地像这箭矢中追加着他的力量,灵力、星力、心神、神识,这一箭发出,怕是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怕是要没了,但还好他安排了护卫,这几个都是他的腹心之人,等会他自己的安危就交给他们了。 罗启被追得四处逃窜,他知道身后的水蜈王,可要比他厉害多了,若是稍稍慢上一拍,可能就离死亡近一步,他绕着圈,带着些乞求的目光看着城楼上。 就是现在,水蜈王朝着东面微微张开了嘴,像是要喷出毒气一般,但远处的水四金,终于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他蓄力多时,就是为了此刻。 快闪星光箭如电,没入海天看不见。矢穿千节蜈蚣身,激起白涛乱一片。那水蜈王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被击杀了,千节蜈蚣的尸体,直接砸到海中,就连罗启都被浇了个落汤鸡。 而水四金身子一软,从礁石上直接软倒,被一旁的护卫,直接搀扶着,他们向着城里奔去,要把水四金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 “哈哈哈,老子没死!”被救下来的罗启,重新挥着刀,专门找那些个水蜈砍,不一会儿,因为水蜈王死去,那些水蜈蚣纷纷退去,直接没了踪影。 远处观战的西海蛟王,大声怒吼着:“废物,都是废物,这样都能死!”他已经准备提起自己的长枪,亲自去冲杀了。 而城楼上的王恩,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思复杂,那水蜈王的实力,他能感知到,这样的巨物,他怕是都不能战胜,却是被水四金一箭斩杀,而这水四金以前只是个奴隶,这功法从何而来,那自是不言而喻的。 此刻,王恩的内心已经动摇,毕竟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立身之本! 第173章 奇形妖众围海泽 “王恩将军,发令让外面的人,都回城,怕是海上的那些海妖,要发动总攻了。”岳正看着远方,他看到了那蛟王气急败坏的模样,便开口向王恩叮嘱道。 “是,岳大人。”王恩恭敬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里暂时交给你指挥下,我去另外三门,用土灵力先去堵下城门。” “对了,你负责接应下城下的,咱们的人最好都活着。”岳正话里透着坚决,倒是让王恩心中一暖。 岳正直接化虹而去,暂留王恩在此指挥不提,而远处骷髅棒子也看到了那虹光,妖异的声音带着几分尖利:“大王,赶紧杀上岸去,那个官要跑了。” 他指着那道虹光,西海蛟王听着他的声音一阵烦躁,恨不得将他掐死,于是便大声喊道:“海族众,给我冲,打下海泽,人肉管够!” 说完这话,这蛟王转头看着骷髅棒子,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敢教我做事?下不为例,否则我杀了你!” 骷髅棒子也是一缩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岳正来到了南门,这里门洞大开,但几乎没有海妖,都围在西门那边呢,城墙虽小,但也有玄妙,城墙砖垒筑,靠近城门这一圈的砖石,土石更为厚重紧密。 他向这几个土石,输入着土灵气,打出几道奇特的法诀,只见眨眼间,这城门洞直接消失了,被厚重的砖石直接挡住。 几乎所有的城池,设计建造都有这样的机关,以防城门被破,无法挡住敌人,一般这样的法诀,只有地方权力最高的官员,能够掌握,岳正身为川南招抚使,下辖的六道法诀,他自然是知道。 北门和东门,也是如法炮制,他飞回西城门,看到无数的人都已经回了城里,而一些海妖还在后面追着,他也是直接怒了,几道金剑浮空而成。 如同飞梭一般,城外追赶而来的海妖,只消一息的时间,全部都殒命了,感知到城外,再无一个人族,他还是一样,打出法诀,城门洞直接被土石封闭。 旁边的罗启也是看愣住了,他在海泽郡多年,还不知道有这么个机关,心中对于岳正,更加地敬畏了。 “罗启,你带城里的人,负责其他三门,若是哪里出了急情,你飞的快,到时候来西门通知我。”岳正看着发愣的罗启,也是直接吩咐道。 罗启直接下意识地回答道:“是,大人,末将领命。” “哈哈,这么快就想当我们朝廷的官了?你放心,此次若能斩了那蛟王,就给你个官身。”岳正笑着说道,刚刚在城楼上,看他如此悍勇,岳正也是起了爱才之心。 若是真的是杀了几个税吏,回去看一看卷宗就知道了,现在的他要保一个人还不简单,税吏十之八九,都不干净,就如孙石林之流,随便找个由头,便能帮他脱罪。 至于官身,按他的实力,给个牙将也不为过,倒是看看他后面能不能脱了匪气,否则只能让他在这海泽,当个牙将了。 无数的海族上了岸,到真是像开了个海鲜店,巨大的螃蟹、龙虾、八爪鱼,倒是还有些奇特的,岳正还是第一次见,但还是能叫得出名字的。 两头蛇、蝎虾、鬼面海星、三头海马、蚌精、尖角螺等等,总之一个字,丑,两个字,美味。 却见这妖群中走出了一个男子,感知着他身上的水气,这应该就是什么劳子蛟王了,他走上前来,大声喝到:“可是你这人族,杀了我世外岛上的几个手下。” 岳正看到了旁边的骷髅棒子,眼珠子一转,笑着回道:“骷髅棒子,饶你一命,没想到居然去搬救兵去了。” “对了,你们是不是越丑越厉害啊,你旁边的那个,比你实力强,也比你丑多了!”岳正继续奚落着。 蛟王一听,直接气坏了,而且更是眼神不善地看了骷髅一眼,举着长枪,指着岳正,大声叫嚣着:“你这人族,是不是怕了大爷。” “我不跟你争这口舌之利,等下大爷要摘下你的头颅,做尿壶!”蛟王也是气极了,直接怒气冲冲地威胁道。 “我可没你这种爱好,像你这样的丑鬼,要是做成尿壶,我怕我半夜都尿不出来,太他妈丑了,我肯定要滋歪啊!”岳正也是挑衅地回道,城楼上的士卒听了这话,也是大声哄笑着。 而天际的云中,沈浣溪听到岳正的话,嘴角也是一歪笑了,真是个流氓,到了咱们的境地,哪里用的着尿壶了。 岳正的奚落,让这蛟王气得牙痒痒,长枪直接一挥,大声吼道:“给我把这城池团团围住,不可放跑一人,主力四部随我攻西城,其他去其他三面。” 虾部、蟹部、蛇部还有八爪鱼,都留下了,本来还有水蜈部,但刚刚水蜈王直接被杀,水蜈部直接一哄而散了。 其他的一些海妖,则是去了其他的城门,按照这些离去海妖的实力,是决计打不开城门的,所以岳正也不担心,直接盯住了城下的四部海妖。 四部中,蟹部的数量最少,但那只大螃蟹看着倒是挺唬人的,但估计也不是岳正的一合之敌,这么大的躯体,浑身都是破绽呢。 那大螃蟹倒是直接冲了上来,巨大的身子撞击着城墙,城墙似乎都抖了一下,岳正向地下输送着土灵力,城墙倒是毫发无伤呢。 无数的虾兵、蟹将,顺着这大螃蟹的身体,往城墙上爬去,而那些八爪鱼和海蛇,直接向着城头吐去毒液。 那些到达天境的士兵,直接运起水罩,挡下了毒液,凡境的士兵,直接运起体内的真气,向着往上爬的虾兵蟹将斩去。 一时间城头的大战,就开始了,岳正拍了拍王恩的肩膀,对他笑着说道:“王将军,这守城就交给你了,我去斩那蛟王。” “大人,务必保全自己。”王恩叮嘱道。 岳正拔出手中的寒月刀,悬浮在半空,拿刀指着那个蛟王,此刻,他又是计上心头,大声吼道:“骷髅,还不行动!” 这句话倒是把那骷髅棒子,给说懵圈了,骷髅是在说我吗,我行动个啥?却不想旁边的蛟王早就紧绷了神经,一听这话,直接一枪就向着骷髅棒子捅去。 骷髅棒子,看着捅进了身体内的长枪,也是懵了,他此刻都要哭了,被这西海蛟王蠢哭了。 他刚要辩解些什么,却听岳正用飞快的语速说道:“快,快,用你的血符,腹部上正好有血。” 他颤抖着的手,伸出一根指头就要向岳正指去,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蛟王一看,这正是他画血符的动作,手上又是一动。 枪头直接在骷髅的肚子里一绞,那骷髅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动,估计得死,解释下,怕是救命的时间也没了。 “快,时间不多了,用你的哭丧棒,捅他的要害,你放心,我来助你!”岳正又是大声说道,挥着刀就冲了过来。 此刻,蛟王也不再犹豫,枪尖爆出水灵力,无数的水汽直接胀爆了骷髅的身体,他死了,死的无比的憋屈。 临了,他还听到岳正说了一句:“骷髅啊,你一生都是骨瘦嶙峋,你要感谢人家蛟王,临了还让你胖了一把。” 窝草!骷髅棒子听到这一句,仅剩下的脑袋都跳了一下,倒是把蛟王吓了一跳,他用枪尖挑起那骷髅的脑袋转了几圈,确定他死透了。 一把将头颅丢给岳正,看到岳正接过头颅,直接收到乾坤袋中,蛟王更确定了骷髅的背叛。 他冲着骷髅的碎肉处,吐了口吐沫,大声骂道:“一天到晚都是个没卵子的声音,听得老子烦死了,杀了你,终于念头通达了。” 岳正站在旁边暗笑,巧了,巧了,这蛟王看起来对这骷髅棒子早就不满了,这临阵的诱杀其将的感觉,真爽! 等会我在这丑蛟快死的时候,告诉他实情,我得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两人在滩涂之上站定,一枪一刀,遥遥对峙着,两个天境顶尖的高手,等会就是一场大战,远处城楼边交战的两方,也是感觉到了这股压力。 他们远远看着两人,这应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斗将,天空之上,一片片的乌云,开始堆叠,这是蛟王的动作,他专修水脉,水行功法亦是刻在他的血脉之中。 岳正也是一喜,他的《水神宫密录》亦是不惧雨战,远处云中的沈浣溪,也是瞪大了眼睛,等下怕是一场天境顶尖的大战呢。 她能感知到,岳正只要想突破圣境,只要寻一地,静修半日就能突破,她有些猜着岳正的图谋了,知道他想要更扎实的基础,她现在也想看看他真实的实力呢。 云起风来雨倏忽,枪尖刀利剑隐锋。蛟龙卷雨意摧城,正气浩然思久安。两相搏杀将起时,水陆争斗不停歇。且看昔年刀作镐,犁尽海疆三千里! 大战,一触即发! 第174章 蛟人大战刀枪乱 海上的巨浪不时朝着岸上涌来,岳正看着面前的西海蛟王,略过他那张丑脸不提,其他地方倒是有些模样。 银色的铠甲,完全是一副人身的模样,护心的位置,竟然是个栩栩如生的龙头镜,铠甲后面是深蓝色的披风,在海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 “锵”巨大的一声爆响,两人刀枪相撞,一个是大帝功法锻其身,一个是深海猛蛟王,力气上居然拼了个不相上下。 远处城楼上交战的双方,听到这一声的爆响,也是都愣住了,他们耳朵中居然出现了嗡鸣声,可见这一击的威力。 而处在正中的两人,也是极不好受的,两人的手臂都有些发麻,蛟王连忙一挥手,后方无数的浪花直接锐化,成了一把把水蓝色的小剑,直接朝着岳正处刺激而来。 岳正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他心神一动,无数的水滴凭空生成,像一颗颗子弹,直接朝着水剑而去,招式发出后,他也没干看着,纵身一跃。 直接踩在了最顶上小剑的剑身上,下方的水剑和水滴两两湮灭,他直接一式刀劈金盾,高处跳下带起巨力,隐隐有风雷之声。 蛟王也看出这一招的不凡,双臂一抬,托举着长枪就格挡了上去,“铛”又是一声,好似铜锣敲在两人的心头,岳正心藏异火,心脏中的异火闪动了一下,他又恢复了正常,但这蛟王就没这好运气了,到现在脸上都是发白的。 岳正好似找到了破局的关键,一招一招地都携带着巨力而来,只把蛟王打得是肝胆剧烈,手上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 又是一记横切直刀,蛟王横着长枪,直接格挡住,他的心脏到现在都在砰砰地跳,一声声的巨大噪音,让习惯了海底静谧的蛟王,很难适应。 他手上猛地发力,推开岳正的刀锋,大声喝骂道:“好你个奸猾的人族,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克制老子,等着,看我龙族秘术!” “你不过是个蛟!还龙,你要真化作了龙,我看啊,只会拉低龙族的颜值!”岳正毫不留情地奚落着,直把这蛟王气得脸色发青。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蛟王不住地叫嚣着。 “我怎么不是龙族了,我地淙就是龙族子弟。”蛟王大声咆哮着,大陆以东的龙族以天为姓,大陆以西的则是以地为姓。 岳正心道以地为姓,还真是龙族,但在西海岸厮混,估计也是个血脉不纯的,我且再激一激他。 “这地姓怕是你自己加的,一般龙族生而为龙,只有那些血脉不纯的,才是蛟啊,看你这模样,估计也是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看,都被打发到岸边了!”岳正这张嘴,毒起来简直要人命啊。 这一下正是说到了地淙的心窝上,龙生性喜淫,自然子嗣多如牛毛,他只是他父亲四十多个孩子中的一个,母亲更是一条海蛇,导致他血脉杂驳,往上突破时亦是艰难。 他的脸色更加的凶狠了,看着岳正,杀气更加的浓烈,他愤怒地说道:“你这人族,妄加揣测我龙族家事,该杀!” 岳正看着他的丑脸,也是来了火,大声驳斥道:“你既然已龙族自居,难道不知我大晋和龙族亦有条约,不得互相侵犯。” “你若是以临海妖王的身份,我杀你一点也不过,若是你承认自己是龙族后裔,就请遵照祖宗法旨,尽早离去的好!” 那蛟王听到这话,大笑一声,眼中都快笑出泪来,说道:“龙族如何,妖族亦如何,只因我的血脉,就要沦为下流吗?” 他声音颇大,倒是让岳正听了个真切,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但悲怆又如何,惹到我了,照样得死! “昔年水晶宫,今朝海沉舟。是龙或是蛟,为妖亦如何?翻覆西天水,难解我心愁。唯有杀尔身,方能释嫉恨。”蛟王地淙悲愤地吟诵道,他也是个好学之辈,人族的文化亦曾学习过,但正统龙族的不断排挤,他也只能于西海之滨,找一地苟活而已。 他有挺枪而来,大声喝道:“杀!” 这次他倒是换了策略,不断地耍着花枪,轻点钢枪,无数的虚实之招,不断被他用出,一时间岳正有些手忙脚乱。 他学习武艺,本就是半路出家,这些搏杀技巧之类的,他是一概不知,若是像周瑗君从小练剑,在这技击之时,便能看出对手哪些是实招、哪些是虚招。 “去!”岳正一个挪移,直接拉开了和地淙的距离,直接凝出几把金剑,向着地淙的位置直接就刺了过去。 地淙终于找了岳正的弱点,哪里会那么容易让岳正走,他也直接追击过去,枪尖直挑,把那几把金剑打飞。 但岳正亦是不愿跟他再比技巧,直接离得老远,那些金剑在他的操纵下,继续向着蛟王地淙而去。 地淙不得不停下身形,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他将这些飞剑直接打飞,但那些飞剑亦是重新来过,掉过头又向他打了过去。 岳正手指不断地轻弹,轻点一次,就有一把长剑直接飞出,无数把飞剑围着地淙,不时地刺击,倒是像极了御剑之术。 他浮在半空看着有些狼狈的地淙,笑着奚落道:“看来你这妖是不承认,自己是龙族中人了,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哼,讨厌的人类,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只听地淙一声暴喝,周身竟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水罩,无数把金剑悬停在水罩之外,怎么也刺不下去。 岳正两手一合,四指并拢,那浮在半空的无数把小剑,聚拢在了一起,直接合成了一把巨大的飞剑,飞剑上隐隐有黄光,他暗地里又加了一缕空间之力,在剑尖之上,似是如切锋刃,最为锋利。 大剑在岳正的操纵下,直接向前一刺,击破了蛟王地淙的水罩,那地淙惊了,他的水罩采纳九水之精华,一般的力量根本打不破。 他直接现出原形来,一条一百多丈的白色蛟龙,直接在天际腾飞着,他朝着下方的岳正,就是一阵的怒吼。 岳正才不管他的威胁呢,驱使着飞剑,直接朝着那蛟龙的真身,追击而去,却见那蛟龙也不躲闪,直接用头上的蛟龙之角,打向了金剑。 因为空间之力,已在刚刚破水罩之时,被那水罩消耗完毕,这金剑之上,并无其他能量附着,只是存粹的金系力量。 蛟龙的角尖,直接打在了那剑身之上,霎时,那金剑就好像气化了一般,直接在天际消失了,巨大的蛟眼盯着岳正,也不再化回人形。 他一声怒吼,城楼上交战的海族,似乎又有了勇气,继续向着战斗娴熟的人族士兵打去,因为这些海妖,攻城几无章法,被老于行伍的王恩几次打退。 蛟身在天空的乌云之中,不断地翻滚着,他巨大的蛟眼,有如一个大大的灯笼,在他的操纵下,一场倾盆大雨,直接而落。 “淹!”他蛟龙般的身形,发出这样的吼声,岳正看到下方的海浪更急了,雨水也在不断的往下落。 城门是土系修者所筑,城墙石亦是不凡,所以只有水面高过城墙之时,才会将海泽郡淹没,但城内却是生了内涝呢! 岳正朝着海泽郡的方向,手一招,城内的雨水竟然像被抽走一般,一道水龙卷从地上飞到天上,又被岳正直接打向了那些海族。 此刻,围城的那些海妖战斗力,明显的在变强,西面的士兵在王恩的指挥之下,还是能抵挡住这些海妖的。 但另外三道城墙就不一定了,所以岳正决定速战速决,他看到依然没有变回原形的地淙,直接就是一个天水绝杀,一滴水滴直接打在他的逆鳞之上。 他的身形现在如此巨大,根本感知不到周围的异常,水滴一击直接建功,他在云端之上不住地哀嚎着:“吼,吼!” 天地间到处都是蛟龙吼叫的声音,他直接化成了人形,捂着腰眼上流血的一块地方,拄着长枪,眼神中杀气满满地看着岳正。 “起!”岳正朝着海滩上一指,地上居然微微隆起,形成了一个长长的堤坝,这堤坝挡住了地淙呼风唤雨而来的海水。 “散!”朝着那墙边的海水,岳正又是一指,翻滚的海水又被他引回到了海上,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这两下,那蛟龙刚刚的呼风唤雨,完全白费了,但他此刻只能按着自己的伤口,恨恨地看着岳正出手,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这龙族的血脉倒真是强悍,不过几十息的功夫,他的血已经是止住了,看着岳正,他的眼中满是忌惮,但龙族血脉里的骄傲,让他不屑于逃跑。 “你这是什么法术,微毫之间,就打伤了我,而且我根本没有察觉到。”蛟王地淙看着岳正问道,天上的沈浣溪也在关注着,她也想知道答案。 只看岳正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若你现在能自行离去,日后我海陆之间就相安无事,若是你依然要战,那我也奉陪到底!” 第175章 刀刮蛟鳞抽蛟筋 见对面的蛟王地淙似乎有些异动,岳正继续威压道:“孽蛟,还不退去,继续负隅顽抗,只是死路一条!” 岳正的言语里,倒是带了些沈浣溪前两天的味道,他只是有些忌惮蛟王的龙族血脉,若是平常的小妖,他哪里会这般客气,直接就杀掉了事了。 但这蛟王一听“孽蛟”这两字,就直接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他一跃而出,提枪指着岳正说道:“你这叶晋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说我!” “且吃我一枪!”枪尖带着杀气,冲着岳正打了过去,但这次岳正也不过多纠缠,一个闪身到了旁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语气中却更为凶厉了,他开口说道:“孽畜,果然是不要命了吗?” 却见,蛟王地淙站在虚空中,引动海水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水龙,他看着面前的岳正,直接朝岳正的方向一指,那水龙直接上了岸,朝着岳正扑过去。 此刻,岳正也是怒极,就准备把这蛟龙直接斩杀,一道巨大的火柱冲天而出,这是至阳的异火,火柱从下往上,直接打穿了水龙的龙头。 热气炙烤着,天地的水气亦不敢靠近岸上,生怕被这至阳净世火烤干,岸上的一些海族,也感受到了这股热气。 他们的战意都低迷了几分,那蛟王看着火柱把剩下的水龙身蒸发,大声惊叫道:“你这是异火?” 岳正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答他的话,一枚火苗直接被他打到了城头那边,只是一枚火苗的热力,但有些海族就已经受不了。 城楼上都感觉不到热力,但城楼下的海族,可算是倒了大霉,那些八爪鱼直接化成了一滩水,而虾蟹要是再不退回去,恐怕很快也会被烤熟。 其他城门的海族,感知到这一股热力,也在纷纷往海中退却,此刻,蛟王地淙也想退却,但为时已晚,岳正紧盯着他的气息,不会让他跑了的。 只见他向着海中飞去,像一条白练般,想跳进海中,那时他基本也算是逃脱了,在他下海的瞬间,他突然觉得身体一麻,无数的电流涌进了他的经脉。 “早就防着你呢,还想跑!”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片海域早就被岳正布下了几枚水雷,外部是水灵气形成的水罩,内里却是雷电之力,只等那蛟王往那边而去的时候,猝然发动。 一道从天而降的金线,捆住了蛟王的身形,被雷电一击,他已经重新变成了蛟身,再也维持不住人的形态了。 几道金线圈,直接把它捆的紧紧的,岳正的意识,拖动着金线圈,不时地还往上输送着雷灵,只把这蛟王麻得浑身酥酥的。 这地淙还只是蛟,并不是龙身,若要成就龙身,必须要经历雷劫,用雷劫蜕变自己的血脉,所以龙不怕雷,而蛟怕。 直接把像只死狗般的地淙,拖到了城门口,那些个海族看到蛟王被擒,早就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看着地上的蛟王,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岳正,眼中满是求饶,岳正则恶狠狠地对他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等下我也让我的儿郎,尝尝蛟肉的味道。” 听到岳正这般说,这蛟王差点吓得晕过去,岳正取出自己的寒月刀,直接用刀背,对着地淙的脑袋敲过去,地淙痛得张嘴就要嚎叫。 但他长长的蛟嘴,直接就被金线捆住了,叫也叫不出来,眼中直接流出了泪水,但这丝毫没有激起岳正的怜悯之心。 他直接一刀又一刀,凶猛地向着蛟龙的脑袋上砸去,终于在敲了几十下之后,地淙终于昏了过去。 岳正的手向着西城门,打出几个印诀,西城门的土石才缓缓消散,看到走出的王恩,岳正笑着问道:“有兄弟阵亡吗?” 王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一百五十个凡境,还有九个天境。” 听到这里,岳正再没有了好心情,直接一刀从蛟龙的脑门捅了进去,灵力发动,把地淙的脑子打成了浆糊。 这蛟龙还活着,但地淙已经死了,像这种蛟龙生命力强悍,身躯的血肉之力,也是异常的强大。 岳正熔铸了一把标枪,直接把他的脑袋钉在了地面上,又用寒月刀切开了它的脊背,岳正直接把他的手伸了进去,蛟血似乎对他的身体有一定蕴养作用,他突然觉得手上的血肉热热的,皮肉好像又强韧了几分。 “王恩,把城门口的水缸搬过来。”岳正看着王恩说道,不一会儿,一口大铁缸放在了蛟龙的面前。 因为防火的需要,城门口总会有些蓄水的水缸,一用巧劲,把铁缸踢倒,倒出其中的水,岳正神识一动,控着蛟龙巨大的身体。 蛟尾直接被他高举起,顺着脊背的开口,蛟龙的血液,直接被他倒在了大铁缸中,这精血怕是不多,只是把铁缸装了一半。 衣袖一挥,铁缸被他收到了传功鼎之中,神识一松,巨大的蛟身,直接落到了城门前的土地上,溅起了无数的泥水。 他把手伸到蛟龙的身体内,摸索了许久,踩着蛟头,猛地一抽,一条银白色蛟筋,直接就被他如此野蛮地抽了出来,蛟龙的身体还活着,竟然还在抽搐着。 岳正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脚,大声喝骂道:“畜生就是畜生,都这样了,还他么的活着。”他把蛟龙筋直接丢给了水四金,又笑着说道:“回去帮你找个工匠,好好帮你制把弓!” “姐夫,这东西还是你帮我收着,我实在没地方放啊!”水四金接过蛟龙筋后,苦笑地说道。 岳正又丢了一个储物袋给他,这是他前几天,在世外岛几个妖人身上找到的,里面的东西,都让他收拾干净了。 水四金接过储物袋,高兴不已,连忙把东西收好,旁边的王恩,此刻内心更为纠结了,对于储物袋,他也有些眼热。 岳正也不理会他,现在,他正客串着屠夫,一刀又一刀,直接把蛟龙身上的蛟鳞,刮了个干干净净。 一道异火灼烧着蛟龙的尸体,这一刻,蛟龙再也没了气息,岳正转头看着王恩说道:“让这些弟兄,都来吃蛟肉,管够。” “大人,卑职觉得,还是用储物袋保存些熟蛟肉,万一日后,大人您要组建更多的亲兵。”水四金上前说道,岳正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个小舅子,真的是满意无比。 等到蛟肉被烤熟,岳正直接把寒月刀丢给了水四金,又给了他一个储物袋,说道:“你来看着安排,我到别的城墙看看。” 他直接化虹而去,到了南门那边,却见罗启带着他的手下,正在把一具鬼面海星的尸体,往城里搬去,连忙问道:“罗启,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人,这鬼面海星的肉,可是好东西,据说能入药,还能壮阳,把它腌制起来,卖到天极郡,估计能卖不少的钱呢!”罗启猥琐一笑,有些暧昧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如今才不需要这种东西呢! “你们倒是不用往京城送了,井渊灵泉重现,到时候会有不少的势力,在井渊郡开设店铺的,以后你们就不用再麻烦人家曾先生了。” “再说私人物件,传送一趟京城,费用也是不小,这东西即便再珍贵,中间一来一去的成本也是不小了。”岳正笑着说道。 罗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井渊邪教呢?我们去那边采买点东西,老是被这些邪教中人刁难,他们一直想逼我们入教,导致我们只能跑好远的路,去岐海郡采买。” 岳正自信一笑道:“那井渊邪教已经被我剿灭了,他们是天尸门的人假扮的,意图独占灵泉,马上井渊郡就要繁荣起来了,未来,怕是海泽郡,也不会太差呢。” “这两日,我就帮你们上书,为你们求一道赦免罪行的诏书。”岳正笑着说道。 “未来什么打算?”他拍了拍罗启的肩膀,亲切地问道。 罗启直接跪倒在岳正的面前,激动地说道:“大人,我愿脱罪归乡,探望老母,还请大人帮忙。” 岳正点了点头,倒还是个孝子,便开口道:“过些时日,我正好要去启峡郡,你问问城里的,还有你这些弟兄,有没有愿意跟我走的。” 罗启直接给岳正磕了一个头,脸上满是泪水,也不知是不是想家了,哎,岳正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此刻西城门的门口,众多的将士们,又是大快朵颐起来,水四金不住地剔下一块块蛟肉,待到每人分了一口肉之后,他又把剩下的蛟肉剔下,装到储物袋之中。 储物袋中时间流逝的速度极慢,蛟肉放在里面,怕是一年也不会坏,这时吃了蛟肉的士兵,也开始突破起来,怕是这一次有更多的天境了。 有诗云:海中蛟龙肉,天上参凤骨。融于精气神,助君登天境。一时间,无数天境突破的气息,在西城门涌动! 第176章 沐浴蛟血身更坚 岳正化虹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从传功鼎内取出那铁缸,缸中的蛟血依然是热的,他正准备脱下自己的衣服,跳进缸中。 却见沈浣溪直接从云中降落,站在了岳正的营帐外,她站在门口问道:“岳大人,我能进来吗,有一事相商。” “进来!”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解着自己的衣服,沈浣溪掀开营帐的帘子之后,也是愣住了。 她此刻脸色羞红,看着他脱衣的动作,以及面前的那口铁缸,连忙问道:“岳大人,是否要用这蛟龙血沐浴?” 岳正点了点头,转头有些轻浮地问道:“沈仙子,要不要一起沐浴啊?” 却是把沈浣溪弄得有些羞怒了,她瞪了他一眼,说道:“此次我来,主要是想问你要一葫蛟血,我那师弟修行我派《云龙剑法》,这蛟血对他亦是有用。” “不给!”岳正一听师弟,瞬间有些不乐意了,直接就拒绝了沈浣溪的请求,到底是师弟,还是情敌,岳正可不知道。 “岳大人何必如此拒绝,我愿意拿我云剑阁的云雾丹,和你交换这蛟血,云雾丹有汲纳水汽之效果,凉心凉血,最为适合水行修者。”沈浣溪笑着说道,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 岳正看着她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直接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开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沈浣溪倒是让他这句话给问懵了,脸色有些羞红,眼中带着些薄怒,她冷冷地说道:“还请岳大人自重,我出家之人,何谈喜欢二字。” “那不对啊,前两天你还主动亲上我呢,你看,你若是不喜欢我,干嘛那天夜里,那么主动?”岳正也是有些无赖地说道。 沈浣溪银牙一咬,不想在和这无赖啰嗦,就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岳正在她转身那时,在她的身后直接叫住了她:“沈仙子,请留步,您开口,就算是一葫芦蛟血,就算我把这都给你都是可以的。” “你放心,我是知道你的心意的,只是奈何云剑阁势大,若是我到了道境,势必找到云燎子掌门,把你要过来。”岳正又开始口花花了,自打来到这世界,岳正觉得他在女人方面的底线是越来越低了。 也就是周瑗君迁就他,要是还在蓝星那一会,鱼塘里的鱼儿,要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浪,肯定不会和他罢休的。 沈浣溪听到他又在胡说八道,真是恨不得撕烂他的嘴,转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岳正,直接反问道:“那我就把这缸拿走喽!” 哎呀,这沈仙子怎么也调皮起来了,岳正心中一动亦是来了主意,他看着沈浣溪,目光如电,满是爱慕,直接问道:“若是沈仙子能亲我一口,这缸蛟血直接奉上。” 却见沈浣溪啐了他一口,她拿出一个葫芦,举起把葫芦口对着缸中的蛟血,只消一息时间,那葫芦就满了,却真是一点点蛟血。 她把一小瓶丹药放在案几上,转头看着他说道:“这蛟血最是淫燥,你若是用此沐浴,要么等等可以吃我派云雾丹,或者等有等有妻妾在旁,再去沐浴。” 说完这话,她脸色通红,直接掀开营帐帘,又是化虹回到了天上,这一幕却是让水四金看到了,他拿着岳正的寒月刀,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却看岳正正在脱衣服。 “大人,您的刀,还有这一袋,是装好的蛟龙肉。”水四金虽心中有了想法,但还是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岳正点了点头,身上仅剩一条兜裆裤,他直接跳进了血缸之中,一进去,就有一种热性的能量往他躯体里钻。 他突然发现,莫名之处有了感觉,连忙对着水四金喊道:“四金,快把案几上的丹药,拿给我,就是刚刚沈仙子给我的。” 水四金恭敬地把瓶子递过来,岳正直接把云雾丹吞下,这时浑身激荡的血液,才稍微凉快些,他终于明白刚刚沈浣溪,为什么那般说了。 “刀给我放在案几上就行,那袋蛟肉你先留着,等后面招了新兵,再给他们吃。”岳正随口吩咐道。 “是,大人”水四金低头回到。 岳正看着他,笑着说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叫我大人,叫我姐夫就行,对了,最近修行上,可有什么难处?” “姐夫,手中的弓还是军队里的制式弓,威力不咋地啊,刚用完那弓就直接废了。”水四金也是伶俐一笑,直接说起自己的难处。 岳正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这个好办,现在有了这蛟龙筋,要么我们去找匠人,帮你制作,或者我改日去天极郡的时候,帮你去拍卖场物色物色。” “那就多谢姐夫了。”水四金脸上带笑,直接回复道。 岳正看着他的模样,眉眼倒是和水语柔有些像,又接着说道:“此间事了之后,我将回军贡南郡,修整一段时间后,也将去东面巡视,你就跟在我身边。” “你姐姐也挺想你的,到了贡南,去我府上看看她。”岳正感知着蛟血的力量,正在逐渐被他吸收。 又接着嘱托他:“到时候让夫人,帮你把和红昭的事情办了,也不能让人家丫头,不明不白地跟着你。” “好的,姐夫,等回了贡南,我就带红昭去看我姐姐。”水四金继续回答道。 “对了,吃了蛟肉后,现在天境有多少人了?”岳正问出了最要紧的事,刚刚他还没注意这茬,现在蛟血中的能量,还没被他的身体吸尽,他便想起了这事。 此刻,水四金面上有些兴奋,兴冲冲地回答道:“刚刚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三百多人,又突破了,还有坐在那儿的继续入定的,王恩将军跟我说,说是还能突破个三四百人。” “好,好,到时候,你选一千个精锐,都是天境的,这些都编入我的亲兵,我一个侯爷,一千亲兵也算是极限了。”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姐夫,我先下去了,我去西门那边再看看,争取帮你挑的都是好手。”水四金机灵地笑着,看着岳正点头,便出了营帐。 目送着水四金离去,岳正闭上双眼打气坐来,运起《水神宫密录》上的行气之法,蛟龙血中莫名的能量,直接被他吸纳到了自己的体内。 血如汞浆心似泵,身化金铁肤若钢。若要岁月不摧残,唯有累月锻自身。即便是再强大的躯体,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像是强如第一女帝,也不过九万载的寿数,若是想要更加长久,怕是还要另辟蹊径啊! 他的身体最初是靠《食铁诀》,来慢慢打熬,后来《食铁诀》升级为《金磁万道》,现在更是完整版的《金磁空宇万道》。 这上面关于炼体的法门更是有一套,因为在利用空间之力,肉身横渡空间时,若是身躯不够强大,有可能会被空间的罡风,直接刮伤的。 所以在《金磁空宇万道》中,炼体的法门是被单独罗列出来的,岳正仔细看过,发现自己的躯体,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他就在这儿,调动起天地的金灵力,淬炼起自己的体魄来,不知不觉他入定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水缸内的血液都快干了,他觉得自己的力量,好像又得到了增强,整个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着。 吐纳恢复灵力的速度,也要比过往快了一层不止,现在他就想问,哪里还有蛟龙,他还想去捕杀几只。 实则,他碰到这条蛟龙,也算他运气好,一般的龙和蛟,都在深海里活动,像蛟龙是不配用地这个姓的,但这条丑蛟,非一直自称地淙,这不直接被放逐到西海岸边了。 而且懂规矩的龙和蛟,是不会和人族起冲突的,现在不是妖山帝的时候了,他们龙族还是很乖的,而妖山帝时期,是所有妖族最快活的时光。 那时的妖族高高在上,人类不过是妖族的食物,可以说是此界人族最悲惨的时刻,但妖山帝不过万年的帝业寿数,他一死,被压制的人族就开始反攻,导致妖山麾下,龙族远遁深海,不入流的只能躲进深山。 甚至气运直接反噬,妖族那时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惨,无数妖族被卖做妖奴,有的妖族直接断了传承,生不出灵智,只能沦为异兽、野兽之流。 岳正直接站起,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块布,擦了擦身体,拿起寒月刀,对着自己的皮肤就划了上去,轻轻一划,皮肤居然毫无伤痕。 这寒月刀是大皇子送的礼物,之前岳正也试过,是能划伤他的肌肤的,而现在,他即便是用了力气,居然连一道白痕都没有。 盖因蛟龙血,刺激了他的血脉,让他的肉身能够容纳更多的金铁之力,所以他的身躯才变得如此的强韧。 第177章 浪平过后诸般事 风起潮涌多少事,平江碎浪与谁述。天高疾鸟奔何处,知否?却道云中有仙乡。 边陲小城空街冷,人静,夕阳朝晖亦映照。豪迈将饮寻酒家,寂寞,无有佳肴亦无她。 岳正放下手中的石笔,一阙《定风波·海泽郡独卧有感》,跃然纸上,若是水语柔在此,必会将这手稿细细收好,岳正摇了摇头,丢却他文青般的多愁善感。 将手稿放入乾坤袋中,他又重新写起东西来,这次要写的,是给皇帝叶谦的奏折,一来要说明此次海泽的情况,二来请求叶谦派几个官员来。 海泽郡对于他而言,只是个鸡肋,他可不愿意把那些个效忠自己的人,派到这荒芜的郡城来,整个郡城不过万把的人口,还都是老爷们,根本没有发展的潜力。 “臣正拜首,海泽小城残破,但不可弃之,盖因滩涂愈大,渐为陆地,若今弃之,其地渐大,又将建城,不若迁奴隶于此,给予民籍,或能发展之。” “该地无主官,郡守、郡尉皆缺,因井渊重大,却无险可守,不如强海泽,与井渊互为表里,以防海族作乱。” “海中有蛟龙作乱,上岸常杀人,自称地淙,臣请下旨申斥龙族,靖西海之清,以防歹人觊觎井渊。” 洋洋洒洒数千字,岳正又看了看奏折的内容,对着门口的亲兵喊道:“帮我把传送司的曾主事请过来。” 不一会儿,曾煜应约而来,岳正冲他笑了一下,说道:“曾大人,你先看看我这份奏折。”曾煜听了,双手接过看了起来。 “大人,这是长治久安之策啊。”曾煜看完后,也是有些感慨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眼中也是欣赏,这人的实力应是不凡,而且见识也不俗,便开口问道:“我欲向皇上推荐你,你看海泽郡郡守这个位置,要不要?” 却见曾煜直接向着岳正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岳大人几次相邀,我若是再拒绝,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海妖之患已除,海泽郡就是一张白纸,倒是个能做出成绩的好地方,我向皇上推荐,此事大概率能成,你既然有意,我就帮你促成此事。”岳正笑着说道。 他拿回奏折,重新提笔,又在纸上多写了几笔,而曾煜在下首说道:“传送司虽好,但若想脱离这套体系,却是极难,多谢大人成全。” “曾先生,切莫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岳正继续说道。 “走,我们去传送殿,把这奏折注明加急,尽快传送到京师。” 夜半,叶谦还没休息,依然在他的书房中处理着政务,桌上一灯如豆,这时旁边的姬廖匆匆而来,开口说道:“皇爷,这是海泽郡送来的急件。” “海泽郡?”叶谦有点诧异,盖因这郡已经二十年,没有给他送过奏折了,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 “是秦翊侯给您的折子。”姬廖提醒道。 叶谦点了点头,终于想起西南还有这么个地方,连忙说道:“快,快,把折子给我,我看看这次是又有什么事情。” 姬廖双手把折子递过去,叶谦打开后,借着灯光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脸上的笑意慢慢流露出来。 “好,不错,很好。”叶谦不住地夸赞着,却让旁边的姬廖一阵好奇,便开口问道:“皇爷,这秦翊侯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您老这么开心。” 却见叶谦直接把折子递给了他,说道:“你自己看,这么忠心的臣子可不多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帮我厘清了,几十年都没处理干净的旧事。” “岳侯果然厉害。”姬廖不由得赞叹道。 “不过,这小子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海泽郡守和郡尉,郡守倒是给我推荐了一个,但郡尉的人选,可要好好斟酌一番了,那地方可没人愿意去啊。”叶谦为难地说道。 却见姬廖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他便开口问道:“你这奴才,好像心里有什么人选,说罢,你想把谁丢到那?” “皇爷,半年前秦川都督府的先锋,齐观齐将军,他不是因为吃了败仗,被皇爷您下狱了嘛,听说他还是个天境顶峰,快到圣境了。” “秦川那边一直上折子,要去保他,而且他的家眷也上蹿下跳,一直在京中打点,我看不如,把他”姬廖慢吞吞地说出他的建议。 “你这奴才,倒是有几分急智,这个人选倒也恰当。”叶谦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对姬廖笑着说道。 “这样,你去一趟大牢,再把新的任命告诉他,早点打发他去海泽郡。”叶谦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写了份手书给他。 “是,皇爷,我马上就去办。”姬廖躬身说道,一个行礼匆匆离去了。 “来人啊,把值班的中书舍人叫来。”叶谦继续对门口值夜的太监吩咐道。 “拟旨,龙族未能管束子侄,纵容一蛟龙地淙,乱我西海海泽,现已斩却此僚,以儆效尤,下旨申斥,你看着润色。”叶谦说着,下首的中书舍人不停地写着。 “写好之后,你亲自把这旨意,给供奉堂送去,让他们派几个圣境去西海,给西海龙族送去。”叶谦继续补充道。 “是,皇上,臣立马去办。”下首的中书舍人立马应道。 夜色静悄悄的,晋国皇室亲军的大牢中,一间收拾得极为干净的监牢里,穿着囚服的齐观安静地坐着,似乎在打坐。 他看着模样,是个中年人,但年纪来说,已经是有六十多了,他是在叶谦执政时期,成长起来的将领,归属秦川都督府一系。 留着不长的山羊胡子,修剪的很是整齐,气魄倒是不凡,面对监牢,还能面不改色地修炼,身躯倒是比较健壮高大,是个明显的西北汉子。 齐观睁开了眼睛,他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这么晚了,怕不是来找他的,果然,一个宦官站在了监牢外。 “姬公公。”齐观有些激动地说道,姬廖曾经代皇帝去秦川劳军,故而两人也是有一面之缘的。 “齐将军,你的好时候到了。”姬廖笑着说道,但在这空旷的监牢中,倒是显得有些阴森,不由让齐观往不好的地方联想。 见齐观面色一变,姬廖继续笑着说道:“皇爷已经答应放了你了,你看这是圣上的手书,让你去海泽郡去当个郡尉呢。” “海泽郡?”齐观也是疑惑,连忙问道。 姬廖也不解释,径直让旁边的牢头,打开了狱门,把那份手书递给他,便接着说道:“海泽如今缺人,现在我就陪齐将军走一趟。” 看到这份手书,齐观也是信了,但又继续问道:“那我的家眷?” “齐将军,还是不要想着家眷,那海泽郡可不是个善地,您还是不要带家眷的好。”听到姬廖意味深长的话语。 一听姬廖的话,齐观也是懂了,跟着姬廖慢慢向城外走去,听着姬廖的劝导:“齐大人,你的罪,按律令是活不了的,但一方面是你秦川的同僚力保。” “另外,这海泽郡确实残破,城中皆是强人,去了那儿,你找川南招抚使岳正岳大人,他会跟你说明情况的。” “你的家眷就好好呆在京城,这海泽郡不适合他们去,明天他们会收到你任职的信息,若你有什么话想带给他们,我可以帮你转告。”姬廖继续嘱托着。 “谢过公公,你就帮我带一句话,让他们在京城等我回来。”姬廖听到他这话,也是冷笑着点了点头。 姬廖把他送到传送点,就连他身上的囚衣都没脱,直接一道白光,便被传送到了海泽郡,倒是让值班的曾煜吓了一跳。 这海泽郡的传送点,多年没有人传送过来的,还是穿着囚服的,曾煜戒备地看着他,散发着自己的气势,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齐观,现添为海泽郡郡尉,这是皇上的手书。”齐观也是恭敬,直接开口说道。 接过手书,曾煜倒是没见过皇帝的亲笔,连忙带着齐观去找岳正。 看着手中的文书,再看看下首穿着囚衣的齐观,岳正也是有些感慨,这次的速度也是有点快啊,连忙开口问道:“你叫齐观?谁送你来的?” “是姬廖姬公公送我来的,刚把我从牢里提出来,就把我送到了这里。”齐观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去是什么职位,因何下狱啊?”岳正看着这气势不凡的男子,也是放出气势,那男子坦然生受着。 “下官原是秦川都督府的先锋官,兵败下狱,幸得皇上怜悯,才得以释放。”那齐观也是不慌不忙地说道。 “曾先生,这人以后就是你的同僚了,你把这海泽郡的情况,仔细给他讲一讲。”岳正对于这海泽郡并不是太在意,直接让曾煜负责,自己则当了甩手掌柜。 没两天,曾煜和齐观的正式任命书,都被传送了过来,一并过来的,还有几名小吏,倒是真的把海泽郡的行政框架给搭了起来。 第178章 回军之际过洪流 “大人,齐郡尉求见。” “请他进来。” “下官见过岳大人。”齐观站在营帐中,恭敬地向着岳正行礼。 岳正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资料,他也是看过,倒是西北秦川都督府出身,与岳正并不是一路人,冷淡地开口问道:“你有何事啊?” “齐某在秦川多年,竟不知大人手下的军士,雄壮如斯,这军营中站岗的士卒,应该都是天境了。”齐观也没在意岳正的冷淡,自顾自地说着。 他看着上首的岳正,连忙作揖道:“我新任郡尉,手上几无人可用,听闻大人曾收服了城内海蛟帮,不知能否帮忙引见下。” “怎么,你要在我这里挖人?”岳正因和他并不是一路人,所以说话也是冲的很,而且这人是败将,他对败者本就没什么好眼色。 “不敢,不敢,只是听说大人看中了罗启,但他手下也有些不愿归乡的,若是能收服他们为郡兵,倒是能节省一些力气。”齐观见岳正似有不悦,连忙解释道。 岳正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玩味:“不想你还有这般急智,看在你为海泽考虑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 “来人啊,帮我把罗启叫来。”门口的亲兵听到这,匆匆而去。 “大人,您找我?”罗启一听是岳正相招,立马过来了。 岳正看到他,脸色立马变得灿烂起来,笑着说道:“这位是海泽郡的新任郡尉,齐观齐大人,你不是要随我去启峡郡,他就惦记起了你海蛟帮的那些老兄弟。” “他初来乍到,手上无人可用,你看看有没有弟兄不想走的,可以让他做齐大人手下的兵丁或牙将什么的。” “海泽郡兵重建,倒是下发了不少物资和军饷,吃饱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就带着齐大人去你那边,看看你手下的弟兄有没愿意的。” 却看这罗启的面上也是激动,笑着向着岳正一拱手说道:“大人,我正愁我这些弟兄没地方去呢,既然齐大人愿意收留,那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罗启领着齐观而去,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六郡的地图,目前仅剩一个启峡郡,没有打扫干净,其他都已经被他厘清。 “把王恩将军请来。”岳正继续吩咐道。 不一会儿,王恩匆匆而来,岳正笑着说道:“此间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告诉兄弟们,明日咱们就回贡南。” 王恩笑着回到:“是,大人。” “战死的弟兄,名姓都记好,抚恤的事情,你到时候亲自去抓,这种事情可不能出现什么贪污。”岳正正色地嘱托着。 “是,大人。”王恩也是严肃地回答道。 第二日,回程的路上,大伙也是靠着走路向东而行,战死了一百多号兄弟,同时,罗启也带了十来个心腹跟着岳正离开了。 罗启的打门,也就是海蛟帮,大部分人一听齐观的条件,就都热情地投军了,毕竟以往,他们吃饭都成问题,现在只要当了郡兵,吃穿也是不愁了,而只有少部分人,看重罗启的人品,愿意跟他一道走。 “岳大人,等等到了井渊郡,我去要几匹马。”王恩如此说道。 “哈哈,岂止是几匹马的事情,我要他给我们甲胄、马匹都准备好,刚刚咱们碰到那个商队,不是说,新的井渊郡守已经上任了嘛。” “他既然是摘了我的桃子,我问他要些装备,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岳正笑着回复道,王恩看他语气平淡,倒也是看不出喜怒。 夜半,岳正带领着这两千号人,来到了井渊郡的西城门,城楼上一看这么多人,从西面而来,亦是惊讶和警惕,站在城楼上问道:“城下何人?为何带了如此多人?” 岳正直接上前喝道:“我乃川南招抚使岳正,自海泽郡来此,赶紧通知你们家大人,让他速来迎接我。” “可有印信?”城楼上亦是警惕,一个吊篮被放下,岳正取出自己的爵位铭牌,放到了篮子中。 倒是等了好一会,那井渊郡的西城门才缓缓打开,面前一位中年男子上前就拜道:“井渊郡郡守姚节茂,见过岳大人。” 哦,姓姚?莫不是二皇子英王的母族,我且试探试探,岳正心道,但面色未变,直接抓着姚节茂的手腕,将他扶起,笑着问道:“前几日,我还见井渊残破,也没多少兵丁,但今日一看却大有改观,这些兵马是哪里来的?”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兵马是我从岐海郡借的,岐海郡守赵风逸,倒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接了井渊郡的担子后,第一时间就像赵郡守写信借兵。”这姚节茂也是笑着回答道。 “我留在城中的洪流郡兵马,应该回去了。”岳正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那万将军对我说,他们是为了剿灭邪教而来,邪教已灭,只是为了等我上任,才多留了几天。”倒真是个狐狸,姚节茂回答的滴水不漏。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回到:“姚大人,这兵马调动,都是郡尉操办,难道洪流郡的郡尉,还没定好吗?” 姚节茂向着岳正行了一礼,继续开口说道:“确实如此,皇上也在为了这事情心烦,天极郡那边都快吵疯了。” “姚大人好运气啊。”岳正感慨了一句道。 他笑着拍了拍姚节茂的肩膀,笑着说道:“本来我是回军贡南郡,因西征海泽郡没带马匹,所以想来要些马匹。” “是极,岳大人斩杀蛟王的事情,真是令人佩服,区区马匹自然不成问题。”姚节茂笑着说道。 岳正心道,倒真是个有心人呢,杀蛟王的事情,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不简单,不简单啊,怕真是姚氏的子弟。 “来人啊,给本官从西城马厩,给岳大人准备两千匹马出来。”这姚节茂果然出手大方,直接开口就是两千匹马。 “岳大人,要不要带着这些弟兄,入城休息休息?”姚节茂继续热情地问道,岳正也是挨不住他的热情,直接领军入城休息了。 第二日,岳正作别了姚节茂,这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比大皇子会拉拢人,来时一人只有一刀,走的时候,人人高头大马,另外都身着一声最新的黑色铠甲。 “岳大人,这姚大人也太热情了,这马匹、这盔甲,这些都是有钱也弄不来的好东西啊。”王恩笑着说道。 “早上,他说还要请我们去宴饮,说他前几日买了些个女子,让我们去他的府邸品鉴、品鉴。”王恩继续说道。 岳正斜眼看着他,有些打趣地问道:“你这心动了?不如我上个折子,调你去井渊郡任郡尉,如何?” “大人,你可饶了我,人家请我们是假,请您才是真啊!” “我昨个晚上,向姚大人的亲兵问过了,他确实是北地姚氏子弟,据说还是二皇子英王殿下的什么长辈呢!” “人家能看得上我们这些个军汉?想来这宴请,必然是冲着您去的,而且听他说,京里都为这郡尉一职吵疯了,这种事情,能轮得到我?”王恩也是有自知之明,连忙向着岳正说道。 “这郡尉的位置不好做啊,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转头看着王恩道:“有了这些良马,我们赶到洪流郡,再休整两日。” “在井渊郡,我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有点被束缚的感觉。”岳正心中总有一根刺,就是这井渊郡的归属问题,自然心中有些愤懑。 众人听了岳正的话,也是加快了自己行军的速度,这些良马本身的速度也是极快,也不知道这姚节茂是从哪里搞来这些马匹的,岳正也是有些感慨,到底是世家大族,这才几日时间,就能在残破的井渊郡,从外地调来那么多的资源。 向来世家多治世,盖有文章代代传。纨绔不曾生此辈,当然菁英作大梁。这些个能流传千年、万年的世家,没有一个是吃素的,他们只要不昏聩,自然实力是越来越强,甚至有时还能左右朝局。 而姚氏的目的,不外乎支持二皇子登基,但叶谦并没有表现出属意谁,岳正作为皇党一员,自然不能跟姚氏眉来眼去的。 来到洪流郡,恰好是白日,门口的卫兵都认识岳正了,连忙向郡尉万梓锵和郡守韦庄通报。 很快,岳正并着他的手下们,在韦庄的郡守府坐定,看着下方,人才济济,岳正也是开心的很,这洪流郡才算他真的地盘啊。 “诸位将军,几位清剿井渊郡、海泽郡都辛苦了,让韦某敬各位一杯酒。”韦庄站了起来,朝着上首的岳正和下首的几位将军,接连举杯。 “好,好,来饮满此杯。”岳正坐在上首,也是高兴地说道,此刻他实据三郡之力,是个实实在在的地方实权派。 “要我说啊,大人,您就应该把灵泉的消息瞒下来,你不知道啊,那个姚什么上任的时候,可嚣张了。”万梓锵借着酒劲,大大咧咧地说道 第179章 两将比枪王恩败 众人听到万梓锵有些“悖逆”的话,也都愣住了,都默然不语地看着上首的岳正。 “万将军,你喝醉了。”岳正实则心中暗喜,但面色却未显露,只是看着万梓锵,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些话来。 万梓锵朝着岳正跪下,有些悲伤地说道:“大人,我没醉,只是有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说。”岳正饮下一杯酒,直接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大人来我贡南,这才短短几月的时间,平土人、灭邪教、杀蛟龙、开商道,种种事迹,令人感叹,但为一灵泉,却无赏,亦无名爵之赐,窃为大人所不值。”万梓锵大声地说着,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岳正实际已经得了灵石的赏赐,但和灵泉一比,这灵石又算的了什么呢,姚节茂摘了他的桃子,本身他就心有不爽,经万梓锵再这么一激,脸色愈加地难看了。 “万将军,快住口,你难道想陷大人于不义吗?”王恩站起来,手指着万梓锵,大声地驳斥道。 岳正听到这里,陡然想起沈浣溪还一直跟着他,若是这话被她不小心传了出去,而且她也说自己是东方豪族,想到这,岳正端起酒杯走到万梓锵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着看着周围的人,也说大声说道:“大伙也理解下万将军,毕竟他曾被曹松那匹夫压了许久,所以见不得这种事情也是正常。” 万梓锵理会了岳正的意思,有些激动地说道:“岳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若不是他,可能我还在做着个小小的北门牙将。” “现在只要岳大人有令,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亦是愿意。”这万梓锵有饮下一杯酒,铿锵有力地说道。 为了缓和氛围,岳正转头看着韦庄,笑着问道:“韦大人,这郡守府里,可有舞姬,出来给各位大人跳舞助助兴。” 韦庄明白岳正的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我不爱享乐,这府邸中舞姬自是没有的,不如我给诸位舞剑,用以助兴?” “大人,韦大人清廉爱民,自上任一来,一直是勤勤恳恳,每日处理政务,厘清银税账目,哪有时间去采买舞姬。”万梓锵大声赞扬到,话锋一转,他又接着说起来。 “韦大人身为一方郡守,现在舞剑助兴像什么样子,这种事,就交给我这个粗人来。” “来人,取我长枪来。”万梓锵大声说道。 岳正朝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万梓锵会意,接过旁边仆人递过来的长枪,直接跳到宴会厅的正中间,舞起了枪花来。 “枪花点梅炎燥中,势如龙蛇起七星。愿为君上破诸贼,报得昔日提携恩。”万梓锵一边舞枪,一边还吟诵着本朝枪王的名句,枪王宗离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也是文采风流,武艺超群,但迟迟无法得到提拔。 后来受南浔节度使的恩遇,最终直接跟随南浔节度使叛晋自立,一起建立了南郑,万梓锵吟诵出这样一首诗,那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岳正看着下首的几个人,王恩、韦庄倒是面色复杂,水四金一脸正色,显然是认同万梓锵观点的,而洪景和周玉璋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倒是罗启让岳正有些吃惊,微微点着头,看来也是认同万梓锵观点的。 这时,王恩却突然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万将军一人独舞,未免有些无趣,来人啊,取我长枪来,我来和万将军比一比。” 王恩接过长枪,遥遥指着万梓锵说道:“此处,打得不过瘾,不如我们去外面广场上打,万将军,你看如何?” “好。” 两人身法一动,转眼间就在郡守府一片宽阔的广场上,两人对峙起来,互相的气机牵引,几乎是不相上下的。 王恩的实力,岳正是清楚的,大概是天境五阶,但万梓锵却是让他吃了一惊,竟然也是天境五阶了。 此刻,王恩的内心有些复杂,之前,万梓锵是什么实力,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他的实力,居然有了如此突飞猛进的变化,怕是大人给他的功法,起了效果,隐约间,王恩也有些心动了。 一个修炼的是岳正传授的《燎原烈枪》,一个修炼的是军中的战技《血影枪法》,两人的声影同时而动。 万梓锵的长枪,带起几分阳息和炎气,直接向着王恩扫击了过去,而王恩也不甘示弱,血影枪法中一式血河重浪,就打了过去,一时间,广场上血气森森,似乎是来到了杀伐剧烈的沙场。 这《血影枪法》实际是魔门武学,该魔门分支被大晋剿灭,这门枪法也就到了晋国手中,为了报复魔门,枪法中拿去了一些嗜血的法门,剩下的则直接在军中流传,可把当时魔门的人气坏了。 但这门枪法也有自己的缺点,一招一式在催动之时,不仅仅要灵力,而且还要血气,若是在战场,血气自然是易得的。 但此刻两两比武,这血气就要靠王恩自己提供了,若是一会儿时间能胜,那还好,若是久不能胜,王恩的劣势就会越来越明显。 “血影重重!”王恩一声暴喝。 无数重重叠叠的枪影,向着万梓锵打了过去,这式的威力怕是不凡,就连岳正这儿都能闻到血腥味。 他们早已经出了屋子,站在广场的旁边,观战着,韦庄站在岳正旁边,轻声问道:“大人,你说谁能胜?” “一百招定胜负,百招之内,王恩只能拿下万梓锵,否则” 韦庄也是听明白了,默然点了点头。 万梓锵也是听过《血影枪法》的名头,知道若这儿是战场,恐怕自己是打不过王恩的,但现下是切磋,他自然知道,久守不失的话,赢面便在他了。 “火海万里。” 万梓锵手中的长枪,飞速转动起来,分明是《燎原烈枪》中最为普通的一式守招,无数赤色的火焰,护住了万梓锵的全身。 那些血气碰到了炎息,便直接化为了飞烟,血影枪法毕竟是脱胎于魔道的功法,天生被这阳气所克制,一时间,王恩也有些发急。 “血浪暴击。” 王恩直接跳了起来,那血色的长枪,被他落下的巨力,压得都有点弯,长枪中包含着三重浪击,若是能挡住一击,后面还有跟随而来的两重浪击,这招最为阴险,一般不知道的人,最容易着了道。 万梓锵看着这一式的不凡,立马双手举枪,迎了上去,这也是《燎原烈枪》中的守势,名叫燎原举天。 一杆长枪,像是吸收了天上的炎气似的,笔直的枪身,挡住了王恩的血浪暴击,三叠浪劲似乎对万梓锵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这炎气,隐隐还有些反弹,王恩只觉得手中的长枪,都有点发烫,万梓锵一直用守招,倒是让他愈加的心浮气躁了。 “枪出血龙!”王恩又是一声暴喝,长枪好似化作一条血龙,从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着万梓锵攻了过去。 岳正站在旁边,察觉到王恩的脸色,愈加的苍白了,看来应该是没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 “燎原火瀑。”万梓锵的声音还算沉稳,这一式应该是燎原烈枪中,最为稳妥的守招了,一道火瀑,随着枪尖的律动,在他的面前直接形成。 火瀑挡住了血龙,无数的血气被烈火焚尽,火瀑像一张手帕一般,直接反向包住了血龙,这一招过后,攻守异位。 炎气炙人枪气,向着王恩打去,而此刻,王恩只有招架之力,却再无还手之力了,他刚刚用了太多的血气,若节省些,慢慢游走探查万梓锵守招中的漏洞,倒是未尝不能胜。 王恩心急了,岳正如是想到,想之前万梓锵却只是个小小的牙将,但如今都快要和王恩平起平坐了,你说这王恩能不急嘛。 铛、铛、铛,金铁撞击的声音不断响起,燎原烈枪倒是大气磅礴,左右点击,倒是没什么攻下盘的招式,但这也让王恩防御的极其辛苦。 他左右格挡,因血气流失,他也只能双手格挡,而对面的万梓锵,倒是轻松许多,毕竟大日当空,此枪法亦有不少的炎气加成。 但万梓锵面上,并无太多的兴奋之色,他知道若不是岳正传功,他是决计打不过王恩的,这些日子,自从他得了这《燎原烈枪》后,他就日夜勤修苦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的双臂也是有些酸麻,毕竟王恩的实力,与他相当,刚刚那些攻击,虽然他都挡了下来,但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万梓锵咬咬牙关,双手发力,一个火星引燃,猝然发力,直接变招为熊熊烈火,那王恩躲闪不及,手中的长枪直接被他挑飞。 王恩看着咽喉前的枪尖,面容有些苦涩,轻声说道:“我输了!” “哈哈,两位将军的切磋,果然精彩,来,两位将军,这是回灵丹,你们比斗一场,灵气消耗的也是厉害,快用丹药恢复恢复。”岳正连忙上前,打着圆场道。 第180章 悍将归心再传法 “王将军,这次是我孟浪了,还请勿怪。”万梓锵举着酒杯,笑着对王恩说道。 见他如此恭敬,王恩亦不是个放不下的人,从案几上端起酒杯,也是笑着回道:“只是切磋而已,并不是生死相搏,败了也是正常,来,饮满此杯。” 虽是如此说,但王恩的心中,却还是有些惆怅的,他本就是军中用枪的高手,未想在枪术一道中,居然被昔日的下属打败了。 “王将军,此次只是侥幸,若是于战场之上,我是必然不如王将军您的。”此刻,万梓锵似乎也是酒醒了,端着酒杯恭敬地赔礼道。 “若不是岳大人传我功法,我哪里能学到这么厉害的枪法,而且这法门与我极为契合,越练习我就对它感悟越深,全然不像其他的军中功法,久练而不得其法。”万梓锵也是感慨着说道。 岳正听到他这话,也是点了点头,传功鼎就是这般好处,能根据人的体质、资质,给予最适合的功法。 王恩听到这话,也是心中暗暗记下,准备酒宴之后,就去找岳正问问功法,最近他也感觉遇到了瓶颈,《血影枪法》本就是魔门功法,朝廷也没有后续的功法了。 傍晚,洪流郡的后堂中,韦庄和岳正正说着话,说的正是这洪流郡中的局势,韦庄含笑,一脸的风轻云淡。 “刘志和洪继,双双在井渊郡陨落,但灵泉的好处都被朝廷拿走,这两家倒是没怎么对峙了,但对朝廷却是越加的不满。” “前几日,银税司去收取赋税,洪景拿出了在井渊郡战死族人的名册,倒是免了好大一部分的人头税呢,而且府衙也是掏了不少的抚恤银子。”韦庄面露苦笑,有些平淡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削弱刘洪两家的计策,也是他和韦庄一起制定的,但此一时彼一时,洪流郡已然安稳,也算是对岳正的补偿,前几日,韦庄转正的文书也是下发了下来。 “洪氏现在主事的是洪景,倒是个人才,我准备把启峡郡的郡尉换掉,到时候可以让他试试,这样洪氏迁出洪流郡,对你应该是件好事。”岳正继续说道,韦庄一听,也是向岳正一拜,立马感激起来。 “多谢大人,两豪族此去其一,刘氏因为刘志一死,最近为了族长之位,倒是争斗不休呢。”韦庄继续说道,话里的意思,好像根本没把刘氏一族放在眼里。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认同他的观点,心中想起了一人,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清剿井渊邪教的时候,刘氏族人中,有个叫刘兵甲的,人还是比较机灵的,我说过战后要请他喝酒,你帮我找到他。” “你帮我给他送一副新甲胄,一车美酒,就送洪流郡当地的洪澧清酿,洪流郡北澧泉清,取来酿入快活津。杯中此物最难得,一饮逍遥羽化仙。哈哈!” “李泽清这诗写的好啊!对了,送东西的时候,记得带上我的名字,也算我给他一场造化,就看他能不能接住了。” 岳正嘴角含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韦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笑着附和道:“好计策,我这就去安排管家,让他去城外北面的酒镇上采买。” “管家,管家。”韦庄对着门口叫了几声,他府上的管家才姗姗来迟,凑到韦庄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韦庄朝着岳正,拱了拱手说道:“大人,王将军来了,说要跟您私下聊聊,我就先退下了。” 岳正嘴角含笑,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自去,心道这王恩终于来了,怕是万梓锵真的刺激到了他。 “末将王恩,见过岳大人。”只见王恩进来后,就极为恭敬地向着岳正行礼。 “岳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王恩继续说着。 “近期练枪,感觉已有瓶颈,看到大人有给万将军赏赐秘籍,故而厚颜来此。”王恩说着,即便是岳正放出水罩,隔绝了内外,他也没觉得诧异。 岳正看着他,也是正色地说道:“这些秘籍也是我师让我所背,非朝廷所赐,王将军,你这样让我很是为难啊。” 却见王恩直接跪了下来,诚恳地说道:“王某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还请大人收纳。” 岳正此刻心花怒放,连忙走下台来,直接把王恩扶起,笑着说道:“我早就盼着王将军能助我一臂之力。” “大人放心,王恩在此立誓,大人传功,我必保守功法之秘,不会传授其他人,若违此誓,天地不容,万仞诛之。”王恩看着岳正,语气坚定地立誓着。 “哈哈,王将军严重了。”岳正拍着王恩的肩膀,又接着说道:“王将军,放松神识,我且给你传法。” 王恩放松心神之后,岳正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王恩逐渐感到自己的神魂有些疲惫,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熟悉的金光,小鼎状的虚影,发出一道辉光照在了王恩的身体上,神光掠动,像是洞悉了面前之人的身体。 照例是死要钱的节奏,“灵石”二字,很快不同的数字神文,出现在岳正的面前,功法倒是真的不少,一百五、二百二、三百、三百五、五百、六百,竟然出现了六门的功法,看起来这王恩的潜力倒是不错。 需要灵石的数量越多,说明功法的上限越高,岳正思考了下,觉得王恩不能和万梓锵差距太大,否则容易挫伤万梓锵的上进心。 于是,岳正调动神识,直接数出两百二十颗灵石,浮空引导送进了小鼎内,待到灵石都被炼化成了灵液,他便瞪大了双眼,等待即将而来的功法。 也不知道是他哪本功法的效果,他现在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有的功法,只需看上一遍,便能记得清清楚楚。 一道红色的光芒映来,岳正瞪大了双眼,红色的神文,这倒是第一次见,功法的名字倒是大气,叫《血气修罗功》。 “天生人灵,蓄以精血,纳气于万万人之血,血气修行,有伤天人生之道,切守本性,勿坠魔道。” “以天地各灵,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阴阳轮转之力,熔炼血浆血髓,切不可以外物血气为用,若置于沙场,血气可借之,不可纳之。” 倒是一门另辟蹊径的法门,听名字像是魔道功法,但却是门炼体锻体的法门,以自身血悟生血之道,炼肉浆髓,方至于大成。 功法中倒是明确告诫了,不能抽取外物之血,否则就将坠入邪道,盖因生灵之血,皆有自己的烙印,所以魔门血宗的功法,越到后期,走火入魔的概率越大。 而这一门《血气修罗功》,倒是纳集天地灵气,淬炼自己的血气,到时候,配合上王恩自己的血影枪法,倒是相得益彰。 浆髓成血,这样血影枪法的威力更大,而消耗的血气更少,而且这《血气修罗功》中还有配套的掌法、拳法、身法等等,倒是包罗万象。 血色的神文,直接进入了王恩的灵台,过了片刻,王恩才睁开了双眼,他脸色一喜,看来这功法确实比较适合他。 “多谢大人赐功,此功法真是太适合我了。”他有些兴奋地说道,脸上倒是出现了久违的喜悦之色。 “王将军,此功法威力极大,你需谨守本心,不可逾越,否则就有可能坠入魔道。”岳正告诫道。 王恩低着头,虚心听着岳正的劝导,只听岳正继续说道:“魔门血宗本就进境极快,但根基不稳,若是你也急功近利,怕这功法是害了你啊。” “大人,请放心,王恩是铁铮铮的军汉,自不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王恩也是拍着胸脯保证着。 岳正看着他,眼中的神光看了他许久,说道:“你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就好,好好回去修炼,争取早些修炼到圣境,到时候,你就是我麾下第一大将。” “末将定不辜负主公的期望!”王恩也是看着岳正,目光坚定地说道。 看着王恩大步而去,岳正坐在堂中的主座上,不一会儿,只见韦庄走了进来,笑着问道:“王兄可是想通了?” 岳正点了点头,却听韦庄继续说道:“王兄这人最是高傲,若想让他拜服,只能在他擅长的领域击败他,这样他才会主动向主公靠拢的。” 韦庄早就被岳正收服,但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过,别人只知道,岳正对韦庄有知遇之恩,却不知道,韦庄早已是岳正的门客了。 “韦先生,你是否需要功法?”岳正笑着问道。 “不牢大人费心,我这家传剑法还未修炼到家,若是有了瓶颈,到时候再向大人求助!”韦庄谦逊地说道。 “家族之人,最强到了什么境界?”岳正问道。 “大人,我韦氏在李朝时为大族,当时,倒是出了好几位圣境,但到了叶晋,却是得罪了权贵,家族受到一次重创,后续就再没出过圣境了。”韦庄有些唏嘘地说道。 第181章 韦族秘事坦心言 “是不是功法有丢失?”岳正关心地问道。 韦庄躬身行了一礼,面色有些失落,说道:“功法确实在那次动乱中,有所丢失,我是想用自己的才智将他补齐,但” 他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岳正笑着说道:“这个简单,我帮你找的功法,都是极为契合自身的,若你愿意,我便帮你找一门极品功法。” 见韦庄有些意动,岳正继续劝说道:“不过是一门功法而已,若真对你无帮助,索性不修炼就是了。” 岳正现在的灵石可比之前多的多,现在他想把投效他的人,都赐予一门功法,这些人能从普通人当中脱颖而出,资质自然不差。 他们和那些大派弟子比较,唯一缺少的就是功法和资源,若能够把这块给他们补足,势必能爆发出不俗的潜力,比如说像水四金、万梓锵这般。 岳正手一挥,一道水色气罩,盖住了整间房间,他看着韦庄说道:“韦先生,且放开心神,我用神识探查下,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功法。” 亦是同样的步骤,但这次明显是和别人不太一样,仅仅只有两个选项,四百、八百,岳正自然是自私的,大帝功法是不可能轻易传人的。 随手一挥,四百颗灵石,就直接飞到了传功鼎的虚影之中,熔炼为灵液,灵液迅速被传功鼎吸收,却是一片玉白色的神文。 功法的名字是叫《巽风诀》,看来韦庄的家传剑法,看来是风系的法门了,之前早就看出,他舞剑之时,风旋四溢,飘逸俊飒。 “巽风起始,万物生而发之,谓之于巽,自东南而来,清风和气,明德至性,见心于灵台之上,风气动于体脉之中,弗动亦能弗静。” “万有之气,生于万事之变,千兆生灵,则一变,而万般便,一方动,则另一方遂风而动,共而驱之,以风行脉,万事皆可成。” “此法至于道境三,无法再破境矣,留法于后人,愿能以我之法,一窥道境三上,寻学于四五。” 岳正点了点头,这功法却是不错,道境三转所留,应该说威力怕是不凡,只见韦庄睁开了双眼,一道青色的神光,从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来。 “大人,再造之恩,韦庄实难以报答万一,昔日立誓不足,今再次立誓,愿追随主公地老天荒,永不相负,若违背此事,教我死于天戮之下,不得全尸。” 韦庄郑重地再次发下誓言,之前在川江郡,韦庄因岳正看重,士为知己者死,便直接奉岳正为主公,当时所立誓言也没如此决绝。 “韦大人,切勿如此,你我虽有上下之分,但实为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此功法之事,只是小事尔。” “我亦不要求你保密,但这功法所系,关系你我身家,此道境传承也,若流传出去,必对会影响你我。”岳正看着他的眼睛,直接说道。 “将来若有子嗣,可以作家传功法,用以传之。” 韦庄听到岳正如此说,也是感动,立马躬身向着岳正又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大人,放心,此事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再说,我也有家族大仇,我韦氏也曾是洱河一带的大族,但与另外一豪族谢氏屡有龌龊,但不知何时,我韦族的高手,越来越少,但谢氏却越加强大。” 韦庄在这时,终于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身世来。 “没有永远强盛的家族,到最后,整个韦族直接分家,我这一脉就到了川南,听说有些支脉甚至断绝了传承,我家的低阶武学,清风扶柳剑法,甚至刊印天下。” 韦庄带着些回忆之色,继续说着他的家族,说到动情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尤其是关于清风扶柳剑法这一段时。 岳正也是有些回忆,当时看到那清风扶柳剑的时候,根本就是一整套,甚至刊印的书中,还有前人的注释和备注,原来如此,居然是韦庄的家传功法。 “真是可悲可叹,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确定,这谢氏是不是导致我族衰微的黑手,像我现在所学,风漾剑法,一门天境凝聚风灵的剑法,能练到如此境界,甚至都是我的造化。” “再往上,就极难了,我投军也是为了能一览军中法门,看看有无突破可能,但可惜,诸般功法亦无济于事。” 韦庄继续回忆道,他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光,让人无法忽视。 “眼看岐川衰微,几位圣境军头,亦无进取之意,我是进退不得,时常喟叹,这几十年来,毫无作为。” “我本来想出川游历,到处去看看,有无什么其他机缘,但未曾想,这时,竟然叫我遇见了主公,大人那次让我守城,便是让我动了心。” “韦庄不过一落魄文士,若不是大人简拔,何以到如此境地,他日,即便大人有自立之意,庄亦愿意追随。” 韦庄这次说的倒是极为露骨,让岳正听得越来越满意,这下他算是把自己的来历,都给一次性讲清楚了。 岳正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位谋士,现在的洪流郡守,亦是直接说道:“若是如南郑等国,此非我所愿也。” “今上英明,已收江兆东之心,岐川都督府已是他囊中之物也,这些计策还是我那丈人给他出的。”岳正现在也是复杂,一面是自己熊熊燃烧的野心,一面是自己丈人的呕心谋划。 韦庄看着岳正笑着说道:“大人勿忧,今上虽为正统,但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越国、魔门、道盟、南三国、宗室等等势力,不过暂时维持一个平衡罢了。” “我们可以等,下一任可不会有这么厉害的平衡手段了,若是大人不想等,待到羽翼丰满之时,稍微打破一个平衡点,自会掀起滔天巨浪。” “譬如天南都督府,叶青言若是出了事,宗室、南三国、叶皇必乱;亦或者秦川都督府,若是我方少了一个道境,您看局势会如何;亦或是北地魔宗、道盟,若是两方死了些什么重要人物,那个烂摊子,岂不是” 果然,读书人就是心狠,这么毒的计策,都能让他想的出来,但岳正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这些计谋啊,却是不管这黎民百姓的生死了。” 他对着韦庄摆了摆手,说道:“韦先生,你出身大族,对这些百姓并不是太看重,我能理解,但做人做事,依然还是要有把尺,我等不违本心即可。” “今上与我说过,他怕是还有十多年的寿数,我等以西南为基,霸业缓图便是,若不是叶氏凶暴,我是不会起这个心思的。” “上次在京都,与鲁王、东高王、北苍王宴饮,他们凶暴无度,视人命为草芥,望之不似人君。”岳正继续感叹着。 “而英王呼声最高,但我那岳丈却说,今上看重的怕是湘王,到时候,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有些唏嘘,而韦庄听得也入了神,脑袋不停在转着。 韦庄一拱手,看着上首的岳正,眼神更加的灵动,继续说道:“大厦将崩,即在眼前啊,湘王若想坐上那个位置,鲁王、英王必不会同意。” “到时候,大人可趁乱而壮大。”韦庄劝谏道。 岳正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亦看出来了,但眼下最为紧要之事,还是修行啊,这法门你也看到了,上限道境,若是想要立一国,必要有道境。” “否则,一切的皇图霸业,都是一场空啊。”岳正继续唏嘘道。 韦庄也是点头,喃喃自语道:“道圣方执棋,天地便改色。成就帝王业,遇仙亦低头。大人所说极是,十年之内,还望大人早日迈入圣境。” 岳正却摆了摆手,有些头疼地说道:“不能太快,我要压一压,这样才能为未来打下基础,若是到了圣境,怕是免不了奔波之苦。” “你看那皇室亲军的几个圣境,全国那是到处在跑,哪有时间培植自己的势力?”岳正想起沈诀、金峰等人,不禁有些感慨道,他还想入了圣境后,好好体悟至道境,哪里愿意为叶谦如此奔波。 韦庄也是低了头,安静地思索着,不久便直接问出:“大人修建贡南郡和川江郡之间的道路,怕是为了借道川江,运转南边的商品或者说是奴隶。” 岳正点了点头,却听韦庄继续说道:“大人若是不想到处公干,倒是可以在治政方面突出些。” 岳正听懂了他的意思,便开口说道:“你也多上些心,到时候我们把这几个郡的贸易做起来,到时候,我也好为你们表功。” “明日,我就回贡南了,后面这洪流郡就拜托你了,记得多帮我挖掘些人才,另外和万梓锵好好合作,勤练士卒,我等静待天时。” 韦庄点点头,向着岳正一拱手,又说道:“大人亦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天下大能辈出,虽有圣境之人保护,但亦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危。” 岳正听到这话,却是与他会心一笑,颇有些君臣相得的意味! 第182章 今夜月明谁与共 岳正看着天色已晚,突然有些想周瑗君她们了,看着旁边的韦庄嘱托道:“这样,我实在不想慢吞吞地跟随大军回贡南了。” “等下我就用化虹之术,直接回去,你帮我转告王恩将军一声。” “我给他五日时间,只要他能带兵回来就行。” “对了,还有个叫罗启的,让王恩一路好生招待,这人我也是挺看重的。” 岳正不断地向韦庄嘱托着,待到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差不多事,他直接化虹而去,而这时,气息系在岳正身上的沈浣溪,也是察觉到了。 也是化作一道蓝色的虹光,直接跟了过去,两人的速度极快,地上之人看到这虹光,都还以为看到的是流星,却不想是两个修者,在夜半赶路。 他已经看到了贡南郡城的轮廓,怪不得天地的律令,对圣境没用呢,化虹之术一般只有圣境才能用出,有了这飞行之法,什么关卡、什么民籍,都是些虚的,当然除了天极郡那样的大城。 若是有圣境直接用飞行之法入天极城,势必会有圣境将其拦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国都,圣境、道境亦要步行而入。 此刻,他已经站在了侯爵府的面前,却见一道蓝色虹光落在了他的面前,沈浣溪有些不悦,对他瞟了个白眼,说道:“这么晚回贡南,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直接就飞回来了。” 却见岳正朝她一笑,言语中有些调笑道:“我自然是知道,沈仙子的心儿是在我这的,要不然,怎么我一动,你就直接跟过来了。” 沈浣溪对他有些无语,跟过来保护他,居然也能让他说出几分别样的意思来,看来还是不能给流氓好脸色的。 门口的卫兵,看着岳正连忙来行礼:“见过大人,见过沈仙子,要不要通知周管家,让他通知夫人?” 岳正看着满院的月华,早就知道,这应该是周瑗君在修炼所弄出的动静,便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夫人在哪,你就不用通知周征了。” 大门微微打开,岳正和沈浣溪联袂进了门,却听沈浣溪先开了口,说道:“岳大人,多日奔波,我也有些疲惫,先回我自己的小院了。” 岳正听她这般说,也是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沈仙子,修炼可曾缺少灵石?” 沈浣溪听到他这话,直接转头,看着他直接展颜一笑,像是夜半开放的昙花,娴静而优雅,语气中倒是有几分莫名的意味。 “大人,你那几千灵石,还是留着你自己用,我大派弟子,自是不缺灵石的,像我在云芦山上,门派每月都会发放数千灵石不等。” 岳正听到她这话,倒是有些戳心了,原来真是个富婆,我这拼死拼活弄来的奖赏,居然只是人家一个月的月奉。 她斜眼看着岳正,看到他有些嫉妒的眼神,语气中隐约有些调皮,说道:“你若是以后对我庄严守礼,我倒是愿意给你些灵石。” “难道我就不能人财两得吗?”岳正有些无耻地说道。 却见沈浣溪直接转过身去,言语中却带着些清幽:“我云剑阁并不妨碍弟子,是否要结道侣,若是你还未娶,或许” 岳正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是潇洒一笑,直接回绝道:“瑗君自是我妻,亦是我之道侣,此情绵长,同誓万万年。” “浣溪,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君儿。”岳正一拱手,直接笑着离去了,沈浣溪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惆怅。 道盟亦有多情之人,像第五代云剑阁掌门,风流之名溢满天下,但也未曾影响他成功破境,最终羽化之时,也是道境三的实力。 只是,沈浣溪看过他写的体悟,其中有这么一句,令人动容:“我为长青她枯骨,红颜不老终似梦。至今情丝皆已断,人间何恋此残生。那是五代掌门最后的悲戚,长春久视之修,但到最后,十几名红颜知己,最长寿的一个圣境,用尽了续命之法,不过五千载。” “送走了最后一个红颜后,五代掌门,化情剑为绝剑,直接单剑上狱山,只求速死,后与魔宗宗主,大战数月,终究力竭而羽化。”这是云剑阁中的典籍所写,情之一字,可动人,亦可伤人啊。 岳正没有理会沈浣溪的感叹,他一步一月华,脚步都变得无比的轻快,他的心中是极为想周瑗君的。 演武场上,满目的清辉,映照着中庭如水,铺地的青石板,因为月华的蕴养,隐约都有些玉化的倾向。 看着演武场上,盘坐着的三人,岳正有些吃惊,她们修行的进度好生快呢,周瑗君灵力饱满,月华满身,体内的月灵力,怕是积累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水语柔,刚出天极郡的时候,她不过是刚入天境而已,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天境中阶了,这样一比,旁边的狐霞倒是稍稍有些慢了,不过是刚刚蜕去了尾巴,天境高阶而已,而且气息极不稳定,应该是新突破不久。 “夫君!”周瑗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连忙睁开了眼睛,看着岳正,心中有些激动,口中直接喊了出来。 “怎么是半夜回来的?外面的事情,都办完了?”周瑗君盯着他的眼睛,双眸中散逸着无限的柔情。 岳正直接走过来,抓住她的小手儿,直接把她拉了起来,白色夹杂着鹅黄色的长裙,白皙的锁骨,清冷而幽艳,她愈加的美丽了,这是独属于他的美丽。 他与她十指紧扣,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士卒都留在洪流郡了,我让王恩带他们回来,我想你想得紧,刚刚直接化虹回来了。” 似乎是不想惊醒旁边入定的两人,他揽着周瑗君的纤腰,慢慢踱步到庭院之中,因为没有了周瑗君的运功,月华的气息开始逸散起来。 周瑗君也不想让那两女,打扰自己和岳正的温存,纤纤玉手往那演武场上一指,那月华直接就固化了下来,一如她刚刚打坐的时候。 “这趟出去,怕是又动手了。”周瑗君依偎在他的怀抱中,语气有些轻柔地问道,岳正也没直接回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放在她的螓首之上,嗅着她青丝间的香气,顿时觉得心情霎时清爽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懒洋洋地回答着她:“百姓真是苦啊,邪教、天尸门,还有一些投靠海族的妖人,倒是还有只蛟龙。” 周瑗君听着他的话,知道他话里说的这些人,怕是都被他给杀尽了,她知道,他的内心中并不是个弑杀之人,相必这些人或妖,必然是该杀的。 “对了,这是井渊郡的灵泉水,井渊灵泉重开,我朝和灵药宗谈判,你知道是谁来了?”岳正显摆似地递给了她一个葫芦,他把灵泉用异火灼烧后,又重新装了一下。 周瑗君听了他的话,接过装有灵泉的葫芦,听到后半句,眉毛一挑,直接就反问道:“莫不是爹爹?” “你应该是邀请他来贡南了?”周瑗君继续问道,岳正点了点头。 却见周瑗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就是那个性子,只顾自己的春秋王道大义,亲情可比这要轻多了。” 她眼眸如水,紧紧盯着岳正,蹙着眉头说道:“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学他那个性子,为朝廷办事可,但若是有一天,朝廷挡了我们的路,切记一定把他搬开,不要学我的父亲,他太固执了!” 岳正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周瑗君是一样的,捏了捏眉心,他看着周瑗君如玉的面庞,笑着在她耳边说道:“走,去你的房间,咱们夫妻好好说说话。”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脸色上微微有些薄怒,说道:“你啊,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些事儿,我可不想依着你,你看那演武场上,不是还有两个嘛!” “香妃体媚,狐女多情,你要找,也找她们去!”周瑗君娇嗔地说道。 岳正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放心,夫君这些日子奔波,心神有些疲惫,只想到你那休息休息,你放心,晚上我不做什么的。” 周瑗君听到他这话,斜眼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从他怀中站了起来,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夫人,老爷。”周瑗君房间外的值夜侍女,小心地行着礼。 周瑗君看着她,正色道:“你下去,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那侍女行了一礼,便直接离去了,走进房间,熟悉的雅香,让岳正心情一阵放松,他掀开周瑗君的白色锦被,直接躺了上去。 他的心灵终于得到了安宁,就如月山上的时候一样,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很快,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像他们这样的修者,只有异常疲惫之时,才会成这个样子。 周瑗君看着他的面容,也是一笑,直接躺到了他的身边,心中温柔道:今夜月明唯我他! 第183章 懒起蛾眉梳洗迟 酥颤添香软,白直弄浅湾。腰垫鸳鸯枕,腿触琉璃帘。 恰若朝雨溪流,怕是潺云疾水。此生爱慕意,啼乱不肯休。 早上的房间,尽是香气弥散,一阙《赞浦子》也写不尽这痴缠之意,周瑗君粉白的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有些娇嗔地说着:“你不是说不做什么的吗?” 岳正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满是爱意,看着她红红的面颊,他笑着说道:“我是说晚上不做什么,又没说早上喽。” “真是个无赖。”她直接转过身去,只把粉背对着他,但他却继续抚上了她的青丝,正要继续的时候,却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瑗君姐姐,你在里面吗?”听声音,却是水语柔在门外呼喊,旁边还有一个细碎的脚步声,怕应该是狐霞的声音。 岳正拿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住了周瑗君的身体,对着门外说道:“你们两个进来,昨个晚上是我回来了。” 门外的水语柔,听到这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匆匆推开房门,看着随性坐在床榻之上的岳正,眼中满是爱意。 此刻,岳正衣袖敞开,头发亦是散乱,看着面前的水语柔,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笑着说道:“语柔,来,帮我更衣。” 她慢慢走上前来,看着岳正凌乱的衣裳,身上还有一股子麝香味,便有些羞涩地红了脸,眼中都快滴出水来,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周瑗君。 低着头,慢慢帮岳正穿起衣服来,狐霞站在那边有些不知所措,却听床榻上的周瑗君开了口:“霞儿,去通知丫鬟,让她们帮我去烧水,稍后我要去沐浴。” “语柔妹妹,你赶紧把他衣服穿好,快些帮我把他打发了,真是个无赖胚子,真是讨厌呢!”周瑗君转过身来,从锦被中探出头来,有些娇嗔道。 岳正也是笑笑,看着远处离去狐霞,直接问道:“这小狐狸最近可安分?” 周瑗君侧躺着,单手轻托着额头,身体好似有些慵懒,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儿,语气中有些莫名的意味:“你若是防备着她,何必把她带回来?” “我这人心软,还不成嘛。”岳正笑着回答道,旁边水语柔就好像没听到什么似的,犹自专注地帮他整理着衣裳。 旁边的衣柜中,倒是有好几件岳正的常服,她帮岳正挑了一件,青色的文士服,细心地帮岳正套上,她身上的香气,在岳正的心弦上不停地拨弄着。 轻轻帮他扣紧玉带,水语柔冲他笑了一下,语气袅娜地说道:“夫君,这青衣秀士长衫已经帮你穿好了,姐姐,你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周瑗君从薄被中伸出她的玉手,朝他俩挥了挥,说道:“语柔妹妹,还有你个讨厌鬼,妹妹,你快带他出去,我等会要沐浴了。” 岳正听到她这般说,眼神一亮,回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却见周瑗君又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可不愿意再去折腾了,你要有想法,语柔妹妹却是闲的。” 这话倒是把水语柔说得满面通红,只听水语柔轻声说道:“那姐姐,我就先出去了。”说罢,便抓了抓岳正的衣摆,慢慢地往外走。 岳正转头看了周瑗君一眼,但却没得到个好眼色,他讨了个没趣,便悻悻然出了门,周瑗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揉了揉发酸的大腿,心中有些埋怨,真是个没轻没重的呢。 “姐姐,大君呢?”这时狐霞倒是回来了,看到屋内已经不见了岳正,便直接开口问她,语气中隐约有些落寂。 周瑗君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幽幽地说道:“他好像对你不太亲近呢!” 狐霞听到这句话,眼泪都快落下,眼皮边儿瞬间全红了,她跪倒在周瑗君的床榻边,语气有些悲凉:“奴奴做错了什么,让大君对我如此冷淡,还请姐姐帮我。” “过来,靠近些。”周瑗君瞧着她这模样,也是不忍,让她直接靠过来,就准备给她支招。 “等会临到下午,他或许会在书房,处理一些积压的公务,你到时候就一个人过去,莫要桀骜,你也知道,鹤阴山妖族几乎已经全灭,你的族人怕是再难找回了。”周瑗君一边出着主意,一边告诫道。 狐霞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是妖族,除非躲到深山老林之中,否则只能依附于岳正、周瑗君生存,若是在野外,她这样的妖族,她又能独自生存多久呢。 一群群的捕奴队就像筛子一样,山上的妖物都逃不过他们的抓捕,她若是回归山林,怕是又要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而且她的心中对岳正,未尝没有些情愫。 庭院中的小径上,岳正慢慢踱步而行,享受着难得的闲时。 “夫君,过些日子就是祈元节了,我前几日问周姐姐问她要不要大办,她说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呢。”水语柔走在岳正的旁边,直接开口问道。 “祈元节?”两个世界,节气、时令都有不同,像祈元节就是此界百姓最为重大的节日,亦如春节那般。 祈元,即祈求万物生元之意,谓之生生从始,不及而终,一般民间也有对应的庆典活动,像妙仙灯会,修士做法与民同乐,各地都有相应的民俗活动,比如贡南郡,家家户户都会拿出自家食物,犒劳商队,希望他们年年来往贡南。 “那便办,这就交给你指挥了,你周姐姐最不喜这些俗务了,你既然乐意,那便去做,夫君支持你。”岳正笑着对她说道,明眸紫衣最是撩人,越是靠近,越觉得香风撩人。 水语柔也是略显亲昵地看着他,抚上了他的脸颊,问起了水四金的情况:“我弟弟这次跟你出去,他表现如何?” “倒是英勇呢,这次也立了功,杀了一个天境的妖王呢。”岳正点了点头,话语里都是赞扬道。 水语柔继续靠过来,香气愈加的浓烈了,她笑着说道:“既然他能帮到夫君就好,也幸好遇到了夫君呢,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了奴籍呢。” 她微微踮起脚尖,香唇靠着岳正的耳朵,一阵香气向着岳正袭来,她轻声说道:“晚上,来我房间,奴家好好谢谢夫君。” 岳正听得一阵耳热,真想马上天黑,直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你这小妖精,真是惹人疼爱啊。” 他准备继续跟水语柔调笑着,却见周征匆匆而来,说道:“禀报老爷,刘少思刘大人求见。” 岳正也是愣住了,本来他想窝在侯爵府里,好好风花雪月几天,倒是没想到刘少思居然直接就登门了,这些个占卜的,真是贼! “刘先生啊,你是知道我回来的,这贡南上上下下的官员,我可谁也没通知啊。”岳正也是好奇,率先发问道。 却见刘少思微微一笑,躬身行礼回复道:“岳大人有所不知,每天晚上,我都会夜观星象,昨日两道虹光自西而来,便稍稍推算了下,主官定位,怕应该是大人回来了。” “所以就直接来拜访了,还请大人莫怪。”他有些歉意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不要把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你看看这一堆,都是本郡衙门和其他几郡发给我的函件,都还没处理呢。” “自然不会,大人请放心。”刘少思笑着说道。 “这几日,我收到朝廷抵报,却是井渊郡已经被大人厘清了?” 岳正苦笑一声,喝着茶水,慢吞吞地回复道:“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此刻新任郡守是英王的人,像井渊、海泽几乎不受我的控制。” “大人勿忧,此事本就是两两交换之事,怕是英王一系也在其他地方做了让步,我看抵报上写,北地好像换了三个郡守呢。”刘少思劝慰道。 他看着岳正继续说道:“六郡之中,于兵家而言,最重要的,不过就是贡南和启峡,贡南出川之咽喉,启峡郡,川地之东方锁钥,大人,只要牢牢站住了这两地,六郡之其他,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人需尽快布局,观大人种种行事,干练非凡,怕是圣上要调您去其他地方啊。”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上次在井渊郡,周严口中一句让他做好准备,甚至让他多看看北地的资料,他就猜到,恐怕会有那么一天了。 “少思,你现在是何修为啊?”岳正问道。 “天境六阶而已。”刘少思回答道。 岳正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你尽快修炼,我若去职,怕也就是一年左右,到时,我写信到京中,推荐你来接替我的贡南郡守一职。” “大人,不若现在就这样做。”刘少思直接开口献策道。 “大人以川南招抚使一职,亦可督抚六郡,您若辞郡守,待到后面再安排时,会直接以三品主职再行平调,到时候,就不会是个什么北地郡守之类的了,必然是些三品的职位了。” 刘少思如是说道,郡守一般四品或从四,而招抚使一职倒非是常设官,属正三,所以这一招就是官场中的卡位了。 岳正听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第184章 蜂花蕊动不停休 “少思,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岳正抚掌而笑道。 “北地的郡守,可比南面的郡守要金贵多了,大部分郡守都是从四、正四的品级,像贡南因地处要道,郡守为正四。”刘少思开口解释道。 “而川南其他几郡郡守,都是从四,而北边就不一样了,都是正四,甚至个别大城都有从三的,大人您若是被除了职,换到北边做个从三的郡守,那可就不太舒服了。”刘少思继续说道。 “对,是极。”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去办的。”岳正笑着说道。 刘少思继续拱手行了一礼道:“您不如让老大人,帮您去递这个折子?”刘少思口中的老大人,自然就是周严了。 果然,论人心手段,这刘少思果然厉害,岳正笑着看着他说道:“先生,算计之精,真是妙极啊。” 刘少思点了点头,也不反驳,摸着胡子继续笑着说道:“到时候,等您调任的那一天,怕是皇上就要头疼了,只是一步闲棋尔。” “对了,既然先生要任郡守,不如帮我把这些案牍都拿回去处理了!”岳正看着面前这一堆,就有些头疼。 “大人,这恐怕不好!”刘少思有些为难道。 岳正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信任,开口回道:“勿忧,勿忧,你既然是我的幕僚,我又有什么信不过你的呢?” 却见刘少思又向他一拜,衣袖一挥,岳正面前的那些案牍,都被收到了刘少思的乾坤袋中。 “既然主公信任,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刘少思自信地说道。 岳正点点头说道:“这些琐事,你能帮我处理的,就尽量帮我处理,我要尽快修炼,北地那些大宗、魔门那些可不是好惹的。” 看到刘少思匆匆离去,岳正一个人独坐在书房里,正盘算着把世外岛上,那几人的战利品,给好好清理下。 却在这时,狐霞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上前就给岳正行了一礼,笑语盈盈地说道:“大君,请用茶。” 她轻手轻脚地把茶盏放好,岳正看着她如花蝴蝶一般,那尾巴也没有了,顿时觉得她顺眼多了,一把把这娇俏的小丫鬟,拉到自己的怀中。 狐霞只觉身子不受控制一般,直接靠到了岳正的胸怀之中,她眼眸若春花如水,眉目间有莫名的情愫。 整个人的腰膝软软的,闻着岳正身上人族男子的气息,她竟然生出一种无地可逃的感觉,直接就是一吻,岳正知道这样做有风险。 但若是她真的咬下去,怕是舌头都要被咬掉,岳正已经提高了神识的灵敏度,万一她起了歹心,他的手掌心中,早就聚满了灵气。 已经这么多的日子,他唱黑脸,周瑗君唱红脸,软硬皆施之下,怕是这小狐狸桀骜的性子,应该已经磨得差不多了。 一道长长的银线,连接着两人的嘴角,看着已然羞红,软倒在椅子上的狐霞,岳正可不会跟她客气多少,上前就准备剑出雨溪。 但不想,狐霞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大君,能不能放个隔音罩。” 岳正才不想理睬她,这丫头,岳正就是要让她丢掉所有的自尊心和羞耻心,永远做他的奴奴,一个狐族妖女,他对她几无感情,只有欲望的求索。 “大君,我是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狐霞推着他的胸口,目光坚决,似乎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岳正也点了点头,衣袖一挥,一道水罩直接隔绝了整个屋子,周瑗君在她自己的闺阁中,感知到这样的气息,心中也是暗笑。 他的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和此界那些男人一点也不一样,但就是,心儿太花了,但想想他那龙神般的身躯,怕也是正常。 她到现在,腰腿还有些酸软呢,倒是不知道,等等小狐狸是什么模样,怕不能像上次,躺了好几天了。 岳正嗅着她身上的清香,缓缓而动,一边还皱着眉头问道:“你有什么秘密要跟我说的?若没什么价值,待会儿,我可要惩罚你的哦!” 狐霞双颊坨红,内心一阵潮颤,眼神中的爱意快要流将出来,双臂抱着岳正的脖子,凑到了岳正的耳边说道:“你的那些灵石,我好像在归鹤郡北面的山洞里,好像有看到过呢。” 岳正一阵惊讶,狐霞身躯娇小,抱着她,就好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一般,用神识从旁边的乾坤袋里,取出一颗灵石,一边继续动着,一边指着灵石问道:“是这个吗?” 狐霞的口中发出莫名的声音,锁骨处也是粉了一片,她神魂激荡,几乎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瞟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岳正有些激动,莫名之处,差点儿力不能支,到时候岂不是让这狐女看了笑话,他深吸一口气,马步更加的稳了。 “大概有多少的灵石?”岳正直接问道,嘴巴却没闲着,点上了她的听会和天容两处穴道,狐霞哪里受得了这个。 一会儿像是在笑,一会儿又像是在哭,只觉神魂袅袅,整个身体轻飘飘的,整个人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 “很多,很多,小时候,我也没怎么看清呢!”狐霞双目有些疲惫,像是再也没了力气,岳正心道,此次她能将这事说出,想必也是臣服了,索性也就饶了她。 把自己青色的文士袍,披在她的身上,她累得像是小睡过去了,岳正看着她的明丽模样,倒是来了些诗兴,拿起书桌上的石笔,直接写了起来。 “《相见欢》:青衫暇掩羞红,书斋里。草帘香动娇狐,过堂风。卷绣衣,观眼眉,满娇羞。睡莲露湿青蒿,醉花荫。” 岳正看着自己的新作,也是满意一笑,但想起刚刚狐霞所说,便把岐川都督府的地图拿了出来,刚刚她说是归鹤郡北面的山中,确实,洪流郡和归鹤郡之间,有不少的山川呢,这样的灵气之地,怕是有灵石也是正常。 他查阅起地方的日志来,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灵石矿,被发现的消息,看来这里面怕是真的有矿脉可寻呢。 等处理完了启峡郡之事后,倒是可以去那山中找找看呢,而且,最好不要带沈浣溪,这些道盟之人占据天下最好的矿脉,若是找到了,保不齐,这矿就不姓岳了。 岳正也打定了主意,这矿脉,他准备一人独吞,井渊灵泉的事情,他可不想再发生一次了。 他在这儿沉思着,旁边的狐霞很快也是醒了,却见岳正倒是没像上次那般折腾了,而且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倒是心中一暖。 “小狐儿,帮老爷穿衣。”岳正笑着说道,狐霞强撑着身子,直接把青色的文士衫,重新给他穿了回去。 “灵石的事情,你知我知,其他人都不要讲,明白了吗?”岳正郑重地看着她,不住地叮嘱着,狐霞也知道轻重,也是严肃地点了点头。 “马上天就快黑了,我也不留你了,快去跟夫人修炼去。”岳正继续说道,听到这里,狐霞连忙点了点头。 看着她小鹿一般的背影,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呢,看来妖族的体质,怕是要比人族好上不少呢。 此刻,岳正走出自己的书房,对着院落门口的侍女说道:“这书房,你们两个尽快帮我收拾一下。” “是,老爷。”那两侍女也是躬身说道。 他随即离去,匆匆忙忙地往水语柔那片小院赶,远处的月华又是亮了起来,怕是周瑗君已经和狐霞修行上了。 他的内心一片火热,《花宫香妃诀》他也是研究过呢,白帝神妃的功法,自然有帝妃动极之妙法,倒是能增长双方的功力呢。 急忙走进水语柔的小院,院子门口就有两名侍女,岳正冲她们挥了挥手,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下去。” “明天早上再过来。”岳正继续吩咐道。 那两个婢女向着岳正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是,老爷。” 推开水语柔的房门,是浓郁的花香,此刻水语柔正身着紫色的盛装,对着面前的水符镜,看着自己的面容,这水符镜倒是和蓝星的镜子类似,只不过这里是靠着水,用符咒将水固定在木板或金属板上,这样就可以当镜子来用了。 她今日倒是费了无数的心思打扮自己呢,头上倒是好几只钗环,有的是展翅的飞凤,有的是镂空的金制鸳鸯,这工艺倒是极为不凡呢。 紫色的长边带花轧压碎襦裙,内里高肩带丝水袖薄衣,脚上倒是像之前一般赤着脚,她眼眸如水,含羞一笑道:“来了?” “身上倒是有狐霞的香味呢!”这妮子,鼻子怎么这么灵敏。 岳正尴尬地笑着,温和地说道:“下午,我在书房看书,那时,狐霞给我送茶水来,怕是那个时候,沾到的香味呢!” 水语柔用她的指尖,轻轻点了下岳正的鼻尖,也不说破,只是笑着看着他,眼如弯月,像是藏着万千喜悦。 第185章 香妃呓语杂事繁 岳正直接拿住她的指尖,对着手背就亲了上去,好香,肌肤上的香气,就隐隐让岳正有些无法自拔,若是内里,怕是更不得了。 香梦迷情暖生烟,紫衣裹玉钗瑶情。红桃湾里嗅酥香,粉色杯中度甜浆。花中神妃人间有,便笑澜沧月对芳。只将醉死汝怀中,神魂亦染几寸香。 岳正醉了,醉时口中,便不断地有好诗、好词而出,水语柔脸颊亦是红彤彤的,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因为房间稍稍有些热。 “夫君要不要饮酒,床榻旁的桌几上,倒是有洪流产的美酒呢。”水语柔在岳正的耳边,咬着耳朵道。 岳正手指夹着玉山,轻拈着梅花,笑着说道:“我怕等会喝了酒,你这妮子到时候,可就要惨了。” 水语柔挪开他作怪的大手,坐了起来,解下她头上的钗环,刚刚岳正看到她头上的配饰,也是心急,倒是让她占到些了便宜。 如瀑的青丝直接垂下,她双腿并斜,盘坐在床榻之上,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紫色的细绳,直接把头发扎了起来。 把头上的配饰取下,放到旁边酒壶的案几上,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她自顾自饮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岳正,哪里知道,岳正此刻正憋着坏。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目的那是不言而喻的,水语柔轻轻斜看了他一眼,也是让他弄得有些无语,只得摇了摇头,含住了这一杯的洪澧清酿。 岳正猿臂一展,直接把她捞到了怀中,看着她的红唇,直接就印了上去,酒香伴随着花香,像是有无数的馥郁之气,洗刷着他的神魂。 这《花宫香妃诀》果然神奇,他竟然越来越清明,但心中的烈火,却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依然是兴致勃勃的。 夜色更加暗了,中庭的月华越加明亮,这儿,两人的心也粘合到一起,发出阵阵的潮颤,像是黄莺夜啼,又似鹊叫梢头。 两人似乎有着无数的精力,岳正感知到水语柔的体内,灵气不断地流动着,怪不得这妮子今晚上精神如此的焕发。 但这功法到底不是完全的炼体之法,哪能和岳正蛟血淬炼过的躯体相比,到了后半夜,水语柔终于撑不住了,她今日的灵力倒是提升了一大截,但身子骨倒是快散架了。 “妾身实在是有些累了,怕是不能侍奉相公穿衣了,门口倒是有侍女,明日你就让她们来帮你。”水语柔眼皮低垂,实在是累着了,强打着精神,和岳正说着。 岳正抚着她的青丝,让她的螓首枕着他的臂弯,笑着对她说道:“小丫头,累了就去睡,别想那么多了。”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中入睡,岳正此刻,心中极为满足,龙神一样的躯体,就是强大啊! 此界的衣服就是繁琐,按照礼仪,穿衣的次序、系带的扣法、衣袖的位置,等等都有一定的讲究,但岳正最是讨厌这种琐事了。 所以他现在都是别人帮他穿衣服,这般繁琐的缘故,就是因为他的侯爵身份,对于不同的爵位,自有不同的礼仪礼法。 不过这东西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为了装点他们和别人的不同,若是真有一天,这些东西真的影响到了他们,怕是他们第一个会抛弃这种繁琐。 岳正有时喜欢呆在军营里,也是因为如此,盔甲一穿,里面的衣服就算穿反了,都不要紧的。 闻着房间里的花香,他也不再去想那些琐碎的事情,也是闭了眼睛,很快居然也是沉沉睡去。 照进房间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岳正的神识,他动作轻柔地捧着水语柔的螓首,慢慢把自己的手臂抽出。 她还在睡熟,空气中弥漫着麝香,这是昨夜温情的味道,亦是让岳正有些留恋,欢娱少,最爱流连永朝期。 随意披了件自己的衣裳,倒是像个起夜之人,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出去后,又把门轻轻地关上。 门口昨日看到的那两个侍女,倒是早已站定,他看着其中一个侍女,直接问道:“老爷想换身衣服,要去哪里换?” 那女子给岳正行了一礼,轻声答道:“老爷,在您的卧室,那里有很多您的衣裳,夫人派人去城里的尚衣坊,专门帮您定制的。” “倒是有心了,你带我去,你在这看着,柔夫人若是醒了,就去进去伺候着。”岳正对着这两侍女吩咐道。 “是,老爷。”两个侍女直接回答道。 那个侍女在前面走着,岳正慢慢踱步在后面跟着,他都没系腰带,就这样袒露着,衣袖随着风动,也是散逸着昨日的芬芳。 “老爷,让我伺候您更衣。”岳正站在水符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倒是比前两日,更加有神采了些,听到那侍女的声音,他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大人,您穿哪一件。”侍女恭敬地问道,眼中满是讨好。 “就那一件白色的。”岳正指了指面前衣架上的白衣,温和地说道。 那侍女也是紧张,颤颤巍巍地帮岳正穿好了衣服,她本来是有所期待的,但哪知道岳正根本没跟她多少几句,只是把她当一个工具人般。 这婢女心中一叹,她也有憧憬,但她只是中人之姿,也只能是个丫鬟婢女的命了,摆正好心态后,她看着岳正躬身行礼说道:“老爷,衣服已经帮您弄好,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回你们主子那儿。” 侍女行礼,躬身缓慢退去,看到这些好看的衣裳,他想拿两件,放到自己的乾坤袋之中,岳正此刻突然想到,自己的乾坤袋里,还有那六个丑鬼的头颅呢,也是觉得膈应,得赶紧处理了。 他来到家中的正堂,找到管家周征,连忙吩咐道:“把刘少言大人,监恶司彭强,还有郡牢夏猛,都一一请过来。” “是,大人,我立马去办。”周征一拱手,连忙去联系了。 这个时间点,这几人都在自己的衙署,来此侯府倒也是极近,除了这郡牢的夏猛来得稍晚了些,彭强和刘少言倒是联袂而来。 “大人,您找我们来,是有何事吩咐?”彭强看着上首的岳正,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岳正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六个首级,笑着问道他们:“前几日,倒是在什么西海蛟王,什么世外岛上,杀了六个贼人,找你们是来认认,到底是什么身份。” “确认了身份后,有些人的海补文书倒是可以撤了,我还可以换些赏钱呢。”岳正笑着说道。 “对了,其中一个倒是自称是蒋寻欢。”岳正又说道。 “什么,竟然是摧花浪子,蒋寻欢,倒真是他的人头,这人有打耳洞,内里还有朱砂染成红色,海补文书上是,五十万两或者五十颗灵石,死活不论。”刘少言看着这人头,有些惊讶地说道。 “大人果然好本事!”夏猛在旁边赞叹道。 “啊,就是他,就是他,铁金刚,断风,心脏长在右边的妖人,就是他从我们大牢里跑了的,这人的悬赏一直在,倒是一百二十颗灵石呢。”夏猛倒是极为熟悉,那疤汉的样貌,直接说出了名字。 “多谢大人,这人一死,我也算对朝廷有个交代了。”夏猛接着说道。 却见彭强拿出一块玉玦,双手递给了岳正,说道:“大人,这是朝廷给我们的资料,每个罪人都有详细的样貌,您看看,您剩下的四个人头是谁的。” 岳正点了点头,把这玉玦贴在自己的额头,倒是直接能看到那些罪犯的真实模样呢,这是影系的法术,能够取得罪大恶极之人的影像,然后将资料写到一起,发往全国各郡。 里面的信息很大,也就是岳正这样精神力强大之人,能一次性把这些罪犯都给记住了,倒是真有这几人的外号和名姓。 “钻地侏儒土卡尘,人皮魔鼓孟斜,驼山毒叟房枯,血宗叛逆路劲。”岳正直接念出了他们几个的名字。 “连上刚刚那两人,总共一千零五十的灵石,。” “这两魔宗倒还是蛮值钱的,一个人三百,这六个人头,交哪个衙门去核销啊?”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大人,此事是我监恶司负责,这几个人头,我就帮您拿走处理掉,您还有别的一些信物吗?”彭强继续问道。 岳正乒铃乓啷又取出一堆小玩意,说道:“这些都是从这几人的乾坤袋里找到的,你们拿回去交差。” “是,大人,过几日,必将灵石送到府上。”彭强笑着说道,有了这几个人头,他今年的考评,怕是不会差了。 在祈元节之前,朝廷各个部门,会去做一些官员的考评,像监恶司主要就是看看,处理了多少穷凶极恶之徒。 而对于岳正而言,他的考评必将是整个朝廷中数一数二的,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倒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呢! 第186章 遍寻功法灵石枯 送走了刘少言等人,岳正对着管家周征招了招手,直接问道:“家中可有静室,我想去修炼几日。” “老爷,自然是有的,上次老爷凉亭悟道后,夫人又让在花园中,修建了一间石室,专门就是为您修行准备的。”周征直接回答道。 岳正一听,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妻贤如此,夫复何求? “走,带路。”岳正笑着对周征说道。 两人一边走,岳正一边嘱托着周征:“稍后,你就把我要闭关几日的信息,告诉夫人一声。” “对了,这几日,王恩将军也会带兵回贡南郡,若是他回来了,便在我的石室门口,挂一串风铃。” “他们若是来求见,你就如实告知,挂了风铃,我大概一两日必会出关的。”岳正继续说道。 周征听到这,也是一拱手,回道:“是,大人。” 花园里,一些花儿开得正盛,比如大红色的玫瑰,此界叫它红萏,还有些其他的花,有些岳正也叫不出名字,天高平淡、草色袭人,临水的地方,木石搭建的石室,石色倒是和周围的假山相近,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 “你去通知下夫人,若真有急事,就先请示夫人。”岳正衣袖一挥,就往石室中走去,临了,又向周征嘱托了一句。 他在石室中坐定,周围并无太多的装饰,一枚夜明珠放在旁边的展托上,把整个暗室照得微微发亮。 夜明珠后面的墙上,倒是挂着一幅李泽清的真迹,是他中青年时期的一首诗,名为《攸山怀古》:青峰迎我来,为有石门开。天中剑高悬,云雾敛其锋。登临千层阶,眺目万里秀。凭虚攸风动,一眼小山河。 字如其人,狂放无边,石笔的锋芒尽显其中,这李泽清为李朝宗室,不为当权者所喜,只能寄情于山水之中,或融情于景,或融情于道,他虽没没怎么修炼,到死才是个天境,但留在此界的无数诗篇,却让他不朽,比起那些修炼的大能,名气都要大得多。 岳正思绪悠远,这人的诗才却是不下于太白呢,只可惜未曾生于同一界,否则交相辉映之下,不知又会有多少不朽诗篇。 虽只是一幅古字用于装饰,但却是让岳正生了更多的思考,修行是为了什么,无他,逍遥万万年也。 一时欢愉终有逝,只愿修成不老仙。李泽清虽得了逍遥,但岳正以为,他还是有遗憾的,若是到了身形枯槁、血肉消融之时,怕是再也写不出那仙味了,确实,他年老的诗篇,多是悲凉,多是感慨,再不复青年时的风华。 想到这里,岳正更坚定了他修行的决心,他不想在多年后,直接化为一捧黄土,他要踏天路,成帝业,寿达万万年。 心神沉入识海,意识往传功鼎处探去,此时岳正察觉到,这鼎看着要比之前更新了些,上有神光流溢,古意非凡。 “鼎,可有信仰之力的用法?有无相关功法?需要灵石最多的是哪一本?”岳正传递着自己的意识过去。 大鼎微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一道神文从鼎身上冒出,泛着蓝光,“五千灵石”,硕大的蓝色神文,让岳正愣住了。 居然这次要五千灵石,怎么回事,大帝的功法不过是才八百灵石吗,这次怎么会要那么多灵石,抢钱啊! 好不容易攒了些家底,居然要这么多,岳正心中有些不乐意了,放出意识:“两千五行不行?” 他倒是深谙砍价先砍一半的原则,但传功鼎依然不为所动,“灵石”两字的神光直接收敛而去,“五千”二字牢牢矗立着,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的。 “三千灵石,行不行?”岳正继续试探着,但传功鼎依然不为所动,甚至五千这两字还闪动了两下,显得坚定无比。 岳正倒是有些无奈了,但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又一道意识探过去:“四千灵石,可否?” “五千”这两个神文就这样矗立着,没有半分退步。 “好,好,算我怕了你了。”岳正神识微动,打开了自己放在鼎中的灵石袋,贵重的一些物件,他都是放在传功鼎之中的,比如现代的几个物件,还有武器、甲胄、丹药什么的。 只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他才放在乾坤袋中,比如身份的文件,一些衣物,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什么的。 五千灵石直接从袋中飞出,纷繁的灵石围绕着鼎身转动,这些灵石化成道道灵液,在半空中向着鼎内汇聚,那鼎身不断地震动着,像是有些开心似的。 岳正心道,你倒是开心了,我可就不开心了,一个井渊灵泉,才换来了五千灵石,结果这次倒好,一把全报销了。 无数道神文,从鼎身飞出,这些神文看起来更加的晦涩,比之前大帝给予的神文,看起来都要深奥的多。 这些神文直接向着岳正的识海深处飞去,很快,岳正头皮都要炸开了,无数的信息,直接传进了他的脑海中。 “无上运朝,以万千为积,聚百姓之信仰,承启运朝,运朝一动,则天下动,此法学自天外。” “她,称制万古,为第一仙,称自为坤,我于坤历八万五千载生,孽缘兹此而生,她压万古,夺万千大小世界,成就此界。” “女帝心独,此界不许男子成就圣境,吾不敢违,借天地之桥,逃至他界,学此运朝之法,终于异域,成就圣道,后归此界,掩我大成。” “喟叹兮,后四千载孽缘,常绕于脑海,莫不悔之,我若要再进一步,或于外界,此界为她所控,无得存进。” 前面这些,倒是记录了一个男子,在第一女帝时期,偷偷修炼的事情,难道这是乾皇留下的东西,岳正接着看下去。 “可惜,她为我之道途,欲破外界,成就与我,奈何与域外运朝一战,她失地气,为域外人道所压,终究陨落,一时间天道反噬,天降血雨,九九八十一天而止。” “我终是怜她,学域外之法,凝聚运朝,于天地之桥,大战外域,终胜之,我谨遵法统,自称为乾,天地之桥为外域人气冲刷,终断,天崩,吾治四万年,终死,长称于天,愿归于地,与她长久于地下。” “留此运朝之法,后者帝王,于天地断桥处,皆可见之,此法神异,拓本、记载皆不可,若有大争,后帝可用之。” 果然是乾皇所留,关键第一女帝和乾皇还是一对恋人,岁数相差八万多岁,我滴个妈呀,女大 送的是啥,四万载的大道之途吗?岳正感慨了,上古大帝会玩,真会玩!这世界十几万年,就在他俩手中传承着。 继续看下去,这是一份运朝传承的完整之道,是另一个世界,乃以维持的方式和方法,倒是和本界的修行之法不同。 本界之法,纳灵于自身,然后将纳入自身的能量,不断升级,灵气到法力,再往后到道元,一直是强自身,伟力非凡。 而这运朝之法倒是不同,是以信仰之力作为媒介,聚万万人之信仰,纳于一人之身,从而产生伟力,那一界恐怕只要成为运朝官员,就能利用信仰之力,做些伟大莫名之事。 这样的方法,乾皇把它刻在天地之桥上,功法极为神异,后来者无法记载、刻录,怕也就是靠着这鼎的神奇,才能将这功法收录进去了,怪不得从来没有流传到这世界上呢。 五千灵石,倒是花的值,但是其中一句倒是让岳正愣住了! “依靠信仰之力,温养神魂,至圣境后,方可有大威能!” 我 岳正都想骂娘了,真想直接放开对自己的限制,去突破圣境,他现在若想突破,真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情,但 运朝之法,不过四万载,即便神异,岳正四万载就甘心了吗,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满足? 思索了片刻,他压住内心的冲动,细细思考起怎么将他的功法,再去推进一步,他突然想到,之前周严给他一份对木系的感悟。 要不问问传功鼎,有没有类似的感悟,想到这里,岳正又是一道意识探过去:“单系天境的感悟,可有。” 这次倒是干脆,直接浮动出“八百”两个字的神文,岳正也是无语了,还来,还一口价八百,岳正也是无奈了,最后也只能咬咬牙同意了。 八百灵石,同样的流程,但结果却与之前不同,没有什么神文乱飞,只见一道金光,自鼎上飞出,直接就入了岳正的脑海。 竟然是金宇帝南空凡,对于金系的理解和感悟,怪不得要八百灵石呢,岳正知道,凡是和大帝相关,最起码八百灵石起步。 这道感悟极为厚重,和周严之前给他的灵晶完全不同,这道感悟怕是南空凡,在道境或者是帝境之时留下的,隐隐传来一丝丝的压迫感。 灵识缓缓接纳着这道金光,无数的锋锐之气,纳入其中,稍稍逸散出的气息,让他的神魂都有些战栗! 第187章 金宇遗泽金行满 这就是道境或者帝境的气息吗,简直强大到离谱,就连稍稍流露出一丝的气息,都让岳正感到了压迫感。 那是一枚金色的圆珠,像极了构建天地万事万物的原子,宏大的气息弥漫在岳正的神魂内,气息庞大,压得岳正的灵台都有些刺痛。 岳正把他自己的神魂靠过去,一道道锐金之气,刺击而来,使他的神魂更加地凝练,神魂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刺击后。 他感觉到自己有些疲惫,但调动起灵台中的信仰之力,温养着自己的神魂,不一会儿,神魂就又恢复了活力。 继续将神魂往金珠靠去,神魂相合,便能获得金宇帝南空凡对于金系的感悟了,天境之道,单系九味,一生万道,以成圣境。 艰难前行着,他的神魂不断被刺穿,又被莫名的力量恢复着,看着那金珠,他忍着疼痛,一次次的穿刺,亦是一场机缘,能被大帝模拟的天境之力磨炼,反而是极好的事。 若是没有信仰之力,他只能靠着自己恢复的话,恐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把金珠彻底吸收。 不断地前行,让他的信念更加的坚定,一道神魂的韵律,撼动着周围的环境,整个府邸的人都被这神魂的力量影响。 莫名地心头一动,向着花园中心看去,而演武场上的三女,也是面露担心的神色,那丝波动是从花园传来,他们知道那是岳正闭关的位置。 “好好修炼,我相信夫君。”周瑗君淡淡地说道,她口中虽这样说,但花园那一片的月华,却更加的透亮了。 一道蓝衣站在假山石之上,她有些担心地看着那边,刚刚散发的神魂之力,好像隐约发出些晦涩的感觉。 看到这边的月华更亮了,她知道是周瑗君出了手,身形一动直接来到了演武场上,有些担忧地看着周瑗君,轻声问道:“岳正岳大人,这是怎么了?” 周瑗君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一紧,幽幽地说道:“不过是修炼中途正常的反应罢了,浣溪仙子勿忧。” “我有保护之责,既然夫人这般说,那我就放心了。”沈浣溪稍稍平复了她的心情,面色也再难看到什么情绪,她躬身行礼后,一道蓝影闪过,演武场上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姐姐,浣溪仙子好像很是担心夫君呢!”水语柔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周瑗君轻轻点了点头,却是莫名地笑道:“看夫君如何抉择,云剑阁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水语柔点了点头,她一向以周瑗君马首是瞻,笑着回道:“若是,怕我们两个还要叫她一声姐姐呢。” 周瑗君也是轻笑一声,闭上了双眼,继续修行着。 此刻在岳正的意识空间,他继续冲击着那粒金珠,神识不停地恢复着,撕裂、恢复、继续撕裂,终于他的神魂已经坚硬到,无法一击被撕裂的时候。 他的心神一动,像是获得了更大的冲击力,裹挟着被无数次撕裂,锻炼出的生硬铠甲,他终于触到了那枚金珠。 一道纯粹的精神力量,冲进了他的脑海,那是金宇帝金系感悟的悟道诗:金磁环转筑刀锋,锐刃卷钢煅其中。绕铁沉沉重却柔,坚固冶炼万化生。 岳正知道这是大帝的悟道诗,他自己所悟,只是悟了两味,磁和铸造,他把铸融合到化之中,金行九性,直接形成。 磁、锋、锐、钢、绕、重、坚、冶、化,金行九系就此形成,一般的金系修者,是无法悟到这么多的特性的,所以金系修士也有,但能在天境中,悟得如此之多,怕是可能性极小。 他的金系力量,快速地蜕变着,木行九、金行九、水行五、火行二、土行二,木行、金行已满,岳正的实力又有了提升。 双眼睁开,一道金光从他的眼神中逸散而出,带着无限的锐意,继续感悟着《金磁空宇万道》,似乎对于一些法术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他拿出寒月刀,手指尖凝出一道金剑,对着寒月刀的刀背直接斩了过去,竟然把这把月陨所铸造的宝刀,砍了一个小小的豁口。 岳正有些心疼,这把刀还是用得比较顺手的,便停了手,收起金系的灵力,他对这一击的威力极为满意,水行的威力不错,但和金行的杀伤力比起来,还是略微输了一筹。 哎,灵石消耗的速度太快了,大几千的灵石,就因为这一轮都快耗了个干净,也是幸好他先得了运朝的修法,找到了利用信仰之力,蕴养神魂的方式。 随后,又和传功鼎换到了金宇帝金系的感悟,但这感悟拓印,吸收的过程中,却是危险异常,若不是他靠着信仰之力,学得了蕴养神魂的方法,怕是那金珠很难吸收了。 真是一饮一啄,必有缘由,门口似乎是被挂上了风铃,微风而过,风铃响了,玲玲的声音,让岳正回到了现实。 手轻轻一拂,石室的石门,直接被他打开,夜半,微凉的晚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因为万剑穿魂,此时也有些疲惫。 直接挪移就去了周瑗君的房间,他躺在她的秀榻之上,直接昏睡了过去,第二日,太阳升起时,他才醒来。 夜半倒是和衣而睡呢,来到侯府中堂,他找到周征说道:“王恩将军,已然回到贡南了是吗?” “是的,老爷,王将军是昨日回来的,一回来,就到咱们府上了,倒是跟他说了您闭关的事情,让他稍待一两日。”周征详细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去把王恩将军请来,另外让他把罗启也喊过来,快去办,我先去沐浴一番,等下你把他们带到这儿就行。” “是,老爷。”周征一拱手,便匆匆而去了。 他径直走到了水语柔的小院,看到她正在看书,也是调笑地说道:“小语柔,老爷要沐浴,等会子要会客,你帮老爷挑件新衣裳来。” 水语柔倒是关心他,刚想问问昨夜的情况,但见他如此嬉皮笑脸,估计也没什么事情,她和周瑗君早就摸清楚了他的性子,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恐怕早就紧张起来了,哪里会这样还想着洗澡。 “我去叫人帮你打些水来。”水语柔笑着说道。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时间紧急,倒是不用让下人去弄了,水的话,我等等直接凝聚出一些就行了。” “好的,我的大老爷。”她有些娇嗔地说道,轻捂着小嘴,看着岳正,眼神里满是爱意,拉着他的衣袖直接就往里间走。 倒是需要快些洗呢,倒是不能让两位客人等久了呢,速度快是很快,但他出来之后,新的白衣上满是花香袭人。 水房之中雾气朦胧,水语柔软软地坐在澡桶之中,全身上下动都不想动,岳正走到小院的门口,还是那两个熟悉的侍女。 “你们主子在水房里,你们赶紧去伺候她。”岳正走过,随口说道。 那两侍女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是,老爷。” 这边两女赶紧去伺候不提,而岳正则运转身法,直接到了侯府中堂,两人倒是还没到,但只是片刻后,王恩和罗启两人联袂而来。 “王恩,见过大人。” “罗启,见过岳大人。” 岳正看到他们两人到来,亦是开心,直接从上首走了下来,扶起两人,两个粗汉倒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 两个粗汉站起身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倒是会心一笑,知道了这香气的由来,心道,这岳大人的爱好,看来和传闻中应该一致呢。 岳正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会只当他两人之间的默契,他对这些小节,素来是不怎么在意的。 “王恩将军,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东巡,带上些兵马,最好是能走山路的,川江郡到启峡郡的那段路的难度,你应该是知道的。”岳正直接开口问道。 王恩点了点头,听着上首的岳正继续说道:“把高渊将军和罗启都带上,你这一路上好好给他传授些兵法,到时候和那高渊比比,看看谁能当启峡的郡尉。” 岳正指着罗启,看了看王恩,却见罗启听到这话,立马半跪了下来,大声说道:“小人多谢大人的栽培,愿为大人效死。” 岳正点了点头,心道倒也是个机灵的,继续对着王恩说道:“他以前是搞帮会打门的,你好好教教他,即便不能成为智将,做个悍将也不错。” 王恩会意,笑着说道:“大人,末将必然好好教授于他。” “罗启,你是习惯帮会的生活,还是喜欢军旅的生活?若是不喜军旅,我这还有个适合的职位,到时候,你若比不过高渊,也可以试试其他。”岳正继续说道。 “多谢岳大人栽培,末将听大人的吩咐。”罗启继续恭敬地说道。 岳正也是临时想到的主意,倒是可以把刘少思喊来商议商议,他继续开口向王恩说道:“再修整两日,我们便出发!” 下首两人点头道:“是,大人!” 第188章 再思妙计谋中朗 送走了王恩和罗启,岳正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想到的策略,想去找人去叫刘少思,但又一想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 于是他便来到中庭,直接化虹而去直接去了刘少思的宅邸,那宅邸原来是孙石林的,岳正诛灭孙氏满门之后,把这宅子赐给了刘少思。 站在天空一看,好家伙,这宅邸倒是和原来变了个模样,原来是一处小湖,那旁边还有假山,岳正便是从假山下,搜到了孙家贪污的黄金。 但现在,湖也没有了,假山也没有了,湖被填上了,在这地方倒是建了一个木质简陋的高台,天色渐暗,高台上仰头看天的,不是刘少思,又是哪个? 见到天上一道虹光而来,岳正直接落地,站到了他家的空地上,刘少思匆匆下了台阶,连忙问道:“主公,这么晚来,是有何事情?” “刘先生,好生逍遥啊。”岳正倒是没说正事,先向着四周看了看,感慨地说道,原本的格局都没变,唯有这高台,倒是和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岳正直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刘少思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刘先生,这是一百万两银子,你去找些工匠,把这高台修一修,我知你喜爱观星,但这委实简陋了些。” “另外再采买些仆人、婢女回来,你是我手下第一谋臣,怎么能如此寒酸呢。”岳正继续笑着说道。 刘少思看了看岳正,不动声色地把银票收起,笑着说道:“我本来就让少言帮我去准备了,但他是个木讷的,只帮我寻了几个小厮和婢女,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哈哈,你啊。”岳正指着刘少思,又给他塞了一张同样面额的银票。 刘少思也是直接收下,对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两百颗灵石罢了,但却是很少人用灵石去换银钱的,像刘少思的门派,虽然庙门子小,但好歹也是道家一脉,几百颗灵石还是拿得出的。 “刘先生,我此次来,是为问策而来。”岳正也是谦虚地说道。 刘少思摆了摆手,说道:“大人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就说。” “我欲拿下中朗郡,还请先生教我。”岳正说道。 “中朗郡?” “可是为了川江商道之事?”刘少思反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中朗郡的地形较为平坦,亦是有路能出川,若是以货物往来,倚赖川江运输,怕是再好不过。” “妙啊,大人这一设想,真是再妙不过了。”刘少思赞叹道,此界之人,并不在意水路运输,盖因为上者,必有伟力,沦落为下者,只能付之于劳役,哪有心思琢磨水运。 尤其是川江运输这么大的事,像之前在陈溪镇,一条河,当地的大族,就能用它来运输矿石,而川地广袤,都督府向外运输,倒是一直仰赖贡南-罗洋-成南这一线的陆路。 而岳正的思路,则是靠着川江进行运输,中朗郡到川江郡,一片坦途,百年之前,两地中间,还有山川阻隔,但是某一日,山川尽去,河流下游顺畅无阻。 刘少思莫名一笑,看着岳正问道:“大人可知,为何这山川尽去?” “只是听过,却不知为何,倒是有些当地的文人写过,山川向天去,此地路始平。不知为何迁,应是仙人拿。”岳正笑着说出典故。 刘少思抚了抚胡子,笑着说道:“虽未中,却是不远矣。” “百年前,云剑阁赤霄子在此隐居修成道境,为报山川供养之恩,入道境后,以其神剑,运搬山之术,挪移至北地福地洞天,以享灵气之用。” 岳正听到刘少思如是一说,也是愣住了,心中想到,道境有如此之伟力吗?真是令人神往的力量啊! “但他这一弄,倒是成就了川江啊,因土人作乱,倒是没人提过这一件事,我欲促成此事,但又不想为他人再做嫁衣,还请先生教我。”岳正继续说道。 刘少思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不必强求,若是强求,反倒是落了下乘,须知,不争才是最好的争。” “大人,您只需把所有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写下,一切为公即可,把折子递上去,会有人出来争,就会显得您不争的可贵。” “先前,圣上取井渊郡,已是对大人不公,若是此次中朗郡,亦不在大人手中,怕是皇上也会怕大人离心矣!” “再者,大人控川江,已立于不败之地,南北往来,货出多少,还不是决于大人您啊!您又心急什么呢?” 岳正听到刘少思的话,也是点头认同,想了想,他又说道:“我前几日,倒是在海泽郡收纳了一帮派中人,若是在川江上跑船,亦有这样的打门。” 只见刘少思捋了捋胡子,满脸都是笑容,说道:“大人此法甚妙,西南之物,运至北地,价格常常大涨,若能掌控水道,北扼湘琼,怕是能日后,修行所用之灵石,再无忧矣。” “刘先生,这折子,你来写。”岳正说道。 他看了看刘少思,继续解释着:“你不过银税司主事,贸然为大城郡守,怕是有人会有异议,若是能有功劳,那便容易了。” “多谢大人,我现在就去写。”刘少思向着岳正一拜,就往书房走去。 确实是有才学之人,倒是片刻,这奏折就已经写好,岳正翻了翻,连连点头,说道:“先生的笔锋,却是华美,看这字,怕是已经令人欣赏了。” 岳正又拿起笔,在折子的抬头,又添了几个字,便说道:“署上我官职,中官一看就知道是我推荐的,这折子便不会被埋没了。” “刘先生,我就先去传送司那边,把这折子递送到京师。”岳正说罢,便直接化虹,往传送司的方向而去。 今日负责接待的,倒不是徐朗,而是另一个人员,岳正也没啰嗦,直接递上折子,很快金属盒装好,白光一闪,直接就递送到了京师。 却是三日后,这份折子才被拿到了金殿上讨论,叶谦高坐在他的宝座上,看着下首的众臣,此刻,旁边的中官念着这份奏折。 “臣秦翊侯岳正荐之,贡南银税司主事,刘少思言” “以川江汇通南北,货物以中朗而出川,此新设路线,能省开支,繁盛物运之茂。”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大殿,但下首的窃窃私语声,却慢慢多了起来。 “诸位爱卿,此策甚妙,以此法物运,怕是西南之妖奴,运往我天极,大概能节省半月的时间。”叶谦笑着说道。 却听到下首的大臣开了口:“皇上,应让中朗郡设置码头,早日促成此事。” “臣请设川江都运使,负责此事。”另一个大臣提议道。 不一会儿,好几位大臣提着他们的建议,却是把上面的皇帝叶谦惹恼了,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平常没见你们如此建言献策!” “现在有了好处,有了利益,终于想起有中朗郡,那么一处地方了,不过是个从四品,都争成了什么样子!” “来人啊,拟旨,迁中朗郡守为东阳郡守,郡尉迁为五品威远将军,于岐川都督府帐下听用。” “现中朗郡的一应决策,交由川南招抚使决定,退朝。”叶谦霸气地说道,这中朗郡不过是个下郡,郡守郡尉什么的,自然没什么背景,他自然可以随意拿捏。 此刻骑在马上,巡视着东面的道路的岳正,还不知道,皇帝叶谦已经把中朗郡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上。 “大人,这路已经修了快一半了,这些个奴隶,一听能脱奴籍,干活可是积极了呢。”段燕在旁边笑着说道。 岳正看着那些劳作的奴隶,脸上充满了生机,也是笑着回答道:“这件事,你干的不错,切记路一定要修好,不能出了岔子。” “以后商道走贡南,再通过这条路,到川江,再经水运出川,这一来一去,倒是能节省不少的人工啊。” 一听岳正的这句话,段燕也是满脸钦佩地看着岳正,说道:“大人设想果然妙极,到时候川江郡也能因此而兴。” “怕是贡南和川江两郡,都能成为商贸繁荣之地啊,尤其是川江郡,怕是日后,最繁忙的就要数他了。” 听到段燕的赞叹,岳正也是高兴,一路而来,不少的奴隶知道了岳正的身份,纷纷跪下磕头行礼,这一路上,倒是收了非常多的信仰之力呢。 岳正转头看着跟着自己的罗启,直接开口问道:“罗启,本来我是想让你做个军官的,但川江开运是件大事,中间的油水无数,你看要不要去当个漕帮帮主啊。” 听到岳正这般说,罗启的眼神中,也是有些兴奋,说道:“大人,这帮派的事情,正是我熟悉的,若是能够如此,亦能帮到大人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你这小子,等等我带你去见见川江郡守,你要真想立足,还要看人家同不同意呢!”岳正指着他,笑着说道。 第189章 蓝紫两部谋刺杀 岳正骑着马,缓慢地进了川江郡城,听到他进城的消息,无数川江的百姓,围看着他,眼中都带着几分感激。 “这就是岳大人,救了咱们川江的大恩人啊!” “现在川江东面,那可真是一片坦途啊,几乎没有黑土人了。” “都是岳大人的功劳啊!” “城外都有人帮岳大人立了生祠,岳大人如此英武,要不咱们也去请个他老人家的牌位!” 岳正听得四周百姓的窃窃私语,心中也是暗乐,此刻他感受到了灵台处,涌入了大量的信仰之力。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功绩,两战灭杀黑土人十七万,因此得以封侯,而西南其他地方的土人,听到这消息,也是惴惴不安,明显比之前要恭顺多了。 山岐野人分黑白青蓝紫五大部,其中黑部,最为残忍好杀,而白部就是所谓的刀离人,最为悍勇难驯,青部大多为晋国的逃人,化晋为蛮,是为青部,岳正更是给他们赐名青湍族,所以青部也是最为亲近晋人的。 而蓝紫两部则隐于山野,像“围孟六郡”,郡城之外的群山中,几乎都是蓝紫两部的地盘,他们好弄毒药,山川草木毒虫等等,都是他们的特产,因此这方面的贸易也是繁荣无比。 以往像蓝紫两部也是桀骜,蓝部用毒,紫部使蛊,他们和妖族交好,有时也会杀戮进山捕奴的晋人,除了和晋国互贸,换取一些必须之物,其他时候,他们都是非常敌视晋人的。 但岳正屠灭川江郡黑土人部,极大了震慑了其他部的土人,也使得最近捕奴之人,也没怎么受到他们的袭击了。 甚至这段时间,六郡捕奴的大商家,都打算去给岳正送些漂亮的妖奴来,因为岳正的作为,他们这些商人在和蓝紫两部贸易时,收获了久违的尊重。 岳正所不知道的是,蓝紫两部也在密谋,准备对付于他,军中六圣境,多是防御为主,却从没有一个像岳正这般嗜杀的。 杀戮十几万,还筑成京观,虽蓝紫二部速来不怎么和黑部往来,但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生了同仇敌忾之心。 雨峡郡南部的群山中,一片竹制的房舍,在中间最大的竹屋中,蓝紫两部的重要头人齐聚在此。 一方人身穿着蓝色的麻衣,另外一方人则是穿着紫色麻衣,紫衣人群中,一位俏丽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山间的野性,她看着对面的蓝衣男子,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阿姆,那个岳正在贡南城,我长这么大,只去过雨峡郡城,像他们晋人说,这贡南郡城是雨峡郡城的三倍大,人家想去看看呢。” 这俏丽女子皮肤雪白,像是没什么血色似的,穿着当地特色的紫麻衣,像手臂、后背和肩头,都露出了好大一片,娇俏的声音像是山中的黄鹂似的。 上首的鹤发老妪,瞪了她一眼说道:“杞鸢丫头,不要胡闹,去刺杀那样的官员,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是我紫部的继承人,哪里能去那里!” 这紫部倒还是母系氏族的结构,盖因紫部养蛊,男子天生不如女子心细,初生的蛊虫生命力低下,往往细心的女子才能将幼蛊成功养活,所以紫族以女子为尊。 但蓝部就完全不同了,蓝部尚毒,蛇蛤蝎蛛蛭等等,对于女子而言,都是极为恐怖的一些东西,自然用毒之人以男性为主。 可以用毒炼体、炼药,蓝部的族长之子邪蛭,和紫部的杞鸢,两人自小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紫部中人虽以女子为尊,但也乐意成全这件事,盖因杞鸢的父亲是晋人。 杞鸢不是纯粹的紫部人,而且她的容貌,也是随了她那早逝的英俊父亲,她的外婆,紫部的族长,对她很是宠爱,但也是默认了她和邪蛭联姻。 “婆婆,没事的,有我邪蛭在,杞鸢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邪蛭看着杞鸢的容貌,也是咽了咽口水,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 但紫部的女子,都种了情蛊,若是与男子交合,情蛊会让两人更加恩爱,但邪蛭作为族长之子,势必不能和一个外族女子,结下这同生共死的契约。 他需要把族中所传的《蓝毒洗脉法》修到六层,也就是天境中阶左右的实力,那时情蛊就会畏惧他体内的毒血,不敢进入他的体内,那夫妻之间的情契自然不会缔结,那时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看着面前美丽的少女,紫族的缕麻衣,露出她白皙的肩头和锁骨,让他一阵心火燎燎,他已经把那洗脉法,修到了第五层后期,离第六层也近了。 蓝部的族长是个精瘦的汉子,一听自己的儿子这般说,立马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立马笑着说道:“杞婆婆,不如就让杞鸢,跟着邪蛭出去历练历练,以后嫁了人,就没法出去了。” 杞鸢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的外婆,她父母早逝,从小就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婆婆一直是极为宠她的。 杞婆婆年老成精,哪里会看不出,这父子俩的企图,但想到部落的利益,一个外孙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邪族长,都这么说了,老身自是同意的,等到你们两个成功从贡南回来,婆婆就让你们成婚。“既然已经知道,所谓女大不中留,那还留着做什么呢,杞婆婆笑着说道。 他们两拨人,又开始讨论刺杀的一些细节问题,这次会有两个晋国商人,配合他们的行动,他们会以送礼的借口,把岳正从府邸邀请出来。 到时候由蓝部中人用毒,紫部之人用蛊,一起动手,将岳正围杀,拿了他的人头,到时候自然能震慑晋国的上下官员。 至于大晋报复的问题,孟国的使臣已经跟他们承诺过,若是晋国兴兵报复,他们自会发兵牵制的。 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岳正能不能被他们杀死,他们一点也没去考虑过,有没有失败的可能,他们这几年刺杀过无数的官员,自然认为这岳正没什么不同的。 远在川江的岳正,自然不知道两个南面的土人部落,已经盯上了他的人头,此刻,他正在杜守的郡守府中,接见着杜守和朱铜。 “朱将军,身体应该恢复了?”岳正和蔼地看着朱铜,关心地问道。 朱铜听到他的话,立马躬身行礼道:“自然是恢复了,还要多谢岳大人的灵药,否则我怕是没那么容易好。” “哎呀,朱兄啊,你可不要再喊岳大人了,此地只有我们三人,又没其他人在,直接叫主公不就得了。”杜守笑着说道。 朱铜看了一眼上首的岳正,连忙躬身,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朱铜,见过,主公。” “哈哈,朱将军,切勿如此扭捏,我们都是军中的汉子,你的英勇,我可是见识到了,这不,郡尉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呢。”岳正笑着说道。 前些日子,岳正还没有把川江作河的计划递上去时,朝廷给他们正式的册封就下来了,两人郡守、郡尉的位置,也就坐实了。 “这是我前两日给朝中递的折子,你们拿去好好看看,想想对策。”岳正直接把誊抄的奏折给杜守递了过去。 杜守看完这奏折,也满脸是激动,高兴地说道:“怪不得大人要修贡南郡和川江郡之间的大路呢,此策施行后,我川江必将大兴啊。” 朱铜也是有些诧异,接过杜守手中的奏折,看完之后的表现,也是和杜守一般,面色泛着红光,喜悦地说道:“大人此策对我百万川江之民,简直是恩同再造啊,大人,请受我一拜。” 他直接双手合拢,对着岳正就直接一拜,继续说道:“主公与我有救命之恩,与全城百姓有保全之恩,加上这本奏折,更有再造之恩,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怕是以后所谓,川江多歧路,山道少平径。欲往山外去,又有山几重。昔年叶都督所说的话,看来是要变了。”杜守笑着说道,这个叶都督就是晋国七道境之一,名叫叶玄,宗室子弟,百年前曾做过岐川都督。 “对了,你们两位修为如何?”岳正继续问道。 “末将侥幸,上次大难不死之下,才隐隐突破,现在才天境三阶。”朱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旁边的杜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我才天境二阶,着实给大人您丢脸了。” “无妨,无妨,你俩既然是我的手下,我也不瞒着你们,稍后我就各传一套功法给你们,你们要勤加练习,早日把修为升上来。”岳正笑着说道。 杜守和朱铜对视一眼,更是激动了,异口同声地说道:“大人之恩,永世难忘,我二人立誓,誓死效忠大人,若违此誓,叫我受尽乡梓唾弃,死于万仞之下。” 怕是这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岳正心中暗喜,这两人在这残破小城,尽是修的些普通功法,还能有如此修为,天赋应该不差。 “朱将军,你先在堂外稍待,我先给杜大人传授功法。” 第190章 传功定计开河道 待到朱铜出了房间,岳正直接一个挥手,蓝色的水罩隔绝了内外,外人不打破罩子是看不到内里的情况的。 一道金色的光辉耀起,岳正看着因为天心冥照,已然昏睡过去的杜守,他心神一动,小鼎的虚影就缓慢挪到了杜守的上方。 温和的金光覆盖住了他的身体,杜守的样貌是个明显的文官,生得极为秀气,倒是不像朱铜那般强壮。 很快那金色的小鼎也是给了结果,不过是灵石尔,在上次的大出血后,岳正第二日就收到了彭强送来的灵石,也算是杀了那六人后,获得的悬赏,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一百五、三百,杜守的选项真是少,也不知他修的是什么,怎么对应的功诀这么少,也或许,这天境二阶就是他的顶峰! 岳正思索着,手上的动作亦是不慢,三百颗灵石直接被他抛向了传功鼎,灵石入鼎,不消片刻,直接化为了灵液。 他抬头看着那虚化的小鼎,想看看适合杜守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功法,很快,青色的神文直接出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倒真是一门奇功呢。 《妙笔奇功》,看着名字,就知道是一门靠着笔为武器的功法,看来杜守要么是极擅长书法,亦或者极为擅长丹青呢。 无数的神文直接飞入了杜守的灵台,却见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回想了下脑海中的功法,他大为诧异,连忙开了口。 “大人,此法极为珍贵,看创功之人,都已经是道境一的境界了,您把这个传给我,那您岂不是” 岳正莫名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功法可以修。” “倒是你啊,我用神识探你丹田,却是此功最为适合你,这样的法门,简直是少之又少,你怎么会如此修炼的?”岳正也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人,且看我的字。”杜守在属于他的案几上,取来一道文书,递给了岳正,岳正接过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笔走龙蛇,满满的灵气跃然于纸上,字就像活了一样,石笔的锋芒,让他的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杜守惭愧一笑,说道:“真是让主公操心了,我从小就爱极了书法,后来成为川江郡守府的吏员后,倒是可以挑选一门武学修炼。” “我倒是真找到了一本叫《守中笔法》的武学,靠着石笔进行攻击,但这功法只能配合练习书法,倒是没什么太大作用。” “后来我从书法中,悟得了写墨的真义,这才堪堪进入到天境,墨者,从水行而来,只是一个小分支,导致我的战力,极为低下。” “这两天用从握着的石笔中,悟透了碳石之力,碳石土中而来,又是一个小分支,而且我不喜战斗,怕是让大人失望了。”杜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哈哈,杜先生说笑了,我督促你二人,不过是怕你们实力低下,通不过日后的考核罢了。”岳正笑着说道。 “杜先生,你也知道,按照这样的进度发展下去,川江郡怕也是一座极为繁荣的城市,未来,你总不想因为修为的事情,给别人做了嫁衣。” “而且刚刚那功法,极为适合你啊,《妙笔奇功》,天地一支笔,写尽诸般事。点墨于纸上,胸中藏山河。” “笔尖书万道,自可仿之,照着那功法,先生运转灵力,在虚空书一个火字,便能生火,书一个水字,便是水。” 岳正继续说道,倒是真勾起了杜守的兴趣,他指着远处的石笔,心神凝聚,直接叫道:“笔来!” 桌上的石笔,直接飞入了杜守的手中,他凌空直接写了一个火字,只见虚空中停留的墨气,直接化成了一团火,杜守继续输入着灵气,那火苗愈加大了。 岳正感知了一下,这火苗虽是远远不如他的异火,但和同级的火行修者比,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不错,不错,日后,记得把这功法保密。”岳正继续叮嘱道。 杜守郑重地点了点头,岳正撤去水罩,杜守直接说道:“大人,我去叫朱铜,稍后,我就在外面呆着,等会我们再议一议川江的事。” “好的,正好,我对川江的河道,也有些想法。”岳正继续说着。 杜守出,朱铜进,岳正一挥手,生成水罩,看着后进来的朱铜,直接就道:“朱将军,放开神识,我来为你传功,朱将军,你所用的应该是水行的刀法,对?” 朱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却是如此,我昔日参军,练习一些基础刀法的时候,都是于川江中练习,倒是积攒了许多的水行的感悟,后来突破天境,也算得上是水到渠成了。” “好,好,倒是个有心人!”岳正赞叹道。 朱铜放开了自己的神识,岳正运转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很快,朱铜也抵挡不住那困意,直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同样的小鼎虚影,金色的辉光裹住了朱铜的身躯,金光的透亮程度要比刚刚来得好一些,岳正心中有些腹诽,难道是传功鼎,自己贪污了一部分? 这次的选项倒是多了些,一百三、一百八、两百三、三百、五百,岳正也是依照惯例,直接靠着神识调出两百三十颗灵石,放入了大鼎之中。 岳正对于将领,依然是有些压制的,毕竟文士相对低调,但军中将士平常都有修为的比较,所以对于所有的将领,岳正也是决定一碗水端平。 文士大多都是主官,手上无兵权,若是实力还低于将领,怕是下克上的情况就容易发生了,所以,无论是韦庄还是杜守,岳正给他们的功法,都要比将领要强上一筹。 传功鼎的虚影,直接将所有的灵石融化成了灵液,岳正抬头看着,想知道是一门什么样的功法,很快,功法名称显现,名叫《黑水斩将刀法》。 直接是一门刀法,而且是修行黑水之力的刀法,刀谱中是如是写到:以黑水之气练刀,刀锋折弯,力出于肾经,万般轮回刀卷,携重水之骇浪,斩人之头颅,无往而不利尔。 这刀谱中还写到:若于江河湖海中,练习此刀法,必能更为精进,以此而练之,刀锋走一片,尤擅群战。 嗯,这法门不错,实则岳正也能用,他本就是用水行之力,较为顺手,有了这刀法,水行攻击的威力,怕是更强大了。 待到这功法进了朱铜的脑海后,他就直接醒了,他看着岳正,眼中满是尊敬之意,但想到家中的孩子,他有些踌躇地问道:“大人,我那两个孩儿,不知能否也修炼这功法?” “可。”岳正言简意赅地回到。 只见那朱铜又是一拜,大声说道:“多谢主公,末将感激不尽。” “无事,日后这功法可以在你一脉传承,但也不要再外传了。”岳正嘱托道。 朱铜直接跪了下来,三指举天,竟然直接发起誓来:“我朱铜在此立誓,此刀法只在我一脉相传,若有违背,叫我不得好死。” “主公,我传功之时,也会让我的儿子,立下誓言的,您放心,这功法绝对不会外传的。”朱铜继续说道,岳正倒是不在意,这功法外不外传的事,此刻,他反倒是对朱铜的态度,很是满意。 岳正直接走过去,将他扶起,笑着说道:“朱将军不必如此,你是我的门下,你们官做的越大,实力越高,我脸上也越有面儿。” 他又撤去水罩,对着门口喊道:“杜先生,你进来。” “刚刚传给你们的功法,好好修炼,都是最为契合你们的,想要在目前这个位置做的稳,你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岳正又叮嘱道。 “是,主公。”杜守和朱铜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对开河的事情,又有了些想法,朱将军,你既然学的是水行功法,不如为我训练一只水军,就以这川江训练。” “毕竟,商路一开,这些船上都是些值钱的玩意,若是沉在了川江里,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岳正继续说道。 “杜先生,你让郡里的匠作司,即刻开始便造船,若是人手不够,可以发函至贡南,我让黄皆给你调一些匠奴过来。” 只见杜守一拱手,直接说道:“多谢大人,只是这中朗郡?” 他们倒是还没收到中朗郡的消息,岳正眉头一皱,也不知道刘少思的计策到底起作用了没,却在这时,杜守府上的管家匆匆而来。 “三位大人,门外有一位王将军,说要见岳大人。”管家急急忙忙地说道。 杜守挥了挥手,说道:“快,快,去请。” 不一会儿,王恩走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直接开口说道:“大人,贡南急信,说是刘少思大人写的。” 岳正连忙打开一看,心头阴霾尽去,直接哈哈一笑道:“果真如此,少思果然妙算!” 旁边几人听到这话,也是有些疑惑,岳正直接把那信件递给他们看,只见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 圣上下旨,迁郡守、郡尉,中朗郡归于大人 第191章 此山峰刃难越之 “这倒是让我为难了,我也不瞒着你们,我这夹带里的人物,现在实在有点少啊。”岳正有些遗憾地说道,他现在也有些疑惑,到底该派谁去中朗郡了? “你们三位,韦先生、万将军、刘少思先生,倒是还有个罗启。”岳正数了数,确实是想不到什么人选了。 却见王恩倒是有了想法,他上前说道:“大人,我有人选。” 岳正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说下去,只听王恩继续说道:“既然刘少思先生,已然跟定主公,但处理大小事务,都离不了刘先生,不如这中朗郡,就让刘先生的兄弟,刘少言去试一试。” “我在贡南郡驻扎练兵之时,就听百姓说起过他,向来官声是极为不错的,倒是可以任命为中朗郡代郡守试一试,若是不行,再行撤换也不迟啊。”王恩继续建议道。 王恩抬首看着岳正,见他面露赞同之意,也是继续说道:“至于中朗郡尉,我看不如让洪景试试,他们洪氏一族早就有想法要投靠大人了。” “而且这洪景用兵也极有章法,带兵也带的不错,而且上次在井渊郡,他们家的功劳也是不小的。” “确实如此,不过这洪和刘?”岳正还是有些举棋未定。 “大人不用担心,贡南郡刘氏和洪流郡刘氏,并不是一家,所以大人倒是不用担心。”王恩继续说着。 岳正听到这里,对着杜守说道:“杜先生,帮我写封回信给刘先生,就说中朗郡代郡守,先让刘少言暂代,中朗郡郡尉,便让洪流郡的牙将洪景暂代。” 待到杜守写完,岳正直接把信件用信封封好,交给了王恩说道:“你去派个人,用加急给刘少思先生送过去。” “是,大人。”王恩直接说道,接过信件,又直接匆匆而去。 岳正终于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面露微笑地说道:“中朗川江尽为我所辖,那这规划一事,便更为容易了。” “中朗和川江,同时修建船坞和码头,要多造商船,贡南的商队,我估算了下,他们若是会算账,怕是都会走这水路的。” “道路大概半年能建好,你们这半年多操些心,朱将军就帮我训练些水军,杜先生把船只先张罗起来。”岳正继续嘱托道。 两人听到岳正的话,也是直接点了点头。 “至于向东面开荒的事情,你们也看看,这段时间造船什么的,有没有比较卖力的奴隶,若是有,后期可以给予民籍,让他们去东面。”关于奴隶的事,岳正也只能慢慢来。 杜守点了点头,一脸的赞同,岳正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说完,他就直接化虹而去,王恩把营帐安扎在城外,进川江城的只有岳正和罗启几人,罗启是被他叫来的,刚刚传功前,倒是让他和杜守碰了个面。 随后就打发了他,让他去川江郡逛一逛,盖因这家伙有老母在家,一直嚷嚷着多年没有回去,这次回去,总要给母亲带些礼物。 岳正听他如此说,倒是心中一热,对罗启越发地欣赏起来。 回到军营,此次他们带的士卒,倒是不多,东面的黑土人都已经被消灭,所以这次只带了五百人,但这五百人都是天境的修为。 倒是让跟随而来的高渊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天境,却都只是岳大人的亲兵呢! “大人,信使都已经派了出去,按照马匹的速度,怕是明天早上就能到贡南。”王恩在岳正面前回禀着。 “嗯,明日我们就出发去启峡,上次大战的那地方,再往东去,可就不好走了。”岳正指了指营帐中的地图。 东面多山处,曾经有诗云:月照启峡不见影,山峦叠嶂盖其中。此地无有下脚处,唯紧岩壁方可过。 岳正通过此地的诗词,已经知道,这地方是如何的难走了,但还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难走,层层叠叠的大山中,几乎是没有路,还好这些个士兵都是天境,体力也能跟得上。 要不是为了士气,岳正早就一个人,化虹去启峡郡城了,五百多号人,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才翻过去一座小山头。 岳正也是无语了,身体上倒是不累,但行进的过程中,看到那些悬崖峭壁,低头看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们走的极为小心,这些天境的士兵,也收起了他们自大的情绪,本来他们觉得就是走路而已,但哪里想到会是这么难的一段路。 路稍稍平坦些,王恩就和岳正直接聊上了。 “大人,昔年我受命,去莱峡剿灭一处土人窝点时,去了五千个弟兄,光是死在路上的,就有两千。”王恩一脸唏嘘地说道。 “您这兵,要不都是天境,哪里那么容易就越过刚刚那个山头?”王恩继续说道,听了他这话,岳正也是点了点头。 到了天境,每个人的体质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刚刚那一个时辰,就相当于在徒手攀岩,要是一般的凡境武者,决计是坚持不了那么久的。 “启峡我也见识到了,莱峡也差不多,那雨峡呢?”岳正反问道。 却见王恩的脸上,有几分恐惧,他说道:“雨峡啊,那是终年都有雨,地图时有不准,有时为山,有时为河谷,而且这环境最容易生蛇虫。” “您应该也听过土人中的蓝、紫二部。”王恩继续说道。 岳正脑海中想起他们的资料,直接开口说道:“据说蓝部善于使毒,紫部善于用蛊,就连魔门毒宗,也对这两家分外推崇呢。” 王恩不住地点头,继续说道:“雨峡郡的圣境,高天明高大人,也不愿意去招惹这样一群人,一直是呆在郡城里不出来。” “这两部虽手段诡异,也有媲美于圣境的手段和底蕴,但毕竟不会和高大人硬拼的,两方也就相安无事了许多年。”王恩一边说,一边在感叹着。 岳正撇了撇嘴,说道:“不就是没有实力剿灭,只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嘛,刀离人还是白部呢,怕是他们之间,必定有联系。” “黑部的大部分人,都让我杀的差不多了,南面估计还有些零星的。”岳正自信地说道。 却见王恩有些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大人,您最近可要注意安全,这蓝紫两部虽和黑部联系不甚紧密,但是他们若觉得您是个威胁,怕也是会对您下手的。” “毒和蛊,是最为麻烦了,一般情况下,我们也不愿意和他们对上。”王恩也是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还记得那年,我有个同僚,带了一队兵马,杀了蓝部和紫部的一些族人,结果一月后,他就死在了他的家中。” “死状极为凄惨,浑身的肉都化了,骨头里还爬动着蚀骨蛆虫,腐臭味在府邸门口都能闻到,而且家眷也在半月内,相继死亡,包括那些个士兵,也是如此。”王恩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发白地说道。 “难道就没派兵去剿杀过吗?做了这么大的恶事,简直在打朝廷的脸面。”岳正有些气愤地说道。 “去了八千人,带队的还是我的亲哥哥,但后来在一处山坳发现了八千具白骨,皮肉被啃食了干净,是紫部的人干的。”王恩眼角隐约有些湿气。 “后来委托一些和两部交好的商人,去问了情况,我哥他们是被山里的泥石给埋了,紫部为了养蛊,后来等雨停了,就把他们又挖出来又” 岳正听到这里,也是有些不寒而栗,自然的伟力,一般人也无法抗衡,有些意味深长地问道:“那该怎么剿灭那些人?” 王恩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几无可能,雨峡的地形,比其他两峡更为繁杂,除非有道境,直接搬山,改变其地貌地形。” “否则也只能跟高天明大人一样,虚与委蛇啊。”王恩真的有几分无奈,叹息着说道。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他看过围孟六郡的典籍,那蓝部和紫部,就是个搅屎棍子,历史上,每代治理西南的人,都有人派兵去剿灭他们,但可惜的是绞杀一轮过后,十几年的时间,这些人又恢复了元气。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搅屎棍居然看上了他的脑袋,杀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此刻,他心中也在思索着对策,但也是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下手。 前方又是一座大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看山形,怕是比刚刚那个还要险,王恩看着手下的弟兄,请示了岳正一声,便开口说道:“弟兄们,这地方还算平坦,歇一歇,等等去翻那座山。” 众人看了看,峰刃直插天际,高耸入云,岩壁笔直几无借力的地方,有些士兵看着,腿脚都有些发软! 第192章 人间最憾此般事 “兄弟们,岳大人本可化虹而去,但亦陪着咱们在此攀登!”王恩大声地说道,激发起手下人的士气。 指了指远处的高山,他继续说道:“过此高山后,便能到达启峡郡城,大伙咬咬牙,等会一鼓作气,咱们越过此等高山。” “到了启峡郡,我请大家喝酒。”王恩大声地说道。 岳正拍了拍旁边罗启的肩膀,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山这么高,又这么陡峭,当时你是怎么越过来的?” 罗启苦笑着说道:“当时杀了人,后面有追赶,也没想着那么多,一心只往山上冲去,只想着到了山上,就不会有追兵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几分伤感地说道:“不知我那家中的老娘,过得还好么,是不是受了我的连累,我不敢回,我怕,我真的怕” 岳正看着他泛红的眼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高耸的悬崖峭壁,下方就是他们过来时的路,岳正徒手攀爬着,因为他的修为最高,亦是所有亲兵的长官,所以他的身上,绑了一根绳索。 绳索的后方,系着好多人,一条条的长绳,被做成网状一般,几百个将士,身上环绑一根绳子,这绳子的一头则系着其他人。 岳正、王恩、罗启等人,他们走在前面,或者说是爬在前面,而后面则是岳正麾下的几百亲兵,他们身着黑色的劲装,是便于登山的服饰,原本腰胯里的寒铁刀,则都放在了岳正的乾坤袋中。 每人倒是配发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是王恩在出发时,给他们配发的,这是之前他行军莱峡郡的经验,这匕首是用专门的秘法开的刃,切砍其他的都不甚锋利,但一碰到石头,这匕首就跟切豆腐似的。 满打满算搜刮了贡南郡整个府库,才搜罗出五百多把,王恩便把这匕首都分发了下去,所有的这些将士,腰间扣着绳索,嘴里咬着匕首,双手双脚地往上爬着。 遇到没有石块借力的地方,便用这匕首切开一个孔洞,这样就能稳稳地往上爬了,岳正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他的保镖沈浣溪还在天上护着他呢。 他能感知到她的气息,但即便是这样,他看着下方的深渊,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情绪中倒是有几分特别,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害怕。 即便他掉了下去,他也能以化虹之术飞起,但自凡人之身而来,攀登如此的险峰,依旧让他觉得,有些难度。 怕这就是仙与凡的区别,天境就是在仙凡之间蜕变的过程,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态,这都需要改变。 以网绳的阵型,继续向上攀爬着,据罗启刚刚说道,只要上了这绝壁的顶部,下去就要容易许多了。 之前他逃难的时候,在那峭壁之上,是专门找了个有藤蔓的地方,才敢下得这绝壁,向西整整走了一个多月,东躲西藏才到了川江郡。 但这次,跟着岳正他们速度倒是快很多,朱铜是送他们到了东部,于川江上,岳正手一招,便是一道铁制的钢桥,千人千马过得极快。 而川江郡东部,现在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有些地方还光秃秃的,山地也是不少,直送到马不能行的地方,他们才作别朱铜,看着川江的郡兵,一人双马地离去。 终于用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岳正才爬上了绝壁的山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山顶倒是有一小块平地,岳正心道,不如就在这儿扎营。 后续的王恩、罗启、高渊,众多的士兵,终于上了平台。 岳正把他们的佩刀,一一下发,看着后续的路,应该只是森林了,岳正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到旁边的罗启开口说道:“这林子里又许多的野兽,有的实力不下天境。” “不过咱们这么多人在,而且都是天境,怕是来了野兽,也是给咱们送肉来的。”罗启这番话,倒是把将士们说笑了。 这些个亲兵都是水四金帮岳正挑出来的,他本来也要来,但岳正一想祈元节将至,让他早点把和红昭的婚事给办了,便没带他过来。 岳正已经答应了水语柔,在祈元节前一天就会回贡南的,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是太多了,尤其是东面的那妖精,必须要速战速决。 “各自休息,一队、二队,夜里负责执夜,明日太阳一出,便直接行军。”王恩直接吩咐着。 岳正直接盘腿坐下,开始了自己的打坐,如此的山峰,怕是也能悟得几分土行的感悟,他心下沉浸,神识转动,感知着地下。 山石亦是由土行而来,如此高耸,却是要戳天一击,这是大地的延伸,峰,生于地,刺于天,高耸如云,参天而动,岳正又于此悟得了一个峰字。 土行的力量又是精粹了了几分,在天境时期的参悟,主要是为了提升自己功法灵气的威力,像他自从得到了金宇帝的馈赠后,这金行一脉的攻击力,可以说和之前是有了天壤之别。 他手中灵气一闪,一把金色的长剑就在他手中生成,对着旁边的石头就直接切了过去,丝滑的感觉无比的流畅,这大石直接被切成了两半,平滑的切口,就如同他们本身就是这般一样。 手中灵气一收,金锐的气息直接被他收回了丹田,手掌张开,两根手指微微岔开,指着两块被切开的大石,两指一合,那石头又重新聚到了一起,像是重来都没有被切开过似的。 如此入微的操作,只把旁边的王恩和高渊等人,看愣住了,他们也是天境之人,却从没看过如此操作的。 天边的太阳即将升起,那初生的紫气照在岳正的身上,只把他照得像个神人一般。 “走,王恩,你去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岳正说道。 “罗启,你前面带路,先去找你母亲。”岳正如此说着,却让罗启分外地感动。 山上层层叠叠的灌木丛,挡不住罗启回家的决心,他日思夜想的罗家镇,他就要回来了,母亲,您还好吗? 无数的树木轰然倒下,罗启提着岳正刚刚给他凝出的金刀,直接朝着挡路的树木砍去,一道刀气,倒是能清理出一段段路来。 感知到了罗启的焦躁情绪,岳正又凝聚了一把金刀,丢给了高渊,说道:“高渊,你去帮帮他。” 高渊接过了刀,也是上前走去,他朝着前方也是一个挥刀,转头看着罗启说道:“冷静些,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呢,不要搞得那么狼狈。” 听到高渊如此说,罗启的心中一暖,他们本就是竞争对手,岳正原本带他们来,就是想从两人中选一个担任启峡郡尉的。 但罗启还是自由惯了,不想做个循规蹈矩的军官,所以这事情,怕是也作罢了。 一个凄凉的小镇,残破的荒村,几乎没有什么人烟,此地距离启峡郡城大概也就几十里地,但未曾想会如此的荒凉。 罗启有些紧张,他的眼角泛着红光,却是在这土路上看到了一个熟人,连忙大叫道:“阿婶,阿婶。” 那在田里劳作的妇女抬起头来,看到他们这么多人,人人带刀,亦是非常紧张,马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阿婶,我是小启啊,东边罗老三家的罗启啊。” “你好好看看我。” 那妇女又是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上前几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罗启,嘴唇动了几下,有什么话想说似的。 岳正看了看她,满脸都是皱纹,皮肤黝黑,手上都是老茧,腰间用粗布缠着一个大包,衣服上尽是补丁,真的是贫苦不堪呢。 她离得近了,岳正隐隐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腥臭味,眼神扫了扫她腰上,岳正隐约知道了那是什么,劳作的苦累,妇人的都脱落了 “是小启,你真是小启!” “赶紧回去看看你娘,她这些年,为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躺在病床上,每天我们只能给她送一碗麦皮粥,她还在硬撑着,说要等你回来,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听到婶娘如此说,罗启的双眼一下子红了,向着熟悉的茅草屋,跑了过去。 岳正也是跟上,推开那茅草屋,他闻到了一股腐臭,却见罗启已然跪在了床边,他没有嫌弃床上的味道,眼中含泪,看着床上的母亲。 “阿妈,阿妈,小启,小启回来了。” 床上那枯瘦的妇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颤抖的嘴唇微微翕合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正感知着她的气息,摇了摇头,病入膏肓,寿元已尽,完全是靠着一股执念坚持了下来,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 他也想帮帮罗启,但若是输入木灵气,怕是那妇人恐怕死得会更快些! “我儿”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黑黝黝的,满是脏泥,瘦得只剩了一张皮,罗启跪在她的床边,泣不成声。 母病卧床儿未归,此刻再见语凝噎。 独守茅屋待子归,尤怕归来不见人。 人世悲情此最伤,儿回故里母将亡。 三十风尘雨潇潇,最悔当年任轻狂。 此刻再唤娘亲好,无人再抚稚子头。 男儿有泪何处落,床榻之畔再跪时。 身将枯槁衣带消,见子跪地强笑对。 颤颤皮手将扶之,却是再难如小时。 第193章 无语凝噎母劝儿 “启儿,我是在做梦吗?”颤颤巍巍的手,抓住了罗启的大手。 她张开眼,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慈祥,她看着罗启说道:“为娘能看你最后一眼,满足了,你快些走。” “娘,娘啊,儿子的罪已经被免了,这是我家大人,他给我免的罪。”罗启大声地说道,眼泪如雨而下。 罗母艰难地转了转脑袋,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对着岳正一笑,他心中一软,怕是不忍再看。 她在弥留之际,能看到自己的独子,也是高兴,脸上竟然有了红光,模糊的双眼居然能看清了岳正,那是个气质不凡的男子,她点了点头,算是信了罗启的话。 “我马上就要见到你的亡父。” “知道你没罪了,我也能安心地下去了。” “我在这躺了好久,就是想等你回来。” “你记得好好跟着大人,另外,另外,不要绝了嗣,否则为娘怕是在下面,要受你爹的唠叨了。” “记得谢谢你阿婶,如果不是她,我早饿死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娘啊,娘”罗启哀嚎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跪在地上,趴在母亲的旁边,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感知着她生气的流逝,他眼神中有几分祈求,祈求她再说几句。 岳正叹了一口气,上前对着那老妇人就是一指,青色的木生之气,打入她的体内,那老妇微微睁开双眼,脸上似乎有些疼痛。 “大人,不用再费那个心思了,您这样,老身亦是痛苦的很。”听到这句话,罗启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一桶冷水浇熄。 “母亲啊,再跟儿子说几句可好。”罗启激动地说道。 罗母躺在床榻上,头上竟然冒出了汗珠,她看了看身侧的儿子,苍白的脸颊,有些风尘仆仆的。 “儿子,我” 岳正又是一叹,看了看罗启说道:“我这木灵,怕是只能支撑半个时辰,但老夫人怕是要疼死啊。” “灵魂之火已熄,强留于躯体,只会让她更加痛苦。”岳正继续说道。 但罗老夫人的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她强忍着,依然保持一副温柔的神色,她看着罗启,眼中似有万千不舍。 “大人,你罢手,能见他最后一眼,我我已经满足了。”她蹙着眉头,说着这话,内里怕是痛苦极了。 罗启看着他母亲的样子,再也不忍,口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却讲不出。 “好好,跟着这位大人,你让停手。”她再次艰难地开口。 罗启站了起来,退后几步,在母亲能看到的地方,直接朝着母亲跪了下来,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对着旁边的岳正说道:“大人,停手。” 语气中满是不舍,岳正手松,老妇人直接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笑,眼角边还有晶莹的泪水。 岳正拍了拍罗启的肩膀,走出了房间,心中一叹,也是有些触景生情,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见到自己的母亲。 “大人。”王恩上前,刚想要问些什么,却见岳正摆了摆手。 “让罗启一个人呆会”岳正感慨地说道。 听到岳正这般说,王恩也是点了点头,那个罗启的婶娘,也是走了过来,巴巴地往茅屋里看着,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也是面有悲色。 岳正掏出几锭银子,看着罗启的婶娘,向她走去,口中说道:“夫人,这是罗启的母亲,嘱托他给您的。” 他把银子递上,却见那妇人连连摆手,操着有些生涩的官话讲道:“我不能要,不能要,照顾她本就是应该的。” “你可有什么缺的?”岳正见她不肯收,又问起了其他。 她有些犹豫,期期艾艾地看着岳正,小声地问道:“能不能给些盐?” 岳正听到这,一下子就明白了,三面环山的启峡郡,易守难攻,但唯一不好的就是,只有一条通往东面的商道。 现在有妖占据东面大道,自然货物无法流通,启峡郡不产盐,粮食什么的,能自己种,衣服什么的,也能去取麻,但盐却是要了命了。 “这种缺盐的日子有多久了。”岳正直接问道,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小袋盐巴,递给了那妇人。 那妇人一见这盐袋,打开后直接就舔了一口,久久未尝到这咸味,她的眼中居然流出泪来,直接抓住腹部的累赘,就要给岳正跪下。 岳正手一挥,一道气息阻止了她的下跪,又是再问了一遍:“这缺盐的日子有多久了?” “有有十多年了。”她有些难过地说道。 “没有盐,平时只能靠着山里的盐石。” “对了,这城镇里的人呢?”岳正接着问道。 “郡尉说,要召集男丁,和大妖拼命,他们都去了,却再也没回来。”那妇人满是泪水,哭着说道。 岳正此刻脸上一片森冷,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时候来到这里。 “王恩,计上一笔,明天进城去问问董袭那个老小子,为什么没奏疏来?”岳正对这启峡郡尉很是不满,对这王恩说道。 王恩直接拱手道:“大人,您怕是错怪董老大人了。” “董大人几次上书,请求支援,但皇晋广大,这么个小地方,只是个天境顶峰的妖怪,又没有主动袭城,自然不会有圣境过来。” “之前折子也递到了都督府,但你也知道,围孟六郡不能离了圣境,所以就派了两个天境之人过来,但亦是牺牲了。” “中央的批复,说这妖既然没有主动占城,就以静制动,所以就任由启峡郡如此了。” “都督府已经为此战死两人,见中央如此批复,也是心冷,便也是不了了之了。” “但苦的还是百姓啊。”王恩唏嘘地说道。 “董大人若真的想离了这烂摊子,直接辞官即可,但他没有,也是硬撑着。”王恩继续说道。 岳正听了这话,刚发脾气,又不知道该冲谁发,只得骂道:“该死的妖物,本侯这几日,就去斩了他。” 却见王恩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大人,那妖似乎有一道圣境的气息,所以压制了我们都督府的两位天境。” “据观战的董大人说,不过几个回合,那两天境高阶就战死了。” “再往后,就没人敢过来了。” “我听江大人算过账,说这妖是天境巅峰,还有圣境的后台,怕是要两个圣境一转,才能铲除妖祸。” “所以,若是请供奉堂出手,怕是要几千的灵石,而这启峡郡,地狭人少,最顶峰时,每年也就几十万的银税,中央那边算的很清楚,所以,大人。”王恩停下了他的话语,岳正算是听明白了。 “上面的意思,就是让这启峡郡自生自灭喽,哎,账不是这么算的,这民心无价啊。”岳正幽幽地说道。 王恩却是有些不认同,直接反驳道:“大人,此地民众是无辜,但朝廷的决策,亦是没错啊。” 岳正心中知道,这样的奴隶社会,怕是人命根本不值几个钱,王恩作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中的一员,有此想法也是正常。 但却是和岳正以人为本的思想,隐隐起了些冲突,罢了,也只能徐徐图之了,毕竟,世上约定俗成的观念,一时半会是无法改变的。 “王将军,您这样的想法,我不认同,我这乡梓亦是皇晋的子民,既然年年交税,自然朝廷要护我一方。”却是罗启走了出来说道。 他的脸上犹有泪光,转头看着岳正请求道:“岳大人,能否帮我母亲立个石柱,我已经将她安葬了。” 岳正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跟着罗启,就往一边的空地上走去,一片翻过的土地,旁边还有做农活用的铲子,那铲子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看来是多年未换了。 平整的土地,有些翻整的地方,岳正心神一动,一道石柱直接生成,插在了那土地之上,岳正直接上前,手指直接在石柱上写了起来。 罗氏一独母,孤坐待儿归。子回笑赴死,轮回再母子。写下这些,他转头看着罗启问道:“还要留什么话吗?” “大人,再帮忙写一句,不孝子罗启留。”罗启的声音,满是萧索。 岳正上前看着他的眼睛,安慰道:“振作起来,明日我们就去郡城问问,这几日就去把那东边之妖除了。” 听到岳正的话,这罗启亦是感动不已,连连点头。 旁边的王恩有些担心地问道:“大人,这妖物可不好对付啊。” 岳正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我这一路,亦有圣境保护,不会有事的。” 第194章 全城男子尽稀疏 埋葬了罗母后,罗启取出保存在岳正乾坤袋中的一些礼物,直接拿给了她的婶娘,还问她婶娘,愿不愿意跟他去启峡城里。 但那婶娘和其他几个老妇,都是摇了摇头,说只想老死在山中,已然是了无生趣了,罗启离家十几年,倒是没有碰上那妖肆虐的时候。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他的乡梓却是被弄成了这样,岳正安慰道:“怕是有些男子,逃了出去,这么多男丁,即便这妖怪再厉害,也不能把这些逃难的人全吃了。” 罗启点了点头,继续向东而去,看了看远处,落寞的城墙,似乎没有什么人气,城头上的旗帜也是稀疏的很。 “兄弟们,加快脚程,傍晚之前,争取进城。”岳正大声吼道。 众人便直接狂奔起来,郡城的四周,一般都没什么树,他们这一跑,确让西城门上的人,紧张了起来。 启峡郡的城池和别处不同,东面是直接把一道山壁凿开的,因为东面有妖,自从董袭召集全城男丁东进失败后,东门几乎没有打开过了。 南北的城门也是关闭的,只留西城门是开的,也是供山壁西面的百姓,前来采买,交换一些物资。 “来者何人?”守城的竟然是一群女兵,娇俏的声音也有几分杀气。 岳正直接踱步而出,看着前面的几名身着甲胄的女兵,递上自己的腰牌,说道:“我乃川南招抚使、贡南郡郡守、秦翊侯岳正,这是我的侯爵铭牌,你们看看。” 那个女兵接过铭牌,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大人,我们没见过这东西,能不能让我们通报一下。”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快去。” 门口的女牌将,直接骑上一匹瘦马,就往城中而去,其他的女兵,都看着他们这群男子,眼中却满是莫名的神色。 尤其是很多大胆的,都直勾勾地盯着岳正看,岳正也是不怕,对着她们一笑,倒是把几个女子看得害羞了。 不一会儿,远处传出来一阵马蹄声,又是一名女将,后面跟着刚刚那一位牌将,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那声音犹如水珠泄地,倒是极为清爽干净。 “哪位是岳大人,劳烦出示下爵位铭牌。” 一员英姿飒爽的女将,骑马而来,她停住马匹,直接跃马而下,身上倒是穿了甲胄,但却没戴头盔,岳正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的模样。 有诗赞曰:军中一朵铿锵花,铁衣冷峻红衣柔。代父守城奇女子,不爱诗书爱舞枪。 却是双剑眉,眉下是双清冷的眼睛,一跃而下,她的长发飘动,白皙的肌肤倒是透亮,分明是个好颜色,旁边的士兵都是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这员女将。 岳正直接递上了自己的铭牌,那女子对岳正也是不假辞色,接过令牌端详了几遍,说道:“确实是秦翊侯的令牌。” “大人此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前来催要税银。”那女子冷冷地看着岳正,也是丝毫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王恩倒是被激怒了,大声斥责道,就要上前理论。 岳正朝着王恩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言语,笑着说道:“我这川南招抚使,亦要来巡视巡视,倒是听说这董袭老迈,已然不堪用了,居然让一女子负责守城门。” “我特意带了些人来接替他。”岳正继续说道。 却见那女子似乎被气着了,一挥马鞭直接朝着岳正打了过来,岳正直接抓住马鞭,大声斥责道:“你是何人,胆敢朝我挥鞭。” 岳正直接朝着那女子释放着自己的气息,他虽怜香惜玉,但若是有女子不知好歹,岳正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旁边的亲兵,直接拔出手中的刀,而对面的女兵亦是如此,两拨人隐隐对峙了起来,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场火并。 这时,城中传来了一个老迈的声音,他的声音急促又有些中气不足,怕是受了不轻的伤,那声音喊道:“岳大人,且慢,且慢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粗布老者,身形枯槁,轻点着身法,一边还在咳嗽,他来到岳正的对面,直接拱手说道:“岳大人,我是启峡郡尉董袭。” “这位是小女,董小宛,她不知礼数,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看在老夫的薄面,饶了她一会。” 岳正素爱读史,自然知道这名字在蓝星的意义,他甩开马鞭,冲这女子一笑说道:“就冲你这名字,今天就算了。” “董大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岳正转头问道,董小宛听到这话,亦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岳正。 那董袭也是再次行礼,一边咳嗽着,心肺都好似要咳出来,他幽幽地说道:“这是几年前落下的老毛病了,不碍事。” 岳正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怕是还有一年多的寿命了?” 董小宛眼神一暗,满是惊讶地看着她的父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大人,您刚刚说要派人接替我父亲?” 岳正朝她一笑,反问道:“你刚刚不是帮你父亲拒绝了吗?” 那女子甚是激动,直接上前,抓住了岳正的手臂,甲胄的隆起处撞到了他的手肘,那女子脸色一红,但还是说道:“大人,小女子知错了,您还是快些找人替了我父亲。” “宛儿,切莫如此纠缠大人,我愧对启峡父老,即便死在任上,又有何妨。” “大人,早些入城。” “西牌将,你带岳大人的麾下,去东门那边的空置营地去歇息。” 岳正看了看王恩他们几个,连忙说道:“你们跟着那牌将,去那营地,我去和董将军聊一聊。” “是,大人。”王恩直接带着手下人,进了城,然后跟着那牌将而去。 董袭看着岳正,给董小宛使了个眼色,那女子很快又牵了两匹马过来,岳正和董袭直接上马,向着城内而去。 整个启峡郡,散发着萧条的气息,几乎没有什么商铺,倒是街头的两边,尽是些妇人摆着些摊子,旁边也是放着些木牌,岳正看了看,几乎是些以物换物的信息。 大部分是以农产,求换一些盐巴! “我在城外,亦是听说了,但还是未想到城内,居然困顿如此啊!”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整个城内,几乎看不到几个男子。 董袭眼光一暗,语气也是萧索:“十几万男丁,逃出去的,怕只有十分之一,我于心不忍,再也不愿,让这些妇孺再去试了。” “是什么妖怪,竟然如此嚣张残暴?”岳正语气中满是愤怒。 董袭摇了摇头,直接回复到:“是个巨大的蛤蟆精,整个身躯有一个山头那么大,气息上看,好像是天境顶峰了,但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突破。” “它舌头一吐,就能沾走十几个人,那次大战,不知怎么的,打着打着,地上全变成了沼泽,逃出来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活着的,怕是都往东面去了。” “我这伤,也是因为那一战。”董袭有些萧索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反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让全城的男丁去战那蛤蟆精?这分明是以卵击石啊。” “屡屡上书,反被驳斥,全城亦无盐巴,若不想个办法,怕是全城都要乱起来。”董袭继续说道。 岳正算是听懂了,心中也是一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195章 董府商议论大妖 董袭是个有情之人,亦是个无情之人,岳正摇了摇他的头,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他,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幽幽地说了一句:“老大人辛苦了!” “老夫是个该死之人,着实当不得辛苦这两个字。”董袭苦笑了一声,不时咳嗽着,艰难地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董小宛,听到这话,更是直接红了眼睛,看着她的父亲花白的头发,佝偻的残躯,有些感伤地说道:“爹爹,你为了启峡郡付出了这么多,街上的妇人都说您是个大英雄呢,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你不懂,你不懂啊!”董袭摇了摇头。 岳正心中明白,董袭话中的意思,这一片无人问津的孤城,为何如此祥和,或许东城门外无数的尸骨,能给出答案。 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岳正喜欢看的是结果。 “启峡郡东为沧梦郡,山水为天下甲,算算阳寿,我也快尽了,只希望能在临死前,去看一看沧梦的山水。” “清华别柳,水涧击天昊。迷离草色挂山青。风平时,舟摇多少鸥鹭,云芦远,但有沧梦峰前。 轻纱帐拂栏,琉璃掩翠,红衣女婢色尤明。天上潮愈加明,抛掷发冠,散发赤足月挟舞。更漫卷书笺洒湘湖,观镜照乾坤,白衣在我。” “邹清这阙《洞仙歌·观沧梦湖》,写得好啊,若是能像他写的这般,老夫即便是立马死去,也是值了。”董袭有些激动地说道。 岳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批头散发光脚去追月亮,把一堆的文件直接洒落在湖中,真的要学成这样吗? 却见董小宛转头看向了岳正,语气中带着恳求,出声问道:“我这爹爹,难道就没什么机会再延寿了吗?” “倒是有,但法子极少。”岳正说道,延寿最佳之法,不外乎破境,只要本身境界上来了,那寿命自然会有增长。 却见董袭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已老迈,抱此残躯,不过是为此地再守一天,我时常梦到我的那些老兄弟。” “在梦里,一队队身着甲胄的袍泽,他们向我伸手,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在不停地问我,为什么不下去,为什么不下去啊。”董袭拍打着他面前的桌子,有些悲怆地说道。 “爹爹。”董小宛几步上前,抱住了她的父亲。 因为是晚上了,整个郡城也在实行宵禁,她自然无需再着甲,现在换回一身常服,倒也是清秀明丽呢。 “咳咳。”董袭不断地咳嗽着。 岳正看着他,不为所动,犹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液浑浊、入喉涩酸,真不是什么好酒呢,但想想启峡郡这情况,怕是这东西也难得。 “董大人,你是被那妖物伤了肺经,此后修行一直不顺,怕是好久没有突破过了,天境四阶的实力,可惜啊!”岳正有些唏嘘地说道。 “过段时间,你就去养老,你的郡尉一职,我会派人安排的,你若想去沧梦郡,只消传送司帮你传送一次即可。”岳正看着老迈的董袭,笑着说道。 却见董袭倚靠着董小宛,上前直接对着岳正一拜说道:“大人,老夫是有罪之人,您怎么安排处理,都不为过。” “但能不能为这剩下的十万妇人想个出路,您既然能过来,想必东边是有路的。”董袭弓着腰,满是期待地看着岳正。 岳正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那些凡人没有办法逾越的,我那五百亲兵,都是天境,这才能越过东面的接天山壁” 一听这话,董袭的脸上满是失望。 却听到岳正继续说道:“为什么要搬走,我们去把那妖物除了不就好了,一个天境妖物,居然敢如此,不杀它简直难平民愤。” “大人,那妖物可不好对付,昔年两位都督府的高手,在大战之时,突然喊了一句,圣境的后手,却是想撤退,但却是被那妖直接杀死了。” “那妖身形巨大,不仅仅会吐毒液,而且那沼泽也是被它控制的,我的那些个儿郎,还有郡城的百姓,凡是被它控制的沼泽给包围了的,却是一个都没跑掉。”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都督府派的人总归是要比你强?”岳正疑惑地看着他,直接问道。 却见旁边的董小宛却是发话了,娇喝一声:“那都是我母亲的缘故,第一次去战巨蟾时,母亲城中心悸不已,遂出城去找我父。” “赶到之时,士兵几乎尽没,她是木行的修者,为了救父亲,我娘她。”董小宛已经哭得是梨花带雨了。 “要不是她舍命救我,我早死了,自她去后,我的心也基本跟着死了。”董袭喃喃自语道。 “第二次去,是跟着那两个天境高手去的,我畏惧那巨蟾,本就靠得极远,第三次,我只是引导了下城中的男丁而已,我并未上前,亦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逃了出去。”董袭继续说道。 “说说,那妖用的什么招式?”岳正继续问道。 “它会使毒气,那毒气往外一喷,靠近它的那些人,直接就软倒了,另外还有它的大舌头,我有个副将,用的是风灵力,眼看就要逃出去,被它的大舌头粘到,直接被它啦进了嘴里。”董袭有些悲痛地说道。 “另外它的身躯巨大,好多士兵都被它的蒲掌给压死的,掉到沼泽里的,要不被它的毒给毒死,要么是被它的舌头直接吞进了肚子。” “好,我知道了。”岳正点头说道。 董袭看着岳正,也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一个人怕是不行,那妖物极为厉害,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 “而且也涉及到了圣境,若是中途有圣境插手,那岂不是”董袭有些欲言又止道。 岳正走出大厅,朝着天空看了看,笑着说道:“浣溪,你下来。”却见天空一道蓝色的虹光飞过,一位带着面纱的蓝衣女冠,出现在了董家父女的面前。 “这位是我大晋供奉,浣溪仙子,是云芦山云剑阁的长老。”岳正向董氏父女介绍着。 “供奉大人好,谢过您为我启峡郡出手。”董氏父女向着沈浣溪一拱手,显得极为恭敬。 沈浣溪虚扶起他们,口中温和地说道:“两位不必如此,我也是受朝廷所托,负责保护岳大人而已。” “你们若是要谢,就谢岳大人。”沈浣溪继续说道。 岳正又重新走进大厅,看着董袭接着问道:“你可知,那妖物背后的圣境,究竟是谁?” “下官揣测,此妖应该是来自孟国,这等庞大的蛤蟆精怪,除了莽枯沼泽,又有什么地方能够有呢?”董袭皱着眉头说道。 “在大人您出战妖蛤之前,我请大人,能不能写个文件条陈,要求贡南郡和川江郡,迁徙一些人口,来我启峡郡,现在整个郡城的男丁,着实太少了。”董袭继续说道。 “整个郡城,现在的男丁,还不到一千之数,其他皆为女子,要是再过个十几年,怕是启峡郡,人口都要少得可怜。”董袭建议道。 岳正也知道这事,早就有了腹稿,说道:“董大人勿忧,我于祈元节之时,会以化虹之术,回一趟贡南郡的,到时候,我会挑出几千名未婚的男兵,带他们来到此地的。” “多谢岳大人帮助,下官感激不尽。”董袭对着岳正说道。 “董大人,我是川南六郡的招抚使,这启峡郡亦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为启峡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我也是极为乐意的。”岳正回复道。 “明日,我就去战那巨蛤。” “浣溪,你就继续化云跟着我,若是真的有什么变化,你就尽快出手。”岳正继续嘱托道。 “那巨蛤,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沈浣溪有些关心地问道。 岳正自信一笑道:“若不是为了打好基础,我早就能突破圣境了。”旁边的董氏父女一听他这话,也是惊讶极了,不想他看着年纪轻轻,却是快到圣境了。 董袭心中一黯,想起了自己几十载的修行岁月,居然才看看修炼到了天境四阶,和人家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区别。 沈浣溪给他递上了一个小药瓶,继续说道:“这是我云剑阁的解毒丹,也不知道对那妖物的毒,有没有效果,你先收着。” 岳正看了看面前的玉人,嘴角一笑,直接把那瓶丹药收下了,他有水神宫密录,一般不太可能中毒,但这也是美人儿的一片心意,岳正觉得还是不要辜负的好。 旁边的董小宛,也是看得愣住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岳正和这沈浣溪之间,必然是有着些莫名的关系的。 “董姑娘,你找个小院给浣溪仙子休息。”岳正朝着董小宛说道,那姑娘应了一声,便领着沈浣溪走开了。 此刻,大厅中只剩下了董袭和岳正,岳正转头看着董袭,脸上莫名地笑着,问道:“董大人,你可曾有愧疚否?十万左右的男丁啊,让你一个决策,就给” “岳大人,我亦没有办法,第一次大战后,我手中已无士兵,第二次,都督府的高手也被杀后,民间的情绪就不大对劲,万一酿成暴乱,再被有心人一引导。”董袭皱着眉头解释道。 “怕是我也是难辞其咎啊,索性调集所有的男丁,孤注一掷,胜了,他们能活,败了,亦能避免一场暴乱。” 董袭说完,屋内一片寂静! 第196章 蟾如巨山初战之 翌日,初升的太阳刚刚带出一片紫气,岳正已然站上了东门的城头上,发出一阵的感叹,东出沧梦一条路,此路踌躇沾人血。阳高普照驱鬼邪,护我一路常安平。 岳正抬头看了看天空,那有一片云朵,岳正知道这是沈浣溪所化,气息缥缈,一般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怕是这妖物更是应该发现不了了。 “大人,真的不用我们陪您去吗?”旁边的王恩直接开口问道,满脸的忧心忡忡,他现在完全是把岳正当主公看待的,对于岳正涉险这件事,他自是不同意的。 岳正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笑着说道:“王将军,莫要替我担心,此去,有浣溪仙子跟随,不会有事的。” “大人,这是信号弹,以灵石粉末制成,您若是真需要支援,我等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您救回来。”王恩递给岳正一枚信号弹,此物呈圆筒状,外覆金属,内里灵气充裕,很显然就是王恩说的灵石粉末了。 岳正直接接过,也不忍拂了他一番好意,接着说道:“我马上就去,尔等记得紧守城关,以防那妖孽来此地滋事。” “是,大人。”王恩和董袭一拱手,齐齐点头回答道。 他直接化虹,向着东方而去,一道红色的灵气激荡,远处山坳中的一处,远看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石头,上有无数的藤蔓覆盖,还有鸟雀在其中筑窝。 但感知到启峡郡灵气的变化,山峰的一处石头,却突然变了个模样,原本灰黑色的石头,竟然直接变成了琉璃色,山体的前后两边,好像都起了这样的变化。 居住在“山峰”上的鸟雀,好似一下子感知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飞起了一大片的,乌压压地盖住了天空。 此刻,山峰好像突然崩裂,一道岩石片儿,裂开了一道口子,口子里竟然飞出一条长长的沾着粘液的东西,朝着天边而去,各式各样的鸟儿,被粘住了一大片。 那些鸟儿挣脱不得,只得在天边不停地叫唤着,但只消一刻的时间,那长长的东西把那些鸟雀,拖拽回自己的岩石片当中,很快叫唤的鸟雀再也没了声音。 刚刚逃脱的鸟儿,怕是吓坏了,一下子都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回来了,这一片开始变得寂静极了。 又开始有声音了,那一片山峰都在震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山体里,蹦跳出来一般,所有像山石一样的东西,像蜕皮一般,直接掉到了旁边的大地上。 “吼昂,吼昂。”那是怎样的一种叫喊,岳正立在天上,还没看到那巨蟾的时候,都已经听到了它的叫喊。 这声音里,好似有几分挑衅的意味,怕是这巨大的蛤蟆,已经知道了,岳正到来的气息,此次行动,岳正本就没打算瞒着这个畜生,他要用最为酷烈的手段杀死这个妖物。 如果可以,岳正是打算用千刀万剐的手段,杀死这个畜生,这样的妖孽,胆敢挑衅我们人族,真是该死,该死啊! 胸中喷涌而出的怒气,让他化虹的速度,变得更加地快速,天边的虹光颜色变得更深了,云上的沈浣溪知道,这是岳正怒极了的表现。 “妖孽死来!”岳正在天际大吼一声。 “剑生!”随着他的叫喊,地上的石块不停地在抖动着,它的内里金属像是直接被抽走了似的,一个个的石头,在他的操作下,化成了粉末,变成了山道上弥散的扬尘。 听到远处的声音,那个巨蟾,再也忍不住了,它猛地一跳,整个大地都在震荡,它一跃而来,一跳便有一里地那么远。 巨大的金剑,已在天边生成,此等锋锐,就连在云中的沈浣溪,也是看得愣住了,她只知道他的水行,力量不错,但金行这一路总是缺了几分火候。 但现在一看,这分明是天境金行圆满的状态啊,这样的状态,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金行本就难修,而且越往后,越难参悟。 他们云剑阁有史料记载的,天境金行圆满的两位弟子,最后都成功进入道境了,而且在圣境、道境之时,基本的战力,也是同级无双的存在。 “剑,去!”半里长的大剑,在他的控制之下,直接朝着那巨蟾刺激而去,巨蟾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它长到这么大,从没有见过一个天境,能以调集如此的金系能量,这样的招式,这样的威力,简直骇人。 远处城楼上的众人,离岳正不过几十里的距离,他们虽无法看清岳正的模样,但那把半里长的金剑,他们却是看到了。 一个个震惊地都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威势的一招,还能算的上是天境吗,确实,从力量的性质而言,依然还是灵力。 巨蟾的大嘴,也在鼓动着,后背几个像囊肿一样的大包,迅速地瘪了下去,无数它体内的毒液,被它抽调出来。 嘴中吐出一道黑色的液体,又腥又臭,量还异常的大,在这蛤蟆的控制之下,直接向着天上刺激而来的金剑包裹而去。 “刺啦”一声,金剑和腐臭的液体碰上了,剑身的金光,不断地被耗竭着,那巨蟾一双巨大的眼睛看着天际中,小小的岳正,似乎有些嘲讽。 岳正的嘴角轻蔑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畜生,就是他妈的畜生,臭不可闻!” 衣袖一甩,泼天的水浪就向着那些毒液而去,那剑身直接被这蕴含水灵气的巨浪,给洗涤了,浪的前头包裹着毒液,直接反打向了那巨蟾。 那巨蟾见势头不妙,就想钻入沼泽之中,但岳正早就在这防备着它了,对着地面一指,体内的土灵气直接发动。 “厚。”地上沼泽直接开始变得板结,那巨蟾无法再遁入其中,看着天上浇落的毒液,它也不甚在意,眼睛一闭,毒液混着水,直接打在它的身上,毒液来自于它,自然是伤不了它的,而刚刚那浪,只是用于洗涤剑身,亦无什么攻击之力。 所以,这巨蟾现在只是稍微狼狈了些,岳正对它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它慢悠悠地睁开双眼,依然打算用眼神嘲讽岳正一番。 但在它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它愣住了,天空悬浮着无数把金剑,那是因为刚刚大剑的表面,已被毒液腐蚀,岳正索性直接,一剑化万剑。 他此刻的神识,强大无比,可以说,在天境这个阶段,已经没有人,可以和他媲美了,远处观战的众人,他们都惊呆了,这样强大的力量,或许杀死那巨蟾,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控制着如此多的金剑,岳正的神识,也是稍稍有些吃力,但信仰之力在不断恢复着他的神魂,一边是快速的输出,一边是快速的充能,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是如此的舒爽。 猛地朝着那巨蟾一指,无数把飞剑就如被弹射出去一般,在天际化作一道道的流光,金剑锋锐,可斩万物之。 巨蟾无法,只得像刚刚一样,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岳正已然知道,这眼睛恐怕就是这癞蛤蟆的软肋了。 它青黑的皮肤上,好似有土黄色的光芒闪过,它也会土行的力量,它在抽调地脉的大地之气,意图将这力量覆盖在它的身上,希冀能挡住,万剑齐发的一招。 但这锐剑是金行圆满的力量层次,哪里是这蛤蟆微末的土行道行能挡住的,众多的飞剑如雨落,直接打在了癞蛤蟆青黑的皮子上。 “狗东西,去死!”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他一推神识,那无数把金剑像是得到了巨力的助推,齐齐向着蛤蟆的身体内刺去,黑色的、青色的汁液,从这癞蛤蟆的身体内冒出,极为的恶心。 “吼昂!吼昂!!!”蛤蟆怒极了,这么多年了,它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但它血肉之精庞大无比,小小的金剑刺击,暂时还伤不了它的本源。 听到它的声音,岳正手指一挥,山道两边的巨木,好像变成了一把巨长的藤鞭,在岳正的控制下,直接向着那蛤蟆的背部,打了下去。 “啪”,巨大的响声,响彻天地,蛤蟆背上本就在流淌这脓汁,这一次被正正好好地打中,自然是皮开肉绽的结局。 这畜生的背部,更多的黑色汁液流了出来,它的眼中,再没有了轻视,满满的都是忌惮,它的嘴巴在吸食着天地的灵气,两个嘴巴子鼓鼓的。 岳正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还想恢复的不太顺畅,那畜生的嘴巴,就像个抽水机,把周边的灵气,全部抽进了肚子当中。 青色的光芒在它的背部闪过,这这个畜生居然直接就恢复了,岳正恨恨地看了它一眼,牙齿都要咬碎了,一定要虐杀死它。 “缚!”两边的山上,无数的树木,就像是活了一般,变成了青绿色的触手怪,直接朝着那癞蛤蟆绑缚而去。 却见那蛤蟆终于开始了反击,它巨粗的双腿朝地一蹬,直接就跃了起来,舌头朝着岳正的方向卷去 第197章 将斩巨蟾暗手来 “来的好!”岳正暗道一声,那巨蟾跳将起来,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像是天门洞开,从天上宫阙中,跳落下来的玉蟾儿。 岳正是个心狠的,他的手中早就准备了对策,那蛤蟆伸出自己的舌头,欲要黏住于他,但也暴露出了自己的软肋。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舌头都是身体上,最为软的一块肉,长长的口条,粉紫色的颜色,眼看这舌头就要粘上了岳正的身体,那蛤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它要来回反复地消化这个人类,总之不会让他那么轻而易举地去死的。 唉,还真是巧了,岳正的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天空突然出现一片雷暴,癞蛤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对于他们这种作恶的妖孽,最怕的就是雷法了,雷自天而来,对于受到攻击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紧守门户,调用木系或者土系的力量,进行防御。 但这蛤蟆并不知道,岳正拥有雷法,碰到岳正这样的攻击多面手,也算是这畜生倒霉,它正巧跳在半空,无法借力。 只觉得整个舌尖一麻,酥麻的感觉,很快传遍了整条舌头,半边的蛤蟆脸,也几乎被电麻了,它急切地想把舌头收回,但隐约间,似乎有些迟了。 岳正怎么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道金光闪过,那是最为纯粹的金锐之前,可断万物,更何妨这小小的舌头。 百丈的口条就这样落下,落在了地上,因为整条舌头是酥麻的,断舌的痛觉,传递的也是极慢,几息之后才有反应。 “吼昂!吼昂!!”这蛤蟆连叫声都不太利落了。 它痛得直接落到了地上,不住地打着滚,岳正稍稍调了调他周围的磁场,飞得更高了些,他可不想被这畜生溅一身的泥水。 看着那百丈的断舌,岳正也是来了兴趣,手指一点,一朵小小的异火火苗儿,朝着那断舌处而去,火苗很小,蛤蟆痛苦异常,自然是没有发现。 火苗很烫,不一会儿,那舌头就熟了,在地上散发着诡异的香气,那蛤蟆终于坐起身来,看着那熟了的半截口条,眼中几欲落下泪来。 猛地向那个地方一扑,蛤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口把那舌头吞了下去,百丈的舌头,亦是它血肉精华所化,不可浪费啊。 但是它忘记了,那小小的火苗,潜藏在断舌之中,还未离去,就被癞蛤蟆给吞了,岳正也是欣喜,那火苗是他的火行灵力所化,只是借了一丝异火的力量。 巨大的热量,在蛤蟆的肚子中爆发出来,只把那蛤蟆弄得全身颤颤,这是岳正又出手了,还是同样的万剑齐发。 但这一次,比刚刚更为地骇人,旁边植物所化的触手怪,亦在行动,他们捆上了蛤蟆的四肢和它硕大的头颅。 并不是想把它直接勒死,而是趁着蛤蟆肚痛之时,将它翻个身子,它的肚皮处泛白,防御力是全身上下最弱的。 就是现在,说时迟、那时快! 癞蛤蟆还在集中精神,调动它的胃液,想把肚子里那调皮的火苗熄灭,它发誓,它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内部如此纷乱,而外部也是被暂时制住了。 无数的藤蔓将它的四肢绑住,但它天生的巨力,四肢拨动几下,那些植被,就被连根拔起了,连带着两边的山峰的土层,也被直接撕裂。 它到底是个畜生,在厮打的过程中,还没有发现岳正的意图,只觉得自己好像慢慢被翻了个身,它眼睛的余光一瞟。 直接就慌了神,无数的金剑,向下而落,像是如瀑布激流,带起烟气阵阵,冲击的位置,正是它软软的肚皮儿。 “吼昂。”它绷紧了肚皮上的肌肉,意图用坚硬的肌肉挡住这一击,但这一次,岳正是集中攻击,所有的金剑用最大的速度和力量,只朝着一个点。 痛,痛,癞蛤蟆都要疯了,它疯狂地叫唤着,发出联络的音波,心中大骇,该死的人族,怎么还不来,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岳正听着它的叫唤,似乎和刚刚稍有不同,怕是在联系它的后手了,岳正嘴角含笑,继续推动着他的金剑。 真是肠穿肚烂,但终于把那该死的火焰气息清理了出去,岳正站在天边收回那有些暗淡的火苗,看着蛤蟆的肚皮上,不住流淌出的酸腐胃液,心中又有了坏水。 蛤蟆不停地吸着气,它要用灵气修补它的肚皮儿,否则再这样打下去,死的就是它了,刚刚那万千金剑的一击,真是要了它的老命,还好它的胃液给力,腐蚀了一些金剑,它才得以逃脱。 一半的金剑,依然虚浮在天上,大日当空,好像把他照射得像一座神只,东面的城墙上,无数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无数的凡人纷纷跪下,她们本就是没有希望地活着,乍一听到有人要去诛杀巨蟾,便纷纷登上城楼,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看起了热闹。 此刻天上的岳正,感觉到了更多的信仰之力,而且这力量要比以前纯粹的多,他开口笑了,盯着那蛤蟆,杀气更重了。 乘万民之信仰,亦要尽量满足他们的所求,满城的妇人基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死那个妖物,岳正自然要满足她们的欲望。 城头上的亲兵,也被这氛围感召,不自觉地跪了下去,王恩看着自己的主公,心中的忠诚度愈加的高了,董家父女心思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天上的沈浣溪,更是吃惊,她知道体积如此之大的妖物,是极其不好杀的,尤其是这妖物还吃了那么多的人。 没吃过人的妖物,和吃过人的妖物,是完全不一样的,后者的煞气,几乎在前者的十倍以上,但这次,就像是被砍瓜切菜一般,直接被打得狼狈不堪。 她刚才注意到,一丝圣境的气息,从蛤蟆身上一闪而过,怕是这妖物开始联系背后的黑手了,沈浣溪也是有些同仇敌忾。 盖因,昨个晚上,董小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她讲了一遍,她自然心中是愤愤不平的,修者杀戮,不过一剑之事尔。 像这样,把猎物一步步吊死、戏弄的做法,最是让沈浣溪厌恶了,强者,该拿出自己的气魄,若是对弱者出手,直接一步到位,何必生出这些事端。 一把小剑在云中翻飞着,她屏息凝神,注视着这片天地的变化,若是有圣境之人出手,她势必要给他一击的。 “吼昂,吼昂!”癞蛤蟆还在叫唤着。 岳正剩下大半的小剑,又打在了这畜生的背上,青黑的汁液,喷涌而出,腐蚀了旁边的树木,他所控制的植物触手,直接被消融了大半。 那畜生佝偻着身子,想要把肚子护好,岳正又是对着地上一指,“峰出”,尖利的山石直接破土而出,向着它那已然破烂的肚皮而去,若是真被这招打中。 怕是这畜生真的是要完了,但这蛤蟆这次算是盯紧了周围的移动,在石峰升起的一刻,它两只巨大的蒲掌一动,直接挡住了尖利的山石。 它的双掌包裹着突兀的山峰,下肢用力,直接把这凸起的山石,又重新按回了地底,它的双目抬起,紧盯着岳正,生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岳正看着它的双目,下一步就是它,衣袖一挥,无数的水珠落下,那蛤蟆直接闭了眼,但发觉他所发出的就是普通的水,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一丝的疑惑。 突然,右边的眼珠一痛,它赶忙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但一切已经太迟了,这是岳正在天水绝杀中,延伸出的招式。 水珠为弹,于不可察之时,猝然发动,直击癞蛤蟆的瞳孔,右眼入,顺着两眼联动的血脉,左眼出,一时间,这癞蛤蟆两眼直接瞎了! 蛤蟆终于怒了,它充血的脑袋,不允许它再冷静下去了,大声的吼叫起来,岳正感觉到自己在半空的身形,隐约有些不稳,怕是这音波撼动了此处的磁场。 随手招来一柄金剑,岳正直接立于金剑之上,虽然不稳,但有了借力之处,还能勉强维持住身形。 这时,天空忽然飘来一阵阴风,那蛤蟆感知到阴风疾动,也是不吼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魔道发巫鬼,邪兵借用之。世间何最善,送君一死尔。天高阳耀之,我来阴云盖。鬼出天地门,吾立乾坤上。”一道鬼气森森的歇语响起,阴云盖住了天光。 “好贼子,如此大的口气,鬼道之人,竟敢妄言,鬼出天地门,吾立乾坤上。”岳正也是不惧,大声地怒斥起来。 “我当这里,为什么没有冤魂鬼哭,怕是被你这鬼修收走了!” “竖子!找死,杀我徒儿,乱我布局!尔该死!!” 岳正一听就明白了,又是大声喝道:“你这阴鬼门的贼人,藏头露尾的鼠辈,可敢出来一见。” 那阴鬼门的人,也是顾忌他身上的桃花,也不多说什么,一道阴气所化的大手,带着鬼气森森的法则,威压而下 第198章 浣溪出剑拒孟栾 眼见那阴气所化的大手,就要打到岳正的身上,远处城楼上的人也是惊讶,有的妇人看到巨大的黑手,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毕竟只是些凡人,哪里有资格窥见圣境的力量,而身处其气势压迫下的岳正,体内的灵气似乎也有些不稳,大部分招式都不能用出。 岳正的脸上,此刻并未有什么担忧的神色,他抬头看了看沈浣溪化作的云团,那云的色彩莫名地变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这时,天边的阴云被刺破,一道白色的小剑飞遁而出,几片云气开始挤压周边的阴云,清冷的女声也在天边吟诵着:“剑出云芦山,气撼雾重重。一扫诸邪妄,我心自澄澈。” 白色的匹练直接刺穿了,黑色的阴云大手,那男子在天边大叫道:“居然是云芦山云剑阁的,你们也来趟这趟浑水吗?” “我自行事,干卿何事?”清冷女声淡淡地说道。 “藏头露尾的鼠辈,出来。”岳正忍不住了,直接一道雷灵,向着阴云最为浓密的地方,打了过去,雷灵是这些阴气的克星,不一会儿,阴云便被打穿了一块。 一道人影直接显现到了半空,是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穿着和死在岳正手上的姜尧很像,但却没有戴上兜帽,是个普通模样的男子,平平凡凡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放在人群中,怕是很难一眼认出。 他眼神狠厉地看着岳正,口中呵呵一笑,直接对着岳正说道:“你就是杀了我徒儿姜尧的,那个什么岳正是吗?” 沈浣溪站在白色的小剑之上,她来到了岳正的身边,看着对面的男子,眼神中也似乎透露着几分不善。 那男子轻轻坠落着,直接落在了那巨蟾的脑袋上,他似乎察觉到了巨蟾的异常,笑着安抚道:“莫忧,看我帮你恢复你的视力。” 阴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发散出来,两团黑漆漆的鬼炎,从他的两手上出现,笑着说道:“去!” 两团鬼炎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似的,直接化入了巨蟾的眼睛,那巨蟾向着天空不住地叫喊:“吼昂,吼昂!” 它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似的,刚刚墨绿色的眼珠,现在则是变成了黑黑的空洞,那空洞中似乎有无数的冤魂在咆哮似的。 岳正和那畜生对视着,冤魂似乎想要把岳正拉入,黑暗的深渊一样,但是岳正的神魂经历了无数的锻炼,根本不是这小小的鬼道手段能撼动的。 “汝是何人?来我晋国土地,想死吗?”岳正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看着天空飘飞的黑衣之人,若不是他自己没到圣境,他早就攻了上去。 “阴鬼门只有一位圣境,你说我是谁?”那男子反问道。 岳正轻蔑一笑,说道:“原来,你就是孟栾,当初没有争夺到孟王之位,从而愤然离开孟国到处游历,怎么这会子怎么又回去了?” “我算是知道,你们老国主为什么没传位给你了,鬼气森森,根本没有国君的模样啊!”岳正继续奚落道。 “死来!” 一道黑气,直接向着岳正的位置打去,但沈浣溪的速度也是不慢,白色的小剑直接迎了上去,把这黑气直接打散了。 “云气重重雾隐隐,原来是云剑阁的浣溪仙子!”那孟栾也是看出了沈浣溪的身份,直接出声道。 沈浣溪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他,说道:“既然知道,我在此,还不速速退去,你杀不了他的。” “圣境三转,我这二转自然不敌,但称量下仙子的实力应该是可以的。”孟栾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森冷。 他站在巨蟾的头上,又是轻轻跺了下脚,一道黑气从他的脚上,向下传输着,慢慢的巨蟾的身体,直接恢复了,就连肚皮上的伤口,也直接消失不见。 那巨蟾瞪着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岳正,蟾口中的舌头也好像变成了黑色,缓慢地颤吐着,似乎要把岳正一口吞下。 孟栾利用巨蟾,在此处帮他收集生魂的想法,已然破灭,现在他还没有退去,只是想杀了岳正,一解心中的仇恨。 他从他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条九节鞭,那鞭子黑漆漆的,上面满是凶厉之气,他看着岳正和沈浣溪,舔了舔嘴唇,有些阴恻恻地说着。 “你们知道这鞭子的来历吗?” 岳正和沈浣溪只是看着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但这孟栾好似得了反派综合症似的,一个劲地在那儿逼逼叨叨的。 “道盟中有个小门派,名叫铁仙门,专门是炼体的,我废了他们的门主,趁着那人还活着的时候,直接抽走了他的脊柱,然后把血淋淋的脊柱,用鬼炼之法,炼成了这九节鞭。” 他把手中的鞭子直接朝着岳正一指,面色狰狞地说道:“小子,你的待遇稍微要比他差些,等下我让神蟾杀了你,只能在你的尸体上去炼制了!” 岳正不屑地说道:“就凭这个癞蛤蟆,也想杀我,牛皮不怕吹破了。” 他转头看了看沈浣溪,说道:“浣溪,帮我挡住这个阴鬼门的鬼东西,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巨蟾杀死,到时候来助你,争取把这人留下。” 沈浣溪也不回答,只是手指一动,那白色的小剑直接向着那男子飞去,似乎是带着无数的云雾之气。 “困!”她一声娇喝,那男子的周身似乎出现了无数的白色云气,直接在那巨蟾的头上消失了。 半空中似乎听到,那男子的声音,他直接吼道:“巨蟾,帮我杀了那小子!”巨蟾瞪着它巨大的眼睛,似乎有几分畏惧,但听到那孟栾的声音,像是被注入了什么莫名的力量。 它直接跳跃两步,一条黑色的半截舌头,直接朝着岳正的位置,冲击而去,岳正用同样的方式,一道金剑直接迎了过去,但和刚刚不同的是,那舌头好像没有半分受创,反倒是岳正的金剑,被鬼气所腐蚀,再没有了刚刚的神光。 看来,那孟栾是给了这癞蛤蟆,一定的鬼气加持,但岳正亦有办法,,一道雷灵,打向了蛤蟆,这时,那黑色的舌头,直接被收了回去。 一道褐色的土盾,挡在了癞蛤蟆的身前,岳正此轮的攻击,几乎是无功而返了,他看着癞蛤蟆,发觉它的状态,似乎和刚刚稍稍有了些不同。 “剑雨,去。”岳正继续故技重施,无数道金剑直接朝着那蛤蟆处打去,他暗藏着手段,那金剑中夹杂着几枚雷灵小剑。 若是金剑真的打中了蛤蟆,雷电再顺着导电的金剑,或许可以破了这蛤蟆身上的鬼气,但蛤蟆那空洞的鬼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这次,它的防御和之前,倒是完全不同,整个躯体,好似变成了一道土山,外面的皮肤上,厚厚的一层土甲。 金剑无功而返,雷灵亦是如此,岳正感觉有些疑惑,似乎面前的根本不是刚刚那只蛤蟆,而是天上被困的孟栾。 “哈哈,打不过了。这是我魔道的分魂之术,我于狱山学艺几十年,那可不是白学的!”云层中,被困的孟栾,大声地笑道。 岳正转动着他的脑袋,思索着破敌之术,却见天上的沈浣溪,好似来了脾气,清幽的声音,好似不带一丝感情:“你这魔人,与我战斗还敢分心,刺!” “啊!你这贱人!”那孟栾好似受了伤,话语中满是愤怒。 天空中好似流溢出一片的巨浪,直接向着那巨蟾击去,岳正知道,这是沈浣溪在帮他,在巨浪的冲击下,那蛤蟆身上的土甲,好似被一洗而空。 “贱人,你出什么手!”孟栾大怒道。 “干你何事!雾起,剑乱!”沈浣溪指挥着自己的小剑,向着云气的中央,攻了过去,却是把那孟栾气得不行,那白色云团中的黑气不断地变幻,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岳正看着巨蟾,也是一道火环打了过去,他知道,他的雷系和火系是能克制这巨蟾身上的阴系力量的。 火焰如蛇,像一条蟒带一般,直接向着那巨蟾缠了过去,但此刻,地上因为沈浣溪的招式,却是湿漉漉的,像是形成了一个沼泽一般。 那巨蟾好似看出了那火焰不是好惹的,直接一个土遁,钻进了土里,岳正的火,打在了地上,似乎没有任何的效用。 天边好似传了一声轻笑,像是在嘲笑岳正一般,但这笑声却没有给岳正任何的心理负担,他已经有了破敌之法。 他想起传授给万梓锵的《燎原烈枪》中,有一招名为“烈火燎原”,正好是能应对此刻的情况。 以指作枪,异火的力量从他的指尖溢出,方圆几里似乎都被岳正的火给覆盖住了,他又是汇聚一道雷电,向着天空白云中心的黑气看去,像是要向那团黑气,打出一道雷灵来。 孟栾的心神也是关注着他,看到他向着天空看去,暗道一声不好,只得把蛤蟆重新唤到大地上,他还是心有顾忌的,实则最优的解法,就是让蛤蟆去启峡郡的方向! 第199章 诛杀巨蟾退孟栾 他毕竟不是孟国的国君,没有和敌国开战的权力,若他真的指挥巨蟾,打上了启峡郡城,按照此界的规矩,视同于开战。 晋国是这炎国大陆上的霸主,若真的被孟国宣战,那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必然要去实施反击,那时,孟栾势必也要受到影响。 那个时候,他也只能放弃在孟国的基业,回到魔门,安心修炼了,此刻他对孟国国主的位置,还是有几分野望的。 所以,他忍住了让巨蟾攻击启峡郡城的想法,怕岳正再发出雷灵,影响到他,此刻他指挥着巨蟾,从地下跳了出来,他以为岳正打出的只是普通的火焰,凭借巨蟾的身体,或许是能扛住的。 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巨蟾跳出的瞬间,异火就粘上了它庞大的身躯,那阴气就如同火油一般,一触即燃。 因为火焰率先净化的是鬼气,这蛤蟆倒是没有感觉到,被火焰灼烧的感觉,但慢慢的,事情起了变化,它的身体,修复眼睛,靠得是鬼气,修复肚皮,靠得也是鬼气。 鬼气被灼烧后,它又看不见了,肚子上也是凉凉的,一个破洞还是在那儿,那巨蟾惊了,一个劲地向着天空叫到:“吼昂!吼昂!” “你这是什么异火!!” “郑氏的南离朱雀火,都没这样的效果!!!” “该死的!”天上的孟栾坐不住了,黑色的云气翻滚着,周边的白云也被搅动,沈浣溪蓝色的道衣,轻轻飘动着衣摆,似乎受到了一丝丝的影响。 “雾锁,镇!”沈浣溪继续娇喝一声,天际的白云似乎有了些延伸,直接压制着那团的黑气,黑气不断地挣扎着,但似乎无法逃脱。 岳正知道,这是沈浣溪在帮她争取时间,蛤蟆已被重创,瞎了眼睛,破了肚皮,但生命力依然强韧,巨大的血气,如山岳一般。 他是想把它千刀万剐来着,但此刻只能加快进度了,他看着下面的蛤蟆,眼神愈加的冷酷,直接朝着地上一指道:“定!” 那大地,就好像被套了一层厚厚的垫子,那蛤蟆短时间内,几无土遁的可能,他又调动起体内的木灵之气。 他要用《青帝经》中,暂时他能用出的最强一招,“藤蔓绞杀”,当然目的不是绞杀,而是困住它,要达到千刀万剐的目的,自然这一招是不够的。 无数的藤蔓像是一瞬间,生长了出来,它们悄无声息的,那蛤蟆此刻已经慌了心神,只能全身呈防御状,等待着孟栾的救援。 草色的长绳,已然是潜伏在了它的脚边,只待岳正心神一动,无数的藤蔓就会冲天而起,捆住蛤蟆的四肢。 天上的孟栾,连连惊叫,好像是落入了下风一般,岳正嘴角带笑,他的灵气已经准备好了,他大喝一声:“天水滔滔!” 此时,那巨蟾听到他的叫喊,第一时间,就在它的顶上,凝聚了一面巨大的土盾,但哪里想到,这是岳正的诈术。 只觉得四肢一紧,好像被无数的藤蔓给绑住了,它大惊,没有等到天上的水击,却等来了地上的木绳。 它巨大的身子挣扎着,为了节省一些灵气,它撤掉了头顶上的土盾,但岳正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它撤去土盾之时。 它的眼睛若还是完好的状态,必定能看到无数把飞剑,但它此刻已经是瞎了的状态,只是本能得觉得不妙,再想凝聚土盾,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道空间之刃打头,随手万剑齐发,空间的锋利,要比金系最强时候凝出的金刀,更要厉害许多。 空间之刃打在了那蛤蟆的脑袋上,直接一道豁口产生,无数的青黑汁液,从中而出,那巨蟾不住地叫喊着:“吼昂,吼昂!” 这是生命的音波,巨大而响亮,岳正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响,而天上的云气,似乎也受了影响,那孟栾终于在云上撕了一个口子。 看着下方的惨状,孟栾急火攻心,脸上都有些潮红,那蛤蟆整个脑袋都被空间之刃,直接劈开了一道缝隙。 怕是活不成了,但它的生命力强韧,此刻依然还活着,只是随着脑浆的慢慢流出,已经无力回天了。 岳正说是要千刀万剐它,自然是不会让它那么轻易死去,无数的金剑在他的控制之下,掠过蛤蟆的皮肤,掠过一次,那皮肉就被削掉了一层。 疼得蛤蟆,继续哇哇大叫,它继续挣扎着,但身上的藤蔓,却是越绑越紧,它再也挣脱不得,脑浆子慢慢流洒,四肢也被勒紧,庞大的身躯在死前,被千刀万剐。 无数的金剑就如浪涛,一道接着一道,在它不动了的那一瞬间,整个脑袋倒是没变,整个身子却比刚刚,整整小了一半。 因这蛤蟆天生带毒,岳正不敢大意,在它的尸体倒地的刹那,一道异火被他打出,覆盖了那一片的碎肉和蛤蟆的肥躯。 熊熊的烈火燃烧着,无数启峡郡的百姓,站在城头,看到了这一幕,无不是热泪盈眶,她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就连之前对岳正不假辞色的董小宛,现在也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远处,她的芳心一颤,她早就希望有个大英雄能来解救她们,而岳正的所作所为,恰恰如此。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脸色居然羞红了起来,董袭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看看远处,他也在思量着。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还有谁能照顾,他的女儿,国朝的历史上,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小宛只是暂代牙将一职,根本没有得到过朝廷的承认。 “哎!”董袭叹息道,他刚刚问了王恩,已然知道岳正是有家室的,他不想让女儿做妾,但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昔日她倒是说过自己的志向,宁做英雄妾,不为庸人妻。女子亦为将,红衣改赤缨。董袭早就知道女儿的志向,但不知怎么向岳正开口啊。 算了等会向岳正探探口风,董袭心中暗想到。 巨蟾的厚脂,被至阳净世火灼烧着,如山一样的躯体,怕是要烧上很久,岳正也是珍惜异火的力量,并不愿意调出异火的本源,本源火一出,怕是很快就能焚尽妖尸。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阴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喝道:“孟栾,你该死,等下我就把你送下去,和你的宠物团聚。” “啊!啊!你胆敢杀我妖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孟栾在天空中依然在威胁着,这时阴云的力量慢慢放大,似乎他用了某种秘法,暂时占了些上风。 一道黑色的精神力量,直接向着岳正打来,这力量极为精粹和快速,但此力量还未近身,岳正的全身便冒出一片的金光,挡住了那一道精神力。 “啊!”在黑色精神力,被金光照耀而消散的时候,天际的孟栾大叫一声,识海受了重创。 他不知道,无往不利的鬼道精神之法,怎么会被破,以为岳正身上有什么灵宝,但实则是岳正的运朝养魂之术,信仰之力此刻虽不能攻击,但应对这些精神层面的攻击,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不孟栾直接就被重创,岳正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信仰之力的养魂之术,还有这般的功效。 他继续抬头看着阴云的位置,笑着说道:“你这贼子,怕是等会都要把命留下了,还想杀我,做梦去。” 云层中没了声音,孟栾终于警醒,思考着脱困的方法,他也在犹豫,乾坤袋中有魔主赐予的大挪移符,能够瞬移回孟国。 但他分外的不甘心,这样的玉符,他也只有一枚,用完后,就再也没有了,他还在犹豫,但岳正可没犹豫。 一道雷灵,直接打在了他的阴云之上,他是圣境不假,但雷灵天生就是阴气的克星,他的阴气因为雷灵的一击,隐约小了一片。 岳正看到此术有效,便继续酝酿着,他的雷灵,并没有怎么参悟,但甲木生雷,此刻他木行的力量,已然圆满,自然不缺雷灵。 一道道的闪电,直接劈落了下来,孟栾气得不行,他想对岳正出手,但沈浣溪的云雾剑阵牢牢困住了他。 像刚刚那样的爆发,自然是不能持续用的,白色的云雾气不断的变多,他自己的阴云,却被一个天境给压制了。 他已然感受到云层中游离的小剑了,若是自己的鬼气阴云,真的被消耗完毕,怕是那小娘子的杀招就要来了。 三转打他这个两转,还不容易嘛,若不是她顾忌着岳正,根本不会用困阵这样的手段的,孟栾一想到这里,也算是想通了。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道黑色的玉符,恨恨地看了一眼云层之后的岳正和沈浣溪,直接捏碎了那玉符。 一道浩大的气息,在那片阴云中传出,两息之后,代表着孟栾的阴云,直接从此地消失了。 “他跑了,那是魔主给的大挪移玉符,我留不住他!”沈浣溪幽幽地说道。 岳正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也知道圣境之人,不是那么好杀的,也是叹息一声说道:“圣境寥寥,有些后手,也是正常,罢了!” 第200章 小女相赠当托孤 “我们回去!”岳正转头看了看沈浣溪,见她脸色发白,便关心地说道。 沈浣溪轻点螓首,语气霖霖,似乎有些虚弱地说道:“那孟栾虽然境界不如我,但却在法力上,要胜我一筹不止,困住他真是一件累事呢。” “若是捉对厮杀,那倒是我的强项,咱们云剑阁速来是不怕单挑的。”沈浣溪倒是展颜一笑,语气里透着几分自豪。 两人直接化虹回到了城头,城外那一片的火光还在烧着,岳正看着王恩说道:“派几个弟兄盯着那一块,巨蟾的身体彻底烧化后,记得来通知我。” “老夫代这全城百姓,谢过岳大人和浣溪仙子,活命之恩。”董袭看着两人,直接向他们作拜道。 众多的妇人,看着有如仙侣的两人,直接就给他们两个跪下了,东门的城头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岳正感知到无数的信仰之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看着下首的百姓,岳正笑着说道:“诸位请起。” 跪地的妇人,突然感受到手肘处有一道气力,将她们一个个的扶起来,她们惊讶地互看了一眼,也是为岳正的神奇手段感到惊讶。 “我为川南招抚使,为各位驱除妖邪,本就是分内之事,此时,妖邪已除,去往沧梦郡亦是一片坦途。” “过两日,我会从贡南郡、川江郡两地,调来些军士,各位的日子,以后肯定要比现在要好得多了。”岳正继续说道。 “各位都散了,董大人,你代我安抚下这些百姓。”岳正笑着说道,心中是乐开了花,整个六郡百姓,对他是心悦诚服,涌入他灵台的信仰之力无数,若是他现在点燃法则之火,成就圣境,再加上运朝之法,怕是能敌的过他的人也是寥寥。 现在的他是真正的天境无敌,当然,他的对手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所想的是终有一天能够成就帝境。 但这几十万年,亦或是上百万年,不过只是四皇九帝,可见帝境之难,一时多少人杰,但唯有这十三人,能够威压一世,与天争命。 他和沈浣溪直接化虹,回到了董家的府邸,过了许久,这董氏父女才回到家中,见岳正一人正在堂中写着些什么。 “大人,供奉大人呢?”董袭上前恭敬地问道。 岳正抬头看着老迈的董袭,笑着回答道:“浣溪说她刚刚消耗过度,已经回房间,去恢复法力去了。” 却见岳正把他手中的纸笺,用信封装好,递给了董袭,笑着说道:“这是我给沧梦郡守的信,明日你把信传送于他,让他尽快安排沧梦和启峡郡的通商。” 那董袭直接笑着接过信封,说道:“大人,这种事,怎么能等到明日,我现在就去传送司那边。” 他又朝着自己的女儿一笑,说道:“小宛,帮我招待下岳大人,我去去就回。” 只见那董袭直接转身离去,却是把岳正和他的女儿,单独留在了此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岳正也至此搁了笔,看着面前的董小宛。 她此刻身着大红色的女式麻衣,虽是不甚华美的服饰,但这种红色,他的妻妾中,并没有人喜欢穿,周瑗君喜素,水语柔爱紫,狐霞随了周瑗君,一般穿着也是以素色为主,之前的桃蘅,倒是爱粉色。 她好似有些害羞,不敢正视着岳正,他亦是风流倜傥,年华正茂的年纪,再加上朝廷三品大员的身份,而且依照他的爵制,可以一妻两妾。 按照位份,周瑗君自然是那个妻,但妾这个位置,却给不了水语柔,盖因她的出身,虽已经去了奴籍,但碍于礼法、规矩,岳正是无法给她一个妾的名分的。 即便是娶了妻,按照他的地位,也是无数的官家小姐、江湖美人,千肯万肯怕是都愿意做他的妾室呢。 “大人,果然厉害,您力战杀死了城外的巨蟾,也算是为小女子的母亲,报了仇,请受小女子一拜。”董小宛恭敬地给岳正行了一礼,抬起她的眼帘,施施然地看着他。 岳正也是看着她,见她灵秀的目光朝着岳正而来,两人四目相对,早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缭绕在两人的周围。 红衣香清,佩环暗烛袅烟。月影动,朱钗斜,听捻声。蜡融垂泪美人情,素手紧罗帕。今朝谢,他年情,惹人羡。 他咽了咽喉咙,感到胸膛似乎有一阵的火,桌上还有一壶,之前的残酒,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心中便有了这《酒泉子》一阙。 “董姑娘,切勿多礼。”岳正见她行礼,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直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两人肌肤相接,皆是心中一荡。 岳正见状,亦是不客气,直接于她十指紧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董小宛哪里见识过这般的动作,直接有些呆住了。 她有些羞涩地想把手掌,从岳正的手上抽出,但岳正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小手,不让她抽离回去。 他对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小美女,目光灼灼带着几分崇拜,来看着自己呢? “你多大了?”岳正靠着她的直接问道。 “十八。”董小宛低着头,其他的倒是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岳正又来什么其他的动作,但岳正哪里是那么容易老实的,他知道,这样的美少女,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一手抓着她的小手,一手直接握住了她的小腰,直接把她抵到了旁边的立柱上,嗅着她发梢的清香,岳正直接问道:“以身相许,可好?” 那董小宛低着头,听到他这话,脸上就如同贴了火烧云似的,好像觉得太快了些,但岳正这个情场老手知道,这个没有母亲养育,生活在如同女儿国的女子,若是想拿下她的芳心,就需要用这般,疾火一样的手段。 “回答我!”岳正的手直接从她的腰肢上拿开,抚着她脸颊上的发丝,继续有些霸气地问道。 董小宛让他问懵了,有些不自知地点了点头,或许是潜意识里的信任,让她做出了这个影响她一身的决定。 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此刻的岳正,他刚想有些进一步的动作,但此刻,也只能悻悻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爹回来了。” 随后,他脸色恢复正常,但董小宛的脸色依然有些泛红,她朝着上首的岳正看了一眼,眼神如刀,剜了他一眼。 “大人,您的信已经发了出去,刚刚传送司的主事,说您来了,立马给了些京中的物件,说是孝敬您的。”董袭倒是继续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女儿面色上的变化。 小小的储物袋,里面装的倒都是些京中的东西,而且,几乎是启峡无法买到的,像几壶上好的酒液,精细的白盐,还有各式各样的调料物件。 岳正看着这些东西,也是高兴,把启峡郡的粗酿放到了一边,直接拿起一壶酒,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赞叹地说道:“不错,果真是京中的三等御酒。” “来,董大人,你也喝上一杯。”岳正直接给董袭,也倒了一杯酒,那董袭看着储物袋中的其他玩意,也是有些眼红,直接骂骂咧咧地说着。 “这些传送司的东西,果然是看人下菜碟,我之前请他们为启峡郡,采购些粗盐,倒是给了不少的银两,但他们就是不愿意,到了您这,他们就主动送东西来。”董袭有些唏嘘地说道,他把袋子递给了董小宛。 “女儿,把东西拿给厨房,让他们做些好东西来款待岳大人。” “对了,等下,这个储物袋记得拿回来,明天我还要还给传送司的。”董袭犹自嘱咐道。 董小宛点了点头,自去厨房不提,此刻,大殿内,仅仅只剩了两个人,董袭看着岳正,又是上前一拜,试探着问道:“岳大人,你看我这女儿如何?” 岳正笑着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生的秀丽,容貌不俗啊。” “大人,这丫头长得随她娘,他娘是东阳郡青木派掌门之女,当时可被称为东阳第一美人,可惜她为了我,哎!”董袭有些伤感地说道。 “眼看我也是寿命无多,东阳路远,我亦不知她的外公,是否还在人世,唯恐她日后,飘落江湖,她从小就长在这么个地方,性子单纯,我见她对岳大人多有钦佩,不知岳大人,能否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董袭向着岳正又是一拜,继续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亦是猜到了他想说些什么,心中暗喜,但依然是面色如常道:“董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道来。” 董袭看着岳正,正色道:“我欲将小女许配给大人做妾,大人,您看如何?” “哈哈,令媛天香国色,性雅淑淡,更兼有军中武艺,老大人提议,我怎么会拒绝呢,正巧,我这侯府,正缺一妾,按董大人的功绩,亦可分泽于她。”岳正笑着同意道。 心中确是乐开了花,又得一美人矣! 第201章 祈元节庆携美归 “不如这样,过两日就是祈元节,我带小宛回贡南,带她面见夫人,也算是定下名分了。”岳正笑着回答道。 “哎呀,却是老夫没想到这一茬,再过两日居然是祈元节了,我们启峡郡已经有多年没有庆祝过这样的节日了,听岳大人这一说,我也得让人去准备准备。”董袭笑着说道。 “毕竟,巨蟾已除,她们是该回归以往的生活了。”董袭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的董小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笑着对岳正说道:“岳大人,这是我帮你做的一道菜,名字叫做,玉鹤霞飞水潇潇。” “用的是青鹤之肉,伴着它的蛋清,用多种香料秘制而成,岳大人,你尝尝好不好吃。”那董小宛直接从食盒中,端出一道精美的菜肴,白玉色的鹤肉,本来青鹤就不大,整个一只摆在盘中,两边的清汤有如云霞。 岳正看到这道菜,也是一呆,用手中的刀签,先是一划,然后一叉,放进了口中,真是无与伦比的鲜美。 “小宛,这手艺真是绝了。”岳正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笑语盈盈地看着她。 却见董小宛给他行了一礼,笑着回答道:“却是事起仓促,倒是第一次拿到那么多的调料呢,实在担不起岳大人如此称赞。” 旁边的董袭看着她眼中的情意,也是打趣地说道:“宛儿,以后不能再称呼他岳大人了,你该改个称呼了!” 董小宛一脸不解,回头看了看董袭,茫然地问道:“那该怎么称呼?” “当然是叫夫君了,刚刚我已经和岳大人约定,把你许给他做妾,还不快些改口。”董袭笑着说道。 那董小宛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檀口微张,白皙的手儿捂住小嘴,却是盖不住脸上的那一片羞红。 “你们两个真是讨厌!”她娇嗔地说道。 放下食盒,便往外面走去,口中还说道:“人家不理你们了!” 红衣闪过,倒是不见了踪影,董袭笑着说道:“吃菜,吃菜,这可是难得的东西,嘶,这妮子的手艺,比她母亲的还要好。” “岳大人,你将来有福了,我这丫头,从小就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和手艺,尤其是这调羹之法,只是可惜,多年缺盐,让她少有发挥的机会。”董袭继续说道。 很快,这一盘“玉鹤霞飞水潇潇”,一只青鹤,就让他们两个吃了个干净,旁边的几壶酒,也被消灭了个干净。 董袭拉着岳正的衣袖,笑着对他说道:“来来来,我女儿的闺房就在那边,你赶紧去安慰安慰她,顺带也教教她,怎么去见你家大妇。” 撂完这句话,那董袭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去了哪儿,岳正摇了摇头,径直向着董小宛的闺房走去。 敲了敲门,却听里面那丫头问道:“谁?” “我。”岳正说了一句,直接推开了房门,却见房中没有点灯,董小宛枯坐在房中,默然无语。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旁边的少女,心头一荡,但见她稍微挪了挪屁股,就想离岳正远一些。 但岳正哪会那么容易将她放跑,直接一揽她的腰肢,拉她入怀,与她十指紧扣,两人一齐躺在了床上,岳正怀抱着她,下巴紧了紧她的额头。 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难道嫁与我做妾,这般不乐意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泫然欲泣,看着她流落的水珠,直接轻轻吻了上去,是咸的,她也被岳正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 一推他的胸膛,幽幽地说道:“为什么,我不能早点碰到你,那样,你我或许只有彼此了。” “而且,父亲这般急切,怕是”董小宛继续带着哭腔说道。 她抿着小嘴,声音哀柔,眼角含着泪珠,岳正也是心疼,对着她的耳边说道:“你周姐姐,可是天境高阶,亦是个炼药师,你若是求求她,或许是有法子的。” “周姐姐,是你的正妻吗?”董小宛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此刻,她倒是没什么话说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但他闻到少女的幽香,下脐三寸之火,不知是烧到了五寸,还是六寸,还是更多 董小宛亦是察觉到了他的异状,像只鹌鹑一样,把脑袋埋在他的臂弯,再也不敢与他对视,岳正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道。 “你周姐姐,可是支持我纳妾呢,至于缘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岳正邪魅一笑,坐起声来,又继续说道。 “等到时,见过你家姐姐后,我再来启你香苞,你且做好准备!”他直接对着董小宛的红唇就亲了上去,只把她吻得上接不接下气之时,他才飘然离去,只把董小宛心中弄得空落落的。 第二日,岳正带着董小宛和沈浣溪,来到了启峡郡的传送司,却见和启峡其他的建筑,大有不同,这传送司修建得倒是很新。 “这传送司的主事言明,经常用细盐,找人来帮他做工呢,倒是讨厌极了,上次有个婆婆,帮他们煮了一年的饭,就给了半袋细盐,几袋粗盐,真是黑心。”董小宛在岳正身边告着状,似乎是有些讨厌这人。 “你不懂啊,这是活命之恩啊。”岳正高深莫测地说道。 门口一个胖子走了出来,倒是和启峡郡的人不同,他面色红润,心情也是愉快极了,对着岳正一拱手说道:“多谢岳大人赞誉。” “哦,你认得我?”岳正笑着问道。 “能让董小姐作陪的,不是您岳大人,还能是谁?”那胖子大大咧咧地说道。 岳正一笑,说道:“你们传送司的人才不少啊,徐朗、曾煜,还有你,都是些妙人,只可惜困在这传送系统中,要不要我帮你美言几句,脱了这系统啊。” “大人,不用您劳神,这掌管传送司挺好的,倒是谢谢您了。”言明笑着回答道。 “您这次是?”言明笑着问道。 “我等三人皆是公干,我要回贡南郡,调些士卒来此地,否则,人气就太稀疏了些,这位是供奉,要保护于我,这位是启峡牙将,董郡尉病重,需要去贡南,延请名医并买些药材。”岳正一本正经地瞎诌道。 但这言明倒是和徐朗不同,岳正说了这些理由后,他直接在纸上写了几笔,笑着说道:“那行,您三人就请去传送阵上站着,我把您三位,送到贡南郡,这启峡的传送阵,这些年,尽是传送东西了,终于能传个人了。” 倒真是个妙人,岳正揽上了董小宛的腰肢,只见几息黑暗之后,重新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地方,此次值守的倒是徐朗,他拱手而立道:“岳大人,您回来了。” “这位姑娘是?”徐朗知道岳正出门是去了启峡,写传送日志,倒也好写,但对董小宛却是陌生,便直接问道。 旁边的沈浣溪,看到岳正犹自没有将手,从董小宛的腰肢上拿下,心中略微有些吃味,冷哼了一声,直接化虹而去。 “哈哈,这位是启峡郡郡尉董袭大人的女儿,现为启峡郡代牙将,因董大人病重,特来贡南求药。”岳正继续说道。 徐朗看着岳正的手,苦笑了一声说道:“大人,您真是让卑职为难啊,那言胖子,估计轻松就让您过了关,唉,真是的!”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石笔,有些不情愿地写了起来,岳正心中暗笑,也不理他,直接抓起董小宛的手,拉着她出了传送司。 董小宛从小就生活在启峡郡,那毕竟是个残破的小城,哪里有贡南郡,这样的大城繁华,她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亦是不时地向着岳正询问起来。 两人倒是手牵着手,往侯爵府的方向,走了好一会儿,到了门口之时,岳正惊讶地看到,水语柔戴着面纱,在府邸的门口,指挥着下人,在往府邸的牌匾上,挂明黄色的珞樱。 怕是此地的风俗如此,水语柔一看,岳正拉着一个小美人,就往这边走,心中微微吃味,但平抑了情绪,连忙上前行礼。 “夫君,您回来了,这位姑娘是?”水语柔笑着问道。 岳正拉着董小宛,对着水语柔介绍道:“这是董小宛,是启峡郡尉之女,已被我纳为妾,等等,你带她去见夫人。” “对了,你的妾室名分,我给你留着,等你弟弟多积累些功劳,我就把这位份给你。”岳正继续说道,水语柔一听这话,立马是心花怒放,拉着董小宛就要进去。 董小宛迷醉在她的花香中,不自觉地就被她拉走了,可没走几步,就听水语柔转头对着岳正说道:“夫君,明日便是祈元了,你不写些诗文?” “这贡南郡上上下下,都知道您的才学,这样的日子,总得写点东西。”水语柔娇嗔地说道,岳正指了指她,连忙笑着答应下了。 书房中,岳正一人站在书桌前,直接提笔写到,《临江仙》: 春风如夏十里香,千红撩情切切。新岁再添新娇容,此等风流,孰能与较之? 街市星罗天上阙,万家灯火苍苍。一年辛苦方温饱,人间万苦,今朝亦要笑。 第202章 妾见夫人暗低头 “妹妹且随我来。”水语柔也是讨了个巧儿,两人年纪相仿,但若真的问起来,怕又不免尴尬,于是便先这样称呼了。 此刻,董小宛亦是有些忐忑不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样的叫法。 “周姐姐,长年累月,都是修炼的状态,目前看来只是稍差夫君一筹呢。”水语柔笑着跟董小宛解释道。 看着水语柔笑语盈盈的模样,衣衫华贵,纹饰复杂,董小宛多看了几眼,却是让水语柔给捉到了目光。 她却是来了想法,拉住董小宛的手腕,对她说道:“妹妹,看你也是传送而来,怕是带了些风尘,来,到我屋里沐浴,换身衣裳,我再带你去见周姐姐,到时,也可定下位份。” 董小宛见她说的有理,只是被她拽着,去了她的小院儿,只听水语柔对着两边的侍女说道:“你们两个去准备沐浴的一众物件,等等伺候我这董妹妹,去沐浴。” “是,柔夫人。”两名侍女轻声回到。 水雾薄淡,亦是遮盖了董小宛的面容,她看着周围的环境,暗自咋舌。 木桶是用雕青苍香木所做,以银线为包边,显得极为华贵。 旁边用于晾衣的架子,又是另一种木材,红容花藻木,树形直立,最适长衣架。 右手边是琉璃若花的窗户,左手边是黑华雅木所打制的大柜,柜子上面的格子里,放着香胰子、毛巾、花瓣、石制如意等物件。 她亦是有些紧张,倒是在水语柔的澡桶里,多呆了许久。 “董夫人,董夫人。”旁边的侍女轻声唤着。 董小宛这时才回过神来。 给旁边那两个侍女,一个歉意的眼神,却听那两个女子继续说道:“董夫人,刚刚柔夫人帮您挑了件新衣,您来试试合不合身?” 董小宛听到这儿,心中一暖,却是在两个侍女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一袭红衣。 两袖宽大,腰肢紧束,把她纤细的腰围凸显得淋漓尽致。 这布料是薄锦套纱的材质,因产自鄞南,川地极为少见。 董小宛长这么大,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布料,那两侍女仔细打量着她的娇容,赞叹着说道:“董夫人细细打扮一下,却是和大夫人、二夫人比,亦是不差呢!” 剑眉朗目,轻飘其髯,星眸带玥,醉颜色淡,妖妖洗濯不乱其华,烨烨层染未遮其容,恰仙宫绝姿,入坠尘世之埃。 高婷秀肤,踱步神生,柔指葱白,瘦削酥肩,玉山央拢,若山间汪泉流溢水波,似风中绦柳缥缈丝缀,如世间芳貌,重洒江山点红。 用这篇邹情的《美人赋》,来形容她的美丽,却是再恰当不过了。 前几日,她还是粗布钗裙,如清水芙蓉一般,而今只是稍稍打扮,一个红艳芳华,就这般绝世而立。 “呀!怪不得我家大人呢,原来竟是这般的玲珑人儿。”水语柔笑着说道。 “走,我带你去见周姐姐去。”说罢,她直接拉上了董小宛的手。 看她头饰全无,水语柔一笑,从她的梳妆台上,取出一条素钗,直接帮她插在发髻上。 又接着询问到:“周姐姐喜欢素色,我倒是喜欢华紫,你怕是喜欢大红?” 董小宛听了这话,直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谢过姐姐的素钗了,妹妹也是喜欢的。” “那便走,我刚刚特意叫人去通知了周姐姐,现在她应该在后厅中,等着你。”水语柔接着说道。 两人慢慢地向着后厅而去,一路无话。 后厅的主座上,坐着一位素衣的绝色女子,她正在和一旁的狐霞,说着些什么,眼中都是笑意,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纳妾之事的影响。 “董氏小宛,见过周姐姐。”她一进这房间,立即就被那女子夺走目光,就连旁边的那个小丫鬟,颜色亦是不逊于自己。 顿时,她心中的自傲,隐隐被压了下来,不复刚刚的自信满满。 “起来,姐妹之间,不用如此多礼。”周瑗君温和地说道。 “既然夫君已经许了,你的位份,日后便以姐妹相称。”周瑗君笑着说道,言语中透着和善,倒是让董小宛心定了许多。 看着周瑗君和缓的面容,她也按捺不住,直接问道:“周姐姐,我爹爹有旧伤,夫君说还有一年左右的寿命。” “天境几阶?”周瑗君不慌不忙地问道。 “天境四阶。”董小宛有些恳求地说道。 “那倒是还有救,这是一枚保生丹,是我前几日开炉所得,你把这枚丹药,给你父亲服下,或许可以在他之前寿命的基础上,再延续一段时间。” “另外,他若是能在这段时间,成功突破到天境五阶,那他的寿命,自然能够随之增长,靠人来救,毕竟是落了下乘,最为稳当之法,就是自救。”周瑗君自信地说道,随着对丹道药理的愈加研究,现在的周瑗君也可称得上是神医了。 当然这也是靠着,《青帝经》中的那些神奇丹方,当然有些药材,经历千年、万年的变迁,已然无迹可寻,周瑗君自学医理,也会学着找些替代之物。 一来二去,她的炼丹水平飞速提升,即便是灵药宗的人来了,怕是也要喊一声大师,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郑重地递给了董小宛。 “多谢姐姐赐药,此等大恩,小妹难以为报。”她郑重接过那木盒,又看着周瑗君,语气诚恳地说道。 周瑗君一笑,直接回答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得这么生分,日后,若是我不在夫君身边,你帮我好生照料他,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对了,我听别人讲,妹妹是世家行伍出身,现在也是在军中担任女将,我倒是有个主意。”周瑗君继续说道。 她看了看董小宛,看着她的模样,继续说道:“这两日,等你们圆了房,我让他传授你些精妙法诀,后面,他再有什么出征,你就跟着他,随军照顾。” 董小宛一听,圆房这样的字眼,脸色刷地一下就红透了,只把她的头低着,不敢再看两位姐姐。 周瑗君也看出了她的害羞,但也知道这一遭她是免不了的,对着旁边的狐霞吩咐道:“狐霞,去帮董夫人,挑一处不错的别院。” “对了,挑好之后,你记得去通知下夫君,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今天晚上,就去董夫人房里歇着。”周瑗君促狭一笑,按照以往的惯例,怕是岳正第一个就会来拨撩于她,现在,有了这个理由,怕是小宛妹妹,就能帮她挡了这一枪了。 岳正倒是没多久,就听狐霞带了这样的消息,他嘴角轻笑,显然是洞悉了周瑗君的想法,看着眼前怯生生的狐霞,他食指大动。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着说道:“来,小狐狸过来,坐这儿。” 他的模样儿,倒是像极了,准备去叼狐狸的大灰狼。 狐霞无法拒绝,她红着自己的脸颊,慢慢踱着步子向岳正走去,她低着头,却不想还没走到他的身边,便被他一个长臂,抓到了怀中。 他抓着这狐族少女的双瓣,凑到她的耳边直接问道:“刚刚夫人,跟董夫人说了些什么,小妖精,细细给老爷说来。” 狐霞呼吸有些急促,听着岳正的询问,哪里敢隐瞒,生怕主人的棒子,就直接敲打下来,她只得一五一十地细细讲来。 岳正一笑,安排女将在军中服侍,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可惜,国朝近百年,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在啊。 “还说了些什么?”岳正的大手,还在不老实地动着,狐霞红着脸,继续老实回答道:“董夫人向周姐姐求药,说是她爹爹受了伤。” “周姐姐给了她,一枚前几日开炉,才炼出来的保生丹,据说这东西,光采购原材料就花了十来块灵石呢。”她笑语晏晏,就好像话中那人是自己似的。 “趴着。”岳正知道了前因后果后,自然也不会让这小狐狸,就这样走了的,晚上吃大餐之前,先吃个前菜。 降妖杵一出,万妖俯首,何况是一只小小的妖狐,很快这片战场上,到处是他们厮打的痕迹,狐妖无奈,只得开口,大声地呼救着,但可惜岳正已经把这周围,罩上了一层水罩,自然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去的。 很快,狐霞就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整个人儿,像是呛着了水一般,不停地咳嗽着,她目光如水,盈盈地看着岳正,两只小手,有些无力地拍打着他的大腿。 像是真受了刺激一般,岳正抚弄着她的头发,也是防止她,做些危险的动作,毕竟岳正一直没有忘记,狐霞叫嚣着,要杀死他的那一幕。 狐霞向着旁边的铜盆中,吐了几口水,脸蛋儿红得很,她盯着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个坏蛋,就知道作践人家。”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对她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对了,小宛的房间在哪,等会你就带我去。” “啐,既然是好东西,你自己怎么不吃” 第203章 夜半传功凤初啼 董小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地,被送到了这处小院中来的,她只是记得,当时周瑗君,让她细读了妾语书。 “以夫婿为轴,相敬相爱,不可轻泄其密,不得纵凌其心,安其本分,相合其美,此为誓言,爱夫必守之。” 因为,此界暂时男权为大,所以是这样一番,实则之前,第一女帝之时,让男子发的誓言,更为过分,而且为了让男子守约,直接是压着他们的境界。 她发了誓言,行了此界纳妾之礼之后,周瑗君便让她跟着那个叫狐霞的少女,去了另一个小院。 刚刚一进来,狐霞就跟她说了,这处小院,以后就属于她了,她看着房中的那些个装饰物,摆设、家具,倒是和刚刚在水语柔那边看到的,几乎是一样的。 心中顿时是,一片的满足,却听那狐霞跟她说:“董夫人,我现在就去叫大君,你就在这儿等他,若是乏了,就在绣榻上小睡片刻。” 这董小宛直接就在那床榻上躺了下来,却是小憩了片刻,待到醒来,却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是狐霞,另一位却是岳正,只听到岳正吩咐道:“你回夫人那儿,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修到圣境。” “是,大君。”狐霞回道,脚步声却是在慢慢走远。 她抬头斜眼看了下门口,却是人影一动,知道岳正马上就要进来,心中满满的都是羞意,遂直接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不敢再去看岳正。 岳正进来之后,感知了她的呼吸,知道这妮子,怕是在跟自己在玩假寐这一套呢,岳正对着房间就是一挥手,一道透明的金罩,直接隔绝了内外。 这金系已然修至天境顶峰,对比水罩,功效是更为强悍,不仅仅能隔绝内外,更是能够对于他人的窥探,予以反击,若是精神力不够强悍者,怕是也会被这金罩所伤。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用出金罩之后,整个罩子的范围内,都是亮堂堂的,他转头看向董小宛,也是眼前一亮。 红色的衣衫,显得她的面容更为娇艳,海棠春睡的模样,更是激发他心头上的异火,他此刻血脉喷张,却是即将大战一场。 也不知董小宛,这个将门的虎女,到底能支持几个回合呢? 长长的腰带,紧扣着显得她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见她依然在装睡,岳正决定逗逗她,他解开董小宛的腰带。 此刻,假寐的女子,整个身体紧绷,她哪里会想到,公子哥儿一般的岳正,会用这样的手段,突然,她觉得肚皮一凉,怕是衣服已经被解开了。 鹅黄色的小肚衣兜儿,衬托得她的皮肤,更为白皙了,岳正看着她这般模样,也是好笑,大手直接对着天池、玉堂、灵墟,几处穴位摸索而去。 这一下,董小宛,再也绷不住了,脸色羞红,有些愠怒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岳正,但这个登徒子,却没有任何松手的迹象,反倒是两手而来。 “岳大哥,你做什么”董小宛到底是个少女,紧张地问了起来。 岳正挑了挑眉毛,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现在,还叫岳大哥做什么,还不快些改口!” “夫君,能不能轻些。”董小宛蹙着眉头,轻轻哀求道。 他看着她的红唇,直接亲了上去,却是见她的眉头,一会儿紧锁,一会儿又是舒展开来,整个屋子里,人影绰绰,像是在山水中缠绵一般。 屋子里弥散着麝香的气味,董小宛轻搭着大腿,放在岳正的膝盖之上,两人怀抱相拥,发丝交织着。 此刻静悄悄的,岳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却是有如鄞南的烟雨,缠缠绵绵,无有停期一般。 她抓住岳正的大手,细细看他手上的纹路,实则是不想让他再作乱,她没想到,在这里,他就如同一个调皮的大男孩,什么都感觉好奇。 一波未平,似是一波又起,她松开了他的大手,抓住旁边的被单,紧紧捏住,鼻腔里幽幽地轻哼了几声,真是个婉约又含蓄的姑娘呢! 岳正又是开心地,写起了他的花间词,今日这阙,便用《满宫花》的词牌,倒是写意风流,春华处处。 花红娇,语似莺,香暖秦府楼台。素簪哪勘束青丝,满榻连理绾发。 芳苞落溪红花残,酥颤微拢双起。西风擂动更豪迈,鸳鸯无衣相对。 却真是和他的外号一般,一身正气,两袖香风,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看着她的玉容,岳正隐隐有些沉醉。 她有些疲惫,眼角还有点点的泪珠,但岳正倒还是没有尽兴,但没忘周瑗君,给他的嘱托。 周瑗君希望,能有个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也能在战场上,帮衬帮衬于他,岳正知道,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得按照大老婆的吩咐,去办这件事情,他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神识一动,董小宛这妮子,倒是真的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调动传功鼎,一片金黄色的虚影,好似和他周围的金罩的状态下,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一片黄光包住了,董小宛清丽的身躯。 直把她映衬得像个神女一般,整个虚影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岳正看着那虚影,缓缓而动,转了几圈,这次倒是直接多了。 没有出现灵石几个字,只是有两个选项,五百、三百,岳正对于自己的女人,自然是毫不吝啬,五百颗灵石向着鼎中而去。 他的传功,自有亲疏之别,像他的女人,若是身心皆系于他一声,他自然毫不吝啬,最好的功法,投入最多的灵石。 而对于麾下的谋士、门客,则是稍微次了一级,盖因这些人,毕竟与他隔了一层,但统御地方,亦不能没有实力,所以功法往往也是不错,上限是能到道境的。 最次的一等,则是将领,一方面,若是岳正真想要那九五之位,他们立功的机会还多着,自然不能一步到位。 另外一层意思,则是涉及到兵家的法门了,聚众为用,军中的圣境,杀伐最强,威力冠绝同侪,所以给他们那样的功法,应该也是够用了。 岳正心思流转,倒是小金鼎的上方,出现了一门功法,他眼神如电,飞快地记录起这门功法来,倒是真适合这妮子。 这鼎真是不错,帮她选了一门叫《梨花绝录》,此功法包罗万象,有战场的枪术,火系、水系、木系、金系等等融合的法术,包括修行的法诀,还有各种遁术,另外,甚至有阴阳龙虎抱济之法,倒是真让岳正开了眼。 倒是比水语柔的《花宫香妃诀》,还要更甚一筹呢,岳正笑着点了点头,怕是将来,她真的能成为一名女将呢。 所有的神文,直接飞入董小宛的灵台,她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样学到了一门上限为道境四的法门,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非嫉妒得把眼睛都要瞪出来不可! 但这《梨花绝录》,倒是奇特,对性别也有要求,限定死了,要的是女性,看金宇帝在开篇的备注,当然这备注,董小宛是看不到的。 这套功法是金宇帝,在找《坤母经》的时候,同时发现的,他猜想这门功法,可能是第一女帝的手下,一些道境修士所修习的功法。 做完了传授功法这事,岳正直接将金色的虚影小鼎,收回到了识海之中,看着旁边熟睡的董小宛,他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搂着旁边香喷喷的美人,他又沉沉睡去,前两日倒是和巨蟾的大战,让他废了些心力,所以此刻,正好借着睡眠之机,恢复恢复。 整个金色的罩子,半夜已经让他收起,清晨,太阳初升的辉光,将董小宛唤起,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启峡郡,她父亲身体有疾,每日军营中的校操,都是由她负责,故而每日都要早起。 但今天,有些格外不同,她的脑海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门功法,《梨花绝录》,好绝妙的功法,比爹爹教的那些,要强的太多了,此刻,她眼中神光一闪,竟然是直接破了一个境界。 原本因为没什么好功法,困在天境二阶的她,只是几息的功夫,就这样,直接就到了天境的三阶。 岳正也被她的气息弄醒,手托着脑袋,盯着她的后背,打了个呵欠,却见董小宛直接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同时说道:“谢谢夫君,这功法太好了!” 语气急切,脸上的喜悦,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又继续激动地说道:“这功法,真好,只可惜,我身体现在有些累,不然一定要去演武场上试试呢,太谢谢夫君了!” 他笑了笑,直说道:“就这样,谢我?” 目光如剑,让董小宛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喃呢道:“昨晚难道不够吗?” “这哪里够啊!”岳正笑着说道,又靠近了她的耳朵,说了好些悄悄话,却是让董小宛一阵地娇嗔,脸色变得更加的红润了,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 第204章 庆喜乐邀约来 “该起床了,明日就是祈元节,语柔姐姐昨日跟我说,怕是有好些事情需要你去做呢。”董小宛轻轻在岳正的耳边说道。 却见岳正继续动着他的禄山之爪,犹自没有一丝丝起床的想法,甚至东山又正,大有再次厮杀一场的想法。 董小宛脸色陀红,又是用手肘撞了他的胸膛一下,肌肤相接而轻弹,岳正直接一手手臂,将她环得更紧了。 靠在她的耳边,岳正有些陶醉地说道:“梦里欢愉弄玉珠,却抱白璧听潮声。湘水沥沥莺语娇,露打红花醉芭蕉。” “一天到晚,就不学些好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诗的来历!”董小宛蹙着眉头,娇声娇气地说道,她虽出身将门,但什么诗书还是看过几本的。 “不就是李泽清的《宫华晚》嘛,昔年李朝宗室,一日偶然,皇帝留他夜宿皇宫,还赐了他三个宫女。” “你啊,还是多读些有用的。”董小宛撅着嘴,有些劝诫的意味在。 岳正听到她这般说,心中洒然一笑,却是有些不以为意,但面上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手却又抚摸上了她的脸尖,摩挲着她的鬓角。 却见董小宛直接起身,拉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夫君,小宛觉得您还是起来,欢愉虽好,但若不能长保禄位,怕是也有像李泽清,那般失意的一天。” 岳正听了她的劝谏,抓了一把她的玉山,笑着说道:“你啊,才进门第二天,就知道劝谏我了!” 他便赤着身体,站在床沿边,双臂张开,看着她说道:“那就听爱妾的,来,快些帮我更衣。” 董小宛轻轻挪动着她的娇躯,蹙着眉头,却是痛到了她的患处,下了床,她便转过身来,把床上梅花点点的方巾收起,踱着步子,打开一旁的衣柜。 却是昨日,早就在这柜中,放好了无数的衣服,岳正看着满柜子的衣服,一阵感叹,到底是贵族老爷的生活,满满的透着腐败。 整个府邸内,光岳正一个人的衣服,怕是都花了几万两的白银,但岳正和周瑗君都并未在意,换算下来,不过几颗灵石罢了。 但若是和小民的生活一比,这些银两可是能让几十户的百姓,过上一年分外不错的日子了。 也是些无谓的感叹,他们和那些百姓,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因为这两天的日子,董小宛特意帮他选了身,较为喜庆的颜色,大红团袍掐丝领服,穿在他的身上,倒是显得极为的英武不凡。 这红袍啊,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去穿着,只有身上有官爵才能穿着的,岳正知道她爱红色,他虽爱素色,但今天也就由着她了。 岳正穿好了衣服,低下头看着她的亵衣,也是有些怜惜地说道:“等下,你还是去床榻上,再歇会。” 董小宛抬起她的螓首,冲着岳正一笑说道:“我哪有那么娇气,等等的话,按照礼仪,我得向周姐姐去请安呢。” 岳正点了点头,也不去掺和他们女人之间的事情,若是帮她免了这一遭,怕是有些宠妾灭妻的味道了,周瑗君,他自然是极爱的,而对于董小宛,目前只是喜欢罢了。 “好,门口有你语柔姐姐,帮你安排的使女,若是有什么事情,使唤她们便好。”岳正继续说道。 董小宛点了点头,说道:“夫君,我省得的,现在衣服也穿好了,你快去忙你的。”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笑着离去了。 他走在府中的回廊,向着府邸的中堂而去,却见整个府邸,到处摆满了鲜花,有些屋檐处也是挂上了彩缎和风铃。 确是到了中堂,他看到了管家周征,连忙叫住他,开口直接问道:“周征,这府里的一切,都是为祈元节准备的?” “是啊,老爷,我之前正发愁,这祈元节该怎么过,你也知道大老爷那性子淡,以前一直在宋国,我从来也没安排过这节日的事情。” “还好您让水夫人,她来负责这件事,您看,这家里被装饰得焕然一新,而且,倒是让我这些天,多给仆人些例钱呢。”周征笑着说道,一开口就称赞起了水语柔。 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家里,他和周瑗君性子都淡,不好这些喜乐之事,而周征亦不擅长,还好有水语柔负责这事。 周征看着岳正,拍了拍脑袋,连忙说道:“对了,大人,前几日刘先生来过府邸,知道您祈元节要回来,特意嘱托我,说要是您回来了,就给他通报一声。” “我这会,马上就派人去叫他。”周征连忙向外走去,便准备去叫人了。 岳正独自一人坐在堂中,细细思考着,如何安置启峡郡的人,而且现在王恩、高渊、罗启都在启峡,负责往那边带人的事情,还要再细细琢磨下。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我这找您好些天了。”刘少思走进来之后,直接笑着说道。 岳正看着他,也是反问道:“刘先生,何事啊,如此之急。” “回禀大人,却是件好事,半月前,有两位南边来的富商,说想要在祈元节这天,邀请大人前去赴宴,说您是整个川南第一人。” “若是您能出席,他们的宴会,后续他们愿意向我银税司,捐纳两百万的银子。”刘少思继续说着。 “据说,这两人是贩奴的,或许他们是想搭上您的路子,而且,据我了解,这两商人和南面的蓝部、紫部的关系都不错。” “地方上,很有些势力呢!”刘少思笑着说道。 岳正看着刘少思递过来的请柬,玩味地笑着:“苏方、张全,这两人,我也听过他们的名声,据说在南面生意做得不小。” “别人不敢做的生意,他们敢做,别人不敢接触的人,他们敢去接触,而且,我看了皇室亲军的秘密资料,他们好像还有走私的生意。”岳正手指点着桌面,慢慢思考着。 刘少思向着岳正一拱手,继续解释道:“原来大人对他们早就了解,此次他们给了请柬后,几次上门都带了不菲的礼物。”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我邀请您去参加他们的宴会,据说,他们已经把贡南郡,最大的酒楼,南味轩,都给直接包了下来。” “我见他们的意思不对,就先帮您同意了,明日,我和大人您,一起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刘少思抚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岳正哈哈一笑,合上手中的请柬,笑着答道:“难道这帮人,还敢在这贡南郡,来刺杀于我吗?” 看他这般自信,刘少思摇了摇头,却是给他泼了冷水。 “主公,这事情不可不防啊,那蓝部和紫部,您应该都知道,都是土人部落的一支,那群人可是疯狂的很。” “这我倒是知道,不过书中也说,这黑部天然克制蓝部和紫部,黑部既然已经被我打垮,这蓝部和紫部,有什么好怕的。”岳正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 却见下首,刘少思给他行了一礼,满脸劝谏之色,恭敬地说道:“黑克蓝紫,不过是因为那些图腾罢了,身纹图腾,若是虫纹,则不惧毒,若是飞禽之纹,则不惧蛊。” “这些只是,万物克制之道,现下大人屠尽黑部,难免这蓝紫二部,不生兔死狐悲之感,现下大人只是川南招抚使,若是大人再于此地,再上一阶,那岂不是对他们就有威胁了,所以,这帮人下手对付您,怕也是极有可能的。” 刘少思话音刚落,岳正也是正色起来,他展开请柬,又细细看了几遍,而且还是仔细推敲,两人沉默了百息,他终于看出了这请柬的不对。 “务必请大人赏光,南味轩阁,众雨峡物件,亦有蓝紫两部之奴,献与大人。” “轻车从简,若酒力不甚,可于南味轩歇息。” “大人威名,土人惊怖,现蓝紫两族,亦恭敬于我等。” 岳正读着这些请柬中的话,玩味地笑着,看了看下首的刘少思说道:“明日,必定有事。” “大人,这是为何?”刘少思听了不解,连忙问道。 “雨峡郡的物件,为何单单拿出来提,他们两个人明明就和蓝紫二部做生意,怎么会把这两部的人,当奴隶来用,还有这一句,轻车从简,还告诉我,不甚酒力可以歇息在外面。” “他们这两人,是要对付于我啊。”岳正笑着说道。 刘少思转动着眼珠,反问道:“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岳正摆了摆手,开口道:“这两人生意做得那么大,若是没有真凭实据,直接动手拿人,怕是会被六郡的圣境诟病,毕竟他们两个,也和南面的六位将军关系都不错。” “明日这般,外松内紧,我等等调水四金过来,明日用亲兵护卫在外围,若有异动,直接向天发号,到时候,我的那些亲兵,也是能立刻赶来。” “而且蓝紫二部,手段诡异,我们得越小心越好。”岳正继续嘱托道。 第205章 先手安排互提防 “四金,你来了,快坐快坐。”岳正看着被他叫来的水四金,连忙打着招呼。 他走进中堂,看到上首的岳正和一旁的刘少思,连忙打着招呼:“四金见过岳大人、刘主事。” “不知两位大人叫我来此,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水四金恭敬地说道。 岳正笑笑,指了指他,对着刘少思就说道:“我这小舅子,就是这般客气,我都拿他没办法。” 刘少思看了水四金一眼,笑着赞叹道:“水将军,恭谦有礼,紧守臣节,为人端方,日后前途,亦是不可限量啊。” “多谢刘大人夸赞,小人着实当不起,这样的赞美。”水四金继续恭敬地说道。 “你看,他又来了!”岳正笑着说道,接着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逗你了,事情是这样的。” “明日,恐怕有人要对我不利,最为要紧的地方,就是这南味轩。”岳正看着水四金的眼睛,站起来,走到挂在墙壁上的贡南郡地图前,指了指南味轩的位置。 “那帮人,倒是不多,但是手段诡谲,你这样,把那五百天境亲兵,分散在这酒楼周围几里的地方,到时候,真有差错,就发信号弹。”岳正直接向着水四金吩咐道。 水四金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了主意,开口便说道:“大人,这五百个弟兄,我让他们穿上百姓的衣服,扮成小商小贩,武器就统一带短刀,这样也便于用些货物商品,来隐藏。” 岳正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主意,却听水四金继续说道:“大人,不如明天,我就扮作您的马夫护卫,一有问题,我就立马发信号,招人过来。” “好,水将军,也是思绪缜密,大人,明日,我看就这样办。”刘少思也在点头,称赞道。 这时,门外的水语柔走了进来,笑着给刘少思福了一礼,对着岳正就说道:“刚刚听你的吩咐,我特意去找了周姐姐,这是你要的丹药。”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岳正,他直接接过,打开盒子,里面装有三颗青色的丹药。 他拿着打开的木盒,向着刘少思递了过去,说道:“刘大人,这是夫人炼制的解毒丹,效用亦是不错,蓝部善用毒,明日你出发前服下即可。” “来,四金,你也拿一个。”岳正看刘少思取了一枚后,又转身给水四金递了过去。 “对了,四金啊,你也许久没见你姐姐了,你们姐弟两个,去别处说说话,我再在这和刘大人说会话。”岳正如此说道。 那水四金看了看他的姐姐,便直接跟随她出了房间,房间里,刘少思嗅了嗅丹药,说道:“这解毒丹,丹力极强,看来大夫人炼丹的手法,极为不凡啊。” “二夫人,之前我也见过,现在这面相,比之前更为华贵了。”刘少思恭敬地赞扬道,岳正听了,心中也是一乐。 但想起明天的事情,他心中一动,说道:“这蓝紫二部,若真有歹心,怕是不好对付啊,雨峡郡,本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即便是想报复,亦没办法啊。” 刘少思却是一笑,劝解道:“大人,不必急着报复。” “这是为何?”岳正不解地问道。 “这事情留着,便可以一直挂着这川南的衔,即便离任,也可再要求来西南。”刘少思抚了抚胡子,笑着说道。 “羽翼未丰,便要养寇自重吗?”岳正亦是野心勃勃地一笑,反问道。 刘少思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这些人不在您的管辖范围,何谈养寇自重呢?” “哈哈,刘先生果然是妙人。”岳正笑着说道。 “如此,日后插手西南的借口就有了,对了,明日若没有事,也要有事,否则这样好的借口,哪里去找。”岳正继续说道。 刘少思点点头,旁边的灯光,把他俩人的黑影照得长长的。 此刻,南味轩中,杞鸢和邪蛭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杞鸢笑着说道:“明日,咱们就用咱们两部的混毒,毒死那个官儿。” “我蓝部的蓝冥汁,你紫部的紫蛊籽,混到一起,怕是圣境来了,亦要陨落。”邪蛭有些嚣张地说道。 他看着旁边野性满满,分外妖娆的杞鸢,心中都是欲望的魔火,他说道:“杞鸢妹妹,等杀了这个狗官,我们找个地方,胡天胡地地庆贺一番。” 杞鸢也是听懂了他的话,蓝紫二部之人,本就剽悍,对这事也不避讳,她虽然脸色有些微烫,但还是点了点头。 邪蛭这时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想起他们过来时,山里有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的花海,若是在那儿,和杞鸢妹妹,怕是极妙呢。 蓝紫二部,本就喜欢野外之合,兴致所致,倒是哪儿都有可能,花海中、树林中、山野空旷处,杞鸢早就想着这一天了,心中也在暗喜,只等明天的到来。 旁边蓝部的天境长老,看着邪蛭,谨慎地说道:“把这药放在酒水里,怕是不太妥当,苏方、张全二人,知道我们要对岳正下手,难免让他们瞧出。” “我们不如把毒药,涂在餐具上,给那狗官安排,唯一的一只金碗。” “另外,听说那狗官好色,我看杞鸢不如扮作,异族侍女,明日负责给他倒酒,色授魂与之下,他若是能饮下毒酒,那我们的计划就成了。” 邪蛭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站起来说道:“我的女人,怎么能扮成侍女,万一,那个狗官动手动脚?” “少族长,息怒息怒,这不过是个计划罢了,若是那狗官,就是不用餐,你说该如何?”那蓝部长老继续解释着。 “邪蛭哥哥,不就是倒酒吗?而且大庭广众之下,我看那个狗官,会要些颜面的。”杞鸢也是同意这个计划,帮着蓝部长老劝道。 邪蛭咬了咬牙,心中一阵不爽,只得折中一下,说道:“明日,我们扮成从人,呆在那两富商旁边,若这狗官真是那般精细,到时候,再让你过来。” 杞鸢听到这话,终于是眉开眼笑了,却是没看到,邪蛭铁青一样的脸色,蓝紫二部虽然开放,但这邪蛭却有着变态的占有欲。 却是因为这,后面被岳正这个“正人君子”,给折腾惨了! 且不提,这帮蛮夷依旧在思考着,如何对付岳正,我们再把目光回转道侯爵府,水四金跟着他的姐姐,倒是来到了她姐姐的小院。 自打来了贡南郡,他都没什么机会,来到这里,这次倒是第一次来呢,因为是姐姐的书斋,他也不客气,四处看了起来。 只见桌上写着一阙词,他细细看着,居然念了出来:“《河满子》,风过小院清冷,花香自溢撩人。常思君恩沐怀,细道共枕玉箪。愿处雨潇时节,白衣不离更卧。” “弟弟,你在看什么呢!”水语柔一把抢过那词稿,有些嗔怒地说道。 水四金一笑说道:“姐姐,这白衣应该就是姐夫,不过这些日子,姐夫是忙了些,不过,过些日子,怕是会闲许多。” “六郡已平,倒是弟弟不好,只弄了些微薄功劳,才堪堪让姐姐脱了奴籍,这妾室的位份,一直没让姐姐如愿。”水四金想到这里,有些自责地说道。 水语柔从旁边丫鬟的手中,接过茶盏,就递给了他,温和地说道:“我能有如此,已经是满足了,若是能有一二半女,那便是更好了。” “但周姐姐无意,怕是我等就更难了。”水语柔坐在旁边的锦凳上,看着侍女远去,才开口说了这番话。 “夫君倒是说,若能达至圣境,才会去考虑这些事情,否则,对我们的进阶不利。”水语柔有些失望地说道。 水四金饮了一口茶水,也是安慰道:“姐姐不必忧虑,我看姐夫志向远大,未来,姐姐的荣华富贵,怕是享用不尽呢。” 水语柔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荣华又有何加焉,这样的日子,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倒是现在跟着大夫人,修行之路,却是走得稳当多了。” “是的,姐姐,之前姐夫也传了我法门,说是让我好好修行。”水四金笑着说道。 水语柔点了点头,继续嘱托道:“既然他对你如此器重,你也要好生努力,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我亦不想百年之后,我依然芳华如昔,你却垂垂老矣。”水语柔继续说道。 水四金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的姐姐,开口说道:“姐姐,你得帮帮我,多在姐夫面前,帮我说说好话,多给我加些担子,这样才能立功啊。” 水语柔笑着回答道:“好,好,好,但你不能因为是我的弟弟,就失了上下的尊卑,做事亦要严守规矩、章法。” 听到姐姐这般说道,水四金亦是严肃起来,正色地回答道:“放心,姐姐,我们都是从微末中而来,这些规矩,我自然是知道的。” 第206章 酒席笑语暗鬼胎 南味轩,地处贡南郡城城南,主要因接待贩奴的商人,从而日渐兴盛,像什么特色的菜式,比如生拔妖脑、切卷皮、刨冰血,都是这家店首推的。 基本上一桌子特色菜下来,死伤的妖或者妖兽,都要往几十、上百上去数了,岳正也是久闻其名,但一直未曾得见。 这一次,也算是借着苏方、张全请客之机,去体验一下喽,倒是想去看看,在案卷中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个味道。 巨大的阁楼,飞檐斗拱,门脸也是极其的豪华,整座楼都是用西南的名贵木料,西江香木所建筑,在不远处都能闻到建筑的雅木香气。 此刻,水四金穿着小厮的衣服,架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中坐着岳正和刘少思两位,却听外面水四金问道:“两位大人,马上就要到这南味轩了,你们看是直接进去,还是在马车上稍稍坐会,等待片刻呢?” “大人是这城中最大,当然是要最后一个进去了,反正离那请帖上的时间,还有那么一会。”刘少思笑着说道。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周围的环境,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若真的那些人有歹心,有些事情要猝然而动,一击必中才行。 “刘先生,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四金,你继续驱车,到南味轩门口停下,到时候,把车给旁边的人,我们三个一起进去。”岳正闭着眼睛,淡然地吩咐道。 “是,大人。”水四金在外面,轻声回道。 门口的知客,一看马车的制式,和刻在车轴上的徽章模样,就知道是秦翊侯岳正来了,像晋国所有有爵位的人,都可以在马车上使用徽章等纹饰,用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像岳正的侯爵徽章,就是当时他自己挑选的图案,他挑的是仙鹤,而他的岳父周严,当时挑选的是一匹千里马。 迎宾之人,一看是正主来了,立马就叫人去通知,苏方、张全两位了,岳正刚一走下马车,就看到两位中年男子,上来就直接作拜。 “小人,苏方,见过岳大人。” “小人,张全,见过岳大人。” 岳正扫视了他们两个一眼,苏方个子不高,略微有些黑,而旁边的张全,也是黑黑的,但却比苏方高了一个头。 “两位请起,这贡南城的繁盛,亦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啊,稍后你我就正常称呼就好,不用如此拘谨。”岳正笑着说道。 苏方笑着说道:“大人真是礼贤下士,对我等贩奴之人,亦是如此客气,实在,让我和张兄有些惶恐。” “大人,这是我和苏兄,准备的一份礼单,因为是祈元节,我等给官长送些年礼,已经成了惯例,还请大人收下。”张全恭敬地递来一张礼单,岳正接过,瞟了两眼。 只见礼单上写着,“小溪山白璧一对、心角珊瑚珠串十、《饮气吞天观想图》一幅、水绣锦缎一百匹” 岳正一笑,直接把礼单,递给了旁边的刘少思,却见刘少思,看了看,亦是一笑,开口说道:“两位想要纳捐的事情,我家大人亦是同意了。” “这么些礼物,都是十分难得之物,倒是让两位破费了。”刘少思直接把这礼单,收到了自己的衣怀之中,一边笑着说道。 苏方和张全,一见他如此操作,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苏方斜眼看了看旁边的迎宾之人,满面笑意,继续和岳正说着话。 “大人,今晚上,您可要吃好喽,都是我们从南边,帮您搜罗的奇物,而且对修为都有不错的增益效用。” 张全听到苏方这般说道,也是插着话:“本来还想请两个杂耍班子,给您表演来着,但还没去请,倒是不请自来了。” 苏方瞪了张全一眼,那张全也不说话了,岳正心中了然,对着门口的知客说着:“快,引我们进去,我看看今晚上有什么精彩的。” “若真的吃好喝好,就在这南味轩过夜了。”岳正继续说道。 门口的知客,有些僵硬地拱了拱手,向着里间而去,岳正和苏方、张全,笑着走了进去,他拍了拍两人的后背,那两人也是了然了,对着岳正也是高深一笑。 “大人,这是您的位置。”苏方笑着安排道,转头看着刘少思,继续说着:“刘大人,您不如就坐在岳大人的旁边。” 刘少思点了点头,坐了下了,苏方看着后面的水四金,继续说道:“这位兄弟,不如就坐到那边去。” 他指了指旁边那桌的位置,却见水四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是大人的亲卫,我不用落座,站在大人身后就好。”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苏方说道:“老苏啊,我这亲卫就是这般的性子,你让他站着就好,不用帮他安排了。” 苏方拱了拱手,却也不再说些什么了,看着三人,都有了安排,正要开宴,却见一蓝袍老者走了出来,看着苏方说道:“这主位,老夫不知能不能坐啊。” “老苏啊,这人是谁?”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方、张全见他出来也是一愣,张全反应还是快的,立马说道:“这是山岐野人部落的长老,我们和他还是有不少的生意往来的。” “这次他说,也想来见见名震岐川的岳大人,所以我们就带他来了。”张全继续说道,岳正听到这里,心中只想发笑。 “山野乡民见过岳大人。”那蓝衣老者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便抬起头来,和岳正对视着,目光中似乎有着些莫名的意味。 “既然是部落长老,那也算是有资格落座的,你坐下。”岳正笑着说道,体内的灵力已经悄然发动,不过是个天境高阶,此刻,岳正要取他的性命,怕也是在毫秒之间。 不过,这苏方和张全,怕是已经被这些土人控制住了,否则不会来干这些杀头的勾当的,他们亦是识时务,否则,等会连他们一起杀。 苏方拍了拍手掌,旁边的从人,陆续开始往桌上,摆放着餐具,还有些精美的菜肴,而不远的高台上,也有些艺伎,开始了表演。 “川江风烟柳色青,斜斜竹舟顺横波。溪山急雨沙与泥,带起涛浪起黄花。 醉卧孤船上,清波送我何处。衣袖沾水微湿,染却河洪尘。” 听着台上歌女,优美的唱腔,岳正微微点头,这阙《应天长》是李朝一无名词人所写,主要是为了给歌女,唱和所用,倒是极有西南地方的特色。 伴奏的却是竹笛,还有溪山的绳琴,音律回想,倒是让岳正隐隐有些陶醉,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摆放了一套金制的餐具。 岳正嘴角一笑,看着旁边的苏方和张全说道:“如此雅歌,你们却给我,这么俗的餐具,赶紧去换一套瓷的来。” 苏方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起身,把自己的一套瓷质餐具,摆在了岳正的身边,正准备,把这金色餐具拿下去。 这时候,岳正直接说道:“这位野人部落的长老,怕是没有用过,这么华贵的东西,你给他用就成。” 对面那个蓝衣老者,却是有些忍不住了,脸上不由地抽搐起来,还要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连声说道:“大人,真是慷慨啊,老夫多谢了。” “大人,要不要开宴?”苏方恭敬地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看着大厅内的众人,有些是外地的富商,也有本地的豪族,还有一些异族打扮的人,他站起来,举着酒杯,笑着说道:“各位,我借南味轩此处,给大伙敬上一杯,也算是感谢各位了。” “今日是祈元节,也算是新的一年的元日,我希望诸位多来我贡南,等到贡南到川江的路修好后,大伙出川,也可以走川江一线,却是要比陆运要节省许多。”岳正一边举着酒杯,一边给这些商人,画着大饼。 旁边的苏方和张全,一听这消息,眼前便是一亮,他们早就深受陆运之苦,来回的奔波,城门税交的都快赶上利润了,若是走川江,怕是要便宜许多。 众多的商人应和着岳正,纷纷饮下手中的酒,岳正手心一动,酒杯里的酒,也没动,直接就被入微的控制,给蒸发了。 对面的蓝衣长老,看得那是清清楚楚,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继续劝酒,怕是岳正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他瞥了瞥二楼,知道邪蛭在上面,观察着这里,他做了个手势,却是让邪蛭面色大变,而旁边的已经打扮完毕的杞鸢,却是一笑,该她上场了。 “岳大人,这是南味轩的招牌,清炖妖翅,取七种妖兽的翅筋,炖为一盅,吃下去,对体内的灵气亦有一定的增益效果。”张全笑着介绍着。 却见那蓝衣长老,开口说道:“大人,这菜内火旺盛,吃了后,可能需要龙虎相济一番,我这恰好有一美人,要献给大人,您晚上倒是可以直接留宿这南味轩。” 他拍了拍手,美人杞鸢慢慢从一边走出 第207章 猝然发动几息平 何处芳花,野部女紫番。眼波含情招蜂蝶,心有情蛊绕人。 此处青衣娴静,欲盖麝月杀机。娇柔不语脉脉,持壶把盏劝饮。 岳正抓着她的小手,直接揉捏起来,一边看着她的容颜,一边在心中默默写了这阙《清平乐》,指甲心深处的紫色,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 看着她有些欲罢还休的样子,岳正也是忍不住了,直接双手伸到她的襦裙前,顺着缝隙,伸了进去。 那女子的脸色,立马变得潮红无比,她看着岳正,眼中都快滴出水来,她抓住她刚刚倒好的酒杯,就要给岳正喂了这杯酒。 在二楼悄悄观察的邪蛭,看着岳正的大手,在他青梅竹马的杞鸢身上,掐了又掐,揉了又揉,他隐约都快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 岳正何其强大的神识,已经发觉了二楼,有人偷偷在观察着他们,情绪似乎都有些不对呢,他的脸上邪意更甚了,手上更是用力,反正是番邦的女子,别人的情人,我用起来,才不会心疼呢! 对面的蓝衣长老,也是惊愕地不行,他原本以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岳正会恪守礼节,但哪里会想到,他是如此的放浪形骸。 “苏方、张全,你们往那边去去,我把这土妞放到我的大腿上,果然是野人部落的女子,倒真是浮浪异常呢。”岳正漫不经心地说着。 在他臂弯之中的杞鸢,气得快把银牙咬碎了,但还是要装作,笑语盈盈的模样,她心中恨死这个狗官了,上面的便宜,让他占了个遍。 现在腿上的那只大手,还在打算得寸进尺,她的膝盖夹住了岳正作乱的大手,把杯子递到了岳正的嘴边,有些撒娇地说道:“大人,快些饮了这杯蛇血酒,这是我们部落的特产呢,最是能补阳气了,现在温着喝,是最好的。” 岳正接过美人儿手中的酒杯,作势就要一口饮下去,但还是拈动酒杯,直接又把酒杯,放回到了桌上。 杞鸢檀口微张,双目瞪圆,一个激动,膝盖直接松了,这时,岳正的大手,却是得偿所愿,看着她的红唇,岳正直接亲了上去。 他在赌,亦是在玩火,他听到二楼桌子被掀翻的声音,心中亦是一笑,杞鸢见目的并未达成,也不敢忤逆他,只得任他亵玩。 上面的邪蛭,刀都快拔了出来,心中是气得不行,他为了修炼《蓝毒洗脉法》,这段时间根本不敢和杞鸢亲近,生怕一个忍不住,就着了紫部的情蛊。 哪里能想到,杞鸢的初吻什么的,都便宜了晋国的那个狗官,他心中都快气疯了,他要杀人,等等一定要弄死那人,弄死他! “大人,您若是喝了这杯酒,等等,奴家就任您施为。”杞鸢为了让岳正喝这杯酒,亦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等话语都说了出来。 却是没想到,岳正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颜面,他大声冲着周围的人说道:“这个野人部落的姑娘,要让我喝了这酒,等等去弄她呢。” “你们说,我喝了该怎么弄?”岳正笑着说道,旁边的那些个商人,哪个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各种荤话,纷至沓来。 旁边一桌上,有个穿着锦衣的男子,站了起来,满脸都是笑意,他起哄似地说道:“大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咱们啊,就怕这南味轩修的不够结实,万一楼塌了怎么办?”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却是像刀子一样,划过了邪蛭的心坎里。 他的脸色,更是挂不住了,有些苍白,他现在是对杞鸢是又爱又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下的情况。 杞鸢的身子,已经是有些软了,她面色潮红,心中却是更为紧张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她的邪蛭哥哥交代了。 索性心一横,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一定要让岳正喝了这酒,她体内蓄养着蛊虫,并不惧怕酒中的毒药。 她直接饮下这杯毒酒,含在自己的口中,对着岳正就亲了过去,岳正此刻也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这个老演员,面上还是流露出几分不安。 杞鸢一看他这个模样,心中瞬间得意起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舌尖一动,直接就把酒液给渡了过去,此时,岳正瞪大了双眼,舌头也乱动了起来。 旁边的刘少思,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慌,但旁边的那些个客人,却是起哄起来:“哎呀,岳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你看这不要脸的番女,居然要逆推他。” “对啊,你们知道嘛,岳大人在京里,可是有着,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名号的。” “对对,一身正气,他为了六郡的安危,你看这几个月,那是做了多少实事,两袖香风嘛,自然是说岳大人,那点喜好了,哈哈。”旁边的众人,不断地说着,这一下,岳正的外号,算是又在西南打响了。 杞鸢推开了岳正,看着他咽了咽口水的喉咙,她看着他的模样,倒是真的有些心动呢,但又一想,这人马上就要死了,面色瞬间大喜。 这时候,邪蛭看到岳正喝了酒,大声狂笑道:“哈哈,狗官,你也有今天,中了我蓝部的毒,你死定了。” 岳正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杞鸢,和上面叫嚣的邪蛭,有些玩味似地笑着,体内的水灵气瞬间发动,刚刚被他喝下去的毒酒,慢慢被他拔除着。 他面色不改,抬首问道:“你是何人?” “哈哈,你听好了,我乃是蓝部的少族长,邪蛭,也是取你狗命之人。”邪蛭嚣张地笑着,直接拔刀,从二楼跳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南味轩,像刚刚那个知客,还有伺候的小厮,甚至刚刚表演杂耍的人,都拔出刀来,指着宴会厅中的这帮人。 “这么多贡南郡的头面人物,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岳正循循善诱道。 却见邪蛭又是嚣张地说道:“自然是统统杀光,一个不留,我蓝部特有的化人液,只需一滴,就教你没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 众多的富商,齐齐变了脸色,岳正此刻依然没有任何毒发身亡的迹象,他指了指苏方和张全,轻声问道:“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两人倒是个好狗,喂了我蓝部的毒药,只能听我们的,等回程时候,取了他们两个的家财,一并杀了。”邪蛭继续说着,却把苏方和张全弄得脸色一变。 “少族长,别跟他废话了,快杀了他!”旁边的蓝衣老者,见岳正依然活蹦乱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声说道。 岳正取过旁边的小碗,吐出了那口毒酒,转头看着那蓝衣老者,幽幽地说道:“本来还想多留你一会的。” 话音刚落,一道金线直接穿过了他的头颅,他眉心只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但却已经死去了。 岳正冲着身后的水四金挥了挥手,他直接掏出一枚信号弹,直接向着天空发射而去,十几息的时间,无数的脚步声,围住了这南味轩。 他的手又是一动,无数的金线,直接把面前的邪蛭和杞鸢绑住了,这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制住了。 “救回少族长。”无数蓝部的土人,一看邪蛭被擒,挥着刀就冲了上来,水四金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冲了上去,外面的士兵,听着里面的动静,也直接拔出佩刀冲了进来。 岳正从旁边的酒柜里,又拿了一壶酒,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杀戮,蓝部的人,大多只是会用毒,但这里没他们发挥的余地。 几十个人,瞬间被乱刀砍死了,血流了一地,岳正看着这般景象,喝着酒,没有一丝的不适,他已经不是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了,那时因为怕自己吐,杀人都不想,但现在,看着杀戮,酒兴更大了。 “把这些尸体拖下,丢到城外乱葬岗,喂狗!”岳正平淡的话语中,杀气满满。 旁边的那些个商人、豪族,看得是惊惧不已,其中有人带头喊道:“多谢大人活命之恩,多谢大人活命之恩。” 无数人大声附和起来,岳正摆了摆手,很多人平静了下去,岳正看着水四金,瞥了瞥旁边那两个,对着他说道:“找两辆马车,把这两人送到郡牢里,我这边完事后,我就会过去,亲自审问的。” 岳正多看了杞鸢两眼,又饮了一杯酒,这一切水四金都看在眼中,他一手抓住邪蛭的脚,一手运气,浮空控制着被绑牢的杞鸢,走了出去。 “诸位,切勿被扰了酒兴,我们继续喝,苏方、张全,你们好好看看,应该没有谁是叛逆了?”岳正霸气举杯,笑着说道。 “没有了,各位放心,有岳大人在此,我等无忧。”苏方大声地说道。 岳正对他们两个,也是满意,喝完这杯酒,走到他们身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他们瞬间吐出一口蓝色的毒液,这蓝部控制他们的毒液,立马就被解了。 两人一阵兴奋,直接就给岳正跪下了,齐声说道:“愿为大人效死!” 第208章 入得郡牢何炮制 “夏猛,见过岳大人。”那贡南郡牢的牢头夏猛,见到岳正的到来,连忙行礼道。 岳正大步走上前去,直接将他搀扶起来,哈哈一笑道:“夏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刚刚我那小舅子,有没有送两个人进来?” “回禀大人,刚刚水将军确实带了两人过来,我引您过去。” 岳正跟着夏猛,就往大牢深处走。 整个大牢,弥漫着一股臭味,内里的狱卒倒也是不多,只有几十号人,怕也是因为晚上的缘故。 岳正四处探望着,有些好奇地问到:“夏猛,你们在编的狱卒,大概有多少个?” “回禀大人,在册的狱卒,有两百五十二人,但编外的佣人、力夫,倒是没统计过,怕是有千把人了。” 看着旁边,有些紧张的夏猛,岳正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后面好好把牢房打扫打扫。” “是,大人,明日我就安排人去办。”夏猛连忙回禀着。 “刚刚,水将军要了个干净点的牢房,说是其中有女犯,我就带他去了女监那边。”夏猛继续说着。 岳正摆了摆手,心中有些好奇,便开口说道:“先不忙去那里,先带我去男监看看。” 夏猛乍一听,有些惶恐地回答道:“大人,那地方污秽不堪,恐污了大人的眼啊。” “无妨,你尽管带我过去,我只是随便看看。” “刚刚我让四金送来的两人,都是从土人部落来的,为的是要刺杀我,那个小娘们,我自有招数对付。”岳正嘴角含笑地说着。 夏猛也是在牢房里打滚多年的人物,一听岳正如此说,自然是明白,岳正要做些什么。 “大人,这样的重犯,还是要刺杀大人,不如您带回侯府,再细细拷问?” 岳正听夏猛这般说,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怕这小娘们性子烈,我先在你这里炮制、炮制再说,等磨好了性子,我再带回侯府。” “等等,我会封了她的经脉,到时候她就跟凡人无异,到时候,你安排两个健妇,好生伺候着,我会时不时来审问她的。” 当然,审问这两字要打引号的。 夏猛弓着腰,脸上的褶子,都快笑成了一团,连连答应着。 “那还有个男的?该怎么处置?”夏猛继续询问着。 岳正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我去男监,不就是想找些刑具嘛!” 夏猛会意,指着前面甬道的尽头,说道:“那就是咱们男监,摆放刑具的地方,大部分所谓的硬骨头,都吃不住几轮的。” 甬道的两边,都是些牢房,臭气熏天,但内里却是老大的呼噜声。 岳正蹙着眉头,看着牢房里的景象,地上垫着茅草,墙角阴湿,地上还有许多的虫子和老鼠。 “蛇虫鼠蚁铺一地,污血脓秽涂三墙。茅草作床尸作被,悔于恶行到此间。”岳正摇头感叹到。 这是李朝诗人骆高的一首诗,是在他下狱之后所写,也幸好没几天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才得以活命,此诗方能流传下来。 “大人,可是嫌弃这地方,有些脏?”夏猛听了岳正的感慨,也是开口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却听夏猛又开了口:“天下监牢向来如此,一般的罪行,都是直接以银抵罪。” “若是没钱的,直接就发往民籍司,罚没为奴,以身抵罪。” “现在关在这儿的,要么是天境,实力较强,发卖为奴后,无人能制,要么是罪大恶极,终身监禁,或者等待夏中,阳气最盛之时,要直接处决的。” “大人,您刚刚吩咐清扫,能不能调些人手,来帮帮忙,我实在是怕这些犯人跑了。”夏猛有些为难地说道。 岳正一笑,接着说道:“这事,你等等去问四金就好。” 夏猛推开甬道尽头,黑漆漆的铁门,里面倒是烧着碳火,里面立着好几个十字架。 旁边的立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岳正细细看过去,倒真是开了眼,不同长短粗细的刀子,凿子、大小不等的锤子,各种鞭子,最为骇人的就是一条满身钢针、倒刺的钢鞭。 旁边的夏猛,见他关注到了这个鞭子,也开口介绍到:“大人,这是剌皮铁鞭,一鞭子打下去,那地方就没一块好肉了。” 岳正拿起这铁鞭,掂量了下重量,开口问道:“女监那儿,有这样的刑具吗?” 夏猛摇了摇头,回禀道:“女子毕竟和男子不同,刑具自然有很多不同。” “大人,要不这般,我把女监那儿没有的,给您装好。”夏猛说完,便开始收拾了起来,岳正点点头,是个可造之材啊。 很快一个铁制的推车,上面放满了各式的刑具,夏猛推着车,就带着岳正,往女监的方向而去。 依然是黑色的大铁门,岳正推开门,却见水四金依然在里面守着,绑缚着的邪蛭和杞鸢,被他丢在墙角,他则拿着刀,死死盯着这两人。 “大人,您来了,刚刚这个姓邪的,一直在叫骂,我就把他的嘴巴堵上了。”水四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邪蛭,一边说着。 “嗯,该死的土人,敢来招惹我,今天得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岳正指了指那堆刑具,也是冷言冷语。 他从地上抓起邪蛭,对着水四金说着:“来,四金,搭把手,咱们把这狗东西绑到架子上去。” 邪蛭看着岳正的动作,激烈地挣扎着,但他就像个待宰的羔羊,哪里挣脱得了。 破布堵住了他的嘴,一番动作后,他整脸都通红的,岳正给水四金使了个眼色,水四金会意,上前摘掉了他口中的破布。 “狗官,你不得好死,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我父点齐族人,让你这贡南城鸡犬不留!”那邪蛭大声喝骂道。 岳正被气笑了,眼神森冷,带着无穷的杀气说道:“四金,给我扇他的嘴。” “要是再骂,就割了他的舌头。” 听到岳正如此说,他似乎有些怕了,只听啪的一声,他的大脸蛋上就牢牢挨了一巴掌,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邪蛭刚要继续开口喝骂,另一边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水四金左右开弓,抡圆了手臂,大力扇了起来。 旁边的杞鸢,眼中有些绝望,看到自己的爱郎,被打成这样,面色就更为凄苦了。 岳正转头看着这异族美人,眼窝有些深,头发也是褐色的,皮肤也比一般的晋人女子要白。 他直接一手抓起她身上的金线,把她像个货物一般,直接平放到了一旁的大方桌上。 手一挥,几道水蓝色的灵气,就打入了杞鸢的体内,封住了她的经脉。 她忽然发觉,灵气运转一阵不畅,大部分招式都用不出来了。 身上突然一松,所有的金线都已经被岳正收走,她刚要挣扎着起身,但却又被捆上了。 木制的桌子,好似变成了活的一般,她的腰腹部,被桌子上长出的藤蔓,围绑在了桌子上。 两手分别和两边的腿弯处,紧紧绑缚在了一起,她瞬间感觉无比的屈辱,就好像一只待宰的野兽。 邪蛭一看岳正,把他的青梅竹马绑成这样,他也是个男人,自然知道岳正想干什么! 他双目赤红,一下子心中满是怒火,顾不得正在被掌掴,嘶哑地喊到:“狗官,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有种冲着我来!”邪蛭继续吼着。 “哈哈,我是不会欺负女人,但你们土人,在我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人。”岳正也是狰狞一笑。 “异族,在我眼中,就跟猪狗没有区别。”岳正从旁边的刑具架上,直接拿了一把小锤子。 冲着邪蛭一笑,兴奋地说道:“就喜欢你们这些硬骨头的畜生,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真的硬?” 邪蛭的四肢,都被绑在了刑柱上,岳正抓着他的左手,一锤子就往他的小拇指上,猛得敲了下去,刹那间,骨碎肉烂。 “啊!”邪蛭痛苦地大声叫了起来。 岳正撇了撇嘴,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多硬的骨头呢!” “唉,对了,你们蓝部,指甲盖上有蓝色的印记儿,我倒是要撬开你们的指甲盖,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你们这般奇特。” 岳正还真有探索精神,从旁边真拿了一把小刀,就准备动手。 “大人,你就饶了他,有什么仇、什么怨,都朝着我来。”杞鸢在一旁的桌上,也是凄凉地喊出来。 岳正朝着夏猛和水四金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 夏猛和水四金会意,稍稍拱手,便退出了这间刑房。 岳正扯过她身上的衣领,露出雪白的香肩,却是让邪蛭更加的痛苦,他只能看着他青梅竹马的爱人,受着岳正的欺凌,自己却无能为力。 “啊!”邪蛭痛苦地叫喊着,他的心中在流血,这种疼苦,甚至要比小指碎裂,更为难受。 “对了,你说,我要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丢到紫部的地盘上,然后再把这小娘们,收入我的侯府。” “倒是不知道,你们两家会不会打起来。”岳正玩味地说着,却是让这对男女更加惊恐了…… 第209章 青梅竹马肆张狂 岳正知道,即便如此做了,怕是蓝紫二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上当的,得从长计议一番。 等会回去和刘少思,好好合计合计,该怎么做。 而现在嘛,自然是用餐时刻了,秀色可餐啊,事后,岳正甚至还写了一阙词,用以纪念。 全词是这般的,《菩萨蛮》:芳草稀稀白虎洲,黄莺娇啼血泪出。虎狼舒猿臂,白霜印赤痕。可怜弱柳花,掷地残缕衣。竹马苦求之,番女不值惜。 铁门外的夏猛和水四金,听得那是面面相觑,门里面是女子的叫喊,还有邪蛭的求饶声,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且来看看,刚刚在这刑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岳正从那堆刑具中,拿出了那条奇特的铁鞭,直接朝着邪蛭打了过去。 巨大的力气,直接打烂了他的衣裳,内里的血肉直接翻飞了出来,血在他的伤口上不停地流淌着。 “啊!”邪蛭痛苦极了,他不停地叫喊着,但他还算个汉子,依然没有向岳正求饶,他所修炼的洗脉法,亦是一门自虐的功法,像这样的疼痛,他还是能忍住的。 岳正残忍一笑,低沉着声音说道:“倒还真是硬骨头!” “不过,我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否则死得太快,岂不是没有了乐趣可言。”岳正继续笑着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这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呢!”岳正指了指旁边的刑具架。 旁边躺在桌上的杞鸢,看到已经有些癫狂的岳正,心中已经怕到不行,眼中默默流着眼泪,眼睛盯着邪蛭,满满的都是歉意。 岳正看到邪蛭,也是死死盯着杞鸢,知道她俩的感情怕是不浅,便故意转身,在杞鸢的周围绕了好几圈。 口中还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把邪蛭的心弄得忽上忽下的。 岳正站在杞鸢桌子的旁边,看着邪蛭,他稍微把桌子,往邪蛭那边推了推。 他直接一把扯开了,杞鸢的小衣,粗暴又猛烈,玉山直接酥颤着弹出,只把邪蛭,看得睚眦欲裂,他血气上涌,脸色瞬间变得赤红。 “晋狗,晋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邪蛭继续叫嚣着。 岳正直接挥鞭,爆裂的力气,打在了他的嘴里,瞬间他的嘴唇就像是炸开一样,一片血肉模糊。 尖利的倒刺,直接刺到了他的牙龈之中,接着岳正又是直接一拔,却是有两白色小块从他的口中飞出,定睛一看,原来是直接给他拽掉了两颗牙齿啊。 此时,邪蛭说话,再也不像刚刚那边流利了,一动嘴,就钻心似地疼痛,但他眼神依然对岳正充满了仇恨。 岳正从旁边的架子上,又拿起了一把袖珍小刀,对着邪蛭的眼睛位置,比划了几下,说道:“还敢这样盯着我,挖了你的招子!” “不对,你的眼珠子还是要留下的,否则等会,我弄这小娘们的时候,你看不到了,那岂不是可惜了!”岳正又是狂妄地说道。 那邪蛭终于低下头,眼中却是有些莫名的意味,低下头的那一刻,他朝着看着他的杞鸢,眨了下眼睛。 那杞鸢明白了他的意思,强忍着泪水,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岳正发现了他俩的对视,但却是没注意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当是发现了邪蛭的软肋。 便径直来到了杞鸢的身旁,他看了看杞鸢的眉间,聚而不散,转头笑着对邪蛭说:“我等等,可是要捡个大便宜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蓝部的少族长,居然还是个童男。”岳正继续大声讥笑着。 却不想这句话,一下子又把邪蛭激怒,他手上、脚上的镣铐,马上都动了起来,他的身体不断挣扎,似乎想要挣脱这个束缚。 她的裙摆,直接被岳正掀开,他转头看着邪蛭,有些猖狂地说道:“赶紧看看,这风景,你下去后,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却见邪蛭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给疼的。 那杞鸢的眼睛也红了,豆大的泪珠,不断地往外流,但此刻的岳正,对于土人女子,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看到杞鸢娇弱的模样,更是增加了他的征服感,他一把捏着她脸尖,另一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手上用力,杞鸢被他掐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 “哼,山岐野人的贱婢,要不是还算有点姿色,老子早就杀了你了。”岳正此刻杀心大起,就准备等会享用完毕,直接就杀了她,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 见岳正对她起了杀心,她的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坏了计划,于是眼中带着几分恳求,含着泪水冲着岳正抛了几个媚眼。 “大人,不要杀奴家,奴家什么都愿意做的。”她用娇媚的声音撒着娇。 岳正的身子,直接酥了半边,他虽然正了,但心中的杀机更甚,此女不能留,能屈能伸的女人,最是危险了! “我愿把杞鸢,献给大人,只求大人饶我一命。”旁边的邪蛭看出了岳正的杀机,生怕岳正这般的枭雄,一掌打下去,坏了他们的计划,连忙假装乞活道。 岳正不疑有他,又伸手摸了下她的下巴,狂笑道:“哈哈,你看,你的小情人都要把你献给我,求我饶他一命呢!” “给我接着喊,给爷喊高兴了,就饶了你!”岳正转头,对着邪蛭说道。 邪蛭为了麻痹岳正,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声地喊到:“杞鸢,你个贱婢,还不好好伺候大人,下贱的紫部胚子。” “你的母亲是个浪荡的,我看你也有这种潜质,好好把大人伺候舒坦了,才是正道。” “你母亲抓了你父亲,要不是那个晋国的小白脸,你能生的这么漂亮,现在大人是晋国的大官,你就应该为他当牛做马!” 杞鸢明知这是做戏,但听了邪蛭的叫骂,心中也是生出几分的痛苦,竟然生出几分自暴自弃的心思来。 她压住眼中的泪水,轻轻舔了舔嘴唇,向着岳正连抛媚眼,声音也是酥醉异常地说道:“大人,杞鸢愿为奴为婢地伺候您,只求您饶我一命。” “您要做什么,奴家都愿意生受着!”杞鸢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满是迷离,话语中满是讨好的意味。 岳正手上可没闲着,揉着胸口,也是直接问道:“你爹是晋人?” 听他的语气有些软化,杞鸢还没开口,却听旁边的邪蛭直接喊到:“是的,不然她能有这么漂亮,她可是紫部第一美人,她娘年轻的时候,可比她现在要差远了。” 岳正挑了挑眉毛,杀心倒是散了一些,既然不全是异族,那倒是可以留一命。 “吻我!”杞鸢决绝地说道,似乎是被邪蛭气到了,那岳正一听,倒是知道,该是他下手的时候了。 直接就亲了上去,旁边的邪蛭,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他恨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勤奋修行,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岳正感受到了,邪蛭的气息,转头冲着他邪笑了起来,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大反派。 他一边动作不停,一边向着邪蛭说道:“哈哈,是不是感觉头上有点绿?” “对了,差点忘了,你应该不知道头上绿是什么意思,我想想啊,这东西应该怎么形容。”岳正继续戏谑着邪蛭。 他猛地拍了下脑袋,笑着说道:“这应该叫,君前残情,李朝的典故了,说的是末代帝王,皇宫被破后,看着自己的妃嫔,啧啧啧……” 邪蛭喘着粗气,他和杞鸢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恐怕今天就要生离死别,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哭嚎了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咒骂着岳正和杞鸢,咒骂岳正的狠毒,咒骂杞鸢的浪荡。 杞鸢转头看了一眼邪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被这人辱骂了这么半天,再深的情,也快尽了! “解开我的手臂。”杞鸢靠着岳正的耳边,语气中有几分的柔媚,岳正心中一想,即便是松开了她的手脚,对自己应该也没任何的威胁。 但又想到她是紫部之人,天生是用蛊的好手,便靠着她的耳朵,直接问道:“你们蛊部的蛊呢?” “在奴家的包包里,你看奴家腰上有个紫色的袋子,那就是。”杞鸢稍稍有些紧张,但还是讲了出来,岳正一把扯下紫袋子,顺带也扯下了她的腰带,他掂量了下,感知到袋子里无数细碎的气息,直接运气将它放到了墙角。 心神一动,直接解开了她手腿的束缚,霎时间,杞鸢用双臂环抱着岳正,眼神含情,说道:“快来,要了我。” 岳正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直接运气震裂衣衫,剑及履及,一时间地上又多了些血迹,和刚刚邪蛭的血液混在一起,杞鸢体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邪蛭大笑着,似乎有几分得逞后的狂放与肆意。 第210章 情蛊攻心反昂扬 听到邪蛭的笑声,岳正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妙,他想离开杞鸢的身体,却听杞鸢靠着他的耳边,轻轻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你我同生共死!” 她的双臂牢牢环着岳正的身体,双腿也将他夹紧,却听她继续说道:“若有来生,妾只愿得遇一人。” 岳正意识一动,无数的藤蔓绑住了她的手脚,岳正终于离开了她,却听旁边邪蛭嚣张地笑着,他脸上的血不停地流淌,但他还在笑。 “你们做了什么?”岳正冷着脸问道。 杞鸢不停地留着泪,轻咬着嘴角,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若是正常欢好过后,根本不会如此之红,她脸上的红色,仿佛有如血色,岳正的心脏处也砰砰地跳动起来,他赶忙坐下,打起坐来,内视着自己的身体。 “哈哈,这是紫族主脉的情蛊,若和男子交合,则其中一条情蛊,就会主动进入男子的身体,到时候,你就和这个贱人同生共死了。” “看她这个模样,应该已经开启了,自断情蛊的路子,等到那公情蛊进去到你的心脏,到时候,它便能感知到母情蛊,已经走了自断的路子,势必也会自断,到时候,你还有活路吗?”邪蛭大声地狂笑道。 岳正的神识内视着,发现体内的经脉中,确实有一条赤红色的蛊虫,正在向着心脏的方向而去,这是?这是公情蛊?怎么和《烈火净世诀》中的心火虫,如此相像? 赤红全身,有如蝉状,飞羽有翼,性情至情,若有配偶,同生共死,活可做心核,促异火激变于身,可越阶而战,若死灰洒于心,亦能增益心火。 岳正想到这里,直接走到杞鸢的身边,大声喝问道:“这情蛊是不是又叫心火虫?回答我?” 杞鸢此刻已经是心如死灰,她已然让心中的情蛊自断,那母心蛊已然在心尖摇动,就等另一条心蛊到位,便直接发动。 她抬起眼帘,岳正此刻也没穿衣,正正好好从腰间一直看到了他的脸儿,杞鸢也是脸色发红,心头一颤,刚刚就是这物件,把自己弄得是忽上忽下吗,看着岳正有些着急的样子,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这时,轮到岳正大笑了,哈哈哈,一阵大笑,却是让邪蛭有些懵了,岳正看到这对青梅竹马的模样,计上心头。 “你以为她自断了情蛊吗?她刚刚早就被我征服,哪里会和你一起去死?”岳正冷笑着,对邪蛭说着。 杞鸢正想开口,却是被岳正摆好了姿态,又直接亲了上来,她心中幽幽一叹,既然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么多干什么,也是生涩地回应起来。 “什么,你这个贱人、贱人,果然是下贱的胚子!” “你母亲那般浮浪,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女子,你母亲当年根本不敢种情蛊,就是要出去到处勾搭,活生生的紫部之耻啊!” “你父亲根本就是她抢来的,哈哈,她那时居然动了真情,给自己和你父亲种了情蛊,却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 “结果,你活了,你父母都死了,哈哈,果然是天生的灾星!” “我就不该带着你这灾星出来啊。”邪蛭有些癫狂地说道,也不知他漏风的牙齿,这么会说得这般清晰。 岳正身下的杞鸢也是激动,双手双脚挣脱了岳正的束缚,也是激动地动了起来,似乎是被邪蛭刺激到了,她的声音变得更大,喘息声连整个郡牢都听得到。 这声音都快盖住了邪蛭的叫嚣声,岳正转头看着邪蛭,邪魅一笑,地问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既然和你是青梅竹马,为何不早点娶进门?” 看着不停动作着的岳正,他心中一痛,大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但他们紫部的情蛊,着实厉害,我只有把我部的洗脉法,练到六层以上,情蛊才不会进入我的身体。” 岳正心中一动,有些阴险地问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她同生共死?” “我才不愿意和这贱人同生共死呢,我蓝部的少族长,她不过是个紫部的杂种,若不是有些姿色,我会如此待她?”此时的邪蛭,目的也达到了,自然不再掩饰内心的想法。 这番话一说,却是彻底伤到了杞鸢,岳正见火候到了,手一吸,从旁边的刑具架上吸来了一柄锋利的锥子,递到了杞鸢的手中。 他直接将杞鸢抱起,杞鸢的双腿环着他的腰,双臂环着他的肩膀,他就这样,把杞鸢抱到邪蛭的旁边,有些像是引导般地说道:“把锥子刺进他的眼窝,他就没命了,就不会像个疯狗那般叫嚣了。” 杞鸢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看了看手中这个锋利的锥子,情蛊的爆发,已然是解开了她全身的禁制,她灵气顺畅,看着面前被束缚的邪蛭,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忍,随手比划了两下,却是让邪蛭更加激动了。 “贱人,贱人啊!”邪蛭以为这杞鸢真的要杀自己,所以直接叫骂了起来。 杞鸢心上一颤,不知是因为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因为岳正的动作太大,手心而一软,咣当一身,那铁锥直接落在了地上。 门外的夏猛和水四金,一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正准备推开门,岳正冲着门口喝道:“别进来!” 那门又直接关上了,门口的夏猛和水四金听了一晚上的那啥,现在心里也是汽油浇到了柴火堆上,就差一个火星,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俩现在看着女监里的那些犯人,眼神都有些不太对了。 “这么杀他,太便宜他了!”杞鸢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便是再恩爱的情侣,只需几句恶言,怕是也会变成这样。 情比金坚恶语断,誓如山重琐事摧。若要恩爱永常在,不计恶言不计碎。这是此界一本叫《家语》的书,主要谈的是持家之道,岳正看过,也是深以为然,这邪蛭和杞鸢两个,若不是邪蛭大出恶言,这墙角,岳正怎么挖得走? “可惜,你我就要死了。”杞鸢幽幽地说道。 “回桌子边,这样我有点累。”她继续说道。 岳正亲着她的听宫穴,语带笑意,说道:“记好这段口诀,等下你,是生是死就看它了,引阳火入体,至阳净世,存于心脏之中,冥冥意动,万挈于一” 此刻,情蛊已经到了岳正的心脏之中,它感知到了异火的气息,一瞬间变得活跃起来,岳正的身躯上,也开始逐渐覆盖着火焰。 公情蛊已然感知到母情蛊的死意,但它有些不甘心,本就是心火虫的它,本就是应该和异火依存,这时,岳正身躯上的异火,也焚上了杞鸢的娇躯。 一轮轮的激情之后,再加上邪蛭的绝情,她早已经不想为邪蛭而死,现在异火覆盖,她运转岳正教她的口诀,引动着异火流入她的心尖。 这时,她心上的情蛊,本就要凋碎,但异火一来,覆盖了它的身体,它犹如赤色流光附体,气息再也没有萎靡下去。 她俩的衣服全部被焚尽,就这样搂抱在一起,身下的桌子也被焚尽了,旁边的邪蛭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他能感觉到,杞鸢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死气,他愤怒了,他感觉到被面前的这两个狗男女给耍了。 岳正的腰上一沉,他收起所有的异火,抱着杞鸢,转头看着邪蛭说道:“哈哈哈,我心上有异火,这情蛊对我根本无用,哈哈,谢谢,你送我的美人。” “现在,你该去死了!”岳正笑着说道,他凝聚出一柄金色小剑,就要像邪蛭的喉咙上刺去。 却不想紧紧抱住他的杞鸢,舔着他的耳垂,魅惑地说道:“你别动,我来杀他,你不是要看我们两个部落打起来吗?” “我就如了你的愿!”杞鸢一边说,一边意念控制着旁边的紫色袋子,那袋子直接打开了,无数的蛊虫,慢慢爬出来,看着这一切的邪蛭,眼神中更加的惊恐。 像蛇一样的蜈蚣,像只鸟一样大的杀人蜂,拳头那么大的蝎子,还有一些岳正叫不出名字的蛊虫,它们向着邪蛭而去。 蜈蚣缠上了他的小腿,蝎子爬上了他的腰腹,杀人蜂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这时杞鸢继续在他的耳边说道:“给他留几个鲜明的伤口,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死在蛊虫手里的,你看如何?” “好好,就听杞姑娘的!”岳正笑着说道。 却不想杞鸢直接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有些幽怨地说道:“我们都如此坦诚相见了,还有了夫妻之实,你还叫我杞姑娘?” 岳正也不觉得疼,直接大笑道:“哈哈,那你就做我的妾室,以后,我和你们紫部,就是一家人了。” 杞鸢幽幽一叹,说道:“希望你能说道做到。” 她原本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但经过此事后,心上已然蒙尘,那种状态,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旁边的邪蛭大声喊叫着,疼得他不停地叫着饶命,杀人蜂的尖嘴刺进了他的脑壳,蜈蚣不断绞着他小腿上的肉,而蝎子是最狠的,无数的尾针,向着那处儿刺去,邪蛭的那玩意直接就被刺烂了,看得岳正心中都有些发寒! 第211章 异火变动伪圣境 那邪蛭凄惨地叫着,那痛苦终于让他开口求饶了,但杞鸢早就变得无比地决绝,这决绝的目光,让岳正看得都有些害怕。 “夫君,不必怕我,你我心蛊相连,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杞鸢双手捧着岳正的脸颊,又吻了上去,两人胸口贴着胸口,岳正感知到了她的真诚,慢慢相信了她的话。 旁边的邪蛭的脑髓,被杀人蜂抽走,却是真正地断了气,岳正一手抱着杞鸢的后背,腾出一手来,从传功鼎上借了一缕寒气,直接把邪蛭的尸体冻了起来。 杞鸢的两手抓着他的肩膀,像个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把他抱住,嘴唇靠在他的耳边,柔柔地问道:“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岳正一笑,脊柱又是一动,却是让杞鸢的身子又是一颤,她满面通红地说道:“我们两个的衣服,都没了!” 他这才想起,刚刚异火的撩动,把两个人的衣物,都给弄没了,岳正对着门口说道:“四金,你用身法回趟府邸,帮我取一件男装和一件女装来。” “是,大人。”门口的水四金很快答道。 岳正轻轻将杞鸢放在了地上,她亭亭玉立地站着,眼中含情地看着他,情蛊的作用让她今世已然认定了岳正,不过对于岳正而言,这情蛊对他没有任何的限制,对于心脏中的至阳净世火而言,情蛊的名字叫心火虫,是辅助心火修炼的物件罢了。 但为了让这个心蛊活着,就得好好待她了,否则他心中的情蛊殉情之下,怕是再难找到,紫部中心甘情愿地给他种下情蛊之人。 岳正手一招,旁边邪蛭的尸体,就这样被他收到了乾坤袋内,看着杞鸢,他直接开口说道:“你父亲既然是晋人,那我也当你为晋人,日后好好做我的妾室,你可愿意。” 杞鸢点了点头,刚刚那些蛊虫,已然退回到紫色袋中,她赤着脚走过去,蹲下来把紫袋系好,却是又让岳正看遍了春光。 “芳汀白露,胸前如雪脸如滴。青丝紫绳系鸢鸢,月衣薄,婷直玉立似穿无。”岳正一时诗兴大发,亦是直接吟出一阙《南乡子》。 杞鸢却是个紫部少女,从来没怎么学习过晋国的文化,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我的小名就叫鸢鸢。” 岳正洒然一笑,倒真的是个娇憨的少女呢,和刚刚那心冷的模样,完全不同了,岳正也是乐意逗她,笑着说道:“我刚刚写的这词,是说你漂亮呢。” 银铃般地笑声响起,她看着岳正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水光,喃喃地说道:“鸢鸢刚刚有些痛,不一会又是有些舒服,等下咱们找个干净的地方,继续好吗?” 岳正听到她如此娇憨的言语,有些惊讶,心中暗喜,没想到这杞鸢倒是兴致勃勃,一般像狐霞、语柔这种,都是口里叫得响,哪有杞鸢妹子这般战力。 他上前一揽她的腰肢,笑着说道:“好,等下,我就带你到我的府邸,到时候我们继续如此。” “你先等我片刻,刚刚那情蛊似乎对我有用,我试试看。”岳正想起《烈火净世诀》的法门,这情蛊似乎有越阶的能力,他有些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试试。 他此刻凝神静气,整个刑房里也弥漫着火行的气息,杞鸢的心脏中,情蛊也在不停地跳动着,她看着岳正,心中竟然产生了满满的爱意。 这似乎有些荒谬,但就是此刻的现实,杞鸢刚刚杀了,她那个别有用心的青梅竹马,此刻,她的心是乱的,而心上的情蛊本就和岳正体内的是一对,更不用说,岳正体内还有这情蛊最为喜爱的异火了。 那阴情蛊不停地在散发爱意的气息,也是感染了杞鸢,此刻,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岳正,她对于岳正的爱意,甚至已经超越了爱她自己,虽然有些病态,但也是改变不了的,除非有修为高深之人,帮她取出情蛊,否则,她这一生就是爱情的奴隶,岳正一个人的奴隶。 情蛊慢慢游动到异火的火心中,两者似乎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异动,异火的气息,好像在被这心火虫纯化,而这心火虫,似乎也得到了一丝异火的气息,两者合二为一之时,岳正的体内喷涌出至阳之火,整个人熠熠生辉。 一瞬间,他的气息被无限拔高,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是火焰之神,他手心一动,火焰构筑而成的火刀,被他拿在了手里,这火不是灵气而成,而是天地间的规则,这是什么?火焰的法则吗?我到圣境了? 另一只手凝聚起一把金刀,他收敛着火焰法则的气息,看了看金刀,依然是游离的金行灵气,看来只是能用火焰法则呢! 侯爵府中打坐的沈浣溪,一瞬间被这道气息惊醒,她的气势直接冲开房门,如一道蓝光般地飞向了天际。 她感知到城池的东南角上,有一道圣境的气息,异常的微弱,应该是刚刚突破,她如是想到。 岳正感知着这股力量,对面的杞鸢看着岳正,心中的爱意喷薄而出,她心上的阴情蛊,散发着更加炽热的爱意,她也是如此。 阴情蛊感知着,岳正体内的阳情蛊的气息,它亦是翻滚着,似乎在给杞鸢传递着这样的信息,我要变强,我也要变强! 岳正仿佛觉得自己,变成了天际间火焰的王者,他现在就想找一个圣境,去交一交手,试试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 这时,监狱旁边的小窗,飘进来一道蓝光,好熟悉啊,确实是沈浣溪,岳正看着她,说道:“沈仙子,怎么晚上怎么有雅兴,来此一探监牢,所谓何事?” “岳正?”一听如此的口气,沈浣溪松了口气,直接反问道。 他此刻内视了下心头的异火,居然少了那么一丝,赶紧将身上的异火力量,全部收回体内,控制着心上的异火和情蛊,将他们分开,霎时间,他的气息又回到了天境。 “伪圣境?”沈浣溪蹙着眉头,疑惑地说道。 但乍一看岳正,她的脸瞬间变得羞红起来,转头看到旁边有个女子,亦是这样,她直接啐了一口,气冲冲地说道:“真是个不要脸的,大晚上的,居然在牢里玩这个!” 直接又化作虹光离去了,理也不想岳正,她知道他是个荒唐的,没想到居然能荒唐到这个程度。 岳正听到她的话,刚刚想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难道说,我大晚上来监牢,是为了审犯人?可是为什么审犯人,你却审到光了?难道说自己正在给这女犯用刑,用的还是自己的棍刑? 你这幅模样,让沈浣溪怎么相信你的说辞啊,这一下,岳正算是在沈浣溪面前社死了,但还好,岳正是个厚脸皮,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你看她都尴尬地跑路了! “夫君,她是姐姐么?”杞鸢有些不解地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暂时不是,但迟早会是的。” 杞鸢也是不解,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接着开口说道:“我心上的蛊虫跟我说,它想变强呢。” 听了这话,岳正一下子思考了起来,两只蛊虫同生共死,若是杞鸢死,则阴蛊死,那自己心脏中的阳蛊,怕是也要死,虽然有异火的隔绝,阳蛊死,不会让岳正也死,但那岂不是没有了这进阶的能力? 不行,为了保证杞鸢的性命,我得传她一套功法,否则,她若是自然逝去,怕是这阳蛊跟着去了,那就不好了。 岳正刚要开口传她功法,但刑房的外面出来了水四金的声音:“大人,我已经去家里取来了衣服,您的衣服倒是很多,那位姑娘的,我只能让姐姐,帮我拿了一套。” 隔着门缝,岳正伸出手来,说道:“递给我,去大牢外面准备一辆马车,夏猛,你也去帮忙,正好,你不是有事要找他吗。” 两件衣服就这样到了岳正的手上,他把女式的那件,递给了杞鸢,自己则是尝试着穿起衣服来,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腐化了,就连衣服都快不能自己穿了 而杞鸢到底是个女人,穿好看的衣服,像是本能一般,不一会儿,水语柔的衣服,就让她穿上了身,紫色的纱衣,倒是显得她的身材极为妙曼。 岳正此刻只是把衣裳给披上了,但到底该怎么系起来,衣领该怎么扎起,袖口该怎么收拢,他却是没有了任何映象。 “算了,不弄了,回去让丫鬟弄。”岳正笑着说道,就这样敞着胸怀。 杞鸢捂着嘴笑道,却也不知该怎么帮他,穿上这晋国的服饰,岳正看着她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了。” 她点了点头,这时岳正一把将她抱起,踢开了刑房的大门,向着牢外走去,在上车的时候,他对着夏猛大声说了句:“紫部,现在已经算是咱们自己人了!” 夏猛也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说道:“是是是,此次刺杀,蓝部就是罪魁祸首!” 第212章 蛊道功法夫妻话 杞鸢依偎在岳正的怀中,听着他讲述着府邸的事情,她亦是紧张,不知该怎么应对,他的那些妻妾们。 岳正的心中亦有一丝愧疚,刚纳了个妾室,又继续往家里带人,他感觉自己住了个海景大别墅,简直是推门面向大海,海到家了! 但这个世界目前就是这般随性,真是男人的天堂啊,还好没穿越到第一女帝的时候,否则就他这个花花性子,早就被拉出去打死了。 马车缓缓行进,岳正坐在车上,静静地思考着,不知道自己“伪圣境”的状态下,是否能和真正的圣境一战? “大人,侯府已经到了,您和那位姑娘可以下车了。”水四金在车外说道。 岳正在车内,感知到已经到了侯府的正门,停了片刻,又开口说道:“走小门,马车直接开进去,今晚上辛苦你了。” 马车继续动了起来,很快又停住了,车外的水四金说道:“姐夫,到了。” 岳正直接下了马车,后面杞鸢也跟着下了车,岳正拍了拍水四金的肩膀,笑着说道:“回去休息,过两日,陪我出一趟差。” 水四金点了点头,行了个礼,运转身法,直接离去了。 他牵着杞鸢的小手,便向他的书房走去,而杞鸢此刻走路的速度,稍稍有些儿慢,她蹙着眉头,终于觉得有点痛了。 转头看着她的模样,岳正心中暗笑,直接将她抱起,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刚刚就那么一会儿,他还没有尽兴呢。 书房中,半里的开间,用屏风挡好,内里亦有一张卧床,倒是小小的,只是能躺一个人罢了。 杞鸢的眼睛不停地看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奢的卧室,比她在紫部见到的,可以说,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小小的卧床,使用紫红色的木料,有着淡淡的香气,旁边的木质展柜上,放着些玉制的摆件,就连身下的锦被,亦是不常见的,看着面前的屏风,上面有一首小诗,杞鸢是个识字的,只是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心中有丘壑,笔下成山水。清华蕴满腹,书香自袭人。”杞鸢轻轻地念出这首诗来,却是有些痴了,倒是没有在意,岳正作怪的大手。 他看着杞鸢认真的模样,倒是一笑,直接说道:“怎么,喜欢这诗?” “妾身只是粗粗识得几个字,只是觉得这诗念出来,倒是有些朗朗上口呢,莫名有些韵味,啊,讨厌。”杞鸢推了下岳正的身子,但她哪里推得动。 他手如灵蛇,不断在她的娇躯上游走着,看着她螓首上的樱桃小口,直接就亲了上去,堵住了杞鸢接下来的话。 倒真是个异族的女子,和晋国的女子完全不同,此间的热情婉转,是怎么也写不完的,岳正倒是又操劳了一番。 终于几个回合后,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岳正直接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让杞鸢睡得更香了,他调动金灵之气,将整个房间都包裹了起来。 月华之下,演武场上的周瑗君,亦是疑惑地睁开了眼,看了看旁边的水语柔,直接开口问道:“今日,夫君去了哪里?” “刚刚我弟弟和我说,是去了大牢里面,审问犯人去了。”水语柔也是回答道。 周瑗君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微微点点头,轻声对旁边的狐霞嘱托道:“等下天亮后,你去他书房的门口候着,就说是我找他。” 狐霞点点头,亦是回道:“好的,周姐姐。” 金色的气罩内,传功鼎的虚影又出现了,它浮动到杞鸢的身上,漫洒下一道辉光,岳正也不知道,给她传授功法,到底合不合适。 这次和以往有些不同,传功鼎的辉光照射了许久,根本没有像以前传功时,那般的迅速,最终“灵石”两字,还是跳了出来。 几息后,“灵石”两字消失,岳正看着即将出现的数字,亦是在等待着,“四百、五百五”,两项的选择,出现在岳正的面前。 心中有些犹豫,但想到他能随时控制,这女子的生死,大手一挥,瘪瘪的灵石袋子里,已经没多少灵石了,但数出五百五十颗灵石,还是够的。 哎,岳正一声叹息,灵石还是太少啊,看着这五百五十颗灵石,直接进入了虚幻的鼎身,直接化为灵液,传功鼎的虚影,不停地抖动着,他盯着小鼎,亦是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功法,能值五百五十颗灵石。 《蛊经》,这是功法的名字,他集中精神,把所有的神文,统统记录在了脑中,这一次,倒是和之前不同,这门功法在虚空中停留了许久。 除了功法之外,甚至还有金宇帝留下的破招之法,《蛊经》的正文部分,以黑色神文撰写而成,而金宇帝留下的破解之法,则是以金色神文写成。 “惶惶苍狗,天地以其不仁,生无数克物,用以杀人,衡制天地,蛊,为人之克物,初时,以人为食,掠人之命,今有我族,筚路蓝缕,创此大法,寻克物共存共生之法。” “以其心头之血,养万物初生之物,寻其本命,互依互赖,以其万物之灵,为已所用,不堕死生之门” 这是正文部分,倒是包罗万象,内容无数,其中关于情蛊,也就是心火虫的记载,亦是无数,毕竟按照蛊虫的等级,情蛊也算是上品,但功效倒是单一。 “阴阳合者,时时龙虎泰之,则互借其力,功力乃成,昔日我着此经时,族老情蛊加身,同修者道门天骄,她得长青而不老,他得蛊虫杀伐之术,甚奇。” “此法能借无数蛊之力,奈何,蛊本克人之生,历经无数艰难,亦得道境四,五而无望,甚憾之,留此法,用以后人精进。” 他看到此段话,亦是明白了此功法的由来,按照此功法的记载,自己亦是能使用蛊术的,只不过,是要看杞鸢的蛊术水平了。 再看看另外一段金色的神文,这是金宇帝留下的克制之法,黑色的神文如流水一般,直接进入了杞鸢的灵台,而金色的神文就立在那儿,好像是专门给岳正看的。 “蛊虫之法,异族所用之,吾为万族大帝,但亦是自人族而出,凡收录异族神功奇法,皆留破解之法,若得我之授,却贻害人族,吾之传人,皆可来学破解之法,克尽之。” “蛊,万物所生之灵,人之克物,原始之荒,以人为食,蛊经之法,自古而传,代代修缮之,此法,不外乎借字,若要破之,则” 看完了这段文字,金色的神文,直接消散在虚空之中,岳正此刻,信心更足了,亦是不再害怕杞鸢,日后功力大进,难以克制了。 功法传完,岳正也不撤去金色气罩,直接穿过金色气罩,走了出去,若是杞鸢醒了,岳正应该能第一时间,感知得到。 天还没亮,岳正披了件衣服,便向着演武场而去,却是未曾想,走到演武场,几女正看着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想笑。 “狐霞,来,帮老爷穿衣。”岳正朝着狐霞吩咐道,狐霞抬眼看了看周瑗君,见她的周姐姐点了点头,她便上前帮着岳正穿起衣服来。 “夫人,似乎有些不高兴啊。”岳正笑着对周瑗君说道。 周瑗君亦是看着他,面色上亦是不恼,反问道:“我们的岳大人,真是好不快活呢,家里刚添了一房小妾,还不知足,又去牢里找了个姑娘。” “若是传了出去,外面还不知道,把我编排成什么样子呢。”周瑗君笑着说道,听这语气,岳正知道,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他在狐霞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走上前去,揽住了周瑗君的腰肢,满面春风地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此女对我极为有用,她是紫部出身,我有一功法需要她们的情蛊,故而只能出此下策。” “现在我虽天境,但已然有了和圣境一战的实力,此术正是借着情蛊和异火的结合,方有此等神奇。”岳正细细地解释着。 却见周瑗君白了他一眼,捂着小嘴笑着说道:“姑且信你,但你要知道,下不为例,毕竟外族女子,人心叵测啊。” “夫人说的是,日后就让她跟着夫人,你也好好调教调教她。”岳正笑着说道。 “对了,小宛呢?” “我见她,身子沉重,怕是有些劳累,便让她先休息几日。” 岳正听到这,也是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腕,就往书房那个方向走去,水语柔和狐霞亦是识趣,并没有跟上来。 “此女情蛊,一条于我身,一条在她身,我若死她亦死,但她若死,我这伪圣境的能力,便没有了,还请夫人好好调教于她。”岳正嘱托道。 周瑗君一听,亦是愣住了,她点了点头,未想到还有如此一层,轻声说道:“那我就把她和狐霞一般对待。” 一道金罩直接被岳正收起,夫妻俩走进书房,周瑗君看着熟睡的杞鸢,温柔一笑转头看着岳正问道:“果然,她叫什么名字?” “此女叫杞鸢” 第213章 安抚后院消妒火 天色微亮,杞鸢亦是睁开了她的眼睛,她浑身酸痛,她此刻的境界并不高,仅仅是天境初阶,一夜鏖战本就极为累人,加之脑海中多了无数的东西。 她的眼前骤然冒起了金花,她的精神力隐隐有些枯竭,迷离之中,她似乎察觉到,面前多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温柔的女子,对着她一点,温柔的月华便开始沃灌着她的灵台。 几息之后,她便清醒了,脑海中冒出的居然是《蛊经》,她有些难以置信,这本功法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刚想去细细思量下,却听到面前的一声男声说道:“醒了?” 那声音,她早就将它铭刻在心上,她直接开口道:“夫君,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是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向刚刚那个女子,她的心中暗赞一声,好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她自问姿容上,并不差她多少,但和她温泽如月的气质一比,瞬间感觉自己差了她好几个层次。 “你昨个不是异常地想要变强吗?我便传了这套功法给你,切记不可传于任何人。”岳正笑着说道。 “夫君传我的功法,我自是要以情蛊立誓的,若是把这功法说与他人,且叫我心蛊爆裂而死!”杞鸢在岳正的引导下,直接以心头的情蛊,发下重誓。 旁边的周瑗君,给岳正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怕是对他言听计从呢,岳正看到了周瑗君的模样,直接对杞鸢说道:“快来拜见你周姐姐,刚刚她可是帮了你呢。” “杞鸢,见过周姐姐。”杞鸢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周瑗君刚刚确实是帮了她,只能出声打了下招呼。 周瑗君看出了她眼中的不情愿,笑着说道:“妹妹却是刚醒,快些穿上衣服,天气微凉,莫要生了病。” 杞鸢一听,脸色又是红了,她有些惊慌,倒真的是披着衣服呢,也是感激似地看了一眼周瑗君,他们这样的修士,哪里会怕天凉,不过是周瑗君给她台阶下罢了。 “来,我来帮你系上。”周瑗君温和地上前,却是把杞鸢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从小到大,似乎没人这么帮过她。 她怔怔地看着周瑗君,口中喃喃说道:“谢谢,姐姐。” 却听周瑗君笑着回答道:“都是自家姐妹,何谈一个谢字。” “你刚刚入府,此处生活倒是和大山里不同,你不如先在我身边,学些礼仪可好,倒是还有个狐族的丫头,和你年纪相仿,正好做个伴呢。”周瑗君细声细语地说来。 杞鸢一听,倒真是为了她好,亦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直接同意了,周瑗君看着她的衣服,倒是显得皱巴巴的,转头看着岳正,没声好气地说道:“你啊,一天到晚就是个没轻没重的!” 岳正只得生受着,这个时候,既然周瑗君这个大妇,愿意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生气。 “夫人说得极是,日后,我会叫狐霞来帮她分担些的。”岳正如是说道,却又是吃到了,周瑗君一个大白眼。 “此间月眸星如水,谁怜卿,烟波里。脉色迷离花不语,冰心窥寒玉。山枕上,久视不别望。”岳正指着周瑗君的眼眸,面带温柔地吟诵着,刚刚写出的一阙《甘州子》。 周瑗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啊,用的是什么韵,此界根本没有这韵调的,翻你个大白眼,都能让你整出这么多调调来。” “人家也是服了夫君呢!”她掩口一笑,倒是数不清的风情。 “倒是只有一句佳,那就是,久视不别望。”岳正挑了挑眉毛,继续嬉皮笑脸地说着,却是让周瑗君有些羞恼了。 她想到,那迷离之时,两人双目凝视,根本不舍得看别的地方,满目中都是彼此呢! “你个登徒子,杞鸢妹妹,我们走,别理他。”周瑗君拉着杞鸢的手腕,就往外面走去,她倒是准备帮杞鸢找些衣服呢。 岳正此刻也准备找个地方,洗洗去,他一身的脂粉味道,若是现在去见董小宛,怕是要让她伤心的。 “你们两个,来,伺候老爷沐浴。”岳正踱步在花园中,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侍女,随口吩咐道。 “是,老爷。” 弥漫着的水烟气中,他运转着《烈火净世诀》,刚刚被他摄来的水,变得温热起来,而那些水汽也慢慢扩展到整个房间。 “去,帮老爷拿一身白衣来。”岳正这个“残疾人”继续吩咐道,喊那两个侍女来,主要的目的,就是帮他穿衣服的。 他从澡桶中爬了出来,运转火灵气,身上的、头发里的那些水珠儿,统统被蒸发了,看着那两侍女,帮他穿着衣服。 四只白皙的小手,上下帮岳正操持着,一袭白衣又是穿好了,他从旁边的摆饰架上,直接取走一柄折扇,冲着那两女婢挥了挥手。 两个侍女缓缓退去,他想了想,董小宛小院的方位,欣欣然往那个方向而去,整个小院,寂静无声,门口的两名侍女呆呆地站着。 岳正隔着门缝,向里面窥视着,却见那个小妮子,盘坐在床榻之上,安静地打坐着,幽华的气息,这应该就是《梨花绝录》。 “法于天地万象,女子以花形意,此法,择梨花形意,一如枪动梨花飞,万般招法,军中克敌,亦以梨花之木养,盛不老之衰。” 倒也是一门长青不老的法门呢,岳正看着她的面容,顿时觉得没有什么忧虑的了,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一边细细思索着,自己伪圣境时的状态,揣摩着当时自己掌控着火行法则时感受,现在再反推到,对于火灵气的感悟,亦是大有裨益。 这时,董小宛亦是睁开了眼睛,她满脸的喜色,眼睛勾勾地看着他,却是问出了一个令岳正尴尬的问题:“夫君,昨日是不是不在府上?” 他笑着点了点头,却是说道:“可惜我的女将军不在身边啊,昨个赴宴,却是有人要刺杀于我,昨个审了半夜,才知道,原来是蓝部的刺客。” “夫君,那你没受伤,蓝部善毒,最为狡诈异常,赶紧去让夫人帮你看看,若是中了毒可就不好了。”董小宛也是立刻关心起他来。 岳正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这倒是无碍,只是有一女子,在此次刺杀中亦是帮了大忙,倒是紫部送给我的礼物,她叫杞鸢,我让她暂时跟着夫人了。” “我说呢,原来昨个,怕是和这杞鸢,呆了一夜罢!”董小宛的醋劲,一下子上来了,而且,这女人的直觉,还是神准,岳正面色不变,微笑着回答起来。 “夫人,多虑了,你已是有正经名分的妾室了,还怕那些吗?给你请封的折子,我已经递了上去。”岳正直接搂上她的纤腰,连声安慰道。 “再说,传你《梨花绝录》,你也看到了,这功法分明是战场的厮杀技,将来上了战场,我不带你去,我还能带谁去呢?”岳正的一番话,倒是说得董小宛是心花怒放,也不再关注那什么紫部女子的事情了。 董小宛看着他的眼睛,见他没有任何闪烁的迹象,亦是信了他的话,倒是开始说些别的:“夫君,你可会枪法?” “我这新学的枪术,想找人喂喂招,不如,你到演武场上,给我做陪练!” 岳正心下一动,枪术?我不是也学了那《燎原烈枪》吗?若是借着异火,到了伪圣境,再使出这燎原烈枪,不知道是何威力? 他抚着董小宛的玉背,轻声问道:“那你行动可是无碍?若是可以,夫君就陪你练练手。” 董小宛听了这话,脸色闪过一丝红晕,低头小声地说道:“自然是无碍了,走,我们快去演武场。” 她拉着岳正,匆匆忙忙走出房间,到了演武场上,此刻正是临近中午,周瑗君自不会在此时凝聚月华,其他人一般也是跟着周瑗君,同一时间修炼的。 两人拿着长枪,在演武场上站定,岳正倒是没怎么使过长枪,但他的手下,万梓锵还有王恩,都是善于用枪的军将。 他的燎原烈枪,也是第一次出手,便也不犹豫,一个火蛇出洞,就向着董小宛飞击而去,火红色的枪尖,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就攻了过去。 董小宛一扬枪身,倒是一招守势,梨花纷纷,像是在她的面前,洒下了一层的花雨,但火系却是花系的克星,试探的招式,直接破了她的梨花纷纷。 “暴雨梨花。”董小宛一声娇喝,却是用上了攻招。 点点落雨,带着无数寥落的飞花,有些凄迷,内里却满是杀气,水木相绕的招式,直接就击碎了岳正的火蛇。 他直接打出一式火海万里,这招式在他的手中,分明是要比在万梓锵的手中,要厉害了几分,招式中流溢出的异火气息,直接将她的水木连招,给挡了下来。 火焰灼烧着飞花,亦将飞绕的水汽蒸发 第214章 招压梨花谈伪圣 董小宛见火海势大,枪尖向前划了一道圆弧,那水蓝色的圆弧直接挡住了,火海的炽热扩张。 《梨花绝录》是一门极为特殊的功法,以四系为基,两系相合、三系相合,甚至四系相合,不同的组合,都有不同的攻击效果。 若是能四系相合,基本上就稳稳地能破入圣境了。 “花雨绞杀。”董小宛又是一招使出,这一招声势浩大,显得极为不凡。 岳正心中一笑,虽是将门出身,但却是没上过战场,这式花雨绞杀,分明就是群战所用,她却用在这里。 若是岳正火力全开,只需一个遁术,便能轻而易举地躲过这招。 但此时,毕竟是以枪术切磋为主,他自然不能用别的,一招火原御守,直接被他用出。 花落急急雨打频,火燎簇簇原上野。绞杀纷忙枪尖扫,御守挺坚白杆韧。一击乱星暗藏锋,半卷烽云亮金戈。攻伐久时难自持,终究力竭炎气翻。 翻覆的热浪,向着董小宛而去,她有些慌神,稍稍后退几步,待到脑海清明之后,枪尖聚起一团火焰。 竟然直接引着岳正的火浪,向着别处而去,她倒是聪明,枪尖融聚火灵和木灵,岳正的火焰也被木生之气吸引。 竟然有些不受他控制了,被引导着在半空打了个旋儿,反向朝着岳正而去。 因为同样是异火能量,倒是被岳正用枪一点,那股能量就直接回到了岳正的体内。 此刻,两人切磋带起的灵气波动,却是把沈浣溪惊动了,她本在自己房间打坐,忽然觉得周边灵力,极度地震荡起来,影响了她打熬法力的进程。 她睁开双眸,神识一扫便是知道了,后院有人在进行比斗,还是用的极为霸道的火行灵力。 她的云雾法则,本就基于水行衍生,现在这周围,被火灵气这么一冲,却是对她的影响最大,不用想也知道,这么霸道的火灵,除了岳正还有谁能用得出来。 真是个冤家呢!沈浣溪幽幽地想着,罢了,去看看,打熬法力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她所修炼的《云雾剑法》,在聚灵方面的表现,并不如她门派的其他三门剑法。 她站起身来,脚尖轻点,如一只蓝蝶,翩飞着就来到了演武场,却是看到岳正,正在和董小宛比试着枪术。 她一眼就知道,岳正占了上风,但看到他借着异火,隐约有些看不过去了,直接出声道:“岳大人,你和自家人比试,居然还使用异火,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岳正听到这,嘴角有些抽动,却听对面的董小宛也开了口:“沈姐姐,说的对,夫君,跟我比试,你可不能再用异火了” 岳正稍稍退了几步,把已然用的有些赤红的长枪,向着武器架上一抛,因他控制入微,长枪稳稳地回到了原位。 手心又是一吸,架子上的长刀,被他拿到了手中,笑着回答道:“枪法,暂时我只会火行那一脉,若是不用火行,我只能用刀法了。” “继续,你就用刀法,不准再用异火了!”董小宛撅起嘴巴说道,心中有些不快。 岳正亦是靠着刀法起家,自然更愿意用刀,想起前几日传授给朱铜的《黑水斩将刀法》,想想其中的刀招,确实要比自己的《撼山刀法》要精妙许多。 昔日,他没有任何修行经验,只有一身的蛮力,撼山刀法自然极为适合他,但现在需要更好地输出灵力,打出强大的攻击,那就需要些更为精妙的法门。 岳正舞了几个刀花,在脑海中过了下那刀法的招式,确实是以水行而动,岳正以水神灵力亦能摧动,而且比配套的功诀,威力来得更大。 本来他的水行一路,修炼的就还不错,若不是周严的馈赠和金宇帝的遗泽,他现在恐怕,还得靠着水行功法呢。 “黑水扬刀。”岳正大吼一声,便率先出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出这套刀法,自然需要些先手。 一道黑色的水气,被他直接打出,薄薄的水刀,无比的锋利,像是能够斩断红尘的一切。 董小宛看了疾驰的黑光,丝毫不惧,只要不是异火那般无解就行,她提枪相迎,无数锐利之光,接连打出。 此招名为梨花连打,虽名梨花,但却不是木系的力量,纷乱迷离的花朵,却是一片片金叶。 她的枪尖,刚刚在虚空中连打了七下,出现了七朵金色梨花,在她的气机牵引之下,四道金光,就迎向了黑水之刃。 “去,散。”她娇喝道,四朵花朵直接散成无数花瓣,消磨着黑色的水灵,另外三朵梨花,发散的动作,稍稍晚了一些。 在攻击岳正的途中,这些金花才散开,隐隐都带着些锋锐之气,岳正看到纷乱的金花,他嘴角含笑,心道这妮子,这招倒是不错,威力不凡。 水系的防御力,倒是没那么强,用金系的以点破面,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但他不是没有招式相迎,想了想黑水斩将刀法,这套招式最是适合群战了,他看着满天而来的金花,一招“黑水四溢”打了上去。 随波逐浪,漫卷着黑色的水汽,像是要把面前的金色花瓣,通通包裹进去。 而刚刚岳正的那一招水刃,小宛以为靠着些金花就能消磨掉,若是朱铜用这招,自然能够抵消。 但内里的水灵气,是《水神宫密录》所凝练,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打掉的,金色的飞花,不过只是让水刀的颜色,稍稍淡了些。 果然,沈浣溪眼前一亮,岳正的水灵气极为不凡,她若是有这般功法,怕是云雾剑法的威力,亦是能够提升一个档次。 “炎炎梨花,破!”小宛冲着飞射而来的黑水之刃,加大了体内火灵气的输出,长长的火线从枪尖溢出,挡住了黑刃。 但她脸色却是一点也不轻松,黑刃并没有立即消散,依然和她的火灵力,在持续的僵持着。 旁边的沈浣溪,亦是惊讶不已,这样的情况,她水灵五味六味之时,也不能做到,必然是这水灵力,有特殊之处。 岳正的黑水四溢,将所有的金花全部击落,见董小宛依然在和那道水刃对耗着,脸色现在已经有些发白。 他心神一动,已然感知到她的灵气,接近耗竭,他手直接一招,那水神灵气,直接被他收回。 “小宛,罢手,你的灵气快耗尽了,再打下去,我怕伤了你。”岳正冲她温和一笑,宽慰地说道。 董小宛亦有自知之明,启峡郡外那天境无敌的巨蟾,都让他轻松地杀死,自己不敌亦是正常。 “小宛,这枪招,你还是需要多加练习,争取发招的速度更快,灵气更加凝练。” “时常练习,每次最好都将灵气耗尽,这样恢复灵气的速度,也会慢慢变快。” “这套招法,对应四系,若你能把四系融于一招,那便圣境有望了。”岳正开口说道,却是把董小宛说笑了,她点了点头,心中勤修苦练的想法愈加浓烈。 他看了看远处,立于假山之上的沈浣溪,也是笑了一声,开口向着沈浣溪说道:“浣溪,还请过来一绪。” “岳某有些问题,想要向仙子请教,不知能否……” 岳正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沈浣溪已经飘然落在了他的面前,一双明眸看着他,脉脉如水,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她轻抚了下鬓边,那被微风拂起的青丝,面带轻松之意,直接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伪圣境的事?” “仙子真是目光如炬,倒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岳正笑着恭维道。 沈浣溪恬淡一笑,自然未把岳正的恭维放在心上,直接开口说道:“修行界中,伪圣境也是有几个的,盖因一些天资较高者,为了留驻天境,迟迟不肯突破。” “你也知道,圣境压制天境,本就天经地义,但各派亦有天资盖世之人,不愿突破。”沈浣溪继续说道。 “修士中,有这样一句话,灵力越强,则法力越强,但法力天然高于灵力。” “所以有些势力,派遣自家圣境袭击他派天境,也是常有的事。” “像有些门派设立护道人,保护门下弟子,或者有道境的势力,以道元来逼出一丝法则之意,供门下天境使用。” “可以暂时,到达伪圣境的状态,但这种状态,也就百息时间。” 听了沈浣溪如此介绍,岳正才对伪圣境的力量,有了一丝的了解。 但他回忆了片刻,异火帮他到达伪圣境,怕是要比百息的时间多上不少呢! 沈浣溪也不追问他,是何原因到了伪圣境,只是冲他叮嘱到:“此法难得,还是留作杀手锏!” “多谢沈仙子,为我解惑,我这法门,不过是师门秘法,需要异火之力配合。”岳正笑着解释道。 却见沈浣溪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此中真意,以后切莫多言,若是让人找到针对你的法子,那就不好了。” 岳正听到她这般言语,心头也是一暖,胸中的占有欲,愈加强烈了! 第215章 问策寻计多叹息 “大人,原来您在这儿,那刘少思刘大人来了,说是来找您。”周征匆匆而来,见到岳正便急忙讲明来意。 岳正冲着两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宛、浣溪,那我就先行忙去了。” 两女看着他一挥衣袖,匆匆而去,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沈浣溪笑着向董小宛拱了拱手,便也是离去了。 侯爵府的正厅里,刘少思焦急地等待着,有些坐立不安。 “少思啊,可是因为昨夜的事情,有些焦急啊?”岳正笑着问道,声音爽朗而豪迈。 刘少思向着岳正行礼道:“大人,昨晚上,倒是让您受惊了。” 岳正上前直接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哈哈,那些土鸡瓦狗,哪里值得先生如此。” “我昨日前往大牢,审讯了那两人,却是蓝部和紫部的人……”岳正缓缓将过程道来,当然他自己的风流事,他直接以春秋笔法隐去。 当然,这些意思,刘少思也能听得出来,毕竟,昨天被岳正带走的那女子,颜色非常呢! “现在,我欲将那邪蛭的尸体,放到紫部的地盘上,那尸体却能看出是被蛊虫所杀。”岳正继续说道。 “不妥不妥,若是紫部提前发觉,刻意隐瞒,那该如何?”刘少思笑着反问道。 岳正却是沉默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大人,我有一计,不如把这邪蛭的尸体,放在雨峡郡的小巷中,到时候,再派人,散布他的身份。” “那时,雨峡郡那边必然会帮您,坐实他为紫部所杀的事实,我们再散布,紫部已经与您联手的事实。” “我们再在雨峡郡北面,布下重兵,同时在街面上采购解毒类的药材。” “顺道让苏方和张全,派人给紫部送去一些,这般计策就成了。” “若是蓝部的那些人,还能忍得住,那就要想些别的手段了,比如用紫部的手段杀蓝部,用蓝部的手段杀紫部。” “最终,让他们两家打起来就行,大人,您看此计成不成?”刘少思倒是直接竹筒倒豆子,把他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岳正一听这个,连连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直接取出一个储物袋,当着刘少思的面,将那邪蛭的尸体,收到储物袋之中,把这储物袋直接递给了刘少思,笑着说道:“那这件事,就拜托刘先生来完成了。” 刘少思自信地接过袋子,笑着说道:“既然是大人的嘱托,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地将他完成。” “对了,倒是还有一件事情,要请教先生,启峡郡现已残破不堪,而且城中大多都是妇人,若是想要恢复人气,怕是需要迁徙些人口过去。”岳正此刻倒是正色地询问道。 “但东面有如此的大山,现在怕是难以越过去,这启峡郡于我而言,就是个鸡肋啊。”岳正摇了摇头,有些叹息道。 刘少思哈哈一笑,劝诫道:“大人若是要守成,自然启峡郡无所谓,若是大人突然有一天要东进,这启峡可就是重中之重了。” 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岳正,他向着刘少思一拜,说道:“刘先生这话,倒是坚定了我的决心,启峡越是如此,越是要支持。” 刘少思捋了捋胡须,笑着对岳正说道:“既然大人,都说了那边妇人无数,不知是何缘故啊?” 岳正直接把启峡郡的事情,和刘少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却是听到刘少思一声叹息:“董公狠辣,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但这一城的百姓,却是何其无辜啊!”岳正感叹道。 “大人悲天悯人,少思佩服,但于我等而言,百姓不过是修行之路上的柴薪罢了,大人也不要太过伤感。”刘少思也是感慨地说道。 岳正听了这话,内心一阵伤感,面色上却也未显露什么,开口问道:“少思,有没有什么计策啊?” “大人,军中未曾婚配者,亦是无数,若我们选出未婚的一些军士,将他们派往启峡,一方面可以戍守当地,另外,这些人要是娶了妻,会不感念大人的恩德吗?”刘少思继续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他开口说道:“现在洪流郡、贡南郡、川江郡,三郡皆在我的治下,若是依照此法,择其未婚者入启峡,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等会,你就给万梓锵发令,让他把洪流郡,合适的军士都给我调拨过来,切记,要写明自愿,毕竟启峡山高,攀登起来,也是艰难的很。”岳正嘱托道。 “对了,前些日子,我给你的信件,让你的弟弟,去中朗郡担任郡守,你看这事情,是否得当?”岳正笑着问道。 “大人,少言却是人如其名,少言,但事情却一直做的不错。”刘少思亦是直言道。 岳正听到此处,点了点头。 “祈元节后,便要向天极那边交割税款了,你看今年的税银,倒是应该如何去交?” “大人,增长倒是不少,若是按实数交,怕是大人要落入众矢之的啊!”刘少思继续说道。 “这个事情,先生,你就看着办,要比原来好,但亦不能太出挑,否则,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功高难恩赏,唯有沉浮之。优缺上洞明,方能安君心。”岳正笑着说出此界,有名的歇语,旁边的刘少思,听到这话,不住地点着头。 “皇上却是对您器重,但也是爱屋及乌,您若是没些能力,倒也只能算个棋子,但现在这局面,您要适当藏拙了,能干是好事,但太能干就未必了。”刘少思劝诫道。 岳正听到这儿,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怕是难啊,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若是做官和修行反着来,怕是有些不妙。” “哈哈,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做事可以,但不一定要事事做好啊!” “这六郡,现在就是让您治理的太好了,有些事轻重缓急不同,有些事情,徐徐图之,影响不了大局,比如海泽郡,比如启峡郡。” “大人,争天下,心要硬啊!”刘少思继续劝说道。 岳正指着刘少思,心中有些感慨,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叹息了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主公,此等想法却是对的,但天下间,却无其他人有这般想法,修者,取万万人之供养,兴,求索百姓,亡,亦求索百姓,大人所用之灵石,所住之宅邸,所穿之美服,哪样不是求索百姓得来。”刘少思笑着劝诫道。 岳正苦笑着,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不是一来到这里的状态了,那个时候,他是被统治者,现在他是侯爵,天然的统治者。 “百姓可爱之,不可启其智,若人人修真,天塌地陷,而不复盛景也,妖山之出,亦是为天地所用。”刘少思继续说道。 “大人,您应该知道妖山帝。” “是的。”岳正点了点头。 “妖山帝之前,金宇帝治运天下,人人皆有功法可修,天地人族繁盛无双,但金宇帝离去之后,天地元气无人反哺,但人族却日益强大。” “天地灵气渐渐不支,这时候,妖山帝,应运而生,他是妖族出身,一开始是人族的奴隶,但天地气运所钟,一步一步,他居然成就了帝境。” “自然,他和人族不共戴天,那时,一场黑暗的剧变就到来了,无数人族强者被他所杀,人族的功法,被他所毁,人族的宗门,被他所灭,整个修行的文明,倒退了几万年都不止,甚至至今都没恢复过来。” “于我们人族而言,他是罪人、仇人,所以,我们现在抓妖奴,亦是毫不留情,对于那些个大妖,亦是有强者,不停地去犁除。” “但于天地而言,他亦算是有功劳的,这奴隶的制度,就是由他而盛,天地间不需要那么多的生灵,去修炼去超脱。” “他的想法和金宇帝,完全不同,他在天道的支持下,统御万年,羽化之后,这奴隶之法,亦是传承了下去,一堆的生灵,仅仅只需活着,拿走他们产出的一切,供养一小撮人,这样就不会对天地产生威胁。” “所以,大人想要变,那是何其难也,从上至下,就怕是连大人您,也不希望去变!”刘少思感慨地说道。 岳正这一下,算是听明白了,天要灭人,所以有妖山帝,而金宇帝遗留下的传功鼎,为何其中的功法,相较于如今,那么的珍贵,他终于有了答案。 “若是大人要想改变,这一切,唯有成就大帝业,方能缓缓革新,否则也只能适应当下。”刘少思说着,却是让岳正一阵无力,他坐回到了他的主位上,久久无语。 真是冷血而残酷的世界呢,灿烂的文化下,却是无数的血泪,而且,有修士的镇压,几乎没有奴隶克上的可能。 当然,如岳正这般,却是无数,但最终,谁也没想着去改变。 哎,一声叹息! 第216章 再定策略勤修法 “少思啊,启峡郡还缺个郡守,你看何人能当此职位啊?”岳正继续问着,中朗郡的人手解决了,但启峡郡倒是有些残破,去那儿,可不是个好差事。 刘少思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大人,民籍司黄皆,做事颇有章法,再者启峡郡现在需要的是人口,黄皆擅长的就是这块,从启峡郡西,往启峡派人,毕竟难做。” “不如从沧梦郡买些奴隶,再奖励耕种,哪些人表现好,可以由奴籍转为民籍,此等策略下,保管启峡郡的军民,会死心塌地地忠于大人。”刘少思继续建议道。 岳正点点头,到底是一流的谋士,治平之策,亦是无双,但他还是有些顾虑,直接开口问道:“那这黄皆,现在可是自己人?” 刘少思摇了摇头,说道:“此人忠于职守,倒是有些方正!” “不过,大人只需用其才,牢牢把启峡郡的军队,控制在手中,才是关键!”刘少思笑着点明关键。 岳正亦是知道此中关节,便出声反问道:“我意属让那高渊,暂代启峡郡的郡尉,少思,你觉得他如何?” “高将军此人,能力倒是平庸,但胜在可用二字,大人去启峡郡后,试探一二,怕是能将此人收服。”刘少思继续建议道。 岳正顿时一笑,高渊确实不如万梓锵灵动,统兵能力亦不是很突出,若不是手上实在没什么可用之人了,他倒是不太愿意重用高渊的。 “少思,我们上次商议的事情,我看尽快落实了,等等我就帮你写份推举折子,另外,我把蓝部刺杀我的事情,也写上去。”岳正开口说道。 “上次,你开川江的主意,递了上去,怕是我那丈人,应该也认可了你的能力,接任贡南郡守一职,应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至于我川南招抚使一职,蓝部的事情一出,上面应该也不会那么早拿去,倒是能保持对此地的影响力。”岳正缓缓说道。 刘少思笑了笑,说道:“大人,既然您已经有所安排,我就先告辞了,衙署里还有不少的政务呢。” “哈哈,去,这几郡的政事,就先拜托先生了。”岳正也回答道。 刘少思拱了拱手,含笑答道:“必尽力而为之。” 见刘少思远去,他又让人叫来水四金,这个小舅子也不能让他闲着,他办事极为妥帖,必须要培养培养。 “四金啊,我听夫人说,你已经和红昭办了婚事,怎么没叫我啊?”岳正笑着问道。 下首的水四金谦恭地回答道:“是大夫人要如此的,夫人说,您要来了,估计这几个郡,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来人或来礼,所以就简单地操办了下。” “红昭和我,都是出身卑微,实在当不得大操大办。”水四金继续说道。 岳正一听这话,知道是周瑗君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她啊,就是喜欢清静,倒是委屈你们两个了。” “姐夫,您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您,我和姐姐,哪有如今的生活?” “哈哈,这些客套话,一家人就不用讲了。” “今天找你来,是有公事嘱咐你。” “大人,您请说。”水四金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岳正指了指他,对他这个性子也是无语,笑着说道:“我已经让刘先生发文,调动洪流、贡南、川江三郡,抽选一些未婚士卒,迁调启峡郡。” “你来负责,教导他们山地行军,启峡和川江间,有一个巨大的山壁,极其难攀登,我准备这两日,再去一趟启峡郡,到时候,我会让罗启和你碰头,到时候,慢慢把士卒输送到启峡。” “你看这个任务,可敢接下?”岳正反问道。 “末将遵命。”水四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剩下的事情,你就和刘先生商议,我先回去修炼了,你记得做事的同时,不要落下修行,毕竟修为才是当下的立身之本。”岳正嘱托道。 “是。”水四金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岳正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些个政务忙完了,他现在隐隐觉得,这些俗务,已经有点拖慢他修行的进度了,看来是要想个办法。 那运朝修行中,倒是有相应的法门,一边修行,一边凝聚出王道分身,可以帮他处理政务,只是可惜,他现在还没到圣境。 他也试过在伪圣境的状态下,修行运朝的法门,但是却依然无法入门,看来是需要真正的圣境,才能使用其中的法门! 叹息一声,还好有刘少思在,能够帮他处理些事情,但日后地盘越加庞大,不管政务,只管修行,亦是不行的。 像叶谦现在就是被政务所累,基本少有时间修行,全国一百八十七个郡,几十亿的人口,他一个圣境,都快被这些俗务,给累垮了。 也不知道,那些个上古大帝,是怎么统御天下的,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乾皇,以运朝之法治世,至于其他,倒是一概不知。 晚上,他倒是谁的房间也没去,早早的就在演武场上了,却见月亮东升,周瑗君和其他几个女子,来到了演武场。 她看到岳正,脸上倒是露出稀奇的神色,笑着说道:“夫君,竟然也难得地用起功来了?今日,怎么会来演武场?” “怎么,我用功修行,你还不乐意?”岳正笑着反问道。 他看着其他几女,周瑗君身着白色素衣,她是大妇自然站在最前面,后面是穿着红色襦裙的董小宛,她倒是第一来此静修,旁边站在紫衣薄衫的水语柔,她倒是穿得最为清凉,胸口一片的雪白,晃得岳正眼睛都花了。 再往后看,是穿着绿衣翠裙的狐霞,她的手中倒是托着几个蒲团,旁边是穿着黄色素衫的杞鸢,这一身行头,倒是没了野性,反倒添了几分娴静,她手中倒是提着一盏香薰,闻着味道,就知道是修行中凝神所用。 岳正也是愣住了,五女倒是显得格外平和,没有什么隔阂的样子,倒是让岳正心中一片火热,眼珠子一阵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瑗君看他这模样,却是用上了月华之力,清冷的声音让他一怔:“夫君,修行需要静心啊!” 岳正听到这话,脑中的花花想法尽去,正色地回答道:“多谢夫人提醒。” 果真是:世间繁花迷人眼,心神摇曳耗神精。若是克欲专一门,他年亦能为上师。 他坐在那儿,心神沉浸,专注地打起坐来,旁边几女看他闭起了双眼,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高远起来,却是风姿仪态,无一不为上佳。 周瑗君看到他,终于把自己的劝诫,听了进去,瞬间也是轻快了许多,她从狐霞手中接过蒲团,给几个妹妹,亲自安排起了座位。 五个蒲团,倒是在岳正的周围,围了一圈,因董小宛、杞鸢新来,她将两人的蒲团,放在了岳正的对面,而她自己,则坐到岳正的背后。 几人分别坐好,周瑗君便开始了运气,她的月华之力,倒是参悟了好几层,若是再参悟个两三层,那圣境也是不远了。 整个侯爵府,又被月华包裹了起来,所有的下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们时常沐浴月华,也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另外四女,看到周瑗君运功,也是跟着运起功诀来,一时间,演武场上空是灵力震荡,无数远处山上的灵力,都被几人摄取而来。 像水语柔运起功法来,身体上香气悠远,倒是引来了几只蝴蝶,在她的周身缓缓翩飞;而董小宛的头上,一杈梨花虚影浮现,周身金、蓝、青、红,四色依次轮转,倒是映衬得梨花越加雪白;旁边的杞鸢亦是不凡,紫黑之气在她周身缭绕,但她的面色发赤,心脏一阵泵动,脸色是更红了。 狐霞的功法,和这几人一比,却是寻常许多了,岳正在修行中,不断勾动着远处的灵气,抽纳到这片演武场上,而这几女之中,周瑗君只需要月华,倒是不需要灵气,其他几女中,狐霞却是吸纳灵气最少的。 她心中有些凄苦,不知道该怎么倾诉这无奈的情绪,五女之中,她也猜测到了,只有她,岳正没有传给她功法过。 “凝神静气,妖族的功法,我正在帮你寻摸,不要乱想。”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了岳正的传音,她的心情一下子转好。 是呀,其他那几个都是人族,她是妖族,大君那儿没有她的功法,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她们狐族的《天狐诀》也不错,但和其他姐妹比起来,就有些不如了。 岳正此刻,从远处吸纳了无数的灵力,当然这些灵力中,他专门抽走了火灵,倒是花了一夜的功夫,心头的异火才恢复到全盛状态。 他估算了下,若是现在他运转异火,变成伪圣境,在不影响异火的情况下,大概能坚持个五百息左右,换算成蓝星的时间,差不多在半小时左右,嗯,半小时的“真汉子”! 第217章 邪蛭之死酿风波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有些事情终于是做完了。 新的任命倒是下来了,岳正除贡南郡守,加三级功绩在案,刘少思任贡南郡守,刘少言任中朗郡守,黄皆任启峡郡守。 洪景任中朗郡尉,因看好中朗郡的发展,他倒是举族迁往中朗郡,高渊则任启峡郡尉,原郡尉董袭,倒是成功辞官,来到岳正府上养老来了。 而最有意思的,就是洪流郡刘氏一族中,那刘兵甲收到了岳正的赠酒,刘氏族中的族老一看,竟然把他推举为刘氏族长。 刘兵甲倒是运气真好,这些日子竟然突破到了天境,洪景升迁,牙将的位置空了出来,万梓锵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便让他接了这一职。 前两日,他借着往东面启峡送人的机会,特地来岳正的侯爵府,拜谢了一番! 岳正终于有时间,好好修炼一番了,但雨峡郡却在他的策划下,出了件大事,这一日,水四金带着几个天境亲兵,扮作商人的模样,进来这雨峡郡城。 他们几个人的民籍,却是刘少思让人新开的,黄皆一走,自然民籍司上上下下,都换成了自己人,弄几份“真”民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此刻,在官面的文件上,水四金却是在东进的路上,而他们进城,用的是井渊郡的籍贯,井渊在雨峡郡北部,两郡之间,最近的贸易也是火热的很。 “老爷,咱们进了城,要做些什么?”旁边的亲兵,直接开口问道。 水四金一笑,做戏一般地说道:“咱们先找个酒楼,用些饭食,等等去看看市场里,有没有什么特色的药材,若是有,咱们采购回井渊郡,卖给灵药堂,说不定能挣一笔。” 他们现在装成采买的商人,到处在城里踩点,意图找到比较合适的巷子,水四金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笑着招呼着他的手下。 一天的寻摸,倒是真让他们找到了个适合的地方! 那是在雨峡郡的药市,每天这个地方,蓝部和紫部的一些族人,会下山来,和一些商人做生意,一来二去,此地变得异常繁荣。 每日白天的人流量,此地亦是非常的突出,但因为雨峡郡,也算得上是边城,所以每天晚上都会有宵禁。 水四金一想,若是在下半夜,天色将要亮的时候,把邪蛭的尸体放在这附近,他再派人早些时候去“采买”,引着人去看到那尸体,那事情就算办成了。 他们几个人,倒是真的每天早上起来,买了好几天的药材,街面上的蓝部中人,都有点认识他们了。 算算日子,他们几个人,都快在此地呆了五六天了。 是夜,终于是动手的时候了,街面上静悄悄的,水四金一个人穿着夜行衣,悄悄打开了窗户的缝隙,天怕是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亮了。 他这几日统计过,就这个时间点,街面上,几乎不可能有人。 窗户疏忽一动,他运转身法,直接跳到了一条巷子里,他借着墙壁的黑影,掩盖着他的身形。 他用星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周围静悄悄的。 风声响起,却是他运转了身法,这一片地方,这个时间段,是没有士卒来此巡逻的,他早就统计过了,这几日每天夜里,他都运起灵识,观察着四面的情况。 至于药材采购的事情,他都是让手下人去办的,终于来到了,计划好的“抛尸”地点,他打开储物袋,将邪蛭的尸体放了出来。 他感觉到一丝寒气,却是岳正当时打入的一缕,他打了个哆嗦,运转身法,直接离开了此地。 天空的阳气慢慢升腾起来,雨峡郡地处南方,本就湿热,倒是没一会儿,尸体上的凉气,就全部消失了。 邪蛭的状态,就好像刚刚死去一般! 天亮了,水四金的手下们,就都出了客栈,因为他们这几日,都是起得这般早,所以,客栈的人也是没觉得奇怪。 “老板,你这几株水蓝花,多少钱?”水四金的手下,看着一个蓝部的族人问道。 这水蓝花,倒是蓝部的特产,花叶有毒,若是用得好,也能入药,但这东西喜湿热,倒也只有雨峡郡有。 “一口价,两百两。”那老板也是直接讲道。 那人笑了笑,说道:“那行,不过你能不能帮我拿到客栈,你这都有花盆,我拿着着实有些不便。” 那蓝部的老板,看了看那汉子,点了点头,早上也没什么人,倒是愿意促成这单生意,便开口说道:“李兄弟,你买了我这好几天的东西,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他挑起担子,两边的担子里,各有五株水蓝花。 那李姓汉子,自然就是水四金的手下,他带着那蓝部中人,就往他们住的客栈而去,特意选了计划好的路线。 却是在路当中,看到了一群人围在路边。 “哎,兄弟,你知道那群人在看什么?”蓝部之人有些诧异。 “好像是个死人!咱们也去瞧两眼。” “好,让让啊,让让。”蓝部中人叫唤着,围在一旁的人,看到是蓝部中人,亦是往旁边退了几步,生怕沾到他们的毒。 此刻,邪蛭的尸体,却是正面朝上,身上似乎有着无数的咬痕和伤口。 “少族长!少族长!!”那蓝部中人,一下子愣住了,他自是见过邪蛭的,但此刻,意气风发的少族长,居然成了一具尸体! 这让他怎么不诧异,怎么不惊怒呢? 尤其是,少族长身上的伤口,怎么看都是蛊虫所为。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尤其是紫部的?”那汉子抱着邪蛭的尸体,大声喝问道。 却是旁边一人开口了,这也是水四金安排好的演员,这段时间也是四处乱转,但却没和水四金住一块。 “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紫衣的姑娘,匆匆忙忙就走了。” 旁边的众人,一看这蓝部中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也是出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也看到了。” 李姓汉子倒是装作不耐烦地样子,开口说道:“兄弟,这东西,你还能帮我送吗?” “一百两,你自己抬回去!”蓝部中人,语气中满是焦躁。 “好,这是银钱,你收好。”递上两个大锭,李姓汉子挑着担子就走了。 那蓝部之人,背起邪蛭的尸体,飞快地往药市而去,他面色上满是惊恐,他知道,对于他们部落而言,天塌了。 “蓝部的兄弟们,快收摊子!快收摊子!!”他大声叫喊着。 “虎三,你是不是发了疯”旁边的蓝部族人,正要怼他几句。 却是直接被这叫虎三的打断了:“你叫嚷什么,少族长死了,就在我背上!” “什么!” “怎么回事!!” “少族长不是去” “还真是少族长,快快,族人们,收拾东西,回山上。”一个长老模样的人,看到邪蛭的尸体,也是面色发急。 他接过邪蛭的尸体,放到了族人的板车上,看着虎三,直接问道:“说,你是在哪发现少族长的。” “就是前面雨坊街上,有个老客人来买药材,让我给送去,途中我们看到的。” “老客人?” “是啊,最近这客人,每天早上都来采购,买了不少的东西。” 那长老看着邪蛭身上的伤口,压下心头的疑窦,又接着问道:“你那老客人,是男是女?” “是男的,长老啊,你就别问了,人家怎么可能是凶手。” “刚刚我问了,他们说看到紫部的女人了。” “什么!” “回山,快回山,这事情,交给族长判断。”那蓝部长老说道。 水四金此刻,正坐在离药市不远的小食摊上,看着蓝部中人,匆匆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他心中暗笑一声,推开面前的粗瓷大碗,对着旁边的老板说道:“结账。” 他回到客栈,在客栈的大堂中,直接就叫喊道:“伙计们,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往北面走。” “刚刚我听说,蓝部的少族长,让紫部的人杀了,怕是雨峡郡要乱,咱们赶紧走。” 他手下的几人,早就收拾好了东西,他这话,是故意让其他的客商听到了,一时间,客栈也是鸡飞狗跳。 来到了雨峡郡的北城门,前面是他的“伙计”,后面是他安排的“演员”,一群人交了城门税后,直接就出了城。 到了没人烟的地方,水四金用储物袋,收起他们采买的货物,便跟旁边的几人说道:“快些,我们先去井渊郡。” 待到他们出城后没多久,城里终于收到了消息,一时间,四门紧闭,开始查验各个可疑人等的身份。 邪蛭的尸体,运回蓝部之后,整个蓝部大惊,打听到是紫部中人杀了少族长,他们各个是群情激奋,有些长老更是说,要点齐人马,去紫部兴师问罪。 但邪蛭的父亲,邪戮还算是个冷静的,他知道他是派了邪蛭去贡南郡,杀岳正去了,但怎么也想不通,儿子却死在了雨峡郡的大街上,看着伤口,像是刚死没多久,还是蛊虫所杀! 第218章 漫步群山寻灵脉 正是应了此界的那首诗,从来修真多杀伐,今朝灭人明朝死。纵有巨木相倚靠,根基不盛还是草。 邪蛭就如攀附于大树之上的滕蔓,自身修为不是太高,但心气却高的很,结果出趟门,就把命给丢了。 邪戮虽陷入丧子之痛,勉强压着族人,不让他们贸然向紫部问罪。 此时,紫部终于知道了,邪蛭死于蛊术之下的消息,一时间,也开始防备起蓝部的人。 但要说谁最紧张,那肯定要算雨峡郡总管高天明了,他本来就对辖地内的蓝紫二部,忌惮不已。 两部若真的大打出手,恐怕他也是要出面调停的,但他真的不想和那些野人,有太多的接触。 他也悄悄调查了一下,但发现邪蛭的尸体,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而他也派人盘问了不少的商人,但都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水四金又悄悄回到了,往东迁移的部队之中,倒是快马给岳正送回了一个储物袋。 见到这储物袋,岳正也是一笑,事情快成了! 最近,岳正一直窝在侯爵府中修行,倒是想看看传功鼎,能不能给他更多的帮助,但一如既往地“要钱”! 想到狐霞昔日所说,岳正也是来了想法法,匆匆忙忙让人把狐霞叫过来。 “小狐狸,还能想起之前,在哪儿碰到的灵石洞吗?”岳正这次倒是和蔼许多,倒是让狐霞有些受宠若惊。 “大君,奴奴只记得是在鹤阴山北,是在洪流郡,还是在归鹤郡,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鹤阴山,当时你往北面走了大概多久?”岳正继续询问到。 狐霞思考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大概半天左右!” 半天的时间,他又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们的目的地在哪?” “好像是洪流郡的大山,叫什么洪……”狐霞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岳正思索一下,开口反问道:“是洪流郡第一高山,洪熙山吗?”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呢!”狐霞点了点头,话语中依然有些不确定。 “过来的时候,你们从鹤阴山走到洪熙山,用了多少的时间?” “中间可有休息?”岳正继续问道。 “奴奴只记得走了两三天,其他奴奴不记得了。”狐霞倒是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岳正看着旁边屏风上的地图,估算着可能的位置,又继续问道:“小狐狸,再仔细想想,灵石洞出来后,有没有爬山,走山路什么的。” 这下狐霞倒是有了些印象,她开口回答道:“奴奴倒是记起来了,从那个洞里出来后,后面都是走的山路呢!” 都是山路?莫不是这里,岳正看向地图上的洪鹤谷一带,那一片的北面,基本上都是山地了。 “你们过来的时候,山地多吗?”岳正又继续询问着。 狐霞摇了摇头,小心地说道:“一开始的路还算好走,但从洞里出来后,就不太好走了。” 是了,怕应该就是这地方! “小狐狸,你去把你周姐姐请过来。”岳正转头笑着对她说道。 “好的,奴奴马上就去。”狐霞也是笑语盈盈地回答着。 看着面前的地图,岳正暗自思索着,玄武在北,朱雀起风,确实是有灵脉滋生的可能。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忽然一缕香风而过,应该是夫人来了。 转头一看,周瑗君双眸带笑,看着他也不说话。 岳正一挥衣袖,金色气罩隔绝内外,这一下却让周瑗君蹙起眉头,她瞪了岳正一眼说道:“我可不想白日里,陪你胡闹!” 岳正尴尬一笑,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找你有事商议。”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般谨慎?”周瑗君坐到了房间的主位上,她语气娇柔,眼中似有万种风情。 岳正走到她的身后,帮她捏起肩膀来,周瑗君亦是个聪明的,直接说道:“说罢,是有什么事情,要有求于我?” “夫人果然是住在我心里的人,我有什么想法,自然一清二楚。”岳正恭维道,却让周瑗君脸蛋儿红了。 她转身看着岳正,有些娇羞地说道:“你是个不知羞的,我却还臊得慌呢!” “说说,到底什么事儿,不然,我可就走了。”周瑗君正色道。 岳正见她严肃了起来,也收起了自己那股子油滑劲,开口说道:“狐霞说,她曾经看到过一处灵矿脉。” “我欲带她出去寻找。”岳正说着。 “那就带着呗,反正是你的暖床丫头。”周瑗君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 岳正笑笑,也不接她的话,继续说着:“夫人自然大度,此次外出,我恐怕沈仙子,会跟过来。” “你想让我帮你拖住沈仙子?”周瑗君直接反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夫人果然聪明,她是云剑阁的人,若是真有灵矿,怕是难分了。” 周瑗君点点头,她知道上次井渊灵泉的事,怕是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实际上,她心中亦是这般想法,修真夺天地造化,井渊灵泉亦是造化,本来直接可以独吞的。 但因事情泄露,只得交由朝廷处理,但却仅仅换来了五千灵石,关键还是周严处理的这事。 周瑗君心中,亦是对周严有些怨念,来一趟西南,都不顺道看下两个子女,更是没保障他女婿的利益,实在是……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周瑗君直接问道。 “等下就准备出发!”岳正回复到。 周瑗君和他对视着,眼神中有些不舍,轻叹一声说道:“早些回来,我这就去找沈仙子,向她请教些修炼的问题。” 岳正收起金色气罩,跟着她的背影,出了房间,找到狐霞,搂着她娇小玲珑的躯体,直接化虹而去。 因为要调用异火之力飞翔,另外一边,要给狐霞输入灵力,护住她的身体,所以速度要比以往慢上许多。 沈浣溪感知到异动,推开自己的房门,她已经静修多日,也算是静极思动。 但门口却站着一位素衣女子,不是周瑗君又是何人? “沈仙子,我那夫君是带着那妖奴,去山野之地看看了。” “因是私事,就不劳沈仙子相护了。”周瑗君笑着说道。 “我今日上门叨扰,亦是有些修炼的不解之处,想来问问前辈。” 听到周瑗君这话,沈浣溪的心中有些莫名的羞恼,“前辈”,呵,你那夫君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前辈了! 也算她养气功夫高,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愤懑,但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恼,却是让周瑗君看了个实在。 周瑗君心中幽幽一叹,世间红颜催人老,天涯明月爱几何。若是风流揽无数,终有幽怨数不绝。 这是李朝女修,何别情的抒怀诗,主要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人,身边红颜知己无数,她只是其中之一,故而有所感慨。 “夫人,您功法高绝,月华之力满溢,怕是同龄中人,无人能和您比较呢。”沈浣溪恭维道。 “仙子这样的,才是令人羡慕呢!”周瑗君笑着说道。 两人继续探讨着,从灵气修炼,到剑法的运用,倒是很快热络了起来。 再看看另外一边,狐霞还是第一次飞天,可是把她激动坏了。 一般飞天之术,比如化虹、化云、腾云、御气,大部分都是圣境才能运用。 而岳正也是借了异火之力,方才有这般的飞天之能。 红色的虹光,划过天际,下方是无数的原始丛林,这些地方,天然就属于妖族的地盘。 但妖族的生存范围,也在渐渐被压缩,无数的捕奴队,像疯狗一般,追逐着那些躲逃的妖族。 一轮一轮下来,妖族死伤无数,没人怜悯他们,因为人类也曾被这般对待,屠戮、残杀,灭族等等。 弱者,往往会受到最残忍的对待! 岳正在洪鹤谷的上方停住了,这地方倒是巧了,恰恰处在洪流郡和归鹤郡的郡界上。 人烟稀少,倒是可以理解了,他观察着山势,细细探寻灵脉可能在的位置。 山行龟式,盘踞于北,凤眼汇南,集合至此,朱雀养气,浩浩而生。 继续看着山势的走向,陡折蛇形,东西绵延,翠色不绝,怀中的狐霞,亦是瞪大了双眼,看了半天。 但怕是多年过去了,她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看了这么长时间,只觉得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难以分辨。 岳正倒是看出了什么,一个闪动,两人齐齐站在了一处平地上,刚刚他见这儿,似山之龙眼,峰之雀翎,便落到了这一块。 “小狐狸,仔细看看这周围,看看是不是这儿?”岳正轻声说道。 狐霞点了点头,到处看了起来,岳正运转《坤母经》上的法门,又探查起地脉来。 “大君,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像有点儿像……”狐霞终于开口,这一下倒是让岳正隐隐有些兴奋。 他笑着说道:“走,我们快去看看!” “大君,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洞穴怕是在那些草木之下。”狐霞继续说道。 他看着幽邃的树木,运起法诀,开口道:“分!” 第219章 大有收获狐娇娇 岳正面前的大坑,里面无数低矮的灌木,就好似长了脚一般,纷纷被挪移到了另一边。 挪走这些植物之后,下面却是一个小水潭,他仔细观察着水潭,却是发现,这些液体有向灵液进化的可能。 他点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他五指张开,手心对着这一处灵泉,一招凝水化气使出,水潭中的液体,慢慢向上飞聚。 水面肉眼可见地下落着,上空的气团却没有任何变大的迹象。 所有的水,被岳正一扫而空,好浓郁的灵气,就是这儿,没有错。 “大君,确实是这个地方呢!”狐霞开心地说道。 岳正点点头,又掐了一个《水神宫密录》中的法印,聚,凝! 天空的水团,缓缓缩小着,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滴水珠的模样,他用手接住那一滴水珠。 运转纳灵之法,这重若万斤的水滴,竟然被他收入到了丹田之中。 旁边的狐霞,看到这神乎其神的一幕,也是愣住了,这样的法诀,就好像仙人一般的手段。 她愈发恭敬了,眼中都快滴出水来,妖女亦是匍匐在他的强大之下! “固!”岳正朝着干涸的水潭一指,下方泥泞的池塘底部,居然直接变得干燥坚固起来。 “走,我们下去看看!”岳正朝着狐霞说道。 他运转身法,半息时间后,他便来到了池塘的底部,狐霞紧随其后。 她指着旁边的一处洞口,直接说道:“大君,就是那儿。” 黑漆漆的洞穴,两边的土壤里,还存留着些湿气,他向着那个洞穴中,打出一团火焰。 一瞬间,耀眼的亮色,几乎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无数零碎的石头,散落在地上,那透明色的就是灵石。 灵石矿脉,所有的灵石都是整片一大块,但大块之上,存留着无数细小的缝隙,只需要用些力气,大块灵石就能碎成无数的小块。 而那一个小块,就是一颗灵石,大自然的伟力,让他们形状不同,但实际蕴含的灵气,却是一样多的。 岳正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乾坤袋,心神直接一动,无数细碎的,或者依然是大块的灵石,直接就往乾坤袋中而去。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一百万,终于袋子装不下了,粗粗估算,怕是有一百三十多万,暴富!暴富啊!! 最为关键的是,这条矿脉还没被挖掘完毕,用神识再探查了一遍,怕是还有一半,岳正的灵识,已经有些疲惫。 收起乾坤袋,为了保险,他将袋子放入了大鼎的空间内。 看了看一旁的狐霞,他倒是没有调出传功鼎的打算。 “金行混沌,锁钥此间,封。”岳正手中,无数的印诀被他打出。 一层一层的金墙,被他的神识聚起,叠叠拢拢,挡住了矿脉的位置,一道他特有的金行之力,被他铭刻在金墙之上。 “走!”岳正笑着说道,旁边的狐霞点了点头。 两人退到坑外,他手心朝着坑中一吸,无数土壤向着中心汇聚,整个大坑便直接被填平。 又是勾动刚刚被挪移走的灌木,重新迁回这附近,他犹自觉得不太保险,神识锁定远处的一颗大树。 那大树就好像被无形的大手,连根拔起,整个树干凌空而动,挪移到一片灌木的上方。 整颗树直直地栽进松软的土层,岳正调动起土木双系的力量,根系向着土壤深处延伸而去。 他衣袖又是一拂,远处被挪走的位置,直接恢复了原状,现在大树所在的位置,土层都是新的,但有灌木的遮掩,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异状。 旁边的狐霞,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亦是惊讶万分,土壤自生、巨木迁移、吸水为用,这都是极为难得的神通,但在岳正手上就好似信手拈来一般。 看得狐霞是羡慕不已,她拉着岳正的衣袖,好似在撒娇一般地说道:“大君,却是帮帮奴奴呢,人家的《天狐诀》可真的不行呢,前两天和杞鸢比试,我境界比她高,但还是输了,你可要帮帮人家。” 岳正此刻亦是高兴无比,便也不在乎,她是个妖族这件事了,即便是妖,能给他这么多的灵石,那也是是好妖怪! 尤其是这小妖精,还长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 她撒着娇,却是激起了岳正别样的想法,她本来就身子娇小,岳正刚刚准备化虹而去,正怀抱着她。 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再加上野外的这般环境,他突然想到,昔日他一个人赶往宋东郡的时候,看到野外两头野猪 他用力环着她的纤腰,看着远处的环境,那是一处花丛,地上铺满了无名的黄花,树木很是稀疏,只有一两株低矮的灌木。 他停在那边黄花之上,轻轻放下了狐霞,手一挥,一道青绿色的气罩,隔绝了外部的窥视。 狐霞有些不解,呆萌的眼神痴痴地看着岳正,低着头小声问道:“大君,怎么了?” “传你功法可以,说,爱我!”岳正痞痞地说道。 却是让狐霞的脸蛋儿,一下子红了。 “说,爱我,敬我,一辈子,于我不离不弃!”岳正接着说道。 岳正见她低着头,好似在思索着的样子,反问道:“怎么,你这个丫头难道不愿意吗?” “大君,奴奴愿意的!”一听岳正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她立马开口解释道。 她忽然现出原形,直接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漂亮的毛色,如人一般的眼神,却是听她发出人声:“我天狐族,狐霞,用我天狐的血脉起誓,愿意一辈子侍奉我的大君岳正,一辈子爱他、敬他,不离不弃。” 她的眼眸中,隐隐流出了泪水,她与他相识于,一个错误的开始,他残暴地夺取了她,却是在她的心灵之上,筑下了无比狂暴的印记。 岳正见她真情流露,上前抚着她毛绒绒的脑袋,靠着她的耳朵,手不断地后移,抓住了她的尾巴。 “你是想这个样子,还是变成人?”岳正其实并不在意,人兽大战的 却是面前,华光一闪,狐霞又变成了刚刚那个模样。 岳正靠到她的耳边,好奇地问道:“你的衣服,是藏在哪里的?” “尾巴里尾巴里有空间”狐霞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她的樱桃小口,已经被人捉住了。 却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呢,她的小手,轻轻推着岳正的胸膛,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正准备动手,撕开重重束缚,却是樱桃小口,悄悄的逃了,她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别把衣服弄坏了,奴奴没带新的。” 话语里,却是带着几分哭腔了! “那你自己卸甲!”岳正亦是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火。 姣盈盈,语脉脉,两袖满香风。玉肌嫩骨菡萏红,急雨乱丝柔。露满地,花漫汁,烟花重色绕目。飞升九重霄鹤鸣,醉潮身酥泥。 却是岳正这花间词高手,又得了一篇《喜迁莺》,到底是真名士自风流,数不尽的红颜,忙不完的腰啊! 却是见狐霞,有如梨花带雨一般地沉沉睡去,岳正也是在她的旁边坐下,运起天心冥照的法诀,他恢复着自己的神识,确认了周围,并无他人窥视。 便从传功鼎中,取出那一乾坤袋的灵石,人生际遇真是妙不可言,若是江兆东知道自己,送了这么个大宝贝给岳正,会不会后悔死。 他沟通起传功鼎来,那鼎倒是没什么情绪,亦或许是它,昔日看到过无数的宝贝! 一道金色的虚影,照例在狐霞的身上浮动起来,确实和杞鸢类似,整整等了好长的时间,这金色虚鼎才探查完狐霞的身体。 照例是“灵石”这一步,岳正心道,终于有钱了。 倒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五百灵石,岳正解开乾坤袋,大手一挥,数出五百颗灵石,向着鼎中而去,就是这般的豪横,现在终于有钱了! 倒是和杞鸢的一样,既有功法的名称,亦有功法最为简单的破解之法! 功法的名字,是叫《天狐经》,文字倒是和神文有些不同,这莫不是妖文,岳正看了几眼,只能匆匆记住,却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但是克制破解之法,是金宇帝所留,这个岳正还是看得懂的。 天狐之脉,妖族最智,狐女柔媚,狐女多情,若似我一般风流倜傥,则不战而屈人之兵。 什么?金宇帝,你是认真的吗?居然这般写。 还好,后面还有,吾之后妃九人,其三来自于天狐,此功破法简单,无外乎破其妖力,正其心亦或纵其心,则能服之。 岳正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去评价金宇帝了,还好,他已经完全收服了小狐狸,按照她们部族的惨样,怕是也没其他狐狸,会这门功法了。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狐霞终于小憩结束,却是睁开双眼,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忙开口说道:“天狐经,这在我们族里,千年前就失传了,大君,你居然把这教给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那就来点实际的”岳正又吻了上去! 第220章 芥蒂尽除再寻法 玉山红梅小玲珑,黄花湿露重。揽却春风醉无数,翠竹扶鸾摇矮树,语咿呀。 青丝斜钗微醺汗,腻藕含龙珠。浅眉频蹙弄痕心,偎倚软酥问杨花,野鸳鸯。 天为暮霭之被,地为浩瀚之卧,一阙《虞美人》,却是依偎在他怀中的狐霞,这一次,她难得的享受到了大君的温情。 “恨我吗?”岳正看着她的双眸,有些怜惜地问道。 狐霞此刻也看着岳正的眼睛,双手抱着他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淡淡地回答道:“当初是恨的,可到了如今,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大君,俊俏无双,伟岸非凡,修为亦是盖世,奴奴能为大君的婢妾,亦是觉得,犹在梦里一般。”狐霞继续有些动情地说道。 “人妖两族,本就自上古厮杀至今,不是你在上,明朝就是我在上,来来回回,几次而轮。” “我只是这鹤阴山的小小狐狸,家族凋零,能活着遇到大君,亦是我的福分,只要大君不弃,奴奴愿意一直侍奉大君。”她继续说来。 岳正看着她的眼眸,不似作伪,他虽不喜异族,但这样一个小狐狸,又怎么能不喜欢呢? “尔族之中,应该有超脱之法?”岳正继续问道,一边看着她,帮自己穿好衣裳。 她轻轻帮岳正抚平衣服上的皱褶,一边幽幽地回答道:“是有此法,不过需要至道境,那时候,可以彻底抛弃妖身了。” “大君,可是要我将来走这个路子?”狐霞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了,她蹲下,捡起地上的衣服,反问道。 “哈哈,你那狐狸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你只要记得那誓言便好,其他,我无所谓的。”岳正洒然一笑,话中有些释然之意。 “说起来,我在这世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妖族,她本为东海之上的桃花,可惜,她太重大道,不愿染就红尘。”岳正感慨地向狐霞说道。 “这事情,你周姐姐也不知道,你记得,不要和她讲。”岳正嘱托道。 狐霞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大君是放弃桃花姐姐了吗?”因为妖族的身份,她竟然对那未曾谋面的桃蘅,生出了一丝好感,有些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怎么可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纵心行事,不拘于行,她不想,我偏偏要勉强,等我到了圣境,就去找她。”岳正慷慨地说道。 这霸气豪放的言语,却让狐霞一阵迷醉,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岳正,却是让他的心绪更加豪迈! 蓝星,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此界,便是吾家,我要登临这天地的最高峰,看尽世间所有的繁花,建立和远古帝皇一样的伟业,不,要比他们更大的伟业! 一瞬间,他的气势发生了骤变,他犹如出窍的飞剑,神光熠熠,整个人的神识灵台都扩大了一圈,此刻他的气势和天地同奏,似乎有无数的气运,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古老的世界,陈腐地运行着,他需要焕发新生,否则,他会越来越衰弱,天亦要自强,亦要自生! “小狐狸,当初是我不对,应该温柔些对你。”岳正转身看着狐霞,却是让她感动到落泪了。 她被抓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未想到,偶然的相遇,却是要比她想到的,好了太多。 “奴奴,愿终生追随大君,至死不悔!”听到狐霞的话,岳正才明白金宇帝的意思,果然狐女多情,若是认定了,怕是爱到至死方休! “走,我们回去,日后要好好修炼。”岳正笑着说道,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他将她拥在怀抱之中,直接化虹而去,在这一路上,他隐约觉得自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不一样,他却是讲不出来。 如流星一般,岳正到了贡南郡城的上空,找到家宅的位置,他直接化虹而落,却是在花园中,带起了一片的气浪。 却是正在和沈浣溪论道的周瑗君,她嘴角一笑,看着面前的沈浣溪,便开口说道:“沈仙子,我那夫君却是回来了,这一天多的叨扰,亦是不好意思。” “这是我亲自炼制的月华露,对一些伤、毒之类,应有奇效,沈仙子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周瑗君笑着说道。 沈浣溪亦是笑着接过,她心中幽幽一叹,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面色不改,笑着回答着:“多谢夫人的美意,女修我就却之不恭了!” 见周瑗君远去,她拨开那白玉瓶盖,却是极为浓郁的月华灵液,这是液化的月华之力!难得,极为的难得!! 沈浣溪看到此物,赶紧盖起瓶盖,她心中一叹,于自己而言,怕是只有修为胜过她了,那个冤家,还招惹自己做什么,哎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周瑗君笑着迎接道,岳正轻轻一拍狐霞的后背,说道:“去,等等跟你周姐姐,晚上修炼去。” “夫人,缺灵石吗?”岳正此次收获不少,便自信地问道。 周瑗君笑着回答道:“你啊,还是留着自己用,毕竟我这功法,你也知道,有月华便能修行,倒是不需要灵石。” “再说,我现在炼药,亦能赚取灵石,那灵药宗的人,还时不时地来求药呢。”她面上满是自信地说着。 岳正一笑,揽着她的腰肢,直接问道:“夫人,可有哪些好丹药,不知能不能,给我些。”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拿去。”周瑗君笑着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听响动,里面怕是有好几瓶不同的丹药。 “是这样的,夫人,我现在借着异火,倒是能达到伪圣境的状态,但对于异火力量的抽取,很是很大。” “夫人,能不能帮我凝练些,火属性的丹药,这是给你的,要是想采买什么药材,便去买就是了。”岳正接过周瑗君手中的袋子,又给她递过去一个储物袋,里面装了一万颗灵石。 她接过袋子,神识一动,小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惊讶地反问道:“这么多,你自己的那份可要收好了,不要显露,知道了吗?” 岳正听到她的嘱托,心中一暖,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要的丹药,我这些日子,帮你炼上一些,但你要知道,这些毕竟是外物,不能太过依赖。”周瑗君继续嘱托道。 “是是是,夫人,说得极是。”岳正笑着回到。 “明日,咱们夫妻二人,到城外山上,比试比试如何?我这新得了些招式秘法,你也看看,自己需不需要添些什么。”岳正继续说道。 周瑗君明白他的意思,她是知道岳正有传功鼎的,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什么,便点了点头,回答道:“好,那明天,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天也快暗了,我先去修炼了,你今天要去演武场吗?”周瑗君又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去,我今天就不去了。” 他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卧室,一道金色气罩,在他四周形成,这样的法门,能隔绝他人的打扰,亦能避免走火的风险。 心神沉入识海,他直接沟通起大鼎来,现在他需要一门,火系的刀法,虽然有《燎原烈枪》,但他还是觉得用刀,比较顺手些。 刀法、火系,岳正向着传功鼎的鼎身,传递着这样的信息,却是大鼎直接给了一个数字,八千九百七十,这不会是火系刀法的数量! 岳正心道,却见那鼎身居然颤动了两下,难道是告诉我,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他又传递过去一道信息,天境能用,那虚空中的数字开始变小,八千两百五十一,倒是减少了很多。 毕竟这世界上,圣境、道境还是稀少,岳正又传递过去一条信息,最适合我的,那大鼎全身闪动了起来,“灵石”二字,出现在鼎身的上空。 灵石二字消失之后,六百两个字,就出现了,要是在原来,他可得抠搜一阵,但现在,他可一点都不心疼了! 鼎中的乾坤袋,被他的神识打开,六百颗灵石飞射而出,直接化作液体,在大鼎周身萦绕了几圈,便消失不见,看着大鼎,好像显得越发厚重了! 赤红色的神文,出现在岳正的识海中,《炎刀》,很是简洁的一个名字,无数的神文,直接向着岳正的识海深处飞去,他睁开双眼,眸子中赤红色的光芒闪过。 其上的内容,倒是让岳正一喜,真是极为适合他!功法上是这般写的: 吾为拜火宗,六代掌门,道境五,爱幼子异常,特创炎刀功法,为其寻异火,寻心火虫,少时,吾子便天资无双,但终有一日,为人所败。 吾赐创炎刀,助其复仇,终反杀之,此刀凶猛异常,天境便能用之,霸道无双,若能配合我宗心法,更为神异,若能借异火力,天境暂至圣境,亦能斩圣境一。 此刀招凶恶,吾子独学,不可传之,藏于宗门顶阁,后续弟子,非道圣不可观! 第221章 夫妻比试刀剑忙 “君儿,我可要出刀喽,此刀凶猛异常,你要小心应对。”岳正看着面前的周瑗君,有些不放心地嘱托道。 周瑗君一点头,笑着说道:“夫君,你且攻过来,我自有法子应对。” 这夫妻二人,在贡南郡城的北部山上站定,不远处他的那些个妾室,水语柔、董小宛、杞鸢还有狐霞,都盯着两人看。 旁边还有几辆马车,还有水四金带着一百多个亲兵,他们在山下站着岗,以防有百姓上山被误伤到,那边的山头上,沈浣溪也是抱剑凝视着。 她也想看看周瑗君的实力,到底是如何。 岳正拔出寒月刀,而周瑗君亦是拔出了星月剑,两人气机牵引,一场夫妻间的比试,即将上演。 水月柔击,月系的力量极为宏大,内里亦夹杂着水系的力量,一道亮白的月华剑气向着岳正打来,却是比她在月山上使来,要强大了好几倍! 岳正轻点身法,刀尖一扬,赤红色的刀气在刀锋凝聚,炎之凿凿,这是这一式的名字,却是整个炎刀的第一式。 刀气炎息暴烈,直接将周瑗君打来的剑气一分为二。 却听周瑗君娇喝一声:“散,击。” 两处被截断的剑气,继续转身向着岳正打来,她继续向着剑气中,输入着月华之力,两道剑气,是又亮又利。 岳正嘴角含笑,什么是炎之凿凿,自然是我已经把炎气凿进去了,心神一动,那两道月华,直接像是被气化了一般。 远处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惊讶无比,水语柔羡慕地说道:“周姐姐这功力,这剑术真是厉害呢,我呀,空有一身的修为,和她比差远了。” “夫君却是更厉害呢!”旁边一身红衣的董小宛,也是笑语盈盈地说道。 她擅长用枪术,倒是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在模拟,自己碰到这样的情况,该去怎么做。 “好,夫君果然是厉害。”周瑗君笑着称赞道,手中亦是不慢,一招月凌三折,被她打出,三道月华,如同飘飞的匹练,向着他站立的位置攻来。 这月华中,蕴含了她的剑意、心神的力量,岳正也是察觉到这一招的不凡,手上的寒月刀一动,打出一招,炎阳滚海,这一招是一门守招,但防御的效果极大。 纷繁的刀气,带着赤红色的炎息,在他的四周翻滚着,像是把他整个人包了起来,三道月华,是从不同的方向而来。 但都打在了这式守招上,半空中发出刺啦的声响,那是月华不断再和炎气碰撞,远处,周瑗君看到此招并未建功,便掐了个剑诀。 “凝!”天空的三道月剑气,直接就凝聚成一道,一把短短的玉色宝剑,在天空形成,沈浣溪点点头,这一招,即便是她,也不是能随便接的。 应付玉剑,恐怕她也要拔剑呢! 长剑飞来玉色新,点尖破面难挡之。刀滚炎阳气盖世,一斩破尽万千法。岳正大吼一声,作力劈华山之状。 刀出炎海,此招是炎阳滚海的连招,无数的炎气和刀气,被这一招直接收敛,赤红色的刀气,自上而下被他打出。 赤色的刀气,在半空中与玉色小剑,相互撞击,这力量不断地湮灭着,倒是岳正的力量占了上风,赤色的炎刀,慢慢将玉剑击退,三气合一的剑身,隐隐有碎裂的征兆。 “这刀法,从来没见他用过啊。”沈浣溪看着他的刀招,倒是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光凭这刀法,他怕是就能击败不少同境界之人了。 嗙的一声,那道玉剑直接碎裂,周瑗君身法一动,避过了刀气的范围,当然也是因为岳正并没有控制刀气,去追逐于她。 赤色的刀气,直接打在了山地之上,半里左右的刀痕,直接被打到了大地上,关键是没有一丝的声响发出! 地上的岩石,是被刀上的热力给熔开了,观战的众女吃了一惊,杞鸢喃喃自语道:“这样的力量,谁能抗衡啊。” 她回想紫部和蓝部的那些个人物,两部是没有圣境的人物的,紫部中最强的便是她的外婆,即便是她借着蛊虫之力,怕也不能打出这样的攻击。 “夫君,这一招真是厉害呢!”周瑗君在远处的大石上,看着那一招的伟力,笑着赞叹道,她现在才知道,她夫君的战力,是强到了何种的地步。 感知着他的气息,她继续说道:“我要继续攻击喽,你收着点!” 她轻点脚下的巨石,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道白光,正是月山剑法中的“流光月影”,她快速地飞来,似乎和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白光乱窜,不时的一道月影就向着岳正而来,岳正也是不慌,脚步一踏,地上居然升起了赤红色的火莲,这招倒不是《炎刀》中的法门。 而是《烈火净世诀》中的火莲护身,白光打在了岳正的气罩上,却是无法撼动岳正一丝一毫。 此刻周瑗君心中一叹,她的《天心月照观想法》是厉害,但好像没什么配套的招式,让她发挥的,月山的剑法还算不错,但总感觉有些拖泥带水。 不过,她也是有杀手锏的,她在半空站定,轻点眉心,一道蓝色的月牙儿,好似出现在她的眉心,这是她结合月山法门和大帝绝学,自创的一招,“月凝神剑”。 蓝色的月牙,慢慢出现在了她的指尖,那剑小小的,但岳正看到,有种心悸的感觉,这招能威胁道他! 又向火莲护身中,输送了些力量,看来等会要丢人了,他别过去的手中,慢慢聚起金系的力量,若是火莲被破,只能用金系作为防御了。 “去。”周瑗君轻轻说道,话语里似乎有着万钧之力。 待到她发出此剑后,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萎靡,竟然直接坐了下来,开始运气调息了,岳正有些紧张了,夫人这般自信,这招必然很强。 蓝色的月牙,似乎没有任何的杀气,但谁也没有小觑它的威力,因为,刚刚打在火莲护身上的时候。 那护身没有任何的防守之力,就好像一个泡泡,直接被刺破一般,岳正急退,手上的动作不慢,一枚金盾直接被他用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但好似切豆腐一般,金盾直接被击穿了,哟,这妮子这招,很不凡嘛! 岳正又抛出一面金盾,挡住了那招,但好像没有任何的作用,如刚才一样,金盾被刺穿了,就连一丝丝的阻挡作用都没有起到。 他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整个手臂好像变成了金色,金磁空宇万道中的金空指,直接被他用出,这是大帝绝学中,他目前掌握的最强的招式之一。 整个手指变成了金色,指尖萦绕着一丝空间之力,他徒手打向了那道蓝牙月剑,众女都紧张起来,包括周瑗君亦是紧张了,她们盯着岳正的手指处,生怕他受伤。 那面的沈浣溪,亦是惊讶极了,其他人感知不到,但她却感知到那丝空间之力。 时间不出,空间为王,这是故老流传的一句话,天境就能用出这样的力量,他们夫妻两个真是天资卓绝啊! 金色和蓝色的力量,不断地耗竭着,周瑗君看着岳正逐渐轻松的表情,亦是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薄怒,这夫君藏得这么深。 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她已经很努力在修炼了,却是差了他许多,哎,女人啊! 指尖的月牙的力量,已经有些溃散的感觉,岳正继续发力,指尖再次一动,那蓝色的月牙直接消散。 岳正甩了甩手,也是觉得有些累,轻轻抖了抖指尖,收回自己的空间之力,再一感知,丹田内的空间之灵,几近耗尽。 看了看周瑗君那儿,看着她娴静的面容,他心中咋舌,这妮子,真是厉害呢! “夫人果然厉害,我这应该算是输了。”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缓缓站起,像朵婷婷玉立的莲花,她笑着说道:“夫君神功盖世,你可不要诳我,分明是我输了。” 岳正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是只想用火行一路和你较量的,可惜啊!” 这话却是让周瑗君蹙起了眉头,真的好气哦!好想打他,但刚刚试过了,没打过! “夫君若是用上异火,到了圣境,怕是我也是不敌的,你就别哄我开心了。”周瑗君继续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酸涩。 岳正此刻正在探查体内的灵气,却是没听出这样的意思,他看着旁边的众女,笑着说道:“各位夫人,回马车上,咱们回去。” 沈浣溪直接一道虹光,回到了贡南,周瑗君一拉杞鸢和狐霞,上了一辆马车,岳正刚想跟上去,却被水语柔拉住了衣袖。 看着水语柔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便说道:“夫人那马车有三人了,语柔、小宛,咱们坐一辆。” 马车缓缓驶动,水语柔看着岳正,捂着小嘴笑着说道:“周姐姐刚刚的话里,稍稍有些酸涩呢,夫君等下,可得去好好安慰一番!” 岳正一听,瞬间明了,笑着揽起两女,点了点头。 第222章 夜话月法再传剑 “夫人,且等一等我。”岳正叫住了周瑗君,后面的水语柔和董小宛相对一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如此情形。 他一揽周瑗君的腰肢,细语柔香地说道:“晚上你就别去练功了,为夫教你剑法!” 她却是回头看了几个姐妹,幽声说着:“你回头也要教教她们。” 岳正点点头,笑着答应了。 跟随着周瑗君,来到了她的卧房,却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这次更加素雅逸致。 白玉一般地板,却是和玉山无二,正堂的大椅上,垫饰的都是白鹿皮所制。 内里的屏风、床榻、卧几、书桌,有的是石制,有的是玉质,但都受到了大量月华的蕴养,由内向外泛着神光。 岳正进了卧房后,脚后跟直接勾起房门,却见这次是周瑗君用出气罩,玉色薄层隔绝内外,内里被映照得月明皎皎。 岳正见她如此主动,心中大喜,我这月光女神,终于不再矜持了! 直接上前,从后面将她抱住,却是正在乱动之时,她拿住岳正的大手,有些嗔怒道:“不是说教剑法的吗,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夫人,我以为你放出这隔音断窥玄气罩,是为了……” “是为了让我一亲芳泽呢!”岳正厚着脸皮笑着说道。 她没声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作势要挥手撤掉气罩,却被岳正抓住了手臂。 “夫人,不要着急嘛,为夫这就帮你。” 岳正说罢,在灵台中调动出传功鼎,一道金色的虚影,在房间里显现,玉色的家具都被照得莹莹发亮。 “去!”岳正摧动大鼎,那金色虚影向着周瑗君而去,浮动在她的灵台上方,缓缓转动着。 “在看些什么?”周瑗君看不到头上的状态,直接开口询问道。 “正在和法宝沟通,怎么帮你选一门剑法呢!”岳正笑着回答道。 他向着识海中的大鼎,传递着自己的想法,盖因此鼎正常情况下,只会帮人选取最为适合的功法,若是不沟通大鼎,那出来的是不是剑法,那就难说了。 这次倒是没直接显示“灵石”二字,显示了一个数字,九十八,也就是说,目前适合周瑗君的剑法,有九十八门。 岳正又在心神中默念,月系、月系,数字又是一变,九十八直接变成十三,岳正摇了摇头,这月系的剑法,真是少啊! 周瑗君见岳正摇头,以为没有相应功法,倒是安慰似地开了口说着:“月系功法寥寥,倒也是正常,没有就算了。” “我乏了,马上要休息了,你去找两位妹妹。”她接着说道,岳正心中一笑,再怎么大度,亦是女人,时不时使些小性子,也正常。 岳正哪里会出去,今天要不覆雨翻云一番,他会走么? 笑着开口道:“夫人,定是会错了意,我摇头只是感叹,月系的剑法有些少,拢共只有十三门。” “真是个贪心的,我月山不过只有三门剑法传承,一门是最为基础的月山剑法,一门是天境所修,月下含光剑法,倒是还有一门,叫月色琉璃剑法,是祖师在圣境时,得上古月剑残篇所创。” “只是可惜,我只学了前两门,师父倒是嘱托我,到了圣境后,可以回月山,学那月色琉璃剑。”周瑗君继续说着。 岳正一笑,心中暗道,那月山在郑国,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夫人,这么多的功法,可是要修好一会呢,要不我把这十三门剑法,都帮你兑换了。”岳正接着鼓动道。 周瑗君摇了摇头,开口回劝着:“贪多嚼不烂,帮我换一门灵石最多的便好。” 她亦是知道岳正的想法,但不想让他多花灵石,即便知道他最近发了笔大财。 若是将来…… 怕是要用到灵石的地方不少呢! 灵石,岳正心中默念这两字,只见金色鼎身的上方,出现了一串的数字,倒是有十三个数字。 其中最贵的六百,有三个数字倒是连着一块,二百、二百一、二百二,岳正真是怀疑传功鼎,把同样档次的功法虚标了价格。 他刚想取出乾坤袋,却见周瑗君递来储物袋,说道:“用我这个,你的留着自己用。” 见到周瑗君如此,岳正心中暖意融融,说不出的快活。 他接过夫人手中的袋子,打开后,用神识数出六百颗灵石,心神一动,灵石飞向了鼎身之中。 灵石化液,好似被金色的虚影吸收一般,岳正盯着那一片,就等功法出现。 月色的神文,依旧是那般的清亮,剑法的名字倒是诗意盎然,明月皎海剑法。 功法倒是来历不俗,虽不如大帝所留,但亦是难得,神文是这般写到: 大帝不出,吾白石老人,天下第一,然却不能压众人,嗟叹呼,已至道境五,唯创十剑法,留以后人,天境即可修。 月意柔皎难杀伐,映照于海影无情。九分月色一分水,化为十八寒气生。 借天地伟力,月影主杀伐,不似真月,无有柔情,淡漠于万物,皆可杀之。 神文飞向周瑗君的灵台,她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接收这门功法。 不多时,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岳正,笑着说道:“这功法,倒是解决了,月系杀伐不够的问题呢!” 岳正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的水行功法如何,要不要再帮你选一门水行功法?” 周瑗君摇了摇头,像是在刺激岳正一般,语气里多是欢快地开口说:“我可不像某人,修行了那么多功法,居然还有时间招蜂引蝶。” “这水行功法只是借用,用以生月影而已,我这普通的水行功法足够了,这也正是暗合九分月色一分水的意思。”她继续说着。 岳正听了她的讽刺,心中也不恼,直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 正要有进一步动作,却听周瑗君继续说道:“我主修月华,但你上次传我的青帝经,我亦不想荒废,毕竟炼药缺不了木灵。” “但我迟迟找不到,两种力量融合的方法,不知夫君可有灵感?”周瑗君开口询问到。 岳正听得她的问题,眉头一紧,亦是思考起来。 旁边的周瑗君见他思考,继续说道:“倒是请教了沈仙子,但她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月系和木系,岳正开始从蓝星神话中入手,他想到昔日的太阴星上,倒是有一株月桂,有月华照耀,吴刚日日砍伐,而木不断,或许这是一个方法? “夫人,不如在观想法中,加一树木,每日凝练月华之时,以将此木现出,一同让此木沐浴月华。” “到了一定的阶段,木灵便会更加坚韧,怕是金、火难伤呢!”岳正笑着讲出自己的建议。 周瑗君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倒是用什么树好呢?不如就用小院外的黄点花木!” 巧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此界的黄点花木倒是和蓝星的桂树极像! 岳正想到这里,直接脱口而出一句:“不如称它为桂树,月桂,倒是极为好听呢!” 他在虚空中,运起灵力写出这字,周瑗君一看,亦是同意了。 “倒是极好的一个字,我很是喜欢呢。”周瑗君如此说道。 却是让岳正心中一喜,手上用力,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揉到了自己的怀中。 着急地就要去解开,她素色的罗裙,但他亦是手笨,试了几次,便手上用了力,打算撕开眼前的束缚。 “呆子,笨手笨脚的!”周瑗君娇嗔道,拿开他的大手,自己解开那八环叠绕的腰带系法。 醉死腰间婉月,弄酥翠玉玄冰,白壁弯折深情,芬芳暖香腻浓,皎俏丽珠馥郁,舌缠绾丝凝线,肤接湿荫喘啼,拂手环抱红吻,却将爱意更浓。 周瑗君浑身湿漉漉的,无力地躺在岳正的怀中,轻声喃呢道:“你啊,真像个不知轻重的孩子!” 岳正听着这话,径直吻上了她的脖颈,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孩子我,现在要抱抱呢!” 一道热气打在她的耳坠上,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刚刚的潮退,还是新的羞恼,岳正估计,怕是后者。 她的指甲已经掐到了他的后背,倒是没划出血,只是让岳正背上有些痒痒。 “真是个促狭鬼,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她青葱的手指,又开始绕着他的头发丝,满是嫌弃道。 他拉起她的玉手,与她十指紧扣,又开始摸索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动情地说道:“花溪自留,我来拂之。” 周瑗君听到他这话,捏起小拳头,羞愤地锤了下他的胸膛。 月色琉璃的穹庐下,爱意的熏香铺满了整个屋子,缠缠绵绵的麝香惹人沉醉,一如天际的泓泉,潋滟而微生波澜。 这一对爱侣,他们的心儿紧紧粘合在一起,像是磁极的两端,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彼此。 花香溶热,融化了你我,他们的汗腻合到一块,床榻上的被单,愈加的湿热,以至于,岳正最终忍无可忍,直接将被子踢下了床榻。 今天的夜色,格外的迷人呢…… 第223章 剑渊刀阁窥中朗 梦里迷醉,倒怨朝晖太匆匆。飞花起,露湿重,满园花径腻滑潮。最爱玉藕凌霜里,陌上花如旧。缠,缠,缠,青丝压袖香芬缠。 眼前潇怜,只愿欢愉不停停。纱帐里,浮尘香,金屋麝香愈浓馥。更有眉间情蹙紧,娇颜芳若莲。痴,痴,痴,明眸默对情意痴。 这一阕和以往不同,往昔大多是蓝星的词牌,而这《夜色羞》就是此界的词牌。 岳正很早之前也写过,这次他拿起石笔,在周瑗君的石桌上,细细地写了出来,他于蓝星上亦是练过书法的,即便换了个身体,一样熟练。 忽然,他的手停住了,换了个身体,之前,行功运气,他还会有些生涩之感,觉得肉身和灵魂,隐约有些不相融。 但自从收获无数灵石,回来之后,这种灵气运行滞胀的感觉,就再也没有了! 周瑗君扣好自己的玉质腰带,从旁边的衣柜中拿出一套蓝衫,就帮岳正披了上去。 她瞟了一眼桌上,看到他写的东西,脸色又红了起来,直接动手收走了那卷词,她心中默默道,词好,字好,就是意不好。 “这东西我收走了!”她冲着岳正一笑,开口说道。 “本来就是写给夫人的,你拿去。”岳正亦是笑着回答道。 就在两人蜜里调油之时,岳正新收的手下罗启,在中朗郡却是碰上了大麻烦! 罗启自从在启峡郡事了后,在岳正的示意下,开始了筹建漕帮的进程。 在川江郡,一切都是好好的,杜守甚至在川江东面给他们漕帮,划了一大片的空地。 但在中朗郡,却稍稍有些不同,那新任郡守刘少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倒也能让人接受,但他想去买个码头,造几个货栈的时候,却是被刁难了,甚至他的一个弟兄,还被人打了。 “大哥,我打听了,和咱们为难的是剑渊刀阁的人,来的是唐散的两个亲传弟子。”他的手下回禀道。 罗启紧皱眉头,有些谨慎地问道:“就是那个自称是川北江湖第一人的唐散?” 下首的那个弟兄,点了点头,看着罗启,等待着他的答复。 “大哥,小六子的仇,咱们不能不报啊!”旁边一个弟兄激动地嚷嚷着。 旁边还有一个弟兄,也开口说道:“咱们的靠山,可是川南王岳正岳大人,一个唐散,算什么东西!” “罗大哥,咱们跟他们拼了!”下面的其他几个弟兄也跟着嚷嚷起来。 罗启一拍桌子,顺势说道:“好,咱们明天就去码头上,跟那两个泼才好好理论理论。” 罗启口中的两个泼才,都是剑渊刀阁圣境唐散的亲传弟子,一个叫戴玄生,还有一个叫马忠游。 前两日,罗启手下去找他们商议,买码头的事情,他们一口咬定不卖,还狠狠打了那个叫小六子的。 “小七儿,等等你去找下中朗郡尉洪景,洪大人,就说是我罗启受岳大人的吩咐,在此做漕运买卖。” “但受人刁难,明日请他发兵相助,只待我们这边一动手,就请他动手抓人。”罗启想了个主意,开口吩咐道。 这些手下本就是他海蛟帮的老兄弟,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戏谑道:“咱们原来最怕的就是官兵,现在居然能让官兵帮咱们,真是妙极!” 第二日,川江边上的码头,此刻偌大的码头上,人影显得有些稀疏,罗启和他的几十个弟兄,占着一块空地,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大哥,大哥,那帮子人来了!”其中负责放哨的人,大声向罗启喊道。 只见对面,亦是一群的大汉,他们手中倒是都拿着,同样制式的刀具,看着罗启等人。 却见对面一个胖子,手扛着他们剑渊刀阁的渊流刀,走上前来流里流气地说道:“这是打了小的,就来了老的啊!” “我就说一句,这码头是我们剑渊刀阁的,想买去,没门!” 罗启看着他的模样,知道他是叫马忠游,便开口说道:“这位马兄弟请了,这附近的码头,我手下的弟兄,都去问了,有的好像并不是你们的。” 马忠游旁边又走出一个汉子,同样的渊流刀挂在腰间,他手摩挲着刀把,笑着说道:“我们剑渊刀阁,可是付了定金了的。” “呸,五两银子,就算定金吗?”罗启的一个手下不屑一顾地说道。 罗启看着他们两个,冷冷地说道:“买卖自由,价高者得,这本就是写在大晋律中的,一个码头最少也要几万两,你们五两就算定金,分明是巧取豪夺,我和那些码头主人做生意,有何不可?” “呦呵,戴大哥,这小子怕是脑袋不灵光,还大晋律!我呸!”马忠游亦是鄙夷地说道。 旁边的戴玄生也是笑着说道:“我给你解释解释,我们阁主可是圣境,你说的那些劳子大晋律,对他没用!” “这些码头,都是他老人家要买,即便现在你们买到手了,他老人家只要想要,一样能从你们手里抢过来。”他继续嚣张地说道。 “戴大哥,跟他们废话什么,咱们把他们砍了,扔到川江里喂鱼,到时候那帮子码头主就老实了。”马忠游提出着他的建议。 “老马,你这个主意不错,剑渊郡没人敢跟咱们龇牙,一来到这中朗,接二连三有人挑衅咱们。” “索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砸了他们的狗脊梁。”戴玄生亦是赞同地说道,此刻,他已经拔出了手中的渊流刀。 后面的刀阁中人,亦是拔出手中的大刀,听着前面戴师兄的吩咐! “杀,一个不留。”戴玄生一声大吼,就朝着罗启那边冲了过去,罗启也拔出手中的寒铁刀,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两人长刀相击,发出震天的巨响,罗启的虎口一阵酥麻,他后退两步,有些心疼地看着手上的寒铁刀。 刀锋之上,已经有了个豁口,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两拨人已经交上了手,剑渊刀阁这边,胜在实力强悍,但罗启这群人,都是从刀口上滚过来的,一个个都是悍不畏死,一时间,两拨人打得难舍难分。 罗启看了看戴玄生,又是一扬刀攻了过来,他身上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气息,整个人的招式,亦是一往无前,而戴玄生哪有这样的拼命想法,结果就是在罗启的进攻下,越来越不支。 马忠游看到这样的状况,刀上用力,直接把面前一人推荡开,冲着戴玄生说道:“戴大哥,我来帮你。” 他脚步用力,一个飞跃就来到了罗启的身边,一式刀出锋鸣,带着沉重的气势向着罗启砍来。 “来的好!”罗启亦是大吼一声,身子微微一斜,避过了要害,刀上杀气满满,向着马忠游而去。 马忠游的冷汗都要出来了,简直是个疯子,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一个鲤鱼打挺,朝地上一滚,算是将将避过了罗启的一刀。 罗启看着他的狼狈样,大笑道:“马儿,马儿,见到老子,居然只知道滚了,哈哈哈。” 他的那些个手下,看着罗启如此悍勇,也都狂笑起来,手下的力气都大了几分,一时间剑渊刀阁的弟子,只有招架之力。 “戴大哥,咱们一起上。”马忠游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显然是让罗启给气坏了,他气势汹汹地说道。 两人本就是师兄弟,配合默契,反打起罗启来,倒是让他手忙脚乱了,一时间,连连怒吼起来!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无数的黑甲铁骑,策马而来,迎风的红旗之上,一个大大的“洪”字。 “何人在此械斗?”洪景大声问道,看着军队过来,两拨人也是停了手。 罗启倒是机智,大声应和道:“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就想买几个码头,但是这帮子人,就是不让。” 戴玄生和马忠游,心中顿时骂开了,你他娘的还是良民,刀法用得像是狗咬人似的,你要是良民,我们还是良家呢! 马忠游看着周围的铁甲军士,察觉到这些人虽然境界不如他,但身上的杀气却是足的很。 这些黑甲士兵,都是洪景一族的人,他初到中朗郡,手下也没几个熟悉的,只能用自己的亲信了。 戴玄生亦是说道:“可是中朗郡尉洪将军?” 洪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代家师唐散,来此置办些产业,已经付了定金,这些人还是不依不饶,要求买卖,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 “还请大人明鉴啊!”戴玄生亦是解释道。 罗启笑着说道:“五两银子的定金,你们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哼,我师的名号难道就不值钱吗?”马忠游亦是开口帮腔道。 洪景看着两拨人,亦是有些为难,不过想到岳大人身边的那位圣境供奉,他倒是有了依仗,大声说道:“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我等等写条陈,问问岳大人,看看该怎么处理这事!” 第224章 唐散威逼少言颓 戴玄生和马忠游对视了两眼,看了看四周的士兵,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便准备先跟洪景回去。 当然他们是有恃无恐,盖因他们的师尊唐散,是一名圣境,他们知道就算被关进去,亦是很快能放出来。 “都带走!”洪景吩咐着,两边的人皆是在士兵的看管下,向着郡牢的方向走去,这两拨人现在都是有恃无恐的状态。 郡牢中,一排的甬道隔绝了双方,两帮人不时地叫骂着,罗启坐在那儿,隔着木质的栅栏,看着对面牢房里的戴玄生和马忠游。 “罗生,吃饭了,吃饭了。” 好几个食盒,被狱卒摆在了罗启这一排,对面的马忠游看着这一幕,他可是个爱吃的,直接冲着狱卒吼道:“我们的呢?我们的呢?” “凭什么,他们有吃的,我们没有!”他大声嚷嚷着。 狱卒瞪了他们一眼,亦是不惧这两个天境,盖因木质的栅栏,都是专门克制天境的绝灵木所制,在这样的牢笼里,自然使不出灵力。 “你们就别挣扎了,等着把牢底坐穿!”罗启的手下发了话,他瞪着对面的马忠游,一脸嘲讽道。 马忠游气呼呼地,摇动着木栅栏,手指从缝隙中伸出,指着对面的那人道:“你这个狗东西,等我出去,非弄死你不可!” “马弟,别生气了。”戴玄生幽幽地说道。 他看了看对面,继续说道:“那位兄弟,怕是来历也不一般呢,不知能否让我们知道下,到底是和谁对上了?” 戴玄生亦是个机灵的,他们摆明了车马,说是唐散的徒弟,但这些人丝毫不惧,而且官面上还有人罩着,怕是难对付呢! “你们说这大开川江,是谁提议的?”罗启坐在那儿,从食盒中拿出酒盏和酒杯,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抿着,一边反问道。 戴玄生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此人身后是谁。 “即便是岳大人,没到圣境,我家师尊亦是不惧的。”戴玄生继续说道,此时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 罗启又饮下一杯酒,笑着反问道:“岳大人,年龄几何?你家师尊,年龄几何?” 戴玄生坐在那儿,不说话了! 中朗郡,郡守府内。 刘少言正和洪景说着话,主要就是在议论,如何处理这件事。 “洪将军,这事情,你做得不差,两拨人聚众斗殴就是不对,至于这背后之事,我就写封书信,交给岳大人处置!” 洪景听到刘少言这般说,也是点了点头,那唐散是圣境,天然有对律令的豁免权,而罗启背后是岳大人,他们自然是偏向岳大人的。 他准备回去,就把罗启他们放了,至于圣境上门这件事嘛,自然是交给岳大人处理了。 “哈哈,你们谁敢处理我的门徒?” 天边一声怒喝,音波充斥了整个郡守府,一瞬间,洪景和刘少言,变得异常地狼狈,音波冲击着他们的袍服,两人的帽子都被吹跑了。 洪景的状态,倒是比刘少言稍好些,音波消散,他匆匆地走到庭院之中,看着一个中年壮硕的武夫。 直接大声问道:“阁下为何冲击府衙,莫不是觉得我大晋好欺乎?” “哼,巧言令色!” “我就是唐散,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我的人!”那纠纠武夫凶悍地说道,听声音就有些让人心悸。 却见刘少言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亦是义愤填膺地走出来,怒斥道:“你这武夫,自持圣境,就来冲击官衙,可有敬畏之心!” “我当是谁,不过是个初入天境的官!”唐散看着刘少言,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亦会无事!”唐散继续恐吓道。 却见刘少言亦是刚烈道:“吾头在此,来取!” 唐散看着他,心中亦是暴怒,但还没有丧失理智,川江开运是件大事,若无后台,怎么能坐到中朗郡守的位置上。 “大晋律言,圣境不以刑治,但若是你杀了我,等同于造反,怕是以后只能去魔道混日子了!”刘少言怒喝道,他本就是刑名司主事出身,自然对律令了如指掌。 “你这个竖子!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吗?”唐散怒喝道。 刘少言不甘示弱地说道:“律衡天地正,法为乾坤平。尔若欲乱之,吾亦不惜头!” 看到刘少言如此强项,旁边的洪景亦是傻了眼,这刘郡守也太硬了,正面和一个圣境刚! “好好,那我就成全你,我不杀你,但”唐散大声呵斥道,他放出自己圣境的威压,向着刘少言而去。 无数的压力,瞬间罩住了刘少言,让他脸色瞬间发白,整个身体亦是摇摇欲坠,嘴唇嗫嚅着,竟然一句话亦是说不出来。 后面的洪景,看到刘少言已经微微打起了摆子,似乎马上就要晕了过去,他暗道一声不好。 此时,刘少言完全靠着自己的意志,在和唐散的心神对抗,若是真在唐散的威压下晕了过去,怕是将来会直接变成个痴傻之人。 洪景直接上前,手刀一挥,那刘少言直接被他打晕了过去,他看着唐散说道:“唐先生,请罢手,我等都是岳大人提拔的人,您可得给他些面子。” 唐散倒是停了手,狠狠瞪了一眼洪景,语气犹自不善:“岳正那小儿,不过是个天境而已,即便再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家岳大人,京师那边可是派了供奉的。”洪景继续说道。 唐散听到这里,倒是不说话了,京师的供奉,哪个不是名门出身的圣境,怕是都要比他厉害多了。 他脸色阴晴不定地转换了几次,看着洪景怒斥道:“还不赶紧给我放人!” 洪景倒是个机灵的,他自然明白能伸能屈的道理,将刘少言平放在地上,向着唐散一拱手。 “既然唐先生执意,那我只能放人了,但若是岳大人问起,唐先生,你说我应该如何回复呢?”洪景语气平淡地说道。 唐散看着他,亦是冷峻地说道:“我就在城外朗日山上,等他五日,若是他真来了,这川江我就不染指了。” “若是他不敢来,这川江开运的利,我要五成!”唐散倒是心黑,却是让旁边的洪景鄙夷不已,但面上却不显露,只是听着缓缓点了点头。 洪景开口道:“唐先生,我马上就去放人,还请唐先生稍待。” “不用了,你告诉我那些个徒弟,就说我在朗日山驻地等他们,若是晚上我看不到人,休怪我,屠了你的郡牢!”唐散撂下一句狠话,直接御风而去。 见那唐散离去,洪景心神亦是一松,他摸了摸刘少言的脉搏,却是平稳有力,他对着匆匆赶来的下人,随口吩咐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大人!” 他径直出了门,看看天色,怕是还有两三个时辰才会天黑,洪景的心中亦是暴怒,立马准备通过传送阵,就要去贡南郡找岳正。 “大人,何事?”中朗的传送司主事,连忙询问道。 “公事,要去贡南求援,郡内有圣境自持武力,伤了郡守。”洪景如此说道。 那主事一听,亦是知道此等大事,立马安排洪景传送。 自然是白光一闪,洪景已然出现在贡南郡的传送殿内。 “何人,何处而来,所为何事?”徐朗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询问道。 洪景见他面善,连忙抱拳说道:“中朗郡尉洪景,特来求援,郡守刘君被圣境打伤,时间紧迫,大人能否帮我引路。” 此刻,岳正正在书房,跟狐霞学习妖文,却听到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他连忙拍了下狐霞的屁股,让她从自己的大腿上站起。 周征进门,后面却还跟着洪景,岳正见洪景有些狼狈,亦是知道可能出了什么状况,向着狐霞挥了挥手,先让她下去了。 “洪景,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在中朗郡吗?”他直接开口问道。 洪景扑通一声直接跪下,语气悲怆道:“大人,那剑渊刀阁的阁主,仗着自己是圣境,打伤了刘郡守,还要说要屠了我的郡牢呢。” 岳正捏了捏眉心,心道这官油子,什么重点也没说,尽是拱火了。 “细细道来!”岳正冷静地看着下首的洪景说着。 洪景一看岳正的模样,脑门上的汗也快出来了,他忽然感觉到,面前的岳大人带给他的压迫感,居然要比唐散更盛! “大人!”洪景爬伏在地上,又喊了一声。 岳正明白了意思,冲着一旁站立的周征,亦是挥了挥手,说道:“周征,你也下去!” “是,老爷。”周征平静地回答着。 看着周征离去,岳正一挥衣袖,金色的气罩隔绝了内外。 看着下面跪着的洪景,岳正敲了敲桌子说道:“起来,老老实实地把你看到的,都清清楚楚地讲出来,不要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我会去核查的。”岳正继续幽幽地说道,心道到底是一族之长,还想着利用我! 第225章 朗日山前压唐散 洪景跪在地上,他知道岳正生气了,连忙开始细致地讲述起来。 “昨日,罗启派人找到我,说因为买码头的事情,便和剑渊刀阁的人,起了冲突,让我今天早上带人,去为他们压阵。” “早上,我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听到那几人是刀阁阁主唐散的弟子,便在他们打斗的时候出现,将他们两拨人都拿下了,现在暂时关在中朗郡的郡牢之中。” 岳正看着他的模样,用起他心通,便知道他的话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中午,我和刘少言大人商议,准备向岳大人您请示,如何处理的时候,突然唐散现身郡守府,威压刘少言大人。”洪景继续说道。 “慢,是你抓的人,为何威压刘少言?”岳正疑惑地问道。 洪景亦是有些委屈地说道:“大人,那刘郡守性子倔强,一开始那唐散威胁,要杀了刘郡守,但刘郡守亦是刚烈,直接顶了回去。” “那唐散就气不过,直接威压起刘大人,若不是我打晕了刘大人,怕是” 岳正此刻真的生气了,他一拍桌子,怒斥道:“好贼子!那厮还说了什么?” “他说要我晚上之前放人,否则就屠了郡牢。”洪景接着说道。 岳正收起气罩,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怕是离天黑也不远了,幽幽地说道:“走,我们去中朗郡,剩下的路上讲。” 他直接走出房门,洪景连忙爬起,看着岳正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 听到岳正向着门口的周征,嘱托了一句:“我去趟中朗郡,你给沈仙子带句话,就说我在中朗郡朗日山,要去称量称量圣境初期的实力。” 洪景一听,直接愣住了,乖乖,听岳大人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应付那唐散啊! “是,大人,我马上去通知。”周征连忙答应道。 岳正转头看了看洪景,直接说道:“我在贡南传送殿等你。” 说罢,他直接化虹而去,洪景看着岳正虹光的尾端,却是对岳大人多了几分信心,洪景运起身法,向着侯府门口而去。 岳正在传送司的门口,等了几百息左右,却见洪景有些上接不接下气,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走,说说看,那厮还说了些什么?”岳正面无表情地向着传送殿而去。 洪景跟在后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说让您五日内去见他,否则就要川江开运的五分利。” “哼,好大的口气,该死的狗才,都没了心窍了!”岳正直接骂道,他探查到,洪景没有妄言,那就是那个唐散,他找死。 徐朗看到岳正走来,提着石笔,直接问道:“大人,去中朗,您是要做什么,让我记录一笔。” “杀那个圣境!”岳正直接撂下一句话,却把旁边的徐朗和洪景惊住了! 两人内心不住地腹诽道,大人,您才天境啊,对面虽是圣境初期,但也不是您能对付的啊,您还是请沈仙子来。 心中虽然不信,但徐朗依然是记录了下来,看到两人站定,直接操作起传送阵来。 白光一闪,岳正和洪景到了中朗郡了。 “给我份地图,我看看朗日山在哪?”岳正对着中朗郡传送司的主事说道。 他看着岳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洪景。 洪景连忙说道:“这位就是岳大人。” 那人一听,连忙给岳正拿来地图,岳正接过地图,看了两眼,冷笑道:“这个狗东西,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做他的坟地,倒也不算辱没了他。” “洪景,你去郡牢,把罗启他们放了。” “我这就去朗日山。”说完这话,岳正直接化虹而去。 一时间,依然留在殿中的两人,有些面面相觑,那人看向洪景,连忙问道:“洪大人,这岳大人,我该怎么登记啊?” “你就写,岳大人来杀唐散。”洪景淡淡地说道。 “这这”那人呆住了,满脸的不相信。 洪景摇了摇头,直接说道:“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但岳大人既然这么说了,你就这么写,别愣着了。” “是,是。”那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写了起来。 洪景叹了口气,直接用起身法,向着郡牢的方向而去。 朗日山,地处中朗郡北部,因东部山坡较为平坦,整个山上,白日里,大部分都能被阳光照到,所以被命名为朗日。 “山平木多迎日耀,东来路阔往来忙。此峰不伟显平庸,但为乡梓供柴薪。倒真是没多少木头了!”岳正浮在半空,自言自语道,他所念的诗,是此地一无名书生所写,倒是称赞朗日山,给老百姓提供木柴的恩德。 他看着整个山上,都是些树桩,即便有树木,亦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极目远眺看着夕阳下,确实有一片营地。 放开神识,感知到,那片营地中,有一人的气息,幽深而不可测,那估计就是唐散了! 他站在半空,运转起《坤母经》来,心神一动,下面的营地,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大地直接陷了下去。 “何人胆敢来此挑衅!”一男子直接从营地跳出,释放着自己圣境的气息。 营地里倒是还有些弟子,狼狈的很,他们可没唐散那般实力,有的还受了伤,没受伤的,纷纷或走或跳地向上而去。 “你就是唐散,你不是找我吗?”岳正看了看这个男子,身材魁梧,国字脸,满面的络腮胡,身上的气势倒是骇人。 那男子一惊,但感知了下岳正的气息,瞬间淡定了,嚣张地喝骂道:“你这狗官,上来就打伤我的弟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散还是有些忌惮,洪景所说的供奉的。 “哈哈,当然是来杀你的!”岳正爆喝一声,直接调动起心脉里的情蛊,让它和至阳净世火相合,眨眼之间,他的气势就提升到了圣境。 他意识一动,从传功鼎中取出寒月刀,直接就向着唐散砍了过去,他维持住伪圣境的时间不多,换算成蓝星的时间,大概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自然不会和唐散废话什么,唐散看到岳正到了圣境,亦是一惊,他本就没什么传承,自然不知道伪圣境这一说,以为岳正也是圣境,连忙想要求和。 “岳大人,你听我说”唐散刚要解释。 漫天的火行法力,直接向着唐散威压而来,一式炎之凿凿,便向着唐散当头砍来,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拔出正版的渊流刀,就迎了上去。 此时贡南的侯爵府中,侍奉在周瑗君旁边的杞鸢,瞬间变得脸色发白,身子软软地就坐了下去,倒是周瑗君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扶住。 杞鸢倒在周瑗君的怀中,小声地说道:“夫君,怕是现在用着情蛊的力量,周姐姐,你让我躺一会,过会子,我就好了。” 周瑗君算是知道了情蛊的神奇,连忙和狐霞扶着杞鸢,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霞儿,你去看看沈仙子,是不是出去了?”周瑗君一脸担心,连忙向着狐霞说道,她此刻加快修行的心情,愈加浓烈了。 狐霞一点头,直接出去找沈浣溪了。 当然,沈浣溪早就出了门,她直接化虹向着中朗郡而去,在天际之上,她放开自己的神识,终于发现了在北部有法则的波动,连忙加快速度,就往那边赶去。 “啊,啊,我砍!”唐散此刻狼狈不已,他挥舞着手中的刀,抵挡着岳正的炎气。 他没有想到,岳正的刀气,是如此的炽热霸道,现在的他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没有勇气反击。 岳正一招炎阳滚海,再接了刀出炎海,猛烈的火系法则,带着炙热的阳息,向着唐散怒劈而来。 天际间,一道赤红色的锋刃向着他而来,唐散有些惊慌,他虽然到了圣境,但根本没有办法打出如这般的攻击。 他咬咬牙,想到自己的刀谱中,有一招守招倒是不差,应该能挡住这锋芒,他调用起四周的法则,汇入到自己的渊流刀之中。 双手举刀,算是堪堪挡住了这一击,但烈火的气息,他无法阻挡,身上的衣裳都被灼烧了几个洞,他丹田里的法则之力,亦是不断地被他抽取着。 他落到了地上,有些狼狈,看着天空如同火神一般的岳正,连忙叫喊道:“岳大人,我愿退出中朗郡,与你和平共处” 天空的岳正,才不愿和他多说什么呢! 计算着时间,刚刚已经用掉三分之一了,他心道要速战速决了,高举起手中的刀,《炎刀》中的天火如刀,直接被他用出。 他身如流星,带着火之法则的一往无前,从天空便锁定了唐散,从天而降直接劈下,唐散的皮肤,感觉到有些被灼烧之感。 看着从天而落的岳正,他隐约有些无处可逃的感觉,他知道他只能迎上去,已经被这攻击锁定,法则的攻击是极难躲避的,而恰好,他没有这些躲避的方法。 同样的守招,被他用出,已经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了。 双手举刀,艰难地抵挡着,唐散心中一松,终于算是挡住了 第226章 火气冲斗罗衣尽 唐散自以为他挡下了这一招,而事实并非如此,从远处看,唐散双手横刀高举,看似是格挡住了这一式“天火如刀”。 但他挡住的只是外在的刀形,“天火如刀”这一式,其招精髓在于天火二字,炎阳烈火从天而降,火系法则晕染天威。 被岳正的刀锋强压住的唐散,最有发言权了,此刻他的血肉欲融,身上的衣服都被热化了,手臂上满是赤红色,整个人亦是变得气喘吁吁的。 他抬首看着如同火神一般的岳正,眼中带着恳求,嘴唇上已经起了泡,焦枯的头发盖在头皮上,显得狼狈极了。 对面的岳正,浑身被赤火覆盖,汹涌的烈焰充满攻击性,此时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隐约看到一个火焰覆盖的人形。 唐散身后地陷坑内的弟子,他们感受着炽热的气息,抬首看着上方的师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内心一片绝望。 此时,唐散的手臂已经有些颤抖,身上的皮肤都有些龟裂,他抽调着天地间的水系法则,不停得往手上输送着这股力量,意图缓解皮肤的干裂。 岳正倒是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唐散居然如此的草包,他才用了没几招,这人居然被打成了这样。 自然因为这唐散,没有大门派的师承,只是靠着自己的摸索,年轻时运气好,偶得了天材地宝,但到了圣境后,潜力用尽,所以战力在圣境也是垫底。 再看看岳正,基础无比扎实,大帝功法筑基,所修功法不是大帝所留,就是上古传承,用出的招式,也是配套的传承,在功法这块,优势是压倒性的! 唐散此刻终于心急了,逃跑的想法也冒了出来,他正和岳正僵持着,整个人的上身已经赤裸,衣服、头发、眉毛,基本上都快烧完了。 他一跺脚,他脚下的土地直接塌陷了一块,他先向下斜落,站在了岳正刚打出的陷坑里,旁边恰好有两个他的弟子。 唐散倒是个狠辣的,瞬间有了主意,直接用刀背对着一人的后背拍去,那人被他拍飞,向着岳正而来。 另一人也是类似的遭遇,被他拍击在肚子上,直接喷出一口血,眼中犹自带着疑惑,身子像个蜷缩的大虾,向着岳正飞来。 哼,看来这老小子是没招了,开始玩人肉沙包这一套了! 岳正继续输出着异火的炙热,手中的寒月刀都在颤动着,刀身似乎承受不住这股热力,即将液化成铁水一般。 斜眼撇了撇飞来的两人,他的心中一阵不屑,那两人亦是绝望,在飞来的路上,首先衣服、头发开始焚化,再近些,血肉也开始融没,毫息之间,两人连声叫唤都没有,直接被气化在了半空。 唐散看着这一切,心中怕极了,脚下生风就要向着北面逃去,岳正心道,想走,晚了,晚了。 山下倒是来了一群人,是罗启带着他几个天境的弟兄,另外,洪景亦是带着几个心腹之人,他们一起骑着马,向朗日山上而来。 “洪兄啊,你怎么不劝劝大人,那可是圣境啊,大人还是天境,怎么能放任他出手呢?”罗启向着洪景埋怨道。 洪景亦是忧虑不已,叹息道:“我也想劝啊,但大人亦是霸道,自然有他的想法。” “咦,怎么回事,这是这是大人的异火!”洪景惊讶地喊道,他感知到山上剧烈地火系力量的波动,再一探查,竟然是异火的力量。 “洪大人,快,快,我们上去看看。”罗启继续催促着,他们几人立即挥打着马鞭,向着山坡之上而去。 马匹走了半里之后,却开始焦躁起来,马蹄子不停地刨着土,有些停滞不前了,即便他们再怎么挥鞭,亦是不动,似乎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此刻,这些人已经感受到有些热了,罗启直接下马,把缰绳递给了他的手下,嘱托道:“我上去看看,你们实力不够,就呆在这里!” 洪景亦是学着他的动作,跟了上去,却才走了百步左右,就看到了远处的战况,一个浑身冒火的人,站在那儿,两个剑渊刀阁向他飞来,却在半空直接被气化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火人的气息,毫无疑问应该就是他们的岳大人了。 两个剑渊刀阁的弟子,竟然被他如屠鸡杀狗一般消灭,忽然一道人影,赤裸着身体,全身泛着红光,脚下生风向着北方逃遁。 看着那“裸男”的样子,洪景张开了他的嘴巴,一脸的惊愕,指着逃窜的那人,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唐散,居然居然被大人打跑了!” “那就是你说的圣境,我感觉似乎气息和咱们大人,好像差不了多少啊?”旁边的罗启,也是疑惑地询问道。 “你那是没见到他的嚣张模样,来的找刘大人的时候,直接用神识,都快把刘大人压崩了!”洪景有些气愤地说道。 远处的战斗,已经接近于白热化的地步了,留给岳正的时间不多了,他一抖手上已然液化的寒月刀,怕是此战后,这刀就要报废了。 他看着唐散手中的渊流刀,一阵的觊觎,在他异火如此的高温之下,居然没有融化,看来要比他手上这把要强些呢。 运起心脏中的异火之力,想想《炎刀》中的刀法,看着唐散逃遁的背影,他打出一招炎炙长刀,这一招融合了他的心神、神识、异火之力、火系法则。 巨大的长刀,如同红色的辉光,似云追月锋刀刃,融火合炎烈赤阳,独追狼狈不留情,气入背肩出胸前。 疾飞的刀光,锁定了唐散的身形,如此的威力,他挡不住,亦是逃不掉,他的胸膛中闪过一道红光,他看了看天边丝丝的晚霞,这红光亦是一样的颜色。 这时候,一道蓝色的辉光而来,沈浣溪终于赶到了此地,她停住自己的身形,感知着四周燥热的气息,蹙着眉头看着四周,她最不喜这样的炎气了,极为克制她的功法。 看着那远处,一人被赤红色的刀光斩杀,残躯落在了山地上,而另外那个站立着的火人,开始收敛起全身的异火来。 一瞬间,她的脸色羞红了,却是岳正一丝不挂地站在那儿,他的衣物全被自己的异火焚尽,自然只能这样。 “唉,沈仙子,你好像不止一次看光我了!你得对我负责啊!”岳正也不知羞,晃荡着看向天空的蓝衣。 却见这一下,却让沈浣溪真的恼了,撂下一句:“登徒子!” 便又重新化虹而去,远处的罗启和洪景听到这话,也是震惊了,未想到平常一本正经的岳大人,竟然有如此“不羁”的一面。 四周的热力,有逐渐消散的迹象,岳正调动神识,从传功鼎中取出他备用的衣裳,头疼了,又不会穿了! 罗启和洪景二人,连忙而来,却是正正好看到了些不该看的,罗启和洪景一瞬间也是尴尬极了,顶头上司被他们看光了 关键还是同性,简直是辣眼睛,隐约间,他们居然升起了些自卑心! 若是旁人,那简直是真社死现场,但现在,岳正哪里会在意这些事情,继续晃荡着问道:“洪景,你去把那个唐散的脑袋割了,把刀和人头给我拿回来。” “罗启啊,这个左祍右祍的,你看应该怎么弄,这腰带怎么扣。”岳正笑着询问到,却是让罗启一脑门的汗。 岳正发现了,此地越是豪华的衣服,越是难穿,要是没人伺候,倒是真成了“残疾人”了。 他合起锦袍,口中骂了一句:“穿衣服真烦,算了,随便系一下。” 旁边的罗启,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倒是辛苦的很! “那坑里,还有几个活口,罗启,你去砍了!”岳正看着罗启的面色,瞪了他一眼,便给了他个苦差事。 罗启面色一苦,提着刀往陷坑里走去,那洪景倒是割了唐散的脑袋,双手捧着走了过来,岳正看了两眼,有些可惜地说道:“可惜啊,给他脑袋上的毛都给烧光了,否则吊在城头,倒是可以警告世人。” “我岳正看上的东西,其他人不要乱伸手,否则直接剁脑袋!”岳正亦是狠狠地说道,语气里的杀气,却是让旁边的洪景,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陷坑里的罗启,倒是搞得有些灰头土脸的,检查了两遍之后,他爬出陷坑,恭敬地回禀道:“大人,已经清理完毕了。” “罗启,这唐散的脑袋,你拿着去大牢里,他的那些个门人,若是愿意跟你混,就留一命,毕竟你现在也缺人,若是不愿意,就杀了。”岳正挥了挥手直接吩咐道。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中出现一红色玉瓶,倒出一枚丹药,直接吞了下去,内视下了心头的异火,只是比刚刚熄火之时,稍稍恢复了一丝而已。 “走,下山。” 他赤着脚,向着山下走去,等到汇合了洪景、罗启二人的手下,其中一人倒是牵过一匹马来,讨好地说道:“岳大人,您请上马。” 岳正坐在马上,有些蛋疼,搁的慌! 第227章 十万弟子一朝散 岳正缓缓收功,花了一夜的时间打坐,心头的异火却只是恢复了一丝,若按照这样的进度,怕是还要个三四十天的时间。 他突发奇想,若是去火山口打坐,那这异火恢复的速度,是不是会快一些,但这时,房门却被叩响了,打断了他此时的思考。 “进来。”岳正直接冲着外面说道。 却是刘少言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快步近到岳正跟前,直接作拜道:“多谢岳大人为我报仇,诛杀了那唐散。” 岳正连忙站起身来,将刘少言扶起,笑着说道:“少言客气了,你既然是我的属官,我自然要替你撑腰。” “至于那唐散已亡,但剑渊刀阁人数却是不少,若少言要复仇,却是可以寻他的那些个亲传弟子。”岳正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刘少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若如此,和那横行霸道的唐散,又有什么区别?” “哈哈,少言果然是方正君子,受欺于人,却不欺于人。”岳正笑着赞扬道。 “大人,我有一策,可助大人得万千精兵。”刘少言强撑着身体,有些小声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反问道:“可是收纳剑渊刀阁的十万弟子?少言的心,未免太善良了些,这些人都是唐散门徒,洪景昨日还跟我说,最好还是消灭的好。” “此言差矣,那十万门徒,皆是年轻力壮,若能收拢,不失为一强大助力,再者大人筹建漕帮,手底下没有人,那该如何把这摊子支棱起来。”刘少言继续劝说道。 “哈哈,少言之智,怕是不下于汝兄啊!”岳正笑着说道,脸上亦是一脸的赞赏。 “咳咳,大人说笑了,吾兄才高我十倍,若是他在此位,必不会像我一般狼狈的。”刘少言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大人,不如这般,您带着唐散的头颅,立即去剑渊郡兴师问罪,怕是那刀阁驻地,唐散经年累积之下,怕是收获应该不会少的。” “然后让洪景将军,带几万把寒铁刀过去,律令之下,命令所有剑渊刀阁之人,换刀,拿他们的佩刀渊流刀,来换军中的寒铁刀。”刘少言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瞟旁边桌上的渊流刀。 “到时候,谁顺谁逆,一眼就能看出,同时,放出换刀者活,不换者死,到时候,自然可以知道,谁是唐散真正的死忠了。” “到时候,那些死忠就需不要留着了。”刘少言缓缓地说出他的计策。 岳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输给他些木灵之气,笑着说道:“哈哈,少言这一招换刀计,果然不错,顺者换刀,逆者不换。” “你赶紧回去休息,这事情,我喊洪景和罗启来做。” “是,大人。” 看着刘少言离去,岳正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刘少言其智不下于其兄,可是为人倒是方正的很,一直大人、大人的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叫一声主公啊! 一千人的黑甲骑兵,飞快地向着北方奔驰而去,地上卷起滚滚的风尘,倒是让两边的行人吃了一惊。 当然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打出的旗号,“川南招抚使”、“岳”这样的字样,确实让剑渊郡的百姓,不明所以。 剑渊郡本有郡守,倒是不受川南招抚使的节制,倒是不知道这“川南王”,来此作甚,收到消息的剑渊郡守程万里,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 他本是叶华府上的教习先生,因受到叶华的赏识,才勉强得了这剑渊郡守一职,而岳正是叶谦那一派的,他自然是紧张无比。 “大人,刚刚有两个黑甲骑士,送来了这封信。”程府的管家连忙给程万里,递上了这封信。 程万里接过,撕开信封,急急地看了起来,但没看两行,腿脚就有些发软,瘫坐在了主位上,嘴里喃喃地说道:“祸事了,祸事了啊。” “老爷,怎么了?”旁边的管家试探着问道。 程万里面色苍白,像是被吓住了,连忙说道:“唐散死了,还是死在那岳正手中的,赶紧给我拿纸笔来,我要找四爷参他、参他!” “等等,刚刚那两个骑兵呢?”程万里继续问道。 管家见自家老爷怒气冲天,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说,送完了信,要去刀阁帮岳大人抄家。” “完了、完了,全完了。”程万里大声哀嚎起来。 岳正此时拿着唐散的账册,亦是觉得程万里完了,但他忽然又放下了账册,看着四周的风景,这刀阁的驻地,倒是一块极好的地方。 他内心思索着,或许可以尝试控制这个程万里?那这样可以控制剑渊郡,那么他所能控制的地盘,怕是又能扩大了一圈了。 “大人,抄没了不少的金银,但灵石却只有寥寥,大概两三百颗,另外我们也抄了剑渊刀阁的藏书楼,里面倒是没什么精品。” “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洪景细细讲述着抄家的结果,岳正对此早有预览,便点了点头。 “告示,在全城都张贴了吗?”岳正平静地问道。 洪景低着头继续恭敬地回答着:“都已经张贴了,包括我们刚刚打进来的时候,俘虏的那些刀阁弟子,释放之前,我们也说了换刀的要求。” “只等罗兄的寒铁刀一到,三日后,我们就可以去换刀了。”洪景继续说道。 岳正继续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做了,我只看结果。” “我去他们的藏书楼里看看,换刀这事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岳正说完,抓起旁边的账册,就向藏书楼的方向走去。 这唐散据传是没有娶妻生子,倒是真的以帮会门派为家,岳正占了刀阁的驻地一看,确实也省了岳正斩草除根的麻烦。 整个刀阁的驻地,建筑不算雄伟,气势亦不是恢弘,但独独有一处的特点,那就是整个驻地很大。 弟子居的空屋无数,演武的广场也是很大,平常用作比试用的擂台,也是有好几十个,偌大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岳正和手下的一千精兵。 他推开藏书楼的门,门内无数的典籍,散发着书本特有的香气,书楼的正中,倒是摆着一个屏风,那上面写了这样的一首小诗:“藏书与小楼,勤学穷皓首。武人亦学文,方能修真我。” 倒是不知道哪个诗人,题了这样的一首诗,却是读起来,一点韵味也没有,岳正直接朝着屏风一拍手,却是屏风直接散了架。 “叮当”一个金属材质的玩意,掉到了地上,嗯,难道是捡到宝贝了? 岳正弯下腰,捡起了那根金属管子,头上倒是有个开口,他打开一看,却是大失所望,只是一门名为《渊流三刀》的刀谱。 却是识海中的传功鼎,细细地记录了起来,它缓缓在岳正的灵台之上转动着,倒只是一门圣境所留的功法,真是大失所望啊。 再看看整个书楼里,其他的书籍,却是再也没有比这《渊流三刀》厉害的功法了,岳正叹息一声,却也是佩服起唐散的悟性来。 他在这儿查阅典籍不提,整个剑渊郡,都让他带来的消息,给震惊住了,剑阁郡第一高手,整个川北百年来第一个圣境,居然被岳正给杀了。 并且“换刀令”带来的影响,亦是巨大,剑渊刀阁十万弟子,可不是说着玩的,有些人性子爆,直接提着刀就找来了。 但洪景一拿出唐散的人头,那些人都不敢再吱声了,纷纷在官兵的威压之下,把渊流刀换成了寒铁刀,罗启也趁机招募了不少的好手。 终于,岳正杀了唐散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里。 “哈哈哈,好啊,好啊,老四一直要招揽这个唐散,要对他进行封赏,拿朝廷的钱,去招揽他自己的人,这次事情还没落实,人就没了。”叶谦笑着跟旁边的姬廖说道。 大太监姬廖点了点头,说道:“最为关键的是,那岳大人似乎还是天境啊,莫不是他背后有道境相助?” “怕是有可能,他说过昔日蒙异人传法,莫不是应在此处上。”叶谦点头说道。 “不过倒是解决了我好大的难题,我正愁他实力不够,不足以再给他加担子,但杀了唐散这一出,他也算是和圣境一个级别了。”叶谦继续说道。 “拟旨,剑渊刀阁唐散,不敬朝廷,已命川南招抚使岳正剿灭,现限期一月内解散其刀阁,不遵者斩!”叶谦笑着说了这道圣旨,他这纯粹是给叶华脸色看呢。 两日后,圣旨传到剑渊郡,舆论一片大哗,至此,还在观望的刀阁弟子,纷纷前来驻地换刀,可以这般说,唐散的十万弟子,一朝散尽! 第228章 夜谈朝局诱万里 “大人,有人求见?” “何人?” “他自称是剑渊郡郡守程万里。”洪景在藏书楼外说道,却是让岳正心中一喜,心想鱼儿终于上钩了。 “让他来此处见我。”藏书楼里传来岳正幽沉的声音。 “是,大人。” 这几日,岳正虽呆在藏书楼内,安安静静地做起了“宅男”,但并不是说他对外界一无所知,每日,罗启都会向他汇报剑渊郡的情况。 不一会儿,藏书楼的门被轻轻扣响。 “进。” “小人,剑渊郡郡守程万里,见过岳侯。” 青色的锦布袍衫,气质秀韵儒雅,面白长须,岳正看过这程万里的履历,知道他已经是五十多的年纪,但面色上看,却只有三十左右。 “哈哈,程大人何必行此大礼啊。”岳正看着双手合弯,躬身作揖的程万里,直接将他扶起来。 程万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是仰赖岳大人保全之恩,我与那唐散早有往来,若是大人有心灭我,恐怕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哈哈,程大人哪里的话!” “若是程大人,能恪尽职守,护一方安稳,互通南北商道,自然能安稳其位。”岳正不动声色地说道,却是让程万里面色一变。 “大人,莫不是在欺我。”程万里淡淡地回道。 “程大人,这总要比你丢掉性命要强!” “私通圣境,倒卖军器,关键不是一次两次,是五年啊,成南郡、罗洋郡,还有你剑渊郡,五年来,你居中联络,几乎每年都要卖一茬。” “经刀阁之手,贩卖出川,运去了哪里,我猜猜,应该是鄞南,鄞南三十六郡,四王爷好大的野心啊!”岳正面带微笑,却是语气森冷地说出这些话。 “大人,既已知道,为何不发?”程万里笑着反问道。 “不过是因为四王强势,怕乱这大好朝局而已,岳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程万里隐约有些强势地说道。 岳正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些嘲讽,摇了摇头说道:“程大人,倒是有些智慧,不过却是猜错了我的目的。” “这叶晋天下,就算乱,那也是他们叶家人打生打死,与我何干?若是程大人想以此拿捏于我,怕是想错了。” “我若交出账册,无论如何,怕是程大人,都没得活!”岳正越说,那程万里的面色上就越发难看,到了最后却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他拍了拍面前的那一摞账册,笑着说道:“我若将这些送了上去,怕是无论皇上还是叶华,都不会让你再活着的。” 程万里有一瞬间的失神,瞬间明白了,现在他的生死,是掌控在面前这个男人手中的,连忙再次作揖道:“大人,想让我做什么?” “呵呵,和聪明人讲话,就是顺利。”岳正轻笑着说道。 “这生意,反正皇上也不知道,倒是可以再做下去,不就是走私些武器嘛,问题不大。”岳正笑着说道,反正是给叶晋的天下埋雷,他可是一点也没心理障碍。 “至于以后合作的对象嘛,我帮你找一个,就漕帮,川江之上,往来的漕帮,让他们给叶华送兵器,刀阁的那些人,都被漕帮吸收了,上手应该是极快的。”岳正继续说道。 下首的程万里瞪大了双眼,看着岳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原以为岳正是叶谦的臣子,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但没想到,却是要让他如此操作! “岳大人,您既然是想得利,不如直接投靠我们王爷。”程万里继续说道。 “哈哈,叶华、叶青言父子也配!”岳正大笑着说道。 程万里听到此处,有些愠怒了,直接站起来,两眼瞪着岳正,大声斥责道:“我家王爷,天潢贵胄,英明神武,那叶谦不过是窃据大位,迟早要此贼让出” “程先生,不要动怒嘛,若我把这账册呈上去,若叶华暂时不想发动的话,你说,他第一个杀的是谁?”岳正也不恼,眼神平静地看着程万里,口中淡淡地说道。 “你你”程万里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颓唐地坐下。 “至于你所做的事情,皇上不是不知道,但这江山之上,有比你做的这些事更为紧急的,要去处理。” “但我若是将这账册上呈,我想无论是皇上还是四王爷,要保持暂时的平静,恐怕只能把一切的罪名按到你身上了。”岳正继续半真半假地说道,却是让程万里有些阴晴不定了。 “当下朝堂,北方魔道、天北都督府、道盟,谁的事情,不比你主子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大些。” “要知道,你主子手中,可没有道境的牌啊,皇上再不济,也是这个世间,牌最多的一个人。”岳正继续说着。 “哈哈,大人不会有自立之心。”程万里试探着问道。 岳正面色不变,心中却是紧张起来,难道被这老小子猜中了,不对,他应该只是想诈诈我,我且这般回他。 “试问这大好江山,谁不想自立?”岳正笑着说道,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也是出乎了程万里的预料。 “但我兵不过数万,地不过几郡,如何敢有这吞天的想法?”岳正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救程大人,不过是听说,大人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从小就饱读诗书,听说还是待字闺中啊,听得芳名是一个怜字,若是入了民籍司,怕是哪个男人都不会怜啊!” 程万里听得岳正这样一说,心中是压着怒气,他是听说过岳正的名声,未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大人,我亦是一郡之主,哪里会让女儿做妾的道理?”程万里终于压不住火气了,大声质问道。 岳正衣袖一挥,面前厚厚的账册,已经被他收到了乾坤袋之中,他看着程万里继续说道:“哈哈,程大人看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啊,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啊?”岳正一拍面前的书桌,倒是把面前的程万里惊着了。 “大人,小女不过年芳十四,是我和拙荆所有的孩子中,年龄最小的,故而是异常的怜爱,大人若是有其他的条件,我一定照办,恳请大人放她一马。”程万里态度倒是软化了许多。 岳正心中一笑,终于是把你这个狐狸拿捏住了,这程万里既然能入了叶华的青眼,必然是智慧不差,若是想吃住他,亦是不容易呢。 大丈夫做事,但论结果,何谈手段是否卑鄙呢? 他走过来,拍了拍程万里的肩膀,笑着说道:“未想到大人的女儿,如此之小,倒是可惜了,不过等上两年,亦是可以的。” “大人,大人,您有什么事,就直说,不必如此逗我了。”程万里倒是心中有些急了,生怕岳正还揪着这事不放。 “一年前,本地的书生,倒是为令爱写了一首诗呢,清冷莲花白洁香,月照芳蕊黄蓉绽。双目唯有小怜愁,至今不肯忘音容。”岳正淡淡地说道。 “双目唯有小怜愁,我倒是想见见小怜愁,是什么个样子?”岳正继续说道。 程万里心中却是倒着苦水,真想把那书生砍死,要不是这一首诗,哪里会引出这么多事情,却是在一年前祈元节,本意是想让小女儿去看看热闹,但她却不喜欢那热闹,一直蹙着眉头,结果让一书生见了,半月后,却有了这一诗。 岳正见这程万里,知道火候已经是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听说,剑渊郡的郡尉,还有几个牙将,都是剑渊刀阁的弟子。” “不如,都换上我的人?”岳正笑着说道,却是让程万里变了脸色。 “这?”程万里有些犹豫。 “程大人若是不愿意,我明日只能去你府上,看看小怜愁是什么模样了。”岳正继续威胁道。 岳正也不等程万里答应,推开了房门,冲着远处的卫兵喊道:“去把罗启还有洪景给我叫来。” 却是很快,两人站在了岳正的面前,他们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程万里,听到岳正开始问话,连忙低下了头。 “我听说,剑渊的郡尉,还有几个牙将,仗着自己是官身,不愿意换刀?”岳正轻声问道。 “回禀大人,倒是东城牙将关宏,是个识时务的,换了寒铁刀,其他四人依然是扛着,不愿意换刀。”洪景恭敬地回复道。 “就让这关宏当剑渊郡尉,其他四个,满门诛绝。”岳正笑着说道,但话中的杀气,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程大人,就请你配合下,明日你邀请他们几人赴宴,然后直接动手拿下那四人,然后洪景你就带人去办这事。” “四门牙将,你洪家出两个人,罗启,你那边也出两个人。”岳正随口就把事情安排了下来。 程万里坐在旁边,听得岳正满满的杀气,心中害怕地不行,他知道明日这一动,他整个的身家性命,就完全控制在了岳正的手中。 第二日,程府宴客,一开始还是丝竹缭绕,却是没过多久,城内四处地方就杀声四起! 第229章 飞遁火山沐岩浆 “夫君,你这样,是不是太残暴了些。”程夫人看着程万里,有些担忧地说道。 程万里此刻心中,正是烦躁,哪有心情听夫人唠叨,白日里夜宴的事情,却是让他夫人知道了。 那些人都是被程万里下了毒,一个郡尉、三个牙将即刻毙命,唯有一个关宏活着,当时,他看到自己的几个同僚死在自己面前时,他是吓坏了! 而下午,那四人被诛灭满门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甚至城内传言,这些人都是被程万里所诛杀。 “我有什么办法,那秦翊侯看上了咱们家小怜,要强纳她,我恳求再三,他便换了个要求,把那几个不肯臣服的刀阁弟子,都给杀了。”程万里无奈地说道。 程夫人一听这话,心中也是纠结了,喃喃说道:“如此,那侯爷应该不会盯着咱们小怜了。” 程万里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但愿!” 却不想,几日后,岳正岳大人要强纳程怜的事情,整个剑渊郡城都传遍了,却是让程万里更加的糟心了! 悠扬的绳琴之声,从程府的高阁里传出,琴音悠扬愤慨,似乎是在抱怨天地的不公,亦或是在感慨自己的命运。 当然,这一切岳正是不知道的,至于那强纳程怜的谣言,自然是他放出去的,目的嘛,自然是把诛灭四人满门的事情,统统丢在程万里的脑袋上。 至于那个关宏,洪景和罗启已经去过他的府上了,自然是对岳正俯首帖耳,乖乖听命于他! 一道虹光从刀阁驻地飞出,直接就往南方飞去,岳正这几日稍稍恢复了些异火的力量,倒是可以化虹了。 现在他正打算往川江郡而去,川江东面的那些火山,怕是能帮助他恢复,至于几个郡的事务,自有忠心于他的手下去办。 天际的虹光,如同激射的云霞,他此刻用着最快的速度,向着川江郡的火山处飞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活火山。 巨大的火山口,散发出极高的温度,岳正运起《烈火净世诀》,忽然觉得似乎没那么热了,他的身形缓缓下落,火山口超高的温度,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看了眼那翻滚的岩浆,心头的至阳净世火,似乎也是分外地活跃,在他的心脏之中,快活地跳跃着。 岳正朝着那旁边的岩壁上一指,瞬间岩壁上就多出了一个坑洞,恰好能够容纳一个人在里面站立。 他直接站到了这坑洞之中,缓缓坐下打坐起来,此刻,他用起《烈火净世诀》中的纳火之法,无数的火灵向着他的体内冲来。 神识内视,看到心头的至阳净世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他心中大喜,找到了一条恢复的捷径。 若是和人在火山上打斗,是不是说,我就能一直保持这种圣境的状态了,又是打坐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心头的异火,已经恢复到之前的那个模样了。 岳正心道,可以试试,是不是在此地,能一直保持伪圣境的状态,想到这儿,他直接开动,却是苦了千里之外的杞鸢。 她打坐得好好的,却是心头又是一阵悸动,但这次却要比上次好得多,只是有些面色发白,捂着心口停下了打坐。 “鸢儿,怎么了,夫君不会又?”周瑗君直接开口问道。 自从知道了岳正和杞鸢的联系后,她就一直把杞鸢带在身边,只要杞鸢的心口作痛,那不用问了,肯定是她那夫君又动用情蛊了。 “没事,没事,周姐姐这次你不用担心,夫君只是修炼,并未与人争斗。”杞鸢有气无力地说着。 “哼,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他这一弄,你就要痛一次,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周瑗君蹙着眉头,有些气不过地说道。 “姐姐,别怪他,能为夫君做些什么,我身上虽然有些痛,但心里亦是快活的。”杞鸢倒是在情蛊的作用下,彻底爱煞了岳正,怕是此刻为岳正而死,亦是心甘情愿的。 周瑗君倒是知道其中原委,有些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些月华,让你好受些?” 杞鸢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周姐姐,没用的,我这痛苦,是因为我和夫君的差距太大导致的,我现在就想快些修炼《蛊经》,不至于落他太远。” 两蛊互为爱侣,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岳正的那只,经异火的催动,异常地活跃,而杞鸢的这一只,感知到这种活跃,自然也是跟着动了起来。 但杞鸢的心脏,哪有岳正的坚韧,他的心脏都快成异火了,自然不会受到情蛊的影响,而杞鸢却苦了,所以只能通过《蛊经》,慢慢花时间打磨了。 远在川江的岳正,自然不会知道,杞鸢身上这样的事情,他此刻全身被异火包围,已然是“伪圣境”的状态。 全力汲取着四周的火系法则,蕴养着心头的异火,但依然感觉到,有一丝丝异火在悄然流逝。 他直接跳到岩浆中的大石上,此处温度更高,同时吸取力量的速度也是更快,但依然感觉,用的和吸纳的有些不平衡。 看着面前的岩浆,他咬咬牙,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直接往滚烫的岩浆里放了去,若是以往,即便他是天境巅峰,小拇指亦是会被融化的。 但此刻,却毫发无伤,他亦是胆大,直接把手伸到了岩浆之中,波动了几下,亦是无事,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扑通一下,他整个身子直接跳到了岩浆之中,若是外人看到,必将惊诧不已,一个火人竟然在岩浆中游泳! 浑身上下,都被赤红的岩浆覆盖,此时他吸纳火之法则的速度,亦是惊人,若是这样,怕是能一直保持下去。 他在这儿快活着,终于那边的杞鸢,终于稳住了心头的情蛊,不断开始修炼起来,似乎虚空中有什么力量被反哺过来,极大地强化了她的心脏。 岳正突然想到,如果圣境的状态,能一直这样保持着,是不是说,我这运朝之法,亦能开始修炼了。 盖因运朝之法上写到,万众之灵愿,需以法则之力煅烧,方可纳之于体,否则万众之力驳杂,影响灵台之用。 倒是可以试试,他试着引动灵台上的力量,那是海量的庞大信仰之力,他轻轻调用一丝,便觉得神识有枯竭的可能,随即便放弃了。 心头苦笑一声,看来圣境不仅仅是灵力到法力的蜕变,还有神识的蜕变,现在他天境的实力,想要以取巧的法门,来学习运朝之法,看来是行不通了。 随即,他重新站回刚刚的坑洞内,沟通起心头的情蛊,将它和那异火直接分开了,瞬间他恢复到正常的模样,再也不像刚刚浑身是火的那般。 千里之外的杞鸢,终于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担心的周瑗君,直接安慰了起来:“周姐姐,我没事的,夫君也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瑗君一手搭上她的经脉,几息之后,才放下悬着的心,对着杞鸢点了点头,给她递上一瓶丹药,说道:“上次,我就发觉你心脉受损,这丹药是特地为你炼制的,最能补心益血,你留着每次要发作后,就吃上一颗。” “要是没了就跟我说,我再帮你炼。”周瑗君怜爱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杞鸢微微一笑,这笑容极为纯净,感激起周瑗君来:“谢谢,周姐姐。”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岳正自然不知道,因为他的修炼,却是让周瑗君和杞鸢的关系,愈加地融洽了,此时,他有些尴尬,因为他又光了! “算了,这招不仅费异火,还费衣服,还好我早有准备!”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前几天,他就准备来此修炼,就怕出现这种情况,特意准备了几套的短衣。 这些短衣,一般是平民、奴隶所穿,但和现代的衣服稍微有些像,岳正自然是会穿的,不至于再落得个“残疾人”的下场。 又打坐了一会,这异火终究是已经圆满,再吸纳火行的力量,也无济于事了,他看着下方的岩浆,心道不如再参悟参悟火行? 看着那些岩浆,他思索着,天边一团火,散光与散热。若问何处来,却是木中出!阳息与人间,焚尽便成灰。 昔日他的功法,占得一个阳字,又在悟道之时,悟得了一个光字,此刻,他见岩浆滚滚,却是又悟得了一个焚字。 一瞬间,他的火行灵法,又有突破,在那一刻,心头的异火亦是跟着一动,似乎也有了精进,他忽然感觉到,那异火又开始吸收周围的力量,隐约又是壮大了几分。 什么! 岳正惊讶了,悟道竟然对异火也有精进作用,他赶紧联系传功鼎,询问有没有火系的感悟,却是让他一阵的失望,这东西,传功鼎却是没有的! 第230章 名动天下赠礼来 岳正在火山口中修炼了好几日,却不知道,他诛杀刀阁圣境唐散的事情,开始在整个西南发酵。 唐散的名声,主要集中在岐川都督府,生平未曾出川,自然在天下名气不显,但到底是个圣境,岳正以天境杀圣境,一时间天下震惊。 而西南大地,反应犹为剧烈! “哈哈,岳小友果然不错,上次来向我借兵之时,我就觉得他不简单,不想才多久啊,就斩了唐散那个匹夫。”岐川都督江兆东听到这件事,笑着和身边的管家说起来。 他忽然想到上次送岳正礼物的事情,看了看旁边的管家,笑着吩咐道:“去,从军中调一百匹刀离角马,另外,挑选五十个人族美女,给贡南郡那边送去。” “是,大人,我马上去办。”那管家一拱手,就离去准备了。 却是旁边的一名女子,看着江兆东直接问道:“爹爹,为何如此看重这人,咱们归鹤郡也没多少刀离角马啊!” 这人正是江兆东的掌上明珠江琳,长得却是有几分英气,眉眼中和江兆东很是相像,前些日子,被皇帝指给了湘王做正妃,怕是明年便要完婚。 “你这就想差了,此人正是皇党的人物,将来湘王想要登位,怕是还要借助此人之力啊,再说,等你和湘王完婚,我就要调任,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听着父亲的说辞,江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爹爹可是要去哪里,可是有眉目了?” “怕是北方,南方呆了这么多年,要是突然去了北方,还真有些不习惯呢。”江兆东有些感慨地说道。 “爹爹真是辛苦了,那接您位置的是谁?”江琳又接着问起。 江兆东对此倒是胸有成竹,自信地说道:“应该是雨峡总管高天明,不过,他最近倒是被蓝紫二部的事情,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希望不要捅出什么篓子,否则他接班的事情,恐怕又会横生波折了。”江兆东有些担心地说道,最近蓝紫二部,摩擦频繁。 江兆东收到消息,据说是蓝部的少族长,死在了紫部人的手中,蓝部中人的报复心极强,两部的族人近期的摩擦也多了起来。 “多事之秋啊!”江兆东感慨一声。 当然,酝酿给岳正送礼的不止一人,像井渊郡守姚节茂亦是其中之一,他正在他的郡守府中,思考着送些什么好。 “主人,岳大人惜花之名,天下无双,不如寻些好颜色的女奴,给他送过去。”旁边的仆人,给姚节茂出着主意。 姚节茂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那些个庸脂俗粉,岳大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不过是给他府上多添几个粗使丫鬟罢了。” “主人,那不如送些灵泉过去,也算是本地的土产了。”旁边的仆人继续出着主意,但却是让姚节茂恼火了。 轻声呵斥道:“他少年得志,我夺了他的井渊郡,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些不满,若是再送些灵泉,怕是真的要记恨我了。” 那仆人一听主子发怒,立马跪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主人,小的思虑不周,确实没有想到这茬。” “起来,再帮我想想。”姚节茂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爷,您刚刚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七爷家里,不是有个庶出的女儿,颜色那是顶顶好的,但可惜母亲是花魁出身,不如” 那仆人如此一提,却是让姚节茂眼前一亮,他想起了那个侄女,几年前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个小美人胚子了,只是眼睛里总是透着冷意,让他印象有些深刻。 因为是庶出,再加上其母出身不好,这一两年嫁人都不好嫁,北地豪族姚氏,自然不能低配,而她这个身份,想找个差不多的也难。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姚节茂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连忙问了起来。 仆人亦是思考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好像是叫姚姚贞,对,是叫姚贞,咱七爷因厌恶她母亲是个风尘里的,所以给她取名为贞,要她爱贞爱洁。” “这倒是个合适的,一来能表达咱们姚氏的善意,二来倒是能分化他和周侯的关系,到时候,也可以为英王拉拢于他。”姚节茂抚了抚胡子,笑着说道。 “我来写信,和我那七弟说说,让他尽快把那女儿送来,这是个不错的礼物呢,你这奴才,出的主意倒还是真不错!”姚节茂赞赏道。 而远在京师的大皇子,亦没有忘记,这个给他带来深刻映象的臣子! “老五啊,那岳正杀了唐散,倒是值得我们去拉拢了,你说,我是送些什么好呢?”鲁王叶理笑着询问道。 旁边的东高郡王叶行摇了摇头,有些粗豪似地说道:“大哥,你这就难为我了,我哪里懂送礼的这些弯弯绕绕,上次你让我送他礼物,我随意叫人去买了些差不多价格的给他。” 东高郡王却是不知道,岳正对他的礼物最是满意了,若是没有这中州灵壤,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传功鼎土行那一路呢! “要不给他再送个花魁?”叶行饮下一杯酒,直接反问道。 叶理倒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他是喜好美色不错,但若是次次送倒是显得刻意了,而且满京城,找个比水语柔好看的,恐怕也没几个啊。” “对了,倒是可以知会民籍寺一声,后面若是有了好苗子,让他们留着。”叶理笑着对身后的侍从官吩咐道。 “大哥,那你说,送些什么好?”叶行继续问道。 倒是让叶理费了思量,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好,一直紧蹙着眉头思考着,幽幽叹息一声说道:“罢了,本王也实在想不出送些什么了,就送些灵石,另外从我书房中,给他选几幅孤品的字画送去。” “灵石两千,另外十幅字画,盖上我的印戳,用传送阵尽快给他送过去!” “是,鲁王殿下。” 天下间最为可能继承皇位的三人,或是自身或是所处的势力,都在千方百计地下场拉拢岳正,他这个新崛起的权贵,可算是一个香饽饽呢! 北地,龙蟒郡,姚氏宅邸。 “爹爹,找女儿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一个极为清冷的少女,有些冷漠地问道。 此女确实姿容无双,不过就是太过清冷了些,似乎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笑意似的。 有诗赞曰:一缕冰幽骨,双眸冷雨瞳。生平傲梅花,严寒自高洁。寂寞独开蕊,总有欺霜时。纵是国色香,难掩零落迟。 “你看看这封信!”姚节苍直接把信递了过去,姚贞接过此信,细细地看了起来,她的眸子愈加的寒冷,心中好似又裹上了一层冰。 声音幽寒,轻声地问道:“爹爹是什么想法?” 姚节苍落寞地摇了摇头,语气中似有无数惆怅:“这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姚贞听到这话,恭敬地向着姚节苍行了一礼,说道:“既然父亲愿意让女儿做妾,那我也只能生受了,不知何时启程?” “信中是说,越快越好,现在便启程,你也算有了个归宿了,日后,在人家的府中,要记得姚家的好。”姚节苍见这姚贞同意此事,嘴角也有了些笑意,缓缓地嘱托道。 姚贞倒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却是在父亲的陪同下,向着南方的井渊郡传送而去,到底是大家族的子弟,几百灵石直接不放在眼中。 岳正在火山口闭关了好几日,发现再也没办法参悟出什么来,索性运起化虹之术,回到了贡南郡的侯府之中。 一条长长的遁光落下,却是选在了周瑗君的小院之中,他的气息,自然是把周瑗君吸引了过来。 “哎呦,这是哪个乡下小子,这般的打扮!”周瑗君看他一身短打衣裳,有些戏谑地说道。 岳正一笑,直接说道:“夫人,可别逗我了,我在那火山中修行了好几日,你也知道我的,也只能穿得上这样的衣服了。” “鸢儿、霞儿,还不服侍夫君沐浴!”周瑗君一笑,直接吩咐道。 淼淼的水汽之中,岳正半躺在浴池之中,这池子自然是经过他手的改造,旁边的杞鸢和狐霞跪坐着,轻柔地帮他按着肩膀和身上的肌肉。 周瑗君则坐在远处的矮凳上看着,直接说道:“你前两次,动用那什么劳子情蛊,却是让鸢儿受苦了,你以后可要注意些。” 岳正一惊,连忙看向旁边的杞鸢,眼中满是询问。 “夫君,倒是没什么呢,周姐姐只是担心我,但为夫君而痛,奴家自是乐意的。”杞鸢帮他身上浇了一勺水,语气温柔地回答道。 岳正两指拈起她的脸尖,笑着说道:“你好生修炼那《蛊经》,若是能到我这般境界,应该就不会痛了。” 杞鸢双目含情地看着岳正,直接点了点头,却是惹得周瑗君朝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第231章 一眼风情留美人 沐浴是化解疲惫的方式之一,岳正半躺在木桶中,很是惬意! “夫人,可在?”周瑗君的小院外,管家周征直接呼喊着。 周瑗君看了一眼,犹自眯着双眼的岳正,直接站起身来,推开水房的门帘,走了出去。 岳正见夫人一走,心中一乐,却是逗起旁边的小狐狸,手掌直接掬起一捧水,向着狐霞泼去,让狐霞一阵惊呼:“大君,奴奴的衣服都快湿了,别这样!” 他最喜欢看到她们这般,欲拒还迎的眼神,哪像现代的那些个小姐姐,到了这步,怕是她们比你还主动呢! 双臂用力,直接把这小狐狸拉了进来,却是不等她叫唤,直接封住了她的红唇,看得旁边的杞鸢却是愣住了。 旁边的杞鸢倒是有些嫉妒了,她看着拥吻在一起的两人,到底是紫部的女子,天生带着母系氏族的霸气,直接说道:\\\"你们两个也是不知羞!” 他是有些情难自抑,刀阁藏书楼几日,山中几日,不是在阅览典籍,就是在勤修苦练,自然他是知道一张一弛的道理的! 没见他火系参悟不下去,便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宅邸中! “夫人,老爷不在,却是京师中的大皇子,给大人送来了礼物。”周征笑着回禀道,他还不知道岳正已经回来的情况,那一闪而过的虹光,刚刚他却是没看到的。 周瑗君点了点头,却是问道:“好好的,给他送什么礼物?” “哎呦,是我不好,居然忘了告诉夫人,大人以天境对战圣境,逆斩圣境唐散,天下震惊,这大皇子送些礼物来,拉拢大人,亦是正常。”周征笑着说道,似乎也在为岳正的事情高兴。 周瑗君轻捂小嘴,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天下本有定论,天境是杀不了圣境的,但岳正打破了这一常识,怎么不叫人惊讶! “那些礼物先收着,他已经回来,等下我就让他去看看去,征叔,有什么东西,你就先帮他收着,暂时不用禀报我。”周瑗君笑着回答道。 周征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周瑗君的小院,她转过身,向着水房那边走去,却是还没走到房间里,就听到了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 还有狐霞和杞鸢的斗嘴声,她直接推门进去,岳正似乎是察觉到了,周瑗君的到来,他直接出声询问道:“夫人,是什么事情?” “周征过来说,京里的大皇子,因你杀了圣境,特意给你送的礼物呢!”周瑗君在门外直接回答道。 内里却是一阵戏谑声音回答着,还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不会是又给我送了什么美人!” 周瑗君却是心头一恼,该死的,家里有了这么多,还惦记着外面的! “夫人是不是有些恼怒了,家里的这些,我还顾不过来,哪会惦记着外面的!”岳正笑着说道,他站起身来,看着走进来的周瑗君,直接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肢。 “夫人美丽,我哪里会看上别人!”岳正靠着周瑗君的耳朵,轻轻说出这般话,却是让周瑗君脸色羞红。 她的抚了抚耳边的青色,却是觉得耳边因为他的气息,有些痒痒的,有些嫌弃地说道:“啊,你这死人,一回来就作怪,沐浴也沐浴完了,赶紧出去做正事!” 忽然想起刚刚周征所说,她便开口问起。 “你真杀了那圣境?”周瑗君双眸如水,盯着岳正看。 岳正笑了笑,亦是点了点头:“是啊,靠着情蛊到了伪圣境的状态,花了些时间,才把那唐散击杀,你看,你相公还是厉害!” 周瑗君蹙着眉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坏人,一天到晚油嘴滑舌,哪有那圣境高手的风范?” 岳正对她额头一吻,却是在她耳边说道:“那夫人是喜欢我油嘴滑舌的模样,还是喜欢我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啊!”她用青葱的玉指,一点他的额头,有些嗔怒。 周瑗君让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继续说道:“你啊,别胡闹了,外面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你呢,而且语柔妹妹和小宛妹妹那里,你也要照顾到啊!” “好,夫人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快些穿上衣服,处理那些个俗务!”岳正继续笑着说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物,却是不再调笑了。 直接问道:“夫人可愿意帮老爷我穿个衣裳,这些繁琐的衣裳,我怎么学都学不会呢!” 她斜斜地瞟了他一眼,感知到那狐霞、杞鸢的状态,便轻声呼唤道:“霞儿、鸢儿,你们帮他穿个衣裳,让他快些出去!” 杞鸢和狐霞因为泼水,衣服倒是湿了一大片,她们重新换上了干的衣服,竖着耳朵,听着岳正和她们的周姐姐拌嘴,心中感到一阵好笑。 狐霞和杞鸢听到这里,两女直接走了过来,旁边的衣柜里,自然也有岳正的衣服,两女细心地帮他穿戴起来。 岳正穿好衣裳,在周瑗君的额头上一吻,笑着说道:“夫人,回头再跟你说和圣境战斗的事情,我就先去处理些俗务。” 周瑗君巴不得他早点出去呢,点了点头回答道:“快去,晚上记得去语柔妹妹或者小宛妹妹那儿。” 岳正点了点头,便出门向着中堂而去。 “周征啊,鲁王殿下送了什么礼物过来?”岳正到了中堂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周征连忙行礼,回禀道:“鲁王的礼物倒是个大箱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有大人您有资格来开。” “刚刚岐川都督府,江兆东江都督从归鹤郡,也是给您送来了礼单,您请过目。”周征说完,恭敬地递上了礼单。 “一百匹刀离角马,五十个美人,江都督倒是大方了一次。”岳正轻笑道。 “这些马匹你给四金那边,让他安排起来,这些美人嘛,夫人的院子、语柔的院子、小宛的院子,各分上几个!”岳正笑着吩咐道,他自然是知道,恐怕这些人当中,有刺探情报之人,但凡人终究是凡人,能探究到什么呢? “把大皇子的那箱子东西,抬上来,我倒是想看看,到底送了些什么玩意。”岳正继续说道。 不一会儿,枣红色的木箱被抬了上来,他直接撕开封条,打开一看,一包常常用来装灵石的袋子,另一边,是几幅装裱好的字画。 他收起灵石袋,神识一动,心中有些莫名,才两千灵石,真是少啊! 随手打开一幅字画,却是有点意思了,他昔日在蓝星就是做古董生意的,这样的古物,他最是喜欢了。 却是骆高的一幅字,笔走龙蛇,应该是最为巅峰时期的作品,诗作也是骆高本人的。 “蔚山怀古,南望乾坤鄞水秀,独有此峰落潮头。不知山高望河长,只因吾在琼顶上。好字,意思也好。” 岳正又翻了翻,对着旁边的周征说道:“都收到我的书房,刚刚骆高的这幅给我挂起来,对了,这两首小令的字,你给语柔夫人送去,她倒是喜欢这样的风格。” 他心中一笑,前些日子的抵报,他也看了,江都督的女儿被册封为湘王正妃,大皇子送了礼,三皇子的岳父送了礼,却是二皇子的呢? 倒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周征刚出门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向着岳正说道:“井渊郡守姚节茂大人,派人给您送礼物来了。” “是什么礼物?”岳正好奇地问道。 “一辆马车,里面是什么,我倒是不知道,送马车来的,倒是姚家人,是姚节茂的七弟,叫姚节苍的,他说让大人去看看。”周征回答道。 岳正点了点头,姚家的人,怕是代表着二皇子了,倒是一定要出去看看的。 “岳侯,马车内是小女,她仰慕大人许久,此次听得大人事迹,甘愿来您府上为妾为婢。”面前的姚节苍,倒是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倜傥,岳正听到他这话,本能地想要拒绝。 他直接笑着回答道:“姚氏天下望族,您的女儿,哪能给我为妾,岂不是太辱没了她。” 车内的姚贞听着车外两人的话语,眼中的寒意更甚了几分,她知道自己是个没地位的,但这般送来送去的,却是让她孤高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看着手中的帕子,眼睛里隐约有了泪光,那帕子,都快被她纤瘦的手指给撕开了。 “大人,您且看一眼,再说。”姚节苍笑着指了指马车。 岳正也不矫情,索性便看上一眼,他直接掀开车帘,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啊,幽怨又带着几分的冷傲,像极了幽谷里独自绽放的梅花。 即便是天寒地冻,亦是要散发着她的美丽,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瞬间,岳正已经明白,她瘦削的肩膀上,承担了太多不该承担的。 他温和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的怜惜,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刹那似乎就好像是永恒 岳正承认他心动了,转头看了看姚节苍,轻声说道:“那我就留下她,日后,她就是我的女人了,代我谢谢你哥哥,我很满意!” 第232章 姚贞初见心摇曳 车上的姚贞听到这话,却是松了一口气,但一瞬间又有些羞恼,什么叫“你的女人”,真是粗鄙! 马车被仆人牵着,慢慢驶入了岳正的侯府,此刻,姚贞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她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但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和以前作别了! “岳大人,既然已经接纳了小女,那我就告辞了。”姚节苍看着这一幕,也是松了口气,总算完成了任务,有些轻松地说道。 岳正看着这个便宜老丈人,有些错愕,顿时有些怀疑了,这姑娘真是他女儿吗?怎么感觉是像后娘养的? 他还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见到那姚节苍匆匆而去,岳正却是心中一声叹息,也是理解了那姚贞的寒意,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下车。”岳正掀开了车帘,朝着里面的姚贞说道。 她内心满是忐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在名义上而言,岳正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双目凝视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了马车。 马车中稍稍有些暗,等到她一走出来,岳正心道,却真是位绝色,这姚节茂真是用心了,居然把他如花似玉的亲侄女送了过来。 却见她就如一朵空谷幽梅,气质如雪,寒色溢冰,冷目冷心,白肌雅空,丝长碎坠,眉如刀刻,鼻挺似砌,细腰带缠,翠竹而立,绝绝北国之红梅,履于凝霜之绽放,令人见之而望俗尘,愿献热血以温其身。 岳正忽然来了灵感,直接抓起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向着他的书房疾走而去,姚贞不明所以,以为一进府,他就要 心头乍冷,看着岳正的后背,心情越发的沉重,眼眸里流溢着无数的寒气,但却是她想岔了,他竟然把她拉进了书房。 松开姚贞的小手,岳正径直走到了书桌前,铺开纸张,拿起旁边的石笔,就直接写了起来,一阙《卜算子·咏梅赠姚贞》跃然纸上。 冰山孤拐处,寒梅独自开。白花小蕊暗藏香,不惹凡间尘。 今朝迁南国,日日沐春风。是学桃李是零落,依旧冰魄仙? 这张写满字的白纸,让岳正递给了姚贞,她倒是好奇,接过了这张纸看了起来,眼眸中却是没有感情的波动,但还是开了口:“我还是我,若是侯爷不喜,我亦无法。” “哈哈,我既然能把你留下,怎会不喜。”岳正看着她清冷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男人有时候就是贱性,就喜欢那些看着冷淡的女子。 他直接伸手,意图揽住她的纤腰,却是让她向右侧挪了半步,避过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感知到她只是个凡境,哪里会让她跑了。 直接欺身而上,姚贞顿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竟然直接窝进了岳正的怀抱,嗅着她身上的幽香,有股淡淡的梅香。 “你用的什么胭脂香水,倒是挺好闻的?”岳正双手揽着她的腰肢,直接在她耳边问道。 她侧着螓首,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也不正面回答,直接反问道:“大人,难道只会欺负我这小女子吗?” “我只是想问,你用的什么香?”岳正继续厚着脸皮问道。 她一手拿着那张纸,另一只手直接拿开了,她腰肢上岳正的大手,转头看着他,眼神幽冷,语气中寒意满满:“大人,不过是寻常的落梅,伴着雪水和其他几种草药,细细酿制罢了。” “大人两袖香风之名,传遍天下,怕是时有妙香迎奉,为何独独在意我这寒香?”她语气中带着讽刺,倒是依然是冷言冷语。 岳正听着她“大人、大人”的叫着,觉得有些刺耳,笑着反问道:“你还叫什么大人,以后就叫夫君。” 姚贞却依然是冷冷的,她平淡地看着岳正,一言不发。 岳正见她如此冷淡,心中稍稍有些愠怒,也是反问道:“日后,你的吃穿用度,都由我提供,难道一句夫君,都不愿喊吗?” “而且,你已是我的妾室,自然要履行你的义务。”岳正盯着她的双眼,淡淡地说道。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 她似乎有些妥协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夫君大人,既然如此说来,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说罢,她竟然解起自己的腰带来,岳正看到她这般做,直接抱住她,拿住了她的两双手,笑着说道:“我不仅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 姚贞面色不变,盯着这个眼前的男人,依然是冷冷的,像个冰块一般,即便是岳正运起他心通的法门,却什么也没感知到。 这种情况让岳正愣住了,以往他的他心通无往不利,而面前的姚贞却还是个凡境,却能让他无法窥探心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无垢之人? 所谓无垢之人,即是修行的好手,他们到达此种心灵境界后,往往不会有心魔的困扰,后续的修行也是极快。 算了,不管什么无垢有垢的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焐热面前的冰块,岳正这个情场老手,看到面前的冰山美人,亦是起了征服欲。 看着她的红唇,岳正直接亲了上去,那姚贞一开始见他袭击而来,直接抿住嘴唇,不让他得寸进尺。 岳正哪会怎么容易满足,往她腰眼上轻轻一点,却是直接张开了红唇,岳正直接趁虚而入,一时间气氛有些迷离起来。 姚贞此刻的心中有些矛盾,她真的想一口咬下去,但又一想,他已经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按照现在的伦理纲常,她不能这样做。 真的想咬下去啊,她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脸色已经有些发红了,岳正离开了他的红唇,两人的嘴角牵出一丝银线。 他两指直接抬起她绝美的螓首,看着她因为急促呼吸,导致脸上有些了红晕,笑着舔了舔嘴角说道:“这样才有点生气了,我喜欢。” “夫君大人,你若是想,贞可以给你。”姚贞直接说出这句话,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岳正摇了摇头,有些戏谑道:“你的身子骨太弱了,哪里经得住我折腾。” 姚贞也是倔强,双目中毫无畏惧之色,自嘲一笑:“那你就折腾死我,不过是一死罢了,一了百了,人生真是无趣的很。” “你终于笑了,这不挺好看的嘛,为什么要冷冰冰的?”岳正看到她的模样,直接问道,却是让姚贞收起了笑容,变回了冰川的模样。 她的心中骤然泛起一阵的涟漪,她刚刚居然笑了,她居然笑了,或许是在这儿有些莫名地开心罢。 岳正讨了个没趣,便走到书房门口,冲着院落外的仆人喊道:“去,把周管家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周征就来到了岳正的面前,他看着周征,指了指那边的姚贞,笑着说道:“给我的姚姬,安排一处院落,从那五十个美人中,安排几人去伺候她。” “不用了,我不需要有人伺候!”姚贞有些冷冷地回答道。 岳正盯着她的眸子,淡淡地说道:“规矩就是规矩,偌大的侯府,难道还能短了你的用度,我这般拼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这些。” “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在这里,按我的规矩来。”岳正继续说道,周征也是惊讶,他的记忆中,大人还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姬妾,说过这般的重话呢。 他偷偷瞟了瞟姚贞,这姿容不下于他们小姐呢,而且面目清冷,对于男人的吸引力,甚至要更甚他们小姐一筹! “快下去安排。”岳正淡淡地说道。 见周征离去,岳正看着姚贞,美则美矣,可惜就是太冷了,轻声问道:“可曾修炼过?你可愿意修行?” 姚贞听到这儿,眼前倒是一亮,依旧是冰凉的声音,但莫名地好似多了些什么:“姚氏最基础的行气法,其他什么也没有,我倒是想学更多,你愿意教吗?”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坐到了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我那几个妻妾,我都有传法,但我却是好奇,姚氏亦是天下望族,怎么会不给你功法呢?” “我娘身份低微,却是因姚族而死,你说,他们这般待我,是不是很正常。”眼眸如冰,似有凌冽在拷问人心。 “如此,倒也说得通了,怪不得这般好颜色,却来了我府上,命运真是奇妙无比,老天把你送到我的面前,合该是你我有缘!”岳正笑着说道。 听到岳正如此说来,姚贞坚冰一样的内心,似乎悄悄地为他开出一条缝隙,她语气依旧淡漠:“你这人,性子虽淡漠了些,安慰人倒是有一手呢。” 岳正听到这话,心中却是一喜,这冰美人的内心终于起了波澜,他冲她招了招手,姚贞倒是不解其意,径直走来。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抓着她的皓腕说道:“别动,让为夫看看你修行到什么程度了。” 刚要挣扎的姚贞,听到这话,冰冷的眼眸盯着他,似乎还有些不信,却是忽然感觉到全身几处大穴刺痛,岳正在她的耳边说道:“忍耐下,我用水灵气,正在帮你打通经络。” 她听到这里,面色不动,竟然面无表情地坚持了下来,看到这里,岳正亦是佩服不已,这痛楚,即便是他,亦不能做到如她这般! 第233章 天北魔道又生乱 岳正见她已经忍过了痛苦的阶段,笑着说道:“这最为艰难的一关,你倒是已经挺了过去,用你的行气法,把我留在你体内的气,都吸纳而尽,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就能到天境了。” 她从他的大腿上站起,正色向他行了一礼,说道:“谢过夫君大人!” 摆了摆手,他笑着说道:“等你到了天境,我再来给你传功,这几日,心平气和的,不要太过于急躁。” 姚贞点了点头,这时候,门外传来周征的声音,他咳嗽了两声说道:“大人,姚夫人的小院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董夫人的对面。” “好,天色也不早了,贞儿,跟我走,正好今晚上,我要去小宛那里,也算顺路。”岳正笑着说道,她听到这话,心头松快了一下,却又莫名有些酸涩。 拉着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岳正就往董小宛的院落走去,等到了位置,他指了指对面的院落,叮嘱道:“那处就是你的院落,好生修行去。” 姚贞点了点头,便向那个院落走去,应该是周征的安排,院落门口的侍女,见了她连忙行礼道:“见过姚夫人。” 她清冷的螓首,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更是森寒:“都起来。” 说罢,便直接朝着里间走去,她确实要平复下心情,此处的待遇,和她在姚家的待遇相比较,却是高了一筹不止。 “董夫人,在里面吗?”岳正问着旁边值守的两名侍女。 那女子点了点头,语气恭敬而柔和:“在里面,好像是在打坐儿。” 岳正听到这里,便脚步轻盈地向里间走去,一道白色的小小气罩,包裹着董小宛,岳正感知了片刻,心中感叹道,修行的速度倒也不慢嘛。 董小宛也是感知到,有人来了,脚步沉稳应该就是她的夫君,她缓缓收功,准备撤去气罩,很多高深的功法,在打坐之时,都会形成气罩护持,这样就能防止歹人突袭。 《梨花绝录》自上古流传,自然有此法门,白色的气罩有如花苞一般绽放,逐渐消失于无形。 她坐在卧榻之上,看着面前的夫君,笑着问道:“夫君等久了?” 岳正摇了摇头,随手打出金色气罩,隔绝了内外,上前就在她的榻前坐下,直接就揽上了她的腰肢,两人本就是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 “你爹,最近好些了没有?”岳正吻着她的锁骨,一边轻声地问道,董小宛听到这话,亦是欢喜,她爹是比过往好多了。 “前些日子,周姐姐用月华温养了他的经脉,她说我爹还是有很大概率,能够突破的,所以这段时间,我爹都在努力修炼呢。”董小宛笑着说道,岳正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 两人又亲了起来,月色渐渐亮起,这金罩之中亦是亮堂堂的,她白皙的皮肤在金光的照耀之下,亦是透着白色的神光。 恰如一阙蓝星之上的花间词《西溪子》,当然这是岳正仿写的:今夜玉山游憩,梨花急雨春潮,焕荣光。樱杯香,吹弦管,红衣纱帐暖腻。不觉到朝起,眉压臂。 岳正醉在这南国的春风里,而昔日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叶修,却是在今夜,遇到了人生中的大劫。 因为给魔门中人提供民籍之事,曾经的北苍郡王直接被贬为北苍子爵,直接被圈禁在他昔日的王府之中。 当然按照子爵的爵位,府邸中,很多的物件都是违制的,但因他的皇子身份,再加上他被圈禁在北苍城,也没人说什么。 这天夜里,叶修在堂中批头散发地喝着酒,自从出京以来,他一直是这般的闷闷不乐,他想念京城的繁花,这北苍苦寒,甚至因为接近魔域,连商队都很少。 他所在的正堂之中,烧着温热的炭火,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但屋子外面已经是冰天雪地了。 又饮下了一杯酒,他骂骂咧咧地喝骂道:“大哥、五哥,你们在干什么,难道忘了有我这样的一个小弟,在北国受苦嘛!” 他极为的愤懑,此刻他饮酒的状态下,没有一个仆人敢靠过来,九皇子暴戾好杀,之前愿意过去的一些仆人,都被他杀死了。 这般落魄的情况下,自然没什么仆人,愿意上去自讨没趣了,他环顾四周,眼前似乎出现了岳正的影子。 他心中对于岳正是满满的恨意,若不是他把证据交给父皇,他哪里会沦落到这般的田地,尤其是最近,他又听说了岳正的消息,却是名动天下,他心中更是恨得发狂! “我迟早,我迟早,要杀了你杀了你”叶修浑身的酒气,大声咒骂道,外面的那些个仆人听到这里,有些害怕便离得更远了! 此时,北苍王府,应该说是北苍子爵府外面,来了两个黑衣人,因今日大雪,街面上根本没有人,甚至因为叶修的被贬,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找地方,躲懒去了! “圣子大人,咱们做了这事情,可就没机会回头了,以往都是杀些官员,这次要对付的可是皇帝老儿的亲儿子啊!”一黑衣人朝着另一人讲到。 那个被称为“圣子”的人,摇了摇头,笑着反驳道:“是你回不了头才是,等下我只负责布下阵法,不放跑一人,就算完成任务了。” “而你柴浩,可是要报仇呢,这府邸上下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那个黑衣人,就是那个刚刚被叫做柴浩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这事我担着,这个叶修教给我,我要折磨到他生不如死!” “那是自然,我们说好的,杀人抓人的事情,你来,魔门计功券归我。”那个圣子冷笑地说道。 他朝着地上又丢下一块灵石,整个北苍王府直接大变,像是被黑色的穹庐笼罩了,外面的人却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状。 因为外面的大雪,这个时间节点,也不会有人来探查的,圣子得意一笑,看着旁边有些阴郁的柴浩,笑着说道:“这次的猎物,都归你了。” 柴浩点了点头,穿过圣子所布的镜像,进到了王府之中,此刻,整个王府内一片的惊慌,宅邸的那些凡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昏暗的天空。 他们自然不敢去提醒叶修的,只能去把王府的护卫官叫醒,一个个天境的护卫,走出了他们的房间,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天空暗沉的气息,一个个直接惊醒。 这是魔气,魔气啊! 他们久在边疆,甚至有些人还和魔门战斗过,看到天似乎被魔气盖住,蜂拥地朝着府邸门口冲去。 柴浩穿着黑色的缁衣,一拍腰间黑色的布袋,瞬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五具极为魁梧的僵尸,看着惊恐的士卒,他朝着那些人一指,脸上说不出的凶残。 “僵尸,僵尸,魔人,魔人,兄弟们,给我结阵!”一个卫兵头目,大声地指挥着,那些士兵是从天北都督府的边军抽调而来,自然战斗力不俗。 而郡王府大殿中的叶修,听到外面的叫嚷,似乎感觉被扰了酒兴,走到门口,对着中堂的大门就踹了过去。 大门直接被他一脚踢开,寒冷的夜风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迎面向他吹来,叶修打了个寒颤,瞬间酒醒了一半。 他踉跄着就想把门关上,但似乎听到了长刀出鞘的声音,他不顾身上的单衣,直接跑了出去,环顾四周,天极为阴沉,似乎是魔气 这些魔人疯了,敢惹他这个皇子!他犹自傲气地想到,但往正南方向一看,却是有些愣住了! 一些士兵高举着火把,照亮着这一片,两排的士兵,举起了长枪,就朝着那五只僵尸刺击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天空魔气的增幅,那五只僵尸力大无穷,亦是刀枪不入,挥舞着手中的利爪就向着旁边的士卒抓去。 叶修看到这儿,浑身发冷直接打了个寒颤,他匆匆忙忙跑回大殿,胡乱地穿了几件衣服,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京城,这里太危险了 他原本有三个天境巅峰的保镖,但因为他郡王爵位的丢失,护卫的力量亦是比原来差了一大截! 柴浩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僵尸都是他炼制的,他自然是知道威力如何,王府不过只有一百多个天境低阶的士兵,一个高阶的头目。 那个卫士长,看到手下被僵尸屠杀着,他看到了柴浩,知道僵尸都由他控制,鼓起勇气,提着手中的大刀,便向着柴浩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的东西!” “封!” 那个卫士长,发觉到自己的腿,有些不听使唤了,低头一看,脚上、小腿上已经结上了冰,来自地狱的寒气,还在向上攀爬着,大腿、腹部、心脏 “真是弱啊!”柴浩摇了摇头,直接把那天境高阶的卫士长给秒杀了,实则两人境界相同,但普通的军人哪里比得上,死人堆里爬出的魔门修士呢。 风雪继续呼啸着,冰雕静静矗立,注视着昔日的手下,一个个的死去,若是岳正在这儿,必定能看出,这冰系的力量,不就是冰封灵修吗? 第234章 皇子失踪何非惊 风雪翻滚,凛冽的寒风敲打着叶修的内心,他看到了自己护卫的惨状,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他悄悄地往王府的后门摸去,此时他是衣衫不整的状态,盖因他和岳正没啥区别,也是个不会自己穿衣的“残疾人”! 用力地推着王府的后门,居然没有推开,叶修有些慌乱了,前院的喊杀声已经渐渐低沉,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整个身子一跃而起,他也是天境的修为,但不过是天境初阶而已,真是浪费了叶晋的功法和灵石啊,别人要有他这资源,早就天境高阶往上了。 砰的一声,他撞在了黑色的气墙上,气墙坚韧,直接将他回弹到了后院的地上,一时间,他狼狈不已。 “呵呵,狗东西,想逃到哪里啊?”柴浩出现在了后院之中,语气森冷决绝,看着屁股着地的叶修,眼中杀气满满。 叶修看着这人,犹自嘴硬道:“我可是大晋的九皇子,你这魔人如果敢伤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柴浩本就和叶修有着血海深仇,几步上前,直接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顿时,五个清晰的指印出现在叶修的脸上。 “你你该死!”叶修一手捂着被打得脸蛋,一手指着柴浩,继续威胁着。 “狗东西,还敢叫嚣,我打死你。”柴浩又是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叶修另一半的脸上,亦是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这一下算是打醒了叶修,他惊恐地看着柴浩,再不敢嚣张了。 看着叶修惊恐的眼神,柴浩终于心生出了快意,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他的那些惨死的亲人们。 手中出现了三枚黑粗的长针,冲着叶修诡异一笑,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轻声说道:“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弄死你的,你可要好好的,等下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等着你呢!” 叶修看着他手中的长针,骇得半死,就准备起身跑路,但刚想爬起,又被柴浩一脚踢倒,趁着叶修挣扎的时候,三根长针直接被柴浩,插到了叶修的脑袋上。 这是冰封灵修的定魂针,最为神奇的一点,就是把人变成活死人状态,而且还能收入到乾坤袋之中,端的神奇无比! 柴浩听着远处的哭喊声,整个府邸的人,都在被那几个僵尸杀戮着,他脸上浮现出了残忍的笑容,也不知和这叶修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着地上叶修的躯壳,他打开乾坤袋,朝着叶修的方向掐了个法诀,只消几息,地上就空了,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向着后院走去,无数的太监、侍女、孩童哭喊着,但柴浩面无表情,鞋底踩在微湿的土地上,不知是雪,还是血 他运起自己的灵识,感知着黑色穹庐笼罩的小小天地,冰封灵修本就以灵识强大闻名,此刻只是为了斩草除根罢了。 叹息一声,想起昔日,他也是个漏网之鱼呢! 门口的圣子,黑色的兜衣下,看不清他的模样,语气平淡,似乎杀人灭门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都处理干净了?”冷硬的声音,像是在模仿魔门的圣主。 寒风吹拂着,柴浩的黑色缁衣也随之而动,他似乎有些莫名的感慨:“处理干净了,我还用灵识感知了三遍,除了那个壳子,里面没活的了。” “果然,冰封灵修的神识,就是强大,里面但凡有个活人,都逃不过你们的搜索。”这个黑衣圣子,语气中满满的羡慕。 “你不如跟着我干。”他继续开口招揽着柴浩。 柴浩笑着摇了摇头,但话里却也没拒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林兄如果能把备选二字去了,我相信我们灵修整宗来投,亦不是不可能。” 原来这个圣子的身份,倒是和花弄情一样,只是备选的圣子、圣女,他们要想把“备选”二字去了,一是要有巨大的声望,二是要有大量的记功券。 声望从何而来,自然是要干大事,对于魔道,何为大事?自然是要做下震惊天下的恶事,比如屠城、灭宗这类。 而记功券则要简单许多,杀戮大晋官员,诛杀正道的人物等等,都会有相应的记功券奖励,所以最近天北都督府,屡屡有官员被魔门刺杀,就是为了这记功券! “哈哈,那我就努努力,争取坐上那圣子的位置。”这个林圣子豪迈地回答道,柴浩也在旁边笑了笑。 “走,这幻阵的灵石,应该还能支持半日左右,有这个时间,咱们就能到魔域了。”林圣子继续说道,他也害怕事情暴露,引来此地的圣境。 这次的行动,因北苍郡有圣境驻扎,他的圣境护道人,只能在千里之外的界山上等他,而他和柴浩功法都接近于正道,故而可以轻松混进城来。 两人走进了远处的黑影中,漫天风雪掩盖了此地的罪恶。 第二日,天空放晴,偌大的王府静悄悄的,北苍郡城是边城,大部分戍守的士兵,都是在北面活动,而北苍王府就是现在的子爵府,却是在北苍城南面。 一整日都没有一个人,从子爵府中走出,天色将晚,倒是有一支巡逻的小队,来到了王府的门口,那牌将也是久经厮杀。 在路过王府门口之时,竟然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一挥手停住了他的小队,匆匆下马,看了看北苍子爵府。 “哥几个,有没有闻到血腥味?”牌将有些不确定地询问着。 队伍里倒还真有两个老兵,他们也用力地嗅着,其中一人看着牌将,点了点头,牌将看了看四周,旁边只有这座昔日的王府。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心中期冀是虚惊一场,或许是九王爷又杀了几个奴才什么的,但走到门口,他心凉了半截。 王府的门口,竟然没人当值,这才傍晚,若是晚上寒冷,无人把守倒还说得过去,他两步并作一步,向着大门就准备敲下去。 手上直接用力,门倒是没响,但门直接开了,牌将向着门里面看过去,一个冻僵的男子,像一座冰雕一般地站着。 他手上直接用力,推开了大门,转头看着手下说道:“出事了,快进来看看。” 底下的士兵,鱼贯而入,庭中白雪皑皑,有的地方厚些,有的地方薄些,他们看着院中诡异的情形,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 “仔细搜查下。”牌将直接吩咐道。 却是话音刚落,一个士兵踩在了厚雪之上,便发觉不对,抬起脚一看,惊恐地喊道:“死人,死人!” 牌将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火把,冲着手下喊道:“快,快,发信号!” 信号弹直接被打出,灵石的碎片直接在天空爆开,一片巨大的灵力风暴,就这样,直接在天空成形。 北苍郡的郡守,一看这情形,惊讶无比,直接飞到高处查看,是九王爷的府上,糟糕,出了什么事情? 北苍郡守,连着城里的两个圣境,飞快向着北苍王府的位置行进,三人落在了那个牌将的面前。 “卑职参见”牌将刚要行礼,却被北苍郡守止住了,北苍郡守武应直接问道:“查明了吗?九王爷有没有事情。” “大人,小的还没进去查验,唯恐弄乱了什么。”牌将低着头,有些惶恐地说道。 武应忽然看到了那具“冰雕”,他看了看身旁的两位供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两位仙师,这是不是那冰封灵修动的手?” 两位供奉其中一人,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寒气更甚于天,冰气没骨,确实是冰封灵修动的手。” “进去看看,你们去找找九王爷。”武应的语气有些感叹,他这个北苍郡守,算是快当到头了。 许久过后,牌将亦是惶恐地回禀道:“大人,找遍了,没找到九王爷,但这王府上下,死的极为凄惨,好像是被什么徒手生撕似的。” “那是冰封灵修的躯壳,一个个被炼制成了僵尸,力大无穷、刀剑难伤,这些士兵,都是被他们给开膛破肚的。”旁边的供奉接着话茬。 武应挥了挥手,对着旁边的供奉说道:“两位仙师,这事情你们帮着处理下,我得传送去何大人那儿,向他禀报此事。” 说完这话,武应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天北都督府,最南边的龙麟郡,便是何非的驻扎地,武应倒是来到了此处,他在都督府内,来不及拜见、寒暄,直接开口道:“何都督,祸事了,九王爷不知所踪,整个王府上下被杀了个干净!” “什么!”何非大惊,失去了往日老狐狸一般的气度。 “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何非语气急促地说道。 “今日巡查,九王爷的府邸内,尸体遍地,两位供奉说,是冰封灵修动的手。” “却是没找到九王爷的尸体,应该是被人掳走了。”武应也是谨慎地回答道。 何非蹙着眉头,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朝廷禀报 第235章 暖言暖语暖冰心 “你确定,九王爷还活着?”何非意味深长地问道。 武应低着头,心情也是忐忑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司的问题,期期艾艾地回答道:“应该还活着,全府邸的其他人,都死了,就连小王爷都没放过,但独独不见九王。” 何非坐在大椅上,细细思考起来,瞬间,他有了决断。 “你这样,回去立即控住消息,不要流传出去。”何非站起来,用急促地语气吩咐道。 “这件事情,我等下就用密折,上奏给皇上,就说九王爷被冰封灵修掳走,阖府上下其余人等,全部丧命。” “我相信,皇上会为了他叶家的颜面,必然不会为难我等。”听到何非如此说来,旁边的武应也是愣住了,怪不得能坐到都督的位置,果然高明。 武应的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立刻向着何非行礼道:“大人果然高明,上次九王触怒了皇上,被贬为子爵,这一次被魔门绑走,也怪他处事不慎,为人所趁。” “我听说,九王爷被贬为子爵后,对陛下多有怨怼,另外时常还迁怒于府中仆役,卫兵多有鞭挞,是以机警不足,不能怪人。”武应接着说道。 何非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回答道:“好你个武北苍,你放心,你所说的东西,我都会写到密折上的。” “多谢大人回转,我马上回去封锁消息,另外派人探查九王去向。”武应也是轻松了起来,向着何非行礼后,直接离去了。 何非坐在上首的大椅上,拿起旁边的石笔,斟酌着语句,开始写起了奏折。 “臣天北都督何非拜首,魔道日益猖獗,势大难制,更有魔道圣子之选,今有噩耗传来,九皇子为魔道掳走,阖府上下皆没,臣深以为痛。” “但为朝廷计,北苍郡守武应言,应封锁此消息,武应言,九皇子时有怨言,迁怒仆从,鞭打护卫,致有此祸。” “臣诚惶诚恐,听武应之策,先锁消息,已派人寻访九王,以后何为,还请陛下谋定。”何非放下笔,暗自一笑,也幸好武应没看到这篇奏折,不然怕是要找何非拼命。 他从一旁拿出红色的木盒,这是最为紧急情况时,才会用到的传信盒子,放好信件,他向着传送司的方向,御风而去。 远在贡南郡的岳正,不会知道,这小小的红木盒,会对他的仕途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直接让他平步青云! 此刻,他在书房中,看着面前的姚贞,心中是一阵的悸动,他发觉现在的他,对于美人的自制力,是越来越弱了。 “北方有佳人,生平不爱笑。冰骨配霜容,何日欢颜对?” “昔有寒梅今有卿,占尽天地冰魄魂。爱煞幽香被看冷,执手暖融温心否?” 他在纸上,写下这两首诗,笑着对姚贞招了招手,说道:“贞,来看看我这两首诗,哪一首好一些。” 姚贞莲步轻移,走到了书桌的旁边,看着那两首诗,心中隐隐有些触动,眼神流露出莫名地神色,她看了一眼岳正。 轻声说道:“却是不好,不好。” “我来写一首。”她语气里倒不似之前那样寒冷了。 她提起旁边的石笔,眉头轻蹙,思索了片刻,在纸上缓缓写到:天生孤我难笑靥,百花残后我独开。南国虽好不及君,暖言暖语暖冰心。 岳正看到这里,心头一荡,却是开心的不得了,这个冰山总算是心中有我了,直接开口说道:“贞儿,未来可有什么打算?”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岳正,语气幽淡:“我能做什么,我亦不知道,在姚家,我每日除了读书、写字,也没别的事情做了。” “你这儿,不过就多了一项罢。”姚贞清冷的声音,愈加的淋漓清脆。 他拉着她白皙的小手,坐在了椅子上,笑着问道:“多了一项什么?” “让我侍寝而已。”姚贞也是直接,语气里看不出喜怒。 岳正也是一惊,这冰美人也太直接了,我且逗逗她,继续笑着问道:“那今晚让你侍寝,你可愿意?” 姚贞倒是毫不避讳,没有羞涩,也没有惊恐,眼神中都是平静,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早晚都有这么一遭的,你若是想要,哪怕是现在,亦可。” 岳正看着她的眼神,没有躲闪的样子,倒是纯粹的很,他愈发地好奇,直接问道:“贞,你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像今天这般?” “我也有好几个姬妾,倒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他直接说道。 姚贞眼神中似乎出现了,回忆的神色,她眼神幽寒,语气中似有无限的冷意:“那年,我才五岁,母亲即便是生了我,依然只是府中的一个歌妓。” “那一天,我只记得风雪很大,我是后来才听说的,我娘被我爹送给了一个大官,三日后,她被凌虐至死。” “娘亲在时,我还是很欢乐的,但她一走,我即便是姚家的小姐,又有谁,再给过我一丝疼爱呢?”她幽幽地问道,言语中满是惆怅。 岳正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你是我的人,日后,永远是我的人,以后,也只有我能欺负你。”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却是在她心中荡起了涟漪,听到他继续问道:“那个什么官的,是谁啊?” 姚贞轻咬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就是现任的天北都督何非,当时他去龙麟郡上任,而姚家就在旁边的龙蟒郡。” “我娘是昔日龙蟒郡第一花魁,因爱我爹的才貌,这才愿意让我爹赎身,但得不到时,视若珍宝,得到之后,视若稻草!”她站起身来,转头看着岳正,就想看看他是何表情。 岳正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何非那个废物,天北都督府在他手中,一塌糊涂,我看他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了。” “那老小子,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可饶不了他。”岳正笑着说道。 姚贞看他这般反应,心头一暖,反劝起岳正来:“那人是圣境的修为,再说你们同朝为官,如此,恐怕不太好。” “又不是没有杀过圣境。”岳正自言自语道。 “哎,若不是为了我,我娘哪里会呆在姚家,最终丧了命。”姚贞继续说道,言语中满满的自怨自艾。 岳正站起来,从后面抱着她,安慰道:“既然,她是为了你,那你就要好好的活着啊,她若是还活着,见你这样,恐怕也会不开心的。” 姚贞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做不来,这么多年,我皆是如此,慢慢改!” “我是个不重要的,不用顾及我,我没感受” 岳正听到她如此说道,直接扳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地看着,她的呼吸陡然有些急促,似乎想到了前两日的事情。 对,就是同样的事情,岳正又直接亲上了她,这次的时间倒是比上次要久多了,等到两人唇分的时候,姚贞已经有些媚眼如丝。 她整个人的身体软软的,轻飘飘地倚靠在他的身上,却听岳正继续说道:“这次总归有感受了,到底是天境了,支撑的时间,也久了些。” 姚贞听到这话,心中的冰山都快被撞碎了,眼神柔媚地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怪不得周姐姐说你是个无赖性子,果然是一点也没错!” “我就当你这妮子,是在称赞我了!”岳正倒是厚脸皮地说道。 “晚上等我去,到时候,我传你功法。”岳正笑着说道,却是松开了姚贞,因为他听到有人向他的书房走来。 “大人,大老爷给您送的信。”门口的周征恭敬地说道,但岳正听到大老爷这几个字,却是皱起了眉头。 岳正走出房门,接过信件,对着周征便挥了挥手,拆开信件,却是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倒是让他一惊。 蹙着眉头思索着,旁边的姚贞见他沉思,便开口问道:“夫君,怎么了?” 岳正也不避讳,反正早晚是他的人,直接把周严的信件,给她递了过去,她细细看来,眉头也是一皱,因为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名字。 “何非,九王爷,这两都不是好东西!”岳正喃喃自语道。 看到姚贞有些欲言又止,他直接开口说道:“贞儿,有什么想说的,直接畅所欲言便是,即便说错了,我也不会计较什么的。” 姚贞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周大人的信里,让您多和江都督沟通,怕是未来,你们两个都有北上的可能。” 岳正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有理,你继续说。” “至于何非,信中有这样一句,叶皇大怒,怕是何非后面要吃挂落的,我猜贬到西南,也说不准,夫君,你说西南哪个圣境最苦?”姚贞直接反问道,语气中似乎有轻快之意。 岳正一笑说道:“若是以前,那必然是最南边的枯沼郡,现在嘛,雨峡郡也是个火山口。” “那便是了,何非的未来,怕是要应在这两个地方呢!”一边说着,姚贞竟然不自觉地笑了,看得岳正一阵失神。 第236章 冰雪聪明委重任 “贞儿果然聪明,居然精通这些俗务。”岳正笑着说道,若是真有调任这一出,心中有些着急起来。 北方魔道、道盟、佛宗各色门派杂糅,他这样的实力过去,不一定能压得住场子啊,他有点紧迫感了。 姚贞听到这话,也是有些感慨地说道:“姚氏藏书众多,但我是没资格看那修行之法的,只能借些文史之类的打发时间罢了。” “好,好,好极了,来来。”岳正拉起姚贞的小手,把她按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拿起旁边的案牍给她。 “这是我贡南郡一批案牍,这是洪流郡的,这是川江郡的,这是其他几个郡的,你仔细看看,若是有折子不妥,你就放到一边,若是处理妥当,你就写个知道了,便可以了。” 岳正指了指旁边的几堆文件,又继续说道:“你周姐姐倒是有能力,处理这些文件,但她比我还不愿处理这些俗务。” “北地凶险,我要留出些时间,好好修炼修炼。”岳正继续说道,面前的姚贞听到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信上所说,调任时间,我估计啊,恐怕是要几个月了,夫君这些日子可要好好修行啊。”姚贞神情虽然幽冷,但语气中却满是鼓励。 “几个月?”岳正有些疑惑。 “何非在天北都督府多年,党羽众多,可以借着九王失踪一事,将他贬走,但他那些个手下心腹,总得花些时间,才能慢慢调走的。”姚贞解释道。 “哈哈,果然是我的闺阁智囊啊!” 岳正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揽着她的纤腰,笑着说道:“姚家可真是送了我一个大宝贝呢!” 他嗅着她修长的脖子和发丝间的香气,脸上满是沉醉,姚贞也不动作,任由他施为,却是有些过分时,才拿住了他的大手。 “夫君,若是想了,就去我的房间,此处书房重地,还是不要那般荒唐的好。”姚贞正色说道。 岳正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倒还是大白天,似乎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会天黑,他冲着姚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去静室那边修炼了,等会天黑前,我来接你,到时候晚上,嘿嘿嘿” 姚贞倒依然是一副冰冰的样子,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那我就在这儿,早些把这些文件处理掉。” 岳正点了点头,径直去了花园里,那儿的石室,岳正确实好久没去了,他现在灵石充沛,倒是打算多寻几门功法,将九系九功补齐。 至于姚贞,他并不担心她处理出错,盖因他现在已经卸任贡南郡守,只留了川南招抚使一职,其他各郡,皆有他选出的郡守,先行处理政务。 若是实在处置不了的,或是一些已处理完毕的要事,他们才会给岳正送来,所以,大部分只需要写个“知道了”,便可完事了。 姚贞此刻正在书房中,看得入神,她从小也是这般过来的,身份比丫鬟要贵,但又比其他兄弟姐妹要低,那时,她也只能靠着看书,打发时间。 也幸好姚氏天下望族,虽故意没给她功法,但其他书籍,倒是对她没有限制,她眼界开阔,思虑悠长,唯独没有一个展示平台罢了。 却是看文件,看到入神,有人来了居然没注意! 她只觉得鼻尖似有花香撩动,仿佛来到了百花盛开之地,一抬首,竟然是一紫衣丽人,姚贞自觉容貌无双,但也感慨面前这女子,丝毫不下于自己,而且,身上的香味浓烈,即便是她,也有些心旷神怡呢! “这位应该是姚妹妹了,我听周姐姐说起过,这会子才算第一次见呢!”水语柔笑着说道。 “姐姐是?”姚贞疑惑地问道。 “我叫水语柔,亦是夫君的妾室。”水语柔笑语盈盈地看着姚贞,轻声说道。 姚贞眼前一亮,起身行了一礼,直接问道:“夫君,那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由来,可是姐姐您?” 水语柔见她恭敬,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她们这些做妾的,最怕的就是跋扈之人,原以为姚氏女,可能是这性子,但看起来倒也不像。 “妹妹说笑了,我出身风尘,幸得郎君怜爱,这话不过是昔日的笑谈罢了。”水语柔有些感叹地说道。 姚贞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顿时生出些好感,她的母亲也是那般出身,只可惜未遇良人啊! “妹妹在做什么?”水语柔见她发呆,便继续开口问道。 “夫君说他要去修炼,便让我代替他处理这些俗务。”姚贞也是直接回答道,水语柔走过来,倒是看到都是些公文,便也忍住了拿起来看的想法。 姚贞心中一动,倒是想起了刚刚几本川江郡的公文,不经意地说道:“刚刚我看到,川江郡守发来的文件,倒是说往东面启峡郡,输送军士的任务,已经做完了。” “因为负责的都是侯府的亲兵,杜守大人询问,要不要早日调回他们。” “我等夫君回来,这事情,我会和他讲的。”姚贞淡淡地说道,似乎是在谈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水语柔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点点头,笑着说道:“那就谢谢妹妹了,改日,来我小院里坐坐。” 很快,水语柔便告辞而去,心中倒是起了一个想法! 姚贞继续处理着这些文件,倒是有些佩服岳正了,他所选的这些个郡守,能力都十分不错,很多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再多做些什么。 而岳正现在也坐在石室之中,他布下气罩,心神沟通起传功鼎来,北方势力交错,但此次去北地,主要的敌人,怕应该就是魔道了。 而对付魔道,雷法或是阳系的力量,还有他的异火之力,都是极为克制魔道的。 《青帝经》中虽有,甲木生雷的路子,但毕竟主修的还是木生之道,他现在就想找一门专修雷系的功法。 传功鼎在他的识海中,悠然地转动着,似乎很是惬意,岳正不断呼唤着它,竟然让它在识海中上下跃动起来。 “一门适合我的雷系功法,价格最高的那种。”岳正现在是土豪极了,对于他自己的功法,都是按最贵的来。 但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论战力,他已经是同级无对手了,但他要比较的,从来只是他自己。 五套功法,在天境之中,只有两套大帝绝学功行圆满,而水火那两路,还有土系那一路,还没有到达极限。 若是现在他想升圣境,亦是水到渠成,但越到上面恐怕就越难了,为了以后考虑,他还是压制了突破圣境的冲动。 大鼎的上空浮现出一道神文,是索要灵石的神文,七百二字尤为耀眼,岳正心神一动,大鼎之中的乾坤袋直接打开,七百颗灵石围着大鼎转动起来。 只是转动了两圈,七百颗灵石直接消失殆尽,一门功法出现在岳正的灵识面前,只消一息,便向着岳正的识海深处飞去。 《雷龙紫电锻身法》,这是功法的名字,居然是一门体修。 “天下莫不以雷为劫,此法却以雷法洗身,天地洗练,万劫不催,小成之后,天地之雷,随心而动,大成之后,雷动于九天之上,灭人破敌,无往而不利。” 其中倒是还有,金宇帝的注解,只是大鼎主人独享的信息,其他人传功,只能得到基础的功法内容,哪里像岳正这般,就好像有个大帝做老师一般。 但这老师,只顾着炫耀,却是没修炼过这门功法,内容是这样的:此功得自雷龙真人,此人雷灵紫电锻身,道境五,极难敌之,但阻我证帝之人,只能杀之。 此功法惊艳,雷灵锻身之想,天下极多,但唯有此人此法,修至道境五,余者,皆飞灰矣,非大毅力者不可修! 这是金宇帝注释的内容,就好像什么也没说,再看看功法的正文:天雷如渊灭人身,紫电极光刺我血。需经万劫锻己身,他朝必成仙帝业 功法之中,倒是豪迈大气,而且其中无数近身搏斗的内容,大大增加了他的实战能力! 估算了下时间,倒是和姚贞约好了,他收起气罩,出了石室,向着书房走去,却是姚贞已经在等着他了。 正在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她轻声问道:“修炼完了?”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大体上,有两件,都是川江的事务,一件是杜守想让你,调回亲兵,因为向启峡郡运人的事,已经做完,还有一件事情,是杜守询问川江,收税几何?”姚贞条理清晰地说道。 岳正思索片刻,直接回答说:“四金也是辛苦了,你在那份案牍上写,让四金尽快回来!” “至于川江的税率,你写份条陈,让杜守和刘少思、刘少言商议,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比陆路运输,要便宜许多。”岳正继续吩咐道,姚贞直接打开最上面的两个案牍,直接用石笔写了起来。 果然干练,岳正笑着说道:“夫人,要不先回去,这事情明天再做!” 姚贞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不过几十个字而已,早点写完,让人发出去。” “好,夫人,日后,这些事务都由你来处理,有什么决断不了的,再来找我。”岳正亦是大喜,终于有人能帮他分担些了。 姚贞点点头,还在专注地写着,简洁地说道:“可!” 第237章 冰山破防传功法 岳正拉着姚贞的小手,缓缓向着她的小院走去,此时的姚贞,内心也是忐忑不已,她虽然说得平淡,但毕竟是女儿家一生的大事。 哪里能够一句轻飘飘地带过去,她的手指柔弱无骨,有些冰冰凉凉的。 “紧张吗?”岳正出声直接问道。 姚贞倒也是实话实说:“有那么一丝丝罢了,走,多想亦是无用,还不如早点去面对。” 哎呦,我这冰山美人,说话这般硬气啊! 走到小院的门口,岳正倒是第一次来此处,门口的侍女倒是没见过他,但还是直接行礼道:“主人、姚夫人。” “起来!”岳正淡淡地说道,心急地直接拉着姚贞的皓腕,往里间走。 进了房间之后,岳正直接一挥手,金色的气罩,直接把整间屋子给罩住了,他双手抱住姚贞的娇躯,急急地吻了上去。 姚贞此刻也是回应了起来,她虽没什么表情,看似不热情,但岳正知道,沉寂多年的冰山,怕是只愿意为他一人敞开了。 “慢些、慢些,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姚贞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畅,拍了拍岳正虬然的肌肉,两人分开后,她幽幽地说道,冷冷的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岳正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玉容,笑着说道:“你啊,后面还是要学你周姐姐,学一门技击之法,平常多去练习练习,身子自然会好些。” “等会,你睡去后,我就行气看看你的资质,到时候,为你选一门功法。”岳正继续说道。 “现在,让夫君为你摸摸骨!”岳正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姚贞亦是明白他的企图,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你啊,到底还算个官呢,怎么如此”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坐到了床榻之上,岳正双指挑起她的螓首,今日,她身着一袭白衣,倒是和周瑗君的着装,有些相似。 但两人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姚贞是冷,冷到了极致,他心意一动,气劲引导之下,那白色的衣衫,直接化成了屋子里翩飞的白色蝴蝶。 他又看着她的红唇,又直接亲了上去,此时,姚贞内心忽然有一种悸动,她展开双臂,也是直接抱住了岳正,两人似乎都陶醉在这夜色的迷离之中。 不知怎么的,姚贞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两人只是相处了几天。 她知道,这个男人只是眼馋她的容貌,她的身体罢了! 但他的体贴,他的关怀,是她十几年来,从未感受到的,她不知道这种情愫,是爱情还是感激,亦或许两者都有。 她双臂用力,抱住了岳正,她躺在床榻上,白色的臂膀在金色气罩的映衬下,显示出玉色的光芒。 他就如沙漠中的旅人,不住地探寻着,似乎是在找寻绿洲,或者说泉眼,但这次啊,他竟然找到一个冰山。 融融的暖意,似乎要融化面前的冰山,冰山之上缓缓流下,潺潺的水滴,终于不会口渴了,岳正的心情,亦是非常的欣喜。 他知道,面前的冰山美人,马上就要属于他了,他既要她的人,又要她的心!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样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的女子,往往会有更加浓烈的情感,一旦她认定了你,那往后余生,便全是你 姚贞轻移螓首,嘴唇靠到了岳正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夫君,以后不会不要君儿的,我忽然有一点点怕。” 岳正感知到耳朵上的湿气和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谁敢跟我争,我就杀谁!” 他的这番话,终于是把姚贞逗笑了,她一下子变得热烈无比,两人直接翻了个身,将刚刚那些碎布,弄得无比的散乱。 她痴痴地笑着,这笑容无比的畅快,看得岳正食指大动,这笑颜真是极美,像天边坠落的玉兰花儿,激荡在岳正的心头。 “夫君,我来了!”姚贞似是醉了,醉倒在这旋妮的热气之中。 一声黄莺的娇喝之声,似有极乐之感,又带着些解脱之意,暖暖的麝香,将两人包裹着,不肯分离! 岳正心中又来了灵感,又学着昔年的花间词,在心中默默地写了起来,这一阙《蝴蝶儿》倒是充满意趣:蝴蝶儿,绕春时,贞儿初承雨花情,不忍问休憩。还欲花间笑,翩翩对对飞。情深舐泪乱青丝,弄娇双膝痕。 看着一旁沉沉睡去的姚贞,岳正拨弄着她的青丝,盘坐在一边,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倒是让姚贞睡得更香了。 她本是凡境,只是掌握了些粗糙的运气法门,在姚氏之中,亦无人指导,还是岳正用《水神宫密录》,帮她开拓经脉,从而助她突破到了天境。 她的心性资质,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她是无垢之人,心灵的境界,天生就适合修道呢! 金色的小鼎,被他调出,金光向着姚贞的娇躯而去,这金光要比以前更加,凝实了几分,看来这传功鼎,亦在不断地精进啊。 照例是那两个神文,岳正倒是见了多了,现在他已经有信心,说一句,不过是要些灵石罢了。 倒是稍稍转动了几下,这次倒是和以往不同,竟然出现了两个神文,而且是一边一个,一个字是“水”,还有一个字是“冰”。 这次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还有属性的选择的,大概是因为姚贞,没有学过任何天境功法导致的。 这个水字,岳正都揣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用《水神宫密录》打通经脉的缘故,他思索了下,还是让贞儿学冰系的法门,她天生的冰心,应是适合的。 心意一动,指向了那个“冰”字。 不一会儿,好多个选项出现了岳正的面前,怕是有好几十个,岳正也是有些无语,细细看了起来,从几十到几百都有。 但按他的想法,这小妮子已经被他收入房中,自然是按最厉害的来,倒是下面的一两百的功法好多,甚至都出现了个位数的变动。 应是同一等级的功法,但传功鼎倒是没办法做区分了,只能在个位数上做细微的变动了,看了看价格最高的。 却是和刚刚那雷系法门类似,七百,这妮子,资质很是不错呢,怕是大帝功法,也能修炼,但冰系收录的法门中,只有这套最厉害了。 岳正也在犹豫,但又一想,适合她的才是最好的,打开乾坤袋,神识数出七百颗灵石,向着金色的小鼎而去。 灵石很快就化成了液体,被金色小鼎的虚影所吸收了,无数的神文出现,倒是停留了好几息,比之前的时间要多些。 岳正细细地看了起来,功法的名字是叫《冰霜寒极心经》,主修冰道,上面也有金宇帝的注释:冰道大成,或能冰封天地,白帝冰妃之功法,果然不凡。 岳正被震惊了,你这金宇帝,不会是挖了人家白帝的墓,之前传给水语柔的《花宫香妃诀》,就是来自于白帝身边的妙香天女,现在又来了个白帝冰妃的功法。 这简直让岳正怀疑了,或许事实也是如此,但不一定是白帝的墓,因为帝境寿长,而道境寿短,或许,这些神妃都死在白帝之前。 反正这么久了,岳正也没碰到过白帝的功法,怕是金宇帝挖的是白帝妃子的墓! 惨白色的神文,像是由冰雕成一般,向着姚贞的灵台而去,功法是极好的功法,而且,很是适合这妮子,加上她的资质,应该修炼的速度很快。 不过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她身处南方,倒是少有冰天雪地的环境,想要从天地之间吸收冰灵气,倒是极为不易。 不过这功法上也有解决之法,可以用灵石帮助修炼,修炼之时,构筑周身一道寒气罩,当然,如果是身处北地,怕是就不需要灵石了。 岳正传完功法后,收起金色的小鼎,抱着姚贞的娇躯,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岳正就觉得自己的唇边,有些湿热,他睁开双眼,发觉竟然是姚贞这妮子,在主动亲他。 看着岳正醒了,她倒是平静,躺在他的怀中,轻声说道:“夫君,怎么给我这么厉害的功法?” “你是我的爱妾,此后生生世世,我们都将纠葛在一起,一门功法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岳正笑着说道,却是让姚贞一阵感动,愈发地对岳正死心塌地。 她正色道:“夫君,早些起来,你快些去修炼修炼,那些俗务,我就帮你处理了!” 岳正拗不过她,只得在她的侍奉下穿起衣服,收回气罩,两人联袂向着小院外而去,此刻,姚贞又恢复了,那冰冰冷冷的模样,而且似乎比原来更为清冷了。 “夫人,老爷。”门口的侍女恭敬地行着礼。 姚贞看着她们几个,语气俏寒:“我房间的床上,被单倒是被我剪开了,你们今天去换一床。” “是,夫人。”听着冷冷的声音,侍女惶恐地答应下来。 第238章 思虑修行搭灵阵 岳正拉着姚贞的小手,缓缓向着书房而去,却在走到一半之时,姚贞拿开自己的小手儿,眼眸如冰,看着岳正淡淡地说道:“夫君快去修行!” “北地危险,我幼时就听过,不少的大派弟子,一时不慎,为魔道所杀,或者凶威赫赫的魔道妖人,被佛道两家联手围杀。” “北地一行,怕是躲不掉的,你还是好好去修炼。”姚贞面色幽寒,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却不停地劝着岳正。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这就去好好修行,贞儿,你若处理完了那些个俗务,也去修行,我可不想看到你将来变老的模样。” 姚贞轻点螓首,直接转身离去了,岳正的心中有些感慨,看了看花园的方向,便向着花园的石室那边走去。 他在石室中坐定,运起《雷龙紫电锻身法》,却是发现凝练雷灵的速度,和其他的灵力运转的速度相比,却是要慢了许多。 《青帝经》当中也有雷法,但却是甲木之雷,以木灵而生,但新得的功法,需要在天地间纳取灵力,而若是用甲木之雷代替,却是失去了功法的本意。 甲木之雷,为生气之雷灵,克鬼、克邪、克妄,但独独没有天生神雷的诛绝之意,若是用甲木之雷,洗练全身恐怕效果要差很多。 他仔细思索着,却是被这件事情给难住了,按照这样的进度,就算是花几个月,《雷龙紫电锻身法》也无法入门啊! 难道和昔日一样,去找雷劈?而且还要是天然形成的巨大雷暴,那样才有可能是紫电神雷。 “倒是有些慢了,五行灵气易得,这些功法亦是神奇,吸纳速度极快,但这一门功法,倒是有些困难,天地间的雷灵本就稀少,而且还需要天雷,真是麻烦啊。”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倒是突然想起,昔日在月山上的月山大阵,引无数月华,至朝月殿,那时月山之上的女修,怕也不缺月华。 若不是岳正给周瑗君传授了《天心月照观想法》,恐怕周瑗君的修行速度,可能要比在月山上慢多了。 不如问问传功鼎,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灵阵? 岳正心神沉浸,沟通起识海中的传功鼎,传递过去一丝信息:可有雷灵之阵? 那鼎这次倒是反应甚大,不停地在抖动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却是让岳正等了许久。 在岳正的识海中,大鼎的上方出现了三个神文,分别是“攻”、“守”、“辅”三字,他心头一喜,还真有! 汇聚雷灵,那应该就是辅助的阵法了,岳正直接传递过去一丝想法,却是选择了“辅”这个字。 这样的阵法,倒真的不多,出现在岳正面前的,就两个选项,而且还比功法要贵得多,一个选项是三千灵石,还有一项是一千灵石。 倒真是死要钱啊!三千灵石,够换好几套功法的了! 算了,为了更快地修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像姚贞所说,北地的危险要远大于这岐川,要是这些时间,不好好修行,恐怕到了北地,那些潜在的敌人,是不会让你好好修炼的! 他神识一动,打开了传功鼎内的乾坤袋,心神数出三千灵石,灵石一跃而出,三千颗星点围绕着大鼎,却是这些光点越来越亮,最终直接冲着鼎身而去。 鼎身的华光也越加的明亮,和岳正刚刚得到的时候,完全是变了个样子,原来是神物自晦,普普通通不显神异,现在这一看,就像一个仙家的宝物啊。 待到鼎身恢复平静,在大鼎的上方出现了无数的神文和图案,岳正也是看呆了,这么多的图文,一瞬间这些信息,冲向了岳正的识海深处。 巨大的信息流,居然让他的灵台都稍稍有些不稳,要知道他的灵台之上,可是有无数的信仰之力的。 他的眼前有些发黑,强忍着疲惫,倒是没多久,神识才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缓缓地恢复了过来。 细细浏览起脑海中的信息,他反倒是一脸的感慨,这灵石花的值啊! 他得到的阵法,名字是叫“万化仙阵”,这阵法的逆天之处在于,可以对任何的功法,进行灵气的增幅,甚至连魔修都可以在里面修行。 但唯一的缺点在于,太耗费灵石了,若是大阵,比如布一个类似于他府邸这般大小的,恐怕一年下来,得几万灵石都不止。 若是布一个屋子那么大的,十个人不停使用,恐怕也要大几千的灵石啊,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像他的雷法、姚贞的冰法、水语柔的花灵、杞鸢的蛊灵,怕是修炼的速度都不会很快呢,但若是在这“万化仙阵”之中,或许修炼的速度要更快些。 再比如他的夫人周瑗君,功法亦是有些限制的,比如吸纳月灵,只能在晚上,那么有了这“万化仙阵”,是不是能在白日里修行? 想到这里,他便站起身来,走出石室,向着中堂而去。 他现在就想让周征,帮他去买材料,除了阵法的刻画,灵石他这里倒是多的很,其余则需要白玉,而且是很多很多的白玉。 “老爷。”周征客气地行礼道。 岳正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周,去市场上,帮我采购些白玉。” “体积要大,我要用。”岳正继续嘱托道。 此刻周征的面上有些奇怪,小心地说道:“大人,家里有白玉,而且还不少。” “嗯?”岳正有些诧异。 “哪来的?”他继续问道。 周征有些期期艾艾地回答道:“是西南的两大豪商,一个叫苏方、一个叫张全的,倒是送得太多了,各色的西南灵药,都有几千斤那么多。” “而修炼的白玉、碧玉、黄玉、赤玉等,更是无数,我粗粗估算了下,这些礼物,怕是都要接近千万两了。” “请示过夫人,夫人倒是说先收下,说等您回来再决定。”周征有些担心地说道,生怕岳正责罚他,毕竟这些东西,太过于贵重了。 岳正也看出了他的窘境,笑着说道:“莫要担心,这些不过是他们的谢礼罢了,算不得受贿,我自有分寸。” “走带我去看看。”岳正笑着说道。 两人联袂往宅子里的库房而去,周征在一旁谨慎地说道:“大人,您在此地做官,马上就要一年了,原来库房都是空的,现在都快放满了。” “每次我巡视的时候,都有些担心,您这是不是收得有些太多了。”周征担心地询问道。 “哈哈,周管家,你是不懂做官啊!” “和光沐同尘,功高需自污。若是太离群,众人齐攻之。周征啊,我的风格和岳丈大人,是完全不同的。” “还是我这般要快活些啊!”岳正笑着说道。 周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麻利地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好家伙,真是堆得满满当当的,周征继续说道:“大人,我还腾空了两个小院,放些字画和金银之类的。” “玉石在哪?”岳正知道这些都是外物,连忙问起白玉来。 周征朝着左手边一指,继续说道:“那几块玉石太大了,因为怕积灰,所以都用布将它们盖上了。” 岳正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表扬道:“很好,老周啊,你这次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对了,家里有没有灵气比较充沛的地方?”岳正继续问道。 “有的,老爷您上次悟道的凉亭,就是个不错的地方。”岳正听到周征这般说,也是想起来了。 “那就那里!”岳正笑着说道,一边掀开白玉的盖布,却是一块碧玉,巨大无比,快有两个岳正那么高了。 “老爷,白玉是这个。”周征掀开旁边的盖布,继续回答道。 好大一块白玉,体积上倒是和旁边的碧玉一般大小,心神探测了一下,怕是有万斤那么重了! “当时运进来的时候,门都不够大,直接把库房的门给拆了才运进来的,现在这个门都是后修的。”周征皱着眉头说道。 “老周,去把大门打开。”岳正吩咐道,他运起土灵之力,那白玉底下的土层,似乎跟长了脚似的,缓缓向门口移去。 周征一看这样,连忙把仓库的大门,全部都打开了。 “起。”岳正心神一动,整个白玉石,直接出了仓库,竟然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他引着白玉石,缓缓向着凉亭而去。 周征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便要跟上去,却听岳正说道:“周管家,你就不用跟来了,把仓库整理整理,回头给我列个清单。” “是,老爷。” 神识托着万斤的玉石,到了凉亭的旁边,他缓缓控制着玉石,将它放在了一旁松软的土地上。 “去。”他对着凉亭就是一掌,那凉亭就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的湖滩上。 看着面前平整的石基,岳正将一旁的白玉石,直接挪移而来,垂直地落在了这块平地上。 他盘坐在地上,周身似乎出现了无数把小剑,那些金剑,在他的控制下,朝着大块的白玉石飞去,像是在雕琢这块玉石一般。 第239章 灵阵初成众美惊 这边岳正闹出的大动静,却是把几位夫人吸引了过来。 “姐姐,夫君在做什么?”水语柔修行的时间,那是最短的,倒是不太明白岳正在做什么。 周瑗君看了看那巨大的白玉,笑着回答道:“他呀,要么是在炼制一个法宝,要么就是在给自己搭建修炼的地方呢。” “你瞧,之前的那个凉亭,直接就被他挪走了!”周瑗君看着岳正,也是有些无语了,她平常修炼,不过一个蒲团,随便找个地方而已。 哪里会像他一般的奢侈,居然为了一处凉亭,搬来这么大的白玉,虽说这东西是别人送的,但也是珍贵的很。 昔日,他们月山派的建筑,也是由白玉做成,大块的白玉,周瑗君也是见得多了,像这么大的也是少见。 整个白玉凉亭的模样,却是渐渐在他的控制中成形,最为关键的就是地上的石板,却是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在白玉的表面刻画着。 若是有一个节点画错,那就需要把整个地面削平一层,然后重新刻画,倒真是让岳正有些难受,他花了三天三夜时间,才刻好那微型的阵图。 假如说,要将整个府邸,都布置成这样的阵法,现在即便将他心力耗尽,都没有办法弄成功。 也是得了信仰之力的帮助,他灵台的精神力不断恢复着,否则就算他刻坏了十张玉板,都不一定能刻好! “呼,真是累死我了!”岳正有些唏嘘地感慨道。 他将刻好的白玉板,放在了凉亭之中的地上,打开了乾坤袋,整个玉板上总共有三千七百九十二个洞点,专门用来放运转的灵石。 “散!”他操作着这些灵石,放在了玉石板的星位上。 又调来一块切割好的玉石板,盖住了他刻好的纹路,并且把所有的灵石封在了里面! “固,融!”他打出繁复的印诀,将两块玉石板合一。 整块玉石板,现在看不出任何的异状,两块玉板就好似浑然一体,从来没有分开过一般,他控制着,将玉石板固定在了凉亭的地上。 “去。”几团异火直接被他打出,地上那些废了的石板,直接被他融化。 用意识操纵着,融化了的玉石,又重新被他聚合到一起,十个玉色的蒲团,在天空生成,手指一动,像是淬火一般,十个蒲团落进了面前的湖水之中。 很快,十个蒲团又在他的控制下,飞到了凉亭之中,他按照相应的位置摆好,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精神上,倒是一阵的疲惫,直接坐在一个蒲团上休憩了起来,他的几个妻妾这些天,倒是时不时地过来看他。 这时候,周瑗君察觉到了动静,来到了这一块,看他竟然在蒲团上好似睡了,莫名地有些心疼。 “鸢儿,去帮夫君拿件披风来。”周瑗君温柔地看着岳正,轻声对着旁边的杞鸢说道,他们修行中人,虽不惧寒暑,但该有的关心还是要的。 岳正倒是察觉到了,周瑗君的到来,直接张开了双眼,笑着说道:“倒是让夫人担心了,披风就不用拿了,鸢儿。” “你这几天着了什么疯魔,就知道弄你这亭子!”周瑗君轻笑着说道。 “却是把刚进门的贞妹妹,弄得一脸担心,还以为你被她刺激到了。”周瑗君继续有些埋怨的说道。 岳正摆了摆手,继续解释起来:“夫人,你这是错怪我了,我给你看看这凉亭的效果,你且坐在那蒲团上。” “鸢儿,霞儿,你们也找个蒲团坐下。”岳正看了看旁边的两女,笑着说道。 他向着旁边的几根白玉柱子,打出几个法诀,整个白玉亭子就好像熠熠生辉一般,亭子内的灵气,就好像扩大了好几倍似的。 “你们试试,为夫传给你们的功法。”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却是没动作,反驳道:“我那月系功法,可要晚上才能修炼的。” 岳正却是说道:“夫人,你且试试,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周瑗君冲他笑了一下,运起自己的《天心月照观想法》,只消几息,她一脸震惊地睁开了眼睛。 冲着岳正说道:“这东西,真可谓是无价之宝呢,我在这儿打坐,白日里居然能吸纳月系之力,而且能量要比平常的晚上,更为充沛呢!” 旁边的两女也是睁开了眼睛,杞鸢笑着说道:“夫君,这地方真不错,我的蛊灵平常进境缓慢,但是刚刚在这里,却要比往常要快四五倍,以后,我能在这修炼吗?” “大君,奴奴也是这样的!”旁边的狐霞也是一样的说法。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应该能用一年,到时候,若是阵法里灵石的灵力耗竭,还可以添加灵石,继续使用。” “对了,你两个去通知下,让语柔、小宛、贞儿,等会可以来这里修炼,到时候,我把启动的印诀教给你们。”岳正继续吩咐道。 周瑗君倒是打断了他,笑着问道:“夫君,难道就不请沈仙子了吗?” “她打熬的是法力啊,灵力怕是她已经不需要了。”岳正笑着回答道。 “沈仙子也是很关心你呢!这两天也来这里,看了你好几次。”周瑗君盯着岳正的眼睛,笑着说道,却是让岳正心中,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你们两个去,沈仙子也记得通知下。”周瑗君笑着吩咐着两女。 “是,周姐姐。”杞鸢和狐霞笑着回答道。 周瑗君看着两女离去,有些戏谑地看着岳正,笑着说道:“夫君,倒是善于偷人的心肝呢!” “夫人,这是从何说起啊?”岳正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两日,我去了你的书房,那姚妹妹却是认真在帮你批阅,那些个案牍呢,你啊,真是个懒散的。”周瑗君继续笑着说道。 “这姚妹妹和语柔一样,也是个才女呢,不过两人的风格倒是完全不同。” “前两日,我在你的书桌上,看到姚妹妹写的一阙词,我念给你听听,你就知道了,《卜算子·与君词和》,昔日冰刀寒,欲摧梅傲骨。无人怜我寂寞开,只迎风雪笑。今朝迁南国,幸得君爱之。不改花语犹自红,为卿独芬香!” “啧啧,好个北国红梅啊,夫君,你好福气啊!”周瑗君笑着说道,语气里倒是带了些酸楚,心道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岳正知道,夫人又有些吃醋了,他笑着揽过周瑗君的腰肢,在她耳边说道:“姚姬就是太冷了些,却是比不上夫人风情万种啊。”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不信,但也没有像刚刚那样不依不饶了! “夫人,等下我把这操纵阵法的手段教给你们,另外,往这玉石内添加灵石的方法,我就教给你一个人。”岳正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法子,是这般,这般手印是这样用出,大概要四千个不到的灵石。”岳正教着周瑗君,另外又给了她一袋灵石,里面大概有一万颗。 周瑗君学得用心,倒是没有再纠缠,他的那些个风流逸事了! 倒是过了一会,几女才联袂而来,水语柔、董小宛、姚贞,倒是看着岳正和周瑗君,连忙说道:“见过夫君、夫人。” 这把旁边的沈浣溪,却是搞得尴尬不已,人家是一家子,她这过来算是什么意思,蹙了蹙眉头,就想离去。 但被周瑗君直接拉住了,她笑语盈盈地对着沈浣溪说道:“沈姐姐,这几日夫君布了一个灵阵,倒是能提升我们的修行速度。” “我也不知这增益汲灵之法,对你有没有用,不如先坐下试试。”周瑗君有些热情地说道。 沈浣溪也是有些好奇,便走入了凉亭之中,顿时她惊讶起来,这凉亭内的灵气浓郁程度,都赶得上她师尊云燎子,修行的福地了。 “这有十个蒲团,你们一人挑一个,坐下修行。”岳正缓缓说道。 姚贞听了,便找了个蒲团坐下,她这两天有些烦躁,一方面,岳正几日都去弄这凉亭了,好似有些冷落了她,二来,她新得的功法,精进缓慢,根本汲取不到多少冰灵之力。 但此刻,坐在蒲团之上,那《冰霜寒极心经》运转的速度,却是比之前快了百倍都不止,周身充斥着冰灵之力,她突然想到这几日岳正的异常,莫不是为了她? 霎时,心中一片感动,愈加地爱煞了岳正! 几女坐在蒲团之上,心思不一,但都是惊诧于这修行的速度,就连见识广博的沈浣溪,亦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快速汲取着天地的水行灵力,在她的体内经过灵台法则之力的洗练,直接化作了法力停驻在她的丹田上。 好厉害的阵法,居然对我这圣境,都有增幅的作用,沈浣溪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岳正,却是更加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而此时的岳正,心中也是畅快不已,终于汲取到了大量的雷灵,原来丹田内的雷灵,带着些青色,现在青色雷灵直接化成了紫色,似乎蕴含了巨大的威力! 第240章 身沐天雷似神圣 紫色的气团,在岳正的丹田之内缓缓成形,一阵酥麻的感觉,震颤着他的躯壳,若是细看他的肌肤,薄薄的皮肤之下,似有紫筋在跳动。 侯府的仆人,今日也是有些惊讶,往日夜半之时,整个府邸里,月华如水笼罩众人,但今日月明于天中,却感觉府邸内月色稀稀,比往常都要暗些。 实则今日这般景象,是“万化仙阵”的功效,以往周瑗君运起《天心月照观想法》,满府的月华,实则都是被周瑗君浪费掉的。 虽然不少的仆人,得到了好处,但于周瑗君而言,却是拖慢了她修行的速度,而“万化仙阵”却是弥补了这一缺点。 凝炼月华,吸纳天地之游离,确实提升了她的效率,在这里修行一个时辰,赶得上平时三个时辰的效果。 她心中越发的欣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她到圣境应该也是快了,不过她心中也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学夫君那般,将月系、木系多参悟几层再突破。 忽然,周瑗君发觉吸纳月华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边,却是不巧,一团乌云,盖住了月亮,似乎等会要下雨了呢! 她站起来,看着远方似乎有些感慨,却听到旁边岳正轻声说道:“怎么了,是乌云影响到你了吗?” 周瑗君点了点头,也是面带笑意,轻声回答道:“没了月亮,汲灵的速度倒是慢多了,索性也就停了。” “不过,刚刚那会子,却已经抵得上往常一晚上的苦修了。” “你倒是得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呢!”周瑗君赞叹地说道。 她转过身来,又看了看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不修炼了?呆会下雨后,你那水系功法,修行速度亦能得到增幅啊。” “若是为了水行之力,去井渊灵泉那不是更快,料想姚郡守,还是很欢迎我的。”岳正看了一眼姚贞,眼中满是怜爱,笑着对周瑗君说道。 “我此次为的就是它。”岳正指了指天空的乌云,轻声对着周瑗君说道,唯恐打扰了其他几女的修行。 周瑗君一脸的诧异,正准备发问,天边飞速划过一道白光,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让其他几女亦是终止了打坐。 雷音震耳,一般的修者根本无法平心静气,所以像有些门派,他们则是选择在名山大川中建立洞府,这样便能专注于修炼。 岳正看着外面的雷光,嘴角带笑,直接一道虹光飞向了天空,旁边的周瑗君看到这一幕,更是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天际间赤色的虹光,在一片阴霾之中格外显眼,岳正抬首望天,巨大的黑云像是将天空遮盖一般,层层叠叠的,倒是显得个人无比的渺小。 巨大的雷蛇从天而落,直接向着岳正而去,天空似乎是发怒了一般,无边的落雷意图诛杀这个挑衅他的男人。 雷绳翻滚似天罚之鞭,如龙如蟒,天空陡然变白,下方的众女亦是看清了天空的情形,她们的夫君,像是在直面天罚的恐怖。 裂动的紫幕,倾泻着天地狂暴的能量,岳正全力运起《雷龙紫电锻身法》,将其中纳灵汲灵的法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电光从天而落,紫色的雷蛇伴随着闪烁着的电弧,任谁也不敢小觑,天空这一击的威力,但岳正却迎着电光而上。 痛!异常的疼痛,他全身的毛孔瞬间被炸开,像是被细针刺进了血肉一般,酥麻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大脑,犹如针尖在挑动着他的神经。 爆裂的能量,直接击碎了他全身的衣裳,肉身被这电流影响,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巨大的雷灵,被他吸纳到丹田之中。 暴雨从漆黑的天空而落,影响了几女的视线,这时沈浣溪朝着面前一指,巨大的水镜出现在几女的面前,她们便能看清了天空岳正的模样。 但这却是让沈浣溪俏脸一红,她看到赤裸着上身的岳正,心中别提多膈应了,其他几女都是岳正的枕边人,她们倒是无妨。 却是让沈浣溪羞恼地都不敢看了,而其他几女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周瑗君蹙着眉头,看着浑身闪烁着电弧的岳正,心中有些心疼。 天边的黑云漫卷,似乎酝酿着下一击的能量,此时的岳正,刚刚从那僵直的状态中,才慢慢恢复过来。 身覆电龙压髓浆,骨刻雷纹透神灵。丹田一缕紫霄气,玉堂几重锻己身。冥冥之中,天地的意志似乎在垂爱着他,他的身躯快速地恢复着。 皮肤上似乎还有刚刚雷击的黑皮,岳正看到暴雨淋漓而下,直接撤去了周身的气息,雨水打湿了他的身躯,那些黑色的死皮,逐渐被雨水冲走。 他的眼神愈加的清亮,又是一道白光,瞬间从云层中窜出的霹雳,如同白色的片刀,向着岳正挥舞而来。 “雷龙覆体!”他大喝一声,身体上也是冒出了紫色的电光,握起拳头带起几万斤的巨力,直接朝着迎面而来的电光打去。 出拳的气爆声,似乎和雷声同时轰响,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岳正扑来,巨大的拳劲伴随着他身上的电光。 两道雷电直接撞到了一起,天边再次闪过巨大的霹雳,照亮了几女的面庞,倒是显得她们的面容有些惨白! 周瑗君的手上,缓缓聚出了一道月华,她已然决定若是岳正不支,哪怕冒着巨大的风险,她也要上去救他。 “他没事的,你放心好了,若真的有事,我也会救他的。”旁边的沈浣溪,轻声安慰着周瑗君,却是让周瑗君越发坐实了那个猜测。 关键现在的岳正,因为雷劈,已然是不着寸缕,但沈仙子却毫不避讳,而且还主动提出要帮忙,不由得不让周瑗君联想。 她玩味地看了眼沈浣溪,轻声感激道:“那就多谢沈仙子了。” 天上的岳正,却是没给两人支援的机会,他振奋身躯,全身的肌肉、精血、灵气快速地震荡着,面前的雷电却是直接被他打爆。 碎裂的电花,在他快速的汲灵之法下,迅速被他吸收着,丹田内的雷灵继续扩大着,而全身的血液也被活化。 “雷!”大吼一声,他身姿如电,紫色的虹光一闪而过,直接钻进了厚厚的乌云之中,他的周身散发出,无数的雷暴电弧,整个乌云也被搅动起来。 乌云中潜藏的雷电,似乎是被激发起了怒气,汹涌地雷电之力,似乎要把云层晕染成紫色,岳正的心脏迸跳着,巨大的电力,让他的心脏似乎有些吃力。 心脏中潜藏的至阳净世火,也在翻涌而动,炎热的血浆让他的脸色通红,身体的内外皆如熔炉,他咬咬牙,一心二用地运起功来。 内运烈火净世诀,提纯着体内的血劲,整个人的威势愈发的强大,外运雷龙紫电锻身法,汹涌的雷灵,锻造着他的体魄。 气息倒是未变,但那股骇人的威势,竟然给沈浣溪带来了一丝的压迫感,岳正也没有想到,烈火净世诀居然和雷龙紫电锻身法,产生了无比奇妙的反应。 此刻的他,身躯已然可以媲美一些强大的妖兽,虬然的肌肉里,潜藏着无比霸烈的力量,冲着天空一阵大吼,他抒发着体内的畅快之意。 整个贡南郡城,亦是听到了这样的吼叫声! 刘少思枯坐在他的静室中,今日的天气,无法观星,听到了天际的吼声,他掐指一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自言自语道:“潜龙出渊,天下人即将看到主公你的峥嵘啊!” 徒手撕裂了面前的乌云,云气之中的雷电,被他吸收殆尽,丹田内的紫色雷灵,已经和旁边的水灵一般大小了,一日之动,居然抵得上一年之功! 也是因为他的体魄,早已因为金宇帝的功法,打下了深厚的体修基础,如钢似铁的肌肉,让他能够承受雷电的压力,所以才能这么快地纳雷于体。 这般折腾之后,他现在能用的又多了一门化虹术,便是雷龙紫电锻身法中的紫电游龙,论起速度来,要比之前的烈焰虹光来得更快些。 紫色的虹光,只消一瞬,他便落在了众女的面前,即便是修为已至圣境的沈浣溪,也只是察觉到一闪而过的紫色。 他看到了沈浣溪,身上的衣服却是没有,怎么都有些尴尬,若都是他的妻妾,那他才不管呢,当然,若只是沈浣溪一人,他也不会管的,男人嘛,粗枝大叶一点,很正常! 却是从传功鼎中取出一件衣服,自顾自地披了起来,沈浣溪看到这无耻的男人,亦是心中气颤地不行,收起水镜,一言不发地便离去了。 “你们几个,谁来帮夫君穿下衣服?”岳正笑着说道。 几女倒是有些犹豫,水语柔倒是想也不想,直接走上前来,缓缓帮岳正整理起了衣冠,却是让周瑗君一笑,轻声说道:“你也累了几天了,便到语柔那屋歇歇!” “我可要在这再修炼一会呢!”周瑗君继续说道,却是让水语柔心中有些羞涩,抬头瞥了一眼岳正,脸颊上还有丝丝的红晕。 第241章 名分未定语柔辞 “夫人,你就带着她们在此,好好地修行。”岳正笑着说道,白色的华袍,在水语柔的帮助下,终于整齐地穿上了身。 此刻,乌云已经散去,月光继续朗照着天地,他的皮肤莹莹发亮,有如皓玉,气质更为幽藏,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的俊朗了。 他抓起水语柔的小手,就向着她的小院而去,临走时,他还冲着他的那些美人儿,温柔地一笑,似有万千的情意。 桃花袖里香风动,试问风流几人及?这样的世界,给了他风流人间的土壤,试问天地娇花无数,但求两袖香风尔! 嗅着水语柔身上的花香,倒是让岳正的灵台一阵的清明,看着水语柔轻声问道:“你弟弟从川江郡回来了没有?” “倒是回来了,前两日,我才刚刚见过他,比以往更加干练了,要是以前,我总觉得他有些油滑,但在军营里磨练了许久,这性子越发的沉静了。”水语柔笑着说道。 岳正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倒是打算再给这小舅子加些担子,水四金上次被刘少思派去雨峡郡,那件事情倒是干得异常漂亮。 蓝部和紫部之间的摩擦,却是越来越多了,而且因为岳正的关系,他下辖的几个郡,都严查蓝部中人,导致蓝部的处境越发的艰难。 这就使得蓝部中人,越发的怀疑起紫部来,毕竟传言之中,紫部已经投靠了大晋,准备出卖蓝部,从而换取荣华富贵呢! “在想什么,眉头蹙得这么深。”水语柔引着岳正进了房间,今天的夜里,没了周瑗君的月华,倒是显得屋内有些昏暗。 水语柔点起了一旁的琉璃灯盏,昏黄的微光倒是让她看出了,岳正心中在想着事情,轻轻帮他揉捏起肩膀来,屋子里的氛围,越发的香暖起来。 岳正倒是停住了自己的遐思,直接布下金色的气罩,他抓住了水语柔帮他揉肩的小手,贴到鼻尖,闻着手上的香味,心中的野火越发地摇曳起来。 他站起身来,直接从她的腿弯将她抱起,笑着说道:“娘子,夜色已经过半,咱们到榻上说说话。” 水语柔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和衣而卧,水语柔今日穿着她最爱的紫衣,腰带细长,将她的小腰缠绕地更细了些。 她抓住岳正刚要解衣的大手,温柔一笑说道:“夫君且慢,奴家有一事,想跟你说。”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两不耽误!”岳正邪笑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这样的腰带系法,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水语柔媚眼如丝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轻声说道:“夫君,家里倒是还有个妾室的名分,你不如先把它给姚妹妹。” “你怎么这样想?”岳正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按照他秦翊侯的名爵,记录在册能有名位的,不过是一妻两妾。 正妻的位份,肯定是周瑗君的,而妾室的名分,他倒是已经给了董小宛一个,本来他打算水四金再立些功劳,便提升水语柔的位份,但却不曾想,水语柔倒是大方的很,主动让出自己的名位。 “妾身出身风尘,本该飘零一生,幸得郎君怜爱,获得民籍已然千恩万谢,实不敢再觊觎妾室名分。”水语柔倒是深情地说道。 岳正看来,她的所说倒是出自真心,便将她拥入怀中,爱怜地说道:“夫人,还需爱惜自己,切不要再自轻自贱了,我若真这般做了,怕是对你就失了公平。” 水语柔摇了摇头,帮他解开身上的衣服,细心地叠好,温柔地解释道:“那姚妹妹虽出身不好,但也是姚氏的庶女。” “我昔日在语声娇时,也曾听过姚氏的名头,北地百族,姚姓第一,你既然接纳了人家,若是不给个名分,妾身恐怕姚族不喜。” “再者,因奴家的一句话,却让夫君在那些风流场中,传下了偌大的名头,现在外面谁不知道,岳大人是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啊!”水语柔笑呵呵地说道。 岳正有些好笑又好气,轻轻一巴掌拍向水语柔的丰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这里面,大皇子也是出了很大的力呢。” “再者,你要真给了我一个名分,恐怕夫君以后,再去那些莺歌燕舞之地,怕是要被无数的燕雀给盯上了。”水语柔笑着解释道。 岳正一听,倒真是分外有理,他的惜花之名,已经传遍整个大晋,若是再给水语柔位份,恐怕那秦楼楚馆中人,就真的要盯住岳正不放了。 而且,要真是落实了水语柔的妾室身份,恐怕也有碍礼法,到时候怕是有人要在朝堂之上,弹劾于他了。 抚着水语柔的青丝,岳正笑着说道:“难为你了,却是如此牺牲!” 水语柔将她的脸蛋儿,贴在岳正的胸口上,吐气如兰地说道:“只要能让奴家和夫君长久地在一块,奴家受些委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岳正抱紧了她的娇躯,轻抚着她的后背,白腻的肌肤极其的丝滑柔顺,一时间让岳正有些爱不释手。 她轻抬螓首,青丝拂动,一时间香风过耳,她在岳正耳边轻声说道:“夫君,奴家有些怕痒呢,别用你的指尖刮了。” 岳正听到她,娇滴滴的言语,却是正到了不行,直接欺身而上,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的眼里,满是交织的情愫。 修炼了《花宫香妃诀》的水语柔,越发的让岳正有些着迷,满榻的花香,神魂亦是变得灵锐起来,这白帝神妃的功法果然不凡。 不知昔日创出此功法的前辈,到底是意欲何为,或许是想让夜色变得更加的温柔,让彼此都能得到互相的慰藉。 此间桃李笑春风,花红别绪柳色新。南国多少春闺梦,恰如潮声难细数!轻歌袅梦最是让人沉醉,他们两个的神魂,似乎变得更加地悦畅,神识似有精进。 屋子里满是暧昧的麝香,两人依偎着,似乎在享受美好过后的余韵,青丝粘连更有一番味道! “你真的不后悔吗?”岳正嗅着她发丝中的香气,继续询问着。 水语柔如八爪鱼一般,瘫在他的怀中,脸色陀红,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着:“人生最难的,就是阅尽千万风景,历经无数的艰难苦痛,最终能和生活,说一声,不要悔。” 岳正帮她理了理头发,手指拨动着她的青丝,笑着回答道:“夫人说话,越来越有禅意了呢,倒显得夫君我有些俗了。” “呵呵,你尽爱说笑!”水语柔笑着回答道。 “我且把我的顾虑,和你讲讲,姚姬是井渊郡守姚节茂送来的,可是他是英王那一派的。”岳正细细给水语柔讲来。 “皇上现在封了三个一字王,大皇子鲁王,二皇子英王,三皇子湘王,据我那岳父所说,皇上最为中意的是皇三子。”岳正继续说来。 他有些唏嘘道:“我那岳父要是支持皇三子,恐怕,我也只能摆明车马了。” “嘻嘻,夫君讲的这些,我倒是听得,不是很明白呢,我只知道,以前在语声娇,那些柔顺的,乐于投怀送抱的姐姐们,却是没多少恩客珍惜呢。”水语柔笑着说道。 岳正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说道:“你啊,你真是个心思玲珑的妖精呢!我说你弟弟做事怎么这么妥帖,原来是学的姐姐啊!” “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你可得好好关照他,若是他有什么不对的,你就直接指出,不要因为我,从而帮他遮掩过去。”水语柔继续嘱托着。 他摩挲着水语柔的小手,笑着反问道:“我只听说,给小舅子方便的,哪有你这样,让我对他严格些。” 这下水语柔倒是严肃了起来,正色说道:“夫君,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个世道,您这样的强者,拿走天地的一切,而那些弱者,穷尽一生,不过只是半饱而已。” “他若是不伶俐些,怕是在这世道中,也是难独善其身的,尤其他在军中,若是平常不磨练,怕是到了战场,就更加无所适从了。” “你对他严格些,这样,他才不会在未来的争斗中,轻而易举地丢了小命啊!”水语柔感慨地说道。 岳正心思灵动,倒是赞同她的话了,笑着说道:“长姐如母,这话啊,应该你亲自对他讲的。” 抓住水语柔的一双柔夷,轻轻按在床榻之上,他靠着她的脸颊,对着她的脸蛋儿亲了一口,忙不迭地应承着。 “夫人,你且放心,你所说的,我会经常和他讲的。” “夜深了,不如再折腾一回?”岳正倒是继续来了雅兴,水语柔温和一笑,亦是迎了上去,一时间温柔缱绻之意,充斥着整个房间。 像是夜半树枝上的蝉唱,歇歇停停,又似树枝上的花儿零落,不时地有花瓣儿从树上落下,倒是有些分辨不清,这是桃花瓣儿,还是梨花碎儿 第242章 谋划闭关布先手 “少思啊,你来了,坐坐。” 岳正在侯府的中堂,招呼着刘少思,他这两日已经有了闭关的想法,倒是有些事情,要亲自嘱托给自己麾下的第一智囊。 “少思见过大人,前两日夜中,我观流火击于云中,雷声大震四方,看来是大人的实力又有了精进啊。”刘少思笑着说道。 岳正饮了一口茶,笑着说道:“不过是修为上略有精进,少思啊,这是我岳父前几日给我的一封信,你且看看。” 刘少思接过信件,打开后细细地看了起来,看完后还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您那岳丈,倒还真是大晋的忠臣呢!” 岳正倒是有些惊讶,这层意思,姚贞倒是没看出来啊! “少思,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我是我,他是他,若是日后叶晋有事,我还是得提前为自己打算的。”岳正诚恳地说道。 “这信里,表面上不过两个意思,一是天北都督何非,可能要被贬,至于到什么地方嘛,不外乎就是雨峡郡了。” 岳正点了点头,这层意思,姚贞也是这样分析的。 “而第二点嘛,不过就是让您做好准备,去天北都督府任职了,但这个做好准备,就大有讲究了。” 去天北的事情,姚贞也说到过,但“做好准备”这层,姚贞却是不知道的! “这个做好准备,到底何解?”岳正虚心问道,毕竟他非此界之人,有些内里的弯弯绕绕,他并不一定能一下子看出来。 刘少思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这一层嘛,就是试探大人您,是不是真的忠心于皇上了。” “这是何意?”岳正有些疑惑。 “大人,你看这一句,南官北调,是否有属官,需切切安排,可回信告知。”刘少思继续说道。 “大人北调,若是真有气吞天下之志,您会做什么?”刘少思开始反问道。 岳正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不外乎,几郡皆安插人手,落实郡守、郡尉等,或者邀功于上,培植党羽罢了。” “但您说,您的岳父真的会因为,您的那些私下请托,帮您去做这些安排吗?”刘少思直接点醒了岳正。 对呀,我这岳丈是在套我话呢!他为人最是方正了,哪里会帮人跑官什么的,怪不得岳正前两天看了信,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样! “那我该如何回复?”岳正想了半天,却也没什么好主意。 刘少思笑着说道:“蓝部是个好的工具啊,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他说完之后,直接给岳正递了一个折子,岳正打开一看,欣喜不已,笑着说道:“刘先生真是智慧了得,提前这么多天,就做了这般准备!” 岳正刚想说,“刘先生是吾之子房”,但又一想,这世界并没有张良这人,也只能直接改口。 他手中的折子,却是全城有名有姓大奴隶商的联名,盖因上次岳正遭遇刺杀时,刘少思留在南味轩,第一时间就写了这篇折子。 当然,刺杀的指使者,写的都是山岐野人“蓝部”,奏折全篇没提到紫部一个字,而且大大小小、有名有姓的商人,都在上面署名了。 “大人,我打算用密折的形式,把这联名的折子,先送到皇上的面前。”刘少思开始说出他的计划 “您岳丈的这封信,还有谁知道?”刘少思继续问道。 “倒是我一个爱妾,她也有些思虑,这些日子,那些不重要的折子,都是她帮我批的,我倒是打算闭关一段时间。”岳正也是老实说道。 刘少思听了此话,倒是大笑起来,接着说道:“大人,那您就继续修炼,最好直接闭关,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用理会。” “琐事,让夫人们帮您处理也好,反正也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刘少思接着说道,这话倒是让岳正有些惊讶。 连忙问道:“那若是调令下来了,怎么办?” “不过就是拖而已,而且我这密折一上,怕是那些捕奴商人后面的人,并不想大人离开川南啊!”刘少思继续出谋划策道。 “给那些反对您的人,一个借口而已,整个大晋,连上这两年刚拿下的山原郡,不过一百六十七个郡。” “四大都督府占了一半,剩下就是京畿之地,连上京师共五郡,另外八十一郡,分为九路,四路南、五路北。” “四路为鄞南之地,四王影响力颇大,毕竟他做皇子的时候,被封为鄞王,而如今,只给了一个族老的头衔,你说,他能不有怨对之心吗?” “至于北面五路,皆是天下膏肥之地,修士众多,大派林立,争斗的也是最凶狠的,道盟、佛门、还有些豪族!” “您现在能杀了圣境,也算勉强有了执棋的资格,但有些人并不想让您过去,毕竟地方就这么大。” 在刘少思缓缓的讲述中,岳正倒是逐渐对天下的形势,了解的更多了。 刘少思看着岳正陷入沉思,笑着说道:“皇晋广大,大人倒也不必着急,北地插不进去,自然有皇上他们想办法。” “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看住我这一亩三分地才是。”岳正笑着回答道。 “您出关后,若是有朝廷的调令,你就上折子婉拒,说您已经在洪流郡练兵了,为的就是荡平蓝部。” “若是没有调令,那咱们到时候再商议,如何?”刘少思谨慎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少思之策,果然精妙,那我就准备闭关去了,你也好好修炼,对了,你需不需要什么功法之类的?” 刘少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早就听说大人那儿,有不少师门传承的功法,但我这一门的传承也不差,您的好意,我却是心领了。” “好,既然刘先生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强求。” 看着刘少思远去的背影,岳正倒是松了口气,有谋士的把关,毕竟不一样,他也聪明,但也不能面面俱到啊。 “闭关、闭关,我现在最缺的便是战力了,若是碰上了强力些的圣境,怕是很难敌的过,而且还有时间限制的。”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按照现在异火的量,大概四十分钟。”他揉了揉眉头,思索着下一步的闭关,主要往哪个方向上去修炼。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除了金系、木系的两路外,其余都还有很大的修炼空间。 尤其是火系,还有就是雷系,这两个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想到这里,他便站起身来,向着后院走去,关于闭关的事情,他还得给周瑗君嘱托一声,另外还有些事情,想和周瑗君说一声。 神识一动,他便找到了周瑗君的位置,却是在那才修筑好的白玉亭那边,向着凉亭的方向走来,他思索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找准火系的修行之路。 周瑗君却是没有修炼,白日里修行,她还没怎么习惯,因为月山的法门,一般都是晚上才修行的,十多年来,她都是如此过来的。 “昨个休息的好吗?”周瑗君笑着问道。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说道:“夫人,我准备闭关些时日,家里就交给你了,若是有政务上的琐事,你就丢给姚贞,大多事情,她能处理好的。” “若是她也犯了难的,你们就商议着来,若是还未决定,可以问问刘少思先生的意见。”岳正继续嘱托道。 “那些俗务,我一看到就头疼,你交给那丫头,我放心,她性子虽冷,但也是个一丝不苟的性子。”周瑗君称赞着姚贞。 她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反问道岳正:“夫君,我那两门功法,都参悟了一些,按照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尝试冲击下圣境了,你说,我要尝试吗?” 岳正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们追求的是长久,你毕竟和其他人不同,我现在都耐着性子,熬这水磨工夫,你也要坚持啊。” “不能为了眼前,而失了以后啊!”岳正语重心长地说道。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鄞水源流冰滴起,九岳山峰土丸垒。不积一缕哪成衣,从来伟业小处始。你以为我不懂这个道理吗?” “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我想早早到了圣境,帮你分担些!”周瑗君笑着说道,却是让岳正心中一片感动。 “夫人,不用这般着急,我已经有了圣境的战力。” “你若是真的想帮我,就以九层的月系参悟,再去突破圣境,到时候,先到圣境后,把那月系的参悟给我一份,我那九功,倒是能省点力气。”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说的倒是容易,九层参悟是那么容易的吗?我爹苦熬多年,才” 岳正倒是心中有数,大部分圣境修者都是走的第三条,盖因前两条太难了,一个是九功,一个是九参,他现在要九九,那难度可想而知! 第243章 大费灵石兑炎功 岳正坐在石室之中,这次倒是不需要凝聚什么灵力,关键在于参悟啊! 《烈火净世诀》是上古宗门拜火宗的三十六功之一,对应的异火就是至阳净世火,这异火天生带一个“阳”字。 而火行之力的第二特性,是他几月之前参悟到的一个“光”字,第三特性“焚”,则是经历了井渊郡焚尸,和火山口悟道而得。 一系九味,参悟到的特性,越多越好,到时候在圣境之时,对应的法则之力就越强大,像周严,他走的是儒法的路子,配合他的木系法则。 在同境界中,他的实力也算得上是不错了,就连上次灵药宗的那个长老,都对他忌惮不已。 自己上次也花了不少时间,但在火山口,也不过只是悟得了一个“焚”字,这次枯坐石室,岳正倒是想了一个好办法。 他没有了头绪,但现在灵石无数,自然可以从传功鼎中兑换功法啊,这次多兑换些火系的功法,看看是否对他参悟有所帮助。 他沉浸心神,呼唤起识海内的传功鼎来,嘿嘿,哥们,你的大单要来了! 传功鼎现在神光熠熠,令人一看就知道,它是件宝物,按照周瑗君的说法,这样的宝物,可要藏好,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岳正却是赞同她的说法,以往他还不知道鼎的作用,现在的他学了这么的多的功法后,自然知道了轻重。 那么多大帝的功法,但这方世界总共才多少帝皇,几十万年间,才不过四皇九帝而已,若是岳正有大帝功法的消息传出,恐怕,他就要亡命天涯了! 据传当今世上,恐怕只有道盟、还有佛门,才有大帝的传承,其他的,都在妖山帝那时,统统都被妖族毁掉了。 妖山帝统御四方之时,道家各派唯有抱团取暖,几个道境联合在一起,对妖山帝有那么点威胁,这才得以苟活。 道盟的雏形,据说就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而佛门的几个宗门,因佛法理念不同,亦是凑不到一块,但这佛门有转世重修之法。 当时,妖佛最为盛行,即妖身修佛法,后来被妖性感染,有些佛法的传承也变了味,这就是越国弘教密法的由来。 因兼容妖、佛两派之所长,所以越国的修士,倒是非常别具一格,甚至后来,岳正都差点吃了亏! 抛却这些其他的想法,岳正直接向着传功鼎沟通道:“给两千灵石给你,帮我挑十本适合我的火系功法,可否?” 那鼎听到岳正的信息,竟然直接在岳正的识海中转起了圈圈,似乎满是欣喜之意,这大鼎不会诞生了器灵! “你有了自己的意识?”岳正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那鼎上下开始浮动起来,却是在鼎的上方,浮现了这样的一行字:蹉跎十万载,今朝有意识。君若助我修,他日送尔归。 呦呵,还真是诞生了自己的意识,岳正一阵欣喜,又传递过去一丝信息:“你需要什么?我能帮你什么?” 我有十万法,尔若皆兑之。方可生灵识,为此真器灵。 看到这话,岳正也是无语了,合着我现在掏空口袋,也没办法帮你呗,他又传递过去一丝意识:“我要把功法全换出来,要多少灵石?” 十万功法,我的识海哪里承受的了啊,不过先问问,过把嘴瘾也是好的,却不想,他这句话,却是让鼎身不停地震动了起来。 百息之后,鼎身才缓缓平静了下来,身上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半分! 七千八百九十三万五千六百一十颗灵石 岳正看到传功鼎给到的数字,一下子无语了,算了,我只能想想,真没那么多,发现的那个矿藏,就连这数字的零头都达不到。 算了,我不配,岳正传递着自己的意识:“我没那么多灵石,你先把那两千灵石兑了!” 得到了岳正这样的回复,传功鼎也是变得无精打采的,缓缓转动了几下,没了刚刚的喜悦。 岳正控制着鼎身内的乾坤袋,打开袋子,数出两千颗灵石,被他的心神控制着,向外飞出,那鼎也察觉到了四周的灵石。 那些个灵石,似乎被吸收了一般,在岳正的识海中,缓缓消失了,这开辟识海之法,此界古已有之。 但像岳正这样,能容纳传功鼎的识海,倒是不太多见,像周瑗君自从得了《天心月照观想法》,修炼了好久,倒也开辟了一方识海。 那把星月剑,她就放在识海之中,每日用月华和自己的神识蕴养,之前的那把剑,因为有点纪念意义,她倒是一直放在自己的乾坤袋中。 而岳正倒是奇怪,他刚来此界的时候,传功鼎就已经在他的识海之中了,对此有些奇怪,岳正也是直接把这困惑,给传递了过去。 以尔之身为力,用尔之魂魄,筑此界之识海,夺此躯之灵 传功鼎传来这句话,倒是让岳正有些理解了,他穿越来时,自己的身躯化作了能量,才使得传功鼎有了回归之力。 因为是外域的魂魄,占据了此肉身,才会自然而然的有识海,若是此界之人,想要有识海,恐怕只能用强力的功法,不断的修行才会有。 所有的灵石化作星点,全部消失之后,传功鼎的鼎身不断地震动着,无数火红色的神文从传功鼎上出现。 直接向着岳正的识海深处而去,他的脑袋就像被大榔头敲了一下似的,无数的信息洪流向着他的脑海而去,让他双目冒起了金星。 其他人被他传功之时,都是先被他的天心冥照给催眠了,基本不会像他这般的反应,关键是因为这次的信息太多了。 十套功法,有的字数多,有的字数少,有一本居然连金宇帝还备注了许多东西,你说,他能不头痛嘛! 不过还好,周瑗君倒是提前帮他准备了不少的丹药,比如闭关专用的辟谷丹,补充多日不休神识的安神丹,提升神识敏锐度的激神丹 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不少的白玉瓶子、碧玉瓶子,他也是欣慰,还好夫人早有准备,不然,可能还要睡会了。 他从白玉瓶子中,倒出一粒安神丹,直接服了下去,渐渐的,药力在他的腹中化开,脑海里似乎清凉了许多,没有了刚刚那种疲惫之感。 “夫人炼丹的水平,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岳正赞叹地说道,心想,让周瑗君学炼丹的法门,倒是走对了,他现在忙都要忙死,哪有那个时间去琢磨炼丹。 待到神识恢复,他开始查看起刚刚得到的十套功法来,名字是这般的:《火圣拳法》、《炎流刀法》、《火焰神指》、《炙火剑法》、《炎铸法》、《火凤刀法》、《烧心诀》、《火蟒鞭法》、《燎心拳》、《赤炎心法》。 我擦,听名字,就感觉是大路货色,一门叫经的功法都没有,他也是贪心,一般叫某某经,那肯定是高端功法了,哪里是两百灵石,能换得到的。 其中有一套,倒是让他眼前一亮,就是叫《炎铸法》的这一门,因为这上面有金宇帝南空凡的备注。 从这个传功鼎就能看出,金宇帝十分擅长炼器,否则这鼎哪里会保存至今,甚至都快产生器灵了。 据周瑗君给他讲的,那些个神话故事中,什么神兵利器,化灵之宝,都是天生而出,一旦出了这样的宝贝,势必各个势力大打出手。 而现如今,天地灵气,比上古时代要略差些,北方还接近,但南方有些地方衰退的厉害,尤其是南郑那一片。 依照大晋的国力,甚至北方那么多豪强,若是南郑的地方真有价值,早就被推平了,哪里会留存至今。 岳正不由得苦笑,南郑那片地方,恐怕就是金宇帝糟蹋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让南郑贫瘠至今,灵气匮乏,一个天境就能称霸一方了! 《炎铸法》上是如此写到:天地有灵物,而人族仿之,故而能成其大,此法古而流传,可以地火、异火,炼器成之。 初级手法三百、中级手法五十、高级手法十,这是金宇帝的备注,他炼器的基础就是从这书上学来,其中对于火行力量的运用,倒是很有独到之处。 岳正也是欣喜,他正愁怎么把家里的一堆东西处理掉呢,那些个富商为了讨好他,倒是送了很多的天材地宝。 其中药材那些,他都丢给了周瑗君,让她炼药去了,但是还有些东西,比如玉石、珍贵的矿石、还有灵泉、灵液什么的,当然还有山中的灵木。 这些东西都是极为难得,在京师,有的时候花钱都不一定买的到,但在西南这一片,岳正的仓库都快放不下了。 他之前琢磨着,是不是拿到天极拍卖行去卖掉,但这次得了这《炎铸法》,倒是可以学一学炼器,他有异火、金系法门天境圆满,倒是是适合做这事。 再看看其他的功法,有些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他对火系的感悟,也因此越来越深厚了! 第244章 参悟功法再兑换 火圣之拳,以火之法则,覆于拳上,威凌天下,火道焚天毁地,无所不欺,无所不压,以霸道凝于心中,出拳如爆,则万法可对 这是《火圣拳法》的部分内容,只是写了火行“焚”和“爆”的特性,但却是没展开来写多少,从中参悟,收获寥寥啊。 但这拳法倒是有些可取之处,尤其是其中对于火系法则的运用,将使用者霸气、霸道的一面展现地淋漓尽致。 当然需要使用者,有这样的气势,若非霸道之人,而且性格软弱的话,这招也怕是也发挥不了多少的威力。 其中总共的拳式,有三十二路,倒是有三式杀招,威力不凡,细细看着这名为火拳凌日、圣心火急、霸道火杀的三招,岳正将他们记到自己的脑海,准备以后可以在战斗中用出。 再看看另外一本《炎流刀法》,倒是和在刀阁弄到的《渊流三刀》有些相像,水行或火行之力,以水泽倾泻的方式打出,倒是无甚稀奇。 平平无奇的刀招,他已经有了拜火宗传承的《炎刀》,自然对这样的刀法,是看不上的,当然作为参考倒是可以的。 再下面一本《火焰神指》,不过是把火系灵力或者火系法则,以指法的形式打出去而已,指法倒是有些意思,岳正粗粗看了,却没参悟到什么。 但招式也记了些,毕竟若是徒手搏斗,也可以用这指法来做以点破面的招法! 他心中有些失望,大概这些功法,上限都不是太高,都是圣境遗留的功法,倒是对于他的参考意义不是很大,唯一的好处就是学了不少的招式。 若是现在让他徒手和唐散交手,恐怕也是有可能赢的,后面一本《炙火剑法》倒是有点意思,一方面,他未曾用过剑,有些好奇。 另外一方,便是其中的“炙”字了,仔细看着这门剑法,斟酌着其中的语句,倒是有了些头绪,其中有这样一句: 炙火,非焚灭之火,以火性阳热,击敌之身,内有炎火之伤,外有炙火围攻,既不能伤,亦能留其痕。 所谓的意思呢,便是火的热性,外溢的温度亦是能够伤人,而且这伤是伴随的伤,不那么容易治好的。 他似乎有些明了了,但还是有些困惑,继续翻起下一本秘籍,《炎铸法》已看,那便是《火凤刀法》,一样普通的货色。 倒是创功之人,应该是一位女子,很多刀招极其柔美,甚至有些观赏性,但对于岳正来说却是鸡肋了,他有些懵了,也不知道,传功鼎把这刀法给他做甚? 后面这一本,岳正早就想仔细翻一翻了,功法的名字是叫《烧心诀》,不出意外,应该是一门内修火灵的功法了,而且名字上带了一个岳正看重的“烧”字。 果然,这本对于岳正而言,帮助是极大的,竟然直接让他悟得了一个“烧”字,其中最重要的一段是这般的。 五脏之中,心属火性,以心火为柴薪,心生怒气,则为烧,怒火中烧,则火灵爆裂,所出所动,则威力异常。 “烧”为心头之怒,火本自燃,烧万物则因怒而迁之,他心头的异火一阵跃动,似乎是因为岳正的突破而喜悦。 他周身的气势更为强大,心头异火的上限,似乎又提升了一些,他现在倒是可以飞去火山,再去吸纳一些火灵了。 但他还是执着于悟道,并不急着去东面的火山,若是再参悟几层,怕是火系都要圆满了。 现在已经有了“阳”、“光”、“焚”、“烧”这四味,还需要五层的参悟,他便能火系圆满了,他专注着参悟,亦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 “周姐姐,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贞儿真的有些担心夫君呢。”姚贞在书房中,一边看着面前的案牍,一边向周瑗君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周瑗君点了点头,笑着安慰道:“你倒是没经历过这阵仗,我们修行中人,闭关修炼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前两日,我还去了花园那边感知了,石室内气息绵长,气血旺盛,你倒是不用担心的。”周瑗君继续说道。 姚贞按捺住心头的担心,语气淡淡地说道:“那便好,周姐姐,今天我找你来,是这件事情,却让我有些为难呢。” 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周瑗君,周瑗君看了一会,轻松一笑地说道:“原来是玉璋的事情,他既然已经和那青湍族的女子成了,那便让他回来。” “他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性子,韦郡守写的倒是得当,别让他当牙将了,让他回来在刘少思手下做个主事,正好民籍司和刑名司都有空缺。”周瑗君笑着吩咐道。 “你在韦庄的奏疏上写,去其牙将之职,命其回贡南,另有任用。”周瑗君继续嘱托道。 姚贞点了点头,直接在文件上写了起来。 “你再以我的抬头,给我哥哥写封信,语气要严厉些,让他尽快回贡南郡。” “姐姐,这样真的好吗?”姚贞听到这里,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瑗君倒是轻轻一笑,直接说道:“我哥哥这人,和我娘一样,没什么主见的,这次韦郡守说他耽于军事,倒是正好借机把他调回来。”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却是能踏实一些。”周瑗君自信地说道。 姚贞听到这儿,倒是有些明白了,便将书信很快写好,把这信递给了周瑗君,她细细看了两遍,心中确实满意极了。 “你果然是个干练的,夫君需要修行,时间总是不够,现在有你在,倒是能更专注的修炼了。”周瑗君赞叹地说道。 姚贞也是谦虚,语气清幽地说道:“夫人赞誉了,能帮上夫君,我也是荣幸呢!” 周瑗君笑了笑,继续开口道:“果然是个谦和的好性子,就是过于冷淡了些,夫君之前和我讲,语柔要把那妾室的名分让给你。” “既然她愿意这般做,我也乐得顺水推舟,等等我就帮你写一份妾书,盖上我的秦翊郡夫人印,你就算正式有了名分了。” 姚贞听到这里,也是极为惊愕,连忙说道:“水姐姐进府,要比我早,我哪里敢僭越。” 周瑗君却是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语,笑着说道:“是语柔亲自在夫君面前,提的这事,夫君却是已经同意了,且就这么办。” 姚贞无言,只能默认了此事,却是心中感念起水语柔的好来,两人的关系在后面,却是越加的亲近了! 有了姚贞帮他处理政务,岳正真是解放开来了,石室中的他,看完那《火蟒鞭法》后,直接摇了摇头,却是发现这鞭法,是十套功法中最为无用的。 他不用鞭子的,另外只是火行聚气的法门加上鞭法,上限不高,手下中也没人用鞭子,他看完后,连记招式的兴趣,都没有。 后面的《撩心拳》倒是有点意思,招招打向敌人的心口,招式倒是别具一格,但配套的汲灵法门,确实一般。 最后一本《赤炎心法》,倒也是一门内修火灵的法诀,没有配套的招式,虽有些可取之处,但和拜火宗的《烈火净世诀》一比,也没什么优势了。 岳正有些苦恼,花了两千灵石,不过只是参悟了一层火行之意,若是还想再参悟五层,岂不是要花一万颗灵石? 倒是想的不错,但那么多功法看下去,真的一定能帮到他吗? 这是不一定的,若是都换出类似于《火蟒鞭法》这种,恐怕只是浪费灵石而已,他思考着,倒是觉得一定要有针对性的去换取功法。 他的心神沟通起传功鼎来,这次倒是学乖了,给识海中的大鼎,传去这样的信息:帮我找五门火系功法,不适合我修行的,我要参考参考。 至于灵石,不限! 他倒是突发奇想,另外五层,既然是我没参悟到的,自然是不适合我的,不如问问大鼎,有没有不适合我的火系功法。 传功鼎的鼎身微微震动起来,在鼎身的上方,浮现出这样的神文“灵石三千二百”,岳正一看,五门功法,看来倒是要比刚刚还多。 有意思! 他的心神打开了乾坤袋,数出三千两百颗灵石,直接向着大鼎的四周飞转起来,不一会儿,亮晶晶的灵石犹如烟尘一般,慢慢的消失了。 整个鼎身似乎明亮了一些,上方的神文逐渐显现,岳正还来不及细看,无数的赤红神文就向着他的脑海深处而去。 这回的反应,要比刚刚那十套功法,还要来的大些,他早就把安神丹含在了嘴里,当他有一丝疲惫之时,直接就把丹药吞了进去。 差不多过了好几个时辰,他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开始看起刚刚得到的五套功法来,第一套的名字是《幽冥鬼火诀》,竟然也是拜火宗出品,配套幽冥鬼火使用。 幽冥寂寂听鬼哭,却有鬼火烧魂魄。黄泉路上多残缺,因有此物焚伥鬼 第245章 火行圆满精神疲 这有点头痛了,居然是幽冥鬼火的功法,这幽冥鬼火也是异火的一种,但你说能从这功法中,参悟出什么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幽冥鬼火,是魂魄或者鬼物的克星,但这功法极为鸡肋,要配合幽冥鬼火使用,目前岳正看到的典籍中,关于此异火持有者的记载,还是在千年以前。 天地阴魄,以幽冥鬼火破之,无往而不利,但鬼火难寻,需上透幽冥,下见黄泉,或能得知,死生之处,方能得。 这异火是厉害,但太难寻得了,鸡肋、鸡肋啊!岳正感慨着,看起了下一本的功法,真是奇了,还是拜火宗的功法。 他现在也是无语了,拜火宗的功法等级虽高,关键他没相应的异火,也修不了啊,看看这本《空明炙火诀》,说的是空明火,也是异火的一种。 但和一般的异火不同,无论是岳正的至阳净世火,还是刚刚功法里的幽冥鬼火,都是有形之火,或阳燥、或幽暗,皆能以肉眼查其形。 唯有这空明火不同,三十六异火中,它是极为特殊的一种,功法中是这样所写:空明之火,无形无焰,唯有炙热。 哎,这“炙”不就和刚刚的《炙火剑法》对照起来了吗? 岳正将这两门功法细细对照着,一时间若有所思,天地空明无形焰,唯有炙热能伤人,今朝悟得火炙法,炎气随身灭幽沉。 “炙”之一字,成了,他一片欣喜,心头的异火大动,又更添了几分威力,不过却隐隐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空明火威力尚可,但长久以来,倒是名声不显,他从典籍中,也未曾看过,有人用空明火的记录,怪哉! 又把这《空明炙火诀》看了两遍,却是发现了原因,功法中是这般写到:空明之火,天地众多,但庸人难寻之,此异火易得,但需我宗独门之法。 原来如此,这空明火无人用得,怕是因为拜火宗的功法失传所导致,说来此法也是简单,只需要用其他的异火,用独特的心法感知便能寻得。 妙啊!岳正感叹着,我若是寻得此异火,和我现在的异火,两者相融,那岂不是我化为圣境后,火行力量就更强了? 等到出关后,用这法门去火山那边找找,这法诀中说空明火最易得,是三十六异火中的末位,倒是极有可能找到的。 现在还是专心的参悟,岳正浏览起脑海中的第三套功法来 我去啊!居然还是拜火宗的功法,但这次这个不一样,名字就很长,叫《天灵热燥救世法》,他细细看起内容来。 这法门不一般,三十六异火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这天灵热燥火,此火由天而降,专门灭人、灭世。 以燥热阳息,龟裂大地,灼烧植被,这火是由天地而生,一般的修士,甚至根本没听说过这样的异火。 岳正回想着之前的典籍,倒是在梁国时期,有一段语焉不详的记载,天生大火,犹如双日,赤地百万里,死者无数。 后道境水灵真君,感念天地众生,以悲天悯人之心熄灭天火,终身陨,只是这样短短的一句话,怕是那时候,便是这天灵热燥火在发威了! 居然让一个道境因此而陨落,不简单啊,他沉浸心神,细细地看起这《天灵热燥救世法》来,这不是一门修炼的法诀,而是在讲述如何战胜那天灵热燥火! 天灵降世用以灭人,人若求活,必须饮水,热燥之火,燥灭天地水灵,热毒世人,干其躯体,没其精神。 热,天灵之火而生,燥,因灼烧水灵而成,火行两味,又成矣! “阳”、“光”、“焚”、“烧”、“炙”、“热”、“燥”,火行之力,已经悟到了第七层,此时,岳正的精神是无比的疲惫。 他已经快有一个多月没有休息了,面前的丹药,他都快吃光了,心神耗竭,神识疲倦不堪。 他咬咬牙,准备再坚持坚持,灵台上的信仰之力,散发着微光,缓缓滋润着他的心神,一方面,玄奥的上古典籍,参悟的时候,让他很费心神。 另外一个方面,这功参九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像周严都是几十年之功,而岳正非要强撑着,要在短时间内,把火行这一路参悟完毕。 这本是逆天而行,故而越往后,越是艰难啊! 还有两层,还有两层,再坚持下,再坚持下,岳正给自己发出一些心理暗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是需要一鼓作气的时候。 他希望后面两门功法,恰好是能帮到他的功法,他吞下仅存的丹药,干涸的神识像是被小雨浸润了一般,但依然是干涸的。 可惜啊,新的一门功法不是拜火宗的,而是来自于一名无名散修,功法的名字是叫《紫阳焰修法》,却是一门提纯内火的功法。 一般人从天地之灵中,汲取到的火焰之力,一般都是红色的,往往威力不显,这套《紫阳焰修法》,可以提纯火行灵气和法力,将红色火灵力转变为紫阳灵力。 那时候,还是属于火行,但威力却要比之前的普通火灵,强上数筹不止,这功法对于普通的火行修士,是一门很实用的功法。 但对于当下的岳正来说,却是浪费了他的精力,他一阵的失望,脑海中竟然生出了眩晕之感,他知道,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此刻,已然深夜,他咬咬牙,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恢复起自己的神识,过了一会又尝试起月山派的月思法,折腾了一晚上,神识才勉强恢复一丝。 最后了,我就看看最后这法门,能不能帮到我,岳正坚持着,他已经有点坚持不下去了,这样长时间的负荷,对他的神魂、神识、灵台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他估算过,再看最后这一法门,若是还是不行,他恐怕只能停下来休息了,这样的修炼速度要是宣扬出去,恐怕整个炎国大陆都要震惊,从没有人去试探这样的极限。 道不可强,须静待天时也! 他靠着自己的毅力,强撑着自己的眼皮,他困得哈欠连天,但亦要把那最后一本功诀看完,最后一本名字叫《万融真焰法》。 他看到了“融”“焰”两字,突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在识海中,看起了这门功法,此功为炼器之法,但需要法则之焰,方能成器! 或许传功鼎认为他,并没有到圣境,所以才认为他不适合这门功法,但他可以通过心火虫和异火,达到伪圣境的状态,所以法则之焰,他也是可以使用出的。 火,融化万物,故金生水,以南火克西金,方能生北水,以圣境之尊,使法则之火,炼器而出,天生为法器。 岳正已经到了极限,他的眼皮已经快要闭上了,他已经找到了后面两层参悟的路径,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阻止他继续参悟下去了! “啊,我不甘心!”他大吼道,身处的石室直接被他震碎。 赤红色的火焰,从他身上冒出,他直接进入了“伪圣境”的状态,心火虫和至阳净世火直接在心脏之中,两者结合到一起。 府邸内的杞鸢,面色苍白,似有不忍之意,周瑗君听到了花园内的吼声,第一时间停下了打坐。 看着对面面色发白的杞鸢,她开始担心起岳正来,急忙向着旁边的狐霞说道:“霞儿,你照顾下鸢儿,我去花园那看看夫君。” 白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周瑗君已经到了花园的边缘,除了狐霞和杞鸢,其他几女都已经到了这儿,他们担心地看着,花园中火神一般的人儿。 “沈仙子,您知道我家夫君是怎么了?”周瑗君疑惑不解地问道。 沈浣溪摇了摇头,盯着那岳正的身影也是疑惑,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样子,她倒是看出来,岳正此时极为疲惫了! “我悟乾坤道,天火助我修。万融真焰生,当如大日光。”岳正抬首,向着天空吼去,霸道的气势散发出来,却是让几女看得目眩神迷! “融”、“焰”,两味成! 阳息有光合日月,焚烧乾坤可有情?炙气热燥天灵寂,融化万物焰自生!这是火行的悟道诗,他终于成了,成功了! 心头一阵欣喜过后,却是无比的疲惫,他身上覆盖的异火,直接消散,眼前一黑,便直接瘫软到了到了地上。 周瑗君正要过去,却不想蓝色的人影一闪,沈浣溪的速度,却是要比她快多了,也顾不得避讳什么,沈浣溪直接帮岳正号起脉来。 “沈仙子,我夫君可有大碍?”周瑗君轻声问道,唯恐惊扰到了她。 沈浣溪摇了摇头,却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面上一片红色,幽幽地说道:“岳大人经脉有力,血气旺盛,就是精神上有些虚弱,睡上两天应该就无事了。” “夫人,您也通医理,您来看看。”沈浣溪把岳正的手臂递了过去,等到周瑗君接过后,她竟然逃跑一般的离去了。 姚贞打出几个手印,压制住了花园内的燥气,清冷地说道:“沈仙子,倒是被夫君这模样给羞跑了呢!” 第246章 苏醒疲乏品佳肴 “夫君,你醒了?”这个时间点,在岳正身边陪护的是董小宛,她看到岳正的眼皮动了动,便开口轻声问道。 他睁开双眼,稍稍有些不适,但还是坚持着坐起身来,连忙问道:“小宛,我躺了多久了?” “有三天了,若不是周姐姐一直说你没事,只要多睡会就好了,我们可真就要急死了。”董小宛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闭关归闭关,搞成这个样子,可把我们吓死了,我们几个轮流着守着你,就等你醒过来呢。”她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心。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夫人,莫要担心,不过就是精神耗竭而言,休息些时候,就无事了。” 董小宛倒是没回他这话,径直走到房间门口,向着门外的丫鬟说道:“去,把我放在厨房的温火罐儿端过来。” 吩咐完门口的侍女,她才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道:“我早上就帮你熬了些羹汤,等等拿给你喝了。” “辛苦夫人了。”岳正笑着称赞道。 董小宛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若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我倒是能理解,但在家里修炼,让自己昏迷不醒躺了三天,这我可就理解不了了!” 岳正尴尬一笑,站起身来,直接把她拥在怀中,便要动手动脚起来,却是让小宛捏住了手,听她说道:“你个讨厌鬼,外面还有人呢!” 他此刻神识饱满,心神一动,却是松开了她,两息之后,三个捧着东西的侍女就进了房间,他们将几个食盒放在了桌上,便躬身行礼直接离去了。 “别愣着了,赶紧来吃些东西,我也好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董小宛笑着向岳正招了招手。 岳正听到这话,来到桌边坐下,便闻到了食盒里饭菜的香味,对于他们修者而言,只有到了道境之后,才可彻底不吃不喝。 而对于岳正而言,这些天也是把他饿坏了,他匆忙打开食盒,便准备开吃,却不料董小宛直接把一碗汤递到了他的面前。 “夫君,周姐姐说你闭关期间,都是用的辟谷丹,这三天下来也是昏迷的状态。” “呐,这是我特意帮你做的鱼羹,用的是灵物血鳞鱼,这东西听周姐姐说,能够补益脾胃,最适合你这种,好多天没吃东西的人了。” 董小宛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这赤红色的鱼羹,往岳正那边推了推,意思却是很明显了,就想让他先把鱼羹吃下去。 岳正笑着端起鱼羹,用手中的调羹吃了起来,好鲜美,这鲜味就好像要在舌尖炸裂似的,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进肠胃,好似激活了他全身的细胞似的。 他激动地一勺一勺地吃了起来,在这间隙中,他笑着向着董小宛说道:“夫人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我的胃口倒是被打开了。” “夫人,这另外两个食盒是什么?”岳正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董小宛白了他一眼。 她打开其中一个食盒,却是味道比刚刚那碗鱼羹,还要鲜美一些,岳正闻到这个味道,神魂中都隐隐有了些愉悦之感,似乎面前的这菜肴,对自己都大有裨益。 “这东西,倒是耗费了无数的民脂民膏,这可是川南玉燕的脑髓,做成菜肴后,对修士的神魂帮助极大,这是姚妹妹下令,让奴隶出城帮您去抓的。”董小宛有些唏嘘地说道。 岳正好奇地看着面前,白色的雕花,实在看不出脑髓的影子,便直接开口问道:“这菜可有名字?” 董小宛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道菜名叫:玉燕羞恼怨白花。” “何解?”岳正好奇地问道。 “川南玉燕都是白色的,但这南方温暖,有一种白花常开,颜色不仅比玉燕的白,而且还有香味,所以才有了羞恼这么一说。”董小宛解释着。 “玉燕羞恼怨白花,既然清雅又有香。今日为君调肉羹,补益神魂取白浆。这是厨书上写的,我也就照做了,这花形髓冻倒是好弄,就是有些费材料。”她继续说着。 岳正切开一小块髓冻,细细抿了一口,口感就像是奶香味的果冻,但灵台之上却像涌入了丝丝清流,神魂也跟着跳跃起来,像是吃了大补药一般。 他闭起双眼细细感受着,恢复的神魂似乎受到了滋润一般,就连他的魂魄也似乎受到了悸动,愉悦得颤动起来。 “真好,这东西真好,不过就是太费事了,那些奴隶都赏了吗?”岳正有些感慨地问道。 董小宛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姚妹妹倒是定了一个规矩,数量前三者,给予民籍,倒是让那些奴隶很是踊跃呢。” 岳正听到这儿,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让我来看看,小宛还帮我做了些什么?” 他打开了食盒,却是没什么稀奇的,像一只烤鸽子,旁边的董小宛笑着说道:“外面送了上百只玉燕来,只取脑子太浪费了,我便将它们烤了,你也尝尝味道。” 皮酥肉香,一口咬下去,油脂满口,却是让岳正开心极了,他好久没有这大快朵颐的感觉了,笑着说道:“小宛,你这手艺真好,太开心了。” 即便是在蓝星上,他做美食评委的时候,也没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确实让他这个老饕,过了把瘾。 “夫君若是喜欢,小宛每天帮你做。”董小宛笑着说道。 岳正却是摆了摆手,轻声嘱托道:“夫人切莫如此,你平日里亦是要修行的,若是每天在这上面下功夫,实在是不妥当啊。” “再说,咱们修行之人,太沉迷这口腹之欲,着实不好。”听到岳正这般说,董小宛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姚贞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岳正清醒,语气中抑制不住的惊喜,轻声向着旁边的婢女说道:“夫君终于醒了,你快去通知下大夫人。” 她看了看面前的食盒,嗅了嗅屋子里食物的香气,连忙问道:“夫君可用了那些食物,好些了吗?” 岳正见她冷冷的面容上,难得的流露出关心的神色,心头一暖,便直接回答道:“刚刚我一爬起来,小宛就让人拿过来了,都让我给吃了。” “你们两个真是有心了。”岳正称赞道。 姚贞谦虚地说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呢,是周姐姐要给你做些药膳,但周姐姐只会炼药,这厨房之事,她却是不会的。” “所以这事,也只能让董姐姐来了,我只是负责通知了下刘大人,倒真没做些什么呢。”姚贞继续说道。 “哎呀,你可算醒了,都把她们吓了一跳呢。”门外面倒是传来了周瑗君的声音,她的声音里倒满是戏谑之意。 “说说,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晕了过去。”周瑗君疑惑地问道。 岳正冲着屋子里的几女笑了笑,满是自信地说道:“不过是火行圆满了,倒真是费了我不少的心力,那时候神识枯竭,所以我才晕了过去。” 周瑗君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闭关不过两个月,火行就圆满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岳正笑笑,他可是花了无数的灵石,去参悟那么多的典籍,才达到这样的程度,若是让他再来一次,怕是他再也不愿,体会那神识枯竭的感觉了! “却是要跟夫人说一声,我明日要去东面的川江郡,若有事情要找我,可以让杞鸢告诉我。”岳正看着周瑗君身后的杞鸢,一脸的笑意。 周瑗君一脸的疑惑,直接问道:“我倒是知道,杞鸢能感知到你的状态,但这通知,却是如何?” “杞鸢,把你想说的话,在心中对着那只心火虫,默念十遍。”岳正笑着说道。 杞鸢看着众人都盯着她,俏脸一红默默地照做了,待到心中念完,便瞪大了双眼看着岳正。 却听岳正笑着说道:“是不是在跟我说,让我注意安全?” 杞鸢使劲地点了点头,看着岳正眼中满是惊诧,周瑗君在一旁直接问道:“这是何缘故?” “夫人莫不是忘了情蛊的功效,天地之间,他们一对,即便是相隔再远,亦是能够联系到的。”岳正回答道。 “若是家里面真有什么事情,我也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岳正笑着说道。 “我心头的异火,倒是可以吸收更多的火灵之力,但即便用上万化仙阵,和那火山口一比,也是稍稍有些慢了。”岳正开口解释道。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有些埋怨道:“就知道修炼修炼,姐妹们,咱们走,不要理他了,让咱们的岳大人,好好休息休息!” 岳正看着离去的几女,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这就想让我屈服,那是不可能的,待会夜色深了,我倒是可以去夫人的卧室,碰碰运气 夜半,岳正探查了几女的房间,却都是空无一人的,他有些欲哭无泪,给她们弄了一个“万化仙阵”,现在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第247章 再临川江寻空明 紫色的电光在天空闪过,这是名字叫“紫电游龙”的化虹之术,岳正向着川江郡东面的火山带而去,昨夜,他亦是郁闷了一晚上,真的是独守空房啊! 想他岳正也是风流场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但却有一天沦落到独睡的境地,这可是让他难受极了,这不今天一大早,他让人通知了周瑗君一声后,自己则飞来了这儿。 朝着火山口飞驰而入,滚滚的热浪迎着他的脸颊,此时,他只觉得心头的异火,愉悦地跳动着,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环境呢。 向着旁边的岩壁一拍,直接在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坑洞,他一跃而入,坐下专心地打起坐来,无数的炎气被他吸纳,心头的异火也在缓缓成长着。 他火行九悟,大大地增加了,他心头异火的上限,此时心脏中的异火,也是肉眼可见地逐渐变大。 周边都是火行的环境,也提升了他吸收灵力的速度,此方天地,环境不同,对于灵力的吸收,也是不同。 若是一火行修者,航行于大海之上,那他修炼的速度,肯定会是异常的缓慢,盖因海上的火灵气极为稀少,打坐一天,怕也是赶不上在岸上的一个时辰。 而若是岳正在这里,吸纳什么木系灵力、水系灵力,怕也是同样的结果,速度会变得异常的慢。 他知道,若是去了北方,势必会被环境压制,他的伪圣之境,靠得是异火之力,但北方属水,会降低他招法的威力。 而且北地修行水系、冰系之人,不在少数,所以属性上天然被克制,若是碰到了什么主修水行的圣境,若是一时半会战胜不了,那恐怕他就要跑路了! 到时候得找一找,北地有没有火山,若是北地也有类似的火山口,万一碰上什么难对付的敌人,倒是可以引到火山附近。 他现在只要跳进火山的岩浆中,便能快速恢复心头的异火,唯一的遗憾就在于,受到外界的影响较大,若是没有火山补充火灵。 一旦异火耗尽,那时候再对付圣境,那可就难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心头的异火比之前的颜色更深了,能量的密度,比之前倒是要增长了一倍,他估算了下,现在他要是火力全开,应该能坚持半个时辰左右。 看着火山口里跳动的岩浆,他放开心神缓缓搜索着,他在找典籍中所说的空明火,盖因《烈火净世诀》中有同化异火的方法。 这空明火,虽排在三十六异火的最后一位,但也是异火,若是能直接把这空明火同化,恐怕,我这异火的力量,亦是能更进一步。 心神倒是没有捕捉到空明火,整个炎燥的环境中,一点点的异样也是没有,看来只能用《空明炙火诀》中的法子了。 他坐在刚刚打坐的位置上,缓缓调动出一丝至阳净世火来,小小的火苗立在他的手心,幽幽地晃动着,似乎很快就要熄灭一样的。 一道独特的韵律,在他的手中散发,那是异火独有的火系法则,似乎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波浪,周围的空气似乎发生了扭曲一般。 他将火苗在手中操纵了许久,也没什么东西回应着他,似乎这空明火,也不像典籍上所说的有那么多嘛! 手掌一合,异火的火苗直接被他收起,然后他身子一跃,虹光朝天而去,这个火山口没有的话,那我只能去别的地方找一找了。 岳正心里默默地想到,远处的高山上,似乎也有一个火山口,他借着虹光向着那处飞去,却是让他有些遗憾,此地的温度,都比刚刚那一处都来的低。 但他还是沉下心,手中继续出现了那枚火苗,轻轻晃动着,空明之火,无形无焰,唯喜炽热,若要寻它,可放出其他异火。 火苗微动,空明火来,汲异火之散热,若异火动,而外热将少,则是空明火至,若无,则无有此火。 又是一次失望而归,他在这个火山口,整整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却始终什么东西,也没见着! 虹光再次冲天而起,他用起观山之术,细细地查看周围的风水来,像上次,他能获得至阳净世火,也是得益于前世的风水术。 此刻又要去寻找异火,他自然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火之属南,乾道属天,天火对接,则有灵识而生。 细细观察起这一路上的山脉,有的向北延伸,有的向南横断,还有的向着东面,流出小溪水,他继续飞高,意图把这附近看得更清楚些。 北山有龙头,南麓养龙身。天地何为极,五行成顶峰。他不停地推算着,还好他的神识足够强大,若是还在蓝星,恐怕他要拍照、摄像、然后用纸笔计算,才能确定相应的位置。 在那里,就是那儿,一道虹光向着远处飞遁! 这是?岳正惊讶了,这不就是他得了至阳净世火的地方吗?难道说这儿还有空明火?他细细想来,确实有可能。 缓缓向下落去,整个山麓没有树木,都在上一次的喷发中,都被岩浆给毁灭了,看着面前的熔岩之湖,岳正忽然想起了花弄情,也不知道这魔女,在北地怎么样了。 他还指望着和花弄情,好好地合作一把,杀几个魔崽子,换点赏赐呢,不过那些灵石,他现在已经看不上了。 悬浮在熔岩湖的上方,他感觉到一阵的炽热,手中的火苗缓缓而出,那是至阳净世火的火苗,和以往比,要强大了数筹不止。 突然的,火苗闪动了一下,有戏! 周围无风,但却有火苗耸动,运起《空明炙火诀》中的法门,他探查着四周的异动,手上的火苗周围,似乎有什么热浪在翻卷。 呵呵,终于找到你了,而且这里不止一个空明火,但可惜按照《烈火净世诀》所说,每次融合其他类型的异火,只能融合一次。 也就说,这里即便有三枚空明火,他也只能融合其中的一枚,伤脑筋啊,不过还好,他的《炎铸法》中,有保存天地异火的方法。 渐渐的,他手上的火苗,颜色越来越深,那三枚空明火,也是愈加的兴奋,它们似乎觉得岳正并没有察觉到,它们三个的存在。 “烈火净世,今朝何幸,得遇空明火,紫极而生,困、汲!”他手上的有点发紫的火苗,似乎分散成了无数的绳索,向着周围最大的一团空明火,缠绕而去。 三枚空明火,好似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透明的异火,直接被岳正心头逸散出的能量给包围了,两位两枚异火,见状不对,就想向着别处遁去。 岳正心神一动,身边直接出现了两把刀,一把是渊流刀,一把是寒月刀,他要用困灵秘法,暂时把这异火,困在那两把刀上。 这困灵之法是《炎铸法》中,高级手法之一,天地灵物大多有灵,往往很多遇到人类,会直接逃遁躲避,而困灵之法,就是专门用于困住天地之灵的。 两把刀的刀尖上,似乎有着隐隐的白气,那就是空明火了,他们呆在这火山口许久,根本没怎么见过人类,这一下,被岳正一网打尽了。 他用传功鼎收起这两把刀,也只有现在的传功鼎,能暂时帮岳正压住那两枚空明火了,现在,手上的紫炎颤动着,那一团最大的空明火。 虽然被困住了,但是它依然在挣扎着,似乎要脱离岳正的手掌,但无济于事,一个异火排名第七,一个异火排名最后。 两者根本上没法比的,而且岳正的至阳净世火,经过了他的强化,根本不是这自然生长的空明火,能够比得上的。 他用心头异火的力量,紧紧地困住手上的空明火,落在了旁边的岩石上,直接就打起坐来,红紫色的赤炎,犹如一个罩子,直接将他围了起来。 这下空明火,再也无法逃遁了,他的眼前空空荡荡,但是红紫的火线,绑住了这一团的空荡。 运起《烈火净世诀》中的融合之法,精纯的火系法力,向着他的心口流去,他感觉到心头愈加的燥热,而心上火焰的颜色也在加深着。 红极而紫,面前的空荡慢慢变小,心头的火焰却逐步转为紫色,他痛快地都要大叫起来,此刻,他的力量得到了巨大的增幅。 这样的宝物,最终让他吸收得一干二净,面前的空荡直接消失不见,手上的火苗,也被他收走。 内视着心头的火焰,要比来的时候,整个就变了个颜色,现在是紫色的火焰,外面还有一层透明的白焰。 这般庞大的力量,堆积在岳正的心头,他估算了一下,现在他若是再入伪圣境,应该能坚持一个时辰了。 如果现在唐散能够复活过来,站在他面前让他再杀一次,怕是要比之前的速度,更快更有效率,两枚异火叠加的威力,可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 他的状态,已然恢复到了最佳,看了看西面,也该回去了,这下应该勉强能够和圣境二阶板板手腕了! 第248章 赠火杞鸢意切磋 三枚空明火,看来果然如典籍上所说,空明火众多但难得,首先得需要有异火,而且要学会拜火宗的异术。 另外得到了异火,没有保存之法,也是无济于事的,而岳正恰好学了这《炎铸法》,正好可以把天地之灵,困在器物上。 岳正忽然觉得,他的运气,在这段时间是非常好,基本都是顺遂的,除了前面的悟道,稍微有些勉强,后面的修行几乎是一片坦途。 一方面是因为他心结尽除,彻底和这片世界融为一体,天地气运亦是钟爱气运之子的,另外就是他治下的百姓,对他越加的爱戴,让他灵台上的信仰之力,那是越来越多的,自然符合了运朝修法。 未到圣境之时,可纳万人之信,可得气运之所钟,无往而不利也! 直接跃起,化作虹光向着西面的贡南郡城而去,他已经计划好了,剩下的两枚空明火,一枚给杞鸢,这样会极其大增强她的心室。 以往只要岳正一激发“伪圣境”的状态,恐怕就会让杞鸢那妮子疼痛难耐,因为两人境界差距极大,杞鸢心脏中的心火虫,自然是愤愤而动。 这空明火给到了她之后,一来能滋养她的心脉,另外岳正也会把《空明炙火诀》,传授给她,他也想看看异火,能不能让杞鸢的蛊术更为强力些。 而另外一枚的空明火,岳正准备将它放到天极拍卖行,直接去拍卖掉,因为他需要“洗钱”,山里弄到了那么多灵石。 若是乍然暴富,恐怕就会惹人怀疑了,但如果把这异火一卖,那他去大肆采购时,所花费的灵石也就说得通了。 羽翼未丰,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啊! 赤红色的光带,直接划过天际,岳正一边飞行,一边思考着,不知道为什么天极郡那边,还是没有给他发调令什么的。 实则是天北都督何非,在做着最后一搏的打算,他调集了四名圣境,连同他自己一共五位圣境,准备深入魔域,尝试能不能救出九皇子。 如此动作自然是做给上面看的,叶谦也知道他的办事风格,不过是想在自己的面前做做样子,好应付了事罢了。 但叶谦的心中,早就有换掉何非的想法了,但因为叶修的事情,一直被何非压着,并没有流传出来,一时半会,他也不好向何非发难! 实则这样的情况,倒是让岳正多了很多时间,来梳理他的修行之路,若是他只想平庸的在这异世过下去,那早早就能破入圣境。 但他要的是更多,区区圣境自然不能让他满足,他现在有七系之力,功诀则有六门,其中三门功参九转,得九悟之境。 他现在很想知道,自己的实际战斗力如何,他已经决定,在把异火传给杞鸢之后,要和沈浣溪切磋切磋。 停驻在贡南郡城的上空,他看着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城池,巨大的城郭,无数的百姓,看着远处即将落山的夕阳,他顿生一股豪迈之情。 “天黄绣衣遮霞,傍晚清风抚我。天生成衣何人穿,王霸基业未成。 两三支铁衣军,六七座军略城。来日豪迈取帝京,布衣满绣龙鳞。” 岳正轻声吟诵着,他自己写的一阙《西江月》,满满的野心毕露,还好这天边无人察觉,纵使这般,谁来管他呢? “哈哈!”他豪迈一笑,向着自己府邸的演武场而去。 这片地方,原来是周瑗君一直喜欢呆的,但自从岳正在那凉亭处,搭建了“万化仙阵”后,她便换了地方。 岳正直接落地,向着白玉凉亭处走去,周瑗君倒是心无旁骛,专心的修炼,每天几乎都来此地纳气行功。 他向着凉亭里看了看,因为是傍晚,倒是几女都在,要说唯一不在的,恐怕就是沈浣溪沈仙子了。 自从上次的尴尬局面之后,这沈仙子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地在修炼,好似忘却了上次的尴尬。 岳正自从听董小宛,说起了这件事情,他便也暗暗记在了心里,此次计划中的切磋,亦是有些坏水在里面的。 他走进了亭子里,看着几女的风姿绰绝,一阵的心旷神怡,周瑗君素色纱衣,月华凝玉,如天上的仙女一般儿。 旁边的水语柔,紫色的锦袍,腰束得最紧,几女之中,她的穿衣风格最为大胆,外露的白腻,让岳正一阵的炫目,花体香浓,恰如花神再世一般。 另外一边的是董小宛,她此刻闭着眼睛,似在运转着玄功,红色的襦裙,红艳艳的色彩衬托着她的肌肤,像是梨花一样洁白。 小宛旁边的就是姚贞了,她此刻穿着蓝白的纱衣,全身上下透着冷意,几女之中最为清冷的就是她,而岳正也是喜欢,那由冰到水的感觉。 隔着几个空蒲团,那边的是杞鸢,她倒是和旁边的狐霞穿的有些像,都是粉色的衣衫,杞鸢倒是和其他几女,稍稍有些不同,她的五官更为硬朗些,身上野性十足,是几女之中,那时战力最强,往往闺阁中的表现,也是最为狂野的。 而在她和水语柔之间的狐霞,就完全不同了,狐霞的身子是几女之中,最为娇小的一个,而且最是柔弱,总让岳正欺负的不过瘾。 倒是周瑗君睁开了眼睛,此“万化仙阵”是她启动的,仙阵自有防御功能,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能直接感知到,不声不响进来了一个人,而知晓打开阵法手法的,只有岳正了。 “你这没良心的,我们照顾你好几天,就冷落了你一个晚上,你就离家出走啦!”周瑗君戏谑地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夫人说得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去川江火山那,获取一些火灵气罢了,那边对我的异火,帮助是极大的。” “你偏是有理的!”周瑗君笑着回道。 她看着岳正盯着杞鸢,笑着问道:“怎么了,一回来就要拉着填房的丫鬟,胡天胡地啦?” 岳正也是无语了,我这夫人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心中的的白月光,现在是黄光光了! “你啊,人家弃了族人,来这里跟着你,还是要多关心爱护人家的。”周瑗君轻声嘱托道。 岳正摇了摇头,看着周瑗君的眼睛说道:“夫人,你是误解我了,此次川江一行,收获不少,我又得了一枚异火。” “这妮子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有时候有心疼的情况嘛,这异火给她后,她的心脉后续就不会疼了。”岳正笑着说道。 “哦,倒还是个好事喽,你等下,我且帮你唤醒她。”周瑗君笑着说道,她轻摇衣衫,乳玉色的月华就向着杞鸢,包裹而去。 浮空的月晕包住了杞鸢的身体,她感到了周身的异常,月华对她的身体大有裨益,但一般情况下,周姐姐不会给她这么多的月华的。 杞鸢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刚想喊出夫君二字,却见周围几女,都在专心地打坐,也就轻声唤道:“夫君,你几时回来的?” 岳正走出凉亭,向着亭子里的杞鸢招了招手,杞鸢看了看周瑗君,却见周瑗君点了点头,听到她说道:“鸢儿,夫君找你,定有要事,今晚记得要服侍好。” 杞鸢脸色一红,向着周瑗君行了一礼,便出了凉亭向着岳正走去。 他直接抓住她的小手,向着花园那边,他自己的卧室走去,他笑着问道:“鸢儿,有的时候,那情蛊是不是让你很痛。” 杞鸢惊讶地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岳正会问她这个问题,笑着回答道:“能为夫君做些什么,即便是痛死,我也是愿意的。” 这便是情蛊的威力,岳正只是馋人家身子,最多只是喜欢而已,而杞鸢对他的感情,完全就是最为纯粹的爱情了。 “我这次倒是给你带了好东西呢,我们进去说。”他拉着杞鸢进了自己的卧室,随后脚跟将门带上,却是让杞鸢面色越发赤红。 她看着岳正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夫君,能不能布一个气罩,我有点怕羞” 岳正心中一乐,笑着说道:“我可没说要给你带这些呢,我要给你的是一枚异火,你且过来。” 听到岳正这般说,杞鸢直接将自己的小脑袋,靠了过去,他直接用指尖朝着杞鸢的眉心一点,神识直接把《空明炙火诀》给杞鸢传了过去。 她有一丝眩晕,神魂开始像岳正一样疲惫,他见状直接含了一枚安神丹,直接朝着杞鸢亲了过去,丹药被岳正缓缓渡了过去,杞鸢感到自己一阵轻松,脑海里也多了一门功法。 “按照其中的行功路子,行功!”岳正松开她的殷桃小口,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 从传功鼎中,取出渊流刀,直接对着刀身一弹,困灵之法直接被他解开,运起异火气息,将这空明火,向着杞鸢心口处弹去。 她忽然觉得心头一震,却是空明火直接被她吸纳到了体内,她心口上的心火虫也是跟随着跳跃起来。 第249章 语激浣溪水火战 杞鸢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热,全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她的心脏快速的泵动,心火虫也就是情蛊,似乎对于异火的到来,开心极了。 血气飞速地流动着,情蛊愈加的欣喜了,这意味连旁边的岳正都感知到了,他嘴角含笑,看来这异火是给对了。 “夫君,人家今晚上,恐怕是照顾不了你了。”杞鸢面色赤红地说道。 她继续看着岳正,面色有些红润地说道:“您不如去找其他姐妹,您给的功法,和咱们的《蛊经》差不多深奥,我这入门,恐怕要花不少的时间了。” 岳正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有些叹息,早知道先解了渴,再做别的了,现在,搞得自己没法子了,总不能再去凉亭那边拉个人! 荒唐,总归要有个度的,他叹息一声,笑着回答道:“那你好生修炼,明日若是有暇,我再来寻你。” 杞鸢咬着嘴唇,有些不舍地点了点头。 看着岳正离去的身影,她开始专心修行起来,《空明炙火诀》,虽在岳正看来,也就是这样罢了,拜火宗最后一名的异火罢了,但对于杞鸢来说,亦是有些难度的。 空明之火,以炽热之力伤人,心火无形,而养其有形,待到气而成之,则威力乃成,此功此火无形,最适合偷袭而攻之。 杞鸢沉浸心神,她此次的修行倒是要比,之前要认真多了,盖因心头的蛊虫,给她信息,她这里越强,岳正那里便越强。 她心中爱煞了岳正,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的! 岳正在庭院中缓缓地踱步,他倒是感觉到一阵的无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这里是沈浣溪的小院,岳正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刚想向着别处走去,但小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般,像个磁铁般,他被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步子。 自嘲一笑,径直向沈浣溪的小院中,走了进去,旁边倒是有两个守夜的侍女,她们看到岳正走来,连忙向着他行礼。 岳正朝他们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们都下去休息,今天不用你们值夜了。” 他想到沈浣溪那美丽的面容,心头一阵火热,恨不得现在直接冲进她的卧房,但还是要讲究些的,所以他直接支走了那两侍女。 “是,大人!”两个侍女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连忙躬身答应道。 也不管那侍女是什么想法,他直接朝着沈浣溪的卧房走去,他直接推开了房门,里面却是雾蒙蒙的景象。 这是修行《云雾剑法》时,特有的景象,就好像岳正运功时,周身会出现气罩防护一般,而沈浣溪打坐之时,直接在屋子里化成了云雾。 岳正一脸的诧异,未想到看到真人,还要经历这般的步骤,这时,四周的水汽好像活了过来,直接在黑漆漆的房间中,变成了无数把小剑,朝着岳正的方向就刺击而来。 倒还是留了情的,所有的水剑都是水灵气而成,并不是水行法则,否则岳正就要借异火之力了,到时候,恐怕连这间屋子都要被他拆掉! 岳正心神一动,周身散出炽热的紫气,飞击而来的水剑,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气,直接在半路气化了。 床榻之上,一个女子的身形缓缓出现,她此时寒着双眼看着岳正,整个屋子内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度。 岳正看到屋子里的云雾散去,而现出了沈浣溪的身形,也是笑着盯着她看,眼中满满的占有欲。 这个云雾水仙一般的人儿,我一定要得到她,岳正心中这般想到,周身不断地散发着燥气! “岳大人,深更半夜,闯入我这女冠的房间,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失去了往常的温婉,沈浣溪的言语变得一片冰冷。 任何一个女子,看到半夜闯进来这么一个痴汉,自然都不会有好言语的,沈浣溪也是如此,上次她心里的气还没消,晚上还趁着她修炼的时候,来拨撩她,心头顿时起了无名之火! 好你个登徒子! 你把我沈浣溪,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那般轻浮、轻贱的女子吗,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她双目含冰,瞪着岳正,语气中满满的森冷,直接问道:“你若是不给个缘由,即便你是朝廷大员,我亦要用手里的剑,讨个说法。” 岳正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今天是生气了,连忙回答道:“沈仙子,深夜来访,确实有些唐突了。” “我若是说,我是想来向你切磋的,你可愿意相信?”岳正目光诚恳地问道。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是把沈浣溪,都要气笑了,她冷冷地说道:“岳大人,难道认为我这剑澈澄明之境,是白修的吗?” “不过是侥幸杀了一个唐散,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地要挑衅于我,既然你这般自大,那我也就奉陪了。”沈浣溪生气地说道。 一阵阵属于圣境的法则威压,向着岳正而来,他心头的异火摇曳了两下,却是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沈仙子,既然愿意,就再好不过了,府邸脆弱,却是不能在此相斗。”岳正笑着回答道,轻松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却让沈浣溪有些惊讶了。 “我们不如去城池南面的山中,那儿人迹罕至,商队也不会在那驻扎,倒是可以大战一场。”岳正邪笑道。 他轻浮的笑容,却又点燃了沈浣溪的怒火,她冷冷地说道:“你带路,我奉陪,你若愿意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岳正心头也来了气,口气有些僵硬地说道:“诚然今天是我错了,但切磋也是真的,你莫不要太小看于我。” 沈浣溪斜眼看了他一眼,却是有些不屑道:“你不过是个天境小辈,我听朝廷调令,才勉强听命于你,便是小看你,你又能奈我何?” 看着岳正越发铁青的面孔,沈浣溪心中也是有些后悔,但还是僵持着,只见岳正直接化虹,向着南面飞去。 沈浣溪见他飞远,也是幽幽一叹,小声说道:“真是孽障啊,居然真的动了情劫!” 她也直接化虹,一道蓝色的虹光,直接跟了上去,府邸内,周瑗君几女在“万化仙阵”中修行,杞鸢也在岳正布下的气罩中修行,她若是不停,这气罩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失。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岳正即将要和沈浣溪,在城外展开一场大战! 茂密的森林,岳正悬浮在半空,冷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此时他没什么好心情,只是盯着远处来的蓝光。 “沈仙子,那我便不留手了。”岳正直接开口说道。 异火在心头摇曳,心火虫在他的控制下,与异火相合,他浑身直接被紫焰包围了,下方的森林似乎承受不住这般的热力,居然自燃起来。 远在府邸中的杞鸢,这次只是眉头一蹙,却是加快了对异火的修炼速度! “异火而已,云雾起!”沈浣溪亦是毫不犹豫地,运起身上的水行法力,剑尖朝着森林那一指,刚刚自燃的火焰直接熄灭了。 “火拳凌日!”岳正直接一声暴喝,上来就是《火圣拳法》中的杀招,爆裂的气息在他身后汇聚,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 紫色的火焰汇聚在他的拳劲之中,颜色要比之前还要深沉几分,沈浣溪看到那拳劲,心中竟然起了几分忌惮之意。 一招直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紫色的火焰热燥异常,躁动的拳风,甚至将她道袍的衣摆都拂动了。 “水润滴泽涌,潮浪涛波平。张有云雾网,缠紧乱入人。”沈浣溪一声歇语而出,手中打出无数的水丝,向着岳正的方向缠绕而去。 霸道的紫焰热浪,绕柔的水丝结网,只听半空“刺啦”一声,水网和岳正的火拳对上了,漫天的白气散发出来,看不清到底谁占了上风。 “柔网,收。”沈浣溪拈动发觉,水系法则布下的大网,便向岳正罩了过去。 但现在的岳正根本就是个火人,水系的大网,触到了他的身上,直接被火焰给焚化,沈浣溪有些犹豫,她本以为不用剑,便能将他拿下。 但剑招威力甚大,她又恐怕伤了他,却听被层层水网罩住的岳正,又是一声暴喝:“霸道火杀!” 他犹如疯魔般,向着他的周身,挥出无数的拳劲,那些拳劲带着炽热的火息,到底沈浣溪的水网撑不住了,直接被破。 她不得已,只能拔出她手中的剑来,这《云雾千丝网》也是她们一系的功诀,主要是用水气困人,但刚刚最厉害的杀招,直接被破! 她心中幽幽一叹,剑尖指着岳正,蓝色的水系法力,在剑身汇聚,岳正也从传功鼎中取出渊流刀,紫色的异火也是迅速地覆盖了刀身。 他心中一阵得意,这沈浣溪的第一招,威力还是很大的,但却被他这般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但他忘了,云剑阁最倚重的还是剑啊 第250章 炎刀凶暴破云雾 “云雾重重剑三。” 流水般的女声,带起周围无尽的云气,似乎是要将岳正围住似的,他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水气,似乎对他充满着恶意。 四周都是云雾朦朦的,他的神魂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似的,探查不了周围的情况,四周的水剑之气,向着他冲射而来。 岳正嘴角带笑,他知道面前的沈浣溪,终于开始重视自己了,剑法一出,都是水行法则打出的力量,和昔日灵力打出的剑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几缕剑气夹藏在四周的云雾中,很难被人感知到,肉眼相看,倒是有不少的水剑,像是激射的冰凌,森冷且杀气四伏。 这就是云雾剑法吗,岳正思考着,圣境打出的剑法,果然不凡,此等威力怪不得之前,那些圣境,不是她的对手! 他亦是自信,看着四周的水剑刺来,身上的火焰猛地暴起,水剑还没近身,就被他用紫色的异火直接挡住了。 拔出渊流刀,双手高举,无数的火行法力,被他输入了渊流刀身中,他有些郁闷,盖因手中的渊流刀,并不能完全发挥他的力量。 似乎这刀有些排斥火行的力量,他学过《炎铸法》后,初步估计,可能这刀在铸造之时,添加了水行的灵物所导致。 像之前的那把寒月刀,就更惨了,承受不住岳正的火行之力,基本处在报废的边缘,岳正也只能拿它当做困灵的物件了。 他倒是想去打造一把适合他的武器,但有些矿石,这儿倒是没有,他也想抽空去京师天极郡一趟,毕竟京师繁盛,大部分的物件都能采买到,顺带也能把那异火出手。 心中这般想着,但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慢,一招酝酿许久的天火如刀,带着心头的紫焰,并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向着四周的云雾之气砍去。 巨大的火焰,紫气弥漫,将四周的云气烤干,沈浣溪也是惊讶了,美丽的眼眸看着自己的云气,被一点点的打散。 她觉得在此刻,要重视起面前的这个男人了,他确实已经有了让自己全力以赴的实力了,她看着岳正幽幽说道:“岳大人,女冠我可要使出全力了,若是等会伤了你,还请勿怪!” “哈哈,有什么招式,沈仙子尽管使来,我岳正接着便是!”他浑身紫焰,看着对面云雾重重的女子,豪迈地说道。 “云雾迢迢剑六!”她娇喝一声,面前云雾尽散,但她手中的白鞘剑上,却是云意叠叠起来,像是被无数把小剑堆叠起来一般。 这就是她昔日所说,能克制我的剑法吗,那我也让你看看我的招式,岳正心道来的正好,他豪迈地大笑着,炎炙长刀挥舞起,火浪重重克迢迢。而今豪迈战圣境,不破云雾意难平! 比昔日赤红色的刀锋,还要炽热几分的刀气,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向着沈浣溪而去,她手上也是不慢,那一招云雾迢迢,直接被她打出。 剑影层层叠叠,似是从天而来,带着无数的水气,像是凝练了众多的的水行法力,一方是翻滚的火海,一面是水气形成了万千小剑。 众多的水剑,如同泛游的小舟一般,迎上了紫色的翻滚火海,火系的法力和蓝色的水行法力,激烈的碰撞着。 他们两人身下的原始森林,早就消失了,庞大的力量余波,将这森林直接湮灭,纯粹的力量在天际比拼着。 两人平静地对视着,看着彼此的眼睛,他们早有情义,但一直未曾诉诸于口,种种的沉默之下,压抑的情感让他们在这里战斗! 看着水行剑气的力量,渐渐被紫色火浪所湮灭,沈浣溪一阵惊讶,她初步估算了下,岳正此时的实力,怕是已经能媲美一些圣境二阶的实力了。 按照她们云剑阁的说法,这就是“神乎其剑”的境界了,剑意有神,所发招式法力激荡,主动寻找战机,从而去克敌制胜。 “你这是什么刀法,似乎见你用过,好像胜了我这《云雾剑法》一层呢。”沈浣溪毫不在意,自己暂时受挫,直接反问道。 岳正被紫火覆身,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听他回答道:“此刀法为《炎刀》,配合我的异火,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沈浣溪听了,心中幽幽一叹,她是大派弟子不假,但所修四大神剑之一的《云雾剑法》,却是云剑阁最弱的传承。 和岳正的《炎刀》一比,明显是弱了一筹的,她却是个不服输的,小剑一扬,直接就准备用出《云雾剑法》中的大招。 “沈仙子,你若是再不出招,我可要攻击了。”岳正在远处见她发呆,直接开口提醒道,毕竟两人只是切磋,若真是生死相搏,岳正早就打上去了。 沈浣溪听到他这话,轻轻点了点螓首,月色之下,蓝衫的道姑,轻舞着手中的白鞘剑,水汽弥漫,这画面美不胜收。 “你且看这招,云雾空空剑十。”她轻轻地说道,似乎让天空也散出淋漓,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但岳正周身一里处,却是没有任何的水珠,水珠落在那炎气的周围,便早早就被气化,哪能再影响到他什么! “倒真是云雾空空了,都变成雨了。”岳正笑着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轻快,他以为这招就这样了吗,忽然一道蓝色剑光,如天之霹雳,风驰电掣而来。 这道剑光是从哪里而来,岳正居然没有察觉到,是天空?是雨水中?还是面前这空荡荡的一片? 水剑凶,岳正疾驰着后退,他感受到了,那蓝色小剑上的云意剑气,对他有些威胁,手上一挥,几道赤炎就迎上了那把小剑。 他的意图是对的,但让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赤炎的方向是对了,但居然没打到,而是打空了! 就在小剑即将和赤炎对上的时候,小剑陡然消失,直接出现在了几道赤炎的身后,急飞的剑锋,距离岳正也是不远了。 云雾空空,这是什么意思,这招怎么这般诡异,难道是空间法则,岳正从这招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气息并不大,只是让小剑能够瞬移而动罢了。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岳正,自然有招式可以对付它,直接使出炎阳滚海,但这一次他压缩了这招守式,翻滚的炎浪只在他周身徘徊。 把他全身护得严实,沈浣溪控制着小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轻声喃呢道:“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以点破面的道理,收紧刀招又有什么用。” 沈浣溪自然是看过这一招的,她这次倒是对云雾空空这招很有信心,在她的控制下,剑尖直刺进岳正的火海之中。 她飞快地输出着自己的水行法力,水剑和炎浪对击着,但沈浣溪却是忘了,炎阳滚海却是有连招的。 “刀出炎海!”岳正一声暴喝,沈浣溪想挪移自己的小剑,却不想已经被炎海锁定,倒是再无法像刚刚那般瞬移了。 巨大的紫色刀影从炎海中打出,正正地打在了这招的剑尖上,沈浣溪一时心神巨震,脸上瞬间雪白,这一招水剑是凝聚了她的水行法力,靠着她的心力融合在了白鞘剑上。 像是大锤敲在了,沈浣溪的心中,她这招算是败了,远处的小剑似是失去了精气神一般,缓缓地回退着。 岳正远远就看到沈浣溪,脸色发白,他也停住了自己乘胜追击的想法,这样的美人,若是打坏了,他可是要心疼的。 沈浣溪面白如纸,她掐了个法诀,四周的水汽涌动,很快她就恢复了往日那般,但脸上的疲惫,倒还是能看出来的。 两人已经战斗了半个多时辰,岳正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强力时间了,而沈浣溪也是全力战斗了这么久,她法力倒还是剩下许多,但招式却是被岳正破得差不多了。 再打下去,恐怕她只能使出搏命的杀招了,到时候,他会死、会受伤,而她自己也会,所以先这样! “岳大人果然高明,我这云雾空空的剑招都被你破了,要是再打下去,恐怕我就要使出杀招了。” “到时候,恐怕你我都要受伤了。”沈浣溪淡淡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话,就准备收起浑身的异火,但又一想,若是直接在她面前收起,到时候不又被她看光了吗?好矛盾,我该怎么办 “沈仙子,你的剑招确实威力不凡,但好像失了几分纯粹。”岳正有些叹息地说道。 这话却让沈浣溪有些好奇,她连忙问道:“失了纯粹,这如何解释?” 岳正说道:“剑者,手中之兵也,不过是一柄工具而已,你的剑招炫目,但却是匠气太重,失去了杀伐的本意。” 他的这番话,好像是触动了沈浣溪一般,是的,我这云雾剑法,师傅也曾这样说过,剑招本就刻意,若是使剑之人也是刻意,恐怕不能发挥剑法的真意。 那该怎么做呢,她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手中的白鞘剑,似是陷入了沉思! 第251章 剑心不染剑压刀 “剑即是剑,我就是我。”沈浣溪看着面前的岳正,笑着说道,她浑身气势大变,较之之前,似乎多了些什么。 “我还真要谢谢你呢,要不然,我也不会突破到剑心不染的境界。”沈浣溪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温柔。 她似乎很是感激岳正,继续传授着自己的感悟:“剑法都是死的,太陷入窠臼,那可就不好了,倒是谢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呢!” 岳正看着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软化了,便想收起异火,然后“坦诚相待”,但却听到沈浣溪还在说着。 “为了感激你,帮我突破,我得让你试试我这圣境四阶的实力!”她有些俏皮地说道,却是犹如少女一般。 但实则她已经快五十了,多年的修炼,让她的心灵并未蒙尘,依然如娇俏的少女一般,只有在人前的时候,她要表现出长者的风度来。 岳正一阵苦笑,不要小看女人的小心眼,刚刚他是压了沈浣溪一筹,现在这女人一突破,便要找回场子了。 但他还是故作轻松道:“既然仙子有如此兴致,那我们就接着玩玩。” 却是话中玩玩两字,让沈浣溪听得格外刺耳,她本是道门女修,本就不喜岳正那花花性子,刚升起的丝丝好感,又几近荡然无存。 “那我可要出招了,你可得小心了!”沈浣溪冷着脸说道,手上不慢,一招云雾隐隐剑一打了过去。 岳正有些惊诧了,这招好熟悉,不就是那云雾隐隐剑一吗?但好像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无数的雾气幻化成剑形,朝着岳正飞来。 昔日,这些飞剑是布下了剑阵,但这一次要比之前莽多了,疾飞的众多小剑,像天空抖擞的龙鳞,淋淋而落,像是佩环碰撞的清脆之声。 岳正打出一招“气海炎波”,这是《炎刀》中的群招,最适合在人多的时候用,看到无数小剑纷乱,他直接用出这招。 整个人的身子,像是陀螺一般,飞转了两圈,手中的渊流刀,散发出一圈的紫色炎气,似乎是挡住了这些小剑的进攻。 不好,他突然觉得,脚底板有一丝寒气袭来,无数的小剑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这里,他心中着急了。 下意识地用出了,一招《火凤刀法》中的凤凰转刀,弯腰甩刀,像是舞女低身甩袖一般,姿形柔媚,却是荡开了沈浣溪的小剑。 这下却是把沈浣溪又逗笑了,她轻声说道:“不想,岳大人连女子的刀术,都很有研究呢,这招一般人可使不出来!” 岳正也是尴尬极了,你这小娘皮,若不是你使的招数,你说,我会用这样的招数来挡你吗? 那《火凤刀法》创功之人,本就是舞者出身,很多刀招都是舞技而变,华而不实的招数太多了,但凤凰转刀,倒是很适合刚刚那种情况。 却不想让沈浣溪给看出来了,他也不辩解什么,这种事情越描越黑,难道我是那种专研女子甩袖的变态么 他探查了一下,心头的异火却是不太多了,怕是还能坚持一百息左右,他叹息一声说道:“沈仙子,我异火即将殆尽,既然仙子要试招,那就请试试我这一招。” 屏息凝神,他聚起心头的异火,浑身的紫炎也好似黯淡了几分,但渊流刀上,却是紫气密布,整个刀身就像变成了紫色一般。 这招是炎刀中的杀招之一,名叫炎极烈刀,最是爆烈,沈浣溪也是察觉到了这招的不凡,她踏入圣境四阶后,神识的敏锐度更强了。 她已经看出了,岳正却是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的异火之力却是慢慢在减少,远不如初战之时的火气充沛。 但这招确实不凡呢,我且用这招来破他,沈浣溪心道,她的手上剑意升腾,白鞘剑的剑身也在抖动着,似乎是为主人的突破而感到高兴。 刀气合一,紫色的刀光,如同天空飞来的霹雳,似乎要把空气点燃一般,周围的气体都被这温度烫得扭曲起来。 看着远处的紫气刀光,沈浣溪一片平静,淡淡地说道:“云雾空空剑十!” 还是刚刚相同的一招,剑身如同隐龙,白鞘剑刚刚飞出,便如踏过咫尺天涯一般,眨眼就来到了紫气刀光的前方。 像是慢慢悠悠的老人出手一般,刀快而剑慢,突兀的剑身直接朝着紫刀上一点,爆裂的紫气瞬间消散,周围的燥气也似乎被压了下来。 岳正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被自己破掉的剑法,居然又像是变了个套路一样,把自己的全力一击,就这样给破掉了 “所有的招式都有弱点,而你的弱点就是,你刚刚那招中,紫色刀气一点也不纯粹,我居然感觉到有一丝水气。”沈浣溪幽幽得解释道。 “我只需要打在那水气之上,输送着水行法则,那招便能破掉!”沈浣溪继续说道,却是让岳正对手上的渊流刀无语了。 这刀以后还是少用,居然是因为刀的原因被破了,岳正一阵懊恼,他异火已然不多,直接收起了全身的紫炎。 整个人赤条条地立在半空,却是惹恼了沈浣溪,那白鞘剑她还没收回,直接控着剑身,向着岳正打来。 此时的岳正,实力已然从圣境跌落,哪里还能承受住沈浣溪的含怒一击,剑背直接打在了他的背上。 他直接一个踉跄,直挺挺地朝地上落去,他压着口中的淤血,看着即将落地的自己,苦笑着,不知道我这雷法锻身后的身体,能不能扛住。 天上的沈浣溪,一瞬间也是醒悟了过来,不好,他已经不是圣境的实力了,天境的他怕是挨不住那一击的。 她急忙地朝着地上飞去,心中是焦急而又自责,整个人的衣衫被巨大的气流扬起,她看到了岳正,急忙向着他即将坠落的地方而去。 终于,在岳正落地之前,她接住了他,但巨大的撞击力,即将把两人一起砸落在地上,岳正看着下面的她,露出一丝的微笑。 直接环抱着她的腰肢,浑身的肌肉用力,两人调转了坠落的位置,此刻沈浣溪在上,而岳正在下。 粗粝的石地,重重地击在岳正的后背上,他的脏腑受到重击,刚刚压住的淤血,直接吐了出来。 坐在他身上,完好无损的沈浣溪,一时间也是慌了神,双手抱着他的脸颊,眼神中似是要哭了出来。 “你怎么样了,我这里有丹药,你快服下。”沈浣溪顾不得男女大防,也浑然不在意岳正的状态,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丹药。 就要给岳正喂下去,她感知到岳正的身下,似乎是有血液流出,紧张地把丹药给他递到嘴边。 她也是慌了神,没有探查岳正的气息,他的气息倒是在缓缓恢复,倒不是像沈浣溪想象的那样。 岳正也是一阵的庆幸,还好刚刚沈浣溪飞来,给了他一点缓冲,让他不至于那么惨,否则刚刚就要脸着地了,估计肋骨也要断。 现在他只是后背有些擦伤,刚刚被沈浣溪白鞘剑身打到的地方,被身下的岩石直接给破了皮,所以流出了很多血,但实则,只需要用《青帝经》疗伤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看着沈浣溪给他递来丹药,他轻轻张口,含住了那枚丹药,双臂用力,直接将沈浣溪的螓首抱住,直接吻了上去。 沈浣溪心情激荡,一时不察直接被他得逞了,在被吻住的刹那,她听到这么一句:“我要你喂我。” 她感受到他口中的血气,还有丹药化开的清香,甚至还有那个流氓的口条,她真想直接咬下去,但又担心他的情况,没有这般去做。 她挣扎着便要起身,但岳正手臂发力,让她一时间挣脱不得,待到一会儿之后,她面色泛红,浑身发软,再也提不起挣脱的力气。 终于,岳正发觉自己的气息不济,这才松开了双臂,这一吻,都快百息过去了,看着她缓缓坐起身来,脸色陀红地看着他。 “你这登徒子,看来还活得好好的,居然还有那个劲头!”她语气娇柔,却不像在训斥岳正,而是在撒娇一般。 “美人檀口妙生香,玉津浅渡甜爱浓。月圆翠山与美人,生平不过此中乐!”岳正随口吟来一首自己作的诗,让沈浣溪又瞪了他一眼。 她红着脸,从她的乾坤袋中,拿出她的一件纱衣,继续说道:“你这个流氓,快用衣服挡一挡,真是丑死了!” 岳正接过蓝衣,轻嗅了一下说道:“好香!” 却不想,又被沈浣溪怼了:“哪有你家那什么,柔妹妹香啊!” 他也不恼,直接用这纱衣盖住腹部,盘坐而起,却是让沈浣溪看到了他的伤口,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幽幽地说道:“我给你背上,抹上这雾津云液,或许能快些好。” “那就多谢溪儿了。”岳正试探着说道,却是让沈浣溪的脸色更红了,她似乎默认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第252章 奉诏入京将奏对 “溪儿,帮我护法。”岳正轻声说道,旁边的沈浣溪听到这话,脸色更加的红润了,她看着岳正宽壮的后背,一时间有些痴了。 岳正运转着《青帝经》中的疗伤法门,生机勃勃的木灵气,开始温养起那些受到震伤的脏腑。 而他手上的后背,竟然也慢慢地结痂,让看着他的沈浣溪一阵惊讶,本来他的躯体就因为《食铁诀》和《雷龙紫电锻身法》,变得强壮无比,要不是坠地的冲击力太大,他根本不会受伤。 不久后,他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沈浣溪,轻声说道:“溪儿,帮我穿衣好不好。”说罢,他就从传功鼎中取出一件备用的衣服,而沈浣溪的那件纱衣直接被他收走。 看着岳正的动作,沈浣溪有些无语了,这流氓,动作居然这么熟练,一看就知道,没少做这种事情。 她忍着羞涩,上前帮岳正整理着他的大袖袍服,青色的衣衫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逸,他面容俊秀,身姿伟岸,对于女子的杀伤力不言而喻。 这不沈浣溪又被他亲上了,两人立在青山之上,紧紧地拥吻着,岳正的大手直接摸上她的腰肢,缓缓下动着,便也解开她的腰带。 却不想沈浣溪抓住了他的手,唇分过后看着他的眼睛,眼眸如水藏着汪汪无尽的情义,吐气如兰地说道:“再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她眼神真挚,但眸子的深处,亦有无数的挣扎,轻轻摇了摇头,内心似乎还有许多的顾忌,岳正听到这里,也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也不勉强,溪儿,你先回府里,我去趟川江。”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笑着嘱咐道。 沈浣溪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去川江郡做什么?” “刚刚与你战了那么久,自然火灵匮乏,川江那边有几个火山,能够帮我尽快恢复,所以我要去一趟。”岳正直接解释道。 “我说呢,你这秘法虽然厉害,但也不是能一直都是圣境的。”沈浣溪点头应道。 岳正又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她的脸色又变得红红的,心中虽然接受了岳正,但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亲昵的! “我去了。”岳正说完这话,紫色的遁光一闪而过,天空中紫色的雷电中,青色的人影,像极了一个神只,似在布雷施法。 沈浣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幽幽一叹:“长恨时光老,不能忆流年。愿君上道境,岁岁相厮守。” 想她沈氏也算是东方豪族,她沈浣溪小时便颇有才学,拜入云剑阁之后,收敛性情,冷心于道,但不想今日,却被一个后辈,给破了心绪。 她蹙着眉头,也不知道,日后是好是坏? 蓝色的虹光一闪,径直回了他的侯爵府中,来时匆匆,归时寂寂,这般也好,落得一个安静,若要让她一个岁长之人,学着他那些的妾室,她才不乐意呢。 岳正遁速也是不慢,当沈浣溪回到侯府之时,岳正也来到了火山之上,他立于昔日打坐之地,缓缓恢复着自己的异火来。 当异火全部恢复之时,天光已经大亮,正是一天中最为炎热的时候,但他此刻,却是面色如常,他四周的热力,对他未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炎炎的燥气,都被他心头的异火所收纳,依然是《烈火净世诀》的行功路线,但和往常一比,他的火行灵力,越加的凝练,甚至接近于紫色了。 一般火行灵力,皆是红色或者赤红色,而次一点的功法则是橘黄色,像昔日陈阳的火灵便是橘黄色,而岳正的是紫色,所谓红极而紫。 可见他的火行灵力,是多么的了不得! “该回去了!”他一跃而起,整个人如同赤红色的匹练,在天空中挥洒着炎气,下方的人们只看到一道赤炎或者说紫炎,在天空一闪而过。 回到家里,岳正正准备去周征那儿,看看上回的材料库里,还有哪些好玩意,不想他落地没多久,这周征就找来了。 “老爷,京里来折子了,您快去书房看看!”周征迎上来,直接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周征啊,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问过夫人了,夫人说您不在府邸里,若是有虹光落于府宅,那恐怕就是您回来了,我特意叫人盯着,所以有人看到虹光而来,我便过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岳正笑着回答道。 他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把上次仓库的那些清单,给我拿一份,我要再看看。” “是,老爷。”周征行了一礼,便去取清单了。 京中的折子,倒是稀奇,却和刘少思想的不同,原本以为只是一纸调令,我且去看看折子里写的什么。 他走去了书房,姚贞冷着脸,正在翻阅着一些折子,听到有脚步声,抬首一看竟然是岳正,面容倒是变得柔和了许多,轻声说道:“你来的正好,京中有份折子是给你的。”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刚刚化虹落地,周管家就来跟我说,有份京里的折子,快给我看看。”岳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姚贞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密封的赤红木匣,递给了岳正,放在桌上,他扯开封条,打开后,细细地看了起来。 一遍之后,直接把这折子递给了姚贞,笑着说道:“皇上倒是看重我呢,居然让我回京商议外调之事。” “北地糜烂,朕夙夜忧叹,夜不能寐,常思良臣,以治北地,卿治川南大善,两载不到,竟有如此之功,着实难得,望卿早来京师,议定良策。”姚贞轻声诵读着奏折里的内容,语气里倒是平静,她出身豪族,周围的那些叔伯,从来都对朝廷,不怎么恭敬的。 她也是如此,一般人哪里会把“朕”这个字念出来? “他一是看重,另一个就是心急,只看到了夫君,两载之功,却不想花了怎样的功夫,怕是只有最近半年,夫君才算闲了下来。”姚贞轻声说道,话中却是对叶谦满是不屑。 岳正笑笑,也不评价,直接说道:“你这些话,在周管家面前,可要少说。” 姚贞点了点头,小声回道:“是,夫君,我知道了。” “恰好,我也要回京城一趟,你说我该怎么应对。”岳正看着姚贞,笑着询问道,话语中满是考究的意味。 姚贞陷入了沉思,好看的模样,让岳正心头一阵摇曳,不一会儿,她有了思路,轻声说道:“圣上着急,但夫君您可不能急,急君父之所急,那是书生意气,咱们要的就是慢,您该急的时候,已经急过了,大伙都知道您是干臣。” “此次北地的事情,怕是不太乐观,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姚贞继续说道,岳正点了点头,对她的话非常赞同。 “但该表现的时候,还是要表现的,这折子是夜里才到的,您现在直接过去面圣,带着这折子,怕是皇帝对夫君就会越加满意了。”姚贞出谋划策道。 岳正笑着说道:“这就是所谓貌似恭敬吗?” “是,你快些动身,早些回来!”姚贞笑着说道。 听完这话,岳正匆匆向着门口走去,迎面也是看到了周征,他把那物件清单,直接递给岳正,直接接过,岳正放在了怀中,接着开口说道:“周管家,京里的折子,让我尽快回京一趟,我马上就出发,等等你通知下夫人就好,这两天我不一定会回来。” 周征听到这话,连忙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大人,公务重要,您且去,夫人那边,我会帮您说项的。” 岳正点了点头,直接提纵身法,到了半空,化作一道虹光而去,传送殿中,也是徐朗当值,岳正直接说道:“徐主事,我要回京述职,尽快操作!” 白光一闪,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天极郡,当值的主事,倒也是认识岳正,直接开口问道:“岳侯,可是因公务回京。” 岳正点点头,直接说道:“是的,皇上召我入京述职。” “我这人做事情,不喜拖泥带水,皇上既然召见,我便停下修炼,就直接赶来了。”岳正随口说道。 他倒是心急,此刻已经接近傍晚,天即将黑了,要再晚上一会,怕是宫门就要关了,虹光一闪,城门口,靠着爵位铭牌进了城,又是一道虹光,宫门倒还没关,他向着宫门走去。 “这位大人,这么晚了,您有何事,不如明日再来?”宫城门口,一名牌将挡住他的去路,恭敬地说道。 岳正拿出他的爵位铭牌,笑着说道:“帮我通禀下当值的公公,看看这个点还能不能进。” 不动声色地往那牌将手中塞了一颗灵石,却是让牌将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一看铭牌,那人更加恭敬了,匆匆忙忙向内城而去。 不一会儿,一名年轻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走上前来,直接拜见道:“岳侯来此,移门监李义有礼了,皇爷倒是有闲,您请。” 第253章 面见叶谦谈北地 皇帝身边有两个监院,皆是伺候皇帝起居的,一个是移门监,另一个是奉门监,像之前的姬廖就是奉门监的大太监,而这李义则是移门监的大太监。 岳正久闻其名,但来回几次都只见过姬廖,这次见到了李义,连忙笑着说道:“李公公,请,这么晚了,还来打搅,着实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见四周无人,岳正又是塞过去一小袋灵石,倒是和之前给姬廖的数目相同,李义笑着答道:“岳侯倒是个有心人,比你那岳父,却是要妥帖多了。” “我们啊,就是个伺候人的命,周侯却是严厉的很喽,下面的那些个小门监,都不敢去伺候他。”李义一边引路,一边轻声说道。 “就说前两天,伺候中书府中办公时,那小门监手不稳,将茶水浇在了奏疏上,差点让周侯给杖毙了。”李义话中似乎有些怨气。 岳正笑了笑,拍了拍李义的肩膀,又给他塞了二十万两的银票,继续安慰道:“给您老人家下面的门监,买点儿药擦擦。” “我给您支个招,派宫女去伺候不就行了,我那岳父虽然方正,但应该不会和女人计较太多!”岳正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李义斜眼瞟了瞟岳正,眼神中有些意味深长,岳正面色不变,心中却是腹诽着,老太监看来是个老狐狸啊! “岳侯的主意,倒是可以参考参考。”李义笑着说道,不动声色地将岳正给的银票收起,动作看起来要比姬廖娴熟多了。 “岳侯请,皇爷就在屋子里,我就不进去了。”再走了一段路后,李义轻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向着屋子里走去,看着那穿着着黄袍的叶谦,岳正连忙行礼道:“岳正拜见皇上,皇上金安,圣朝永恒。” 叶谦背对着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如此多礼,岳爱卿果然干练,折子递过去没多久,就直接来了。” “做。”叶谦说着,慢慢转过身来。 却是让岳正吃了一惊,叶谦的模样,明显比之前要苍老了许多,他连忙说道:“皇上,微臣见您似是苍老了许多,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咱们大晋可不能离了您啊。” 叶谦笑着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朕倒是没有修炼叶祖的功法,否则,也是能够长春不老的,那老四现在看来,就跟年轻时候差不多,着实让朕羡慕啊。” 岳正听到这里,却是明白了,叶氏皇族功法也是不少,但作为皇帝叶谦,却是没有修炼最为顶级的功法,所以年岁越长,人就越显老。 而他们的开国皇帝,应该是留下了一门不错的功法,能够让人长春不老的,当然只是不老,而不是不死,也就是说,活着的时候,能一直保持着年轻时的模样。 想到这里,岳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叶谦,只能沉默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等待叶谦的问话。 “岳爱卿,听说你前些日子,斩了个圣境,但朕感觉你依然是天境啊,这是何缘故啊?”叶谦淡淡地问道。 岳正对此早有腹稿,直接说道:“陛下,臣在川南偶得一枚异火,靠着师门秘法,利用异火可以暂时达到圣境。” “原来如此,这样的秘法倒是不稀奇,唯一缺的就是异火。”叶谦平淡地说道。 岳正在一旁点了点头,听到叶谦继续说道:“说说看,你对帝国北面怎么看,就是天北都督府这块。” 思考了片刻,岳正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圣上,北地的治理,可是要比南面难多了,而且魔道佛杂处其间,实难治理啊。” “说说你的法子。”叶谦继续让岳正发表看法。 “臣的策略,不过也是老调重谈,联佛道、压魔宗,可以发函,给那些受我皇晋供养的门派,要求他们派遣门下精英弟子,组成一支诛魔小队,专门绞杀北地魔人,待到两方仇恨日深,那时候,我们只需要在后面轻推一把就好。” 岳正轻声说道,叶谦听到这里,直接点了点头! “计策虽然老套,但胜在实用,你岳父也跟我提过这样的主意,但我缺的是得力之人,能帮我把这队伍组织起来,岳爱卿,愿不愿意帮朕做好这件事啊?”叶谦幽幽地说道。 岳正倒是明了了,原来找我是干这般的活计,但川南的基业也不能丢啊,他便一脸诚恳地说道:“皇上看重,微臣实在惶恐,北地复杂,我只在南面有些威望,唯恐压不住北地的那些大派弟子。” “而且,前些日子,蓝部中人密谋刺杀于我,我已经在洪流郡厉兵秣马,准备和高总管商议下,便入雨峡郡,灭蓝部。”岳正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叶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却是有些不妥,白部刀离,本就和蓝部一体,攻伐蓝部,恐怕那些人万一不支,便会跑到孟国去啊。” “这样,蓝部的事情,朕让高天明先帮你盯着,至于你身上的川南招抚使,也暂时保留,到时候朕再给你个流职便是了。”叶谦淡淡地说道。 岳正见目的达到,便也不再纠结,连忙回答道:“全凭皇上吩咐。” “对了,后天早上有大朝会,那天事情不少,你也来参加,这两天就先别回贡南了,等到职事定了下来,再回贡南安排下。”叶谦随口吩咐着。 岳正点了点,听到叶谦继续说道:“对了,朕在京中赏了你一个大宅,好像你还没去过,这两日,你就住那里。” “李义,李义。”叶谦叫着门外的李义。 “皇爷,奴才在。”李义走进来,躬身回答道。 叶谦指了指岳正,笑着说道:“你派几个小太监,引着秦翊侯去他的府邸,倒是一年多了,还没去过呢。” “是,陛下。”李义连忙答应道。 两个小太监,在前面驾着皇家的马车,岳正坐在马车中,却是隐隐有些憧憬,也不知他在京中的府邸如何? “岳侯,到了。”前门的小太监恭敬地说道。 岳正掀开帘子,直接走了下来,却是间大大的宅邸,比他在贡南郡的侯府,还要豪华许多,北面赤木做成的两根大柱,立在府邸的门口,上方高悬着的是写有“秦翊侯府”的牌匾。 字体锋锐,转折圆润,应该是皇帝叶谦的字,却见中门大开,一票的人等,大概有百十号人,直接走出府邸,跪在了岳正的面前。 “管家侯通,携全府三百九十仆众,拜见主人。”那领头的中年男子,恭敬地说道,却是让岳正心头一阵的舒爽。 奴隶主的腐败生活啊! “岳侯,我们两个的任务完成了,您好生歇息,后日也是我们引您上朝的,到时候,我俩再来接您。”那个小太监带着几分羡慕的语气说道。 岳正点点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了一张万两的银票,接着说道:“两位公公收着,去喝喝茶。” 那人接过后,一脸的不好意思,回答道:“这怎么使得,岳侯,您太客气了。” “收好,收好,我这人,就喜欢交朋友,你们前接后送,也很辛苦不是么,就当爷赏你们了。”岳正笑着说道。 那小太监一拱手,便驾着马车回宫复命去了。 “你叫侯通。”岳正笑着问道,他也是疲惫了一天了,便打算休息下。 “是,大人,奴才被安排到您的府上,已经有一年了,倒还是第一次见着你老人家。”侯通有些谄媚地说道。 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吩咐道:“让他们都起来,带我进去看看,我选个地方,今晚上好休息,也算累了一天了。” “大人,您请,奴才引您到处看看。”侯通继续说道。 好一派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地方倒是和贡南郡的宅邸一般大,问了侯通,却是侯府一般都是这样的规模,但京城里的,倒是比贡南郡更为富贵些。 亭台岩柱雕透形,飞檐斗拱筑玉绣。湖中别样花无数,亦有奇石不远来。此中富贵销斗志,愿住帝都安长乐。但有凌云不屈就,意在九霄白玉京。 岳正心中默默写下这首诗,但此时是不能写出的,若是让别人看到,怕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诗中的反意了。 “在那湖边,帮我安排些饭食。”岳正轻声说道,语气威严,让人不敢不遵从。 “是,大人。”侯通立在身侧,恭敬地回答着。 “对了,我是比较喜欢沐浴的,你让人准备好,我用完饭,再走走看看,然后就去沐浴。”岳正继续吩咐着,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腐化了 但这种感觉,不正是奋斗的意义所在吗,万万人之上,享受他们的伺候、服侍,否则拼命地修炼,浴血地拼杀,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就是为了躲在山洞里,不停地修炼、修炼吗? 他坐在湖边的凉亭里,天极郡的温度,倒是比贡南郡要低一些,摇曳的莲花,散发着阵阵的幽香,带起他一片的遐思 第254章 骄奢浮华在京都 桌上的菜肴,岳正随手吃了几口,却是没什么滋味,和小宛的手艺一比,那是差的远了,丢下手中的叉勺,他失望的摇了摇头。 此界吃饭,一般就是用这叉勺,一头是勺子,一头是单尖的叉子,至于筷子,也有类似的餐具,叫阴阳箸,一支是由白玉做成,另一支是黑玉做成。 一般能用上这个的都是贵族,像岳正的旁边,就放了这么一双阴阳箸,他拿起阴阳箸,却是一阵感慨,黑白分明和蓝星上的完全不同。 原本这东西,是修士调药所用,黑白之玉做成细长圆柱,浑圆如一和蓝星的下窄上宽迥异,试着夹了两下,分外地不习惯。 “帮我把这阴阳箸,找个匠人打磨下,做成一头窄一头粗。”岳正向着旁边的侯通吩咐道。 “是,老爷。”旁边的侯通忙不迭地回应道。 岳正看了看下首的侯通,递给他一张银票,继续吩咐道:“这是家中的用度开支,另外帮我找个适合的厨子来。” 那侯通接过银票,倒是惊讶地说道:“大人,这一百万两是不是太多了些,咱们府邸上的这些人,都有府库的度支,委实不需要您再拨钱了。” “我久不在京城,这些钱,你就留着,若是有什么难事,就走这账面上走。”岳正淡淡地说道,他也是看不上这银票了,委实占他的地方。 听到这里,侯通也就不说什么了,直接答应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大人,可要沐浴?” “前面带路,我先放松放松,到时候找个地方休息。”岳正倒想看看,这京师是怎么个富贵法。 红色的灯笼缓缓移动,侯通轻声对身后的岳正说道:“大人,那边是您的卧房,这边是沐浴的水房,您请进,内里自有婢女侍奉,小人就不打扰了。” “若您还有事,让里面的婢女唤我便可。”侯通继续说道,语气里满是恭谦。 岳正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去,看着面前灯影朦胧的屋子,他直接推开房门,熏热的水汽迎面而来,让他的心头微微一燥。 面前却是四位着诃子裙的女子,倒是都没穿背子,最让岳正惊讶的是,四女居然长得一模一样,四胞胎倒是稀奇! 四女虽模样上,不如岳正的那些个妻妾,但四人一面,却是补上了这略微的不足。 岳正忽然有些感慨,蓝星之上,所谓阶层迁跃之资,不过权力、金钱、美色尔,而这炎国大陆,似乎更为赤裸些,唯力尔! 若是蓝星也抛弃了社会的模式,以力为尊,或许会和这里一样,此界,美女什么的,倒是一种资源罢了。 《景国志》中有这样一句,万千女奴,择其姿容优者,选一俊男子,与之交也,诞丽姿女婴留,发卖可得钱无数,或可充盈府库。 东景西梁,两朝对立,后皆为李朝所灭,晋代李朝,算算时间,不过是几千年的时间,这样的制度,依然生硬地传承着。 这几个女子应该也是这般来历,不知其母亦不知其父,唯一存于世间的目的,不过在于取悦他人罢了。 “婢子们,见过侯爷!”面前的几女盈盈一拜,肩头的白腻炫目,让岳正多看了几眼,他张开两臂,就让这几个女子帮他更衣。 “侯爷,您躺进来,婢子们试过了,温度刚刚好。”四女中的一人,轻声说道,岳正看着她手指的方向,细细看去。 青白杂玉做成的浴池,边缘都是弧度,整个没有一处棱角,岳正躺坐进去,氤氲的水汽洒烫着他的肌肤。 舒坦啊!岳正闭起了双眼,小憩了起来,旁边的几女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她们原以为今日就有大变,未想,男主人居然没动她们一个手指头! 岳正突然发觉,太阳穴上有一丝冰凉,他睁开双眼,神识微动,却是一女子跪坐在他背后的石台上,在帮他按着。 “说说,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岳正拨动着水池,笑着问道。 身后的女子继续动着,一边轻声回答道:“婢子名叫风杏。” “婢子名叫花雨。” “婢子名叫雪缈。” “婢子名叫月绯。” 几女依次作答道,声音清越,充满着少女的生机。 “风花雪月,杏雨缈绯,好名字,好名字。”岳正笑着赞赏道。 他又接着问道:“这名字是谁起的,倒是文气四溢,雅韵非常呢!” 旁边的风杏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来香风过耳:“是民籍寺的崔盛崔大人,帮我们几个起的名字呢,他说岳大人这般的风流人物,家中的美婢也应该有个好名字呢。” 哦,崔盛,东方豪族崔氏之人,在本朝也算是有些才名的,不想居然是他帮自己,选的这几个美女,此中大有深意啊! “三位妹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来,帮大人洗洗身子。”风杏应该是这四女中的大姐,她看着三个妹妹,温柔地呼唤着。 三女低着头,似乎有些害羞,慢吞吞地进了浴池,他的两只手掌,分别被两女的柔夷揉捏起来,肩部也被还有一女推拿着。 刚刚还能认清谁是谁的,这会儿稍换了位置,他就再也认不清谁是谁了,看着三女的肩带被池水浮起,露出那盈盈一握。 像是雪包上的红梅,轻酥带粉,身后的风杏也和衣下水,让岳正的脑袋倚靠着她,却是让岳正一时间享尽了温柔。 “主人,却是好了,您起身,婢子们帮您擦擦。”风杏轻声说道,岳正听到这里,便直接从水池中走出。 享受着几女的伺候,他披上了一层睡衣,风杏指着那边的金丝透纱屏风,笑着说道:“大人,卧房就在屏风后面,您先过去,婢子们擦擦就来。” 听到这儿,岳正便赤着双脚,向着那边走去,走过屏风,却是豁然开朗,巨大的红香直木打制而成的交床,床榻一头倒是放着几张春凳。 床上已经铺就锦被,最让岳正咋舌的,还是床榻的面积,长宽大概有三四丈左右,折算成蓝星的长度,大概有十几米。 乖乖,谁说睡不过七尺的,这都多少个七尺了,巨大的卧殿之中,正中就这么大的一处床榻,岳正倒是洒脱,直接上去,找到一处便直接躺了下来。 后面几个侍女姗姗来迟,她们看到岳正已经躺在了床上,也是连忙解开自己的小衣,作为侍女,她们亦是有暖床的责任。 岳正此刻倒是清醒的,他倒是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些女人,美则美矣,但只不过是工具而已,若是肆纵其欲,那和欲望的奴隶,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些女子到底是谁的探子,他却是不清楚,岳正躺在这儿,整个院落里都是他不熟悉的人,但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暂时他没什么危险的。 四女摸索着上前,他的四肢渐渐被一团温暖包围住了,我!岳正惊住了,原来是这般的暖床,贵族的腐败生活啊! 他到底是没拒绝,毕竟都是一群苦命人罢了,若是他现在让她们出去,恐怕她们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四朵一模一样的娇花,这倒是难得,尤其是姿容还算尚可,若是修行,怕是在气质上还能有所提升。 岳正感知了下,四女只是凡境的修为,丹田内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岳正就算躺在这儿,让她们杀,恐怕她们都不一定能破了岳正的防御。 整个府邸中,只有管家侯通稍微有点实力,不过是初入天境的样子,其他的仆人,要么是凡人,要么是凡境。 四姐妹躺在岳正的四周,一人一边把岳正的手脚拥在怀中,她们虽散开,但因四人四胞胎的特性,倒能互相感知到彼此的凄苦。 她们来此之时,都服了民籍司的保颜丸,这东西能保证她们一生,都处在吞丹的年纪,但会导致她们寿数减半,她们唯一的期冀就是她们的主人,能多疼爱她们一些。 可是,岳正却是对她们不冷不热的,要是别人,看到她们四个,早就如恶虎般地扑了过来,但未曾想花名在外的岳侯,居然直接睡着了 他呼吸匀称,躺在床上却是睡得正香,但夜中却是苦了右手边的雪渺,他夜中整个手掌不自觉得抓挠着,那雪渺只能暗自垂泪生受着。 天光大亮,岳正睁开了双眼,却是有些尴尬,右揽雪肤温香软,左垂青丝撩碎纱,脚踝沉沉压女婢,腿膝弯折卧侍儿。 他发誓一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睡得好极了,此时,他一动倒是让四女很快醒了,岳正坐起身来,倒是看到了旁边的女婢,脸上似有泪痕。 身上的柔弱处有青紫痕迹,他倒是稍有些内疚,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身上的伤要紧吗?” 那女婢连忙跪在了床榻之上,低头回答道:“婢子是雪渺,这些伤不打紧的,养一养便好了。” 岳正敞着胸怀,歪着头想了想,心神一动,从传功鼎的空间内,取出一瓶沈浣溪送的雾津云液,直接倒出一滴,手指轻轻一弹,水珠落在了雪渺的身上,那伤痕竟然只消半息便直接消失了 第255章 委拍异火惹人惊 雪渺感激地看了眼岳正,连忙说道:“多谢大人治疗,奴婢感激不尽。” 岳正半躺在那儿,朝她们四个挥了挥手,直接说道:“你们先去穿上自己的衣裳,帮我把我的侯爵袍服拿过来,今日我要出门一趟,你们也通知下侯通。” 四女躬身行礼,悄然退去。 不一会儿,回来了两女,她们一人手捧青紫相间的爵服,另外一人手捧玉质的冠带,她们将衣物放在床榻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也不敢催促。 岳正却是心道,今日要去天极郡拍卖行,却是不能迟到了,屁股挪移到床边,看着两女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还有两姐妹呢?” 一旁那女子开口回答道:“大姐去前院通知侯管家了,二姐去厨房,让人帮老爷您安排饭食去了。” 岳正听她的声音,倒是有些耳熟,也不知是昨晚哭过,还是怎么的,她的鼻音有些重,便试探着问道:“你是雪渺?” 那女子点了点头,回答道:“是,老爷,婢子是雪渺。” “那你就是月绯了。”岳正看着另一个女子轻声问道,那女子倒是四女中的妹妹,平时被几个姐姐保护着,倒是极为容易害羞。 她看着岳正,脸色通红小声回答道:“是,婢子是月绯。” “赶紧帮我更衣,今天倒是要去一下天极拍卖行呢。”岳正轻声说道,两女不敢怠慢,连忙帮岳正收拾起来。 待到穿好衣服,这一身是侯爵的袍服,明日上朝怕也是要穿着这件,青紫服带,领、袖、襕皆用金边,上衣、下裳都具金线,花纹是青云绕山图样,玉质束带,各色宝石镶嵌其上。 “你们两个前面带路,走。”岳正跟着前面的两个婢女,走出了这间卧房。 再回头一看,巨大的殿宇,怕是已经能赶得上,贡南郡城的南味轩那么大了,真是奢侈,但这也是天极郡一向的风格,什么物件都要向大看齐。 到了前厅,风杏和花雨立在堂前候着,旁边的方桌上,还有几样小菜,岳正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饭,随手抓了一个馒头,蘸着面前的肉酱吃了起来。 旁边竟然放着一双阴阳箸,而且还是打磨过的,岳正有些激动,将它拿起,和蓝星上的基本没有区别,一时间竟然有些睹物思人。 不远处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侯通走进来连忙行礼道:“大人,马车已经帮您准备好了,不知您是打算去哪?” 岳正却是没接他的话茬,笑着说道:“这玉箸是哪个匠人打磨的?分外不错,赏赐些金银给他。” “是,大人。”侯通连忙回话道。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天极拍卖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岳正直接问道,若是时间较长,倒是直接化虹过去便是了。 侯通恭敬地回答道:“大人,这离咱们府邸倒是近,用最快的风灵马,不过几百息的时间。” 岳正又在桌上抓了一个馒头,笑着说道:“走,我们早去早回。” 转头对着四名女婢说道:“桌上的早饭,你们用了,别浪费了。” 这一幕倒是被侯通看在了眼中,也不说什么,只是暗暗记下,便引着岳正往马车那处走去。 上了马车后,倒真如侯通所说,没用多少时间,便来到了天极拍卖行,乾兴大街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岳正感觉和上次来的感觉,是截然不同。 上次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几百颗灵石,生怕自己的钱不够,而现在手头灵石无数,但却没办法正大光明地花出去。 “侯爷,您里面请。”门口的小厮,也是认出岳正的袍服,连忙招呼起来,内里的迎客一听,连忙走了出来。 那迎客倒是更有眼力见识了,直接上前行礼道:“见过岳侯,不知岳侯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不知侯爷今日来,所谓何事?”那迎客接着问道。 “今天这生意,着实有些大,你把你们掌柜叫来。”岳正笑着说道。 那迎客一听,连忙说道:“岳大人,那您跟我来,我带您去咱们楼上的雅间。” 岳正点点头,冲着门口的仆人说道:“你们在门口候着。” 他在雅间坐定,看向两边的百宝架,上面倒是有不少的珍玩,比如青玉如意、黑色奇石、灵木树心、蓝玉壶件、白色玉璧、紫云缠丝梅瓶等等。 这天极拍卖行是大陆一等一的所在,经年积累下来,确实对大晋国力的增长,带来了不少的助力,几人的脚步匆匆而来,打断了岳正的遐思。 其中一人,倒还是岳正的熟人,他起身相迎道:“原来是三掌柜当面,不知这位是?” 三掌柜站在此人身后,看起来身份还要比这人低一些,那三掌柜连忙说道:“岳侯安好,却是一年多未见,岳侯的名声,越加响亮了。” “这位是我拍卖行的主人,亦是银税监拍卖司的司长,穆顺穆大人。”那三掌柜介绍道。 岳正笑着打着招呼,一边称赞道:“穆大人,久仰大名,这天极拍卖行好生兴旺啊,穆大人好手段啊!” 穆顺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这点虚名,和岳侯一比,都不值当讲出来,不知岳侯今日来此,所谓何事,我刚刚听迎客讲,是笔大买卖。” 岳正点了头,轻声说道:“不知穆大人,可曾听过空明火?” 穆顺蹙着眉头,看了看后面,三掌柜旁边的那个白胡子老头,那老者思索了片刻,直接问道:“可是古籍中流传的异火?” 岳正点了点头,手一招,寒月刀出现在了他手中,刀尖处被他用困灵之法,束缚住了空明火,此处空间一下子变得滚烫。 穆顺衣袖一挥,冰灵气逸散,只是将房间的温度,稍稍降了些,直待几息后,燥热又是袭来。 “空明炎中火,无形又无影。焰心看不见,唯有热气腾。”那个白胡子老头,上前几步盯着寒月刀的刀尖,一脸的痴迷。 抑制不住兴奋地问道:“这东西倒是和古籍上,完全一样,但不是说,捕捉这空明火的法子,不是失传了吗?” “小子,你是怎么弄到这玩意的?”他毫不避讳地问道。 后面的穆顺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连忙说道:“叶老,您说,还有什么法子,能证明它是异火的?” 岳正听到穆顺,说他姓叶,也是压住了心中的不快,脸色露出笑容地回答道:“叶老先生,捕捉之法是我的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那白胡子老头一阵气急地说道:“就因为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藏着掖着,这才导致那么多好玩意失传了,可惜啊,可惜!” “叶老,您就别感慨了,赶紧想法子鉴定啊!要真是异火,可是笔大生意啊!”穆顺再次强调道。 那老头意兴阑珊地瞟了一眼穆顺,小声地嘟囔道:“我的眼力,你居然都不信,唉” “叶老,不是我不信您,委实是这东西太珍贵,不由得我不慎重啊。”穆顺接着说道,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怕了你了。”那老头摸出一个赤红色的小瓶,又接着说道:“这赤玉瓶是万年火精石所铸,在半丈距离内,天然对异火有吸引力。” “小子,你把你的禁制放开。”岳正听到他这般说,便解开了那困灵之法,刀尖上晃动的空气褶皱,缓缓地钻进了那赤玉瓶,倒是让那玉瓶更加深红了。 老头急忙把那瓶盖盖上,仔细看起那瓶子来,小声说道:“倒是异火,没有错的,只是比那之前的噬魂炎火,要稍稍弱上那么一些,估价怕是在十万灵石左右。” 倒是旁边的穆顺,比这叶老还要兴奋许多,他惊讶的不行,自他上任以来,倒还是没有拍卖过如此的重宝。 “如此,倒是可以广发请帖,邀请各家来我天极拍卖行了。”穆顺激动地说着。 “岳侯,你放心,这样的异火,我一定帮你拍个好价钱!”穆顺接着说道,这话倒是让岳正点了点头,旁边的三掌柜更为震惊。 他记得之前,岳正似乎向他打听过异火的事情,而如今岳正却有富余的异火,拿出来拍卖,一想到这,三掌柜看向岳正的眼神里,又是多了几分佩服。 岳正笑着说道:“天极拍卖行,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毕竟我也是朝廷的一员,对了,我还想采买些材料,不知您这有没有。” 他笑着将自己早就写好的清单,直接递了过去,穆顺看来是不怎么做事的,只见他接过那张纸,便径直递给了了三掌柜。 “月陨、锻造台、淬灵锤、赤火石、金精石、百锻石”三掌柜越读越是惊讶,倒是脱口而出:“岳大人难道是要自己炼器?” 岳正笑了笑,也没直接回答他,反倒是问起来:“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价格?” “大人,您如果要炼器的话,像锻造台、淬灵锤,我就帮您选中上等的,普通矿石按百斤算,贵重矿石按三十斤算,再给您打个折,再抹个零的话。” “我算算,是一万零六百颗灵石。”三掌柜直接回答道。 旁边的穆顺倒是开了口,接着说道:“我做主,把那六百灵石也免了,就算一万灵石好了” 第256章 再临周府议朝局 “穆大人,那关于异火拍卖的事情,就麻烦您了。”岳正笑着嘱托道,这异火本就是意外得来,看眼下这般情形,怕是能让他再得不少的灵石。 旁边的三掌柜顺势搭腔道:“岳大人,您要的这些东西,份量都不轻,您看是您自己带回去,还是我们帮您送货上门?” 这些人倒还真是妥帖,岳正心想,也是顺势回答道:“都帮我送到府中,等等的话,我还有事,倒是暂时不回府的。” “岳大人,您的异火要真拍卖的话,可能还要些日子,我们得花些时间宣传下,要是确定了日子,我等会派人通知大人的。”穆顺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顺势回应着:“好说,好说,若是我不在京中,往贡南郡传一封急信即可。” 穆顺和那三掌柜,把岳正送到拍卖行门口,却听岳正对着马夫说了句:“去山原侯府,速度尽量快些。” 目送着岳正的马车远去,穆顺对身侧的三掌柜感慨着:“刘掌柜,这岳大人以后再来,一定要招呼好,他那岳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段时间倒是和赵中书斗的如火如荼,我等现在做事也是战战兢兢的。” “皇上已经有意,让周大人更进一步,怕是离中书令使也快了。”穆顺喃喃地说道,心里慢慢琢磨起来。 旁边的三掌柜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他们银税监本就是油水充足,甚至可以说贪腐成风,若是让周严抓到小辫子,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马车飞速地向着山原侯府而去,路上的平民一见这马车,都谨慎地避开着,马车的形制、规格,便能看出其主家的富贵权势。 路上的行人要不是平民,要不就是奴隶,哪里敢招惹这般人物。 到了山原侯府的门口,那门子倒是认识岳正,赶忙迎接道:“姑爷,您可是稀客啊,我这就叫人通知李管家去。” 不一会儿,那李管家便恭敬地上前行礼,一边还小声回禀着:“姑爷,老爷在兰台办公,倒是忙于公务,可能要到傍晚才归。” “您要不先在到正厅歇息会,我派人通知下老爷,问问他能不能早些回来。”李管家继续说着,言语中倒满是妥帖。 “也好,我便在此等等岳父。”岳正说完,便跟着李管家去了侯府的正厅,下人端上茶水,他便坐下耐心等待起来。 却是坐下没多久,便听到一阵佩环之声,却是周夫人来了,岳正连忙拜见道:“小婿拜见母亲大人。” 他细看了周夫人的面容,却是发现较之去年,已经有了些老态,她笑着开口道:“你这孩子,礼节倒是周全。” “坐下说话,我且问你,玉璋在川南怎么样了?他没给你添麻烦,我只听说他纳了一个土人女子,其他的,我家老爷都不让我多问。”周夫人倒是满脸的思绪,一时间竟然有些失态。 “母亲倒是不必太过忧伤,不如我跟岳父提一嘴,让您去南方小住一段时间。”岳正心思倒是玲珑,直接建议道。 周夫人摇了摇头,有些忧伤道:“他心里只有那些王道大义,我不过只是他生儿育女的工具罢了,你要是提了,我怕他又要说我了。” 岳正笑笑,轻声安慰道:“母亲,我自有办法,你且安心就是。” 周夫人暗自垂泪,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此界有九岳高耸,倒是和蓝星类似,称妻子的父亲都是以岳父称之。 盖因修者聚于名山大川,而天下最为出名的就是九岳,很多凡人常常自述:家翁居于九岳之上,修行经年,不问家事,故而家贫无依靠。 此界中最为有名的典故就是,西梁人裴照观欲要休妻,其妻言:我父常居于九岳,汝为之望三思,裴照观听闻道:乾山、攸山乎,不若唤之岳父,吾何惧耶? 却不想其妻之父,竟然真从乾山而下,将他教训了一番后,裴照观方才打消了休妻的主意,自然这“岳父”二字的称谓,就流传了下来。 又盘桓了一阵,李管家匆匆而来,对着岳正急忙说道:“姑爷,老爷回来了,在书房里等您呢!” “母亲,那我便去了。”岳正笑着对周夫人说道,他倒是和周瑗君一样,称呼周夫人为母亲。 “坐。”周严坐在书房中,面色严肃地说道,岳正点了点,找了张椅子坐下,面色沉静,准备聆听教诲。 他这个岳父,本就是此界中一等一的聪明人,周氏本就是九澐郡一小族,基本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他能做到这般高位,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智慧! “尔很好,倒是忠心,不过给你一个折子,便这么快就来了,圣上早上还称赞你来着。”周严语气平淡,倒是看不清喜怒。 “也算恰逢其会,刚好闭关结束,便直接过来了,另外也想在京中的拍卖行里,买些修行材料。”岳正也是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周严拿出一个灵石袋,笑着说道:“这是我攒下的灵石,里面大概有五千颗,你带回去给君儿。” 岳正一拱手,推辞地说道:“岳父,我暂时是不缺灵石的,刚刚已经去天极拍卖行,让他们帮我去拍卖一枚异火,待到拍卖完成后,便不会缺灵石了。” 周严挑了挑眉毛,斜眼看着他便问道:“异火,你不自己用吗?” “小婿我却是有了,多的也没用,所以就拿出来了。”岳正恭敬地回答道。 周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灵石,你且收着,就算君儿用不着,你也可以分些给玉璋的。” 岳正听到这儿,便低头收下了,周严继续说道:“明日,朝会上,会议一议北边的事情,保何非的人却是不少。” “你记得多听多记,少说话便好。”周严继续叮嘱道。 “岳父,这是何故?” “那赵诚党羽众多,民籍寺、银税监、刑台阁等实权衙门,他经营日久,你话一多,他们便能抓住你话中的漏洞,到时候烦不胜烦!”周严轻声说道,语气中森严冷峻。 岳正倒想见见这赵诚了,能让岳父这么忌惮的人,可是不多啊! “这事情,我会注意的。”岳正谨慎地回答着。 此刻,周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眼睛盯着岳正,继续询问道:“那剑渊郡守程万里,找你去做什么了?” 岳正强压着内心的不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轻声回答着:“倒是唐散有几个徒弟,在他的管辖下,他来询问我,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那程万里是叶华的人,日后,你还是谨慎些,莫要太孟浪了。”周严如此告诫道,这才让岳正稍稍松了口气。 他以为他的图谋,已经被周严发现了,没想到是这样,倒是虚惊一场。 “我听皇上说,你和江兆东都督的关系不错,记得好好维持这关系,何非在那个位置呆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皇上把江兆东调到天北都督府。” “那时,圣上手中就有两大都督府了,江大人也算老臣了,本就忠心于皇晋,这次归于我皇麾下,亦算得当。”周严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 “我倒是提议你去镇恶军任职,指挥使的位置做不到,一个副指挥使还是做得到的。”周严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 “本来,那职位只有圣境才能担当,但你杀了那个谁,倒是勉强够资格了。” 听到周严这般说,岳正心中一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安排了,镇恶军是流动于整个大晋的流军,一般负责镇压境内的妖兽、魔道、邪道中人。 原本镇恶军是整个大晋调动,但因北地魔人势大,近几十年中,整个镇恶军常驻天北都督府,所以像其他地方的,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也是导致启峡郡悲剧的原因,若是以前有妖患,第一时间就会有镇恶军的人过来,但自从镇恶军常驻天北后,便再也没怎么去过南方。 “天北都督和镇恶军指挥使,都是正二品的职位,你虽有功,但到底未达圣境,否则倒可以争一争。”周严淡淡地说道。 岳正有些诧异,直接问道:“原来那个指挥使呢?” “死了,魔门出动了几位长老,围杀了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周严语气平淡,心绪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将士难免阵中亡,马革裹尸是英雄。血战致死不屈服,好过苟且着朱紫。”岳正感慨地吟诵到。 “你能有此胸怀,我亦是欣慰,镇恶军受挫,现已从前线回调休整,明日看看朝堂情况,我尽力帮你争取此等军职。”周严继续说道。 岳正心中苦笑,但还是平静地说道:“多谢岳丈,不知有没有北面的情报,我也好看一看,万一朝堂上问起来” “倒是给你准备好了,看到那边的箱子了吗,就是给你的。”周严一脸欣赏地说道。 “你知道,皇上最欣赏你哪一点吗?就是看重你这谋定而后动的性子,去,回去仔细看看。” 岳正向着周严行了一礼,悄然离去。 第257章 四鬟纷绕袖添香 看着面前的箱子,岳正有些烦躁,镇恶军的人,可以说和魔门是血海深仇,他若是接了这镇恶军的职位,怕是要被魔人给盯上了。 果然,荣华富贵不是那么好得的,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啊! “大人,到家了。”驾车的小厮轻声说道,刚刚他看岳正心情似乎不太好,言语中也是比刚刚恭敬了许多。 岳正衣袖一挥,直接收起箱子,眼见着岳正回来,那管家侯通赶忙迎了上去,他笑着说道:“大人,拍卖行那边,已经把您买的东西送来了。” “放哪了?”岳正直接反问道。 侯通看岳正面色似有不悦,便收起笑容,躬身行礼回答道:“大人,已经放到您院落那边了。” “书房在那边吗?”岳正继续问道。 侯通连忙点头,接着回答道:“是的,书房也在那边,大人,我引您过去。” 岳正跟着侯通向着书房走去,心中想着事情,倒是无心欣赏夕阳西下的景致,待来到了自己的院落,侯通指着地上几个大箱子,说道:“大人,这就是天极拍卖行送来的东西。” 他打开腰间的乾坤袋,一下子将面前的几个大箱子,收进了进去,走进那书房,他将周严的箱子拿出打开,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书卷。 随手拿起一本,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起来,他对镇恶军的事情倒是不甚了解,只是听说这是一支精锐。 旁边的侯通见他坐下,便小声问道:“大人,您看要不要帮您弄些饭食,今天倒是帮您找了一个新厨子,您看要不要试试菜。” “那就端过来,我在这儿用饭。”岳正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侯通一听这话,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赶忙去安排了,他先找到了风杏,笑着说道:“今天老爷有点烦闷,正在书房里看书呢,你赶紧带几个妹妹过去伺候着。” “是,侯管家。”风杏连忙行礼道。 岳正此刻正看得入迷,这镇恶军的历史倒是彪悍的很,灭魔宗、诛海妖、围山杀妖等等,国朝定鼎两千多年来,镇恶军的番号倒是贯穿始终。 不过近些年的境遇有点惨,三十多年前,镇恶军驻扎在朔漠郡、胡方郡、定堪郡三地,本来只是协防下魔人,但这一协防就是三十多年。 天北都督府也乐意,这镇恶军帮他们分担下魔人的压力,但只给了朔漠这三郡之地来供养镇恶军,倒是导致军队越打越少。 三十多年前,拥有二十万精锐士卒的镇恶军,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多万左右,这还是在中间不断招兵的情况下,精锐早就不能称之为精锐了。 只能说和天北都督府的府兵,几乎是没什么区别了,昔日纵横大晋的镇恶军,如今已经是荡然无存。 岳正沉思着,他现在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此事,分明又是个烂摊子,而且要比川南更为棘手。 这时,一阵香风袭来,却是风花雪月几女,纷至沓来,岳正此时正为镇恶军的事情头疼,连忙说道:“风杏,来来,像昨晚上一样,帮老爷我按按头。” 四女中的一人袅袅走出,她将岳正的脑袋揽在怀中,轻轻揉捏起了他的额头,岳正瞬间觉得后脑勺,似是躺在了一团棉花上,甚是舒坦! “老爷,可是为国事忧心?”风杏在岳正的耳边软语道。 一阵香风拂过岳正的脸颊,倒是柔柔的、痒痒的,让人一时间有些迷醉,岳正轻声回道:“是啊,国事烦忧啊,要专心为君父操劳啊。” 岳正半真半假地说道,旁边一女子,剥开她们刚刚拿进来的水果,细心地剥了一瓣紫蜜果儿,递到了岳正的嘴边。 真是舒坦,到底是京师调教出来的丫鬟,他在贡南就从没有享受过类似的伺候,一时间他的心情变得愉悦多了。 “大人,用饭了。”门口的侯通轻声说道,他也没敢进来,只是指挥着一些侍女,不停地往里面端菜。 书房中间的大桌上,不一会儿被摆的满满当当的,倒是和昨晚上相比,看起来要丰盛的多了。 “老爷,您来饭桌这边,婢子们伺候您用饭。”风杏继续凑到岳正的耳边说道。 岳正直接站起,向着饭桌边走去,径直坐下了,那风花雪月四女立在他四周,便开始伺候他用饭。 按照她们站的位置,岳正算是能叫出她们的名字了,那风杏首先用叉勺的尖头,划开了面前的黄羊肉,小小的一块,倒是切割的细致。 旁边的花雨用阴阳箸,夹起这块黄羊肉,放在了岳正面前的玉碗中,另一边的雪缈轻声说道:“老爷,这是上好的黄羊肉,先用蜂蜜腌制,然后再烤制的,您尝尝看。” 岳正拿起旁边的阴阳箸,直接夹了起来,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倒是嫩而不柴,一口咬下去,滋滋的肥腻在他的口中爆开,满口都是脂肪的香味。 他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蜂蜜的甜香最后在口中回甘,笑着对门外的侯通喊道:“妙妙妙,侯管家好好赏赐那厨子。” “是,大人。”门外的侯通也是高兴起来,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只有主子高兴了,他们才有存在的价值。 那边的月绯也拿着一柄叉勺,在另一道菜肴中,挖了一小勺,缓缓递到岳正的嘴边,温柔地说道:“老爷,您张嘴。” 岳正嗅着面前的鲜香味,也是张开了嘴巴,那勺青白相间的菜式,就被月绯送入了他的口中。 好鲜,倒是和之前小宛做的有一拼了,嘴里像肉沫一样的东西,是入口即化,另外那物件倒是脆脆的,有点儿像蓝星上的藕,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有些好奇,连忙问道:“这是什么菜,倒是极为鲜美。” 雪缈继续说道:“大人,这是香藕烩白螺,这白螺肉可是鄞水的特产,要靠冰系的修士,冷冻后才能运到京师,价格着实昂贵呢。” “哦,白螺,鄞水庐居听潮声,非是用功只是馋。白浪退却留玉窝,自有鲜香藏其中。这难道就是诗中所云的白螺吗?”岳正笑着说道,这诗是景国统治时期,一无名诗人所留,说的就是这白螺味美。 “是呢,大人,白螺买来之后,需要人工先将螺肉挑出,然后再用秘法熬制,然后再和这香藕一起炒制,这菜肴便有螺肉的鲜香,又有香藕的清甜,入口之后,因为螺肉已经经过熬煮,所以口感上,螺肉软化、香藕脆爽。”雪缈靠在岳正的耳边细细解释道。 岳正听到这里,不由得感慨道:“怪不得人说,做官三世,方知穿衣吃法呐!” “大人公侯万代,哪里会有这般的感慨。”风杏在一旁喃喃地说道。 他挥了挥手,也不解释,笑着说道:“继续,继续,我再尝尝其他菜式。” 倒是一时间,让他吃了个尽兴,每道菜肴下面都有明火,一直是温热的状态,岳正本身胃口就大,但之前因为修炼,很多时候也就草草对付过去。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就如“残疾人”一般,几乎是什么都不用动,只需要动嘴就行了,整整吃了一个时辰,倒是把旁边的四女累坏了。 待到其他一些女婢收拾完桌子,岳正对着她们四个说道:“你们也累了,去用些饭食。” “是,老爷。”四女给岳正行了一礼,便出了书房。 旁边案几上的熏香,已被点燃,屋子里的饭菜香,很快被这熏香盖了过去,岳正重新坐到书桌旁,又重新看了下去。 此时,他再看这些案牍,已然有了些新的感悟,他于京师之中,如此骄奢淫逸,而镇恶军指挥使和他的那些手下,常年被压在北方三郡之地。 这朔漠、胡方、定堪三郡,倒是人口寥寥,完全是因为和魔域交战,而设立的边城,他们镇恶军,原本天之骄子,四处征战,但亦不耽误四处富贵享乐。 但被困在三郡的那些年里,即便原本再精锐的部队,失去了安乐的希望之后,迅速腐化堕落也在情理之中了。 “此事,需要尽快解决,一军若无军心,则不堪大用矣!”岳正自言自语道。 这时,那风花雪月几女,又回到了他的书房,各自准备忙活起来。 那风杏自觉地走上前来,帮岳正柔起肩膀,旁边的花雨搬来一个小凳,自己坐下后,将岳正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帮他按起小腿的肌肉来。 风缈则是又拿了一份熏香,到案几香炉那边,重新点了起来,月绯站在方桌边上,熟练地摆弄起茶具来,要为岳正泡上一杯香茗。 岳正倒是平静,他开始逐渐习惯,这腐朽的贵族生活,试问这样的生活,谁能不想,谁能不爱呢? 看着手上的卷宗,再对照对照蓝星数千年的历史,岳正也开始逐渐理解,卷宗中的一段:镇恶军初至三郡,人人悍不畏死,魔人惊惧不敢犯边,后戍守日久,始生怨 第258章 初上朝堂礼仪隆 “老爷,老爷,该到上朝的时候了。”旁边的雪缈轻轻呼唤道。 半夜之时,岳正见风杏和花雨两女倒是辛苦,便打发她们两个去休息了,独留了雪缈和月绯守夜。 他看案卷看得入迷,倒是没注意时辰,旁边的雪缈倒是一直注意着,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她便直接开口提醒道。 岳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们看看老爷这身袍服,要不要换一身?” 雪缈径直走上前来,抚平他衣服上的皱褶,轻声回道:“大人,这样便好了,您说过,这是第一次上朝,婢子觉得还是早些前去的好。” “毕竟上朝礼仪繁琐,大人还是过去现学的好。”雪缈轻声嘱托道,一时间倒是让岳正很是诧异。 他连忙问道:“这朝仪繁琐,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禀大人,这是侯管家说的,让我们天亮了,便唤您早做准备,听他说,依仗流程礼仪倒是不能出错,否则要被人弹劾的。”雪缈继续说道。 岳正蹙了蹙眉头,早就听说叶晋重礼,不想这上朝有这么多的规矩,虽然此界无跪礼,因为对于修士而言,只跪天地尔。 但其他的礼仪,拱手作揖、合袖而拜,指聚为敬等等,那是名目繁多,动作不一,像上次婚礼,岳正也是学得够呛。 “大人,该出发了。”侯通在门口提醒道。 “前日的那两位公公,已经在咱们府邸门口等着了。”侯通继续说道。 岳正直接推开房门,向着府邸的门口走去,心道那帮没卵子的阉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添乱。 很快便上了马车,不多时,就到了皇城的门口,竟然是岳正的老熟人,奉门监的姬廖公公来迎接他的。 姬廖斜眼看了看,那两个送他来的小太监,却是把那两人骇得脸色发白,连忙下拜道:“奴才们见过姬公公。” “你们两个小毛猴子,都先下去,岳侯,由我亲自接待。”姬廖阴沉地笑着,一边说着这话。 其中一个小太监倒是鼓起勇气,小声辩解道:“可是移门监的李公公说,要我们把岳侯领到他那边去。” “这事,自有我去说,你们退下。”慑人的气息从姬廖身上发出,压得那两个小太监脸色愈加发白。 两个小太监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姬廖冲着岳正一笑,直接说道:“倒是让岳侯见笑了,我和那移门监的李义,向来是不怎么对付的。” “岳侯,您请。”姬廖微笑着将岳正领入偏殿,又继续说道:“昨日,皇爷顺嘴提了一句,说您长居南方,怕是不知朝堂礼节,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来此候着您了。” “姬公公真是有心了,岳某感激不尽。”岳正拱手拜谢道,一个灵石袋在他手中一闪而过,那姬廖的面色更加愉悦了。 “岳侯不必担忧,这朝礼说繁也繁,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看人而已,陛下看谁顺眼,即便稍有不妥,亦是无碍,若是看不顺眼,直接一个君前失仪,打发贬走就是了。” 姬廖笑着说道,岳正听他说的轻松,但也不会傻傻地全信了,他面色带笑回答着:“皇上待我恩重如山,小小礼仪亦要慎重,不可轻慢君父。” “哈哈,岳侯果然谨慎。”姬廖的言语里满是赞赏。 “那我就给岳侯,细致讲一讲,你最好能全部记上。”姬廖开始了他的教学。 “朝堂礼节,一般分为四种,即听、谢、奏、驳。” “听,是最为简单的,即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置于胸前,仔细聆听便可,双手需要摆成这般模样,两手四指交叉,大拇指指尖相对而放。” “对,对,就是这般。”姬廖看着岳正的动作,点了点头说道。 “谢,就是谢恩,动作简单,但言语却是要你自己说了,双臂郑重合聚,躬身面朝皇上下拜,至于要说什么话,你看过不少奏折,应该也知道。” 岳正看着他的动作,听了他的话语,也是回答道:“姬公公,这些我都省得的,这两动作倒是简单,还有两个呢?” “奏,就是奏对,在朝堂上提出自己的观点,文官站一个序列,武将站一个序列,但将多在外,所以大部分都是文官,您是外放的文官,偶然入朝,需站三品序列的外排。” “若是需要奏对,则要挺身走过同品级的同僚面前,在皇上面前站定,然后双手作心形之状,代表自己的话是心中真实所想,然后再细细讲出。” “你看,双手是这般模样,你自己做做看。”姬廖倒是教得用心,岳正也是认真学习起来,这是个文明不下于蓝星的世界,礼仪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即便是到了道境,若是不讲究这些,亦会让人觉得,无甚威仪,这倒是让岳正想到了《封神演义》,那些圣人出场,都是天花乱坠,看来两个世界,相同处倒是不少。 “最后一个,则是驳了,这是最重要的,驳就是驳斥,若有人弹劾于你,或者你不认同他的观点,便可上前,两手合拢交叉,直接对皇上讲出自己驳斥的缘由。” 讲到这里,姬廖倒是神情慎重,看了岳正一眼,又说了一句:“这一礼,你可要学好了,等会怕是就要用上呢。” 忽然,远处传了钟声,铜钟撞击了三下,代表天时、地利、人和已至,姬廖看着岳正感慨地说道:“岳侯,时间到了,等会自会有小太监,引您去相应的位置站好。” “今日这朝堂,这些礼仪,尽量不要出错,至于驳,若是您被他人上奏攻击,我相信即便您不自辩,您的岳父也会安排人,帮您驳的。” 岳正听到这话,只能是笑了笑,这礼仪繁琐,就已经让他有些头大,等会那屋子里的,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还要仔细留神,不能着了他人的道。 “岳侯,请。”姬廖笑着把他引出了宫殿,领着他往正殿而去 第259章 殿中语争险中套 “岳侯,这是您的位置,朝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旁边的小太监,低声地嘱托道,岳正听了神情一凛,正色地点了点头。 待到那太监离去,岳正偷偷用眼神看了看周围,却是站定者无数,像和岳正同一排的就有七八个人,他却是只认得他岳父,其他人倒是一个也不认识。 周严现在的职事是中书参政行走,靠大殿的中轴也更近些,而岳正因为是外官入朝,虽品级相同,却只能靠边站着。 国朝大礼,即便是圣境、道境亦要尊崇,大晋国力依旧强盛,故而礼节法度森严,若是王朝末年,那可就不好说了! 整个大殿名叫晋阳殿,在殿宇的正中高挂着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四个巨大的字“尊礼法天”,殿内所有的装饰,都是由红色和金色两种颜色点缀,显得穆肃极了。 四角巨大的红柱,撑起大殿的屋顶,顶部似有特制的琉璃,将天边的阳光,透照进来,整个殿宇中,亦是灵气漫漫。 若不是先前有小太监的叮嘱,岳正真想运起法诀,在此修炼一番,但此地灵力特殊,一旦运起功法,便会引起大殿内的灵气震荡。 主要是为了防备刺客,或者有人图谋不轨,毕竟天下奇功妙法无数,万一有歹人乔装潜入,刺王杀驾,一旦成功,天下都有倾覆之危。 殿外空旷的广场上,传来九声磐音,似乎是特殊的法器所制,岳正的灵台一片清明,神识也凝练了几分。 上首的叶谦穿着赭黄色的袍服,已然坐在了那日月阴阳九瑞绕珠宝座上,两边分别站着李义和姬廖两位大太监,两人手持拂尘,神情沉静严肃。 “朝礼乾定。”姬廖出声道,声音萧肃洪亮。 “百官已至。”李义也开口说着,尖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皇上金安,圣朝永恒。”大殿内的官员,向着上首的叶谦行礼道,声音整齐高亢,岳正也跟随着行礼道。 看着高台上的那个位置,岳正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烧着,压住自己的心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赵爱卿,今日大朝有何议题啊?”叶谦明知故问道。 前面第一排中,那男子直接回禀道:“今日大朝,主要是议一议,天北都督府以及镇恶军的事情。” “这些事情,理应由兵枢院掌管,臣请虞世基大人主持此事。”赵诚说的不卑不亢,让人觉得分外有理。 叶晋军政分家,文官治政这块主要由中书令主理,而军事调动征战,主要由兵枢院院正主理,两者皆为实权一品。 但关键这虞世基已经是三朝老臣,怕是已经大几百岁了,岳正隔着老远,都能察觉到他身上的暮气。 他站在武臣序列的最前面,颤颤巍巍地给叶谦行了一礼,有些无力地说道:“老臣年迈,近年来早已无法奏事,往年军将调动都是协商而办。” “臣请按故例行事。”他继续说道。 高座上的叶谦点了点头,他把虞世基继续留在兵枢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当一个泥木胎,若是个年富力强的在那位置,势必要争的不可开交。 “众卿都议一议。”叶谦语气平淡地说道。 话音刚落,岳正后一排就走出一人,语气高昂地说道:“圣上,臣刑台阁阁佐师铭,弹劾天北都督何非。” “何非自任天北都督以来,无甚建树,导致镇恶军困于北地,天下乱局频发,现其管辖之地,皇子陷落于魔人之手,实辱国朝脸面,臣请斩此僚。” 师铭说得慷慨激昂,却是没见着叶谦的脸色越来越黑,九皇子失陷于魔人之手的消息,只在小部分人中流传,这人一捅出来,整个大殿内似乎都有些不平静了。 叶谦身侧的姬廖,看了下首的众臣,面色一沉,怒斥道:“肃静!” 大殿内这才慢慢安静下来,这时,武臣序列中走出一人,虎背熊腰长得十分高壮,他声音浑厚,语气激烈地说道:“臣镇北将军皇甫韧,北地艰难,何非都督能维持北地安稳已属不易,现朝中还有小人构陷于他。” “皇子失陷之事,只是风闻,臣为何大人不平。”皇甫韧慷慨激昂地说道,四镇将军,是戍守天极郡四周的锁戈、镇沧、定铮、平波四郡的主官。 每一镇将军,手上都有十万兵马,皆是天境精锐,若是这十万兵马摆下军阵,由圣境军首统领,可借军势勉强战平道境。 四镇的将军轮换回京,而这段时间,就是戍守锁戈郡的皇甫韧,回京轮休之时,正好今日大朝,他也有资格参加。 上首的叶谦,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说道:“九皇子失陷一事,却成事实,不过那逆子一向狂狈忤逆,志大才疏,为魔人所趁也是正常。” “朕也发了密信给何非,让他尽力营救,毕竟叶修再不济,也是我皇晋血脉,不容轻辱,但这何非让我十分失望” 叶谦摇了摇头,但他所说的话,就差点让下面炸开了锅,皇子失陷于敌手,这还是开国的时候,才有的事情,大晋承平至今,却无此骇人听闻之事。 皇甫韧这时也呆了,无法再为何非辩解,只得行礼回退到了队伍之中,待到人群平静下来,虞世基居然开口说话了。 “皇上,北地本就难治,镇恶军那般强悍,还不是被折腾的半死不活,臣觉得不如让何非前来自辩下,也好过不教而诛。”这老梆子说话虽颤颤巍巍,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但话中的险恶,却是让人听得明明白白。 叶谦听到虞世基这般说,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老梆子一直都是透明人一个,今天怎么一改常态,居然为何非说项起来了。 “何非就在殿外,不如把他叫进来,仔细询问询问。”虞世基继续说道。 叶谦满脸难看地点了点头,同意让何非进来,不一会儿,门外匆匆忙忙进来一人,衣服褶皱,似乎是风尘满满,衣摆处似乎还有血迹。 真·老戏骨! 他忙不迭地趴伏在地上,语气中似乎带着哭腔:“皇上,臣冤枉啊,北苍郡守武应向臣禀报,说九皇子被冰封灵修掳走,此事不宜声张,以防边城恐慌。” “我这才压下消息,细心探访,这才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就准备组织人去北地营救,但却收到京中信息,有人要构陷于我,这才前来自辩。” “想那九皇子天潢贵胄,但却因为之前的事情,被贬到北苍郡,导致身边护卫不足,这才有此祸端。”何非如此说道。 岳正听得一阵来气,什么叫“之前的事情”,不就是九皇子勾结魔人的事情嘛!难道我把这线索上交皇帝,也算是错了,这是什么逻辑! 想到这里,他便想上去驳斥,向着中轴那边看了看,却见周严盯着他的方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却见上首的叶谦拍了下桌子,气愤地说道:“怎么?你办事不利,是想怪朕,没有给他太多的护卫吗?” 岳正忽然冒出一身冷汗,还好没有上前驳斥,九皇子勾结魔门一事,并没有公之于众,若是岳正跳出来,势必在这事上纠缠不清,到时候水就更浑了! 他心道,果真受教了,政治权斗,一定要分清主次,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其他的可以暂时忽略。 “臣不敢,所谓,暴雪知梅骨,疾风试竹节。愿提三尺剑,刨心问肝胆。臣自然是一片忠心,愿意戴罪立功,三月内救出九皇子,如若不能,任由皇上处置。” 何非这番话,说得还是很有水平的,旁边的虞世基也帮腔道:“九皇子失陷,罪不全在何非,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既然老大人如此说来,那便罢了北苍郡守武应的职,让他停职待参。”赵诚在旁边提议道。 这武应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本来是要贬斥何非,结果倒霉的却是他武应,岳正暗自警醒,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手中一定要有自己的兵,镇恶军就是很好的目标,岳正暗暗想到,却不想有人和他一样的想法。 何非站了起来,继续开口道:“皇上,天北都督府和镇恶军共存,导致军令不能出于一处,以至于绞杀魔道,力量分散,不如将镇恶军打散,并入我天北都督府。” 岳正不由得升起一阵薄怒,狗东西,刚刚给我下套,现在还想抢我的肉,你个老小子别犯在我手中,否则 “镇恶军本朝旧例,怎可言轻易解散,何爱卿,先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叶谦语气严厉地说道。 何非刚要退到一边,听着后续,但叶谦对他满是厌恶,接着说道:“何都督,三月为期,你就不要在这呆着了,快回去把小九救出来。” 何非心有不甘地回答道:“是,陛下。” 看着何非离去的背影,叶谦眼中厉光一闪,压下杀意,继续提议道:“现在我们来议一议,镇恶军的事情!” 第260章 突生波澜约比斗 “虞爱卿,你们兵枢院发调令,把镇恶军分三个月的时间,从北地调回,先让他们在龙蟒郡休整!”叶谦语气平淡地发号施令。 下首的虞世基,连忙行礼答应着,他刚刚已经恶了叶谦,这个位置他已经呆得够久了,若不是昔日欠了何家人情,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出这个头的! “对了,那镇恶军布防的北三镇,朔漠郡、胡方郡、定堪郡,让天北都督府的府兵顶上,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定拿何非是问。”叶谦语气严厉。 “是,陛下。”虞世基连忙答应下来。 “陛下,我会发令给龙蟒郡郡守姚节芾,让他妥善安排镇恶军的。”赵诚主动上前说道,岳正内心感慨到,此人真是办事妥帖啊,怪不得能稳坐在中书令的位置上呢。 “那下面议一议,后面谁来统领镇恶军。”叶谦继续说道,他背靠着椅背,满脸的放松,似乎这镇恶军,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 那皇甫韧再次上前推荐道:“皇上,微臣推荐西岭郡行军总管折言平,折将军把守西岭,劳苦功高,理应嘉奖。” 这时,岳正的丈人周严终于发话了,他走上前去恭敬的说道:“皇上,臣中书参政行走周严,臣以为,现在秦川都督府,目前正在和越国对峙,大小摩擦无数,还是不要调西军将领的好。” 皇甫韧一听周严如此说,也是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周大人此言有理,却是本将有失考量了。” “不知周大人有什么人选推荐的?”皇甫韧也是反问道。 周严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镇恶军受挫,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尽没,指挥使是二品实职,按照镇恶军的规制,满编的话,要有二十万的士卒。” “这指挥使的人选,倒是要细细考量,不如先定下副指挥使的人选,让他先把镇恶军操练起来,以防军心涣散,士气大降。” “至于副指挥使,所谓举贤不避亲,我推荐我的女婿,川南招抚使岳正,他于川南确实干得不错,破土人、诛邪妄、压海族、灭妖蟾,这副指挥使一职,他应是合适的。” 周严话音刚落,同列走出一人,开始驳斥起来:“臣民籍寺寺正温新群,周大人的说法,我实在是不认同的,当然,我并不是不认同岳大人的能力。” “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来是,川南并未完全靖清,我之前曾看到贡南郡守的奏折,奏折里说,蓝部曾刺杀过岳大人,现在准备厉兵秣马,报复回去。” “二来嘛,便是修为的原因了,据我所知,现三品武将,皆是圣境,岳大人虽有击杀过圣境的能力,但我还是不知是偶然,还是真有这灭杀圣境的实力?” 温新群的话,却是让不少人朝臣点头认可,毕竟,治政和治军是完全不同的,治政只需要有一定的智慧,便可稳定一方。 而治军,若无强悍的实力,别提去杀敌了,自己的手下人都恐怕看不起你,这时,岳正身后一排中,走出一青年男子,倒是容貌俊秀。 岳正心道,这帅气程度只比我稍弱一筹啊,只听那男子笑着反驳道:“臣民籍寺寺卿崔盛,寺正的观点,我却是不认同的,治军主要看战绩,岳大人川江郡一战,其他人可有此战果?” “前代镇恶军指挥使,虽是圣境,但又有何战绩,不过是尸位素餐,徒耗钱粮尔。”崔盛笑着说道,岳正心中一动,崔盛,不就是那个送美婢给自己的人。 上首的叶谦,似是被这句话,挠到了痒处,笑着称赞道:“崔爱卿,言之有理,岳爱卿,也在这殿上,不知你意如何?” 岳正连忙从人群中走出,向着叶谦一拜说道:“臣川南招抚使岳正,听凭圣上吩咐,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眼见得叶谦就要定下此事,那赵诚别过手去,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皇甫韧便直接站出来,语气不善地说道:“臣以为不可,川南土人,土鸡瓦狗尔。” “若是让臣带上些精锐,也一样有这样的战绩,所以,岳大人的本领,本将还是怀疑的,既然你们都说他斩过圣境,不如我们比划比划。”那皇甫韧直接挑衅道。 刚刚赵诚的小动作,周严却是看到了,眼神更加阴沉了,正在思考如何推脱过去,却不想岳正直接回答道:“此事,可以。” 一时间,周严眼神幽厉,看了一眼岳正,生怕他坏了自己的谋划,便开口说道:“皇甫将军已经是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对付一个天境,怕是不好。” 那皇甫韧装出一副浑人模样,笑着奚落道:“你是他的岳父,他有几斤几两,你应该是知道的,若是怕了,趁早绝了接掌镇恶军的念头。” 周严养气功夫也是到家,倒是不与他争辩什么,但藏在衣袖中颤抖的手指,却是证明了他内心恐怕是气得不行。 叶谦看到事态逐渐脱离掌控,心中想着要不要结束朝会,却不想姬廖靠过来,小声出着主意:“皇爷,不如让岳侯试试,我刚刚探查过岳侯的气息,怕是有意压着不突破的。” 看了看下首的岳正,叶谦见他毫无惧色,心中有了决断。 “朝会该议的,都议的差不多了,唯一未决的,就是镇恶军指挥使的归属。”听到御座上叶谦的话,众人也是回过味来。 刚刚不是还在议副指挥使的人选吗? 怎么忽然又说指挥使的归属了? 赵诚眼神一凝,他明白了叶谦的意图,心中越发地有些不定,周严也猜出了叶谦的意图,他笑着反问起皇甫韧来:“皇甫将军,认为岳大人,接你多少招算有了圣境的实力呢?” 皇甫韧想也不想,狂妄地说道:“最起码要一百招。” 叶谦看了看岳正,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接住皇甫韧一百招? “那现在就退朝,我们去皇宫内的比武场,看看岳大人,能不能接住皇甫将军一百招,若是能,那镇恶军指挥使,便是岳大人的了。”叶谦淡淡地说道。 下面的人,见叶谦都已经这般说了,而且他们也认为岳正,恐怕挡不住皇甫韧,便只当看个热闹也好。 叶谦一甩衣袖,人影一闪,便不在殿中了,赵诚和虞世基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皇上这是生气了。 按照叶谦的计划,本次朝会,拿掉何非天北都督一职,另外,岳正接下镇恶军副指挥使一职,本就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未曾想,两个文武序列的一品实职,把这两件事情,全都给搅浑了! 你说,皇帝能不气吗? “众位大人,请随我来。”李义一甩拂尘,便引着众人向着比武场而去。 这时,刚刚朝会上,那严肃的氛围便逐渐消散,众多官员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他们不时还斜眼看着岳正。 一些“不自量力”、“蚂蚁撼树”等等的词语,顺着风就刮入了岳正的耳朵,他倒是没生气,反而还微笑起来。 “看岳侯这般模样,应该是信心满满了。”那崔盛笑着说道。 岳正向他拱了拱手,笑着回答道:“还是多谢崔大人刚刚的直言,另外那四个丫头,我很是喜欢。” “有信心个屁,你个小白脸,骤得高位,便得意忘形,等下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前面的皇甫韧转过头来,怒斥着岳正。 却是让岳正心中的火气更旺了几分,他嘲讽道:“等会,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 “岳侯,且不要和这粗汉一般见识,他啊,最见不得我们这样的俊俏人物了。”崔盛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岳正可不是骂不回口的,他戏谑地说道:“莫不是他的夫人,背着他偷了人,那人莫不是俊俏”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面的皇甫韧,眼睛直接变得赤红无比,转头就要给岳正一拳! 岳正刚准备闪避,却见周严衣袖一挥,青色的气墙挡住了皇甫韧的一击,他眼神不善地看着皇甫韧,语气阴沉地说道:“皇甫将军,这里可是皇宫,要打也要等到了比武场。” 皇甫韧愤怒地看了一眼岳正,心中杀气弥漫,却是岳正真说到了他的痛处,他昔日还是天境之时,那时鄞王叶华势大,登上皇位的可能性也不小,当时的他,为抱上鄞王叶华的大腿,便娶了叶华的女儿。 却不料那郡主,却是个水性杨花的,他长得粗豪,为那郡主所不喜,便偷偷在外面养了面首。 结果有一日,他征战归来,回家之时恰好撞破奸情,一时愤怒,直接杀了那个奴隶面首,这事情直接闹得鸡飞狗跳,最终连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事,此事之后,他直接成了笑柄 后来,若不是他发奋修到圣境,别人都不会正眼瞧他,所以,岳正的这番话,着实刺到了他的痛处! 这事情,被好事者用诗写了下来,全诗是这般的:红杏妖娆争春色,宁愿出墙会金风。院落篱笆围此树,娇花不留但留绿。 第261章 得赠宝刀战皇甫 “岳侯,慢走,且等一等我。”岳正的身后倒是响起了姬廖公公的声音,他匆忙赶来叫住了岳正。 前面的皇甫韧也停住了,他盯着姬廖,眼神不善,生怕这姬廖搞什么幺蛾子,毕竟,就算出了那丑闻,他皇甫韧也是四爷叶华的人,天生和叶谦的奴才不对付。 “皇甫将军,莫要担心,是这样的,岳侯匆忙来京述职,皇上恐怕岳侯没带趁手的家伙事来,便让我来问问。”姬廖如此解释道。 那皇甫韧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武器,这天境的小子,即便是拿了什么神兵利器,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 岳正心中狂喜,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却是如此,我擅使刀法,但昔日大皇子送的寒月刀,却是在上次和唐散一战中,毁了灵韵,怕是支持不了和皇甫大人一战了。” 皇甫韧假装大气地说道:“那你就跟姬公公过去,挑把兵器,我这亮银枪可不是凡物,跟了我许多年,几经锻打,等会你可不要腿软哦!” “原来皇甫大人,是因为腿软,才不受尊夫人待见的。”岳正刚刚就察觉到了,皇甫韧的不对劲,可劲地往这方面嘲讽。 “你这竖子!该死啊!”皇甫韧又被激怒了,他本是个阴沉的性子,但妻子的事情,始终是他心头的痛,谁一提那事,他就要爆。 姬廖寒着脸看着他,语气森冷地说道:“怎么,皇甫将军想现在就动手吗?” 皇甫韧压着性子说道:“臣不敢。” “小子,你走着瞧,等会我要打死你!”皇甫韧恶狠狠地说道。 岳正继续戏谑道:“腿软的家伙,净说大话!” “你!” 皇甫韧被岳正堵得说不出话来,姬廖微笑着拉了下岳正的衣袖,笑着对皇甫韧说道:“还是劳烦皇甫将军稍待,我且带岳侯去挑把好刀。” 看着姬廖将岳正拉走,他愤怒地呵斥着:“小白脸,死太监,妈的!” 周严看了看他,那皇甫韧也是不惧,瞪了周严一眼,挤兑道:“你这女婿,一天到晚寻花问柳,你也不怕哪一天,把你女儿踹了。” “即便这样,也比皇甫将军要好得多。”周严也是不恼火,淡淡地说道,却是又把皇甫韧气了个半死。 到他这个地位上,已经没什么人,敢拿昔日的事情来奚落他了,但今天却是三番两次的吃瘪。 旁边的崔盛洒然一笑,却是激怒了皇甫韧,他看着崔盛,就准备散发着自己的气势,却不想,周严站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气势。 这崔盛还是天境,自然是挡不住皇甫韧的,但周严现在是存心找皇甫韧的不痛快,那皇甫韧见状,只能张口斥责着崔盛:“你这厮,笑什么笑!” “皇甫大人,莫不是忘了我的官职,前些日子,您不在京城的时候,叶青衣郡主,还问我有没有一些俊俏的后生,好给她推荐呢。”崔盛笑着回答道。 “你们” 皇甫韧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了,他面色铁青,一挥衣袖就向着前面走去,心中暗暗发狠,等下在战斗中,一定要让岳正好看! 另一边,岳正跟着姬廖飞速地走着,皇宫甚大,宝库也在皇宫的最深处。 姬廖看了看岳正,直接开口问道:“岳侯,战平此人,可有把握?” 岳正点了点头,却让姬廖大喜,他这算是荐人得当,若是岳正真得了镇恶军指挥使一职,那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肯定要多过李义了。 “不过,还得找到适合的武器才行。”岳正笑着说道。 姬廖听他说“不过”两个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你是不知道咱们皇上的宝库,说,你对这武器有什么要求?”姬廖自信满满地问道。 “一把纯火系的宝刀。”岳正干脆利落地回答着。 姬廖听他这般说,也是一乐,笑着回答道:“我当是什么呢,这宝库里的宝刀无数,你这要求倒是简单。” “我皇晋两千多年的积累,就算是道盟的宝库,怕是也不如我们。”姬廖继续吹嘘道。 “到了。”姬廖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石山,石山上刻着阵法,姬廖轻轻对着阵法的中心,有规律地敲了好几下,阵法顿时华光大作。 姬廖冲着岳正招了招手,便向着那阵法走去,微微有些失重的感觉,竟然来到了一片新的空间。 他俩的面前,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太监,却是皱着眉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姬子,怎么带外人进来了,有皇爷的手令吗?” “老祖宗,您且看。”姬廖恭敬地递上了一张纸,那老太监扫了两眼,便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岳正,直接问道:“小子,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能选一样哦。” 岳正点点头,直接回答道:“前辈,我想要一把纯火系的宝刀。” “好。”那老太监回答着,然后掐了个印诀,三人周围的环境,瞬间一变。 就像来到了一间武器库一样,整个大屋内,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带鞘的宝刀,那老太监淡淡地解释道:“为了防止这些宝刀,气息杂糅到一起,所以都带着刀鞘。” “老祖宗,这么多的刀,您在这多年,不如您帮他挑一把。”姬廖在旁边劝说道。 那老太监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着:“灵物择主,武器也是一样,先让他自己挑,他若挑的不是火系的,我再帮他。” 岳正听到这老太监这般说,也是放开了心神,他早就习得《炎铸法》,对于武器的特性,几乎是一眼便知。 现在他所对的这面墙,上面挂着的,应该都是火系的宝刀了,但不一定是把刀,就适合他使用。 他闭上了双眼,心脏不停地跳动着,心头的异火,似乎在指向什么似的,他缓缓向着前面走去。 这般动作,却是让另外两人惊讶不已,闭眼选刀,这也算奇闻了,他们两个太监,心中想到,这小子不会在蒙! 不是这里,岳正心头的异火动静小了些,是这里,心头异火狂跳不已,他的眼前的墙上,挂着三把刀。 他直接抓向最上面一把,心头的异火又不动了,毫无波澜,他直接放下,拿起了中间这一把刀,却不想心头的异火,还是不动。 还是放下,却是把身后的姬廖急坏了,外面的群臣还在等着呢! 岳正弯腰拿起最下面那把刀,心头的异火狂跳,岳正眼神一亮,欣喜地说道:“就这把了。” 那老太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册子,看着墙上的编号,细细地查了起来,接着开口说道:“此刀名叫金乌赤火刀,是昔日山南郡还在的时候,由当时的山南郡守进贡的。” “当时的记载是这般的,天降陨石,触之炽热,一匠人将之命名为金乌陨,取各色矿石,邀天下名匠,同铸此刀,四十九日乃成。” “当时的郡守,还写了首诗,金乌坠地祥瑞生,炽热奇石温常在。铸成宝刀献吾皇,赤火丹青在我心。却是马屁拍空了,那一代的叶皇,看也没看,直接丢进了宝库。”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稀有的矿石罢了,昔日进贡成风之时,这种武器,一年最起码能收到十几件。” “你确定是它了?实则你刚刚第一次拿的那把就不错,来历和名头要比这把大多了。”老太监再次劝说道。 “前辈的心意我领了,但此刀似乎和我的功法相配,就它了。”岳正笑着回答道。 那老太监点点头,痛快地说道:“那好,我便送你们出去。” 他一挥大袖,那姬廖和岳正眼前一亮,竟然回到了大石的面前,姬廖急忙说道:“岳侯,快走,让皇爷等急了就不好了。” 姬廖又想起了昔日,岳正和萧然大战的情形,把叶谦等消息都差点等怒了,想到这,身法又快了几分。 岳正撇了撇嘴,宫里不让用化虹之术,只能用身法往比武场那边赶,倒是终于赶到了,那皇甫韧早已在比武场上站定。 看到岳正到来,他一挥枪杆,用枪尖指着岳正,狂妄地说道:“你这厮,动作这般慢,不会是怕了。” 岳正不甘示弱地拔出宝刀,将刀鞘收进乾坤袋,刀尖指着皇甫韧,笑着问道:“现在我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吗?” “来。”皇甫韧一抖亮银枪,果断回答道。 他战意满满,挥舞着长枪就向岳正扫来,森冷的寒气,似乎都让比武场都要结冰了,原来是冰系的法则,倒是和这货粗豪的模样,不怎么相像啊。 岳正控制着心头的心火虫,虫火融合,整个人便被紫火覆盖,一股圣境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周围有些见识的人,直接瞪大了双眼,那虞世基直接惊呼道:“这是,这是伪圣境,伪圣境啊!” “这小子压着自己的修为的,不然也是个圣境!”周围的官员,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他们刚刚还认为岳正必败,此刻,想法却瞬间被动摇了 第262章 冰火刀枪碰撞烈 周严看着场上的那小子,心中也是震惊不已,那逸散的紫火,即便是他这个圣境,也隐隐感到了威胁。 而对面的皇甫韧,受到这异火的影响更大,浑身的冰系法则运行也有些不畅,看着岳正一挥刀,荡开了自己试探的枪身。 坐在高台主位上的叶谦,心中一阵欣喜,心中想到,这岳正果然是自己的福将啊,上次帮自己拿下了山原郡。 这次,看来应该能帮自己,打压下这个皇甫韧! 叶谦早就对皇甫韧有了芥蒂,这人是叶华的女婿,即便是有那档子事情,依然不改此人,对叶华的忠诚。 岳正知道对面的皇甫韧,已进入圣境多年,法力积攒积累深厚,故而也是用了比较激进的打法,上来就是全力输出。 他整个人直接跳将起来,跃到半空之后,双臂极速发力,心头的异火激烈而狂暴地向外输出着力量,手上的金乌赤火刀,被他的紫火一激。 刀身直接就变成了紫色,滚烫的紫色炎气,缠绕在刀身上,一式天火如刀,直接被他自上而下用出,紫色的火瀑从天而降,倾泻人间! 旁边的众官都看呆了,从招式的威势上来说,你要说岳正只是个天境,估计谁也不信,天境就能压着圣境打? 他们修行之初,便是被灌输着这样的铁律,天境无法战胜圣境,但面前的景象,却是让他们多年奉为圭臬的东西,在逐渐地崩塌。 这些官员中,不乏出身大族、大派的,他们知道所谓“伪圣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境界,不过是给天境遇到圣境后,保命、逃命用的。 但像岳正这样的“伪圣境”,他们确实没见过,听倒是只听过一例,昔日的南郑王,圣境之身,借异火之力,阻挡道境,不久身陨。 而岳正的爆发,却是天境借异火力,从而和圣境战斗,目前看来,岳正的气势,甚至要比皇甫韧还要强些。 到底是沙场宿将,反应速度也是不慢,催动浑身的冰灵法力,皇甫韧挥动着亮银枪,带起丝丝的冰刃,就向岳正的紫火迎去。 冰刃将下落的火瀑直接一分为二,从天之火的气势,被冰气阻隔,但这时,岳正持着刀,跟随天火而下,当头就朝着皇甫韧劈砍了过来。 咣当一声,巨大的爆响,从两人手中的武器上发出,一杆冰霜亮银枪,半截金乌赤火刀,沙场悍将冰锋冷,异火修者紫焰狂,横切尖影寒气刃,直劈锋芒炙炎破,上下相交抵力来,吼声喝斥不绝耳! 两人打得精彩,周围的人也看得目不转睛,刀枪的速度极快,一个是法力浑厚,一个是急于速胜,基本都没怎么留手。 姬廖凑到叶谦的耳边,给他出着主意,不一会儿,叶谦便在御座上大笑起来,笑着说道:“哈哈,已经一百招了,看样子皇甫将军应该是输了。” 这声响分明就是说给擂台上的人听的,皇甫韧的内心一团乱麻,他刚刚不过才数到九十七、九十八,居然这就到一百招了! 岳正察觉到了他的分神,手上速度也是不慢,心头异火集聚,刀身上华光一闪,紫气流溢,暴烈的刀招,炎极烈刀直接打将了出去。 “皇甫韧,放下那些虚名,咱们好好战上一场。”那一招刚刚打出,岳正便大声说道这话。 皇甫韧心头一松,算是默认了他的话,浑不在意面前刀招的劈砍,单手提枪就迎了上去,一边还故作轻松地说道:“那便好好战一场。” 刚要再说些什么,却不想手上的亮银枪一沉,心中瞬间闪过一丝懊恼,妈的,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啊!”另一只手也抓上长枪,皇甫韧大吼一声,腰背发力,才终于将那刀招给格挡了下来,却不想流溢的火息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直接吐出了口血,连退了好几步,眼神不善地看着岳正,若是他学过道盟的目杀之术,恐怕,现在就直接用出来了。 叶谦看着皇甫韧,被岳正击伤,心情更是高兴,嘴角微翘,心里想到,若是叶华在此,看到他的爱将被一个天境打成这般,不知会作何想法。 周围知道皇甫韧实力的人,看到他吐血的这一幕,也是微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赵诚抿动着自己嘴唇,如果懂得唇语,应该能看出说的是“蠢货”这两个字。 “冰封天地。”一声怒吼。 这皇甫韧终于用上大招了,冰灵的法力从他的丹田四溢而出,他又挥动着亮银枪,似乎在唤动起四周的水行法则。 他伤的不重,只是因为刚刚发愣的瞬间,他为岳正这个小贼所趁,单手迎接岳正的全力一刀,没能全部格挡住,炎气震颤到肺叶,导致吐血而出。 受伤事小,但丢的面子却是大了去了,他也不再吝啬他的法力,冰灵法则四溢而出,另一方面,引导着周围的水行法则,开始用生克之法开始对付岳正。 漫天的寒气,以皇甫韧为中心,开始向他的四周逸散,这丝寒气渐渐侵蚀着岳正的身体,他的异火似乎也受了影响,居然黯淡了一些。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手中的金乌赤火刀,直接环转了一圈,气海炎波这一招群攻之式,被他打出后,一圈紫色的火环向外扩散,止住了寒气侵袭的速度。 皇甫韧的枪尖上,陡然出现了一阵的涛浪之声,岳正抬头一看,天边似有水花四溢,像是大海被翻倒过来,漫天的水气让岳正一阵心悸。 若是这么多的水行之力,真的被他打出,恐怕对岳正的影响就大了,异火能量有限,若是在和水行法力对攻的过程中,被逐渐耗竭,那恐怕他就不能保持“伪圣境”的状态了。 看着上方蓄力的水行法力,岳正的手中闪过一丝雷灵,他扬着刀,向着天边的水幕而去,这般动作,却是让皇甫韧一喜,加快了水行法力的凝聚。 观战的众人也是愣住了,如此逆流而上,却是有些不智了,不知这岳正到底有何后手,打法居然如此大胆! 临近水幕,岳正调动起体内所有的雷灵,对面是水行的法力,本身就差人家一筹,所以岳正也不吝啬,直接一招“雷动九天”就用了出来。 这招雷动九天,是《雷龙紫电锻身法》中的引雷术,能在眨眼之间将自己体内的雷灵外放,若是身处雷暴之下,四周的雷暴会对自己回哺。 但四周没有雷暴,也得不到任何雷灵的回补,所以这一招就像一个大号的散电器,巨大的雷电冲入了水行天幕之中。 一切只在眨眼间形成,若是皇甫韧掌握了雷电法则,或许解决这些雷灵,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只可惜他没有! 巨大的雷暴,在水流导电的特性下,向着皇甫韧的亮银枪而去,此刻,皇甫韧的水行法力被搅得一团乱。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案就是弃枪,但像他这般的沙场悍将,即便是死,也不会主动抛下他的武器的。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酥麻,极速地向着远处回退着,岳正也立在比武场上,并没有乘胜追击,此刻他丹田内的雷灵一扫而空,肉身虽有异火覆盖,但也感到了一丝的疲惫。 整片的比武场,铭刻了高深的阵法,可以消弭战斗的余波,他们战斗的声势浩大,但对整个场地却没有任何的影响。 “皇上,要不要让他们两个停下?”姬廖公公在叶谦的旁边,小声建议道。 “再看看,岳爱卿的表现,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这战斗的爆发力而言,已经不下于普通的圣境二阶了。”叶谦感慨地赞叹道。 皇甫韧此刻也是狼狈不已,他喘着粗气,撕开身上的袍服,露出拢块筋虬的肌肉,挑衅地看着岳正,口中狂妄地说道:“你这个小白脸,快撑不住了!” “伪圣境终究不是圣境,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只有消耗,而你本身并不能恢复法力,让我猜猜,你还能支持多久?”皇甫韧阴测测地说道。 因为紫炎的阻挡,谁也看不清岳正的脸色,旁观的众人,猜测着岳正的心情,是着急、是惊恐、亦或是自信? 却听那人形的紫炎中,传出岳正自信满满的声音:“我这伪圣境,倒是只能持续半个时辰,目前只剩下几百息时间了,我再加把劲,看看能不能击败你。” 岳正自然有所保留,他实则可以支撑一个时辰,但四周众人心思各异,若不藏一些实力,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大言不惭的小白脸,老子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皇甫韧继续嚣张地说道。 “哈哈,皇甫大人,刚刚落入下风的可是你啊!”岳正只消一句,却是让皇甫韧停止了叫嚣,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冰甲,护!” 皇甫韧的全身上下,布满了透明的冰甲,他一挥手中的亮银枪,猛虎一般就向着岳正攻去 第263章 炎刀显威败皇甫 看着那皇甫韧枪影疾动,如冰虎一般地扑来,寒气扑面,冰刀割人,若身处北国之暴风狂雪之中。 岳正心脏快速地跳动着,浑身的血液泵动,浆髓燥热无比,他这一面紫气漫天,火焰汹涌,甚至隐隐有些盖过寒气的趋势。 蓝紫两道人影在比武台上,飞速地交手着,不时有金属撞击、敲击的声音,两人闪烁的影子,让围观的官员都有些看不清了。 岳正此刻全身血气震荡,刚刚两人几乎是贴身搏斗,他感觉自己已经隐隐落入了下风,毕竟自己的积累不如这皇甫韧许多。 而皇甫韧这边,知道岳正还有不多的时间,便会退化成天境,心想等下要时间一到,这小子不就任由自己搓圆捏扁,自然是越打越兴奋。 岳正此刻心中也在想着方法,这皇甫韧的冰系,隐约有些克制自己,再加上这厮入圣境多年,积累深厚,论法力浑厚,却是他见过的圣境中的第一人。 “小子,还不投降,等下要变成天境,恐怕就更难敌过我了。”那皇甫韧笑着说道,他赤着上身,有的地方已经起了黑焦色,显然他和岳正战斗许久,他也受了些轻伤。 岳正探查了下心脏中的异火,应该还能再战半个时辰,心想得快些结束这场战斗了,否则,就会被人看出来了。 岳正浑身的异火,开始有些隐隐绰绰起来,皇甫韧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岳正怕是支撑不住了,但多年的征战,还是让他有一丝警觉。 虽然口中看不起这小辈,但这人近两年的战绩看,胸中还是有些智慧的,他继续观察着,也没进行什么动作。 见岳正的脚步缓缓回退着,他眼神一凝,再不远就要出比武场地了,不行,按照一百招为限,他已经输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他。 枪尖带着一往无前的寒气,他全力输出着他的力量,心神、法力合一,锁定了岳正的身形,誓要将岳正的胸口捅一个窟窿。 而这时,岳正心中一笑,计策成矣,他全身肌肉紧绷,见那枪尖森寒而来,他一招《火圣拳法》中的火拳探日,直接紧紧抓住了枪尖。 冷,痛彻骨髓的寒意,侵蚀着岳正的灵台,他的手掌上应该已经流血了,紫焰在血液的催化下,似乎又汹涌了许多。 没有牺牲,哪来胜利,左手紧紧抓住皇甫韧的长枪,右手蓄力已久的一招,炎炙长刀向着皇甫韧挥砍而去。 皇甫韧也是不甘心,搅动着他的长枪,若不是异火覆盖,便能清晰地看到岳正的手掌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即便是这样,岳正依然没有松手,紧紧把住长枪,皇甫韧本来是想让岳正放下长枪,他好举枪格挡那炎炙的长刀。 但费了老大的劲,却是没有夺下亮银枪来,看着即将落下的刀锋,皇甫韧也是急了,直接松开了长枪,运起冰系的法则,抵挡那刀气来。 可是仓促应战,又是面对的岳正的全力一击,徒手筑起冰盾,是不是有些太晚了,紫红色的巨长刀气,当头而落。 皇甫韧迅速地回退着,他加固着自己的冰甲,另外,手上举起一面冰盾,但失去了顺手的武器,徒手的他却没能从容格挡住那一招。 冰盾在巨长刀气的灼烧下,居然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红色的锋刃闪过,皇甫韧发觉胸口好像热热的。 他低头呆呆地看着胸口,冰甲已经被撕破,长长的伤痕划过他的胸口,血液不停地从伤口里涌出。 岳正见已经取得了战果,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右手提刀,左手拿枪,像风一样冲向了皇甫韧的附近。 皇甫韧刚要运起冰系法则,先暂时冻住他的伤口,哪里能想到岳正真的要跟他拼命一般,连忙停住了疗伤,运起冰盾就要防御格挡。 岳正作势将刀举起,就要给皇甫韧一击,但这刀只是虚晃,真正的杀招在于手中的亮银枪。 忍着手上的剧痛,一招燎原横扫被他用出,原本这招是《燎原烈枪》中的普通招式,平挥枪头,横扫周围敌人。 但这次,岳正却不是平挥,而是攻向了皇甫韧的双腿关节,枪尖在岳正之手,却只是枪尾打到了皇甫韧的膝盖上。 巨大的力气,让两人皆是痛彻心扉,皇甫韧双腿一软便半趴在了地上,岳正猛地一脚,揣在了他的胸口,直接把他打出了比武场。 一切是在电光火石中产生,周围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岳正把皇甫韧的亮银枪一甩,却是又甩在了皇甫韧的胸口,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直接收起金乌赤火刀,岳正直接熄了身上的异火,然后用最快地速度,从传功鼎中取出一件衣服,把自己的下半身裹了起来。 这模样却是被周围人看到了,一帮老官僚的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嫉妒 人帅、年轻、实力强、还大!!! 手上的血还不住地流淌着,似乎这亮银枪的枪尖,加了什么特殊的金属,导致他血流不止。 观战的赵诚,看到皇甫韧被打出,连忙上前探了探气息,还好,这个废物还活着,否则,叶谦和叶华的矛盾就要激化了。 叶谦激动地直接从御座上站起,看着岳正欣喜地说道:“岳爱卿果然不凡,姬廖,你赶紧传太医来,给皇甫将军,和岳指挥好好看看。” “是,皇上。”姬廖也是满脸的喜意,匆匆忙忙地去叫人了。 叶谦走下台来,看着岳正依然在流血的左手,伤口上看去,已经能看到白骨,他看了看四周,大声询问道:“你们还有谁,对岳侯接任镇恶军指挥使,有异议吗?” 众人沉默,赵诚亦是一言不发。 “那好,来人拟旨,秦翊侯岳正,功勋卓着,加镇恶军指挥使,限三月内于龙蟒郡上任。”叶谦心情愉悦,便一锤定音地说道。 赵诚回过神来了,连忙问道:“圣上,那秦翊侯身上的川南招抚使,是不是该撤掉了?” “不过是一个流职而已,留着。” “不是还有人说,川南还未平嘛!”叶谦笑着回答着,却是把下面人听无语了。 不一会儿,太医被姬廖急匆匆地拉了过来,姬廖指着岳正,急忙向太医说道:“赶紧帮岳侯看看手。” 却不想这时,岳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此等小伤,无碍,太医还是先帮皇甫将军,看一看,他怕是比我伤得更重些。” 周围人听他这般说,再看看他手上的血肉,皮肤被割裂开,血肉模糊不时还往地上滴着血,在血肉之中,还能看到亮白的骨头。 你管这个叫小伤!用蓝星的话来说,这个逼,他装了个满分,简直天秀! “岳爱卿,还是要爱惜自己啊。”叶谦笑着说道,他看着不远处的太医,也想听听太医是怎么说皇甫韧的。 “皇甫将军,伤得有些重啊,胸口这口子不说,一道炎气伤了肺叶,怕是以后要麻烦了,肋骨也断了两根,按照他的身体,倒是不太可能受这么重的伤啊,这也要修养不少时间。” “最难的就是腿了,一个膝盖被砸碎了,老夫手段简陋,要是有灵药倒还好,若是没有灵药,光靠皇甫将军自己养,恐怕得有个一年。” 听着太医的话,叶谦一喜,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也要物色物色,暂代镇北将军的人选了。” “太医,你也帮岳侯看看。”姬廖笑着吩咐道。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回绝道:“不用了,我自有办法。” 他取出一瓶雾津云液,直接倒在了他的左手上,清凉的气息,让他的左手像是钻心一样的疼,周围的人看他对自己都是这般狠,也是惊住了。 被雾津云液洗过的左手,却是不再流血了,但伤口依然是血肉模糊,他有些不舍地从传功鼎中取出桃蘅给他的桃花瓣儿。 他把这花瓣揉碎,抹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似乎有无穷的生机从外部涌入,慢慢修复着手上坏死的肌肉,他运转《青帝经》,激活着左手的生机。 在百官的注视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手上的血肉快速地长出,伤口的地方快速结了痂,几息过后,疤痕全落,左手竟然完全恢复了。 “岳爱卿,好手段啊。”叶谦笑着说道,便缓缓领着姬廖离去了。 李义看着众人,笑着说道:“各位,比斗也看了,咱家现在就引诸位出宫,来人啊,搀扶着皇甫将军,尽快将他送回自己府上养伤。” 众人默然无语地向皇城外走去,周严看着岳正,直接问道:“贤婿,手上没什么大碍?”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倒是无碍,只可惜浪费了点宝物。” 周围的人,听到岳正这话,也隐隐感觉这人背景深厚,最好不要招惹为妙,当然,岳正拿出这些东西,也是为了拔高自己。 毕竟:人无杀虎心,虎有食人意。若要林纵横,早把威风立! 第264章 尘埃落定归贡南 “等下,你上我的马车。”周严淡淡地说道,岳正连忙点了点头。 他们跟着大部队出了皇宫,却见李义在嘱咐那两小太监,正是岳正的熟人,早上就是那两人把岳正送来的。 李义正在叮嘱他们两个:“你们把皇甫将军,送到他自己的府上,就不要往郡主府那边送了,知道了吗?” 岳正听到这话,算是明白,为什么皇甫韧之前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看着那两个小太监,岳正笑呵呵地走上前,接着李义的话头说道:“两位公公,这皇甫将军,就劳烦你们送回去了,他受不得颠簸,你们得快些啊。” 李义玩味地看了一眼岳正,却是没说什么,眼皮子抬了抬,对那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对视了一眼,也算是明白了岳正的意思。 “上车。”远处的周严向岳正招了招手,李义看着岳正的背影,也是一笑,对着两个太监说道:“按岳侯的意思办。” “是,李公公。”两个太监连忙回答着。 马车缓缓向着山原侯府而去,周严在马车中看着岳正,却是一言不发,只把岳正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了,便出声打破了平静道:“岳父,有件事要跟您禀报下,玉璋和那土人女子,却是恩爱异常,但失了几分斗志。” “玉璋在洪流郡担任牙将之时,经常是疏于训练,万将军看在我的面上,却未与他计较,不知能否让岳母去贡南呆上些时日,也好教教那土人女子。” “好让她知道我大晋礼节,日后也好规劝玉璋用功。”岳正继续说道。 周严嘴角微翘,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声音平淡地回答道:“你倒是机灵,这些家中琐事,你竟然也要操心,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 “好,此事,我同意了,你这段时间要是回贡南郡,就把我那夫人带上。”周严有些落寞一笑,感慨地回答道。 “寂寞飘零一书生,生平无有知己同。昔年夫妻恩爱情,今朝消磨只剩名。呜呼,哀哉!”周严随口念起一首诗,像是他对自己的自嘲。 “去,去,都去!”周严挥了挥手,心中倒是没了什么眷恋。 岳正看他语气有些悲凉,连忙劝慰道:“岳丈,岳母只是到玉璋那小住几天,若是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的。” “不了,你让她呆在贡南,你那职事既然没有去,最好让君儿也呆在贡南,京中险恶,我也是颇费思量。”周严满脸疲惫地说道。 “赵诚那厮,居然和叶华有了往来,我看得清楚,是他打了手势,才有皇甫韧这一出。” “你今天做的很好,比我要果断许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周严感慨道,倒是又恢复了平常的睿智与平静。 “你记着,去了龙蟒郡之后,勤加练兵,记得紧盯着龙麒郡,后面有事,还是大事,你要把握好机会。”周严高深莫测地说道。 “大事?岳父,是何大事?”岳正继续追问道。 “既是大事,岂能不密,你就不要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就能知道。”周严语气平淡,但话里坚决之意满满。 岳正只得压住心头的好奇,继续问道:“岳父,可还有什么要嘱托的?” “有些事情,我都知道,你且不要做得太过了!”周严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起来。 “川江虽好,但不过只是些黄白之物罢了,居然还和一个圣境争上了,那人本是要赐名爵的,让你这样一弄,谁都下不来台。” 岳正心道原来是这事,他装作有些不解地问道:“岳父,难道我诛杀剑渊刀阁的事情,做错了?” 周严摇了摇头,继续教导着:“没错,一点也没错,既然已经交恶,自然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的。” “我只是觉得,你为了川江之事,和那唐散对上,有些不智了,要知道那人在川北经略多年,成南、罗洋、金川、剑渊,他都很有影响力。” “要知道,建立好感要日积月累,但恶意,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现在想想,川北各郡的人,现在是怎么看你的,他们多年才出了这么个圣境,你一刀就给砍了。” “未来,你若想坐上岐川都督这个位置,你说这些人是支持你,还是反对你?”周严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民心即是人心,人心是可以操控的,但前提是不能让他先对你生了恶意。” 岳正瞬间醒悟,向着周严拱手行礼道:“小婿受教了,此事,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些只顾眼前,却不顾将来了。” “不过,那人的十万弟子,我已收入麾下,让那些人帮忙讲讲我的好,或许能改观。”岳正继续说道。 周严摇了摇头,微笑着看向岳正,轻声说道:“以势压人,是最为下乘的手段,但有时候,却是最好的手段。” “既然人心已碎,强行粘合到一起也是可行的。” “这世上,要达到目的,其实还有很多的手段可以用,你要牢记,虽力为大,但不可太过倚仗。” 马车忽然止住了,前面的车夫,恭敬地说道:“姑爷,您的府上到了。” “下去,今天好好歇歇,明天就带我那夫人去贡南郡。”周严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岳父,那我先下车了。”岳正行礼告辞道。 周严点了点头,待到岳正进了府邸,他才跟前面的车夫说道:“回皇宫。” 马车又继续行进起来。 岳正心神疲惫,侯通刚要迎他,就听岳正说道:“让厨房帮我准备些吃食,我先去卧室里休息会,傍晚天黑之时,再来唤醒我。” “是,老爷。”侯通连忙点头回答道。 回了他自己的卧室,应该说是卧殿,巨大的床几,他胡乱解下自己的衣服,刚刚他也是随便穿的,现在脱起来也是简单。 很快,他就疲惫地睡着了,也不知是今天用了桃花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竟然在梦中,梦到了东海上的桃花岛 “老爷,老爷,您醒醒,该用饭了。”岳正的耳边,忽然传来清越的女声。 有人在摇动着他的胳膊,缓缓睁开眼睛,整个大殿内有些昏暗,但岳正还是认出了面前的女子,应是四婢之一,试探着问道:“你是风杏?” “是,婢子是风杏,侯管家让我来叫您。”风杏小声地问道,看着岳正光着的肌肉,她倒是满脸通红。 岳正朝着大殿的两边挥了挥手,两边的鹿油烛灯,全部亮起,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他轻捏着风杏的下巴,笑着说道:“别害羞,以后看到的机会多着呢。” 却是让这个小妮子的脸更加的红了,她低下头去,却不想又看到了更加不该看的,连忙抬起头来,语气中都带着颤音。 “婢子,帮您去拿新的衣服来,您是在这里吃,还是去别处?” “就在这里,等会倒是还能去沐浴。” “衣服就不用穿了。”说罢,他便拿起之前的衣服,胡乱地扎在了腰上。 风杏面色羞红,匆忙出去了,很快四女走进屋子,后面跟着许多端菜的侍女,像上次一样,开始伺候起岳正用餐来。 “风杏,还有你们三个,老爷明日就要回贡南了,你们可愿意随我回去?”岳正笑着询问道。 “老爷去哪,我们四个都愿意跟到哪。”风杏倒是会说话,连忙这般答道。 “好好,那便一起回去。”岳正笑着说道。 翌日,岳正带着四女,到周严的府邸,接了周夫人,一共六人传送至贡南郡,整整花了岳正五百灵石。 回到贡南郡后,他才感觉身心轻松,毕竟这才真正是他的地盘! 第265章 夫妻夜话将来事 周瑗君此刻并未练功,白日里只是独坐在这凉亭里,看着面前的池塘,却不想管家周征匆匆而来,对着她说道:“夫人,侯爷回来了,倒是把老夫人也带回来了,您快去看看。” “我娘来了?”周瑗君用探寻的口气问道。 “是,老夫人来了,就在前厅。”周征连忙回答着。 却见白衣人影在面前一闪而过,面前再没有了周瑗君的影子,周征此时心中复杂,盖因岳正刚刚同他说的那番话。 “周征啊,你那兄弟周彪,已经在洪流郡做了牙将,你愿不愿意,我也给你个将军做做?”周征听到这话,心里怎能不起波澜。 四门牙将也算是个六品的军职,若是机遇好的话,未来升五品或者从四品的郡尉,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键现在岳正正当红,跟着这样一位主混,将来怎么可能没有机遇呢? 且不提周征在此思量,另一边,周瑗君已经到了正厅,那周夫人一见女儿,立马将她抱住,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口中喃喃道:“女儿啊”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是悲声戚语,岳正有些不忍,又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呆坐在正厅的椅子上,久久不言。 周瑗君抬首,看着岳正旁边立着的四胞胎,蹙了蹙眉头,移动目光看向岳正,见他双目呆滞,似乎面有惆怅之色。 便轻轻推开了周夫人,冲着她母亲温柔一笑,便开口说道:“母亲,这么些日子没见,怕是哥哥对您更为想念,他现在就在城里做主事,我这就让周征送您过去。” 周夫人忙不迭地点着头,女儿毕竟与她有些生疏,她心中还是偏向儿子的多些,连忙回应道:“好,好,如此便好。” “周征,送我娘去哥哥那里。”周瑗君转头看着周征,直接开口吩咐道。 “是,夫人。”周征点头答应下来,便引着周夫人向府外走去。 目送着母亲离去,周瑗君缓缓向正厅中走去,风杏几女看着周瑗君,连忙行礼道:“婢子,参见夫人。” 周瑗君笑着应道:“起身,他这是怎么了?” “婢子们也不清楚,回来的路上,老爷情绪还有说有笑的,但刚刚看到夫人和老夫人重逢的情景,却是有些魔怔了。”风杏大胆地猜测道。 周瑗君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岳正,上前轻推他的肩膀,只见岳正瞬间清醒,面色急变,脸上伤情之色尽没,笑呵呵地看着周瑗君问道:“夫人,推我何事?” 她将柔夷搭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直接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情绪怎么这般低落?” “只是有些触景生情罢了。”岳正语气平淡地说道,听着好似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实则内心还是波澜阵阵。 “对了,不说这些了,这几个丫头,是我从京里带回来的,是民籍寺寺卿崔盛崔大人,亲自帮我挑选的美婢,倒是很会伺候人。” “来,你们几个见过夫人。”岳正此刻压住心绪的不平,笑着帮周瑗君介绍起来。 “你们自己介绍下。” 却听风杏、花雨、雪缈、月绯四女,依次自我介绍着,周瑗君点了点,看着岳正说道:“你这人,真是个风流性子,这四个丫头,怕是也跑不了呢。” 四个丫鬟听到周瑗君这般说,也是害羞地低下了头,周瑗君冲着门口又是喊道:“霞儿,霞儿,快进来。” 只见正厅的门口,一个娇艳少女悄悄探出头来,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更兼有狐族的魅惑。 “姐姐,咦,大君也回来啦!”狐霞一阵喜悦,就连走进来时,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岳正看着这狐族的少女,心中多了些燥热,这小丫头倒是渐渐长开了,越发地有天狐族女子的风华了。 他前些日子,跟着这小狐狸,学了些妖族文字,倒是细看了《天狐经》,越是往后,修炼此功的狐女,便会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霞儿,这是夫君从京里带回的几个侍女,年纪和你一般大,你先带她们几个到处转转,认认府中的路,你和鸢儿的院落,还有一处卧房空着,就让她们在那里住下。” 周瑗君微笑着说道,狐霞听了后,看了看那四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点头回答着:“好的,周姐姐,四位小姐姐,跟奴奴来,奴奴带你们到处转转。” 几女离去之后,岳正一揽周瑗君的腰肢,笑着说道:“夫人,我在京中几日,确实想你了,那四个丫头,你也看得出来,都是处子,我可什么都没动。” “你这人,我还不知道,你敢保证将来不动吗?”周瑗君脸上的戏谑一闪而过,她的发问却是把岳正难住了。 那四个丫头的姿色,虽略次于他的那些个妻妾,但四个人都是一个样儿,这才是最吸引人的,尤其有说法称,双胞胎之间有什么心灵感应,他这个却是四胞胎,极其难得,你说,他这样的花丛浪客,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吗? “这个事情,夫人,恐怕有些难。”岳正笑着回答道。 他拉起周瑗君的手,就往后院走去,两人肩并着肩,夕阳的余晖下,照着他们两个搂靠在一起的背影,显得温馨而美好。 两人并坐在床榻上,岳正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靠着她的耳边说道:“夫人,陪夫君说说话儿。” 周瑗君靠着他的胸膛,笑着回应道:“只要你不使坏,说什么都可以,手往哪放呢,快些松开,真是讨厌死了。” 她娇嗔着,却是一如少女时的娇羞,岳正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缓缓向她倾诉道:“这次入京,倒是得了一新的官职,让我去北地带兵。” “那是不是说,我们要搬家了?”周瑗君转过头来,盯着岳正的脸颊,轻声细语地问道,语气中似有不舍。 岳正抚着她的长发,笑着回应道:“怎么,舍不得这儿?” “在这呆了快两年,环境、仆人什么的,都已经习惯了,要是去了其他地方,又要重新来过,确实不便。”周瑗君眨巴着眼睛,有些担忧地说道。 岳正手臂用力,将她紧紧地揽到自己的怀中,笑着答道:“说什么也不会委屈了夫人的,这川南招抚使的职事,现在倒还在,这贡南城里的秦翊侯府,便一直呆着便好。” “此行北上,我是要常驻在军营里的,家眷却是多有不便,你就在这贡南留守。”岳正感叹地说道。 周瑗君拨动着他的头发,有些幽怨地说道:“又是要忙你那些劳子公务,娶了几朵娇花放在房里,每天都是闺怨不断啊。” “怎么,娘子是有些怨言吗?”岳正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拨开他不老实的手掌,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念一阙词给你听听,词牌是《谒金门》,梦寒窗,西风冷掩锦被。玉阶清幽纱扫尘,愁苦问相思。 看那春风十里,徐徐青衣未解。寂寞无语挥梨枪,白花独放香。” “你猜猜,这词是谁写的?”周瑗君笑着问道。 “初听词句,猜是语柔写的,但倒是浅薄了些,不像她的风格,你要说是姚贞,那也不像,她一向冷言冷语,诗词里也满是寒意。”岳正述说着他的思索。 “但最后一句,倒是让我猜到了,你看看这词,梨枪、白花,咱们这家里,也只有小宛用枪了,倒是后面半句出彩。” “看那春风十里,徐徐青衣未解。有点妙趣啊,看来这妮子是幽怨呢!”岳正笑着讲来,却是让周瑗君又白了他一眼。 “那你晚些去陪她。”周瑗君的话里,倒是有些酸意了。 岳正哪里听不出,这小妮子又使醋性了,便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直接回答道:“你这妮子,你看夫君我哪次回来,不是先陪你的。” “后面我再陪她们,今天我就是你的。”岳正脸上满是促狭的笑容,语气中满是调侃的味道。 “你这人,怎么乱动啊,真是讨厌呢!”周瑗君按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再作怪,看着他的眼睛,脸色羞红,呼吸似乎也急促了几分。 月色清冷,这一片的屋子,直接被月华的气罩笼盖,隔绝了周瑗君的小院,外人无法得知内里是怎样的风景。 府邸的仆人只知道,女主人第二日,都是窝在自己的小院之中,未曾出小院一步,而他们的男主人,则是满面春风的出了门。 周瑗君第二日,瘫卧在床榻之上,整个人的骨头都是轻的,就连下地都需要人搀扶着,若不是昨日她用月华滋润玉体,恐怕整个人都要脱水了。 “你这妮子笑什么笑,改日,我让他独宠你这丫头几天。”周瑗君愠怒地看着旁边,抿嘴偷笑的小狐狸,她正用勺子给周瑗君喂着蜂蜜水。 “奴奴,可是吃不消的,姐姐,千万不要让大君这样做”小狐狸一脸血色,低头喃呢道。 第266章 初步炼器月剑成 此刻,岳正在正厅中,接见着苏方和张全,他俩几次上门来拜谢,今天终于是赶上了。 苏方拱着手,恭敬地说道:“大人真是个大忙人,我俩几次求见,您不是在闭关,就是不在府中,如不是周管家说的诚恳,我还以为大人是在躲着咱们呢。” “确实是忙到不行,我这川南招抚使职事还在,但现在又接了镇恶军指挥使的位置,你们二位要晚来些时候,我就要去北地整军了。” 岳正呷了口茶水,笑着解释起来,却是让这两个商人吃惊不已,那张全连忙问道:“可是天下镇恶,唯此强军的镇恶军?” 见岳正点点头,两人面色带笑,连连恭喜道:“恭喜大人,恭喜大人高升啊。” 苏方接着说道:“镇恶军二十万甲士,也算是天下强军,老张啊,咱们赶紧备些厚礼,也算是恭贺岳军门了。” “哈哈,莫要如此客气,你们之前已经送了不少了。”岳正笑着摆了摆手,言语中似有推辞之意。 “我倒要感激你们两个,确实帮了我不少的忙,我看杜守的奏折,他对你们两个多有赞誉,听说,你们把商路都迁到川江上了?”岳正接着问道。 两人点了点头,张全上前说道:“川江平稳,而且有漕帮护运,我这路途上的损耗,整整要比原来少了一大半,若不是大人首推,我们哪里会想到,这样一条黄金水道啊!” “哈哈,当不得这般赞誉,正好,我有一事想请你俩帮忙。”岳正继续说着。 “你们两位能不能帮我寻一位女管家?那周管家跟了我许久,我也准备给他个前程,家里多是女眷,倒是女管家合适些。”岳正继续嘱托道。 苏方一笑,自信地说道:“哈哈,大人,您这事算是找对人了,你对这管家的样貌,可有要求?” “看着顺眼些就行,最好厨艺也好的。”岳正随口回答道。 苏方和张全对视一眼,苏方笑着说道:“好的,大人,咱们会帮您物色的,大人既然接任镇恶军,必然公务繁忙,我俩就先告辞了。” 岳正点了点头,两人告辞离去后,他想起了这两人之前送的些礼物,加上他在天极拍卖行买的那些物件,手瞬间些痒痒,准备学着金宇帝,去试试炼器。 说干就干,他向着仓库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些玉石,都是炼器的好材料! 仓库面前,空旷的场地上,岳正放下沉重的锻造台,取出特制的淬灵锤,又拿出月陨、金精石、水元石等矿石。 又取出他那把残破欲碎的寒月刀,向着锻造台的火炉中,打入一团紫色的火焰,那紫火炎燥,冲天的热气扑面而来。 心神御使着这把寒月刀,缓缓推进了紫火之中,寒月刀灵韵已伤,却是很快融化成了液体,白亮的液体金属,在他的控制下,落在了漆黑的锻造台上。 他一挥淬灵锤,带着巨力,打在了那金属之上,异火本就能去浊返清,整个金属的杂质已经比刚刚要少多了。 再加上淬灵锤的锻打,直接用起《炎铸法》中的进金刚锤法,当当的声音,从锻造台上发出。 心神一动,从库房中吸出一团碧玉,一边锻打,一边在半空中凝聚出一把金刀,直接切割起那碧玉来。 碧玉做的水缸慢慢成型,他从传功鼎中取出一个小瓶,往水缸中倒入昔日收集的井渊灵泉。 用起金磁的法门,御使着这一团液体金属,直接放入碧玉的灵液之中,刺啦一声,灵泉似是剧烈地沸腾起来。 和凡水淬火不同的是,凡水淬火必然有雾气生成,而这灵液却是不同,沸腾而不散气,将满满的灵气强压在金属之中,这样锻造出的武器更具灵韵。 “霞儿,外面什么声音,替我去看看。”周瑗君躺在床上静养,却是被这噪音乱了心神,连忙向着狐霞吩咐道。 在书房办公的姚贞,却也是被锤声打散了处事的思路,她寒着脸,向发出这噪音的地方,开始寻摸过去。 水语柔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窗户半开着,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不时有蝴蝶循着香味,从窗子外飞进来。 她听到这声音,也是骇了一跳,轻轻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嘴角含笑,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心里知道,这么大的动静,不是他弄出的,又有谁呢? 而像董小宛和沈浣溪,都在修炼,运气之时,功法自动形成气罩,噪音却是对她们无甚影响。 进金刚锤法,是《炎铸法》中的中级手法之一,用强劲的蛮力,将天地的灵气捶打进去,从而使炼出的器物,更富灵韵。 当、当、当,一声声的锤音,倒是没有让岳正觉得刺耳,反而让他生出无限畅快之感,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难道我天生是个打铁的? 门口的狐霞和姚贞,循着声音而来,却见她们的男人赤着上身,挥动着手中的锤子,在锻打台子上的金属块儿。 一下一下,虬龙般的肌肉,像是带着万钧的气力,灼灼的火焰烘热他的躯体,一身的油汗,散发着雄壮男性的气息。 待到金属三轮锻打完毕,接着淬火之时,狐霞开了口,直接问道:“大君,你在打造什么啊,武器吗?” “是的,帮你周姐姐打造一把适合她的剑。”岳正转头看着两女,笑着解释道。 “你们也要吗?”岳正接着问道。 “奴奴想要,可惜,奴奴不会剑法。” “对了,周姐姐让我来看看的,我要回去告诉她了。” 看着狐霞离去,岳正转头看向姚贞,直接说道:“贞儿,你那功法只有几式印诀,不如我再帮你挑一本剑法。” 姚贞点了点头,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幽冷地问道:“我看到邸报了,你掌控了镇恶军,三月后要驻扎到龙蟒郡?” “能不能帮我做件事?”姚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寒。 “代替我,去看看我母亲的墓,告诉她,你是我的丈夫,可以吗?”一向冰冷如她,语气中却有些哀求之意。 “好,等我到了龙蟒郡,安顿好就去。”岳正直接应下此事。 “你自己不想去吗?”岳正轻声问道。 姚贞直接摇了摇头,有些痛苦似的说道:“那个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需要我把母亲迁个地方吗?”岳正试探着问道。 “哎,或许她至死依然是爱着那个男人的,不然也不会为他生下我,就让母亲长眠于北地的山上。” “我不想打扰她,你就帮我跟她说一声,我过得很好就是了。”姚贞冷冷地说着,实际她的内心已经是千疮百孔,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岳正轻轻揽过她的肩膀,靠着她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姚贞听到这一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推开岳正向着院落外跑去,不知要去哪儿,独自面对自己的软弱! 岳正看着她柔弱的背影,这个女孩坚强的背后,却是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灵,岳正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或者解开她的心结。 也许,只有等她自己想通了,才会终有一天释然! 看着碧玉水缸里的金属块,炎炎的紫火还在烧着,这倒是不费多少的火行法力,他从那些矿石中,挑出月陨和水元石,直接丢进来紫火之中。 很快那两块矿石,化成了银色的液体,倒是和刚刚用井渊灵泉冷却不同,他运起水神宫密录,直接从丹田内逼出一团水灵。 银色炽热的金属液体,和另外的水灵融合,升腾起一大片的白雾,一块泛着神光的金属锭在他的面前形成。 这块金属锭,泛着银光,仔细看去内里透着蓝色,极为纯粹的一块金属,心神一动,旁边碧玉水缸中的金属,和这一块金属聚到了一起。 他将两块金属放入火炉,输出着自己异火之力,至阳的热力,很快将两个金属块融化,神识不停地搅动着那液化的金属。 想象着月山派制式宝剑的模样,面前的金属液体,按照他所想的形状成形着,神识将液体的剑身引出。 一团水灵直接包裹上了宝剑,刺啦的白气,比刚刚还要多上许多,银色的剑身,剑的前端散发着澄蓝之色。 此水月之剑,成矣! 天上月陨落地来,此物华光最近月。取来奇石融其中,水月神亮难掩锋。看着面前的宝剑,岳正心中满是激动。 他昔日就是个搞古玩的,对于各色宝物,都有着难以言喻的恋物癖,而这炼器这一门道,确实给了岳正“玩物”的机会。 “你这呆子,看什么看得这样入神。”身侧响起了周瑗君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周瑗君在狐霞和杞鸢的搀扶下,来到了此地。 岳正向着面前浮空的宝剑一指,说道:“这宝剑,我专门为你铸造的,喜欢吗?” 亮蓝色的剑身,闪烁着无数的锋锐之气,整个宝剑浑然一体,后端的剑柄上还有特制的月牙儿,周瑗君一看这个,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夫君,这把剑,我很是喜欢呢” 第267章 再教语柔温缱绻 “夫人,既然这么喜欢这把剑,不如今晚上我还去你那?”岳正这话,却是骇得周瑗君花容失色,连忙出声反驳起来。 “你这莽汉,还是去语柔妹妹、小宛妹妹、姚贞妹妹那儿,人家可不想被你折腾死!”周瑗君白了他一眼,语气中似乎还有些慵懒。 岳正洒然一笑,一挥衣袖,收起面前的这些打铁玩意,笑着说道:“我在逗你呢,谁让你昨晚上硬要” “你还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周瑗君愠怒地说道,脸色发红,腿脚似乎又有些发软。 “霞儿,鸢儿,扶我回房,这家伙是个蹬鼻子上脸的,我才不要理他呢!”听着周瑗君斥责的话语,因为她今日的娇弱无力,却是给岳正一种撒娇的意味。 岳正给杞鸢和狐霞挤了挤眼睛,有些感慨地说道:“夫君今日却是忙出了一身汗,你们谁愿意帮我沐浴一下?” “快走,你们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吗?”狐霞和杞鸢脸色通红,搀扶着周瑗君匆匆忙忙地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三女离去,岳正感觉一阵的有趣,又想起了周瑗君昨晚上的失态,他脸上邪魅一笑,便向着水语柔的小院而去。 刚走到她小院的门口,却已经嗅到了阵阵的花香,果然,水语柔在《花宫香妃诀》上的造诣,越发地深厚了。 旁边的两名侍女,正要出声给岳正行礼,却见岳正摆了摆手,又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分明是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透着房门的缝隙,岳正悄悄往房间里看去,水语柔却是梳着飞仙髻,一袭紫衣,半躺在床榻上,一手中拿着团扇,另一只手则拿着本书在阅读。 倒是没给岳正突然袭击的机会呢,只能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水语柔眼神瞟动,一见他进来,脸上瞬间满是惊喜之色。 “夫君,你来啦。”她连忙出声招呼着,把书本反扣在床榻上,双手捏着团扇迎面向岳正走来。 刚刚卧着的时候,却是没看清,这时候,才见着那胸口上的白腻,岳正也是上前,揽住她纤细的鹅颈,靠着她的耳边说道:“等下陪夫君沐浴,如何?” 水语柔用团扇掩着小嘴儿,笑着答应道:“夫君既然有意,语柔也是乐意侍奉的。” “我这就叫人去烧水去。”水语柔笑着便要向门口那两侍女吩咐道。 岳正拨开她的团扇,拈着她尖细的脸尖儿,看着她的双眼笑着说道:“却是不用麻烦她们了,一个法诀,热水什么的,还不是现成的。” 他一脸的邪笑,若是那些个创功的前辈,让他们知道这玩意居然把功法,用在这些个事情上,非得从各处的遗迹中蹦跶出来不可! “那还等什么呢?夫君,是语柔不够美吗?”水语柔把红唇靠近他的耳朵,香甜的热气摩挲着他的鬓角。 岳正听到这话,直接将她抱起,向着卧室旁边的水房而去,冲着门口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先出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记得把门带上。” 两个婢女也是见他们搂抱在一起,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他们俩,迅速地拉好院门,匆匆离去了。 “夫君,等等。”水语柔叫住岳正。 “怎么了?”他有些惊讶地问道,却见水语柔倚在他的双臂中,一手勾着他的脖颈,另一手五指张开,小嘴儿对着手心轻轻一吹。 四周似乎是沾染了无数的花气,天空竟然凭空地落下花瓣儿,不少的蝴蝶也围绕着这一片翩飞起来。 岳正看着这一幕,回想了下《花宫香妃诀》的内容,笑着赞叹道:“你这玄音罩,却是最特别了。” “还不是夫君自己没动手,奴家只得自己来了,否则让那几个姐姐妹妹,听到我的声音,想想就要羞死了。”水语柔有些娇羞地说道。 岳正看着她风情万种的模样,甜言蜜语也是不断:“让那些害羞的妹妹们,跟你这姐姐好好学学啊。” “要教学,也得是老爷您来教导她们呀,我哪有那个资格。”水语柔娇笑着,却是把岳正的火勾了起来。 把她放下,运起水神宫的法诀,五指内合,一个巨大的水团在他面前出现,心神一动,紫火在水团周围绕了一圈,便被他收回。 直接朝着那澡桶一指,热腾腾的沐浴池,已经被他准备好了,岳正又直接抱起水语柔,直接把她放到了池中。 “先别忙着解玉带,合衣而浴,然后再一件一件,这样才显得有情趣些。”岳正笑着说道。 这话终于让一直顺着他的水语柔,对他翻了个白眼,她的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花样繁多的,让她这个语声娇出来的花魁,都十分感慨,真会玩! 岳正帮水语柔解开她的发髻,他就喜欢那青丝散乱飘飞的感觉,手指在水语柔白皙的脖颈上点动着,却是让她的面上起了潮红。 她双臂环上岳正的脖子,直接吻上了她的夫君,几女之中,就是她最为大胆,岳正也是喜欢她的狂放,激烈地回应起来。 潮湿的紫衣粘在了她白皙的肌肤上,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两人唇分,水语柔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岳正,口中喃喃地说道:“夫君,奴家都快喘不过气了,让人家歇歇。” “哈哈,叫你这小妮子,不好好修行,现在好了,气息都不如我。”岳正坏笑着回答道。 “人家哪里是夫君的对手?” “在语柔眼中,夫君就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真想把人家的心儿系在夫君身上。”她娇嗔地说着情话,却让岳正心中有些感动,得美人如此,怎能不继续奋斗,给她们更大的荣耀呢? 一时间,水房之中,白雾升腾,水花四溅而起,天上的花瓣儿也在欣然起舞着,让远处看着此处景象的侍女,心中暗暗称奇。 此处风景,却是让岳正又生出了雅兴,又即兴写了一阙花间词,词牌是用的《风流子》,整篇却是这般: 水波紫衣青丝,纱帐暖阁边上。蓬门掩,缀芳荫,窗外曲道花溪。欢罢,抱卿,恰在幽园别院。 岳正把这新写的词,给水语柔念出,却是又一场大战 第268章 议人北上传星功 欢愉过后,水语柔浑身酸软,像只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了岳正,她靠近岳正的耳边有些魅惑地问道:“夫君,对语柔的侍奉满意吗?” “只可惜不够尽兴啊!”岳正笑着说道。 水语柔用白皙的指头,轻点了下他的鼻尖,笑着说道:“你这个贪吃鬼,也不怕被吃撑了。” “奴家可不想像大姐那样,今天在床上躺一天呢!”她笑靥如花,看着岳正,语气中满是慵懒。 “若是夫君还想,这儿离小宛、姚贞的小院并不远,您大可以去她们那儿呢,反正奴家我可是不行了。” “不是谁,都有郎君这样的好身体的,夫君是不是修炼了什么新法门,比之以前,却是更为健硕了!”水语柔在他胸前用小指画着圈圈,一边赞叹地说道。 岳正心道,《雷龙紫电锻身法》果然是有用啊,像咱们男人,一方面要腰子好,另外一方面耐力要好。 《水神宫密录》专修水灵,走的就是肾经,自然蕴养肾子,而《雷龙紫电锻身法》则是让他身体的强韧度,相较于之前,达到了一个另一个高度。 以往虽然用《金磁空宇万道》中的“食铁诀”,修炼过一段时间的体魄,但只是增加了身体的强度,而雷法体修,则是让他的身体增强的同时,给予了更多的耐力和韧性。 他又是一笑,抓住了她的小手儿,亲了下她的额头,却是让她有些紧张,红唇靠到他的耳边,香气缭绕地说道:“夫君,奴家却是累着了,还望怜惜。” 岳正看着她眸子里,汪汪若水,笑着回答道:“不是那情海飘摇之事,有别的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可是关于我那弟弟?”水语柔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岳正想说些什么。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接任镇恶军指挥使,再过三月,便要去北地任职,我想先派你弟弟,带着我的一些亲兵,先行出发。” 说完这话,水语柔的眸子却是一动,眉头紧蹙,思虑了半晌,接着说道:“夫君尽管用他,我不会阻拦的。” “只是那北地险恶,我怕”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 水语柔用白皙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巴,眼神明亮地看着岳正,口中喃喃地说道:“夫君既然能去北地,我这弟弟为何去不得?” “我与四金,本为飘零贱奴,幸得夫君怜爱,予以民籍,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四金去做的,夫君尽管吩咐好了。” “好好,既然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我也不吝啬,明日我再给四金传一门功法,让他尽快修炼,这样在北地也好有自保之力。”岳正笑着说道。 水语柔点点头,躺在了岳正的臂弯中,轻声说道:“夫君,夜已经有点深了,早些歇息。” “好,听夫人的。”说罢,便抱着水语柔,沉沉睡去。 翌日,他便派人召来水四金,在侯府的正厅中接见了他,一见岳正,他便立马拜见道:“侯府卫将水四金拜见侯爷。” 岳正见他一身甲胄,知道他可能是从校场赶来,心中欣喜道:“自己人,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你就叫我姐夫。” “是,姐夫。”水四金连忙答应道。 “最近的抵报,不知你看了没有?”岳正笑着问道。 “姐夫,我一直在贡南校场训练亲兵,却是没怎么关注这些,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水四金有些不解地问道。 岳正看着他的,接着说道:“你姐夫,倒是升官了,接任镇恶军指挥使一职。” 水四金一听这话,眉头一簇,连忙劝诫道:“姐夫,这镇恶军一职实在接不得啊,镇恶军远在北地,而且直面魔人,在这军队里任职,着实是个危险的活计。” “哦,不想你有这般见识。”岳正呷了口茶水,赞叹地说道。 水四金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我哪有这个见识,只是昔日楼子里的一位姐姐,相好的就是镇恶军的军官,据说经常借职务之便,往来京城于她会面。” “却是有一日再也没来过,据说是战死了,楼子里的姐姐得到消息后,没几天就自杀殉情了。” “还写了一首绝笔诗,据说那副字,现在还被红裳掌柜收藏着呢,将军百战死疆场,妾在玉楼哪得知?初闻噩耗锦帕湿,魂魄游荡意难平。笑看金钗暗垂泪,昔年相赠诉衷情。今随郎君黄泉去,来生不愿隔千山。” 岳正听到这诗,心绪也是有些波动,忙出声道:“这诗情感却是一绝,你姐姐知道这事情吗?” 水四金连忙点头,回答道:“她就是我姐姐的老师之一。” “难怪了,难怪了。”岳正算是明白昨夜,水语柔紧蹙眉头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这样,那她还说那样的话 岳正嘴角带笑,连忙解释道:“哈哈,你和你姐姐倒是误会了,镇恶军已经被调离朔漠、胡方、定堪三郡,即将在龙蟒郡修整。” “你应该是想差了,未来天北都督府才是对抗魔道的主力,镇恶军是时候恢复他本来的职能了,巡护天下,四方镇恶。” 水四金这才明白了岳正的意思,连忙说道:“那姐夫,您接的这位置还是不错的,镇恶军昔年威震天下,据说有天境二十万,威压北地大族,震慑魔道,北方的大妖,几乎让这军队杀得干干净净。” “你这说的都是些老黄历了,昔年是厉害,现在兵马却只剩十万战斗力,而且战斗力还大不如前,若是还和以前一样,你说我能拿到这职位吗?”岳正继续说着。 “现在我手下的亲兵有多少了?”岳正有些期待地问道。 “姐夫,现在是四百七十人,都是天境的修为,用的都是您之前传下来的功法,《五行卫水行基础》。”水四金连忙回答道。 岳正点了点头,接着询问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机灵的,另外办事也妥帖的,修炼上也有些潜力的人,你回头给我写个名单,我好给他们安排,毕竟现在这几个郡里,牙将的缺还有几个。” “另外的这些人,你也留几个使得顺手的,等安排妥当,你就带着剩下的几百个兄弟,先去龙蟒郡到那镇恶军中。” “我先给你个镇恶军先锋将的位置做做,等后面我再帮你安排。”岳正直接定下安排。 水四金连忙答应下来,思索片刻,他向岳正建议道:“姐夫,您管辖六郡,不如让各地的郡守、郡尉来贡南一趟,这样也好定下后续的安排,毕竟您马上就要去北面。” “哈哈,四金你想的倒是周到,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川南招抚使一职,陛下还让我兼着,所以你姐姐她们,大部分还留在贡南郡的。”岳正笑着说道。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我后面就让刘先生去安排。” “对了,你且过来,我准备再传你些功法,你那《天狼追星箭》练到什么地步了?”岳正接着问起水四金的修为来。 “回姐夫,这箭术似乎与我极为契合,现在我已经是天境四阶了,全靠单修这星力,每晚我都观星参悟,所以进境也是极快的。”水四金连忙回答道。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赞扬道:“果然是个用功的,你姐姐要是能像你这般,倒是好了,她啊,是个慵懒的性子。” “不提她了,箭术毕竟有些局限,毕竟为将,还是要学些近身的法子的,你看,你喜欢用什么武器?” “姐夫,军中几位将领,好像都是用的枪,我初在万将军手下,学的也是枪。”水四金回答道。 “好,为了让你在北地纵横,我且再传你两门功法,记得要保密,知道了吗?”岳正笑着嘱托道。 “姐夫,四金一定守口如瓶,否则叫我五雷轰顶,葬身于乱刀之下。”水四金坚决地回答道。 岳正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心神一动,整个正厅就被金色的气罩覆盖,看着水四金说道:“放开心神。” 水四金一听这话,连忙盘腿坐下,似是打起坐来,岳正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不一会儿,他受到岳正的影响,逐渐睡了过去。 岳正催动起传功鼎,金色的鼎状虚影,浮现在岳正的眼前,朝着水四金的身体一指,那金色虚影浮在了水四金的身上。 金光倾泻而下,他整个人被金光所覆盖,不一会儿,那传功鼎的外放之影,剧烈抖动起来,照例是灵石二字。 岳正看着那虚影,不一会儿出现了几个选项,倒是和上次有些类似,三百五、四百、五百、八百、一千二。 仔细想了想,多了一门四百的,难道是因为之前的功法,倒是没怎么犹豫,手一挥,四百灵石就向着虚幻的鼎身而去。 很快,一门名叫《星宫妙法》的功法,出现在岳正的面前,倒是和之前选择的《天狼追星箭》算是一脉相承的。 完全就是一门修习星力的法门,其中的攻击防御的法门真是寥寥! 其内容是这般的:天际有日月,亦有星宫无数,参万星而创此功,得星力为用,行于脉法,妙用无穷 倒是精妙,似乎是有传承的功法。 再帮他找一门枪法,岳正向着传功鼎传递着自己的想法,那虚影又是转动了几圈,不一会儿又是震动起来。 倒是真少,只有两个选项,两百和三百,岳正现在也不吝啬,不像之前,还要细细算下灵石的数量,这次,直接就放出三百灵石。 又是一门功法,名字是叫《点星连珠枪法》,岳正仔细看了看,枪招灵动,招式繁复,倒是很是合水四金的性格呢。 两门功法,没入水四金的灵台,岳正坐在堂中的椅子上,静静等待水四金的醒来。 第269章 川江火山铸宝甲 水四金很快睁开双眼,回想了脑海中的功法,水四金连忙上前拜谢道:“多谢姐夫赐功,四金感激不尽。” “去后院看看你姐姐,顺便跟她解释下镇恶军,现在所处的地方,让她不要多心。”岳正接着叮嘱道。 “是,姐夫。”水四金低着头,直接答应道。 岳正一笑,收起四周的气罩,接着对他说道:“去。” 待到水四金离去,他唤来周征,继续说道:“周征,派人帮我去叫下刘郡守,对了,前面跟你提的外放一事,想的如何了?” 周征低了低头,直接回答道:“一切但凭侯爷安排。” “好,好,你等消息,过几日,我就帮你安排好。”岳正笑着说道,周征在府中时,岳正总感觉府中,似有周严的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岳正欲图大事,而周征似乎更愿意做叶晋的忠臣,两者出现矛盾,那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两人不仅是翁婿,还是政治上的天然盟友。 在正堂中等待片刻之后,刘少思便来了,一进堂中,他立刻就给岳正祝贺起来,笑着说道:“恭喜大人,得一军臂助,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一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掌控,这还是个问题呢,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刘少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军残破,大人未曾上任,实则已经得了军心。” 这个说法,倒是让岳正有些惊讶和好奇,连忙问道:“这是何解?” “北地苦寒,这十万人若是还呆在北方,迟早是全军覆没的结局,现在大人接手,也算是他们的福气。” “您毕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要不是这样,您说镇恶军这些人,能得到龙蟒郡修整的机会吗?”刘少思反问道。 “哈哈,让少思你这样一说,我反倒不怎么担心了。”岳正笑着说道。 “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给六郡发函,让郡守、郡尉经传送阵,来此一趟贡南,商议下以后的发展路子,毕竟我即将去北地赴任。” “一些重要的位置,还是要对他们叮嘱一番的。”岳正接着说道。 刘少思一听这样的说法,立马点了点头,赞扬地说道:“大人果然心思灵动,虽您依然是川南招抚使,但您在与不在,却是两个样子。” “姚家人在井渊郡,对他们还是要防着点的。”刘少思提着他的建议。 “我有两法,可安众官之心。” 岳正看着他手下的第一智囊,连忙说道:“刘先生,速速讲来。” “其一,您继续让姚夫人理政,以示和姚氏亲近之意。” “其二,继续在洪流郡厉兵秣马,我看了看镇恶军的名册,倒是有一个后起之秀,叫康佑方的骁将,据说是天境巅峰,距离圣境一步之遥。” “最为关键的是,他是北地豪族康氏的人,这康家和姚氏素来不怎么和睦,不如您把他和他的部曲,调来洪流郡,让他在此练兵。” “到时候,姚节茂必然不会节外生枝,欲求东扩的。”刘少思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岳正指了指刘少思,笑着说道:“少思啊,你这谋人的本事,真是厉害,调人的理由是不是欲图蓝部啊?” “大人,果然懂我,镇恶军,不就是为了镇压这些的吗?”刘少思笑着回答到。 “好,我正好要先派四金,给我打个前哨,不如让他把调令,亲自交给这个康佑方的。”岳正接着说出接下来的意图。 “少思,那你就先回去,记得把那些个郡守、郡尉都通知到,七日后,在你的郡守府,我们议一议六郡之事。” “好得,大人,我这就回去,给那几个郡去信。”刘少思直接回答道。 终于忙完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岳正看看日头,又想起昨日炼器用的那些个材料,向着周征吩咐道:“我去一趟川江,一两日就回。” “若是夫人问起,就这样回复。” “是,大人”周征直接应了下来。 紫红色的遁光一闪,岳正向着川江东面的火山而去,他一方面要恢复自己的异火,另一方面,是要借着火山去炼器。 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伪圣境”后,他全身的衣物尽毁,上次在皇宫中,若不是他的战绩太惊人,恐怕就有人要参他君前失仪了! 这次去火山口,他想用火山的岩浆,给自己做一件贴身软甲,主要是一条短裤,和贴身的短袖,这样即便“伪圣境”后,他也是有东西遮挡的。 省的以后,再出现什么“社死”的场景! 岩浆似乎要比以往黯淡许多了,盖因为岳正这段时间,抽调了不少的炎系能量,另外此地诞生的几株异火,全部被他取走,自然火山的热度和以前不能比。 坐在以前弄好的岩洞,他缓缓运转着《烈火净世诀》,虽然至阳净世火,按照拜火宗的方法,吸收了空明火,但底子依然是至阳净世火。 所以功法上倒是无需改变什么,此时,岩浆中的热气和燥气,被岳正缓缓抽出,心头的异火,逐步开始恢复。 前段时间,岳正在看北地资料之时,特意画了一幅地图,北地灵气丰富,活的火山也是不少,日后要是用到异火,后面也可在当地恢复。 过了些时辰后,岳正缓缓收功,心头的异火又恢复到了全盛之时,甚至和以往比还要凝练了几分。 心神一动,之前被他挖出的坑洞,直接又变得宽敞些了。 他取出几块玉石和其他几块矿石,这次倒是用不到锻造台,他准备用《炎铸法》中的高端法门,心神炼法,以神炼器。 因为需要炼出的贴身软甲,需要有软的特性,他还特意把《炎铸法》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遍。 其中是这样描述的,取白玉、青玉融五金,以其岩浆之火融之,心神所锻,则能成软料,可替软甲、软剑类。 “起,融。” 岳正指着这些材料,几道紫色火焰直接被他打出,绕上了面前的这些材料,在他的控制下,这些材料化成液体,浮在他的面前。 “火来。” 向着那边的岩浆处,直接一吸,无数的岩浆之火,被他吸纳而来,和这几个材料的溶液混在了一起。 心神勾勒起自己所需软甲的样子,倒也是简单,一个是现代的短袖衣服,还一个便是四角的内裤。 其他也不要求什么,主要是能耐得住高温,因为他需要这东西在“伪圣境”之时,能保持完好即可。 现在材料因异火而融,如何能让成品不会被异火所化呢,答案就在这心炼之法,待到面前的材料,在他的控制下,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集中精神,在这两件的东西上,细细铭刻起来,太耗费精神力了,若不是昔日,精神力经过强化,他真扛不住如此浩大的工作量。 主要是在这两件东西上,铭刻软、固两字的上古神文,若是直接用手写,倒是容易,而现在则是用精神驱动,光是写一个笔画,就要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 还好灵台的信仰之力,能源源不断滋养他的神识,若不是这般,可能他写上三个笔画,就要倒下了。 真是累啊,上身的短袖衣裳还好,毕竟料子多,面积也大,而那下身穿的短四角裤,可是让他费了神。 头上已经密密麻麻起了汗珠,不是因为热的,而是心神有些吃力,神识虽不断恢复,但所消耗的心力很大。 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但为了以后不社死,他还在咬牙坚持着,终于,枯坐在此十几个时辰,终于把这两件软甲做好了。 摸了摸,倒是和现代的白色短袖和白色内裤,有点儿像,他直接换上这两件软甲,薄薄的,就好像什么也没穿似的。 运起异火,将自己浑身包裹,待到几十息之后,又将异火收起,他看了看身上的软甲,倒是没有一点点的损坏。 看来是刚刚那个“固”的神文起了作用,不会被异火融化的效果,心中欢喜,在这两件软甲的外面,直接穿起此界的衣服来。 胡乱地系起腰带,直接化虹而去,他真是乏了,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第270章 小宛随军心愉悦 呼啸的晚风,扑面而来,岳正体内灵气充足,心头的异火也是饱满,但就是心力有些疲乏,飞快向着东面飞去。 此时,天刚刚全黑没多久,他从川江火山出发时,天还是亮的,而现在月亮却是越来越高。 认清了自己府邸的方向,全力催动着异火的力量,紫红的火焰在天边划过,下面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流星呢。 立在自己的府邸上方,看着下面的几处小院,思索着今晚去谁房里面歇息,前两日,倒是去了瑗君和语柔那里,现在就去小宛那儿。 认明方向,向着小宛的院落就落了下去,直接落地,倒是把小院前的两个侍女吓了一跳,待到看清是岳正,两个侍女连忙行礼道:“参见老爷。” 岳正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直接问道:“小宛可在里面?” “在的,夫人从演武场,刚练完枪回来,倒是正在沐浴。”其中一个侍女直接回答道。 若是以往,岳正听到这一出,肯定是要去水房调戏一番的,甚至再进一步也有可能的,但现在,他心力耗竭,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好,我知道了。”岳正说罢,便径直向着董小宛的卧室而去。 看到收拾得干净的卧房,他脱掉自己胡乱穿着的外衣,只留了刚刚自己炼制的两件软甲,直接躺到了那床上。 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董小宛沐浴完毕,换上自己的小衣,向着自己的卧房而来,她这些日子倒是过得规律,早上去看看她的父亲董袭。 然后就去白玉凉亭那儿修炼一段时间,若是静极思动了,便去演武场练一练《梨花绝录》上的枪法,倒是过得充实,但也有些惆怅的,毕竟夫君已经好久,没来她的房里了。 “夫人”她的一个侍女拦住了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董小宛诧异地问道,以往这侍女从没这样过。 “老爷来了。”听到侍女这般说道,她面色一喜,连忙就要向着卧房走去,却听那侍女继续说道:“老爷似乎有些疲惫,一到您的房间就睡下了。” 董小宛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蹙了蹙眉头,对着侍女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夫人。”侍女躬身行礼,便离开了。 推开自己的卧室,看着地上散乱的衣物,董小宛有些叹息,心道夫君啊,难道小宛的姿色就这般差嘛,让你一进来就直接睡着了! 捡起他脱下的衣物,在旁边的衣架上挂起,一时间有些自怨自艾起来,紧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到了卧室另外一边的书桌上,缓缓点起灯来,看起了前几日从水语柔那儿,借来的一本叫《高论诗》诗集,这本书是骆高所写,倒是其中记录了骆高的一些诗作。 “花开富贵时日少,人间冷峻是寻常。时时自省多反思,不做愁时落叶黄。” “风高驱白鹤,水急湍红鲤。人间不自在,叫我上青云。” “骆高的诗,还是挺有味道的呢。” 她轻声诵读着骆高的诗集,看了一会,然后发出自己的感慨,却不想她细微的动静,却是惊醒了床榻上的岳正。 “小宛何故有此愁怨之意啊。” 岳正慵懒地从床榻上起身,又打了个呵欠,还是没休息好,就这样,穿着短袖和新做的四角内裤,赤着脚走向小宛的书桌边。 “只是看着这诗,有点感触罢了。”董小宛倒是平静地说道,这话却是让岳正听出不对来了,他是个高明的海王,自然懂女人的心思。 直接端起董小宛旁边的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却是让小宛脸上起了羞色,因为这是她刚刚用过的茶杯。 看着岳正的模样,她有些好奇道:“夫君,这一身衣服,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呢,这是什么个样式?” 岳正见董小宛有了些好奇之色,连忙回答道:“我这衣服,可是我这两日在川江奋战的成功,最近新学了炼器的手法。” “为了这东西,真是把我累坏了,本来是想一个人去卧房休息的,但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便直接过来了。”岳正说着话,又勾动了董小宛的好奇心。 她连忙问道:“夫君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的?” “我马上要去北地镇恶军任职,因那是军职,其他几个夫人多有不便,但小宛却是有些带兵的经验,不知是否愿意跟我去北地?”岳正笑着问道。 董小宛一听这事,心中刚刚那几分的怨气,瞬间消失了,连忙回答道:“侍奉夫君,本就是小宛应尽的本分。” “更别提是去北方那强军之中,小宛唯恐能力不够,丢了夫君的脸面。”小宛有些诚恳地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岳正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 “我看过镇恶军的名册,倒是为了缓解人手不足的问题,在镇恶军中,他们也是设立了一支女子军队,主修的是木系水系之法,为得是救援那些伤兵。” “这队伍,让你去接手,倒是适宜的。”岳正笑着说道。 董小宛连连点头,连忙回应道:“多谢夫君,我一定会带好她们的。” “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岳正笑着说道,直接上前揽着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走,别看这书了,我们去床上躺着,说会话。” “今天,心神疲惫,倒是累着了,也不做什么,就单单说说话,日后,到了北地,我这身边就你一个,有你生受的。”岳正继续在她耳边说道。 却是让董小宛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现在,她心中的幽怨之情,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只想着到了北地之后的情境,整个人的身子都酥软了几分。 “你这个浪子,一天到晚,净想着些不正经的,还那么大官,真是没天理了。”董小宛看着他的脸颊,似是像撒娇一般地说着。 “哈哈,还是夫人懂我啊。”岳正也不恼,笑着回应道。 直接把董小宛拥在怀中,两人胸膛相靠,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董小宛忽然有些尴尬,连忙问道:“你不是说不做什么的吗?” 岳正心安理得地说道:“是啊,我累了,我不做什么,但你可以做啊!” “流氓!”董小宛啐了他一句。 他闭着眼睛,直接躺在了床上,什么也不动,竟然真的沉沉睡去,董小宛看着他因疲惫而睡去的面容,一时间痴了。 第271章 再寻少思问军策 清晨,岳正的鼻尖上似乎有点痒痒,整个人慢慢清醒了,直接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却见董小宛正在用她的发梢,轻刮着岳正的脸颊。 “夫君,太阳都老高了,赶紧起来做些正事。”董小宛笑着说道,看着她身着红色劲装,像只充满活力的雌豹。 岳正冲她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夫人还不伺候我穿衣?” 他张开双臂,径直让董小宛帮他穿衣,看着她在衣柜中帮岳正翻找着衣物,接着说道:“尽量帮我选一件正式一点的,这两日可能要召见臣下。” “好的,夫君,你看看这件如何,紫红绣云大团袍,一般在正式场合,官员都穿这个呢。”董小宛给出她的建议。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那便就这样一件,来帮我换上,这些日子若是有暇,就多修炼修炼,到了北地,事情还多着呢。” “是,夫君。”她一边帮岳正系着腰带,一边点点头答应着。 待到衣服换好,他看着董小宛白皙的玉靥,直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情愉悦地推门而出。 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按照这个时间点,想必姚贞已经开始帮他处理公务了,走进书房,不远处的淡蓝纱衣,恬静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姚贞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书房门口的岳正,语气清冷地问道:“夫君可真是大忙人,这么些重要的公务,这么多天都不来关注下呢!” 岳正听出了这妮子口中的埋怨之意,连忙开口说道:“夫君这不是来了嘛,贞儿,到底有什么难事,给我说说看。” “你先看看这份邸报,是岐川都督江兆东递给兵枢院的,再看看这一份,这是雨峡郡总管高天明,给您的信件。”姚贞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了岳正。 一听这些名号,岳正立马知道,事情重大,连忙细细看了起来。 归鹤郡递给兵枢院的奏折上写到:近来,土人白部,即刀离人,渐活跃,似与六郡境内蓝部往来,极为密切,望各部周知,西南未来恐有战端。 岳正蹙着眉头,看了看姚贞,连忙问道:“兵枢院那边呢,有没有回复什么?” “倒是简单的几个字,世基已知,先按旧例行事。”姚贞找出一份文件,看了看其中的内容,郑重地向岳正说道。 撇了撇嘴,岳正满是不屑地说道:“虞世基这个老狐狸,真是滴水不漏。” 说罢,他又拆开了雨峡郡总管高天明的信,其中是这般写到:蓝部紫部,摩擦日多,兄闻蓝部之人,昔日刺杀您岳招抚,未能成行。 蓝部与白部,交往逐渐密切,吾恐两部之间,或成合流之势,不论取白离、雨峡、归鹤,终究将乱西南,望岳招抚详述蓝部刺杀之事,吾好安抚蓝紫。 看着这样的内容,岳正嘟囔了一声:“这个高天明,也是个软蛋,江都督居然想让他来接任岐川都督,着实大谬。” 姚贞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拽过信纸细细看了起来,面无表情,只是语气似乎冷了几分地说道:“夫君要早做准备,孟国似乎有动手的迹象。” 这话一出,岳正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孟国、孟栾、魔道,难不成是这样? “北地最近的魔患,也是很严重,西南这一片若是乱了,恐怕就如燎原星火一般,一时半会扑灭不了啊。”岳正担忧地说道。 姚贞看着岳正,神情幽冷,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拉着岳正走到岐川都督府的地图前,比划着地图说道:“你看这边,若是从刀离出兵,快速拿下雨峡郡。” “你看看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听到姚贞这般说,岳正盯着地图,有些呆住了,雨峡郡若失,则白离、枯沼两郡,则成飞地,被孟国吞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之前一直说,岐川都督要换人,若是在换人的当口?”姚贞语言幽冷,像是在给岳正阐述一个可怕的事实。 三个月脑海中似乎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难不成,三个月是为此事而定,不对,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伤神地喃呢道:“我能做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 姚贞摇了摇头,看着岳正,平静地说道:“夫君,你怕是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守好门户。” “雨峡郡若失,我觉得最为紧张的,恐怕是井渊郡了,毕竟那才是一块大肥肉啊。”姚贞用莫名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川南招抚使,围孟六郡的事,不归我管,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在洪流郡布下重兵,总可以了。”岳正似乎是被开解了似的,笑着对姚贞说道。 轻抚姚贞的发丝,指尖挑起她的螓首,对准她的红唇就直接吻了上去,直到姚贞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岳正才将她放开。 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眼神中似乎快要流出水来,靠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去找刘郡守议一议,今晚上若是回来,我就去你那。” 她抿着嘴唇,风情万种地看了岳正一眼,他拍了下她的屁股,又得了姚贞的一个白眼,他笑着说道:“我先去了,你不要累着自己,有空也要注意修炼。” 看着岳正离去的背影,姚贞开心地笑了,似乎畅快地不行,轻声喃呢道:“能有这样的夫君,也是挺有意思的呢。” 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来自井渊郡的信件,轻蔑一笑,朝着面前将信封一弹,这封信就像结了冰似的,然后直接碎成了无数的冰渣。 “昔年视我如稻草,今朝赞卿似珍宝。求人之时最卑微,转头风过再狂妄。姚家,哼!”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话语中满是怨毒与仇恨。 岳正拿着刚刚得来的信件和邸报,向着刘少思的郡守府而去,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按照刘少思的策略,川南包括整个岐川都督府,未来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自然是无比上心的,郡守府门口的使役认得他,也不敢为难,径直让他入得了郡守府,走到正堂,却见刘少思正在和他的舅兄周玉璋说着话。 “妹夫,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见到岳正后,周玉璋面色一喜。 岳正摆了摆手,拍了拍肩膀,笑着对他说道:“玉璋啊,你就先回去,我有要事和刘大人商议,替我给岳母问好,若有闲暇,也可陪母亲来我府上坐坐。” “好的,妹夫、刘大人,我先告辞了。”周玉璋满面的笑容,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 朝着周玉璋离去的方向,他努了努嘴,开口问道:“我这大舅兄,今天是怎么了,看到你像老鼠看到猫似的。” 刘少思摇了摇头,苦笑道:“让他去管银税司,账目上都给我算错了!” “刘先生,且耐他一耐,等段燕把路完全修好,回来之后,把两个人的位置换一换,反正匠作司事情少,最适合他了。”岳正笑着给出建议道。 刘少思点点头,笑着问道:“大人,离定下的时间,还有两天,大人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且来看看这个。”岳正把手中的邸报和信封递了过去。 刘少思细细地看了一会,脸色一变,走到了岐川都督府的地图前,详细地看了起来,紧张地说道:“怕是雨峡郡危险了,蓝部倒向刀离人,怕是因为邪蛭的那一出。” “你是说,蓝部要联白灭紫?”岳正反问道。 “蓝部联白灭紫,白部顺带攻占雨峡郡,到时候白离、枯沼两郡也危险了,不过倒是不打紧。”刘少思给出他的结论。 “刘先生,这是何解?”岳正连忙问道。 “若是以往出了这种事情,我还担心,但雨峡郡的正北部是井渊郡,为了井渊灵泉,朝廷势必要守,对于我们几郡,是什么影响都没的。”刘少思自信地说道。 “那我要不要写信,给朝廷知会一声?”岳正轻声问道。 “若大人忠于朝廷,自然是要的,若是有更进一步的想法,还是不要这般做的好,高天明接任,他若坐得稳,大人,您怎么上位啊?”刘少思笑着说道。 “哈哈,有理、有理” 第272章 姚贞侍寝说龙蟒 “天下星罗,不居其位,则不思其事。”刘少思继续说道。 “可是,若真开启战端,雨峡郡的那些士卒,却是平白送了性命。”岳正有些唏嘘地说道,话语中满是惆怅。 刘少思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大人果有仁者之心,但于我等修者而言,这些士卒,不过只是邸报中的一串数字而已。” 岳正有些难受,即便是一串数字,他们也是谁的孩子,也可能是谁的夫君,亦有可能是谁的父亲。 看着岳正面上的忧伤,刘少思继续劝道:“大人,慈不掌兵啊,若要一吞宇内,行古之大帝之事,心必须要硬啊。” “唉,莫问英雄事,皆是苍生骨。”岳正叹息地吟出半句诗来。 刘少思捋了捋胡子,接着道:“若无大一统,代代血不休。望大人以天下重,叶晋已显颓势,若是昔年叶华继位,或有中兴之可能。” “论能力,叶谦还是略逊叶华一筹,造化弄人,让他得了皇位,叶华蛰伏,若是叶谦崩却,恐生内乱于中央,四散天下,则烽烟四起,望大人集聚实力,以待天时。” 刘少思继续劝说着岳正,这倒是让岳正生了好奇,反问道:“刘先生为何选我?难道天下就没有其他的英雄人物了吗?” “天下英雄无数,亦要问合气,我生于西南,长于西南,亦要择西南之人。”刘少思笑着说道。 “观西南之人,唯有大人身有贵气,故而事之,他人亦有他择,我择大人,但求始终。”刘少思诚恳地说道。 “望大人保存自身,言行皆谨,须知我的身家性命,系于大人一身,川南各郡官,亦是如此,更别提大人房中的娇妻美妾了。” 一听刘少思的诚恳劝诫,岳正也是收起了,那不必要的仁慈之心,语气平淡地说道:“吾之子民,吾重之,非吾子民,九死之惨,与我何干。” “大人,此,才是上善。”刘少思点点头,赞同地说道。 “那这件事,先生记得帮我盯着些,对了,这是五千灵石,刘先生且收着,若是不够,再问我要。” “帮我搭建覆盖整个西南的情报网,先西南再天下。”岳正豪迈地说道。 “是,少思领命。”刘少思接过灵石,胸中亦是激荡不已。 和刘少思商议完毕后,他去了白玉凉亭,稍稍修炼了片刻,见天色已晚,便向着姚贞的院落而去。 倒是没几天欢愉日子了,几个大美人儿,岳正还是要安抚好的,走进姚贞的小院,不远的卧室里,一灯如豆。 轻轻推门走进,看着等下看书的姚贞,岳正便要上前,却见姚贞的速度更快,她合上书本,径直走到岳正面前。 揽着他的胳膊,面色虽是冷淡,语气中却有了些柔媚的味道:“走,夫君,先去水房,沐浴一下,你操劳许久,怕也是累了。” “家事、国事,还要自己修行,过段时间还要有军中的杂事,也不知您啊,怎么顾得过来的。”姚贞轻声说道。 岳正听得她的赞许,心中不由得昂扬了几分,笑着回应道:“还是贞儿懂我啊,我这人做事喜欢一鼓作气,所以活得累啊!” “我看您倒是乐在其中呢。”姚贞语气幽淡地说道,语气中听着倒有几分的戏谑。 推开水房的大门,她指了指澡桶,轻声说道:“我已经用过水了,这是我让丫鬟新打的水,应该是凉的,你若是想洗热的,便自己动手。” “你这妮子!”岳正苦笑一声,朝着那澡桶中小心翼翼地打出一枚紫火,入微地控制,将那沐浴之水烧热。 姚贞轻轻解开他的腰带,冰亮地眸子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压住了他心中的野火,淡淡地说道:“夫君,解了衣带进去。” 把那两件软甲脱下,直接放到了一边,径直坐进了澡桶之中,姚贞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帮他按起了肩膀。 “贞儿,要不要一起进来洗洗?”岳正有些油滑地说道。 姚贞的手指上,似乎多了几分寒气,点在了岳正的几个穴位上,好似压住了岳正的野望,让他的野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夫人,你这是弄得哪一出?”岳正疑惑地问道,却是有些后悔,传她冰系的功法了,却听姚贞靠过来说道:“水房嬉弄,我自不喜,还是等会去卧房里。” 名门贵女,到底是不一样,若是语柔,早就弄得这水房,一地的水花了,也好,既然她不喜,那便不勉强了。 “夫君,若是去了龙蟒郡,一定要小心我大伯,他是个笑面虎,你可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姚贞一边揉捏着他的太阳穴,一边在岳正的耳边絮叨着。 “怎么讲?”岳正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龙蟒郡在龙麒郡正南,但龙麒郡属于天北都督府,而龙蟒郡则是隶属于天极西路,是整个天极西路的治所。 “我大伯不仅仅是龙蟒郡的郡守,更是天极西路的布政使,天下除了四大都督府,亦有九路,布政使便是一路之长,正二品的官衔。”姚贞开始介绍起来,岳正也听得认真。 这些资料,他都清楚,但姚贞这个姚家人讲来,或许能让岳正知道些,情报上没有的信息。 “我那姑姑虽是叶谦的皇后,但在皇宫之中亦被叶谦打压,所以姚氏这些年,能屹立不倒,也算是靠了大伯的小心钻营。”姚贞继续说着。 岳正倒是开了口,戏谑道:“那你是不是还要叫叶谦一声姑父呢,哈哈,英王也算是你表哥了。” “姚氏子女无数,他们哪里会在意一个歌姬的女儿。”姚贞语气中满是萧索地回答着。 “洗得也差不多了,帮我擦擦身体,咱们到房里说去。”岳正大大咧咧地从澡桶中站起,面对着姚贞,让她帮忙擦拭身体。 姚贞面色红润,忍着内心的羞臊,用着干毛巾帮他擦拭起来,岳正直接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大白毛巾,裹着自己的身体,揽着姚贞的肩膀,便向着卧室走去。 他径直躺到了床上,看着姚贞说道:“贞儿,继续说,我听着呢。” “另外整个天极西路,势力错综复杂,光在明面上,拥有圣境坐镇的势力,就有八九个之多。”姚贞忍受着岳正的禄山之爪,蹙着眉头继续讲解着。 “龙蟒郡矿山丰富,我姚氏名下的矿山无数,冶炼矿料,铸造兵甲,天极西路北接天北都督府,西接秦川都督府,帝国大半的武器,都是在天极西路铸造的。” 听得姚贞的讲解,岳正这才明白,姚家的实力来自于哪,这完全就是军火生意嘛,怪不得说,北地百家,姚氏第一,原来如此,想到激动处,岳正手心一紧,却是让姚贞眉头一蹙,幽幽地继续说起来。 “夫君,你轻点啊,手劲太大了!” 岳正有些悻悻然,抱歉地冲着姚贞笑了笑,接着又问道:“群狼环伺之下,恐怕姚氏的生意也有不少桎梏。” “我娘就是因此而死。”姚贞幽幽地说道。 “你是说,何非?”岳正连忙问道,这下是解释的通了,道盟、英王、赵诚、何非,再加上姚家,一条完整的线索,浮现在他的眼前。 姚贞点了点头,趴在岳正的身上,两人的目光灼灼地对视着,她接着说道:“若是英王能够登基,那姚氏便能再保富贵。” “即便叶谦选的不是英王,凭借天极西路的位置,还有那无数的甲胄,随随便便就可招来无数的兵马,东进天极郡,一战而定鼎,扶英王上位,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夫君现在手中掌握着镇恶军,切记一定要和他虚与委蛇,否则,他若是动了霸占镇恶军的心思,恐怕夫君就危险了。”姚贞继续告诫着。 岳正点了点头,倒是知道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抱紧姚贞,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夜深了,也该休息了。” 说罢,便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口儿,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又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呢! 第273章 众人齐聚说后续 玉楼别院冰魄,微风推窗摇情。梦里相问龙蟒,哪得娇花红艳。犹恨昔年寒雨,却叫佳人孤拐! 早上,岳正披着外袍,站在姚贞的书桌前,细细写下这阙《河满子》,倒是有些不满意,正准备修改,却见姚贞已经梳洗完毕,走到岳正的跟前。 扫视了几眼,却听她有些娇嗔地说道:“你这个人啊,你倒是说说,人家哪里孤拐了!” 岳正听到她这话,也是连忙辩解道:“夫人、夫人,我这词还没改好,切不要以偏概全啊!” “哼,你既然这样写,心里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我才不想听你的鬼话呢!”她面色不变,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模样,但眉间挑动,显然是心中有了波澜。 “对了,我昨个换下的两套内衣,你让人给我洗了送给我,那是我锻造的软甲,去了北地,我得天天穿着它们。”岳正连忙岔开话题。 姚贞一听这话,连忙去水房,帮他取了那两件衣服,拿到岳正的跟前,好奇地问道:“夫君,这样的衣服倒是少见啊。” “我是为了防身,才这般设计的。”岳正连忙解释道,姚贞点了点头,拿着衣服便向门口走去,吩咐完丫鬟后,她回来帮岳正穿好衣裳。 轻声对他说道:“夫君,我去忙了,你若是有空,就多帮自己准备些,我看刚刚那宝甲就不错,你可以给自己多做几套。” 说罢,她竟然微微一笑,取走了岳正刚刚写的那手稿,岳正也是吃了一惊,冰美人居然笑了,这可不多见啊。 看着姚贞离去,岳正也出了她的小院,却不料,周征直接在门口等着他,一见到岳正连忙说道:“大人,刘少思大人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所有的大人都提前到了,让您看看是不是,提前去郡守府见一见他们。” 岳正眉毛一挑,欣喜道:“不错,这帮人倒是守时,我且去郡守府,见见他们去。” 能不守时嘛,眼见朝廷的邸报,他们的顶头上司,又升官了,他们作为岳正提拔起来的人,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哈哈,各位大人都在啊!” 岳正走进郡守府的大堂,看到众人都在,直接先声夺人地发言道。 “拜见岳大人。” “拜见岳侯。” “拜见岳军门。” 参差不一的叫法,让岳正听得都有些别扭,笑着说道:“你们叫我岳大人便好,既在川南,我也只是你们的招抚使而已。” 韦庄笑着说道:“大人何必谦虚,您的功绩,当上那指挥使,我等亦是心服的,而且邸报上还说,大人力克皇甫韧将军,要知道那人可是圣境二阶的强者。” “哈哈,韦郡守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你们都是我的六郡下属,何必这般客气呢?”岳正接着韦庄的话,继续讲道。 “大人,您请上座。”刘少思把岳正迎到高位上,然后下去给众人安排座位了。 岳正坐在上首,看着下方的众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豪迈之情,看着下方文武分坐,他的右边一排是文官,左边一排是武官。 第一排是贡南郡守刘少思、贡南郡尉王恩,第二排是川江郡守杜守、川江郡尉朱铜,第三排是洪流郡守韦庄、洪流郡尉万梓锵,第四排是中朗郡守刘少言、中朗郡尉洪景,第五排是启峡郡守黄皆、启峡郡尉高渊,第六排是海泽郡守曾煜、海泽郡尉齐观。 这是按今年的岁入来排的名,之前川江还在洪流郡之下,但川江一开,直接超了洪流郡,现在川江郡和原来比,要繁华许多了。 岳正看着麾下的众多文武,衣袖一挥,整个大厅就笼罩上了一层金色气罩,语气平淡地说道:“刘先生,你把那些信件和江都督的折子,给他们看一看。” “是,大人。”刘少思把这份折子给他们传阅着。 不少人看过些东西后,皱起了眉头,待到众人传阅完毕,岳正笑着说道:“莫要心忧,围孟六郡,那六个圣境还顶在我们前面呢!” “今天找大伙来,是要跟你们议一议此事,另外,也让你们通通气,毕竟我即将去往北地赴任,当然我的家眷都还在此。”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一走了之,不管川南六郡的事情了。”岳正笑着说道,算是给各位部下吃了个定心丸。 万梓锵笑着接过话来,诚恳地说道:“我等皆是岳大人提拔,在朝中的诸公看来,我们天生就是岳大人的人。” 他这话,却是让排在最后的齐观皱了下眉头,轻叹了一口气,齐观的心绪又平静下来,心想我一遭贬之人,能有这般境遇,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 “哈哈,万将军的话,着实言重了。”岳正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 “对了,我想问问王恩将军,可愿意随我去北地?”岳正笑着看向王恩,口中这般问道。 王恩心中一片狂喜,笑着答道:“自然是愿意的,北地强军,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多谢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万将军,王将军既然跟我北上,这贡南郡尉一职,就交给你了,你看如何?”岳正又向万梓锵发问道。 “多谢大人栽培。”万梓锵连忙应道,贡南城大,和原来一比,品级上算是升了半级,这万梓锵自然欣喜。 “齐观。”岳正看向齐观,出声喊道他的名字。 齐观却是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按照道理,他只是贬将,不算岳正亲自提拔的人,哪里料到这升官,还有他的事情! “齐大人,不知愿不愿意接下这洪流郡尉一职?”岳正的发问,让齐观心中一片欣喜,他早就想东山再起,可是被打发到海泽郡,又谈何容易啊。 “自然是愿意的。”齐观连忙说道,生怕岳正反悔似的。 岳正看着他,自然是理解这从高位跌落之人的想法,即便是一根稻草,也是要抓住的,笑着对他说道:“齐大人虽因罪遭贬,但修为却是远超你们诸位的。” “我观齐大人的气息,怕是离圣境不远了!”岳正笑着说道。 “惭愧,岳大人,我从行伍做起,几经拼杀浴血,走的是兵道的路子,因我们兵道特别,杀戮众者,突破尤为艰难!”齐观蹙着眉头说道。 “是什么难处啊?”岳正好奇地问道。 “是天劫,有雷云,我一直压着自己,不敢突破,感觉是挡不住那雷云的。”齐观叹气地说道。 岳正心中似有异动,倒是想体验下他口中的雷云,却听刘少思插话道:“确实,兵道一路,与众不同,入圣境后,可聚兵从而越级而战,为天所不容,所以艰难也是正常。” “我听说,皇甫韧也是兵道圣境,但好像没什么特殊之处啊!”岳正疑惑地说道。 “大人,您忘了,他当时手上可没兵啊!”刘少思提醒道。 岳正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厮是怎么到圣境的?” 众人一片平静,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齐观说道:“据说是投靠了四王爷,四王爷帮他找了五件宝物用以防雷,所以才得以突破。” “原来如此。”岳正点头说道。 “不谈这个了,齐大人若要东山再起,这就是你的机会,我欲抽调三万兵马,让你在洪流郡操练,以防南方有变。”岳正继续吩咐道。 却是让齐观感动不已,连忙应答道:“多谢岳大人栽培,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至于井渊郡的姚氏,我会从镇恶军调一队人马来,西面驻防的事情,你就交给他便好。”岳正继续说着,让齐观更为感动,这上司什么都帮自己想好了。 “海泽郡尉这一职,我心中已有人选,后面会安排好的,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建议吗?”岳正继续向麾下询问道。 第274章 谋事在人窥剑渊 这时候,中朗郡郡尉洪景上前一步说道:“我有一事,不知今日当不当讲。” 洪景看了一眼岳正,接着说道:“是关于剑渊郡的事情。”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示意道:“无事,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讲的,尽管说来,我且听听到底是何难事。” 洪景向着岳正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几月前大人诛杀唐散,另外清洗了剑渊郡的几个将领,现在关宏对大人是心悦诚服。” “但前些日子,我们帮关宏拟了四个牙将的门额,拿给程万里程郡守批复的时候,却都被他驳斥了回来。” “想来程郡守是不是对大人,是不是有些不满。” 听着洪景如此说道,岳正哈哈一笑解释道:“非也非也,这程万里是在做给他主子看呢,我于京中大败皇甫韧,他若不做些动作,怎么在叶华麾下混。” 洪景听罢,连连点头,继续说道:“大人,牙将什么的,争与不争,问题不大,关键有一处险地,咱们最好能拿下。” “洪将军所说,莫不是天下雄关之称的剑渊关?”韦庄在一旁开口问道。 洪景听到这,也是直接回答道:“确实是此关隘。” “剑渊关隘扼川北,雄兵百万难破之。城上甲士城下血,犹有绿植叶带红。这是昔日大战之时,一位将军所吟诵,可见此关之险。”韦庄笑着说道,倒是让岳正开始重视起这剑渊雄关了。 岳正看了看两人,思索了片刻问道:“韦先生,按你的思路,你说我现在应该是取剑渊郡四门,还是要剑渊关的防务。” “若要我选,我还是重视剑渊关多些。”韦庄郑重的说道。 他接着解释起来:“只要关宏是我们的人,即便四门都不是我们所占,亦是无所谓,关键在于剑渊关与别处不同。” “牙将易得,关隘难攻啊。” 岳正听他这般说道,也是理解了意思。 “哈哈,看来我是要亲自去一趟剑渊郡,好好去见一见程郡守了,毕竟谋事在人嘛!”岳正笑着说道。 这却让洪景的内心泛起了嘀咕,毕竟昔日有谣传,岳正大人看上了程万里的女儿,但岳大人又否认没有这回事 但这次却要去别人的府中,难道这岳大人真的看上了 若是岳正此时用出他心通,窥探出洪景的心思,肯定要啐他一脸的,我是那般好色之徒嘛,人家明明是个小姑娘,我可没这种想法。 你问问他那些个妻妾,就能得到答案的,她们肯定会说一个字:是! “大人,不如以退为进,既然这程万里拒绝了牙将的名册,不如盯着这剑渊关,来和这厮争一争。”刘少思也在一边出着主意。 岳正心中明了,应该是最近军械的生意,已经在逐渐运转起来,程万里自诩抓到了他的把柄,所以才慢慢硬气起来。 他的这帮臣下,并不知道自己拿了程万里私卖军械的证据,还以为之前诛杀剑渊郡的将官,仅仅是因为唐散那档子事情。 “不过这剑渊关拿下后,交给谁去驻扎呢?”岳正有些为难了。 “明面上不能是我的人,但亦要忠于我,而且身后也算有些势力,最好有几个天境的好手,这样才能保住剑渊关的利益。”岳正蹙了蹙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下首的众人,也开始思考起来,不一会儿,韦庄站出来说道:“大人,我有一个人选。” “是何人?”岳正问道。 韦庄莫名一笑,继续说道:“那人,大人您也认识。” “哦,快快道来。”岳正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 “这人就是现在的刘氏家主,刘兵甲,他受了大人的恩惠,一直想报答您,因为身为刘氏族长,诸事繁多,所以他辞了军职,现在刘氏的力量基本被他整合。” “在他们族中长老的帮助下,也算到了天境,实力勉强能看,而且刘氏还有其他几个天境,也是对他心服的。”韦庄娓娓道来,却是让岳正想起了那个年轻人。 昔日,他只是想给熟悉之人,一个造化而已,不想这人竟然真的抓住了这样的机会,一跃成为了人上人! “照你这么说,此人是个人才喽。”岳正笑着反问道。 韦庄点了点头,岳正看着韦庄的眼睛,语气平淡地问道:“韦先生可有把握能够说服于他?” “我是没有把握的,但是他欠了大人这么大的人情,他总要还的。”韦庄直接这般回答道。 “你啊,你啊,真是机灵,连我都被你算计进去了。”岳正指着韦庄,面上都是笑容,语气里也是轻快。 “谋事皆在于人,他既然机灵,想必能坐得稳的,我这就去剑渊郡,找那程万里,好好说道说道。”岳正笑着默认了此事。 看着下首的众人,岳正接着问道:“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这时,海泽郡郡守曾煜上前说道:“若是姚氏,向西扩张,收我海泽郡之地,那该如何?” 岳正摆了摆手,回应道:“曾大人,莫要担心,我会派人去接海泽郡尉一职,他在海泽,势必让姚氏不敢轻动。” 曾煜还是有些疑惑,看了看岳正,依然是紧蹙着眉头。 “曾大人,不用愁眉苦脸的,我实话跟你说,我准备将我那管家派去海泽郡,他是我岳丈的子侄辈,若是姚氏意图西扩,他一上奏,我那岳父势必会敲打姚族的。” 岳正早就给周征准备好了位置,海泽郡郡尉,虽然是个苦差事,但品级是够的,呆上个几年,再直接平调,亦能得个富贵前程。 “如此便好。”曾煜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也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事。 “曾大人,对于海泽郡莫要有太多得失之心,只不过是边陲贫瘠之地,把你们放在那儿,实在是屈才,等到日后有好的位置,势必要将你们调任的。” 岳正的话,算是给曾煜吃了颗定心丸,海泽城小、人口稀少,即便是有再大的才学,也发挥不出来。 “多谢大人栽培。”曾煜恭敬地回道。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岳正继续问道。 “若是无事,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少思啊,你先帮他们安排下榻事宜,明后日,有机会我再一个个的召见。”岳正接着吩咐道。 他一挥衣袖,撤掉了外面的金色气罩,等到众人抬起头来,岳正却已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紫红色的虹光,划过湛蓝色的天空,向着东北方向飞去,他准备去找程万里,好好谈一谈。 整个西南在空中看过去,多是山地,若不是捕奴的产业发达,恐怕许多百姓都有可能要挨饿,不像北地,灵气充沛,尽是膏腴之地。 他立在半空,看着下方的剑渊郡城,此剑渊城最初是在梁朝时期建立的,因有山川之险,所以最初为军事所用。 在李朝时期,西南逐渐兴起朝贡的贸易,无数自称族长的土人,带着部落的特产之类,换取李朝的赏赐。 一来二去,川南城也就变成了贡南,而剑渊郡城多是在他的军事作用上,若要入川,要么走中朗、剑渊一线,要么走金川、成南一线。 看着远处的大城,天空渐渐昏暗,城楼上似乎有些暮气,四门牙将皆是空缺,自然下面的兵丁,也逐渐开始懒散起来。 昔日,岳正算计城内几个牙将之时,也曾看过剑渊郡城的布防图,自然是知道郡守府的位置。 剑渊郡守府内,程万里独自喝着闷酒,看着面前的奏折,程万里心中就有些来气,皇甫韧都败了,居然让他出马,给岳正添些堵。 “程大人,为什么一个人喝着闷酒啊?”耳边响起他今生难以忘怀的声音,他打了个寒颤,转头真的看到了岳正。 连忙说道:“岳侯,您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我听说,有人否了我的提议啊,过来看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岳正语气平淡,但内里似有杀气阵阵,让程万里有些惊惧。 “岳大人,着实是误会我了,您看看这是四爷给我的折子,他要我给您添些堵呢!” “你说,我能怎么办?”程万里为难地说道 第275章 小怜误闯阴谋场 程万里将面前的奏折,直接拿给了岳正,打开面前叶华给程万里写的内容,岳正看完之后,都有点想笑。 “程大人,这四爷是不是想的太好了,让你给我添堵,还要去联络蓝紫二部,他在西南都没什么势力的。” “若是在他党羽遍布的鄞南,你说让我难受些,倒是有可能,但这是岐川都督府啊,他不过是在这剑渊和南方的枯沼,有人听他的,其余嘛”岳正戏谑地说道。 程万里苦笑着,又饮下一杯酒,叹息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程大人,莫要伤神,此次我就是帮你来了。”岳正笑着说道。 程万里自嘲一笑,语气平淡地开了口,似乎又恢复了昔日睿智的模样。 “岳大人,你想要什么?” 岳正听他这般说道,知道此人更加不好对付了,论才智,此人并不输于他的那些个谋士,只可惜时运不济,最大的帮手唐散已死。 “剑渊关,如何?”岳正也是直接抛出他的目的。 程万里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怕是我这剑渊郡,也只有这剑渊关,会受到岳侯的觊觎了。” “那程大人是同不同意呢?”岳正反问道。 “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程万里接着反问道,言语中似乎占得了上风。 “岳大人,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程万里有恃无恐地又饮了一杯酒,笑呵呵地问道。 老狐狸,真是滑不溜手! 岳正看着程万里,拿过酒杯,自顾自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饮了下去,似乎是要气一气程万里似的,他砸砸了嘴,笑着说道:“程大人,你这酒水不会是马尿,如此没滋没味,你也喝得下去!” “果然是个文弱书生,烈酒居然也喝不得!”岳正继续戏谑道。 听着岳正这般说,程万里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他现在这般狼狈,还不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岳大人,今天是来喝酒的,还是来讽刺程某来了?”压住心头的怒火,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岳正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来了主意,这老梆子不好对付,只能攻他的软肋了! “我听说昔日,程府门前求亲的人无数,自从上次满城传了我和令爱的谣言后,却是没有求亲之人敢上门来了,不如,我就做个好人,纳了你的女儿。” 听他这般说道,程万里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冲冲地说道:“岳大人,你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何必用此攻心之计!” “你我之间的纠葛,我亦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和那漕帮交易的账册,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录了的。” “若是岳大人再揪住小女不放,不如鱼死网破!”程万里怒斥道。 “哈哈,漕帮所为,与我何干,其人皆是唐散旧部,此事我毫不知情啊!”岳正直接推得干干净净。 “你,你卑鄙”程万里指着岳正,直接呵斥道。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丝脚步声,还有一轻灵欢快的女声:“爹爹,爹爹,娘让我劝劝你少喝些酒呢。” 只见一明丽少女走进了屋子,此时,她身量娇小,但也显出了绝世的风华姿容,脸尖俏月,双颊粉玉,明眸水泓,见之难忘。 “这就是程小姐,你是叫程怜?”岳正笑着对她说道。 程万里心中紧张万分,生怕岳正见了小怜,有了什么非分之想。 “果然是我见犹怜,一个字倒是没有用错。”岳正开口直接赞叹道。 程怜看着岳正,眨了眨大眼睛,直接反问道:“大人是何人?” “我叫岳正。”他饮了一杯酒,看着程怜的小脸蛋儿说道。 那程怜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似是怨恨、似是仰慕、似是害羞,看了看一旁担忧不已的父亲,直接开口道:“早听大人是英雄人物,却不想也会用下作的法子。” 岳正也不恼火,直接反问道:“程姑娘,多大年纪了?” “十六。”程怜没注意到,她父亲闪烁的眼神,直接回答道。 “哈哈,程大人之前跟我说,你才十四岁,我这才绝了纳你为妾的想法,不想竟然是程大人骗我的。”岳正笑着说道,转头满面杀气地看着程万里。 程怜向着岳正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大人英雄豪迈,文采风流,昔日这郡中,亦有人写诗称赞大人,九岳何其高,盖有身为正,要学招抚使,灭虏更豪迈。” “在程怜的心中,岳大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呢。” 岳正却不吃,她这套高帽子,转头看向程万里,笑着反问道:“万里公,你骗我这事,应该怎么说啊!” “您的爱女姿容不凡,我本就” 程万里摆了摆手,止住了岳正的话头,接着说道:“天下之雄,不是不可以商量。” 岳正一听便明白了程万里的意思,就是说,那剑渊关亦是可以商量的,程怜眨巴着大眼睛,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有人选吗?”程万里直接问道,一边还对程怜使了个眼色,想要让她尽快离去,但他们两个奇怪的交流方式,却是让程怜更不想走了。 “身家清白,与你我皆无碍。”岳正言简意赅地回道。 “我欲卧榻安稳。”程万里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一换四尔。”岳正继续答道。 程万里点了点头,却是让程怜更难受了,她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哈哈,却叫程姑娘见笑了,不过是我和程公,在行酒令尔。”说罢,岳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爹爹,你少喝些,母亲说您最近倒是有些酗酒呢!”程怜有些埋怨地说道。 “程大人的愁,我却是能开解一二。”岳正笑着说道。 这让程万里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岳正转头看了看程怜,接着说道:“程大人,你这酒似乎很是一般啊。” 程万里一听亦是明了,转头看着他的女儿,继续说道:“小怜,你去我的卧房,把我收藏的美酒,打上一壶来。” “好的,爹爹。”程怜不疑有他,便径直离去了。 看着程怜离去,岳正嘴角闪过一丝愉悦,笑着说道:“那程大人,剑渊关的事,咱们就算议定了。” 程万里艰难地点了点头,连忙问起来别的来:“你说能帮我?” “四王爷的信里,是让你限制我的发展,你照做不就是了。”岳正笑着说道。 “照做?何解?”程万里不解地问道。 “就说,收买我麾下的将领,游说我麾下的文臣,时常赠与礼物,来离间岳正和臣下的关系。”岳正笑着说道。 “岳大人,你这分明是让我给你送钱啊!”听程万里的话,他似乎有些意动了,原来打压岳正,鼓动唐散即可,但现在他不过是个天境,也只能通过这些另类的手段了。 “怎么,程大人不乐意?”岳正直接反问道。 “这样和欺骗四王爷有什么区别,日积月累下来,总有一天要露馅的。”程万里担忧地说道。 “哈哈,小怜姑娘如此姿容,再加上我们传出这般流言,你说她将来,还有谁愿意娶她,不如”岳正欲言又止道。 “你,你,挖了个陷阱,让我跳啊!”程万里有些愤怒了。 “哈哈,程大人勿要动怒,这件事,我们心平气和讲来便好。”岳正继续说道。 “哎,岳侯可是把我害苦了,现在我是左右不是人啊!” “四爷怨我办事不利,百姓怨我杀伐太重,就连我那女儿都有些埋怨我,说我要卖女求荣。” “你说说,我该怎么办?”程万里不停地抱怨着。 岳正听到远处的动静,对着程万里挥了挥手,让他止住话头,待到程怜走了进来,岳正接过酒壶,又给自己倒起酒来。 “上次的流言,确实对程姑娘的清誉有些影响,不如真给我做个妾室如何?”岳正笑着反问道。 “哼!大人两个妾室的名分,也用尽了罢!难道让我女儿无名无分地跟着你?”程万里怒斥道。 “哈哈,国公之制,一妻三妾也,若是到了国公位,再来迎娶令爱如何?” “哼,你等到了再说!” “来人啊,送客” 第276章 新任管家唤梅瑄 翌日,岳正回了贡南,便招来他的管家周征,待到周征来到他的跟前,岳正盯着他看了许久,直把周征看得犯怵。 “老爷找我来,可有什么事情?”周征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直接反问道。 “自然是好事,而且这个差事,也是非你不可,但就是要吃些苦头。”岳正似是卖关子一般地说道。 “老爷有事,直说便是。” “哈哈,我就欣赏你这点,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接手海泽郡郡尉一职,你意如何?” “老爷,这可是正五品的郡尉啊,您许了我,恐怕不太好!”周征直接开口,提醒着向岳正说道。 摆了摆手,止住了周征的言语,继续说道:“那海泽偏僻,边陲小城,本就在裁撤序列,因东有井渊灵泉,这才得以保留。” “你也知道,姚氏一族占据井渊郡,老爷我的桃子算是被他们给摘了,姚氏本就是大老爷的政敌,你去海泽,就是为了盯着他们。”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岳正看着周征的眼睛,慎重地询问着。 周征一听对周严有利,眼神一亮,连忙说道:“大人,此事就交给我,我一定竭尽全力盯住他们。” 岳正心中冷笑道,果然,周征啊,你的心从来没有向着我,既然不忠,那也只能外调了,也算全了我们主仆一场! “东面我已经安排了人,西面的海泽郡就交给你了,这件事一定要尽力完成,知道了吗?”岳正继续给周征叮嘱着。 “那家中的管事?”周征反问道。 “我自有安排,这两日我会召见海泽郡的曾大人,到时候,你就和他一起去海泽郡,至于委任状什么的,我会很快帮你安排好的。” “到时候周将军,就是五品的官身了。”岳正笑着说道。 “还要多谢大老爷、老爷的栽培。”周征继续感激道,这话一出,却是让岳正心中稍稍有了些火气。 这时,前院有个仆人匆匆而来,看着周征和岳正连忙行礼道:“周管家,前面来了辆马车,载着一个女人,说是苏方和张全送过来的。” 岳正呵呵一笑道:“周征啊,却是替你的人来了。” “一个女子管家?”周征有些不解的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那后院美人无数,来来去去的,还是女管家稳妥些。” 周征听到这里,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感觉好似失去了什么似的。 跟着岳正来到了门口,那马夫也是乖觉,连忙向着岳正行礼道:“参见岳大人,这马车里的是我们老板给大人送的管家。” 岳正走上前去,直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里面的美妇人,倒是有些姿色,而且身躯丰满,皮肤白腻。 她连忙下了马车,直接跪下给岳正行礼,小心翼翼地给岳正递上奴契,说道:“梅瑄拜见主人。” “梅瑄,好名字,起来。”岳正笑着说道。 “有管家的经验吗?”岳正直接问道。 “有,奴婢昔日管过上千人的府邸,经验也是足够的。”梅瑄恭敬地说道。 岳正挑了挑眉毛,倒是有些好奇了,连忙问道:“上千人的府邸,你是何来历啊?” “奴婢是犯官之妾,发配为奴,流落岐川大地,苏老板将我买下,送与大人。”梅瑄语气依然恭敬,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犯官,是谁?”岳正又接着问道。 “是前任银税监监正史鉴,我是他的妾室,因他下狱,男子问斩,女子发卖,因勉强有几分才能,才被买下献于大人。” “史鉴,我想起了,日夜数钱不得眠,上下吞没难自查,终究只是糊裱匠,做平账目便安心。呵呵,这话、这诗都写得出,他是有才,但却是犯了官场大忌。”岳正笑着嘲讽道。 “因言获罪,不冤不冤啊。” “奴婢也曾劝过他,让他和光同尘些,但他时有妄语,终究招祸。”梅瑄语气平淡地说道,没有任何的情绪。 看了看马夫,岳正朝他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先回去,跟你们苏老板、张老板说说,我很满意。” “大人满意就好。”那马夫笑着驾车离去了。 岳正指了指周征,笑着说道:“这是原来的周管家,我已给他指了个前程,现在,让他带你到处看看,熟悉下家里的情况,下午你就着手上任。” 说罢,岳正便匆匆离去,毕竟,各郡的主官,他等会都要一一召见! “见过周管家。”梅瑄客气地行礼。 “梅管家,太客气了,日后我来拜见侯爷,恐怕还要您通传呢。” “走,我先引你去见夫人。”周征带着梅瑄,便往侯府深处走去。 白玉的凉亭中,周瑗君缓缓睁开双眼,她察觉到了周征的到来,走出白玉凉亭,直接问道:“何事?” “小姐,姑爷说要给我个前程,便让这位梅管家来代替我。”周征连忙说道,生怕耽误了周瑗君的修炼。 “奴婢见过夫人。”梅瑄继续恭敬地说道。 周瑗君冲她一笑,点了点头,看着周征说道:“你也跟了他许久,给你个前程也是应当,和你一起的周彪,现在也做的不错。” “希望你以后谨言慎行,不要丢了侯府的颜面,毕竟你也算是他的心腹之人。”周瑗君继续说道。 “梅管家,这个内宅,以后就拜托你了,我专心修炼,周征管理也是多有不便,夫君更是忙碌。”周瑗君看着梅瑄,继续吩咐道。 “是,夫人,奴婢一定做好。”梅瑄继续行礼道。 “周征,你先出去,剩下的事情,我来给梅管家交代。”周瑗君继续说道。 周征有些诧异,连忙点头出了小院。 “我先带你到处转转,带你认认人。”周瑗君直接开口说道。 “是,夫人。” 带着梅瑄向着书房走去,她引着梅瑄先认识了姚贞,直接介绍道:“这是夫君的两位妾室之一,姚贞姚夫人,平常都是帮夫君处理公务的。” 梅瑄看着认真阅读公文的姚贞,内心也是惊讶不已,谁会把这些大事交托给一个女人,她在京师之时,听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周瑗君接着,又带梅瑄来到演武场,这见一红衣女子正在演武场上,挥动着长枪,招法凌厉。 “这是夫君的另一位妾室,董小宛董夫人,再过些时日,夫君去北方整军,就准备带她去呢。” 梅瑄更为惊讶了,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国朝少有女将,这里居然有一个,而且听这话的意思,岳大人对女子为将,居然还是支持的态度。 “小宛,停下歇会,来见见新来的梅管家。”周瑗君叫住了董小宛,让她过来。 “见过梅管家。”董小宛笑着打着招呼。 这时候,梅瑄才发觉,刚刚这三女,姿容都堪称绝色,她年轻之时,也算史鉴府中最为漂亮的妾室了,但和她们三个一比,却是落了下风。 “你继续练着,我带她去语柔那看看。”周瑗君笑着和小宛告辞道。 跟着周瑗君继续向一处小院走去,却是在院落的门口,梅瑄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这时看到一穿着大胆的丽人走来,向着周瑗君便行礼道:“语柔见过姐姐,这位是?” “她是新来的梅管家,日后由她来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周瑗君继续说道。 “见过梅管家。”娇柔的声音,即便梅瑄是个女人,身子也酥了半边。 “见过夫人。”梅瑄继续恭敬地回答道。 这一天,光是认人就把梅瑄认累了,关键还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四胞胎,她心中不由地想到,这个家,可不好管呐! 第277章 传授功法得效忠 “周征,跟我去一趟郡守府,我把海泽郡的曾大人,介绍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就和他一起去海泽郡上任。”岳正看了看周征,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小人多谢大人的栽培。”周征一脸恭谦地说道。 到了刘少思的郡守府,他第一个就召见了曾煜,指着旁边一侧的周征介绍道:“曾大人,这位就是周征,我已决定让他接任海泽郡郡尉一职。” 曾煜倒是乖觉,立马就向周征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周大人,曾煜有礼了。” 这下却是让周征有些手足无措了,连忙回礼道:“曾大人太客气了,我还没有上任,实在当不起这样的称呼。” “你们两个就不要如此谦虚了,我有事要嘱托你们两个。”岳正正色道,两人一听便面色一凛,躬身倾听着。 “海泽城小,人口稀薄,难以发展,唯一的产出,不过在于一些海产,滩涂日积,地域广而人稀,你们主要的职责,是要勤练人马,守好城池,海族经我皇所斥责,应风平水静,不敢再犯尔城。” “井渊郡原受我统辖,但灵泉一出,事关重大,我对井渊郡,便失了统辖之名义。” “姚氏北地大族,亦有扶英王上位之心,不可不防,东部洪流郡,我准备调康佑方来此,康氏族人平素就与姚氏不合,自然会紧守关隘。” “而北部的岐海郡郡守赵风逸,根本就是跟姚氏穿一条裤子的,南方雨峡,紧邻孟国,实属鸡肋,所以姚氏只能西扩,若是真有西扩情况,周征,你记得要上书,我那岳父,他自会有动作的。” 周征一听此话,连忙点了点头,他本就忠于周严,自然知道周严的政治倾向,素来是要尊皇道、压世族、抑道佛的。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岳正看着两人,接着问道。 曾煜和周征两人都摇了摇头,岳正冲他两个一笑,开口说道:“你们下去,可以直接回海泽了,往后若是有事,往贡南递信即可。” “是,大人。”两人向着岳正行礼后,便一同离去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屋子里,岳正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周征身上周严的烙印太深了,他能用但不敢大用,只能找个位置,将他打发走了。 下一个召见的是洪景,他倒是圆滑许多,上前就笑着拜见道:“小人洪景,拜见岳大人,愿大人官运亨通、公侯万代!” 岳正指着他,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何必那般客气?” “小人的命都是大人救的,若不是大人在井渊郡,大战魔人,恐怕洪景今日已是一抔黄土。”洪景的言语中,倒是满满的感激之情。 但岳正知道,这厮狡猾,大多是因为看中他手中的权势,这才愿意效忠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好芥蒂的呢? 世间最为坚固的关系,不就是利益相关吗? “哈哈,难得你念着我的恩,我只给你一个任务,就是把剑渊城给我盯好,帮我看着程万里,明白吗?”岳正声音冷厉,难得这么严肃。 洪景也是愣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却听岳正继续说道:“少言虽是你的上司,但他为人太过苛方,不善变通,我若不在川南,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函和少思交流。” “是,大人。”洪景再次应道。 他在下首踌躇了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我有一事,还请大人同意。” “何事?”岳正直接问道。 “洪景初掌家族,但掣肘颇多,有些族老对我之策,对大人之策,似乎颇有怨言,我欲以力压之,但恐不能胜。” “闻王将军、万将军、朱将军,皆蒙大人传授功法,我洪景愿意立誓,一样效忠于大人,还请大人察我忠义,不吝赐功。” 洪景倒是说的诚恳,但岳正听完之后,语气平淡地发问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之利益和汝之家族,有相悖之况,不知汝何择?” “洪继为族长时,屡屡压制于我,家中族老亦是少有人助我,若不是洪继战死,再加上大人的恩遇,我是不可能坐上这洪族族长之位的。” “大人之恩,较之众亲族,犹在他们之上!” “洪景在此立誓,愿效忠大人,我若为洪族族长,亦要率领族人,甘做犬马,望大人收纳。” 岳正看了看指天发誓的洪景,嘴角一笑开口说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枉我这么欣赏你,日后谨记事主之心即可。” “起!”一道金色气罩,在他的控制下,罩住了两人。 “法不可轻传,你且发誓,不得授功于他人,否则要受天道反噬,立薨之。”岳正淡淡地说道,却让洪景神情一紧,心中不停地挣扎着。 “怎么?不太愿意?我且问你,你那家族之中,修习自家功法,最高是什么境界?”岳正直接发问道,似对自己手上的筹码充满自信。 他了解过一些历史,妖山帝之后,人族功法十不存一,唯有那些大势力,保留了完整的传承,而像一些小族,更是族中功法寥寥。 当然,军中也有些传承功法,但很多都是大路货色,仅能够帮助士兵脱离凡境,再往上修行,那就是极难了。 洪景低着头,小声回答道:“我族老祖,圣境二转,走的是师法自然之道。” 岳正听得哈哈一笑,说道:“你且放心,我传你功法,只高不低。” “洪景在此立誓,岳大人传我功法,我绝不传授于他人,否则叫我即可万仞穿心而死,天地共鉴之,若违,天地共诛之。”这洪景也是个滑头,立马开始发下誓言。 点了点头,岳正指着旁边的座椅,接着说道:“你且坐下,放开心神,我行气于外,看看你是什么体质,最为擅长什么功法。” “是,大人。”洪景一听,喜出望外,要知道功法亦要配人,不然一个门派修炼同类功法,为什么有的人厉害,有的人却久久无法突破。 再好的功法,也要看修炼的人,比如说,你把妖山帝的功法,拿给一个人族去修炼,那是根本修不下去的。 “沉心于静,忘躁于形,屏息凝神,游天识灵。”岳正缓缓念诵着静心的口诀,悄悄地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不一会儿,洪景渐渐睡死了过去。 “去!” 朝着洪景身上一指,岳正的灵台之上,幻化出一道金黄色的虚影,向着洪景的身躯处飞去,慢慢在洪景头上直接悬停住了。 金黄色的辉光,被传功鼎的虚影倾泻下来,盖住了洪景的身体,金色虚影转动了两圈,在鼎的上方,出现两个金黄色的大字。 不用想,势必就是灵石二字了,岳正朝着虚影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几个选项出现在了岳正面前。 一百六、两百、两百八、三百、四百。 总共五个选项,想起昔日给杜守传了一门《妙笔奇功》,花了三百颗灵石,那功法的上限是道境一。 按照这样的数字,推算下来,这两百八的选项,应该算是比较适合他的了,倒是比王恩和万梓锵的待遇稍微高些了。 毕竟,这人也算是举族来投了,王恩、万梓锵若是将来再立功,再行赏赐就是了,岳正如是想到。 心神从乾坤袋中数出两百八十颗灵石,向着传功鼎的虚影而去,灵石入鼎,很快就液化了,无数的流光萦绕着鼎身。 功法的名称,缓缓在岳正的面前浮现,此功名为《水火枪诀》,是有些稀奇的,同修水火两脉。 倒是和岳正猜测的没错,功法的创功之人是圣境巅峰,差了些契机,迟迟不能突破至道境。 细细看下去,功法内容倒是有些可取之处,毕竟岳正偶尔也会玩玩枪术,其中的总纲倒是让他思索了起来:水火原来不相容,依仗相斥暴流击。枪尖两头并火水,轮转急杀会阴阳。 倒是有些阴阳平衡的意思,但这套功法主要是基于水火双修的法门,在枪术中爆发巨大的威力,从而杀伤敌人,其中种种枪术也是精妙。 和之前的《燎原烈枪》相比较,确实威力要大些,但和小宛的《梨花绝录》一比,还是要差上几筹的。 第278章 说动齐观应雷劫 许久之后,洪景睁开眼睛,回想了一遍脑海中的功法后,一脸的激动,连忙给岳正跪下道:“大人授业之恩,景必当永生不忘。” 岳正连忙将他搀扶起,笑着说道:“洪将军言重了,既已立誓效忠于我,还叫大人做什么?” “主公,私下我便如此叫您。”洪景亦是聪明,连忙改口道。 直接收起金色的气罩,笑着说道:“你把启峡郡的两位,帮我叫进来,新得功法,切记勤修,未来或有大用场。” “是,主公。”洪景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不一会儿,启峡郡的两位入了堂中,连忙向着岳正行礼。 “启峡郡守黄皆,拜见大人。” “启峡郡尉高渊,拜见大人。” “免礼,免礼。”岳正笑着说道,这两人和其他几个官员,还是有些区别的,他的心中是有一杆秤的,亲疏自然有别。 “黄大人,我且问你,启峡郡东的路通了之后,可有人回归故土?”岳正连忙问道。 黄皆的脑门上,似有冷汗流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回来的百姓,寥寥无几,反倒是,迁往东方沧梦郡的女子不少。” 岳正听到这里,眉毛一挑,心中幽幽一叹,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罢了,随那些女子去!”听到岳正这般说,黄皆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这时,听到岳正又开始询问道:“之前给你拨了多少银两?” “回禀大人,五十万两,东出采买物资,已经花费了不少。”黄皆连忙回答道,显然是对这些数字很是熟悉。 点了点头,岳正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等会你找刘少思大人,让他再给你拨三百万两银子,本地军民太少,可以联系沧梦郡的民籍司,采买些年轻的奴隶,奖励耕种,达到一定年限后,给予民籍。” “是,大人,我代启峡百姓谢过大人的一片仁心。”黄皆感激地说道。 “高将军,你呢,把你的情况也说说。”岳正看向高渊,语气平淡地说道。 “回禀大人,现启峡郡兵共四千人,三千男子,一千女子。” “渊以为,启峡郡易守难攻,这些人已经足够了。”高渊的话倒是极为实在,毕竟城小,实在养不起那么多兵马。 “高将军,那就辛苦你戍守启峡郡了,黄大人那里,若是买到什么当兵的好苗子,也可交给高将军。”岳正笑着嘱托道。 “你们看看,手上还有什么难事吗?”岳正继续询问道。 两人在下首,皆是摇了摇头,岳正挥了挥,便开口说道:“那你们下去,早些回启峡郡,另外,顺便帮我把齐观叫进来。” 看着齐观缓缓走进,岳正能感知到他身上,那些压抑的气息,若是走其他的路子,只需接受天地法则的洗礼,自然便到圣境。 唯有兵道,或者魔道中的部分路子,需要在天境入圣境之时,接受雷劫的考验,只要是所走的路子,杀伐太重,便会有此一劫。 “齐大人是秦川都督府的先锋官,不知因何遭贬啊?”岳正直接问道。 齐观向着岳正一拱手,语气平淡地说道:“兵出越境,袭敌之水、粮道,但遇袭兵败,士卒损伤不少。”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上面的主意?”岳正看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是兵枢院的情报,但我出兵后,却是遇袭而归,很明显罪不在我,但兵枢院却要治我的罪,所以我就被下狱了。”齐观此刻也是平静说来,似乎讲述的不像自己的事情。 “情报,那应该是皇室亲军,负责收集的。”岳正反问道。 “是的,皇室亲军收集,汇总至兵枢院,兵枢院再发文至秦川都督府,都督府再拟定战斗计划,然后我就是那执行之人。”齐观继续解释着。 岳正听到这里,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你刚刚说的这些环节中,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问题,你能胜就奇怪了。” “你是被做了替罪的羔羊啊!” “齐大人应该还有家眷在京师?”岳正继续询问道。 齐观点了点头,岳正一笑继续说道:“我帮你写封信,让我在京中的管家,将他们寻来,送至洪流郡与你会合,如何?” “多谢大人。”齐观连忙作拜道,岳正的心思,不过就是收买人心罢了,加上等会他还有个想法,要齐观同意的。 “齐大人,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到下狱这一步?”岳正继续循循善诱道。 “岳大人,我也想过,定是那消息传递的过程中,出了什么纰漏,这也是我命里的劫数,当日偷袭,我已用兵道之法,揽阅四地,隐隐发觉有些危机。” “但未能坚持己断,应有此败。”齐观倒是说的谦虚,将失败的原因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齐大人的想法是对的,但说法却是错的。”岳正笑着给出自己的结论。 “若是齐大人已至圣境,即便是损兵折将又如何,最多只是贬,肯定是要比下狱要强太多了。” 听到岳正这般狂言,齐观苦笑着答道:“我亦知圣境有所特权,但兵者大凶,我如今的状态,实在没有把握突破。” “我那义兄是竭云郡行军总管,也是圣境修为,若是他在我身边护持一二,我还敢试试,可惜我和他,都不能轻易离了驻地。”齐观苦笑着说道。 “哈哈,齐大人想要找人护法,我这有现成的,我有圣境实力,可帮齐大人,另外我的供奉,亦能帮上齐大人。”岳正笑着讲来,却让齐观眼前一亮。 他连忙问道:“大人的供奉,什么修为?您能说动他?” “我那供奉,已经是圣境四阶的修为,不知护着齐大人,可行?”岳正笑着反问道。 齐观听了忙不迭地点着头,急忙说道:“行行,太好了,太好了,太谢谢岳大人了。” 听到此刻,齐观再没有压制修为的想法了,就想着去突破境界。 “齐大人,在此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叫她去。”岳正给齐观打了个招呼,便去寻沈浣溪去了。 来到了沈浣溪清修的小院,岳正轻叩着沈浣溪的房门,她真是个修真的,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时间,一直在稳固她圣境四阶的实力。 “你怎么来了?”沈浣溪在内里修炼时,倒是能洞察四周的情况,见是岳正来此,也不回避,打开门直接询问道。 “浣溪,我有一下属,主修兵道即将突破至圣境,但你也知道,兵者大凶,突破之时雷劫不小,我意助他修炼,但恐怕他不信,便想你出个面,给他些信心。”岳正讲出他的主意。 沈浣溪一笑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借人家的雷劫炼体,还让我帮你压阵,怎么,生怕自己扛不住?” “算了,我正好想见识见识兵道的雷劫,就随你走一趟。”沈浣溪倒是轻飘飘地回答道,却是让岳正心中一片欣喜。 带着沈浣溪来到郡守府,岳正连忙给齐观介绍着:“这位就是云剑阁的高徒,浣溪仙子沈浣溪,现在是剑圣四阶剑心不染之境。” “见过沈仙子。”齐观连忙行礼道,沈浣溪板着脸,冷冷地点了点头。 她轻声说道:“走,我们去北山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助你尽快突破至圣境。” 齐观苦笑着,点了点头,几人向着北山而去,其他还在此处的官员一看,听到说是要破入圣境,连忙也是跟了过去。 “岳大人,沈仙子,我要开始了,等下就有劫云而生,麻烦两位了。”齐观此刻喜悦不已,语气中也透着轻快。 “起!”齐观身上的气势,瞬间大变,似乎和天上的云层都有了呼应。 乌云聚起千钧雷,黑风狂卷凝霜寒。似有天眼高空上,望向人间欲灭人。齐观此刻三魂六魄都有些凝固,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天上的云层越压越厚,紫色的电纹从黑云中显露,远处的众人,看着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尤其是万梓锵、王恩、洪景这几个! 他们也是要走兵道一途的,但现在这雷云这么强烈,他们站在外围身形都有些不稳,更别提正当中的齐观了 第279章 徒手生撕雷劫云 齐观的神魂,已经被天雷锁定,他的后背一身的冷汗,抬手便要蓄动灵气,准备挡住打下来的雷劫。 他刚要抬起手来,却发现半边身子似有千钧重担压身,整个人好像被一口气憋着,怎么都吐不出来。 远处围观的刘少思捋了捋胡子,淡淡地说道:“兵者大凶,不是一句开玩笑的,这雷劫过则为兵圣,不过则为飞灰。” 旁边他的弟弟刘少言,倒是一改沉默寡言的性子,开始询问道:“大哥,你说这个雷劫,岳大人和那位供奉,能帮齐大人挡下吗?” “啧、啧、啧,有些难啊,这齐观齐大人,到底是秦川都督府出身,尸山血海里滚大的,我听闻一般的兵修,突破之时,不过只有三重雷劫。” “但看看上面的劫云,怕是有六重雷劫了。”刘少思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担忧,他倒是不担心齐观,这人即便化成飞灰,与他何干? 他猜到了岳正的意图,三重雷劫,他相信岳正还是能扛过去的,但这六重天劫,却是有些难度的。 天境突破圣境,一般的修士,只要手里面没什么杀戮,破境都是极为容易,感悟法则,受天地法则洗练,则为圣境。 有些修士,比如兵道、杀道、鬼道等等,和杀伐有关的,都要扛雷劫,像当今魔主,便是以杀证道,突破至圣境时,九重天雷,突破至道境时,九重紫霄天雷。 但最终还是让魔主扛了过去,所以魔主的战力极强,一人就可压着两三个道境打! “六重雷劫?”旁边的万梓锵疑惑地看着刘少思。 “此雷劫要比一般的三重雷劫强上数倍,不好对付啊。”刘少思感慨道。 王恩有些唏嘘地看着天上,喃喃自语道:“难道走兵道,就这般难吗?” 刘少思摇了摇头,安慰王恩道:“王将军不必气馁,且看现在这情况,若是大人能帮齐大人突破,你们未来还顾忌什么呢?” “尤其是王将军你啊,浑身血气充盈,血焰斗霄,若我所料不错,怕是战场,才是你最好的修炼环境!” 王恩听到这里,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场上的情况,似乎又出了新的变化。 只见岳正化成一道虹光,便向着天际飞去,直把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下面的齐观更是呆住了,他站在这儿都很勉强了,这岳大人居然这般猛,直接就向天上乌云的正中而去。 沈浣溪微微一笑,她早就猜到是这样的情况,实际要帮齐观渡劫的人是岳正,她不过就是个压场子的。 本应承受雷劫的齐观,一时间竟然被众人忽视了,众人齐齐抬头,看着乌云的情况,意图找到他们大人的身影。 可是天空广大,乌云盖顶,人类和天空一比,显得格外的渺小,像刘少言这种修为低的,目力也是不行,看了半天竟然连岳正的人影也没看到。 “哥,上面是什么样子的,我都看不清啊!”刘少言急忙向着刘少思说道,其他几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刘少思摇了摇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白色的棋子,两指夹着白色棋子,朝着天空一扔。 白色的棋子,犹如飞射的子弹头,向着天空而去,接着又将镜子往半空一抛,手上快速打出无数个印诀。 “星罗棋布,御子观天,镜像其中,现!” 刘少思一边念出法咒,手上的印诀也没停,那镜子就像长大一般,原本只是手掌那么大,不一会儿,便有桌子面那般大小了。 沈浣溪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刘少思,她本来想用水镜术,看看岳正的情况,若是他不支,便去支援。 哪里料到岳正的手下,竟然是道家隐门中人,一手“御子观天”的法门,直接就省了她的力气。 齐观这时候也愣住了,他等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丝落雷而下,难道是岳大人帮他做了什么? 听到刘少思弄出的动静,他也向着镜子处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愣住了,人和人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此刻,天空的岳正穿着短袖,套着四角裤衩,悬在半空之中,肌肉虬然,衣衫下处尽是鼓囊囊的。 沈浣溪脸色羞红,心中直接啐了一口,心道,你这个坏胚子,终于是要点脸了,原来都是裸奔来着! 无数的紫色雷电,像是被激怒一般,向着岳正怒击而来,天渊如狱紫电狂,黑云似蟒雷声暴,躯似金刚迎针刺,不动如山看等闲! 手臂一展,似是拽住了紫色的电流,刚刚那些雷电,不是对他没有伤害,全身的衣服就是被雷电劈碎的。 还好他给自己做了软甲,否则,他就要在他的那些属下面前,真坦诚相待了! “啊!” 他的后背被雷电劈中,整个人一个踉跄,就差点落下云头来,借着异火之力,迎着电流便向上俯冲着。 无数的雷灵,侵蚀着他的躯体,《雷龙紫电锻身法》飞快地运行着,全身所有的穴道,似乎被雷暴打开了,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乖乖,大人哪里像个天境,说他媲美圣境也不为过啊。”万梓锵喃喃地说道,旁边的王恩和洪景,咽了咽口水,掩饰着内心的震撼。 沈浣溪心中也是一笑,你们都不知道,他借异火之力,甚至能击败圣境三阶的我,这等天赋才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天雷已经过了两波了,再来四波,大功便可告成!” “沈仙子,请做好准备,若是大人体力不支,还请您施以援手。”刘少思向着沈浣溪说道。 此时,沈浣溪带着面纱,倒是让人看不出神情的喜怒,听了刘少思所言,她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白鞘剑,缓缓地御使法力准备着。 轰隆,又是一声巨大的雷暴,直直地打在了岳正的身上,躯体的强度似乎也在飞速提升,刚刚这一击,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有些地方的皮肤,甚至出现了坏死的情况,外用《雷龙紫电锻身法》,吸收着雷系的能量,整个丹田都有些胀胀的感觉。 雷电凶暴,是一瞬间最为狂暴的力量,此为雷灵之暴也,原本此功便带有电之一字,现在雷灵两味,电、暴乃成。 内里的《青帝经》,生机似是源源不断,身上的死皮,竟然只消几十息的时间,就结痂消失了! 白光闪烁,岳正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狂霸的电系能量,像是大水满贯一般地打在了他的身上,浑身剧痛,就连头发都被炸地竖了起来。 一贯之,一贯之,倾泻的力量不带一丝丝的保留,这就是雷法威力巨大的原因,贯落而下,暴击之! 又是一悟,贯,岳正心中一片欣喜,朝着黑云的方向怒吼一声,头上的散发也被木灵气一激,重新有了活力一般,柔柔地落了下来。 刺啦,紫色的雷缝,像是要把天打个窟窿,下方的众人,心中默数着,这是第五击了,不知道他们的岳大人,该怎么应付这一招。 此时,他双眼赤红,浑身被雷电打得,气血震荡,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在他的控制下,心火虫和异火两者相合,紫红色的异火从他身上冒出。 “这就是伪圣境,岳大人用它击败了皇甫韧,刚刚那四击,他根本没有拿出全力呢!”刘少思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众人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现在就算是说岳正是,仙人下凡,恐怕他们都是相信的。 撕,巨大的紫火撕裂了乌云,整个云气都变成了紫红色,劫云似乎在消散一般,齐观瞪大了双眼,他感受到了法则的气息,在冲刷着他的身体! 第280章 雷功大进身似龙 “什么!第六重雷劫,居然被大人破了!”刘少思一脸震惊,看着面前的玄镜,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岳正硬扛着第五道的天雷,运起异火之能,直达圣境之后,直接对周围的乌云动了手,天雷自乌云而生。 只要破了这周围的乌云,雷电便犹如无根之木,会逐渐地消散在天际之间,异火之能蕴藏着众多的火行法力,幻化成一双巨大的手掌。 如同裂帛一般,云层犹如即将被抓烂的破布,岳正神魂发力,心头的异火不住摇曳,双臂的经脉甚至有些微微胀痛,这是火行法力暴烈输出的副作用。 他们的身侧,传来一阵巨大的灵气波动,天地间的灵气在齐观的灵台洗练,变成法力之后,慢慢聚到他的丹田之中。 刘少思看着齐观的表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说道:“齐大人虽然要应付的是六重雷劫,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你看着天地法则洗练的时间,要比一般的圣境要长久很多,齐大人熟读兵策,这兵圣一阶将兵益善之境,使出之后的增益效果,怕是能覆盖不少人。” 沈浣溪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兵道修法,她也曾在派中了解过,一般都是三重雷劫,六重雷劫渡过去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像叶晋朝廷中,军方的常胜便是六重雷劫,但是兵道的修炼,越往后却是越难,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大仗让他们打。 后来常胜索性停了兵道求索之路,借用家传功法走了其他的路子,才成了道境的,所以当世有兵圣,但未有道境兵尊! 高空上的乌云,被打成了一片片的,缝隙中透着无数明亮的日光,残破成几片的乌云,带着紫色的雷电,犹自挣扎着。 岳正取出金乌赤火刀,一招“气海炎波”直接打出,于天空之上,八方挥刀四洒紫炎,震荡的刀气一往无前,黑云似乎是承受不住异火的热力。 于天边高耸之处,雷光消散、锐意无存,刚刚被盖住的太阳,又重新向人间铺遍金黄,岳正收起金刀,缓缓朝地上落下。 除了海泽、启峡两郡的四人不在,其他几郡的郡守、郡尉,都看清了这一幕,一个个都微张着嘴巴,满心的难以置信。 万梓锵心思灵动,脸色瞬间变得欣喜起来,红光满面地说道:“大人太厉害了,我刚刚还在担心,要是到了天境巅峰,遇到这天劫该怎么办,现在看,这天雷在大人面前,算个球!” 王恩听到万梓锵的话,直接白了万梓锵一眼,他心中想到的,要比这万梓锵更深,大人如此天赋卓绝,如不半途夭折,势必成长为大晋的巨擘人物。 跟着这样一位大佬混,未来可期啊! 浑身上下全是闪烁的紫色雷纹,岳正落在一块巨石上,沈浣溪感受着他的气息,血气庞大,犹如上古的神兽。 覆盖在全身的异火,被天雷锻造过的骨肉,再加上昔日《金磁空宇万道》,内练如钢似铁的筋骨。 心头微动,异火和心火虫分开,整个躯体上的紫炎消散不见,现代的装束,短袖、短裤的打扮,静坐在巨石之上。 为了不影响齐观的突破,远处的灵气被他摄了过来,身体还有些酥麻,无数的毛孔依然是保持着被雷电打开的状态。 众多的灵气,竟然有液化的倾向,手臂上、大腿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微润的神光,看得出来,巨量的灵气此时在蕴养他的身体。 “灵气化液,泉波沐体,此铸神圣,真是令人嫉妒呢!”沈浣溪看着岳正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话中虽言嫉妒,但如水明眸中尽是喜悦。 齐观的身边,也是出现了种种的异状,金色的锋锐之气,环绕在他的周围,众人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的马蹄声。 金戈铁马入梦来,此为兵圣之异像,齐观主修金系,善于杀伐,军中大小战役,参与无数,众人好像看到了他昔日,浴血奋战的模样。 阵阵的金铁之声,影响了旁边的几个人,沈浣溪只是觉得胸口发闷,身上的水行法力稍稍运转,玉人便恢复了正常。 但其他人却没这个心性了,岳正的麾下中,只有刘少思闭上了双眼,似乎是陷入了深层次的冥想之中。 杜守也算清醒,他的脑袋上不时浮现出,“静、定”二字的硬书,眼神亦在清明和赤红中轮转。 刘少思的弟弟刘少言,眼睛微红,倒是努力保持着神志清明,旁边的韦庄虽是文官,但心中藏着千愁万恨,细密的风刃在他身体的四周拂动,杀机隐隐。 那几个武将就更加不堪了,其中最为沉静的是川江郡尉朱铜,头顶水汽四溢,似是在用水行灵气压制心中的杀机。 而洪景和万梓锵,眼睛都是通红的,浑身的杀气几无压制,周身灵气涌动,似乎即将出招似的。 最为狂暴的就是王恩了,他内练血气修罗功,外用血影枪法,皆是血意漫漫杀气其中,被齐观突破之时的意境所勾动,整个人就如掉进了血池一般,眼神发红,经脉鼓胀,皮肤就如覆盖了一层血色似的。 沈浣溪摇了摇头,这几人都像走火入魔一般,还是离远些好,想到这儿,她一运身法,便要向远处而去。 一个闪身来到了岳正的身边,却见那边几人怒吼一声,不由自主地齐声吼道:“越虏,杀、杀、杀!” 韦庄、洪景、万梓锵和王恩,御使着身法就冲了上来,沈浣溪眼神一凝,看着盘坐在那儿的齐观,以及冲过来的几人。 正准备用云雾千丝网困住几人,却听到旁边一个温润的声音传出:“浣溪,这几个是我的手下,我来!” 说罢,岳正直接站起身来,用起《青帝经》中的雷拳,首当其冲的便是王恩,他全身气血大动,看着模样最为骇人。 手上一团紫雷,身法如同游走的电龙,唰的一下,他就来到了王恩的身边,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却不想,王恩的防御好像有了极大的提升,一拳竟然没有破掉他的防御。 “电!”岳正口中轻吟。 指尖轻轻朝着王恩的脖颈处一拂,像是灵魂被岳正封住了似的,全身的血气瞬间被打散,面色雪白,王恩的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几缕微风,拂过岳正的四周,他感到身上似是被刀片刮过一般,仔细一看身上确实出现了缕缕细微的血痕。 韦庄的巽风诀,果然不凡,岳正的躯体一般的刀剑,都无法划伤,他能打出几道血痕,应该也足以自傲了。 看着韦庄赤红的眼神,旁边还有洪景和万梓锵,挥动着双拳,向着岳正攻来! “起,束!” 手指朝地一指,地上似有树苗肉眼可见地生长着,一息之后,巨木长成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枝条,向着三人捆去。 “缚。”岳正一说,三人即被制住。 三人因是无意识而动,自然是没有想法来脱离这巨木之缚的,看着盘坐的齐观,岳正朝着他的方位打了个响指。 轰隆一声,巨大的霹雳,在齐观的耳边炸开,雷音破妄,众人终于缓缓恢复了正常,齐观睁开眼睛,苦笑着向其他几个同僚,拱手道歉。 “大人,齐观无状,刚刚陷入了昔日带兵时的回忆中,神魂牵引之下,让其他几位大人受累了。”齐观躬身向着岳正道歉着。 “你们几个可怪齐大人?”岳正反问那四人。 韦庄倒是因为以后要搭档齐观,最先开口道:“齐大人也是无心之失,算了。” 王恩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心悸,开口道:“刚刚我感觉到,我自己的防御有所提升,可是将兵益善的效果?” 齐观点点头,开口回答道:“为将统军忙,千人万人众。驱使兵带神,此为圣境功。兵圣一阶,可以在统兵之时,提升麾下的战力、战意等等。” “原来如此。”王恩听到这里,一脸的憧憬。 万梓锵看着岳正,连忙躬身赞叹道:“大人身如龙虎,我等四人,竟然挡不住大人一个回合,着实令人佩服。” 岳正笑着回答道:“此天雷之功也,若无齐大人,我的体修进度,还不一定修得那么快,你们几个也要加把劲,天境巅峰,我一样助你们突破。” “多谢大人。”几个将领连忙感激道,空气中似乎也充满了欢快的声音。 第281章 风花雪月今朝乐 “都回去,天色也不早了。” “本来想要留你们用饭,但我刚换了管家,也怕招待不周。” “你们能回自己辖地的,就回自己辖地,做好自己的职事,日后在朝堂上,不要给我丢脸就是了。” 岳正笑着叮嘱道,待到叮嘱完毕,便运起化虹之术,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倒是有些疲惫,毕竟六重天雷,不是那般好扛的。 回到了卧室之中,他安静地躺着,忽然肚中一片饥饿,他知道这是刚刚搏斗天雷,消耗了太多导致的。 “来人啊。”岳正唤着门口的侍女。 侍女进门后,连忙向着岳正福了一礼,轻声问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去,告诉梅管家,我饿了。”岳正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老爷。”侍女回应一声,袅袅而去。 不一会儿,梅瑄领着四个丫鬟走进,岳正扫视了两眼,却是惊讶到了,这不是风花雪月四女吗? 好几天了,倒是没怎么注意过她们。 “老爷,厨房里已经在做饭了,我先让这四婢,给您送些饼子、果子来。”梅瑄挥了挥手,四女依次将果盘等托盏放在了桌上。 风杏、花雨、雪缈、月绯围了上来,其中一女拿起桌上的鲜花饼,轻轻掰开,白皙的玉指将一片花饼放在了他的口中。 暖香的玉手,指甲尖儿拂过岳正的嘴唇,让他心儿一荡,看着面前拈动花饼的女子,轻声问道:“老爷我,又认不出你们来了。” 指了指拈着花饼的女子,直接问道:“你是风花雪月中的哪个?” “回老爷,奴婢月绯。”小妮子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声音柔婉,听着像是少女在跟你撒娇一般。 岳正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口中,小妮子明白岳正的意思,又递上了一片饼碎儿,却不想,指尖被双唇夹住,手指心尖被润物一撩。 月绯瞬间脸色通红,急忙将手收回,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岳正看着她的模样,心头畅快,淡淡地说道:“继续,不要停。” 她强忍这羞意,手指微颤,将撕下的花瓣碎儿,递到了岳正的嘴边,不想紧张地手指不稳,将这花饼的流心抹在了岳正的嘴边。 嘴角边似有一抹红色,旁边的风杏,倒是立马掏出了自己的手绢,靠到岳正的身边,轻轻帮他擦拭起了嘴唇。 四女长得倒是一个样子,小小的脸蛋儿,白皙的肌肤,细看之下都能看到内里的青筋,尖细的下巴,嘴唇红薄,鼻尖高挺,眉毛横平,显得眼睛倒是极大。 风杏睁大自己的眼睛,温柔地给岳正擦拭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老爷莫要生气,我这妹妹是无心的。” 岳正一把将风杏揽到了自己的怀中,摩挲着她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指尖轻撩,风杏半咬着嘴唇,强忍着自己的痒痒感。 “老爷,老爷,吃饭了,不要作弄奴婢了好不好。”风杏终于忍不住了,抓住岳正的大手,话语中都有些鼻音了,在轻声哀求着。 目光灼灼,流光溢出,眼中似有数不尽的风情,环伺了旁边的三女,她们几个也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岳正,眼中情绪微妙。 “哈哈,待会用完饭,你们都不用走了,留下来侍寝!”岳正看着四女的风情,索性也是直接光棍道。 风杏朝着三女使了个眼色,她们才向着岳正行礼道:“是,老爷。” 这时候,梅瑄又引着一队侍女,走了进来,笑着对岳正说道:“老爷,先用饭,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吃完了岂不是更有劲儿。” 冲着梅瑄点了点头,岳正就喜欢这调调,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这浮浪之语! “你们四个丫头,可别愣着了,赶紧伺候老爷用饭,今天是你们的喜日子,可要把老爷伺候好了,反正,你们迟早都要走这一遭的。”梅瑄语气平淡地说道。 言语似乎是说到了几个丫头的心坎里,她们连忙环着岳正周围,引着外面的侍女,一个个将菜盘端了上来。 “老爷,这些菜式,有的是原先的厨子做的,有的是我下午帮几位夫人做好的,您尝尝这羹汤,味道十分不错呢。” 梅瑄一脸笑意地介绍道,岳正听着她的介绍,嗅着桌上的菜香味,肚子竟然又咕咕叫了起来。 一把将梅瑄做的羹汤,拿了过来,温度倒是正好,一勺子舀起羹汤,入口却是炸开了味蕾,鲜香清爽的滋味,在口中复杂多变,让他吃的大呼过瘾。 也不在意什么礼仪了,直接端起面前的一碗羹,直接往嘴里倒了进去,胃里晃过一丝热流,慢慢开始有了温烫之感。 “好好,好吃,羹汤就是比鲜花饼有滋味些,也更抗饿。”岳正看着梅瑄花信少妇的模样,看着旁边的四个丫头,口中赞叹道。 梅瑄脸色闪过一丝红色,连忙又开始接着说道:“你们四个丫头,还不赶紧动起来,难道看着老爷挨饿吗?” 一碗羹汤打底,岳正倒是没那么饿意灼心了,开始享受着四女的伺候,半眯着双眼,现在,他只需要负责张口就可以了。 “大人,您现在吃的这个,叫蟹白膏,是用蟹黄、虾肉、鱼肉、白肉和糜而成,最是鲜香软口。” “这吃法据传是李泽清研究出来的呢,野史上说他还专门写了一首诗,来称赞这玩意儿呢,蟹虾磨糜滋味杂,河鱼鲜弹肉与香。愿持美酒野钓之,小火煨来金不换。” 听着梅瑄的介绍,岳正一脸的满足,他是个老饕了,自然是吃得出什么好吃的,这梅瑄技艺不凡啊,比之京师的那厨子,有过之而不及。 这次旁边负责伺候的人,不仅是四女,像梅瑄和其他几个侍女,也不时帮着忙,倒是花了半个时辰,整个桌子上,倒是一个菜也没剩下。 修士若是想吃,几头牛都能吃的下去,一桌席面自然不在话下! 朝着面前的梅瑄和其他几个侍女说道:“收拾收拾,你们都下去!” 环视了身边的四女,淡淡地说道:“你们四个留下,老爷乏了,留她们去收拾,你们陪我去水房,今天身上要好好洗洗。” 随手揽过其中两女的腰肢,转头看了看自己卧房的床,倒是和京师一比,明显是有些小了,不过五个人嘛,挤一挤也是够的。 四女倒是和京师一样的伺候周到,但是和之前比起来,隐约是多了些心事的,岳正用完水之后,便穿着纱制睡衣,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大人,您先去卧房歇着,我们四个用完了水,便过去伺候您。”风杏忍着羞意,温柔地对岳正说道。 “你们快些,不要让老爷我等急了,不然我等会就要过来了。”岳正笑着说道,一边看着风杏,眼睛都不挪一下,只把这妮子看得双颊微红。 解开腰带,岳正平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酒饱饭足,身体经过了雷法的洗练,似乎是更为强盛了。 等会就要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儿,但他却是忘了,这几个丫头只是凡女,哪里能和他相比。 四女披散着头发,向岳正走来,如瀑的青丝只用了一根细绳,扎了起来,为首的风杏忍着羞意,向着岳正行礼道:“老爷,为了怕老爷分不出我们几个,我们特地以头上的细绳作区分。” “我是黑色的细绳,花雨妹妹是白色的细绳,雪缈是粉色的,月绯是红色的,妹妹们上来。”风杏轻柔地说道。 她先踏上了上去,跪坐在岳正的身边,轻轻垫好一块白色的锦帕,见岳正不急,便帮他按着肩膀来。 转头看着有些犹豫的姐妹三人,她赶紧说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啊。” 岳正一笑,揽着她的腰肢,邪笑道:“我来帮她们一把。” 说罢,手心一吸,三女竟然不受控制地向着榻上飘来,岳正早已觊觎月绯多时,急忙抓住她的小手儿,细细看了起来。 青葱的秀指,轻轻揉捏玩赏着,就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少女的皮肤紧致,手掌捏上去,竟然有一丝回弹之意。 月绯也是一惊,她是四女中的妹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赶忙就想把小手拽回,但岳正与她十指紧扣,直接把她抱紧,靠着她的耳边说道:“小月绯,别想跑,让老爷我好好看看你的小手儿” 第282章 未雨绸缪赐功法 风花雪月莺啼,和衣未眠时。菡萏须堪折,落红湿锦帕。芙蓉新妇妆,眼眉散月蕴。摇情美人蹙,泪痕几重多。 一阙《玉蝴蝶》,写不尽此刻风流与婉转,风花雪月四女已然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岳正倒是兴奋,披了件衣服就到了卧房的另一边。 此处摆着书桌,文房用具一应俱全,后面的书架上,也是摆满了书籍,他有些感慨,昔日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随手可得,这就是生活! 昔日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也是遥不可及的,像是母亲的唠叨,父亲的叮咛,坐在书桌前,看着远处榻上的四美。 他眼神复杂,刚刚风杏情动之时,倒是在他的耳边喃语,说是有人让她搜集岳正的情报呢,但现在这种状态,还有搜集的必要吗? 远在贡南郡的小院中,她们几乎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络,像风杏这般,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她的,岳正思索道,或许是谁安排的一手闲棋! 毕竟,高高在上的对手们,也是知道一个奴婢能起什么作用,对于岳正这样的强者,她们几个就像是小猫小狗般的玩物! 岳正刚刚问了,是谁要她们搜集他的信息的,风杏倒是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清楚,说是崔盛让她们收集的。 他也询问了,崔盛有没有控制她们的动作,风杏思索了许久,直接是摇了摇头,岳正也不知道,这崔盛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意思了。 摇了摇头,即便是糖衣炮弹,我把这糖衣吃了,你能奈我何? 风吹过脸颊,他想着北方的事情,心中隐约有了些压力,北地大派无数,世家豪门亦是众多,盖因在北方修炼要比南方快上两成。 实则南方三国,若大晋真愿意拿下,亦是容易,但看看那些世家大族的态度,多为不屑,贫瘠之土,要来何用? 上次的山原郡大战,敲打的意义,往往大过夺土的意义! 而且川南这里,若是之前预料没错的话,亦是有大乱的可能,孟国隐隐和魔门有了牵绊,不排除南北同时动手的可能。 换掉何非之后,恐怕其他的势力,会静静地看着叶谦,如何靠着他一家之力,来平定南北。 岳正也隐约感觉到,他的岳父周严似乎也在谋划着什么,他也问过,但周严口风太紧,丝毫不愿意透露后续的计划。 他手中不过只有三张圣境的牌,一张是他自己,而且限制还很大,另一个就是沈浣溪了,他俩之间已有若有若无的牵绊,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还有一张就是齐观了,他施恩于齐观,倒是能让他勉强听用,倒是没有其他几个已经效忠于他的将领来的顺手。 面前熟睡的四女,已经在岳正的强权下,立下了此生不得背叛的誓言,一旦背叛便有天雷加身。 倒是以天道立下的誓言,她们还是凡人也感知不到什么,可只要一踏入修行之路,此誓言就会困锁住她们,让她们无法背叛岳正。 随手布下金色气罩,刚刚也无所谓了,黄鹂轻吟别有意趣,她人听也就听去了,四个丫头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些。 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四女熟睡地更深了些,倒是没有试过一次测四个人,适合用什么功法,我且这次赶紧试一试。 金色的传功鼎虚影,洒下黄灿灿的辉光,四女熟睡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功鼎的虚影不住地震动着,似乎探测资质,寻找功法很是吃力的样子。 待到大鼎平静下来,照旧是两个硕大的神文“灵石”二字,奇了,这传功鼎除了修复的时候,倒是没要过除灵石以外的东西。 岳正朝着传功鼎点了点头,灵石二字缓缓消失,瞬间,虚影小鼎的上方出现了两个选项,一个是四百、还有一个是两千。 哎呦,差距这么大的吗,两千,果断两千,现在的岳正,可是不差钱的,打开乾坤袋,心神点出两千灵石,向着虚影的方向一挥。 灵石的数量不少,传功鼎的虚影竟然也慢慢变大了几分,满满当当地将所有灵石装下,金色的流光在鼎身环绕。 过了好一会儿,鼎身内的灵石才全部液化,待到全部吸收之后,整个小鼎的虚影都要凝实了,看上去就像一个黄金铸成的小鼎。 四色的神文出现在岳正的眼前,四门功法如果合一,是叫《四象剑法》,但分开而来,却是四套,和昔日蓝星上的四象倒是有些区别。 东方是《青鸾剑法》,西方是《白鹤剑法》,南方是《赤鸿剑法》,北方是《冰凤剑法》,完全不同,完全不同啊! 匆匆记下几套剑法的法诀,倒是让他心神更加疲惫了,四套剑诀直接遁入,四女的灵台,怕是她们早上起来,也要头疼了,毕竟她们只是凡人,这般的功法,光是看上一遍,都要不少的精神。 金色小鼎依然没有消失,竟然是一篇名为《四象剑阵》的阵法,这阵法倒是讲清楚了,功法的来历。 “昔年,我祖观鸟凤而创奇功,四方神鸟谓之四象,压天地四极,盖天高为贵,则天下万兽,当以鸟雀为尊。” “四门剑法,木、金、火、冰,四境四法可合一,则力能倍之,此为四象剑阵也,有剑阵有奇功,我四象门因此而兴也。” 后续的内容倒是四象剑阵的一些内容,金光又是一闪,功法一分为四,再次遁入了四女的灵台,随后,金色虚影缓缓消失。 岳正心中隐约有些担心,便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瓶养神丹来,一粒粒地倒出,拿出四粒,给这四女一一喂下,各种旋妮,不足为外人道也。 待到一切做完,手臂一挥,收起了金色的气罩,随后,他便抱着月绯的娇躯,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刚刚记下四象剑阵的内容后,眼皮子就在打转了,今天一天,早上召见手下,下午帮齐观去挨雷劈,晚上一阵的操劳后,还赐功给四女,记下这字数繁多的功法,让他的脑袋微微发胀,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岳正睡得沉,四女也是一样,见是中午了,管家梅瑄有些担心,便做主开了主子的房门,地上尽是各种各样的小衣。 纱帐里一阵麝香味,梅瑄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忍着羞意,拨开了床榻边的纱帐。 却是让她这个过来人,亦是娇羞不已,岳正半眯着双眼,左右手各抱着一女,见梅瑄到来,直接冲她点了点头,直接反问道:“梅管家,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老爷的话,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您看,现在要不要起身?”梅瑄强忍着羞涩,语气沉静地说道,但话语中依然带着一丝颤抖。 岳正拍了拍月绯的背部,笑着回道:“别折腾了,都大中午了,咱们赶紧起身,你们四个也累了,赶紧去吃些东西。” “对了,如果练功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向夫人请教,知道了吗?”岳正继续嘱托道。 四女也是乖觉,悄悄收起身下的锦帕,也不知她们能不能分辨出谁是谁的。 躬身行礼道:“是,老爷!” 第283章 天极邀约请帖来 此界功法典籍,大体分为“法、术、道、阵”四类,最多的就是法与术,但两者又不完全割裂。 一般是法中带术,术中有法,像夜里刚刚传授给几女的剑法,比如风杏学到的《青鸾剑法》就是术,但其中也有木系修行的法门,凡境、天境、圣境、道境皆有循序之路。 而归到“法”一类的功诀,比如前些日子,传授给水四金的《星宫妙法》就是法,这功法主修星力,不讲杀伐之术。 “法”重蕴养,潜修其身,元、灵、精、神、气皆能因“法”而得增益,修至高处,道圣易得。 “术”重杀伐,修精、气、神,称圣者易,为道尊者难,至圣境后,若要寻道尊之境,唯有七境圆融,补益元灵,方能成道! 这世间大部分修者的烦恼,在岳正这里是不存在的,他得金宇帝遗泽,功法无数,唯一所缺不过就是时间。 给他足够的时间,道境不是什么难事,但道境之上的帝境,却要成为天下共主,踩万千生灵之臂膀,遥望天道,方有平等对视之资格。 观前人之路,四皇九帝无一不是这方大陆之主,岳正也时常翻看金宇帝的《金磁空宇万道》,其中有这样一句,让他记忆犹新。 “天下共主,人灵第一,则平天道,方可窥帝境之路,苍茫万道,终至此路,万载安居,终有终时,望之天外,或有他途。” 按照金宇帝的话,觅地潜修终是落了下乘,只有争霸成就天下之主,再以道境之巅的修为去突破,才有至帝境的可能。 一声唏嘘,他本是个懒散的性子,为了未卜的归途,终究要走上这争雄天下的路子,心要硬、血亦要冷! 他坐在书桌前,握着石笔,在面前的纸笺上写下这么一首诗:苍茫前路叹唏嘘,把拭金刀血犹腥。天骄争雄图霸业,我姓当为此界名。 胸中再次豪迈起来,看着窗外的天空,他思虑着下一步该当如何,有些事想的太多,反而,并不会按着相应的路子走。 但如果不多想想,变数一多,就会手忙脚乱起来! 窗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看着面前的手稿,岳正手掌轻轻一拂,直接收到了传功鼎之中,抬头一看,却是管家梅瑄手捧一木匣,走了进来。 “老爷,这是京中用急信发来的,您且看看。”梅瑄急急忙忙地说道,气息似乎也有些不畅。 岳正接过紫红色的木匣,撕开匣子上的“秘”字封条,拿起旁边笔筒里的钢尺,刮开密封匣子边沿的蜡油,打开一看,内里是一份烫金色的请柬。 拿出请柬,细看之下,岳正一笑,是京师之中天极拍卖行发来的,让他半月后去京师,参加拍卖会。 另外还附上了拍卖会的清单,以及竞拍物品的初始拍价,倒是东西不少,里面有些岳正听过,有些则是没有听过的。 天境初期男奴十名,五千灵石;天境初期壮年男奴十名,七千灵石;天境初期青年女奴十名,九千灵石 这 到底是天极郡,大陆之中心,连天境的奴隶都有得卖,估计这些天境初期,怕不是刚入天境,也有年纪大了,被主家转卖的,凄惨啊! 人没什么好看的,岳正要是想培养,也是一样容易,不过是问姚节茂要些井渊灵泉的事情。 再往下看去,各类修行的资源,比如千年蓝银草、千年红玉香茗藻、中州灵壤、玄地神极土、金元石、寒天碎冰石、青元玉、赤火三色花 请帖倒是薄薄的一张,但这清单却是厚厚的一层,再翻下去,这次是武器类的专场,后面还跟着相应的备注,岳正倒是没太多兴趣。 刚刚那页的材料,他细看了许久,倒是打算买一些材料,回来继续炼器,这么多的妻妾,光宝剑就要炼制好几把。 最后几页就是最贵的一些好玩意了,岳正所提供的异火,倒是直接就被排在第一位,底价写明九万灵石。 下面还有很多的好玩意,比如岳正都有些兴趣的,万里风平灵舟,圣器,拍卖底价是五万灵石,介绍是这般写的:圣境可用之器,遁速极快,较之化虹术犹胜之,居其上,用其器阵,能挡圣境七全力一击。 金灵塔,困人之圣器,底价两万灵石,挫伤敌者,困于塔中,可以此物锁拿妖物、鬼物,生灵上限七,岳正看看简介,摇了摇头,心中感慨到,鸡肋啊! 大挪移符,挪移之玉符,瞬息向远处逃遁五千里,底价一万灵石,一次性使用物品,岳正倒是看重了这东西,空间系的好玩意极少,能在外面卖的保命玩意也不多。 替死符,底价三万灵石,可在危及性命之时,替死一次,一次性使用物品,这东西,岳正想想,觉得用处还不如大挪移符呢。 整个清单倒是让他认真地看了个遍,就连周瑗君来到了他的身边,都是进门那一刹那才发觉到的。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周瑗君进来后,看着他的模样,直接出声问道。 “你来看看,这邀请函里倒是还提到了你呢,要不到时间了,我们一起去京里,顺道也去看看你父亲?”岳正笑着反问道。 周瑗君接过邀请函,看过一遍后,笑着说道:“那好,一起去看看,我听说,你那京中还有处大宅,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藏什么小情人?” 岳正心中暗笑,到底是女人,口是心非的时候多了,明明是对昨晚上,岳正四美摇情的事情不悦,非要这般拐弯抹角地说出来。 “哈哈,你夫君的眼光难道就那么差吗?那四个丫头可是京中府里,最为靓丽的了,我心中怜惜,才带来了贡南。” “你等会,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白色玉简,将白壁处贴在了脑门,心神一动,将昨晚上换来的四门剑法和阵法,烙印到了玉简之上。 “夫人,你且看看。”岳正笑着将玉简递了过去,周瑗君接过后,见岳正铭刻只用了几息时间,以为内容不多,直接也贴到了额头上。 无数的信息,冲进了周瑗君的脑海,整整过了百息的时间,她手中的白玉简才慢慢变得黯淡,直到化为飞灰,待到周瑗君睁开眼睛,要不是岳正搀扶着,直接都要摔倒在地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周瑗君苍白的脸色,斜眼看着岳正,眼神中似有愠怒。 岳正苦笑着,温柔地说道:“夫人,我哪里知道,你会阅览地如此之急,来,我抱你到椅子上休息一会。” “这是安神丹,你且吃一颗。”岳正倒出一颗丹药,轻轻递到了周瑗君的红唇边。 周瑗君余怒未消,白了他一眼,抿着小嘴就是不肯吃下丹药,岳正见她这般模样,直接笑着说道:“夫人,这是逼我出绝招了。” 他直接含着这丹药,对着周瑗君的红唇,直接就亲了过去,周瑗君听到他这话,就知道他想做啥,抿起嘴唇就是不为所动。 还是有办法的,指尖朝着周瑗君腰上的章门穴,直接就点了过去,周瑗君终于是忍不住了,张开小嘴儿。 那丹药连津带水儿,就缓缓被岳正渡到了她的口中,她的手臂挣扎着,不时拍打着她的胸膛,像是在反抗亦或是在撒娇。 两人的嘴角带起一丝银线,岳正擦了擦嘴唇,笑着说道:“夫人的面色看起来要比刚才,要好多了。” 周瑗君也不答他,自顾自地凝神静思起来,几百息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给那四个妮子找的功法?” 岳正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是的,倒是可以组成剑阵,似乎是说,可以越级而战,你想,若是她们都到了天境巅峰,岂不是说能战平圣境了?” “就你理由多!剑法倒是精妙,有空我指点指点她们几个。”周瑗君笑着说道。 “那京师一行,我们何时动身?”岳正继续问道。 周瑗君又白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说道:“就提前三天,我也去京里看看爹,顺路去采买些,西南不常见的草药。” 第284章 周府拜见得锦囊 十日的时光,一晃而过,这天,岳正拉着周瑗君的小手儿,正准备向着传送司的方向而去,临了出门前,梅瑄倒是拦住了两人。 “老爷、夫人,可是准备去天极郡周侯府上?”梅瑄早就得到消息,见他们携手离去,便知道此行必是晋都。 岳正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正是。” 梅瑄向着两人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夫人,老爷,我给你们准备了些礼物,你们不如带上,也好给周侯做个见面礼。” “我爹素来不喜欢这些,拿去讨好他,或许还会怪我们呢!”周瑗君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 岳正在旁边附和道:“仓库里的那些东西,随便拿一样过去,估计岳父就要说我了,必然要告诫我清廉什么的。” “老爷,夫人,你们是误会了,小人我准备的都是些西南特产,像什么南乳糕、紫耳花茶,还有些南货之类的,都不值什么钱,主要就是一份心意。”梅瑄语气平淡地说道,却是让周瑗君眼前一亮。 笑着赞赏道:“我算知道夫君,为什么让你来做管家了,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夫君,这些东西带过去,应该无碍。”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梅管家,你果然不错,倒是比原来的周管家妥帖多了,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梅瑄一听岳正这般说,面色一喜,连忙跪下说道:“入府至今,听闻夫人丹道造诣极高,我想求一枚驻颜丹或者保颜丹,毕竟红颜易老,还请大人抚准。” “我当是什么东西呢,让你这样匆匆跪下,快起来!”周瑗君笑着上前将她扶起。 “呐,这是保颜丹,这是驻颜丹,都是炼丹中的小玩意,具体怎么用,你应该知道的。”周瑗君笑着取出了两个小瓶,给她递了过去。 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最为关键的是要找到懂得丹术之人,冲着梅瑄点了点头,岳正用乾坤袋收起这些礼物,便拉着周瑗君向传送司飞去。 “徐朗,我和夫人要去京师一趟。”岳正和周瑗君手拉着手,看着徐朗直接问道。 “敢问大人所谓何事,公务,私事嘛,一百灵石。”徐朗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怕是私事了,要去参加天极拍卖行的拍卖。”岳正直接回答道。 徐朗却是一笑,连忙问道:“大人,可有请帖?” “怎么?难道有请帖,还能不成?”岳正试探着问道。 徐朗点了点头,却是让岳正心中一喜,倒是省了两百灵石,将请帖递了过去,笑着说道:“确实是有请帖的。” “大人、夫人,请。”徐朗只是瞟了一眼请帖,便准备开启传送。 两人面前白光一闪,很快到了天极郡,这里的传送司倒是热闹,那主事也算认得岳正,直接上前问道:“岳侯和夫人,可是来此参加天极郡拍卖的。” 岳正点点头,那人连忙记下,笑着说道:“这几日,来此天极郡的,都是参加拍卖会的,您和夫人早些离去,不然等会这儿就要堵起来了。” 周瑗君脸色一红,环视了下四周,不少男子偷瞄着她看,赶紧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面纱,匆匆给自己戴上了。 “不想夫人的魅力,如此之大!”岳正感慨地说道。 周瑗君也不回答他,径直走了出去,岳正轻声问道:“夫人,先去我的侯府,还是先去岳父那儿。” “先去爹爹那里,许久没见到他,还有些想他呢。”周瑗君笑着说道。 两人运起身法,向着内城的城门而去,一般的民众入此大城,都要核对民籍,核验身份,而岳正和周瑗君,只需拿出他俩的金牌和玉牌,便可直接入城。 向着周严的府邸而去,周瑗君归心似箭,岳正也只好提速跟着,众多的百姓只看到青白两道人影,一闪而过。 “两位是?”门口的侍卫倒是不认得他俩,连忙开口问道。 “我是秦翊侯岳正。” “原来是姑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李管家去。”那侍卫匆匆入内,就去叫人去了。 “哎呀,是小姐和姑爷啊,快进来快进来,这几个侍卫是老爷升了中书令使后,新派来的,倒是不认识你们两个。” “你快去兰台通知下老爷,就说是小姐和姑爷来了。”李管家笑着向门口的一名侍卫吩咐道。 “是,李管家。”侍卫连忙回答道。 岳正倒是一脸喜色,连忙问道:“李管家,岳父这是升官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两天,估计是邸报还没发出去。”李管家猜测道。 “君儿,倒是还好,我们还算带礼物来了,不然可要出丑喽。”岳正在正堂中呷了口茶水,笑着对周瑗君说道。 打开乾坤袋,心神一动,正堂前的地上,就出现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李管家看着面前包装好的礼物,紧了紧眉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管家,莫要为难,等等我和我爹分说便是了。”周瑗君笑着说道。 倒是两杯茶水还没喝完,一道青色的虹光,直直地落在了正堂之外,周严满面的笑意,看着周瑗君和岳正,笑着说道:“女儿啊,可想死爹爹我了。” 入得堂来,周严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盒,蹙着眉头,语气急促地问李管家:“李管家,我不是不让收礼的嘛!” “父亲,莫要生气,这些是我让夫君带来的,仅仅是西南的一些土产,不值几个钱的,不信的话,爹爹可以打开看看。”周瑗君连忙说道,语气中对李管家满是回护之意。 那李管家感激地看了一眼周瑗君,却听到周严继续说道:“管家,给我打开看看,让我看看西南有什么好东西?” 李管家也是无奈地打开了礼品盒,第一个礼盒中,装着两盒竹罐儿,上面刻着一首小诗:紫花香醒神,黄耳平浊气,心中无端火,一杯自宁静。 周严拿起拿竹罐,轻轻念诵着这首小诗,哈哈一笑道:“凡人的礼物,倒也有几分雅趣,算了算了,李管家不用再开了,这些东西都收下。” “要是有什么吃的用的,直接和我平常的那些,都替换了。”周严眉眼带笑,说完这些,便挥手让李管家下去了。 “你们两个是因为拍卖的事情,才来京师的。”周严嘴角带笑,温润的声音,隐隐能听出他心中的喜意。 “爹爹是说哪里的话,分明是我想爹爹了,才让夫君带我来这京城的。”周瑗君笑着回答道。 “若不是爹爹在此,我才不愿意来这儿呢,京师不过就是地方大些、人多些罢了。”听到周瑗君这样说道,周严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女儿啊,我都不知怎么说你,帝都不好,那怎么会有人经常往这里跑?”周严看了看岳正笑着说道。 怎么好端端地扯到我身上了!岳正心里想到,站起身来笑着回答道:“岳父,这就冤枉我了,哪次我来京中,不是为了公务而来!” “哈哈,你这个滑头,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周严从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放在了岳正的手中。 “这里面装有未来的一件大事,我用浩然正气将其封存,机缘到了自然可以打开,你且拿好。”岳正有些惊诧,也不问什么,双手接过这锦囊。 “你们两个,今晚跟我一起吃个饭,等到用完饭了,再回你们自己的府上。”周严再不提锦囊的事情,只是开口要留岳正夫妻两个用饭。 “岳正,你去了北地之后,君儿是怎么安排的?”周严给周瑗君夹着菜,漫不经心地问道。 “爹爹,夫君本想让我们一家子,都来京师长住,但我倒是学了些丹术,西南有些药材,京师这儿却是不多,所以我就想留在贡南。”周瑗君倒是先于岳正开了口。 “随便你,西南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你看看你,比以前那是要明丽多了。”周严继续笑着说道。 “你爹爹啊,天生是个劳碌命,京师虽好但居不易啊” 第285章 京中侯府惹妻惊 马车缓缓停住,马夫恭敬地说道:“小姐、姑爷,您的府邸已经到了,你们可以下车了。” 岳正牵着周瑗君的手儿,直接下了车。 映入周瑗君眼帘的,却是巨大的门脸儿,门头的正上方,挂着烫金色的牌匾,“秦翊侯府”几个字,显得极为威严。 “京师的府邸,却是比贡南郡的大多了。”周瑗君喃喃地说道。 门口的侍卫,是认得岳正的,连忙行礼道:“侯爷,您回来啦,赶紧打开中门,让侯爷回家。” 巨大的木料打制的深棕色的门板,门轴转动之时发出“咔嚓”几声,惊动了内里的仆人,一般只有主人回时,才会开启正门,平常他们这些仆人们,都是走的侧门。 “老爷,老爷。”不少的仆人,见到岳正连忙行礼道。 侯通听得动静,也是匆忙从他的单间赶来,看着岳正连忙行礼道:“老爷,这位是?” “这是你们的主母,快来行礼。”岳正笑着介绍道。 “见过夫人。”侯通又是行了一礼。 旁边的仆人,听得岳正如此介绍,也是跟着行礼道:“见过夫人。” “都起身,不用如此多礼的。”周瑗君白了岳正一眼,笑着向众人说道。 侯通看着两人,见天色已晚,连忙问道:“老爷、夫人,天色也是不早了,您看看要不要用些饭食。” 岳正摆了摆手,直接回绝道:“刚刚在我岳父那儿,已经用过饭了,却是不用了。” “我这就准备去休息了,明日,你将马车准备好,我准备和夫人去天极拍卖行,要看看去的。”岳正继续吩咐道。 “是,老爷,我一定一早就帮您准备好。”侯通恭敬地回答道。 岳正冲他点了点头,一揽周瑗君的腰肢,便向着自己的卧房而去,两人一边走,周瑗君一边在感慨。 “和京师的大宅相比,贡南郡的侯府,就好像一座小房子了。”周瑗君笑着说道。 “怎么,夫人难道想来京城长住?”岳正笑着问道。 周瑗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刚刚吃饭时候,我那理由却是搪塞爹爹的呢,京城虽然好,但就是束缚太多了,你这官,地方上是一等一的,但到了京师,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万一得罪了什么王爷、大官的,即便不怕,你若不在京城,岂不是又要麻烦爹爹。”周瑗君语气平淡地说着。 “确实如此啊。”岳正点了点头。 “叶家的那几个王爷都不是善茬,要不就是野心勃勃,要不就是凶狠暴戾,着实是难伺候。”岳正笑着回答道。 周瑗君看着岳正说道:“我倒是听人说过,三皇子湘王殿下,雅量宏达,礼贤下士,平素谦逊有礼,而且于云芦郡早有贤名,怎么在你口中怎么那般不堪。” “我倒是没见过这三皇子,但大皇子、五皇子、九皇子,都是见过的,也就这样。”两人进了卧室,一路上也没人跟着,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不是说,君上越是平庸,你们这些臣子,不就越欢喜吗?”周瑗君倒是有些想法,径直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神识扫了扫四周,发觉并无一人,便小声说道:“后继之事,若是一个弄不好,社稷都有倾覆之危啊。” 周瑗君能感知到他的野心,平静地说道:“天下不乱,哪有夫君这般英雄的机会呢?只不过苦的是百姓罢了。” 岳正点点头,拥着她的腰肢,笑着说道:“不说这么多了,夫人,我们进去洗漱洗漱,早些歇息,明早去看看,有什么你能用得上的。” 周瑗君这时才注意到卧室的情况,巨大的卧床,也是有些无语,连忙问道:“夫君,你是想娶多少房妻妾,怎么这床这般大?” “夫人,夫人,你是误会我了,我刚进来时,这床就是这般大小,据侯通说,这是前定堪郡王的郡王府,因定堪郡王战死,倒是空了有几十年。”岳正连忙摆手,辩解道。 “就你理由多!”周瑗君笑着说道。 岳正牵着她的小手,就往旁边的水房走,青白杂玉雕成的浴缸,浑然一体没有一处尖角,两边向内还有些弧度,平躺着泡澡是极为舒服的。 “奢侈、奢侈,你这府邸也太奢侈了。”周瑗君连连感慨道。 “这么一整块玉石,实在是难得,你那库房里的,我也见过,从没有一整块有这么大的,我月山白玉也多,但和这一比,也算小的了。” “夫人别感慨了,看我凝出些温水来。”岳正朝着池中一指,池子里就满满的清水,指尖一弹,紫色的火苗覆盖上了水面,一息过后,水面白雾蒸腾起来。 岳正急忙解开腰带,脱去内里的软甲,赤条条地就进了浴池,看着一袭白衣,稍稍有些害羞的周瑗君,连忙向她招了招手。 “君儿,快更衣进来,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害羞的。”岳正如此说道。 却是让周瑗君脸色一红,低下了头,但也是动了起来,解开自己的玉带,拔出自己的钗环,飞仙髻如瀑而散,缕缕青丝垂在粉白的玉背上,两手裹住小衣,缓缓向着浴池里走去。 牙白一般的小腿,水雾缭绕之下,倒是显得纤细而修长,白皙透明的肌肤下,泛着青色的细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弯弯的玉足,拨起水面撩人的水花,她转头看着岳正,有些色眯眯的眼神,没声好气地问道:“你这个流氓,看什么呢!” “我这流氓,当然是在看女神啦,我的月光女神啊。”岳正笑着说道,倒是让周瑗君心中一甜,也没有刚刚那般拘谨了。 “夫君,爹爹这人真是好生无趣,你说他一不好色,二不贪财,在宋国能枯坐那么多年,显然也不是个贪恋权力的,你说,他究竟图个什么?”周瑗君疑惑地问道。 “哈哈,一个男人,不好酒色财气,那一定要小心了。”岳正哈哈一笑道。 “怎么讲?”周瑗君疑惑地问道。 “蛇腰水袖皆白骨,满袋灵石终云气。位高权重当谨慎,欲清乾坤首戒私!爹爹的心中一定是有更大的图谋啊!”岳正继续说道。 周瑗君听着他这般说道,也是戏谑地看着他,思索了片刻才开了口:“爹爹若是知道,你这般编排他,肯定要教训你的!” “你这个人,就是太不正经了!”皱了皱鼻子,她轻声说道。 岳正上前搂住她的玉肩,在她的脸颊上直接亲了一口,作势就要去解开她的小衣,笑着说道:“今天,就让你看看,夫君是怎么个不正经法!” “别闹了!”周瑗君抓住了岳正的手腕,似是撒娇地说道。 “对了,今天爹爹私下问我,什么时候生养个孩子?”周瑗君神色莫名,笑着反问道。 这时候,岳正却是严肃起来,看着周瑗君的眼眸,深情地说道:“我遍览上古功法,坤皇之事,女修若是想生养,都是要到圣境的,甚至还有到道境的,天境若是以腹中之元,育养后代,怕是再难突破至圣境。” “我与你,想的是千年万年,即便是没有后代,亦是如何”岳正刚想说下去,却见周瑗君两指点在了他的嘴唇上。 似乎是非常感动,看着岳正的眼眸,情动地说道:“夫君深情,君儿亦是难报,愿勤修苦悟,早日成就道圣,好为夫君诞下一儿半女。” “夫人,何必如此,你我之情,天地之所共鉴,何必须子女为证?” “血脉延续,乃人伦之仪,不可不守,否则人灵大道,何以存至之万万年?”周瑗君笑着劝说道,看着岳正的俊容,眼中满是情义。 第286章 京都奢靡已成风 翠竹玉白娇婷立,丝蔻拢动小脐腰。揉却抹纱衣,解缠云髻散。 蹙眉推池波,水清映相叠。莺啼白肢展,怯怯粉娇羞。 岳正这个善写“花间词”的老手,继续写下一阙《菩萨蛮?夜宿天极侯府》,词中婉转,尽是飞花写意、流月多情。 这次倒是不像上次那般莽撞,毕竟今天还是有正事要做的,周瑗君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梳拢着自己的头发,今天她倒是要盛装打扮下。 京城富贵乡,若是还那般素净,岂不是坠了岳正这个侯爷的脸面,她开始挽起流苏髻来,将如瀑的青丝盘髻,把侧髻无法梳起盘上的头发,结成同心带模样,垂手两肩再修饰淡色的珠翠来。 岳正和衣而来,看着她水镜中的模样,直接赞叹道:“娘子果然美貌惊人,这般打扮倒是显得更加仙气飘飘了!” “夫人,不如晚上”岳正试探着问道。 周瑗君对着镜中的他剜了一眼,没声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坏胚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今天可是有正事要做的,你可不能在这般场合丢脸。” “那就要请娘子,帮我更衣了。”岳正笑着回答道。 周瑗君转过身去,看了看那边的大柜,指着说道:“夫君,那边的衣柜里,有你我的衣服,你看看今天,我们是穿什么模样的好。” “就和昨日一样,青白二色便好,京里的衣裳,倒是比贡南华贵些,这段时间本来就算沐休,也不必非穿礼服不可。”岳正直接回答道。 周瑗君径直到衣橱边,挑出两件衣服来,一件素白华裳,一件青衣文士服,接着问道:“夫君,你看这两件如何?” “夫人的眼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夫人且为我穿上。”岳正张开双臂,作势便准备让周瑗君帮他穿上。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一边帮他套上这件青衣华服,一边开口说道:“我是发觉了,自从你有了官身之后,整个人是越发的懒惰了。” “夫人此言差矣,人的精力本就有限,我只是把有限的精力,放在最需要努力的地方去了。” 这厮的脸皮也算厚的了,最需要努力的地方!情海飘摇也算吗? 周瑗君直接白了他一眼,戏谑地说道:“你惯是个有理的,就连懒惰,都能让你说得这般理所应当!” 系带上的玉扣“噶哒”一声,他的青衣文士服已经穿上,他身材颀长,肤色似如白玉,隐隐透着肤下的血色,远远看过去,恰如红光满面。 周瑗君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按在水镜面前,继续说道:“夫君一向是简单的披发,除了大礼之时有去束发,今日也算大事,我且为你梳个发髻。” 岳正听着她这般说,心中虽有些不愿,但也只得坐下,周瑗君轻轻将他的头发拢起,梳到了头顶上,从旁边的饰盒里,拿出一水蓝色的玉制直冠,罩住了这团头发。 又拿起配套的蓝玉素簪,从刚刚蓝色玉直冠的小孔中穿过,直接将这玉冠固定在了岳正的头上。 “哈哈,多谢夫人。。”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点点头,便自顾自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来,素白的衣袖,衣带的边角都绣着银线,穿上之后,倒是显得整个人素雅华贵。 待到她华服在身,岳正拉着她的小手,便向着卧室外面走去,侯通早已领着几个侍女在卧殿外候着。 “老爷,夫人,可要用些早饭,六样茶汤、十二样点心、十八样素荤菜碟,都已经备好。”侯通恭敬地说道。 岳正嘴角一翘,转头看向了周瑗君,只听周瑗君说道:“侯管家一片盛情,夫君,我们一起过去吃些,以后不用这般奢侈的,三分之一便好。” “是,夫人。”侯通连忙回道。 两人在餐室的凳子上坐定,随后几波的侍女就如同花蝴蝶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将各色餐食端到了桌上,两人随便吃了几口,周瑗君看着面前的剩菜,一脸的可惜。 “把剩下的,都给仆人们分了。”周瑗君继续向侯通吩咐道。 “是,夫人,我马上去办。”侯通连忙应下。 上了马车后,周瑗君抬了抬眼帘,轻声劝着岳正:“夫君,你不觉得,你这府邸委实奢侈了些吗?” 岳正苦笑了一下,也是回答道:“夫人实在是误会我了,此等奢侈,实非我的本意,京师本就奢侈之风盛行。” “上有所好,下必效仿,皇上是圣君,但本朝承平日久,各家族亦是习惯这般富贵场景,已成风气,着实难治。” “一桌美珍馐,百户今食粮。”周瑗君面色慈悲,若有所思地吟诵了一句。 “岳父也时常感慨,但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也只能先把眼前最为紧要的事情先给做了。”岳正也是接着回应道。 “积弊日深,更是难治。”周瑗君感慨了一句道。 这时,驾车的马夫说道:“老爷,夫人,参加天极拍卖行拍卖的达官贵族,实在太多,故而前面的那条大街,都已经封了,不远的地方倒是有个停马车的地方。” “要不我把马车停那里?”车夫恭敬地问道。 “算了,算了,我和夫人先下车,你驾车回去,晚些时候,我和夫人自会回去的。”岳正平静地说道,但心中却是惊讶,不想竟然有这么多人。 周瑗君带上面纱,径直跟着岳正下了马车,前面的那条大街上,站着无数天极拍卖行的伙计,将路的两头团团围起。 有无数气势昂扬之人,拿着大红色的请帖,走进了那条封道上,最为关键的是,整条封道,直接铺满了红色的地毯,显得格外隆重大气。 “两位,可有请帖?”一名天极拍卖行的伙计将两人拦住,岳正直接将他烫金色的请帖递上,那伙计一看,连忙招呼着。 “两位贵客,赶紧里面请。”伙计连忙招呼着,旁边的客人一听“贵客”二字,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到了昔日拍卖行的门口,一名知客迎了上来,恭敬地问道:“能否看下两位的请帖,我好带两位去专门的座位。” 岳正再次从衣袖中,拿出那张请帖,知客一看,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热情了,连忙引着两人向里面走去。 “两位是我店的贵客,专门给您两位准备了雅间,你们跟我走就行。”那知客引着他们就去了另一处的建筑。 四四方方的巨大阁楼,阁楼的中间是搭建了一处高台,岳正猜测,恐怕这就是给拍卖师所站的位置。 总共两层的楼宇,下面放着一排排的椅子,有的椅子上还写了门派的名字,像什么金戈门、道行宗、沧山剑派等等。 “这些是?”岳正看着这么多空位置,疑惑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些宗门都是在朝廷备案,有圣境老祖的势力,我们都发了请帖,不过有些不愿意来,有些只会在压轴的时候过来。”知客笑着回答道。 “压轴?”岳正疑惑地问道。 “对,最后一日,就是像异火等等的好东西,是在后日才会拍卖,到时候,这大厅肯定会坐满的。”知客自信地说道。 “大人,这是您两位的玉牌,可以直接参与拍卖,这房间,三天内也是属于您二位的。”知客继续介绍道。 “那清单上的其他材料,是在这两天拍卖吗?”岳正直接询问道。 “是的,大人,您看刚刚过来的路上,有不少的院落,就是在举办清单上东西的拍卖。” “那我若是来迟,有些东西买不到,又该如何?”岳正蹙着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大人多虑了,前两天拍卖的物件,我拍卖行皆有库存,不过是定了个稍低的价格,引人来拍卖,好清一清库存罢了。” “以大人的身份,您只要列下清单,我就帮您报上去,自然可以购买得到。”知客笑着说道。 岳正倒是在专门的雅间中,拿出一张纸用石笔写了起来,写完之后递给了知客,说道:“帮我去问问,是何价格?” “是,大人。”知客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 第287章 此间宾客多圣境 “岳侯,果真是您,幸会幸会。”岳正听到这声音,很是耳熟,连忙看过去。 连忙拱手打着招呼:“原来是刘掌柜在此,这次的拍卖好生隆重啊。” “我刚刚听伙计说,这房间来人了,便急忙来看看,如果没有岳侯的帮助,此次根本不会有这般的影响力啊。”三掌柜笑着恭维道。 “哈哈,那清单上的东西,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啊,如此多的物件,怎么能说没有吸引力呢。”岳正继续说道。 这天极拍卖行的三掌柜摇了摇头,感慨道:“天下诸灵物,我大晋不过就是占了一个全字,若是差了什么少见的玩意,来我们这里就对了。” “但是罕见的宝物、灵物,却是极少的,像大人您提供的异火,不就是这么多年,都没人委拍过嘛。” 岳正点了点头,连忙问起正事来:“刚刚给你那清单?” “别人若是一下子要这么多的东西,我恐怕还会思索一二,但是岳大人要,那倒是简单。” “已经拍卖的,我从库房调拨些同样的给您,没拍卖的,我就直接做主,帮您给下架,或者直接叫人帮您叫号,给内定了,您看如何?”三掌柜笑着询问道。 岳正倒是惊讶,连忙问道:“三掌柜,您这样,真的好吗,若是下面的人,有些不满?” “有什么不满的,都是些小门小派,我们朝廷还要听他们的不成,大人现在添为正二品的军职,这些人又怎么能和您相比呢?”三掌柜继续拍着岳正马屁,却是听得岳正心情愉悦不已。 “大人,您看这些东西,是等会送您府上,还是到最后一并结算呢?”三掌柜继续问道。 岳正思索了片刻,说道:“待到异火拍卖完成,一次性结算。” “刘掌柜,你说这次,我这异火,大概能卖出多少的灵石?”呷了一口旁边的茶水,岳正悠然地询问道。 “这次,和上次噬魂炎相比,恐怕是只多不少。”三掌柜笑着回答道。 “这是何故?明明这空明火是不如噬魂炎的。” 看着岳正脸上的疑惑,三掌柜笑着回答道:“这还都要感谢大人啊,若不是您借着异火跨阶而战,直接打败皇甫韧,恐怕这拍卖会不会这般热闹呢!” “当日围观的群臣,自然就帮您把这一战宣扬出去了,这些人听到拍卖行有异火售卖,这次是群情涌动啊。” “毕竟现在这些大派的年轻人,比之前几代似乎多有不如,爱享受好奢侈,倒是失了磨砺之心,一听有这样提升实力的宝物,不少大族就准备来参与竞拍。” 三掌柜笑着解释道,这一下,估计他们天极拍卖行,也是赚取了不少的灵石。 岳正心下了然,便开口说道:“既然这压轴场要三日后才开始,不如我和夫人先行回去?” “岳大人,不要这么着急走嘛,您再感知下此地灵气。”三掌柜笑着挽留道。 他运起行功的法诀,倒是非常惊讶,连忙问道:“这地方有阵法?我倒是感觉汲灵的速度,简直是比之前快了一倍。” “大人不若在此地潜修两日,修行无岁月,两日的速度也是快得很。” “再说,这里有招待贵客的灵茶、灵酒,外面都是不常见的,也省得大人您跑来跑去的,这房间都用隔神木所造,门外面的也是无法窥视其内,倒是个极好的修行之地呢!” 听三掌柜这般讲来,岳正看了看周瑗君,见她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那就如此,我两在此叨扰了。” “大人说的哪里的话,能请到大人这样的贵宾,咱们拍卖行高兴还来不及呢。”三掌柜笑着说道。 果真,两人在此地修行,各色灵果、灵茶、灵酒,早晚各送一次,岳正修炼了两天却是感觉到灵气越加凝练,吃了些灵物,倒是又让体内的灵力增加了些。 “夫君,此地确实不一般,你的万化仙阵,若是多放些灵石,应该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周瑗君赞叹一声,向着岳正说起了她的感悟。 “这样的灵阵,毕竟有些局限的,我估计这几日天极拍卖行,消耗的灵石恐怕不在少数。”岳正这般猜测道。 “大人,大人。”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 岳正打开房门,是这两日帮他们送灵物的小厮,连忙问道:“何事?匆匆来此,叩响房门。” “大人,掌柜的让我提醒您,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就有人来了,估计到场的圣境不少,您也该做些准备了。”这小厮连忙提醒道。 忽然,门口有人唱名道:“玄金山,黄沙老祖到。” “这是?”岳正有些诧异地问道。 “圣境来此,皆有唱名。”小厮笑着说道,又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青云宗,张洛灵天师到。” “金戈门,铁军真人到。” “火赤宗,笑炎真人到。” “镇东将军,钟向将军到。” “玄听寺,大悲和尚到。” 开了个窗户的缝隙,倒是不停的有唱名的声音传入,粗粗数了一下,都差不多有上百个圣境来此了。 果然北地高手无数,岳正这般刚刚摸到圣境门槛的,在这样一群大佬之中,根本排不上号的。 但北地有无数豪门大族,亦有不少道盟门派,甚至也有佛门中人到场,不少人走上了二楼,也有些圣境只能坐在楼下,地位差距,一目了然。 盘亘了许久的时间,终于,拍卖会算是要开始了,而这次,主持拍卖之人,竟然是此间主人穆顺。 “各位修士远道而来,时间皆是无比宝贵,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直接上拍品。”穆顺如此说道,一边还拍了下手掌。 只见四名力士,抬着一个幕布盖住的东西,走到了穆顺的前方。 “掀开来,我介绍下今天的第一件拍品,苍龙黑血枪,这是前朝战神所用之武器,杀伐之力犹盛,底价三千灵石,各位报价。” “三千一百灵石。” “三千二百。” “三千三百。” 岳正听着下方的报价,猜测着这东西的来历,怕是应该从皇宫的宝库中,拿出来的,他不曾用枪,自然不需要的。 “三千八百。”透过窗户的缝隙,岳正看到是对面的小厮在报价,刚刚他看到镇东将军钟向进来这房间,看来是钟向要买这玩意。 四镇将军分属不同的阵营,像镇北皇甫韧,自然不用多说,叶谦四哥叶华的人,像这个镇东将军,岳正也听岳父周严说过,好像是东部豪族之人。 貌似是支持大皇子的,他正在思考,那把枪却是有了归属,最终被对面的钟向以四千两百灵石的价格拿下了。 “第二件拍品,大家且看,这是一幅古画。” “画上有题诗:柳湖清清水,映天迢迢光。此间融我道,笔墨成一界。此画乃是上古流传之物,未有名字,亦不知其主,只能称之为《柳湖清水图》。” “此图,经我拍卖行的拍卖师鉴定,功能较为单一,能让一活人居于其中,但并无困人拿人之效果,底价三千灵石。” 待到穆顺说完,忽然,整个拍卖场,竟然有些冷场,功能单一,无困人、拿人之效果,那我买来作甚。 不过对于这等雅物,岳正倒是来了兴趣,上古有画道、书道流传,像之前传给杜守的《妙笔奇功》,就和这两者相关。 久久无人报价,却是即将流拍之时,岳正摇了摇玉牌,从窗边递出一张纸来,上面赫然写着“三千灵石”。 “三千灵石。”门口的小厮会意后,直接报出底价。 “成交。”穆顺连忙喊道,却是让岳正收获了,在此拍卖会上的第一件拍品。 “夫君,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听着就像个无用之物。”周瑗君好奇地问道。 岳正笑着回答道:“夫君也算是个文人,喜欢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也算是正常。” 周瑗君点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夫君喜欢便好。 拍卖继续进行着,其中有清单上的物件,倒也穿插了几件,莫名的物件,就好像刚刚岳正买来的古画一般。 第288章 拍卖正酣斗富起 “下面拍卖的是金灵塔,底价两万灵石,请各位圣境老祖出价。”穆顺笑着说道,一时间报价声络绎不绝。 “两万两千灵石。” “两万三千灵石。” “两万五千灵石。”岳正让人报价道。 “三万灵石。” 到了三万以后,岳正却是放弃了,在他的眼中,那幅古画,功效却是和那金灵塔有些像,有了古画之后,对金灵塔的想法,也不那么强烈了。 按照自己的炼器手法,到了圣境之后,炼出这种圣器,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看了看旁边的周瑗君,他笑着问道:“夫人,可有什么看重的?” 周瑗君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都是些普通的玩意,没什么用处,本来是缺把宝剑,但你帮我炼了一把,却是不缺了。” “夫人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为夫讲来。”岳正这般说道,周瑗君点了点头。 金灵塔倒是竞争激烈,三万八千灵石,让楼下的一个圣境给买走了。 “下面这件拍品,也是没有记录在清单之列的,是本古书,但是却是用上古神文写成,我方鉴定师,只是勉强认得一个药字,各位,底价三千灵石。”穆顺继续主持着,这次这东西感兴趣的人也不多。 “三千灵石,我灵药宗要了。”楼下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是灵药宗,一个叫墨璜的圣境。 “灵药宗的那位圣境,麻烦守些规矩!”穆顺直接告诫道。 四面的压力,直朝着那墨璜而去,却是让他脸色发白,盖因拍卖会上,报价之时,不得报上自己的门派,否则就有以势压人之嫌。 灵药宗这位,自认为无人能跟他争,所以才破了规矩,放出话来。 “夫君。”周瑗君看着岳正,似乎有意让他买下,岳正刚想说,自己这类典籍无数,但又一想,还是买下来,顺带挫一挫灵药宗的气焰,省得等会拍异火时,有人有样学样! “四千灵石!”岳正递出纸张,二楼的小厮直接喊道。 墨璜此时正被阵法所压,一口气却是含在嘴里,说也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是出了纰漏。 “四千灵石,成交。”有些势力,倒是看不懂这上古神文,而有兴趣去破解的灵药宗,却是因为坏了规矩,一时间无法参与拍卖。 倒也有可能让岳正捡了个漏,古画刚刚已经送来,不一会儿,这本古籍也送了过来,岳正打开木匣,拿起一看。 上古的神文,却是叫做《药灵方》,识海内的小鼎却是有了动静,随着岳正翻动着书本,小鼎也在缓缓转动着,倒是一本小鼎没收录过的典籍呢。 “夫人,好东西啊,你且看看。”岳正看过之后,将这本书递给了周瑗君,周瑗君自然也是认得上古神文的,接过来后也是一笑。 “这下子好了,倒是可以帮你,炼些其他新的丹药了。”周瑗君翻了几页后,欣喜地说道。 墨璜四周的压力终究散去,他恨恨地看了一眼二楼,他知道,二楼的人,身份地位不是他灵药宗一个普通圣境长老,能够压过的。 “大挪移符,底价一万灵石,现在开始报价。”随着穆顺话音刚落,岳正就报价了。 “一万两千灵石。”负责岳正的小厮,一马当先地报着价。 一见岳正出手,墨璜也是咬咬牙,跟进报价道:“一万三千灵石。” 听着楼下那声音,岳正知道是谁在跟他作对,直接递出一张纸。 “一万八千灵石。”小厮继续报价道。 一下子加了五千灵石,势在必得的样子,清退了不少的竞争者。 墨璜皱着眉头,继续喊道:“一万九千灵石。” 岳正写好纸条,“两万灵石”,心中又想到了什么,在纸上又写了个“等”字。 报价的小厮拿到纸张,却是明白了意思。 只听楼下穆顺开始确认价格。 “一万九千灵石,一次。” 墨璜的脸色开始发白,他是个炼丹狂,灵石大多都用来买草药了,要是买了这玩意,估计得动用门派给他的资金了 “一万九千灵石,二次。” 墨璜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一个炼药的,跟人家置什么气,结果好了,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旁边其他的圣境,转过头来,看着墨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们灵药宗是地位尊崇,正魔两道皆会给他们些面子,你一个炼丹的,要这劳子逃跑的东西有什么用! “两万灵石。”岳正的小厮终于报价了。 墨璜坐在椅子上,也没了挑衅的想法,默默吃下了这个暗亏。 周瑗君倒是对岳正的动作了然,掩着小嘴儿笑道:“夫君,你真是坏啊,把那专心炼丹的老头,逗成这般模样了。” “谁让他,非要趟这趟浑水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灵药宗,要这玩意做什么,纯粹就是给我添堵来了。” 接下来的替死符,倒是掀起了一波拍卖的小高潮。 “四万灵石。”不知是哪位宗门的老祖,这般大气,直接加了一万灵石。 有的宗门,就一位圣境,自然为了保命,再多的灵石,也愿意花。 “四万两千灵石。”有一位圣境老者喊道。 “四万五千灵石。”第二层一个小厮喊道。 “四万八千灵石。”一楼又有一圣境叫着价。 这替死符可比大挪移符少多了,一般只有道境可以炼制,自然让这些圣境争抢得不亦乐乎。 最终以五万五千灵石的价格,被二楼的一人拍到,岳正倒是没注意,那人是谁,想了半天,好像是什么道门的谁谁。 最后压轴的异火终于来了,穆顺激动地说道:“今天晚上,最为重要的物件,异火,空明火,即将拍卖。” “各位老祖,有兴趣,可以上前一观。” 赤色的炎瓶被打开,一股热力散发到四周,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异火的气息。 “异火灼灼能焚金,不生烟气且红赤。三十六路奇异火,此法一试便可知。”穆顺笑着念出这首诗继续说道。 “古书曾言有三十六路异火,大多数的异火名称已然遗失,但鉴定方法却是简单。”他拿出一根长长的金条,向着虚无的焰心而去。 金条之上,缓缓燃起了火焰,焚烧金条之时也没有任何烟气,金条被灼烧的那一处,红且赤,众人一看,算是明白了,这是确凿无疑的异火。 “空明火,底价九万灵石,各位,请出价。”穆顺自信地说道。 “十万灵石。”一个今天似乎什么都没买过人声开口说道。 “十一万灵石。” “十三万灵石。” “十五万灵石。” “十五万五千灵石。” 报价开始焦灼起来,二楼开始有小厮出声了。 “十七万灵石。” “十八万灵石。” 岳正倒是波澜不惊,这些灵石,不过就是帮他洗钱而已,他包里上百万灵石都有,就是不能随心所欲地花出去。 场内最为开心的就是穆顺了,他终于盖过了前代,也算是对上面有所交代了。 “十九万灵石。” “十九万一千灵石。” “十九万三千灵石。” “二十万。” 待到喊道二十万的时候,终于都停住了,是二楼的一个人物,倒是前面从没有叫过价,分明是为了异火而来。 “二十万,一次、两次、三次,好成交!”穆顺笑着说出来。 诸多的圣境也是愣住了,他们虽每年能得晋国皇室的赏赐,但也不会太多,顶天了就几千灵石,二十万灵石,对不少北地门派而言,是有些伤筋动骨的价格。 “夫君,已经是结束了呢!”周瑗君笑着说道。 岳正点头说道:“我们等会再走,有的东西还是要交割的,而且我估计有不少圣境,在盯着二楼呢。” 他此刻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买了异火的是谁。 第289章 墨璜计较生赌斗 岳正在等,其他的圣境亦是在等,穆顺苦笑着,这是老问题了,即便是昔日,一旦拍了什么重要物件,圣境之人都是呆在这儿,久久不愿意离去。 他们这帮人虽被称之为圣,但私底下的斗争,却是和这字一点关系也没有,像什么杀人夺宝、挫骨扬灰、炼魂洗魄,只要心中觉得能,就会去干。 二楼的那间房间,无数的圣境神识紧盯,要不是有隔神木所阻,恐怕那人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却不想这房间的门,竟然直接就开了,缓缓走出一人,大红色的袍服,满头的红发,眉毛横直,眼神坚定,身量也是高大,走出房间之时虎虎生风。 “我说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原来是火赤宗的笑炎真人。”楼下一人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却是让笑炎真人来了气。 “明码竞价,若是谁有不满,刚刚为什么不与我争?”声音浑厚,气势也隐隐盖过下面的众人。 思索了片刻,岳正的脑海里想起这火赤宗的资料,是个有道境尊者的门派,也是道盟的一员,怪不得这笑炎真人能上得二楼。 上次拍卖噬魂炎的那个道境,就是火赤宗的道境神焰真君,怕是因为噬魂炎的特性,不太适合火赤宗的功法,所以才将它发卖的。 而这次的空明火,估计是对他们的功法有些补充的作用,所以才直接拍下,这时穆顺走到了笑炎真人的旁边,接过笑炎手中的灵石袋。 直接递上了赤色的宝瓶,笑着说道:“麻烦笑炎真人将这异火取出,然后把宝瓶还给我们。” 笑炎真人玩味地朝他一笑道:“朝廷也忒抠了些,装火的瓶子也要要回去。” “笑炎真人说笑了,这赤色宝瓶是我天极拍卖行,鉴定异火的宝物,倒是不随异火一起赠送的。”穆顺笑着回答道。 “那我就收了这异火,下面的道友也看好了啊!”笑炎真人豪迈地说道。 赤色宝瓶的瓶口被打开了,虚无的燥热火焰缓缓而出,只见那笑炎真人直接张开了口,猛地朝着空明火的地方一吸。 躁动的火焰竟然直接让他吸入了口中,他浑身的肌肤赤红,整个人的脸上也是青筋毕露,整个人也是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远处的负责鉴定的叶老,对着那赤色宝瓶轻轻一招,那瓶子直接回到了他的手中,看着笑炎真人,叶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忌惮。 “这是道圣五阶的气息,火赤宗虽修火脉,但也是道盟的一员,看他的法力波动,是道极问心的境界没错了。”下面有人在窃窃私语起来。 等到笑炎真人的脸色缓缓平复,恢复了刚刚那会的模样,他看着下首的众人道:“你们什么心思,我都明白,但此异火已和我心脉相连。” “我生,它生,我死,它死,诸位都知道我火赤宗《大炎焚世真经》的威能,我此言,大伙应该能分出真假。”笑炎真人开始慢慢解释起来。 “散了,散了,没意思。”下面有些圣境嘟囔着,直接是离去了不少人。 真是够谨慎的,一个个圣境都是人精,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异火吸收,绝了想要出城动手之人的想法。 冲着穆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穆大人,告辞了,日后若还有什么异火要拍卖的,可以提前通知我,价格绝对让你们满意。” “这般人前显露实力的做法,实非我所愿啊。”继续苦笑着说道,见穆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炎真人便直接出去了。 随后,穆顺叩响了岳正的房门,待到进门后,穆顺直接将刚刚笑炎真人的灵石袋递上,另外还递过来一张玉符。 “岳侯,此次拍卖会大获成功,还是多亏了您啊,这是您的灵石,刚刚我已经将您今日的花费,以及之前的材料花费,都已经扣掉了。” “大概还剩十六万灵石,你且看看数量对不对。”穆顺满面笑意地说着。 岳正也是笑着接过,神识一动,确实是十六万灵石,接着说道:“穆大人太客气了,若是没有您的组织,这拍卖会哪里会这般成功。” “岳侯,那些材料我会尽快送到您的府上,来我送您出去。”说罢,穆顺打开房门,准备送岳正夫妇出去。 待到他引着岳正和周瑗君下了楼之后,径直就把他们俩往天极拍卖行门口送,却不料在门口竟然被一人拦住了。 “小子,就是你抢我们灵药宗看中的东西!”那墨璜跳出来,直接吼道。 没待岳正发火驳斥,穆顺就冷冷地看着墨璜,阴冷地说道:“墨大夫,似乎很不守规矩呢!” “拍卖的时候,报出宗门意图压价,这离去之时,还敢惊扰我的贵客,你是不是未免太嚣张跋扈了!”穆顺一边说着,身边也慢慢走出两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墨璜。 墨璜的脸色发白,被两个圣境的气势锁定,他也是极不好受的,这时,有些未走的圣境,倒是听到门口的喧哗,也是转身看起了热闹。 “贵客,两个天境小辈也算是贵客!”墨璜犹自挣扎着怒吼道。 “放肆,这位大人,可是镇恶军指挥使岳正岳大人,哪里是你口中的天境小辈!”穆顺直接怒了,大声呵斥道。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岳正,要说这段时间,谁的战绩最为令他们这些修士咋舌,那毫无疑问便是面前的这个男子了。 “岳大人,你要这上古的古书也是无用,不如转让给我!”墨璜态度一下子软化下来,竟然这般开口说道。 “多少灵石?”岳正笑着问道。 “四千。”墨璜直接报出价来。 这价格直接让岳正气笑了,他看着墨璜笑着说道:“墨大夫,我也跟你们宗的秦长老认识,你这个价格,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我想这古书名字的前两个字,你应该是认识的,第一个字是药,第二个字是灵,我想诸位也是知道,这墨大夫刚刚为什么那般失态了!” 众人听到这儿,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能让这帮药疯子这样失态,原来是叫这个名字,怪不得呢! “岳大人,这东西于你而言,也是无用,不如转让给我,也算是与我灵药宗积一份善缘。”墨璜轻飘飘地说道。 “四万灵石,拿不出来就免谈!”岳正直接说道。 却是把墨璜难住了,他只认识书名上的“药灵”二字,准备买下带回宗门再找人翻译,哪里知道居然是被人截胡了。 “大人,这东西,你既然无用,这般价格却是太贵了,我灵药宗精研古籍,也是为了,日后给各位道友提供好的丹药啊!” 一听墨璜这般说,那些圣境看着岳正,倒想听他是什么个说法。 但不曾想,周瑗君开口说道:“墨大夫,莫不是太小看天下人了,会炼药的,也不仅仅只是灵药宗啊!” “你又是何人?”墨璜怒了,一个女子小辈也敢如此说他。 “哼,这是我夫人,墨璜,你还是客气点好!”岳正直接怒斥道。 “你这女子,可敢与我比一比,若是输了,便把这古书双手奉上如何?”墨璜倒是急智,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 岳正刚要上去驳斥,但是周瑗君拉住了他的衣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开口说道:“墨大夫,你这比斗不太公平啊,小女子不过是个天境,哪里能和你这个圣境比试呢?” “你的夫君,不就是伪圣境吗?你可以让他帮你。”墨璜看着周瑗君如此说道。 “我们出这古书做彩头,不知墨大夫,你出什么呢?”周瑗君带着面纱,眼眸带笑地看着墨璜。 “我怎么可能输!算了,这是我的乾坤袋,里面有我昔日采摘的药材和炼的丹药,你看这可够了?”墨璜倒是自信,这次直接全部押上了。 周瑗君取出古书,直接丢给了穆顺,墨璜便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乾坤袋丢给了穆顺。 穆顺检查了下乾坤袋,取出一瓶丹药,笑着说道:“龙血凝铅华,冰晶化雪魄。四十九天苦,方得此玉丹。岳大人请看,这是灵药宗最为贵重的龙血冰晶魄玉丹,吃下去后对于体修之人,那是大有裨益,一颗就值三万灵石啊。” 周瑗君眼前一亮,便又开了口 第290章 月华紫火共成丹 “若是炼这种难度的丹,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我只是天境,这般丹药,我的灵力势必是不够的。”周瑗君语气平淡地说道,就准备去穆顺那边取来古书。 “你这小辈,我哪有那个功夫,跟你耗那么多的时间!”墨璜也是直接反驳道。 “就最简单的安神丹!”墨璜直接提议道。 周瑗君倒是一笑,正合她意,本来她就想找个简单的丹方,来和这墨璜比一比,既然是这墨璜自己提议,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看着岳正,眼中都是笑意,岳正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对着穆顺说道:“穆大人,麻烦抬两尊普通的药鼎出来,另外帮忙准备两份安神丹的材料。” “好,岳侯,我马上去准备。”穆顺冲着旁边的仆从,直接挥了挥手。 不多时,几个仆人推着推车,运出两方厚重的大鼎,穆顺一看笑着说道:“这两尊是我朝天工部下辖的铸造堂,铸造的炼药鼎,一般都是这制式的模样,一百灵石一尊。” “您两位,请!”穆顺挥了挥手,两尊大鼎直接从推车上翻滚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墨璜和周瑗君的脚下。 旁边的两个仆人,手中各托着同样的药盘,向着两人走去。 “寒色花、空灵草、黄苦参、香木根、赤虫露、百罗草、羞芳草、相红枝、山阳花、无根水、山泉水,多谢穆大人的准备。”周瑗君空灵的声音,慢慢将材料名说来。 “秦翊郡夫人谬赞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穆顺也知道周瑗君是周严的女儿,言语中也是恭敬。 “无根水和山泉水都是收尾之用,有的丹方用无根水,有的丹方用山泉水,大人有心了。”周瑗君盈盈一拜,口中感激着。 “朝廷的东西果然一般,这药鼎这么厚,哪里能熔炼药气。”墨璜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旁边的观看的圣境,也是愣住了,心中不由在想,墨璜这厮,是不是炼丹把脑子炼傻了,居然当着朝廷中人的面,这般编排。 “墨大夫,倒是提前给失败找起理由来了!”岳正瞟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地说道,却是让墨璜气着了。 “岳大人果然伶牙俐齿,怪不得秦师弟没在你面前讨到便宜!”墨璜直接说道。 周瑗君靠着岳正,在他耳边耳语道:“夫君,别跟他争这么多了,我看看天色将晚,等下你用火,我用月华,咱们一块炼制这安神丹。” “等下你听我指挥,火不要太大。”周瑗君继续嘱托道。 “前些天,我让鸢儿帮我一起炼丹,效果那是出奇的好。”周瑗君向着岳正眨巴着双眼,继续说道。 岳正也是一笑,回答道:“我这异火,可是比鸢儿的,要强太多了,等等我先控制下,不能毁了你这些材料啊。” 周瑗君点点头,对面的墨璜看着这两人,私密耳语,亲切异常,让墨璜这个沉迷炼丹的老男人,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你们两个小两口,不要再打情骂俏了,要滚被窝,输给我之后,自己回去滚去!”墨璜一开口,就是这般讨人厌。 岳正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镇恶军驻防的龙蟒郡,倒是离贵派的灵芳郡不远,到时候我可要去拜访拜访墨大夫!” 一听岳正这话,墨璜也是不说话了,只是干瞪着眼睛。 抬头看了看天色,岳正对着穆顺说道:“等会就开始,等下丹成之后,我们就请拍卖行的鉴定师,帮我们看看丹药的质量,到底是谁好谁坏。” 墨璜倒是来了意见,连忙开口说道:“你们都是朝廷中人,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墨大夫,你着相了,天极拍卖行这么大的买卖,应该是做不出徇私舞弊的事情的。”是玄听寺的大悲和尚在一旁说道。 只见穆顺身后的叶老走出,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等下就由老夫来鉴定,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丹药的细节,给你们讲清楚的。” “各位圣境道友,你们也可以做一做裁判。”叶老笑着对还没走的那些圣境说道。 “叶老的人品,我等自是相信的。”其中一位圣境点头回答道。 两边的街道都被封住了,两方就在这乾兴大街上,直接比起炼药来,旁观的还有十几个未走的圣境。 “你们开始!”叶老直接说道。 岳正直接一丝紫红色异火打出,那大鼎瞬间被烧热,对面的墨璜倒也是不慢,打出地火开始热鼎。 虽然速度上比岳正稍慢了一丝,但他满面自信,一道奇异的手法,将旁边药盘里的寒色花、空灵草两味草药,直接凌空摄了过来。 鼎身红热之后,那两味草药,直接在半空液化成绿色的液体,他打出几道手印向着鼎身而去,草汁落入鼎身,竟然没被烧化,而是多了几分灵韵,外人在旁边隐隐闻到了一丝的药香味。 对面的周瑗君,却是另一种手法。 “起!”在她的操作下,药盘里所有的药材,都被她浮空摄来,悬在药鼎的四周,药盘中仅剩下两瓶无根水和山泉水。 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穆顺刚刚让人拿出不少的宫灯,照亮了这一片,但周瑗君运起功来,此处月华大盛,竟然盖住了宫灯的亮度。 而整个月华最盛的地方,就是在大鼎的中心,旁边围观此次比斗的圣境,都是惊讶万分,其中不少人在讨论着。 “这位姑娘是何人,这么浓郁的月华之力?”大悲和尚诧异地问道旁边金戈门的铁军真人。 这金戈门就在锁戈郡,自然是了解朝廷信息的,直接回答道:“是山原侯周严先生的女儿,据说是南郑月山派的高徒。” “南郑那个地方,也会有这般出彩的人物?”大悲和尚疑惑道。 “月山派可是有两个圣境呢,据说最近又多了一个圣境,这都赶上我牢瓶山的实力了。”旁边南方牢瓶山的焦雨客说道。 他所在的牢瓶山就在鄞南,对于南方各派的圣境,尤为了解,便直接向着大悲和尚解释起来。 此时的场中,又出了新的变化。 只见周瑗君心神一动,所有的药材直接是入了鼎中,和对面的墨璜一次次的加药材的做法,完全不一样。 鼎中月华氤氲,完全看不到鼎中是什么个样子,墨璜那边倒是有迹可循,一次次将药材融化成草汁,逐渐将它们融为一团。 “相红枝、山阳花,去!”墨璜低吟着,分明是故意说给周瑗君听的。 按照他们灵药宗的手法,放入最后的药材,那丹药就是基本要炼好了,青色的液体在墨璜的鼎中直接成形。 他手指繁动,似有无数的法印被他打出,待到平静下来,面前青色的丹就已经算是成了,朝着药盘上,墨璜的手指再一勾。 一道透明的无根水,在天空形成一条水线,被他摄了过来,朝着面前的丹药一指,水线围绕,将手中的玉瓶朝前一举。 丹药直接就落在了玉瓶之中,墨璜,丹成! 周瑗君的丹鼎中,隐约也浮现出了一枚月白色的丹药,远远的已经能闻到一丝丹香,岳正倒是来了主意。 连忙低声问道:“娘子,那山泉水还有无根水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丹药已经成形,分心也是无碍,看着岳正,她小声说道:“这水主要是用来,中和火气,用什么水都行,当然灵液也可以。” 岳正眼前一亮,说道:“中和火气的这一步,我来,怎么样?” 周瑗君点点头,说道:“好。” 她也打出几个印诀,倒是月色流动,其他人也不知这是月系的法诀,还是炼药的丹诀,一时间,围观众人也私语起来。 鼎下紫火四涌,鼎中月华流光,待到周瑗君所有法诀打出,月华竟然开始内敛起来,整个白玉色的丹药,缓缓出现。 “平抑火气。”周瑗君冲着岳正急忙说道。 岳正逼出一丝水神宫灵气,化作一缕水气直接向着玉丹围了过去,待到水气消散,白玉一般的丹药上,竟然隐隐有神光流动。 紫火温鼎化药材,月华铸就融香草。纷繁化简凝真丹,水神灵波蕴有神。周瑗君,丹成! 第291章 丹上绣文品最佳 白皙的玉手,持着墨玉瓶,用瓶口接住坠落的丹药,轻拈上盖子,周瑗君转头朝着岳正一笑,将瓶子递给了他。 静静地站到他的身后,便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叶老,我们的丹药也炼好了,您来品鉴品鉴,看看我们两方的丹药,谁更好些?”岳正笑着将丹药递了过去。 那叶老将丹药接了过去,他也是宗室之人,圣境的修为,按照辈分比叶谦还要大一倍,据说来了这拍卖行之后,也不告知名姓,只是让人称呼他为叶老。 他首先打开墨璜的那瓶子,倒出青色的安神丹,从怀中拿出一枚夜明珠,细细地看了起来。 “不错,药香溢满,晶莹透亮,所有的药材已经是融为一体,和市面上的那些安神丹比,确实要高上一筹不止。”叶老看着面前的丹药,赞叹地说道。 墨璜听到这话,趾高气扬地看了岳正一眼,也开口回答道:“叶老说的是,我用的是我灵药宗的成丹之法,化药凝丹的印诀,自然是不凡。” 叶老见他这得意样,摇了摇头,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银针,直接在墨璜的这枚安神丹上刺了下去,拔出来之后,他用舌尖轻轻舔了舔针尖。 眉头倒是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皱起,岳正倒是看到这动作,直接就惊呆了,他怎么跟我一个爱好!! “可惜啊,这丹药的火候,倒是没怎么控制好,火气好像是比一般的丹药重了些,很是影响丹药的效果啊!”叶老继续出声说道。 墨璜一听直接出言反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们提供的丹鼎这么差,那么厚的鼎身,我只好加大了地火的输出。” 后面的众人也是无语了,这家伙炼丹,怕是把情商也给炼光了,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朝廷的坏话。 叶老脸上似是抽动了一下,也是对这灵药宗的人无语了,若不是这些人有点炼丹的本领,怕是早被人砍了。 “墨先生,拿回去,我再来看看岳大人的丹,两者相比,倒是好比较,若是十几个人,一起炼丹,那可就难分辨了。”叶老喃喃地说道。 轻轻打开墨玉瓶子,倒出那枚丹药,细看之下,这叶老竟然瞪大了双眼,不多时,竟然大声说道:“好,好,好啊!” 墨璜面色一紧,其他的圣境,也是不明所以,也是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向着那枚白玉一般的丹药看去。 “岳侯的这枚丹药,真是令人惊讶,因为受月华蕴养的缘故,整个丹身呈现玉白色,从品相上看,就胜过墨先生那一枚。”叶老笑着说道。 “药如果都看品相,那也不用看了,这丹药分明一点丹香都没有,哪里能和我比?”墨璜阴阳怪气地说道。 “荒谬,你这人不知是怎么到的圣境一阶,吃丹药垒上去的嘛!”叶老终于是生气了,身上散发的气势,向着墨璜威压而去。 “我沉浸鉴定一门,已有百载,不比你清楚的多!”叶老暴怒地说道,让这墨璜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我说完话之前,你不准说话,否则老夫杀了你!”叶老瞪了墨璜一眼,威胁地说道,他身上的气势倒是不下于沈浣溪,岳正猜测,恐怕他已经是圣境三或圣境四的境界了。 墨璜低着头,一脸的愤怒,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毕竟这老头这般修为,而且还是姓“叶”,大概率就是皇族了,就算真把他墨璜给杀了,估计灵药宗也不敢为他出头的。 “此丹没有药香的原因,在于此丹天生神文,一个上古神文,月这个字在上面,大悲和尚,你为人公道,你且上来看看,这神文像不像月亮。” 叶老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大悲和尚那儿,招了招手,只见大悲和尚上前,盯着叶老手中的丹药,细细看了起来。 “像,像,就是月字啊。”大悲和尚点头说道。 转头看了看岳正和周瑗君的位置,他又接着赞叹道:“岳大人和岳夫人,真的是好本事啊!” “若不是外面一层着有神光,并有神文,那药香势必是能闻到的。”叶老接着说道。 墨璜抬起了他的脑袋,看着面前叶老手中的丹药,眼中满是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换根银针来,刺穿这枚丹药,你就知道了。”叶老似乎有些犹豫,看了看岳正,继续说起来。 “岳大人,岳夫人,不介意老夫,刺穿这丹药,因为一旦刺穿,泄了药气,即便有玉瓶保存,也是存不了多久了。” “若是像之前有神文覆盖,不说百年,放个五十年,药效都不会变的。”叶老直接说来,面上满是顾忌。 岳正笑着说道:“叶老尽管施为,此丹材料都是贵方提供,我们夫妻只是出了些力气而已。” 叶老听了这话,捋了捋胡子,笑着点了点头,旁边的众人,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人家这么年轻,就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了。 少年英杰,说话却是这么客气,皇帝能不提拔他嘛,要知道修行之人,往往傲气非凡,即便心中多智,但指不定口舌生剑,就得罪了什么人。 像岳正这样圆滑的性子,在修行界中却是不多,即便是有,那基本上都是宗主级别的人物了。 叶老把刚刚那枚银针往旁边一扔,从自己的乾坤袋内,又拿出了一根银针,朝着白玉丹药直接刺了下去。 只听“啵”的一声,像是泡沫炸破的声音,缕缕药香直接从叶老手上传出,众人嗅到这药香,神魂都安宁了几分。 此时,最为震惊的人就是墨璜了,刚刚因为此丹的药香,有些平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岳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叶老,他砸着嘴,舔了舔银针的针尖,面色上一片满足,神情愉悦,要不是知道他在鉴定丹药,岳正都以为是看到了老变态! “好丹药,好丹药,老夫活了这么些年,神魂也算稳固,但刚刚竟然也有一丝凉波,自我灵台而生,让我不禁有些心旷神怡啊!”叶老赞叹道。 “好了,结果很是明显了,岳大人胜!”叶老鄙夷地看了一眼墨璜,笑着说出结果来。 “穆顺,把东西给岳大人。”叶老朝着穆顺使了个眼神。 穆顺拿着古书和墨璜的乾坤袋,就向着岳正走去,但这时,墨璜突然暴怒,大声喝道:“不,我不信。” 说罢,他就要上前抢夺自己的乾坤袋! 岳正心头大动,浑身直接异火覆盖,变成了一个紫色的火人,上前几步,就准备迎接墨璜的到来。 叶老的速度比他还要快,手掌一动,只听“啪”的一声,墨璜直接就被打倒在地,向着旁边吐了口血。 “竖子,敢在我的面前出手!”叶老愤怒地说道。 岳正一见这种情况,直接收起了异火,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但是只剩一件短袖和一条四角裤了,旁边的众人看他陡然而生的状态,也是明白刚刚那就是他的“伪圣境”了。 未离开的那些圣境心中,刚刚竟然产生了一丝危险的情绪,很快,他们看向岳正的目光就和刚刚大不一样了。 见墨璜半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地看着岳正,叶老直接把刚刚那枚丹药,弹到了墨璜的口中,淡淡地说道:“你自己尝一尝,人家的丹药!” 墨璜神色大变,几息之后,颤颤巍巍地站起,向着岳正一拱手,直接说道:“岳侯,我墨璜输了,告辞。”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第292章 叶老提醒重隐忧 叶老看着负气离去的墨璜,心中一阵的畅快,看着岳正夫妻两人,那是愈加的顺眼了,见两人要走,便直接出声了。 “两位小友,且慢行,不如跟老夫上去喝杯茶如何?” 岳正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看周瑗君,见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笑着开口回答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依旧是拍卖行二楼的房间,叶老拨弄着手中的茶具,笑着赞叹道:“周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找了个好女婿啊!” “叶老和我岳父相识?”岳正疑惑地反问道。 “是,半年前,周侯于京郊问天台上,与诸门百家辩论,这一辩就是三天三夜,挫尽道、佛、兵等各家,文名大显。”叶老笑着回答道。 这么一说,岳正更加疑惑了,连忙问道:“这朝廷的邸报上,并没有说这些事情啊,我来京城这么多天,亦是没有听闻过此事。” “哈哈,文人多相轻,竖子常自吹。名高如白鹤,浮云皆掩之。你那岳父是被人针对了,你说说,朝廷上能针对他的有谁啊?”叶老直接反问起来。 “莫不是中书令赵诚?” 叶老摇了摇头,嗟叹道:“惶惶众生而已,一个人若是活得太过清醒,那必然要独自面对孤独啊!” “原来如此,有人说的是对,但所有人都想一直错下去,因为改正的代价太大了。”岳正话中也是亦有所指。 “哈哈,怪不得他愿意让你当他的女婿,你们是同一种人啊。”叶老指着岳正,笑着说道。 “你也不用叶老,叶老的叫了,我叫叶莱,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叶老倒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叶老皇脉主枝,我怎敢直呼其名。”岳正连忙说道。 叶晋皇族,皇帝的儿子一般都用单名,而其他都用双字名,按照辈分,叶谦还要叫叶莱一声“皇叔”。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何必如此在意,我母是莱峡郡人,是昔年贡女出身,皇父起名,不想多思虑,直接就以莱为名。”叶老苦笑着说道。 “不说其他了,你一定十分疑惑,我留下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情?”叶老把泡好的茶水,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杯。 继续笑着说道:“这是云芦山上的云芦叶茶,是我一云剑阁至交好友送我的,你们两个也尝尝看。” 岳正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缓缓而下,舌尖上顿觉一发清香入魂,幽冷之意绕满灵台,灵识抖动似听仙音。 “好茶,好茶,云芦叶儿似剑形,滚水清波散雅香。喉头一饮心方静,不问人间俗事多。”岳正随口吟来一首诗来赞叹道。 “早听岳小友,才思敏捷,雅量高远,果然是不负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雅名啊。”叶莱笑着说道。 这时,周瑗君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岳正一眼,这哪里是雅名,分明是“花名”好不好! “岳小友,今日这番动作,算是在圣境圈子里打出了名号,我知岳小友能力敌克圣境,亦有朝廷供奉护持,自然是安全无忧。” “但岳夫人却是无此护持,若是有人觊觎岳夫人这一身炼丹的能力,那岳大人该如何做呢?” “岳小友北地任职,不如把家眷都迁往京师,我想有周侯的护持,应该能保无恙。”叶莱直接说出留人的缘由,却是让岳正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确实,今日一展这炼丹之法,确实提气,但也漏了底了,天境,炼丹手法不下于灵药宗之人,试问有人不觊觎吗? “我夫人可是有官品在身,秦翊郡夫人难道不足以震慑他人?”岳正直接问道。 叶莱摇了摇头,举起拳头说道:“圣境、道境,立足于天下,凭借的是这个!” “夫君勿忧,我也快圣境了,到时候,也不惧有贼子前来挑衅。”周瑗君淡定地说道,她是个要强的,让她托庇于父亲的羽翼,她心中自是不愿。 “若是再来一个圣境,和夫人一起呆在贡南,加上贡南当地的兵马,那应该就无妨了。” “圣境虽强,但也怕枉造杀孽,到时候雷劫加身”叶莱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对了,也可去找周侯帮忙,因为他是儒圣,可以让他心神尽出,写一幅字或者画一幅画,只需烧了字画,他便能感应到。”叶莱继续出着主意。 “若是有歹意的圣境,去了贡南城,夫人只需焚毁令尊的字画,令尊必然会来救,这也是个不错办法。” 岳正听到这般,笑着对周瑗君说道:“走,我们去岳父的府上一趟。” 周瑗君有些犹豫,但见岳正极为坚持,也就由着他了,两人拜别叶老,一起出了拍卖行,运起身法便向着山原侯府而去。 天色已经全暗,两人很快就见着了周严,他看着两人联袂而来,笑着说道:“你们夫妻二人莫不是与我道别的?” “岳父大人,我和君儿确实准备回贡南,但我若离了贡南去北地任职,我也担心夫人的安全,今日听人说,您身位儒圣,有意融文墨之神通。” 听到岳正这般说来,周严也是猜到了他的意思,抚了抚胡须,看着周瑗君笑着说道:“你这丫头,京城有什么不好,居然不喜欢住。” “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就帮你们写上几个字。”周严笑笑,从旁边的笔筒里,拿出一只长粗的石笔。 直接在桌上铺好白纸,屏息凝神,似在凝聚全身的神魂之力,岳正看着周严浑身肃穆,有如山岳一般。 倏忽间,他动了,笔尖直走龙蛇,石笔上粗粝的黑墨在巨幅的纸张上,写下了巨大的两个大字“安心”! 犹自觉得还有一口心气,未曾抒发,又用小奏书体在旁边的留白上提了一首诗:暴风带急雨,我儿切莫惧,为父当赶来,焚之便安心。 周瑗君上前,看到这两行字,瞬间无比地感动,直接开口说道:“爹爹,真是麻烦你了,我” 周严直接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在贡南呆着也挺好,爹爹我一人在京中,也是斗志昂扬,不然,总有些顾忌。” 又在抽屉中,拿出一裱画的卷轴,直接展开,将写有大字的纸张,直接贴了上去,待到卷轴贴好,他将卷轴放在了岳正的手中。 “贤婿,你且拿好,到了北地之后,要时时注意周边情况,若是有暇也要做一番功业,明白了吗?”周严继续叮嘱道。 岳正总感觉自己的老丈人,意有所指,可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向着周严一拜道:“岳父,那我和瑗君先回去了,晚上再在京师住一晚,我们明早便回去了。” 周严听到这话,对着他们两个挥了挥手,笑着说道:“那你们回去,正儿,若是哪天江大人上任了,去看看他。” 听到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岳正也是愣住了,这是什么的意思,但也是顺嘴回答道:“好的,我会去拜访的。” 等到出了山原侯府,周瑗君拉住岳正,笑着说道:“夫君,这事情只是叶老的猜测,你怎么这般的紧张。” “夫人,我自己倒是不惧,关键是你啊,不如我让沈仙子留在贡南。”岳正继续提议道。 “不妥不妥,沈仙子是朝廷为你安排的护卫,又不是给我安排的。”周瑗君摇摇头,不赞同他的提议。 岳正思索了片刻,喃喃道:“不如我去帮你找个圣境的护卫?” 他的脑海里想起了桃蘅的影子,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渣,居然要去找情人来保护正妻,这样真的好吗? 也不知桃蘅会不会答应,算了,不管了,就当是到东海续一续旧情! 岳正如此想到,旁边的周瑗君也看出了他的异常,拽了拽他如风的衣角,说道:“夫君,快停了身法,咱们已经到家了。” 岳正一愣,看了看熟悉的门头,以及秦翊侯府的牌匾,这才赶忙停住了脚步,但心里还是在思索着,什么时候去东海。 “你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周瑗君蹙着眉头,直接问道。 第293章 再寻药典授瑗君 惨了,难道被夫人看出什么了,岳正无意识地捋了捋腰带,这不是墨璜的乾坤袋吗? “咳咳,夫人,刚刚叶老说那个墨贼,袋子里似乎有一颗宝丹,叫什么来着,这丹药对身体好,不如夫人你把它吃了?”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是叫龙血冰晶魄玉丹,这东西很难炼制,不仅材料珍贵,亦要炼丹之人守着丹炉,着实有些麻烦。” “我吃做什么?你比我更需要它啊。”周瑗君看着岳正,连忙推辞着说道。 “夫人,不如我再传你一套体修功法?”两人在自己的卧室中耳语道,周瑗君摇了摇头,倒是不太愿意。 她手一挥,清冷的月华罩住了这座殿宇,她直接开口道:“夫君,这《青帝经》中也有体修之术,但和夫君能独斗天雷的体修法,却是差远了。” “我居于贡南,即便有圣境来袭击,那些人怕也是不敢大张旗鼓,毕竟夫君和爹爹都是位高权重。” “但夫君,你就不一样了,天北都督府,魔道之人无数,今天你也见着了,光是来的正道圣境,就有这般多,那和这些人僵持这么些年的,魔道中人会少吗?” 周瑗君双手捧着岳正的脸颊,双目含情地看着岳正,口中喃喃说道,她两颊通红,口中微微喘着粗气。 “夫人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沈仙子跟我去北地,齐观要去守洪流郡,不如我再帮你找个圣境,让她呆在府中。”岳正靠着她的红唇,一边细细说来。 “夫君不会是在外面,还有什么红颜知己。”周瑗君展开白皙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颈,语气中似有幽怨。 岳正有些尴尬,这老婆也太聪明了,我想什么,她怎么全能猜到啊! 只能装死,直接吻上了周瑗君的红唇,让她“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了,她无奈地用手臂拍打着他的后背,对岳正装死的动作极为不满。 待到一阵疾风暴雨之后,周瑗君香肩微动,躺在岳正的臂弯之中,用温润的声音轻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到这儿,岳正自知有些瞒不下去了,凑到周瑗君的耳边,小声说道:“夫人,确实有些情况,昔日从一桃花女子那儿,得了些桃花瓣儿。” “桃花瓣儿?”周瑗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是妖族吗?”她继续问道。 “她一心修道,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座岛屿,我也是无奈。”岳正似乎陷入了唏嘘,面色上都是追忆之色。 周瑗君半坐而起,丝毫不在意自己春光乍泄,白皙的手掌按在岳正的胸膛之上,盯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道:“还有没有,我还不知道的人?” 这次,岳正光棍地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夫人,真没了!” “我再给你次机会,下次可没这样的机会了。”周瑗君直接说道。 “夫人,没了,真没了!”岳正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回头去,把那女子带回来!”周瑗君霸气地说道。 “什么?”岳正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女子既然承了夫君的恩,便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修道、修道,天下处处可以修道,一个人困守孤岛,又有什么意思!”周瑗君继续说道。 “这?”岳正迟疑了。 “我所说的,不正是夫君心中所想吗?欲安天下,先安其心啊。”周瑗君点了点他的胸膛,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心脏处。 “夫人,不说这些了,这龙血丹你既然不要,我就帮你再找找一些药典,你看如何?”岳正倒是不纠结这问题,轻声对躺在他怀中的周瑗君说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青帝经》虽然不错,但是手法却是单一,有些法子,我这境界,现在还使不出。”周瑗君抬起螓首,笑着回答道,幽幽的口香拂过岳正的面颊,让他的心又痒痒的。 “你还是留些精力,给你的桃花姑娘,人家可是妖身,比我这柔弱之身,可是要强太多了。”周瑗君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岳正朝天一指,又在周瑗君月华玄音罩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气罩,勾动起识海中的大鼎,一尊虚影缓缓在他俩的面前出现。 “你这宝物,好像是要比以往凝实多了。”周瑗君拿过岳正的外袍,披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金色虚影。 岳正倒是拿出了昔日专柜扫货的气势,也不管这传功鼎能不能听懂,直接说道:“帮我夫人找十套最好的炼药书籍。” 面前传功鼎的虚影,倒是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不停地抖动着,似乎是在寻找相应的典籍! 硕大的两字“灵石”,出现在了岳正面前,岳正点了点头,只见神文变幻,直接出现了一个“五千”的字样。 什么,这么贵! 似是想到了什么,岳正连忙向着周瑗君说道:“夫人,十本恐怕太多了,我怕你的识海承受不住啊,不如让它来少些!” 周瑗君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她是经历过此事的,岳正见她点头,直接说道:“选这十本中最贵的三本!” “对了,药灵方我们可是有了!”也不知传功鼎能不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反正,他就是这般说来。 “五千”两字瞬间变小了,直接变成了“一千八”。 岳正打开乾坤袋,数出了一千八百颗灵石,手一挥,一片灵石直接向着传功鼎而去,落入传功鼎的鼎身,很快灵石缓缓消失。 周瑗君和岳正瞪大了双眼,看着即将出现的神文,第一篇的神文,呈现翠绿色,名字是叫《青帝药典》。 “此药典以青帝为名,但实为残篇,后人逐渐加之,遂成此药典,丹方众多,不少灵丹,也有奇效。”这是金宇帝的备注。 岳正朝着周瑗君一指,无数的神文便向着周瑗君的灵台而去,传输的信息很是不少,让周瑗君直接打起了坐来,神识似乎已经开始疲惫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岳正说道:“夫君,赶紧帮我拿颗安神丹来,这药典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岳正赶紧打开自己的乾坤袋,把整瓶的安神丹给她递上,她赶忙倒出一颗,吞服了下去,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很快又一篇青色神文出现,这次的名字倒是蛮长的,《青屏山神医论天地玄奇十二方药典》。 开篇的口气就不小,是这般写到:人灵但有一息存,我医可治留命在,天地玄奇自参悟,生平独叹无青帝! 也不知这书是谁写的,就是这所谓的“青屏山神医”吗? 倒是自大的很,居然说能和青帝比一比,而且还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便能保得住命,这谁呀,这么狂! 青色的神文,向着周瑗君的灵台而去,她已经蹙起了眉头,待到所有的神文进了她的灵台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面前最后一篇的药典,有些担忧地说道:“也不知最后一篇大不大,若是太大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竟然出现了黑色的神文所写的药典,名字是叫《恶众生毒典》,分明是本用毒的法门。 她倒是一脸的厌恶,直接朝着岳正说道:“夫君,这玩意,还是你学,我觉得膈应,什么蝎子、蜈蚣毒虫什么的!” 岳正只得和传功鼎沟通起来,又指了指自己,竟然真的可行,只见那传功鼎的金色虚影一动,缓缓转动了下方向。 鼎耳正对着岳正,黑色的神文朝着岳正而来,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个《恶众生毒典》的内容。 开篇就是反人类的宣言:天地之间,无人不可杀之,吾不善修为,只能用毒,天下最毒为凡草,百十凡草,汇而合之,能灭千千万万之人! 众生碌碌损天地,杀得千万为上善。无人无我此界安,人间最静是无人!岳正看到这一句也是呆了,刚刚那人就是狂而已,这本直接是弑杀到无边了 “夫人,说的果然没错,刚刚那本确实不适合你,前两本是为了救人,刚刚那本毒典,分明就是杀人之术,而且其中手段狠辣,光凡草所制,能毒死圣境的方子,就有七十多种。” “写这书的人,也是个人才,但圣境一少食,二难伤,有这毒方,怕是难以用在那些圣境身上。”岳正喃喃自语道。 第294章 传送威沧寻桃花 第二日,岳正看着周瑗君,缓缓在传送阵中消失,心道夫人倒是一个人回了贡南郡,早上便让他去东海之畔,去找他心中的那个桃花姑娘! “唉,做人难啊,做个纵意花丛的男人,难啊!”岳正见周瑗君一走,便直接感叹了起来。 旁边的小吏摇了摇头,对着岳正说道:“大人的艳福,怎么能说是难呢,就论您那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名声。” “京城里的姑娘,那都是扫榻相迎,就连钱都不会收您的。”那小吏讨好地说道,这话一出,却是让岳正眼前一亮。 “你确定?像什么勾栏听曲,和姑娘们作词唱和,谈论诗文歌赋,这些都不要钱?”岳正好奇地问道。 “” “侯爷,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您玩的都是些雅趣,我们这些粗人哪里懂!”旁边的小吏好奇地说道,他也算京城各大勾栏的常客了,只会勾栏听曲,其他的,就凭他肚里的这些个墨水,还真玩不转! “算了算了,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我要去威沧郡,个人的私事,你们帮忙传送下。”岳正笑着说道,一边递上了一百颗灵石。 天极郡传送司中的小吏,连忙点了点头,岳正站到了传送阵的中央,只见小吏将几颗灵石放在了沙盘上,点了点威沧郡的位置。 岳正人影一闪,就在传送阵中消失了,几息之后,传送司中又出现了一人,黄色的衣裳,倒是显得气度不凡。 进了传送殿之后,他的鼻翼轻轻一动,看了看沙盘的右下角,倒是一阵惊诧,心中一喜,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他手一指刚刚那地方,说道:“我要去这里,这是我的圣境令牌,这是一百颗灵石。” “玄黄宗,赵昊真人,您是要去威沧郡?”小吏有些不敢置信,又重新问了一遍,却是恼了这男子。 “啪”的一巴掌,赵昊直接呼了上去,恶狠狠地说道:“狗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要不是还要你传送的份上,我就杀了你!” 小吏感知着他身上的杀气,大气都不敢喘,直接低着头,连连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这时,此地的主事上前,扯过小吏的衣袖,呵斥道:“一边去,怠慢了贵客,你吃罪不起!” “赵宗主,您请。”那主事笑着说道,脸上似有几分讨好。 “哼!”赵昊一甩衣袖,直接进了传送阵的范围。 几息之后,传送阵的白光亮起,赵昊直接就被传送走了,那小吏连忙开口问道:“主事,这赵昊分明是追着岳大人去的,您怎么?” “这赵昊,是赵中书的本家啊,你明白了吗?”主事如此说道,那小吏一听,瞪大了双眼。 连忙开口说道:“那岂不是?” “就看谁能活下来了?”主事幽幽叹息道。 “做我这一职,少说话,多做事,不记录。”主事似乎在教育道。 “啊,不记录?” “对,这两个不记录。”主事直接开口道。 “谁胜了,就补谁的记录。”主事说道。 “我们怎么知道谁胜了?”小吏继续问道。 “笨蛋,过几日去给威沧郡发个函问问,有没有去贡南郡,或者去玄黄郡的记录,不就行了嘛!”主事直接这般说道。 “小人受教了。”小吏低着头,低声说道。 威沧郡这边,岳正倒是直接站在传送阵旁边,笑着跟此地的传送司主事,说着话:“这威沧郡可有圣境?” “之前是有的,但是占了山原郡之后,叶都督,把好几个圣境,都调到了山原郡去,所以咱们这儿的总管,却不在这任职,在山原郡呢。” “那便好,那便好。”岳正的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 “可有西面山上的地图?”岳正直接问道。 “有,有的。”那主事直接找来地图,递给了岳正。 “好了,那我先走了。”接过地图后,岳正一道虹光向西而去。 这时候,传送阵白光一闪,赵昊从传送阵里走出,那主事一惊,他这边陲小城,今天怎么会这般的热闹。 连忙上前问道:“您是哪位,我也好记录一下。” 赵昊眼皮子抬了抬,直接丢过自己的圣境令牌,这是皇晋特赐,只有受过朝廷的册封,才有这样的令牌,才有资格使用传送阵。 那主事接过令牌,一看“玄黄宗赵昊”这几个字,再联想到刚刚的岳正的背景,周和赵,知道这事情不能记录了。 拿起石笔,把刚刚岳正那一栏涂抹掉,赵昊见他的动作,似是嘲笑地说道:“你们这帮传送耗子,还真他娘的机灵!” “赵宗主,谬赞了。”那主事笑着说道,似乎是不想多说什么。 “刚刚那位去了哪儿?我代我那远房的亲戚,找他叙叙旧。”赵昊笑着说道,主事心中一寒,知道他搬出了大佛,只得老实回答起来。 “他要了一份西面山上的地图,刚刚虹光也是向西面而去。” 听到主事这般说道,赵昊翻了翻主事桌上的案牍,自言自语道:“确实,西面的地图少了一份。” “他还说什么了?”赵昊继续问道。 主事摇了摇头,面色诚恳道:“没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赵昊一跃,御起风来,向着西面而去,他却是没有看见主事嘴角的诡笑,那主事见他走后,往那座椅上一坐喃喃道:“赵宗主啊,我们这些小吏,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他慢慢地从衣袖中,拿出两张银票来,自言自语道:“这岳大人,还真是大方,跟着他混还是有前途的,结个善缘,也是不错。” 岳正却是没有往西,虹光向着西面晃了一圈,便直接朝着东南大海的方向而去,刚刚在京师,他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 他若是回贡南,有沈浣溪在贡南郡,他的敌人势必不敢追过来,若是他去了其他地方,或许能引蛇出洞。 东面的海上,依旧是波涛汹涌,他一时间有些迷茫,拿出昔日的海图,看了又看,心中踌躇万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有一夕之欢的桃蘅。 桃花潭水几尺深,昔日缱绻未曾探。今朝有幸续前缘,肯爱绵绵意不休?岳正嘴角一笑,想那么多做什么,做就是了! 一座小岛,上面郁郁葱葱,似有妖气,但好像不是桃花林儿,岳正摇了摇头,继续向南飞去。 岛上似有什么物件,发现了岳正似的,几棵巨大的榕树干,竟然直接转了个身,看着岳正行进的方向,像人一般的脸上,似有忧愁之色。 “桃花姐姐”低沉的声音,惊起一滩的飞鸟。 近了,熟悉的桃花岛儿,他朝天一指,淋淋的小雨便下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雨帘,他一个闪身,直接就站在了桃花岛上。 白色的沙滩,一如昨日的欢愉,看着熟悉的桃林,他嘴角一笑,直接走了进去,嗅着旁边桃花的芳香,他有些沉醉。 漫天的花瓣飞舞,此处就如同一个粉色的世界,地上是粉色的,天空也是粉色的,他的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既已离去,何必再回?”女子的声音里,恰有无数的柔情似水。 “今朝再聚,便要不离。”岳正站在那儿自信地说道。 “不离,你肯愿意为我呆在这儿?”女子的声音似有喜意。 桃枝纷纷卷到一边,似乎给了岳正一条新路,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背对着岳正,缓缓在荡着秋千,赤着的玉足,不时轻点小池的水面,带起一圈圈的涟漪 第295章 说服桃蘅往西南 脚踩在松软的花瓣之上,岳正缓缓朝着桃蘅的方向而去,双手把住了她的秋千,轻嗅着她发丝的香气。 “昔日在你这,喝过的桃花酒,倒是极有滋味,让我一直念念不忘呢!”岳正嬉皮笑脸地说道,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不知道岳公子,到底是想喝清酒,还是想喝花酒啊?”媚人的声音,在岳正的耳边响起,她幽幽地转过头来,檀口中散发着蜜桃般的香气。 依旧是那般的清丽淡妆,眼眉妖娆,桃花眼灼,曲颈玉肩,软香盈动,腰肢细软,赤足纤腿,肤比白玉,眸间情动若水泽夭夭,玉手拂缓似桃果软软。 “喝什么酒,不重要,关键是和什么人喝。”岳正凑近她的脸颊,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间的热气撩到对方的脸颊上。 桃蘅冲他微微一笑,指尖朝着他的胸口一推,整个人袅袅地站起,赤着脚就这样站在水面之上。 向着另一片桃林走去,小水潭的水面上随着她的走动,荡起一阵阵的水圈儿,朝后勾了勾自己的手指,示意岳正跟着她走。 岳正脚尖一点,用起《金磁空宇万道》中的磁力法,也是学着她落在了水面,轻轻搂住她的腰肢,笑着说道:“我倒想喝一喝,看看滋味和以往有何不同。” 目光炙热地看着她的红唇,岳正也不再犹豫,直接对着桃蘅的红唇亲了下去,桃蘅心中也是思恋着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男人。 激烈地回应着,岳正呼吸绵长,而桃蘅本体就是这桃花树儿,自然不需要呼吸,两人直直地拥吻了许久,许久 突然,岳正发觉舌尖一痛,似乎有鲜血溢出,连忙和桃蘅分开,看着她嘴角的一丝红血,苦笑着说道:“你可是在怪我离你而去?” “我只是感到有一丝的不真切,想尝尝你的血,和昔日精血是不是一个味道。”桃蘅上前,白皙的手指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 岳正心道,这妖精分明是故意的,但见她将刚刚拭过岳正嘴角的指尖,含在了自己的殷桃小口之中,瞬间野火烧纵,心中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怒意。 “你这个小妖精!”岳正抓住了她的柔夷,对着她白皙的脖颈就亲了上去。 桃蘅的动作倒是不慢,莲步轻移,却是让岳正扑了空,她虽然是极为想他,但天下男人皆薄幸,还是问清了目的的好。 “说,回来我这岛上,到底有什么事?”她眉目轻挑,一抹妖媚神怡,让岳正骨头都酥了半分。 “桃蘅姑娘,我已是大晋二品的军职,想带你出去外面,过一过舒服日子,你可愿意?”岳正看着她的眼眸,一脸诚意地说道。 “昔年共红烛,今朝少暖裘。将军已富贵,妾身却寂寞。这是你们人族的女诗人,写下的闺怨诗,我可不想翌日,也是这般自怨自艾的。”桃蘅一摆衣袖,言语中似有决绝之意。 “夫人,何必如此绝情?”岳正一听,顿觉有门,便开始拨撩起来,脑海不时地转动,想着办法。 桃蘅也不理睬他,粉色的衣袖朝着面前的桃树拂动,桃树的根系处的土壤直接被掀开,下面竟然掩埋着几坛子酒。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把这几坛酒取出来。”桃蘅向着岳正使了一个眼神,一边笑着说道。 “起!”岳正朝着地上一指,酒坛下面的土地直接拢起,将几坛子酒水,直接推到了他们的面前。 桃蘅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小手掩着嘴儿,轻笑着说道:“你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一些呢!” “那是当然,要不要试试?”岳正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 却见桃蘅已经开了酒坛,笑着说道:“先不说这个,先喝些桃花酒,咱们两个说说话儿,自从圣境后,我确实有些寂寞了。” “那自然是你的心境上,遇到了某些瓶颈了,一味的苦修并不是太好的办法。”岳正接过桃蘅的木酒杯,笑着劝说道。 他将手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杯口朝下向着桃蘅示意到,桃蘅也学着他的模样,举起酒杯一口吞下。 她的脸上浮起一阵的酡红,喃喃自语道:“两年多了,我却丝毫没有进步,依旧还在这妖圣一阶,藏踪掩迹的境界,着实之难。” 岳正笑着靠近了她,用着木质酒勺,又帮她打了一杯酒,自己也自顾自地满上了,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手臂儿抱上了她的肩膀,继续说着。 “外面的世界,精彩的很,而且对你还是有不少的帮助,我看我,现在已经天境巅峰了,要不是为了根基更深厚些,我早就晋升到圣境了。” “我可不信,外面能有那么好!”桃蘅白了他一眼,一只白皙的手掌,也附在了他的心窝上。 “呀,怎么回事,我的指尖碰到你的心口处,我竟然微微感到一丝的心悸。”桃蘅蹙着眉头说道。 岳正嘴角一笑,指尖猛然出现一缕紫火,直接骇得桃蘅花容失色,连忙问道:“你这是什么火,对我的威胁太大了,你若是对我有歹意,恐怕我” 他手一挥,收起异火,顺势抚上了她的脸蛋儿,笑着说道:“我怎么会对你有歹意,疼你还来不及呢,毕竟你我也是一夕之欢的夫妻。” “来,继续,饮了这一杯。”岳正不怀好意地继续劝着酒。 桃蘅本就是天性无束的妖女,独居在这岛屿之上,身上的桃花纱衣也是半隐半露的,香肩处露着大片的白腻,直把岳正眼睛都看直了。 他又饮下一杯酒,又帮桃蘅的酒杯加满,看着她的模样,直接将酒水递了过去,口中笑意满满:“娘子,再饮了这杯。” 待到酒杯靠近了桃蘅的唇边,他手指微动,酒杯儿直接歪倒,扑湿了桃蘅前胸的粉衣,岳正连忙上手道:“娘子,快让为夫帮你擦一擦。” 桃蘅用媚色的眼神,微微地看了他一眼,身子瘫软,像是醉了又好像没有醉,岳正亲上了她的螓首,双目含情地看着她。 “我的桃花姑娘,跟我去外面,好不好?”岳正语气含情,温润的声音让桃蘅也沉醉其中。 她怯怯地回答道:“奴家,有些害怕。” 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笑着安慰道:“我那府中,也有个妖族,是个小狐狸,我相信,你不会孤单的。” “吻我!”桃蘅动情地说道,她有些意动,但此刻,她只想享受爱人在身边的温存,不想再去忧烦其他。 似是一场温情的旧梦,又似桃林中的流水缱绻,漫天的花雨撩动着天际,翕翕合合的桃林枝桠,面前的美景,让人沉入其中,久久不愿意醒来。 淋漓的汗水,已经让他们无法分清,是彼此之间谁的了,热气促使他们坐在小石潭中,他们仅仅露出自己脑袋,一边拥吻,寒凉的池水,亦不能浇熄心头的火热。 “桃蘅,能不能为我发个誓言?”岳正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渐渐显出了他的目的。 “大君,什么事情,要蘅帮你做的?”桃蘅轻拈着他的发丝,有些慵懒地问道。 岳正凝重地看着她的眼神,郑重地说道:“能不能发下誓言,说你爱我。” 桃蘅看着他认真地模样,腿脚酥软,此刻心中满是这个爱煞了这个男人,爱情中的女人,往往是感性大于理性,女妖亦是不例外! 她双手托抱着岳正的脸颊,动情地立誓道:“我桃蘅永爱岳正,此生此世,心中唯一,如我弃之,叫我神魂俱消,蜕圣为凡。” 岳正大喜,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说道:“好桃儿,等等夫君帮你寻一门妖典,助你修行。” 桃蘅倒是一笑,脸色依旧酡红,只当他是说笑,淡淡地说道:“大君的心意,我自是知道,但妖典由妖文撰写,你都不懂,怎么能教我?” “咕噜啊司,阿斯顿栗大。”岳正秀起自己的妖语来,他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从狐霞那儿学的。 桃蘅心中感动不已,只当岳正是为她而学,连忙回应起来:“第伯则答,阿萝次哦栗。” 第一句的意思是:桃花姑娘,我喜欢你啊。 第二句的意思是:大君阁下,我也爱着你。 两人的感情瞬间升温,较之刚刚,心灵上似乎又近了一步,继续拥抱在一起,坦诚相待 第296章 传功桃蘅新妖典 老树盘根弄,桃夭李艳浓。池中水疾波,粉花带残红。 无奈柳荫处,捻得发丝污。羞叫眼慵明,桃花再扶颤。 一阙《醉公子》的词牌,却是写明了岳正的醉态,躺在落满了花瓣的草地上,桃蘅已经有些疲惫了。 “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个修炼法的,我感觉我蕴养了多年的肉身,都禁不起你这般凶蛮的折腾啊!”桃蘅红着脸说道,她现在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想动。 真的是累坏了,岳正微微一笑,赞扬地说道:“你可比我那些人族妻妾好多了,她们不如你甚多。” 妖族的女子,倒是对岳正到处留情的做法,没什么不满的,在她们的观念之中,强大的雄性动物,拥有更多的雌性配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桃蘅倒是认可了岳正的赞赏,轻抬脑袋,卷了卷青丝,埋在了岳正的臂弯之中,她带着笑沉沉睡去。 岳正见她已经是疲惫的睡下,想拨开她的手脚,但就像是被她的根系缠住了似的,却怎么也拨不开。 “这桃花姑娘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岳正喃喃自语道,他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借着天边月色的力量,让桃蘅睡得更深了。 岳正在这桃花岛上风流快活,却是把一路找来的赵昊搞毛了,他驾着云不停地在威沧郡西面的山中搜寻着。 赵昊无疑是个聪明人,而越是聪明的人,便越会联想,找了半天找不到岳正,他便以为岳正进了什么密地。 甚至还亲自回去询问了那主事,得知岳正并没有回来过,那西山可算是倒了大霉,不时的有山头被赵昊轰平。 倒是让他真的幸运地找到了些药材,可是他犹自不满意,他和赵诚沾亲带故,更是玄黄宗的现任宗主,在宗门内说一不二的性格,哪里会在意这些小收获! 岳正此刻也在思考,跟着他的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看到过他炼药的圣境,确实赵昊看见了他们炼药的过程,心中更是杀意满满。 本身两帮人就不对付,而对手又那么有潜力,自然要找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即便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岳正心中想到,不如明日带桃蘅去看看,桃蘅埋伏在侧,他自己亲自去战那人。 看着臂弯中已经熟睡的桃蘅,他一扬手臂,水潭的四周,直接被他罩上了青色的气罩,他从心底里呼唤出传功鼎来。 大鼎的虚影缓缓出现,在岳正心神的指挥下,一阵金光覆盖在了桃蘅的身上,按照一般情况,岳正是催眠不了圣境的,但刚刚桃蘅“操劳”过度,才给了岳正可趁之机。 浮在半空的大鼎虚影剧烈地震动起来,似乎在搜寻着功法,最终金色虚影停住了,直接冒出“灵石”二字。 岳正已经对这套流程,熟的不能再熟了,直接传递过去赞同的意思,只见两个数字出现在了大鼎的上空。 适合桃蘅的功法,怎么这般少,岳正连连摇头,实则是过往的历史中,树木成妖的本就少,自然配套的,能被大帝看中的功法,自然是更少了! 两个选项,一个是三百,一个是七百,岳正现在本就是财大气粗的,而且他对桃蘅隐隐有些亏欠之意,还做什么选择题,直接全要了。 仅剩的一只手,好不容易解开乾坤袋,心神一动,数出一千颗灵石,向着传功鼎的虚影而去,不一会儿,灵石化液,整个大鼎金灿灿的,闪烁着耀光,似乎在表达着喜悦之情。 不一会儿,在岳正的面前,显化出一门用妖文所撰写的功法,岳正自然已经学了妖文,能看懂那些文字,名字是这样的《青妖甩袖法》。 “凡天地花、树、藤,妖身成修,谓之为青妖,青妖以木法为本,可以鞭袖攻敌,今留吾甩袖之法,以为我之长,攻敌之短,此功名曰《青妖甩袖法》。” “持此功法,与天下各族争,然天生难动,只修至道境一尔,甚憾甚憾,望后之青妖,勿眷恋一方之土,或能更进。” 上面两句,是这本《青妖甩袖法》撰写者所留,功法的局限性倒是很大,只能让所谓的青妖去修。 不过,对于桃蘅而言,这样的功法倒是极为恰当了,她本就是桃树之妖,耗竭其日月,方才得道,而且其中一句,倒是可以劝一劝桃蘅,坚定这小妮子跟他走的决心。 那青色的妖文,缓缓在虚空消散,向着桃蘅的灵台而去,待到这一篇《青妖甩袖法》结束之后,鼎身又继续震动起来。 妖异的颜色,似青似红,而且极为难得地出现了金宇帝的备注,功法的名字是叫《妖皇修典》。 岳正首先看着,金宇帝的批注,其中是这般写到:妖皇修典,本是妖皇所作,与我争锋,此人功法不下于我,但吾之气运高于他许多,战之百日,其终力竭而死。 此妖皇修典,于妖气之用,有独到之法门,功法堂皇大气,然亦有诡谲之处,非妖圣不可修炼,克制之法,我观法十遍,终于觉察之。 妖,脱胎于野兽、灵物之身,盖天地万物,皆有其克制,若是蛇妖修之,便以鹰击长空之法攻之,若是鱼妖修之,亦可以鹤寻天地之法攻之,依次类推之。 岳正转头看了看桃蘅,她是桃花树修成妖身,那岂不是《金磁空宇万道》,天然克制这妮子。 看到“非妖圣之身不可修炼”,岳正仅仅草草地看了看克制之法,便绝了继续看下去的想法。 无数的妖文,照例向着桃蘅的灵台而去,两篇的妖族功法,应该足够她修至更高的境界了。 作为树妖,她们的寿命本就悠长,对于桃蘅而言,她体内的木系法力,更是有百年之多,若是仅拼法力,她倒是不惧什么人族修士。 可就怕有人知了她的跟脚,只需有针对性的攻击,她便应付不来了! 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岳正收起小鼎虚影,手臂一挥,将青色的气罩收起,无数的桃花朵儿,受了阳光的照射,渐渐让桃蘅清醒了过来。 脑袋像是炸裂一般,听到旁边岳正开口说道:“张嘴,吃了这颗安神丹,或许对你有些好处。” 桃蘅听罢,直接将安神丹含在口中,不一会儿,她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些东西,她静静地思索着,脸上的神色是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待到她彻底浏览完两门功法,她直接在岳正的脸上亲了一口,感激地说道:“夫君,太感激你了,这功法太适合我们青族了。” 看了看岳正,她有些犹豫起来,期期艾艾地说道:“夫君,我还有两个姐妹,我想把《青妖甩袖法》中的青妖修诀,传给她们,让她们早日成就圣境。” “你愿意跟我走了?”岳正笑着反问道。 “人家又没有说过不同意,再说功法中也说了,勿眷恋一方之土,或能更进。”桃蘅笑着说道。 “你发誓,那本《妖皇修典》没我的同意,不得外传。”岳正郑重地说道。 桃蘅点了点头,三指朝天,即刻发下誓言:“我桃蘅立誓,无大君同意,绝不外传《妖皇修典》,天地共鉴之,若违,教我修为尽去,散于天地。” 岳正满意地笑了,此方天地,功法的价值极大,看着桃蘅,递给了她两个玉简,桃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玉简,你可以将功法铭刻在上面,你不是说要传给你那两个妹妹,难道还留下来手把手的教不成?”岳正笑着问道。 桃蘅点了点头,直接依次将玉简贴到她的额头,很快两个存有青妖修诀的玉简,都已经弄好。 “可有什么要带的?”岳正笑着问道。 桃蘅展颜一笑,看了看这座岛屿,有些不舍地说道:“我的那些桃花酒” 岳正直接给她递过去,一件乾坤袋,笑着说道:“把你要装的东西,都装进去,这袋子也送你了。” 桃蘅拿着乾坤袋,收起刚刚那两个玉简,朝着那几个酒坛一拂,这酒坛子也被她收起,将乾坤袋系在腰上。 看了看面前的桃林,她娇喝一声:“起!” 只见岛上的桃林,直接震动了起来,她看着那些桃林,身后竟然幻化出无数的桃树,实体的桃树,直接融入她身后的桃林虚影,片刻之后,小岛上,竟然再无桃花。 转头看向岳正,眼中似有无限的惆怅,柔声说道:“大君,我们走!” 第297章 作别枫榕寻赵昊 “你这妖风疾行的速度,倒是蛮快的!”岳正赞叹地说道。 桃蘅也是直接用起《妖皇修典》中的这门“妖风疾行”的御风之术,倒是因为是青妖出身,不像寻常的那些个妖物,黑风滚滚的。 岳正化虹而行,速度比桃蘅的御风快很多,但也只能稍稍慢一些,等待着桃蘅,两人一边飞行,一边交谈起来。 “你那两个妹妹,可是在你刚刚那岛的南北?”岳正好奇地问道。 桃蘅倒是疑惑地看着他,直接点点头,回答道:“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岳正终于是解开了昔日的谜题,怪不得宋东郡的典籍上,有好几个方向的所谓“神木”。 “只是在原来宋东的典籍中,看到相关的记录罢了。”岳正笑着回答道。 桃蘅也不纠结这问题,给岳正介绍起她的姐妹来:“等下,我们去南面看到的是我的枫树妹妹,她本体是一枫树,也是卡在天境巅峰,不得存进。” “你看就是那儿了。”桃蘅在半空中停下,指了指那片的岛屿,只见岛屿周围亦有白雾覆盖,一般人不懂阵法的,看来是进不去的。 只见桃蘅在半空中打出几个手印,那岛屿四周的迷雾,竟然慢慢散开,她拉着岳正,直接落在了小岛上。 和桃蘅岛上的桃林不同,枫树岛上,竟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棵巨大枫树,树叶金黄,上面逸散着无数的生机。 或许是见到了桃蘅的到来,那一片片的叶子,欢快地抖动了起来,只见大枫树下渐渐幻化出一黄衣少女,她穿着鹅黄色的羽衣,头发披散在脑后。 笑着看着桃蘅,笑着询问道:“桃花姐姐,你都已经圣境啦,人家还在天境打转呢,这位是?” 她看到了岳正,连忙笑着问道。 “他是我的大君,我准备出岛,和他去人类的世界去看一看。”桃蘅挽着岳正的手臂,直接介绍起来。 “啊!桃花姐姐,十年前,你不是教育过我们,人类不可信的嘛!”黄衣女子疑惑地反问道。 桃蘅笑着摇了摇头,从乾坤袋中拿出玉简,笑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这是大君千辛万苦为我找到的功法,亦是为我指明了前路,你且看看。” 黄衣女子接过玉简,有些疑惑不知道该怎么用,岳正笑着说道:“贴在额头上。” 那女子依言照做,很快她惊喜地睁开了眼睛,欢快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们树妖居然能这么修炼。” “太好了,太好了,姐姐,我终于知道,后面的路子该怎么走了!”黄衣女子笑着说道。 桃蘅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你就在这岛上,好生修炼。” “姐姐,姐夫,等一等。”见桃蘅和岳正就要走,她直接走到了岳正面前,拿出一片黄色的枫叶,放在了他的手上。 笑着说道:“小枫儿迟早有一天也想出去的,什么时候枫叶红了,就是我想出去的时候,姐夫、姐姐可以来接我吗?” 桃蘅转头看向岳正,眼神中似有探寻之意,岳正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好,到时候,我和你姐姐一起来接你。” 黄衣女子迫不及待地修行去了,两人联袂出了此岛,桃蘅重新打出了法诀,很快那迷雾一般的大阵,又重新合拢起来。 “黄枫变红叶,树下盈盈语。手捧落叶愁,随风信天游。你这妹妹也是耐不住性子了呢,看着样子,是迫不及待得想出去看看了。”岳正笑着感慨道。 “走,我们去北面。”桃蘅准备继续御风往北而去,岳正倒是有些急了。 “夫人,我想快些过去,等下看完另一个妹妹后,我要去杀一个人,能不能快些?”岳正试探着问道。 桃蘅眨了眨眼睛,直接说道:“我这御风之术,就这么快,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岳正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拿出那古画《柳湖清水图》,慢慢给桃蘅展开,笑着回答道:“夫人,可以呆在这里面。” “这儿?”她疑惑地看了看这幅古画,听到岳正说道:“夫人,且凝神看过去。” 桃蘅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片湖水,听到一旁岳正的声音继续传来:“夫人,你把心神深入湖水里。” 她依着岳正的说法而动,整个人又是刷的一声,出现在了岳正的面前,她高兴地像个孩子,连忙说道:“好玩,好玩。” 连续进出了好几次,她的喜悦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夫人,你在这画中呆着,我用化虹之术,往北面走,刚刚我路过你那妹妹的岛了,知道路的。”岳正继续向桃蘅嘱托道。 她入了画中,岳正将画轴卷起,一手拿着画轴,然后用起化虹之术,急速地向着北面的方向而去。 倒是很快到了那座岛屿的旁边,他展开画轴,对着画中的桃蘅说道:“夫人,北面的岛屿,我已经到了。” 只见桃蘅突然出现在岳正眼前,赞叹地说道:“大君的化虹之术,真是快啊,可惜那修典中的化虹术,要再进一阶才能用,真是羡慕死我了。” 她看着下方的迷雾环绕的岛屿,手上又打出几个印诀,不一会儿,岛的模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和刚刚枫岛上的模样完全不同,这榕树岛上,枝繁叶茂只是有些阴气森森的。 照例是一少女幻化出来,她看到了岳正惊讶地说道:“是你?” “刚刚我见你去了桃花姐姐的岛上,你是?”墨青色的衣衫,看着岳正满脸的不善。 “榕妹妹,这是我的大君,我这次来,是要与你道别的,我准备去人类那边去看看。”桃蘅笑着说道。 “桃花姐姐,人类狡诈,你忘了我们怎样从人类手中逃出来的?”墨青衣的女子,一脸的激动,似乎是极不认同桃蘅的想法。 “榕妹妹,你且看看这个。”桃蘅递上了自己的玉简,墨青衣的女子,似乎知道该怎么用,直接将玉简贴到了额头上。 “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法。”那女子激动起来。 “这是大君给我的聘礼,你可满意。”桃蘅如此说道,岳正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桃蘅拉了拉他的衣袖。 “榕妹妹,你且在这好好修炼。”桃蘅继续叮嘱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气氛慢慢冷场起来,桃蘅冲那女子笑了笑,说道:“榕妹妹,你好生修炼,我先走了。” 桃蘅拽着岳正,出了岛屿,打出印诀将迷阵再次布好,有些失望地说道:“她怎么能这样,哎,希望她能及时回头!” 岳正明白她的意思,揽住桃蘅的肩膀,劝慰地说道:“路都是自己选的,以前是没有路,现在给了她其他的选择,就看她怎么选了。” 桃蘅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语气平淡地说道:“夫君,你把画儿展开,我进去静一静。” 岳正也点了点头,接着嘱托道:“等下我与人争斗之时,我会将画提前丢到一边,你收好画轴,潜伏在一边,待到我喊你出手之时,你再出手,如何?” 桃蘅眨了眨眼睛,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桃蘅入画,岳正一卷画轴,就向着威沧郡的方向而去,他要去威沧郡城西面,看看这赵昊还在不在! 第298章 玄黄秘技山河印 深紫色的虹光,飞临到威沧郡的上空,远在西山之中的赵昊,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虹光。 见那虹光继续向西面的群山中飞去,赵昊收敛气息,御风而动悄悄跟了上去。 岳正落在一处山头,手中画轴一动,不远处的丛林中,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株桃花,妖圣一阶叫做藏踪掩迹,自然是说妖圣在收敛气息一道,有所独到之处。 桃花掩映深山处,孤木独与周遭异。藏踪掩迹收妖气,渐是山中妙趣景。待到看了片刻后,竟然不觉得突兀了,就好像这株桃花,本来就是生在这处山坳之中的。 忽然,岳正的背肌一紧,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危机似的,身形一动,整个人就如同电光闪烁,站到了旁边的山上。 “哈哈,终于找到你这个小崽子了!”赵昊郁闷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开始转好,他用嗜血的眼神盯着岳正,舔了舔嘴角,杀机毕露。 “你是何人,胆敢窥视朝廷命官?”岳正见他的模样,隐隐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他的名字。 赵昊见这小子英俊的模样,厌恶到不行直接吼道:“到地下问坤母去!” 说罢,他脸上赤黄一片,手心一聚,旁边的巨石,直接被他摄起,向着岳正的位置,狠狠地砸了过去。 岳正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昔日他看过天北都督府各郡的资料,其中有一玄黄郡,郡内有一大派,为玄黄宗,主修土行灵法,也是道盟的一员。 其宗门人发功之时,脸呈赤黄之色,胸中土脉之力勃发,端得威力不凡,岳正看着面前的巨石,神情凝重,连忙打出几道木行灵诀。 山坳中的巨树,被他催生着发了巨大的枝条,迎着巨大的土石,直接扫了过去,几许青绿色的灵光,落地之后化作藤蔓,作势要将赵昊捆起。 巨大的土石,直接被枝条抽飞,轰隆一声,砸在了旁边的岩壁上,而这边,赵昊看着旁边的藤蔓,直接跳起,肉掌直接朝着地上一压,金黄色的气劲手印,将那些藤蔓直接镇压住了。 一番试探,竟然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小崽子,木灵力使得不错嘛,居然能将我一丝的土行法力,给压制住了!”赵昊眼神不善地看着岳正,语气之中似乎还有些不屑。 “不知赵宗主,不在你那北地纳福,来这南方做什么?”岳正嘴角带笑,也是明知故问道。 “我那亲戚,让我来跟岳大人借一样东西。”赵昊放肆一笑,直接开口说道。 岳正心中明白,应该是赵诚对他动了杀心了,周严常驻京师,亦是圣境,不太好杀,而岳正未至圣境,若能杀之,等于斩去周严一臂! 至于岳正能斗败皇甫韧一事,赵诚并未放在心上,盖因兵圣之强,在于聚兵而动,而非单对单的厮杀比斗。 他对赵昊还是很有信心的,认为以赵昊圣境三阶的实力,拿下岳正还是比较容易的! “赵中书,莫不是想要我的六阳魁首?”岳正笑着询问道。 “岳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如引颈受戮如何?”赵昊感觉自己是吃定了岳正,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自信一笑,反问道:“相信赵宗主也应该知道,我这手上可是有大挪移符的,你确定吃定我了?” “哈哈哈,你掏出那符咒看看?现在还有没有用?”赵昊嚣张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连忙将乾坤袋中的大挪移符拿出,白亮色的玉符上,已经失去了神光,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赵昊。 “这是何故?”岳正冷声问道。 “自然是我玄黄宗的秘技,山河印了。”只见赵昊悬浮在半空,一脸自信地说道。 他向着大地上打出几式印诀,口中也似乎在念着咒语:“山河玄黄,以气御土,困众于此,山河印,困!” 岳正忽然觉得身体一重,脚下的大地,像是吸住了他的身体似的,抬头看着赵昊,心中的怒火已然汹汹。 心火虫直接和心头的至阳净世火融合,浑身的紫火直接冒出,炽热的气息逸散在整个山头,天上的赵昊顿觉难受。 潜藏在树丛中的桃蘅,亦是觉得难受不已,枝条缓缓晃动,像是被热气灼烧得枯萎了一般,只在原地留下黑焦的树干。 另一处的山上,又出现了一株桃树,桃蘅化作桃花静静地呆在这儿,早就和岳正有了约定,他不出声,她便一直在这儿潜藏下去。 无论是赵昊的山河印,还是岳正的异火,都让她有些不舒服,还是早早远离的好,她只是跟脚浅薄的小妖,实在没什么底蕴。 天的那边,已经出现巨大的崩响声,漫卷着滚滚的紫气,厚重的土黄之色,在和这漫天的紫气对抗着。 刚刚的山头上,不少巨木开始枯萎,桃蘅一阵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否则就要漏了馅儿,耽误了大君的大事就不好了。 岳正已经和赵昊交起手来,他知道赵昊积累深厚,也不再藏拙,直接拔出了自己的金乌赤火刀,一招天火如刀,带着噬人紫炎,刀锋瞬闪而来。 见那赵昊肉掌朝前一推,小山状大的土山,直接生成,迎向了岳正的紫色刀炎,又是轰隆一声,无数的碎石在天空炸出。 碎裂的小石裹着岩火,直接朝着地上落下,本就枯槁的巨木,直接被砸了个稀巴烂,侥幸存活的树木,被残存的火舌一舔,几息之后便被焚尽了。 远处的桃蘅,看着这一幕也是惊呆了,心中感慨,还好老娘跑得早,不然老骨头都要被这两人给砸断了。 天上的树木,逐渐开始焚烧起来,山火开始渐渐向着山脚蔓延,桃蘅连忙掐了个印诀,用起《青妖甩袖法》中的遁术,趁着山火未到,连忙向着远处隐匿而去。 她没有想到,昔日迷恋于她的小男人,今朝居然变成了这般凶蛮的巨兽,那霸道的刀气,即便是她恐怕也撑不住几招! “山河印,重山!” 赵昊亦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性子,直接用出新的招式,岳正只觉得肩头一沉,一个踉跄,向着地面坠去。 勉强维持住身形,但依然是觉得肩头沉重,用出一些刀招,都有些困难,见岳正色变,赵昊得意地说道:“我可是加了一座小山的重量,在你的肩头呢!” “没想到,你的肉身居然打磨的这般好,这样的重量,居然能扛住!”赵昊有些佩服地说道,但心中的杀意更重了。 继续打出手印,手心继续给下方岳正压力,继续喝道:“山河印,二重山!” 岳正另一边的肩头,又是重重地微颤了下,同样的重量又加了上来,此时,他心中有些沉重,看着天上的赵昊,不停地思索着破敌之策。 压榨着脊柱的力量,雷系的力量从丹田拔出,双肩耸动,似乎是适应了这般的重量,紫色电光急动,赫然是“紫电游龙”的遁术,岳正的身上忽然一松。 他的嘴角带笑,看着面色发冷的赵昊,豪迈地说道:“原来这山河印的重压,是要这样来破,只要我动的够快,这重山便压不住我了。” 见赵昊近在眼前,直接一招炎之凿凿,刀锋带着紫炎,向着他的身上劈去,赵昊察觉到紫炎,浑身黄光一闪,竟然徒手接住了岳正的刀式。 “哈哈,我玄黄宗玄黄之气,防御无双,你破不了的。”赵昊得意地说道,但手却别在了背后,似乎酥麻不已。 玄黄之气,能挡住异火之力,但岳正刀式上的巨力,却是让他无法招架的,而且,用了“玄黄之气”这样招法后,却是有个巨大的缺点,施术者的身体难以移动。 岳正随便劈砍几招,却是发觉这赵昊,立在天空一动不动,随意挥洒出几息玄黄气,就好似挡住了他的刀气。 赵昊却是觉得手掌有些酸痛,依然是那副高冷傲绝的模样,但不经意间,他揉了揉自己的手掌,一下子让岳正看了出来。 哈哈,赵昊,你这厮,终于让我看出了端疑,直接用出昔日的《撼山刀法》来 第299章 惨烈厮杀血肉飙 此时,赵昊就如同一个立在天空的靶子,或许异火的热力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是岳正已经看出来了。 巨大的力量,他隐约是承受不住的,岳正嘴角带笑,但他浑身紫火,赵昊也发觉不到他的意图。 猛地一招刀劈金盾打出,这一式势大力沉,相较于以前,岳正的力量变得更大,而这一招因为有紫炎的覆盖,赵昊以为和刚刚的招式类似。 手臂上裹着玄黄之气,便直接迎了上去,令人牙酸的钝砍声,赵昊猛地大叫起来:“啊,啊,好贼子!” 他的手臂低垂,赶忙撤去了玄黄之气,身形一个闪烁,立在了远处的山头上,他脸色发白,手臂的骨头,应该是已经断了。 左手紧紧握着右手的手臂,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有些充血,恶狠狠地看着岳正说道:“岳大人,果然好眼力,居然看出了,我这玄黄气的弱点!” 他的左手上,乍然出现了一瓶丹药,岳正眼神一凝,纵身而动追攻了上去,赵昊气急,猛地朝地上一踏,浑身的法力剧烈地输出着。 山岳耸动,整片大地犹如浪涛,前方并不算高耸的山峰,直接浮动而起,阻挡住了岳正的前行。 心中微燥,直接用起横切直刀的发劲法门,冲着山岳的本体而去,轰隆一声,山岳连着大地都在震动。 巨大的山尖,竟然被他一刀横切斩断,而对于赵昊而言,他终于有了时间,吞下丹药,缓和下手上的伤势。 这是一枚灵药宗炼制的“养骨丹”,对于修士的骨伤,有着奇效,吞丹后不过一息的时间,他再也觉察不到手臂上的骨痛。 半截斩断的山尖,猛地向着赵昊的方向,急急地坠落而去,这一击,让赵昊的心中,隐隐生了些退意。 双臂此时已经恢复,两手直接朝前一推,巨大山石在他的控制下,猛地迎向了岳正,看到岳正背后那被斩断半截山体。 赵昊计上心头,双手手心相对,似乎是控制住了两面的山体,咬紧牙关,意图将这山川和这巨石合拢,从而把岳正碾碎。 见这大石反飞而来,岳正猛地挥刀,意图用他的巨力,像刚刚一样,将这个巨石击碎,但是他失算了。 刀气澎湃,但巨石之上,只是生了一条白痕,巨石之上隐隐有土黄色的神光,这赵昊倒是奢侈,居然把玄黄之气,打进了石头之中。 脚下横风缓动,岳正的后背似乎也被山石抵住,面前的巨石也迎面而来,直接收起了金刀,双臂发力抵住巨石。 赵昊的脸上,青筋直冒,双手掌心相对意图合十,但岳正抵住巨石,两人正在遥遥地比拼着力气。 土行法力的厚重,威压着岳正,让他全身筋疲力尽,他一声暴喝,雷电的力量也被他用出,雷火覆盖的拳劲,击打在巨石之上。 此巨石之中的玄黄之气,并不是太多,盖因刚刚为了拦截岳正,赵昊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法力,轰隆一声,面前的巨石,直接被他砸开。 纷乱的碎石,擦过他的皮肤,他口中溢出一丝淤血,刚刚后背而来的山峰,也是微微震伤了他的脏腑。 “赵昊,去死!” 慑人的气息,从岳正的身上发出,一个雷步瞬间来到了赵昊的身边,一招《火圣拳法》中的火拳凌日,就向着赵昊打去。 紫色的拳劲漫天飞舞,环环叠叠,赵昊的面前似乎都是热风,将他围的几无缺口,此时,正是赵昊新力未生之际,岳正的拳头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蛮横的异火之力,冲进了他的经脉,赵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肋骨怕是已经断了几根,岳正的实力不仅仅在于他的异火,更是在于他强悍的肉身。 金宇帝的《金磁空宇万道》,再叠加上《雷龙紫电锻身法》,他的身体已经比得上很多老牌的圣境了。 像赵昊,他们玄黄宗主修土脉,本就注重对身体的打熬,而且防御的实力,也是无双,但是却碰上了岳正这般,几无短板的修士,拼命一搏之下,也是受了伤。 “啊,你这小贼,我要你死!”赵昊也出离的愤怒了,怒吼起来。 这些年,他也帮着赵诚,做了不少的脏事,不少的政敌,都被赵昊虐杀至死,但能把赵昊打得这般狼狈的却是没有。 “玄黄覆甲,护。” 赵昊能当上宗主,自然不是吃素的,他知道此刻再不拼命,恐怕今天命就要丢在这里的,他还有一丝的奢望。 因为临行前,赵诚向他说过岳正的情况,说这小子“伪圣境”的状态,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左右,赵昊心中掐算着时间,估计还有几百息的时间! 玄黄气罩护住了赵诚,岳正对着气罩,打了不少下,也没破开此处的防御,只见赵昊在气罩中,一指天空开始吟诵起来。 “道空宁静处不惊,天地玄黄加吾身。借我元气诛此僚,此身再回一日前。封,灵,动!”赵昊掐着印诀,气息又开始变化。 不好,这是道圣的封灵之术! 赵昊像是完全恢复了似的,挥舞着肉掌直接迎了上来,拳对拳、掌对掌,只见赵昊诡笑道:“小兔崽子,时间不多了!” “等会我要打断你的五肢,生生把你折磨而死!”赵昊恶狠狠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里心中暗笑,却连连怒吼,向着赵昊攻去,他也在装作自己异火即将耗竭的模样,整个拳劲,软绵绵的。 “既然你已经打不动了,我可是要反击了!”赵昊笑着说道,似乎很有余力地拨开了,岳正打来的紫火。 听到这里,桃蘅暗暗有些着急,用着《青妖甩袖法》中的潜根隐动,整个山体的土层下面,埋藏着她不少的树根。 只要岳正一声令下,她便会发动她的根系攻击,即便不能击杀赵昊,按照属性的克制之下,破了他的防御,还是能做得到的。 岳正急退,而赵昊自以为岳正已经无有余力了,刚刚若是直接退却,恐怕赵昊还有些怀疑,但现在岳正退,却是越发让赵昊这只狐狸,肯定起自己的想法来。 “死来!” 赵昊控制着土黄色的山河印,直接从天而降,意图砸碎岳正的脊梁,让他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他的身体一沉,看着缓缓靠近的赵昊,猛地向前一扑,全身的异火暴起,紫色的火海向着四周逸散。 这是《烈火净世诀》中的秘术之一,若要战胜几近于全盛的赵昊,只能靠着这些秘术了,这招名叫净世火海,能够焚灭敌人肉身,灼烧敌人的灵魂。 山河印也不是吃素的,见岳正调转方向,也是跟了上去,厚重的压力,让岳正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直接一拳迎了上去,整个指骨的血肉尽碎,露出森然的白骨,将这山河印打偏,但依旧是打在了岳正的肩膀上。 “啊!啊!”岳正痛苦地嘶叫起来。 他的肩骨尽碎,整个左侧的肩膀,已经完全失去了战力,而他放出来的净世火海,也让赵昊狼狈不堪。 浑身的衣物,直接被燃尽,有些皮肤被烧得焦黑,最为痛苦的就是他的神魂,灵台都有碎裂的可能。 头发已经全无,眉毛也烧焦了,此战之后,他都有修为跌落的可能,封灵术的力量和异火对抗着。 不一会儿,他全盛的状态居然消失了,他大声质问道:“这是什么火!什么火!天地灵韵的边角,居然被它焚化了!” 一时间封灵术失效,赵昊也是伤上加伤,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十分的不好,看着岳正紫火依旧没熄,但已然是抱住了自己下垂的手臂。 赵昊咧着嘴笑了,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直接冲了上来,忍住浑身的烫伤,一拳就向着岳正左肩打去。 “啊!”两声痛苦的叫喊,同时叫出。 岳正没顾忌自己的左臂,右手挥拳直接朝着赵昊的胸前打去,手上的皮肉已经被碾碎,即便有异火覆盖,依然可以看出是在流着鲜血。 巨大的力量,打在了赵昊刚刚肋骨断裂的地方,肋骨直接碎断,插进了赵昊的肺中,血止不住地从赵昊的口中流出。 拼命的眼神,赵昊抓住了岳正的脖子,顾不上手上的灼烧感,死死地掐住,另一手继续向着岳正的左肩打去。 挥动仅存的右拳,岳正也发疯一般捶打着赵昊的胸口,脖子上传来窒息的感觉,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第300章 青妖甩袖洞心口 灵台的信仰之力,缓缓起了作用,莫名的神光掠过岳正的神识,滋润着他即将干涸的气息,他猛地瞪大了双眼。 对着舌尖就是一咬,心头血连着异火,像是喷出了一道火瀑,而赵昊此时也是恶狠狠地和岳正对视着,一个不查,异火直接烧上了他的眼珠。 “啊,我的眼睛。”赵昊连忙收回两只手,想救回自己灼烧的眼珠。 疼痛而产生的麻痹感,让赵昊的感应逐渐退化,岳正瞧他这模样,直接喊道:“桃蘅,动手!” 赵昊竟然一个字也没听清,以为是岳正又要从正面攻过来,连忙在面前筑起了一道土墙,但心口处,却微微一痛。 凉凉的,眼部的异火还没熄灭,他诧异地摸了摸胸口,这是什么,好尖的木刺,好快,师父说的没错,木果然是土的克星 赵昊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浑身焦黑赤裸,眼窝更是凹下去好大一块,双臂低垂在地上,从后背穿到前胸的木刺,支撑着他的身体。 岳正收了异火,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左肩已经形变,整个骨头怕是碎成了几块,显得凹凸不平的。 右手的手面,整块的皮肉几乎全部糜烂,露着森森的白骨,脖子上还有深深的红印,像是烙印在皮肤上一般。 身着粉衣的桃蘅,急急忙忙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的肩膀,拿出一枚桃花瓣儿,就要往岳正的嘴里塞。 “大君,赶紧吃了我的桃花精粹,恢复地快些!”桃蘅焦急地说道。 岳正嘴唇发白,摇了摇头,眼神瞟了瞟已经死去了赵昊,轻声吩咐道:“蘅儿,你去帮我把他的头颅斩下,再拿给我。” “除恶务尽,天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秘术!”岳正继续说道,声音很轻,但那股狠厉,却是让桃蘅咋舌。 她走到赵昊的尸体旁,看着此人赤裸着身体,差点杀死了她的大君,眼神中的厌恶是越来越深。 手中生成一把木刀,对着赵昊的脖颈直接划过,力气控制的刚刚好,赵昊的头颅滚落到地上,溜溜地转了几圈,恰好停在了岳正的手边。 平滑的割口,竟没有什么血液流出,异火的热力,几乎已经蒸发了他体内所有的血液,要是凡人这般状态,早就死透了! 看着敌人的脑袋,像个皮球一般滚到自己的身边,他发出畅快地大笑声,顾不得手上的烂肉,握起拳头,直接朝着已然有些干瘪的脑袋锤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眼神狠厉,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伤势,旁边的桃蘅看得心里发寒,心道千万不能做这个男人的敌人,手段太狠辣了! 赵昊的脑袋就像碎裂的西瓜一般,而且还是未熟透的西瓜,没砸出多少的脑浆子,干红的皮肉,连着碎裂的头骨,散了一地。 “为我护法,顺便看看,他的乾坤袋在哪,有没有烧毁?”岳正随口吩咐道。 闭起了眼睛,岳正用《青帝经》中的木生之法,缓缓给自己疗起伤来,内视了自己的情况,很是狼狈。 心头的异火,已然接近于燃尽,看来是要寻找火山去恢复了,丹田内的雷灵已经耗尽,到哪里去找寻那么多的天雷之力,还是个问题! 左侧的手臂、肩膀,骨头都断了,有的地方骨头都在血肉中,碎成了小白骨块儿,更别提右手上的皮肉,看着很是骇人,这些皮肉倒是简单,养一养就回来了。 岳正思索着,离北地上任也没多长时间了,伤筋动骨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若是这期间,有镇恶军的人不服管,那岂不是麻烦了。 狗日的赵昊,得多杀几次,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咦,岳正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乾坤袋里,似乎有一颗龙血冰晶魄玉丹,给周瑗君,她也不要,就这样呆在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岳正缓缓睁开双眼,气色比刚刚微微好了一丝,见桃蘅站立在他的身侧,静静护持着他,心中有些感动。 笑着对桃蘅吩咐道,声音听起来依旧沙哑:“蘅儿,将我乾坤袋中,有一瓶是红色玉塞盖住的药瓶,帮我取出来。” “打开,喂我服下去,我这手上有些脏。” 桃蘅细细翻找起来,找到那白玉红盖的瓶子,连忙打开,一时间药香四溢,桃蘅轻嗅,居然觉得自己的肉身,似乎都隐约强大了几分。 连忙将这手上的丹药,给岳正喂了下去,像是一团火焰,划过岳正的喉管,他顿觉丹田处有些烧得慌。 连忙运起功诀来,桃蘅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想跟岳正说,见他紧闭双眼,便也沉默了下去。 龙血冰晶魄玉丹,在岳正的身体中缓缓地化开,庞大的药力冲刷着他的奇经八脉,手上的皮肤,居然肉眼可见的在结痂。 身体里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泵动,岳正运起《雷龙紫电锻身法》中的内锻之术,依靠自己的血肉,以心脏的跳动为锤击,强化着自己的身体。 脖子上的勒痕,在气血的冲刷下,竟然渐渐消失了,旁边的桃蘅看着这样神奇的一幕,料定刚刚那枚丹药必然不凡,心中对未来的修行,更加的憧憬了。 血液泵动如潮涌,骨髓交缠似蛟翻。面色赤红锻体魄,苦尽甘来力更强。咬牙承受着蜕变的苦痛,他的脸上青筋抽搐,这种苦痛似乎刻进了他的神魂一般。 冲天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霸道的气息,令一旁的桃蘅眼神迷离,真想把整个心儿掏给这个男人! 生机已经开始勃发,手上大片的伤疤,直接开始脱落,露出新嫩的皮肤,和以往好似没有任何区别。 左边肩膀的骨头,也从刚刚的形变中恢复了正常,整个龙血丹,被他消化的干干净净,整个丹力没有丝毫的浪费。 睁开眼睛,旁边的桃蘅,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连忙说道:“大君,你终于醒了,都过去了一天一夜,我都担心死你了。” 她捧着几枚桃花瓣儿递过去,笑着说道:“大君,这是蘅儿的桃花瓣儿,生气满溢,最是能治伤了,你快吃了!” 岳正抓着她白皙的小手,将她两只小手儿卷起,温和地说道:“蘅儿,无事了,我的伤已经好了,这些是你多年苦修,积攒下来的木灵之宝,自己好好留着。” 桃蘅抬首,看着他的模样,又靠近了他的心脏,静静感知着,不一会儿便说道:“大君的身体是好了,但心头火行的法力,好像还没有恢复。” 岳正缓缓点了点头,洒然一笑说道:“这火行的力量需要慢慢恢复,只可惜这东南之地,几乎没有火山,不然,倒是可以找个火山去恢复下。” “大君,这是在那人的尸体上发现的,一枚戒指。”桃蘅眨巴着眼睛,嘴角带笑,向着岳正递上了这枚戒指。 “哦,果然是北地大派的掌门,储物戒指都有。” 岳正笑着说道,光是这么一个储物戒指,就能在天极拍卖行,卖两万灵石,也是说明了它的珍贵和稀缺! 他接过戒指,心神一动,内视到了戒指中的空间,怕不是有好几个乾坤袋那么大,空间里还有不少的灵石袋,粗粗数了下,估计是有十几万的灵石。 而且空间中,还有不少赵昊收集到的宝物,包括玄黄宗的典籍功法,也全部都在这里,岳正心中大喜,不枉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诛杀了这赵昊。 “大君,你休息好了?要不我们去西南!”桃蘅笑着提议道。 第301章 桃蘅初入侯府门 威沧郡的传送殿内,此地传送司的主事,一脸为难地看着岳正,恭敬地说道:“岳侯,您要用传送阵,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 他看了看桃蘅,有些欲言又止,旁边的桌上的一柄袖珍的玉剑,散发着微微的红色,察妖玉剑已经探测到了,桃蘅的身份。 “岳侯,这位姑娘,着实不好意思,此传送阵,岳侯能用,但这位姑娘,不能。”主事面色一正,直接开口说道。 桃蘅面色一变,正要出声,岳正和她手拉着手,感知到她的情绪,指尖在她的手心一勾,止住了她的话头。 “她是我的爱妾,主事,通融下可好?”岳正笑着反问道。 主事连忙拱了拱手,话语中都是歉意:“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国朝的规矩,妖族是不能用传送阵的。” 岳正眼珠一转,拿出《柳湖清水图》,笑着对桃蘅说道:“来,蘅儿,你进这个里面,这样应该就不算违制了。” 桃蘅的桃花眼满含杀气,狠狠地瞪了那个主事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进了那画中的世界。 佳人的倩影彻底消失,那一柄袖珍玉剑,才缓缓恢复成了白亮色,岳正看了看那主事,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现在应该可以传送了!” “这个这个”他依然是支支吾吾的,岳正这样做,倒是不违反规则,可他毕竟算是看到了,按朝廷法度,他应有制止之责。 岳正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缕笑意,直接就开了口:“玄黄宗的赵宗主,你不也是没看到嘛!” 主事脑袋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是,是,小人什么也没看见,大人,您请,私人传送,一百颗灵石就好。”主事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岳正心神一动,从储物戒指中数出一百颗灵石,手掌微微朝前一推,一百颗灵石就稳稳地落在了传送司的方桌上。 照例是传送阵的白光,从大陆的最东部传送到了大陆西部,岳正看着面前的徐朗,倒是笑着说道:“我的私事,从威沧郡来的,你记录下。” 徐朗连忙行礼,坐回到方桌边,细细地记录了起来。 走出传送司,岳正展开画轴,轻轻摇了摇画轴,对着画中的粉衣美人笑着说道:“夫人,到西南了,你出来。” 只见桃蘅直接出现在了岳正身边,轻笑着抱怨道:“大君,这朝廷的规矩,真是大呢!人家差点都来不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叶祖感慨昔日妖山帝的暴行,故而针对妖族的限制不少。”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牵起桃蘅的小手,轻声安慰道:“别闷闷不乐的了,来看看我的城池,这儿要比威沧郡要热闹多了。” 桃蘅被他牵着手,向着秦翊侯府的方向而去,她虽然是圣境的修为,但已在荒岛孤独多年,现在来到这里,心中不由有些怯怯的。 “大君,等下见了你的人族夫人,我应该怎么称呼?”桃蘅无意间的询问,倒是把岳正难住了。 岳正有些头痛地想了想,心中权衡了一番后,才开口回答道:“你是圣境,自然不同,其他人都是叫她姐姐的,你就叫她君夫人便好。” 桃蘅倒是掩嘴一笑,接着他的话说道:“你倒是个会端水的,按照年龄,她们都得叫我一声姐姐,即便是入门先后,我也是最先的。” 妩媚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岳正,让他心中一热,似乎想起了昔日的欢愉,凑到她的耳边,细声调戏道:“小妖精,晚上再收拾你!” “你来呀,我还怕你不成。”桃蘅看了一眼岳正,挑衅似地说道。 岳正脚步匆匆,倒是让桃蘅的脚程也快了不少,倒是让桃蘅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嘛,我总不能在大街上来!”岳正笑着答道,倒是让桃蘅有些羞恼了,手肘后击碰了下岳正的胸口。 “死人,大街上呢!正经些啊!”桃蘅也是小声说道。 岳正一揽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个小妖精,这片地界,已经算是我侯府的地界了,你看周围都没人的。” 桃蘅环视了下四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几乎是一尘不染,就连树叶都没几片,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 老远的地方,才有几个士卒站着,这一片的街道,都是无人的,心中咋舌连忙惊呼道:“你这府邸前的下马道,都要比我那小岛大了!” “走,进去看看,这儿我正打算扩建扩建呢!”听到岳正这般说,桃蘅白了他一眼,分明是在她面前显摆在。 “我那京城的府宅,占地倒是差不多大,但建筑风格却是比现在的,要大气磅礴许多,西南毕竟多山,形制皆以小巧为主。” 岳正细细说来,他确实有扩建府邸的想法,毕竟民籍司的奴隶无数,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施恩,总要有个理由! 门口的护卫,看到了岳正连忙行礼道:“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开中门让我们进去。”岳正笑着向门口的亲卫吩咐道。 “是,侯爷。”门口的亲卫连忙答应,然后开启了正门。 见正门有了动静,管家梅瑄匆匆而来,见是岳正亦是躬身行礼道:“小人梅瑄见过主人,这位夫人是?” 梅瑄倒是个有眼力劲的,一番话直接说得桃蘅眉开眼笑,岳正亦是点点头,笑着回答道:“这位是桃夫人,日后的待遇,跟夫人持平。” “算了,不必如此,只要这院子里,有我一间容身之处便好。”桃蘅倒是谦虚,连忙回绝道。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是惊讶,刚刚偌大的门头,所用的木材都是深山巨木,现在进来之后,目之所及,尽是修筑整齐的屋舍。 “你先下去安排,找个大一点的院子,最好是有空地的。”岳正随口吩咐道。 “对了,现在夫人在哪?我带桃蘅,过去见见她。”岳正继续问来。 “夫人好像是在演武场,在教风花雪月四婢练剑呢。”梅瑄连忙回答道,思索片刻,又开始问道:“老爷许久不回,要不要今晚安排些饭食,和几位夫人一起用饭。” 岳正听到这话,心中连连赞叹起梅瑄来,果然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子,改日还是要去谢谢苏方和张全啊。 “好,你这主意不错,去安排,记得务必要丰盛。”岳正继续嘱托了一句。 梅瑄听到这里,连忙点着头,说道:“是,大人,梅瑄马上就去准备,几位夫人来自大陆各地,倒是需要准备不少的菜式呢。” “东飞鹤燕翅,南游鱼鲛肚。西奔鹿麒肉,北爬熊罴掌。这几样,耗费的时间恐怕不少,我马上就去准备。” 听梅瑄所说的几样,岳正听都没怎么听过,更别提吃了,听她这样说,隐隐对晚上的晚宴,有了不少的期待。 旁边的桃蘅也听呆了,她因为是妖身,倒是没吃过什么东西,听到梅瑄说的这些,也是好奇不已。 跟随着岳正,向着院落的深处走去,一路之上,雕栏画栋、亭台楼榭、假山花木,就连一路的小径,都是切割整齐的石板铺设。 “这般富贵景象,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呆在岛上了。”桃蘅笑着赞叹道。 “人人都说苦修苦修,既然修炼已经这么辛苦,为什么不从其他地方补回来?”岳正一脸莫名的神色,回答着桃蘅的问题。 “你啊,就是歪理!”远处的周瑗君,似是听到了岳正的话,直接开口反驳道。 周瑗君看到了桃蘅,温柔地笑着,双目也透着善意,连忙向着桃蘅说道:“这位就是桃蘅桃姐姐了,小妹周瑗君,见过桃蘅姐姐。” 桃蘅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忙抓着周瑗君的衣袖,紧张地说道:“周周夫人,我入府在后,实在当不起一声姐姐的称呼。” “姐姐说笑了,桃姐姐已然是圣境修为,天下修士,达者为先,我叫您一声姐姐也是应当。”周瑗君抓着桃蘅的小手,温和地安抚道。 第302章 府中夜宴众花娇 在周瑗君的刻意交好之下,桃蘅似是和她热络起来,不时地聊起一些修炼的趣事来,甚至还谈起一些关于岳正的往事。 “说起过往,我真是要感谢姐姐呢!”周瑗君一脸的感激之色,看着桃蘅便开口说道。 “这从何讲起?”桃蘅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瑗君看了看岳正,笑着解释起来:“还不是昔日,你送了他三株桃花,有一次战斗之中,他若不是用了那枚桃花,估计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桃蘅一脸担忧地看着岳正,连忙询问道:“大君,那威胁你性命的是何人,桃儿帮你去杀了他!” 岳正笑了笑,劝慰一般地说道:“那人已经被我杀死,倒是不用蘅儿,你再动手了。” 不多时,风花雪月四女见岳正回来,连忙上前拜见道:“婢子们见过老爷。” 看着四朵一模一样的娇花,岳正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其中一女,运起灵气,将其他几女虚扶了起来。 “不用多礼,对了,梅管家在为晚上的家宴,做些准备,你们若是有暇,就去帮帮忙。”岳正笑着吩咐道。 “是,那婢子们就先去了。”为首的风杏向着岳正一行礼,便匆匆离去了。 周瑗君看着岳正,笑着说道:“你惯是个会使唤人的,那四个丫头刚刚练完剑,你就让人家去厨房帮忙!” “怎么?突然想起了,要去办个家宴了?”周瑗君有些疑惑地问道。 “想给你们每个人分些灵石,让你们的修炼速度再快些。”岳正转了脸色,有些严肃地说道。 周瑗君看他的模样,也是有些紧张,连忙问道:“怎么了?” 旁边的桃蘅立马插嘴说道:“大君在威沧郡外,和人打起来了,当时,受了不轻的伤呢,战斗不过一个时辰,但疗伤就快用了两天。” “是拍卖行里的那些人?”周瑗君看着岳正,连忙问道,心中却隐隐有些自责。 岳正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地说道:“是,也不是,那人是北地玄黄宗宗主赵昊,和中书令赵诚,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因为岳父的位置,已经有些威胁到了赵诚,再加上我得了这镇恶军指挥使一职,他有除掉我的想法,并不奇怪。”岳正淡定地说道。 周瑗君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岳正的手腕,为他号起脉来,片刻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岳正的眼睛说道:“心火的力量,却是比以往少了不少。” “看来,那次战斗肯定很辛苦呢!”周瑗君一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柔声抚慰道。 这时,杞鸢匆匆而来,看到岳正便笑着说道:“夫君,梅管家让我来问你,等下是设围席圆桌,还是设案几,分开而坐?” “你这丫头,气息倒是比之前要凝实不少啊,看样子天境高阶也快了。”岳正笑着赞扬道。 杞鸢盈盈而拜,笑着答道:“若不是夫君的异火,我哪里能提升得那么快,夫君,你看等会,我们是怎么坐。” “设圆桌,也显得热闹些。”岳正随口说道。 “是,我马上去通知梅管家。”杞鸢一笑,很快便跑开了。 岳正倒是笑着上前,揽住了桃蘅和周瑗君的细腰,连忙说道:“看这情况,我们先去那美箸堂。” 美箸堂,就是岳正贡南侯府中的宴客厅,此界设宴有两种模式,一种就是圆桌,众人团团围坐,另外一种就是各设案几,由旁边的丫鬟帮忙上菜。 很快,三人到了美箸堂,却见水语柔已经到了内里,她看到岳正和另外两女联袂而来,连忙上前参拜道:“夫君,周姐姐,桃姐姐,语柔这厢有礼了。” “你倒是个乖觉的。”岳正笑着说道,看着她一袭紫色纱衫,长长的裙摆拖坠在地上,头上梳着流苏髻,点缀的珠翠金钗无数,显然是盛装出席的。 胸前大片的白腻,加之曲长柔媚的脖颈,绝色面容温婉带笑,衣袖自带浓香,拨撩着他的心房。 旁边的仆妇,正在搬动着圆桌,水语柔看了看,开口问道岳正:“夫君,加几个座位?” “我们四人,加上小宛、姚贞,另外狐霞还有鸢儿,再加上风花雪月四女。”岳正思考了片刻,便开口说道。 这些女子皆是和他有着肌肤之亲,有的有名分,有的没有名分,但总归家宴的位置要有的。 “夫君,却是忘了一人!”周瑗君笑着提醒道。 “沈仙师,你倒是还没说呢。”周瑗君继续说道,岳正难得的老脸一红,笑着点了点头。 水语柔亦是掩着樱桃小口,笑着回答道:“那便是十三个座位了,我这就去安排。” “不过,其中,请人的事情,倒是要麻烦夫君了。”水语柔继续说着。 “姚妹妹性子清冷,我怕她会以公务的事情推辞,不若夫君亲自去请,至于沈仙师,恐怕也只有夫君在她面前,有些面儿了。”水语柔笑着讲起来。 周瑗君推了一把岳正,眉眼一挑似乎是准备看岳正的笑话,连忙说道:“这两人,你还不赶紧去请。” 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姚贞倒是还好,若是自己强求,她肯定是会来的,但那沈浣溪却就不一定了。 接了这任务,只能独自去请人,他先向着书房而去,站在门口向内里看去,蓝色纱衣的丽人,一脸的庄重,正看着手中的案牍,清冷的气质使她显得格外干练。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朝着门口一瞥,脸上难得的流露出喜色,匆匆放下手上的文件,站起来就向着岳正走去。 “夫君,你回来啦,前几天,周姐姐还说您去了东南呢。”她站在岳正的面前,眼含柔情地看着他,对于其他人,却是从没有这样的待遇。 岳正上前揽住她的纤腰,捧起着她的螓首,直接就亲了一口,柔声问道:“最近这川南,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六郡倒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围孟六郡,倒是事儿不小,刀离人的骑兵,时有侵扰莱峡、归鹤、雨峡、白离四郡,朝廷的邸报上是说,互有胜败。” “但据刘先生递过来的信息,是说小股骑兵的厮杀中,咱们吃亏不少。”姚贞蹙着眉头说道。 “该死的白部,迟早杀光他们!”岳正恶狠狠地喝骂道。 他想起自己是带着任务而来,便抓住了姚贞的小手,转变了语气,柔声说道:“贞儿,等会在美箸堂有一场家宴,你可要过去?” 姚贞直接摇了摇头,扫了扫桌上的案牍,婉言拒绝道:“我前几天沉湎于修炼,倒是落下了不少的公务,实在是不想去啊。” 岳正却是不依,双手抓在了她的纤腰上,笑着说道:“夫君前两天九死一生,杀了个圣境,等等有些灵石分给你们,你不来却是不好。” “你要是借着灵石修炼,恐怕修行的速度,要比现在要快得多。”听到岳正这般说来,姚贞勉强点了点头。 好说歹说才劝服了姚贞,他又朝着沈浣溪的小院而去,这沈浣溪倒是难说服的多,毕竟两人心意是明了的,但就是缺了那最后的一步。 轻叩沈浣溪的房门,几息之后,门缓缓打开,高挑的沈浣溪从蒲团上坐起,看着岳正眼中柔情许许。 “你来干什么?”她倒是压住自己的心绪,装模作样地问了起来。 她紧了紧眉头,眼中有些担心,看着岳正的心口,连忙问道:“这几日,又跟圣境动手了?” 岳正点点头,唏嘘地说道:“生死之战,侥幸赢了。” “谁?” “玄黄宗宗主,赵昊。”岳正淡淡地回答着。 沈浣溪掩着惊讶的小嘴,双目圆瞪直接问道:“那人很是厉害,你是怎么” 岳正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倒是极为契合此刻的答案,笑着吟诵起来:“青竹不弯折,婷立碎岩中。风霜雨雪欺,傲骨硬节扛。不过一个扛字罢了。” “很是艰苦,以天境杀圣境,前所未闻的事情,而且那赵昊已经是道圣三阶。”沈浣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很是心疼。 “不过断了一条胳膊而已” 第303章 大分灵石众女惊 “哪个手臂断了?快让我看看。”沈浣溪连忙上前,担心地问道。 “已经无事了,你不要太担心。”岳正连声安慰道。 她的眼神中依然是担忧不已,连声发问道:“那玄黄宗的山河印,是那么好接的吗?而且,这玄黄宗还是道盟的成员,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朝廷的人,这两大势力的摩擦,应该是找不到我头上来的。”岳正自信地说道。 “对了,我在美箸堂设了宴席,宴请一位妖族圣境,你也一起来。”岳正直接邀请道,话里倒是有些避重就轻。 沈浣溪没有在意这些,连忙说道:“妖族圣境,怪不得我没察觉出圣境的气息呢,昔日的妖族,一个个圣境的时候,都恨不得百里外,就让人察觉到他们的妖气。” “但自从妖山帝羽化后,被咱们人族打压了许久后,都开始走收敛妖气的路子了,这妖圣啊,可是最会隐藏气息的。” 沈浣溪的话,让岳正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妖圣一阶叫什么藏踪掩迹呢,当时他就好奇,哪有这样给境界取名字的! “走,咱们往美箸堂那边走。”岳正见沈浣溪似是默认了宴会的事情,直接便拉着她的手儿,出了这门。 待到来了这美箸堂,沈浣溪却是知道上当了,这哪里是宴请妖圣,分明是他的家宴,狠狠地瞪了岳正一眼,却是为了给他留面,也不好拂袖离去。 “沈仙子,来来,您坐这里。”周瑗君连忙上前,拉着沈浣溪的衣角,将她按在了岳正旁边的位置上。 “夫人,我一方外女冠,哪里能坐这样的主位。”沈浣溪连忙推辞道。 盖因周瑗君帮她安排的是次主位,主位肯定是岳正坐的,次主位按理应该是周瑗君的,但周瑗君却要让沈浣溪坐上去。 “夫人,我坐您旁边就好。”沈浣溪连忙回答道,周瑗君见她坚决,也只能作罢了。 她朝着董小宛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小宛,你坐这儿,沈仙子的旁边,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夫君去北地,就你们两个随军,且先认识认识。” 沈浣溪脸上的红霞一闪而过,她听出了周瑗君话中的歧义,倒也没想过反驳,只得和董小宛对视一眼,勉强露了个笑容。 “桃蘅姐姐,你坐这儿,靠着夫君。”周瑗君继续安排着,一听她这般安排,桃蘅也是一笑,坐哪里都没关系,主要是能离大君近一些。 在周瑗君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入了座,岳正坐在主位上,右手边的次主位上,坐着周瑗君,左手边则是新来府上的桃蘅。 周瑗君的右边依次是沈浣溪、董小宛、杞鸢,而水语柔则是被安排在桃蘅的左手边,她是个玲珑的,和桃蘅说着话,倒不至于太冷落了桃蘅。 水语柔的左手边则是姚贞,姚贞的位份本就是水语柔让出来的,自然对这个安排,没什么不满,姚贞的左手边则是狐霞,隐隐也让桃蘅有了同伴的感觉。 至于中间的四个位置,自然是风杏、花雨、雪缈、月绯四女的,她们配合着端菜的女婢,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来。 看着团坐一桌的美人,岳正心中阵阵豪迈,英雄所谓何事,不过是权力、地位、美人尔,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举起酒杯,继续说道:“众位夫人都在,我们先一起饮了这一杯,然后,我再跟你们说些事儿。” 周瑗君也适时插了话:“桌上有果酿和酒水,白玉的就是酒,青玉的那壶,就是果酿,你们自己挑着倒啊。” 说罢,她拿起青玉壶,立马给沈浣溪倒了一杯果酿,放下青玉壶后,又拿起白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众女依次而动,岳正环了一圈,只有周瑗君、董小宛、水语柔、桃蘅陪他喝的是酒,其他的妹子,都是倒的果酿。 “来,饮满此杯。”岳正笑着将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此次,把你们聚在一起,主要是我前几日,诛杀了一位圣境的大敌,战利品中有不少的灵石,正要给你们分一分。”岳正笑着说起自己的决定。 水语柔看着岳正的脸颊,笑着拒绝道:“夫君,既然是大敌,这些东西,理应你自己收着修炼用啊。” 岳正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比起我自己来,我更希望你们能突破,我现在是压着自己,若是想突破,随时可以,但为了将来计,这才苦熬着。” “但你们不一样,人人我皆赐了功法。”岳正继续说着,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面色如常,唯有沈浣溪心中震惊不已。 天下功法寥寥,岳正能赐下功法,必然是道境门下,方有这么大的手笔,沈浣溪逐渐陷入了沉思当中。 “夫人,这两万灵石,你收起了,好好修炼,争取将月系修炼到九境再突破,到时候,你的感悟可以给我,我也能节省些时间。” 岳正递上一包的灵石,周瑗君接下,听他这般说道,心中微微惊讶,但也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此事。 “这位是桃蘅夫人,你们且认识下,她可是一位圣境,未来就在这府中了,你们若有什么修炼上的事情,也可向她请教,天境的问题,她还是游刃有余的。” “蘅儿,这是一万灵石,你且放好。”岳正笑着递给了桃蘅一袋灵石,却是让桃蘅惊讶无比,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灵石呢。 “浣溪,这是你的。”岳正也给沈浣溪递上了一万的灵石,直接打断了沈浣溪的沉思。 “啊,我也有?”沈浣溪呆住了,即便是她是云剑阁弟子,也是被岳正的大方所震惊。 见岳正坚决,她只得暂时收下,心想,什么时候再还给他便是了! “语柔,这是给你的,一万灵石,勤加修炼,早至圣境,也好给夫君我搭把手。”岳正嘱托道。 水语柔一下子震惊了,一颗灵石就能换一万两白银,对她而言这是怎样的一笔巨款,她连忙推辞道:“这这这也太多了。” 旁边的周瑗君劝道:“灵石且有价,情郎却无价。此非恩赏物,却是爱意浓。语柔妹妹,你可不能辜负夫君的一片苦心啊!” “谢谢夫君,我一定好好修炼,以后不偷懒了,争取早些时候到圣境。”水语柔笑着回答道。 岳正点了点头,又走到小宛的身边,同样递给她一包灵石,正色道:“小宛,这是一万灵石,北地艰难,你若是想留下,亦是可以的。” “小宛不怕苦,沙场之中,愿为夫君挡刀!”她决绝的脸上,倒是透着英姿飒爽,话语中亦是英气满满。 “好,既然你坚持,那就好生修炼。”岳正点头应道。 向右踱了几步,拍了拍姚贞的肩膀,说道:“贞儿,这是一万颗灵石,你且收着,平时也别落下修炼。” 姚贞把装满灵石的储物袋收起,心中感动不已,她的家族,即便是对核心的族人,亦不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心中对岳正愈加的死心塌地起来,听到旁边岳正继续跟狐霞说道:“小狐狸,那个桃蘅姐姐跟你一样,也是妖族,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到妖圣的境界,这是一万灵石,你且收好。” 岳正抚了抚狐霞的小脑袋,宠溺地看着她,绕过风花雪月四女,走到杞鸢边上,也给她递过去一袋灵石,说道:“鸢儿,给你的,也是一万灵石,最近心口应该不痛了。” 杞鸢一笑,惊讶地说道:“谢谢夫君,我修炼异火,正是需要灵石的时候呢!” 转头看着风花雪月四女,笑着说道:“风杏,这是给你们四个人的,一万灵石,小心收好,好好修炼,明白吗?” 风花雪月四女,心中惊讶不已,原以为她们的身份,决计是拿不到珍贵的灵石的,没想到主人竟然如此,一时间,她们看向岳正的眼神,不由得痴了! 第304章 宴中欢语情意浓 “老爷,人都来齐了么?”管家梅瑄匆匆走进,看着满桌的美人,心中虽有惊讶,但面色不变,轻笑着询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梅管家,辛苦你了,这就开宴!” 梅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只见一队穿着花枝招展的侍女,鱼贯而入,每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份菜肴。 风杏、花雨、雪缈、月绯,四女连忙起身,帮着这些个侍女,向桌面上传着菜肴,很快整个桌面上就摆得琳琅满目。 岳正目之所及,各色美食,赤鸡香肉、鲍蟹白蒸、烤鹤剔翅、酱烧兽掌、割烹脯肉、枣果糯烂,各色的菜盘,看得人眼花缭乱。 “来,夫君,尝尝这个,这是大陆南部的海产,我知夫君自南荒郡出,不知有没有尝过这味道。”周瑗君给岳正夹了一块鱼肉,面带笑容地说着。 岳正摇了摇头,面色唏嘘道:“往日艰辛,着实不想回忆,我且吃吃看。” 熟悉的海腥味,鱼肉细腻入口即化,鲜美的滋味在他的口中化开,舌口生津,再饮上一杯酒,味道真是好极了。 “这东西奇了,我昔日倒是吃过,但那时候却是盐巴腌制的,远不及这般鲜活滋味,但这里距离那极南,却是还有些路程。”岳正抬头看着梅瑄,一脸的疑惑。 梅瑄微微一笑,屈身行礼道:“大人,这般海货在枯沼郡也有产出,为了保持海产的鲜活,倒是用玉石封存,再贴上符篆宗的鲜灵符。” “只需人力运转不休,到了贡南打开之后,这些肉质依然鲜活如旧,只是一张鲜灵符,却是不便宜,一张也要百两银子之多。”梅瑄笑着说道。 岳正思索片刻,暗自咂舌地说道:“奢侈,真是太奢侈了。” “大人倒是不必如此自责,昔日,史君曾言,若是达官显贵之人,亦是艰苦朴素,于天下人而言,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梅瑄不卑不亢地劝说着。 “哈哈,史鉴的文章,我也曾拜读过,倒是很有治世之理,尤其是那首《世间理》:天下久安本易求,心思各异实难治。牧民当驱不得闲,人间苦多乐方甜。” 岳正笑着说道,这诗倒也容易理解,让老百姓艰难地活着,不时给些甜头,天下便能长治久安,但因为人心各异,所以依然难以治理。 “夫君,这人的言语,您在家里说说还好,北地那些个豪族,倒是对他不怎么待见呢,活得通透,却不知禁声,取死之道也!” 倒是稀奇,竟然是姚贞开了口,还用着阴阳箸,给他夹了一块熊罴的厚掌,一双冷眼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姚妹妹给你夹菜,还不赶紧吃了,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周瑗君白了他一眼,拿起他的酒杯,又帮他斟满。 旁边的桃蘅掩着小口笑着,从桌上的果盘上,拿了一粒紫玉果儿,趁着岳正张口的当口,两根青葱玉指将果儿,递到了他的嘴边。 “蘅儿,慢点慢点,夫君只有这一张嘴,你们不停地招呼,我哪里吃得过来?”岳正苦笑着,在桃蘅撒娇似的眼神中,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巴。 沈浣溪看着被众女环绕的岳正,心中隐约想笑,叫你风流多情,这下子惨了,胀死你个下流鬼! 她也知道,按照岳正的食量,将面前的一桌菜吃完,亦不成问题,但就是看他的狼狈样,心里就是畅快的很。 看着面前的一盘香木熏燕翅,她细细用叉勺的叉尖,细细地切割着,剔掉燕翅中的小骨,这是她们东方豪族的独特吃法。 她的家乡在鄞南之北的烟霞郡,这种燕翅,她小时候倒是常吃,但入了云剑阁后,却是再没这样的口福了。 云剑阁主修剑术,辅修道法,讲求极于剑道,淡泊于外物,门派之内,往往饭食清淡,荤腥寥寥。 沈浣溪刚刚见了这菜肴,眼睛都看直了,算算时间,已有三十多年没吃过这东西了,专心地切着翅肉,却没有察觉,岳正已经来了她的旁边。 温润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沈仙子,居然这般专心,着实令人惊讶呢!” 岳正拿起她的阴阳箸,脸上带着坏笑,将她面前剔好的翅肉,夹入了口中,细细咀嚼了起来,肉质紧实,带着微微的咸香,回味还有股果木的清香。 “你!” 沈浣溪瞪了他一眼,好气哦,人家剔了这么久,居然被他一口吞了,再看看他用的阴阳箸,居然是自己的,刚刚自己还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一片通红,抢过岳正手中的阴阳箸,没声好气地呵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风花雪月,你们几个丫头,来,一人夹一个燕翅,帮沈仙子剔剔肉,到时候剑法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她。”岳正笑着向几女吩咐起来。 周瑗君听到这话,直接朝着岳正的肩膀一拍,笑着说道:“你啊,又在作弄人了,什么叫帮沈仙子剔剔肉,人家本来就苗条,你剔什么肉!” 听到这里,沈浣溪的面色更红了,低着头脑袋掩饰着自己的窘态,这夫妻两个联手,她这黄花中年女修,还真扛不住! 风花雪月四女,倒是惯会伺候人的,这燕翅倒是很快就剔好了,岳正把几份燕翅,夹到了沈浣溪的碗中。 “吃你一份,还你四份,这总行了。”岳正口中嘟囔着。 “你要真有心,怎么不自己帮我剔?”沈浣溪这话脱口而出,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话中撒娇的意味满满。 桌上的这些女子,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真是难得看到沈仙师这般模样呢! 岳正倒是浑然不在意,直接抚上了她的青丝,笑着说道:“既然沈仙子这般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动手了。”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从那盘中夹了一只燕翅,拿起叉勺,专注地帮沈浣溪剔起翅肉来,细心地模样让几女纷纷侧目。 几女原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想到他真的做了起来,沈浣溪的心中一暖,这世间的男子,能如他这般的,怕是没几个了! 旁边的桃蘅见他如此专心,也是想尝尝这燕翅的滋味,笑着说道:“这东西有这么好吃吗?我也要尝尝,帮我也剔一个好不好?” 她拽了拽岳正的衣角,夹过来一只燕翅,将自己的银碗,推到了岳正的面前,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扑闪着眼睛看着岳正。 “等会,等会,我帮浣溪剔完这只,就帮你弄。”岳正笑着回答道,却不料他这话就像打开了魔匣似的。 “夫君,帮我也剔一个。”周瑗君也把玉碗推了过来。 “夫君,奴家也想尝尝味道。”水语柔也撒娇似的将银碗推了过来。 岳正心中苦笑,这帮女人看起来是嫉妒了,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开口说道:“你们就知道让夫君做事,我这嘴巴还空着的!” 水语柔倒是会意,用自己的叉勺,舀了一勺肉羹,当着桃蘅的面儿,就将这勺肉羹喂到了岳正的口中。 他蹙了蹙眉头,摇头说道:“倒是失了肉羹的本味啊!” 水语柔见他蹙眉。以为是有什么不妥,却不想岳正又接了一句:“尽是语柔身上的香味呢!” 一句话,便将水语柔逗笑了,她掩着小嘴儿,轻声问道:“那你是喜欢肉羹的味道,还是我的味道。” 岳正倒是邪魅一笑,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我都喜欢,因为,都很好吃呢!” 桌上的一群女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个意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顿时,屋子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水语柔倒是眼珠子一转,有些促狭的问道:“这一桌子上,你最喜欢吃的是哪一个啊?” 我!语柔!!你学坏了啊!!! 岳正也是有些无语,看着众女期待的眼神,他有些如坐针毡,连忙将手边的小碗递给了沈浣溪,见她害羞地接过小碗。 便笑着开口道:“这一桌子,还有我没吃过的呢,我哪里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你们还不帮我夹菜!” 听到这话,沈浣溪差点没把小碗砸到他脸上,真是够无耻的,拿她做挡箭牌 第305章 欢愉宴罢补异火 “说说罢,桌上的菜还有哪个,你没有尝过啊?”水语柔若有所指的,对岳正说道,却是让沈浣溪的脸色更红了。 岳正随手朝着风花雪月的方向一指,有些实在地说道:“那边的一排菜,我还没怎么吃呢,语柔,你快帮帮我夹些过来。” 看岳正要有帮沈浣溪遮掩的意思,水语柔也不再用语言相逗,笑着说道:“来来来,你们这几个丫头,还不赶紧把菜挪过来。” 风杏几个一听,连忙端起面前的几道菜,向着岳正那个递去,他倒是手上不停,而嘴里也不停,几女接连给他喂起吃的来。 倒是没有厚此薄彼,到了最后每个女人的碗里,都有他剔好的燕翅肉,就连风花雪月四女也不例外。 等到忙完之后,他一把端过蒸熊罴掌,刚刚他就觉得这东西好吃,一口咬下去,嘴里满是油脂的味道。 姚贞见他吃的欢喜,连忙说道:“夫君慢些慢些,这东西在咱们北方也是难得之物,不想却是在南方能吃到。” “回姚夫人的话,这物件据说是上次老爷战胜了皇甫韧后,井渊郡那边送过来的,周管家那时也没在意,倒是后来被我看到了。”梅瑄连忙解释起来。 姚贞倒是用着有些自嘲的语气说道:“他们一向是这么笼络人心的,夫君怕是到了龙蟒郡,大小宴要不断了!” 岳正满嘴的油光,笑着说道:“要是天天有这玩意吃,我天天去又何妨,好东西啊,吃了之后,我血气浮动,似乎肉身受了极大的裨益。” “成年的熊罴,基本都有天境的实力,自然是对人体有益的,可惜我在姚家那么多年,只是在某次姚氏祭祖之时,才有幸吃了一次。”姚贞有些感慨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里,直接从大碗之中,又捞出了半只,放到了姚贞的碗中,笑着说道:“你吃,你吃,要是下次想吃了,就混在公文里,给我寄信便好。” “夫君,这法子倒是好,按照朝廷惯例,你去了龙蟒后,西南的事情依旧要让您知道,基本半月会传信一次,到时候可以夹带些私信呢!”周瑗君笑着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轻快地说道:“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岳父听去,否则,半个时辰的耳提面命是跑不了的。”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说道:“哪有你这样编排老丈人的!” 众女见岳正吃瘪,也跟随着笑了起来,就这样,他们一边吃,一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就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岳正揉了揉自己的肚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地说道:“今晚就不陪你们了,我等会去川江一趟,恢复下我的异火之力。” “夫人,桃蘅就拜托你先安排下了。”岳正笑着向周瑗君说道。 周瑗君听到他这样说,连忙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瓶丹药,笑着说道:“这是用京师买来的那些材料,帮你炼制的炎髓丹。” “炎髓丹?”岳正有些疑惑,周瑗君的那些医书,他都看过,倒是从没有类似的丹方。 周瑗君自信一笑,看着他疑惑的眼神,连忙解释起来:“这是我结合几本医书上的方子,新炼的一种丹药。” “你吃了后,自己看看效果,到时候,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周瑗君继续嘱托着岳正。 旁边的沈浣溪吃了一惊,不想周瑗君的丹术,已经是高到了这样的程度,往往一个丹方的产生,都是极为难得的。 后来者一般不会去主动去改丹方,只有那些对自己丹术极为自信之人,才会自己设计丹方,去进行炼丹。 “夫人,这里面有哪几味药草?”岳正连忙问道。 “香木根、火麟草、炎心露、艾红草、龙锻石、百滴髓,另外就是无根水了。”周瑗君笑着说道。 “药理方面,君臣佐使,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岳正赞叹一声道。 收起丹药,岳正笑着说道:“今日倒是遗憾,我先去川江了,你们自己休息,若是睡不着,夜里也可以去白玉凉亭修炼的。” “要我陪你去吗?”沈浣溪连忙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是主修水行的,岩浆热燥,恐怕你不喜,索性就留在这儿。” “快则一日,慢则两三日,我一定回来。”岳正自信地说道。 他走出美箸堂,直接化虹,向着东方而去。 几女目送着岳正离去,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似的,脸色也拉垮了下来,周瑗君看到几个姐妹的神情,连忙出声安慰起来。 “他又不是不回来,姐妹们,还不去修炼还做什么呢?”周瑗君笑着说道。 “夫人,我先回房打坐去了。”沈浣溪也出声作别道,周瑗君点了点头,也是开口道:“沈仙子自去即可,若是有暇,也可来论一论剑法。” “好的,夫人,有空我就过去。”沈浣溪直接应了下来。 “梅管家,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周瑗君向着梅瑄吩咐道,梅瑄连忙点头应道。 “姚妹妹,等下你就带着她们几个,去白玉凉亭那边修炼,你们也听到了,夫君一个人很是辛苦,需要你们帮衬着。”周瑗君神色一正,便开口嘱托道。 “是,周姐姐。”姚贞也是连忙答应道。 “原来是因为没什么资源,但现在有了灵石,你们可得尽快了。”周瑗君这次倒是难得的严肃,几女听了,连忙点头起来。 “桃蘅姐姐,走,我给你去寻个小院,这府中空着的小院还多着呢,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周瑗君拉住桃蘅的衣角,就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且不提,周瑗君如何展示她大妇的风采,那边的岳正,靠着仅存的异火之力,朝着东面的川江火山而去。 看着昔日活跃的火山,现在已经比以往凉了不少,或许几十年内,整个川江东部,再也不会有火山喷发之患。 山口处的坑洞,依旧在那儿,但是岩浆的高度,已经比最初的高度,低了不少了,坐在这坑洞内,岳正正发愁,要不要把洞口再向下挖一挖。 他吞下炎髓丹,运起《烈火净世诀》,不停地汲取着天地间的火灵之气,然后将它们聚集到心口处,缓缓化为异火之力。 炎髓丹的效果,真的不凡,身侧的火灵气,似乎更加容易被吸纳了。 地坑深处那仅存的岩浆,也由刚刚的平静,逐渐有了些新的动静,心头的异火在他吞服了炎髓丹后,也活跃了许多。 看着心头的异火缓缓恢复,他才慢慢感觉多了些安全感,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真的,他也在考虑,要不要学习下阳属性的功法。 这样异火加上阳属性的功诀,可能会变得更加的厉害,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倒是不多了,算算去北地上任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左右了。 像王恩和水四金两个,已经在他的命令下,带着他的亲兵,正在往龙蟒郡赶,一路上风餐露宿,却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然有岳正的关防调令,但基本上都是一人双马,处于个急行军的状态,王恩这个经年宿将也就算了,但水四金的表现更令人咋舌,一路一声不吭,连声抱怨都没有。 “水将军,停下来,让弟兄们休息休息。”王恩骑着马说道。 “王将军,现在咱们到哪里了?”水四金看了看地图,直接问道。 王恩四下看了看,也是掏出一份地图对照着,不久之后喃喃说道:“前面就是龙城关了,过了这个关隘,咱们就到天极西路了。” “龙城豪迈李飞将,单骑持枪驱敌虏。天下雄关说此地,绵延锁钥镇关东。这要到这诗里写的龙城郡了吗?”水四金好奇地问道。 “是,等会,可是要打起精神来,可千万不能丢了咱们岳军门的脸。”王恩嘱托道。 龙城郡再往北就是龙蟒郡了,因这几个郡区域内都有龙神山脉,故而郡名都带一个龙字,山中物产极为丰富。 王恩的脸色一片凝重,北地兵戈之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守关的军将大部分都是天境,军容整齐,杀气弥散。 现在他就怕丢了岳大人的脸面,他们远道而来,不知道到了龙蟒郡后,会是怎样的一种际遇。 第306章 何非遇袭独自逃 不提南方如何炎燥,大陆北端的魔域里,依然是一幅冰天雪地的模样。 何非带着两个交好的圣境,来到了情报中“冰封灵修”的所谓山门,他要借着夜色,出其不意地救回九皇子,否则,他这天北都督的官,就保不住了。 “项总管、陆总管,等下我们悄悄地潜入进去。”何非朝着另两位圣境严肃地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是何非的党羽,若不是两人,何非也坐不稳天北都督的位置,他们本就是一损俱损的关系。 若是何非真被撸了,恐怕,他们两个,后续恐怕也没好日子过了。 “大人,这情报靠谱吗?”项庄龙看着何非,有些严肃地问道,毕竟是魔宗的老巢,也不知里面有多少圣境。 陆俊转头朝着项庄龙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项兄,咱们都跟了何大人,这么多年,你说,他什么时候坑过咱们哥俩!” 项庄龙点了点头,这句话,他倒是极为认同,他是九野郡总管,而陆俊是固原郡总管,这两郡地处朔漠、胡方、定堪三郡之南。 多年几乎从没有战事,因为前面都有镇恶军顶着,而他们两个只要派一派援军,便能混到军功。 要说谁是镇恶军上下,最为厌恶之人,第一个就首推天北都督何非,再往后,就是这两个家伙了。 这两人都是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而何非更是到了兵圣三阶,兵法奇正之境,只是可惜,他们都失了血勇之气,这些年和魔宗正面的战斗,倒是寥寥无几。 “何大人,咱们是孤身而来,一个儿郎都没带,恐怕”项庄龙依旧有些担心,忐忑地说道。 何非自信一笑,小声说道:“莫慌,我倒是带了两千精锐的骑兵,收进了我的兵道空间。”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兵圣三阶用兵奇正之境,能开辟一个兵圣空间,把一些兵马收进去,等到需要战斗时再放出来。 他们是兵圣,最大的长处在于用兵,若是手上没有兵马,单单让他们去厮杀,恐怕其他的圣境一阶就能将他们打败。 “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城寨,倒是简陋的很。”何非用起兵家观阵眼,仔细地查看了远处的情形。 项庄龙也是看了许久,倒是多了几分自信,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些冰封灵修的魔崽子,真惨啊,好好的道家门派,人不做,非要去做鬼!” “大人,您不如把那两千兵马给我,我去把那寨子给平了。”项庄龙继续说道。 何非微微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说道:“这兵马一交战,我就收不回去了,还是等会我们先潜入进去看看。” 陆俊点了点头,和旁边的项庄龙说道:“万一敌人有埋伏,倒是可以让这两千骑兵,帮我们挡一挡,我们也好转进。” 这陆俊也是忒无耻了,逃跑就逃跑呗,非要说是转进,这两千精锐骑兵,有了他们这几个上司,也算是倒了大霉! “等等要下雪,我们就趁着下雪刮风的时候,进那城寨里看看。”何非拿定主意,一人给他们发了一张符。 “这是我从符篆宗买来的光影符,下雪后,我们用了后,再过去,一般的天境是发觉不了我们的。”何非细心地嘱咐道。 项庄龙和陆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北风呼啸,雪花簌簌而落,何非想起了,昔日李朝的一首边塞诗:黑风席卷飞白茅,暗云低压冷冰沙。寒寨孤立肃杀隐,似有无情血刀割 他打了个寒颤,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走。”何非率先用起光影符,整个人影绰绰,似乎和天地融为了一体,外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儿。 项庄龙、陆俊也是这般操作起来,三人御着风,向着那处寨子而去。 整个寨子里,倒是只有十来个羊毡房,如此阴冷的天气,那些毡房里,都没有生火,倒是冰封灵修一贯的风格。 何非指了指那个最大的主帐篷,悄悄地摸了过去,地上的雪很厚,倒是挡住了毡房的门,何非看到这情况,心中倒是一定。 手指轻轻一拂,毡房门前的厚厚的一层雪,就被拨到了另外一边,冲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何非手上用力,悄悄将毡房的房门打开了。 里面静悄悄的,他们圣境倒是夜能视物,空荡荡的房间里,摆着一口棺材,何非倒是咬咬牙,连忙走了上去。 用眼神示意项庄龙,让他打开棺材,项庄龙伸出一指,运起神识,才缓缓将棺材板推开,这中间倒是没发出一丝的声音。 陆俊朝着项庄龙比了个大拇指,三人探着脑袋,向棺材里一看,却是空荡荡的,心中咯噔一声,坏了,中计了! 羊毡的房门陡然关上,外面忽然传出夜枭似的大笑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林圣子的主意,果然不错,这何非为了官位,竟然真的找上门了!” “哈哈,这居然能被称为兵圣,看来大晋也没人了。”这是魔门的三长老,旁边还有三个冰封灵修的圣境。 “哈哈,这般愚蠢的兵圣,也是少见啊,不知宰了他们,晋皇会不会心疼?”旁边一个冰封灵修的枯槁老头帮腔道。 “破!”何非大吼一声,整个羊毡直接碎开,看着四面各站着一个圣境,何非的心一凉,敌众我寡啊! “何大人,赶紧放出你的兵马啊。”旁边的陆俊催促着。 “千军万马,兵圣之道,奇兵乃出!”何非几声吟唱过后,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队列队整齐的黑甲骑兵。 “你们两人,各指挥一千。”何非一声暴喝。 “右军听我令,不动如山,守!”项庄龙一声大喊,骑兵中一半人来到了他的身后。 “左军听我令,不动如山,守!”陆俊也是如此喊道,同样的阵型也在他的身后列队整齐。 “拜托两位了,我这就请援军过来,你们一定要守住!”何非大叫一声。 手中竟然出现了大挪移符,整个玉符白光一闪,何非直接从众人的面前消失了,项庄龙和陆俊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凉透了。 妈的,去搬救兵回来,估计我们的尸体都凉透了!看了看身后的黑甲骑兵,他们眼珠一转,大吼道:“兄弟们,为何都督死战,死战!死战!” 两千人的锐气,似乎感染了整个天地,雪花之下,愈加的肃杀了! “呵呵呵,何非那老小子,是逃了,你们用脑子想想,最近的城池离这里,有多远,拿了你们两个兵圣,也不亏啊!哈哈!”三长老大笑着。 远处的山峰上,林姓圣子和柴浩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大喜,柴浩恭维道:“林圣子,这两个兵圣的人头,恐怕得有不少记功券!” “哈哈,知我者,柴兄也。”林姓圣子大笑道。 寨子里,晋军的情况,愈发的不乐观起来,刚刚激动昂扬的士气,似乎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陆俊大吼一声:“跟他们拼了,弟兄们,魔人残暴,我们哪有什么活路可走!” “唯有死战,才有生路,死战!死战!”兵圣独特的功法,感染着士气,士卒们一个个的心中,拼杀之心又回来了。 “冰封,寒!”三个冰封灵修的长老,直接出手了。 巨量的寒气,卷着天空的雪花,向着两位兵道圣境和两千的骑兵而去,三人的脸上,流露出恐怖嗜血的杀意! 第307章 敢问项兄惧死否 “热血成城,护!” 项庄龙挥了挥手,只见一道赤红色的血影,挡住了冰封而来的寒气,所有的士兵脸上,都有着勃发的锐气。 “项兄,合兵一处。”陆俊大喝一声,身后的黑甲骑兵听令而动。 “好,陆兄合兵一处,咱们还能多些胜算。”项庄龙也不矫情,直接就答应了下来,两拨人的骑兵合拢到了一处。 “布圆阵,防守!”项庄龙继续嘶吼指挥着。 他知道,此刻若不拼命,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拼命了,魔人心狠,过去不是没有投降于魔人的兵圣,但下场奇惨。 他们两个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落在魔人的手中,黑色的铁甲在雪夜中,匆匆地移动着,所有的将士,几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北地之人,何其悍勇,与我魔宗血海深仇,这些人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依然是想着从我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那三长老语气平淡地提醒着。 “三长老放心,我们晓得。”冰封灵修的三位圣境长老,也是干脆利落地说道。 “咱们合击,早点杀了这两个兵圣。”冰封灵修的主事之人,看着面前的圆阵,恶狠狠地说道。 三人缓缓升空,立在军阵的斜上方,分立三角,手中不时闪过繁复的印诀,周围的冰灵气激烈地升腾起来。 天空中的雪花,飞落地更快了,洋洋洒洒恰若肆意的梨花,飘洒着它洁白的花瓣儿一般,凄凉的景色让这支孤军心有戚戚。 “冰心。” “冰冷。” “冰彻。” 三面的寒气涌动,这寒流还未近身,组成圆阵的士兵,就已经感觉到身上的血液,都已经无法再正常流淌了。 狂暴的风雪中,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有些士兵甚至发觉,他们的手掌已经冻得粘在了长枪之上,个别手指都不听使唤了。 项庄龙和陆俊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必然要反击,否则久守之下必然有失,两人单掌相对,一股凶煞的法力,从两人的身上传出。 “血气涌动,挥枪作势!”两人齐声吼道,这既是阵型后面的口令,亦是圆阵下一步的变化。 随着他们两个身上的煞气出现,两千骑兵围成的圆阵,似是和这两人融合成了一个整体,煞气在众人身上弥漫,每个士兵的眼睛,都变得赤红一片。 “呼”的一声,两千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枪尖挑出的血气向外冲涌,似乎抵消了包围而来的三冰寒气。 “兵家之法,果然不凡,看来我不出手,你们不一定能拿下那两人。”林圣子的护道人,魔门三长老若有所思地说道。 “去。”三长老轻飘飘地一句,一只肉掌直接朝着军阵打去。 灰黑色的气劲,其中似乎有着无穷的死气,正对着这气劲的士兵,竟然只是看了会这气劲,一个踉跄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 “不好,这是森罗死气,对面的是魔宗的三耗子!”项庄龙终于察觉出,对面是谁了,心中一沉,更是担心了。 陆俊浑身的煞气,又开始涌动,看了看旁边的项庄龙,他大吼一声喊道:“项兄,军阵前行,凝聚众力,挥枪而上。” 听到这里,项庄龙知道此时不是发呆的时候,亦是跟随而动,两人的头上好似出现了千军万马一般,所有的士兵,铠甲上也好似裹了一层血气。 看着灰白色的掌印,一千多人齐齐挥枪,无数血色的枪影,汇成一道巨大的锋刃弧度,直接撞上了灰白的掌印。 簌簌的风雪,在两两相撞的冲击波下,消失湮灭于无形,离得最近的一些骑兵,直接被撞下马来。 身下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马,也是像受了惊吓一般,四处奔蹿起来,一时间刚刚组成的圆阵,即将有崩碎的危险。 三个冰封灵修的长老,一见有机可趁,也是挥舞着肉掌,向着军阵处冲去,骑兵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天境,但大多只是天境低阶。 根本不是这些圣境的一合之敌,在三人的攻击下,不少的骑兵连人带马,都被冻成了一座座的冰雕。 “退,退,结弯月阵!”陆俊见骑兵队形已经散乱,不时有士兵被那魔人杀死,心中发急,大声吼道。 看着旁边的项庄龙,他的脸色已经有些惊恐了,几乎是连正常的指挥都做不到了,陆俊心中暗骂了一句。 上前一把抓住项庄龙的衣领,陆俊大声问道:“敢问项兄,惧死否?” 项庄龙一个激灵,摸了摸脸上的口水,眼神一个回瞪,骂骂咧咧地说道:“妈妈的,不就是死嘛!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干!” “兄弟们,结弯月阵,给老子干死这几个魔人!” “杀!杀!杀!”剩下的骑兵又被激起了士气,他们的血液似乎是在燃烧,冲天的英雄气,雪花似乎也被烧热。 “我本弑杀人,提枪便要冲。今朝何畏死,人头当几钱!”项庄龙似乎被激起了凶蛮劲,身上的杀气比刚刚更甚。 远处的山峰上,林圣子看着寨子里的这一幕,不禁有些感慨:“大晋铁骑,血勇尚在,难挫之,难挫之!” “林圣子,是想到你们大越了?”柴浩在一旁问道。 林圣子点了点头,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继续凝神看着远处的战斗。 此时,军阵再次成形,陆俊的眼神一凝,心算了下剩下的骑兵人数,仅剩下一千七百三十人,有两百多个弟兄,死在了刚刚那一波中。 “项兄,换阵形,别守了。”陆俊冷静地向着项庄龙说道。 项庄龙豪迈一笑,大声回答道:“早就不想守了,妈的,杀一个就够本了!” “弯月阵,枪如弯月,急击!”项庄龙大声指挥着,他骑上刚刚战死将士的战马,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大枪,舞了枪花便准备冲锋起来。 陆俊见他这般动作,心道这蛮子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也学着项庄龙的模样,骑上了一匹马,也拿出一柄重枪,跟随而动。 三长老见他们的动作,也是瞪大了双眼,朝着旁边的三人吼道:“你们三个也小心,这两个军汉要拼命了!” 黑亮色的盔甲,闪着冷峻的寒光,一个个汉子脸色发白,他们消耗了太多的气血,环境也是寒冷,咬咬牙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生硬。 大腿夹动,身下的马匹朝着前方而去,呼出的热气,在他们的面前结成了冰凌,黑甲向前将冰凌撞碎。 马匹踩在雪地上,没有了雄浑壮阔的马蹄声,只有阴冷与肃杀,他们若是战死,血液也很快结冰,倒是少了几分血色。 甲胄席卷,奔袭而来,身上零零碎碎的甲片,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享受着战斗的快乐,即便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场战斗。 原本的白杆枪,挥动起来是能弯曲的,但此刻天寒地冻,长枪也是变得邦直起来,呼啸的枪风,向着冰封灵修的三人而去。 圆月一般的赤红枪影,带着将士们一往无前的意志,冲向了那枯槁的三人。 那三人倒是机灵,猛地三散而开,不想那项庄龙嘴角带笑,手臂朝着另外的地方一挥,只听轰隆一声,木寨一边的木墙,直接炸裂。 “休想逃走!死气弥散!”三长老气急,大手一挥,大片的灰白死气,向着众人四散开来。 “陆俊,风!”项庄龙朝着陆俊大吼一声,陆俊天境时主修风灵,圣境之后,风行法则也是掌握的。 陆俊也是明白了项庄龙的意思,长枪平放在马鞍上,神识沟通起天地的风灵,丹田内的风行法力,不住地外涌。 本就有呼啸的寒风,陆俊再一施法,那些死气直接被寒风吹散,三长老暗骂一声,指着冰封灵修的三人说道:“赶紧用冰墙,把那个缺口补上!” “冲,弯月阵,持枪待击!”陆俊转了转眼珠,亦是跟随着吼道。 冰封灵修的三人,见是三长老吩咐,连忙运转冰系法则,要筑起一道冰城,将这些士兵直接困住。 寒凉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涌出,木寨的边缘似有一道蓝色城墙虚影,即将完成! 第308章 两千精锐齐赴死 这时,项庄龙忽然调转枪头,朝着那三人中一指,大喝一声:“兄弟们,等下就朝着那最瘦的那家伙打!” 三人陡然一惊,互相看了看,本身因为三人的功法,看着都是枯槁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他们有些犹豫,都觉得对方好像要比自己瘦一些,还在这里比较的时候,那边的士卒已经有了动作。 “弯月阵,枪林如雨,击!”一声暴喝,似有千仇万恨。 众多的骑兵,自然能看出三人中哪个最瘦,汹涌的血气,压榨着他们身上最后的灵气,战斗了许久,他们身上一会儿燥热,一会儿寒凉。 再打下去,这些个士兵恐怕就要不支了,项庄龙眼神一凝,看了看旁边的陆俊,若有所指地说道:“陆兄,你刚刚说敌人要有埋伏,便要” “你且看我杀出一条血路!” 项庄龙给他使了个眼色,拍了拍陆俊的肩膀,凄凉一笑:“咱们若真折在这里,怕是真白白的死了。” “千枪合一,爆!”项庄龙忽然一声大叫,盖住了刚刚的私语。 血色的长枪,上千人蜂拥的枪劲,在兵家的秘法之下,攒成一团血气,凶厉而狂暴向着冰封灵修的一个长老,就直接挥砸而去。 “不!”那人惊叫一声,他仅仅是圣境一阶,哪里受得了这样一击,爆裂的血气,炸响了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那人的灵台寒光一闪,晃晃的灵魂就要逸散开去,旁边的同伴连忙出手去救,手上拈动印诀,阴冷的灵魂之力,逐渐固定住了那人的灵魂。 三长老一看,连忙出手,挥舞着肉掌,便要向着项庄龙的位置打去。 “陆兄,快走,快走啊!”项庄龙大声喝道,吐沫星子喷了陆俊一脸。 陆俊一愣,似乎有些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项庄龙不是这般舍己为人之人,那边的三长老听了这话,恨恨地看了一眼,正在救治同门的冰封灵修。 呼啸的狂风,从陆俊身上涌动而出,巨大的雪暴龙卷接天矗立,陆俊呀咬牙,向着风龙卷的位置,疾飞而去。 只听项庄龙大声吼道:“让陆总管走,我等牺牲方有意义!” “一字长蛇阵,阻!”项庄龙继续指挥着,他胸中的热血喷涌,刚刚陆俊的那句话,彻底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 他和魔道之人,血海深仇,他永远忘不了,昔日的项家村,若不是父亲将他推入枯井之中,他也早就死了。 后来他少年从军,仇恨压在心中,地位也越来越高,性格也变得圆滑,昔日的初衷也忘得差不多了。 今天陆俊的那一句“惧死否”,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为了妻儿和魔人拼命时,大喊出的那一句“某家何惧一死!” “兄弟们,惧死否?”项庄龙大吼一声,胸中豪迈之气迸发,似乎有些突破的迹象。 “不惧、不惧!”众多的士卒大声吼道。 一排的黑线,这是所有的骑兵,排成了一条直线,项庄龙大叫一声:“一枪如龙,长蛇奋起,杀!” 众人挥舞着长枪,向着天空的魔宗三长老,打出自己的枪式,很多的士兵已经没有了灵气,仅靠着透支自己的血气而出! “死魂印,天地同枯,去。” 那黑袍长老,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四打二居然还让一个逃了,手中法印的速度是越来越快,黑色的巨掌,向着长长的军阵而去。 转头看着那两冰封灵修,直接命令道:“长蛇阵的尾巴,你们去杀人,这枪阵,我来挡着!” 众人的长枪,在军势的作用下,汇聚到一起,巨大的枪尖,是血红色的,直接将那黑漆漆的死魂印捅破。 “冰封万里!” “寒气灭人!” 两位冰封灵修的长老,知道主脉的三长老是生气了,连忙全力出手,长蛇阵就是这般的缺点,首尾不能相顾。 若是陆俊还在,一人负责一边,倒是能挡下冰封灵修的寒气攻击,可是现在项庄龙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灵蛇摆尾,枪式动,断尾一击!”项庄龙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蛇尾处的士卒,用上搏命的招式了。 一字长蛇阵的尾巴处,冰封灵修的两人,越杀越起劲,天境初阶在圣境面前,几乎如蝼蚁一般。 随便激射出一道寒气,便能杀死一人,这边不时传来两人邪恶的诡笑声,众多的士卒死志已明,前赴后继地向着两人冲去。 寒冰犹如无情的绞肉机,他们的前赴后继也只是徒劳,项庄龙叹息一声,心中伤感不已,提枪朝着天边一指。 大声说道:“心中热血在,众将何惧死。壮哉黑骑军,慷慨赴死哉!众将随我再杀一通,何惧死,何惧死!” “何惧死,何惧死!”还活着的将士,大声说道这句。 被冰封灵修两人瞬杀的士卒,也是这般喊道,却不想是哪个骑兵,直接献祭心神,引灵气入体,砰得一声,直接向着那两人炸开去! 无数的碎肉,污血散了一地,重重的血腥气,激起后来人的血勇,他们学着刚刚那人的做法,又是一阵炸响。 那冰封灵修的修士,刚刚被那热血一震,整个人的身躯,也是有些不稳,更别提那些残血滴在了他们的皮肤上,隐隐有些灼烧之痛。 他们现在的身体,本就不属于自己,是用了极其阴暗的手法,从别人那儿夺舍而来,最怕的就是,神魂肉身不稳。 “哈哈,好壮士,好壮士,长蛇变圆阵,困!” 项庄龙感知到这一幕,也是大声喝道,整个长蛇阵亦是在动,在他的指挥下,意图将那两个人,围死在那圆阵之中。 “废物,废物!”三长老大声喝骂着,冰封灵修的人真是弱啊,还是要自己出手了,他聚起浑身的魔气。 向着即将围拢的圆阵,就直接打了上去,这次他是真的发了狠,只见无数骑兵沾上了黑气后,整个人便像沙粒一般,缓缓消散在了天地间。 圆阵瞬间被破,项庄龙的神识也受到了冲击,整个人的神魂也开始恍惚起来,看着面前的颓势,不知怎么的,他好像失去了再战斗下去的勇气。 “轰隆”一声,巨大的掌印从天而降,直接打在了项庄龙的后背上,他直接落下马来,口中喷出一丝血线,旁边的骑兵,连忙下马,就要将他扶起。 “将军,将军。”连喊了几声,却不想项庄龙就像痴了一般,呆坐在地上,满脸都是血污,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其他士兵身上的。 场上的情形,瞬间起了变化,无数的士兵被冰封,散乱的死气,寻找着活着的漏网之鱼,不时传来自爆的声音。 骑兵看看四周,再看看面前的项庄龙,默然无语如痴傻一般,咬咬牙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猛朝项庄龙的脸上,一个嘴巴子呼了上去。 “项将军,可惧死乎?”振聋发聩的声音,在项庄龙的耳边响起,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咬咬牙,眼中的神色也越加的坚定。 “将军,小人先走一步,下面等您,到时候再给您赔罪!” 那骑兵看着旁边的战马,直接被魔气扫杀,提起旁边的钢枪,朝着那两个枯槁的冰封灵修处而去。 轰隆,一声巨响,那骑兵也是自爆了! 一杆血淋淋的长枪,飞落在了项庄龙的面前,插在了白雪之中,枪身的血迹缓缓向下流淌,雪上带血一片红 他自己的配枪,早已经不知所踪,呼了一口浊气,缓缓将面前的钢枪拔起,他知道自己的精神,似乎是出了些问题。 自嘲一笑,这又有什么呢?只要能为灭魔而死,也是无所谓了,所有的士兵,几乎被屠杀殆尽,他的兵道之术,已然丧失了作用。 胸中的烈火灼烧起来,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三人,他大吼一声,浑身的法力暴涨,眼珠充血,经脉犹如针刺! “退,退,退,这个军汉要自爆!”三长老大声叫道,面色上满是惊恐。 三人急忙向后退去,只见项庄龙追着三长老而去,他要让自己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嘴角带着决绝的笑容,心中默念道:爹,小龙也不惧 死,爆炸产生的轰鸣,让冰封灵修的两人,耳边都出现了轰鸣,他们看到旁边的地上,还插着半截的枪尖,好像是刚刚那个军汉的! 第309章 叶谦怒极贬何非 散乱的土坑中,一只手掌缓缓伸出,三长老缓缓站了起来,远处飞奔而来的林圣子,看得呆住了。 三长老的一只手臂消失了! “妈的,刚刚这军汉叫什么名字,回头派几个小崽子,把他家里人屠尽!”三长老气愤地说道。 若不是有孟国的献祭秘术,恐怕他就要折在这里了。 “这人好像是九野郡总管项庄龙,逃走的那个是固原郡总管陆俊。”冰封灵修中的一人,去那边搜索了片刻,才找到了一杆长枪,看了半天才这般说道。 “什么!不是说那人,是个软蛋吗?”三长老有些气急败坏。 杀了这么个名声的人,结果自己还丢了一条手臂,他已经能想到,魔宗的那些竞争者,会怎么评价他了。 “听说了吗?三长老去杀项庄龙那个软蛋,居然丢了一条胳膊”、“三长老,实力有些名不副实啊,杀个项庄龙,都能丢一条手臂” 想到这里,三长老脸黑得像个砂锅一样,就连林圣子看三长老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三长老跺了跺脚,怒骂一声:“他妈妈的,这叫什么事!” 此次战斗,就属他三长老最亏了,那边冰封灵修不过一个圣境,丢了肉身而已,到时候再找一个就是了。 “三长老,无需介怀,此人有此血勇之气,您这胳膊的事,我会向宗门说明的。”林圣子安慰着三长老,心中也是对大晋的实力唏嘘不已。 若不是叶晋权斗无休,恐怕越国、魔域早就被平定了,咦,内斗,林圣子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陆俊哭丧着脸,用着最快的御风之术,终于来到了胡方郡,也不与此地守将寒暄什么,直接向着胡方郡的传送司而去。 “快,快,送我去天极郡。”陆俊大声向着此地传送司的主事说道。 “大人,您是?”那主事一脸的疑惑,见这人风尘仆仆,满是狼狈。 陆俊憋着火,从乾坤袋中掏出自己的虎符,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乃固原郡总管陆俊,要赶紧去京城,军情紧急,一刻也耽误不得!” “是,是,大人,您请。”主事一听是军情,立马不敢多说什么,这些军中主将,向来骄悍,若是心情一个不好,打死个行政官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白光一闪而过,陆俊传送到了京师,待到出了传送阵,他才松了口气,没有了那一丝的压迫感。 “是陆总管吗?”京师传送阵的主事,倒是大部分主官都认得,看了看陆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是我。”陆俊忙不迭地回应道。 “大人,固守军事重镇,按理来说,不应该来此地啊。”那人疑惑地问道。 “紧急军情,不得不来此。”陆俊郑重地说道。 “您是要去兵枢院吗?”那主事继续问道。 陆俊缩了缩脑袋,想了想便开口问道:“我们何都督有传送过来过吗?” 主事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有。” “呼,虞院正那里,我就不去了,我要马上面圣,十万火急。”陆俊的神色松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主事,便这般说道。 “陆大人,请自去,半日之后,我会将您的行踪,递送给我们传送寺的。”听到主事这般说道,陆俊心中有了些紧迫感。 几百息后,陆俊来到皇宫的城门下,满心地忐忑,不知道等下应该怎么跟叶谦交待,向门口的侍卫,表明了身份,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把他引到了武德殿。 陆俊独自站在这空旷的武德殿,倒是觉得浑身难受,看着武德殿中摆满的兵枢计略,甚至还有前几代兵枢院正的亲笔手书。 尤其是墙上的这幅字:御兵安天下,不可虐苍生。心中有壮志,百战当百胜。 看到这字,他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再乱看什么,听到匆忙的脚步声,只听叶谦说道:“陆卿,什么事情,让你这般着急!” “皇上,臣有罪。”陆俊低着脑袋,沉声说道。 叶谦面色有些不好看了,想着刚刚那个紧急军情,试探着问道:“天北都督府丢了哪个城池?” 陆俊摇了摇头,这让叶谦心绪一松,连忙问道:“陆卿是圣境,只要不叛国,应属无罪,细细说来,到底何事。” 斟酌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圣上,何非都督,据称得到了九皇子的情报,便叫上了我和项庄龙前去营救。” “可是中伏了?”叶谦连忙问道。 陆俊点了点头,叶谦坐在御座上,喃喃地说道:“何非战死,得调人,接他班了。” “圣上,何都督没死。”陆俊有些尴尬地说道。 “见到中伏之后,何都督第一时间,调出了两千骑兵给我们,然后他直接用大挪移符跑了,说要给我们搬救兵。”陆俊继续说道。 “砰”的一声,御座旁边的玉色釉制彩虹瓶,直接被叶谦给砸碎了,他阴冷的声音问道:“你们深入魔域多远?” “估计有个两三千里。”陆俊如此回答道。 “妈的,废物!”叶谦怒斥着。 “项庄龙呢?”叶谦耐着性子,继续询问起来。 “项将军继续领兵作战,把生的机会给了我,这个时间点,怕是已经战死了。”陆俊有些伤感地说道。 “哎,项卿,虽然有人说他脑子不大好使,但对朝廷也是一番赤诚。”叶谦感叹着,皱了皱眉头,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快说,你回京这事,几个人知道?”叶谦连忙问道。 陆俊心中一松,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连忙说道:“圣上,我是从胡方郡传送而来,除了传送阵,皇城门口,要查验身份,其他人应该不知。” “姬廖,姬廖,快来。”叶谦连忙喊着。 “皇上,您有什么事?”姬廖谦恭地说道。 “去,把陆俊进京这件事,完全锁死,不得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息。”叶谦吩咐道。 “陆俊。” “臣在。” “这几日,就让姬廖公公安排你的起居,记得不要露面,等朕召你。” “是。” 几日后,天北都督府有奏折而来,上面是这般写到:“臣何非惶恐,偶得密信,传九皇子于魔域某处,特派陆俊、项庄龙二人,领两千轻骑,去此地营救,不想中魔人埋伏,全军覆没,两圣境皆薨。” “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吗?”叶谦在朝会中大发雷霆。 下首的众官,看着朗读何非奏折的陆俊,也是无语了,这是明明白白的欺君啊,也不知何非这个老油子,怎么会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你们说,现在怎么办,虞世基,上次,是你要保他,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臣有罪。”虞世基连忙认错道。 “来人,拟旨,贬何非为雨峡郡总管,除江兆东岐川都督一职,改任天北都督,升原雨峡郡总管高天明为岐川都督。” “收何非家族,一切誉职,令他在雨峡郡,戴罪立功!”叶谦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气了。 “虞院正,赶紧下调令,朕要他赶快离开北地,此等臣子,朕看着就厌恶。”叶谦恶狠狠地说道。 “是,老臣马上就去办。”虞世基连忙回答道,他知道叶谦的话语中,也是对他的敲打,心中暗道,好你个何非,这次可把老夫害惨了。 “对了,给镇恶军指挥使也发一封调令,催促他十日内上任,北地的魔患不能再扩大了。”叶谦继续吩咐道。 “是,陛下。” 第310章 急来调令将走时 暗阙幽光,洞薄帘笼纱,榻前扶柳?唤将玉人,且抱白臂持红盏。泽清亦悲离别,不忍看衣妆如旧。但何求,花香自在,冷夜共暖婢。 北原,正茫茫。呼长歌甲胄,铁马犹寒。妻妾同愁,锦被叠散青丝乱。共记昔情深处,残血落,白布承恩。又依依莺啼袅,几时再续? 岳正写下这阙《暗香》,心中有些不舍,床榻之上的周瑗君,依旧在熟睡之中,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坐在了书桌前。 刚刚两人情到浓时,周瑗君竟然一把将他抱住,眼角似有泪水,也不知是情海飘摇时的激荡,还是对他即将离去时的悲伤。 天色将明,但这个时候,往往是最为昏暗的,以他的目力,暗中亦可视物,看着地上散乱的衣物,嗅着屋子里薄薄的麝香,他亦是不忍离去啊。 拿着石笔,看着面前刚刚写好的长短句,又恐周瑗君看了忧愁,岳正收起纸张,心念一动便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心中算了算,按照朝廷的意思,他还有二十多日的假期,沐休之时果然是惬意啊! 这时,他忽然听到小院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此处是周瑗君的小院,作为家中当之无愧的大妇,若无急事,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他轻轻推开小院的门,又轻轻回身关上,然后连忙走到了小院的门口,只见是姚贞和管家梅瑄二人来了。 “贞儿,梅管家,这天还没亮,到底是什么事情?”岳正蹙了蹙眉头,轻声问道。 “是京里来消息了,梅管家不知该不该叫醒您,便找到了我,我看过之后,这才来找您的。”姚贞一袭白色的罩衣,显然是听了消息便过来了。 “您看看,这是旨意,还有随之而来的邸报。”姚贞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两份文件递了过来。 岳正先看起了黄折,这里面写的一般是皇帝的旨意,洋洋洒洒几百字,但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一句:北地魔患日重,望卿能体克时艰,十日内至龙蟒郡镇恶军驻地上任,早日压服北地魔人。 “哎,没几天安生日子了!”岳正感慨一句,把黄折递给了姚贞,跟着说了一句:“贞儿,你也看看,烦心事啊。” 接着,他打开了朝廷的邸报,继续看起来,这里面倒是内容丰富多了,首先是何非带陆俊、项庄龙,营救九皇子,后遇到伏击。 何非一人靠挪移符逃遁,项庄龙及两千精锐骑兵,掩护陆俊逃走,后两千人全部战死,后来何非遮掩此事,意图欺君。 被贬雨峡郡,江兆东接任天北都督,而原雨峡郡总管高天明,接任江兆东的位置,为岐川都督。 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何非若是之前就愿意退下来,怕是就不会有这样一出了。 可惜了这个项庄龙,倒也不失血勇之气,岳正有些感慨,轻声说道:“北地还需慎重行事啊,这么一个兵家圣境,就这样没了。” “夫君在此,感慨什么?”他的身后,传来了周瑗君的声音,转头一看,她也是穿着一身白色的罩袍走了过来。 看到姚贞和梅瑄都在,朝梅瑄挥了挥手说道:“梅管家,你先下去。” “是,夫人。”梅瑄连忙躬身行礼。 “姚妹妹倒也是匆匆而来,快进我的房间,来穿件常服,咱们也到里面说说,我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的眉头皱成那样。” 听着周瑗君的招呼,岳正和姚贞都向卧室而去,自打进了房间之后,姚贞便把自己手上的黄折递了过去,然后走到了书桌边上点起了鹿油灯。 岳正看了看地上,刚刚地上那些散乱的衣物,都已经丢进了竹篓之中,后续自有丫鬟来拿走清洗。 “这般快,十日!”周瑗君惊叫出声,转头看着书桌旁的岳正,心中是满是不舍。 “世事无常,没想到何非居然这般废物,原以为只是折些兵马,没想到居然折了一个圣境。”岳正唏嘘地说道。 姚贞接过岳正手中的邸报,重新细看了一遍,言语清冷地说道:“皇上是想换掉何非,但不想居然死了一个圣境,而且还是修兵道的。” “若是让北地军民来选,他们宁愿要一个兵圣,而不是要一个王爷。”姚贞冷静地分析着。 “周姐姐,夫君此去已成定局,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咱们现在要担心的是他的安危。”姚贞劝慰起周瑗君来,倒是让周瑗君点了点头。 “姚妹妹说的是,兵圣战死,也是近年来少有之事,夫君于北地,可要千万小心。”周瑗君也是点头说道。 “还有十日时间,倒不如”岳正眉毛一挑,便上前将姚贞抱住。 姚贞脸色一红,这还是周瑗君的房间呢,他怎么这样,瞟着眼看了看周瑗君,不想周瑗君竟然冲她一笑。 “姚妹妹,既然夫君有意,你便顺从就是,我也要去帮他,多炼几颗丹药了。”周瑗君穿起自己的素色衣衫,朝着姚贞说道。 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岳正在听到夫人这般说来,那一双大手更加地放肆起来,看周瑗君离去,他抱着姚贞往床榻上一放。 “夫君,这是周姐姐的房间,不如去我那里,在这儿,我我有点害羞。”姚贞眨巴着双眼,似有流光万千,柔情度度勾人魂魄。 岳正心想,好啊,害羞好,就要你这冰美人害羞,平常冷淡艳丽,若想看你这般春红娇艳,不知得花我多少力气,今天我还没动,你就已经这般了,真好! 南国的早晨,基本都是春日的晨光,像贡南郡几乎是四季如春,黄莺似乎在树的枝头鸣叫,咿咿呀呀的,好不快活。 姚贞的皮肤很白,就如北国的雪色,但不知何时像是沾染了南国的春蕴,白皙的皮肤上,透着一丝的粉红,像是桃花盛开了一般。 “你这人,人家不想在周姐姐的房间,你非要,你非要,现在怎么办?被子都湿了!”姚贞浑身细汗,躺在锦被之中,有些薄怒地说道。 “小娘子,莫要着急,要我说,这被子本来就是这般的。”岳正坏笑着说道,让姚贞又是一阵不依,小拳头锤着他的胸膛。 细细的玉肩,透着牙白色的光泽,像极了一件无暇的艺术品,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让她的身体一阵的颤巍,口中幽幽一叹,目光盈盈如水地看着他。 “你又要走了,人家一个月都见不到你几次。”姚贞似在袒露心绪一般,她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往都是冰山美人一般。 “你我心系结,何必春秋同处?”岳正笑着反问道。 姚贞拨弄着他的发丝,笑弯了双眼,轻声说道:“妾在深闺盼君回,共系青丝不离分。” “多笑笑,你这样更美了。”岳正继续说着。 “妾只为君而笑。”姚贞这般说着,粉唇又对着岳正的脸颊一亲。 半夜被梅瑄吵醒的姚贞,在经受了岳正的几番狂风暴雨之后,终于精神上有些疲倦,也顾不上这是周瑗君的房间,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岳正用起天心冥照的法门,随手打出青色的气罩,见着姚贞熟睡,他准备在这要走之前,再传授她一套功法,希望她们能好好修炼。 金色的虚影缓缓升起,浮动的流影照在姚贞的娇躯上,似乎在探查着她的身体,他这妾室资质也是个极高的,岳正隐隐有些期待。 岳正心神一动,给识海中的大鼎传递着自己的意思,他需要帮姚贞找一门适合她的攻击之“术”。 虚影在震动着,不一会儿跳出“灵石”二字,岳正点了点头,直接跳出五个选项:三百、四百、四百五、五百、六百。 昔日那本《冰霜寒极心经》是“法”,这次是“术”,毫不吝啬地向鼎的金影,抛出六百灵石。 不一会儿,鼎身开始震动起来,深蓝色的神文显现,一门冰系的剑法,名叫《天寒冰极白雪剑法》,倒是肃杀异常,极为适合她呢。 岳正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亦是这般冷峻,也不知学了这么多冰系之法,她的心还是热的吗? 第311章 再传功法予爱妾 太阳渐高,日中时分,姚贞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缓缓起身发觉脑袋有一丝沉重,只见岳正就在远处的书桌边,不知道在写画着什么。 定了定神识,她忽然发觉脑袋里,似乎又多了一门功法,吃了一惊后,连忙问道:“夫君,这是?” “刚刚又传了你一门功法,希望你们能用心修炼,也不枉费我这一番辛苦。”岳正笑着说道。 “到中午了,你也起身,六郡的政事,后面就麻烦你了。” “若是有什么难处理的,可以找你大姐商量,也可以多问问刘先生,贡南郡在他的管辖下,我也放心。” 姚贞听着岳正的吩咐,连忙点着头,异常的赞同,她有些手足无措,刚刚那罩衣,已经被岳正弄脏,现在她面临着无衣可穿的窘境。 岳正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似的,直接笑着说道:“你周姐姐这里,衣服也不少,你随便挑上一件穿好,不就行了嘛。” 姚贞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忍着羞意打开了旁边的柜子,翻找着衣服,岳正看着她的美腿,竟然又有了些想法。 “翠竹细长天然白,婷婷娇立葱白嫩。绾起双肢缠虎腰,抛却养元阳关洒。”岳正邪笑着说道。 “夫君,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就穿个衣服,这般的浪语,都让你给吟出来了。”姚贞摇头叹息道。 “哈哈,常言道,男人至死亦少年,又有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岳正哈哈一笑道,却是让姚贞无语了,她赶忙挑出一件白衣穿了起来。 白色的素衣穿在周瑗君身上,显得整个人温婉可人,可在姚贞这里,白衣让她显得更幽冷了,瞪了一眼岳正,心中暗道真是羞死了! 正要往外面走,却不想岳正直接开口道:“夫人,夫人,别走啊,你的衣服穿好了,我的还没好呢!” 只见他袒露着衣服,走到姚贞旁边,笑着说道:“夫人,赶紧帮帮我,你总不想等下,我就这样走出去!” “你真是个无赖!”姚贞从旁边的衣橱里,拿出一身行头,帮岳正穿了起来。 很快他白衣飘飘,犹如画中的文士,拉着姚贞的手便出了房门,可到了小院门口,姚贞停下,看了看门口的侍女,直接吩咐起来。 “夫人房间里的脏衣服,还有锦被,都拿去洗了。” “是,姚夫人。”那两个侍女连忙回答道。 跟着又行了几步,姚贞转头看了看岳正,连忙询问道:“我等等要去处理些政务,你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岳正摇了摇头,有些伤感道:“马上就要走了,我去通知那几个丫头一声。” 姚贞瞟了他一眼,声音依旧清冷:“你还算个有良心的,快去。” 看着姚贞穿着白色衣裙离去,他感慨着,好个灵秀的少女,倒是真帮了他大忙呢,若是再处理些政务,他真要忙死。 好几门的功法,偌大的地盘,还有好几房的妻妾,真的忙不过来啊,也不知叶谦是怎么兼顾的? 辨明方向,向着水语柔的小院而去,门口站着两名婢女,岳正直接问道:“你们夫人,可在里面?” 其中一个婢女摇了摇头,连忙回答道:“夫人一大早,就去白玉凉亭那边修炼了,最近几日,几乎天天如此。” “好,我知道了,等下你们去个人通知下她,晚些时候,我到她房里来。”岳正笑着吩咐道,两个婢女连忙下拜答应着。 见离天晚还有些时间,岳正便向着家中的库房而去,京城采买的些矿石、玉石,包括之前其他人送的那些个类似的礼物,都放在库房里。 他心中想着事情,没在意前面一女子匆匆而来,竟然撞在了他的身上,竟然是小狐狸狐霞,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他鼻尖耸动,似乎闻到了些饭菜的香味。 “怎么,又去厨房,让梅管家给你开小灶了?”岳正笑着问道。 “是呢,大君,梅姐姐做的饭菜真香。”狐霞眯着眼睛回答道,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美食的香味之中。 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以后叫我夫君,既然跟了我,以后尽量就用人族的称呼。” “好的,大君额夫君。”小狐狸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媚人的小脸蛋儿,三千青丝如瀑,青色的衣裳显得有活力极了,岳正勾起她的脸尖,继续问道:“小狐狸,夫君有多久没有宠幸你了?” 狐霞的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好多天了奴奴也记不住了。” “最近有没有好好修炼啊?”岳正邪笑着问道,娇娇弱弱的妖女,被他这般欺负起来,极有一种畅快感。 狐霞低了头,娇声说道:“奴奴每天都有去白玉亭,去修炼的,人家已经是天境高阶了,再往后就是天境巅峰了。” 岳正继续欺身一步,一手抚上了她纤细的腰肢,继续问道:“那你刚刚是去厨房,偷懒去了吗?” “奴奴只是有点儿馋,尤其是喜欢吃鸡肉”小狐狸低着头,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却不料她这语气,更是激发了岳正心头的野火。 拉起狐霞的小手,岳正邪笑道:“这般偷懒,修行还能好,赶紧的,夫君带你到库房里,好好检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专心修炼。” 狐霞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夫君,去库房检查?这里不行吗?” 岳正勾着她的脸尖,笑着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夫君给你开开小灶不行么,对了,你这小狐狸,喜欢用什么招式,剑法、刀法、鞭法?” 小狐狸眨巴着眼睛,听岳正这样问,以为岳正真要去检查她的修行进度,连忙说道:“夫君,咱们狐族一向都是徒手的,没怎么用武器的。” 推开库房的大门,感知到四下无人,直接从后面把小狐狸一搂,关起库房的大门,再一挥手,青色的气罩盖在了库房之上。 “啊,大君,不,夫君,你就是这样检查的?”狐霞此刻衣衫不整,盈盈的眼眸如水,整个身子都快酥了。 倚靠着旁边的白玉石,双手支撑着才勉强站立,回过头看着岳正,她连忙地质问道,但这一句句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小狐狸,夫君这是这是在教会你,阴阳天地合泰之术,你看你的神魂愉悦,隐约有如飞天之势,恍惚间似到了天宫。”岳正靠在小狐狸的耳边,继续说道。 小狐狸现在也有些懂了,哪里会被岳正这般蒙骗,连忙反驳起来:“夫君就是个大骗子,骗人家说到这里,教人家修炼。” “啊,这不是修炼吗?”岳正继续说道,动作也不停歇,直把狐霞折腾得,最终迷迷糊糊地躺在了白玉石之上。 “呵,这小狐狸,以后不好骗了啊!”岳正感叹着,运起天心冥照的法诀,渐渐的,面前的狐霞,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起!”岳正心神一动,金色的小鼎虚影一晃而出,照在了小狐狸的身上,岳正向着神识中的传功鼎,传过一丝他的想法。 帮这小狐狸寻一门徒手的“术”,金色的虚影,不断地震动着,岳正思索了片刻,怕是因为妖族的功法不多,所以才这个样子的。 照例是灵石二字,岳正点了点头,很快两个选项,出现在了岳正的面前,一个是三百,还有一项是四百五,果然真是少。 一挥衣袖,四百五十颗灵石入鼎,鼎化灵石,渐渐在定鼎的上方,出现了灰色的妖文,是一门名叫《天妖魅惑指法》的功诀。 细看之下,倒是有些可取之处,小狐狸也越来越有魅惑之意,不知道修了这功法的小狐狸,未来是不是更加的迷人呢? 在库房中整理了许久,小狐狸才缓缓睁眼,看着忙碌的岳正,她撅着小嘴说道:“坏夫君,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奴奴。” “你这个小狐狸,再过几日我就要去北方了,到时候,你可别想我。”岳正放下手中的冰晶矿,笑着说道。 狐霞一听这话,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很是不舍,连忙问道:“夫君,你要离开奴奴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呆在家里,好好修炼,听周姐姐的话,知道吗,刚刚我又帮你找了一门功法,你且看看。”岳正笑着说道。 狐霞呆了片刻,微翘兰花指,眼眸里递出一丝媚意,轻声问道:“夫君,奴奴美吗” 第312章 闺房私语劝离别 “你们柔夫人回来了吗?”岳正来到水语柔的小院,笑着问道门口的婢女。 小院内的水语柔,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连忙上前说道:“我都已经回来了,在这儿都等你许久,怎么,要在我这用些饭食吗?” “我倒是让梅瑄准备了些。”水语柔继续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好,让人来摆饭,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水语柔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卧室的小圆桌上,摆满了各色的食物,水语柔给岳正倒了一杯酒,笑着给岳正递了上来。 “夫君,这是东面商队带来的,梨香醉,说是用鄞南的白梨所酿造的。”水语柔笑着说道,岳正接过酒杯,细细品尝了起来。 “夫人似乎意有所指,梨香醉,哈哈,看来夫人是知道,我要走的事情了。”岳正干笑着,看着水语柔脸上的离愁,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梨,梨,梨,白脆汁水甜。纵有万般好,不忍唤其名。”水语柔有些伤感地说道,岳正有些无奈,连忙抱住了她。 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夫人,你我已在这修行路上,你那功诀,亦能永葆青春,你又有什么发愁的。” “即便是长春不老,但若没有爱人在侧,又有什么意义?”水语柔叹息地说道。 “夫人,赶紧伺候我用饭,等下吃完,咱们去沐浴,然后多缠绵会,你也知道欢愉的时间可不多了!”岳正挑了挑眉毛,坏笑道。 水语柔点了点头,她强颜欢笑,没什么胃口,细细地帮岳正夹起菜来,什么鱼刺、肉骨之类的,都让她细心挑出。 岳正一边吃,一边看着她,身着紫色描金透玉蝉衣,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额头上点了一处红点,浑身香风阵阵,异常地撩人,流苏式的发髻,无数精致的珠翠、钗环点缀其中。 他所有的妻妾之中,就属她日常的打扮最为华贵,岳正平常亦是爱她,别人送了什么精致的首饰,也几乎都送给她。 匆匆吃完了饭,两人相拥着进了水房,岳正看着澡桶中,早就准备好的水,笑着说道:“夫人,看来是你早有准备啊。” “每日丫鬟都会帮我准备的,你不过是赶巧了而已。”水语柔一笑,手指往那澡桶一指,无数的花瓣落在了澡桶之中。 “我每日都以鲜花洗身,自然要准备。”水语柔如此说道,岳正也朝着那边一指,整个水面便蒸腾起来,已经是变成了温水了。 “夫君,语柔帮你更衣。”水语柔环抱着岳正,轻轻解开他的腰带,她轻轻嗅了嗅岳正的衣衫,嘴角一笑。 “这是狐霞的毓香,我闻得出来,还有姚妹妹的梅香,她惯用北地来的梅香胭脂,嗯,还有一个,这是大姐身上的月柔雅香,倒是很神奇,是大姐功法所产生的香味。” “你这鼻子,真是绝了。”岳正干笑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坐进了澡桶之中,四周的花瓣,倒是让他隐隐有些新奇之感,对着水语柔招了招手,说道:“夫人,进来一起洗。” 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水语柔只得轻解腰带,进来澡桶之中,和她的夫君对视着,看着岳正的眼睛,她继续问道:“四金也去了北方,你也去了北方。” “大丈夫自当勤勉,立不世之功业,但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这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水语柔幽幽地说道,眼中竟然有些潮湿了。 岳正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将她抱在怀中,此刻没有欲望,只有怜惜,抚弄着她的青丝,两个人的心儿,紧紧地靠在一块儿。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语柔失态了。”她自顾自地擦起眼泪,所有的钗环已除,青丝散在她的肩后,让她又多了几分风情。 “随便洗洗,去房间里。”岳正挑起她的螓首,轻轻一吻。 “夫君怜爱,语柔则能不喜,且稍待片刻。”水语柔靠在岳正的耳边轻声说道,岳正感知着胸膛上的柔软,心中似有什么在松动。 两人四目相对,爱意缠绵,灵魂在彼此的目光中沦陷,她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靠在岳正的耳边,说道:“夫君,我洗好了,是在这里,还是卧室?” “都要。”岳正直接抱住她的腰肢,再不压抑自己的火热。 窗外的风起了,门口的丫鬟此刻脸色通红,她们听到了房间中水声,亦听到了两人的抵死缠绵,她们有些担忧。 明日,若整个房间都是水淋漫地,恐怕她们就要收拾好久了,越听,她们两个的脸就越红,不禁有些感叹,老爷的身体真好啊! 绰绰影影的灯火,映着两人的影子,盯着窗户的婢女,脸色更红了,她们的脑海难以想象那般的高难度动作。 整个人的身子都酥了,两名婢女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彼此心中的火热,她们虽有些姿色,但和府中老爷的那些绝色相比,还是差了好几筹。 嘴角轻咬,其中一个胆大的,朝对面瞟了一眼,朝远处的假山边上使了个眼色,两人互相点点头,轻掂着脚步,向那边而去。 终究是忍不住了,要做些假凤虚凰的勾当! 岳正看着旁边熟睡的水语柔,苦笑了一声,这妮子只管拱火,却不管灭火啊,衣袖一挥,青色的气罩隔绝内外。 《花宫香妃诀》倒是让这妮子用熟了,岳正又一想,这功法完全就是“法”的范畴,里面那是一丝一毫的攻击手段也没有。 还是要帮她找一门“术”,他的女人,总归要有一些自保手段的,否则将来争雄天下,亦是危险重重。 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看着水语柔熟睡的模样,他心神一动,金色的小鼎虚影缓缓而起,今天他已经传了三门功法了,对自己的女人,他一向是大方的。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家族,没有势力,可以说这些美人才是他此世界,唯一的牵挂。 不对她们好些,又该对谁好呢? 金黄的光洒在了水语柔的躯体之上,小鼎缓缓浮动着,似乎很是欣喜,岳正心神向识海中大鼎的实体,传过去自己的想法。 寻找一门她适合修炼的用剑之“术”,岳正知道水语柔经常看着周瑗君练剑,不时的,会有些憧憬,便满足这妮子的想法。 金光一闪,灵石二字照例出来,岳正点头确认,很快,十几个选项出现在了岳正的面前,真是如此,剑法果然多! 天下剑派无数,剑法也多,金宇帝昔年收集的时候,剑派遍地有,以至于后面,他筛选时,凡是剑法,圣境之下的都不怎么看了。 但还是有那么多,岳正也懒得看下面的那些项目了,直接看着最高的价格,六百五十颗灵石,直接投入鼎中,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剑法。 一门名叫《春城飞花剑诀》,倒是很有诗意的名字,细看之下,倒是极为契合水语柔的功法,春城发青木之脉,配合其花宫之法,威力或许更大。 几息之后,青色的神文,飞入了水语柔的灵台,岳正揽着她,一边在脑海里想着事情,还有个杞鸢,不过那本《蛊经》倒是包罗万象,她也不缺攻击手段。 算了,这几日还是去安慰安慰她,虽然两人情蛊相依,她永远不会背叛他,但岳正也想去 第313章 精心炼器问杞鸢 朝露浓,弄花拂衣莺早啼。霞飞玉楼薄帐,柔香腋下醉。 晨光轻雾丝乱,泪眼云雨高。当春长相厮守,怨教逐功名。 看着自己的新作,一阙新词《归国遥》,浅浅幽叹,水语柔红了脸,坐在了书桌前,思忆着昨夜的点点滴滴,有些落寞,但想想岳正传授的功法,眼神渐渐坚定。 今天一早上,岳正就急急忙忙地让她伺候更衣,说是要去炼几把兵器给她们,他戏谑道,日后若是想他了,就去修炼便好了。 这两日,水语柔也曾和桃蘅交流过,得知岳正在和那人交战之时,身上受到了不少的创伤,她的心中就隐隐作痛,这些日子修炼更是积极。 另一边,岳正让梅瑄帮他找了一个独门的小院,他要在这小院中炼器,打开乾坤袋,取出从仓库中拿来的物件,以及从拍卖行买来的材料。 锻造台、淬灵锤、月陨、金精石、水元石、冰晶矿、火元矿等等,满满当当的物件,堆满了整个小院。 “大人,可要找几个力夫帮您?”梅瑄在一旁问道。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力夫就不用了,大多数是凡人,也帮不了我什么,你把杞鸢找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管家梅瑄连忙点头,匆匆行礼过后,便去找杞鸢了。 按照他的设想,他得帮水语柔、姚贞、还有风花雪月四女,各自锻造一把宝剑,另外也要帮董小宛打造一把长枪。 若不是他得了《炎铸法》,发觉金宇帝也是个炼器的高手,他才不愿意自己动手去炼器呢,本来他的时间就紧张。 直接去天极拍卖行购买,岂不是更为方便,但一想,金宇帝能有这样的造诣,我为什么不行,到时候无论是学着叶谦赏赐臣下,或者赠送给自己的女人,都是件极好的事情。 “夫君,你找我?”这时候,杞鸢走了进来,连忙问道。 看着旁边的梅瑄,岳正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梅管家,你先下去,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见梅瑄走远,岳正看着杞鸢,这丫头黑紫色劲装,头发倒是简洁,直接扎成马尾,娇躯玲珑有致,整个人的气质倒是带着些野性。 “想紫部吗?”岳正温和一笑,轻声问道。 杞鸢看着岳正,亦是笑着说道:“我只想夫君,其他人倒是不怎么想。” 果然,情蛊的威力是如此霸道,心中唯有一人,情意缠绵,其他人对于她而言,恐怕也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了。 “对了,夫君准备炼器,你的那些蛊术,可需要我帮你铸造些什么?”岳正笑着继续询问道。 杞鸢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夫君,我心脉中的是情蛊,主修的也是情蛊,《蛊经》中倒是能开辟专门的蛊域,供我们存放蛊虫。” “我只需要以情蛊为大,驱使一些蛊虫为我而战便可,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需要的。”杞鸢详细地说道。 “那你就在旁边修炼,我等下要用异火炼器,逸散的热力,倒是可以助你修炼。” “等下晚上”岳正走到她的身侧,有些欲言又止,从后面一手环着她的小腰,一手直接挑起她的粉唇,直接就亲了一口。 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之后,她舔了舔嘴唇,对着岳正就抛了个媚眼,沙哑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就不能现在吗?” 岳正看着她的妩媚样,心头如雷火在烧一般,但想想恐怕要耽误事,毕竟杞鸢心有情蛊,若是真动起来便如雌兽一般,而岳正手中的事却耽误不得。 “还是晚点!”岳正抚了抚她的后背,闻着她身上少女的清香,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继续说道:“听话,听话,小丫头。” 杞鸢撅着小嘴,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蒲团,坐在了墙角,闭起眼睛缓缓打起坐来。 岳正的手掌心,缓缓出现了一枚紫火,向着锻造台的火膛打去,也不知这锻造台是什么材料所制,异火竟然也没将它化开。 照着熔炼的炉子中,直接放进了几块矿石,岳正首先准备给姚贞打造一柄冰剑,主要用到的材料就是冰晶矿。 另外像四婢中的月绯,用的是《冰凤剑法》,应该也需要一把冰剑,索性给两女一次性铸造了。 当、当、当,不停地锻打的声音,杞鸢只得睁开了双眼,她听到这声音,无法入定了,只能缓缓用出汲灵之法,吸收着逸散的火息。 此刻岳正觉得热,已然脱下了全身大部分的衣物,只留一件四角的短裤在身上,燥热的气息,让他汗流浃背。 银白色的矿锭,缓缓在他手中成形,放到自己用水神宫灵气摄来的灵液中,刺啦一声,金属在淬火的过程中,似乎有了更多的灵韵。 继续用淬灵锤锻打着,矿石中的杂质,不断地被敲打出来,看着岳正虬然的后背,腰身有力,次次的捶打肌肉耸动。 杞鸢在一旁看得眼如流水,脉脉含波,空气中的燥热,似乎让杞鸢有点儿渴,她心脏不住地跳动,心头的情蛊,也在发出最原始的呼唤。 岳正察觉到了她的异状,转头朝着她邪魅一笑,说道:“再等一等,等我这两柄剑铸造好,我就过来。” 杞鸢点了点嘴唇,紧了紧双腿,盘坐在蒲团上,也停了打坐的动作,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岳正。 一把剑胚已经在他的手中成形,用进金刚法的路子,捶打着剑身,心神也在律动,似乎进入了顿悟一般。 巨大的敲击声,也似乎在演奏一首乐曲一般,他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铁锥,用起《炎铸法》中的铭刻之法,细细地朝着剑身铭刻而去。 《天寒冰极白雪剑法》主要是以冰气、寒气、雪花来伤人,岳正也开始在这剑身上,铭刻这些北国意象。 剑身上的细微之处,被他细细地刻上了雪花,剑尖之上被他铭刻上了冰锥,剑柄之上,也被他刻上了一座冰山。 “起,去。” 岳正手指一挥,这把半成品的剑,就这样浮在了半空之中,为了让此剑更具冰气,他还向传功鼎,借了一丝“玄冰归一水”的寒气。 旁边的杞鸢,打了个冷战,看着天空那把冰剑,似乎对她心头的异火,隐隐有些克制,缓缓运转了两周天的《空明炙火诀》,她才觉得好受些。 就连坐在房内打坐的沈浣溪,也被惊醒,睁开眼睛,朝着岳正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才缓缓叹了口气。 “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啊!”沈浣溪这般感慨道,看了看手中的白鞘剑,似乎都比不上他炼制的那一把呢。 “成!” 向着天空的冰剑一喊,那剑被他的神识控着,缓缓下落,朝着旁边的玉石一指,玉石上竟然被削了一层玉片。 玉片被他控着,裹上了长剑的剑柄,白玉为柄,寒刃为身,散发着凌冽的寒气,岳正双指用力,眼神锐利,看着剑身。 “开刃,开!” “叮”清脆的声响四散开来,他的双指弹在剑锋上的声音,让人感到一阵的悦耳,整个剑的边缘飞快震动起来,剑的锋锐逐渐在显现。 这是《炎铸法》中的天音开刃法,以双指弹出独特的震动之法,剑身震颤,然后接着旋流在剑身上的音波,完成这一次的开刃。 寒光已成,剑影疾动,岳正仔细看了看,剑身有雪花冰凌作饰,若是用出寒系的功法,那恐怕更是如虎添翼。 从旁边的剑架上,岳正直接摄来一把黑色剑鞘,缓缓将宝剑套起,自言自语地说道:“因水而来,就叫你玄冰雪花剑。” 他直接把这柄玄冰雪花剑收起,放入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刚准备打造第二把冰剑,哪里料到,杞鸢直接从后面将他抱住。 “夫君,别再铸剑了,这剑哪有人家好玩!”杞鸢有些撒娇似的说道,岳正倒是嘴角含笑,看了看旁边的屋子。 心想反正一把剑已经铸造好,急也不急在一时,手心一动,便把那炉膛中的紫火收走,看着杞鸢如水欲滴的眼眸。 点点头,也要劳逸结合一下嘛,看着杞鸢身上的汗渍,她倒是一点也不嫌弃自己身上大汗淋漓,岳正直接双臂用力,直接将她抱起。 杞鸢双手环着岳正的脖子,笑着在他耳边说道:“夫君,旁边就有屋子,人家想你想得好辛苦的,你知道那情蛊撩动的时候,人家满脑子都是你。” “好美人,为夫这就医治你的相思之苦!”岳正一笑,便进了房间。 第314章 宝剑冷冽离别赠 此处别院的大门,并未关上,里面似有隐隐绰绰的人影儿,这间屋子已经空置了许久,虽家具等物件,一应俱全,但有些地方,灰尘不少。 可杞鸢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自己的衣服就像抹布一般,擦了擦屋子里的方桌,白皙的双腿儿,还有些颤颤巍巍的。 一手勾着岳正的脖颈,一手抚上了岳正的脸颊,脸色蕴红,双眸如水,言语中也是娇弱与无力交织。 “夫君,鸢儿真的真的好爱你呢,上次我感知到,你在东面受了好重好重的伤,奴家好心疼,真恨不能以身代之。”杞鸢有些动情地说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看着她有些瘦弱的娇躯,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小小的人儿,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 “你在这歇着,我再去外面打造几把武器。”岳正对她温柔一笑,继续说着。 杞鸢摇了摇头,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小腿也在岳正的小腿上,轻轻的摩挲着,眼神似乎在勾动魂魄,对着他的耳边说道:“不准走,人家” 岳正看着她眼中的坚决,得,你这丫头,是不把这方桌折腾坏,就不罢休是,好,我陪你折腾! 老旧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咿呀声,门缝里不时地刮来一阵清风,吹动了两人的鬓角,贡南的温度不算太低。 细细的微汗,已经让这几缕的青丝,粘连到了杞鸢的面容上,甚至就连两人亲吻之时,都发觉口中竟有零星的碎发。 一个多时辰,亦或是两个时辰,杞鸢轻呼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是到了极限,推了推岳正的胸膛,劝说道:“夫君,你不是要去炼器吗,快去。” “你刚刚不是让我陪着你吗,我这还没尽兴呢!”岳正坏笑道,他的体魄相较于之前,可是强了好几倍,哪里是这丫头能挡得住的。 “夫君,您快饶了奴婢,等下央求您,叫梅管家,喊两个婢女,扶我回去歇着!”杞鸢蹙着眉头,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刚刚心头亢奋不已的情蛊,此刻,也缓缓归于平静。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笑着对她的额头一亲,戏谑地说道:“好,今个就饶了你,看你妮子,以后还敢不敢挑衅我。” 就这般冲着门口喊道:“来人,来人,帮我把梅管家叫来。” 他重新像刚刚打铁一般,站在了小院之中,继续挑选着矿石,梅瑄缓缓而来,看着岳正精壮的上身,脸色瞬间羞红,低下了头,也不敢看岳正。 “那般害羞做什么,好歹也是个少妇,这般阵仗又不是没看过,淡定点。”岳正笑着说道。 “老爷,让人叫奴婢来,有什么事情?”梅瑄红着脸,低着头询问道。 “主要有两件事情,第一嘛,就是再过几日,我就要去北地任职,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岳正细声说道。 “我那夫人,素来是不喜俗务的,你要细理上下,处事有节,调和内外,若是缺什么了,对了,这是一百万两的银票,你收好。” “直接去买便是了。”岳正递给她一沓的银票,这些是从赵昊的储物戒指里拿到的,他用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老爷给的是不是太多了些,每月,贡南郡的银税司,也会拨不少的款项过来,这着实用不了这么些啊!”梅瑄有些惶恐地说道。 “拿着,赏赐给下人、或者采买些不常见的玩意。”岳正随口说道,也不纠结于此,他继续说起了第二件事。 “杞鸢夫人,在这里面,你进去侍奉她起身,再把她搀扶回自己的小院。”岳正语气平淡,但却让梅瑄的脸色更红了。 “是,我马上去。”梅瑄急忙走进了房间,内里有些麝香味,另外灰尘也不少,古旧的家具味混杂,倒是让人有些不适。 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有些还粘上了灰尘,看着软软躺着的杞鸢,梅瑄惊讶极了,连忙上前轻轻扶起她。 “杞鸢夫人,是太累了吗?”梅瑄连忙询问道。 杞鸢半眯着双眼,看着梅瑄,微微一笑,勾住了她的身子,笑着在梅瑄耳边耳语道:“夫君真是个野兽,杞鸢真是没用,只能回去休息了。” 梅瑄解开身上的背子,帮杞鸢遮盖住身上的春光,帮着把杞鸢的鞋子穿好,才搀着她向房间的门口走去。 见杞鸢被搀扶而去,岳正又重新点燃了炉膛,重新开始铸造了起来,天色将晚,本来岳正的妻妾们,是准备休息的。 但一听他这般的动作,也几乎是没办法休息了,要么是呆在那白玉凉亭,继续修炼,因为有万化仙阵的缘故,所以在阵中并不会听到噪音。 要么是走来,看岳正打铁,真的是一晚上的动静,就连那些个奴仆,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好。 但因为是主人的动作,他们虽然心中有怨,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听得那小院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他的那些妻妾,倒是围了过来,准备看看他这一晚上,到底是折腾了些什么个玩意。 “你这一晚上的,倒是让人都没法休息了,我看这府里的凡人,各个都顶着个黑眼圈。”周瑗君笑着向岳正抱怨道。 “那就通知下去,今天除了要紧的,其他都去休息。”岳正笑着回答道。 看着周瑗君后头的姚贞,他冲着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贞儿,这是给你打造的一柄宝剑,你先收着。” “这是冰晶矿所铸造,你好好收着,此剑正好契合你的功法。”岳正看着姚贞的眼睛,直接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那把剑递给她。 姚贞一笑,双手接过,笑着说道:“谢过夫君赐剑,我倒是不困,在白玉凉亭里修炼了一夜,我这就去处理政务了。” 岳正冲她一笑,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去。” “语柔,这是为你所铸造的剑,为了契合你的剑法,我就叫它春城飞花剑,你看如何。”手捧着青木一般的剑身,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这是雷泽木的特性,本来岳正是要用金属来铸剑的,后来发现《炎铸法》中,居然有一术,名为合物术,可将两种材料合为一种。 索性便雕刻了一柄雷泽木剑,另外又用坚铁矿连铸了一柄剑,两物相合,便成了这把剑,倒是极为坚韧,不亚于刚刚给姚贞的那把。 “小宛,来,这是给你的梨花枪,倒是和你语柔姐姐的很像,你们的功法都有木行的一面,所以材质都差不多。” “枪杆上我特意雕刻了梨花的模样,枪头是我用精金石、百锻铁、红赤矿熔炼而成,极为锋利,你看看合不合适。” 董小宛上前接过这把长枪,对着岳正就是一笑,轻声说道:“谢谢夫君,这一晚上的劳作,不过以后在军营可不能这么干了。” “否则士卒们,都要哗变了不可。”董小宛笑着提醒道,岳正点了点头,也是跟着回答起来:“夫君哪里会那般傻,那些兵马,可是为我卖命的。” “当爱兵如子,这次也是我孟浪了,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夫人,等下府中的下人,一个人补半月的月钱。”岳正有所感叹,直接吩咐道。 狐霞还有桃蘅,都是用徒手的,而杞鸢倒是没来,怕是还在床上躺着,看着后面风花雪月四个丫鬟,岳正也向他们招了招手。 “这四柄宝剑,是我帮你们铸造的,记得好生修炼。”岳正笑着说道,那四女一惊,随后大喜,连忙上前接住了岳正所铸造的几柄剑。 “我也该走了。”看着身边的水语柔,缓缓帮他系上腰带,他有所感慨地说道:“此来贡南宦游之,不想劳碌三春秋。将去北地整军忙,不舍夫人独留此。” “小宛,去叫下沈仙子,我们该出发去龙蟒郡了。”岳正继续跟董小宛说道。 “夫君,你都忙了一夜,不休息会吗?”周瑗君连忙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圣旨上让我十日过去,我若真的十日再过去,恐怕会引人非议,还是早些去的好。” 周瑗君无奈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夫君,可要让我们送你到传送阵?” “不了,不了,徒增伤感而已。”岳正淡淡地说道,看着玉人的面容,自己也是分外地不舍。 “莫要如此忧伤,我若想回,也是很快的。”岳正抚了抚周瑗君的鬓发,继续安慰道。 第315章 将离贡南万人送 “岳大人,这就要走了吗?” 沈浣溪手里拿着她的白鞘剑,一如来时,其他什么也没有带,看了看四周,眼中似有不舍,口中喃喃地问道。 “来此整整有一年之多,换个环境,或许会不大适应呢。”沈浣溪语气平淡地说道,话中若有所指。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附和着:“北地不比川南,浣溪,你也要小心些。” “沈姐姐,夫君,梅管家已经安排好了马车,我们赶紧去传送阵那边。”听得董小宛这般说,岳正点了点头。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就通过身法,去到传送阵那边就好,但却让周瑗君给阻了,那时候,她倒是劝说起来。 “夫君,在此六郡,政绩卓着,六郡之人无不爱之,往日他官,若是悄无声息而离,多是庸人。” “夫君既然有此政绩,当应乘坐府中爵座,缓步而至传送司,着侯爵御衣,听百姓之赞,上所闻之,方有治世之美名。” 周瑗君将他的侯爵袍服拿来,和水语柔一起帮他穿了起来,看看府中的其他几女,也是走了过来。 冷着脸儿的姚贞,粉衣桃花眼的桃蘅,低着头眼睛红红的狐霞,让人搀扶着的杞鸢,还有那四个一模一样的小丫头。 看着一袭素衣的周瑗君,鼻尖不时传来水语柔身上的浓香,她依旧是紫衣佩环,打扮得无比华贵,眼角似是流过泪水。 “夫人,好好看着家里,蘅儿,你是家里唯一的圣境,府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岳正继续嘱托道。 硬了硬心肠,看着几女继续说道:“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上了撵车,他怕自己再一回头,会不舍得走,再留下来几天,他虽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于情感上,依旧是个凡人。 董小宛和沈浣溪,也坐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此时的董小宛,一身甲胄,整个人英气十足,而沈浣溪身着蓝色道袍,面上披了薄纱。 掀开车帘,她俩朝着其他几女,微微颔首后,马车便缓缓而动。 马车行进的不快,岳正严肃地坐在撵车之上,周围的百姓,都看清了他的模样,连忙就意识到,岳正岳大人要离任了。 “岳大人,您可是要离任了?”路边的一个百姓,看着这般威严的马车,认出了他来,便跪下连忙问道。 “是,我要去北地龙蟒郡整军。”岳正微微颔首。 停住的车轮,又缓缓动了起来,但他要离任的消息,却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北城,不多时,街道的两旁,就站满了百姓。 甚至有些奴隶,直接就跪在了道路两边,一个老者似乎有些书生气,站在道路上,拦住了岳正的马车。 “老丈,何事拦我去路?”岳正见如此的老者,也是和颜悦色地问道。 “大人可是川南招抚使,岳正岳大人?”那老者连忙恭敬地行礼,语气谦卑地问道。 岳正连忙下车,双手将他扶起,以示尊老之意,笑着回答道:“正是本官,此次正要去北地任职,老丈有什么事情吗?” 那老者继续行礼,大声说道:“各位贡南父老,我等承岳大人恩德久矣,当行大礼相送,以全大人之官声,表我等之崇沐。” 老者这样一说,路上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纷纷向着岳正跪拜道:“大人之恩德,我贡南上下皆崇沐。” 驾车的亲兵,也连忙下马,低头弯腰以示尊敬,此界分外重礼,岳正来到此地,行诸多善政,此为恩泽,必要谢之。 “诸位贡南父老,岳正不过行某家该行之事,实在当不得大家如此的大礼啊!”岳正见长街上,南北跪了一片。 粗粗算了一下,怕是有上万人之多! 听到岳正自谦之言,老者也是跪下,大声说着似有激动昂扬之意:“山岳高巍峨,不及恩泽重。几代未竣业,三载始功成。” “大人来我贡南,压制贪腐、灭杀土人、抑制豪族、诛灭邪教、驱逐海族、广开商路、大兴川江、涤荡恶妖,此种种善政,前人几代都未能成功。” “而大人,三载的时间,干了别人三十年都没做完的事情,而且选了刘少思刘大人这个好官。” “各位父老,我们都希望能留下岳大人,但也知道大晋其他地方,不能缺了岳大人这位能吏,所以只能来此以大礼相谢。” “众父老,随我大礼谢之。” “谢大人恩。” “谢大人恩。” 无数的百姓,跪在地上,不住地给岳正磕着头,他的灵台之中,无数的金光飞来,虽还不能借着信仰之力修炼,但洗练神魂、涤清神识等等的作用还是在的。 岳正连忙将面前的老者扶起,笑着说道:“众位父老乡亲,我此行之,皆为苍生,愿我大晋,苍生皆幸。” “大人此言,甚为得当,愿我大晋,苍生皆幸。”老者听了这句话,也是昂扬地说道。 旁边酒楼中的老板,匆匆上前,给岳正递了一个酒杯和一个酒壶,笑着说道:“大人,才子风流之名,已经遍传大晋南北,请饮了这杯酒,就当我等送大人。” “哈哈,贡南城中一壶酒,天下公心在此中。我就倒上这杯酒,为诸位饮,为天下饮。”岳正笑着说道,便把这杯酒喝了下去。 “大人豪迈,我等不及。”酒楼老板躬身说道。 “天将日中,气温炎燥,贡南城的父老,你们都起来,岳正即将北去,谢过诸位,来此相送,此情此景,铭记在心。谢!” 岳正用起灵力,半个北城都能听到这句话,他向着前后左右,各拱了拱手,重新坐上了撵车,脸上也满是惆怅之意。 “马车起了。”岳正淡淡地吩咐道。 那亲兵亦是一礼,坐上撵车缓缓而动,后面的马车里,沈浣溪透着车帘的缝隙,看着无数的百姓跪地,心中一颤。 不想岳正在此地,竟然是如此的得民心! “大人,恩官,且慢走。”岳正听得,这是刘少思的声音。 转头看去,只见他运转身法而来,行动如风,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撵车面前,冲着他的亲兵说道:“这位兄弟,可愿让位与我,我想亲自送一送大人。” 亲兵连忙起身,将自己驾车的位置,让给了刘少思,只听刘少思继续说道:“大人远行,着实唐突,我竟然不知此事。” 岳正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所有的吩咐,之前都给了你们,只需按例而行,终不会偏离太多的。” “少思啊,这贡南之地,我就托付给你了,守好他,知道了吗?”岳正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刘少思的肩膀,继续说道。 “大人之言,少思铭记于心。”刘少思笑着点了点头,他明白主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天倾将变,也需要时间,现在不过是把人望养好,养人望,积军功,布棋子,谋岐川,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定好的! “恩官,传送司到了,您请!” 第316章 初至龙蟒请帖来 暗白色的瞬光闪过,龙蟒郡传送司主事,连忙看向传送阵,只见有三人径直从传送阵中走出。 一男两女,男子龙骧虎步,着侯爵轶服,看着极为俊朗豪迈,后面跟着的两个女子,其一着道袍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另一个女子,身着甲胄,横眉冷颜,满是巾帼的英气。 侯爵?年纪不大,那必然是了,主事心中一想,连忙上前行礼拜见。 “小人天极西路龙蟒郡传送司主事,见过岳侯,祝岳侯军威鼎盛,公侯万代。”那主事恭敬地说道。 岳正连忙笑着将他扶起,谦虚地开口道:“莫要如此客气,还劳烦主事指个路,我还不知道镇恶军的驻地在哪?” “大人,且慢,此地主人,特意让我给您递个信。”主事也不忙着指路,从自己的书桌的镇纸下面,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岳正。 岳正挑了挑眉毛,心道还有人给我留信?我还没到此地,怕是信已经准备好了! 他神色不变,朝着那主事一笑,继续说来:“那就多谢主事大人,帮忙递信了,我且看看是什么内容。” “大人言重了,此事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主事恭敬地回道。 打开信封,内里竟然是一封烫金色的请帖,翻开细看,其中是这样写到:弟初至龙蟒,诸事不清,愿与弟把酒言欢,请于玉月十八日晚,至龙蟒郡清欢居一绪。 兄姚氏节芾留,望秦翊侯正公赏脸而来。 岳正看到刚刚的最后一句,也是醉了,我可是把你的侄女给睡了,你居然还跟我称兄道弟,果然是政治人物,怕是根本没认姚贞这个侄女。 玉月十八,就是四月十八日,离今天大概还有九天的样子,初来此界时,岳正还不习惯,因为此界共有十三月。 每月均分二十八天,按照前后顺序,分别为坤月、乾月、始月、玉月、沧月、双月、白月、青月、兆月、昭月、宇月、山月。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这些月份的由来,后来才知道,是根据四皇九帝的号,来设定的,依次而行,总共十三月。 “原来是姚布政使所留,此请帖我收下了,到时候一定会去叨扰的。”岳正笑着回答道。 冷不丁的,岳正又问了一句:“这清欢居是什么地方?” 倒是把主事问住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岳正,眼睛又瞟了瞟董小宛和沈浣溪两女,神色中似乎有些迟疑。 “大人,我龙蟒郡亦有不少的才子,他们倒是喜欢去清欢居,吟诗作赋、舞文弄墨之类的,姚大人在此宴饮,这是为了迎合岳大人的爱好啊!” 主事连忙解释起来,也算难为他了,把青楼解释的如此清新脱俗! 董小宛狐疑地看了一眼岳正,也是直接问道:“夫君,此地,我能去吗?” 岳正还没开口,那主事倒是主动劝道:“岳夫人,此地并不适合女子,盖因文人狂士,喝了酒之后,多有狂放浪荡之行,或是不雅,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她倒是脸色一红,倒是想到了岳正的狂浪之行,经常衣不系带,晃荡着衣衫,而且浑然没有害羞的意思,他还经常说这叫“狂晋风骨”,也是服了他了! 向着董小宛眨了眨眼睛,岳正冲着董小宛坏笑着,让这英气勃勃的女将,害羞得低了脑袋。 莫名地向那主事,微微颌首,也是为这主事的急智感到满意,一听这名字“清欢居”,怕是和“语声娇”一样的地方。 若是带上小宛,那就是多有不便了! “侯爷,您稍等,我这就派人,用马车送您几位,镇恶军的营地在城外,要是没人引路,怕是不好找呢!”主事做事也是个妥帖的,连忙派人送他们。 华贵的马车,疾驰的马蹄声,一声声地砸落在青石板上,还没细看过巨大的龙蟒郡城,就被马车拉到了城外。 路倒是越走越偏,路途之中,似有不少的呻吟哭嚎之声,岳正掀开车帘向着外面望去,无数衣衫褴褛的男女,被粗麻绳捆着,向着西面而去。 他们的皮肤粗糙黝黑,打着赤脚,破破烂烂的衣服,几乎不能遮挡躯体,有的人瘦削无比,甚至连男女都不能辨别。 一个男子,似是不小心栽倒在了旁边的泥水塘里,竟然欢快地喝起水来,还没喝上几口,“啪”的声响,深红的鞭痕就在他的后背出现。 枯瘦的身体,就连血液都渗不出几滴,旁边被捆绑住的男男女女,小心翼翼地躲得远远的,生怕受到无妄之灾。 他们麻木的眼神中,似乎还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看着旁边的泥水塘,他们也舔了舔干涸的嘴角。 “停车,这是怎么回事?”岳正掀开车帘,询问着传送司的司员。 那人躬身行礼,瞟了瞟那边,低头说道:“回禀大人,这是运往西部战场的奴隶,一般是用于攻城,或者冲阵所用,另外军中也有些杂事,需要他们去做。” “西部战事,哎,耗费了太多的元气啊。”岳正有些感慨。 “谁说不是呢,大人。”司员随口接着话。 “若是没有战争,他们最多也是在当地被买卖,倒是省了这迁徙之苦,光是死在路上的,就有不少啊!”司员继续感慨着。 “车子开上去,我且叮嘱他们几句。”岳正淡淡地说道。 “尔等何人,胆敢窥视我秦川兵政!”挥鞭人看马车驶来,大声喝问道。 岳正掀开车帘,眼神似有寒光,冷冷地怼了回去:“本侯来看看,有问题吗?” 一见岳正身上的衣服,那人也是个有见识的,连忙行了一个军礼,躬身一拜随后腰板笔直,说道:“侯爷要看,自是无妨。” “这个奴隶,胆敢躲懒,我看还是砍了的好。”那人倒是顶着岳正的意思,就想拿那奴隶出气。 “且慢。” “怎么,侯爷要管我们秦川的事?” “非也,非也,只是你秦川如此不爱惜人力,据说过往途中死了不少的奴隶,我倒是想参上一本。”岳正笑呵呵地说道。 那人瞬间会意,心头有些憋屈,低头抱拳道:“侯爷,标下错了,这就让这些畜生喝水。” “不用了,本侯给他们喝。”岳正冷冷地说道。 他朝着天边的云层一指,一声喝道:“雨,来!” 本就有些沉重的黑云层,在他水汽的输送下,天真的下起雨来,零零洒洒的雨点,滴在奴隶们的身上,滴在他们的嘴角,他们贪婪地舔舐着。 众人吃惊之下,看着岳正的目光,就如同看着神人一般,一般的水行修者,哪有他这样的神奇,车内的沈浣溪,呆呆地看着马车外,心中憧憬满满。 “大人神威,小人钦服。”刚刚那挥鞭人,连忙说道,语气比刚刚恭敬了不少。 “此朝廷之业,望你公心办事,勿要将自己的戾气,发泄在这些可怜人身上。”岳正淡淡地叮嘱道。 “是,小人谨记。”那人再次答道。 岳正忽然有些心累,对着驾车的司员挥了挥手,语气懒散地说道:“走,我们去镇恶军驻地。” “是,大人。” 马车再次开动,他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奴隶队伍,感慨地吟诵道:“古今多少事,皆有可怜人。一人力微薄,亦扶天地正。” “岳大人,好情怀。”沈浣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欣赏。 “最无用的就是这感慨和情怀了,位高权重又如何,还不是对面前的事,无能为力。”岳正摇头说道。 “小宛相信夫君,总有一天能改变这些事情的。”董小宛笑着说道。 “这样的规则,已然运行了几千年,除非是大帝复生,方有此威望与实力,能打破这规则,相传,金宇帝之时,人人如龙,此界修士无数,繁荣无比。” “可恨那妖山帝,毁我人族根基,深以为恨。”沈浣溪抚了抚手中的白鞘剑,脸色有些愤愤不平。 “奴隶这事,也是妖山帝造的孽,不仅是我人族,那时候,就连妖族,都有被发卖为奴隶的。”沈浣溪感慨道。 岳正听到这般辛密,越发肯定了,那些大派手中,必然有些古籍,记载了四皇九帝的历史 第317章 军中比箭四金秀 马车骤然停下,岳正耳边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喧闹声。 “大人,已经到了镇恶军的驻地了,按照军规,他们是不能让我进去的。”那司员这般说道。 岳正掀开车帘,对着车中的董小宛和沈浣溪说道:“下车,也算是到了。” “那小人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这便告辞。”司员一拱手,驾着马车就往回走。 “来者何人,此镇恶军驻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守门士兵倒是有天境初期的修为,不卑不亢地说道。 岳正掏出一枚金牌,金牌面上有“镇恶”二字,后面则是刻着阴文“天下”,冷声说道:“我乃新任镇恶军指挥使岳正,赶紧大开营门,让我进去。” “大人稍待,事关重大,我即刻帮您通禀。”那士兵连忙说道。 不一会儿,走来一黑衣甲胄的昂藏大汉,见到岳正便拜见道:“镇恶军降妖将军贺轮,见过岳军门。” “还有一位圣境,诛魔将军袁迪章呢?”岳正连忙问道,语气中似有不满。 镇恶军指挥使是正二品的实职,下面设有副指挥使、降妖将军、诛魔将军、灭鬼将军等正从三品的实职,唯有圣境的实力,才能获得这些职位。 像面前的贺轮,还有未到的袁迪章,都是兵圣一阶将兵益善之境,勉强混了一个从三品的衔。 本来以为前指挥使、副指挥使战死,他们的位置能向上提一提,但没想到,却让岳正这一天境之人摘了桃子! 贺轮有些支支吾吾的,岳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说实话,这袁迪章到底在干嘛?” “袁将军正在营帐之中饮酒,有些闷闷不乐。”贺轮老实交代着。 岳正心中微怒,直接说道:“虽是圣境,军法治不到他的头上,可是军中饮酒,挫伤士气,怎么,他不想更进一步了?” 贺轮低着头,一言不发,岳正看他这恭顺的样子,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挥了挥手说道:“算了,先带我进军营看看。” “对了,刚刚大营里面很是喧哗,出了什么事?”岳正继续问道。 贺轮低着头,斟酌了下语句,说道:“大人,您是派了些亲兵过来,下面的将校和他们起了冲突,有位姓水的将军,便问那些校将,要求比试箭术,一较高下。” “我这小舅子,性子倒是平和,你们做了什么,让他这般生气?”岳正好奇地问道贺轮,却让贺轮更紧张了。 “这,这”贺轮一时间说不出口,虽然面前的岳正看气息,只有天境的修为,但隐约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 仿佛,岳正取他的性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也不逼问你了,带我去看看。”岳正轻描淡写地说道。 贺轮连忙引着他们三人,向着校场而去,只见整个校场广大,地面也是被石子平铺,被密密麻麻的甲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大人,您这边走,那边有巡阅的高台,倒是能看得更清楚些。” 岳正颔首,跟着贺轮走到了高台之上,只听远处水四金大喝道:“你们这些泼才,也敢小视我们岳大人!” “大人经略川南,平土人、克邪教、压海族,军略勇武,尔等镇守北地,可有此功劳?”水四金大喝道。 听着自己的小舅子,如此称赞自己,岳正也有些飘飘然,看着水四金说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只见他接过一旁亲兵手上的大弓,从后背的箭匣中,取出一羽特制长箭,直接将大弓的弓弦拉满,朝着天空的一行戾雁射去。 戾雁呈现直线横飞,是一种天境的妖兽,时常以人或者野兽为食,端得凶悍无比,关键若是有人射杀它们,等同于挑衅,一排戾雁都会下来,对付射箭之人。 众多的将校,看着他的笑话,不管你有没有射中,只要你射出此箭,那些个戾雁便会下来,与你不死不休的。 巨大的弓弦,直接被水四金拉满,旁边的众人微微一惊,但能有此臂力的天境,也是不少,他们并不是太在意。 岳正见他手上,星光闪烁,知道他用上了《天狼追星箭》的法门,向着天空瞄准,整个人似乎和箭弓融为一体。 镇恶军中的士兵,似乎也被他认真的神情感染,静静地看着他蓄势,箭身上逐渐裹上了一层明亮的星光。 只听他一声“着”说出口,弓弦也发出“崩”的一声,不住地震动着! 抬头看那流星之箭,似是天狼奔动,作仰天吞日状,箭羽飞快寻戾雁,心神如星追天狼,一啸清霄破苍穹,几只残雁落云头。 目力极强的那些校尉,一个个的都长大了嘴巴,看着一排的戾雁直接落下云头来,关键是箭射死了最后一只戾雁后,直接在它身上停住了。 戾雁巨大的身子,一个个的掉落在了营地之中,水四金从贡南郡带来的亲兵,大声吼道:“神射,神射!” “一箭射落十五只戾雁,尔等若无此神技,便莫要诋毁我家大人,军功寥寥,试问我这样,只能在他帐下做个亲兵,更何谈其他人!” 水四金慷慨激昂地说道,一时间,让那些挑衅的将校,也说得无话可以辩驳,一个个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竖子,军阵之事,岂是小小射术能证明的,我袁迪章倒是不信了。”一个醉醺醺的粗壮男子,走了出来,有些像发酒疯一般的说道。 “怎么,你不信什么,要不要岳某给你证明证明啊!”岳正冷着脸,直接传出这般声音,整个校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向董小宛一挥手,指了指那边的军鼓,董小宛会意,拿起鼓槌,直接敲起了点兵令,直接让袁迪章一个激灵。 就是看岳正不在,他才敢饮酒,现在岳正一来,就要行点兵令,若是他再狂妄不尊将令,岳正杀了他都行。 亲兵队伍中的水四金和王恩,一听是岳正的声音,心中大喜,他们不过才来了两天,其中,贺轮倒还正常,给他们安排了营地。 而这个叫袁迪章的,到处给他们找茬,而且丝毫不把岳正放在眼中,甚至喝了酒之后,还叫嚣要和岳正单挑。 岳正见面前的士兵,慌乱地去列队,而那边水四金和王恩的队伍,很快就列队整齐,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袁迪章。 感知到岳正不善的眼神,他也怕岳正拿他做筏子,连忙大吼道:“列队,列队,两月未操练,就变成这样了吗?” 台上的贺轮,听了他这句话,脑袋嗡嗡的,心中暗骂道:袁蛮子,妈的,这种事情,是能当着指挥使的面说的! “你也下去,快点列队整齐。”岳正看着贺轮,冷声吩咐道。 “是,是,大人。”贺轮连忙回答道,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他倒是比袁迪章有章法的多,不时拔出旁边的兽旗挥舞,不住地吼道:“甲一列东,各标对齐。” “整列甲胄,昂扬其队。” “乙一从甲尾,横排向前,快快,几息而成。” 在贺轮的指挥下,终于有了个军阵的样子,看着面前终于整齐的队列,岳正终于笑了,校场中粗粗估计,怕是有五万人之多。 气势昂扬,大部分都是天境,有些老兵身上凶厉之气勃发,看起来手上的性命不止一条了。 “我,秦翊侯,岳正,你们以后,就是老子的兵,知道了吗?”岳正大声吼道,整个声音在他的灵气催发之下,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知道。”是岳正的亲兵,大声吼着这句话。 看了看无动于衷的镇恶军,岳正看着贺轮,眼神威压,只见贺轮只能大声说道:“知道,知道。” 贺轮身后的士兵,见主将发声,也跟随着附和起来:“知道,知道!” 眼如利剑,盯着另外一边无动于衷的袁迪章,轻声说道:“袁将军,你呢?” 站在岳正身后的沈浣溪,心神一动,独属于剑圣的气势,就向着袁迪章威压而去,那粗壮汉子只是兵圣一阶,哪里挡得住这般威压。 一时间,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看向岳正,直接躬身行礼,敬畏地说道:“知道,卑职知道。” “知道,知道。”无数的士兵,直接叫喊起来,夕阳西下,把岳正的影子拖得老长,他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第318章 升帐军议阅众兵 “不错,勉强还有几分精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锐气尽失了呢!”岳正站在高台上,细细看着下方的众人。 “听我号令,队列向东,散形十步,重新列阵。”岳正大吼,直接就指挥起来,身后的董小宛听着将令,直接敲出相应的鼓点。 军阵倒是动了,但一切散乱无比,重新列阵的队列,歪歪扭扭的,不成个队形样子,岳正蹙着眉头,看了看前面的两圣境。 “降妖将军贺轮、诛魔将军袁迪章,你们自己转身看看,看看你们的队伍,乱成什么样了!” “你们这群散兵游勇,也配用上镇恶军的名号,呸,真他妈给老子丢人!”岳正直接爆出了粗口。 旁边的沈浣溪,倒是一脸的诧异,从来见他,要么是文质彬彬的文士,要么是骚情浪动的无赖,倒是少见这粗蛮军汉的一面。 下首的校场上,不少士兵低下了自己的脑袋,这时,袁迪章有些恼了,上前就说道:“大人,我等戍守北地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大人,这般说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了?”袁迪章不满地说道,下面也有不少的士卒点了点头。 “那怎么?你要苦劳,好啊,我和新任的天北都督江大人,极为要好,不如我和他换一换,你们都去都督府戍守北地,我跟他要些府兵重新训练,将这镇恶军彻底换个血。” “我相信,江大人是非常乐意,让你们去苦劳的。”岳正寒着脸,冷笑着说道。 “不要啊,大人!”袁迪章连忙这般说道。 旁边的贺轮,脑袋都快大了,你个袁蛮子,脑袋里都是酒水吗?这岳大人就是这样一说,你他娘的还当真了。 倒是真像和岳正,一唱一和的托了,这么多的天境,岳大人要练出来,得花多少的时间啊,用你那酒水的脑子,想一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岳正心中暗笑,这袁迪章到底是有脑子,还是个没脑子的,句句话恰到点子上,而且还适时的让步。 若是故意的,那可真就是个妙人了,但若是误打误撞,也算是个福将,算了,这般浑人,也不用在意他刚刚的不敬了。 “大人息怒,因众多士卒皆从极北苦寒之地迁来,我怜他们辛苦,所以才放松了训练。”贺轮这般说道。 岳正心中暗道,这贺轮是个老狐狸啊,不好对付,怜他们辛苦,我就不怜了,真是句句带机锋啊。 “尔等辛苦,我亦知道,你们以为这恩赏哪里来的,还不是我。”岳正直接说道,倒是让下面的士卒脸色一变,看向岳正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原来是岳大人的面子,我说呢,我们被塞到那旮沓地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动过,还是这里舒坦啊。”袁迪章惬意得说道。 话虽有些糙,但却是说道士兵的心坎里了,多年苦战无人问,血流冰地雪犹红,一朝新帅暖言问,南调龙蟒修整闲。 “谢岳大人。” “谢岳大人。” 无数的士兵,大声地叫喊起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柔软之处被触动,自然会生出善意的情绪。 贺轮心中一黯,知道自己的谋划,恐怕没有什么成功的可能了,连忙躬身说道:“还请岳指挥使,给我和袁将军一些时间,我俩必会整军,还请大人一月后来检阅。” “贺将军,既然这般说了,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好好训练去。” “五品以上的军职,来主帐议事。” “其他弟兄,先散了。”岳正这般说道。 很快,岳正在军营的主帐中坐定,看着下首的十几位的军官,笑着说道:“倒是有十来位,我不认识的。” “你们都自己介绍下。”岳正淡然地说道。 “监东校尉夏侯江,见过大人。” “监北校尉烈空,见过大人。” “监南校尉房司冰,见过大人。” “监西校尉李从密,见过大人。” 岳正朝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四人,都是四品的军职,而四监校尉对应到天下,就是对应每个郡的监恶司,一旦某地有了当地监恶司,不能解决的恶性之事。 当地就会按照方位,将妖魔作乱之事,报告给对应的四监校尉,然后四监校尉再向指挥使禀报,按照事件的大小,派出人马前去消灭镇压。 “东水尉左刚,见过大人。” “东山尉赵典,见过大人。” “南山尉周火亮,见过大人。” “南水尉邱明,见过大人。” “西山尉宋昆,见过大人。” “西水尉苏刀勇,见过大人。” “北水尉萧达折,见过大人。” “北山尉韩与风,见过大人。” 八个出手的将官,岳正也朝他们一笑,这八人若是在以往,都是带队处理妖魔之患的主力,但是如今,荣誉意义却是大过了实职。 “烈空、萧达折、韩与风,你们出列。”岳正喊道三人的名字,却让他们有些忐忑不安,连忙上前。 “末将在!” “嗯,不错,精气神还在,你们去把北地的案牍整一整,皇上的要求,是让我先压一压北地的魔患,所以这是紧要之事。” “你们把北方各地监恶司,报上来的妖魔,先做个记录,后续要一一厘清的才好。”岳正轻声吩咐道。 却是让下面的众人,心中一片火热,三人大声回答道:“是,大人,末将领命,一定好好完成此事。” “你们其他几个,也要开始和各地的监恶司,开始联系起来了,只要我在镇恶军一日,那自然要把该做的事情,做起来的,你们可明白?”岳正直接了当地问道。 “卑职明白。”下首的几人,大声地说道。 “对了,我听说,有一叫康佑方的骁将,是镇恶军的先锋官。” “王恩,我且问你,调令给他了吗?”岳正看着王恩问道。 却不想,贺轮直接站了出来,看着岳正说道:“大人,您的调令一来,我就连忙给康将军调了三千兵马,让他尽快赶往川南那边了。” “好,好,老贺,你做事,还是蛮妥帖的嘛,这事情做的好。”岳正笑着说道。 “我得到情报,孟国或有异动,康将军只是一步闲棋,若真有了什么动静,我们镇恶军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时候就有了获得军功的机会,不是吗?” 见岳正笑着问道,贺轮也是连忙接过话头,不住地赞叹起来:“大人洞照万里,我等实在不及,有您做我们的主官,看来以后功劳是不用愁了。” “哈哈,老贺,你说的是啊。”岳正笑着说道,但心中却暗自警惕,这老小子机锋倒是玩得溜啊,这么多人,跟他说立功的事情。 若是岳正折腾许久,却不能让手下人立功,恐怕对于镇恶军上下施的恩义,到时候就会逐渐耗尽,毕竟,不能让手下人吃肉的长官,不是个好长官啊! “还有一事,我听这兵营之中,把不少的女子,也组织了起来,组成了红衣军,据说也有不少的战力。” 岳正开口询问道,那边的袁迪章听到这话,连忙开口回答道:“回岳大人,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在胡方郡,兵员紧张,不得已才招了些女兵,现在规模也不大,就千把号人。” “我有一爱妾,也是将门出身,我意让她统领此军,你们意下如何?”岳正笑着问道。 “我没意见,那些姑娘们有狠劲,但实力不行,就交给大人。”袁迪章笑着说道,似乎是丢了一个大包袱出来一般。 第319章 单留两圣话将来 “王恩将军,你且上前。”岳正笑着说道。 “末将在。”王恩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你是我从西南带来的宿将,既然康佑方将军去了川南,你也在此做个先锋将官,到时候,有的是仗打。”岳正随口吩咐道。 “贺将军、袁将军,我刚刚看了你们两位的队伍,总共差不多五万人左右,不是说镇恶军还有十万的人马吗?” “其他的人马呢?”岳正疑惑地问道。 “其他人马,共计四万多人,合该指挥使大人亲自统领。”贺轮连忙说道,这倒是让岳正眼前一亮,便继续询问起来。 “这些都是前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麾下的人马吗?”岳正继续追问道。 “是,大人。”袁迪章开口回答道。 “本来,我和老贺商议了下,是准备把这几万人分了的,但其中有些士卒不同意,此事就暂时作罢了。”袁迪章大大咧咧地说道。 却是把旁边的贺轮气坏了,你个袁蛮子,缺心眼吗?居然当着大人的面,这般给我上眼药 岳正有些玩味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个袁迪章,真是有意思啊! “王恩,水四金,这四万人就交给你们,暂时指挥训练了,另外,我的亲兵也编入进去。”岳正随口吩咐道。 “是,大人。”王恩和水四金连忙回答道。 “袁将军、贺将军,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岳正继续说道。 “王恩,你去安排下我的营帐,还有沈仙子、我夫人的营帐。” “是,大人。”王恩抱拳应道,不一会儿,整个营帐内人员一空,只剩下了岳正还有贺轮、袁迪章三人。 “大人,单独留下我们二人,可有什么要吩咐的?”袁迪章笑着问道。 岳正从上面的主座上走下来,笑着把得到不久的烫金色的请帖,递给了袁章迪,贺轮也是挪过头,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你们两个,和姚布政熟吗?”岳正继续询问道。 贺轮和袁迪章连忙都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以往都是在北地戍边,哪有那个机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要知道姚节芾,不仅仅是天极西路的布政使,更是北地豪族姚氏的族长,而且也是英王的舅舅,当今的国舅爷。 按照国朝立太子的规矩,一般是在老皇帝得知自己即将故去的前两年,便会立下太子,相应的规矩是这样的:有圣立圣,多圣立贤,无圣立嫡。 就是在现任皇帝的最后两年里,立下太子,如果所有的儿子中,只有一个圣境,便直接立他为太子。 如果有好几个儿子,都是圣境的修为,那么便从这些人中,挑出天下人眼中,最为贤明的一位,立为太子。 如果没有圣境,那只能立嫡长子了,因为每一任的皇帝,都会立豪族之女为后,若是太子不是圣境,那只能借助母族的力量,来掌握朝政大权了。 今上叶谦,所有的子嗣之中,至今,没有一个是圣境的,自然作为嫡子的英王,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所以姚节芾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起来。 “清欢居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岳正笑着询问道。 贺轮倒是谨慎,没怎么开口,却听旁边的袁迪章,直接开口道:“大人,这都不知道啊,不就是姑娘院嘛!” “不过那地方很是矜持,上次我就去了一趟,她们听我是拿刀子的,就不让我进去,可把老子气坏了。”袁迪章大大方方地说道。 贺轮的脸上都快哭出来了,袁蛮子,你可算是在大人的面前,把咱们镇恶军的面子给丢了个干干净净! “哈哈,袁将军,果然是真性情。”岳正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在玉月十八这天,随我去一趟清欢居啊?”岳正笑着询问道。 袁迪章一听,连忙点头,擦了擦口水,连忙说道:“愿意,愿意,岳大人,我袁迪章愿意啊,早就想收拾收拾,那帮矜持的小娘们了。” “非说什么不接待武夫,只接待文士公子,娘的,老袁我是丑了点,但我力气大啊,跟过我的姑娘,哪个不说我好的。”这袁迪章见岳正不阻拦,直接是荤话乱飞。 “咳咳,咳咳。”贺轮不住地在旁边装咳,意图提醒提醒袁迪章。 袁迪章会意,直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贺轮,粗声粗气地说道:“老贺,你也别在大人跟前装正经,你是什么货色,我这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会不知道?” “我记得,前几年咱们破了欲羽宫的分舵,解救了不少要被卖到魔域去的女奴,你倒好,不声不响,挑了两个颜色最好的。” “袁蛮子,你能不能别说了,他妈的,老子的脸,都快被你给抖落干净了。”贺轮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怒气冲冲的驳斥起来。 “妈的,贺轮子,你以为老子怕你,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想的是什么?”袁迪章也开始回怼起来。 岳正心中暗笑,好啊,好,就怕你们两个是一条心的。 “哈哈,两位将军不要动怒,本是军中同僚,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岳正面带微笑,双手扣住了两人的手腕,止住了他们继续对峙的想法。 贺轮心中微微一惊,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岳正这一手轻轻一扣,直接就拿住了两人的脉门,那岂不是要取我的性命 “你们不要争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跟我过去。”岳正稍微露了露肌肉,便止住了两人的争论。 “是,大人。”两人连忙低头回答着。 岳正点了点头,似乎对他们恭敬的模样,很是满意,回到自己的主座上,继续说道:“你们两位也放心,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这镇恶军的位置,我并不眷恋,等到北地魔患平息,两位将军若是有意,我也会向上面举荐,你们觉得如何啊?”岳正笑着说道。 贺轮和袁迪章对视了一眼,连忙说道:“大人胸襟,我等钦服。” “既然是朝中,指派大人坐此军职,我俩自然是愿意配合,还望大人原谅我等的孟浪。”贺轮上前,恭敬地说道。 岳正嘴角带笑,知道这两人算是暂时心安了,也接着说道:“我初来镇恶军,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倚重两位将军的,还望你们多加尽心。” “是,大人。”两人连忙答应道。 岳正挥了挥手,继续说道:“那你们就退下,后面做事,务必尽心。” 两人便转身出了大帐,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也是对岳正的话,疑惑不已。 实则,这是岳正的心里话,镇恶军虽强,但却是无根之兵,这样的军队全部攥在手心里,也没多大的作用。 若是拿个二品的都督,来跟他换这个指挥使一职,那他势必是乐意的,两方掌握的兵力倒是差不多,但所管辖的范围,可是差距太大了。 像岐川都督,能任免辖地内十九个郡的郡守、郡尉之类的,而镇恶军对应到天下各郡,只能是管辖天下的监恶司。 “夫君,天色将晚,你的营帐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这时,董小宛走进议事的营帐,笑着对岳正讲来。 “走,一日之间,这么多事情,真是烦人,走,走。”岳正笑着说道,上前揽着董小宛的腰肢,就往外面走。 董小宛朝他微微一笑,劝说道:“夫君,常言道:雷霆雨露沐君恩,当思日夜为报效。你应该甘之如饴才是。” “小宛,我看你是真调皮,后面一句都不说的,案牍劳形几时休,暗想挂印一笑去。”岳正笑着说道。 他心中暗道,挂印一笑而去,不可能!如果不想办法,爬上这世间之巅,他才不愿意放下这禄位呢! “夫君,就是这儿了,听王将军说,这是大营的最中间,四周都是咱们川南来的亲兵,另外沈仙子就住在旁边的营帐。”董小宛笑着说道。 “那你呢?”岳正脸上带着坏笑,这般询问道。 “人家自然是跟夫君住一个屋子喽!”董小宛给岳正抛了个媚眼,嘴角带着微笑说道。 岳正看着她满身甲胄的模样,心中倒是生了一个极为有趣的想法,这般的模样和衣服,倒是没有尝试过呢,倒是可以嘿、嘿、嘿。 营帐里的红烛不住地闪动着,隐隐有甲片碰撞清脆的声响,旁边营帐里的沈浣溪,此时,就连平常的打坐,都无法静心了! 第320章 烈风积极探情报 “小宛,还不起床吗?外面的操练声,都响起来了啊。”岳正笑着搂住董小宛的雪肩,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董小宛撅着小嘴,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夫君,你既然知道今天有会操,昨晚上,还往死里折腾人家!” “你看看,现在该怎么办?”董小宛又瞪了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询问道。 岳正嗅着她发丝中淡淡的梨花香味,指尖摩挲着她白嫩的玉肩,凑到她耳边说道:“你睡在我的营帐里,谁敢来催促你啊!” 她直接用手指,抵住了岳正的脑门,说道:“夫君,这都白天了,人家要穿好甲胄,去看看我那些红衣军了,你放小宛一马。” “那今晚穿着甲胄,咱们继续?”岳正挑了挑眉毛,笑着问道。 董小宛真恨不得啐上他一口,这个坏胚子,一天到晚尽想着那事情,直让她今天有些腰膝酸软,看来要在北地,找人帮她分担分担了。 嗯,沈仙子就不错,不过是圣境呢,夫君压得住嘛? 忍着岳正的骚扰,董小宛终于是穿好了自己的甲胄,却不料又被岳正拉住了,一时间,她有些花容色变。 连忙说道:“夫君,这都一晚上了,小宛都还没歇过,等下还要去红衣军那边,能不能晚上再说啊?” 岳正看她委屈的小模样,直接勾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你这小色女,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让你帮我穿上甲胄。” 他随手一挥,心神直接连上手指上的储物戒指,旁边的桌面,就出现了一套黑色的甲胄,还是昔日大皇子送给他的呢! 董小宛一听,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夫君,又想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些“虎狼之词”,一时间,脸色羞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连忙动了起来,拿起那金属的头盔,她有些吃惊道:“夫君,这盔甲,要比咱们的,重上好几倍呢!” 岳正点了头,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头盔,自顾自地戴在了头上,一边回答道:“是的,这是大皇子送给我的,自然和一般的甲胄不同。” “来,帮我穿起来,昨日只需爵服就行,但今天不一样了,军中自然是要穿上甲胄的。” “这军营里,也只有像浣溪那样的供奉,不需要穿甲了。”岳正继续说道,一边看着董小宛帮他扣起兽皮带。 “好了,夫君,您这样,可要比平时威武多了,平常像个书生文士,这甲胄一穿,瞬间变成了身经百战的将军呢!”董小宛笑着赞扬道。 “走,别说了,我都快脸红了。”岳正调笑道。 董小宛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了营帐,她看着四周的卫兵,忽然有些脸红,直接问道:“夫君,昨晚上,你有没有放玄音罩?” 岳正摇了摇头,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没放?” “哎呀,人家被你害死了!”说罢,董小宛跺了下脚,急忙骑上自己的马匹,向着红衣军营地的方向而去。 岳正洒然一笑,他的军帐倒是离卧帐不远,便向着那方向,直接走了过去,可是,坐下没多久,就有卫兵禀报,有人求见。 “卑职监北校尉,烈空拜见大人。” “烈校尉,无需多礼,今日你来,是有什么事啊?”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人,昨天您吩咐的事情,卑职花了一夜的功夫,算是,把您需要的东西,给列了出来,您请过目。”烈空恭敬地说道,双手递上了一份厚厚的文书。 “这是?”岳正有些疑惑,连忙接过。 “大人,您请看,这些是北方的一些魔人,可能所处的位置,都是各地监恶司处理不了,报过来的。”烈空连忙说道。 “哦,烈校尉的速度,倒是很快嘛。”岳正心中反倒起了疑惑,感觉是这人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用起他心通,却什么也探查不到,想起前任指挥使和副指挥使,战死的事情,他的心中瞬间一突。 笑着询问起烈空来:“烈校尉,不知在镇恶军中,呆了多少年啊。” “回大人的话,卑职参军,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昔日也是小兵一枚,累积战功才到了校尉这个位置上。”烈空恭敬地说道。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十几年了,难道是我想错了?算了,不能是个人就怀疑,还是再观察观察。 “烈校尉,这北地魔患,你觉得最先要从什么地方着手啊?”岳正继续询问起来。 “大人,卑职认为,应该打一两个典型,来敲山震虎,比如,像盘踞在灵芳郡北部的魔旗盗。” “这魔旗盗,据说是有魔门的背景,因为灵芳郡的灵药宗,似乎也和魔门做买卖,这魔旗盗,据说就是负责运送灵药的。”烈空直接开口说道。 灵药宗,岳正心中有些玩味,我和灵药宗是有过节,但他第一个就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挑唆的意思。 “还有什么别的目标吗?”岳正又继续问起来。 “卑职收到情报,说是九野郡的蒲氏家族,背后一直在给魔域输送物资和人口,就是不知道后面是魔门的哪一家?” “如果大人要动手的话,这也是个好目标。”烈风继续出着主意。 “哦,没想到,烈校尉居然如此心有丘壑,这折子,我会细看的,你先下去,记得好好训练兵马,以待时机。”岳正笑着叮嘱道。 “是,岳大人。”烈风连忙行礼,又匆匆地出了营帐。 岳正打开折子,倒是写得一手好字,笔画直横力透纸背,看这人的字,倒是不像个坏人啊,难道是我想错了? 摇了摇头,他细细把这厚厚的折子看了起来,又拿出了整个北地的地图,对照着看了起来。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玄黄郡三狼帮,疑似魔门操控,帮主杀伐果断,嗜血无度,似乎和玄黄宗有过什么交易。 有趣,有趣,他杀了赵昊之后,相应的信息,倒是还没和他京城里的丈人通个气,想了想,却也不急在一时。 “三狼帮,这倒是个好对象,顺带也可以搂草打兔子,把这玄黄宗一起给灭了。”岳正心中想着计划。 因为这玄黄宗到底是道盟的门派,他虽然杀了赵昊,但也不能广而宣之,否则惹来道盟的敌意就不好了。 不如就把勾结魔门的帽子,扣在这玄黄宗的脑袋上,到时候,道盟也没话说了! 这几日,他一边招来各级的军官来问话,一边巡视着整个镇恶军,倒是对手上的这股力量,了解得更深了。 夜里,也不时地完善着自己的计划,看看如何“敲山震虎”! 几日过去,终于是到了玉月十八这天,他倒是带着贺轮和袁迪章,三人穿着便服,骑上风灵马,便向龙蟒郡城而去。 城门口,他直接掏出镇恶军的令牌,也没人敢来查验问询,就给他们三人放行了。 “袁将军,你带路,我倒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清欢居在何处。”岳正笑着说道。 “好嘞,大人,您两位跟着我就好。”袁迪章笑着回答道。 城内倒是热闹,自然不能和城外一样策马狂奔,岳正看着旁边的酒楼,鳞次栉比的商铺,不时传来的叫卖声。 “这龙蟒郡着实热闹,我看也不逊色天极郡多少嘛。”岳正笑着感慨道。 “大人,您说的是啊,我们北方苦寒,熬了这么些年,是该让我们来这花花世界,享受享受了。”前面的袁迪章听到这话,也转过头来附和道。 “京里的富贵,我也曾体会过,倒是个消磨锐气的地方。”岳正继续说道。 “大人说的是极,所谓:富贵乡里消斗志,温柔白臂磨锐气。半年不动刀兵戈,腹有软肉碍低头。”贺轮在旁边附和道。 “老贺啊,我觉得你,就应该去北方戍边,最好是戍一辈子边,最好不要回来。”袁迪章继续和贺轮斗着嘴。 “你,我只是感慨,有你这样说话的嘛,就算我吃得消,将士们也吃不消啊!”贺轮感慨地说道。 “虚伪,虚伪!我就不信你这么多天,没进过城里?”袁迪章继续挤兑着说道。 倒是真让袁迪章给说中了,这贺轮这段时间,还真来过龙蟒郡城里面,不过,他倒是和袁迪章不一样。 他在龙蟒郡城里面是买了一处小院,还派了几个亲兵守着,而且也让人采买了几个女奴,他倒是个有洁癖的,一般,那些莺歌燕舞之地,他是不愿意去的。 但今天,实在是请客的人面子大,他倒是想去见见姚布政,看看有没有可能,走一走姚家的路子! 第321章 清欢夜宴勾心忙 来到清欢居所在的花街,倒是和刚刚路上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一条街上,倒是冷清的很。 “袁将军,这儿一向这么冷清吗?”岳正连忙问道。 袁迪章摇了摇头,直接回答道:“没有啊,之前我来的时候,这路上有不少的人,两边楼上也有不少的姑娘坐着。” “这花街上,又不止清欢居一家,上次我被挡在了门外,就去了不远处的极乐阁,那里的姑娘,可真够劲的。” “大人,您看,极乐阁就在那儿,咦,今天怎么关门了。”袁迪章疑惑地说道。 风灵马又行进了几步,清欢居到了,门口的门子倒是认出了袁迪章,连忙说道:“军爷,我上次不是跟您说了嘛,咱们这里不招待军爷,所以” “他是跟我来的,这是我的请帖。”岳正冷着脸,把烫金色的请帖递了过去。 那门子一看烫金色的请帖,扑通一声直接就给岳正跪下了,口中连忙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道是贵客驾临,不是有意冒犯的。” 见他又磕起头来,岳正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算了,袁将军不要跟他个下人见识,我们进去。” “卑职才不会跟他见识呢,若真要跟他计较,早就把他脑袋打烂了,我一个圣境,可不怕吃官司。”袁迪章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句话,可是把这门子吓坏了,心想这人上次来,也没表明身份,只是带着把军制寒铁刀就要往里冲,才被他拦下的。 若是知道这人的身份,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拦着啊! “对了,这花街上,怎么没什么人在?”岳正疑惑地问道。 那门子低着头,连忙回答道:“是姚氏的姚大人,要在此招待您这位贵客,所以,才让这街都停了,就留咱们一家招待您。” “哈哈,岳小兄弟,还在门口盘恒作甚,还不快快进来,我姚节芾可是在此地,等候多时了。”二楼栏杆处一人,一袭白衣,风姿绰绝,满身的华贵之气。 他面白无须,浑然不像个七十多岁的人,倒像是个三十不到的人物,若不是岳正知道他的年龄,真会和他平辈相交也说不定。 “姚大人,太客气了,实在让岳某惶恐啊。”岳正笑着说道。 “来来,快上楼来。”姚节芾挽着衣袖,如同一个普通文士一般,走下楼来,上前拉住岳正的衣袖,对着楼梯做了个请的姿势。 “姚大人,按理我是晚辈,实在当不起这礼啊。”岳正连忙推辞着。 “哈哈,岳大人是说姚贞那档子事,既然她已经被三弟做主,送给了岳大人,那就不是我姚家人了,我和岳大人平辈相交,又有什么挂碍的呢?” 听到姚节芾如此之说,岳正心中微微一叹,但面上还是不变,继续说道:“那我就僭越了,真是让大人费心。” “哈哈,不用如此,岳大人文名满天下,一身正气,两袖香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清欢居能招待岳大人,也算它的荣幸了。”姚节芾继续热情地招待着。 “岳大人,这两位是?”姚节芾也是个人精,连忙询问他旁边的两位。 “这两位是我镇恶军麾下的降妖将军贺轮、诛魔将军袁迪章,你们还不拜见姚大人。”岳正笑着介绍道。 “见过姚大人。”贺轮和袁迪章连忙行礼道。 “两位大人,戍守北地很是辛苦,切莫多礼了,我姚某最是重英雄,等下一定要多喝几杯啊!”姚节茂继续说道。 他满面春风,浑身贵气洋洋,倒是让贺轮还有袁迪章,心中顿生好感,连忙拜谢道:“多谢姚大人赏识。” “来、来、来,赶紧入座,岳大人,你就坐我的对面。”进了二楼的大殿后,姚节芾连忙招呼起来。 这次倒是没有上首的位置,整个大殿内,放着八个案几,分成两排相对而设,姚节芾拉着岳正便让他坐下。 然后又去安排贺轮和袁迪章的位置了,这姚节芾倒是礼仪有节,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一点也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啪啪”,他拍了下手掌,只见一队绿衣的女子,迈着清雅的淑女步,手中端着各色的美食,放到了众人的案几之上。 “哈哈,岳大人,此间极乐,我已经安排了画师,在偏殿记录,岳侯要是有什么诗作,也可一展才华,我会帮着宣扬天下的。”姚节芾这般说道。 岳正心中瞬间凌乱,怪不得姚贞说她这个大伯,是个笑面虎呢,原来在里等着他呢! 画作都画了下来,这分明是想让人把他岳正,归到他姚氏一派之中,果然,这心思难防啊! “姚大人,好生雅趣,您请放心,我若有好词,必然会吟诵而出的。”岳正心中冷笑,便开口这般说道。 “词”这个字,姚节芾算是听明白了,他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大人现在身兼两职,一南一北,很是辛苦。”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倒是在川南,不知岳大人,可否给他些方便?”姚节芾轻声询问道。 岳正眼睛一转,瞬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姚家是盯上了他川南招抚使的位置了,暗道好大的胃口! “哈哈,姚氏坐拥井渊灵泉之力,乃是川南最为灵秀之地,就连我那贡南也是多有不如,我能给他什么帮助啊!”岳正摇头感叹道。 “岳大人,喝酒喝酒,左右还不给岳大人满上。”姚节芾倒是在想着说辞,连忙让左右的侍女给岳正倒酒。 左右绿衣的侍女,连忙给岳正满上了酒杯,岳正抬头一看,倒是明丽异常,也算是小有姿色的美人了。 “姚大人,来,我敬你一杯,姚布政,可是把这天极西路治理得一片繁荣,我今天细细看了,繁华不下于京城啊。”岳正端起酒杯,感慨着说道。 “哈哈,岳侯客气了,我这天极西路,算得了什么,若是论天下繁华,首推鄞南啊。”姚节芾谦虚地说道。 他也是饮下了那杯酒,笑着看向岳正,准备继续劝说岳正,不想对面的岳正先他一步开了口:“大人,我观姚氏世家风流,但好像缺了些什么?” 岳正这话,却是勾起了姚节芾的好奇心,连忙笑着反问道:“你说说,我这姚氏缺了什么?” “大人贵为布政使,您弟弟也是一方郡守,您更是国舅,政华满朝,但军略却是不足啊,不知姚大人,觉得我这镇恶军如何?”岳正笑着问道。 岳正这话,却是让姚节芾瞬间陷入了沉思,对啊,军略不足,我怎么想不到这茬呢?实则是姚氏陷入了思维定式,总是想着权斗,却忘了还要抓兵权啊! 不对,他问我镇恶军如何?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不想做这个指挥使不成,不可能,二品的军略实职,他愿意交出来? 一时间,姚节芾却是让岳正扰乱了心神,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第322章 芙蓉暖阁舞乐兴 川南招抚使这一职,本就是流官,非常设之职,若是一般的官员就任,最多就是从三品的品级,但岳正因为有爵位,所以上移了半级。 他现在想来,姚节茂盯上这个位置也不奇怪,就是因为岳正把这几个地方,治理的太好了,人家看上了这个现成的桃子呗。 而且现在岳正身兼文武两职,本就不太合规矩,能横跨文武,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本朝常设之职,只有四大都督。 之前倒是还有节度使之类的,但是因为三节度叛乱自立,这样的官职也再也没出现过了,当然如果岳正愿意举荐姚节茂的话,那姚家再暗中使一把劲。 姚节茂接任岳正的川南招抚使,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事情不好由外人来办,否则皇上直接除了这一官职,那就不太好了。 姚节芾嘴角一笑,也是冷静了下来,看着岳正也是眼神玩味起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原本以为他是借了老丈人的光,才能爬得这么快,没想到他的心思居然这般玲珑,差点着了他的道了。 “哈哈,我家中确实有几个不成器的子侄,若是岳大人愿意,我可以让他们去岳大人麾下任职。”姚节芾打着哈哈,直接这般说道。 岳正微微一笑,举着酒杯继续向姚节芾示意了下,接着说道:“姚氏子弟,皆为人中龙凤,来我麾下当个大头兵,那可就太委屈他们了。” 姚节芾暗道,果然是个小狐狸,我是让他们去当大头兵的意思吗? “此事却要斟酌一二,待我回去好好问问,看看谁愿意去。” “你们这两侍女怎么回事,赶紧给岳大人满上啊!”姚节芾继续说道,话语中似乎对那两个陪酒的侍女很是不满。 两名绿衣女子,连忙惶恐地给岳正满上酒杯,但却没能挽回姚节芾的心情,他冷着脸,对着门外说道:“来人啊!” 外面立刻走进一黄色衣衫的女子,样子像是有四十了,一幅半老徐娘的模样,用尖细的声音问道:“姚公,您有何事?” 姚节茂指了指那两个绿衣女子,冷声说道:“这两个贱婢,连我的贵客都招待不好,叉下去,换你们家的花魁来。” “是,姚公。”那黄衣女子连忙说道,脸上惶恐之色满满。 “你们两个贱婢,还不给我滚出来,看我怎么弄死你们。”黄衣女子恶狠狠地说道,两个绿衣女子脸色惶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慢,这两女子恐怕是看了我的容貌,心中小鹿乱撞,这才有些失仪,罚她们少吃两天饭就行,若是伤了性命,岂不是有损我惜花之名。”岳正笑着说道。 黄衣女子有些捉摸不定,连忙看向了姚节芾,想听听姚节芾大人是个什么意见! 姚节芾倒是连忙换了一幅温润颜色,白衫衣袖一挥,笑着说道:“就按岳大人的意思办,今天他可是最尊贵的客人,他的话最大。” “是,岳大人。”黄衣女子也是乖觉,连忙侧过身子,向着岳正行了一礼。 “别愣着了,赶紧把你们家,最漂亮的花魁喊过来,伺候着岳大人,一定要伶俐的,会伺候人的那种。” “像刚刚那种货色,就不要再派上来了。”姚节芾笑着嘱托道。 “对了,姚大人,能不能把那画师撤走,你看我这两个部将,都有点放不开啊!”岳正继续笑呵呵地说道。 见鬼的,你居然说放不开!你看看你旁边那个 叫袁什么来着,手都放到人家绿衣裙子里了,你说这叫放不开! 那什么叫放得开,当众合一吗?这小狐狸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啊!我姚节芾这下是碰到对手了! “画师,画师,你先出去!”姚节芾继续说道。 旁边的侧室中,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低着头,抱起画具,匆匆忙忙地沿着墙角,就准备往门口走去,岳正看到他的模样,笑着说了一句:“后生,记得嘴巴紧一点!” “岳大人,你放心,这人是我府上的奴才,年幼时就切了舌头,特意养在家里的。”姚节芾打消了岳正的疑虑。 这时候,黄衣女子也进了房间,后面跟着两青衣女子,颜色要比刚刚更亮色些,看着岳正笑着说道:“岳大人,这是咱们清欢居的头牌,一个叫侍书,一个叫抱琴。” “还不坐到岳大人旁边去,好好伺候着。”那黄衣女子笑着说道。 “是,妈妈。”两青衣女子连忙说道。 “侍书弄文墨,抱琴吹箫笛。此间文雅事,何处问清欢?”岳正笑着说道,倒是一下把那两女子逗笑了。 “多谢岳大人为我俩张名,小女子们,敬您一杯。”侍书和抱琴继续说道。 岳正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笑着和那两个女子碰了下杯子,直接仰头饮尽,看了看对面的姚节芾,逢场作戏般地将两女子搂在怀中。 两个女子倒是风雅的很,白皙的肌肤上倒是用了清幽的香露,只是可惜,两位美人眉间绒毛碎散,已经不是处子了。 姿色嘛,倒是差了他的妻妾一筹,勉强能和风花雪月四女比较比较,但人家四胞胎,天生就有优势。 尤其是情海飘摇之时,一人承恩,旁边三人也会不自觉地浑身赤红,媚态百生,倒是让岳正有些爱不释手、流连忘返呢! “大人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什么美人!”旁边的抱琴,给他倒上一杯酒,口中吐着香风,就给他把酒杯递过来。 “哈哈,是在想美人,前些日子,京里的崔盛崔大人,给我送了四个丫头,每一个都姿容秀丽,关键是长得一模一样啊!”岳正饮着抱琴递过来的酒水,一边不经意地说道。 他倒是故意这般说的,就是为了让姚节芾多心,崔盛是什么人,民籍寺寺卿,东方豪族崔家的人,政治态度不明,但最近和周严却走得很近。 姚节芾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的思虑又多了一笔,心中感叹,这小狐狸倒是交友广泛,颇有些长袖善舞呢! “大人,真是好艳福啊,我袁某佩服,来,卑职借姚大人的地方,敬岳大人一杯!”旁边的袁迪章笑着举杯说道。 “来,袁将军,喝喝!”岳正朝着袁迪章遥遥举杯,直接干了这杯酒。 “对了,贺轮贺将军,我也和你喝一杯,来,饮了。”岳正也向着袁迪章旁边的贺轮举杯道。 “是,大人。”贺轮也连忙举杯,喝了下去。 “姚大人,这几位是?”岳正看着姚节芾一排,坐着的几个人,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哈哈,这是我弟弟姚节苌,那两位是我布政使衙门的两位长史,一位姓张,一位姓陈。”姚节芾笑着介绍道。 “来,两位姚大人,我敬你们一杯,也感激两位的盛情招待,来饮了这杯。”岳正笑着说道。 “来,干。”两位姚家人,也端起酒杯,连忙饮了下去。 “两位长史,张长史、陈长史,我也敬你们一杯。”岳正拿起侍书刚刚倒满的酒杯,拥着她的丰盈,笑着跟两位长史敬着酒。 张长史和陈长史,都是中年人的模样,估计都是姚家的门客,两人见岳正这么客气,也直接站起来,说着感激的话。 “谢过大人,小人着实惶恐,请。”两位长史连忙说道,连忙端起酒杯,就饮了下去。 姚节芾拍了拍手,继续说道:“这清欢居的舞蹈,倒是一绝,我们也别寒暄来寒暄去的,就请欣赏欣赏舞蹈。” 不多时,只见一队舞女鱼贯而入,她们穿着清透的灰纱蝉衣,隐隐都能看到下面白嫩的肌肤。 旁边的小阁中,先是绳琴起音,再然后是洞箫伴奏,那些灰纱的舞女就轻盈地跳起舞来,白皙细长的手臂在凌空随着乐声律动,妙曼极了。 随着几女的起舞,一阵熟悉的香味,在暖阁中逸散开了,岳正微微一笑,不就是《天香诀》的味道嘛! 灰色的薄纱乱舞,撩动着众人的心弦,岳正倒是还好,这些女子,姿容远远不及水语柔,哪里能让他动心。 可旁边的袁迪章却是心驰摇曳,嘴边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连声说道:“好,好,真好看啊” 第323章 杯酒邀词多试探 “好,人美,舞跳的也美。”岳正拍了拍手掌,笑着赞叹道。 “对了,姚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看我这两位将军,刚刚看着这舞蹈,看的是目不转睛,这几个舞女长得也是清秀异常。” “不如让我这两将军,随便挑两个,若是有什么花费,我来买单就是喽。”岳正豪气地说道。 姚节芾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姚节苌,心中暗道,好你个小狐狸,居然用我的人,来帮你笼络手下,不过就是几个舞女,算了,给他就是! “不了,不了,我怎么能收岳大人的钱,两位将军,你们看看,你们看中了哪两个,自己拉到旁边就行。” 姚节芾话音刚落,只见袁迪章直接跨过自己的案几,上前就搂住了两个舞女的纤腰,直接对着两人的面颊,各亲了一口。 贺轮有些懊恼,其中有个女子,长得楚楚可怜,甚合他意,只可惜却被这个袁蛮子抢先了一步,只能心有黯淡地随便搂了两个女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客气,还不赶紧谢谢姚布政。”岳正笑着叮嘱着两人。 “多谢姚布政。”两人连忙开口感激道。 “岳大人,您就不拉两个走?”姚节苌有些疑惑,在旁边帮腔道。 岳正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这上任啊,倒是带了一房爱妾过来,她是将门出身,一方面能帮我治军,另外,房内也算有人。” “哈哈,二弟,你就不用给岳大人硬塞了女人了,岳大人一身正气,两袖香风之名,可谓传盛天下,想找个姿容秀丽的姑娘,岂不是跟喝水一般简单。” 听着姚节芾的这句话,岳正自谦一笑,摇了摇头,直接反驳起来:“这姚大人就说错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久闻岳大人风流才子之名,我这清欢居也算是小有名气,还望岳大人能留下文章,让我这小店也能扬名。”姚节苌继续说道。 这倒是给岳正出了个难题,他暗自惊讶,没想到这清欢居,居然是姚家的产业,他们可真是什么钱都赚啊! “这”岳正有些为难了,这里写下什么东西,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啊! 姚节芾似乎是看出了岳正的顾虑,笑着说道:“岳大人,可是没有什么思绪了,你们两个还不给岳大人倒酒。” “大人,请饮满此杯。”旁边的抱琴连忙递上酒杯,待到岳正喝完,还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自己的手帕,给岳正擦起嘴角来。 “好,姚大人,这个法子好,多喝几杯,或许我就有雅兴了。”岳正笑着说道,两手也是放开了,不时地抱着两女翻山越岭起来。 “来人啊!拿笔来。”岳正终于是喝足了酒,浑身的酒气,思绪游发,如在天外飘荡。 他站了起来,解开自己的腰带,任凭两女帮自己解下外袍,清欢居的仆人,连忙抬过来一尊白布屏风,又拿来一支浓墨粗石笔。 岳正接过石笔,白色的袖袍,映衬得他好似天上的谪仙,打了个酒嗝,他微微一笑,继续说了起来。 “这阙词,我就叫它,踏莎行,后面接一句,谢姚布政宴请。” “天醺醉我,人间豪迈,大笑狂飞书此怀。秀处佳丽青衣衫,更有蝉纱舞颦颦。” “白杯把盏,雨露迷迭,如今衣袖香满怀。醉里莫愁前路悲,人间至味是清欢。” 岳正大笑道,直接把这一阙《踏莎行》,在白布屏风上写了下来。 字体飘逸,隐隐有随性之态,让人见其字,便知其人不俗,旁边的姚节芾笑着喝了一杯酒水,拍案叫绝道:“好啊,好,好,好。” “好一个,醉里莫愁前路悲,人间至味是清欢!极为恰当,极为恰当!”姚节芾大声赞叹道。 岳正心中也是多有豪迈之意,心中暗自念叨,东坡居士,借你半句美文哈! “节苌啊,赶紧跟岳大人喝一杯,你这清欢居,这下是出名了,岳大人,这般帮你扬名,还不亲自去敬上一杯酒。”姚节芾对着旁边的姚节苌说道。 姚节苌连忙端起酒杯,走到了岳正的旁边,恭敬地给岳正敬起酒来:“岳大人,我这杯酒就干了,您随意。” “我是个商人,品不出这词的好坏,但我刚刚听了,也觉得血液升腾,忍不住想多喝几杯。” 听了姚节苌这般朴实话语,岳正在两女的搀扶下,直接饮了一杯酒,他脸色泛红,别人看他的模样,以为他是醉了。 实则岳正半眯着双眼,心中却是清醒了许多,听到姚节芾继续说道:“岳大人,皇上让您北地整军,不知道下一步,是想让您做些什么?” “你说什么,灵芳郡,哦,对是灵芳郡,那什么什么盗来着。”岳正装醉,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此时,旁边的两女,继续给岳正倒着灵酒,入口甘甜凌冽,但后劲不小,但还好岳正有《水神宫密录》,否则真的就要醉了。 “大人,这灵酒可是我们北地知名的龙舌液呢,所谓,金龙吐髓液,取来百果合,浓浆带甜粉,酒香更醉人。”抱琴笑着介绍道,便给岳正灌了下去。 见两女如此配合姚节芾,岳正哪里跟她们客气,手掌更是又掐又揉,没有了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 “大人,您轻点,侍书有点疼了。”侍书蹙着眉头,吐气幽兰地撒着娇。 “哈哈,别怕,等会就好了。”岳正狂放地说着,侍书无奈只能生受着,抱琴倒是义气,稍稍向岳正这边挪了挪,还拿起岳正的手来,往自己的身上放。 “大人,不是来北地整军的吗,关灵芳郡什么事情啊?”姚节芾继续询问道。 “姚大人,不仅仅是灵芳郡,还有玄黄郡呢,听说赵诚的赵家,好像和魔人还有勾连,让我来查一查。”岳正继续随口乱说道。 “玄黄郡?”姚节芾也是一惊,赵家的实力,也是不弱,尤其是出了个中书令赵诚后,更是不得了,就连他们姚氏也要礼让三分。 “不过,这不就是扯淡嘛,中书令大人,怎么可能和魔人扯上关系!我却是不信的,不过朝中”岳正继续含糊不清地说着。 “朝中什么,朝中什么?”姚节芾连忙追问道。 “朝中什么,不,不,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来,美人美人,继续喝,继续喝。”岳正抱着旁边的美人,继续有些装疯卖傻道。 姚节芾有些明了了,怕是朝中有些要对付赵诚,要么是岳正的老丈人,要么是皇帝叶谦,或者两者兼有之。 而这岳正,不过就是他们手中的一把刀而已,赵家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玄黄赵氏,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北地世家。 “赵氏,可是有两个圣境,一个赵诚,一个赵昊,上面舍得动手?”姚节芾继续试探着说道。 岳正装出有些清醒的模样,摇了摇头继续装傻充愣,直接回答道:“什么上面下面的,对了,是了,美人,你上面下面,都好看,都好看,让我继续看看你的手!” “大人,讨厌,哪有抓着人家的手不放的。”抱琴娇嗔地说道,看着姚节苌不断给她们使的眼色。 也只能继续端起酒杯,给岳正继续灌了下去,又是温香软玉,直接又喝了七八杯下去,他们看岳正精神又有些恍惚了,便接着开口说起来。 “赵氏,两个圣境,岳大人准备怎么对付啊?”这次是姚节苌突然开口。 “什么两个圣境,赵昊死了,赵日天死了,死了,还有一个,自有人对付,哈哈。”岳正半醉半醒地说道。 “那赵日天可是道圣三阶,道空宁静之境,谁能杀了他?”姚节苌继续试探着。 “哈哈,我杀的,我杀的。”岳正大笑道。 让那两个姚家人,有些面面相觑,满眼的不相信,姚节芾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赵氏的地盘还有家底产业,都很是不错,不如加入到这“倒赵”一路中来。 岳正旁边的袁迪章,也是醉熏熏的,他听到岳正说他杀了赵昊,直接被震惊的酒醒了,看着岳正,也是醉醺醺地问道:“岳军门,岳军门,您不是说,今晚上要回去的吗?” “哦,对哦,小宛让我回去的,不行我得回去,袁将军、贺将军,我命令你们,赶紧送我回去,快点快点!”岳正大声吩咐道。 “大哥,不如”姚节苌在向他的兄长请示着。 “老二啊,调三辆马车,另外再派三个从人,骑上三位大人的马匹,对了,还有两位将军,要的女人,都给他们送回去。”姚节芾直接吩咐道。 “哥,今晚可是宵禁了。”姚节苌有些疑惑道。 “陈长史,你持我的手令,护持这三位一路。”姚节芾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是,主公。” 第324章 祸水北引谋玄黄 陈姓长史和姚节苌,连忙起身,去安排马车去了,而姚节芾看着趴在案几上的岳正,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大哥,马车,还有几个骑士,都准备好了。”姚节苌回到屋内,直接大声说道。 他瞟了瞟抱琴和侍书两女,询问着姚节芾:“大哥,那两位将军,咱们都送了美女,不如,把这两个也送给岳大人。” 那两女一听,似有意动之色,姚节芾却是摇了摇头,也不管岳正是真醉还是假醉,直接说道:“这恐怕他心中是不愿的,你们两个都不是处子了?” 侍书和抱琴对视一眼,苦涩地点了点头,那姚节苌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她们两个碎胎丸都不知服了多少颗了。” “二弟啊,你这是怎么做的生意,你没看刚刚这两女子用嘴去喂酒,岳侯都没去接吗?他是知道的啊。” “只不过,心中嫌弃,嘴上不说罢了,果是君子。”姚节芾这般说道,却是让两女脸色更加惨白了。 侍书心中微怒,哪里是君子了,人家的白兔儿,都已经青了! 黑色的暮霭,笼罩着广阔的龙蟒郡城,这龙蟒郡地处大陆之中,四周皆是平原,利于耕种,龙蟒城更是有数万年的历史,据说建城的历史能追溯到昭帝时期。 贺轮还有袁迪章,都是满面的幸福,因为都有两个少女,陪着他们上了马车,只有岳正孤零零的一个人,被两个仆人扶了上马车里。 车轮缓缓转动,姚节芾在二楼,从药瓶中,倒出一颗青色的丹药,直接吞服了下去,这是灵药宗的褪酒丸,再多的酒,吃了这丹药,都能完全清醒。 “二弟,张先生,你们怎么看,这岳小狐狸说的话?”姚节芾语气平淡地问道。 “小狐狸,我觉得这人,不像是那般狡猾之人啊!”姚节苌摇了摇头,却是不以为然地答道。 “二弟,你说说,我们一开始,来的目的是什么?”姚节芾继续反问道。 “二爷,您还是吃颗褪酒丸。”旁边的张长史劝说道,毕竟姚节苌只是天境,而姚节芾已经是圣境了,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 “好好,我吃一颗。” 姚节苌连忙接过,张长史递来的褪酒丸,吞下之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对啊,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帮三弟,找这小子要官来了,来了北地,还占着川南的位置。”姚节苌连忙叫嚷起来,显得很是不爽。 “那你说说,他倒是怎么拒绝我的。”姚节芾又笑着问道。 “他说咱们姚家,什么军,什么不足,然后大哥你就愣住了,没说什么了。”姚节苌解释着。 “二爷啊,您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这做官,可就差大爷老远了。”张长史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岳侯,不简单啊,第一次用镇恶军的位置,来勾动大爷的心绪。” “第二次,还提到赵家,不简单啊,不简单。”张长史继续说道。 “大哥,那小子在装醉?”姚节苌继续问道。 姚节芾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醉与不醉并不重要,我现在只知道两件事,第一,西南对他很重要,如果我们把他再往西南那边推一推,镇恶军交给我们也行。” “什么,这可是镇恶军啊,昔日的第一强军啊!”姚节苌激动地说道。 “二弟,事到临头需静心,你又忘了!”姚节芾淡淡地告诫道。 “大哥,我是说,这笔生意划得来啊,就算让那小子坐上了岐川都督,我们拿个镇恶军,也不算亏啊!”姚节苌继续说道。 “你啊,要记住昔年的一首诗,商人计较眼前得,不算来日成倍失。需破樊笼天边看,方能布局赢万世。”姚节芾继续告诫着。 “镇恶军,是这般好拿的吗?我们既是国舅,又是豪族第一,已经拿了天极西路,再拿了镇恶军,你想想英王会怎么看我们姚家?” “嘶,好毒的心机啊!”姚节苌感慨着。 “二爷,这当然是大爷的猜测之一。”张长史在旁边提醒道。 “当然,这事情我倒是没搭理他,不过倒是可以布局起来了,我看,那个贺轮就不错,接触接触,老二,你擅长谋人,这事情,交给你了。” “是,大哥。”姚节苌连忙答应道。 “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姚节苌继续询问道。 “第二件事,他用赵家,或者说还有灵药宗,这两家的重利,来勾引我们跟他合作。”姚节芾继续解释着。 “合作?灭赵家?”姚节苌也是惊讶了。 “大人,赵诚那可不好对付啊!”张长史直接劝诫道。 “无妨,我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这小狐狸想跟我们合作,得拿出诚意来,如果真要对付赵家,我得跟周严见上一面,否则我是不会配合的。”姚节芾继续说着。 “赵家,可是个大肥肉,玄黄宗的玄黄土气,这玩意土行修士,可是眼红的紧啊,还有玄黄郡的一条矿脉,啧啧啧” 姚节苌一边说着,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这都是人家赵家,多少年的积累 ,才有这么大的产业,真是令人眼红,若是真想吞下,还得给北地各家打个招呼。”姚节芾很是冷静地自言自语起来。 “主公,当务之急,咱们得先去确认,赵昊死了没有。”张长史在一旁提醒着。 “老张,发动一切力量,查赵昊的行迹,我要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姚节芾直接吩咐道。 “那可是圣境三阶啊!”姚节苌震惊了。 “圣境三阶又如何,我怀疑此人背后有道境的存在,不然怎么可能有那般厉害,天境克圣境,妖山帝陨灭后,几乎很少有这种事情了。”姚节芾继续说道。 “这有可能,不然周严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那个老狐狸,也是做事滴水不漏,咱们在他手里,几乎没占到什么便宜啊!”张长史也是在一旁感慨着帮腔。 “二弟,这段时间,同时也派些商队,另外加上些探子,去玄黄郡看看,他们说赵氏勾结魔门,如果没有证据,咱们就帮他找好证据。” “到时候,也好和周侯,好好谈一谈!”姚节芾继续吩咐着。 “是,大哥,明天我就去安排。”姚节苌点头应道。 “那灵芳郡呢?”姚节苌又开口问道。 姚节芾摇了摇头,感慨道:“那一宗仗着会炼药,乱七八糟的关系一大片,再说三弟在井渊,还和他们有着合作。” “等拿下赵家后,我们把消息给他们透一透,他们自然会处理干净的。” “我听说,岳大人好像和灵药宗一位姓墨的长老,关系不大好,估计也是想顺带解解气。”张长史适时提醒着。 “少年人终究有自己的意气啊,我们倒还是帮了他不成?”姚节芾笑着反问道。 “灵药宗宗主是个做大买卖的人,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姚节苌也是笑着说道。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325章 龙麒惊变闻戾帝 明亮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岳正根本没有醉,拥有水神宫秘法的他,几乎是没有喝醉的可能。 马车依然向着镇恶军驻地而去,他此刻假寐着,思索着晚上的言行,他嘴角微微翘起,他并不在意,是否唬住了姚节芾。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激起姚氏的野望,至于北方会打成什么样,他并不会太在意。 赵诚虽然和姚氏,没有什么矛盾,甚至在某些方面,两家还曾合作过,但巨利之下,谁能保持心如止水呢? “军爷,这是您军中的三位主将,岳侯还有袁将军、贺将军,麻烦放个行。”车外陈长史的声音,渐渐随风传入。 “这,恐怕不合规矩”门口的值守士兵,有些迟疑地说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岳大人喝醉了,老子的话,就是规矩。”衣衫不整的袁迪章,一把掀开车帘,怀中搂着两个女子,气势昂扬地说道。 “袁将军,是,是,小人马上给您放行。”值守的士兵,连忙招呼着手下,拉开了大营门口的拒马。 三辆马车,后头跟着三位骑马的骑士,齐齐进了军营,不久后,三辆马车载着姚氏的人,又出了营门。 “董夫人,我们把岳大人给您送来了。”贺轮离主帐远远的,就朝着里面喊了起来。 营帐的门口,执勤的红衣军,连忙接过岳正的身体,搀扶着他就向卧帐中走去,董小宛一身红衣,打开了营帐,心疼地看了眼岳正。 又向着营口的方向,感激地说道:“多谢两位将军,送我夫君回来。” “岳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和老贺该做的,告辞了。”袁迪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说道。 董小宛从两个女兵手中,接过岳正略沉的身子,用压毡石压住了软布营帐,待到诸事做完,却见自己的夫君已经睁开了双眼。 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犹如猛虎扑食一般,直接捉住了她的樱桃小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宛不住地用小拳头,捶打着岳正的后背,但眼神已有水意,整个人的身子软软的。 待到岳正松了口,她才靠着岳正的耳边,轻声地询问道:“夫君,何故装醉啊,难道是姚氏招待不周吗?” 岳正紧紧地搂着她,手指拈着她的下巴尖,笑着说道:“那些个庸脂俗粉,怎赶得上我的小宛夫人?” “临了时,那姚节芾还想送我两个花魁,但在我眼中,她们都不及你一个小指头。”岳正一边说着,一手向着董小宛白皙的锁骨湾而去。 指尖在她锁骨的凹湾处,轻轻摩挲着,这里一向是小宛的痒处,她有些忍不住,一手掩嘴笑着,一手就去抓岳正的大手。 “夫君,小宛现在腰还酸软着呢,还是让我休息几日!”小宛羞红着脸,低着头轻声说道。 岳正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可是放弃了两个花魁,回来陪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最起码,今晚上让我好好看看夫人的风情!”岳正有些无赖地说道。 “昨晚上,人家可是被你欺负怕了,我才不想呢!”董小宛强忍着羞意,跟岳正讨价还价起来,她实在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夫人,我可是放弃了两个花魁啊,两个啊!”岳正倒是坚决地说道,大手已经悄然摸上了董小宛的白玉腰带。 “真是个缠死鬼,算我怕了你了。”说完这话,董小宛浑身软软地,瘫在了岳正的怀中,惹得他心绪高涨,急急地将她往榻上一带,一时间红妆漫洒,娇声柔弱。 北地军帐乱红纱,胭脂香,玉山酥。交颈曲缠青丝散,汗叠蒸雾白。山枕上,喘声互入心。 一阙《甘州子》,倒是把痴缠写入了心中,岳正停了下来,抱着浑身微汗的小宛,轻抚着她的后背,享受着烟花绽颤的余韵。 可是宁静的时刻,却总被突如其来的事情,给粗暴地打断,巨大的能量波,从北方传来,让他的灵台一震,似乎是惊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如此大的能量波动,而且邪意满满,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怀中的小宛也是惊惧不已,在岳正的臂弯处,埋得更深了。 “大人,大人,快快出来,这是遗迹出世啊!”营帐外的袁迪章,大声地吼道,好似要叫醒岳正一般。 “等我回来!”岳正在董小宛的额头一亲,随手披上一件衣服,踢开压毡石,掀开营帐门,直接走了出去。 “袁将军,有什么建议?”岳正板着脸,直接询问道。 “大人,赶紧点齐兵马,我们去北方龙麒郡,我算了下,这股动静应该是从龙麒郡那边出来的。”袁迪章虽衣衫不整,但脸色却很是严肃。 “倒是邪气满满,多事之秋啊!”岳正感慨着。 不久,贺轮倒是甲胄齐全,向着岳正而来,大声行礼道:“北地魔陵出世,请大人赐下虎符,调兵向北,伺机而动。” 岳正倒是没理会他,贺轮分明就是想要兵符,向着旁边的红衣卫士说道:“去,擂鼓,准备升帐。” “夫君,赶紧进来,我帮你穿甲,既是急事,就快些!”听着营帐内,董小宛这般说道,岳正也是心安了。 转头看着两人,直接开口吩咐道:“袁将军,快回去着甲,等下升帐议事,贺将军,你去调集精锐,这次只带两万人,只要精锐中的精锐。” “是,末将遵命。”两人齐齐拱手,领命而去。 重新进入营帐,此时董小宛已经甲胄在身,已经恢复了昔日的英气,见岳正进来,也不啰嗦,直接帮他穿起甲胄来。 “夫君,遗迹出世,怕是不得了的事情,看气息,怕是魔道的修士。”一边麻利地帮岳正着甲,她一边开口说道。 龙麒郡,新上任的天北都督,江兆东眉头紧锁,他已经下了命令,封锁了整个龙麒郡的北山,但刚刚的魔气,如此不同寻常,恐怕魔道中人,必定会赶过来。 灵芳郡魔旗盗营地,一黑袍魔人,站在主营之中,大声吼道:“快,快,快给狱山传信,就说有魔道前辈的魔陵,在龙麒郡出现,让狱山赶紧派人来。” “把所有的传信魔鸦,全部放出去,一个不留,信息一定要传到,不能出了纰漏。”黑袍魔人继续吩咐道。 且不提别处的鸡飞狗跳,岳正站在主帐之中,冷冷的面容看着诸将,用着森寒的语气说道:“此事重大,江都督那必然紧张。” “我欲提两万精兵,带你们两个圣境前去支援,你们看如何?”岳正提出自己的建议,让帐中的众将,齐齐点点头。 “其余诸将,紧守营帐,不得向北,王恩,此事,你来监督。”岳正继续吩咐道。 “是,末将遵命。”王恩连忙拱手应道。 小宛倒是有些失落,直接开口道:“夫” “军帐之中,只有上下。”岳正止住了董小宛的话头,亦是严肃地说道。 “大人,我等也想助您一臂之力。”董小宛也是乖觉,连忙躬身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这波动横跨一郡之地,可能是位魔君,而且还是魔君中的顶峰,魔人势必会来,一场大战,怕是避免不了了。” “大人,看着波动,我都怀疑是戾帝的陵。”贺轮沉声说道。 “戾帝!是他吗?”袁迪章也是疑惑了起来。 “戾帝”营帐中的众人,不停地议论起来。 所谓四皇九帝,但人们说的时候,一般下意识地隐去戾帝,按照排序,戾帝在兆帝之后,昭帝之前,按照时间计算,十月按照惯例,就是戾月。 但人们厌恶魔帝,或者是叫戾帝,所以十月依旧是十月,没有任何其他的名称,此人杀伐冲天,整个帝路杀气漫漫,大陆在他统治的万年间,人口只剩了一小撮。 甚至如今的魔道,就是他始创,杀人取血以炼元丹,夺人魂魄行鬼道之事,时白骨于道,人人凶暴更甚于野兽。 “如果是戾帝,那也有可能,相传昭帝聚龙山之脉,就是为了镇压戾帝魔骨,但魔道若来,必定要做过一场,甚至连道境也会出手。”岳正皱着眉头,继续说着。 “两位将军,我们连夜北往,你们留此守好门户!” “是,谨遵岳侯将令!”众人连忙答道。 第326章 帝陵魔焰最汹汹 “纵马疾行,军阵着甲,刀出于鞘,去往龙麒,路不停歇。”袁迪章举刀大声说道,骑着风灵马,就往北方奔去。 岳正此刻冷着脸颊,双腿夹着马背,心情也是极为的急切,看着天空跟随而来的一片白云,他会心一笑,沈浣溪果然跟来了。 急速行军了一个晚上,岳正感觉到前方的魔气,越来越浓重,心中也觉得非常的压抑,到了最后,沈浣溪直接落到了地上。 “来人,给沈仙子一匹马,快点。”岳正连忙吩咐着。 此次北援,所有的士兵,都是一人双马,匀一匹给沈浣溪,也很是简单! “天上的魔气太重了,对我的排斥力很强,我倒是信了,那地方埋着戾帝,一般的道境,羽化之后,哪有这么强的威压?”沈浣溪也是郑重地说道。 “这次,怕是道境也要来呢!” 听着沈浣溪这般说道,岳正点了点头,心头更是沉重了,倒是快到地方了,两边的山上,不时站着晋军的黑甲锐士。 “站住,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天北都督府的府兵,拦住了岳正一行人,看着他身后的骑兵满满,那府兵脸色逐渐发白。 “我乃镇恶军指挥使,秦翊侯岳正,和你们江都督是旧识,今夜察觉遗迹出世,便急忙来援!”岳正把住马头,连忙说了起来。 “您稍待,小人马上帮您禀报。”那府兵直接一拱手,就向着北边山头上跑去。 “大人,大人,镇恶军指挥使,岳正大人,带兵来支援您了。”听到士卒这般说,江兆东大喜。 “快,快,领我去见他。”江兆东笑着,说道,心中轻松了一些。 “哈哈,多谢岳大人仗义而来,江某感激不尽啊。”江兆东连忙就要向岳正拜谢,但岳正立马下马,拉住了江兆东的手腕。 “江都督折煞岳某了,想当初,若不是江都督借兵与我,哪有岳正的今天啊!” “所谓:承恩当铭记,小恩亦思报,况且此恩重,必要勠力还。我今朝富贵,亦离不开昔日江大人,借给我的两万兵马!” “我特意调了我镇恶军的两万精兵,皆是天境,另外我镇恶军仅余的两圣境,我也一起带了过来。” “你们两位,赶紧来拜见江都督。”岳正笑着对前面的袁迪章和贺轮说道。 “镇恶军降妖将军贺轮,拜见江都督。” “镇恶军诛魔将军袁迪章,拜见江都督。” 两人连忙下马,向着江兆东行礼道,江兆东连忙将这两人扶起,笑着说道:“早听说,两位将军勇猛,我代北地三郡之民,谢谢两位。” 这句话,只把贺轮和袁迪章感到得无与伦比,昔日何非在的时候,脏活累活都是他们镇恶军的,甚至有时候,就连一句感激的话,都得不到! “江大人,前面出了什么事?”岳正好奇的问道。 “戾帝,戾帝啊”江兆东感慨地说道。 “果然是戾帝?”岳正有些不相信反问道。 “岳侯,不信?” “来,来,跟我走,这片魔气如稠,天空这一片,都成了禁飞区了,我带你去看看。”说罢,江兆东将岳正拉到山上,指着山坳的那一片。 “那个,你细细看,像什么?” 随着江兆东的手指,岳正连忙看了过去,一尊黄色土石筑成的雕像,静静地卧坐在那里,整个雕像的背上,裂了好大一处缝隙。 中间不停地有黑气涌出,阴森的黑气让人心里一突,土黄色的雕像,慢慢褪去了自己的神光,即将黯淡起来。 “这尊雕像是?”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是昭帝的卧像,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还有一道石碑,上面刻着这样几个字,昭帝压魔骨于此,但刚刚那碑石完全风化了!”江兆东有些感慨地说道。 “江大人,有派人去天极吗?”岳正连忙问道。 江兆东苦涩一笑,说道:“派了,不过如今,帝国的形势,你也知道,几个道境都被困在西边,怕是只能有一个道境赶过来。” “尔等,让开!”这时,天边一道疲惫的声音响起。 “李朝贵子生此今,福禄得寿追万年。扬风在此平魔气,意在功德再保寿。”天边这疲惫的声音,缓缓吟诵出这样的歇语。 “原来是他!”岳正算是知道,这次是谁来了,留守京师的前朝宗室,李扬风。 “这老货”旁边的江兆东嘟囔了一句,让岳正有些哭笑不得。 天边缓缓压下,一道巨大的手掌,怕是有几里那么长,浑厚的力量似乎比法力更为凝练,这难道就是道元吗? “道境的威力啊,也不知这老货使了几成力!”江兆东继续说着。 “风之印,封!”天边那声音似乎变得激昂起来,巨大的手掌似乎要把那缝隙给堵住,魔气一瞬间,似乎也被止住了。 天边的阳光,要压住这缕缕的魔气,巨大的风白之手,压在了土黄色雕像上的缝隙,天边渐白,刚刚心头那种压抑的感觉,也被逐渐驱散。 “哈哈,老夫风掌的威力,还是能压着” “什么,不可能!!”那老迈的声音,急急忙忙地叫喊了起来,岳正目之所及的山头上,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位佝偻的老者。 他浑身散发着暮气,低垂着眼帘,看着远处的那处缝隙,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自信,紧紧握着他手中的拐杖,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色的魔气,让他的风掌颜色大变,干净的白色像是被污染了似的,按住缝隙的风掌,已经变得斑驳一片。 “哎,散!”老者叹着气,有些无奈地撤去自己的道元。 “哈哈,李扬风你个老梆子,这事情,应该让咱们道盟来!”来人的声音,让岳正感到有些熟悉,想起来了,是道盟的绝神真君。 “乾坤借法,阴阳合盖,道印,封!”只见一道白色的封纸,好像是贴在了那雕像的缝隙上,几息之后,天地间魔气尽散,一小子就好像恢复了正常。 “哈哈,绝神,你个小道士,果然有两套,怪不得,你师父把神道宗传给你。”李扬风在旁边恭维道。 枯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紧盯着那白色的封纸,李扬风摇了摇头,笑着自嘲道:“我这表扬,看起来似乎也早了些,戾帝,哪里是那么好压的!” 绝神真君的脸色赤红,看着那白色封纸,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看了看李扬风说道:“这东西,你要行,你上啊!” “我自知不行,所以才等绝神真君你出手啊!”李扬风厚着脸皮回答道,他能活到至今,厚脸皮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哼,贪生怕死之徒!”绝神真君挥了挥衣袖,看着李扬风,满脸的鄙视。 几息之后,白色的封纸也化成了飞灰,巨大汹涌的魔气,就好像反噬一样,变得张牙舞爪起来,整个的天空比刚刚更快地变黑了。 “我听我佛,我见我颜,即见佛颜。”天边白光一闪,犹如金人一样的和尚,踏破虚空而来。 “呵,佛论宗的昙优和尚,也来趟这趟浑水。”李扬风低沉着声音说道。 “佛见我悲,佛见我愧,昭帝本就是我佛门之人,若不是他广兴佛法,何有今日之兴?”昙优和尚侃侃而谈道。 “别说了,小和尚,你厉害,你来!”李扬风挑衅地说道。 “李前辈,看好了。” “佛法无边,昭佛善仁,怜我世人,镇心镇魔!”一声声的禅唱,自昙优和尚的口中而出,一道道的金光,自天坠地。 金光坠地,直接变成金花,慢慢弥补着雕像上的缝隙,似乎真的在佛法的作用下,压住了魔气。 但一样的好景不长,雕像金光熠熠的时候,就是它寿命终结的时候,如一道涣散的烟云,缓缓地那雕像直接消失了。 魔气贯天,天空异象尽显,岳正的耳边阴风哭嚎,他手心一动,紫色的火焰而出,驱散了四周的阴风。 “哎,昙优小和尚,你这是好心办坏事啊!” “你的道元,哪里赶得上昭帝的帝诰,你看你捅了篓子,驳杂不纯的佛元,竟然毁了前人的雕像,哎!”李扬风一挥手,四周的狂风,将魔气向着旁边吹去。 听到李扬风的话,昙优和尚双手合十,低头不语起来,似乎是让李扬风说中了,岳正看着天边的三道境,也是无语至极,合着您三位出手,连死了的大帝都压不住? 第327章 正魔对峙陷僵持 “哈哈,正道的人来了这么多,也是没用至极啊!”天边传来一声嚣张狂暴的声音,天边阵阵的魔气,让他整个人似乎变得极为快活。 “魔道噬心我最凶,人心诡谲最美味,吃得人上人心髓,我魔名为噬心祖!” 天边巨大的黑云,压在众人的头上,山脚下黑色的洞眼,散发的魔气,似乎和天上那人不住地呼应着。 “噬心老祖,不在你的魔域,吃些美味的心肝?跑到这儿做什么?”绝神真君似乎对魔域的人,极为不屑,直接戏谑地反问着。 “哈哈,戾帝陵寝,我来看看有没有前辈的心,或许哪天,我也能混个大帝当一当!”恶狠狠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却是把昙优和尚逗笑了,他笑着说道:“噬心老祖,你是吃了什么东西?心肝撑得这么大?” “哈哈,你们是嫉妒我,我就去看看这洞里,有些什么,老祖去也!”噬心老祖一道黑光,直直地向着魔洞之中坠去。 三人刚想阻拦,却不想那噬心老祖,有备而来,遁光极为快速,而且那黑光之中,对其他几人的道元,也隐隐形成了阻隔,他们却是没有拦住噬心老祖! 他坠到了洞口边,急急地下落,但洞口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挡住了似的,他竟然落不下去。 “什么东西,敢阻老祖的去路!”噬心老祖狂怒,眼神变得赤红一片,一双肉掌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砰、砰、砰,花了好长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将地面砸开,一时间,噬心老祖有些着急了,上边的三人也连忙出手,对付起这噬心老祖来。 一柄巨大的风刀、一柄精致的道剑、一粒佛光蕴养的珠串,齐齐向着噬心老祖的后背打去。 “卑鄙!”噬心老祖转头看去,一声暴喝,衣袖一挥,巨大的魔气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着三人的招式迎了上去。 魔气似乎得了地上魔息的增幅,三人招式竟然对噬心毫无作用,看着这一切,噬心狂笑道:“哈哈哈,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你三人联手,杀我也是件难事!”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道境本就是世上最为精明的一群人,见此僵持,便也停了手,不愿意再浪费自己的道元。 此时,众多的圣境,也跟了过来,站在各自道境的后面,看着中间的大洞,一时间思绪万千。 岳正还有贺轮、袁迪章,站在了李扬风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事情会往什么地方发展。 突然,噬心老祖,猛地将旁边的两人,向着洞口处踢了过去,只见两人一人落入了洞中,一人似乎被什么透明的东西给挡住了。 “哈哈,老子明白了,明白了,操啊,这贼老天,戾帝,你的心思果然难猜!”噬心老祖大声地吼着。 李扬风捋了捋胡子,眼神有些莫测起来,转过头看了看岳正,眼神玩味,这一下,让他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是,只能让天境之人进入罢了!”李扬风捅破结果,岳正旁边的众人,也转头看着他,这个天境第一人的称号,已经挂在他身上很久了。 沈浣溪站在岳正的身后,一手扶住了岳正的肩膀,看着岳正回头看着她,她摇了摇头,似乎在劝阻他,不要过去! “哈哈,既然已经形成僵持,那一定要想个办法的,不如我等,现在返回宗门,选拔拔尖的天境弟子,让他们下去历练。”绝神真君提着自己的建议。 “绝神真君,你倒是出的好主意,这可是我们魔门的帝陵啊!”噬心老祖满脸的不乐意,大声叫嚷道。 “这戾帝已经化为枯骨,魔气逸散,迟早有一天,此地会变得清明,到时候,我们再探索也是无所谓,可是你魔门嘛!” “好像和我们三家,都有些仇呢!”绝神真君阴恻恻地说道。 “妈的,你们这些修道的,心就是狠,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我们得到,我偏不信!”噬心老祖,倒是怒火中烧。 连连踹了好几个天境的弟子,向着地洞而去,可惜另三名道境早就防备,手指挥弹间,那些可怜的天境,就这样化成了飞灰。 “该死的,你们这群该死的,在针对老子是不是!”噬心老祖连连暴喝。 “我现在可以去选拔弟子,但你们得保证,我魔门弟子的安全,你们可能做到?”噬心老祖权衡着利弊,终于是看清了现实。 “我昙优发誓,此地探索完毕之前,绝不伤天境的魔门弟子。”昙优和尚率先做出表率,开口说道。 “我呸,昙优,你当老子是傻子吗?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用道境印,四人缔约,天境弟子探索,圣境道境,皆不能对天境弟子出手,即便探索完毕也不能出手。” “至于魔窟里面,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你们看这样如何?”噬心说着自己的建议道。 “我以为噬心施主,只会蛮横暴躁呢,没想到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此事,我看可以,此等密地,必然有宝,派些弟子,看看也好!”昙优和尚率先说。 “我绝神也同意。” 三名道境,看向了李扬风,只见李扬风和江兆东耳语了几句,李扬风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回答道:“我朝廷也愿意。” 说罢,率先打出一道风白色的小印虚影,然后看着那边几人,笑着说道:“几位道友,咱们缔约!” “去!”噬心老祖,也打出一道血红色的小印虚影,和那白色虚影相合,变成了浅红色。 另一边的绝神真君和昙优和尚,也是类似的动作,金色和蓝色的虚影结合,最终天青之色的大印犹如实质,悬在了魔窟的上空。 那青色大印,好似压制住了魔气的逸散,天空才缓缓恢复正常,岳正看着这一幕,倒是微微惊讶,四人缔结相合之印,居然能压制魔气,真是奇怪了! “那三日后,我们就在此会合,到时候把这印移走,让咱们的天境小辈们进去。”绝神真君笑着说道。 “不过,貌似噬心道友,好像占得了些优势呢,你可是刚刚丢了一个人进去啊。”绝神真君继续说着。 “你”噬心老祖也是无语了,他就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 “也无所谓了,那人在那魔窟中,呆不了多久的,我刚刚看了,天境中期,不知带过来干嘛,等下就会在魔气的催化下,变成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昙优和尚倒是对魔人,一点也没慈悲之色,这般冷冷地说道。 “走,咱们回去议一议,顺便找些进去的苗子。”李扬风转头,对着身边的几人说道,心情似乎有些愉悦。 岳正嘴角带笑,知道这一次,他又要被拉壮丁了,不过对于这位戾帝,他真的还是蛮好奇的,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让后世之人避之而不及,就连妖山帝那样的人,亦能被人报出字号,但这戾帝却不能,只见李扬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岳大人,这次就看你的了!” 第328章 四方精英齐聚此 岳正就住在了江府之中,三日之内,无数的朝廷支援,就已经到了此府邸,除了李扬风作为道境,一直呆在此地,另外也有好几名圣境赶来。 像前两日招待岳正的姚节芾,就受了朝廷的调令匆匆赶来,一见到岳正,便笑着说道:“此等大事,怕是岳侯又能立功了。” “姚大人,就不要这般说了,戾帝魔性,此地亦非善地,我内心着实不安。”岳正苦笑着说道。 “岳大人勿忧,此物你且收好,这是清心护身符,是我昔日从拍卖行拍来,是用以对付魔人的惑心之术。” “如今我已经到了圣境,此物于我也是无用,今天就赠给岳大人。”姚节芾笑着,便把手中的玉符递给了岳正。 收下此玉符,岳正向着姚节芾便是微微一拜,笑着感激道:“多谢姚大人赐我此物,岳正感激不尽。” “好好看看,这是符篆宗的符师所制,用的都是上好的白玉,在上面刻了三重的护心法阵,能隔绝魔气,护持本心。” 岳正抓着这件玉符,手指感受着它温润的玉质,对着阳光好好看了看,透色的白光,闪着神异。 “哈哈,岳大人,佛、道、魔,另外加上我朝廷,总共四方,已经议定,每方派十人,下去查看,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物件。”李扬风亦是一闪而来,直接推门进来。 “咦,没想到姚布政也在” “这另外九人,都归岳侯,你来统领。”李扬风直接吩咐道。 “是,李供奉。”岳正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内里什么情况,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希望你们有所收获!”李扬风感慨道,他是个守旧的道境,最为不喜的就是天下间种种的变数。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岳正心中忐忑极了,虽然他战力天境无双,即便是遇上一些圣境,他也是丝毫不惧。 可是下面埋着的,毕竟是昔日的魔帝,大陆几十万年中,最为出彩的十三个人,即便是蓝星凡人的帝王墓,也有大恐怖,更何况是此界的戾帝呢? “你们几个,还不拜见岳侯。”江兆东笑着对其他几个选拔出的天境说道。 “拜见岳侯。”九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岳正看了看几人,都是穿着甲胄的模样,一个个都是军中的悍将,连忙出声问道:“江都督,这几人是?” “他们都是我叶晋各地的郡尉,个个都是天境巅峰的修为,战绩都很不凡。”江兆东热情地给岳正介绍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天边的金光闪现,无数泛出黄光的花影,直直坠到了地上,如同乍泄的流光,让人情不自禁地拜服。 “佛光来此游,引来无数望。天高释我道,心尖自然平。我见心中佛,弥色空汝!”昙优和尚一句歇语,却是震撼了此地的士兵。 让无数的士兵,看着黄光耸动,不由得心生向往,却是有些激怒了江兆东,低喝一声:“该死的秃贼,想让我的麾下,尽归佛门吗?” 他抽出旁边亲兵的佩刀,又从另一名亲兵的腰间,拔出了一把佩刀,赤红色的双眼,双双对砍了起来。 “锵”的一声,两刀直接对砍了起来,震天的巨响,从这山顶发出,借着山坳的地形,无数的回音在众人耳边回响。 冲天的杀气,在江兆东的身上发出,四散而出的音波,让众多士兵的眼神逐渐清明,李扬风轻轻一叹。 “昙优,这都是我朝廷的精锐,你还是不要有其他想法了。” “我佛见性,若是他们真的钦慕佛法,自然会归于我佛门。”昙优和尚御着金光,后面跟着十个光头弟子,一个个身上都是金光闪闪,佛气满满。 “狡辩,真是狡辩!”远处一道清风,平复着众人的心情。 青色的玉舟,从天边急速飞来,破开云层,只见舟身之上,绝神真君带着一群道盟中人,立在了船头。 舟身之上,精致的玉质建筑,廊阁纵立,一群气质高绝之人,风姿绰绝,眼神中不带什么情感,冷冷地看着众人。 “昙优,世人信仰何道,是他们的自由,你这样靠着道音蛊惑,恐怕不太好!”绝神真君有些讥讽道。 “道兄说的是,是昙优冒失了。”昙优和尚微微一笑,落在了地上。 玉舟也悬在了这片山头之上,三拨人都在等待,魔道噬心老祖的到来,百息之后,一团黑色的魔气,滚滚而来,其中那噬心老祖还在云层中大笑着。 “让几位久等了,我魔域远离此地,一路倒是费了些时间!”魔气幻化出一具骷髅头的模样,黑漆漆的,有些可怖。 骷髅头的嘴巴,不断上下张合着,这般模样极为骇人,山头的士兵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枪,心中微微一颤。 “开始!”绝神真君倒是毫不犹豫,大手一张,蓝色道元就向着大印而去。 李扬风也是点了点头,将手掌对着青色的大印,输出着自己的法力,白色的道元也覆盖上了大印。 那边的昙优,也是朝着青印一指,金黄色的佛光也在输出着,幻化出来的骷髅,嘴巴嗫嚅着,一道黑气也被喷出。 只见青色的大印,缓缓向着天上浮动而去,山坳中巨大的裂口,不住地向外面逸散着黑气,看上去就好像大地的伤疤一样。 “看到了吗?” “那就是入口,给你们十日的时间,探查下面的情况。” “几位道兄也知道,地下是戾帝自己建立的地宫,据说里面埋了无数的宝物,都是戾帝昔日在位时,搜刮 过来的。” “里面极为凶险,戾帝也知道自己的作为,不招人待见,所以这地宫倒是修建的极为难破。” “十日之后,我们会攻击此处入口,你们感知着此地波动,然后看看能不能出来!”绝神真君倒是见识广博,直接开口介绍道。 “你们这些小辈,自己小心点!”李扬风缓缓提醒着,似乎有些中气不足。 “进,快进!”昙优大声喝道。 他身后的金光,十个大和尚,冲下了那处入口,也不知他们带了什么宝物,魔气对他们竟然没什么影响,直接进了去。 “快快,赶紧进去。”李扬风也叫喊了起来。 众多穿着甲胄的将领,也是运起身法,向着那个地方而去,黑色的骷髅当中,也飞出十位黑袍,向着魔窟的洞口落去。 岳正也化作一道虹光,隐隐让人有些侧目,此地之中,能有这般实力的,可能也就是他独一份了。 还没有进去的道盟中人,看着岳正的模样,隐隐生了不少的忌惮之意,其中一绝美的女子,带着面纱,轻声问道:“师叔,这就是岳正?” 袅袅的声音,如天地间最为空灵的言语,一句话就仿佛能让人打一个寒颤似的,周边好几个道盟的男弟子,痴迷地看着此女,眼神中满是倾慕。 “汝卿啊,这就是你最大的对手,下去之后,不仅仅要小心魔人,也要小心此人,他杀伐果断,这几年,能爬到这样的高位,不简单啊!” “是,师叔,我会小心的!”白汝卿连忙笑着答应着。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此人最为好色,家中妻妾无数,你这般颜色,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唐突了你。”绝神真君继续说道。 这些话却是让白汝卿身后的男弟子,心中起了嫉妒之意,纷纷是摩拳擦掌,准备等会给岳正一个教训。 “去!”绝神真君衣袖一挥,十位道盟的男男女女,运着优美的身姿,犹如仙人下凡一样,通过洞口落在了魔窟中。 岳正穿过黑色的幕墙,忽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知道来到了何处,看着四周的情境,他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何处? 不是说是地下的墓道吗?为什么我还看到了山?难道此处是类似于《柳湖清水图》的一处空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岳正的脑海一阵惊讶,之前的人呢?四方势力,四十多号人,怎么一下子不见了,抬头看了看,也未见刚刚进来的大洞。 第329章 锦囊授意心微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我心中的,总觉得有些古怪,戾帝的陵寝,难道能保存这么长的时间?” “后面的昭帝,金宇帝,还有妖山帝,也是帝境,难道就不来搜寻搜寻?” “奇怪,着实奇怪?”岳正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 他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老丈人郑重其事地给了他一只锦囊,他连忙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那只锦囊。 只见面前的小小锦囊,紫色的皮布渐渐变成了红色,岳正看着锦囊颜色的变化,眼色也是逐渐变得阴沉。 果然,居然是这样! “贤婿,北地魔患日积,道盟亦是势大,两大佛寺亦在其中浑水摸鱼,圣上心力疲乏,平衡各方,已然极累,盖我用计,意图灭几家之精英。” “此界,为魔帝之界,戾帝杀人无数,收万万人之魂魄,入此界中,尔不需他事,专门杀人,道盟、佛门、魔道,亦或是军方之人。” “我已安排,入界之人,皆为叶华麾下,汝可大肆斩杀!另附此界地图一张。” 看了看面前的三张纸,岳正的心中愤恨不已,若是寻常人,效忠于叶谦,必然是会去寻找目标,进行杀戮。 而岳正心中的不满,却在渐渐燃烧,妈的,杀人的活计,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风险,关键是后患无穷,三大势力,是这么容易拿捏的,万一? 我该怎么办?岳正思考着? 面前周严的三张纸,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写成,在他思考之时,这三张纸竟然直接自焚了起来! “我”岳正的心中,对周严的不满,也被放到了最大。 操!一句经典的国骂,在岳正心中闪过! 看着面前的地图,有一处地方,倒是被标注了起来,上面是如此备注的:魔气最盛处,此界靠此物维持,破之能出界。 周严勉强还是给他留了一条活路,不过外面的四大道境,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是合力,怕是也能给此界,打出一个口子,到时候出去也是容易的。 岳正的手中运起异火,看着天空的灰雾,暗自一叹,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且尽力而为,毕竟魔道中人,他也不喜欢。 “小子,你手里的是什么,赶紧拿过来!”远处飞来一团黑雾,其中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这团黑雾中发出。 “呵,魔道之人,藏头露尾的鼠辈,出来!”岳正收起地图,从自己的传功鼎中取出金乌赤火刀,遥遥地指向了那团黑雾。 那魔门之人,并不认识岳正,只当他是道门中的人物,因为刚刚所有的朝廷中人,都是穿着甲胄的,而只有绝神真君那船上,一堆穿着白衣的骚包! “小子,死来!” “黑雾魔影!阴蛇击!”那黑雾之中,不断地变幻,直到一条长蛇,吐着蛇信子,直接向着岳正飞射而来。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炎之凿凿。”他直接荡起手中的大刀,直接迎着黑蛇,劈砍了过去。 微微一道紫火,斩在黑蛇的身上,只见那黑蛇的身上,一道裂缝直接形成,那阴蛇一击就好像遇到了克星似的。 整个黑色的蛇身,直接化为了灰烬,在天空之中化为虚无,那人也是魔道之中的高手,也算是天境的巅峰,看到这一击,哪里不知道面前的是谁! “是你,是你,秦翊侯岳正!” “妈的,怎么碰上了你!”那人一声怒喝,就想向着别处逃遁而去。 “想跑,晚了,巨树缠绕!”岳正大喝道。 四周虽然阴气满满,甚至魔气四溢,但生机也是有的,地上还有薄薄的一层黑草,自然是可以借着木生之气,打出这样的招式的。 一般的巨木,都是绿色显得生机勃勃,但此刻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这样的巨木,竟然是充满着死气,生弱则向死。 枯槁的木枝,向着那魔人卷了过去,那人也是惊骇,但看了看那枯槁的树枝,却是来了信心。 “魔焰劈斩!破!”那人终于散去魔气,是一个面色灰暗的黑袍男子,穿着兜帽,眼神带着杀气。 汹汹的魔焰,在天边形成了一把火刀,火克木,按照此人的想法,将这样的木头砍断,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他失算了,岳正的木灵已经参悟到了第九境,所修炼的还是青帝的《青帝经》,他的木灵之击,哪里是那么好破的。 “木灵,向死而生!” 枯槁的木材,瞬间变得生机勃勃一般,巨大的火刀劈砍而过,但是却只是在木材的身上,留下了一片小小的黑印。 “你这是什么啊!”那人刚想问是什么招法,却不想他整个人,已经被灰生的枝条团团困住,那些枝条并不是改变了枯槁的本质。 只是向着它未来的模样,借了几分的生灵之力,至于这生之力从何而来,自然是从它敌人的身上来。 “啊!啊!它在噬咬我的血肉,你难道也是我们魔道的。”那人的眼神好似要吃了岳正一般,整个身子似乎像老了几岁一般,瞬间变得枯槁起来。 “呵,这是木道的手段,怎么会是魔道,果然是魔道的魔崽子,什么见识都没有!”岳正看着被他捆住的那人,心中一阵快意。 “你,天魔碎肉,脱!”那人大吼起来,岳正感知到他身上的决绝,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从他的身体内爆发。 岳正连忙向着身后闪烁,只听“轰隆”一声,只见那魔人全身炸开,整个人的血肉四散,一股血腥气将那一片笼罩。 只见男子,头颅处还算完好,但头部以下,却是惨不忍睹,浑身的血肉已经全失,只剩下了一副白色的光秃秃的骨架。 那人看着岳正,眼神发狠,他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面前的岳正,否则,他真的会死!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白骨如山,碎肉!” 也不知他这招法,牵引到了什么,岳正的身上忽然一沉,似乎被莫名的力量给禁锢住了,只见他的脚下,无数的白骨组成了千奇百怪的玩意,直接从下面灰褐色的土壤中爬出。 有的是两条莫名生物的腿骨,有的是人族的上身骸骨,有的是跃动的骷髅头,向着上方跳去,还有莫名的巨物白骨! 岳正倒吸了一口凉气,无数的死气从地底迸发,他的身体似乎也被下方的死气困住,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 “居然是真的!”面前的男子,是魔道宗门白骨宗的大弟子,学过这操纵白骨的法术,白骨越多的地方,他的招法便越强。 此时,他已经是白骨状态,若是圣境,保持这样的状态,能让白骨门人极为强大,但如果是天境,这样的状态,会死! 他盯着岳正的一身血肉,对此眼馋不已,如果能吸食了岳正的血肉,他的血肉倒是还能复生,若是不能在半个时辰内,拿不下岳正,那死的人就是他了。 下方的白骨,如同绞肉的机器一般,不少的骨头飞快地转动起来,若是凡人落在其中,恐怕一息都不到,就会变成碎肉了! 白骨凄凉埋野地,生前不知归何处。死后骨骸竟难安,吾来送葬让君歇!岳正眼中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手中的紫火闪过,一时间热力四溢。 那人的眼中,竟然产生了恐惧的意思,他知道岳正的绝招,此刻,只能期冀于此地能不能克制住岳正的“伪圣境”! 让他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面前的岳正浑身紫火覆盖,像一条飞箭一般射向地上的骨骸。 “炎阳滚海,冲!”岳正浑身紫火汹涌,冲向了地上的骨堆。 一些材质较弱骨骸,瞬间化成了飞灰,这炎刀的守势,居然被岳正这样用出,那人大骇,心中暗自着急,咬咬牙,继续用起自己的招式来。 “岳狗,别嚣张,看我的,骨海成剑,起!” 地上未被烧化的骨骸,瞬间变成了一把把向上的尖刺,向着岳正的方向急急地刺了过去,这下正中岳正的下怀。 炎阳滚海直接接了一招刀出炎海,巨大的刀浪,带着汹涌的紫火,向着白骨的剑海冲了过去。 此刻留下来的骨骸,身前的境界,估计也是不同凡响,居然没有被岳正的炎火,一下子给烧化了。 轰隆一声,汹汹的刀光,和众多的白骨撞到了一起,带起排排的巨浪,却是吸引了远处的一人,蹙了蹙眉头,似乎也是魔道中人,我且去看看 第330章 再遇故人花弄情 好热,好炎燥,那个兜帽人,一身的黑袍,也是魔气森森的,向着有战斗波动的地方飞过去,这般热度,难道是那人? 黑袍人,被宽大的衣服笼罩,一时间也分不清男女,终于,飞到了战斗的那个地方,看着面前的白骨,还有战斗的紫火人。 “哎”清冷的女声。 “道友救我,我也是魔门中人,白骨宗弟子,一起杀了这个朝廷的鹰犬!”那个浑身白骨裸露的人,大声向着远道而来的黑袍人求救道。 岳正见到敌人有救援,连忙加大了自己输出,无数的炎火滚滚而出,岳正一声大吼,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 “气海炎波!破,破,破!” 在他的怒斩之下,滚滚的炎浪,直接把所有的白骨之剑斩碎,兜帽之中的人,缓缓伸出了白皙的双手。 无数的黑枝,从她的袖笼之中缓缓飞出,向着下方缠绕过去,那白骨宗的弟子心中一喜,终于是有人帮他了! “妖娆缠绕,束缚!”妖娆的女声,岳正隐隐觉得很是熟悉,想起来了,是她! 我且看看她是个什么动作,岳正也是好奇,不知昔日和她约定,到底还算不算数,却见那些黑枝,居然缠到了那个白骨宗男子的骨架上。 “道友,你捆错人了!”白骨宗的男子这般提醒道。 那女子缓缓将兜帽掀开,露出一张绝美妖娆的面容,娇滴滴的声音,笑着说道:“白骨宗的师兄,我可没捆错!” “既然都是合作,我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厉害一点的呢?”花弄情娇声说道,却是让那人脸色剧变。 “花弄情,花弄情,你真是找死啊,魔道中人和朝廷鹰犬合作,你是嫌你” “废话多,去,丢!” 黑色的枝条,猛地把这具白骨残躯,向着地上的紫火扔去,只见火光涌起,瞬间包住了那人的骨骸,只消几息,变成了飞灰! 岳正收起紫火,遥遥地立在天边,看着故人的玉容,邪魅一笑,对这个魔女,倒是可以放肆很多! “哈哈,原来是故人,故人相见,格外开心,来,弄情姑娘,咱们是不是要亲一个!”岳正笑着调戏道。 看着岳正穿着短袖衣衫,另外还有四角内裤,鼓囊囊的肌肉,花弄情倒是没有像平常姑娘一样,看一眼就羞涩,倒是满满的兴趣,还热络地多看了几眼。 “诶呦,这不是咱们岳大人嘛!” “怎么,看到我这个魔女,这样就受不了了!这么早就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花弄情到底是魔道的妖女,直接就开口调戏起来。 岳正也是丝毫不怂,就喜欢这样的豪放的女子,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这女子看眉间的模样,分明还是个洁身自好的处子。 “你这个小妖女,若是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岳正直接朝着花弄情,勾了勾手指,似乎是想让她过来。 花弄情倒是大方,直接朝着岳正走了过来,若不是昔日岳正放她一马,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 “怎么,你来呀!”小妖女向他抛了媚眼,挺了挺胸脯,毫不在乎地说道。 “哼,你这妖女,你以为我不敢吗?”岳正如此说道,直接上前抱住了花弄情的纤腰,一手捧起了她的螓首。 对着她的红唇直接就亲了上去,待到片刻之后,花弄情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岳正才将她放开。 “怎么,不愿意吗?”岳正轻声问道。 “岳大人,若是愿意给我个名分,并且愿意为我挡下魔宗的追杀,我倒是乐意做岳大人的房内人呢!”花弄情小声调笑道。 “刚刚那人,是备选圣子吗?”岳正直接问道。 花弄情摇了摇头,轻蔑地说道:“就他,白骨宗的弟子,哪里能做得上圣子,他们这宗门,就没出过备选圣子呢!” “不过是噬心老祖借了他们的地方,招揽人手,所以才给了他们一个名额。”花弄情继续说着。 “原来如此,我说这人怎么这么不禁打,原来如此。”岳正点了点头。 看着花弄情,也是赞叹道:“你这小妖女,这两年的实力,提升的也很快啊!” “那是!”花弄情皱了皱她的小鼻子,撒娇似的说道:“西南那地方,又没什么压力喽,来了北方才感觉到压力,自然努力修炼了。” 岳正看她的玉容,有些心动得直接上了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着问道:“这次,你们一行人中,有几个圣子、圣女?” “连上我,三个圣子、两个圣女。”花弄情靠着岳正说道,柔柔的花气吹上了岳正的耳垂,让他的心里痒痒的。 “那我们合作的事情,就按上次说定的来?”岳正直接反问道。 “可以啊,对我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花弄情笑着回答着。 “对了,这次朝廷其他的人头,你都拿了,要留就留一两个就好。”岳正淡淡地说道。 “什么?”花弄情满脸的不敢置信,连连追问起来。 “这些人,不是你们朝廷的人吗?” 岳正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朝廷的人,可惜不是我的人,留之何用,另外什么道盟、佛门的人头,我都可以给你。” “那就感谢岳郎了,这样人家就不缺记功券了!”花弄情喃喃自语道。 “记功券?” “就是咱们魔道,为了选拔圣子、圣女,专门搞出来的玩意,有专门的的人,会根据个人做事成果的大小,给予记功券。” “最多的那人,自然可以担任圣子或圣女,其他人若是没有当上,也可以用记功券,换取些功法、宝物什么的。”花弄情拈了拈发丝,轻声给岳正解释道。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前两日看卷宗,你们魔道要把那几郡的监恶司,杀了个干净呢!原来如此,事情越大,你们的功劳就越大。”岳正也是明白了,魔宗的意图,连连点头说道。 “有了你们朝廷,还有那几个人的人头,我也好再进一位。”花弄情继续说着。 “现在第几位了?”岳正好奇地问道。 花弄情撅了撅小嘴,有些不乐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人家都掉到了第五名呢,若是西南的事完成的好,最起码前三是跑不了的。” “前三?你是想要我的命吗?”岳正笑着反问道。 “岳郎,人家也只是轻轻一说,你倒是还当真了,我真的没这个意思!”花弄情连忙解释道。 妖女魔心媚,颜动如花绽。若问心摇曳,郎君心爱谁? 美人多情,她向岳正抛着媚眼,轻轻躺在岳正的怀中,笑着解释起来,却是让岳正心中一荡,感受着怀中的柔软。 真想将她揉作一团,连骨头都给她吞了下去! “岳郎,等等,别弄了,似乎有人来了!”花弄情拿开岳正作怪的大手,蹙着眉头看着远方,有些担忧地说道。 “是什么人?”因为身处魔境,岳正的灵觉要慢上花弄情一拍,见她皱起眉头,连忙开口问道。 “看气息,好像是佛门,又好像是道门的气息,又好像是两道气息。”花弄情有些不太确定。 “岳郎,你确定,真的要跟我联手?这可是”花弄情继续说道。 “勿忧,我素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等下来人,快一点,把他们都杀了便是。”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花弄情摇了摇头,一脸的忧容,轻声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331章 联手魔女消佛道 “怎么了?来人很是棘手吗?” 花弄情冷着眼睛,寒芒似冰,点了点头,她此刻披散着头发,柔顺的青丝顺在肩头,黑色的罩袍,把她映衬得像是一朵黑莲。 “两个人,一僧一道,我能相信你吗?”花弄情舒展白臂,细腻的皓腕环上了岳正的脖颈,吐气如幽兰,小白花一般的脸上,却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一般不骗女人,除非在床上的时候。”岳正抚摸着她腰身,靠着她的脸颊,嗅着她发丝间的香味,脸上带着坏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花弄情也是微微一笑,轻移螓首,对着岳正的脸颊就是一亲,幽幽地说道:“你这人,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这么不正经,我也是服了你了。” “弄情,等下你负责围住他们两个。”岳正看着她明亮的眸子,郑重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故意放跑一两个,到时候,你就只能到我魔道来混了!”花弄情给他抛了个媚眼,话语之中似乎诱惑无穷。 “你信我,我亦信你。”岳正自信地说道,实则他手中已经有了地图,随便找个地方弄出点动静,一样可以把逃跑的人找回来。 花弄情眼含秋波,指尖划过岳正的脸颊,继续说道:“你这么实在,倒是让人家不想坑你了呢!” 岳正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说道:“我的灵台也感觉到了,是一僧一道,一人白衣,一人黑衣,白衣那人修佛,似乎是体修。” “体魄之中精血强大,那个黑衣道人,精神极其强大,或许有什么精神攻击的手段,你要仔细了。” “去,到一边呆着,我用最快的速度,杀死这两人,到时候你取了他们两个的头颅,把杀了两人的功劳揽过去就行。” 花弄情从岳正怀中爬起,袅袅朝着岳正一拜道:“弄情谢过岳郎。” “小妖精,快去。”岳正拍了拍她腰下的丰盈,笑着催促着。 此方天地到处都是魔气,对于花弄情而言,藏身倒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只见她化作一缕黑气,缓缓藏匿在灰色晦暗的土地之中。 看着向着此地疾飞而来的两人,一黑一白,岳正残忍一笑,想着周严书信中的内容,两位,对不住了,不是我想杀你们,是我屁股底下的位置,要杀了你们! 一道紫火包住了他的全身,烈焰汹涌把这一片地方,照得极为的洒亮,直接朝着两人飞来的地方,岳正借着虹光,疾飞了过去。 整个人立在半空之中,双臂举起金乌赤火刀,一招天火如刀,向着那黑衣道人劈砍而去,威烈的火气,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炽热。 “乾坤道法,阴阳两气,护!”道人连忙念起一句法咒,浑身青光泛出,阻隔着燥热的气息。 “乾坤手印,阴阳汇气,挡!” 法咒念出,只见天空出现了两只黑白大手,黑色的那只,阴寒之气满满,甚至因为周围气息的缘故,还多了几分阴煞。 白色的手掌,包覆着火热的阳息,黑衣道人输出着丹田内的灵气,面色隐隐有些发白,看起来这招对他负荷也是不小。 旁边的和尚,一袭白衣,脑袋上也是锃光瓦亮,他拈花一笑,手上出现了一道金光,向着岳正的方向抛射而去。 “我见我佛,心花怒放,散!” 只见无数金花,闪烁着流光,倒是极为神异,他的灵识感知着,此金花蕴含金系和木系两种相克的力量,佛门法术果然有着独到的玄妙。 紫色的火刀,本身是异火的能量所化,纯粹的法力本能破开所有的灵气招式,但这次却是失了效果。 阴阳两双大手,似是互斥又隐隐相互转化,岳正感觉到他异火的刀影,居然被两种灵气慢慢拉扯、消磨。 岳正看着那人的脸色,估计他使出这招,也是吃力的很,即将飞至他眼前的金花,也是吸引了他的眼神。 连忙腾出一只手来,五指合拢,一手把着金刀紫火和道人僵持着,另外一拳挥出,正是火拳凌日的法门,漫天拳影急攻之下挡下了所有的金花。 “汝是何人,胆敢挑衅我佛道两家!”那和尚猛然喝道。 嗯?岳正一愣,这两人难道还看不出自己的身份?这么明显的紫火,“伪圣境”的境界,明显对他们两个形成压制。 灵台微动,神目细查之下,居然看到那和尚,在不断给那黑衣道人使着眼色,岳正心中瞬间明了,哪里是不知我的身份,分明是装痴作傻,降低岳正的必杀之心。 “好贼子,居然敢糊弄我,找死。”岳正一声暴喝,继续欺身而上,意图尽快地杀死二人。 收起刀气,急速变招,金乌赤火刀轮转,热气熙泽蒸灰霭,紫焰炙流压佛道,意在吞人焚躯魄。 一招气海炎波,滚滚的紫色焰浪,向着两人卷去,见岳正收招,那道人连忙收起他的乾坤手印,因为阴阳二气不平衡的缘故,刚刚他维持的也是很辛苦。 阴阳二气大手印,关键在于平衡二字,此处魔帝之界,阴气的那只手,汇聚阴煞之气倒是容易,但阳息的那只,就纯粹靠着那道人自身的积累了。 满卷的紫色炎气,若是普通人稍微靠近一点,必然会被焚化,看着黑衣道人已经受挫,和尚赶紧接上。 “佛光护体,金钟立身,护!” 那和尚冲到道人的前方,双手合十,黄光成钟挡住了紫色的刀光,“铛”的一声,金属的爆炸音,在几人耳边炸响。 金系的灵力,再强也是有限,年轻和尚的脸上,已经有了绝望之色,火克金、木,本就难挡,灼烧的热气熏得他的脸色通红。 后头的黑衣道人,稍稍得了些喘息的时间,看着凶猛的岳正,想想才几息的时间,他们两人就落入这样的下风,眼中更是一片绝望。 索性也是破罐子破摔起来,大声吼道:“岳正,我二人与你毫无仇怨,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要取我们性命!” 岳正抿着嘴唇,紫火覆盖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任何的喜怒,即便没有紫火,他也是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周严的那封信,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亲人,只是把他当成杀人的工具,既然这样,那我就好好当我的角色,一把锋利的杀人刀! 感知着一道阴气,悄悄在火海的四周寻绕着,岳正嘴角一笑,看来是花弄情准备动手了,岳正看着被困的僧道。 他们的脸色发白,见岳正不答话,心中愈加的绝望! 见他们灵气将尽,岳正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策,毕竟匹夫一怒亦能伤人,还是用些计策。 “两位道兄,误会误会,我见东方黑白之气而来,以为是魔道之人,故而下手重了些,还望两位道兄海涵。” 岳正撤去紫火,收起漫天的火气,朗声说道,那对僧道见他收起杀气,甚至连手中的金乌赤火刀,都收了起来。 便暂时信了他的话,两人对视一眼,依旧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岳正,聚集起不多的灵气,汇在手掌之上。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脚下的黑云似乎比刚刚浓厚了一些,听得岳正在那边说道:“两位道兄,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是两瓶回灵丹,你们且收下。” 说罢,岳正向着两人各抛出一瓶白玉瓶,那两人接过玉瓶,打开瓶盖感知着丹气,润泽华光蕴满其中,是上好品质的丹药。 他们心神一松,看来岳大人是极有诚意的,正准备倒出丹药,但心头微微一痛,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花弄情直接穿心而灭。 看着胸口之上的枯木,从他们心前穿过,心头的精血,似乎被这妖异的木枝,不断地吸收着,他们的脸色发白,到逐渐发青,气息将灭。 “魔道妖人,花宗魔女” 黑衣道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怕是回光返照了,颤颤巍巍地指着岳正,直接斥责道:“你枉为朝廷命官,勾结魔道妖女我” 心口的黑枝又是虬然一动,猛地血气一失,道人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神采,白袍的和尚倒是平静,双手合十,头颅低垂,气息渐消。 “斩头。”岳正看着花弄情,直接传音吩咐道。 花弄情白了岳正一眼,真是个鲁男子,这般血腥之事,居然让她这个姑娘家来干,见他态度坚决,心中无奈,挥动自己的手指尖,朝着两人的脖颈掠动。 一时间,头颅自脖而断,血如喷泉而涌 第332章 偶遇仙子白汝卿 黑色衣袖挥动之间,两人的头颅,直接被花弄情收走,她笑着感慨道:“黑衣道、白衣僧,也算是正道的有名的人物。” “岳郎真是厉害呢,两个天境巅峰的人物,就这样被你办了,真是厉害呢!”她盈盈带水的双眸,眼含柔情,眨眼之间,风情暗度。 “赶紧的,眼珠子都快掉我身上了,赶紧的,毁尸灭迹去!”岳正板着脸,直接指挥着,这般生硬话语却让花弄情撅起了小嘴!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呢!”她低声嘟囔道。 岳正微微一笑,看着她熟练地挥洒魔气,腐蚀着尸体,等到那两具无头男尸,化为腐土散于天边,他才语气淡淡地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样的风情,狂野的?粗暴的?” “要不是这地方不对,我早就办了你这妖女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地找下一个目标。”岳正直接口花花地调戏着。 花弄情听着他的言语,也是本能地一蹙眉头,直接反问道:“什么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十天,你难道不知道吗?”岳正平静地解释着,至于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那时间还多着呢!”花弄情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你自己想想看,刚刚那三人都是小角色,还有你的竞争者,那些人是好对付的么?”岳正语速偏快地说着,在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情绪。 “也是啊,那我们快去找找。”花弄情心中却满是不信,但想想这事也是有理,便不再纠结,跟上了岳正的步伐。 但在后面看着岳正短袖衣衫,四角的短裤,这般模样好像是有些好笑,连忙叫住了他:“岳郎,你这是穿得什么衣服,快停下来,我这有黑色兜衣,你要穿吗?” 黑色兜衣?看了看花弄情全身上下,想到她的那些个同伴,便直接开口道:“是和你同伴一样的衣服吗?” 花弄情笑着点了点头,也是明白了他的意图! 岳正张开双臂,大大咧咧地说道:“弄情,还不帮某家着衣。” 花弄情嫣然一笑,白了他一眼,直接给他丢过来一件黑色罩衣,笑着说道:“岳大侯爷看来是官做久了,连衣服都要人帮忙穿了。” “那是自然,你这妖女还不帮我一把!”岳正手忙脚乱地套上罩衣,黑色的衣衫,再配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活脱脱的一个反派。 “真是死人样,要是一般人,我早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了!” 实在拗不过他,只能上前帮他穿起衣服来,长长的罩袍全身宽大,阴沉的黑色,似乎和这天地隐隐相合。 “你们魔道,对于这一次的情况,是怎么说道。”岳正看着她白皙的玉容,舔了舔嘴唇,轻声问道。 又挨了美人的白眼,只听她幽幽地说道:“噬心老祖倒是向我们通知,说是发现了上古魔道遗迹,但只有天境能进,要求来十个好手。” “呵,果然是奸诈,刚刚外面人猜测,此地是戾帝的陵寝,让我们过来探索,但现在看看明显不是。”岳正继续说道。 “不过魔道遗迹,倒是真的!”花弄情喃喃地说道。 “你是准备往何处而去?”岳正继续问道,他虽有地图,但却不知此界之人,到底是在觊觎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自然是此界的中央,我察觉到此界中央,魔气最盛,若是能在遗迹中,发现什么只言片语,无论是交给宗门,还是发卖,都是能换来不少的灵石呢!” 原来如此,在岳正眼中,那些只言片语,不值一提,他有的是上古传承有序的功法,而对于此界之人,经历了妖山帝灭法一般的动作后,对于各类功法重视无比。 “走,那就去那边看看。” 岳正看着花弄情细心地帮他扣好系带,又接着开口说道:“弄情,倒是没必要那么认真,一旦异火附身,这衣衫迟早也要坏的。” “你这人,都不早说,不然人家就随便帮你系一个死扣了!”她有些调皮地说道,那般娇俏的模样,让岳正心头一荡,连忙牵着她的小手。 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掌,岳正冲她笑笑,直接开口道:“快把兜帽戴上,我们就这样缓缓朝着北面飞去。” 运起水神宫的心法,全身激荡着水汽,旁人若是用灵气探查,必然只是认为他是个水行的魔道修士,自不会往那个善用火系的岳侯身上想! “你这人,真是狡猾呢!” “若要活得久,就必须小心谨慎,这方世界,不是那么好混的。”岳正如此说道,即便他身边佳人无数,但他依然把自己当成个外来者,心中时刻不敢放松着警惕。 或许只有到帝境的那一天,才会让他变得平静与释然! “你这心性,像极了咱们魔道的人!”花弄情美目横扫,满眼都是欣赏。 “咱们戾帝留下不少的警句,但多是你们正道不知道,有一句倒是极为适合你:天下皆杀局,不可生轻慢。修行若不慎,终有死局时。”花弄情继续提醒着。 “他倒是不轻慢,可这天下众生却是惨了,这不就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嘛!”岳正感慨着。 花弄情倒是摇了摇头,直接反驳道:“戾帝那是为杀一人,直屠千万也在所不惜!” 岳正的心头一冷,这样的魔帝,才能坐稳大帝之位啊! 这时候,花弄情推了推他的肩膀,冷声提醒道:“有人过来了,是道门的,还是个姑娘呢!” “杀!照杀不误!”岳正冷冷地说道,杀气凛冽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花弄情又想到了昔日,若不是自己乞活,恐怕也活不了了。 “我身化魔气,倒是可以埋伏,但你怎么办?”花弄情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岳正。 “莫慌,天生云气,阴气兹雨,雨来!” 岳正朝天一指,运起水神宫的秘术,此界魔气不缺,空气中也隐约有些湿气,倒是可以施展出这般法术。 淅沥沥的小雨,勾动了白汝卿心中的愁思,她本凡女,因资质逆天、姿容绝代,被绝神真君的师姐,白霄真人收为徒弟。 看着灰雨,她又想起了昔日的家乡,黑冰郡的景象,那里靠近魔域,景致倒是和这里没什么区别,雨也是少见,但一年十三个月,总有一个月是这样的,是玉月、还是沧月来着? 却是好事的师兄弟,用了一阙《生查子》来写她的容貌: 月眉弯如柳,眸间清水汪。人间不堪看,何有此姝绝。 仙道久寂寞,白衣寥慰藉。如能拥君怀,凡夫亦足乐。 她冷冷地看着四周的雨帘,对忽如其来的雨水,倒是警惕异常,直接拔出了师父赐下的白霄剑,紧张地戒备了起来。 此地多魔气,久久无风雨,这雨极为反常,真是奇怪了,岳正借着雨帘遮掩着自己的身影,隔着老远看着那女子。 说实话,此女的姿容,让他也是一阵赞叹,但敌人就是敌人,该杀的时候,一定要杀,不可心软。 悄然控着四周的磁场,她手中的那把剑,亦是金属做成,以她之剑攻她之身,岳正诡笑着,似乎很是满意这样一朵白莲一样的女子,在他手中凋谢。 雨水近不了她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气罩隔绝开来,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个野兽一样的气息,已经盯上了她。 肌肉绷紧,整个人的后背极为僵硬,她不是没有战斗经验,但像今天这般,让她如此心悸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何人?出来!”冷脆的女声,在四周回响,冷雨让她的娇躯有一丝冷意,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就是此刻,岳正的布置陡然发动,手中的白霄剑直接脱手而出,斜斜地向上一挥,就向着白汝卿白皙的喉咙处割去。 若是一击割中,必然是香消玉殒的结局! 可神道宗的功法也是不凡,白汝卿发觉了剑锋的回割,她纤细瘦弱的手指,包覆着一层玉色,猛然发力,向着剑尖就是轻轻一弹,那白霄剑就似乎脱离了岳正的控制。 看着四周飞割过来的金线,白汝卿知道这人是想要她的命,连忙动了起来,拈了个法诀,周身升起玉色的护罩。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金线打在了玉色护罩之时,碰擦的声音,让白汝卿一惊,偷袭之人的灵力,比她料想的还要浑厚几分。 呵,真是奇了,玉色的灵气,倒是魔气的克星了,可惜,你就要死了! 岳正不再犹豫,直接一挥手,无数把金剑在空中形成,现在只需他一推,这些金剑就会向着白汝卿激射而去。 第333章 诱此道心沾杀伐 “你是何人,死也得让我白汝卿,死个明白!” 那玉色护罩中的女子,冷言冷语地说道,心中满是不甘,她的姿容本就是绝顶,道盟之中的倾慕者,有如天边雀鸦绕之不绝。 今日,居然要死在这般地方! 她的颜色,甚至略微要比岳正的众姬妾高上半筹,众女之中,也只有周瑗君,还有姚贞,能和她相提并论。 另外还没到手的沈浣溪和花弄情,姿容倒也和她不相上下,只是几人气质上略微有些不同! “郎君,能不能不动手杀她?”花弄情现出身形,幽幽地询问道。 “不行,一定要杀!”岳正嗡声说道,大手一挥,无数金剑猛地向白汝卿激射而去。 那女子眼中一阵绝望,但依然是咬紧牙关,调集丹田内的玉质灵气,不断加固着自己的护身气罩。 当、当、当,金剑如雨而下,不断撞击着玉色的气罩,大帝的功法自然不凡,而且岳正还参悟了大帝的金系九味感悟,自然较之白汝卿要强上许多。 虽然白汝卿是天境巅峰,但她的《昆玉破魔万法纲》不过把玉系灵气,悟得了其中六味,还是靠着其他的几系力量,才堪堪到的天境巅峰。 道盟自有一套体系,对于核心弟子,都是希望主修功法到了功参九悟之境,再去突破圣境,才是最好。 只有那些不求上进的弟子,才会顶着半拉子的实力,强行突破至圣境,那么往往有失败的可能,另外也不太受派中的待见。 看着面前即将裂开的缝隙,白汝卿的眼眸中,隐约透着对生的渴望,她觉得自己生的貌美,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中间,不应该死在这种鬼地方! “不,玉破高岗,混元如一,护,护,护!”冷脆的女声,已经是非常的焦急,不断打出法印,护持着周身。 花弄情一踏身法,站到了岳正的旁边,笑着劝说道:“郎君,这女子是神道宗的门下,我觉得还是留她一命的好。” 神道宗?绝神真君的门下,啧啧,我欠了他的人情,还要杀他的弟子,这是不是不太好,岳正是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性子,倒是心下一软。 看着玉罩内,那女子的眼眸,坚毅而冷清,不行,这女子不能留,岳正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潜力。 杀意已祭出,挥刀怎可收?草木犹有恨,挫骨当绝灰!他大手一挥,丹田内将养多日的金系灵力,狂暴地涌出。 “郎君,这女子亦可以帮您杀人啊!”花弄情急忙劝道。 那是何人?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劝那人,白汝卿丹田即将干涸,木、水、风三系的灵能只有一阶,哪里是这凶人的对手。 听着花弄情的说法,岳正快速思考起来,若是死的人,都是因魔气而死,却是太诡异了,若是能加一个道盟的棋子,或许,能把这桶水搅得更浑一些。 “你有把握?”岳正有些意动,向着花弄情询问道。 “我有魔音贯耳,而且这里都是魔气,一时惑乱她的道心,倒是极为简单。”花弄情亦是妖娆地笑着,像是勾人沉沦的女菩萨! “我该怎么做?”岳正压低着声音,直接询问道。 花弄情知道,已经成功劝服了岳正,笑着说道:“郎君只要耗尽她的玉灵气,最好再上去上下其手一番,她这样高傲的女子,势必是和我一样守身如玉呢!” “乱她道心,是吗?”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岳正阴恻恻的笑容,这样的主意,真好!老子喜欢! 他转头看了看,月色的气罩将破,凄苦的玉容似是有了解脱,像是银瓶乍破的声音,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清冷绝望显得有种寂灭的美感! 死亡,很痛苦吗?师父,汝卿让你失望了! 等待了许久,她发觉没有什么变化,她依旧稳稳地御着风灵,立在半空上,缓缓睁开双眼,那剑尖就垂在她的眼前,怕是只要轻轻一落,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一时间,花容失色,却不想整个人却被人抱住,那是一个黑袍男子,猥琐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白仙子,好香啊!” 两只大手极不老实地占领高地,她瞬间脸色变得又红又白,整个人的脑袋嗡嗡地响,岳正轻嗅着她流苏式的发髻,心中畅快至极。 “魔音乱心,惑乱其心,摇铃响!”花弄情念起法咒,白汝卿瞬间脸色雪白。 岳正感知到她的心乱,更是放肆起来,松开双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白霄剑,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我的剑,师父给的剑啊!一时间,白汝卿是又急又羞,浑然忘记了紧守灵台,防御魔音这回事。 他的两手又把上她纤细的腰肢,那纤细的不足盈盈一握,直接将她的身子翻转,螓首正对着岳正,她看清了,竟然是他! 岳正此刻,可不会客气什么,直接吻上了她的红唇,霸道的男人气息,刺激着花弄情的脑子,她有些蒙住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任由岳正轻薄。 耳边丝丝的异响,让她有些迷醉,什么清规戒律、什么不可动情、什么止杀重道,统统地被她抛却到了一边。 她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有些忍不住沉沦,我该怎么办,师父啊,能不能教一教,你这迷茫的弟子! “真香,真软,白仙子,让我猜猜,你用的什么胭脂,莫不是檀香散!”岳正的调笑声,让她的心灵又是遭到了重击。 又是羞涩、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又是伤悲,另外还有一丝的窃喜,一时间,白汝卿的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该怎么做? “这把剑,你拿着!”岳正递给她一把自己铸造的宝剑,也是锋利。 “弄情,你来劝劝她,我去给她找个投名状!”说罢,岳正运起虹光向着远处飞去。 花弄情掀开自己的罩袍,妖娆的脸上满是笑意,白汝卿大惊,举起手中的宝剑,指着她大声说道:“是你这个妖女,真是该死!” “白仙子,还不把剑放下!”花弄情袅娜的声音响起,似乎有几分魔力在内。 白汝卿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竟然真的把手中的长剑放了下去,花弄情又直接给她抛了一瓶刚刚诱杀用到的丹药,笑着开了口。 “这是回灵丹,吃下去。” 白汝卿倔强的眼神,怒视着花弄情,但一手接过丹药,拧开瓶盖,直接将回灵丹吞含到了口中。 “花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呦,中了我的魔音,还这么嘴硬,等下你就知道厉害了!”花弄情冷笑着说道。 “白仙子,欠我一条命呢,若不是我相劝,你觉得他会放了你?这般心硬的男人,我倒是不多见呢!” 听着花弄情这般说道,白汝卿也想了想刚刚的场景,心中更是发寒,没想到那样英俊的男子,居然是这般心冷的枭雄! 等了百息,天边出来一道虹光,岳正直接立在了地上,手中还提着一五花大绑的和尚。 花弄情嫌弃地看了一眼,冷声询问道:“怎么没抓个道盟的人?” “我怕耽搁时间,离咱们最近的,就是这和尚了!” “再说要内心沉沦,也要一步步地突破下限不是?”岳正冷笑着说道。 白汝卿看着那和尚,白衣残破,浑身气息萎靡,嘴角流着残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杀了他,用你的玉系灵力!” “不,不!”白汝卿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心中乱成了一团浆糊! 第334章 白霄剑尖轻饮血 “白仙子,杀过人吗?”花弄情娇笑着询问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那出道之战,便是杀了那邪道三凶,想来应该是不害怕杀人的,赶紧的动手!”花弄情继续向着白汝卿施压道。 白汝卿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举起手中的长剑,向着那和尚指去,她喃喃地说道:“这是” 她看出了他的身份,心中颤抖,不敢去看那和尚微微睁开的眼睛,他微笑着认出了白汝卿,平静地说道:“能死于白仙子剑下,亦是小僧的荣幸!” 他的脸色苍白,浑身灵气已失,浑身上下绑缚着岳正的金线,不少已经卡在了肉中,残碎的血痕,往外留着金灿灿的血液。 “仙子清音世间绝,苦禅寂僧仰慕之。而今囹圄佛法空,禅心既碎又何妨。白仙子,动手!小僧无妨,心亦无恨。”那和尚嗫嚅着嘴唇,平静地说道。 岳正倒是邪恶,走到了白汝卿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纤腰,把她搂在怀中,整个人的脸,贴在她白嫩的脸肌上,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用着有些诱惑的语气说道:“白仙子,你这是在行善啊,你看他心已然寂灭,你不过是送他的肉身一程!” “运气,用你的玉质灵气,剑尖等下”花弄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竟然叫停了白汝卿的动作。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以为花弄情是动了恻隐之心,却不想花弄情对着岳正说道:“岳郎,她的白霄剑呢?” “在我这,怎么,这把剑有什么意义?”岳正好奇地问道。 “不,妖女,你不能”白汝卿有些挣扎地说道。 “白仙子的师父,道号是叫白霄真人,是绝神真君的师姐。”花弄情给岳正抛了个媚眼,轻声解释道。 岳正点了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地把手从白汝卿的腰上拿开,笑着说道:“怪不得我刚刚抢了她的剑,她的心绪波动那般大呢!” 笑着抓住了她的柔夷,夺下他给她的那把剑,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把白霄剑,放到了她的手中。 “来,运起你的灵气,用你擅长的招式,割下他的脑袋。”岳正靠着她的耳边,口中的热气呼在发丝间,看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白仙子,还不动手,用你最擅长的玉系灵气,割开他的喉咙。”花弄情继续指挥着。 白汝卿的脸上一脸的不愿,但手中却已经积蓄满了玉系灵气,她喃喃自语道:“不要,不要,我不想杀他!” “白仙子,这般姿容,我却是有些喜欢上你了呢,这秃贼也敢觊觎你的美丽,出家人犯了色戒,该死该死!” “赶紧动手!”岳正继续环抱着此女,继续在她耳边蛊惑着。 白汝卿眼中竟然有了滴滴的泪珠,清冷的面容隐隐有悲戚之色,却见那和尚双手合十,笑着说道:“我佛何忍见悲容,白仙子,动手!” 说罢,他直接闭上了双眼,面容舒缓等待着剑起血落,只见白汝卿皓腕发力,玉质的剑光一动,金血从那和尚的喉咙处涌出。 “好一招玉切如啄,好,好,岳郎,现在白仙子也算自己人了,你还搂着干什么!” 花弄情赞叹着,一边向岳正抛着媚眼,话语中隐隐有着几分醋劲。 岳正一笑,直接调笑着回答道:“正因为白仙子是自己人,我才更要搂着啊!” 此时白汝卿已经有了自由活动的能力,犹自愤愤然地推开了岳正,看着面前已死的和尚,久久不语。 “弄情,再割一刀,在那伤口上方,用你的魔气,然后取走首级。”岳正继续吩咐道。 花弄情有些不解,连忙问道:“这是做什么?” “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不是更好玩吗?”岳正轻笑着,语气平淡地说道,白汝卿听到这话,心中寒意大生,悄悄远离了岳正两步。 “你也不用害怕我,既然你已经证明了,你还有些价值,我就不会杀你的。”岳正笑着说道。 “你我只是工具而已,我相信绝神,应该也嘱托过什么!”岳正淡淡地说道。 听到了岳正的话语,白汝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微微一红,看着花弄情斩下那和尚的人头,似乎也不那么排斥了。 “白姑娘,我们修行中人,实则不需要那般执着于正魔之分,一切唯我便是了。”岳正继续给白汝卿洗着脑。 花弄情倒是娇笑一声,继续说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岳大人的座上宾?” “哈哈,若是弄情你到了道境,那岳某肯定是扫榻相迎的。”岳正笑着说道,还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 “怎么,你要一个扫堂腿,把你床上的女人踢下去,然后来欢迎我吗?”花弄情继续揶揄道,岳正听了这个解释,脸上一抽一抽的,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白汝卿在一旁冷着脸,看着这对狗男女眉目传情,心中说不出的膈应。 花弄情扭腰上前,手指直接勾住白汝卿的脸尖,笑着对岳正说道:“白仙子似乎有些不服呢,要不我先把她送到你的榻上去?” “那必是极好的!”岳正听到这话,简直正中他的下怀,来了此界后,他的道德下限越来越低,对于这种好事,那是来者不拒的。 听了岳正色授魂与,花弄情隐隐有些生气,看着已经被她制住的白汝卿,竟然直接掏出一把刀来,对着白汝卿就喊了一句“别动”,然后就拿着匕首比划起来。 白汝卿吓得花容失色,这般的容颜是她的立身之本之一,看着花弄情的动作,她直接慌了神! “放下,别吓她了,这般完美的艺术品,可不能被你破坏了!”岳正上前,轻轻摩挲着白汝卿白皙的玉容,向着花弄情吩咐道。 “好好调教,未尝不是个好帮手。”岳正郑重其事地说道。 “等下再帮她找个道盟的,一样杀了,我相信那个时候,她会更加听话的。”岳正如此这般地说道。 白汝卿听到他这话,心中更加的绝望,岳正看着她犹如白莲花一般,面色凄苦的模样,心中更加快活了,直接亲上了她的红唇,肆意轻薄了起来。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这沉沦一刻!”岳正笑着看着她清亮的双眸,心中隐隐快意勃发。 她轻咬着嘴唇,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的花弄情心中有些嫉妒,看着岳正嘴巴闲了下来,便也大胆地向岳正亲了上去,一时间,让他大享艳福! “弄情,怎么,你也情不自禁了?”岳正调笑着询问道。 “人家哪有,不过是想尝尝白仙子嘴上的胭脂罢了!”花弄情继续说道,但两人嘴角相连的银丝,却是显露她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白仙子就在这里,你若是想,我也是不反对的。”岳正倒是乐见其事,他也想看看百合花开,是个什么个模样。 花弄情这妮子也是大胆,向着岳正又抛了一个媚眼,在白汝卿不敢置信的眼光中,直接亲上了她的粉唇。 岳正面上倒是一片喜意,正魔两道姿容最为秀丽的女子,竟然在他的面前直接亲吻上了,此刻白汝卿的道心,隐隐中有破碎的可能。 刚刚岳正轻薄,她倒是强忍着羞意,即便亲吻结束,亦是冷冷的面容,道心稳固,但这一刻,这一吻,快让她的心绪崩碎 “哈哈,弄情,快让开,我也要尝尝白仙子嘴上的胭脂。”岳正大笑着,看着两女渐渐分开,此刻白汝卿脸上一片通红。 岳正心中暗道,仙女终于快让老子拉下凡尘了,待到花弄情手松,岳正直接抱住白汝卿的后背,又是对着她的红唇亲上。 “放开我,放开我!”还没等白汝卿说上几句,岳正又堵上了她的樱桃小口,直接把她亲得脸色通红,气息都有些不顺。 在白汝卿无奈地眼神中,岳正放肆地大笑着,他相信这个少女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这个男人的。 “岳郎,白仙子也算让你轻薄够了,咱们是不是该做正事了。”花弄情见两人分开,笑着提醒道。 岳正点了点头,转头看下花弄情,继续询问道:“弄情,这黑色的罩袍,你还有吗?若是有,让白仙子穿上!” “我不要,我道门弟子,怎么能” “你刚刚可是杀了佛门弟子的哦!要不要,我帮你宣扬出去,到时候道门可没你的立身之地了。”岳正淡淡地威胁道,此话一出,白汝卿终于低下了她高傲的脑袋。 第335章 黑影重重人渐疏 “穿上!”花弄情给白汝卿丢了一件黑色的罩袍,冷冷地吩咐道。 白汝卿极不情愿地在外衣上,披起了这件黑色罩袍,看着岳正冷冷地说道:“给我一把其他的宝剑,我不想让师父的这把剑,沾上自己人的血。” 岳正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刚刚那把宝剑,直接给白汝卿递了过去,不仅没得好,还又被白汝卿瞪了一眼。 他舔了舔嘴唇,笑眯眯地说道:“白仙子,难道忘了刚刚的口舌之欲吗?” 白汝卿瞪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喝道:“岳大人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怎么这样三番两次欺辱我这弱女子!” “哈哈,白仙子若是弱女子,恐怕这天下就再也没有弱女子了!”岳正打着哈哈,直接调笑道。 “走!” 岳正套起兜帽,三人皆是这般黑袍,运起身法向着此界的中心而去! “岳大人,那边好像是你们朝廷的人呢!”白汝卿轻声说道,心中隐隐有些得意,这个大魔头,刚刚让自己这样为难,这下也让你为难为难! “湘水郡郡尉尹控,白山郡郡尉铁丰,千湖郡郡尉朱永征,三人都是马上将军,天境巅峰,用枪术的高手。” “好好配合,争取一轮将他们拿下。”岳正冷着脸郑重说道。 “白仙子,若是你能全力,等此间事了,我会放了你的。”他看着白汝卿继续说道。 白汝卿转头看了看花弄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也有些怕岳正玩文字游戏。 花弄情转头看了看岳正,只见岳正点了点头,又看着白汝卿笑着说道:“白仙子,我和岳郎的心思一样,你要全力而战,此间事了,我也会放了你的。” “希望两位能信守承诺,我自会全力。” 白汝卿手中的长剑,玉色炫光闪烁,看着对面的三将,心中杀气漫漫,似乎将对岳正的不满,转移到了此三人的身上。 岳正也是拿出长枪,枪上火气挥洒,气势昂扬,那边的花弄情,手上的双刺,也是黑云翻滚,杀气已露。 远处的三将,看着对面的三名黑袍人,心中也是一寒,魔道贼子心狠手辣,不知他们三人能不能顶得住! 可他们毕竟是沙场宿将,抛却不该有的情绪,手上长枪一扬,就向着三人攻了过去。 白汝卿倒是一马当先,直接就迎上了手持长枪的尹控。 花弄情也是挥舞着双刺,魔气四溢,让人一看就有些不寒而栗,她直接就选中了三人中最高的铁丰,向着他攻去。 岳正看了看朱永征,这人是三将之中最为瘦弱的,就连盔甲套在他身上,都感觉有些不太协调。 他一挥长枪,紫火闪动,隐隐绰绰的热力,让朱永征心中一寒,热气炎燥,若不是此人拿着长枪,他直接就会叫出岳正的名字。 看着面前瘦弱的朱永征,他心神一动,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此人,手心微动,一招火星引燃,横枪挥动枪尖聚气,直接向着朱永征打了过去。 一路熊熊烈火,围住了朱永征,他心中大骇,他也是用火脉的枪法,但是从没有这样的温度,看了看紫火,他惊声吼道:“你是岳正,狗皇帝的狗!” 听到这句话,岳正心中更来气了,手上不停,原本的守招直接变为巨力的杀招,一招燎原火瀑直接贯打,热力四溢。 “砰”的一声,朱永征举枪格挡起燎原火瀑来,可是他的力气,哪里赶得上岳正的巨力,只觉两臂酸软,腰肢都有些沉重! 看着那朱永征挡得如此辛苦,岳正更是来劲,直接一个横扫,向着朱永征腰眼横打了过去。 朱永征手臂已经酸软,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双臂举着长枪,横挡住岳正的挥扫,心中暗恨,期冀于两位同僚能帮帮他。 向着两边一看,心中更是绝望。 使剑那女子,杀气满满,剑光四溢,玉光剑影横挥扫,白肤寒气杀气动,急打枪尖对手寒,汗如雨下已不支! 尹控已经心寒,他本就是沙场的骑将,整个枪术都是为了沙场征战,原以为找到同伴,没想到对面也是这般动作,不是说魔门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嘛! 看看另一边,使双刺的那个魔女,也是杀得铁丰节节后退,就连手上的枪都快怎么拿不稳了! 就是现在,岳正心神强大,已经察觉了朱永征的失神。 枪尖如龙,一点寒芒直刺咽喉! “我我”朱永征捂着喉咙上的伤口,他终于看清了岳正的模样,手指指着岳正颤颤地说道:“狗” 岳正火气一动,直接爆开气息,枪尖直接一推,那朱永征整个头颅爆开,整个人坠到了灰黑的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听到这样的爆炸音,旁边的四人转过眼睛,看着岳正身穿黑袍,持枪而立,两女心中一喜,而那两将心中绝望,已然有了逃遁的想法。 尹控直接行动,用起手中的长枪,奋起力气挥洒着水气,荡开了白汝卿手中的玉剑,身形一转,直接向着远处逃遁。 白汝卿会让他这般轻而易举地跑了? 不会的,她手心一动,把长剑一转悬在了胸前,运起玉系的灵气,手指向前直接一个飞弹,娇喝一声:“玉剑追命,直穿心口,去!” 长剑如同玉光,直接贯穿了尹控的心口,只见半空中的甲胄,身形一个微动,直接从云头跌落,气息全无地落在了灰色土地上。 那边的铁丰已经四肢发软,看着两个袍泽,已然丧命,他的脸上再也没了刚刚的信心满满,脚下抹油就准备开溜。 “想走,没门!” “魔气四溢,万花追命,死!” 铁丰高大的身躯面前,突然出现了无数枚红色的花瓣,他也顾不得欣赏所谓的美景,运转脚下的身法,向着远处逃遁而去。 三人立在云头,黑色的袍子,似乎真的把他们衬托的犹如妖魔一般! 红色的花瓣,猛地从铁丰的甲胄缝隙中,钻入了他的血肉,一时间那人止不住地哀嚎起来,落在了地上,浑身发痒,自顾自地抓了起来。 他恼恨自己,为什么穿了这么沉重的甲胄,心中已然绝望,只见他的肉身上黑气一散,整个人的血肉直接枯消,只剩下了一道甲胄。 花弄情手直接一招,把铁丰的甲胄直接收走,笑着说道:“小妹倒是要这甲衣,回去交差呢!” “弄情,把地上我杀的,也用魔气腐蚀掉!” “我拿了他的甲胄,也好向朝廷交差。”岳正继续吩咐着。 花弄情白了他一眼,黑色的衣袖直接一挥,地上的朱永征的尸首,也直接化成了飞灰,只余下一套被魔气腐蚀的甲胄。 白汝卿站在了尹控尸首的旁边,拔下了岳正的那把剑,从她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张白娟,细细擦拭起来剑身的血迹。 “你这把剑,真的不错呢!”白汝卿轻声赞叹着。 “那是,我可是一个炼器师呢,你手中这把宝剑,可是我自己铸造的,就当我送你了,自己收好!”岳正笑着说道,刚刚那招抛剑术着实不错。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此间事了,能让我活着回去。”白汝卿继续淡淡地说道。 岳正收起尹控的尸首,笑着说道:“放心,白仙子,我会放你回去的,你且放心!” 白汝卿点了点头,身法一动,直接和花弄情立在了一块,冷声说道:“魔女,赶紧感知下,我们马上去找下一个目标。” “这些朝廷鹰犬,能杀一个是一个!”白汝卿冷冷说道。 “好,我来找找看!”花弄情一笑,凝神搜寻了起来。 “好像不远处有个道盟的人呢!白仙子,可下得了手?”花弄情继续询问道。 白汝卿摇了摇头,脸色凄苦,冷声说道:“我还有回头的可能吗?你们两个大魔头,会让我的剑上,不沾上自己人的血吗?” 岳正轻笑着继续说道:“这件事就是仙子动动手的事情,下一个对手,我和弄情去打残,到时候,只需要仙子捅上一剑就好。” 几百息之后,一个白衣道人浑身魔气侵染,衣服上坑坑洞洞的,这应该就是被岳正的异火灼烧到的。 “白仙子,动手!”岳正继续说道。 那白衣道人抬首看了看,竟然是他心中的倾慕之人,此刻居然要杀死他,连忙求饶道:“白仙子,白仙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直接低下了他的脑袋,已经被白汝卿一剑枭首了! “这下,你们该满意了!”白汝卿冷冷说道。 第336章 此将寂灭寻遗迹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们!”岳正淡淡地说道。 这话却是让两女一惊,连忙转头看着岳正,她们是被师长要求而来,只知道是戾帝的陵墓,但明显岳正知道更多的信息! “两位姑娘,此界确实和魔帝有关,为魔帝之界!”岳正继续解释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花弄情疑惑地问道。 岳正尴尬一笑,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亦是一把刀,这样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四大势力的精英弟子!” “或许还有更多的目的,但我也是不得而知。”岳正摇头说道,却是让两女心中一寒,更加倚重岳正了。 “走,我们去探查探查此界。”岳正这般说着。 带着两女向着此界的中心而去,四周魔气散逸,若是普通的修士进来,必然是要服下玉身丹的,只有这样才能免除魔气的侵染。 像花弄情魔门出身,这种类型的魔气,只能说是她的补品,而对于岳正而言,心头的异火本就是天下浊气的克星,身处魔界,周围的魔气只是异火的养料。 呆在此界的两天里面,岳正的异火逐步壮大,似乎也受到了魔气的供养,对于白汝卿也是类似,她的玉系灵气本就是魔道的克星,身处这样的环境,更是加速了她体内玉系功法的运行。 整片大地灰蒙蒙的,地上还有些不知名生物的骨骸,灰黑的土地上也没什么植被,天地间倒是水气充足。 越往此界的中心而去,岳正心头的异火更加壮大,而白汝卿的身上,玉色的白光越来越明显,黑色的罩袍即将压不住她的身份了。 “弄情,你们宗门的典籍中,有关于魔帝之界的描述吗?”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花弄情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花宗素来不强势,宗门内关于魔道主干的典籍很少,只听噬心老祖说过几句。” “说魔帝之界中,可能存有魔帝的功法,所以给我们的任务,是取回一些带有神文的物件,只要能够带回,便能获得奖励。” 白汝卿倒是正色地说道:“这魔帝之界,我倒是看过些资料,说是戾帝杀生无数,把各种生灵的死气、魔气、戾气,都投入了这个世界。” “魔帝杀人无数,可这一界,好像并没有什么神异的。”岳正蹙着眉头,有些感慨此界似乎有些名不副实。 “或许”白汝卿也在思考着。 “我们要到中间看看,这界的中心,或许有些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呢。”白汝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这样说道。 “白仙子,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岳正倒是开口劝说起来。 白汝卿看了看两人,幽幽一叹说道:“既然两位能这样想,那是最好的了,我想此界中心,或许有什么宝物,或者有什么其他东西。” “或许真的是戾帝的尸体也说不准呢!”白汝卿继续说着。 这样的说法,倒是让岳正心中一寒,再想想周严那份语焉不详的信,心中更是阴霾丛生,驱散心中的忐忑,每个人面对未知,都是隐隐有些恐惧的,关键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它! 天生戾气压人心,漫道前路多坎坷。怎能坦然观自在,唯有心中有气正! “走,去中间看看去,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走!”岳正也是理清了心绪,直运身法向着远处而去。 “对了,等下不要留手了,走到这一步,我们便是一条船上了,要互相扶持,知道了吗?”岳正郑重说道。 只见花弄情直接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白汝卿,她继续一声叹气,她已经沾了道门中的血,也回不了头了。 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也同意此事,此前种种出了此界,再行追究,但接下来几日,希望两位通力合作。” 三道黑色的人影,向着中心飞遁,越往中心而去,魔气越重,白汝卿眉头一蹙,叫住了两人,直接说道:“等等,停下来,下面好像有些不对。” “去看看。”岳正开口说道。 三人降下身形,果然和平常不同,这一处居然是残破的祭坛,岳正观察了半天,终于开了口:“这风格纹饰,怕是十几万年前的风格了。” “你怎么知道?”白汝卿好奇地问道。 “我看过古书,对于炎国历史的考证,这样的花纹风格,倒是和炎国的一些雕饰极为相像,但是又比炎国的那些雕饰更为简洁。” “一般来说,历史在发展,艺术的形式也会越来越复杂,所以我怀疑是戾帝时期的。” “再看看这些图案,看这个柱子上,一位插着翅膀的神人,手捧着一颗心脏向着天上的乌鸦献祭。” “我记得,诅咒戾帝的时候,就是用乌鸦来诅咒,或许乌鸦就是戾帝的化身也说不定!”岳正继续猜测着。 隐隐有了一种异界考古的感觉,白汝卿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她生平最钦佩那些知识渊博之人,像她的师父就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看出这是祭坛的?”花弄情也随处看了看,好奇地询问道。 “你看看那儿的祭坛坑,颜色明显和四周不同,这石祭坛是用青石做成,那边的颜色,我估计是血液长期浸泡形成的颜色。” “简直可怕!”花弄情直接开口说道。 “我魔道也有血池,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样的颜色要杀多少人,才能变成这个样子啊!”花弄情感叹着说道。 “呵,魔道的妖女,这个时候居然悲天悯人起来了。”白汝卿有些嘲讽地说道。 “你们这些白道的,装什么装,就说你们神道宗,为了修一座道观,死了多少的奴隶,你们做的事情,难道就真的干净吗?”花弄情继续反问道,直接是把白汝卿给噎住了。 “我们不像你们那样残忍,杀人取血!”白汝卿继续辩解道。 “归根结底都是要死人,你们道盟和我们魔宗有什么区别!”花弄情继续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开口劝说道:“算了,弄情,你们魔道还是有些凶残的,别人都是靠自己去修炼,你们却是吸取别人的精血而修,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岳郎,你”花弄情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高兴了。 “小丫头,别争了,我们还是到处看看,看看四周还有些什么不同,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呢!”岳正倒是开口让她们暂时搁置了争议。 三人向着三个方向,寻找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这样一来,倒是真找到了些什么 第337章 岁月悠悠白骨凋 “岳郎,你快来看看,这里有好多的骨骸!”听到花弄情的传音,岳正连忙朝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灰色的土壤上,层层堆叠着无数的白骨,多年的枯寂已经让很多的骨骸,出现了不少风化的迹象。 依然还能看出生前状态的骨骸,或许生前都是实力不凡的人物,岳正一声叹息道:“即便生前再怎么厉害,到如今” “不成帝境,终成飞灰!”旁边的白汝卿,也发出自己的感慨。 “成了帝境,也不能保证不死啊!”岳正喃呢道,心中想到了坤皇的寿命,几万年的寿数,亦是逃不过时光的消磨。 白汝卿在旁边摇了摇头,开始解释了起来:“帝境虽不能永恒,但其羽壳永固,经年亦不曾毁。” “我道盟乾山之上,现存玉皇躯壳,经年朝拜已有神性,妖山曾来,亦要低头。”白汝卿自豪地说道。 怪不得,我说道盟怎么能存在这么久,原来是有这么个大杀器! 按照妖山帝灭法的心性,就连妖族的自己人,也是照杀不误,不太可能单单对道盟手下留情,或许,玉皇的羽壳依然有着什么神异,也说不定! “起!” 岳正运起《坤母经》上的控土法诀,整片大地似乎被他控制,灰色的土坑犹如浪涛,直接将不少的白骨,抖落了上来! 地层的震动,让不少的白骨也化成了飞灰,但依然有些孤亘的骨骸,依然存在着,花弄情看着这些白骨,衣袖一动,直接将这些白骨收起。 “这些东西,倒是能跟白骨宗换些资源呢!”花弄情娇笑地说道。 白汝卿却是有些鄙夷地说道:“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几万年的风霜,即便是再厉害的人物,骨头的灵韵也耗尽了!” “白仙子却是有所不知,白骨宗并不是为了骨头上的灵韵,而是这骨头本身呢!”花弄情却是话说一半,吊着白汝卿的胃口。 岳正倒是邪魅一笑,他的土行灵力,似乎探查到了,一个更加了不得的东西,继续开口说道:“不知你这乾坤袋有多大?等下还有个大物件呢!” 见花弄情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便大手一招,运转自己的土行灵力,地下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像是发生了地震似的。 两女连忙跳开,她们脚下的大地,似乎裂开了一个口子,中间有什么东西向上翻涌着,好似大树新芽破土一般。 巨大的白骨架子,她们眼前所能看到的,应该是昔日这只巨兽脊骨的位置,可以想象整个躯体,是有多么的巨大! 灰黑色的土壤,慢慢从骨架的缝隙中散落下来,无数的烂泥卡在了缝隙之中,白汝卿看着这骨架,有些惊恐地说道:“这恐怕是戾帝的坐骑,魔龙燮!” “我来看看!”岳正凝神眺望,看着白骨的缝隙之中,似乎有几块巨石散落。 “你们两个闪开一些,我调集一些水能,把这骨头架子冲一冲。”岳正眼神凝重,此等巨兽即便死亡多年,依然对他们有着不小的压迫力。 两女依言而动,如同黑色的花瓣向着四周零落,翩飞的身法让人赏心悦目,他的手指急急挥动,自天而来汹涌的水汽,涤荡着巨兽的白骨。 水犹自在冲刷着,两女突然看到了碎成四瓣的一块石碑,心中激动不已,这样上古的东西,对于她们的宗门来讲,还是有很大的价值的。 可是,岳正并没有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碑上的文字,似乎陷入了沉思,两女一惊,瞬间明白岳正应该是认识这些文字的。 “余称帝千年,杀人祭祀无数,呜呼哀哉,她为何依旧沉睡?” “天下凡人精血,已取无数,为何依旧沉睡,吾心悲之,吾心悲之,而今试神圣魔龙之血,以求蕴养她身!” “吾悲之,她身依旧日枯,而吾之友取血而尽,终薨之,悲她,亦悲魔龙。” “以刀刻字,悟得天下同悲之刀意,万悲同刀,一心感世!” 岳正看着这四句话,心有感触久久不语,手心一凝,一道刀气出现在他的两指上,整个魔帝之界,似乎也充斥着这股悲意。 花弄情看着岳正,心里忽然觉得堵得慌,想起她在魔域挣扎的那些日子,她抛却了所有的软弱,杀人、算计、争斗、厮杀,这真的值得吗? 而一旁的白汝卿,心绪也是不定,似乎想到了自己在黑冰郡城,乞讨的那些日子,她是流放之人的后代,那些日子依旧不堪回首! 整个魔帝之界的人,都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悲伤之中,他们感知到某地,似乎有人散发着这种悲意,影响了他们的心绪。 “是谁!是谁!居然干扰我的心神,我要把你找出来,杀死你!”黑色的兜帽中,一阵残忍的声音在自言自语道。 一道黑光瞬间飞起,向着岳正的方向而来,岳正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那是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双指大动,向卡在白骨之中的石碑打去,那刀意裹挟着众人的情绪,劈在了魔龙燮的脊骨之上,犹如切开豆腐一般,白骨崩碎,又接着打在了石碑之上! 本就因岁月侵蚀,碎裂的石碑,瞬间四散而开,岳正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衣袖一挥,将刚刚刻有最后一句话的两块石碑,直接收走了。 “剩下的石碑,你们自己分!”岳正笑着吩咐道,两女对视一眼,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 花弄情直接收走了巨兽的白骨,另外取走了其中的三块碎石,白汝卿咬了咬嘴唇,也是把剩下的石块收走。 “这些遗迹石碑,应该能让你们,跟宗门换一些东西。”岳正淡淡地说着。 “岳郎已经收走了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和白仙子的,都是些看不上眼的物件!”花弄情依旧是这般妖娆,但眼中却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块石碑,确实是戾帝所留,刚刚那具白骨也是魔龙燮的骨骸。”岳正继续解释起来。 “那你收走的那两块呢?那是什么?”白汝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发问道。 岳正也没有思考,直接开口说道:“那是戾帝留的一招,叫做:万悲同刀,一心感世,可惜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女人,否则让你们参悟参悟,又有何妨?” 听得岳正如此直白的言语,倒是听得白汝卿面色一红,直接低下了自己的螓首,又想起了自己不久前“不堪”的模样! “岳郎,人家倒是愿意自荐枕席呢,不过,就是不知道,岳郎敢不敢收纳小女子了?”花弄情听到这话,倒是毫不羞涩,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白汝卿却是心中暗自鄙视,果然是个魔女,居然能说出这样没脸没皮的话来,真是 “万悲多帝阙,清宫只一心。万载孤独生,此意最寂寥。”白汝卿缓缓吟诵着。 “没想到戾帝那个杀人狂,居然能有那般悲伤的招式,果然这首古人的《悲大帝》,写得一点也没错。” “他们虽然获得了凡人,难以企及的寿命,但最终依旧是悲伤和寂寞的。” 听着白汝卿这般言论,岳正暗自点了点头,或许戾帝那般杀戮就是为了那个“她”! “你们两个多愁善感的,就别再感叹了,还是咱们魔道好,没那么多的思绪缭乱!”花弄情直接发声,打断了他们的情绪。 “呵,这戾帝难道就不是你们魔道的大帝吗?他可是一样多愁善感呢!”岳正直接开口辩驳道。 这话却是让花弄情,屏住了自己的嘴巴,此时,好像她没什么理由再去辩驳了。 “别想了,赶紧地戴上自己的兜帽,我感觉远处好像有我们魔道的人来了!”花弄情赶紧提醒道,岳正和白汝卿也是连忙戴起兜帽,开始感知着远处。 “一男一女,魔气很浓,而且后面也有人向这个方向而来。”岳正的感知力,似乎变得更为灵敏,探知到了些不寻常,他有些担心地说道。 白汝卿瞪了他一眼,有些埋怨道:“还不是你刚刚那一招,悲天动地,整个界域的人,似乎都感知到了,你说他们能不过来吗?” “我们两个刚刚也被你触动,想到了些昔日悲伤的事情,你回头可得补偿我们两个。”花弄情撅着嘴巴,似是撒娇一般地说道。 “哈哈,我的房中倒是缺一两个使女,你们要愿意过来,我也是极为欢迎的。”岳正油嘴滑舌地说道,却是让两女又白了他一眼。 第338章 魔道圣子来攻袭 “花弄情,原来是你这贱人!”那远处疾飞而来的两名黑袍人之一,对着花弄情大声地呵斥道。 花弄情直接娇笑一声,似乎对他很是不屑一顾,冷冷地说道:“这不是忽律圣子嘛,怎么好了伤疤又忘了痛!” “嘻嘻,花妹妹果然是心直口快呢,据我观察,这两位好像不是我魔道之人!”那妖娆的女声中,似有无穷的勾人心魄,引诱着众人去沉沦。 “弄情,这个骚娘们是谁,给我说说她的名字,让我想想有没有光顾过她的生意!”岳正直接搂上了花弄情的腰肢,直接轻声问道。 花弄情听到岳正的调笑,也是直接开口回答道:“嘻嘻,这就是花名满天下的欲羽宫大师姐,陆红笙陆师姐呢!” “就是那个发下大宏愿,欲要用肉身布施天下的欲羽宫?”岳正倒是嘴毒,接着花弄情的话,一边挤兑着。 天边的黑衣女子,倒也没动气,缓缓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宜羞宜醉的玉容,只见她媚骨天成,脸上妖娆九分骚,却带小口诱英豪,腰间钢刀磨血肉,一沾此孽罪难销! “那位小哥哥,奴家美吗?” “你可愿接受奴家的布施呢?”那女子直接开口勾引道。 岳正摇了摇头,对这不知道多少手货的玩意,却是没多少兴趣,淡淡地开口说道:“本人喜欢擤鼻涕,一般都是喜欢找干净的白布,被无数人用了无数次的,我是看也懒得看!” 那女子听到这话,按捺住性子,继续调笑道:“你这男子,好不晓事,那些嫩雏儿,哪有姐姐这般妥帖!” “哈哈,我还是喜欢自己去调教,其他人调教好的,我不想用,却也嫌脏!”岳正直接驳斥道,让旁边的花弄情直接白了他几眼。 “好个小畜生!” “竟然这般无礼,该死、该死,等下老娘一定要活捉你,让你好好尝尝老娘的洗脚水!”陆红笙被岳正三番五次拒绝,直接怒喝起来。 “陆师姐,跟这些人啰嗦什么,直接动手!”叫忽律的圣子,直接忍不住了,双手黑气一凝,向着岳正的方向就打了过去。 他早就对这个男的有些不爽了,和他看重的小美人花弄情,直接眉来眼去,而且这般鄙视陆师姐,把他这个陆师姐的入幕之宾,也是气得不行。 什么叫擤鼻涕,我难道是在用别人用过的手帕,还满是鼻涕的,尼玛,恶心!忽律圣子越想越觉得膈应,手中的招式越发凌厉起来! “黑蛇蟒动,噬心一击,吞!” 忽律圣子率先动手,他是噬心老祖一脉,为噬心门弟子,招式灵气皆以黑魔气为主,噬人而吞生气,消肉而啄人神魂! 天空中一条巨大的黑蟒蛇,直接当空形成,巨大的蛇身要比刚刚魔龙燮的骨架,还要大上两倍不止。 黑漆漆的蛇身,在天空翻滚,不时吐着自己的蛇信子,硕大的蛇头一动,对着地上岳正的身体就冲了上去。 “弄情,看着点,别让他们跑了!”岳正对着旁边的花弄情吩咐道。 他又转头看了看白汝卿,又接着开口吩咐着:“那个骚娘们,就交给你了,让我看看你破魔的功力。” 白汝卿倒是换回了自己的白霄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比比看,谁能更快杀了对手!” “好,若是我输了,我那碑文就给你参悟三个时辰,若你输了,我要你亲我三口。”用最正经的语气,说出最不正经的话,这岳正也是没谁了! 白汝卿恨恨地白了一眼岳正,她虽然极想去参悟参悟碑文,但岳正居然用她的三个吻做赌注,她心中气急,但隐隐好像也不怎么排斥。 也不等她回应,岳正直接说道:“我就当你默认了,忽律小子,看刀!” 眼见大蛇将到眼前,他也不等白汝卿确认,直接这般说道,手中的金乌赤火刀,猛地挥出一道炎气,炽热的紫火猛地向黑蛇烧去。 见大蛇巨大,岳正也不再藏拙,长刀之上紫火覆盖,激射出将近一里的紫色刀痕,一式炎炙长刀猛地向黑蛇砍去。 对面的忽律圣子,也是看出这招的不凡,眼神微微一凝,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叫道:“你是那个朝廷鹰犬,岳正!” “花弄情,你”忽律圣子话还没说完,一道巨大的紫色刀气,已经劈开了大蛇脑袋,紫火是魔气的克星,顺着蛇躯继续烧了上去。 刀气去势不减,当头向着忽律圣子劈来,他脸色大骇,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么大的名头,果然是手上有真本事的。 见黑蛇的魔气,已经要被紫火焚尽,刀锋临近,忽律圣子居然拿出一条钢鞭来,猛地迎上了刀锋,一击而破。 “呵,有两把刷子!”岳正笑着说道,紫火直接覆盖全身,化身为“伪圣境”的状态,向着忽律圣子欺身攻了过去。 这般的气势,已经凌压了忽律圣子,旁边的陆红笙感受着这股热力,心中也是大骇,她媚术是一绝,但与人争斗的经验倒是很少。 白汝卿的玉质灵气,恰好是魔道的克星,陆红笙的媚术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陆红笙拿着赤红色匕首的皓腕,已经微微颤抖,仿佛抵挡不住白汝卿的剑术了,所谓一寸长一寸短,拿匕首对付拿剑的确实很难! “欲宫撩情,羽化纷飞,疾!” 她念出法咒,眼中闪过一丝粉色的光芒,让白汝卿的手脚一慢,只见陆红笙直接化成了无数的粉色羽毛,向着远处遁去。 “呵呵,陆师姐,有我在,你还想逃去哪儿?”花弄情的娇笑声,环绕在陆红笙的耳边,直听得她心中一片恶寒。 粉色羽毛的四周,慢慢出现了无数大红的花瓣儿,凌空而出的黑色枝条,对着那些粉色羽毛,直接挥鞭而去,天空响彻一片的鞭子的抽打声。 陆红笙嘴角带着一丝残血,眼神中透着一丝杀意,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怨毒与愤恨,她恶狠狠地说道:“花贱婢,你居然跟着外人,对付一个同门,你该死!” “呵呵,陆师姐这个时候,倒是认我做同门了,早干嘛去了,这次你逃不掉了,引颈就戮!”花弄情娇笑地说道。 诛心的言语让陆红笙看了看别处,只见忽律圣子正被岳正压着打,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她心中越加的绝望了! 她和忽律圣子,刚刚也碰上了另一拨朝廷的三人组,倒是借着她的媚术,强杀了那三个人,给了他们些信心,没想到没多久就踢上了铁板。 “啊!啊!好痛,我的手!” 岳正精妙的炎刀招法,直接将忽律圣子的一只手给砍断了,滚烫的炙火将他的断手处,烧得一片焦黑。 “死!天火如刀!” 他大吼一声,紫色的炎刀携带着巨力,对着忽律圣子的脑袋就劈了过去,此时,忽律圣子的左手已失,看着巨大的刀影,咬着牙提着钢鞭挡了上去。 忽律圣子心神一松,终于挡住了,但巨大的力量压斜了钢鞭,刀锋一划当头向着忽律圣子的脑袋劈了过去。 整个人竟然直接一分为二,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无数的血水和碎肉,落到了灰色的大地上。 岳正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大地就好像活了一般,散落在大地上的血液和碎肉,竟然慢慢枯萎风化,本该需要时间才能转变的状态,居然几息之间就变成了这般。 看着忽律圣子这样凄惨的死状,陆红笙直接瞪大了双眼,一匕首向着白汝卿抛了过去,直接落到了地上,直接跪在岳正面前,大声求饶着。 “岳大人,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我什么都愿意做的!”陆红笙露着谄媚的笑容,不住地求饶道。 “你能做些什么?”岳正低垂着眼帘,散去浑身的紫火,冷漠地问道。 陆红笙为了求生,什么也顾不得了:“岳大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吹拉弹唱、蛇缠颈绕,我都可以的!” “呵呵。”岳正冷笑着,对着陆红笙身后的花弄情和白汝卿使了个眼色。 “额”白玉的剑光捅穿了陆红笙的心口,她愤恨地看了一眼岳正,不想喉头一紧,却是花弄情的藤蔓,勒住了她的喉咙。 “陆师姐,我可不想,让你这么漂亮地死去,我要在你的脸上,好好地划上几刀。”花弄情拿着陆红笙的匕首,语气娇柔地说道。 感受着脸上的阴凉,血慢慢流出,舌头伸长的陆红笙,在弥留的那一刻知道,她是丑着死的,心中好生绝望! 第339章 配合犀利敌殆尽 “好好看着些这女人的血肉!”岳正沉声嘱托道。 花弄情挑了挑眉毛,有些不解地询问道:“这般的贱女人,你也有兴趣?” “你是没听我刚刚的话吗?我对这样的女人没兴趣的!”岳正直接驳斥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汝卿有些惊讶地询问道,看着面前已经枯槁的尸体,她的面色也是大惊。 “刚刚好像没有这样的情况啊!”花弄情也是疑惑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怕是和这一片的祭坛有关,似乎这些血肉祭祀,是为了蕴养着什么,我看了碑文,好像是什么人的尸体。” “是戾帝吗?”两女异口同声地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开口回答道:“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尸身。” “去中间看看,我的玉灵,感知到血气,是在往此界中央而去!”白汝卿也沉浸心神,感知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 岳正转头看着她绝美的面容,脸上微微一笑,直接开口说道:“汝卿,你还差我三个吻呢!” 白汝卿根本不想搭理他,白了他一眼就准备用起身法,却不想柔夷直接被岳正拉住,不可抑制的巨力,直接把她拉到了怀中。 “白仙子,赖账可从来不是一个好习惯,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名门正派而言!” “我可是在教你,什么是守信、什么是诚实呢!” “汝卿,等会你可要好好感激我啊!”说罢,岳正就直接亲上了她的红唇,只把她吻得双眼含珠,红霞满颊。 真是个大魔头!而且还极不要脸,这么无耻的话都能被他说出口,白汝卿也是服气了,她无力挣扎着,只觉得双手越来越软,整个人的脑子也变得迷迷糊糊的。 终于岳正离开了她的红唇,两人之间一道银线勾连,岳正擦拭着他的嘴角,又顺着银丝所牵,刮上了她的红唇。 脸上带笑,继续说道:“白仙子,你可是还欠着我两个吻呢!” 这话一出,让白汝卿心中的羞意更甚,直接怒斥道:“岳大人,我好歹是神道宗的弟子,还请自重!” “我怎么感觉白仙子有赖账的意思,那我可要提前落实了。”岳正笑着说道。 只见白汝卿一捂红唇,脸色发红地开口说道:“算我怕了你了,好好好,我欠你两个吻!” 听到她终于妥协,岳正才展颜一笑,继续说道:“汝卿,弄情,准备作战,后面有个和尚来了!” 那边的雨还没有散,岳正的感知自然是敏锐无比,听到岳正的话,两人也是打起了精神,双刺出鞘,玉剑轻拈。 “嗯,此地有血腥气,但怎么看不到尸体?”白衣和尚倒是鼻子灵敏,对着灰色的土地嗅了嗅,他仔细搜寻着。 看到一块破布,散落在地上,他连忙抓了过来,靠着鼻尖好好地闻了闻,喃喃自语道:“这香味分明是欲羽宫的极乐香,可是欲羽宫的妖女又在何处。” “这破布分明有些年头了,真是奇怪啊!”和尚喃喃自语道。 他的面前似乎又飘来一阵香风,他闭着眼睛,抖了抖鼻翼轻嗅着,而后又说道:“这应该是魔门邪花宗的蕊心撩香!” “呵呵,小和尚好灵的狒犬鼻子,真是厉害呢!”花弄情显出身形,一声黑袍袅娜地说道。 “佛听花开,便知何色,我嗅余香,便知何人,又有什么奇怪的。”那小和尚双手合十,语气平淡地说道。 花弄情摇了摇头,打趣一般地说道:“小和尚鼻子再灵,可能闻到这里有几个人?” 那和尚轻轻动了动鼻翼,眼神一紧,脚下金光一闪就要向着远处飞遁而去,却不料直接被白汝卿挡住了身形。 “白玉之障!”白汝卿白皙的玉手,轻轻一招,面前就出现了一面白色的墙壁,拦住了和尚的去路。 年轻和尚脸色一变,折返而回就要从其他方向逃遁,花弄情见他回来,口中喃喃地说道:“小和尚,终于知道妖女的好处了?” “我且来,好好招待招待你,花藤漫天,阻!” 和尚的面前,多了无数的藤蔓,他咬了咬牙,他无双的灵觉,已经告诉了他,还有一个方向,更是绝路,他已经闻到了那男子身上的血腥味,以及香气。 两两香气缭绕,分明是这正魔两仙子的,试问能够把这两仙子弄到一起的人物,是他能够打得过的吗? “檀树之下,金花四散,去!” 和尚的身后,似乎有一尊巨木显化,巨木的上头有无数朵金花,逸散的流光洒在那光头之上,显得他神光满满。 金花散乱冲向了花弄情的邪藤,金光织邪气,佛光欲压魔,奈何太重相,忘却法本源。 “呵呵,尽是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呢!”花弄情有些讥讽似的说道。 和尚的心中越来越急,他已经感知到了身后的恐惧,那是火焰的味道,他出身北地佛宗檀林寺,未到圣境时,最怕的就是火系法术。 “小和尚,跑什么跑!我就那般吓人吗?”岳正语气平淡地说道。 和尚的脸色已经发白,他害怕极了,身上的灵力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着,可惜,岳正的功法,天然地克制于他。 “烈火净世,焚木于心,倒、倒、倒!”岳正轻轻一句。 那和尚的心头,就好像被锤上了重重的一击,他只觉得心口微热,丹田内的木灵气,竟然止不住地焚烧起来。 三息过后,和尚全身直接被紫火焚烧殆尽,就连一丝哀鸣也没发出,直看得花弄情心中一寒,板着脸问道:“你现在想杀我,是不是也是这么简单!” 岳正摇了摇头,为了止住了她心中的疑惑,岳正继续开口说道:“弄情,这只是我异火的秘法,对于这种单系修士有极大的克制作用罢了!” 花弄情姑且是信了他的话,但这小和尚这样的一个死法,让她心中对岳正不由得忌惮不已,对他抛着媚眼,娇声说道:“岳郎,能不能指点指点人家?” “自然是可以的,不知弄情什么时候,愿意从了岳某?”岳正直接笑眯眯地反问道。 “我记得你们花宗,好像是对这没什么要求的。”岳正继续试探着。 花弄情捂着红唇,笑着应道:“我一介弱女子,也怕岳郎吃干抹净之后,不认账了呢!” “哈哈,我怎么可能不认账!”岳正自信地说道。 白汝卿缓缓从远处而来,看着这对抱在一起的狗男女,冷声说道:“配合地倒是越来越好,咱们是不是留几个小鱼小虾,否则外面得怀疑咱们了!” “白仙子,说的好,等下路上看看,要是看着不顺眼就直接弄死,要是顺眼的,就留一条命好了!” 岳正大大咧咧地说着,默算着剩下的时间,还剩五天不到 第340章 残破石林多女像 “也不知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界外的姚节芾轻声感叹着。 旁边的江兆东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姚大人莫要担忧,我想岳大人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江大人虽与岳侯相熟,不过对他未免也太有信心了!”姚节芾语中带刺,但面色之上笑意不变。 两人本就是天生的对头,姚节芾是英王的舅舅,而江兆东则是湘王的岳父,日后为皇位争夺,必然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姚大人难道有把握能够胜过岳侯?”江兆东捋着胡子,开口挤兑道。 “哈哈,自然比不上江都督军威如神。”姚节芾继续打着哈哈。 两人之间,言语在不断地交锋着,却听对面的噬心老祖,一声怒喝:“是谁,是谁,敢杀我的徒儿!” 李扬风立马抬头,散发着自己的气势,另外两边的昙优和尚和绝神真君亦是同样的动作,只听绝神真君手中拂尘一动。 “噬心,制怒!” “我们几家,亦有死伤,怎么准你魔门杀人,就不许我们杀人?”听得绝神打头的言论,三人合力威压着噬心老祖。 那噬心自知理亏,愤恨地看了看三人,压下了心头辩驳的想法,他心中暗恨,这忽律圣子是他精心教导的弟子,为得就是能成为真正的圣子,从而入主魔宗主脉。 哪里知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居然直接折在了这样的地方,噬心老祖浑身戾气翻滚,看着那坑洞地窟,眼神愈加的不善! “佛心劝平,两善开花,噬心先生,还请按一按心中的杀意!”昙优和尚倒是好涵养,微笑着劝说道。 噬心冷着脸,狠狠地看这个光头,恶声恶语地说道:“你这光头,我看你是不是没有派弟子下去?” 昙优和尚倒是有些尴尬,却是被噬心老祖给说中了,他佛论宗在天境时期,并不善于战斗,故而他也没派自己门下弟子来! “噬心,不要闹了,这样的纷争,死几个门人本就再平常不过了。” “既然他们陨落在这里,也只能证明他们气运不够,身死道消本就平常!”绝神真君也是这般无所谓地说道。 “好,绝神,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一个道门的出不来,你可不要生气啊!”噬心老祖继续挤兑道。 李扬风听着几人的争论,老神自在地闭着双眼,也不说些什么,他心中对岳正倒是充满着信心,毕竟这般战力又会惧怕什么人呢? “噬心,莫要动怒,这下面情境谁也不知道,亦或是你的弟子,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说不定!”李扬风一开口,倒是让几人陷入了沉思。 噬心皱着眉头,有些不屑一顾地看着李扬风,轻蔑地说道:“李老不死,要没有这层障碍,我估计你都不敢下去!” “噬心,你又何必这般挤兑老夫,戾帝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三位大帝都是枯荣更替的状态,但戾帝之枯,前所未有!”李扬风连忙给自己辩解起来。 “我都这般年纪了,自然不会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抢机缘!” “哈哈哈,你这个老梆子倒是识相!” 魔帝之界中,一个魔道的年轻人亦是这般狂笑道:“哈哈哈,居然有这么多的雕像,上古之物,怕是能换不少的门贡啊!” 一只魔气所化的大手,向着那些雕像抓了过去,可大手还没碰到目标,天边激射来一把金剑,猛地将魔气大手斩成了两半。 “神道逍遥我欲仙,御剑疾风吾求正。天有不平天自矮,人间有恶当诛绝。诛绝剑去,取魔枭首!”天边那白衣道人,大笑着吟诵起来。 “妈的,神道宗李不平!”那黑衣人恶声说道,连忙运起招法,挡住李不平的飞剑。 “佛心此固,我见花开,见过两位道兄!”远处又来了一位土黄色的缁衣和尚,他面色和善,手持念珠,看着踱步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就几息的时间,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玄听寺,多心僧,是你!怎么你也想趟这趟浑水?”李不平不解地问道。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小僧也是需要一些灵石呢!这么多的石像,不知能不能匀一两尊给我?”多心僧双手合十,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黑衣男子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想给,你又如何?” “孟圣子,你鬼道手段是厉害,但小僧也是不惧的!”多心僧是个青年和尚,浑身佛光柔和满身,话语中亦是不乏峥嵘。 远处的三人,似是感知到了那片石林的争斗,岳正收起身上的黑色袍服,笑着对旁边的两女说道:“见机行事,不要从一个方向过去!” 白汝卿听到这话,也是松了口气,心神一动收走身上的黑袍,恢复了那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样。 只见岳正化虹向着石林而去,白汝卿微微叹气,御起风来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花弄情也跺了跺脚,认准岳正的方向,追了过去。 “哈哈,这里倒是真热闹呢!”岳正化虹而来,却是让几人一惊,三人看着岳正,暗自警惕起来。 “岳侯,小僧多心有礼了!”和尚倒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双手合十给岳正打了个招呼。 “在下神道宗李不平,见过岳大人!” 人的名树的影,岳正这般的名头,此界之中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他的存在,但是,黑袍人好像是个例外,冷冷地看着岳正,也不说话。 多心僧微微一笑,开口为黑袍人解释了起来:“岳大人有所不知,这位魔道之人,是孟国孟栾大人之子,或许和大人有些龌龊。” “原来如此,呵呵,正好和你爹有些帐要算一算,不如先和你结一结利息!”岳正微微一笑,倒是让孟立祀心中一寒。 “岳大人虽然厉害,但我亦是不惧!”孟立祀依旧强硬道。 远处吹来一阵香风,却听一道妖娆的女声:“岳大人如此威胁,难道是欺我魔道无人吗?” 果然是花弄情这妖女,只见天边落花飘零,这妖女踏花而来,看着岳正的目光里,似有意味深长。 御着清风赶来的白汝卿,看着花弄情和岳正演戏,加之如此骚包的出场方式,心中暗道:好狡猾的妖女,出场方式真是露骨,人家好像又被比下去了呢! “师妹,此方世界如此危险,看到你无碍,师兄我真是太高兴了。”李不平满眼的情义,话语中也是钦慕之情溢满。 白汝卿微微退了半步,有些拒绝的意思,冷声说道:“师兄,我亦无事,劳师兄费心了。” 她转头看着岳正的方向,心头极为复杂,面对自己的师兄弟,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岳正转头对着她一笑,却是让白汝卿又想到了那些“不堪”的情景,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心中不知应该是恨,还是其他的什么! “各位,都到了这一步了,乱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进这石林中看一看。”岳正开口提议道。 满面春风的模样,倒是让人好感大生,花弄情倒是有些想笑,若不是她帮岳正穿好衣裳,估计他还是一幅短衣短裤,哪有这般风度。 “我没意见,想必孟圣子也是这样的想法。”花弄情直接开了口,倒是让孟立祀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没意见,师妹,你应该也没意见。”李不平持剑而立,开口直接答应着,不时还转头深情地看着他的师妹。 白汝卿点了点头,她本就和岳正是一伙的,看着旁边的李不平,心中隐隐有些厌恶,刚刚我那般狼狈的时候,你倒是在哪?现在倒是献殷勤起来了! 多心僧双手合十,略作稽首笑着答道:“小僧亦无意见,岳侯,您先请。” 他邀请岳正先走前面的动作,倒是让后面的孟立祀眼前一亮,好和尚,好手段,若是前面有危险,岂不是都让这岳正顶住了。 岳正也是看出了这和尚的意思,微微一笑倒是没怎么拒绝,向着雾蒙蒙的石林走了进去。 一片灰蒙蒙的甬道,两边似乎立着好几尊石像,抬头看了看,岳正倒是有些惊讶,好多女子的雕像啊! 奇怪了,所有的典籍,都是说戾帝弑杀,但没说他好色啊!怎么会在魔帝之界,立下这么多女子的雕像? “世间之奇,莫过于此,佛见花开,佛见花落,不想这些石像竟然能保持这么多年!”多心森微笑着说道。 “小和尚,你知道些什么!赶紧说来,戾帝后面就是你们佛门的昭帝了,我相信,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孟立祀也是不善,凶神恶煞地威逼了起来。 “佛说此界,为情所困,戾帝之悲,世人之悲!”多心僧缓缓说道。 第341章 道境尸身养元物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居然说杀伐无数的戾帝为情所困,这怎么可能啊!”孟立祀直接笑着反驳道。 “佛不语妄,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其余我倒是不知道了。”多心僧双手合十,默然而语,看样子不像在说谎。 岳正心中倒是微微有了头绪,仔细向着四周不少的雕像看去,这些雕像的面容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但是头饰基本一致。 难不成这些雕像,都是一个人的?岳正心中暗想。 灰黑色的砖石,平铺在地上,也不知是怎么保存这么多年的? “这里有古怪,十尊雕像,八尊为女,我仔细看了看,这八女的衣袖头饰很像,不会是同一个人!”李不平说出了他的想法,倒是让众人又详细看了起来。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推倒一个雕像看看。”孟立祀大声说道,手中直接打出一道鬼气森森的拳印,直接轰在了旁边女石像的身上。 “轰隆”一声,只见一片的灰尘扬起,石像身上积攒的粉尘,却是让他扬了起来,岳正看着石像,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石材,居然这般坚硬!”孟立祀惊讶地说道。 李不平连忙上前,摸了摸石像的石身,也是一脸惊诧的模样,岳正见他们无知的模样,淡淡地说道:“这是圣凝石,是以土系法则一次次的凝练而成。” “我甚至怀疑,其中都添加了道元,否则这么些年,哪里能够保持得这么好!”岳正感慨地说道。 “那怎么办,这样的石头,我们根本没办法打碎啊!”多心僧有些失望地开口说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岳正,开口说道:“岳大人似乎能暂时到达圣境,不如岳大人您来试试?” 好个阴险的和尚,岳正心中微怒,但依然一幅笑呵呵的模样,直接开口说道:“你们倒是想差了,为什么要把这石像打碎呢?” 这话倒是给这几人,打开了新的思路,也没说这雕像中有什么呀,为什么要把雕像给它打碎呢? “那岳大人可有什么好主意?前途不明,这些上古的雕像,不若我们再仔细看一看。”李不平也是提着自己的建议。 岳正径直走到了刚刚的石像旁边,用起浑身的力气开始推石像,只觉得这石像沉重无比,他的巨力竟然毫无作用! 他低头看了看石像下面的灰土,倒是有些诧异,因为刚刚外面的那些灰土,无疑都是粉末状,但这里的却是能把石像直接撑了起来! 奇怪,他立马蹲下身子,把手伸过去轻轻摸了摸地上,好坚硬的灰土地,这个地方怎么和外面这样不同。 那边的多心僧也发现了岳正的异常,看到他的动作,多心僧眼神一凝,直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月牙铲,对着另一片的大地就铲了过去。 “大师,你这是?”李不平看着多心僧的动作,也连忙询问道。 和尚也冲他朝岳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李不平一见,瞬间心中有了主意,找到一尊雕像,也连忙地动了起来。 他运起土灵之力,脸上青筋毕露,像是御使极为沉重的东西,鼻子里都有了些喘息声,看了看白汝卿,费力地说道:“师妹,帮我一把,土里似乎有东西!” 白汝卿看了看他,也是拈动法诀,帮他把地底的东西往上推着,玉本由土而生,白汝卿一出手,瞬间让李不平轻松了不少。 见他们动了起来,岳正倒是没有秀出《坤母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动作,随着土层微动,地底似乎也有东西,慢慢升了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李不平直接惊讶地开口说道。 众人也是摒弃了暂时的干戈,凝神看着眼前如肉灵芝一般的物件,像是个即将融化的软肉,软肉中还包着一块小盒子,魔道的孟立祀和花弄情,看到这个脸色瞬间大变! “居然是道境肉身!”花弄情尖声说道。 “什么?”众人惊诧地看着魔道的两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李不平紧了紧手中的剑,冷着眼睛盯着花弄情。 岳正微微一笑,倒是准备给花弄情解围,轻声说道:“李道友不要如此唐突佳人嘛,我想他们应该会细细道来的。” 妖娆的眼眸,媚意如丝,花弄情轻笑着说道:“大家都知道,除了大帝之躯,很少有东西能够保持万年以上的时间。” “而魔帝大人,似乎发明了一种用道境肉身,来保存宝物的方法呢!” “眼前这团软肉,就是道境肉身所化了,若是软肉全失,恐怕那东西就要承受时间的流逝了!” 花弄情一边说着,四周的众人看着那盒子,眼神火热无比,似乎知道了盒子的价值,用道境肉身包裹,这是怎样的宝物啊! 岳正连忙向着门口而去,运起《坤母经》,只见门口两尊雕像的地底,两坨土块直接隆起,土块之中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肉皮,肉皮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盒子。 岳正心神一动,直接将最门口的两个盒子收起,众人见到他的动作,立马知道该做什么了! 只见李不平也是心神一动,直接把面前的盒子收走了,孟立祀见这动作,连忙冲到了最里面的雕像下,拿出自己的长刀,向着地上挖了下去。 众人见这情况,也是纷纷找起目标来,但尤以岳正的速度最快,再往前走了一步,刚刚两个男子雕像下的物件,已经被他取走。 第二排的则是两尊女像,岳正继续运起了《坤母经》,但是发现第二排的土层,要比刚刚那一块,推动之时要晦涩了许多。 那边五人,也是认为,越往里面可能东西越珍贵,所以岳正看上了第二排,倒也没人跟他抢。 土行的灵力几乎耗尽,岳正看着旁边两处隆起的土块,软肉倒是比刚刚大了一些,当中也是有两个小盒,岳正直接一收,又是两个物件到手。 朝前看了看,多心僧、白汝卿、花弄情、李不平、孟立祀都在奋力地挖掘着,白汝卿和花弄情倒是轻松些。 白汝卿的玉系,本就以土而生,推动起来也是极快,而花弄情挖掘也是靠着木灵之法,毕竟木克土,只见她面前的土层也在涌动着。 岳正刚想上前,却见那五人都看着他,岳正知道不能再拿了,否则就要犯众怒了,岳正算了算,倒是平均,他自己四个盒子,道门三个,魔门两个,佛门一个。 他真想把盒子打开,但看着几人都盯着他,便也压住了这样的心思,只是目视着这几个人。 终于所有的宝物,都被五人取出,这时候地上竟然突兀地生出了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二十个上古神文:生平爱一人,屠尽千万人,此意悲万古,无她叙哀情! 其他几人看着石碑,不明所以,那李不平就准备出手,将这石碑收下,不想岳正直接立在了石碑上,看着几人,威压道:“这东西我要了,你们可有意见?” 李不平连忙收手,冷声说道:“岳大人,你这是不是太霸道了,刚刚你可是弄了四个盒子啊!” “哼,十个盒子总共五排,对应的就是道境五轮,我这只拿了最次的四个,你说,我能满意?”岳正冷冷地说道。 “岳大人,要不这样,咱们把这碑劈成四份,咱们都好回去交差不是?”多心僧提出自己的建议。 “也好,多心,你来把这碑劈开!”岳正这般说道,却是明显在算计他。 多心僧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道:“那小僧就献丑了!” 说罢,他就上前,手指疾动向着石碑打去,却见他直接中途变招,衣袖一挥,就将石碑收走了。 然后直接一道金光,向着远处疾遁而去,只听离多心僧最近的孟立祀大喝道:“多心和尚,你好生卑鄙,不要跑!” 只见几人用起最快的身法,向着多心和尚逃跑的地方,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岳正倒是故意留在了最后。 他想趁着无人的时候,看一看盒子里,到底有些什么呢! 花弄情倒是看出了岳正有些磨洋工,身法也是慢了下来,似乎在等待岳正一般,直接传音道:“岳郎,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感觉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弄情,别演砸了,赶紧追过去,那和尚是个阴险的,千万别被阴了!”岳正直接传音嘱托了起来,花弄情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向着和尚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342章 乱斗之时偷开宝 远远的那边,似有战斗的声音传来,花弄情脸色一变,连忙向着那一处冲过去。 岳正看着几人都已经离去,感知着四面无人,衣袖一挥,金色的护罩阻隔了内外,心神一松,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最早得到的一个盒子。 他心神沉重,全部的精神盯着这个盒子,心神一动,面前的盒子直接就被他打开了,竟然是一块黑色的玉简。 这是?戾帝的功法? 岳正也是愣住了,只觉识海中的传功鼎,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直接把这黑色的玉简,收到了识海的传功鼎之中,只见那黑玉简浮在了大鼎的上方,无数黑色的神文,没入了大鼎的鼎身中。 惊鸿一瞥间,岳正看到了这功法的名字,是叫《黑帝经》,原来这戾帝给自己的定位是黑帝,呵,带来黑暗的帝王吗? 岳正随便从地上取了点灰,御使这团灰尘放入了盒子之中,收起这个盒子,又拿出另外一个盒子,还是第一排的。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块白色的玉简,怎么回事,第一排都是功法,那第二排是什么玩意? 岳正有些不理解了,拿出玉简,此时的大鼎已经把《黑帝经》吸收完毕,黑色的玉简已经化成了飞灰。 倒是对第二个玉简又有了兴趣,在岳正的识海中,不停地抖动,似乎比刚刚那个更为活跃。 如法炮制,继续收起这枚玉简,白色的玉简浮在大鼎之上,岳正紧紧聚起神识,查看着到底是什么功法,要比《黑帝经》还要吸引大鼎。 凝神之下,功法的名字让他看了个真切,名字倒是很长,是叫《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什么玩意,居然是这种东西! 岳正也是醉了,这东西不会是大帝研究出来的功法!难道戾帝是个色鬼,搞了这么多女人的雕像? 不会!岳正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想了!岳正又从地上抓了一团沙土,把这沙土放进了盒子中,又重新收起了盒子。 另外两个盒子,他也打开看了看,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模一样,这两个盒子的东西,他倒是没动,细细地放好。 嘴角微微带笑,看来这次挖宝,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了! 收起金色气罩,远处的雾霭中,他细听之下,似乎有阵阵交战的声音传来,看来是那几人终于打了起来。 直接挪步,缓缓向着那边走去,这群人打生打死,与我何干,不过去看看热闹也好。 此时,花弄情对峙着白汝卿,而孟立祀似乎和李不平有联手的迹象,两人出手之间,都在针对着多心僧。 玉色的白光四处飞舞,四周的魔气也被驱散,花弄情娇笑着使出了邪花之舞,片片花瓣迷离地飘荡着,让这天地多了几分邪意。 红花瓣瓣邪极舞,白玉晃晃剑光闪。急驱破魔娇身动,妖女多情亦翩跹。两人早有默契,与其说是在交战,不如说是在等待。 那边的多心僧,倒是极猛,身上黄光环绕,一时间,李不平的金剑和孟立祀的魔拳,根本就破不了他的防御。 “佛光大定,万邪不侵,护身!”多心僧双手合十,不断念诵着法咒,身上的金光也是跟随而起,整个人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金人一般。 他们几人站立的地方,估计是昔日此界的中心,有不少的断壁残垣,他们不断交战的余波,也是破坏了不少的遗迹。 “魔心炽热,一拳而定,死!”孟立祀大吼一声,捏着拳头就向着多心僧的金光打了过去。 轰隆一声,四周灰尘四起,但看那灰尘散去,那多心僧还是稳稳地站立着,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受一点点伤。 此时,旁边的李不平也是怒了,看着多心和尚脸上的微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们一般,大喝一声,也算是用出了绝招。 “神道引灵,定光一剑,去!” 面前的金剑就好像被他隔空控制,像是上古的御剑术一般,猛地对着多心和尚的黄光刺了过去。 但见,金剑刺在了黄光之前,离那多心僧还有半丈的距离,却是发现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看着多心和尚欠揍的笑容,李不平心中怒火更甚,不断输出着金灵之气,但也不知和尚到底用了什么秘法,就是破不掉他的黄光护罩。 “哎,你们也太笨了,你们看看这和尚根本动不了,你们居然用这般的招式对付他。”岳正终于来到了此处,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多心和尚面色大变! “原来如此,多谢岳侯!”李不平直接笑着回答道。 拈动法诀,手指朝着和尚一指,嘴里直接念出:“神道秘法,移形换位,动!” 只见那多心僧居然和李不平直接换了个位置,这时候,多心僧浑身的黄光直接消失了,他再也失去了出家人的慈眉善目,瞪着岳正吼道:“岳正!你多管什么闲事!” 运起遁光,继续向着远处逃遁,只见李不平和孟立祀就要准备追去,而另一边的花弄情和白汝卿也是停了手。 岳正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地方这么多的遗迹,你们就不要了吗?” 他看了看四周的建筑,有些残碎的石块上,倒是雕琢些文字或纹饰,仔细看了看,于他却是无用,但是对其他几人而言,却是能换些什么。 “岳侯,那个和尚”李不平连忙开口说道,但只见岳正挥了挥手。 他轻飘飘地说道:“前途未卜,不如让我们的多心和尚,多帮我们探探路。” 听得岳正这般说,李不平点了点头,却见孟立祀一边警惕地看着几人,一边收起旁边有些文字的石块。 他也随意收了几块,却听见从更里面传来一声的惨叫,好像是多心和尚的声音,便运起身法向着里面而去。 李不平等人,看着他的动作,也是跟了上去,听着多心的惨叫,他们也是心中一寒,按照刚刚多心的防御力,恐怕他们到了里面,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岳大人,等到了里面,还请守望相助,到时候,我神道宗必有重谢!”李不平看着岳正的背影,连忙开口求援道。 花弄情也掩着嘴巴,娇笑起来:“岳大人,小女子也很害怕呢,不知岳大人等会能不能帮帮奴家呢?” 岳正撇了撇嘴,心道这妖女,装的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调笑着反问道:“人家可是有重谢的,你准备拿什么重谢啊?” 花弄情倒是又向他抛了个媚眼,娇声说道:“大人想要些什么?” “若是等会我帮了你,可愿随我逍遥一番?”岳正这般说道,却是让花弄情又发出一阵娇笑 第343章 趁人之危收效忠 暗沉的甬道中,那多心和尚一声声痛苦的嘶叫,让人心中隐隐有些渗人的感觉,两女都不由自主地往岳正身边靠了靠。 灰蒙蒙的大地,犹如一团雾霭重重地压在他们的心头,天上只有一颗微弱的星辰,提供着羸弱的黄光。 多心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岳正便走快了几步,几息之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树林,只不过有些诡异的是,树干是黑色的、树叶也是纯黑色的。 黑乎乎的一片林子,此刻的多心僧宛若疯魔一般,在黑树林中不断地晃荡着,他的双目赤红,上身的缁衣已经被他撕毁,精壮的上身被他自己抓得一片血红。 “啊,啊,啊,好恨,我好恨!” “杀,杀,天下人都该杀!”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慈悲什么,慈悲是谁,慈悲也该杀!杀!杀!”他魔怔一般地自言自语着,又开始猛地向着自己的身体上抓了过去。 不久之前还是气度非凡的和尚,现在快成了一个血人,李不平倒吸了一口冷气,感激地对岳正说道:“多谢岳侯,不然恐怕我也要变成这样了!” “这也是多心和尚自找的,戾帝魔性,他这样布置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人平安顺遂地进去。”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孟师兄,这样的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花弄情也是看出了什么,也是开口对着旁边的孟立祀询问道。 岳正心中恼恨,却是想动手将这孟立祀干掉,但又怕打破了平衡,到时候让花弄情受到威胁,而且外面还有四个道境,对于他也是个大威胁。 需要留下几个来,不然到时候外面的道境见了,也有个交代,否则要是只有三人出来,那他势必成为第一个怀疑对象。 “花师妹,你也察觉了,这和咱们狱山上的黑林,也是差不离多少,我们的黑林是用人尸用秘法栽种,会散发红雾能惑乱人心,倒是和这和尚现在的状况很像。” 孟立祀寒着脸,声音冷峻,即便是站在这儿,他也浑身紧绷,他感觉得到岳正心中的杀意,按照岳正的实力,拿下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几人静静观察着,却见树林之中的多心僧,身上好似又起了变化,只见他身上金光一闪, 浑身的杀气尽去,但是很快红气又开始浸染他的神魂,让他又开始魔怔起来。 金光继续闪耀,又开始压制身上的杀意,多心僧勉强恢复了些神志,看着林外的几人,眼中有一丝乞求之色。 “几位施主,能否救一救小僧?” “愿意以天道立誓,谁能救小僧,小僧必将全力报答!”那多心僧连忙开口,向着外面的几人恳求着。 岳正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笑,这样的聪明人,收服起来才有意思,他直接开口回应道:“多心,你在此立誓,愿意效忠于我,我便救你一命!” 听着岳正如此落井下石的言语,多心僧心中一片苦涩,又看了看其他几人,魔门的两个肯定不会救他,而那边那个道门,白汝卿本就听岳正的言语,李不平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若是自己死在了这片林子里,恐怕心中最为畅快的就是这李不平,想到这里,多心僧咬了咬牙,直接开口说道:“多心愿意效忠岳大人,立此誓言,天道鉴之!” 只听他话音刚落,天地之上隐隐有雷音响起,多心和尚面色一变,心中更加的难受起来,本来他是想此界是魔帝之界,或许天道誓言亦是无用,没想到 岳正见他身边的红气越来越多,立马心念一动,只见岳正浑身火气勃发,一身紫火缭绕阻隔了四周的魔气。 直接纵身一跃,直接就落在了黑树林之中,众多的红色气息,根本就近不了他身,对着多心和尚的四周,就是大手一挥。 漫天的紫火直接烧上了那些黑树,只见几息之后,四周的树林被焚毁了一片,多心和尚终于恢复了正常。 看着身上一片片的红色痕迹,他心中一阵的心悸,若不是他识相,早点跟岳正求饶,恐怕就要死在这儿了。 “大师,赶紧救治下,这是一瓶生肌散,外敷的效果不错。”岳正撤去了自身的一片紫火,从储物戒指中拿了一瓶药递了过去。 李不平刚刚想说些什么,看到岳正居然这般对待多心和尚,也是强压心中的怒火,嘴唇动了动,也没再说什么。 岳正本来也对这和尚动了杀意,但心中又一想,这些人全都杀了,有什么好处,不如收服一两个,这样也有浑水摸鱼的作用。 而且前路不明,留下一两个探路的,也是极有必要,见那和尚已经涂好了药,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件土黄色的缁衣,认真地穿了起来。 “主上,这是我刚刚收起的石碑和宝盒,不如主上收着!”多心和尚倒是识相,直接把他的乾坤袋递了过来。 “你收着,外面也好交差。”岳正一脸正色地说道,实则心中对这些东西都是不屑一顾的。 “多谢主上。”和尚恭敬地回答着。 岳正朝着面前的黑树林一指,只见一条大道直接被他烧了出来,岳正淡然地说道:“多心,探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多心和尚倒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出,双手合十又是一拜,继续说道:“此地诡谲,还望大人多加护持。” 说完这话,多心和尚便向着前方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岳正心中一赞,果然是好演技啊。 “佛道心平,路道则宽。”吟诵着此界佛经的内容,多心继续前行。 前面依然是一片的雾蒙蒙,地上的灰黑石板越加的平整,突然在中途之时,多心和尚直接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岳正,沉吟了片刻才开了口。 “岳侯,前面恐有大恐怖,可要过去?”多心和尚有些踌躇地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修行自当勇猛精进,岂能半途而废,走!” 听着岳正的话,多心和尚心头一阵腹诽,去你的勇猛精进,你这分明是想让老子去送死,前途未卜的是我,是我!! 待到又走了百息的时间,六人的面前瞬间豁然开朗起来,只见一道灰白色的石碑,立在一片空旷的广场上。 在广场的远处,还有一座巨大的殿宇,建筑的风格和当下完全不同,似乎更加的狂放与放肆,似乎是上古的风格。 岳正抬头看了看石碑,上面刻着二十个血红的大字,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心折! 二十个大字是这样写着的:天教吾至尊,一统此宇内。取泽亿人心,立道天地间。 摇了摇头,他有些感慨,旁边的几人见他的动作,也是一阵的疑惑,白汝卿直接开口问道:“岳大人,可是认识这里面的字?” “天教吾至尊,一统此宇内。取泽亿人心,立道乾坤处。”岳正轻轻将这句话念了出来,倒是让这几人心中一惊。 一向沉默的孟立祀,终于开口说话了,有些感慨地说道:“果然是上古大帝,这样的霸气,我等后辈着实不及啊!” “这块石头,你们可要?”岳正试探着问道。 “岳大人,已经为我等解了惑,想来此碑也没什么用处,谁那储物空间大,倒是可以收走此物。”李不平此刻倒也大方起来,直接这般说道。 “起!”孟立祀似乎是看上了这石碑,手心一动就要准备将这个石碑抬起,但没想到他运起精神的一动,竟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怎么回事?”孟立祀大声吼道。 多心和尚在旁边摇了摇头,对着孟立祀解释了起来,笑着说道:“孟施主,此物或许已经嵌入了大地之中,恐怕不是你我能拿起来的。” 和尚又转头看了看岳正,似乎想询问岳正对这块碑有没有兴趣! 岳正看着远处的浑然一体的大殿,若有所思地说道:“各位,此处石碑或许和那大殿有关,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岳大人果然谨慎,怪不得有如今的实力呢!”白汝卿有些嘲讽似的说道。 嘿,小丫头片子,现在有外人在,不然大爷非要好好“惩罚惩罚”你!岳正玩味地看了眼白汝卿,却让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低下了螓首。 “此地好像有些不寻常,按我之言,多少万年的时间,这样的殿宇还能存在,恐怕就跟上古的戾帝有关了!”李不平猜测地说道。 岳正点点头,又想到了这一处的地图,这个地方分明是周严给他标注的出口,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殿宇,他心中一片阴霾! 若是周严在他面前,他非得好好跟周严说道说道不可!居然这样的诓骗于他,这样有意思吗? “走,我们一起小心一点!”岳正淡淡地说道。 若是这样幽闭的环境,让岳正一个人去探索,恐怕也是力有不逮,现在多了这样几个帮手,岳正倒是信心十足,一个不对把“炮灰”丢出来就好了! 第344章 黑帝宫中尸身在 面前的广场,一望无阻,六人小心翼翼地向着那殿宇走去,提心吊胆了一路,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危险。 “怎么回事,什么危险也没有?”岳正也有些不确定了,直接这般开口说道。 多心和尚双手合十,语气平淡道:“岳侯,这般难道不好吗?” “路途平坦,着实有些不可思议!”李不平也开口说道,看着面前雄伟的殿宇,他心中也止不住的激动。 灰黑色的楼宇飞檐,似乎在以前也是神光熠熠,但现在已经暮气满满,抬头看着殿宇门头的中间,“黑帝宫”三个大字依然显眼。 “孟立祀,你来开门。”岳正目视着孟立祀,眼神中似有威逼催促之意。 “你这分明是想” “怎么,你不愿意?”岳正冷冷地反问道,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此刻终于有了发难的理由。 孟立祀环视了四周,看了看旁边目视着他的李不平,眼神中似乎杀意滋生,而那边的多心和尚,心中一暖,也是乐意孟立祀代替他的位置。 他又看着花弄情,见他的花师妹亦是对他不理不睬的模样,瞬间知道,岳正的话已经起了效果,让他去试探殿宇的大门,而其他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咬咬牙,他沉声说道:“岳大人,让我推门可以,但下一个不确定的地方,我可就不愿意了!” 听他这样一说,李不平倒是直接开口道:“你这魔崽子好不晓事!罢了,下一轮,我来如何?” 李不平心中大气,一向见不得别人这般斤斤计较,孟立祀听到这话,心中一松,也直接上前,对着殿宇的大门就直接推了过去。 他双手魔气勃发,万钧的力量在他掌心发出,多少万年未曾打开的大门,慢慢地在他手中洞开。 一阵魔气从殿宇中飞出,震荡的魔气让众人的脑袋一沉,黑漆漆的殿宇之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还好,没什么危险,这样的魔气,对我来说甚至是上好的补品!”孟立祀有些得意地朝着岳正说道,却是让岳正心中杀意更甚。 这个魔崽子,跟他爹一样!果然难对付,我得找个时间,把他给办了! 看着岳正不善的眼神,孟立祀收敛了笑容,站回了队伍的最后,却没有察觉花弄情朝着岳正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看着花弄情妩媚的眼神,岳正知道了她的意思,知道当下不是杀孟立祀的最好时机,也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杀意。 “里面黑洞洞的,李剑仙,您看,是您先,还是我先?”多心僧依旧是狡猾,直接这般开口对着李不平询问道。 “哈哈,多心和尚,你也不用试探我!这样的殿宇,我先进又何妨?”李不平拔出手中的金剑,大方地向着殿宇之中走进。 想了想,他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枚夜明珠,直接朝着殿宇之中,丢了进去,只见黑漆漆的殿宇内,才有了微微的光线。 “走,有了这几个夜明珠,也算有了些光源,也算勉强能看到了!”李不平持着剑,警惕地向殿内走去。 空荡荡的殿宇之内,在正中心的位置,似乎坐着两个人影,看衣着配饰,似乎是一男一女。 “谁?是谁?是谁在那边?”李不平心中大骇,看着坐在那儿的两道人影,心中不由得大骇。 “李兄弟,淡定,那两人已经没有了气息,万万年的时间,或许就是戾帝!但是还有一个是谁!”岳正也是惊讶地说道。 他猛地朝着两具尸体的地方,打出一道紫火,直接照亮了那片地方,整个大殿一下子亮起,众人终于看清了那片地方。 一尊黑衣中年人,枯坐在蒲团之上,虽然没有了气息,但是仿佛如生前一般的模样,而他的对面,也是一年轻女子的尸身,倒也说不上好看,只是面相看起来极为温柔。 “这是什么情况!大帝的尸身万古不腐也就算了,这女子是谁,难不成是第一女帝?”李不平疑惑地说道。 “佛曰非也,第一女帝以土道成帝,自然归于大地之下,绝无可能是第一女帝,不知李施主,有没有想过我所说的,为情所困!”多心僧直接开口道。 “不可能!戾帝威压乾坤之时,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会看上这样姿色的女子?”李不平连忙反驳道。 “别想了,李兄,过去看看!”岳正直接这样说道。 李不平思考了片刻,紧了紧手中的诛绝剑,压着心头的恐惧,一步一步地向着戾帝的尸身走去。 终于,安全无事地来到了戾帝尸身的三丈之内,却不料天地间忽然产生了一道莫名的气息,这气息是精神之力,直接威压在了李不平的灵台之上。 只见走在最前的李不平,直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众人一阵惊骇,却见那戾帝的尸身好像突然转了方向,直接睁开了双眼,看着他们几个。 “退!”岳正大吼一声,就准备向着殿外遁去,却不料周围几人,也是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多心僧身上的金光一闪,似乎在抵抗这股能量,但只有两息,那多心便软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孟立祀也是差不多,他眼皮耷拉着,脑袋一重整个人也软倒在了地上。 花弄情身侧花瓣漫飞,整个人身躯也是一软,花气亦不能抵御这沉重的精神力量,白汝卿身躯白玉色的神光一闪,倒是坚持了很久,但大帝的精神威压岂是那般好扛! 最终在十多息之后,整个人眼皮耷拉着,软软地倒在了清冷的石砖上,岳正虽然飞遁,但还没离开大殿,却是感到一股巨大的精神威压,压到了他的灵台之上。 “嘶!好难受,这样的精神力,还是万万年之后的大帝尸身。”岳正感慨着,他灵台之上的信仰之力,飞速地消耗着。 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否则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这般恐怖的地方,孤寂地如植物人一般地活着,可能最终也逃不过陨落的命运! 他对着自己的舌头咬了一下,嘴里都是血液,血腥气满口,他精神一震,看着远处大殿中的戾帝尸身,他坚持着向那边走去。 这时,脑海中的大鼎微微晃动,似乎也帮他分担了些压力,看着戾帝依旧是那般坐着,岳正疑惑了,刚刚怎么看到戾帝转身,还睁开了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精神攻击吗?”岳正自言自语起来,嘴角还不时地向外渗着血。 走过孟立祀身边的时候,岳正想拔出刀来,砍掉这厮的脑袋,但这无穷的威压,让他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 恨恨地看了眼孟立祀,岳正继续踱着步子向大殿正中而去,他知道必须想出办法来,他的眼皮也有些沉重了。 已经走过了李不平的身边,接着往前走着,他依旧站着,近了近了,离戾帝还有一丈的距离,但突然的,他好像进入了一片幻境。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黑帝殿中吗?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戾帝的记忆,似乎是像轮回一般,展现在了岳正的眼前。 戾帝,哦,不是戾帝,是黑帝,那对面的那女子,似乎是他的妻子,姓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黑帝叫她小娥。 “小娥,你快要生了,就别想着府里的事情了。”黑帝温柔地说道。 “锋哥,你一天到晚只知道练武,哪里愿意管府中的事情。”那个叫小娥的女子温柔地说道。 “哈哈,我这不是想让我们周家更为强大嘛,到时候,咱们就是这圣江古城的第一世族!”那时候的黑帝倒是没有杀尽万万人的霸气。 岳正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细细地看着这一切,其中倒是有个重要的线索,这黑帝姓“周”?难道,是周严的那个“周”? 似乎是明悟了什么,岳正继续看下去 第345章 屠尽亿万只为她 “周成锋,快出来受死!”只听周府的外面,一阵厮杀地叫喊,而周成峰颓然的看着面前婴儿和已经死去的小娥。 他心中一片的绝望,他爱极了小娥,即便是不要这个孩子,他也要留住小娥的命,但看到难产的妻子,苍白的面容上已然没有了生的气息。 本名叫周成峰的黑帝,终于陷入了癫狂! “你们都该杀,都该死!”他双目赤红,直接用被子裹住了小娥的尸身,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 轰隆一声,房间的大门洞开,床榻之上的小小婴孩,被吓得大哭起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婴孩,他没有留恋直接走出了房间。 “周成峰,你的死期到了,还想成为圣江古城第一世家,简直痴心妄想,杀了他!”无数敌对世家的人,持着刀向着周成峰砍了过去。 “木杀,死!” 周成峰的手指疾动,无数木箭纷绕着向着敌人,挥杀了过去,岳正目视着这一切,他只能从灵魂的角度看,但什么也做不了。 但那“木箭”,岳正却是看清楚了,他突然想到,周严的家传绝学,好像也是木行的灵法,但和这也有些区别。 或许是万万年的变迁,他心中似乎有些明悟,继续看了下去,周成峰狂性大发,将所有的敌人统统杀死,可惜这也没能挽回小娥的命。 看着小娥即将腐败的身体,他心中急得不行,不断向着小娥的躯体中输送着木灵之力,可惜他似乎无能为力。 听说隔壁城池中,有一世家有至宝冰凝珠,似乎能减缓尸身腐败的速度,这周成峰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点齐周氏族人,向着隔壁城池打了过去。 终于在死了无数族人之后,他终于拿到了冰凝珠,暂时保住了小娥的身体,但这时候,这周成峰又突发奇想,想到邪道有炼尸之术,或许能帮他复活小娥。 索性直接抛下了家主之位,自己的孩子也交于族人抚养,自己一个人踏上了复活小娥的道路。 邪道不行,那就走魔道,这魔道杂糅了毒药之术、上古祭祀之术、阴鬼之术,只是为了复活妻子,他的路越走越偏。 为了妻子的复活,他杀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岳正看着这陷入执着中的男子,心中也是暗自咋舌。 听说人血能保持尸身的鲜活,他就活生生地去屠了一整个城池,整整一百多万人啊,就这样被他杀光了。 到了后面,小娥的尸身除了没有任何的意识,几乎和正常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为了小娥,他也愿意牺牲。 易容去道门,偷学了阴阳和合之术,最终还凭借自己的才智,自创了岳正所看到的那一门功法,级别更在《黑帝经》之上。 岳正有时候看到,那不堪的画面,暗自都有些佩服黑帝这个杀人魔了,乖乖,为了一个女人,这种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看来,我博爱一点还是对的,否则也变成黑帝这种变态就不好了!呵,他倒是会为自己的风流多情找借口。 这黑帝的一生,倒是简单,杀人、夺宝、灭门,然后养尸,凡是有一丝希望能够复活小娥,他就会尝试去做。 最终的他,越来越强大,心性也越来越暴戾,圣境、道境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突破了,尤其是他在面对突破至道境时的雷劫,无边的恐怖,九重紫霄神雷! 可是因为心中那般的执念,他居然硬生生的撑住了,道境之后更加的大胆,甚至都准备用道境的血肉,尝试复活小娥。 百年过去,他弑杀的名声响彻大地,因为自己杀人的效率太慢,他还创立了组织,有规模地去杀戮万族获取精血。 小娥也仿若生时,但就是没有再活过来,岳正看到黑帝要突破帝境之时,竟然是受到了所有敌视他的道境之人的围攻。 但到底是威压一个时代的人杰,十名道境的围攻,竟然没能阻挠住他,终于他踏入了帝境。 成为一个时代的大帝,他也没有放过那些道境,凡是和他作对的人,都被他抓来,不断地提供活血。 一次次地尝试,所牺牲掉的就是他统治下的人类,一次次的杀伐,人族、妖族、海族等等,几乎是十不存一。 但就算他统治的万年间,他也没能成功复活小娥,死亡,终究是大帝未能触及到的禁区,到了他统治时期的最后一千年,他知道要为将来打算了。 他要死后,依然能长长久久地和小娥对坐着,一如昔日刚刚拜堂成亲之后,于是他寻找空间类的至宝,然后设立魔阵。 又不断地杀戮,继续收集魔气戾气,让原本富饶的空间神珠,变成了灰暗死寂的魔帝之界,他把帝陵的位置画在了图纸上,悄悄给了他的后代。 到这里,终于是对上了,一代代的传承,周氏之人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周严到了圣境,亦有自己的政治抱负,所以想借祖身之力,帮他完成些什么。 戾帝为了保持魔帝之界的稳定,亲自用坐化在魔帝之界的阵眼上,而小娥的尸身就坐在他的对面,汲取着他身上的永固之力,温养着尸体这样就能万万年而存了。 所有的帝境,尸身都能长久地存在,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可小娥毕竟不同,无数生灵的牺牲,换来了她躯壳的长久。 戾帝也没有想到,留给后人的一张地图,会打乱他所有的布置,他的本意不过是希望,能得到后人的祭拜,却不料,后辈之人盯上了他的尸身。 相信周严是听说过玉皇尸身的妙用,然后想到了自己传说中的老祖宗,找到陵墓之后,发觉确实只有天境之人能进去祭拜,索性就设了这么个局面。 岳正缓缓睁开双眼,所有的威压已经消失,他知道只要自己对着戾帝的尸身一推,便能出得此界,可是这样做了后,对面那个红衣女子的尸身,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深情执念误天地,此界悲悯融一身。红衣柔笑本怜世,可叹朱颜血染之!”岳正感慨地吟诵道,他张开五指就要朝着戾帝的尸身推去。 他手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推下去,他在戾帝的记忆中,看到了无数戾帝凄凉的情景,到了最后,他只是个可怜的老者! 即便他成帝之后,万年不老,但心中的哀伤却越来越重,亦或许他开始建立这魔帝之界的时候,他已经妥协了。 又是轻轻一叹,他也不再犹豫,手中带风,轻轻朝着戾帝的躯体上一推,他的尸身从阵眼上直接挪移开来。 只见对面的红衣小娥,身躯缓缓发生着变化,犹如一阵风沙吹过,本该早早雕朽的人偶,直接化作了飞灰。 冥冥之中,历史长河里似乎有凄厉的声音传来:“不要,不要,小娥!小娥!” 戾帝依然保持着打坐的模样,脸上不知不觉竟然流下泪来,也不知是现在的泪水,还是过去的泪水。 整个大殿发出阵阵的轰鸣声,从上古而来的建筑,似乎也支撑不住了,魔帝之界外,四名道境看着大地在震动,也是露出一片的喜色来,终于结果要出来了 第346章 魔帝界崩魔主现 戾帝精神的威压,已经渐渐消散! 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动,岳正蹙着眉头,他已经知道此界即将崩碎,而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的尸身也将再次出世。 整个大殿也失去了阵法压制,如红衣女子小娥的尸身一样,肉眼可见地枯槁着,哪有万万年不凋的东西,即便是大帝也要陨落。 巨木横贯房顶,那些木头瞬间被顶上的石顶压垮,重重的石块汹涌地砸了下来,岳正一跃身法,猛地向殿外疾跑而去。 当然中间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拉起地上的两女,怀抱着两女,他依然如轻盈的猿猴一般,回到了之前的广场之上。 天上传来阵阵的雷暴之声,黑灰的云雾也被界外渗透进来的清气搅动,怀中的两女似乎也被惊醒,缓缓睁开眼睛。 白汝卿见到这般情景,连忙从岳正的怀中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瞪了岳正一眼! “白仙子,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欠着我”岳正嬉皮笑脸地开口道。 青葱白皙的玉指,点住了岳正的嘴唇,她清冷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 “我记着!” “这个给你。” 说罢,岳正将手中的玉符给白汝卿递上。 “清心护身符,不想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白汝卿冷着眼眸,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一般,实则心中微乱,看着岳正的眼睛,开口直接询问道:“我可不想要你的东西!” 看着她面上满是拒绝之意,岳正微微一笑,亦是出声劝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控制你的,不过就是魔音贯耳那一套。” “难道出了此地,你还想受这妮子的制约吗?”岳正看了看怀中还未醒来的花弄情,玩味地询问道。 “这!我现在就杀了这妖女!” 白汝卿连忙拔出手中的宝剑,轻点身法就要向着花弄情刺去,却见面前一道透明的金光升起,这精纯的金灵之气,甚至比她的那些师兄还要厉害。 她持着长剑,眼神恨恨地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听到岳正继续劝说道:“汝卿,我可不想让你杀了弄情呢,她可比你听话多了!” “魔道妖女,最善骗人,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呵呵呵,弄情一醒来,就听到白仙子在说我的坏话。” 怀中的妖娆,袅娜而动,眉眼儿轻动,一时间说不出的魅惑流骚,她继续倚靠着岳正,香风不住地往岳正鼻子里钻,看着面前的白汝卿,她继续幽幽地开着口。 “岳郎,白仙子可是很不听话呢,要不要奴家让她再跟你亲近亲近?”花弄情继续满是诱惑地问道。 岳正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说道:“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此界将破,我们还是准备出去!” 听着岳正有拒绝的意思,白汝卿心中才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岳正又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又给她递上了那玉符。 她想着刚刚那般情况,有些不情愿地将玉符收下了,旁边花弄情一见这情形,面色微变向着岳正问道:“岳郎,难道不想白仙子继续给你暖床吗?” 岳正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所谓玉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等若相逼太急,恐白仙子道心有崩碎之险!” “就知道岳郎是个怜香惜玉的!”花弄情靠了过来,轻轻拈弄起岳正的头发来。 “你这妖女,还不快看看天上。” “呀,郎君,这是怎么回事?”小妖精轻轻遮住自己的红唇,又继续调笑着问道:“郎君居然这样伟岸,还能把天捅了个窟窿!” “别在这调笑了,等下你怎么走?外面若是三打一,你们就危险了!”岳正有些担心地说道。 “嘻嘻,郎君是在关心我吗?”花弄情笑着反问道,两只笑意融融的大眼睛,直勾得岳正心儿都快化了。 “别勾人了!快说说你等会怎么走!”岳正直接对着花弄情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急急忙忙地问道。 此时,花弄情眼眸含珠,水意将出,幽幽地回答道:“郎君以为,我们魔门就来了一个道境吗?” “这可是戾帝,魔道之祖,你说谁会来?” 听得这话,岳正和白汝卿齐齐侧目,他更是追问起来:“难道是魔主亲来?” 花弄情盯着他看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 “天快破灭了,我们赶紧走,等下出去后,见机行事!”岳正嘱托道。 天边无数的雷声炸响,高高的云层上紫色的电光疾动,黑云似被外界的阳光刺破,一团又一团的魔气向着外界涌去。 此界的边缘不断崩坏着,灰黑的土壤被凌乱的空间之力搅碎,察觉到空间风暴将起,他身体内的空间之灵,隐隐察觉到了危险。 直接一把拥着两女,化作虹光向着天边的裂缝处飞去,白汝卿被他这般突然袭击,刚想将他推开,但看到远处的景象,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回事?”她微张着小嘴,惊讶地问道。 “此界即将崩碎,我们赶紧离开。”岳正冷声说道。 “那我师兄?”白汝卿的询问中,似有一丝解脱之意。 “那一片还有戾帝的尸身在,倒是不太可能崩坏,能否活着就看他们的运气了!”岳正冷冷地看着大地,他人的性命,他又有何惜。 即便是多心僧此刻已然效忠于他,但于他而言,不过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看着两女他继续低声嘱托着。 “等下到了界缝,你们依次而出,知道了吗?”听到岳正这话,两女直接点了点头。 魔帝之界外,昙优和尚看着裂开的缝隙,双手合十看着另外三人,试探着问道:“此界将崩碎,可要出手救一救?” 绝神真君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我等出手,只会加速此界破碎的速度,待到此界大小能和下方洞窟差不多大时,自然会稳定下来。” “到时候再一探究竟!”绝神真君继续说道。 “善!”昙优和尚也点点头,直接这般回答道。 “弄情,你先上去,赶紧去噬心老祖身边,那里应该安全些。”岳正抚了抚花弄情的青丝,温柔地说道。 “起!” 岳正手臂发力,对着花弄情纤细的腰肢就是一个使劲,看着她黑色兜衣而去,御着风从那天缝而出。 外面四个道境,只见一道黑影直接从缝隙飞出,落在了噬心老祖的身边,那魔头见是自己人,连忙大笑道:“好好,花宗出了个好弟子啊!” 其他三道境亦是惊讶,连忙看着花弄情,似乎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 却不料他们还没开口,又是一道白衣人影,玉光影动落在了绝神真君身后,绝神也是高兴,连忙赞叹道:“不错,白霄师姐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一声赞叹完毕,他还是示威似地看了一眼噬心老祖,这时候,紫红色的虹光从裂缝而出,正是岳正,他一脸笑意地在李扬风的面前站定。 “李前辈,岳某不负使命,也算是活着回来了。”岳正笑着说道。 “岳侯好气运,下面可有戾帝的尸骸?”李扬风连忙问道。 另外三人听到李扬风这样问,也是把目光看向了岳正,只见岳正转头凝重地看向了几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口回答道:“有。” “果然,你怎么没把他带出来?”李扬风连忙问道。 岳正心中一惊,李前辈,我没得罪你,你这些问话可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李前辈说笑了,大帝之身,定有极大威能,哪里是我能够触碰的!”岳正连忙解释起来。 又是巨大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大地也不住地抖动着,噬心老祖一脸激动,大声说道:“这是界域融合,界域融合啊!” 百息之后,大地渐渐龟裂,地面就好像在陷落一般,岳正之前看到的那一处大殿,就这样显露在那坑洞之中。 多心僧、孟立祀、李不平在这样的动静之下,缓缓从断臂残垣中爬出,他们可没有岳正的护持,自然被落下的柱石砸了个灰头土脸。 当然,他们的师长也没有太在意他们,四位道境包括场上的无数圣境,就这样目视着端坐在那儿的黑衣男子。 他平静地坐着,一如生时,中年人的模样,全身穿着连体的粗布黑衣,眉粗脸方中年人的样子,低垂着头,但没人敢轻视于他。 “天将戾帝灭生灵,我道仰赖得此承。今朝亲来请祖身,将于狱山享厚觞。” 天边响彻震耳欲聋的吟诵声,巨大的黑漆漆的魔气手,猛地向着戾帝的尸身抓去。 “好胆,何人!”绝神真君一运道元,金光大剑就向着那黑色魔手斩去,不想那魔手竟然不管不顾,继续向着戾帝的位置抓了过去。 “糟糕,是魔主宁尘,绝神,我来助你。”李扬风也是惊骇,一缕白色的风息向着那魔手攻了过去。 “佛见魔来,心中赤怒,红莲之火,断,断,断!”昙优也被激怒,浑身金光混着红光,漫卷着向着天上的魔手打了去 第347章 戾帝尸身冲天去 “和尚,好胆。” 旁边的噬心老祖,看着昙优和尚动起了手,也跟着动起手来,浑身魔气高涨,红色的戾气杀气环覆在脸上,就冲向了昙优和尚的位置。 一众佛门的圣境也是如临大敌,昙优见噬心攻杀过来,也是连忙调转红莲业火,转头和噬心老祖打了起来。 失了昙优和尚这个帮手,绝神真君和李扬风合力,似乎并不能挡住魔主的一击,魔手上环绕的魔气已经被金光削尽了,甚至连魔手都被风系道元打出一个大洞! 可是魔手依然威势赫赫,不断向着戾帝肉身的位置抓去,佛、道、朝廷三家的圣境,看着那大手,脸色一阵发白。 道境二打一居然搞成了这样,那岂不是戾帝的尸身,要被魔主带走了吗,狱山之上有了戾帝的肉身,怕是魔道一门就更难对付了! “魔主,这可是我大晋的地盘!”李扬风拄着拐杖,对着上方的魔主怒斥道。 “那又如何?” 魔手缓缓消失,天边出现了一位白衣男子,他满头的白发,似乎和他的白衣极其适配,明亮的眼睛透着一丝邪气,看着地上的众人,犹如看着一群蝼蚁一般。 “宁尘,你是不是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绝神真君眼神如电,直接怒斥道。 “咳咳,我敢拼命,你敢吗?”宁尘的身体似乎有点问题,轻轻咳了两声,一脸决绝地看着下方的众人。 “你,忘了天地对我等的制约了吗?”绝神真君继续怒斥着。 宁尘似乎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但地上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不就是尽量不要对凡人出手罢了,我偏要杀,天地能奈我何!” “你这个疯子!”绝神真君继续怒斥着。 “呵呵,入我魔道的,本来就都是疯子。” “起,请魔帝起身。”宁尘在天边恭敬地向着戾帝尸身拱着手。 “今朝魔主宁尘,请魔帝起身!” “请魔帝起身!” “请魔帝起身!” “请魔帝起身!” 周围无数的魔道弟子大声地吼道,就连平常冷静的花弄情,也是开口吼得脸色通红,浑然没有了常日的妖娆。 “哎!” 似是来自于历史长河的一声叹息,像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众人的心头,这是亘古而来的声音,来自于大帝的威压,让众人心头感到无尽的压抑! “后辈魔主宁尘,请魔帝上我狱山!” 魔帝似乎真的站了起来,无穷的威压让众人低着头,就连天上的宁尘亦不敢再居于天上,连忙落在了大地上。 “哎,我已万古,何必再扰?” 岳正识海中的传功鼎,伴着无数的信仰之力,微微浮动减轻着他的压力,向着魔帝坐着的位置看去,哪有什么魔帝站着,不过是一道虚影罢了。 黑衣虚影闭着眼睛,就立在那儿久久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许在等待着什么? “请魔帝上狱山!” “请魔帝上狱山!” “请魔帝上狱山!” 众多魔道的弟子,全身魔气激荡,整个天地亦是被此气激荡,变得昏暗阴沉了起来,三大道境,看着这样的变化,心中愈加的沉重! “罢了!” “哪里能罢了!”天边竟然飞来一黑色的玉简,里面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先祖对得起魔道,对得起小娥,可曾想过,对得起小娥之子乎?” “圣江古城处,后人拜见!” “圣江古城处,后人拜见!” “圣江古城处,后人拜见!” 无数重复的声音,从那黑色玉简中传出,魔主宁尘脸色一变,看着事情或许起了变数,衣袖一动,直接向着黑色玉简处一挥,瞬间那玉简就变成了飞灰! 这声音,岳正不会听错,虽然做了一些遮掩,但他还能听出是他的岳丈周严的声音! “是谁,是谁!”宁尘一脸的不怠,愤怒地说道。 怎么会冒出一个魔帝后人,而且什么“小娥”、“圣江古城”一出,那魔帝的虚影直接转身,看向了南方 “罢了,就去圣江古城!” 虚影无奈,整个肉身就要飞凌而起,向着南方所谓的“圣江古城”位置而去,岳正此刻也想知道,圣江古城到底在哪? 上古地形毕竟和今天有所不同,即便是他几乎看遍了黑帝的成帝的经历,恐怕亦是不能完完全全准确地找到“圣江古城”的位置。 “魔帝,难道要舍我等而去!” 魔主宁尘有些愤怒地质问道,但魔帝直接是不搭理他,朝着天地的南面飞遁而去,岳正心中暗笑,魔帝怎么可能会在乎你们! 本来就是把你们这些人,当做他的工具,到了临终之时,为了保存那几个盒子,他甚至还杀了好几个道境的手下。 现在小娥尸身已毁,恐怕魔帝只有一个执念了,他能给周氏后人留下此处的地图,恐怕最终他已经接受了小娥死去的事实! 此刻,周严求到了魔帝这里,看魔帝这个样子,是愿意往南方而去,庇护他的后人的,岳正倒是能理解此刻魔主的心情了。 “魔身残躯,还不跟我去狱山!” 见恳求不成,宁尘终于显出了作为魔主的霸道,一挥大手,天边陡然生出一道黑气之墙,要阻挡魔帝尸身道路。 可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论魔气的运用,魔帝不知高了魔主多少个级别,肉身对着黑气之墙一撞,整个黑墙就如泡沫破灭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地上的魔道弟子,心头的信仰一下子崩塌了,看着远去的魔帝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宁尘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直接一道黑光追了上去。 “魔帝,慢走!” 黑光倒是极快,一下子挡住了魔帝的去路,白发的宁尘看着魔帝尸身,心头在滴血,也不知谁在宗门典籍说,魔帝杀伐果断、英明神武的! 现在看来,分明是个护犊子的情种 魔帝尸身后的虚影,缓缓而动,似乎是在扬着手臂,那手臂的虚影就好像平常拨动着衣袖一样,直接挥在了魔主宁尘的身上。 大帝的普通一击,却是宁尘不能承受之重,尤其是魔道一脉皆是魔帝所传,自然克制起来极为容易。 白衣宁尘直接被打落云头,猛地向前喷出一口淤血,看着天上的魔帝,直接化成一个小点,瞬息没了踪影。 气急攻心之下,又喷出一口黑血,大喝一声:“气煞我也!” 大手直接一挥,对着远处巨大的山岳,猛地拍了上去,只见几里高的山岳,竟然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化为了齑粉。 天边似有雷云浮现,轰隆隆的雷声,似乎是天也被宁尘的这一击激怒,白发宁尘愁苦地看着雷云,对着远处的魔道众人挥了挥手。 “噬心,你带着弟子们先撤,这里我顶着!” “是,魔主。” 只见远处一团魔气冲天而起,几息之后就不见了,白衣宁尘邪笑着看着三大道境,挑衅地说道:“天罚已来,你们不趁着此时,来杀了我?” 李扬风这个老梆子,倒是极为惜命,直接开口说道:“宁魔主,此间事了,按照我大晋与您的协议,你该回狱山纳福了。” “不然,宁红姑娘含恨而来,恐怕不会罢休了!”李扬风话语中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你这老匹夫,也敢这般欺我?想死吗?”宁尘直接呵斥道。 “魔主的状态,恐怕不是太好!”绝神真君也是上前一步,直接开口道。 “呵呵,怎么绝神,你也想试试我?”宁尘直勾勾地看着绝神真君反问道。 “宁施主,不知加上小僧如何?”昙优和尚也笑着问道。 “哈哈,尽是一群跳梁小丑,我又何惧,宁红那丫头,我又有什么怕的,她若要报仇,就来狱山找我!” “我走了,你们有种就追!”宁尘直接化成一道黑光,向着北方而去。 第348章 宝箱竟是这般物 “李前辈,可要追上去?”昙优和尚倒是恭谦,对着李扬风询问道。 “呵呵,老夫年老力衰,恐不能行,看昙优小和尚你,似乎精力十足,魔主已然受伤,不如你追上去,为天下除此一害。”李扬风一边笑着,一边圆滑地说道。 “李前辈说笑了,魔主狡诈,我一人哪里敢追上去?”昙优和尚也是双手合十,开口拒绝李扬风的一番“美意”。 “哈哈,既然魔主已退,我道盟就告辞了。”绝神真君取出小小的玉舟,输入道元,直接就成了一半里长的玉舟。 看着下首的白汝卿和一瘸一拐的李不平,直接开口道:“汝卿,不平走,此间事了,咱们回山门。” 昙优和尚也是笑笑,看了看唯一出来的佛门弟子多心僧,对着李扬风说道:“李老前辈,那我就带着后辈弟子,就先行离去了。” 三大道境对门下天境弟子的死亡,并不是很在意,盖因天境犹如牛毛,可以一茬一茬的培养,他们死在了此处,证明他们没有气运,没什么好计较的。 朝廷一方,目送着佛道两道境离去,而后有人却开始对着岳正开始发难! “岳侯,我朝九将,为何没有出来!”好像是叶华的门下,一名圣境直接冲着岳正大声吼道。 “哼,你在教我做事?”岳正恶狠狠地看着那人,浑身紫气勃发。 那人不过是圣境一阶,知道岳正的战绩,口气连忙软化下来,出声问道:“岳大人,十人进去,您一人出来,咱们有点不好交代啊!” 南方九座大城的郡尉,皆是叶华门下,虽修为未至圣境,但却是重要的兵权抓手,失了这九人,叶华隐隐有些被动了,自然其党羽开始着急。 “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李扬风瞪了那个圣境一眼,他才不在乎什么天境郡尉呢。 “岳侯,可在里面有什么收获?”李扬风老脸都挤出了褶子,笑着向岳正询问道。 岳正看着李扬风,笑着回答道:“李前辈,自然是有些东西的,您稍待,等下我就拿出来。” 说罢,岳正首先丢出两具尸身,一具被魔气腐蚀,已经看不清尸身的模样,另外一具是尹控,他的心口被剑锋捅穿,死得不能再死了。 “呐,这是我收集到的同袍尸体,好歹我也是军方的人。” “你要想报仇,就去找魔门和道盟的人去!”岳正冷冷地对着那圣境说道,直把那人挤兑得无话可说。 “李前辈,这是戾帝留下的东西,还有些残存的遗迹,你看看,我能换多少的灵石?”岳正连忙向着李扬风询问道。 李扬风倒是一脸的诧异,直接询问道:“怎么,这些东西,你就没打算要?” “这些上古神文,我又不认得,而且箱子里的东西,都放了这么些年,我哪里知道它还能不能用,索性跟朝廷换些灵石好了。” “好好,好久没看到你这样识相的小子了,这袋灵石你拿好,里面有十万灵石,也算我给你的报酬了。” 看着那四个盒子,李扬风笑眯眯地就去开了,第一个打开后,竟然是一团的飞灰,李扬风心中有些不悦,嘴里嘟囔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难怪啊!” 又打开一个盒子,还是这般样子,有些怀疑地问道:“岳侯,这东西怎么这个样子!” “回李前辈的话,总共十个箱子,分别对应道境五轮,好像是用道境的肉身保存的,我抢到的最多,但都是道境一二的肉身。” “原来如此!”李扬风听了他的话,倒也没有怀疑。 直接打开了第三个盒子,竟然是一块玉玦,他拿出玉珏看了半天,才缓缓地念了出来:“白玉美人心,相思共离别。赠君此玉玦,表我思慕意。” “妈的,上古的风格,但我要普通的玉佩做什么!” “这戾帝难道是个多情种子不成!分明是女人送给他的玩意,居然用道境尸身来保存。” 岳正听了李扬风的自言自语,心中一阵暗笑,那五排的雕像,对应的就是戾帝最为重视的十件东西。 而戾帝也是个痴情种子,就是为了复活小娥,才造下这么多的杀孽,十件对于戾帝而言的宝物,恐怕最不值得在意的就是那两门功法。 “妈的,妈的!”李扬风大声喝骂着。 他已经打开了第四件宝箱,里面放着一枚普通的金钗,和当下的制式风格极为不同,原本金色的钗骨上,雕刻满了各色的花纹。 而现在的金钗,多用不同的纹饰拼接,所以用的工艺完全不同,李扬风看了看手中的物件,也看了看岳正连忙问道:“岳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神异一点的东西吗?” “李前辈,请看这两块石碑。”岳正知道他心中有些生气了,连忙将那两块石头拼好,摆在了李扬风的面前。 他老迈的脸色一变,眯起眼睛盯着石碑看了起来,嘴里还连连念叨着:“以刀刻字,悟得天下同悲之刀意,万悲同刀,一心感世!” “万悲同刀,一心感世,好好好,万里悲风独自笑,长歌天下恸哭中,一指惊云且问君,敢来天上看苍生!” 只见李扬风的手中上,一缕悲风之意缭绕,似有无穷的力量隐而不发,岳正连忙笑着拱手道:“恭喜李前辈,悟得如此神技。” “哈哈,这还要多谢岳侯啊!”李扬风笑着感激道,衣袖一挥对着两个石块扫去,只见两个刻有上古神文的石块,直接化成了飞灰。 朝廷的圣境,看着李扬风这个老梆子,这般的动作,心中也在不断腹诽着,妈的,哪有这样的人! 岳正也被李扬风这手给整无语了,不过他已经悟得悲意,倒也无所谓了,看了看李扬风,接着说道:“李前辈,我已离龙蟒驻地很久,这时候却是应该回去了。” “哈哈,岳小友慢走,回京后,我会在皇上那里帮你美言几句的。”李扬风直接这般说道,衣袖一挥收起了那些玩意,直接化作白光向着京师天极郡而去。 “贺轮、袁迪章,我们整备兵马,准备回龙蟒了。”岳正看着一众人群,直接开口吩咐道。 “是,大人。”见岳正在道境面前,亦是这般吃得开,两人也是乖觉,连忙应和着岳正的吩咐。 那边的江兆东也是笑着对岳正感激道:“江某谢过岳大人的支援,此事,若不是岳大人前来,恐怕我们朝廷,真的是要一场空了。” “哈哈,江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咱们都是为了朝廷办差嘛!”岳正也是笑着回应道。 看了看归属于叶华的两个圣境,岳正直接开口说道:“里面极为凶险,没看佛门也只出来了一人,这两人的尸身,我也给你们带回来了。” “你们可不能把没尽力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岳正语气里透着威胁,那两人连忙躬身回答着:“不敢,不敢!” “岳侯,我也要回龙蟒,咱们也算顺路,不如一块走。”姚节芾也笑着邀约道。 岳正也是玲珑的,看着姚节芾说道:“姚大人相邀,自然可以,请!” 看着岳正的人马离去,江兆东口中喃喃地说道:“真是个小狐狸啊!” 第349章 马蹄轻纵意缠绵 天色昏黄,官道的远处似有烛火轻摇,镇恶军上下皆是精锐,黑色甲胄漠然驱使着军马,除了铁衣凛凛的撞音,就是整齐的马蹄声。 “岳侯,不知我们说定的事情,您那边考虑的怎么样了?”姚节芾打马上前,在岳正身边轻声询问道。 岳正转头冲着姚节芾一笑,直接回答道:“姚大人,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等我这两日回军休整两天,亲自跑一趟天极郡。” “好,如此极好,有了周侯的出手,我们朝野合力一击,定能拿下赵诚此僚!”姚节芾倒是信心满满地说道。 岳正倒是没那么乐观,语气依旧平淡地说道:“姚布政似乎也太有自信了,那赵诚盘踞朝中多年,党羽更是无数,听说就连道盟也是他的后盾!” “哈哈,岳大人,莫忧,此事若能说定,我们姚氏也会出手的。” “只是希望大人早些跟周侯说一说,到时候,看看如何合作倒赵!”姚节芾继续催促地说道。 沈浣溪骑在后面的白马上,看着前面岳正的背影,见他正在和姚节芾商量着什么,似乎又是什么阴诡之事,两人不时地发出阵阵放肆的大笑声。 男人啊,只要给个机会,就都是野心家! 黑色的雾霭之下,伟岸的龙蟒郡城已然映入了眼中,坚硬生冷的城墙石让人隐约生出阵阵寒意,有十人高的城门就像一道能噬人的兽口,等待着此时的归人。 “岳侯,节芾先行一步,您舟车劳碌,不如来府上坐坐?”姚节芾打着马,转过身来向着岳正拱了拱手。 岳正也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笑着解释道:“姚大人客气了,我接手军务倒是没多久,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再说还有这么多儿郎,十几日也算辛苦了。” “岳侯,果然爱兵如子,那节芾就不勉强了,告辞。” “告辞。” 城门缓缓打开,又悄悄关闭,岳正一夹马背,控着胯下的骏马,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吼道:“兄弟们,事情办完了,咱们回营。” “凡是跟我出征的,回去之后,酒肉管够。”岳正豪迈地说道,这话说完,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个高兴地大吼起来。 “走,跟本将回营!”岳正一马当先向着郡城南面而去。 “岳军门威武,岳军门威武!”身后的黑衣铁骑,不断地举枪应和道,一时间军心大振,因为行军导致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奔涌的黑衣甲胄,犹如着墨的钢铁洪流,向着南面的军营而去,疾奔的马蹄声震得大地轰隆作响。 远处的军营中也听到了这声音,戍守的兵丁不住地巴望着,他们估计应该是同袍而归,但该有的戒备还是要做。 “镇恶军驻地,贵军何来?”戍守的东水尉赵典连忙呼喝问道。 岳正打马上前,直接回到:“本部军马,主将岳正,副将袁迪章、贺轮,将兵两万,此本将虎符,赵将军接好。” 直接将虎符抛到了营门之上,赵典接过后细细检查了一番,连忙吼道:“挂彩旗八面,大开营门,迎岳军门。” 几息之后,军营大门洞开,戍守的兵卒在门口恭迎着众人,岳正看着旁边的赵典,笑着赞叹道:“赵将军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此戍守。” “岳帅,一点都不辛苦,这里已经很好了,原来在魔域边上,那天寒地冻的,更是折磨人。”赵典是个中年汉子,憨厚地回答道。 “好,兄弟们也辛苦了。”岳正环视了一圈,笑着说道。 “袁将军,等下这两万个弟兄的酒肉,就交给你了,门口戍守的弟兄,也很辛苦,酒就不送了,弄些吃的给他们!”岳正朝着袁迪章直接吩咐道。 “贺将军,等下你看着些,让弟兄们声音别太大,吵醒了其他的袍泽就不好了。”岳正又朝着贺轮吩咐道。 “是,岳大人。”两人连忙恭敬地答应着。 看着两人率领着军队而去,岳正牵着沈浣溪的马匹,就往自己的营帐处走去,转头看了看沈浣溪清丽的模样,岳正的心头一阵火热。 “岳大人,你这双目带火,是往女冠哪里看呢!”沈浣溪娇笑着,柔声询问道。 他洒然一笑,直接回答道:“眼中美人,一辈子也看不够,再说你这女冠也不能做一辈子罢!” “人家愿意一辈子做女冠,不行吗?”沈浣溪捻着自己的发丝,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息,才缓缓地说道。 漆黑的军营中,一个人也没有,岳正笑着说道:“我可舍不得这般美人,一辈子孤老呢!不如做我夫人,如何?” 岳正这般直接表达心意,却是让沈浣溪骇了一跳,娇羞地低下了自己的螓首,幽幽地说道:“人家都快五十了,哪里赶得上你的那些娇妻美妾!” “仙梦红妆不言老,霓裳相伴何畏时。嗟叹时光暗蹉跎,愿与浣溪同年生!”岳正看着玉人的娇容,一缕青丝柔弱,心中涌起无数的爱怜之意。 身法一动,直接就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此时的沈浣溪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直接一展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幽幽地说道:“你进了魔帝之界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你,可惜,我进不去,只能在这外面看着,我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焦急吗?” “我知道的,浣溪,你好美!”岳正看着她稍稍有些柔弱的眼神,此刻她不是那道心坚定的沈仙子,亦不是那战力无双的大派圣境,只是岳正面前的小女人。 岳正松开手中的白马缰绳,一把抱住沈浣溪的纤腰,两人紧紧地对视着,此刻两人的目光融化了彼此,情欲的火花即将把两人烧化。 再也不犹豫,直接亲上了她的红唇,轻嗅着她脸颊边的香气,这好像是清竹花的香气,看来沈仙子是喜欢这样的淡香呢。 气息隐隐有些急促,两人呼吸间的热力打在彼此的脸上,沈浣溪的脸上,俨然生出一道潮红,她推了推岳正的胸膛。 岳正才缓缓将她放开,急急忙忙地擦了擦嘴角,沈浣溪眼帘颤动,柔柔地说道:“有人来了,是那小宛妹子呢!” “回头,我再找机会吃了你!”岳正靠着沈浣溪的耳边,调笑地说道,话语说完,他对着她小巧的耳廓就是一吹,直把她吹得道心欲碎。 沈浣溪忍住羞意,直接从他的怀抱中离开,却听得远处董小宛,直接开口惊声说道:“夫君,夫君,你终于回来啦。” “浣溪见过小宛夫人。” 果然,女人都是变脸精,论变脸的功夫,谁也不及她们,面前的沈浣溪不就是这样,脸上的潮红直接褪去,又变成了那幅清冷温婉柔和的模样。 “见过沈仙子,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般客气的。”董小宛笑着将一匹白马的缰绳牵住,另一只手,直接挽上了岳正的臂弯。 三人就这般莫名的状态,向着自己的营帐那边走去,倒是沈浣溪先挨不住这种奇怪的氛围了,连忙告辞道:“岳侯、小宛,我先回我的营帐了。” 两人目送着沈浣溪运起身法,几息就消失在了眼光之中,董小宛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夫君,几时将沈仙子收入家门?” “若不是你这丫头脚程快了些,今晚,我就在沈仙子营帐里了!”岳正倒是自信地吹嘘道。 董小宛掩着嘴微微一笑,挤兑似地说道:“难不成今个晚上,还是我打扰夫君的好事喽!要不我就做个好人,夫君自去便是。” 看着这丫头笑得欢快,岳正装作恶狠狠的模样,粗声粗气地说道:“你这丫头,刚刚我可是连小嘴儿都亲上了,就是让你给耽搁了!” “现在哪有那个氛围了,你这妮子,今晚上可要好好补偿夫君!”岳正笑着说道。 “呵呵,夫君身上都是风尘呢!好像还有其他姑娘的香气呢!”董小宛转过螓首,轻声撒着娇儿。 “那还不赶紧伺候夫君洗个澡。”岳正挤了挤眼睛,笑着吩咐道。 “早就帮夫君准备好了,我知道夫君这沐浴的爱好呢,走走,赶紧地回营帐了!”小宛拉着他的臂弯,笑着往营帐处走去。 待来到了自己营帐的门口,都是红衣军的女子军卫,董小宛熟络地递上缰绳,对着左右的女兵吩咐道:“去把马牵到马厩,对了明日我就不出操了,你们自己组织下。” “是,董将军。”门口的女兵连忙回应道,看着两人牵着手,急急地向着营帐走去,也是羞红着脸,低下了脑袋。 第350章 亲赴京师议倒赵 黑云盖乾坤,灰霭压天地。帐内红纱暖,醺光透房毡。 何观星空寥若,尽是时辰匆匆。懒起天高迟,蛾眉难得画。 心中又有了花间词的灵感,岳正直接写下了这一阙的《赞浦子》,看着怀抱中红霞满面的女子,岳正抚着她白皙的后背,安抚着她这么多天以来对他的思念。 “夫君,天色这么晚了,小宛却是有些累了,你不如去找浣溪姐姐!”董小宛毫无力气地轻躺着,看着岳正的脸颊,幽幽地说道。 “哈哈,你这小丫头也有服软的时候?刚刚不是还在嘴硬?”岳正感慨着调笑道。 “嘻嘻,人家就是说笑的!” “那可不成,谁让你刚刚挑起战火来着。” 两人此时搂抱在一起,倒是不时地说了不少的话,直到第二日日中之时,他才在手脚无力的董小宛伺候之下,穿戴了整齐。 “对了,这两日夫君要去一趟京师,要去探望下老丈人。”岳正笑着说道,又或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接着开口问道:“董老大人,最近身体怎么样了,你来北地,他没说什么罢!” 董小宛手中一停,笑着回答道:“也是感激周姐姐,她亲自用月华帮我爹洗练了身体,一时间沉疴尽去,最近功力还突破了一层呢!” “那就好,那就好。”岳正感慨着说道。 “夫君,说到这里,倒是想求一求夫君,能不能给爹爹赐一门功法,也好让他多修炼些日子,后面也好让爹爹在军中效力。” 董小宛靠在岳正的边上,轻声恳求道,看着她娇柔羞红的模样,岳正兴致勃勃一揽她的纤腰,笑着说道:“好好,美人,夫君答应你,到时候回了贡南,记得提醒我。” “小宛代爹爹,先谢过夫君了。” “你我夫妻,何谈谢字!”岳正笑着回答道。 军中诸事繁杂甚多,此时,他的身边没了姚贞这样的贤内助,只能自己负责这些事情,倒是耽误了他不少的时光。 “还是要找个妥帖之人,处理这些琐事啊,可惜小宛只是精于小处,这么大的营帐,却是管控不好。”岳正一边看着手上的案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董小宛也曾帮董袭,打理过军营中的事,但启峡郡毕竟是个小城,也没多少的士卒,管理起来也容易,但是镇恶军这么大的摊子,一时间,董小宛也是抓不到头绪。 “将军,贺将军和袁将军在营门外求见。”门口的卫卒,进了营帐直接禀报道。 岳正一挥衣袖吩咐道:“快传。” 袁迪章、贺轮满身的甲胄,进了门来,直接拱手拜见道:“见过岳军门!” “两位将军,不用如此多礼,坐,坐。”岳正笑着挥手道。 “大人,今日召我俩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袁迪章拱手问道。 “是这样的,明日我准备去京师一趟,你们两个好生训练士卒,准备各挑五千人,后面可能有大的行动。”岳正嘱托道。 “是,岳大人。”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记得,后面立功的机会无数,你们好好表现,谁的功劳多,到时候,我就向朝廷推荐他去做副指挥使。”岳正直接诱惑道。 “多谢大人栽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待到两人说完,对视了一眼后,两人的眼光中隐隐有了竞争的意思,岳正看着营帐内针锋相对的气势,心中一乐。 “去,你们选些精兵,操练起来!”岳正挥了挥手,便让两人下去了。 翌日,岳正独自一人来到了龙蟒郡的传送司,本来那沈浣溪要陪着他一起过来,但却是被岳正阻了。 当时,他是那般劝说道:“浣溪,两地皆是朝廷重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若是到了京师,去了我那丈人府上,倒是让你尴尬。” 沈浣溪听到这样的言语,索性也就作罢了,实则是因为岳正并不想让沈浣溪牵扯到此事之中,戾帝尸身已出,若是他所料不错,恐怕已经落在了周严手中。 此事当严守机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光一闪,已经是到了京师当中,走出天极郡的传送司,他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内城而去,其他城池倒是直接化虹进城,但京师还是老实些! 给城门卫递上了自己的爵位铭牌,岳正在城门卫恭敬的眼神中入了城,运起身法向着山原侯府而去。 “姑爷,是您来了,快请进。”李管家连忙把岳正迎了进去。 “我岳父呢?”岳正直接开口问道。 “回姑爷,老爷倒是向兰台请了两日的假,说是要回九澐郡一趟,算算时光,怕是等会儿就要回来了。”李管家直接回答道。 岳正一挑眉毛,心下了然,原来圣江古城在九澐郡,难道戾帝的尸身也去了此处?他不断地思考着。 “姑爷,您先用茶。”李管家把茶水给岳正端上。 他轻呷了口茶水,又接着询问起李管家来:“李管家,老爷这段时间忙吗?” “倒是不怎么忙,来回好像去了好几个地方。”李管家老实回答道。 “知道去做什么了吗?” “倒是听老爷说,要去下面考察考察,后面好推行什么新政,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岳正又饮了一口茶水,又试探着问道:“去过北方吗?” 李管家思考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十几天以前,好像是去了趟灵芳郡,说是要和灵药宗再接洽下。” 啧,时间对起来了,灵芳郡在龙麒郡北,而出了戾帝尸身的秘境,就在龙麒郡的北方,恐怕周严应该是做了什么! “哈哈,倒是贤婿来了,我听说,贤婿又做了件大事啊!”只见门外传来一阵周严爽朗的声音。 “小婿岳正,拜见岳父。”岳正一拱手就要拜见。 却是双手直接被周严抓住,只听他笑着说道:“贤婿,不必如此多礼,走走,我们进去谈。” 岳正感知着周严身上的气息,只感觉到一丝的心悸,连忙低声询问道:“岳父,您的境界?” “偶有感悟,到了立身于正的境界。”听到周严的回答,岳正心中一惊,前段时间才圣境二阶,现在就四阶了,这速度,偶有感悟,我怎么不信呢! 两人来到周严的书房,周严直接一挥衣袖,墨绿色的气罩直接笼罩住了这间书房,此后,周严一脸严肃地看着岳正,久久不言。 岳正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他只感觉得面前的周严,就像一只噬人的老虎,便轻声说明来意:“岳丈,前些日子,我杀了赵昊,倒是得知现在玄黄宗空虚。” “姚氏有意和我们联合,一起倒赵,不知岳丈是什么想法?”岳正继续询问道。 听到政敌的消息,周严却是心中一乐,松了松自己的气势,两人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自己若是不相信他,恐怕手中再也没了趁手的人。 “有些事情,烂在心里,知道了吗?”周严冷冷地说道。 “从来不遮口,祸从心中出。若要安长久,切记谨慎之。《家语》里说的好,我也时时看的。”岳正拱手说道。 “呵呵,你倒是机灵!”周严玩味一笑。 “收敛收敛你那风流性子,好好待我女儿,知道了吗?”周严坐在椅子上,看着站着的岳正,冷声吩咐道。 “岳父,小婿这也是不得已,太完美的政客,往往是最让人忌惮的,我这不过是自污而已。”岳正小心翼翼地回道。 “哈哈,好好好,你果然是绝顶的聪明人!”周严笑着赞叹道。 “你坐着。”岳正心中一喜,寻了个座椅便坐了下来,总算是过关了。 “岳丈,那姚氏的提议,您怎么看?”岳正继续询问道。 周严冲着他莫名一笑,继续问道:“姚节芾是不是让我亲自去一趟?” 果然是智者,岳正连忙回答道:“确有此事,岳丈您是什么想法?” “此事大善,朝野联合围剿赵诚,巨大的利益,把所有势力联合起来,一起绞杀赵诚,他这么些年,得罪了不少的人,等着,我去联络一番。”周严笑着说道。 “那姚氏的提议,怎么说?”岳正直接问道。 “正好,我今日休假,那就随你去一趟龙蟒郡,正好我要跟姚公好好说道说道。”周严笑着说道。 “走,这护罩就留着,我们化虹出去。”周严笑着说道,他轻轻对着岳正一点,岳正只觉浑身灵力四溢 第351章 姚府秘议机锋动 两人到了传送司,周严看了看那主事,笑着说道:“此次外出,莫要记录。” 那主事听到这话,连忙点了点头。 岳正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居然还能这样,待到两人从龙蟒郡传送阵出来,周严继续对着主事说道:“京师未录。” 龙蟒郡传送司主事也未答话,对着两人行了一礼,便再也没动旁边的石笔。 “走。”周严说了此话,衣袖一挥,两人直接便瞬移到了,此郡城姚府的府门口,门口的仆人连忙上前。 “两位大人,来此姚府,所谓何事?”那仆人连忙问道。 周严也不说话,岳正看着那仆人直接开口道:“你就说城外的岳指挥使来了。” 那仆人听言,连忙向着府中走去,不一会儿,整个姚府中门大开,姚节芾满面喜色地看着岳正和周严,笑呵呵地迎接来。 “岳侯,周侯,您两位来此,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请,请,快请。”姚节芾连忙招呼着。 周严动了动眼帘,笑着说道:“哈哈,贸然前来,倒是叨扰姚布政了。” “周侯,哪里的话,我这布政使不过在天极西路有点面子,要是在这天下,周侯您可是鼎鼎之名啊!”姚节芾笑着回答道。 “走走,我们进去说,姚大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岳正也适时开着口。 姚节芾点了点头,连忙引着两人向着府中而去,他低着声音说道:“我那书房倒是个安静的地方,两位请。” 岳正和周严点了点头,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三人入内之后,姚节芾一扬衣袖,整个房间就被白色的气罩笼罩。 三人入座,整个房间倒是古色古香,华贵的木料家具摆放着,看着四周的摆饰,无一不是时时把玩,闪烁着油亮的光泽,果然是豪族世家,和岳正府邸的摆饰就是不一样。 “姚布政,这里倒是富贵蕴藏,华而不露啊!”岳正轻声赞叹着。 “只是些家传之物罢了,用习惯了,也就一直这样了。”姚节芾笑着回答道。 “姚布政,我听岳正说,你要亲自来见见我。”周严直接开口道。 “是有此事!” “何事?” “呵呵,不过是玄黄宗的一块地而已。”姚节芾开口答道。 “英王要到圣境了!”周严轻声问道。 姚节芾一惊,茶水差点从他的口中喷出,这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怎么会被周严猜了出来。 “呵呵,不过湘王也快了!”周严继续说道。 姚节芾终于忍不住了,一时间脸色大变,惊讶地说道:“什么!怎么回事!” “湘王贤名,英王倒是太执着于修炼了。”周严淡淡地说道。 姚节芾缓缓恢复平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继续询问道:“周侯,可有什么能教我的?” “呵呵!” “一切唯天心而已!”周严高深莫测地笑着说道。 “天心?”姚节芾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皇上不就是天心吗?”岳正也适时提醒道。 姚节芾一时间有些恍然大悟,直接说道:“周大人是说,要英王多去皇上身边走动走动?这样好拉近些父子关系?” 周严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皇上心中,装着的是江山社稷,若是有皇子犯了他的忌讳,一样处理。” “我是说,英王的贤名上略微少了些!” 姚节芾点了点头,心中一叹,他这个外甥啊,倒是没让他省心过,他们一家子努力要把他扶上去,可他倒好自己无所谓一样! “周侯是说,这赵诚是皇上的心腹大患是吗,若我姚氏出此一力,能让皇上对英王另眼相看?”姚节芾继续问道。 “不过,就凭这样一句,周侯想得到我姚氏的帮助,是不是显得太简单了些。”姚节芾也是精明,直接这样说道。 “姚布政想要些什么?”周严继续问道。 “不过是玄黄宗那块地而已!”姚节芾继续坚定地说道。 “玄黄宗那块地,姚布政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周严冷着眼,看着姚节芾说道。 “赵诚实力深厚,我想周侯是要他彻底消失!” “同殿为臣,倒是不至于如此!” “哈哈,到了殿外就不一定了。”姚节芾却是戳破了周严的话。 “怎么,姚氏也要来搭把手吗?” “未尝不可。” “若我说,我不需要呢?”周严冷冷地说道,一边散发着自己的气势。 “周大人好深厚的法力!”姚节芾惊讶地说道。 “这样可够?” “够了,够了,这样周大人,我愿让出井渊郡守的位置,只要玄黄那块地!”姚节芾继续增加着筹码。 “姚布政,这样,我把玄黄给你,我从你天极西路,挑一郡如何?”周严笑着反问道。 姚节芾面色一变,思考了良久,轻声一叹道:“不能是龙蟒郡!” “可!”周严看了看他,也是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动手?”姚节芾看着北方,闪过一丝兴奋的眼芒。 “下月十日如何?”周严轻声说道。 “好,我布置下去,让我姚氏朝中之人,暂时都听你的。”姚节芾点头说道。 “岳正,记得准备好兵马,下月十日,诛杀玄黄宗满门。”周严冷声说道。 这般残暴的话语,倒是让岳正骇了一跳,这样的行事风格,可是一点也不像他老丈人昔日的风格啊,不会是受到了戾帝的影响! “呵呵,周侯果然果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等修行,若是漏了一个,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昔日什么漏网之鱼报仇的多了,岳侯,你可不能手下留情啊!”姚节芾笑着对岳正嘱托道。 “姚大人,岳父,你们放心,此事我晓得的,毕竟,那赵昊差点杀了我,此事我也是要报仇的!”岳正心中恨恨地说道。 他想到了大战之时,被赵昊压制的情景,若不是他大战之时,使了些手段,恐怕那时候死的就是他了! “姚大人,那此事就算说定了?”周严笑着反问道。 姚节芾坚定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我定会吩咐好的,到时候整个北地一齐动手,不会放跑赵氏一个人的。” “朝中的事情就交给我,圣上等这一天,也已经等了好久了!”周严也是感慨地说道,一脸唏嘘的模样。 确实,叶谦登基以来,很长时间都是受到了赵诚的压制,而且这赵诚有道盟的帮助,这中书令的位置坐了好久。 而此刻,周严的眼中也闪烁着野心的光芒,赵诚一倒台,那中书令的位置岂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到时候,为了完成他王道乐土的梦想,岂不是又进了一步,一时间他心中大为畅快,他等这一天也是等了很久。 “岳丈,大事临头,需静心啊!”岳正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听了这话,周严心中一冷,倒是很快平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岳正开口说道:“好,好啊,老夫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个做大事的料子,走了,我准备回京了。” 第352章 赵氏红真刁凶蛮 双月初三清晨,岳正点齐兵马,此次他点了一万士卒,带着麾下降妖将军贺轮和诛魔将军袁迪章,另外带了监北校尉烈空、监西校尉李从密,前往玄黄郡。 “烈校尉,吩咐下去,所有士兵轻装疾行,切记一定要在双月初九这天赶到玄黄郡!”岳正直接吩咐道。 “大人,那此次行进路线?”旁边的贺轮直接请示道。 岳正给他递过去一张地图,贺轮和袁迪章接过,连忙看了起来,不一会便惊叫道:“大人,走玄黄郡南的北凉郡,不是更近一些吗?” “我们走玄黄郡东面的莽原郡,那边的官道,基本是通玄黄郡的北面,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玄黄郡围住,不让魔人走脱!” 岳正笑着解释道,但却是让烈空的心中一突,对付一个三狼帮用得着这般的阵仗,但是他亦不敢多问什么,或许岳正还有其他的目标也说不定! 大军缓缓行进,董小宛、水四金、王恩等等,岳正也一并带了过来,此行风餐露宿极为辛苦,也幸亏董小宛修炼了《梨花绝录》,否则一趟下来,颜色都要寡淡几分。 越往北走,整个环境也越加的萧条,经过龙麒郡还有惠川郡的时候,整个大地上还能见到些树木,但进入莽原郡之后,满眼都是光秃秃的大地。 “这天北都督府,北面都是这样萧条吗?”岳正看着旁边的袁迪章轻声询问道。 袁迪章连忙回答起来:“回禀大人,这天北一向是这样的景色,但因为灵气充沛,矿藏灵石等等都是此间特产,至于粮食之类,一向是从鄞南等地采买的。” “粮价如何?”岳正又开口询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粮食什么的,都是好弄,让那些奴隶找地方种就是了,需要的时候,也可以用传送阵通过储物之宝运送过来。” “像咱们戍守北地的时候,那些粮食都是天极郡兵枢院,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咱们运输的!” “那狗娘养的何非根本不管我们,来来回回的粮草,都是我们去京师要的,次次要粮就跟讨饭一样,咱们镇恶军这些年哎!”袁迪章一脸悲愤地说道。 “你们辛苦了,走,何非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了!”岳正笑着安慰道。 “多谢岳大人的出力,否则我等还在北地边疆吃灰呢!”袁迪章连忙感激地说道。 岳正一扬马鞭向着北方疾奔而去,笑着放声道:“哈哈,这次带你们这些弟兄,好好的立立功劳,到时候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见主将纵马飞奔,后面的军队,也开始纵马狂奔起来,一望无际空旷的平原上,霎时之间,无数的烟尘而起,洋洋洒洒滚滚而动。 “莽原黄云盖穹庐,烟尘沙暴卷千钧。但提黑龙围玄黄,斩却心头嫉恨僚。”岳正看着面前壮阔的景象,一时间兴奋地吟诵了起来。 旁边跃马跟进的袁迪章,一时半会有些迷糊了,“嫉恨僚”这是个什么势力,能让岳大人如此关注。 “夫君,等一等,等一等。”后面的董小宛黑甲赤红的披风,直接追赶而来,叫住了岳正。 岳正一拉缰绳,训练有素的风灵马倒是急停了下来,御着马头回头看着董小宛,直接开口说道:“夫人,叫住我什么事情?” “将军,刚刚抓住了两个莽原郡的斥候,您看怎么处理?”董小宛连忙请示道。 “莽原郡的斥候?带过来,我问问。”岳正笑着吩咐道。 两名穿着皮甲的斥候,被押送着到了岳正的面前,他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是此地的郡兵?” “是,回禀大人,我俩是莽原郡城的斥候牌将,因郡尉听得城外有骑兵出动,所以派我们两个来看看。” 听着这两个牌将这般回复,岳正也是想了想,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我是镇恶军指挥使岳正,来此带兵绞杀魔道。” “你们回去带话给你们郡尉,让他三日内守好门户,莽原郡城不得有人随意出入,明白了吗?” “原来是岳军门,您的吩咐,我俩一定帮大人带到。”两个斥候连忙回答道。 “快给两位兄弟松绑,让他们回去。” 听到岳正的吩咐,董小宛向着旁边的士兵挥了挥手,那两人直接被释放了,他们两个连忙向着岳正拱了拱手,然后运起风灵,向着东方的莽原郡城而去。 “将军,放了他们,会不会走漏消息?”董小宛早就知道计划,连忙开口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直接开口回答道:“董将军,不用担心,此次我们的目的是绞杀魔道,那郡尉一听魔道,估计会把城门关得死死的。” “哈哈,大人说的是!”袁迪章笑着说道。 “那帮郡尉,久久没亲临一线了,早就没有十几年前的血勇之气了!”贺轮也在旁边帮腔道。 此刻,玄黄宗的山门上,赵昊的独女正在训斥着宗门的低阶弟子,她名为赵红真,颜色长得颇佳,但此刻眼中煞气满满,倒是破坏了这一分的美感。 “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去郡城买些奴隶,你们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等我父亲回来,我一定让他统统把你们赶下山去!” 只见此女眼角寒动,双眉点墨,鼻高翼挺,只见小脸尖尖玉肤其上,鹅颈曲长细嫩环骨,腰细隆脂身线极佳,是个顶顶的美人! 可此刻她脸上的怨毒与愤恨,却是破坏了她天生的美感,看着有几个不服气的低阶弟子,依旧昂着头,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 “你们几个,帮我把那两个弟子抓出来,就是那个依然昂着头的!” “是,大小姐。”几名穿着华贵黄衣的男子,连忙走到低阶弟子的人群中,将大小姐指认的两人,直接拖了出来。 她恶狠狠地看了眼两人,直接呵斥道:“两个狗东西,办事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来人啊,拿我御兽鞭来。” “把他们两个给我按在地上,我要抽死这两个人,骨头硬是,我倒要看看有多硬!”赵红真脸上一片赤红,看着地上的两人,眼神越加的狠厉。 “小姐,您的鞭子。” 赵红真从旁边的弟子手中,接过自己的鞭子,一扬丹田中的灵气,那土黄色的鞭影如同一条灵蛇,向着那两低级弟子就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两人粗布的衣服上,瞬间被鞭出一道鞭痕,炸裂的衣服上,似有血液缓缓流出。 旁边的兽笼里,嗜血的妖牙豹,不断舔舐着自己的嘴巴,它们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赵红真本来是想让低阶弟子,去郡城之中帮她买几个奴隶,回来喂给她的妖牙兽,盖因嗜血的妖兽,吃了人肉后战力或许会更强些。 而那两个低阶弟子,本身就是附近穷苦人家出身,一听她这样的理由,立马就怒了,自然做事阴奉阳违起来。 “呵呵,你们两个不是觉得奴隶也是人吗?”赵红真嘲讽地看着地上两人,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吼,吼!”旁边笼子里的妖牙豹,不断地发出自己的嘶吼。 赵红真绽然一笑,看着下方的两人,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她发出犹如疯魔一般的笑声,大声说道:“两个狗东西,你们不是心软吗?” “那我就让你们代替奴隶,左右,帮我把这两个狗东西,丢进笼子里。”赵红真大声吩咐道,让旁边两个人直接动手。 “大小姐,我们只不过没买奴隶,罪不至死啊!”其中一个男子大声辩解了起来,而另一个男子依旧冷着眼睛。 “嗯,这会子知道求饶了?晚了,晚了。”赵红真大声呵斥道。 两个低阶弟子,早就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血液缓缓流淌,双手直接被赵红真叫来的高阶弟子折断。 高阶弟子双手一举,直接把这两个血人丢进了兽笼之中,刚刚冷眼那人大声吼道:“赵红真,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要” “吼,吼” “啊,啊!”一只妖牙豹已经咬住了他的脑袋,巨大的咬合力都快将他的头骨夹碎,他运起玄黄宗的《玄黄真气》,但哪里挨得住妖牙豹的嘶咬。 一时间,整个兽笼里血肉漫飞,腥臭的气味熏得赵红真连连后退,她捏着鼻子大声呵斥道:“果然是下贱胚子,连血肉都是这样臭的。” “你们这些弟子,也给我记好了,以后不听我的命令,就是这个下场!”赵红真肆意地说着,此刻赵昊不在,她更是无法无天起来。 但是,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快结束了,今天就是双月初十,岳正准备对赵氏动手的日子,此刻整个玄黄宗,已然悄悄地被岳正的镇恶军给围住了。 “大人,这是姚氏给您的资料。”王恩直接走来,把手中的一沓纸张递给了岳正。 “呵,赵红真,赵昊的独女,该死!” 第353章 辣手摧花不留情 “大人,您此次的目标是玄黄宗,那可是赵氏啊!”烈空一脸惊讶地看着岳正,开口劝说道。 “哈哈,烈校尉这是害怕了?”岳正笑着反问道。 烈空直接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这赵诚可是中书令啊,这玄黄宗更是他的本家,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呵呵,你当我是单独行动吗?”岳正冷着眼睛,直接驳斥道。 “大人,冲击这等宗门,若无正当的理由,咱们可是担着天大的干系啊!”旁边的贺轮倒是开口给烈空帮腔道。 “呐,自己看看!” 岳正早有准备,拿出叶谦前几日给他的黄折,给贺轮递了过去。 贺轮接过黄折,直接打开快速地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大变,岳正开口劝说道:“贺大人,此次是我、姚氏、皇上都要这赵氏的命啊。” “可是,我听说这赵昊,可是圣境三阶,极其厉害,大人您” “呵,那狗东西,早就被我杀了!”岳正这般轻描淡写地说道,却是把一旁的袁迪章还有贺轮骇得不轻。 “那人可是道圣三阶啊,北地鼎鼎有名的人物,大人您”袁迪章一脸惊诧地询问道。 “怎么,不行,看看我手指上的储物戒指,原来可是在赵昊手上戴着的。”岳正展示着手上的戒指,笑着说道。 他看了看山上的玄黄宗,嘴角带笑,轻声吩咐道:“袁迪章,等下你带上五千人,用困阵之法,把这山团团围住。” “诺,岳帅。” “贺轮,等下,你带五千人,随我冲上山去,见人就杀,不可放过一个,明白了吗?”岳正冷声吩咐道,语气里满是杀气。 “诺,岳帅。” “现在开始,贺轮,我跟你一路。”岳正笑着说道。 “好的,大人。” 只见袁迪章挥了挥手,他的麾下直接下马,手中持着长枪,向着整个山脚围了过去,一阵鼓乐之声响起。 “千兵之阵,围而困之,守,守,守!”袁迪章一举长枪,大声地指挥了起来,无数的黑甲步兵,疾奔而动团团把山形围住了。 “固,固,固!”无数的黑衣甲士,举着长枪大声喊叫道。 阵阵的黑色军气围住了山脚,山上玄黄宗的宗门里,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声音,一个慌张的弟子,连忙跑到赵红真的面前禀报道:“大小姐,大小姐,我们被军队包围了。” “怎么回事,谁瞎了眼睛,敢惹我们赵家!”赵红真有些盛气凌人地吼道。 此刻,玄黄宗内没有一个圣境之人,原本还有一个圣境长老,但却被赵昊派去京师,在赵诚府邸听用了。 “大小姐,有黑甲士兵攻上来了,杀了咱们不少人啊!”又有弟子上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人,这么嚣张,我且去看看!” “弟子们,给我杀,敢惹我们赵家,都给我杀了!”赵红真大声吼叫道。 岳正跟随着黑色的甲胄,向着山峰上走去,他感知着山上的情况,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玄黄宗居然只有赵昊一个圣境。” “居然占了这么一大片地方,真是暴殄天物了。”岳正感慨着。 只听山顶上,似乎发出了阵阵战斗的响动,那赵红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她大声指挥着:“土德善固守,圆阵布坤墙。玄黄气重压,积起挡攻来。” 土黄色的气墙挡在玄黄宗的山门前,黑色的甲胄洪流撞在了气墙之上,排排枪尖打在了黄光之上,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好像攻势有些不振啊!”岳正感慨着。 “贺将军,你去帮帮忙,尽快破了他们的龟阵,不要让士卒受伤了。”岳正直接嘱托道。 “是,岳大人,我马上去。”贺轮一个行礼,就向着山门而去。 “众士兵,听我指挥,枪尖唯一,以点破面,破!”贺轮这般指挥着。 只见贺轮拿出自己的长枪,直接站到了军阵的最前方,身后的士兵也熟练地变阵为锥形阵,无数的军气锐意,聚到了贺轮身上。 他的亮银色枪身上,神光涌起,枪尖的气势更是骇人,看着面前的黄光阵形,贺轮狰狞一笑,举着长枪对着一捅。 巨大的暴响声从山顶传出,不少的玄黄宗弟子好像受到了冲击一般,被冲得七零八落的,不少功力低微的弟子,直接就倒地不起了。 赵红真看着面前的军士,微微有些色变,但依然拿着鞭子,大声呵斥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居然敢来冲击我们玄黄宗,不知道我们赵氏的名头吗?” 岳正落下云头,看了看面前的黄衣少女,只见她一脸的盛气凌人,倒是长得极美,但却不是岳正喜欢的类型。 他身法一动,直接到了赵红真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高高地将她举起,赵红真一脸的不敢置信,双手双脚不停地挣扎着。 岳正手一松,那赵红真直接软软地落在了地上,她环视了下四周的弟子,只见他们不停地被黑衣甲胄消灭着。 一名玄黄宗弟子,玄黄真灵倒是练的厉害,浑身黄光覆盖,几个士兵的长枪都没有捅开他的防御。 却见远处的水四金,直接弯弓搭箭,一支急急的飞羽弦箭,直接射穿了那弟子的头颅,赵红真看着熟悉之人的头颅爆开,心中终于有些害怕了。 连忙抬起她绝美的螓首,有些害怕似的问道:“大人,您这是来消灭我们玄黄宗的,能否告知我们犯了什么事情吗?” 岳正蹲下身子,直接捏上了她尖细的下巴,笑着反问道:“听说,你喜欢把活人喂给你的兽宠?” “大人,那些只是奴隶,不至于有这灭门之罪。”她被捏住了下巴,看着岳正英俊的面容,一时间有些羞涩。 “呵呵,我倒是有些看不惯呢!”岳正笑呵呵地说道。 她为了活命,倒是忍住岳正乱动的手掌,连忙恳求地说道:“大人,我赵氏族长乃是中书令赵诚大人,按理不会有这灭门之祸啊!” “呵呵,赵诚也得死!”岳正拨弄着她的耳垂,笑着回答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爹也是我杀的。”岳正继续说道,这话却是在赵红真的心中敲下了重重的一锤。 “什么,爹爹他死了!” 赵红真一脸惊愕,呆呆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四周的喊杀声倒是越来越轻,她看了看岳正,有些恳求道:“大人,能否饶我一命,红真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赵红真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看着资料中,这女子的种种恶行,岳正早就给这女子判了死刑。 “我听说,你喜欢用活人喂野兽,带我去看看,我看看那些畜生是怎么个残忍法?”岳正微笑着说道。 赵红真又偷偷看了看岳正,只见他脸色如常,便忍着心中的惧怕,领着他向着屋子里走去。 巨大的兽笼里,生活着几只强壮的妖牙豹,闻着四周的血腥气,它们更是兴奋起来,看着它们的主人,此刻愈加的兴奋。 “呵呵,刚刚用过餐,不知道还有没有肚子。”岳正冷声说道。 “你说,它们喜欢吃死尸吗?”岳正转头看着赵红真,冷笑着问道。 “大人,这几个豹子喜欢吃活食,不喜欢吃死尸呢,玄黄宗的那些弟子都杀的差不多了,不如留下几个伤员,喂它们。”赵红真顺着岳正的意思,提出自己的恶毒建议。 岳正听着这毒妇的言语,心中愈加地厌恶她了,转头看着赵红真,笑着问道:“它们喜欢吃女人,还是吃男人?” “好像是女人多些,但女奴不好买,我一般只喂男奴,刚刚我还喂了两个不听话的弟子呢!”赵红真却是不知危险临近,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哈哈,那我就送你进去体验体验,他们临死时的感受!”岳正猛地暴喝,从旁边护卫的腰中拔出刀来,一把割伤了赵红真的手臂。 抱起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往金属栅栏中一丢,那赵红真害怕极了,大声尖叫起来:“不要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 一时间,栅栏中,血肉飞溅,一如刚才。 旁边的贺轮砸了砸嘴,叹息地说道:“真是可惜了!” “等下把这几个野兽也杀了,吃人的野兽,不该留!”岳正直接吩咐道。 第354章 屠灭玄黄诛赵氏 无数的黑衣士兵,冲进玄黄宗的房屋之中,他们搜寻着漏网之鱼,而其中不少的士兵,也在搜罗着财物。 “贺轮,注意下军纪,最后再分战利品,别让士兵分了心。”岳正察觉到这样的情况,连忙嘱托道。 而在天极郡之中,亦是发生着类似的情况,姬廖大太监站在晋阳殿的玉台之上,大声宣读着圣旨。 “中书令赵诚,阴诡出身,善用毒计,窃据国朝大权几三十年,为政虽有节有理,但遍布党羽,其家族之人,肆意妄为,暗杀大臣,罪在不赦。” “现革去一切职务,停职待参,其枉法家人、党羽,一律诛杀,概不留情。”姬廖大声诵读着圣旨,他的心中也满是不可思议,执掌朝局这么多年的赵中书,就这样倒了? 而且还是这么不体面的下台啊! “诚,实难理解,请朝辩。”赵诚拱着手,站在那儿,直愣愣地说道。 “大人,圣上不想听,还请大人接旨!”姬廖继续说道。 只见下首的赵诚直接散发着圣境五阶的气势,死死扛着,一点也没有接受旨意的意思,旁边的周严笑着劝说道:“赵大人,接旨!” 听得周严得意的言语,赵诚终于有了出气的对象,道圣五阶道极问心的气势向着周严冲去,哪里料到周严岿然不动。 “什么,你到儒圣五阶了?”赵诚惊讶地问道。 “呵呵,正是治政理国之境。”周严笑着回答道。 赵诚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却是老夫小瞧了你,这些人,联合起来,花了不少心力!” 听着赵诚的话语,周严微微一笑说道:“赵大人,却是想错了,不过是赵氏留下的空白!” “你就这么吃定老夫了!”赵诚大大咧咧地说道,他可是圣境之身,按照大晋律令,一般的罪名根本治不了他。 “呵呵,前些日子,我那女婿遭人偷袭,却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将偷袭之人杀死,各位同僚,你们可知偷袭之人是谁啊?”周严环视着众人,直接这般问道。 众多的朝臣摇了摇头,却是让赵诚心中一突,莫非赵昊已经? 不,不会的,那可是道圣三阶啊!怎么会? “那人就是赵大人的族弟,玄黄宗宗主赵昊!”周严直接说道,引起了殿内朝臣的一阵议论。 “赵诚,你可知罪,我们在玄黄宗之中,已经查获了你勾结魔域的证据,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你有罪该死!”周严大喝道。 “呵,你能杀我么?”赵诚仗着法力,笑着反问道。 “周大人治不了你,老夫呢?”只见李扬风拄着拐杖,从大殿之后缓缓走出,此时,赵诚的心中一片冰凉。 赵诚的府邸之中,亦是来了一队军马,他们冲进了赵府,见人就杀,无论男女老幼,那赵氏中的圣境连忙出手,但很快就被协助而来的供奉,联手杀死。 玄黄郡的郡守,亦是赵氏族人,被朝廷中的特使直接诛杀,而代郡守就是姚氏族人,平常以赵氏马首是瞻的郡尉,立马转了风向。 带着姚氏中人,到处在城里抓人,而所谓的三狼帮也被连根拔起,一堆“里通魔域”的罪名放在了赵氏的身上。 玄黄宗的血腥气,还未散去,而此刻姚节芾已经上了此山,看着岳正一箱箱地把玄黄宗的珍藏往外搬,姚节芾就一阵的心疼。 “赵诚怎么样了?”岳正连忙问道。 “所谓赵诚不死,赵党不尽,这可是你岳父在朝廷中提出的口号,你没看在晋阳殿,李扬风一指悲风,直接打在了赵诚的丹田上,废了他所有的修为!” 岳正听到姚节芾的话,立马摇了摇头,冷峻地说道:“赵诚要是没死,那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白费,道盟的那些道境,难道就不会来救赵诚?” “呵呵,你还不知道你岳父的手段?” “赵诚毕竟还有一层驸马的身份,宗室之中,也有人想要保他,但是最妙的事情在什么?当天晚上,赵诚自杀了。”姚节芾继续说道。 “什么?”岳正也是愣住了,还有这样的手段。 好了,这下对道盟也有交代了,对宗室之人也有交代了,赵家也是烟消云散了,一个失去了赵诚的赵党,再也没有了价值。 “岳侯,这玄黄宗可清理干净了?”姚节芾又是开口询问道。 “自然是杀得一干二净了。” “哈哈,我听说那赵红真可是长得花容玉貌,是个难得的美人呢?岳大人难道没有一亲芳泽吗?”姚节芾调笑地说道。 “姚大人说笑了,这样的祸害,我怎么可能是留着,早就是让我杀了!”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话却是让姚节芾一惊。 “那样的女子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姚节芾感慨地说道。 “那样恶毒的女子,有什么可惜的,我这人还是喜欢干净的,心灵纯洁的少女,那般心思不正的女子,我却是不喜欢呢!”岳正直接感慨道。 “那岳大人能不能把这玄黄宗交出来了?”姚节芾终于问出了关键。 岳正此时正是眼馋玄黄宗的库藏,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地把这交给他,直接开口道:“姚布政不要着急嘛,我可是帮你在收拾收拾呢!” “呵呵!”姚节芾倒是心中腹诽,好个贪婪的家伙,倒是和他岳父完全不一样,像之前说好的官职,周严代行中书令一职后,立马就给办了,哪里像眼前这个! “岳侯,再这样收拾下去,恐怕这玄黄宗的地皮都要低了一层了!”姚节芾笑着说道。 “这些都是赃物,我的弟兄们也要收点缴获不是吗?”岳正笑着说道。 姚节芾笑着摇了摇头,给岳正递上了一个袋子,继续说道:“岳大人,这是从赵氏宗族中收获的灵石,银两,您就拿回去给弟兄们分一分!” 岳正接过袋子,直接笑着说道:“我代我的那些兄弟们,就谢过姚大人了,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我们可以再合作合作嘛!” 听得岳正这样的话,姚节芾心中也是无语至极,好一个贪婪的家伙,天下哪有那么多像赵氏这样的豪族,若是有,恐怕就是!!! 姚节芾心中一突,笑着跟岳正说道:“岳大人,我那侄女既然已经送给了大人,那我们就是一家人,还请大人多加照拂,毕竟我们也不想和周侯交恶。” 原来如此,我说这姚族长怎么会说这般软化,原来是被赵氏的情况给吓着了,现在周严更是要坐上中书令一职,此后,岳正的权力恐怕会更大! 第355章 归途偶遇魔狙杀 看着姚节芾有些慎重的眼神,岳正知道他恐怕已经成了朝野上下的红人,镇恶军指挥使、川南招抚使,叶谦的心腹、周严的女婿,一下子成为天下间有数的权臣。 “姚大人太客气了,我镇恶军驻扎北地,还需大人供应粮草。”岳正笑着回应道。 姚节芾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供应粮草本就是我龙蟒郡应该之事,而且那小小粮草,人吃马嚼能用得了多少?” “哈哈,既然姚大人如此客气,那我也不能不有所回报。”岳正笑着回应道。 “袁将军,来来。”岳正对着殿外的袁迪章叫了起来。 袁迪章走进,对着岳正行了一礼,连忙问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让兄弟们东西就不要收拾了,姚大人已经给了劳军之物,你去集合兵马,咱们准备回去。”岳正这般说道。 袁迪章闻言一喜,直接回答道:“好的,大人,我马上去通知贺轮子,和他一起去集结兵马。” 他们两个的速度极快,很快集结好了军队,岳正便匆匆和姚节芾作别,骑上自己的风灵马,踏上了归途。 原以为玄黄宗上,有些什么其他的高手,没想到竟然是大炮打蚊子,一来一去总共不过战死了一百多个士卒。 “大人,此事过后,那赵诚贼子如何了?”贺轮倒是关心此战的结果,连忙向岳正询问道。 “哈哈,那厮入狱,入狱之后居然畏罪自杀了!”岳正大大咧咧地说道。 “畏罪自杀?”袁迪章在一旁听得这样的话,也是不住地咋舌,那般的大员,而且听说赵诚的境界还很高。 “那后来的中书令,那可不就是周大人的了嘛!”袁迪章也是高兴的说道。 “呵呵,现在只是代行中书令事而已,具体官职还没有落实下来。”岳正骑在马上,也是一脸得意地说道。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般神奇,几年前还是落魄文人的周严,现在一跃就成了这个强大帝国的操盘人。 岳正,附身于一奴隶之身的穿越者,而今也成了掌握十多万大军的二品大员,一时间也是起居四座、威风八面! 马蹄轻纵,看着北凉郡接近于夏日的景色,岳正一时间也是有些心旷神怡,大声吟诵道:“初夏暖阳照铁衣,甲光向日汗微醺。此间得意看道柳,依依绿枝似逢迎。” “大人,大人,前方似有情况!”这时候前方探路的斥候,急急忙忙地赶来禀报。 “什么事情?”岳正有些不悦地打马上前。 那斥候见岳正脸色突变,连忙躬身回答道:“前面似乎有几个黑袍天境,在围攻一个马队,看马队的防御极有章法,似乎是咱们军中的手段。” “什么情况,你们带路,引我去看看。”岳正一扬马鞭,干脆利落地说道。 两个修炼风灵的斥候,用着军中速度最快的身法风灵疾步,向着东南面的方向而去,百息之后,两人才缓缓停住了。 一指那边的林子,对着岳正说道:“大人,就在那边的树林边,似乎有一场遭遇战,一方用我军中圆阵,护卫马车,一方是用冰灵之法,极为凌冽凶悍。” 岳正听得军中圆阵,也是好奇,一夹马背向着林子而去,只见一女子身着黄衣绣文箭袍,劲装英气,提着一杆长枪,站在那马车车轴上,大声地指挥着。 “兵合圆阵,融合如一,挡!”那女子娇声指挥着。 众多的士兵听着这样的指挥,圆阵挡住了几名黑衣人的攻击,只见那七个黑衣人,手上寒气四溢,直接向着圆阵处打了过去。 “这寒气,好生熟悉!”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排的寒浪隐隐伴着隐隐的冰凌,向着好几个士兵打了过去,那几个士兵并不是统一的灵气,一个个都用着自己的防御手段。 都是用的军中功法,却是没有那般的防御力,被寒冰灵气一打,好几个士兵直接被打进了圆阵之中,倒在地上不时地吐着血。 “补位防御,合力戍守,护!”那黄衣劲装女子,继续一声娇喝,围在四周的士兵又是一变阵,几个士兵意图合围补上刚刚的缺口。 这时,三个黑衣人联手了,其中两人双掌向着缺口处猛地一推,寒气夹杂着冰箭向着缺口处打了去,瞬间被撕裂的口子变得更大了。 岳正看着中间不少失去战力的士兵,互相依偎靠在一起,意图驱散身上的寒气,这时候,三个黑衣人之中唯一没有出手的男子,直接挥动着冰气。 一道冰做的长桥出现在高处,那黑衣人往冰桥上一站。如同滑冰一样向着那指挥的黄衣女子而去。 “这是万里冰道!原来是冰封灵修的贼子!”岳正终于想起了这些人的身份。 “好贼子,尔敢!”岳正一声大吼,向着那冰道上的黑衣人冲去。 用出“万里冰道”的黑衣人,正在兴奋,只因那黄衣女子姿色绝佳,若是杀光了此处的其他人,他们还能乐呵乐呵。 却不料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道紫火,炎热的气息绕上了他的脊柱,黑衣男子还没来得及挣扎,只觉紫火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 “啊!”那男子猛地一个惊叫,只觉得浑身的肌肤渐渐被撕裂了,旁人看到只见紫火覆盖了他的全身,他还没怎么挣扎,就化成了飞灰。 岳正飞身而来,直接立在了圆阵之中,黄衣女子看着面前的岳正,此时他身着甲胄极为威武,面容俊秀,活脱脱一个伟岸的美男子。 他一个抬首,心中暗自赞叹,好美的北地胭脂,只见这黄衣女子,肤若白壁,黄衣劲装衬得她大腿细长,身量较岳正的那些妻妾,都要隐隐高出一些。 但看她青丝长绾,黄衣隆细,鼻若挺秀,肌明肤亮,长腿纤仪,腰细带松,眉眼横厉,红唇微抿,气息香淡,洒沓流星之飘逸,貌美瓷华之绝神。 见岳正救援而来,她的眼中似有感激,岳正乍然见到如此气质不同的美人,也是一时间失了神,要说她和董小宛的样貌只在伯仲之间,但气质却更为大气凌厉! “将军何人,可否救一救我等?”女子的声音爽脆,倒是极为好听,让岳正听得一阵悦快。 “好,稍等!”岳正直接答应下来,盖因冰封灵修之人亦是他的敌人,看着还在攻击的六人,他手心一动,打出六道紫火向着六人而去。 “烈火攻人,追身破妄,诛!” 岳正一运《烈火净世诀》,六道紫火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向着六名黑衣人的方向,追攻了过去。 此次他去了一趟魔帝之界,却是从白汝卿还有花弄情身上,学到了不少的招式运用,倒是和他传承的那些大气招式完全不同。 见六道紫火而来,那六人心中担心不已,刚刚那人的死状,让他们几个人心中害怕不已,连忙运起身上的寒气,意图挡住那紫火。 六人之中,五人的修为稍稍弱了些,只见紫火沾到了他们的身上,不到两息的时间,五人浑身紫火大动,直接化成了飞灰。 其中倒是有一个意外,唯一的黑衣人用手中的冰盾,挡住了岳正的紫火,那人似乎认识岳正的模样,心中大骇,直接捏碎了一道玉符。 “小挪移符!”岳正有些惊讶,意识之中找到了那黑衣人,但已经在大概一里外了,若是要追过去,恐怕岳正要切换到“伪圣境”的状态了。 岳正索性摇了摇头,这女子跟他非亲非故,倒是也没有必要帮她去追那些敌人,转头看着那女子,他继续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有我军中之人护送?” “将军,我乃原九野郡总管项庄龙之女,项云舞,此马车内是我母亲还有幼弟,因父亲战死,所以想去南方避一避魔道的锋芒。” “不想这些魔人如此狠辣,竟然都追到了北凉郡,倒是连累了我父亲不少的亲兵。”那女子落落大方地从车轴上跳下,缓缓给岳正行了一礼。 这时候,岳正的麾下也围住了这一片,无数的黑衣甲士眼中似有怒火,只听袁迪章大声呼喝道:“你这女子说什么!你是项庄龙的女儿!” “是的,我父已亡,现在我带着母亲和幼弟,意图南下避祸,不知将军还有什么疑问?”项云舞见袁迪章好似极不客气,只能耐着性子,礼貌地说道。 “呵,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这小丫头,可知我们是哪个部分的?”袁迪章大声喝问道。 项云舞摇了摇头,也是直接回答道:“小女子着实不知,还望将军见谅。” “哼,我们就是差点没被你爹折腾死的镇恶军!你这女子可曾知道,他抢我们的功劳,压我们的粮饷,甚至劳军之物,都要被他和陆俊挖走一半,你说说这笔账怎么算!” 袁迪章见这女子生得貌美,心中生出一计,直接大声呼喝道,言语中较多的针锋相对,却是让项云舞脸色一阵发白! 第356章 项氏云舞飒爽姿 “袁大人,何必欺我孤儿寡母?”马车中一中年妇人,猛地掀开车帘,拉着一小男孩的小手,下了马车对着袁迪章说道。 袁迪章眼珠一转,看着三人喝骂道:“你家将军克扣我们军饷的时候,何不想想我等袍泽亦有家人要养!” 此话一出,倒是让麾下的士兵,生出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意思! “既然将军这般说道,那我代我夫向各位将军谢罪,不知能否给我们一家让出去路?”这妇人年轻时,恐怕有些姿色,言语而出似袅娜黄雀,让不少的士卒顿消怒意。 岳正重新坐回了他的马上,也不答话,他初来镇恶军,倒是不熟悉麾下和项庄龙之间的龌龊。 “对了,这哨军队,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袁迪章大声询问道。 “回禀袁大人,我等是九野郡的南门郡兵,因感念项将军的威名,所以特地来护送他家人一程。”那圆阵之中的士兵头目直接回答道。 因这些人原是项府中的亲兵,但现在项庄龙战死,人走茶凉之后,他们也只能算是九野郡的郡兵了。 “哼,公器私用,哪有这般的,我看项姑娘身上也有些修为,护送她的母亲和幼弟,应该不成问题!”袁迪章继续说道,活脱脱地像一个欺压民女的恶霸。 “我乃镇恶军的诛魔将军袁迪章,现在我命令你们这些士兵,立马回九野郡戍守,不得再向南方了!”袁迪章这般吩咐,可那女子倒是洒脱,脸色依然未变。 可她的母亲却是没有她那样大气,直接喝问道:“袁将军,你也看到刚刚的追杀了,我夫君为朝廷而死,朝廷无有嘉奖也就罢了,你这为何要为难我们孤儿寡母呢!” “不好意思,实在是朝廷法度!” 此时,袁迪章一脸的大义凛然,看着那妇人继续解释起来:“你们这些郡兵,本就归属天北都督府,但北凉郡以南,就是天极西路,他们这些士兵若是遇到盘问,恐怕直接会被当成逃兵抓起来。” 士兵的头目脸色瞬间大变,看他的衣服应该是个牌将,想到袁迪章所说的这一情况,他连忙感激道:“多谢袁大人提醒,我等差点忘了这一茬。” “项夫人,我等一路护持到此,已经折了十来个弟兄,也算是报了项爷对咱们的恩情,恐怕后面不能再相护了,还望见谅,告辞!” 护卫着马车的牌将对着项夫人,就是一个拱手,直接这般说道,却是让项夫人脸色发白,岳正感知了下,这项夫人却是个凡人无疑,怪不得这般表现了。 “等等!”岳正终于是开了口。 “王恩,去取几袋烈酒来,给这几位弟兄。”岳正直接对着后头的王恩吩咐道。 “这是冰封灵修的寒气,你们等会喝些烈酒,再用烈酒揉一揉中招的地方,或许能拔除掉寒气,这样不会留下病根。”岳正温和地提醒道。 “多谢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也好让我等心中铭记。”牌将客气地拱着手,恭敬地询问道。 袁迪章直接一个瞪眼看着他,嫌弃似地说道:“我诛魔将军在此,你竟然还猜不到他的身份,真是” “这位可是新任镇恶军指挥使,秦翊侯岳正岳大人!”袁迪章连忙介绍道。 “小人真是瞎了眼,没想到居然是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岳大人,小人拜见岳侯!” “我等快拜见岳侯!” “拜见岳侯!”牌将连忙喊着手下给岳正行了。 这般的威势,让项云舞不由得多看了岳正几眼,她自然是明白镇恶军指挥使是多大的官职,没想到面前这个如公子哥儿的男子,居然拥有这么大的权力。 “云舞见过岳侯!” “项氏妇人携幼子,见过岳侯!”项氏一家连忙给岳正行着礼,即便是那小孩子也不例外。 岳正对着那牌将挥了挥手,也接着开口道:“既然已经送到了北凉郡,那你们就先回去!” “贺轮。” “在,大人有什么吩咐?”贺轮连忙回应道。 “倒是有好几个战死的弟兄,留了不少空缺的马,你给他们一人一匹马,让他们早些回去。”岳正直接吩咐道。 “是,岳大人,我这就去安排,唉,你们这些人,扶好受伤的,我来给你们安排马匹!”贺轮一声招呼,便带走了九野郡的郡兵。 “娘,无人护送就无人护送,我们自己南下!”项云舞英姿飒爽地说道,她挽着长枪秀了个枪花,倒是显得自信无比。 “女儿,这可是冰封灵修啊,刚刚若不是岳大人来此,恐怕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项夫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眼中噙满了泪水。 “母亲,人固有生死,何惧将来事。无当此心重,人间自纵横!”项云舞倒是极为豪迈地说道。 岳正听着这话,倒是连连点头,看向项云舞的眼神,那是愈加的欣赏了,旁边的袁迪章看着岳正,心思便更为坚定了。 “岳大人,能否让我等随军而行?”项夫人一脸期冀地询问道。 岳正心中倒是起了矛盾,但美人虽好,却不如军心重要,片刻之后开口答道:“项夫人,若是其他军兵,带上您的一家倒是无碍,可是我也要考虑我手下镇恶军弟兄们的感受啊。” 听到岳正这般说道,袁迪章心中一喜,对于自己的计划就更有信心了! “娘,镇恶军本就和父亲有龌龊,您还去为难人家做什么呢?”项云舞蹙着眉头,对着母亲劝说道。 项夫人也是心急了,大声呵斥道:“你这丫头!没看到你弟弟这般年幼,而且你父亲一族本就血脉稀薄,就余下这孩子,若是被魔人杀死,你叫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这”项云舞一时间犹豫了,心中也是有些哀叹。 她自是知道父亲的难处,他父亲全家皆为魔道所杀,只留他一人活了下来,但因为魔道的杀戮,让父亲精神上出了些问题。 有时候英勇无比,有的时候又胆小畏惧,但他对于家人的珍视,却是顶顶的爱护,本来何非的公子,要和项云舞结亲。 但是,项庄龙听说那何公子却是个不成器的,硬生生地到何非面前,把这门亲事给推却了! 想着父亲为项氏一族保留血脉的决心,才让母亲花了那么多时间,去生下了自己的幼弟,看着年幼的弟弟,项云舞心中又是一软。 有些期冀的眼神,看着岳正,直接说道:“岳大人,我见您麾下似有女将,不知能否到您麾下效力,以赎我父之罪衍。” 项云舞倒是眼尖,竟然看到了董小宛穿着甲胄骑在马上,一时间提出这般的建议。 岳正有些踌躇,继续思考起来,见大人犹豫,袁迪章直接开了口拒绝道:“你这女子,那女将可是大人的夫人,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项云舞一听倒是立马羞红了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袁迪章了。 “再说,你父亲的做派,我实在不放心你入我军中,万一又学着你父亲一般,坑害我们,那可怎么办?”袁迪章继续开口,让项云舞更难招架了。 “袁将军,我家小舞秉性纯良,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项夫人也在旁边帮腔道。 袁迪章听了这话,却是想了想还没到火候,继续说道:“项夫人,项将军的烈性,我也是佩服至极,能直面魔道战至死亡。” “但佩服归佩服,他前面打压我们的龌龊事情,他还不是也照做了!”袁迪章摇了摇头,继续添油加醋道。 “兄弟们,你们可愿意护卫项庄龙的家人?”袁迪章大声喝问道,用足了法力,一万多名将士听得是清清楚楚。 冲着他的副将使了个眼神,那人大吼道:“不愿意,不愿意!” 后面的众人也从众般得吼道:“不愿意!” “不愿意!” 听着众人的言语,项家三人脸色也是发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们已经能想象到归途上,随之而来的追杀了。 冰封灵修就是这样的风格,因为受到道门的排挤轻视,才由道入魔,因他们是外来者,所以尤为团结,既然是要杀项氏中人,那自然不会是放弃的。 “娘,咱们就这样,即便是死,我也认了!”项云舞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将长枪插在了地上,直接泪眼婆娑地抱住了项夫人。 袁迪章嘴角含笑,转头看了看岳正,又是莫名一笑! 第357章 迪章伶俐促好事 “项夫人,袁某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项夫人愿不愿意听?”袁迪章终于是露出了他的目的,对着项夫人说道。 他摆了摆手,止住了所有士兵的叫喊,看着面前的项夫人。 项夫人朝着袁迪章微微一拜,面色凄然地说道:“袁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民妇听着便是了。” “好,好。”袁迪章大笑着说道。 下了马,直接将缰绳扔给了一旁的副将,走到项夫人的身边。 “项夫人,能否将孩子交由项姑娘照看?”袁迪章继续询问道。 项夫人擦了擦泪,轻轻地把这小孩往项云舞那边一推,见两人之间再无他人,袁迪章大手一挥,一道透明的气罩,扣住了两人。 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他们两个,却是没有办法听清,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岳正也是诧异,心中暗想,难道老袁是看上了项庄龙的未亡人,想在项庄龙的坟头种些绿植? 嗯,有可能,不过报复在人家的家人身上,却是有些不道德了,不过这个世界,倒也不能用之前的道德观来看,说不定人家很乐意呢! 只见项夫人已经很快擦去了泪水,不停地眨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着袁迪章的提议。 “项夫人,你看我家大人模样如何?”一进气罩,袁迪章就是这般和项夫人讲到,倒是让项夫人隐隐明白了什么。 “岳大人,自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项夫人擦去眼泪,点头说道。 “不知项小姐是否婚配,有无婚约在身?”袁迪章继续问道,他这一问倒是真正让项夫人知道了他的意图。 “本来是有,但庄龙他太爱护孩子,直接就给推了,而且云舞也爱舞枪弄棒,时常跟着她爹在军营里厮混,倒是没人愿意去提亲。”项夫人看了看气罩外的女儿,一脸叹息地说道。 “现在这般情况,她父亲也已经去了,再想找个好人家,怕也是难了。” “呵呵,夫人莫忧,我家大人就是个极好的良配啊!”袁迪章继续说道,倒是让项夫人向着气罩之外,多看了好几眼。 岳正也是一脸的诧异,这项夫人看我做什么,我可对半老徐娘没什么兴趣。 “可是岳大人不是有了妻室和妾室了吗?”项夫人继续问道。 “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袁迪章反问道。 项夫人眼帘一暗,因为项庄龙童年的阴影,却是对纳妾这般事情无有兴趣,导致项夫人是项庄龙唯一的女人。 “怎么,难道夫人不想你的女儿做妾?”袁迪章有些意外了。 “若是不愿意的话,我可没办法让我的弟兄,护卫着你们了!” 听到袁迪章的话,项夫人再看了看气罩外的幼子,心中又是一软,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那极美的脸上,也是满满的迷茫。 “袁大人,莫急,我还在考虑,大人的提议,实在是让我心乱!”项夫人继续有些踌躇地说道。 袁迪章心中一乐,暗想真好,事情快成了一半了,贺轮子那个呆瓜,这么好的讨好岳侯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 看了看面前犹豫的项夫人,袁迪章继续火上浇油起来。 他看着项夫人的眼睛,有些诚恳地说道:“项夫人,我听说项庄龙因为是何非的党羽,即便是战死,都没什么抚恤以及追封什么的。” “哎,可怜了我家大人,和他交好的陆俊大人,听说是吓坏了,一直呆在京师,都不敢回北地了!”项夫人有些悲伤地说道。 袁迪章点了点头,还好陆俊没回来,不然哪有我趁人之危的机会,直接开口道:“这个夫人就更要攀一攀咱们大人了。” “大人现在是正二品的军职,而且岳父刚升了中书令,纳了你女儿之后,为项庄龙追封一个身后名,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一听袁迪章的话,项夫人眼前直接一亮,心中隐隐意动了,或许只要再加把劲,这项夫人就会点头了。 袁迪章果然是个上好的说客,看了看账外的那个小孩,继续劝说起来:“项夫人,那是项庄龙的孩子。” “是,哎,他父亲去的早,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他养大!”项夫人有些难过地说道。 “可惜了,这个岁数还没开始学习修行。”袁迪章唏嘘道。 项夫人又是低下了头,却听袁迪章又说道:“若是项夫人不同意,恐怕令公子小小年纪就要跟随父亲而去。” 项夫人脸色一白,不知道该不该同意此事,她是个妇道人家,被袁迪章这样来来回回诱导,早就没了主意。 “若是项云舞能成为岳大人的妾,那这小子以后就有福了!”袁迪章感慨着,指了指外面水四金的位置,继续劝说着。 “项夫人,看到那个年轻人了没有,那人就是岳大人一个妾室的弟弟,原来只是个奴隶,现在呢,五品的将军了,而且修为不错,未来圣境有望。” “这些都是岳大人给他的啊,您女儿要是跟了岳大人,那您孩子岂不是有了一个稳稳的前程?” 听到袁迪章的反问,项夫人终于按捺不住,无奈地点了点头,袁迪章心中一喜,直接说道:“项夫人,那您可不能后悔,最好能发誓!” 想着刚刚的诸般好处,项夫人心中一个发狠,直接说道:“我以亡夫的名义发誓,将我家云舞许给岳正岳大人做妾,若违此誓,教亡夫地下不安,为坤母所戮!” “好,好,好!” “项夫人,我等会撤去气罩,你且跟众人好好说说!”袁迪章笑着嘱托道,大手一挥,收起了气罩。 “哈哈,我刚刚和项夫人商议了好久,却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袁迪章笑着跟众人说道。 “项夫人,你来说!”袁迪章笑着跟项夫人说道。 项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对她无奈地笑了笑,直接开口道:“我愿将我家云舞许配给岳大人做妾,望将军收纳!” 一时间,项云舞似乎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似的,脸上红白色交织,正所谓:军中娇花自傲之,哪堪为人妾室婢,心中大气不愿折,眸中厉色冷艳摧!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项云舞大声喝道。 直接将旁边的长枪拔出,运着身法,黄色的人影儿一闪,就向着远方去了,岳正此刻倒是心中一乐,这般美人儿,老袁这事情做的妙啊! “夫君,您的新妾室,却是跑了呢,按照国朝律法,您得把她追回来,按家法处置呢!”旁边的董小宛笑着说道,她心中虽然酸楚,但在人前亦是要保持大度。 沈浣溪的眼神也是如剜肉一般,狠狠瞪了一眼岳正,也不知这人哪里来的烂桃花,行军道上,居然还有手下为他寻摸小妾! “还不去追,要是出了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沈浣溪也是这般说道,岳正无奈只能化作虹光追了上去。 第358章 可愿随我披甲胄 青云远,漠苍凉。独有黄衣淋涕。 乱我心,强君意。试问有谁怜? 暖阳醺,花带泪。翠婷美人愁绝。 双月此,人却孤。蹙眉忆先公。 此阙《更漏子》,却是写得风景苍漠,更写得项云舞心中之凄凉,她本姿容上佳,性子高傲,哪想到现在居然要与人作妾。 她扶住了路边的一株枯树,脸上的泪珠不停地落下,忍着心中的惆怅,努力不发出呜咽的声音,心中真的很想她的父亲,若是父亲还在 天边虹光飞过,岳正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娉婷婀娜的身姿,心头摇曳不已,按照前世的身高计算,这姑娘怕是有一米七五左右。 那大长腿,嘶,妙极了! 黄色的衣衫,隐隐绣着华贵的纹饰,透色反光的材质,岳正估计是鄞南白山郡的玉织布,白山织造甲天下,即便是修行中人,亦是爱它的华贵触感。 “你哭什么?不愿意吗?”岳正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询问道。 听到这温润的声音,项云舞回头看了看岳正的模样,心头却是百般的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个男子。 “你来做什么!”项云舞有些迁怒似地问道。 “你母亲已经将你许给我做妾,我不过是怕你被人掳走,到时候伤了我的颜面。” 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心中暗道,对于这种心气高的女子,一定要先想办法,折掉她的傲气,否则以后就难调教了。 “我我就算死了也不干你什么事!”项轻舞咬着嘴唇,有些气愤地说道,岳正看着她因气愤上下起伏的胸脯,心中微微一乐。 又上前几步,项云舞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连忙转过身来,一双凤眼冷冷地瞪着他,紧紧抓住了手中的长枪。 “你这人看什么看!你要再看,我非得给你眼珠子捅两个窟窿不可!”黄衣白肤,眼眸中还有刚刚落泪的流湿,岳正越看就越是怜爱。 忍不住欺身上前,只见枪花拨动,亮银色的枪头,如风一般向着岳正的腰眼处扫去,他是何人,哪会被这种招式唬住,一把抓住了枪身,坏笑着看着她。 “你这姑娘,我可是你名义上的夫君,还捅的是腰眼,怎么幸福生活不要了?”岳正口花花地说道。 “你这人!我杀了你!”一时间,项云舞极为羞愤,双手握枪双臂用力,风系的灵力向着岳正扫了过去。 可她不过天境中阶的实力,哪里敌得过岳正,风灵疾攻犹如片片飞刀向着岳正割削而来,只见岳正手中金光一闪,一面金盾直接出现在了岳正手中。 铛、铛、铛,几声巨大的金属撞音,震得项云舞的耳膜都嗡嗡作响,岳正大手挥动,她只觉眼前无数虚影,手影忽然一停直接抓住了枪身。 “呀!” 岳正手劲大起,直接把长枪给她抢走了,此刻,她更是泪眼婆娑了,嘴巴撅着像是个撒娇的女孩。 “你这人,就会欺负女子吗?嘤嘤!”项云舞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情况,更是哭出了声来,岳正有些无奈了,这么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今个怎么变成了个爱哭鬼。 “项姑娘,若你不愿为妾,我亦不勉强,不过您的母亲和幼弟,却是需要这样的名分,才能呆在我的镇恶军中。” 岳正这般说道,但却是让项云舞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用着袖子擦去眼泪,眨了眨眼睛看着岳正,轻声问道:“你真能放了我?” “哈哈,什么叫放,我亦没有绑缚于你!”岳正笑着说道,这姑娘陡然跟他接触,倒还只是一天,若能同意做妾,那才是见鬼了! 她看着岳正手中那把长枪,有些娇憨地说道:“你你这小贼还不把长枪还给我!” 岳正心中暗笑,倒也不是个不知进退的女子嘛,笑着单手举枪递给了她,看着岳正俊俏的面容,她红着脸双手接过了长枪。 “云舞,多谢将军收留。”她接过长枪之后,向着岳正拜谢道。 “哈哈,只是可惜姑娘的名誉,若是过些日子,姑娘不愿意,我亦不勉强。”岳正笑着抓住了她的双臂,将她直接扶起。 两人肌肤相接,项云舞除了父亲之外,还未曾和一个男子这般的亲近,自然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我见姑娘刚刚指挥人马,布下圆阵显得极为熟络,不知是否是家学渊源?”岳正轻声询问道。 “确实如此,爹爹倒是教过我这些。”项云舞如实回答道。 岳正听得她的回复,心中一喜,继续询问起来:“不知姑娘对于军营琐事,比如治军奖惩、议定军功、安营扎寨等等,可有了解?” “姑娘既然愿意报答,我可要问个清楚,这样往后琐事既定,也好让姑娘远走天涯。”岳正貌似诚恳地说道,但低头扫了扫她衣裙下的纤长细腿,瞬间心中野火不尽,哪里会放她离开! 项云舞见他说得诚恳,也是点了点头,算是暂时相信了他的话,毕竟为人妾室一事,并不是岳正的动作,还是那个叫袁什么干得混账事! “这些父亲都教过我,基本父亲头脑不太清醒的时候,都是我帮他处理的军务。”项云舞幽幽地回答道。 “九野郡共有多少兵马?”岳正的言语中有些考校的意思。 “回禀岳大人,九野常驻战兵录册,实载四万九千两百九十一人,号称五万,轻骑兵将官实际两万,重骑兵一万,带甲步兵一万,弓兵八千,余者皆为后勤辎重人员。” “好,果然有点意思。”岳正笑着赞叹道。 “大军北进,辎重如何安排?”他继续考校起来。 项云舞倒是一愣,不知道岳正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直接回答道:“动军三帅,粮草分三份,一份归于主帅,以储物之器容之,另外两份,一份副帅即军中将兵最众者,另一份为辎重官负责。” “若能行进,就食于道为最佳,其后食辎重官那份,然后是副帅,最后才是主帅。”项云舞继续补充道。 “若是敌人坚壁清野,无法就食于道,那该如何?”岳正继续追问。 “以辎重官的粮食为准,辎重粮尽,大军则折返。”听着项云舞的话,岳正点了点头。 看着女子白皙认真的面容,岳正对于她的占有欲,更加强烈了,嘴角微微一笑,继续追问道:“若是发觉军中,记功官记功不准,何为?” “立即杀记功官,军功均分,而后再记。”女子果决地说道。 “好好,好个巾帼不让须眉,我且问你,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弟弟带兵被围,而敌人分明是围点打援,你该如何?”岳正又抛出一道难题。 项云舞的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的挣扎,心中犹豫了片刻,直接说道:“若是吾弟被围,我自单人去救,不累大军宁可战死。” “果然飒爽英姿,岳正佩服。”他继续赞叹道,却是让项云舞脸上慢慢恢复了正常,轻轻回礼道:“当不起岳大人赞誉,不知大人问这些,所谓何事?” “你暂时顶着我小妾的名头,我不动你,为我身披甲胄,帮我治军如何?”岳正终于是说出了他的目的,倒是让项云舞心中一动。 她本就是军中长大,父亲小时候也是把她当男儿武将的方向培养,父亲战死后,她也期冀带兵北上找魔道报仇,只是没有机会了 但没想到柳暗花明的是,居然在这儿碰到了愿意给她机会的男人,虽然是顶着他小妾的名头,但想想自己的幼弟,还有自己那个没有主张的母亲。 还有她那个不知死于何处的父亲,到了至今,她根本不知父亲埋骨何处,想着此事,她心中又是一痛。 忍着痛苦,直接回答道:“云舞愿意,不知将军治下,可会愿意?” “呵呵,你已经是我的人,谁还敢不服!”听得岳正如此霸气之言,项云舞美目一动,满是欣赏地看着岳正,一时间有些心驰摇曳。 白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妩媚,直接开口说道:“人前你这样说就罢了,人后你可不能如此轻贱于我。” 岳正心道,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女孩,实则心中已然慢慢接受了他,但口中依然是非常的抗拒。 “好,那我私下里就叫你项姑娘,人前,不如我就叫你小舞,如何?”岳正直接询问道。 那大方的姑娘突然脸色一红,诧异地询问道:“你这人,你这人,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呵呵,却是巧了,没想到我这随口一提,竟然是说中了姑娘的小名,看来你我本就该有缘分啊!”岳正笑着说道。 “你我本该有缘”项云舞轻声喃呢道,一时间红霞满面,抬起美目,轻轻瞟了岳正几眼,不知道未来两人之间又会有何种际遇。 “走,时辰也不早了,大军估计还在等着我俩,咱们赶紧回去。”岳正看着她红霞满面,心道,这姑娘看起来已经拿下一半了! 第359章 小宛巧劝项云舞 岳正穿着甲胄,向着大军的位置运转身法赶了过去,而他的身后跟着就是项云舞,她像个小媳妇一样,心中依然有些不甘心。 “哈哈,让各位久等了,小舞却是想通了,来人啊,给小舞夫人牵一匹马来。”岳正来到大军之前,笑着吩咐道。 “对了,把项夫人的马车安排在大军之中,项庄龙将军虽然前面小节有亏,但和魔人大战而死,大义不失。” “小舞已经为我妾室,大家就当护卫我的亲眷!”岳正如此说道,却是让下面的士卒心中一乐。 不少的士卒军汉是这样想的:叫你项庄龙为难我们镇恶军,这下子好了,你一走,女儿就让我们大人睡了,真他娘的解气! 对,你没看错,此界就是这样的逻辑,一下子,军中对于项家的孤儿寡母,倒是没有了什么芥蒂。 “小宛,你来教教她军中的规矩,我去前面再议一议事。”说罢,岳正一夹马匹,就向着前方而去。 岳正走到前面,看了看袁迪章,笑着摇了摇头,直接说道:“老袁啊,你这般做可是有点不地道啊!” “那女子看样子倒是个好生养的,我听说大人一直没有子嗣,不如”袁迪章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倒是对岳正刚刚的批评,浑然不在意。 似是有些嘲讽地说道:“那项庄龙个孬货,倒是生了个不错的女儿,大人,听说这丫头不错的很,项庄龙为了她差点和何非动了手呢!” “哦!”岳正应了声,挑着眉毛转头看了看项云舞。 确实不错,岳正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心中愈加的畅快,不由得拍了拍袁迪章的肩膀,旁边的贺轮看着这一切,都快把牙齿咬碎了。 好个无耻的袁迪章,为了巴结岳正,居然想出了献女这么一出,这拍马逢迎的功夫,我贺轮刚刚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且不提镇恶军的主将,在前面不时地说着话,后面的董小宛也是和项云舞聊了起来,一时间倒是极为热络。 “小舞妹子,可要换上甲胄?”董小宛笑着询问道。 项云舞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我母亲的马车上确实有,劳烦姐姐帮我牵下马,我且去换身盔甲。” 董小宛直接把岳正给她打制的长枪,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帮项云舞牵住了她的缰绳,目送着她向着母亲的马车跑去。 “董家妹子,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呢!他这是又收了一个美人啊!”沈浣溪坐在马上,慢悠悠地驱使着马匹走到了董小宛旁边。 “沈姐姐,我在意又有什么用处呢,他那个性子,而且这次北上,我都有些吃不消了!” “不知什么时候,沈姐姐能帮我分担一些?”董小宛嫣然一笑,直接向着沈浣溪反问道,却是把上来拱火的沈浣溪,弄了个大花脸。 “夫君,那天晚上还在怨我,若不是我突然出现,恐怕沈姐姐就要被他得逞了!”董小宛又是掩口一笑,直接对沈浣溪说道。 一听此言,沈浣溪的脸直接便红透了,向着董小宛说道:“你们啊,都跟他学坏了,一个个的性子促狭的很!” “沈姐姐,迟早也有这么一天呢!”董小宛继续说道。 却见沈浣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和他,不是那般容易的,我东方豪族,素来自傲,对于他可能并不会接纳啊!” 说完这话,她闭上了美目,径直在马匹上打起坐来,神识的气息引导着马匹前行,她此时面带蓝纱,双目紧闭,一身宽大的蓝色道袍,活活得像下凡的仙子。 终于,项云舞换上了自己的甲胄,看着旁边抱着弟弟的母亲,心中依然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冷声问道:“母亲,你就这般绝情!直接就把女儿我给卖了!” 项夫人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又被女儿这样一说,眼泪又流了下来,声音惨然道:“母亲也是着实不乐意,十月怀胎苦,今朝方有汝,怜儿便思夫,何日能拜祭,你,为何不为你的弟弟想想!” “为什么不为你爹爹想想,他战死至今,朝廷连个表彰都没有,你要让后来者怎么看他,你是想让你父亲白死吗?” “岳侯位高权重,你就不能忍一时之委屈,让汝父能得享身后之名?”项夫人继续质问道。 种种的言语,却是让项云舞也忍不住了,一时间便要哭了出来,却见项夫人掏出手帕,直接给她递了过去。 “孩子,不要怪为娘,我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让你能有一个好归宿罢了!”项夫人继续劝说着。 项云舞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轻声叹了叹气,无奈地说道:“希望未来能有个好际遇,哎!” 她此时被她的母亲一劝,却是对成为岳正小妾一事,不是那么排斥了,毕竟现在父亲尸骨未得,或许还要求到这岳侯身上! “小宛姐姐,我却是好了。”项云舞穿好甲胄,向着前面赶去,一边说着,一边从董小宛手中接过缰绳。 董小宛端详着她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怪不得袁将军,要这般动作呢,果然是个大美人儿,怕是夫君也应该很喜欢呢!” 上下的打量,让项云舞很是不习惯,她羞红的脸颊,上下浮动的胸膛,显得她的内心极为不平静! 哎,我该怎么做!和岳大人的协议,倒是不能主动说,好难啊! “夫君的瘾那是极大的,我一个人却是招架不来,到时候,你来之后,倒是能帮我分担些!”董小宛倒是大方地说道。 果然,妇人最是对这些毫无顾忌,项云舞倒也不是不懂,她本就混迹军营,这些荤话她也懂的,但却变成了当事之人,这可不一样了。 “哎呀,我却是想岔了,你倒是还未进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董小宛见她一脸的红霞,也是醒悟一般地说道。 听得这般言语,项云舞低下了自己的螓首,神差鬼使地开口问道:“岳岳大哥,他什么瘾大?” “还叫岳大哥做什么,要叫夫君!”董小宛又开始教导了起来。 “夫君”项云舞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 “哈哈,你刚刚问那个呀,你以后就知道了,到时候包你”董小宛笑着调笑道,却是让项云舞又是脸红了。 “哎,你也是个可怜的,若不是袁大人保媒,恐怕前路艰难啊!”董小宛唏嘘地说道,似乎有些莫名的感慨。 项云舞倒是一蹙眉头,直接反问道:“姐姐,这从何说起啊!” “追杀你们的人,是叫冰封灵修,夫君很早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收集了不少他们的资料,他们一旦盯上某人,恐怕会不死不休呢!” “除非” “除非什么?”项云舞连忙追问道。 “除非呆在南方,否则哪里都不安全,那些人就是一帮疯子!”董小宛对项云舞解惑道。 “不过你这样也挺好,所谓宁嫁英雄妾,不做庸人妻,我家夫君,对待夫人可是极为温柔呢!”董小宛继续说道。 项云舞礼貌一笑,直接回道:“姐姐说得是。” 心中暗道,这般强迫人家,还能称得上是个温柔的男子!到了他的军营,我可是要小心点,天下的男人骨子里都是色鬼! “不过这样的情况,估计也只有他愿意帮你了!”董小宛继续说道。 “我记得,他初时成名的那一战,就是为了周姐姐打的呢,为了解周姐姐父亲,就是现在周侯的困境,他顶着压力,三战三捷,才有现在的山原郡啊!” 听到董小宛这般一说,项云舞心中一动,或许真的能求他的帮忙,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动动笔的事情。 她看着人群前方的岳正,一时间,眼中却是痴了! 第360章 再问烈空何有魔 “风烟萧条洒,长路总漫漫。问君何处去,总是逍遥里!”岳正吟诵着自己的诗篇,心中畅快至极。 “哈哈,岳侯好文采,好文采!”旁边的贺轮也附和起来。 他终于是想通了,袁迪章已经是抛却面皮,全力迎合起岳正来,他还矜持个什么呢,若是能让岳大人青眼相待,那也是极好的。 旁边的袁迪章,也是不甘示弱地拍马起来:“老贺啊,大人怪不得有那么大的花名呢,你看看,这样的才气、才华,是咱们这些粗人能赶得上的?” “哈哈,你们两个不要再吹捧了!”岳正笑着摆了摆手,他心中跟个明镜似的,知道这两人只是在吹捧而已。 “对了,我们来说一说此次,赵家的事情就不谈了,但三狼帮的事情,倒是真的,查了查账册,这些人真的贩了些人口,往北方魔域发卖了!” 岳正开口道,皱着眉头倒是一脸的心忧。 袁迪章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无奈道:“岳大人,此事不容易遏制啊,北地边关不过六郡而已,一般都是防守状态。” “只是偶有斥候,来回探查,偌大的边境线,向魔域运送人口,倒是极为容易的事情。”袁迪章这时候也是郑重地回答着。 岳正点了点头,却听旁边的贺轮也开口道:“昔日我们镇恶军,镇守朔漠、胡方、定堪三郡之时,倒是探查得紧。” “但是旁边那三郡,北苍、黑冰、寒山边境线上,时常有走私发生,魔域广大,资源也是不少,所以兵器、甲胄、丹药之类的私下贸易很多。” “大人,若是想查,恐怕要得罪不少的人啊!”贺轮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说的,可是北地的一些大族?”岳正直接反问道。 贺轮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恐怕是的。” “这样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毕竟魔域那边,也有城池,只不过比皇晋要萧条许多,走私也是避免不了的。”岳正接着说道。 整个魔域,是由魔门的各大宗门统御的,宗门之下亦有城池,生活在其中的人族,就好像被蓄养的牲畜一般,一茬一茬地被收割着。 有的平和一点的魔宗,只是贩卖些人口,炼制些毒药什么的,比如像花弄情所在的花宗,或者也可以称之为邪花宗。 而一些暴戾的,比如说魔道血宗之类的,修炼时需要杀人取血,那所辖的城池自然人口就少,不时还要向其他地方购买。 像什么阴阳宗之类的,只要俊男靓女,其他那些长得丑的,直接就打包卖给血宗、鬼宗、尸宗啊什么的。 而魔道主脉长居于狱山之上,倒是没有统御什么地盘之类,但天然对这个魔域有统辖之权,当然这魔主也是从各宗门之中慢慢遴选出来的。 大晋北方六郡的边上,倒是夹杂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魔道宗门,有的杀人无数、恶贯满盈,有的做事邪魅,倒是和朝廷不怎么起冲突。 “来人,把监北校尉烈风叫来。”岳正转头就对旁边的从人吩咐道。 “是,大人。”那令兵连忙应道。 烈风骑着马匹,连忙追到了前头,直接问道:“大人,找卑职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烈校尉,天下镇恶,北地犹重,这次看了三狼帮的账册,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不知烈校尉可有什么建议来压一压魔道?”岳正直接开口道。 烈空倒是真有两把刷子,直接侃侃而谈道:“大人,魔道之事,还要看魔主的性格,或者说是圣子或圣女所处的宗门。” “此任魔主已然统御魔域几百年,据说是阴阳宗出身,这阴阳宗脱胎于道家采补之法,所以性情还算平和。” “所以这么些年,我朝和魔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摩擦,但魔主终要换人,让后辈接手,自己好去闭关窥探更高的境界。” 岳正听到烈空这般说道,想起那宁尘似有伤在身的模样,对于魔域培养接班人一事,却是了然了。 “若是下任魔主是平和一些的宗门,比如说欲羽宫、阴阳宗、邪花宗、毒宗一类的,那维持照旧的模样,倒是可能性极大。” “但如果是血宗、鬼宗什么弟子,接了圣子的大位,恐怕我北部边疆就不会安稳了,我朝两千年,前面一任的魔主却是血宗的,那时候打的可是天昏地暗啊!” 烈空不断感慨着,却是让岳正一惊,这烈空倒是明白事理之人啊,岳正微微一笑,继续问道:“烈校尉消息灵通,不知道看好哪位圣子啊?” “听说,鬼宗有个姓林的圣子,潜力倒是蛮大的,我手下收集到的信息中,他的记功券却是魔道内部最多的。”烈空直接回答道。 “鬼宗,姓林?”岳正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备选圣子孟立祀,还有备选圣女花弄情呢?这两个是我上次在魔帝之界,看到的魔道人物。”岳正开口问道。 烈空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开口道:“按照道理,他们两个活着出了魔帝之界,应该能获得记功券,但却是什么也没得到,倒是让属下有点疑惑了。” 岳正心中苦笑,花弄情应该是被他坑了,那宝盒之中,怕都是些寻常之物,魔头一看,怕是没有惩罚他们就算是不错了。 “鬼宗,是什么样的性格?”岳正也开口问道。 “大人,却是和血宗差不多,而且要做的比血宗更为过分,血宗还讲究细水长流,不断地获取血液,但鬼宗的目标,却是要把人间变成鬼蜮!”烈空苦着脸说道。 “哦?”岳正挑了挑眉毛,继续听着烈空的叙述。 “据说南方阴鬼门就是鬼道之人建立的,好像和孟国王室还扯上了关系,大人若是要细问,恐怕就要回去问监南校尉房司冰了。”烈空继续说着。 岳正轻轻一叹,说道:“不必问了,那阴鬼门门主孟栾,我也已经见过了,确实用的是鬼道的手段,可惜孟国本来就是个鬼地方,除非大军荡平孟国,否则” “你再说说,若是我们镇恶军要立功,你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着手的?”岳正轻声问道。 烈空蹙眉,不断思考着,他原本以为镇恶军北上,是去灵芳郡的,但没想到是对付的却是赵家。 “大人,且让我仔细想一想。”烈空继续说道。 “若是深入魔域,恐怕会引发我皇晋和魔道的一场大战啊!”烈空犹豫地说道,又看了看岳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个上司满意。 “有什么小一点的宗门,可以给咱们立一立靶子的,最好就在边境上的。”岳正开口说道。 “若是这样说来,冰封灵修、幻宗、白骨宗,都是极好的下手对象。”烈空直接这般说道。 “冰封灵修,有意思!”岳正看了烈空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玩味。 “北苍子的事情,你有下落吗?”岳正冷不丁地开口询问道。 “啊!北苍子,哦,大人问的是九皇子是?”烈空愣了一下神,连忙反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盯着面前的烈空,就等着他的回答。 “已经查明是冰封灵修的人动的手,可上次,何非大人已经失手了呀” 第361章 密谋北上诛灵修 听到烈空的这句话,岳正嘲讽似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知敌我,直接就立下军令状,你说能不被魔人所乘嘛!” “大人是想救回九皇子?”袁迪章在旁边直接开口询问道。 他的嘴角微微一笑,言语中满是对九皇子叶修的不屑:“那个暴戾的皇子,我可不想去救,也不知那帮子人抓他是为了什么?” 北地的风暴雪原,一个不起眼的冰屋下面,修建了一处极为坚固的牢房,昔日不可一世的九皇子叶修,就被冰封灵修的人关押在此。 此时的叶修,脑海里满是崩溃的想法,面前的男子叫柴浩,说是自己曾经奸杀了他的妹子,可他脑海里,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少女的模样了。 在他肆意的皇子生涯中,他所虐杀、淫辱的少女,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至于叫什么名字,他哪里可能记得住那些贱人的名字。 心中的恨意,已经快要将他焚化,这个叫柴浩的居然用“这般”的手段,对付他一个天潢贵胄,他该死!他该死啊! 废物!废物啊!大哥,五哥,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来救你们的弟弟!还有我那父皇,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来救我!! 且不提他的恨意,再来看看,即将来救援他的岳正这边。 “大人,还有二十里,咱们就要到营地了,要不要属下派几个斥候,去通知下留守之人,让他们埋锅造饭,准备迎接咱们?”王恩上前请示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答应道:“王恩将军果然想的周到,这样,你带本部亲兵卸下重甲,疾奔而回,让营地做好准备。” “是,岳大人。”王恩抱拳直接接令。 只见他骑在马上,对着身后两百名骑兵大吼道:“众兵卸甲,归于辎重大车之上,随我轻骑,先行疾奔归营。” “诺。”只见大概两百号骑兵,将长枪插在了马匹边的枪束里,整齐地在脱去自己的黑色甲胄。 两百人众,默然无声,但听得甲胄作响,一套套的甲胄,被他们整齐堆叠地放到了队伍靠后的辎重车上。 “大人亲兵,果然是精锐无双。”贺轮看着面前的两百人,直接开口赞叹道。 “这算什么精锐,于我看来,烈日曝晒不拭面,刀枪近身安其色,风雪急冻身如铁,令来刀出不留情,方是真精锐、真甲士!”岳正笑着回答道。 贺轮听到这话,有些尴尬道:“大人,您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太高了,咱们镇恶军最为精锐的时候,也没达到这样的标准啊!” “那就训练,给最好的粮饷,最好的待遇,最适合的功法,兵无后顾之忧,粮饷充足而收其心,自然士卒卖命。”岳正继续说道。 “对了,此次我想在全军选拔,挑选五千名精锐,做我的亲兵,不知你们两位愿不愿意啊?”瞟了瞟贺轮和袁迪章,岳正直接出声询问道。 贺轮还在犹豫,袁迪章直接回答道:“大人尽管去选人,我自是同意的。” “大人,我也没有意见。”贺轮连忙也跟着回答道。 “一定要是精锐,我听说何非北进之时,带的就是两千精锐,结果个个悍不畏死,慷慨随项庄龙赴死。” “那样的士兵,咱们镇恶军多着呢!”旁边的袁迪章直接插嘴道。 “凡是挑出来,做了我亲兵的,从我的俸禄中,再给他们加一倍的月钱。”岳正继续加着筹码。 旁边的袁迪章呵呵一笑,拱手回答道:“大人,您这样一来,恐怕军中的儿郎,各个都要争先恐后了。” “重赏之下,方有勇夫,一味地喊护我大晋,普通的士兵不会有那般切身感受的,所以军饷一定要给够!” “而且北地苦寒,不给够好处,谁来帮你卖命!”岳正笑呵呵地说道。 袁迪章和贺轮认同似地点了点头,贺轮也是开口说道:“这么多主将之中,还是岳大人看得通透,要是岳大人当了天北都督,我估计魔道早就平了。” 轻笑着摆了摆手,岳正反驳道:“哈哈,魔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平的,你们难道没有听烈空校尉说的,北方魔域大大小小,可能有几十上百个魔道宗门。” “为了宗门自身的利益,自然会跟我们争斗到底,所以魔患不是那么容易平定的,他们也是修士,也有种种的需求。” “为了凡人的魂魄、血肉、躯壳,自然斗争不止,而我大晋要聚集天下人气,受万民供养,自然要庇佑一方。”岳正向着左右解释起来。 “这样,我们两方就有了根本的矛盾,我们要护佑子民,魔道要抢过这些子民,把他们当成牲畜,喝其血、吃其肉。” “大人果然明鉴,我等愚钝,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贺轮和袁迪章对视一眼,缓缓开口回答道。 “大人,马上就要到大帐了,王恩将军,已经在营地门口迎接您了。”水四金骑着一匹白马,连忙赶来向着岳正直接禀报道。 “两位将军,这事情,等下咱们去营帐里商议。”岳正低声吩咐道。 “是,岳大人。”两人也感受到了,岳正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跟他们商议。 一万人马,衣甲鲜明,士气高昂,留守的众人,亦是从王恩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着岳正的身影,眼神中更是热切了起来。 “四金,王恩,你带着弟兄们先下去休息,后面自会有论功行赏。”岳正直接嘱托道。 “是,大人。”水四金和王恩连忙答应道。 “老贺,老袁,走走,咱们进营帐,好好合计合计。”岳正笑着邀请道。 三人在主帐中坐定,岳正郑重地看了看两人,大手一挥,气罩直接阻隔了营帐内外,直接开口说道:“我想去灭了冰封灵修。” “大人,深入北地,可是危险啊,上次”贺轮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 “老贺,我知道你是想到了上次那次,但那时候何非是立了军令状,我们现在是要悄悄算计,而且对魔道来说,冰封灵修是我们最好的下手对象。” 听到岳正这般言语,贺轮一愣,直接开口反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老贺,这你还想不明白!” “冰封灵修,一开始是魔道吗?”袁迪章似是挤兑一般地说道,让贺轮一下子明白过来。 “对啊,我们拿冰封灵修动手,一方面,师出有名,另外一方面,对于魔道中人而言,冰封灵修并不是纯粹的自己人,自然不会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是了,就是这个理。”岳正开口赞许道。 “但于方法上,我们还是要掩饰掩饰的,否则被明眼人一看咱们的目的,那不就遭了,我们可不能像何非那样。”岳正继续说道。 “我有个方案,你们参详参详,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我意先带兵北进灵芳郡,先行剿灭魔旗盗,然后以搜山的名义,悄悄北进,直捣黄龙,剿灭冰封灵修的一众人等。” 岳正直接说出自己的计策,让两位手下一阵好想,他们在思考,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大人,我觉得这事情,一定要和天北都督通个气,最好能取得关防之印,否则难免泄露行迹。”袁迪章郑重提出着自己的建议。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开口道:“这事情,我自会和江都督讲的。” “大人,我听说这魔旗盗似乎和灵药宗亦有些龌龊,不如我们袭击魔旗盗之时,让京师天极郡派人,来缠住这灵药宗。”贺轮思虑了许久,提出着他的建议。 “好,这个主意不错。” “大人,不如我们以小股骑兵的方式北进,对外就说是追捕魔旗盗。”袁迪章继续提出着自己的建议。 “啧,老袁,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又有了思路。”岳正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我联络天极郡和江都督那边时,我们镇恶军就以千把人队伍的规模,北进天边都督府,咱们就派出十几支队伍,以清剿匪患、魔患的名义,到处巡视,你们看看这个主意如何?” “大人,这个主意不错啊,除了最北的六郡不动,其他十几个郡,都派人去巡视,这样一来能震慑魔道,另外,我们后续行动之时,地方亦不会大惊小怪!” 袁迪章赞叹道,旁边的贺轮也是不住地点头,这一计混淆视听确实不错! “那就十四支队伍,四方校尉、四方山水尉,另外加上王恩、水四金两人,共计十四人,各带一千五百人。” “天北都督府二十个郡,除了北边六郡和龙麒、灵芳二郡不巡视,其他一郡一队。” “你们两个就戍守大营,精挑细选军士,把行动的几千人挑出来,此次行动,记得一定要保密,知道了吗?”岳正严肃地叮嘱道。 “若是行动失败泄露,我自有人救,但你们就不一样了。” 岳正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半真半假,若是因泄密落得和何非一样,他自有大挪移符可以跑,但面前这两人听了这话,信心却是更足了。 两人不由得联想,想来岳大人必是有大法力之人护持,否则不可能有自信说这样的话,想到这里,两人连忙拱手恭敬地行礼道:“是,大人,卑职领命!” 第362章 愿为君上梳鬓发 散了军议,岳正向着自己的营房走去,他是个闲不住的,若是他人在他的位置上,早就想着休养生息、富贵安乐了。 可他却是不然,心中依然想着是建功立业,人非此界,总有种不安全感,意图用无数的东西把自己包围起来,使得自己逐渐变得强大。 “夫君,你回来啦,来赶紧的,我帮你脱了这身甲胄。”董小宛此时一身红衣,已经换好了自己的常服。 是一套华贵的大红诃子群,后面的褙子亦是大红色的,只不过两件的材质有些不同,里面的是用白山郡红染锦绣纹花玉布所制,外面是川南丝质的红纱。 岳正的鼻尖轻嗅,有些香露的味道,看了看她微微潮湿的头发,想来回来之后,已经是沐浴过了。 “项姑娘和她的亲人,都安排好了吗?”张开双臂让董小宛帮他脱去甲胄,一边随口询问道。 董小宛温柔一笑,柔柔地帮他解开腰带,直接反问道:“都已经是你的妾室了,还叫人家项姑娘?” 岳正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才掩饰一般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看中了她领军的才能,你精于小处,她却是能帮我处理很多军务。” “来了这里,我还没能好好修炼修炼呢,要知道修为才是此界的立身之本啊!”岳正感慨道,九功九味何其之难,细算下来,时间却是更为紧张了。 “夫君,又在着急什么,这天下这般安定,您到圣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董小宛看出了岳正眼中的焦躁,轻声安慰起来。 “夫君,脱了你这内衣,澡桶里我已经放了周姐姐给的沐灵丹,最是适合体修之人用了。”董小宛继续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很快便赤着身体,坐进了澡桶之中,今日的洗澡水却是和往日不同,碧绿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药香。 “沐灵丹?”岳正回忆了一下,这是《青屏山神医论天地玄奇十二方药典》中的一份方子,对于体修之人似乎有些效用。 “嘶,果然有用!”岳正感慨着,只觉得无数的热流,向着他几百个穴道涌了进去,浑身瞬间变得赤红起来。 董小宛站在岳正的身后,一双玉手缓缓帮岳正按了起来,笑眯眯地询问道:“项姑娘那般的好颜色,我就不信你没起过心思!” “呵呵,好婉儿,我可是什么都没动,全是袁迪章的主意啊!”岳正笑着感叹道。 董小宛笑着感慨道:“你现在拥有这么大的权力,还不是你喜欢什么,别人都赶着趟地给你弄过来不是。” “你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人生在世,那么委屈自己做什么呢?”岳正直接反问道。 “皇晋自有律令,男子但凡有爵位,便可以一妻多妾,我只不过是按皇晋律令行事罢了,若是是一介平民,自然会守着你周姐姐好好过日子。” “这样,你就没机会了呢!”岳正感慨地说道。 “你呀,怪不得周姐姐,说你是个会狡辩的高手呢!这样的话,都能被你说出口!”董小宛白了他一眼,有些嗔怨道。 “她居然这样编排我,等我回贡南,非把她” “说到这里,真有些想她了!”岳正感慨道,他并没有走道门绝情抑爱一道,自然不会压抑自己的情感。 “川南别情犹在耳,今朝且思缠绵时。共当明月立久誓,厮守万载不足说。”岳正有些深情地看着南方,轻轻吟诵着。 他承认,他是个博爱的渣男!但在他心中铭刻最深的,依然是周瑗君那月色的身影,两人心灵相依,灵魂相仿,爱意交织已深! “夫君,人家真的很羡慕,你和周姐姐呢,若是我能先跟夫君遇上就好了。”董小宛撅着嘴,有些撒娇似地说道。 “算了,不说她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到时候,再回去看她!”岳正转头看了看董小宛,抚了抚她的青丝,笑着说道。 “项姑娘,你是怎么安排的?”岳正继续问道。 “我却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把她和沈仙子安排的位置差不多,也在咱们营房的旁边。”董小宛随口回答道。 “那项夫人,和她的弟弟呢?”岳正继续问道。 “我安排到我红衣军的营地了,那边都是女兵,安全也有保证。”董小宛笑着回答道。 岳正点了点头,对她的安排满意极了,泡了半个时辰左右,澡桶中的药液颜色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恢复成了清淡色。 “夫君,这药液颜色没了,你可以起身了。” “快,把这件常服穿上,等等外面还有事情吗?” 岳正摇了摇头说道:“忙了那么久,总归要歇一歇!” “那我帮你把睡袍穿好,你坐那儿,小宛帮你梳梳鬓发。” “好。” 岳正坐在水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眼眸很亮,一看就知道是修为有成的高手,气质高绝,此刻白色睡袍在身,就像个慵懒的文士。 “我知道,夫君就是个劳碌命,刚刚和那两位将军去了营帐,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岳正有些感慨道。 “你在川南就是这个风格,我还会不知道你!” “哈哈,人生有极,天涯无极,但求只争朝夕尔!夫人,不如我们等会”岳正直接揽住董小宛纤细的腰肢,大手轻轻摩挲着。 她的脸颊瞬间通红,白皙的皮肤现在看上去,就像油润的赤玉一般,嘴里轻轻啐了一句:“老爷不是说要歇一歇么,为什么不让人家歇歇!” “所以说,要只争朝夕啊,早晚都要要,这才是此中真意啊!”岳正感慨着。 “我呸,你这人,真是” 营帐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项云舞的声音,她爽脆的声音开口道:“董姐姐,岳大哥在里面吗?我能进来吗?” “进来,没事的。”董小宛微微一笑,向着毡房外说道。 “呀,岳大哥是刚刚沐浴完?”项云舞看着岳正穿着宽松的袍服,气质慵懒倒是显得极为英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红霞。 “呐,帮你岳大哥梳梳头,我去看看你母亲安排的如何了,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董小宛幽幽一笑,心中虽然酸楚,但还是大度地说道。 来此北地,岳正真正意义上的妻妾就她一个,周瑗君在来之前找她谈过,要她恪守为妾之道,要为夫君寻纳美人,使他顺遂达意,不可嫉妒。 她也在尽力向周瑗君学习着,学习她的大度、良善、妥帖,见岳正确实对项云舞有兴趣,她自然要为岳正创造机会。 项云舞拿着那把梳子,看着岳正的背影,隐隐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做。 “过来,帮我梳头。”岳正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直接开口说道。 项云舞刚想反驳起来,但又一想她母亲对她的嘱托,轻轻站到了岳正的旁边,为他梳起了头发。 “手法很是熟练嘛!” “以前母亲教过,经常帮父亲梳过头发。”项云舞轻声回答道。 三千青丝如瀑,岳正一身白袍大大方方地坐着,浓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他闭着双眼任由项云舞施为。 “岳大哥,我父亲为朝廷而死,你能不能让朝廷给他定个抚恤什么的?”她眨巴着眼睛,有些恳求似地说道。 “你又不是真心实意做我的妾,我为何要帮你?”岳正直接了当地反问道。 “若是我愿意呢?”项云舞咬着嘴唇,轻声问道。 “哈哈,那我还得看看你的能力,我可不收庸碌之辈。”岳正听到她的言语,知道她已经快落到自己的肚子里,吃干抹净是迟早的事情。 可他还是要故作矜持一下,却听她继续说道:“青丝如我心,愿为君上梳鬓发,请郎君怜惜!” 第363章 十四精兵北狩之 岳正看到她肩头露出的大片白腻,心中野火大动,但看着她眼神中的凄苦,想来这女子依旧有些不情愿。 于异族,怎么残暴都可以,但对于自己人,岳正还是持有一颗爱人之心的。 连忙合上她的衣袖,看着她有些苍白不解的面容,两人四目相对,岳正手指缓缓擦了擦她流出的泪珠,轻声安慰起来。 “项姑娘,国色天香,我自有心慕之意,但若是如此,不就是有些趁人之危了吗?” “我就实在跟你说了,我不仅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呢!”岳正在她的耳边说道,温润的话语声,让她的内心一阵悸动,过耳的热气让她一下子脸色羞红。 “看你这不乐意的小模样,快回去歇着,你带着家里人一路奔波,也是辛苦你了,想来你父亲,是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岳正柔声安慰道。 项云舞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当着岳正的面儿,直接就大哭了起来,一时间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岳正生了不少的怜意。 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一下子丧父没了依靠,一路向南又有人追杀,又被母亲送与他人做妾,更加上母亲给她的责任,让这个少女一下子无助起来。 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方白帕,给她擦起了眼泪,看着这般美人,岳正心中暂歇了欲望,眼中只有怜爱。 “要不去睡一觉,等醒来就心情平复了!”岳正轻声安慰道。 泪眼含珠,一双凤眼通红,有些怯生生地回道:“我我有些睡不着,一睡下,就是我那父亲的模样。” “嘤嘤嘤,我” “哎,人有怜子意,子亦反哺心,天地此善意,代代永传之,我帮你。”说罢,岳正缓缓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 面前这个昔日英姿飒爽的少女,此刻柔弱的模样,让人不忍去伤害,她眼皮微微沉重,神识一松,直接就软倒在岳正的怀中。 看着她白皙的玉容,粉色的嘴唇,岳正有直接亲下去的想法,心中又挣扎了片刻后,幽幽一叹:“哎,我还是个好人啊!” 双臂用力,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柔弱的少女却是不重,神识一动,营帐自开,走到了旁边的营帐中,将她放在了床上。 给她盖上了锦被,果然是个高挑的少女,岳正心中一乐,推开营帐毡帘直接走了出去,看着旁边两名女兵,直接吩咐起来。 “好好看护好项夫人,若她有什么需要,尽量帮忙满足,知道了吗?” “是,大人。”两个站岗的护卫女兵,连忙回应道。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也有些疲惫,直接躺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夫君,夫君,天亮了,你看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的?”董小宛轻拈着一缕头发,在岳正的脸上不停地拨弄着。 “你这小娘子,昨个晚上却是没”岳正一脸调笑地说道。 董小宛倒是白了他一眼,挑衅似地说道:“你若是无事,白天也行啊,只要你这主帅愿意这样做,我这副将怕什么!” “呵,好你个女流氓,算了算了,今天饶你一马,我要召集众将,有个军略要布置下去。”岳正郑重地说道。 “好,夫君,那我伺候你起身。”见岳正说得郑重,董小宛连忙帮岳正收拾起来。 待到收拾整齐,已经到了正午,岳正连忙招呼王恩去喊人,不久之后,五品以上的军将集合在了议事的军帐当中。 “拜见岳帅。” 嘹亮的参拜之声从营帐中传出,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这两日的邸报,他们都已经看了,赵诚倒台,周严暂行中书令事。 眼前的岳正,正是周严的女婿,可以说他们翁婿两个已经是位极人臣了,而他们发迹的时间,也是极短,不过三四年的时间。 和他们一比,他们苦熬这么多年过来的,真是做官做到了狗身上了,现在所谓周党正是缺人之时,若是现在靠过去,岂不是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今天召见你们前来议事,主要就一件事。” 岳正坐在主位上,他明显感觉到下首众人的精气神和以往完全不同,此刻,人人皆是精神饱满。 “我镇恶军本应对接天下监恶司,但这么多年,未曾履行相应职责,导致天下纷乱四起,今朝以天北都督府作例,我意北狩。” 听得岳正如此说道,下面的几人直接就议论了起来,监西校尉李从密直接就上前问道:“大人,何为北狩?” “四监校尉,及四方山水尉,另加王恩、水四金两位,共计十四人,各带一千五百兵马,巡视天北诸郡。” “除却北边六郡,另加龙麒、灵芳二郡不用巡视,其余等皆要巡视一遍,不管是郡城,还是依附郡城所建的镇子,都要巡查一遍,有无妖孽、魔息。” 岳正这般说道,下面那些人听到这般庞大的计划,不禁瞪大了双眼,亦是为此计划感到震惊。 “大人,若是寻到了妖孽和魔人的踪迹,该当如何?”夏侯江一时间立功心切,连忙开口询问道。 “能剿灭就剿灭,若是觉得难以剿灭,可召临近郡的友军一起出动,若是实在难治,或与世家有些牵碍的,急用传送阵来此禀报于我。” 听得岳正自信满满的言语,下首的众人心中一喜,东水尉左刚上前道:“大人,若有缴获,该当如何?” “自己分掉,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杀良冒功,影响了老子的前程,老子第一个就拔了你们的皮。”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兵者,悍勇之刃也,伤人亦能伤己,所以有些话,还要当面挑明了才好。 “烈空,你把你整理的资料,都给各位将军一份,记得只诛恶暴,不得扰民,明白了吗?”岳正继续叮嘱道。 “是,大人。”众人连连摆手说道。 “你们也互相监督下,北地让那些魔崽子猖狂太久了,咱们是要好好清理清理,打扫干净了!”岳正继续说道。 他的话语却是让众人心中一冷,知道上面的主将是个不好糊弄的主,烈空上前说道:“大人,对于各个郡的难度,我已经做了划分,难度大些的,咱们修为高些的接。” “难度低些的,修为低些的接。” 岳正听得烈空的话,也是连连点头,笑着赞叹道:“烈校尉,若是此次北狩行动能够顺利完成,我记你头功。” 烈空听到这话,连忙拱手拜谢道:“多谢岳侯赏识!” “这事情若能做好,就是你该得的,诸位将军,此次北狩,是我们镇恶军时隔多年,再次履行“天下镇恶”的职责,你们务必要完成得漂亮些!” “卑职等自当尽力!”下面的众将一听岳正都这样说了,连忙大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此刻他们的心中,亦是热血沸腾! 第364章 北出骑军十四路 三天之内,十四位主官挑选着此次“北狩”计划的骑兵,而岳正则去了一趟龙麒郡,一方面和江兆东叙了叙旧,另外也要了十几份的通关手印。 “你们看好了,三月之内,天北都督府所辖之地,都会配合你们的行动,这一份份的通关文牒,你们都拿好。”岳正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众将说道。 袁迪章拿着岳正递过来的十四份文牒,一脸笑意地将它们分发了下去,几息之后,十四人身着甲胄,恭敬地看着岳正。 “今日,你们便出发,切记,你们代表的是我镇恶军,切记不可失了颜面。”岳正继续郑重叮嘱道。 “是,大人。”十四人直接拱手回答道。 “诸君,饮满此杯,我祝各位得胜归来。”岳正举着手中的酒杯,豪迈地说道。 十四个铁甲满身的汉子,一拍胸脯顿时铁甲铮铮而响,大声回答道:“镇恶天下,得胜而归,谢过大人!” “启程!”岳正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行动。 整个校场之上,无数的骑兵聚集而动,掀起了一阵一阵的烟尘,项云舞骑在马上羡慕地看着这群士兵,悄悄和旁边的董小宛说着话。 “小宛姐姐,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她此时一身甲胄,英气满满,土黄色的披风也被大风刮得飒飒作响。 “这是夫君的北狩计划,巡查北地镇压魔道。”董小宛亦是激动地说道,看着骑兵的动作,她也有上阵的想法了。 项云舞眼波流转,看着岳正甲胄齐身,站在所谓的出师台上,他一脸坚毅地看着前方,显得格外吸引人。 铁衣厚重,炽热的太阳照着着甲的众人,此次北狩和上次一样,皆是一人双马,基本都是着重甲,人手皆有刀、枪、长弓等武器。 马蹄疾动,黑色的重重人影冲出营地,犹如一只只巨兽向着北方而去,一排排的烟尘从地上飞起,几息过去,烟尘却是越拉越远。 四万多匹骏马滚滚而动,大地被震得作响,远处的龙蟒郡城之上,无数的郡兵远远地看着,他们惊诧于这样的声势,嘴唇嗫嚅久久无声。 黑色的衣甲被镇恶军的士卒磨得铮亮,十四名主将之间也在暗自较着劲,他们希望能在岳正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水四金和王恩相视一笑,他们两个的任务,早就被岳正安排好了,水四金去通原郡,王恩去固原郡。 灵芳郡北面经通原、固原两郡,再过边关定堪郡,便能进入魔域,然后再疾行两日,便进入了冰封灵修的势力范围。 他们两个倒是有秘密任务,自然是后续要配合军队北上,而其他人心中就没那么舒坦了,比如说像西山尉宋昆,他抽签抽到了玄黄郡。 谁不知道玄黄郡上上下下,已经被岳大人清理了个干净,他看着自己的麾下的士兵,心中也是一阵的无奈。 十四支队伍行至到了龙麒郡,便分成了几个方向向北行去,大部分人都是信心满满的状态,唯独他宋昆的队伍,耷拉着脑袋,斗志稀疏。 “大人,城内不行,咱们可以城外啊!”宋昆旁边的副将,直接开口提议道。 “那玄黄宗就在玄黄郡城之外,我军威势正隆,你说那些镇子里,还能有什么收获!”宋昆无奈地嘟囔着。 “大人,那也没法子啊,大人您细看看烈空大人给的资料,我记得某个镇子上,似乎有一家和魔道纠葛颇深呢!”旁边的副将继续说道。 “哎,也只能找些小目标了。”宋坤点了点头。 阳川郡上一处偏僻的小镇,镇子安安静静的,几无生气,却听到镇子的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咚,三匹连在一起的连环马,铁衣森寒积蓄着力量,猛地向着镇子的大门撞击而去,镇中的黑衣人猛地惊醒。 “谁,谁在惊扰我的炼尸!”嘶哑的声音在镇中的堂屋中苏醒。 “长老,长老,不好了,外面好像有军队杀过来了!”一名黑衣弟子匆匆进入堂内,慌张地禀报道。 此刻,镇子的外面是监南校尉房司冰,他是天境八阶的高手,因阳川郡在北苍郡之北,西面就是秦川都督府了,魔道行迹也是极为嚣张,这才把他派了过来。 “慌张什么,派人去交涉了吗?”黑衣人身上隐隐有些尸臭,他是魔道尸宗之人,在这镇子里,也是为了收集从各地买来的尸身。 像川南的天尸门就是尸宗的支流,天尸老人的种种功法,也是从魔道尸宗中流传下来的,这样的传承,自然有些不俗之处。 “门外的人,似乎有备而来,一箭就把交涉之人杀了,大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长老,您得拿个主意啊!”那弟子连忙禀报着。 “门外有多少人?”长老嘶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 “好像只有一两千的人马!” “呵,一两千,也敢来捋一捋我们尸宗的虎须,点起所有炼尸,杀出去!”长老一锤定音,很快整个镇子便弥散着一股尸气。 镇子外面的房司冰,看着镇子的上空,一缕缕的黑气慢慢从镇子里散出,眼帘一笼罩,心中微寒,大声说道:“是尸宗,取赤火油,服避障丹。” 在和魔道作战的过程中,他们早就积累了无数的经验,看着镇子的木门即将被撞开,房司冰大手一挥,继续冷声指挥道:“举弓搭箭,赤火油准备。” 每个士兵的箭尖,一团火苗直接冒出,看着镇子里逸散出的森寒,撞门的马匹似乎也察觉出了危险,不断嘶叫着不敢上前了。 “风从疾动,射!” 房司冰一声暴喝,一片的火箭向着大门飞射而去,他顺势发出了风系的灵力,引着这些火箭俯冲而去。 火箭射中了木质的塔寨,一片片的火光直接烧起,无数的士兵看着这样一幕,紧了紧手中的弓箭。 小镇的木质大门,直接从内里炸开,一排排黑漆漆直立的尸体,没有任何的意识,直勾勾地看着所有的士兵,嗜血的欲望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 “是尸宗,布散形蛇阵,前排长枪,后排火箭,屠戮之!” “冲!” “冲!” 重甲骑兵的冲击力,无与伦比,一般在前排的士兵,皆是火行、金行杀伤力较强的,见长枪排浪而动,直接将无意识的尸身直接挑起。 “这阵型,好生熟悉,嗯,这是赤火油!”黑袍尸宗长老,一阵无语,他是个修为低的,只是个天境高阶,这才被派到这里,干这些脏活累活! “众弟子,黑尸开路!”黑袍长老大声嘶叫道。 “朝天仰射,击后之人,射!”房司冰一举长枪,大声指挥着。 火箭如急雨,洒落尸群之中,甚至再往后一些的尸宗弟子,也被射中了,本来就是门派中的边缘人,才会被派到这阳川郡来。 “长老,箭雨太猛了,黑尸只是初步炼制,根本挡不住烈火啊!”尸宗弟子急急忙忙禀报道,脸色上是压不住的慌张。 黑袍长老眼神一寒,直接怒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妈的!” 只见他一挥手,取出自己乾坤袋中的十来具尸体,朝着面前的军队指了指,那些铁尸立马行动起来。 双手长爪,口中流着脏臭的液体,汹汹地向着军阵的位置冲了过去,房司冰看着十几具尸体冲撞而来。 他此刻心中无比的慎重,万一自己的军阵被这几具尸体冲散,那恐怕就棘手了,房司冰把长枪插在了地上,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刀。 对着马鞍一踏,运转风灵就向着那十几具铁尸的方向杀去,副将一看主将攻动,知道了房司冰的意图,便接过了指挥权。 继续挥手示意,朝着主将的方向一指,大声吼道:“众兵攻射,掩护主将!” 这般娴熟的模样,恐怕这样的操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房司冰身带龙卷,不断将旁边的黑尸绞杀。 后面跟随而来的火箭,射在了这些尸身上,只见火舌漫卷,一排排的黑尸在嘶叫着,在赤火油的加持之下,无数的黑尸化成了飞灰。 “风暴切斩!” 房司冰一声大喊,手中的长刀凭空延长了一段,白色的灵气由风灵汇聚而成,锐利的刀尖之上,风灵散发着死亡的呼号! 三具铁尸自然毫无惧色,他们本就没有了意识,在黑袍长老的操控下,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撕碎面前的一切活人。 迎面而来的三个铁尸,刀锋切割猛地将那三尸的头颅直接斩飞,扑的一声三具无头尸体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似乎依然有着残存本能的头颅,不住地撕咬着,黑色皮肤下的牙齿不断翕合着,无意识的吼叫,根本无济于事。 四周的风灵继续疾动,三具头颅直接掉在了火堆之中,那猛火被尸气一激,似乎烧得更旺了,几息之后也被烧化了。 “杀!”房司冰一提长刀,猛地向其他几个铁尸冲去。 黑袍长老似乎也被激怒,猛地对着房司冰的位置一指,残存的几只铁尸继续嘶叫着,向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哈哈,魔道贼子,该死!”房司冰是个壮年汉子,身量高大方脸络腮胡,看着就很悍勇,之前派发任务的时候,他特意选了最难的阳川郡。 手中的长刀环动一挥,白色的刀锋闪烁着神光,风暴龙卷如同绞肉机一般,好几个黑尸被绞杀殆尽。 锋锐的刀锋如同割草一般,把好几个围了过来的铁尸,直接砍去头颅,其中一个铁尸可能较矮了一点。 本就稀烂的脑袋被大刀一砍,脑袋上的碎肉脑浆直接爆开,一阵腐臭味熏人,他早就含了一颗解毒丹在嘴里,尸毒却是对他毫无影响。 精心炼制的十来具尸体,被房司冰如同切菜一般的砍杀,那黑袍长老也是慌了神,心中已经起了跑路的想法。 这边的大战不提,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天北都督府,也是处处有锋烟,无数魔门的附属、和魔道有勾连的黑帮,几乎被绞杀殆尽。 “死!”水四金拉开自己手中的弓箭,一道飞箭如同流星,向着飞驰而逃的阴阳宗弟子射了过去。 “搜,仔细搜,此处是阴阳宗的窝点,仔细瞧一瞧有没有什么童男童女!”水四金大声呼喝道。 “大人,找到了!”那个令兵满脸喜色地回禀着。 通原郡郡外的一处小镇上,水四金站在一处大宅的屋顶上,看着四周的人群,阴阳宗的功法,本就极为擅长隐蔽,一时间他也无法分辨周围的人。 “把所有的孩子解救出来,统统带回我镇恶军驻地!”水四金大声指挥着。 忽然人群中有一男子,脸色一变,却被已经修炼了《星宫妙法》的水四金,直接给察觉了出来。 箭身的方向一变,向着那男子的方向瞄准,感受着水四金身上的杀气,男子再也按捺不住,双手阴阳二气聚起。 巨大的手掌由灵气幻化而成,猛地就向水四金抓了过去,阴阳宗的弟子,倒是清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人群中其他的弟子,再也不掩饰,飞身而动,向着水四金攻了过去。 “好贼子,还算有些胆子!”水四金冷冷说道,看着四方呼号的百姓,他手中更是不留情,一箭如风向着那主事男子射去。 收起长弓,拿出长枪,猛地向着四周而来的阴阳宗弟子迎了上去,枪影点星不留情,连珠血痕诛邪道,感同身受力更强,杀得魔人心战战! 只见对面的魔人,人还没怎么动,身上就出现了好几道血痕,眼神微变,不少的穴位直接溢出鲜血,人影一扑直接就落在了地面。 阴阳宗主事男子,他那巨大的灵气之手,被那飞箭射穿,心中有些大骇,脚步一闪就准备打算开溜,可是其他的弟子,却没有给他争取到多少的时间。 “哪里跑,天狼追星,阻!” 弓弦作响,一道无形的飞箭向着那人飞去,见那人面前的地上瞬间炸开一片,路途被阻,那人心中一片窝火,看着水四金如流星一般追来,心中更加恼怒了! 他咬了咬牙,从白色的衣衫中拿出一把折扇,挥舞着阴阳二气,就向着水四金打了过去,心中暗道,不杀了面前这年轻小将,恐怕回去 第365章 大开杀戒血纷纷 “阴阳玄扇,魔荡乾坤,杀!” 那白色缁衣男子,挥舞着手中的折扇,隐隐绰绰的气息激荡而来,水四金运转身法而来,看着打过来的气劲,眼神一凝,手中长枪开始舞动挡住了阴阳二气。 “星动连枪,护!”水四金也是毫无惧色,直接挡住了。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不知好歹,到时候落在我手中,那就不好了!”那男子看着水四金,一脸恶狠狠地说道。 水四金摇了摇头,冷淡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杀气,他有些无所谓地说道:“姐夫不喜欢看到你们,那你们就给我去死!” “五星联动,闪刺!” 枪尖闪着重重影子,阴阳宗男子心中一寒,只把折扇一合,就准备用铁面扇骨挡住水四金的长枪。 铛铛铛的声音,接连的响起,那男子只觉得手指酥麻,按道理步战应该是短兵器占优势,可惜这男子却是用的折扇,几下抢攻没占到优势,便再难占到上风了。 一个瞬步急退,阴阳重重的人影向着不远处退去,水四金亦有法子,他直接把枪尖往地上一插,拿出了自己的长弓。 心神汇聚,天狼追星箭直接发动,似是已经将那男子锁定,男子心中一寒,盯着水四金的箭尖,更是忐忑不安。 双手十指疾动,手指在虚空之中有着无数的指影,见他一手乌黑,一手炫白,显然已经把阴阳宗的玄功,用最快的速度在运转了。 “阴阳之蛇,守而杀之!起!”男子一脸狰狞地说道,显然这一招对于他的负荷很大,浑身的灵气几乎用尽。 两条大蛇环在他的四周,一条漆黑一条雪白,虽是灵气所化但看着却不像是死物,两蛇凶狠的蛇瞳,盯着水四金看去,似乎在寻找他的弱点。 拔出弓弦的水四金,似乎全身都是弱点和破绽,但又好像全身没有任何的破绽,一时间双蛇凝重,亦是不敢盘游上前。 “呵呵,你这蛇恐怕是怕了呢!”水四金一身甲胄,英俊的脸上也满是嘲讽。 这个男子被他一激,也是有些受不了了,他知道如有必要,一定要杀了面前这个男子,否则回到宗门,等待他的就是被同门采补的命运。 “阴阳二蛇,双双绞杀!去!”那人朝着水四金的方向一指,双蛇蛇身一扭便向着水四金的方位冲了过去。 “天狼追命,去!” 一道飞箭,向着骇人的蛇口处直射了过去,那人眼帘一动,察觉到了此箭的不凡,期冀着自己的阴阳二蛇能挡住飞箭。 飞箭从黑蛇蛇口而入,点点的星光似乎是这暗影气息的克星,蛇身之上闪过点点的星光,而白蛇则向着水四金而来。 他没有防御,没有退却,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巨大的蛇瞳,眼中似乎有星光闪动,他在等待着自己一箭建功。 咻的一声,箭从黑蛇的尾部飞出,只见那蛇身似乎是挣扎了两下,便一下子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阴阳二气瞬间不稳,面前的白蛇也即将消散,那男子再调白蛇防御也来不及了,手心张开,一道阴阳鱼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灵气已经不足的他,眼神中有些绝望,看着自己的阴阳盾又被射穿,飞疾的弓箭猛地射进了他的脑袋,过眉心而入,生命气息一闪而没。 “打扫战场,筛选辨认魔人,把孩子交给当地的郡兵。”水四金冷声吩咐道。 旁边匆匆而来的手下,连忙禀报道:“大人,交给当地郡兵,他们再交由民籍司,恐怕又要被发卖了!” 水四金眼神一冷,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时间有些感同身受,继续开口说道:“让郡兵护卫着,等我们撤的时候,再接回来。” “语气重些,不要让他们给我卖了那些孩子!”水四金继续吩咐着。 “是,大人,我立马去安排!”手下直接回禀着。 水四金在此处显威,而同是岳正从川南带来的王恩,亦是在固原郡大杀特杀起来,陆俊不在固原,此刻固原的治安都乱套了。 无数受魔道支持的马匪,四处出动,固原郡的郡兵只是龟缩在城池之中,丝毫没有出战的意思。 固原郡城外面的镇子,不少都遭受了马匪的杀戮,王恩此刻正是愤愤地向着马匪行进的方向追去。 “将军,斥候们已经发现了马匪的动静,就在前面那个镇子。”手下连忙跟王恩禀报起来。 “一堆魑魅魍魉,陆俊吓破了胆子吗,这样的马匪也不早点剿灭掉!”王恩一时间义愤填膺,不住地怒斥起来。 传令兵却是在北方戍守过,苦笑着回答道:“大人,这马匪似乎是魔道中人所扮,来去如风,有时候还四散而逃,陆大人也就一个人,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剿灭了。” “荒唐!真是荒唐!” “几万郡兵蹲在城里,任由这些人耀武扬威,真是我大晋的耻辱啊!”王恩暴怒地吼道。 “我看看这群马匪敢不敢跟我们正面对决!”王恩冷冷地说道。 “大人,看他们的样子,怕有三千人,咱们这只有一千五百人啊!”令兵有些吃惊地说道,也不知该如何评价王恩了。 “怕个屁,妈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你怕个屁!”王恩怒骂道,那令兵直接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镇恶军的兄弟们,前面有马匪在杀我们的兄弟姐妹,你们能忍受吗?”王恩一举长枪,开始激励起士气来。 “不能,不能!”无数的黑甲骑兵大声呼喝道。 “什么声音!”镇子里马匪的头目,开始有些惊讶道。 这时候,面前忽然跑来一个手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大,外面好像来了官军,咱们快跑!” “有多少人?”马匪头目恶狠狠地说道。 “好像是一人双马,有个千把人,不过他们的装备挺好,都是铁甲一身。”那手下连忙禀报道。 “那怕个屁,不跑了,咱们杀了他们!”头目大声喝道。 “可是他们人人着甲,看着就像精锐啊!”手下有些紧张,有些为难地看着头目。 头目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大声呵斥道:“就他们有甲胄,咱们的弟兄不都练了《魔土诀》吗,有了那个还要什么甲胄。” “兄弟们,操刀子,杀官军!”头目大声说道。 众多的马匪,不情愿地停止了屠杀和抢劫,冷冷地骑上了马,心中极为恼火,哪来的官军敢来坏他们的好事,真是该死的! 三千马匪懒散着骑马,缓缓地出了刚打下来的镇子,看着面前甲胄覆盖的军阵,心中也暗自打鼓。 “兄弟们,官军都是样子货,而且面前只有一千多人,咱们怕个球啊!” “操刀子上!”马匪头目看清了王恩的人数,心中满是自信。 看着对面的马队,已经发起了冲锋,固原郡的平原上,即将迎来一场杀戮,天空似有乌鸦在盘旋,不时的乌鸦叫声,更是为此片平原增加了几分凄凉。 “胆子真大,看来把老子当软柿子了!”王恩吐了一口唾沫,看着远处骑马奔来的乌合之众,心中倒是一乐。 拿出手中的长枪,猛地向前方一挥,他大声吼道:“兄弟们跟我冲锋,杀!杀!杀!” 浑身血气勃发,他的血气修罗功,把他整个人衬得血红血红的,看着面前的马匪,他心中杀气更甚了! “兄弟们,随我杀!”胯下的风灵马,本就是一匹良驹,驮着满身甲胄的他,就好像没有负重似的。 两边的烟尘滚滚而起,三千马匪对上了一千五百人的镇恶军,王恩尤为悍勇,上来就是一招“血影重重”。 血色的长枪,在这充满血腥气的环境之中,威力似乎又提升了几分,红色的排浪向着最前的马匪挥杀了过去。 那几个喽啰没有想到,官军中冲锋最猛的居然是他们的主将,大地震动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土黄色的衣衫和黑色的甲胄,就这样撞到了一起。 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要比那些乌合之众更为强大,整齐的挥枪长刺,而那些马匪有的用刀,有的用枪,有的甚至用剑。 哪有这正规军来的整齐,只在第一轮的交锋之中,镇恶军几无伤亡,但一个照面,马匪就死了上百个人! 王恩看着面前的小头目,手中血影枪法毫不留情,一招血浪暴击就向着那人的脑袋上打了过去。 就如烂苹果爆开一样,血肉白的红的稀烂的东西,直接飞溅而出,后头的那些马匪都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死法。 若是让他们去欺负个老百姓,那没问题,顶顶的都是好手,但现在遇到了这样的杀人机器,哪里抵挡得住。 马匪头目看得清楚,那血色的身影,就如枪尖一般捅进了他的军阵,他怒骂一声:“妈的,都是废物!” 拔出自己的大刀,猛地向自己胯下的马匹屁股就是一拍,身下的坐骑就向前冲锋,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杀死王恩,否则他的马匪队伍就有溃败的可能。 看着王恩的血色身影,奋起灵气,一道土黄色的刀气,就直接向着王恩攻了过去,只听“当”的一声暴响,王恩挡住了此次攻击。 血色的眼眸看了看那个粗壮的汉子,冷声说道:“一群杂鱼里,终于有个能看得了,我倒要好好会会你!” “枪出血龙!” 血腥气一下子浓了起来,马匪头目有些心惊,刚刚自己的奋力一击,居然那样轻松就让此人挡了下来。 “你们是哪里的官军!”马匪头目转了转眼珠子,直接反问道。 王恩才不理睬他,对于他而言死掉的马匪,才能让他加官进爵,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毒龙一般,犹如一条血色之龙向着马匪头目的大穴打去。 刁钻的招式而且威力如此巨大,马匪头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黄气,大刀之上亦是如此颜色,猛地向着枪尖砍去。 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疼,马匪头目虎口欲裂,他一身修为全在马战之上,魔门支持他,也是看看他能不能走上兵圣之道。 咬了咬牙,他心中一阵后悔,这厮好大的力气,若是刚刚听了手下的言语,怕是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血河重浪!”王恩继续挥洒着血气,他此刻于军阵之中,因为有《血气修罗功》的帮助,倒是再也没了血气不足之忧。 一阵阵的攻击,却是让马匪头目难以招架,马匪头目环伺四周,整个他的队伍已经有了溃败的迹象。 他一夹马腹,调转马头,就准备跑路,不想王恩的那招血河重浪,却是已经锁定了他,见疾风巨力而来,伴随着阵阵的血腥之气。 脸色大变,猛地提刀挡住那招,不想这一式枪招却是有几重叠劲,匆忙的格挡哪里挡得住,只见他手臂一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眼神已经黯淡,几个心腹猛地上前,就准备救援,却见王恩大枪一挥,直接将他几个心腹挑落马下。 “死!” 但见枪尖血红如追月,重重赤影腥气重,一枪入喉取敌命,士气高昂战旗扬,一挑那人的身形,把他挂在枪尖上。 大声怒吼道:“敌酋已死,奋力绞杀!” 听得王恩的叫喊,一时间镇恶军士气大振,不断绞杀着马匪,而对面的马匪听到这样的话,手脚俱软已经没有了战意。 不少的马匪纷纷调转马头,就准备向着远方逃遁,但镇恶军人人皆有长弓,不少跑路的马匪纷纷中箭,坠落于马下者无数。 一场大战逐渐归于尾声,王恩豪迈地大笑着,他也是好久没有这般痛快地厮杀了,看着四周马匪的首级,他心中一片热切! 第366章 邪花醉颜周严助 岳正此刻并不清楚,整个北地发生了什么,他所派出的十四路骑兵,已经将一些魔道相关的势力,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消灭。 整个天北都督府的各郡,极为惊诧地发现,他们所辖下的一些势力,直接被连根拔起,就连治安都好了不少。 看着面前的一叠文牍,猛地向前一推,对着门外的令兵喊道:“来人啊,帮我把贺将军还有袁将军请来。” 不久之后,两人匆匆而来,袁迪章一脸喜色地说道:“大人,离得近的惠川郡和北凉郡已经有消息传来,据说咱们的北狩行动广受赞誉啊!” “南山尉周火亮传来消息,说是在北凉郡剿灭了一支向魔门输送物资的走私商队,而北水尉萧达折也回禀,说是剿灭了惠川郡几处当地的打门,抓了不少修炼魔功的人。” 贺轮也跟着详细禀报道,岳正听了不住地点了点头,笑着吩咐道:“你们两个今天倒是可以出发了,目标灵芳郡,这是给你们的通关文牒,等在灵芳郡边上,不要让魔旗盗的人察觉了。” “我一忙完,立马就去寻你们。”岳正继续说道。 两人一听,连忙拱手回禀道:“是,大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岳正久久无语,不一会儿,营门大开,马蹄声倒是比上一次稀疏多了。 “岳大哥,两位将军倒是带了五千精锐,直出营门向北而去,这是有什么新的行动吗?”项云舞直接进了营帐,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云舞,你来得正好,我也要出门一趟,此地军营就交给小宛和你统领,另外我也跟沈仙子说好了,她也会留在营地里保护你的母亲和幼弟。” 听到岳正这样说道,项云舞心中一惊,连忙推辞道:“岳大人,军国大事怎么能托付给我?” “也不算什么大事,所有的精锐都已经北狩,你和小宛在此,主要负责训练训练士兵即可。”岳正止住了项云舞的言语,继续劝说道。 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岳正继续温和地说道:“小宛是我的女人,我能不信任她嘛,你好好辅佐她便好。” 听了岳正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句话,项云舞心中有些酸楚,心中暗道,怎么董姐姐是你的女人,那我算什么,备选吗? “好了,小宛那里我也交代过了,大军既然北出,我也要去一趟京城了,你且在这里好好的!”岳正笑着抚了抚她的发丝,笑着嘱托道。 如此亲昵的动作,顿时让项云舞面色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就像打翻了一桌的调味瓶,咸的、酸的、辣的混到了一块儿。 “我走了,记得想我!”岳正走到营帐门口,根本没给她回嘴的机会,直接化虹向着北面龙蟒郡城而去。 立于龙蟒郡城的上空,岳正急于赶往京城,辨明了传送司的方向,继续化作虹光向着那处而去,几息之后,他已经立在了传送司的面前。 刚要进去,可他眼神朝着临处的墙壁上一瞟,却是有些呆住了,青色墙砖上却是用魔息印了一朵淡色花儿。 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标识,岳正嘴角微微一笑,这正是花弄情跟他沟通的暗记呢。 循着暗记的方向走去,在走了两里的地方,岳正发现了一处茶楼,看到高挂的“南情茶馆”四字,他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直接推门走进,见掌柜的刚要招呼,却听内室里传来一阵悠然的绳琴之声,岳正摆了摆手,笑着答道:“却是故人抚琴相迎!” 内室之中,花弄情却是穿得保守多了,一身白色的蓬松纱裙,梳着岳正最为喜欢的流苏鬓,头上的配饰珠翠华贵无比。 “你这呆子看什么呢!”花弄情停了她的纤纤玉指,音乐乍停之后,她如黄莺袅娜的魅惑清言接上,让岳正浑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岳正大步走来,看着桌上的绳琴,这是此界独有的乐器,两头以古木粗绳缠制,中间包有金属琴身,上有八根琴弦,以八种材质之物分制。 “看抚琴美人,果然国色天香,让人心神摇曳。”岳正装作一脸迷醉的模样,看着花弄情这个妖女。 她绝美的玉容之上却是继续一笑,半点朱唇红透,眼如弯月重重,开口露白道:“岳大人说话,一向都是这么好听,不知骗了多少女儿家呢!” “你这坏人,人家却是被你坑死了!”眼神霎时变得幽怨,整个人站起身来,手指尖轻轻朝着岳正心口处一点。 “若不是知道,你这心口里是异火,还以为是怎么一口黑心呢!”她继续嘲讽似的说道,眼神有些玩味。 岳正知道,这小魔女怕是已经猜出了岳正的收获,嘴角亦是玩味一笑,伸了伸脖子靠近了这魔女,两人四目相对,近得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肌肤。 “孟立祀的盒子里是什么?你的又是什么?” 花弄情撅了撅嘴,有些恼怒地说道:“人家的是一幅翠玉手镯,上古的雕刻风格,不过孟立祀比人家还惨,他那盒子里,居然是一套大红色的女式嫁衣。” “哈哈,哈哈!”岳正听到这等消息,却是笑开了花。 “哈哈,这个倒霉蛋,真是乐死我了!”他刚想继续奚落几句,看到花弄情不善的眼神,岳正却是只能压着脸上的笑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花弄情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岳正却是没有回答她,直接揽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往自己的怀中一揉,低声说道:“走,有些事情,咱们到里间细说。” “呵呵,岳大人不会是要吃了小女子,人家好怕怕呢!”她继续调笑着,幽然的香气不住地往岳正鼻子里钻。 “哼,要是吃了你,你早就入了我家门了。”岳正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似是在逗她一般地说道。 “岳大人,若是不怕朝廷责罚,便尽管来!”她眨巴着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呵呵,果然是妖女!” 向着后院的路上,却是种着一些蓝霞妖花,和蓝星的蓝玫瑰倒是很像,岳正笑着吟诵道:“蓝霞幽香此妖姬,醉里笑靥意殷勤。且抱玉臂问花语,何处温柔入梦乡?” “哎哟,岳大人可真是贪心呢!” “又叫人家献殷勤,又叫人家花语把臂,还要人家陪你入温柔乡,真是美得你!”脚步撩动,此白衣女子直接从岳正的臂弯闪出。 一脸的笑语盈盈,却是让岳正心中更多了几分野火,这妖女原本都是黑色衣衫,此时,忽然穿一身白的,倒是多了几分的妖异。 大手一挥,岳正直接在内室上罩了一层绿色气罩,面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郑重地问道:“冰封灵修的位置在哪儿,你可知道?” 听到岳正的话,花弄情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郑重,开口回答道:“你要去剿灭冰封灵修,也好,听说林圣子和他们打得火热,你去也好。” 眉毛一挑,岳正直接问道:“林圣子在那儿?” “是啊,怎么,对护道人有点犯怵?”花弄情却是看出了岳正的心虚,笑着反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北地冰封雪地,对他的克制很大,即便他能够暂时到达“伪圣境”的状态,估计也不一定打得过护道人。 “呐,这是你心心念念的魔域地图,我知道,你来此肯定是想要这个。”花弄情笑着给他递上了一张羊皮纸。 “这东西着实难得,我找了许久都没搜集到。”岳正有些惊喜。 “呵呵,你灭了这么多我们的附属势力,这样的东西都没弄到吗?”花弄情笑着反问道,眼中流波婉转,似有万千心绪撩动。 “都是些小喽啰,外围的人员而已,不过是震慑而已!”岳正有些大气地说道。 “呵呵,震慑就有这么大的阵仗,十四郡齐齐出手,一时间血流成河,凡和我道有过勾连的势力,都在心中惴惴不安呢!”她继续娇声说道,言语柔媚。 岳正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笑着询问道:“弄情,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按记功券计算,我却是排在第二,倒是想找你,帮我对付对付林圣子呢,没想到岳郎这么伶俐,提前就帮人家相好了!” “小妖女!”岳正嘴里嘟囔了一句,将羊皮纸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弄情,我准备去京师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岳正继续跟了一句。 花弄情也笑了笑,眼神中有些落寂,幽怨地说道:“你自己小心,我在这儿也是等了你好几天呢,要是你再不来,人家可要走了!” “这间茶馆?”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那掌柜已经被人家用魔音控制住了,你要寻我时,就跟掌柜说,要喝花情儿酒便是了!”花弄情继续嘱托着。 听着这话,岳正点了点头,低头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亲,收起气罩继续说道:“那我走了,你保重,若是魔道险恶,不堪其重,你来投靠我便好。” “嘻嘻,岳郎,人家可不愿见到这样一天呢!” “走了!”岳正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他不愿意他人注意到此地,也没化虹只是沿着原路慢慢返回。 半个时辰之后,岳正站在了京师山原侯府的门口。 “姑爷,您来了,是要找老爷?” “你是?”岳正疑惑地问道,倒是没有见过这人。 “哦,我原是李管家的副手,倒是在姑爷面前有些面生。” “李管家呢?”岳正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前段时间得急病死了,哎,我就接了这管家一职。”那人感慨着,岳正却是一声唏嘘,果然 “我岳父呢?” “老爷在兰台办公,却是好久没回来了!您若是找他,不如去兰台。”那新管家笑着回答道。 岳正点点头,轻声自言自语道:“也好。” 兰台是皇宫南面的一处高台,中书令的办公地点却是在此处,岳正匆匆忙忙赶到此地,门口的人却是认识他,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百息之后,周严却是在一处静室接见了他,岳正连忙作拜道:“镇恶军” “慢,你我翁婿,此地仅有我两人,就不用如此客气了,说罢,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知道你,无事是不会来我这兰台的。”周严笑呵呵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湖叶春茶。 “来尝尝,这是千湖郡的贡品,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多谢岳父。” “坐坐,不要拘礼。”周严说完,衣袖一挥,给整间屋子罩上了一层气罩。 “岳父,我准备北出灭冰封灵修,特来向岳父求援的。”岳正连忙说道。 “哦?”周严缓缓思索着。 他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似乎能洞悉人心,缓缓开口道:“最近的动静,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 “自是瞒不过岳父!”岳正恭敬地说道。 “却是好计,再说说,你准备怎么做?”周严继续平淡地说道。 “我准备先灭魔旗盗,想让岳父派一文士和灵药宗交涉,然后率军北进,偷袭冰封灵修的驻地,救回九皇子。”岳正直接将计划和盘托出道。 “呵呵,你这招敲山震虎啊,也用得不错,灭魔旗盗,威慑灵药宗,然后再悄悄北进,有意思,有意思!”周严一脸赞许地神色。 “不过,上次何非吃了个大亏,我看了陆俊的信息,确实有些担心。”岳正有些为难地说道,一点也没说林圣子所谓护道人的事情。 “你说的也对,正好,金峰和马庸都在京里,他们实力也够,情报上也能给你些帮助,我给你个条陈,你去皇室亲军那边找他们。” “至于和灵药宗交涉的文官,等你们出动的半日后,我自会派人过去的。”周严继续交代着。 看着岳正有些欲言又止,周严又开口道:“还有事情?” “岳父,我前些日子碰上了项庄龙的家人,他和魔人力战而死,虽是何非党羽,但此力战之行,理应表彰。” “呵呵,我且想想,那些人可是在镇恶军中?”周严玩味地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却听周严又跟了一句:“你倒是个会玩平衡的,也罢,人死如灯灭,圣上对他的观感也不错,回头我帮你提一嘴,这事也就行了。” “到时候,自会有旨意给项庄龙的后人的。”周严笃定地说道。 “谢过岳父。” “莫要谢我,此策也可帮我收拢些人心,赵诚之死,哎,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敌之不死,我系不安啊!” “条陈收好,去皇室亲军那里!” 第367章 魔旗盗乱瞬息灭 皇室亲军的衙门内,岳正笑着向金峰和马庸行礼。 “岳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您如今的官爵,可是要比我俩高些,哪里能向我们行礼!”金峰倒是豪气,拉住了岳正的肩膀。 “大人,神光内敛,显然是已经到了天境巅峰,怕是有意道境,这才不断压制自己啊,我等不及。”马庸也在一旁感慨地说道。 金峰拉着岳正,就想招呼他去喝酒,不想岳正连忙摆手道:“金大哥,别忙别忙,却是有任务了。” 把周严的条陈给了他们两个,两人一看也是乐呵了,金峰笑着回答道:“走走走,赶紧走,在京师呆了一个月,却是骨头都发痒了。” 达成共识之后,三人直接化虹向着城外的传送殿而去,却是没多久就到了灵芳郡的传送殿。 “大人?” “京师而来,此条就不用记了。”金峰直接掏出一块金令,此地的主事一见,连忙拱手坐下,不敢再言语了。 “走!” 三人又化作虹光向着南面而去,在龙麒郡和灵芳郡的边境之处,岳正带着金峰和马庸和他的手下汇合了。 “见过金大人,见过马大人。”袁迪章和贺轮连忙打着招呼。 很明显这几人是见过的,此时,贺轮和袁迪章心中大喜,岳大人果然厉害,居然能把皇室亲军的二三把手找来助阵。 “点齐骑兵,上!”岳正直接举刀指挥着。 金峰和马庸接过卫兵手中的缰绳,直接骑上了马匹,跟着五千骑兵向着北面而去,阵阵肃杀的气息弥漫着天际,就连灵药宗的掌门亦是一阵惊讶。 “怎么回事?大军出动,吩咐下去,保持警戒,准备随时开启护山大阵。” 灵药宗本就是贩药的宗门,和整个大陆各大势力,基本都有贸易的往来,自然是积累了无数的财富,别家难得的护山阵,在他们这只是寻常。 一路的疾跑,所有的士兵都是一人双马,近万骏马奔驰发出震天的轰响,岳正豪迈地骑在马上,心中分外豪迈。 “高山暖风熏人醉,且提长刀寻敌处。远山悠然青翠木。此孤山,埋骨魔枭却可惜。 狂风疾呼旌旗展,勒马不住箭羽攻。燥气升腾山火出。紫黑炎,挫骨扬灰自豪迈!” 岳正一脸得意地吟诵着,旁边四人却都是一群粗汉,也没察觉此界并没有《渔家傲》的词牌。 “大人,好生豪迈,我等自当尽力!”袁迪章一脸讨好地说道,岳正一扬长刀,打马回看,大声呼号道: “挫骨扬灰,挫骨扬灰!” 无数的士兵,也跟着大声呼号,冲天的声音,终于让远处山上的魔旗盗有了察觉,远处的木寨,号角呜呜地响起。 “弟兄们,跟我冲!”岳正高声大喝道。 “金大人、马大人,您两位就替我们压阵,好像里面有个圣境,麻烦两位了。”岳正笑着嘱托道。 “岳大人,您放心,要有圣境,就交给我和老马了!”金峰拍着胸脯应和道。 岳正点点头,转头看着那处木寨,脚踏马鞍一飞而起,立于空中直接紫火覆盖全身,直接就到了“伪圣境”。 一招炎炙长刀,巨大的紫色刀气向着木寨砍去,刀气未至,但那木寨已经开始自燃,不少的魔旗盗喽啰,直接从高大的木楼上跳下,躲避着骇人的紫火。 从天而降的火刀气,不仅仅让敌人焦头烂额,就连金峰和马庸也一阵咋舌,这般的攻击力,就算是他们面对此招,接下来也是不容易的。 木质的城寨,却是不堪一击,紫色的炎火正是木门的克星,轰碎的碎木沾着点点紫火,四散而飞,不少的喽啰直接被木刺穿心而死,紫色的火舌一舔,却是尸骨无存。 “好胆,却是敢来招惹我们噬心宗!”一个丑陋的中年汉子,满是煞气地飞身而出,巨大的手掌向着岳正打去。 “轰隆”,一声炸响,金色的铁拳迎上了黑色的手掌。 “原来是噬心宗的丑鬼!让金爷爷会会你!”金峰这个好战的,直接挡住了噬心宗圣境的攻击。 “你的对手是我!” “老马,看着他点,别让他跑了!”金峰对着马庸的方向,又是招呼了一声,丑男的脸色瞬间一变,两个不亚于他的圣境,这下遭了。 眼神一正,向着远处疾飞而去,他此刻就准备直接跑路,两个圣境的对手,他不一定能挡得住啊! “别想跑!”金峰手上直接甩过一条金鞭,便向着那个丑男打了过去。 “啊啊,啊,朝廷的鹰犬,真的该死,该死啊!”丑男大吼,心中极为不甘心,能修炼到如此的境界,哪里是这样甘心被人所杀的。 下方岳正见寨门被他所破,大手一收,直接将所有的紫火收进,气息一个收敛,又回到了天境的境界。 “众兵听令,进寨强杀,一个不留!”岳正大声吼叫道。 下面的袁迪章和贺轮一听到岳正的命令,眼前也是一亮,连忙地大声说道:“听岳大人的命令,冲啊!” “锥形冲阵,绞杀!”袁迪章直接挥着他的长枪,让所有士兵变幻起了阵型。 如同一把锋利的锥子,向着山道之上的寨子里刺了进去,按照一般的兵法,以下击上本来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但此界之人,完全可以靠着自身的伟力,改变战场的形势,岳正刚刚那样霸道的一刀,就为五千的骑兵打开了战局。 魔旗盗中的天境,此刻也是非常的不安,他们看到天上的老祖,也被朝廷的人压制,只能不断发出无奈的吼叫声。 “你这厮,怎么这么耐打!”噬心宗的丑鬼大声呼号着,因为还有马庸的虎视眈眈,所以他也加大了输出的频率,不想这些威力巨大的招式,竟然一一被金峰抵挡了下来。 “呵,丑鬼,你当他金峰的金字是白叫的,他可是咱们朝廷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呢!”马庸站在远处,也开口嘲讽道。 “魔激血手,灭情!”丑汉继续大喝,他双手一挥间,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他发出阵阵的喘息,这样的招式,对他的法力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负荷。 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不能快速击退金峰,那他便没有了逃跑的路子! 马庸和金峰互为犄角,已经堵死了他北逃的路子,于他这个魔道身份,南面是朝廷的腹地,东面是道盟的地盘,西面亦有秦川都督府。 往哪个方向都不如北方的魔域,自然此刻他要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眼神瞟了瞟下面,那些徒子徒孙,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弟子死了,还可以再找,自己死了,那可真是一了百了了! 血红色的大手,直接朝着金峰的位置呼了上去,金峰眼眸中的金光直接一闪,信心满满地看着天空。 他也是运起浑身的法力,金黄色的神光覆盖满了他的全身,这是金系法力积蓄而满的迹象,一招“金鞭破魔”直接被他用出。 “啪”的一声炸响,天空中出了一里长的金色的鞭子,上面铭刻着无数破魔的法咒,看起来这是金峰专门为魔道中人准备的招式。 “啊!”丑男一声剧痛,整个手掌都快碎裂了,天空的巨像被破,而他的手上也出现了一道炸裂般的伤口。 “你你!” “魔崽子,废什么话,去死!”金峰大喝一声。 丑男无奈连连招架起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刚刚那么多次的强攻,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法力,此刻应付起金峰的攻击,已经是非常吃力了。 而下方,岳正也持着一把大刀,杀得正起劲,魔旗盗的人,本就是魔道中人,皆是从丑男或者丑男的弟子手里学了一招半式。 不少的人,见岳正如此威势,一个个跪在他的面前,向他求饶起来,但岳正此刻却不会心软,刀锋如同割草,一个个昔日穷凶极恶的匪徒却是毙命。 “死!”他穿着白色的短裤、短袖,虽是奇装异服,但没有人敢置喙些什么,紫红色的刀气,将面前的人头排排斩落。 魔旗盗中的天境,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纷纷被他和袁迪章、贺轮杀死,也算到了最后的时刻,无数士兵开始到处追杀起逃跑的残余来。 “追,追,追,大人有命令,不要放跑了一个!”袁迪章大声呼喝道,众多的士兵士气昂扬向着后山追去。 天上的丑男心中一突,感知到袁迪章的气息,竟然又是一个圣境之人,心中更是紧张了,手中的防守招式,终于露出了破绽。 “该死的,跟我战斗,居然敢分心,去死!” “金剑追命,夺魄!”金峰脸上一脸的得意,手中金光一闪,早就酝酿好的招式,朝着丑男的方向一指,直接就打了过去。 “不好,魔道极盾,护我”丑男半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天空一道飞快的金光,闪耀而夺目,飞快地穿透了他的眉心。 “这是什么招数,好霸道” 丑男立在空中,似乎还没感觉到自己的灵台已然破碎,呆呆地看着金峰,口中直接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他的尸身轰然倒塌,猛地向地上坠去。 “哼,魔道贼子,也配有个全尸,给我碎!” 金峰不屑地说道,手上金光一扬,无数把金色的小剑,就向着丑男的尸体而去,朝廷中人真的是恨透了魔道,此刻,将他们千刀万剐才甘心。 “碎,碎,碎!”剑锋如同绞肉机一般,那人好歹是个圣境,居然连个全尸也收不到,一块块的碎肉落在了地上,也不知入了哪个野兽的口。 “哈哈,金大人,好生的威风啊,这样的魔门长老,就这样被您杀了。”岳正运起身法,笑着对金峰说道。 金峰谦虚地摆了摆手,继续笑着回答道:“岳大人赞誉了,这样的魔道贼子,我相信大人花点力气,也能杀死,不知喊我两人做甚?” 他有些疑惑了,按照这般货色,岳正自己加上两个兵圣却是绰绰有余的,哪里需要他们两个的帮忙。 “呵呵,等下咱们还有行动的,两位大人勿要恼怒,保证让你们厮杀够的。”岳正自信地说道。 “呵呵,岳侯,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能让我尽兴,到时候,我可要找你切磋切磋的!”金峰亦是豪气地大笑道。 “放心,等下,我们还要往北的。”见四下无人,岳正小声说道。 马庸和金峰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们心中有了个大胆的联想,马庸试探着问道:“岳大人,难道您要去魔域?” “这样会激起两方的战争的,不行不行!”马庸有些保守地说道。 金峰却是大喜,拍了拍马庸的肩膀,劝说道:“老马啊,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你想,若真是会引起战争,你说周大人会派我们过来?” 听到这里,马庸这才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既然是周大人的计划,那应该是没什么闪失的,岳大人,您下命令,我们两个为您马首是瞻。” “好!”岳正大笑道,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对着远处的士兵喊道:“众军听令,集合,集合!” 听到岳正的命令,传令兵连忙拿出兽角号,直接就吹了起来,很快,五千士兵集合完毕,因为有岳正和贺轮等人的护持,刚刚一场战斗,却是无人战死。 “北进,北进,追剿魔道余孽!” 第368章 潜踪蹑迹北行之 一声令下之后,五千铁骑汇合起来,如同一条黑色的长蛇,山河逶迤虽远,但所有的士卒岿然不惧,气势昂扬地向北方走去。 “走了吗?魔旗盗居然这样不堪一击,朝廷究竟要做什么?和魔道开战吗?”灵药宗掌门是一位老者,白色长垂着的胡子抖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掌门,门外来了一位大人,说是从朝中来的。”灵药宗的一名弟子匆匆忙忙来禀报道。 老者眉头一挑,青丝纱袍焕轻衫一挥,他道号青扬子,圣境五阶的修为,走的是师法自然之道,自然不会拘泥于门派之别。 “赶紧去请!”淡漠的声音响起,弟子连忙一个拱手,便回山门请人去了。 不多时候,一男子进了此处会客大殿,正是岳正的老熟人-民籍寺寺卿崔盛,他进来之后,向着青扬子就行了一礼,笑着说道:“皇晋民籍寺卿崔盛见过青扬子掌门。” “呵呵,崔大人应该是东方崔氏中人!” “怎么会跟周严这等叛逆之徒,混迹到了一起!”青扬子脸色清气正烁,有些嘲讽地说道。 崔盛听到此处,却是笑而不语,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信封给青扬子递了过来,青扬子手指一招,信笺就到了他的面前。 眼眸撩动,面前的信封在他神识的控制下,直接展开在了他的面前,却是越看越加激动,胸前不住的起伏着,就算转头看着崔盛的目光,都隐隐有些不善。 “呵呵,周侯倒是打得好主意,怎么没了魔旗盗,我们就没有别的路子了吗?” 气势磅礴的言语在大殿内响起,崔盛面色不变,依然镇静地看着青扬子,几息之后,崔盛缓缓开口劝道:“青扬子掌门莫要生气,一切皆好商量嘛!” “不要以为没了魔旗盗,就不会有黑旗盗、鬼旗盗什么的!”青扬子亦是带着几分威胁似地说道。 崔盛心中跟明镜一般,周严派他来不过就是为了牵制灵药宗,当然,如果能拿下所有魔道采买丹药的份额,亦是可以。 青扬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继续开口解释着:“崔大人先行下山,此事我自会与门内商议,三日内必会给你答复的。” “那我就静待掌门的佳音了。”崔盛莞尔一笑,轻身行礼后便飘然离去了。 青扬子犹自回想着周严的那封信,浑然是没有再想魔旗盗被灭一事,只当岳正北进只是追杀魔道残余。 “大人,水四金将军过来了。”传令兵连忙过来禀报道。 只见远处一白袍小将,身着黑甲,手持一杆亮银长枪,骑着胯下高大的风灵马,疾行如风威风凛凛地赶了过来。 “小将白银枪,自有飙风飒。玉面马蹄振,人间真英杰。岳大人,你这妹夫现在实力不错啊!”马庸用着李朝王赟的一首《白马行》,赞叹着水四金的模样,却是在暗自捧了岳正一把。 岳正大笑着摆了摆手,连忙谦虚地说道:“马大人,却是说得太过了,他哪里担得起这样的赞誉?” “岳军门,末将水四金拜见。”他连忙滚下马来,双手一拱便向着岳正行礼道。 “起来,说说,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岳正倒是避嫌一般,面色冷淡地询问道。 水四金面色不变,依然恭敬地回复着:“回禀岳军门,卑职来此通原郡共计七日,破灭魔门暗点三处,诛杀魔人两百七十五人,解救幼童千两百人,魔人之中杀死魔人天境者共十四人。” “好,好,水将军做得果然不错,岳大人你这小舅子不错啊!”金峰亦是开口称赞着,倒是让岳正面露喜色。 “哈哈,就不要这样说他了,这些功劳本就是探囊取物一般,随便来个将军都能立此功劳的。”岳正谦虚地说道。 “赶紧的,整队入列,兵贵神速,我们得尽快和王恩汇合,穿过定堪郡,然后千里奔袭,直取冰封灵修的宗门。”岳正连忙嘱托似的说道。 “吩咐下去,把准备好的布头,裹上马蹄,然后全力向北。”岳正向着左右吩咐道。 王恩早就在固原郡的边境处,派出了好几拨的斥候,只要碰到岳正的大部队,就会赶来汇合。 黑色的军队,疾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所有的马蹄子都包了厚厚的几层软布,要不是有些斥候眼尖,都没法发现岳正军队的影子。 “大人,王恩请求归队!”王恩领着大部队,向着岳正处疾奔过来。 看到王恩的部队,却是人数要比水四金少了些,有些惊诧地说道:“你们碰到了什么了,怎么我看你的麾下,却是减员了不少?” “回禀大人,却是碰到了大队的马匪,我军一千五对三千马匪,才有所损伤。”王恩豪气地说道。 “战绩如何?”岳正冷静地问道,烈空的情报上说此地有马匪,但竟然没有想到有这么多! “回岳军门,斩首两千六百五十级,得马匹千匹,余者四散而逃,追之不及,只能如此。”王恩如此说道,却是让一边的贺轮和袁迪章赞叹不已。 “好啊,这样的战绩,大人,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赏赐。”袁迪章对着岳正说道,他就喜欢提拔这样的悍将。 “嗯,此事不急,等到把大事做了,若做得好,两功并赏之下,或能把你的军职提一提。”岳正也是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栽培!”王恩一脸激动地说道。 一千多人的队伍,继续汇入了他们的队伍,将近八千人的队伍,总共一万七千多的马匹,即便是有软布裹脚,但依然掀起了滚滚的烟尘。 “慢,慢,王恩,我且问你,固原可有主官?”岳正转头对着王恩询问道,这般多人马的行进,却是掀起了排排的烟尘。 王恩自信地笑着,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大人,且放心,那帮软蛋不敢出来了,城外马匪屠了好几个镇子,他们都不敢动的。” “不如大人,派个斥候去招呼一声,告诉他们正在追捕逃散魔人,让他们紧守城门,几日内不得进出,我想城内做主之人,必会听令的。”王恩继续说道。 岳正点点头,对着手下的副将挥了挥手道:“斥候营,按王将军的话去做!” 固原郡的城头,收到了岳正的命令,果然就如王恩料想的一般,城门依旧关着,因刚刚烟尘而起的恐慌,此时已经散尽了。 “前面离定堪还有十里地了,贺将军,你昔日在此镇守,应该对郡中小路极为熟悉,我们跟你走,不追求速度,但求无人察觉。”岳正看了看贺轮,郑重地说道。 黑漆漆的土地,几乎没有什么植被,已经快到了盛夏,但依然觉得风中有些凉意,贺轮打马上前,向着西面一指,向着众人介绍起来。 “大人,等会咱们往西走,西面靠近胡方郡的地方,我记得有一条河,沿着河走便能顺利进入魔域。” “而且,那条河流几近枯竭,也没人去取水什么的,两边的高地,正好能掩饰我们的行踪。”贺轮提着自己的建议,岳正点了点头,暗自赞叹道,果然是老行伍,经验丰富啊。 “走,慢一些,咱们跟着贺大人走。”岳正继续吩咐着。 干涸的河床,稍稍有些坚硬,马匹行走在这之上,没有任何的异状,岳正叮嘱着斥候说道:“两边的边民,若是察觉,就地打晕,等到咱们到了魔域的边缘,再放了他们。” “是,岳大人。” 马蹄缓慢,岳正看着西面即将落山的太阳,心中虽是焦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若是让魔域知道了他们北袭的信息,恐怕就危险了。 “大人,九皇子还活着吗?”金峰有些疑惑地问道。 岳正嘲讽一笑,直接回答道:“那个废物的死活,与我何干,我此次北进为的是消灭冰封灵修,救他只是顺带。” “若我是他,国朝九皇子怎能被俘于魔道,早就咬舌自尽了!”岳正不屑一顾地说道。 此刻,他口中的九皇子叶修,嘴里扣着一白色的玉环,根本没有咬舌自尽的机会,他的脸上不断落着屈辱的泪水。 若是知道,他被抓到魔域来,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他还不如死了算了,面前的柴浩面色赤红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着,让他有些羞愤欲死! “你杀了我,这么久还没人来救我,父皇恐怕已经忘记我了!”叶修的声音有些奇怪,若是岳正听了,恐怕也不能听出他的声音。 柴浩掀开自己的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他前两年刚刚换过躯体,这幅躯体倒是体修出身,强壮的很! “哈哈,你这个蠢物,昔日凌辱我妹妹的时候,不是快活的很吗?” “现在,我也要让你体会体会被凌辱的感受,哈哈哈!”柴浩大声咆哮起来,放肆的笑声让叶修心神又是一惊。 “饶了我,你放过我啊,放过我啊!”密室之中又响起来凄厉的叫喊,也不知叶修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只听到铁链叮当叮当地作响。 黑夜掩盖了罪恶,亦是掩盖了行军的行迹,袁迪章向着岳正请示道:“岳大人,咱们要不要点燃火把?” 岳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借着天边的亮光行军,不要打火把,记得慢些!” 袁迪章点了点头,连忙吩咐了下去。 黑色的甲胄,在夜空的黑幕之下,即便远处有人看到,怕是也不能辨别出这是一支军队,岳正看了看天空,向着旁边的贺轮问道:“什么时候能出定堪郡,到魔域?” “回大人,我估算了一下,恐怕要到明天中午了。”贺轮连忙回答道。 “好,那就按这样的速度行军。”岳正点头说道。 无边的寂寥,笼罩了这一片的平原,干涸的河床之中,依然有些流动水源,岳正倒是安之若素,没有一丝丝的不耐。 旁边几人看着岳正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佩服之意,朝中二品的大员,按照他们的印象之中,恐怕没有什么主将,愿意跟着他们这般吃苦了。 “大人颇有古之名将之风,与我等士兵同甘共苦,怕是旁人也做不到这样啊!”王恩在后队之中感慨着。 岳正摇了摇头,当着金峰和马庸的面,一脸正色地说道:“我蒙陛下简拔,自卑微小处而起,自要报答陛下的恩情。” 金峰亦是赞许地说:“大人之诚,我等亦能感之。” “别说了,别说了,这都是我等身为臣子应该做的,走,尽快到魔域,打垮冰封灵修。”岳正谦虚地说道。 无数的士兵隐藏在黑暗之中,呼号的夜风,让人的身躯微微有些抖动,但没有士兵说着什么闲话,来此的都是精锐,他们的心中早就坚如钢铁,无有惧色! 天逐渐亮了,每个士兵的甲胄之上都是湿湿的,怕是沾上了早晨的露水,岳正眼神慎重,看了看花弄情给的地图。 转头询问起贺轮:“贺将军,这里若是疾奔,定堪郡城上能察觉到吗?” “粗粗估计,离郡城已经有百多里了,这里什么动静,怕是郡城上应该是看不到的。”贺轮也是不确定地说道。 岳正心中斟酌着,直接拔出自己的腰刀,大声呼喊着:“大军准备,随我北进,放马狂奔!” “诺,将军!”身后的众人大声地吼道。 “冲,冲,冲!”黑色甲胄的士兵,大声开始呼喝着,他们忍了一夜的寂寥,心中早就窝火至极,现在岳正放开,自然要撒野一把。 岳正大手向着两边的河床一推,《坤母经》的土灵直接而动,一片的土坡在众人面前形成,众多的士兵骑着马匹,顺着土坡向着北方的高原而去。 “大人的手段果然高明,我等即便是掌握了土行法则,也不一定能像岳大人这般灵活。”马庸赞叹道。 “哈哈,此等小道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岳正感慨着,一挥马鞭,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第369章 冰封灵修魔焰嚣 “什么声音?”柴浩看着面前的林圣子,一脸疑惑地问道。 “怕是北风暴熊的呼号!”林圣子微笑着说道,他的耳廓动了动,瞬间面色大变。 大声地说道:“赶紧,赶紧的,把你门派里的那些长老,从棺材里叫出来!” “怎么回事?”柴浩丢下手中的酒杯,连忙询问道。 “这是敌袭,敌袭,骑兵啊!”林圣子大声说道,他一脸的惊骇,这个时候,大晋居然敢来北地,还是成建制的骑兵。 “林圣子稍待,我马上去请长老!”柴浩亦是知道轻重,连忙去了营帐深处。 这个被称作林圣子的年轻人,眼睛也是眯着闪过一丝寒光,只听几息之后,三长老有些暴怒,他本就受了伤,此次被马蹄的噪声一激,根本无法专心疗伤了。 “林平,什么情况?”三长老推开了此间的木门,直接询问道。 “三长老勿忧,恐怕朝廷派人报复来了,却是做得隐秘,但我此地好几名圣境,另外还有几百个冰封灵修的天境,我们怕什么!”这个叫做林平的年轻人自信地说道。 三长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些朝廷走狗,又来送死了,而且这边这么多冰封灵修,死的又不是我们主脉中人,我着什么急。” “呵,给我把那远处的驻地团团围住!”岳正大声呼喝道。 冰封灵修的营地,和别的魔道门派相比,却是有些简陋,毕竟这班人只需要有棺材,在睡去之后慢慢灵修便好。 “长老,长老,快醒醒!”柴浩推开冰封灵修大长老的棺材板,掐了几个法诀打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只见大长老身躯之外的坚冰,开始逐渐融化,黑衣的大长老一睁眼,满是杀气地看着柴浩。 若不是此人是冰封灵修的后起之秀,大长老早就一巴掌杀了他了,冷冷地询问道:“你做什么!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柴浩连忙恭敬地回答道:“林圣子说外面来了不少骑兵,让我来叫醒长老们,所以对不起大长老,叫醒您实在不是我的本意。” “无妨!”冰封灵修的这位圣境,一听是林圣子的意思,便也压住了心头的戾气,看了看柴浩,继续说道:“不过是一些骑兵而已,我且随你去看看。” “长老,还是把其他几位长老叫起来!毕竟”柴浩又想起了那个叫项庄龙的将领,虽是没有什么杀伤,但却是让冰封灵修的几位圣境灰头土脸。 看了看面前的柴浩,这圣境心中一叹,无奈地说道:“你去叫,我且去上面看一看!” 所有圣境的冰封灵修,都是躺在地下的密室中,一个个的棺材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打开,却是和普通天境弟子用的石棺极为不同。 冰封灵修的大长老意识一动,面前出现了一条冰道,他犹如滑冰一般,向着上方的营地而去。 来到了地上之后,他看到了主脉的三长老,另外还有备选圣子林平,他微微向着主脉三长老一个行礼,便轻声问道:“三长老,外面来了多少人?” “倒是不多,七千多人。” “几个圣境?” “好像是四个,你也不用担心,其中两个气息不稳,只是圣境一阶,看这样虚浮的气,恐怕是兵圣。” “两个兵圣一阶,还有两个圣境,还好,还好。”冰封灵修的大长老倒是松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灰色的玉哨。 “吁吁!”一阵尖利的哨声直接响起,众多的天境弟子,似乎也听清了这样的声音,即便是沉睡中的天境,也被惊醒了。 “长老,大长老,呼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无数苍白的人影飞奔而来,看着他们冰封灵修的大长老,一脸诧异地询问道。 “有敌人,还不少。”大长老冷冷地回答着。 林平看着冰封灵修的弟子,却是心头一动,人数却是不少,不过身上的味道也有些重,都是些腐烂的气息。 “敢惹我们冰封灵修,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众多的弟子感慨着。 “大长老,我等已出,请大长老下令!”又是三名圣境,出现在了冰封灵修大长老的面前,他们已经从柴浩的口中得知了信息,心中自然都是不爽。 “袁将军,贺将军,军队的指挥就交给你们了。”岳正直接嘱托道。 “是,岳大人。” “老袁,对付魔道,你却是比我熟悉,你来,我辅助。”贺轮对着袁迪章说道。 “好,大军圆阵,环视其寨,仰射之!”袁迪章大声呼喝道,他和贺轮齐齐出手,一道赤红色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上而起。 众多的士兵,只觉得手中的长弓,好像是多了什么力量似的,他们的身上也好像多了几分的力量。 “射,射!”袁迪章蓄力已至,一挥长枪指挥长弓射出。 箭雨如同曲动的狂风暴雨,直接向着木寨之中而去,看着威势极大的飞箭,冰封灵修大长老面色一变。 “警戒,警戒,这是兵阵箭雨,对天境有威胁,小心了。”大长老连忙呼喝着,提醒着手下的弟子。 只见无数的弟子,手中出现了巨大的冰盾,朝着天边出现的箭雨挡了过去,铛铛铛的声音不断响起。 虽是大部分弟子都格挡住了,但是总有例外,水四金的天狼追星箭,却是没几个冰封灵修的弟子能抵挡住。 天空无形的星辰,几乎变成了水四金的眼睛,他每一箭上去,都有一个冰封灵修的弟子,要死在他的手中。 五支箭矢被他架在了长弓之上,这把弓是岳正从京师天极拍卖行买来,特地送给他的,亦是增加了他箭矢的威力。 “天狼合星,五箭追命,去!”水四金大声喝道,只见五支飞箭如同流星一般,向着天空而去,到了半空中又如圆弧一般向着地上落下。 “怎么回事!”大长老看着五箭齐落,五名天境的弟子就被爆头而死,一时间心中怒极大声呼喝道。 “护着弟子们!” “我去杀那弓箭手!”大长老大声呼喝道。 “好的,老大!”冰封灵修其他三个圣境,连忙答应道,他们的手中冰系法则漫卷,在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面透明的冰镜,直接挡住了无数的箭矢。 “小子,死来!”大长老周身出现了无数的冰凌,箭矢还未近身,就无力地落在了大地上。 “玄冰巨手,死!”他锁定了水四金的气息,只把水四金盯得面色发白,看着面前的大手即将落下,却是面前紫火一卷,让他心神一松。 “老梆子,你的对手是我!”岳正此刻浑身紫火覆盖全身,已经是到了“伪圣境”的状态。 “你是何人?”大长老一直都是沉睡的状态,消息不是一般的闭塞,自然不知道面前岳正的身份。 “取你狗命之人,炎之凿凿!”岳正浑身紫火,冲向了冰封灵修的大长老。 “啊,你这小鬼!好霸道的异火,嘶!”只见天空之中,岳正的刀锋只是一撩,那冰封的大手直接气化了。 岳正顺势对着木寨一斩,只见木质的城寨直接化成了飞灰,整个天际之间,暖风熏得整个冰封灵修之人极为不舒服。 “死,炎炙长刀!”岳正又是一式大招,只见天空之上,巨大的刀影伴随着紫红色的火光,猛地向着冰镜而去。 直把那大长老气得哇哇大叫,他必须去救,否则火刀砍在冰镜之上,那冰封灵修的弟子却是要倒霉了。 “冰盾,格挡。”冰封灵修的大长老,却是瞬间在天空生成了一道巨厚的冰盾,直接将巨大火刀给挡住了。 “该死的,该死的!”大长老连声呼号,他的法则之力中已经沾染了魔气,岳正的至阳净世火本就是魔气的克星,他隐隐受了些克制。 实则岳正此刻也很不好受,北方属水,天地之间的寒气,隐隐对他的异火形成了压制,他感觉自己恐怕并不能坚持到一个时辰。 “杀,老梆子,给我去死!”岳正继续使了个花招,直接落到了大地之上,直接一招气海炎波,向着面前的冰封灵修弟子打去。 “你该死,你该死!”看着岳正的企图,大长老心中急得半死,不断地怒喝着。 其他几个冰封灵修的圣境,却是也动手了,他们纷纷挥舞着,无数冰灵之气意图挡住岳正的攻击。 “哈哈,岳大人威武,众兵听令,随岳大人挥刀之处,齐射之!”袁迪章大笑着,豪迈的声音让整个战场的人,都能听到了。 无数的箭雨向着岳正挥刀的方向,射了过去,无数的冰封灵修弟子,眼中一阵的惊恐,向着旁边的方向疾跑而去。 “哈哈,老马,我们也应该出手了!”金峰也笑着出声道。 “是了,你看,那是条大鱼呢!” “谁?”金峰惊讶地询问道。 “看那个人,魔门三长老,那边的年轻人好像是神秘的林圣子呢!”马庸继续说道。 “呵呵,得来全不费功夫,杀了他们!” “金剑诛魔,万剑齐发,去!” “大地厚土,轰隆而震,诛!” 两人早就是多年的老友,自然是配合得亲密无间,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了无数把金色的长剑,金峰朝着地上的众人一指。 这个时候,冰封灵修所处的地上,竟然直接震动了起来,猛地裂开了几个大的口子,好几个天境弟子避之不及,直接落在了地缝之中。 “三长老,麻烦您出手,助我等一助!”冰封灵修中的圣境,连忙向着三长老直接恳求道。 “林圣子,你看?”三长老心中有些不愿,看着林平直接请示道。 林平也是看出了三长老心中的不愿,浮动在半空,笑着说道:“三长老,这是我偶得的魔愈丹,药效却是不错,您收着。” “冰封灵修毕竟也算是我魔道弟子,不可不救,你就出手帮帮他们!”林平笑着说道,却是得到了众人的一片感激。 三长老心中暗道小狐狸,用一颗魔愈丹就让我为此卖命,真是打得一手的好主意啊! 算了,还是帮他一把! “魔气纵横,去!”他一挥魔气,黑色的云幕翻滚将所有的金剑直接挡住,一跃到天上,看着金峰说道:“你这个鹰犬,老子看上你的人头了,死来!” 魔气翻滚,让人心中有些不寒而栗,看着金峰一笑,那老魔心中更是生气了,巨大的魔气都快要将天边染成了黑色。 “金云克敌,破!”金峰也朝着天边一指,只见天边也是出现了一片金色的云层,里面似乎也有无数的锐气。 “呵,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是那个皇室亲军的金峰,哈哈,我且替老六报个仇,去死!”老魔大喝一声,衣袖一挥,无数的黑气向着金峰漫卷而去。 “呵呵,居然看不中我,那我就多杀些魔崽子!”马庸笑呵呵的,似乎没有半点杀气,但是他却是毫不留情,只见无数的土浪翻滚,让冰封灵修的弟子一阵的紧张。 “去死!” 天空之上,岳正、冰封灵修的大长老、金峰、魔宗主脉三长老,两两捉对厮杀着,天空一时间金光乱坠、魔气四溢。 “众兵听令,围而歼之,杀!”袁迪章继续指挥着。 只见众多士兵围成的包围圈,却是越来越小,压缩着其中的冰封灵修弟子,那些指挥的冰封灵修长老,却是心中一惊,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了主心骨。 “别慌神,冰封灵修众弟子听令!”林平圣子直接开口指挥着,意图让所有的冰封灵修弟子听他的指挥。 “听林圣子指挥!”其中一个冰封灵修的长老大声呼喝道。 “冰气四溢,反杀之!”林圣子大声说道。 此刻几百名冰封灵修的弟子,也开始了自己的反击,只见他们手中出现了寒气森森的武器,一时间士兵的身形也开始有些迟缓了。 “众兵听令,灵气震荡,顺军之络,合击之!”听得外面袁迪章的指挥,林圣子眼神一寒,最怕的就是兵圣这般的攻击。 几千士兵激荡起浑身的灵气,只见圆阵的威力似乎更强了些 第370章 心眼俱狂裂魔人 相传兵圣之道,为炎君所传,因其杀戮太重,另外兵道需众兵辅助,而证帝之路需一人行之,这或许也是炎君证帝失败的原因之一! 可兵道的强大是毋庸置喙的,合击众人之力,汇聚为一击,往往能够越级而战,这也是炎君之后的朝廷,能够安然立于众多宗门之中的根本原因。 整个冰封灵修的上空,出现了一团赤红的气团,这气团是杀伐法则而合,汇聚了几千士兵的灵气、神识、精血等等。 不过几千的士兵,对于兵圣一阶的贺轮、袁迪章来说,指挥起来像如臂使指一般,对于“将兵益善”者而言,指挥两万以下的士兵都很容易。 “注意上空的攻击!”林平圣子一脸的惊骇,大声地怒吼起来。 众人之中,有三位冰封灵修的圣境长老,他们脸色还算镇定,其中一人倒是自信地向着林平说道:“林圣子勿忧,我等传承自有应对防御之法。” “那就请二长老赶紧施术,兵道毕竟不凡,我也担心众位弟子有损!”林圣子微微一笑,倒是获得了冰封灵修弟子的不少好感。 “冰灵!” “冰心!” “冰封!起!”那二长老配合着另外两位长老,三人合力向着天空打出自己的寒冰法力,只见碧蓝色的天膜,似乎能挡住那血色的气团。 二长老身形枯槁,面皮似乎只能包住自己的头骨,干巴巴的脸上满是厉色,手指拨动不停,似乎是一套极为繁复的印诀。 枯瘦的身躯,竟然发出一声不太相符的暴喝声:“冰封之伞,华盖如莹,护!” 天空陡然生出一冰蓝色的大伞,整个的伞杆、龙骨、伞面都是坚冰而成,肉眼可见天空散着无数的白雾,似乎是因为极低的温度导致。 林平圣子看着巨大的冰伞,心中不由得暗赞,果然是道门出身的门派,派中功法果然有些可取之处,伞面、伞骨都有不少道门符篆。 就连八方的龙骨,也是有其他元素气息环绕其上,看来一般的招式,是打不破这样的防御的。 血红色的气团,在袁迪章的指挥下,猛地向着冰伞威压而去,“轰隆”一声的巨响,杀伐之力携带着众人的意志,撞向了冰蓝的伞面。 八方的伞骨,被压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冰封灵修的三位长老似有余力一般,其中一位还嘲讽似的向袁迪章笑了笑。 “众兵听命,凝神聚气,全力而压,杀!”袁迪章似乎被激怒一般,举着长枪向着天上一举,大声呼喝着。 七千多的甲胄精兵,似乎也能感受到主将心中的怒火,齐齐也是身躯一震,把手中的长枪也猛地向天一举,猛地向下挥去。 赤红色的血球,也受到了莫名的加持,猛地向着冰伞压去,三位形似枯槁的长老,面色又是一苦,丹田之中的法力全速输出着。 他们却是艰苦,旁边的冰封灵修弟子,只能暗自祈祷,希望三位长老能挡住这样的攻击,看着三位长老吃力,林平圣子也是绷紧了神经,生怕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数。 可是他们确是忽略了马庸的存在,马庸善使土行,此次攻击竟然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显然是不怎么符合常理。 只见军阵之后,出现了马庸的身影,他刚刚在全神贯注地调用土行,自然不想他人打扰,此时蓄力已毕,此时他灵台一动,场上瞬间大变! “轰隆”一声,冰封灵修门人所站立的黑土地上,却是被无边巨力陡然撕裂开来,三位长老正在全力向上方输出法力,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动静。 三人所立的位置,竟然莫名流动起来,三极而分的站位瞬间告破,天上的冰伞有些不稳,隐隐有破碎的模样。 除了大地的破碎,有些天境弟子的脚下竟然莫名泥泞起来,有人一时不察居然被泥土吞噬,直接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就连林平圣子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泥地之中,看了看噬人的大地,他冷眼看了看远处的马庸,心中一寒。 大手朝着地上一挥,漫卷的红色赤炎,瞬间烤干了地面,脚尖点动而起,整个人如飞天之鹤,离开了这一片的地方。 而其他弟子就没有林平圣子这样的实力了,泥泞的土地变成了杀人的沼泽,柴浩实力也算不错,跟着林平出了这片地方。 “林圣子,恐怕此次有些难了!”柴浩冷着脸,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 林平摇了摇头,朝着天上看了看,亦是冷声回答着:“现在就要看看,天上那两位,到底能和对面战成什么样了!” 血色的气团又是向着冰伞一撞,只见冰质的伞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裂开了,三人心中一冷,魔人本就自私,见此情形,纷纷收起自己的法力,向着三面飞逃而去。 冰封之伞没了三人法力的支撑,直接被血色气团撞得烟消云散,众位弟子见此情形,亦是骇得面色发白,四散而逃起来。 “二长老,你去缠住那个用土行的!”林平圣子大声指挥着。 “余下众位,我们向着北面去,依山而挡!”他继续指挥着,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弟子,纷纷听着他的指挥行进着。 柴浩看了看主屋的位置,心中似乎有些不太乐意,九皇子叶修就关在那主屋下方的密室之中,按照密室的强度,应该还活着! “怎么有些舍不得了?”林平却是知道前因后果,有些玩味地询问道。 “呵呵,只是不知道他们救回了那般的叶修,那个狗皇帝会不会气到吐血!”柴浩有些戏谑地说道。 “对了,圣子,上面打得正欢,若是不利,咱们该怎么办?”柴浩冷冷地看了看他所谓的同门,幽幽地询问着。 林平圣子玩味一笑,直接说道:“自然是按我们魔道的规矩了!” “明白!”柴浩眨了眨眼睛,心中也是明白林平圣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远处的袁迪章,看着冰封灵修的弟子,三三两两地向北面撤退而去,心中的杀意更重了,大手朝着北方一挥,高举着长枪,继续放声指挥着。 “锥形北进,赶尽杀绝!” 黑色的甲胄,被太阳光一照,士卒已然吃劲,白色的水蒸气从他们的身上冒出,听得主将如此之说,也是咬牙打马上前。 冰封灵修的大长老,倒是还有些余力,低头看了看门人弟子的情况,一目之下,心中像是吞了炭火,只把他烫得又急又怒! “该死的鹰犬,却是伤了我这么多门人!去死,用异火的小子!”冰封灵修的大长老,浑身气息大振,黑冰的法力从他身上四溢着。 岳正倒是全神贯注,但见他如此的反应,也是明白下面的众人,应该也是建功了,也不枉他在天上,与这老魔大战了这么久。 对于天上的金峰和岳正而言,他们都是落入下风的,可他们依然是咬牙支撑着,就为了下面的众人,能打开局面。 “死,冰链索命,黑魔尽诛,去!”冰封灵修的大长老,朝着岳正就是一指,黑漆漆的冰链就向着岳正的方向而去,森寒的温度似乎要将他的灵魂冻住。 冰链漫卷如蟒吞,上有魔息伤神魂。炎阳滚海守森严,刀出此间点冰心。看着岳正一式连招似乎挡住了他的大招,老魔气得哇哇大叫。 不远的金峰,看着岳正招法不凡,心中暗暗佩服,但他哪里知道岳正的苦楚,怕还是有几百息的时间,岳正就不一定扛得住了。 “金剑裂分,万剑降魔,去!” 拈动法诀,无数的金光从天边而出,朝着主脉三长老的胸口而去,却是在打斗之中,金峰终于找到了他的弱点。 魔宗主脉三长老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他的胸口隐隐有些疼痛,因为是之前项庄龙自爆,另外的假手也开始顶不住了。 “死魂印,夺命飞鸦,护!”三长老的手掌微微作痛,他知道是因为他的“新手臂”顶不住他的法力了。 现在所用的手臂,是冰封灵修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收藏”,可装上之后,总有些不得劲,若是岳正知道,恐怕要说这是“排异反应”了! “呵呵,我却是看出你弱点了!三耗子,去死!”金峰瞬间自信满满,只见他眼神一凝,眉心之处却是凝聚了一把金剑。 “瞬空金斩!” 浮空的金剑,向着三长老的左臂,直接刺击了过去,只见金剑像是凭空而出,对着三长老的左臂就是一抹。 “啊!”三长老一声呐喊,只觉左臂好像一空,直接消失于飞灰,金剑继续浮空,他心中一寒,猛地瞬间移动,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林平似乎也看到了三长老,如同飞蛇一般向着远处遁逃,他沟通起乾坤袋中的定传符,不动声色地把这有些妖异色玉符,拿到了手中。 “弟子们听令,四散掩杀,放心,我还在!”林平一声大吼,却是让不少弟子还有些信心,纷纷转头向着骑兵队伍迎了过去。 眼睛向着柴浩的方向眨了眨,笑着嘱托道:“柴兄,自己注意了,你是个人才,我可不想你那么死了!” “林圣子,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准备!”柴浩自信一笑,向着冰封灵修的人群中闪了过去。 主脉三长老的逃遁,却是让冰封灵修的众人,直接就慌了神,二长老向着面前的大地一挥冰气,转头看了看林圣子的方向,心中一松。 不由得想到,还好还好,林圣子还在,看来主脉并没有抛弃我们,可就在他分神的一刻,只觉得下体一痛。 尖利的突刺,犹如高山的棱角,直接由上而下刺穿了他的身体,尖刺由谷道而上,自二长老的口腔而出。 残忍的死法,让冰封灵修的二长老,心中好生后悔,他竟没想到这鹰犬居然隐藏得这么深,实力明明比他强太多,却是和他有来有往地打了这么久! “朝天一炷香”的死法,惊呆了众人,地上的两个冰封灵修长老,只觉得菊花一紧,这样的死法,他们可不想尝试。 风一样的冰凌步,向着北面滑去,他们已经知道大势已去,魔门自私自利的心性,自然而然地让他们想到了逃跑。 “杀、杀、杀!魔人要逃了,咱们加把劲!”袁迪章高举长枪,大声地吼叫道。 远处的柴浩、林平都听到了这声音,天上的冰封灵修大长老,亦是听到了这句话,手上有些慌乱。 手中连忙挥出磅礴的寒气,冰凌如腾龙,魔气似蛇缦,心有戚戚然,手间已颤颤,低头四下看过去,只看到二长老的死状,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金峰大人、马庸大人,你们来围此僚,我去杀林圣子!”岳正手中一扬刀,向着地上俯冲而去,马庸听得这句话,也是朝着天空老魔的位置而去。 林平圣子的耳廓微微耸动,似乎是听到了天边岳正的话语,见紫红色的遁光而来,对着旁边冰封灵修的一位准备逃遁的长老吩咐着。 “那是官兵的头,杀了他,我们还能活!” 听到林平圣子的话,那魔头本能地不愿意,但看着林平圣子,极为不善的眼神,想到未来恐怕还要依附于他,咬了咬牙,心中有些挣扎。 感知到岳正的气息,他却是有了些自信,向着林平圣子一个拱手,貌似大气地说道:“林圣子,我去了!” 看着那长老向着岳正的方向迎了上去,林平向着后方而去,但却是注视着岳正的方向,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打成个什么样? 岳正看着一枯槁老魔而来,心中却是愤怒,心火一荡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强盛起来,直接就准备和这魔人近身而战。 “去死!”岳正大步上前,老魔身躯本就残破,发觉到岳正的热力,心中更是害怕,但此时再想退已经迟了。 直接释放丹田中蓄积的雷灵,一时间老魔浑身酥麻,魔气猛地被雷灵克制住了,岳正的大手直接抓住了老魔的肩膀。 他才不管这人是冰封灵修的三长老,还是四长老呢! 大手向着两边用力,《雷龙紫电锻身法》积蓄的力量,千钧而出,老魔张着嘴嘶吼着,他只觉灵台撕裂,肉身也快被裂开了。 老魔脖子处一凉,血线直接飙开了,整个人竟然被岳正撕开了,从脖颈到双股,除了脑袋软软地挂在一边,其他地方直接分成了两半。 烂糊的血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脏器,直接落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这般血腥残暴的画面,一下子让无数的士兵,杀气更甚。 而与之相对的,冰封灵修的门人都恨不得自己,能多生两条腿,他们的人数已经不多了,粗看之下,已经只剩几十个人了。 天边的大长老,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手脚乏力,已然心神疲惫不堪了! 第371章 林平奔逃寻叶修 “魔崽子,你两个师弟死得好惨啊!”金峰戏谑地说道,这般的言语,不断地拨撩着冰封灵修大长老的心绪。 “我说马庸,你老小子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招式,直接把人家当果串给串住了,嘻嘻,真是的,也不知大长老想不想试试!” 大长老环视四周,他现在只想逃,再也没了其他的想法,看着两个师弟的死法,他此刻犹豫了,他也担心步他们的后尘。 金峰和马庸一前一后,封住了他的前后路,金峰继续激着这老魔:“哈哈,还是岳大人会玩,直接被人给撕开了!” “也不知你们会不会疼,反正都是用得别人的躯体。”金峰继续说道。 老魔心中一动,察觉到金峰的气息,要比马庸萎靡许多,知道他刚刚动手消耗了不少的法力,决定就以他做突破口了。 “魔息烈燃,冰面裂碎!” 听着老魔的言语,金峰和马庸对视了一眼,知道这老魔是要拼命了,他们心中早有预案,多年的共事,对于此等情形早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老魔化作一团灰气,躯体的四周似是燃起一圈冰焰,直接朝着金峰撞了过去,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对于金峰而言,要么让路、要么同归于尽! 或许,还有第三种选择! “地势坤转,天翻地覆,换!”马庸手上不停地掐着法诀,只见人影一闪间,他居然和金峰换了个位置。 老魔此时再换方向,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径直向着马庸撞了过去,可惜他忘了马庸最善土行,而土行厚重防御无双。 “轰隆”一声,犹如冰山和土山相撞,老魔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样一撞躯体受损,而马庸浑然一体,显然是修行了上佳的护身之法。 马庸闷哼了一声,他口中隐隐有了淤血,看着面前身躯裂开的老魔,他笑了,老魔也笑了,怅然地吟诵着。 “魔道寻长生,此非一帆顺。躯壳几轮换,今朝我非我。我死何足惜,不过腐壳尔。天间寻大道,灵光可存否?” 一句悠然的长诗之后,老魔的身体如同细沙一般,如同飞灰似的,被风儿一吹,直接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噗”,马庸猛地吐出口中的淤血,看着对面的金峰,终于露出了笑容,金峰连忙上前在半空中扶住了他。 “老马,麻烦你了,我的金系法力,可不如你的土行防御力强!”听着金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马庸差点没被气着,直接瞪了他一眼。 “别动怒,别动怒,咱们到地上歇歇!”金峰连忙打着哈哈,两人气息萎靡,站在了大地之上。 他俩极目远眺看着远处的大军,就看着他们扫尾,岳正看着追之不及的林圣子,看了看袁迪章还有贺轮,连忙吩咐着。 “你们两个,若还有余力,就弄死那两个!”岳正也有些气喘吁吁,收起一身的紫火,站在了金峰和马庸的旁边。 贺轮、袁迪章见他们都有斩获,自然心中大急,若是再没有斩获,恐怕他们就要丢人了啊! “老贺,你盯着林圣子,我盯那个圣境!” “调用军气,快,快!” 贺轮听到袁迪章的话,也是知道了他的意思,连忙大声吩咐道。 “众兵听令,最后奋力,合!”袁迪章大声指挥着,几千的士兵已经是精疲力竭,但看到向着远处逃遁的魔人,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他们明白袁迪章的意思,振奋起最后的力量,点点的血色气息,向着贺轮还有袁迪章两位主将而去。 黑色的甲胄,被这血气覆盖,浑身的气息似乎暂时来到了兵圣三阶,这样的时刻,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军心似铁,长枪追命,去!”袁迪章和贺轮齐声大喝。 两人双双把手中的长枪,向着北面的方向抛飞而去,林平圣子和仅剩的冰封灵修长老心中大骇,他们只觉得锋芒在背。 血色的两道长枪,直朝着两人的背影追去,林平圣子心中一叹,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已经不是他这个等级能抵挡得住。 猛地把手中有些妖异的玉符一捏,只见他人影闪烁,已经消失在了这一片的空间,贺轮的长枪刺了个空,他一阵叹息。 只见袁迪章的长枪,却是建功了,血色长枪直接捅穿了那长老的后心,他几无反抗之力,浑身一软掉在了地上。 看着奔逃了的那些人,岳正终于咧开了嘴唇,大声狂笑道:“哈哈哈,冰封灵修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大人奇功,属下佩服!”袁迪章亦是喜气洋洋地骑马而来,笑着对岳正拱了拱手,旁边的贺轮只能强颜欢笑,心中却是有些失落。 “你们很好,把地上魔人的首级割了,却是能换不少的修炼资源呢!”岳正笑着指挥着,他牵过一匹马,有些疲惫地骑了上去。 看着贺轮心思有些沉重,连忙安慰道:“贺将军,莫要再失落了,谁能想到那林圣子有挪移符呢?” 一瞬间,他又有些疑惑,看了看马庸和金峰,好奇地询问道:“金大人,马大人,刚刚林圣子挪移的力量,我却是没见过,这是什么力量,好像不像是魔气。” 金峰和马庸对视了一眼,苦笑着说道:“我们只是猜测,但刚刚看来,那个猜测却是真的。” 岳正一听,连忙继续追问道:“你们的猜测到底是什么,赶紧给我说说,别给我卖关子了!” “哎,马庸,岳大人也不是外人,你就跟他讲了!”金峰看着马庸有些发苦的脸色,直接开口劝说道。 马庸扫了扫贺轮和袁迪章二人,两人虽然内心好奇,但也只能拱手一礼,骑着马向着远处而去。 金峰见两人离开,意识一动,玄音气罩隔绝了内外,马庸缓缓点了点头,开始给岳正解开了疑惑。 “岳大人,他姓林,您就能猜到几分了!”马庸气息孱弱,轻声开口道。 岳正一惊,连忙开口道:“难道,他是越国之人,越国皇室,我记得也是姓林啊!不过,越国姓林的那么多,恐怕” “绝对是越国皇室!”金峰打断了岳正,直接这样说道。 “刚刚那样的气息,我不会认错的,那是佛道和妖法的混合,分明就是弘教秘法!”金峰激动地说道。 岳正摆了摆手,却是开口讲了个事实:“越国皇室子弟,来竞争魔宗主脉的圣子,你们说,他们要对付的是谁?” 答案还用讲出来吗?除了大陆霸主,大晋朝廷,他们联合还会去对付谁? 一时间,他们的心情有些沉重,刚刚大胜的喜悦心情,也被冲淡了几分,岳正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大晋朝廷内忧外患,大夏将倾啊! “这事情,你们两个回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岳父,早做防备啊!”岳正感慨着说道,两人连忙点着头。 可金峰的口中却是不怎么藏得住话,直接继续开口道:“这样的假设,沈大人却是和周侯说过,周侯怕是也做过预案!” “那就好,那就好!”岳正直接感慨着。 “金大人,去了气罩。” 金光一去,岳正对着那边的两人喊道:“让兄弟用回气丹泡些水,饮了之后,咱们快些回去!” 听到岳正这样说道,马庸却是有些急了,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急忙开口道:“岳大人,岳大人,九皇子,九皇子啊,咱们还没找他呢!” 岳正听到这话好生膈应,只觉得好似吃了只苍蝇,只能捏着鼻子对那边犹有余力的水四金吩咐道:“四金,去带几个还有力气地找一找叶修。” 冲着水四金眨了眨眼,水四金瞬间会意,向着众人拱了拱手,随便叫了几个人,向着营地方向搜寻过去。 “大人,卑职也想去。”贺轮走了上来,自告奋勇地请命道。 岳正心中一叹,老贺分明是看到自己立功最小,要去找一找九皇子,看看有没有立功的机会啊! 罢了,成全他,毕竟也出了力,这叶修活没活着还两说呢! “去,去,一个废物,也不知你们这么上心做什么!”岳正摆了摆手,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见岳正同意,贺轮连忙点了一百多个亲兵,向着营地的方向冲了过去,岳正有些郁闷,直接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恢复起自己的灵气来。 看到岳正不悦,金峰连忙打着圆场,朝着马庸说道:“老马啊,咱们这可是魔域,刚刚可是逃了些冰封灵修的弟子呢!”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你也去帮着找一找,不过,我也理解岳大人的难处,就半个时辰!”金峰这般说道,却是察觉到了岳正微微翘动的嘴角。 马庸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说道:“也罢,我这也算尽人事了!” 说完,便一个人向着营地的方向飞了过去,此刻,营地之中,分明是两种模样,水四金带着十几个人,分明是在划水。 推开一些杂物,随便地看了看,而贺轮所带的人,却是极为专心,一个个都下了马,一个个残尸检查了起来。 就连地上的碎木,也没放过,远处的马庸而来,他虚弱地询问道:“贺将军,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贺轮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马庸道:“尽是些碎木头,刚刚所有的建筑,几乎都被打碎了,尸体嘛,我也没见过九皇子,要不大人帮着认一认?” 听得贺轮的话,马庸一阵无语,九皇子拜入冰封灵修,亏你想得出来 马庸随意走了几步,大地龟裂的口子慢慢在他的脚下弥合,他突然想到,刚刚他在施展地裂之术的时候,却是有一处异常。 着急地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地上一处地方,直接衣袖挥动,激动地说道:“开,开!” 只见面前的大地瞬间自中间分开,地下无数的寒气喷涌而出,看着地下的冰层,马庸用力打出自己的法力,却见冰层岿然不动。 “水将军,去将你的姐夫请来。”马庸暗自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恳求向着水四金说道。 水四金一个拱手,连忙向着岳正处而来。 “岳帅,马大人发现了一处地下冰层,自己好像弄不开,让我来请您来。”水四金连忙这般说道。 岳正睁开眼睛,却是有些嘲讽,但碍不过面子,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向着冰封灵修残破的营地而去。 “岳侯,麻烦您开下此处的冰层,此等功劳,我自会向皇上禀报的。”马庸面沉如水,此刻眼中除了面前的冰层,别无他物。 打出串小小的火苗,向着冰层处而去,坚厚的冰层似乎是遇到了克星,缓缓地开始融化,岳正有些心疼自己的异火,但看马庸坚定的面容亦是无法。 百息之后,岳正心头的异火之力,却是即将耗尽,终于将冰层烫了一个大洞,马庸连忙跳了进去,贺轮看着黑漆漆的大洞,心中一个发狠,也跳了下去。 岳正心中好奇,也跟着跳了下去,里面却是漆黑的甬道,路途之中也有照明的火把,岳正跟着马庸和贺轮的脚步,心中却是一阵的畅快。 此刻,他倒是有几分期冀了,或许是想看看叶修的狼狈样儿 第372章 怎辨叶修是雌雄 这条甬道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两边也有些暗室,空间阴冷而幽闭,黑漆漆的砖石似乎有冰系法则和金系法则交织的气息。 听着前方似乎有些轻微的响动,马庸连忙走快了几步,向着有响动的位置而去,贺轮立功心切,也紧紧地跟了过去。 岳正走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的心中却是对叶修不屑一顾,跟了上去准备看看热闹。 马庸看着面前的铁门,听着里面似乎是女人的声音,有些疑惑起来,没听说这冰封灵修的门人好女色啊! “咣当”一声,铁门直接被他推开了,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赤裸女子,马庸拿起旁边的火把,靠近看了起来。 洁白的肌肤上,无数凌虐的痕迹,有些地方还有青紫色的斑块,听得有人进来,那女子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嘴里还不时尖声惊叫道:“饶命,饶命,不要再折磨我了!” 岳正在外面也听得女人的声音,几日的行军已经让他有些阳火,脚步开始变快直接就进了那石室,一片的炫白倒是让他有些目醉。 楚楚可怜的小脸,写满了凄迷与惊恐,苗条的身材倒是养眼,可那些伤痕和斑迹也能看出她这些日子遭受了什么。 “呀,我好像见过你!”幽若的声音,像一只恐慌的小兽。 有些奇怪,岳正又扫视了下这女子,虽是好看,但却是没有任何的羞涩之意,他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道:“姑娘,恐怕我并没有见过你啊!” “我,我,在大哥的宴会上见过你,还送了你一个美人,叫” “叫叫水什么”那赤裸少女虽被吊着,幽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柔弱的声响,其内容却是让岳正惊住了,上下打量着她,又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试探着询问道:“你是叶修的什么人?” “我我就是叶修啊,你是叫岳什么来着,还不放本皇子下来!”柔弱的女声一下子变得有些尖利刻薄,冷冷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恨。 “马大人,九皇子明明是个男的,这娘们这般假冒,要不就地宰了!”岳正邪魅一笑,却是猜到了冰封灵修的骚操作,可想到叶修昔日的暴虐,直接开口提议道。 “马大人,朝堂高位者只有个叫马庸的,是皇室亲军副指挥使,我是九皇子叶修,昔日的北苍郡王,生母是李贵妃,生辰是谦受三十年十月二六晨” 听到岳正这般建议,那女子也是急了,连忙开口不停说着些什么,一边说着,旁边马庸的脸色就不停地变幻。 “九皇”马庸也不知道,该喊九皇子还是九皇女了。 岳正也看出了马庸的窘迫,便戏谑地开口了:“现在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九皇子,还是九公主?” “我想起来了,你叫岳正,什么一身正气,什么的!” “该死的,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以后叫我叶修就行。”那女子尖声咒骂着,对岳正极不客气。 现在的岳正,哪里是他这个破落皇子能骂的,当即就回怼了回去:“你个下贱的胚子,现在哪里流的是我皇晋之血,这身子不知道啧啧啧!” 叶修的脸色一下子通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愤怒,岳正转头看着马庸,继续提议道:“马大人,为了我皇室血裔纯净,不如直接处决了这女子!”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九皇子啊!” “求你们了,让我去见父皇,求你们了!”叶修清秀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挣扎,乞求似的看着岳正,连忙开口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已经能感觉到“她”精神上已经有些不正常了,看着旁边的马庸开口道:“马大人,你看着决定!” 马庸心中也是闪过无数念头,开口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衣袖对着绑缚着的女体一挥,叶修直接就落到了地上。 直接给“她”丢过一件衣服,语气也是森冷道:“九皇子,你这般模样,怕是皇上极难容你,我本想劝你自尽,但你这样坚持,哎” “我也只能带你回去,交由圣上发落了。”马庸一脸郑重地向着南方拱了拱手,转头对着叶修说道。 他又转头盯着贺轮,眼神中凝出一道杀意,冷冷说道:“贺将军,我希望你的嘴巴也能紧一些,否则宗室那帮人不会饶了你的。” “岳侯,你让他穿上衣服,我去跟金峰要个收人物件。”马庸面色继续一冷,接着开口向岳正嘱托道。 说罢,马庸直接拂袖而去,贺轮看着眼前这一切,肠子都快悔青了,什么功劳没捞着不说,还听到这样的皇室丑闻,以后怕是要战战兢兢了! 岳正嘴角一翘,却是明白了马庸的意思,这狡猾的狐狸,想让自己来劝叶修自尽,我可不做这样的脏事,还是交给圣上决定。 “赶紧穿上衣服,尽是丢脸的玩意!”岳正却是毫不客气地呵斥着。 “你,你!”叶修好看的脸上,睁着大眼睛瞪着岳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训斥他。 “你什么你,下贱的玩意,在这里不知多少个男人!”岳正嘟囔着,却是让叶修心中越来越恨,眼睛一红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岳正看着她的小模样,也是一阵暗赞,也不知是哪个人才,用冰封灵修的换魂之法,给叶修换了个女身,然后这般凌辱于她。 “看什么看,赶紧穿上衣服,怎么光身子光习惯了?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岳正讥讽地说道。 “她”抬了抬眼帘,眼神柔弱而妩媚,三千青丝如瀑,轻轻点了点螓首,连忙穿起了衣服来,岳正突然有了些感慨。 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居然把那样一个暴戾的皇子,都快调教成了一个女人! 过了片刻,马庸推门而进,看了看已经穿好男装的叶修,转头看了看岳正,眼神中有些诧异,心中也是微微一叹。 “叶修殿下,老臣得罪了。”马庸开口说道,但言语中却没有太多的恭敬之意,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殿宇的木质模型。 岳正却是明白,这应该是一件收人的法宝,他抛出此小木殿,那模型一下子变大了好几倍,在叶修的头顶上不停地旋转着。 几道炫光闪过,面前的那女子一下子失去了踪影,岳正有些憧憬,看着物件却是比自己的《柳湖清水图》要强多了。 “走,岳大人,贺将军,此间事了,我们赶紧回去!”马庸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似的,轻声开口说道。 “好,赶紧的,贺大人。”岳正连忙这般说道。 他也发觉,在这里呆的时间有些长了,必须要尽快赶回去了,连忙回到地面,却见到所有的士兵已经整军待发。 水四金给他牵来一匹马,笑着说道:“岳大人,咱们该回去了!” 岳正连忙一个点头,大声呼喝一声说道:“回军,回军,回去之后,人人有赏。” “多谢岳军门!” “多谢岳军门!”几千的士兵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地呼喊着。 “走!”岳正直接骑着马,向着南方而去,此次大战,除了让那林圣子逃了,其他几无遗憾,杀死四名圣境,这是对魔道难得的大胜。 轻快的马蹄飞速地向着踢踏着,岳正振奋着缰绳,却不料马庸追上岳正,连忙开口询问道:“岳大人,岳大人,等会到了定堪,是否愿意跟我回京一趟。” 岳正却是摇了摇头,心道叶修这皇子都成了女人,我跟去做什么,挨皇帝的训斥吗? 马庸看到岳正的拒绝,却是心中一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了,金峰见到老友黯然,也是打马上前,开口劝了起来。 “老马啊,岳大人跟你去天极这一趟,难免是要吃挂落的,你就不给些好处什么之类的?”金峰却是没直接劝,而是这般地说了起来。 岳正瞬间眼前一亮,有了主意,直接开口道:“若是马大人能给我些情报上的帮助,我倒是愿意陪着两位去趟京城。” “哈哈,岳大人倒是打得好算盘啊,那好,我代马大人同意了。”金锋直接笑着答应道,却是让马庸一惊。 “金兄,你”马庸连忙开口,似乎有些异议。 “马大人,不要舍不得那些情报了,给岳大人些方便,又有什么打紧的,岳大人难道还不算自己人吗?”金峰直接开口道。 马庸紧了紧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此轮大胜,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九皇子的事情,却是如鲠在喉,我都不知该怎么跟皇爷讲。” “我看岳大人却是信心满满,不如问问他的意见。”金峰笑着又把球踢给了岳正,言语里满是赞叹。 “呵呵,金大人,却是高看我了,不如咱们这事情,先去找我那岳父说说,先找他拿个主意。”岳正笑着说道。 马庸瞟了瞟岳正,心中却是暗道,果然是个小狐狸啊,真难对付! “好的,马大人,我跟你去天极郡,你等下,我去给我那手下交代一声。”岳正笑着说道,停下马来等着后面的大部队。 “袁将军,贺将军,稍后我却是要跟两位大人回京师一趟,就准备用定堪郡的传送阵,等下你们自己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听着岳正这般的嘱托,贺轮和袁迪章朝他一拱手,连忙回答道:“岳大人,请放心,稍后我等定会一路小心的。” “岳大人,你也太小心了,看,前面就是咱们的界碑,皇晋境内,谁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攻击我们的军队?”金峰大笑着说道,却是自信满满。 岳正摇了摇头,开玩笑似地说道:“金大人,这事情我可见过,我在川南,那黑土人部还不是杀过来了?” “你那可不一样,那些土人本来脑子就不太好。”金峰笑着说道。 进入大晋国境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无数的士卒都有些疲惫,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变得懒散起来。 “岳帅,我们能不能在定堪郡休整下。”袁迪章看了看四周的士卒,向着岳正提议道。 “也好,等下到了定堪郡,你们休整,我去趟天极。”岳正笑着点了点头。 眼见巨大的城池如同一只巨兽,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无数的镇恶军士卒心中有些感慨,看着高大的城墙,不少人在此戍守过。 “来者何人?”城上的守将,看着底下的众人,虽是皇晋的黑色玄甲,但心中依然有些疑惑,北地不是魔域吗?怎么会自北而来。 “我是镇恶军的诛魔将军袁迪章,出北地诛杀冰封灵修门人,已然大胜,赶紧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袁迪章大声嘶吼着,城上的守将一惊,连忙继续询问起来。 “可有印信凭证?” 马庸却是心急,连忙一跃直接向着高高的城头飞去,直接给守将递去一枚金牌,守将一见,大惊道:“快,快开城门。” 高大的城门发出“咿呀”的声音,此等边城城门有三层,先是厚木门板两扇向内开,而后将中间的金门向上拉起,然后最外面一层向外开。 “岳大人,请进,袁将军、贺将军,此地修整,就由你们和此地守将交接,我等先去天极郡了。”马庸连忙向着三人说道,看起来很着急的模样。 不久之后,岳正、马庸、金峰三人就到了天极郡的大街上,看着兰台的方向,急急地飞了过去,向着门口的清秘说道:“快去通知周侯,马庸有事找他。” 却是不等清秘进去通知,周严人影一闪就出现在了他们三人面前,有些严肃地看着三人,直接问道:“战事如何?” 岳正笑着向周严行礼道:“大胜,诛魔道圣境四人。” “好,好,好!” 周严满脸兴奋,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有些疑惑地看着马庸,开口询问道:“我说马大人,打了这么个胜仗,你还苦着个脸做什么?” “周大人,咱们还是到里面细说” 第373章 叶谦震惊暗流涌 “这事情只能保密,对天下人保密,对宗室保密,否则圣上的名声,就要被这不争气的儿子给败干净了!”周严蹙着眉头似是叹息地说道。 马庸连忙拱手,看了看四周的玄音罩,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可是这件事情,除了圣上之外,谁都没权利做出决定啊。” 听到这话,周严看了看下首的三人,眼含厉色似乎是在责怪他们,没有将那“九皇女”玉碎而绝。 “周大人,我等臣子,不过是忠心事君而已,还是希望大人能够体谅我等。”金峰却是不惧他的眼色,直接这般开口说道。 “罢了,这件事情,还是等皇上来决定,等下我把皇上邀请至我这兰台,你们跟他讲!”眼见得周严又把球踢了过来,岳正面色连连发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么办,此事还是要跟皇爷讲的,但宫门口的晋明镜,却是不好带人进去。”马庸言语实在,倒是丝毫不在意个人的圣眷。 而旁边的金峰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素来玩世不恭,若不是和沈诀关系好,他才不愿意做这个劳子官呢! 岳正心中却是一阵歪腻,却是把自己给绕进来了,此时需要摆正自己位置的时刻到了,连忙开口着:“皇上把九皇子贬为北苍子,却是希望他能改过自新。” “此次被魔人掳去,应实非他的本意,既然是皇室贵胄就实非臣子所能决,故而还是请吾皇来决定。” 周严听得岳正的话,却是玩味地对着他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贤婿此言有理,那我这就请皇上过来。” 说罢,他衣袖一挥直接将玄音罩收走,对着门口的方向拍了拍手,只见一黑衣太监匆匆而入,跪坐在地上等待着周严的吩咐。 “你去请皇上过来,就说臣周严有大事和他商量,皇宫却是不大方便。”周严如此说道,那太监匆忙向着他一拜,便出了此间静室。 周严从上首走了下来,岳正连忙让出位置,坐到了另外一侧,四人就这样对坐着,久久无言。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叶谦却是哈哈一笑地推开了此处的房门,四人一惊连忙开口道:“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晋皇叶谦连忙摆着手说道,转头看了看几人,却是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岳爱卿,此时,你不应该在北地吗?” “皇上,前段时间微臣拟定了一个计划。”岳正缓缓开口道。 “对,我知道,所谓的“北狩”计划,我收到不少的折子,说你们干得不错,北地一时治安大定。”叶谦笑着说道。 “圣上有所不知,此事另有隐情,所谓北狩计划,不过是为了隐藏北进诛杀魔道的计划,此次已然大捷,诛杀了冰封灵修的四位圣境长老。” “若无其他长老在外的话,恐怕冰封灵修已经算是被灭门了。”岳正一脸自信地向叶谦禀报道。 “此事大善,不知几位爱卿为何苦着脸呢?”叶谦却是继续问道。 岳正瞟了瞟马庸,直接开口道:“马大人,是你决定带回那女子的,您来跟皇上讲。” 马庸苦着脸,看了看四周,一挥手罩了一层玄音罩,便对着叶谦开口道:“皇上,我等诛灭四圣之后,搜寻了冰封灵修的驻地,却是找到了一女子,她自称是九皇子叶修,对宫闱秘事极为了解,臣一时间” 叶谦也是个聪明人,立马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总归是叶修昔日做的孽,人家来报复,才将她变为一女子,百般侮辱! “那个畜生的尸身找到了没有?”叶谦脸色寒意满满,却是继续询问道。 口气中怕是再没有了父子之情,直接以“畜生”二字称呼,看着叶谦有些无力地坐到了上首的主位上,一时间似乎有些心力交瘁。 四人连忙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再看叶谦的模样,只听上首的叶谦开口道:“总归不修德,方有此间厄。人生持正道,方为万世基。” “把这畜生放出来,我且看看他。”叶谦无力地摆了摆手,对着四人说道。 “是,金峰快点。”马庸连忙向着金峰招呼道。 金峰的手中显现出一木质小屋,向着堂中一抛,堂中白光一闪,却是出现了一千娇百媚的女子,她似乎还未发觉情境的变化。 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三千青丝,眼中似乎流露出无限媚意,叶谦盯着她的模样,却是越看越生气,宽大的男袍,叶谦也是猜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废物,你还在想什么!”叶谦大声暴喝道。 “啊,啊,你是爹爹,父皇,父皇,救我救我啊!”那女子大声地说道,却不料叶谦的脸上越来越青,心中的杀气也越来越大。 “你说,你个狗东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冷言冷语满是杀气,丝毫没有了父子之间的温情。 看着父皇铁青的脸色,丝毫又勾起了他灵魂之中的恐惧,连忙跪在地上向着叶谦叩起头来,口里还不住地说道:“父皇,是个叫柴浩的把我变成这样的。” “他说我曾经奸杀了他的妹妹,他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我,所以就用秘术,把我和一个女子换了身体,然后日日凌辱。” “父皇,我好惨啊!”叶修如女子一般擦着自己的泪水,若是外人看来似是楚楚可怜,但是叶谦心头却是一阵嫌弃。 他胸中似乎有一口淤血,都要喷出来了,看着叶修的模样更是膈应了几分,怒斥道:“哼,妖女,妖言惑众,不知从哪里得了修儿的记忆,该死的!” 说罢,猛地指尖向前一推,金色的辉光直接穿过了那女子的眉心,她凄迷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父亲居然亲手杀了自己。 岳正看着她的模样,也有些惊讶了,这个叫柴浩的,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这样的躯壳,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可惜啊,可惜啊! 四人看着上首的叶谦,只见叶谦忽然大笑起来,直接开口道:“诸位爱卿,此等女子必是魔道乱我皇晋的。” “修儿的记忆被他们所得,故而设下此计,要乱我叶晋名声,另外修儿的躯壳怕是也落于魔人之手。” “周爱卿,令邢台阁下发叶修模样的画影图形,全国通缉,死活不论。”叶谦这般说道,事已至此,四人只能捏着鼻子这般认下了。 果然是个杀伐帝王,居然连自己的孩子,也是说杀便杀,岳正心中感慨,也愈加觉得自己一定要藏好自己的野心,否则,怕是难以善了了。 “此次岳爱卿做的很好,北诛冰封灵修,也算是帮修儿报了仇,周爱卿,回头你来拟定相应的嘉奖。” “马庸,赶紧的,把这女子的尸身收好,回头去处理了,看着真是碍眼。”听得这话,马庸神色也是越发冷峻,衣袖一挥,直接将她的尸身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岳正,你回去,此间大事,记得谨慎。”叶谦一拂衣袖,便准备离开此兰台,虽然他的脸上依然有着笑容,但估计心情怕是糟透了。 马庸连忙收起玄音罩,目送着叶谦离去,岳正看着马庸也对他笑了笑,开口道:“马大人,告辞了,保重。” 他回了定堪郡,领着休整完毕的镇恶军,回到了龙蟒郡,而他此次大战的成果,也是在整个天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四个魔道圣境,而且还是北地凶名赫赫的冰封灵修,多少年朝廷没有取得如此的大胜了,一时间北地魔道人人自危,生怕岳正对他们出手。 越国,林氏皇族的一处宫殿之中,林平圣子躺在床上,休养了许久才恢复了自己的元气,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强壮的男子。 他便是越国的皇帝,道境强者林赫,他冷酷地看着面前的林平,有些嫌弃地说道:“你脑子好,但实力却是有些弱了。” “父皇,魔道的功法和我皇室功法,有些相克,我只是一时间无法融会贯通罢了。”林平有些惧怕他的父亲,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 “哼,鬼道那些狗东西,能有什么好功法,本来我们两方就是敌对,你还异想天开想要跟他们联合。”林赫言语中充满了对魔道的不屑一顾。 “父皇,大晋广袤,道境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若能和魔道联合,确实是能让我方如虎添翼。” “若是我能夺得圣子之位,主导魔道和大越联合,到时候携手对付晋国,那个时候就容易了。”林平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憧憬。 林赫穿着黑色缁衣常服,高壮的身材将衣服撑得鼓鼓的,脸色倒是有些黝黑,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着。 脸色冷峻,方正的脸上似乎是经历了无数的刀切斧凿,眼神坚决凌厉看着宁平,有些嘲讽似的摇了摇头。 他继续开口说道:“你这小崽子,想得也太好了,魔道狡诈,哪有那么容易和咱们联合的,而且,以你的实力,恐怕不足以压服魔道!” 一下子,林平的脸色有些坚决,看着林赫的眼睛,目光灼灼地说道:“父皇,能否开血佛秘境,让我进去历练些时日。” “半年的时间,你可敢?”林赫神色之中,似乎有些追忆,喃喃地开口道。 “一年后,却是魔道决出圣子的时间,有了那后手,估计我当上圣子,应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林平自信地说道。 “呵呵,前提是你能活着!”林赫直接开口道。 “那我就放开血佛秘境,让你去历练历练,你要多加小心,否则命丢了,可不要怪你爹爹了。”林赫继续说道。 此时,狱山之上,宁尘乍然得知冰封灵修之事,也是气得不行,看着下首的魔道诸人,冷着脸开口说道:“冰封灵修,是我立的标杆。” “为得就是招纳一些中间人士,你们一个个的浑然不在意,简直是拖老子的后腿!”宁尘大声训斥道。 “魔主大人,主要是朝廷中人,太过狡猾,那岳正发起北狩计划,一时间我道情报无法通知到三长老这。”魔道主脉的大长老,亦是一位道境,看着宁尘的眼睛开口解释道。 宁尘摆了摆手,口中把“岳正”这个名字念叨了好几次,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开口道:“此子狡诈,不能留,你们吩咐下去,尽早拟定计划将他除了。” “是了,我听说孟圣子一家都和他有仇,不如这件事情,就交代孟圣子去做,那花圣女却是在他手中吃过亏,就算了。”三长老抚着他的断手,这般提议道。 宁尘抬了抬眼帘,却是有些嘲讽似的问道:“献祭之术?” “回魔主,是的,项庄龙自爆,我当时法力几乎用尽,躲之不及,只能用献祭之术护身。”三长老有些感慨地回答道。 “域外天魔而已,也只有孟国那些土包子那般在意,且看我助你一助。”宁尘有些不屑地说道。 看着三长老的断臂处,他勾动起天地间的魔元,三长老突然感觉到手臂的断处有些痒痒,脸上抑制不住喜色。 “天魔夺造化,断肢重生,现!” 宁尘的脸上有些狰狞,对着那断臂处张开手掌,黑气在断臂处,慢慢汇聚起来,那手臂竟然肉眼可见地慢慢出现了。 大长老一阵震惊,他虽然是道境,可这般神奇的法术,他却是无法用出,若是一般的断臂,他还能救一救,可他已经尝试过了,断臂之处有域外的力量压制,他却是力有未逮。 “多谢魔主大人,多谢魔主大人!”三长老连忙笑着拱手说道。 “好好半年的事情,林圣子暂时未归,你就跟在孟圣子旁边,祝他一臂之力,我希望过段时间能看到那个叫岳正的人头。” 此时,远在营帐之中的岳正,他还不知道,他的人头已经被魔主宁尘给盯上了,后续不知道将会迎来怎样的疾风暴雨。 面前站着十四位将军,他们身披甲胄,听着岳正的训话,原以为他们扫平北地魔道之人,此功劳已经不小了,但不想岳大人更加厉害! 亲自领军深入北地魔域,剿灭冰封灵修,更是诛杀了冰封灵修的四位圣境,这等功劳却是少见,估计后续朝廷的嘉奖亦是不少! “你们做的不错,却是让我们镇恶军的名声响彻了北地,后续你们要沟通各地的监恶司,若有恶妖、邪魔作乱,就尽早铲除。”岳正开口吩咐着。 众人看着岳正一脸的钦佩,连忙答应下来:“是,岳帅!” 第374章 妾为将军舞翩翩 且不说,岳正在主帐中开着军议之会,而在另一边,项夫人带着项云舞和项云舞之弟项云剑,在恭敬地接着朝廷的圣旨。 “项氏庄龙者,天下圣境,为我大晋军中之人,原为九野郡总管,念其多年兢兢业业,后与魔人大战而亡,恩荫其子为轻骑尉。” “其家人年年可得朝廷奉养,以旌其功业之烈!”面前的太监笑呵呵地念完了圣旨,看着面前的孤儿寡母。 继续开口道:“项老夫人,接旨。” 项夫人一脸的激动,双手上前接住了这份圣旨,项云舞得了董小宛的指点,连忙给这太监塞了两块灵石。 小太监面色虽然看着年轻,可速度却是极为娴熟,手心儿一动,却是两块灵石就不见了踪影。 “项夫人,你们却是找了个好靠山啊!若没有岳侯的说项,怕是朝廷怎么也不会想起项大人的功劳的。”小太监微笑着提醒道。 项夫人也是轻笑着回答道:“是了是了,是袁迪章袁将军保媒,让我这苦命的女儿做了岳大人的妾,这才有了亡夫的身后名。” “哎呀,原来是岳夫人,小人拜见岳夫人。”小太监本来还拿着大,一听是岳正的妾室,连忙拱手向着项云舞作拜。 项云舞本就是将门出身,迎来送往的事情也算熟络,连忙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我哪里配称夫人,不可,不可啊!” “哈哈,岳大人惜花之名,天下皆知,您做他的妾,却是比别人的正妻还舒坦呢,天下不知多少女子,千般万般地乐意做他的妾呢!”小太监笑着说道。 “既然老夫人已经接了旨意,那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告辞!” “云舞,帮我送送公公。” “不可,不可,岳夫人,您留步!”说罢,那小太监运转身法,直接就消失在三人的面前了。 看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项云舞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岳夫人”这一身份了。 “云舞,我看你这身量,似乎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怎么难道岳大人不喜欢你?”项夫人却是不知女儿和岳正的协议,直接这般开口道。 却是把项云舞弄了个满面通红,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母亲,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岳大人之间” “我不管你和岳大人怎么的,他刚出征回来,正是心情躁动的时候,我跟你说啊,以前你爹出征完了,最少要在娘这腻上好几天。” 项夫人想着女儿的事情,也顾不得什么避讳,直接就这样开口劝说道,却是让项云舞脸色更红了,血色都快浸透了面颊。 “娘,你怎么说这样的事情,真是的,我不理你了。”项云舞轻轻地一跺脚,就向着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却是来了一个红衣军的女子,她看到项云舞连忙开口道:“项夫人,却是恭喜了,令尊的仇却是被岳大人给您报了。” “什么,你说什么?”项云舞一时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刚刚,岳大人军帐议事,通报此次北狩的战果,却是袁将军做的总结,岳大人带着五千人马,北诛魔旗盗之后,汇合水将军、王将军的人马。” “共计七千多人,兵贵神速之下,北出魔域袭杀了冰封灵修的驻地,杀死冰封灵修四位圣境,另加弟子无数。” “您说,这还不算给令尊报了仇吗?”红衣军的女子却是会来事,她谨记着董小宛的吩咐,连连把她交代的这些话说了出来。 项云舞一时间心事连连,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连那女子从她身边走过,她都没注意到了。 如此大恩,让我项云舞何以为报,人人都说,恩重如青山,何能回报之?不若以身许,或能抚其心。 “哎,父亲,女儿该如何做?”项云舞喃喃自语道,脚步轻移竟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岳正的大帐。 “这?父亲,难道您是让女儿来这里?”她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门口的卫兵看着项云舞,连忙开口问道:“项夫人,您可要进去?” “岳他在里面吗?”项云舞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在的,刚刚开完军议,其他将军都走了,就留岳帅在里面呢!”门口的士兵,连忙回答着。 她叹息了一声,向着营帐之中走去,轻轻掀开了营帐的毡门,看着伏案写着什么的岳正,她一时间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咦,你怎么来了?”岳正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呆呆的项云舞,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项云舞也是紧张,神差鬼使地冒了这么一句。 岳正倒是刚从思考的状态中走出,也是正色回答起来:“此次出征,我正在复盘此次的得失,以防以后再犯一些错误。” “谢谢,你帮我报了父仇。”项云舞感激地看着岳正,轻声开口说道。 终于从工作的状态中走出,岳正直接一挥衣袖,收走了桌上刚刚写的那些纸张,笑着说道:“你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妾室,我这样也是应该。” “可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爹也是因此而死,我实在不值得你冒这样的危险。”项云舞幽幽地说道,看着岳正的模样,一时间却是痴了。 “说,你这妮子,该怎么报答我?”岳正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挑了挑眉毛,对着项云舞轻笑着说道。 刹那间,项云舞如水的眸子,朝着岳正眨了眨眼,脸上一下子变得嫣红起来,一种莫名的情愫弥散了两人之间。 郎有情、妾有意,或许只差那么一丝,她幽幽地询问道:“大人,需要怎么样报答呢?说来,让妾身听听。” 好个妾身二字,岳正一时间心花怒放,直接开口道:“云舞,既然以舞为名,敢问可会舞否?” “妾身自会,但此处营帐却是施展不开,不如大人跟妾身去营帐看看。”项云舞到底是将门之后,既然心中已然认定,便也不再扭捏,就这样开口询问道。 “好,好,那夫人,请带路!”岳正挑了挑眉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黄醺牙白透金衫,穿在高挑的身躯上,却是让岳正眼前一亮,不知衣衫之下又是怎样的风景。 她宛然一笑,轻移莲步向着大营外面走去,转头对着岳正说道:“夫君,快些跟上,再晚些天色就要晚了。” 岳正眉毛一挑,却是继续调笑道:“天晚正朦胧,红烛且娱情。问卿可依偎,共剪西窗萤?” 项云舞虽然不懂这些,但她依旧眨了眨眼睛,听明白了“问卿可依偎”这句,一下子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去看岳正。 “走,我可不会吃了你!”岳正这般调笑道,却是让项云舞有些招架不住了,脚步也轻快了几分,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岳大人,请进,且让妾身为您舞上一曲。”项云舞这般说道,脸上依旧有着红晕,不敢再看岳正的眼睛。 岳正刚想说一句,“项姑娘,进了这个门,可就出不去了”,可想了想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享乐的人,是他自己不是么! 整个营帐倒是有些尴尬,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张凳子,项云舞也是愣住了,早上她那梳妆台旁边,还有一个矮凳子,这会子怎么没了? 看着岳正就这样站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床沿,低下头羞涩地说道:“岳大人,不如坐到妾身的床沿边上!” 岳正这会子却是不客气了,一下子就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高挑美人,直接开口笑着说道:“云舞,我却是坐好了,你且跳。” 项云舞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竟然真的跳起舞来,只见她似乎早有准备,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条长长的黄色纱巾。 把它绾在了自己的手臂、肩膀之上,两脚一蹬自己的黄锦绣鞋,直接赤脚就站在了营帐中的毡毯之上。 玉色的赤足,就像天上洁白的弯月,那惊鸿一瞥的白皙小腿儿,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只见她轻轻拨动起两边的纱巾。 黄色的纱受到她灵气的控制,缓缓向上浮动着,她解开头上的簪子还有两串步摇,疾走两步,将它们递到了岳正的面前。 心中一笑,双手接过她的那些头饰,这是北地的风俗,女子若是喜欢一个人,会主动奉上自己的头饰。 男子若是愿意接纳,就双手接过女子的发饰,若是不喜欢女子,亦是可以帮女子重新绾起头发,以示尊重之意,此界之人把它称作“丝簪之誓”。 见岳正郑重接过自己的头饰,项云舞冲着岳正会心一笑,即便知道两人之间恩大过情,可她没有悔,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愿意给这样的恩呢? 黄色的纱巾继续舞动,浮空的柔美把她衬得如同下凡的仙女,岳正看着她的玉容,一时间心神有些恍惚。 “观美人皎月兮,天下白璧,试问人间何驻足,弄花柔媚,音容难忘,看舞姿绰约兮,问佳人何舞兮?”岳正笑着说道。 却是无酒,一时间有些唏嘘,看了看四周,竟然发现旁边的案几上,竟然摆着酒壶和酒具,嗯,怎么和我主帐之中的酒具这般相像,难道是小宛? 岳正一时间乐开了花,他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世界了,拿起不远处的酒壶,径直地倒了两杯酒,笑着问道:“云舞,可愿饮否?” 这是南方纳妾的风俗,入得私室,夫君询问妾室,“可愿饮否?”就是在问“可愿应否?”,也算是很委婉地询问女子的心绪了。 “自是愿意。” 白莲轻踏,驻足于岳正之前,低眉柔眼,却是与平时英姿飒爽的模样截然不同,她也是干脆地端起酒杯,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妾当为将军翩翩而舞,请将军饮,请将军饮。”黄衣合十,抱掌而礼,岳正挑了挑眉毛,也是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里,竟然被小宛这妮子加了料,是一味叫蜂情蜜的花蜜,平常只是普通的甜蜜,但和酒一合,就多了几分迷情的作用。 看着项云舞脸上的红晕,一股暧昧的气息却是弥散在整个营帐之中,他忍着心火,又是温和一笑,又是倒了两杯酒。 “云舞,能饮此合欢酒否?”岳正看着她的黄纱缭乱,舞姿异常的优美,竟然忍不住抓住飘动的黄纱,直接这样询问道。 看着岳正温润的眼神,项云舞心中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股勇气,忍着脸上的羞红,直接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能饮!” 顺着黄纱被拽住的方向,她点动身法,犹如飞天之雁行,一手揽上了岳正的手边,白皙的柔夷捏住了岳正酒杯。 她竟然从岳正的手中,拿过他的酒杯,冲他挑了挑眉毛,直接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刚想继续去表演甩袖之舞。 却不料她纤细的腰肢,已经是被岳正抓得紧紧的,她看着岳正的眼睛,那眼中似有能把人点燃的火焰,她就好像一只扑火的怯怯鸟。 即便未来火焰会灼烧她的羽毛,让她再也不能自由的飞翔,她也愿意做那《沧溟录》中的异兽,那扑火的飞鸟,只为那一瞬间的烟火迷离。 她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儿,嗅着岳正怀抱中好闻的味道,她的眼神迷离了,看着那边摇曳的红烛醉了 第375章 情里调蜜鸿雁来 黄花鬓,蜂情蜜。合盏依偎共袖衫。 木兰娇,新月弯,两处愁眉对颦颦。 酥颤好景花好颜,此处人间不夜天。 指挑螓首问红霞,可愿再奏琉璃音? 《木兰花》词牌一般是清雅柔婉,却是让岳正写得有了几分浓艳,项云舞靠着岳正的胸膛,白皙的手儿拿着一白娟,轻轻擦拭着岳正油亮的胸膛。 她慵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迷离,如小猫一般伸了个懒腰,又将脑袋在岳正臂弯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直接闭上了双眼。 岳正的手指轻动,抱上了纤细的腰肢,却是让这丫头惊住了,她连忙抓住岳正即将乱动的大手,有些花容失色地睁开双眼。 “夫君,奴家却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她眨巴着双眼,眼帘之下犹有泪痕,双颊之上亦有红霞。 似是又想到了刚刚的缱绻与痛楚,她隐隐觉得脚腕之上,还有些疼痛,刚刚岳正却是用力抓着不放。 “呵呵,你这丫头,不是说任由夫君施为的嘛!”岳正笑着调笑道,看着她披散的头发,直接将她揽在怀中,又是轻轻一笑。 “妾自是愿意依了郎君,可我这身体却是不行了,哪里及得上郎君这百般打熬的身体。”项云舞想到了刚刚的征伐,又是一阵羞涩。 岳正拨弄着她的青丝,笑着说道:“明日,你就来我的军帐之内,帮我处理处理军务,那般繁琐的事情,我却是不愿意再弄了。” “夫君,国之重臣,有些事情奴家恐怕代替不了!”项云舞抱着他强壮的手臂,似在撒娇一般地说道。 “呵,国事亦是家事,你是我的妾,人前就代表着我。”岳正有些感慨似地说道,他又想起了叶谦诛杀叶修的那一幕,若是叶修是一个贤王,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夫君,却是这样说,但不知人后,那些将军们会怎么说。”项云舞却是有些黯然地说道。 岳正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两人四目相对,一股莫名的情愫弥漫在两人之间,他倒是满满的自信。 “你就在我的营帐之中,我修炼,你来处理我应该处理的文件,若是有什么疑难无法决定的,就等我修炼完毕再说。” 听着岳正的意图,项云舞也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只有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立身之基。 “夫君却是和爹爹一样,但爹爹却是没有夫君这样的资质,故而也是困在了兵圣二阶许久。”项云舞倒是这般说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继续说道:“却是搜罗了一些情报,我听说你爹是自爆而死,却是让魔道主脉三长老丢了一条手臂呢。” “即便是这般英勇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得到朝廷的抚恤,郎君夜已经深了,还是不要讲这些不开心事了,我们早点休息。”项云舞神情一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点了点头,岳正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他这段时间也是有些累了,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色渐明,营帐之中也是出现了醺黄的微光,门外的红衣军也在董小宛的吩咐下,匆匆进了此处营帐。 各色的水盆,另外还有些干净的毛巾,岳正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几人放下东西,就匆匆出了营帐。 身侧的项云舞也是被惊醒,她看着面前的那些物件,嘴角轻轻一笑道:“董姐姐还真是有心呢,夫君你还不起来吗?” 他倒是不嗜睡,随便穿了件衣衫,刚准备出门,待看到自己还没完全穿好自己的衣衫,倒是转头看着项云舞。 双手直接张开,目的倒是明确,就是想让项云舞帮他穿上衣裳,看着岳正大大落落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也是螓首通红,看着岳正的模样,强撑着身子,轻轻披了件锦袍,立起身来帮岳正穿起了衣服。 “你今天就先歇着,至于军中的事情,我就先自己处理。”岳正看着她的模样,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怕是昨个是累着了。 听着岳正温润的声音,项云舞帮他扣起腰带,又拿起刚刚红衣军拿来的头冠,够着岳正的头发,帮他绾了起来。 一身淡蓝色的描金蓝锦山阳服,岳正穿上之后,另外带着一朝天和玉蓝浸冠,整个人就如一浊世佳公子,立在项云舞面前,让她看得一阵面赤。 “你这丫头,手法倒是娴熟。” “好好休息,我且去处理军务了。”岳正嘴角带笑,就准备走出营帐去。 项云舞也系起自己的腰带,一边解释起来:“夫君,却是昔日我在父亲的军营之中,一般以各色的男装示人,故而对这山阳服极为熟悉。” “右衽盖左衽,蓝玉腰带环扣齐腰,这衣服一般适合身材颀长之人穿着,夫君这一身却是极配呢。”项云舞笑着说道。 说完她将榻上的被子,直接叠起,看着被子下面的一方锦帕,脸色微微一红,看那梅花点点,连忙将锦帕揉起,放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之中。 岳正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也是成就感满满,看着她修长的身材,笑着说道:“我就先去主帐了,你要觉得累,就在这里歇歇。” 说罢,他嘴角含笑,就穿着这件文士山阳服,向着自己的主帐中而去,旁边的士卒连忙向他行着礼。 他此刻脸上倒是轻快,直接朝着那些士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免礼了,待到在营帐中坐定,外面的士卒直接送来一份函件。 “大人,这是龙蟒传送司送过来的,说是南面给您的公文。”亲兵连忙开口对着岳正说道。 朝着面前的亲兵,岳正开口回答道:“把东西放桌上,你就下去。” 看着面前的木质大盒,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的思念,连忙撕开盒子上的封纸,其中有着两份的奏折,另外还放着几封信件。 这奏折应该就是公事了,那几封信件应该就是家信,连忙先拿起信件,直接就将他们拆了开来。 “夫君,见信如晤,瑗君于川南福拜,北地已然天燥,魔道势大望君郑重,吾已近圣境,盼君同入圣境。” “天地此隔甚远,我与妹妹等于川南纳福,听君整军甚苦,已开炉制百多丹药,如能回此贡南,或能取之。” 岳正看着信纸上,周瑗君清秀的小字,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又打开旁边的那封信,粗粗看了看字迹,岳正便知道这是姚贞写给他的,她的字迹如同的她的人一般,字迹娟秀,但棱骨分明,却是和她清冷的性格极像。 “夫君,若是记得,请去我母亲的坟上看看,北地险恶望君珍重,姚氏之人尤为族长,莫要交心” 岳正看着姚贞的信件,却是陷入了沉思,岳正倒是想到,临走之前姚贞嘱托过,让他去她母亲的坟上去看看。 可是他这些日子,却是事务繁多,一时间却是忘了这一茬事情,拍了拍脑袋,看着信中另外还附了一张地图,细细写明了坟茔的地址。 “哎!” 他暗自叹息一声,心中却是觉得隐隐有些对不起姚贞,在旁边的便签上写了一笔,准备近几日闲暇之时,去那边看一看。 他又拆开了水语柔的信件,还有桃蘅的信件,岳正看完这些信件,心中也是很想她们,可军营之中却是有些不便。 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拨开其中一份奏折,漫无目的地看了起来,随意瞟了几眼,他的面色一变,却是脸色严肃起来。 此奏折是刘少思递送给他的,其中详细地写了边境的一些情况,其中刀离人在边境上厉兵秣马,而雨峡郡的何非却是每日酗酒。 并且雨峡郡的蓝紫二部,竟然开始慢慢起了冲突,其中一些冲突的规模还不小,何非也是不管不顾,任由失态发展。 高天明也下了好几份公函,让何非处理两部冲突的事情,但都被何非阳奉阴违地糊弄过去了。 何非的实力,隐隐还在高天明之上,一时间,高天明这个岐川都督,却是当得极为憋屈! 岳正摇了摇头,却是对西南的事情,有了些担忧,若是刀离人北上攻打雨峡郡,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状态的何非,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 又打开了旁边一份奏折,却是洪流郡韦庄和齐观的联名奏折,他们的奏折之中,却是详细地说道,西面的姚氏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是南面却有些蓝部之人,开始借着商路的借口,北上开始刺探,种种的情况,却是让他们有些不安了。 岳正已经感知到西南似乎有些不稳,尤其是何非的到来,似乎将这一切催化了,而高天明的能力,却是不足以处理这些事情。 “夫君,却是愁眉苦脸的做什么?”项云舞和董小宛一起走进了岳正的主营帐,看着蹙眉的岳正,连忙开口询问道。 摇了摇头,看着联袂走来的两女,压住了心头的遐思,笑着看着两人开口道:“不过是西南的一些琐事罢了。” “你又不是岐川都督,你急什么?”董小宛却是笑着说道。 “呵呵,我却是想坐那个位置,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在川南呆着,也是快活地很啊!”岳正继续回答着。 “四大都督却是朝廷重臣,和一般的官职毕竟不同,夫君若是到了圣境,倒是能去争一争!”项云舞倒是家学渊源,对于官场上的门道很是清楚。 “现在的高天明却是江大人的旧部,若是高天明不争气,难免江大人要吃挂落啊!”岳正有些感叹道。 “对了,小舞,你怎么看何非这个人?”岳正看着清丽的项云舞,开口询问道。 项云舞蹙了蹙眉头,对于何非心中有股恨意,她眼神一凝,却是满是嘲讽道:“何非此人貌似忠厚,可惜心中实则无君无父。” 岳正心中苦笑,貌似忠厚、无君无父,这不是说的是我嘛,看着项云舞的样子,他继续倾听着。 “我父亲清醒的时候,倒是跟我说过,何非大人为得就是做官往上爬,可就是擅长钻营,胸中热血不足,作为军人,如果没有拼劲,倒是极难坐到高位。” 岳正听到此话,也是点了点头,倒是有些疑惑,也不知何非兵圣三阶的修为是怎么修成的? “他这修为这般胆小,却是令人咋舌!”岳正感慨地说道。 “却是听我爹爹说,何大人家中有上古的兵书,因为这兵书才到了兵圣三阶,另外如今兵枢院虞院正也是看过这本兵书,所以才欠了何家人情。” 听得项云舞如此之说,岳正才算是明白过来,为何那虞世基那个老梆子会帮何非说话了,原来症结在这里。 “那个怂货,却是连累了你爹爹,若是他不逃遁,怕是靠着三个兵圣的合力,胜负犹未可知也说不定。”岳正感慨着说道。 却是让项云舞的脸色有些黯然,她低垂着螓首似乎又是想到了爹爹,她是真的为他感到不值,为了一个无用的上司,一个软弱的同僚,却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岳正站起身来,抱住她的双肩,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别伤心了,看看西南的情况,恐怕何非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到时候刀离人一行动,怕是何非还能逃到哪个地方呢?”岳正开口嘲讽道。 “别哭了,晚点夫君还去你的房里。”岳正继续安慰道,却是这样一句一下子让她脸色羞红。 旁边的董小宛听到这一句,也是跟着说道:“夫君却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呢!” “呵呵,你这丫头,若是愿意 可以一起啊!反正我的营帐够大,三个人也是够住的!”岳正笑着说道。 董小宛却是不甘示弱,红色的衣衫一动,笑着看着项云舞道:“若是小舞妹妹愿意,我自是愿意的。” 项云舞倒是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弄得脸色羞红,嘴巴微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水珠汪汪地看着岳正,心中却是又气又笑。 第376章 坟前祭奠尸踪现 翌日,尽享风流的岳正,却是带了水四金和十几个亲兵,向着姚贞母亲的坟茔而去,一边骑在马上,一边还想着昨夜的缱绻。 一个是北地胭脂,一个是川地娇红,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两女皆是军旅出身,倒是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尽显自然的真性情。 看着两旁的风景,岳正骑在马上心情甚是愉悦,可是越走越是偏僻,两边都没什么人烟了。 他心中一阵的感慨,姚氏的姬妾居然就埋在这样的地方,真是薄情的很啊! 有些概况地说道:“天边绿柳向西斜,一行孤雁南麓飞。凄厉风声且呼号,薄情最是富贵人!” “大人却是说错了,姐夫您这般的富贵,也不见得多薄情啊!”旁边的水四金见四周皆是自己人,也是放开了说道。 “我哪算什么富贵人,不过一个奴隶出身的人罢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姐夫真是说笑了,您这样的谈吐、智慧,怎么可能是奴隶出身,您也说了不过是昔日一时的坎坷罢了。”水四金也是应声回答道。 “走,你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确实要比皇帝逍遥啊!”岳正感慨道,他是想到了现代的那些生活,有些方面,确实要比皇帝舒服。 水四金听他这样一说,也是会意一笑,两人所想却是截然不同。 那是一座不高的山丘,极目远眺之下,却是有着不少的坟茔在上面,为了表示尊敬,岳正却是下了马。 “走,那里是姚夫人的母亲,我这也算是后辈,咱们就走上山去!”岳正感慨着。 水四金听到这话,心中却是万分舒服,连忙回答道:“好的,姐夫。” 他心中想到,姐夫已经这么高的地位,却是对一个妾室的歌姬母亲,这般的郑重,想来姐姐的日子,要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好上不少。 十几个人牵着马就往山上走去,岳正看着水四金,轻声询问了起来:“四金啊,最近修炼的情况怎么样,缺不缺资源?” 看着水四金有些默然,怕是不愿意麻烦自己,岳正直接就给他递上了一个灵石袋子,开口说道:“这是两千灵石,你且收好,自己修炼用。” “姐夫,这恐怕不太好,王将军却是没有这些啊!”水四金却是连连摆手,有些为难地说道。 岳正嘴角一笑,直接解释道:“你姐姐是我的妾室,他又没有一个姐姐是我的妾喽,再说他那五大三粗的模样,就算有姐姐,我也不敢要啊!” 听到岳正这般玩笑话语,水四金和他那些士兵连连开口笑着,水四金也不再拒绝,连忙将这灵石袋子收了下来。 “姐夫,我听说后面咱们还有大行动,若是有机会,还请姐夫给我历练的机会。”水四金也是适时提着自己的请求。 岳正思索一阵,却是心神一动,看了看四周,精神有些紧张,他对着水四金说道:“四金,你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些不对。” “姐夫,确实给我些不舒服的感觉。” “各位,拔刀戒备。”水四金连忙从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了长弓,戒备地看着四周。 “嗯嗯,有股尸臭的味道,呐,这是驱瘴丹,你泡水让他们几个一人喝上一口。”岳正一脸正色地说道。 他也是有些疑惑,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尸臭,即便是有乱葬岗的存在,可这个地方如此偏僻,却是不太可能抛尸到这儿的。 “姐夫,要不要发灵石弹,调大军前来?”水四金连忙询问道。 岳正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不用这般郑重,而且尸毒剧烈,人来得多了,反而坏事,我神识探查了下,却是没有活人在这山上。” “那该如何?”水四金这般询问道。 “还是要小心点,一方面是尸毒,另外估计有死灵。” “你让弟兄们先牵着马下山,我们两个上山看看。”岳正直接这般嘱托道。 “岳大人,我等不怕死,愿意陪大人一起上山。”十几个亲兵倒是忠心,饮下避障丹之后,齐声豪气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却是也乐意成全,毕竟上面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简单,可让手下开开眼界也好。 “走!”岳正张开五指,十几道气息打在了马匹的身上,却是也能让这些马儿暂时免受尸气的影响。 众人骑上马,向着山上而去,一路上不少的坟茔有被挖开的痕迹,岳正心中却是有些担忧,不知道姚贞母亲的尸身会不会也 “大人,我看此事,应该是魔道尸宗和骨宗的手笔。”水四金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对着岳正说着自己的看法。 岳正眼帘却是动了动,心中更是有些担忧,直接开口道:“不仅仅有尸宗、白骨宗,我看还有毒宗的手段。” 他也曾接触过毒术,看着这些痕迹,知道魔人恐怕是在收集尸体、尸骨,炼制些狠毒的玩意。 “大人,此事要不要上报朝廷?”水四金连忙说道。 “这事情却是我们分内之事,不知道这些魔道贼子,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却是棘手了,我是一点情报也没收到啊!”岳正蹙着眉头。 他在脑海中过了下,近些日子收到的各地监恶司的折子,却是里面没有任何尸气的事情,不过说起尸气,倒是有份折子有些古怪。 是东方蓬烟郡的一份折子,说是在蓬烟郡的一些镇子里,出现了整个镇子的人,变成僵尸杀人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却是当地的豪门,已经派出高手去镇压了,但因为蓬烟郡地处天极郡以东,却是离京城不远,才报了这份奏折上来。 因为此事涉及邪魔,所以当地监恶司也将折子给镇恶军发了一份,岳正正打算派个人去看看呢。 “炼制尸气尸毒,以白骨、尸骸所炼制,难道是那个丹药?”岳正想着自己得到的毒典,却是心中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而且蓬烟郡的位置,僵尸之潮一旦扩散,势必会引发京师震动,难道?”岳正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不由地大惊。 “姐夫,怎么了?”水四金看着岳正脸色不对,连忙询问道。 “难道是前面太过危险?”水四金继续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沉声开口道:“却是想到了些不好的可能,目前看,我是认为这是有人在炼毒所致。” “此毒能将活人变成僵尸,却是狂性大发,咬杀活人最终会导致僵尸越来越多,万一当地弹压不住,冲击京师” 给水四金描绘着自己的猜想,却是让水四金有些不寒而栗,他直接开口道:“姐夫,若真有这一出,咱们岂不是危险了!” “咱们镇恶军就是干这个事情的,若是出了问题,恐怕咱们会吃挂落啊!”水四金感慨道,他完全代入了镇恶军之中,连思考也是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的。 “呵呵,你以为咱们能轻而易举进得了蓬烟郡?”岳正嘲讽似地说道。 “姐夫,此话怎讲?”水四金连忙询问道。 岳正轻笑,开口道:“前面就是姚贞母亲的坟茔了,我先不跟你讲了,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但见孤零零的坟茔,却是保存完好,和其他被挖开的坟茔完全不同,岳正细看之下,却是心中了然了。 到底是豪族,即便是埋在荒野的姬妾,坟茔亦是有规制,矗立的坟柱上,只有这样几个大字“姚氏歌姬”。 但柱子的下方却是金属所制,看来下面的棺材应该是有铁水相裹,怪不得没人来盗掘呢,原来如此,豪门虽然薄葬,但该有的气势还是在的。 岳正心中想着事情,对着高立的石柱,连忙拜了几下,口中不断念叨着:“吾乃岳正,姚贞之夫,特来拜见,姚贞一切安好,望安心。” 待到静默了百息之后,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酒壶,直接在她的坟前倒了这壶酒,又是一拜,便匆匆离去了。 “姐夫,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上山。”水四金连忙开口道。 “上山,我是看出来了,但还得找出证据来啊,你说对,否则我奏折上去,别人说我妖言惑众怎么办?”岳正感慨着。 “姐夫,你刚刚所说,我却是不明白,能不能?”水四金连忙开口道。 岳正看着他期冀的眼神,也是传音道:“四金啊,北地有豪族,那东方的豪族,你考虑到了没有?” “那帮人传承要比北地的还要久,有时候东方豪族对道盟都是爱答不理的,你说我要带兵进他们的地盘,你说,我能进去吗?” 听得岳正的传音,水四金却是恍然大悟,也是传音回答着:“姐夫,您此次上去,就是给朝廷一个交代,至于能不能上去,就不是您能决定的了。” “是了,就是这样!”岳正开口说道。 “东边那帮人,尤其不喜欢我岳父,民间甚至还编了歌谣骂他,叫什么覆宋一周,亡晋亦是一周。”岳正感慨着,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水四金也是惊讶,他是见过周严的,那般方正的人物,居然能让东方豪族编排成那样,也真是稀奇了。 其实,岳正也是奇怪,那崔盛也是东方豪族中的一员,却不知为何和他岳父靠得那般近,不知是不是得了家族的授意? “姐夫,看前面!”水四金拉住马的缰绳,连忙开口大喊道。 “果然没错,骷髅聚气阵!”岳正直接开口道,他看着面前几十个灰白色的骷髅头,磊成了一座小山,一时间也是惊讶连连。 “还有毒宗的手段,聚地脉以炼毒息。”岳正又说道。 “姐夫,我们该怎么办?”水四金连忙说道。 “不忙,我有画影之宝。”岳正笑着说道。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块玉符,这玉符却是能把面前的景象记录下来,是镇恶军、邢台阁等等衙门的办案利器。 他作为镇恶军的主官,自然是有这样的物件的,说罢,他打出灵气,玉符浮在半空,将面前所见到的一切,录制了下来。 也是佩服此地修行者的想象力,这等“录像机”都有了,但是也只能录制一小会,只见玉符暗淡,岳正直接又将它收了起来。 “你们离远一点,下面却是有个小尸王。”岳正直接吩咐道。 “姐夫,不如让我们来!”水四金连忙提议道。 “也好!”说罢,岳正直接一挥手臂,一串火苗向着几十个骷髅头覆盖而去,只见紫火缓缓烧起,几息的时间,所有的骷髅头都被烧化。 大地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长了出来,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十几个士兵定睛一看,却是一腐臭的土僵,慢慢从土中爬出。 “上,上,长枪抵腰!”水四金连忙吩咐道,那些士兵也从马匹旁边的夹带上,取出了自己的长枪。 十几个人围成了一圈,枪尖齐齐向着僵尸的腰间捅了过去,这土僵本就是未完全成形,所以没什么灵智,却是一阵的嘶吼。 那些士兵本就经过训练,大小的战事也都经历过了,心中虽有点点的畏惧,可军人的天性,却是让他们服从着水四金的命令。 “抵住,抵住!”水四金大声吼道,看到几个士兵有些手脚俱软,他连忙指挥着,说完这话,他直接弯弓搭箭。 土僵丑陋的脸上似乎感觉到危险,朝着水四金的位置连连怒吼,可是它被十几个士兵,用枪尖抵着几乎是动弹不得。 一道流星飞箭,带着凛凛的杀气,直接洞穿了僵尸的脑袋,土僵的身子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只见天上的阳光一照,它的尸体就直接化成了飞灰。 “姐夫,有点厉害啊,这个畜生居然能在白天行动。”水四金有些感慨道。 岳正点点头,开口解释道:“这东西就是尸潮的源头,它若是吸收此山所有尸气,便会有灵智,然后再传播自己的尸毒,到时候的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可惜” “希望东方豪族那帮人,能以大局为重!” 第377章 云舞整军传其功 身子枯槁,烂肉包裹的僵尸就这样消散,十几个卫兵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们却是感到身体有些僵硬,一时间身体似乎起了什么变化。 岳正面色大变,冷峻的眼神盯着那十几个士兵,手指疾动散射出十几缕水神宫灵气,打在了十几个士兵的大穴之上。 看着那些士兵全身的黑气,渐渐被蓝光压制了下来,水四金在一旁也是感慨道:“姐夫,这般厉害的尸毒,我却是没见过呢。” “魔道三宗的合力,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尸宗的尸气本就难以对付,另外加上白骨宗的骨淬,这才让这些尸魔可以在白日里游荡。” “可是这尸毒之烈,却是前所未见,一般而言,尸身处理之后,毒性应该已除,但刚刚尸身散为飞灰之后,他们依旧毒发,却是罕见。”岳正感慨道。 “多事之秋啊!” “你们还能骑马吗?”岳正看着他们,直接询问道。 其中一人上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多谢大人,身体依然有些无力,可是却要比刚刚要好多了。” “马匹勉强应该能上的。”那人说完连忙挣扎着向马上爬去,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栽下马来,水四金一把将他扶住,有些担忧地看着岳正。 岳正叹了口气,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药,给水四金递了过去,一边说道:“这里有二十颗的祛毒丸,你自己先吃一颗,后面给他们服下。” 给出这样的丹药,他也有肉痛,周瑗君帮他炼制了这样的丹药,可却是不知他有百毒不侵的能力。 水四金的脸色也隐隐有些发暗,他功力要比那些士兵深厚许多,若是给他时间,应该是能将尸毒逼出来的。 连忙服下青色的丹药,然后又给其他几个士兵喂下丹药,水四金才舒了口气,连忙说道:“姐夫,我们早些下山。” 他看着刚刚剧毒漫过的那一片,依然是心有余悸,岳正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道:“我们服下的祛毒丹,却是夫人特别炼制的,应该再无中毒可能。” “倒是面前的毒土,需要尽快处理掉,万一流落出去就不好了。” 听着岳正的话,水四金连忙将剩下的药瓶递上,和剩下的士兵一起拜谢道:“多谢岳大人活命之恩。”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安抚道:“无事,你们散开些。” 话音刚落,他单手对着那毒土之处一挥,大地似是轰隆一震,直接就陷落了一大片,刚刚的毒土直接就落在了陷坑之中。 心神一动,周围的泥土缓缓向着中心填去,四周的士兵一脸的羡靥,却是感慨于岳正这神乎其神的技法。 “都上马,咱们回去。”岳正笑着说道,马匹倒是离的远,却是无碍,众人连忙骑上马向着山下行去。 回到军营之后,岳正却是一个人在营帐之中呆了许久,静静写了好几份的奏折,包括那份玉符,一齐发往了京中。 “岳父敬上,吾偶然入一地,察魔道异动,似是在炼制尸毒之药,闻得蓬烟郡似有尸潮,请镇恶军入鲁泰路,以压东方之厄。” 周严在一日之后,却是在兰台之上,看到了岳正的奏折,又细细看了看玉符里的内容,却是蹙着眉头。 “天下怎么这么多难治之事,东方豪族、东方豪族啊,老夫本不想和你们对上,但又不得不对上啊。”周严感慨着。 “万里长空总云深,人间烦绕却难解。生民之安当常思,岂能庸惰不作为!我是想作为,却是掣肘颇多啊,赵兄,我却是越发地理解你了。”周严在静室之中感慨着。 那是一个漆黑的晚上,周严穿着黑色的袍服,无声地走在大牢的甬道上,站在栅栏的外面,他看着摊睡在那儿的赵诚。 他永远忘不了,赵诚用淡漠的眼神这般看着他,口中冷酷地告诫道:“要么沉沦于浊流,要么死在激荡的路途之上。” “周兄,我就为了见你一面,才等到现在,你放心,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赵诚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就气绝而亡了。 东方豪族、北地豪族、道盟诸宗,这些都是赵诚不曾触碰到的区域,而他周严若是要一清天下,这些却是不得不碰。 至于南方的鄞南之地,却是在宗室叶华的手中,虽然叶谦掌握天下大势,但却是不如叶华在鄞南布置了那么多年。 “时不我待啊,我且想个办法,让岳正能对东方插上手。”周严蹙着眉头,不停地思考着。 岳正为了未来的大事,却是不停地训练着士卒,这一日,岳正带着众多的手下,来了一场大练兵。 无数的士卒身披黑色的甲胄,军容齐整踏过平整的大地,发出一阵轰隆的声音,天气已经很热,黑色吸热却是让甲胄之下的士卒汗流浃背。 旁边的项云舞接过岳正手中的令旗,大声娇喝道:“军容四分,东南西北四阵出!” 无数的士卒不断地挪动着,十万人的军阵直接分为了四块,重骑兵、轻骑兵、步兵、弓兵,四列其阵扬起无数的烟尘。 旁边的袁迪章还有贺轮,看着舞动令旗的项云舞,却是一阵的惊讶,这项庄龙的女儿,看起来有些本事啊! 令旗犹如龙舞,她继续大喝道:“重骑在前,轻骑两边,步兵持盾居中,弓兵其后,令旗风动,齐动之!” 旁边的红衣军,也挥舞着手中的令旗,董小宛有些羡慕地看着项云舞,她只是郡尉之女,对于这种的大型军阵,却是一点也不精通。 只见黑甲的骑兵,向着前方冲锋而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假想着前方尽是敌人,两侧的轻骑也向着前方绕行。 后面的重甲步卒,行进的速度却是不快,黝黑的甲胄挡住了他们的面容,若是能够看到他们的面容,定然是汗如雨落。 再后面就是一众的弓兵,他们的负重却是轻很多,因为是演习,所以只是拉弓并未搭箭,拉满的弓弦确实能看出,一个个都是膂力过人之辈。 “举枪前迎,刺击!”运转灵气,项云舞大声高喝道,却是让她整个脸色涨得通红。 黑甲的骑兵,轰隆隆地向前着,若是有人在天上看着这一切,怕是会惊诧于此军队的士气,一般这等天气,不会有士兵愿意演习的。 也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岳正却是向着朝廷申请了不少的饷银,因为北地治安却是好转太多,另外冰封灵修也被他们剿灭。 两重功劳叠加之下,兵枢院也拨发了不少的饷银,而岳正也是大方,自己分文不取,全部分发了下去。 其他的将领,看着岳正这样的大方,觉得自己也不能落于人后,直接也是纷纷学着岳正的模样,所以一时间军中士气大振。 “杀,杀,杀!”轰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喊杀声,直让天上的飞鸟疾跃,都不敢呆在这一片了。 “岳大人,项夫人这指挥能力,却是不下于我等啊!”袁迪章骑在旁边的马上,一脸笑意地赞扬着。 岳正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只是天境而已,哪里比得上两位将军。” “呵呵,若是夫人到了圣境,怕是就没我们两个的事了。”贺轮也是跟着恭维起来,却又是让岳正一笑。 “骑兵尖刺,锥形而击,骑将为先锋!”项云舞又是大声呼喝着,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看着远处的阵势,她也是欣慰不已。 只见王恩作为先锋官,提着手中的长枪,作为锥形阵的锥眼向着前方冲锋着,身后则是跟着无数的重甲骑兵,声势极为骇人。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身上血气上涌,若是对面有军阵,怕是能直接被他的阵型给冲散了。 “步兵持盾跟进,保持队形!”她继续呼喝,旁边的骑手按照她的命令,挥舞着相应的令旗。 岳正从后面看着她着甲的模样,却是心中暗自一动,这般的模样儿却是没试过,等下晚点可以给她传一门功法。 到底是传授功法,还是其他的些什么,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步兵持盾,缓缓地向前走着,他们一手拿着长刀,一手举着大盾,坚毅的眼神目视着前方。 重甲步兵不仅要求士卒膂力过人,另外也要求士兵要有坚韧的意志,否则敌人的攻击一冲,阵型一乱之下,仗就不好打了! “军阵曲形,动!”项云舞继续呼喝着,嗓音却是已经哑了,她继续挥舞着手中的令旗,旁边的红衣军亦是挥舞着。 整个军阵犹如倒转的锤头,前面是尖头,后面则是宽大,在令旗的指挥下,尖头绕转调转了方向。 岳正极目远眺之下,却是有些迟疑了,因为军阵曲动转弯之下,整个的阵型微微有了些散乱,恐怕这样的动作,却是疏于训练了。 “老袁、老贺,你们看看这个动作,怕是平时很少训练这个动作的。”岳正感慨地说道,手指着前面的方向,给两位将军一阵远眺。 袁迪章却是有些为难道:“大人,这样的动作,我们却是很少做,盖因转进之下,队伍极易崩溃,不如直冲拼杀。” “前路不明,却是不如在边关的时候,各色的动作还是要训练的。”岳正继续嘱托道。 贺轮和袁迪章一听这话,也是连忙地点了点头,他们隐隐听说,后面好像还有大动作,也是认同了岳正的说法。 “云舞,准备收兵!”岳正直接吩咐道,已经两个时辰了,也该让士卒休息休息了。 项云舞一挥令旗,只见旁边的红衣军,连忙开始敲起收兵的鼓点,远处的军阵犹如海浪一般,向着此处滚滚而来。 “大人,此次布军结束,您来宣布结束!” 岳正看着她有些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道:“项将军,先行退下,此处我来施令就好。” 项云舞连忙向着岳正一拜,便走到了岳正的身后,只听岳正一声呼喝:“众军威武,吾心大悦!” “你们此次做的不错,等会人人加餐,但是还是有些不足,以前不太重视的军阵,也要重视起来了,各部记得注意训练。”岳正大声叮嘱道。 等到训话完毕,岳正对着面前的军阵挥了挥手,看着众多士卒,他们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回到了各自的军营之中。 “云舞,你做的不错,今天辛苦了,来,我去你营帐之中,好好跟你讲讲今日的得失。”岳正感慨着说道。 却是让项云舞羞涩地低下了头,她以为岳正又要做什么坏事情,只能无奈地低下螓首,点了点头。 “别怕,我不做什么坏事情。”岳正见四下无人,直接这般说道。 可这话非但没有缓解项云舞的紧张,却是让她的额头也微微有了些粉红色,岳正掀开了项云舞的营帐,直接走了进去。 项云舞心中却是一叹,也是有些无奈地走了进去,却听到岳正说道:“今晚上你就好好休息,我却是想传你一门功法。” “看你声音嘶哑,怕也是一般的军中功法。” 听得岳正这般说道,项云舞声音嘶哑不便发声,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你得以天道立誓,不得外传功法。”岳正继续嘱托道,项云舞听到这句话,连连点头,用着嘶哑的喉咙讲了起来。 “我项云舞若得夫君传功,必然恪守秘密,绝不外传,若违此誓,教天雷诛我!”项云舞无力地立下了誓言。 “传你功法后,下次来你房里,你得还是这般模样。”岳正笑着说道,眼睛瞟了瞟她浑身的甲胄,让她面色一红,更加羞涩了。 “好好夫君!”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脸上布满了红霞。 解下自己的甲胄,将它们挂到了两边的衣架上,黄纱几乎都要湿透了,岳正直接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 她本来就累极了,在岳正天心冥照的影响之下,眼皮子却是要慢慢合拢了起来,脚步虚浮缓缓躺在了床榻之上。 岳正看着她娴静的模样,心中满满的怜爱,这般年纪就失去了父亲,却能如此坚韧,上安母亲、下抚幼弟,着实难得。 衣袖一挥,将整片营帐笼罩一层气罩,金色的气罩隔绝了内外,他联动识海中的传功鼎,只见一道黄光罩住了项云舞的身躯。 金色的小鼎虚影,在项云舞的上方浮动着,金色的影子已经开始凝实了,岳正看着金鼎,指了指榻上的项云舞。 黄色的蕴光不停地刷动着,不多时“灵石”二字出现在了小鼎的上空,岳正点了点头,只见五个选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二百、三百、四百、四百五、五百五”,岳正一挥衣袖,只见五百五颗的灵石向着鼎中而去,灵气化液,黄色的神文直接浮现。 一门名叫《黄天厚土神典》,土系的功法,却是来头也不小,是坤母的手下修行的功法,其中亦有不少可取之处。 “黄天之气,厚土之力,女帝慈悲创此功法,供我等女修所修,强者可至道境,神异之法诸多,望后人勤修之,以至土德厚力!” 第378章 尸潮疑端朝争乱 且不提岳正在这般传授功法,东边近海的蓬海郡,却是出现了庞大的尸潮。 蓬海郡在蓬烟郡的东面,东边就是东海,平时这里海贸发达,北地、南方往来的海船无数,不少的物资,都要通过这里运输至京师。 而此时,整个东面的码头上,却是一片的寂静,甚至有些码头还有阵阵浓重的尸臭味,无数的僵尸呆滞着眼神,向着西面的蓬海郡城而去。 “高家主,再这样弄下去,咱们整个郡城的僵尸,却是越来越多了!”蓬海郡守李仙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高氏是东方豪族中的一员,在整个大晋亦是威名赫赫,所谓天下世族,蓬海一高,他们传承久远,据说景国之时就已经发迹。 当今家主叫高湛欢,却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他看着面前的李仙,呵呵一笑道:“李大人,勿忧,这样的情况怕什么呢?” “等到城外的泥腿子、小势力,都死光了、都死绝了,那些个田产、矿山,还不都是咱们的。”高湛欢满不在乎地说道。 “高家主,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万一消息走漏,朝廷追责下来,我可有些兜不住啊!”李仙亦是东方豪族出身,但家族势力却是不如高氏多矣。 “哼,朝廷,管他作甚,这鲁泰路的天,却是由不得他们做主!”高湛欢笑着说道,脸色满满的桀骜之色。 “李大人,你放心,出了再大的事情,亦有人帮咱们压着的。”高湛欢自信地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 “这尸潮来得不寻常啊!”李仙担忧地说道。 “呵,这早就是我等和魔宗议定好的事情,他们出手杀人,我们收地而已,鲁泰郡就是资源太多了,养了不少无用之人。” “就像野草,长长了也要收割一茬。”高湛欢这般说道,李仙听到这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却见这尸潮有些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的,我等东方百家若是想压,早就压了下来,想想多年前的血魔,几百年前的毒泉,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高湛欢笑着说道。 蓬海郡外的一处镇子,镇子紧紧闭紧了镇门,门外却是无数的僵尸,他们眼中无神,口中流着涎水,浑身的皮肤已经快腐烂,不断冲击着镇子的大门。 “大镇官,咱们该怎么办,木门都快抵不住了!”一名惊恐的镇民向着镇长禀报着。 “有没有派人向郡城求援?”镇长亦是焦急地询问道。 “却是求援的人回来了,说是郡城紧闭城门,不让他进去。” “这” “高氏、李氏,这是故伎重施啊!天要亡我!”那镇长大声呼喝道。 “走,咱们冲出去!”他拔出刀来,向着手下说道。 那手下迟疑道:“咱们镇子里,可是有不少的妇孺啊,这可如何是好?” “哼,你瞅瞅外面的情况,你以为我们还能带着她们安然出去,等下刀拿稳了,拿不稳死的就是自己了。”镇长冷酷地说道。 “大镇官,咱们要不要再坚守坚守,等朝廷的人来?”那人直接提议道。 “呸,你想死吗?”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天色?天还亮着,僵尸就这个样子,你看过僵尸能在白日里这般凶悍的,要是天黑了,咱们一个跑不了!” 镇长凶狠地说着,他心中亦是有隐痛,这么大的基业说丢就要丢了。 “走,别犹豫了。”说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前冲了上去。 他提着长刀,看着镇子外面无数的僵尸,一阵的腐臭都快将他熏晕过去,想到昔日在灵药堂买到的避毒丹,他悄悄吞下,压在了舌头下面。 “打开寨门,咱们冲出去!”他恶狠狠地说道,却是让下面的手下惊呆了。 “愿意跟我走的,先站到高处,等下咱们趁着这帮畜生冲进来时候,咱们一起冲进去。”他挥舞着长刀鼓励着士气。 看着手下人耷拉着脸,他看了看天色,一咬牙,心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就出不去了。 黑色的刀光向着大门斩去,本就被尸群冲撞得不堪重负的大门,被朝内的刀光一砍,瞬间木片四散而飞。 无数疯了一般的尸群,向着镇子里面冲来,这些僵尸像极了蓝星影视剧中的丧尸,一般的僵尸四肢僵硬行动迟缓,而这尸群却是行动迅速。 一个镇民却是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三四个丧尸围住了,难闻的气味却是熏得他浑身发软,一只丧尸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脸颊。 他发出惊声的尖叫,凄厉而痛苦,脸颊上瞬间少了一块肉,这不像是刀子割下,锋利而快速,这肉是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直疼得他欲晕过去。 求生的本能,依旧让他挣扎着,看着面前丑陋狰狞、血肉模糊的丧尸,他几乎快吓得昏过去了,又觉得腰腹一痛,肚子上又被掏了个口子。 躺在地上,用力地抬起自己的头颅,眼珠充血看着自己的腹部,另一个丧尸掏出他的肠子,就咬了起来,一阵的血肉污泥被抖落出来。 他依然残存着些嗅觉,只觉得一阵的恶臭,也不知是他已经吓得是失禁了,还是从面前腐烂丧尸身上传来的味道。 那人两腿还在不停地乱踢,刚刚从他脸上咬下一块肉来的丧尸,似乎已经吃完了他的血肉,又是不住地盯着他看,但发觉那人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丧尸,只能发出无奈的嘶吼。 只听得地上出现了一滩的黑血,里面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四周看着的人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活不成了。 血腥气弥散,丧尸听着远处的动静,离开了这具尸骸,众人看着地上独留的血肉,只能隐隐看出人的模样,心中寒意更甚。 镇子的中央,不断传来妇人、小孩的哭喊声,有些男子拿着刀,心中有些不忍,径直向着镇子中央疾跑而去。 镇长看了看留下的众人,咬牙大吼道:“冲出去,我们还能活命,若是冲不出去,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冲!”他一挥手,好几个手下就提着长刀冲了上去,他们从高处跑动,尽量不落到地上。 而镇中心的哭喊声音,却是帮了他们一把,一刀劈开面前挡路的丧尸,镇长看了看身边的手下,却是心中在滴血。 他是天境五阶的修为,却是好不容易培养了十来个天境,但现在活下来的,还剩两人,但他们却是有了伤口。 看着他们脸上的黑气,好像是越来越多,镇长一挥长刀,面前的族人立马倒在了他的面前,来不及唏嘘感慨,向着北方跑了过去。 几日之后,不少的情报向着中央而去,周严却是严肃地召开了今日的朝议,他先向叶谦行了一礼,接着便开始发难。 “诸位,这是前些日子镇恶军指挥使,给我的一份情报,说是在龙蟒郡发现了有人炼制尸毒。” “我特意召见了几位,另外还发函询问了鲁泰路布政使,询问需不需要派兵去鲁泰路镇压尸潮。” “你们都跟我保证,说是这件事情只是小事,你们和当地世家联合,却是能很快将这事情压下来,但是呢,你们看看到处是镇子破灭的消息!” “你们倒是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周严严肃地看着下首的几位鲁泰路籍贯的官员,呵斥地询问道。 “周大人莫气,尸潮庞大,我等已知,但调集人手却是需要时间。”崔盛笑着走出来,这般地说道。 “我东方豪族,不少的弟子却是在北方道盟修行,有些也是长时间苦修的,一般没有打到郡城,他们却是不一定会出手的。”崔盛继续解释着。 “难道,尔等就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枉死不成?”周严继续怒斥道。 “周大人,时间却是不够,若是我等派人收拢百姓入城,若是尸毒到了城中怎么办?”崔盛却是反问道,让周严的心中一阵的窝火。 “尔等心中,难道就不想想怎么去平定尸潮吗?”周严直接问道。 “周大人,一切都需要时间。”崔盛平静地说道。 “你们要多少的时间?”周严看着崔盛冷静地问道。 这件事情,崔盛却是做不了主,直接开口道:“周大人,不如去函问一问鲁泰路布政使!” “哼,我看不如直接调动镇恶军!”周严提出他的建议,却是让崔盛摇了摇头,继续反驳了起来。 “我东方豪族自有法度,乱兵而动,却是坏了我等祖地,又该如何?”旁边的温新群亦是鲁泰路之人,他也是开口询问道。 “那你告诉我,此乱什么时候能平定?”周严冷冷的眸子,又瞪了他一眼。 温新群眼珠一转,却是开口建议道:“鲁丰郡却是鲁王殿下的封地,不如请鲁王殿下去鲁泰路居中指挥,此乱定会很快平定。” 周严看了看上首的叶谦,却是眨了眨眼睛。 叶谦思考了片刻,却是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既然尔等东方大族,不欢迎镇恶军,那我也只能派鲁王前去协助镇压尸潮了。” “来啊,给鲁王一道圣旨,着令他调动鲁泰路一切兵马,限期两月内平定尸潮。”叶谦一锤定音地说道,却是让温新群的面色大变。 “圣上,我不是这么个意思!”温新群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们支持鲁王立功,但是可不想要个期限,而且据家中来信,说是这个尸潮似乎不是那么好平定的。 “怎么,我刚刚明明听到,你是推荐了鲁王啊,怎么这会子又想推荐谁?”叶谦冷着眼睛,这般询问道。 “这个这个?” “皇上,两个月的时间,怕是不怎么够!” “呵呵,堂堂东方豪族,会惧怕这小小的尸潮,我看尔等的胆子也太小了点,是谁昔日在我的耳边说,东方豪族实力强大,无需镇恶军的?” “我且告诉你们,若是平定尸潮不力,我不仅仅派镇恶军,我还要派镇东将军,你们最好能够确定,两个月内能够解决这个事情,否则结果就难料了!” 听得周严恶狠狠的话语,温新群却是久久无语,他和旁边的崔盛对视了一眼,看向旁边的一些官员,但他们都无话可说。 因为周严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之前也是询问过,要不要朝廷派兵,提前去消弭尸潮的出现。 但那些东方豪族心中知道,此事不过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次好像是出了篓子,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是有得他们头疼了。 算了,我们只是台面上的人物,这样的大事就交由族长他们操心,几人无话,也只能默认鲁王先去解决此事,至于后面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周严见目的达到,却是嘴角一翘,看着几人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猎物一般 第379章 鲁泰急情乱纷纷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非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吗?”大皇子叶理怒气冲冲地说道,他看着出身鲁泰路的这些属官,心中似有烈火在烧。 不经过他的商议,直接推荐他去鲁泰路镇压尸潮,关键是这班人还立了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事败,所有的事情让他来承担吗? “殿下勿忧,此事我等已有章法,循序渐进之下,此祸必能提早消弭。”崔盛向着大皇子一拱手,语气轻快地说道。 “哦,你且说说,是个什么章程?”叶理挑了挑眉头,向着崔盛和温新群询问道。 崔盛一袭白衣,倒是长得丰朗神俊,他自信一笑,用着温润的言语说道:“前次,周中书让我去灵药宗谈灵药份额之事,倒是和青扬子掌门有了些交情。” “我已派人联络灵药宗,一方面请他们炼制克敌之药,另一方面也在联系道盟,我们东方豪族不少的弟子也在北方修行,待到他们齐齐南下,尸乱必平。” 听着崔盛的言语,叶理也不是十分相信,但现在他也只能依靠这些东方豪族了,展颜一笑道:“崔大人此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们跑一趟鲁泰路。” 两日之后,叶理立在鲁丰郡的城头上,看着东面的滚滚尸潮,闻着东面飘来的尸臭,隐隐有些腿软。 整个鲁泰路共有九郡,地处京畿东南方位,东临东天之海,南接鄞南之地,地力肥沃人口众多,此次尸潮之祸,东面的蓬海、蓬烟、烟霞三郡受灾最烈。 岳正倒是询问过沈浣溪,因她的家族沈氏,就是东方豪族中的一员,本来想询问要不要去协助烟霞。 却是被她果断拒绝,理由倒是充分的很,东方鲁泰素来是东方豪族的鲁泰,不需要他人的帮助,此次尸潮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多年的惯例罢了。 叶理本来也是相同的想法,可是来此一看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整个鲁丰郡的城墙已经被冲击了多次,整个城墙之上都是黏糊糊的液体。 不知道是丧尸的血液,还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整个城楼上的士兵,却是有不少都染上了尸毒,崔全郡守为了郡城的安危,这几日已经处决了不少的郡兵。 “此处囫囵地,高墙无洁处。鲁丰何堪守,心中实忐忑!”叶理嗟叹一声,却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地处京畿正南的鲁丰郡,都被搞成了这幅模样,更别谈整个鲁泰路是个什么模样了,叶理心中一寒,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整个鲁泰路以鲁丰郡为界,东面的蓬海、蓬烟、烟霞、泰瑞四郡都被搅得一塌糊涂,鲁东之地上,却是一片尸国,仅余下四座大城,牢牢护住其中的人类。 “崔郡守,我却是听了你族兄的言语,才亲自来此督军的,但看看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叶理向着崔全抱怨道。 “鲁王殿下请放心,我城池之中依然有郡兵三万,另加世家大族的奴仆两万,其中还有两位圣境族长,却是能保此地无忧的。”崔全继续安抚着叶理,给他不少的信心。 叶理的护卫,皇族宗室叶锁蛟,直直地立在了城楼上,看着外面的情况,满面的担忧,看了看叶理,也是开口安抚着。 他是圣境三阶的修为,自然能感觉到外面尸潮的庞大,自顾自地开口对叶理说道:“鲁王殿下,若是城头有失,锁蛟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把您护送到传送阵。” “族叔,先别急着说丧气话,目前看来鲁丰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东面四郡不知是怎么个情况了。” 叶理能受封一字王,自然不是无能之辈,看着城外的情况,却是对鲁泰路东面四郡的情况,起了些担忧之情。 东面蓬海郡的城头,高湛欢立在城头之上,大手一挥间无数水行法力,向着城下,漫卷而去,黑色似乎有着强大的腐蚀性。 溅射到了丧尸的身上,那一个个丧尸直接就化成了尸水,另外两面的城墙上,亦是有高氏的圣境长老护持着城墙。 围城四面,三面由高氏负责,一面由李氏负责,四名圣境看起来游刃有余,但高湛欢心中却是担忧满满。 按照和尸宗的协议,不应该有这么的多的尸体,再这样搞下去,谁来帮他们挖矿、谁来帮他们种田! “渤发之浪,天水击之,化!” 高湛欢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双手十指疾动,玄妙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深蓝色的水浪,犹如天上而来的神波。 如同涤荡人间的神水,冲刷着大地的污浊,猛地向着大地漫卷而去,无数的丧尸被淹没,几下浪击之后,整个残躯就化成了液体。 污浊的气息残存在液体之中,将深蓝色的液体慢慢变成了黑色,高湛欢心中更是发寒,他水行的法力冲击,按理不会被尸毒污染,但是现在却让他担忧不已。 看着下面的黑气,他连忙再次调动起丹田中的法力,两条大袖鼓荡,眼神坚决地看着城楼之下。 双掌向前一推,前面的黑浪被后面的深蓝浪花卷动,不住地向着东海的方向而去,高湛欢也顾不得未来的海贸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面前的尸潮解决掉,另外两个高氏圣境,一人负责北门,另外一人负责南门,他们也是学着族长高湛欢的法子。 不断地把尸僵,用高氏的水行功法,向着东面的方向推去,高湛欢的法力明显比另两人浑厚得多,他也再次卷起浪花,向着东面而去。 可李氏的圣境,却是倒了大霉,李氏的圣境善用金系法力,但来来回回都是用金剑,一个个地杀伤。 消耗的法力不少,但所产生的战绩却是不如高氏圣境多矣! “你们两个去帮一帮李家的剑仙。”高湛欢直接向着两边的长老嘱咐道。 两家齐占蓬海郡城,高氏为大、李氏为辅,此时候却是守望相助的时候了,按照圣境人数,瓜分蓬海郡之利。 这边蓬海郡打得正欢,那面的蓬烟郡亦是如此,倒是烟霞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烟霞郡为鲁东四郡中地域最广,人口最多的一郡。 沈氏、卢氏、何氏三家,平分烟霞郡之利,而四面八方涌来的尸潮,却是将烟霞郡城搅得如同一叶扁舟。 “卢兄、何兄,我等布三才之阵,以护烟霞郡城!”沈溪澈开口说道,却是让卢定基和何拙面色一苦。 卢家家主卢定基摇了摇头,看着沈溪澈的眼睛,笑着说道:“沈家主,这三才阵是我们三家的立身之本,烟霞郡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何必动用此阵。” “下面却是有不少的外人,先让他们拼杀一阵。”何拙开口说道。 只见烟霞郡的城头,却是不少城外宗门的弟子,在不断地拼杀着,一个短衣打扮的修士,手中提着一把黑铁长刀。 猛地向着爬上城楼的丧尸一刀劈砍了过去,黑色的刀锋伴随着阵阵的热气,刀锋卡在了丧尸的肩胛骨上。 把刀一拔,却是一点也拔不出来,到底是小门小派出身的人物,修炼的功法都是极为普通的功法,和丧尸的战斗中,却是没什么优势。 后头就是两只丧尸冲了上来,腐臭的味道直接把那汉子熏得快吐了,只见腐烂的皮肉贴在尸体上的骨头之上。 有些伤口的位置,还不时地向着地上,滴落着莫名的粘液,看着面前人形的怪物,他们有些黝黑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恐。 “那些人却是有了黑气,要是再不拔除,恐怕也要变成丧尸了。”沈溪澈感慨着说道,却是让旁边两人眼神一紧。 “老沈啊,咱们的避毒丹却是不多了!” “我们还是要留点给自家弟子!” 卢何两家的家主,却是对着沈溪澈感慨道,这让沈溪澈也有了沉思了,他无奈地说道:“也罢,也只能如此了。” “老沈啊,这本来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凡人如杂草,平时也需要割一割的。”何拙开口说道。 沈溪澈却是想到了祖上,确实也是如此的状况,反正隔一段时间,这鲁泰路的大地上,就会出现一阵这样的事情。 “想开点,老沈,我们到了圣境,自然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这次魔道的手笔却是大了,整个烟霞郡城外的凡人却是空了。” “到时候,广袤的大地都是我们三家的,你想想那么多的土地、矿山,都是我们的,这是多大一笔的收益啊。”卢定基也是向着沈溪澈劝说着。 听到这话,沈溪澈也是想开了,立在天空之上,淡淡地说道:“天下百姓恰野芒,一茬更有一茬收。今朝冷眼看天割,他年沃土犹带腥。” “带腥的土地好,灵气足啊!”何拙感慨地说道。 “去他娘的丧尸,竟然敢杀我何氏弟子,去死!”何拙刚刚还淡定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看着一个何氏弟子,一不小心被杀,心中却是怒了。 黑灰的大袍向着东方的城头一挥,炽热的黑炎将无数的丧尸烧成了飞灰,一时间,城头直接一空。 一些城外的散人,看着高处的何拙,却是有些敢怒而不敢言,不少的散人亦是活活被此黑炎烧死。 能够在尸潮之中,逃到此地的散人,一个个自然手中都有些硬货的,可是今天却莫名其妙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卢兄,你看看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好像一条狗啊!”何拙却是神眼如神,看到了那些人不善的目光。 卢定基是个白衣中年人,有些微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看着那些桀骜的散人,心中顿时有些阴郁。 站在天空,向着地上人群中一扇,折扇只是轻动,却是勾起了天地间的风系法则,那些不属于三大家族的散人,竟然身躯向前一突。 直挺挺地向着尸群的地方冲了过去,那些人一时间大骇,猛地看向上空恶狠狠地咒骂道:“圣境蛀虫,蛀虫啊!” 几十个散人,看着面前的丧尸,有几个刚烈的不愿意那般死法,却是猛然自爆了,轰隆的震响,却是把城墙上清空了一大片。 “呵呵,看,这些人还是有些作用的!”卢定基看着这些自爆的人,却是心中一笑,这般刚烈却是省了不少事情。 “可惜,咱们没有魔道惑心的手段。” “若是有这样的手段,咱们鼓动那些人,全部去自爆,却是丧尸之祸就能解了。”何拙感慨地说道。 沈溪澈听了这话,却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起来还是浣溪适合统领家族啊,她这人心比他硬多了。 “怎么回事?”沈溪澈看着南门之上,却是出现了一阵骚动。 “这帮散人,真是该死!”卢定基大声喝骂着。 几个散人看着同伴的死状,直接拔出刀来,向着三大世家之人砍了过去,一时间城头之上大乱。 丧尸向着人类冲去,人类之中却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世家子弟,他们功力高但却无多少厮杀经验,另外一派是城外的天境散人,虽然实力不高但一个个都十分悍勇。 “冲啊,杀啊,世家不让我们活,我们自己找一条活路,往传送司去!”一人举着长刀大声呼喊道。 站在上方的卢定基却是大怒,又有两个卢氏弟子,被人砍伤,对着那个叫嚣之人异常不满。 眼神锁定了那个人,手指朝着那人远远地一弹,城头之上那人突然觉得全身一悬,向着远远的大地之上落去。 看着地上垂涎欲滴的丧尸,他一阵的绝望,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愿意再做那个出头鸟了,这始终是个残酷的世界,没有实力 重重地落在了尸潮堆中,他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数锋利腐臭的手掌向着他的身体上抓了过去,几息之后,此地唯余了一摊烂肉。 血液浸透了大地,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也无法散去,城头上的三人一番合计之后,却是让人把郡尉叫了上来,让他将此地的郡兵交上了城头。 “三位家主,咱们郡兵已经被吓破了胆,不敢再上城楼了。”郡尉感慨地说道,却是让三位家主眼神一寒。 “你可不要忘了,你能坐稳这个位置,可是全靠我们的帮助呢!”何拙开口威胁道。 “当兵拿钱,此时候就是尔等卖命的时候了。”沈溪澈也是开口这般说道。 “可是士兵都不愿意啊!” “砍几个不愿意的,其他人不就愿意了嘛!”卢定基这般说道,却是让那郡尉心中一寒。 “郡尉大人,那烟霞郡守不太配合,已经被我们制住了,到时候他自会战死,等到此间事了,您就是郡守了!”卢定基继续威胁加诱惑地说道。 “这个,这个?”郡尉有些犹豫了。 “怎么,我们三大世家的话,你都不愿意再相信了吗?”卢定基这般询问道。 郡尉连忙点着头,卑微地说道:“三位家主,你们且放心,我这就叫人上城楼。” 他匆匆向着城楼下面而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城楼下面传来了几声喊杀声,百息之后,几队黑衣甲胄耷拉着脑袋,匆匆站上了城楼 第380章 肃康魔宗掠郡守 东方乱局渐生,而西面也有魔道在酝酿着什么,孟立祀奉了魔主的命令,要取岳正的人头,自然是要计划周祥。 “几位长老,若要把岳正这个贼子诱惑过来,咱们得把动静闹大一点!”孟立祀看着面前几个圣境,一脸自信地说道。 “小孟,既然魔主让你主持这件事情,我们就都听你的。”三长老倒是开口直接帮腔道,直让其他想摆摆资历之人,一下子傻眼了。 “各位长老都是圣境,弟子哪里敢命令,只是群策齐力取了那贼子的脑袋罢了。”孟立祀继续说着。 “首先这事情不能太大,亦不能太小。” “事情一大,贼子带兵而来就不好了,事情小了,却也让他不重视。”孟立祀看了看周围的几个长老,这般说道。 “小孟,你就别绕弯子了!”其中一人大声说道,魔道功法的特殊性,导致其中各派性格却是不同。 有的人狠毒,却是放在明面上,杀人屠城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有的人却是阴狠,人前不动声色,背后却是暗箭齐出。 “肃康郡,这个地方,我们掳走他们的郡守,然后留下我们魔道的印记,要求岳正带一万灵石来赎。”孟立祀嘴角一弯说出自己的计策。 “到时候宣扬一下,就说魔道有一天境高手,因为要挑战岳正,才行此动作。”孟立祀接着说着。 “此次劫持郡守,我亲自出手。” “肃康郡的肃山派的圣境,已经去了南方,却是城内没有圣境高手,正是我出手的时候。”孟立祀提议道。 “而且肃康郡在天北都督府腹地,离我们魔域还隔着阳川郡和北苍郡,所以这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孟立祀继续说着计划。 “那我们在什么地方出手?” 其中有个圣境长老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询问道。 “长老勿急,我刚刚不是说了地方嘛,就在肃山派,我已经派了人去缠着那圣境,各位长老借机混入肃山派。” “到时候,岳正被肃山派的名头所迷惑,以为圣境之地没有什么危险,到时候,咱们五大圣境齐出,一定把他的命留下!”孟立祀恶狠狠地说道。 “呵呵,这个计划好,这个计划好!”三长老拍手称赞道。 看着孟立祀的模样,他不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孟的脑子就是活,我观这岳正也是个狐狸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要是不费一番心思,却是无法把他引过来。” “小孟,那郡守府的事情,可需要我等帮助?”三长老继续询问道。 孟立祀向着五位圣境,抱拳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只要几位长老能够混入肃山派,不起任何的波澜,我这边自会无事。” “那肃康郡守,我却是打听清楚了,没什么实力,天境六阶而已。” “那郡尉呢?”四长老,也就是孟立祀的护道人询问道。 “郡尉的身边,却是有阴阳宗的人,她们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会有温柔乡,缠住郡尉的。”孟立祀笑着回答道。 “好,很好,果然是和孟栾很像,好一颗玲珑的心肠,我看好你,孟圣子。”四长老笑着说道。 “长老客气了,阴谋诡计只是小道尔,到时候还需五位长老出手,做到一击必杀。”孟立祀继续说道。 “万一他带兵前来?”又有一圣境长老,提出着自己的疑惑。 孟立祀摇了摇头,嘲讽似的说道:“东方豪族自作聪明,却是把鲁泰郡搞了个稀巴烂,岳正正准备调兵去东面呢!” “他哪里会调兵前来?若是那两个兵圣过来,我们却是能得到信息的,到时候再加圣境就是了。” “另外他身边,有一个剑圣三阶的供奉,三长老,这人就请您按住了,其他四圣齐齐出手,我想他应该逃不掉的。”孟立祀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若是他有挪移符之类的东西呢?”其中一圣境也询问道。 “不可能,这种物件情报上倒是没说。”天极拍卖行的信息,魔道倒是接触不到,自然不知道岳正已经有了逃跑的利器。 “他有这东西又如何,四大圣境一击之下,他还有机会用这东西?”四长老自信地说道。 “不过,还是把这漏洞补上。”孟立祀蹙着眉头说道。 “我有阴阳阵盘,到时候放于肃山之中,那挪移符就会暂时失效。”其中一位出身阴阳宗的长老,这般地说道。 “哈哈,有阴阳宗出手,那我等却是无忧了。”三长老大笑着说道。 阴阳宗的传承,据说是戾帝从道门之中偷学而来,所以和其他的魔道宗门还是有些不同的,倒是有些偏向于道家门派。 “那就请各位长老,尽快去布置。”孟立祀拱了拱手,恭敬地向着几位长老说道。 “小孟,要我跟你去吗?”四长老笑着询问道。 孟立祀摇了摇头,言辞恳切道:“多谢四长老好意,却是不用,若是露了您的魔力却是不好了。” “也好,那你就一个人行动,注意安全!”四长老嘱托道。 “是,长老。” 几人议定后,却是魔影一闪,消失在了此处暗室。 肃康郡郡守府之中,郡守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他也算宦游多年,如今也才得了这郡守之位,看着天边的圆月,他却是一阵感慨。 “天上月照人,眸中几重影。杯中亦有此,一饮入心否?”他看着天空的孤月,不禁感慨地吟诵出一首诗来。 有些醉意,他似乎放松了警惕,就连旁边的烛火一闪一闪,开始慢慢变暗也没有察觉,四周渐渐多了几分凉意。 他只是以为天色渐暗,气温转冷所致,也没有多在意,毕竟他天境的修为,已经是可以寒暑不侵了。 蓦然打了个寒颤,他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笑着一饮而尽,看着天上的月华,流露出一丝追忆之色。 “杯中亦有月,一饮入心否!”高举着酒杯,他有些感慨地向着天边问道。 “桀桀桀桀,有没有入心,刨开来看看不就行了嘛!”孟立祀的声音开始环绕在这男子的四周,他的眼神渐渐警惕起来。 放下酒杯,浑身散发出一股热力,直荡得四周魔气激荡,孟立祀在远处一看,又是嗤笑起来:“好个阳系的功法,我倒要看看,夜里你能使出几成?” 忽的一声,黑雾之中,却是向着郡守的位置,打出了一道漆黑的大手,漫卷着阴风像极了鬼哭狼嚎。 “阳息护身!” 那郡守两指一凝,却是赤红色的灵气,护住了他的四周,但黑色的手掌直接打在他的护身灵气之上,却是让他瞬间含了一口淤血。 “废物,就是废物,我的一击都扛不住!”孟立祀这般嘲讽道。 郡守被打伤,还是能硬撑着,但被孟立祀这般羞辱,却是忍不了了,他一口淤血喷出,双眼愤恨地看着孟立祀。 他本就是个清贵的文官,哪里用得着上场与人厮杀,此时被魔道贼人如此辱骂,自然自尊心受不了了。 “贼子,你等着!”说罢,他就准备从储物袋中掏出灵石弹。 “呵呵,真是低能!”孟立祀笑着说道,郡守只觉得面前一阵清风,手上的储物袋却是不见了踪影。 又是一阵微风,他浑身汗毛直竖,刚想运起护身的功法,却是不想孟立祀的速度比他更快。 黑漆漆的手掌,直接印在了他的后心之上,郡守一击而败,猛地向前方喷了一团的淤血。 “呵呵。”孟立祀踩在了倒地的郡守身上,拿出一把匕首,轻轻一挥,郡守的手指就掉了一根。 “啊”传出郡守凄厉的叫喊声。 “闭嘴,聒噪的家伙。”孟立祀脚尖劲力一吐,郡守直接就晕了过去,拿起那一根掉落的手指,孟立祀自顾自在桌上写了起来。 “魔道天境第一,掳肃康郡守,若要活人,需岳正单人,挟一万灵石于肃山之上,接受我之挑战。” “岳正若胜,我自死尔,我若胜之,天下扬名!” 孟立祀用最为狂放的口气,写下了这句话,写完之后,却是一笑,丢下郡守的断指,抓住脚下的郡守,整个人魔影一闪,却是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百息之后,却是伺候的丫鬟过来,发现了此次的异常,只听一声尖叫,整个郡守府邸却是沸腾了。 肃康郡的西城门,亦是遭到了孟立祀的荼毒,他一手抓着肃康郡守,另一手四溢挥洒着魔气,无数的士兵命丧于他手。 可以这样说,凡是有可能看到他模样的士兵,却是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待到做完了这事,直接一个遁法,便出了城池。 两日之后,整个北地震动,连带着魔道天境第一人,挑战岳正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推波助澜地扩散起来。 “大人,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烈空站在岳正的面前,恭敬地禀报道。 “魔道天境第一人?这是谁?”岳正蹙着眉头询问道。 烈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却是都有可能,魔道之中谁也不服谁,若是有人举着这个旗号来挑战大人,亦是不奇怪。” “烈空,你是监北校尉,你觉得此次,我该不该去?”岳正笑着反问道。 “大人,我认为还是不去的好,只是一介妄人,理会他们作甚。”烈空直接这般回答道。 岳正摇了摇头,却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拿着江兆东的信件,又看了两遍,却是因为江兆东新任,若是郡守被杀,却是丢他的脸儿。 随信件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万的灵石,这下却是让岳正坐蜡了,江兆东于他有恩,却是不得不去了。 可是东面的情况,又不能调兵前去,真是让他心中一片为难,看来只能和沈浣溪一起微服而去了。 “肃山是什么个情况?”岳正询问道。 “肃山之上亦有肃山派,据说掌门是圣境,而且也加入了道盟,但因派里实力并不出众,所以在道盟话语权并不是很强。”烈空如实回答道。 “那个圣境在山上吗?”岳正继续问道。 “不在山上,好像是去南方办什么事去了。”烈空直接这般回答道。 岳正心中一突,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是闻到了什么阴谋的味道,但却听烈空继续说道:“好像是有个黑衣人,带着个布袋站在了肃山顶上。” “肃山派倒是派了几个弟子去挑战,可都被他一人杀死,后面这两拨人却是相安无事。”烈空继续说道。 岳正挑了挑眉毛,倒是来了兴致,肃山派弟子前去挑战,嗯,应该没什么埋伏,到时候有沈仙子在,倒也不怕! “好,你先下去!”岳正对着烈空挥了挥手,烈空恭敬行礼走出了主营帐。 “东方有尸潮,西方魔道乱,要是南方,啧啧,好一出围猎的大计啊!”岳正感慨道。 第381章 浣溪同行看娇羞 岳正独自一人在营帐中坐了许久,他搬运着体内的灵气,心头的异火已经完全恢复,这也给了他北上的自信。 可是他的心中依然有些阴霾,魔宗练尸之地让他无意撞破,尸气荼毒之戾,真的是令人咋舌。 龙蟒郡城的西北面,肃康郡城又出了这样一档子事,虽然肃康郡离魔域还隔着阳川、北苍二郡,却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心烦意乱之下,已经无法再修炼了,他连忙起身挥了挥衣袖,走出营帐匆匆向着沈浣溪的营帐而去。 掀开营帐的毡门,内里却是水气盈盈,雾蒙蒙的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岳正随便拿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期冀地看着床榻之上人影儿。 那里只有一片黑影,却是没有见着沈浣溪的模样,等了许久之后,所有的水汽如天穹吸水一般,直直地向榻上的人影而去。 一道水蓝色的人影,在纱帐之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天蓝纱帐环俏腰,海娇玉色映仙容,人间烟霞此绝色,取回长乐共青霄。 岳正看着她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发愣,水蓝色的纱制道袍,将她整个人衬得明丽异常,三千青丝如瀑带雨,眼眸含珠且柔且润。 “呆子,看什么看!”沈浣溪看着傻看着她的岳正,心中闪过一丝丝的甜蜜,爱郎愿看自然就让他看。 “果然,女人就是水做的!”岳正一阵感慨道。 沈浣溪轻轻朝着他一瞟,却是有些娇羞地说道:“尽会用这些个好话来哄人家,不过是《云雾剑法》的神异罢了。” “怎么不赔你那高个子侍妾了?”沈浣溪轻声询问道。 岳正听着她话语中微微的酸意,心中暗笑开口道:“自是知道沈仙子,心中怕是有些酸涩了,所以特来拜见。” 明眸水动,汪汪而见,掩口微微笑着,她反问道:“哪有一拜见,就盯着人家不放的,说,到底有什么事情,恐怕又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到底是住我心里的女人。” “真是知道我的事情!”岳正一脸坏笑地调笑道。 刹那姹紫嫣红绽于脸上,她螓首低垂似乎不想再看岳正的方向,岳正挪动屁股,直接站了起来。 向前踱了几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浣溪,纤腰如柳、螓首含花,任谁也猜不出她已经是年近五十的女子了! 他贪婪的目光剜着她白皙的玉容,心中的野火已呈燎原之势,径直坐到了床榻上,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 而旁边的沈浣溪如同小兽一般,怯怯地往旁边挪了挪,眨巴着眼睛、轻咬着嘴唇,对着岳正的大手就是一点。 他只觉自己的大手,似乎是被重重水压给压住了,有些无奈地看着沈浣溪,苦笑着说道:“浣溪,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说。” 沈浣溪直接站起身来,向前疾走几步,转头看了看岳正说道:“有什么话快说,人家还要修炼呢!” “陪我走一趟肃康郡。”岳正正色说道,脸上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沈浣溪见他如此郑重,也是连忙问道:“怎么,此次要冒风险?就我和你吗?”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怀疑是魔门的阴谋,只是人在朝堂,千丝万缕,我亦是网中人啊!” 沈浣溪轻声一叹道:“你们男人啊,一天到晚争来争去,不知道争的是什么!” 岳正自嘲一笑,说道:“浣溪,等等我把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咱们两个一人一匹马,就准备往肃康郡去!” “这般着急?”沈浣溪连忙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鲁泰路尸潮大乱,我看烟霞郡遭灾也是很严重的,你怎么就这样不在乎呢?” “你却是不知其中隐情,这也是我们东方豪族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天下如韭需一茬一茬地收割,否则天道倾覆自会降下灾祸。” “所以,像什么毒泉之灾、血魔之祸,包括尸潮之乱,自是在我们的控制范围,我沈氏对外,我那弟弟是圣境,我那隐修的父亲亦是圣境,怕什么呢?” 看着她满脸的自信,岳正却是放下心来,倒是却是感慨起鲁泰路的百姓来,天下如棋,各有各的收割方法啊! 岳正回到自己的大营之中,他连连写下了几分的信笺,连忙让人把项云舞和董小宛叫了过来。 “夫君,找我们两个回来什么事情?”项云舞到底性子急了些,看到岳正便急忙开口道。 岳正直接将几份写好的信件,递给了项云舞,郑重地开口道:“我即将去肃康郡一趟,此去恐有危险,这是后续的军令,你们依令行事。” “若是我不在,凡事多和袁迪章袁将军商量商量。”岳正继续嘱托着。 项云舞见他说得郑重,亦是明白此去恐怕危机重重,旁边的董小宛亦是忧愁地问道:“夫君,难道不去不行吗?” “哈哈,我却是逗你们呢,沈仙子和我一路,她修为极高,此去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岳正笑着说道,却是让两女心神一松。 可董小宛毕竟跟他日久,仔细端详端详了他的眉眼,却是明白岳正并没有说实话,强压着担忧,笑着嘱托道:“夫君且去,注意安全,切记家里还有我们等着你呢。” “大好荣华,我还没享受够呢,自然会惜命的。”岳正笑着说道。 却是让董小宛对他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自己的衣服、武器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夫人莫忧,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悄悄地走了,你待到明日下午再去宣布这消息,明白了吗?” 项云舞脸颊一红,小声问道:“不会是想让我们在营帐里,配合你演戏!” “小舞果然聪明,老爷没白疼你!”岳正坏笑道。 “我走了,回来再和你们两个切磋!” “呸!” 两女对着他如烟的身法,轻轻啐了一口,却是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担忧,项云舞看着旁边的董小宛问道:“小宛姐姐,他会安全?” “我不知道,夫君未曾一败呢!”董小宛低声喃呢着,美目之中却多了一层白雾。 黑色的天幕之下,岳正和沈浣溪在一处山坳中,从水四金手中接过马匹的缰绳,两人骑上风灵马,就准备连夜赶路。 化虹之术太过显眼,整个北地现在不知多少人想杀了岳正,自然他们两人要低调些过去,水四金看了看岳正,脸上有些担忧。 “姐夫,那事情我也看了,像是个陷阱啊!”水四金连忙劝说道。 岳正看了看西北的方向,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感慨地说道:“人在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一方面是名声,另一方面是江都督的人情。” “再说也不一定是陷阱,肃山派也算是道盟一员,我小心点就是了,再说还有沈仙子在侧。”岳正自信地说道。 水四金看劝不动,也只能一个拱手,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 风灵马踏踏作响,岳正一袭白衫,像是一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身侧的沈浣溪,一袭仕女蓝袍,却是风姿绰约,面上的蓝轻纱更为她添了几分神秘。 这次岳正却是机灵,他怕路上有袭杀,特意没有走天北都督府的路,沿着龙蟒郡的边沿,往北凉郡而去。 北凉郡的西面是桑木郡,历来是以盛产巨木的郡城,可北地不知怎么地,荒漠的气息越加袭扰,导致桑木郡的产出越来越少。 桑木郡的西北面就是肃康郡了,肃康的正南面,就是秦川都督府了,岳正正因为这一点,才来了肃康。 按理说来,若是魔道在肃康行动,势必会两大都督府的关注,但岳正至今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故而心中还是安定的。 “从来没见过你这般谨慎过,怎么了,不就是个魔道的小崽子吗?”沈浣溪看着岳正闷闷不乐的模样,连忙询问了起来。 “我怕是陷阱,现在魔道对我虎视眈眈,实难让我心安。”岳正感慨地说道。 “呵呵,你当天境第一人的名头,是这么好戴着的吗?”沈浣溪感慨道。 “天尸老人,唐散,冰封灵修几大圣境,你说说,天下人谁敢小瞧了你?”沈浣溪又白了岳正一眼,笑着反问道。 “还提那些劳子事情做什么?”岳正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默然无语,继续快速地骑着马,岳正转头看了看她清艳的侧颜,温润一笑道:“浣溪,什么时候我们” “你这个坏胚子,刚刚还说有危险,现在脑子里又想的是什么!”沈浣溪听到他的言语,一时间脸色嫣红,有些羞涩地驳斥道。 “哈哈,黑夜萤火艳比姝,人间绝色在眼前。最爱枫林听叶声,沙沙风啼意潇湘。”岳正用神识控着马匹,转头看着沈浣溪赞叹道。 沈浣溪东方豪族出身,该有的学识学问倒是一样不少,笑着回答道:“倒是谢谢岳大人如此称赞了。” “还喊岳大人作甚,左右无人,不如叫声岳郎听听。”岳正继续调笑道。 这一句却是一下子把沈浣溪弄得面色通红,她学着岳正心神控马,低下自己的螓首,轻声说道:“岳岳郎” “好好,好,好极了。” “浣溪夫人,走,我们尽快赶往肃康郡。”岳正笑着说道。 听得“夫人”二字,沈浣溪的脸色却是更红了,心中不由得遐思四起,看着岳正的模样,心中更是感慨连连 两人风尘仆仆地赶路,却是终于赶到了肃康郡,看着面前的肃康郡城,岳正只觉得后背发寒,似乎在提醒着他,危险将至! “你怎么了?”沈浣溪看着他发白的面容,却是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我心中似乎有股声音,在提醒着我前面有危险。”岳正感慨地说道。 “那我们原路返回?”沈浣溪亦是继续开口道。 岳正摇了摇头,驱散了心头的杂念,坚定地说道:“事已至此,将错就错罢!” “浣溪,前路若是有危险,你若能先走就先走,我手中有大挪移符,却是可以逃走的。”岳正连忙嘱托道。 沈浣溪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双眸深情道:“岳郎且放心,道心当坚决,剑心亦无畏,此去最多不过一个死字!” “再说,大挪移符也有克制的方法!”沈浣溪继续说道。 岳正的心中陡然一惊,连忙询问道:“魔道当中,可有什么克制大挪移符的方法?” 沈浣溪紧了紧眉头,缓缓思考了起来,她又看了看岳正的脸颊,严肃地说道:“魔主是阴阳宗出身,我们却是只知道他用阴阳阵盘,能克制大挪移符。” “其他还有什么诡谲手段,这就不知道了!”沈浣溪继续说道。 “快,给我说说,那阴阳阵盘是怎么破解的,这事情很重要!”岳正连忙询问起来。 沈浣溪继续蹙着眉头说道:“我记得师父说过,阴阳阵盘是靠着阴阳平衡,来封锁一方小天地的,若是能破了阴阳平衡,便能破了这个阵盘。” “破阴阳平衡,破平衡,破平衡”岳正有些魔怔了,口中不断地喃呢着。 “你呀,就是太疑神疑鬼了,你有挪移符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道!”沈浣溪笑着提醒道,却是让岳正神魂一定,心道是了,我买这符的事情,又没有几人知道喽。 嘴角一扬,笑着看着沈浣溪说道:“是了,夫人提醒的是,那处就是肃山了,你说,我们是去肃康城里休息一晚上,还是直接去肃山。” “你不是老讲兵贵神速吗?我们还是快上山看看!”沈浣溪倒是没怎么计较他口花花的事情,看着远处的肃山,这般地说道。 “走,浣溪,小心点!”岳正继续嘱托着。 “呵,我的修为可是比你高多了,我可不会怕的,倒是你位高权重,最近是不是疏于修炼了,我看你最近却是几无突破啊!” 看着沈浣溪如水一样的眸子,岳正却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十几万人的军帐,千头万绪的琐事,再加上各地监恶司发来的函件,统统都要过目,真的已经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了。 “哎,倒是不如西南的日子,那时候手底下可用的人才多啊” 第382章 肃山之上肃杀生 岳正抓着沈浣溪的小手,像是一对夫妻一般,向着肃山之上走去,据称那个妄图挑战岳正的妄人,却是立于肃山之上。 高耸的肃山,却是植被并不是很多,整个山上似乎也没什么飞鸟,肃杀的气息,环绕着此处的山峰。 “走,哥!” 沈浣溪红着脸开口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瞪了岳正一眼,也不知哪里的怪癖好,明明岁数比人家小许多,还硬要人家喊他“哥哥”! “走,我们上山去,我的好妹妹!” 岳正调笑地说道,生怕她恼羞成怒,还抓紧了她的手掌,这般不着调的言语,却是驱散了一些此处的肃杀与萧条。 一步一步的石梯,一个洒扫之人也没有,任凭落叶落满了山道,极目远眺看着上方肃山派的山门,岳正已经察觉到了些不对。 走到了山门的牌坊下,看着上方硕大的“肃山派”三字,岳正一阵感慨,刚想继续向上走去,却见上面匆匆走下一人。 “客人何处而来?”那个年轻道人面色有些慌张,忙不迭地询问道。 “从来处而来。”岳正笑呵呵地打着禅机,道人面色一苦,却是继续问道:“往何处而去?” “自是往去处而去。” 年轻道人也是无语至极,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苦笑着说道:“您若是要找那魔道之人,对面的山峰就是。” “肃康郡守还活着吗?”岳正继续问道。 “活着,活着,我们两位师兄上前挑战的时候,那黑袋袋还在动呢!”道人见他浑身贵气,忙不迭地回答道。 “你们两个师兄还活着?”岳正心神一松,连忙询问道。 “活着自然活着。” 道人继续回答道,此时,肃山派的山门之内,却是一片平静,两名黑衣老者作奴仆打扮,在厨房中烧着火。 若是有人会唇语,必然能看出他在说些什么:“妈妈的,这兔崽子也太谨慎了,小孟说了,一定要他和小孟动上手,咱们再出手。” “别念叨了,赶紧来给肃山派做饭。”三长老看着不停碎碎念的四长老,亦是唇齿微动,这般传音道。 四长老眉头一皱,狰狞地传音道:“做什么饭,奶奶的,爷爷给他们做断头饭!” 说罢,老魔直接从怀中拿出一瓶毒药,这是毒宗出品的香飘醉,放入一滴到饭菜之中,却是能让饭菜更香了,但也极为致命! “哑老,哑老,赶紧的,把饭菜给仙师们端过去。”四长老粗豪地叫喊着,那佝偻着身子的魔头,亦是魔道中人假扮。 扮作哑巴的那人,冲着四长老眨了眨眼睛,冲着另外几个下人挥了挥手,就要把东西向着弟子居抬去。 大部分天境弟子都能保持一段时间的辟谷,但凡境弟子可不能不吃,否则根本无法持续地打熬身体。 “天青之道,在于阴阳之明,我道行之宗,以阴阳之法修之,融天地清灵之气,或能成其大。” 坐在那儿讲道的道人,却是由阴阳宗的圣境假扮,他一身的阴阳道法,只要将深层的魔气遮掩起来,就和道门之人无异。 他自称道盟道行宗之人,来此只为访友,结果肃山派的圣境掌门居然不在,其派中弟子倒是热情,却不料请进来一个“死神”。 看着哑老拿着一个饭盒走进,指了指饭盒,又指了指一旁的居室,道人一挥拂尘,笑着说道:“今日讲道就至如此,众位道友可去用饭了。” “多谢前辈。”肃山派的弟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匆匆而出。 哑老将食盒放在了道人的面前,冲着道人眨了眨眼睛,道人亦是一笑而回之,整个屋子内满是莫名的意味。 饭堂之内,一个老者缓缓给众弟子分发着饭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其中一人说道:“好像还没通知知客的那小弟子。” 他的声音好似有一股魔力,肃山派的一个弟子,也是直接站起来说道:“我和知客熟,我这就去叫他去。” 说罢,这人匆匆向着山门而去,推开半掩的山门,对着还在跟岳正两人说话的小道喊道:“知客的,开饭了,快回来吃饭!” “两位客人,我们师兄受了伤,却是无人招待,两位确实抱歉了。”知客行了一礼,匆匆折返向着山门而去。 “我说,没什么异状的。”沈浣溪看着那山门,笑着对岳正感慨道。 岳正点点头,刚刚那两人分明是凡境的修为,却是道门的心法,一股平和的气息,在他们丹田流转。 刚刚岳正也是用了他心通,这个小道士确实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山门内也没什么异状,可他哪里知道,那些魔人圣境最善伪装,扮作他人的模样,确实无人能发觉。 更别提其中还有一个幻宗的高手了,这般施为之下,整个肃山派亦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 “恐怕是我多心了!”岳正微微一笑,揽着沈浣溪的腰肢缓缓下了山,向着对面的山头走去。 向着光秃秃的山峰走去,岳正蹙着眉头,心中满是紧张,他总感觉到哪里不对,但细想之下,却是哪里都没问题。 山峰的大石头上,孟立祀浑身裹着黑布,旁边的肃康郡守被他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岳正缓缓走上山来。 孟立祀残忍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终于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了,该死的狗东西,身上肯定有秘密,或许戾帝的传承也在他手中! “朝廷的狗官,可敢与我一战!”孟立祀粗着嗓子,大声地呼喊道。 “浣溪,用你的气息压制他。”岳正却是谨慎,连忙向着沈浣溪说道。 “好的!” 圣境四阶的气息,将孟立祀牢牢地压制住,他浑身有些动弹不得,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你这贼子,仗着别人的修为,算什么本事!” 等了许久,却是无人出手,岳正一阵诧异,心道难道没有埋伏,想到这里,他向着山上走去。 另一边,肃山派中,所有的工具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所有吃过饭食的弟子,眼神中都透着迷醉之色,如同喝醉了一般,软软地躺了下来。 负责发饭的仆人一惊,刚要大喊什么,其中一人魔眼一闪,这些仆人亦是跟着身躯一软,都倒在了地上。 穿着伙夫模样的三长老、四长老,另外加上扮作哑仆的老者,还有那个慈眉善目的道士,他们一个个推开天境弟子的房门。 却是一个个都不堪一击,卧榻之上的肃山大弟子,看着面前的魔人,看着四长老直接挖出他的心脏,却是一阵愤恨。 岳正也看到了愤恨的眼神,他也没有在意面前的黑袍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肃康郡守,手心一动那人浑身的绳索全断。 一断之下,肃山派中的五人,瞬间有了反应,五道黑气冲天而起,向着肃山的主峰而来,岳正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他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肃康郡守,只见他已经是七窍流血,两只手不断地挣扎着,似乎极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岳郎,快走!”沈浣溪飞驰而来,大声娇喝道。 他终于感知到了五大魔气,脸色瞬间铁青,心神一动拔出金乌赤火刀,就向着面前的孟立祀砍了过去。 “岳狗,尔敢!”四长老一声暴喝,一道黑漆漆的大手飞快而来,总算是挡住了岳正的仓促一击。 “云雾隐隐剑一。”沈浣溪一声娇喝,巨大的云雾之剑凭空而生,向着四长老就直接斩了过去。 四长老粗豪的脸上,却是一个紧张,却见三长老出手了,他黑衣飒动浑身包裹着魔气,看着沈浣溪满是杀意。 “死魂印,天地同枯,去!”三长老大声呼喝着,只见他手指疾动,瞬间就打出了一个印诀。 黑色印诀带着无穷的死气,对着蓝湛的云雾之剑包了过去,水行法力和魔道死气在天空碰撞着。 “桀桀,原来是云剑阁的沈仙子,在下阴阳宗秦欢浪,这厢有礼了。” “几位道友,杀了这岳贼之后,能否将这沈仙子擒下,我愿用灵石买下此女!”阴阳宗的道人一脸猥琐的笑意,不停地盯着沈浣溪看着。 三长老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人家可是剑圣四阶剑心不染的境界,全力出手,就算是我亦不敢轻视。” “还望三长老助我一臂之力!”那道人这般说道。 看了看那人衣袖之上的阴阳宗标识,三长老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看在魔主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一回。” “浣溪,你快走,不要管我!”岳正听着那人的污言碎语,心中早已经气急,向着沈浣溪大声喝道。 沈浣溪降下身法,立在了岳正旁边,袅娜声而起:“岳郎,看着模样,怕是难以善了了,我们同生共死如何?” “哈哈,想走?走得了吗?”秦欢浪大声笑着,对着天空一指,只见天上出现了阴阳二气,整个山峰也被莫名气息笼罩。 “哈哈,我的阴阳大阵一起,你们却是出不去的。”秦欢浪大声说道,言语中满是嚣张地说道。 孟立祀却是也飞到了几位长老的身后,他掀开了自己的兜帽,看着岳正大声狂笑道:“岳狗,你终于中计了,此次你死定了!” 岳正冷冷地看着他,心中一阵气急,当初在魔帝之界就应该把这祸害斩了,跟他老子一样,满肚子的花花心肠。 “原来是你这狗崽子的计谋,敢害你爷爷我!等下老子拼着命不要,也要你死!”岳正暴喝一声,却是准备进入“伪圣境”。 四长老一听岳正威胁的话语,对着孟立祀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孟圣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此处就交给我们几个。” 孟立祀一听这话,也觉得十分有理,连忙向着五位魔道长老拱手一礼,运着身法如一道黑风,就向着远处而去。 “老四,等下我们联手对付那个娘们。”三长老看着沈浣溪的模样,阴冷地说道。 “咱们不是要对付那谁吗?” “云剑阁的人要拼命,我可不一定挡得住,你忘了以前典籍里的?”三长老冷冷地说道,想起那些剑道的疯子,他心中就一阵来气。 “三位,那个岳正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三个圣境二阶,不会连他都拿不下!”三长老笑着吩咐道。 幻宗的长老,满面红光地看着岳正道:“我等自当全力,三圣出手,我想他就算再神异,也撑不了多久的。” 明面上岳正的战绩,是以天境打败了圣境二阶的皇甫韧,可皇甫韧是兵道之圣,自然单人实力弱,这三人若是单拿出来,亦是能打败皇甫韧的。 “跟他啰嗦什么!死来,毒魔吐息,霍乱天地,死!”刚刚扮作哑老的人,是毒宗出身,他一出生就是毒息漫天,声势极为骇人。 “浣溪,你小心!” 说完这一句,岳正决绝地迎向了那毒气,他浑身紫火迸发,已然到了“伪圣境”的状态,直接一招“炎阳滚海”迎了上去。 炽热的火焰,是深紫色的炙烤着黑色的毒气,沈浣溪见他已经斗上了,一扬手中的白鞘剑,向着三长老就杀了过去。 若是有人远远细看此处的天空,就能看到这样的异象,一片淡紫色的火光冲天,压制了一团黑色的魔气。 而另一片则是蓝色的水汽,带着凌厉的剑气,向着下面的魔人斩了过去,岳正和沈浣溪知道面前的境况,出手也是全力而去,毫不留情。 魔道五人,接到魔主的命令,亦是要带回岳正的人头,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就这样打响 第383章 浴血苦斗难挪移 热浪紫焰漫卷,岳正一招“炎阳滚海”接上了“刀出炎海”,如同紫火环绕的圆环,一道刀气将所有的紫火收拢。 月牙一般凝练的紫火,刀锋炽热又兼杀气凛冽,滚动的炎炎刀气如同天边的漩涡,先是将毒宗长老的大招挡了下来。 黑色的毒气被纷飞的刀气搅动,一时间向着四方扫动,幻宗男子和那阴阳宗的秦欢浪见着那黑气,连连向着后方而退。 他们可没毒宗毒药的解药,万一沾上了毒气也是个麻烦事,刀出炎海招式用出之后,锋锐的长刀向着秦欢浪斩了过去。 秦欢浪见着那紫火烈烈,脸色瞬间一变,透过那炎炎紫火,他仿佛看到了岳正杀意满满的眼眸,或许是因为他刚刚调戏沈浣溪的言语导致。 大手一卷,臂弯之中就出现了一柄拂尘,看着面前紫刀而来,带着岳正无穷的杀意,拂尘一挥之间,他的面前瞬间出现了阴阳二气。 阴阳鱼互相吞吐,似乎有点儿生生不息的意味儿,在秦欢浪的面前瞬间形成一道透明的圆盾,秦欢浪一脸自信地看着岳正,似乎并不在意那漫天的紫火。 “轰隆”一声,漫长灼热的刀锋,直直地砍切在了透明圆盾之上,透明的圆盾之上,平分秋色的阴阳鱼,不停地转动着似乎在消磨着岳正的刀气。 可是转动的阴阳鱼似乎是遇到了极限,白气的那一边,似乎看着要比黑色那一团稍微大了些,这个时候透明护盾已经形变,面上白光乍破,构成整个护盾的法力直接炸散。 “小畜生还蛮有本事的嘛!” 秦欢浪一脸得色,脚尖轻轻踏空一点,直接瞬移躲开了岳正的刀锋,旁边的幻宗男子,亦是出手了。 衣袖幻动有如天空之云,整个人疾变显出重重黑影,岳正似乎觉得四周的人影似乎消失了,他的双目之中再也找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了。 “幻宗!”岳正咬着牙齿,亦是把幻宗记在了心中。 他看着四周的环境,知道是中了幻宗的障目之术,手中的金乌赤火刀猛地向前挥动,也不吝啬心头的异火之力,用出群招“气海炎波”。 整片天幕犹如滚滚火海,心头异火本就克制魔道,火海冲着幻魔法力卷舌而去,就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天空被紫火印得通红。 另一处的沈浣溪亦是拼了命,白鞘剑不停地飞转,一套《云雾剑法》行云流水般地用了出来,只把她对面的两个老魔打得连连格挡。 “云雾隐隐剑一。” “云雾纷纷剑二。” “云雾重重剑三。” “云雾点点剑四。” “云雾落落剑五。” “云雾迢迢剑六。” 天中云雾剑朦胧,水气重润锋快锐。不吝法元强攻之,愿救情郎抛此身!沈浣溪鼓振着法力,丹田之内无数法力向着手中涌去。 天边蓝色波涛重重踏浪,向着魔道主脉的三长老、四长老而去,两个老魔一边招架,一边观察着沈浣溪的脸色。 他们盯着沈浣溪白鞘剑的剑锋,若是一旦沈浣溪剑锋出现了颓势,就是他们两个出手反击的时候了。 沈浣溪轻咬着银牙,几道水蓝色的剑招,不断地被两个老魔挡了下来,剑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般的法力输出了。 白鞘剑似乎也在哀鸣,沈浣溪心中轻轻一叹,看着远处紫火环绕的岳正,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决绝的想法,即便是她死亦要护着他。 他说的不错,极之于情或能极之于剑,眼神闪过一丝淡漠的神光,整把白鞘剑就这样悬在她的身前,淡蓝色的法力舒展着。 两老魔见他攻击一顿,心中一喜终于轮到他们两个反击了,只见三长老大手一挥,口中莫名地说着些什么。 “死魂印,魔光盖天,去!” 黑漆漆的大手,像是蕴含了无数的负面情绪,整片天空似乎也变得灰蒙蒙起来,天地之间的魔气一瞬间变得浓郁起来。 肃康郡城内的百姓,只需抬头就能看到肃山顶上的黑光,他们的心中一阵的担忧,郡守被魔人掳走,这是多少年未有之事,也不知现在那边如何了。 听得那边又是轰隆轰隆的声音,紫色的云朵似乎又将黑云撞开,肃康的百姓祈祷着,他们希望那个素有官声的郡守能够安然回来。 此时,肃康郡内,北地豪族穆氏的家主,他也是圣境的修为,担忧地看着天边,他这般修为,自然要比普通百姓看得清楚些。 “魔道,还有异火,这样的招式,不会是那位岳大人!”穆氏家主喃喃自语道。 “嘶,五个圣境魔人!”穆氏家主更没有信心了,他运转遁法立在传送司的旁边,若是魔道有进犯的想法,他就立即借着朝廷的传送阵走人先。 运转神目,看着那边战斗的方向,岳正如同紫色火人,而他的同伴,穆家主揣测是朝廷的供奉,负责保护岳正的。 水影瞳瞳之下,看着身形好似一名女子,他突然想到自己远在京城做官的兄弟,要不要传送至京师,找人去帮一帮岳大人。 不过看了魔人圣境的数量,他果断压下了这个想法,救了朝廷中人不一定有收获,可恶了魔人的行动,必然要连累家族。 算了算了,魔道只要不与我为难,我就当没看到过这件事就是了,他继续站在这儿,看着肃山之上的大战。 几乎是等于七位圣境大战,岳正和沈浣溪勉强抵挡着魔道五圣境,穆氏家主还算是个见识的,细数着魔道的五人。 “那魔气的浑厚程度,围攻供奉的,应该是主脉的长老!” “围攻岳大人的,那个是魔道阴阳宗的,还有一个是毒宗的,最后一个好像不太常见,是这是幻宗的!” 穆氏家主感慨地说道,若是他碰到了这五位,恐怕撑不了几个回合就要陨落了! 他一阵的紧张,紧盯着战斗的地方,生怕魔道五人料理了岳正,顺手也来把他收拾了,若是情况一个不对,他就准备跑路。 三长老的招式,让整个肃山之上,充满着暗色的魔气,四长老在魔息的催化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着沈浣溪站立之处砸了过去。 “暗魔拳,砸烂乾坤,破!” 天空隐隐有雷暴之声,黑色的魔气刺激了此方天地,天边似有紫雷降下,水蓝色的神光盈盈立在一片魔气之中。 四周的魔气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沈浣溪紧闭着双眼似是睡着了一般,她的身后似乎出现了无数水花的影子,细听之下似乎有海浪之声。 黑色的拳头,似乎打出了音爆,四长老看着沈浣溪娴静的面容,心中生出一股残忍之意,他想用最强悍的招式打死面前这个女子! “老四,按一按杀心,我们要活捉这个女子的!”三长老阴冷地叮嘱道。 “我晓得,打到半死就行!”四长老满不在乎地说道。 暗魔拳凌厉的气劲,在沈浣溪的耳边炸响,她陡然间睁开了双眼,淡漠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片蓝色,幽幽一叹挥动起手中的白鞘剑。 拳头已经打中了她的身体,四长老的笑容刚上了脸,就见她整个人居然化作了一片云雾,瞬间笑容凝固了,满面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远处的岳正见她被打中,心中热血一激动,不管不顾地冲向了毒宗的那个老者,浑然不顾忌防御,刀光如同急雨一般劈砍了过去。 “炎之凿凿!” “天火如刀!” 岳正的双目已经赤红,他看着阻拦他道路的毒宗圣境,猛地吸了一口毒息,水神宫灵气急速运转着,几息之后,口中已经逼出了一口毒血。 转头看着那幻宗之人,他心中闪过《恶众生毒典》中的内容,灵气在他舌中掠动,将那毒宗的毒气缓缓提纯着。 见毒宗圣境在岳正拼命的打法下,被打得节节败退,幻宗圣境连忙运转着法力上前,就准备助毒宗圣境一臂之力。 “噗!” 岳正向着幻宗圣境的位置,吐出一口血箭,和平时不同血箭却是乌黑的颜色,幻宗之人哪里料到他还有这般招式。 可再想后退,却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大手一挥一道白息从他衣袖而出,意图挡住岳正的攻击。 可是纯阳男子之血,本就是幻宗招式的克星,白色护罩瞬间而化,幻宗圣境无法,只能运转法力于手掌,意图挡住那毒血。 “刺啦”一声,就好像在滚烫的油锅中,泼了一勺子的醋,酸涩的味道一下子散发了出来,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连忙对着自己周身的大穴连点了几下,看着毒宗之人,大声喝道:“给我解药,我好像中了他逼出来的毒!” 毒宗圣境瞬间脸色大变,他一身的功力大半都在那毒功之上,可是现在居然对岳正没有任何的作用,心中暗恨誓要将他杀死! 黑亮的玉瓶直接被他抛出,向着幻宗圣境的位置抛了过去,三人大急,阴阳宗的秦欢浪连忙出招,向着岳正攻去。 岳正嘴角暗笑,不管毒宗圣境的毒拳,幻宗圣境连忙向着玉瓶抢抓而去,一刀虚晃,左手瞬间打出一招“霸道火杀”,向着秦欢浪打了过去。 这招本是《火圣拳法》中的杀招之一,用烈火的霸道意境夹杂着漫天的火影,一时间天边都是紫火幻化的拳影。 秦欢浪见招式凌厉,心中陡然一紧,连忙运转阴阳之盾,意欲挡住岳正的攻击,此刻,岳正也是极为狼狈。 他的后背已经被毒拳打中,顺势就出了三人的包围圈,向着四长老的方向冲了过去,他吐出一口淤血,嗅着嘴巴边的苦臭味,知道这是中毒已深的征兆。 “炎炙长刀!” 将近一里的刀气,锁定了三长老和四长老,像是从天而落的紫色铡刀,至阳净世火的气息,隐隐让那两个魔人有些难受。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剐动向着两人的门顶心砍去,趁着两人抵挡的时间,岳正连忙用水神宫灵气拔除着自己身上的毒。 生怕时间来不及,心神一动拿出周瑗君帮他准备的祛毒丹,敲开瓶子大口一吸,就把那仅剩的几枚丹药吸进了口中。 老魔何等修为,紫色的至阳净世火虽对他们有所克制,但在两人的联手之下,几息的时间就将炎炙的长刀给打散了。 两人看着天空狼狈的岳正,心中的杀意更甚,他们知道只要杀了这个紫色人影,任务就算完成了。 眼中寒意更深了,他们心中聚动,无数暗沉的魔气集中到了他们手中,此时他们眼中只有岳正,却是忘了周围的水汽却是越来越多了。 “死,朝廷的狗!” “死魂印,枯槁之咒!” “暗魔拳,光明之殇!” 岳正陡然觉得身上一重,似乎身体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般,可他身负紫火,净世火一个流转就消除了他身上的不适。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确实让四长老的魔拳近了身,一声嘶吼,岳正见到即将临身的暗墨之拳,他一时间急火攻心,想也不想,一招“圣火心急”就迎了上去。 震天的响动再次炸响,岳正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他的左手臂生疼的,显然内里已经是骨裂了! “云雾空空剑十!”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岳正陡然一喜,手臂之上的疼痛也轻了几分,看着无数的水雾汇聚,一道透明的水剑向着四长老的方向刺了过去。 三长老刚想救援,却是想到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他丢了手臂的那些天,就数老四跳得最欢,想到这儿手掌似乎也慢了几分。 剑锋透明向着四长老的后心捅了过去,若是捅实了,必然是个死亡的结局,四长老感知到丧命之危,直骇得魂飞魄散。 连忙朝着舌头咬了下去,整个人被招式锁定的身子,硬硬生生地向着旁边挪移了几寸,透明之剑却是没捅穿他的心口,却是捅穿了他的左臂。 “啊,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四长老愤恨地看着沈浣溪,三长老连忙凑了上前护住了他,眼神一转,心中暗自感慨着老四的救命之法。 此时的沈浣溪,法力几近耗尽,她立在天边如同下凡的神女,即便是到了此刻,她的眼神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浣溪,还能战否?”岳正悄然传音问道。 沈浣溪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幽幽传音道:“你不说你有挪移符吗?快拿出来看看能不能用,等下我就算自爆,也要让你逃脱。” “浣溪,我何德何能”岳正深情地看着沈浣溪,心中似有千言万语。 “别说了,眼见山穷水尽,我亦无悔!”沈浣溪冷冷的眸子变得坚定起来,她眼中的蓝光远远看上去愈加的幽蓝。 若是有识得云剑阁功法的人,怕是知道这沈浣溪已经是在拼命了,云雾重气,此处幽蓝是她在燃烧着自己的精气,准备牺牲自己了。 岳正看着她黑亮的头发,瞬间变得有些枯槁,他一下子慌了神,拿出拍卖得来的大挪移符,看着原本神光熠熠的玉符,现在竟然有些黯淡! 心中大急,也顾不得传音了,大声叫到:“不,浣溪不要!” 第384章 喋血硬破阴阳阵 身处肃康郡城的穆氏家主,神目之下看得是清清楚楚,不禁为岳正的战力感到震惊,他甚至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甚至感觉自己看错了。 “岳大人的战力,真是独一份啊,天境能打成这样,要是到了圣境,嘶”他想到这里,满眼都是可惜的神色。 魔道的五大圣境,幻宗圣境被岳正提纯毒宗的毒液所伤,服下了解药之后,还坐在一处山头紧急地疗着伤。 另外魔道四长老已经受了伤,盈盈的水气还在冲击着他的经脉,怕是一时半会也没有战力了。 三长老、阴阳宗的秦欢浪、毒宗圣境,看着岳正还有一旁的沈浣溪,更加的虎视眈眈了,他们知道面前的两人,快没什么法力了。 岳正的眼神中一片的赤红,他感知着心头的异火,恐怕还能支撑个几百息,看来只能靠着大挪移符了。 看着沈浣溪已经半白的青丝,岳正一阵的心疼,她这是为了他燃烧了自己啊,绞尽脑汁之下,他终于有了主意。 “怎么回事,我的小挪移符怎么没有用了!”岳正用惊恐的声音大声说道。 小挪移符?不是大挪移符吗?沈浣溪一颗心系在爱郎身上,听他这般说道,却是一时间有些疑惑。 秦欢浪是个骚包的,他拿出自己的折扇,立在了半空之中,看着下方的岳正得意地说道:“你这厮,终于发觉了,这里有我的阴阳阵盘,你是跑不掉的!” “阴阳宗的狗!我跟你拼了!”岳正大声呼喝道。 整个人紫光一闪,就向着秦欢浪冲了过去,他一边准备发招,一边想着之前“破阴阳平衡”的说法。 低头看了看下面的肃山,他知道必须要赌一赌了,收起长刀拿出一柄长枪,向着幻宗圣境的位置坠了过去。 看着岳正往那方向而来,幻宗圣境一个闪身,连忙站了起来,向着另一处而去冷冷看着岳正,心中愤恨至极。 原本以为那毒是毒宗而来,却未曾想服下毒宗的解药,亦是要花不少的时间才能将毒液逼出来。 他粗粗估算了下,恐怕自己还需要百息才能完全好透,听得那边的三长老指挥道:“你们三个,他撑不了多久了,我看他的异火也快尽了,你们早点拿下他!” “这个臭娘们就交给我来!” 岳正心中一紧,却是更加的着急了,他知道自己的虚实,已经被老魔看了出来,老魔和沈浣溪对峙着,两人气机牵引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 快些,快些,再快些!阴阳阵盘到底在哪,重重地一跺脚,他蓦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门《坤母经》还没怎么用过呢! 立于大地,汲取地气,全力而出,或能立于不败,牵引地脉则能寻勘合之物,地气为我用,我能视其大 联想着《坤母经》中的内容,岳正决定尝试下,看着天边的三道攻击而来,阴阳二气、毒息、幻光,连忙举起长枪。 一招燎原烈枪中的“火海万里”,直接被他用了出来,他换枪就是为了此,《炎刀》的消耗太大了,他隐隐有些支撑不住了。 《燎原烈枪》中的守招不少,或许能帮他挡住那些剩下敌招,漫天的火光灼烧着,挡住了三人的试探。 他猛地向着地上一踏,整个肃山似乎也稍稍抖了抖,土灵气从他的脚下向四周扩散着,神识陡然一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不好,他好像发现了我的阴阳阵盘!”秦欢浪大声地说道。 三长老听到这话,也是分了心,瞪着四长老说道:“老四,别装死了,赶紧去把他杀了,我盯着这娘们!” 四长老听到这话,胸膛不住地起伏着,他伤得不轻,本来就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否则对他未来再突破就有影响了。 他瞬间变得凶性勃发,看着岳正的方向,黑雾一动向着岳正的方向追去,另外三人也是心中发狠,向着岳正追了过去。 岳正一边奔逃,一边调动着地气,土灵气四溢之下,终于发现了一处巍然不动的地方,那地方阴阳二气环绕,让人肉眼就能察觉到此处的不凡。 “这就是平衡的力量吗?”岳正喃喃自语道。 看着天边飞来的几人,他就立在阵盘的旁边,眼珠一转心中瞬间来了主意,挥舞着长枪,一招火星引燃就向着秦欢浪打了过去。 远在贡南的杞鸢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心口痛得不行,白玉凉亭中的几女也是纷纷站起身来,看着杞鸢。 她们知道杞鸢似乎和岳正有些莫名的联系,看着杞鸢如此痛苦的模样,她们心中突然有些后怕。 “鸢儿,到底怎么了?”周瑗君还算冷静连忙问道。 “夫君好像陷入了艰苦的战斗之中,我从来没见过我的虫儿,动得这么凶!”杞鸢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担心地不行。 桃蘅倒是着急,连忙走出凉亭就准备去找岳正,却听周瑗君冷冷道:“站着,别走,你这样一走,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桃蘅绝美的脸上满是焦急,大声反问道:“他,到底在哪儿,我好担心他!” 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周瑗君眼中也是一红,强作镇定地说道:“鸢儿还好好站在这儿,证明夫君应该是无事的。” “无事,无事,鸢儿会这样吗?”姚贞也是冷言冷语,难得地反驳起周瑗君来。 “姚妹妹,那你说该如何?”周瑗君挽着桃蘅的肩膀,有些凄凄地问道。 “若是夫君有事,我就为他报仇,然后再自杀殉情。”她冷冷说道,看了看杞鸢,按下心头的伤心之意,重新坐回了蒲团之上。 杞鸢面色发白地瘫坐在那儿,看着面前的几位姐姐,也是默然无语,她知道自己已经和岳正绑在了一起。 心中生出一股莫名之意,或许不能同生,同死亦是不错的选择呢,心有情蛊系,本非爱意浓,造化强合之,此中何厘清? 岳正并不知道,他在西南有多位的妻妾在关心着他,他现在所要重视的就是面前的一连串的攻击。 “暗魔拳,诛天罚地,破!” “天毒功,阴寒毒气,去!” “幻魔功,幻光极影,闪!” “阴阳相合,固此阵盘,定!” 秦欢浪的那一招是在固定阵盘,而另外三人的招式,完全就是杀招了,岳正看着此三招,眼神已经变了。 他已经无法笃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挡下这一击了,一扬手中的长枪,燎原火瀑的招式直接用出,漫卷的火浪向着三人的方向挡去。 天边的沈浣溪,也是感知到了岳正的不对,她手中的白鞘剑直接转动起来,对着三长老疾射而去。 “云雾肃肃剑十一。” 天空突然闪过一丝冷意,似乎也变得极度肃杀起来,三长老看着沈浣溪的一击,眼神一凝,连忙打出蓄力的招式。 “死魂印,万灵当死,去!” 巨大的黑色印记,向着那苍蓝色的大剑迎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剑向着黑色印记刺了进去,即便是苍蓝颜色开始微变,但大剑去势未减。 三长老看着巨剑,继续拨动手指,施展着自己压箱底的招法,眼帘一动,却是面前已经失去了沈浣溪的影子。 漫天的火影,却只是剩薄薄的一层了,看着三道气势磅礴的招式,尤其是那暗魔之拳,更是杀气腾腾。 岳正也不在意另外两招,看着那暗魔之拳,直接一式“火拳探日”,向着暗魔之拳直接抓了过去。 浑身一个发力,压榨着心头的异火,他脸色苍白,抓住老魔的气息向着阴阳阵盘打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老魔还有秦欢浪大为震动,他们连忙向着岳正闪去,就准备阻拦,却不料一道蓝色剑光挡住了两人。 “轰隆”一声,沈浣溪的后背上,出现了两道伤口,她为岳正挡下了幻光、毒气,猛地向前吐了一口淤血。 岳正双眼瞪裂,看着面前的四人,一时间恨极了他们,左手的指骨即将碎裂,猛地将暗魔拳气对着阵盘就是一贯。 整个阴阳阵盘直接碎裂,天空中的阴阳二气也开始碎裂,他浑身紫火瞬间散尽,变成了短衫短裤的模样。 异火的力量已经接近耗尽,他看着沈浣溪的背影,拿出了大挪移符,已经有了玉色的光芒,几个魔头看着岳正的手上,一时间更是急了。 “你们别想碰他!”沈浣溪一声娇喝,似乎是如杜鹃啼血一般。 凄厉的声音就好像是诀别,她转头看了岳正一眼,眼中含泪满是不舍,岳正大吼道:“浣溪不要不要啊!” 她又冲着岳正笑了一笑,整个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她的精气已经几近耗尽,但脸色依然好看,皮肤洁白滑嫩,可已经没有了神光。 “云雾空空剑十。” 她又挥出自己的生命之剑,剑光虽然不快,但却满是决绝之意,整个人的身子就是一软就要栽倒在了地上。 岳正一个雷步,抱住她的纤腰,拿出《柳湖清水图》,急切地说道:“浣溪,浣溪,快进去,快进去,我们去贡南,我们初见的那儿!” 此时的沈浣溪已经无力,眨巴着双眼,无力地看着他,看着他如孩子一般的眸子,眼中似有泪珠。 她动了动嘴唇,想让他赶紧走,但是看他坚决的眼神,点了点头,直接就进入了那一幅画中。 岳正见那四魔向着他冲来,连忙一捏手中的大挪移符,人影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几息之后,老魔大声吼道:“什么小挪移符,他这是大挪移符!” “妈的,气死老子了!” “三长老,现在怎么办!”秦欢浪自知不好,连忙反问道。 三长老瞪了他一眼,叹息地说道:“罢了,此次杀不了他,怕是以后更难杀了,天北都督府估计要来人了,咱们赶紧撤!” 说罢,五人黑风一闪,消失在了这片天地。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秦翊郡的一处山坳中,岳正抱着沈浣溪的娇躯,眼泪都快滴了出来,看着她即将香消玉殒的模样,岳正急得不行。 “浣溪,浣溪,这是疗伤的药,快吃,快吃” 看着岳正焦急的眼神,沈浣溪安慰一笑,无力地说道:“我亦是将死之人,我的生机都耗在刚刚那些招式上了。” “只是可惜,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了,极之于情,亦能极之于剑,我做到了!”她无力地说道,手抚上了岳正的脸颊。 岳正抓住她的手掌,两人十指相扣,他自然是知道医理的,为了救他,沈浣溪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把我葬在烟霞郡,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家乡,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情感,什么是剑道” “此生我不后悔遇见你,希望来生我们能够在一起” “不要,不要啊,浣溪,你不要死” 第385章 此情极悲何救之 一剑轻佻误浣溪,问红尘,何有情。当年青丝,眸中惟有卿。此间再述或将晚,鬓如雪,气幽离。 清风过面血犹腥,色凄离,言语哀。他日烟霞,孤坟谁祭奠?十指相扣不忍思,独茔立,听海潮。 感同悲思之下,岳正心中陡然生出阵阵悲意,借着《江城子》的词牌,心下幽动写了这样的一阙。 看着沈浣溪的娇躯,他伤心得泪水都要落下来,整个玉背上两片巨大的口子,血肉翻飞不停地往外涌着血液。 一处的伤口,黑血涌动不住地发出腥臭的味道,他忍不住撕开了她的背纱,不停地看着,却要运起水神宫密录,突然发觉自己都是一阵的眩晕。 “别管我了,岳郎。”她低迷的声音,犹如受伤的黄鹂鸟儿,咿呀低沉的琳琳之响,让他的心情愈加低沉。 颤颤巍巍的一双手抚上了岳正的脸颊,她嘴角涌出滴滴血迹,看着他依旧俊朗的容颜,可是脸上依然有了些黑气。 她张了张嘴唇,脸色越发苍白,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快快去疗伤毒气已经到了这儿了。” 岳正连忙从储物戒指中拿了一瓶丹药出来,这是玉体丸,专门用于修士的各种不适,可以说是较为全面的一种丹药了。 吞下这颗玉质的丹丸,又吞了一颗回灵丹,双眸看着沈浣溪的模样,水神宫灵力急速运转着。 借着十指紧扣的当口,岳正默运灵气吸纳着她体内的毒气,沈浣溪后背的伤口,缓缓渗出一滴又一滴的黑色毒液。 他又看了看四周,一片原始的森林,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远处似有山峰,植被繁盛看样子是肃康郡南面。 沈浣溪拽着岳正的衣袖,眼神已经迷离,看着岳正的模样,继续说道:“我怕是不行了,你就不要浪费灵力了。” “我的情况我知道,法力全失,经脉已裂,生机几尽,你还是自己先自己疗养去,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她凄凉一笑,满目之中尽是柔情,岳正心中一阵不忍,依旧输送着灵力,沈浣溪说的没错,确实她的时间不多了。 手掌向着前方一挥,巨大的树木直接被岳正斩倒,平坦的树桩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沈浣溪环抱着,两人依偎在一起坐到了树桩上。 “怎么不去自己先疗伤?”沈浣溪轻声问道。 岳正惨然一笑,手指尖儿摩挲着她的螓首,有些伤感地说道:“疗伤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你的时间却是不多了。” “哎,也不知这是哪里,看样子像是西北的景儿,我好想看看烟霞的海滩啊,蓝蓝的天,蓝蓝的大海,还有白色的沙滩” “我”岳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看着她白色的发丝,岳正缓缓摩挲着。 她挣扎着转过身来,看着岳正的眸子,有些撒娇似地询问道:“我是不是不美了,苍老了许多?” “没有,没有。”岳正连忙摇了摇头。 “别骗我了,我只留了几口生机,保持我这躯壳的容颜,否则你看我像个老妪,恐怕早就不喜了。” 沈浣溪眨巴着双眼,有些娇俏地说道,话音未完,她又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似乎已经是伤到了肺叶。 他俩就这样相拥着,看着天空即将落下的夕阳,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 身处贡南的周瑗君亦是看着夕阳,转头看了看杞鸢,她苍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些血色,直接询问道:“夫君可是无碍了?” 杞鸢看着周瑗君急切的眼神,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周瑗君脸色一下子轻松起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修炼,夫君在外面拼杀极不容易,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周瑗君凤目直视前方,强势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是,周姐姐!”余下的几女连忙应道。 另一面,穆氏族长看到岳正逃走,魔人也是远遁,连忙传送至了龙麒郡,就准备向天北都督江兆东禀报此事。 “你说什么!岳指挥使差点战死!”江兆东连忙丢下了手中的石笔,大声向着穆氏族长询问道。 “穆族长,烦请您把所有看到的情况都说一遍。” 江兆东有些无力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妄人欲求挑战岳正,他为了压住此事,才请求岳正出手的,没想到居然是魔道的阴谋。 “江都督,我见到的情况,就是五大魔道圣境围攻岳大人和他的供奉,后来供奉全力护持,似乎是燃烧了精气,才破了魔道的阵盘,然后岳大人用大挪移符才堪堪传送走。” 听到穆氏族长的解释,江兆东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岳正还活着。 “穆先生的提醒,我先谢过了,此事我会向周大人知会一声的。”江兆东缓缓说道,语气中亦是无奈至极。 穆氏族长一听就明白了江兆东的意思,怕是这传递消息的功劳要应在他兄弟的身上了,连忙向着江兆东摆了摆手告辞而去了。 “来人,来人。”江兆东看着穆氏族长离去,连忙向着门口的仆人催喊道。 “大人,何事?” “派人去镇恶军,就说岳大人和魔人相斗受了伤,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让他们紧守门户,努力操练。” “是,大人,我马上就传送过去通知。”那仆人连忙回答着。 江兆东无奈地挥了挥手,头疼欲裂,现在不止他在头疼,就连他昔日的手下,现在的岐川都督高天明也在头疼。 他得到情报,据称刀离部落已经聚集了十万兵马,就在雨峡郡的边上,他下了几道命令给何非,却不料何非置若罔闻,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这该如何是好,刀离蛮子看样子入寇在即,其他几郡都是守得严严实实的,就他何非三番两次不遵军令!”高天明一脸气愤地怒斥道。 “大人,雨峡郡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若是刀离人先攻雨峡,怕是何非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亦是要奋力抵抗的。”高天明的幕僚在旁边笑着说道。 “就怕蓝部紫部的人反水啊。”高天明感慨地说道。 不管天下如何纷乱,岳正此刻依然和沈浣溪相拥着,感受着她的躯体慢慢变冷,天边的夕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昏黄天光暗,独上西楼冷。高阳轮回始,明朝亦看得。”沈浣溪迷离的眼神,看着天边的太阳,轻声念出骆高的《夕阳登高》。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沈浣溪调皮地问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满头白发,贴在她的耳边安慰似的说道:“我一开始就看上你了,你一开始就那么美,我当即心中就生了火,一定要得到你。” 沈浣溪苍白的脸上陡然一红,她有些后悔地说道:“可惜那时候没能从了你,现在人家却是有些后悔了呢!” “我一直接近于你,本来是想从你那得到水行功法,用来融合我的《云雾剑法》,可惜却把我自己陷了进去。” “我们云剑阁本不限制情爱,你这无赖,咳咳咳”沈浣溪又咳出了一片的污血,只把岳正弄得心疼不已。 “别说了,别说了,浣溪,少说些话,你还能多陪陪我。” “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看看夕阳!”岳正抱着她的娇躯,靠在她的耳边说道。 沈浣溪抓住他的大手,有些激动地说道:“吻我,吻我!” “浣溪,这”岳正有些迟疑了,看着她苍白的脸蛋儿,他并不想那些情欲之事。 “难道我变丑了?你不想吻我了?”她眉头一蹙,似乎有些伤心了,岳正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昔日的红唇也是白皑皑的,没有一丝血色。 岳正摇了摇头,深情和她对视着,轻声安慰道:“你看这般美人,琼鼻白面,鹅颈修长,身量相宜,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 “嘻嘻,你惯会安慰人呢!” “咳咳,咳咳” 沈浣溪面色一赤,又吐出一口淤血,岳正连忙把住她的皓腕,探查起她的经脉来,他眉头已蹙,心情却是变得大坏! “你不用再探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这柄白鞘剑,你帮我送回云剑阁,告诉掌门师父一声,就说浣溪无能,恐怕无法窥得道境之路了。”沈浣溪似在交代后事一般,继续无所谓地说着。 “我的尸骨,稍后你直接帮我焚化,我不想变成腐朽的样子,那样很丑” “把我的骨灰埋在烟霞郡的海边,我爱煞了那片海,吻我” 她抓住岳正的衣袖,不断地乞求着,岳正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心中也是伤感极了,他轻轻地亲上了她的唇,此时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清甜,却是能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良久,两人唇分! 她就静静地躺在岳正的怀中,看着天边的落日,就这样看着,岳正感知到她情绪的低迷,他心中悔恨极了。 无边的杀意灼烧着他的神经,深爱着他的女人为他而死,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呆呆地看着,尤其是袭杀他的那些人还不知在哪逍遥。 心火如刀,只把他的心儿磨砺的像一把长刀,他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魔帝之界,就直接坚决地杀了孟立祀,导致他即将丧失一位红颜知己! 他恨自己的瞻前顾后,恨自己的软弱无力,他心中的恨意不断地折磨着自己,此等悔意却是让沈浣溪看了出来。 “别这样,别这样,我是想让你好好活着” “不是让你生活在悔恨之中” 躺在岳正怀抱中的沈浣溪,继续伸手抚着他的面颊,手上似有血液渗出,直把岳正的脸颊也抹红了。 “岳郎,人家好想好想陪着你啊!” “我从没有这般喜欢过一个人,情已深,却不能久伴,我只希望你以后好好的,好好的” 看着弥留的沈浣溪,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天也越来越暗,大地也渐渐变黑了,似乎寓意着沈浣溪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岳正看着远处的黑光,突然之间有了莫名的灵感。 黑?对了,是黑帝! 那是什么功法来着!叫《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是了,为了让妻子复活,他居然和妻子的尸体 好一个痴情的“赶尸人”啊,岳正感慨着,看着沈浣溪的模样,连忙靠着她的耳朵,大声说道:“浣溪,浣溪,浣溪,坚持住,坚持住啊!” 岳正毫不吝啬地向着她的躯壳中,输入着水神宫灵气,终于沈浣溪缓缓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岳郎,我累了,我真的想去睡一觉” 岳正看着她脸上的死气,心中一惊,连忙靠着她的耳边,对着她说道:“浣溪,你不会死的,我们要永远永远地在一起,我们还要生一堆的孩子。” “我还要给你无限的荣耀” 他不断地说着情话,为得就是激发沈浣溪求生的意志,玉人躺在他的怀中,玉面绯红轻声说道:“岳郎,我真的不行了,你就让我睡了” 她眨着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行,我一定要让她勉强再撑一段时间,岳正想到《青帝经》中刺激穴位的方法。 大手一挥,调用体内的木灵之气,在两人之外罩了一层玄音护罩,忍着左右手的疼痛,手指不停地疾动,对着她周身的大穴点去。 无数的木生之气,向着沈浣溪的躯体而去,他亦是猛地向前吐了口血,本来他就是强弩之末,靠着未用的灵力强撑着。 可这样的动作,却是牵动了他全身的伤势,他也需要好好疗伤了,否则对于他的根基亦有影响了。 “岳郎,你别徒费灵气了” “我能跟你独处这么久,已经很是满足了”沈浣溪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岳正如此动作,她挣扎地摇了摇头。 岳正看着她的眸子,大声吼道:“浣溪,你不能死,我有方法救你!” “什么方法?”沈浣溪瞪大了她的眸子,一瞬间,她的求生欲望变得无比强烈。 “你听好了,这是我在魔帝之界,得到的黑帝功法” “黑帝,戾帝?”沈浣溪瞪大了双眼,不住地摇了摇头。 “我宁愿死,也不想你坠入魔道!”沈浣溪以为岳正要用什么魔道邪法,连忙坚决地说道。 “我看了功法,这是阴阳之法,似是从道门得来,你听好了,人之男女本遂天地阴阳,以其男子之阳,激发女子之生气,以其生机焕发其灵,灵光而存,则人能存” 一时间,沈浣溪也愣住了,她本就是大派弟子,云剑阁更是道盟五派之一,见识阅历自是不少,这分明是一套双修的方法。 “你,你,拼着命地把我唤醒,难道就是要和我”沈浣溪脸色羞红,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惨白的脸上,含珠眼眸闪闪而动。 “你记好心法,这是极为玄妙的双修之术,黑帝凭借它意图复活自己的夫人,你现在还有一口气,我们且试试,不试试,我终归不会死心的!”岳正坚定地说道。 看着他坚定的眸子,沈浣溪羞涩地点了点头 第386章 黑帝遗泽和合法 手指一动,一缕金气锋锐出现在了他的指尖,对着沈浣溪的衣服一划,宽大的道袍之下是天蓝色的纱制小衣。 岳正直愣愣地看着,他感知着她的气息,轻声说道:“等下我们分别行功,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 盖因这《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是分阴阳两篇的,阳篇自然是男子修炼,而阴篇只是黑帝的臆造,根本没有什么女修修炼过。 当然,或许有人修炼过,毕竟,现在阴阳宗的女修也是不少,至于她们是不是得了这样的传承,岳正就不知道了。 他没有猜错,昔年黑帝在创功之时,确实找了无数对男女进行试验,一遍一遍地完善这样的功法,阴篇甚至要比阳篇还要强大,只可惜他当时所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 “好,我就陪郎君疯上这么一回,反正都要死了!”沈浣溪抛却心中的矜持,一扬白发甚至比岳正还要果决。 “还不运转阳篇?”沈浣溪连忙行气,搬运了几个周天,她突然觉得经脉似乎隐隐多了几分生机。 岳正看着她白皙的锁骨,蓝色的小衣盖住了她的玉山,精致的蜗脐眼儿,纤细的杨柳腰儿,咽了咽咽喉,他运转着那功法中的“阳篇”。 两人肌肤相接,在这套神奇功法的作用下,两人似乎经脉都连接到了一起,沈浣溪本来是经脉尽裂,可她的功力境界还在。 岳正的经脉接续之后,她神识观察下,竟然发现岳正的经脉强度,竟然不下于巅峰时期的她,连忙运转起《云雾剑法》中的水行之法。 “你这什么品质的水脉之法,真是差劲的很!”岳正环抱着她,两人心胸相对,似乎能观察出彼此的心声。 阴阳两脉和合,确实让沈浣溪多了几分生机,她眼眸如水,汪汪的情意直接流将而出,轻动红唇道:“这是我云雾剑法的水行术,怎么?你看不上?” “你等会,我传你我的水行功法,这套水脉功法,我运行习惯了。”岳正的经脉中,运行的是沈浣溪的功法,却是和他的水神宫密录一比,显然是要差远了! 沈浣溪的眼眸一亮,继续运转着“阴篇”,只觉得焦阳之脉处传来阵阵热力,似乎在她的下丹田里刺激着她的生机! “你真是个流氓!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风流快活!”沈浣溪抱着他宽厚的脊背,情动之下直接咬了下他的肩膀。 “浣溪,浣溪,别闹了,牵动你的伤势就不好了!”岳正抚着她后背的伤疤,缓缓安抚着她的心绪。 靠着她的耳朵边儿,看着她红彤彤的耳坠儿,他也有一丝的兴奋,看得出来她的身体似乎在缓缓好转。 “浣溪,你且听好了,水脉天地之本也,人体观之,先天之本在肾,肾应北方之水,水为天一之源,人之有尺,犹如树之有根” 听着岳正的功法,她的眼眸不断地变亮,直接用岳正的经脉运转起此功法来,两人和合之态,相当于岳正的丹田,就是她的丹田一般。 圣境的修为驱使着岳正的经脉,那水神灵气运转的速度,比昔日之时快了百倍都不止,一道精纯的水行法力,从沈浣溪的丹田处涌出。 她面色赤红,咬着嘴唇问道:“人之有尺你的尺子乱动什么呀!嘤嘤!” “呵呵,我可是修炼了这功法许久呢,不过是教教你罢了。”岳正见她似乎慢慢好转,言语动作也开始放肆起来。 她的螓首靠在岳正的耳边,细声细语地说道:“岳郎,好好地疗伤,等浣溪好了,任你施为便是了。” “现在你顾忌我的伤势,又有些放不开!”沈浣溪轻声说道,越说整个人的脸蛋就越加的红了。 岳正的大手抚着她的后背,惊讶地发现,她后背已经结了痂了,惊喜地说道:“浣溪,浣溪,你后背已经有伤疤了,离好了不远了。” 沈浣溪一听,却是有些不悦了,蹙着眉头说道:“别人都是粉背如玉,为什么我要有伤疤,你且静心,我继续用你的经脉修炼!” 说罢,岳正只觉得水神宫灵气运转得更快了,一道道灵气在沈浣溪的控制下,压缩转化为法力,汇入到了她的丹田之中。 《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果然是一门奇功,岳正因为修炼锻体之术,外加修行了无数上古功法,整个血肉生机无限。 他的生机缓缓向着沈浣溪渡了过去,刺激着她已然有些枯槁的躯体,重新焕发着生机,岳正此刻动也不敢动,看着沈浣溪的发根处,已经有了点点的黑色,他心上更加愉快了。 原本苍白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干瘪枯败的肌肤上,似乎又恢复到之前神光莹莹的状态了。 她紧闭着双眼,岳正的生机刺激着,借用着岳正的经脉修炼着,她本就行将散功,现在一换功法,等于是在散功重修。 可她灵台的境界还在,所以修成的亦是水行法力,几个周天下来,水神宫密录的效果之下,却是让她比原来更为厉害了。 岳正看着她如坠入凡尘的仙子,她紧紧抱住他,似乎像个女妖精一般,在吸食着他的精、气、神,他愿意一直这般下去,永远永远抱着鲜活的她。 她飘雪的发丝,好像在慢慢恢复着,黑色从发根处开始蔓延,白息之后,整个头发重新变成了昔日的模样。 岳正瞪大了双眼,即便是他的气息已经微弱,他亦是无悔的,只见沈浣溪张开了双眼,看着岳正说道:“呆子,快些运转功法,我把元气反哺给你。” 她抖了抖头发,后背上的疤痕簌簌而落,岳正大手再一抚,却是光洁如新,幻宗圣境和毒宗圣境造成的伤口却是已经消失了。 岳正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似乎到了小时候母亲的怀抱之中,浑身的灵力亦在飞速的恢复着,就连心头的异火也在恢复。 他愣住了,看着面前的沈浣溪,心下复杂无比,刚刚引导功法的人是他,而现在却是调过来了,沈浣溪开始引导他了,他感觉自己是被“逆推”了! “赶紧的,运转功法,阳篇温养经脉!”沈浣溪将他推倒在树桩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岳郎,你也受伤了,赶紧的,让浣溪帮你疗伤。”沈浣溪这般说道,岳正只觉得眼皮一阵沉重,他似乎疲惫极了。 看着上方的沈浣溪,他连忙问道:“浣溪,你可是好透了?” “呵呵,黑帝倒是真做了件好事呢!这套功法果然玄妙,我现在全身经脉已经修复,生机浑然,万厄不侵,你看我是有问题的样子吗?” 岳正振了振精神,看着她三千青丝如瀑,娇躯雪白满是神光,他终于松了口气,感恩黑帝,我的浣溪终于救回来了。 也算是三法合一,他一直在修炼的《青帝经》,刺激了沈浣溪已然枯竭的生机,然后用黑帝传承的《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沈浣溪靠着他的经脉修行。 中间,传授她《水神宫密录》,激发了她的先天之本,故而让她在沉重的伤势下,成功活了下来。 两门大帝的绝学,一套上古的传承,三者结合缺一不可,这般神奇的境遇,说出来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也算是气运使然,他们天生有缘! 沈浣溪反哺过来的元阴之气,亦在滋补着岳正的躯体,他刚刚借给沈浣溪的元气,导致他自己亏空了好多。 现在所有的亏空,一扫而尽,另外他的水行修为,亦在不知不觉中拔高着,甚至在他迷糊之中,水行一脉的悟道诗,都已经写成了! 源头活水浪翻涛,净化天光善法存。雾气泽养气韵生,润田何故汲此成。源、浪、净、善、涛、雾、泽、润、汲,水行九悟成! 原本他自己已经悟得五味,而沈浣溪借他的经脉修炼,一下子将她的感悟,分享给了岳正,所以水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 看着浑身蓝色神光环绕的岳正,沈浣溪却是一阵苦笑道:“我辛辛苦苦悟道,却是便宜了你!” 她也算是云剑阁的高徒了,昔年也是悟了不少水行之特性,才突破到圣境的。 他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后面沈浣溪做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是沉疴尽去,整个人的灵气亦在快速恢复着。 沈浣溪等了好久,把脉都把了好几次,察觉到他终于是恢复好了,这才缓缓离开了他,自顾自地穿上衣服,看着岳正的脸颊,心中是越发爱极。 一夜,无话,透明的水罩之下,就连月亮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岳正睁开了双眼,直接从树桩上爬起,四下查看着寻找着沈浣溪的人影儿,看到一蓝衫人影坐在一处蒲团上,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黄鹂清脆的声音响起。 明丽异常的沈浣溪,缓缓转过自己的头来,刹那间,如山上清泉流涌,恰湖中白莲绽动,岳正看着她久久不语,两人直接爱意流转。 沈浣溪压制不住心头的爱意,直接冲过来抱住了他,口中喃喃地说道:“岳郎,岳郎,人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岳正亦是大笑着,抚着她的青丝,紧紧抱着她的身躯,看着树桩之上被剜掉的一块,心中更是畅快无比。 即便是历经千般险阻,万般无奈,你这个娇俏的道姑,终于是我的人了! “浣溪,你昨天夜儿里,答应过我什么?”岳正调笑着,言语中满是明知故问的意思。 “你这猴急的,这可是大白天。”沈浣溪羞红了脸颊,直接拍掉他作怪的大手,有些娇嗔地说道。 岳正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大白天怎么了,大白天多好,亮堂,看得清楚些!” 沈浣溪直接抓住他的大手,连忙说道:“岳郎,岳郎,好夫君,快罢手,咱们这是来了哪,你知道吗?而且你还有军务在身,万一你不在” 听得沈浣溪的提醒,岳正也是一个激灵,直接说道:“是了,是了,赶紧回去,否则我下落不明的消息一出,不知会引发多少的余波呢!” 看着自己的衣裳,岳正有些感慨地问道:“我记得我的衣服明明坏了啊,是浣溪帮我换的!” 沈浣溪红着脸,低下了头轻轻点了点,岳正直接一揽她的腰肢,笑着说道:“夫人做的不错,下次,我还找你帮我穿!” “岳郎,你能不能正经些啊,好歹也是朝廷二品的大员了”沈浣溪有些无奈地说道。 第387章 秦翊回军勤修炼 岳正指了指远处的山峰,笑着对沈浣溪说道:“夫人,我们去那山上看看,寻一寻四周有没有比较大的城池。” “那便走!”沈浣溪拈起发梢,轻轻笑着回答道。 说罢,她直接运起《水神宫密录》中的遁法,只见一道天蓝色的神光,向着那处的山头飞临而去。 和原来一比,她的遁速要快多了,上古传承的这等功法比她门派的传承,可是要厉害得多,此次几近于散功重修,也算是拓宽了她未来的修行之路。 岳正心头的异火,也算是完全恢复了,甚至隐隐比当初还要强盛了几分,心口处的情蛊也好似恢复了活力,不断在心脏血湖中游动着。 他也是一个遁光跟随着沈浣溪而去,不一会儿,两人齐身立在山峰之上,清风扬起他们两人的衣摆,若是他人见了,必要称赞一句风姿绰约! “我看过了,西面有一座大城,看着卫兵的衣甲,应该还是我皇晋疆域。”沈浣溪极目远眺之后,笑着跟岳正说道。 “走,往西面而去,早些传送回去。”岳正点了点头,一道遁光向着西面而去。 沈浣溪亦是化作一道蓝色遁光,跟随着岳正而去,几十息之后,两人站在了此处大城之中,整个城内人潮鼎盛、声音喧噪。 岳正直接向着路边一人打听道:“朋友,此地的传送司往哪个方向走?” 那人见岳正穿得华贵,气质不凡连忙指路道:“向着前面那方向走,到了拐弯处,向北直走到尽头便是。” 拱了拱手谢过那人,看着沈浣溪饶有兴味的模样,岳正牵起她的小手儿,缓缓踱步逛了起来。 “修行无岁月,早忘人间情。看此烟火气,平乐亦知足。这样普通人的日子,也十分有意思呢。”沈浣溪早就戴上了面纱,语气柔雅地说道。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似有唏嘘道:“若我是一介凡夫俗子,浣溪会喜欢上我吗?” “嘻嘻,岳郎若是凡夫俗子,那我也只能做个普通农妇了。”她轻声笑着答道,两人气质高绝,在人群中就如鹤立鸡群一般。 岳正抱着她的腰肢,嗅着身侧鲜活的淡香,心中只觉得一阵阵温馨,继续开口道:“对对,到时候我们生他十几个孩子。” “去你的,你要累死我呀!”沈浣溪假装嗔怒道,一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远处的传送司,岳正轻轻嘲讽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此地如此有意义,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呢。” “进去问问就知道了。”沈浣溪美目流转,白皙的手掌向着虚空一推,传送司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缓缓踱步进了这传送司,正方的亭台建筑,似乎和川南的风格尤为不同,中间一片的院子没有檐台遮蔽,像是个四合院一样的格局。 当值的主事,倒是眼神锐利,看着两人气质服饰高绝,连忙迎了上来开口询问道:“两位是办公事还是私事啊?” 岳正倒是不愿回他的话,直接递出自己的爵位铭牌,那人一见连忙躬身行着大礼,倒是和别处隐隐有些区别。 “快快请起,主事何故如此恭敬?一般之礼即可啊。”岳正连忙扶起了他,一边笑着开口回答道。 “侯爷,国朝之礼不可废,此地秦翊郡,您为秦翊侯,自然要如此行礼。”岳正了然,便点了点头。 原来是传送到秦翊郡来了,果然是缘法,他的爵位是叫秦翊侯,此地也算他的赦封之地,自然官民要向他行大礼。 “呵呵,原来岳郎是来了自己的地方呢!”沈浣溪感慨道。 “侯爷,您两位请,按国朝之礼,您携带夫人经此地传送,却是不用任何费用的。”主事脸色带着讨好的笑容,一脸诚恳地说道。 岳正倒是微微一惊,他倒是没注意过此等事宜,笑着冲主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帮我们两人传送至龙蟒郡。” “是,岳侯。”主事一个拱手,继续操持着,不一会儿,传送的白光一闪,两人直接在此地消失了。 镇恶军的校场上,项云舞还有董小宛操持着军阵,旁边的王恩、水四金亦在指挥着军马,整个队伍都是杀气腾腾的。 前两日,江兆东却是派人传来消息,说是镇恶军指挥使岳正,在肃康郡遭遇魔道袭击,目前还在疗伤之中。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后,却是整个军营都要炸了,众军的主官倒是怒气冲冲地要为岳正报仇,说是要再来一次“北狩”。 好不容易项云舞拿出岳正的手书,要求他们紧守营帐、积极整军,却是监北校尉烈空禀报说,要亲自去北方探查探查魔道的情况。 袁迪章和贺轮斟酌之下,却是点头同意了烈空这般的提议,盖因岳正未归,他们也不好有大的行动,只能从小处着手了。 两女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军阵,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想着些心事,却见天边两道虹光而来,看样子就要在营地落下。 “呀,这是夫君,还有沈姐姐。”董小宛倒是熟络,一夹马腹就向着两人落地的方向而去。 “夫君,你怎么样了,伤好些了吗?”董小宛看着刚刚落地的岳正,连连开口发问道。 这话倒是让岳正有些诧异了,自己受伤到回来,不过一日多的时间,小宛是从哪儿知道我受伤的消息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受伤的消息是谁说的?”岳正连忙开口询问道。 项云舞亦是打马而来,见到岳正无碍亦是笑着开口道:“却是江兆东江都督,派人来通报的,说你被魔人所伤,需要一段时间休养。” “哦。”岳正挑了挑眉毛,却是诧异,江兆东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那你们好好训练兵马,过些时日恐怕要往东了,对了,最近营里可有什么大事?”岳正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回岳帅,倒是无甚大事,不过”项云舞有些迟疑地说道。 “不过什么?”岳正却是连忙反问道。 她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却是监北校尉烈空大人,说是要去北地探查魔人的动向,好为大人您报仇。” “什么,烈空去了北面,还有谁跟着!”岳正连忙询问道。 董小宛亦在旁边说道:“北山尉、北水尉都没有带,据说只带了十来个亲兵” “不好,这贼子!”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岳郎,怎么了,难道他是魔宗的人?”身后的沈浣溪,见岳正如此厉色,连忙上前询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有些愤恨地说道:“当时,是他给我禀报肃康郡守被擒一事,另外,我也问了些肃康的情报,总感觉他是有些避重就轻。” “而且当时,我就本能地感觉到此事不对,但是思绪好像受了什么影响,不自觉地就决定去肃康。” 听得岳正这般说来,沈浣溪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莫不是幻宗?” 一听沈浣溪这话,他倒是瞬间有了思绪,连忙说道:“是了,是了,我就觉得当时中了那幻宗的招式,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体验过,原来是那个贼子!” “夫君,要不要发下画影图形?”项云舞连忙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派人去找找烈校尉,若是半月内没消息,就说烈空校尉为了救我而死,向朝廷申请抚恤!” “这?”董小宛有些不解地看着岳正,连忙开口道。 “董姐姐,这是夫君的反间之计,魔道暴露出烈空就是为了夫君的性命,此次夫君厚待烈空,却是会让魔道以为此次行动失败,是烈空倒戈导致。” 项云舞在一旁连忙解释起来,却是让有些疑惑的董小宛和沈浣溪连连点头,岳正笑着继续说道:“你们整军,我回主帐修炼去了。” 说罢,他便带着沈浣溪向着他的主营帐而去,后面目送着岳正两人的董小宛和项云舞,她们对视了一眼,却是有些面面相觑。 “以后,可得叫沈姐姐了。”董小宛笑着提醒道。 “沈姐姐?可是据说沈仙子的年纪,都比我母亲还大了!”项云舞有些诧异地说道,她倒是有些接受不了了。 董小宛轻轻一笑道:“在修士之中,年龄又算得了什么,川南家里还有位妖族的姐姐,都有几百岁了呢!” 项云舞一听更加诧异了,连忙拉着董小宛讨论起夫君的八卦来。 “夫君,我去我自己的营帐了。”沈浣溪笑着说道。 岳正一听这话,连忙拉起她的手腕,笑着说道:“那人的功法果然不错,我们继续用他法子修炼!” 被岳正拉着皓腕的沈浣溪一下子脸色羞红,那人的功法,不就是说的是黑帝的《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大白日里他就要这般“修炼”,真是羞死个人了 “不还是有两个妹妹嘛,她们可是乐意之至呢!”沈浣溪笑着说道。 岳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着说道:“这功法,只适合你呢,谁能有你当时那个状态,别人却是修不成的,除非像你当时那般模样。” 沈浣溪直接白了他一眼,掩着小嘴说道:“德行!” 直接将她往怀中一拉,揽着她的纤腰笑着说道:“夫君却是想把修为再提一提呢,为了圣境更强,我可是压着修为呢!”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几系九味了,是一系,还是两系?”沈浣溪亦是轻笑着询问道。 “四系了,还要继续积累啊!”岳正感慨着。 “什么!” 沈浣溪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岳正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惊奇之色,连忙开口感慨道:“我说魔门为什么要杀你了!” “天境借异火之力,能战败圣境,四系九悟之境,就连道盟的天骄,怕是也不如你啊!”沈浣溪感慨道。 “我的师父,云燎子天境巅峰之时,不过两系九悟,你这四系完全可以突破了啊!”沈浣溪连忙开口劝说道。 岳正转头看了看天空,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他开口回答道:“我的目标是帝境,圣道亦得,可帝境才是我的目标啊!” 沈浣溪紧紧地看着岳正,只觉得岳正身上散发着无边的霸气,眼中霎时间闪过一丝迷醉的神色。 “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稳固摘星辰。为了这目标,我才努力压制自己。”岳正继续说道。 沈浣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岳郎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事情,四系九悟简直是极为稀少的一件事情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恐怕就要对你不利了。” 才不管这些琐事,现在岳正的眼中,只有沈浣溪一人,他一勾她纤细的腰肢,推开毡门就进了大帐之中。 “夫君”沈浣溪有些深情地呢喃道,两只桃花眼儿都快渗出水来。 “还记得前日晚上,你跟我说些什么来着?”岳正双手搂住她的腰肢,轻嗅着她发丝之间的香气,心神已经被灼烧起来了。 她舒展双臂,亦是抱住了岳正的脖颈,眼中难得的媚意流转,用微不可查地声音说道:“夫君的话,我自是明白的,只是这还是白日里,万一两个妹妹回来” “那就把他们一起叫进来呗!”岳正无所谓地说道,却是让沈浣溪的脸色更加红透,她又白了岳正一眼,对他无赖的性子又是了解地更深了。 “我可不想这样” 沈浣溪继续喃呢着,她言语已是断断续续的状态了,只见岳正已经亲上了她的红唇,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等会,等会,夫君,我放个玄音罩先”沈浣溪有些喃呢道,她对着营帐一挥,一道天蓝色的气罩,就盖住了整个大帐。 她运转起《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的“阴篇”,感知着岳正身体之内,亦是运转着“阳篇”,气息流转,只觉神魂相合似乎到了翩翩飞仙之境。 两人经脉相合,此时岳正的气机,受到沈浣溪的影响,亦在飞速流转着,他虽然没有到圣境,却是从沈浣溪的身上,提前体会到了圣境的灵台之境。 圣境本质上是力量的改变,学习法则的运用,所谓法力亦是灵气的压缩,再借用圣境灵台洗练变成法力。 而岳正的“伪圣境”,实则是因为异火之力,天生高于灵力,是接近于法力、法则的一种力量,所以他才能够越阶而战。 两人四目相对,无限的情义在彼此之间流转,他看着她柔媚的模样,气息缕动之间似乎是如水的温柔。 恰如心头悠然的玫瑰,在这般赤火一样的炙热之中,缓缓绽放着,粉色的气息让人有些迷醉,像是火烧云染红了天空。 又像是一捧云水,泓泓的溪澈将锦榻湿透,气息翻转之间似是情人之间的喃呢,阴阳二气互相追逐着,似是要将彼此升华 第388章 蓬烟陷落郡守遁 不提岳正在营帐“奋战”着,鲁泰路蓬烟郡的军民亦是在奋战着,整个蓬烟郡,可以说是尸潮最严重的地区。 蓬海郡有四位圣境,来来回回的防守之下,却是让蓬海郡固若金汤,但是蓬烟郡却是惨了,满打满算不过两位圣境。 蓬烟郡北接定铮郡,南临东海,东面是蓬海郡,西面是烟霞郡,此地海贸发达,但是土地多山,矿石开采却是已近枯竭,纯靠海贸支撑着。 城内两大世家,一家为冯氏,一家为蔡氏,都是东方豪族之中,不太强势的世家,两家各有一位圣境,此刻防守蓬烟郡城却是越加吃力。 “蔡兄,外面的尸潮,却是越来越多了!咱们要不要留点力气,到时候好往定铮郡去了。”冯氏家主冯道捋着胡子,笑着提议道。 蔡氏家主蔡休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冯兄可有收人之宝?我看你们冯家的人,可是不少啊,要不要我在我那灵舟之上,给你们留些位置?” “哼,废物就不配活在这世界上,我前些日子已经搞了宗族大比,城破之时,有潜力的我带走,没潜力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冯道继续说道。 蔡休点了点头,极为认同他的这一观点,笑着说道:“可惜我倒是没学冯兄,不过我那灵舟颇大,倒是把我一宗族之人收走,却是绰绰有余的。” “且再守一会,要不逃到定铮,被人参一个守土不利却是不好了。”冯道笑着说道,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这蓬烟郡郡守。 “我说冯兄,你这什么劳子郡守,就不该做,你看让那些寒族去做就是了。”蔡休笑着说道。 冯道却是微笑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盖因蔡休的修为要比他高多了,而冯道较之蔡休,亦算是后辈。 而所谓的寒族,亦曾是东方豪族中的一员,只不过是因为圣境老祖陨落,故而不能继续算在豪族之中。 冯道看了看那边浴血拼杀的张陵,心中却是摇了摇头,张凌就是所谓的寒族,他的祖父就是圣境,可惜祖父故去之后,后辈弟子再也未出圣境了。 而张凌此时已经天境八阶,若是再积累积累军功,或许能到京师武经阁中再换一门功法,到时候圣境有望,蓬烟张氏还是有可能重回豪族的序列的。 “怎么,冯兄有些舍不得了?”蔡休看了看远处的张陵,笑着询问道。 冯道捋了捋胡子,却是笑着说道:“欣赏归欣赏,不过,我认为这蓬烟郡,有咱们两家就够了。” “哈哈,冯兄说的是啊!”蔡休虽然这般说道,心中却是一阵的警惕,他年岁比冯道大,心中暗道,看来要在家族中培养些后辈了。 “张陵,你继续坚守,我和蔡族长去别的城门看看,你要守好南门。”冯道对着郡尉张陵命令道。 “是,冯大人。”张陵拱手应道。 他所把守的南门,是整个蓬烟郡受尸潮冲击最严重的,盖因海贸从南面而来,南方的码头、集市等等,人员众多,尸毒一泛滥,却是都变成了凶恶的丧尸。 “冯大人,还要去其他地方巡视吗?”蔡休脸上闪过莫名的笑意,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道。 冯道摇了摇头,却是这般说道:“刚刚我用神目,观察了下远方,却是又一波尸潮要来了,我们还是集合家族子弟,万一城破,直接带他们北上。” “也好。”蔡休点了点头,两人分头而动,向着各家府邸而去。 且不提这两人的小算盘,蓬烟郡城的城楼之上,守城的郡兵却是被城外的尸群惊呆了,冲天的恶臭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城上的士兵,裹着沾了药液的粗布,只露出了一双双惊恐的眼睛,一名斥候飞速奔来,拜倒在张陵的面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大人,大人,城外满是尸潮,粗粗数了下,怕是有十万都不止啊!”斥候直接这般说道,却是让城上的众人惊住了。 却见张陵拔出手中的长刀,金色的刀气猛地向前一挥,割开了面前斥候的情报,他大声吼道:“真是个软蛋,我看了外面只有两万丧尸,不要听他乱说。” 斥候瞪大了眼睛,软软地半躺在地上,不知道以往如此信任他的将军,为何要杀了他,可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皇晋万胜,皇晋万胜!”张陵一挥长刀,鼓舞起士气来。 麾下的士兵,一听所谓十多万的丧尸是谣言,立马开始振奋起精神,高举着手中的长枪,跟随着呐喊道:“皇晋万胜,皇晋万胜!” 听着这慷慨激昂的言语,此时的张陵却是心中一片冰寒,他是最早发现所谓尸毒的人物,还让麾下的监恶司向上面上了折子。 可惜朝中兖兖诸公,却是任由鲁泰路糜烂,就连镇恶军几次三番要求入鲁泰路镇压尸潮,都被人挡了回去。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错了折子,家族中的族老,却是隐晦地提醒过他,让他不要上折子,就算上了也没什么用。 他还是坚决地上了折子,那族老听闻这事之后,趁着北面道路还算安宁的时候,带了族老那一支的族人去了北方。 心中寒意更甚,难道这都是豪族所策划的吗?他所料想的没有错,东方豪族却是策划了好多次类似的事情,可这次算是玩脱了! 毒宗、尸宗、白骨宗,一拍即合,在东方豪族的默许下,投放了所谓尸毒,若是应对得当,或许还是能压制下来的,但 三宗合流,却是得了某些人的吩咐,把毒弄得厉害些,好把整个鲁泰路搞成一团乱麻的状态。 整个鲁泰路却是大晋奴隶产出最多的地方,就是因为东方豪族盘剥之盛,动不动就是发卖为奴,就连西面的秦川都督府,亦是多用鲁泰之奴。 长久以往,秦川都督府的炮灰却是越加的稀少,到时候,势必会影响西边的军略,能不能抵挡住越国的进攻就不好说了。 “挡住,挡住,弓箭手,看好了再射!”张陵大声吼道,一队队拉满弓弦的士兵,紧盯着城外丧尸的脑袋。 “射!” 箭雨如同流星射来,箭箭例无虚发,无数的丧尸被洞穿了脑袋,白色的脑浆顺着洞穿的伤口缓缓流出。 可是这些丧尸几乎没有任何的恐惧,踩着前面丧尸的躯体,继续向上冲击着,它们嗜血的眼睛,紧盯着城楼之上。 嘴巴不停地翕合着,似乎要从城头将士的身上,直接咬下一块肉来,无数的丧尸向着城门冲击着,即便有三层门挡,但亦是被撞得直响。 “火箭,火箭。”张陵继续指挥着。 士兵点燃手中的箭矢,向着城楼之下射去,火焰点燃了不少丧尸的躯体,却是烧起一片黑色的浓烟。 “大人,箭矢怕是要不足了!”传令兵连忙向着张陵禀报道。 “快用传送阵,向京师求援!”张陵急切地说道。 令兵低着脑袋,却是有些不敢说了,张陵看着他发愣的模样,连忙怒吼道:“说,快说,传送阵怎么了!” “传送司主事已经回京,关闭了咱们郡城的传送阵!” “什么!”张陵瞪大了眼睛,却是难以相信这样的消息,国朝只有在传送司主事认为紧急的状态下,才会关闭传送阵。 盖因此次尸毒太过厉害,传送寺便向鲁泰路几处传送司发过讯息,一旦情形不对,立马关闭传送阵,以防尸毒影响天极郡。 “冯大人呢?”张陵连忙问道,却是看着城外战情焦急,他想请圣境的冯道出手,扫平城外的尸潮。 令兵已经看到刚刚同伴的下场了,连忙把他凑到张陵的耳边说道:“张大人,我看冯家的一些人,却是在收拾东西啊。” “这!” 张陵此时已经心中凌乱,似乎再没有了战意,转头把守城之事,交给了副将,然后向着郡守府飞奔而去。 郡守府内,冯道对着他冯氏的部分族人说道:“形势危急,我稍后放出小楼,将尔等收入其中,你们紧守心神,我过段时间会放你们出来的。” 说罢,冯道手心一动,一尊小小的木楼出现在众人的头顶,那木楼上面青光闪烁,闪烁一下,一个冯氏族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等到张陵冲进空荡荡的郡守府,却只看到仙风道骨的冯道,手中托举着半个人高的木楼,向着北方飞去。 他着急得大声呐喊,却只能呆呆地目送着冯道远去,一瞬间,张陵崩溃了,他大声嘶吼着,他知道,他和城内的百姓,已经被放弃了。 只听到南门一声的“轰隆”巨响,张陵又是一呆,连忙运起身法,向着南门折返回去,只见南门的城门已经是塌损了一块,无数的丧尸拼着命得往里面冲。 “都让开,让我来!” 向着持枪杀戮丧尸的士兵一吼,他挥着长刀迎了上去,纵横凛冽的刀气,犹如割草一般将面前两排的丧尸砍倒。 城门的一边,却是有堵门的大石头,他运转身体的灵力,猛地一吸要把石头吸过来,挡住这洞开的城门。 好不容易堵住了缺口,却见城墙之上,不时地有丧尸在往城里掉落,一名令兵赶忙招呼着张陵。 “大人,大人,快往北边去!” “城楼已经被丧尸占了啊!” 令兵惊恐地大叫着,却是不料他失神的一刻,从天而降的一具丧尸却是将他扑倒,好几具丧尸围住了他,开始疯狂地挖心掏肺。 张陵气急了,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却是把那几个丧尸直接砍倒,只见刚刚那令兵的盔甲已经被丧尸撕开,整个人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只觉得后背猛地被什么东西一撞,一口淤血直接从张陵的口中喷了出来,疯狂的丧尸终于撞开了堵着的大门,刚刚的巨石被回推开,恰好撞在了张陵的背上。 “啊,都去死!”张陵怒吼,却是为了圣境,专注修炼,他没有妻子儿女,其余族人在这个时候,对他而言都是累赘。 紧了紧口鼻上的药巾,直接纵身而起,飞到了两边高高的建筑之上,环视四周,他一片绝望,整个南门已然告破。 活着的士兵,不是向北溃逃着,就是被一群丧尸压倒在地,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城墙,他也是怒极,但此刻为了活着,也只能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城楼之上的丧尸,迅速向着东西两面飞奔而去,看来东西城门的失守只是时间问题,北面的丧尸最少,也只能向着北门去了。 脱下沉重的铠甲,他若想活着,就不能再以张陵的名字存在了,否则军法治罪之下,他又不是圣境,自然是活不了的。 随手从储物袋中,拿了一把普通的刀子,把制式的军刀往地上一抛,蓬烟郡郡尉张陵,此刻已经死了! 看着嘶吼的丧尸,有的甚至尝试爬上屋子,来撕咬他,轻点身法向着北城而去,浑身污血,头发散乱,任谁也想不到,年轻有为的张家家主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389章 天极震动皇子惊 蓬烟北道枯木生,昔年未有凄凉景。郁林雾霭湿潮重,犹有嘶鸦枝头泣。风带腥,叶遮尸,人间此悲忘孤城。谁教代代割赤心,尽是圣道记不仁。 一阙《鹧鸪天》,却是写进了蓬烟郡北面的凄凉景色,张陵捂着胸口,有些狼狈地在树丛中走着,路边还有不少的尸体,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味道。 本就是温度高的月份,加上尸毒的特性,张陵紧了紧自己的口鼻,向着口鼻处的粗布上,又倒了些药液。 刚刚城破的时候,无数的人向着北门冲去,他清楚地知道,北门并不是被丧尸破开的,分明是自己百姓打开的。 他忘不了那些惊恐的乡梓们,可是那时候他已经心硬如铁,但凡是挡了他的路的,无一被他一刀劈开。 苍茫的森林之中,亦有着无穷的杀机,某只独行的丧尸,似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似的,猛地向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 刚刚城门口的大石,已经震伤了他的脏腑,看着猛扑过来的丧尸,他抡起手上的大刀,对着那畜生的脑袋就砸砍了上去。 “嘶!”张陵只觉得似乎又动了肺叶,只觉得背脊之处一阵生疼。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花白的脑浆烂肉从碎裂的脑骨处流出,张陵突然有些反胃,按理他也是个郡尉,死在他手中的人也是不少,可这些丧尸的恶形恶貌,依然对他冲击力很大。 他的耳廓动了动,似乎在南面有不少杂乱的脚步声,他心中微微一惊,顾不得身上的不适,继续向着北方奔逃而去。 运转身法,再转过那山就是定铮郡了,定铮郡乃是京畿五郡之一,是由镇东将军戍守的大城,应该要比蓬烟郡安全地多。 张陵却是惊住了,转山而来,却是镇东军在山坳处设了关卡,军容整齐的黑色甲胄,持着长枪看着张陵,排排的军马之前,亦是放着锋锐的拒马。 “你是什么人?”那头目上下打量了下张陵,却是好奇地询问道。 张陵连忙向着头目行了一礼,却是打定主意要借他人之名,他开口道:“大人,我是东方寒族张氏之人,名叫张游,那蓬烟郡尉张陵却是我之族兄。” “张大人呢?” “我那族兄,我那族兄他已经战死了!”张陵能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演技着实不俗,抹了抹眼泪,有些伤感地说道。 “可有民籍信引?”那头目一听他是寒族出身,更是出生于官宦之家,言语之中也多了几分恭敬。 张陵只有他本来身份的印信,所以也只能摇了摇头。 “是何修为?可有其他证明?”戍守的牌将又接着询问道。 “天境七阶,可现在已经受伤,却是要疗养一段时间了,这是我张氏的铭牌,军爷请看。”张陵,现在要叫张游了,他恭敬地向着牌将递上一枚墨色玉牌,这是张氏族人的宗族之牌,张陵昔日作为族长,自然身上多的这玩意。 “来人啊,用灵液帮张兄洗洗,然后在咱们营帐里给张兄弄个床铺。”牌将看似豪气地说道,却是让张游一阵苦笑,这分明是被抓了壮丁啊! 蓬烟郡的陷落,让临近的定铮郡一下子紧张起来,军中收拢了不少北逃之人,整个市面上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镇东将军钟向苦着脸,斟酌语气缓缓写着奏折,看了看面前的冯道和蔡休,心中却是满腹的怒火。 “两位家主,你们这一走,却是把大皇子害惨了!”钟向感慨着说道,话音落下却是让冯道和蔡休一时间面面相觑。 “钟大人,这从何说起啊?”蔡休拱手询问道。 钟向板着脸,在他的桌上找了找,随手把一份奏折给两人丢了过去,口中有些嘲讽似地说道:“你们自己看看!” 因尸潮阻隔,冯道和蔡休二人,很长时间没有收到京中的消息了,乍然看到这份奏折,他俩都是呆住了。 要大皇子两个月内平定鲁泰路的尸潮! 他们两个却是在这关键的时刻,直接掉了链子,怕是大皇子将来 “钟将军,此等大事,我俩确实不知,可尸潮来势汹汹,张陵戍守南门未曾尽力,方有蓬烟之陷落!”冯道连忙一个拱手,开口解释道。 钟向冷冷的眼神扫视了他们几眼,接着怒斥道:“你们两个当现在的周严,是昔日的赵诚,对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张陵战死,而你们两个呢?啊,弃城而逃吗!” 听着钟向的冷言冷语,两人亦是低下了脑袋,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了,钟向看着他们,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却是不能不代为回转。 “这事情,我会写折子给兵枢院,请求出兵蓬烟郡剿灭尸潮,你们到时候必须出力,明白了吗?”钟向正色说道。 “是,钟将军。”冯蔡二人也是知道轻重,忙不迭地回应道。 两日之后,兰台之上,周严却是收到了钟向的奏折,他看了片刻之后,却是微微一笑,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去,把这折子直送圣上书房。” “算了,我亲自去!”周严拿着这份奏折,便匆忙向着皇宫走去,他心中不由得斟酌着,鲁泰路已经糜烂,却是会影响国朝的大策啊。 “周爱卿,你来了,今日可有什么要事?”叶谦正坐在书房之中,运起调息着,自从有了周严辅政,他倒是多了些修炼的时间。 为了保持国朝的平稳,他还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否则寿数将近,却是会引发皇位之争啊! 周严手捧着钟向的奏折,久久不语,叶谦看出了他的不对,连忙上前接过那奏折,却是看了几息,心中大怒。 “放肆,放肆,简直放肆!东方豪族欺人太甚!”叶谦大骂道。 周严看他赤红的眼神,气息隐隐有些紊乱,连忙运转法力沉声说道:“圣上请正心,气定神闲方能克定天下。” 他的话语中,似是运用了儒门的浩然正气,却是让叶谦一下子定了心,叶谦缓缓回到主座上坐下,抬眼看了看周严,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卿,你说说此事该当如何?”叶谦开口询问道。 周严向着叶谦拱了拱手,正色地回答道:“皇上不如让大皇子,去钟向的军中,令他居中指挥,调镇东军五万。南下收复蓬烟郡。” “另派镇南军紧守门户,镇沧郡万万不可有事。” “再调镇恶军东进,以缓缓推进之势,诛灭所有的丧尸。”周严冷声说道,却是将大皇子架了起来,两个月时间还未到,就派兵来收拾残局了。 “这”叶谦也是有些迟疑了,他说了给大皇子两月时间的。 周严却是又行了一礼,接着劝说道:“兵事多急变,此将扑急火。若有心犹豫,怕是燎原生。圣上,此一时彼一时,尸潮已有破城之势,万一其他几郡” “唉,也只能委屈理儿了!”叶谦却是一锤定音地说道。 “你来磨墨,我来写。”叶谦亦是果决,铺开了几张纸,就开始写起了圣旨。 半日之后,岳正就收到了天极郡的圣旨,却是用词极为狠厉,全篇是这样撰写的:朕躬勤政事,几十年来,丝毫不怠,然有世族,不安其分,乱此鲁泰。 着镇恶军指挥使岳正,急调十万大军,以入鲁泰,凡尸潮一律杀绝,另有懈怠世家、庸官碌碌,卿可诀而杀之,后录其罪。 西路非蓬烟、蓬海二郡,卿可一扫浊流,以造社稷之安,望卿以江山为重,早破尸潮,谦受晋皇,此言赐之。 岳正看着此等圣旨,心中大为喜悦,叶谦算是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啊,若是不尽快平定,估计都有些对不起皇帝! “岳大人,圣上在天极等着您的好消息呢。”传旨意的太监也是乖觉,连忙向着岳正提醒道。 冲着旁边的水四金瞥了一眼,水四金会意,连忙给那太监递了两颗灵石,太监手指一动,直接就收了下来。 向着岳正又是一拜,笑着说道:“岳侯,圣旨已传,我也是该回京了,还望大人早些启程。” “四金,替我送送公公。”岳正连忙吩咐道。 目送着那太监远去,刚刚和岳正一齐接旨的袁迪章和贺轮,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袁迪章激动地说道:“大人,此次是立功的良机啊!” “赶紧的,整军,却是又要折不少弟兄了”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 “大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听说您遇袭,兄弟们心里早就憋了口气,正好向东,让他们活动活动。”贺轮却是不管这些,满面红光地说道。 “你们两个好生修行,谁先到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我就推荐他当这个副指挥,你们可得加油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贺轮和袁迪章听到此话,直接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渐渐有了些较劲的意思! “呜,呜,呜”莽牛号角的声音响起,是聚兵校场的号声,十万甲胄排列整齐,列立在了校场上,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岳正。 “将士们,鲁泰路发生了严重的尸潮,朝廷已经传令,让我等东出平定此次尸潮,尔等兵甲可利,血气荡涌否?”岳正运转灵力,他的话语传遍了整片校场。 “勇!勇!勇!”十万士兵大声呼喝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却是把天边的白云都震散了,杀气滋生,当兵出行辕。 “各部回营,准备拔寨,准备拔寨,东进鲁泰,东进鲁泰。”岳正大声嘶吼道。 “东进,东进。”金锣响动,各部纷纷回营收拾起来。 岳正在龙蟒这般意气风发,而大皇子叶理却是颓唐的很,看着面前的圣旨,心中满是怒火,重新看了看其中的字句,言语也开始放肆起来。 “朕心颇重,鲁泰九郡,天下肩挑之重,委尔重任,却是深负朕望,一月之内,鲁泰愈加糜烂,先失蓬烟,后失何地,朕实不知!” “遣尔镇东军中,并钟向将兵五万,南下蓬烟,望尔一战而定,收复蓬烟,勿失朕望,勿再失朕望。” 看着“勿失朕望,勿再失朕望。”这几个字,叶理却是心中怒极,紧紧抓住圣旨的金轴,都快将金轴捏断了。 “哈哈,父皇你何其不明,何其不明啊!明明是两月,为什么一个月就要这般对我。” “大皇子,慎言,慎言啊!”叶锁蛟连忙劝说道,看着叶理脸上的戾气,他却是在心中叹了口气。 随着几封圣旨的出京,天极郡中亦是议论纷纷,几位东方豪族出身的大员,心中却是苦涩极了。 他们知道,此次算是被一向“默契”的魔道阴了,就连蓬烟郡都丢了,这在以往的收割之中,却是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 “崔兄,多事之秋啊,鲁泰纷乱,不仅影响我等世家,亦影响鲁王的地位啊!”温新群苦笑着说道,却是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对面对弈的崔盛,却是温润一笑,不慌不忙地落了一子,这是兵将棋,分青黑两种棋子,在棋子背面隐刻着“兵”或“将”二字。 待到摆满棋盘,却是用灵气一激,便能看到所有的棋子,是兵还是将,这种情况下,将能吃兵,先手之将,亦能吃对面之将,到了最后,剩者为王! “温兄只是看到了表面,失了我鲁泰之奴隶,西北却是要吃紧了,而且我看南方的孟国也蠢蠢欲动呢。” “只要天下不稳,谁能奈何得了我东方豪族。”崔盛笑着说道。 温新群却是苦着脸,看着崔盛又说道:“现在天极街面上说什么的都有,我东方豪族却是被人拔了个干净。” “呵呵,这帮人享受着贩奴之利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了!”崔盛摇了摇头,言语中满是嘲讽道。 “温兄,安心,对于后面的清算,我却是不忧,北地豪族、道盟、鄞南都会帮我们回转的,我现在担心的,唯有一人啊!”崔盛感慨地说道。 “崔兄说的,可是那镇恶军指挥使岳正?”温新群连忙反问道。 崔盛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此人奴隶出身,我怕就怕我等豪族中人触怒了他,万一借着圣旨,杀个一两家,那可就” “他敢如此!”温新群大声询问道。 崔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嘲讽道:“他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我们东方豪族中,却是有些脑袋不太好,就这个时候,还敢对周中书出言不逊。” “怕是有人万一对岳侯也是这般态度,恐怕岳侯不会手软啊,我得找人回转回转。”崔盛有些担忧地说道。 “崔兄说的可是令妹?”温新群挑了挑眉毛,有些暧昧地说道。 “我那妹妹,素爱才子,岳侯风流才气,她早就钦佩不已,我且让她做个向导,遇事也能回转一二。”崔盛笑着说道。 第390章 镇恶军出奔鲁泰 大军向着东面狂奔着,十多万的骏马,将队伍拉得老长,黑色的甲胄吸着天边的热力,滚滚的热浪冲击着地平线。 悍勇的戾气冲击着天边的云朵,沙尘扬起让人心生震撼,本就干硬的土地上,受到马蹄的冲击,却是响起巨大的马蹄之声。 他们所在之地是蟒泊郡,昔日是一处大湖,湖面干涸之后露出土地,却是有些光秃秃的。 蟒泊郡在龙蟒郡以东,再往东去,北面是京畿的西大门平波郡,南面则是鲁泰路的墨陵郡。 “老袁,老贺,问姚布政粮食要到了吗?”岳正向着两边的袁迪章和贺轮询问道。 “自然是要到了,姚大人倒是大方,说还要多给岳大人一些呢!”袁迪章笑着说道,一边跟岳正赞扬着姚节芾。 旁边的贺轮却是有了疑问,连忙开口道:“岳大人,您往东行,按照惯例,自有地方提供粮草啊。” 岳正自嘲一笑道:“那帮东方豪族素来眼高于顶,就连我那丈人,他们都不一定看得上,更何况是我了。” “不会!”袁迪章这般疑惑地说道。 “呵,你们久在北地,却是不知道这些豪族的做派,这次的尸潮,若没有他们的默认,会搞得这般大?”岳正讥讽似地说道。 “这”袁迪章和贺轮都是平民出身,哪里相信会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别惊讶了,到时候,你们看到就知道了!”岳正也不多做解释,一扬马鞭向着东方狂奔而去。 十万的兵马,寒厉的杀气冲天,远处的蟒泊城头,不少的当地郡兵,看着如此雄壮的军容,也是感慨万千。 马踏之音,踏在远处人们的心口,亦是踏在了东方豪族之人的心口,墨陵和兰阙两郡,皆在鲁泰路以西,只有林星的尸潮,但听到镇恶军即将入鲁的信息,一时间,郡内舆论大哗! “大人,前面墨陵郡的大路上,有一位姑娘说是要见您。”前面探路的斥候,连忙来回禀道。 “姑娘!夫君是在哪儿招惹了我们鲁泰路的小娘啊?”沈浣溪一身蓝色劲装,坐在了马上,眼神玩味地看着岳正。 无奈地摇了摇头,岳正却是感慨道:“夫人却是说错了,我哪里招惹过鲁泰路的姑娘,要说有,那也是夫人你啊!” “别像摸了蜜似的逗我开心了,左右无事,不如骑马去前面看看。”沈浣溪笑着提议道。 “也好,浣溪,我们走。”岳正说罢,便一扬马鞭向着东面疾奔而去,沈浣溪亦是一扬马鞭,连连跟了上去。 “项夫人、董夫人,我们要跟上去吗?”袁迪章倒是笑着向董小宛和项云舞询问道。 “让弟兄们停下歇歇。”项云舞也是大方地回答道。 “谢过夫人!”袁迪章拱手谢道。 项云舞摇了摇头,却是笑着说道:“你们可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那位姑娘!” 袁迪章尴尬一笑,下去传令去了。 越往东去,整个大地的植被,越来越繁盛了,幽静的大路上,却是少了很多的人气,昔日这条道上,往来商队却是无数。 “尔等何人?”岳正看着豪华的马车,朗声询问道。 一辆柚木所制的马车,刷上了上好的麻汁油漆,却是能防止虫蛀,拉车的是两匹白马,浑身没有一丝的杂毛。 马车的两边却是站着两个穿着劲装的武士,两人皆是配着长刀,威风凛凛地站着,即便岳正踏马而来,两人亦无慌乱之色。 香车的帘子,轻轻被拉了开来,一名青衣少女手持玉笛,却是袅娜地下了马车,向着岳正轻轻一拜,话音犹如清泉流水道:“崔氏崔莹,拜见岳侯。” 好一个文气的少女,气质柔雅,三千青丝漫卷诗华,明眸带珠,晃晃能识青史之重,白鹅点水之容,月华丝缀之貌,绝色幽兰有芳郁之气。 岳正看着面前的绝色少女,觉得她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想到一人,连忙询问道:“崔盛崔大人,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兄。”崔莹再次盈盈作拜,笑着回答着。 她转头看着沈浣溪,连忙询问道:“这位可是沈家姑姑?” “姑姑?”岳正听了这般称呼,却是有些忍不住地笑了。 “我等东方豪族世代联姻,却是按辈分,我叫沈姐姐应该是叫姑姑呢。”崔莹连忙笑着回答道。 “我们各论各的便是了,我久未归家,也不知道家里怎么了?”沈浣溪笑着询问道,她却是对烟霞的情况一点也不担忧。 “鲁泰九郡,怕是烟霞郡是最稳的。”崔莹笑着回答道。 岳正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崔姑娘,蓬烟郡已经陷落,烟霞就在蓬烟之侧,怎么能说烟霞最稳呢?” “回岳侯的话,烟霞却是圣境极多呢,明面上只是三个,但我们东方豪族屹立这么多年,岂是没有后手的?”崔莹自信地说道。 “好!”岳正摇头说道,心中却是有些五味杂陈。 “崔姑娘今天来此,所为何事?”岳正继续询问道。 崔莹眨巴着双眼,看着岳正的模样,只见他穿着月牙白锦贵丝袍,头上绾的是蓝玉刻凤冠,腰上扣着龙扣镶金环宝腰带,脚上是黑漆纹绣大靴。 高大英武的模样,已经让人有些心折,再加上岳正那般帅气的模样,沧桑的眼神却是让少女有些心醉了。 “是我的兄长让我来此,说是为岳大人做个向导。”崔莹继续笑着答道。 岳正心思百转,却是想到了关于东方豪族的传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崔姑娘可有马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却是少不了的。” 他有意让面前的少女知难而退,却不想她听到岳正同意,直接对着身后的仆人挥了挥手道:“把拉车的白马给我一匹。” 训练有素的仆人,连忙解开车轴,整理好马匹后,把马拉到了崔莹的面前,她接过马鞍,却是直接上了马。 “你们驾车回去,我自有岳大人保护。” “是,小姐。”崔氏的仆人也是依令而行。 “崔家的仆人,果然是训练有素。”岳正看着两个仆人令行禁止,也不废话直接就驾着马车走了,果然是世家大族,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岳正心道,多少代人的积累,才有了这么多的忠仆,我若是想要赶上他们,还需要不断地努力啊! “崔姑娘什么修为?”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崔莹听到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素爱文学,却是有些耽于修炼了,现在不过才天境四阶。” 沈浣溪听了好久,这才插话道:“崔家妹妹,那可要努力了,姐姐在你这个岁数,却是天境七阶了呢!” “沈姐姐早就离家,拜入了云剑阁,我崔莹不过修些家传功法,自然是不及姐姐的。”崔莹嘴角带出一丝笑意,亦是和声和气地说道。 岳正再怎么迟钝,也听出味道似有几分不对,笑着说道:“却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我看大军已经停驻,怕是在等我们,先快些回去,有些叙旧的话还是以后再说!” 三人骑着马匹,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军阵之中。 董小宛和项云舞却是好奇,夫君的桃花运怎么这么强,这行军路上,却有这样明丽的少女主动找来,但论容貌却是相当,可身上的书卷气却是胜了她们一筹。 “夫君,这位姑娘是?”董小宛开口询问道。 岳正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东方豪族崔氏崔莹,听崔大人的吩咐,过来给我做个向导的,毕竟,你们也知道,东方豪族错综复杂。” “此次不仅仅是镇压尸潮,亦有”岳正却是闭口不言了,崔莹心下一惊,连连开始猜测了起来。 “大人,可要起行?”贺轮见岳正回来,连忙打马上前询问道。 “起行,争取今天在墨陵郡扎寨。”岳正连忙吩咐道。 “是,岳大人。”贺轮亦是郑重回道。 崔莹眨巴着眼睛,却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大人,按照脚程,今晚上却是能够在墨陵郡城中安歇,可听大人的意思,却是要驻扎在城外?” “夜枭听人音,嗜血意动频。来此鲁泰路,尽诛尸魔来。”岳正随口吟诵一首诗来,却是让崔莹美目流转。 “我带兵来此,为的是诛绝丧尸,人情往来却是一个都不想沾。”岳正正色说道,却是让崔莹点了点头。 “老袁,让弟兄们停下。”岳正连忙吩咐道。 “大人何意?”袁迪章亦是不解地询问道。 按照日头,却是再走半个时辰再安营扎寨也来得及,却听岳正继续吩咐道:“去,让弟兄们小心扎下营盘,每处在安营之时,都要留下护卫,以防尸魔出现。” “记得把营房的拒马设好,宁可多花些时候,也要把营地建好。” “朝廷拨付的药液,也分发下去,晚上让值守的将士们都警醒些。”岳正连连吩咐,却是句句紧要,让袁迪章赞同得连连点头。 还没过多久,正在扎寨的时候,一道尖利的哨音响起,岳正打着马向着远处看去,却是有一小波丧尸向着士卒们冲了过来。 镇恶军的将士们,却是不像此地的郡兵承平日久,他们在边境之时,却是见过比这更为凶残的东西。 一个个黑甲骑兵,自己给自己裹起了涂满药液的粗布,亦是给身下的马匹喂了些草药,一夹马腹,就向着丧尸群冲了过去。 尖利的长枪,已经早早举起,马蹄踏在大地之上,冲锋的锐气已经形成,长枪的枪尖直接刺进了丧尸的眼窝,有的臂力强的甚至捅穿了两具尸体。 骑在马上放风的,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不少人甚至跟着岳正有北袭冰封灵修的经历,他们长臂一甩,被串在长枪上的丧尸就被抛在了一边。 “辎重兵,上前点火,燃烧殆尽后就地掩埋!”水四金驱马上前,指挥几名辎重兵善后着。 “墨陵郡都成这样了,其他几郡的情况可想而知了!”岳正有些玩味地向着崔莹说道,听了这话,崔莹清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她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这些,本就是各大豪族齐齐议定之事,我亦是无法的,只盼岳侯能早些理清鲁泰,还我乡梓一片清朗之地。” 岳正却是摇了摇头,指着那些被屠杀殆尽的丧尸,有些郑重地说道:“崔姑娘,这些人昔日也曾是你的乡梓呢!” “唉”崔莹听着岳正有些嘲讽的话语,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花了不少的时间,整片营帐却是已经建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崔莹却见岳正还有其他的将领依旧没有休息的意思。 “王恩将军,东西准备好了吗?”岳正轻声问道。 “回禀大人,都准备好了,刚刚我带人抓了几十只野兽。”王恩连忙抱拳回答道。 岳正点点头,看着即将全黑的天空,就准备实施起他的下一步计划来,借着逐渐点燃的火把,崔莹看着岳正坚毅的面容,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第391章 黑夜野战灭尸潮 几十只被抓住的野兽哀鸣着,不少的辎重兵抬出一口大铁缸,野兽捆在长长的木柱之上,负责宰杀的军士一刀挥出,割破了它们的喉咙。 泊泊的红色血液,慢慢从兽躯之中涌出,滴在了它们身下的大缸之中,崔莹骑在马上观看着,她这时候也猜出了岳正的想法。 “大人刚刚带兵前来,就这般着急消弭尸潮,我代鲁泰路的百姓谢过岳大人的恩情。”崔莹向着岳正抱拳,一脸正色地说道。 岳正的灵觉感知着天地,只觉得远处似有尸群疾奔而来,有些感慨地说道:“可惜,若是能来早一些,就不至于死这么多人了!” 崔莹听到这里也是默然了,清雅书华的脸上亦是无奈。 “弓兵举箭,法接高处,准备接敌。”岳正大声吼道,只见不少的弓箭手,纷纷运起藤蔓术、风行术、土盾术等,几息之后,一个个的都居于高处。 此界之中,凡是精锐弓手,人人皆会些土灵、木灵、风灵法术,主要就是为了占据高处的地形,从而形成射击的优势。 远处出现了一群群嗜血的尸魔,他们闻到血腥的气味,向着岳正的营地缓缓而来,丑陋的行尸走肉微张着大嘴,流着丝丝的涎水,吃人的本能已经让它们有些迫不及待了。 “射!”岳正一声怒吼。 只见无数的箭雨,从岳正的军阵中飞出,精锐的弓手们早就盯准了一众丧尸的脑袋,箭矢疾出如同蛟龙,冷厉的杀气冲天而起。 箭矢的暴射,穿过了丧尸的脑袋,白色的脑髓在半空之中爆开,旁边文气的少女似乎忍受不住这样的场景,直接下马蹲在旁边干呕起来。 岳正冲着董小宛使了个眼色,董小宛匆匆下马,抚了抚崔莹的后背,笑着说道:“崔姑娘,您要是不习惯这场面,不如我送您去营帐休息!” “姐姐,不用了,等等我习惯了就好。”倔强的少女摆了摆手,却是拒绝了董小宛的好意。 她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匆匆拿出一瓶丹药,直接倒出一颗吞服了下去,不顾董小宛的好意,又重新上了马。 “清灵丹?”岳正转头看了看她,绝色娇容隐隐有些发白,应着岳正的提问,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战阵又起了变化,岳正也专注起前面的大战来,只见几只与众不同的丧尸,飞快地向着军营处冲来。 “这就是天境尸身转化为成吗?”岳正喃喃自语道。 只见面前几只的丧尸,明显杀意更重,而且身躯似乎也比普通的丧尸强悍许多,整个身体一跃似乎就能跳过眼前的拒马。 “四金,交给你了。”岳正对着旁边的水四金说道。 但见五支箭矢搭在了长弓之上,特制的弓弦被水四金拉满,他一踏马鞍立在了半空之上,心神汇聚,锁定了那边乱窜的几只丧尸。 “着!”弓弦崩响,五道流光冲着营地之外而去,这一式是《天狼追星箭》中的“五星齐出”,群攻的效果尤为突出! 好几只尸魔亦是察觉到了危险,它们的行动也是迅速,飞快地跳起就准备往军营中扑来,可却是小看了水四金的招法。 水四金立在半空之中,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心神控制着那五道箭矢,只见金箭在天空倏忽地拐了个弯,陡然加速起来。 急速的箭光,都出现了一阵的音爆,五只乱蹦的尸魔,一只都没有逃过箭矢的狙杀,丑陋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直接被爆开了。 白色的脑髓汁液,在空中散开四溅着,岳正见不远的下方,皆是持枪而立的军士,大手一挥,一道紫火向着那边烧去。 剧毒的尸液如同汽油一般,被岳正的火星引燃,陡然在天空卷起火舌,几息之间,那些尸液直接被蒸发了。 捉来的几十只野兽,都被放干了鲜血,尸身随意地丢在了一边,杂糅的腥气被清风裹挟,向着远方飘去。 墨陵郡周边的丛林之中,响起了阵阵犹如野兽一样的嘶吼,无数的丧尸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之气,它们向着岳正营地的方向冲了过去。 高耸幽暗的城头,戍守的士卒亦是察觉到了反常,纷纷打起火把向着远处眺望起来,尸潮已经把这些未经历战阵的士卒,搞得有些风声鹤唳了! “大人,城门附近的尸魔,都向着那边去了。”戍守城门的牌将,连忙向着牙将禀报着。 “那一处,不是岳大人的营地嘛!”牙将连忙自言自语地说道。 墨陵郡的戍守官兵,一听不是尸潮攻城,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极目远眺看着岳正的营地,期冀于他们能够在尸潮中活着。 “大人,似乎是尸潮要来了。”王恩在一旁禀报道。 “命令下去,甲字营重甲骑兵准备冲锋!”岳正大声喝道。 十几个大小将领,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就希望岳正能点他们的名字,能让他们带甲冲锋。 “袁迪章。”岳正看着诛魔将军袁迪章,大声喝道。 “袁迪章在此,还请岳帅下令!”袁迪章甲胄在身,雄赳赳地回答道。 “你负责布圆形散阵,不要吝啬灵力,尽量护住甲字营的所有人马!”岳正看着袁迪章,有些郑重地说道。 听到这命令,袁迪章面色一苦,原以为是让他带兵冲锋,没想到居然让他布护身阵,关键不仅要护住人,还得护住马! “夏侯江、王恩、左刚、赵典,尔四人带甲字营冲锋,尽力不要让一人有所损伤,明白了吗?”岳正继续命令道。 “是,末将接令!”四人听到命令,一阵大喜,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黑色的甲胄,缓缓向着营地中央聚了过来,整个甲字营有四千重甲骑兵,人人皆是浑身着甲,就连胯下的黑莽骢亦是如此。 看着面前的精锐,袁迪章打马上前,运起兵道的特殊法门,只见他的身上血色的神光亮起,似如流水向着四千人马流将而去。 “出奔营帐,圆形散阵,兵道之护,玄衣护身!” “玄衣护身!玄衣护身!”众人的身上亦是升起一股悍勇的气息,浑身的血气似乎在和袁迪章呼应着。 四千如一,血色的锐气似在他们的周围布了一层护身衣,夏侯江、王恩、左刚、赵典早已准备好了,一人将兵一千,就准备向着营地外冲去。 先是立于半空的弓箭手,向着营地门口散射着,倒是清理了一大片的空地,几十个辎重兵,裹着药布持着大盾,搬开了营地门口的拒马。 夏侯江一挥长枪,四千兵马如龙,向着营地外面冲了过去,听到阵阵活人的气息,向着营地涌来的丧尸,却是愈加的疯狂了。 四人早就商量好了出击的方向,四路人马出了营门之后,就向着四面的方向而去,一时间,枪林阵动,杀声四起。 长枪如林破邪魔,夜来风声抖叶枝。马踏腐血战犹酣,野战烽火灭尸潮!气势磅礴的夜战就这样打响了。 夏侯江的长枪猛地向前一挥,风刃如同乱卷的刀锋,向着前方尸潮群绞杀而去,爆裂的气息将无数的丧尸绞碎。 一时间,空气之中也是弥漫着这股腐臭味道,众人也是习惯了,后头的士兵举着长枪就向着丧尸撞了过去。 巨大的长枪,猛地向着丧尸的脑袋上砸了过去,就如砸在一只西瓜上一样,那脑袋猛地爆开,不少的尸魔受了这样一击,直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继续冲锋!”夏侯江冷声说道,身后的士兵连忙领命向着外围冲去。 除了岳正,整个镇恶军中,夏侯江应该是最为接近圣境的人,但是无有朝廷相助,他也不敢贸然去突破,盖因他这一路也是沾满血腥。 排排的人马,冲击力极强,向着丧尸群中一冲,就有不少的丧尸被撞飞,强力的冲击无不是让丧尸腿折、胳膊折的,再想爬起来却是难了。 四千骑兵都是脸上覆了面甲,面甲之内亦是裹了药布,丧尸身体碎裂之后的毒息,却是对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有的士兵,身体之上有一层薄薄的血色,却是众人的军气加上袁迪章的兵道,融合而成护身印法,即便是让丧尸近了身,一时间也不能破了他们的防御。 王恩亦是在血战着,他发出畅快的大笑声,他布下弯月阵,内圆弧环着整个营帐,外圆弧如同刀锋,向着疯狂的尸潮而去。 长枪挥动,血色在枪身流动,一式“枪出血龙”向着前方打出,一道血线从前方丧尸脖子上涌出,就如木桩陡然断分,一个个丧尸的脑袋就这样被割了下来。 但一个个的丧尸却是生命力顽强,腐烂的大嘴不断地翕合着,即便是已经从身体上掉落,它们依然在动作着。 “这些劳子玩意,生命力真是强!”王恩感慨着,手上亦是毫不留情地向着前方厮杀着,唯一的优点就是这些丧尸无惧死亡,不停向前方冲击着。 向着营帐后方的两路,主将左刚和赵典,就没有王恩和夏侯江那般悍勇了,他们紧紧贴合着手下士卒,亦是同样厮杀着。 岳正一扬双手,他的脚下陡然升高,身边的几女连同着其他的将领,控着马跟他一样站在高台上。 他们环视着远处,看着四千重甲骑兵,猛烈地厮杀着,浑身亦是战栗,恨不得身处战场的是自己。 崔莹的脸上,亦是惊讶满满,她不是没见过厮杀的战阵,但整个鲁泰路都是以防守为主,还未听说哪一城池会在城外和尸潮野战。 无数脆弱的尸骸,被铁甲骑兵的巨大冲击力撞翻,干瘪的头颅倒在地上,马蹄子一踏直接踩了个稀巴烂。 整个鲁泰路军民畏之如虎的尸潮,就这样不堪一击吗?崔莹有些迷茫疑惑了,她眨巴着眼睛,美目盯着岳正。 “岳大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崔莹如此感慨道。 岳正却是摇了摇头,没有那般乐观,沉声说道:“此尸毒霸道,杀伤尸魔只是其一,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尸体必须处理干净,否则还有再次爆发的可能。” “另外所有大战的士兵,等会都要将甲胄清洗干净,否则他们也不安全!”岳正郑重说道。 崔莹却是震惊了,连忙开口道:“大人,需要这么严格吗?” “呵,尸宗、毒宗、白骨宗合力炼制的毒药,你以为是这么简单的吗?”岳正感慨地说道,却是让崔莹有些了然了。 她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兄长请了灵药宗的宗主,却是他也对此毒,也是无能为力呢!” “灵药宗,呵,一群废物而已!”岳正眼前又浮现了墨璜的影子,口中满是嘲讽地说道。 听得岳正如此嘲讽,而且亦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崔莹心中却是对岳正更加的好奇了,不由得想看他接下来,准备如何动作? 营地之外继续厮杀着,却是整整折腾的两个时辰,终于没有丧尸再围上来了,营地之外的四千甲胄,人人皆是汗流浃背。 “呜,呜”收兵的号角响起,四千士兵向着营地门口聚拢着。 “夏侯将军,麻烦你指挥下,让兄弟们在营帐之外列好队伍,我让沈夫人给你们驱一下瘴气!”岳正立在高台,朗声说道。 却是让沈浣溪一时间羞红了脸,她缓缓向着天空飞去,手中不断变幻着,似是一门繁杂的手印。 蓝色的轻衫被清风吹拂着,整个人翩跹而立,像极了一位下凡拯救人间的仙子,她清冷地开口道:“水神印,涤荡人间,洗!” 手印向着四千人马打出,淋漓的灵液向着他们冲去,蓝莹剔透的液体冲洗着他们身上的血污,不少的清灰的液体,也被灵液冲刷带走。 灵液裹挟着脏污,向着远处的大地而去,岳正配合着挥出他的紫火,至阳净世火本就克制污浊,只见那些毒血、尸体开始慢慢被焚化。 “打开营门,让兄弟们进来!”岳正继续吩咐着。 四千人马此时甲胄一新,就连刚刚消耗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一些,听得岳正继续吩咐道:“把熬好的草药,给他们服下,一人一碗必须喝,否则沾了尸毒就不好了!” 一时间,整个营帐都弥漫着一股苦药味 第392章 西南异动雨峡乱 东方天色已晚,而西南雨峡郡,此刻的天空依然明亮,燥热的天气让雨峡南关的守将一阵的郁燥。 “妈的,什么鬼天气,虫子还多,真是烦人,想当年老子在天北的时候,哪里受过这么多苦!”守将骂骂咧咧地说着。 他是何非从天北都督府带来的心腹之一,原本在天北作威作福惯了,此时来到这儿满是不习惯。 “大人,前面关前,却是来了蓝部的一对兄妹,那蛮女老水灵了!”守将的手下,见守将心中烦闷,连忙过来禀报道。 这话却是让守将眼前一亮,拍了拍大腿,抬了抬眼帘有些嘲讽地说道:“这劳子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姑娘,你们真是小地方的,没见识!” 也是嚣张惯了,新任的这守将,并不怎么体恤士卒,而且北人出身也不大瞧得起西南的土人。 手下也是讨了个无趣,低下头掩饰起眼中的恼火来,守将摘下脑袋上的檐帽,给自个儿扇了扇风,漫不经心地说道:“罢了,我就随你去看看,倒要看看你的招子灵不灵!” 他也没有着甲,就这样穿着常服,下了此处的关墙,大大咧咧的模样活像个流氓,根本不像个将军。 “呦呵,还真是小美妞!”守将看着那蓝部的女子,眼神大动着。 只见那女子稍稍有些黝黑,可身材却是火辣的很,身上穿得是蓝部的传统服饰,整个人的小腰却是露了出来。 看着女子满是异域风情的模样,守将心头火气,本来就燥得慌,而且杀几个野人根本不算事! “操刀子上,男的砍死,女的拉走,老子先享用,等下分给你们!”守将流氓一样的话语,激起了下头人的兴奋,拔出长刀就向两人围了过来。 自从何非带着他的心腹来了雨峡郡,把他的心腹安插在军中,却是导致整个雨峡郡军纪涣散,战力较之以前,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人,大人,饶命啊!” “大人,饶命,蛮女愿意从了将军,还望饶家兄一命!” 那对兄妹齐齐跪下,蛮女妖娆对着守将就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的声音,却是让守将更加心痒了。 “算了,算了!”守将听着这蛮女的声音,却是意图独占,连忙让众人停了手,众人心中一叹,看着那蛮女咽了咽口水。 “来,跟本将军到城楼上看看”守将有些色授魂与,上前拉住蓝部蛮女的小手儿,就向着城楼上走去。 蛮女倒是骚劲入骨,对着守将点了点头,还不时向着旁边几个士兵抛了抛媚眼,直把那几人弄得火气上冲! “几位军爷,小人能起来了!”地上的蓝部汉子,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似地站了起来。 “来来,进来,正好我们在喝酒,你就给我们倒酒、扇风!”士兵满不在乎地说道,给那蓝部汉子丢了一面蒲扇。 雨峡南关的城楼上,传来一阵的浪叫之上,夹杂着守将的狂笑之声,几个士兵心中郁闷,对着那蓝部汉子吩咐起来。 “快点,给咱们军爷倒酒,不然砍了你!”士卒看着那蛮汉,心中也是戾气横生。 “是,是。”蓝部汉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他连忙拿起旁边的酒坛,给这几人倒起酒来。 “刚刚那娘们可真骚!估计很是带劲!”一人开口就满是荤话,却是让旁边的众人大笑起来。 “北边的狗才不知道能弄几息,不如让兄弟们帮他!”另一个士兵操着岐川的土话,这般说道,却是让周围升起一阵快活的笑声。 “北狗是被发配过来的,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敢这般轻视我们兄弟!”继续这般说着,言语中亦是越来越放肆。 上面城楼之中,风流快活的守将,却是不知道下面的士兵,竟然敢这样编排他,抱着柔弱无骨的蛮女,他只觉心中一阵癫狂。 四周起了一阵的香风,他闻着这香风却是更加放纵,蛮女娇笑着,他直接心脏砰砰砰地直跳,忽然心口一阵绞痛,猛地向前吐了一口黑血。 守将双目圆睁,双手卡住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觉得呼吸愈加的急促,似乎吸不到空气了。 满脸通红地看着面前穿起衣服的蛮女,他双目杀气四溢,可浑身软软的,再也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呵呵,还以为你这守将多厉害呢,原来只是个不中用的!”蓝部蛮女本就不重视贞洁,只把刚刚的鱼水之欢,视作寻常之事,她嘲讽地说道。 眼见面前的守将,直接窒息而死,他面色发紫,眼睛赤红,也不知道是中了蓝部什么样的奇毒。 下面酒酣之时,蓝部的汉子终于和他们混熟了,百来个士兵碍不过他将酒坛端来,每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些酒。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雨峡南关却是倒了一片,百十个守关士兵,皆是中毒气绝而亡,雨峡南关直面刀离郡,此地的饷银也是整个雨峡最多的。 按照道理,即便刀离人攻来,他们也应该在关城被攻破之前,点燃信烟让雨峡郡城能收到此处的紧情。 只是可惜,何非带来的心腹,能力不大但个个脾气大的很,守将不是没能力,可却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真是废物,老娘根本没尽兴!”蛮女从城楼上走下来,语气埋怨地说道。 “大娘子,别气了,晋人都是样子货,等回到山寨,我来陪你顽!”下面的蓝部男子,却是这蛮女的相好,连忙开口安慰道。 “大娘子,这是刀离军旗,赶紧把旗子换了插到城头。”蓝部男子连忙开口道,他们是蓝部之人,受族长的命令,帮刀离军队拿下雨峡的大小关隘,好让他们直捣雨峡郡城。 换上了刀离军旗,不多时,一队队雄壮的蛮兵骑着刀离角马,就缓缓走进了此处的关城! 刀离角马神俊无比,一个个的蛮兵却是穿着简陋,都是露着胳膊、露着肩膀,脑袋大部分都是剃光的,只有个别用一两处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儿。 他们的武器却是参差不齐,有的用刀,有的还拿着兽骨,还有的拿着抢来的狼牙棒,一个个都不是制式的武器。 刀离的军队之中,却是有好几个黑衣人,戴着黑色兜帽,显得极为神秘! “蓝部之人,果然厉害,我会向邪族长说明你们的功劳的!”刀离部落的首领刀把久大声说道,却是让眼前的男女忙不迭地感谢着。 刀把久缓缓带着军队,向着前方行进着,蓝部之人早就是预谋已久,整个雨峡郡南部的大小关隘,几乎都被他们用类似方向拿下了。 第二日的早晨,刀离部落离整个雨峡郡城只剩五里的距离,可是整个郡城之内,却是无人知道这一信息。 何非又是饮了一夜,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浑身的酒气,家中的仆人都不敢上前伺候,只有何非的女儿何瑄云,不惧其威上前伺候着。 “爹爹,你又喝了一夜,赶紧擦擦脸!” 何瑄云却是个大美人儿,昔日和虞世基的孙子定了亲,只可惜何非失势,这门亲事也是不了了之了。 “瑄云,快,快,帮我拿酒来!”何非酒醒,却是又想喝了。 何瑄云心中微痛,上前帮着何非擦了擦脸,有些失望地说道:“爹爹也是兵圣三阶,雨峡郡也算百战之地,若是好好整军,将来未尝没有起复之日。” “瑄云,你不懂啊,不懂啊!”何非摆了摆手,大声驳斥了起来。 “天高当饮酒,其香惹人爱。一醉无烦忧,再醉别人间。别人间啊,别拦着我,让我喝,让我喝!”何非惺忪着双眼,抓住何瑄云的手腕大声喝道。 “爹爹,我的手腕好痛,松开,松开!”何瑄云却是有了哭腔,连忙呼喝道。 何非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儿,精神也是一个激灵,似乎是酒醒了,他带着几分歉意地看着何瑄云,连忙说道:“女儿啊,对不住,爹爹酒喝多了!” “女儿无碍,只是希望爹爹能振作起来,毕竟弟”何瑄云继续劝说道,却不料何非的面色愈加严肃,摆了摆手示意女儿安静。 “不好,瑄云,你赶紧带着你弟弟离开这雨峡郡!”何非大惊失色地说道。 何瑄云亦是惊讶地询问道:“爹爹,到底怎么了?您别吓我!” “来人啊!来人啊!”何非大声吼道。 “老爷何事?”终于有一人,也算是何府中的老人了,叫何猛是何非的义子,连忙进了庭院回应道。 “护送小姐、少爷出城,去北边井渊郡,不,去贡南郡,那里更安全些!”何非脸色越来越焦急,连忙这般吩咐起来。 何猛眨了眨眼睛,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回答道:“老爷,少爷却是不在府里!” “什么!这个小畜生去了哪儿?” “少爷去了奴香阁,却是一夜未归!”何猛连忙回应道。 “妈的,都这个时候了!” “算了,你带十几个亲兵,赶紧带着小姐出城,用最快的速度向北去!”何非也不管那么多了,连忙吩咐道。 “爹爹,到底什么事情!”何瑄云的执拗劲却是上来了,连忙大声喝问道。 何非嗫嚅着嘴唇,刚要说些什么,却不料府外连忙冲进一人,满身是血连忙说道:“大人,刀离人来了!南门已破,赶紧撤离!” “何猛快带小姐走!我去找那个逆子!”何非此刻已经酒醒,连忙对着何猛吩咐起来。 “是,义父,我一定护着咱家妹子!”何猛坚定地说道。 听罢,何非直接御风向着奴香阁的位置飞了过去,何猛也赶忙按照何非的吩咐,带着何瑄云向着北门而去。 此时,整个雨峡郡内,都快成了人间地狱,刀离蛮兵见了晋人就杀,手下是毫不留情,而那些郡兵就和无头苍蝇似的,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抵抗。 “弟兄们,给我杀,占据雨峡,三日不封刀!”刀把久举着手中的狼牙棒大声喝道,下首的蛮兵大声回应着。 “刀族长,现在最为紧急的是找到何非,一击必杀!”旁边的黑衣人提议道,若是岳正在此,必能认出他来,分明就是孟栾嘛! “我听那何非是跑路将军,因为这,才被贬到雨峡来的!”刀把久狂笑着说道,狼牙棒猛地一挥,又是敲碎了一个晋兵的脑袋。 狼牙棒的前端,沾着粘稠的血色和白汁,也不知是刚刚那人的血液还是脑浆子,或许两者都有! 孟栾阴恻恻地笑道:“蓝部已经派出细作,将他那独苗儿子,引到最南面的一所妓院之中,那厮喝了一晚上呢!” “哈哈,孟大人果然了得,那我们就去那妓院围杀何非?”刀把久跳下刀离角马,把缰绳给了旁边的卫士,一卷乌风就跟上了孟栾。 此时的城内,早就没有了有效的抵抗,乱兵溃兵不住地往北门奔逃着,而刀离蛮族挥舞着粗糙的武器,不断地追杀着。 昔日,高天明在雨峡郡任职之时,整个雨峡郡兵不说是精锐,也算是训练有素了,可就在何非上任几个月后,却是变成了这幅熊样! “妈的,一帮子平民也敢挡我们的路,砍了,砍了!”溃逃的士兵头目,看着拥挤的北门,直接对着百姓拔刀相向。 何猛驾驶着马车,车上坐着的就是何瑄云,后头跟着十几个带刀的亲兵,看着前面的混乱,何猛心中一叹,却是没有办法,冲着手下就使了个眼色。 十几骑兵直接手起刀落,冲锋一般就把堵在城门口的百姓和溃兵冲开了,何猛一扬马鞭,马车飞快地出了城 第393章 何非薨逝天极怒 此时,何非心急如焚,他神识刚刚探查到刀离人进城,就打算弃城北遁了,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却是硬生生地拖累了他! 若非他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儿子,早就向着北面逃生去了,他有圣境修为,朝廷碍于律令,定然不会惩罚他的。 他本有两千亲兵,但是奈何北去冰封灵修之地,在陆俊和项庄龙的指挥下,一战而尽没,以至于他手上再也没了什么可用之人。 低头看着城内的乱像,他心中微微有些叹息,但是转念他就又意志坚定下来,雨峡郡中必有内应,否则这铜墙铁壁会被这般轻易攻下? 都到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把城破的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若不是他任人唯亲、整日饮酒,哪里会有今日之厄? 无数的百姓焦急地向着北面奔逃而去,整个街面上到处都是躁动的呐喊之声,甚至有些幼童被人群挤倒,竟然直接被踩踏而死。 似乎是那孩子的母亲,逆着人群狂冲而去,看着孩子扭曲的身体,连忙抱起了他大声哭喊着,恸哭的声音简直是闻者落泪。 可是天下的悲情,有时候并不能共通,骑在刀离角马上的蛮人,看着那凄厉叫喊的民妇,脸上露出放肆的狞笑。 蛮族的汉子从刀离角马上跳了下来,大步向着哭喊的女子冲去,柔弱的女子已经激起了他的兽欲,一拉女子的胳膊,大脚对着孩童的尸体踩踏而去。 妇人大声地狂叫着,双手不停地向着四周乱抓着,蛮兵扬起蒲扇一般的巴掌,直接就呼上了她的脸上,“啪”的一声,妇人直被扇得眼冒金花。 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蛮人,顿时心中产生了恐惧,蛮人见她畏惧,愈加放肆地大笑着,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就准备当街办起事来! 天上的何非摇了摇头,似乎生了几分恻隐之心,衣袖对着地面一挥,但见那蛮兵的脑袋上顿时出现了一处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衣衫半解的女子,瞬间脱离了蛮人的蹂躏,连奔带爬地向着远处逃去,何非眼神又是一黯,他已经察觉了那女子奔逃的路上,犹有一队的蛮人! 他能救人,但谁能来救他呢? 罢了,后面就靠她自己,何非认准南面的方向,继续驾着云气向着那边而去,奴香阁的名声,他也听说过,据说有不少特别的女奴。 看着不远处高大的楼榭,他有些踌躇不前了,若是他的手中带着千把的士兵,他又有何惧,可惜他现在无有寸兵,实力下降了一大截。 兵圣三阶兵法奇正之境,若是手中没有兵,却是实力只能和其他圣境二阶的实力相当,再加上等会他还要带个拖油瓶走。 想起何氏的传承,何非咬了咬牙,便向着那边的楼宇落了下去,整个奴香阁内,一片静悄悄的,昔日人声鼎沸的青楼,怕是姑娘们也跑光了。 何非心神一动,却是在二楼的雅间中,探查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他连忙御着风向着那处而去,推门进去一看,却是他那儿子赤裸着上身,醉倒在地上。 随手打出道厉风,只见地上白赤男子的脸上,瞬间出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儿,男子幽幽转醒,迷糊地看着何非。 “爹,你怎么来了?”男子抚着嘴巴,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快走,快走,雨峡郡城破了!”何非连忙这般说道,却是让其子揉了揉眼睛,有些不以为意。 男子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爹,您不是开玩笑,雨峡南部大小关隘无数,咱们城里也有四万郡兵,怎么会就这样破了城!” 何非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不好看,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居然这样打他老子的脸! 法力化作一双大手,将自家的儿子一抓,对着房顶就是一拳,打出一处大洞,御着风就向着天空而去。 “哈哈,何大人哪里去?”孟栾早就埋伏在侧,阴鬼门传承自魔宗鬼道,善于隐藏行迹,刚刚何非却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此处异常。 何非瞬间脸色大变,看着天边围过来的三位黑衣人,后面亦有蛮人首领刀把久,提着硕大的狼牙棒,大大咧咧地看着天空的何非。 “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父亲的威名,还不快快让开一条道来?”年轻男子面色嚣张地说道。 孟栾拉开了兜帽,对着何非的傻儿子笑着说道:“还得感谢感谢何公子呢,否则哪里逮得到何都督这条大鱼呢?” 何非阴沉着脸,看着围过来的几人,寒声说道:“我已经被贬至雨峡郡总管,却是不能再称为都督了!” “呵呵,一个昔日都督的人头,也很有价值呢!”孟栾莫名一笑,语气中却是杀意满满。 “你们要我死?”何非有些震惊了。 孟栾看了看何非,冷笑着说道:“大晋国强,孟国地小,何都督即便一时而降,但终有隐患,不如杀之!” 看着孟栾眼中的杀气,何非知道他是认真的,也是冷声说道:“何某何惧,尔等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他本来是想暂时投降,待到时局清明,亦能再归皇晋,按照他的实力,两边应该都能过得很好。 可面前的孟栾,根本没给他这样的机会,黑气大动,天边直接现出一道魔手,就向着何非的位置抓了过去。 旁边两个黑衣兜帽人,亦是出手了,天边三道黑气,向着何非的位置围攻了过去,只把何非护着的何公子,吓得脸色发白。 “借天之力,纵横兵阵,护!”何非站在了奴香阁旁边的空地上,他连忙挥洒着法力,只见天空响起一阵千军万马的轰鸣之声。 一道道士兵的虚影,挡在了何非的面前,他们似乎准备用着自己的军阵,护住中心的何非。 可是虚影终究是虚影,若是此虚影皆是训练有素的士卒,挡下这些攻击自然不在话下,在现在只能稍微阻挡片刻! 士兵的虚影直接被三道黑气击散,何非见状一惊,捞起他儿子的腰部,脚下生风就准备向着远处逃去。 可他的想法已经被后头的刀把久看穿了,土人自有神异,他提起狼牙棒朝着地上猛地一敲,口中直接念叨了起来:“咕噜爹利拉不择!” 何非只觉得身上一重,飞行的法术似乎失效了似的,连同他的儿子,两个人齐齐立在地上,怎么也逃不出去。 “爹,怎么回事?咱们不如降了!”何公子有些天真的说道。 “呵呵,你爹倒是想降,但咱们不想呢!”对面的孟栾大声笑着说道,却是对何公子的言语感到一丝可笑。 “我爹可是圣境,到哪都是上宾来着,怎么?你们孟国非要赶尽杀绝吗?”何公子大声呵斥道。 “呵呵,小子有理,但”孟栾的脸上升起一阵诡笑,竟然拍了拍手,只见何公子的全身竟然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蓝色。 蓝色越来越深,何公子整个脸上的经脉,加上全身的经脉都变成了蓝色,何公子竟然直接痛苦地大声叫了起来。 “啊,爹,爹,我好痛苦啊,救我,救我!”男子痛苦地惊叫着,何非无心再战,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孟栾旁边的两个黑衣人,正打算挥手而上,可见到孟栾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何非看着对面的孟栾没有攻来,连忙向着儿子身上输送着法力,却不料法力进了他的身躯,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 何公子脸上的蓝色纹路愈加深了,他叫得更加的痛苦,何非一时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加快了法力的输入。 “轰隆”一声,何非怀中的儿子陡然炸开,一片蓝色的血肉直接爆裂到了何非的身上,强大的腐蚀之力,瞬间要了何非的性命。 犹如烂肉一样的两人,凄惨地倒在了地上,任谁也想不到这是昔日的天北都督何非,竟然死状如此凄惨。 “孟大人,您真是妙计如神啊!”那边的蛮人首领刀把久连声赞叹道,看着何非的死状,他心中也有些发寒,支持孟栾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哈哈,也是多亏了蓝部的毒药。” “何非这个蠢货,这么蓝的颜色,居然看不出来是蓝部的毒药,他是圣境三阶,万一要跟我们硬拼,总会有所损伤,但这样一来,咱们可不就完好无损吗?” 孟栾嚣张地说道,身上的魔气又更加凝实了几分,飞临到天空之中,扫视着此等大城,大笑着说道:“几十万的鬼魂,应该能让我魔功大进了!” “杀,屠杀,不要留情!”他肆意狂笑着,魔道的功法,隐隐让他有些癫狂了。 雨峡郡传送司早就关闭了,自从雨峡郡城洞开的那一刻,按照传送寺的条例,需要关闭传送阵,属地传送司主事用出绝阵法,用传送阵本身的力量完成最后一次传送后,整个传送殿便会自毁。 “你说什么!雨峡郡遭了兵灾?”天极郡传送司的主事,看着雨峡郡来人,也是惊讶地询问道。 “现在的雨峡郡总管,不是何非那厮吗?他可是兵圣三阶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回禀大人,何非自打雨峡上任以来,每日酗酒无度,言语中对于朝廷亦是颇有不满,加之任人唯亲,雨峡军中早有怨言。”雨峡郡传送司主事这般解释道。 此等大事,自然不能懈怠,很快雨峡郡有紧急军情一事,匆匆送到了兰台之上,周严见了这一份奏折,脸色瞬间铁青! “查,赶紧查清楚了,雨峡郡到底丢了没,让高天明赶紧去查!”叶谦在御座上,也是放声咆哮道。 “狗日的何非,他要是丢了雨峡,朕非杀了他不可!”叶谦此刻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仪态了。 先是蓬烟郡被尸潮攻破,全城尽没,还没过多久,又来了一处消息,雨峡郡陷落,你说说,东方、西南两地出了纰漏,他哪里还坐得住。 “皇上,皇上,井渊郡的紧急军情。”姬廖匆忙进了议事的大殿,连忙叫喊道。 “念!”叶谦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臣井渊郡守姚节茂敬上,雨峡郡遭刀离部突袭,据逃人言之,雨峡郡已然陷落,刀离蛮人肆意屠杀,何非总管似已薨逝。” “什么!把折子拿给朕,把折子拿给朕!”叶谦愤怒极了,接过姬廖手中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废物,废物,何非真是废物!”叶谦大骂着。 下首的虞世基连忙低下了头,何非也算是他夹带内的人物,之前他也为何非说过情,此时他生怕受了鱼池之殃! “皇上,雨峡郡既已陷落,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议一议怎么夺回雨峡郡!”周严沉声说道,稍稍降了降叶谦的火气。 “虞世基大人,您执掌兵枢院多年,不如您来说说,该当如何?”周严却是把球踢给了虞世基那个老梆子。 虞世基咬了咬牙,心中大骂,可面色依旧如常道:“高天明高都督,却是立足岐川多年,另有四大总管辅助,不如给他些时间,令他先行收复雨峡。” “若是能收复,那自然一切无忧,若是不能,朝廷再想他法,如何?”虞世基和稀泥的功夫,却是炉火纯青,他一开口却是有不少大臣点头赞许道。 “虞大人之言,甚是得当,不如先令高天明试一试!”周严抬了抬眼帘,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来人,给高天明去信,令他尽快收复雨峡郡!”叶谦压着怒火沉声说道。 半日之后,雨峡郡陷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极郡,一时间整个皇晋臣民的怒火却是被点燃了! 孟国,南方小国尔,居然敢犯边杀人,还占据了雨峡郡城,最为关键的是,影响了整个的奴隶贸易,上下商人更是叫苦不迭 第394章 镇东南下尸魔列 镇东军中,钟向接到天极郡中的情报,眉头更是一皱,情况越来越繁杂了,西南的雨峡郡也起了战事。 “钟将军,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眉头皱得这般紧!”鲁王叶理看着钟向皱眉,连忙开口询问。 钟向微微一叹气,将手中的奏折递了过去。 “啧啧,西南也起了战事,却是催促我们尽快平定尸潮。”鲁王看完奏折,语气中满是嘲讽地说道。 “钟将军,莫要理会,我们按照既定计划出击就好了!”叶理笑着宽慰道。 “大皇子,此一时彼一时,尸潮却是要尽快剿灭了,您再看看这封信件。”钟向又将手上的另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叶理打开一看,却是面色一变,冷冷地说道:“没想到这个奴隶出身的,居然推进得这么快!” “墨陵、兰阙、腋冲、兖中,四郡已经被他清理干净,速度极快,若是我们再按兵不动,怕是父皇就有意见了!” “钟将军,准备出兵!”叶理继续说道,却是让钟向的面色更加苦涩了。 “好,鲁王殿下!”钟向恭敬地说道,转身就去安排出兵的事宜了,五万士卒要比岳正打得还要精彩,却真是一件难事。 镇东军整装待发,五万士卒齐齐着甲,凶悍的气息向着南方而去,钟向带着副将狄黯,叶理带着叶锁蛟随军而去,另外还有冯道和蔡休这两位圣境。 轰隆的鼓声不断响彻,精锐的骑兵如同龙卷,向着蓬烟郡郡城而去,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整片的林子之中,竟然没有了任何一个丧尸。 “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可能没有尸魔啊!”叶理着金甲骑在马上,一脸惊讶地询问道。 旁边的钟向摇头苦笑道:“大皇子,可知鲁泰路的事情,为何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叶理的心中其实也是了然,神色莫名地看了看身后的冯道和蔡休两位家主,他自然清楚这些东方豪族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魔道贼子,实在狠毒,他们这是要挖我们东方豪族的根啊!”旁边的蔡休大声地叫嚷起来。 “这毒,我看了崔盛的信,据岳侯说,是魔门毒宗、白骨宗、尸宗合炼而成,恐怕是为了打击我皇晋国力!”钟向缓缓解释起来。 “国力,这个词解释的也算妥当!”叶理赞同地说了一句。 “难道,前面有魔道贼子在等着我们?”冯道直接插嘴询问道,他不过圣境一阶,若是真打起来,怕是最危险的。 钟向沉着脸,缓缓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狄黯吩咐道:“狄副将,你把斥候探查到的情报,给他们说说!” “是,将军!”镇东副将狄黯连忙拱手说道。 “几位大人,从昨日决定出兵开始,我已经派了上百擅长风灵之力的斥候,出奔至蓬烟郡探查。” “料想那些尸魔,也没什么智慧,我的这些上百个斥候,大半应该都能回来的,可是”狄黯有些欲言又止了。 “可是什么!狄副将,赶紧说呀!”叶理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催促道。 “只回来三个斥候,而且说完情报没多久,就尸变了,说是在蓬烟郡城城外丧尸组成了大军,似乎还有人控制!”狄黯有些无奈地说道。 “什么!”叶理惊讶地说道,面色瞬间大变,似乎感觉此次出兵又有失利的可能。 “钟将军,不如回军定铮,待到探明情况再说!”旁边的蔡休开口提议道,叶理听到这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钟向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大军既出,岂有回退之理?” 此时的蓬烟城头,站立着三名黑衣人,他们极目远眺观察着钟向的军队,不时地议论着:“毒窟魔君,等下你来布下尸毒!” “尸香魔君,你就放心,不过这十几万的行尸走肉,你可控制得住?”毒窟魔君开口询问道。 “有白骨宗主帮我,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尸香魔君阴恻恻地说道。 这三人正是此次尸潮的罪魁祸首,毒宗宗主毒窟魔君、尸宗宗主尸香魔君,还有一位一般都称白骨宗主,以示忘却肉身之意。 白骨宗主是魔圣四阶魔焰滔天之境,而另两位都是魔圣三阶魔气蹈海之境,他们这次是奉魔主宁尘之命令,搅乱晋国的东方之地,消耗其巨大的人力,以策应越国的攻势。 “也不知钟向敢不敢过来?”毒窟魔君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不是很明显了嘛!”尸香魔君亦是开口道。 “不到我等面前,却也无法确定这事情!”毒窟魔君继续说着。 白骨宗主却是一幅骷髅的样子,也不知声音从何处而出,生硬的语调令人听了极不舒服,他开口道:“钟向性子刚烈,认定了的事情,不会退却的!” 毒窟魔君放肆地笑道:“那岂不是我们马上就有新的尸骸了?” “快去布置!他们来了!”白骨宗主开口嘱托着。 毒窟魔君一个拱手,化作一团灰烟躲在了无数的尸潮之中,尸香魔君和白骨宗主立在城头上,用着心神指挥着下面的尸群。 这些没有意识的丧尸,散发着腐烂的臭气,绕着城池漫无目的地走着,但随着远处的马蹄之音,它们抬起了眼睛看着远方。 似乎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尸魔的口中开始分泌着涎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杀意,冲着远方不断地嘶叫起来。 “果然,这些畜生都有人控制!”钟向运起军中神目,观察着远处了无生机的蓬烟郡城,感慨地说道。 “狄将军,所有将士的药布都装备好了!”钟向继续询问道。 狄黯连忙拱手回答道:“回禀钟将军,各人都带了两块药布,我让他们都戴上了,另外人人早间都饮了避障液。” 钟向的脸上,依然苦涩,不知这一场仗打下来,他要损失多少的兵马! 四镇将军护守天极郡,五郡并称京畿,四镇各配备十万兵马,若是折损过多,重新再练兵马花得时间就太多了! “钟将军,你看那里,好像有两个人!”狄黯连忙惊叫道,指着城头之上的白骨宗主和尸香魔君说道。 “居然是他们!”护持着叶理的叶锁蛟连忙说道。 “族叔,这两人是谁?”叶理亦是好奇地询问道。 “一个是白骨宗主,还有一个看样子,应该是尸宗的宗主尸香魔君!”叶锁蛟苦笑着说道。 “竟然是他们两个老魔!”旁边的蔡休亦是连连惊讶地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毒宗的!” “藏在尸潮之中!狄黯,快,快,给将士们分发避毒丹!”钟向看着对面的阵势,连忙吩咐起来。 狄黯刚要去命令辎重兵分发,可是命令还没发出去,只见对面的两位魔君,已经放开了对于尸潮的束缚。 无数的丧尸,不断嘶叫着,向钟向的军阵中冲了过来! “狄黯,来不及了!准备应战,记得先开护身阵!”钟向连忙开口吼道。 “两位家主,叶锁蛟大人,还请劳烦三位去城头牵制住那两个老魔!”钟向对着另外三名圣境恳求道。 叶锁蛟看着叶理,就等他点头,叶理思考了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 但见叶锁蛟冲天而起,蔡休和冯道亦是无奈,跟上了叶锁蛟身影,向着城头的方向飞了过去。 “桀桀,三个圣境,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呢!”尸香魔君狰狞地笑着,语气中满满都是杀意。 “陪他们玩玩!”白骨宗主言简意赅地说道。 大战已经开始,角号声苍然响起,黑色的甲胄骑兵如同海浪一般,撞上了无序的行尸之潮。 钟向高举着自己的长枪,他的修为在皇甫韧之上,是兵圣三阶兵法奇正之境,血色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凶厉而又血腥! “浪行枪阵,逐浪杀之,杀,杀,杀!”他的吼叫声,响彻了整片的大地,就连城头上的两个老魔,亦是受到了兵阵的压制。 钟向旁边的狄黯,亦是挥舞着自己“镇东”的军旗,运起浑身的法力,一道青色的光芒从军旗中央散发出来。 “镇东青木,护佑甲士,护!”军旗之上的法力涌动,五万的将士身上青色神光一闪而过,每个人都觉得灵气满满,更对此次大战充满了信心。 长枪捅穿了尸魔的脑袋,白色的粘液粘在了长枪之上,着甲的高壮士兵,似乎有些嫌弃,猛地向旁边一拨,又打在另一只丧尸的脑袋上。 尸魔胀大的脑袋,就好像破碎的西瓜一样,白色的汁液四散爆开,都溅到了士兵的黑色面罩之上。 士兵虽然勇猛,但好像陷入了行尸的海洋,突然胯下的马匹蹄子一软,整个人向着前方的尸群栽倒而去。 钟向的浪行骑阵,似乎是撞在了礁石之上,无数的士兵被尸潮冲散,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失了马匹的士兵,挥舞着长枪,可长枪并不适合这种情形,猛地将长枪一抛,洞穿了好几只丧尸。 士兵拔出腰胯的长刀,一咬牙砍死了几只行尸,却觉得脖子一紧,一只尸魔已经抱住了他,又是几只尸魔扑了过来,却是无声地倒在了尸群之中。 钟向看到了第一波的攻击,已经有了些颓势,高举着手中的苍龙黑血枪,继续变幻起军阵来。 “浪行枪阵,排浪撞杀,冲!”他高举着长枪,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方,后面的士兵亦是鼓足了士气,跟随着冲锋起来。 巨大的冲击力,犹如海啸而来,直接撞飞了一排排的丧尸,那些受到巨大冲击的丧尸,却是形成了一道尸墙,拖住了尸潮前行的速度。 “前排点枪,散形狙杀!”钟向又是一声大吼,率先打出一道黑色的水行法力,洞穿了一排丧尸的脑袋。 只见那些丧尸,还没近身,就都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他身侧的士兵,亦是有模有样,虽然修为没有钟向那般高深,但也杀伤了不少的行尸走肉! 腐臭的气息,缓缓在蓬烟郡城北面的平原上聚集着,一道灰色的气息,在无数尸骸中缓缓流动。 青色的军旗,似乎也被这灰气压制得有些晦暗无光,一时间,狄黯也是紧张了,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清气继续上涌着。 他继续挥舞着军旗,挥洒着军阵之气,大声吼道:“镇东青木,耀光此出,护佑之力,起!” 狄黯脸色涨得通红,这样输出自己的法力,而且需要覆盖五万人,对于他兵圣一阶的实力而言,非常之吃力! 蓬烟城头,亦是在大打出手,叶锁蛟圣境三阶,走的是师法自然之道,冯道、蔡休亦是如此,不过蔡休是圣境二阶,冯道只有圣境一阶。 叶锁蛟所修炼的皇室功法,倒是能和白骨宗主打得有来有往,可是冯道和蔡休完全被尸香魔君压制了。 钟向看着城楼的情况,咬了咬牙,知道必须尽快将面前的十几万尸潮消灭,否则城头一个失利,那时候就更难了。 “锥形枪阵,曲转绞杀,冲!”他一扬长枪,大声一吼,后面训练有素的士兵,就知道又要变阵了。 钟向冲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如同枪尖一般,捅穿了刚刚的尸墙之带,他手上的长枪瞬间变得有一里多长,猛地向着尸潮之中扫了过去。 无数的尸骸亦是脆弱,被他的苍龙黑血枪一扫,直接化为了飞灰,连续三次横扫之下,却是有一万多的丧尸飞灰湮灭。 此时的钟向已经气喘吁吁了,一边需要指挥着兵马,另外一边需要用出这么多的法力,却是让他负荷加重! 身后的骑兵猛地向前冲锋着,他们亦是勇猛,一轮的冲锋之下,所杀伤的丧尸并没有比主将少上多少! 钟向微微一笑,但是看到场上似乎有黑气弥漫,心中又是一紧,军中神目又是用出,不少的士兵身上隐隐透着黑气,似乎有些不详的征兆。 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毒宗之人,似乎藏在整片的尸潮之中,心中顿时闪过一丝阴霾,可他亦是两难,若是再战下去,他的麾下必然会有巨大的死伤! 第395章 毒气渐生镇东溃 蓬烟郡的城头,五人挥洒的法力,将城头本就摇摇欲坠的城楼,完全打了个稀巴烂,一阵阵的烟尘在天上散乱着。 叶锁蛟一扬法力,巨大的法力从他的身上散发着,他似乎修炼了一门极为强横的炼体功法,金亮的肌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金蛟霸拳,天地一气,去!”叶锁蛟怒喝着,手上的金光环绕,金系的法力猛地向着白骨宗主的方向打了过去。 一条具象的金色蛟龙,在天空之上嘶吼着,灵动地甩了甩自己的鳞甲,直接冲着白骨宗主撞了过去。 骷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浑身迅速向着外面流散的黑气,暴露了他急于防御的意图,白色骷髅头的眼窝中冒出两团鬼火,他似乎有些愤怒了。 “白骨魔息,去!”白色的指骨向着金蛟的方向指了指,白森森的魔气向前激射而去,天边的气机都好像冷暗了几分。 阴冷的指气直接洞穿了金蛟的头颅,金行的法力似乎保持不住金蛟的形态了,一团金行法力直接在半空中爆裂散开。 “白骨宗主果然厉害!”叶锁蛟的脸色有些发白,连发了好几招才将那白骨魔息消磨掉,偷眼瞅了瞅地上,发觉似乎是镇东军占了些优势。 “呵呵,等到宗主的尸群消耗一空,恐怕想对付我等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叶锁蛟自信地说道。 “哈哈哈,朝廷的狗崽子,还真是自信呢!死来!”白骨宗主猛地向天边一招,似有一道白骨所作的牢笼在天边形成。 “白骨筑笼,围而困之!” 白骨宗主低声吟唱着,冷色的指骨猛地朝叶锁蛟一指,叶锁蛟只觉得身上一寒,连忙激荡着浑身的法力,抵挡这股不适的感觉。 天边似有鸟笼形成,兜头就朝着叶锁蛟的方向罩了过去,白骨宗主双手一合,两指并拢独竖朝天,心神、法力激荡着,意图将叶锁蛟彻底困住。 镇东军中,叶理凝神看着天边的叶锁蛟,亦是按捺不住的担忧,他原本以为这位族叔是个厉害的高手,没想到居然被魔道之人压成了这个模样。 而旁边的狄黯亦是脸色铁青,叶理早就听说狄黯是沙场宿将,从西面秦川都督府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可是此刻他的脸色说明,情况恐怕并不乐观。 再往另外一面看看,蔡休和冯道这两位家主,完全就是被尸香魔君压着打,两人往往需要联手才能稍稍挡住尸香魔君的攻击。 “尸香爆!” 又是这招,蔡休和冯道连连苦笑,只见尸香魔君向着地上一指,一具尸魔残躯猛地向着天上蹦来,浑身尸液横流,绿色的粘液让人都不想多看一眼。 “你们两个老梆子,居然这般嫌弃我的尸道,等下让你们也变个模样!”尸香魔君看着两人面上的嫌恶表情,心中更是愤恨。 蔡休和冯道连忙运转法力,两人的法力倒还算和洽,蔡休主修木行之法,冯道主修水行之法,两两相合防御力亦是不凡。 青蓝色的护罩,从他们的身上升起,生机勃发的模样,似乎能挡住尸体身上狂暴的死气和毒气! “两个老梆子,配合还很默契嘛!我再来一个,看你们还能不能挡住!” 说罢,尸香魔君又朝着地上一指,只见有一个尸魔踏空而来,却是要比刚刚的那只丧尸还要丑陋。 夏日的高温,已经让尸魔的口鼻处生出了不少的蛆虫,尸魔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已经腐烂流着黑水,肚子上还开着一道大口子。 烂掉的肠子,不断乱晃着,也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其他缘故,这只尸魔的躯体整个胀大了一圈,浓烈的腐臭却是比刚刚那具尸体更为骇人。 “两个老梆子,等下杀了你们,我也要掏出你们的肠子,把它缠在你们自己的脖子上,桀桀桀桀!”尸香魔君继续狞笑着。 蔡休和冯道此刻倒是精诚合作起来,他们知道若是不好好防御,恐怕他们的结局会异常的凄惨。 “去死,小可爱,爆!爆!爆!”尸香魔君脸上闪过狰狞的笑容,放肆地大声喝叫道,只见天边两具尸魔的身体不断胀大着。 “砰”的一声,两具尸体直接爆炸,整片的天空弥散着一股浓重的尸臭味,而尸香魔君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对这味道有些陶醉。 “真是世界上最香的味道,我已经闻到了你们身体内部潜藏的死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尸香魔君看着狼狈的两人,大声地狂笑道。 两人外围的护罩依然存在,但整体的神光已经黯淡了几分,刚刚的爆炸直接让两人喷了一口淤血,他们恨恨地看了一眼尸香魔君,不知该怎么对付他了! “废物,东方豪族都是废物!”尸香魔君大声嘲讽道。 受伤的两人,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而镇东军倒是一块可口的点心呢! 黑色的甲胄,依然军阵整齐,即便是他们的身上,已经隐隐出了些黑气,有人已经在药布之内,猛地吐了好几口黑血,可依然坚持着完成他们的军事任务。 “老毒物的毒,也快布置完成了,也到我出一把力的时候了!”尸香魔君笑着说道,变态一般的脸上闪烁着莫名的神色。 “桀桀,桀桀,尸香爆!去!” 他低声笑着说道,衣袖向着军阵前方一挥,只见不少尸魔冲进了钟向的军阵之中,钟向连忙心急了,大声指挥起来。 “强军出动,单枪推尸!” 所谓强军,就是军队之中的“敢死队”,他们一个个修为不凡,悍不畏死,听得此声指挥,只见冲出好几个高壮的骑兵来。 他们急冲冲地打马上前,迎着众人避之不及的尸魔,就冲了过去,一个个高举着长枪,就向着尸魔捅了过去。 尸香魔君倒是恶趣味,选择的尸魔一个个都很有特色,敢死之士亦是面色微变,别过脑袋就冲了上去。 “呵呵,想用兑子的办法,不可能!”尸香魔君咬牙呵斥道。 手指朝上撩动着,那几个尸魔一个蛙跳,向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坠了过去,一时间钟向面色大变,一挥长枪,那苍龙黑血枪瞬间变长,就准备把那几个尸魔挑飞。 “爆。”尸香魔君瞪大了双眼,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急坠而下的几只尸魔,猛地胀大了自己身躯,轰隆一声直接就爆开了,腐烂的血肉粘液直接落在了无数士兵的甲胄之上。 尸魔下方的普通士卒,不少直接被逸散的魔息炸死,钟向恨恨地挥了挥手中的长枪,看着城头的尸香魔君,心中更加生气了。 “钟向,可敢来此一战!”尸香魔君手心一动,手上直接出现了一条长鞭,白色的鞭体似乎是什么生物的脊骨。 尸香魔君阴阴一笑,钟向看着半边围观的蔡休和冯道,心中一个激灵,刚要去提醒,却见长鞭猛动,就向着蔡休的位置抽了过去。 “白骨鞭,森罗寒气!” 面对尸香魔君早就蓄力已久的招式,冯道警觉,脚下连忙一动向后微微移了半步,而蔡休就没有这般运气了。 慌忙地举着手中的长剑,迎着长鞭格挡了过去,青色的木法之息汇聚在剑身上,倒是格挡住了长鞭。 蔡休心中一松,却见剑锋之后的鞭子,又是猛地一动,当头就朝着蔡休打了过去,蔡休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地挪移了下身子。 白骨鞭的鞭尖处,正正地打在了蔡休的肩膀上,他痛苦地惊叫了一声,向着身后急急忙忙地远遁起来。 他再也顾不得战局如何,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重,浑身上下有些发冷,肩膀碎裂的地方都隐隐感觉到寒冷。 蔡休知道,这恐怕是中了尸毒的征兆,一边向北逃遁,一边服下之前重金从灵药宗买来的丹药。 旁边的冯道,一见蔡休这样奔逃,亦是惊恐了,独留他一个人,恐怕根本不是尸香魔君的对手。 连忙御着风,向着钟向的军营逃了过去,那边被困于白骨牢笼中的叶锁蛟,感知到眼下的局势,心中已经有了寒意。 看着尸香魔君已经转头盯着自己,而面前的白骨宗主也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再也待不住了,原本困于此白骨之笼,为得只是缠住白骨宗主,可现在 直接捏碎手中的玉玦,这是叶氏宗族之宝,大部分叶氏的圣境都有此物,可以传送到附近五里的地方。 他直接从白骨牢笼中消失了,人影一闪,出现在了镇东军中,气息有些萎靡地站在叶理的身后。 “族叔,没事,这是昔日父皇赏赐给我的灵丹,赶紧服下!”叶理心中哀叹,恐怕这一仗又要败了。 叶锁蛟连忙接过丹药,恭敬地向着叶理拱了拱手,猛地向前吐出一口淤血,感叹地说道:“大皇子,那老魔实在厉害,咱们还是早做准备!” 狄黯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哀叹,对于此战的情形更是担忧起来! “哈哈哈哈,镇东军还不快快溃去!”镇东军面前的尸群中,陡然升起了一阵大笑声,黑气从无数的丧尸身上涌动。 黑气逐渐汇聚起来,一名黑衣兜帽男子,慢慢在尸群中显现,钟向一见那人,猛地大喝道:“毒窟魔君,尔等该死!” 钟向高举着长枪,枪尖直指闪过一丝的寒芒,他一夹坐骑的马背,就准备向着毒窟魔君的位置冲去。 “呵呵,马儿都中招了,还在逞强!”毒窟魔君笑着摇了摇头,却是让钟向惊住了,只觉地胯下的马匹身子一软,已经无力再向前了。 尸毒是从人的躯壳中提取的,对于马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可刚刚毒窟魔君的布置,却是让整片战场多了不少的奇毒。 “倒,倒!”毒窟魔君笑着说道,只见不少的骑兵软塌塌地从马上坠了下来,他再一个挥手,无数的丧尸冲入了人群。 钟向一挥长枪,浑身的戾气大盛,大声呼喝道:“浪行枪阵,弧形回军,撤,撤!” 原本的骑将,此刻没了战马,战斗力陡然下降了几分,听到钟向的指挥,不少的士卒遗憾地看了看蓬烟郡的城头,他们已经死了不少人,就这样离开,心中隐隐有几分不甘心。 “哼,走得了吗?”城头之上的尸香魔君微微一笑,大手朝着镇东军逃窜的方向挥了挥,只见丧尸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过去。 在营地之中,挥舞着军旗的狄黯,猛地向前吐了口血,他被军阵反噬,软软地趴在了马匹上,无奈地将军旗交到了临近的叶锁蛟手上。 “撤退,撤退!”无力地叫喊着,仅剩下的三万多士兵,朝着北面奔逃而去,可是悲剧发生了。 无数的士兵的黑色面罩内,不断向着外面涌出黑血,有些士卒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软软一歪,倒在了撤退的道路上。 “白骨宗主,我们追吗?”尸香魔君连忙询问着。 白骨宗主摇了摇头,咿呀的声音从莫名的地方发出:“不追,不追,尸群散了,就不好聚拢了,朝廷鹰犬自会派兵而来,我们以逸待劳即可!” “呵呵,老毒物,你的毒气能杀多少人?”尸香魔君连忙询问道。 “嘻嘻,没弄多少毒,不过那钟向那厮,能不能活着就看他的造化了!”毒窟魔君连忙笑着回答道。 “真有你的!一个兵道的圣境,还是个知兵之人,我看晋国估计要心疼死了!”尸香魔君笑着说道。 “镇东军退了,还有一个呢!”白骨宗主继续提醒道。 毒窟魔君摇了摇头,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过一个镇恶军而已,一个天境指挥使,还有两个兵圣,啧啧,这些人,有什么好畏惧的!” “还是注意些好,听说这人都上了魔主的必杀令了!”尸香魔君谨慎地说道。 “倒是给我们送功劳来了,拿了这人的脑袋,交给魔主必然有赏!”毒窟魔君大笑着说道。 “小心为妙,万一晋国派些供奉来!”白骨宗主又开口提醒了。 听到这里,毒窟魔君和尸香魔君对视了一眼,心中亦有些忐忑了,这可是大晋腹地,他们闹出这般动静,万一供奉堂的人出手,能不能回到魔域还是个未知数呢! “安心,看这个!”白骨宗主继续说着,手中亦是拿出一物,另外两个老魔一见这物件,心中一阵大喜。 第396章 姚贞威逼拿瑄云 “臣钟向拜上,蓬烟郡中,有三魔人,为白骨宗主、毒窟魔君、尸香魔君,微臣难敌三魔所控尸群,虽击杀五万尸群,奈何已方损兵一万,于蓬烟郡北,与尸群对峙,望皇上派出供奉,助我大军。” 姬廖读着钟向的奏折,叶谦和周严静静地听着,叶谦拍着桌子大声呼喝着:“废物,都是废物,周爱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恐怕实际情况比奏折的情况更加严重啊!” “毒宗、尸宗,都是善于用毒的宗门,恐怕镇东军中的减员更加严重!”周严严肃地说道。 叶谦看了看周严,继续询问道:“那镇恶军中,怎么没有这种事情?” “我那女婿略懂医术,却是配了不少的药物分发到军中,他对此次尸潮,倒是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腋冲、墨陵、兰阙、兖中,四郡已定,据臣派出的人探查,已经没有了尸魔的踪影,现在就剩下五郡了,按照这种速度,怕是一月能平定鲁泰路。”周严继续说道,却是给叶谦添了几分信心。 “要不要派几个人去帮一帮岳正?”叶谦继续询问道。 周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等他推进到了烟霞郡,我亲自去一趟烟霞!” “周爱卿,这?”叶谦有些迟疑了,他倒是不愿意周严出京,好不容易靠着周严大权在握,若是周严有个闪失该怎么办? “皇上倒是不用担心臣,那烟霞郡可以说是东方豪族的大本营了,里面最少有六七个圣境,最是安全不过了!”周严笑着回答道。 “不过朕倒是听说,那些个东方豪族,好像对爱卿不太友好!”叶谦继续说道,言语中也有几分保留。 哪里是不太友好,分明是极度敌视,说他周严是“媚上小人,得一时之幸,方有今日”;又有说周严是“叛国之贼,哪堪治国”。 周严嘲讽一笑,轻声说道:“东方碍眼之人,守户之家犬,碎碎之言,不足听之,随他去!” “周先生果然大度!”叶谦笑着回答道。 “皇上,镇恶军已经到了鲁丰,怕是这一两日就有消息传来,且看推进结果如何?”周严继续说道。 “雨峡郡怎么样了?”叶谦继续询问道。 周严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高天明推进的速度极慢,不过也怪不得他,据说刀离部落有蓝部之人相助。” 叶谦听到蓝部两个字,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可惜没有听岳爱卿之言,若是提前布局蓝部,却是不会有雨峡之事啊!” “谁知道何非这么不顶用!”周严感慨着。 此时,何非的女儿何瑄云,却是辗转颠簸之下,到了贡南郡中,刘少思碍于朝廷礼节,拨付了一处小院作为他们的落脚处。 “何非之女,何瑄云,呵呵呵!”姚贞看着面前的案牍,却是直接大声笑了出来,安静的书房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癫狂。 “何非,死得好,死得好啊!”姚贞想起了昔年的仇恨,却是知道何非已死,但是知道何非只留下这么一个独女,心中来了主意。 她要把自己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在何非女儿的身上重演一遍,匆匆走出书房,对着侍女说道:“来啊,帮我把梅管家叫来!” “姚夫人,何事?”梅瑄连忙赶来询问道。 “去,帮我把刘少思刘大人请来。”姚贞冷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寒气,梅瑄心中一突,只觉得身上寒气顿生。 “是,姚夫人!”梅瑄连忙回答道。 不久之后,刘少思来到了此处书房,房门大开着,姚贞蓝衣盈盈,身后立着两名侍女,正是雪缈、月绯两女。 刘少思正色看着姚贞,连忙作拜道:“刘少思见过姚夫人,夫人今日找少思来,所谓何事?” “雨峡陷落,我听说何非义子和亲生女儿逃了出来,有这回事吗?”姚贞冷言说道,声音犹如寒冰。 刘少思思考了几息,笑着回答道:“回禀姚夫人的话,确实有此事。” “呵呵,那何非女儿姿色如何?”姚贞冷笑地问道。 “听说姿容上佳。”刘少思言简意赅地说道。 “今日找刘大人来,却是件好事情,刘大人可知,岳大人如今为何无子?”姚贞继续沉声说道。 刘少思面色一冷,摇了摇头。 “岳郎怜爱我等,说是生育对我等突破却是不好,失了先天之根本。” “所以”姚贞知道面前的刘少思是个智者,自然会知道她的意思的。 刘少思面色倒是变得快,连忙笑着回答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看那何姑娘,倒是满满的宜男之相呢!” “姚夫人说的好,这个方法也好,反正也是个无关之人,按何非的罪衍,她理当被冲入民籍司为奴!”刘少思亦是顺着姚贞的意思说了起来。 姚贞的嘴角微微勾起,开口赞扬道:“难怪夫君说,刘大人人情练达,处事有节,此事若成,我会跟夫君分说的。” “不劳烦姚夫人了,我这也算是为了大人的大业着想。”刘少思亦是笑着回答道。 他思考了片刻,继续开口道:“何瑄云身边,倒是有个何非的义子,叫何猛的,这段时间见了我好几次,言语中倒是有投效之意。” “哦?”姚贞挑了挑眉毛,心中又有了主意。 “何瑄云什么修为?”姚贞继续问道。 “听何猛说,不过是初入天境而已。”刘少思笑着说道。 姚贞想到自己天境六阶的修为,心中一阵畅快,继续说道:“不如刘大人把这何猛找来,我引他改换门庭,让他主动献出何瑄云如何?” “此法甚好,夫人果然大度!”刘少思这般说道。 “我这就去叫何猛去!”刘少思隐隐觉得在姚贞身侧,有股莫名的寒气,像是坚冰一般,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目送着刘少思远去,姚贞心中隐隐有了复仇的快感。 “雪缈、月绯,听说你们会不少伺候人的手段?”姚贞冷冷地询问道。 雪缈和月绯,连忙走到姚贞的面前,脸色一红躬身说道:“确实在民籍寺,有专门教习的嬷嬷。” “呵呵,等下我交给你们一个官家小姐,你们帮我好好调教,红丸留着,等夫君回来取,其他伺候人的手段,什么下贱,你们就教她什么!”姚贞冷声说道,却是让两女有些面面相觑了。 “是,夫人!”雪缈和月绯连忙回答道。 “去,让婢女把我旁边的卧房空出来,再给我拿些麻绳来,何瑄云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我要把她训练成夫君的云奴,到时候,也可让她帮夫君解决后嗣的问题。” 姚贞冷声吩咐道,两女连忙点头,便去派人布置去了。 不久之后,刘少思带着一昂藏大汉,进了此处的书房,何猛见了姚贞,只觉此女清冷绝艳,怕是小姐和她比,都要略输一筹。 也不敢多看,连忙拜见道:“末将何猛,见过姚夫人。” 姚贞冷冷的眸子,看着何猛,盯了他好久,直让何猛心中颤颤,她才又接着开口了:“何猛将军,按你的军职,雨峡郡北门牙将” “恐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姚贞的犀利言语,却让何猛心下一沉。 他又朝着姚贞一拜,郑重地说道:“还请姚夫人救我一救!” “你和何非感情如何?” “估计不大好,不然怎么才是个牙将,看你这修为,做个郡尉也是能够的,我听说天北郡有几个郡尉就是何非的心腹出身呢!”姚贞继续挑拨着。 何猛倒是个粗人,直接再拜道:“姚夫人想要何某做些什么,不妨直说,若是可以,我立马去办!” “我听刘大人说,何瑄云小姐似有宜男之相呢!我家大人到现在还没个子嗣,不若让何小姐来做个侧室?”姚贞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何猛脸色一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何非已死,他自然对姿容靓丽的何瑄云起了非分之想,可是现在姚夫人这般做,却是让他心中不愿! “何将军擅离职守,何瑄云按律也是要入奴籍的!”姚贞浑身冰灵气微动,旁边的刘少思亦是星灵一动,两道气息压在了何猛身上。 “何将军不想自己的前途,却在想钗裙,却是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姚贞继续冷声说道。 “想我夫君,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我们这些做妻妾的,都是主动帮他物色美人,何将军如此不智,即便度过此厄,恐怕前途也是渺茫啊!”姚贞继续劝道。 何猛听到这里,心中也有了几分意动,咬牙询问道:“姚夫人,能给我些什么?” 却是旁边的刘少思走了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折子,笑着询问道:“镇恶军北水尉如何?” “北水尉,果真?”何猛心中一喜,连忙询问道。 “你且看看!”刘少思将手上的折子递了过去。 “好,如此便好!” “姚夫人,不如您派两个人,去我那暂住处取了我那妹子,她以后可就在这府中享福喽!”何猛笑着说道。 “雪缈、月绯,你们让梅管家安排一辆马车,跟着何将军去把那何瑄云拿来!”姚贞冷冷地说道,眼中透着一股喜悦之情。 “是,夫人!” 刘少思亦是跟着点了点头,笑着对姚贞说道:“姚夫人,我也去帮帮忙,以防出了什么纰漏!” “那就麻烦刘大人了,姚贞先在此谢过了。” “姚夫人,客气了。”刘少思拱了拱手,便出门去办事去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处民居的门口,何猛的几位亲兵耷拉着脑袋,有些唉声叹气,见何猛回来,亦不是太恭敬。 “兄弟们,我却是起复了,这位是贡南郡守刘大人,你们快来拜见!”何猛连忙介绍道,几个士兵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何小姐呢?”刘少思笑着询问道。 “刘大人请。”何猛笑着说道。 “何非已然定罪,这何瑄云却是要打入奴籍的,刘大人今天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何猛连忙叫嚷道,却是让内间的何瑄云心中一惊。 “刘大人,我父虽然已死,但亦是为朝廷而死啊!何必如此苛待于我!”何瑄云此时已经泪眼朦胧,有些梨花带雨地说道。 “呵呵,何小姐勿忧,秦翊侯夫人却是听说了此事,便出面买下了小姐的奴契,这不还派了两个丫鬟来接您呢!”说罢,刘少思还拍了拍手。 只见门外,雪缈和月绯带着面纱,走了进来。 何瑄云从小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什么人世险恶,本来就是当公侯夫人的角色来培养的,可乍逢家道中落,父亲、兄弟都已逝去,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她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何猛,这也算是亲人了,可她哪里知道这个所谓的“亲人”,已经将她卖了,换取了所谓荣华富贵。 “妹子,我也将去职待参,去秦翊侯府也算是不错的路了,毕竟岳大人官声不错。”何猛心中暗笑,开口劝说道。 真好,真好的一颗水灵灵的娇花,可惜,不是我等粗人能够拥有的,何猛感慨着想到,也算是亲自把这何瑄云推下了火坑! “哎,也只能如此了!”何瑄云幽叹道,径直向着雪缈和月绯走去。 却不料她刚近两女的身边,左右手就被扣住了脉门,整个人直接动弹不得,她瞪大了双眼,想要挣扎叫喊,却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发声了! 被旁边的俩女搀扶着,直接送上了一辆马车,她有些恐惧了,不知道她未来是什么样子了 第397章 鲁丰泰瑞此涤荡 远在东方鲁丰郡的岳正并不知道,他的侍妾姚贞居然偷偷地帮他找了个填房,待到再次见面时,准备给他个惊喜。 可我们的岳侯,天性风流,身边自是不缺绝色美人,一路的行军,董小宛、项云舞两位女将就不说了,将他的战斗、生活服侍得妥妥帖帖! 更加上仙容姿袅的沈浣溪,夜深人静之时,两人坦诚相待、论道阴阳,合练《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第二日总是媚眼含露、秋波盈盈。 随军的崔莹,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直到一日清晨,她撞破了岳正匆匆从沈浣溪营帐而出的情形,那身上的香腥之味,却是冲击得她头脑发懵。 “怎么,崔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家岳侯,莫不是看上我家将军了?”沈浣溪依旧记得那一声“姑姑”,自然言语中毫不留情。 崔莹面色一红,悄悄埋下了螓首,低低的鹊音传出道:“将军俊伟异常,军功卓着,更兼有无边才情,试问又有哪个女儿家不喜呢?” “可是”崔莹面色一苦,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沈浣溪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知道这小丫头的顾忌了,可心中却又是微微一叹,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顾忌呢? 不过,两人的心阙已经紧紧连接到了一起,彼此之间的深情几近跨越生死,他人的言语却又怎么能拆散他们! “他若是能一扫鲁泰路的尸潮,按照皇晋朝廷的惯例,官是没办法再升了,但爵位倒是可以再升,你可得抓抓紧!”沈浣溪面色玩味地提醒道。 崔莹的才智和她的容貌一样出色,心思流转之下,瞬间明白了沈浣溪的意思,国公的爵位倒是还能再加一妾的封位,她为崔氏嫡女,为国公妾倒也般配了。 “多谢姐姐提醒,可是姐姐自己呢?”崔莹笑着反问道,却是情真意切地叫了一声“姐姐”。 “一个朝廷大员,娶纳一个年近五十的姑娘?即便是岳郎不要面皮了,我烟霞沈家、云剑阁也是要面子的啊!”沈浣溪翻了个白眼,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岳正看着沈浣溪和崔莹在谈笑之中,亦是来了兴趣,一夹马背打马上前,开口询问道:“你们两个在聊些什么呢?” “嘻嘻,就不告诉你!”沈浣溪打趣地说道,旁边的崔莹绿衣莞尔,亦是跟着掩嘴轻笑道。 “岳大哥,我崔氏在鲁丰郡经营多年,前面四城岳大哥都没有进,不如后面就给小妹一个面子,入城让我们崔氏尽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崔莹穿着一袭青衫,玉翠如滴、清雅绝容、文气精肤,若书卷文华之盛洋之容,恰青竹羞翠之合冰之貌。 “不知崔氏可有把盏之人?”岳正轻声说道,眼神轻佻地看着崔莹,言语之中满满的调情之意。 崔莹听到这话,却是害羞地低下了小脑袋,她自是明白岳正的意思,自然是让她做侍候的持盏把酒之人。 “岳大哥若是能去,小妹自然是乐意的。”她低低的黄鹂翠音,让岳正听着就一阵心旷神怡,盯着她小巧玲珑的羞红耳根看去,心中升起阵阵怜爱。 这姑娘是崔氏之人,应是仰慕自己的才华,才主动来到军中,怕是之前都是受的标准仕女教育,都没怎么见识过天下的残酷。 “哈哈,也好,刚刚斥候来报,说是在鲁丰和泰瑞两郡之间,有众多的尸潮汇聚,等我打垮了这一群尸潮,就应莹莹你的邀请,去鲁丰修整几日!”岳正笑着回应道。 “又有尸潮了?”沈浣溪蹙了蹙眉头,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家乡的情况了,直接就这样反问道。 “呵呵,不止是尸潮呢!” “浣溪,你且看看。”说罢,岳正就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封情报,给沈浣溪递了过去。 沈浣溪亦是好奇地接过了那信笺,打开没看几眼,身上就杀气漫飞,直压得一旁的崔莹心头一重。 岳正衣袖一挥,却是解了崔莹的不适,但听沈浣溪冷声说道:“魔道贼子,真是该死,先是埋伏要杀岳郎你,现在又如此歹心乱我乡梓,真的该死!” “三个魔道圣境,你一个,我一个,还有一个给谁?”沈浣溪蹙着眉头,心神已经到了蓬烟郡了。 “放心,我那岳父说,等我到了烟霞,他自会过来!”岳正笑着回应道。 沈浣溪闻言,却是苦涩一笑,轻声说道:“周大人的意思,怕是要敲打我们东方豪族呢,这一次却是弄得动静太大了。” “先别想这些了,我们先把眼前的尸潮扫灭再说!”岳正看她烦心,亦是开口安慰道。 “也好,先帮崔妹妹把鲁丰郡清理干净!”沈浣溪很快收拾了心情,笑着对崔莹开口说道。 “大人,前面的尸潮已经到了拒马处了,按照您的计划,这次咱们是要主动出击了!”贺轮打马而来,急急忙忙地禀报着。 鲁丰郡和泰瑞郡的边沿上,有一处平坦的台地,两边是高耸的山峰,这一处有一片山坳,却是能用拒马挡住尸潮的冲击。 “好,等下两位将军开阵,我等出击狂杀!”岳正一脸豪迈地说道。 “擂鼓!”岳正甲胄整齐,骑着高壮的风灵马,对着两侧的副将吩咐道,王恩对着那边的令兵挥了挥手。 只听两边的了望木塔上,震天的鼓乐响起,无数令人作呕的丧尸,疯狂地朝着拒马的方向冲了过来。 无数的尸潮,两三排的拒马都快被撞开了,辎重兵身着重甲,手中拿着特制的叉子抵着拒马,他们亦是使出浑身力气。 “袁将军,贺将军,赶紧用出军阵!”岳正连忙吩咐道。 “是,岳大人!”袁迪章和贺轮连忙运转法力,此次,两人不必出击,只需要维持军阵的法力输出即可。 十万的镇恶军,除了辎重、弓兵无需主动出击,其他轻骑兵、重骑兵、重甲步兵都将齐齐上前厮杀。 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在战前喝下了岳正配置的草药,却是无有尸变之虞,可也有被尸群围杀的风险。 “军阵起势,镇恶扬旗!”贺轮挥舞着镇恶军的军旗,浑身的法力流涌。 “血气护身,镇恶诛魔!”袁迪章凝神而动,亦是大声呼喝道,血色的法力从他身上流溢而出,无数的士兵甲胄之上,似有血气护身。 “兄弟们,冲啊,杀啊!”岳正一拔长刀,大声吼了出来。 只见无数的黑衣甲胄,高举着长枪,身下的军马亦在不安的嘶吼着,辎重兵连忙冲到拒马旁边,拉开了一层的拒马。 丧尸群亦是狰狞地大叫起来,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若不是人人皆在口鼻处裹了一层药布,恐怕还没和丧尸作战,就被臭气熏晕了! “炎炙长刀!”岳正大声高呼道,金乌赤火刀上已经裹了一层紫火。 岳正也是恶心地不行,一堆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即便是这些东西曾经也是人,但如今都是碍眼之物。 巨大的长刀猛地向着前方怒劈了过去,天边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紫色,一里多长的紫火长刀蓄势待发,不少的丧尸感到了些不安,抬头看着天上的刀光。 “去死!”岳正心头不断输出着异火之能,后面的贺轮和袁迪章,看着这强势霸道的一招,也是感到阵阵惊骇。 天边的云气似乎也被高温蒸发,紫色的长刀如同雷霆,猛地对着大地砸落了下来,无数的丧尸只是普通人的尸骸所变,直接被高温给气化了。 挡住丧尸的两层拒马,也被一刀劈灭,众人一见岳正神威,挥舞着长枪就冲了上去,一个个的士兵都是雄赳赳的。 监东校尉夏侯江,一马当先地冲到了前方,他浑身风灵气激发而动,就连胯下的风灵马亦是快了几分。 长枪猛地向前一扫,巨大而锋利的风刃,在他的灵气催发下,向着丧尸人群之中挥洒着,无数丧尸的脑袋直接崩碎,一时间血腥气弥漫。 骇人的头骨滚落在大地之上,剩下的丧尸躯体如同一排排的韭菜倒伏,直接软倒在了大地之上,黑烂的血液洒落了一地。 岳正的小舅子水四金,亦是不甘于人后,持着长枪亦是猛冲向前,可他杀人的手段,却是比夏侯江优雅了许多。 手中的钢枪犹如飞星逸散,他向着胯下风灵马的身躯上输入着灵力,风灵马就像流星飞坠到了尸群之中。 直直地撞开了一条路来,骑在马上的水四金,手中长枪毫不留情,点点繁星而动,整个人如同风一般荡开了所有的丧尸。 所有的丧尸依然站着,可是如果细看过去,就能够看到有些丧尸的眼睛处,已经被长枪捅过了似的! 一息之后,所有的丧尸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岳正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点了点头,我这小舅子也算锻炼出来了。 再看看女将这边,亦是英姿飒爽,董小宛手持着长枪,披着红色的披风,就如同一朵火红的玫瑰。 凡是她踏马走过的地方,天上就好似飘下来无数的梨花瓣儿,就连地上的腐臭,都被这香气压了下来。 纷飞的梨花瓣儿,似乎杀意满满,纷飞飘零地向着周围丧尸的脑袋上穿了过去,无数的丧尸眉心爆开,朵朵梨花似乎染上了血腥。 白皙的手指,继续掠动着,木灵的气息似乎从她身上散发着,朝着无数丧尸的位置一指,地上似乎长出了无数青绿的藤蔓。 巨大的藤蔓直接将不少的丧尸捆到了一起,一圈的丧尸被藤蔓捆了起来,它们挣扎着,不断向着天空嘶叫着。 董小宛的长枪对着一圈的丧尸一挥,只见天边出现了无数的飞花,直接穿过了无数丧尸的脑袋。 旁边的项云舞看到沈浣溪,如此的神勇,亦是笑着对着董小宛举了个大拇指,她得到《黄天厚土神典》倒是时间不久,没有那般的杀伤力。 岳正亦是不犹豫,骑着自己的骏马,向着前方冲了过去,他高举着长刀,左右劈砍着,一刀挥出就有一道烈火被他打出。 他的至阳净世火,分明就是邪魔的克星,只要火星沾到了丧尸的身体上,不一会儿就覆盖了邪魔的全身,死气一激,整个尸体就被焚化了。 无数的士兵,见着主将如此悍勇,亦是骑着甲胄覆盖的骏马,冲到了阵势之前,只见无数的丧尸,被黑色的甲胄冲开。 腐烂的臭手,直接抓住了马身的甲胄,可还没有对士兵产生什么威胁,只见那士兵长刀一挥,猛地将丧尸的脑袋劈开了。 后面几个丧尸,亦要扒拉上来,要将马上的士兵拉下马来,可是后面的甲胄步兵也跟了上来,长刀猛地挥了下去,不少的丧尸也被砍死了。 军阵向前冲锋着,直接把丧尸撞倒了,马蹄一冲直接把丧尸的脑袋给踩碎了,腐烂的臭气从地上散发着。 岳正停下马来,对着地上就是一挥,紫火覆盖大地,不少的丧尸尸骸,在他的这一击之下,直接化作了飞灰。 和蓬烟郡的战斗相比,岳正他们自然是要轻松许多,盖因烟霞郡的圣境不少,魔道的三圣亦是不敢向西而动。 若是朝廷真的派出供奉过来,他们倒是直接可以向着东海逃去,另外,魔主宁尘似乎也给了他们什么底牌,自然现在更加有恃无恐了。 “这次杀戮的丧尸,怕是有十多万了!”沈浣溪穿着蓝色的常服,护着崔莹缓缓向前走进。 “不止,斥候战前统计过,怕是有二十多万!”岳正感慨地说道。 “这要是回溯回去,就是二十万活生生的人啊,你们东方豪族的手段,也是太过于心狠了些!”岳正继续说道。 “是他们玩脱了,怕是再恢复以前的盛景,恐怕要花个百年的功夫了!”沈浣溪亦是在感慨着,她美目扫视了下前方,言语中亦是唏嘘了起来。 战斗从中午打到了傍晚,士兵却是没有多少损伤,战后统计了一下,只有大几百个士兵在此战中战死,而鲁丰郡、泰瑞郡的丧尸几近一空。 “将军军容之盛,全着实佩服。”鲁丰郡郡守崔全,见大战结束,连忙打马来到岳正的军阵之前。 “全已经在城里摆好酒宴,还请大人一绪。”崔全热情地说道。 “我的部下,也需要休息,军营安排好了吗?”岳正冷声询问道,却是让崔全面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人,空余的营帐也有,只不过大人军队十万,我们实在没有那么多营地。”崔全面露难色,如此这般说道。 崔莹亦是看出了族兄的难处,连忙上前缓和着气氛,她打着圆场说道:“兄长,城中亦是逝去不少人,我看也有不少的空屋,不如腾挪出来,让岳大人和他的麾下休息休息!” “这个”崔全思杵着,不知道该不该应下。 岳正却没有跟他啰嗦多少,一举长刀大声吼道:“等下入了鲁丰郡城,大家紧守军容,不得欺凌百姓,亦不能扰乱百姓的生活,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无数的士卒,举着长枪大声吼道。 崔全听着这话,心中稍稍安定,向着岳正拱了拱手,有些无奈地说道:“希望大人的麾下能严守军纪!” 旁边的袁迪章听到这话,心中也来了气,连忙开口道:“我镇恶军只会镇恶,却是从没有做过恶,崔大人的担心却是没有任何必要的!” 他的眼睛转了转,对着岳正询问道:“大人,若是有人在城中轻慢于我等,并且没有提供适合的饭食,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岳正却是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谁敢欺辱我的兄弟,就是跟我岳正过不去,直接砍了就是!” 第398章 崔家小娘意绵绵 鲁丰郡城之中,最大的酒楼采星楼之上,岳正带着崔莹,另加水四金和王恩前来赴宴,而贺轮和袁迪章,却被岳正派去负责营地了。 崔莹目光如水,跪坐在岳正的面前,轻轻给他倒了一杯酒,她脸带红霞看着岳正,心中满是娇羞。 而对面的崔全,心中却是感慨着,没想到自家眼高于顶的才女,竟然已经对岳正开始芳心暗度。 看着岳正旁边的两员将领,却不是袁迪章和贺轮,一时间,崔全有些慌了神,盖因给岳正的麾下安排营地的,却是城内另一世家豪族黄氏中人。 整个鲁丰郡和蓬烟郡有些相似,都是只有两大世家,一家为崔氏,另外一家为黄氏,崔全为郡守,另外一家黄氏中的黄纲为郡尉,共同执掌此城池。 “崔大人在想什么?如此心不在焉,难道就这么看不上我岳正吗?”岳正饮下一杯酒,用着质问的语气询问道。 崔莹却是抓住了岳正的大手,有些乞求的眼神看着岳正,却不料,岳正趁着崔全不注意的时候,冲她挤眉弄眼起来。 手指尖轻轻对着崔莹手心一挖,却是让崔莹脸色羞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连忙收回手来,抚了抚自己的发丝。 低着螓首,又给岳正倒了一杯酒,旁边的王恩和水四金亦是吃惊极了,没想到岳正的手段如此高明,这崔氏女子居然如此就倾心于大人了! “全实在没有如此想法,大人却是误会了。”崔全亦是担忧岳正发作,连忙抬起身来,向着岳正拱了拱手作拜道。 “哈哈,我可是听说鲁泰路的民间,多有怨怼之语,说我是媚上小人,善写雅词媚上之人,说我岳父何以为相,还有说我轻佻不可为官的” 岳正的随口之言,却是让崔全的脑门都是汗,他自然听过这些言语的,盖因现下的贵族势力,他们东方豪族传承最久,故而自傲非凡,看不起出身底下之人。 像周严,小族出身,竟然是靠着背叛师门,才获得些微末功劳得以封侯,而岳正就更不用说了,奴隶出身的人物,竟然坐到了二品大员的位置之上,更是让有些自命不凡之人,嫉妒得发狂。 恰恰黄氏宗族之中的黄纲就是这么一个人,按照级别,他虽然不能给岳正造成什么麻烦,但给镇恶军添些堵,倒是能做成的。 “黄郡尉,你给这样的营地给我们,怕是不太好!”袁迪章看着面前的黄纲,笑着说道。 黄纲自傲地拱了拱手,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袁将军,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鲁丰城小,只有这样的营地,给你们了。” “黄郡尉,难道就不怕我们岳大人生气吗?”袁迪章玩味地看着黄纲,心中有些想不通了,竟然还有这样看不清形势的人。 “哼,奴隶出身的人,也配生气,我们给他安排地方,分明是看得起他!”旁边一员副将,亦是黄家人,出口便是极为嚣张的言语。 “呵呵,黄郡尉,您请,我这就把兄弟们安排好。”袁迪章一笑,也没有生气,但看向黄纲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目送着黄纲带人离去,贺轮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对着旁边的袁迪章说道:“老袁,你疯了,黄纲给我们这样的地方,你居然能忍下来!” “呵呵,你觉得大人能忍下来吗?”袁迪章扫了扫贺轮,直接反问道。 贺轮直接摇了摇头,轻声笑着说道:“岳大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当即就要发作了!” “东方豪族,按照岳大人的意思,总要找一家敲打敲打的,这鲁丰就是鲁泰路的首府,里面就两大豪族,黄氏就一个圣境一阶,你说大人是什么意思?”袁迪章继续说道。 “你说说,大人要?”贺轮看着袁迪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呵呵,我们只是下属,却是不能代替岳大人出主意!”袁迪章继续说道,却是让旁边的贺轮连连点头。 “夏侯江,你来!”袁迪章对着监东校尉夏侯江喊道。 “末将在!”夏侯江拱手上前。 “你去采星楼,去把此处的情形,给岳大人说一声,记得一定要说详细了!”袁迪章也是个坏胚子,直接这般吩咐道,分明是在拱火。 “是,袁将军。”夏侯江一拜,骑着马就向着城中而去。 此时,采星楼上,岳正看着面前的崔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轻声吟诵道:“美人意多情,持盏青衣盛。堪问能饮否,未饮面已赤。” 听着岳正的调笑,崔莹面色却是更红了,她看着岳正说道:“岳大人,果然文采风流,却是不要调笑小女子了!” “来,能饮否?”岳正给她倒了一杯酒,轻声询问道。 “可惜,岳大人却是两个妾室的名额已满,不然,我这妹子也是宜家宜室的。”崔全也是笑着说道。 “东方豪族,愿意和我这奴隶出身之人结亲?”岳正感慨地询问道,却是让旁边的崔莹面色更加的红赤了。 崔全举了举杯,豁达地说道:“我也是赞同我那族兄之言,他说天下没有永远的世家,但英雄却是永远的英雄。” “哈哈,我说呢,原来如此,我说崔兄倒是和其他的东方豪族之人不同啊!”岳正感慨地说道。 “于我而言,不少的东方豪族,都是一群蛀虫,怕是东方豪族之中,好久没出道境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崔全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岳正说道:“确实如此啊,众家商议,说是因为人口众多,导致资源不能集中,所以供不出一个道境来。” “哈哈,这和资源有什么关系!”岳正感慨地笑着。 “鲁泰路是何等的繁荣,你们啊,分明就是失了奋进之心,人人都知,修道是与天争命,你们却是把百姓当做稻草一茬一茬的割,哪里是有上进心的样子!” 岳正继续说着,却是让崔全有些感慨,他自顾自地又饮了一杯。 看着旁边的美人,岳正忽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看着满是书卷气的女子,她清丽的姿容,忍不住让岳正直接抓住了她的柔夷。 “这些天跟着我辗转几地,却是累了!”岳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这般地说道。 “要不要后面,你就留在鲁丰郡家里!” 崔全却是笑着说道:“岳大人,你还是带着我这妹子,黄家有个小子,看上了我这妹子,倒是准备来我家提亲呢!” “有这种事情?”岳正拍了下桌子,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怒气。 崔莹抚了抚岳正的肩膀,有些安慰一般地说道:“岳侯,别生气,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我爷爷却是不愿意的。” “黄家好似做了不少让步,爷爷好像在考虑了。”崔全又喝了一杯酒,语气幽幽地说道,却是让崔莹面色一黯。 这时候,夏侯江直接冲进了岳正的房间,大声说道:“岳大人,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岳正没声好气地说道。 “鲁丰郡郡尉黄纲,好像是给咱们安排了一个残破的营房,而且还出言不逊。”夏侯江连忙禀报道。 “好好,正好给崔姑娘出出气!”岳正笑着说道,他此时只想削一削黄氏的面皮,可又听夏侯江说道。 “那人颇为无礼,说大人是奴隶出身,就该用这样的营地!”夏侯江也是实诚,直接说了出来。 岳正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整个屋子里的寒气,似乎也多了几分。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该死的,很好,今晚,咱们就在他黄家驻扎!”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旁边的崔全面色大惊,连忙说道:“大人,大人,莫要如此啊!” “崔全,我看在莹莹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薄面,你告诉你们家的家主,黄家一灭,这鲁丰郡就都是你们的了!”岳正继续说道。 “不成,不成啊,黄氏有一女子,是大皇子的侧妃啊!”崔全继续说道。 “呸,一个女子而已!嫁出去的人,就该是叶氏之人了,黄家惑乱叶氏天下,合该灭族,夏侯江,去告诉袁迪章,让他整军,准备一万精锐,咱们今晚上杀人去!” 岳正冷冷说道,却是让崔莹一阵震撼,看着满是男人味的岳正,一时间面色也是痴了,刚刚还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这一下就变成了执掌生杀大权的将军。 “崔全郡守,你们就准备接收崔氏的产业!”岳正冷冷地说道。 “我怀疑,此次尸潮和黄家有关,等下我要去好好查一查!”岳正冷声说道,却是让崔全浑身起了冷意。 整个东方豪族都是不禁查的,几乎家家都曾压制尸潮的信息,任由尸毒蔓延了许久,若是盖子被掀开 “岳大人,此事掀不得桌子啊!”崔全连忙告诫道。 “呵呵,崔大人当我岳正傻吗?此事,我自有分寸,黄家不过就是跳出来的靶子而已,大皇子都要笼络于我,他们居然敢跳得这么凶!”岳正感慨着。 “崔姑娘和我的事情,你等下,就回去好生说说!我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性,万一出了什么抢人的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岳正有些霸道地说道。 崔莹听了这话,直接是低了头,满脸的红霞,崔全亦是长大了嘴,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岳正直接揽上了崔莹的腰肢,他直接就带着崔莹往外面走,这妮子平常看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 试问,哪个男人能抵挡,一个美丽女子崇拜的眼色呢!若是那个女子再有些男女的情义,那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崔莹的美目眨巴地看着岳正,她眼眸含珠,面色之上覆满了红霞,一时间紧张地都不知做些什么了,只能直直跟着岳正而去。 刚要直接独自走到旁边上马,却不料岳正直接靠着她的耳边说道:“莹莹,跟我坐一匹马!” 她就像神差鬼使一般地点了点头,被岳正搂抱着就这样上了马,嗅着岳正身上的味道,她眼神迷离,两颗明亮的眼眸之中都快滴出水来! 第399章 霸道绝伦冲黄府 她只觉得纤腰一紧,岳正一手拉着马匹的缰绳,一手抱住了她的细腰,大手传来的热力,让她隐隐有些脸热了。 “坐好,不要乱动,我们早点回到军营。”岳正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温润的热气把她的小巧耳朵熏得微红。 岳正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轻声问道:“这马上一坐,可能是一辈子哦!你可愿意?” 这小妮子低着脑袋,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将军自去,奴家坐得稳!” “哈哈,好美人,走了!”岳正豪气地大笑着,一夹马背跟着夏侯江而去。 鲁丰郡城的街上,隐隐有些萧条,夜幕之下亦无几个行人,他豪气的大笑之声,让整个街道的居民都听到了,隐隐几个残火也跟随着熄灭了。 “跟我说说黄家的情况?”岳正宽大的胸怀将崔莹搂得紧紧,在她的耳边笑着询问道,亲昵的动作让崔莹甚为娇羞。 “黄家的老爷子,叫黄三明,据说会一门叫什么三明火的招式,在火系上的造诣颇深。”崔莹语气幽然,可说出来的信息,却是让岳正惊奇不已。 “哈哈,好,好啊,那黄老头又多了个必死的理由!”岳正狂笑着说道,放肆地豪气纵横让崔莹芳心狂跳。 “岳大哥,诛了黄氏,对你可有影响?”崔莹小声询问道。 岳正靠在她的耳边,自信地说道:“小小黄氏,对我自然是没什么影响的,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要诛灭黄氏了!” 盖因所谓的三明火,是天下异火榜上排名第三十的异火,他的至阳净世火想要强大,依靠吞噬异火亦是个不错的选择。 崔莹咬了咬嘴唇,一时间有些思绪万千起来,不一会儿,岳正的马匹却是停住了,却是夏侯江已经停住了马,看着旁边的营地了。 “去,跟你沈家姐姐呆在一块!”岳正在崔莹的耳边吩咐道,崔莹亦是乖顺听话,下了马来,就向着沈浣溪的位置而去。 崔莹羞红的脸色,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走到了沈浣溪的身侧,却听沈浣溪打趣地询问道:“又被调戏了?他摸你哪了?” 到底是已成少妇,这说话可比原来大气多了,崔莹云英未嫁、诗书满腹,哪里听过这样的荤话,一时间低头默然无语。 沈浣溪揽着崔莹柔弱的肩头,看着岳正依旧和部下说着什么话,知道他恐怕又要忙些什么了,便引着崔莹去了先行布置好的一些营帐了! “老袁,老贺,去调两支精锐过来。”岳正看着两人,笑眯眯地吩咐道。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去找新的营地吗?”贺轮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是了,是给你们找到个好地方。”岳正继续笑眯眯地回答道。 袁迪章亦是有些惊讶,难道大人不知道刚刚营地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想到这儿,他继续开口询问道:“是什么地方,也好让儿郎们乐呵乐呵!” 岳正玩味地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黄家大宅,我们今晚在他们那边休息。” “大人,这,您不会是开玩笑!”袁迪章一时间大为惊讶,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了起来。 “把人杀光了,那地方不就空了下来嘛!”岳正直接开口道。 袁迪章和贺轮呆呆地看着岳正,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岳正继续喝道:“还不快去整军,还愣着做什么!” 袁迪章和贺轮一听这话,连忙点了点头,立马就去整军了,主将大人都不怕事,他们身为麾下怕什么! “夏侯江,去街面上捉两个舌头来,等会让他们带路去黄家!”岳正继续吩咐着,夏侯江连忙一个拱手便去办了。 “大人,军队我俩都已经调好了,都是犹有余力的精锐。”袁迪章和贺轮来到了岳正面前,连忙禀报道。 贺轮抬了抬眼帘,看着岳正面无表情,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劝说道:“岳大人,这黄家也算是东方豪族之一,咱们是不是顾忌些” “东方豪族之中,亦有败类,我怀疑此次尸潮就是黄家纵容而起,走,我们先去抄家看看。”岳正冷冷的言语,却是让贺轮有些不寒而栗。 “老贺别再劝了,咱们跟着大人走便是了!大人什么时候让咱们吃亏过?”袁迪章笑着开口劝说了起来。 恰好这时候,夏侯江已经回来,对着岳正拱手回答道:“大人,已经抓了两个舌头,是两个巡夜的郡兵,我已经问了,都知道方位。” “好,好,夏侯将军做的不错,走!”岳正笑着赞叹道,对着后面的袁迪章和贺轮一挥手,就跟着夏侯江捉来的向导而去。 “老袁,老贺,跟上去,等下那黄老头交给我,其他黄家人,你们给我困住,一个都不得走脱。”岳正直接吩咐道。 “是,岳大人。”两人连忙回答道。 轰隆作响的马蹄,响彻了整个鲁丰郡城,城池之内修为最为高绝的二人,亦是察觉了这声音。 黄家家主黄三明,他原来叫做黄纶,但是侥幸得了一枚叫“三明火”的异火,所以特地改名为黄三明。 他坐在自己的静室之中,不屑地撇了撇嘴,黄纲如此轻慢岳正的镇恶军,亦是出自他的示意,为得就是要压一压岳正的气焰,表达他们东方豪族的态度。 而崔家家主崔皓楼,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后辈崔全,语气平淡地说道:“他真是这般说的,要到我崔家来抢人?” “是的,确实是这样说的。”崔全老实回答道。 “我听说玄黄宗的赵昊就是死在他手中的,盛儿有确定这回事吗?”崔皓楼抬了抬眼帘,继续对着崔全询问了起来。 崔全连忙打开自己的乾坤袋,连忙翻找了起来,很快掏出一封信件,给上首的崔皓楼递了过去。 崔皓楼眼帘一动,在他入微的控制之下,信封直接被他的心神打开,信纸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细细看了两遍,他捋了捋胡须感慨地说道:“好一个英雄出少年啊!罢了,就让莹儿跟着他!” “毕竟我东方豪族,是好久没出什么精英人物了!”崔皓楼感慨着。 崔全向着崔皓楼行了一礼,把岳正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岳正是这般说的,鲁泰路是何等的繁荣,你们啊,分明就是失了奋进之心,人人都知,修道是与天争命,你们却是把百姓当做稻草一茬一茬的割,哪里是有上进心的样子!” “他倒是看得清楚,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东方豪族的顽疾,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人如龙不是那般容易的。”崔皓楼分明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什么也不想说。 “黄家如何做?”崔全又询问道。 “两个兵圣,再加上一个岳侯,黄家完了!”崔皓楼冷声说道。 “黄家的产业,等等事情完了之后,你去接收,去看看黄家的情况,等等回来告诉我!”崔皓楼继续吩咐着。 “是,老祖!”崔全向着崔皓楼拱手说道,便匆匆向着外面走去。 崔皓楼目送着崔全离去,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多事之秋啊!尸潮一事,沉重地打击了东方豪族的实力,若想恢复到以前,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 作为执掌一大家族的掌舵人,他必须小心翼翼,否则黄家的下场,就有可能是崔氏的未来! 黄家府宅占地颇大,几乎占地方圆二十里,整个府宅之中,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假山流水,情趣富贵之景,幽然养勒之乡。 “果然,这帮子豪族真是会享受,这宅子比我的可大多了!”岳正感慨着,心中的怒火更加升腾了,城外的百姓都变成了尸骸,他们这些蛀虫却是这般舒服,该死的! “给我把黄府团团围住,不能走了一个!”岳正大声命令道。 士卒们也是听说了黄纲的奚落,看到岳正如此动作,心中亦是畅快至极,好一个岳大人,这报仇都不带隔夜的。 甲胄黑漆漆的,纷绕而行向着黄府两面包抄而去,在夜中都扬起了一阵的沙尘,士卒的杀气冲霄,终于让黄三明惊醒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气息,找死!”黄三明一动神识,亦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衣袖对着静室的房门一挥,房间门猛地向两边砸开了。 心神一动,他的身形犹如火光,向着外面的天空而去,他是一名中年男子的模样,浑身火气冲霄,眼如火箭,身带戾气,杀气勃发的模样,任谁也猜不出他是一个百岁的老者了。 “该死的,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敢围我们黄府,活得不耐烦了嘛!”黄三明对着下方的镇恶军怒斥道。 “狗东西!去死!”岳正拔出腰胯中的金乌赤火刀,刀锋直指天边的黄三明,狠狠地怒斥道。 “你们两个布兵道困阵,顺带杀进去,老弱妇孺,一个不留!”岳正冷声吩咐道,杀气腾腾的模样,让袁迪章和贺轮都吓了一跳。 “大人,这是不是”贺轮有些迟疑地说道。 岳正亦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声呵斥道:“赶紧接令,别墨迹了!” “是,岳大人!”旁边的袁迪章直接拱手接令,旁边的贺轮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旁边的袁迪章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 看着上方火气冲天的黄三明,他心头的异火闪过一丝悸动,似乎对黄三明身上的火光,显得极为贪婪。 脚上对着马鞍就是一踏,他就如炮弹一般向着天上飞去,在半空之时,直接调用心火虫,整个人就紫火覆盖,向着黄三明冲去。 在天边的黄三明,亦是感觉到阵阵的心惊,他赖以成名三明异火,竟然给他传递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他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去挑衅岳正的,哪里料到这人居然这般疯狂,居然要把自己满门诛绝! “岳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三明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强大的人,在面对更强的人,往往会变得现实而软弱。 “没什么误会的,你黄家纵容尸潮,导致鲁丰和泰瑞两郡尸潮做大,仗着自己和大皇子的姻亲关系,肆意盘剥,该杀!”岳正冷声呵斥道。 他已经浑身紫火,借着异火的力量,声音传遍了全城,全城的百姓,被这震天的巨响唤醒,听了这样的八卦,不少的百姓一时间浮想联翩。 “你这是污蔑,污蔑!”黄三明大声反驳起来。 “你这厮可敢指天发誓,说你黄家没有纵容尸潮?”岳正大声喝问道,却是让黄三明面色一变。 这样的毒誓,他却是不敢发的!毕竟纵容尸潮的事情,他们东方豪族哪个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哈哈,没话说了,黄家贼子,受死!”说罢,岳正就直接动手了。 “烈火净世,汲取火印!” 岳正的手掌,打出了一个极为繁杂的手印,对着黄三明打了过去,一开始黄三明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他只当是寻常的一招。 可是繁杂的手印用出之后,虚空之中对着黄三明的身躯,竟然直接传出一道吸力,他只觉得丹田中的三明火不住地抖动着。 黄三明修行的功法,只是极为普通的功法,只能将三明火纳入到了自己的的丹田之中,而此时的三明火,不住地摇曳着,似乎受到了不少的吸力。 “该死的,你使得什么妖法!”黄三明脸上一阵的狰狞,只觉得三明火似乎要从丹田溢出。 “贺轮,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阵啊!”袁迪章直接对着贺轮说道。 “这,还是等大人打完再说!”贺轮有些犹豫了。 袁迪章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他直接两指并拢,运起浑身的兵道之力。 阵阵磅礴的气息从他身上逸散着,双目圆睁大声喝道:“圆阵围之,困而杀之!” 贺轮心下犹豫,却是用了和袁迪章不同的法阵:“圆阵围之,困而待之!” 两道血色的力量从他俩的身上散发着,一万多名的士兵,直接被这兵道之力牵引到了一起,整个黄府之中的人,却是很难逃出去了。 袁迪章察觉到了阵型的不对,斜眼冷冷地看了一眼贺轮,两员主将阵型不一,却是让军队有些止步不前了。 他们两个抬头看着天边,似乎在等待岳正的胜负结果,贺轮在拿他的前途在赌,他并不认为岳正会下这样的命令,毕竟这黄家是大皇子的姻亲。 看着下方的阵型不对,岳正也是多了些怒火,看着面前努力挣扎的黄三明,加大了对于三明火的抽吸。 直接腾出一只手来,拳头之上覆盖满了紫火,猛地一招“火拳凌日”对着黄府的大门轰了过去。 但见高大的府门,直接被异火的力量砸了个稀巴烂,只把对面的黄三明看得是一阵睚眦欲裂,心中更加着急了。 “夏侯江,带人杀进去!”岳正站在天空,犹如紫色的火魔。 夏侯江刚刚立在两位主将身边,此刻接了岳正的命令,却是有些犹豫了,但看到岳正凶悍的模样,连忙接令道:“是,岳大人!” 他对着自己的麾下招了招手,几队士兵大概几百人的模样,就直接冲进了黄府之中,却是正好,迎面而来的正是口气极大的黄纲。 这时候的黄纲,见到天边的老者落入下风,一时间嘴巴也是软了,拱手对着夏侯江说道:“夏侯将军,却都是误会误会,我刚刚已经找到了不少的民房,等下就给诸位安排,如何?” 见了黄纲低头,夏侯江想起刚刚他嚣张的模样,却是心中畅快至极,微笑着说道:“黄大人,刚刚为何不如此呢?” 第400章 满门尽诛连根掘 “人啊,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能早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夏侯江微笑着说出这满是哲理的话,却是让面前的黄纲更为紧张了。 夏侯江下得马来,拍了拍黄纲的肩膀,黄纲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应该是起了作用,不想却是心口一痛,尖锐的枪尖已经捅穿了他的心脏。 天上的黄三明看到地上自己的后辈被杀,心中气急,连忙运转自己的法力,就准备给那夏侯江一击。 岳正已然看出了他的意图,手心更是一动,吸力却是更强了,他大声喝道:“黄三明,想想你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你,你!”黄三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丹田的三明火,摇动地更快了,似乎马上就要离体而去。 岳正嘴角阴险一笑,漆黑的天幕之中,一道金剑缓缓生成,调动起《金磁空宇万道》中的“暗剑术”,瞄准了黄三明的丹田处。 此刻的黄三明,鼓动着浑身的法力,他安抚着丹田内的异火,可是下方的喊杀声,却是让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圣境神目之下,只见他新纳的小妾直接被人砍倒,昔日美丽的螓首,被镇恶军的百战军士直接割了下来,嫣红的鲜血却是流了一片。 夏侯江倒是留意了,早就听说岳正要在黄府歇息,却是让手下人,杀人尽量用巧劲,不要搞得血腥气一片。 “岳侯,您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黄三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沉声询问道,却不料岳正根本不回答他。 此时岳正心道,在你跟我作对的那一刹那,我就要把你们消灭的干干净净,天下复杂的事情,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做,那就会渐渐变得简单。 他不愿浣溪的悲剧再次上演,逐渐变得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起来! “咻!” 就在黄三明求饶的刹那,一道暗沉的金光射穿了黄三明的丹田,只见那三明火直接飞遁而出,落入了岳正的手中。 对面的黄三明肉眼可见地衰老着,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从圣境一阶开始跌落,丹田的法力涣散着,变成了灵气。 “饶”黄三明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岳正还是同样的招式,一招“火拳凌日”打了下来。 爆裂的拳劲,震碎了黄三明胸口处所有的肋骨,整个人猛地向地上坠落而去,“轰隆”一声,黄三明的身体坠到了贺轮的面前。 岳正收起浑身的紫焰,手上把控着黄、紫、蓝三色的三明火,悬浮在半空,冷冷地看着贺轮,对着旁边的袁迪章说道:“老袁,撤了阵势,你带人也进去杀,记得弄干净点!” “是,岳大人!”袁迪章惊讶地应答着。 他看着地上已然接近于死亡的黄三明,也是震惊不已,这样的战斗力,若是岳侯有心跟他们为难,岂不是 “岳大人,贺轮也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他一回!”袁迪章给贺轮求情道。 岳正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带人进去,转头看着已经撤去阵势的贺轮,他知道这贺轮有小心思,但他不能容忍下属不听他的话。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他,割下他的脑袋!”岳正冷声说道。 贺轮连忙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了看面前半死不活的黄三明,眼中勾起了一团的阴霾。 将自己的长枪运气直挺挺地插在了地上,拔出腰间锋利的佩刀,眼中寒光冷冽,向着地上的黄三明走去。 “将军,将军,不”黄三明口中不住向外吐着黑血,一边有气无力地求饶着。 刀锋冷冷地划过他的喉咙,贺轮手上微微用力,黄三明整个的脑袋,就这样被他割了下来,血染红了整个这一片。 “到底是骁勇战将,这割人首级的方法就是不一样。”岳正轻笑着说道,手上的三明火却是越来越小,像是马上就要被他吸收了。 贺轮举着黄三明犹自滴血的脑袋,恭敬地对着岳正说道:“岳大人,末将幸不辱命,已经砍下此僚的人头。” “有盒子吗?装好,回头给大皇子送上去!”岳正冷声说道。 “大皇子大义灭亲的功劳,咱们可要牢记啊!”岳正笑着说道,却是瞬间让贺轮有些明悟了。 政治 到底是怎样肮脏的东西啊!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将军! “岳大人,装好了!”贺轮恭敬地将盒子递了上去,眼中满是佩服与折服,怕是他以后再也不敢违背岳正的命令了。 随手一拂,那木盒就被收到了储物戒指之中,继续对着贺轮说道:“你也进去,记得给我把里面打扫干净,黄氏族人给我杀干净了!” 他就这样手捧着三明火,缓缓吸收着,转头看了看远处的一处建筑,嘴角玩味一笑,举了举手头的异火,似乎是在炫耀一般。 远处房顶之上的崔全,脑门之上满满的都是冷汗,乖乖,这个年轻人,太恐怖了,不过几百息的时间,这圣境一阶的黄三明,就这样死了 得赶紧回去,给老祖复命,莹莹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如此强悍的年轻人,权术手段又如此之高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手心一合,内视了下心头的异火,那心湖之上的异火,又是壮大了好几分,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逸散着。 他感觉到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了,转头看向了东方,他倒是想找个魔圣好好打一场了,他早就想报昔日之仇了! 缓缓向着黄府之中走去,士兵在向外拖拽着尸体,他们倒是极为小心,找了些布匹将尸体包着,不让血液滴溅到地上。 “岳大人,男人大部分都杀了,还有几个有姿色的女眷,您是个什么章程?”袁迪章笑着上前询问道。 岳正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老袁啊,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今天我这地位,还没到淫人妻女的地步!” “都杀了!”岳正衣袖一挥,声音平和没有一丝的杀气。 袁迪章面色一苦,他也是个好渔色的,原本以为还能喝口汤,不过,岳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地位,还没到淫人妻女的地步,难道将来地位高了,就要去?嗯嗯,这句话要记在心里,将来要考的! “听到了没有!都杀了!”袁迪章对着身后的士兵,没声好气地说道。 “若是美人,就缢死,留给全尸给她们,也算对她们长得美的奖赏。”岳正看着旁边的娇花,直接摘了下来,轻嗅了一下,将花朵儿丢进了旁边的小湖之中。 “天生娇花人应怜,枝头采撷何羞芳。花落当死或将问,怜花为何任飘零?”岳正自嘲一笑,心中隐隐多了几分惆怅。 袁迪章是个粗人,哪里懂得此等意境,心中一阵胡思乱想,乖乖,岳大人真个狠毒,原本一刀的事情,非要勒死她们,这不是让她们死得更痛苦嘛!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去办了! “什么,你说他用了多少时间?”崔皓楼瞪大了双眼,在自家的静室之中,再次询问确认道。 “回禀老祖,好像是几百息的时间,好像还是为了一个异火的玩意,不然速度恐怕更快些!”崔全沉声说道。 他却是想错了,若不是黄三明一身的功力,大半都在这异火之上,岳正对付起来,也不会那么快的。 《烈火净世诀》中专门有异火融合之法,若是黄三明所修炼的亦是拜火宗传承,那岳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获胜了。 “异火啊!没想到黄三明这老东西居然有这玩意,怪不得我觉得他的火行法术,隐隐对我有些威胁呢!”崔皓楼继续说道。 “让莹莹就跟着他,等到他平定尸潮,让盛儿上一道折子,要求给他加爵位。”崔皓楼沉静地说道。 “是,老祖,黄家的产业呢?”崔全继续说道。 “明天给岳正拿五万灵石,给他送去,就说这是黄家的产业,粗估下,黄家家里面十万灵石应该有的,产业应该也值不少灵石,不过现在人手短缺,却是要花大力气开发了!” 崔皓楼思考了片刻,这般说道,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就跟岳侯说,东方事了之后,会保举他做国公,这五万灵石就当做莹莹的聘礼。” “好的,老祖。”崔全一拜,便下去准备了。 三日后,镇东军鲁王叶理的营帐之中,他看着面前的木盒,心中却是气坏了,抓起岳正写来的信件,却是连连看了好几遍。 “鲁王殿下,可是什么物件,我隐隐闻到一股血腥气!”叶锁蛟在一旁问道。 叶理没声好气地回答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帮忙处理掉!” 叶锁蛟好奇地上前,拿起木盒,打开一看惊讶地说道:“黄家主,这” “岳正杀的,还给了我这封信。”叶理扬了扬手中的信件,有些无奈地说道,叶锁蛟刚要询问缘由,却见叶理挥了挥手,只能拿起木盒走了出去。 “哎,朝局如鄞水,一入随波尔!” 说完这句话,叶理拿起了旁边的石笔,在旁边的纸张上,写起一封信来,一边写,他一边有些踌躇,脸上闪过丝丝犹豫,可还是咬着牙将信笺写好了。 “来人,来人啊!”叶理呼唤着门外的亲兵。 “主君,何事?”一汉子连忙进了大帐,躬身询问道。 叶理匆匆上前,将信件给他递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你马上回京,把这封密信交给王妃,切记要告诉她,这信件只有她一人能看。” “是,主君。”那汉子满面郑重,接过了信件,便也匆忙离去了。 三日之后,岳正收到信息,大皇子侧妃黄氏得了急病而死,他笑了笑,便将已经写好的奏折递了上去。 “大皇子举荐有功,尸潮糜烂,黄氏有责,黄家产业之中,多有身中尸毒之人,奈何黄家压制消息,任由尸毒传播,导致鲁丰、泰瑞二郡糜烂。” “大皇子密信于臣下,让臣率领大军镇压此黄氏一族,此族贪鄙,家中灵石无数,愿缴纳国库,以震慑不臣!” 姬廖在晋阳殿中,大声宣读着岳正的奏折,只见上首的叶谦龙颜大悦,笑呵呵地说道:“理儿和岳正,都是好像的,不错不错!” “那些灵石就不必上交了,都赏赐给镇恶军,至于理儿,姬公公,你亲自跑一趟,把那根我新得的玉如意,赏赐给他!” 第401章 鲁东糜烂雨峡颓 叶理看着面前卧床的钟向,心中一片的苦涩,刚刚得到父皇赏赐如意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蒙上了阴霾。 昔日雄姿英发的镇东将军,面如白纸一般,苍白的肌肤下面萦绕着一股死气,翕合的嘴巴散发着阵阵臭气,不时传出咳嗽的声音,可以看出他依然活着。 鲁王叶理的母族,便是东方世族出身,他的正妻亦是东方世族出身,所册封之地亦是在鲁泰路,天然就以东方豪族之人作为根基。 他所笼络的军中之人,以钟向的军职最高,朝局之中,以崔盛的官职最高,若是钟向故去,犹如断他一臂。 更加上鲁泰路现在的环境,魔人在侧虎视眈眈,他的圣境护卫叶锁蛟也受了些轻伤,更别提那重伤的蔡氏家主蔡休了。 “有派人传信给京中吗?”叶理蹙着眉头,冷声对着副将狄黯询问道。 狄黯此时也是面色枯暗,主将若是薨逝,他作为钟向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恐怕也将前途黯淡。 听到叶理的话,狄黯赶紧收拾心情,连忙躬身回禀道:“大皇子,我已经去信兵枢院,说明了此处情况,请求虞院正派人来救。” “什么,你想你家将军丢了兵权吗?”叶理听到这话,连忙大声惊叫了起来,满眼的不可思议。 狄黯心中一叹,看着半死不活的钟向,心中更加悲凉,强压伤痛沉声说道:“这事情,小人注意到了,所以信中着重要求派个医家圣手过来。” “不成,不成,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恐怕钟将军的兵权要丢啊!”叶理锁着眉头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利益计较。 钟向这时候也听到了他们的争论,他努力地抬了抬自己的眼帘,嘴巴不断地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大人,您在说什么?”狄黯顾不得钟向身上的污浊,连忙靠近了钟向的嘴边,听着钟向微不可查的声音。 钟向抓住了狄黯的衣角,小声地说道:“镇恶军,镇恶请镇恶军” “狄将军,钟将军在说些什么?”旁边的叶理连忙开口追问道,他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了,军中之事,他都不甚熟络,失了钟向,他都不知怎么把控镇东军了。 此时的镇东军中,亦是减员严重,从定铮郡城中拿了不少的医者,着令他们救治中毒的士卒,但是霸道的毒宗手段,能够救回来的士兵也是寥寥。 “鲁王殿下,钟将军让我们跟镇恶军求救!”狄黯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将军怎么会下这般的命令。 钟向将军生平要强,狄黯跟他的时间也是很久了,从来没有想到他会下这样一道命令,去向他人求助! “哎!”叶理叹息了一声,坐在了一旁的大椅上。 他紧锁着眉头,不停地思考着,看了看旁边有些焦灼的叶锁蛟,另外那边满面苦涩的狄黯,加上床上生死不知的钟向,他的心思终于动摇了。 无力地挥了挥手,对着狄黯说道:“去照着钟大人的意思办,派个可靠的人,一定要把我们这里的情况给岳大人交代清楚。” “是,鲁王殿下,我这就派人过去。”狄黯拱手回禀道。 “慢,慢,我亲自走一趟鲁丰。”叶理冷声说道,他思绪万千,知道此处的危险,现在有名正言顺的离开的理由,自然不想放弃。 “锁蛟,你就留在此处养伤,顺带帮衬着狄将军。”叶理直接吩咐道,叶锁蛟也是沉思片刻,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狄将军,你紧守营帐,若是魔道中人攻来,要保护好钟将军,实在不行就撤回到定铮郡城之中!”叶理看着钟向,面色复杂地说道。 狄黯点了点头,目送着叶理了离开营帐,众多护卫簇拥着,向着北面的定铮郡城而去,他抓着钟向的手掌,久久无语。 鲁丰郡城之中,岳正搂着沈浣溪正在熟睡,一大半的镇恶军,都接了他的将令,跟随相应的主将,向东清缴尸群。 之前主力作战部队,则跟着他在鲁丰郡城中多休整了几天,毕竟这些士兵也都是血肉之躯,清缴五郡之地都是以他们作为前锋,战不离矢、身不褪甲。 亲了亲沈浣溪的曲颈,她绝美的姿容依然在沉睡,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主动反哺着他,他的修为亦是在大幅增长着。 就连心口处有上限的异火,都隐隐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他毛毛糙糙的动作,却是惊醒了沉睡的沈浣溪。 脸蛋尖向下一压,扣住了岳正的大手,她美目迷离,幽口微张道:“岳郎,昨个晚上可是修炼够了,人家也累了,就别来拨撩了!” 岳正直接欺身而上,两人四目相对,他双手拨了拨粘在她脸上的发丝,调笑地说道:“只愿醉死在浣溪的怀中,一辈子都不够呢!” “你这油嘴滑舌的情话,还是留给你那瑗君妹妹!”沈浣溪没声好气地点了点岳正的鼻尖,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 岳正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中抱了抱,靠着她的耳边说道:“浣溪,最近那水神宫的功法修炼的如何了?” “倒是隐隐悟到了些圣境五阶的路径,也得亏了那人的功法,阴阳和调,水泽万物,让我在《云雾剑法》的参悟上更进一步。” “呵呵,那小娘子,咱们等会再参悟参悟,如何啊?”岳正搂抱着如此玉人,向着她的纤腰处摩挲了起来。 “去去去,你啊,说要帮人家对付烟霞的尸潮,这都耽误好几天了!”沈浣溪眸子微润,言语中似是撒娇一般说道。 这时候,岳正却是微微一愣,察觉到项云舞似是来到了玄音罩的外面,便拉过旁边的被子,向着虚空一挥就收走了玄音罩。 单手再一推,此处的卧房就被岳正推开了,只见项云舞袅娜而进,向着岳正和沈浣溪各行了一个福礼。 “云舞拜见夫君,拜见沈姐姐。” 见那妮子盈盈带笑,不时地盯着沈浣溪探看,岳正没声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这丫头,这个时间点来做什么?” “怎么,知道你沈姐姐不行了,想来帮帮她?”岳正面色奇怪地说着,却是腰上被沈浣溪掐住了。 项云舞面色一红,强忍着笑容说道:“夫君,是鲁王殿下来了,点明说要见您,在那边都等您好久了。” “四金将军,觉得再让大皇子等下去也不是个事,便让我来请您。”项云舞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一侧的沈浣溪,亦是觉得惊艳无比。 岳正连忙从床榻之上下来,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子,晃晃悠悠地就准备冲出去,项云舞脸色一红,连忙抓住岳正的手腕儿。 “夫君,夫君,你就准备这个样子过去,这样坦诚相待恐怕不好!”项云舞嫣红着脸,语气急促地说道。 “你们怎么能让鲁王等这么久,真是太失礼了!”岳正随手套起一件外衣,本来想让项云舞帮他整衣,但心中又一想,还是不要的好 就这样光着脚,向着此地的正堂而去,说来讽刺,前几天这地方还叫黄府,鲁王叶理还能以半个主人的身份住在这,但现在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在这干等着。 叶理有些焦灼,又抓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对着一侧的水四金说道:“水将军,能不能通知下你家将军。” “鲁王殿下,末将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算算时间应该快来了。” 水四金话音刚落,只见岳正赤着脚,匆匆向着正堂而来,只披了一件外袍,内里的情形隐隐都能看得到。 叶理嗅了嗅岳正身上的香味,顿时了然了,他面色不变笑着说道:“岳大人真是忙人啊,我明白的!” “大皇子不是在镇东军做监军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岳正看着叶理面色似有焦急,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呵呵,却是个苦差事,来此向岳大人求援来了!”叶理也不想和岳正打哈哈了,连忙开口实在地说道。 “怎么,镇东军的形势危急成这样了?”岳正连忙询问道。 叶理苦着脸,看了看一旁的水四金,水四金也是会意,连忙向着两人拱了拱手,匆匆离开了此处正堂。 “岂止是危急,简直是危在旦夕,钟向钟将军中了毒宗的毒,已经是昏迷不醒,蔡休蔡家主也失了战力,我这次来是向岳侯求援来了!”叶理连忙开口说道。 “鲁王殿下,想让我如何帮您?”岳正拿起桌上的青枝玉缦缠枝纱纹壶,端起玉杯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叶理拱了拱手,连忙说道:“还望岳侯尽快向东推进,到时候协同进攻蓬烟郡,也好减轻镇东军的压力。” “本来我是推进到烟霞就行了,鲁王却是让我做主攻,蓬烟郡中可是有三个魔圣的,大皇子未免也太看得起岳某了!”岳正轻呷着茶水,有些玩味地说道。 叶理咬了咬牙,语气中似乎有些埋怨地说道:“岳侯,我可是拿个女人只换了个玉如意啊,你看是不是得帮帮我。” “哈哈,鲁王殿下勿恼,现在镇东将军不在,您可得答应我,到时候给我些补充,若是有了些战损,也得给我些兵源啊!”岳正见他恼了,连忙开口道。 叶理听他这话,亦是明白,若是不给些好处,恐怕他是不会尽力东进的,便开口道:“岳侯所请,我想钟将军会答应的。” 心中微微摇了摇头,索性先答应他再说,就以钟将军那情况,平定尸潮后,他是否还活着还是个问题呢! “好,鲁王殿下既然愿意,那我也就不犹豫了,您先回定铮郡,我即刻向东进兵。”岳正笑着说道。 叶理连忙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岳侯,您可得给我个准信,什么时候能进蓬烟郡地界。” 看着叶理急切的眼神,岳正刚想敷衍过去,可想了想鲁泰路糜烂的局势,有些郑重地说道:“短则七日,慢则十日左右,您看如何?” “好,好,岳大人果然快人快语,等平定尸潮,我一定为岳侯请功,到时候一个国公跑不了的!”叶理笑着说道,得了岳正的答复,他满意地向外面走去。 目送着叶理离去,岳正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想了想鲁泰路的情况,心中感慨,天下人口繁盛之地,今日居然变成了这般糜烂的样子! 鲁泰路是这般样子,而西南的岐川都督府,亦是不成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高天明此刻倒是忧心忡忡的。 “这仗难打啊!”高天明感慨着,天气炎热无比,麾下的士卒东行的速度极慢,他调了溪山郡总管方源过来,两人各带了两万兵马,就急急忙忙往东去。 可是进入雨峡郡后,蓝部的袭杀、投毒不计其数,导致他们行进的速度极慢,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到了雨峡郡城所在的平原。 “高都督,您看,那是怎么一回事?”方源指了指雨峡郡城上空的黑气,连忙开口询问道。 “吁,吁。”高天明连忙拉住了胯下刀离角马的缰绳,身下的马匹此刻非常不安,他凝望着天空的黑气,心中更加忧虑了。 “好贼子!好狠毒的贼子!这是死气凝聚而成,怕是全城的百姓已经凶多吉少了!”高天明感慨地说道。 “哈哈哈,你这晋国的狗官还有几分见识,几十万的魂魄却是让我功力大增,你们要来送死吗?”孟栾一身黑袍,立在天空放肆地大笑着。 “你是何人?”高天明怒斥道。 “哈哈,我乃孟国海潮王孟栾,晋将受死!”孟栾已达魔焰滔天之境,看着下方的两员兵圣不过圣境二阶的修为,自然是信心满满。 巨大漆黑的大手,向着大地之上的军队挥拍而去,整片天空隐隐都被盖住了似的,不少的士兵已经吓得心惊胆战。 “方兄,反打护阵!” “好!” “反打护阵,坚守已阵,先守!”高天明一举长刀,霸烈的法力从他的身躯中发出,所有士兵的甲胄,也不住地震动起来,似乎和他的动作隐隐相合。 方源倒也是用刀的,因西南山地为主,不少的主将都是步卒出身,自然用刀的主将比较多。 他高举着长刀,亦是向外输出着自己的法力,血色的兵道气息,覆盖了所有的甲士,一声大吼,配合着指挥道:“反打护阵,坚守己阵,守!” “轰隆”一声,无数的士兵向着前方踏步而进,众人的血气似乎在头顶形成了一道盾牌,血色凝实极为不凡。 黑漆漆的大手威压着,直接撞在了血色盾牌之上,只听一道震天的巨响,天边的云朵似乎也被震散,再也不像刚刚那样凝实。 孟栾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兵圣的力量,一般的情况下,这般的攻击打死几个士兵却是容易的,可现在无数的士兵,像是被拧成了一条长绳,刚刚的攻击也是无功而返。 “还愣着干什么!”孟栾对着后方喊道,还有两个黑衣人,和凶悍的刀把久冲了上来,后面烟尘滚滚,跟着的是刀离部的蛮兵。 此时的蛮兵,已经完全换了装备,一个个的都是换上了大晋的武器的装备,凶悍的气息,好像已经能够冲击高天明的军阵了。 另外的两个圣境,亦是挥洒着黑漆漆的鬼道力量,刀把久带着手下的蛮兵,直接就冲撞在了晋军之中。 “反打护阵,枪林如雨,扫击!”高天明亦是一吼。 只见无数的枪尖,向着蛮兵的方向刺了过去,裹挟着这股军阵杀气,高天明和方源挥动着手中的大刀,猛地向着那黑漆漆的鬼气挡了过去。 “杀啊,杀了这帮晋狗!”也不知这些蛮兵吃了些什么,一个个的眼神赤红,丝毫不在意自己人的死伤。 异常艰辛的战斗,在雨峡郡城外的平原上打响,从中午一直打到傍晚,最终以高天明部的溃败告终。 晋军战死两万,蛮兵却是战死三万多,方源重伤,对面的一个黑衣人加上刀把久,都在军阵中受了轻伤 第402章 烟霞解围破尸潮 “杀啊!”袁迪章带领着士卒,凶猛地冲锋着,岳正带领着两千骑兵,在后阵的山岗上细细地看着。 远处的烟霞郡城已经在望,城内的沈氏、卢氏、何氏三家的圣境,飞临在天空,遥望着那厮杀的战场。 “两位,我们要不要打开城门,去帮一帮朝廷的人?”沈溪澈开口询问道,可对面的卢定基和何拙却是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就让这些人,打生打死去,朝廷的事,咱们却是不想掺和!”何拙开了口,语气中竟然有些嘲讽的意思。 “对啊,沈兄,这件事咱们就不用管了,随他们去,这支军队是生是死,与咱们无关啊!”卢定基亦是开口劝说道。 旁边朝廷派来的郡守,犹如木偶一般看着城外的大战,听到了三人的言语,只能当没听到一般! 沈浣溪面前有一道水镜,从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远方的情景,她半掩着小嘴有些惊讶道:“呀,小弟都长成这般模样了,老了好多啊!” 岳正听到她的言语,也是好奇地上前多看了几眼,水镜术中有一人,眉眼和沈浣溪有些相像,可看面相却是要比她苍老许多。 “你确定他是你弟弟,不是你爹?”岳正转头看着沈浣溪,有些打趣地说道。 “去你的,哪有这样编排人家的,我在云剑阁修炼,功法自然有驻颜之效,现在又学了郎君之法,永葆青春却是无虞,可叹小弟他!”沈浣溪感慨地说道。 “功法之限制,现在到了圣境,也没法子再改了!”岳正感慨着说道。 “咦,奇了怪了,他们犹有余力,怎么不出来帮帮忙?”看着三名圣境交头接耳着,可丝毫没有出兵合围的意思。 “我们东方豪族自私自利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朝廷动兵,他们只会冷眼相看,怎么会出手?”沈浣溪自然明白自家人的情况,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等我打完这一仗,他们要不让我进城,我就打进去,妈的!”岳正怒气勃发地说道,看着面前的军阵久久不语。 镇恶军九万多兵马齐齐出动,在泰瑞郡行动之时,稍微折了些兵马,另外还折了一将领萧达折。 看着骑兵如同网阵,向着烟霞郡城的西面冲了过去,无数的丧尸被骑兵撞倒,被千军万马这样一踩,直接就成了个稀巴烂。 “夫君,这次你怎么没用缓缓推进的法子了?”项云舞打马上前,轻声询问道,周围都是红衣军的人马,倒也不用忌讳什么。 “一来是鲁王催的急,他也算圣上的儿子,万一钟向真的死了,鲁王有个三长两短,你说圣上会怪谁?” “二来嘛,军中也需要战斗去芜存菁了!”岳正神色莫名地看着前方,不少的将士们拼命厮杀着。 北山尉韩与风提着长枪,肆意挥杀着,他心中有些愤懑,前几日,他的好兄弟萧折达带着千把骑兵被几万的尸潮围住,竟然战死了。 看着面前恶心的丧尸,他更加来气了,手中火行的灵气,不断喷涌着,一枪就能扫死一片的丧尸。 “岳郎,要上去帮忙吗?”沈浣溪沉声询问道。 岳正冷冷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哎,我也没有办法,若是不折损些兵马,皇上以为我故意拖沓呢!” “可惜了这些儿郎啊!”沈浣溪叹息道。 “每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自己的立场,我要的就是长久的富贵,士兵们要的是更多的军功,皇上则是要的各家平衡。”岳正感慨地说道。 军阵上又起了变化,岳正早让每个士兵饮了药,即便战死,也不会尸变,可若是被丧尸围杀,却也不是件干脆的事情呢。 只见韩与风的马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猛地向着前方栽倒,韩与风一扬长枪,对着地上一刺,直接弹了起来。 他倒是勇武,挥舞着长枪对着四周一挥,几十个丧尸直接被他砸倒在地,有些凄凉了,原来是萧达折与他并肩作战,此刻却形单影只。 长枪向着前方一挥,一道火柱直接形成,原本臭烘烘的战场,却有一股人肉烧焦的焱香,他被这味道一醺,眼睛有些迷离了。 黑漆漆的尸油、尸烟,对着他眼中就是一冲,让他的泪水都快出来了,不料,他的后背被什么东西一撞,身体一个踉跄就要倒在地上。 脚踝处却是一痛,低头一看,一个丧尸的头颅已经咬住了他的脚踝,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无数的丧尸向他扑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一处出现了巨大火光,直接把周围的一片丧尸,炸得烟消云散,如粉末一般消失在了天际。 “真是惨烈,北山尉韩与风居然也阵亡了,夫君,你说咱们要不要出手啊?”董小宛连忙询问道。 “将军难免阵上亡,兄弟袍泽尽染血。可叹尽是晋国魂,何日挥军踏异疆?”岳正看着刚烈的韩与风,口中喃喃地说道,心中隐隐有几分悔意。 “挥旗,传令给贺轮和袁迪章,让他们注意护阵,不要再有尉级以上的损伤了!”岳正冷峻地吩咐道,旁边的令兵,连忙开始挥舞着令旗。 袁迪章和贺轮,注意到了岳正的命令,连忙挥舞着长枪喊道:“各军注意护持主将,勿要有所损伤!” 但见箭雨如潮,向着天空的方向散射着,一道箭光落下,就有一个丧尸的头颅被暴射开来,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这场战斗之中,亦是有士兵的死伤,失了马匹的骑兵、重甲步兵,只要被丧尸团团围住,总有甲胄护不到的地方,只要被丧尸咬开,自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有些相熟的将领、士兵,两两结对,防止被丧尸从身后偷袭了,只见东水尉左刚和东山尉赵典,他们手持长枪,背靠着背,拼命厮杀着。 两人的马匹,早就在不断地厮杀之中丧命了,战斗到现在,他们只能靠着两条腿,不断向着前方冲锋了。 “杀,军中悍枪!”赵典爆裂的枪尖,向着面前的尸墙扫了过去,凌厉的气劲直接把这些行尸走肉像破麻袋一样撕开了。 “好样的,赵兄,长枪横扫,死!鬼东西!”左刚人如其名,极为的刚强,枪尖犹如横切的长刀,将无数丧尸的脑袋直接横切开了。 他们环视着四周,整个大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尸群还是不少,当然军队也没减员多少,他们杀得一阵的畅快。 “军阵如网,绞杀,绞杀!”军阵之中的袁迪章,一挥长枪,浑身的军阵之气散发着,他豪气冲天的模样,似乎隐隐到了突破的边缘。 站在高高山岗上的岳正,拍了拍手,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道:“老袁好样的,这好像是摸索到了用兵有谋的境界了!” 只见在袁迪章的指挥下,阵型隐隐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士兵与士兵之间,似乎多了些莫名的变化。 比如说,在丧尸即将近身之时,士兵背后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可以提前预知到危险,从而提前避开危机。 士兵之间,都成了彼此的眼睛,一时之间,杀戮尸魔的效率,仿佛变得更高效了些,袁迪章看着这一切,心中隐隐多了些感悟。 “兵不是指挥得越多越好,而是在指挥的时候,多加谋略,从而达到更多的杀伤!”袁迪章自言自语地说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浑身神光一闪,身上的血色气息也更重了,对着马鞍一踏,袁迪章整个人直接立在了半空之上,细细观察着此战的情况。 “军阵如网,浪行夹击,杀!”袁迪章站在半空之中,浑身的血气逸散到战场之中,无数的士兵,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整个军阵犹如活了过来,大家不再是各自为战,人多就往敌人多的地方绞杀,人少就开始渐渐抱团。 地上的贺轮,看着天上气势不凡的袁迪章,心中隐隐有些苦涩,他知道袁迪章已经是圣境二阶了,而他还没摸到二阶的门路。 “杀!”收拾好心情,贺轮亦是大杀特杀起来,他把心中的郁闷,完完全全地发泄到了丧尸的头上。 一枪挥出,巨大的法力余波,直接将面前一排的丧尸脑袋切碎,就如同割草一般,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 岳正看着天上指挥着的袁迪章,看着军阵绞杀的速度越来越快,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战斗持续不了多久了。 “岳郎,你看,那边的夏侯江似乎也不错呢!我观他的灵力,应该是在入圣境的边缘了,你回头问问,看看需不需要你的帮忙?”沈浣溪给岳正提议道。 这个主意倒是让岳正眼前一亮,他看了看远处奋力厮杀的夏侯江,也是点了点头,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中。 残阳如血,地上倒着无数的尸体,天边飞来了无数的石鸦,这群畜生是闻着味道过来的,它们站在尸体的身上,不停地啄食着。 “老袁,干得不错!” “老贺,你负责打扫战场,看看还有没弟兄能救活的,丧尸的尸骸尽量集中到一起,等下我一起焚烧掉!”岳正对着旁边的贺轮吩咐着。 贺轮现在看向岳正的眼神,更加地恭敬了,他连忙拱手道:“是,岳帅,等下我们要进城吗?” 他指着远处的烟霞郡城,直接开口询问道,岳正半眯着双眼,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城池,心中隐隐有些恼火了,这帮豪族真是傲慢啊! “自然是要进的,先把战场打扫干净,让将士们先休息好,等下烧干净了尸体,我们就去城池前叫门,若是不开,咱们直接打进去!”岳正大声吼道。 这话却是让剩下的兵油子,大声地叫好起来,他们正觉得杀得不过瘾,而且是为烟霞而战,到现在却连个烟霞郡的人影都没见,自然是窝火至极! 第403章 城下叫门气焰嚣 烟霞郡的城头,三位豪族的圣境,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战况,只见城外一片的尸横遍野,无数爆头尸骸被黑色甲胄的士兵拉扯着,堆叠到了一起。 天色渐暗,三人听到了岳正的吼叫声,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他们东方豪族向来骄横,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那人什么背景,这么横?”何拙微微眯着双眼,冷冷地询问道。 沈溪澈运转神目,向着岳正的方向看了看,却是陡然一惊说道:“嘶,这是镇恶军指挥使岳正,奇了怪了,我好像看到我姐姐在他军中!” “是他!”卢定基吃了一惊,连忙开口说道。 “新任中书令周严的女婿,川南招抚使兼任镇恶军指挥使,加秦翊侯,前几日崔家家主给我来信,说他把黄家杀了个干净!”卢定基冷声说着。 “什么,可是鲁丰郡的黄家,他家的姑娘不是说在大皇子旁边吗?”何拙也是一脸讶色地问道。 “朝中来消息,说是黄家姑娘得急病死了,呵呵,反正苦主都死光了,谁又会在乎这些呢?”卢定基嘴角带着几分嘲讽,漫不经心地说道。 “嘶,黄三明也是圣境,就这样死了?朝廷没说什么?”何拙连忙开口道。 沈溪澈此时正窥探着岳正处,想要确定那女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姐姐,也没听清何拙在说什么,连忙问道:“谁,你说谁死了?” “鲁丰郡的黄三明,听说被城外的岳正打死了,全家都被杀光了呢!”卢定基也开口回答道,此话一出,沈溪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城外的空地上,堆满了尸魔的残骸,岳正直接打出一道紫火,但见紫火像是烧在了油脂之上,瞬间火光冲天漫卷而噬,阵阵黑烟向着城头冲来。 “去个人,到城楼那边,让他们开城门!”岳正笑着对手下人吩咐着。 “大人,小人愿往。”南山尉周火亮一拱手,向着岳正主动请缨道,岳正对着他笑了笑,挥手便让他向烟霞郡城而去。 他抓着自己的长斧,匆匆骑上自己的马匹,向着烟霞郡城的方向而去,百息之后,他立于城楼之下,大声暴喝道:“镇恶军已平尸潮,烦请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休息。” 城楼之上,此地郡守对着三家的圣境就是一个拱手,请示一般地说道:“三位家主,请问这城门是开还是不开?” “开个屁,告诉城外的,就说百姓遭遇尸潮,城内粮少实在不能接待,让他们去别处!”卢定基一甩衣袖,异常嚣张地说道。 郡守自然不能这样讲,只见他整理仪容,立在城头之上说道:“城下的将军,我们烟霞郡城因为尸潮,城内有不少的百姓,城内粮少实在不能接待,还请跟岳侯打个招呼,去别处就食去!” 这番话倒是把周火亮气着了,他高举手中的大斧,对着城头继续呵斥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们镇恶军不缺粮食,也不会纵兵行掠,还请快快打开城门。” 卢定基对着刚刚有些懦弱的郡守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道:“告诉他,尸潮未定,为了百姓着想,实在不能开城门。” 郡守继续朝着周火亮喊道:“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本府守城有责,尸潮未完全平定,万万是不敢打开城门的!” “看不出你这郡守脖子也挺硬的嘛,你等着,我告诉我们将军去!”周火亮在城墙之下,戏谑地回答着。 扛着自己的大斧,调转马头向着岳正的军阵而去,回到军阵之前,周火亮向着岳正拱了拱手,恭敬地开始回话。 “大人,刚刚到了烟霞郡城城下,向着郡守问了几轮,那狗官却是一口咬死,不让我等进去!”周火亮怒气冲冲地说道。 岳正看着远处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一挥马鞭就准备下令,带兵冲击此地的城门,不想衣袖被轻轻拉动,沈浣溪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众军听令,跟我冲到城门处,我要好好问问,我等厮杀得这般辛苦,为何如此怠慢我等!”岳正本来想下令直接冲城,可看在沈浣溪的面子上,这才缓和了一些。 滚滚烟尘向着烟霞郡城冲去,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城楼上的郡兵看着远处杀气冲天,阵阵的戾气漫天而散,让人心中微微地发寒! 杀机一触即发,城楼上的何拙面色一变,怒斥道:“这般武夫,居然如此无法无天,怎么他想打进来吗?” “他未必不敢啊!”卢定基小声喃呢道,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凝重。 远处旌旗招展,不少士兵的甲胄之上,还沾着点点的黑血,有些士卒更是直接拔出了刀枪,后头的辎重兵已经抬出了妖藤梯,似乎已经做好了攻城战的打算! “城上的郡守听着,我节制鲁东兵事,现已平定烟霞大部尸潮,尔速速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岳正拔出长刀,向着城头指去。 “这三位家主,你们怎么看?”郡守分明是个应声虫,见岳正态度强硬,一时间有些摇摆,转头又询问了起来。 “硬怼,我就不信他真敢打进来,沈兄,你怎么看?”何拙怒气冲冲地说着,转头看向了沈溪澈,只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城下一女子。 何拙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一蓝衣女子,轻纱如盈似有万般风情,眼底道韵恰有汪泉流波,三千青丝迎风拂之,仿若天上仙子来此人间。 “这女子,好生眼熟啊!”何拙喃呢道,旁边的沈溪澈听了这话,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看气质,正是家姐,比以往更强了!” “我感觉她的气息,都隐隐能赶上我爹了”沈溪澈摇头苦笑着,他才圣境一阶的修为,可就大他两岁的姐姐,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 “沈兄,那打开城门吗?”何拙试探着询问道,毕竟是三家共治烟霞郡,每家不过两圣境,可沈浣溪这一出现,沈氏就算有三圣境了。 “三家共同进退,我听你们的。”沈溪澈缓缓说道,心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何拙一边说着,一边对烟霞郡守使了个眼色。 郡守得到示意,对着城楼下面大声喊道:“我乃烟霞郡郡守,尔等远道而来剿灭尸潮分为辛苦,奈何郡中百姓惶惶,实在不敢打开城门。” “还请天兵体谅,驻扎城外如何?我郡城银税司愿出一百万两白银劳军,还望将军体谅我等!”郡守倒是会说话,言语中机锋满满。 岳正可不吃这套,举刀大声鼓动着:“我体谅尔等,谁又来体谅我的麾下,我等杀敌,大战一日,口不沾水、身不卸甲,力尽而功成!” “尔等被围数日,今日承我等恩惠,却不愿提供一片营帐,亦不愿提供杯水前来劳军,此等怨对,天地所不容!” “若再不打开城门,休怪我破门而入了!”岳正怒斥着。 身后的贺轮,听到这话,连忙乖觉地挥枪大吼道:“破门而入,破门而入!”后面的士兵听了这话,一个个也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 “四金,看到那个郡守了吗?”岳正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水四金,连忙开口询问起来。 “大人,看到了。”水四金夹着马腹,缓缓打马上前。 “射他的冠带,不要让他死了。”岳正笑着吩咐道,但见水四金点了点头,拿起他的长弓,对着郡守的方向就弯弓搭箭起来。 郡守还没注意,只见一道弓箭向着他的方向飞来,疾驰飞动的羽箭犹如霹雳作响,等到他注意到之时,面色大变。 “好胆!”仓促之下,何拙直接发力,向着那羽箭抓了过去,不料那羽箭之上覆满了水四金的星力,法力激荡之下竟然抓了个空。 郡守急得惊叫一声,羽箭的尖头已经划破了他的额头,余下的劲力直接将郡守的冠帽击飞了,他头发一时间变得散乱,手再朝着额头上一摸,满手都是嫣红的鲜血。 “啊太凶残了,太凶残了,我要回府,我要回府!”郡守面色变得夸张无比,脚底抹油犹如疯魔一般向着内城跑去。 “这!”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情!”何拙大声喝道,旁边的那些个后辈弟子强忍着笑容,看着往内城跑去的郡守亦是无语了。 “何兄,怎么办?”卢定基连忙询问道。 何拙叹息一声,无奈地向前几步,大声对着城楼下面的岳正吼道:“岳大人,郡守已经有些魔怔,自行回府了,我等却是没有权力让你进来啊!” “你是何人?在朝中可有职事?”岳正冷笑着询问道。 何拙被岳正这一堵,却是暂时说不出话来,三大家主皆是白身,没有出仕做官,这下应付岳正可算难了! “岳侯,我是城中世族何氏的族长何拙,郡守既然已经不在,也没个主事之人,您不如带人先退了!”何拙笑着安抚着。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跟我说话!派个能决定事的人来!”岳正大声吼道,这话却把何拙气得半死。 “老何别气了,咱们快拿个章程!万一那兵匪真冲进城里,咱们不一定能打得过啊,请出老祖也有点得不偿失。” 卢定基冲着何拙说着,一边向着沈溪澈的位置扫了扫,何拙一下子会意了,有沈浣溪在,沈家不一定会和他们共进退。 “让他们进来!哎,叫老祖做什么呢?”何拙无奈地说着。 “去,那个谁,你去应付,把城门打开,我们先回府了,真是扫兴!”卢定基指了指那边的郡尉,随口吩咐道。 “啊,哦,是!”郡尉也是迷茫地回答着,见何、卢两家的家主双双离去,只有沈氏家主沈溪澈呆呆站着。 他连忙上去请示道:“沈家主,沈家主!” 沈溪澈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道:“去,给镇恶军开门!” 郡尉听到了这话,连忙躬身一个点头,匆匆走到城垛边,对着城楼下面喊道:“岳侯爷,请稍待,我马上打开城门,让贵军进来!” 岳正听罢满意一笑,对着旁边的袁迪章说笑道:“哈哈,什么东西,都不如手上的刀子有用!” “那是,咱们手里有家伙,谁也不怕!”袁迪章亦是骄横地回答道。 城门经受了好几次的冲击,打开的速度有些缓慢,大门的缝隙之中,隐隐有些残血和碎肉,大门开时甚至散发出一阵恶臭。 高处的沈溪澈直接飞落城下,眼睛直视着沈浣溪,出声询问道:“你你,可是姐姐?” 沈浣溪轻抚自己的青丝,眼睛眨巴着,笑意盈盈地看着沈溪澈说道:“小澈儿,你可比以前老太多了,姐姐都不敢认你了呢!” “沈家主,还不叫姐夫!”岳正也适时出现,眼睛直视着沈溪澈说道,却是让他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浣溪轻轻推了推岳正,有些嫌弃地说道:“真是个讨人嫌的,快进去安排你的麾下,我和小澈儿说些话。” 岳正朝她笑了笑,亲昵地说道:“浣溪,等下我陪你去沈家看看?” “你忙你的!这事情以后再说!”沈浣溪掩嘴一笑,向着岳正嘱托道。 两人见岳正骑马离去,沈溪澈轻声一叹道:“姐姐,你怎么跟了他,一个奴隶出身的人物,您可是我沈氏嫡女,云剑阁的真传啊!” “情之所深,故一往无前!”沈浣溪看着岳正离去的方向,言语之中满满的都是爱意,沈溪澈感受着姐姐言语中的坚决,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爹爹呢?”沈浣溪轻声询问道。 “还在闭关,说是东方豪族没有一个道境,却是难以支撑。”沈溪澈老实回答着,却见沈浣溪轻笑着,也不知她在笑什么。 她看了看模样有些衰朽的弟弟,继续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们能控制住局面,没想到昔日东方奇海,烟霞绚景,却被你们搞成这个样子!” 听到姐姐的言语,沈溪澈亦是无从回答,看了看即将下山的太阳,继续叹息一声道:“可恶的魔道贼子,我们以为他们” “以蛇做宠,终究反噬!哎,你们啊,好好的鲁泰路,搞成这个样子,实力却是要比北方世家弱了” 第404章 周严突至意魔圣 烟霞郡传送司,此地的主事收到街面的信息,知道镇恶军大破尸潮已经入城,连忙拿起石笔开始写起信来。 连忙将写好的信放入信封之中,从旁边拿出一金赤色的金属盒,将信封放入其中,连忙操纵传送阵,将信笺传送到了天极郡中。 “大人,烟霞郡急报!” 兰台静室之中,周严抬了抬自己的眼帘,看着面前传令的宦官,连忙起身上前打开了盒子,匆匆撕开信封,展开了信件。 “好,好,果是我家贤婿,一身正气,亦能一扫天下!”周严大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旁边的小宦官也是一惊,自从雨峡郡的战报过来,中书令大人两天都没好心情了。 “你通知下去,就说我去鲁东一趟,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周严对着旁边的宦官吩咐道。 旁边的宦官连忙拱手道:“是,中书令大人!” 只见面前的周严说完这话,直接化作虹光向着城外的传送司而去,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把鲁东的尸潮平息下去。 岳正的营帐之中,一灯如豆散发着兽油的灼烧味,他此时正在查看此战的战报,看着不少战损,心中隐隐有些心疼。 陡然他的营帐毡门被人掀开,一阵香风入内,抬头看了看,却是冲着玉人展颜一笑道:“和你那弟弟说完话了?” “你让他叫姐夫,确实有些让他下不来台呢!”沈浣溪娇笑着,言语中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 “呵呵,就冲我俩这关系,他能不叫姐夫吗?”岳正调笑道。 “那明天陪我去沈府,去见见我爹?”沈浣溪玩味一笑,直接向着岳正邀约道,此言一出,却是让岳正面色一苦。 马庸给了他不少的情报,其中有关东方豪族之中,就以沈浣溪的父亲沈铮锋的修为最高,貌似是圣境五阶还是圣境六阶的修为。 这般的修为,道境不出自然能威压天下,可现如今各大势力,皆有道境之人为尊,东方豪族虽历史悠久,但无道境却是隐隐矮了一头。 “呵,就知道你这人不敢!明日我自己回去!”沈浣溪看着岳正的反应,心中微微黯淡,依然面色如常地说道。 “不成,不成,人家的女儿都睡到我的被窝来了,我哪里能躲着,这种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岳正豪气地说道,一时间让沈浣溪是又惊又喜。 “你这人,有时候风雅,有时候又粗鄙得让人想打你!”沈浣溪娇羞地说道,心下却是一松,但又陡然悬了起来。 万一,万一,父亲要打他怎么办? “浣溪,你父亲这人好相处吗?”岳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却是见沈浣溪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却听营帐之外,传来一阵大笑之声,他的营帐又一次被人推开了,只见周严满面喜色,看着岳正说道:“这事情,我来帮你应付!” 岳正看到周严不惊讶,但听了周严的这句话却是惊住了,呆呆地张着嘴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一个老丈人开口,说帮你应付另一个老丈人,这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旁边的沈浣溪,昔日亦是见过周严的,她连忙低头行了一个福礼说道:“浣溪拜见周大人!” 周严双手微动,一道浩然的法力,轻轻将沈浣溪扶起,笑着说道:“说来还是要感谢沈供奉,不然,我恐怕见不到我这好女婿了!” 沈浣溪听到这话,面色陡然一红,她顿时有些尴尬了,转头看了看岳正,眼中似有求助的神色。 “浣溪,你先回营,我和岳父有些朝廷大政要议一议。”岳正也是会意地说道,轻轻朝她挥了挥手,便让她出了此间营帐。 周严轻笑着目送她出了营帐,连忙大手一挥,一道青绿色的法力光罩,盖住了整片的营帐,转头看着岳正,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仗,你打得不错,可这风流债,你怎么越来越多!”周严瞪着岳正,心中隐隐有些愠怒了,你小子,对得起我女儿嘛! “寻常的女子,你说是为了自污,我也就听之任之了,可沈浣溪是谁,这可是东方沈氏的嫡女,云剑阁云燎子的徒弟!” “这样的人物,你把瑗君置于何地,将来让瑗君把正妻的位置让给她吗?”周严也是怒极,大声呵斥道。 岳正一开始还生受着,可越听下去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反驳起来:“岳丈大人,若不是浣溪,我恐怕早就死在魔道之人的手中。” “用了那人的功法,才救回她一命”岳正冷声说道,言语中提到“那人”的时候,却让周严面色一冷。 他缓缓坐到了上面的主位上,摆了摆手止住了岳正的言语,继续说道:“你和那人,却是有些像!” “不过,他是专情,你却是滥情!”周严冷声斥责道,又看了看岳正沉静的面容,他有些无奈了,谁让女儿喜欢他呢 抚了抚额头,周严无奈地说道:“算了,算了,你的破事,我不想管,你记得要对君儿好,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跟你说说正事!”周严面色逐渐郑重起来,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奏折,递给了岳正,示意他打开看看。 岳正见他面色郑重,也是连忙接过奏折,几息之后,他直接怒斥道:“妈的,何非误国,何非误国啊,几十万雨峡百姓何辜啊!” “狗日的孟栾,妈的,孟家父子,此仇不共戴天!”岳正大声怒吼道,双目之中隐隐有些赤红。 周严看着岳正,心中隐隐有些诧异,运起身上的浩然之力,对着岳正的方向一点,终于让他缓缓沉静了下来。 “孟家父子,怎么,你和小孟也有仇?”周严有些诧异地询问道。 “岳父,您恐怕还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孟栾的儿子叫孟立祀,是魔门备选圣子之一,是他组织围杀我的!” “若不是浣溪舍命救我,恐怕我已入地下拜见坤母去了!”岳正感慨地说道,周严听了他这话却是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南一北的事情,是孟氏父子策划的?”周严眼中寒光直冒,心中却是杀意满满。 岳正思考了片刻,有些谨慎地回答道:“他们父子两个,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但魔道南北勾连却是真的。” “哦,你还有什么想法,都同我说说!”周严却是对岳正的想法有了些好奇,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岳丈,我在龙蟒郡的时候,看到有运奴的队伍,不停向西边运送着鲁泰路的奴隶,可是”岳正连忙开口说道。 周严陡然醒悟,对着额头一拍,连忙开口说道:“是了,是了,我看民籍寺的数据,怎么西运奴隶的数据少了这般多,原来是鲁泰路的尸潮。” “糟糕了!北面的矿山,西边的武器坊,秦川都督府的敢战军,果然是一环扣一环啊!高手的布局!”周严感慨着,坐在了主座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 不多时,他竟然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哈哈,却是机会来了,贤婿莫忧,此计也有法子破解,我们先看看当下的鲁泰路!” “三个魔道圣境,总归要留下一两个!有钟向、叶锁蛟、你,还有你麾下的两个兵圣,再加上我亲自动手。”周严自信地说道。 岳正面色一苦,开口说道:“岳父大人,却是不要指望钟向钟将军了,他中了毒宗的毒药,却是命不久矣!” “有这回事?”周严连忙问道,他却是根本没有收到相关的信息。 想到这里,他连忙打开自己的乾坤袋,心神翻动之下,很快掏出了一份奏折,直接念了出来:“钟向将军身中毒宗之毒,身体微恙,故而坚守不出” “岳丈,您想想镇东那边的监军是谁,您就明白了。”岳正适时提醒道。 周严也是个明白人,翻了个白眼,直接喝问道:“是叶理让你尽快赶到烟霞郡的?” “是,也不是!” “我听到钟将军重伤,唯恐鲁东形势愈加糜烂,所以连忙行军赶来,岳丈,您看,这是我军伤亡的人数!” “若是我有意缓缓推进,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损伤,鲁王殿下来时,我不过跟他要了些后续补充的兵源而已。” 岳正听到周严的语气不对,唯恐自家岳丈怀疑自己的小心思,连忙开口解释了起来,手中还捧着刚刚未看完的战报。 周严听到他的连声抢白,眼中依然有些怀疑,双手接过他的战报,细细地查看了起来,百息之后才缓缓开口:“岳正,此次你做的不错,一切以朝廷的大局为重!” “明早,我就陪你和沈供奉,去一趟沈家!”周严看了看岳正,笑着安抚道。 岳正心中一松,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他又是开口道:“岳父,鲁东眼看尸潮渐了,不知雨峡郡是何章程?” “怎么,你想南下?”周严立马猜到了他的意图,挑了挑眉毛继续询问道。 之所以岳正不惜兵力,也要尽快解决鲁东之事,自然是为了有在西南插一脚的机会,他觊觎岐川都督的位置很久了,若是能拿下岐川都督的位置,让出这镇恶军指挥使一职都是可以的。 “川南宦游两年多,对那地的百姓亦有了些感情,自然是想去平定刀离之乱的。”岳正继续说道。 “而且我为了防止蓝部作乱,也命人在洪流郡训练了些兵马,尤其擅长山地作战,倒是可以帮一帮高都督。” “也好,此事我先记在心里,那一仗打下来,却是焦灼了”周严感慨地说道。 第二天清晨,周严骑着马,后头跟着岳正和沈浣溪亦是骑马跟上,向着烟霞郡中沈氏的大宅而去。 “尔等何人?来我沈氏?”沈家的门头不大,但门子却是傲色满满。 周严语气淡漠,好似没把门子的言语放在心上,冷声说道:“中书令周严,来找沈铮锋,你快去通报!” “你中书令,我还”门子刚要放肆,却见周严冷酷的眼神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灵魂封冻一般。 他知道面前的老者得罪不起,连忙向着府邸之中而去,不多时,沈溪澈匆匆出来,看着岳正的模样,当头却是另一个老者,对于门子的话瞬间信了九成。 “沈氏溪澈,见过周中书!”到底是千年豪门,礼节方面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周中书请,父亲已经在堂中等着了。”沈溪澈原本以为只是沈浣溪回来,故而早早就通知了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个大人物。 三人入得堂来,只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堂中正坐着,他额头之上的纹路极深,可是眼神却是明亮极了,那样的眼眸,让人一见就无法忘记! “爹爹,爹爹!”沈浣溪却是眼眸含珠,顾不得仪态,直接上前抓住了她父亲的肩膀,语气凄离似有千言万语。 沈铮锋怜爱地看着身侧的女儿,亦是开口说道:“云燎子不是说,你要悟得剑道,或许会斩却情丝吗?” “爹爹生养之恩,女儿怎能忘却,幸得岳郎相助,以悟得有情之剑,倒也不用忘情了。”沈浣溪情绪微变,冲着岳正的方向微微一笑,算是给父亲介绍起来。 “哦”沈铮锋看着情根深种的女儿,玩味地看了一眼岳正,嘴角勾起一阵莫名的笑意。 抬头看了看周严,他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凝重,声音也郑重起来,试探着开口道:“周中书,今日是为何而来?莫不是要清算我们东方豪族了?” “呵呵,沈老家主想到哪里去了,不知沈老家主愿不愿意合作,杀两个魔圣,好正一正东方豪族的名声?” 第405章 携手豪族攻蓬烟 “这事情好像有些突兀了!”沈铮锋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他看着周严冷峻的模样,心中又是一突。 “周中书,我以神识观你,但见神光敛聚,其后浩然之气勃发,恕我眼拙,请问儒圣几阶了?”沈铮锋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周严自信一笑,缓缓自信地说道:“老夫所在之位,恰有所感,如今已是儒圣五阶治政理国之境。” 岳正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怔,心中暗暗想到,前段时间还是儒圣四阶立身于正的境界,这才多少日子,就已经是儒圣五阶了。 “周中书果然厉害,老夫痴长些年岁,却是远远不如周中书这般的修炼速度,不知刚刚您的提议是何意思?” “又需要我们怎么帮呢?”沈铮锋亦是笑着开口询问道。 周严见沈铮锋意动,连忙开口说道:“此次尸潮,东方豪族的损失,看上去虽然很大,但朝野皆有微词,说是东方豪族和魔宗有所勾结,任由鲁泰路糜烂。” “这是岳正从黄家找到的一些东西,沈老家主请看。”周严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把从黄家府邸中找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沈铮锋神色莫名,可见周严面色郑重,也是双手接过了周严手上的文件,他缓缓打开了周严递来的文件,看了几页之后,神色开始有些挂不住了。 “不想我东方豪族之中,还有这等败类”沈铮锋大义凛然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面色中的正气,若是不知道东方豪族的勾当,还以为沈铮锋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呢! “爹爹,既然外人认为我们勾结魔宗,不如杀几个魔圣给天下人看看。”沈浣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父亲,亦是开口劝说道。 此时,沈铮锋心中百转千回,他自然是知道东方豪族的勾当,借魔道之手清洗平民百姓,再收纳所有逝去平民的土地财产。 可是如今的这般情况,却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魔道三宗合流,不仅仅是撼动了叶晋的国力,更是动摇了东方豪族的根基。 尸潮之祸,即便靠着朝廷镇压下来,可是东方豪族想要恢复一如往昔的实力,可能需要多年的时间了。 沈铮锋蹙了蹙眉头,想到朝廷掌握的一些证据,加上面前周严的手段和修为,若是不愿意对上魔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恐怕就难以预料了。 “魔道之人,破坏我鲁泰路的繁华,致使我鲁泰民众死伤无数,我亦是心中愤愤,周大人既然有了章程,铮锋自然愿意出一把力。” 花白的头发,在他沈铮锋的脑后律动着,有些苍老的脸上,却是正气满满,眼神直视着周严,好像极为认同他的想法! 谁也不会想到,私下里骂周严的人里,亦是少不了沈铮锋,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东方豪族经历此次后,实力大为衰弱,若不跟着朝廷大势走,未来板子打下来 “那卢氏和何氏?”沈铮锋接着开口道,似乎是想拉更多的人入伙。 周严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嘲讽似地说道:“那些个土鸡瓦狗,还是不要联系的太紧,万一走漏消息就不好了。” “一个行将灯灭,一个圣境三阶,我这女婿就能对付他,何必找他们呢?”周严一口道破另外两家的虚实,却是让沈氏父子微微一惊。 “事不宜迟,我也有政务,不如即可出发如何?”周严笑着说道。 “这般着急?”沈铮锋刚刚还想再斟酌一番,没想到周严居然就准备出发了,他看了看周严,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有些无奈了,沈铮锋发觉周严态度坚决,也只能挥了挥衣袖,点头同意道:“那好,我沈铮锋也只能陪周大人走一趟了!” 看了看旁边的沈溪澈,平静地嘱托道:“若是另外两家来问,就说我应周大人的邀请,去了东方蓬烟郡了,余者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好的,爹爹!”沈溪澈连忙躬身行礼道,他注视着几人接连离去,心中闪过一丝阴霾,感觉到节奏似乎微微有些不对。 岳正早就整备好了军队,休息了一夜之后,由袁迪章和贺轮挑出其中的精锐,共计五万多人,人人皆着重甲,精神极为焕发。 “沈老家主,请上马。”岳正恭敬地给沈铮锋牵来了马匹,笑着招呼起来。 沈铮锋神色莫名地看着岳正,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沈浣溪,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呵呵,缰绳给我,我还没有老得动不了!”沈铮锋从他的手中夺过缰绳,冲他冷冷一笑,心中对他似是还有芥蒂。 岳正自己讨了个无趣,转头冲着沈浣溪笑了笑,自顾自地骑上了马,听着旁边的周严说道:“早些出发,争取明早能到蓬烟郡的西门,我已经给镇东军发了消息,令他们明早在北面发起进攻。” “是,周中书!”众人之前,岳正也不好直接喊丈人了,便以官职相称。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身后的甲兵大声吼道:“兄弟们,准备向东开拔,平定尸潮全看下面这一仗了,咱们镇恶军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后面的士兵也跟随着大吼起来,冲天的士气让周严有些侧目,他转头看向岳正,眼中更是欣赏了。 “老袁,老贺,准备开拔!”岳正一挥长刀,引着无数的骑兵向烟霞郡东门而去。 大军行动的声音,自然瞒不过城内的另外两家的圣境,他们收到信息,说是沈家老家主也跟随大军向东而去,一时间也是震惊了。 何拙和卢定基两人,联袂来到了沈家府上,见到了沈溪澈,何拙耐不住性子,直接劈头盖脸地发问道:“沈兄,我们三家说好齐头并进,怎么您家老爷子这样做?” 沈溪澈倒是好性子,对着何拙和卢定基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两位确实误会我沈家了,周严周中书亲至,你说我家有拒绝的理由吗?” “什么!”何拙和卢定基对视了一眼,心中闪过千般想法。 “就算周严亲至,沈老家主完全可以拒绝的呀!”卢定基又是开口道。 沈溪澈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周严据说已经是儒圣五阶之境,我父亲也不想和他撕破脸,故而也只能应了他的邀约。” “也好,尸潮这事情早些平定也好,咱们东方豪族这一次损伤可大了”何拙感慨地说道,他昨夜细算了矿山、奴隶、农田、灵草等等的损失,简直让他有些肉痛。 “确实是这样啊,我沈家也是一样。”沈溪澈附和着说道。 卢定基嘲讽一笑,摇了摇头开口道:“沈兄,你们沈家和我们可不一样,沈老家主功力通玄,为我东方豪族第一人。” “此次,更是搭上了周严这条线,怕是很快就能恢复实力啊!” 听到卢定基的言语中透着酸意,沈溪澈明白了沈家的处境,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两位世兄,后面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议,眼下烟霞郡尸潮已清,咱们不如出城看看各自的产业如何?”沈溪澈岔开话题,这话一出口也让两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且不提烟霞郡城内的勾心斗角,岳正带着手下的兵马,如风似火一般地向东面蓬烟郡而去,杀气阵阵冲霄搅动着天边的云彩。 “浣溪,你说的没错,烟霞郡的景色果然很美!”岳正骑在高大的风灵马上,看着远处绚丽的云霞,不住地赞叹着。 “东南那里还有白色的沙滩,青蓝色的海浪,盛夏的时候去海边,那真是绝美的享受。”沈浣溪向着东南方向看去,眼中满满的憧憬之意。 “等平定了鲁泰路,咱们去那边玩几天。”岳正轻声对着沈浣溪说道,言语之中重重点了“玩”这个字眼,沈浣溪自然明白这个字的意思,面色赤红瞪了他一眼。 “这么多人,正经一点!”沈浣溪面色赤红娇嗔着说道。 沈铮锋竖着耳朵,听着岳正和他女儿的言语,心中却是暗自感慨,少小离家的女儿从来没有和他这般亲昵过。 抬眼看了看四周,他也有些感慨,整个烟霞郡的东南面,往昔都是人潮如流,往来做海贸生意的人无数。 而此时,道无一行人,只有他们这样一支军队,鼻翼轻轻耸动,嗅到了树林之中有些腐臭的味道,神目扫视,却见林中躺着无数的碎尸。 “去!” 岳正手指向着树林内挥洒着,深紫色的火焰,在岳正的控制之下,向着地上的碎尸焚烧了过去。 “沈伯父,此次尸潮消灭之后,希望你们能清理下郡内的残尸,否则有酿成大疫的可能。”岳正开口诚恳地建议道。 沈铮锋抬了抬眼帘,随口回答道:“岳正,你这是什么异火?” “至阳净世火而已!”岳正也是恭敬地回答着,身后的沈浣溪亦是驱马上前,对着她父亲开口道:“爹爹,你就别盘问岳郎了。” 沈铮锋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着前方的周严说道:“周中书,咱们这个速度是不是有些慢了?” “我知沈先生心急,但大军此来,为得是消灭尸潮,若是我等亲自下场去消灭尸潮,恐怕会加深我等的业力,到时候道境那一关就难过了!”周严继续笑着说道。 “哎!” 沈铮锋叹息一声,他算是回过味来了,恐怕自己是被周严套路了,他想把东方豪族当做手中的剑,对付其他的势力,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啊! 一夜行军,蓬烟郡城已经在望,郡城的北面、西面都出现了军队的动向,城内的三只老魔,亦是睁开了眼睛。 “哈哈,来了不少的人嘛!”毒窟魔君大声地笑着。 尸香魔君亦是一笑,整个人也是站了起来,浑身的魔气激荡,脸上满满都是狰狞的神色,城外默立着的行尸走肉也是骚动起来。 “狄黯将军,周中书是什么命令?”叶锁蛟听了叶理的命令,暂时在镇东军中效力,他也随着大军行动起来。 狄黯看着手中的锦囊,冷声说道:“周大人,让我们只负责佯攻,主力是在西面。” “可惜,钟将军不在,他比我更适合这位置啊!”狄黯感慨着说道,想起了犹在床榻之上的钟向,心中不禁有些悲凉。 “钟将军的毒怎么样了?”叶锁蛟亦是开口询问道。 狄黯摇了摇头,紧锁着眉头回答道:“京城里派来了医家圣手,可是他们也说只能减缓毒发的速度,还是要找到施毒之人啊!” “你是说毒窟魔君”叶锁蛟感慨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狄黯将军,还请振作,下面这一仗还要靠你来指挥呢!”叶锁蛟岔开话题,继续开口说道。 “沈兄,我们上去!”周严看着城头之上的三魔,冷冷地说道。 “岳父,我也准备上去?”岳正主动请缨道。 “你?”周严有些迟疑了。 “这三人可不比赵昊,手中的人命都是以万计的,你”周严看了看旁边的沈浣溪,心下了然,但还是开口劝道。 “罢了,你也去,毒窟交给你,可行?”周严正色询问道。 “可。”岳正自信地说道。 沈铮锋心中暗笑,毒窟魔君的神异,都在一身的毒功上,连我都不敢轻视,他一个天境的人物,居然敢去对付他,看来是要靠着女儿了,真是 “沈老家主,这尸香魔君就交给你了,如何?”周严继续开口询问道。 “好。” “白骨宗主,就交给我!”周严看着城楼上,冷声说道。 岳正看了看身后的袁迪章和贺轮,继续吩咐道:“你们两位负责指挥士兵,切记最好不要让儿郎损伤太多了。” “是,岳大人!”袁迪章和贺轮连忙拱手说道。 “走!”周严脚下轻轻一踏,向着蓬烟郡的城头而去,一股浩然之气冲霄,像是将天边的魔气、尸气搅动起来。 “我们的对手来了”白骨宗主难听的声音嘶哑着,他窟窿一样的脸上,看着周严的气息,心中愈加的沉重。 他想到衣袖之中的阵盘,心中感慨道:希望这件东西不要用到,那边那个是沈家人,嘶,东方豪族居然也 第406章 浩然敕令压魔息 “去死!炎之凿凿!”岳正浑身包裹着紫焰,他直接就进入了“伪圣境”的状态,抢在周严、沈铮锋之前,直接开打了。 沈铮锋感受着身旁的热力,惊诧于岳正这招的霸道,漫天的紫气似乎将漫天的尸气搅动,但见毒窟魔君亦是面色凝重。 “呵呵,魔道的崽子,敢来犯我皇晋,该死的!”周严面色冷峻,立在天边大声地呼喝道,他双手并拢两指朝天,似乎在施展着什么不得了的法术。 漫天的魔气似乎被天边的金光撕裂,薄雾一般的尸气笼罩在天空之上,地上的行尸走肉,亦是得到了尸气的增幅,一个个变得力大无穷。 “敕令:皇晋之土,褪去尸毒!” 周严郑重地说道,整个人的脸上满满的严肃之色,天边的金光越照越亮,本就是早上,天光灿烂阳息勃发。 薄薄的一层尸气,慢慢被金光融化一般,白骨宗主连忙惊讶地叫道:“你是五阶了,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这般霸道!” “哈哈,魔道贼子,怎知我儒法通玄!”周严自信地说道,他站立在天空之上,又是朝着天空一指,浩大的日轮如同从他指尖出现。 猛地向着面前的白骨宗主打去,浩然的烈日之力,只是一个照面,就将白骨宗主身上的魔气压制了。 “白骨魔功,身骨如玉,护!”白骨宗主猛地大喝一声,他的面色之上,莹莹有了些玉色,面前的烈日阳光却是无功而返。 旁边的尸香魔君,狰狞地暴喝道:“这么热的阳气,真是让我有些不舒服呢,桀桀桀桀,白骨,你快将他杀了!” 白骨宗主不想回答他,明显周严的气息比他强大多了,你叫我怎么去杀他,对付你该对付你的人去! “尸臭魔君,你的对手是我!”沈铮锋大喝一声,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向着尸香魔君急急攻了过去。 “争锋剑诀,万剑齐发!”沈铮锋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在他的面前,快速地裂变着,一柄剑几息之后,直接变成了上百柄的飞剑。 “去!”他猛地朝着尸香魔君的位置一指,天边无数的飞剑,带着烈日的阳气,飞快地向着老魔的身躯上刺了过去。 “尸香爆!”又是这一招,陡然在尸香魔君的面前,出现了两具腐臭的尸体,在尸香魔君的控制下,向着那万剑齐发的招式对了上去。 沈铮锋修为要比尸香魔君高出不少,自然不会和这招硬拼,两指一动,上百柄飞剑之中,分出了两把,向着腐尸而去。 应付着尸香魔君,沈铮锋犹有余力,转头看了看岳正那边,却是又惊讶了起来,开口说道:“这小子不错呀!” 只见岳正那边,他提着手中的金乌赤火刀,不住地向着毒窟魔君挥砍而去,直接他浑身的紫火,要比之前可要炙热许多。 毒窟魔君惊讶地发现,他打出无数的含毒招式,却是对岳正没有什么太大效用,按理他应该和钟向一样,但现在隐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炎阳滚海,刀出炎海!” 他的刀锋滚动着,漫天的紫火飞卷,将一团又一团的毒息搅动,炽热的火焰对毒窟魔君而言,也是充满了威胁。 他浑身毒息不少,但实则毒系的法力,对他而言亦是把双刃剑,若是自身不能扛住毒气侵袭,怕也要受到毒息的反噬。 滚动的火海之中,猛地一收,长而锋利的刀锋,携带着噬人的紫火,猛地向着毒窟魔君的腰部砍去。 看着那刀锋,似乎已经锁定了自己,若是不赶紧躲避,怕是要被腰斩的结局,他恨恨瞪了一眼岳正,连忙运起防御的招式来。 “天毒魔功,身化魔气!化,化,化!”毒窟魔君瞬息之间变成了一团魔气,刀锋划过,魔气分散很快又重新聚拢,毒窟魔君又重新出现了。 他狠厉地看着岳正,口中不停地威胁着:“你这鹰犬,若是被我抓住,一定要让你做我毒宗的药奴,天天给我试药!” “呵呵,看看你的两个同伴!” “这般狼狈,也想抓我,去死!”岳正怒斥道,手中毫不留情,跃到了半空之中,刀锋直接被他举起,准备向下劈砍过去。 毒窟魔君听了这话,转头真的看了看周围,心中愈加地惊讶了! 只见那边的白骨宗主,躲避着周严的攻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绿色的鞭子,不停地向着白骨宗主迎头打去。 虽然道道的攻击,并没有打中白骨宗主的躯体,可不时的攻击,让白骨宗主的身上,不时出现了绑缚的藤蔓。 白骨宗主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就连身上玉色的白骨,也似乎黯淡了几分,他急得眼窝中的黑火不停闪动,可并没有什么作用! 那边的尸香魔君也没有好多少,被沈铮锋的金剑连连逼退,金色的锋锐已经将尸香魔君的衣服划烂。 “尸魔真功,尸气攻压!”尸香魔君终于是急了,双手挥动向着金剑反打了过去,浑厚的灰白尸气,直接裹住了金色的长剑。 他大手一动向着金剑抓了过去,却不料金剑的剑身之上,金光大作将四周的尸气逼开,猛地向前一刺。 “啊!”尸香魔君疼得大叫起来,只见他的右手直接被金剑斩断,黑色的腐血从他断手处泊泊流出,他狰狞地看着沈铮锋,心中更是大恨! 在天空之中猛地跺了下脚,尸香魔君的手上黑色环绕,黑色的法力向外喷涌,断掉的手掌渐渐复生。 尸香魔君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更白了,他看着面前的沈铮锋大喝道:“沈家主,我等可是应东方豪族的邀请而来呢!” “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都这个时候了,尸香魔君还不忘挑拨。 立在天边的沈铮锋大笑起来,看着尸香魔君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继续开口说道:“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将死之人,其言废尔!”沈铮锋又是一扬长剑,继续强攻了上来,尸香魔君有些惊惧,防御得更加谨慎了。 地上的士兵,看着远处的魔气,被已方的几个圣境开始压制,一时间士气开始振奋,向着尸群冲杀了过去。 西面、北面的战斗同时打响,西面由袁迪章、贺轮两个兵圣指挥,北面由狄黯指挥,叶锁蛟辅助。 精锐的骑兵,在军阵的护持之下,杀戮的效果格外突出,面前的一堆行尸走肉,没有了魔宗圣境的指挥,阵型极其的散乱。 长枪捅穿了尸魔的头颅,疾奔而来的军队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将无数尸骸撞倒,踩了个稀巴烂。 此战人人尽力,即便是前两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镇恶军,他们的身体依然感觉疲惫,但为了平定尸潮,亦是人人争先。 王恩的长枪划过尸魔的脑袋,尸魔的头颅直接炸开,他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真是可惜,我的血气没有办法得到补充。” 水四金从他旁边打马而过,手中亦是不留情,一枪就是一只尸魔,他笑着安慰道:“王大哥,别抱怨了,咱们将军不是在争取南方的机会嘛!” “到时候,还怕没有人杀吗?” 王恩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了点头,看着上空紫色的人影,笑着说道:“听说南方那些蛮子出手了,我就想回西南,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会有机会的!”水四金枪尖一点,将面前的尸魔捅死,笑着说道。 项云舞和董小宛亦在联手作战,项云舞控着大地灵力,心神一动之下,面前的丧尸直接陷入到了土坑之中。 董小宛一挥长枪,《梨花绝录》发动之下,天边竟然飘来阵阵白色花瓣,香气盖住了战场中的腥臭味,花瓣再一动,直接将无数丧尸的脑袋爆开。 “姐姐这效率真高!”项云舞感慨地赞赏道。 董小宛挥枪笑着回答道:“妹妹的招式也不差啊!” 远处的袁迪章,看着两位夫人的动作,心中微定,虽然岳正没有交代,要专门照顾两女,可袁迪章依旧乖觉,自然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老袁,真有你的,两位夫人照顾好了,岳大人自然念着你的功劳啊!”旁边的贺轮,有些嫉妒地说道。 “老贺啊,你也可以的,不如这活我交给你?”袁迪章转头看着贺轮,笑眯眯地询问道。 贺轮连忙摆了摆手,一口回绝道:“不了,不了,这事情还得你来,你修为比我高,我先去战斗去了。” 他一夹马腹就向着尸潮多的地方冲锋而去,手中的长枪猛地一扫,又是无数的尸骸被他扫倒,黑血烂肉倒了一大片。 看了看天上,太阳的气息越来越大,无数行尸走肉的气息也好像被压制,行进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天上的白骨宗主,心中愈加地焦急起来,他看着面前满身神光的周严,心中是更加的颓丧,他从来没和儒道的人交过手,这一次全面落入下风。 也不知这新流派,为何会如此强大,不是说只有一个道境吗,白骨宗主心中不由地胡思乱想到。 他哪里知道,这儒道一派走的是养德治国之道,国家愈加强大,那么有些敕令的威力也就越大,即便是现在,白骨宗主依然受刚刚那道敕令的压制。 “你很好!”白骨宗主言简意赅地说道,他记住了周严的模样,这般强大的招式,他会向魔主禀报的。 向前推出一招白骨魔气,他低头看了看下方,无数的行尸走肉被军阵杀戮,另外两位魔君也是被对手压制。 心中已经生了退意,却听对面的周严继续喝道:“魔道贼子,是不是想走了,呵呵,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们三个都留下来!” “敕令:皇晋之土,难脱魔贼!”周严浩然之气大盛,全身的法力大作,整个人的气息似乎和天地相合。 白骨宗主只觉得浑身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下方的两位魔君,心中亦是忧心忡忡了。 “啊,东方豪族的老狗,你就这么想咬死我吗?”但见尸香魔君的一条手臂继续被沈铮锋砍了下来,他惊声尖叫了起来。 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向着远方就要逃窜,可是刚要运转遁术,他面色陡然发白,看着天上的周严,越加的惊恐了。 剩下的一只手臂,指向了天边的周严,直接怒声斥责道:“你这人,用了什么妖法,居然把我们困在此地!” “呵呵,用妖法的是你们!”周严冷声说道。 “我鲁泰无数百姓,被你们三个魔人几乎杀戮殆尽,我今日就要为他们报仇,你们三人就都给我留下!”周严双目圆瞪,他心中也是怒极,非要杀死这三圣不可。 “轰隆”一声,下方岳正和毒窟魔君的战斗,似乎是要尘埃落定了,毒窟魔君被岳正以伤换伤的打法打了个正着,猛地向着天空吐了口血。 只觉得浑身的经脉酥麻,运转御风之术,就准备向后避一避,可是突然发现,整个御风术居然失败了。 向着前方打出几道魔气,阻挡着岳正的追击,他空出时间询问着同伴道:“白骨、尸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御风术居然不能用了。” 白骨宗主说话确实慢,那边断臂的尸香魔君连忙回答道:“毒窟,是上面那人用什么法术,绝了我们的后路!” 听了这话,毒窟魔君和尸香魔君将目光转向了白骨宗主,盖因他们知道,白骨宗主手上有件宝贝,应该是能帮他们逃出去的! “呵呵,你们逃不掉了,速速引颈就戮!”周严冷眼看着面前的三魔,心中的杀意肆意散发着! 第407章 愤杀两魔尸潮定 毒窟魔君只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炙热的气息在灼烧着他的经脉,他双目圆瞪看向岳正,恨不得将他一口咬死! 紫火霸烈的阳息,尤为克制魔道的功法,毒窟魔君一身的功力,都在自己的毒功之上,而岳正最近和沈浣溪同修功法,自然对水神宫行脉之法顺畅不已,毒气一经入体就被岳正运功逼了出去。 此时,三人惊觉到境况已经是岌岌可危,不能挪移、不能逃遁,面前三人更是完克己方,旁边沈浣溪亦是盈盈而立,白鞘剑已经出鞘似在虎视眈眈。 尸香魔君和毒窟魔君对视一眼,魔人本就自私,更别提是这样的环境下了,两人皆是心中暗恨,为什么魔主的宝贝没有在自己手中! “魔道贼子,休想逃跑!”岳正早就看出他们神情不对,挥舞着手中的金乌赤火刀,就欺身而上准备留下一两个。 白骨宗主立在高空,他浑身白魔气森冷,骷髅一样的脸上,眼窝处燃烧着一团黑色的魔火,他心中恼恨至极,若不是没有另两个累赘,他早就一个人跑路了。 岳正飞临到毒窟魔君的身侧,见尸香魔君亦在旁边,也是丝毫不惧,一招气海炎波直接打出,刀锋向前带起一圈紫色的涟漪。 爆裂的阳息扫过两个老魔的身躯,两人的身体隐隐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们的身体皆和寻常圣境不同。 毒窟魔君浑身毒气缭绕,身体的各个大穴之处,隐隐都蕴藏了一些毒液;另外尸香魔君也是类似,他的身躯已经不像活人,反倒是像一具尸体,燥热的阳气恰好是他尸身的克星! “好胆!”尸香魔君暴怒地吼道,看着远处的沈铮锋不动,他心下瞬间大定,运转魔气全身已经恢复正常,阴冷的尸气向着岳正攻去。 “死!小崽子!” 沈铮锋冷冷看着岳正迎向两魔,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可他忽略了自己的女儿在侧,只见蓝光一闪,沈浣溪一式水神挪移已经立在了岳正的身侧。 “岳郎,我们联手!” 一人恰如女仙,蓝衫幽然独立于天上,一人紫火环覆,暴躁炎焱怒视着三魔,两人同修多日,运转《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水火在天空相济,天空隐隐有异象产生。 水火的圆环在天空生成,飞速地旋转向着尸香魔君的位置割了过去,水火圆环一边温润、一边炙烈,看着似是平和,可尸香魔君隐隐感到似乎难以对付。 沈浣溪而今的功力,已经接近于圣境五阶,加之和岳正同修多日,两人联合打出的招式,已经不是一加一这样简单的叠加了。 “白骨宗主,救我!”尸香魔君脸色大惊,惊恐地向着白骨宗主求助起来。 听到这样一句,白骨宗主心中暗恨,他刚刚已经把魔主宁尘赐予的阵盘,扣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一边防备着周严,一边就准备激活阵盘逃离此地。 可是尸香魔君这般叫喊,若是不救恐怕就惹人怀疑了,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运起自己魔道功法,但见阴冷的魔息在他另一只手中汇聚。 “白骨魔功,骨盾护身!” 白色的指骨指向着尸香魔君的前方,一道白森森的骨盾,在尸香魔君的面前形成,见此森白的骨盾,尸香魔君亦是心中一喜。 双手法诀频出,尸香魔君的手臂刚刚形成,使用起来还有些迟滞的感觉,白骨的盾牌只能帮他挡一挡,后面的防守可能还要靠他自己。 “轰隆”一声炸响,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水火双环已经撞在了白骨盾牌之上,盾牌的正面,已经被劈开了一道缝隙,双环继续滚动翻转,盾牌的口子却是越开越大。 沈铮锋看着女儿和岳正联手,他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两人元气流转之间,显然男女关系深重,已经有了肌肤之实。 看着两人打出的招式,即便是他恐怕也不能从容接下这招,再加上刚刚他的战绩,以天境之身,击退毒窟魔君,嘶,未来到了圣境,将会是怎样的惊人! 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沈铮锋即便是看不上岳正的出身,此时也不禁为岳正的潜力感到诧异,他抬头看了看周严,心道这老梆子莫不是也看出了岳正的潜力。 也好,既然浣溪已经做了决定,我做这个恶人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再一想岳正的官职,川南招抚使、镇恶军指挥使,若是愿意给沈氏一些帮助,那岂不是 想到这儿,沈铮锋瞬间冲了上来,手中金剑对着尸香魔君、毒窟魔君的位置挥击而去,剑锋之上的锐意,隐隐令人心惊。 “毒窟,赶紧帮忙防御!” 尸香魔君一声怒吼,他浑身的魔气四溢勃发,尸气和水火双环互相消耗着,由于没有了尸潮提供的尸气,再加上周严的敕令让天地排斥魔气。 他恢复法力的速度极为缓慢,此时对上了岳正两人的攻击,抵御得已经极其辛苦,沈铮锋再来抢攻,他已经难以支撑了。 “腐魔毒息!” 毒窟魔君此刻也是有些紧张,他好不容易才将胸中的异火热息压制了下来,看着沈铮锋金剑而来,连忙运起毒气准备抵挡。 两指并拢向着金剑的方向,打出一道腐蚀的毒息,意图靠着毒物的腐蚀作用,将沈铮锋的金剑腐蚀掉。 “金光如日,灼目破魔!”沈铮锋运转功法,只见飞速射向毒窟魔君的金剑,一瞬间变得金光灿灿的,夺目的辉光似乎有无穷的热力。 极具腐蚀性的黑色毒息,被这金光一照,竟然直接化成了一缕飞烟,消散在漫天的云霞之中。 “啊,我的眼睛!” 毒窟魔君惊讶地大喊道,沈铮锋的招式不是那么好接的,如果是昔日强盛时期,毒窟魔君还能勉强接一接,可现如今他有伤在身,战力已经去了大半成! “闪,闪!”白骨宗主大声喝道,嘶哑的声音让人听得厌恶。 毒窟魔君的眼睛,暂时失了明,听得白骨宗主的提醒,刚想御风闪避,可惜御风用不出来,只得挪移身形向着旁边急荡而去。 “啊!” 挪移的老魔,疼得大叫起来,躲闪不及之下,左边的肩膀竟然被金剑直接洞穿,右手直接把住洞穿的伤口,意图用魔气冲刷冲击身体的金系法力。 好巧不巧,他逃遁的方向竟然是岳正的方向,见他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岳正离开沈浣溪的身边,提着手中的金乌赤火刀,就准备给毒窟魔君一个大的。 心头的异火,缓缓酝酿着,他思考着《炎刀》之中的招式,意图能够做到一击必杀,刀锋之上紫光撩动,无尽的锋锐之气在刀锋汇聚。 无数的异火之力,被他抽动着,整个金乌赤火刀被这热力所激,直接变成了深深的紫色,眼睛看着毒窟魔君,他咬了咬牙承受着异火对经脉的冲击。 长刀隐隐作响,他的心神、魂魄锁定了毒窟的身躯,那是一道慑人的刀光,本来只有圣境才能用出此招,但岳正忍着反噬,强行用了出来。 “霸焱灭刃!”岳正一声暴喝,只见刀锋如同紫带,向着毒窟魔君的位置,疾疾地砍了过去,热力蜇人已经让毒窟魔君感到了危险。 肩头的伤势,已经影响了毒窟魔君的判断力,他已经无法通过神识判断攻击来源于何处了,只得浑身蓄满魔息意图挡上一挡。 可是这么强大的招式,又岂是毒窟魔君这个强弩之末能挡住的,刀锋如同紫练,在毒窟魔君的脖颈处猛地划过。 毒窟魔君的眼睛还没恢复,此刻更是在眼窝之中渗出了黑血,临死他都没有看到那绚丽的刀光,头颅一断魔气渐渐消散。 整个人的身躯一软,丹田之内的魔气似是被异火引燃,直接焚烧了起来,岳正此时也有些脱力,向着下方的蓬烟郡城坠了下去。 “岳郎!” 沈浣溪见岳正身躯紫火消散,向着大地上坠去,单指直接打出一招云雾隐隐剑一,然后向着岳正坠落的方向追了过去。 周严和沈铮锋看着岳正打出的霸道一击,此时也惊讶地看着毒窟魔身燃烧的地方,白骨宗主瞅准时机,来到了尸香魔君身边。 白骨盈盈的大手,向着云雾隐隐的剑意打去,几个搅动之后,那股剑意直接消散,拿出那道阵盘,轻声说道:“尸香,走!” 两人连忙向着阵盘之中,输入着魔气,整个天空似乎也扭曲折叠起来,磅礴的魔道之元,似乎将空间扭曲了。 沈浣溪来得及时,直接接住了岳正的身躯,此时的岳正短袖短裤,直接像只大马猴儿一般,双手双脚缠住了沈浣溪的躯体。 “你这” 想到上面还有两个长者看着,沈浣溪一时间面色赤红,就要开口斥责岳正,却听他沉声说道:“快,快带我上前,那是空间之力,我要留下这两个老魔!” 听到这儿,沈浣溪察觉了他语气中的坚决,连忙运转身法,她非魔道中人,自然不会受到周严敕令的压制。 两人极为不雅地立在天空上,看着远处扭曲的空间,岳正一指向着两人,似乎在勾动着空间莫名的力量。 沈浣溪抱着他的虎腰,感受着他腰上鼓鼓的肌肉,想起那些不堪的画面,脸蛋儿又是一热。 岳正此时双腿勾夹着沈浣溪的大腿,一手搂着她的脖颈,一手朝着两只老魔的位置指去,调动起空间之灵,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周严和沈铮锋,看着两人的姿势和动作,直接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万分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岳正此时也不顾不上掩饰他社死的瞬间了,察觉到那阵盘内的空间之力向外逸散,他心神勾动,在两人的外围亦是输出自己的空间灵力。 看着已经被空间之力覆盖满满的白骨宗主,岳正已经拿他没了办法,但旁边的尸香真君身上,空间之力却是比白骨宗主少了数筹。 他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来了主意,大腿继续夹紧,手上继续用力,将丹田内不多的空间之灵打出。 一切只是在呼吸之间完成,空间之力无形,若是没有修炼过的人,一般是极难察觉到的! 沈浣溪面色更加赤红了,她已经察觉到了父亲和周严的眼神,心中更是羞涩得不行,只希望岳正真的有所斩获,否则真的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呵呵,再见!”白骨宗主自信地笑着说道。 他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阵盘即将将他送到北地魔域之中,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只听旁边的尸香魔君痛苦地大喊大叫起来。 “啊,啊,我的胸膛!好痛!”尸香魔君大叫起来,白骨宗主愣住了,他也不知出了何种差错,但阵盘已经启动,再想停下却是不行。 扭曲的空间之力,是魔主宁尘以魔元形成,天然对尸香魔君的力量形成压制,白骨宗主的人影逐渐模糊,而尸香魔君胸膛之下的躯体,也开始模糊。 只见天边白光一闪,刚刚模糊的部分直接消失了,直痛得尸香魔君大声喝叫道:“痛煞我也!啊!啊!” 天边的尸香魔君,只剩下胸膛之上的部分了,切断的位置不停地往下滴落着腐血,他丹田已失,已经没有魔力再断肢重生了。 “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周严看到尸香魔君这般惨样,不停地大笑着,对着尸香魔君不停叫唤的脑袋处就是一挥。 木法的死气向着尸香的脑袋一冲,只见尸香魔君胸膛之上,直接变成了枯枯的木头,天边清风一吹,整个木块就变成了飞灰。 “岳大人,还不放下小女!”沈铮锋亦是笑着说道,刚刚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空间之力,这般年纪,空间之力,了不得啊 岳正亲昵地靠在沈浣溪的耳边,轻声说道:“浣溪,亲爱的,抱我去那边的山上,我看看军阵打得如何了!” 美人面色嫣红,她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亲昵的叫法,温柔地抱着他的腰肢,向着那边的山头落去。 只见整片大地上,士气如虹,他们已经探查到了天上的大战落幕,两尊魔圣直接陨落,士兵们更是悍勇了,手上杀戮的效率更加凌厉了几分。 “袁兄,大人真是厉害啊,这可是两尊魔圣,好像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啊!”贺轮看着天边的岳正,更是羡慕不已,美人在怀能如此昂扬,果真世间奇男子也! “老贺,赶紧杀啊!”袁迪章大声喝道,一时间贺轮亦是跟随而动,不断地开始绞杀着,地面的行尸走肉越来越少了。 周严和沈铮锋立在天上,看着地上的大战似乎即将结束,沈铮锋好奇地询问道:“周中书,难道蓬海郡,你们不去清理下吗?” “哈哈,蓬海一高,何须朝廷出手,怕是再过些年,东方豪族要以高氏为首了!”周严神色莫名似在挑拨一般。 沈铮锋冷着眼睛,看着东面的方向,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高氏三圣,对我沈家而言,怕是没什么威胁” “呵呵。”周严莫名笑道。 第408章 孟栾狂妄袭贡南 贡南郡城,秦翊侯府姚贞的小院侧房之中,何瑄云羞红地跪坐着,她此时眼中流光四溢,面色嫣红,肩膀不住地抖动着。 “刚刚教你的技法,可曾学会了?”月绯持着一软鞭,笑着对着面前的女子询问道,她正在教授这昔日名门贵女“下贱之术”。 “舌侧滑动,以津覆之,律动之急则能”越说,何瑄云的脸上就越来越红,她受了不少的折磨,天境的修为也完全被药物压制,只能任人摆布。 但见此女,面如白壁,鼻云高耸,眼眸晶晶,脸尖妖娆,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让人生出一股怜爱之心。 再看下去,她内里似是透着几分贵气,一见就知道昔日是受了良好的贵族教育,可是如今杂糅着狐媚侍人的谦卑,两两杂糅让人见之就有欺撩的想法。 门口陡然多了几分寒气,月绯察觉到了姚贞的到来,缓缓向着门口迎接而去,直接开口道:“月绯,拜见姚夫人。” “不必多礼,这云奴训练的如何了?”姚贞玩味地看着何瑄云,轻声开口询问道,何瑄云看着姚贞,明显是有些恐惧,整个人的身子不停地抖动着。 月绯盈盈一拜,向着姚贞回答道:“姚夫人,这女子天生体媚,是个极好调教的苗子,该学会的,她都已经学会了,就等老爷回来享用了。” “夫人,您说,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月绯轻笑着询问道。 此时,何瑄云亦是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她早就想知道,把她抓来百般折磨的到底是何人了? 姚贞脸色依然冷冷的,但眼神温和地看了看月绯,轻声安慰道:“放心,按道理这个时候,鲁泰路的尸潮也应该被平定了,雨峡城破,他也应该回来看顾看顾川南了!” “看顾川南,你是川南招抚使岳正的什么人?”何瑄云连忙反问道,她不甘心地看着姚贞,泪眼已经有些朦胧了,即便是要挨姚贞的寒气折磨,她也要问个明白。 姚贞冷冷地看着她,直接训斥道:“你这贱婢,倒是有几分见识,你的事情,和我家岳郎没什么关系,纯粹是我要报仇!” 她上前蹲在了何瑄云的面前,两指紧紧捏住她的脸尖,冷声说道:“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的母亲,姚氏的一个歌姬,被你父亲虐待至死,你说,你说,我不找你报仇,找谁呢?” “何非死了,你家里人也死绝了,我也只能找你啊!”姚贞冷冷的眸子,狠厉地盯着何瑄云,话语中满满都是恨意。 “我爹他”何瑄云自然知道何非的做派,有心辩解几分,可眼神又是黯淡了几分,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了。 “月绯,你和雪缈看着她,不能让她死了,这么一个好礼物,我要给夫君一个惊喜呢!”姚贞绝美的脸蛋上,提到岳正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 “我去向周姐姐、桃姐姐请教请教,你继续教授她!”姚贞继续说着,月绯一听这话,也是连忙点头应着。 秦翊侯府的后院之中,自从桃蘅入住此地,整片的后院都是开满了桃花,经久不谢满园花香。 “桃姐姐,这初入圣境,我的法力依然不是很圆融,你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加快我法力的输出速度吗?” 周瑗君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冲着桃蘅轻声询问起来,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周瑗君已经到了圣境了,这速度要比岳正快多了。 “只需要花些时间,或者找人打上一场,便能圆融如一,原本是月灵之气,现在变成了月系法力,自然有些不同的。” 桃蘅一身粉色衣衫,坐在周瑗君的对面笑意盈盈地说着,她最近也受了周瑗君不少的好处,夜中的月华对她妖力的修行也有增幅。 此时,姚贞缓缓而来,她一身蓝色纱衣,莲步轻移之间,寒气阵阵而出,让人根本不敢直视她的容貌。 “两位姐姐,在说些什么呢?”姚贞轻笑着询问道。 周瑗君眼波流转,轻笑着向她说道:“一些修炼上的事情,对了,刘先生嘱托你的事情,吩咐的怎么样了?” “回禀姐姐,已经让梅管家通知下去了,家丁仆人一律歇在外院,另外修行的白玉凉亭,我也按姐姐的吩咐,挪移到了桃蘅姐姐的桃林之中。” 姚贞向着周瑗君行了一个福礼,言语之中条理极为清晰,她看着周瑗君又询问道:“姐姐,您说真有人敢来袭击?” “刘先生看天像有异动,便占卜了一下,说是仲宫晦暗,似有阴风而动,怕是有人要对咱们出手,所以让我们注意些。” “我想谨慎些总没错的,晚些时候,你把妹妹们都叫到这里来!我听刘先生猜测,阴风夜动,可能有贼子夜间窥探,所以就先如此!”周瑗君谨慎地说道,她这性子也是慢慢随了岳正,越来越小心了。 姚贞却是有些不以为意,但想到是周瑗君的吩咐,便继续恭敬地回答道:“是,周姐姐,我自会安排好的。” 贡南城外的北山之上,两个黑衣人默默地站着,其中一人恭敬向着另一人说道:“孟大人,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按照晋国的律令,咱们出手视同于宣战,虽然咱们已经宣战了,但是晋国的规矩,必然第一时间向京中求援,到时候,有圣境赶来,咱们不一定走得了啊!” “呵呵,你不用担心!”开口之人真是孟栾,他来此地正是为了周瑗君而来。 “你有没有研究过贡南的地形,你知道那秦翊侯府在哪吗?”孟栾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个小人倒是没有研究过!”孟栾的圣境手下连忙回答道。 “那里就是。”孟栾居高临下指了指贡南郡城的北门,一时间让另一人极为惊喜,他眼珠转了转,已经是会意了。 “晚上夜深,咱们鬼道本就善于隐匿,到时候掳走那周严的女儿,势必让那中书令周严和咱们乞和,拿下雨峡就是必然之事了!” “小人恭喜大人啊!”那人面色大喜地说道。 孟栾嘲讽一笑,冷冷地说道:“谁说我要和平了,我是要让那镇恶军岳正亲自过来,到时候再杀晋人一阵,最好再破几个城池也好。” “那个时候,整个西南就都是我孟栾的了!哈哈哈!”孟栾狂妄地大笑着。 白日里,若是孟栾正大光明地冲击官衙等,那势必会有传送司紧急传递消息至京中,到时候势必会有叶氏的高手过来,镇压孟栾等人。 可若是夜中做这样的事情,消息传递的速度,要比白日里慢得多,再加上贡南郡这样的地形,孟栾自然更是有恃无恐了! 看着天边的日头,孟栾等待着天黑,东方的鲁东大地上,太阳的光芒已经逐渐昏暗,岳正在他的营帐之中歇息着,他也是疲惫的很。 “怎么,把你爹爹送走了?”岳正看着沈浣溪,笑意盈盈地询问着。 沈浣溪似乎有些羞意,看着岳正的样子,不住地点了点头,岳正眉毛一挑,轻声说道:“娘子,我有些脱力了,不如我们一起修炼修炼?” 听到这话,沈浣溪面色一赤,看了看此处的营帐,这地方是在蓬烟郡城的空地上,尸潮被清理之后,朝廷刚刚重新启动了此地的传送阵。 两人双手相合,运起了熟悉的功法,岳正只觉得干涸的心湖处,异火慢慢开始恢复了起来。 “你就是消耗有点大,等到晚点再辅助你恢复,现在天还没黑呢!”沈浣溪娇羞地说道,岳正可顾不得这些,连忙抱住了沈浣溪的纤腰。 这时候,营帐外面响起了水四金的声音:“姐夫,姐夫,外面镇东军副将狄黯将军找您,说是要紧的事情,请您去一趟。” “哦?”岳正心中一喜,怕是兵源的事情有了着落。 轻轻对着沈浣溪额头一亲,笑着安抚道:“你这妮子,乖乖等我回来,晚上再来收拾你这妮子!” “要我陪你去吗?”沈浣溪笑着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直接回答道:“不用了,你好好修炼,我感觉你快到圣境五阶了,若是自己突破不了,我们可要加紧苦修了!” 见岳正挑了挑眉毛,“苦修”两字也带上了重音,沈浣溪自然知道是什么个意思,一时间直接啐了他一口。 到了议事的主帐内,岳正见到一面色焦急的汉子,他见到岳正就连忙开口道:“岳大人,还请救我家大人一救!” “狄大人,切勿如此多礼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岳正连忙将狄黯扶起,轻声询问道。 “岳大人,我刚刚在城下,见您和毒窟魔君大战,似乎根本不惧他的毒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狄黯轻声询问道。 询问人功法之事,在此界实在上不得台面,见岳正已经皱起了眉头,狄黯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大人,我家钟向将军已经中毒颇深,现在恐怕已到弥留之际,还望岳大人能救上一救。” “中毒?” 岳正终于想起叶理所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东方豪族中人,到底要不要救呢? “大人,我家将军自微末而起,几经拼杀,虽是东方鲁泰路出身,但实非豪族出身,这一身的功业,全是他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还请大人怜悯,去看一看!” 狄黯动情地恳求道,就差给岳正跪下了,见岳正有些意动,他连忙继续说道:“岳大人,医家圣手说我家大人没几天了,大皇子也似乎有放弃的意思,大人就当去看一看,即便救不回来,我也是无怨。” “就在这城里?”岳正开口道,听到此言,狄黯里面激动起来。 “是,是,岳侯,您请跟我来,就在我们镇东军的营地里。”狄黯激动地说着,似乎是看到了钟向的一线生机。 “我可不能保证能救回啊!”岳正继续说着,心中已经有了意动,大皇子放弃钟向的动作,势必让两者之间有了裂痕,救回钟向或许是步闲棋也说不定。 看这狄黯如此忠心,想来钟向此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罢了,去看看! 来到钟向的营帐,岳正远远就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钟向的身体已经死气漫布,若不是他还有圣境的法力撑着,恐怕早就死了! “灭圣之毒,腥毒草,绝命砂,骨鱼胆,污浊水,果然好生歹毒啊!”岳正感慨着。 “此毒,我解不了!”岳正感慨道,只见狄黯颓然地跪在地上,眼泪都快落了下来,一时间悲伤不已。 “狄黯将军,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解不了,我妻子应该能解,我先帮你家将军缓上一缓,也能多几天的命!” 岳正随口说道,鲁东大地的夜色也慢慢变深了,而大陆西面的贡南郡城,也开始落日了,远处北山上的孟栾阴恻恻地一笑,行动即将开始 第409章 月华起剑抵魔息 整个府邸中静悄悄的,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令化为黑影的孟栾一阵诧异,豪门大族尚且夜半灯明,更别提岳府这等豪门深宅了。 “门主,这侯府怎么这般诡异,月华透亮却不见人,我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孟栾身侧的另一名圣境,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孟栾却是自信一笑,开口说道:“不用担心,这侯府的情报,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个圣境供奉已经陪岳狗北上,余下的都是他的妻妾。” “等下勿要留手,见到姿容靓丽者,直接杀了便是,也让这岳狗心痛心痛!”孟栾恶狠狠地说道,脸上透着残忍与嗜血。 孟栾魔道鬼宗出身,为人极为残忍暴戾,是孟国国主之弟,一直窥探着国主的位置,此次北征就是他所主导。 他朝着后院的方向指了指,轻声说道:“我听这周氏似乎是月山派出身,看这月华的浓度,应该是躲在后院,我们隐匿身形,不要让她跑了!” “是,宗主,我晓得的。”另一圣境连忙开口回答道。 两团黑影向着北面的花园而来,两人极为诧异地站定,看着面前茂盛的桃树林,粉色的桃花瓣儿漫天飞舞,幽幽花香袅袅飘飞。 只见一素衣女子,持剑挺立,衣衫在微风的拂动之下,缓缓地浮飞着,她眉心之上轻点着蓝色的月牙儿,双眉如绣、眼眸盈水。 “两位何来,这样不请自来,似乎有些不礼貌!”周瑗君缓缓开口道,声音如银铃脆响,洒然坠地清音乍起。 “呵呵,居然是个圣境,杀!”孟栾大手一挥,乌黑的魔气就向着周瑗君攻了过去,旁边的圣境亦是一起出手,整片桃林瞬间变得阴气森森的。 “烦请姐姐出手,我对付那个主事的。”周瑗君言语恭敬,只见漫天桃花纷飞而动,地上无数的根系破土而出,向着两片魔气阻拦了过去。 木系的勃发生气,直接将两招试探而来的魔气打断,妖族一闪而过的气息,却是被孟栾察觉到了,他阴恻恻地笑着。 “没想到还有个妖族的圣境,呵呵,两个圣境!”孟栾继续开口说道,手中却毫不留情,直接掏出了他的武器九节鞭。 桃花飞舞之中,一粉衣人影缓缓出现,她粉衣赤足,脸上三分清纯,七分妖娆,白玉一般的柔肢之上,闪着阵阵荧光、令人侧目。 她衣袖轻挥之间,但见手臂之上的粉纱,陡然变长向着孟栾的手下捆击而去,那个圣境倒是没入圣境太久,连忙手忙脚乱地抵挡起来。 “鬼鞭,凶打神魂!” 孟栾一声厉喝,声音之中似乎都带了些神魂攻击,两女身后树林之中的众女,只觉得精神一紧,脸色瞬间发白。 其中最为不堪的就要属何瑄云了,她是被雪缈、月绯胁迫过来的,众女只当是姚贞新收的丫鬟,也没往别处去想。 她功力最差,这段时间还被姚贞用《冰霜寒极心经》中的凝脉之法,封住了全身的功力,这下遇到这般的神魂攻击,口中猛地喷出一道淤血。 姚贞嘴角嘲讽一笑,莲步轻移向前,走到何瑄云身边,手指对着她全身大穴轻点起来,几息之后,又往何瑄云口中塞了一枚玉色丹丸。 她瞬间觉得神魂之上的压力消失了,口中的丹丸入口便化,一阵清凉之气向着灵台而去,直让她感觉到阵阵舒爽。 “圣境,真是令人憧憬呢!”姚贞凝视着桃花林的边缘处,有些感触一般,喃喃自语地开口说道。 桃林中的几女,已经感到了这般的压力,更别提刚入圣境没多久的周瑗君了,她看着黑漆漆的鞭影向着自己打来,一掐剑诀就准备迎了上去。 整片府宅被月华笼罩,像一片玉色的圣景之地,周瑗君整个人在月华的照耀之下,犹如广寒仙子般的绝色容颜,手上的月剑熠熠神光,更是如神似仙! “明月照江!”她泠泠起剑,做出防守的招式。 月华如水,面前的空虚之地,似是涌浪潮起,泊泊的流水之声,就好像人起了幻觉一般,明月灼灼而起,纳入周瑗君身后的神光之中。 黑色的鞭影,像是将江水搅乱,宁静沉沉的意境一下子就被破坏了,按照寻常的战斗来说,周瑗君应该向后逐退而去,逃过这杀机凌厉的一招。 可她的身后是自家的那些姐妹,她若是退了一步,后面可能要退无数步,想到这儿,她用着剩下半式的“明月照江”迎了上去。 黑色的魔气在月华中消散,盈盈如玉的月剑挡住了强劲的鞭影,看似势均力敌的一场战斗,可实则并不是这样。 周瑗君猛地一声娇喝,口出发出一声闷哼,嘴角已然是溢出了一丝丝的鲜血,此时,她提振法力,手中挥舞着长剑,又是一招剑诀用出。 “明月皎海,水天一色意朦胧!” 独到的剑诀,杀机含蓄、引而不发,剑尖森冷而动,一如清冷之月光,周瑗君眼眸宁静,剑锋向着孟栾的位置扫了过去。 天水一色意朦胧,淼淼森森气机动。月映流水何照人,寒光既出动泊然!这是《明月皎海剑法》的开篇之式,意在造成攻袭的意境。 剑尖荡开一片淋漓,孟栾见无甚剑锋攻来,对此等招式也是毫不在意,冷冷看着周瑗君继续施为。 另一边的桃蘅却是压着孟栾的门人在打,不断的粉纱向着那人捆绑而去,他双手黑气不断打出,抵挡地很是辛苦。 孟栾嘴角轻轻一笑,似在嘲讽一般,心中感慨道,这些用鬼气催发出来的速成品,果然不济,以后还是节省些鬼气! 眼光斜视,手中猛地一挥手中的鞭子,向着桃蘅的方向打了过去,不料周瑗君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剑光猛动向着鞭影处扫了过去。 “明月皎海,潋滟水波溅潇湘!” 月华如同水波一样,向着鬼气森森的鞭影激射而去,月华晶莹剔透,一下子将那道黑气炸得碎烂。 孟栾一下子变了脸色,猛地看向周瑗君,冷冷地询问道:“你这女子,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剑法,我看并不像月山的《月色琉璃剑法》啊!” 周瑗君冷冷地看着孟栾,神色更加冷厉了,白皙如仙的容颜之上,隐隐也有几分厌恶之意了,她继续挥洒着剑光,向着孟栾攻了过去。 “小丫头,有几分功力嘛!”孟栾厉声吼道,浑身黑气振奋,整个人的脸上一片狰狞,杀气四溢向着周瑗君笼罩而去。 “贼子,该死!”周瑗君清冷的脸色上,也是满满的怒气,她幽然的模样,严肃的面容让孟栾一阵恍惚,好像是看到了幽月真人一般。 “真像,跟幽月那个臭女人好像!该死的臭娘们!”孟栾看着气质和幽月真人相似的周瑗君,心中更加多了几分怒气。 “鬼鞭,杀气贯天,死来!”孟栾一声暴喝,双手高举着九节鬼鞭,手臂直接发力,丹田之内的鬼气汹涌而出。 巨大的鞭影愤然向着周瑗君的位置,直接砸了下去,周瑗君看着那黑影,心中隐隐感到不一定能接得住。 但她依然挥舞着长剑,向着黑影的鞭子迎了过去,周瑗君着急之下,便没有使用并不纯熟的《明月皎海剑法》,一招《月下含光剑法》中的“含光秋月”迎了上去。 “咣当”一声,黑气将月华击退,周瑗君向着后面连忙退了几步,猛地向前吐出几口血来,面色越加的苍白,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了。 周瑗君终于挡不住孟栾的攻击了,她没有岳正如此深厚的根基,圣境三阶的断层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当然,如果她不是圣境,恐怕连孟栾一两招都接不下来,孟栾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开始劝说道:“你只要跟我走,后面的那群莺莺燕燕,我自然不会伤害的!” 看着孟栾嘴角的那丝笑意,周瑗君也是冷冷一笑,她开口决绝道:“宁可玉碎而亡,不可苟且余存!” “好个烈性的娘们,该死的!” 孟栾估算着时间,心中愈发焦急了,但见粉色的纱袖向着孟栾的位置攻了过去,甩袖之法带着桃蘅的杀气。 “树妖去死!”孟栾一挥衣袖,黑色的鬼气向着粉色衣袖迎了上去,另一只手向着桃林的位置打了过去。 他早就看出了此处桃林,应该是桃蘅的本体,他魔圣四阶的实力,对于桃蘅和周瑗君而言,抵挡得很是辛苦。 “噗!” 一片桃林被黑气打倒,桃蘅也猛地向前喷了一口血,她恨恨地看了看孟栾,眼神之中厉色闪动,只见树林之中无数树根趁势而起! 此刻桃林之中的杞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激活着心口处的情蛊,和心头之上的空明火相融着,她依旧是天境,没有插手圣境战斗的资格。 她的这般操作,只想是通知大陆另一端的岳正,此时,岳正刚刚结束对钟向的诊治,他用水神宫秘法,帮钟向抽走了不少的毒息。 陡然觉得心口一惊,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旁边的狄黯亦是愣住了,他连忙上前扶住了岳正,关心地开口询问道:“岳侯,您没事!” “无事,无事,我心一惊,现在就准备去贡南郡看看!”岳正直接这般说道,他感觉到杞鸢似乎激活了异火,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直接把他急得心中如同猫抓一般。 他连忙想到,就连杞鸢都激活了异火准备战斗,那修为更高的桃蘅,还有瑗君到底发生什么了! 此时,他越想就越焦急,遁光一闪直接出了镇东军的营帐,向着自己的营帐而去,他冲入帐中对着沈浣溪说道:“出事了,浣溪!” 旁边项云舞和董小宛,刚刚正在和沈浣溪闲聊着,看着岳正焦急的脸色,她们连忙询问起来:“夫君,出了什么事情?” “浣溪,走,咱们赶紧去贡南,我感觉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杞鸢都调用异火了!”岳正焦急地说着。 沈浣溪面沉如水,白皙的手掌也抓住了岳正的胳膊,她抚了抚岳正的后背安慰道:“瑗君妹妹机敏无双,应该没事的,我们赶紧动身!” “夫君,我们也想去!”董小宛和项云舞亦是开口说道。 却见岳正摇了摇头,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不用,浣溪跟我回去就好,若是君儿无事,她也会来此一趟的,到时候,小舞再去拜见也不迟啊!” 说罢,他连忙牵起沈浣溪的小手,就向着恢复没多久的传送司而去,后头的项云舞和董小宛,面色似有黯然。 “哎,夫君这是嫌弃我们修为低啊!”董小宛看着岳正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说道。 旁边的项云舞认同地点了点头,她目送着二人离去,轻声询问道:“周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倒是有些忐忑呢!” 董小宛安慰似的说道:“别担心,周姐姐人可好了,她是月山派的弟子,擅使月华之力,最能抚慰人心了!” 项云舞轻轻点了点螓首,可眼神之中依旧有些担心,再看另一边,朝廷的传送司主事,向着岳正微微行礼。 可只见岳正焦急地对他挥了挥手,快速地说道:“主事别多礼了,我们要去贡南郡,快些开启传送阵。” 大手一挥间,主事的面前就出现了两百颗灵石,主事刚想说不需这么多,贡南本就属于岳正治地,可以走公务的,但看岳正的神色,也没再说话了。 匆匆在皇晋的地图上急急地点着,岳正和沈浣溪在传送阵中站定,他面色冷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见白光一闪,两人就到了贡南郡。 面前的徐朗一片诧异,见到了岳正连忙禀报道:“大人,您府宅那边好像发生了战斗,我刚写好求援信,您就来了,还需要” “不劳烦京师那边了,浣溪,我们赶紧走!”岳正心中焦急,认准方向用起遁光而去,沈浣溪亦是如此,速度看起来还要更快些 第410章 夜半回归逐孟栾 “孟栾,你个该死的狗东西!”乍然听到天边一声暴喝,孟栾心中陡然一惊,只见一道紫火向着他冲击而来。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面前狼狈的周瑗君,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心,感到天边有一股熟悉的剑意,他知道这次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冷冷地瞪了一眼岳正的方向,却感觉到背后一冷,一招水气波澜,好熟悉的招式,是叫“云雾重重剑三”! 前方的紫火,亦是变动,向着旁边另一个黑衣人而去,岳正含怒出手,那个黑衣人被鬼气催化的圣境,哪里是“伪圣境”岳正的对手。 整个身躯的鬼气,完全成了岳正紫火的养料,异火只是朝着那人身躯之上一点,只见那人浑身直接燃烧起来,漫天的火舌吞吐着,只听一阵鬼哭狼嚎的咆哮之音。 “啊,啊,宗主救我!”那人大声叫喊着,黑色的身躯似乎无数恶鬼在嘶叫,岳正不管不顾输出着紫火,几息之后,那人化成了飞灰。 他缓缓收功,变成了短袖、短裤的打扮,几步挪移抱住了周瑗君的细腰,看着沈浣溪的方向,怒喝道:“浣溪,尽量把他留下!” 听了这话,孟栾心中更急了,形势随着岳正的回归,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面前的沈浣溪是怎么修炼的,盈盈水气完全克制他的鬼道。 对面还有个妖圣、还有圣境一阶的周瑗君,还有实力不下于圣境三阶的岳正,他心中退意满满,连忙使出逃遁之法,但沈浣溪纠缠的紧,他根本没有机会。 “啊,臭娘们!”孟栾不住暴喝道,他浑身的鬼气不断被天蓝的水气消弭着,他愤怒了不住挥洒着魔息。 想损伤桃蘅的根基,不想沈浣溪激斗的本领早就在他之上,一手剑光凌厉,一手水神印诀打出。 “水神印,涤荡天地,去!” 带着神光的水液,洒落在桃蘅的桃林之上,那些魔息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直接被沈浣溪除了个干净。 这一下更是急得孟栾哇哇大叫起来,岳正轻轻搂着周瑗君,对着那边的孟栾嘲讽道:“狗东西,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你那个叫孟立祀的狗儿子!” 听到岳正这样的话,沈浣溪亦是激动地大怒,原来这人就是孟立祀的老子,怪不得看上去那么令人讨厌。 “云雾空空剑十!” 随着沈浣溪一声娇喝,但见她手中的白鞘剑倏忽间就消失了,如同雨水凌空虚度到了孟栾的面前,剑光之上杀气凛冽,向着孟栾的胸口刺了下去。 “鬼鞭,杀伐证道!”孟栾浑身黑气阵阵,仿佛从地下回归的魔神,昔日坤母镇压的怪物,影影重重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粗大的鬼鞭,向着白鞘剑打了过去,黑气浓重似乎是孟栾压箱底的招式,直接让白鞘剑生出一丝轻吟,似乎已经有点抵挡不住了。 “水神印,乾坤水牢!” 沈浣溪现在可不仅仅有剑招,自从得了岳正的《水神宫密录》,已经参悟颇深,再加上二人没日没夜的“苦修”,更是让她对这功法有了更深的了解。 六面方正犹如镜子一般的墙面,就这样困住了孟栾,他浑身鬼气涌出,不断地挥着手中的九节鞭,向着镜面之上打去。 “砰、砰、砰”,这是九节鞭不断砸落的声音,可是六面透明犹如玻璃一样的水镜,纹丝不动,牢牢将他控制在了里面。 “你这是什么招式,啊!我不甘心!”孟栾狰狞地大喊大叫着,消耗了不少的鬼气,才培育出两个圣境的手下。 一个死在了这里,一个死在了上次和高天明的大战之中,他为了提升功力,甚至屠了整个雨峡郡城,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被困在这里!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孟栾冷冷地看着沈浣溪,他转了转脑袋,又是挑衅一般地看着岳正,冷哼地说道:“我在雨峡等你!”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刀,有些舍不得一般地看了看自己的小拇指,他又是恨恨地看了几人一眼。 “浣溪,快,这老小子要跑!”岳正见他拿出那小刀,看着自己的手掌,想到了昔日死在他手中的姜 “水神印,乾坤水牢,六面渐困!” 沈浣溪双掌向内推去,只见困住孟栾的透明正方体,居然开始慢慢变小,孟栾感受到这股压力,脸上的皮肤都开始渗出了血液。 “你们都该杀!”孟栾咬了咬牙,看着手中的健全手指,有些愤怒了,他直接一刀挥下去,只见小指浮在他的面前。 “献祭魔神,回归雨峡!” “献祭魔神,回归雨峡!” 他不断吟唱着,只见面前的小指变得越来越涣散,直到变成了一片的飞灰,他的身躯渐渐开始模糊,好像是在此处空间之中,要消失了一般。 似乎是来自遥远星空的一股伟力,让他脱离了水神印的困招,他渐渐化作一片灰雾,陡然消失了。 而沈浣溪的乾坤水牢,没有了控制的目标,也是忽然消失在众人面前,她见敌人消失明显也是松了口气,这般的招式困住同境界之人,消耗也是很大。 看着面前的岳正,她抱歉地说道:“夫君,却是让这人逃了呢,看瑗君妹妹这情况好像不太好,你快去带她去疗伤!” 冲着岳正眨了眨眼,岳正回味着“疗伤”二字,分明是知道了沈浣溪的意思! 周瑗君挣扎着,她苍白的脸上幽然一笑,看了看岳正和沈浣溪说道:“我早就说,沈姐姐一定是咱家的人。” “没事,我这伤不要紧的,你快去看看妹妹们,她们应该是受了些惊吓。”周瑗君软软躺在岳正怀抱之中,白色脸蛋微笑着说道。 桃林之中的姚贞,听到前面林中的动静,手指律动直接对着何瑄云的身躯一扫,只见何瑄云浑身冷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冲着雪缈和月绯使了个眼色,两女连忙上前,轻轻扶住了何瑄云软软的身体,两女会意连忙点动身法回了小院。 “杞鸢,快收了异火,岳郎回来了!”姚贞连忙冲着杞鸢说道。 杞鸢连忙收起异火,只见她浑身无衣,都被自己的空明火焚毁了,羞涩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那边的水语柔连忙上前,她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衣物,给杞鸢裹了起来。 “丫头,看你面色苍白,刚刚怕是用了不少的元气!”水语柔轻轻帮她穿起了衣裳,怜爱地说道。 “还好杞鸢这个丫头聪明,否则咱们今天可就难了!”周瑗君被岳正搀扶着,缓缓向着这边走来,看着杞鸢的样子,也算明白了岳正为何能这么快过来了。 “还好有情蛊,否则真是不堪设想,鲁东平定,我本来就想回来,幸好,幸好啊!”岳正盯着周瑗君的美目,眼中满满的爱意。 “夫君不必忧心,我的伤势不要紧的,月华之力本就擅长疗伤,我歇息个一两日就好了。”周瑗君眉目之中也是思念满满,快有好长时间没见了,自然心中是极为想念的。 那边的沈浣溪,却是会意,笑意盈盈地说道:“岳郎,快带君儿妹妹去疗伤,这伤势可耽误不得啊!” 岳正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着那边的姚贞和水语柔说道:“语柔,贞儿,你们把这收拾一下,有浣溪在,不用担心什么安危的事情了!” 说罢,他直接将周瑗君拦腰抱起,脚踏清风向着自己的卧房而去。 “你做什么,人家还要去疗伤呢!”周瑗君看着这“坏胚子”的眼神,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连忙没声好气地说道。 “夫人,我们正是要去疗伤呢”岳正轻轻在周瑗君耳边轻语道,听了他所说的内容,她直接给他一个小拳头,不住娇嗔着。 入得周瑗君的卧房,只觉得来到了一处白玉做成的宫殿,整片的家具月华满满,似是被月华浸染成这样的。 “什么时候到圣境的?”岳正亲昵地询问道。 “大概三天之前,实在是压不住了,天地灵气直接灌体而入,灵台洗练就到了圣境。”周瑗君轻声答道,她此时面容雅白,娇弱的病容更让岳正怜爱不已。 “月系九悟了吗?”岳正继续询问道。 她微微点了点头,自豪地说道:“自然是九悟了,否则我也不会突破啊。” 岳正对着房间就是一挥手,金色的气罩直接笼罩了此间地方,周瑗君继续说道:“啊,你这人真是讨厌,人家都这么累了,你还外面可有不少妹妹等着你呢,你找她们去!” “夫人,夫人,别动怒,我前段时间寻到了一门戾帝的功法,咱们好生参悟一下。”岳正轻笑着说道。 周瑗君眉头轻皱,嫌弃一般地说道:“戾帝的功法,那般心肠恶毒的人,他的功法我可不想听!” 岳正心头微微一怔,还没告诉你,你可是戾帝的后人呢,真是的,居然开始嫌弃自己的老祖宗来了。 “你这小丫头,这可是能帮你修炼的好东西,戾帝虽然残暴,可这功法又没罪喽!”岳正连忙开口,靠在她耳边传授了起来。 双手压住周瑗君的双手,嘴巴靠近了她的耳边轻轻嘱托起来:“夫人,你听好了,这门功法名字叫《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死生之地,在于玄奇,天地分乾坤,人分男女阴阳” “你这坏胚子,这哪里是戾帝的功法,这般凶暴的人,会留下这样无赖的功法?”周瑗君瞪大了她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岳正心中一片感慨,你只怕是没见识过你老祖宗,他是怎么重口怎么来啊,“赶尸人”这样的行动,我可做不出来。 “夫人,你就别在意是谁的功法了,总之好用就行了。”岳正轻轻说着,一手向着她的腰带摸去。 她今日梳了个流苏髻,依然是素色的配饰,显得整个人极为娴静优雅,岳正亲上了她的脸颊,闻着她身上的雅香,只觉得整个人要醉死过去。 “夫君,在外可曾辛苦?”周瑗君双手抱着岳正的脸颊,轻声询问道,看着美人迷离的目光,岳正只觉得自己就算累死也甘心。 “人生匆匆,你我长生之道,愿长此千年万年,这时候辛苦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岳正轻轻牵起了她白皙的手掌,对着她的手心就亲了一口。 把玩着她细柔的手掌,也不知是功法的缘故,还是到了圣境的缘故,就连昔日练剑的痕迹都消失了。 手掌莹软,轻轻抚摸上去,就如同绸缎包裹着棉花,五指青葱水嫩,透过白皙粉嫩的皮肤,都能看到下面的青筋。 随着岳正的动作,她的手掌也渐渐变得粉红,她双目流珠似是轻动一般,环抱着岳正的脖颈,轻声娇言道:“夫君,那就来参悟参悟!” “哈哈,好夫人,好夫人!”岳正开心地大笑着,两人双掌相对,十指环扣在一起,就好像两人的心尖尖也靠在了一起。 夜色愈加的浓重了,周瑗君轻轻一声叹气,轻躺在岳正的怀抱之中,她继续询问道:“浣溪仙子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她,恐怕我已经死了!”岳正冷声说道,看着屋顶,他继续说道:“就是孟栾的小崽子,他带了五个魔道圣境埋伏于我。” “要不是浣溪舍命相救,我恐怕已经死了,当时我看着她在我怀中逐渐发冷,我是那般的焦急,也是靠着这套功法,才将她救了回来!” “这些敌人,一定要杀得干干净净,否则就会威胁到你们!”岳正杀气满满地说道,周瑗君感受着他的心中的不甘心,轻轻抚了抚他脸颊。 “夫君,我没事,我没事,不要那般暴戾,我不想你变成那般残暴之人!”周瑗君动情地对着他的嘴巴就是一吻,似是在抚慰岳正的心灵一般。 看着夫人绝美的娇容,他心中愈加肆意,紧紧抱住了她的娇躯 第411章 瑗君移步往蓬烟 玉玦素纱入春溪,仙娥月下羞。香暖宫宇观朱颜,交颈嗅雅腥。青丝秀,柔夷软。蓝牙星月明。为卿写至我词穷,搁笔问潇湘。 岳正放下手中的石笔,看着床榻之上的周瑗君,写下这一阙的《阮郎归》,似乎是在追忆刚刚的欢愉,又好似在感慨回归的温馨。 他微微有些感叹,昔日不如他许多的周瑗君,已经成功突破至圣境,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压制自己,追求所谓的“九系九悟”呢? 床榻之上的周瑗君,微微苏醒了,她用素色的纱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柔媚的气质缓动,她穿着绣着紫花的白兜小衣、一件丝软短裤,赤着脚缓缓向着岳正处走来。 看着岳正写完什么东西,就这样在那儿坐着,她径直走到岳正的身后,双臂白皙舒展绕住了岳正的脖子,光滑的脸蛋贴着岳正的脸颊,轻声询问起来。 “夫君,在写些什么东西,我来看看。”她可爱的眼眸,俏皮地向着岳正的桌子,眨巴着的眸子里满是流光。 她皱了皱琼鼻,在岳正的耳边轻声说道:“这词里就一句最妙呢,为卿写至我词穷,搁笔问潇湘。” 岳正抓住她的柔夷,轻轻摩挲着赞叹道:“娘子的鉴赏水平,看起来是越来越高了,着实让为夫有些佩服了。” “怎么,原来有些小瞧我,我爹可是天下大儒呢!”她继续俏皮地说着,檀口中的热气吹向了岳正的耳廓,让他有些痒痒的。 “现在更是了不得,谁能想到昔日青秀山上无名的儒生,现在一跃成为这个帝国的掌舵人之一呢?” “世间奇妙就在于此,人生变幻,莫测无穷。”岳正感慨地说道。 “我的好君儿,伤势好些了吗?”岳正轻轻揽过她的腰肢,靠着她的耳朵边询问着,微微的热力,让她修长的脖颈都有些红了。 周瑗君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臂抱着他的脑袋,有些羞涩地回答道:“你这无赖昨晚上修炼了好几个周天,我好了没有,你还不知道吗?” “等下跟我去趟蓬烟郡。”岳正看着她的玉容,笑着开口道。 “蓬烟郡?”她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解地反问道,女人一般对于地理之类都不甚熟络,乍然听到这一郡名,也有些不明所以了。 岳正看着她迷糊的小模样,看着她轻咬着嘴唇,有种让人怜爱的魔力,岳正紧紧将她搂抱住,接着开始解释了起来。 “那是鲁泰路的一个郡,靠近东海,前段时间发生了尸潮,让我带兵给平定了。”岳正开口向着周瑗君开口解释道,让周瑗君的眼神中闪过一片崇拜。 “都已经平定了,你叫我做什么?”周瑗君继续开口询问道。 岳正抚弄着她的青丝,继续解释了起来:“那边有个将军,好像是受了魔道毒宗的毒药,现在躺在床榻之上生死不知,原本可是个兵圣三阶的高手呢!” “还有这样的毒药,对圣境居然还有用!”周瑗君眨巴着美目,感慨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样的毒药,我也只能暂时压一压,至于解毒拔毒之类的,就要看夫人的了,那人已经弥留,即便是治不好也不要紧的。” “那我就姑且试试!”周瑗君自信地说道。 岳正笑着站起,合拢自己的衣服,对着周瑗君说道:“夫人,来帮夫君穿上衣服,等等我让浣溪留在贡南,咱们两个去蓬烟郡!” “也好!”周瑗君展颜一笑,帮着岳正扣起他的腰带来,她的手法依旧娴熟,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她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白锦绣金线华服,仔细地帮着岳正穿了起来,又从一旁的环带篓里帮他挑了一条镶嵌宝石的。 按着岳正的肩膀,让他在水镜面前坐定,她就这样穿着小衣,锁骨与肩头露着大片的白腻,她拿起一旁的犀牙镶丝梳子,为岳正梳起了头发。 待到头发完全垂髫,她又打开一边的柜子,从中选出一厚红色的玉面冠,帮他绾起头发,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文气了。 双手抚在岳正的肩头,对着水镜之中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夫君,已经是完全弄好了,你要不先出去,我也要更衣了。” 他有些疲赖地从旁边搬了个绣墩,让开了梳妆台的位置,笑着说道:“都老夫老妻了,顾忌个什么,我就在这不想走了!” 周瑗君见他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面色微微带了些红霞,直接瞪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没有挪屁股,也有些无语了自顾自穿起了衣裳。 在小衣外面套了一件素色纱衣,下身也穿了一件月牙白色的长裙,在纱衣的外面,她又套了件华贵绣文的褙子。 “娘子,我来帮你梳头、画眉!”岳正立在她的身后,笑着开口说道,这话一出直接就把周瑗君逗乐了。 她轻掩着小口,眼波如水朝着水镜里的岳正看去,笑着询问道:“你这些,真的会吗?不然到时候,我又要重新来过。” “娘子,你又小看我了!”岳正夺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给周瑗君侍弄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陡然变得甜蜜多了。 他的手艺早就在无数红颜之中,悄然锻炼了出来,周瑗君轻笑着说道:“你呀,还朝廷的二品大员呢,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给心爱的人,梳头、画眉碍着他们什么了吗?要这般来笑话我?”岳正笑着反驳道,见他仔细的模样,周瑗君又是一笑,美目眨动睫毛微动。 “你呀,什么都有理,这熟悉的手法,恐怕没少帮那些妹妹们梳头,倒也契合你那“两袖香风”之名呢!”听着周瑗君语气之中的酸意,岳正只能笑笑,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好了,娘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岳正拈动了几下眉笔,却是已经将周瑗君的眉眼给画好了。 “就这样!”周瑗君轻掩着小嘴,笑着回答道。 两人联袂推门而出,皆是一身的华服白衣,男子俊美雅逸,女子娴静仙幽,若是有人见了,必然要赞叹一句的! “老爷,夫人,可要用些饭食。”梅瑄笑着站在小院的门口询问道。 岳正乍然见了故人,有些感慨地说道:“也好,你就让人来伺候,正好我和夫人用完饭,也要出去一趟。” “对了,你去把沈夫人请来。”岳正随口吩咐道。 梅瑄有些疑惑了,轻声询问道:“沈夫人?” “就是沈浣溪沈仙子,以后你得叫沈夫人了,一切待遇等等向我看齐就是了。”周瑗君开口吩咐道,梅瑄连忙作拜应了下来。 “是,夫人,我马上就去通知。” “对了,老爷,您是要一般的丫鬟伺候,还是让风花雪月四婢过来伺候?”梅瑄接着开口询问道。 “就风花雪月!”岳正随口回答道。 目送着管家梅瑄离去,周瑗君转头看着岳正开了口:“那四个丫头,我已经让她们去别处伺候了,你让她们过来,不是耽误她们修炼嘛!” 岳正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笑着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也好久没见这四个丫头了,也让她们过来一起说说话。” “也好,我也好久没见这四个丫头一起了。”周瑗君亦是笑着开口道。 不一会儿,四个一模一样的丫头,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手中端着不同的碗盅,飘然而至了。 “拜见老爷!”四道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岳正抬了抬眼帘,见着四个眉眼清秀的姑娘,现在也不知谁是谁了。 只见这四个丫鬟,一个穿着素色的衣裳,一个穿着紫色的纱衣,还有两个穿着蓝色的华服,四女对着岳正盈盈而笑,眼眸之中流汪而去,充斥着对岳正的情义。 “这四个丫头,怎么分辨来着?”岳正向着周瑗君询问道。 “风杏是大丫头,是在我身边伺候的,那素色衣衫的就是她了。”周瑗君笑着说道,对着四个丫头招了招手,让她们把碗盅放在了桌上。 “花雨,你看穿着紫衣,我让她在语柔那边伺候了。” “雪缈、月绯,因姚妹妹事务繁多,我就让她们两个去伺候着了,你看戴着蓝玉手镯的是雪缈,戴着蓝色耳坠的是月绯。”周瑗君笑着说道。 “你这样分,让我怎么把她们聚到一起?”岳正挑了挑眉毛,轻佻地说道,此言一出直接将四个丫头弄了个大花脸。 “别理你们老爷,他就是个花花性子!你们来伺候他用饭,等下我们也要出门一趟。”周瑗君继续开口道。 四姝连忙作拜,拿起桌上的叉勺,给岳正打了一碗粥糊,那粥糊当中有些肉糜还有幼小的虾子,闻着香味隐隐飘出。 “老爷,您赶紧尝尝,这糊糊很鲜的。”说罢,风杏直接把一勺子递进了岳正的口中,他只觉一股鲜味在口中爆开,让他神魂都觉得有些愉悦。 “这是梅管家的手艺?”岳正开口询问道。 风杏连忙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又给岳正喂了起来,那边的花雨连忙拿出紫色的绢布,轻轻给岳正擦了擦嘴角。 那边的雪缈,用着阴阳箸,夹了一块像是酱菜一样的东西,放到了岳正的口中,有一股清香的咸味,在他口中散出。 岳正有些诧异开口询问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倒是和有些好吃。” 他刚想说和榨菜有点像,可又是一想,此界好像并没有这玩意,便改口问这物的名字了,看着雪缈的模样,越发清雅倒是和姚贞有些像了。 “回禀老爷,这是川江进贡的川爽酱菜。” “贡品?” “是呢,老爷,川江那边选的是和贡品一样的东西送了过来呢!”雪缈开口说道,让岳正一阵欣喜,未想川江军民还想着他呢。 “岳郎,你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情?”这时候,沈浣溪莲步轻移,笑着走到了岳正旁边,直接笑着开口询问道。 四女见了沈浣溪,也是立马行了一个福礼,沈浣溪亦是点头示意,这些贵族之礼,她自然熟络的很。 “浣溪,你就在贡南郡的家里呆些日子,钟向将军中了毒,等会我带瑗君去看看,顺带让云舞也来拜见拜见。”岳正笑着说道。 “也好,可你的安全?”沈浣溪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大军在侧,我自然无忧,肃康郡城一事,我再也不想再发生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沈浣溪听到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她笑着对着周瑗君开口道:“那蓬海郡,就让君儿妹妹陪你过去,也好让你的那些麾下,拜见拜见夫人。” “想来周中书的女儿,他们必然是恭敬的。”沈浣溪笑着开口继续说道。 “呵呵,姐姐真会说笑呢。”周瑗君笑着回答道,眼中盈盈带珠,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吃好了,瑗君,我们走!” “浣溪,家里就交给你了。”岳正笑着嘱托道。 岳正牵着周瑗君的手,向着府邸的门口而去,他此时一点也不着急,满是闲逸的感觉,看着周瑗君绝美的侧颜,心中微微一笑。 “大人,果然是您。”走到了门口,竟然直接被刘少思堵住了,他满面喜色地看着岳正,直接开口道。 “刘先生,你不会是专门在这堵我的!”岳正有些无奈地指了指他。 “哈哈,还是让大人看出来了。” “刘先生,什么事情,要在这儿等着我。”岳正开口询问道。 “回禀大人,雨峡郡城破,不少商人百姓北逃,有些商人捐了不少的物件,想请朝廷尽快出兵,不知大人?”刘少思直接开口道。 “大人,这是我写的折子,您有没有时间来看一看?”刘少思递上一份奏折,笑着说道。 “我看看,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钟向将军还在等我呢。”岳正有些无奈地接过奏折,这般开口说道。 “原来是钟向将军遭了厄运,怪不得我见东方将星黯淡,星核之火似乎有熄灭的可能,原来是应在了钟向将军身上呢!”刘少思感慨着说道。 岳正打开奏折,细细看了起来,不时地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雨峡郡的军民皆被屠杀一空?何猛,你许了一个尉?” “也好,北来的溃兵也有不少,也算是收买人心。”岳正感慨地说道。 “这事情,我知道了,此事需要徐徐图之,过几天,我就过来和你们议一议,你让齐观派些斥候去南面探一探再说。”岳正直接吩咐道。 “是,主公。”刘少思一拱手,连忙说道。 第412章 月华祛毒钟向谢 一道白光闪过,蓬烟郡传送司中闪过一道白光,主事见是岳正而来,连忙恭敬地行礼道:“主事见过岳大人。” “大人,这是您昨日给的灵石,那贡南郡本就是您的治所,去那儿却是公务,不用这些灵石的。”主事恭敬地将灵石袋捧出,递给了岳正。 “呵呵,你们这些传送司的真是谨慎啊。”岳正感慨着,拉起周瑗君的小手,向着传送殿外走去。 前几日,还是污垢斑驳的传送殿,此时已经焕然一新了,可是整个街面上依然有些萧条,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夫君,这地方怎么没有人烟,是东方之城吗?我记得东方可是繁华的紧,尤其是鲁泰路,听师父说,要比南郑的郡城繁华好几倍,可是现在怎么这样了?” 周瑗君蹙着眉头,直接开口询问道,岳正听了她这话,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鲁泰路九郡,这蓬烟郡是唯一一个被丧尸攻破的,全城百姓尽没!” 她听到这话,直接惊讶地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看着面前的街道,看到了一些难以清洗尽的一些血气。 “怪不得空气中,微微有股尸臭味!”周瑗君蹙眉开口道。 岳正转头看了看周瑗君,有些诧异地说道:“这味道,我都不能闻到,君儿,你是怎么闻到的?” “跟药材打交道久了,倒是能闻出来。”周瑗君得意地开口回答道。 岳正点了点头,拉着周瑗君向着城池之内的营帐而去,门口的卫兵倒是认识岳正,连忙行礼道:“岳军门,可要找狄将军?” “是,麻烦通禀一声。”岳正开口回答道。 镇东军营门的卫兵,连忙向着营帐内部走去,就连忙禀报狄黯将军去了,不多时,狄黯浑身甲胄,面色有些疲惫地走了过来。 “狄黯拜见岳军门,拜见岳夫人。”狄黯的言语之中,满满都是恭敬的意味,他自是知道岳正的夫人是周严的女儿。 可没有想到,这位岳夫人居然是圣境的修为,看她浑身莹玉、神光内敛,对她又多了几分信心。 自打昨晚上岳正诊治之后,钟向将军似乎是好多了,都能睁眼说几句话了,这要比之前好得太多了。 “两位,快请进。”狄黯热情地将岳正夫妇迎了进去,他是最希望钟向能够恢复了,叶理自打收复了蓬烟,都没来探望过一次钟将军。 甚至还派人询问他,愿不愿意投入大皇子麾下,他愿意支持自己成为镇东军的主将,可是自己昔日受了钟将军的恩情,却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只希望钟将军能早些好,否则 “岳大人,咱们将军已经比昨日清晨好多了,还要感谢您的诊治啊!”狄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着岳正说道。 岳正明白他的处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狄将军真是辛苦了,我听朝廷里的风声,似乎已经在觊觎钟将军的位置了。” 继续给钟向埋下眼药,岳正看着这个实在的汉子,越发的欣赏了,对着旁边的周瑗君开口道:“君儿,等会你尽量全力,若要什么金贵药材,不用跟钟将军客气。” “是极,是极,将军那儿有多年的积蓄,几万灵石还是拿的出的。”狄黯开口说道,面色之上都是诚恳。 “好,我去看看再说。”周瑗君娴静地点了点头,完全是以岳正做主的样子,狄黯隐隐有些吃惊,这周严的女儿竟然这般认同岳大人,啧啧啧,岳大人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狄黯先进了营帐,他掀开着营帐的帘子,恭敬地将岳正夫妇迎了进去,但见帐中的味道已经比昨天好太多了。 周瑗君依旧皱了皱鼻子,她依然能闻到死气的味道,带着些腐臭,只见那钟向倚靠着虎头墩,脸色苍白地看着两人。 “岳大人夫妇好一对璧人!”钟向艰难地赞叹道。 周瑗君看到他这模样,衣袖对着钟向的身躯一挥,但见一道明亮的月华抚上了钟向的身躯,几息之后,钟向的脸上竟然有了丝丝的血色。 “这月华之力,好生厉害!”狄黯连忙赞叹道,他看着周瑗君施法,目光之中满是期冀的神色。 停下了手上的法诀,周瑗君缓缓开口道:“是灭圣之毒,用腥毒草、绝命砂、骨鱼胆、污浊水调制,其中好像还加了一味特殊的药物。” “是的,夫人说得没错!”岳正连忙点头应和着。 “有一味药,我始终想不出来,若是能想出来,倒是有办法对症施为,若是换血拔毒,我恐怕钟将军一身修为恐怕要丧失了!”岳正开口道。 “能治好钟将军?”狄黯直接开口道,面色之上满是激动。 “若是能救回钟将军,这身修为算了也就算了!”狄黯直接开口说道,却不料床榻之上的钟向连忙摇头。 “若是成了废人,我情愿去死!”钟向被周瑗君的月华救治,身体似乎又好了几分,说话也流利了几分。 “大人,活着总比死了好!”狄黯激动地说着。 岳正摇了摇头,对着狄黯说道:“狄将军,你家将军的政敌可是不少,若是失了权力,你觉得他能全身而退吗?” “岳大人说的没错,此次无论如何,先谢过两位了。”钟向在床上,挣扎着就要给两人行礼。 岳正大手一挥,一道灵气压住了钟向的动作,接着开口道:“呵呵,钟将军不要谢,我那军中减员不少,到时候还要钟将军帮我补一补兵源呢。” “哈哈,好说,好说,咳咳咳”钟向大笑似是牵动了自己的肺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这事情,就算岳大人不说,我也已经吩咐狄黯去做了,我也帮不上岳大人多少忙,也只能提供些兵源了。”钟向继续开口道。 旁边的周瑗君眨了眨眼睛,接着开口道:“钟将军,我且问你,当时,你是怎么中这毒的?” 钟向似乎是在回忆,几十息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我那时候只想着厮杀,因为我是圣境,一般的尸毒也奈何不了我,所以我就没带药布。” “厮杀好长时间后,我突然感觉到肺部生疼,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那时候,我就猜到自己恐怕是中了毒。”钟向这般开口道,让周瑗君陷入了沉思。 “吸入过多的尸气,但也不会啊,尸气混合,毒性不会这么霸道。”周瑗君喃喃自语,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岳正也是个懂医理的,自然明白周瑗君的意思,灭圣之毒,如果里面夹杂尸气,也不会这么霸道。 “钟将军,当时还有什么异常?”岳正继续询问起来。 钟向陷入了沉思,他终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恶心似的说道:“是尸液,当时,不少的丧尸向我这里飞来,我不断打出法力。” “这期间有不少的尸体直接爆开,青色、绿色的尸液炸到了我的脸上,我当时没在意好像吸入了一些,那味道”钟向苦着脸说道,那种景象他真的不想回忆,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面罩还是要戴下的。”岳正面色抽动地说出这话,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没戴面罩的习惯,想想那种场景,呕,呕 “那就对了,尸液汲生死之气,确实有激发灭圣之毒的效果。”周瑗君缓缓说道,继续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诊治方式。 “夫君,你之前是不是帮钟将军拔过毒?”周瑗君轻声询问道。 “是的,昨天刚刚拔过。” “那里继续拔毒,等下把钟将军两手中指割开,毒液就从那个地方逼出去,我再用月华之力洗练他的身躯。” 周瑗君一边说着,一边向帐中的主位走去,拿起旁边的石笔,轻轻写了一份药方,递给了狄黯。 “赤虫露,多墨草,心寒露,红花草,寒极鱼血,白木枝,黑方土,泪珠花,芳香露,酒红珠,就这些东西,应该能去了这毒了。” “岳郎,你看我这药方对不对?”周瑗君继续开口询问道。 岳正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医术这方面,夫人您才是大能,这事情确是不用问我的,我相信你。” “嘻嘻,你真会说话呢!”周瑗君笑着回道。 “狄将军,麻烦您尽快收集,我等下要靠这些药物,炼制一枚红花祛毒丹,还请多准备几份药材。”周瑗君开口道。 “是,岳夫人,我马上去定铮郡城取这些药材,要是没有我再去京师取。”狄黯大声说道。 “不用,这些药材很是普通,只是对症下药极难。”岳正笑呵呵地说道。 “等下我俩施术之后,钟将军应该就能下地了,再饮下几副药,估计毒就能全部去除了,到时候再养一养身体就行。”周瑗君自信地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在门口为两位护法,这药我先让下面人去采买。”狄黯恭敬地开口说道,便匆匆出门让人去收集了。 只见营帐之中,岳正手指连动,打向了钟向浑身的各处大穴,他向着钟向的躯体之中,输入着水神宫灵气。 不一会儿,只见钟向两只手上中指的指尖,不时向外滴着黑血,岳正心火一动,紫火撩动之下,直接将那黑血毒烧化了。 随着黑血不断地滴出,钟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可是肌肤内里的黑气依然没有去除,盖因这灭圣之毒已经渗入了他的脏器。 “夫君,该我了!”周瑗君满目爱意地看着岳正,她白皙的手中向着钟向躯体上一拂,整个营帐之中亦是月华弥漫。 不少的月华,冲刷着钟向的五脏六腑,不断将内里的毒汁推向经脉之中,岳正再用水神宫灵气一推,黑血继续流出。 几个周天之后,钟向脸上的黑气越来越少,可是周瑗君的脸上却已经渗出了微汗,这样的操作,对她的负荷也是很大。 “嘘,终于是好了,夫君停手。”周瑗君莲步轻移坐到了主位之上,她面色微白,显然是月华消耗过度了。 岳正停手转头,看着打坐的周瑗君,眼中都是心疼,轻声问道:“瑗君,可要回灵丹?” “那些都是我月华所炼制,对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等到晚上借着月华修炼就好了。”周瑗君感慨说道。 钟向连忙从床榻之上滚下,向着岳正和周瑗君恭敬地拜谢道:“两位救命之恩,钟向实在难以为报,日后若有所差遣,必在所不辞。” 岳正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正好有一件事,要请钟将军帮忙。” “何事?” “雨峡郡陷落,我想带川南之兵镇压,能否帮忙举荐一下。”岳正微笑着说道,钟向连忙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理当如此,岳大人镇压土人,川南多有赞誉,您此去也是应当,可是刚刚镇压尸潮,再去那儿,是不是有些太累了!”钟向轻声问道。 “川南已经接收了不少雨峡难民,他们所想,我亦要放在心上啊。”岳正感慨地说道。 周瑗君推了推岳正的肩膀,笑着对钟向说道:“钟将军好好休息,您还未痊愈,还是需要多加休息的。” “等到药材来了,就送过来。” “岳郎,我们去你的营地,让钟将军好好休息,就先别让人家累着了!” 周瑗君继续说道,听着周瑗君这话,岳正点了点头,冲着钟向微微一笑,便牵着周瑗君的手走了出去。 第413章 妾拜主母重叮嘱 岳正揽起了周瑗君的腰肢,向着镇恶军的驻地走去,两人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晚霞,突然感觉到时光的美好。 “天高晚霞绚,起意入云端。一手招红光,一手扶摇弄。”周瑗君缓缓吟诵起前人的诗作,美目幽然凝视天边。 岳正自然是知道这首诗作的,意味深长地说道:“前朝无名圣境所作,后面两句却是悲凉,我犹不喜。” 周瑗君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笑着回答道:“自然知道后两句不合时宜,所以也就没说了呀,但前面两句是真好,我现在就想去天北看看呢!” “那就走!”岳正一拉她的手掌,化作虹光就向着天边而去,周瑗君亦是跟随,《青帝经》中亦有高明的化虹之法,两人相依偎着,立于高高的天幕之下。 岳正抱着她的腰肢,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君儿,把你的手臂张开,这么做便能一手招红光,一手扶摇弄了。” “嘻嘻,人家有点不好意思呢!”周瑗君娇羞地笑着回答道。 岳正在她身后看着天边的云霞,继续劝说道:“君儿,此处就我们两个人,天边寂寥人影皆无,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她脸色羞红,轻轻舒展着自己的双臂,似是用了些法力,将两边的云霞不断向着两人聚拢。 “云霞,来!”周瑗君继续笑着,掠动自己的手指,面前的云霞不断在变幻着自身的形状。 岳正抓住她的手腕,凑到她的耳边询问道:“我说这样很有趣,不是吗?” 他轻移步伐,来到了周瑗君的面前,看她盈盈的目光满载着愉快,拉近了她的腰肢,对着她的红唇就亲了上去。 百息之后,周瑗君红着脸颊,轻轻把岳正推开了,似是在撒娇一般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无赖,人家正看得开心,你来这么一出!” “娘子,走,我们回去!”岳正笑着岔开话题,绝口不提刚刚强吻她的事情,拉着她的小手就向着下方营地落去。 周瑗君红着脸又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无赖!” “那为夫今晚再无赖一回,如何?”岳正一手在她的腰间摩挲着,挑了挑眉毛轻笑着反问道。 周瑗君又红着脸摇了摇头,她想到昨个晚上的情境,脚下一软,虹光都差点消散了,她瞪了岳正一眼,有些拒绝地开口了。 “夫君,你有那么多妾室需要照顾,不能都找我啊,那般施为,人家可有点遭不住”周瑗君羞红着脸说道。 岳正一听这话,心中得意也是脱口而出:“那你晚上就好好休息休息,顺带把今天消耗的月华再凝练回来。” “也好,我且见见家里的新人。”周瑗君笑着开口道。 两人站在军营门口,岳正拉着周瑗君就往里面走,门口的卫士见不是沈浣溪,硬着头皮发问道:“岳帅,这位姑娘是?” “哈哈,你们可以记好了,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后可不要问这样的问题了。”岳正笑着介绍道。 “见过夫人。”门口的卫兵连忙开口拜见道。 周瑗君冲他们挥了挥手,士兵们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们微微扶起,只听到她开口说道:“众位将士无需多礼。” “夫人,进去,我让小宛和小舞来拜见你。”岳正拉着周瑗君的手腕,就向着营帐之中走去。 两人在主帐中坐定,不多时,董小宛和项云舞连忙走进营帐,见到周瑗君后连忙行了一个福礼说道:“见过周姐姐!” “果然是个绝色!”周瑗君微微一笑,双手向着两人虚扶着说道,她这言语自然是在说项云舞。 但见此时的项云舞一身黄衫,平日里皆是甲胄不离身,但此时为了见周瑗君,她亦是穿起了长袍。 修长的黄色羽纱锦袍,把她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旁边的董小宛也是跟着开了口说道:“周姐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小宛,我看你的修为怎么无甚长进啊,夫君前段时间遇袭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是什么忙也没帮上啊!”周瑗君面色一冷直接开口道。 “君儿,这事情也不能”岳正刚要开口回转,不想周瑗君转头瞪了他一眼,展开手掌冲他挥了挥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事情,你不要开口!”周瑗君冷冷地说道。 “夫君北巡,几近于战死,若不是沈姐姐拼死相救,你说,你还能看到你的夫君吗?” “小宛,你是册封双妾之一,上了宗庙之册的人物,若是如此不为夫君着想,我就废了你的封位!”周瑗君冷声斥责道。 她冲着营帐直接一挥衣袖,玄音罩发动直接罩住了这一片,看着面前的董小宛,似乎还要接着训斥。 岳正从来没有见过周瑗君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这气八成还是朝他发的,可她没有办法冲自己吵,也只能把气冲向董小宛了。 只见面前的董小宛,盈盈作拜眼中都含了泪水,旁边的项云舞被周瑗君的气势压得也是死死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多出。 “沈姐姐那一次接近于身死,夫君也是重伤,若不是天幸可怜,得以奇遇,恐怕你们两个都见不着夫君了!”周瑗君继续气势汹汹地说道。 “小宛,我此次不是想训斥你,只想让你知道夫君守业不易,他人前厮杀,你一定要做好后面的服侍,你可明白?”周瑗君继续冷声询问道。 岳正看向董小宛,只见她红衣着身,眼中噙满了泪水,面色凄然而无助,向着岳正的方向低着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周姐姐,小舞新进家门,也不知家中情况,但周姐姐所说,小舞倒是觉得有些片面了,若是小宛姐姐有错,那小舞亦是有错的!”项云舞也是正色地开口道。 身侧的董小宛听了她这话,感恩一般地朝她看了一眼,也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妹妹处事不明,未能劝服夫君,确实有错,请姐姐责罚。” “你有此份心就好,最怕做事无心,安享夫君拼杀出来的富贵,把他对你们的好当成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周瑗君冷声说道。 “是,妹妹必将谨记姐姐之言。”董小宛连忙再次行礼,面色凄然地回答道。 “如此便好,希望你们能谨记此言。”周瑗君面色再次一变,又从幽冷的气质变成了温婉娴静的模样。 “起来,这样的重话,我也不想讲,可他是个疲赖性子,见了你们撒个娇,魂儿都飞了,哪里会在意其他。”周瑗君笑着说道,这话一出,直把两人说笑了。 “周姐姐,这段时间儿,有个崔家的姑娘,一直跟着我家将军,看起来对将军极有意思呢,看她的模样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不如让她来提醒,岂不是更好一些?” 项云舞鼓足勇气,轻笑着对周瑗君说道,只见周瑗君听了这话,也是转头微微对着岳正一笑说道:“怎么没见那姑娘?” “那事情只是微微起了苗头,后面还不好说呢!”岳正连忙朝着项云舞瞪了一眼,直接开口说道。 “算了算了,你的那些破事,我也不想多管,你就记好一条,保护好自己就好。”周瑗君向着虚空处,再一次挥了下衣袖,收起玄音罩便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两女身侧,见那董小宛面色凄然,眼睛红红地,周瑗君转头朝着岳正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安慰安慰董小宛。 “小舞,沈姐姐的营帐在哪里?你带我去看一看。”周瑗君冲着项云舞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项云舞亦是会意,便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周瑗君出了营帐。 岳正见营帐之中,哭得有些梨花带雨的董小宛,连忙上前将她搂在了怀中,抚着后背安慰道:“小宛,别哭了,夫人都是说的些气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董小宛抓住岳正的衣摆,抬起红彤彤的大眼睛,凄然地询问道:“夫君,小宛是不是很没用,带兵不如小舞,修炼也不如周姐姐,嘤嘤嘤” “没事,你还可以这样,这样”岳正靠在她的耳边,笑着安慰道。 她举着自己的小拳头,冲着岳正的胸膛就是轻轻一敲,喜极而泣地说道:“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人家,人家现在正伤心呢!” “你可有自己的优点呢,你看整个家里,就你会弄些吃食,你看看她们呢,谁有你这般的心灵手巧?”岳正继续开口安慰着,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就你会哄人!”董小宛又往岳正怀中靠了靠,撒娇似地说道,直接是被岳正说得笑了起来。 岳正靠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道:“你明天就在营帐里烧一桌子好菜,就说是给周姐姐赔不是,到时候我再帮你说些话,她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夫君,莫不是自己想吃,故意用周姐姐做借口!” “哈哈,被你这丫头看出来了,看老爷怎么惩罚你!” “哈哈,老爷我错了,那里好痒的!” “呵呵,哈哈!”董小宛抓起岳正在她腰眼处的大手,眉眼已经有些红了,显然是被岳正刺激的。 “还敢说老爷吗?”岳正看着她的双眼,直视着询问道。 董小宛笑着回答道:“不敢了,不敢了,老爷饶了我一回!” 岳正眉毛一挑,心道到嘴边的肉,哪里能让她跑了,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就往床榻那边走去,董小宛抓住他的衣袖,轻声问道:“今天周姐姐在,夫君这样不好!” “哈哈,就是她让我陪你们的,你个小妮子别跑!”岳正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向着床榻之上一躺,继续说道:“小宛还不来给夫君更衣。” 这时候,营帐外的项云舞进了来,她挑起营帐一看这情况,就要离去,可岳正哪里会放跑她,冲着门口一招,一道金线直接环住了项云舞的腰肢,将她往床榻这个位置拉了过来。 “夫君,你”项云舞刚要开口,不想岳正直接一吻封住了她的檀口。 大手冲着营帐一挥,一道玄音罩直接隔绝了内外,他看着项云舞和董小宛这对双姝,心头一热,实则这已经不是三人第一次了,可她俩还是有些放不开。 “夫君,你先安慰安慰小宛姐姐,她今天哭得可伤心了!” “呵呵,也好!” “呀,小舞,你这个死妮子,你的手往哪里放呢,啊,夫君不要,那里怕痒啊!” “夫君,小宛姐姐这儿最怕痒了,你试试!” “好好,小舞果然心灵手巧,善解人意!”岳正笑着赞叹道,他转头看了看面色赤红的董小宛,心中又是一乐,此间极乐不思家也! 夜色渐渐变深,整个军营里月光挥洒,这是周瑗君在修行她的功法,浩大的月华声势直让军中的将士也能感觉到这月华之力。 “那处是谁的营帐?”袁迪章叫住守夜的卫士询问道。 “回禀袁将军,听说岳帅今天把夫人带来了,这月华应该是从夫人的营帐而出。”那卫兵连忙开口回禀道。 “夫人,难道是?”旁边的贺轮也是疑惑地说道。 袁迪章连忙点了点头,连忙开口道:“我听说夫人是来帮钟向将军治病的,应该就是周中书的女儿了,咱们明天就去拜见!” “是,是,理当如此!”贺轮也是连忙回应道。 “岳大人真是厉害,自己能力如此突出,家中妻妾还尽是绝色,官场之上还有岳家帮衬着,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袁迪章开口感慨道。 “老袁,这你可就说错了,据说岳大人夫妇相遇之时,岳大人还是个白身,周严大人也在宋国是个不得志的文人,这都是境遇啊,你看这几年,就数他们翁婿最为耀眼了!” “老贺,还是你看得清楚啊,也不知我帮岳大人”袁迪章有些担忧地说道,他想起自己帮岳正和项云舞牵线的事情,不知道周瑗君会怎么看他。 第414章 朝中再议夺雨峡 “军中将领袁迪章,拜见岳夫人。” “军中将领贺轮,拜见岳夫人。” 袁迪章和贺轮连忙作拜道,岳正抬眼看了看两人,脸上倒是玩味一笑,只见旁边的周瑗君两手轻轻一扬,直接用法力将二人虚扶了起来。 “两位将军不用如此多礼。”周瑗君笑着说道。 两人感知到周瑗君的法力,微微一个惊讶,不想这位岳夫人居然是一个圣境高手,整个天下有记录的,不过上百个圣境,想到这里便愈加的恭敬了。 “还要感谢两位将军,平日里对我夫君的扶持,在此先谢过两位了。”周瑗君笑着说道,两将只觉得如沐春风,连忙再次作拜。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两将继续开口回答道。 这个时候,营帐之外一令兵在外面禀报道:“岳帅,门外来了一位将军,说是镇东军的副将叫狄黯,他带来了不少东西,另外还有不少的汉子。” “哦,看来钟向果然是个信人。”岳正感慨地说道。 “大人,这是何意?”袁迪章连忙询问道。 岳正笑着看了看周瑗君,继续说道:“这事情,你们还要谢谢夫人,她来此地就是为了救治钟向将军,这外面的兵源就是他的谢礼。” “啊,还有这般好事,我和老贺正在发愁,减员怎么回补呢,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谢过岳夫人。”袁迪章连忙笑着感激道。 “两位将军切勿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周瑗君笑着回答道。 岳正冲着他们两个挥了挥手,继续吩咐道:“你们去外面接收那些兵马,记得编入军中,好好操练操练。” 营帐之外的张游,一脸的愤愤然,他有些无语,竟然就像礼物一般,被镇东军的钟向送给了镇恶军。 他原本叫张陵,是蓬烟郡的郡尉,此刻再回到自己的乡梓,竟然直接沦落为了一个军奴,还被人送来送去的。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听说岳正岳大人爱兵如子,往来多轮大战尽是大胜,或许跟着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张游看着上首的两位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也不知他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坐到昔日的位置上。 无数的士兵被筛选着,张游也是幸运,居然被水四金选中,成了水四金手下的一名骑将,也不知他后面会有怎样的际遇! “狄黯代我家将军,拜见岳大人、岳夫人。”狄黯在营帐之中,连忙开口作拜道,他言语之间恭敬无比。 “哈哈,狄将军无需多礼,药材可是带来了。”岳正笑着问道,又开口说道:“我这夫人在川南呆习惯了,这几日便想回去了。” “哎,原本东方繁华之景,一扫而空,也是难怪岳夫人不想呆在这儿,药材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岳夫人尽快炼制,我好拿给我们将军。”狄黯连忙开口道。 周瑗君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也好,我尽快炼制,倒是有些想回川南了,这里人气稀薄,竟然比贡南要萧条许多。” 就在周瑗君炼制丹药的时光里,朝廷之中,亦是起了争论。 “岳爱卿果然厉害,在周爱卿、钟爱卿的协助之下,成功收复蓬烟郡,击杀魔道毒窟魔君、尸香魔君,不可谓不是大胜,只是可惜我鲁泰百姓,生者寥寥!” “尔等谨记,此次尸潮,此非天灾,实乃人祸!”叶谦坐在上首的御座之上,大声对着下首的众官员训斥起来。 “臣等谨记皇上之言,必将恪尽职守。”众多官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但也不知几人是真心的。 “你们议一议,该如何赏赐岳爱卿!”叶谦直接开口说道。 听到这里,崔盛直接上前,开口说道:“皇上,微臣以为,此次尸潮,岳正岳大人有大功于天地,必要以名爵之赐,不如直接升为国公。” “非也,非也,镇压尸潮本就是镇恶军的职事,我认为此功不应赏赐名爵。”邢台阁阁守范悝开口说道,一脸的正色。 周严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若不是知道这范悝是叶华的人,他还真以为范悝是为朝廷着想呢,确实,岳正的官升的有些快了! “皇上,不如加三级记录在案!”周严也是开了口,倒是让东方豪族出身的崔盛惊讶了。 叶谦也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也好,等到后面再有了功劳,再往上升也不迟。” 下首的虞世基也是颤颤巍巍地上前道:“圣上,雨峡郡丢失已经多日,高天明都督雨峡一战,也是非常不顺,还请皇上拿个章程。” “嗯,蓬烟郡已平,雨峡郡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雨峡郡那一仗,高爱卿打得也算不错了,对面四大圣境,还有几万的蛮兵,两个圣境能打成这样,勉强也能接受。”叶谦开口说道,也算是给高天明开脱了。 “至于收复雨峡的事情,众位爱卿,尔等可有章程?”叶谦直接开口询问道。 民籍寺寺正温新群,也是连忙上前开口道:“皇上,臣推荐镇恶军指挥使岳正岳大人,他身上还兼着川南招抚使一职。” “不如让他引川南诸郡之兵,直接南下夺回雨峡,这样既不用朝廷之兵,亦不需要朝廷之粮,而且岳大人早有对付土人的经验。” “让他去对付那些蛮兵,正是极好的事情。” 听着温新群慷慨激昂的言语,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就连不远的崔盛也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举荐岳正,真是稀奇了 温新群心中暗叹,也不知老友钟向到底是起了什么心思,连连写了好几封信,让他举荐岳正,他也是欠了钟向人情,也只能率先在朝堂上发声了。 不过还好,西南雨峡这位置,也没人去争,毕竟前些日子死的那个何非,可是兵圣三阶呢!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温爱卿的提议如何?”叶谦笑着询问道。 “臣等无异议。”下首的众人连忙开口道。 周严上前说道:“圣上,让岳正带兵,臣并无异议,可是让镇恶军指挥使去平定雨峡郡,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还请圣上给个名头。” “也是,朕还是得给他个节制的权力,川南六郡不一定有这实力。”叶谦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 “不如给他个征南将军的名号,节制西南诸军。”虞世基也是开口说道,让周严连连对他侧目。 一个杂号将军,能有多少的权力,还不是只能统辖原来的六郡,冲着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 “臣镇西将军谢将明奏言,征南将军实无节制之权,恐怕不能调动诸郡军士粮草,还请圣上明鉴。”镇西将军谢将明连忙开口说道。 “哦,谢将军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虞世基连忙转身开口说道,他没想到兵枢院之中,渐渐开始有人跟他唱反调了。 “虞老大人,久久不在军中,怕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谢将明一脸正色地反驳道,他继续解释起来。 “一个郡城能有多少兵马?” “两三万最多了,岳大人所辖之地,又不是边城,有四五万的编制。” “按照蛮人的规模,再加上南面的那些关隘,加上蓝部之人,怕是需要五六万才能弹压,难道让岳大人一郡抽兵一万吗?” “我看过川南所谓六郡资料,海泽根本无兵,启峡城小地偏,唯能调中朗、川江、贡南、洪流四郡之地,还有呢,粮草也从这四郡调吗?” “我想问问虞大人,这粮草兵员的缺口从哪里去补?”谢将明却是个喷子,直接将老迈的虞世基怼得哑口无言。 他颤颤巍巍地看着谢将明,又瞪了和他同排的周严,他向着叶谦说道:“圣上,此事是老臣考虑不周了,还请圣上圣心独断。” “呵呵。”上首的叶谦开口笑道,这老狐狸也有失算的一天,他本就对军中事务不甚熟悉,屡屡让这老梆子下套,这下总算是遇到治他的人了。 这谢将明应该是周严授意的,怼的太好了! “臣以为,给岳正节岐川诸郡之权,待到战后再收之,皇上,您看如何?”周严又是开口道。 “那高天明怎么办?”虞世基又是开口问道,分明是有挑拨的意思在。 周严又看了看虞世基,笑着解释了起来:“虞大人,高都督早就在前封奏折中说了,自己已经受伤,想有人暂代之,此时却是正好。” 虞世基讨了个没趣,他只觉得自己对于兵枢院下辖的各个兵头的掌控力,似乎是越来越松了。 “也好,来人啊,拟旨!”叶谦直接一锤定音地说道。 “着令镇恶军指挥使、川南招抚使岳正,暂节岐川都督府诸事,务必尽快夺回雨峡郡!” “这道圣旨尽快发往蓬烟。” “对了,镇恶军就先让他们在鲁丰驻扎,有黄家产业的供养,应该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叶谦随口说道,却是让崔盛面色大变。 “散朝,散朝!”那边的姬廖公公大声喊道,众臣向着离去的叶谦背影又是一拜。 傍晚时分,周瑗君捧着一瓶丹药递给了狄黯,笑意盈盈地说道:“此丹药已经炼制好,让钟将军每天一粒,十日之后应该是能痊愈了。” “好,好,多谢岳夫人!”狄黯连忙开口谢道。 这时候,营帐之外袁迪章匆匆而入,大声说道:“岳大人,岳大人,圣旨,京中来圣旨了。” 岳正默然站在传旨太监面前,听着他不断宣读着:“着令镇恶军指挥使、川南招抚使岳正,暂节岐川都督府诸事,务必尽快夺回雨峡郡!” “臣岳正接旨。”岳正恭敬地接过圣旨。 他冲着袁迪章使了个眼色,只见袁迪章照例上前,给这太监递上了两颗灵石,那太监谄媚一笑道:“谢过岳侯,我先回去复命了。” “恭喜岳侯得偿所愿,狄某先回去向我家将军禀报了。”狄黯听到这道旨意,心中也是微微一乐,就准备告辞离去。 “袁将军,帮我送送狄将军。”岳正笑着说道,转头看着周瑗君。 “哈哈,瑗君,等会跟你一起回去了,终于有些休息的时间了!”岳正笑着说道,却是让周瑗君微微有些诧异。 “休息?这从何说起,圣旨上不是让你尽快收复雨峡郡吗?”周瑗君直接开口询问道。 “呵呵,那帮人让我调岐川之兵,这一来一去也是需要时间的呀,倒是能有些机会,好好陪一陪你们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你也是辛苦了,我听姚贞说了,她说你这些时间,真是做了不少事情呢!”周瑗君眨巴着眼睛,目光之中都是崇拜。 “为了你们,我不辛苦,我要给你们最多的荣耀!”岳正感慨地说道。 “是为了大帝吗?”周瑗君看出了他的野心,靠在他耳边轻声询问道。 岳正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周瑗君面前显露自己的野心,周瑗君也是毫不意外地说道:“怪不得,你把自己在天境压了这么久。” “是的,为了更高的境界,我必须要有坚实的基础。”岳正眼神坚定地开口说道。 周瑗君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夫君,我支持你!” “对了,镇恶军这边怎么办?” “嗯,和圣旨一起过来的,还有一道手书黄折,说是让镇恶军驻扎鲁丰郡,以黄氏产业作为供养,哈哈,崔盛恐怕面色不好看了!”岳正感慨着。 “嘻嘻,那位崔姑娘,你什么时候带我看看?”周瑗君也是笑着开口询问道。 岳正看着周瑗君的笑靥,见她面容之中并无愠怒之意,也是点点头,试探着询问道:“要不你邀请她去贡南郡玩一玩?” “可以啊,等会我就找小宛妹妹一起去说。” “不过小宛、小舞两位妹妹可让你欺负惨了,都到这个点了,她们两个居然还没起身,我说小宛修炼的速度怎么慢上那么多!” “原来都是你这坏蛋作的怪!”周瑗君开口嗔怒道。 第415章 宴罢欢愉回贡南 “小宛拜见夫君,拜见周姐姐。”红色衣裳的董小宛轻轻推开营帐之后,向着上首的岳正和周瑗君行了一礼。 周瑗君倒是眼尖,看她的模样似乎元气还没恢复,脚步行进之间还有些虚浮,又是瞪了岳正一眼。 “快快请起,自家姐妹说过也是过去了,倒是不用那么多礼节的。”周瑗君柔夷轻轻一展,沛然的法力直接将她扶起。 董小宛似乎也没将昨天的一顿训斥放在心中,再次笑着说道:“昨夜里,夫君说久在军中,都是吃些粗粮淡水好生没有滋味,让我今日一展厨艺好填填脏腑。” “马上都要圣境的人了,还看重这些口腹之欲。”周瑗君又看了岳正一眼,语气娇俏地开口说道。 岳正哪里管得住自己的胃口,在蓝星的时候,他就是个饕餮样的人物,笑着开口说道:“夫人,你可是心圣,又不需要克欲修心喽!” 所谓心圣,就是走的师法自然之道,然后成就圣境的修为,像大部分世家大族,以及一些散修之人,都是走的这样的道途。 往往走心圣之道,便不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若是走了像道门、佛门的路子,恐怕就要花一部分精力来压制自己的欲望了。 “小宛,可有什么好吃的?”岳正有些急切地询问道,董小宛却是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夫君,蓬海本来海产众多,可是因为尸潮的缘故,已经没有渔人了。” “问了军中厨房,只有军士猎获的几只野鹿,所以就让小舞妹妹去准备些厨具,等下就在营帐中吃些鹿肉!”董小宛继续说道,倒是让岳正眼前一亮,有烧烤吃也算不错了。 “也好,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就准备回贡南!”岳正随口说着,却是让董小宛眼前一亮。 “回贡南!”董小宛惊讶地开口说道。 “夫君刚刚收到圣旨,让他回川南主持军务,到时候,你们一起回去!”周瑗君对董小宛笑着说道。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去看看爹爹了。”董小宛开心地说道,心情一瞬间喜悦地犹如一只黄鹂鸟儿。 这时候,营帐的毡门从外面被人掀开,但见黄色衣衫的项云舞和一袭青衣的崔莹联袂而入,崔莹看着上首的女子,也是连忙盈盈一拜道:“崔氏崔莹拜见夫人。” 周瑗君看着面前充满书卷气的女子,一袭青衣淡雅如幽兰,袅娜气质菁华绝代,在心中暗自赞了一句淑华女子,果不负大族盛名! “不用如此客气,日后或以姐妹相称,又何必如此拘礼。”周瑗君面如皎月,温柔娴静的气息也是感染了崔莹,一下子让她散去了心头的紧张。 听着周瑗君的言语,她心中微微一颤,红着脸说道:“是,周姐姐,可是礼不可废,国礼如此,家礼亦如此。” “夫君,你看这可人儿,还没入门就这样谨言守礼。”周瑗君向着岳正调笑说道,却是让崔莹面色更加红赤。 “对了,崔姑娘,我家将军明日就要回贡南整军了,我想邀请崔姑娘去我贡南侯府小住些日子,不知崔姑娘可否愿意?”周瑗君笑着开口道。 崔莹红着脸颊,抬眼又偷偷看了岳正几眼,轻声回答道:“崔莹这些年,只在鲁泰和鄞南诸郡游历过,倒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川南风貌,心中自然是愿意的。” “好,这是极好的!”岳正感慨着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下首的崔莹,火热的眼光似乎要把崔莹吞了似的。 那边几个红衣军的女子,已经将烤架摆好,清理好的野鹿也架在了烤架之上,董小宛不时用着叉勺浇蘸着秘制的酱料。 她专注地用叉勺的尖头,对着野鹿的身体刺了进去,待到将野鹿刺出了几道口子后,她从旁边的大碗中盛了一勺子蘸料,细细地涂抹了上去。 不一会儿,鹿肉受了炭火的炙烤,散发着迷人的焱香味,旁边的项云舞看着岳正眼馋,拿起一边的小刀,先行割了几块已经烤熟的鹿肉,给岳正先行端了上来。 “夫君,先行吃上两口!”项云舞将盘子放在了岳正面前,笑着开口说道。 “来来,都分一分,小舞、小宛,你们一人分一些,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们了,军营之中甚是辛苦。”岳正感慨着说道。 又用阴阳箸给周瑗君夹了一块,温柔地给她递到了嘴边,周瑗君看着他怜爱的眼神,看了看旁边几女羡慕的眼神,羞红着脸微张了自己的檀口将鹿肉吃了下去。 随着炭火的炙烤,鹿肉烤得越来越有焦香,项云舞也是舞着刀花,在烤得冒油的鹿腿之上,剔下了不少的精肉,几女吃得也是有滋有味,不时地发出阵阵欢笑。 营帐之外,负责今晚上巡逻的夏侯江,闻着岳正主帐中的味道,他心中就像猫抓似的,不停地在营帐门口踱步着。 周瑗君好似感觉到了门口将领的焦灼,冲着营帐门口莫名一笑,冲着岳正说道:“夫君,这鹿肉的香味,好似吸引了什么人呢!” “几位妹妹,你们可是吃饱了?”她笑意盈盈地向几女询问道,三女食量不像岳正这般,都是回答说吃饱了。 周瑗君抚了抚岳正的肩膀,继续笑着说道:“夫君,营帐外的将军,怕是被小宛妹妹的手艺勾出了馋虫,我们也吃饱了,先去后营说些体己话。” “你不如把众将叫过来,把后面的事务交代下。”周瑗君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岳正听着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周瑗君引着三女,从营帐的侧门匆匆而出,烤好的鹿肉被架在铁架上,依然在滋滋冒油,他笑着冲着门口喊道:“夏侯将军,快进来!” 一息不到的时间,夏侯江就进了营帐,看着铁架之上的烤鹿,眼中都快冒出了绿光,看着上首的岳正也是有些期待。 “夏侯将军,还愣着干什么,旁边有刀子,自己割着吃!”岳正微微一笑,对着夏侯江说道。 夏侯江微微一愣,没想到岳正如此大方,直接让他自己上手切肉,他笑着向岳正拱了拱手说道:“谢过岳大人了!” 说罢,他就直接动起手来,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挥着短匕,娴熟的刀技,一挥刀便有一薄薄肉片飘然而落。 剔了一盘薄薄肉片,他恭敬地将盘子放在了岳正面前,笑着说道:“大人,小人烤肉手法不行,但这片肉的手艺也算一绝,您且尝尝看。” 岳正用起阴阳箸夹起一片薄肉,但见肉片只有薄薄的一层,映着营帐中的灯火,看着极为晶莹剔透。 看着那边继续给自己忙活的夏侯江,岳正笑着询问道:“夏侯将军,快到圣境了,怎么还没去突破呢?” 夏侯江一听这话,匆匆丢下自己的盘子,抱拳说道:“大人,兵道突破极为凶险,以往朝廷却是会下发些抵挡天劫之物,可我几次申请却一直没申请下来。” “这东西是道盟炼制掌控,故而朝廷之中的数量也是极少,所以也只能勉力压制了,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听着夏侯江有些唏嘘的语气,岳正微微一笑,对着夏侯江说道:“夏侯将军,若是我能替你压制天劫呢?可有突破的自信。” 夏侯江一听这话,连忙大惊说道:“岳侯,果真能够如此?” “我在川南有一部下,名叫齐观,昔日下狱之时也是天境巅峰,因畏惧天劫一直不敢突破,后来是我帮他才到了圣境。”岳正笑着说道。 “齐观齐将军?” “我听人说,他也是西军中的一员悍将,竟然受大人的恩泽入了圣境,既然岳大人有这般把握,我也是乐意的。”夏侯江吃着鹿肉,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吃了,替我把军中的大小将领都叫过来,我接了圣旨,明日就准备去贡南了。”岳正笑着吩咐道。 “那大人,我的事情?”夏侯江有些急切地询问道。 “可愿跟我回贡南?”岳正轻笑着询问道,夏侯江一听这话,连忙拱手答应了下来:“自然是愿意的,立功的机会谁不喜欢啊!” “大人,我这就帮您去叫人去。”夏侯江微微一笑说道,便掀开营帘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整个营帐里都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将军,岳正微笑着环视了一周,笑着说道:“此次跟我来鲁泰路,人人皆有功劳,可是南方不稳,这不刚来圣旨又调我去平雨峡。” “大人,我等愿意跟随大人南征雨峡,还请大人给我们个机会!”水四金倒是机灵连忙开口说道,后面的大小将领一听这话,也是跟随着喊道。 岳正看着众人立功心切的眼神,也是笑着对夏侯江吩咐道:“夏侯将军,给弟兄们把这鹿肉分一分。” “是,大人!”夏侯江乖觉地上前分起鹿肉来。 “来,老袁,把这份黄折拿着。”岳正开口说道,袁迪章面色一苦,已经明白自己不在南下的名单之内了。 “皇上让我们镇恶军先行驻扎在鲁丰郡,具体的内容都在黄折之中,老袁、老贺,你们都带人驻扎过去!” 岳正说完这话后,贺轮面色一苦,也知道自己失了南下的机会了,听着上首岳正继续说道:“因老袁这次仗打得不错,我已经上书保举他担任镇恶军副指挥使。” “此次我不在军中,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由袁将军来处理!”岳正笑着说道,这可把袁迪章一下子说笑了,旁边的贺轮心中又是苦涩了几分。 “另外夏侯将军突破在即,我准备带他去贡南,看看有无机会再突破突破。”岳正这话一出口,让其他的将领都羡慕地看着夏侯江。 “大人,我等也愿意去啊!”旁边的将领也是耐不住性子,连忙拱手道。 “也好,老袁去拿个抽签箱子来。”岳正连忙吩咐,所谓抽签箱子,就是用于选拔敢死之士的木箱,是用绝神木所制,一般人无法窥探其中。 这样随机抽签才算公平,待到箱子被拿了进来后,岳正走到箱子旁边,从旁边的袋子里拿了一堆白球进去,又丢了两个红球。 “除了夏侯将军,就给你们两个名额,谁抽到红球谁就跟我南下。”岳正直接笑着开口道。 下首的众多将军,一个个地上前抽着,最终倒是出了两个幸运儿,一个是监西校尉李从密,还有一个是东水尉赵典。 “好了,夏侯江、李从密、赵典,你们三人先随军到鲁丰,然后传送至贡南,到时候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万兵马的。”岳正笑着说道。 “是,岳大人。”三人喜不自胜地说道,似是见到了无数立功的机会。 “袁迪章,你负责把士兵带到鲁丰郡,一些新兵也需要尽快训练,早日形成战力。”岳正直接吩咐道。 “是,岳大人,不过”袁迪章似乎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岳正笑着开口道。 袁迪章斟酌了片刻,开口解释道:“大人,钟将军给的那些兵源,似乎都是蓬烟郡本地人,因为尸潮逃到定铮郡那边的。” “所以有些人似乎不愿意离开故地” 岳正眼神一冷,直接喝骂道:“尸潮来的时候,怎么愿意了?要是不愿意跟着我们,注定也是个发卖的结局,若是谁不愿意,打上几军鞭看看乐不乐意!” “是,岳大人,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袁迪章拱手回答道。 “所谓慈不掌兵,咱们举手的动作、命令,都会影响不少士卒的性命,所以你要记住这话,仁慈也要分情况,咱们兵营里不需要仁慈,需要的是服从!”岳正冷冷地说道,似乎是给手下将领以教诲。 “明早我就回贡南郡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有些事情依然不能决定,就传送至贡南郡,或者洪流郡就好。”岳正继续吩咐着。 “是,岳大人。”袁迪章连忙答应着。 第416章 整军备战见齐观 随着白光一闪,岳正带着几女先行回到了贡南郡,转头看了看周瑗君,他笑着说道:“你先带她们回府中,我去万梓锵那边看看。” “好的,夫君,早去早回。”周瑗君温柔一笑,向着岳正一点头,示意他放心去,这边她会安排好的。 像项云舞和崔莹都是第一次来贡南,自然是要周瑗君多照顾些的,岳正虹光一闪就向着贡南郡的军营校场而去。 但见在贡南郡城南部一处巨大的校场,那校场之中,正在进行军事的训练,只见那处烟尘滚滚,阵阵杀气冲天,让周围的居民一阵侧目。 岳正落在了军营正门的门口,新兵正要上前盘问,只见一老兵匆匆上前,拦住了新兵的盘问,直接开口道:“卑职参见岳侯。” “呵呵,你认识我?”岳正感慨着问道。 “卑职昔日跟在万将军旁边,有幸见过岳侯一面,敢问岳侯来此,可是找万将军,您请,我这就带您去找万将军去。”那人连忙将岳正迎了进去。 现在岳正身上依然兼着川南招抚使的职位,自然对他们拥有一定的管辖之权,故而接引岳正进去,也不算违反军制。 高台之上,万梓锵浑身甲胄,手持一根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着,旁边的令兵不时挥动着红旗,只见步卒飞奔而动,骑兵亦是跟随着,扬起阵阵的沙尘。 万梓锵感知到一边有人而来,他转头一看,面色之上瞬间闪过惊喜的神色,连忙冲了过来大声作拜道:“末将万梓锵拜见岳侯。” “哈哈,万将军快快请起。”岳正见到老伙计也是极为兴奋,笑着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万梓锵在此地见了岳正,也是万分疑惑,自从雨峡郡陷落之后,他直接是把家安在了军营里,可以说吃住都在军营里。 这些日子也没和贡南郡守刘少思有过交流,故而消息上是稍微闭塞了些,他直接开口道:“大人,邸报上不是说您在鲁泰路镇压尸潮吗?怎么会来贡南?” “哈哈,你这消息却是闭塞的很啊!来来,看看这道圣旨。”岳正直接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昨天收到的那圣旨递给了他。 万梓锵万分恭敬地打开圣旨,看到里面的内容,却是非常惊讶地说道:“让大人您来节制岐川,真是太好了。” “前段时间,我听高都督说他和孟军战了一场,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甚至自己还受了伤,我就寻摸着咱们贡南在归鹤郡以北,所以就多重视了几分。” 听着万梓锵的话,岳正也是一阵欣慰,昔日的老部下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询问起来:“整个贡南现在有多少可用之兵?” “回禀大人,贡南现有郡兵三万,五千骑兵、五千弓兵,还有两万皆是步卒。”万梓锵显得极为熟稔,直接开口说道。 “骑兵和步兵,都是重甲吗?”岳正又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骑兵五千皆是轻骑,步卒之中,五千是重甲步兵。”万梓锵继续回答着,让岳正一阵点头,和镇恶军的配置相比,郡兵还是弱了许多。 “山地作战,倒也不需要那么多重甲兵。”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万梓锵亦是点了点头,知道自家恩主是在想征讨雨峡郡的事情。 “大人可是想抽调些兵马,征讨雨峡郡?”万梓锵直接开口发问道,见岳正点了点头,他继续请命道:“还请大人多调贡南之兵,我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哈哈,就算调兵也要公平不是,万一死伤过多,刘大人岂不是要为抚恤的事情头疼了,毕竟这不是一郡的事情,是整个岐川的事情啊。” “围孟五郡的兵力,暂时不用调遣,那收复雨峡郡,也只能从剩下的十来个郡中抽调兵马粮草了。”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大人,就算不调兵,也让我跟您上上战场,我这郡尉都好长时间没提溜刀子杀人了!”万梓锵开口劝说道。 “哈哈,别人都喜欢安享太平,恨不得自己的治下什么事情都没有才好,你这却”岳正指了指万梓锵,笑着开口说道。 万梓锵也是拱着手,恭敬地解释起来:“若不是因为川南混乱,朝廷把大人派过来,我说不定还在守北门呢!” “哈哈,你这厮真是会说话!放心,此次我会带你去雨峡的,那边挑些精锐,五千到一万左右!”岳正继续开口说道。 万梓锵听到这样的准信,也是激动地再向岳正一拜,连忙开口说道:“多谢岳侯,梓锵必将全力以赴,不会给大人丢脸的。” “你继续指挥,我且看看你的军容。”岳正直直地站着,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喜怒,可万梓锵能感觉到,岳正心中分明有些不悦。 万梓锵继续朝着两边令兵一挥手,示意他们两个继续动作,只见那两令兵直接挥动令旗,面前的几路人马继续而动。 骑兵翻飞着,排排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岳正微微摇了摇头,即便是轻骑兵没有甲胄,但他们挥枪的力气似乎依然比镇恶军弱上几分。 “恩主,可是对什么不满意?”万梓锵看着岳正的面色,连忙小心地询问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儿出了错。 岳正微微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这郡兵的战斗力,要比镇恶军弱上许多了,怕是要两三个郡兵才能挡得住一个镇恶军士卒啊!” 万梓锵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微微一松,连忙开口说道:“恩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镇恶军本就是天下强军,一开始设立之时,就是为了靖四方之妖邪。” “而后这些又在魔域之侧,锻炼了许多日子,可以说都是血雨里滚大的,自然要比我们这些承平已久的郡兵要强得多。”万梓锵继续解释起来。 岳正点了点头,冲着旁边的万梓锵笑了笑,开口说道:“也是,毕竟和镇恶军无法比较,他们弹压地方还行,但要真正打起来,还是欠缺一口气啊!” “后面倒是有练兵的机会,不知道要不要”岳正喃喃自语着,后半部分的话,万梓锵也没听清楚,连忙发问道:“大人,您说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什么!”岳正自然不会吐露自己的心声,只是笑着应付着万梓锵。 “你继续备战,对了,你派人给齐观传一封信,让他尽快来见我,我好问问雨峡郡的情况。”岳正直接开口嘱托道。 “是,恩主。”万梓锵连忙拱手应道,但见岳正直接化虹北去,他悄悄擦了擦汗,只觉得岳正的气势越来越强,自己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岳正回到府邸之中,但见府门口正在换新的灯笼,充满着欢快的气息,下人一见岳正连忙拱手行礼。 他思索着对雨峡的战事,不自觉地在院子里乱走着,不知不觉鼻尖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定睛一看竟然是到了水语柔的小院儿。 “你们主子在里面吗?”岳正对着门口的丫鬟询问道。 那两丫鬟匆匆行礼道:“老爷,在里面的。” 岳正心中一喜,直接就进去了,所有的女人之中,他在水语柔面前是最为轻松的,或许是因为水语柔出身较低,一直对他刻意逢迎。 “呀,竟然是夫君回来了,我还以为等会用饭才能见到夫君的。”水语柔一袭紫衣,冲着岳正温柔一笑,便上前揽住了他的胳膊。 “夫君怎么愁眉不展,是在想些什么呢!”水语柔伸出两指,触摸上了岳正的额头,轻轻帮他舒展着。 “呵呵,还不是雨峡郡的破事情!何非那老小子干得破事!”岳正想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 雨峡郡的南部大小关隘十几处,都是极为险要之地,雨峡郡一丢,白离、枯沼二郡根本就成了飞地。 朝廷请了两三位道门供奉,让他们协助防守两郡,为得就是克制孟栾的鬼道手段,至于其他,就需要朝廷自己出手了。 盖因军阵杀伐,实在不是道门门人所敢去面对,一旦陷入军阵之中,力量如果收不住,多杀了些士卒,便会业力缠身、心魔重重。 “他兵圣三阶的修为,再加上那么多的雄关、险关,就是稍微用点心就能守住,他呢,据说他整日酗酒、任人唯亲,导致雨峡陷落!” “以他的修为,若是敌人围城,只需要用守城之阵坚守不出,传送阵只要在,绝无断粮之危啊!”岳正感慨着说道。 水语柔对着他温柔一笑,轻轻地把他按在了凳子上,继续说道:“岳郎,别想那么多了,毕竟也是那人活该,圣境修为还不是身死道消啊!” “呵呵,也算他倒霉!”岳正继续说道。 “花雨,你去弄些洗澡水来,让岳郎去洗洗,也全当是放松放松。”水语柔对着一侧的花雨连忙吩咐起来。 “是,水夫人。”花雨连忙一拜,去准备起来了。 水语柔让岳正倚靠在她的胸膛上,岳正只觉地一阵的香风伴着温柔的触感,眼睛半眯着,精神上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人生此处好,花丛纵意香。”岳正喃喃自语道,眼睛半眯着都快要睡着了,这么多日的南征北战,也算是耗费了他不少的心神。 水语柔微微一笑,继续帮他揉捏着太阳穴,语气轻柔地询问着:“我那弟弟最近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却是不巧,没把他带回来,都是抽签的,他运气不好没抽到回来的机会,倒是其他两个将军能回来。”岳正感慨着说道。 “抽签,怎么难道是为了南下雨峡的名额?”水语柔继续询问道,岳正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开口了。 “那帮厮杀汉,为了个立功的机会,一个个急得跟个什么似的,我也只能让他们抽签了,若是想弟弟了,不若我给他发个军令,让他回一趟贡南?”岳正轻声问道。 “夫君,却是不用,朝廷大局为重,我又怎能因私废公,就让他在北面呆着!”水语柔盈盈一笑,继续帮岳正按了起来。 “你倒是乖得很,不如晚上,我来你的房中歇息?”岳正轻声调笑地询问道,水语柔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她温柔地看着岳正,双臂从后面抱住了他,檀口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夫君,我也是修炼日久之人,像您这样的修为,一般不会有困倦的感觉。” “可是刚刚,我分明是察觉到夫君似乎是有些累着了,不如晚上夫君就找个地方自行歇息,好恢复恢复心神,如何?”水语柔温柔地说道。 岳正微微一笑,也是开口回答道:“也好。” 不一会儿,花雨匆匆而入,笑着对两人说道:“老爷,夫人,洗澡水已经是准备好了,我引你们过去。” 岳正半眯着眼睛,坐在了澡桶之中,他真的有些疲倦了,这种感觉很长时间都没有了,他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水语柔温柔地帮他擦拭着。 “夫君,不如在我这里歇下。”水语柔轻声询问道,岳正轻轻点了点头,他确实快要睡着了。 就这样,在水语柔的伺候下,他直接在水语柔的床榻之上睡死过去,直到第二日才清醒过来,这也让他的那些妻妾微微有些担忧。 “老爷,老爷,有位姓齐的将军求见!”水语柔向着岳正传递着梅瑄的话,岳正刚刚睡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神魂一阵的轻松。 “是齐观来了,快,快,帮我更衣。”岳正连忙对着水语柔说道,一时间,水语柔也是连忙帮他忙活起来。 “这些日子,我先在家陪陪你们,集合军队的事情,就让这个齐观去做。”岳正看着身侧的水语柔说道。 看着她眉眼流波,身上浓郁的花香,绝色的姿容,岳正的心中越发火热,笑着在她耳边说道:“晚上你准备准备,我今天还歇在你这边!” 第417章 齐观接令意投效 齐观坐在侯府的中堂之中,只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看着四周豪奢的中堂,所有的家具物件都是上等的神木所制,散发着幽沉的香气。 正面案几的上方,挂着一幅描金挂画,画中是立于山石之上的老虎,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冲天咆哮着。 下方则放着两尊白玉宝瓶做装饰,看着白玉宝瓶的雕工风格,分明是李朝的精品之物,透着阵阵古意。 他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侧有微微的杂音,往那处一看,竟然是岳正缓缓走来,心中微微一惊,刚刚居然没有察觉到岳正的步伐声。 “卑职洪流郡郡尉齐观见过岳大人。”齐观连忙行礼,他身量高大,胡子梳的一丝不苟,悍而不发的气质,让岳正微微有些侧目。 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满面的笑意,直接开口说道:“齐大人无需多礼,坐下说、坐下说。” “多谢岳大人。”齐观连忙拱手谢道,他拘谨地坐了下来,双目直直地看着岳正,就等着他的吩咐。 岳正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接过旁边仆人递来的白玉茶盏,微微笑着询问道:“家眷可曾安定好?” 齐观再次起身,向着岳正拱手拜谢道:“家中皆是安排妥当,也是谢过大人给京中去信,让侯管家细心安排,这才让小人家眷顺利南下。” “呵呵,齐大人不必如此自谦,你如今已是圣境修为,若是按照皇晋律令,尔地位高绝确实不用如此谦卑。”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对着齐观开口说道。 齐观听了岳正这番话,心中是愈加恭敬了,口中连连自谦道:“大人之恩,齐观自当谨记,别人面前拿大可以,可恩官面前却是不能。” 岳正听着他这般恭谦的言语,嘴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又呷了口自己的茶水,继续开口说道:“此次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雨峡郡的看法,以及如何收复雨峡之策。” 齐观斟酌着言语,思索了片刻之后,直接开口说道:“原本属下还担心蛮兵北进,可是上次高都督大战之后,蛮兵应该已经失了北进的能力。” “现在最怕孟国以雨峡郡作为楔子,牢牢将围孟六郡分开,到时候,白离郡和枯沼郡变成飞地,那就麻烦了。” “雨峡郡城高大,若是用攻城的方法,孟军不与我等野战,恐怕想要速胜,也是极难的一件事。” 齐观的想法说得岳正连连点头,实则他也有这方面的担心,雨峡南部大小险关无数,一个个平推过去,恐怕要填进去不少人命啊! “速胜,速胜”岳正喃喃自语道。 “对了,紫部去哪里了?”岳正又是有些疑惑地询问道,这问题倒是把齐观给问着了,他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几份情报细细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对着岳正摇了摇头。 “大人,这些是北逃的雨峡中人,和我派斥候去探查的信息,其中并无介绍紫部的情报,大人,您请细看下。”齐观将手中的情报,给岳正递了上去。 岳正拿起那一份手书,其中字迹工整,文字语段条理清晰,他看着齐观笑着点了点头,赞叹道:“齐将军做事情很是用心嘛!” “若是能够收回雨峡,我倒是能推荐你去任雨峡郡总管,你可有信心?”岳正笑着询问道。 齐观一听这话,连忙激动地上前拜谢道:“大人举荐简拔之恩,齐观实难报答一二,此又许如此重任,齐观实在惶恐。” “呵呵,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岳正笑着摆了摆手,用满是欣赏的眼光看着齐观,他招揽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齐观低着头,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他本秦川都督府先锋官,可自打下狱的那一刻,西军上下似乎都和他做了切割,就连他那女儿都被人退了婚约。 西军很明显已经将他放弃,若不是岳正恰好清理了海泽,恐怕这时候他还在大牢里呆着呢! 一员好好的悍将,就差点为了西军小败去背锅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昔日的忠心感到有些不值! “大人,齐观只是个粗人,恐怕不值得岳侯如此对待!”齐观再向岳正一拜,言语之中皆是恭敬。 “哈哈,人才,我这里从来不嫌多,齐大人,我看了你的卷宗,昔日之败错不全在你,但把罪名都丢在你的身上,确实有些”岳正感慨地摇了摇头,让齐观心中又是一阵动摇。 听到这里,齐观隐隐有些感动了,心中再不犹豫,猛地向着岳正恭敬一拜,直接开口道:“岳大人,如蒙不弃,齐观愿意投于大人麾下,听候调遣。” “主公,还请收纳!”齐观郑重地向着岳正一拜,言语之中已然是愿意成为岳正的麾下。 岳正连忙站起来,双手将齐观的双臂把住,笑着说道:“哈哈,我得齐将军投效,犹如猛虎插翅,天地任咆哮尔!” “主公谬赞了,齐观实在当不起这般赞誉。”齐观谦虚地开口说道,让岳正满意地点了点头。 “齐将军,齐将军,坐下说,坐下说。”岳正冲着齐观摆了摆手,让齐观坐了下来,此刻齐观已经放松了许多,身子也不像刚刚那般僵硬了。 “老齐,此次雨峡之战,于我而言,既要快,又要慢。”岳正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此时的齐观,荣华富贵都系于岳正一身,岳正扶摇直上,那齐观自然也能保证禄位,若是岳正势力倾颓,齐观自然也不能安之若素。 “大人,这怎么理解?”齐观听到岳正的话,也有些不解了,只见岳正将那圣旨直接递了过来,齐观亦是连忙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这” “大人是为了岐川之权?”齐观试探着询问道。 “正是,节制岐川之权,这样的机会正是难得,我也不瞒着你,我是看上这岐川之权了,但又不想和高天明搞得太僵。”岳正直接说出他的意图。 “那既要快,又要慢,这话是什么个意思?”齐观继续询问道。 “打下雨峡郡城一定要快,但结束雨峡一战要慢,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打进孟国。”岳正自信地开口说道。 “打进孟国?嘶,大人好生豪气!”齐观也是开口感慨道。 “可是打进孟国,那一场仗可就要旷日持久了。” 岳正听到齐观的话,也是跟随着点了点头,看着齐观拿过来的一张雨峡郡城图,陷入了担忧之中。 “雨峡郡城是边城,修得要比其他城池要高大许多,城内各种的守城设施亦是齐全,这要硬攻怕是要死上不少的士卒啊!” 听到岳正的感慨,齐观亦是微微一拱手,继续开口说道:“确实如此,我已经派了斥候去探查,那些个蛮兵人人着甲,武器也都焕然一新。” “按照雨峡郡的物资兵器,恐怕已经能装备起五万蛮兵了。”齐观继续禀报着,让岳正心中又生出一股对何非的愠怒。 “这个何非,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岳正冷冷说道,言语之中满满都是嫌弃之意,若不是何非这家伙,雨峡现在也不至于糜烂成这个样子。 “现在还得想个法子,尽快拿下雨峡郡。”岳正感慨地开口说道,齐观听到这话,也是皱起了眉头,不住地思考着。 “这倒是麻烦事!”齐观亦在感慨着。 齐观走到岳正旁边,拿起他放在一边的那些情报,细细看了看雨峡郡城的城防图,心中又是担忧起来。 眼中往旁边的一份情报上一瞟,看到“蓝部”二字,齐观似乎抓住了什么似的,他连忙拿起蓝部的情报,细细看了起来。 越看心中隐隐就多了个主意,他对着岳正试探着问道:“大人可知蓝部最为擅长什么?” “你是说毒?”岳正轻声询问道。 齐观连忙点起了头,他冷声说道:“那帮子蛮夷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跟他们不要讲什么手段。” “也好,统统弄死他们!” “毒死他们也算便宜他们了,我真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岳正冷声说道,凌厉的杀气让齐观也是一愣,也是想起了岳正屠杀十几万土人的战绩。 “用毒也是一个手段,可该怎么用,我再斟酌、斟酌。”岳正直接开口说道,心中想到了他的那本毒典。 “不管如何攻城,你先把士兵集中好,我准备南下带六万士兵,你看看整个岐川,调哪些兵马比较好?” “围孟六郡,你就不用想了,高都督手中的权利,我并不想染指。”岳正继续开口说道,齐观听了这话,也是连忙思索着。 “大人,不如从洪流、贡南、川江、中朗四郡各调一万郡兵,西海郡和岐海郡兵源倒是不怎么充足,而且都是姚氏的门生弟子。” “不如着令金川、成南、罗洋、剑渊四郡,令他们各派五千郡兵,前来参战,另外像西海、岐海、井渊郡,令他们多出些粮草,大人,您觉得这样如何?”齐观直接开口说道。 “不错,很有条理,就这么办!你写好条陈,以川南招抚使节制岐川的名义,发函给各郡,粮草辎重、各郡郡兵,皆在洪流郡南部集结,以你作先锋官暂节制诸郡兵。” 岳正直接开口吩咐道,这次也算是对齐观的考验,看看他能不能打好这一仗,齐观心中也是明白,连忙拱手拜道:“是,大人。” “各郡郡尉可要参战?”齐观又开口询问道。 岳正摆了摆手,继续开口道:“发函给他们,不强求他们,总之士兵拨备到位即可,给他们十五日的时间,即便从最晚的金川过来,十五天也是足够了。” “是,主公。”齐观连忙应道。 “对了,过几日还有几个镇恶军的麾下,到时候他们也归你调遣,三个人分给他们一万人,也让他们整一整军,川南军队的战力和镇恶军比,也是弱上许多了。”岳正继续吩咐道。 齐观一听此言,心中亦是一突,开口试探着询问道:“大人,这三人中可有圣境?” 岳正玩味地看了看他,笑着说道:“倒是没有圣境,但是有一人跟你差不多,是天境巅峰的修为,一直在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突破。” “是,大人,末将晓得了,必然会好生安排的。”齐观连忙拱手说道,知道岳正手下强人辈出,他心中愈发恭敬起来,隐隐也是生了一个想法。 岳正看着齐观离去,心中也是感慨,这又是收了一个圣境的麾下,道境不出,圣境就是能影响天下格局的人物。 看着那雨峡郡的地图,岳正又是陷入了沉思,“用毒”确实是个好计,但此计一出,恐怕他突破圣境之时,恐怕也要天劫加身啊! “兵道、师法自然、运朝之法,三条路貌似可以共修呢!”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天境就九功九悟,圣境再走三路又如何,只可惜时间真的是太紧了。 土行那一路还没参悟,雷系那一路也没参悟,时不我待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他感慨地看了面前的地图,继续思考着。 现在就算加上周瑗君的月系感悟,也只有五系而已,时间真是不够! “夫君,想什么呢!”只听中堂之外,响起幽冷的声音,听着泠泠脆响,空气之中似乎都带了几分寒气。 岳正嘴角一勾,知道应该是姚贞来了,他看着面前的蓝衣丽人,只见她肌肤越加冰莹,像极了一个冰山美人。 他脚步一点,迎向了姚贞上前直接搂住她的腰肢,直接勾起她的螓首,对着红唇就是一吻,这般热情的动作,直把后面的雪缈和月绯看到面色通红。 “夫君,真是好久不见。”姚贞轻轻推开了岳正,双目看着这个心爱的男人,微微一笑直教天地增添了三分娇艳。 后面的雪缈和月绯也是微微一惊,她们都没怎么见过姚贞微笑,此时一看,更是明白了姚夫人如此受宠的原因。 第418章 家中红颜意淋漓 看着姚贞娇艳的花容,岳正又想顺势亲下去,不想姚贞直接伸出白皙的柔夷,直接挡住了岳正的嘴唇。 轻嗅着她手掌之上的梅香,岳正一把搂起她坐到了中堂的主座上,姚贞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只把这姚贞弄得面色微红。 捉住姚贞柔若无骨的手掌,岳正轻笑着把玩起来,一边细看,一边轻声吟诵道:“玉指纤纤玉包骨,青筋隐隐香透肌。但问美人可思我,眼中盈波皆是卿!” “嘻嘻,你这人”姚贞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掌,轻轻掩嘴笑了起来,对面的雪缈和月绯有些面面相觑,这姚姐姐一天笑得次数,都快赶上一个月的次数了。 “今晚上去我那?我有礼物送你。”姚贞直接开口询问道,眼中流波,冰色的肌肤微微透着些红意。 岳正又抓住她的柔夷,轻声发问道:“我的冰山美人,可是想我了?” 姚贞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看着岳正满满都是爱意,她微张着檀口继续问道:“我那母亲的坟茔,可是去看了,我看你南征北战的邸报,倒是一刻都没闲呢。” 岳正抓住她的手掌,笑着回答道:“也是感激你母亲,若不是那地界幽偏,我都不能察觉到魔道的伎俩,否则我就被动了。” “魔道?”姚贞有些疑惑了,眼中透着询问神色。 “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尸潮的事情!”岳正将她往怀中紧了紧,手向着她宽大的袖口处寻摸进去,轻轻在她手臂上摩挲着。 姚贞微红着脸颊,眼神对着岳正一剜,转头冷声对着雪缈和月绯说道:“你们两个丫头,去中堂门口看着些,没有通传一律不准进来。” “是,姚姐姐。”听到姚贞的冷言冷语,两女不敢怠慢,连忙对着两人一拜,匆匆向着门口走去。 “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在丫鬟面前就不能给我留些面子。”姚贞红着脸颊,微微有些愠怒了。 “夫人着实太美,让我有些情不自禁了。”岳正靠在姚贞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姚贞红着脸,继续说道:“那你还不继续说,尸潮是怎么一回事?和我娘的坟茔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话说那日,我去你娘坟前祭奠,可是那处幽山尸气重重,似乎是在提炼尸毒,因为这,我才提前向朝廷上书,算是没让板子打到我身上。”岳正感慨地说道。 “那我娘的坟茔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姚贞有些焦急地询问道,昔日那清冷的面容荡然无存,面色之上都是焦急。 岳正摇了摇头,手中已经在把玩她细腻的肩头了,他继续开口道:“自然没事,你娘的坟茔是用金属铸造,尸身没有变化的迹象。” “那就好,那就好。”姚贞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突然感觉肩头似乎有些不对,胳膊赶紧一夹把岳正作怪的大手夹住。 她面色渐渐清冷,淡淡地开口道:“夫君,这里总归不好,不如晚上来我房里?” “真是不巧,昨日在语柔那里睡着了,我已经答应了她,说晚上去她那边呢!”岳正也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正色地说道。 “睡着了,夫君可是累着了?心神疲惫?”姚贞连忙双臂环上了岳正的脖颈,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就几个月的时间,又是整备军队,又是北狩计划,再北上剿灭冰封灵修,又遇到刺杀,然后还要东进剿灭尸潮,我这铁打的人都觉得累!”岳正感慨地说道。 “刺杀,夫君可曾受伤?不要紧!”姚贞美目之中尽是担忧,她细细看着岳正的面颊,慢慢打量了起来。 “没受伤,夫人,莫要担忧。”岳正连忙安抚道。 只见姚贞面色逐渐变得坚决,冷冷的眸子里尽是对岳正的爱意,她冷声说道:“夫君若是去了,贞儿绝不独活,为夫君报仇之后,便会随夫君去地下拜见坤母。” “哈哈,好贞儿,好贞儿,这些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讲了。”岳正笑着抱紧姚贞,对着她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不过,以夫君这花花性子,怕是落到坤母手里,怕是要被折腾死!”姚贞玩味地看着岳正,话中透着几分戏谑。 坤母就是此界的第一位大帝,号称坤皇,是唯一的一位女子大帝,据说她羽化之后,尸身遁入大地,掌控了整个大地冥府,传说之中,所有人死后都要受到她的审判。 “大帝已逝,即便有所神异,也不能从历史长河冲出来!”岳正自信一笑,他看到过黑帝的尸身,知道大帝即便逝去,尸身依然是有神异,可是威能似乎也有限! “对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岳正有些好奇了。 姚贞微微一笑,看着岳正的眼眸,继续说道:“要不我跟语柔姐姐说一声,就说你今晚上去我那里?”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有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时,语柔那儿,我可是说好了的,却是不能失约。” 姚贞努了努嘴巴,轻轻从岳正的大腿上站起,转身笑着道:“那明天,我就静待夫君来我那院里了。” “好,对了,最近川南可有什么大事?”岳正继续询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听说那剑渊郡守似乎是在上蹿下跳,想着怎么外调呢!”姚贞思索了片刻,直接开口说道。 “哦!”岳正挑了挑眉毛,想到了他姿色不凡的女儿,这快一年过去了,这小姑娘应该长开了。 “呵呵,想外调哪有那么容易!”岳正轻笑着说道,似乎是在嘲笑那程万里的愚蠢。 “怎么?你想对付这程万里?”姚贞玩味一笑。 岳正思索了片刻,冲着姚贞开口道:“贞儿,你帮我写份调令,盖上我川南招抚使的大印,就说我要调程万里军前听用。” “呵,你要吓死这个书生吗?不过是个教书先生出身的人物,你让他军前听用,这不是纯粹在为难他嘛!”姚贞轻笑着,一眼就看出了岳正的打算。 “此时有权,不用作废嘛,再说,他是叶华的人,圣上巴不得他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呢!”岳正感慨着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去见语柔姐姐!”姚贞咬了咬嘴唇,轻声这般说道,言语之中似乎有些酸楚。 岳正上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笑着安慰道:“乖,明日我去你那里!” 看着玉人缓缓离去,岳正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感叹,这小妮子在他面前可是越来越缠人了,倒是不像她昔日那般清冷模样了。 带着几分笑意,他向着水语柔的小院走去,她的小院一般是以艳丽华贵的风格为主,大概也和她昔日的经历有关。 只见水语柔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只见她身着紫色长纱裙,整个人说不出的艳丽明媚,纱裙拖曳,香风袅娜。 她今天梳了一个飞仙髻,整个人的服饰也是华贵异常,她眼中含珠,水意盈盈地看着岳正。 “夫君,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刚刚我差遣花雨去看了看,她说姚妹妹在找你。”水语柔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既然已经答应你的事情,我自会完成,你见夫君几时失约过?” “夫君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的。”水语柔眼眸之中已经满是笑意,把住了岳正的手臂,轻轻将他带进了房间。 伺候着把他的外衣褪下,又是到旁边的方桌上,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轻笑着询问道:“夫君,可要用些吃食?” 岳正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不吃不吃,秀色已可餐,我再去吃别的做什么!” “夫君可要沐浴?”水语柔轻笑着问道。 挑起了她的螓首,岳正对着她的红唇就是一亲,唇分之后,水语柔微笑着说道:“闻着郎君身上的梅香味,我就知道刚刚姚妹妹坐得极近呢!” “郎君的嘴唇之上,似乎也有几分梅香呢!”水语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轻笑着说道,她的《花宫香妃诀》是越来越厉害了,什么样的花香到她这儿都能嗅得出来。 “呵呵。”岳正只顾着笑,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他揽住了水语柔的腰肢,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喉头滚过一口唾沫。 “夫君。”水语柔喃呢着开口道,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火焰,岳正冲着大门一挥,房门直接就关上了。 他看着她锁骨处大片的白腻,又将她抱紧了几分,水语柔也感知到他身上的热力,只觉得整个人的身躯就要融化在他的怀中。 “语柔,好美人,这段时间,大爷可想死你了!”岳正双目之中,充斥着叫欲火的东西,粗重的喘息让水语柔身上的香气,不断地往他脑子里冲。 “夫君,语柔也想你,只想跟郎君一辈子恩爱下去。”水语柔衣衫不整地抱着岳正的脸颊,眼神一阵迷离,对着岳正的双唇主动地吻了上去。 “夫君,语柔真的真的好爱你!”她迷离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她只是个卑微的女子,不奢求富贵荣华,只愿她所爱之人,能永远的喜欢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也就够了! 在和岳正的一场邂逅之中,她爱得极为卑微,她不奢求天长地久,亦不奢求他能天天陪在自己身边,只要他心中有自己就够了,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夫君,你爱语柔吗?”水语柔瘫软在他的怀中,任由面前的这个男人肆意轻薄,她幽然地发问让岳正的动作微微一顿。 岳正欺身而上,看着她的眼神,坚决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爱意,他再次剑及履及,似乎是进入了水语柔的心灵之中。 “语柔,我也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得到你。”岳正在水语柔的耳边,不时地说着情话,直让水语柔的面色越来越红润。 “净说这样的好话来哄人家,也不知多少女孩被你骗了!”她眼眸如水,娇声说道,只把岳正撩动得心火勃发。 “哈哈,语柔要的不就是这般情话吗?”岳正豪放地大笑着。 水语柔张开了双臂,紧紧抱着了岳正的后背,她的眼眸中都快激动地流出泪来,她动情地看着岳正,檀口轻启说道:“岳郎,我爱你,我爱你!” 整个小院之中,红烛的烛光不断地闪烁着,两人纠缠的影子映照在窗户之上,门外的花雨看着这一切,脸色羞红不已。 院子之中,月色如水,无数的花瓣在两人的房间上翩飞着,花意缠绵让整个院子里充斥着花香。 夜越加地幽深了,水语柔躺在岳正的怀中,回忆着他们两个初见时候,岳正感知着外面的花意,轻声问道:“语柔,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已经是天境七阶了!”水语柔幽幽地开口说道。 岳正微微一笑,又接着问道:“那一套《春城飞花剑诀》呢?修炼的如何了?” “倒是没什么实战经验,比不得君姐姐呢!”水语柔语气幽然,眼眸之中都快渗出水来。 “明天我用木剑,教教你?”岳正继续说道。 “好呀,夫君。”水语柔一脸的惊喜,她连忙开口说道。 夜色愈加的漫长,岳正也算是享尽了水语柔的温柔,她是他所有的妾室之中,最为温柔的一个,种种的手法亦是娴熟的很。 天空之上的花瓣,愈加地纷绕,不少的花瓣散发着无数的幽香,岳正只觉得自己的木灵之脉,似乎也受到了几分的裨益。 他轻轻抓住水语柔的手掌,软软的手掌让他一阵把玩,他看着已经熟睡的水语柔,心中生出一阵阵的怜爱,这个少女总有一份担忧感,或许是因为她昔日的身份,总是担心哪一天岳正会抛弃他,所以是所有女子中,对岳正最为迁就的一个。 “傻丫头,你这般美丽,我又怎么舍得将你抛弃!”岳正看着她娴静的玉容,对着她的额头一亲,揽着她就睡了过去。 第419章 春城飞花教剑忙 “夫君,可曾醒了?”水语柔檀口微张,眼眸盈盈含珠似地看着岳正,她长长的发丝正被岳正轻轻抚弄着。 她轻轻撑着自己的玉臂,就要准备起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风光旖旎,被面前这个心爱的男人看了个干净。 岳正看着她有些慵懒的玉容,双手抱住了她的玉背,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细腻的触感,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揽过来。 目视着她精致的锁骨,岳正微微有些喘不过气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别忙,先让老爷用了早饭再说!” 水语柔脸色羞红,只觉得浑身愈加地酥软,整个人都没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她娇声说道:“夫君,夫君,饶了语柔这回,天都已经大亮了。” “夫君不是说要教人家剑法剑法的吗?”水语柔继续开口说道,语气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的急促。 “咳咳,也好。”岳正微张着嘴巴,眉眼之中尽是满足,拍了拍水语柔的肩膀,继续开口说道:“那就起身。” 水语柔连忙下得榻去,她拿起一旁的紫色衣衫,那是一套紫色华服劲装,最是适合在骑马、舞剑之时穿着。 看着岳正坏笑的眼神,水语柔总觉得心中慌慌的,总觉得夫君似是要憋着什么坏似的,她很快整装完毕,让岳正心中一阵赞叹。 紫色的劲装,完全衬托出了她完美的身材,头上用紫色的木簪将青丝绾起,行动之时青丝扬起,阵阵香气涌入了岳正的鼻中。 岳正大大方方地站起,舒展着自己的双臂,对着水语柔开口说道:“帮夫君也换一身劲装,我等等也要给你喂招的!” “是,夫君。”水语柔笑着回答道,轻柔的眉眼儿一晃,都快将岳正的魂儿都要勾走了,她从旁边的衣柜之中,拿出一套黑色的劲装。 这套劲装为黑布底色,外绣细描金线,水语柔伺候着他穿着衣服,黑衣直接上身,岳正只觉微微有些紧绷,似乎自己的身体又比之前壮了几分。 水语柔蹙了蹙眉头,轻声说道:“这衣服可都是根据夫君的身量,去郡城匠作司亲自定制的,怎么会显得有些小了呢?” 岳正冲着她一笑,给她解惑起来:“语柔,倒也是不用疑惑,我这几个月修为又有精进,躯体再强壮几分也是正常的。” 水语柔帮他扣起腰带,继续温柔一笑道:“倒是又要麻烦匠作司的人,再去制作一些了,不过长衫倒是不用改,就是这些贴身的劲装要重新做。” 待到岳正衣裳整齐,她揽过岳正的手臂,冲着他撒娇一般地说道:“夫君,走,咱们去演武场那边。” 两人联袂向着演武场而去,水语柔走过之处,皆是香风缭绕,不少蝴蝶也是被吸引过来,倒是让空旷的演武场增加了几分意趣。 “夫君,那语柔可要献丑了!”说罢,她从自己的储物拿出那柄春城飞花剑,剑光如同泓波,向着岳正疾攻过来。 “春城飞花,香气袭人!”水语柔娇喝一声,手中剑花撩动,点点的剑光乍一看上去仿佛是道道白花。 岳正闻到一股细柔的清香,但见水语柔的剑锋之上,似有一道剑气向着他的方向打来,缕缕的木生之气让他有些侧目。 若是一般的凡人,被这缕剑气打中,身上必然是出现一个窟窿的结局,若是不如水语柔的修士,被这道木生之气打中,或许一朵花就会种在了伤口上,不时消磨着人身的生机。 此刻的岳正拿出一杆长枪,一招《燎原烈枪》中的“火星引燃”就打了过去,尖锋之上的紫火,直接将木生之气一卷,那道剑气就被岳正消弭了。 他得势不饶人,长枪掠动向着水语柔的方向就攻了过去,一招“烈火疾扑”就向水语柔扫了过去。 水语柔一脸的惊讶,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毕竟她没有任何的技击经验,此时落入下风也是难免的。 汹涌的红色烈火,向着水语柔处猛攻了过去,这还是岳正收力的结果,不然烈火就不是红色,而是紫色的异火了。 她面色微红,眉眼之中似乎有些急躁了,轻咬银牙手腕发力,调用起浑身的灵力,剑身光华大作,漫天的剑影似乎要将烈火盖住。 看着这剑招,岳正心中微微一笑,此招是《春城飞花剑诀》中的一招守式,名叫“百花绽放”,用剑气阻挡来人攻击,在面前形成一面类似于“百花”的花墙。 “倒是聪明,会用守招了。”岳正轻声赞叹着,对于女人总要不吝赞美,这样才能让她们愈加积极。 听到岳正的言语,水语柔亦是展颜一笑,看着面前的飞花之力,似乎在和岳正的火焰互相抵消着,她知道火系克制她的木系,所以也在思考着克敌的方法。 她脚尖轻点,使出《花宫香妃诀》中的“飘香莲步”,岳正只觉面前人影一闪,似是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气息隐隐而生。 只听后方一声娇喝:“春城飞花,落红藏剑!” “落红藏剑”这招是专刺丹田的一招,岳正连忙转身准备收枪格挡,不想身后的气息越来越凌厉,转身看去微微一惊。 这哪里是“落红藏剑”,分明就是“万紫千红”嘛! 无数的剑花,如同繁星点点,在半空之中被木生之气激化,像是无数朵艳丽花朵,向着岳正的方向攻了过来。 他空着的一只手,连忙打出一招“火莲护身”的印法,万紫千红的繁花直接打在了火莲护身印上,木灵之气被火舌一点,直接化作了无数飞烟。 “语柔,你这个小妮子,居然会用计了!”岳正眼睛一亮,笑着赞叹道。 水语柔眉眼一挑,笑意盈盈地回答道:“夫君善用急智,语柔也要多学着点嘞,不然在夫君面前多吃亏呀!” “刚刚那招不错,很有新意,若是跟你实力差不多的恐怕就要着了你的道了。”岳正笑着说道。 “刚刚那一招万紫千红,可是人家现在能掌握的最厉害的几招之一了呢!可惜,连夫君的防御都无法打破”水语柔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哈哈,我大小厮杀无数,光是临生死之局,就不下十指之数,夫人不要跟我比,也不能跟我比,厮杀本就是男人的事情,我可不想语柔受伤的。”岳正感慨着说道。 “嘻嘻,夫君,我们再来比过。”水语柔听了岳正的话,只觉得心头一阵甜蜜,她拨动着长剑,剑锋之上似乎也有阵阵的灵气逸散。 “春城飞花,香风缕缕。”水语柔一声娇喝,但见无数疾风灵气,向着岳正而来,香风之中似乎带着几分迷幻,让岳正的动作微微慢了几分。 他身负水神宫灵气,自然不会受到这幻术影响,心神一定直接驱散了这股迷惘,长枪一挥间,一面烈火之瀑布挡在了他的面前。 昔日传授给万梓锵的《燎原烈枪》,在他手中使得越来越娴熟了,随手一招“燎原火瀑”就将水语柔的剑气挡了下来。 “夫君,你能不能换把武器?”水语柔娇笑地说道,她只觉得这一套《燎原烈枪》似乎极为克制她的剑法。 岳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反问道:“我要不要换个属性跟你打?” “嘻嘻,那是再好不过了,火系我有些应付不来呢!”水语柔撒娇一般地说道,岳正只能苦笑着,手向着那边的武器架一招,一把普通的军刀就向着他手上飞来。 “我要换招式了,你可要接住了!”岳正直接提醒道,他准备用出传授给朱铜的《黑水斩将刀法》,此刀凌厉霸烈、杀气纵横,他唯恐水语柔接不住。 只见长刀猛地向着水语柔挥砍过去,刀气之上裹挟着一层黑水之气,这招名叫“斩将夺旗”,是那套刀法的起手之式,端得暴戾杀伐。 水语柔神色微变,她只是温室中的娇花,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杀气威压,运着身法脚步连退,长剑一横准备格挡住这一招。 “铛”的一声,水语柔只觉虎口一震,巨大的力气让她的肩膀酥麻无比,她看着岳正满是惊诧。 身上的灵力运转了好几圈,才让她的手臂舒服了几分,她看着岳正有些暗叹道:“夫君,刚刚这一刀的力气,真是厉害呢!” “哈哈,刚刚这一招叫斩将夺旗,是军阵之中所用,在气势上尤为凌厉,就是为了能做到一击必杀。”岳正开口解释道。 “对付这种粗笨的招式,你要借着身法用轻灵的招式应付。”岳正继续指导着,水语柔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她一扬手中的长剑,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不是刚刚夫君的气势惊人,让我直接忘了这一茬。” “再来!”她挑出一式剑花,继续向着岳正的方向攻了过去。 剑光被她挑动而起,只见半空之中无数的花瓣飞起,水语柔的《花宫香妃诀》引动无数花瓣,这样的意境隐隐和春城飞花的剑意相合。 她只觉得手上的长剑,似乎威力隐隐凌厉了几分,无数的飞花在天空飞舞,她灵机一动手中亦是起剑,但见无数飞花逐渐收敛再到盛开。 “春城飞花,瓣瓣飘零,去!” 她陡然做出剑指的姿势,长剑疾光伴随着无数花影,岳正眼神微微有些凝重,再也不复刚刚的轻松,这一招似乎对他有些威胁呢! 只见天空之上,无数的花瓣合成了一把长剑,那剑身似乎有些花瓣的零落之意,木生之气往凋落的方向而去,似乎蕴含了生死的意境。 “来得好,金空指!”岳正一挥手,将手中的长刀放回远处的武器架上,一指直接点出,两指之上金锋满满似能克制木生之气。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金空指直接和春城飞花剑撞在了一起,无数的花瓣被砸开,似乎是被金空指一击打碎。 岳正只觉得指骨之上,一阵疼痛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他运了运木灵之气,手上的淤血消失,痛感也渐渐消失了。 他别着手,看着水语柔有些惋惜的模样,他心中暗笑,直接开口道:“语柔,你这招式已经找到心得了,就按刚刚的招式来,借着剑意用出剑招,威力要比平常用出,要厉害许多的。” 水语柔见他别着手,想到刚刚他是徒手接了她的剑招,也是关心地问道:“夫君,刚刚那招没伤到你,我看你刚刚” 糟糕,被这小妮子看出来了,没装到! 他面色不变拿出自己的手掌,在水语柔面前挥了挥笑着说道:“语柔,看,我没事的,不过我金空指都被逼出来了,你想想你这招也很厉害了。” “嘻嘻,谢谢夫君陪我试招,不然我还领悟不到这样的方法呢!”水语柔盈盈带笑,眼眸如同新月一般。 “时辰也不早了,我去找君姐姐再练练,你去姚妹妹那儿。”水语柔笑着说道,岳正也点了点头,抚了抚她的青丝就向着另一处方向走去。 他的手指已经无碍,刚刚水语柔的招式,确实惊艳到他了,记得好像给贞儿也传授了剑法,不知道她用出是个什么样的威力。 岳正胡思乱想着,他突然想到姚贞之前和他说过,要送个什么礼物给他来着,他隐隐有几分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礼物? 不知不觉间,岳正已经到了姚贞的小院,天色将晚,姚贞似乎已经在小院里等着了,她见岳正到来,连忙是迎了上来。 “夫君,今个是做什么了?怎么一身劲装打扮,好像这黑色劲装有些紧了,回头我让匠作司再做一批。”姚贞上前挽住岳正的肩膀,轻声询问起来。 岳正看着她清冷的姿容,笑着回答道:“语柔学习剑术已经有多日了,我刚刚在演武场和她试了几招,你看,明日也陪你试试剑招如何?” “这倒是不要了,我经常找周姐姐、桃姐姐,甚至和杞鸢都有过招呢,可不像水姐姐那般慵懒。”姚贞清冷的眸子努力压抑着笑容,轻声说道,语气里似乎还有几分轻快。 “也好!君儿用剑,桃儿用的是妖术,鸢儿用的是蛊术,倒也能让你进步,是了是了,我也好久没专心修炼了,这几日除了陪你们,就好好修炼修炼!”岳正感慨着说道。 “对了,你要送什么个礼物给我,搞得神神秘秘的。”岳正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夫君,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第420章 何氏瑄云泪眼红 察觉到姚贞脸上莫名的神色,岳正也猜不出这礼物到底是什么?不管了,等会反正就知道了。 “雪缈、月绯,伺候夫君沐浴。”姚贞连忙吩咐道,那边的两女连忙上前,帮着岳正解开腰带。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清秀小丫鬟,岳正心念一动,有些可惜地说道:“你们四个什么时候,一起来伺候伺候老爷啊?” 雪缈和月绯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两个妮子直接低下了小脑袋,月绯小声回答道:“老爷若是乐意,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哈哈。”岳正大笑一声,搂着两女就往水房走去,半途上他转头看了看姚贞,轻笑着询问道:“贞儿,可愿一起?” “夫君,自去便可,贞儿刚刚回来已经用过水了。”姚贞的言语犹如泠泠脆响,让岳正感到一阵的悦耳。 岳正点了点头,便向着水房走去,双臂张开任由两个丫头施为,他被引着入了澡桶,姚贞的沐浴之处就是和别人不同,竟然是用的冰水。 他在澡桶之中坐定,只觉得水中寒气阵阵,似是压住了心头的欲火,旁边的雪缈和月绯两女轻轻帮他搓揉起来。 “你们两个丫头,我且问你们,贞儿要送什么给我?”岳正笑着询问道,身后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迟疑了。 “夫君何必再问,沐浴完毕就能知道了!”姚贞似是察觉到此处的言语,直接传音而来,让岳正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立马站了起来,看着旁边的两女说道:“今天也没出汗,凉水一激也算是洗好了,你们帮我擦擦。” “是,老爷。”两女见岳正不再逼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两条绢布,细细帮岳正擦拭起来。 待到浑身干燥,没有一丝的水珠,月绯从那黄色幽木柜中取出一件睡袍,轻轻给岳正披了上去。 “老爷,都好了。”两女恭敬地说道,雪缈指了指那边的帘子,却是直通姚贞的主室,岳正洒然一笑,缓缓向着那边踱步而去。 轻轻掀开一串串的珠帘,整间屋子被重新设计过,地上都铺就了一层白色的地毯,每日都有人打扫,几近于一尘不染的状态。 姚贞坐在房间的一角,手中捧着本书正在细看,清冷知性的气质直接勾住了岳正的目光,他索性踢开木履,赤足向着姚贞走去。 她是个典型的北国美人,眉眼极为大气,但气质却是诸多女子中独一份,这样的寒意真是少有。 “看什么呢?”岳正笑着询问道。 姚贞摇了摇手中的书页,书名倒是让岳正看了个真切,他靠到了姚贞的身侧,继续说道:“《景国志》倒是本好书,这是多少卷?” “第七十八卷。”姚贞瞥了瞥岳正,轻声回答道。 “第七十八卷,景君无子,即将薨逝,大臣推举宗室,乱由此始。”岳正感慨着说道,这景国国君也是个修士,一直无子嗣,觉得自己功业鼎盛,亦不需要子嗣,却是给景国埋下了一个祸根。 “怎么看这一篇了?”岳正轻轻抱住姚贞的腰肢,轻笑着询问道。 姚贞转头揽过岳正的脸颊,轻轻对着他的唇上一吻,接着问道:“收回雨峡郡,可有眉目了?” “有了些头绪,可惜雨峡城坚,怕是要不少人命去填。”岳正感慨着说道,眉头隐隐有紧锁的趋势。 姚贞连忙站起,将岳正按在了椅子之中,一双柔夷缓缓帮岳正按起了眉头,她幽幽说道:“怕不仅仅是雨峡郡城!” 岳正点点头,继续开口道:“是啊,雨峡郡城本就是边城,为了防御南方孟国,修筑了不少的险关,可是如今,哎!” “何非害人,何非害人啊!合该千刀万剐的废物!”岳正在姚贞的引导之下,不停地咒骂着何非。 他能猜到雨峡郡会出事,因为那蓝紫二部的矛盾,根本就是他挑拨的,可是雨峡郡城城破,他确实没料到。 再怎么说,何非也是兵圣三阶,他即便带着一万郡兵,用起“铜墙铁壁”的军阵,怕是以蛮兵的手段,攻上几个月也不一定能打下雨峡郡城。 “几十万军民,竟然被孟栾那贼子屠杀一空,若不是兵员不齐,我真想立马带兵去杀了孟栾那个贼子!”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夫君,我送你的礼物,正是和此相关呢,正好让夫君泄一泄心中怒火!”姚贞轻轻在岳正耳边说道,说罢,她直接拍了拍手。 “云奴,出来!” 只见旁边的侧室中,走出一个怯生生的美人儿,她身披蓝色纱衣,透明的丝状让其中风光一览无余,高挑的身材洁白的肌肤,美貌竟然不下于姚贞。 她的身高似乎是和项云舞差不多高,妙容怯然,姿容绝代,盈盈而立恰羞花迎风,垂眉轻愁似扶风弱柳,蓝纱映其肤白,青丝承其哀凉。 岳正看着这般美人,一时间有些野火旺盛,他的喉头动了动,转头看着姚贞连忙询问道:“夫人,这是何人?” 刚刚进入小院之时,他已经察觉到那侧室之中有人,以为是个丫鬟,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礼物”。 “这是何非的独女,唤作何瑄云,因其父之罪,已经被贬作官奴,我见她有几分姿色,直接买来伺候老爷。”姚贞轻声说道。 岳正玩味一笑,“买来”还是“掠来”,这是个问题,想到姚贞心中必定深恨何非,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意外。 “对了,夫君倒是怜惜我等,说是诞下子嗣对我等现下修行不利,不如让这贱婢,为夫君诞下子嗣,再交由君姐姐抚育,夫君,您看如何?”姚贞继续轻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刚刚看那卷书,原来是拐着弯来劝我呢! “也好!”岳正轻笑着,缓缓向着何瑄云而去,那女子听到这话,面色更加苍白了,她没想到姚贞还有这样的想法。 “贱婢,跪下!”姚贞冷冷地喝道。 何瑄云眼中微微湿润了,想起被折磨时的种种惩罚,她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岳正的面前,姚贞踱步上前,轻轻接过岳正递来的睡衣。 “夫君,此女红丸尚在,另外我也让月绯和雪缈教了她不少东西,夫君尽情享用便是了!”姚贞看着跪倒在地的何瑄云,心中隐隐生出大仇得报的快感。 “云奴,可愿意为你的主人诞下子嗣?”姚贞继续询问道。 “咳咳,咳咳。”何瑄云一时间眼泪都渗了出来,她呜咽了,心中只觉得万分憋屈,多日的惩罚,已经击碎了她所有的傲气。 “云奴愿意。”何瑄云直接跪拜在岳正面前,她光洁的后背令岳正一览无余,昔日的名门贵女,拜倒在岳正的面前,直让他的心中畅快无比。 “呵呵,也算你给你父亲赎罪。”岳正笑着说道。 他蹲下自己的身子,轻轻挑起她的螓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软了,但又一想无子嗣的隐忧,心中慢慢又冷硬了起来。 “要不是他爹,雨峡郡哪里会死那么多百姓,我听那个叫何猛的说,城破之时,何非刚刚酒醒,第一时间就准备把家小送出城。”姚贞继续在旁边敲着边鼓。 岳正心中猛然生怒,直接就朝着何瑄云肩膀处轻轻一踢,何瑄云哪里有反抗之力,就被软软地踢倒在地。 他大步上前,直接欺身而上,捏住她的脸尖,双目赤红地大声喝问道:“你说,是也不是这样的情况。” “贱婢,说清楚!”岳正一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心中就是一阵的恼火,直接把何瑄云问得有些懵了。 何瑄云眼中已经蓄满了泪珠,她看着面前有些暴戾的岳正,已经想到了未来的悲惨生活,瞬间泪如雨下。 “不准哭,给我说清楚!”岳正大手握住了她的脖子,若是不说,她怕是直接有丧命的可能。 姚贞站在身后,她有些紧张了,毕竟,这么好的“玩具”,新鲜劲儿还没怎么过呢,自然是不想岳正伤了她。 思索了片刻,姚贞看着岳正宽厚的后背开口道:“夫君,她只是个安享荣华的小女子,倒也罪不至死。” “呵呵,何非的家人,自然是有罪,说,当时是不是这种情况?”岳正继续喝问道,他双目冷厉,直把何瑄云看得阵阵心寒。 见她有说话的意思,岳正直接把手一松,听她讲述起来:“爹爹来到雨峡郡,心中郁郁不乐,每日皆是饮酒,我那天早上去劝” “不相关的,就不要讲了!”姚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言冷语地说道。 “是,我见父亲突然面色大变,说是蛮兵已经进了城,他直接叫来何猛,让何猛护送我出城,说是井渊郡都不太安全,要送我贡南郡。”何瑄云泪眼凄凄地说道。 “何猛?”岳正突然对此人有了些印象。 姚贞自然是要把她所作之事做些遮掩,她继续冷冷开口道:“听说这何猛是何非的义子,不少北逃的雨峡兵丁,也是认识他,所以我就许了他个官职,让他继续收拢溃兵。” “他能于大乱之中,护送此女来此贡南,也算个忠义的。”姚贞继续解释着,岳正微微点了点头,一个小角色也不至于耗费太多注意力。 “你说他那天早上还在喝酒?”岳正指了指何瑄云的脸颊,冷声询问道。 “是,喝了一夜。”何瑄云连忙回答,生怕再让岳正动怒。 岳正拨开他面前的蓝纱,玩味一笑,冷色问道:“南面的那些关隘是怎么开的?你知道吗?” “我听,我听何猛猜测,好像是那些人军纪涣散中了计。” “军纪涣散?怎么回事?”岳正按住她的肩膀,继续问道。 何瑄云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寒而栗,只见岳正撕开刚刚的纱布,直接将她两手绑了起来,她连忙老实回答道:“是我爹爹,把他的那些心腹,一个个都任命为各关隘守将。” “何猛说他们没些真本事,都是些嘴甜的,何猛说他嘴笨,所以一直升不上去!”何瑄云连忙开口解释道,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让岳正生气了。 他手一挥,捆住何瑄云手腕的布条,直接系在了一旁的床脚上,他冷冷地看了看何瑄云的眼睛,丝毫不怜惜她的泪珠。 “哼,你的遭遇,是你父亲造的孽!”说罢,他直接剑及履及,一时间何瑄云惊叫起来,刚刚捆住的那根绳子立马变得紧绷起来。 “啊,岳大人,饶命啊,饶了我!”何瑄云痛快地大叫起来,她的手腕一时间都被勒住了,眼中的泪水不住地流淌。 旁边的姚贞看着仇人之女,这般的狼狈,看着地上的白色毯子上,渐渐被血腥染红,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听着何瑄云痛苦的喊声,她心中愈加地畅快了,她缓缓蹲下看着何瑄云娇容之上,满是泪水,又看看不断奋战的岳正,轻声询问道:“夫君,我这礼物,可是喜欢。” 岳正抬起头,看了看姚贞微微笑着,他欣慰一笑道:“此件礼物深得我心,我喜欢,我喜欢,好贞儿,你真是了解我!” 他南征北战下来,战场的厮杀已经让他积累了无数负面情绪,他又不是魔道之人,只能靠着自己去压制,可是越压制越压不住 第421章 姚贞冷言训云奴 有词《菩萨蛮》言曰: 旃檀青烟笼红帐,黄鹂哀声怨跋扈。蓝纱碎叶时,眉蹙谁心疼? 绾丝作马缰,白璧揉拭布。暗血音喑哑,隐约生涟漪。 白色的地毯上,何瑄云像是一尊白玉雕像般生死不知地侧躺着,泪水已经噙满了她的眼帘,四肢软软地搭在一旁的碎布之上。 一滩有些令人心惊的血色,就这样浸染在名贵的毯子上,她已经无法记得那一对魔鬼是怎么样折磨她的了,只记得自己整个人的躯体痛得像是要一分为二一般。 整个夜中,她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整个人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她,而旁边叫姚贞的冰山女人,一直在叮嘱着岳正,切记要让她诞下子嗣。 听到那边似有微微的异响,何瑄云转头向着那边看去,只觉得一阵的心惊,整个人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蓝纱铺就的榻上,岳正轻轻抱着姚贞,他像是在看一尊无与伦比的瑰宝,眼中透着种种的爱意。 何瑄云看着那恶毒女人,流露出温柔的微笑,她有些诧异了,这样的微笑竟然会出现在她这般的冰山脸上。 “看看,那云奴盯着咱们呢!”姚贞一手托举着自己的脑袋,冲着何瑄云玩味一笑,只把她骇得三魂六魄都快飞了。 连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只能翘起自己的耳朵,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只听得岳正笑着说道:“此女不错,我听说本来她是要和虞家结亲呢,没想到她那爹爹居然搞砸了。” “想起虞世基那个老梆子,在朝堂之上为她父亲作保,我就隐隐有些好笑,为何非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连累了小舞的父亲。” “哎,项庄龙也是可惜,精神状态正常的话,也算是一员悍将。”岳正轻抚着姚贞的青丝,有些感慨地开口说道。 小舞的父亲?项庄龙!这不是差点进了我家们的小舞姐姐?他怎么叫得那般亲昵,难道说小舞姐姐也 一想到这里,何瑄云就愈加的心冷,若是小舞知道她在这儿,势必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毕竟他父亲是因爹爹临阵遁逃而死。 哎!爹爹啊,你昔日是造了多少的孽,如今却要报应在女儿的身上,她的眼神黯然,感受到身体上的伤痛,面色变得更加的凄然。 离天亮还早,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沉沉睡去,连那边姚贞和岳正说些什么,她都没什么兴趣去偷听了。 后背似是被人在摇动,她立马睁开了双眼,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转过身来一看,竟然是岳正用脚面踢了踢她的的后背。 “何姑云奴,快起来给老爷更衣!”岳正冷冷地开口说道,恶狠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吃了一般。 何瑄云身躯一颤,又想到了昨日他的暴戾,连忙挣扎着身子,就要爬起来侍奉岳正穿衣,可她的腿已经是酸软无比,哪里有什么力气爬起来? 岳正看她这般慢吞吞的模样,直接拉住她的皓腕,猛地将她拽了起来,往柜子那边就是一甩。 何瑄云身躯向着大柜处一撞,只觉得心口生疼无比,她泪珠含在眼中,也不敢争辩什么,只能一瘸一拐地打开柜门。 岳正在她身后,看着她白玉一般的背脊,新月圆弧一般的曲线,他咽了咽喉咙,猛地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直接向着何瑄云身后走去。 听到这样的声音,何瑄云整个人的身子就是一颤,她又想起了那杜鹃啼血一般的场景,连忙拿起一件衣服,转身看着岳正问道:“主人,这件衣服可好?” 岳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只小兽,心中的暴戾越加汹涌,冷冷地开口道:“就这样,转过去,快点转过去!” 听到这样生冷的言语,想到那犹如撕裂灵魂一般的痛苦,她眼中闪过一丝乞求,泪珠泠泠而落,继续哀求起来:“主人,饶了我,饶了我!” 岳正的脚步微微一顿,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雪白的肌肤之上,有些地方有些青色,比如手腕和脚腕处,他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罢了,你是你,何非是何非,不过你老子的罪还是有你受的!”岳正感慨着开口说道,何瑄云一听,连忙应了下来。 他两指挑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红唇就是一亲,何瑄云心中微微一惊,连忙感叹道怎么他不嫌弃的吗?昨个可是 “帮我更衣,就你手上的这一件!”岳正瞟了瞟她手中的白色长衫,莫名一笑地开口说道。 何瑄云这些日子,已经从雪缈和月绯那学会了伺候人的种种,自然是熟络地帮岳正穿起衣裳来。 待到衣衫俱全,岳正对着不远的姚贞笑着说道:“贞儿,此事我已明了,此女勿要太过为难于她。” 说罢,岳正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姚贞听到岳正的言语,她也是早有预料,便轻轻点了点头,再次一叹道:“云奴,那边有你的衣裳,你且穿起来!” “谢过主母。”何瑄云连忙跪谢道。 姚贞继续看了看她,心中暗道终究被夫君看出来了,也是,他那般聪明的人,昨日恐怕只是被野火冲了头脑,今天清醒自然能看出她的伎俩。 “你也是个运气好的,若是他人,必然是个杀母存子的结局,你也算留了条命,不过未来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姚贞继续冷声说道。 她轻轻穿起自己的蓝色纱裙,眼眸之中犹如寒冰一样,何瑄云听到姚贞这般言语,她不是蠢女人,连忙匆忙跪在了姚贞面前。 “对于他和我而言,你不过是件工具,不过我想的是用之则弃,不过夫君似乎有些怜香惜玉了,呵呵,也算是你的运道了呢!” “往后,还有好日子等着你呢!”听着姚贞言语中的话,越来越冷厉,何瑄云连忙埋下了自己的脑袋,赶忙开口认错道:“主母,云奴错了,云奴错了。” “说,你错在哪里了?”姚贞冷冷地问道。 何瑄云也是呆了,我哪里错了,我这般被你们两个折磨,我怎么知道我哪里错了,她喃喃开口说道:“我不该哭泣,拒绝主人的要求。” “呵呵!”姚贞阴冷一笑,轻轻蹲了下来,直接挑起她的脸颊,开口解释道:“你做的没错,但让我心中不舒服,这就是你的错了!” 听到这样的言语,何瑄云心中一寒,面无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姚贞直接站起,手中猛地聚起一小块冰片,直接打进了何瑄云的任脉大穴。 “啊,好冷,主母,好冷!” 何瑄云只觉得浑身冰寒,牙齿不住地颤抖着,灵魂深处散发着一阵阵的冰寒,她的指尖像是进入了零度之下的空间,这样的极寒慢慢往她心脏蔓延着。 原本还稍稍有些血色的脸颊,只消两息的时间,就直接变成了苍白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窒息了。 眼神之中满是乞求,她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她不明白温暖的南国,为什么有这样的冷意,按理说没几个冰系的修士的。 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姚贞手心又朝着何瑄云一吸,蓝色森冷的冰片在虚空之中缓缓形成,把她身子里的寒气慢慢抽了出来。 过了好几十息的时间,何瑄云才恢复了一丝丝体力,她费力地开口道:“主母,云奴错了,云奴错了!” “你要记得,夫君让你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得拒绝,否则就去死!”姚贞冷冷地说道,冲着房门外拍了拍手,门外的雪缈和月绯连忙进来。 “替她穿好衣服,拖回去休息,别让她死了,老爷也还算看重她。”姚贞冷冷地吩咐道,她玉手冲着那边地面一招,几张染血的毯子直接被她收走了。 “是,姚姐姐。”两女连忙答应道。 姚贞一挥蓝衫,就向着岳正的书房走去,六郡的琐事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她能感知到权力带来的乐趣,这是她多年未曾体会过的。 目送着姚贞离去,何瑄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雪缈看着她肌肤上的青紫颜色,她那绝美凄凉的娇容,隐隐让她也有几分嫉妒。 “姐姐,她也挺可怜呢,家人都死绝了,也得不到老爷的怜爱,你看看她身上,老爷可从来没对咱们姐妹这样呢!”月绯轻笑着说道。 “何姑娘,自己可还能走路?”雪缈轻声询问起来,只见何瑄云微微摇了摇头,刚刚她还能走,可是经过姚贞的寒气一冻,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月绯轻轻蹲下,要把何瑄云扶起来,不想刚刚触到她的手掌,她就惊讶地说道:“呀,何姑娘的肌肤好冷好冷。” “姐姐,快去咱们的房间,拿件衣服,再拿个毯子过来。”月绯连忙冲着雪缈说道,雪缈见何瑄云面色不对,连忙走到她们自己的小院拿东西了。 两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将何瑄云扶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将毯子给她盖好,看着她默默流着眼泪,她们两个人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何姑娘,好生休养身体,日子会好起来的,老爷不是薄情的人,既然他已经收纳了你,不会任你这般凄苦的。”月绯硬着头皮说道,看着何瑄云淡漠的眼眸,她顿了顿也没再说下去了。 “妹妹,去跟门口的丫鬟说一声,让她们看着她,我们去修炼!”雪缈看着月绯,直接开口说道。 “也好,我的《冰凤剑法》还有几处不明,正好向沈姐姐请教请教。”月绯轻声说道,言语中尽是对沈浣溪的羡慕。 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何瑄云想到自己的功法,连忙运行起来,只觉得自己的经脉一阵晦涩,一行气就感觉到一丝阴冷的寒气冲出,直让她打了个寒颤。 “哎!”何瑄云叹息一声,她有些惊恐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因果,若是没有逃出来,落在蛮人手中 她胡思乱想着,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临走之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云儿,若是有机会就去老宅看看,希望祖宗庇佑你!” 祖宗?老宅?那是哪儿?是北凉郡还是桑木郡,是了,是北凉郡,记得爹爹带过她去祭祖过,那是个荒凉的大山,爹爹站在山口就跪,跪了许久许久。 记得山口处还有个破败的宅子,荒凉无比像是许久没人居住了,父亲曾说那就是老宅,他少时就在那儿成长的。 北凉,悲凉,哎,我前途未卜,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里分明就是满满的泪珠,又把毯子紧了紧,她才感觉到微微的热力,最终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岳正走在花园之中,他向着整个郡城的北山看去,五行的功法已经四系九悟,现在就差土行了,直接化作虹光向着北山而去。 高大的山原,岳正站在了山原的顶部,他心胸豪放无比,扫视着下面的贡南大城,这就是他的城池,他的地盘。 天边高耸的云气在他意识的撩动之下,不断变幻着形状,他灵台之上的不断涌来的信仰之力,让他灵台的力量变得更加厚重。 他有一种冲动,直接放开自己的压制,让无数灵气冲刷他的灵台,这样他就能很快到达圣境了。 对于强者而言,破境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但压抑自己不让自己破境,这往往是件极难的事情。 目视着整个天地,山形之下他能感知到无数的厚重,《坤母经》的功法,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不断斟酌着其中的语句,于他而言,这本功法是他所修炼功法之中,最为晦涩难懂的一门。 天地遥合,远远如一,冥冥地道,坤母视大地之变,始创此功,由凡化帝,遂成天地之唯一! 岳正回想着坤母的功业,传说在坤母之前,人族一片混沌,是魔族、妖族的口粮,大地之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灾变,可是坤母成道之后,大地方才平静,人族方得以休养生息! 第422章 终有闲暇修土行 土脉对应脾脏,灵气对应的是黄色,他手中黄光一闪,整个黄色的灵气覆盖包裹住了手掌,神识一扫,手掌的防御力比以往要强了半筹左右。 “土行,防御的力量吗?”岳正感慨着,他突然想到自己手上不是有玄黄宗的秘籍吗?记得赵昊那个贼子,也是修炼的土行。 心神一动,他直接将几十部典籍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真是浪费啊,他依稀记得赵昊那什么“山河印”似乎还有点可取之处,竟然忘记琢磨下了! 心神一扫,只见那些典籍直接无风而动,无数的书页飞快地翻动着,岳正的神魂已经强大无比,金宇帝的遗泽强化了他的神魂,让他根本无惧这些文字信息的涌入。 “玄黄之气,厚重无双,以厚防御,以重压人,两者相合,则能攻能守,玄黄之气,妙用无穷哉!”岳正看着玄黄宗的典籍,洒然一笑。 “呵呵,哪里能攻能守了!碰到速度快的,根本打不到!”岳正笑着感慨道,回忆着他和赵昊的那一战,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当时他的肩头一重,要不是自己功法中身法威力不凡,怕是就被那重山之力压垮了,心中想到这功法的缺点,又是嫌弃了几分。 《坤母经》中,在圣境之时,也有类似的攻击手段,但是明显要比这玄黄宗功法要强悍许多。 比方说圣境中有一招,叫“坤重随行”,直接调动周围山重之力,压在敌人的肩头,特殊之处是能一直压着,无法让敌人挣脱的。 体悟着天地的元力,土之灵气本就是最为亲和于天地的,其他譬如水、木、金、火,皆是依附于天地,而土本身就是天地之一。 他的双腿笔直,似乎是和地下的山脉融为了一体,《坤母经》中只有一个“坤”字,昔日他靠着自己的参悟,也悟得了一个“厚”字。 “天地本为一,天气轻浮,地气厚重,则沉于地。”岳正缓缓感悟道,他的神识一动,悟得了土行的一个“重”字。 岳正一挥衣袖,直接将玄黄宗所有的典籍收走了,他摇了摇头冷声说道:“怪不得没出什么厉害人物,就这般的参悟,土行能让他们用好才怪!” 对北地的赵氏一族满满的嫌弃,也不知这赵昊是怎么修炼的,一些典籍之中,丝毫没有关于土行的思考,一味地依靠所谓“玄黄之力”! 继续回忆着《坤母经》,其中有不少晦涩的地方,需要他自己去感悟,否则这一门功法,很难修炼到高深处。 坤母是一位绝美的女修,她斩杀了无数魔族、无数妖族,这经书中意味深长地记录了这样一段。 “坤母西行,见黄土成魔,黄土魔喝问:何为大地?” “坤母答曰:脚下为大地。” “继续西行,又一黄土魔喝问:刚刚行于大地,此处应非大地,是为何物?” “坤母答曰:亦为大地,黄土魔摇头,坤母岁老,面愈苍之。” “继续西行,又见一黄土魔喝问:尔两行大地,此处非大地,是为何物?” “坤母答曰:终是大地,黄土魔再摇头,坤母面枯,愈发老朽。” “此时,坤母眼中似有荧光,她道:尔为黄土,终为黄土,大地始终,人灵流失,终究黄土,哀哉,不行于大地,则埋于黄土,飞灰尔!” “但见面前的黄土魔,直接化为黄土,坤母复青春!” 岳正看到这一段,心中微微哀叹,即便是这样的大神通者,亦是难逃于黄土一捧,坤母于大地,方才得以存。 “不行于大地,则埋于黄土!”岳正喃呢着他看着天边的灵光,渐渐有了自己的感悟,天与地、生与死、枯与荣,不过是一体两面而已。 《坤母经》不仅仅是一部土行功法,更是此界第一仙的感悟,她自大地而起,成于天地至尊,或许有她的道。 岳正轻松一笑,陡然之间,他的灵台光华大放,整个人直接飞临到了半空之中,他看着面前的大地,若有所思。 “青玄起之,万木扶摇!”岳正浑身青光一闪,他直接朝着山腰处的林子一指,只见那片山林就如疯了一般的生长着。 若是周瑗君看了这样一招,必然是惊讶无比,因为刚刚那一招,分明是《青帝经》中到圣境,才能使用的招数,即便是到了圣境的她,使用起来也是非常吃力,可现在在岳正手中,却是显得极为简单! 原本普通的树木,在岳正的催化之下,直接变成了参天的巨木,寻常的藤条,现在也变得极为茂盛,根本不像它本身的模样了。 “青玄摇动,万木枯之!”岳正微微一笑,又是冲着那片林子一指,只见那边环境瞬间发生了变化。 茂密的树林,参天的巨木好像倏忽间被抽走了精气神,粗壮的树干开始枯萎,青绿的树叶开始变黄,刚刚巨大的藤条,现在也开始萎缩起来。 树林充沛的生命力,似乎是被地上的土地抽走,庞大的生命力蓄藏在土地之下,或许这就像刚刚的故事一样,发于黄土,终于黄土! 大地变得厚重万分,若是有人用铁锹去挖这片土,或能感知到土块无比的沉重,但上面的树林已经几近于枯死了。 树木开始倒伏,所有的叶子都落到了大地之上,刚刚的藤条已经开始腐烂,生命的终结亦好像是生命的开始。 “坤母之馈,一如始终!”岳正手中青色的灵力,直接变成了土黄色,对着那片大地一挥,但见枯萎的树木,缓缓恢复,几息之后,就和刚刚没有了任何区别。 土行,有“始”亦有“终”! 岳正终于是悟到了,原来刚刚的故事是说的“始终”二字,或许别人看了这则故事,可能有不同的感悟! “哈哈,土行已经五悟!” “哎,就是太消耗灵力了!”岳正感慨着,他运转水灵,缓缓落于大地之上,整个丹田之内,木灵还有土灵都被消耗一空。 他决定一鼓作气再参悟参悟,他坐在大地之上,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颗“回灵丹”,缓缓吞服了下去。 丹田之内的灵气,随着他运转着《青帝经》和《坤母经》缓缓恢复着,两门大帝功法的威力结合,果然不同凡响。 原本,作为天境的他,根本用不出那些圣境才能用出的招数,可是现在两功相合,加上自己的参悟,已经能用出来了,而且威力奇大。 打坐了半个时辰,他的丹田灵气已然恢复,他继续回忆着《坤母经》中的内容,似乎是刚刚那一段的后续。 “坤母克黄土,百年之后,夜中梦黄土魔。” “坤母,坤母,我成黄土,尔亦将黄土,不若今为黄土,他朝亦能黄土尔,听得此言,坤母惊醒,几日而不能静心。” “遂用其功,行于天云之上,眠于天云之上,遂不见黄土魔。” “居于云上,悟道几载,再归于地,脚尖轻踏,则黄土魔生,坤母大悦之,道:吾心之魔,吾自生之,有形之魔何惧,无形之惧最怖。” “心有形则生,心无形则忧,有形方稳、方定!”岳正喃喃自语地说道,似乎是看到了大地宽阔的形状,天无形,地有形尔! 一个“形”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又有了新的感悟,原来如此啊! 看着天上的云朵,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勾动起地上的土灵,调动丹田土灵之力,冲着天空一点,那云朵慢慢变成了一片土地悬在了空中。 糟糕,托大了,这招怎么这么耗费灵力,他丹田内的土灵,已经被抽调一空,面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他陡然一松手,撤掉了刚刚那一招,只见天上的悬浮之土,失去了土灵的持续输出,猛地向地上坠落而去。 “轰隆”一声,岳正被砸了个正着!我 巨大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贡南城中人的关注,周瑗君和沈浣溪此刻正在论道,听着北面的动静,有些面面相觑,直接化作虹光向着北面飞去。 两人如同仙女一般,立在天边,一个素色白衣,面色之上都是温婉,一个蓝衣纱妆,面色之上都是娴静,此时看着北山山顶,巨大的土方,她们也有些不淡定了。 谁有这样的土行法力,能在山顶土行之力这般稀少的地方,搞出这样一大片黄土方,着实让人惊讶。 只见黄土之中,开始有了动静,一只大手颤颤巍巍地从黄土之中伸出来,几息之后,又是一只手。 “小心些,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沈浣溪冷静地对周瑗君说道,两女凝视着那一处,继续观察着。 一个高大的人影,有气无力地从黄土中爬出,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半边身子爬出之后,猛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差点把自己埋了!”岳正恶狠狠地说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随意创造的烂事了,差点没把自己埋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土石刮得破破烂烂的,活像一个流浪了几年的乞丐,任谁也瞧不出他是风流倜傥的秦翊侯。 “这气息好像有点熟悉!”周瑗君神识一扫,再看看那人的模样,似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沈姐姐,你说是他吗?”周瑗君转头看着沈浣溪问道,这般狼狈的模样,周瑗君可没见过呢,只能向着沈浣溪确认道。 沈浣溪眉目流转,轻掩着小嘴儿,笑着说道:“或许是,我们去靠近了看看,这样就能看清楚了!” 岳正终于从坑洞之中爬出,他虽然是修炼了《雷龙紫电锻身法》,可是即便是这样强悍的身躯,那么一大片土石砸下来,谁受得了啊! 而且恰好是他精神力微微有些耗竭的那一刹那,要是平时遇到这样的招数,直接化虹逃遁就好,可这回直接被砸了个当头,关键还是他自己砸的! 面前白蓝两道光芒一闪,周瑗君和沈浣溪两女就站在了他面前,他心中直呼糟糕,社死了,社死了! “君儿妹妹,这人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个奸细,不如拿了他关到郡牢之中!”沈浣溪轻笑着说道,眼神不时地闪动,似乎是憋着坏儿。 周瑗君面色莞尔,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是呀,现在南面正和孟国打仗,拿了这人,我们把他关到郡牢里,抽他几百个鞭子,叫他一天到晚花心乱撩!” “咳咳,两位夫人,是我呀,你们还不来帮帮我!”岳正连忙开口道,管他呢,社死就社死呗。 “呀,居然有人胆敢冒充岳大人,更要惩罚了,再加上几百鞭子!”沈浣溪连忙开口道。 岳正见这两女人想装傻,他嘴角亦是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哎,衣服破了,我得换身衣服了。” 说罢,他直接撕扯起自己身上这些烂布条来,果然只要他不要脸,尴尬的就是别人了,两女羞红着脸,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浣溪,给我冲一冲!”岳正笑着说道,沈浣溪白了他一眼,手指缓缓朝着他一指,瞬间出来一道水波,对着他浑身冲了个遍。 “来两位,赶紧帮我更衣。”岳正张开双臂,让两女帮他穿起衣服来。 周瑗君缓缓上前,从她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岳正的衣服,轻轻帮他披了起来,沈浣溪在旁边问道:“你怎么会搞得这般灰头土脸的?” “这土石应该是当头砸下,看气息好像是你自己的,你不会是闲得无聊,自己砸自己?”沈浣溪笑意盈盈地问道。 正在帮岳正穿衣服的周瑗君,亦是有些好奇,她眼眸如水盯着岳正,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夫君,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岳正嘴角一歪,有些苦笑道:“是我自己试招,把自己给砸到了!” “哈哈,哈哈!”那边的沈浣溪,直接捂着自己的小嘴,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旁边的周瑗君也有些忍不住,肩膀微微抖动着 第423章 聚兵滋乱霹雳斩 约定的时间已到,享受了几日闲暇的岳正,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南面而去,他此次并不打算带沈浣溪去军阵之中。 据他这几日得到皇室亲军的情报,说是孟国之中对于所谓的“北征”亦是分歧重重,岳正心下了然,怪不得不见孟国的军队,都是些蛮兵呢! 按照他的推算,此时在雨峡郡城之中,怕是只有那所谓的蛮王刀把久和孟栾是圣境,他自然是不惧的。 斜斜的虹光裹挟着紫火,向着贡南郡城的西南方向坠了过去,不少有心人亦是看到了这虹光,他们暗自祈祷着朝廷早日拿下雨峡,否则这贩奴的生意没法做了。 洪流郡城南部,一座巨大的营地,营地之中一片混乱,不少的士兵三三两两地闲谈着,有些士兵甚至白日里在军帐中酣睡。 主帐之中的齐观皱着眉头,想到不服他管教的那些刺头,心中就暗自恼怒,按照本朝的兵制,皆是募兵之制,故而他作为洪流郡尉,对有些郡兵并无管辖之权。 另外三郡,贡南郡万梓锵、川江郡朱铜、中朗郡洪景见齐观这个圣境都没说什么,自然也是未开口多说什么! 而镇恶军中匆匆赶来的夏侯江、李从密、赵典,也是呆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他们未得兵权,自然是没有资格整军的。 夏侯江看着营帐之外,三三两两懒散无比的郡兵,轻轻摇了摇头感慨道:“没想到川北的郡兵,居然是这个样子,怕是连北地屯田的奴隶都不如。” “川江兵好像不错,一个个斗志昂扬的,北面那几个真的”赵典亦是看了看营帐之外,有些感慨地说道。 李从密嘲讽似地一笑,低声说道:“怕是这些散兵游勇是北边四郡故意送过来的,也不知大人看到这些杀才,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整片营帐之中,按照军阵军营的风格,隐隐分成了两块,北面整齐罗列着四部军营,是洪流、贡南、川江、中朗四军,共计四万多人。 另一边则是金川、成南、罗洋、剑渊四郡的郡兵,就剑渊郡的还稍稍克制些,可另外三郡的郡兵,一个个都散乱无比,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丝毫没有军阵的样子。 齐观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担心不已,生怕岳正来此责怪于他,可若让他杀几个人整一整军队,他也有顾忌,毕竟在牢里呆了那么久,性子已经有些瞻前顾后了。 “齐将军,不是我说您,这金川兵桀骜不驯就要杀几个,好好整一整他们的队伍。”万梓锵在一旁劝说道。 齐观慢慢踱着步子,他心中有些顾忌,缓缓开口说道:“齐某不过是洪流郡尉,哪里能把手伸到金川郡去?” 旁边静默坐着的朱铜,心中有些微怒,他性子直楞便开口道:“六万郡兵,在洪流郡上,就要服齐大人的管束,否则哪里像个征南的样子。” “朱铜请齐大人整肃军纪!”朱铜举着双手,郑重向着齐观说道。 旁边的万梓锵见朱铜如此,亦是直接开口说道:“万梓锵请齐大人整肃军纪!” 洪景见两人主动如此,有些不情愿地站起,向着齐观拱了拱手,缓缓开口道:“洪景愿随齐大人整肃军纪!” 齐观看着满身甲胄的三人,抚了抚额头,继续开口说道:“罢了,罢了,三位先回各郡军阵,齐某再想一想。” 朱铜听了这话,却是气得闷哼一声,直接开口喝道:“齐大人,征南大事在即,兵员涣散,实在给岳侯丢脸,吾深以为恨!” 他直接转身离去,大步流星让他浑身的甲胄发出金属片碰撞的脆响,齐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是无奈叹息了一声。 “齐大人,朱将军性子直,您可不要往心里去。”万梓锵笑着向齐观说道,言语之中满满都是为朱铜回转的意思。 洪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万梓锵默然无语,他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听齐观有些歉意地说道:“朱大人亦是为了南征,我心有顾忌却是下不了决心。” “下不了决心,我就帮你下这个决心!”帐外传来岳正冷冷的声音,他直接掀开营帘,面如寒霜一般地走了进来。 三人感知着他身上的寒气,脸色也是连忙郑重起来,坐着的洪景哪里敢拿大,亦是赶忙站起,恭敬地向着岳正一拜。 岳正心中怒极了,他化虹而来心中满以为会看到军容森严的军阵,哪里想到,刚刚只看到了一群散兵游勇。 就在百息之前,他径直走进军营,竟然没有一人上前盘问,他走过一营帐门口,竟然还能闻到营帐之中的酒气。 他收敛气息,立在主帐的后面,听了许久,看来那牢狱之灾已经消磨了齐观的斗志,岳正也有些唏嘘了。 “万梓锵,你去把朱将军请回来。”岳正冷声说道,万梓锵心中一突,便要匆匆出帐去寻朱铜。 “慢!”岳正想到了什么,又是开口止住了万梓锵的动作。 他转头看了看齐观,继续开口道:“我镇恶军中的三将,来了吗?” “回禀岳大人,已经到了。”齐观黯然拱手答道。 “是不是一万人也没安排好?”岳正继续厉声问道,齐观无话可说,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谨小慎微,实磨将心,齐大人,我且问你,兵道是这么修炼的吗?”岳正大喝说道,直让齐观有些心惊,他继续低着头也不争辩。 “去,万梓锵,你把朱将军请来,另外我那镇恶军三将也请来。”岳正冷声喝道,万梓锵连忙一拜,便出门去请人了。 “末将朱铜,见过恩官。”朱铜见到岳正,连忙拱手拜见,态度恭谦极了。 “朱将军,快快请起,我见四镇之中,就数你部军容最盛,好啊,好啊!”岳正笑着开口赞叹道,同对待齐观的态度完全不同。 朱铜再次一拜,向着岳正说道:“这都是大人遗留的精锐,若不是昔日一战,让儿郎们都见了血,哪有这般戾气。” “恩官,那几个郡的郡兵,您可要严肃整顿下,否则南征就有些不好打了。”朱铜也是连忙开口提醒道。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岳正笑着拍了拍朱铜的肩膀,他冷冷地看了看旁边的齐观和洪景二人,心中又多了几分不满。 “夏侯江、李从密、赵典拜见指挥使大人!”镇恶军三人连忙上前,郑重地拜见道,岳正轻拨灵气,将三人扶起。 “齐观,朱铜,洪景,万梓锵,你们去把那不服军令的三郡郡兵都给我围了,卸了他们的兵器,如有抵抗,格杀勿论!”岳正冷声喝道。 四人一听这样的命令,也是惊骇不已,连忙拱手应了起来。 “走,我们去阅军台看着。”岳正转头看着夏侯江三将,温和地开口说道,镇恶军三将被怠慢了几日,自然乐意看那些郡兵笑话,也是连忙跟了上去。 岳正在阅兵台上站定,不想却被应召而来的程万里见着了,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赶忙也往阅兵台上走去。 “岳大人,岳大人,我程万里一介文人,实在不足以担任行军参赞,不如您赶紧换一个人!”程万里一见岳正,便有些乞求般地说道。 岳正笑着抓住程万里的手腕,继续开口说道:“程大人,莫要心忧,血腥场面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程万里的手腕被岳正的虎钳捏住,只觉得肌肤有些紧绷,他看着岳正冷冷的脸色,嘴唇嗫嚅了一下,便不敢再开口了。 但见北面的四镇郡兵,甲胄鲜明地碎布而出,踏步的声音让甲胄玲玲作响,懒散的川北郡兵还有些发懵,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包围了。 “你们做什么,做什么,要哗变吗!”看着好像是成南郡兵那个方向,一个喝多的郡兵举着酒坛,似是发着酒疯。 朱铜走在人群前面,他早就看这些废物郡兵不爽了,此刻得了岳正的命令,直接一拔长刀,但见黑光一闪,刚刚发疯的郡兵喉头处就出现一道血线,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众人面前。 成南郡兵看到这一幕,一个兵痞大喝道:“官兵杀人,官兵杀人了!” 朱铜眸子一冷,长刀跟随而动,他浑身水灵气勃发,黑色的水行刀气猛地就劈在了那兵痞的脑袋上,直接把那人的脑袋打得如西瓜一般爆开。 血液、脑浆、碎骨被崩开一片,散在了四周的郡兵脸上,跟随着刚刚兵痞起哄的那些人,一瞬间心冷了下来,变得如小鹌鹑一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成南郡兵,列队,列队,五十息未入列者,一律处斩!”朱铜暴喝道,让那些郡兵很快慌了神,连忙找起自己的队伍来。 另外金川郡兵和罗洋郡兵那也是如此,唯有剑渊郡因郡守亲至,下面的人也不敢闹得太过分,此时也在齐观带人指挥下缓缓整着队伍。 “速速列队!”万梓锵高举着长枪暴喝着,但见着甲的、无甲的有些不情愿一般,慢慢形成了队伍。 “朱铜,带你麾下的执法队,一个个营帐去看,若是还有人没来,直接一刀砍了!”岳正厉声吩咐着,他寒气森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直让有些新兵心中发冷。 “是,大人!”朱铜举着犹在滴血的重刀,向着各个营帐搜去。 他犹如身披黑色甲胄的魔神,在一处散乱的营帐中,揪出一个醉醺醺的军汉,一脚将他踩在了脚下。 那汉子刚刚酒醒,惺忪着醉眼连忙求饶起来:“军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不过就是混口饭吃,不要这么较真啊!” “下去再说!”朱铜大脚继续一踢,长刀一挥,醉汉的人头瞬间飞起滚到了阅兵台前,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程万里哪里看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他刚想往后退上两步,不去看这断头,可手腕牢牢被岳正把住,倒是不得不看了。 “呵呵,程大人畏惧什么,此次我也是看中了程大人之才,所以才请您来参赞军事,我想程大人后面看多了,也会只当寻常的。”岳正冷冷说道,直让程万里心中发寒。 “呵呵,只要不让我亲临军中便好,程某一介书生,实在没有血战之能。”程万里面色发苦,在岳正面前老实说道。 朱铜行动如霹雳一般,一个个营帐被他掀开,凡是饮酒、酣睡、畏惧不听军令的,皆被朱铜所斩,直让营地之中多了些血腥气。 “回禀大人,已斩废军四百八十三人。”朱铜杀完人,恭敬地走到岳正面前,大声回禀道。 听着朱铜所杀的人数,程万里面色亦是一白,心中暗道这个岳正杀气太重了,不若答应让小怜侍奉,我也能苟活一阵。 想到这儿,程万里面色堆笑,冲着岳正说道:“岳侯治军严谨,万里佩服不已,愿为岳侯驱使。” 听到程万里这话,岳正直接松开了手,猜测到这老小子应该是心服了,便开口说道:“也罢,程大人文人清贵出身,只需帮我处理些文事便好,比如军功记录之类。” “好好,万里一定办好!”程万里堆着笑,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岳正转头看了看下方的郡兵,转头对着夏侯江三人吩咐道:“夏侯江,剑渊郡和罗洋郡的郡兵就交由你指挥。” “李从密,这成南郡郡兵就交由你指挥了。” “赵典,剩下的金川郡郡兵就交给你了。” “尽快给我带出个兵样子出来!”岳正大声吩咐道,三人听到这话,心中亦是担心,这帮兵油子不好带哦! 夏侯江苦笑着,连忙上前道:“夏侯江领命。” “李从密、赵典领命。”李从密和赵典也是跟随着说道。 岳正挥了挥手,便让他们去训练去了,他背着手又重新坐到了大帐之中,思索着此次大战,不多时听到外面阵阵的叫喊,看来这些人已经训练起来了。 第424章 夏侯天劫烈迎之 听着外面不断地吼声,岳正嘴角轻笑着,按照他施毒的计策,拿下这雨峡郡城应该是件容易事。 可在用毒之前,也要攻一攻顺带练一练兵,毕竟他心中对于川南的郡兵战力,依旧有些不满,和镇恶军差远了,即便是和天北的那些郡兵比,也是多有不如。 外面不少的郡兵,在训练了许久之后,也是累极了,不少军中刺头也是按捺不住,纷纷跳出来要求休息。 “就这训练强度,你们就想着休息了?”夏侯江冷冷地开口问道。 对面的郡兵看着夏侯江杀气满满的眼色,欺他是个北地来的将军,硬着头皮回答道:“兄弟们平常不过三天一练,今天的训练强度已经超出许多了。” 夏侯江手中长枪猛动,直接洞穿了说话之人的心口,看着那人倒地犹自睁着眼睛,他冷冷地喝道:“聒噪!” “接着操练!”夏侯江继续喝道,营地之中的校场上又响起阵阵行军喝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岳正对着旁边的兽油烛一挥,豆大的灯火缓缓亮了起来,这时候,夏侯江匆匆入内,向着岳正说道:“大人,今日操练已经完毕,可要训话?” “也好,精力还足吗?”岳正笑着问道。 夏侯江连忙回答道:“这点小事消耗不到多少精力,只是这些郡兵,实力着实差了些,和咱们不能比。” “呵呵,这些我都知道,我说你准备的如何了,我好帮你突破。”岳正放下手中的兵书,笑着开口说道。 听到这里,夏侯江满面的兴奋,他连忙开口道:“夏侯灵气充足,完全可以突破,还请岳大人施以援手。” “好,那些有怨言的郡兵安排好了吗,万一夜里来个营啸?”岳正笑着询问道,夏侯江听着岳正的问话,也是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想着办法。 “大人,那些郡兵就在外面,还都没走,不如让他们好好看着我突破,也算是对他们的震慑。”夏侯江似乎对岳正很是自信,便这般提议道。 岳正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分明是想让他全力以赴帮他突破,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以后你可是打上我的烙印了。 收拢人才手下,有时候不必收服其心,关键在于别人如何看,你夏侯江受了我相助突破之恩,日后,谁不把你夏侯江当做我岳正的人! “也好,让那些散兵游勇好好看看圣境的伟力!”岳正自信地说道,引着夏侯江就来到了阅兵高台之上。 岳正摆了摆手,大声对着四周的军阵说道:“原地休息,众将看顾,不可有大骚动!” “夏侯将军,你可以开始了。”岳正笑着说道,但见夏侯江放开了自己的束缚,四面的灵气向着他的躯体冲刷过来。 暴烈的灵气让四周士兵齐齐色变,他们也有不少是天境修为,自然能感知到灵气的变化,看向高台夏侯江的位置,眼中透着羡慕。 “天劫起!”夏侯江暴喝一声,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狰狞,双目朝着天空看去,乌云已经开始集聚,似是雷暴将来。 齐观神色复杂,看着那边的夏侯江亦是慎重无比,这天劫的威力似乎和他差不多呢,但雷声轰响比他的要响得多,看起来夏侯江杀戮比他还多! 万梓锵、朱铜、洪景看着岳正化虹而起,冲向了天空的雷暴处,他们隐隐知道岳大人要做什么了,心中越发的火热。 兵圣,这也是圣境的修为,最起码能泽被四五代人啊!岳大人真是厉害,投入到他的麾下,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三人这般思索着,那边镇恶军的两人,李从密和赵典对视了一眼,看着高台之上的夏侯江,亦是担心不已,也不知夏侯能不能突破成功? 能帮人突破至圣境?程万里看着岳正的动作,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心思,这岳侯也是个潜力人物啊,小怜若能 轰隆!一声雷暴炸响,白色的闪电将所有人的面色照白,身披甲胄的士兵,心中也有些害怕,毕竟他们甲胄为金铁,万一被雷劈中了,那岂不是没命在了! 士兵人群之中,微微有些骚动起来,他们看着天边的旱雷,不少相熟之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肃静,肃静!”朱铜举刀大喝道,看着坐在地上的士兵,大声解释起来:“兄弟们,这是上首夏侯将军在突破,雷不会劈到你们的。” 听到朱铜这般说来,众多的士卒才定了定心,不少天境将领、悍卒,他们运转目力盯紧了天上。 紫色的霹雳,似乎是天穹的经脉,暴烈的雷光向着岳正劈了过来,岳正暴喝一声,直接举拳迎了上去。 雷暴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半息的时间也不到,他整个人的衣衫尽碎,只留下一件他特别炼制的短裤。 他虬然的肌肉,在天空雷电的亮色映照下,显得极为油亮,整个人似乎是充满了力量,身躯上被雷暴劈出的黑色印记,他一运木灵之气,只消几息就恢复了。 “哈哈,来得好!” 岳正在天空大喝着,全力运行着《雷龙紫电锻身法》的功诀,浑身的大穴在雷电的刺激之下,变得越发的强大起来。 下面的天境众人,都看呆了,这样的雷暴,他们远远感知都觉得有些惊惧,可是岳大人就好像在在沐浴一般 “好强,大人好强啊!”万梓锵不断喃呢道,他觉得要更加努力了,说不定自己也有圣境的一天呢! “雷电,来得更猛烈些!”岳正高喝道,只见天边的雷暴愈加狂躁起来,白光直把每个人的面颊照得发白。 地上的夏侯江,亦在不断吸收着灵气,这些灵气在他的灵台不断地洗练,他的眼睛不断变幻,一会儿清明一会儿变得赤红。 齐观盯着夏侯江的模样,一阵的警惕,他想到了自己突破之时,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可面前的夏侯江要比他强多了。 猛地朝地上一跺脚,整个阅兵台直接被他踩了个大窟窿,夏侯江似乎直接恢复了清明,他抬头看着天空和雷龙搏斗的岳正,也是钦佩不已。 所有的雷暴似乎都被岳正挡住了,原本兵圣突破都要经历雷劫定死生,盖因兵圣杀戮重,功法奇特,可以聚众而越阶大战,为天地所不容! 夏侯江也曾见过前人突破,一个个不是用了不少的避劫物件,另外准备无数丹药,硬抗着雷暴过去,往往在这过程中,亦会受伤,即便能突破,恐怕也要休养许多时日。 雷暴直接向着岳正当头打下,电光让岳正半边身子一阵酥麻,他只觉得自己的脊柱似乎挤出几分杂质,黑漆漆地黏在后背上。 电光如同一道长鞭,猛地甩在了岳正的身上,他终于有些微微喘息了,这表现要比上次齐观那次好多了。 手臂将这电鞭拽住,电流的力量不断被他吸收着,浑身的大穴阵阵酥麻,似乎又洗练出几缕杂质。 天空似乎被岳正这般狂妄的动作激怒了,轰隆巨响在整片平原响彻,远处洪流郡城中的人们也能听到这阵阵的雷鸣。 郡城中的凡人、凡境的武士,他们惊诧于自然的伟力,于夜半之中,老老实实地呆在了自己的家中。 “这是,又有人突破了?”韦庄走出自己的书房,御着清风向着天空而去,运转目力向着远处观察着。 待到看清楚,他笑着感慨道:“原来是吾主,怪不得有如此动静!” 此刻,韦庄浑身风灵之力满满,看样子也快突破至圣境了,他喃喃自语道:“圣境将至,我该走什么道路呢?” “剑道?儒道?师法自然?”韦庄喃喃自语道,他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了,待到看了看天边,似乎有了明悟。 天边变得更加白亮,轰隆的雷声似乎已经到了尾声,岳正抬首看着电光渐渐开始收敛,下面夏侯江的气息也开始渐渐稳定。 他丹田之内的雷灵气,愈发变得浑厚,看着那一片即将消散的乌云,他运转“紫电游龙”的遁光,直接冲了上去。 直入黑云之中,即将消散的乌云中还残存着几丝电力,紫色的电光不断向他肌肤冲去,他只觉得一阵的舒爽,整个人的躯体似乎又强韧了几分。 “这套《雷龙紫电锻身法》分明是自虐的功法,把自己打熬得犀利无比,用身躯作为武器,也不知谁想出来的功法!”岳正感慨地说道。 沐浴在电光之中,他的肌肤由莹亮变得黝黑,在木灵气的刺激下,黑色的蜕皮缓缓脱落,肌肤依旧是莹亮无比。 “土行似乎提升了我的耐受力,《坤母经》的行气法门,似乎也有些锻体的作用。”岳正用神识探查了自身后,又接着说道。 在他的吸纳之下,那片黑云终究消散,他直接一道遁光折返回了阅兵台上,此时他健美的身材,完全显露在众人面前。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赘肉,高大威猛的身材犹如亘古的雕像,黑长的发丝整齐地在脑后舒展,他犹如一尊神只令人不由自主地折服。 “岳大人,威武!” “岳大人,威武!”机灵的万梓锵,立马开口大喊起来,他这样一叫喊,无数的士兵亦是跟随着叫喊起来,军中最为尊敬强者,得到他们的钦佩就是这般容易。 夏侯江的脸色也有几分激动,他连忙拱手向着岳正作拜,恭敬地开口说道:“岳大人,卑职谢过您” “哈哈,不要这般客气,你先回营帐巩固巩固境界!”岳正点头吩咐道。 “是,岳大人。”夏侯江连忙向着自己的营帐而去,岳正看着下首的万梓锵,笑着招了招手,万梓锵连忙上前。 “老万,让将士们散了,明日接着训练,争取把这些士兵练好。”岳正继续说道,万梓锵一听笑了,连忙点了点头。 岳正一跃向着自己的营帐而去,齐观看着岳正的背影,往北望了望洪流郡城,心中忍不住生出大胆的想法。 他冲着副将挥了挥手,示意副将去解散队列,他匆匆几步走进了岳正的营帐,此时的岳正,正对着自己的衣服发愁,他又不知怎么穿衣裳了。 “大人,岳大人。”齐观轻声呼唤道。 岳正赤着上半身,转头看向了齐观,没声好气地问道:“齐大人,天色不早了,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岳大人,岳大人,我没什么事情,只是看大人刚刚硬抗雷暴辛苦,身上好像还有些灰尘,不如到洪流郡我府上去洗洗?”齐观试探着问道。 “这不太好!”岳正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正愁谁来帮他穿衣服呢,齐观的提议非常好、非常好! 看来牢狱之灾,让他也多了几分变通啊!岳正感慨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齐大人热情邀请,那我也不能拂了你的好意。” “走,齐大人,你带路。”岳正笑着说道。 齐观看了看岳正赤着上身,眼神中微微有一丝惊愕,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出了营帐,直接御着风向着北面郡城而去。 岳正在后头,也只能把他化虹的速度慢上了几分,看来齐观的功法,似乎不怎么样,速度居然这般慢。 齐观的府邸倒是不大,离韦庄的郡守府不远,可是门头却要比郡守府的门头小多了,门口也是寒酸,就一个年迈的门子。 看着老爷归来,门子连忙开了门,见齐观对后头那个赤身年轻人如此恭敬,老头也不敢说些什么,低着头眼睛也不敢乱看。 “齐大人,你为官很是清廉嘛,这府宅很是清冷啊!”岳正笑着说道,他言语之中隐隐有几分赞叹了。 按如今齐观的修为,完全是有能力把府宅搞得更为华丽些,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只听齐观开口道:“牢狱一场,有些事情也看开了,华服美屋不过浮云尔!” 岳正玩味地看着齐观,莫名地笑了笑,轻声问道:“这些是浮云,那在齐大人眼中,功业为何物?亦是浮云否?” 第425章 齐宅心娘意娇羞 齐观又是躬身行了一礼,静默无语几息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岳大人,吾家客房在西面,我引您过去。” 岳正受了几轮的雷击电灼,亦是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既然齐观不愿意回答,怕是心中应该是在意的,否则应该直接就说了。 “也好,齐大人带路!”岳正笑着回答道,齐观听到此句,连忙转身将岳正往西面的客房引去。 整片院落并不是太繁华,甚至还有些落寞,满地的落叶洒了一地,两边的花木随意栽种,亦是没有经历任何的裁剪。 齐观缓缓将客房推开,里面的陈设显得有些老旧了,种种家具亦是寻常的木材,唯一的优点就是整洁了,似乎看不到一丝的灰尘。 “大人稍后沐浴之时,能否着兜布而沐?”齐观郑重地询问道,岳正有些惊讶,所谓兜布就是类似于短裤的玩意,齐观怎么会提这个建议。 岳正蹙了蹙眉头,只听齐观继续说道:“家中顺手的下人,皆被发卖殆尽,初来洪流郡亦无置办买人,不过我有一女,可来伺候大人。” “这不太好!”岳正有些迟疑了,直接开口反问道。 齐观笑着摇了摇头,冲着那边的沉木澡桶,就是一指,虚空之中的水行法力皆被他调用,瞬间沉木澡桶便水满了。 “大人不必介怀,我那女儿蒲柳之姿,因我下狱之故,亦被老友退了亲,实在难于启齿。”齐观继续开口解释道。 岳正听罢亦是有些为难,接着开口道:“齐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 齐观摆了摆手,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我这女儿从小舞枪弄棒,亦不似个女孩儿,待她过来侍奉,大人只当她是个丫鬟便是了。” 听到这里,岳正也是推脱不过,毕竟他不善穿衣,还是需要人来帮他的,想到这里,他便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大人,您先用水,我这就唤她去。”齐观冲着岳正继续一拱手,走时,还没忘记帮他关好房门。 话分两头,齐观匆匆向着女儿的卧房走去,他斟酌着言语,心中一阵忐忑不知该怎么劝说女儿。 齐观站在他女儿的房门口,心中有些慨然,来回踱步了好几次,见屋内一片昏暗,不知要不要唤女儿起来。 “罢了。”齐观摇了摇头,心中又是放弃了,正准备离去之时,只见那女子闺房之中,烛光缓缓亮起,内里一道娇声言道:“门外可是爹爹。” “心娘,是我。”齐观蹙着眉头,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只听房间内一阵曦曦索索的声响,不一会儿房门被缓缓打开,只见一身子娇小但丰满女子,着一碎花罩衣,轻声问道:“爹爹晚来,可有什么事情?” 此女眼眸轻盈如突泉,轻轻嘟了嘟嘴,红唇边点着一颗小痣,让她多了些别样风情,平日里她就活泼俏皮,也因她少了几分娴静,故而这也是被退婚的理由之一。 她的皮肤细腻白皙,完全不像个西北的女子,盖因她母族那边稍稍有些越国血统,也让她和同龄晋国女子稍稍有些不同。 齐观看着女儿,笑着说道:“心娘,你可知谁来府上了?” 齐心撇了撇嘴,没声好气地说道:“爹爹,都这么晚了,哪个讨人嫌的,会这么晚上门来啊!” “你这丫头,真是的,是咱家的恩人岳正岳大人来了。”齐观笑着说道,那齐心连忙一展笑颜,直接开口道:“呀,是名满天下的岳大人,他在哪儿,我去见见。” 说罢,齐心就要迈开步子往前院走去,齐观连忙拉着了她,靠到她耳边说道:“岳侯是来了,不过被我引到客房了,此刻怕是正在沐浴。” “家里也没个丫鬟,我就想让你过去伺候伺候。”齐观也是直接开口道。 “爹爹,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啊!”齐心虽然此时落魄,但亦是官家小姐出身,她的母亲是前西岭郡守之女,从小就是骄养长大的。 “心娘不要想歪了,我刚刚已经跟岳大人说了,家中无有侍女,只能让汝来侍奉,他一开始还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我再跟岳大人讲一声便是了。”齐观笑着说道。 齐心眨了眨眼睛,心中百转千回,她豪气地说道:“爹爹既然已经说了,那我也就不惧,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颇有些泼辣的性子,西军之中本就彪悍,加之她从小舞刀弄棒,自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扭捏。 径直就往客房走去,齐观看她一身睡袍模样,刚想出声提醒,可是想了想又止住了言语,就目送着她远去。 “咳咳,老爷,你让女儿去侍奉谁?”齐观的发妻,亦是被这声音惊醒,连忙起身询问道。 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枯槁,差不多四十多的年纪,并没有修炼的她此时已经有些老态,可眉眼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夫人,是我家的恩人,岳正岳大人。”齐观看着发妻,有些担忧地回答道。 “咳咳,也算是个良配,观哥是要行那赠女之事?”齐观的发妻是官家小姐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 “夫人,你的病拖不得,不如找个医家圣手看看?”齐观心疼地看着发妻,如此这般问道。 齐观的发妻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这病已经多年了,不妨事的。” 那边岳正正躺在澡桶之中,沐浴的水已经被他火灵煮热,散发着阵阵的水雾,他悠然地躺着极为享受着闲暇的一刻。 不多时,他的房门直接被撞开了,一娇俏少女猛地冲了进来,看着他的模样直接开口道:“你就是岳正岳大人?” “呀,好生年轻啊!”那少女感慨地开口道,年轻活力俏皮让岳正微微有些侧目了。 他看着那娇俏美人,眼睛微微一眨,暗道未想齐观居然有这般漂亮的女儿,身量娇小,衣衫球然,纤腰紧束,姿丽白秀,娇香乱颤,辣目盈水,大方仪态如绽放之红花,奔放情绪似热浪之潮波。 岳正微微一笑,看着她白皙的俏容,接着开口说道:“可是齐家小姐,不知可会侍候人吗?” “嘻嘻,人家做的不多,不过也会一些。”齐心笑着走上前来,她倒不像其他官家小姐,落落仪态倒是大气很多。 “我该怎么称呼你?”岳正穿着一件白色兜裤坐在澡桶之中,看着眼前穿着罩袍的少女,轻声询问道。 齐心轻轻掩着嘴巴,笑着回答道:“奴家叫齐心,您叫我心娘便是。” “心娘,新娘?”岳正有些诧异了,看着那规模有心试试,可又一想这是下属之女,还是忍耐些,便压了压自己轻浮的想法。 她轻轻拿起一竹筒,盛起澡桶之中的清流,向着岳正后背浇了上去,她拿起一边的毛巾,在他的后背上擦拭着。 “岳大人,小女子手法生疏,还请大人耐一耐。”齐心小声说道,岳正的余光看向了那弧影,心中有些火热。 齐心看着他俊秀的面容,也是有些痴了,她还从未和一个同龄男子靠得如此之近,眼眸如水轻声问道:“大人,还有哪里需要擦拭?” 岳正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齐心的姿容,神差鬼使地问道:“齐姑娘,可有心上人?” 齐心顿了顿,她定了定神嘲讽一笑,淡淡地回答道:“昔日也曾定过亲,可是父亲一下狱,那家就来退了婚约,送来了些灵石。” “用这些灵石上下打点,也算是活了父亲一命,可是昔日的富贵景象却是没有了。”齐心毫不在意地说道。 “停了,心齐姑娘先行出去,我换件短裤,等下还要麻烦齐姑娘帮忙穿下衣服。”岳正笑着说道。 齐心看着他赤着上身,满满的肌肉,脸色微微一红,便开口说道:“岳大人自行便是,心娘在门口候着,您若是好了就唤我。” 岳正也觉得尴尬无比,水脉太强就是这般不好,连忙开口说道:“也好,齐姑娘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房门缓缓合上,岳正就准备换上自己的衣物,随意拿起干布擦了擦,待到短裤上身,他便冲着门口唤道:“齐姑娘,好了,你能进来了。” 齐心重新入内,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岳正虬然的肌肉,她靠近了打量了几眼,拿起旁边岳正准备的袍服,继续问道:“岳大人晚上不休息?怎么是件常服?” “呵呵,等下穿上常服打坐、修心。”岳正笑着回答道。 “修心?”齐心也有些诧异了,她手上不停,轻轻帮岳正穿起衣裳,手指不时触摸到岳正的肌肉,整个人终于露出了羞涩的神情。 “岳大人,好了。”齐心看着一袭白袍的岳正,此时的他俊美无双,文人的气质之下是野兽一般的身躯,直让齐心的小心脏砰砰跳动着。 她连忙行了个福礼,匆匆向外走去,生怕自己再呆一会,心中会产生什么不该想的想法。 岳正看着少女的背影,想到刚刚居高临下看到的球形,心中亦是多了几分异样,他摇了摇头坐上了那边的榻卧,缓缓打起坐来。 很快,齐观看着他的女儿匆匆而回,悬着的心匆匆落下,又有了几分失落,他开口问道:“心娘,岳大人可曾睡了?” “没有,大人穿了常服,说要打坐修炼。”齐心红着脸,轻声说道。 齐观看着女儿红着脸颊,冲着一边的发妻使了个眼色,他笑着说道:“心娘好好休息,爹爹也去休息了。” 那边齐观的发妻钱氏,轻轻拉起来女儿的手,柔声问道:“心娘,这岳大人如何,人品如何?” 齐心想到岳正的肌肉,又是一低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他人是极好的,亦是守礼的很。” “我且问你,让你跟了他,可愿意?”钱氏轻声问道。 “那母亲爹爹怎么办?”齐心直接开口道。 钱氏微微一笑,玩味地看着这女儿,轻声问道:“心儿,不知道够不够勇敢,今夜可敢独闯客房?” 齐心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双眼直接开口道:“母亲,这” “岳侯风流之名,誉满天下,盯着他的好女孩不知道多少,你爹一年不过只见他几面,你若想把握住机会,今晚是最好的。” “娘”齐心心思一阵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当初我看上了你爹爹,便亲自让你外公请他到家里吃饭,后来便有了你啊!”钱氏轻笑着说道。 “你今晚若能成事,爹爹是他的手下,想他不会不认账的。”钱氏又开口说道,直让齐心面色羞红不已,她轻轻一颔首便向着客房而去。 幽冷的月光照在房中,岳正闭着眼睛,调动着体内的灵气,他动了动耳朵,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令他惊讶的是他的房门也被推开了,竟然是齐心这姑娘,岳正闭着眼睛,就想看看这妮子要做些什么。 不多时,他的鼻尖传来一阵幽香,齐心缓缓靠了过来,她的手掌微微有些冰冷,似乎有些紧张。 白皙的手缓缓向着她刚刚扣好的腰带而去,另一只手从岳正的喉头,缓缓向着岳正的衣衽之中而去。 妖女!胆敢如此!岳正猛地张开眼睛,不客气地向球而去,只听齐心“嘤咛”一声,似是有些微痛。 “心娘,可是要做新娘?”岳正笑着问道,但见那女子红着脸颊,继续动作着让岳正食指大动。 可想到家中的娇妻美妾,他微微停了停自己的动作,不想这泼辣少女很是积极,连忙抓住岳正的双手,往高处引了过去。 岳正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他咽了咽喉咙,双目微微有些赤红,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酥颤,他看着齐心白皙的玉容,直接凑了过去。 “齐姑娘,你来作甚?”岳正继续明知故问道。 齐心倒是大气,将他胸膛猛地一推,展颜一笑道:“岳侯,人家难道不美么,这个时候还问什么,还不来大力地把握住!” 第426章 郡兵南发杀机动 岳正紧了紧怀中的少女,不想这女子如此辣性,本就是初承恩泽,却是毫无畏惧,果然是将门虎女! 他拿起旁边凌乱的衣物,再看看上面不少点点血迹,他无奈地笑了笑,还好储物戒指中准备了好几套衣物,否则根本没法穿了。 即便是动作轻微,可依然是被齐心发觉了,她蹙着眉头看着那边的岳正,开口问道:“郎君何去?” 岳正微微一笑,回头开口道:“你已是我的人儿,将来愿意跟我去贡南郡城居住?” 齐心弯弯的眼眸盯着岳正,她心想母亲说的果然没错,他不是个负心的汉子呢,笑着开口道:“我昨夜听郎君说,有两个娘子跟着夫君上过战场,心娘亦是可以的!” 岳正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实力不算太差,已经有天境四阶的修为,便开口问道:“军阵之中,你使什么兵器?” 齐心期冀地开口道:“奴家擅使双刀,军阵之中亦能帮一帮郎君的。” “也好,心娘,来帮老爷穿好衣裳,等等我问问你爹!”岳正笑着说道,齐心连忙下床为岳正穿起了衣裳。 “好的,郎君。”齐心笑着开口应道。 她连忙下了床榻,身形动作间直接牵动了伤口,疼得紧蹙着眉头,但依然是为岳正动作起来。 两人穿好衣裳,岳正向着床榻之上的血衣就是一收,齐心面色之上多了几分羞涩,岳正担心她的身体,直接将她一搂就往中堂而去。 “岳大人,小女刁蛮无状,还请大人耐一耐她。”齐观笑着说道。 在岳正怀中的齐心,面色又是一红,她也不知道昨个晚上,哪里会有这般的勇气,竟然会自荐枕席。 “无妨,令爱天真烂漫,我甚是喜欢,愿意收纳为妾,不知齐大人可愿意?”岳正笑着询问道。 齐观向着岳正行了一礼,郑重地开口道:“还请岳侯善待小女,她心思无邪,只是有时候性子直楞了些。” “哈哈,她刚刚还说要跟我上战场呢!”岳正感慨着说道。 “也好,正好我有两位夫人,亦是将门出身,齐大人,你去牵一辆马车过来,我带心娘先行回营。”岳正笑着说道。 齐观连忙再次一拜,便去安排了,不多时,一辆马车牵来,岳正把齐心抱上马车,自己赶着马车向着城外营地而去。 “岳郎,你怎么不让爹爹一起过来?”齐心在马车之中,有些好奇地问道。 岳正笑着回答道:“你爹在我面前,让我有些尴尬,毕竟也算是我的老丈人了,他老向我行礼,着实” “嘻嘻。”齐心在马车中轻声笑了笑。 “心娘,你可有自己的甲胄?”岳正继续开口问道。 马车内停顿了一会,齐心开口道:“有一件,好像是爹爹以前帮我打制的,也不知还在不在爹爹那里?” “若是没有,我再让人给你打制一件。”岳正轻笑着,齐心倒是心思烂漫,可她那爹爹是个什么想法就不一定了。 他一扬马鞭向着军营而去,轰隆的车轮滚滚作响,似乎象征着大军的南征,几日之后,阅兵的高台之上,岳正高举着长刀,大声喊道:“开拔!” “开拔!” “开拔!” 底下无数的郡兵,亦是充足的士气,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长刀,大吼着应和着岳正,整个军队如同黑色的洪流,向着南面行进而去。 岳正穿上了自己的甲胄,骑在刀离角马之上,旁边齐心亦是穿着甲胄,美目之中满满都是崇拜。 夏侯江领着一万先头部队走在最前面,西南多山,此次出征,各郡都拨了些骑军,但大部分都是步卒。 已经训练了好几日的郡兵,虽算不上什么精锐,可好歹步伐还算齐整,岳正一扬马鞭,向着前军进发着。 “夏侯将军,注意派出斥候,孟栾这贼子狡诈,我可不想中什么埋伏。”岳正郑重地嘱托着。 夏侯江连忙拱手道:“大人吩咐,夏侯铭记在心。” 说罢,夏侯江一夹风灵马的马腹,向着前军而去,他大声喝道:“所有的斥候,统统往南而去,三人一组,警惕情况,一个时辰一报!” 到底是老行伍了,安排得妥妥帖帖,岳正看着他的表现,亦是点了点头,他冲着后面的万梓锵、洪景、朱铜说道:“你们都是守城之将,这般行进之法好好学学。” “是,岳大人。”三人连忙拱手应道。 后面的齐心亦是骑着风灵马,赶紧跟了上去,笑着问道:“岳郎,这夏侯将军是什么人物,我见他治军极为严谨,这几日不少士兵被他责打呢!” “此人是我镇恶军监东校尉,待到雨峡事了,我准备再提拔提拔他。”岳正笑着说道,他看了看齐观,心中又想了想。 “齐大人,你对雨峡郡日后的防守,可有什么章程?”岳正向着齐观招了招手,齐观虽然谨小慎微不想得罪人,但守城就需要这样的性格啊。 “大人,我查了雨峡的关隘,都是建立在险峻地势之上,按理说来,是不会被那么快攻下来的,应是蓝部协助,所以才丢得那般快。” “若想安守雨峡郡,这蓝部是一定要解决的,若是大人大军在此,能解决蓝部的问题,相信日后安守雨峡不是什么问题。”齐观自信地说道。 岳正眉头一蹙,冷声说道:“这些土人都该去死,死掉的异族才是最好的,蓝部我要杀光他们,白部蛮人亦是如此,统统杀光!” 听得岳正如此残暴之言,其他人亦是心中一冷,不知道岳正哪里这般大的杀气,或许他天生不喜异族! “夫君为何如此大的杀气?”旁边的齐心抚了抚岳正的肩膀,轻声劝说道。 岳正摇了摇头,看着雨峡郡的方向,他轻声喃呢道:“南方的雨峡郡都被那些蛮人屠杀殆尽,血债当然是要血来偿!” “确实如此,我贡南收纳了不少雨峡流民,他们对那些蛮兵是恨之入骨啊!”旁边的万梓锵亦是开口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又是开口道:“走,赶紧赶到雨峡郡,我给他们报仇去。” 听着主将如此之言,所有的士兵步伐又加快了几分,洪流郡南部出发,先过归鹤郡然后再往雨峡而去。 此时的雨峡郡城上,孟栾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蛮王刀把久,他缓缓开口道:“刀王,此刻晋军怕是已在来的路上了,此城要不我们就弃了。” “到时候,据守关隘也不惧晋兵。”孟栾继续劝说道。 刀把久直接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孟栾,我可是听了你的劝说才来北面的,虽然金银财宝抢了无数,但儿郎亦是折损不少。” “这么好的城池,你就让我弃了,我可不愿意!”刀把久有些蛮横地说道,孟栾神色一冷,心中暗道好个蛮子,要不是还需要你的族人,老子早就把你的脑袋拽下来了。 孟栾笑着对刀把久行了一礼,又是开口道:“刀王不必可惜,这大城于我等已无价值,不如丢给蓝部,也要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我们。” “哼,不可能,我白部的东西,蓝部也敢要!”刀把久继续喝道。 孟栾已经有些无奈了,这些蛮人这般短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存活这么久的,就靠着那些献祭秘术吗? “也罢,若是刀王执意在此,我亦不拦着,但若损了人马,可就不要怨我了!”孟栾冷声说道。 “哈哈,孟兄不要生气嘛,守城还不是得靠着孟兄,若是后面兵马有损,我绝不埋怨孟兄。”刀把久拍着胸脯,貌似豪气地开口道。 “来人,来人啊。”刀把久冲着门外喊道。 很快两个蛮兵走进来,对着刀把久跪下说道:“大王,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们好好看着北面的动静,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通知我!”蛮王刀把久大声喝道,两个蛮兵立马应道,便匆匆出门布置去了。 “孟兄,我有些不安,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让我放弃,我又有些不甘心。”刀把久唏嘘地说道。 “围孟六郡,昔日都是我们蛮族的地盘,可是如今都变成晋国人的了,这雨峡郡城的位置,也曾是我蛮族大部的驻地,只可惜我蛮族如今只剩了刀离郡一地!” 听着刀把久之言,孟栾心中微微一笑,暗中鄙夷道,若不是为了你刀离部之兵马,我们孟国也把你们剿灭了! 真是一帮愚昧、愚蠢的蛮人,这么残酷的世界,你们不配活着!孟栾心中暗自感慨,他对于蛮族也只是利用而已。 “族长,族长,不好了,城外已经有晋军了!”刚刚那蛮人飞快跑进来,直接开口喊道。 “什么,怎么会那么快!”孟栾惊讶地开口道。 刀把久亦是慌了神,这雨峡郡他还没呆多久呢,怎么又来了一波晋军,怎么这些晋军杀不完的吗? “快快,他们在哪边?”刀把久冷声问道。 那蛮兵直接跪下回禀道:“族长,我看了是在东面和北面,都有晋军的营帐。” “主将何人?”孟栾直接开口道。 蛮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识字自然不知道,支支吾吾地半天答不上个所以然,孟栾愤愤一挥衣袖,无奈说道:“算了,刀王,我们去城头看看!” 城池之内,脏乱不堪,蛮人没有什么文明,整个城池被他们糟蹋得乌七八糟,孟栾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什么臭东西。 后来索性御风而起,向着北面城头而去,蛮王刀把久看他着急,亦是猛地一跃也向着城头跳去。 “果然,果然是岳狗啊!”孟栾在岳正手上吃过两次亏,自然是心中深恨岳正,他冷冷地看着那营地上方飘着的“岳”字旗,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孟大人,和那晋狗有仇?”刀把久亦是开口询问道,他从来没有见到孟栾如此失态过,自然心中有些好奇。 “孟大人,要不要趁着这些人刚来,我们冲杀一波?”蛮王刀把久小声问道,只见孟栾摇了摇头。 “此人用兵未尝一败,我们还是谨慎些好?”孟栾直接开口道。 “未尝一败,我倒是不信了,孟大人,你放心,我这就带五千儿郎,去帮您取了那谁的脑袋。”刀把久自信地拍了拍胸膛,直接这般开口道。 “也好!”孟栾神色莫名,反正死的都是些蛮人,他不会心疼的。 岳正骑着马,看着南面的雨峡郡城,默然无语,他想练一练军队,怕是攻城战下来,亦要死些士卒了。 只听郡城北门轰然作响,蛮王刀把久浑身刺青,拿着硕大的狼牙棒,带着五千乱哄哄的蛮兵冲了出来。 “这么多刀离角马。” 岳正半眯着双眼,看着那蛮王,此时心中杀意满满,盖因那些蛮人穿着的都是晋军的黑色甲胄,只是胯下的战马稍有不同。 “齐观,点起你本部兵马,和蛮人野战拼一拼,夏侯江,你带一千骑兵作为辅助。”岳正冷声吩咐道。 “是,岳大人。”齐观大声回答道,他好久没上战场,心里都有些痒痒了。 齐心骑在马上,眼中都是父亲的影子,她稍微有些担心,抱拳向着岳正说道:“岳帅,齐心请战!” 岳正笑着看了看这匹胭脂马,再看看齐观的神色变了,亦是点头道:“也好,父女齐心,军阵必锐,去!” 父女两人骑在马上,齐观拿着长枪,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地说道:“女儿啊,这战场多变,你不该来的。” “父亲勿忧,我不也去西军那边看过嘛!”齐心俏皮地回答道。 “那时候和这时能一样嘛,那时候都是溃兵,我才放心让你上的,现在这!”齐观心中急了,立马大声劝了起来。 “爹爹,别争了,赶紧起军阵,蛮兵要来了!”齐心连忙提醒道,只见面前的那些蛮兵挥舞着长刀,向着晋军的军阵冲了过来。 齐观的麾下都是洪流郡的郡兵,他们少有战阵,此刻见到蛮兵呼啸,亦是握紧了手上的长刀 第427章 绞杀血腥风满城 齐观一听此话,高举着长枪大声呼喝道:“军阵列前,撞御敌军!” 一听到齐观的指挥,那些郡兵连忙开始变阵,身穿重甲的步兵持着大盾纷纷上前,一个个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方形兽面盾牌。 蛮兵甩着手中的大刀,口中呼喊着本族的蛮语,面色之上都是残忍的狞笑,屠城杀人已经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些癫狂,嗜血已经快成了他们的本能。 高大的刀离角马奔驰着,扬起一阵阵的风沙,就连岳正胯下的刀离角马都有些不安起来,而那些普通的风灵马、川马更是不堪了。 “大人,这蛮兵好像很是强悍,也不知昔日我的那些麾下能不能顶住?”万梓锵在岳正身侧询问道。 岳正抚了抚刀离角马的马头,轻声说道:“若是齐观这样的冲阵也顶不住,那他这个兵圣也不用做了!” 但见一缕红色的气息,从齐观身躯之上散发出来,这股军气向着最前方的军阵包裹而去,持着大盾的士兵忽然觉得手上没有那般重了。 “哈,杀!” 蛮兵呼啸着,整队的刀离骑兵撞在了盾阵之上,军阵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向着内里凹陷进去一团。 持着大盾的郡兵受了这样一撞,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后面的几个备军,持着大盾便顶了上来,前面吐血的士兵无法只能熬着向前顶。 蛮兵叽里咕噜地喝叫着,似乎是在谩骂着什么,见那盾牌兵不愿后撤,挥舞着从雨峡郡库房中搜挖出来的重刀,用力地砸砍了过去。 刀锋生硬地劈在了盾牌的边缘,重重的压力直接砸在了士兵的胄帽之上,蛮人的巨力直接砸碎了那郡兵的头颅,郡兵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了。 蛮人一击得手,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但一息过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手上发力意图拔出卡在盾牌中的大刀,不想这时候晋军军阵中捅出无数柄长枪。 长枪有好几匹马那般长,能持这种长枪的都是膂力过人的步卒,蛮兵无法拔刀格挡,直接被长枪捅穿了咽喉。 寒刃的尖锋沾染了蛮人的血液,独特的手法猛地一收,蛮兵瞪大了双眼直接栽倒了马下,后面的马匹冲来,毫不在意地踩踏着他们的身体。 “枪阵穿击,择机而杀!”齐观大声喝道,众多的长枪兵犹如最有效率的杀戮机器,层层的枪浪屠杀着冲击的最快的蛮兵。 后面的蛮王刀把久大声呼喝着,他让前面冲击的蛮兵,一定要注意突然刺来的长枪,可是晋军军阵紧密,人人皆有分工,不是那般好闪避的。 “弓弩散射,射之咽喉!” 齐观一举长枪继续指挥着,旁边的令兵对着弓弩手挥舞着令旗,他知道岳正看中了那些刀离角马,亦是让弓箭手对准再射。 无数的弓弩手,借着盾阵的缝隙,瞄准了蛮兵的咽喉,蛮人散漫本来晋国甲胄对于脖颈之处,亦是有强韧的金属片甲防护,可是蛮兵受不得舒服,一个个都没带胄帽。 “着!”弓箭手射出自己的弓箭,只见不少的蛮兵应声从马上栽落下来,刀离角马没了主人束缚,亦是止步不前起来。 漫无目的地蹄子刨动着土地,刀离角马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知道前面的盾阵不好惹,便匆匆向着两边跑去。 “老万,派两队机灵的,把蛮子的马匹收拢收拢。”岳正对着旁边的万梓锵这般吩咐道,万梓锵一个拱手就连忙去办了。 刀把久看着一轮的冲锋,已经折损了一千多的人马,心中愤怒地发狂,认准了齐观的方向,大声吼道:“往那个晋狗的方向冲,跟我杀!” 他高举着自己手中骇人的狼牙棒,如同一道旋风一般,他胯下的刀离角马,亦是和别的刀离角马不同,隐隐比寻常刀离角马高出一头。 凶悍的气息向着齐观的方向扑杀而来,齐观见状亦是跃跃欲试,刀把久的冲锋撞在了盾牌之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撞死了几个盾兵。 一条直线浑然一体的盾阵,就这样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齐观感知着蛮王的实力,知道他是圣境,便一夹马腹准备迎上去。 “盾阵两散,弓兵掩射!” “骑军跟我,冲锋在前!” 齐观大吼着,他知道在蛮王的带领下,蛮兵骑兵的冲击力很大,便也适当变阵,准备亲率骑兵迎了上去。 “爹爹一起!”齐心亦是一身甲胄,英姿飒爽地娇喝着,她一扬自己的双刀,跟随着齐观向前冲去。 大地被骑兵的冲锋,震得“轰隆”作响,前方的盾兵持着手中的大盾,飞速向着两边四散而开,有些郡兵微微有些畏惧,丢下了大盾向着两边散去。 岳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些郡兵是第一次上战场,可这不是他们不遵军令的理由,按照军令,盾兵向两边散开之时,需要持着盾牌。 除非齐观刚刚下的是“盾阵弃盾”的命令,他冲着一旁的朱铜喝道:“朱铜,你带军法队记好那几个丢盾的,等下大战结束,都给我砍了!” “是,大人。”朱铜冷声答道。 乱兵之中,齐观已经和蛮王交上了手,只听阵中“铛”的一声巨响,直让旁边不远的齐心双刀都有些拿不稳了。 一个凶恶的蛮兵,看到齐心这般美人,满嘴的污言碎语,提溜着大刀就准备冲杀上来,他高举着刀背想要活捉这般小娘。 岳正见齐心受挫,一夹马腹冲行几步,大手直接从旁边的弓兵身上拿下长弓和一只羽箭,拉满弓弦心口火动。 羽箭如同紫焰流星,直接向着前面的军阵射去,齐心刚想拔刀格挡蛮兵,只见紫光一闪,蛮兵的眉心被紫光一穿而过,脑袋直接爆裂开来,紫火跟随着烧起,就如在天空中放了一道烟火。 箭锋去势不减,紫色的火光幻化成一头饿狼,发出阵阵咆哮之音,击杀了好几个蛮兵,羽箭才化作飞灰而去。 齐心看着刚刚羽箭的杀伤,冲着岳正的方向微微一笑,她提着双刀继续去砍杀蛮人了,旁边被岳正夺了弓弩的士兵,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你的弓。”岳正微笑着将长弓递给那士兵,士兵微微愣了一下,连忙接过弓弩大喝道:“将军神射。” “哈哈,献丑了,献丑了。”岳正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 他又仔细观察起战阵来,齐观高举着长枪,精妙的枪术逼得蛮王刀把久连连怒吼,他手持狼牙棒招式粗笨,完全处在了下风。 齐观虽然占了上风,可是他的麾下却没占到什么便宜,一个个蛮人皆是身强力壮,若是昔日还能靠着兵甲之利压一压,可是现在 晋国的重寒铁刀,在蛮兵的手上就好像丝毫不费力似的,郡兵之中的骑兵,亦是挑选的高大威猛之人,但和蛮兵一比,完全落入了下风。 两边的弓箭不停的散射着,若不是有弓兵相助,恐怕晋国的骑兵早就被压得不成样子了,岳正看着骑兵受挫,朝着夏侯江的方向看了看。 “令夏侯将军出阵!”岳正直接吩咐道。 令兵高举着令旗,那边的夏侯江看到传令,狠狠地抽了抽马鞭,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杀蛮子去。” 后面跟随的一千骑兵,跟随着夏侯江动了起来,夏侯江知道身后的郡兵战力,完全不能和昔日的镇恶军相比,所以也是早早用上了军阵之术。 “枪兵如浪,凿穿强杀!” 从夏侯江身上散发出一种悍勇的气息,包裹着他身后的一千名骑军,原本战意不高的士卒,此时,眼睛赤红,杀意一下子便爆开了。 齐心双刀纷飞着,灵巧的刀锋如同纷飞的匹练,刀锋亮光一闪就能割开一蛮兵的喉咙,她的胯下是晋军这边极少的刀离角马,坐骑和蛮兵相比似乎不落下风。 听着侧面的喊杀之声,齐心一踏马鞍跳将起来,双刀一挥直接将面前蛮兵的脑袋斩断,断处的脖颈喷涌着血液,她看着那边夏侯江冲锋而来,亦是将面前无头蛮兵一踢。 重新坐回马鞍之上,她娇俏的脸蛋之上,闪过一丝狡黠,对着齐观的位置大喊道:“爹,咱们又有新的骑兵冲来了!” 齐观自然知道这个女儿的机灵,满色不动可枪招之中隐隐藏了几分杀机,刀把久能听懂晋国话,他转头看了看旁边,亦是看到新的风烟而来。 双臂奋力推开了齐观的长枪,他用起蛮人土语大声喝道:“注意侧翼,这些骑兵战力不高,好好杀,打散他们!” 齐观哪里是好相与的,他早就料到蛮王有此招式,被格挡开的同时,长枪猛地蓄力从半空砸下,目标正是刀把久的脑袋。 刀把久喊完那句话,心中乍然一寒,看着半空中轮圆的长枪,整个枪身上蓄满了金系的法力,锋锐的气息让刀把久不由得重视起来。 长枪猛地砸落下来,刀把久高举着狼牙棒挡了上去,咣当一声的巨响,狼牙棒的前柄上已经有了裂痕,刀把久的虎口也有些酥麻。 不远处的齐心见到父亲占了上风,她猛地向着蛮王刀把久的方向抛出一把长刀,但见长刀猛地向刀把久旋转而去。 冷厉的刀锋闪烁着噬人的光泽,齐观也没有注意到齐心的动作,他只是看到刀把久失利,继续扬着长枪,运转法力继续向着刀把久砸了下去。 刀把久心中暗恨,这个晋将怎么这样难缠,双手举着狼牙棒迎了上去,又是“铛”的一声巨响,手臂已经有些酥麻,感知力也微微下降了几分。 待到长刀临近,他才察觉到,面色瞬间变得发白,直接将狼牙棒往齐观的方向一抛,整个人的身体猛地转了下。 他浑身未做什么防护,刀锋本来是冲他脖子而去,他这样一动也是躲过了长刀,可刀锋依然是划破了他的手臂。 丝毫不顾忌手臂上的伤口,他一把将长刀捉来,看着远处的女将,心中恨极了,双手发力将长刀折断,暴怒地将两片断刀向着齐观处抛了过去。 双眼发力冲着马鞍一踏,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冲天而起,向着齐心的位置冲了过去,岳正早就紧盯着了齐心,他的女人怎能让人再伤了! 浑身紫火覆盖,犹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蛮王刀把久面前,双臂猛然发力,浑厚的异火之力发动,一招“火拳凌日”向着刀把久打了过去。 整个人的拳劲,犹如千钧一样砸落,齐观也是反应过来,长枪飞舞将无数蛮兵击杀,匆匆护在了女儿面前。 齐心美目流转,看着岳正的背影,那强悍霸道的气息让她双腿都有些发软,她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想到了岳正的强势与霸道,心中的爱意又加重了几分。 侧面的夏侯江,挥舞着长枪,整个人散发着浑厚的风系法力,长枪一捅一刺之间,龙卷漫布将无数的蛮兵卷成碎肉,一时间血气弥漫。 拳劲犹如一面压力墙,直把蛮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刀把久举着手臂,挡在自己的面前,浑身的刺青散发着灰黑的气息,帮他减轻了几分压力。 如果只是一般的火焰,他应该是能抵挡住的,可是岳正的异火是“至阳净世火”转化而来,爆裂炽热专克邪魔。 刀把久只觉得身上的图腾之力,越来越稀薄,马上转头看着城头上的孟栾喝道:“孟大人,救我!” 孟栾本在城头看戏,蛮人死得再多,他也不心疼,只是可惜没有在交战的地方,布下摄魂之阵,不然能得不少的凶魄呢! 听到刀把久的呼喝,他再定了定神观察起下面的战场,连忙起身化作一道黑光冲了下去,这刀把久可不能死,否则蛮兵必溃,孟国国主必然责罚于他。 两道黑漆漆的大手,向着地上的岳正和刀把久抓来,岳正看着黑气大手,紫火一冲便将黑气大手搅碎,可是那刀把久已经在他面前消失了! 第428章 攻城定计传功法 刀把久心有余悸地看着城楼下,他带出去的五千蛮兵几乎被绞杀殆尽,轻轻呼了一口气,学着晋国的礼节向着孟栾拜谢道:“多谢孟大人相助,否则” “无妨,我们有这大城,他们就算来攻恐怕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孟栾自信地开口说道。 这样的言语让城楼上的蛮兵,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担心会不会步下面那些人的后尘,可看着高大的城楼,以及旁边不少的守城工具,心中的自信又回来了。 城下的绞杀已经告一段落,孟栾看着不少的刀离角马,被对面的晋军小心地牵走,连忙喊道:“快快,射下面的晋军,射马也行!” 蛮王刀把久听了孟栾的言语,连忙挥手让人去射箭,可是他们的射术却是一般,一轮弓箭下来,只有寥寥几人中箭。 “妈的,该死的蛮子,快点,快点!”夏侯江指挥着部下,让他们快些将马匹牵走,看着第二轮箭雨射来,他一挥长枪招来一阵狂风,那些箭雨被狂风扫过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孟栾看着晋国将所有蛮兵首级割走,又将所有活着的刀离角马牵走,恨恨地朝着城墙上一锤,恼怒地骂道:“晋狗真是可恶!” “孟大人,他们迟早要来攻城的,咱们等着就是了。”刀把久此时也恢复了几分信心,笑着跟孟栾说道。 突然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那边岳正的军阵,只见刚刚和他战斗的军阵中,十几个士兵被揪了出来,被强压着跪在了军阵之前。 “晋狗这是在做什么?”刀把久有些不解地问道。 孟栾冷着脸,挥了挥手示意刀把久安静,他耳廓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探听那边的情报,他亦是好奇,打了胜仗哪有杀自己人的。 持着长刀黑着脸的朱铜,走到岳正跟前冷冷地说道:“回禀岳帅,刚刚盾阵之中,弃盾而逃没死的士兵,我都帮您揪出来了。” 齐观本来不错的心情,听到朱铜这般言语,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他恨恨地看着跪在那儿的一群人,心中也是气极了。 “齐将军,这些人按军令该怎么处置啊?”岳正亦是郑重地问道。 齐观又是冷冷看了那十几人一眼,拱手说道:“按军法,应全部处死。” 听到齐观这般言语,万梓锵倒是有些不忍心了,他连忙上前求情道:“大人,念在这些人初入军阵,不如将他们编入明日攻城队伍,让他们将功赎罪如何?” 岳正又冷厉地看了万梓锵一眼,大声喝道:“军法如铁,若是人人畏惧败逃,军阵何在,你我何在耶?” “按军法,都给我砍了!”岳正一挥马鞭直接下了处决的命令。 朱铜的执法队,高举着手中的长刀,猛地向下一挥,十几个人头滚动了好几圈,才缓缓停下,血线画得老长了 岳正一踏马鞍,整个人如踏风而起一般,站在天空中,他高举着长刀呼喝道:“军法如铁,若有畏惧皆如此!” “万胜,万胜!”万梓锵机灵地高举长枪,大声吼道。 无数的黑甲士兵,亦是从众一般地大喊了起来,震天的呼喊声在城外响起,直把城内的蛮兵骇得面色发白。 “孟大人,这”蛮王刀把久心中微微生了几分退意,孟栾看出了他眼底中的躲闪,心中暗笑着。 “刀王,等这些晋狗攻城,咱们要他们好看!”孟栾此时杀气满满,刀把久听着这话,把刚到嘴边的言语又压了下去。 北面的营帐渐渐布置好了,岳正领着众人缓缓入了主帐,他看着夏侯江、李从密和赵典三人,便开口吩咐起来。 “万梓锵,你今夜带本部一万人马负责执夜,明日早间休息。”岳正开口吩咐道。 “是,岳帅。”万梓锵连忙拱手应道。 “夏侯江、李从密、赵典,明日清晨,尔部三军分三面攻城,夏侯江,你负责北面,李从密,你负责东门,赵典,你负责西门。”岳正继续开口道。 “是,末将领命。”三人连忙出列,士气昂扬地应道。 岳正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继续开口道:“尔部三军皆是川北军,记得不要怕损耗,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他们溃败,明白了吗?”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心中立马是明了岳正的想法,川北军看来只是饵料,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朱铜,尔部明日东门督战。” “洪景,尔部明日西门督战。” “齐观,尔部明日北门督战。” 岳正冷声继续下着命令,三人听了也是连忙上前,直接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万梓锵,尔部明日中午聚兵,留两千人戍守营帐,其他人跟我上城,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岳正继续开口道。 “末将领命。”万梓锵连忙开口应道。 “好了,军令已下,尔等出去!”岳正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便让他们出了营帐。 几位将领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大帐,营地外的齐心连忙冲进帐来,岳正见她过来连忙招了招手。 “心娘,心娘,来来,帮我换身衣服,里面的内衬都被异火燃了。”岳正笑着对齐心说道,他刚刚异火一现,外面大皇子送的甲胄倒是没事,可是内里的衣服只剩两件了。 两人在营帐中歪腻,外面的那些将领,倒是有些疑惑了,赵典和李从密跟随着夏侯江进了他们自己的营帐。 “夏侯,你说咱们大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主意!” “这么大个城,要是人命去填,最起码要个几万人,也不一定能攻下,明天下午总攻,这不太可能!”李从密有些怀疑似地开口了。 “老李,你就别操大人的心了,我们还是想想自己,让那些兵油子不溃败,这才是最难的事情啊!”赵典连忙开口道,想到这里,三人面色一苦,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罢了,也只能身先士卒了!”夏侯江直接开口道。 “齐大人还有我,加上岳大人都在北门,想来孟国的两个圣境,也只能呆在北门,你们冲杀的时候,自己注意些!”夏侯江开口嘱托道。 “好的,夏侯兄。”李从密和赵典连忙应了下来。 岳正的主营之中,齐心轻轻帮岳正褪去衣甲,她美目流转间都快溢出水来,她娇声说道:“岳郎,刚刚谢谢你” “你倒是说说,该怎么谢我?”岳正目光之中充斥着焚身之火,身体的天阳之处已然已正,他直勾勾地盯着齐心甲胄的弧度,嘴角微微一笑。 齐心眼中扑闪着盈光,看着岳正心中爱意满满,娇媚一笑道:“郎君,想怎么便怎么,奴家都是乐意的。” 岳正双手拍上了她的双肩,笑着说道:“心娘,还不给本侯跪下。” 齐心眼睛眨巴着,早就知道了他的把戏,熟络地轻盈跪下,双手开始律动,一时间唇枪舌剑,让营帐之中多了几分异样。 “咳咳,咳咳,郎咳咳”齐心眼角溢出了些泪水,她依然爱意满满地看着岳正,这个男人刚刚威武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已经让她心神俱失,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即便去死 “心娘,今天着实有些危险了!”岳正看着齐心掏出绣帕轻轻擦拭着嘴角,心中更是得意一笑,这妮子比其他两朵军中娇花要豪放许多! 齐心眉眼一动,冲着岳正又抛了个媚眼,轻轻站了起来,帮岳正穿好衣裳,她便抱着岳正轻声说道:“即便是为郎君而死,奴家也是愿意的。” 岳正感知着她的心绪,丝毫是没有作假的意思,他轻轻挑起齐心的螓首,就准备亲下去,不想齐心两指轻轻点住了他的唇瓣,有些害羞地说道:“岳郎,脏” “你且等奴家片刻,我去稍稍洗漱下再过来。”齐心笑着说道。 岳正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睛,笑着回答道:“也好,等下还穿这一身过来。” 齐心脸色羞红无比,看着岳正直接低下了头,向着营地外而去,岳正看着她离去,心中亦在斟酌着,要不要给她赐下一门功法。 拿起桌上刚刚递过来的战损统计,岳正也有些感慨,到底是郡兵战斗力是低了些,若是镇恶军的重甲骑兵上去,怕是根本不会伤几个人。 可是这份战报上,分明是写着战死九百五十七人、伤兵四百二十一人,他微微一叹丢下了手中的军报,有些感慨,不知道明日会死多少人。 若是朝中的这些大员,知道岳正如此兵力,就斩了五千的蛮兵,估计都要开怀大笑了,毕竟郡兵和边军不是一个概念。 若是能兑换,兵枢院的大员,情愿用三个郡兵换一个边军,毕竟边军久经战阵,战斗力尤为强大。 若是兑换像镇恶军这种天下强军,估计兵枢院的大员,愿意五个郡兵换一个镇恶军,毕竟郡兵易得,招募、抓丁、赦奴都能弄来一大堆。 岳正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他想着明日那场大战,他不知道他新领悟的那招式,能否破了雨峡郡的城墙,若是不能,或许只能用毒了! 这时候,齐心匆匆进了他的营帐,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她连忙上前开口问道:“郎君,可在担忧明日之事?” 岳正微微一笑,也不答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心娘,可是洗漱好了?” 齐心羞涩地点了点头,岳正连忙上前,因是战时军帐,所以前面是议事之用,中间放了大大的屏风,后面则是岳正的休憩之处。 他冲着营帐上方,大手一挥,一道金色锐利的玄音罩,笼罩住了整片的营帐! “岳郎,这甲胄难得,你可千万不能弄坏了!”齐心喃呢道,她此刻双目迷离,抓住岳正的大手不想让他施为。 岳正继续笑着,靠在齐心的耳边说道:“呵呵,没事的,到时候我再命人帮你打制一件便好。” 甲胄的工艺极其复杂,岳正虽然会铸造,可也不想把太多的时间,花在铸造、打制甲胄之上。 “那明日还有战事呢!”齐心娇笑着,她勾着岳正的脖颈轻声提醒道。 岳正捧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红唇就亲了一口,笑着回答道:“无妨,明日攻城之战,极为艰险,我可不想有人伤了你。” 听着岳正如此甜言蜜语,齐心笑着,眼睛如同月牙一般,眸子里闪烁着的都是满满的喜色。 几个回合之后,齐心累倒在帐中的毯子上,岳正便直接坐起,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齐心整个人便进入了深层的冥想状态。 勾动起识海之中的大鼎,传功鼎此刻一阵的兴奋,岳正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召唤它了,此时它竟然不停地抖动起来。 一尊金色的小鼎,缓缓出现在齐心的上方,流溢着的辉光将她包裹起来,不断地探查着她的资质。 岳正喃喃自语道,似乎是在和传功鼎说些什么:“帮她找一门适合她的双刀法门!” 面前的金色虚影小鼎,不停地抖动着,似乎这般的功法极少,终于等待了好长时间,小鼎才缓缓停下。 “灵石”二字一闪而过,面前总共才出现了两个选项,一个是一百五,还有一个是三百五,岳正摇了摇头,果然,用双刀的人极少,功法也少! 心神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三百五十颗灵石,向着那小鼎虚影处投去,很快灵石化液直接被小鼎吸收,一篇红色神文撰写的功法浮现在他的面前。 “火系的功法。”岳正还没看功法正文,光看神光之色,便知道是火行的功法了。 “神火龙凤双刀,神火门镇宗功法,以双刀伤人,刀气凌厉杀伐,为神火门一女子长老所创,金宇帝威压大陆时收录。” 岳正看着旁边白色神文的注解,这也是他作为大鼎主人才能看到的信息,他感慨道:“哎,小门派的功法,没什么稀奇的,要不后面让心娘换换武器?” 第429章 攻城惨烈尸横堆 肤如雪,鬓接云,酥颤盈软透脂香。枕犹轻,亵手拭,此中莎刮玉液。 问芳语,抚柔夷,花开几度风咿呀。锦被湿,欢娱少,天明重光雾笼。 写罢一阙《渔歌子》,岳正放下手中的石笔,将来的战事稍微冲淡了昨夜的缱绻,他看着那边的齐心缓缓爬起,正在帮他收拾些衣物。 “郎君,看看天光,应该大起了!”齐心冲着岳正柔柔一笑,赤着脚将岳正的衣服递来。 “也罢,算算时辰,也该擂鼓聚兵了。” “心娘,来为我着衣,今日,誓要一战而定。”岳正直接站起,高大的身躯上散发着强烈的自信,让一侧的齐心有些目眩神迷。 岳正的衣服刚刚穿好,正在穿着甲胄之时,外面的擂鼓台不停地传来阵阵鼓声,整个军营之内瞬间活了过来,远处城头上的蛮兵亦是察觉了动静,发出一阵阵骚动之声。 “夫君,外面的鼓点响了,别乱动了,快些!”齐心连忙帮他穿好甲胄,自己也开始穿起自己的甲胄来。 她的衣甲昨夜里被丢得一件一件的,齐心一边动作一边红着脸蛋儿,低着眉眼偷偷往岳正处瞧去。 “传给你的功法好好修行,等到修为上来了,也不至于像昨个那般被动。”岳正笑着吩咐道。 齐心脸色更红了,岳正昨夜传完功法后,见她熟睡又按捺不住,结果又是将她惊醒,还没等她细细查看那功法,就又掀起了一波潮浪盈波。 她红着脸又是看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说道:“夫君,今日大战如此重要,还是先着眼于此。” “好,心娘,走!”岳正昂扬斗志向着帐外而去。 擂鼓声响彻,无数的士兵已经整装待发,整个营地正中,三路大军已经是整装待发,岳正站在高台之上,胸中顿时豪气勃发,大手朝着天空处一挥。 “开拔,攻城!”他大声喝道,那边的传令兵高举着莽牛角,用力地将它吹响。 三队人马如同长蛇一般,向着三个方向逶迤而去,岳正也骑上昨日抢来的刀离角马,向着北门而去。 刚刚营帐中的擂鼓声,已经让城内的刀把久和孟栾早有准备,孟栾看着三路大军齐发,有心去看看其他两门,可是目力横扫之下,却是不敢贸然如此。 “两个兵道圣境,加上岳狗在这里,刀王,我们却是不能离了北门啊!”孟栾蹙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刀把久恨恨地看了看城外,粗声粗气地说道:“不怕,另外三门都有我的副将,也算是勇猛之辈,守城应该没多大问题。” “希望如此!”孟栾看着城外的大军,亦是点了点头。 岳正骑在高高的马上,但见东门很快发出一枚灵石弹,剧烈的灵石波动在天空爆开,刀把久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些晋狗做什么呢!” 孟栾心中暗自鄙夷,缓缓开口道:“他们这是打算,三路齐攻,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还好,还好,给俺们留了个南门,要是情况不对,到时还能从南门走掉!”刀把久随口一提,倒是让孟栾心中多了一丝阴霾。 西门的灵石弹亦是打了出来,岳正看着天空中纷乱的灵石波动,对着一侧的齐观吩咐道:“齐将军,我们也打灵石弹,三路齐攻!” “是,岳帅!”齐观冲着前面的令兵挥了挥手,那令兵朝天上直接打出灵石弹,刹那间,鼓声震天作响。 “夏侯将军,看你的了!”岳正目视着夏侯江,夏侯江连忙拱了拱手,大手向着雨峡郡北门一挥,无数的步卒举着大盾就往城门处奔跑去。 “给我砸,给我射!”刀把久举着手中的长刀,大声指挥着,昨日他的狼牙棒已碎,不得已只能用长刀了。 密密麻麻的箭矢向着城楼之下射去,蛮兵多行于山林,多是善射之人,夏侯江见箭矢而来,长枪向着城头猛地一挥。 一道龙卷裹挟着骇然的风刃,向着那片箭雨而去,不少的箭矢被大风一卷,失了准头之后,绵软无力一般落在了大地之上。 孟栾见这狂风,心中亦是愤然出手,黑色的袖笼猛地向着龙卷处一扫,对着前面射箭的蛮兵大吼道:“散开些!” 蛮兵或许平常有些粗笨,但骨子里的猎杀本能,让他们一个个找到了龙卷刮不到的地方,孟栾的大袖鼓胀,两息之后狂风竟然被他止住了。 战机就这样产生了,蛮兵中的善射之人,他们手中的箭矢纷纷射出,下方疾跑的士兵,猛然觉得喉头一凉,手中的大盾也好像拿不动了,软软地向前栽倒去。 本就是郡兵出身的士卒,脚步微微有些迟滞了,他们看着上方无数的箭矢,心中紧张,一个个高举着大盾竟然有些止步不前了。 夏侯江恨恨地看了这些废物一眼,高举着长枪喝道:“血色军阵,热血汹汹!” “血色军阵,热血汹汹!” 听着夏侯江的暴喝,只见冲锋在前的士卒身上,陡然生出了一缕血色气息,岳正冲着那边的擂鼓处一指,阵阵军乐响起,把士卒的血气渐渐鼓足。 举着大盾的士卒,眼睛之中一片赤红,他们顶着城楼之上的箭矢,飞快向前疾跑着,不少的士卒已经到了城楼之上。 蛮王刀把久看着似乎有些杀之不绝的晋兵,高举着长刀恶狠狠地说道:“砸,给老子砸死这些晋狗。” 巨大的石块,被膂力过人的蛮兵举起,恨恨地朝着城墙根砸了过去,“轰隆”一声,飞落的石块砸在了盾牌之上。 郡兵还来不及感慨,自己侥幸得了一命,整个盾牌被砸歪,又是一大石落下,猛地砸到了他的脑袋。 头上的胄盔,根本挡不住这般的冲击力,那郡兵只觉得脑袋一凉,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旁边的郡兵好像是受了军阵的影响,一个个都有些悍不畏死,他们向着墙根处插下特制的标枪,这是此界专有的“攻城梯”。 但见标枪迅速地胀大着,原本是干瘪的木材,疯狂汲取着地力,直接变成了粗壮的藤条,向着城头之上攀爬过去。 “快,快,倒火油,用火!”刀把久大声指挥着,但见无数的黑绿藤蔓向上攀爬着,蛮兵猛地向城墙边上倒下一桶桶火油,火星子一点,正好被淋了个满头的士卒浑身被点燃。 “啊,啊,救我,救我,好疼!”一个勇猛的郡兵被这样一烧,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喊,整个人直接从藤蔓之上栽落下来,高处落下直接让他丧了命。 夏侯江骑着刀离角马,直接冲到了城墙边上,整条长枪猛地朝地上一拂,几个郡兵就好像被狂风扶着直接上了城墙。 十来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蛮兵,也是一咬牙,猛地将手中的大盾朝蛮兵的方向砸了过去,连忙从腰胯中拔出佩刀,继续冲上去准备肉搏! 见城头一阵骚乱,孟栾和刀把久亦想出手,但看几人纠缠到了一起,根本没有太好的机会。 夏侯江微微一笑,连忙打开腰间的乾坤袋,心神取出几十把特制标枪,向着城墙根处就抛了过去。 巨大的藤蔓继续生出,向着城头的方向卷了过去,城头十几个郡兵死得极为悲壮,几十个蛮兵围了上来,直接被乱刀砍死。 此处有夏侯江的辅助,一个个郡兵也算是悍勇,可是李从密和赵典那边,就不一样了,朱铜的执法队已经砍死十来个畏惧不前的士兵了。 李从密只得亲自上阵,带着郡兵不停地上冲着,他高举着手中的盾牌,向着城墙根摸去,插上标枪化作藤蔓之后,李从密直接抓抱着藤蔓向着城头而去。 猛地火油浇来,几只火把猛地被城头上的蛮兵丢了下来,李从密连忙运起水灵气,兜头将那几只火把浇熄了。 近了,近了,李从密看着临近的城垛,整个人一跃向着城上跳去,手上的盾牌向着前方的几个蛮兵砸了过去。 猛地从一个蛮兵手上抢过长刀,振奋着灵气向着周围的蛮兵打了过去,后面的郡兵一看李从密如此英勇,想着后方的执法队,心中想到:后退是死,向前或能活! 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向着城上爬去,郡兵大吼着向着蛮兵看了过去,锋利的佩刀猛地割进来蛮子的喉头,似乎是看到了脊骨,发出一阵牙酸的声音。 刚刚杀了人的郡兵,兴奋地朝着蛮人身上一踢,收回了自己的佩刀,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的后背一凉,心尖儿微微一冷,猛地向前吐出一口淤血,整个人朝着前方栽到过去。 蛮兵终于用上了长枪,他们先朝着已经上了城头的晋兵,直刺而去,十来只锋利的长枪冲着李从密捅去。 看着无数的枪尖,对面的蛮兵之中似乎藏着些威胁,李从密叹了口气,连忙抓起城墙边的藤蔓向城下滑去。 后面的几个郡兵,没有李从密这样的速度,直接被长枪捅穿,一排排地顶到了城墙边,坠落而下。 空中响起好几声的喊叫,下首的士兵有些畏惧了,李从密高举着长刀大吼着:“还愣着干什么,多来几个人咱们冲上去!” 整片城墙上,不断往下流淌着黑色的液体,也不知到底是火油还是血液,整个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味道。 城墙根处,不少的尸体碎散着,有晋军也有蛮兵,战斗了一个时辰,这片尸臭之地终于引来了无数的苍蝇。 “给我冲!”洪景直接将一个溃兵捅死,旁边的赵典捂着肩膀,看着洪景有些失落地说道:“洪将军,我这肩骨被捅穿了,看来不能上攻了。” 洪景看着前面畏惧不前的川北郡兵,又看了看情绪低落的赵典,冷声说道:“赵将军,且歇一歇,洪某帮你冲锋!” “吾家儿郎,来五百人,跟我冲!”洪景看着后方的自家队伍,一声大吼就叫出了五百名的精锐。 洪氏一族已经随着洪景,定居在了中朗郡,接着川江开运的生意,整个家族亦是变得繁荣无比。 “我等富贵,皆系于岳大人,为了岳大人,咱们冲!”洪景高举着长枪,拿过一大盾,顶着弓箭就向着城墙边冲了过去。 中朗的郡兵,五百精锐向着雨峡郡的西门冲去,投下标枪猛地向着城墙冲去,后面跟随着的川北郡兵亦是鼓足勇气,冲了上去。 洪景看着城头的残尸,他又想到了昔日在井渊城中厮杀的场景,那般杀戮要比今日恶心的多了,便也一振长枪继续上冲着。 “杀!”洪景直接跳上了城头,整个人一挥长枪,枪身的巨力直接把好几个蛮兵挥下了城头。 洪景手中的长枪,猛地向前一转,又是好几个士兵被打死,后面的洪氏子弟,亦是悍勇地冲上了城头,凶猛的杀意在城头散发。 后头的那些郡兵,也连忙冲了上来,他们拔出腰间的短刀就向着蛮兵砍了过去,城头上被切割成几块,不停地厮杀着。 时不时的有人落下了城头,整个西城的大地上,布满了深红色的血液,嗡嗡的蝇虫乱飞着,远处微微吹来一阵风,整个血腥味令人作呕。 赵典的肩膀正在被医官包扎着,他看着城上厮杀的场景,闷闷不乐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般厮杀,咱居然不能上,真是可惜啊!” 三面的城头厮杀着,渐渐到了日中,死伤无数的川北郡兵士气似乎微微有些低落了,岳正旁边的程万里看着岳正,轻声说道:“岳侯,您这样,恐怕不太好!” “我就这样了,那些郡尉能奈我何?”岳正冷声说道,他转头看了看营地那边,整个贡南郡兵应该已经休息好了。 看着远处的城头,黑色已经把城墙染得不成样子,地上到处都是残尸,城头之上依旧在厮杀着,不断发出愤怒的嘶喊声 第430章 青玄扶摇神木坡 就连夏侯江和齐观都上了城头两次,可都被孟栾和刀把久打了下来,此战极为焦灼,整个城下战死者无数。 初步算了下,一个上午,光这北门恐怕战死数就不下五千人,若不是齐观的队伍一直堵在后面,否则这些川北郡兵早就溃败了。 “大人,末将已经准备好了!”万梓锵带着他的八千麾下,缓缓向着岳正的本阵而来,他看着上方的城头的大战,亦是咽了咽口水。 北面的城墙前,尸体都快堆成了小山,无数的蝇虫不断地乱飞着,城墙的墙壁上散布着无数的黑液和污血。 点燃的火焰不时灼烧着黑青的藤蔓,天空之中响起士卒的呼喊声,零零散散有士卒从城墙上坠落下来。 “去,每个士卒骑上马匹,穿上自己的甲胄。”岳正冲着万梓锵冷冷说道,万梓锵一听此言,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解,但还是去照办了。 因为今天是攻城战,很多士兵没有穿重甲,都是穿着轻甲上阵,孟栾大手一挥间,又是两个步卒被掀落坠地。 这时候西门的令兵匆匆而来,有些慌张地和刀把久说道:“族长,族长,西门杀得狠,西门那边快顶不住了!” “妈的,我跟你去!”刀把久恶狠狠地说道。 孟栾一听连忙止住了刀把久的动作,连忙开口说道:“你去南门抽几队人去西门助阵,这北门吃紧不能轻离!” 传令的蛮兵看了看刀把久,见刀把久点了点头,他连忙冲着南门的方向而去,刀把久摸了摸脑袋,冲着孟栾说道:“孟大人,除掉戍守南方关隘的人,这城里就两万多人,不一定守得住啊!” “刀王勿忧,你看这北门,咱们不过只死了一千多人,可是对面已经死了五千人左右了,他们哪里经得住这般消耗。”孟栾笑着解释道。 “也对,我看这些晋狗还有多少人命来填!”刀把久听着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看着城下死的那些尸体,看起来都是晋国的军队。 可是突然北门的远处穿了一阵骚动,只见无数身着重甲,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缓缓出现,不少人骑着的,就是昨日收拢的刀离角马。 “哼,都说岳狗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孟栾有些嘲讽似地说道。 刀把久看着那群刀离角马,有些愤恨似地问道:“孟大人,这该怎么说?” “骑兵能攻城吗?”孟栾莫名地来了一句,刀把久一听这话,直接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远处岳正的军阵,笑着说道:“那人不会得失心疯了!” “哈哈哈” 岳正目光如电,神目远眺之下,似乎是能看到孟栾和刀把久是在嘲笑他,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冲着远处的齐观和夏侯江传音起来。 “你们两个再冲锋一下,在上面缠住那两人!” 齐观和夏侯江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枪,齐观向着身后招了招手,猛地喝道:“敢死队,跟我上!” 但见齐观和夏侯江联合着,向着两人头顶之上打出一阵风行法力,后面洪流郡兵中的精锐一时四散奔前。 他们插上标枪,借着藤蔓之力飞身而上之时,齐观和夏侯江亦是飞身向上,几百个郡兵猛地立在城头。 “军阵散杀,悍不畏死!” “军阵散杀,悍不畏死!” 齐观和夏侯江大声喝道,但见两人的身上陡然生出满满的杀气,红色的法力弥散在众多的郡兵身上,他们好像是发了疯一般向着蛮兵砍去。 孟栾看着令蛮兵胆寒的晋军,怒骂了一声:“妈的,又是这招!” “夏侯将军,我们联手先打那个黑衣服的!”齐观开口提议道,两人枪气相融一道锋锐的风刃向着孟栾而去。 “该死的,鬼鞭,鬼影瞳瞳!”孟栾一声大喝,拿出了自己的九节鞭向着风刃迎了过去,刀把久见两人轻视自己,一挥长刀就冲了过去。 几个郡兵看着这蛮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刀把久就冲了过去,蛮王刀把久虽有圣境修为,可却是算最弱的一档圣境,空有法力却没有太好的运用。 刀把久靠着自己的蛮力,一把将面前的两个晋军打死,不想两条大腿直接被晋军抱着,他恶狠狠地一踢,就踢爆了那人的脑袋。 血肉、碎骨溅了一地,不想这时候一道劲风而来,夏侯江和齐观合力打出的风刃,刀把久可没有孟栾的实力,连忙向着后方退却。 不时地抓住两边的蛮兵,向着风刃来处扔去,连连扔了好几个蛮兵,被风刃割成了两半,血肉散了一地,让地上皆是碎肉! 刀把久手忙脚乱的时候,齐观和夏侯江亦是联合打出一招,呼啸的龙卷向着孟栾处而去,他看着四周的蛮兵,再看看前方的晋军,知道自己不能向蛮王那般退却。 九节鞭向着虚空处猛地一砸,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向着那风龙卷连忙喝道:“鬼鞭,魔鞭震天!” 黑色的巨大鞭影,向着风龙卷的位置砸去,此时,已经有不少的蛮兵被风龙卷卷起,从高处落下后,死了好些。 “轰隆”一声,巨大的法力暴响,让后方的刀把久脸色微变,他看着齐观和夏侯江两人,心中退意又多了几分。 岳正看着城头大乱,心中知道自己的招数要用出来了,他整个人高高跃起,立在了半空之中。 转头对着万梓锵说道:“万将军,准备冲锋!” 万梓锵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冲锋,但依然还是发出了“准备冲锋”的命令,众多的士卒骑在马上亦是盯紧了前方。 岳正身上,木灵力和土灵力迅速地波动起来,大地似是在抖动一般,他此刻的经脉亦是负荷沉重,看着城头厮杀的场景,他心中愈发坚决起来。 面前的一排地上,土壤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他猛地喝道:“青玄扶摇,万木起之!” 青色的神光覆盖在大地之上,没有任何植被的大地上,陡然有无数的树木冲天而起,向着城头的方向生长覆盖而去。 孟栾看着远处的参天巨木,心中亦是惊讶着,可他完全被两人缠住,根本没有办法打断岳正的动作。 参天的巨木藤蔓如同噬人的魔鬼,无知的蛮兵看着巨木的枝条勾住了城垛,连连惊惧地远离。 万梓锵看着面前出现了巨大木道,整个一排的树木从地而出,向上勾住了城垛,变成了能直接冲上城头的坦途。 他连忙看向岳正,只见岳正的面颊雪白,分明是灵力消耗过度,只见岳大人微微冲着万梓锵一点头。 万梓锵连忙举着手上的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岳大人神技,咱们冲啊,杀啊,夺回雨峡郡!” 城头上的齐观和夏侯江,看着岳正如此神技,心中的惊讶就别提了,士气更是振奋起来,枪尖不断向着前方横扫着,孟栾被他们两个一时间打得连连后退。 “刀王,快去砍木头!”孟栾大声呼喝道,却见刀把久听到这话,都有些止步不前了,孟栾心中暗叹,怕是这雨峡郡城要守不住了。 整齐的马队借着平缓的木道,向着城头上奔驰而来,蛮兵战心已失,不少的晋军骑着马就冲撞了上来。 此界的城池,因为有土行功法灵气的存在,所以整个城墙修的极厚,上面能够跑马绝对不是一句虚言。 不少的蛮兵被从天而来的骑兵,冲撞在地,万梓锵一挥手中的长枪,猛地一式“燎原火瀑”打在了面前的蛮兵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雨峡郡城城头,晋军是越来越多,不少士兵还骑着马向西门、东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岳正缓缓落了下来,他丹田之内的土灵气和木灵气几乎是消耗一空,这一招怕是纯靠法力,恐怕要圣境二阶、三阶的实力才能用出。 “杀,杀啊!”万梓锵大声嘶吼着,东门和西门见到不少的晋兵骑马冲来,还以为北门被破,一时间蛮兵之中亦有些人心浮动起来。 “蛮王,您快拿个主意,咱们是继续厮杀,还是撤退!”旁边的蛮人副将,向着刀把久询问道。 看着那人眼中的乞求,刀把久知道这些人已经让晋军的“神迹”吓破了胆子,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说道:“走,走,让弟兄们撤!” “撤退,撤退!”这蛮人大声叫喊起来,话语中似乎还有些欢快。 那边的孟栾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暗恨至极,手中的九节鞭猛地荡开齐观的长枪,化作一道黑光向着南面而去。 岳正站在地上,给自己吞了口回灵丹,齐心在他的旁边,小心地搀扶着他,看着他面容之上丝毫没有血色,齐心亦是担心极了。 “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的!”岳正缓缓开口道。 一颗回灵丹下去,岳正的脸颊恢复了几分血色,他看着城楼之上,晋军的欢呼声,便知道此战应该是胜了。 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北面的城门缓缓打开,岳正冲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直接一马当先地冲入了城中。 此时,在东门,朱铜一招“斩将夺旗”直接将蛮兵的将领砍死,呼喝着自己的手下,去下面把东门打开,让后面的军队入城。 西门那边,亦是如此,洪景看着空无一人的西城门洞,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冲着自家的族人喊道:“兄弟们,开城门了!” 三面的城门告破,南面的城门亦是被打开了,刀把久率领着蛮兵,仓皇地出逃着,掉在后头的蛮兵不时地被齐观和夏侯江狙杀着。 “大人,夏侯将军差人来问,要追杀多远?”一个令兵匆匆前来询问道。 岳正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就出城追三里,先让他们回来把城里打扫干净,郡兵不是镇恶军,这耐力也不是太足。” 令兵听了岳正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向着南面去传令了。 岳正站在城墙上,看着两边的血肉残尸,看着旁边的万梓锵吩咐道:“去,蛮子一个不留,把人头都收集起来,等等我筑个京观。” “是,大人。”万梓锵知道岳正的战绩,他一贯喜欢用异族的人头做这种事情。 城内骑兵飞纵,朱铜焦急地骑着马向岳正处冲来,他见到岳正立在城头,连忙大声喝道:“岳侯,卑职有急事禀报。” 岳正知道朱铜一向谨慎,见他面色如此焦急,也是微微一惊,连忙一运身法,跳下城来立在了朱铜面前,直接开口问道:“朱将军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东城那边都是城中百姓的尸体,蝇虫乱飞,卑职唯恐生了疫病,所以请大人去那地焚烧残尸。”朱铜连忙回禀着。 岳正一听此言,心中亦是焦急无比,整个西南,天气本就炎热潮湿,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尸体,这帮蛮子果然不干人事。 “前面带路!”岳正冷声说道。 朱铜连忙调转马头,向着城中一处骑行而去,不多时,他指着一片大宅,语气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大人,就是这里面!” “哎,宁为太平之猪狗,不做乱世之人灵,哀哉!” 神目之下,宅邸之中都是一片的蝇虫,站在这宅邸外面已经能闻到腐臭的味道,无数被折磨至死的尸体随意摆放着。 有的尸体没了头颅,有的尸体四肢都被斩下,或许是某个蛮兵为了杀人取乐,还有几个妇人赤着身体,肚子都被切开,里面都被挖空了。 “哎!”岳正向着宅邸打出一枚紫火,一时间,尸气被至阳净世火灼烧着,无数的尸体也被焚烧起来,到底是异火,没有一丝丝的烟气。 “朱将军,收着!”岳正把一瓶丹药向着朱铜处一抛。 “大人,这是?”朱铜连忙接过,疑惑地询问道。 “这是清灵丹,找些清水化开,给些士兵服用,让他们把兄弟们的尸身理一理!”岳正这般吩咐道,朱铜听罢面色一怔,连忙去处置了。 第431章 龙颜大悦意赏赐 就在雨峡郡重新夺回的一刻,一队骑兵飞快地向着北面井渊而去,目的地自然是其城中的传送司,要将夺回雨峡郡的信息传回天极郡。 人人皆是一人双马,路途之中毫不吝啬马力,到了半夜令兵才至了井渊城下,城头见南方有一队骑兵而来,亦是如临大敌! “城下何人?”城头之上的人大声喝道。 下面的骑兵亦是知道,井渊郡城的守军因之前雨峡陷落,夜里的巡逻士卒要比以往要多上不少。 为首的骑将高举着令牌,大声朝着城上吼道:“川南招抚使节岐川各郡岳大人,已经成功夺回雨峡,现需尔城传送司向京中传信,好重开雨峡传送司。” “可有印信?”城楼上的牌将连忙开口问道。 “自然是有,烦请放下吊篮,我将令牌递上。”下方的骑将继续说道,只见城上迅速放下一吊篮,骑将将黄稠包裹的岳正侯爵铭牌,另加一份岳正的手书放了上去。 “城上既然收到,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也该立马回去复命了。” “此等大事,耽误不得,还请尽快通禀。”骑将大声吼道,说罢之后,调转马头又向着南方而去。 城楼之上的牌将,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亦不敢轻易定夺,连忙用黄稠包好,匆匆对旁边喝道:“尔等紧守城门,我去郡守府一趟。” 姚节茂此时正在书房之中打坐,他修为不如其兄,但也是个上进的,微微张开了双眼,他感知到玄音罩外似乎有些动静。 “怎么了?”他收起玄音罩,打开书房的大门,面色之上微微有些不悦。 面前的管家引着牌将,向着姚节茂轻轻一拜,直接开口道:“老爷,这是南门城门的牌将,他说有急事需要禀报。” “回禀姚大人,南面来人说是雨峡郡城已下,这是岳大人送来的东西,让咱们传送至京里。”牌将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姚节茂面色一变,心中惊讶极了,这出征没几日,怎么就攻下了,他连忙上前打开牌将手捧的黄稠。 “错不了,这是岳侯的侯爵铭牌,还有他的手书,字劲透纸,风流逸雅,是他的字没错了。”姚节茂细细观察过后,缓缓说道。 “你去一趟传送司,把这交给主事!”姚节茂连忙吩咐道。 “慢,东西给我,我亲自去!”姚节茂从牌将手中接过黄稠,重新叠好再次说道,又摆了摆手向着管家示意道:“给他些赏,让他回去。” “谢过姚大人,谢过姚大人。”那牌将忙不迭的感激道,再一抬头,姚节茂已经不见了踪影。 井渊郡的传送司,此刻也是安静无比,按照朝廷律令,郡城五司,唯有传送司不归郡守管辖,属于京中传送寺直管。 姚节茂看着传送司的牌匾,嘴角微微带笑,还好昔日和这岳正结下了善缘,否则这等大功,他要要回对井渊的管辖之权,岂不是件极容易的事情。 像井渊郡守原本只是个从四品的职事,后来有了井渊灵泉一档子事,这郡守一职又提了半级,为正四品。 按理,井渊郡应该也归川南招抚使管辖,可几家势力下场争夺灵泉之利,又弄了个天工部灵泉司官,所以现在姚节茂的官职是叫井渊郡守加天工部灵泉司官,勉强挤进了从三。 姚节茂胡思乱想着,内里值班的主事见是郡守夜来,也是微微一惊,连忙行礼道:“姚大人,夜半而来所为何事?” “哈哈,自然是好事。”姚节茂知道传送寺的根底,也没有在这些小吏面前拿大,把那黄稠拿出,连忙递上了上去。 他继续开口道:“是岳正岳大人,他派人夜中传令说是已经拿下了雨峡郡,要把这些东西传回京师,烦请主事操作下。” 主事连忙接过黄稠,心中微微一惊,脱口而出道:“这般迅速,岳正岳大人果然是国朝名将。” 他打开黄稠,见了岳正的侯爵铭牌,细细观察了半天,点了点头说道:“果是岳侯的铭牌,我得赶紧给京中传信。” 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红色的木盒,将黄稠并那铭牌和信件皆放了进去,直接启动传送阵,将这两物件传了出去。 “按照京中的速度,应该有人过来,开启雨峡的传送阵。”那主事喃喃自语道,姚节茂一拱手便也告辞离去了。 天极郡的传送司,此地主事依旧在忙碌着,天下一百多个郡,诸多奏折、进献皆要由这儿向兰台、皇宫转呈。 “咦,红色的木盒,军国大事。”天极郡传送司的主事,连忙大惊地说道:“快,快,看看是哪里传送过来的。” “回禀主事,是井渊郡传来的。”一旁的司吏看了看木盒上面的刻字,开口回答道。 “井渊郡,莫不是灵泉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用军国大事的盒子啊!快快打开。”主事连忙吩咐道。 “大人,是岳侯的爵位铭牌,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雨峡已克,圣上亲启。”司吏连忙回禀着。 “嘶,这般迅速,雨峡郡也是边城,没那么容易攻下啊,天下名将,天下名将啊!”主事一脸赞叹地开口道。 “天马上就亮了,你拿着铭牌去传送寺,禀报寺正,就说雨峡已克,需要人去修复雨峡的传送阵,请一位大人走一趟。”主事连忙对着旁边的司吏说道。 “这封信,我亲自走一趟皇宫。”主事拿着那信封,匆忙交代了下,便向京师内城而去。 大晋皇城之中,晋皇叶谦此刻正居于延寿宫中打坐修炼,此地布了氤氲阵法,空气中都是几近液化的灵气,能让人修炼得更为迅速。 “皇爷,皇爷,外庭来信,是雨峡那边来的。”大太监李义,见叶谦睁开眼睛,连忙将手中的信笺递了上去。 “哈哈,果然是国朝名将,一战克定雨峡,这才几日就收复了雨峡郡,好,很好。”叶谦看着信上的几个字,大笑着开口说道。 连忙撕开信封,把信纸拿着细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念着:“臣岳正不负圣上之期,现已克服雨峡,此战得胜,盖圣上威隆四海,将士用命。” “正虽克雨峡,但雨峡南面诸关隘,犹在敌手,关隘极险,恐需些时日,才能光复雨峡全境。” “若是能光复雨峡全境,臣惶恐问之,可要进军刀离?” “哈哈,这个岳正还真是谦虚,好啊,若是周爱卿也能如此便好了。”叶谦大笑着说道,旁边的李义默然,不敢说些什么。 “李义,走,咱们去书房,我要给他回信。”叶谦满脸堆笑,几个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义匆匆行了一礼,跟随着叶谦的脚步,向着皇宫书房而去,不多时,叶谦坐在了书房的主座上,满面喜色地写了起来。 “收复雨峡,是否攻孟一事,卿可自决定之,但有一条,只用岐川之军”写到这里,叶谦有些迟疑了。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义随口问道:“镇恶军现在何处?” 李义哪里料到叶谦会冷不丁问起这个问题,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应是在鲁泰路。” “鲁泰路,即便是星夜兼程,恐怕也要一两月左右啊!”叶谦思索着,旁边的李义也是揣摩出了叶谦的意思。 连忙开口建议道:“圣上,奴才有一计策,可让镇恶军迅速南下。” “好奴才,快快说来。” “走鄞水往西行,陆路走上几日,再经川江航道,便能极快到川南了。”李义在旁边开口道,若不是他也有些贩奴产业,还想不起这条路来。 “好,好,此策大妙!”叶谦笑着说道。 他看着手上的信纸,继续写了起来:“孟国尚鬼崇妖,最是极恶,爱卿可用岐川之军,亦可调镇恶军南下,水路兼程,不过半月能至。” “写完了,李义,你赶紧派人传送过去,对了,催催传送寺那边,让他们快些将雨峡郡的传送阵修好。”叶谦放好信件,随口吩咐着。 “这么大的功劳,你说我该怎么赏赐于他,不若赐个国公!”叶谦笑着提议道,李义点了点头,可想到府中南来的礼物。 便随意开口道:“岳侯,年纪还轻,好像也没到圣境,怕是与礼制不合。” “是啊,二十多岁的年龄,以后,他该怎么赏赐呢?”叶谦听到此话,也是随意开口道,转头看了看李义,继续开口道:“你这奴才说说,该怎么赏赐他。” “上次,鲁泰路镇压尸潮没赏,此次,收复雨峡再不赏,恐怕伤了我国朝气度,难显我皇晋海纳百川之势。”叶谦笑着开口道。 李义在叶谦的注视下,也是一阵紧张,心中不停地思考着,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道:“圣上,岳侯文名灿烂,两袖香风之风流,天下闻名。” “侯爵两妾之位,恐不能让岳侯如意,不若在秦翊侯的爵赐之上,再赐几个秦翊郡卿夫人。”李义想到了此主意,连忙向着叶谦建议道。 像周瑗君是岳正的正妻,所以得封秦翊郡夫人,而像董小宛和姚贞,是得了秦翊郡卿夫人的位份,简而言之,就是上了官碟的妾室,其他的无甚封位,只能算是妾婢。 可是天下男人爱色,自然是妾室之中,亦有宠妾,有封位的妾室自然是少,听了李义这个主意,叶谦也是哈哈一笑。 “对了,我宗室之中,可有靓丽之明珠?”叶谦笑着询问道。 李义思索片刻,他只是个内侍,哪里知道宗室的事情,连忙一个拱手道:“圣上,此是宗室之事,奴才实不清楚。” “我意选拔宗室远枝,帮他挑个好颜色的送去,赐个郡主之名,配之郡卿夫人的名位,也算是赏他了。” “你看这样如何?”叶谦笑着问道李义,李义一听,这些赏赐皆为虚名,也算是压住了岳正的势头,也是连忙点头。 “皇爷圣明,想那岳侯必然感激涕零。”李义笑着说道。 “去,先把这信传过去,后面的恩旨,容朕再想一想。”叶谦笑着吩咐道,向着李义摆了摆手。 此时,雨峡郡城的天空之中,亦是一道青色虹光划过,一中年男子,看着下方生气寥寥的雨峡郡城,寻找着军中大帐的位置。 “天中何人,窥我大帐?”岳正紫光一跃,向着天空而去。 “可是秦翊侯岳大人?”那中年男子,面目清瘦,看着岳正的模样,连忙开口问道。 “正是本侯。”岳正亦是正色回答道。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叶凤展见过岳大人,这是您的侯爵铭牌,请收好。” “哈哈,原来是传送司寺卿叶大人来此,本侯多有失礼,实在抱歉!”岳正接过铭牌,立在半空向着叶凤展行礼道。 “岳侯国朝名将,凤展怎敢受此大礼。”叶凤展开口客气道。 “叶大人,可是为雨峡传送阵而来?”岳正连忙反问道。 “正是,皇上催的紧,本来我们都是闲人,哪里会跑这一趟。”叶凤展笑着说道,因传送寺上下要职,皆是叶氏中人,平常也不怎么上朝,岳正自然没有见过他。 “那就麻烦叶大人了。”岳正笑着恭维道。 “不妨事,本就为我叶氏天下,我受些累也是无妨。”叶凤展自傲地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两人化虹在原本的雨峡郡传送殿前落了下来,整片传送殿不知用什么材料修建的,周遭的房舍皆已焚毁,就它黑漆漆地留了下来。 叶凤展对着传送殿不断打出什么手印,岳正忽然感知到在他的手心处,传来熟悉的空间之力,连忙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手中连动,像是勾动虚空之中种种的法诀,整片殿宇的残骸似是散发起一阵的白光,岳正盯着它,心中微微一动,努力想要记住叶凤展的手印。 “岳侯,这是我叶氏独家法诀,你学不会的。”叶凤展笑着说道。 “好奇,好奇”岳正尴尬一笑,依然是盯着叶凤展的动作。 第432章 蓝紫二部踪迹渺 传送阵处发出阵阵荧光,叶凤展捋着胡子微笑着,只见传送阵内黄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传送了过来。 “岳侯,这怕是京中给你的东西,好好看看!” “等会子会有原来的主事过来,我就先回京师了。” 叶凤展笑着回答道,他朝着传送阵一点,那阵中顿时白光大作,他直接向着阵中走去,不到半息的时间,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阵中。 岳正还没来得及和他作别,此人就消失在了他面前,岳正心中腹诽着打开了面前的匣子,内里只放着一黄封的信件。 一见是叶谦的手书,他连忙打开信件,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调镇恶军南下,以岐川之粮供养。”岳正喃喃自语道。 “这是让我和高天明对立起来啊,皇上玩得一手好平衡术,我得想想怎么破这一手!”岳正喃喃自语地开口道,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用心。 衣袖一挥间,就把信件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一边思考着怎么和高天明争权。 “征讨土人蛮族,威压孟国,择机攻孟,这是岐川都督设立的意图。” “现在让我节制岐川,还让我调镇恶军过来,高都督虽然受伤,可是并不严重,向京中推辞,不过是疲累而已。” “现下雨峡已定,若是再眷恋节制之权,怕是要和高天明对上啊,镇恶军若是南下,速胜还好,若是一打旷日持久,高天明难免不向我捅刀子啊!”岳正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又是自言自语起来。 “得想个办法,让高天明的病做实,让他求我节制岐川。”岳正继续思考着。 “用毒?” “刺杀?” “不好,不好,这般手段却是越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岳正继续思考着,他回到营地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紧蹙着眉头。 修行是争,立于神朝之上,亦是在争! 齐心此时穿了件常服,轻轻拢开了帐帘,看着岳正开口说道:“郎君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说出来,心娘也好为郎君解解忧。” 岳正嘴角翘起,看着齐心白皙的肌肤,笑着问道:“若是,高天明和我同时向你爹下令,你说,你爹爹会听谁的?” “这”齐心也是愣住了,不一会儿,她也紧锁着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哈哈,好心娘,这事儿,你可帮不上我的!” “你看看,眉头蹙得比我还深呢!”岳正抓住她的柔夷,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看着她如花的螓首,笑着调笑起来。 “是了,我明白郎君的烦恼了,一山不容二虎,有些事情,不是妾身能讲的。”齐心舒展眉头,双目炯炯地看着岳正说道。 “好个将门虎女!”岳正将她猛地一抱,大笑着赞叹道。 “郎君可是有了主意?”齐心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询问道。 “自是有了决断,可就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岳正笑着回答道,听到营帐之外好像有些脚步声,他连忙松开了齐心,正襟危坐起来。 “大人,大人,齐夫人。”夏侯江猛然进帐,见到岳正和齐心,突然有些尴尬,连忙行着礼。 “何事,让你这兵圣如此慌张?”岳正板着脸问道。 夏侯江连忙正色道:“岳帅,听闻雨峡郡中,有两土人大部,为蓝紫二部,我令斥候多方探寻。” “终于探查到,两部族人前番大战,似是打穿了什么山岭,出来了什么古地。” “抓到的那舌头好像是紫部中人,没多久就中毒而死。” “我继续令斥候探查,似乎在紫部的营地,发生过一场大战,现场极为混乱,营地门口皆是毒虫之壳,还有一些毒液,斥候也不敢往里面走,所以就回来禀报。” 听到夏侯江的禀报,岳正眼前一亮,“古地”这不是正正好好的地方。 “古地?”岳正装作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那人亦是交代得语焉不详,很快就毒发身亡了,看衣服形制,应该是紫部中人。”夏侯江连忙开口说道。 “我说难怪,怎么此次大战一个蓝部中人不见,怕是孟国那边,亦是被他们瞒着。”岳正笑着感慨道。 “你等会,我写封信。”岳正笑着拿起旁边的石笔,迅速开始手书起来。 “这封信,你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归鹤郡高都督处。”岳正笑着吩咐道,夏侯江一听此言也是有些不解。 “大人,相传古地之中,宝物无数,其中皆有大机缘啊,这这样拱手相让?”夏侯江继续开口道。 “呵呵,我自有我的打算。”岳正高深莫测地一笑,夏侯江听了也是不说话了。 目送着夏侯江远去,岳正也是缓缓思索起来,紫部、蓝部互相绞杀,他一点也不意外,但是这陡然而出的“古地”,倒是让他心中多了几丝想法。 若是能在这“古地”中,让高天明中了蓝部之毒,那就是再妙不过了! “心娘,跟你爹说一声,就说我要回一趟贡南,你让他守好城池,不要亲启战端。”岳正决定回贡南一趟,问一问杞鸢知不知道这所谓“古地”之事。 “夫君,可是要做什么?”齐心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回去找找蓝紫二部的情报。”岳正笑着回答道,他可不想说是回去睡紫部的姑娘,不然恐怕这小妞,心中要泛出酸意了。 挑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红唇就是点了一口,看着她弯月般的眉眼,岳正心中,也有一丝不舍。 “明日便回。”说罢,岳正便出了营帐,化作虹光向着城中刚刚弄好的传送阵而去。 此时,传送殿中已经有了个人影,他正是雨峡郡之前的主事,因蛮兵入城所以紧急关闭了传送阵。 “我要回贡南。”岳正急忙开口道。 “可是岳正岳大人?”那主事连忙行礼道。 “正是。”岳正继续说道。 主事思考了片刻,连忙问道:“大人,雨峡刚刚打下,这便要回去,恐怕不太好” 岳正也不恼火,看着他问道:“主事在雨峡多少年了?” “有十多年了。” “蓝紫二部,可有古地一说?”岳正继续询问道,那主事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听过此事。 “蓝紫二部,经我军斥候探查,说是去了什么古地,我这么急着回贡南,就是想找些逃人,问问情况。”岳正笑着解释道。 “某家惶恐,误会了大人。” “无事,无事,不知者无罪。”岳正笑着说道,看向了旁边的桌子,上面刻画着大晋的地图,又接着开口道:“这么快,这东西就准备好了?” “本来就是在雨峡郡中之物,不过因蛮兵破城之际,我将它带进了京中。”主事亦是笑着回答道。 “大人请,既然是公事,那就不能收大人的灵石了。”主事继续说道,岳正站定,白光一闪之间,他就到了贡南郡的传送殿中。 “见过岳侯。”徐朗恭敬地行着礼。 岳正正准备匆匆而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口向着徐朗问道:“徐朗,可愿脱离传送司体系,去做个文官之类,也好过这小小吏员。” “大人,天地之妙,不过空间,徐朗喜欢此处,倒是无意仕途。”徐朗向着岳正一拜,笑着回答道。 岳正听了这话,亦是缓缓一笑道:“怎么,这叶家的秘密,你也想研究研究?” “徐朗不敢,不过是耳濡目染之下,也有所心得!”徐朗平时迎来送往,也没人跟他说太多话,乍然听到岳正相激,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他从自己的座位之上,拿开几份案牍,抽出下面的一张折好的纸张,笑着给岳正展开道:“岳侯,请看,这就是传送阵的形制,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给你些灵石,你也能复刻出来?”岳正笑着反问道。 “不敢,不敢,这可是大罪。”徐朗连声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岳正手心一动,直接把这图纸收走了,徐朗见他的动作,惊讶地说道:“大人,能不能把图纸还我,这流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拍了拍徐朗的肩膀,岳正指尖一动,一丝空间之力出现在他指尖上,笑着跟徐朗说道:“我这就是空间之力,这图纸借我研究研究。” “放心,这事情,你知我知,谁会去管这个闲事!”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徐朗听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 看着岳正连忙叮嘱道:“岳侯,这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还请岳侯谨慎些。” “明白,明白。”岳正得了传送阵的图纸,笑着走出了传送殿,独留下在苦笑着的徐朗,只见徐朗连着给自己甩了两个耳光,自言自语地说道:“叫你显摆,叫你显摆!” 岳正自然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他刚刚已经化虹回到了自己的侯府,一回到家里,他就让梅瑄将杞鸢唤来。 “杞鸢拜见夫君。”昔日的紫部蛮女,此刻越来越有晋国仕女的风韵了,岳正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 她此刻穿着黑紫色的纱衫,原本直直的长发,此时也梳成了流苏髻的样式,整个人笑意盈盈地看着岳正。 岳正坐在中堂之上,看着这般美人,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两人心中皆有情蛊,杞鸢明白他的心意,也不羞涩,大方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旁边的管家梅瑄,看着都有些脸热,她还在旁边呢,那两人就好像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一时间,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听着旁边砸嘴的声音,她知道两人的动静,怕是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连忙匆匆向着堂外退去。 “你们两个丫头,看着些,老爷在里面忙着,别让男仆进去,明白吗?”梅瑄大声吩咐道,里面的岳正听到这里,心中暗赞梅瑄的妥帖。 杞鸢此时已经身软如水,半躺在岳正的怀抱之中,目光里满是爱意,就好像要融化在岳正的血肉之中。 “夫君,鸢儿好想你。”杞鸢喃喃说道,她双臂环抱着岳正的脖颈,眯着眼睛说道,她的心中有着情蛊,可以说是对岳正爱意最为纯粹的一个了。 “鸢儿,我今日才从雨峡回来,想回去吗?”岳正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轻声询问道,但见杞鸢摇了摇头,面色渐渐坚决。 杞鸢双手捧着岳正的脸颊,继续开口道:“夫君如此爱我,我怎会离夫君而去,再说这里,可是要比紫部舒服多了,我才不愿意回去呢!” “紫部最近可是遭了大厄,你难道不想回去吗?”岳正继续询问道。 杞鸢又是坚决摇了摇头,看着岳正的眼睛说道:“鸢儿的爹爹可是晋国人,鸢儿也是晋人,紫部人的死活,关我何事?” 岳正心中暗笑,情蛊果然霸道,岳正的所思所想渐渐已经影响到了杞鸢了! “我派出斥候探查,他们说蓝部好像在攻击紫部了!”岳正继续说道。 杞鸢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声说道:“蓝部之人,早该死绝了,夫君,我想去雨峡,好好报一报仇!” “是了,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岳正勾着她的小脸蛋,笑着回答道。 “鸢儿,你可知蓝紫二部中,有没有古地一说?”岳正笑着问道。 “古地?什么古?”杞鸢好奇地询问道。 岳正轻轻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个“古”字,柔柔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火缭绕,杞鸢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岳正说道:“夫君,我只听过有个蛊地。” 她在岳正手中写了个“蛊”字,继续开口道:“是这么个蛊地,据说是蛊术的传功之人留下的地方,其中亦有不少灵物呢!” “而且好像《蛊经》之中也提到了这个地方”杞鸢继续开口说道,她盈盈如水的眼眸之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岳正就这样等待着她思考,或许能得到什么新的线索也说不定! 第433章 山川尽处出蛊地 “西接海潮,天南尽处,寻恶翅之虫,以作蛊虫之用,寻人血而养之,抽人魄而化虫魂,戾气冲天亦能绞杀于当世。” “此为吾蛊圣道之路,戾气能削人之命,亦能为吾所用,功成方能威压于天地间。”杞鸢喃喃说道。 岳正听了杞鸢的言语,也开始思考了起来,所谓“西接海潮,天南尽处”难道是指方位,但“天南尽处”指雨峡,是不是有些不准确? 杞鸢白皙的小手,轻轻伸进了岳正的衣衽之中,尖细的指甲儿刮擦着他虬龙一般的肌肉,让他心中生出阵阵异样感。 她眼眸中溢满了水汽,靠在岳正的耳边轻语道:“夫君若是想听,咱们回房间里面,好好说一说。” “你这小妖精,老爷就去你那,好好说道说道。”岳正笑着回答道。 杞鸢勾着岳正的脖颈,继续开口道:“夫君,去你的卧房,我那还有狐霞儿,我想吃回独食,行不行?” 听到紫部少女如此大胆火辣之语,岳正连忙抱着她的纤腰,靠在她的耳边,吸着她脸颊边的香气,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就不怕吃撑喽?” “夫君多日不回,人家情愿吃撑呢!”杞鸢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双眼之中满目温柔,轻声开口道。 “也好。”说罢,岳正一把将她抱起,杞鸢双手抱着岳正的脖子,眼眸之中都是欢快之意,她愿意融化在这个心爱男人的胸膛之中。 心头的情蛊不断地咿呀着,她又紧了紧岳正的脖子,看着面前的景象不断变化,终于来到了岳正的卧房。 整个榻上铺垫着好几层冰丝织就的锦被,岳正迫不及待地将她放在榻上,看着她有些妖娆的眼神,心中的情蛊亦在撩动着。 大手朝着门口的木门,隔空就猛地一推,两扇木门直接合了起来,和杞鸢这妮子倒是不用玄音罩,她可不会羞涩什么。 姚贞此刻正在岳正的书房之中,她小巧的耳朵微动,似是察觉到了不远处卧室之内的动静,她看了看旁边的何瑄云,冷冷地开口道:“云奴。” “云奴在。”何瑄云完全是认命了,也任由姚贞使唤。 “等会子,里面的鸢儿要是撑不住了,你就进去承恩,知道了吗?”姚贞继续冷声开口道,何瑄云听到这般轻贱之言,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乐意?”姚贞冷眼看着何瑄云,轻轻摆了摆手,指尖之上覆满了冰彻透骨的寒气,直让何瑄云微微打了寒颤。 何瑄云浑身都快战栗起来,她看着那一缕寒气,连忙回答道:“乐意,乐意,云奴马上就过去。” “该死的贱婢,让你怀上侯爷的种,居然还这般不乐意!”姚贞冷冷喝道,眼中都是肃杀冷恶之意。 何瑄云听出了姚贞的杀意,她连忙熟络地跪了下来,言语凄然道:“云奴马上就过去,还望主母勿要责罚。” “就跪着,等会子我通知你!”姚贞神色莫名,转头看了看卧房的方向,何瑄云功力不够听不真切,可姚贞却听了个真切。 那边的卧房之中,传来了杞鸢和岳正的对话,只听岳正大笑着问道杞鸢:“鸢儿,这么多日,可曾想我,你这丫头,可是让老爷我一阵好想!” 听到这话,姚贞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涨满了血色,她啐了一口道:“一天天的,都没个正形!” “不过这个时候回贡南,莫不是雨峡已经拿下了?”姚贞自言自语地说道,蓝色的水灵缀花纱衣衬托着她绝美的容颜,微蹙着的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为她增添了几分意韵。 何瑄云泪眼朦胧地跪着,她看着姚贞,轻轻咬着嘴唇,眼眸之中亦是有些不服输,她今日亦是穿着华丽,蓝白色的纱衣锦袍,材质上只比姚贞稍差些。 白色的内衬长衣,外套一层蓝色薄衫作为褙子,头发就这样披散着,后头只用一根蓝绳系着马尾,冷白的皮肤似乎要比身上的白衣还要白上几分。 姚贞看也不看何瑄云的模样,她一边看着手中的案牍,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不远处卧室的动静。 只能听着杞鸢对着岳正示爱的言语,姚贞倒是有些诧异,不想平时冷着个脸的杞鸢,内里居然这般如火如潮。 房间之内,地上散乱了无数的衣衫,杞鸢的两手被岳正反扣着,她细长白莹的脖颈,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 冰丝好像也无法盖住房里的火气,川南的天气本就燥热,如此这般之后,房间之中的燥气似乎又重了几分。 可他们毫不在意这样的境况,依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双目凝视爱意流转,房间之中弥散着一股麝香的味道,让人隐约有些沉醉其中。 两人神魂相合,彼此的情蛊亦在唱和着,岳正微微有些诧异,他似乎看到了远处一莫名的画面。 “夫君,刚刚你看到了吗?” “这是蛊地吗?好多虫蛊,还有奇蛊,山蛊、力蛊、血蛊好多好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一样!”杞鸢开口说道,她眼神迷离,岳正以为她是累着了。 连忙双手抱着她的腰部,将她搂抱在自己的怀中,意图让她歇一歇,不料杞鸢继续开口道:“夫君,我感觉到了,那是蛊地,它在呼唤着它们。” “它们?”岳正从她身后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双手过足了瘾,同时有些诧异地开口道。 “似乎对蛊虫有特别的吸引力!”杞鸢微侧着脸颊,对着岳正的唇上就是轻轻一点,岳正听到这里,亦是有些不解了。 他看着杞鸢的模样,继续开口道:“那我心头的情蛊,为什么没感觉呢?” “夫君是不是眼前出现了什么?”杞鸢继续问道。 岳正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说道:“是的,有些莫名的画面,但我不知那是什么,难道就是所谓的蛊虫吗?” “蛊虫微小,夫君看不出来也算正常,可是那情境,一座大山分明是山蛊幻形。”杞鸢继续开口道。 “啊呀,夫君你做什么,人家正说着正事呢!”杞鸢有些埋怨地说道,手掌轻轻抓住了岳正的大手。 岳正紧紧抱着她,两人心头的情蛊联动着,似乎让他们的气血又凝练了几分,她微微叹了口气,半摊在冰丝之上看着岳正问道:“夫君,我们一起去雨峡看看!” 前面书房之中的姚贞,冷冷地看着何瑄云,冲着后面的卧房一指,继续开口吩咐道:“去,快些过去!” 何瑄云盈盈站起,看着那边卧房,两个眼中依然泪流,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情的物件,被人随意的摆弄。 她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般,向着那边缓缓走去,身后的姚贞冷冷地催促道:“快点,贱婢莫要磨蹭!” 岳正此时正抱着杞鸢说话,却不料卧房之门陡然被人推开了,他抬头看了看,有些惊诧了,怎么是她? 满脸的泪珠,轻轻关好房门,拨开自己的褙子,何瑄云朝着岳正的方向走来,缓缓半解着自己的腰带。 “夫君,这不是姚贞姐姐身边的那个,那个云奴吗?”杞鸢有些惊诧地说道,她只见过何瑄云两面,自然不知此女的跟脚。 岳正看着此女满脸的泪珠,似乎有些凄凉美感,但又一想她的身世,想起看到的雨峡惨状,便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何瑄云抬了抬眼帘,看着岳正大大咧咧地半躺着,心中微微有些羞涩,她微微动了下嘴唇,小声回答道:“主母让我来伺候。” 看着犹如受惊小鹿一般的女子,她玉白的肩头似乎有些躲闪岳正的目光,双臂紧紧抱着,整个人的身子不断颤抖着,似乎又是想起了那日岳正的暴戾。 “呵呵,姚姐姐想的真是周到呢!”杞鸢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岳正目带笑意,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滚!”岳正朝着门口一指,绝情的一字都快击碎了何瑄云的自尊,她样貌身段几乎不差姚贞多少,如今就像个毫无尊严人格的贱奴。 “夫君,且慢!”杞鸢看着何瑄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玩具一般,她向着无有寸缕的何瑄云招了招手。 “来,上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杞鸢嘴角含笑,似乎很是温柔,可却是让何瑄云心中生了些寒意。 她也不敢离去,轻轻向着岳正方向走去,岳正看着她怯怯的模样,心中似乎也多了几分异样。 杞鸢上前,扣住何瑄云的手腕,直接将她拉了上来,心头的情蛊微微一动,似乎让何瑄云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夫君,世人都说女子耐力无双。” “可是夫君炼体之术,亦是极为强大,现在天色还没黑,有的是时间,不如让我看看她能坚持几轮,如何?”杞鸢轻笑着建议道,此话一出,何瑄云的魂儿都去了半边。 “我想回去了。”何瑄云难得说出了一句硬气话儿,岳正见她倔强的模样,在杞鸢的撮蹿下,渐渐起了兴趣。 他也是好奇,想要瞧瞧,何瑄云修炼到底能有个几轮? 姚贞轻轻用石笔勾画着,她刚刚给杞鸢传了传音,这才有了何瑄云的这一遭,看着手上的文牍,她心情又是愉悦了几分。 “贱婢,该当如此!”姚贞冷冷说道,她现在理政的水平是越来越高,即便是刘少思亦不能从她的批注中,挑出什么错来。 尤其是处理了何瑄云之后,她心中心结尽去,就连她自己的功法修炼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让周瑗君都有些侧目了。 卧室之中,何瑄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面颊有些赤红,浑身血气也在涌动着,杞鸢不知给她输了些什么灵气,让她整个人根本停不下血气的运行。 此时,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岳正看着她的美目流转,笑着说道:“你这贱婢,倒是个好眼色的。” 整个的冰丝垫被上,都是他俩溢出的汗液,何瑄云已经有些脱水了,她微微张着小嘴儿,开口说道:“云奴要喝水,云奴要喝水!” 岳正听了之后,依旧不理不睬,杞鸢看着她的模样,眼神之中再没了刚刚的神采,对着岳正说道:“夫君,给她些水,否则死了就不美了,好歹是个大美人儿!” “也好。”岳正随手打出一道水线,向着何瑄云面颊之处而去,淋漓的水花打在何瑄云的脸上,她贪婪地吸着这些水珠。 不少岳正打出水灵气凝聚的水滴,落在了一旁的冰丝之上,她满是惋惜地看着那些补充灵气的水珠儿。 冰丝并不吸水,她渴得不行别过了她的脑袋,就着冰丝便开始补充起了水分,她感觉自己的腰肢都快断了,瞥了瞥残暴的魔王,她一言不发,豆大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第二日,何瑄云就如一张破布一般,被丢在了榻上,而岳正在杞鸢的伺候下,扬长而去向着贡南郡传送司而去。 “呀,这就是雨峡郡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杞鸢昔日也是来过雨峡的,她看着四周的情况,一阵惊讶道。 岳正想起何非干得好事,心中又是生出一团怒火,摇头解释道:“雨峡郡城被人屠干净了,就是那贱婢家人做的好事!” “原来如此,雨峡如此萧条,也难怪郎君会那般待她!”杞鸢美目流转,笑意盈盈地说道。 “鸢儿,你感知到的方向是在哪儿?”岳正继续开口问道。 杞鸢转头看着西面,朝着那方向一指,山川河流之后,临近西海的一处地方,就好像是凭空生出的大陆,那上面有着无数的奇形怪状的蛊虫。 瘴气丛生的环境,让探索其中的人,不断发出阵阵的赞叹声,紫色的土人服饰,颤颤巍巍地拄着手杖,白发苍苍的老妪似乎已是濒死,她依然是咬牙支持着。 “若不是山穷水尽,我亦不会开启蛊地,可惜蓝部之人追了上来,希望那些蛊虫能拦住他们。” “只有找到寿蛊,我才能留得一命,蓝部的毒人,都该杀!”老妪的眼眸之中,都是无穷的杀意,看着远处的山海继续探索着。 第434章 几方纠缠冲突起 “夏侯将军,从军中选三千精锐,骑上刀离角马,跟我去西方看看。”岳正如此这般吩咐着。 “是,大人,我马上去安排!”夏侯江连忙一个拱手,便匆匆安排去了。 “郎君,这位是?”齐心看着岳正身侧的杞鸢,连忙发问道。 岳正朝着齐心细细介绍起来:“这是杞鸢,吾之爱妾,杞鸢,这是你齐心姐姐,来打个招呼。” “鸢儿见过齐心姐姐。”杞鸢心有情蛊,才不会在意岳正有几个女人呢,齐心早就知道岳正风流之名,心中虽有些酸楚,但依然是笑着给杞鸢打了个招呼。 齐心看着夏侯江离去的背影,也有些疑惑地问道:“郎君,您这找夏侯将军,是又有什么行动了?” 岳正点点头,这时候面前一令兵匆匆而来,说道:“大人,城外高天明都督好像来了,点明要见您。” “好,好!”岳正面色瞬间大喜,笑着拍了拍手掌。 “我去城上看看去。”岳正连忙化作虹光,向着雨峡郡城的城头而去,他立在城头之上,看着下方高天明似乎带着两千兵马,遥遥看着城头。 “哈哈,果然是高天明都督,来人,速速打开城门。”岳正连忙开口道。 高天明见岳正到来,亦是一个御风立在了城头上,他看着岳正,似乎有些感慨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们却是老了。” “方总管,你说是与不是?”高天明对着后上来的一个男子说道,只见那男子身躯瘦弱,好像是受了伤,不时在咳嗽着。 “这位可是溪山郡总管方源方大人?”岳正开口询问道。 “咳咳,方源见过岳侯。”方源有些虚弱地开口说道。 岳正有些诧异了,看着方源和高天明问道:“高都督,方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带他来了。” “哈哈,岳侯有所不知,你一来信说是有什么古地,我想了许久,怕应该是蛊虫的蛊字,传说之中,蛊地之中有寿蛊,能延续寿数,我想上次一战,老方伤了根本,便带他来找一找。” 听着高天明说罢,岳正心中微微一惊,这高天明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岳正嘴角翘起,心道还怕你不上钩,竟然自己就来了。 “我还以为高都督不来,正准备自己带人去西边看看呢。”岳正如此说道,对面的高天明眯着眼睛,不知心中在想着些什么。 高天明看着岳正,心中暗骂道小狐狸,夺了雨峡郡倒也没翘尾巴,看来江都督在他那儿还算有面的。 “此次雨峡失利,虽有何非之责,但更多的是蓝部的行事,分明是他们将那些关隘打开,导致雨峡陷落。”高天明冷声喝道,似乎是和蓝部有深仇大恨一般。 岳正看着高天明的表演,亦是微微一笑,若不是为了溪山总管方源,恐怕他不太可能来这里! 岐川军方六圣,有四人是江兆东的老部下,可是如今高天明当了都督,像莱峡总管熊值和白离总管阮中道心中都是不服的。 若是阮中道愿意出力,两两夹击雨峡郡城,恐怕上一次雨峡郡城就直接拿下了,哪里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分明是让岳正摘了桃子。 “大人,我的兵马已经调好了,可是出发?”夏侯江连忙来禀报道。 高天明感知着夏侯江的气息,亦是欢喜着说道:“岳侯,这位大人是?” “高都督,我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镇恶军麾下监东校尉夏侯江。”岳正向着高天明直接介绍了起来。 “啊呀,圣境的修为,怎么还是个监东校尉,岳侯啊,你太埋没人才了!”高天明见面就准备挖岳正的墙角,笑着这般开口道。 岳正看着高天明笑着的模样,便点了点头,也是开口道:“嗯,怕是他的恩赏也快下来了,到时候肯定不是监东校尉了。” “走,我收到情报,是在靠近西海的地方。”岳正开口说道。 高天明心中也是微微诧异,这样细致的情报,是谁给岳正的,他都不知道所谓的“蛊地”在什么地方? 轰隆的骑兵,如风一般地出了雨峡郡城,岳正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看着远处的森林,一挥马鞭,大声说道:“出发。” 高天明看着岳正旁边的杞鸢,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岳侯,这位是?” “哈哈,这位是鸢儿,我家娘子也。”岳正笑着介绍道,听了这话,高天明满满的不相信,谁不知道你岳侯风流之名,怕是个没名分的妾室。 “鸢儿?”高天明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她是毒师出身,我想蓝部还有紫部的烂地方,或许有什么毒草,对于她来说是个宝贝呢。”岳正开口说道。 高天明一听这话,亦是心中暗道累赘,瞥了瞥岳正心中有些无语了。 “走,希望晚些时候,能赶到海边,方大人可能支撑?”岳正转头询问道。 方源听着岳正的关心,亦是微微笑了笑,艰难地开口说道:“咳咳,咳咳,我无事,朝廷送了不少的灵药给我,吃下去倒是能压一压伤势。” “那好,夏侯将军,咱们全力行军,争取早些赶到西海边上。”岳正连忙吩咐道,虽说是全力行军,可还是走了一夜。 岳正知道这几个兵圣,铁定是不愿意放弃兵马,独自向着西面进发的,兵圣若是离了兵马,怕是战斗力要低不少。 就像昔日的皇甫韧一般,没了兵马和岳正单挑,直接是成就了岳正天境战圣境的名头,至今让皇甫韧觉得耻辱。 “把兵马四散出去,仔细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岳正对着前面的斥候吩咐道。 “慢。”岳正连忙吩咐道。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动静,嘴角微微翘起,只见黑风向着西面而来,开口说道:“高大人,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是?”高天明看着天上的黑风,有些疑惑地问道。 岳正指着那黑风,笑着说道:“那就是孟栾那厮,黑气隔着几里地,就能闻到。” “原来是他,怪不得这般熟悉!”高天明开口道。 忽然察觉到西方的海浪有些汹涌,岳正又转头看着那边的海浪,似乎也觉得海中有些不寻常。 只见海浪陡然破开,一条黑龙直接从浪涛之中出现,震天的龙吟声让所有的战马都有些瑟瑟发抖。 “西海地氏龙族!”高天明双目圆睁,似乎是极为惊讶。 “这帮子泥鳅不是躲在西海深处吗?前段时间,岳侯的折子好像还让皇上申斥过他们。”高天明皱着眉头说道。 “看来这蛊地,必然有些好东西吸引着他们。”岳正看着两方势力出现,亦是心中暗喜,所谓宝物,能比得上他的传功鼎吗? 转头看了看高天明,心中暗道,高都督,我的目标是你啊! “跟上去,跟上去!”岳正猛地向着他们去的方向一挥手,向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所有人记得警惕,高都督,要不你来给我们设个军阵!”岳正开口提议道,高天明面色一沉,小狐狸,还没到那里,就让我用军阵。 “若是用了军阵,这五千人可得听我的指挥了。”高天明试探着问道,像是在反击岳正一般。 “那是自然。”岳正笑着点了点头。 高天明心中一突,看着岳正莫测的笑容,只觉得似乎是被岳正阴了,他无奈地一招手,浑身法力波动起来,血色的气息似乎盖住了五千人。 “天地借法,军阵一体。”高天明大喝一声,所有人似乎多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羁绊。 岳正知道这个阵型,看了看高天明继续说道:“蛊地莫测,再加上我们方大人还受了伤,不如高都督再用个护阵。” 高天明冷冷地看了看岳正,心中生气极了,他又是聚起法力,红色的血气似乎更加浓烈了。 “军中烈血,金刚护阵!”高天明声音比刚刚更大了些,似乎是在对岳正发泄心中的不满。 岳正心中暗笑,这金刚护阵应该是最简单的一种,消耗的法力应该算是少的,可这样持续的开着,怕是对高天明的损耗也不小。 终于他们感觉到了丝丝的异常,前面一大片的大陆,就好像在原本的大陆上多出一块一样,上面的风貌似乎也和大陆不同。 “是这儿了!”高天明看着岳正问道。 岳正不答他的话,面色更加地冷厉起来,看着天空似有斑斓的云彩而来,他冷声说道:“是妖气!” “妖气,这年头还有妖圣?”高天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但向着天边看了看,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斑斓云彩处,不少的海鸟从那里飞过,直接就摔到了海中,几息过后,海中也漂起了不少的鱼尸,让高天明心中有些微微寒意。 他指着那片云彩说道:“岳侯,那是个什么妖物?” 夏侯江看着那云彩,似乎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大人,监南校尉那里有南方大妖的资料,这个似乎是只蜈蚣妖圣,毒功厉害无比。” 岳正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景象,喃喃自语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神异,孟栾、龙族、妖族,还有原本的蓝紫二部” “岳侯,我们别耽搁了,赶紧进去看看,咳咳,咳咳。”身后勉强立在马上的方源,继续开口说道。 他心中似乎有些焦急,岳正只当他应该是着急自己的伤势,也没有想其他。 “走,进去,让弟兄们小心些!”岳正沉声说道。 “哈哈哈,晋国的鹰犬也敢来这里!”大军刚要有动作,不想孟栾直接近前,立在了天上冷冷地看着下方的大军挑衅道。 “孟栾,手下败将,也敢来大放厥词!”岳正冷声喝道,看着他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孟栾立在天空之上,亦是有恃无恐,他知道岳正依仗的不过是异火,可那边就是大海,若是他遁入海中,怕是岳正也不敢追来。 “吼,吼,此岛乃我龙族地盘,尔等人族速速退散!”从天而降的黑龙,化作一中年男子,浑身霸气无双,冷冷地看着众人,直接发话道。 “笑话,尔等龙族亦是我大晋臣子,什么时候这岛是你们的了!”高天明看着那龙族,大声威喝道。 “你是?”那龙族的中年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乃岐川都督高天明,你是西海龙族何人,胆敢如此大言?”高天明冷声喝问道,那男子冷冷看了高天明一眼,也是不说话了。 “地家的泥鳅而已!”孟栾亦是不屑地开口道。 “你,你!”那男子心中已怒,但看面前各方势力,亦是不敢率先发难。 天边的彩云一闪,直直地落了下来,彩色的瘴气似乎向着岳正的军阵冲来,岳正连忙一个挥手,对着那边怒斥道:“妖孽安敢如此!” “哈哈,我们妖族都快被你们杀绝了,我有什么不敢的!”阴恻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丑陋尖嘴的老者立在那儿,浑身穿着五彩斑斓的花衣服。 不少士兵看着那老头的模样,心中想笑但是又不敢笑,那人的煞气分明是杀了无数的生灵。 “哈哈,毒蜈蚣,你也来了!躲在地底这么多年,怎么这时候想着爬出来了!”龙族的男子大声喝道,似乎是对这老者极为熟悉。 “呵呵,龙族的地激,你也不躲在海沟呆了多年吗?”毒蜈蚣开口说道。 岳正看着这边的几人,心中暗笑,直接开口道:“你们再这样斗嘴下去,恐怕里面的好东西都被人拿走了!” “我听说,紫部和蓝部进去了不少人呢!”岳正笑着开口道。 “毒蜈蚣,原来是你布的局,蓝部我说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到了这儿!”孟栾瞬间是明白了什么。 “你让我和晋国人打生打死,你好到这里寻宝,真是好心思啊!”孟栾看着那老者,大声怒骂道 第435章 恐怖丛林士卒残 “呵呵,去死!”丑陋尖嘴的老头,面色之上皆是黑色的老人纹,极为的恐怖阴恻,枯槁的手掌猛地向前方一推。 五彩斑斓的毒气向着人群而来,那边的孟栾亦是化作一团黑气,向着秘境之中而去,临了之时还向着晋军的方向,打出一团阴森的鬼气。 “孟栾,等等老夫!”蜈蚣妖圣大声喝道,化作一道阴风向着孟栾追去,这妖圣恐怕已视这秘境为自己的禁地,自然对其他人敌视不已。 看着天空斑斓的毒气,那边的夏侯江直接提枪挑动,巨大的龙卷在空中生成,向着斑斓的毒气而去。 高天明看着孟栾的鬼气,唯恐这鬼气伤了自己的麾下,心神一动长枪挥起向着天空撞去,无数的士卒亦是高举长枪而动。 长枪在天空之中幻化出巨大的枪影,和那阴森的鬼气直接撞到了一起,众志成城的力量猛地将鬼气消弭于无形。 彩色的毒气被夏侯江打出的龙卷风吹散,岳正极目远眺,已经在此处的秘境上空找不到两人的动向了。 西海龙族的地激,立在海中的波浪之上,他冷着眼睛看着晋国的军队,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你们确定要进去吗?”他冷冷地看着众人。 高天明向着地激一指,言语中也是不客气的很:“地激,小小龙族,也敢管我们皇晋之事!” “哼,也不知你麾下这些士兵,能活下来几个,等下在里面,你们若是挡了我的路!休要怪我!”地激言语威胁着。 说罢,他化作龙身,一条黑色满覆鳞甲的龙躯,向着秘境的深处飞了进去,岳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森寒亦是久久不语。 “岳侯,我们进去吗?”高天明看了看身后的士卒,亦是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岳正盯着前面茂密的丛林,又抬了抬眼帘,远处似乎还有高山,分明是接续在路上的一座半岛,可以往却没有任何记录,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高大人,这蛊地的信息,你了解多少?”岳正沉声问道。 高天明沉默着,旁边的方源又咳了几声,看着岳正回答道:“咳咳,咳咳,高兄啊,岳侯跟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不如就告诉他。” 转头看了看方源,想着两人相交多年,高天明叹息一声开口道:“蛊地,是紫部的传承,亦是蛮族的传承。” “你见过黑部的土人,包括之前白部的土人,皆是身上有刺青,这些都是异兽之形,可承接一些异兽的力量。” “另外像紫部中人,就是驱动蛊虫为己所用,但都是一般的虫蛊,而蓝部独辟蹊径,承接的是蛊虫之毒。” “想那个蜈蚣妖,恐怕就是蓝部的毒虫,不过是汲日月精华,成了精怪反过来控住了蓝部。” 听着高天明如此解释,岳正亦是好奇地问道:“那青部呢?” 听到青部二字,高天明嘲讽似的一笑,看着岳正说道:“那些不过是我大晋逃奴尔,不知从何处学了些驱使毒虫的手段,勉强被土人接纳。” “不过也有不认的,比如像黑部中人,就不拿青部当自己人,可是虽出于同根,又能怎么样呢?蓝紫二部还不是打出火来了。” 旁边沉默的杞鸢,听到这里也是微微一笑,抓了抓岳正的衣袖,指了指那边的丛林说道:“夫君,那里有东西冲出来了!” 众人听了她的言语,陡然一惊,高天明满脸的不屑,他圣境的感知力,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这小小女子也敢大放厥词! 丛林之中,风微微响动着,猛地一道黑影向着军阵之中扑了过来,三两个站在边缘的士卒,被这庞然大物撞开,一身着甲胄的士兵似乎被制住了,被白色的丝线向着树林之中拉去。 “将军,救我!” “啊!”又是一条白色的丝线勒住了他的脖子,岳正终于看清了是个什么样的物件,好大的一只紫影蜘蛛,透明的身躯散发着紫色的微光。 腹部之上有着锋利的口器,四边的尖牙不断晃动着,残忍的腹眼看着岳正等人的方向,硕大的虫足不断向着林子里退去。 陡然,高天明的脸色微微一红,刚刚他还在心中小觑人家,不想竟然真的有这东西,但见身侧的岳正猛地一踏马鞍,飞身向着蜘蛛飞临而去。 岳正看了,刚刚被拽走的那人,是属于他的麾下,他也是杀气腾腾地看着那蜘蛛,心中恶狠狠地想到,该死的畜生,居然敢抓我的麾下,该死! 天火如刀! 瞬息之时,手中多了一把长刀,正是那把金乌赤火刀,身上的阳息不断散发着,刀身之上似乎也渐变成了紫色。 刀锋还未落下,紫影蜘蛛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不断拖拽着那士兵,飞快地就要往丛林中逃窜。 “吱吱,吱吱!” 士兵被拖拽着,整个人的身躯和地上的木石不断摩擦着,他面色因为窒息被勒得通红,岳正一手控刀,一手隔着老远,往他脖颈处轻轻一点。 “撕拉”一声,勒在那士卒脖子上的蛛丝瞬间而断,士兵面色惊恐,连滚带爬地朝着军阵而去,还好他刚刚有金刚护阵,否则拖行那么久早就没命了。 紫影蜘蛛也不顾猎物被救走,它凶厉地看着半空的烈焰,紫色的刀锋裹挟着紫火,炙热的气息,隔着老远便能让人察觉到。 飞快向着树林逃窜去,却不料在它逃窜的路上,一道厚重的土碑从地上窜起,“砰”的一声挡住了蜘蛛的身体。 刀锋划过,蜘蛛浑身抖动着,口器之中发出凄厉的叫喊声,不少士卒身上金光一闪,似乎挡住了紫影蜘蛛的音波攻击。 即便是这般的音波,已经无法影响从天而降的火刀了,刀锋如同锋利的手术刀将蜘蛛一切两半,切开处都被烤熟,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焱香,地上流溢着一滩绿色的血液,把周边的草木都腐蚀了一片。 岳正轻轻上前几步,看着它的触角依然在微微抖动着,蜘蛛的血液似乎都有微微的毒性,随手打出白色玉瓶,调动灵气吸纳起它绿色的汁液来。 看着幽深的丛林,他的眼眸又冷厉了几分,转头看着高天明,又是问道:“高都督,你还要带兵进去吗?” “进,为何不进!”高天明看着岳正手中的白玉瓶,心中微微一动,就在门口就有这小子想要的东西,那里里面呢 想着传说中的物件,比如《沧溟录》中的“不老仙草”、“灵玄还命草”,高天明的心中就升起一阵的火热。 后面的士卒们,脸上露出丝丝的恐惧之色,夏侯江看着岳正,连忙一个拱手道:“岳大人,我要不要也开个阵势,好护一护弟兄们。” 岳正微微点了点头,但见夏侯江骑坐在马上,将手中的长枪猛地往地上一插,双手两指合拢向天而聚。 “军阵列前,风灵护身!” 但见风行的法力,从他的身上逸散着,于天空之上分化成无数缕风灵气,向着那五千士卒的身体而去。 众人只觉得浑身一轻,一下子好像多了几分信心,岳正看着夏侯江苍白的脸色,有些肉痛地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瓶丹药,忍着心痛给夏侯江丢了过去。 “夏侯,这是法元丹,拿去用!”岳正如此说道,让夏侯江有些惊讶了,他连忙接住玉瓶。 万分谦卑地说道:“夏侯谢过大人!” 他自然知道这法元丹的价格,最起码要几百灵石一颗,这丹药也是周瑗君圣境之后,开的第一炉给岳正炼制的。 高天明自是知道这玩意的,可要让他就这样赏赐给手下人,他可是有些舍不得的,也没说什么,猛地打了下胯下的马匹,冷声喝道:“走,进林子!” “弟兄们,都小心些!”岳正重新骑上马,跟随着高天明进了林子。 林子里异常的安静,没有鸟雀,亦没有走兽,马匹走在林子之中,亦是有些止步不前了,高天明气得对着马甩了好几鞭子。 “高都督,不要焦躁,若是蓝紫二部有什么收获,恐怕早就出来了。”岳正轻声劝说道,嘴角亦是莫名一笑。 他转头看了看趴坐在马背上的方源,笑着问道:“方总管的身体,可能坚持得住?要不去林子外面等着,如何?” “咳咳,咳咳,诸位为方某搏杀,方某岂能咳咳咳咳”方源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可他依然挣扎在马上。 从怀中连忙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一枚猛地送服了进去,看着岳正微笑说道:“方某不是没有一搏之力,若是为了续命,亦能一搏。” “好,既然方总管有此雄心,岳某亦愿意陪着方总管走上一波。”岳正亦是豪气地说道。 高天明看着岳正同方源有说有笑,唯恐自己的老友,被他拉拢而去,便也回身说道:“方兄放心,我一定为你找到宝物,为你治疗的。” “呼呼!”旁边忽然有风灵的动静,打断了几人的交流,但见那边粗壮的青绿树枝,猛地变成了一条粗大青蛇,向着士卒的位置咬了过去。 士卒身上的护身风灵瞬间发动,变作一道风灵之刃,向着大青蛇的位置横切了过去,青蛇丝毫无惧,任由风刃斩上了自己的身躯。 蛇头陡然张开,巨大的血口向着那士卒咬了过去,士卒猛然惊叫起来,他高声呼喝道:“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蛇头直接兜头从那士卒顶上吞了下去,待到这边的几人反应过来,只见到士卒双腿不断在乱甩着。 “呜呜”声音戛然而断,那人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众人连忙向着两边散去,大蛇的四周都已经空了一大片。 岳正心中狂怒至极,又是他的麾下,冷冷地看着那青蛇,直接提着自己的长刀就冲了上来。 大蛇张开大口,猛地将刚刚那人一口顺了下去,整个蛇躯也好像被胀大了一圈,灯笼一般的蛇瞳冷冷地看着岳正,它伸了伸它的蛇杏,就好像岳正亦是来送死一般。 “青皮灯笼眼,腹中黑线鳞。獠牙毒戾色,红舌欲吃人。咳咳,高都督,这是龙毒蛇,端得剧毒无比,也不知”方源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高天明冷冷一笑,看了看岳正的后背,继续开口道:“随他去,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 杞鸢和夏侯江转头看了看高天明,心中暗恨却也没说什么! “畜生,死来!”岳正一声暴喝,手中长刀火舌漫卷,向着巨蟒的身躯上砍了过去,灼热的温度让青蛇有些畏惧,它缩了缩脑袋就准备逃遁。 可惜蛇躯之中的食物,已经拖慢了它的速度,它知道已经有了生命的危机,巨大的蛇头向着天空嘶叫起来。 四周好像被激活了一般,无数细小的毒蛇缓缓爬出,向着林中的士兵爬了过去,不少的士兵看着四周的毒蛇,亦是有些惊恐。 “风起!”夏侯江一挥长枪,无数的小蛇被扫到了远处的林子里,可是这般动作依然是抵挡不住前赴后继的毒蛇,它们依然向着士卒们爬了过来。 “啊!”一个士兵的脖子被咬中了! 树上也掉落了两三条毒蛇,恰恰好落在了一士兵的脖子上,只见那士兵的脸上瞬间黑气缭绕,整个人猛地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该死的!”岳正再次加大了异火的输出,一招刀出炎海猛地向着青色蟒蛇卷了过去,青蛇的身体沾上了异火,瞬间让它凄厉地叫喊了起来。 四周的毒蛇爬得更快了些,零零散散也有士兵,被毒蛇咬中,一下子减员了十来个人,不少被咬中的士兵凄厉叫喊着,倒下的瞬间无数毒蛇向着他的身体爬了过去。 道路旁的植物好像也起了变化,刚刚还是一朵无害的小花,猛地在花骨朵中间长出一条红色的藤蔓,向着四处乱窜的士兵卷了过去。 杞鸢看着眼前的乱状,心中纠结着自己该不该出手 第436章 诡地阴潮血尸出 杞鸢看着面前的情况,心神微微一动,浑身火灵气勃发,心口的情蛊发出莫名的音波,她黑衣缭绕无风而动,站立在自己的骏马之上,像极了上古而来的蛊仙。 这股音波在空气中荡起阵阵涟漪,无数条毒蛇似乎感觉到有些畏惧,伸长的蛇头亦是止步不前,盘卷着身体向着后方而去。 她白皙的手指尖聚出一点黑气,朝着林中变异的花朵猛地打过去,黑气猛地撞在了红色藤蔓之上,植物的茎叶被砸的稀碎,类似于人血的汁液四溅,空气之中弥漫着莫名的气息。 青色的龙毒蛇,被困在火阵之中,灯笼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杞鸢,口中暗沉尖利的毒牙缓缓滴着毒液,尾鞭不停地砸着地面,意图熄灭身上的火苗。 “嘶,嘶!” 龙毒蛇收起自己的长舌,眼眸立马闭上,整个身躯如同飞箭,猛地向前方蹿了出去,这只畜生感知到了危机,已经生了拼命的想法。 岳正一袭白衣,双眼之中透着无尽的寒意,手中的金乌赤火刀,颜色变得愈加的深紫,长刀荡起向着蛇头砍了过去。 “畜生,去死!” 刀锋如同月牙,炽热的灼息让人无法靠近,龙毒蛇的身躯之上,皮肤也开始微微龟裂,原本油亮的鳞甲,也有些被熏黑了! 飞疾的躯体越过火线,沾上了无数的异火,紫色的烈火翻滚着,有的鳞甲开始被烧化,火苗舔舐着下方的蛇肉。 冲出火线的龙毒蛇,似乎再也忍不住疼痛,睁开蛇瞳、张开蛇口,不断地嘶叫着,巨大的躯体连续翻滚起来,显然是让它痛煞了。 它再也没有精力,应付从天而降的刀气,只能连连挣扎着向林子后面退却,可那刀招“炎之凿凿”汇聚了岳正的心神,已经锁定了它。 紫红色的刀气,追着龙毒蛇的身影,岳正心神一动,加大了几分灵气的输出,刀气向着它的腹部刮擦过去,似乎是那“黑线鳞”的位置。 硕大的蛇躯,猛地栽落了下来,软烂的土地直接被它的躯体,砸出一道凹痕,刚刚被吞入腹中的人尸,缓缓滚落出来。 深红色的躯体,散发着阵阵腥臭味,大蛇身体内的青绿粘液犹如丝线一般,牢牢地粘贴在尸体之上。 岳正御风而来,看着士卒的死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记得刚刚这士卒是穿着铠甲的,这才战斗了多久,便被腐蚀殆尽了! 后面的杞鸢驱散了所有的毒蛇,脚尖猛地在马鞍上一点,身法带起无数黑色的重影,向着岳正的方向追了过去。 “夫君,这是龙毒蛇,据说一声是宝呢!”杞鸢娇笑着说道,似乎丝毫不惧周围诡谲的环境。 地上潮湿的污泥,带着薄薄的瘴气,若是靠过去还能闻到一股腥气,岳正都不想临地,御着风冷冷看着面前的蛇身。 “幽毒丹、乱神攻心散、龙胆化魄丹,能用的毒方无数啊!”岳正缓缓开口道,他的《恶众生毒典》之中毒方无数,自然对这龙毒蛇熟络无比。 杞鸢看着岳正,眨巴着自己的眼眸,她微微有些诧异,笑语盈盈地开口道:“夫君,你怎么会对用毒如此熟悉,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怎么,用毒不行么?” “于我而言,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岳正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转头看了看高天明的方向。 杞鸢顺着他目光亦是回望着,看着高天明骑坐在马上,强壮的后背对着他们,似乎是在和方源说些什么。 “可是那人?” “鸢儿莫急,有些事情不露痕迹才好。”岳正幽幽地说道,手指尖上猛地汇聚了一道金锋,直接割开了龙毒蛇的腹部。 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蓝玉冰匣,手中灵气汇聚向着蛇胆一招,青黑的蛇胆稳稳落到了蓝玉匣子中。 “那毒牙也是个好东西呢!” 杞鸢看着蛇口的尖牙出神,从腰带上解下自己的黑色蛊袋,解开袋子冲着蛇口处打出一道法诀。 “嗡嗡嗡”的振翅之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岳正目视着两只硕大的六翅飞虫,腹部长有对尖牙,额头之处大大的虫眼上无数的珠泡,黑红色的虫躯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是什么蛊?”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嘻嘻,最普通的牙蛊而已,最厉害的就是那对尖牙了,平常都要以兽牙来喂养呢。”杞鸢显摆似的指了指那对尖牙,笑着开口说道。 “兽牙,家里有兽牙吗?”岳正继续问道。 杞鸢轻掩着小嘴儿,继续解释道:“不止兽牙,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呢,若不是姚贞姐姐叮嘱了梅管家帮我收集,我的小可爱哪有这般厉害。”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两只牙蛊,向着毒蛇的牙床而去,一对锋利的尖牙环住了龙毒蛇的毒牙,不断地发出粗粝的摩擦声。 只见毒蛇的尖牙渐渐被越磨越小,渐渐失了形状,身后突然传来浅浅的马蹄声,只听夏侯江在不远处喊道:“大人,该回队伍了,咱们得出发了。” “好!”岳正转头挥了挥手,看着杞鸢将牙蛊收起,心思一动对着杞鸢说道:“等下在高天明面前尽量不要用蛊术,以防他看出你是紫部中人。” “夫君,奴家晓得。”杞鸢笑着回答道。 两人御风回到了队伍之中,岳正环视四周,看着不少士卒有些垂头丧气的,似乎是已经失去了前行的士气。 “岳侯,我刚刚已经吩咐下去,把死去的弟兄们都已经埋了。” “咱们快些出发,我担心前面那些人” 高天明看着远处的太阳,突然有些疑惑起来,转头看着岳正便询问起来:“岳侯,咱们进来的时间,好像和太阳有些对不上啊!”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向着太阳的方向极目远眺起来,这时候,他的心头似乎响起了杞鸢的传音:“夫君,这是阳蛊。” 听到这提示,岳正瞬间想起了《蛊经》中的描述:“天之阳,灼热以杀人,万物生蛊,用以磨灭人灵!” 看着旁边的高天明,依旧是疑惑的眼神,他打着哈哈就准备搪塞过去:“怕是什么厉害的蛊,这蛊地本就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高天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听岳正说出了让他更为心惊的话来:“高都督,这地界太危险了,不如让士兵们先出秘境,我们几个实力强的来探索!” “他们士气很是低落了!”岳正低声提醒道。 高天明冷冷向后看了几眼,眼珠子转了几圈,郑重地开口道:“不可,岳侯且看我的手段!” 说完,他运转御风之术,立在了半空之中,从怀中掏出一红色的赤玉笛,运转身法立马吹奏了起来。 “呜呜,呜呜” 听到这笛声,岳正心头陡然生出一股贪婪之意,看着远处秘境中的大山,就好似看到了无数的珍宝。 灵台之上的信仰之力,猛地一个激灵,流溢出清凉的气息,打断了他野心勃勃的遐思,看了看一旁的杞鸢亦是双目赤红,隐隐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一夹马腹,来到杞鸢的面前,手指微微调动了一丝信仰之力,朝着杞鸢的脑门上一点,几息之后,杞鸢双目之中才恢复了清明。 看着天空沉醉于吹奏的高天明,杞鸢的凤目之中似乎多了几分杀气,她一挥手臂正准备动手,岳正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乐声寂寂,沉默了十几息后,高天明猛地一招手,四千多士卒猛地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臂,大声吼道:“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让高天明陡然笑了起来,刚刚法力消耗过度的苍白面颊上,似乎多了几分不自然的血色。 岳正看着有些狂热的士兵,心中亦是有些担忧,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方源和夏侯江,两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心中暗道这招怕是对圣境无效。 高天明重新坐回了马上, 就连马匹也好像受了影响似的,“吁,吁”地嘶叫着,比刚刚的无精打采的模样要精神多了! “咳咳,高兄这一曲贪乐撩心,是越来越厉害了!”方源朝着高天明微微一笑,开口称赞了起来。 高天明看着一脸如常的岳正,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谦虚地开口道:“不过音攻小道尔,你看对岳侯就毫无作用。” “高都督这一手,全天下会的人也没几个!”岳正笑着说道,似乎意有所指。 方源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劲,像是故意揭高天明老底一般:“岳侯,你可不知道,咱们高大人可是东方” “老方,咱们该走了!”高天明似乎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了方源的言语,指了指那边的大山,开口说道:“咱们去那山上看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夏侯江御风而起,观察许久后,他亦是开口道:“几位大人,我看了看前面似乎有个沼泽,咱们过去可不容易啊!” “走,咱们看看去!”高天明控制了所有的士兵,信心倍增便大手一挥向前进发了。 幽暗的丛林,到处都是潜藏的杀机,路边的野花猛地变成了杀人的藤蔓,平坦的土地瞬间变成了吃人的虫兽,树枝上垂髫下来的枝条,勾钓了好几个士兵的性命。 可即便是这样的诡地,身后的士兵没有一个恐惧,没有一人退却,他们依然是狂热地看着前方,就好像追逐黄金的淘金人。 终于,他们停住了,高天明骑在马上,看着面前红褐色的沼泽,皱了皱眉头指着后面的一个士卒,吩咐道:“你骑着马,走走看!” 温润的言语之中似乎藏着魔韵,骑兵一人一马眼眸之中都生出了不自然的红光,冲着高天明一个拱手,就向着沼泽之中走去。 马蹄没住了!马腹也没过了!唯有马头在沼泽之上了!马头朝着沼泽之上挣扎着,艰难地前行着! 士兵亦是愤然站起,硬是踩在了马鞍之上,双臂向前猛推着,马匹被他这样一踩,整个脑袋都陷在了污泥之中。 这时候,士兵的眼眸之中似乎充满了惊恐,整个人的身体似乎被什么拖拽一般,不断地往沼泽之中陷落着。 “怎么回事?” 高天明惊讶地叫出声来,只见面前平静的沼泽,在微微地抖动着,红褐色的泥浆向外蠕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爬出来。 已经被控制住的马匹,竟然也有了丝丝焦躁的情绪,马蹄子不断朝地上刨动着,不少的士卒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息,一个个的都拔出了自己的刀子。 泥浆被破开了,满身红泥的人形怪物,慢慢地爬了出来,一边儿向地面走着,身上的红色烂泥不断地滴落着。 渐渐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岳正竟然发觉这些怪物,和蓝星之上的木乃伊惊人的相似,一个个裹着长长的绷带,红泥裹涂也看不出这绷带原本的颜色。 “夫君,这是尸蛊,用人尸炼制,具体的手法记载在《蛊经》上。”杞鸢连忙向着岳正传音道。 他回忆着“尸蛊”的资料,心中渐渐了然起来,《蛊经》有言:人灵本凶戾,气灭则更恶,挖心炼残躯,用以诛人灵,凶恶残暴不过于人,以人炼蛊凶上加凶! “嘶,啊!” 如同野兽一般的眸子,盯着众人,口中微张着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原本用绷带绑缚的手指,尖利的长指甲猛地窜出。 身上的红泥滴落个干净,他们似乎没有了束缚一般,猛地向着军阵众人扑了上来,像一只大猿猴一样,但显然比猿猴杀伤力更大。 “啊!啊!” 身着甲胄的士兵,被一只尸蛊扑在了地上,凶狠地向着士卒咬了过去,尖利的牙齿咬在了士卒的鼻子上,尸蛊口中的恶臭都快把那人熏晕过去。 一口一口之下,士兵的味觉完全丧失了,顾不得尸蛊面上的尸液,他大声向着旁边的同伴呼救着 第437章 尸蛊难敌死伤众 十几把长刀上凝聚了不同的灵力,向着尸蛊的后背猛地砍了上去,就好像砸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一般,发出“嗙嗙”的硬脆声响。 尸蛊满口的碎肉,被他压在身下的士兵,已经是没什么气息了,它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食物”,眼眸之中都是残忍的神情。 高举着一只手,速度飞快地向着士兵的胸腔处插了进去,生硬地裂开了士兵的盔甲,凶残地抓住了倒地者的心脏,猛地往外一拽一甩,鲜血四溅而飞。 四周的士兵被这残暴的手段震慑住了,他们提着手中的长刀似乎有些畏惧不前,尸蛊猛地拽起地上的尸骸,朝着身后的红色沼泽扔了进去。 一手拿着刚刚的心脏,张开了锋利的牙齿,不断开始撕咬着,听到尸骸坠入沼泽的声音,它凶恶的眼神继续扫视着,像是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夫君,不好,那是尸蛊炼沼,专门炼制尸蛊的天缘之地,不能让它们再往里面扔尸体了!”杞鸢焦急地传音道。 岳正听到这儿,亦是想到了《蛊经》中的内容,骇人听闻的手段本以为是臆造,没想到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夏侯江,用风,千万不能让它们再扔尸体了!”岳正大声喝道。 旁边的高天明和方源亦在发呆,岳正的声音陡然让他们惊醒,只听岳正继续喊道:“高大人尽快指挥!” 高天明看着几十个怪物,把他的军阵搅得一团乱,心中微微多了几分火光,连忙双手相合,两手皆是两指朝天状,四指立在额头之前,肃杀的气息从他身上渐渐散开。 “血杀军阵,齐心杀敌!” 他身体之上渐渐升起红色的气息,向着四面的士兵逸散着,无数的士卒吸纳了这气息,猛地抓起手中的长刀向着尸蛊扑杀了过去。 一个人敌不住,就两个人,两个人敌不住,就三个人 一个个丑陋的尸蛊,最终被无数的士兵压在了身下,旁边的士兵提举着长枪,向着尸蛊的三窍扎了过去。 士兵踩在了尸蛊的额头上,长枪的尖头向着尸蛊的眼珠捅了进去,“噗嗤”一声,尖头捅进了尸蛊的脑袋里。 士兵咧嘴一笑,猛地将长枪拔了出来,长枪的尖头沾满了绿色的粘液,他低头看了看,瞬间再没了笑意,尸蛊的眼球就像个柔软的弹球,转瞬之间重新扣在了眼窝里。 “哦,哦!” 绷带尸蛊的口中,猛地吐出一波绿汁,直接溅到了士兵的脸上,刚刚那士卒的脸上瞬间开了花,整个人就如毁容一般。 脸皮、眼珠、鼻子、嘴唇就如同被泼上了一层硫酸,不断地散发着恶臭,向下滴着黄水像是融化的血肉,身子陡然一软瘫在了地上。 按住尸蛊的一群士兵,看着那人脸上的腐肉,心都快凉了半截,半边的脸颊已经化开,一排的牙齿露在外面,碎肉、黄水、牙齿、白骨,完全看不出昔日的人模样了。 惊惧之下,手脚不由地一软,一群人猛地被退散开来 那边的夏侯江不断打出龙卷风,被尸蛊抛出的无心尸被夏侯江卷飞,两三只尸蛊盯上了夏侯江的身影。 丝毫不在意这些士卒,三只尸蛊如青蛙一般高高跃起,向着夏侯江的位置扑了过去,它们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不顾一切的杀戮。 “夏侯,小心!”岳正高声喝道。 夏侯江耳廓微动,已经靠着风声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他脚尖对着下方的风眼一点,又向上挪移了几分。 高天明看着上方的三只尸蛊,心中大恨,冲着旁边的士兵手中一招,三把长枪悬浮在他的头顶上。 不断输出着自己的法力,铁木所制的枪身已经发出“咯咯哒哒”的响声,原本漆制好的枪身也龟裂开来。 向着天上的三只猛地一推,三道长枪犹如流星样冲着三只就刺了过去,三只尸蛊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这样被三把长枪爆了头。 高天明圣境的法力,自然是耗竭了三尸的生命力,三具尸蛊脑袋上插着长枪,直接坠落到了红色的沼泽之中。 “众军士拿起长枪,合力插住这些怪物!”高天明大声指挥起来。 听了这话,士兵们才微微反应过来,这东西再怎么恐怖,我们用长枪抵住它们不就行了,众人的长枪便开始朝着尸蛊招呼起来。 “夫君,刚刚掉下去的那几个,怕是不容易死。”杞鸢有些迟疑地在岳正耳边小声说道。 高天明似是听清了这话,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大猫,连忙开口训斥道:“岳大人,管好你的女人!” “怎么,你对她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走,咱们回去。” 说罢,岳正拉住杞鸢的小手,就要招呼上方的夏侯江,这时候,方源连忙拍了拍马身,向前几步开口劝道:“两位,息怒息怒,好歹也是同朝为官。” “咳咳,咳咳,高大人,压一压火气。” “这位姑娘,咳咳,我代高大人替你道歉,他是有些心急了,没别的意思,咳咳!”方源挣扎着开口道。 高天明拍了拍方源的后背,有些愤懑道:“看在方兄的面上,刚刚是我不对!” 岳正听到此话,轻轻捏了捏杞鸢的手掌,压住了她心头的怒意,抬头看了看起了动静的红色沼泽,幽幽地说道:“我的女人自然没错!” “你!”高天明有些愠怒地抬起头。 “你什么你,你自己看!”岳正直接朝着那红色沼泽处一指,高天明和方源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三只绷带怪,向着沼泽之外,缓缓爬了过来,最为关键的是:每只绷带怪的脑袋上都直直地插着一杆长枪。 旁边士兵们,自动地分成一个个大圈,双手把住手中的长枪,架住了其中的尸蛊,手臂、手腕、脖子、膝盖、脚腕都被长枪夹得死死的。 大力的甩动着它们的四肢,意图挣脱无数长枪的包裹,其中一个副将连忙叫喊着:“几位大人,来帮个忙啊!” 五千兵马皆在高天明的控制之下,岳正刚刚还跟他起了龌龊,自然是不愿意去帮他,高天明无法,只得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长枪。 飞临到最近的绷带血尸上,当头就用自己的长枪砸了下来,重若千钧的巨力却只是将它的脑袋砸裂开,黑绿色的脑浆缓缓流淌着。 尸蛊终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高天明又是纵身一跃向着另外一处制住尸蛊的地方而去,一圈的士卒似乎松了口气,缓缓抽回了自己的长枪。 “轰隆。” 三只头上插了长枪的尸蛊,猛然朝这处冲了过来,几名士兵躲闪不及,直接被撞倒在地,它们也没冲士兵而去,反倒是向着地上的尸蛊而去。 两只“插枪”的尸蛊搬起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尸蛊,双臂向着红色沼泽之中一抛,这时候,沼泽又有了动静。 不断地冒着泡沫,两具穿着着甲胄的尸蛊,缓缓向着沼泽之外走来,高天明刚刚诛杀一个尸蛊,转头一看脸都有些绿了。 三只“插枪”尸蛊,又开始大杀特杀起来,血腥残暴的手段震慑着众人,绿色的粘液和赤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刚刚岳正朝夏侯江招了招手,已经示意他停下了动作,只见无数被挖心而死的士卒,被丢进了血红的沼泽之中。 “可怜,贪乐一起心魔障,甘心赴死逐红鸾,尸骨无名曝荒野,来日何人知其名。”岳正看着血色之景,似乎又起了悲悯之意。 “夏侯将军,麻烦把这些怪物吹回沼泽之中。”高天明大声请求道。 夏侯江朝着岳正看了看,似乎在寻求他的意思,岳正微微地点了点头,夏侯江连忙跃起,双手向着地面罩了过去。 十根手指下似乎生成了十团风息,猛地向着地上的尸蛊卷了过去,环住了尸蛊的身躯就向着沼泽而去。 “好,方兄等下也请出力!” 高天明大声喝道,方源听到这话,面色微微露出一丝苦笑,只见高天明悬空立在了血色沼泽之上,拿出玉笛吹奏了起来。 “洞箫一响人幽静,海浪平潮定风波。”方源在地上唱和着,吟诵着此界古人的诗篇,缕缕平和的音波向着沼泽而去。 乱翻的红泥似乎也开始平静下来,夏侯江不断打出龙卷,将所有的尸蛊都送回了血色沼泽之中。 平和的乐声压住了沼泽之中的暴戾,夏侯江看看不少被杀的士卒,唯恐再出什么幺蛾子,连忙打出几道风链,将这些士卒的尸骸送得远远的。 “咳咳,哎!”方源叹息一声。 又是吃了一颗丹药,然后运起了自身的法力,青木的生机从他身上散发着,无数士卒似乎也被这气息感染,身上的伤痛似乎也淡了几分。 “军中枪阵,青木勃发!起!” 几百把长枪飞速浮起,向着沼泽的周围插了过去,方源浑身气息暴起,几百把长枪也好像活了过来。 瞬间变化成了几百道藤蔓,向着沼泽的中心聚了起来,整个沼泽的上方,似乎被一层厚实的木板盖住了。 “弟兄们,冲过去,快快!”岳正连忙举着长刀指挥了起来。 他们打着马就向着沼泽对面冲了过去,高天明脸色发白,方源更是有些不堪,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藤蔓卷起的华盖,上方是无数的马蹄,下方似乎也被这马蹄声惊醒,尸蛊不停地向着华盖撞去。 “快,快!”方源冷声喝道。 “咳咳。”他不停地咳嗽着,待到所有的士兵都去了对岸,岳正亦在对岸不停地呼喊着,可他似乎有些脱力了,沼泽之上的藤蔓也在飞速消散着。 高天明举着玉笛,猛地向着方源处飞来,直接拽过方源的胳膊,向着沼泽对面就飞了过去。 尸蛊似乎不敢往中心的地方攀爬,似乎那儿有更恐怖的东西一样,浮在血红沼泽上,它们不断朝着岳正的方向嘶吼着。 “再往前走几步,让弟兄们歇息下,顺带看看折了多少个弟兄。”岳正看着消耗颇大的高天明和方源冷声说道。 “大人,刚刚差不多有五百多个弟兄去了,我处理尸体的时候粗粗算了算。”夏侯江在旁边也是开口了。 “怎么这么多!”高天明大声地喊道,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相信。 夏侯江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好像是毒,我见有具尸体,只是手臂上有些擦伤,但整张脸都黑了。” “怪不得!”高天明黯然说道。 “高大人,要不要”方源若有所指地开口道,只见高天明猛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已经死了这么些人,不得到些什么,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方源迟疑了。 “我意已决,老方,你知道我的,我做事从来都是三个字:不要悔,既然来了,就拼下去,哪怕是死!”高天明重重地说道。 岳正心中暗道,拼下去,死的又不是你,而是那些士卒,可惜了我那三千锐士,不知几人能活,罢了,男儿自当心如铁,看他们的造化! “岳大人,是怎么个章程?”高天明继续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自然是继续走下去,小小的血色沼泽还吓不到我,就怕方大人的身体支持不住啊!” “无妨,老夫还是有些力气的。”方源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岳正看了看前方的“大山”,好像是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继续开口道:“那山有点意思,我们看看去!” “也好。” “弟兄们,出发了!”高天明一举长枪,无数的士卒就好像又恢复了体力一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士气高昂。 可是还未前行,只听那边的大山,轰隆地抖动了起来,整个山石猛地朝天上一飞,又猛地砸落了下来,整片大地被撼动,无数站立的士卒顿时摔得七零八落! 山蛊地动,岳正的心中突然浮出这样的一个词,看着远方的烟尘,他一跃化作一道虹光飞了过去! 第438章 地激龙身撼山蛊 杞鸢看着岳正向着巨山而去,心中知道那是山蛊所在,便也振奋着身法向着岳正的虹光追去。 她微微带些褐色的发丝,在清风之中散离着,雪白色的肌肤之上荧光闪烁,心尖的情蛊发出莫名的音波,四周那些无名的蛊虫不敢动作,只能蛰伏着。 高天明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咬咬牙便对身后的方源和夏侯江嘱托道:“两位帮忙看顾下士卒,我跟去看看。” “咳咳,老高你去,这里有我和夏侯将军,不会有什么事的。”方源抢先出口道,亦是堵住了夏侯江话头。 高天明手中提着自己的长枪,向着两人的方向追了过去,他揣测岳正实力如此强悍,必然跟脚不凡,这般急冲冲地上去,怕是了不得的宝物呢! “方大人,我们来此可是为了帮你,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夏侯江看着高天明离去,便也大大方方地说道。 方源莫名一笑,心中并未生气,看着夏侯江说道:“夏侯将军,你不懂,你不懂啊!” “我夏侯江只知道岳大人于我有再造之恩,若不是他,哪有我夏侯江一身的圣境修为?”夏侯江向着岳正的方向拱了拱手,言语之中满是郑重。 方源面色之上闪过一丝复杂,叹息一声开口道:“或许!” 不提两人在此地打着机锋,远处的岳正已经停了下来,目视着前方的巨山,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巨山怕是有几里高,整个人在它面前就如一颗小米粒一般。 黑紫衣裳的杞鸢终于跟了上来,眼眸也是盯着面前的山蛊,她眼眸之中紫光一闪,幽声向着岳正传音道:“夫君,山蛊似乎被激怒了。” “是刚刚那几人!”岳正感慨说道,探查着前方的气息,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道果然是他。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只听后头的高天明大声呼喊道:“岳侯,岳侯,等等我,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身侧的杞鸢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丝的厌恶,好不容易得来和夫君独处的机会,这人怎么像个鬣兽一般,好不郁闷啊! “高大人自己来看,那巨山怕是件活物呢!”岳正笑着开口解释道,可高天明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他听了这话,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拿大似地开口道:“岳侯到底是没到圣境,不知道圣境的神异,移山倒海亦是寻常,刚刚那动静怕是刚刚几人用了类似之术!” “高都督,说的极是,您身为圣境前辈,还请带我们两个去看看!”岳正脸上微微一笑,嘴角勾起、手指轻轻点动,了解他的人知道,必是在心中算计着什么呢! 他捉住杞鸢的小手,轻轻揉动了几下,让杞鸢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手指在她的手心儿勾动了一下,让杞鸢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水意。 “郎君,高都督如此前辈,自然是乐意提携咱们这些后辈的。”杞鸢眨巴着自己桃花般的眼睛,整个人说不出的媚态,言语之中直接把高天明架了起来。 好一对公母!岳正能战败皇甫韧,自然也能打败没带士卒的我,居然让我走前面,大意了!高天明心中暗暗想到,似乎对刚刚自己的孟浪有些后悔了。 “呵呵,岳侯的战绩,天下谁人不晓,不过贤夫妇既然如此说来,那高某也只能厚颜居前了。”高天明忍住心中的愤怒,依然展颜一笑道。 杞鸢再次盈盈一笑,褐发黑袖风中颦舞,凤眼含珠脉脉有意,白皙如同葱玉的手指朝着那边一指道:“高大人,看看什么人又在移山了。” 高天明看着如此美人,心中暗赞岳正好艳福,听了她的话亦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去,眼眸渐渐瞪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是,那是什么怪物!”高天明喃喃自语道。 只见青灰色的山体之上,栽种着无数奇形怪状的植物,整个山壳向上隆起着,就好像野兽在抖动着身体。 轰隆轰隆的声音,似乎带着大地一起抖动起来,原本山脚下的地脉,如同粗大的象腿,撑起了和山峦一样大的躯体。 高天明咽了咽喉咙,脸颊之上就好像被火烧似的,刚刚还在小视旁边的两人,弄了半天没见识的反倒是我自己! 山峦的皱褶之上,猛地裂了开来,一股强烈的风息从那皱褶处蹿了出来,远处的树林猛地被这股风息吹倒。 粗大的石柱继续撞击着大地,远处竟然传来一声龙吟之声,高天明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西海的地激,在和这东西大战呢!” “岳侯,我们再靠近看看!”高天明有些好奇地提议道,岳正点点头,三人便御着风向着山蛊处而去。 地上的山蛊似乎察觉到了几人,微微侧了侧身体,山峦随之位移,旁边的树林也被撞倒了一片。 微侧的身形让出了一片位置,三人终于看清了地激的状态,只见地激手中拿着一把尖利的三叉戟,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山蛊。 他们三人细看着山蛊的模样,只见这东西是整块的山峰,唯一和平常的山峰有些不同的地方,在于山峰的下方还有四只巨大的石柱。 整个山峰猛地裂开了,呼出浓白的瘴气,向着面前的地激卷了过去,被白色瘴气撩过的树林整片的枯萎起来。 地激提起手上的三叉戟,向着白色瘴气掀打了过去,一阵水浪从半空生成,即便是岳正这儿都能听到涛浪之声。 风浪在天边卷起涟漪,就好像大海出现在了天空之上,虫蛊似乎极为畏惧水浪,四脚的石柱猛地向后面退了几步,不少的树林被踩踏倒地。 冲着天空嘶吼起来,四脚猛地往地上一踏,两边的小山包被它猛地立起,向着地激的方向抛砸了过去。 “去,浪波几重!” “轰隆!” 天空之中,水浪和山石猛地撞到了一起,水浪不断冲刷着山石上的土层,清澈的水浪渐渐变得污浊起来。 地激手一松,三叉戟悬在半空之中不断旋转着,粗大的肉掌向着两个小山包猛地平推过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蓝光,手心之中猛地窜出蓝色的炫光。 巨大的暴响在天空响彻,山包似是被砸碎了一般,蓝色炫光将山包钻碎,无数的粉尘在天空四散着。 “呜呜” 山峰模样的山蛊,张开了自己的大口发出莫名的声音,似乎是在和天空的地激沟通着什么。 地激悬浮在半空之上,重新握住了旁边的三叉戟,对着那山蛊喝问道:“我西海亦有海灵,山灵若是愿意跟我走,合成山海之灵,便能镇压天下!” “呜呜,呜呜!”山蛊大声喝道。 杞鸢向着岳正传音道:“夫君,这山蛊说它不愿意去西海呢!那海灵怕就是海蛊了,海浪淹人,亦能消人灵,故而有蛊!” 岳正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远处两方的大战,但见那边的战局又起了变化,地激见到这山蛊固执,也是变回了本体成了黑龙的模样。 在天空之上,地激猛地嘶吼了起来,一声清脆的龙吟响彻,四周大地之上的一些生物蛰伏着,生怕地激把目光聚集到他们身上。 看着天空陡然变大的黑龙,高天明喃喃自语道:“这是龙族的本命神通,天地神龙,能变化自己的身体,可大可小。” 犹如小山包一般大的龙爪,向着山蛊背上的山尖抓了过去,迅猛的龙爪伴着一股猛烈的风暴,山蛊身上的树林被推倒了无数。 “呜呜,呜呜!” 山蛊莫名地叫唤着,硕大的山体猛地向着黑龙的身体撞了过去,轰隆一声,好像整个秘境也晃了晃。 “吼!” 黑龙巨大的身躯在天空被撞了个踉跄,吐了口粗气,硕大的龙眼盯着山蛊,黑龙之爪刚刚也打在了山蛊身上。 无数的山石被撞碎,叠叠的岩层也被砸开了几层,变成了四散的山石砸落,砸到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山蛊落入下风了。”岳正喃喃自语道。 高天明在旁边听到了岳正这话,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山蛊?这东西也是蛊?不是那种小玩意才是蛊虫吗?” “灭人灵者,皆可成蛊,此为蛊地,此为山蛊!”岳正开口道,算是满足了高天明的好奇心。 远处化作黑龙的地激,继续冲着山蛊的方向冲了过去,龙尾在天空卷曲起巨力,直直地朝着山蛊砸了下来。 山蛊被砸了个踉跄,整个身躯之上又是被打下了不少的山石,山蛊隐隐有些畏惧,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向着天空发出阵阵呜吼。 “畏惧了,就跟我走!”黑龙口吐人言,似乎带着几分嘲讽。 高天明看着那山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看着山蛊莫名地说道:“若是有人有了这东西,怕是土行之力能到不可思的地步!” “呵呵,高都督真是敢想,不知高都督可有控制山蛊的手段?”岳正继续开口询问道,此言一出,高天明的眼神有些暗淡,微微摇了摇头。 岳正向着杞鸢传音道:“鸢儿,这山蛊对你可有用?” “夫君,这山蛊对我无用,海族追逐这东西,估计是看中了它的效用,以定山海。”杞鸢猜测着说道。 “那蛊地之中,什么蛊对你有用?”岳正继续传音询问道,杞鸢思索了片刻,传音回答道:“有,相传蛊地深处有初代蛊仙收集的蛊宝,其中有一蛊,名曰:凶。” “凶?”岳正微微有些诧异,这东西也是灭人之灵? “万灵凶性,可以伤人,情深不寿,凶性攻心。”杞鸢缓缓解释起来,岳正继续询问道:“可知其在何处?” “和寿蛊在一起!”杞鸢继续传音道。 “这么大个蛊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岳正也是传音交流着。 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那边地激和山蛊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地激化作黑龙直接卷在了山蛊的身上。 整个身子不断地蜷缩着,山蛊亦是在不断挣扎着,两兽在用气力较着劲,山蛊身上的山石、树木不断地往下落着。 “吼,龙吟起势!” 地激硕大的龙头,向着天空大声吼道,黑色的龙身之上散发着黑色的光彩,好像这种绑缚之力更强了些,直让山蛊不停地呜叫着。 “哈哈,终于服了!赶紧变化!”一声龙吼让上方的三人知道了争斗的结果,巨大的山蛊散着黄光,缓缓变小着。 黑色的龙爪,悬在半空接住了化成袖珍一样的山蛊,巨大的龙眼朝着岳正他们几个的方向,恨恨地看了一眼。 直接化作了人形,将手中的山蛊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再一挥衣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三人的面前。 离此处几十里的山林之中,一白袍老者带领着蓝部诸人,缓缓向着山蛊的方向看去,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旁边的蓝部族长邪戮好奇地问道:“白部长老,您叹息什么?” “本是我蛮部的宝蛊,居然被龙族之人所夺,怕是将来不容易收回啊!”白部的长老拄着拐杖,语气幽冷地说道。 “刀白大长老,您是白部的第一祭祀,只要有了寿蛊帮您多延寿些年,收回这些宝蛊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邪戮开口说道,倒是让刀白微微一笑。 邪戮搜寻着地上的踪迹,继续开口道:“我猜这紫部的杞老婆子,一定知道寿蛊在哪里,跟她强要怎么都不愿意给,真是顽固啊!” “我听说,你儿子是死在紫部人手里?”刀白是个清瘦的老者,面色枯槁无须,穿着一身白袍,亦是有圣境的修为。 “若是为了蛮部团结,我倒也能忍受,可是为了大人的身体,我百般向紫部的杞婆讨要,可惜她就是不愿意给蛊地的位置,您看这不就让我们逼出来了嘛!” 邪戮恶狠狠地说道,他心中认定邪蛭是死于蛊虫之手,就是找不到杞鸢,所以也只能拿紫部泄愤了! 第439章 凶蛊狂暴巨熊戾 岳正看着地激离去,转头看着有些可惜的高天明,笑着说道:“高都督,我们该回去了。” “好好,也好,咱们赶紧去找寿蛊。”高天明连忙开口道,整片西南大地上流传着寿蛊的传说,不乏前辈运用的手段,故而高天明也不担心得了寿蛊无法运用。 三人御风向着来路退去,岳正于天空之上,就看到了夏侯江和方源已经列好了队伍,似乎是在等待他们一般。 “大人,那边是怎么回事?卑职好像感觉好几次像是天崩地裂一般!”夏侯江向着岳正拱手询问道。 “无事,一只山蛊而已。”岳正随口答道,看着夏侯江似乎有些不解,继续解释道:“原本那边有座巨山,那就是山蛊的本体,可现在被龙族之人收了去,你看大山还在吗?” “继续前行!”高天明开口提议道。 众人点了点头,重新骑上了自己的坐骑向前进发着,也就是高天明和夏侯江需要士兵,若是岳正一人来此探寻,早就用飞的了。 刚刚经历了两只巨兽的大战,整片灌木林也极为安静,士卒们走了好几里,基本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夫君,我似乎有些不好的感觉,你有没感觉到心头的情蛊跳的有些厉害?”杞鸢也开始变得谨慎,跟岳正皆是用传音交流。 “是的,不过我有异火压制,倒也无所谓,鸢儿,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岳正看着杞鸢苍白的脸色,连忙传音问道。 “我心头的情蛊,跳得太快了,似乎是在畏惧前方。”杞鸢连忙开口道。 “前面可能是什么?”岳正继续问道,他抓起了杞鸢的小手,往她心口处渡去一丝异火,才压住了情蛊的波动。 杞鸢紧锁着眉头,转头看了看岳正继续传音道:“我感觉像是凶蛊?” “凶蛊?你刚刚说不是和寿蛊在一起吗?”岳正继续追问道。 杞鸢骑在马上微微摇了摇,传音回答道:“我并没有感知到寿蛊的气息,只有凶蛊,那狂暴的气息,我不会认错,能与我情蛊相辅相成,亦能克制我的情蛊。” “可有克制之法?”岳正面色变得郑重起来,《蛊经》当中亦有不少控制蛊的手段,可都是需要相应蛊虫的配合。 “除非能将凶蛊打残,否则我无法收服它的。”杞鸢担忧地看着前方,继续给岳正传音道。 “此事,交给我!”岳正一脸自信地向着杞鸢传音道。 此时,路途之中也微微有些不对劲了,所以士兵胯下的战马,都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停滞不前的意思。 高天明抚了抚胯下的马鬃,感知了下坐骑的心绪,有些疑惑地开口道:“这畜生感知到恐惧了,四周不过是些野兽,有什么” 十尺高的巨熊陡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凶悍粗壮的四肢立在了大地之上,口中的涎水不住流淌着,高天明感知着巨熊的气息,陡然一惊,这气息怎么像是圣境。 “夫君,你感知下巨熊的后脑勺,凶蛊就在那里!”杞鸢继续传音道。 “呜呜!”巨熊看着无数的士卒,岿然不惧缓缓踱步上来,双目之中透着无穷的凶悍意味,好像是要将面前所有的人类统统杀死。 盾牌大小的熊掌,慢慢扣在地上,一步一步的节奏就像扣在了众人的心上,高天明连忙吹起口中的玉笛,意图消弭巨熊的杀意。 十几个音符下来,巨熊眼中的凶意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是更加的凶暴了,大脚猛地向着地上一跺,大口猛地张开,一排的獠牙威胁之意满满。 “吼,吼!” 狂暴的巨熊,本就是山林的一霸,没有凶蛊附身,也是天境之中的佼佼者,凶蛊加身之后,气息竟然短暂地来到了圣境。 “好大的戾气!” 夏侯江见着畜生挑衅,一拔长枪就准备上去挑战,岳正却是先他一步,向着他挥手示意道:“夏侯,此僚凶暴,肉搏,你不一定能赢它!” “几位刚刚出力甚多,此次,就让我来战它!”岳正嘴角闪过一丝自信的笑容,后面马上的杞鸢和夏侯江,满脸却是担忧的神色。 他们听过岳正的战绩,只是听说岳大人若是越级而战,一般是化作异火的形态,哪有这样,分明是要上去肉搏的意思 岳正轻松地下了马,长刀也没有拔出,就这样迎着巨熊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整个人只有巨熊的十分之一左右的大小,两者看起来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可巨熊看了看岳正,眼眸之中皆是凶厉,丝毫没有小觑这个人类的意思,单薄的衣衫之下,似乎潜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岳侯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没有变成异火的状态?”高天明对岳正的招数也有所了解,连忙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 “莫不是要肉搏?” 高天明继续看着岳正的动作,果然,岳正出手了,一式“乾刀独断”的单刀手法,被他以手刀的形式用了出来。 双脚猛地奔踏着大地,向着巨熊的方向疾奔了过去,整个人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扬,就准备打上巨熊的脑袋上。 “吼!” 巨熊似乎被这个小不点的挑衅激怒了,它挥舞着自己的肉掌,就准备一巴掌将岳正拍死,巨大的劲风被它扬起,熊爪上尖尖的指甲还残留着血液,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的。 岳正的单手横切,猛地撞上了汹涌而来的巨掌,闷哼一声的肉响,一人一兽皆是觉察到手上一股沛然巨力反震过来。 巨熊狡黠地勾了勾自己的指甲,向着岳正的手腕而去,意图挑断他的手筋,尖利的兽爪割断了岳正的衣袖,可他的皮肤连个血印都没生。 “好聪明的畜生!” 岳正被它狡猾的做法激怒了,左手猛然一招“火拳凌日”就向巨熊打了过去,紫红色的异火在天空化成了上百个拳影,向着巨熊砸了过去。 巨熊愤怒了,两只后蹄猛地往地上一蹿,另一只熊掌也向着岳正的拳影拍了过来,凶暴的巨力丝毫不惧这异火的燥热,将无数的拳影震得粉碎。 知道这个小东西的力气不下于自己,巨熊也是猛地欺身而上,如同乾山压顶一般,就要把整个身躯压在岳正的身上。 岳正被砸了个当头,杞鸢看着岳正被巨熊压倒,眼中都快渗出泪水,若不是心头的情蛊知道情郎还活着,早就准备冲上去拼命了。 此时的岳正,异常的狼狈,他托举着双拳,抵在了巨熊的身躯之上,只可惜整个人的身子被压住,根本没有发力的地方。 心神一动,地上艰难地升起两道土碑,准备把这巨熊抵起来,巨熊咆哮着似乎发觉了岳正的意思,四肢猛地发力,对着两道土碑压了下去。 丹田内的土灵气飞速地流失着,两道土碑已经被压得崩坏,即将变成四散的粉末,可这样已经给了岳正逃遁的空间。 也顾不得风度,岳正借着土碑顶起的缝隙,双腿猛地向前一蹬,极为狼狈地从巨熊的肚子下面爬了出来。 看着巨熊依旧和土碑较着劲,岳正双臂猛地朝地上一砸,整个人的身体就向着熊背上扑了过去。 抓住巨熊的鬃毛,跨坐在巨熊的后背上,岳正冲着巨熊的脑袋处看去,在后脑勺处果然有一只小虫子。 青黑色的虫身,似乎满满的凶厉之气,八只尖利的虫脚抓住了巨熊的后脑勺,多节的虫肢似乎已经插进了巨熊的脑袋之中。 “呜呜,吼吼!” 巨熊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岳正,在窥视自己的凶蛊,双足猛地立了起来,直接向后栽了下去,这畜生意图将岳正压死。 确实有些尴尬,岳正被压倒在地,还是个极为羞耻的一字马姿势,这般狼狈亦是激起了岳正的戾气,他猛地揪拽住巨熊的鬃毛。 终于这畜生被揪得生疼,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儿,岳正虽然没有受伤,可他浑身的衣物却是已经被磨得破破烂烂。 趁着巨熊翻滚的瞬间,岳正一手抓住巨熊的鬃毛不松手,一手用力向着身下的巨熊砸了过去,完全是“刀劈金盾”的发力法门,拳拳到肉,巨熊痛得不住嘶叫起来! 旁边的众人,看着这样的肉搏,完全就是呆住了,方源看了看旁边有些发愣的高天明,小声说道:“咳咳,高兄,你天境应该没这么厉害!” “咳咳,你跟他一个年轻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方源继续开口劝说道。 高天明看着犹如魔神一般的岳正,也是微微叹息一声,当着杞鸢和夏侯江的面说道:“我何尝想和岳侯为难,不过人在朝堂,势如流水终有推撞到一起的时候。” “我不想和他为难,可我的麾下会这样想吗?支持我的商人、大族,会这样想吗?”高天明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边又传来“砰砰”几声碰撞,巨熊终于忍不住这样的被动,这畜生靠着双足站立了起来,双臂猛地发力向着自己的胸膛拍击了起来。 “砰砰砰!” 巨熊用着大力砸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那边观战的众人都有些疑惑了,怎么回事?畜生脑袋坏掉了,自己打自己? 在巨熊拍打自己身体的时候,岳正本能地感觉到不好,巨熊一巴掌拍在了它自己的胸膛之上,岳正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砸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这是“隔山打牛”,用这世界的说法就是“透劲”! 砰砰砰砰,反正受力的不是巨熊自己,它不断拍击着,几十击之下,岳正的脏腑终于被震伤了,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双腿用力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到了旁边的大地上。 他双腿踢出的力气,也让巨熊的身躯微微一个踉跄,巨熊转身凶暴的眼神盯着岳正,张了张大口似乎要将岳正咬死似的。 “好畜生!该死!” 岳正撕开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裳,露出他精壮虬然的肌肉,昔日白皙的腱子肉,此时看上去青一道、紫一道的,极为骇人。 “夫君。”杞鸢轻轻掩着自己的小嘴,眼眸之中满是担忧地看着岳正。 但见岳正丝毫不把身上的伤放在心上,浑身的煞气直接显露出来,运起《雷龙紫电锻身法》中的“雷电加身”。 无数的电弧从岳正的身体上升起,不断刺激着岳正的肌体,身上的青紫色渐渐消失,他眼眸冷峻,看向巨熊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巨熊的眼神有些畏惧,四脚向后退了几步,可是脑后的凶蛊似乎闪烁了一下,它的眼眸之中又多了几分凶残的暴戾神色。 “吼,吼!” 巨熊张大了自己的嘴巴,腥臭的气息从它嘴里发出,岳正看着它的眼眸,亦是无情地和它对视着。 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上面渐渐升起了一团的紫火,岳正双腿发力猛地一跃,就向着巨熊的脑袋砸了过去。 巨熊看着他跳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猛地张开嘴巴就要把岳正咬住,不想岳正在半空微微一笑,运起“紫电游龙”的遁术,陡然在半空之中移形换位了。 看着巨熊的大脑袋,岳正猛地砸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熊头突出的大嘴处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巨熊的獠牙处渐渐渗出血来,它的眼眸之中难得清明了一瞬,看着岳正的眼光里,似乎微微有些不一样,好像是在乞求一般。 “吼,吼!” 半息之后,巨熊又恢复了暴戾的模样,它恶狠狠地看着岳正,嘴角不停地流着血液,浑身的毛发陡然竖起,似乎要拼命一般。 岳正想起刚刚那惊鸿一瞥的求饶眼神,心中想到,怕是这巨熊根本不想和他拼命,而是控制它的凶蛊,要跟自己拼命。 想到这儿,他后退了几步,浑身亦是散发出惊人的煞气,他自来到此界,直接或者间接因他而死的人,恐怕几十万也有了,竟然和那凶蛊拼了个旗鼓相当。 他思考着,怎样把那凶蛊打残 第440章 拳砸凶蛊意收服 巨熊身上所有的毛发,犹如一根根钢针般竖了起来,它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赤红色,大嘴之中的牙齿都好像尖利了几分。 岳正心中来了主意,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金乌赤火刀,双脚猛地往地上一跺,整个人跳了起来,立在天空之中浑身逸散起紫色的异火之力。 霸道的热力笼罩在天穹之上,远远的树林也被这股热力影响,原本青绿的树叶也变得枯卷起来,耷拉在枝头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吼,吼!” 不知道是巨熊感受到了威胁,还是脑后的凶蛊感知到了威胁,它的浑身戾气变得更加霸烈,熊掌之上的尖爪都好像长长了几分。 调集心头的异火之力,整个天幕都好像沾染上了紫色,灼热的空气向着巨熊卷了过去,毛发浓密的巨熊也有些难以忍耐了。 “死来,天火如刀!” 巨大的紫色刀气,猛地从天空之上,直直地朝着巨熊劈砍了过去,将近百尺的刀气,霸道绝伦的刀意,怕是任谁也不敢小视这一招。 旁边观战的众人,亦是被热气弄得汗流浃背,高天明圣境自是无碍,衣袖对着身边士卒一挥,让空气中多了几分清凉的微风。 “高兄,这招你接的下来吗?”方源依旧是病恹恹地骑坐在马上,眼中满满皆是震惊之意,转头向着高天明询问道。 高天明凝重地看着天空的紫色刀气,异火炙热似乎带着些破魔的浩然气息,他心里知道若是没带士卒的情况下,怕是不一定能挡得住这招。 巨熊也感知到了威胁,看着天空的长刀,宽厚的熊掌之上也覆盖了一层黄光,见到长刀飞快地劈了下来。 两只熊掌猛地向着长刀夹了过去,只听“滋啦”一声,巨熊熊掌之上的力量和异火的力量开始对峙消磨着。 熊掌之上的毛发,已经烧黑成了一团,随着异火的灼烧,巨熊也在不停地嘶吼着,它的目光又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岳正脚尖踏着电光,整个人在天空陡然转向,直接蹿到了巨熊的身后,那凶蛊似乎察觉到了危机,几只触足亦在不断地抖动着。 左拳紧紧攥在了一起,心头异火的力量被他调动起来,双眼恶狠狠地盯死了那只蛊虫,心神的力量也开始显现,神识将那凶蛊锁定。 凶蛊已经察觉到了危机,将插进巨熊身体的几只触角收起,头上的触角微微抖动着,似乎对准了岳正的方向。 左手虽然用得不顺手,可他蓄力许久猛地打出,“霸道火杀”被他一拳打出,紫红色的拳劲在空气之中都打出了音爆。 流线型的紫色力量,如同一颗被打出的子弹,瞄准了凶蛊的方向砸了过去,强劲的气流让凶蛊都有些东倒西歪的。 若不是还有一只触脚还插在巨熊的体内,凶蛊早就逃走了,哪里会把整个身躯暴露在了岳正面前。 “砰!” 一声闷响,炽热的拳劲已经砸在了巨熊的后脑勺上,巨熊整个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像是栽了个踉跄一般。 巨熊的两只手掌已经被烧得焦黑,耗费了全身的力量,才消弭了岳正的异火刀招,刚刚那一拳若不是凶蛊帮巨熊挡了一下,怕是巨熊脑袋都要被砸开。 巨熊的后脑勺上,凶蛊已经被砸扁了一样,原本青黑色的虫躯,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原本透明光泽的羽翼,此时也烧成了半残。 八只原本锋利骇人的多节触脚,此时也折断了好几根,断处流着绿色的汁液,可即便这样,凶蛊的口器处还朝着岳正翕合着。 “鸢儿,速来!” 岳正猛地叫了起来,黑衣的杞鸢猛地一踏马鞍向着凶蛊处飞去,手心处闪过一丝的紫光,背对着士兵不断打出繁复的法诀。 她心头的情蛊不断抖动着,巨熊身上的凶蛊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不断拨动着还完好的触足,想飞速地离开此地。 它的挣扎亦是无济于事,若是八只触脚完好的状态,发动蛊虫天赋或许能逃遁,可是现在这个状态,它只能在杞鸢打出的黑光下颤颤发抖。 岳正看着杞鸢专注的模样,看着那边的众人,好像是关注起了杞鸢的动作,连忙猛地一跃到了巨熊的前面。 “这畜生,若是能收为坐骑,怕也是个助力!”岳正看着伤痕累累的巨熊,心中陡然生出了这样的主意,刚刚举起的拳头也放了下来。 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凝聚起十片水凝晶,透明色的天蓝水色,这华美的一招似乎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盯着岳正的手掌,似乎在猜测他的意图。 杞鸢站在岳正的身后,背对着众人,只有手掌处发出阵阵黑光,打向了巨熊的后脑勺,高天明也没注意,以为只是这两公母想收服着巨兽。 乍然停了战斗,岳正只觉得身躯之上,微微有些酸痛,想了想身后的杞鸢,或许需要些时间收服这凶蛊,转了转眼珠,他来了主意。 十片水凝晶向着巨熊庞大的身躯打了过去,他微微向着杞鸢传音道:“鸢儿,你先把这凶蛊收了,咱们等会再炼化。” 杞鸢连忙冲着凶蛊处一招手,黑光裹住了半死不活的凶蛊,她收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转身看着岳正的身体,微微有些担心了。 她感知着岳正的气息,似乎有些低迷的样子,轻轻上前搀扶着岳正的胳膊,巨熊没了凶蛊的控制,终于恢复了清明,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 踉跄着身体,挣扎地就要向树林之中爬去,岳正怎么会让到手的猎物跑了,心神猛地一动,刚刚打入巨熊体内的十片水凝晶便起了效用。 巨熊只觉得浑身一重,四肢好像再也动不了了,它呆呆地趴在地上,猛地感觉熊头一重,刚刚那个男子好像踩了上来。 “臣服,还是死亡?” 岳正冷声喝问道,远处的士卒听着他霸气的言语,亦是心驰神往,恨不得如此威风的人是自己一般! 我熊族永不为奴 巨熊瞪大了他的熊眼,脑袋上又被踩了一下,只见岳正已经站到了它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它,眼眸之中都是威胁的神色。 “呜呜!” 巨熊高傲地吼叫道,它熊目之中依然是凶恶的神色,似乎依旧不肯向岳正臣服,岳正又是狠厉地看了他一眼。 十处水凝晶猛地发动,这是《水神宫密录》中的秘法,像沈浣溪不喜这种招式,可是岳正在同她修炼之时,却是把这招练了个烂熟于心。 “呵呵,嚎叫!” 岳正冷笑着说道,对面的巨熊终于忍不住水凝晶在经脉中乱窜的痛苦,开着熊口大声嘶叫起来。 “服不服?”岳正继续问道,巨熊依旧挣扎着,乞求岳正救命是一回事,可现在这个人类分明是要限制它的自由。 巨熊继续嘶吼着,岳正五指张开,掌心向着巨熊的方向,轻轻向外挪移着,似乎在猛拽着巨熊体内的什么东西。 “吼,吼,呜呜!” 那种钻心似的疼痛,终于让巨熊受不了了,它巨大的熊眼之中,露出了和刚刚一样的神色,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刚桀骜的眼神。 整个熊头还要比岳正高上几分,岳正也不收回巨熊的束缚,轻轻抚了抚巨熊的脑袋,转头看着高天明的方向一笑。 “高都督,你先带弟兄们往前走一走,我受了点轻伤,想在这儿疗伤片刻。”岳正开口提议道,那边的夏侯江刚要说些什么,却让岳正用眼神止住了。 “这?”高天明有些迟疑了。 岳正见他面色之上分明是意动了,继续笑着开口道:“高都督,等会让夏侯将军一路留下标记便好,等下我疗伤完毕,自会跟上来的。” “那岳侯的安全?”高天明连忙问道。 岳正看了看旁边的杞鸢,又抚了抚巨熊的脑袋,自信地回答道:“有夫人在旁护持,我自然是无碍的。” “再说有这个畜生在旁边,想必也没什么东西敢来此!”岳正继续开口道。 高天明巴不得岳正掉队呢,他早就觉得行进的速度有些慢了,若是全速出击,恐怕已经到了秘境中心处了。 冲着岳正点了点头,他笑眯眯地开口道:“既然岳大人坚持,那高某人也不勉强,还请岳大人疗伤完毕后尽快赶来,我们这里三个圣境,也算是安全些。” 岳正嘴角带笑地点了头,目送着大部队离去,他冷冷看着旁边的巨熊,直接开口训斥道:“好畜生,别装死了,给我看着点,不准乱跑,否则弄死你!” 巨熊猛地一个激灵,似乎是听懂了岳正的话似的,硕大的脑袋猛地向岳正点起了头,在树木的一旁瘫坐了下来,浑身的黄光不断闪烁着,似乎也是在疗伤一般。 岳正向着四周布下了水蓝色和青绿色两层的气罩,他冲着杞鸢微微一笑说道:“鸢儿,此时没了人打扰,你尽快把那凶蛊收服。” 听着岳正的嘱托,杞鸢连忙点了点头,她一张手心,黑色的气团悬浮在她的手心上,隔着杞鸢的黑气,岳正都能察觉到一股凶狠的戾气。 杞鸢看着手上的凶蛊,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担忧,她幽幽地开口道:“夫君,情蛊本被凶蛊所克,现在要反收于它,怕不是那样容易。” “等会若是鸢儿气息不稳,夫君能不能帮帮我?”杞鸢缓缓开口道,她眼眸之中流溢着水意,让岳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岳正看着她白皙的面颊,稍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连忙开口询问道:“鸢儿想要夫君怎么帮你?” 杞鸢看着岳正直勾勾的眼神,心中也是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语气有些妖媚地开口道:“等等我若气息不稳,麻烦夫君抱住我,心口贴住我的后心口,我想借两只情蛊的力量,压制住凶蛊的凶厉。” “好,好,夫君答应你。”岳正一听是如此香艳的帮忙,亦是连忙点起头来。 听到岳正肯定的答复,杞鸢便闭上了她的双眼,双手猛地将凶蛊合在手中,开始炼化了起来。 岳正看了看气罩之外的巨熊,它此时慵懒地趴在地上,暂时收起了刚刚的狂暴气息,毛绒绒的样子似乎有些可爱呢。 想到这里,岳正突然想学一门御兽的法门了,连忙心神沉静下来和识海中的传功鼎沟通起来。 “帮我寻一门,适合我的御兽之法。” 岳正向着传功鼎传递去这样一丝信息,只见识海之中的传功鼎缓缓转动着,浑身散发着慑人的金光,它似乎完全恢复了它的神异,可依然是盘恒在岳正的识海中,久久不愿意离去。 “灵石。”大鼎照例向着岳正传递灵石的信息。 他心神一动,直接就同意了传功鼎的请求,只见在传功鼎的上方,接连闪过一连串的数字,看起来适合他的御兽之法多的很。 所谓御兽之法,只需要精神之力强大即可,并没有什么体质方面的特殊要求,所以从上古而来,这一类的功法多如牛毛。 岳正又向着传功鼎传递去一丝信息:“需要最多灵石的功法。” 传功鼎上方闪烁的数字,一下子便停住了,只见一个数字出现在大鼎的上方:“七百零二”。 岳正看到这个数字微微有些诧异,再一想怕是因为七百左右的功法较多的缘故,神识往鼎身之中一捞,七百零二颗灵石围绕鼎身转动了起来。 所有的灵石只不过绕了两圈,就全部消失了,化作一道黄光向着鼎身而去,不一会儿,整个大鼎的上方,浮现出了功法的神文: “《莽荒御兽法》:天地万灵,人灵终为大,至此,人灵可御万兽,有奇异者可以神御使兽群,此法渐传于莽荒,于上古诸部取其精华,乃成此法,神识博大,便能御万兽而用” 岳正在脑海中阅览着这份功法,看到精华处,还不时地向外看了看,趴在那儿的巨熊只觉得浑身陡然一寒,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第441章 蛊地合修为疗伤 岳正体内的木灵气,缓缓按照《青帝经》中的路线运转着,身体上的那些微创亦是在平复着。 一边闭着双眼,体会着《莽荒御兽法》中的功法深意,一边静静等待着杞鸢收服凶蛊,好再次去探一探蛊地的神异。 百息之后,他连忙睁开了双眼,向着杞鸢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杞鸢身躯上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满是凶厉狂暴的气息。 岳正想到刚刚杞鸢的叮嘱,连忙保持着打坐的姿态,把杞鸢的身躯往自己怀中一招,从她的后面抱住了她。 他的胸口贴住了杞鸢的后背,跃动的心跳似乎也让杞鸢感知到了,岳正心口的情蛊不断跳动起来,前面杞鸢的心头,另一只情蛊亦是跟随而动。 莫名的气息,从他们两个身上散发出来,从杞鸢的心口处陡然传出一阵粉色的气旋,直接将凶蛊的气息压制了下来。 原本身上还有血红的颜色,此时,已经被粉色气息压制了下来,杞鸢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左手伸出了食指和小拇指,看向了右手的手腕处。 食指之上,一团黑光蜷缩着,这就是刚刚那只凶蛊了,左手的小拇指猛地向着右手手腕划去,只见白皙的手腕被割了开来,嫣红的血液向外流淌着。 把一团黑气,猛地打在了右手的伤口处,黑气似乎贪婪地吞噬着杞鸢的鲜血,不断往她的手臂中钻了过去。 杞鸢蹙着眉头,她在忍受着凶蛊吞噬血肉的痛苦,整个人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气息也比刚刚微弱了好几分。 “鸢儿,你怎么了?” 岳正将杞鸢搂在怀中,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花容,一下子心疼无比,虽然是个异族姑娘,可凤凰羽织也有多次,不是没有感情。 “郎君,情蛊需要更强的力量。”她面色虽然苍白,可眼眸之中依然有着媚意,双手捧着岳正的脸颊,似乎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如何做?” “让它们血肉交融。”杞鸢靠在岳正的耳边喃呢着,岳正大手摸上了她腰间的玉带,轻笑着问道:“是这样吗?” 杞鸢因为脸色苍白,稍稍有些羞涩之意,便能在她脸上看出了几分红晕,她靠在岳正的耳边,用着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天为被幕,地为榻椅,灵肉自当魂合!” “哈哈。”岳正挑起她的螓首,直接冲着她的红唇一点。 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岳正一边在她白腻的肌肤上摩挲着,一边靠在她的耳边开口道:“鸢儿,前段时间我得了一门功法,你且听好,等下或许用得上。” 杞鸢的眼眸都快溢出水来,她娇声说道:“夫君,心头的情蛊跳的厉害,你倒是快些啊!手臂的凶蛊着实让我有些痛呢!” 她微微蹙着眉头,看了看手头上的伤口,一处大大的红点在她手臂上出现,好像是在不停地吞噬着她的生机。 “《蛊经》有韵,人灵控有情蛊,则能不老,可现在我居然有种苍老的感觉。”杞鸢靠在岳正的耳边,继续幽幽开口道。 岳正抱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看着她白皙的肌肤,直接传授了起来:“你听好了,人之男女本遂天地阴阳,以其男子之阳,激发女子之生气,以其生机焕发其灵,灵光而存,则人能存” 杞鸢可不像沈浣溪,她要比那云剑阁的仙子可要火热许多,两人的胸口贴合着,情蛊不断在心湖之中颤动着,似乎让他们的血气又增加了那么一丝。 看着岳正精实的肌肉,杞鸢轻轻抚摸着,轻声询问道:“夫君,刚刚那样的战斗,你疼吗?” 岳正看着她怜爱的目光,心中对她微微生了几分异样,轻轻挑起杞鸢的螓首,两人四目相对,极致的爱意似乎从眼眸中流将出来。 “夫君,来,帮我压一压这个凶蛊。”杞鸢在岳正耳边倾诉道,岳正只觉得这话语之中,似乎有着无数的情愫。 解下了她的小衣,从她的发髻之中抽出了黑玉钗,三千青丝如雨瀑一般帘笼而下,苍白的面容为杞鸢添了几分病态,岳正就爱这柔弱的意味。 他抓住了她的皓腕,往她右手的红点处,输入了几分水灵气,止住了凶蛊的吸食,他看着杞鸢的眼睛,继续开口道:“鸢儿,我来帮你制住它。” 两人紧紧相拥着,用着黑帝的《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两人合而为一,这好像为杞鸢注入了无穷的生机一般,陡然她的脸色慢慢变红起来。 “心意相合,经脉接续。”岳正在杞鸢的耳边提醒道。 杞鸢看着岳正的脸颊,亦是开口道:“情蛊缓动,火脉激发。” 岳正心头的异火不断抖动着,杞鸢心头的空明火,亦是抖动了起来,岳正眼前一亮,继续开口道:“鸢儿,我们化成异火的状态!” 杞鸢的小脸蛋靠着岳正的胸口,微微点了点头,岳正化作了一团紫色的火焰,此时杞鸢竟没有一丝不适,也是运起了心口的空明火,整个人的身体也化成了一团火焰。 她的异火依然是黄色的,可在边缘处似乎微微沾了一丝紫色,两团火焰就这样交缠到了一起,紫焰将黄焰包裹,杞鸢的气息也开始壮大,凶蛊也没刚刚那样狂暴了。 杞鸢的《蛊经》、《空明炙火诀》飞速运行着,岳正的《烈火净世诀》、《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也在沿着既定的行功路线行进着。 趴坐在那里的巨熊,感知到两人疗伤处,似乎有一股惊人的力量逸散出来,它瞪大了自己的熊眼,整个熊躯亦是在瑟瑟发抖。 它感觉到这样的力量,只需要一股,不,可能只需要一丝,就能彻底将它消灭掉,它轻轻动了动牙关,庆幸刚刚的人族没有用这样的力量。 双层的玄音罩内,一团火焰分成了两种的颜色,半边是深紫色、半边是赤黄色,一会儿,两色焰火团成一簇,一会儿,火焰如同翻滚的炎圈转动着。 “夫君,这样太疯狂了,鸢儿,没有炼体过,实在”杞鸢看着岳正兴致盎然的神色,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总有几分不尽兴呢!”岳正抱着杞鸢的腰肢,轻笑着说道。 杞鸢靠在岳正的耳边,笑着提醒道:“夫君,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蛊地啊,这凶蛊就花了这么多力气,更何况是其他呢?” 岳正听到杞鸢的言语,眼神也是清明了几分,他在杞鸢的耳边问道:“那我们收回异火,那凶蛊收服了没有?” “嘻嘻,已经服帖的不行,刚刚生怕我们用火给它来一下呢!”杞鸢娇笑着,听到她的言语,已经明白她这次怕是收获不小。 “这蛊地里,据《蛊经》所写,有不少适合我的蛊虫呢!”说罢,两人齐齐收了异火,尽是坦诚相待。 杞鸢对着旁边的乾坤袋就是一吸,她打开乾坤袋竟然拿出了两套衣裳,一套是白锦绣银丝织袍,另外一套则是她常穿的黑紫纱衣。 “小娘子果然妥帖,连我的衣裳都准备好了。”岳正轻笑着说道。 杞鸢此时心中甜蜜,有些幽怨地看了岳正一眼,继续开口道:“一年到头,也没见你有多少天在我房里,只能拿些你过去穿过的衣裳,以作相思之用。” 岳正听到这话,一下子被感到得思绪万千,看着杞鸢的眼神,喃喃自语道:“美人恩情重,随身带我衣。他年何报之,送卿玄姹台。” 杞鸢白了岳正一眼,微笑着赞叹道:“郎君好气度!” 所谓“玄姹台”,是昔日的大帝之一白帝,为他心爱的神妃所建的宫殿法器,据说这殿宇长久地立于天阙之上,每天耗费的灵石就要上万。 “夫君抬首,我来帮您把衣衽理好。”杞鸢专心地抚弄着,昔日她只是个会摆弄紫部衣衫的少女,现在连晋国再怎么复杂的衣裳,她都能料理的明明白白。 待到岳正穿衣完毕,她才斗开黑紫纱衣,缓缓穿着了起来,显摆似的将右侧的手臂给岳正看。 只见紫色的刺青,就好像长在了杞鸢小臂内侧的肌肤上,看形状分明和刚刚那只凶蛊有些像。 “这就是刚刚那只蛊虫?”岳正好奇地问道。 杞鸢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是啊,凶蛊很是少见呢,怕是这只是天地间的唯一一只!” “夫君,这一路上,我看那个姓高的很是不舒服,咱们该怎么对付他?”杞鸢撅着小嘴,有些撒娇似地问道。 “哈哈,姓高的那厮,看在江都督的面上,我本不想和他对上,可惜我要这岐川,就必然要和他对上。”岳正感慨地说道。 刚刚和杞鸢的合修,岳正的状态又恢复到了最巅峰,他看着高天明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鸢儿,你觉得还有什么蛊虫对你有用的?”岳正继续开口询问道。 杞鸢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蛊经》之中给出了太多的组合,像我的情蛊和凶蛊合力,就能打出像“情乱凶杀”这样的招数。” 岳正回想着《蛊经》之中的招数,确实有这样一招,似乎能扰乱人的心智,让他和自己人打起来。 “这招有趣!”岳正赞叹道。 “嘻嘻,若是能找到运蛊,怕是能让人凶运缠身,到时候厄运连连呢!”杞鸢开口说道,岳正脑海中想起了运蛊的资料。 “运气能助人,亦能杀人!”这是《蛊经》中的一句话,原本岳正以为是臆造,可看到凶蛊之后,怕是这运蛊也是存在的。 若要以运伤人,伤人必先伤己,削去他人气运,自身气运恐怕也会有损伤,岳正想到了那运朝之法,似乎也若有所思起来。 “若是抓到了运蛊,夫君,你一定要将它戴在身上呢,它会让你逢凶化吉,无往不利的。”杞鸢开口道。 岳正听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在《蛊经》之中,记述的蛊虫亦是语焉不详,像运蛊就连《蛊经》的主人亦是说没有见到过。 “夫君,鸢儿好了,咱们走!”杞鸢小鸟依人地揽着岳正的胳膊开口说道,岳正听罢,衣袖一挥间,两道玄音罩就被他收了起来。 看着那边有些疲惫的巨熊,岳正微微动了动唇,给巨熊传递过去一丝信息,就好像是在对话一般:“狗熊,起来了,起来了!”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巨熊双掌揉了揉眼睛,巨大的脑袋四处张望着。 “狗熊,主人都不认识了吗?”岳正动了动嘴唇,直把巨熊吓得呆住了。 “你,你,一个人类,怎么会兽语?”巨熊平静下来,冲着岳正的方向,微微吼了吼。 “呵呵,别废话了,赶紧蹲下驮我们追上去!”岳正继续开口道。 巨熊无奈只得低下了身子,岳正见到它屈服,双手合拢,掌心对着巨熊的方向,手指不断勾动着天地的力量,奇特的印诀直接打在了巨熊身上。 它的额头陡然多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似乎代表着岳正最为强悍的五行之力,巨熊只觉得额头上多了个东西,它的心扉似乎让岳正能看个干净。 “你做了什么?”巨熊慌张地询问道。 “呵呵,这是御兽之法,你现在就是我的御兽了!” “什么,不行!”巨熊原以为人类离开后,它就能恢复自由身,哪里想到岳正还要拿它当御兽。 岳正心神一动,巨熊的心神就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它紧皱着眉头不停地打着滚,这样的痛苦,它不想承受第二次,软软地趴在地上,终于是屈服了。 “好,好,果然是识时务的大狗熊!”岳正继续传音道。 看着它身体上的伤口,岳正刚刚打出的,还有刚刚凶蛊刺出的,岳正一个“莽荒手印”打了出去,巨熊只觉得血脉里涌出一股大力,似乎在洗练着它的身体。 三息过后,岳正见它身体已经恢复,便收回了“莽荒手印”的力量! 第442章 偶遇蓝部绞杀忙 “主人,主人,不要,不要停啊!”巨熊似乎是体察到了刚刚的印诀的不凡,连忙向着岳正发出呜呜的叫声。 “别废话,蹲下,驮我们上去!”岳正冷冷开口道。 巨熊连忙趴下了自己的四肢,杞鸢冲着岳正微微一笑,亦是诧异他怎么这么快,就调教好了这只野兽。 “原本我以为它不听话,还准备让你喂了凶蛊呢!”杞鸢抓住巨熊的鬃毛,就跨上了它宽厚的后背,一边攀爬一边开口道。 巨熊能长成这么大,亦是修炼了许久,人类的对话,它还是能勉强听懂的,听到杞鸢这样说道,它陡然一惊,心中更是惊骇。 “呵呵,这大狗熊还是有些用的,我南征北战正缺少一只凶恶点的坐骑呢!”岳正笑着开口道。 “嘻嘻,大狗熊!”杞鸢听到岳正的言语,在熊背上微微蜷腿跪坐着,抓住巨熊宽大的毛皮冲着岳正盈盈笑道。 巨熊听着杞鸢的嘲笑,也不敢吱声,看着岳正眼眸中有一丝恳求,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主人啊,主人,能不能让熊熊在体会体会刚刚那种力量!” “呵呵,表现好就让你爽!”岳正冲着巨熊心灵传音道。 巨熊一下子瞪大了灯笼般的熊眼,看着岳正心中腹诽道:“乖乖,主人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话,还让我爽,都为奴隶了,我还怎么爽!” “呵呵,要不要我骟了你?”岳正在它心头发问道。 “呜呜,这是幻听,我幻听了,这个魔鬼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心里!”巨熊不断腹诽着。 坐在巨熊背上的杞鸢,看着下面莫名带笑的岳正,连忙开口道:“夫君,你笑什么呢,赶紧上来,咱们得出发了!” 巨熊心中继续腹诽着:“什么你们出发,分明是熊熊我出发了,好不好!” “你好像有很多不满?”岳正继续在它心灵上发问道。 巨熊此刻半趴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中继续想到:“谁,谁,到底是怎么了,刚刚那个男的打了我的脑袋,我这熊脑不会被他打坏了!” “赶紧的,赶路!我能听到你在想什么!”岳正继续冷声在巨熊心灵上呼喝道。 “趴好,我要上去了!”岳正继续在巨熊心灵上吩咐着,说罢,脚尖轻点身如青烟一般,站在了巨熊的背上。 他坐了下来,感知到熊皮的柔软,整个人直接躺了下来,拍了拍巨熊厚实的背脊,在它心灵处传音道:“赶紧的,开路!” 巨熊终于明白,岳正能知道它心灵的一切,它瞬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撑起自己巨大的熊掌,嗅着军队的味道,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庞大的身躯,在树林之中横冲直撞,没有什么野兽敢来拨撩这只巨熊,所以岳正和杞鸢一路之上很是太平。 岳正盘坐在宽厚的熊背上,缓缓运起功法《坤母经》修炼了起来,识海之中亦在仔细琢磨着其中语句的含义。 旁边的杞鸢看着专注修炼的岳正,亦是欣然一笑,她仔细看着手上凶蛊的图案,亦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两人如此闲适,可其他人便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紫部的族长杞婆雪白的头发披散着,带着两个族人像无头苍蝇般在这密地中乱窜。 “蛊地之中,明镜见湖,则能得蛊。”她喃喃自语道。 杞婆婆的衣衫沾了不少蓝色的汁液,看着远处的道路,心中皆是怨毒,被蓝部中人偷袭,紫部族人几近被屠尽。 原本听说邪蛭身死雨峡、杞鸢不知所踪,后来更是得知邪蛭身上分明是蛊虫造成的伤口,杞婆婆便对蓝部起了防备之心。 可那蓝部族长邪戮,一直在压抑族人的报复之意,杞婆也开始慢慢放下了警惕,直到那一夜,蓝部之人在白部长老刀白的带领下攻上寨来。 若是单对单,杞婆的实力应该在邪戮之上,可白部长老刀白却是圣境的修为,杞婆被打了个重伤。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打开了蛊地之门,意图进去搜罗寿蛊,以延续寿命,将来好寻蓝部之人报仇。 “婆婆,我们走了许久,也没见到什么湖泊啊!”旁边一紫部的族人,中年妇女的模样,眼神之中满满都是绝望,她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杞婆听到这样的言语,猛地将她的拐杖往地上一砸,冲着旁边的女子训斥道:“你难道忘了死在蓝部手中的族人吗?” “没有忘,我哪里敢忘记,寨子里都被蓝部杀了个干净。”那个女子擦着自己的眼泪,有些凄苦地回答道。 “咳咳,没有忘就好,原本我以为所谓蛊地,不过是祖先留下的传说罢了。”杞婆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嘴角都流出了一抹蓝血。 旁边两个健妇连忙上前,搀扶住了杞婆,刚刚哭泣的女子有些担忧地问道:“杞婆婆,你的身体还支撑得住吗?” 杞婆婆眼神狠厉地看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道:“刀白的力量,打伤了我的肺叶,但最为致命的,恐怕是蓝部的毒药。” 旁边两个女子对视了一眼,有些担忧地询问道:“婆婆,那您还能支撑吗?” “还好,我献祭了情蛊、血蛊、牙蛊,给自己使了一招“血债血偿”,否则老婆子早就死了。”杞婆冷冷地说道。 “邪戮不死,我便不死,这样的伤势,也无所谓了。”杞婆婆看着前方的山峦,拄着拐杖继续向前走着。 整个秘境如同热带的雨林一般,岳正拍了拍身下的巨熊,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样的地方,你不热吗?” 巨熊在心中恭敬地回答道:“我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前些日子看山川震动,这一片竟然多了一片陆地,而且灵气充沛,所以小熊就被吸引到这里了。” “这些日子,可曾看到有人经过?”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四肢飞速地向前奔跑着,巨熊心中思索了一会,便在心中回答着岳正的问题:“有,一些蓝衣服的,似乎在追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岳正嘴角微微一翘,莫不是紫部的族长杞婆,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你们居然有敌对的那一天。 “那时候小熊也没被控制,根本不敢上前找他们麻烦。”巨熊在心中,有些懊恼地回答着岳正的问题。 也算是它倒霉,若不是凶蛊恰好控制住了它,就它这个胆小的性子,哪里敢上来找岳正大军的麻烦。 “这里面多大?”岳正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巨熊摇了摇头,在心头回答起岳正的问题来:“我也不知道,漫无目的游荡了好几天,感觉最起码有十来个地方对我有威胁。” “跟在大部队气息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威胁的地方,带我们两个去看看。”岳正继续开口吩咐着。 巨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前方,便点了点头,向着另一边的岔道上走了过去,它心中给岳正讲述着:“主人,那里不知是何地方,阴气森森的,我不太敢进去。” “你带路,我有至阳异火,最能克制这些东西。”岳正盘坐在巨熊身上,满是自信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巨熊也多了几分信心,向着一处地方寻了过去,杞鸢感知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亦是睁开了眼睛。 “夫君,前面是什么地方,我手上的凶蛊很是活跃呢!”杞鸢看着前方微微的薄雾,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岳正抚了抚巨熊的皮毛,笑着开口道:“刚刚这狗熊告诉我,说这路上有个诡异的地方,阴气森森的。” “蛊地多有不常见的宝蛊,也算是我们蛊修一脉的宝地呢。”杞鸢娇笑着,她站立起来,打开腰间的蛊袋,放出两只飞虫去探查起来。 “这是风蛊?”岳正看着两只飞虫,呈青白之色,飞在半空之中很难察觉它们的形状,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是的,夫君要不要也养几只蛊来玩玩?”杞鸢笑着反问道。 岳正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蛊道,本就是借住外物之道,我意自身强大,倒是对《蛊经》没什么兴趣。” 杞鸢听到这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感知了下四周的环境,惊讶地说道:“呀,夫君,这里的阴气好重啊!” 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冷凝了几分,岳正看着不远处一堆白骨的头颅,竟然发觉有些熟悉,这不是自己经常命人布置的京观吗? 一堆的骷髅头,犹如金字塔一般摆放着,无数空洞洞的眼窝,里面有些阴沉的黑色,这阴影就好像从上古而来,让人有些惊惧。 巨熊止住了脚步,岳正用着御兽术中的心灵之法,继续和它交流着:“狗熊,这堆的骷髅头,你之前见过吗?” “没有,没有,熊熊没有见过。”巨熊连忙摇了摇头,看着那一堆的白骨头颅,也有些心惊,初步估算怕是有上万的骷髅头。 这时候,远处的白雾之中,传来了浅浅的脚步声,两人一兽紧紧盯着那方向,白雾似乎隔绝了神魂的探查,只能靠着目力查看。 近了,近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岳正的后背处,陡然传来了一缕阴风,他这般的身体竟然感到一丝冷意,瞪大了双眼,一手举起一团的紫色异火,浑身肌肉绷紧。 那边的雾中,隐隐现出几个人形的轮廓,杞鸢转头冲着岳正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夫君,凶蛊告诉我,这几人没什么威胁呢!” “有威胁的,还没有出现呢!”杞鸢继续开口说道。 那几个人听到这里隐隐有人声,连忙向着这边冲了过来,岳正看清了几人的模样,瞬间也是轻松起来。 八九个男子,穿着是蓝色的麻缕衣,瘦瘦的手臂都露在外面,头发上裹着青蓝色的璞头,隔着马褂都能看到他们胸膛上的排骨。 “大哥,这娘们看上去怎么这么熟悉?”一个蓝部的汉子,举着手中的竹棒,指着杞鸢询问道。 前面像是首领一般的人,仔细看了看杞鸢的模样,神色陡然一变,冷声说道:“快,咱们快走!” 他看到了两人下方的巨熊,这巨熊他们都不一定招惹的起,更别提站在巨熊身上的人了,族长邪戮苦苦寻找的人居然在这,若是能回去禀报 “鸢儿,交给你了!”岳正笑着开口道。 “嘻嘻,那个麻杆样的汉子,好像是邪戮旁边的邪二,是蓝部军师般的人物。” “都是老熟人了,可惜都不能留。” 杞鸢笑着说完这话,猛地将蛊袋一开,几百只的蛊虫猛地飞了出来,千奇百怪的模样,有牙蛊、毒蛊、血蛊、风蛊等等。 几个蓝部的庸手,哪里是杞鸢的对手,那些蛊虫向着几人的脚踝处叮了过去,只见牙蛊张开自己的利齿,猛地向着邪二的脚踝夹了去。 牙蛊的剪夹之力,直接将邪二的脚后跟,开了个巨大的口子,里面的白骨都被裂碎了一大块。 遭遇到这样的袭击,邪二抱着自己的脚踝大声叫喊了起来,岳正对着杞鸢吩咐道:“鸢儿,留个舌头,其他都杀了!” 杞鸢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翘,围着邪二的那些蛊虫,便向其他几人追了过去,那几人可没邪二的待遇了,无数的蛊虫向着他们咬了上去。 牙蛊冲着几人的关节处夹了过去,它是最喜欢和坚硬骨头摩擦的,毒蛊爬进他们脸上的窍孔中,让他们面色渐渐发黑,血蛊咬开他们的血管,吸食起血液来。 “蓝部的人,都是这个鬼样子!”杞鸢嫌弃地看了那几人瘦小的尸身一眼,站在巨熊背上轻轻跺了跺,直接吩咐道:“去,到那个没死的旁边。” 巨熊有些不情愿地往前走着,几步之后,它停在了邪二的身边,杞鸢看着依旧在哀嚎的邪二,冷声问道:“你们蓝部的大部队呢?” “你这个婊子”邪二冷声叫骂道,听到这样的叫骂声,岳正却是怒了。 杞鸢还没反应过来,岳正直接一道掌风,打在了邪二的脑袋上,就如西瓜爆开一样,血水横流! 第443章 魂蛊作祟再收服 “夫君为何杀了他,不是说要留个舌头吗?”杞鸢眨巴着眼睛,轻声询问道。 岳正看着地上蓝部几人的尸身,笑着对杞鸢解释道:“这狗一样的东西,居然敢骂我的女人,该死!” 听到岳正如此霸道的言语,杞鸢心中说不出的甜蜜,眨巴着眼睛四下扫了扫,却是心绪微微一惊,连忙开口道:“夫君,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岳正好奇地问道。 杞鸢幽幽解释道:“夫君,《天枢经》有言,人有三魄,一曰冥灵,二曰立元,三曰血精,可是夫君仔细看看这几具尸体。” “睁眼而死,死后不过百息,但眼中已无冥灵之光,蓝部之立元,在甲上蓝丝,可蓝丝已失,怕是立元已无,夫君可见过,这么快没了立元的?” 杞鸢如此询问道,岳正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惊,像大帝尸身,立元则一直存在,所以能保持肉身不损。 按照以往,尸身的立元不会那么快流失,可现在却这般快速,岳正转头看了看杞鸢,又是开口问道:“可是魂蛊?” 杞鸢听到这话,凝重地点了点头,她冲着岳正开口道:“夫君,你帮我压阵,我看看能不能拿下这魂蛊。” 岳正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见那边的骷髅头不断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一堆骷髅头中爬出。 杞鸢对着熊背一点,整个人就立在了风中,手上再次一挥,无数的蛊虫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又朝着虚空一点,刚刚收服的凶蛊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岳正拍了拍巨熊的脑袋,心灵传音道:“狗熊,我们往旁边让一让,把战场让给鸢儿!” 巨熊看着头上无数的蛊虫,也感觉到了丝丝畏惧,连忙向着后方退却去,它没有想到,杞鸢居然是这般厉害的蛊师! “主人,这小娘们这么厉害,能控制这么多蛊虫的蛊师,可是少见!”巨熊在心中暗自言语道。 岳正看着已经严阵以待的杞鸢,心中微微生出几分得意,大多数紫部中人,根本控制不了这么多蛊虫,自从杞鸢修炼了《蛊经》之后,实力要比原来不知强了多少倍! 上万个来自于远古的骷髅头,似乎包上了一层黑气,也不知这些骨骸是怎么保存的,竟然能存在了这么些年! 无数的骷髅头缓缓飞起,像是流星雨一般,向着杞鸢砸了过去,只听杞鸢一声娇喝,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悬空的骷髅面前。 那些骷髅感知到了岳正的存在,于半空之上轻轻晃了晃,似乎有向岳正冲过来的想法,岳正轻轻一笑,手中猛然多了一束紫火,那些骷髅好像极为畏惧紫火一般,纷纷转向准备继续向着杞鸢而去。 “牙蛊,破!” 杞鸢用着《蛊经》中的“蛊影挪移”,整个人在另一个方向出现了,她静静站在另一堆骷髅头之上,猛地朝她那些牙蛊打出几团黑气。 牙蛊仿佛是服了什么补药似的,原本拳头大小的蛊虫,瞬间变得像竹篮那么大,腹部下面的大牙,变得硕大而锋利。 扑振着虫翅,向着那些骷髅头飞了过去,它们飞行的速度极快,大牙直接夹上了那些骷髅头,只消一下,那些骷髅头就碎落到了地上。 指挥骷髅头的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操控着骷髅头,在天空之中纷乱地舞动着,牙蛊即便飞得再快,也很难夹到它们了。 一堆的白骨头颅,全部飞临而起,正主终于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飞蛾,翅膀之上好像有眼睛一样的图案,灰黑色的身体,让人本能地感到有些邪恶。 它缓缓飞起,惊人的气势,让牙蛊一个个地停住了,停在浮空的骷髅头上,它圆圆的腹眼看着杞鸢,似乎多了几分渴望,就好像看到什么美味一般。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 “好邪恶的感觉啊,熊熊感觉在它面前就像脱光了一样!”巨熊看着那像是飞蛾一样的魂蛊,心中腹诽道。 这熊,好会说 岳正心中暗笑,直接对它心灵传音道:“呵呵,你现在不就是光着的吗?” “额”巨熊无语了,瞪大了熊眼,看着那边一人一蛊似乎在对峙一般,又是在心中开口道:“赶紧打啊,干什么呢!” “那是魂蛊的神通,夺魂!”岳正冷冷地心灵传音道。 大飞蛾微微扇动自己的翅膀,似乎有什么控人的粉末,被它扇了出来,顺着清风向着杞鸢处而去。 此时的杞鸢眼眸冷厉,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飞蛾,风蛊在四周乱飞着,似乎也察觉到了无形的粉末。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手指轻轻向着虚空处一点,几缕黄色的火苗直接将那些粉末燃尽。 原本的空明火,本为无形之火,可是在岳正的帮助下,杞鸢的异火也渐渐脱离“空明火”的范畴。 “嘶,嘶!” 大飞蛾在天空尖利地叫喊着,无数的骷髅头也动了起来,在天空渐渐聚集,又形成了一个新的“骷髅头”! 黑漆漆的眼眸,像是无尽的深渊,若是凡人看上一眼,恐怕魂魄都要被它吸走了,新的骷髅头,朝着杞鸢的方向,直接张开了巨大嘴巴。 杞鸢顿觉自己的神魂不稳,整个人的灵台都在晃动,连忙集中起精神,运转着《蛊经》中的“定魂篇”。 空中组合而成的骷髅头,似乎看出了杞鸢的停滞,大口再次一吸,空中杞鸢悬浮的蛊虫,竟然缓缓向着骷髅的大嘴而去。 杞鸢此刻运转着“定魂篇”,无法进行任何的动作,她冲着面前的凶蛊眨了眨眼睛,只见那凶蛊立马动了起来。 它扑振着翅膀,似乎在天空中传递着莫名的音波,杞鸢原本那些普通的蛊虫,一下子好像变得气机狂暴、嗜血凶厉。 风蛊猛地向着骷髅头而去,决绝得似乎要撞在组合而成的骷髅上,风蛊化成的风息,狂暴肆意,四周的骨骸飞卷着,聚集起来的骷髅似乎要被掀飞一样。 魂蛊如同大飞蛾一样立着,被大风漫卷整个翅膀也翕动起来,它碰到对手了,凶蛊和它有来有去,斗得不亦乐乎! 狂暴的虫蛊,比单个的骷髅头都大,趁着组合而成的骷髅头似乎要散架般,它们一个个猛地扑了上去。 逮着空隙冲了过去,大牙继续动作起来,天空不断传来骨裂的脆响声,无数的骷髅头碎成了骨渣落到了地上。 “蛊仙定魂,亦定魂蛊!”杞鸢一声娇喝,显然她神魂的危机已经解除,直接立于天空之上,双手不停地打出法印,弥散在骷髅头上的黑光渐渐开始消散。 不少的骷髅头失去了黑光的控制,直接从天空之中掉落了下来,“乒铃乓啷”的骨头掉落在一起,发出清亮的脆响。 巨熊瞪大了眼睛,心中喃喃道:“紫部的小姑娘,应该要赢了。” “不见得,那魂蛊还有一拼之力。”岳正运转神目,看着大飞蛾的腹眼亦在转动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杞鸢的脸色凝重,面前的骷髅头比刚刚小了一号,但是似乎更加凝练了,它张开了大嘴,直接吐出了一团黑气! 无数普通的牙蛊、血蛊、风蛊等,直接像是被定住魂魄一般,直直就朝着地上落了下去,不一会儿,天空之上,杞鸢这边只剩下了凶蛊。 杞鸢立于空中,整个人的衣衫无风而动,双目盯着那骷髅头,以及骷髅头后面的魂蛊,双目中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整个人发出一股莫名的律动,双掌向着凶蛊打出无数的印诀,凶蛊似乎猛地胀大了一圈,她朝着骷髅头猛地一指,大声喝道: “情如烈火凶焰狂!” 只见凶蛊的八支触脚,好像生出了刀锋一般,整个虫躯也变得红彤彤的,对面的魂蛊也好像变得狂躁一般。 天空的骷髅头,直接被魂蛊放弃,它直接扑振着自己的翅膀,向着凶蛊的位置冲了过来,只见凶蛊八支触脚不断变动着,向着魂蛊也是冲了过去。 就论虫形而言,魂蛊绝对不是凶蛊的对手,也不知是不是被杞鸢影响了,它竟然放弃了它摄魂的优势,向前凶蛊肉搏起来。 “噗”的一声,魂蛊右边的翅膀,猛地裂了开来,它晃晃悠悠地栽了下来,痛苦让它终于清醒过来,不停地嘶叫着。 “就是现在!” 杞鸢白皙的小手,不断打出对应的法诀,黑紫色的光芒将魂蛊罩住,落在地上的魂蛊,似乎不愿意臣服,另一只完好的翅膀不断地扑动着。 “凶蛊,去!” 杞鸢眼神一冷,看着地上的魂蛊,盯上了它另一只完好的翅膀,细长的手指朝着那翅膀一指,凶蛊也来了劲,向着无力反抗的魂蛊扑了过去。 魂蛊终于有些屈服的意思了,但见它顺着杞鸢打出的光芒,向着杞鸢处而去,杞鸢张开手掌,轻轻托住了它。 但见黑光一闪,杞鸢就将它收到了自己的蛊袋之中,冲着岳正微微一笑,便飞了过来,坐到熊背上,冲着凶蛊和地上其他的蛊虫一招,把蛊袋一扣便大功告成。 “夫君,走,这里也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我们去找大部队!”杞鸢说完便开始打坐调息起来。 岳正点了点头,他似乎感受到远处似乎有战斗的波动,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担忧,其他人他不在乎,主要是夏侯江已经向他表达了投效之意,他自然是要护他周全。 “快些,狗熊!” 巨熊速度加快,向着那个方向寻找去,无数的大石、灌木直接被它撞到,粗大的身体犹如重卡,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它一般。 “吼,吼!” 它发出震天的吼叫,四肢向前快速奔跑着,上面的岳正和杞鸢,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 此时,高天明的大军,如岳正所想确实发生了战斗,不过并不是和诡异的蛊虫,而是那蜈蚣精发生了战斗。 “天蜈真身,漫天毒彩!” 几百丈的蜈蚣,猛地从天落下,钻进了地底,他的真身不断地抖动着,连带着大地也有些不稳,无数的士兵从马上栽倒下来。 高天明环视四周,发现这些栽倒之人,无一不是口吐白沫,脸色发黑分明是中了毒,他连忙冲着夏侯江吼道:“赶紧,用风!” 夏侯江一见弟兄们的惨状,高举着长枪向着天空打出,只见几道龙卷风被他打出,朝着天空漫卷而去。 “呼呼呼!” 五彩的毒气被龙卷吹散,这时候,巨大的蜈蚣猛地从夏侯江的下方钻出,巨大的虫口似乎要将他一口吞下。 “小心!”高天明连忙提醒道。 夏侯江猛地一跃,整个人被狂风架着,向天空飞了上去,只可惜他胯下的坐骑,被蜈蚣直接吞了下去。 蜈蚣化作人形,尖嘴的老者直接御着毒气,向着天空夏侯江的位置追了过去,他冷声喝道:“朝廷的鹰犬,别跑!” “五彩毒环,困!” 妖蜈朝天空一指,刚刚那里留下的云气,直接变成了五彩的毒风,他早就算计着夏侯江了,只有夏侯江一死,他的毒气便可以从容灭掉那些士兵。 夏侯江见霸道的毒气冲他而来,向上已经是无法做到的一件事了,他连忙坠下身形,运起浑身的法力,向着这蜈蚣妖打了过去。 “砰!” 两人双掌相对,夏侯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脸上再不复刚刚的神光,他分明是中了毒,天蜈妖奸计得逞,大声地狂笑了起来。 “该死妖人,敢伤我爱将!” 天边传来岳正的暴喝声,一道紫色的虹光,向着这边飞来,霸烈的紫色异火,直接将五彩的毒气驱散。 妖蜈有些心惊,这股力量分明是对他有了威胁,夏侯江此刻也没了力气,缓缓向着地上坠去,巨熊一跃而起,直接用身躯接住了他。 “夏侯将军,这是夫君给你的祛毒丹,你快些疗伤!”杞鸢看着面色发黑的夏侯江,连忙给他递上了一瓶丹药。 第444章 异火霸勇破天蜈 轰隆一声,天边传来巨大的暴响声,如小山一样大小的紫色拳劲被岳正打了出来,狂躁的气机如同被激怒的蛮牛一般,向着蜈蚣精的方向砸了过去。 老朽的天蜈妖圣,丑陋尖嘴微张着,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浑身五颜六色的花衣,被气机冲击着向后漫卷着。 霸烈阳燥的异火,本就是蛇虫鼠蚁等的克星,天蜈妖圣虽然已到妖圣三阶妖气冲天之境,可面对这一招亦是十分慎重。 所谓妖圣,因为妖山帝的缘故,所以圣境初期都是极为低调的,像妖圣一阶是叫藏踪掩迹,妖圣二阶是叫山川藏气,可到了三阶就不会怎么掩饰自己的踪迹了,行事也愈发乖张起来。 “竖子!” 天蜈妖圣怒斥着,他感知着岳正浑身紫火的气息,心中亦是微微一惊,刚刚来时这个年轻人不过天境,是了、是了,这是“伪圣境”! 紫火拳劲如同流星砸了过来,天蜈连忙现出真身,只见一只百丈的蜈蚣,在天空腾云驾雾,无数只触脚不断拨动着云层,喷洒着五颜六色的毒气,整个天空也变了颜色,让人生出一股妖异之感。 深青色一节一节的身体,两边的触脚深红而尖利,最前端的口器之中,亦是满口锋利的牙齿,刚刚吞掉马匹的碎肉,还在牙缝之中,似乎是鲜红血丝模样。 对着紫色拳劲,巨大的蜈蚣口器处,猛地喷出一团团的黑水,漆黑如墨的汁液散发着阵阵臭气,岳正稍稍一闻便有些头晕,连忙运起功力逼起毒来。 漆黑的浓汁猛地浇盖在了异火形成的拳劲之上,天空中陡然冒出一阵白烟,伴随着阵阵“滋啦”的响声。 “好畜生,看刀!” 岳正朝着下方的人群中看了一眼,高天明大概看出彩色云朵蕴藏毒气,连忙指挥着手下向着远处而去。 高天明此时倒是有几分惬意,骑坐在马上看着那边岳正和蜈蚣妖的大战,心头倒是一乐,对于刚刚的战损也不是太在意了。 “咳咳,高大人,咱们要不要帮一帮岳大人?”方源依旧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高天明询问道。 高天明听后,直接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岳大人犹有余力,待到他撑不住时,我们再助他一臂之力!” “也好,咳咳!”方源继续咳嗽起来,嘴角竟然溢出了丝丝的黑血,他连忙倒出两颗丹药继续吞服了下去。 高天明转头看了看方源,心中愈加地担忧了,指了指方源嘴角的血色,沉声说道:“方兄,这玉融丹丸怕是不一定压得住你的伤势了。” “要不我们先行一步?”高天明看了看夏侯江的方向,冷声提议道。 方源眼眸一紧,手掌搓了搓自己的甲胄,又看了看那边战斗的岳正,以及坐在巨熊之上修炼的夏侯江,思索了片刻,他才缓缓开了口。 “高大人,我们这里还有四千不到点的弟兄,这样全部带走,岳侯得胜归来,怕也不太好,咳咳,咳咳,不如匀一千兵马给夏侯。” 听了方源的提议,高天明似乎有些肉痛,坐在马上点了点头,一夹马腹就向着夏侯江的位置而去。 杞鸢看着高天明打马而来,亦是瞪大了杏眼,冷冷看着高天明,盘坐在那儿的夏侯江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此刻还有些虚弱,脸上还有几分白色。 “夏侯将军,我和方大人商量了下,他的伤刻不容缓,我决定先行一步,去前面再探一探。”高天明也不啰嗦,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杞鸢听到这话,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娇声喝道:“我夫君还在天空大战,夏侯将军亦是受了伤,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岳夫人,高某亦是无奈,方兄刚刚又吐了口血!” “怎么这些士兵,你都想带走不成?”杞鸢继续怒斥道,高天明顾忌着天上的岳正,便也忍住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岳夫人,我自会给夏侯将军留一千兵马的。”高天明故作大方地说道。 杞鸢瞪着双眼,英气勃发地呛声道:“我家夫君带了三千,你们两人两千,现在口一开就要要走我们两千人马,帐也不是这样算的!” “可是也有战损”高天明听到这女子如此泼辣,言语之中的气劲儿也低了几分。 “我看高都督那边,最起码有四千人马,就算战损都是我家的,咱们也要两千人。”杞鸢有理有据地开口道。 高天明刚要继续讨价还价,却发觉后头的大战似乎更加剧烈了,他往后头一瞟,只见岳正完全占了上风,不停地追逐着那蜈蚣精。 “一千五如何?”高天明冷声说道,他只觉这女子有些眼熟,心中恨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叫什么。 杞鸢转头看了看夏侯江,便也开口问道:“夏侯将军,一千五百人,你指挥起来可够?” “夫人,足够了!”夏侯江亦是冷冷看了眼高天明,沉声回答道。 高天明得了准信,匆匆回到自己的本阵,不一会儿,一千五百名的骑兵,三三两两地聚拢到了夏侯江的面前。 夏侯江看了看远处,只见高天明领着剩下的士兵,匆匆往别处疾行而去,似乎急于离开这里。 “咱们先休整歇息片刻。”夏侯江这时候也好似恢复好了,高举着长枪大声吩咐道。 杞鸢看着天上的大战,似乎渐渐陷入了焦灼,她隐隐对岳正多了几分担忧,只听那天蜈妖圣大笑道:“朝廷的鹰犬,看看,你们自己人都抛弃你了!” 岳正早就察觉到了高天明的动静,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不意外,因为杞鸢的身份,岳正一直感觉到束手束脚的,毕竟现在还没到和高天明翻脸的时候。 现在两人分道扬镳,亦是件好事,他冷笑一声回答道:“呵呵,虫子脑子就是不好使,我们就是为了先你一步拿到寿蛊啊!” “看你这老朽的模样,隔得老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腐臭味!” “呵呵,大限将至了!” 岳正不断拨撩着天蜈妖圣的心绪,确实被岳正说中了,蜈蚣妖本是没有资质的小精怪,因被蓝部豢养才得了不少毒素,苦心修炼之下才入了圣境。 可以这样说来,圣境三阶对它而言,潜力几乎已经用尽,这些年一直躲在蓝部的毒地苦修,现在大限将至才愿意出来搏一搏。 蓝部虽然供养它毒素,可它毕竟是妖族,蓝部亦是提防着,像这次对紫部的行动,蓝部宁愿和白部联手,也没有通着它。 “人族,该死!” 天蜈妖圣心中生气,手上的毒气又是浓烈了几分,看着岳正依旧精神十足的模样,老蜈蚣心中也起了嘀咕,怎么这人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按理应该已经中毒了。 它哪里晓得岳正功法的神异,只当自己招式的烈度还不够,又是增加了几分的毒气,岳正看着这老蜈蚣,心中也准备给他一下狠的。 手上的金乌赤火刀已经准备好,熊熊的烈火将刀锋烤得发紫,他盯死了老蜈蚣的位置,手中的刀气更加霸烈了。 立在天空之上,一招“天火如刀”就向着老蜈蚣的位置劈砍了过去,天蜈妖圣只觉得自己被霸道气息锁定,连忙急退了半里。 长刀如同紫色的匹练,像是能把天空划开似的,老妖怪看着如此霸道的一刀,亦是连忙抵挡了起来。 人形怕是挡不住这招,天蜈妖圣连忙现出原形,百丈的蜈蚣身躯立在天空之上,极为的骇人。 浑身闪过一丝黄光,这畜生久居地脉,除了用毒便最为擅长用土行法力了,百丈的虫身浑黄如一体,毫无畏惧地向着刀招扑了过去。 岳正嘴角微微一笑,这老妖居然如此性子烈,居然敢和自己的《炎刀》对拼,而且还是“天火如刀”这样的霸道招式。 漫天的紫气将原本五彩的云朵烧得精光,天空之上紫色的长刀突兀地出现,锁定了老蜈蚣硕长的身体。 带着霹雳钧雷之势,向着蜈蚣处劈砍了过来,黄光漫卷着蜈蚣的身体,它做好了防御向着长刀处扑了过来。 天空上响起一阵的暴响,灼热的刀气当头直接砍在了蜈蚣的身上,岳正冷冷看着天蜈的身躯,又是一刀猛地劈了下来。 他现在毫不吝啬自己的异火,刚刚他和杞鸢双修了一会,发觉《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亦能让他的异火恢复,所以现在是一个大招接一个大招。 “炎炙长刀!”岳正又是一声暴喝,比刚刚天火长刀更为爆裂的招数使了出来。 此刻,天蜈妖圣已经有些慌了,刚刚那招之后,他身上的黄光尽皆消失,硕长的身体上也出现了一处烧焦的痕迹。 看着天空气势不输于刚刚的一招,天蜈妖圣心中愈加郁闷了,他这老胳膊老腿,哪里经得住这般战斗强度,刚刚那一招触足已经断了十来根了。 如龙腾飞般,老蜈蚣的口器猛地张开,向着岳正处吐出一团黑气,随后化作人形,遮掩着说道:“小娃子,老夫着急,就不陪你玩了!” 看着他连忙向着远处飞遁,岳正冷冷朝着他的后背一指,天空将近一里的刀气,便向着老蜈蚣追了过去。 天火如刀极霸烈,炎炙长刀追命杀!凶悍的气息,因为岳正不断输出着力量,长刀向着老蜈蚣追了过去。 五彩的毒风,哪里能逃过岳正炎刀的追杀,老蜈蚣驱使着毒风,却感觉到身后无比的炙热,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小子,端得狠毒!” 老蜈蚣大声喝道,这般言论却是把岳正逗笑了,他立在半空喃喃自语道:“呵呵,这世界本就是你死我亡,何来狠毒一说!” 长刀似乎砍中了什么,那老者突然发出一声莫名的嘶喊声,继续向着远处遁去,岳正心中好奇,也向着那边寻了过去。 他收起异火,落在了林地之上,看着前方的两节蜈蚣躯体,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只见灰色的触躯,一节都能赶上他整个身体那么大。 被砍断的地方不时地流出蓝色的虫血,虫足还不断抖动着,似是还有什么感觉一样,岳正随手打出一团异火,将它焚了个干净。 看着远处的众人,岳正身法一点,几息之后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夏侯江一见岳正,连忙上前行礼道:“夏侯多谢主公救命之恩!” “呵呵,好,好!” 岳正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息之后,夏侯江猛地吐出一口蓝色的血液,他吐出蓝血之后,面色又红润了几分。 “这是那该死的蜈蚣,留在你体内的毒,怎么这样强压下来了?”岳正轻笑着问道。 杞鸢看着岳正的脸色,连忙开口道:“刚刚那高天明过来,夏侯将军担心我吃亏,这才停了疗伤的。” “那厮是不是和方源独自去了?”岳正笑着问道。 杞鸢和夏侯江连忙点了点头,岳正看了看旁边的士兵,心中了然,这些士卒看甲胄模样,应该都是郡兵。 “让弟兄们再歇一歇,对了,夏侯将军可有营帐?”岳正笑着询问道。 “营帐?”夏侯江疑惑了,连忙开口道。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一路上,你说,是他高天明着急,还是我着急啊?” “自然是高着急些!”夏侯江连忙开口。 岳正拍了拍手,开口道:“此地诡异,稳扎稳打地推进才是最好的办法,至于那厮,就随他去!” “那现在扎营?”夏侯江继续开口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拍了拍巨熊的脑袋,说道:“这狗熊已经被我收服,有它在,一般的东西决计不敢过来。” 夏侯江看着巨熊的模样,吞了吞口水开口道:“大人好手段!” “早些把营帐搭好,我也要恢复恢复,否则后面怎么应付。”说罢,岳正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杞鸢,直把杞鸢看得面色羞红,她心中自然清楚岳正说的意思 第445章 再助杞鸢研蛊术 岳正半躺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刚刚一场战斗下来,他已经是短裤短袖的状态了,此刻炎热,直接就去了短袖,单留一条短裤。 冲着站在门口的杞鸢招了招手,岳正示意她靠近些,杞鸢忐忑地咬了咬嘴唇,看着岳正的模样,浑然没有了和高天明交涉时的英气。 “夫君,是不是有些怪鸢儿呢?”杞鸢有些委屈地开口道。 岳正慵懒地半躺在草席上,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秘境之中的热力,让他不怎么想说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杞鸢过来。 杞鸢心中明白岳正的意思,连忙轻轻坐了过来,岳正只觉得她身上,似有缕缕阴凉之意,便也笑着靠了过来。 一把环住她的胳膊,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轻声询问道:“娘子,怎么身上这般清凉,要比为夫好多了。” “嘻嘻,都是这两蛊虫的作用呢!”杞鸢听到岳正如此说来,又往岳正那边靠了靠,丝毫不在意岳正的大手。 她张开了白皙的小手,手掌之上静静站着两只蛊虫,一只细小浑身雪白,一只稍稍大些长着翅膀呈青色。 “一只是风蛊,一只是寒蛊。”杞鸢开口道。 她指了指白色的这只,有些诧异地说道:“这只蛊虫的来历,很是不凡呢,是在姚贞姐姐修行的座位旁找到的呢!” “我听过一些族老讲述,说是寒蛊,咱们南方根本没有,北方却是常见。”杞鸢继续开口诉说道。 “它需要冰凌喂养,所以我要喂养它,也经常找姚姐姐呢!”杞鸢眼眸如水,声音却是越来越轻,不知不觉间,岳正的大手已经掠过了不少地方。 “夫君,士卒都在外面,咱们弄个玄音罩。”杞鸢说罢,自己抬了抬眼帘,向着营帐的上方微微一弹,紫黑色的气罩隔绝了内外。 见杞鸢如此动作,岳正心中也愈加放肆起来,她手轻轻一挥,两只蛊虫便飞到了营帐顶上,整个帐中便清凉了几分。 “刚刚,谁让你替为夫做决定的?快,像以前一样,为夫要行家法!”岳正轻轻拍了拍杞鸢的后背,杞鸢幽幽一笑,便顺从地动作了起来。 她眼眸如水,双手按在草席之上,双腿也是跪了起来,一手捋了捋头发,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夫君不会怪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惩罚你?”岳正亦是欺身而上,拍了拍她的腰骨。 此刻,杞鸢已经媚眼如丝,她笑着娇声说道:“夫君,早就和高天明有了间隙,而且以夫君这般年纪,怎么会去争寿蛊?” 岳正拍了拍她的大腿,笑着开口道:“你这妮子,怎么把老爷看得这么穿,说说,老爷现在想做什么?” 杞鸢勾动情蛊,面颊陀红一片,她缓缓开口道:“夫君夫君是在想着,是在想着,怎么欺负奴家!” “哈哈,知道就好!”岳正从后面解开她的轻纱衣带,大笑着开口道,刚刚两人完全是异火的状态,难免有几分不尽兴。 “对了,你的《蛊经》修的怎么样了?刚刚我看你和魂蛊的战斗,总有几分迟滞的感觉。”岳正一边动作,一边开口道。 杞鸢半咬着嘴唇,承受着岳正的恩泽,轻声开口道:“我也感觉到了,总感觉这《蛊经》写的有些隐晦,好像并不止这些神异。” “和你之前紫部的功法相比呢?”岳正继续开口询问道。 杞鸢翻了个身,看着岳正的眼神摇了摇头,开口继续说道:“这《蛊经》比紫部的炼蛊术要好太多了,婆婆好像没教我很多。” “没事,紫部被蓝部灭的差不多了,我们到时候去蓝部找找看!”岳正笑着说道,杞鸢白皙的手掌抚上了岳正的胸膛,轻轻按了按岳正的肌肉。 “夫君,刚刚和那狗熊对打,这些地方还疼吗?” “哪里会痛,我可是铁打的,妖女,受死!”岳正嬉笑着点上了杞鸢的腰眼,直把她笑得不行。 “嘻嘻,夫君,人家怕痒呢。”杞鸢轻掩着小嘴,眼中已经快笑出泪水来。 一曲奏罢,岳正面带微笑揽着杞鸢,两人继续说着些体己话:“鸢儿,你这里比较厉害的,就是情蛊、凶蛊、魂蛊。” “看你之前一招,好像是调用了情蛊和凶蛊的力量,那招很是强大,我觉得你可以多在这方向上下功夫。” 听到岳正的描述,杞鸢点了点头,想到了《蛊经》之中的内容,继续开口道:“夫君,其中有一句是提到了蛊地。” “说是就是此处,蛊地之中,明镜见湖,则能得蛊。”杞鸢缓缓开口道,岳正听了,亦是陷入沉思,盯着她的玉山红梅,慢慢蹙起了眉头。 “明镜见湖,明镜见湖?刚刚在天上没见到湖啊,只看到海。”岳正感慨说道,杞鸢见岳正费神,轻轻环上他的肩膀。 两只白皙的手指,点在岳正皱起的眉头上,努力让岳正分开眉头,她撒娇一般开口道:“夫君,别这样皱着眉头呢,到时候,眉间会有皱褶呢!” 岳正笑着抓住了她的手掌,却是被她这话点醒了,连忙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皱褶,湖面会不会被折叠起来了。” “如果看着这秘境的山川,分明是四面高、中间低,若是有流水肯定是往中间流去,按理,肯定是要有湖泊的,若是没有,是不是被丘壑折叠起来了。” 他的面色逐渐多了几分喜意,若是提前找到镜湖,岂不是占据了主动,猛地将杞鸢抱在怀中,调笑地开口道:“鸢儿,我这就给你解解惑,让你知道什么是丘壑折叠!” “呀,夫君,你这就想到了!”杞鸢看着岳正没有了愁容,亦是开心极了,不想岳正却让她跪着,让她隐隐有了些不解。 “观见玉山赏红梅,轻拈枝花折芳菲。红颜悦色多赏玩,不老长春应天回。”岳正笑着揽起杞鸢,笑着吟诵起一首诗来。 杞鸢仰着脑袋,双颊陀红地看着岳正,轻轻张口询问道:“夫君,你这念的是什么意思啊,鸢儿没读过什么书,真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岳正看着她的动作,好像是愈加熟练了,开口赞赏道:“鸢儿,夫君是说你人比花娇,要和你长春不老一辈子呢。” “嘻嘻,夫君,你文采真好。”杞鸢笑着称赞道。 “前些日子,我在家里见到那个叫崔莹的姐姐,她人可好了,看得书也多,浑身说不出的令人舒服,周姐姐说这是书什么来着。” “书卷气,对不对,嘶,专心点!”岳正开口道, 杞鸢脸色陀红,看着岳正直直地站着那里,亦是点了点头,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继续开口道:“夫君,刚刚那个姓高的,走的时候,我放了两只风蛊跟了上去。” “好像,那两只也停了下来,不会他们也遇到什么麻烦了。”杞鸢继续开口道。 岳正闭眼享受着,他淡然开口道:“无事,两个兵道圣境,再叫上两千多的兵马,即便两三个圣境一起过去,也不一定能打败他们。” “那个方源,让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分开也是件好事。”岳正开口道。 “夫君,也有这种感觉吗?”杞鸢也是惊诧地开口道。 “怎么,你见了他是什么个感觉?”岳正心中一惊,连忙开口询问道,杞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蹙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感觉,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制我,像是什么蛊虫,又好像好多只蛊虫。”杞鸢疑惑地开口道。 岳正心中亦是游移不定,他为方源把过脉,连忙开口道:“他的脉象显示他确实受了重伤,而且按照圣境知命,怕是寿元也不多了。” “奇怪,真是奇怪了!”岳正喃喃自语道。 “方源,溪山郡总管,谦受六年从军,从军之时,力大无穷,时有神异,渐为天境,后以兵道入圣境。” “实力较强,未求朝廷拨备避雷之宝,心思缜密,功积当升。”岳正缓缓开口,背诵起有关方源的履历来。 “兵道,自己入的兵道,奇了怪了。”岳正感慨地说道,一般的天境如果入兵道圣境,必然要有雷劫加身,他居然是靠自己的实力打过去的,可为何会被战阵所伤。 岳正轻轻踱着步子,就这样在营帐中晃荡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人隐藏了些实力?” “有可能,有可能。”岳正喃喃自语道,杞鸢所言和他自己的猜测,又给他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鸢儿,你看看《蛊经》中,你能用出的最大杀招是什么?”岳正转头继续问道。 杞鸢看着岳正面色郑重,也不在意两人坦诚相待的样子,幽幽开口道:“有一招,魂中凶梦,是凶蛊和魂蛊的简单运用。” “若是加上情蛊呢?”岳正也提出着自己的建议,他看着杞鸢认真的模样,心中亦是多了几分异样。 轻轻坐到了杞鸢的旁边,揽过她的纤腰,继续开口问道:“鸢儿,刚刚消耗的蛊灵,可曾恢复?” 杞鸢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连那魂蛊,我都没怎么炼化呢!” “好鸢儿,夫君先帮你恢复蛊灵再说。”说罢,岳正轻轻吻上了她的红唇,两人的气息一起律动着,按照黑帝的功法缓缓运行了起来。 杞鸢心头的异火,缓缓在两人的心头流淌着,岳正原本和天蜈妖圣大战损失的异火,几个回合便补充了回来。 而另一边,杞鸢丹田处亏空的蛊灵,亦是在飞速地增长着,她看着岳正的脸颊,心中愈加的欣喜。 “呀,夫君,我的灵力马上就要恢复了。”杞鸢开心地说道,她张开双臂紧紧将岳正抱住,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两人合修之时,高天明所辖却正在大战着,蓝部的族众恰好撞见了高天明的麾下,一场战斗便这样开启了。 “杀!” “军阵列前,奋力厮杀!”高天明大声指挥着,无数的士卒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着疲惫的蓝部众人杀了过去。 “毒虫阵,放!”邪戮举着蓝部特有的虫刀,大声呼喊道。 若是岳正在此,必然能一眼认出,什么虫刀,分明就是那蜈蚣的足骨,怕是之前掉落的,便赏给了蓝部中人。 无数的毒虫,被蓝部中人放了出来,蝎子、蜈蚣、毒蛇、蜘蛛等等细小的虫子,向着高天明的大军冲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一片,令人有些不寒而栗,高天明冷冷看着前方,心中有些后悔,不该给岳正那么多兵源的。 高举着长枪,继续呼喝道:“长枪列阵,划界为火!” “长枪列阵,划界为火!”军阵之中的长枪手,也好像被这股力量感召,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也是大声念了起来。 军阵之上,猛然出现一道长枪的虚影,在毒虫的面前,直接画了一条长长的直线,烈火汹涌地烧了起来,挡住了毒虫的前进。 “用弓箭,散射!”高天明继续一吼,两千多士卒亦是听到了此言,不少携带了弓箭的,也朝着蓝部众人弯弓搭箭,直接射了过去。 “对面是晋国人?”刀白看着眼前的军队,也是有些吃惊地问道。 邪戮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军阵,想了想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便开口回答道:“是的,那声音应该是岐川都督高天明。” “呵,岐川都督,他也不怕折在这里。”刀白冷声说道。 “邪族长,有信心战胜他们吗?”刀白继续询问道,邪戮干脆直接地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兵圣带兵,凭借我们这些,拿不下来啊!” “不过,那边有些灌木丛,他们是些骑兵,我料定他们不会追过来。”邪戮缓缓开口道。 “真是可惜。”刀白看着高天明的方向,冷声开口道。 邪戮自是明白这白部长老的意思,连忙劝说道:“刀长老,于你刀离部落而言,还是寿蛊更加重要些!” 第446章 蓝部狠辣倒钩击 邪戮冲着旁边的副手招了招,便在那人的耳边叮嘱了几句,战场上的形势缓缓变动着,蓝部诸人没有了战意,缓缓向着灌木山林处退却。 “高兄,咳咳,咳咳,看样子,蓝部战意并不强啊!”方源半趴在马上,轻声感慨道。 高天明自信地扬了扬马鞭,看着远处溃逃的蓝部,冷声说道:“蓝部这帮子蛮子,先杀他们一波,省得等下跟咱们争。” 方源听到这话,亦是深深地看了高天明一眼,缓缓开口道:“那边好像也有个圣境,不太好对付啊!” “看气息,应该是白部长老刀白,昔日我和他在雨峡南关之上,对峙过一个月。”高天明倒是对这股气息熟悉,便继续开口说道。 “杀,弓箭手掩杀,骑兵冲锋!” 高天明举着手中的长枪,高声指挥着,可是他的麾下也是累极了,几近于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诡异的密林让他们绷紧了自己的精神,此刻还要和蓝部搏杀,一个个士气也不是很足。 看到这种情况,高天明的眼眸一冷,恨恨地甩了甩马鞭,怒声斥责道:“这帮兵油子,又他娘的偷懒,妈的” “方兄,你帮我压阵,我亲自冲一波!” 高天明一夹自己的马腹,向着前方冲锋了起来,他浑身的法力鼓荡,一举长枪似乎牵动了无数士卒的气息。 “燃血厮杀,血气荡漾。”高天明咬牙喝道,无数的士卒眼眸多了一丝赤红,像是毫不畏惧一般向着蓝部绞杀过去。 原本疲惫的士卒,只觉得体内血气激荡,看着对面蓝部的汉子,就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眼,纷纷提溜着刀枪,疾跑几步便追了过去。 一川北的郡兵,因长得高大威猛,亦是初入天境的修为,便被夏侯江挑中,此刻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 他本不想给高天明卖命,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不过是八品的甲兵,哪里改得了岐川都督的命令。 现下,他双目赤红咬着牙关,忍着腿脚的酸痛,控着自己的马匹,向着瘦弱的蓝部之人追了上去,看着瘦得骨显的蛮人,他的心中充斥着嗜血的杀意。 前面两株矮小的灌木,唯恐伤了自己的马匹,他猛地从自己的马匹上跃了下来,长刀出鞘向着蓝部中人砍了过去。 “啊,啊!” 蓝部的蛮人瞬间被砍断了手臂,齐根的手臂掉落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洒落了一地,断手似乎还很鲜活,枯瘦的手指微微翘动着。 看到自己一击建功,断臂之处散出的腥味,让士兵更加的暴躁,刀锋顺势一带向着断臂之人的脑袋处斩了过去。 蛮人的脑袋被迅速地斩断,在地上溜溜地滚了好几圈,无头的脖颈处喷出一缕血液,剩下的半个身子,软软地往下一倒,再没有了其他动静。 杀红眼了的士兵,犹如老狼似的眼眸,盯着逃窜的蛮人,冲着刚刚被杀蛮人掉下的竹棒猛地一踢,竹棒便向着蛮人逃窜的方向飙了过去。 竹棒被削的尖头,被这股沛然大力推动,竟然真的刺中了一个倒霉蛋的脚踝,那人忍着痛苦,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动着。 后头的晋军,早就杀得眼眸赤红,盯着那受伤的猎物,三步并作两步走,长刀一挥便将他劈倒在地。 高天明此刻也是打马上前,看着远处拥挤的蓝部之人,他脸色也带着几分弑杀之意,长枪猛地向前一挥。 一道血红色的气刃凌空出现,向着蓝部的人群中怒斩了过去! 这招杀人的效率极高,几十个蓝部之人,直接让这道气刃切割成了两半,有的是腰上被斩,有的是胸口被斩,还有的是天灵盖被斩。 被腰斩的蓝部男子,半边的身子凄厉叫喊着,随着腰下血液泊泊的涌出,气息也变得愈加地微弱。 胸口被斩的男子,也不知肺叶伤了,还是怎么的,口中不断流着鲜血,双目圆瞪就是说不出话来,地上肠子、白肺、污血、碎肉滚做一团,都分不清哪是哪了。 浓重的腥气和臭气,让旁边完好的蛮兵,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可只消一两眼,他们腹中的吃食都快被他们吐了出来。 而对其他人心灵造成阴影的,应该是天灵盖被斩的男子了,额头就像被切开的西瓜一样,脑浆子飞溅,白色的凝髓溅在了后面几人的面颊上。 他们匆匆一抹,腥气更重了些,其中一人直接扶着旁边的矮木,直接吐了起来,几十人惨烈的死状,终于震慑了蓝部众人,亦是激起了邪戮的杀心。 “高狗,给脸不要脸!”邪戮抓着手中奇特的短刀,恨恨地开口道。 刀白看着邪戮愤怒的脸颊,再看看那边似乎要赶尽杀绝的高天明,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邪族长,看来这高天明也是跟咱们来抢东西的。” “动手,给他些颜色看看!”刀白冷声提议道。 此言正中邪戮的下怀,他冲着高天明的方向冷笑着,拿出了自己的怀中的一物件,像是个虫卵似的物件。 “去,蓝甲神。” 邪戮猛地将手中的虫卵,砸向了晋军的军阵之中,白色的虫卵在血地上翻滚着,圆滚滚的白色外皮沾满了血液。 虫卵微微抖动着,众人没有察觉到它的动静,只因蓝部中人似乎得了什么新的命令,吩咐提着手中的武器反击了起来。 高天明半眯着双眼,似乎已经在人群中看到了刀白的影子,那老迈不屈的身影,依然和多少年前对峙时一眼。 蓝部蛮人即便纷纷反击,可是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晋军将士,盖因蓝部之人大多瘦小,武器也不是很精良,哪里是人高马大的晋军士卒对手。 白色的虫卵终于炸开,雾气散去之后,众人惊诧的都说不出话来,只见一只巨大的毒蝎出现在众人面前。 深蓝色的蝎甲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两双大钳子和尾巴上的尾钩是它独特的武器,这只蝎子差不多有四匹军马那般大小,猛地向前方的士卒扑了过去。 “儿郎们,放毒虫!” 邪戮继续喊了起来,刚刚节节败退的蓝部中人,一瞬间来了信心,有人掏出虫卵,有人倒出毒袋,几十息之后,战场上多了许多蛇虫之类。 刚刚杀红了眼的川北郡兵,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蓝甲神”毒蝎,两腿微微颤抖着,手上的刀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锋利的刀锋依旧在滴着残血,对面的蝎尾直接冲着他刺了下来,尖利的气机已经将他锁定,蓝色的毒蝎已经默认他是个死人了。 长长的蝎尾尖,直冲着刺了下来,郡兵知道再不抵抗就是个死的结局,他连忙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挡了上去。 “咣当”一声脆响! 蝎尾尖砸在了刀锋之上,郡兵咬着牙齿鼓足了力气,脸上青筋毕露似乎已经用了吃奶的力气。 整个人的身子渐渐僵直,被蝎子尾巴向后推去,脚下已经多了几分的尘土,可是突然手上一松,蝎尾又重新翘了上去。 他心中一喜,脸上的笑容还没露出,便觉得门顶心一痛,整个人的灵魂都快要被搅碎了,整个人无力地向后仰倒去。 四周的晋军同伴,看着他的死状,心头直冒寒气,尖利的蝎子尾将他的头盔洞穿,将他的脑髓似乎都吸走了。 蝎尾上似乎沾着些白色的粘液,蝎子似乎有些满足,将它硕大的身子调转了方向,看着余下的士兵,气息更加狂暴了。 高天明看着那蓝色的蝎子,他提着手中的长枪,猛地向着那蝎子刺了过去,飞疾的白色长枪,在天空竟然打出了音爆。 蓝蝎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有些惊恐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晋军的士卒看着高天明出手,士气又是恢复了些。 一只大手稳稳地握住了长枪,刀白穿着白部的祭祀袍,清风扬起他花白的头发,他冷冷看着远处的高天明,胸中战意勃发。 “高大人,许久不见了。” 刀白手上用劲,高天明的长枪竟然直接化作了烟尘,消失在众人的面前,他举着手中的祭祀杖,直接开始默念咒语。 “魔神说,此地之界只有你我。” 刀白冷冷地将这话讲了出来,高天明突然感觉到一阵的束缚,他再想落下云头回到军中,却发现脚下像是有透明的墙壁,挡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别白费力气了,高大人!” “意思说,只要杀了你这妖人便可以了是吗?” “高大人,尽管试试。” “白部的妖人,该死的!” 高天明能看到下方,士卒们的样子,蓝色巨蝎一出,外加上蓝部众人打出的毒虫,纷纷向后退去。 方源看出士兵们的被动,连忙拉住马缰,骑着马匹冲了上去,看到毒虫滋生,心中也是愈加着急。 一举长枪,继续开口道:“军阵列咳咳。” “军阵列前,咳咳” 方源连忙倒出一枚丹药,直接一口吞服了下去,浑身的法力向外输出着,举着长枪指挥道:“军阵列前,合力御敌!” 听到这样言语的士卒,连忙匆匆骑上马回到阵型之中,青色的法力包裹着士兵,细小的毒虫看着浑然一体的军阵,似乎有些犹豫不前了。 天上的高天明,看着地上方源已经带人稳住了阵型,便直接拿出了他的玉笛,向着刀白的方向冲了过去。 “魔神说,我无法被攻击。” 刀白狡猾地说道,玉笛就仿佛打在了刀白的影子上,似乎对刀白什么影响都没,高天明似乎极为熟悉他的招数。 十指直接按在了玉笛上,竟然直接吹奏了起来,幽幽的笛声响起,刀白的脸色竟然缓缓平和下来,看向高天明的神色也愈加温和起来。 身体的四周起了波澜,整个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刚刚无法攻击的状态,他平静地看着高天明,赞叹地说道:“高大人,好手段!” “魔神说,汝心当乱!” 一记重锤似乎砸在了高天明的心灵上,他的面色瞬间变得刷白,眼神冷厉地看着刀白,脚尖朝着地上一点,整个人向着刀白的方向扑了过去。 “妖人,受死!” 此刻的刀白,也是连忙躲闪着,他看着高天明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这时候,高天明猛地将笛子按在嘴边,直接吐出一口气,冲天的噪音在刀白耳边炸响。 刀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两边的耳廓之中竟然流出了一丝血液,他毫不在意,看着高天明继续说道:“高大人,好手段啊。” 下方的蓝甲蝎子,连连向着方源的军阵发起攻击,而方源军阵之中,也在过程中不时地反击着。 “高大人,我们两方罢手如何?”刀白冷冷笑着问道,高天明嘴唇动了动,看着刀白的样子,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以魔神立誓,如若两方罢手,我绝不纠缠。”刀白此时也接近于灯枯,他也不想把自己的法力用在这些无谓之争上。 高天明看着方源的方向,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复杂,微微地点了点头,对面的刀白亦是诡异一笑,大声说道:“好,高大人,此界已破,罢手!” 刀白直接飞回了本阵,看着邪戮担心的神色,也是开口道:“邪族长,让儿郎们罢手,再这样打下去,谁也占不到便宜。” 邪戮听到这话,也是心有不甘,但看了看刀白耳朵边的血迹,也是点了点头朝旁边的族人使了个眼色。 蓝部的阵中,传出一阵尖锐的哨音,无数的毒虫,还有刚刚“蓝甲神”这只巨蝎,也缓缓向后退去。 “咳咳,咳咳,高都督,这是?”方源有些疑惑地问道。 高天明笑着拍了拍方源的肩膀,打出一缕气息探查着方源的身体,他继续开口道:“老方啊,咱们找寿蛊要紧,蓝部的事情再放一放。” “若是我们把时间用在厮杀上,那最后得利的谁啊?”高天明冷声说道,言语之中似乎若有所指,方源看着高天明,似乎发现他渐渐有了些不同。 第447章 孟栾心焦寻鬼蛊 大帐之中,弥散着一股麝香味,凉爽的气息让两人毫不顾忌地搂抱在一起,杞鸢轻拽着岳正的发丝,慵懒地看着他。 “鸢儿,蛊灵修炼的如何了?”岳正得意地询问道。 杞鸢浑身懒洋洋的,听着岳正的问话,似乎也不怎么想回答,半晌之后,她才幽幽道:“夫君这可是帮了鸢儿大忙呢。” “只是有一样不好,腰也酸,腿也酸。”杞鸢娇声说道。 突然间,她的眼眸一变,沉声说道:“高天明部刚刚好像和蓝部厮杀了一场。” 岳正听了她的话,也是来了兴趣,好奇地开口问道:“高天明最后胜利了吗?按理他们两个圣境,蓝部是绝对打不过他们的。” 杞鸢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虫儿告诉我,说是蓝部也有圣境。” “两边打了一阵各自退了。” 岳正听到这里,也是疑惑了起来,他开口道:“蓝部也有圣境,怎么可能,要他们真这么厉害,紫部早没了。” “难道是那个蜈蚣?”岳正继续自言自语道。 “不对啊,按照那蜈蚣的性子,不把高天明杀得精光才怪呢!到底是谁,孟栾?算了不想了。”岳正蹙着眉头自言自语起来。 杞鸢美目看着岳正,白皙的手指朝着岳正的眉头捋了捋,意图让他不要再紧锁着眉头,轻声开口道:“夫君,别想了,咱们要不过去看看?” “无妨,我想终究是要见到的。”岳正自信一笑,神色莫名地开口说道。 他的手指,在杞鸢白皙的肩头,轻轻颤点着,似乎又在算计着什么,转头看向杞鸢问道:“鸢儿,咱们呆了几个时辰了?” “嘻嘻,我哪里知道?”杞鸢笑着反问道。 “小妖精,快些帮我穿上衣服,我去外面问问夏侯去。”岳正连忙站了起来,杞鸢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夫君,人家还没休息够呢!” “哈哈,知道,还会给你几个时辰休息的。”岳正笑着开口道。 听到岳正如此之言,杞鸢挣扎着起身,腿脚稍稍有些发软,拿起旁边岳正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伺候他穿了起来。 待到岳正穿好衣裳,杞鸢随便从她的储物袋中,拿了一件黑纱披起,对着岳正说道:“夫君,你去和夏侯将军商议,我再歇会。” 说罢,她对着营帐顶轻轻一指,黑紫色的气罩被她收起,目送着岳正出了营帐,她又是盈盈一指,玄音罩重新被她立起。 岳正走出营帐,看着夏侯江正盘坐在营地中央,缓缓潜修着,两边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 察觉到了岳正的气息,夏侯江连忙睁开了眼睛,向着岳正一拱手道:“主公,我已经让将士们分两拨休息,可是要有行动?” “不急,让弟兄们再歇息歇息!”岳正随口吩咐道。 “对了,我刚刚在营帐中呆了多久?” 夏侯江面色一囧,便小声开口道:“大人,有五个时辰了。” 岳正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尴尬,怪不得杞鸢说是还要歇歇呢,他继续向夏侯江发问道:“咱们进这秘境,多少天了?” “此地无有日月交替,估算下,应该有个四天了。”夏侯江心中粗粗计算了下,便开口回答道。 “咱们还有一千五百个弟兄,弟兄们士气如何?”岳正冷声询问道。 夏侯江摇了摇头,神色莫名道:“像是被高都督洗了脑似的,一个个极为凶悍,好像极为渴望厮杀。” “嘶,不想高天明还算有一套嘛!”岳正没有想到高天明还有这般手段,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霾。 “大人,可有什么吩咐的?”夏侯江见岳正心思幽沉,连忙开口询问道。 岳正看了看夏侯江,这汉子是个标准的军汉,为人也很是实在,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都督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孟国的孟栾、刚刚那个蜈蚣、西海的龙族、还有蓝部,你说,是进还是退?” 夏侯江听出岳正言语中的唏嘘,向着岳正再次行了一礼。 “大人,若我是个小兵,必然是想大人退的,毕竟此地太危险了。” “可是,此地诡谲,怕也有重宝,您看那般狗熊,外面基本见不到,大人得此坐骑,战阵之中,必将无往不利。” “再说,高都督如此心急,我看,恐怕还要其他缘故,若是半途而废,怕也不是大人的风格。” 听着夏侯江如此言语,岳正直接大笑起来,指着夏侯江说道:“哈哈,夏侯啊,夏侯,你这一句句算是说到我心里了。” “有你这位兵圣在我身边,我又有何惧?”岳正开口笑道,还拍了拍夏侯江的肩膀,直让夏侯江心中一暖。 “刚才之言,皆是末将肺腑之言,大人可自决之。” “好。”岳正继续看着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秘境西北角,一片幽暗的森林,天空灼热的光团,似乎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影响,孟栾独自一人,在林中缓缓踱步着。 “鬼蛊,鬼蛊,你在哪儿啊?”孟栾喃喃自语道。 此次,他来蛊地主要是想找一“鬼蛊”,所谓蛊道,他在魔道鬼宗修行时,偶然翻阅到一本古籍,说是有个叫“鬼蛊”的蛊虫,融合在武器之中,能让鬼道的招式更加强大,甚至能不惧克招。 像这些时日,他和岳正也曾交过手,岳正的异火是完全克制他的鬼道招式,所以,他才生了寻找“鬼蛊”的打算。 幽暗的森林,只有他踩在树叶上的声音,他看了看四周,所有的树木,都没有任何的影子,他发现了其中的神异,可依然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哪?鬼蛊在哪?” 孟栾紧锁着眉头,看着四方的,气息是鬼道的气息,可什么也看不到,从旁边的地上摄来一根枯枝,心神一动,枯枝被凡火点燃了。 枯枝被火灼烧地噼啪作响,火焰渐渐被莫名的黑光逼迫着,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光芒,火苗渐小微微摇曳了下,又消失了。 “暗光压火,鬼气森森,应该是这没错了。” “可是那本古籍语焉不详,只是记载了门中一位前辈的事迹,怎么收服,怎么将鬼蛊炼化到自己的武器之中,什么也没讲。” “难道鬼宗,对我这个孟国宗室留了一手?”孟栾锁着眉头,又看了看四周,他拿出一个紫色的袋袋,心中继续思考着。 这紫色袋子,是他去紫部的营地搜寻了一圈,才找到的,不少紫部的女子,尽数被蓝部中人杀尽了,能找到这蛊袋也是难得。 “蓝部那些人,被刀白那个老东西护着,想弄些他们的典籍看看,估计也是不行,妈的。” “对了,蓝部中人进了此地,刀白好像也来了。”孟栾喃喃自语道,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四周像是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刀白来这里莫不是为了延寿?” “嘶”整个蛮部故地,都流传着寿蛊能帮人延寿的传说,孟栾自然也是听过这传说的,现在蛊地再现,那传说八九不离十应该是真的。 “啊!” 孟栾的喉头一紧,虚空之中莫名的黑绳勒住了他的脖子,他面色赤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呜,呜!” 这股力量,鬼道的法力,孟栾心中一喜,可是这黑绳越勒越紧,他恨恨地手掌中卷出一团鬼火,对着脖颈处一绕。 心头微微一松,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消失了,心神再次一动,这一片的鬼火向着四面卷去,却再没了头绪。 “鬼蛊,必定是鬼蛊。” “那力量,好纯净的鬼道之力,必定是鬼蛊。” “怎么将它找出来呢?” 孟栾思索着,他拿出自己的鬼鞭,朝着虚空处猛地一抖,两个人形的魂魄,被他抖落了出来,一男一女虚浮的魂魄,看着四方的情景,面色极为惊恐。 他们是雨峡郡的百姓,屠城之上被杀,然后被孟栾收到了自己的鬼鞭之中,他是想留几千个魂魄炼一炼自己的武器。 “呜呜。” 两只魂魄在虚空之中,不断地哭丧着,孟栾注视着四周的情况,他散发着自己的心神之力,只要哪里有异动,他便准备过去。 陡然,天空之中,闪过一丝的涟漪,一个天牛般的飞虫,从虚空之中爬出,猛地朝那两只魂魄冲了过去。 “呵,终于等到你了!” “鬼鞭,鬼影围困!” 孟栾直接挥动着手中的九节鞭,向着鬼蛊的位置打了过去,鬼蛊似乎不惧,直接地向着那两只魂魄扑去。 一对男女的魂魄看着鬼蛊到来,似乎是张开了双臂一般迎接着,天牛脖子处的口器猛地一张,两只魂魄晃晃悠悠地就进了鬼蛊的口中。 “丝丝,丝丝!” 它转身看着孟栾的招数,变得极为兴奋,口器根本没有闭合过,冲着孟栾的鬼气就吸食了起来。 孟栾看着鬼蛊的动作,心中微微一惊,鬼道的招数好像奈何不了它,而且还在吞噬我招数之中的鬼气。 “好宝贝!” “火焰之笼!” 孟栾作为圣境,自然不止只会鬼道一种,他身为孟国宗室出身,自然会些其他的功法,天空陡然亮了起来。 一处牢笼将鬼蛊困住了,可这鬼蛊亦是不慌不忙,直接吐出一团的鬼气,火焰形成的笼子,像是要熄灭一般。 孟栾看着这样的情况,心中也是着急,不断地向外输出着自己的法力,维系着火焰之笼的形态。 鬼蛊的身体又闪烁了几下,黑漆漆的蕴光在森林里闪烁着,孟栾突然发觉法力输出中断了,整个鬼蛊脱笼而出。 “出来,出来!” 孟栾似乎被激怒了,这个鬼蛊分明是在逗他一般,他自然是生气极了,他魔圣的气息完全释放出来,整个人立在黑森林之上,冷冷地看着下方。 他的手中猛然出现了一枚鬼火,看着下方的森林,他冷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出来,我就把这森林都给你烧了。” “轰隆!” 一团巨大的火焰,向着森林砸了下去,下方的森林之中,鬼气陡然活跃起来,似乎要将点燃的森林熄灭似的。 “哼,鬼炎汹汹!” 孟栾朝着地上一指,鬼气反倒没有将火焰盖下去,反倒是越加的汹涌了,树木渐渐被点着,天边也冒出一阵阵的黑烟。 他心中有些着急了,毕竟进来的不止他一人,其他人也有各式各样的目的,想到这里,孟栾加大了自己的法力输出,下方的火焰又霸道了几分。 这时候,刚刚那只天牛状的鬼蛊,又重新出现了,借着微弱的火光,孟栾才算看清了它的模样。 天牛一般的形状,整个身子分为两节,前面半段的下方长着一排的虫牙,长长的口器刚刚吞噬了他不少的鬼气。 后头长着灰蒙蒙的翅膀,背上好像有个鬼字的上古神文,这文字,孟栾在鬼宗之中看过,前头的大眼睛仇视地看着孟栾。 “呵,进来,小东西!” 孟栾拿出自己的紫色蛊袋,打开了个口子,冲着鬼蛊处打出一条漆黑的鬼链,鬼蛊按捺不住吞噬的冲动,不停地吸食了起来。 近了,近了,他直接将蛊袋兜头罩去,鬼蛊刚想飞离,不想其他方向,都有火墙向着它挤压而来,没有其他方法,只能进了那蛊袋之中。 蛊袋本就对蛊虫有天然的吸引力,鬼蛊刚刚在蛊袋口,本想飞离,可蛊袋之中却有一种对它而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直接便飞了进去。 孟栾苦着脸,将蛊袋扎好,看了看手中的蛊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将这蛊虫吸收掉。 “哎呀,该怎么办呢?” “书里也没写该怎么吸收这蛊虫?”孟栾看了看自己的鬼鞭,若不是那本古籍写得有鼻子有眼,他哪里会来这里。 “该死的刀白,他肯定是知道的,蓝部、紫部,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去。”孟栾心中有了主意,也不管下方的鬼林,直接向着远处飞遁而去。 不多时,地激看着此处的火光飞了过来,看了看此地便打下水汽,也直接飞走了! 第448章 天蜈海龙争奇蛊 “孟栾到底得了何物,竟然溜得那么快?” 地激御着清风向着远处游荡而去,一边搜索着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奇异的地方,一边喃喃自语地开口道,思索着孟栾的收获。 龙族之中,也有关于蛊地的资料,这次这蛊地恰好出现在了他的地盘,他也没有通知族里,自己一人来此探索。 “蛊地多宝虫,为初代蛊仙所留之秘境,集天地之道痕,遂成以克人灵之宝,妙用无穷也。” “初代蛊仙为蛮部之人,功法四散于诸蛮。” “此地诡诈奇异,开合无定时,诸蛮之中或有进入之法,然几万载日月,我族记载不过六次。” “其中多有宝蛊,昔年我族得山蛊、海蛊,遂定西海四风,为海域一霸。” 地激回忆着西海的资料,心中微微有些得意,族中千年之前偶得了海蛊,现在他又在蛊地中得了山蛊,若是争取下,或许能成为山海蛊的执蛊之人。 想着心中的野望,地激朝着远处的山峦看了看,刚刚他就得了山蛊,自然对山峰多了几分重视。 可只是匆匆的惊鸿一瞥,他就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眼睛了,高耸的山峰之上,环绕着三环的云气,极为的奇特。 “这是三层云雾?”地激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 直接御着风向着山峰而去,但陡然他停住了,只觉得面前似乎有什么屏障一般,直接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大手猛地化作黑色的龙爪,冲着面前的空间处直接砸了下去,“砰砰”的响声,云气也好像生出了波澜般。 地激看着面前的奇异处,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更是激动,怕是又撞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蛊虫呢! 毫不停歇地向着虚空之地砸了过去,“砰、砰、砰”的响声,终于吸引来了路过之人,感知到四周的气息好像微微生了些变化,地激猛地向旁边挪移过去。 “何人?” “好胆!” 地激转头看到了五彩的毒风,向着他的方向卷了过来,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眸,看着远处穿得像朵花似的天蜈妖圣,心中愈加地冷厌。 “桀桀,老夫终于找到我能用的东西了!”毒蜈蚣笑着开口喝道,他丝毫没有把对面的地激放在眼中。 抖了抖手上,黑色的龙爪渐渐恢复了人形,地激嘲讽地看着天蜈妖圣,直接开口讥讽道:“这不是躲在山里的长虫妖嘛!” “看你气息萎靡,怕是大限不远了!”地激继续开口嘲讽着。 丑陋的尖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脸上黑色的斑纹让他看起来更为恐怖,浑身妖气逸散着,妖异的气机已经锁定了地激的身体。 五彩的衣袖朝着地激处猛地一挥,一缕缕颜色鲜艳的毒气,向着地激的方向纷飞了过来,地激毫不示弱地举起了肉掌,朝着毒气纷飞的地方猛地一推。 漫天的水气把无数的毒气裹挟着,地激再细看过去,此地竟然已经不见了天蜈妖圣的人影。 “不好!”地激冷冷地呼喝道。 只见五彩的云气,向着山峰的云气之环飞遁了过去,地激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口中嘀咕一声道:“老东西,办法还真多!” 地激猛地变化着,半息之间,他也变作了一团黑色的水汽,向着山巅云气三环之处晃荡了过去。 云气升腾着,黑色的云气再想升高,却发觉强大的气压,让他化作的黑云无法抬升了,便也变换了方向,向着山峰处飘了过去。 整个龙身直接坠到了地上,重新化为了人形,看着上方还有一层云气,身上似乎有股莫名的压力,阻止他向着山顶处攀登。 “这是什么?” “气蛊吗?” 地激自言自语道,山峦的另外一侧,天蜈妖圣也是停了下来,他脚上似乎有伤,人形状态走路之时,脚上似乎在渗出蓝色的血液。 老迈的身子半眯着眼睛,看了看上方的神异,感觉到身上微微一重,也是开口道:“这是气压,上方难道是气蛊?” 躲藏在蓝部多年,他也曾遍览过蓝部的典籍,自然对于蛊虫还是清楚的,想到气蛊的效用,他心中便愈加地兴奋。 “若是我有了这物件,我的毒功应该还能再进一步。”天蜈妖圣想了想自己有了气蛊后的样子,面色之上也是热切起来。 缓缓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每走一步,他便觉得身上愈加的沉重,估算了下距离,若是要走,怕是还要几百息的时间,才能到达山顶。 山峰套着三层的云环,若是有什么神异,恐怕也只有最顶上的云环之中,有蛊虫的可能性较大。 肩头像是被压了千钧重担似的,脚上的伤口似乎又被崩开了,蓝色的泊泊血液继续向外溢出着,天蜈妖圣有些郁燥,看着山顶又是恨恨呸了一声:“呸!” 另外一处山头的上,地激也遇到了差不多的问题,浑身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人身好像无法继续向前走了。 “妈的,呸!” 地激爆了个粗口,直接变回了黑龙的形态,四足着地缓缓向着山川顶部爬了过去,黑色的龙爪有些颤颤巍巍的,像是一个不注意就要摔倒似的。 硕大的龙眼,向着山顶处窥探了过去,只见山顶一只仙鹤模样的东西,立在山石上微微扑振着自己的翅膀,那翅膀极为奇特,是四对白色的丝状角形翼翅,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窥探自己,红色的眼珠向着地激处看了过来。 尖尖的长嘴,雪白色的身躯,就是翅膀和仙鹤有些不同,地激诧异极了,《沧溟录》中没有记载过这样的东西啊! 若是杞鸢在这儿,怕是一口便能叫出“气蛊”的名字,《蛊经》上言:“山有三环,环中有蛊,身白嘴尖,类苍天白鹤,唯翅不同,透丝角翼,能控大气,独不能飞,是为气蛊。” 此时,天蜈妖圣也化作了原形,百丈长的蜈蚣挺着自己的触足,向着山顶缓缓爬去,他身体的尾部,很是突兀的断了一截,已经长出疤痕的地方还渗着蓝血。 气蛊红色的眼珠动了动,它已经看出了两边的动静,猛地扑振着自己的翅膀,地激和毒蜈蚣身子又是一重,被压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色的龙爪振奋着自己的力气,向着山顶的方向继续爬了过去,地上的土壤也被他压得也塌陷了下去,走上来的路径之上,满满的龙爪印子。 宽大的龙口处,不停地微微喘着粗气,终于花了几个时辰的攀爬,他的身子陡然一松,离那气蛊不到一里的距离,终于没有了气压的重担。 也顾不得自己还是龙身,直接一个腾龙摆尾的势头,黑色的龙爪兜头就向着气蛊的位置罩了过去。 “臭龙,住手!” 天蜈妖圣此刻也到了临近气蛊一里的地方,看着地激先行一步,就要将气蛊夺走,他直接暴怒了,化作一缕毒烟冲了过来。 一层透明的水罩,直接将气蛊罩了起来,天蜈妖圣看到地激就要得手,心中也是着急,手中直接抛出一紫色袋子,向着气蛊的方向当头罩了过去。 气蛊虽有神异,可也有弱点,就是敌人近身之后,几无还手之力,长长的嘴尖哀叫起来,它先被透明的水罩罩住,又被紫色袋子直接收走,刚刚的哀叫声戛然而止,只在山石之上留下了一紫色袋子。 这袋子自然就是紫部的蛊虫袋,天蜈妖圣潜伏蓝部多年,昔日也弄了几个紫部的蛊虫细细研究过,蛊虫袋向来是不缺的。 失去了对透明气罩的控制,地激大怒地暴喝了一声,震天的龙吟之声响彻,天蜈妖圣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看向地激的眼神也愈加地不善。 黑色的龙爪向着紫袋抓了过去,天蜈妖圣心中也急了,他也直接化作天蜈真身,此刻从体型上来说,并不比地激的黑龙真身来的逊色! 两头巨兽猛地在天空撞了起来,原本因为气蛊而生的三环云气,被他们的气息一搅直接就散去了。 “吼吼!”黑龙咆哮着。 “嘶嘶”蜈蚣也在搅动着自己的口器。 百足的蜈蚣翘动着自己的身躯,阴影下面就是那紫色的蛊袋,他猛地吐出一团五彩的烟气,向着黑龙卷了过去。 黑龙瞪大了自己的龙眼,盯着蜈蚣身下的紫袋,猛地吐出一口龙息,迎向了五彩的毒雾,龙身抖跃而起向着蜈蚣的身躯撞了过去。 “砰。” 天空响起巨大的暴响声,一个是龙族天骄,肉身本就强悍,一个是妖族老祖,身躯经地气蕴养,也是不惧肉搏。 “吼!” 龙族的傲气被天蜈妖圣完全激发了,刚刚那一撞,百丈的蜈蚣几乎没有挪脚,身体向着两侧微微一弹,把地激的龙身弹得老远。 冲着天空一吼,龙身腾云而起,两只硕大的龙爪向着蜈蚣身躯抓了过去,地激心中发狠,誓要抓住老蜈蚣的身体,把他一拽为二。 一只龙爪逮住了蜈蚣的尾部,天蜈妖圣身子微微一痛,尾节处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微微颤抖的身体竟然没有脱离地激的龙爪。 另一只龙爪就没有这般顺利了,长长蜈蚣身猛地在天空一弯,躲过了龙爪的抓袭,向着地激的龙身处凑了过去。 龙腹处的空门大开着,蜈蚣身躯一侧的百足,向着地激龙腹处刮擦了过去,黑龙的白腹虽有鳞甲护持,可也要比别处的黑鳞柔弱许多。 “噢,噢!” 龙吟声陡然变得痛苦起来,白色的腹部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伤口,向外不停地渗着黑血,地激吃痛之下,连忙将前面的一只龙爪收了回来。 老蜈蚣这时候也乘胜追击起来,硕长的身躯继续向着地激撞了过去,地激忍着腹部的疼痛,把自己的龙身往后缩了缩。 看着百丈蜈蚣冲撞过来,地激心中也是愤怒了,他自然有龙族的傲气,哪里会愿意在肉身一项上,被虫妖压制! 张开了自己的龙口,尖利的龙牙向着蜈蚣百丈的身子咬了过去,他也不在乎这蜈蚣是怎样的丑恶了,只想用自己的大嘴将他咬死。 龙目烛照,洞悉了老蜈蚣的弱点,龙头急速地往下一低,让老蜈蚣的身子撞了个空,大口咬向了蜈蚣的尾足。 “嘶嘶,嘶嘶!” 蜈蚣百丈长的身躯,在天空之上乱摇着,不停地在山地、天空处摆动,意图将身上的地激甩掉。 他无比的吃痛,原本被切掉了两节尾足,此次更是被地激咬住了四段尾足,咬住的地方不停地渗出蓝色血液。 “砰!” 蜈蚣又坠到了地上,他的足肢向地上的紫袋一勾,那紫袋被几只足勾抓了起来,天蜈妖圣心中发狠,身体的毒液不断向着下体处涌去。 地激的龙口已经有些发麻,看着这条大蜈蚣被他甩来甩去,心中隐隐有几分自得,可是突然空中一松,似乎有些吃不住劲了。 四节蜈蚣的虫节,被他叼在了口中,远处的天蜈妖圣化作人身,手中抓着紫色的袋子,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地激微微低了低眼帘,看向了天蜈妖圣的下身,原本一只跛足已经消失不见,断足处不停地冒着蓝液。 “臭龙,我的毒液吃够了!” 天蜈妖圣虽然苍白着脸色,可依然嚣张无比,原本的地激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锐气,他化作人身,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 猛地朝前噗出一口蓝血,地激冷冷地看着天蜈妖圣,有些不甘心地指了指天蜈妖圣。 “老毒物,噗,噗!”地激又猛地向前吐了口毒血。 天蜈妖圣感知着地激,感觉到他似乎还有一战之力,扬了扬手中的紫袋,直接化作一团毒风,向着远处逃遁而去。 地激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有心去追那老蜈蚣,可是只觉得浑身发麻,只得点上了自己的穴道,开始打起坐来。 “噗!” 终于将所有的毒液逼了出来,地激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心中早就愤怒无比,到手的气蛊居然就这样飞了 第449章 秘境中轴有玄机 蛊地无有日月,天空之上只有一巨大的光源,笼晒着整片的秘境,夏侯江麾下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恢复了自己的体力。 他们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营帐,将自己坐骑喂得饱饱的,岳正看着夏侯江给他们分发完饲料,也是悄悄询问起夏侯江来。 “夏侯,这饲料还有粮草,你准备了多少?”岳正开口询问道。 夏侯江恭敬地向岳正拱了拱手,连忙回答道:“主公,我的乾坤袋中,几乎都是辎重、甲胄之类,本来是按三千人带了半个月的,现在估计能支撑一个月左右。” “好,如此便好!” 岳正笑着赞赏道,刚刚他已经想好了后面要去的目的地,《蛊经》之中所言:“蛊地之中,明镜见湖,则能得蛊。” 他准备带着自己的麾下,向着秘境正中去找一找,按照此处的地形,秘境正中应该是有湖泊的,可远远眺望过去却是没有,所以也激发了岳正的好奇心。 “若是真有宝蛊,像凶蛊、魂蛊这样的,那也不错。”岳正露出一丝诡笑,他就想把寿蛊放出来,把这水搅浑。 方源要的是寿蛊,那老蜈蚣应该也是要寿蛊,至于其他人,恐怕对于寿蛊也不乏觊觎之意。 所有的营帐都已经收拾完毕,一千五百名士卒穿好了甲胄,刀枪也是装备完毕,骑在自己的骏马上。 岳正和杞鸢坐在巨熊的身上,他看了看旁边的夏侯江,笑着吩咐道:“夏侯,给兄弟们布个军阵,激一激士气。” “诺!”夏侯江抱拳答应着,随后他一举长枪,浑身的风行法力波动着,白色的风灵似乎刮过了每个士卒的心头。 他凝视着自己的麾下,大声吼道:“军阵列前,风灵洗心!” “万胜,万胜!”夏侯江高举着长枪,继续激励着士气,一千五百名士兵,亦是举起手中的长枪,应和着夏侯江的高呼声。 向着岳正拟定的方向,夏侯江果断地一挥手,开口道:“出发,大军出发,记得保持警惕!” 岳正拍了拍巨熊的脑袋,示意让它动了起来,壮硕的四肢缓缓向着前方行进了,后头的士卒看着威武的巨熊,心中莫名地多了几分信心。 一路之上,再也没有了初入秘境时的惊险,或许也有几分巨熊的缘故,鲜有人知的密地,几乎没有完好的小路。 还好有巨熊开路,一般的灌木林还好,巨熊只消随意冲撞一下,一条宽阔的大道就出现在了士卒的面前。 可是幽暗的森林就有些麻烦了,堆叠的草木掩盖了沼泽和水塘,队伍行进的极为缓慢,不时需要停下来清理道路。 “大人,要加快速度吗?”夏侯江打马上前请示道。 岳正摇了摇头,看着夏侯江嘱托道:“我又不急,你想我们要走成这样,其他人岂不是更麻烦一些。” “切记护好弟兄们,你作为兵圣,手下不能没有兵。”岳正继续叮嘱着。 夏侯江听到这里,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岳正刚刚休整的几个时辰,也没有闲着,他立于高处,粗粗画了此地的地图。 蓝星之时,他也曾寻龙探墓,对于堪舆测绘自然不陌生,整个秘境大概有八分之一的雨峡大小。 “围孟六郡”就数雨峡郡的面积最大,占地几乎能和天极郡媲美,八分之一的雨峡大小,而且多是人迹罕至的原始面貌,行军急也急不起来。 整个秘境山林、沼泽无数,可就是没有湖泊,四周地势高耸,而秘境中轴却显得有些低洼,分明是一处巨大的盆地。 “地脉向中,灵气也要比外面浓烈的多,中间那处肯定有所神异。”岳正看着自己手绘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杞鸢,看着岳正盯着手中的羊皮入神,也是凑了上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岳正手中的地图。 她眨巴着眼睛,把自己的小脑袋放在了岳正的臂弯处,盯着那幅地图,似乎勾起了她记忆深处的记忆。 渐渐蹙起了眉头,岳正眼角瞥了瞥她,也有些惊讶了,平常没有愁容的紫部少女,这会子竟然微微有了些愁容。 “鸢儿,怎么了?” “刚刚营帐里,还说夫君愁眉不展,这会子怎么自己皱起了眉头?”岳正笑着开口问道,见杞鸢依然蹙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她把嘴巴凑到岳正耳边,小声开口道:“夫君,您这地图,我好像在杞婆婆的房间看到过。” “什么?”岳正有些惊讶了。 他转头看了看这个出身紫部的少女,见到她笃定的眼神,便也不疑有他,继续开口询问道:“你说,我这地图和那张地图有区别吗?” 杞鸢思索了好久,她在努力拼凑记忆深处的印象,轻轻摇着头开口道:“没有,好像没有什么出入。” “我记得那年我七岁,婆婆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这图入了神,我进来都好像没有察觉,好像,好像,还把我狠狠骂了一顿!” 她回忆着说道,冷冷的言语似乎对以往毫不眷恋,岳正听着她的言语,也是对紫部的历史来了兴趣。 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有机会,一定要去紫部故地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荒郊野岭的地方,毫无风化廉耻,竟然以奴役男人为乐。”杞鸢此刻的心儿完全系在了岳正身上,对昔日紫部母系氏族的体系极为不认同。 岳正轻笑着摇了摇头,劝说道:“万事万物皆有其轮回之理,想来坤皇时期,不也是如紫部这般吗?” “若是将来出了个了不得的女修,直接威压天下,或许就跟坤皇时期差不离多少了!” “怕是不太可能!”杞鸢喃喃自语道,似乎根本不相信岳正的言语。 杞鸢抬了抬她的眼帘,似乎发现了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她指了指地图的上方,开口道:“我记得,婆婆的图上,一边是太阳,一边是月亮。” “可是夫君这里却没有画呢!” 听到杞鸢的话,岳正疑惑地指了指天边的光源,有些不解地说道:“你看,天上最多就一个太阳,哪里来的月亮呢?”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我记得很清楚,婆婆那里明明是有日月的。”杞鸢开口说道,岳正也有些疑惑,索性也不去想了。 这一路上,他们走走歇歇,差不多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走到了地图的中心处,这地方看起来诡异极了。 盖因四周是高大的乔木,按理此处应该不缺水源,可中心的位置,土地竟然发生了龟裂,同一地方,湿润和干旱的景象并列,士卒们也不解地议论了起来。 “大人,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夏侯江看着岳正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开口道:“此处的信息,我也只是知道只言片语,再多的信息,我也不太清楚了。” “鸢儿,你可有什么想法?”岳正看了看杞鸢,也是询问道。 杞鸢摇了摇头,也是开口道:“除了那句话,鸢儿也想不出什么了,那些信息,夫君也是知道的。” “夫君这般聪明,肯定能想到什么的。” 岳正看着面前干涸的土地,心里默默念叨着那句话:“蛊地之中,明镜见湖,则能得蛊,蛊地之中,之中那就是这儿了。” “明镜见湖,明镜见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岳正一时间脑袋都有些懵。 实则此处,紫部的杞婆婆也是来过了,她和岳正一样,也参悟了许久,也没有明白“明镜见湖”的意思,盘桓了几个时辰,便去其他地方搜罗了。 “夏侯,你带弟兄们先休息休息,鸢儿,你也呆在这,放出蛊虫到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岳正继续开口吩咐道。 他从巨熊的身上,猛地跳了下来,走向了那一片干涸的土地上,他跺了跺脚,只觉得干涸的土壤很是坚硬。 一步步地围着干涸的土地,走绕了好几圈,这是典型的洼地,四周长满了高大的乔木,若是寻常必定是水泽盈盈,可这 猛地一拳向着干涸的土地上打了过去,“砰”的一声后,无数扬尘飞起,把土地之上弄得有些昏黄。 “这地方水气说充足也充足,说匮乏也匮乏。” “整片秘境,以此处地势最为低洼,虽然天空水气充足,可没有见过一次雨水。”岳正回忆来时的情景,不断回忆着。 他对比着蓝星上的那些雨林,按照热带雨林的气候,不时应该有雨水才对,可这里却一次没有。 走到了干涸的土地之上,岳正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土灵气极为的活跃,他心中微微一动,倒是可以在这里悟一悟土行九味。 想到这里,他说干就干,脚尖轻轻一点,就来到了夏侯江的面前,开口吩咐道:“夏侯,我用心神探一探土下面的情况,你为我护法。” “好的,大人。”夏侯江一拱手连忙应了下来。 岳正重新站到了干涸的土层之上,他缓缓坐了下来,心神勾动起下方的土层,他的土行已经六悟,若是再悟得三层,那《坤母经》便能功参圆满! 坤、厚、重、始、终、形,这是他前些日子的参悟,此刻他只是勾动起土行灵力,只觉得下方土层中,无穷的土行之力向着他的脾脏涌去。 “好精纯的土灵气!”岳正感慨着,他的心神探过去,厚厚的土层之下,似乎没有任何异状。 土层下面,也没有藏宝蛊,那所谓的“则能得蛊”会藏在哪里呢? 此刻,他汲纳土行灵力的经脉,似乎微微有些鼓胀,连忙压制住自己的遐思,专心悟了起来。 回忆着《坤母经》中的内容,再看看面前的情景,确实有些言语能对得上。 “坤母行于慷地,慷地干涸,地之无产,人灵极稀,慷地之人,叩首于坤母,乞求恩泽雨露。” “坤母视于大地,开口言曰,土干则灭人,土润则育人,一干一润,方为天理,沧海桑田,干久则润,人灵采之,地力用尽,则土干之。” “土灵渊厚,纳世间之动,容时辰之变,唯土不变,此为定也,此为定也,愿后来修者,以土行之定,应空间之变,应时辰之逝。” 岳正的识海之中,瞬间光华大作,整个人也多了几分定然,夏侯江看着岳正的方向,只觉得惊讶无比,只见岳正身上闪过耀眼的黄光,像极了地上土层的颜色。 “干”、“润”、“定”,土行三味已悟,此刻,土行的悟道诗也在岳正脑海生成:坤形始厚重,终定天干润! 十个字,九个字便是土行的参悟,而那剩下的一个字竟然是“天”,一股浩然的力量陡然在岳正灵台形成,他闭着眼睛轻抚着大地,用“天”的角度体察着此地的不同。 嘴角轻轻勾动着,他终于发现了此地的不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人设计的果然精妙,“明镜见湖”居然是这么个意思! 那边的夏侯江,气息系在了岳正的身上,只觉得自己大人,似乎更加难以战胜了,天境的力量,竟然给了他丝丝压迫感。 要知道此刻,岳正根本没有开启异火的状态,只是普通的天境巅峰而已,可这样才是最让他诧异的,他想起了在雨峡郡城头的那一招,即便是一般的圣境都使不出来。 他回忆着那日的情景,无数的藤蔓向着城垛漫卷了过来,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无数的骑兵从藤蔓上冲杀上来,直接摧毁了蛮人的军阵。 似乎是若有所悟,他冲着岳正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时候,岳正也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如装日月,神光熠熠令人心折。 “夏侯,何故行礼?”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大人气势冲天,夏侯遥想雨峡城头大战时的那招,心中也若有所悟,故而行礼谢过大人。”夏侯江语气谦卑地说道。 “哈哈,这都是夏侯你悟性过人,何必把功劳推到我的身上。”岳正笑着开口道,此刻对这个手下,他是愈发的欣赏了。 第450章 天明错愕得欲蛊 就在岳正布置欲将“明镜见湖”解开之时,高天明带着麾下亦是来到了一处石林,四周的景象让他错愕不已。 “方兄,你看看,四周的石柱像不像什么雕像?”高天明开口对一侧的方源说道。 方源半趴在马上,脸色依旧苍白无比,双腿夹了夹马腹驱着马前行了几步,双目向着两边的石柱看去。 他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这些石柱好像被雕琢过。” “呵呵,方兄果然是我的福星,刚刚随手一指便让我来到了这儿。”高天明大笑着说道,却没有看到方源眼中的复杂。 两边的石柱,覆满了青色的藤蔓,原本被雕琢的极为精细的雕像,现在已经被时光蚀烛,再没有了昔日神圣的辉耀。 “听说这蛊地差不多有十多万年的历史了,初代蛊仙惊艳才绝,唯一可惜的是没到帝境!” “这些石像怕是此地土人,为他所立的雕像,也是因这秘境之故,方能保存这么久,若是在外面,恐怕这等遗迹早就没了。” 高天明坐在马匹之上,唏嘘地感慨了起来,他一跃从马匹之上下来,向着石柱走了过去,后头的士兵看着高天明这等动作,亦是微微有些不解。 “前人万古,独余石像。” 他向着旁边的石柱,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只见原本的藤蔓被纷纷扫落,斑驳的石皮已经风化大半,只余下模糊的痕迹。 这是一尊立像,面容已经看不清是男是女,双手抱在胸前,身上衣袖之类的图案也基本凋朽,散发着一股暮气。 “高兄,已经看不出什么了。”方源看了看这尊雕像,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对着高天明开口劝说道。 高天明盯着这尊雕像,似乎也被带入了对时光的思索,继续开口道:“即便是仙人,难道就能逃得了时光的索命吗?” 方源点了点头,也是感慨地开口道:“听闻旧时,有一只蛊虫,便叫“时蛊”,时蛊伤人,无形却最烈。” “是呀,蛊道欲灭人灵,有这般稀奇之蛊,也不稀奇。”高天明点头认同道。 “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把前人的雕像清一清。”高天明朗声向着后面的士卒吩咐道,转身冲着雕像一挥,雕像身上的藤蔓全部被扫清,一个个雕像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他环视了一周,只见雕像的手掌都有不同的形状,有的双手相合内扣,有的双掌向外微推,有的手指翘起像是某个手印。 “可惜太模糊了,不然恐怕是极好的传承呢!”旁边的方源开口感慨道,话音刚落,竟然突兀地出现一声蝉鸣。 所有人的心弦似乎被拨动,内心中最为隐匿的欲望,好像被勾动了起来,就连高天明也不例外,双目赤红在怒斥着什么。 “高湛欢,你该死,你该死啊,袭杀我父,篡夺家主之位,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夺回来,夺回来!” 高天明自言自语开口说道,浑身的杀机越加得狂暴起来,那边的士兵也好像受了影响,不时说着妄言妄语。 一个高天明的麾下,原本是雨峡郡人,全家老小皆被蛮族杀了个精光,他双目如血冷冷看着四周众人,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冲着旁边的袍泽,直接砍了过去,口中怒骂着:“该死的蛮子,杀我父母,杀我妻子,该死,该死啊!” 被砍的士卒也是倒霉,心中正想着鄞水春梦,哪里料到长刀所至,直接被砍倒在地,可是更为诡异的是,即便已经栽倒在了血泊中,眼神依旧暧昧痴迷。 “狗东西,你拔刀出来做什么,你也要害朕吗?”后面一人也被这莫名的杀戮惊住了,他此刻也像犯了癔症一般,竟然用皇帝的语气教训起刚刚那人来。 “蛮子,蛮子,该死!” “刁民,刁民,你也敢害朕!” 两人双双拔刀,赤红色的双眼已经认不出对方是自己的袍泽了,刀锋一扬,乒铃乓啷就开始了火拼。 “咣当”一声,两人打了个半斤八两,都是雨峡边军出身,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听两人的刀锋不断作响。 其他的士卒,也被勾起了心中深埋的欲望,有人弑杀、有人贪色、有人恋权、有人仇难忘,被欲望驱使着的奴隶,也控制不住地动起手来。 “杀,杀,高湛欢,你该死!” 高天明身上生出一道气浪,向着四面的雕像撞了过去,“轰隆”一声,无数的粉尘旋起,四周的石雕像本就脆弱,哪里受得了高天明这样一击。 烟尘散去之后,天空悬浮着一只红色赤蝉,和一般的树蝉没什么不同,可是这只完全赤红,像是能勾人魂魄一样。 “咿咿,咿咿” 蝉噪之声愈加地令人烦躁,那边的士兵还在对砍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互殴之中,高天明红着双眼,指着赤色的蝉虫怒斥了起来。 “高湛欢,看招,玉笛一曲送君死!” 高天明依旧是被制住的状态,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自己的玉笛,把笛管横在了嘴唇边,溢满杀气的一曲缓缓奏出。 流淌的音符,似乎也不是善音,身后的方源骑坐在马匹上,眼眸冷淡地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原本被勾起了心底欲望的士卒,此刻也愈加残暴起来,手上的刀招、枪招更加不留情,不少人竟然坠马扭打到了一起。 “掐死你!” “咬死你!” “砸死你!” 昔日的袍泽,此刻已经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他们用着身体的本能,意图将对方杀死。 “砰”的一声,一名士兵举起了一块石头,狠狠拍到了另一名士兵的面门上,他冷声骂道:“狗东西,叫你抢我的粮食,砸死你,砸死你。” 高举着石头的士兵,似乎被勾起了心中的仇恨,他以为对面是乡梓的恶霸,一下一下地砸了下去。 鼻梁被砸塌了,脸骨也被砸了出来,烂糊糊的血肉粘连在一起,他犹自不解恨依然是怒砸着,似乎要将那人脑浆子砸出来一般。 “高兄啊,高兄,如何去选,就看你自己了。”方源的眼眸也稍稍有些红色,可他现在只想延续寿命,自然没有太过失态。 高天明的玉笛之声,满载着杀气似乎已经压住了那红蝉声,他将眼眸之中的赤红色缓缓压到心头,转过身来看到麾下打作一团,差点没气得吐血。 玉笛声稍稍一转,似乎变得更加悠扬起来,远处的士兵开始停住手上的动作,看着自己正在和同伴厮杀,一个个的都沉默了。 高举着石头的士兵,看着自己膝盖压着的袍泽尸体,连忙将手上的石头扔到一边,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整个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他双手之上还有刚刚那人溅出的血液,他无法接受自己杀了自己的兵长,抱着自己的脑袋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啊,啊!”想到兵长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士兵像是失去了母亲的孤狼般不住地叫喊了起来。 方源身上的异常也消失了,他自嘲地说道:“没想到这欲蛊居然这般厉害,呵呵,呵呵,咳咳。” 看着旁边在呜嚎着的士兵,方源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无精打采地众人道:“尔等是着了道,杀戮袍泽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听到方源这般言语,有些士卒也稍稍有了些精神,重新站了起来将死去的士卒尸体抬到另外一边。 赤蝉继续鸣叫着,可它的音波竟然被笛声压了下去,红色的赤蝉扑振着翅膀,便准备飞离此地。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高天明还没统计他士卒的损失,可刚刚那样一出,已经让他到了暴怒的边缘。 “音波纵横,无形之网。” 一声怒喝,他继续吹奏着自己的笛子,待到音波向着赤蝉冲去后,他伸出一指向着天空描摹起来。 刚刚吹奏而出的音波,像是被他控制一般,一道道音波线条,被组成了渔网状,向着赤蝉的位置罩了过去。 赤蝉继续鸣叫着,似乎要控住他的手下,来解救自己一般,可惜,赤蝉的鸣叫声根本出不了音波化成的渔网。 高天明一脸自信地看着赤蝉,再怎么迟钝,他也知道了这东西的不凡,加上进入秘境不久后,看到地激收服山蛊,也是对面前的赤蝉有了猜测。 “是蛊虫,欲蛊吗?”高天明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方源骑马上前,也是开口道:“应该就是了,刚刚不少的弟兄,被勾起了心中深处的欲望,互相厮杀了起来。” 高天明深深地看了方源一眼,他知道方源言语中的意思,刚刚那一轮厮杀,他也有责任,把欲蛊当成了自己仇恨的敌人,便用起了音杀之术。 阴差阳错地影响了麾下的士兵,导致他们一个个都自相残杀起来,此刻,他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悔。 衣袖朝着欲蛊处猛地一挥,就要将欲蛊毁掉,不想方源猛地叫住了他:“高兄,这是难得的宝蛊,还是留着。” 看了看手上的玉笛,高天明举着玉笛朝欲蛊一指,大声说道:“收!” 方源眼神复杂地看着欲蛊,被音波之网拖拉着,向着高天明的方向而去,欲蛊最终立在了玉笛之上,赤蝉的身子和红色的玉笛隐隐相合,就好像本来就雕刻在玉笛上一样。 “呵呵,好宝贝,好宝贝。”高天明把玩着手中的玉笛,高兴地开口说道。 方源看了看隐于他眼眸中的赤红,也是莫名地笑了起来,他向着高天明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恭喜高兄,贺喜高兄。” “有了此物之后,我的音杀之术,怕是要比以往强上数筹不止!”高天明也是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玉笛。 红色蝉身立在玉笛的一头,显得赤色的玉笛更加妖异了,高天明欣喜地将玉笛收起,看着那边死伤的士兵,再好的心情也黯淡了几分。 “大概死伤多少人?”高天明冷冷地问道。 方源低了低眼帘,有些无奈地说道:“互殴至死的,有三百多人,其余不少也带了伤,可用之兵,只有一千四百多人了。” “什么,减员如此严重?”高天明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见方源笃定地点了点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着四周麻木的士兵,高天明冷峻的语气中难得多了几分柔软,大声说道:“弟兄们,此地诡异,袍泽兄弟亦是因此而死。” “大伙将他们埋了,也算是送他们最后一程。” 听着高天明这样说来,众多士兵也是黯然地挖起了尸坑,一路走来减员如此严重,不免让手下有些人心浮动。 待到埋好所有战死者的尸骨,高天明朝着空地处一指,地上便多了一口大缸,他聚动水汽填满了整个大缸。 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闻了闻药香,高天明显然是有些肉痛了,可看着四面毫无战心的士兵,他心中一硬将丹药倒进了水缸。 待到丹药化开,他看着四周的士兵,继续开口道:“一人一口,恢复灵气。” 听了此言,一个个士兵走上前来,一人饮了一杯灵液,算是恢复了自己的灵气,见所有士卒都饮下了丹液,他嘴角微微一笑,将玉笛放到了嘴边。 方源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天明,只觉得他眼眸之中的赤红色,颜色是越来越深了,笛音轻轻奏起,所有士卒的魂魄都好像被摄走了。 “音波纵横,取其心魄!” 高天明背着手,所有的士兵似乎变成了欲望的奴隶,一个个的眼眸之中,满满都是赤红色了。 “愿为高大人效死,愿为高大人效死!”剩下的一千多人,齐声大喊了起来。 “哈哈哈。”高天明大笑着,这笑声之中似乎蕴含了无数的欲望,方源亦是看着高天明的模样,缓缓笑了起来。 “高兄,我们该去找东西了,到时候”方源开口道,言语中似乎勾起了高天明的憧憬,他不断点着自己的脑袋表示同意。 第451章 星月斗转镜湖出 风轻轻穿过树林,拂过两边高大的乔木,树叶翩翩抖动着,旁边的夏侯江和杞鸢,紧张地看着岳正的动作。 只见他悬浮在半空之中,浑身的水汽弥漫,似乎是把四周空气中的水汽摄了过来,天空之中硕大的云气缓缓成形。 原本白色的云气,渐渐开始变了颜色,随着水汽的积聚,白色的云层也变成了灰色,最后一大团的乌云环在天上。 岳正手心出现一道紫雷,向着天上的乌云戳了过去,只听天空上“轰隆”一声巨响,紫色的霹雳从天而降,砸在了刚刚干涸的土层上。 “沥沥沥沥!”雨点儿终于落了下来,岳正睁开了双眼,立在了大地上,他注视着无数的雨水向着低洼处汇聚。 “明镜见湖,见湖则明镜生,有境之界可成!”岳正缓缓开口道,旁边的夏侯江和杞鸢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淋漓的雨水汇入到了洼地中,可干涸的土层就好像海绵一般,雨水已经落了半个时辰,地上才仅仅多了些湿意。 “果有神异!”岳正毫不吝啬自己的水灵力,继续抽取着远处的水灵气。 旁边的夏侯江,向着岳正拱了拱手,小心地询问道:“大人,等下,我们真的不先出手?” “这已经是最大的先手了,杞鸢,等下镜湖若开,要是有什么宝蛊,你就收走些,但是寿蛊不要动,我想这些人应该是为此而来。”岳正一边调息,一边吩咐着。 “夫君,我晓得的,寿蛊如蜓,翅如肉翼,我不会认错的。”杞鸢也是连忙应道,她已经知道夫君的打算,自然是乐意配合。 雨滴不断地下着,岳正此时也有些脸色发白了,水行的灵力,他本就不少,而且所用的功法还是上古传承《水神宫密录》,可现在填一处小坑居然花了这么大力气。 “大人,夏侯祝您一臂之力。”夏侯江连忙开口道。 他举着自己长枪,朝天不断地搅动起来,天边飘来了几道龙卷不时地转动着,水汽似乎更加充沛了,洒落的速度更快些了。 就这样狂风暴雨的侵袭下,小小的水塘终于被水滴填满了,岳正冲着天空的云气一收,算是恢复了几分水灵气。 没了雨水的散落,此地又恢复了之前平和的模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地上这泊泊的镜湖,水面很是平静,也没有风就如镜子一样。 “有变化吗?”杞鸢喃喃自语道。 岳正也不答话,只是指了指天空像是太阳一样的光源,无数的微光照在了镜湖的湖面上,两两相映之下,湖面像是出现了一面镜子一样。 湖面开始抖动起来,似乎是湖泊之中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一样,湖面又开了个口子,无数的湖水继续向外喷涌着,整个湖面也越来越大。 “兄弟们,赶紧后退!”夏侯江持着长枪,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向着远处逃奔而去,岳正和杞鸢依旧悬在镜湖之上,看着那处涌水的地方。 杞鸢紧紧盯着那边,她此刻神情专注,拿出了自己的蛊袋,就等湖中会不会飞出什么东西来。 “嗡嗡!” 一道青色的虫影,猛地从湖泊中冲了出来,螳螂一样的身体,浑身赤红就好像浑身滚过血池似的。 杞鸢瞅准了它的动作,直接往大虫的脑袋上罩了过去,只听“呼”的一声,那飞天的螳螂直接被杞鸢收走了。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了,压制住这些蛊虫,她也觉得万分的辛苦,整个人的精神力紧绷着,若不是前两天岳正有和她双休,她哪里能这般容易将这宝蛊压制下来。 “嘀嘀!”透明色的小东西,像是个勐虫一样,不断地跳动着,杞鸢看着它的模样,眼前一亮,似乎是极为看中这只宝蛊。 双手不断地打出紫黑色的手印,一道漆黑色的宝瓶,兜头向着勐虫罩了上去,漆黑色的宝瓶是由她的蛊灵生成,此等手印也是《蛊经》中收蛊的手法之一。 “合!” 她举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手心对着这漆黑宝瓶,不断传来阵阵的吸力,透明的勐虫不断撞着瓶身,似乎要将她的瓶子打碎一般。 这招好像极为痛苦,黑色的宝瓶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手心之上,她蹙着眉头,额头之上汗如雨下。 “鸢儿,可还支撑得住?”岳正开口询问道。 杞鸢也没回他的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明亮的双眸继续盯着湖中之镜,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从镜中出来了。 “噗噗,噗噗” 一只鸟雀样的东西,黑漆漆的像一只乌鸦,可又不像乌鸦,翅膀像是蚊虫的翅翼一样,向前纷飞着,似乎急于逃出那片空间。 “别跑,夺蛊之链!” 杞鸢的手心陡然打出一道黑漆漆的链子,向着那鸟雀的方向捆了上去,岳正看着她白色的面容,有些心疼,连忙运起灵气,只待她支撑不住就上前帮忙。 黑漆漆的链子,好像是对这宝蛊有天然的克制作用,鸟雀慌不择路之下,竟然直接被黑漆漆的链子捆住了。 “噗噗,噗噗!”鸟雀一样的宝蛊不断扇着自己的双翅,似乎是想着逃离此处,可它的身体完全被黑链缠住了。 它不断挣扎着,身上的黑链也被崩开了一片,杞鸢脸色发白,可是她的目光依旧坚定,另一只手对着打出黑链的手腕处就是一点,灵力输出地更多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岳正知道这应该是她灵力负荷过重导致的,她咬紧银牙猛地一拽黑链,就将那鸟雀拖了过来。 “一指点蛊,定!” 杞鸢松开点在手腕的上的指头,看着鸟雀依旧桀骜的模样,就是猛地朝它的方向就是一点,几息之间,这只宝蛊算是暂时被制住了。 “收!”她张开另一只手掌,对着那鸟雀模样的蛊虫就收了过去,另外的手心也陡然变黑,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就要落下云头,还好岳正盯着她,连忙将她扶住。 “鸢儿,鸢儿。” 岳正将她抱在怀中,不断地呼唤着,杞鸢的眼眸微微动了动,疲惫的眼神看着岳正,开口说道:“夫君,去个安全地方,我要去休息休息了。” “里面有危险的东西,咱们该走了。”杞鸢连忙开口道。 他也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不对,好像有人已经察觉到了此次的动静,不断向着此处飞了过来。 双臂直接把杞鸢抱起,御着狂风向着夏侯江退去的方向而去,而夏侯江已经整好队伍,正在此处等待着岳正。 “走,我们先退。” 岳正将杞鸢放在了巨熊的背上,连忙开口吩咐了起来,夏侯江自然信任岳正的判断,指挥着手下的军队,渐渐远离了秘境的中心。 原本中央之处狂风暴雨,他人还只当是寻常,可是“明镜见湖”之后,陡然而出的空间之力,几方势力的人都感知到了。 紫部的杞婆脸色发白,整个人半趴在拐杖之上,满脸都是后悔地开口道:“哎呀,就在中心,就在中心,我怎么就没参悟到呢?” “明镜见湖,明镜见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旁边搀扶着杞婆的两女,眼神复杂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婆婆,那边我们还过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杞婆婆一敲拐杖,语气坚决地喝道。 两女神色哀伤,本来和她们一起进来,都有十几个姐妹,可到现在就剩她们两个了,若是按她们心中的想法,必然是不愿意的。 可她们是拗不过杞婆婆的,只能搀着杞婆匆匆忙忙往那处赶了过去,其他人亦是反应不一! 高天明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抹贪婪,旁边的方源,也是神色莫名的苦笑着,只听高天明一声暴喝,浑然不在意自己的法力。 “军阵疾行,路途无视!” 方源听到高天明这样的话,便知道他赶过去的急切心情,他也不劝说了,也是配合地一拉缰绳,就要跟随上去。 已经疗伤完毕的地激,正在四处游荡,本来他就感知到天地水汽的变化,一开始他也没在意,直到水汽剧烈地被抽走,他才向着那处寻去。 不想才走到半途,水汽异动的中心处,竟然传来一丝空间波动,地激瞬间是变了颜色,直接化作龙身向着那处疾飞去。 “嘶!”地激停在了秘境中心的大湖上,他看着凭空而出的湖泊,心中也是震惊了起来,这时候,他突然发觉有些不妙,一个浩大阴玄的气息从湖中而出。 “这是什么?” 像是一匹骏马,又好像一只巨大的白色豹子,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月华,直接就朝着天边而去。 看到它身上的华光,地激心中闪过一丝的贪恋,他还没变作人身,硕大的龙爪就向着白色的月兽抓了过去。 “啊!” 强大的撞击力,直接将地激的龙爪折断,他顾不得疼痛,看着那月兽就向着天空飞去,他心中大惊道:“这是,这是月蛊吗?” “月蛊,还有那个难道是日蛊吗?”地激硕大的龙眼盯着天上的光源,心中不断地思索着。 “嘶,好他娘的痛!” 旁边的微风一吹,似乎是吹到了他的断手处,他只觉得断手的地方传来一阵痛苦的感觉,整个天华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明亮的空间,似乎渐渐暗淡了下来。 远处的岳正,也看了月蛊临天的样子,他终于知道杞鸢害怕的是什么了,他看着犹如日月般变化的样子,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月蛊和日蛊吗?” “好强大的两只蛊虫!” “日月轮转,星月斗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刀白似乎悟到了什么,他指了指中心的方向,继续开口道:“走,我们去那里。” 旁边的邪戮有些疑惑地问道:“刀长老,刚刚您所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蛊仙,天纵之才啊,这寿蛊何来,你可知道?”刀白感慨地说道,临了又反问了一句,邪戮哪里知道这些,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刀长老,我要知道,我早就圣境了,哪里会在天境蹉跎这么久。”邪戮讨好一般地说道,他自然不明白刀白的意思,所以语气中也极为谦卑。 “寿蛊是靠着月蛊炼出来的。”刀白没声好气地讲道。 “什么!怪不得我只看到太阳,而没有月亮什么,您说这两是蛊虫?”邪戮不敢置信地望向天空,继续开口询问道。 “秘境之中的太阳和月亮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天色要暗下来了,我们得赶紧到秘境中央去,等会估计争的人也不少!”刀白担忧地开口道。 邪戮连忙点了点头,手臂一挥招呼着手下人就往那边赶! 天蜈妖圣看着自己的短腿,看着手中已经炼化的气蛊,心头不知是满足还是惆怅,幽幽地自言自语道:“如此厉害的蛊虫,可惜我命不久矣,要是有寿蛊就好了!” 这毒蜈蚣躲在一处山洞之中,潜藏气息的洞穴,也让他没法好好感知外界的情况,可是洞穴陡然一暗,他惊住了连忙卷着风往外面跑。 天地变色,原本终年明亮的蛊地,此刻竟然被夜色笼罩,尖嘴的天蜈妖圣,微微张了张嘴,他探查到蛊地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眼眸之中瞬间一亮,卷起一道毒风就向着秘境中央处飞了过去,大声说道:“寿蛊,我的寿蛊,我一定要得到它!” 命不久矣的天蜈妖圣,心下已经渐渐魔怔,他发誓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得到这寿蛊,否则他也只有两年的寿命了。 “呼呼,终于把这鬼蛊炼化到九节鞭上了。”孟栾欣喜地撤了玄音罩,突然他感觉到有些不对,抬了抬头看向天空。 “嘶,什么东西出来了?”孟栾感知着天地的变化,连忙御使着黑风向着秘境中央处飞了过去。 几方的人马,即将汇聚于蛊地中央,不知又是怎样一番龙争虎斗 第452章 众圣乱战血染湖 地激突然感觉到身边的空间又在微微颤抖着,镜湖之上的水色空洞刚刚被月蛊撞开,此刻又有一道气息向外逸散着。 亮银色的刀型飞虫,两侧的翅膀也是像刀子一般的模样,不凡的气息让地激只觉得一阵侧目,变回人形的他抓住自己折断的手腕,猛地往骨节后处一推,整个手臂又恢复了正常。 如此宝蛊,怎能让它轻易跑了,他龙爪猛地发力打出一道黑色的水气,如同坚韧的长丝向着宝蛊的方向捆了过去。 “哩,哩!” 形状奇特的宝蛊猛地在天空嘶叫着,只见它蒲扇着自己的翅膀,无数锋利的刀片在天空出现,向着地激的方向刺了过去。 地激脚尖一踏,如飞鸿之谪仙直接闪避了几片刀片,只见刀锋锐利猛地在天空急转方向,斩向了黑色的水气长丝。 “撕拉”一声,地激刚刚打出的水行长丝根本近不了宝蛊的身,就被这奇特蛊虫的招法打散了,而就在此时,那湖面的空洞荡起旁边阵阵水波,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噗,噗!” 地激瞪大了他的龙眼,只见无数的飞虫,不同的模样,有的犹如海鸟插着蜂翅,有的如同走兽却是尖嘴如虫,有的本就如毒虫形状,却体积硕大! 他心中微微一惊,只觉得这些东西若是联合起来,怕是他都要褪一层皮 连同着刚刚那只刀蛊,它们如同获得自由的鸟兽一般,冲着四面飞逃而去,似乎再也不想回到刚刚那个空洞之中。 地激看着纷飞的虫兽,一个个眼神中都流露着决绝的意思,他稍稍有些畏惧了,若是冲击上去,不会被虫兽围攻! “呜呜,呜呜!” 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虫兽出逃,面前又噗呲噗呲来了一只蛊虫,它的模样极为独特,蜻蜓一样的身子,竟然长着肉色的羽翼。 细长的尾巴微微地摇动着,地激细细看了过去,只见几节的尾巴上,竟然显出一个“寿”字模样的上古神文,他心中大喜瞬间想到了西南的传说。 “天地生寿蛊,若能得之,必能延寿!” 想到这里,地激再不犹豫,人掌直接化成了龙爪向着寿蛊抓去,却不料黑暗之中,一道紫芒向着他的手腕处砸来,砰的一声之后,整个龙爪却是抓歪了。 “谁,是谁?” “定,蛊灵缚之!” 老迈的女声乍然响起,雪白头发的杞婆终于赶到,她脑海中早就想了无数遍寿蛊的模样,此刻得见,心中便愈加的热切了。 “天境的老太,也敢跟我来争,去死!” 地激一见竟然是一个老婆子敢和自己抢寿蛊,心中不由得大怒,神识微微一探查,只是个天境就是气息有些古怪,便也毫无顾忌地出手了。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涌起一道黑色的水波,向着杞婆的方向卷了过去,水波蕴含了地激霸道的水行法力,凡人若是沾了必然肉骨俱销。 杞婆两臂猛地往外一张,身边两个紫部女子瞬间向后倒飞过去,她俩的耳边响起杞婆的声音:“走,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婆婆若活,再来寻你们!” 两个女子听到杞婆这样的言语,眼眸之中竟然微微含了泪,看着杞婆婆的背影,双手相对轻轻颔首与掌齐平,两人恭恭敬敬地行完族礼,便也匆匆向着远处逃去。 此地的大战,不是她们这等人物能掺和的了! 黑水携着天地之威,向着杞婆的方向激射而来,老妪脸色平淡似乎已经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借着远处残存的蛊灵,冲着水汽微微一点。 只见水面平波,再也不复刚刚的暴躁,地激一见杞婆如此神异,转头看着寿蛊已经被定住,便也决心先将这老婆子杀了再说。 他一跃到空中直接变成了黑龙之身,张开了自己龙口,向着杞婆吐了一口龙息,红赤的火焰带着毁灭的气息,向着杞婆的身体卷了上去。 杞婆依旧是不慌不忙,任由这龙息卷上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痛苦也没有嚎叫,地激硕大的龙眼就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他不信邪地又吐了一口龙息。 “呼!” 腾跃的红赤气息向着杞婆的位置卷了上去,只见杞婆张开双臂任由这气息焚烧,双掌轻轻地向下一按,龙息竟然尽数熄灭了。 杞婆继续站在水面上,缓缓向着被她定住的寿蛊走去,她此时的状态和岳正的“伪圣境”极为相似,可这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 她用自己的生命、包括自己的蛊虫,用着故老相传的手段,向着天地献祭从而把气息和蓝部之人锁定,敌之不死则她不灭! 地激哪里想得到世间还有这样招数,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克制的方法,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杞婆走向那寿蛊。 远处马蹄作响,轰隆隆的声音让对峙的两人微微侧目,远处扬起的烟尘似乎是千军万马一般。 “皇晋岐川都督高天明在此,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高天明麾下的士兵,一个个现在杀意滔天,刚刚齐声的呐喊显然是士气饱满,他们如同索命的魔神一样,穿着黑色的甲胄骑坐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神目运转之下,高天明却是看到了被制住的寿蛊,此刻他心中狂喜,转头看着方源说道:“方兄,你的运道果然不错,你且看看那儿。” “寿蛊?”方源顺着高天明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也面带微笑转头看了看高天明,点了点头却是心思复杂。 只见高天明对着马鞍一踏,整个人向着镜湖之中飞了过去,他斗振起全身的法力,向着寿蛊的方向抓了过去。 “好胆!” 地激看着高天明御风而来,他一声暴喝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向着高天明的方向砸了过去,他心中暗恨,刚刚那个老太婆杀不死,你这军汉也来抢东西。 霸道的龙爪裹挟着沛然大力,他誓要阻拦高天明拿到寿蛊,那边的方源分明是圣境,可惜有伤在身,若是得了寿蛊怕是就能恢复。 高天明怡然不惧,他单手拨动着那只赤笛,舒缓的魔音响起,地激的眼前一片雾色,似乎来到了什么莫名的地方。 晶莹的殿宇,所有的物件都是由水晶铸成,高台之上放着巨大的御座,御座之后的背几是浑然天成的九龙雕像,红黑紫蓝青白素赤灰九色缠绕其上。 “参加龙皇!” “参见龙皇!” 无数的龙族,用崇敬无比的眼神目视着地激,不断地出声道,地激听到这样的言语,整个人都快翩翩欲飞起来。 而此时,坚定向前走着的杞婆,也是皱着眉头停住了,她的状态有些奇怪,高天明也丝毫不把这紫部的昔日族长放在心上,依旧是一步步地向着寿蛊走去。 笛声依旧不停,此时的地激已经失去了战心,整个人的眼神中充斥着滔天的欲望,自然忘了谋夺寿蛊这回事。 杞婆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向前走去的高天明,举着手中的拐杖就扑杀了过去,拐杖带着蛊灵的气息,有些狂暴的力量眼看就要撞在高天明的腰眼上。 高天明却是料到了此招,背朝着杞婆整个人一跃而起,看也不看杞婆的位置,把玉笛往空中一抛,玉笛依然在吹奏着,他则两手空空地看向了杞婆。 “呵,紫部余孽,蓝部居然留了这么个麻烦!” 他冷声说道,似乎压根没有把杞婆放在眼中,看着杞婆的身形,他继续嘲讽一笑道:“呵呵,原来是个将死之人。” “报仇雪恨,不死不灭,我猜猜,你要杀谁?”高天明冷笑着问道。 杞婆听着高天明的言语,面色也是不变,看着高天明呛声道:“高都督,你即便能猜到又如何,老婆子需要这寿蛊,不如让给我!” 整个人如同一道紫色虹光向着寿蛊处抓了去,高天明冷冷看了看她,只见她脚下的湖水不断向着后面涌去,杞婆根本近不了寿蛊的身。 “高狗!你做什么!” 杞婆一时间慌了神,她虽然用了秘法一时半会死不了,但若是拿不到寿蛊,恐怕也会有烟消云散的一天。 高天明温润一笑,似乎没把杞婆的言语放在心上,他悠然向着寿蛊走去,缓缓才开口道:“抱歉了,这东西,我也需要呢!” 远处坐在骏马上的方源,似乎料到了有这样一出,他笑着摇了摇头,用自己才能听清楚的话说道:“高兄啊,高兄,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欲蛊不过是放大了你的欲望,可选择却是你自己做的!”方源冷声说道,他脸色渐渐莹亮起来,病容也好似消失了。 湖水的那边,又有了些莫名的动静,方源看着那些蓝色衣衫,嘴角勾起一阵笑容继续说道:“呵呵,都来齐了。” “可惜,那个小狐狸不在!”方源环视了四周一圈,没有发现岳正的人影,此处被破,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惜了他收集的那些宝蛊。 也还好,寿蛊在就行! 蓝部中人也是赶了过来,刀白眼尖微微一瞥就看到了寿蛊,可寿蛊的旁边竟然还站着高天明这个宿敌,他一下子心揪了起来。 已经到了最终搏杀的时刻,再也不能再留手了,他老迈的面容上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盯死了寿蛊的位置,他冷冷说道:“魔神说,此物在我眼前!” 高天明刚要抓住寿蛊,不想一股莫名的空间之力出现,被制住的寿蛊直接被传送走了,顺着空间之力寻去,竟然发现了刀白的影子。 “欺人太甚。” 他冲着天边的玉笛一个招手,玉笛就回到了他的手中,撤去音波之力,衣袖亦是一动,将制住的杞婆也放了。 整个人向着刀白的方向而去,地激的龙皇之梦也瞬间消失不见,他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怒色,可看到寿蛊在刀白旁边,心中也是急切。 杞婆一敲拐杖,仇恨的目光看向邪戮,冷冷地喝道:“邪族长,我们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 “呦,这不是紫部的老太婆嘛!” “我说怎么刚刚碰到两个紫部的丫头,那个谁,把刚刚割下的两个人头扔给她看看!” 蓝部人群中出现了几声嗤笑,一男子向着湖泊中扔出两个人头,蓬散的头发遮住了人脸的样子,可杞婆依然能看出,应是刚刚逃走的两个丫头。 “你该死,你该死啊!” 杞婆恶狠狠地说道,她盯着邪戮的样子,双目已经完全变得赤红,拿着手中的拐杖冲进了蓝部的人群。 宛若疯魔一样,长长的拐杖砸向了蓝部人的脑袋,她此刻心中怒极,仗着自己的情况,也不防御就这样杀戮着。 血液渐渐散开,湖泊之中多了些血液,邪戮看着疯狂的杞婆,气势也弱了几分,看着她将蓝部的族人敲死了一片,也惊得不敢上前。 高天明一见这种情境,也是乐意见他们狗咬狗,一横玉笛继续吹奏起来,那边的蓝部中人好像没了畏惧,一个个皆是眼神赤红向着杞婆扑去。 刀白的眼中现在只有寿蛊,蓝部之人不是他的族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正要收服寿蛊,不想地激向着他冲撞而来。 寿蛊好像挣脱了杞婆的束缚,也扑振着自己的翅膀,向着湖中飞去,它有些害怕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召唤般。 “哪里走!” 高天明手中的赤笛向着寿蛊处打出一道音波,寿蛊停在了半空中再也动弹不得,他面色一笑,半空中出现一血色大手向着寿蛊抓去。 “啪!” 血色的兵道大手,陡然被黑色的鞭影砸碎,孟栾出现在了半空中,他冲着高天明一笑道:“高都督,你着急什么,孟栾久侯多时了!” “孟国贼子,烦躁!” 高天明大吼道,直接血色的湖泊中,原本平静的水面不时搅动着,百丈长的蜈蚣,盯死了那寿蛊,身子一跃就向着寿蛊的方向扑去。 天蜈妖圣现出自己的原形,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将寿蛊吞下! 第453章 军阵列前此意高 天蜈妖圣此刻也是急红了眼睛,一辈子谨小慎微的他,临了也会做如此出格的事情,他知道若是自己吞下了寿蛊,立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他不在乎,他这样的情况必须要搏一搏了,众人一见湖中长虫飞起,蜈蚣百丈的身躯极为骇人,其他几人也是急到不行。 刀白知道自己想赶过去,也是来不及了,他连忙对着悬浮在湖中央的孟栾喊道:“孟栾,帮帮老夫,老夫助你做孟国国主!” 孟栾听了刀白的话,心中也是一惊,这刀白是刀离部的祭祀,刀把久也只是他的后辈,若真要有他的支持,孟国国主之位应该也能拿下。 “鬼鞭怒击!” 孟栾想到这里,手中的鬼鞭也是高举起来,蓄满自己的怒意向着百丈的蜈蚣打了过去,高天明也是如此,手中的长笛一动,无数的音波向着天蜈妖身捆了上去。 老蜈蚣看到自己还没吃到寿蛊,两人已经打将过来,若是得了寿蛊,怕是更要喊打喊杀,他连忙化作人形,避过了两人一击。 双手一合,气蛊好像出现在了他手中,冷冷一喝道:“毒气漫天!” 五彩的毒气向着四面卷去,有了气蛊的帮助,五彩的毒气格外的凝实,他看向了四面的众人,也是心中暗恨。 和杞婆厮杀到一起的蓝部之人,陡然被毒气一卷还没近杞婆的身,就直接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高天明和孟栾只觉的身体一重,似乎有什么气息将他们压住了,这是气蛊独特的威力,那边的地激对这力量各位熟悉。 整个龙身跃起,大声朝着天蜈妖圣吼道:“老蜈蚣,你该死!” 他早就熟悉气蛊的特性,而且天蜈妖圣也没蛊道的手段,自然无法发挥气蛊所有的力量,龙爪长探之下,竟然真给了老蜈蚣一下。 天蜈妖圣只觉一个踉跄,他面带杀意地看着地激,心中极为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杀了他,龙族身体的恢复力惊人,他还没恢复,可这龙族就好像没事人一般了。 龙爪又是一卷,击退了天蜈妖圣之后,地激意图将寿蛊也收走,可不想孟栾早就蓄力好了,黑色的鞭影鬼气森森直接打了过来! “啪!” 地激眼中都快落了泪,看着自己又被打中的龙腕,这已经是第二次断手了,刚刚是月蛊,这次是孟栾。 忍住手腕上的剧痛,将龙爪收回,高天明看着四周的众人,他双眼赤红了,心中的报仇欲几近冲垮了他的脑袋。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杀!” 高天明的眼中似乎闪烁着高家人的影子,他心中极为不怠,高举着手中的长笛缓缓吹奏了起来。 缕缕幽乐似乎只有天上有,漫卷的杀伐之声叩在了湖边士兵的心湖之上,无数的黑甲士兵拔出自己的长刀,驱着马向着湖泊中央而去。 湖水并不是很深,即便是湖泊的中央,湖水也只是没过了马腿而已,高天明朝着寿蛊看了看,打出一环音波将它罩住。 “军阵列前,谁与我争?” 高天明一身白衣,歇息之时,他已经将原本的甲胄褪下,在天空这样大声喊道,分明是对其他几人的挑衅。 地激看了看高天明,他浑身血气勃发隐隐和下方的军阵相合,一千多人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散发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孟栾半眯着眼睛,他盯着高天明看去,心中隐隐有些疑惑,只见高天明的眼眸之中,满满都是血红色,按理兵道是类似的颜色,可也不会在眼睛里,怎么有点像走火入魔一般。 他作为孟国的高层,自然是知道高天明是个怎样的人,可现在这样的做法,分明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啊! 刀白也是无语,似乎又想到了多年前,与他对峙的身影,此刻,他竟然升起了高天明不可敌的可笑想法,他微微摇了摇头,就要向着军阵出手。 天蜈妖圣看着那些士兵,惊诧地看着这些人,他们已经死气漫漫,因为湖泊之中被他下了毒液,按理,他们应该已经是死人了啊! 方源独自一人骑坐在马上,依旧半趴在马上,其他几人都知道他受了伤,也浑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此时的方源眼神复杂,看了看高天明亦看了看那边的寿蛊! “疯婆子,疯婆子,别杀了!” “你再看看那寿蛊,再不抢可就是没了!”邪戮冷声说道,看着满地的蓝部死尸,而杞婆就像个没事人一般,他心中也是怒了。 杞婆冷笑着说道:“老婆子就喜欢杀你蓝部之人,你待如何?” 她话里虽然是这样讲,可看了看那边的寿蛊,依然是充满了觊觎之意,试问对于一个修士而言,谁又愿意轻言赴死呢? 杞婆猛地一踏,整个人的身体,冲向了高天明的军阵,她冷声喝道:“高天明,你这卑鄙小人,让我蓝紫二部自相残杀,去死!” “蓝紫二部自相残杀。”高天明喃喃自语道,蓝紫二部,蓝紫二部,高天明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他似乎有些想起岳正旁边叫“鸢儿”的到底是谁了? 可即便是知道岳正的不怀好意,他又能如何呢,蓝紫二部已经打了起来,孟国也杀了进来,将雨峡上下杀了个精光,一切皆不可挽回! 眼神赤红的士兵,他们满身的黑甲,骑坐在自己的马上,似乎和这黑暗的环境融合了一样。 “杀,军阵前击,万枪刺击!” 听到高天明的指挥,一千多名士兵拔出了马匹上的长枪,十几个前锋兵立马迎向了杞婆,长长的枪尖朝着她身上刺去。 “铛铛”两声,杞婆的拐杖挡住了两三支长枪,她猛地一跃,心中一动撕开了她腰带上的紫色蛊袋。 牙蛊、毒蛊、血蛊、风蛊等等千奇百怪的蛊虫乱飞着,她朝着高天明的大军一指,冷冷说道:“去!” 此时的晋军已经没有了情绪,他们的气息在流逝,丝毫不惧这些蛊虫,只听高天明在天空之上大喝道:“军阵齐心,万枪破敌!” 尖利的长枪朝着天空猛刺过去,也不知是怎么的,一个个的士兵异常的神勇,几乎是一枪一个蛊虫。 高天明控着寿蛊,缓缓往他身边引,他看着对面的孟栾、地激、刀白,心中猛地一动,大喝道:“军阵借力,千人合枪。” 只见所有的士兵举起了长枪,而高天明手中的玉笛也瞬间变成了赤红色的长枪,直接朝着那边的众人扫了过去。 “去死!” 赤红色的枪影如同飞动的狂龙,血红色的力量向着众人横切过去,无数心神的力量锁定了他们,首当其冲的就是孟栾。 孟栾看着高天明,心中有些郁闷,他知道上次那场大战,让高天明嫉恨上了他,可这么多人不打,盯着自己算个什么事 “鬼鞭,鬼影替身!” 甩动手中的九节鞭,陡然一个灰色的影子出现,挡在了孟栾的面前,他卷着黑风直接脱了枪招的锁定。 轰隆一声,巨大的红色枪影,将黑色的鬼影搅得稀碎,去势不减地向着刀白斩了过去,刀白冷冷看着这招数,嘴角带着些嘲讽。 昔年,你麾下无数,类似的招数都没能留住我,此刻,怎么可能留住我呢? 他不屑地看着赤红色狂暴的气息,冷冷一声道:“魔神说,我不在此地!” 只见他消失在了此处,又回到了蓝部的人群之中,可这次他失算了,巨大的长枪跟随而来,直接扫向了蓝部的人群中。 无数的蓝部汉子,被这一击打死,血水溢满了整个湖泊,邪戮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白,悬在半空的杞婆,一见这种情况,她立马冲了过来,一拐杖当头砸下。 刀白见此情形,眉头也是一皱,对着杞婆的方向一指,冷冷说道:“定!” “杞婆,我等蛮部尽是一家,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刀白冷声说道,他看着此刻的杞婆,居然还想着自相残杀。 “你又装什么好人!” “要不是你们白部支持,他会屠了我紫部吗?”杞婆大声喝问道,刀白听了这话,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长老,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杀了她!”邪戮连忙开口提议道,杞婆一听此言,提着自己的拐杖冲了上来。 刀白看着杞婆杀气腾腾的样子,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也是开口道:“魔神说,汝寿当尽!” 黑色的法力冲着杞婆一指,只见杞婆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道,白发也愈加的枯槁了,她看着刀白冷冷说道:“我的寿元早就尽了!” “邪戮,去死!”杞婆挥舞着拐杖,如同一疯魔般地冲了上来。 刀白见一击无效,也是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他转头看向了高天明的军阵,手朝着一士卒一指道:“魔神说,汝寿当尽!” 只见那士兵,直接从马上栽倒了下来,半息之后,那士卒在没了半点气息,天空的高天明一见刀白如此作为,心中大恨又向着蓝部打出一击。 狂暴的力量扫过蓝部众人,又是一百多人丧命,可刀白丝毫不在乎,他知道他的法术没有失灵,为什么单单对杞婆失效了呢? “魔神说:汝寿当尽!” 杞婆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正在和蓝部的“蓝甲神”大战着,远处的方源嘲讽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看着高空的高天明,此刻他一袭白衣极为的狂躁,血红色的长枪不停地向天蜈妖圣、地激、孟栾扫去。 寿蛊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无形的音波卷着寿蛊的身形,让它不能脱离,方源心中暗笑,他知道,快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高天明,你该死,你该死啊!”天蜈妖圣大声怒斥着,他见到寿蛊在高天明的手上,更加按捺不住了,不断加快了毒液的输出。 终于下方的军阵中,有士兵挨不住毒液了,一个个的纷纷倒了下来,一时间,高天明的气势也开始变弱。 “你们该死,你们该死啊!” 孟栾丝毫不在意高天明的怒吼,他看着下方的军阵,他魔道之人自然不在意杀戮,鬼鞭猛地向下方的军阵一挥。 天空中出现了长长的鞭影,猛地砸在了军阵之上,本就萎靡的士卒更是抵挡不住这种鬼气,若是平日还好,一个个精壮的士兵血气就能抵消这些鬼气。 可他们一个个都中了毒,经过了多日的长途跋涉,而且吃了高天明的药物,再也抵不住鬼鞭的攻击了。 一排排的士兵齐齐向后栽倒而去,他们麻木的眼神看着天空的高天明,亦是不知道他们弥留之际,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天明的气息,再也不像刚刚那样强横,可他依然是红着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依然不肯认输。 地激也是愤怒了,看着高天明依旧护着手中的寿蛊,迟迟不愿意放弃,他直接变作龙身,向着下方的军阵撞了过去。 无数的士兵倒在了湖泊之中,他们有的是被毒死的,有的是被累死的,也有的是被鬼气打死的,地激的龙身就像最后的稻草一般,直接将剩下的晋军杀戮殆尽。 此时,方源亦是一袭白衣,立在了天空之中,他依旧咳嗽了两声,对着高天明说道:“高兄,寿蛊给我!” 高天明也不接他的话,脸上突然带了几分笑意道:“快,快,方兄,和我一起挡住这几个人。” “你不肯给我?不是说好的吗,你要找到寿蛊给我疗伤?”方源着急地问道。 高天明身法一跃,躲过了孟栾的鬼气,冷冷说道:“方兄,这东西是我找到的,现在也是我的,待到打退了几人,再给你如何?” 方源大手一拍,将孟栾的鬼气拍散,直把孟栾看得愣住了,他心道自己的力量一个病秧子能这样 方源脸上幽幽一笑,直接开口道:“高兄,你心里是不是入魔了,这东西本来它就是我的啊!” 第454章 故友背刺夺寿蛊 高天明神经又绷紧了几分,他的内心已经被欲望入侵,整个人满脑子的寿蛊,压根不想将寿蛊让于方源。 他听到方源的言语,心绪更加紧绷了,下方的湖泊之中,他所有的麾下几乎被屠杀殆尽,天幕之上,日蛊已经在取代月蛊的位置,秘境之中又逐渐恢复起之前的明亮。 清泠的湖面之上,依旧波光湛湛、脉脉盈浪,但整个湖水已经不像刚落时那般清澈了,一千多的人马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湖中。 他们一个个就如黑漆漆的雕像,静静矗立在湖泊的中央,有些人像是睡着了,只是旁边散开的血晕暗示着之前的大战。 看着那一团血晕,高天明心中的炽火好像要将他烧化,热血上头之下,他对着方源吼道:“我大战许久,此等宝蛊合该归我才是!” 方源苦笑着摇了摇头,浑身的气势逸散开来,黑漆漆的力量从他身后显现出来,四周的众人看呆了,亦被这股力量所震慑。 “吾自上古临此世,时蛊已坠难续道。昔年蛊仙压当世,来此今朝唤方源。”一首歇语缓缓从他口中念出,宏大的气势似乎已经到了圣境四阶。 紫部的杞婆看着那黑紫气息,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喃喃自语道:“这是,这是蛊圣的力量吗?” 刀白听到了那句歇语,口中亦是不停得念叨着:“吾自上古临此世,时蛊已坠难续道,昔年蛊仙嘶,嘶。” 他眼眸之中愈加的惊奇,看着方源的神色也渐渐不对了,只见天空犹如魔神一般的方源,他没穿甲胄此刻一袭青衫,头发当空乱舞。 白皙的手掌朝着高天明的方向一招,自信地开口道:“此寿蛊本就为我所留,尔等与我争什么!” “人寿有尽处,而时流不尽。吾以时蛊穿乱古之流,九死一生方至此世,奈何时蛊已没,寿元不过仅余几十载,所以也只能积蓄实力。” “来!” 众人被他言语惊讶住的刹那,方源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对着寿蛊的位置就是一拉,只见寿蛊向着方源处飞奔而来。 它如蜻蜓般的身子,不停地扭动着似乎极为欢快,两边的肉翼不断扑闪着,高天明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暴戾起来,举着手中的长枪向着寿蛊追击而来。 “呵呵,高兄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方源目光如电,手指朝着寿蛊轻轻一点,只见寿蛊瞬间变小,他衣袖一挥间直接将寿蛊收起,有些随意地看了看面前的高天明的长枪,他平静地伸出手掌握住了枪尖。 高天明见长枪被制,也是气愤地要将长枪抽出,却不料用力拉扯了几个回合,长枪也没能被他抽回来,急得他脸色发红,心中的怒气也越发高涨。 他盯着方源平静的面容,厉声吼道:“你这贼子,潜伏于我皇晋,到底有何企图?” “呵呵,高兄何必咄咄逼人,我不过就想延一延寿命,再入道境,看看能不能一窥帝境而已!” 方源平和地说道,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就愈加地让高天明愤怒,他不想多年的挚友,居然还有如此惊天的秘密! “若是说,这寿蛊,我也想要呢?”高天明的眼中燃烧着欲望之火,丝毫不在乎房源的威压。 方源面色不变,继续笑语盈盈地开口道:“哈哈,高兄东方豪族之人,天下世族,渤海一高,我想兵圣二阶,恐怕不是高兄的真实实力!”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高天明冷声说道,他猛地将长枪一扯,只见赤红色的长枪直接变回了玉笛,他将玉笛横在嘴边准备吹奏起来。 “一曲笛音送君归。” 高天明刚说完此话,笛声还没响起,只听方源看着高天明猛地大笑了起来,他指着高天明说道:“高兄师法自然,音攻之道海内无双,奈何欲蛊已合,心圣不复当乱矣!” 朝着高天明的笛子上微微一点,只见他手中的玉笛陡然变得血红,高天明的眼眸也瞬间变红,周身散发出狂暴的气息。 四周的众人看着高天明,面色变得极为复杂,尤其是自以为战胜了两人的孟栾,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栾周身满是黑色的鬼气,他想到了雨峡城外的一场大战,方源蛊圣四阶的修为,却装作兵圣二阶,高天明心圣四阶的修为,却也装作兵圣二阶。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赤红,也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怒火燃魂,他心中咒骂着这两个混蛋,若是他们皆全力以赴,怕是雨峡 “方源,不管你是谁,交出寿蛊来!”孟栾一声大喝道。 方源动了动眼帘,看着四周的众人,高天明已经被他用计,基本失了战力,而刀白、孟栾、天蜈妖圣、地激依旧对他虎视眈眈。 他恶狠狠地瞪了孟栾一眼,嗡声说道:“该死的魔崽子,老祖纵横天下之时,你祖宗怕是都没出身捏!” 方源作为第一代蛊仙,出生在昭帝时期,昔年也曾和昭帝争夺帝路,奈何落败寿元将尽,才不得已用时蛊遁逃,来到了此世,不想昭帝已经陨灭,他只得寻找自己所留的后手来为自己延寿。 “哈哈,逞什么口舌之利!你这般妄人,是不是蛊仙还两说呢,识相的赶紧把寿蛊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要动手了。” 孟栾的辩驳有理有据,刚刚蛮部的几人像刀白、邪戮、杞婆,皆是不想和方源对上,可一听孟栾此言,心中也是跃跃欲试起来。 方源玩味一笑,眼眸扫了扫蛮部的几人,幽幽问道:“怎么?你们也敢跟我动手?” 邪戮最先跳出来,他蓝部已经完全走上用毒的路子,哪里还会在意什么蛊仙不蛊仙的,大声嘲讽道:“即便你是第一代蛊仙,我邪戮也是不认的,你于我族有何功劳?” 方源听到此话,眸中一冷狠狠瞪了他一眼,寒凉的气息将他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刀白一见邪戮吃亏,连忙挺身而出看向了方源。 “呵呵,紫蓝黑白黄,本就是我给起的名字,黄部衰弱最终消失,你们其他几部难道不想恪守祖训了吗?”方源冷冷喝问道。 杞婆听了这话,有些悲愤地走上前来,她身躯老迈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的,她冷冷看着方源喝问道:“老祖既在,我紫部被杀戮之时,为什么不出现!” “五部平衡,不得互杀本就是老祖的规矩,为何有人已经破了规矩,老祖还要我等遵守,想我紫部,恪守族规难道就是等着被灭族吗?” 听到杞婆的话,方源的眼神一黯,他又好像看到了十万年前的少女,她穿着紫色的衣裳,看着来自白部的方源,笑着问道:“源哥哥,我们几个蛮部永远不要自相残杀了,好不好?” 一切都已经是沧海桑田,再也回不去了 可这些,不是尔等蝼蚁反对我的理由,他眼神一变冷冷看着杞婆,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九幽的阴风问道:“你在教我做事?” “还请老祖为我部做主。”杞婆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继续恳求道。 “罢了,你给自己用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秘术,不就是想杀死那人嘛,老祖便送你一程!”方源玩味地说道。 他手指朝着蓝部众人中一指,微微一笑道:“小东西,帮我取了他的性命!” 那边的邪戮听到这话,本能地觉得不好,只觉得身后有股气息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巨大的蓝甲神瞬间将他的蝎尾砸了下来。 “噗嗤”一声,就好像切豆腐一般,锋利的蝎尾陡然捅穿了蓝部族长邪戮的脑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的方源,怎么也想不到是死在了自己的“宠物”手里。 “蠢物一般的东西,蝎蛊居然让你当毒物去养!”方源厉声说道,他指了指蓝部的众人,示意蝎蛊可以继续屠杀。 流转目光看向了杞婆,只见杞婆肉眼可见地衰老起来,她的皮肤皱纹越来越多,整个人也愈加的佝偻,原本的头发也变得干枯起来,身上渐渐发出难闻的腐臭味。 方源看着她,冷冷问道:“你可服气?” “服”杞婆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远处吹来一阵清风,她整个人就如凋朽的沙石一般,被风散了个干净。 无数的蓝部之人,被蝎蛊屠杀着,蓝色的大钳子不断地挥舞,后头的尾鞭也不时地刺了下去,他们奔逃着不时远处的密林中,似乎传来了他们的惨叫声 刀白也没在意蓝部众人,他心中已然认定,蓝部之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神识微动之下,他似乎发觉林中似乎有什么大恐怖! “终于来了,既然尔等觊觎我的寿蛊,那就都去死!”方源散发着冲天的气势,他身后逸散的黑气都要将天边染黑。 此方蛊地,是他昔日偶得的一片秘境,他在秘境中放了不少的蛊虫,有的已经被他炼制,也有是被他捉来暂时没找到机会炼化的。 如同一道黑光向着孟栾冲了过去,此人在雨峡郡城外差点坏了他的隐匿之术,着实该死,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报复回来。 “尸蛊纵横,去!” 只见无数的尸气,向着孟栾的方向攻了过去,远处的丛林之中,也有被炼制而成的血尸,冲了过来,他们猛地向地上一跺就像炮弹一样向着孟栾砸了过去。 孟栾也是恶狠狠地看着方源,丝毫没有被方源的招数吓住,他自然知道方源为何要对他出手,抽出鬼鞭猛地向血尸打了去。 “尔等还不出手吗?不想要寿蛊了吗?”孟栾大声说道,旁边几人一听此言,也是纷纷动起手来。 “气重如山!”天蜈妖圣看着方源的位置,一指朝着他指去,方源只觉得浑身一重,他多看了天蜈妖圣几眼,冷声道:“一个妖物,居然得了气蛊,稀奇稀奇!” 听到方源有几分不屑的话语,天蜈妖圣心中也是暴怒,他看着方源立在那儿不动,估计是中了他的招数,他身躯一挺背上多了几只赤红的触足。 猛地一抖,这些触足变成了长长的飞刀,向着方源的位置激射了过去,尖利的足尖很是锋利上面也沾染了毒液。 刀白看了看方源的位置,他也冷声道:“方大人,刀白也得罪了,看招,魔神说:汝无法行动!” 方源刚刚身上一重,四肢还能行动,可刀白这样的言语一出,他的身体完全僵硬住了,根本无法行动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飞快斩过来的足肢,浑身一紧飞速想着如何挡住这样的招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招数,他脸上微微多了些笑意。 几只血尸猛地跳了起来,直接挡住了天蜈妖圣的几只足肢,血尸没了血红沼泽也再难修复,挡住了那招之后,纷纷坠落在湖泊之中。 “力蛊加身,起!” 方源缓缓开口道,所谓力蛊只是个普通蛊虫,不在宝蛊之列,可也能暂解此刻的困境了,他大手一动,对着远处的蝎蛊一招,那蓝色的蝎蛊陡然向着方源处而来。 地激此刻也是出手了,看着蓝色的蝎蛊,他猛地伸出自己的黑色龙爪,就向蝎蛊抓了过去。 那边的高天明此刻的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他看着方源的模样,举着手中的玉笛大声说道:“方源,你居心叵测,此刻友尽矣!” 听了此言,方源也是唏嘘道:“修行便是争命,谁又能真正超脱呢?恐怕” 他的眼眸中又出现了十万年前的那个少女,她为了救他死在了他的怀中,那一刻,他的心头便生了一只情蛊,情蛊伤人最为无情,奈何,奈何 恐怕也只有真情,才能为彼此牺牲!他浑身气息浩大,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冷酷的蛊仙,他冷冷环视着四周,大声喝道:“尔等来,吾又有何惧!” “蝎毒肆意报仇恨。” “风毒无情尸纵横。” 方源手中打出不少的蛊虫,融合的蛊招不断打出,其他几人几乎没有见过如此的招数,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 第455章 蛊仙方源威当世 “尔等都去死!” 他黑色的头发散乱,整个人立于天穹之下,明亮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这个远古而来的蛊仙,又一次展示了他威压当世的力量。 蓝色的巨蝎张开了自己的大钳子,浑身的蓝光比刚刚更加闪耀,地激知道这只蝎蛊怕是带了毒,心中愈发谨慎,手上也比刚刚慢了几分。 原本只能跳跃的血尸,这时候好像受了风蛊的帮助,也是能飞在空中,身上的绷带也好像散开,向着孟栾卷了过去。 孟栾连忙挥舞着手中的九节鞭,向着那些血红的绷带砸了过去,可惜绷带柔软根本不惧他的鬼气似的,在天空乱飞似乎要将他捆住一样。 那边的天蜈妖圣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气蛊不时地叫动着,似乎已经不怎么受他控制了,他连忙勾动心神压制着这蛊虫。 方源冷冷看着高天明,似乎是戏谑道:“高大人,还要多谢你呢,若不是你,我怎么能得了这只恨蛊。” 高天明听到方源这样说,也是一阵的牙酸,连忙开口问道:“怪不得我有一阵去你溪山郡做客,觉得无比的劳累,原来你这贼子借我的心神之力炼蛊。” “哈哈,高兄,来尝尝恨蛊的威力!” “心头起恨!” 方源手心似乎有只红色的虫子,他朝着高天明的位置遥遥一举,只见高天明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整个人立在了天空中,杀气满满。 天蜈妖圣咬了咬牙,他终于知道气蛊之上的杂气是哪来的了,原来是方源贼子搞得鬼,让他控制不住气蛊。 他听到方源继续说道:“高兄,你的大仇人高湛欢,就在那儿!” 一听这样的话,天蜈妖圣气急的不行,高天明狂暴的气息已经将他锁定,他大骂道:“高狗,你要对付的是方源,看着我干什么!” 高天明此刻才不管那么多呢,手中的玉笛直接变成长枪,向着天蜈妖圣的位置杀了过去,枪尖锐利似乎要将他身子捅出几个洞来一般。 天蜈妖圣被气得哇哇大叫,赶忙掏出蛊袋将气蛊收了起来,迎向了被控制住的高天明,两人捉对厮杀了起来。 方源此刻终于有了闲暇,他转头看着刀白的方向,整个人如同黑色的魔影般冲了过去,他冷声说道:“白部之人,敢对我动手,真是该死。” “魔神说:汝不能动矣!” 刀白见方源飞来,一时间也是着急了,他不过是心圣二阶,法力也是向着魔神献祭而来,哪里是方源这种亘古而来的老魔对手。 听到刀白发急地呼喊,他催动着力蛊的力量,整个人根本没有被控制,嘲讽一般地喝道:“白部的老鬼,这么些年了,还在用这般天外之力,本就不属于你们的力量,也敢作威作福!” “魔神说:我将力大无穷!” 刀白只觉得脊骨处一阵发热,他看着方源冲来,拿出了他乾坤袋中的祭祀骨棒,严阵以待起来。 方源猛地张开了自己的大手,朝着刀白的位置砸了过去,他虽然出身白部,可白部规矩多,从小他也吃了不少苦,所以对所谓的祭祀极为厌恶。 昔日若不是白部那些老朽跪的快,以他的心性早就把白部屠了个干净,哪里会有今日这老小子跟他叽叽歪歪! “砰”的一声,肉掌和骨棒对了起来,只听见方源的手掌处传来一声的闷声,他微微笑道:“可惜啊,丢了不少的蛊虫,否则你们这些人早就死了!” 丝毫不在意手上的疼痛,大手一扬又朝着刀白的嘴巴子上呼了起来,方源犹有余力地看了看旁边,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只见蓝色的蝎蛊受了毒蛊的加持,挥舞着手中的大钳子,尾巴上的毒针也是盯死了地激的肉身,地激的水行法力似乎对它无效似的,不时将它推走,可一息过后风蛊又将蝎蛊推攻了过来。 十几只的血尸在尸蛊的控制下,向着孟栾攻杀过去,孟栾鬼道是厉害,可是肉身不行竟然被这些血尸压制住了。 那边的高天明被恨蛊勾动心中的愤恨,出手那是毫不留情,甚至在出招之时,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 方源面带微笑,手中又是发力,意图几招之内将刀白拿下,然后再把那几个一个个地杀掉,从而夺得他们手中的宝蛊。 这边斗得正欢,十几里外的岳正坐在大地之上,用着《坤母经》中的“地母之眼”,观察着那处的战斗。 看到方源大杀四方的模样,以及高天明显露出真实的法力,岳正也是吃了一惊,他现在异火状态下,全力出手应是能和圣境四阶拼一拼的,但方源这般强大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蛊道的力量,刚刚看他的唇语,似乎是用时蛊穿越来的古人?”岳正心中也是泛着嘀咕,怎么看都像是这人有主角的模板。 刀白一个不查,竟然被方源一巴掌呼在了脸上,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是蛮部长老出身,什么时候受过这般侮辱,看着方源的模样也愈加的气氛。 “魔神说:借我强大的力量!” 秘境的天空上,似乎被撕开了一角,黑漆漆的裂缝似乎被此界的力量消磨着,方源看到这种场景,一巴掌向着刀白砸了过去。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这老头梆子,疯了吗?竟然找魔神献祭,这可是你的寿元为代价的!” 刀白此时也被漆黑的天外力量感染,疯了一般地狂叫着:“桀桀桀桀,老夫的寿元不多了,你胆敢侮辱老夫,我一定要从你这夺了寿蛊!” 原本白色的骨杖也被染成了黑色,刀白提溜着着骨杖猛地朝方源处一敲,只见黑色的魔道洪流向着方源涌了过去,天空之中也被这黑气浸染多了几分电闪雷鸣的样子。 十几里外,杞鸢隐隐面色发白,她站在岳正的旁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感知到自己前面抓到的几只蛊虫,似乎急于向着秘境中心冲去。 她连忙运着《蛊经》中的行脉之法,不断压制着那些蛊虫的悸动,有主的蛊虫都是这般样子,更何谈没有主的蛊虫呢? 方源此刻也是紧张,刀白的气息似乎比刚刚暴涨不少,隐隐似乎对他都有了些威胁,这时候,他突然一喜。 只见一个蜜蜂一般的飞虫,向着他这边飞了过来,那飞虫长得和蜜蜂极为相像,只是浑身是紫色的,尾针处竟然带着些电流。 “哈哈哈,好宝蛊,天助我也。”方源大笑着,把那电蛊往手中一招,紫色蜂子极为乖觉地立在方源的指尖上。 方源身形一踏,整个人立在了湖面之上,脚上用力往湖面一跺,只见一滩的湖水向着刀白的位置当头浇了过去。 刀白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这样的凡水根本奈何不了他,骨杖直接击穿了水面,无数的水珠散到了他的身上。 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裹挟着无数的天外魔气,向着方源的位置攻了过去,方源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当上祭祀的,还是说他已经让天外魔气控住了心神。 口中传来哇哇的怪叫声,方源手指上的电蛊也是发力了,猛然一簇电流向着刀白卷了过去,只听“刺啦”一声,刀白身上的魔气似乎被压制了下来。 可现在,他完全被魔气迷了心窍,只想着杀死方源,浑身魔气鼓胀已经存了死志,盖因他若是撤了魔气,怕是也没几天好活了! “寿蛊,你给还是不给?”刀白大声怒吼道。 方源手中出现了一小小的蛊虫,分明就是原本寿蛊的缩小版,他冲着刀白嘲讽一笑说道:“呵呵,这东西都快被我吸收完了,我怎么给你?” 刀白也没细思,心中越发的绝望起来,本就是将死的修士,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方源,大怒道:“你该死,该死啊!” “去死,魔神说:让我最后绚丽一次!” 听到刀白这样说来,方源连忙将寿蛊收好,飞快地向后退去,不想他的身躯已经被刀白锁定,整个人好像无法逃离。 刀白的脸上陡然的胀开,其他几人看到刀白似乎要自爆的样子,也是着急离开此地,地激飞速地向着旁边遁去,不想蓝蝎硬是纠缠着他,不想让他离去。 天蜈妖圣打出一圈毒风,消失在了高天明的眼前,他看着高天明向着自己的方向追来,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刀白自爆的方向,心中顿时来了主意。 他拿出气蛊压制住它的悸动,对着高天明就猛地来了个气压,朝着刀白的方向猛地一推,只见高天明此刻已经被迷了心智,竟然向着湖泊中央栽到过去。 秘境的天空似乎被捅了个大窟窿,天外魔神的力量不断涌了进来,天空出现了令人难忘的景象,只见日月双蛊同时出现,似乎在修补破了的天穹一样。 整个秘境一半是夜色、一半是亮色,刀白的脸上直接变成了阴阳色,他此刻也恢复了神志,苦笑一声道:“天外魔神果然是不安好心!” 湖泊之上,一道绚烂的烟花直接出现,狂暴的力量直接打在了方源的身上,他此刻再也没了刚才的淡然,猛地将寿蛊吞下,一道元气将他全身护住。 毁灭的力量将那股元气冲散,方源陡然喷出了口鲜血,他心中暗恨,若是按部就班吸收寿蛊,应该能增寿五百载,可现在怕是只有两百载了。 受伤最重的还不是他,高天明直接被炸了个正着,浑身圣境的力量自动激发,可这样又护不住他多少,身体之上不断地渗出鲜血向着湖中栽了下去。 方源捂着胸口,看着四周的情景,心中恨得不行,看着天空的口子似乎被日月二蛊修复,他总算是舒了口气。 蓝色的蝎蛊,已经半残了,趴在地上蝎尾已经碎裂,大钳子也丢了一只,再也不复刚刚威武的模样。 他心中微微一叹息,对着蝎蛊的方向就是一扫,直接被他收进了自己的蛊虫空间,转头看着已经半残了的地激,他冷冷道:“把山蛊交出来!” 地激重新化作人身,气息极其地萎靡,他看着方源怒骂道:“哪里来的邪魔,敢这般叫嚣!” 远处又卷来一道妖风,五彩的毒风向着方源卷了过来,天蜈妖圣大声吼道:“方源,赶紧把寿蛊交出来!” 孟栾此刻也立在天空中,他鬼道手段诡异,逃跑的速度还算的上快,刚刚到没有被刀白炸到。 “定鬼!” 孟栾只觉得浑身难受,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眼,方源猛地飞了过来,盯着孟栾的九节鞭,笑着说道:“哈哈哈,鬼蛊原来被你得了,快拿来!” 孟栾此刻把住自己的九节鞭,双眼都要被他瞪裂了,他浑身鬼气四溢但好像无法对方源形成攻击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嘻嘻,魄蛊而已,奇怪魂蛊怎么没过来!” 方源有些好奇地说道,他摇了摇头冷声说道,若是有了魂魄二蛊,天然就能克制鬼道中人,哪里需要这样 “我不信!鬼气燃烧!”孟栾一声大喝,只见他的全身冒出一团鬼火,整个人的身躯又能活动了,他大声喝道:“老贼,迟早再跟你算账!” 直接化作一团黑风,跑了! 跑了!跑了!向着方源冲攻过来的天蜈妖圣此刻也是慌了神,他一个人怕是决计斗不过方源的,转头看看刚刚嘴硬了地激,只见地激直接化作龙身,向着远处飞了过去。 天蜈妖圣都快被气得吐血了,怎么这几个人跑得这般快,实则是方源也受了伤,独独就看中了这老妖的“气蛊”。 “而且,你也是他们当中最好对付的呢!”方源笑着说道,这话却是把天蜈妖圣气着了,只见话音刚落,方源的大手印就攻了上来。 “我的蛊虫们,开饭了!”方源朝着天蜈妖圣一指,他只觉得浑身一寒,四周好像出了无数的蛊虫,发出嗡嗡的叫声。 第456章 天蜈身死逐气蛊 天蜈妖圣虽然老迈,可庞大的妖身对于那些蛊虫而言,无疑是最为可口的食物了,各式各样的蛊虫在镜湖四周乱舞,嗡嗡声让天蜈妖圣极为烦躁。 脸上的黑色深纹好像又暗沉了几分,脸上的苦相让原本的尖嘴似乎更尖了,他看着方源的方向,眼眸之中也是满满的杀气。 此时的方源也是有些狼狈,青衣零碎如丝带缕般罩在身上,嘴角刚刚还溢出过一丝鲜血,可即便这样,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斗志昂扬! 随着方源一指点出,无数的虫蛊向着天蜈妖圣围了过来,牙蛊不时摩擦着自己的大牙,扑振着自己的翅膀冲了上来,风蛊眼带青光,四周涌起狂风向着天蜈的位置卷了过去。 还有些莫名的蛊虫,模样极为骇人,尾足随意地乱甩着,豆大的眼珠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身上的虫绒犹如钢针,青黑色的身躯油亮亮的,一振翅膀便向着天蜈妖圣飞了过去。 “好畜生,都找死!” 只见天蜈妖圣的尖嘴,猛地一动竟然变成了蜈蚣的口器,人形的身体竟能上蹦出这么多的尖牙,发出莫名的音波似乎是在威胁那些小虫子! 硕大的口器向外喷涌着五色的毒气,四周的蛊虫像是中了毒气一样,不少的毒虫歪歪扭扭地向湖中栽倒过去。 方源看了蛊虫的情况,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盯着天蜈妖圣说道:“枯山老妖,技止于此矣!” “毒蛊纳毒,起!” 他一挥衣袖向着镜湖打去,泼出的滔天蛊气向着湖中浇去,只见湖面瞬间沸腾而起,原本清澈的湖面已经有如墨色,再也不复之前的清亮之色。 黑水沸腾而起,无数的蛊虫像弹射飞起的子弹,向着天空的天蜈妖圣激射过去,天蜈妖圣瞬间大惊,浑身逸散出球形的护罩意图挡住那些蛊虫的袭击。 “嗡嗡,嗡嗡。” 不过几息的时间,五色的法力护罩完全被黑青的虫子包住了,密集的蛊虫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天蜈妖圣只觉得浑身法力消耗得极快,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迟早被这些蛊虫耗死! 他重新变回了人形,鼓振着自己的法力,四周的法力护罩不断胀开,天蜈妖圣已经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就等护罩炸开自己好夺路而逃。 这边的一人一妖僵持着,岳正停下了自己的窥探,站起身来笑着对杞鸢和夏侯江说道:“走,我们去湖中央看看,也到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夏侯,记得护好士兵,把弟兄们都平平安安地带回去。”岳正继续开口嘱托道。 夏侯江神色一怔,连忙拱手道:“诺,主公!” 后头的一千多士卒,听到夏侯江斩钉截铁的言语,亦是多了几分信心,不多时,所有人已经准备完毕,循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上古的蛊仙,不知道你还剩几分的力气?”岳正自言自语地开口道,也不知方源听了他的言语会做何感想 方源的耳廓微微动了动,他眼神依旧锐利,可是眼眸的深处却带了丝焦急,他心中暗自咒骂着刀白,以及刀白背后的那些东西。 天上的日月二蛊依旧盘恒着,整个秘境因为日月二蛊的光华,一半是明亮的天光,另一半则是暗色的冷调,方源知道恐怕秘境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按照他昔日炼制蛊地之时的思路,要么是日蛊当空耀辉万里,要么是月蛊临空华满秘境,可现在两蛊当空,要么是秘境遭受重创,要么是两蛊已然受伤,需要日月互补进行疗伤。 总而言之,对于他方源而言,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是一个好消息,现下他身份暴露,孟栾和地激都已经逃出了秘境,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看着面前的天蜈妖圣,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急切,只见天蜈妖圣的气罩猛地炸开,无数的蛊虫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化为了齑粉,五彩的蕴光从虫尸之中飞出向着远处逃遁。 天蜈妖圣用起了他最快的遁速,妖风在天边不停地翻滚着,方源冷冷一笑,他化作黑色的虹光向着天蜈妖圣追了过去。 御风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化虹之术,方源很快便堵住了天蜈妖圣的去路,他冲着那虫妖诡异一笑,天蜈妖圣只觉得脊背一痛,似乎是什么东西刺在了脊柱之上。 “啊!” 吃痛之下,天蜈妖圣再也维持不住人形了,五彩的毒风滚过,百丈的蜈蚣身出现在了半空中。 巨大的蜈蚣身张牙舞爪地怒视着方源,后半段的身子不断向着地上砸去,蓝色的蝎蛊立在蜈蚣背上,现在他只想早些将这烦人的蝎子甩下去。 “呵呵,终于现出原形了!”方源瞬间大喜,在天空之上大笑着说道。 天蜈妖圣本能地觉得不好,他意图变回人形,可是方源根本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无数的蛊虫被他打出,黑压压的一片向着天蜈妖圣处俯冲了过去。 “方源,我愿臣服,我愿意臣服啊!” 硕大的蜈蚣在天空之中口吐人言,不断向着方源求饶着,可是方源这老魔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这蜈蚣喂他的蛊虫。 凶蛮的蛊虫盯死了蜈蚣的血肉,老蜈蚣早就老迈连连的战斗让他疲惫不堪,背上的蝎蛊还没解决,天上又来了无数的蛊虫。 老蜈蚣猛地甩了甩他的尾巴,天空之中一片的凡蛊被他砸落,可惜铺天盖地的蛊虫,杀了一片还有一片。 “呜呜!” 老蜈蚣大声地嘶叫了起来,一只球状的大虫扑在了他的身上,尖利的口器犹如钢针一般,直接刺进了他的身躯。 蓝色的血液不断漫洒着,他不断地在天空挣扎,可是越挣扎扑到身上的蛊虫就越多,方源冷冷说道:“那个龙族更好,可惜,谁让你有气蛊呢?” 天蜈妖圣心中发狠,身躯不断地抖动,抖落了不少的蛊虫,猛地往远处吐了一团黑气,只见紫色的袋子潜藏在黑气之中,紫色的蛊袋渐渐腐蚀,气蛊终于又重获了自由。 白色如同飞鹤一样的身体,扑振着自己的翅膀便要向着远处遁逃,天蜈妖圣此刻亦在振奋起精神,也准备向着远处逃窜。 他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本就不多的寿元经受此遭,怕是离化尘不远了,他异常地惜命不想临老竟然这般狼狈。 “气蛊,想逃?” 方源冷声说道,看着气蛊遁逃的路线,转头看向老蜈蚣的眼神愈加阴冷,他冲着远处的气蛊一指,大喝道:“风蛊逐气!” 直接几只青色的风蛊,向着气蛊遁逃的地方追了过去,方源冷冷地盯着意图逃遁的老蜈蚣,手掌瞬间变得硕大无比向着老蜈蚣抓了过去。 “大手合力,擒!” 几十只普通的力蛊,和方源本身的蛊力相合,五指清晰无比地显化在空中,每根手指都差不多有十几丈那么长,隐隐有风雷之声。 老蜈蚣只觉得自己的尾巴处一痛,整个身子再也蹿不出去了,躯体被一股沛然大力向后拉去,刚刚的那些蛊虫重新爬了上来,继续撕咬起自己的血肉。 痛苦,他的神经从来没有这样痛苦,百丈长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他不知道昔日被他吃掉的那些人,死在他口器中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苦! 蓝色的虫液不断向下滴着,剧毒的液体滴在地面,竟然腐蚀掉了一大片,可是那些趴在他身上的蛊虫,却是甘之如饴似的,不断地舔舐着,受伤的蝎蛊连连刺着蝎尾,几息之后,竟然比之前恢复了许多。 看着老蜈蚣这样挣扎着,方源的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他从来都是这般魔头性子,凡是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的。 即便是和他相交多年的高天明,他也设计了一出欲蛊,来考验高天明,很可惜高天明并没有通过他的考验。 听着老蜈蚣的呼号声,他刚刚惨遭压制的抑郁心情才好了些,此时,他的眼神又是一凝,那边岳正好像带人正在收服气蛊。 “废物!” 方源冷声喝道,巨大的手掌再次出现,猛地砸在了蜈蚣的脑袋上,蓝绿色的虫液爆开,无数的蛊虫像是看到了糖汁似的,不断往蜈蚣的脑袋钻去。 “呜呜,呜呜!” 天蜈妖圣的脑袋已经发懵,圣境顽强的生命力让他依然活着,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清风一吹,他只觉得脑袋似乎微微一凉,又是钻心一痛,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岳正看着面前如鹤的气蛊,杞鸢打出繁复的手印,估计还有些时间就能将气蛊收服,他眼神也是微微一凝,感知到莫名的气息似乎冲了过来。 整个人直接冲到了天空之上,和飞速赶来的方源对峙着,岳正指了指地面马背上的人影,那人浑身灰黑,半死不活地被人绑在马上。 “方总管,这可是你干得好事!” 岳正指着被从镜湖中捞出的高天明,冷冷地质问道,方源听了此言,眼神有些复杂,平淡地回答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救他!” “高都督只要有一息尚存,我便要去救他,哪里像你这贼人,潜伏我皇晋多年,不知心中是何主意?” “呵呵”方源讪笑着,他一挥衣袖向着杞鸢的方位打了过去。 岳正亦是自信,朝着杞鸢的位置一点,五色的护罩直接挡住了方源的攻击,颤动的气波对身处其中的杞鸢没有任何影响。 “五色流光,好个五行之术,岳侯果然了得!”方源笑着赞叹道,他双手别在身后,朝着远处一吸,吞噬着天蜈妖圣躯体的蛊虫不断往这里飞来。 看着方源风姿如常,一身破烂的衣裳亦是盖不住他霸绝的气势,岳正冲他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方总管将往何处去?” “怎么,你想招揽我?”方源看出了岳正的打算,手心的吸力又强了几分,他嘲讽地说道:“我自蛊道第一仙,十万春秋未伤吾。登临道境追帝境,岂甘人下乱我道!” “方总管,倒是小子孟浪了。”岳正谦虚一笑。 “无妨,无妨。” 方源摆了摆手,白皙的手掌在半空陡然变招,手掌之前瞬间出现了无数的蛊虫,向着岳正的方向打了过去。 岳正早就防着他这一手,直接异火覆盖身躯,向着方源的位置冲了上去,长刀直接出鞘,一招“天火如刀”就打了上去。 异火的力量极其的霸道,深紫色的火舌在天空漫卷着,无数的蛊虫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它们抖振着翅膀连连后退。 “小子,果然有跟脚,这分明是拜火宗的《炎刀》!” 方源竟然一口叫破了岳正的刀招,果然是十万年前修至道境的人物,看着蛊虫退却,他也毫不慌张,巨大的手掌猛地向天空推去。 “我的情蛊,被拜火宗得去,他们潜心研究,竟然用出了这般的异火之术,真是让我越想越气呢!” 方源喃喃开口道,情蛊是他所创,后来流传出去被拜火宗所得,因情蛊由心而生,竟然被用火脉的拜火宗研究出了“异火伪圣”之术。 “汝,去死!” “力压众生!” 方源白皙的大手在空中显化,直接对上了天火如刀,紫色的火焰瞬间被扑灭,可是大手也好像黯淡了几分,继续向着岳正压去。 岳正看着巨大的手掌,亦是没有丝毫畏惧,紫色的人影蓄起拳劲,一招《火圣拳法》中的“霸道火山”砸了上去。 拳劲和掌印相接的那一刹那,由中心向着四周卷起强大的气波,远处的士兵骑在马上都有些不稳。 处在岳正五行气罩中的杞鸢,终于将气蛊收服,她直接用繁复的手印将气蛊收到了手心之中,方源看到此术竟然有些莫名的愣住了。 “《蛊经》的传人,嘶,这是我的传人吗?”方源看着杞鸢的方向,仔细地打量着,两股力量湮灭之后,岳正也是闪身出现在了杞鸢身前,冷冷地看着方源。 第457章 方源弱势拂袖去 “她是?”方源指着杞鸢,神色莫名地询问道。 岳正猜到了几分缘故,也是开口回答道:“她是我的侍妾,昔日也是紫部之人,我与她情蛊相合,已经是情根深种。” 方源心中鄙视,你这般风流人物,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情根深种”,我看你是馋人家身子,然后才得了情蛊! 果然,到底是昔日巨擘人物,只是微微一猜,就把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继续开口道:“紫部的姑娘,好啊,好啊!” “也算是所传有人。” 方源眼眸中满是杞鸢的影子,他看着她微微带着些褐色的头发,稍稍有些深的眼窝,喃喃自语道:“姑娘,你是姓杞?” 杞鸢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敌意,便也轻轻点了点头,只听方源大笑起来:“哈哈,好好,贼老天,你不喜欢我的道,可还是给我的传承留了一线生机啊!” “既然是她的后辈,这东西给你。” 喜怒无常的方源,难得露出了微微有些慈祥的笑容,一方墨玉在天空翻滚着,直接悬浮在了杞鸢的面前。 “这是我多年的蛊道感悟,以及杀招的融合,你且收下!” 方源开口说道,见岳正眼神不时朝着墨玉瞟去,他冷声说道:“此等感悟,对于非蛊道之人,却是无用,你也不用再觊觎什么了。” 杞鸢在岳正的示意下,伸出双手将墨玉接下,那边的方源神色一变,冷冷看着岳正喝道:“汝便更该死了,待我取下你心头的情蛊,我的传人就不会受你的掣肘了。” 拜火宗的秘术中,倒是有反制情蛊的方式,所以杞鸢的生死对岳正毫无影响,可若是岳正身死,那杞鸢必不能活。 而方源作为创造情蛊之人,一眼就看出此法的破绽所在,只要在岳正弥留之际,取出他心头的情蛊,重新打回到杞鸢的身上,便能破了拜火宗的秘法。 “哈哈哈哈,这天下间要岳某人死的人无数,可我至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岳正听出了方源的杀意,也不再犹豫冲着方源攻杀了过去。 “炎炙长刀!” 你的大手不是能挡吗?我看看这一里多长的刀气,你到底能不能挡得住!长刀深紫色,冲天的火气向着方源处劈砍了过去。 方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运转魄蛊一手中闪烁着冷峻的白光,朝着岳正的身躯微微一点,冷冷道:“定魄!” 岳正只觉得灵台一冷,可盘踞在他灵台中庞大的信仰之力,似乎是被激怒了,浩然的力量猛地反弹开,他只觉得灵台之上暖洋洋的,根本没受到方源那招的影响。 “妈的,万民愿力,你居然是个好官!” 看着金色的华光从岳正的门顶心散出,方源气愤地吼道,心疼地看了看魄蛊的身躯上,翅膀的地方已经微微裂了开来。 旁边的长刀猛地向方源斩来,他本来自信魄蛊能定一定岳正,哪里想到根本没有控制住,此刻只能手忙脚乱抵挡起了“炎炙长刀”这一招。 一百多只的力蛊被他抛飞出去,猛地向着空中一拍,蛊力凝成的大手在力蛊的作用下,又更加坚实了几分。 “轰隆”一声,一里多长的炎刀和虚空的力蛊大手对上了,仓促而出的大手,直接被深紫色的异火能量崩碎,剩余的刀气向着方源的位置卷了过来。 方源正要移动,可是岳正的心神之力已经将他锁定,脑海中飞速想着对策,不然他就是个伤上加伤的结局。 他的眼神微微往旁边的镜湖中一瞟,咬了咬牙来了想法,看着满天的紫色刀气,他直接打出了尸蛊。 那只尸蛊似乎察觉到了天空的刀气,像是对它有致命的杀伤力,张了张自己的虫口,发出一阵凄厉的音波,那边的镜湖之中开始有了动静。 瞬间有三只未死的血尸冲了上来,岳正的至阳净世火本就对邪魔有压制之力,火舌轻轻卷动,一息之间,三只血尸直接化作了飞灰。 终于,方源得了一息的喘息之机,他连忙化作黑色的虹光,逃出了长刀覆盖的范围,看着尸蛊身上的裂缝,他也有些心疼起来。 这时候,整片大地都在抖动,似乎整个秘境都要裂开一样,岳正看着黑白分明的天空,阳息和月息不断碰撞着,似乎再不能相融。 秘境穹顶之上的缝隙,竟然越开越大,此处和雨峡郡接壤处也在莫名地挤压着,似乎发生了什么空间对撞一般。 “嘶,此界要毁了!”方源眼中一片赤红,十万年依然能运转的秘境,可见他昔日是耗费了怎样的心血,可是刀白的决绝让这一切即将化为虚妄。 岳正知道不好,识海之中的大鼎不断震动着,似乎给他传递空间的知识,岳正再看看远处的虚空,似乎多了几分明悟。 “夏侯,赶紧带弟兄们往东方走,鸢儿,你也走,带上那只熊。”岳正立于天空之上,大声吩咐着。 他心中连忙给巨熊发号施令,巨熊有些不情愿地看着杞鸢,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杞鸢感知着岳正的决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骑上巨熊向东而去。 夏侯江见杞鸢骑熊东行,便知道岳正应该有自己的打算,连忙一挥马鞭,向着秘境的东方奔驰了过去。 “怎么,你不走?”方源冷冷地看着岳正。 岳正心头暗笑,你这老贼不走,我怎么会走?他继续开口道:“方总管,你我大战未完,我怎么舍得离去呢?” 方源本想趁着岳正离去,借着秘境最后的时间再去搜罗几枚宝蛊,哪里想到面前这人像个牛皮糖似地将他黏住了。 “果然是只小狐狸。”方源在手心扣了一缕蛊力,笑着跟岳正说道。 岳正缓缓聚起心头的异火,金乌赤火刀上紫色也微微加深了一丝,他也虚与委蛇就想给方源一个大的。 “嘻嘻,我们两方不如罢手如何?”方源开口提议道,他御着风又向前了几步,看着岳正面容带笑,似乎没有任何的防备,猛地一掌向岳正打出。 岳正好像这时候速度比他还要快,火舌将刀锋盖起,向着方源的位置砍了过去,一招极为霸道的杀招“霸焱灭刃”向着方源捅刺过去。 那一掌明显没有岳正的刀招来得爆裂,轻飘飘的一掌,岳正又运起一招“气海炎波”直接将方源的掌风消弭。 可岳正那招“霸焱灭刃”可就没那么好接了,方源现在凡蛊不缺,若是一般的圣境,凡蛊也足够应付了,但对付岳正,凡蛊近身不得,只能靠宝蛊,可惜刚刚的气蛊没拿到,不然倒是能将他压制! 霸烈的长刀向着方源的小肚子处直刺了过去,像是要将方源的肚皮破开一样,方源不得已只能用起蛮部的图腾体术,他以一个极不可思议的身法,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岳正的杀伤。 “啊,啊!” 方源痛苦地尖叫出声,他只是避过了要害,刀锋划破了他的腰肉,大片的皮肤血肉被刮开,红色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涌。 此刻,他面色发白,冷冷看了看腰上的伤口,巨大的创口上不少地方竟然烧焦了,又是烫伤又是血痕。 手中卷起一团黑气,猛地往创口上一盖,他痛得脸色发白,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恨恨地看着岳正喝道:“你赢了,老夫还会回来的!” 听到方源这话,岳正提振着自己的长刀,猛地就要追击上去,却见方源直接化作一道黑光,向着秘境顶上的缝隙冲了出去。 天如穹盖已经被被撕开了个口子,东面和大陆相交,而西面就是大海,整片天幕渐渐碎裂,日蛊和月蛊的气息也好像极为萎靡。 看着那巨大的日月二蛊,一只如同金狮,一只如同雪豹,和一般的虫蛊形象完全不同,两蛊皆有双翅,巨大的肉翼让他们立于空中毫不费力。 天上的缝隙越来越大,日月二蛊已经有些绝望,盖因两者皆是由此秘境天穹所生,若是天穹碎裂,它们势不能存。 秘境破碎,下方的大地还有可能融合于炎国大陆,可这片苍穹却终究要毁灭的,两只巨兽互看了几眼,它们的眼眸之中满是不甘心。 尤其是月蛊,它被方源用时空之境困了十万年,就是为了维持寿蛊的长存,刚刚脱离,却还没自由一会,便要陨落了吗? 岳正看着即将碎裂的界域,天穹似乎被莫名的力量撕裂,他突然想到他前几天为了收服巨熊而学习的《莽荒御兽法》,似乎有个叫什么御兽之界。 不管了,他猛地朝两只巨兽打出自己的手印,两只巨兽是天地之灵,亦是方源口中的蛊,他们两只对视了一眼。 似乎没有什么选择了! “吼吼。”金色如飞翔狮子般的日蛊大声吼道,似乎极不情愿,他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用巨大的眼睛瞪着岳正。 “呜呜,呜呜。”旁边的月色白豹,不停地吐着兽言,似乎在劝说日蛊似的。 岳正见两只巨兽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什么分歧,他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法诀,立在天空之中,静静感知着空间之力的变化。 天穹能阻隔空间,此刻被外面涌入的空间之力不断撕裂着,岳正似乎有了感知,他手指尖也律动起来,无物不摧的空间之力缠绕在他的手指之上。 透过缝隙,外界好像是晚上嘛,他微微一笑,旁边的两只巨兽依旧在交流着,岳正知道,日蛊的倔强好像越来越弱,再没了刚刚的傲气。 这时候,岳正的脸色微微一笑,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只见面前的天穹似乎也在撕裂着,像是什么人要冲进来一样。 隔着天穹之壁,似乎能听到那边的声音,听清了是方源的声音,只听他狂傲地说道:“呵呵,那傻小子怕是不知道,天上那两只大的也是宝蛊,等我炼化了他们再来找你这个小崽子报仇。” “哈哈哈,你怕是不知道我会折返回来!” 天穹被撕开了个口子,一脸冷笑着的方源就要往秘境中钻,岳正冷冷地看着方源,心中暗赞好个老魔,若不是我来看看,怕是真让他得逞了。 “呵呵,方前辈何故折返啊!” 岳正笑着说完这话,猛地将手中的空间之力以金空指的法门打出,透明的小剑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直直朝着方源眉心刺去。 “妈的!你”方源再次爆了个粗口,看着岳正心中越来越气,透明色的小剑裹挟着无尽的杀机,他神色瞬间变得惊慌起来。 连忙从那天空的缺口处往外钻,他此时心悸不已,他已经感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是他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一次是昭帝,一次是他 “蛊代我身!” 他也是心急了,直接用上他护身的招法,猛地将尸蛊丢出挡住了岳正那一击,尸蛊直接失去了气息,在天空之中直接熊熊燃烧起来。 透过缝隙,方源大恨道:“岳正,我迟早要找你报仇的,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方源直接拂袖而去,化作黑色的虹光向西北方疾飞而去,面前的缝隙被外界的空间乱流撕得更大了些,整片天穹也抖动起来。 白色的飞豹月蛊,看着多年前的仇人,被岳正一击打跑,便对岳正直接吼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岳正轻轻一笑,也是用兽语回答道:“你可是愿意认我为主?” 听到岳正竟然能说兽语,他心中更为喜悦了,连忙点起了自己的脑袋,岳正见他愿意认主,便也开始用出《莽荒御兽法》中的收兽诀。 只见白色的月豹,眼中神光一闪,似乎和岳正有了什么莫名的联系,岳正在他心中说道:“既然日蛊不愿意,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 “主人,主人且慢,且慢,我再劝一劝他,他也是天地之灵,依附于此界,按理肯定要死的,要是成了您的御兽,怕是力量要损失大半了。” 听着月蛊如此说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紧紧等待着两只巨兽开始交流。 第458章 空间将裂收日蛊 岳正抬头看了看,天穹就如同一面镜子,没有被撕破的时候,只能看到镜中的场景,可现下天幕上出了不少的缝隙,隐隐能窥探外界的情况,狂暴的空间之力不停地从外面涌进来。 月蛊形如雪豹,背上长着雪白的双翅,旁边的日蛊如同一只巨大的金狮,铁塔似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气息也比刚刚弱了不少。 大地也开始龟裂,尤其是刚刚几人大战的湖面,猛地从湖中生出一道裂缝,渐渐蔓延到山的那边,湖水再也聚不住了从缝隙中往地壳之中渗去。 那边的山头上,岩浆也开始喷发,地上的树木一排排地倒伏下去,在这般的天地伟力影响下,它们没有丝毫的抵御之力。 西面的海上,涌起巨大的黑色浪花,不停地往秘境之中撞来,西面的土山不少被海浪翻卷到,碎散的土石直直地往海中落去。 月豹此刻已经是岳正的御兽,它对着岳正“呜呜”地嚎叫着,大概意思是说:日蛊依旧在考虑着岳正的提议。 “他若愿意呆在这儿,我也不强求!” 岳正自信地说道,他轻轻抚了抚月豹的身体,柔软的皮毛如同精美的缎子一样,雪白的鬃毛应该是没有人类抚摸过,在岳正动手的一刹那,月豹的身体竟然微微颤了颤。 临近西海的天穹陡然被撕碎了一块,岳正仿佛已经能嗅到阴沉的海风了,旁边的日蛊也如狂狮一眼哀嚎起来,身上的金色皮毛也黯淡了几分。 “老狮子果然贪心,把自己的力量和天穹相合,怪不得不太愿意跟主人走呢!”月豹在心中嘀咕着,岳正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日月二蛊秉持天地之灵而生,若是此界存在,必然是界中几近于无敌的存在,可若是界域天穹碎裂,即便能够靠着岳正苟活,怕也是和一般的异兽没什么区别了。 阳狮摇了摇自己的尾巴,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岳正,它的心中已经有些绝望,可就这样让它屈服于眼前的人族男子,它还有些不愿意呢! “呜呜,呜呜!” 月豹似乎看出了阳狮的窘境,连忙开口不知道在向阳狮说些什么。 岳正也丝毫不在意,他细细测算了此界还能残存的时间,怕是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极目远眺向着东面看去。 夏侯江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秘境的边缘,整片大地一片寂静,那些稀奇古怪的蛊虫,要么被几人所得,要么纷纷向外域遁逃。 此刻,杞鸢骑坐在巨熊的身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担忧,大地已经开始龟裂,原本好走的路途有时候也需要绕路,此刻大部队好似又停住了,像是前面又断了路程。 “岳夫人,原来前面是一条小河,可现在已经”夏侯江连忙过来请示道。 “不能走过去,我们可以飞”杞鸢脱口而出,但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她的言语,巨大的沟壑阻隔了前路,将近半里的海崖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侯将军有办法吗?”杞鸢蹙着眉头问道,这样的沟壑对她和夏侯江而言,自然是容易过的,可是她又看了看那些眼神绝望的士兵,心中微微有些不忍,毕竟是他夫君的麾下。 夏侯江抱了抱拳,恭敬地回答道:“岳夫人,我可将风灵散在众人身上,可惜中间没有借力之地,否则倒是能过去。” “借力之地?”杞鸢继续思考着,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 她的左手中陡然出了白鹤状的气蛊,右手两指往海崖处一点,原本松散的风气,像是被凝聚成气旋一样,她冲着夏侯江问了问:“夏侯将军,这个能做借力处吗?” 夏侯江御起清风,立在了杞鸢用气蛊聚成的气旋上,他撤去清风之后,全身的重量向着气旋压了过去。 他犹自觉得不放心,又用起军中的“千钧坠地”体术试了试,发觉杞鸢的法术并未被破,便点头回应道:“岳夫人,这气旋应该可以!” “等会我风灵冲飞之际,若是有下坠之势,还望岳夫人及时出手。”夏侯江恭敬地说道,杞鸢听着他一口一个“岳夫人”,心中亦是暗笑不已,连忙点头应下。 “放心,夏侯将军,此事我晓得轻重。”杞鸢向着旁边半死不活的高天明瞟了瞟,高天明已经完全昏死过去,面色青黑分明是中毒已深。 若不是刚刚岳正给他喂了祛毒丹药,怕是这人早就挺不过去了,高天明能死,但不能死在这儿,否则岳正难免落得一个疑似残害同僚的名声。 “军阵列前,风灵起之!” 夏侯江的身上卷起白色的风行法力,向着四周所有的马匹卷了过去,一千多名的士卒瞬间觉得身上一松。 他向后瞄了几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吼道:“所有的弟兄,把身上的甲胄都丢了,都丢了赶紧,留一把佩刀就行。” 看着有些士兵还在犹豫,他继续大声喝道:“快些,快些,回头我让岳军门给你们换新的,速度。” “咣当,咣当。”一件件的衣甲被堆到了一起,如同一座小山般。 夏侯江也用乾坤袋收起自己的衣甲,大手向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所有的士兵被他带飞起来,就如一支天兵于天空之上横渡海峡。 杞鸢坐下的巨熊微微有些不安,看了看下方的海浪,汹涌的波涛好像要吃人一样,御风而行让它微微有些失重,突然觉得身上一重,像是要向下方栽落一样。 “快,岳夫人!” 夏侯江见所有的士兵已经开始下坠,连忙着急地向杞鸢喊去,只见杞鸢直接站了起来,双手相对,掌心之中的气蛊扑振着自己的翅膀。 她盯着虚空的位置,猛地朝着下方一指,只见白色的气墙直接出现在天际,稳稳地接住了众人,马匹不安地嘶叫着,显得极为不安。 长长的气廊横在天际,一排的士兵轻骑轻甲,若是凡人见了恐怕要直呼神迹了,夏侯江猛地双手一扬,浑身的法力继续催动起来。 众人就好像骑着飞马,被狂风托举着向对面的海崖飞去,犹如从天而降的天兵一样,众人终于落在了地面,他们心有余悸地看着对面,只见原本秘境中的海峡又崩碎了一片。 夏侯江只觉得脊背发冷,若是刚刚再犹豫片刻,恐怕 天穹继续崩坏着,界域的边缘卷起了骇人的空间风暴,地面上的树木、山石、藤蔓都被卷起,被风暴绞杀着,几息就变成了空中的粉尘。 “噗!” 阳狮猛地吐了口金色的血液,它萎靡地看着天空,似乎已经完全绝望了,刚刚它还在调用自己的力量尝试修复此秘境。 可刚刚战斗的风暴,加上刀白的秘法,天外的神魔之力直接撕裂了此处的空间,就好像一艘破船将要沉没,再怎么修葺也改变不了它沉没的命运。 “嗷呜,嗷呜!” 阳狮用着最后的力量,冲着月豹嚎叫着,岳正只听月豹冲着自己叫了几声,像是在说阳狮已经屈服了。 好,也不枉费我在此等你这么久! 岳正双手打出无数的手印,阳狮只觉得身体之上多了许多束缚之力,而刚刚因为天穹崩碎的虚弱感,也在渐渐的消失。 它盯着岳正也没有反抗这股束缚之力,来自上古的莽荒之力将一人一兽渐渐联系到一起,岳正也能一窥阳狮的心绪。 “人类,你赢了,此界将碎,让我到你的空间中歇着!”岳正的心灵之中,传来了阳狮的信息。 “主人,我们和天穹联系的太紧密了,尤其是这只贪婪的老狮子,待到天穹碎裂的那一瞬间,会对我俩产生致命的影响。” “只有躲在您的御兽空间,才能避过这一劫!”月豹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岳正也是理解,连忙点了点头。 他向着两只巨兽一挥,将它们两个收到了自己的御兽空间之内,整个天穹失去了阳狮和月豹,陡然变得黑沉沉了。 空间似乎愈加地不稳了,大地震动得更加剧烈,地上出现了巨大的鸿沟,若不是岳正有异火照明,恐怕连路都不能看清楚。 他直接化作紫色的虹光,向着上空撕裂的空洞处冲了过去,纷乱的空间之力让他极为心惊,若不是他的《金磁空宇万道》对空间之力极为敏感,怕是都要被空间之力绞杀到了。 “呼呼!” 岳正猛地在天空一踏,身体旋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成功避过了空间的褶皱,又一片的天穹被崩碎,秘境内外的灵气碰撞着,风、雷、地、火的力量接连显现,轰隆的暴响声将他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若不是他的身体被天雷淬炼,恐怕根本扛不住此刻的烈风,风中乱入的风刃如同钢刀般蹭过他的皮肤,衣服都被割裂得四碎开来。 “终于出来了!” 他立于天地之间,借着月色看着远处的炎国大陆,他的下方是滚滚的汪洋,离秘境靠得近的地方,无数的海鱼翻着白肚皮死在了海面之上。 整片秘境笼盖在上方的天穹四碎着,里面浓郁的灵气往外喷涌,到底是十万年前的秘境,灵气要比西南大部分地方要好上太多了。 若此等秘境接续在了西南,恐怕整个岐川都督府的灵气,也能增强些,此处的风暴也惊动了雨峡郡城的齐观,他担忧地看着西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爹爹,你在看什么,听卫兵说您已经在这站了大半夜了。”齐心轻声询问道。 齐观莫名地摇了摇头,转头怜爱地看着齐心,幽幽地问道:“他待你如何?还好吗?” 齐心被这话问红了双颊,缓缓朝着齐观一拜,笑着说道:“爹爹,女儿很好,前些日子还被夫君赐了一门功法捏。” “功法?”齐观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开口询问道。 “是呀,一门和女儿极为契合的双刀,夫君还嘱托我好好修炼呢!”齐心如此开口道,说者无意,听者却是记在了心中,盖因齐观此时已经潜力用尽,怎么也摸不到兵圣二阶的头绪。 “也不知夫君何时能回来?”齐心莫名地看着西面,有些幽怨地开口道。 此刻岳正多了几分感悟,他对空间之力陡然有了新的想法,但现在却不是修炼的时候,高天明濒死、方源叛逃、秘境重现,这些事情都要尽快向朝廷禀报。 想到这儿,他运起紫色虹光,向着西面大陆飞起,丝毫不管下方秘境的碎裂,此次秘境之行,阴差阳错之下,已经超额完成了他的目标。 一边化虹飞行,一边运转神目,搜寻着夏侯江他们的队伍,勾动心头的情蛊,感知着杞鸢的位置,向着那处疾飞过去。 找到队伍,他直接落了下来,掀起一阵巨大的烟尘,看着杞鸢担忧的眼神,他笑着开口道:“鸢儿,我无事,咱们赶紧回雨峡!” 夏侯江连忙上前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这厮该怎么处理?” 他指了指旁边面目发黑的高天明,岳正看着高天明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是笑着说道:“此事,你就不用管了,他中了混毒,若是没有天地顶级的灵药,怕是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我会将此事详实地回禀朝廷,至于高大人,我们能拼了命将他救回,已经是大功一件。”岳正开口说道。 “蓝部的天蜈妖圣、刀离人的大祭司刀白,皆在此处陨落,高大人伤成这样也不奇怪。”他继续开口说道。 夏侯江也是瞬间明白了岳正的意思,连忙开口道:“岐川都督府,恐怕也只能在岳大人的带领下,方能安稳了!” “哈哈哈,好,好,夏侯,这雨峡郡总管一职,你可愿意接任?秘境和雨峡融合,怕是千年内,这里都是个好地方了。”岳正继续开口提议道。 夏侯江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拱手问道:“那齐大人?” “那溪山郡不也空出来了嘛!”岳正也是想好了,随口回答道。 “末将愿意。”夏侯江再无顾忌,连忙开口应道。 第459章 一片奏章引哗然 一千多名士兵连夜疾行,向着西面的雨峡郡城飞奔而去,岳正和杞鸢骑坐在巨熊身上,他赶着回去写奏折,也没有等待后头的士兵,让巨熊全速向西奔跑。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天渐渐亮了起来,巨大高耸的城池已经出现在了岳正眼帘之中,因为蛮人的屠杀,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的人烟。 巨熊庞大的身躯就在官道上疾跑着,带起了一阵阵的烟尘,负责戍守东面城池的士兵,也是慌了神连忙向上头禀报。 “大人,大人,您快来看看!”西城门上的牌将,连忙将今日负责戍守的万梓锵叫了过来。 万梓锵随意地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惊诧于牌将的神情,他笑着问道:“莫慌,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边好像有只巨大的妖兽,看着像只巨熊。”牌将连忙开口禀报着。 “我看看。”万梓锵运起火灵力,聚到了眼眸之上,向着烟尘的地方望了起来,几息过后,他微微一惊,连忙冲着牌将唤道:“快,快,打开城门,是岳大人回来了。” “啊!” “啊,什么啊,赶紧的,误了主公进城,我扒了你的皮。”万梓锵连忙重重开口道,若是别的守将,怕也不会如此妥帖,谁叫岳正是他万梓锵的恩主呢? 岳正停止了打坐,缓缓睁开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向城楼上喊话,只见雨峡郡城的西门缓缓洞开,万梓锵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 “末将万梓锵拜见主公。” “勿要如此多礼,夏侯在后面,今天应该会回来,你盯着些,我有要事先去营帐那了。”岳正直接了当地吩咐道。 “大人,要不要派些骑兵护着您过去?”万梓锵看了看他胯下的巨熊,小心翼翼地问道,岳正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明白他怕这妖兽进城引发骚乱。 “好,你想的不错,好好修炼!”岳正笑着赞扬道,直把万梓锵乐开了花。 岳正骑坐在巨熊之上,向着城中的军营而去,早就有人禀报了齐观,他早早就等在军营门口迎接岳正了。 看到岳正骑坐在极为凶悍的巨熊身上,齐观也是惊诧不已,这般雄壮的巨兽,若是披上甲胄在军阵中冲锋,怕是所向披靡 “齐将军,你跟我到中军营帐一趟,齐心,你也过来。” 岳正一边说着,一边给巨熊打出几道印诀,直接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御兽空间,心中暗道:也不知这只狗熊见了那两只,是个怎样的表情呢! 转头看了看杞鸢,温和地吩咐道:“鸢儿,你去我的营房先歇着,等灵气恢复再尝试炼化那几只蛊虫!” “夫君,那这个?”杞鸢小心翼翼地举起那块墨玉,开口询问道。 岳正看着方源给到杞鸢的墨玉,他的心思有些复杂,也不知这上古而来的魔头到底有何阴谋,思索了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你自己看看,若是可行再尝试。” 杞鸢听了便点了点头,脚尖一点如黑蝴蝶般冲向了岳正的营帐,她此刻也急于恢复灵力,然后尝试彻底炼化那几只蛊虫。 齐观引着岳正和齐心入了营帐,岳正径直坐到了主座之上,向着旁边的齐心吩咐道:“心儿,赶紧帮我磨墨。” 岳正看了看齐观,斟酌着言语,片刻之后方才开了口:“齐大人,我给你写一道手书,你现在就是溪山郡代总管,马上传送至溪山上任。” 听到岳正的话,齐观面色之上,满是不可思议,连忙询问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此事说来复杂,你先不要管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岳正干脆利落地开口道,抓起旁边的石笔,直接写了起来。 十几息之后,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印信,往印信之上输入着法力,缓缓向着纸笺印了上去。 “这是你的委任状,赶紧去溪山郡安排防务,以防孟国来犯。”岳正连忙吩咐道,齐观见岳正凝重的神情,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接了委任状就往传送司飞去。 也算是岳正想的缜密,孟栾那厮果然撮蹿了孟国雄腊郡郡守,派了些兵马进犯骚扰溪山郡,也是齐观去的及时,才将雄腊来的孟国军队打了回去。 这些都是后话,齐心见父亲匆匆离去,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跪坐在一旁,给岳正磨着墨汁。 幽然的香气不住地往岳正鼻孔里钻,岳正眼带笑意地看了看她,调笑般地问道:“心儿,这些天来可曾想夫君?” 齐心听出岳正言语中的轻松,悬着的心儿也算落了下来,连忙回答道:“怎么会不想夫君呢?昨夜里爹爹感觉到西面有些不对,在西城门上看了半宿呢!” 岳正的笔锋微微一停,笑着说道:“让你爹爹费心了。” “此事,你且看看,回头自己告诉他!”岳正指了指自己在写的奏折,示意齐心可以看一看。 齐心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挪了挪自己的膝盖,看向了岳正的奏折,可爱的神情、汹涌的涛浪,让岳正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呀,夫君,这也太令人咋舌了!” 她细细看着岳正的奏章,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十万年前的蛊仙,重新降临到世间,奇特的寿蛊竟然能帮人延寿。 “此事不难核对,龙族的地激、孟国的孟栾都历经了此事,再者,高都督也是清楚的。”岳正笑着回答道。 “怕是这份奏章一递上去,里面的内容就能让天下震动,也不知兰台那边会不会明发。”他细细思索着,若他是周严,怕是会公布出来! 方源,极好的靶子呢,能吸引道盟、佛门乃至全天下修士的目光,那周严昔日的小动作,被发觉的可能性便越来越小了。 “蓝紫二部火并,紫部杞婆重伤,开启蛊地以寻寿蛊,高都督因方源重伤,亦是帮寻之,西出雨峡,至于西海极地,竟有一秘境现世。” “龙族地激、孟国孟栾,天蜈妖圣、白部刀白、蓝部邪戮,皆入内寻之,臣阅览古籍,相传得寿蛊者,能延寿数百载不等。” “此中大战纷纭,入内五千之众,回者不过一千多军卒,战况惨烈,尸横盈野,臣与夏侯江亦是几经血战,身披数创。” 齐心读到这里,也是紧张地看了看岳正,抓住岳正肆意的手,眼波流转地问道:“夫君,你受伤了?” 岳正摇了摇头,齐心也是官宦小姐出身,轻咬着嘴唇亦是明白了岳正奏折的意思。 “为夺寿蛊,高都督执意血战,一人独战其他几人,方源贼子不念其恩,竟突然暴起,自称十万载前蛊仙,抢下寿蛊,将高都督重创。” “众人大战纷纭,蛊界遂破,现已立于雨峡郡之西,天地灵气愈浓,雨峡已近灵地矣” “啊,夫君,你真讨厌!”齐心娇嗔着。 岳正轻轻摆动着自己的大手,饶有兴味地嗅了嗅手上的幽香,另一手合起奏章,笑着说道:“我先去传送司,把这用红盒递往兰台,回来就收拾你!” 听到这话,齐心瞬间变得媚眼如丝,轻轻点了点头。 雨峡郡传送司,岳正风尘仆仆地进到传送殿,主事见是岳正连忙上前拜见,赶忙问道:“岳大人,有何事需要吩咐小人的?” “取红盒来。”岳正连忙开口道。 主事也是吃了一惊,红盒是最为紧急的消息,一般京中收到红盒,会立马递交皇宫或者兰台。 他不敢耽搁,连忙从旁边的大柜之中,取出红色的木盒,继续问道:“岳大人,是要递往兰台还是皇宫?” “兰台!”岳正淡淡地回答道。 主事连忙拿起旁边的蓝墨石笔,在红盒之上轻轻画了一下,连忙走到传送阵旁开始操作了起来。 看着木盒传递至京师,岳正松了口气,心中一动该回去玩球了,却不知他的这份奏折,直接让方源的大名响彻天下。 京师天极郡,城外的传送司中,闪过一丝白光,轮值的司吏轻轻瞟了一眼,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了。 “红盒,红盒!”他惊讶地叫了起来。 旁边的主事也被惊动,连忙是冲了上来,拿起红盒看到上面的一抹蓝色,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军情,还好! 一百多个郡皆有红盒,可若是乱用红盒,事后会被追责,所以,红盒递过来的消息,是最为紧急的消息,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递上去。 “去,抱去兰台!” 主事连忙开口吩咐道,下面的司吏连忙拿起匣子,府衙之外有专门的马车,他们可以直达兰台。 皇宫的外面,高耸的青瓷瓦砖,被夕阳的余晖映照的熠熠生辉,那是整个帝国有名的清贵之地,兰台。 周严在奏折之上,细细写画着什么,他的面前放了无数本奏折,整个帝国的大小政务,皆是了然于心,对他这儒圣而言,治国理政亦是一种修行。 “何事?” 他听到房门之外细碎的脚步声,连忙开口询问道。 “回禀中书,雨峡红盒。”门外的兰台侍从连忙回答道。 周严有些迟疑,雨峡郡前些日子才报过捷,若是军情应报与皇宫,可却是红盒,报于我这兰台作甚 “拿来。”他冷冷答道,言语中听不出喜怒。 门口的侍从连忙走进,不敢有半分的放松,周严为人方正、做事极为严谨,前几日有一侍从不小心翻了墨盒,污了十几份奏折,差点没被打死。 放下红盒,侍从再行一礼,也不敢置喙什么,轻轻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心中暗道:还是赵中书的时候舒服啊! 周严朝着木盒的封条处一点,这是特殊的封条,也只有知道相应的手法,才能得到其中的信息,若是不得其法强行开启,红盒直接会自毁的。 他拿出奏折,气定神闲地看了起来,可是十几息之后,他再也无法平静了,看着奏折中的“方源”二字,格外的刺眼! “贼子,无君无父的贼子!”周严冷声喝骂道,直接就给方源定了性。 这等老魔,想让他来做皇晋的忠臣,怕是天方夜谭的一件事情,周严手指轻轻扣在了桌上,有规律地敲击起来。 他正在细细思考着,方源的意图、高天明的意图,包括岳正的意图,天下人皆有自己的所求,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 “呵呵。” 周严轻笑着,他也是猜到了岳正的意思,直接将这份奏折摊在桌子上,人影一闪便向着皇宫而去。 几日之后,一道奏折明发天下,天下所有的人都被其中的内容震撼! “十万年前的蛊仙”、“寿蛊”、“蛊地秘境”、“雨峡郡灵气”,被全天下的修士讨论着,而高天明重伤这事情,却没几个人去关注、讨论。 天北都督府中,江兆东拿着这份奏章,也是有些无语了,方源叛逃,实则他也是有责任的,这溪山郡总管一职,就是他保举的方源,哪里知道他是这般人物! “寿蛊啊,寿蛊,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奇物。”叶谦已经知道消息好几天了,但这些日子依然在念叨着寿蛊。 “皇爷,要不要派人去雨峡郡问问?”旁边的姬廖也是看出了叶谦的心思,连忙开口提议道。 “也好,总归要找一找希望不是么?”叶谦自嘲一般地说道。 他转头看了看姬廖,玩味地问道:“你这奴才,说说,有什么好的人选,毕竟这等事情,不好大张旗鼓,不然那边知道,可要急了!” 姬廖微微点了点头,也是明白皇爷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有了主意,论谋人,他还是有一手的。 “不如让那女子父亲去看看?”姬廖开口试探道。 “哈哈,你真是机灵!”叶谦笑着赞扬道,他细细想了想,继续开口道:“你去,把他给朕叫过来,我再仔细提点他几句,也好让岳正明白我的意思。” “是,皇爷,我现在就去叫人!”姬廖连忙回答道。 第460章 皇族贵女叶慧仪 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叶哲霖不安地站着,他也是叶氏族人,标准的皇室宗亲,可如今已经失了爵位名号。 几代人世代受皇室恩养,但如今只余了个晋泽轻骑都尉的禄位,堪堪能勉强养家,可若再这般颓丧下去,怕是连晋泽轻骑都尉这一禄职也要没了。 对此,叶哲霖也算坦然,盖因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待到女儿出嫁,他这一支也算是在族谱中绝了,将来便再也不用朝廷供养了。 可这些日子,倒是奇了怪了,久久没有过问他的支脉长老,竟然亲自登门询问他:生活之中可有什么困难的? 今日,被宗室长老唤进了皇宫,更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怕是种种诸般事宜要应在他那女儿身上了! 因天下高手俊杰无数,叶氏皇族也会下嫁公主、翎主或者郡主,用以笼络圣境的人才,可是主脉尊贵,那只能从宗室之中遴选,他的女儿怕是被圣上许了人了。 哎,世代受皇族恩养,今日终于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只希望女儿能得遇良人,他抬起头四下打量了起来,这处应该不是晋阳殿,祭祖之时,他也曾到过晋阳殿的,应该是皇上召见臣下的晋云殿或是晋恩殿。 两边的陛阶,都是精雕细琢的白玉刻制,上首的龙椅是用紫金铸就而出,两边的香炉之中焚着瑞脑东海虑香,空旷的大殿中独留他一人,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哲霖啊,让你久等了。” 他天境的修为并没有察觉到叶谦的到来,听到叶谦出声,才陡然一惊连忙上前行礼道:“微臣哲霖参见我晋皇陛下,天佑皇晋,神朝无尽。” “哈哈,请起,请起。”叶谦连忙上前将叶哲霖扶了起来。 他看着一表人才的族弟笑着开口道:“细算起来,朕和你也算得上是同辈,登基以来事务繁重,也没怎么过问过尔等的生活,不知朝廷每年下发的禄米、灵石等等,可曾够用?” 想到来时宗老的叮嘱,他连忙拱手回答道:“回禀圣上,宗族之中各项供养皆是不缺,我家人口不多,年年皆有结余。”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叶谦笑着说道。 叶氏族人主要分两支,一支为皇脉,所用之名皆为一字,而支脉都是以两字为名,所以叶氏皇族,是贵是庶一眼便知。 “哲霖,朕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有两件事情。”叶谦继续开口说道。 叶哲霖连忙拱手道:“皇上请说,臣但有所能,必当竭尽全力,以报皇脉荣养之恩。” “呵呵,朕听说你有一女,唤作叶慧仪的,姿容宗室无双,可有此事?”叶谦笑着询问道。 叶哲霖心中一苦,但面色不敢有任何的变化,连忙谦虚地回答道:“小女姿容简陋,至于那些名声,不过是以讹传讹出去的。” “哈哈,族弟不必紧张,是有件大好事要与你分说。” “你可听说秦翊侯岳正?”叶谦笑着询问道。 叶哲霖连忙点了点头,开口回答道:“岳侯国朝名将,臣自然是久仰大名的。” “是了,你能这样想,朕心甚慰,此次唤你来,主要是朕想将你女儿指给他做卿夫人,到时候会给慧仪一个郡主的封号,你看如何?” 叶谦的话音刚落,叶哲霖站在那儿久久说不出话来,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而且还是皇族的贵女,居然要去给一个军汉做妾? “皇上,皇族之女做妾,是不是有些” 听着叶哲霖的质疑声,叶谦的面色竟然一冷,圣境的气势瞬间外发,压得叶哲霖面色发白,只能埋着头听着叶谦的训话。 “怎么你不乐意?” “臣不是不愿,只是觉得太抬举那厮了。”叶哲霖连忙解释起来。 “朕自有决断,此次叫你来,也只是知会你一声。”叶谦沉声说道,言语之中满是不悦,叶哲霖低着脑袋再不敢质疑什么。 “是,微臣遵旨。”叶哲霖听到如此之言,也只能低头答应道。 叶谦向着上首的紫金御座上走去,整了整衣袍直接坐了上去,他看着下首的叶哲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可听说最近雨峡发生了什么?” “微臣听说了。”叶哲霖连忙回答道。 叶谦听到此言,那是一阵的牙酸,本来他是想封锁消息,可奏折到了兰台,竟然不知怎么传扬了出去,他不得已也只能将岳正的折子明发天下。 “朕想派你去雨峡郡看看,确认是不是之前有过秘境,若是可以,再帮朕寻一寻寿蛊,如何?”叶谦郑重地开口道。 听到这里,叶哲霖也知兹事体大,连忙行礼道:“皇上,微臣本领低微,怕是做不好这件事情。” “无妨。” 叶谦向着后面的笼帘拍了拍手,只见一面目阴冷的黑衣太监走了出来,站立在了叶哲霖的身侧。 “哲霖,这是奉门监太监王休望,圣境的修为,朕派他和你一起去雨峡郡,顺带也把恩赏的旨意给他。” 叶哲霖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苦笑,怕是这王休望公公才是真正办事的人物,他恐怕只是个幌子罢了。 “微臣遵旨。”叶哲霖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 “明日,你就出发,把你女儿也带上。” 叶谦有些不容置喙的言语,犹如晴天霹雳在叶哲霖耳边炸响,他呆呆地看着叶谦说不出话来,直到叶谦离去都没注意到。 旁边的王休望看到呆滞的叶哲霖,连忙推了推他的肩膀,开口道:“叶大人,叶大人,皇爷已经走了,你怎么能在君前失仪呢?还好皇爷没责怪你。” “公公,这事情是不是太急了?” “你觉得着急,可皇爷比您还急呢,雨峡复克,但整个西南局势扑朔迷离,其他势力怕也会去窥探雨峡郡秘境,所以我们还是早些动身!” 王休望开口劝说道,看着叶哲霖依然在犹豫,他继续开口道:“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去您府上,接您和令爱前往雨峡。” 叶哲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觉得整个人呆呆的,像是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样,明日,他的女儿便要 京师外城一处不大的宅院,不过是三进三出的大小,但门口挂着的黄稠灯笼,也是说明了这家人虽不富,但却是贵胄之家,较之平民依旧要好上许多。 “老爷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叶哲霖的妻子,一中年的妇人连忙开口询问道,清秀的脸上皱纹已深,蹙着眉头看着自己夫君。 叶哲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轻轻一叹便再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两人身旁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只见一身着青雾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来,她气质淡然,素衣却有着自己的贵气。 “爹爹,圣上将我许给谁了?” 话语犹如珠翠滴坠,泠泠脆响,她便是被称为宗室第一美女的叶慧仪,聪明的她哪里猜不出,她的父亲到底为何而为难? “慧仪,你猜到了?”叶哲霖连忙开口道。 叶慧仪点了点头,白皙的冷肤让人见之难忘,她幽幽地说道:“宗老上门,单单问了问我的年纪,我哪里还猜不到,这也是我叶氏女子的命运!” “毕竟对于叶祖而言,世人皆是工具,亲儿子也不例外。”叶慧仪冷声说道,在叶哲霖耳边就如振聋发聩一般。 他的面色陡然一变,无法接受女儿对叶祖的诋毁,大声喝道:“慧仪,你说的太过了!我等世受祖宗之庇,自然要为叶氏” “说说,是谁?” “秦翊侯岳正。”叶哲霖冷冷地回答着,那边的叶慧仪眨了眨眼睛,缓缓开口道:“倒也不失为良配,为妾室也罢,好歹这人不那么讨厌。” “明日便走。” “好。” “什么,老爷,怎么会这么急,我可怜的慧仪,怎么就这样就要离了为娘啊!”妇人听到这话,紧紧抱住了叶慧仪,言语之中都带了几分苦意。 叶慧仪的脸上也露出几分伤感,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母亲,眼眸之中也流下了盈盈的泪珠,她默然无声也不知该怎么劝慰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 “哎!珠,帮我拿一壶酒来,女儿,爹爹无能啊,昔日也没好好修炼,若我是圣境,哪里会有你这一遭。” “他的女儿,又不差你多少,为什么,为什么要选你啊!”叶哲霖有些悲愤地说道,他言语中的意思,叶慧仪瞬间是明白了。 她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泪珠,又给她的母亲擦了擦眼角,向着叶哲霖开口道:“爹爹,慎言,慎言啊!” “哎” 一夜无话,第二日的早晨,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叶府的门口,王休望穿着一身黑衣,轻轻扣响了叶府的大门。 “叶大人,把叶小姐请出来,我们该出发了。”王休望面带微笑地说道,不多时,叶慧仪一身青雾素纱,缓缓向着马车走来。 好个美人,直把王休望这等无根之人都看呆了,只见她肤如白璧,上有神光,青丝瀑洒,琼鼻凝颊,曲径鹅喉,苗条纤肢,婷婷而立,目如秋水,难忘其神。 “王公公,王公公。”叶哲霖自信地看着自家女儿,连忙招呼起王休望来。 王休望压住自己的遐思,向着叶慧仪行了一礼道:“叶小姐姿容无双,想来岳侯应是欣喜的,叶小姐,请。” 他连忙帮着叶慧仪掀开马车帘子,示意她可以上马车了,叶慧仪入了马车,王休望和叶哲霖则坐在驾车的位置,向着传送司行驶了过去。 不多时,雨峡郡传送阵处一道白光闪过,三人从传送阵中走出,只觉得浑身燥热,叶慧仪生平还没出过天极郡,看什么都是极为好奇的。 “三位是从何处而来?”主事见三人气质不俗,连忙上前问道。 “咱家自京师而来,来此是给岳侯宣读旨意的。”王休望用尖细地声音开口道,主事一听便知他是内侍,态度也更为恭敬了些。 “岳侯在哪?” “城内军营之中。” “可有马车?” 主事听到这里,也是黯然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大人,雨峡郡惨遭屠城,一应物件甚为缺乏,没有马车。” “能否给我们指个路?”王休望继续开口问道。 那主事连忙唤了一个司吏,让他带三人前往岳正的军营,此时,岳正正在修炼着,他这段时间也似乎进入了瓶颈,雷法的修为久久没有寸进,他心中焦急,也想早些进入圣境。 突然,他的玄音罩微微动了动,怕是有人在唤他,睁开了双眼冲着外面的玄音罩一挥,便开口问着外面:“何事唤我?” “大人,京里来了三个人,说是要给您宣旨。” “快,快。”岳正连忙从蒲团上站起,向着营帐之外而去。 看到那黑衣太监站在不远处,身后还有一中年男子,还有一带着面纱的女子,她的眼睛好看极了,让岳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秦翊侯岳正见过公公,不知公公怎么称呼?”岳正笑着问道。 王休望笑着给岳正行了一礼,继续回答道:“岳侯太过客气了,我大名唤作王休望,您叫我一声王公公便是。” “哈哈,原来是奉门监的王公公,请。”岳正连忙笑着将他们几人往营帐中迎去。 “不忙,岳侯,且听了圣上给您的恩旨。” “也好。”岳正点了点头,双手相合向王休望郑重行了一礼,只见王休望亦是一脸郑重地取出一份黄折。 “天道循转,皇晋永昌,川南招抚使节岐川诸郡者,秦翊侯岳正,克服雨峡郡,有功于国,加三级录于案牍。” “其人风流文名,天下尽知,特再赐五秦翊郡卿夫人之封位。” 岳正听到这里,心中一喜终于有封位给水语柔那个妮子了,他静静听下去,好像还没完呢。 “宗室简拔,择姿容靓丽者,叶氏慧仪,册封秦翊郡主,配与岳侯,望卿再立功劳,不孚朕望” 听到这儿,岳正心中腹诽,乖乖,连皇帝都给我送了个大美人呢! 第461章 陆生半岛延西海 “岳侯,还不接旨?” 王休望也是对岳正无语了,只见他似乎是愣住了,在神游天外一般,连忙开口提醒道。 “啊,臣岳正谢过吾皇。” 岳正连忙伸手接过圣旨,恭敬地将黄折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他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连忙邀请道:“雨峡简陋,有些话,咱们还是去营帐中细说。” “也好,叶大人,郡主请!”王休望亦是笑着将后面两人引进了营帐之中,岳正算是明白过来,这女子怕就是圣旨中的叶慧仪了。 蒙着面纱,看不清具体是何模样,但那雪白的肌肤、明亮的眼眸、纤细的腰肢、青雾色的素衣竟被她穿出了些贵气,怕也是姿容绝代呢! 不过,叶氏的女人,怕也是同床异梦一场啊 再美丽的女人,若是采撷过来,但却无法得到她的心,也不过就是收藏中又多了一件而已,只有真正交心的女人,才能得到岳正真正的爱怜。 齐心见三个京中贵客,被岳正请进了营帐之中,也是连忙为几人沏好了茶水,笑意盈盈地送了上来。 刚刚她也听了圣旨,还有五个卿夫人的位份,一个是叶郡主的,其他四个,她不知有没有机会呢?自然,她还是想争取下的。 “这位公公,叶大人,郡主,请用茶。” “夫君,请用茶。” 齐心乖巧地给岳正奉上茶盏,冲着众人展颜一笑,再次行了一礼便出了营帐,王休望有些好奇道:“岳侯,一般军中不让带家室,这位姑娘难道是位女将?”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此女是齐观齐大人的女儿,擅使一口双刀,我见之姿容上佳,兼有英气勇力,也收在军中听用。” 听到此言,叶慧仪眨了眨眼睛,心中竟然生出一阵鄙夷 “哈哈,原来是齐大人的掌上明珠,姬公公昔日曾言,他还对这齐观有举荐之恩,若不是他,齐观哪有今日,还成了圣境,做了这溪山郡总管。” 王休望呷了口茶水,笑着道出齐观的来历,岳正此刻被叶慧仪明亮的眼眸吸引住了,水汪汪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似的,脉脉如波、意蕴绵绵。 “这位姑娘,可是叶郡主?”岳正笑着询问道。 王休望点了点头,连忙开口介绍道:“忘了给岳侯介绍了,这位是叶慧仪叶郡主,这位是叶郡主之父,叶哲霖叶大人。” “见过叶大人,见过叶郡主。”岳正举着茶杯向着两人示意了下,笑着开口说道。 见岳正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王休望连忙开口回转道:“哈哈,岳侯还叫什么叶郡主,该叫夫人了。” “哈哈,也是,也是。” 岳正尴笑着,那女子的眼眸中也无有任何的波动,他心中说不出的厌烦,冲着叶氏父女二人道:“两位来此西南,怕是不太习惯,不如我为二位安排下营帐,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了!”王休望抢先开口道,岳正见他眼神微动,怕是有其他话要单独说,便冲着门口道:“心儿,心儿,快进来。” “夫君唤我何事?” 岳正指了指叶氏父女,笑着说道:“两位贵客自京师而来,你带他们两个先去休息,毕竟西南的天气不是那么好习惯的。” “两位请。”齐心笑着邀请道,叶慧仪也是落落大方地起身,跟着齐心出了大帐,叶哲霖也冲着岳正点了点头,跟随着出去了。 王休望看着几人离去,连忙对着大帐一挥衣袖,直接开口道:“上谕,还请岳侯回话。” 岳正一听此言,连忙从主座上爬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了王休望的面前,此时的王休望带着叶谦的口谕,就如叶谦亲临一般。 “岳侯,皇上问你,若派镇恶军南下,用岐川之粮草,能否打下孟国一个郡?”王休望正色地询问道。 岳正仔细地想了想,几十息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可!” “岳侯,皇上还问,寿蛊是怎么回事,还能得到吗?” “这个臣也不知道。”岳正早就猜到叶谦会问,早早就想好了答复。 他看着王休望平静的眼神,也看不出此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便继续说道:“秘境大战,方源不过才延寿两百,而且整个秘境都快被打烂了。” “岳侯,圣上的话问完了,你接着说,我来西南也是为了看看那处秘境,毕竟我也是雨峡郡出身。”王休望笑着说道。 可听了王休望这般说,岳正也止住了攀交情的想法,整个“围孟六郡”什么产业最发达,自然是贩奴产业,这王休望万里迢迢去京城做太监,用脚想也知道是被“卖”去的! “寿蛊本就不多,在西南之地都是以传说的形势存在,此次若不是机缘巧合,我恐怕根本就不知雨峡还有此等秘境。”岳正继续开口道。 王休望玩味地看了岳正一眼,像是在安抚岳正一般,笑着开口道:“岳侯放心,皇上自是信任您的,皇室亲军在越国的探子说,发现方源在越国出现。” “这消息,我们也分享给佛道的几派了,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对这上古传承动心的。”王休望继续说道。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是了,当时秘境破碎,那贼子是往西北方去了,若是穿越西海,应该就是越国境内了。” “岳侯,可愿引我去西面看看?”王休望开口询问道。 点了头,他只见王休望衣袖一挥,直接将玄音罩收走,化作一道虹光便向着西面而去,王休望便也化作虹光跟了上去。 飞行了一会之后,岳正指了指那处从雨峡郡向着海中延伸出的半岛,开口介绍道:“王公公请看,这就是昔日秘境的位置,现在变成了” “嗯,不用说了,此处我熟,几十年前没有这样的地方的,山峦叠嶂的山石,原本的雨峡海滨只有一堆烂泥,这地方应该是后来才有的。” “海波凭风动,鸥鹭任气高。山峦如有意,逐浪纷飞处。李朝高之贺的诗,也有一番味道啊,昔年我只是一介凡人之时,哪里会有这样感慨。” “只有站到这样的高处,才会有与天地争锋的雄心与壮志啊!”王休望唏嘘地开口道,岳正沉默了,他不知道这太监到底是何意思,也在细细揣测着。 “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王休望朝着原本秘境的地方指了指,两人便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岳正见了四周的情境,也是微微一惊。 从雨峡郡原本的陆层上,很突兀地向外延伸了一块,整个大地光秃秃的,只有黑漆漆的山石,似乎在孤单地听着海浪声。 “岳侯,你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啊!”王休望又是极为惊诧地开口道。 岳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原本的秘境奇珍异宝更是无数,可是现在光秃秃的一片,哪里是什么大便宜。” “倒是可以将雨峡做个兵营,将岐川精锐的士兵集中起来操练,怕是不出几年,又是一路天下强军,到时候由西向东横扫三国,怕也不是难事。” 岳正开口憧憬道,听到岳正的言语,王休望眼前也是一亮,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他继续开口道:“岳侯此等计划,要不要我去皇爷那里分说。” 太监之间的竞争也是极为激烈,皇宫之中四个圣境太监,但只有两个监使,所以,他们也是要争啊! “哈哈,王公公若是愿意,自然是极好的。”岳正大笑着说道。 他向着四面八方看去,却听王休望继续说道:“岳侯,这高天明高大人如何了?” “半死不活。”岳正冷冷说道。 王休望看了看岳正,向着他行了一礼问道:“岳侯,此事当中,没有您的手脚?” “怎么可能,岳某心中顶天立地,高都督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动的手。”岳正连忙开口说道,王休望看了看岳正,微微一笑。 “哈哈,岳侯不必紧张。” “高都督的身世,也是不凡呢,原本皇上留着高都督,是准备让他向东方豪族高家发难,没想到啊”王休望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但这般说一半留一半,着实让岳正有些不爽。 “怪不得,高都督好像在蛊地得了什么欲蛊,从那之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也因为这,我才和他分兵的。” 岳正继续说着些蛊地中的内幕,想要从王休望口中再套些话。 “高天明心中满是仇恨,自然被所谓欲蛊勾动了心神,再也不复昔日的谨慎,原本他可是个极为精细的人呢!” 王休望言语之中,似乎有些莫名的味道,岳正看了看他,似乎觉得他的话中,还有些东西没有讲。 “走,去那边看看。” 王休望继续向着西面一指,他凝重地看向了西海,只见海波温和似乎没有什么大浪,风也是极为和煦的,与多年前不太一样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应该是这么平静的浪花啊! “对了你说西海龙族中人也去了蛊地?他得了什么?”王休望继续开口询问道。 岳正也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有个叫地激的,得了山蛊。” “山蛊?” “竟然是山蛊?” “这倒是烦了!” 王休望看着西面的大海,脸上竟然生出一丝愁容,他向着岳正开口道:“岳侯,将来西海中龙族也是个大患啊!” “这从何说来?”岳正继续开口道。 “龙族本是妖族一支,长居于海域,妖山帝时期,也曾称霸一方,人族强势之时,将他们打压的不成样子。” “他们族中本有海蛊,若是多了山蛊,怕是” 听着王休望的话,岳正陡然生出一丝好奇,看着王休望问道:“王大人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这可是许久之前的辛密啊!” “皇宫之中,多有卷宗,对于我等却无限制。”王休望自信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公公如此博学。” “岳侯谬赞了,书中虽有写寿蛊,不过也着墨不多,皇爷也想多些日子,可”王休望神色一暗,语气中也有了几分黯然。 “走,回去!”王休望开口道。 岳正微微一笑,向着王休望开口道:“王公公,莫急,我派了一只兵马摸上了蓝部的营地,就要去探一探,看看他们那里还有没有些蛛丝马迹。” “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 “也好,我也得那些东西,给皇爷复命的。” 两人便折返向着东面飞去,此时,雨峡郡东面的大山中,万梓锵带着手下的郡兵,缓缓向着蓝部的营地摸去。 蓝部紫部之间的大战,最终以紫部族灭收场,可是蓝部的丁口也损失了不少,再加上邪戮族长迟迟未归,人心已经开始涣散了。 木质的了望台,上面的蓝部蛮人,耷拉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竟然没有发觉远处似乎来了一支索命的军队。 万梓锵也曾带兵入山剿灭过黑部,自然对山地作战一点也不陌生,此刻,几千士兵穿着绿色的藤甲,伏在草丛树林中,蓝部的普通蛮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他冲着两边一指,两个精锐些的斥候,提溜着短刀向着蓝部的哨岗摸了过去,远处的木寨也是没什么人气。 一人像只猴子一样,直接爬上了蓝部的哨岗,蓝部的蛮人还在打着瞌睡,根本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一人。 锋利的小刀猛地划破了蓝部蛮人的喉咙,那人紧紧捏住喉咙不断挣扎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直接倒在了斥候的怀中。 斥候冲着远方打了个手势,万梓锵带着众人匍匐着,继续向着蓝部的村寨摸去,他小心翼翼自然不是畏惧,而是得了岳正的命令,要将蓝部全歼,一个不留。 “岳侯的麾下,果然是精锐。”王休望笑着赞叹道,他目光盯着蓝部的营地,不断搜寻着什么。 “岳侯,蓝部之中,还有圣境的人物吗?” 岳正刚刚摇了摇头,只见王休望就化作一道清风,向着蓝部存放典籍的地方摸了过去 第462章 此中典籍多有意 整片的寨子,似乎是失去了往日的人气,在经历了蓝紫大战、雨峡夺关、秘境探索之后,呆在此地的蓝部之人已经不多了。 四周的无比寂静,盖因日中之时是西南最热的时辰,蓝部的蛮人也不愿在这个时点出门活动。 蓝部的村寨极具西南特色,高耸的竹楼离地半米左右,房顶是用宽大的蕉叶覆盖,炙烤的阳光朗照着,空气中也弥漫着湿燥的气息。 岳正看着王休望化作清风而去,在村寨的中心处,一处竹楼和别处不同,顶上是用墨竹所制,而且即便是这时候,门口依然是站着两个蓝部护卫。 与众不同的规格,令人一看便知其中和别处不同,岳正洒然一笑,他自然是瞧不上这些的,他现下灵石充足,传功鼎之中有无数的典籍等着他参悟呢! “弓弩手准备,盯紧了!” 万梓锵趴在草丛之中,对着旁边的弓兵吩咐道,众人点了点头,抓起手中的弓弩瞄准了竹寨上三三两两的蛮汉。 他轻轻向前挪了几步,抓住了手中的长枪,看准了前方的寨门,猛然发难一声大吼道:“兄弟们给我冲!” 瞬间,几十支弩箭向着竹寨之上飞去,蓝部众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见几个蛮子喉咙中箭,身子软趴趴地栽倒下来。 “砰”的一声,赤红色的长枪直直地朝营门砸了过去! 这是《燎原烈枪》中的“燎原一击”,聚起浑身的火灵力向着前方打去,灵力输出越多,威力便也越大。 岳正立在空中,微微有些惊讶,心中暗道:这万梓锵比初见之时要厉害多了,现在感知气息怕是要有天境高阶了。 木制的寨门哪里抵得住这样一击,滚滚燃烧的灵焰将寨门焚尽,万梓锵讲火焰一收,提着长枪就冲了上去。 圆形的城寨,有四个门洞,四面皆有布置绝不会漏了蓝部一人的,穿着藤甲的士兵似乎看到了敌人倒在他们的刀枪之下,一个个呼喊着冲了进去。 这般的骚动,终于是惊动了城寨中的蛮人,一个个皆是衣衫不整地从屋舍中冲了出来,看到凶猛的晋人,蛮子倒也有几分血勇,提溜着旁边的竹枪便冲了上来。 枯瘦的蛮子,嘴里不知在嚎叫着什么,看着晋人眼眸中尽是仇恨,急急忙忙地准备抓起自己的武器,可还没等他抓住竹枪,肚子上就传来一阵绞痛,晋兵已经用长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死!” 残暴是人类的本性,所有人都不例外,原本没有杀过人的郡兵,几场战斗下来俨然成了老兵,他知道如何让敌人死前经受最大的痛苦 长刀在蛮人的肚中搅动着,肠子、肝脏、脾脏全部被绞碎了,那个蛮子哀嚎着,眼眸之中依旧是桀骜不已。 士兵看着他的眼神,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厌恶的意思,他猛地拔出长刀,刀锋上还有些黑绿色,带着些腥气的脏臭味,恨恨地斩在了他的眼眸上。 “啊!” 蛮人凄厉地大叫起来,眼睛的那一排已经完全变成了烂肉,种种的砍击让他无比痛苦,血水不停地从伤口处流出,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猛地将竹屋的竹门踹开,士兵微微吞了吞口水,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女子,缩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着。 衣衫破碎的地方,露出大片的白腻,直把这初哥一样的士兵眼馋的不行,后头又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又是一个晋军进来了,他看着那蛮女便转头笑着道:“你这伢子,我当你遇到危险了呢,别愣着了,赶紧杀掉,大人说了一个不留的。” “可” “可什么可,这娘们八成是紫部的小娘,你看旁边的那些紫色衣裳,也是蓝部从紫部那抢过来的,嘿嘿,赶紧杀了!” 刚刚如此凶猛的士兵,一下子心软了下来,却听到那老兵继续说道:“快些,过段时间万将军说要给我们发女奴,让咱们成家呢,别在这时候翻了船。” 听到这话,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向着那蓬头垢面的女子走去,却不料那女子眼中凶光一露,猛地向着他撞了过来。 “蛮女,早就等着你呢!” 老兵到底是老兵,手中的长枪早就准备好了,枪尖从天而降猛地向那蛮女的腰背砸了过去,那女子被砸倒在地,可眼中的凶光依旧不减。 “妈的,杀了!” 年轻的士兵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不犹豫,立马手起刀落,椭圆形的人头溜溜地滚动着,血水洒了一地。 老兵看了看一脸暴戾的士兵,笑着开口道:“伢子,记得,咱们在战场之上,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说罢,他也顾不得发呆的士兵,抓着自己的长枪便向外面走去,年轻的士兵也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竹寨之中依旧在厮杀着,而王休望一脸轻松地站在蓝部的书室之中,他微微叹了口气,若不是皇宫典籍丰富,恐怕他连蓝部的文字都看不懂。 这是蛮部的文字,上古神文的西南分支的一种,他笑着翻阅着,不时为蓝部之人的愚蠢而讪笑:“祭祀,祭祀,还是祭祀,而且祭祀的还是毒虫。” 岳正此刻也立在了竹寨之中,看着士兵们杀戮着,他随手打出几招,不时有蓝部中人死在了他的手中。 “大人,这寨子咱们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万梓锵见岳正到来,连忙上前招呼。 岳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手臂上有一丝血色,轻声问道:“怎么受伤了?里面有硬茬子,感觉你好像中了毒。” 笑着对着他的肩膀一拍,万梓锵猛地吐出口蓝血,气色要比刚刚好多了,他连忙回答道:“大人,刚刚有个蓝部中姓邪的,好像是留守的首领,打了五十个回合,让我给杀了,这是他临死时候留的,我不知道刀上居然有毒!” “呵呵,以后小心点,你若战死,我可是会心疼的。”岳正笑着嘱托道。 万梓锵听后心中一喜,连忙拱手答道:“愿为大人死战,即便是战死了,小人也是极为乐意的。” “哈哈,你啊!” 岳正笑着冲他指了指,看着那边的厮杀继续吩咐道:“等到杀戮殆尽,记得把这里清理干净,什么毒虫蛇蚁都给我清理掉。” “诺。”万梓锵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万梓锵自去,他向着那处竹屋走去,原本的护卫早就不知去了哪儿,岳正冲着房门一挥衣袖,竹门直接开了。 他缓缓走进,只见王休望安静地看着典籍,笑着对他说道:“果然,这蓝部的典籍之中,还是有些收获的。” “你看这份竹文,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上古神文撰写,看这墨汁应该是蓝蛛液。” “最为关键是其中的内容,说是昔年有个老者也得了寿蛊,梁国君主听到后,竟然派高手抓住那老者,反炼出寿蛊,然后梁国君主寿元大增。” “倒是没说梁国君主是谁,不过我猜测应该是西梁武宗,在位五百九十七年,时间也对得上,而且昔日这片地方,也归西梁统治。” 王休望一脸兴奋地说道,他却没有注意到岳正脸上的诡笑,只听到岳正郑重地说道:“只怕方源那个贼子不好对付啊!” “无妨,反正有佛道两家打前阵,也不知佛宗会不会和那些邪佛打出狗脑子。王休望也是无所谓地开口道。 “有了这些,咱家也好给圣上交差了。”王休望笑着说道。 “蛊道多变,还请王公公提醒下,以防咱们的人手折损过多。”岳正继续提醒道,只见王休望大手一挥,整个蓝部的书室全部被收走了。 岳正看着王休望,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可惜,只见王休望也看着他问道:“怎么,岳侯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哈哈,只是好奇典籍上写了些什么?” “一堆蛮子的玩意,今天祭祀这个,明天祭祀那个,到近些年的记录,却是只有祭祀什么毒虫之类的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王休望翻阅着竹书,嘲讽地开口说道,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蹙着眉头轻声问道:“紫部的典籍有没有找到?” 岳正心头暗笑,没有紫部的典籍,哪里来的面前这些,他面色不变地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紫部的营寨已经被蓝部焚毁了。” “可惜啊!” “王公公不必可惜,我正好要南下攻孟,到时候尽量搜罗些白部的典籍,给宫中送去,如何?”岳正开口提议道,那边王休望听到此建议,也是点了点头。 “也好,既然岳侯对攻孟如此有信心,那我可尽力帮岳侯促成此事。”王休望笑着说道,实则心中已经笃定了这事。 “对了,高都督在哪?”王休望继续开口问道。 岳正眼眸中有一丝黯然,似乎对高天明的不幸感到悲伤,他缓缓开口道:“高大人,躺在我的营地之中,圣境的修为还在,只是眼神呆滞好像是失了心智。” “走,我们回去看看。”王休望感觉自己是完成了任务,便出了房间化作一道虹光向着雨峡郡城而去。 这边的万梓锵见岳正离去,心中也是一松,总算是完成了大人的嘱托,冲着四周恶狠狠地吼道:“兄弟们,赶紧把战场清理干净,咱们早点回去。” 天空中划过两道虹光,一道是漆黑色的虹光,另一道是岳正的紫色光芒,两人回到了大营,王休望看着四周倾颓的建筑,有些感慨道:“这些蛮子算是将雨峡祸害了。” “倒是让我们岳侯,只能休息在营帐之中了。” “无妨无妨,昔日北地整军,也是如此。” “哈哈,岳侯的辛苦,我会与皇上分说的。” 岳正心中暗喜,悄悄往王休望手中塞了一袋灵石,里面有大概三千灵石,王休望不动声色地将灵石袋收下,笑着说道:“怪不得李公公和姬公公,都愿意和岳侯交好呢!” “王公公请。”岳正笑着将他往营帐深处引去。 还没进营帐,王休望就闻到一股药味,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岳侯,这高都督这般严重吗?他可是有圣境修为的呀!” “王公公有所不知,当时他们大战于大湖之上,蓝部用的是毒、天蜈妖圣也是用毒,而那方源贼子也不乏毒道手段,所以高都督落在湖中,毒气入体,也只能” 听到岳正欲言又止,王休望点了点头,掀开了营帐帘子,入眼就见到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浑身的经脉隐隐有些发黑,像是蜈蚣的痕迹一样。 像个活死人一般,他睁着自己的双眼,看着营帐的穹顶,眼珠动也不动,仿佛灵魂都被魔鬼抽走了。 “哎呀,高都督竟然变成这样了,之前我来宣旨时,高都督还意气风发,神光浑然,此刻,哎”王休望唏嘘地说道。 即便是营帐中来了人,高天明也是一动不动,脸上就像僵住了一般,王休望看着高天明也不知说些什么了。 “岳侯,这岐川都督府的军务,你就先担着,高都督毕竟是圣境修为,说不定哪一天能自愈呢!” “也好。”岳正向着王休望行了一礼,便也开口答应下来。 王休望拍了拍衣服,面色平淡地走出营帐,缓缓开口道:“是了,咱家也该回京禀报了,咱们这个主子,有的时候,心急!” “这叶哲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便将他叫回京城了,那般美人,岳侯慢慢享用便是了。”王休望笑着说道。 岳正听着如此虎狼之言,看来皇脉对于没有实力的宗室,也是毫不在意,一个太监竟然能说出如此言语,这些叶氏宗室的待遇可见一般! 不多时,叶哲霖被叫了过来,只见王休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沉声开口道:“叶大人,你送亲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咱们两个该回京了。” “这么快!”叶哲霖惊讶地开口道,他还没来得及和女儿告别,就被王休望扣住了手腕,往传送司拉去。 第463章 赐卿屋宝青玉殿 “他真是这么说的?” 皇宫之中,叶谦的书房有些昏暗,他沉声询问着王休望,只见王休望再次向着叶谦一拜,继续开口道:“确实如此,他说也把握拿下白部。” 叶谦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镇恶军中现在有两个圣境,夏侯江被他保举说要暂时任雨峡总管,朕也是同意了。” “对了,那高天明如何了?”叶谦冷声问道。 王休望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情况不是很好,奴才用法力探查过,毒气入体,应该是混毒,估计御医去也是无济于事。” “废物,枉我如此看重他!”叶谦无情地说道。 “天下世家,蓬海一高,离京师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如此桀骜的世家,之前的尸潮,他们出手就平定了,郡内小族一扫而空,你说,你说” 叶谦的言语越来越轻,王休望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皇爷心中怕是气极了,只能站着等待叶谦自己恢复过来。 “寿蛊呢?” 阴沉的声音在王休望耳边响起,王休望不敢怠慢,连忙对着四周一挥手,只见好几件木架出现在书房之中。 “皇上请看,这些是我亲自去蓝部中得来的典籍,尤其是这一篇,您请细看。”王休望恭敬地递上了刻有神文的竹简。 “反炼得寿蛊?”叶谦蹙起了眉头,细细将竹简多看了几眼。 他走到竹简的书架边,细细看了过去,有的竹简是深红色,有的是浅红色,有的是微青色的,随手翻看几页,抚了抚上方的刻纹。 “看来是真的。”叶谦幽幽地说道。 “方源,方源,贼子不知窥得我皇晋多少兵道之秘?” “皇上是说那人是双系合修?”王休望亦是开口道。 叶谦点了点头,继续解释起来:“世间的天才,多有多道合修的,一方面可相辅相成,有的也可曲径通幽,外道得用以成道境的,也有不少。” “那常胜不就是这般吗?兵圣一道走不下去,借了我皇族典籍,走了心圣的道路。”叶谦继续开口道。 “是了,岳侯也是个天才呢,我看他分明是在压制境界,怕是想要将来到更高的境界呢!”王休望笑着说道。 “也是,这寿蛊你可问他了?”叶谦继续问道。 王休望点了点头,看着叶谦回答道:“岳侯说要打下白部,再帮皇爷您找些相关的典籍呢!” “好,很好,这般用心,你说朕该赏些他什么?” “皇爷,您不是赏了他个美人?”王休望有些迟疑地问道。 “哈哈,你不懂啊,他是喜欢美人,可你见过他可误过朝廷的一件事情?似慧仪这般姿色,怕是他的家中也有不少,按照他的功劳封个国公也不为过,可你让后面的人怎么封?” “朕也只能用叶氏贵女,抵上他之前的那些功劳了,一个女人,这个买卖值。” 王休望自然能看出这些算计,他自然愿意配合着叶谦的言语,思索了片刻,他便开口建议道:“皇爷,雨峡郡遭了屠杀,岳侯现在住在军营之中呢!” “不如赐他个屋宝?”王休望开口提议道。 听了这等建议,叶谦眼前一亮,皇宫之中灵石虽然不多,但各色宝物却是无数,所谓屋宝便是须弥芥子的宝物。 巴掌大的玉雕房子,打出法力之后,便能变成一处真实的楼宇宫殿,不用之时,也可将屋宝收起,极为方便于携带。 “哈哈,好,你这个提议好。” “他实力多少,朕也不知,若是能用上,怕是他基本和圣境没什么区别了。”叶谦笑着开口道。 “你去宝库帮他挑一件,给他传送过去!”叶谦随口吩咐道。 王休望连忙行了一礼,便匆匆向着宝库走去,叶谦看着遗留下来的蓝部典籍,大手一拂,所有的木架都被他收走了。 “周先生,你这半个儿子,我可是恩荣至极了,还望你为帝国尽力啊!”叶谦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偌大的帝国,他越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南方,继续开口道:“四哥啊四哥,不知道这一局,谁胜谁败啊!” “皇位之争,我赢了也输了,只希望为我儿留下个铁桶一般的江山!” 夜色愈加地幽冷,他依旧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下依然是那个天下,可惜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万万里之外的雨峡郡中,天色才刚刚暗了下来,远处的火烧云染红了整片的天空,岳正正在写些什么,他要给袁迪章他们写信,让他们做好南下的准备。 包括原本龙蟒郡的营地,他差点忘了项云舞的家人,也在龙蟒郡中,信中也着重强调要保护好他们,将他们一并迁移至南方。 这个岐川都督,他做定了! 而且不仅仅是岐川都督,就连镇恶军他也要掌控在手中,只要入川之后,镇恶军还不是他说了算。 “夫君,该歇息了。”营帐之外传来齐心的声音。 营帘被缓缓掀开了,清秀却婀娜的女子走进,轻笑着问道:“夫君,今日要不要让慧仪妹子侍寝啊?” “皇族贵女,先晾她一晾!”岳正冷声说道,看着齐心明显是梳妆打扮过的模样,面色渐渐和缓上前搂住了她的纤腰。 低头欣赏着玉色夹出的风景,他嗅着她刚刚沐浴后的清香,笑着问道:“也是忙了一天了,来伺候老爷沐浴去。” “老爷,慢些,慢些,别撕坏了,这可是奴家带过来不多的衣裳呢!”齐心娇嗔着,岳正一听也是了然,雨峡郡商业全毁,想要恢复昔日的繁华,恐怕需要不少时间啊。 “岳大人,岳大人!”营帐之外好像传来了洪景的声音。 岳正听到此言眉头一紧,洪景也是个伶俐人,怎么这个时候来叨扰我,没见齐心姑娘进了我的营帐嘛! 腰带也不扣好,直接这样大大喇喇地走了出去,看着洪景有些不悦地说道:“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来烦我?” 洪景一听岳正言语中的不悦,双手捧着一金黄色的匣子,恭敬地说道:“大人,这是雨峡传送司送来的急件,说是皇家恩赏。” “不错,你做的不错。”岳正连忙换了脸色,恭敬地将金黄色的盒子接到了手中,可是他心中却是不以为意,若是他日权力稳固,他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恭谦呢! “去!”岳正捧着黄盒,对着洪景就挥了挥手。 走进了营帐之中,齐心此时也理好了衣衫,岳正轻轻一瞥说道:“心儿,你这个可不乖啊!” 齐心撇了撇嘴,有些撒娇似地说道:“夫君,你还说呢!刚刚你不是说没人敢来打扰你吗?” 岳正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笑着说道:“来来来,看看皇上又赐了什么东西给我?” 齐心也是好奇地走了上来,她看着岳正手中的黄盒子,笑着说道:“白日里美人,晚上就又来宝物,夫君这圣眷也委实太重了。” “呵呵,也是因为夫君能干啊!” 岳正重重地说了某个字,直让齐心面色一红,她上前挽住岳正的手臂,轻声说道:“夫君,打开让心儿也瞧瞧。” 把盒子在桌子上放定,岳正拿出自己的印玺,朝着桌上盒子的封条上一印,只见那封条之上闪过一丝黄光,几息之后,封条便消失了。 “这是个什么物件,玉雕吗?”齐心看着青绿色的玉制小宫殿,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怕是屋宝!”岳正笑着说道,此等宝物若是放到天极拍卖行,怕也是能卖几万灵石的。 “呀,好珍贵的东西呢!”齐心感叹着。 岳正轻轻将青玉小殿拿起,也不算压手,大概只有两斤重的样子,细看之下,和一般的大殿没有什么区别。 盒子的底部还放着一份黄纸,他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微微可惜道:“可惜需要法力。” “啊,那看来夫君还用不上呢!” “我再试试。”岳正试着往青玉小殿中输送了丝丝异火之力,可惜这屋宝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又看了看这青玉宫殿,有些可惜地说道:“哎,法力啊,我却是没有” “夫君莫急,迟早到圣境呢!”齐心见岳正心绪有些低沉,连忙开口安慰道。 他点了点头,眼神散乱地看了看金黄色的盒子,又瞟了瞟手中的青色,他陡然来了主意,运起五行的法力,想他功法绝顶,外加九层参悟,他就不信比不上法力吗? 只见青玉小殿的顶上五色华光一闪,齐心连忙惊讶道:“夫君,夫君,有反应了唉,果然,夫君和圣境根本没什么区别呢!” “走,我们出去,这个屋宝不知道多大,别把营帐给涨破了。”岳正笑着说道,他拉着齐心便向外走去。 营地的后方有一大片的空地,岳正将青玉色的小殿往空中一抛,不断往小殿中打出五行的灵力,只见小殿慢慢胀大,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处宫殿。 青玉色的瓦沿,透色的陛阶,就连支撑房顶的柱子也是青玉炼制而成的,差不多耗费了三分之一的灵气,才将玉殿撑起,果然是婉约精致呢! 只见殿宇的正中间挂着玉质的牌匾,上方刻着三个大字“青玉殿”,整个大殿差不多有二十丈,若是人挤人怕是几百个都能挤得下。 “夫君,咱们进去看看!” 齐心极为好奇地拉着岳正的手,就往青玉殿中走去,推开殿门,只见里面到处摆放着夜明珠,把整个殿宇照得熠熠生辉。 岳正稍稍抖了抖衣袖,只见殿宇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此时,齐心还没有察觉到,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她笑着指向了四周,笑着说道:“夫君你看,这些都是玉做的呢,修士手段果然不凡,看玉色的蒲团、玉椅、玉床,这些寻常人哪里享受得到?” 岳正笑着上前,一把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问道:“那夫人,我们今天就在这玉石之上,好好享受享受?” 齐心已经感知到了他的腌臜之物,瞬间脸色变得通红,她眼眸之中都快溢出水花来,看了看四周的景致,害羞地点了点头。 连忙拉着她走向了玉榻,齐心也是乖觉,小手儿颤颤巍巍地帮他解着衣衽,她看着岳正眼眸之中如带火一般,她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小丫头,怎么了?”岳正轻声问道。 齐心看着他的眼眸,声音怯怯地回答道:“奴家,奴家,有些怕呢,夫君着实厉害,不如让鸢儿妹子也过来?” “嘻嘻,这就吃不消了?”岳正轻轻挑起她的螓首,笑着问道。 她是个典型的北地美人,但此刻却像个南国碧玉般娇羞,岳正盯着她雪白的肩头,看着肌肤细致的纹理,嗅着她发梢间的清香。 他只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听到她的言语,岳正微微一笑道:“呵呵,鸢儿哪里会来此?她这几日正在炼化那些宝蛊呢!” “那不如让叶郡主来?” “怎么?她很美吗?” 齐心笑着点了点头,白日里叶慧仪戴着面纱,岳正出于礼貌,并没有用神识探看她的容貌,听到齐心此时再言,心中又多了几分异样。 “哈哈,这时候,谁又有我的心儿美丽呢?”岳正笑着对她的额头一亲,软腻的肌肤让岳正心火又高了几分。 看着岳正亲昵的动作,齐心的眼眸也变得愈加温柔起来,脸颊之上也多了几分粉红色,岳正悄悄动作着,他听说屋宝内能隔绝声音,今夜怕是又要不眠了 齐心软软地躺在他的怀抱之中,柔顺的女子任由岳正施为,只见他轻轻脱下了她的鞋子,细嫩的玉足青葱般的经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同精美的艺术品般,齐心的脚掌似乎能感知到岳正的鼻息,微微的热气呼在她的脚背上,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着,檀口微张看向了岳正,两人四目相对,心绪儿也越加 第464章 再寻阳功同修月 夏有青玉透肤凉。芳林莺语滑,任扶摇。 瓣花托擎盛露华。此幽殿,啼声娇羞渐。 麝香几度湿。汗腻澄波荡,观重山。 红梅微香口含莎。管弦上,犹有点胭脂。 岳正笑着吟出一阙《小重山》,笑意满满地看着面前的齐心,只见如此的美人儿,慵懒地翻了个身,又重新熟睡了过去。 整个青玉殿中,稍稍有些凉意,比外面的燥气要舒服多了,自打输出了不少灵气之后,这殿宇就这样耸立着,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就好像原本就是这般大小。 昨个夜里,也没好好看下殿中的情景,此刻倒是有了闲暇,他四下打量细看起来,远处的桌椅、案几皆是用青玉雕琢。 他随意披起一件衣服,向着青玉殿的中央走去,和平常的屋舍不同,大殿的中央有一精致的玉柱矗立着,玉柱之上有如手掌般的托盘,用白玉雕琢,栩栩如生。 “这莫不是放置灵石的地方?”岳正看着托盘喃喃自语道,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袋灵石,放了几颗灵石在托盘之上。 只见那灵石好像是被激活了似的,在玉质的托盘之中缓缓消散着,岳正顿觉整片空间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灵气,心神微微一动,这一缕灵气似乎毫不费力般被他吸收了进去。 “原来如此!” 岳正笑着抓了一大把的灵石放在了托盘之上,只见这些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整个殿中灵气变得更加的浓郁了,待到灵石再次化作齑粉,殿内的灵气都接近于化液的状态了。 远处榻上的齐心,似乎被惊醒了,她披散着头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四周有些娇憨地问道:“夫君,怎么回事?” “我的功法,竟然自己运转起来了。” 岳正一听此言,心中微微一动,像他的几门功法皆是自行运转,但有些低级的功法却是需要花费水磨工夫,可若是灵气充沛,岂不是普通功法也能修出神异来? 怪不得道盟、佛门要占据炎国大陆东北一角呢! 那几路灵气充沛,多有神异的洞天福地,在那里勤修怕是能事半功倍,怪不得佛道两家不显山不露水,却让大晋朝廷如此忌惮。 “刚刚消耗了几百颗灵石,让这里灵气滋生,你若是想,倒能在这里好生修炼。”岳正笑着说道,又往托盘中加了一把灵石。 齐心看着岳正奢豪的动作,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那托盘之中,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夫君,这得消耗多少颗灵石呀?” “像屋子这般浓郁的灵气,大概用了八九百颗。”岳正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听到此言,齐心连忙披了件衣裳,赤着脚就走了过来,她美目含情看着岳正道:“夫君,你好好修炼,我可不想跟夫君争资源呢!” 岳正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齐心迅速理起自己的衣服来,待到衣服理好,她便匆匆推开了殿门,直接走了出去。 真是个傻丫头!额,我的呢,我的衣服还没好呢! “回来,回来,心儿!” 可惜,隔音效果太好了 “算了,我且在这儿修炼一段时间。” 说罢,岳正便坐到了旁边的玉质蒲团之上,缓缓地打起坐来,无数和煦的灵气缓缓向着他的经脉而来,在这里修炼一会,都赶得上他在外面修行三日的,只是可惜消耗的灵石太多了。 神识笼罩了整片的青玉殿,缓缓地在此屋宝的中轴上打上自己的精神烙印,他只觉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此殿宇,没有他的允许,怕是外人根本进不来。 他细细思索着自己的功法,五套五行功法此刻已经圆满,其中还有不少的神异法诀,只有圣境才能用出。 而雷系的功法,只堪堪参悟了几层,倒是获得了日月二蛊,可以将阳系和月系的功法提上日程了,月系倒是简单,直接月帝的《天心月照观想法》就是了。 君儿也是将月系悟得九味之人,到时候问她要那份体悟,应该能将月系推至九层了,可他却是相差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他还没有修炼就想着取巧,怕是月系一路不是那般容易了,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若只待他人赠与,怕是心境上达不到最圆融的境界啊! 刚刚齐心开门的惊鸿一瞥,岳正却是看到了外面的大太阳,此刻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倒不是参悟月系功法的好时候。 他心神沉浸识海,沟通起识海之中的传功鼎,只见那传功鼎金光漫布,耀射得整个灵台熠熠生辉。 心神如同一个缩小版的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灵魂,意识的深处便是识海,识海之上便是轮转的灵台,这便是《天枢经》所说,心、神、灵三蕴。 三蕴合一便能参天得道,整个大鼎浮在识海之上,岳正心神一动轻轻跃了过去,灵魂站在自己的识海上,双手触摸上了这尊传功鼎。 不是活物的大鼎,此刻竟然给了岳正一种欣喜的感觉,或许神物有灵,终有一天这传功鼎也会诞生自己的意识! “传功鼎,能帮我找一门阳系的功法吗?” 岳正传递过去自己的想法,只见大鼎突然散出一阵的金光,绕住了他整个人的身体,他似乎感觉到魂体一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依旧是如往昔的惯例,只见“灵石”二字的神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冲着传功鼎点了点头,继续传递过一丝信息:“我只有灵石最多的那一门功法便好。” 传功鼎在识海之中微微浮动着,似乎是在向岳正点头一般,一道金色的神光出现在了岳正面前。 “九百颗灵石。”岳正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大帝的功法? 冲着鼎中的灵石袋直接一指,只见灵石袋便敞开了,将近九百颗的灵石渐渐飞出,在大鼎的上方缓缓融合着,片刻之后,一滴融合而成的金灿灿灵液落在了大鼎之中。 无数赤红色的神文飞出,像是带着满满的热力一般,和昔日的《烈火净世诀》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神文并不像那一套功法充满火燥之意。 岳正抬头看着至阳如同火红太阳般的文字,整篇功法的名字堂皇大气,叫做《天阳至一法》,其中霸道真意铺面而来。 “天下唯有一阳,能照天地万方,吾创此功,欲媲美前人月帝,月系功法能成帝业,吾阳系功法亦能为之。” “以后背之脊柱贯通天地之灵,吸纳天之阳气,脊柱越厚重,则阳息越多,阳息越多,则功越强” 岳正花了不少的时间,将这门不凡的功法记下,只见功法的最后,还有一段金宇帝的留言,倒是写清了功法来历。 “吾登临帝路,未曾想到,最终欲争之人竟然是吾兄,此功为吾兄之功法,他闻天地之存,唯一帝尔,遂笑之。” “高声唱曰:天道何其残兮,造化玄奇以弄人,弟登临亦苦兮,吾修众法亦苦兮,愿出奔宇宙寻他道之机,以让帝位于吾弟。” “天道听兄之言,万法玄雷以坠落,驱赶其入宇宙之中,再不复此境之地,悲哉,悲哉,悲哉。” “兄出奔宇宙之地,余留此等功法于我,哀哉,哀哉,观此等功法,兄才智百倍于我,阳息亦可克金,若出手以争帝位,恐不能胜。” 哎呀!没想到金宇帝南空凡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出,他的帝位竟然是兄弟让与他的,可这功法到底是谁所创,也没写明啊! 算了,不去纠结那么多了,我且看看这门功法修炼起来,到底是何种的感觉,岳正这般想到,他搬运起自己的气血,脊柱中的髓血不断耸动起来。 灵台之上似乎被开了个口子,天上的大太阳朗照出炙热的阳光,向着他的脊柱灌注下去,他浑身变得赤红,似乎丹田内出现了一缕阳息。 此时,雨峡郡城中的军官也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天空的烈阳,只见一道剧烈的阳光向着昨夜出现的玉殿照去。 青色的殿宇被阳光照得如同镀金一般,还没听说什么人练功能有这般的动静,几个郡兵中的主官信心又足了几分,有这样的主公何愁日后的富贵荣华。 叶慧仪坐在营帐之中,也突然感觉到一丝燥热,她有些好奇地出了营帐,看向了身后出现的殿宇,只见天穹之中无数的阳息被浇在了青玉殿上。 金灿灿得如同仙宫一般,她微微掩了掩自己的小嘴,绝美的容颜之中闪过一丝好奇,旁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幽然一瞥只见齐心站在了她的身边。 “齐姐姐,他是在里面吗?”叶慧仪缓缓开口道,心中依然有些怯怯的,十几岁的花样年华,正是少女最为烂漫的年纪,但是却已经属于里面那个人了。 齐心点了点头,她笑着说道:“叶家妹子,还叫什么他,你是朝廷郡主,但也是秦翊郡卿夫人,皇上御赐的名分,这是铁打的姻缘,跑不掉的呢!” “看妹妹也是天境的修为,跟在夫君旁边怕是大有好处呢!”齐心继续笑着说道。 叶慧仪一听此言,却是幽幽一叹道:“我等叶族之脉,只得传了叶祖的部分功法,若是资质上佳之人,便能有进一步功法的传授。” “可是我爹本就懒散,我得来的传承便更加稀少,至今也不过是个天境初期。”叶慧仪继续说道。 “叶妹妹,这里有些燥,我们去鸢儿妹妹那里休息一会,她那里可是凉快了。”齐心见叶慧仪的额头竟然出现了细细的微汗,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就往杞鸢那边走。 几息之后,叶慧仪竟然感觉到有丝丝的凉意,她好奇地问道:“齐姐姐,怎么这儿这般凉快?” “走,我带你进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杞鸢的营帐,只见床榻上的杞鸢,周身环笼着黑色的玄音罩,营帐的顶上趴着两只蛊虫,便是阴凉之气的源头。 叶慧仪隔着玄音罩,看着其中绝美的少女,她心中微微一惊,果然,那人的名声,一点也不例外呢 “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齐心轻声开口说道。 叶慧仪指了指杞鸢,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这不要紧,我怕打扰这妹子修炼啊,看这样子,好像是修炼闭关许久了。” “是呢,鸢儿妹妹可比我努力多了,叶妹妹,我们也多用用功!”齐心轻声开口道,叶慧仪只能心中微微一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修炼了一个白日,岳正的脊柱如同滚了阳火一般,整个人的身体燥得不行,还好昨夜有齐心的滋润,倒也能耐一耐! 太阳逐渐落山,岳正依旧没有出“青玉殿”,他在脑海中回想着《天心月照观想法》,双目向着天空望去,目光似乎穿透了青玉,穿透了无数的云霭。 那是一轮圆月,清冷地华光照着大地,似乎用她无私的光源朗照着世人,神识勾动起月华之力,天心月照这是一种意境,亦是一种方法。 “以我人心体察月色,以观想之法于识海想月,无尽华光罩此识海,起!” 整个城中华光大作,这月华要比周瑗君修炼之时更为浓郁,肉眼所见雨峡城外所有的月光都被摄了过来,所有的士卒比白日里更为震惊。 月华之力是极好的疗伤之力,华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只觉得要比白日里轻松多了,有些大胆的士卒直接就打起坐来,用月华蕴养他们的身体。 “似乎摄取的有些多了,而且浪费的也不少。”岳正喃喃自语道,他安静地修炼着,浑身的燥气,似乎也被月华中和不少。 丹田之中的月华和阳息,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月华属阴,这样的修炼方式,或许也是达到了某种的阴阳平衡。 夜色越来越深,整片大地的月华也越来越亮,而岳正两门功法都已经入了门,可是依旧没有参悟出什么来 第465章 镇恶南下意征孟 “诸位,好好看看,这是兵枢院给我的折子,这是岳大人给我等的信。”袁迪章坐在镇恶军的大帐中。 上首的位置空着,无人敢去坐,他冲着贺轮点了点头,将两份东西递给了众人,大伙也是好奇,连忙翻阅了起来。 “哎呀,要调我们去征孟国,不会和原来镇压魔域是一个样子!”南山尉周火亮心直口快,直接开口道。 “不对啊,现在岐川的主官是高天明,不是说他受伤,现在军政要务都决定于大人之手。”周火亮继续喃喃自语道。 袁迪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哈哈,岳大人的信,你怎么不详细看看呢,高天明那是昏迷不醒啊!” 周火亮一听这话,心中立马就舒坦了,直接开口道:“我就认岳大人,跟着他准有功劳,就怕头上有两个婆婆,咱们以前不就是这样!” “大家伙有什么异议吗?”袁迪章继续开口道。 “没有,大伙都愿意跟着岳大人干。”周火亮大声喊道,直把众人听得一笑,他们心中也是这么个意思,却没有周火亮这般直接。 “那好,贺轮兄,麻烦你传送至龙蟒郡,将一应家眷妇孺都带过来,尤其是那对母子,岳侯点名要护好他们。”袁迪章对着贺轮嘱托道。 “老袁,你就放心!”贺轮大气地拍着胸口说道。 袁迪章听罢也点了点头,继续向着旁边吩咐道:“房司冰,你带着几个弟兄,去盯着朝廷天工部的文书,圣上的手令是发到了天工部,说是要调动船只,将我等运往西南。” “这,这”刚刚斗志昂扬的周火亮一下子蔫了,他看着众人有些发窘道:“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船呢!”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他们大多是北将,少有去过南方,故而没坐过船只,即便是大江大河也是用飞的。 却不料南水尉邱明皱着眉头,看向了袁迪章说道:“袁将军,说是水路,但我监察南方水路,有一处地方不得不防啊!” “鄞水水族吗?”袁迪章也是蹙着眉头询问道。 “没有清理过吗?”他继续开口问道,所谓水族不过就是水妖而已,但若是汇聚到一起,也算是个不小的势力了。 邱明点了点头,看了看众人,又朝着房司冰使了个眼色,只听房司冰一声叹息道:“诸位也知道,鄞南三十六郡是谁的地盘。” “四王爷若是阻挠,我等皆是骑将,又该当如何?”房司冰继续开口道。 “大家也都知道,皇上和鄞王的那些事情,南方诸郡,势力盘根错节,怕是这条路不好走啊!”邱明开口感叹着,这话好像给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袁将军,房校尉说的有理啊!”贺轮也是开口说道。 “是极,不可不防!”袁迪章也是蹙着眉头说道。 他思索了片刻后,对着贺轮说道:“老贺,你赶紧去龙蟒郡拔营,我就在鲁丰郡这边等你们。” “稍后,我就给岳大人写封信,请他拿个主意。”袁迪章继续说道,众人听了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 一日之后,岳正已经停止了自己的修炼,一时半会进度也不大,他甚至有些懒散地想到,不如就这样进入圣境算了,可理智还是让他压住了自己的冲动。 这些日子,他也派出不少的斥候,前去雨峡郡南面的关隘探查了过去,令人惊讶的事情,便是驻扎在城头已经变成了孟国的正规军,蛮兵只占了一少部分。 “孟国,看起来已经是下场了,这仗不好打了呀!”岳正蹙着眉头思索着,若戍守关隘的都是些蛮子,倒还是好打,难道真的要用毒液? 若是真用了,怕是他的圣境之劫怕是不小,兵圣、心圣不如都修了算了,他继续乱想着,不停在面前的白纸上勾画着。 “大人,传送司传来一信盒。”赵典匆忙进帐,给岳正递来了一份木盒。 原来是镇恶军来的消息,怪不得赵典这般着急,岳正打出一道印诀,面前的封条化作虚无,只见内里放着一封信。 打开信封,岳正细细地看了起来,他半眯着双眼,心中开始思索起鄞水水族的案牍,若是他们真和叶华有勾结,怕是一定会有所动作! “得想个办法,这里我一走,若是敌人攻打雨峡或是归鹤,那就不好了” “现在我驻扎在雨峡郡,夏侯我让他往南推进了几十里,现在带着一万兵马驻扎在归鹤郡不远的地方,再行个半天便能到归鹤郡城。” “若是我一走”岳正蹙着眉头开始推演起来,孟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除非尽早回来 “去,派最快的斥候,请夏侯将军回来。”岳正冷声说道。 现下整个岐川有些尴尬,原本的都督高天明失了战力,溪山郡总管整个人叛逃了,加上原本死了的何非,围孟六郡等于是有了三个圣境的缺口。 岳正任命齐观暂任溪山郡总管,让夏侯江暂时看顾下归鹤郡,他自己则在雨峡郡中驻扎,这样好像有些不对了,我得去归鹤郡呆着啊,高天明不行了,我就是岐川都督呀! 人手有些缺乏啊,去北面护持他们南下,咦,我家里不是就有三位圣境吗?岳正细细思索着,不如将家人妻妾全部迁往归鹤郡? 边地危险,还是算了! 是了,我在洪流郡好像还留了一支军队呢,现在看来,姚家暂时应该不会再伸手,我先把康佑方调过来,听说他好像也是离圣境临门一脚的状态了。 “赵典,你派人去一趟洪流郡,把康佑方及他的麾下给我调过来。”岳正郑重地开口说道,赵典连忙行礼便下去办了。 “心儿,心儿,来。”岳正冲着营帐之外的齐心喊道。 美人听到夫君唤她,便也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看着岳正问道:“夫君,出什么事情了?” “这两日,我们回贡南,你去通知叶慧仪,让她做好准备,另外鸢儿也叫一声。”岳正笑着叮嘱道,可心中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我有多少个夫人来着?我也快数不清了! “啊,好的。”齐心听到此言,心中也是一呆,这样美好的日子也要没了,家中姐妹无数,恐怕还不如在军营呢! 半日之后,夏侯江到了军营之中,岳正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笑着说道:“来,这是给你的任命。” “雨峡总管,谢过大人。”夏侯江看着手中的委任状,连忙向着岳正道谢。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事,无事,这是你该得的,此次我唤你回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你且看看。” 说罢,他便将袁迪章写的信件递了过去,夏侯江恭敬地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连忙开口道:“大人,确实鄞水水族,不得不防,一般贩奴的队伍,他们给足了买路费,那些水族也不会为难什么。” “可鄞王会不会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夏侯江一脸郑重地开口道。 “鄞水之妖族,为鄞王所平定,可所谓平定,不过就是招安而已,我等都知道这些水族是个什么德性,但是圣上”夏侯江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岳正无奈地摆了摆手。 前代叶皇在世之时,叶华便网罗党羽,整个南方大部分繁荣的郡城,文武之中都有他的心腹人手,他们不往上报信,叶谦又哪里知道南方的恶事,他还以为一切都是河清海晏,叶华摄于他的威势,不敢有任何动作呢! 叶华居于南方鄞京,作为宗室子弟,去了鄞王的封号之后,居然游离于京城之外,岳正估计,若是叶谦薨逝,怕是叶华就要反。 天下人几乎都能看出的事情,可叶谦也只能忍,他不断花时间精力慢慢减除,甚至将他心中最为看好的湘王派到了南方! 可是叶华盘踞多年的地盘,哪里是那么好渗透的,不少的叶谦派系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下狱,迟迟没有什么太好的进展。 “这些事情就不说了,叶皇的家事,哪里是我等能够多言的,我等经营好自己的地界就好,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岳正唏嘘地开口说道。 “你戍守雨峡郡城,我派万梓锵为主将,洪景、朱铜为副将,他们就带五千人,去协防归鹤郡。” “按照孟国的兵力,不太可能兵分两路,你时刻关注传送司的信息,若是归鹤有警,第一时间传送去救援。” “另外,我把康佑方部调过来,令他带领骑兵骚扰南方关隘,只要拖过这段时间便好。”岳正开口嘱托道。 夏侯江点了点头,岳正又看了看他,继续开口道:“要不要,我从归鹤郡中给你调些兵马来?” “那是最好不过了!”夏侯江笑着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有些唏嘘道:“这川南招抚使节岐川军政,总是没有岐川都督好听啊!” “大人,会有机会的。” 夏侯江缓缓说道,岳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去,把军务整一整,过些时日,我让少思迁些百姓进来。” 待到和夏侯江说完话,天色渐晚,岳正刚要修炼的时候,又听到有人禀报道:“大人,康佑方康将军到了。” “请,快请。”岳正笑着说道。 只见一个星眉剑目的男子进了营帐,他气势冷峻夹杂着丝贵气,皮肤有些暗色显然是在军营里打滚造成的。 “镇恶军先锋官康佑方见过将军。”他冷声朝着岳正一拜。 “康将军,多有怠慢,这镇恶军上下我都见了一遍,就独独漏了你,此次见之,果然一表人才,康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康将军果然有大族气派。” 岳正笑着说道,原本康佑方对岳正还有几分怨气,可在岳正这般笑脸相迎之下,心口也被焐热了几分。 “多谢岳侯美誉。”康佑方恭敬地说道,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气势十足隐隐压得他不敢多生傲气。 “佑方,京师派我征孟,过些时日,镇恶军就要全员入川,到时候,你立功的机会就来了啊!”岳正笑着拍了拍康佑方的肩膀。 “对了,你的麾下呢?”岳正笑着问道。 康佑方连忙拱手回答道:“回禀大人,已经是在来的路上了,我见那令兵催的急,便提前用身法赶了过来。” “好,好。”岳正就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部下。 康佑方不解其意连忙拱手说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的?” “你和夏侯协防雨峡,不过,你率部驻扎在城外,利用你骑兵的机动性,雨峡和归鹤两边,哪里有警,你就去哪。” 岳正笑着吩咐道,康佑方有些疑惑了,他看着岳正问道:“岳大人,若是孟国的军队,目标是我部,该当如何?” “哈哈,果然是一员智将。”岳正笑着说道。 “你有什么主意?”岳正继续考校了起来。 康佑方听了,也是紧蹙着眉头,看了看雨峡附近的地图道:“大人,我会驻扎在这儿,山上扎营,若是敌人来围我,借助下山的冲锋力,应该能冲出来。” “可是到了天境巅峰?”岳正也不关注他的主意,只是问出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是,岳大人。” “向兵枢院申请突破了吗?”岳正继续开口问道。 康佑方眼神一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有人不想让我突破,原本我家心圣的功法,因为我加入军队,杀戮太多,怕是入圣境时要走兵道,而且有雷劫。” “想突破吗?”岳正笑着问道,他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也能借助他的雷劫将雷法再修一修。 “想,实在太想了。”康佑方毫不避讳地开口说道。 “我帮你。”岳正笑着说道,只见康佑方满脸的不相信,岳正笑着对帐外喊道:“去,帮我把夏侯将军请来” 第466章 佑方效忠得护持 “与我效力十年,如何?”岳正笑着说道,却见康佑方面色一变,似乎是在做着思想斗争一般。 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是康氏嫡子,按理应能继承家主之位,可若是迟迟不达圣境,恐不能掌控全族,日后亦有倾覆之危。 依旧还在思考着的时候,营帐的笼帘被夏侯江掀开了,他进来之后就给岳正行礼道:“夏侯江拜见主公。” “这么晚了,主公找我来所谓何事?”夏侯江恭敬地说着,却见岳正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转身一看心中顿时一乐,原来是镇恶军中的老熟人。 “呀,原来是康将军!”夏侯江一脸笑意地回身说道。 康佑方也是连忙打着招呼,心中却是想着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主公”二字着实给了他不少的震撼。 “夏侯大哥,你,你已经是圣境了?”康佑方微微一探夏侯江的气息,也是吃惊地询问道。 夏侯江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向着岳正的方向拱了拱手,继续开口道:“这还要多亏主公的帮助,六重的雷劫是主公帮我硬生生地扛住,这才得以突破。” “若是纯粹靠我一人而行,怕是早就湮灭在这雷劫之中了!” 听到这里,康佑方心中一动,想着夏侯江平民出身,功法尚且不如自己许多,只因他修行日久,才勉强和自己打了个平手,他都能成功突破至圣境,那我 夏侯江看着康佑方有些意动,他也知道这老友的性子,虽然是世家大族出身,但居于兵营之中,却无多少的傲气。 “康将军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姚氏与英王交好,你若是有岳大人做靠山,还愁没有立功的机会吗?”夏侯江笑着反问道。 康佑方抬头瞄了岳正几眼,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听说,大人的卿夫人,好像是姚家女子” “哈哈哈,你康家和姚氏交锋多年,难道就不知贞儿对姚氏是忠还是厌吗?”岳正笑着反问道。 “再说,我岳正行事自有章法,行伍之事必然她们是插不上手的。”岳正继续开口说道,这倒是让康佑方吃了个定心丸。 整个人立在大帐中,想到了康氏旁支给到自己的压力,想到老父的期盼,康佑方心中一紧,咬了咬牙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康佑方愿意为大人效力十年。” “十年之内必鞍前马后,以报大人护持成圣之恩,如若违背誓言,天道当伤,万剑诛心。”康佑方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大声开口说道。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大帐两侧的灯火也在欢快地摇曳着,似乎也在为他新收一将领感到高兴。 “好,好,有了佑方所助,想来打下刀离郡必是件易事!” 岳正豪迈地说道,从自己的主座上站起,向着康佑方走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走,走,一路赶来,灵气可有所损耗?” 康佑方摇了摇头,拱手说道:“家传身法,从小就练的很熟了,倒是没有什么损耗。” 旁边的夏侯江有些羡慕地看着康佑方,他是平民出身,无论是所用枪术、风灵功法、身法等等,皆是参军之后由朝中武经阁传授,自然比不上这些大族弟子从小修习。 “那就好,走,咱们到城外去,我帮你突破。”岳正自信地开口道。 康佑方满脸的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道:“大人,不需要准备什么吗?这可是有天雷的啊!” 夏侯江笑着拍了拍康佑方的肩膀,笑着回答道:“老康啊,你可知道大人帮我突破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境吗?” 康佑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干脆地摇了摇头。 “那是在有几万人看着的大校场上,南征的士兵就这样看着岳大人于高空傲立,迎向了天空而来的天雷道道。”夏侯江带着几分对岳正的钦佩说道。 “难怪了,难怪了。”康佑方喃喃自语道。 “怪不得我在洪流郡西驻扎之时,感觉到雨峡郡南面有人在突破,原来是夏侯大哥你啊!”康佑方了然地说着。 “走!”岳正掀开营帘,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城外飞去。 紫色的雷光让人有些侧目,他看着暗色的天穹,一轮圆月立在半空之中,柔和的月华朗照着这片西南大地,他的《天心月照观想法》自动运行,让整片大地慢慢清冷朦胧起来。 后面的夏侯江连忙御着风跟了过来,岳正看着夏侯这般速度,有些感慨地说道:“夏侯,过段时间,我给你传授份功法,让你也能化虹而行,这御风着实有些慢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夏侯江听到此言,连忙感激起来。 一般的军人,皆是能从《武经阁》获得功法,但是若要进入圣境,大多要准备各种避雷之物,另外也需准备无数灵药,一来一去必须要立天道之誓永生忠于朝廷,这就导致有些军中强者,会寻其他的手段进入圣境。 譬如说皇甫韧,他就是走了鄞王叶华的路子,得了避雷之物,前文说道,一般天境立誓言,皆要去完成,这是对天境的束缚。 实则还有天道之誓,当然若是违背也行,只要能扛住当时的天道誓言就行,比如说五雷轰顶,只要能扛住五道紫霄天雷就成。 或者像刚刚康佑方所说,天道当伤、万剑诛心,就是天道根据你的实力降下神罚,是能击伤你的那一种,然后天边会出现万剑疾飞,向着心口刺去,当然实力强横者倒是可以不屑一顾,只要能扛住就行。 种种的限制之下,也是令强力的功法极为缺乏,更别提这些功法是否适合修行者了,若是运气不好选到不适合自己的,那 “呼呼,终于追上两位大人了!”康佑方气喘吁吁地说道。 岳正浑身月华闪动,整片的山头被透亮的月华笼罩,他朝着那块大石头一指,只见巨石表面顿时盈盈如玉。 “佑方,你就坐在那一块石头上突破,天雷,我帮你挡住。”岳正自信地说道,继续向着巨石之上输送着月华,一旁的夏侯江也是呆住了,他没见过大人以前用过月华之力啊! 难道是最近才修炼的?听说夫人是月山派出身,难道? 夏侯江胡思乱想着,他站到了那块巨石旁边,呆呆地盯着康佑方,见他已经盘腿坐下,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狂暴。 岳正依然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天空莫名地飘来一朵黑云,似乎将月色笼盖住了,无数的雷暴气息让他心中一喜。 倒是比夏侯稍弱些,只有三重雷劫,看来康佑方经年战阵下来,手上的杀戮不如夏侯许多! 无数的灵力开始往康佑方身体中涌动,他的脸上生出一阵阵寒凉黑气,康氏久居北地,家传功法便是这《康水行录》,此刻看来还是有些门道的。 轰隆!狂暴的电光照得天空一片雪白。 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脊背处的雷灵之力漫卷着,整个人好像被电光覆盖,猛地向着从天而落的电光砸了过去。 他只觉浑身上百个穴位,犹如针刺般的酥麻,整个人的眸子变得流光熠熠,看着天道打来的雷云,似乎是在参悟着什么。 雷灵一路,他已得其中三味,分别为:电、暴、贯,此刻无尽的雷云,只是三重雷劫而已,正好也让他有了余力,多参悟参悟! 下面的夏侯江看到都有些呆住了,原本帮他突破之时,岳正还有些全力以赴的意思,可现在分明是闲暇的很。 大手将犹如标枪一般的电光抓住,运转《雷龙紫电锻身法》的纳雷之术,亮色的电枪直接被他吸纳至体内。 只觉得丹田之内的紫气,又更加浓郁了几分,他见参悟毫无头绪,索性直接一咬牙,冲进了雷云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坤母经》天境篇修完的缘故,整个人的防御都强悍了几分,滋滋的电流向着他的身体电来,他只觉得浑身肌肉微微颤动,却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巨大纷乱的雷暴,已经将他身体之外的普通衣衫全部击毁,只余下一件短袖和短裤,一种无敌的霸道,在他的心头滋生着。 天教紫雷锻我身,此间霸道唯真意! 一个绝傲的“霸”字,在他的脑海中出现,整个人的气质又霸道了几分,雷云似乎也看不惯他的霸道,“轰隆”一声的雷响在他耳边炸开。 轰隆,轰隆,只有雷声没有电光,所有的电能根本没有向康佑方倾泻过去,都被岳正吸收了个干净。 他的识海、灵台微微一震,似乎被雷声影响到了,雷引而天地动,雷震则万物生,岳正似乎明白了《雷龙紫电锻身法》中的这句话。 双手展开向着两边一招,两道明亮的电光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似乎是掌握了雷音的原理,他的双手互砸了过去,两道雷电猛地撞砸到了一起。 天空又响起了雷暴之音,康佑方睁开了双眼,无数的灵气向着他的灵台涌去,被他灵台之上的水行法则洗练着,丹田中缓缓生成了一丝水行法力。 他感知着四周,一些基础的元素之力,亦能为他所用,康佑方开心极了,这就是圣境的力量吗?果然要比天境强了不止一筹呢! 听到那一声雷震之音,他抬了抬眼帘向着天空张望,只觉得一阵牙酸,家传的功法中也有目法,自然能看到在雷云中遨游的岳正,这般强悍的身体,怕是圣境也多有不如! 震即镇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雷法对于天下的妖魔有这样的震慑之力,雷暴之音,既炼其身,亦洗其魂也! “震”、“镇”二字一出,他心中对北面行船也多了几分自信,这样的雷法是水族的克星,若那些水妖真的不识相,他不介意好好镇压一番。 低下头看了看下方的康佑方,灵台玄法、身与境合,已经是到了圣境了,四周的雷云不甘心地怒吼着,但电光将尽再也没什么威胁了。 康佑方直接站起身来,吸纳着四周的灵力,灵台之上的吸力大增,无数的灵气向着他涌来,西面顿时狂风大作,西海之上的水灵气充盈着此处的空间。 岳正笑着将面前的乌云一拂,只见笼罩在天穹之上的乌云瞬间消散,看着下方康佑方,他如流星般落下,只是短裤短袖光着脚微微有些不雅。 “佑方,谢过大人。” 康佑方激动地抱着拳头,眼睛中尽是对岳正的感激,他继续开口道:“若无大人相助,恐怕佑方不知何时才能踏入圣境。” “哈哈,这都是因为你基础扎实,没有这天境巅峰的修为,圣境也是如镜花岁月一般。”岳正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 “走,该回去了,明日佑方你就入驻那处的大营,负责援护两郡。”岳正指了指几里外的营地,直接吩咐道。 “是,大人,佑方接令。”康佑方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三人回到了大营之中,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齐心来到岳正的营帐中,伺候他穿起衣裳,便去叫叶慧仪和杞鸢两人。 “夫君,咱们要回贡南了,我好想周姐姐啊!”杞鸢天真烂漫地说道。 自打她收服几只蛊虫后,她就想回贡南了,盖因周瑗君对她们这些姐妹的修炼还是上心的,不像岳正直接传下功法就不管了。 “叶郡主,咱们走!”岳正看着依旧戴着面罩的叶慧仪,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地说道。 “大人叫我慧仪便好。”叶慧仪幽幽地说道。 岳正眼中闪过一丝讪笑,讥讽般地说道:“慧仪,你是不是该改口叫夫君了?” 叶慧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岳正,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一般,轻轻一叹便开口道:“慧仪见过夫君。” “面纱拿掉,让我看看。”岳正冷声说道。 她怔住了,心中似乎微微有些挣扎,只听岳正继续说道:“怎么,你的面容,夫君我也看不得吗?” “自然是可以的。”白皙的双指,缓缓解开纱带,露出 第467章 贡南侯府娇花艳 螓首粉白,眸中烟波淼淼意深,脸尖皎皎,恍若月半荧光流覆,青丝缕缕,扶风带香幽然自若,鼻高尖点,万种风情意蕴其中。 岳正看得有些呆住了,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大美人,跟夫人有的一比了,摆了摆手无奈说道:“戴上,戴上。” 叶慧仪有些愣住了,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解地看着岳正,只听岳正霸道地说道:“你是我的,哪里能给别人随意看!” 旁边的杞鸢心中微微泛起酸意,娇嗔地对岳正说道:“夫君,我和心姐姐也是你的人哩,我们要不要戴个纱巾?” “都带,都带。”岳正笑着说道,他最怕搅合到女人的杀局中,这要是纠缠起来,有的让他头疼的,所以他一般都是多花些力气,然后堵住她们的嘴 齐心和杞鸢相视一笑,她们也没理睬岳正的提议,直接环住了岳正的双臂,向着营帐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驾车的是个极为妥帖的军士,他低眉垂眼根本不敢多看,四人坐上马车后,他连忙挥动马鞭向着传送司而去。 “大人,几位是?”主事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回贡南,私事。”岳正随手一挥间,四百颗灵石出现在了主事的方桌上,主事有些为难道:“大人,大人,太多了,您回贡南不需要灵石的。” 他正要将部分灵石还给岳正,只见旁边的叶慧仪竟然也拿出一玉牌道:“我乃宗室之人,应该不需要灵石!” 主事仔细看了看玉牌,连忙开口道:“不知是郡主在此,是小人唐突了。” 说罢,连忙从刚刚的四百颗灵石中分出一半,双手恭敬地捧着就要递给岳正,口中笑着说道:“此次,只需两百灵石。” 岳正衣袖一挥,两百灵石被他收入储物戒指中,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些,我赶着回贡南。” 主事不敢耽搁,连忙在皇晋全域图上操作着,四人在传送阵中站定,只待白光一闪,四人的面前就已经换了天地。 “徐朗啊,赶紧给我准备辆马车。”岳正看到了熟人,直接开口吩咐道。 “是,岳大人。”徐朗随意在纸笺上写了几笔,便匆匆向着外头走去,贡南繁华,所以传送司也养着几个小厮奴才负责迎来送往。 岳正走到了传送司外,笑着给叶慧仪掀开车帘,双手托着叶慧仪的手臂,将她扶上了马车。 软软的肌肤让他心头一荡,此时的叶慧仪也觉察到有几分异样,侧着脸蛋看了岳正一眼,两人双目相对,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滋味荡漾在心头。 “大夫君,你也进来!”叶慧仪张开自己的柔夷,接着岳正的大手,轻轻拉了他一把,无骨的手腕、软嫩的肌肤,直让岳正有些舍不得松开手。 呵呵,小娘子手掌好生细嫩,且让我多把我一会! 叶慧仪的脸颊顿生红晕,她怯怯地就要将手掌从岳正手里拽开,不想她哪里拗得过岳正,白皙的手掌依旧被他握在手掌中。 “娘子手掌这般软嫩,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计!”岳正感慨地说道,叶慧仪一听这话,顿时想到了从小劳累的母亲,心中酸楚轻轻点了点头。 后头进来的杞鸢和齐心,看着岳正把玩着叶慧仪的手掌,根本不想将人家姑娘的手松开,知道他又生了流氓性子,脸上便也莞尔一笑。 “去我的府上。”岳正吩咐着驾车的小厮,马车便稳稳地动了起来,北地担任主官也有一年多的时间,南征北战倒也充实。 将车帘开了一角,向着马车之外看去,只觉得贡南郡城似乎是要比以往更加繁荣许多,不少往来的商家,兼有腰间带刀持剑的武者。 “不过一年多的时光,贡南已经大不同了,少思做的不错!”岳正笑着赞叹道。 小厮马车行驶得极稳,因徐朗特意交代过,马车里皆是贵人,他一路上皆是小心翼翼的,待到终点,他缓缓开口道:“贵人,侯府已到。” 岳正笑着掀开车帘,直接从车轴上跳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颗银锭,直接丢给了小厮道:“爷赏你的。” 他看着脸带红晕的叶慧仪,缓缓从马车中走下,岳正举着手就要搀扶她,可她根本不接受,扶着车架自顾自地下了车。 讨了个没趣,他向着门口的卫兵挥了挥手,那兵丁也是认得岳正的,连忙上前请安道:“侯爷,侯爷,您回来了,您看要不要打开中门?” “开,开,这是宗室的郡主,将来也是你们的主母,自然要开中门相迎。”岳正笑着吩咐道,旁边的叶慧仪一听此言,心中也是多了些暖意。 卫兵连忙向大门走去,几息之后,大门直接洞开,管家梅瑄也是匆匆赶来,立在门前向着岳正行礼道:“梅瑄拜见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修行了《天阳至一法》的缘故,他的脊柱之上阳息满满,此刻看着犹如熟妇般的梅瑄,他的心中竟然起了几分异样。 是了,是了,一定是功法的缘故,我这般正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曹贼之好”呢? 见到梅瑄有些诧异地看着齐心和叶慧仪,他知道她并不知道两女的身份,指着叶慧仪说道:“这是宗室贵女,叶慧仪叶郡主,皇上指给我做了卿夫人。” “以后待遇就同夫人般。”岳正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刚刚还升起的猗念,因为想到了叶慧仪的身份,瞬间消散无踪了。 叶慧仪有些敏感,她立在岳正的身后,眨巴着眼睛,她能听出岳正语气的变化,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儿做错了? 很快转换了心情,岳正笑着指了指齐心,继续开口给梅瑄介绍道:“这是齐心齐夫人,是齐观齐大人的女儿,给她个卿夫人的位份和待遇!” “是,大人。”梅瑄连忙开口应道,可回过神来,她有些疑惑道:“大人,侯爵不是只有两个卿夫人吗?” 岳正笑着把得到的黄折丢给她,直接开口道:“皇爷怕我升官太快,又给了五个卿夫人的位份给我。” “慧仪一个,心儿一个,语柔一个,还有两个待定!”岳正突然想到了跟自己来的崔家小娘崔莹,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到底是名门大家,不能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 “对了,还有浣溪,不过我想她应该不在乎这个的。”岳正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鸢儿,心儿,慧仪,你们跟着梅管家去,她会安排好你们的。”岳正笑着说道,杞鸢有些不舍地嘟了嘟嘴,跟着梅瑄向着后院走去。 岳正看着三人离去,虽然心有惆怅,但想到正事,还是连忙向着桃蘅的那处桃林而去,他的几个女人之中,周瑗君、沈浣溪、桃蘅皆是圣境,此次北去,他准备带上两人前去帮衬于他。 院落满桃花,香气盈衣袖。不忍踏此间,唯恐碎落红! 看着满目的粉红色,桃花的翩然香气直往他鼻子里冲,桃林深处的一片凉亭之中,几女正在打坐,桃蘅张开自己的美目,心神一动,直接在蒲团上消失了。 岳正倒是个雅人,他脱下自己的鞋子,随手往旁边的石板上一抛,远处立着的侍女连忙将鞋子捡起,恭敬地持立着。 赤着脚向着桃林深处走去,恍恍惚惚的场景,似乎让他回到了昔日的桃花岛上,他的耳边又响起桃蘅的娇笑声,他嘴角也是轻轻勾动朝着那边的桃树上微微一笑。 粉衣的女子,赤着脚光着腿儿,坐在那边的桃花枝上,清风拂动着她粉色的裙摆,惊鸿一瞥的象牙白,让他心中波澜四起。 “好蘅儿,快过来让夫君看看,好生想你了。”岳正笑着向桃树上的桃蘅招了招手,只见桃蘅摘下旁的桃花轻轻一嗅。 白皙的柔夷拈着这朵花儿,脚尖往虚空处轻轻一点,像是凭空挪移了几十丈,直接出现在岳正的面前。 看着这个妖娆的美人儿,想着昔日和她的鱼水之欢,心头陡然生出一阵火热,轻轻点起她的脸尖儿,就想一口吻下去。 “嘻嘻,想得美!” 淘气的桃花姑娘,手指用力对着他的胸膛一点,只把他推了半步,笑着说道:“夫君怎么还没有圣境啊!” “夫君自有他的道理!” 远处温柔的女声响起,只见穿着素纱的周瑗君凌空而立,整个人就如同天宫下凡的仙女般,她双眸满载着喜意,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的爱人。 “嘻嘻,蘅儿知道呢!好像夫君又带姑娘回来了,来别动,让我把桃花给你别好。”桃蘅笑着说道,她拽着岳正的衣袖,将他刚刚采下的桃花别在了岳正的耳朵上。 “周姐姐,你看他像不像前几日过来的采花大盗”桃蘅娇笑着说道。 “采花大盗?”岳正有些诧异了。 周瑗君脚踩虚空而来,看着岳正说道:“不过是个小蟊贼而已。” “真有?” “小小蟊贼,居然敢犯到我的头上!”岳正的心中顿时怒了,此刻他心中霸道无比,根本容不得别人挑衅于他。 “那人怎么处理的?”岳正继续询问道。 “一个天境而已,刚跳进府来,就被我抓住了,被我废了修为,让姚妹妹联系刘大人处理了。”周瑗君温柔地抚了抚岳正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他的怒气一般。 “哪里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你看,溢出来的火灵都让桃花枯萎了呢!”周瑗君笑着将桃蘅放上去的桃花拿下,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我问了姚妹妹,不是说雨峡全境还没拿下吗,你怎么就回来了?”周瑗君环上了岳正臂膀,嗅着熟悉的味道,她只觉得无限的心安,看着郎君俊朗的面容,她又是轻声询问起来。 岳正被她这一提醒,又是想到了正事,便开口问道:“我家还有个圣境呢?” “沈姐姐还在凉亭之中入定呢!她可比我们两个要勤快太多了。”周瑗君半掩着嘴唇笑着说道。 岳正转头看着她的脸颊,笑着回答道:“君儿也是勤奋,不比浣溪差上多少呢!” “哪有,三人里面,现在就我是圣境一阶呢!” “呵呵,跟夫君出去一趟,保管你能突破。”岳正看着她的眼神,笑着说道。 三人向着凉亭走去,漫天纷飞的桃花让此处像是仙境一般,只见凉亭之中,水蓝色衣衫的沈浣溪安静地站着,看向岳正的目光亦是满满的爱意。 其他几个女子,最近也没在此处修炼了,盖因三人为圣境,平常探讨之时,都是分说法力、法则的用法,久而久之,天境的几女便换了地方修炼。 “夫君若有闲暇,倒是可以再炼制一白玉凉亭呢!”周瑗君笑着嘱托道。 “公务繁忙,哪有那个时间啊!”岳正也是万分感慨地说道。 “不行,打完这一仗,我一定要想个法子躲懒,否则皇帝哪哪都用我,我可遭不住!”岳正感慨地说道。 那边的沈浣溪听他这一句,也是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开口道:“嘻嘻,你看看瑗君都到圣境了,你还没到呢!” 岳正也不恼火,厚着脸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极,是极,还需要夫人们来护一护我呢!” 见岳正所说,不像是玩笑,周瑗君连忙开口问道:“夫君,怎么了,可要我们出手?” “此次要南征孟国,皇上令镇恶军南下,为了速度快些,圣旨上让我们走水路,可袁迪章担心鄞水妖族,怕两个兵圣护不住,所以请求我传送北地,跟随着南下。” “鄞水妖族,听我师父说,四五个圣境是有的,好像是鄞王和东海龙族天氏有什么交易,都是东海之人。”沈浣溪直接爆料道。 “贼子,果然野心不小!”岳正直接冷声说道。 “那夫君是准备怎么安排我们?”周瑗君继续开口问道。 “浣溪,你修为最高,就在家里护着,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道境。” “君儿,蘅儿,你们跟我北上。”岳正也是做出了决定,两女连忙笑着应道。 第468章 北传鲁丰行水路 三女盈盈一笑,也是连忙答应下来,岳正又想了片刻,此次北传鲁丰南下,也要带项庄龙的家人,可以将云舞带着,另外鲁丰郡是崔氏地盘,不如也把崔莹带上。 想到那个满是书卷气的女子,岳正心中起了波澜,漫卷书华倾心意,青衫白肤似丹青,问卿何谙春风意,从来秋水共潮波。 “两位夫人,赶紧去收拾收拾,蘅儿,军营之中,还是穿得保守些!”岳正看着桃蘅胸口处的大片白腻,连忙出口提醒道。 桃蘅用自己的桃花眼儿扫了眼岳正,笑意盈盈地开口说道:“奴家晓得啦,夫君且放心,不会给你丢人的!”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笼了笼衣袖说道:“我去找下云舞和崔莹,等会带上那两位一起北上。” 说完便别过手,笑着向前院走去,一路走来,府邸的下人但凡一见到他,便连忙行礼,岳正拉住一名侍女问道:“在我府中做客的崔莹崔姑娘,现在何处?” 侍女听到之后连忙向着岳正行了个福礼,直接开口道:“崔家姑娘和姚夫人相谈甚欢,现在应该是在书房之中!” “好,我知道了。” 岳正笑着冲侍女挥了挥手,向着书房处走了过去,但见书房之中,一青衣女子正和一蓝衣女子说着话,青衣女子倒是有说有笑,但蓝衣女子仅仅是微微骇首,像是极为赞同青衣女子的言论似的。 “两位美人,说什么呢?”岳正径直走进房间,笑着开口问道。 姚贞轻抬螓首,眼眸流转之中闪过一丝喜意,她直接开口回答道:“夫君,奴家正在和崔家妹子,聊些世家中的趣事呢!” “说来听听,有什么趣事?”岳正开口询问道。 崔莹看着岳正,脸颊微红地开口道:“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心事,郎君还是不要听的好,在郎君面前,我可说不出口来。” “哈哈,你这丫头,等会跟我去趟北地,这次出门怕是要一月左右,你可愿意?”岳正笑着询问道。 崔莹美目之中闪过一丝不解,轻声询问道:“岳大哥也是朝廷重臣,来往皆是有传送,何事要耽搁一月的时间?” “陛下意在征孟,让我调镇恶军入川,主走水路,可麾下怕有鄞水水族捣乱,故而来信请我同行。”岳正细细解释道。 白皙的脸颊微微骇首,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柔声说道:“鄞南的繁华秀丽,人文素美,看来能在船上一观了。” “人杰地灵莫过于鄞南三十六郡,若是将来有暇,贞也想去看看呢!”姚贞亦是在旁边开口道。 “不过鄞水水妖之乱,我亦有耳闻,鄞王留下的后手之一,据说有东海龙族天氏的影子。”姚贞想到这儿,也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岳正。 只听岳正却是一脸自信地开口说道:“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泥鳅而已,若是阻了我大军南下,休怪我狠辣无情了!” “对了,贞儿,之前府中是不是抓了个采花贼?”岳正随口询问道。 姚贞眼波流转看了看旁边的崔莹,只见崔莹脸色陡然一红,微微低下了自己的螓首,她又看向了岳正解释道:“还不是崔家妹子,姿容绝丽,出门要看看贡南景致,被那玉狼鬣盯上了。” “不过那人夜来府邸,还没走几步儿,就被桃蘅姐姐给抓住了,严刑拷打之下,却是招认因窥视崔家妹子的姿色,才夜探侯府的。”姚贞继续开口说道。 “罪名定了吗?”岳正随口问道。 “按律,私闯勋贵宅邸,意图不轨者,当斩。”姚贞冷声说道。 岳正玩味地看了看有些羞涩的崔莹,向着姚贞吩咐道:“不长眼的蟊贼,居然敢觊觎我的女人,该死的,让夏猛好好收拾收拾,就给他个千刀万剐!” 崔莹一听岳正如此说来,也没去想那采花贼是怎么个下场,只是听到了“我的女人”,整个脸色就像染了血一样。 “好,我这给夏猛写张条子。”姚贞一口应承下来。 岳正想了想,又开口询问道:“整个岐川都督府,这种事情多吗?地痞、恶霸、妖人等等?” 姚贞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岐川圣境虽少,但因山地众多,宗族散布所以缕缕有械斗,天境之人如牛毛尔,属实难管,其中良莠不齐,自然有些人渣。” “嗯,此事要提上日程了,让刘少思拟个折子给我,岐川这种事情,要打压打压了。”岳正冷声开口道,心中杀意满满,心中暗道:滋扰地方者都该杀! “是,夫君,我会尽快跟刘大人接洽的。”姚贞见岳正面色肃杀也是连忙应下。 岳正看了看依然脸红的崔莹,笑着说道:“等下去中堂那儿等我,咱们几个同去鲁丰郡,如何?” 那小娘子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犹如红馨花般的娇羞,岳正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背着手就向项云舞的住处而去。 因项云舞新至,其他人她大多也不熟悉,所以就在董小宛的院中住下了,此刻岳正到来,竟然听到一阵金铁之声。 定睛一看,董小宛的小院之中,俩女提着手中的钢枪似乎是在较量枪术,一人着红衣,一人着黄衣,犹如翩飞的蝴蝶般。 厚土的气息,在项云舞的枪锋之上,不断向着董小宛的腰身处刺去,而董小宛亦是不甘示弱,长枪之上青光流转,每打出一击便有梨花纷飞,瓣瓣都藏着杀机向着项云舞所立之地,绞杀了过来。 “好好,两位美人好身手啊!”岳正笑着拍手说道。 两女听了岳正的声音,面色一喜,两人对视一眼,娇笑着互相点了点头,转身挥舞着长枪向着岳正攻了过来。 一个红裳带花,枪尖直刺勾动岳正的情绪,一个黄裳厚重,枪锋横扫向着岳正脚下横扫过去。 岳正轻轻一笑,左手卷起一团异火,变成了滚烫的深紫色,向着董小宛的枪身上猛地一抓,就将她拽了过来。 右腿也是没有闲着,脚尖向着左侧一挪,向着项云舞的枪头上猛地一踢,青色的神光让项云舞手上一抖,长枪直接落下。 手心向前一推,右手上像是多了无数藤蔓,向着项云舞捆去,半息的时光直接环住着她的腰肢,手上用力又是一拉。 两女就这样,被他抱在了怀中,岳正一人赏了个吻,笑着说道:“反了反了,你们居然敢对付夫君,若不是没时间,非把你们两个一块收拾了。” 听着这般狂言浪语,两女的身子都微微酥了几分,项云舞笑着问道:“夫君不是在这吗?怎么会没时间呢?” “嘻嘻,你这个聪明的妮子,说来,这事还和你有关。”岳正笑着解释起来,他盯着项云舞明亮的眸子,大手环着她的纤腰,继续开口道:“要北上一趟,将你家人接来南方。” “云舞,可愿跟我去一趟?” 听到岳正如此说来,项云舞心中满是激动,她心中早就念着母亲和幼弟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岳正分说,没想到他居然想在她前头了。 “愿意,愿意,妾身自然是愿意的。”项云舞连忙点着头,激动地开口说道。 岳正松开了董小宛,揽着项云舞说道:“小宛,军情紧急,我要赶紧北上,怕是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了。” “好好修炼,过些日子带你征孟。”岳正笑着向董小宛允诺道,只把董小宛听得心中一乐,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走,我们去正堂。”岳正揽着项云舞便往正堂走去,这个长腿美人被岳正这般亲昵地搂抱着,还微微有些不习惯,一路走来皆是双颊赤红。 来到深蕴贵气的正堂,另外三女已经坐定,正等着岳正的到来,只听岳正说道:“走,人都到齐了,让小厮驾着马车,咱们早些去传送司!”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鲁丰郡传送司中白光一闪,五人出现在了传送阵内,主事连忙上前询问道:“几位是?” “呀,这不是崔家小姐吗?”主事也是认得崔莹,连忙询问道。 只见崔莹低眉顺眼地看着岳正,似是一切以岳正为主的意思,主事连忙反应过来,恭敬地问道:“大人可是岳军门?” “正是。” “大人可要小的准备马车?”主事一听,连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崔莹,笑着询问道:“莹莹,可要回家?” 崔莹一颗心全系在岳正身上,哪里愿意再回那个崔家,连忙开口道:“我是岳郎的客人,岳郎去哪,我就跟去哪儿?” “好,好。”果然是个伶俐人儿,他笑着赞叹道。 “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城外的镇恶军营地。”岳正也是直接开口道,那主事连忙点头也不敢置喙什么,匆匆下去准备了。 待到四女在车中坐定,岳正便坐在马车的车轴上,看着旁边的小厮驾着马车,向着城外军营而去。 他却是不知,他的容貌早就被有心人记下,不多时,崔家的家主崔皓楼便收到消息。 “真的是岳正,莹莹也在?”崔皓楼询问着眼前的探子。 下首之人不敢张望,低着脑袋回答道:“是,肯定是他们两个。” “全,咱们去城外军营,找岳正议一议黄家的那些财资。”崔皓楼对着旁边的崔全说道,崔全也是向那探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去。 “也好。”崔全连忙点头说道。 在岳正的要求之下,整个马车行驶地飞快,向着南方的鄞水边上而去,整个一路上,人烟倒是稀少,路边大片的荒田都无人栽种。 杂草已经漫长到了官道之上,看着荒芜的人烟,岳正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尸潮一役,整个鲁泰路,怕是经济上已经遭受了重创。 东方人口繁盛之地,现到如今竟然是十室九空,可高高在上的修士们,根本不在乎凡人的生死,一些潜藏的危机,似乎在潜移默化地滋生着。 “还有多远?”岳正向着旁边的小厮询问道。 小厮连忙恭敬道:“大人,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镇恶军前段时间营地南迁至了鄞水边上,所以有些远。” “好。”岳正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两边的树影飞快向着后方跑去,可这时候,前面的官道上却是陡然出现了两人,小厮惊住了,连忙拉起马缰开始减速。 岳正猛地一看,还真是熟人,这不是崔全崔郡守吗? “哈哈,崔郡守来此劫道,所谓何事啊?”岳正笑着反问道,对面的崔全一听这话,心中一阵嘀咕,劫道?我怎么敢劫你的道啊! “在下崔家族长崔皓楼,莹莹可在车上?”崔皓楼笑着询问道。 岳正连忙跳下马车,上前说道:“自然是在车上的,前些日子,皇上又赐了几个卿夫人的名额于我,我欲纳汝家贵女,可否?” 见崔皓楼脸上有些犹豫,岳正开口道:“那些繁重的黄氏族产,我镇恶军也不要了,就当我给贵族的聘礼!” “大人文名风流,兼有武略,我家族女,能为将军之妾,亦是她的福分,既然将军开口,我又怎有不允之理。”崔皓楼也极为实在,一口答应下来。 马车之中的崔莹,满面羞得通红,对面的周瑗君和桃蘅都微笑着看向她,旁边坐着的项云舞还一个劲地向她恭喜。 “岳大人,这是高家主托我给您带的信,您且看看。”崔皓楼笑着说道,双手给岳正递上了一封信笺。 岳正挑了挑眉毛,心中微微一动,东方豪族、蓬海一高吗?越来越有意思了! “听闻侯爷还有军务,我等先行告辞了!”崔皓楼微微探查了马车的情况,直把他惊得心中一骇,连忙向着岳正告辞道。 崔家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岳正冲着旁边的小厮挥了挥手,马车继续向着南面而去,不多时候,一条宽广的江面出现在了岳正的面前。 “宽约数十里,浩荡奔流永不停歇,好一个鄞水!”岳正笑着赞叹道,镇恶军的营帐就在鄞水旁边 第469章 舟船已至现端倪 马车骤然在营门口停了下来,四女也是笑着从马车上下来,岳正随手给驾车的小厮扔了一枚银锭,冲他挥了挥手便让他自去了。 营地门口的士兵也是认识岳正,连忙向着今日守营地西水尉苏刀勇禀报,不多时,长相粗犷的苏刀勇过来拜见道:“西水尉苏刀勇拜见大人。” “哈哈,无需多礼!”岳正笑着嘱托道。 领着四女向着营帐中走去,他向着那边的鄞水问道:“西面龙蟒郡的人,贺轮将他们带回来了吗?” “回禀大人,都安全地带回来了。” “现在咱们就等天工部的船只了。”苏刀勇也是连忙回答道。 这时候,袁迪章也是领着贺轮过来了,他俩看着岳正和周瑗君连忙开口道:“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免礼。”岳正随手挥出一道灵气,将两人直接扶起。 袁迪章看着岳正身后的四女,有些担忧地说道:“大人,这一路上可是不太平啊,您带着几位女眷,怕是不太方便!” “哈哈,君儿、蘅儿散出你们的气息!”岳正笑着对身后的两女说道。 因为周瑗君和桃蘅皆是岳正的女人,袁迪章和贺轮也不敢探查,哪里知道她们两个是圣境,待到她两周身法力逸散,两人也是惊住了。 “未想两位岳夫人,居然是圣境修为!”袁迪章连忙一个拱手,语气中也是更恭敬了。 “你们两兵圣,加上我的两位夫人,再加上我圣境的战力,我想这鄞水水族应该也能应付得住了。”岳正自信地开口说道。 “云舞,你先帮她们安排营帐,我再议一议南下事宜,等会再来找你们。”岳正笑着嘱托道。 项云舞一听此言,知道岳正是给她机会去见她的母亲和幼弟,便向着岳正行了个福礼,引着另外三个姐妹去了后营。 “老袁,去函催一催天工部!”岳正原本以为来了此地就能出发,没想到还要等天工部的舟船,瞬间有些不爽了。 “是,岳大人。”袁迪章连忙开口应道,他向着旁边的书办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赶紧去写函件。 岳正带着袁迪章和贺轮进了主帐之中,只见主营之中,已经摆好了一幅皇晋的地图,袁迪章连忙开口介绍了起来。 “大人,我等已经拟定了西行的路线。” “由鲁丰郡上船,南面分别是柏湖郡、鄞苏郡、琉庆郡,然后鄞水将宣道郡一分为二,然后经秋廷湖入潢水,再入琼水,至琼湘路琼璃郡下船。” “再走陆路,从琼璃郡出发,过花脂郡、娄湘郡入岐川都督府的中朗郡。”袁迪章连忙开口介绍道。 岳正冷着眼睛,看了看秋廷湖的位置,沉声说道:“谙水、潢水、琼水,三江合汇之处,就是这秋廷湖了,再往东就是鄞水的范围了。” “鄞水水族,就盘踞在这秋廷湖中?”岳正继续开口询问道。 袁迪章也是冷着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大人,我镇恶军上下,皆是北地招募,大多不善水行,怕是真要战起来,难啊!” “水行?”岳正喃喃自语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善水行就不会想办法了吗?去,贺轮,帮我把水四金找来。”岳正连忙开口吩咐道。 贺轮听到岳正的吩咐,连忙拱手出帐就去找水四金了。 “天工部的船,慢些也就慢些了,反正那行军之期,是以登船之日开始起算,若是误了征孟,看我不参他们一本!”岳正冷声说道。 不多时,贺轮领着水四金进了营帐,只听水四金连忙开口道:“末将拜见岳大人。” “四金啊,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对了,跟你北上的那些个亲兵,是不是昔日我传了一门功法下去?”岳正笑着询问道。 “回禀大人,是的,名字是叫《五行卫水行基础》。”水四金连忙开口回答道。 袁迪章心中微微一惊,原来这功法是岳正赏赐的,难怪水四金的亲兵,比之其他的部众要精锐许多。 “四金,将天境的部分的抄录下来,分发全军,若是不会水行,就扔到鄞水里修炼,别在秋廷湖枉送了性命。” “贺轮,你和四金一起办这个事情。”岳正连忙开口吩咐道。 “全军上下人人会水,否则真要是遇上鄞水水族,我们很是被动。”岳正连忙吩咐道。 “是,末将领命。”水四金和贺轮连忙拱手应道,匆匆忙忙地便出帐办这事去了。 袁迪章有些感触,轻声问道:“大人,万一这功法流传出去?” “一门粗陋功法而已,只是让弟兄们有自保之力,对了,我且问你,军中可有会指挥水战的将领?”岳正连忙询问道。 袁迪章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怕是南水尉邱明,略微知道些!” “你啊!说实话!”岳正指了指袁迪章,直接开口说道。 只见袁迪章马上就摇了摇头,实在地说道:“大人,军中只有邱明部操练过水战,其他都” “知道了,皇晋四海平定,无有水军也是正常。”岳正感慨地说道。 袁迪章又低了低头,小声说道:“大人,实则是有水军的,在白山郡” 听了袁迪章的言语,岳正瞬间明白了,怕是这水军应该是控制在鄞王叶华的手中了,他回忆了片刻,突然想到,天养四十八年,秋廷湖水师遇风浪,船只尽没的事情。 他的身体有些不寒而栗起来,若昔日秋廷湖水师覆灭也是叶华的手笔,那鄞王的步骤就太深了些! 不对,天养四十六年,叶华受封鄞王,封地鄞苏郡,天养四十八年,鄞水泛滥淹其王府,改封鄞京郡。 秋廷湖水师覆灭、鄞水泛滥,皆是天养四十八年,其后,鄞王便进驻在鄞京,做了几十年的一字王。 “嘶,好深的布局谋划,这对兄弟。”岳正想到在叶谦任上才设立的皇室亲军,再想想叶华的谋划,两人真是亲兄弟啊! 他静静地站在了地图之前,细细地看着皇晋一百多个郡的地图,突然意识到,如果叶谦一死,整个国家会面临怎样的撕裂。 如今之际,一定要坐稳岐川都督,天下动乱不伤川,一锁关隘便能安宁日久! 就在岳正思考之际,营帐之外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只听苏刀勇匆忙在营帐外喊道:“岳大人,岳大人,船来了,船来了!” “来的好快!”岳正喃喃自语道,崔家能晓得他的消息,怕是其他人也能知道,这些人都是人精啊,看来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些 匆忙地掀开营帐,他朝着地上重重一踏,整个人飞身而起,立在了半空之中,运转神目向着鄞水之上看去。 浩大的江面上,一眼望不到头的船只,其中最长的一艘舰船,船身都有五六百丈那么长,周身被涂满黄色的漆料,意为黄土克水之意。 大的有几百丈,小的船只大概有一百多丈的,浩浩荡荡似乎将整个鄞水横贯,只见最大的船只上挂着一“施”姓的旗子。 岳正思考着朝中哪位大臣是姓施来着,心思流转之间,便有了答案,前来送船的应该就是天工部部从施隽了。 大船似乎没有风帆,但船身之上好像刻画着某种阵法,那阵法荡起船尾的水波,让船只有了前行的动力。 不久之后,大船停在了岳正的码头上,一中年男子穿着绯红色的官服,笑着从船上下来,见了岳正直接拜见道:“天工部部从施隽见过岳侯。” “哈哈,施大人来的好巧啊!”岳正笑着说道。 施隽也是有些疑惑,连忙反问道:“岳侯这是从何说起,我等从墨陵郡的船厂出来,就直接往这码头来了。” 岳正心中直犯嘀咕,也不知这施隽说的是真是假,连忙笑着说道:“施大人多虑了,我也是刚到这军中,方有此问。” “岳侯,主舟为六百丈,只有一艘,为晋明舰,中舟为四百丈,有五艘,为晋锋舰,最多的就是凡舟,有五十四艘,为晋冲舰,一应水手皆已齐备,只等大人上船了。” “总共搭载二十多万人,亦是没有问题的。”施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所有的情况完完整整地交代了一遍。 “另外船上,也有我天工部的属官,于此行程中,皆听岳侯的吩咐。” “岳侯,这是相应的案牍,您且收好。”施隽恭敬地将手中的案牍,双手捧着交给了岳正,似乎像是要把一烫手的山芋交给岳正一般。 岳正见他是这种态度,心头的思绪转了转,笑着说道:“施部从如此熟悉舟船,还是别走的好,圣上那里,我自会上书的。” 听到岳正如此说来,只见施隽的脸色发苦,可又发作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开口道:“岳侯,您别开玩笑了,天工部中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做呢!” 施隽越是这样表现,岳正心中的疑惑便越多,直接扣住了施隽的手腕,笑着说道:“天工部的事情是大事,我镇恶军南下的事情就不大了吗?” “这可是军国大事啊!”岳正笑着说道,还不忘向着施隽的体内打入一团水气禁制,这般动作之后,只见施隽猛地面色一变。 岳正直接对他传音道:“施大人,还请与我等同行一路,圣上那边,我自会帮你分说的。” 耳边响起岳正的传音,施隽心中一片黯然,死了死了,被岳侯看出来了,他也靠着岳正的耳边老实说道:“岳侯,我只是个匠人,您别为难我了!” “走走走,施大人,我们营帐中说!”岳正笑着开口道,实则心中却愈加的阴冷,果然,朝中有人向我出手了。 冲着袁迪章使了个眼色,只见袁迪章会意道:“弟兄们,去几个机灵的,给我去船上好好检查几遍。” 岳正和施隽进了营帐,岳正直接打出一道玄音罩,隔绝了内外的声音,看着施隽的模样冷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的主官冷云告诉我,说是镇恶军逆流而上,需要尽快赶到西南战场,让我把最新的一些船只,调整下阵法。” “调高船速,调低攻击和防御的法阵。”施隽开口说道。 “好个天工部部首冷云。”岳正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心中暗道,这冷云的调整也没错,可若是秋廷湖真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妈的,冷云要么是叶华的人,要么是老丈人的政敌,这是典型的不让我好啊! “你就这样调整了?”岳正冷声询问道。 施隽连忙向着岳正拱手,继续开口说道:“小人也是大晋的官,这命令来的蹊跷,所以小人调高了船速,却没动防御和攻击。” “还算你有点心!”岳正继续说着。 岳正皱着眉头继续开口问道:“你确定没有任何的动作?若是我船队遇风浪沉船,怕是你也逃不掉,不过若是我部无事,恐怕冷云对你也不会满意!” “施隽,墨陵郡匠人出身,因其手艺高超,铭刻之法,天下无双,故而恩赐天工部部从,施大人,这是你的履历,我没说错!”岳正笑着询问道。 施隽连忙点了点头,他此刻心中满是懊悔,就他这个老实性子,着实干不来这些脏事,真是不该来的,竟然让岳侯瞧出端倪来了。 “施大人,你若是愿意陪我走上这一趟,我保你个外放如何?”岳正继续给施隽画着大饼,这等人才,朝廷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呀! 施隽想着身上被岳正所下的禁制,又想到了岳正背后的周严,心中一动,他倒也不是无路可走,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除了让你调整阵法,冷云还让你做什么?”岳正继续问道。 “冷大人是传送至墨陵,向我口述的话,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讲。”施隽也是老实回答道,现下也不敢隐瞒什么。 “这个匹夫!”岳正冷冷地喝骂道,隐隐感觉到这鄞水难渡啊 第470章 情义如波媚人眼 浩大的船队如同江面上的巨兽,缓缓向着西面行去,一路之上有施隽的指挥,岳正也是放心的,唯一担忧的就是那秋廷湖中的水妖。 江面之上,滚动着淋漓的浪花,太阳照射在水面上,潮水如同巨龙般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鳞甲。 六百丈的晋明舰前,趴着一只无精打采的巨兽,它浑身皆是金黄色的毛发,像是只巨大的狮子,可是背上又长着一对肉翼,显然是与寻常的狮子不同。 长长的尾巴在天空打着璇儿,整个身子差不多有四匹马那么大,周围的士兵摄于它的气息,也是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 这就是所谓的“日蛊”,实则就是一头太阳精华化成的老狮子,它此刻趴在甲板上,好不郁闷,盖因岳正瘫靠在它的身上,眯着双眼正晒着太阳。 炽热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岳正,此刻秀着他虬然的肌肉,上方船阁的四位姬妾,看着他懒散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 老狮子微微张了张嘴,心中不住地郁闷,若不是为了活命,它才不愿意给这人当肉垫呢! 可是突然地它眼睛张开了,只觉得躺在它腹部的岳正,如同太阳的热度似乎在他身上散发着,若不是岳正还在入定,怕是它早就叫唤起来了。 好纯正的太阳之力,岳正在太阳的直射下,直接运转起了《天阳至一法》,天空无边的阳光似乎被他摄来,船头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几分。 船阁之上的周瑗君,面色也变得郑重起来,她向着旁边的桃蘅询问道:“蘅姐姐,你看夫君,是不是在修炼什么功法啊?” “是,我感觉到夫君身上传来无边的炽热。”桃蘅幽幽地开口说道,她本体是一株桃树,受阳光蓄养,亦有可能被阳光炙烤。 看向那只狮子的眼神,也有些复杂,口中喃喃自语道:“天地之灵,天地之灵没想到夫君还有这般际遇!” 经脉已经微微有些鼓胀,岳正也感觉到自己的“太阳浴”该结束了,他笑着睁开眼睛,双目之中闪过一道金光,躁动的阳息向着天边冲去。 白云聚散,被这浩大的金光一射,直接碎成了无数瓣云朵儿,心头乍然响起金狮的言语:“你主人,你这是什么功法?” “对我的增益效果,比我自己吸收阳光要强太多了。”金狮继续开口说道,岳正微微一笑,心头一动。 通过自己的心灵,继续给老狮子说道:“金狮,你可有对太阳之灵的感悟?” “这个自然是有的。”老狮子张了张嘴,自信地说道。 “好,那就好!”岳正笑着说道,《莽荒御兽法》中有一招,名为“御兽同心术”,若是参悟了阳狮和月豹的感悟,那两门功法岂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到达九味? 拍了拍阳狮的大脑袋,岳正说道:“你就在这儿再吸收吸收太阳的力量,等到晚上,我再把你收到御兽空间中。” “呜呜。” 阳狮呜呜地叫了两声,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岳正脚尖一点,向着那处船阁处跃了过去,看着他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笑着说道:“夫君稍稍有些热,谁来帮我沐浴下。” “嘻嘻,汗都没出的无赖。”桃蘅毫不犹豫地戳穿岳正的谎言。 周瑗君微微一笑,衣袖向着后方微微拂过,只见崔莹像是控制不住身体般,向着岳正的方向飞了过去。 项云舞和桃蘅的手腕,被周瑗君扣住,她笑着对两姐妹说道:“崔家妹子,还没跟夫君亲近过呢,这次就让她来!” 好君儿,不枉夫君这么疼你! 岳正双臂张开,直接将依然在发呆的崔莹,抱在了怀中,青衣女子嗅着霸烈的男子气息,脸颊瞬间羞涩地通红。 “小娘子,我们好好亲近亲近。”岳正笑着看向崔莹的面颊,只见她眼波已经是水汪汪的了,怯怯地都不敢和岳正对视。 微微有些瘦弱的女子,岳正环抱着她的腰肢,只觉地两只大手就能将她的细腰环住,手上稍稍发力就能将她抱起。 看着她通红的小耳朵,如同一件赤红的玉石,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调戏起来:“小莹儿,你好生瘦弱啊!这腰肢也太细了些。” 崔莹被他这般动作,弄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她娇羞地开口道:“夫君难道不喜欢吗?北地的贵族,可一向以白瘦为美呢!”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不过,夫君就怕你扛不住夫君的欺负啊!”岳正继续在她的耳边说着些流氓话,直把她逗得浑身酥麻,双腿都有些微微发软了。 揽着崔莹的腰肢,引着她就往内室之中走去,轻抬螓首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崔莹有些羞涩地说道:“夫君,莹儿还没准备好” “我知道,天癸已至,血气不稳。”岳正轻笑着说道。 两指轻轻勾起她的脸蛋儿,对着她的红唇便是轻轻一点,微微笑着说道:“只是让你伺候我洗澡而已,小丫头想什么呢!” 晋明舰这等舰船,皆是朝中大员所用之座舱,所以一应的装饰极为豪奢,金漆刷制的木墙上,挂着些少见的装饰。 就连沐浴所用的澡桶,都是用整块的青玉雕琢而成,两边的挂衣架子也是用名贵的香木所制,让屋子中带了几分幽然的木香。 手指朝着玉质澡桶一指,无数的水灵气被他摄了过来,一息的时间都不到,整个澡桶中就满载着清水。 随手甩出短裤,直接跨进了澡桶之中,清凉的水珠稍稍压住了他心头的燥意,这《天阳至一法》好是好,就是太勾动心绪了。 那边的崔莹看着岳正的动作,也是呆住了,整张俏脸上满满都是红晕,眼波流转间向着岳正偷偷看了几眼。 “莹儿,还愣着做什么,来帮我暗暗肩膀!”岳正笑着说道,他的话似乎有几分魔力一般,原本呆滞的崔莹终于迈开了双腿向他走去。 “夫君,凉水合适吗?”崔莹忍着心中的羞涩,纤纤玉指按上了他肩膀上的穴位,手指轻轻勾了勾水波,因水温冰凉,她才这般询问道。 岳正一把抓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笑着说道:“因为心中有燥气,所以才用凉水压一压。” “好美的手掌,香,嫩!”岳正看着她青葱的手指,白皙的皮肤能清晰地看清下方的青筋,粉色的肌理传来一阵微软的手感,让他不忍就这样放开她。 “白茭指纤纤,青葱筋细细。一拂香莫名,再弄不忍放。”岳正轻笑着,便吟诵了一首诗来。 其中调笑的意味,让崔莹的脸色更加通红了,她轻咬着嘴唇幽幽说道:“夫君文采极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岳正轻笑着问道。 崔莹任由岳正把玩着她的手掌,靠到了岳正的耳边,笑着开口回答道:“就是有些诗词,脂粉气太重了些!” “浓香艳抹,稍稍有些落了下乘。”崔莹大胆地回答道。 岳正听到她有些责备的话儿,心中一点也不恼火,大笑着开口道:“哈哈哈,若是心中豪迈,尽是不敬之言,我该如何?” “又不是你们东方豪族,敢跟叶氏皇族扳手腕的!”岳正调笑着说道,聪慧的世家女子瞬间明白了岳正的意思,连忙应着点了点头。 崔莹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郎君太高看我们东方豪族了,我等不过是天下势力的一员而已。” “各家皆有子弟在北方道盟修行,一来二去,实则是道盟推举我等和叶族对上。”崔莹幽幽地开口解释道。 “呵呵,别想这些了,天下如棋,不下到最后谁又知道呢?” 岳正笑着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挥,一套青色的衣衫出现在那儿,和崔莹身上的一套显得极为登对。 指了指那儿的衣服,他继续说道:“莹儿,用旁边的干布帮我擦擦,待会再帮我衣服穿上!” 他大大喇喇地站着,崔莹看着那团腌臜之物,脸色瞬间变得血红,极大的冲击力撞击着她的内心,顿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小娘子,还愣着做什么!”岳正笑着问道。 崔莹微微垂着头,强忍着心中的羞涩,拿起旁边的干布给岳正擦拭了起来,强壮的肌肉如钢似铁,白色的肌肤似乎蕴藏着神光,就好像如一尊神只般。 从青玉澡桶中跨出,站在白色的皮毛上,稀有的皮草很快将他脚底的水珠,吸纳得干干净净。 白皙的手掌微微有些颤抖,垂落的青丝簇簇抖动着,就像她的心绪一般,十多年来,她从没有和任何一个男子这般亲近。 一套青衫文士服,崔莹不熟练地帮岳正穿着起来,直到最后扣紧了玉带,她才最终松了口气。 此刻的岳正亦是文气满满,清秀坚毅的面庞镶嵌着明亮的眼眸,冠带固定好的发丝,垂在鬓角的两边,像极了画中贵气至极的公子哥儿。 “怎么了,这般盯着我?”岳正冲她眨了眨眼,柔声询问道。 两人四目相对,岳正说话的热气都卷到了她的脸颊上,顿时让她脸颊一热,脱口而出道:“夫君真是好看呢!” 她这般温柔娇憨的模样,让岳正再也忍不住了,双手直接将她抱住,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亲,笑着赞叹道:“莹儿,也是美丽可人呢!” 向着那边的窗子一挥,白色羽纱蒙住的窗子直接向外开去,大江上的河风向着船阁中吹来,青色的衣衫向后荡起,像极了一对青衣仙侣。 “莹儿不是要看看鄞水吗?” 想着之前崔莹说过的那些话,他笑着将她拉到窗口边上,冲着外面的江面指去,笑着说道:“烟波浩淼摧云气,涛浪声沸折堤柳。人间何处沧桑变,心中悠然可勘情?” 岳正抓住她的小手儿,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崔莹此刻也有些情动,只觉得自己感知到岳正的心绪,那是满满的情爱之意。 眼眸之中布满了汪汪水意,她抬头看着这个心中极为倾慕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情不自禁地应和道:“鄞水波涛盛,譬若我心绪。此间爱慕意,浪卷洗不绝。” 听着像是表白般的言语,岳正直接挑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红唇直接吻了上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天边的落日映照着,仿若绝美的一幅画卷! “夫君,我算了算时间,怕是明后两日,我们就能到鄞苏呢!要不要去看看?”崔莹靠坐在岳正的怀中,笑着开口提议道。 “城池之巨莫如天极,城池之繁莫如鄞苏,也好,也看看这所谓的鄞南风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繁华?”岳正对此界最为繁华的城市,也是有些好奇,便也答应了下来。 听到岳正同意自己的提议,崔莹的眼睛如同月牙般笑了起来,她继续说道:“晚上的鄞苏才有意思呢,他是唯一没有宵禁的郡城,我们晚上去看看,这样也能赶回来,毕竟晚上咱们是不行船的。” “也好。”岳正点了点头。 看着南面的堤岸,岳正运转神目,不少的商船也在鄞水上往来着,整个南岸一片繁荣,商业的气息极为浓厚。 心中开始思考着,鄞苏郡、鄞京郡皆是天下的上郡,赋税钱粮皆为天下前列,若是叶华真要起兵,想来是不缺人手的。 “也不知皇上有什么后手,来应对叶华的狂风暴雨啊!”岳正幽幽地感叹着,怀中的崔莹微微动了动脑袋,听到岳正的言语,心绪也是一动。 顺着岳正的话头,崔莹也是开口道:“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鄞王准备了多年,安插了无数的人手,只待今上有变,即可北上” “据说,叶华拉拢了不少的圣境,夫君固守川地,将来免不了要站队啊!”崔莹有些担忧地说道。 抓着崔莹的玉手把玩着,岳正深邃的目光看向了鄞水,冷声说道:“我才不想当棋子,我要做那下棋之人!” 第471章 鄞苏繁华若烹油 岳正一手揽着崔莹的腰肢,另一只手臂被桃蘅的玉手环着,三人笑意盈盈地向着鄞苏郡城飞去。 本来岳正只是想带崔莹去鄞苏郡城看看,可是桃蘅说她也想看看这人族第一繁华城池的模样,便也跟了上来。 两女姿容绝代,岳正那变态的占有欲,自然不想让别人窥视他的女人,所以两女也是戴上了面罩。 抬头向着远处的郡城望去,整个天穹似乎被城中的灯火点亮,即便是在城外也能听到不少的叫卖之声。 城外的大道修筑地极为完善,大道两边的田地也是阡陌纵横,即便是晚上了,似乎还有什么人在田地之中劳作着。 果然是繁华的郡城,门口连个检查的兵丁都没有,两边熊熊点燃的篝火映照着厚重的城墙,一种奢靡的气息已经从城中传了出来。 鳞次栉比的铺面,顶上挂着明亮的宫灯,摊位的前方也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石柱,柱子上方的盒子中,也有兽油点燃的灯火。 “南北杂货。” “修士灵丹。” “白山锦布,各色衣裳,小店皆有啊!” “花脂郡新到的胭脂嘞!” 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吸引了桃蘅的注意,她此刻戴着粉红色的面纱,不时地向四周探看,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岳正揽着两女的腰肢,散发出慑人的气息,一般的凡人都近不了他们的身,只能看着这一男两女的华贵组合。 旁边的摊贩也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岳正青色的衣衫,是用上好的料子做成,头上用的玉冠,怕是都能抵得上摊位上所有的物件。 “烫糊面儿,烫糊面儿。” “煎肉饼,煎肉饼儿。” “熏鹿肉,熏鹿肉嘞。” 桃蘅动了动自己的小鼻子,她轻轻舔了舔嘴唇开口道:“夫君,奴家突然有些馋了,想用些吃食呢!” “你这小妖精,竟然这般磨人!”岳正见她轻轻摇着自己的手臂,不断在向自己撒娇,也是无奈地摇头说道。 “算了,就去那边!” 岳正指了指那边烫糊面摊的位置,笑着揽着两女走了过去,随意掏出一个银角子给店家丢了过去,说道:“老板,三碗烫糊面儿。” 他带着两女直接坐下,面色黝黑的老板,脸上沟壑密布,见此贵人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贵人,我这着实找不开啊。” “无妨,剩下就当赏你的了。”岳正大方地说道。 那老板面色一苦,这般贵人可千万要伺候好了,拿起旁边水盆中的粗瓷大碗,用另一水缸中的清水,将碗筷又洗了几遍。 小心翼翼地盛好三碗汤面,恭敬地放在了三人的桌子上,连忙讨好地说道:“三位,请慢用。” 摊头上其他的食客,皆是平民打扮,有些衣服都浆洗得发白,他们怯怯地坐得远远的,生怕冲撞了三人。 此界之中,修士若是看凡人不顺眼,杀了也不过赔些灵石了事,他们见三人仙韵缥缈,就知道是修行中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一股酸涩的口感在岳正口中爆开,旁边的桃蘅掀开面罩一角,用叉勺舀了口面片放入口中,她也是酸涩地不行,口中微动向着地上一指,怕是刚刚吃的那口东西,已经被她埋到了地底。 岳正白了她一眼,也是被惊到了,这妮子居然用法力做这种事,而旁边的崔莹根本没动叉勺,似乎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口感。 “夫君,您锦衣玉食惯了,怕是吃不惯这些东西!”崔莹靠着岳正的耳边说道,桃蘅也是调皮地将面碗放在了岳正的面前,对着他指了指面前的碗筷。 “嘻嘻,人家吃饱了,夫君帮我吃下去!”桃蘅娇笑着说道。 岳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小面馆里对付一顿的情景,随手给远处的老板又丢了一枚银锭。 “老板,给我去旁边切些熏鹿肉。”岳正随口吩咐着。 老板不敢怠慢,捧着这一角银锭便向旁边的摊位走去,他抚了抚两女的后背,淡淡地说道:“我也来体验下百姓的生活。” 又用叉勺给自己舀了口面片,酸涩的口感之中倒是有着微微的麦香,这东西倒也不难入口呢! 平静地一口口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盘干切的熏鹿肉被老板端了上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崔莹轻轻挥了挥手,轻笑着说道:“老板,我夫君从来没在乎过银钱,剩下这些钱,你就当是我夫君赏你的!” “谢过贵人,谢过贵人。”老板连忙作揖感激道。 岳正一边吃着此间百姓极为普通的吃食,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百姓的交谈声,其中种种,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听说了嘛,咱们郡城牢头,抓了好些个青年男子!” “怎么说?又要抓人顶事?” “前些天江边飘来一具女尸,牢头非说是被人杀死抛尸,抓了好些良家子。” “不就是交钱就能出来嘛!” “这次可不一样,良家子的身家皆被摸清楚了,不掏干净家底怎么出的来。” “怎么这次这么黑!” “说是郡守的八夫人生日要到了,郡守让有品级的吏员都要送礼。” “呀,原来是这样,还好咱们都是穷鬼,能吃碗面片就很开心了。” 旁边一桌,几个穿着褴褛的汉子,不时小声地交头接耳着,说到自己穷时,言语之中似乎还有几分的自豪。 岳正用叉勺的叉尖,挑了一块熏鹿肉,放在面汤之中烫了烫,又放入了自己的口中,顿觉有些腥臊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强忍着不适,将鹿肉咽了下去,跟陈家那些给奴隶的食物有的一拼,当时为了蓄养气血,也没得挑剔,现在倒是不用勉强自己了。 随手放下叉勺,轻轻揽着两女道:“两位夫人,走。” 崔莹也是看出了岳正情绪有些低落,抚了抚岳正的后背问道:“夫君怎么了,是不是听到那些人说些什么了?” “不想地方已经沦落至此。”岳正瞬间有些唏嘘了。 “也是正常,我们东方豪族不是做的更加过分吗?”崔莹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像是在劝慰岳正一般。 “哎,继续逛一逛!”岳正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可是见两女依旧对城中的繁华充满兴趣,便也耐着性子,继续向城中走去。 “好,好啊。” “打,打,好,好,咬的好!” 四周的百姓大声叫喊着,一圈的百姓围着一个铁笼子,似乎在为其中的人叫喊着,岳正心中微微一动,这难道就是斗兽吗? “走,我们去上面看看。” 岳正不想和凡人去挤一起,便揽着两女的腰肢,轻身一纵直接站在了远处的楼宇上,运转目力细细看了过去。 只见铁笼之中,一只壮硕的野猪,獠牙之上满满都是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激发了凶性,直接顶死了刚刚那个男子。 “下一个,下一个!”四周狂热的众人,不断地喊叫着。 几息之后,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被拉了过来,一个财主模样的人,大喊着说道:“你个农奴,不好好干活,本该处死,我给你个机会,若是能打死野猪,便让你活着!” 年轻人害怕极了,被人向笼子里推搡着,他瘦弱的躯体满是鞭痕,不断地嚎丧着抓住旁边的铁柱,死死不肯进去。 “呜呜,呜呜!” 年轻人不断大叫着,他看着笼子中嗜血的野猪,害怕极了,岳正有些不解了,喃喃开口道:“这年轻人分明还能干活,为何要这样呢?” 崔莹眼波流转,似乎是明白此事的,她小声在岳正耳边解释道:“夫君,这野猪是叫血香猪呢,杀得人越多,肉质便也越鲜美。” “等到这些凡人将野猪力气耗尽,便是杀猪吃肉的最好时机。” “你看,旁边就有几个屠夫准备着,怕是这财主,像是要招待贵客一样呢。” 听着崔莹的解释,岳正竟然生出几分愠怒,看来,他并没有被腐朽的贵族生活,完全消磨掉身上的正气。 “简直是丧心病狂!”岳正冷声说道。 只见那个年轻人被拖拽着,直接扔进了铁笼中,血香猪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向着年轻人顶了过来。 “嚎嚎,嚎嚎。” 血香猪不断嚎叫着,嘶吼之声让四周的众人不断地叫好,其中还不乏衣衫褴褛的弱者,笼中的年轻人颤抖着身体,咬着牙似乎根本不敢反抗。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整个人就要被野猪顶到了,岳正也在注视着这年轻的奴隶,若是他自己都不惜命,我救他做什么呢? 求生的本能终于唤醒了他不多的反抗之心,瘦弱的身躯猛地往旁边一滚,算是终于躲过了野猪的攻击。 “等下有肉吃了。”财主一般的人物,看着血香猪眼馋地说道。 年轻人的手边,似乎莫名地出现了一柄木棒,他看了看那嗜血的野猪,猛地一个激灵直接将木棒抓起。 野猪继续冲了过来,獠牙之上似乎沾着些血腥,年轻人连忙用木棒抵住野猪的獠牙,可他的力气,哪里是野猪的对手,不断地被推着向后退去。 “嚎嚎!” 似乎被激怒了,野猪的眼睛通红向着年轻人冲撞过来,似乎要用自己的獠牙将年轻人刺死。 年轻人如猴子一般的身躯,猛地往旁边一滚,手中的木棒挥舞着,向着野猪的脑袋砸了过去。 “好小子,还算有几分血勇之气!”岳正笑着说道,手指向着野猪的方向一指,只见那凶猛的野猪直接软软地栽倒了。 岳正这心神一击,野猪脑袋之中的头骨已经粉碎,可外面的脑袋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旁边的众人都已经看呆了。 “好,好,打得好!” “放人,放人!” 四周的民众似乎也被血腥感染得有些狂热,不断地嚎叫着,那个财主模样人,也是苦着脸,派人将野猪拖了出来。 无可奈何地对着那年轻人挥了挥手,似乎让他离去了,四周衣衫褴褛的百姓,欢快地大叫着,似乎杀了野猪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立在高高的楼宇之上,岳正俯视着面前的鄞苏城,没有一个乞丐,却都是乞丐,最底层的人没有任何的权力,只能被动着接受生与死! “夫人,该走了!”岳正搂抱着两人,直接向着城门处飞去。 黑漆漆的大车,弥漫着一股尸臭的味道,崔莹有些不悦地看了看前方的大车,轻轻一掐法诀,清风环绕三人,浊气也渐渐消散。 “伢子,今天多少人尸啊?”门口的兵丁好奇地询问着驾车的人。 “军爷,今天人要多些,斗兽场里的,赌药坊中的,还有牢狱之中的,路上还捡到两个,杂七杂八加起来,有一百多个了。”驾车的人连忙回答道。 “听说那灵药坊有不少的新药,都是需要人去试,也就咱们鄞苏有这活计,几两银子便能买个试药的。”门口的兵丁挥挥手便放行了。 岳正亦是跟着大车出了城门,他和两女衣着华贵,根本没有人敢拦住他去查验,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夫君,人类都是这样弑杀吗?即便是对于同类?”桃蘅眨了眨眼睛,心情似乎也有些低沉,满是不解地询问道。 “人有人性的一面,也有兽性的一面,关键是哪一面占上风。”岳正缓缓开口解释道,看了如此繁华的城池,也有这般不堪,他心中也有些触动。 昔日的贡南比这还好些,盖因便宜的奴隶皆被买走,惨状往往不会在贡南出现,再加上岳正不时施以仁政,川南几郡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烈火烹油啊!虽有修士的压制,凡人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可是天下若乱,怕是这世道会变得更加恐怖!”岳正喃喃自语道。 立在晋明舰的甲板上,他看着近处的鄞水之浪,又看了看远处灯火辉煌的大城,有些无奈,有些东西不是他能改变的,若是要改,怕也只能推到重建了 第472章 月色如潮照大江 风继续吹拂着他的脸颊,一袭青衣在亮透的月色下格外的显眼,他目视着潮水滚滚,心念一动直接放出了月豹。 “呜呜,主人,好舒服的月色啊!” 月豹嗷呜着,岳正此刻倒也能听懂兽语,听着它的感慨,也是微微一笑,心念一动与他交流起来:“在秘境中呆了多久?” “沉睡的时间太久了,我也有些记不清了!”月豹给他传递着自己的心绪,岳正也是感慨,继续与它交流起来。 “寿蛊,是借你的力量炼制的?”岳正在心灵之中继续沟通着。 月豹似乎有些犹豫,一双肉翅也莫名地扇了扇,在心灵之中给岳正传递去一丝信息:“是,方源借助我的月之力,还有其他的一些蛊虫,可以炼制出寿蛊。” “按照你们的计算方法,大概在十多万年前,他发现了此处秘境,然后把自己的心神烙印在此处秘境之上,又花了不少的时间去布置。” 月豹带着些回忆之色,在心神之中缓缓向着岳正讲述着,突然,月豹瞪大了他的双眼,目视着上方的船阁,惊讶地嚎叫了起来。 “这么精纯的月华之力,嘶,还是个圣境”月豹在心神之中极为感叹。 “那是我的夫人,她的功法我传授的!” “赶紧趴下,我在你背上运转月功。” “如您所愿,主人。”月豹极为恭敬地趴在了甲板上,肉翅低垂着似乎极为欢迎岳正上来。 岳正的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直接就骑坐在了月豹的身上,他直接运转起《天心月照观想法》,无数的月华之力向着他丹田涌去。 浩大的声势,让船阁之上打坐的周瑗君也有些微微侧目,她推开窗户向着甲板上的岳正看去,只见他一身青衣,英俊的面颊在月华的照耀下,宛若一谪仙般。 她注意到他身下那只洁白的豹子,巨大的身躯和之前看到的阳狮一般无二,浑身上下逸散着月华的气息,极为纯净的力量,堪比她的月系法力了。 “又是一尊天地之灵吗?夫君的运道,真是无人能及呢!”周瑗君看着岳正的影子,幽然地开口说道。 几十艘的舟船停在了鄞水之上,大小的舟船环绕在岳正的晋明舰周围,袁迪章和施隽也在议论着岳正,眼中满是震惊。 “岳侯的月华,真是极为强大呢!”施隽羡慕地开口说道。 旁边的袁迪章点了点头,极为认同地附和道:“大人此刻修炼的,是和夫人一样的月系功法,这般月华下来,不少的士卒也能得些好处。” “不过我记得大人之前没有这般的功法啊!”袁迪章也是喃喃自语地开口说道。 施隽也是紧紧盯着岳正,只希望岳正能遵守他的诺言,否则,他施隽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匠人,怕是难逃上司的挤兑啊! “岳大人,我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施隽知道自己的处境,站在袁迪章身侧,喃喃自语地说道。 袁迪章圣境的修为,自然能听到施隽的低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开口说道:“施大人,你就放一百个心,别说是大人,就是夫人,写封信也能把你保下来!” 施隽自然知道周瑗君的身份,听到袁迪章这话,也就跟吃了颗定心丸似的,看着远处的晋明舰,直接点了点头。 只见立在船阁之上的周瑗君,感知到月豹身上的力量,又是用起翩然的身法,如同一只素白的蝴蝶,直接跳落在了甲板之上。 月豹睁开眼睛,看着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它微微有些惊讶,只见这人族女子浑身流溢着漫天的月华,仿佛上古而来的月神一般。 周瑗君看着巨兽讨好的眼神,也是微笑着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它的额头,感知着它白皮毛的柔软。 “呜呜,呜呜!” 月豹感觉到无比的舒服,这女子的手掌之上,好像有无数的月华之力,轻轻撩动着它的兽毛,就连吸收月华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好豹子,我来看看,你能吸收多少的月华?”周瑗君轻轻一笑,看着天上的圆月,清澈的江水中也倒映着月亮的影子。 她白皙如玉的手指,朝着天空的月亮一指,又冲着江中的倒月一点,水面之上的月华陡然大增,双手轻轻一招,再将月华往月豹身上一拂。 月豹如同灯笼一样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月华如同流水一般,往它的经脉之中汇涌而去。 “呜呜,呜呜!” 它舒服地嚎叫起来,岳正终于无法静心修炼了,他张开眼睛看着旁边的周瑗君,感知着四周浩大的月华,心中讪笑着。 “这豹子居然入了你的青眼,要不我把它送给你?”岳正温柔地看着周瑗君,轻声询问道。 “月华之精,能有如此形状,也属实不易,我也是仰赖月华才有如今成就,分享些给它也无妨。”周瑗君微微一笑说道。 漫天的月华浩大无穷,微亮的冷色华光有如流淌的江水,晋明舰上的士卒也是得了莫大的好处,身上有些沉疴旧病也好了不少。 水四金的部众就护卫在此次舟船上,张游有些感激地看着船头,昔日,他的那些暗伤,此刻也几乎全好了。 天空的点点星辰似乎也变得透亮,水四金看了看头顶的天穹,心中也是微微一动,直接就坐了下来。 看着一旁的麾下张游,笑着说道:“若是想坐下打坐,就自己打坐,主母性子和善,点点月华而已,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旁边的士卒一听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一个个直接就坐了下来,吸纳四周宛若实质的月华,开始治疗起身上的一些暗伤来。 他们虽然不会吸纳月华之法,可身处在这般的环境下,只需要稍稍运功纳气,便能吸收不少的月华之力,用以润泽体魄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倒是大方。”岳正笑着说道,只见月豹身上的白毛不断地颤动着,它的气息要比刚刚强大了太多,似乎能媲美刚刚从镜湖出来时的力量了。 “我能看到它和夫君的羁绊,它越强大,不也能帮一帮夫君吗?”周瑗君轻笑着说道,娇俏的容颜让岳正心头一热,直接上前抱住了她的腰肢。 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夫人,咱们好久没有这般亲近过了。” “你有那么多姐姐妹妹的,怕是早就不知道把我忘到哪里去了!”周瑗君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胸膛,笑着开口说道。 岳正把自己的下巴,托放在她的肩膀上,靠着她的耳边说道:“夫人如此绝色,我怜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把夫人给忘了?” “你啊!这张甜嘴儿,不知要往家里骗多少姑娘呢!”周瑗君轻声一笑,她也是感知到了岳正的动作,脸色渐渐变得羞红起来。 岳正看了看旁边闭目吸纳月华的巨兽,晋明舰的舰尾处还有不少的士兵,也在吸纳着天空的月华。 靠着周瑗君的耳朵,轻轻吹了吹她碎散的鬓发,轻声说道:“君儿,咱们不如回房间,一解相思之苦,如何?” “蘅儿、小舞,都盼着夫君前去抚慰呢!光盯着我一人作甚,而且今日,我似乎有了些感悟呢!”周瑗君轻笑着说道,手中华光一闪,月剑直接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夫君,且看我为你舞剑。”她悠然一笑道,岳正从没见过她如此娇艳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怔,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见她朝着舰船的甲板上直接一点,飞向了鄞水宽广的江面之上,手中的月剑盈盈如玉,似乎和这清亮的天地相合。 “天水一色意朦胧。” 岳正听着她淡淡的声音,只见她手中的月剑轻轻于天空一挑,整个江面上似乎起了雾色,她站在平静的水面之上,像是亘古而来的月亮女神。 整个天地更加朦胧了几分,天边的月、水中的月,加上她剑锋之上的月,朦朦胧胧的雾色,让人一下子无法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潋滟水波溅潇湘。” 淡漠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响起,她微微一提剑锋,整片的江水似乎也被她控住了,江面微微颤抖起来,一圈圈的涟漪无风而生。 她身上圣境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原本打坐的几名圣境,心中再无法宁静了,贺轮羡慕地看着周瑗君,有些唏嘘地开口道:“岳夫人都快心圣二阶了,我还在一阶打转,哎!” “妹妹真是厉害呢!” 船阁之中的桃蘅,也是轻轻推开了自己房间的窗子,她身影一闪直接立在了岳正身边,赞叹地开口说道。 “怕是马上就要进入心圣二阶了,这般才情天赋,我这个做姐姐的却是望尘莫及呢!”桃蘅幽幽地开口说道,她看了看岳正,眸中荧光一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岳正看向江面如同天仙般的女子,心中涌起一阵的骄傲,这就是我的女人,马上就要心圣二阶了呢! “心圣二阶,风雨随心吗?”他喃喃自语地开口说道,只见周瑗君又有了动作,把手中的月剑轻轻向着水面一点,只见剑尖处荡起一道涟漪,水波向外开始扩散变得越来越大。 “剑点水波月影碎!” 一个碎字刚刚说完,原本单独的月亮倒影,直接变成了无数个月亮的倒影,而且其中的月华激荡,似乎皆在周瑗君的控制之下。 原本的月剑似乎被华光有所加长,抖动的剑尖微微触着水面,她轻轻一笑直接把剑锋一抬,无数道月华向着天空飞跃而去。 “去!” 比了个剑指,向着天空的黑云击打过去,像是天华之中璀璨的明星,无数点点星光打在了天上的黑云上。 黑云被这无数的华光一触,直接化成了无数的雨滴向着江面滴落而来,远处似乎吹来一阵清风,原本稳稳的船只,似乎也微微动了动。 静默的月豹,被这紊乱的气息惊醒,无数打坐的士兵也是如此,他们巴望着江面上犹如月神般的女子,有些凡境的士卒不知神异,竟然直接跪拜起来。 零落的雨滴渐渐打在平静的江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开始泛滥,圆月也好像被黑云遮住了,再也不复刚刚的光华。 周瑗君如同神女一样,脚尖站在了颤动的水面上,她轻轻一笑,透过朦胧的雨帘,看到了船上的岳正,像只骄傲的天鹅般,一跃回到了船只上。 白色的衣袖对着天空一挥,无数的黑云渐渐退散,刚刚的雨滴也消失了,她看着无数的士兵向着晋明舰上张望,心思一动便有了计较。 “各位将士,为我夫君奔波南北,也算是辛苦至极,小小月华希望能对诸位有所裨益。”周瑗君笑着说道,激荡起的音波仿佛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多谢秦翊夫人。” “多谢秦翊夫人,多谢秦翊夫人!” 将士们听到这话,在有心人的鼓动之下,齐声地叫喊起来,此刻,他们对于主帅的这位夫人,可以说是认同到了极点。 岳正轻轻把周瑗君拥在怀中,他微微地一笑,到底是周严的女儿,收拢人心的手段浑然天成,怕是士气都高涨了几分呢! “夫人,很是得军心呢!”岳正笑着赞叹道。 周瑗君自然知道士卒的爱戴,归根结底来自于谁,她靠在岳正的胸口幽幽地说道:“若不是夫君如此得军心,我哪里能得到他们的簇拥呢?” 嗅着周瑗君发丝间的香气,他心头一荡又把她抱紧了几分,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夫人,时辰也是不早了,我们回房休息!” 两人亲密的模样,旁边的桃蘅微微一笑,一运身法直接消失在了两人眼前,岳正衣袖一挥,没给月豹打声招呼,就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御兽空间。 此刻的周瑗君满脸羞涩,虽然已是多次缱绻,可她那怯怯的目光,依然是让岳正着迷不已,揽着她的腰肢进了房间 月光依旧映照着,船身微荡着涟漪,揉碎了一片的洁白! 第473章 云舞柔情为弟求 连日的行舟让岳正有些无趣了,坐在阳狮的身上看着远处的烟波,此时的船队已经行至到了琉庆郡,若不是南征的时间紧,他倒是想去琉庆郡看看。 据说此郡出产的琉璃水晶,乃是天下第一的品质,朝廷的天工部在此设立司局,采买琉璃水晶,北方的道盟和佛寺,也经常来此采买,大宗的水晶都是用灵石结算。 一来二去,琉庆郡的水晶贸易也是极为繁荣的,盖因阵法、炼器等等都需要用到这琉璃水晶,所以对于修士而言,琉庆郡却要比鄞苏有名的多! “过了宣道郡,就是秋廷湖了,不知道有几个水妖让我来杀?”岳正自信地说道,水波汪汪流动让他心中渐渐起了燥意。 半眯着眼睛,只觉得面前一暗,项云舞一身缀丝黄衣出现在岳正眼前,她笑着向岳正说道:“夫君不觉得船头燥热吗?” “不如到我的房间用些冰紫果酒?”项云舞轻笑着邀请道,岳正看着她纤细的腰肢、颀长的细腿,心中便有些意动了。 “也好,阳狮,你继续在此汲取天阳精华,我去云舞房中坐坐。”岳正笑着对阳狮吩咐道,此等天地之灵自然能听懂人言,摇了摇尾巴似乎在表达自己了然的意思。 揽过这长腿美人的腰肢,向着项云舞的房中走去,他轻声询问道:“小舞,最近你的《黄天厚土神典》修炼的如何了?” “回夫君,倒是有些迟滞,因为这大江之上,土灵寥寥想快也快不起来。”项云舞轻声回答道,她只觉岳正的大手,仿佛带着些莫名的魔力,在她的腰肢上摩挲着。 “恩,也对。”岳正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土行虽然克制水行,但整个鄞水却是这方陆地最大的河流,河面之上若是修行水行,自然是事半功倍,可若是修炼土行,怕是连点土灵气都吸纳不到! “你这丫头,这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岳正微微笑着,言语之中似乎在埋怨项云舞没有早点向他求助。 项云舞微微低着头,她心中微微有些自卑,原本以为自己姿容绝丽,可是到了贡南一相对比,自己好像也没太多的优势了! 想到这些,她的声音又低落了几分,幽幽地说道:“夫君如此多的夫人,一个个的哪里照顾的过来,加之军国大事繁忙,我亦不敢劳烦夫君。” “哈哈,美人定是心中有了些幽怨之意。” “来,这包灵石你且收着。” 岳正安慰般地抚了抚她的后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灵石袋,笑着给她递了过去,项云舞轻轻接过,神识一扫便惊讶地说道:“呀,夫君,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 整个灵石袋中有一万颗灵石,即便对于修士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慰道:“收下,她们都有的,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听到岳正这样说,项云舞才点了点头,将灵石袋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又偷偷看了岳正一眼,心中升起无限的甜蜜。 她推开自己的船阁,把岳正引到桌边,待到岳正坐下,她去一边的柜子中,捧出一坛酒来。 黄布的盖头根本盖不住其中蕴藏的酒香味,他幽幽一笑道:“小舞今天唤我来,似乎是要将我灌醉啊!” “夫君乃善战之将,一坛果酒怎么会醉呢?”项云舞笑着说道。 她取出一旁的酒器,白玉的酒壶,青玉所雕琢的漏斗,她青葱的玉指取下酒坛上的黄布,靠着漏斗缓缓将果酒往酒壶中灌。 白皙的脸颊,黄色的衣衫,把她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白了几分,卷起衣袖露出玉色的皓腕,岳正看了看她的腰肢,心中更为火热。 “刚刚放了些冰块进去,夫君看看温度是不是正好?” 她轻轻抓起酒壶,小心地给岳正倒了杯酒,只见酒液呈现琥珀色,犹如一块透明的宝石一样,动了动鼻子嗅着酒液的芬芳。 他有些忍不住,直接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酒液带着几分甘甜,独特的醇味在他口中回荡,清幽的涤荡感微颤着他的神魂。 “好,好,好酒!” “紫果香甘甜,酿此杯中物。琥珀色带波,意幽愿再饮。”岳正随口便颂出一首诗来,旁边的项云舞见他如此意兴勃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夫君若是喜欢,就多喝几杯。”项云舞笑着劝着酒,明亮的眼眸笑弯得都成了一月牙儿。 岳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柔夷,另一只手直接将她往怀中揽,调笑着说道:“夫人,你怎么不喝,我一人独饮,哪有什么意趣?” 听到岳正如此拨撩,感知到他不老实的大手,整个人的身子都酥软了几分,幽幽说道:“夫君,那我也陪您用上几杯罢。” 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她也是豪爽地一饮而尽,随后又给岳正添了杯酒,将酒杯捧到了岳正的嘴边。 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一杯,我要小舞喂我喝。” 项云舞有些诧异,轻声说道:“夫君,我这已经给您递到嘴边了呀,您还要云舞怎么喂您呀?” 岳正笑而不语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边,意味很是明显,项云舞哪里会看不懂岳正的意思,整个人羞涩地低下了小脑袋,红着脸颊再不敢看岳正。 “小舞,还不给夫君喂酒!”岳正笑着催促道,一股暧昧的意味流转在两人之间。 “呀,夫君真是太讨厌了!” “连喝酒都要人家” 口中虽是在连连拒绝,可她手上却是不慢,已经悄然将酒杯端到了自己的嘴边,眨巴着眼睛冲着岳正抛了个媚眼,樱桃般的檀口缓缓将果酒含了进去。 她鼓起勇气,直接亲上了岳正的嘴唇,口中的酒液直接给他渡了过去,好个美人美酒,大丈夫当如是也! 直到她气喘吁吁有些喘不过气来,岳正才松了她的螓首,此刻的项云舞眼眸已经是水汪汪的了,流将的情意似乎要将岳正淹没。 轻轻揽过她的肩头,手指摩挲着她的锁骨,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项云舞喃喃自语道:“夫君,夫君,人家真的好喜欢你啊!”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似乎满是岳正的影子,又将她往怀中紧了紧,岳正开口说道:“你这丫头,昔日不是怪袁迪章逼迫于你吗?” “人家现在,只想好好谢谢袁将军,若不是他,人家哪里会遇到夫君这样的良人。”她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岳正,口中带着几分喜意说道。 试问如此衣衫半解的美人在怀,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听她说完此话,岳正直接将她抱起,向着旁边的卧榻处走去。 项云舞也是展开双臂,抱着岳正的脖颈,双臂微微用力,把脑袋凑过去轻轻对着岳正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夫君,此身托付与君恩,共看鄞水澈天波。”项云舞在岳正的耳边,深情地念叨着前朝女诗人余疏荷的一句诗句。 “哈哈,美人,夫君来也!” 轻轻将羞涩的美人,放在卧榻之上,他看着她的双眸,两人的情丝不断缠绵着,房间内渐渐多了些麝香味。 即便是沉木打制的木床,有时也会有咿呀的声音,此刻,项云舞的脸颊之上,满是余韵的粉红色,她依旧沉醉在刚刚的烟波中,呆呆地看着房间的穹顶。 “小舞,你母亲和弟弟之前在军营过得如何?”岳正轻声询问起来。 项云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幽幽地说道:“有几个红衣军照顾着,一应的饮食起居都很是妥帖呢!” “那就好,来了船上呢?还习惯吗?”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着。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轻轻抓起岳正的一缕头发,不断地转着圈圈,缓缓开口道:“夫君,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岳正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胳膊,轻声询问道。 项云舞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几息之后才开了口:“夫君,我那幼弟云动,也到了修行的年纪,可我家的家传功法,我父一走几近遗失,我也没什么好教他的,能不能” 岳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只等她继续开口道:“能不能把夫君赐我的功法,传授给他。” 项云舞再不敢看岳正的眼眸,直接就在卧榻上,跪在了岳正的面前,一言不发似乎就等岳正同意了。 “我不同意。”岳正轻轻说道,直起了身子两指抬起了她的螓首。 听到岳正如此决绝的言语,项云舞的眼神一黯,却不料岳正继续说道:“你那幼弟,也叫我一声姐夫,怎么能随意帮他找一门功法。” 美人的眼睛又重新有了光,抬起自己的螓首,和岳正对视着,言语中颤颤地说道:“夫君,你的意思是?” “自然要给你那幼弟选一门功法,到底是将门,未来也是要给他爹爹报仇的。”岳正冷声说道,似乎又想到了魔宗的林圣子。 此时,他脑海中想到的林平,正在越国皇室的秘境中挣扎着,他看着天空血色的太阳,干裂的嘴唇嗫嚅着,眼中闪过几分绝望。 “先祖啊,先祖,你到底将传承放在哪里?”林平扫视着四周的荒漠,心中再没有了方向,原本天境的修为,也变得极为衰微。 无数的汗滴缓缓滴在沙地之上,一轮血阳久久地挂在天空,这些日子不曾落下过,他忽然有了些明悟,竟然朝着太阳的方位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脚印却在诡异地消失着 林平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回过自己的脑袋看向来时的脚印,幽幽地说道:“来时无路,回时亦无路。” “何来,何去?”他的周身环着无数的红光,四周的环境开始慢慢起了变化,整片大地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不提岳正的对手遇到了怎样的奇遇,且说岳正这边,因为岳正同意给项云动传授功法,项云舞便让岳正享受到了无比的温柔。 “夫君,这是云动的房间。”项云舞揽着岳正的臂弯,向着项云动的房间走去,她轻叩着项云动的房门,轻声唤道:“云动,云动,姐姐来看你了。”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轻轻打开了房门,看着面前的男女,连忙礼貌地说道:“姐姐,姐夫,快快进来。” “云动,姐姐就不进去了,姐夫说要给你传授功法,将来也好给咱们爹爹报仇。”项云舞轻声说道,此言一出,这孩子的眼中竟然微微渗出了泪水。 “姐姐,我好想爹爹啊!”项云动带着几分哭腔地喊道,一句话也让项云舞红了眼睛,她轻轻抚着项云动的脑袋,似乎在安慰他一般。 岳正见他心神似乎有些竭力,微微运起天心冥照的法诀,朝着项云动远远一点,他眼睛一闭直接在项云舞的怀中睡着了。 “夫君,这是?”项云舞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将他放到床榻上,我且传他功法。”岳正缓缓吩咐道,项云舞连忙点了点头,抱着项云动的身子,将他放在了床榻上。 “云舞,你先出去!”岳正继续开口道,项云舞向着岳正福了一礼,便向着房外走去。 岳正一挥手臂,整个房间被金色的气罩包裹,外人根本看不清内里的情况,岳正又探查了下,眼前的项云动已经睡熟了。 引动识海中的传功鼎,一道熟悉的金色虚影缓缓出现,向着床榻上的项云动罩去,金色的神光抱住了小小男孩的身体,似乎在探寻着他的资质。 “帮他寻一门最为适合他功法!灵石大概三百左右!”岳正喃喃自语道,只见面前的传功鼎似乎听懂了他的想法。 只见《水泽玄功》四字的功法名字,悬在了岳正的面前,他知道传功鼎的意思了,直接朝着传功鼎的虚影一点,三百颗灵石向着虚影而去。 灵石在鼎的四周舞动着,很快化作了灵液进入到了鼎口中,完整的功法神文出现,缓缓向着项云动的灵台处飞去。 第474章 白衣拦江剑遥指 舟船依旧在江面之上稳稳地行驶着,岳正看了看旁边依旧在熟睡的项云动,见他面色似乎有些微微发白。 心中微微一动瞬间便明白了,这孩子还是个凡人,心神不强、灵台未开,这样一篇的功法进入他的识海,势必有些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他衣袖对着墙边一挥,原本设的玄音罩直接被他收起,连带着房间的门也直接开了,项云舞面带担忧地往里面探看。 轻轻朝着美人儿招了招手,岳正笑着说道:“夫人,夫人,快些进来,我有事吩咐你来做。” 一袭黄衣听到这里,直接向着门内一闪,立在了项云动的旁边,看向他苍白的面颊,也十分的担忧。 “夫君,有何事?你吩咐便是了。”项云舞抬头看了看岳正,温顺地说道。 笑着给她递过一瓶安神丹,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开口道:“小舞勿忧,不过是心神耗竭过大导致的。” “你且把这安神丹化开,给云动一日三服,便能恢复了,他因是肉体凡胎,功法进入他的识海,他初时接受不了,才会如此。”岳正轻声解释着。 “多谢夫君。”项云舞给岳正行了个福礼,便双手接过丹药,转身便去给项云动忙活了起来。 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此时,天色还未晚,岳正便自顾自地往甲板上走去,百无聊赖的老狮子依旧在摇着尾巴,就连岳正到了它身边,他也是微微瞥了眼,然后又趴着去了。 清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宽大的文士青衫亦是随风飘晃着,伸了伸懒腰,向着天空的晚霞看去。 一圈圈的火烧云,像是在肆意展示云彩的斑斓般,昏黄阳光的射线没有了中午的霸道,也只能做着七彩云霭的陪衬。 “主人,马上就要晚上了,你把我收起来!”心灵之上响起老狮子提醒的声音,岳正微微点了点头,朝着阳狮掐了个手印,直接将他收了起来。 看着天空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岳正算了算时间,从鲁丰郡出发已经有个好几天了,明后恐怕就能到秋廷湖了。 “秋廷湖”他喃喃自语地说道,远处腾起的夜风猛然向他吹拂着,他竟然莫名地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江面上的涛浪继续翻滚着,江风不知怎么的,竟然要比平日里暴烈了不少,撞击船身的白浪声响起,岳正的心中竟然微微有了些烦躁。 船陡然慢了下来,一般在夜中是不行船的,盖因水下神秘莫测,或有水妖、或有伥鬼,若是偶然有只船有了变动,也没法第一时间发觉。 突然有一道浩大的声响,在众人耳边炸起,洪亮的男声似乎在吟唱什么歇语般:“天高云波起,有我丁剑昭。长剑指怀桑,可敢比此锋?” 豪迈的声音,似乎是在挑衅一般! “丁剑昭终于来了!”岳正冷声说道,面色之上说不出的阴寒,这人是云剑阁弟子,算起来也是他的情敌了,是沈浣溪的狂热追求者。 岳正也不甘示弱地御风而起,整个人立在天穹之下,霸道的双目扫视着前方,那是一个白衣男子,面容普通,若不是气势惊人,怕是丢到人群中也不一定有人在意。 “我自天南来,刀劈天下路。何敢挡我意,可惧生死关?”岳正也是大声吹嘘着,此界的高手,一般都是这个调调,现身之时,总要秀一秀自己。 “云剑阁丁剑昭,见过岳大人。” 白衣男子丁剑昭双手合拢,遥遥向着岳正行了一礼,岳正听闻此话,也是强作笑颜地询问道:“丁先生阻我大军去路,是何意思?” 岳正上来就给他扣个大帽子,可这丁剑昭亦是听出了岳正的言语,笑着解释道:“月朗星稀,想来镇恶军应该不会夜中行船?” “今日丁某来此,不过是为师妹讨个公道!”丁剑昭立于天穹之上,大声地喝问道,整个江面上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琉庆繁华,鄞水的江边亦是停靠着不少的商船,他们听到高处有修士争论,亦是纷纷探头张望起来。 不少人明了两人的身份后,亦在不停地讨论着:“这丁剑昭,可是云剑阁中有名的圣境修士,有着“一剑云雨动秋廷”的美名,听说前段时间一直在秋廷湖潜修。” “这岳大人的名声也是极为响亮的,天境第一人的名号,你说这两人,谁厉害些?” “那还用说,听说这丁剑昭已经是剑圣四阶剑心不染的境界,你说谁厉害,岳侯再厉害最多也就打打圣境一二阶。” “这丁剑昭可是云剑阁“云雨”一脉的嫡系传人,杀招无数,你说谁厉害些?” “那岳侯可不是危险了?” 江上两人的高声争论,也吸引了无数的闲人,来此探看着,一个是朝廷手握重权的将军,一个是道盟中名声鼎沸的剑圣,这可是多年难得的奇景啊! “我与浣溪情投意合,丁兄又何必咄咄逼人!”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已经听到了江边无数的闲人,正准备看他俩的好戏,他又不能把人都给弄死,只能开口缓和道。 “师妹说,她今生只爱你一人!” “我去了贡南,她已经今非昔比,我不是她的对手,可你,你又算个虽是权重,但也不过是个天境的修为!”丁剑昭开口奚落道。 岳正听出此人言语中,还是有几分顾忌,但现在的岳正心绪已然是霸道绝伦,看着丁剑昭大声怒斥道:“好贼子,竟敢奚落朝廷命官!” “如此普通的修士,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浣溪喜欢我,自然因我样貌不凡,你再看看你”岳正毫不犹豫地回怼过去,这丁剑昭现在也是火头上来。 一道剑光从天边直直地坠下,银色的剑体陡然分成无数道亮光,丁剑昭轻轻一点脚尖,整个人就立在了剑光之上。 他遥遥看着对面的岳正,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般,想到四王爷的嘱托,他嘴角微微翘起,长剑猛地一扬,悬浮在半空中,直接指向了岳正。 “可敢与我一战?” “此战唯争意气尔!” 岳正也听出了丁剑昭的意思,就是我要打你,你不接也得接,想到他于秋廷湖苦修水行,难道此人和叶华有什么纠葛? 再想到两日左右的时间,船队就要进入秋廷湖,此时将岳正击伤,岂不是就在为秋廷湖水族打前站? 想到这儿,岳正心中越发的阴冷,看来即便是有道境坐镇的大派,也不乏各种各样的龌龊啊! 也对,试问这世上谁又能做到真正的超脱呢?功法、资源、灵地、道侣等等诸般,都是要斗、要争的呀! 四周的众人,包括下方的船舷上他的那些妻妾,还有对他无比崇敬的那些士卒,他们都在等待着,岳正心中知道,他不得不战,大势推举着他,无法退缩,无法拒绝! “妄人,你要战,那便战!” 岳正放出无边的狂暴气息,五行轮转的灵气环覆在他的四周,他冷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丁剑昭,慢慢放出自己的气势。 对面的丁剑昭见岳正同意,还没等脸上露出笑意,他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力量从岳正的身上涌出,江上的巨浪也陡然增大,开启“定波阵”的船只竟然也晃动起来。 施隽惊恐地看着上方气势大增的两人,心中急切到不行,转头看着袁迪章大声说道:“袁将军,快给其他舰船通知下,定波阵开,定海准备。” 一般“定波阵”用于江面上,而“定海阵”是为大海准备的,此刻波涛汹涌,施隽为了以防万一,便让袁迪章提前通知下去。 “定海准备,定海准备!”袁迪章用出他的法力,大声呐喊了起来。 另外舰船上的贺轮,听到了此言后,亦是跟随着大喊道,无数的船吏连忙动了起来,没想到这时候,就要用到“定海阵”了! 岳正心中已经有些狂躁了,这老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的《云雨剑法》本身在控水方面就是一绝,此刻如此动作,必然是想消耗舰船上的灵石。 手上猛地出现了他的金乌赤火刀,浑身瞬间紫火覆盖,他便向着丁剑昭的位置冲了过去,本来气息对峙,他也不惧什么,可这丁剑昭分明是玩阴的,那就不要怪他了。 “天火如刀!” 双手高举着长刀,爆裂的火息灼烧得长刀发紫,丁剑昭双目看着攻袭而来的岳正,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 他向着浮在空中的宝剑猛地一招,只见长剑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剑尖遥遥指着岳正,他衣袖鼓胀,鄞水的水灵气不断向着他狂涌过来。 “云雨起。” 长剑向着空中一挑,巨大的浪潮向着空中卷起,数百丈的水浪迎向了紫色的刀锋,大江之上,潮波漫卷着再不复刚刚的平静。 还好这些舰船提前开启了“定波阵”,在船上的人只是感觉轻微的颠簸,可是大江两岸的停舟,可就是倒了大霉,不少凡人被卷到了江中,要是实力强些的,还能勉强上岸,若是水性不好的,恐怕是要丧生在这鄞水中了。 “轰隆”一声的炸响,水潮和火浪在天空猛烈对撞着,狂躁漫卷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心惊,此地无人战力超过这两人,这般威势谁又能不惊呢! “夫君。” 周瑗君看着上空战斗着的岳正,心中感到一阵的忧虑,也不知夫君能不能将那人打败,怕也只有浣溪姐姐才能稳赢他了! 其实,若在以往,沈浣溪是决计难以打败丁剑昭的,盖因云剑阁四大传承,“云雨”排在“云雾”之前,丁剑昭修炼的时间也要比沈浣溪长得多。 可是这些日子,丁剑昭去贡南探望师妹,却发现师妹已做人妇打扮,而且气势上稳稳压住了他,心中愤懑之下,再加上叶华的信笺,他便起了要给岳正颜色看看的意思! 若是岳正能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必然是要感慨,将《水神宫密录》传授给沈浣溪,已经让沈浣溪脱胎换骨了。 “剑起,江起!” 看着自己的水潮竟然只和岳正的一招拼了个平手,丁剑昭心中越加地暴躁,他能允许自己败在喜欢的人手中,但绝不允许自己败在这天境小辈手中 法力被调动起来,整个大江似乎被一道长波一分为二,滚滚的白潮向着天空卷去,浩荡的气势让四周观战的人脸色发白。 “定海阵起,定海阵起!”袁迪章再次大喊起来,无数的船只已经开始打着旋儿,若再不用“定海阵”,恐怕舰船都要被卷翻了! 晃悠的船身终于被稳住,可是施隽的面色之上,却是有些心疼了,这阵势一开,怕是要消耗不少的灵石了,还没到秋廷湖居然就 丁剑昭立于半空之中,手中不断打出法诀,一道百丈的水剑在天空生成,整个江面因他的动作,变得一片的浑浊。 “尔若认输,我自可离去!”丁剑昭冷冷地说道,他此话传遍了两岸,显然并不是想要饶了岳正,根本是想逼岳正与他死战。 “好贼子,堵塞鄞水航道,惑乱众生,我宰了你,想必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岳正的心中已经起了杀心,他现在可不止异火这一个杀招,和这种老牌圣境也能扳一扳手腕了,若是他到了圣境,怕是没几人能挡得住他了。 “坤土印!镇!” 五行之力不断地轮转着,原本《坤母经》这样的一招,要圣境才能用出,可他五行九悟,勉强也能用出。 黄土如同天边而来,昏黄色的影子,在黑夜之中也是如此的显眼,小小的气印就向着百丈的水剑压了下去。 四周的众人,只觉得两者的大小极不相符,剑尖遥遥指着岳正,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如迅雷一般向着他的位置撞来。 桃蘅和周瑗君心中一紧,若是发觉夫君不支,怕是她们就要上来支援了,她们才不管什么,是不是单挑 第475章 豪气纵横雨纷纷 周瑗君冷冷地看着那边的丁剑昭,心中已然是愤愤,纤纤玉手朝着天空的月亮一指,再往岳正的方向一点,无数的月华漫洒,天际间似乎又透亮了几分。 四面的众人看得更清楚了,巨大的水剑像是冰山撞船一般,缓缓向着岳正的方向威压而去,而岳正也不闪避,手中不时向着一方小印打出土灵气。 “嘶,这有用吗?” 岸上的几个天境修士,悄悄地开始讨论起来,他们是北地大宗、大族的子弟,被派到琉庆郡采买水晶,不想能碰到如此大战,着实让他们一饱眼福。 “用土行灵力,来克制水行法力,怕是不行啊!” 一个男子幽幽地说道,旁边的众人也是附和起来:“是极,是极,鄞水浩大,土灵本就寥寥,若是用土行法力克制这水剑,我倒是觉得能成,怕是岳侯等会也只能躲闪了!” “或许,不过岳侯既然能以天境战圣境,想来必有杀招。”另外一人看来是岳正的支持者,言语之中似乎对岳正倾向性极强。 众人听了他的言语,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所谓天境战圣境,寻常之人,只是听说岳正战胜了兵圣二阶的皇甫韧,在他们看来,无兵的二阶兵圣,和初入圣境的唐散没什么区别。 “哈哈,兄台,那可是云剑阁的老牌圣境,这个奴隶出身的人,拿什么和人家拼!”又是一个大族弟子,似乎很是不爽岳正的威名,冷声嘲讽道。 这些言语,岳正自然听不到,即便是听到了,他亦是不会放在心中的,井底之蛙,哪里配知道他这条巨龙的心思呢? 面前的小印也是凝实了几分,看着面前撞击而来的水剑,他微微一笑,两指并拢猛地向下一压,只见那“坤土印”也跟随而动,向着水剑的位置砸了下去。 丁剑昭看着凝实的小印,似乎也不以为意,岳正尚且需要浑身异火才能与他对战,这土灵所成之物,能有什么稀奇。 他却是不知,这“坤土印”已经将岳正的五行灵力快抽干了,只留下心头的异火之力还算饱满,否则,岳正都无法和他对战了。 异火的笼盖之下,岳正的面色已然发白,他长吁了口气,终于是把这招用出来了,着实有些不容易啊! 小印带着千钧之力,向着水剑上坠去,轻轻盖在了剑尖之上,剑身微微一震,此时,丁剑昭的满脸的不敢置信,他看着面前的水剑,不断输入着法力。 可是越输入法力,百丈的剑身就愈加地颤抖,整条长剑已然停在天空不动,土黄色的小印也停在了剑尖上,四周的众人也是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占据了上风。 丁剑昭的嘴唇嗫嚅着,他看着紫色火焰覆盖的岳正,心中的波澜不停地涌动着,再输入法力,看起来也是无济于事呢! 剑指微微一松,整个立于天空的水剑不停地抖动起来,小印依然是稳稳的,岳正也是立在天上,云淡风轻地看着丁剑昭。 “呀,夫君这是什么招式,这么厉害呀!”桃蘅像个小女孩一般,惊讶地开口说道,面色之上满满皆是喜意。 “这么厉害的土灵,奴家要尝尝呢”她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用极为魅惑的眼神看着天空的岳正,桃花般的眼眸中汪汪情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么厉害的招式,我也很少见他用过呢?”周瑗君虽是这般说来,可她心中清楚,只怕又是哪位大帝的传承! 只见小印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黄光,整个长剑再也承托不起它的重量一般,直接像是崩碎了一样,组成长剑的江水,不断地往江中落去,就好像纷洒的雨水一样。 四周的众人瞪大了他们的双眼,张开了自己的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连自己的世界观都像是在崩碎一般。 “如此强悍的招数,怕是岳侯也极为吃力!” “是呀,是呀,你看岳正都没乘胜追击呢!” “以土灵克制水法,厉害呀” 旁边的这些人,就如同墙头草一般,刚刚还在说岳正挡不住那道水剑,可这会子却是变了个口风,完全是站在岳正的一方去考虑问题了。 水汽在漫飞着,就好像江面之上下了一场大雨,丁剑昭依旧倨傲地看着岳正,他继续掐着法诀,要用这鄞水无边的水汽耗死岳正。 “哈哈,鄞水无穷,可岳侯你的异火却是有限的,看来,最终还是我丁剑昭占了上风啊!”丁剑昭依旧很是狂妄地说道。 岳正也不想和这般人多说什么,向着土黄色的印诀一指,直接依旧悬在天空的“坤土印”向着鄞水坠去。 “额怎么回事!” 丁剑昭面色大变,他看着下方的鄞水,大声地暴喝道:“你做了什么,我怎么调动不了鄞水的水气了!” “起,起!” 他朝着鄞水打出自己的印诀,直接让宽阔的江面波涛再起,可江面似乎变得平静无比,再不复刚刚的狂暴。 岳正看也不看他,冷声冲着远处喝道:“舰船听令,定海阵可以撤了,我已经将鄞水定住,他无法再兴波涛了。” “撤定海阵,撤”袁迪章附和地喊叫了起来。 旁边的施隽却是急了,他连忙拦住袁迪章,大声说道:“袁大人,不可不可啊,若是等下再有那波浪怎么办?” “你又不是主帅,管那么多做什么,听岳大人的就是了!”袁迪章倒是干脆果断地继续说道。 “撤定海阵,撤定海阵!”袁迪章大声喊道,夹杂着法力的叫喊声,几十艘大船都能听到,一个个都撤去了自己的阵法。 丁剑昭看着镇恶军中的动作,他也是知道,自己短期之内,怕是无法调动鄞水的水汽了,他冷冷地看着岳正,继续开口道:“丁某就凭自己的剑,亦能将你打败。” 岳正冷笑着,鄞水无穷无尽,你借着水灵之气,再转换成自己的法力,我跟你这般拼,最终怕是赢不了! “坤土印”克制鄞水这一片水域,怕是只能一个时辰而已,但一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刀出炎海,雷灵汇聚!” 手中的金乌赤火刀,猛地在江面上一挥,向着丁剑昭覆盖了过去,滚滚的火海带着几息雷灵之力,似乎要将他吞噬一般。 “雷灵” 丁剑昭似乎极为讨厌雷灵的力量,他看向岳正的眼神也愈加的不善,手中的“白昭剑”也不停在空中轮转了起来。 “云雨纷纷剑一!” 终于,丁剑昭要动真格了,天空的黑云不断地滚动着,直接将远处凉透的月华给掩盖住了,天空的水汽被他摄来,既然不能用鄞水之力,那也只能借天水之力了。 雨幕直接落下,稀稀拉拉的小雨滴,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岳正知道,每一滴雨滴中都蕴藏着杀机,就好像他《水神宫密录》中“天水绝杀”一般。 长刀一扬,刚刚被他打出的炎海雷暴,就直接向着天空的黑云包了过去,炽热的阳息把无数的雨滴蒸发,雷电也向着黑云卷了过去。 “妈的,真难缠!” 丁剑昭一声怒喝,心神一动将天空的黑云直接强压了下来,天空陡然生出无数炸裂般的响声,黑云已经笼盖在了炎海之上,两股力量针锋相对地绞杀着。 看着抬头的丁剑昭,岳正心中也是怒意满满,连带着他身上的紫焰也加深了几分,心神一动直接向着丁剑昭近身而去。 “咣当”一声,长刀和宝剑撞击着,丁剑昭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让他虎口震得发痛,他没想到这厮居然有如此的巨力。 惊惧之下,连连开始后退! “狗东西,你退什么退,刚刚不是很狂吗?”岳正一声暴喝,让丁剑昭怒火中烧,想他云剑阁高徒,哪里被人叫过“狗东西”的! “看剑。” 双手握持着长剑,丁剑昭亦是毫不犹豫得强攻上来,他心中暗道,我和你不拼力气,跟你比剑招总行了! 只见他的长剑之上,不停地有水波荡漾,和岳正的长刀拼砍中,似乎能帮他卸掉不少的力道,可岳正的巨力依然是要他双手格挡的,否则单手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哼,狗东西,秘法不少嘛!” 岳正单手挥举着长刀,脊柱用力运起《雷龙紫电锻身法》,直接把手中的长刀向着丁剑昭砸了过去。 紫色的火焰,盖住了其中微小的紫色电流,他心中暗笑,就等着丁剑昭中招,果然,半息之后,丁剑昭身子一酥,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了。 “去死!霸道火杀。” 一招《火圣拳法》中的杀招,强大的火息在岳正手中生成,丁剑昭看着此招,心中微微有些发憷,他知道若是被打中,即便他是圣境,怕是也要丢半条命。 此刻,他的身体正是酥麻的状态,两手举着长剑都有些颤颤巍巍,心急之下,他直接对着舌尖一咬,身躯终于不再酥麻。 秘法总是有些代价,嘴角的鲜血不停地在流,他冷冷看向那招拳劲,身子便要挪移,可是招式已在眼前,挪移终究是慢了半拍。 “啊!” 狂躁的拳劲砸在了他的臂骨之上,他疼得大喊起来,白衣被赤火烧碎,露出被火焰熏黑的手臂,上面的血肉直接被打碎,森森的白骨显露在外面,血液不停地流淌。 也不知是不是疼痛激发了丁剑昭的潜力,他猛地一个挪移,竟然已经和岳正离了几百丈,他完好的右手边举着长剑,遥遥指着岳正,依旧是战意满满。 “护!” 他连忙打出一道印诀,透明的水罩将他整个人环住了,他冷冷地看着岳正的方向,心中已经藏不住杀意了。 从储物袋中用心神取出一瓶“雾津云液”,直接浇在了自己左手臂的伤口上,疼得他不停地龇牙咧嘴的,丝毫没了来时前辈高人的做派。 岳正才不会让他有时间疗伤呢,这般的狗才居然敢来挑衅,直接把他的脊柱打碎就好了,到时候他就会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你的身前。 长刀继续挥举着,猛地一冲,整个人就又近了丁剑昭的身,他冷冷地看着丁剑昭,继续一挥长刀,爆裂的刀气向着此人当头砸下。 “欺人太甚!” 丁剑昭冷声暴喝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来此,是不是也有些欺人太甚呢,岳正可不惯着他,又是一招“炎炙长刀”打出。 紫色的火焰在天空汇聚,就如同刚刚那水剑的大小一般,暴躁的气息,让岸上观战的人都有些不安了。 “岳侯,这也太厉害了!”墙头草们纷纷赞美起岳正来了。 刚刚还说岳正奴隶的那人,口风似乎也在变软,他冷冷地说道:“这般战力,怕是能媲美我家老祖了。” “别给你家老祖脸上贴金了,你家老祖都快入土了,才心圣三阶,你看看人家岳侯打的是谁,那可是丁剑昭啊!” “怕是你家老祖面对丁剑昭,都支持不了多久,你还说能媲美岳侯,亏你说得出口!” 刚刚那人瞬间被无数的奚落声淹没了,他脸色有些发白,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是在担忧刚刚“奴隶”二字有没有被岳正听去。 “轰隆。” 气罩猛地被长刀击破,白衣人影继续飞遁着,若是说刚刚丁剑昭出场时,还有几分的飘逸,那现在根本就是狼狈了。 整个人的衣衫,黑一块、烂一块,他依旧在咬牙坚持着,他就不信了,岳正的异火难道能支撑那么久吗? 岳正似乎看出了丁剑昭的险恶用心,立于天穹之上,冷冷地看着此人,也不知道叶华给了他怎样的好处,居然能让他如此卖命。 “丁剑昭,你这狗才,跑什么跑!” “可敢与我一招定生死?” 这下轮到岳正逼宫了,对面的丁剑昭一时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冷冷地看着岳正,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不然自己多年积攒的名声就要被败干净了! 第476章 剑昭狼狈险遁逃 此时,骑虎难下的丁剑昭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桀骜,他的眸中依旧透着几分狠厉,可右手的小拇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若是熟悉他的人,必然清楚丁剑昭心中怕是已经起了退意,他没有想到一个天境之人能如此棘手,甚至要是等会不小心,还有阴沟翻船的可能。 “你我一招,既分胜负,亦定生死如何?” 岳正冷冷地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森寒的声音让两岸观战之人都能听了个清晰,所有人无不在心中暗道,岳大人好重的煞气。 丁剑昭修行多年,亦是有着自己剑修的傲气,如果没有宁折不弯的意,又怎配使得了剑这样的武器呢? 已经被岳正逼到了墙角边上,他也是狂放地大笑起来,傲然地说道:“岳大人既然如此,我又有何惧?” 说罢,他将手中的“白昭剑”往天空一抛,剑身凌空不断地转动着,似是在散发着惊人的锐意。 天空的月色渐渐淡漠了几分,夜色似乎要退出属于它的舞台,东方的暗云再也压不住太阳的耀辉,似乎即将要天亮一般。 从晚上到早晨,先是丁剑昭浩然登场,再到两人对峙到言语交锋,再到两人动起手来,不知不觉间一夜竟然过去了。 岳正探查了自己的异火之力,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丹田之内,五行中另外的金、木、水、土,竟然已经恢复了不少,他揣测可能和五行皆已九悟有关。 本身修行的都是高绝的功法,再加上五行都功参圆满,自然有此神效也不奇怪,若是旁人得他身上的一门功法,怕是都要欢天喜地了。 他盯着丁剑昭的目光中又好像多了几分信心,手上的金乌赤火刀因他体内炽热的火息,渐渐变得无比狂躁起来,颜色完全变成了深紫色。 下方的江面似乎也承受不住这股热力,江面上不断升起无数的白雾,朦朦胧胧地周遭让远处观战的凡人很是烦郁,修士皆有灵眼手段,可是凡人只能靠着肉眼去看了。 丁剑昭体内的法力不断涌动着,天空的云朵似乎也被他摄来,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此时的雨幕不带一丝杀气,但又好像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可这些小雨滴根本近不了岳正的身,他的四周涌起无数的热浪,异火的热量加上运转《天阳至一法》产生的躁动,东升的紫气也被吸引过来,环覆在岳正的身后。 白昭剑不断在天空翻滚,天穹中的云雨之气不断向剑身汇聚,明晃晃的剑面上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杀气。 他不停地在往剑锋上聚气,法力如潮水般向外涌出,原本受伤的他面色更加惨白,一身狼狈、普通的样貌,实在是和高手二字搭不上边。 四周的众人又开始议论了,他们中有人看着丁剑昭的模样,呵呵一笑说道:“原本以为这云剑阁的弟子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呵,这可是有两位道境的门派,你可得说话小心点!”旁边一人连忙开口提醒道,那人一听便也闭了口,不敢再发一言。 “你们说,岳大人赢面多大?” “这还用说,我看岳大人是稳赢了。” “兄台何出此言,又怎么会如此笃定?”有人好奇地问道。 样貌寻常的观众,瞬间脸色带了几分得意,笑着解释道:“你们大伙仔细看,那丁剑昭已经面色苍白,而岳大人我们看不清,可是你可见他周遭的异火有变弱的趋势吗?”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岳正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钦服,倒真是一群墙头草,刚刚点头说是丁剑昭强的也是他们。 天空的雨水越下越大,在丁剑昭的世界中,好像独独就留存下了云和天上的雨,他猛地朝面前的“白昭剑”一点,像是推动剑锋向前一般。 “云雨汹汹剑八!” 长剑中饱含着无穷的水意,向着岳正的方向直刺了过去,浩荡的杀机仿佛是从云层中传出,直接锁定了他的身形。 岳正看着奔驰而来的长剑,水汽漫漫、遮天蔽日,他丝毫无惧,脊背雷阳二系发力,刀锋之上亦是裹了一层雷灵,紫色的刀身温度像是又高了几分。 “炎刀戮天!” 又是一招《炎刀》中的杀招,极具霸道的炎火之力,如同能将天空劈斩开一样,滚滚热力直熏得那边的云层也变了色。 一面是风雨交加的晦暗,云雨裹挟着剑意,要将面前之人诛灭,另一面是霸道的阳息刀锋,直挺挺地砍斩下来,似乎是要把丁剑昭一劈为二。 剑锋终于和刀气对撞在一起,强大的法力波动将周遭的一切湮灭,江面之上陡然空了一大片,可奇怪的是江水依旧稳稳的,看来岳正的“坤土印”依然在起着作用。 无论是江边的众人,还是舟船上的士兵,他们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只有一些圣境之人,能扛住这股莫名的音波。 看着身侧的崔莹,还有项氏姐弟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们面色痛苦,似乎受不了这对撞的声音。 周瑗君连忙向着三人一拂,衣袖微动之间,一缕如玉的月华注入她们的听会穴,这才让她们的面色稍稍舒缓了些。 那边的两股力量还在绞杀着,或许是岳正所学驳杂,雷灵、阳息、异火的力量渐渐汹涌,将剑身上蕴含的水汽开始蒸发掉。 丁剑昭面色大变,他法力虽强,可是剑招、剑意似乎弱了岳正的刀招一筹,霸道绝伦的火息好像就要冲过来了。 天火熊熊燃烧,白昭剑剑身上的水汽,再也不复刚刚的盈华,剑身像是通灵一般,于天空之上不时地发出阵阵哀鸣。 看着自己心爱的佩剑,显露出颓势,丁剑昭咬牙又渡过去几丝法力,也不知是怎么的,天空因他法力而来的云层雨水,好像给他带来不了任何的增益,只能靠着自身修为硬抗。 岳正看着他的狼狈样,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快意,《水神宫密录》之中“控雨术”居然有这般奇效,丁剑昭空弄了个云雨,却没有得到该有的云雨之力。 只见长刀终于砍在了剑身之上,白昭剑再也扛不住这样的力量冲击,不断地向后遁去,刀气跟随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丁剑昭大手朝着白昭剑一吸,看着刀锋如同电灼在天空划过,他心中惊恐至极,赶忙运起法力气罩。 可是匆忙运起的法力气罩,哪里能挡得住这样一击,长刀直接将他的护罩撞碎,他猛地在天空中吐了口血,看着长刀有些绝望。 看着远处岳正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般,他知道岳正动了杀心,若再不遁逃,恐怕就没机会了。 用起毕生修行的法力,急急地向后方退去,他手中直接出现了一枚玉佩,那是云剑阁掌门云燎子为门下炼制的剑佩,其中藏了一招“剑遁”。 毫不犹豫地将剑佩捏碎,只见他的周身顿时蓝光大作,岳正打出的刀气似乎也顿住了,停在天穹之上,依旧是挥砍的角度,可就在丁剑昭的面前砍不下来。 岳正见他用起剑佩,心中霎时觉得不妙,如此剑佩,他在沈浣溪那儿也见过,昔日,若不是为了护他,沈浣溪完全可以自行逃遁的。 蓝色的剑气,似乎是用道元炼制,剑光的影子微微动了动,岳正的刀气被这道元震碎,天空之上的异响也随之消散。 丁剑昭被蓝色剑气裹挟着,动也没法动,只见蓝色剑光一闪,向着大陆九岳的云芦山上飞了过去。 “丁剑昭,果是匹夫,用前人馈赠才堪堪遁逃!” “早知道就应该立誓的” 岳正立于天穹之上,看着远遁的剑光,对道境的力量有了一种无比的渴望,他的心绪又开始不平静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突破一样。 撤去异火之力,他缓缓向着自己的舰船飞去,四周的众人看得都有些呆滞,这不可一世的大派圣境,就这样逃跑了? “不是,这丁剑昭就这样逃了?这可是云剑阁啊”有人喃喃自语地开口感慨道,盖因这云剑阁在南方极为有名,不少修士心中都视之为圣地。 “怎么了,云剑阁输不得吗?要知道我们岳侯,可以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呢,要是手上不够硬,能坐到这个位置?” “兄台说的是极,朝中二品及以上的重臣,哪个不是圣境的修为,岳侯因为战胜皇甫韧,才得以担任镇恶军指挥使,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将丁剑昭击败,怕是再没人敢质疑岳侯的实力了。” “说的是呀,也不知他是何出身,竟然这般厉害,若是如传闻之中,说他是个奴隶出身,我是决计不信的!” 江边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岳正战胜丁剑昭的消息迅速向外传播出去,一时间,岳正的威望又高了几分。 “岳侯威武!” “岳侯威武!岳侯威武!” 舰船之上的士兵,看到岳正如同魔神一般取胜,丁剑昭这般人物,即便是普通的士兵也曾听说过,现在岳正能将他战胜,自然让所有的士兵都放声疾呼起来。 岳正如同白羽般轻轻落到了甲板之上,散去异火的他短衣短袖,面色竟然也有些微微发白,显然是灵力耗竭导致。 “夫君,快吃了这颗回灵丹。”周瑗君一脸担忧地将丹药递上,一边柔声地开口道。 缓缓吞服下丹药,他干涸的丹田似乎被灵液润养一般,几十息之后,整个人的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 旁边的桃蘅见岳正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便也眼波流转,满是媚意地赞叹道:“夫君真是极为厉害呢,这圣境四阶也能这般轻松战胜,若是进入圣境,怕是更了不得了!” 岳正轻轻摇了摇头,谦虚地开口说道:“别这样吹捧我了,我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我想进入圣境,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周瑗君眼眸之中,却尽是担忧,她缓缓开口道:“夫君是朝廷命官,行伍之中斩杀敌人无数,怕是将来要应那雷劫,哎” “夫人莫忧,大不了会一会那九重天雷而已!”岳正豪迈地说道。 这时候,远处的几位将领御着风,来到了舰船之上,齐齐向着岳正拱手道:“贺喜大人打败丁剑昭,威名震天下!” “虚名终究是虚的,我只是叹息没将那丁剑昭留下。”岳正摆了摆手,有些感慨地说道,那“剑佩”在他看来,暂时是无解的。 施隽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大人,这丁剑昭可是云剑阁的弟子,您若是杀了他,势必恶了云剑阁啊,咱们朝廷可一向与云剑阁交好的。” 岳正看了看他,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到底还不是自己的手下,轻轻一叹转头问道:“刚刚那波涛汹涌,开启定海阵大概用了多少灵石?” “五千六百七十颗。”施隽还是有把刷子的,战斗完这才多久,他就已经将具体的损耗计算了个清楚。 “朝廷给你拨备下来共计多少灵石?”岳正继续问道。 “冷云只拨备了总共两万块的灵石,前些日子行船用了一千一百多,可今天一下子将近六千,若是”施隽继续开口说道。 “打住,打住!”岳正不敢让他说了,否则就要影响军心了。 岳正直接掏出一个大袋子,双手郑重地捧了过去,他冷声地开口道:“施先生,这是十万颗灵石,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遇到歹人,一定要将他们打痛,你能做到吗?” 四周的将领不敢置信地看着岳正手中的灵石,从来只听过主官克扣军饷的,从来没听说过有自掏腰包来抵御敌人的。 “大人,这,这委实太多了些,我,我有些不敢收啊!”施隽双手有些微微颤抖了,这么多的灵石,他从来没有见过,自然心绪激动不已。 “呵呵,又不是让你全用掉,要剩了,记得还我!” 第477章 船阁香暖日生烟 袁迪章立在岳正身侧,轻声提醒道:“岳大人,可要开船出发?” 看着天空的日头,初升的太阳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它的耀辉,思考了片刻,他冲着袁迪章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开船,别耽搁了行程。” “可是,大人你的?”袁迪章犹豫地说道,似乎意有所指。 “无妨,只是耗竭了一些灵气而已,很快就能补足的。”岳正自信的说道,他这番言语算是激励了袁迪章。 他冲着四周几人挥了挥手,笑着吩咐道:“大人无事,你们也别围在这儿了,咱们都回去。” “是,袁将军。”其他几名将领连忙御着风,回到了自己的舰船之上。 袁迪章也一抓施隽的肩膀,直接将他带离了此处的舰船,岳正见几人离去,也是微微一笑冲着周瑗君说道:“走,夫人,我们回去疗伤!” 周瑗君一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自然知道岳正所说疗伤是个什么意思,旁边的桃蘅见周瑗君脸色羞红,也是明了了几分。 “夫君,你真是荒唐呢,身体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要!”桃蘅像是在撒娇一般,开口向岳正感慨道。 “呵呵,要不把桃姐姐也叫上!”周瑗君听桃蘅如此说来,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连忙开口说道。 “好,好,真好!”岳正挑着眉毛说道。 转头看了看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项氏姐弟,加上旁边面如白纸一般的崔莹,岳正有些心疼地开口道:“我先跟你们两个姐姐去疗伤,你们也快些去房间歇息!” 听到岳正如此嘱托,两女也是盈盈行了一礼,便向着自己的船阁而去,岳正笑着揽起周瑗君和桃蘅的腰肢,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桃蘅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盈盈一笑问道:“夫君,刚刚你用的是何土灵,似乎对我很有裨益呢,不如” “像当初那样吗?”岳正笑着反问道。 周瑗君听到此言,一下子来了兴趣,连忙开口问道:“当初那样?呀,我想起来了,桃姐姐是那时候跟夫君认识的。” “不过当初那样,是个什么意思?”周瑗君依旧好奇地追问着。 岳正听到这里,又想到了昔日在桃花岛上的缱绻,他笑着回答道:“等会你就知道了,我的好夫人。” 听到岳正话语的腔调,周瑗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一翻直接白了他一眼,幽幽说道:“呀,真是个坏蛋!” 三人联袂进了卧房,岳正直接用脚一勾,将半开的房门直接合上了,他看着身侧的两位美人,心中瞬间变得火急火燎的。 大手瞬间向着周瑗君腰带袭去,不想直接被周瑗君的柔夷抓住了,她轻声说道:“你还不把你那劳子功法,说个桃姐姐听。” “什么功法?”桃蘅犹自不解地询问道。 “自然是让你大有裨益的功法,你且听好了,可别外传啊!”岳正连忙开口叮嘱道,桃蘅听了此言也是微微一笑,直接点了点头。 “人灵以分阴阳,天地亦分阴阳,故有天有地,万物以阴阳交分,得以浑厚于天地之交,异物得道者,亦是分阴阳也。” “人有人篇,物亦有物篇,以丹元之阴,合和合之阳,则万物为润,得以为壮,是故以尺做用,轻叩玄门尔。”岳正细细给桃蘅讲来。 “以其幽径,承接天阳之露,是以能成” 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这《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的部分教授给了桃蘅,她思索良久,才幽幽地开口道:“你们人类,真会玩!” “呵呵,哈哈哈。”听到桃蘅偶然蹦了句俏皮话,旁边的周瑗君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看了看桃蘅,又看了看岳正,笑声一直没停下来过。 安静的船阁之中,荡漾着周瑗君有如银铃般的笑声,这时候桃蘅又说了句:“夫君,这功法我还不熟,不如你和瑗君妹妹给我演示一番!” “桃姐姐,你怎么这样!”周瑗君听到这话,瞬间心中有些不乐意了。 但见桃蘅衣袖一挥,粉色的玄音罩直接笼盖了此处房间,她笑着看向周瑗君继续询问道:“怎么,你不想帮夫君疗伤吗?” “这”周瑗君轻咬着嘴唇,冲着岳正抬了抬眼帘,心中闪过几分犹豫。 岳正见到这般好机会,那是直接欺身而上,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肢,双目和她的眼眸对视着。 自从周瑗君入了圣境之后,原本白皙的皮肤就好像裹上了一层神光般,嗅着她发丝中的幽然香气,岳正心火撩动着,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脊背,感慨着她肌肤的细腻。 “夫君,我看你灵气都还好,是不是就是心头这异火有些匮乏。”周瑗君半露着锁骨,轻轻点着岳正的心口,轻声询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吻了吻她的面颊,继续开口道:“灵气都还好,我五行九悟,灵气生生不息,只需调息些时间,便能恢复,可是异火之力难得,这时候让我去哪找火山。” “嘻嘻,夫君,这里不是现成的人选?”周瑗君笑嘻嘻地开口道。 她指了指桃蘅,继续说道:“这位可是桃木之灵,所谓木生火,按照五行相生的理论,合该桃姐姐先来呢!” 说罢,她冲着岳正眨了眨眼睛,两人相处日久,岳正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分明是自己抹不开面子,想让桃蘅先来。 只见她单手一招,没有丝毫防备的桃蘅,被周瑗君的月华套了个正着,手指微微一牵引直接向着岳正的怀中而去。 “君儿妹妹,你怎么使诈呀!”桃蘅倒是乐在其中,盈盈一笑也不反抗。 岳正的双臂一勾,这桃花妖精就直接落入他的怀中,他也调笑着说道:“既然美人恩重,如此急切,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嗯,就奖励个吻!”岳正厚着脸皮说道。 旁边的周瑗君也起了坏心思,笑着揭发道:“刚刚夫君你在天上的时候,桃姐姐就说要尝尝你的土灵呢!” “哦,如此积极,那我定要满足美人儿。”岳正轻笑着说道。 手指尖陡然生出一缕土灵之气,看着桃蘅的樱桃小嘴儿,直接给她递了过去,笑着说道:“这功法所聚之土灵,蘅儿要不要尝尝?” 原本的桃蘅还有些不屑,可见那一缕黄光靠近,她凝视了几息后,轻轻舔了舔嘴角,直接张口吸纳起他的土灵来,缕缕土黄色的灵气被纳入丹田。 她似乎有了感悟,身躯陡然散发出无数的木生之气,木脉的法力翩跹而动,刚刚周瑗君设下的禁制瞬间被她破了。 岳正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似乎是在被小猫舔舐着,他另一手轻轻抚了抚桃蘅的发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嘶,夫君,你这是什么土灵力,这样厉害,怪不得能一招定住鄞水呢!”桃蘅微微张开檀口,满脸喜悦地说道。 “哈哈,不过是” 岳正刚要开口,不想直接被周瑗君打断了,她笑着提醒道:“夫君,既然桃姐姐如此心急,不若让她体会下这种土脉的感受。” 黑帝的功法,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两人阴阳相合之后,便能利用对方的经脉,体会彼此之间的功法、感悟等等。 “也好。” 说罢,岳正便揽着桃蘅来到了卧榻边上,一时间罗衣轻解,露出雪白的藕臂,岳正感慨地说道:“一笑问美人,玉山可香否?” 摩挲着她白玉般的肩头,岳正也是解开自己的装备,看着面前的桃花姑娘好像已经动情,盘着腿儿半坐着,用深情的双眸注视着他。 轻轻挑起她的螓首,只见白皙的肌肤下,缕缕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桃花一般的馨香不断往岳正脑海中冲,让他神魂有些活跃。 对着那桃花红唇就是一吻,他抱起她来,只觉得她身子轻飘,像一团清水似的重量,岳正笑着和她对视着,两人都露出了情义悠然的笑容。 两人经脉按照功法上的开始接续,岳正仿佛看到一棵纷繁的桃花树,无数的桃花瓣围绕着、纷飞着,他对木系法力隐隐有了几分了然。 而桃蘅借着岳正的经脉,亦是开始修行起来,她仿佛看到了亘古的大地,厚重苍凉的气息让她多了几分感悟,可岳正的异火之力渡来,渐渐的经脉有了些灼烧感,像是被异火焚烧一般。 她白皙的手臂,向着那边的周瑗君招了招手,她像是求援一般地说道:“周姐姐,夫君要杀人啦,我的经脉承受不住,赶紧来帮帮我。” 周瑗君轻轻一笑,莲步轻移,看着岳正虬然的肌肉,笑着说道:“夫君,你就别为难她了,你看她都招架不住了呢!” “夫君可是炼体了的,像我山野小妖出身,就以肉身而言,哪里是夫君的对手啊!”桃蘅已经是败下阵来,只能是实话实说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些土灵,一瞬间,她想到了刚刚用着那功法,似乎自己用夫君的经脉,‘吸纳了不少天地的土灵力。 说罢,她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样子,直接在卧榻之上打起坐来,浑然的木行之力在岳正和周瑗君身侧出现。 岳正微微一惊,看是桃蘅的动作,便也笑着说道:“看来,我的桃花姑娘又有了些感悟了,也不知她能不能到妖圣三阶。” “夫君那么急的吗?”怀中的周瑗君疑惑地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他指着桃蘅说道:“她和你不同,她积累多年,基础是足够雄厚的,只是缺了几分悟性和机缘罢了。” “我现在不过只是给她一个契机罢了。”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两人用着黑帝的功法,使经脉接续合一,岳正借着周瑗君的经脉,缓缓探查起月系法力的奥秘来。 而周瑗君却是不想像岳正所学那般驳杂,只是默默闭起双眼,通过那黑帝功法,借着岳正的经脉,帮他运转起《天心月照观想法》来,虽是白日,可这等功法亦能吸收不少的月华之力。 “怎么,君儿怎么帮我用起功来了?”岳正搂抱着她,轻声在她耳边询问起来。 “你不是着急要入圣境嘛,我也只能帮你用用功了!”周瑗君温婉一笑地开口说道,岳正心下感动,轻轻点了点她的红唇。 “夫君,可要我的感悟?现在我心圣二阶,倒是能把那感悟给你了。”周瑗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道。 “等征讨完孟国再说!这事情也急不得。”岳正轻声说道,他嗅着周瑗君的月香,心中也在思索着。 两人紧紧地依偎着,周瑗君双臂抱着岳正的脖颈,轻轻在岳正的耳边说道:“夫君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那个孟栾可不好对付呢!” “那个贼子敢来对付你们,我绝对饶不了他。”岳正冷冷地说道,提到孟氏父子,他心中就冒出一团的火光。 周瑗君柔情似水地靠过来,似是在抚平岳正心中的怒火般,她白皙的柔夷轻轻抚着岳正的脸颊,笑着说道:“夫君,别被这些不相干的人气到了。” “我只想你安全而已,要知道我们可是要做着千年万年的夫妻呢!”周瑗君深情地说道,岳正紧紧抓住她的手掌,坚定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桃蘅也许是醒了,看着两人环抱在一起,她笑着说道:“还好君儿妹妹帮我顶上,否则我就要错过这感悟了!” “离妖圣三阶还有多久?”岳正见她有些兴奋,也是连忙开口询问道。 听到这话,桃蘅嘟了嘟小嘴,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怕是还要几次这样的参悟!真是有些慢了。” “好个贪心的小妖精,圣境都是水磨工夫,哪有你这样,要把顿悟当吃饭吗?”岳正抱着周瑗君,笑着奚落道。 周瑗君也是开口安慰道:“不妨事,不妨事,桃姐姐只需多跟夫君修炼几次,这顿悟不就都有了?” “是哦,那君儿妹妹,你快些,你快些!”桃蘅连忙开口说道,直把周瑗君弄了个大红脸,岳正也是忍俊不禁地开口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贪心的小妖精,好,夫君今天满足你的愿望。”岳正对此自然是来者不拒,大笑着开口道。 第478章 江中伥鬼意食人 漆黑的夜中,江水似乎被这阴冷的夜空也染成了浓黑的墨色,潺潺的流水中,一只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不停地啮噬着落水的腐尸。 整个尸体已经被泡发的不成样子,身体之上散发着浓重的恶臭,可是趴伏在尸体边上的生物,似是吃得极为高兴。 那是一只伥鬼,头上有瘤子状的小角,面上是灰黑状的皮肤,像是块黑沉的铁矿一样的颜色,眼睛也和一般的鬼魂不同,宛若蛇瞳闪烁着残忍的凶光。 张开的大嘴中,一排排尖利的牙齿,舌头也和蛇类似,尖尖的舌杏捅穿了尸体的脑壳,在不断地吸吮着什么。 “呜呜,呜呜。” 满足地舔了舔嘴唇,披散着的毛发是墨绿色的,枯瘦的手指上却长着尖利的指甲,它竖了竖它的耳廓,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人声。 血盆大口中似乎生了些涎水,它的蛇瞳向着远处看去,无数的薄雾后面好像有无数的大船,船上有它最喜欢吃的活人。 “嘶嘶,嘶嘶。” 这只独来独往的伥鬼顿时惊喜起来,竟然有活人敢在江中停泊,猛地将面前的腐尸一推,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是要 向着活人的方位不断地游过去,它潜在水中,黑暗就是它最好的掩护,慑人的眼中已经生了嗜血的光芒,它迫不及待地要饱餐一顿了。 最外围船上的普通士卒,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们乘坐的是晋冲舰,把晋明舰和晋锋舰围在中间,这样的阵型一般是为了保护主官和在晋锋舰上的家眷。 负责值守的周火亮,提着自己的大斧到处探看着,靠着御风术一个接一个的船只去查看,看到不少精气饱满的士兵,他也是非常欣慰,大声鼓舞起士气来。 “弟兄们,好好值夜班,等打下了孟国,让大帅一个人给你们发个蛮女。”周火亮混不吝地说道。 船上的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胆大的士兵笑着说道:“周将军,大帅这么大方,怎么可能只给我们发一个蛮女。” “去你的,漂亮的,大帅自己不要用啊!” “哈哈哈。” 一群粗人听到这般荤话,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周火亮见他们松懈,也是开口提醒道:“弟兄们,打起精神来。” “我听说,这鄞水中的水妖、水鬼可是多的很,你们可要小心些,别枉送了性命啊!” “大人,放心,咱们昨个在船舱睡觉,现在精神着呢!”负责此晋冲舰右舷的牌将笑着回答道。 他面色之上微微露出几分可惜,看着周火亮说道:“只是可惜,没有看到大人大发神威,将那什么打败。” “那你是真可惜了,大人以天境败剑圣四阶,亘古少见啊!”周火亮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一般。 “周将军,大人他无事?”牌将凑到周火亮的耳边,小声询问着。 周火亮直接瞪了他一眼,大声向着四周说道:“早上我去看大人,那是精神的很,你们不用多心。” “是,周将军。”牌将连忙拱了拱手,算是回应着周火亮的言语。 “小心戍守,一有情况,马上吹哨。”周火亮再次叮嘱了一遍,便紧了紧自己的皮甲,提着大斧开始御风往另一条船上巡视去了。 “都小心些。”牌将见周火亮离去,便也冲着四周的士兵吼了一句。 他的大喝之声,却是让水下的一双眼眸动了动,墨绿色的毛发微微颤动着,黑灰色的皮肤完全躲藏在了晋冲舰的影子里。 尖利的爪子,悄悄地向着船身摸去,它已经嗅到了活人的味道,眼中闪过一丝丝陶醉,这味道要比腐尸的味道好多了。 涛浪的泊泊之声,掩盖了伥鬼摩擦船身的声响,它贴着船身,无人发觉危险已经在身侧,江雾更加浓重了几分,阴冷的气息让刚刚那牌将打了个冷战。 “妈的,好重的湿气。”牌将看着四周好像即将起雾的模样,直接叫骂了一声。 “大人,要不要咱们进去,喝口暖身的酒?”旁边的甲兵也开口询问道,牌将咽了咽口水,看着四周平静的水面,也是点了点头。 又是一道莫名的浪花撞到了船身上,船身有“定波阵”自然不会有颤动,可带起来的涛浪之声,却是给了伥鬼机会。 船只的边缘只见灰光一闪,伥鬼的整个身子就已经盘踞在了船上,它躲藏在木板的后面,阴冷地寻找着狩猎的目标。 不少的士卒长得五大三粗,精元血气饱满,正是伥鬼这种阴物喜欢的血食,它阴冷的竖眼四处探看着,像是要找到最为适合的下口对象。 “牌将说人人轮着去船舱里喝口温酒,暖暖身子。”士兵打着呵欠,有些无精打采地自言自语道。 “呼呼,什么味道,水腥味这么重。”士兵不时地嗅着,有些好奇地四处探查起来。 伥鬼爬伏在他的身后,轻微的动作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它动了动它的舌头,整个的手指甲也瞬间长长了几分。 士兵还在乱看,一个常人少有路过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身边的腥味越来越重,随意翻动着那边的破木板,笑着说道:“我看看,谁又把吃不完的死鱼扔这里了?” 他还没有发觉死亡临近,身后的黑影已经一跃而起,在空中逐渐的放大,他只觉得身子一重,整个人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弟兄们,别闹了,不就是发现你藏的死鱼嘛?”士兵还以为有人跟他逗闷子,哪里料到,他已经错过了最后的呼救时间。 身后的腥臭味怎么这么浓郁,士兵满是疑惑地回望过去,张开的血盆大口,尖利发臭的排排牙齿,沟壑交错的面容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额”刚刚想要大叫的士兵,只觉得喉头一痛,爬到他背上的伥鬼,已经用尖利的指锋插进了他的喉咙,他想要大叫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伥鬼将他放倒在地,恶狠狠地狞笑着,怪物的双手如同带着巨力一般,猛地一撕,那士兵的皮甲就被撕开了。 看着士兵强壮的腰腹,伥鬼的涎水已经开始滴落,士兵还有几分意识,可他的手脚已经呈现不规则的模样,显然是已经被折断了。 “呜呜,呜呜。”士兵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整个人的身子不停地在蠕动着,喉头的血液不停往外滚落,染红了一大片。 凶残的双掌猛然发力,恶狠狠地将士兵的肚皮撕开,肠子、肝脏、脾脏血淋淋地糊了一片,士兵终于忍不住这般痛苦,直接就晕了过去。 伥鬼丑陋的脸上,露出一种强烈的渴望,直接把脑袋伸进了士兵的腹腔之中,它知道肠子是最好吃的,张开了大嘴就着血气就吞噬了起来。 船头的老兵嗅着空气中莫名的味道,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冷冷说道:“兄弟们,好好看看,有没有不见了的同伴。” “老王头怎么了?”旁边的士兵是后编进来的,昔日只是蓬烟郡的平头百姓,倒是对血腥味不太敏感。 “有血腥味,有血腥味!”被称为“老王头”的老兵,大声地叫喊起来。 船舱中的牌将,听到甲板上的叫喊,也连忙冲了上来,冷冷地问道:“老王,怎么回事?这般惊慌?” “不对,老王你做的对,有血腥味。”牌将脸色也是瞬间冷厉起来,他看着自己的麾下,又在空气中嗅了嗅。 “妈的,不是水妖就是水鬼,兄弟们拔刀。”牌将冷冷地喝道。 众人一听此言,也是连忙拔刀出鞘,向着四周探看着,昏暗的灯光、摇晃的灯笼让这一切都显得极不真实。 伥鬼依旧埋头大吃着,肠道之中的腌臜玩意,让它吸食了个精光,它动了动自己尖尖的耳朵,已经听出了不对劲。 可是面前新鲜的人类血肉,让它有些不忍放弃,看着饱满的肝脏闪烁着黑红色,它又是一笑,毫不顾忌即将寻过来的人,直接将肝脏一口咬了下去。 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发出的咔吱咔吱声,终于让众人发现了这只伥鬼,他们围过来看到恶鬼一样的东西,趴在袍泽的腹腔似乎是在啃食着什么。 它抬起自己的竖瞳,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众人,嗜血的面容愈加的阴冷,刚刚那些残留的血液依旧粘在它的脸上,显得极为骇人。 “呃,呃。” 尖利的牙齿冲着四周的众人嘶叫着,不少的新兵看着它诡异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这些士兵显然是钟向送给岳正的,没怎么上过战场,有些惊惧也是正常。 而像老王头这种的老兵,在北地驻扎时候,什么魔域伎俩没有见过,比伥鬼还要恶心上几分的东西,他们都曾经见过。 牌将招了招手,几个老兵拿着手中的佩刀,缓缓向着伥鬼的位置走去,他们准备尽快拿下这鬼东西,否则就容易影响军心了。 “吹哨子,叫周将军过来。”牌将想了想,直接吩咐起手下来。 “嘘嘘,嘘嘘。”哨音直接响起,伥鬼听到这一声,便也毫不犹豫,向着船舷的位置扑了过去。 “千万别让它跑了,入了江里就难杀了。”牌将也是知道轻重,连忙指挥起来。 几名老兵拔出刀枪,向着伥鬼劈砍过去,那伥鬼也是暴怒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冲着奔袭过来的众人,大声地嘶吼了起来。 “围杀,枪抵。” 牌将大声吼叫着,几名士兵挥舞着长枪,向着伥鬼的腰眼、脊背处捅了过去,伥鬼也不躲闪任由这些利器加身。 好厚的皮!几名出枪的士兵心中陡然生出这样的想法,他们看着伥鬼的模样也是一惊,只见它浑身的黑气越来越重,众人心头的压力也开始增加。 牌将也是一拔长刀,猛地朝着伥鬼砍了过去,刀气凌冽而飞快,直接砸到了伥鬼的背上,只见伥鬼被这巨力砸了个踉跄,可是后面的背脊上竟然没有一丝的伤痕。 看着人原来越到,伥鬼知道这里暂时不能呆了,它猛地就准备往河中跳去,却不料牌将早有准备,一道渔网直接横在了伥鬼的面前。 十几个军汉一拥而上,长刀、长枪抵住了伥鬼的身子,渔网被其他几个士兵硬踩着,就是不想让这伥鬼从渔网中出来。 “怎么回事?”周火亮匆匆赶到,有些生气地询问道。 “大人,这是伥鬼!”牌将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周火亮一见这鬼东西,也是吃了一惊,连忙提着斧头上前查看。 “妈的,麻烦了,这个地方居然有伥鬼。”周火亮看着依旧在渔网中张牙舞爪的伥鬼,冷声说着。 “有弟兄妈的。” 周火亮刚想问问有没有人被伥鬼弄死,一转头就看到被开了膛的士兵躺在那儿,血腥气让这一片的空气浑浊不堪。 心中那是越想越气,他提着大斧就走了上来,看着伥鬼就准备一斧头砍下去,不料伥鬼见了他的模样冷冷一笑。 “你们让一让,我砍死这个鬼东西。”看着伥鬼丑脸之上,像是挑衅一样的笑容,他心中瞬间暴怒,让旁边人稍稍让一让,他好把斧子劈下来。 “呜呜!” 旁边几人手微微松了松,伥鬼等的就是这一刹那,它锋利的双爪猛地将渔网一撕,知道周火亮是个不好惹的,双腿向着甲板蹬去,直直地就跳到了水中。 “扑通”一声,终究让它逃了,周火亮一脸的懊恼,心中气得不行,冷冷地对牌将说道:“去,把这弟兄尸体处理了,这东西我得赶紧向岳大人禀报。” 此时晋明舰的船阁之中,岳正好不快活,右手拥着周瑗君,左手拥着桃蘅,一夜是长驱直入,奋起扬鞭,直让周遭麝香漫漫。 “夫君,夫君,出事了。”玄音罩之外,项云舞焦急地喊道。 岳正感知到门外有人唤他,面色有些不悦,可还是匆匆穿起衣裳,走出一见是项云舞,也是轻声问道:“小舞,出了什么事情?” 第479章 崔莹洞箫除恶灵 岳正走在晋冲舰的甲板上,冷冷地看着负责的牌将和周火亮,转头看到甲板上白布裹盖着的,心下便了然了。 他匆匆走了过去,轻轻掀开了白布,此时的他早已经不是刚入此界的心性,即便是如此血肉模糊的一切,他也能随之若素。 “把当时的情景,再给我说一说。”岳正看向那边请罪的两人,郑重地询问起来。 “回禀大人,此时,我正在别的舰船上巡视,最后才赶来的”周火亮懊恼地垂着脑袋,不断地开口解释着。 “这不是你走了伥鬼的理由,一个天境高阶,小小的伥鬼也搞不定,简直是丢我的脸!”岳正冷声训斥着。 周火亮低着头,一声不吭可是心中发狠,若是让他再遇到伥鬼,非要将它的脑袋劈开来不可。 “你来说说,嗯,怎么身上有酒气?”岳正看着此舰的牌将,冷声喝问道。 “回禀大人,因夜色浓湿,为了去一去湿气,才给每个弟兄分了一杯酒,实在不是故意要喝的。”牌将低着头,神色紧张地回答道。 “也罢,你喝了多少杯,我就暂且不追究了。”岳正冷声回答道,他这般言语直把牌将吓得脸色发白。 连忙向着岳正跪倒,口中喃喃自语道:“岳帅,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原本是一杯的量,小的贪杯,多饮了两杯。” 岳正冷眼看着他,心中微微起了几缕杀意,却见他扣头之时,脖子后头有老长的伤疤,心头微微一软,轻声问道:“你脖子后面的伤疤哪里来的?” “回禀大人,是跟随大人北狩之时,被冰封灵修的魔人打的。”那牌将跪在地上,老实地开口回答道。 “你既已知罪,那我也不加罪,就罚你这些天皆是晚上巡夜,你可心服?”岳正继续开口问道,脸色淡然,根本看不出喜怒来。 “多谢大人,小人愿意,小人愿意。”牌将连忙扣头感激道。 “起来,起来,把之前的事情详细给我说说。” “小人在仓中给弟兄们分酒,就听到外面的王大喊什么,就冲了出来,然后循着血腥味找过去,就发现伥鬼在吃我的弟兄,便连忙围了上去,后来已经用渔网围住了” 牌将看了看周火亮,有些欲言又止了,岳正也是明白,冷声说道:“今天晚上,三人一组进行巡逻,不得单独行动,即便是尿尿,也要一起去,明白了吗?” “诺。”前面的几名将领,连忙开口应了下来。 虽是这样答应,可是当天夜里,又有伥鬼摸了上船,士卒没什么损伤,可这士气倒是受了些挫伤,盖因那两只伥鬼又逃了。 “昨个是一只,今天晚上是两只,妈的没完没了了!”岳正冷冷地呵斥道,这东西就像牛皮糖,也不是处理不掉,只是等他人来,怕是这东西早就跑了。 “你们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岳正在他的晋明舰上,向着他所有的麾下发问道。 只见贺轮上前一步,恭敬地开口道:“大人,此伥鬼以天地污浊之气而生,万流汇于大江,污浊混于江底,而有此物,若是有道门、佛门诛邪之手段,怕是能灭的。” “你们有这样的手段吗?”岳正随意问道。 下首的这些军汉,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皆是面面相觑起来,周火亮懊恼地开口道:“贺将军,咱们都是提刀厮杀的恶汉,哪里会那些念咒的玩意。” “大人的异火,倒是能克制那些玩意,可总不能让大人守着夜!”周火亮大声嚷嚷着,一时间众将也是纷纷议论起来。 “也就一两日的时间,咱们就要到秋廷湖了,可现在伥鬼弄得将士们休息得不是很好,我怕是”袁迪章也蹙着眉头,担忧地说道。 岳正也是嗟叹一声,想他法力浩然,也拿这小小的东西,没什么好的办法,他作为一军主将,总不能一直在晋冲舰上守着! 要不,去传功鼎中找找,看看道门或者佛门有没有什么克制的手段? 他如是思考着,却不料门外水四金匆匆而来,悄悄在岳正的耳边说道:“姐夫,夫人说她有法子,让你到后面去见她呢。” 岳正听到此言,便点了点头,冲着前面的众将说道:“各位,且在这稍坐一会,夫人说她有些法子,我且去问问。” 只见他直接出门,向着周瑗君的房间走了过去,留下的众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着,袁迪章按捺不住好奇,向着水四金询问起来。 “四金,四金,夫人向你嘱咐什么了?” 水四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夫人只是问了我,为何大人将你们聚起来,在此合计些什么?” “我也只是照实把事情和夫人讲了。”水四金老实回答道。 “哎,那些东西一进水里,就难找着了,偌大的鄞水让我们怎么去找?”袁迪章抱怨道,他也去追过伥鬼,可那东西进了水里,神识就极难追踪到了。 “因水而生的污浊之气,真是拿它们没办法,而且眼见这伥鬼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真是烦躁啊!”袁迪章气愤地开口说道。 这边的会议之处,不少的将领开始抱怨起来,而另一处,岳正进了周瑗君的房间,只见四女都在此处,强压愁容笑着问道:“夫人,是想了什么法子?” “嘻嘻,说来你想不到呢!”周瑗君娇笑一声,白色的素衣让她穿得俏皮许多,连带着岳正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怎么了?”岳正好奇地问道。 “你可知崔莹妹子是哪派的弟子?”周瑗君笑着问道。 “啊,这我倒是不知,不是崔氏”岳正满是不解地问道。 “就说你从来不怎么关心人家,崔莹妹子不仅是崔氏的女子,亦是北地道盟之中清箫派的外门弟子。”周瑗君笑着介绍起来。 “清箫派?就是那个,一缕箫音镇残魂的清箫派?”岳正诧异地反问道。 崔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轻声回答道:“小妹,曾被家主送往清箫派,学了些音律、音攻之法,此道秘术最善镇邪,我学的《涤魔音》便是克制伥鬼的。” “果真?”岳正连忙问起。 “伥鬼不过小道尔,只是有些烦人,若是我夜夜用月华朗照,包管它们不敢来此,可是这样就太过被动了,不若让崔莹妹妹试试?”周瑗君笑着提议道。 “也好。”岳正一口答应下来。 “莹儿,你准备准备,今晚,我们一起行动,争取把偷偷上船的伥鬼都消灭掉。”岳正笑着说道。 那边的崔莹也是点了点头,岳正见她这般乖巧,也是点了点头,向着议事厅的方向折返回去。 “各位,你们先回去,此事我自有计较,晚上会有法子应对。”岳正满面自信的说道,他的这股自信也是感染了众人,大伙连忙点着头回到了自己的舰船上。 几个时辰匆匆过去,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岳正立在晋明舰的甲板上,他揽着崔莹的纤腰,直把这妮子羞得面色通红。 “夫君,这《涤魔音》我只是吹过,但还没用来对付过真的伥鬼呢!”崔莹的声音犹如黄莺啼袅,很是好听,岳正心生怜爱,又将她抱紧了几分。 “你只管吹奏,我且看看这清箫派的基础功法,到底有何神异之处。”岳正笑着回应道,嗅着崔莹身上的清香,岳正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夫君,来了!”耳边传来周瑗君的声音,她今夜用月法探照着几十艘舰船,就是为了提前找出伥鬼。 “夫君,今天比昨天还多,有五只伥鬼呢!”周瑗君继续提醒道,此言一出倒是让岳正一惊,鄞水奔流不息,有污浊是正常,可一下能在这段水域生出五只伥鬼,此地必然有些不同。 “宣道郡,宣道郡。” 岳正思索着宣道郡的资料,越发感觉到此地的不简单,靠近秋廷湖先不说,过往镇恶军的资料上,时常说此地常有幼儿丢失,即便是官吏之子,也有失踪的情况。 “伥鬼这般多,本身就不正常!”岳正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君,赶紧去南左七舰,三只伥鬼上去了,士卒三人一组,不一定挡得住。”周瑗君连忙开口提醒道。 听到此言,岳正也是连忙抱着崔莹往那个地方飞去,临到南左七舰之上,岳正赶紧说道:“莹儿,快快吹奏。” 崔莹听到夫君的吩咐,连忙捧起玉箫,轻轻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只听幽然之声渐渐响起,舰船之上原本极为安静的伥鬼,瞬间变得狂躁起来。 “啊,是伥鬼,来人啊!”巡夜的士兵,听到伥鬼的动静,连忙招呼着众人,拔出手中的长刀纷纷围了上来。 此时伥鬼的状态很是不对,似乎失去了攻击力一般,整个身子在不停地发抖,撕扯着自己墨绿色的毛发,不停地呜呜叫着。 “用渔网,用渔网。”两边舰船上的牌将,皆是发现了伥鬼,见主帅似是抱着一女子,立于舰船的最顶端,然后一阵洞箫音响起,这些个伥鬼就变成了这样。 岳正轻轻抱着崔莹,也不敢乱动什么,因为崔莹刚刚交代过,似乎是要把这《涤魔音》吹奏完毕,才能彻底消灭伥鬼。 “嘶,这音攻手段怎么这么像高天明那厮呢?”岳正胡思乱想着,不过和高天明有些不同,高天明的音攻充斥着兵道杀伐,可崔莹这箫音中正平和,完全是道家一脉。 伥鬼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毛发,不停地在嘶叫着,众人用长枪抵住这些伥鬼,唯恐它们一个个都逃了。 此刻,崔莹面色已经开始发白,岳正感知着她似乎是灵气消耗过大,咦,这丫头不是说之前能完整吹奏的吗?现在怎么有些难以为继的意思了? 难道是因为真碰上了伥鬼的缘故,感知着崔莹丹田内的灵气,越来越稀少,岳正也是连忙出手了。 看着五指伥鬼已经被制住,岳正再不留手,没有揽住崔莹的手掌微微一动,五指之上陡然生出五道紫色的异火。 认准了五只伥鬼的方向,大手直接猛地一挥,至阳净世火的底子,本就对这些妖魔鬼怪无比的克制。 紫色的小小火苗,瞬间就打在了五只伥鬼的身上,就像是遇到了猛火油似的,那五只伥鬼瞬间爆裂开来,直接被异火给烧化了。 原地出了五道黑漆漆的浊气,异火继续灼烧着,岳正见此也是加大了异火的输出,终于十几息之后,这五道浊气才被清理掉。 岳正大手一收,五道火苗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此时崔莹的箫声似乎轻松了许多,岳正心神观察之下,发觉现在没了伥鬼,好像吹奏根本不费灵力。 “咦?” 五道异火好像比刚刚要壮大了一倍多,突然想到《烈火净世诀》中的一句话:以此火克制天下邪魔,则能强化此火。 “原来如此!” 想到这儿,岳正微微感慨地说道,他拍了拍崔莹的后背,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小莹儿,你可以停了,今日来的五只伥鬼都被我消灭了。” “来,把回灵丹给我吃了。”岳正手捧着一颗回灵丹,看着崔莹的樱桃小嘴儿,浅笑着说道。 看着岳正脸上的怪笑,崔莹忍着羞意,微微张着檀口从他的手心中把丹药吸来,来去之间,却在他的手心印了个唇印。 “五只伥鬼已经消灭,各位该休息的就休息!”岳正笑着说道,直接抱住崔莹的身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有些忍不住了,这般美人已经是予取予求,要是再把握不住,那还算是真男人嘛! “小莹儿,夫君等会要了你,可是愿意?”岳正早就把克制的想法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他只想好好爱怜下这个浑身书卷气的女子。 崔莹双臂张开抱着岳正的脖颈,羞红的双颊显示她内心极不平静,低垂着螓首轻声回答道:“夫君想怎样都行,反正莹儿是你的人。” 第480章 琴瑟合鸾语兴衰 楼阁之中,岳正轻轻揽着崔莹,她柔弱无骨的身姿,如同细嫩的柳枝一般在他的怀抱之中摇曳着。 看着她犹如明珠似的眼眸,柔顺的青丝流挂在她的双颊边,淡淡的幽香犹如兰花缕缕,不断地往他鼻子里钻。 好一个书卷美人,尖细的小脸蛋儿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仕女,清幽文蕴所养出的文华之气,是他所有女人中最为独特的一份。 白皙的皮肤就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闪烁着盈盈白玉般的微光,看着如此的美人,怎能不让岳正十分怜爱呢? 修长的鹅颈,高挺的琼鼻,微颤的睫毛,浅浅的小嘴,一切都是这般的恰到好处,令人一见便难忘其容。 “莹儿,是怎么知道夫君的?”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见怀中美人展颜一笑道:“夫君文华令人侧目,一句最是人间逍遥客,诗酒与我赋风流,就让我暗暗关注了起来呢!” “倒是夫君最有名的那个外号,一身正气,两袖香风,让人忍不住想笑呢!嘻嘻。”崔莹躺在他的怀抱之中,轻掩着檀口微微笑着,似乎很是咋舌于岳正的风流性子。 “哈哈,这些个往事,提他作甚?”岳正也微微有些尴尬,但他本是个厚脸皮,此事笑笑也就过去了。 崔莹眼中流光溢彩,就仿若是天空的星辰一般,她看出了岳正的尴尬,微微张开双臂环住了岳正的脖子,冲他盈盈一笑,就好像兰花的娴静幽然,让他有种忍不住吻下去的冲动。 “嘻嘻,我和水姐姐交流过,没想到烟花风尘之地,也有这样文采斐然的女子,着实让我有些惊讶呢!”崔莹继续开口说着。 岳正一听此话也是来了兴趣,好奇地探寻般询问道:“小莹儿,你可是世家大族出身,不是最应看不起我们这些出身奴隶之人吗?” “夫君觉得自己像奴隶出身的人吗?”崔莹莫名一笑,冲着岳正翻了个白眼,幽幽地反问道。 岳正像是调笑一般,也是盯着她的双眸说道:“难道不像吗?” 崔莹轻轻皱了皱自己的琼鼻,眼睛眨巴着,扑振着长长的睫毛,不解地开口说道:“夫君文采过人,试问这般文采,是个奴隶能有的吗?” “加之夫君实力惊人,可谓是如今天境之中的头一份,和丁剑昭的一战传出去,怕是天下亦是要哗然了。”崔莹用着崇拜的目光注视着岳正,满是自豪地说道。 “再说,我家哥哥并不重视身份出身,潜移默化之下,也影响了我对奴隶的观感。”崔莹继续解释着。 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想到那个英俊的白衣男子,也是莫名地多了几分的好感,他也跟着称赞了一句:“你哥哥确实人不错呢!” “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他这人最是狡诈了,小时候,我的灵石被他骗去不少呢!”崔莹一讲到这里,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神之中满是复杂。 “哈哈。”岳正一揽崔莹,也是被她的话逗乐了,直接大笑起来。 看着她如月的面颊,岳正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对着她的粉面上直接一亲,胶弹的质感让他的双唇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美人整个面色已经变得通红,双眸也变得闪烁起来,有些不敢和岳正对视一样,她娇羞地说道:“夫君,莹儿听人说,那是极痛的,还请夫君怜惜些!” 她的纤细指尖微微划过岳正强壮的肌肉,看着岳正的眼眸之中都带了几分的微光,听到这般的言语,让岳正对她越发的怜爱。 悄悄靠到她的耳边,岳正说着些俏皮话,直把她逗得有些花枝乱颤起来,瘦削的双肩不停地耸动着。 手指微微一动,拨开了她的衣衽,露出雪白的香肩,细嫩的皮肤肌理如莹似雪,肩头的青筋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岳正慢慢凑了过去,嗅着她发丝之中逸散出的兰花香气,看着她如同白玉雕砌的香肩,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 “小莹儿,好白嫩的肌肤啊!”岳正笑着称赞道。 “嘻嘻,人家没有做过任何的活计,平常也是娇养在闺阁之中,这肌肤能不比其他姑娘细腻么?”崔莹笑着反问道,双眸弯弯如同一对新月。 “也是。”岳正微微有了些感慨,他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被他暴虐折辱的何瑄云,想来她的肌肤也好像是这般。 “夫君好像有些心事?”崔莹也是极为的善解人意,看着岳正的表情,轻声地询问起来。 岳正点了点头,有些莫名的烦躁,马上就要到秋廷湖了,前途皆是一片未知,他对此有些担忧地说道:“前路莫名,这秋廷湖中到底有多棘手,我那是一概不知。” “船上还有很多士卒的家眷,若是她们有所损伤,怕是南征前就要挫伤不少的士气。”岳正幽幽说道,眉头不知不觉中已经皱了起来。 崔莹也是个兰心蕙质的女子,兄长崔盛也曾和她讲过些军国大事,她自然也是理解岳正的顾忌。 “鄞水水族,据我所知其中有东海天氏的影子,怎么,他们不怕我皇晋对他们发难吗?”崔莹正色地询问道。 “古今多少兴衰事,不过成王败寇而已。”岳正感慨道。 “天氏若是精明,势必会两边押注,一边对中央的叶谦毕恭毕敬,另一边再派些旁支来助叶华,若两方僵持,便能耗竭人族实力。” “若是叶华能胜,他们东海龙族亦能有所收获,若是叶华不能胜,只需将那些罪名推到几个旁支身上不就行了?”岳正笑着戳破了天氏的伎俩。 “嘻嘻,夫君还说不是大族出身,一口就道破了我们世家大族生存法则呢!”崔莹眼眸带笑,轻声感慨了起来。 “那你们崔家呢?”岳正笑着反问道。 “我哥算是大皇子这一派的,我跟了夫君,便算得上是皇上的人了,家主他立位在东方豪族之中,一般是自成一派,偏向于大皇子和道盟。”崔莹幽幽解释起来。 她不时偷瞄着岳正的神情,生怕他面容之上有些不悦,岳正微微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所谓世家,多方押注只为了延续传承,心中也不计较什么。 可越是这样,岳正也对怀中的崔莹愈加放心,他轻轻在崔莹额头一吻,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不若让那些老弱妇孺先行下船,只怕是速度慢了,皇上会不会怪罪?”崔莹轻声提出自己的建议,岳正倒是眼前一亮。 “皇上怪罪,皇上怪罪。”岳正喃喃开口道,他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些主意,他面色之上陡然生出几分喜意,直接将崔莹环抱住。 “好莹儿,居然给我出了这么好的主意,爷今天一定要赏你,等会就给你一门功法!”岳正笑着说道,直把崔莹说得眼前一亮。 “崔家的功法不适合我,清箫派的,我倒是有些兴趣,可因身份限制,我又不能舍家潜修,自然得不到高深的法门,只会些类似《涤魔音》这样的小术。”崔莹小声解释道。 “天色已晚,夫人,我们还是做些我们该做的!”岳正看着她通红的面颊,凑上她的脸蛋,对着她的红唇直接吻了上去。 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如兰的淡香环覆在两人周围,岳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她就像个柔顺的小猫一样躺在他的臂弯之中。 夜色缱绻,旁边的香炉之中不知在焚着什么样的香料,两人对视着只觉得身上的温度升高了几分。 她今夜穿着一件墨青色的纱衣,刚刚裙带飘飞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看着有些繁杂的系带,岳正也是有些着急了。 是蝴蝶扣儿,还是鸟取扣儿,怎么会有这么繁杂的系带扣,好看是好看了,可是它怎么就是解不开呢! 他有些着急了,就准备双手用力,将这系带直接拽开,崔莹也是盈盈一笑,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拽住了岳正的大手,笑着说道:“夫君,还是我来!” 白皙的小手在岳正面前动作着,轻盈的巧劲只需将最细的那根线绳一拽,整个繁复的系带便这样解开了。 “呀,原来是这么简单,我是有些心急了。”岳正看着她光滑的腰肢,一时间被迷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崔莹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眉眼抛飞道:“夫君,这个时候还发什么呆,难道是莹莹不美吗?” “好个如玉美人!”岳正笑着赞美道。 如斯美人,他再也不掩饰眼中的欲望,手掌微微动着便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摩挲起了她脸蛋上的肌肤。 精巧的小耳朵,让他有些忍不住,拨了拨她小巧的耳坠,又抚向了后头柔顺的发丝,细腻的手感让他一时不忍放开。 “嘶,夫君,头发被你的手肘压到了。”崔莹娇声说道,言语之中说不出的柔媚。 岳正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的手臂,向着她有些歉意地说道:“还疼吗?小莹儿。” “不过是发丝而已。”崔莹羞红着脸蛋,言语之中似乎是意有所指,岳正心下了然,身子也是微微一动。 她银牙轻咬,眼眸中流出微微的泪珠,依旧是满是爱意地看着上方的岳正,眼中的爱慕之意都要将他淹没一般。 “等会就好了。”岳正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珠,轻笑着安慰道,崔莹默默地点了点头,似是为了缓解疼痛,舒展双臂又将他的脖颈抱住。 摘花香满衣,此径极幽狭。来去几度颦,轻咬银牙叹。眸中玉碎多,爱怜又岂少。纷繁弄机杼,总有黄莺娇。 敢问君心上,可有莹莹意。为君把心捧,只愿多爱怜。不使青衣湿,怎显情悠扬。翠肢皎皎白,唯君私人物。 崔莹似乎有些累了,几个回合之后,浑身也是有些发软,疲惫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眸,整个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如此美人娴静地睡去,岳正也是心中一笑,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衣袖一挥之间,罩住他们两个的玄音罩又凝实了几分。 心神感知着崔莹细细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是熟睡过去,勾动起识海中的传功鼎,只见照例是金色的光华耀满整间船阁。 向着崔莹的身躯一指,只见传功鼎的虚影向着她的位置覆盖过去,金色的华光裹住了她的肉身,像是在探查些什么似的,金光扫了许久的时间。 “这妮子,看不出来资质还是不错呢!” 岳正笑着自言自语道,传功鼎他也用了许久,自然已经有了些经验,按照金光盖身的时间算,时间越久,那人的资质也就越发不错。 “帮她挑选一门最为适合她的功法!” “给我显示最贵的三个价格。”岳正直接给传功鼎传递过去他的想法,只见大鼎的虚影不断地浮动着,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一般。 “七百五、七百三、七百二,嘶,这小妮子运气不错,就有这般的功法,我且看看是何功法,就七百五十。” 说罢,岳正便衣袖一动,心神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七百五十颗灵石,直接向着小鼎虚影的位置拂飞过去。 七百五十颗灵石在鼎身之中,缓缓化作灵液,鼎身也在缓缓震动,似乎是在消化这些灵石。 不多时,一篇用青色神文写成的功法,出现在岳正的面前,他细细看去,只见功法的名字是叫《青鸾洞箫引》,完全好似一本乐谱。 “引天地音华蓄养自身,华美之术亦能成就道境,修我功者,为天地所钟,不为邪侵,不受天难,安乐以成,奈何不善杀伐,终难帝境尔。” “上古青鸾合舞,洞箫之音袅娜” 好一门音修、音攻之法,师法天地之音,能成道境,想来这妮子必然是乐意的!岳正笑着想到,朝着崔莹一指,只见无数青色的神文飞进了她的灵台。 这般秀气的女子,也只有这样风雅的乐术,能配得上她使用,看功法来历,是上古的一个道境女修所创,倒是极为契合崔莹呢! 第481章 宣道定计分兵行 第二日清晨,崔莹幽幽醒来,看着枕边已经失了人影,心中微微有些凉意,却听那边岳正的声音响起:“小莹儿,在自怨自艾个什么呢!” 她的眼波之中瞬间闪过一丝喜意,转头看着坐在书桌边的岳正,只见他正在写画些什么,她刚要起身,可是腿脚还是一软,额头上也是微微有几分眩晕。 “凝神,给你传了一门功法,你且看看你的灵台识海。”岳正笑着说道。 崔莹一听,冲着岳正微微一笑,赶忙盘坐在卧榻之上打起坐来,数百息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岳正说道:“呀,夫君,这功法也太适合我了。” “而且,这功法的品级上限好像好高,都是用的上古神文,若不是入了我的灵台,即便是写在纸上,我都不一定认得呢!”崔莹笑着感叹起来。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开口立誓道:“夫君传功,崔莹自当恪守传承,不泄其密,若违此天道誓言,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听到崔莹立下如此恶毒的誓言,岳正心中也是微微一颤,有些心疼地说道:“夫人,我相信你,又何必立如此凶厉之誓言呢?” “夫君爱怜,莹莹已经感动不已,若是泄露此等功法,怕是要陷夫君于危险之地,这等道境功法,怕是全天下也是寥寥,若即便是有,恐怕也是在顶尖的大势力手中。” 听到她的这般言语,岳正也是理解,轻轻点了点头,笑着嘱托道:“美人既然已经醒了,就趁着这功夫,好好修炼些时间。” “昨日我用灵力探查过莹儿的身体,于修行上,你是个资质颇佳之人,若能好好修行,将来必定能帮到夫君的。”岳正继续鼓励着,这般的言语让崔莹笑着点了点头。 “夫君若是有事,便先去忙!” “夫君的嘱托,莹儿会放在心上的。”崔莹笑意盈盈地说道,岳正听到也是点了点头,便径直出去了。 他来到甲板上,找到水四金连忙吩咐道:“四金啊,你去将袁将军、贺将军,还有邱明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们商议。” “是,大人。”水四金直接一拱手,便御着清风向着别的船只飞去。 不多时,袁迪章、贺轮还有邱明出现在晋明舰的议事厅中,三人一见到岳正,便连忙行礼道:“见过岳大人。” 水四金引他们进来后,便要离去,却不料岳正也是叫住了他:“四金,你也留一下,我且把后续的计划,给你们细细讲一讲。” “邱明,你是南水尉,按理这宣道郡的监恶司各色信息,也是需要向你禀报,是也不是?”岳正冷声询问道。 邱明也是见岳正说得郑重,再加上最近的伥鬼一事,他也是明了了几分,连忙说道:“若是当地镇恶司有报,卑职自然是清楚的。” “那你说说,近日在宣道郡的河段之上,出现了五只伥鬼,是正常情况吗?”岳正继续询问道。 “邱明不敢隐瞒,这是明昨夜整理的资料,还请大人过目,有些地方还未写完,还请大人见谅。”邱明竟然也是早有准备,这倒是出乎了岳正的意料。 他连忙走到下首,直接双手接过邱明撰写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几十息之后,他笑着赞赏道:“好好好,未想到我麾下还有这等人才。” “邱明,宣道郡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我看你在结论那一栏,似乎没有写任何东西。”岳正好奇地问道。 “回禀大人,卑职的职位,似乎没法来给一个郡守做结论!” 邱明笑着回答道,岳正一听此言,也是笑了,指着他说道:“你啊,就是太过谨慎些了,如今,我要动这宣道郡郡守,不过只是找个理由罢了。” “不过,你写的这些东西,委实有些惊人了。”岳正把他所写的东西,递给了旁边的袁迪章和贺轮,两人也是出于好奇,连忙齐齐看了起来。 不久之后,两人亦是脸色发白,将手中的案牍递给了后面的水四金,水四金也是看了一会,到底是少年郎的心性,他直接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暴之人。” “挖取幼童的心肝,来修炼自己的外道魔功,这朝廷上下就没个监察的人嘛!”水四金一脸激动地说道。 “上一任宣道郡监恶司的黑衣监正,似乎写完给我的密折,没多久就暴毙了,后来新的黑衣监正,就再也没给咱们镇恶军递过案牍。”邱明冷声说道。 “这个贼子,分明是不把我们镇恶军放在眼里!”袁迪章也是冷冷地说道,似乎和水四金有些同仇敌忾了。 “一切皆是利益使然,这宣道郡郡守贾人凤在此职位上,已经快有七八十年了,年年赋税钱粮皆是上等的考评,后来好像也投靠了鄞王。” “对于银税监,还有叶华而言,他就是个好官,至于他治下百姓的血泪,有谁去管呢?” “岳正我也是惭愧,若不是需要宣道郡兵配合,我根本也不会想着动他,不过既然是害民之官,一并收拾了也好!”岳正冷冷地说道。 牧民天下,本就是需要贾人凤这般的人物,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挡了岳正的路,也是犯了岳正的忌讳。 “他炼制的是何魔功,可有讯息?”岳正看着邱明的方向,冷冷地询问道。 “回禀大人,似乎是道盟的《人丹术》,但他似乎是另辟蹊径的法门,此功以内丹之法,用以延年益寿,可他却认为婴儿命长,遂取婴儿之心肝,用鄞水之灵,炼制的外丹!” 邱明详细地解释着:“彼时,他刚上任,一切都好,后来取用寻常百姓之婴孩,被那黑衣监正发现,才报到我这里。” “本来想去征伐,可前任指挥使让我少管闲事,所以”邱明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黯然,喃喃自语地开口道。 “后来,那黑衣监正就暴毙了,然后换了个黑衣监正,我也派人来此探查过,说是后来,这郡守专门在奴隶市场高价采买出生不到十天的婴孩。” “郡中后来也再也没出现过孩童丢失的事情了。”邱明冷声回答着,岳正听到这里,心也越发的冷了,前任指挥使到底有没有私下 “不管了,奴隶也是人,若不是怨气极重,这滔滔鄞水之中,又怎么会出现伥鬼这种东西!”岳正直接开口算是给事情定了性。 “大人英明。”邱明和水四金连忙开口称赞道。 “罢了,你们不用这样讲,我当不起这两个字,说到底,我也只是个为自己考量的人啊!”岳正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为自己计方为人,为千千万万人计方为圣,大人已经有了入圣境的路子,合该高兴才是。”袁迪章在一旁连忙开口赞扬道。 “你呀!”岳正笑着指了指袁迪章,又看了看旁边的三人。 “贺轮,水四金,邱明,给你们一个任务,带上一万精兵,把这贾人凤给我拿了,顺带牢牢将这宣道郡城给我控制住,不能走漏了一丝消息。” “这任务,你们三个能完成吗?”岳正笑着问道。 “大人,若是给我最精锐的骑兵,我自然能完成任务。”贺轮亦是一拍胸脯,极为自信地说道。 “好,那你亲自挑兵,四金和邱明就做你的副将,给你一天时间完成。”岳正冷声吩咐道,贺轮一听也是面色一苦,但看着岳正冷冷的面颊,也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袁迪章,你帮他们去选兵!再派些舰船把他们送上岸,我希望尽快能收到你们的好消息。”岳正郑重地说道,这般言语顿时让贺轮感觉肩头一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袁迪章才来找到岳正复命:“大人,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万轻骑,把他们送到岸上,老贺已经带着他们出发了。” “对了,这贾人凤要处理也不急在一时,为何大人要如此这般着急?”袁迪章疑惑地询问道。 “宣道郡是假,为的就是这秋廷湖啊!”岳正冷冷说道,这下子袁迪章也算是明白了,刚刚他就有猜测,这下是完全懂了岳正的意思。 “可是,大人,这贾人凤背后可是四爷?”袁迪章有些犹豫了。 岳正洒然一笑道:“怕什么,咱们后面还有八爷呢!” 他这也算是俏皮话了,叶华是天养皇帝的第四子,而叶谦是天养皇帝的第八子,两个身为皇子之时,就斗得你死我活,最终还是叶谦幸运,成功接得大位。 但彼时,叶华也是不甘心成为失败者,这不就在处心积虑地给叶谦添堵,好在他薨逝之后,一举夺了他的江山。 “你说,拿下贾人凤的人头,圣上还会计较我们晚到几天的事情吗?”岳正笑着说道,袁迪章瞬间犹如醍醐灌顶,思路一下子便清晰了。 “那军略上怎么安排?”袁迪章算是问出了此行的重点。 岳正也是瞬间正色起来,盯着袁迪章大手一挥间,屋子就被玄音罩包裹住了,他拿出秋廷湖的地图来。 “老袁,你看看这儿。”岳正指了指地图上的某处。 “这是?”袁迪章有些不解地看着地图,那是一片向陆地延伸的水洼,有个口子连接着秋廷湖,两边都被陆地覆盖。 “这是宣波荡,是某年秋廷湖大水,冲刷出来的一片水泊。”岳正细细地解释道。 “大人,难道要在此处设伏?”袁迪章算是明白了岳正的意图,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可先不论我们会不会遇上鄞水水族,若真是遇上了,我等也要想个法子引他们上钩啊!”袁迪章蹙着眉头说道,心中不断地思索着。 “不过是需要些饵料,向此处逃遁之时,沉一两艘船如何?”岳正冷声问道,听到这般言语,袁迪章也好似打了个冷颤。 “大人,这般做,咱们的士卒,岂不是?”袁迪章也是忍不住发问道。 “谁说我要用自己人的命来做饵料?”岳正诡笑着,指了指宣道郡城说道:“宣道郡的那些个郡兵做什么用的?” “嘶!”袁迪章倒吸了口凉气,直为这狠辣的计谋感到心惊。 “我想过了,水下既然有伥鬼,那也必然有水妖盯着我们,所以这船上的人数,势必是不能少的,水下的探子必然能看到船的吃水位,所以也只能用这换兵之术了。” 岳正细细解释起来,听罢,袁迪章心中也是释然了,他才不管这些宣道郡兵呢,只要他的麾下不要有损伤便好了。 “一个贾人凤,不过是虚晃一枪,我真正要谋划的是鄞水水族,把他们打痛,也好叫四爷知道,我岳正也不是好惹的,若是不来还好,要是真来,必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王恩,王恩。”岳正撤去玄音罩,对着门口呼喊道。 “末将在。”王恩连忙拱手道。 “袁将军,你和王恩细细地把细节理一理,我只有一个要求,诱敌之时,不要损了我们一个弟兄便好。”岳正大声嘱托道。 “是,大人。”袁迪章连忙拱手答应道,此时,听了岳正的计划后,他亦是对秋廷湖之战,信心满满起来。 而这时候,贺轮也在和水四金、邱明议论着,该如何轻松地把宣道郡城拿下,这时候,邱明说话便轻松多了,他直接开口道:“此事容易。” “水将军,您是岳大人的近卫出身,等下您带一千人,夜里叫门,就说是岳侯的小妾被伥鬼所惊,要求当地给找个大夫。” “我想那老贼谨慎,收到消息之后,必然会来到城头,我和贺将军就扮作副将,跟随着你,到时候见机行事,一举拿下那贾老贼。”邱明信心满满地说道。 贺轮一拍双手,笑着说道:“哎呀,老邱啊,看不出你还是这等智将,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那我和水将军,便听你指挥便是了!” 第482章 巧施妙计擒人凤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呜咽的狂风卷起府邸的落叶,贾人凤正坐在他的府邸之中,用着些酒菜,哼着莫名的小曲,看样子好不快活。 看这厮已经是七老八十的模样,可是从他眼眸中不时闪过的一丝邪光看,此人并不像一个将行就木的老者,反倒是隐隐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桌上摆放着几碟菜肴,若是寻常人看了必会吓晕过去,只见白色的盏碟之中,生切的心肝盛了一盘,原本白皙的瓷具,被沾得血腥气漫漫。 贾人凤犹如老鼠般的狭长脸上,缀着一缕花白的胡子,他阴笑着捋了捋,想起过些日子,他找商盟定的那些婴孩就要到了,心中亦是惬意的很。 “天境最寿八百,我就用我这神术试试,能不能突破八百的大限。”他笑着说道,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血酒。 贾人凤自知自己坏事做绝,寻常时候也是满嘴的谎言,这入圣境怕是九死一生,还不若窝在这郡城之中作威作福来的自在。 风轻轻吹拂着面前的菜肴,他嗅着清风扫来的血腥气,陶醉似地开口道:“人心作宴血作酒,皇帝老子不及吾” “老爷,老爷,郡尉在北城头唤您过去。”一个胆大的小厮匆匆忙忙跑到贾人凤跟前,直接跪倒在地,直接大声叫唤着。 贾人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把他吓得如坠冰窟,那小厮不停地磕着头,生怕惹火了这个老魔。 “不急,不急,老爷见你也是长得眉清目秀,来,把这杯血酒喝了。” “再用块血肉。”贾人凤和颜悦色地说道,可言语中的内容,却是把这小厮魂魄骇丢了七七八八。 “怎么?老爷抬举你,你敢不给老爷面子?”贾人凤继续寒声说道。 小厮知道,此时要是不吃,怕是有生命危险了,早知道不听管家的撮蹿了,真是个要命的差事,想到这里,他连忙堆起笑容,冲着贾人凤说道:“老爷,我吃,我吃。”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叉勺,用其中的尖头对着一枚肝片刺了下去,将其一挑,忍住恶心一口吞了下去。 强烈的血腥气不断地往鼻腔、脑子里涌,小厮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但依然要装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为了能咽下去,他强忍着又用了一杯血酒。 “好,好,不想我府中还有这样的人物,晚上记得来我的房间!” 贾人凤继续对着这个小厮说道,他就喜欢玩这些个强人锁男的调调,那小厮一听,脸都快绿了,心中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别人都是躲之不及,我怎么今天偏要赶着趟来。 “郡尉一向懂事,怎么今个夜里会来唤我,真是有些稀奇。” “自己去把肠子抖落干净,今晚上别扫了老爷的兴。” 一句是贾人凤的自言自语,一句话是对小厮吩咐的,说罢,他挥了挥衣袖,化作一道黑风向着城头飞去。 小厮见贾人凤走远,总算是舒了口气,这时候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恶心感了,连忙抱着一旁的大树干呕了起来。 “呕,呕。” “你们这群人敢撮蹿我,等我讨了老爷欢心,再来一个个地收拾呕,呕” 不提已经是命去了半条的小厮,且说宣道郡北城门之外,水四金提着一杆钢枪,冲着城头大喊道:“快快帮忙找几个大夫,若是夫人出了什么闪失,小爷要你们好看!” 身后扮作副将的贺轮和邱明也是暗笑着,不想水将军演戏很有一套嘛,完全把那霸道强势的性格演了出来。 “贺将军,你的气息遮掩好了吗?”邱明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冲着旁边的贺轮轻声问道。 贺轮听了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论圣境的隐匿气息的手段,除了妖族,那也就是我们兵道了,若不掩饰,怎么去偷袭、埋伏之类的?” 邱明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他寻常时候做事情就极为小心,生怕是哪里出了岔子,这会子行动被岳正看重,更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说话间,城头之上微微有了些骚动,料想应该是贾人凤这厮过来了,只见一贼眉鼠眼的老者从城垛上探出头来,笑着问道:“将军何来?所为何事?” “汰,好叫你们知道,小爷我是镇恶军岳军门手下的亲卫,因大人的卿夫人船上偶见伥鬼,受了惊吓,军医不能治,所以想在你这城中请几个大夫过去看看。” 水四金随意地将长枪背在肩上,活脱脱一个跋扈少年郎的模样,贾人凤立于城头,运转神目细看之下,不由得心生缭乱。 好一个白袍小将,身着绡白皮甲,后系一白色披风,手上扛着一杆亮银枪,脸蛋儿也是眉清目秀,较白的皮肤根本不像个行伍之人。 “乖乖,岳大人不会也喜欢啧啧,啧啧,这么俏的亲卫。”贾人凤满是龌龊地联想道,若是岳正听了他的心声,怕是要气得跳起来! 对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伥鬼!哎呀,祸事了,怎么把那些个小东西忘了,活取心肝,尸骸都丢到水里,怕是伥鬼就是这么来的,希望岳大人千万不要追查的好。 贾人凤想到这儿,满是忧心忡忡的,旁边的郡尉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要不要把他们放进来?” “等会,我再问几句。”贾人凤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郡尉先别问那么多。 “秦翊郡卿夫人,可有什么症状,可缺什么药?”贾人凤也是粗通医理之人,便想先问问情况,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邱明在水四金身后,悄悄给他传音道:“水将军,你表现地嚣张些,越嚣张越好,这人已经有些心虚,咱们要的就是强势。” 城头有不少宣道郡的郡兵,若是贺轮直接飞上城头强杀贾人凤,就怕这厮脚底抹油跑了,所以不得不用这计策诱开城门,待到贾人凤的跟前再行那一击即中之事。 “他妈的,你一个小小郡守管那么多做什么,要是不开门,小心老子打进去!”水四金便直接嚣张地大骂道,贾人凤心虚之下,也是嗫嚅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他思考了片刻,依旧是和颜悦色地说道:“不若让小可帮将军请几个郎中来,还请小将军在城外等待片刻。” “什么等不等的,我可不相信你们这些地方官,赶紧打开城门,我们自己去请!”水四金依旧是嚣张地说道。 贾人凤心中也是气得不行,但到底伥鬼的事情不能牵连到自己头上,他冲着一旁的郡尉道:“去,把城门开了,让他们进来。” “大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郡尉有些为难地问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的话就是规矩,听我的,赶紧开城门,不过一千骑兵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贾人凤冷冷地回怼道。 贾人凤早就探查了下方众人的修为,不过皆是天境高阶,他又有什么好畏惧的,旁边的郡尉见他执意坚持,也是冲着身侧的牌将点了点头。 宣道郡的北城门发出牙酸的嘎吱声,总共三层的城门操作起来也是极为的麻烦,内城半米厚的木顶被他们拆开,中间的铁门在城楼上启动机关。 直到最外面一层的铁木门板被打开,总共都花了几百息的时间,见目的达成,水四金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算你们识相!” 他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进了城池,嚣张的样子还以为是打进了城来呢!只见贾人凤讨好地站在城门一侧,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个谁,什么郡守来着?你介绍介绍,城里有什么大夫比较出名的?”水四金随意抚了抚马头,轻轻夹了夹马背,让骏马又向前了两步。 身后的贺轮和邱明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跟随着上了前来,贾人凤见并不是一进来就喊打喊杀的,脊背也是微微放松,便开口介绍了起来。 “要说咱们城里的大夫,首推是西城的独一丸,据说不管凡人什么病,他一颗丹丸下去,保管能好。”贾人凤笑着介绍起来。 水四金骑坐在马上,像是嘲讽般地嗤笑了一声,开口回怼道:“一个给凡人瞧病的凡医,有个什么稀奇的,我要是会炼丹,也是一颗就好。” “说说,还有别人吗?给修士看的。”水四金继续询问道。 见水四金问得郑重,贾人凤也是不疑有他,蹙着眉头继续思考了起来,他却是没有察觉到,贺轮的身形离他却是越来越近了。 “给修士看病,我倒是有个人选,城北有个药铺,那里有个老头,别人说他很是神异,不知在不在城里,我现在就派兵”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整个人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就像是被莫名气息压制了似的,丹田内的灵气完全凝固,再也使不出什么手段来了。 “额额”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双目凹凸,活像一只濒死的金鱼。 “镇恶军降妖将军贺轮在此,郡尉还不速速听令,本将接到密报,江上伥鬼皆因此僚而起,遂将之抓捕,还望郡尉配合!”贺轮用足了气势,威压着郡尉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郡尉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见贾人凤不停地朝他使着眼色,刚想心中一横,却不料腰眼一凉,似乎是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腰眼上。 “郡尉,可要想好了再回话呢!毕竟这是关系着身家性命的大事。”邱明用匕首抵着郡尉的后腰,带着些威胁的语气提醒道。 想到这里,郡尉也连忙转头乞求道:“几位大人饶命,一些恶事皆是贾人凤这恶贼搞的,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呵,既然有这觉悟就好!四金让他把城门开着,派个人去不远通知下弟兄们,让他们进来协防宣道郡,我倒要看看这妖人有多少党羽!”贺轮如此说道,直把旁边的郡尉骇得脸色发白。 “对了这厮的府邸在哪?”贺轮笑着看向郡尉,轻笑着问道。 “可要小的带路?”郡尉满脸堆笑地问道。 “还算识相,走,前头带路,四金,你带五百人守在这里,等弟兄们进来了,便控制住四门。”贺轮对着水四金吩咐道。 “是,大人。”水四金连忙应道。 贺轮把贾人凤这个老梆子,冷冷地往马背上一甩,就像个破布一样挂在马鞍的旁边,他跨坐到马上,有些不爽这个老梆子的作恶,恨恨地往他脊背上一锤,直痛得贾人凤面色发白,再也没了刚刚的精气神。 “邱明,咱们跟郡尉走,带上五百人,去搜罗搜罗此人作恶的证据。”贺轮继续吩咐着,邱明也是连连点头,冲着后头的众人一挥手。 五百名精锐的骑兵,浩浩荡荡地向着宣道郡郡守府杀去,贾人凤算是吃足了苦头,脊背被打断,若不是他天境巅峰的修为,怕是早就死了,一路的烟尘不停地往他嘴里钻,让他满嘴里都是灰。 “将军,这就是那老贼的府邸。”郡尉讨好地说道,贾人凤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叛徒,若是眼神能杀人,这厮早就死了。 “冲进去,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贺轮冷冷地吩咐道,只见邱明率领着众人就冲了进去,无数如狼似虎的汉子,让府邸的下人惊恐不已。 几个骄兵悍将,直接撞开了贾人凤卧室的大门,只见一个小厮跳将出来,就是刚刚被迫喝了血酒的那个,他骄纵地说道:“你们瞎了眼睛吗?敢闯进这里!” “你是哪个?”凶悍的士卒冷冷地喝问道。 那小厮昂着脑袋,自豪地说道:“我可是郡守大人的男妾!” 刷的一声响,刀光掠过,那小厮的大好人头不停地在地上滚着,杀人的士兵冷冷地叫骂道:“什么东西,也敢跳出来叫嚣!” “大人找到了,这是这老贼购买婴孩的凭证,另外,厨房里有几个还没死的菜人,问清楚了是良家子出身。”邱明双手递上纸张,贺轮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示意邱明自己收起来。 “呸,真是个老贼,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贺轮冷冷地说道,双脚猛地一踢,便将这贾人凤的手脚给踢断了。 第483章 贺轮语诱宣道兵 太阳依旧在东方升起,可是今日宣道郡的长街上,却是气氛极为的诡异,空荡荡的大街竟然没几个行人,若是往常必然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宣道郡城被鄞水一分为二,因其北部多山,只有个别的家族和百姓居住在鄞水北岸,而南面由于鄞水和秋廷湖水系的蓄养,也算得上是鱼米之乡了。 像郡中产出的秋廷茶、宣道香米等等,皆是帝国有名的奢侈之物,按理这地方也算是个富裕之地,可被这贾人凤糟蹋的不成样子。 路上零星的行人,皆是面色麻木,可就在这时候街边的石墙之上,两个郡兵竟然开始贴了一份告示。 “昔宣道郡守贾人凤作恶多端,我镇恶军已然证据确凿,将其锁拿,目前正在城中寻其党羽,遂闭城两日,咸告众人。” 一识字的凡人,将告示的内容念了出来,旁边的百姓无不展颜大笑,有个老者对着天空大喊道:“老天开眼啊,终于把这个吃人的魔头给抓了啊!” “是啊,是啊,这姓贾的狗东西在任上,咱们都把自家的小孩看的紧紧的,生怕被他看到了。” “哎,这些年咱们宣道郡百姓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啊!”众人无不唏嘘感慨着。 “那些当兵的怎么不抓,他们帮着老贼搜挖民脂民膏,看谁不顺眼就抄家灭门的,这些该死的郡兵!”有人冲着那贴纸的郡兵怒斥着。 “你们这些刁民,反了,真是反了!”郡兵心中不怠,就要拔刀给那些老百姓颜色看看,他们是嚣张习惯了,以前不少的百姓竟被他们当街砍死。 旁边的郡兵使了个眼色,一手压住了他的刀柄,在他耳边提醒道:“进来的那些个镇恶军,可是军纪严明,万一惹他们不快,那就不好了。” 这机灵些的郡兵,笑着走上前来,冲着旁边的百姓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们昔日也是受贾人凤驱使,做了不少的恶事,还望乡亲们原谅则个。” “呸,为虎作伥的畜生!” “呸,滚,滚!” 宣道郡的百姓见郡兵失了原本的自傲,也是纷纷上前怒骂着,那两个郡兵也是抱头鼠窜,向着别的街区跑去。 “哎,也不知镇恶军能呆多久,这些狗腿子,不提也罢!”此地的百姓感慨地说道,四周的众人也是唏嘘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听天由命!不管谁当这个官,咱们银税总要交的。”有一个汉子麻木地说道,众人的眼神也是黯淡下来,原本的好心情也是烟消云散。 北门之上,贺轮冷冷地看着城外,夜里他已经派去了令兵,向着舰队那边报告情况,也不知岳大人下一步会给什么命令。 花白散乱头发的贾人凤,被绑在一旁的柱子上,贺轮唯恐他作妖,也是把他随时带在身边,盖因按朝中章法,目前也只有岳正有处理他的权力。 远处好像生了滚滚的烟尘,贺轮也是运转神目探看过去,只见大概一万的骑兵,犹如滔滔洪流般向着宣道郡城而来。 为首有两面大旗,一个旗杆上写着个“王”字,另一个旗杆上写着“周”字,贺轮揣测应该是王恩和周火亮来了。 临到城下,果然是王恩,贺轮连忙吩咐着人速速打开城门,不一会儿城门大开,煞气满满的一万镇恶军便又进了城。 “王恩将军,大人可是有新的命令。”贺轮连忙拱手问道。 王恩微微一笑,连忙将岳正的信笺双手递了过去,贺轮有些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之后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紧蹙着眉头,把信件看了两三遍,旁边的王恩开口道:“岳大人说贺将军心软,不知道能不能动得了这个手?” “若是贺将军动不了这个手,便由我来代劳。”王恩又接了一句。 一听到此言,贺轮瞬间心中百转千回,他冲着王恩冷冷地说了一句:“此事,我贺轮能办好,就不劳王将军费心了。” “那就好。”王恩立在贺轮身侧,像是要看着他布置一般。 贺轮手心一动,法力流转之下,那封信件完全化作了一片的飞灰,他冷冷地看着旁边的王恩,知道他是岳正的心腹,此次怕是来督促他的。 按照信件上的计策,此事是重中之重,他冲着旁边的卫兵喝道:“你去把此地的郡尉叫来,就说我有好事请他。” 没多久,这郡尉就满脸讨好地站在了贺轮面前,只听他谄媚地说道:“将军有什么需要小可做的,尽管吩咐。” “我听说,你们宣道郡兵在城内很不得民心?”贺轮冷冷地询问道。 此时的郡尉心中一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他颤颤巍巍地辩解道:“都是这个老贼让我们做的恶事,我们也没法拒绝啊!” “你先别急,我不是要拿你怎样。”贺轮笑着安慰道。 见贺轮面色带笑,郡尉面色之上也恢复了些血色,讨好地说道:“我看贵军又进来一万兵马,不知这是?” “我镇恶军做事,还需要跟你说明吗?”旁边的王恩直接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敢,不敢。”宣道郡郡尉被他的气势一压,耷拉着脑袋再不敢置喙什么。 贺轮冷冷地瞪了王恩一眼,转头继续和颜悦色地跟郡尉说起来:“你不要担忧,只是正常的人员调动而已。” “王将军,岳侯是不是让你在这里征些兵马来着?”贺轮转过头来,对着王恩挤了挤眼睛,王恩心中明了,也是无奈地配合着。 “确实如此,听闻宣道郡人口繁多,所以想来征召些兵马,也算是补一补我们的兵源。”王恩粗豪地说道,那郡尉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生怕这些人是来找他麻烦的,要知道这些年,他手中也有不少的血腥。 “不过,我们急着南下,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贺轮故意卖着关子。 “什么办法?”郡尉好奇地询问着。 只见贺轮诡笑着说道:“宣道郡在册有两万六千兵马?不若这样,我们需要两万的士卒,不若一千两一个,把这些兵丁卖与岳大人,你看如何?” “什么?”郡尉也是心惊,乍一听便不想同意。 却听贺轮继续劝说道:“这可是两千万两的银子,换算成灵石也有两千颗,用以提升一两个境界,不好吗?” “这,这,贺大人,你且让我考虑考虑。”郡尉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过是两万个普通士兵而已,我看他们好像也不是很强,大多都是凡境,只有个别是天境初期,你要想好,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贺轮继续诱惑道,那郡尉眼睛也是越来越亮,他咬咬牙说道:“大人,我再出两万的军马,再给我加一千灵石?” 见到郡尉脸上的挣扎,贺轮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开口回道:“也好,我想岳大人是不吝这笔生意的,毕竟上面催的急。” 郡尉讪笑着,继续开口说道:“大人,上报的时候,能不能说这老贼事败,领兵作乱,我带领士兵镇压,伤亡两万人。” “我们两方都这样写,事情不就好了嘛!”郡尉笑着说道,眼眸之中尽是贪婪,贺轮心中暗道,此人已经是上钩了。 “这事情,我做不了主,得岳大人同意,这位王将军就是岳大人的心腹,不若您带着两万郡兵跟着他北去,向岳大人去说,顺带也能把这些郡兵交接了。” 听贺轮如此说道,郡尉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道:“多谢贺将军教诲,小人明白了。” “我这就去点齐人马,跟着王将军北上。”郡尉自信地说道。 “有把握带过去?王将军,你跟郡尉跑一趟!”贺轮笑着对王恩嘱托道,王恩也是微微一笑,这贺轮终于是改掉了心软的毛病了。 宣道郡的校场之中,王恩站在宣道郡尉的身侧,看着一队队松散的郡兵,眼神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狞笑。 只见郡尉在高台上站定,笑眯眯地看着下方的众人,他大声开口道:“大伙知道吗?那老贼在鄞水北岸有个别院,另外还有个矿场也是他的。” “大家说,要不要去抄了老贼的家?”郡尉笑着鼓动着,下首的那些郡兵一听抄家,顿时也是来劲了,丝毫没有想过此事是真是假。 “这位是镇恶军的王将军,他说要给我们提供船只,大伙今个就出发,如何?”郡尉继续撮蹿着,下面的郡兵就像个二流子一样,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好,都听大人的。” “走,抄家去!” 王恩看着一个个原本士气全无的士兵,变得杀气腾腾的,他也是心中了然,这些郡兵抄家还是乐意去的。 他诡笑着拍了拍郡尉的肩膀,笑着说道:“真有你的!” 被王恩这样一鼓励,这宣道郡尉骨头都轻了二两,笑着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为岳大人做事是小可的荣幸。” “走!”王恩又是神色莫名地瞟了他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 两万精锐的镇恶军驻扎在了宣道郡城,极为诡异的是城中的郡兵,竟然是兴高采烈地北上了。 “听说那贾老贼在北岸还有个别院,放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他们这些人,你们知道的”全城的百姓议论着,对出城的郡兵充满了鄙视。 “最好这些害虫淹死在鄞水里,再也别回来了。” “对,对,淹死他们!” 看来这些人民愤极大,不少宣道郡百姓恨恨地咒骂着,而这些郡兵也是不以为意,他们反正做的黑心事多了,若是骂能骂死他们,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了。 三三两两的郡兵,行进的极慢,王恩倒是忍不住了,他笑着对郡尉说道:“马上就要天黑了,看样子还有二里地,我先去和岳大人禀报一声。” “好给弟兄们腾出些船来。”王恩笑着说道。 那郡尉一听,也以为自己听出了潜台词,连忙应道:“好,好,王将军自去便是,我这些弟兄嗜酒,能不能多准备些酒水?” 王恩见那郡尉不停地朝自己眨着眼睛,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大笑着说道:“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只见他一夹马腹,匆匆打马就向着岳正的舰船处奔去,只听郡尉大声说道:“岳大人豪气,晚上酒肉保准够啊!” “大人,您在岳大人那里也这么有面啊!”下面的士兵哄堂大笑着。 “那可不是,岳大人还说要把郡守一职保举给我呢!”那郡尉也是个猖狂性子,骑在马上不停地吹嘘着。 烈烈的江风吹拂着岳正的帅旗,王恩匆忙地跑上甲板,凑到岳正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岳正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这个贺轮长进了不少啊!” “比你那个粗暴的主意好用了不少,等会你们招待好这个郡尉,把他们上下都灌醉,知道了吗?”岳正冲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诺。”身后的诸将连忙拱手道。 待到两万郡兵稀稀拉拉地来到了鄞水边上,只见八艘晋冲舰已经停在了鄞水边上,王恩笑着迎了上来。 “郡尉大人,这边是蓄养马匹的舟船,这四艘是给您的部下的,船上一应酒肉已经准备完全,请。”王恩客气地说道。 “那岳大人?”郡尉心中着急他那三千颗灵石,便赶忙问道。 “岳侯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您到主舰上先用些酒水!”王恩神色笃定地说道,算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郡尉点了点头,便指挥着士卒上船。 不一会儿,四艘晋冲舰上一片喧哗,到处充斥着吃酒喝肉的声音,而郡尉也在众人的劝酒下,渐渐地开始迷失 第484章 夜行鄞水波涛恶 “兄弟啊,这是岳大人给你的,收好,收好,别让他人看到了!”王恩笑着跟宣道郡郡尉说道,悄咪咪地递给他一个灵石袋。 那郡尉背过身去,悄悄打开灵石袋细细看了看,只见里面装满了亮晶晶的灵石,便也满足地一笑,也没去细看直接收到了自己的怀中。 “王将军,代我谢谢你家大人,这些大头兵我就”郡尉笑着说道,只见王恩冲他眨了眨眼,他才一个激灵止住了话头。 两人又是心照不宣地碰了下杯,继续豪饮了起来,醉倒的士卒歪歪扭扭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船身已经在微微地前行了。 六十艘大船如同暗夜中的巨兽,沿着鄞水的南岸向着秋廷湖驶了过去,此时夜色让江水变得如墨色一般,船只的两边不时泛着莫名的泡泡。 水面之下,有些莫名的眼睛似乎紧紧盯着船身,见船只夜间行动,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焦急,水波流转,那莫名之物就已经消失在了这片水域。 “嗯,妖气已经离了此处。”桃蘅笑着同岳正讲道,她木行成就妖圣,对气机极为的敏感。 因已经临近秋廷湖,岳正便让她用神识探查了船只的周围,看看有没有江中的水妖在暗处窥探他们,这一探查之下,果然是发现了几个不寻常的“小东西”。 “大人,船只已经开动。”王恩笑着上前禀报道。 岳正鼻子动了动,似乎不太习惯如此浓重的酒气,笑着询问起来:“那个谁?灌醉了吗?可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计划。” “放心,大人,我已经在那些酒水中放了酥麻散,不到明天白日里,他们决计是不会醒的。”王恩自信满满说道,岳正见他说的笃定,也是点了点头。 看着翻滚的江面,岳正抚摸着粗糙的船舷,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愁绪,喃喃问道:“王将军,牺牲这些郡兵,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这样做,和那贾人凤又有什么区别呢?”岳正继续嗟叹一声,缓缓开口像是在询问王恩一般。 王恩听到这般言语,也是知道大人心思摇曳,怕是对那些郡兵动了恻隐之心,他坚毅地说道:“大人无错,错只在这些人跟着贾人凤作恶,合该有此一劫。” “诸般杀孽皆因我而起,唯以杀止杀矣!”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眼神之中满是铁血交织的杀伐。 “夫君,你这样,天劫会极重的!”周瑗君在他身侧担心地说道。 “这等话,不能说!”桃蘅亦是担忧地开口道,美目之中闪过几分复杂。 船只分为三路,离鄞水南岸最远的,便是那宣道郡兵乘坐的四艘晋冲舰,中间的便是岳正的座舱,庞大的晋明舰,剩余的船只靠着江边,飞速地向着秋廷湖而去。 晚风呼呼而动,卷起了秋廷湖的波澜,江边的茅香叶儿荡着水面,溅起了不少的水波儿,此时,在秋廷湖底的澜仙宫中,也是生了一场争论。 “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慢,到了这时候却这么急,莫不是怕了咱们!”头上长了个犀角的妖王,大声地狞叫起来。 “看样子,他是想跑。”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却是人类的形态,完全一副中年人的模样,水秀之资身上竟然有几分贵气,应该是来自于东海的天氏龙族。 主座之上,一黑衣中年大汉狂放而坐,冷冷地看着下首的两人,继续开口道:“天缺,那岳姓小儿可不是个善茬,我不觉得他是想跑。” “怎么,大哥,难道他还想反打我们不成?”唤作天缺的龙族圣境,也是向上首之人询问道。 这两人是东海龙族天氏旁支,刚刚那狂放的黑衣男子是叫天满,而另一人则是唤作天缺,皆是因两人资质不凡,所以才被派往大陆之上,辅佐鄞王叶华。 “管他是怎么想的,秋廷湖是我们三圣的地盘,四王爷既然已经有令,那就让秋廷湖的烟波将他们全部吞噬!”天满冷冷说道,肆意的霸气与张狂让这澜仙宫都微微震颤起来。 “一般天明之时,是人类最为疲乏的时候,我们不如点齐妖兵,那个时候进攻!”天缺直接开口提议道。 “也好。” 秋廷湖之主天满,思索了良久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取我钢鞭来,等会我要好好会一会这岳正,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就如四王爷所说,将这十万大军,全部变成水中的冤魂,就好像昔日的秋廷湖水师一般。”水犀妖王恶狠狠地说道,似乎对人类极为憎恶。 岳正就站在自己座舱的船头,看着天空中的即将亮起的星辰,所有的船只已经进入了秋廷湖的地界,一时间变得风高浪急起来。 “大人,您确定这些水妖会来?”袁迪章站在岳正身后,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 “我沿着湖边走就是为了逼他们出来,他们若是不出来,我就佯装上岸,到时候它们若要攻击我等,必然会直接追来的。”岳正笑着解释道。 他虽然是这样想的,可那三个妖圣却是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只想着自家兵强马壮,又有秋廷湖的地利,所以岳正一行人一进入秋廷湖,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想动手了。 两方人虽是想法不同,可终究是要战过一场了,东方的太阳即将驱赶夜色的阴霾,江水撞击着船身泊泊作响,岳正运转双目探查之后,嘴角便开始微微翘起。 “终于来了!” 听到岳正的言语,袁迪章也是有些不淡定了,他脸色凝重地看向远处,只见汹涌的水面之上,妖气泛滥犹有冲天之势。 千奇百怪的妖物,从水面中探出头来,有的是鱼一样的脑袋,有的直接是巨大的河蚌肉身,还有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虾状的妖物。 “妖形百怪,还是我家蘅儿最好看!” 就这个时候了,岳正依旧是轻松至极,还口花花地调戏起旁边的桃蘅来,可其他几人皆是面色凝重,丝毫没有岳正那般轻松。 “我们其他的船,全力行驶至宣波荡,大概要多少时间?”岳正向一侧的施隽询问道,此时的施隽正拿着一个罗盘状的物件操纵着,一听岳正的问话,也是连忙回过神来。 “回禀大人,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施隽恭敬地回答道。 岳正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边的王恩,笑着说道:“想必贺轮已经在宣波荡中摆好了阵势,就等着这些水妖自投罗网呢!” “大人,饵可以放了吗?”施隽也是低头问道,他此时也为岳正大手笔感到震惊,四艘晋冲舰,几千颗的灵石说丢就丢,真是大气啊! 岳正挥了挥手,冲着众人说道:“你们皆按计划行事,施隽,可以了,你行动!” 只见施隽不断地在他的罗盘上拨动着什么,只见载有宣道郡兵的四艘舰船,直接调转航线向着水妖攻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船身陡然的加速,让船上的一些人终于酒醒,郡尉揉了揉眼珠,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您快来看看!”一个宣道郡兵倒是清醒,连忙冲进郡尉的舱室大吼道。 “怎么回事?”宣道郡尉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妙,他揉了揉怀中的灵石袋,压住惊慌地反问道。 待到他被士兵拉扯到甲板之上,整个人瞬间懵了,只见面前的湖面之中,无数的水妖像是盯死了他们一般。 此刻的晋冲舰分明和它的名字一样,向着水妖群中直接冲了过去,施隽在远处控制着,只见船身两侧印刻的阵法陡然发出亮光,无数的风刃向着水妖飞击过去。 “好英勇的战士,吞噬掉他们!”天满立在潮头,看着冲锋过来的四艘舰船,也是微微一笑下了个极为残忍的命令。 风刃掠过,无数实力不精的水妖直接被风刃斩成了两段,而秋廷湖也渐渐被染红,后头的水妖们变得更加的狂躁起来。 “呜呜,呜呜!” 张牙舞爪的水妖,向着晋冲舰的位置冲撞过来,一阵阵的响动后,即便是睡得再死的人也是酒醒了。 “将军,咱们怎么办?”士兵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向着郡尉询问过去。 “妈的!” “老子” 郡尉刚想说自己被骗了,可再一想若是自己这样说,手下人没了战心,怕是面对这些海妖就更难了。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兄弟们先拔刀!”郡尉也是恶狠狠地大叫道。 众多的郡兵亦是从众至极,纷纷拔出手中的武器,怯怯地看着四周的水妖,这时候四艘船又在不断地颤抖着。 船底的木板不时地发出咯吱声,而原本铭刻的防御阵法,完全是变成了攻击阵法,不断地有风刃从船身上发出,不少的水妖也因此被绞杀。 可毕竟四艘晋冲舰所携带的灵石是有限的,终于舰船不堪撞击,两侧船舷上铭刻的阵法基本都被撞烂,船身变得更加的倾斜,船上的人也被摔得东倒西歪的。 又是一道巨浪袭来,直接将整个一艘船给掀翻了,巨大船身甲板上的士卒,就好像被扬起的沙尘,一个个都落在了水中。 想到新鲜的人肉,一个个的水妖都变得无比地嗜血,看到落水的士兵,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上去撕咬了起来。 “啊,啊!” 士兵疯狂地哀嚎着,双臂一左一右被水妖给咬住了,一条黑漆漆的水蛇咬住了他的左臂,右手臂被一只鱼怪给咬住,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 余下三艘舰船上的郡兵,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就连拿住刀把的手掌都微微颤抖起来。 看到无数的袍泽被水妖撕咬着,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当然也有不甘心的,有几个落水的有几分技艺,挥舞着长刀大杀着。 两只扑过来的鱼怪被他一刀枭首,更是激怒了其他的水妖,他们纷纷围攻过来,要将这些硬骨头的人族弄死。 此刻的郡尉咽了咽唾沫,他脑海中已经没有多少后悔的想法了,此刻他就想好好地活着,活着 “轰隆”一声巨响,他的舰船也被掀翻了,无数破碎的木块在水面漂浮着,不少的郡兵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意图防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水妖。 “杀,杀,弟兄们杀!” 郡尉的手腕已经被水蛇咬了一口,此刻他的心中发狠,就要跟这些奇形怪状的妖怪们去拼命! 秋廷湖此处的这一片,已经完全被血水染红,无数的士卒根本没有办法投降,只能用着长刀在水中扑游着,不断有人被分尸,血涌如潮。 “冲,冲!往那边去!”天满大声指挥着,可下面的水妖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了,他们此刻已经开始了自己的饕餮盛宴,哪里会在乎妖王的命令呢? “差不多了,大人。”施隽立在岳正的身侧,面色郑重地说道,他心中也是充满了负罪感,盖因那些人的舰船都是被他临时改造过,不然也不会碎裂地如此之快。 “好!” 岳正冷冷说道,随即他便心念一动,他所交给那郡尉的一包东西,陡然在郡尉怀中震荡起来。 此刻的宣道郡郡尉,眼中已经不复神采,身上都是无数的伤口,血不停地在流,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只觉得怀中有什么东西好像越来越热。 “轰隆!” 他整个身子就在湖中爆开,半里左右的冲击波,直接将其中的水妖、士兵通通湮灭掉了,那是岳正交给他的灵石,用信号弹的手法制作的“烈弹”。 那天满妖王看到这一切,陡然吃了一惊,无数的水妖也是被震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少的妖物死亡后漂浮在水面上,一整片一整片都是尸体。 “往宣波荡撤退!”岳正冷冷地说道。 收到了岳正的讯息之后,整片的船队用起灵石,加速向着宣波荡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第485章 秋廷水红血犹腥 清晨的雾霭依旧笼罩在秋廷湖的水面上,如果不是湖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骸,任谁也想不到刚刚已经发生了如此的大战。 不少的水妖依旧在撕咬着水上的浮尸,依旧有侥幸活着的战士在战斗着,可都是些强弩之末,三两下就被水妖给弄死了。 “那是什么地方?”天满冲着岳正船队的方向指去,冲着一旁的水犀怪问道。 “湖主,那是宣波荡,多年前大水冲出的一个水泊。”水犀怪不过是个圣境一阶的妖物,自然在天满这个龙族面前毕恭毕敬。 “宣波荡?” “不好!” “他们要走陆路,赶紧去追!”天满大声冲着天缺喊道。 “大哥,不会?”天缺也是极为不解地问道。 天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好好想想那个地方,就几百丈的口子,用那艘大船在门口一堵,我们的水族又进不去,他们直接上岸怎么办?” “嘶,对呀!”天缺瞬间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说道。 “不能再等了!水浪追击,起,弟弟帮忙!” 天满对着秋廷湖中的水族狞笑着,双手一抬似乎直接控制住了水浪,无数大快朵颐的水妖再也停不住身形,一排排地向着宣波荡的方向涌了过去。 弟弟天缺见哥哥这般动作,也是帮起忙来,水浪越涌越大,不断冲着晋明舰的方向冲击而来。 “三个妖圣,一个三阶,一个二阶,还有个一阶呢!”桃蘅娇笑着说道,岳正一听她的言语,瞬间也是心绪一松。 若是这三妖控着水波,不断阻挠岳正的船队,怕是岳正也拿他们没办法,毕竟水下是他们的主场,岳正的异火、周瑗君的月华、桃蘅的木杀都不适合在水中使用。 “施隽加速,我们的船断后!”岳正连忙吩咐着,只见施隽连忙开始指挥起来,无数的船吏不断地跑进跑出着。 不少的灵石被用了出来,整个的船身也极为稳定,基本没有什么晃动,晋明舰所铭刻的阵法,远远要高于晋冲舰,自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波浪掀翻。 “两妖好像是急了,不断用浪涌推着水妖往这里来呢!” “施隽,用阵法打,不要吝啬灵石!” 岳正冷哼一声,直接吩咐道,施隽连连点头,冲着一侧的船吏大声吼道:“风火雷阵,赶紧给我启动!” 只见船身上的阵法不断闪烁着,在船身的两侧突然有无数狂暴的力量,向着水妖的位置砸击了过来。 “滋啦,滋啦”的雷暴声,将潮头一片的水妖直接电死,风刃如雨不断切割着,鱼、虾、蟹、蛇等等的水妖,不断被切割成两半,血肉在江上纷飞着,让大片的江水被染红了。 水腥气、血腥气不断交织着,就连妖圣天满都有些忍不住了,皱了皱鼻子说道:“妈的,真是难闻的很!” “看样子,这些人真是要往那处逃,否则攻击不会这样密,水犀将军,能不能带头冲一波?”天满向着旁边的妖圣问道。 水犀妖圣提着手中的钢叉,冲着天满妖圣点了点头,只见他大手一挥间,无数的水妖被他的水浪卷来,像是立在一片水柱之上。 而水柱之中,无数的水族像是疯了一般,冲着下方晋明舰的位置嘶吼着,水波继续一闪,滚滚的秋廷湖水就像要倒灌下来一般。 “夫君,那妖交给我了!”桃蘅娇笑着,轻轻一踏便立在了天空之上,手中的粉纱瞬间变成了长长的鞭子,向着水犀妖圣的位置卷了过去。 “嘻嘻,真是个丑陋的妖圣呢!” 只见桃蘅犹如一朵悬浮在空中的桃花般,《青妖甩袖法》的攻击法门全开,天空闪过一道绿色的鞭影,直接砸断了水犀妖圣的水柱。 无数的水妖也在这一击之下丧了性命,看着天空似乎能克制住他的桃蘅,水犀将军也是暴喝道:“你也是妖族,为什么要助人族?” “嘻嘻,我愿意,要你这个丑八怪多管闲事!”桃蘅笑着出口奚落道。 “小娘皮,找死!”水犀妖圣也是怒了,用着钢叉一挑,只见秋廷湖中陡然生出几道水柱,向着天空的桃蘅撞击过去。 但见桃花纷飞,原本腥气漫漫的湖面之上,也好像被桃花的馨香盖住了腥味,桃蘅冷冷看着冲击而来的水柱,她亦是毫不在乎,白皙的手掌冷冷朝着水柱一推,寒声说道:“碎!” 只见水柱好像被无与伦比的妖力给压碎,漫天的水珠向着秋廷湖面砸落,水犀妖圣连忙躲避着,他已经感觉到水珠中似乎有股沛然大力。 “弟弟,去帮下水犀!”天满连忙开口对着一旁的天缺说道。 “好。” 天缺也是拔出他的佩剑,向着桃蘅的位置飞了过去,他自信凭借他妖圣二阶的实力,必能拿下这没什么跟脚的小妖。 周瑗君见对面又是飞来一男子,手中提溜着宝剑,似乎是要向桃蘅攻去,她也是冲着岳正一笑,直接开口道:“夫君,我去帮帮桃姐姐。” 岳正自信地点了点头,两女的功法大多是他所传,若是还拿不下两个同级的,那怕是传功鼎都要崩碎了。 天缺的面前瞬间闪过一丝白光,只见一风姿绰绝的人族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瞬间面色一沉,也不犹豫直接将长剑打了过去。 狂暴的水剑裹挟着他龙族霸道的妖力,他冷冷地看着这个人族女子,就想看看这样的绝代佳人是怎么死在他的剑下的。 “月凌三折,击!” 浓郁的月华之力,从周瑗君的月剑上闪出,向着那道狂暴的水剑,直接连点了三下,只见水剑瞬间崩碎,就连那长剑也摇摇欲坠,似乎即将脱离天缺的控制。 “噗!” 那边的水犀妖圣已经被桃蘅打得口吐鲜血,想来修炼了《妖皇修典》的桃蘅,同级别的妖圣都难战胜她,更别提比她弱上不少的水犀妖圣了。 猛地向水面逃去,桃蘅见水犀妖圣要逃,连忙甩出一道藤蔓就向着水犀妖圣的身子捆过去,却是不料这妖圣水性娴熟,一晃儿的功夫,便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无胆鬼!” 桃蘅又把目光转向了同周瑗君大战的天缺身上,她浑身法力逸散似乎就要向天缺攻去,几个回合,被周瑗君压制得死死的天缺再不敢耽搁,也是学着水犀的动作,向着湖中坠去。 “妈的!” 天满被自家两个妖圣的动作惊住了,他猛地向岳正的坐船处打出一道钢鞭,似乎是要拿晋明舰泄愤。 岳正也是立即飞身跳起,直接变作了“伪圣境”的状态,手中的金乌赤火刀对着钢鞭的方向打出一招“天火如刀”。 强悍霸道的异火之力,猛地砸在了飞临半空的钢鞭之上,只见钢鞭一声哀鸣,直接朝着水面的方向落了下去。 依然没完的异火之力,重重地打在了水面之上,无数的水妖被异火一烫,不少就直接丢了性命,湖面都有了些沸腾的感觉,水妖惊惧地不断往水底逃去。 天满看着已经落入颓势的水族大军,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整个人也是直接朝着湖中落去,他想借着湖水的掩盖再杀一波。 收起异火之力,岳正冲着晋明舰的方向大喊道:“进宣波荡,进宣波荡!” 在水底的天满听到了岳正的言语,他冲着水犀和天缺吩咐道:“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往宣波荡冲去,把他们几十条船都给我击沉掉!” 刚刚打杀四艘舰船的战绩,让他以为其他几条舰船也是这般战力,遂下达了这样的一条让他稍后追悔莫及的命令。 晋明舰已经冲进了宣波荡之中,只见荡口处的水面上,不断飘起水泡,岳正看了看一旁的桃蘅轻声问道:“鱼儿上钩了吗?” “嘻嘻,都跟疯了似的往渔网里冲呢!”桃蘅笑着说道。 只见在宣波荡之中,五十多艘的船只围成了一个半圈,包裹着整个宣波荡,天满也是跟随着队伍冲进了宣波荡之中,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 可他看了看返回的荡口,只要这里不被堵住,想要逃走还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这时候,贺轮终于是出现了,他带着无数的守城利器,早已经在宣波荡的四周等急了,冲着四面的士兵喊道:“放!” 只见原本是放在宣道郡城的灵石床弩,直接被他挪移到了这里,另外还有投弹车、长枪车等。 无数的箭雨向着湖面覆盖扫射着,无数的水族被强劲的弓矢射中,鲜红的血液将整个荡子都染红了。 “退!退!” 天满已经知道自己怕是中计了,对着身边的水族大喊着,就要让他们退回到秋廷湖之中,可是这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 只见荡口的两边早就摆满了土石和木料,岳正用出灵力,旁边的桃蘅也是来帮忙,调动起无数的土木直直朝着荡口掩埋过去。 “坤土印!去!” 这种《坤母经》中的手段,岳正已经使得极为熟练,一方小小的黄印直接向着荡口的方向坠去。 原本稀松的土石还挡不住水族的逃窜,可是有了“坤土印”的加持,那些松散的土石就好像筑起了一道大坝般,直接挡住了那群水妖的去路。 “杀,用弓箭!” 袁迪章大声指挥着,他浑身也是血气漫漫,无数的士卒好像也被这血气感染,只听到袁迪章吼道:“弓箭掩杀,强力无情!” 士卒只觉得自己的膂力似乎又增加了几分,道道犀利的箭矢被他们射出,水族中死伤的更多了,腥气冲天却依旧阻拦不了镇恶军屠杀的决心。 水犀妖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是秋廷湖本土的妖圣,自然对这些水族的感情要深些,可那天满、天缺两兄弟依旧是在叫嚣着,让水族向舰船的地方冲去。 “施隽大人,开始!”袁迪章冲着施隽一喊,只见施隽也是点了点头,无数的雷网从船身散出,向着水中的水妖攻了过去。 像水犀和天氏兄弟还好,他们已经到达圣境,到底对雷灵的攻击还有些抵抗力,可那些普通的水妖哪有那抵抗力,早就被电得死去活来! 这一战,怕是秋廷湖的百万水妖都要绝了! 水犀妖圣有些绝望了,冲着天氏兄弟喊道:“咱们快冲回秋廷湖,否则咱们也难逃一死啊!” 听到水犀妖圣的言语,天氏兄弟二人也是慌了神,虽然他们的原形是龙身,可是雷电若是太多,也会对他们的龙身有些影响。 “吼,吼!” 三圣联袂冲出了水面,就要向着秋廷湖的位置落去,可岳正布了这么大的杀局,哪里愿意就这样放跑了他们。 只见袁迪章高举手中的长枪,贺轮也是如此,两人的兵道之力交织融合,整个天空似乎布置下来血色的渔网一样。 “兵道结界,十面埋伏!” “兵道结界,十面埋伏!” 袁迪章和贺轮的兵道之力,直接在天空汇聚成了这样的结界,借助船上所有士兵的力量,完完全全把那三个妖圣给困住了。 “什么!” 天满惊讶地脸色发白,冷冷地看着四周,心下已经震颤到不行,看着岳正说道:“你要我们死?” “这兵道结界,应该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天满的言语,稍稍给了天缺和水犀一些信心,可他俩看见桃蘅和周瑗君临近,眼中就像见了鬼一样。 “大哥,那两个女的都是圣境二阶的实力!”天缺向着天满提醒道。 “四个圣境,两个兵圣,一个妖圣,一个心圣,岳大人好大的手笔!”天满开口赞叹道,他冷冷地看着岳正,他知道破局的关键就在于岳正。 若是能将他杀死,怕是他们三个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不能怕是只能死在这兵道结界之中了! “呵呵,百万的水妖,你的手笔也是不小,看来四王爷给了你们不少的好处啊!”岳正感慨地说道,就好像胜券在握了一般 第486章 三妖颓势难自救 “两位夫人,我们一起把这三妖留下来!”岳正大喝一声,言语中似是充满了自信,那秋廷湖三妖一听此言,也是面色大变。 水犀妖圣心中极为不甘,若是捉对厮杀,怕是他最为危险,所以他不信邪地往天边飞去,意图尽快逃遁出去。 只见下方所有士兵的身上红光一闪,他撞到了兵道结界的边缘后,瞬间被回弹到结界之内,看着天空的红色穹盖,他满面的绝望神色。 “小小水妖,死来!” 桃蘅直接瞬移到他的身侧,趁着他发呆失神之际,衣袖一甩打出一道青绿色的藤蔓,飞速的木尖直取水犀妖圣的心口。 额头的犀角微微蹙动着,像是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极为强壮的妖身瞬间往旁边闪去,可是另外一侧陡然生出无数的桃花,瓣瓣迷离、满是杀机。 天满妖圣自有龙族的傲气,直接提着手中的钢鞭,身法有如利剑一般向着岳正的方向攻了过去,眼眸中尽是戾气,显然是心中恨煞了岳正。 “龙族,不过尔尔!”岳正轻蔑一笑,浑身异火烧起就向着天满的方向迎了过去。 手中的金乌赤火刀扬起,一招“天火如刀”直接向着天满打去,浩荡炽热的气息如同索命的阎罗,向着天满冲奔过去。 天空紫色的长刀,狠狠地向着天满的位置砸落,霸道狂傲的意志已经将他锁定,这个龙族的旁支也是惊异,未想还有比他还要霸烈的人族。 “龙族水法,钢鞭柔海,护!” 手中的钢鞭以莫名的频率抖动着,看着天边劈砍过来的紫锋,天满双手拿着钢鞭直接抵挡了过去。 “咣当”一声,天满只觉得虎口震裂,只觉得人族这厮好大的力气,想他龙族本就以肉身强大闻名,没想到一击便落入了下风。 岳正也是得势不饶人,手中长刀继续凶猛地向天满斩去,此时已经和岳正硬拼了一记的天满,自然不敢和岳正再来这近身缠斗。 他化作无数的水珠,向着兵道结界的正中飞窜过去,无数的水滴瞬间重新聚起,天满面色凝重地看向岳正,手中钢鞭瞬间转动起来,向着岳正的方向卷了过去。 柔韧的钢鞭在天空幻化成一条长蛇,整个长蛇大概几十丈那么长,长着尖利獠牙的口中轻吐着蛇信向着岳正扑咬过去。 “死!蟒鞭噬人!” 他掐着一道莫名的法诀,长蛇浑身漆黑如墨,滚滚腥风在它四周卷撩着,似乎要将空气也腐蚀掉。 另一边周瑗君和天缺妖圣也是对上了,月色闪烁的剑影,天空之中唯见一片的炫彩,层层的玉色幻光中倒是潜藏些杀机。 天缺妖圣也是吃了一惊,刚刚随意交手还没认清这女子的实力,可现下几招交手下来,他惊惧地发现此女的剑术造诣恐怕远在他之上。 “龙渊九剑,化。” 天缺一声大喊,手中的宝剑瞬间分化成九道,像是扇形一样的剑阵向着周瑗君的位置切割了过去。 玉人的柔夷冲着天空莫名的地方一拂,她的身后好像出现了水晶一样的桂花树,漫洒的月华犹如纷落的桂花一般。 九把杀气冲天的长剑,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天空之中,天缺的脸色一苦,连忙运转神识,却是发现自己的佩剑怎么也收不回来。 周瑗君脸上闪过一丝温婉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指朝着长剑的方向一点,只见刚刚的九剑被浩瀚的月系法力给硬压了回去。 另外八道剑身在空中震荡着,空气中弥散的月华似乎已经完全将它们包裹,再也不复刚刚的威凌,几息之后,只剩一道长剑在天空独立。 “清溪流月。” 周瑗君手中的月剑,如同生了不少的波澜般,弯流的剑气像是在空中打了个转,向着天缺的喉头划去。 这小妮子话却是不多,可手上却是毫不留情,剑身之上的种种杀机,让天缺都生了无可匹敌之感,而此时,周瑗君心中恨恨,心中暗暗自言道:一定要帮夫君杀几个敌人,也好让夫君松快些! 剑波匹练、长烟如丝,浩荡急驰的波澜月影,一招接一招的剑光煞气,让天缺抵挡得好生辛苦。 若不是天满之前说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怕是天缺此刻都已经崩溃了,完全被压制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吼,吼!” 天缺心情郁燥之下,竟然直接化作了龙身的原形,灯笼般大小的龙眼死死盯着周瑗君,巨大的龙爪布满水汽,向着她的方向抓了过去。 “水月如华两双明。” 周瑗君语气平淡,即便是眼前的对手已经化作了巨大的龙身,可她依然是眸中恬淡,就好像根本没有把天缺放在眼中一般。 躁动的龙吼之声,也好像是提醒了天满似的,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只见他扑卷着龙身,全身上下覆盖的龙鳞让他的防御都好像增强了几分。 硕大的龙嘴猛地张开,一只龙爪飞抓,随后龙息而来,联袂的手段像是要一击而定,可是他凶暴的攻击,却是被天空中隐隐绰绰的两道剑光挡住了。 水光与月华交织着,即便现在还没有入夜,可周瑗君的攻击也是足够惊人,一道剑光是月华形成,而另一道便是水光形成的月影。 两者相辅相成,玉色的白光和水蓝色的剑光交织着,随着周瑗君的心神一动,直接向着天缺的方向激射过去。 手心似乎被什么坚韧的东西抵住了一般,天缺的龙爪再也压不下去了,他心中一急又加了几分力,只觉得手心痛得不行,只得一挥龙爪将月华所成的剑光消磨掉。 龙息也是霸烈,可那盈盈的水剑似是能抚慰天空的燥气,整个龙息直接被水剑破灭,余下的剑光犹有余力,继续向着龙嘴中急飞过去。 “呼!” 天缺只觉得喉头一冷,便继续吐了口龙息,终于是将那水剑磨灭,一招剑式、两道剑光,威力还都是相仿,此女不好对付啊! “孽畜,焉敢分心?”岳正立于天上,看出了天满妖圣的分神,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冲着天满妖圣叫骂道。 手中也是毫不留情,浑身的异火变得更加地狂暴,周身的火焰凭空又增加了好几丈,刀锋勾动烈焰,直接打出“刀出炎海”的攻势。 漫卷的火舌,像是要将天满吞噬一样,此等龙族天骄早就被岳正一句“孽畜”激怒了,此时看到岳正出手,亦是舞动着钢鞭,一时间黑衣如墨、杀气腾腾。 三大妖圣在天空打得艰难,下方的宣波荡中,他们的那些个手下,可是倒了血霉,整片的湖荡被鲜血染红,无数的残尸漂浮在水上。 有现了原形的蟹妖、虾精,最多的还是各色的鱼类,或是被阵法电死,或是被长箭、长枪洞穿了身体,细看之下,死状极为的凄惨。 还有几个心急的将军,直接就拿着自己的武器,飞冲到了湖水之上,比如说周火亮、王恩之类的,不时给未死的水妖补上一击。 此刻天满的心神一阵荡漾,只觉得灵台稍稍有些不稳了,他知道这是因为秋廷湖水族遭劫,而他作为秋廷湖之主,亦是受到了相应的反噬。 忍住灵台的荡漾,他盯着岳正,心中不由得已经是怒火中烧,猛地将手中的钢鞭向着岳正的位置砸了过去。 愤怒地一声龙吼,也是化作了一条黑龙向着岳正飞来,倒是有些意思,弟弟是白龙,哥哥是黑龙,难道还不是一个爸? 岳正心中随即闪过一丝杂念,也是毫不畏惧地向着黑龙冲了过去,百丈多的龙身向着岳正卷去,意图将他围困在自己的身体内。 黑龙逐渐缩小像是变成了一条粗壮的麻绳,岳正只觉得脚上一紧,好像已经是被麻绳捆住了一般,紧接着就是腰身,也被黑色的龙身缠住了。 他的脸上渐渐生了几分诡笑,可被紫色的炎火挡住,天满根本看不到岳正是何态度,只是觉得将岳正捆住,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的喜悦。 可他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只觉得鳞甲逐渐变得滚烫,岳正终于是加大了异火的输出,毫不留情地将热力往天满的身上倾泻着。 “吼,吼!” 天满也是吃痛之下,不停地朝天空大吼着,黑漆漆的龙身散逸出不少的水行法力,意图将岳正身上的异火扑灭。 岳正占尽了优势,而天满也是有苦说不出,被灼烧得肉身吃痛,不停地向天空怒吼着,似乎是要转移肉身上的痛苦。 可是岳正的两位夫人可不这么想,她俩以为岳正被困住,心中也是焦急,手中那是杀招频出,水犀和天缺两人被打得极为被动。 “四金啊,大人怎么被那条黑龙围住了?”施隽一边操纵着阵盘,一边向着旁边护卫的水四金询问道。 “施大人也是知道异火的,试问这条黑龙能扛住异火的灼烧吗?”水四金对岳正极为自信,笑着反问起来。 施隽能成为一代大匠,并且得以授官,自然眼力见识不会缺,施隽自然知道异火的威力,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等龙妖怕是已经陷入了颓势,不是大人的对手,只能靠着肉身的蛮力和大人对拼了,也不知大人膂力如何?”施隽自言自语地说道。 旁边的水四金听了他的话,也是轻轻一笑,继续对他说道:“施大人且看好了,我家大人肉身也是不一般呢!” 话音刚落,只见天边的战斗又发生了些变化,只见天满的龙腹直接被岳正的双掌给钳握住了,不断地在双手中施压着力量,直把天满的龙身痛得在天空乱甩。 “吼,吼!” 天满大声地吼叫着,天缺一见兄长竟然狼狈成这样,也是连忙向着岳正的方向喷出一道龙息,可他这一分神,竟然被周瑗君的月剑打了个正着。 庞大的龙身上出现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不断向外流淌着,天缺吃痛之下,也是冲着天空大吼着。 滚滚而来的龙息,倒是让岳正腾出了一只手,他猛地朝龙息一挡,紫色的火焰像是冲射一样,对着龙息就灼烧了过去。 而刚刚被岳正两双大手扼住龙身的天满也是松快了些,他猛然挣扎着身体,就要从岳正的手中逃出去,这般炽热的焰火,已经让他有些扛不住了。 “狗东西,还想跑!” 岳正又是怒骂一声,大手又重新抓了回来,本来即将脱困的天满,又被岳正双手给逮住了,这次和刚刚不同,被抓住的地方是他的龙尾。 “好畜生,我看你能不能扛住!” 双手像是甩陀螺一样,直接把天满的龙身给转动了起来,几圈的抡甩下来,天满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脑袋也是昏昏沉沉,再也不复刚刚的霸气。 这两龙族还好,还能凭借着强大的肉身多支持一会,可是那水犀妖圣就没他们两个这么好运了,此时的水犀妖圣已经是鲜血淋漓,气喘吁吁,手中的钢叉都有些拿不住了。 “小水妖,去死!” 桃蘅凶狠地说道,只见她双手向前一伸,两边的衣袖之中各冒出一条粉色的纱带,向着水犀妖圣的位置卷了过去。 整个结界中尽是桃蘅的妖气,她头发散乱着犹如上古的妖神一样,气势威压之下,水犀妖圣已经脸色发白。 看着两条要命的袖带飞临,水犀也是硬扛着拿起钢叉,向着右边的粉袖怒砸了过去,他身上的伤口不少,血液也不停地流淌着。 “啊!” 另外一条的袖带,比水犀妖圣想象的要更快一些,他的脚踝好像动不了了,有什么东西将他的脚踝紧紧缚住。 “救我,救我!” 袖带只是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嗜血的藤蔓,沿着他流血的伤口,不断往他的血肉深处吸食着。 桃蘅手中有一团血球,渐渐开始变大,水犀妖圣看着她的动作,变得无比的绝望,他能猜到那血球之中,怕就是他的精血、法元! 第487章 青袖急杀月色凶 粉色的衣袖,如果在岳正看来,恐怕是极具风情的缱绻,可在水犀妖圣的眼中,却已经成了要命的存在。 他看着傲立在天空的桃蘅,眼中满是乞求的神色,此时,上半身已经被粉色的纱布裹着,动也不能动,而两条大腿上已经被藤蔓覆盖。 无数细小的枝条延伸到了他的血肉之中,不少的血液被这些藤蔓吸食走,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精元去了大半。 “我,我降,降” 水犀妖圣嗫嚅着嘴唇,他已经有些无力说话了,双目盯着桃蘅,他知道这个妖女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嘻嘻,夫君早就说过,不要俘虏呢!”桃蘅娇笑着,手中的粉袖亦是毫不留情,渐渐化作了无数的藤条,向着水犀的身躯中钻去。 “嘻嘻,听说夫君有个大狗熊坐骑,不如把这团精血给他?”桃蘅喃喃自语道,似乎已经笃定这水犀妖圣即将死在她的手中。 水犀妖圣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失,看着上方两只龙族,发出最后绝望的吼声:“救我,救我!” 浩大的声音像是他的回光返照一般,天上的那两只巨龙也是听清楚了他的叫喊,可是他们无能为力,皆是在咬牙苦苦支撑,难以施展援手。 水犀妖圣的身体渐渐变得枯槁一般,见天上的两只巨龙无法施展援手,他的心也已经死了,为了两人出生入死,而今却是被抛弃的结局。 他恨恨地看了看天空的桃蘅,心中暗道:妖女,你是要我的命是!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法力渐渐变得狂暴起来,看向桃蘅的目光再不复刚刚的乞求之色,桃蘅微微一笑说道:“还想自爆,怎么可能!” 她浑身逸散出狂暴的妖气,绑缚住水犀妖圣的藤蔓瞬间胀大,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经脉都要断了,丹田之处似乎也是一痛。 尖刃的木刺直接洞穿了他的丹田,刚刚提振法力要自爆的他,瞬间的精神也一下子萎靡了,他面色苍白如纸,渐渐维持不住人形了。 “原来是个水犀牛,那个牛角倒是个好东西!”桃蘅也是饶有兴味地说道,她是木行之妖,和那些食素的妖物素来不对付。 只见她的藤蔓捆住了一头巨大的白色犀牛,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藤蔓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它抬了抬眼帘,似乎是极为留恋这个世界! 几息之后,这只水犀牛便再也没了气息,桃蘅看着那妖庞大的躯体,也是有些咋舌,几十丈的体态,怕是也有几百年的修为了。 毫不在意地将它的身体往河岸上一甩,水犀妖圣庞大的本体就被丢到了河岸上,她冷冷瞥了瞥它的躯体,就好像丢掉的是一坨垃圾一样。 “呀,忘了忘了,这犀牛皮可是上好的炼制甲胄的材料,可惜了啊!”桃蘅有些可惜地看着水犀的尸体,自言自语地说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桃蘅冲着天边依旧在厮杀的岳正和周瑗君喊道:“夫君、周姐姐,龙皮、龙鳞也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呢!别弄得太难看了!” 一听到这话,天满和天缺兄弟两个肺都快气炸了,他们冷冷地朝下方看去,本来是想用眼神威胁下桃蘅,可是一见到水犀的尸身,他们的心也快凉了半截。 天缺到底是弟弟,心神还是有些欠缺,一见到水犀的惨状,浑身都打了个冷战,直接扑振着身形,便要向着天空飞遁过去。 他还是有些不信邪,非要试试这兵道结界到底能不能挡住他,此时,众多的士兵身上依旧是血气漫漫,兵道的结界依旧很是稳定。 “砰”的一声,天缺就好像是撞在了墙顶上一样,龙身浩大又撞击了好几次,可几次下来,皆是无功而返。 “吼,吼!” 看着被岳正抡甩着的哥哥,天缺的心中已经有几分恐惧,他不甘心死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不停地向着天空冲撞准备。 周瑗君立在远处,看着这条巨龙为了乞活,不断地向着结界的撞去,她心中微微生了些感慨:“万物皆是乞活而已,可你为什么来招惹夫君呢?” 原本极为恬淡的面颊之上,却是生了几分的肃杀,她提起月剑向着那天缺指去,月剑之上,阵阵华光闪烁,天边的月亮即将升起,却是让手中月剑的威势又加强了几分。 整个秋廷湖水战,快打了一个白天,岳正这里不过是折损了两万诓骗过来的宣道郡兵,包括还有四艘晋冲舰,可是对于秋廷湖水族而言,却是几近于灭族。 其中的头面人物水犀妖圣,已经被桃蘅所杀,而东海龙族天氏的旁支,也是远看就要体力不支了。 天满狠狠摇动着自己的尾巴,他极力地想从岳正的手中逃离,可是哪有那般的简单,岳正的双手完全将他钳制住了。 不甘心就这样战败的天满,心中一个发狠,也是知道再不拼命,恐怕等那两个人族女子腾出手来,他就败局已定,也就再也没机会翻身了。 身躯渐渐变得赤红,就连原本的黑色鳞甲似乎也变成了红色,他灯笼大的眼睛看着天空的弟弟,大声提醒道:“天缺,该拼命了!” “本命神通,龙神竭血术!” 岳正一听他这般吼声,只觉地双手被莫名的力量一颤,倏忽间竟然松开了手,天满瞬间变回人心,化作赤红色的虹光往旁边一闪。 手中持有的钢鞭,像是裹上了一层血红色,双目也是赤红的,这股血腥味都能将下方宣波荡中的腥气压住,可见其招式的不凡。 听到哥哥的叫喊,天缺侧过龙身看着下方的天满,见他已经是使出了龙族的搏命禁术,他便也不再犹豫,同样地暴血而变,重新化作人形和周瑗君对峙着。 “贱人,死来!”天缺出离地愤怒了,看着眼前淡然的周瑗君,心中已经是生了不死不休的想法。 “聒噪。” 冷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妖龙,她感知到面前天缺的气势比刚刚强了几分,可她也有增幅不是么? 月色如同流光般,被她的气息接引下来,浑身泛着玉色的光芒,手中的月剑也覆盖满了华光,剑气不断地闪烁着,看上去也极不好惹。 “剑光如月。” “月光叠月。” “荷塘月涌。” 连续几式的杀招被她打出,天边尽是月华形成的剑气,她已经看到桃蘅干掉了对手,隐隐有几分攀比心,也想早点将这对手给解决掉。 天缺手中的宝剑也在不停地掠动着,他此刻的状态又和刚刚有些不同,原本的剑气都是水行华光,可现在打出的都是血色的法力,怕是他们龙族的本源之力了。 “龙剑追命!” 天缺一声怒吼,只见手上的血剑如风似火般,向着周瑗君攻杀了过去,狂躁的气息极为的不稳定,仿佛很快就要消失一般。 周瑗君的目光依旧是平淡无比,可手上的月剑华光又是更甚了几分,一招“明月照江”在她手中使出。 这是月山派《月下含光剑法》中的一式守招,用着此次倒是也极为的恰当,但见水中一轮圆月的倒影,像是立在她的身后一样,浑然的月华笼罩着她的身躯。 狂躁的龙血之力,撞在了圆月的虚影之上,周瑗君周身的法力开始震荡,月华也黯淡了几分,但于她而言,不过只是几丝法力而言,月下这种情况,最不缺的就是月系的法力了。 “锵”的一声,周瑗君出剑了,剑锋直接撞在了天缺的剑尖之上,弥散的月华好像是要驱散龙族的本源之力似的,天缺的眼神一会儿清明、一会儿又变得狂躁。 “这功法好像是残缺的呢!” “哪有这样浪费本源之力的。” 周瑗君喃喃自语着,可这样的言语如同炸雷一般在两龙的耳边响起,他们想到了主脉用起这招来的威猛,可是他们根本没有 “哈哈,我说呢,原来是唬人的招数!” 岳正听到周瑗君的言语,也是恍然大悟起来,盯着面前的天满只觉得有些可怜,笑着说道:“哈哈,两只小臭虫,看来有人不想让你们活着回去呢” “啊,天峨,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天满大声地呼喊着,这是主脉一人传授给他们兄弟两个的,可是根本没什么效用不说,他俩已经伤了本源。 “呵呵,叫得这么大声有用吗?和我作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岳正趁着他发呆之际,左手一拳猛地打出,浩大的一招“火拳凌日”就向着天满的方向砸了上去,无数紫色的拳头乱飞着,一时不察,天满的胸膛被打了个正着。 见岳正占得上风,周瑗君收起自己的遐思,手中的月剑一动,剑身之上似乎又比刚刚凶厉的几分。 月华本是抚慰人心的力量,可这会子直接变成了锋锐的剑气,她冷着眸子轻轻将剑身一挑,无数的水月之气向着天缺攻杀过去。 “天水一色意朦胧。” 剑身泛起了华光,整个的兵道结界中,竟然生了几分的水雾,朦朦胧胧的意境之中,满是莫名的意味。 下方的大战已经结束,众多的将领看着天空的大战,王恩和水四金小声议论着,似乎是在打赌一般。 “四金,你说大人和夫人,哪个先完成战斗?”王恩好奇地询问道。 水四金笃定一笑,直接回答道:“自然是夫人了,大人还没到圣境,怕是攻伐的力度还是手段单一些。” “那我们打个赌,就赌一百灵石如何?” “好。”水四金看着王恩,也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众将听到这一出,也是都纷纷来了兴趣,大声嚷嚷道:“我也要来,我也要来,我压大人。” “我压夫人。” “我也压夫人!” 王恩面色一苦,他是开赌盘之人,此刻压周瑗君先获胜的人,可比压岳正的人要多上不少,若是大人真是比夫人慢了一拍,那他可是要搭上不少的灵石。 袁迪章和贺轮此刻正维持着兵道结界,若是他们两个能来压宝,怕是直接会压周瑗君这一边,圣境自然能看出几人气息的变化,那天满依旧是有些余力的,可那天缺已经是气息微弱了。 而且随着月亮出现,周瑗君的气势都提升了一大截,刚刚那招要是冲着他们两个使出,怕是他们也不一定能接得住。 剑光如雨,向着天缺所立之地绞杀了过去,他气息已经微弱,只是凭着骨子里的一丝傲气坚持着,可已经是左右难支。 “噗。” 天缺猛地喷出一团血雾,周瑗君的剑光已经打在了他的胸口,手中的宝剑似乎是再也握不住了,直直地往湖中坠去。 心脉被月华绞碎,他的眼眸中满是对生存的渴望,盯着哥哥天满的位置看去,他再也不能帮助他了。 血水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淌出来,红色越漫越多,终于支撑不住人的形态了,赤红色的血龙向着下方的湖泊中坠去。 湖水被溅起几米高,血红色的湖水让人有些心惊,天满见此场景,大声地呼喝道:“弟弟,弟弟” “别挣扎了,送你下去见他!”岳正才不管他们兄弟情深呢,他的异火也不多了,百息的时间,最好能将他解决掉。 “啊,啊!” 天满疯狂地嚎叫起来,披散的头发似是被狂风吹起,他看向岳正的目光之中,满是仇恨,牙齿恨恨地咬着,似乎想将他一口咬死。 “王将军,赔钱了!”几人看着王恩,笑着开口道。 王恩亦是苦着个脸,没想到大人居然比夫人慢了一拍,我的灵石啊!就这样没了,他极为不舍地将自己袋中的灵石分了出去,心中更是后悔了。 那边的战斗已经渐渐白热化了,两人疯狂地近身互攻着,此刻的天满完全放弃了防御,他知道他今日怕是难逃一死,可他死前也要咬下一口肉来! 王恩看着依旧在战斗的大人,心中又闪过了一个新的主意 第488章 一刀寂灭分龙躯 “弟兄们,大家说说多少息,大人能将那孽龙斩了?”王恩亦是再次开口,言语之中似乎颇有自信。 旁边的周火亮掂量着刚刚收到的灵石,笑着反问道:“怎么,王将军你还想赌一赌?又要给兄弟们送钱来了?” 王恩听了这话,面色之上也不恼火,自信一笑道:“自此时起,我赌大人百息之内,便能拿下那条孽龙!我压一百颗灵石,各位可跟?” “那就以百息为界,这说话的光景,就两息过去了,我压百息之上!”周火亮大笑着说道,仿佛王恩就是来给他送钱一般。 众将也是来了兴趣,纷纷掏出手中的灵石开始押注,大多数人选择和周火亮一般无二,唯有水四金和邱明也选了百息之内。 王恩冲着水四金莫名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他俩对于岳正的实力大体是清楚的,故而如此押注。 而邱明则是比较奇怪了,他竟然从怀中拿出纸笔,写画了十息左右,方才决定要押注百息之内。 王恩还以为他要跟镇恶军的众将一样,也要押注百息以上的时间,在听到邱明也要压百息之内,也是盯着他多看了一会。 就在这十几息之内,天空的情形又是一变,岳正浑身的异火变得更加的狂暴,漫卷的火舌冲天而起,躁动的气息让天满的内心变得愈加焦急。 岳正的异火快用尽了,可他天满的“龙神竭血术”也要停了,否则等会恐怕连逃跑的力量都要没有了。 天满全身黑衣已经碎裂,犹如破布一般包裹着他伤痕斑驳的身体,他眼睛依然有神,死死地盯着岳正,眸光之中满是怨毒。 钢鞭和长刀在天空中不时响起碰撞的巨响,两人飞速地动作着,异火和水行法力不断地交织着,十几息中,两人已经交手了不下百招。 手中的金乌赤火刀仿佛变成了一根棒子,被岳正不停地拿起、砸下,而天满的钢鞭,岳正却是丝毫不避,只要不是关键的位置,任由它打上来。 “砰!” 一声重重地闷哼声,天满心中升起一丝喜意,他只当又将钢鞭打在了岳正的身上,可是察觉到身侧突然传来道道热风,只见一招势大力沉的刀锋又砸了下来。 慌忙地用双手举起钢鞭,险之又险地挡住了岳正的攻招,他心中顿时疑窦丛生起来,看着紫色火光覆盖的那一大片,心中只想问一句岳正到底有没有受伤? “死来!” 岳正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手,又是一招布满紫火的“炎之凿凿”,如同月牙状的紫色刀气,向着天满的胸膛横切过去,若是天满一个不慎,怕是就要步弟弟的后尘。 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天满吃了一惊,没想到岳正的精气神还是这般的圆融,丝毫没有任何的受伤迹象。 用起不多的法力,他向后挪移了几步,手中紧紧握着自己的钢鞭,警惕地盯着岳正的周身探看,就想寻一寻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眼眸中的余光瞟到了远处的桃蘅和周瑗君,他的心中也是一冷,也是预感到自己怕是难逃这一劫了! 这些动作只在转瞬之间完成,一息的时间不到,岳正又是提着自己的长刀欺身而上,把面前的天满气得哇哇大叫。 又是同样的一招“炎之凿凿”,刚刚那招险之又险地被天满闪避了,可是这一次这一击蓄满了岳正的心神,直接是将天满锁定了。 抖振着自己浑身的法力,钢鞭之上覆盖了一层黑气,看着有如飞花落叶般的紫火,他的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了。 黑色的玄水之力被他打出,空中生出几道炫色的华彩,气机在钢鞭之上对撞着,灰暗的天空似乎被这紫火照亮,发出一阵“刺啦”的摩擦声。 这时候,天满妖圣的眼眸陡然一暗,似乎都挡不住这《炎刀》中的普通一招了,猛然向前吐了口鲜血,“龙神竭血术”让他的肉身负荷极大,体内血气几近枯竭。 “未想我天满有一天会死在这里,可惜,四王爷,我不能再追随你了!”天满立在空中,大声地感慨着。 此时,在鄞京郡的王府之中,昔日的鄞王叶华站在宫室之内,他是个极为英俊的中年人,一袭华贵的袍服衬得他贵气雅然。 鄞南之地,繁华富贵之乡,烟雨迷离之阜,天华所钟,润泽起势,此界风流,人文藻华俱在其中。 “不知风动,船能再行否?”叶华温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宇中响起,旁边盘坐着的黑衣谋士微微一笑,朝着案几上丢了些灵石。 “势如长蛇,试问除了那两兄弟,还有什么东西如长蛇呢?”叶华的谋士张觉良笑着回答道。 叶华转身看向了桌上的灵石图,幽幽说道:“灵相图不过只是预兆罢了,我心中却是有些不好的感觉,天氏兄弟本就为龙族主脉不喜,那岳正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心有戚戚然啊!”叶华蹙着眉头,淡淡地感慨着。 “主公不必忧虑,想那岳正的船队南行,即便是成功南下,总归是要折损些人马的,只需士气挫败,我们的目的便达到了。”张觉良笑着开口劝慰起来。 “希望如此!” 叶华继续说道,只见大殿之外吹来一阵晚风,淅淅沥沥的夜雨被裹挟而下,叶华只觉得身上微凉,按理他是圣境本不会有这般感受,想来天人感应,必是哪里出了岔子。 “岳正的船队现在大概到了哪里?”叶华依旧感觉不对,继续询问着。 张觉良翻了翻旁边的情报册子,几息之后才给出答复:“按照记录,说是已经到了宣道郡了,后续的情报还没来,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他北上带了谁?”叶华又是谨慎地询问道。 “我前几日看了川南的情报,周侯的女儿、崔家的嫡女、项庄龙的女儿,还有一个叫桃蘅的小妾。”张觉良笑着回答道。 叶华抚了抚窗沿,莫名一笑道:“还真是个风流种子呢!” “此人有没有机会笼络过来?”叶华向着他的心腹谋士继续询问道。 “周侯的女婿,怕是叶谦的死忠,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张觉良蹙着眉头,思绪也是纷乱,斟酌良久才开口回答道。 夜色盖住了这片的殿宇,雨声似乎盖住了来人的脚步声,直到这人走到了殿宇门口,才被叶华的神识察觉。 “嗒,嗒,嗒。”有节奏的敲门声被叩响。 “进。”叶华淡淡一句,却是精准地传到了来人的耳中。 叶晋尚水,就连叶华府邸中的仆从,都是尽数穿着的黑衣,仆从恭敬地手捧着案牍,小心翼翼地走进,将案牍递给了张觉良。 拿起那份案牍,张觉良细看了几息,面色瞬间大变冲着旁边的仆人挥了挥手,见那人走远后,方才叹息一声道:“天氏兄弟恐怕命不久矣!” “什么,怎么可能?” 叶华听到他的言论,脸色也是变得极不好看,抓起张觉良手中的案牍,细细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方才疑惑地问道:“觉良,这里面也没说什么啊,只是折了贾人凤而已!” “主公,请再想想。”张觉良面色复杂,又向着叶华说了一句。 叶华继续思考着,又仔细将案牍看了好几遍,其中有一句“郡兵北行”引起了他的注意,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岳正调宣道郡的郡兵做什么,难道是” “怕是如此啊,看来秋廷湖危险了!”张觉良感慨地说道,此刻他的面色已然恢复平静,又变成了那个智珠在握的智者。 “天氏兄弟呢?”叶华还是很重视这对龙族圣境兄弟,连忙开口询问道。 见叶华面色凝重,张觉良抓起桌上的十六颗灵石,这些灵石在他手中纷飞着,如同天空的星辰,运行的轨迹缭乱,像极了人类莫测的命运般。 “着!” 他黑衣大袖往案几上又是一挥,只见十几颗的灵石在桌面上滚动着,几息之后,这些灵石才堪堪停住。 “此图何解?”叶华也是好奇地凑过来,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四散寥落,箴言为凶,此不忍看耶!”张觉良看了许久才冒出这样话来,叶华听得此言,脸上闪过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先生之言的意思是?” “凶多而吉少,想来也是他们两个的杀劫犯了。”张觉良捋了捋自己胡子,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 “两个龙族旁支,一个妖族圣境,都是没什么跟脚的圣境,不足为虑,此次的情报晚了一日,想来是岳正封锁消息的缘故。” “相较于其他,我更看重岳正的态度,此等智勇双绝的悍将,主公不是没有机会。”张觉良继续开口道,此言一出瞬间让叶华眼前一亮,对于天氏兄弟的失利,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计将安出?”叶华求教一般地询问道。 “如此这般,这般”空旷的宫殿之中,不时地响起张觉良的私语声,叶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笑,不住地点起头来。 不提鄞京郡中的谋划,但看这里的一场大战,岳正知道自己还剩十几息的时间,便也毫不犹豫地用起杀招来。 心头的异火被他全力调来,神魂之中也觉得有些疲惫,看向天满勉力支撑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残暴的想法。 手中的金乌赤火刀,完全变成了紫红色,天满感知着无边的燥热,不断向后退却去,他计算着兵道结界的时间,还有百息的时间,或许他就能安全地逃走了。 此刻根本不需要和岳正硬拼,只需要好好保存自身便好,可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已经被锁定,似乎根本躲不过接下来的这招。 浑身已经有些脱力,他知道这是“龙神竭血术”的副作用,抖了抖手上的钢鞭,心中有些懊悔,昔日叶华赏赐过不少的药物,他居然一件也没带在身上。 气息越来越燥,下方舰船上的周火亮也是笑着说道:“王将军,都已经过去七十多息了,等会是不是要赔钱了。” “周将军,这不时间还没到么?”王恩的脸上依旧充满自信,笑着反问道。 “且看!”旁边的房司冰惊讶地大叫着,脸上满是惊诧。 但见岳正的刀光,犹如天上的太阳一般,狠狠地朝着天满腰身的位置斩了过去,刀气暴烈狂躁,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霸焱灭刃!”岳正一声暴喝,长刀烈烈而锋出。 “咣当”的声音突兀地发出,一把钢鞭直接飞窜了出去,脱力的天满已经无法挡住这样一招了,刀光猛然从他的腰间划过,他剧痛地嘶叫起来。 如此令人惊艳的一刀,直接将天满的龙躯斩成了两半,纷洒的龙血向着宣波荡中落去,众将看到如此霸道的刀招,也是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九十七息,哈哈,我们哥三赢了。”王恩笑着将其他人的灵石揽了过来,却见其他几人向着湖中飞去,一个个都掏出了储物袋中的瓶瓶罐罐。 “啊,我差点忘了,龙血!”王恩大叫起来,匆匆把灵石分成三份,把自己那份匆匆一收,便也向着湖中的方向飞去。 化成原形的黑色龙尸,被岳正衣袖一挥,直接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他此刻已经收起了异火,面色苍白地立于天空之上。 身上两件之前炼制的衣物,此时也缩水了许多,看着短袖、短裤,他有些感慨地说道:“看来又要重新炼制衣物了。” “夫君,龙血丹、龙髓丹的原料现下都有了!”周瑗君笑着说道,这个小妮子现在痴迷炼药,怕是盯上了岳正储物戒指中的龙尸。 “呀,夫君之前炼制的衣物,好像已经有些耐不住热了,不如用龙鳞、龙皮再做一件!”桃蘅也是御风而来,立在空中盈盈笑道。 听得桃蘅的建议,岳正也是眼前一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下首的众将已经收拢的不少的龙血,他在天空大声吩咐道:“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和战损!” 第489章 澜仙宫中纳宝藏 听得此话,无数的士卒纷纷行动了起来,周瑗君亦是指了指那处天缺的龙尸,示意岳正将它也一并收起。 衣袖朝着龙尸处掠动,在他心神的控制之下,这具龙尸也被收了起来,他站在晋明舰的甲板上,看着已经完全被染红的宣波荡,心中隐隐有些感慨。 百万生灵一朝死,染红湖荡几日清。身着朱紫玉冠赤,无人知是血熔就! “夫君,来张嘴,把这颗回灵丹吃了。”周瑗君从她的乾坤袋中取出一药瓶儿,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枚丹药,递到了岳正的嘴边。 他笑着转过身来,俯下脑袋从周瑗君的手中叼起了那枚丹药,含下丹药之后,还不忘对着她的手掌一亲。 余光却是不经意地朝旁边一瞟,只见桃蘅粉衣俏容、盈盈而立,一手托举着血色的气团,一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发丝。 “蘅儿,这又是什么,血气满满,但又驳杂无比。”岳正笑着问道。 桃蘅见岳正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来,有些羞恼地嘟了嘟嘴,带着几分撒娇语气道:“还不是那只犀牛的精血,人家又舍不得丢,你不是有只熊熊嘛!” 岳正微微一笑,瞬间明白了桃蘅的意图,他心神勾动起“御兽空间”中沉睡的大狗熊,朝着甲板空旷处一指,但见巨大的棕熊翻了个身出现在几人面前。 “嚎,嚎!” 巨熊欢快地嚎叫起来,它都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觉得应该是过去好些时候了,他的鼻子微微动了动,心中暗道:好重的血腥味啊! 粗壮的熊腿向前挪了几步,趴在船舷之上细细看了看四周,只见一片湖泊之中,尽数被血水染就,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啊,主人,这是你杀的?”狗熊惊骇地询问道,岳正心头一荡,直接用心灵传音道:“想不想实力更强些?” “嗷嗷,嗷嗷!” 狗熊欢快地站立了起来,用着它萌萌的大眼睛盯着岳正,口中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喊声,肚子上月牙的形状也是一扭一扭的。 “嘻嘻,这个熊熊好生可爱,姐姐赏你的!”桃蘅轻轻对着甲板一点,整个人如同翩飞的蝴蝶般落在了狗熊的面前。 她莹莹玉指间红色的球团蹦跃着,当狗熊看到这团血气,眼睛都快发直了,口中的涎水不住地向外流淌着。 “呜呜,呜呜。”狗熊的两双眼睛好似会讨人欢心一般,双目圆瞪盯着桃蘅,像是个乖宝宝一样正在讨食。 “呐,给你!” 桃蘅轻轻将血球往大狗熊嘴边一推,它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自己的大口,一把将水犀妖圣的血气吞了下去。 狂暴的气息在巨熊的四周逸散着,它的眼皮好像有些在打转,它在心灵之中和岳正打着招呼:“主人,我,我,要睡上一觉了!” 巨大的熊腿软软地趴在了船只的甲板上,几息之后,竟然真的睡死过去了,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它吸收圣境的精华,倒是要些时间呢!” 说罢,对着巨熊的熊身直接打出一道印诀,只见华光闪过,整只巨熊直接被他收进了自己的御兽空间之中。 “嘻嘻,夫君,看样子熊熊出来就是圣境的妖兽了呢!”桃蘅娇笑着说道,岳正冲她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你倒是大方!” “那水犀妖圣这么驳杂的法元,人家也是很嫌弃的。”桃蘅嘟了嘟嘴,像是在向岳正撒娇一样。 “咳咳,咳咳。” “大人,战损的结果出来了。”袁迪章骤然而来,觉得自己有些突兀,连忙正色地开口说道。 岳正心情也是大好,冲着桃蘅、周瑗君,还有旁边的崔莹和项云舞四女道:“你们先去船舱休息休息,我再跟他们讲些正事。” 四女也是轻笑着点了点头,一时间四美轻衫摇曳,芳华更有不同,向着岳正盈盈作拜之后,便齐齐转身向着船舱而去。 “老袁,你说。”岳正随意地说道,此刻的他心头阴霾尽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胜,秋廷湖水族几乎被他一扫而空。 袁迪章此刻也是不敢怠慢,掏出准备好的纸张,干脆利落地念了起来:“晋冲舰沉没四艘,灵石除朝廷拨备,消耗四万九千六百八十二颗。” 旁边的施隽也是连忙上前,双手恭敬地捧着灵石袋,上前说道:“大人,除了预留后面行程所用,这里是四万五千颗灵石,还请大人收好。” 岳正衣袖拂过施隽的双手,这袋灵石直接被他收起,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施隽,岳正笑着称赞道:“此战大胜,施大人亦有功劳,放心,我会帮你请功的。” “多谢大人。”施隽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向着岳正连忙抱拳道谢。 “老袁,你继续说。”岳正继续开口道。 “除两万宣道郡兵,我军无有伤亡,秋廷湖水族,死伤无法统计,目前看来怕是有百万之众。”袁迪章亦是笑着讲道。 “无甚稀奇,把堵住宣波荡的那处给弄开,刚刚我已经把坤土印的力量撤了,今晚就在这休整一夜,明日再南下!”岳正笑着吩咐道。 袁迪章和贺轮听到他的吩咐,也是连忙向着荡口处而去,只有和秋廷湖相通,才能把这无数的水族尸体清理出去。 众人纷纷离去,大多是去帮袁迪章和贺轮清淤去了,甲板之上只留了一个邱明,他见四下无人,才缓缓开口道:“大人,龙族爱宝,想来秋廷湖中若是有那两龙的巢穴,怕是大人也能弥补那几万灵石的损失。” “呀,我差点忘了!”岳正笑着指了指邱明,若是没有他提醒,岳正恐怕真会忘了这一茬。 “果是一员智将,如今修为如何了?”岳正笑着问道。 邱明一听岳正的言语,分明是要提拔培养的意思,连忙开口回答道:“回禀大人,卑职现在是天境七阶的修为。” “好好修炼,我看好你!”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 天色已经黯淡,可是不少的将士根本无心睡眠,纷纷去了宣波荡口,齐心协力将堵住的荡口挖开了。 秋廷湖水和宣波荡再次连接之时,无数秋廷水族的尸体向着秋廷湖中漂去,鲜红的湖水也开始交织浑浊起来。 “蘅儿,盯死那些漏网之鱼了吗?”岳正在船阁之中,一边写着些什么,一边向着身侧的桃蘅询问道。 “自然是盯好了,我听人讲龙族最喜欢收集一些宝物珍玩了,等下若是瞧见好玩意,夫君一定要分我几件。”桃蘅笑着说道。 桃蘅刚刚在施隽那学了些控船的法诀,一边用神识锁定着那些偷生的水妖,一边开始控制着晋明舰向着湖中驶去。 “龙巢不知叫什么名字?”桃蘅有些好奇了,此刻湖面上平静无比,只有些凡鱼轻荡着波纹,原本嚣张嗜血的水妖,已经几乎全灭。 “果然,这些漏网之鱼都往一个地方跑呢!”桃蘅笑着说道,笑起来的模样就好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一样。 “他们好像就在这儿停下了!”桃蘅幽幽地说道,整艘晋明舰也在她的控制之下,停在了秋廷湖的水面上。 岳正和圣境的两女立在船头,看着天空的一轮圆月照在湖水之中,清冷的华光朗照世人,即便是湖水也染上了几分冷意。 “四金,船就靠在这儿,你注意些不要让什么东西摸上船来。”岳正冲着旁边的水四金连连吩咐道。 “是,大人。”水四金连忙回答道。 周瑗君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就叫他姐夫又何妨,莫要这么拘谨。” 水四金连忙点了点头,开颜一笑道:“是,姐夫,周姐姐。” “嗯,守好船只,我们去去就回。”岳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周瑗君微微示意,只见她也是会意,直接引动月华,秋廷湖之中瞬间华光大作。 盈满月光的江水,看上去犹如碧透的宝石一样,潮水缓缓而动,像是在揉拭宝石的表面一般。 “两位夫人,走!” 岳正直接掐使了一个法诀,三人的身上像是套了一层水罩般,这是《水神宫密录》中的“行水诀”,和一般的水法不同,就连深海也能自由地下潜。 水下犹如梦幻般的世界,穹顶之上洒满了月华,不时有凡鱼潺潺游动着,水草青藻也在摇曳着,似乎在欢迎三人的到来。 “夫君,那边,那边!” 桃蘅激动地指着那一处的地方,只见一片水晶一样的殿宇,岿然耸立在幽暗的水底,它周身逸散的华光都把周围一片照亮。 但见门口处有两只水妖,一只像是什么鱼类有了灵智,另外一只则是八爪鱼般的模样,似乎是惧怕天满的威严,即便是这样了,他们都有些不敢进去。 “死来!” 朝着旁边的水草直接一指,只见水草像是长疯了一样,冲着那两只普通的水妖冲去,只消一击,便直接捅穿了两妖的身子。 “桃姐姐怎么这般血腥,等会叫我们怎么进去?”周瑗君蹙了蹙眉头,轻声说道,她正要打出一道水波将殿宇门前清理一下。 可就在这时,殿宇的门牌坊却生了一缕水波,将门牌下方的两具尸体,向着外面冲刷着,水波氤氲很快把那些血水推得无影无踪了。 “啧啧,好宝贝!叫澜仙宫,有意思。”岳正笑着说道,他猜测面前的澜仙宫怕是一件屋宝,居然还有自洁的功能,像是要比他的青玉殿要好些呢。 周瑗君玉手张开,向着前方推去,水中生出了道道水波,向着澜仙宫的深处探查过去,几息之后,她轻笑着说道:“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呢!” “进去看看。”岳正脚尖朝着后方一点,整个身子飘飘荡荡地向着澜仙宫深处而去,巨大的殿宇和人族的身体极不相符,看来应该是龙族所造。 两边耸立支撑瓦顶的柱子,都是用一整块的水晶雕琢而成,上面缠绕着蛟龙的模样,青蓝色的台阶,看材质应是海产玉石所制。 “都说龙族奢侈,果然不假。”周瑗君轻声感叹道,只觉得四周的建筑奢华无比,岳正听了她的言语,对龙族的宝藏更加好奇了。 殿宇的大门紧紧闭着,这门的高度有四个岳正那么高,若是凡人怕是都推不动此门,岳正只需衣袖纷飞,这门便直接为他敞开了。 目之所及,尽是无数的华光,两边装饰的宝阁之上,放置着无数的宝物珍玩,像什么东海的郦珠、海产珍玉、八宝玄石等等。 有些叫得出名字,有些就连见多识广的岳正,一下子也叫不出名字,最令人咋舌的是像小山一般的灵石,粗粗数了下竟然有几十万颗,岳正心神微动,直接收到了储物戒指中,这些个好东西,他便直接笑纳了。 人族有了灵石,都是用像储物袋一般的灵石袋,直接收好藏好的,可这两条孽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富有似的,直接将灵石放在正堂当中。 “呀,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宝丹。”周瑗君看着一面阁墙,一个个的小格子中都放了玉瓶,瓶子外面贴着帛书,写清了药丸的名字。 周瑗君好奇地取下一瓶“清流叩心丹”,这是运功之时用以克制心魔所用,一般人很少用到,也只有不怎么炼心的妖圣可能会用到。 “嗯,成丹也有三年的时间,并不是什么陈年丹药呢!” 周瑗君感慨地说道,看着一墙壁的丹药,她也是心生喜悦,而桃蘅也是找到了她所喜爱的目标,只见有一玉瓶之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项链。 雕琢精巧、宝石华美,一件件都不是凡物,都是昔年叶华赏赐给天满、天缺两兄弟的,此时两人一死,算是全部便宜了岳正。 “夫君,这项链漂亮吗?”桃蘅拿起一串项链,笑着跟岳正显摆起来,只见这项链金丝缭绕、上有神光点点,显得极为华贵。 第490章 再收屋宝澜仙宫 岳正笑着从桃蘅手中接过项链,但见这桃花姑娘轻抛媚眼,纤纤玉指在岳正的手心勾动了下,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快将岳正的心火撩起。 还在湖底,倒是一切都不太方便,也只能暂时熄了野火,专心看起眼前的项链来,乍看之下是一条极为华贵的项链,金银细丝百工锻打,极为钿细柔软。 项链最为华贵之处在于它的吊坠,看了许久之后,岳正才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极品海蓝玉,晶体浑然没有一丝杂纹,好东西啊!” “不过和你的气质倒是有些不太相衬,我倒是觉得这一串倒是和你相得益彰。”岳正笑着从那承托项链的宝瓶上,又给桃蘅挑出一条项链来。 “你看看这条,粉缀璎珞丝,红点琉璃晶,相映桃花面,此中衬娇容。” “想来蘅儿戴上这一条,也是极美的呢!”岳正笑着开口赞叹道,一番甜言蜜语,把桃蘅逗得花枝乱颤。 她眼波含春,轻笑着拈起这条项链,这是一条粉红碎珠串成的项链,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得极其地晶莹可人。 “呆子,还不帮我戴上。”桃蘅掩嘴一笑,眼神中透着丝丝渴望。 修长的鹅颈,暗色的环境中白得发亮,他看着眼眸勾魂的桃蘅,从她的玉手中接过粉珠项链,解开环扣作势靠过去就要帮她戴上。 流苏式的发髻,极其精致地梳拢在脑后,两人四目相对,其中情意流转,运转“行水诀”,一道水罩将两人合为,此刻岳正已经能嗅到她发丝中的桃香了。 “还是这般好看。”岳正笑着赞叹道,只见粉色的珠串项链,环在了她的鹅颈之上,晶莹的粉色和她肤质极为相配,让她的花容更加明艳。 旁边的周瑗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心中微微有些吃味,岳正哪里不知道要一碗水端平的道理,笑着转头说道:“君儿,夫君也给你寻一串项链如何?” “不过是一些俗物,哪里值当如此在意?”周瑗君嘴角勾起,浑然不在意地开口说道,实则岳正心中洞悉了这妮子的想法,巴不得他帮她挑选一条项链呢! “既然是些俗物,戴在夫人这般仙女的脖颈之上,想必也是这些俗物的福气。”岳正如此美誉,又是激起了两女的娇笑声。 一面的墙壁,尽是各色的宝物,珠串、亮缀、绫罗、飞羽、奇石等等,简直晃花了岳正的双眼,让这个考据党心中痒痒,恨不得一件件上手把玩下。 刚刚承托那条项链的玉瓶,连着一排都是放置的项链,岳正细细探看,心中默默做着对比,想象周瑗君戴上这些项链的模样。 两女今日皆是穿着诃子裙,胸口出露出大片的白腻,若是有一两串项链点缀,想必更显得肌肤白皙。 “君儿,这个如何?”岳正轻笑着说道,指向了蓝色月牙形的吊坠儿。 “这是深海极品蓝玉雕琢而成,而且还是月亮的形状,和君儿你的功法极为契合,我至今还记得,当时初见的情形,你在这儿画了个蓝色的月牙儿。” 岳正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只见周瑗君也是微微一笑开口道:“没想到这一见,就是一辈子呢!” “那蓝牙是我师幽月一脉的颜色,像师叔那里就用黄色。”周瑗君继续解释道,只见岳正已经解开了那枚项链,便要准备给周瑗君戴上。 白色亮莹的小珍珠,一个接一个串在了项链之上,岳正微微有些惊诧地开口道:“竟然是定心珍珠,妙哉!” 周瑗君眨巴着双眼,好奇地询问道:“怎么,夫君,这东西很是难得吗?” 岳正点了点头,继续和她解释起来:“深海紫蚌,长得极其微小,其中孕育的便是这定心珍珠,能压制绮念,亦可入药,妙用无穷。” “我想起来了,药典上说,它又名白玉活丹,将它研磨成粉末,能直接治疗不少的疾病呢!”周瑗君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你呀,是不是太沉迷于药典了?”岳正轻笑着问道。 “夫君,不会耽误修炼的,只是夫君问这话是不是有些突兀了,要知道夫君可是连圣境都还没到呢!”周瑗君小声嘀咕起来。 旁边的桃蘅听了,也是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她看了看四周,笑着询问道:“夫君,这澜仙宫真被那两龙族经营地不错呢!” 她哪里知道,这天满、天缺两兄弟虽是龙族支脉,可一来祖上也曾阔过,留下了不少的宝贝珍玩,二来叶华有心笼络,不时也会送些宝物过来,久而久之这澜仙宫中就摆满了好物件,可现下,恐怕都要便宜岳正了。 “嗯,实则最珍贵的还要属这澜仙宫呢!恐怕是件屋宝。”岳正轻声推测道,此番推测倒是让两女眼前一亮。 “找找看,看看四周有没什么能控制此屋的东西。”岳正连忙向着两女吩咐道,三人便四散开去细细找寻。 宫殿正中,有一尊巨大的“龙椅”,椅背之上雕琢着两条真龙,一黑与一白下半身紧紧缠绕,而上半身的龙头处则是相互对视、对立着。 岳正向着上首的大椅走去,他心中变得无限热切,那是“龙椅”啊,他只能在这湖底做着僭越的梦想,不知哪一天能够实现! 周瑗君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因为“行水诀”的缘故,四周的水压的环境,对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龙族肉身强大的原因,怕就在这里,时时刻刻面临水压,肉身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锻炼。”周瑗君喃喃自语道。 无论是旁边的走道,还是四面的墙壁、玉石所制的屏风,都要比人族寻常所用要大上好几倍,她轻蹙着眉头极不喜欢这种粗豪的风格。 而桃蘅恰恰和周瑗君行进的方向相反,顺着一墙壁的宝石珠宝探寻过去,一切都是亮晶晶的,许多的宝石珍玩,她昔日见都没见过。 像用七彩珊瑚做成的装饰品,还有用宝石镶嵌的整片墙壁,甚至还有用一大块水蓝玉雕成的浪花,着实让桃蘅有些不解,做成这个样子对修行有什么用? 似乎很是感慨,她将自己的小手搭上了水蓝玉上,只觉得面前的这尊玉石冰冰凉凉的,好像和刚刚的玉石墙壁有些不同呢! “夫君,夫君,这儿好像有些不同。”桃蘅连忙向岳正喊道,听得桃蘅的言语,岳正也是满怀希冀地向这边走来。 “夫君,这玉石好像和刚刚那个墙壁有些不同,冰冰凉凉的。”桃蘅像是显摆一般,娇笑着向岳正讲到。 岳正也是上前仔细地瞧了瞧,又直接用手抚摸起来,笑着说道:“这是水蓝玉,天生的温度就要比一般玉石低些。” “夫君,这东西也很珍贵,雕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周瑗君也是闻声赶来,轻声询问道。 听得周瑗君提醒,岳正也是再次细看起来,水下有些暗沉沉的,若不是周瑗君将月华接引到这一块,怕是他根本不能看清楚这物件。 “君儿,再把这个雕像照亮一些。”岳正语气稍稍有些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周瑗君朝着雕像处轻点手指,只见此片空间之中月华大作,把整个的海浪雕像照得是一清二楚,岳正绕着它走了几圈,终于是发现了些不同。 这尊雕像竟然微微有着些声音,是了,是波浪之声,准确来说是海浪的声音,把耳朵贴在海浪似的雕像旁,“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呀,真的呢,这声音和湖面上的波涛声完全不同,听着就和我以前听的海浪声完全一样。”桃蘅笑着说道,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海浪声?难道是这尊雕像?”桃蘅疑惑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随手向着海浪的方向一推,只见湖中的水波向着海浪的方向涌了过去,顺着雕像之中那些莫名的脉络,海浪声听着似乎更加明显了些。 “原来如此!”周瑗君在一旁看着点了点头,她们两个算是明白了此物的原理,岳正笑着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颗灵石,顺着水流的方向往雕像处抛去。 只见灵石碰到雕像的刹那,就变成了散碎的粉末,海浪声比刚刚放大了十倍都不止,整个澜仙宫也隐隐开始晃动起来。 “果然!”岳正自信地说道。 手心一动,上百颗灵石出现在他的手中,再往海浪雕像的方向猛地一推,但见灵石化液就如同涛浪一般。 整个的澜仙宫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深蓝色的神光,此物本是天满一脉的宝物,于深海放置了多年,因天满辅佐叶华才被带到了这秋廷湖中。 华光闪过,一篇莫名的神文出现在岳正的面前,看了好几眼,岳正方才确定这是妖文,此文之中完完全全介绍了澜仙宫的用法。 “起!” 这玩意完全是个吃灵石的大户,稍微启动一下便需要两千颗灵石,只见澜仙宫的地面不停地抖动着,若是有人在外面,怕是就能看到这宫殿已经从湖底浮起。 “我们退出去!” 岳正赶忙说道,三人立于澜仙宫中,那么这东西就不好直接收起了,两息之后,三人立于湖中,看着巨大的水晶宫殿缓缓升起,也有些惊诧。 “这么大的物件,倒也需要不少的灵石。”桃蘅微微感慨道,本来她还想将这澜仙宫借来玩玩,可一想到这灵石,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中打出连续的手印,口中喃喃念叨着,似乎是上古流传的妖语,只见面前的澜仙宫不断地变小,岳正冲着那宫殿轻轻一招,最终变得如手掌般大笑,被他手捧着向两女展示着。 “好宝贝,这可惜灵石” “君儿,这东西,你可愿意要?”岳正笑着询问道,他手中有了“青玉殿”,倒是不觉得这澜仙宫有什么稀奇的。 周瑗君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岳正手中小小的水晶殿宇,也是开口拒绝道:“此物和我的功法,并不相合,若是夫君真的有意送人,不如将它送给浣溪姐姐。” “浣溪”听周瑗君这一说,岳正顿时有些想沈浣溪了,便也笑着点了点头,这般分配也算是相得益彰,众女之中也唯有她实力最强,此物交给她也能用得上。 这般屋宝,若是粗暴些使用,直接将它炼化用以砸人,也是极为趁手的,但除了魔修和兵修之外,余者极少枉造杀孽。 “走。”来时缓慢,去时极快,三道虹光直接飞出了此间湖泊,转瞬便立在了晋明舰的甲板之上。 东方的太阳升起,日出之时的紫色霞光笼罩了天穹,升腾的热力让湖面没有了微风,平静的湖水一如众人的心田,没有了太多的波澜。 秋廷湖的水族几乎已经全灭,想来此处将来必是一派风和日丽! “大人,大人!”远处的晋锋舰飞速向着这边行驶过来,袁迪章立在晋锋舰的甲板上,脸色激动地朝岳正呼喊着。 “大人,弟兄们都休息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袁迪章恭敬地请示道。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等会,等会贺轮,这宣道郡我还有个人没有处理呢,此人罪大恶极,我处理了他,看看能不能得鄞南的民心。” 几息之后,贺轮的船只也靠了过来,他拧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一把将他按跪在岳正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这罪人,还不拜见我家岳军门。” “岳大人,岳大人饶命啊!”贾人凤极为地狼狈,一身的修为已经去了大半,此刻见到岳正只想着苟活,便连忙开口求饶道。 岳正看了看此人,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现在是恭敬地磕头求饶,实则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尔杀人时,会想到别人来杀你吗?”岳正语气平淡地说道,如同一丝寒流般涌进了贾人凤的心头,他跪在那里想起被他凌虐至死的那些百姓。 无数凄厉的面孔好像就在眼前一般,无数人朝着他伸出了索命的双手,一个个麻木地嘟囔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只消岳正一句话,就把这贾人凤吓得面色发白,双目紧盯着甲板,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91章 此去风顺余波汹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贾人凤凄厉地大喊道,岳正也不理会这将死之人的求饶,淡淡地看着贺轮。 这人倒是比之前长进些了,倒也不是不堪用,笑着问道:“贺轮,吩咐你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吗?” “回禀大人,因宣道郡郡尉战死,所以临时任用了传送司主事暂代郡守。”贺轮干脆地说道,若不是岳正保举那主事做代郡守,他哪里会将传送阵封锁这么久。 像叶华为何情报有了些迟滞,原因就是在于此,宣道郡郡守被抓这么大的事情,叶华的探子肯定是不吝啬使用灵石传递情报的,可传送司主事不答应,什么消息能轻易传出去呢? “给京中的折子,也递上去了吗?”岳正继续询问道。 贺轮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是,都已经让主事递上去了,我亲自看着传送出去的,对了,大人要诛杀贾人凤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不少百姓围在宣波荡那边,敢问大人是否往那边靠一靠,让百姓观礼?”贺轮恭敬地请示道。 “好,好,你越来越会做事了!”岳正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又厌恶地看向了贾人凤,只见他依旧不停地磕着头。 似乎是察觉到岳正看向他,连忙颤颤巍巍地说道:“大人,我都是用奴隶炼的人丹啊,不敢用平民的!” “哼,聒噪!”岳正冷哼一声说道,贺轮也是会意,连忙蹲下身去,随手从贾人凤的衣服上撕了一块破布,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大人,这是贾人凤的储物袋。”贺轮又双手将贾人凤的储物袋递了过来,岳正一手接过,神魂一扫却也是惊了,里面竟然有一万多颗灵石。 “此等大城居然能让他贪一万多颗灵石,真是” 岳正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指了指宣波荡的方向,笑着说道:“去那边,等下也让此地百姓看看,此等害虫是怎么个死法!” “是,大人。”袁迪章和贺轮连忙应道。 晋明舰向着宣波荡的方向行驶了过去,岳正定睛一看,心中也是乐了,也不知贺轮是怎么通知的,只见宣波荡的三面围满了百姓。 “老贺,真是有你的,大人的心思,你真是把握得越来越准了!”袁迪章悄悄将贺轮拉到一边,向着他传音道。 贺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哪有这个脑子,都是邱明那小子给我出的主意,还别说,大人对我的印象真有几分改观呢!” 看到岸边百姓殷切的目光,岳正直接御风立在天空之中,大声说道:“宣道郡的百姓们,我镇恶军来迟一步,让各位受苦了!” 众多的百姓麻木地看着上空的岳正,他们只听说等会贾人凤那个狗官要伏诛才来此的,现下听了岳正的言语,竟然莫名地心中一暖。 “此等恶人,天地难容!” “鄞水浩大难洗其罪,杀人日积,不种善因,以至鄞水伥鬼横生,更是听闻他嗜吃人肉,动辄取人心肝为食,此罪难容!” “经年为官,百姓盘剥日苦,本官以天地仁心为念,已经向朝廷上书免去尔等三年银税,望宣道黔首细听之。” 岳正如此高昂的声音,下面的百姓都听了个清楚,尤其是免去三年银税之时,下面竟然出现了不少的骚动。 “起!” 岳正对着船上贾人凤绑住的身体一招,直接将他悬浮到了半空之中,双手朝着虚空一按,他整个人就笔直地趴在了天穹之上。 “就是他,就是这个贾老贼!”前头眼睛好使的几个汉子大叫道。 “天杀的,我的孩子就是被他偷走的!”一个女子哭喊着。 “我可怜的孩子,从城外砍了一天的柴火回到城里,只因不小心挡了这老贼的马车,就被他抓进府去,吃了个干净,吃完还差人问我,还有没有孩子,说是经常干体力活的,肉质紧实!”老者哭天抢地地跪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不住地往外流。 “嘤嘤嘤,谁说不是呢!我家夫君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啊!”不远处一个农妇也是哭喊起来。 众人朝着贾人凤的方向,不停地指指点点起来,此刻的贾人凤依旧是嘴硬,冷声叫骂道:“刁民,刁民,本官吃几口肉怎么了!” “还不知悔改,果然该死!”岳正冷声嘲讽道,单手朝着船上一吸,只见一士兵的佩刀直接被他摄了过来。 “恶贼,用我的金乌赤火刀杀你,我真怕脏了我的刀,就用这一柄凡刀送你下去跟坤母忏悔!”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只见他手起刀落,金系锋锐的灵气包裹着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落了他的脑袋,只见头颈处血冒如柱,惊骇的人头嘴巴还是微张着。 心中有些厌恶,单掌御气猛地朝贾人凤的人头一推,直直地朝着人堆里飞去,余下的身子也用脚一踢,直接踢到了岸上。 “打烂老贼的身体,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不少的百姓直接大叫起来,有的动脚、有的动手,不一会儿,贾人凤的身子怕是只剩骨架子了。 “岳大人公侯万代!” “岳大人公侯万代!” “岳大人公侯万代!” 岸上齐齐响起这般的声音,岳正听了也是欣慰一笑,只觉得灵台之上,又涌进了不少的信仰之力。 重新飞临到了晋明舰上,岳正朝着袁迪章吩咐道:“老袁,准备开船,我们该南下了,对了少了几艘船,将士们住的拥挤吗?” 袁迪章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大人过了潢州之后,便是琼水了,不过让弟兄们再挤一挤,两天而已。” “也好,走!”岳正轻松地说道,一场震撼了鄞南三十六郡的水战,便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了,可它所产生的余波,一直持续到许多年之后 帝国的京师,天极郡兰台,周严看着从宣道郡传来的盒子,他苦笑着,不知道岳正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陡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有些紧张了,连忙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却有两份奏折,周严有些惊诧,匆匆打开信笺,看了半晌后,眼睛都快瞪圆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喃喃自语道,直接站起身来,看着他身后的屏风上,帝国整片的疆域都完整地画在那里,用手指点了点地图,赫然是秋廷湖的位置。 “两路之交,不若从鄞王身上割一刀?”周严自言自语地说道。 旁边放着岳正的两份奏折,都是写了相同的事情,即宣道郡守害民的那些骇人事情,而秋廷湖的水战却是决口不提。 当然,宣道郡的那些事情,也是分了两种写法,一种是郡守负隅抵抗,郡尉出兵镇压,两两死伤无数。 还有一种则是,郡尉、郡守沆瀣一气,被岳正的镇恶军联手绞杀,故而两个模板,编了两个故事,当然在给周严的信中,则是把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写了出来。 “他这个故事,当陛下看不出来吗?” “还是我来写一份,回头让他誊抄下,再递上来,明发天下。”周严笑着说道,他拿起旁边的纸张,细细斟酌着写了起来。 “琼湘路,琼湘路,先斩鄞王一路之地,我想想,用什么法子好呢?”周严自言自语地说道,眉头紧锁,专心地思考着。 这边周严忙着算计叶华,而叶华也没闲着,他手下的首席谋士张觉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宣道郡的情报,脸色被骇得煞白,连忙冲到叶华的书房,把情报递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 叶华见了情报,直接大笑了起来,这般狂放的姿态,眼泪都好像要笑出来了,他指了指情报的案牍,大声说道:“杀得好,杀得好啊!” “这等害民蛀虫该杀,该杀!” “废物,真是废物,枉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 叶华大声说道,旁边的谋臣张觉良呆呆地站着,生怕叶华迁怒于自己,盖因那秋廷湖袭击岳正的主意是他所献,此时弄成这个样子,他也觉得不好收场了。 “觉良,不必懊恼,此次失利,错在我放纵了贾人凤这般人渣,若是政治不明,我何以鲸吞天下?” “若是我手下尽是贾人凤这般人物,这天下不争也罢!”叶华只有他的傲气,只听张觉良一声叹息,似乎在斟酌着言语。 “主公,天下拥叶谦为共主,您的机会在于叶谦薨逝之时,我等现下需要的是声势啊,所以这些墙头草,咱们也是暂时接纳而已。”张觉良劝说道。 叶华摇了摇头,眼中似乎有种莫名的光,他冷声说道:“大丈夫当有为,此等腌臜泼才,孤王实不愿收,还望先生原谅则个。” “叶谦若是薨逝,我第一时间起兵,我就不信凭借我鄞南三十六郡之力,难道还登不上那皇位吗?” “青言在南,天南都督府必然不会与我为难,那时只需打到天极郡下便是了。”叶华自信地说道。 听到叶华这般以力服人的言语,张觉良顿时心中一叹,可惜主君的决心已定,也只能照着执行了。 “是,主公,我会修书给各地郡尉,着令他们勤练兵马的。”张觉良缓缓开口道,只见叶华听了他的言语,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有觉良帮我,天下易定矣!”叶华笑着说道。 张觉良亦是恢复了身为智者的自信,他冲着叶华再次进言道:“主公,未来之策既然已经定下,那这个岳正便不得不防了。” “是的,周严的女婿,战力顶尖,就连计谋也是如此的老辣。” “若我是天满、天缺两兄弟,怕也会陷入到他的包围圈之中,宣波荡设伏兵这一出,简直是浑然天成。” “不追,他走陆路,追,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怪我只给他们两个攻击的命令,他们却没有决断的权利。”叶华有些自责地说道。 “也怪他们自持水族之众,哪里想到人家已经布好了口袋呢?而且此子心狠手辣,两万郡兵那是说丢就丢,我看如果找不到这两万郡兵,恐怕他也会丢两万镇恶军出来的!” 张觉良一边劝慰着叶华,一边分析着岳正的举动,此刻,他越想越感觉到岳正的可怕,心冷到这个程度的,可是不多见! “主公,还请尽快给程公去一封信,让他就跟着岳正,顺带也把他那国色天香的女儿献上,我们也好离间离间他和周严的关系。” 张觉良笑着催促道,叶华也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程万里那人书生气极重,若不是看在昔日对孤王子女的启蒙之恩,哪里会给他个郡守做!” “他做事畏首畏尾,总是拖泥带水,把他让给岳正也好。”叶华毫不犹豫地写起了信件来,看着张觉良微微一笑,心中也有了主意。 这边的两方正在互相算计着,而整个南方也被岳正的战绩震惊了,要知道之前岳正先是单挑胜了丁剑昭,然后再绞杀了秋廷湖三圣,可以说四个圣境折在他手中了。 “听说了嘛,要说在咱们大晋,岳大人是这个,其他人都是这个。”食肆中的酒客比划着大拇指和小拇指,向着四面的众人吹嘘道。 “那日我在江边,看到岳大人那英勇的身姿,后来我又去秋廷湖看了那些水族,哎呀,那个死状” “别废话了,我且问你,咱们北上贩奴,是不是不用在秋廷湖付钱了?”又有一行商问道,这下也解释了澜仙宫那些灵石的由来,都是来往商船的买路钱。 “那是当然的啦,秋廷湖的水妖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谁收你的钱?” “说起来,咱们商盟还得好好谢谢岳大人” 第492章 十面合围逐方源 鄞南风光无限好,朝乘轻舟夜泊风。两岸红花幽含香,送君一缕芳菲路。岳正看着两岸的风光,心头格外地兴奋。 大好河山尽收于眼,怎能不心旷神怡、引吭高歌呢?他倒是舒服了,可因为他的那些个布局,已经逃至越国的方源可是惨了。 初代蛊仙的传承、反炼寿蛊的可能、包括方源身上的那些秘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好奇,令人觊觎。 “妈的,这些个谣言是怎么出来的。”方源躲在越国藏山郡的一处山洞中,缓缓调息着体内的法力。 刚刚三个圣境将他团团围住,说是要将他锁拿至北方道廷,要他完完全全把他的传承交代个清楚,试问方源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哪里愿意引颈就戮呢? “把我写得这般详实,怕是除了岳正那个小狐狸也没谁了。”方源喃喃道,他还不知岳正那封疏奏被明发天下的事情。 “我得赶紧疗伤,刚刚那道门的神雷对我的蛊虫太过克制了。”方源思索着,体内的法力不停地涌动着。 两个时辰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了山洞外面,整个人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凝重,轻声开口道:“哎,又来了,要是手中有万把人马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方源蛊道、兵道同修,若是论单对单比拼攻伐,他作为初代蛊仙自然不惧,可如今他手中强力蛊虫寥寥,大多只是些凡蛊,若是手上有支军队就不同了,越级防御不是问题。 山洞之外,已经立着两人,一人紫色道袍,倒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另外一人土黄色的缁衣僧袍,光溜溜的脑袋在太阳下极为显眼。 “方施主何必扭捏,不如出来一见。”这人是昭圆寺的玄了和尚,圣境四阶佛心降魔之境,而昭圆寺的传承是来自昭帝,正是方源的对头。 “昭觉佛光,你是昭帝的传人?”方源恨恨地站起,看着洞外的佛光道道,心中愤怒地说道。 当年他也是大帝的有力竞争者,可惜和昭帝的大战中棋差一招,不得已用“时蛊”来到这十多万年后,竟然发现昔日的敌手已经成了万古的大帝,早已羽化。 他这等魔头,早就想好将来要坏了昭帝的道统,以泄当年心头之恨,可这些秃子好不讲道理,自己还没去,他们倒是先来了。 “正是,昭帝留下法旨,若是阁下再次现世,当速速杀之!”玄了和尚双手合十,面色淡然可言语之中却杀气满满。 旁边那鹤发道人却是微微一笑,轻声反驳道:“玄了小和尚,杀了这般的活宝,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些。” “上古的秘密,谁又不好奇呢?”紫袍道人继续开口道,他是玄意宗的紫琳长老,道圣五阶道极问心之境,按照辈分也算是玄了和尚的前辈了。 “等老夫先洗了他的魂魄,到时候你再杀便是,会让你跟度真大和尚交差的!”紫琳长老继续开口道。 他口中的度真大和尚,便是昭圆寺现任主持,亦是道境的修为,所谓佛门三宗,即南方天莲寺,北地的佛论宗和昭圆寺。 三宗之内,皆有道境大能坐镇,像天莲寺的天莲上人、佛论宗的昙优和尚、昭圆寺的度真和尚,因为佛门三道境的存在,才得以和道盟分庭抗礼。 “既然紫琳长老如此说来,我佛宗亦是赞成的,且逼这贼子出来!”玄了和尚知道道门对于方源身上传承的觊觎,他们这些老梆子为了延寿可是什么都愿意去尝试的。 “昭觉佛光,烈!” 玄了和尚如同一尊神只,立在山洞的门口,身上一时间光芒大作,烈烈的佛光往山洞中冲刷着,方源只觉得浑身血脉喷张,蓄养在血脉中的蛊虫都有些不耐起来。 “这是什么招数,这般克制于我,八成是昭帝那个秃子留下来的!”方源恶狠狠地开口说道。 但见他化作一团黑气向着洞口冲去,他的手中已经扣好了两枚蛊虫,门口的两人对他还是极有威胁的,若是弄不好都有陨落的可能。 “来了!”紫琳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紫光,大手瞬间变大了无数倍,向着即将而来的方源抓了过去。 到底是老魔方源,作战经验无比丰富,他手中的“影”蛊一闪,原本自己化作的黑气陡然分成了无数道黑色气团向着四边飞去。 “有意思,紫影覆天,收!” 紫琳道人轻轻挑了挑雪白的眉毛,有些玩味地看着四散开来的方源,一声大喝之后,巨大的手掌之上布满了紫气,手心中传来一阵吸力。 四散的黑影好像逃脱不掉似的,被这股吸力向着紫琳老道的手掌心拉扯过去,黑气猛然一震,直接向后退去,瞬息之间重新变成了方源的模样。 “你这道人,是北方道盟哪一宗的?”方源用吃人的眼神盯着紫琳道人,心中已经是愤怒至极。 “贫道乃是玄意宗紫琳长老,阁下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不如束手就擒,我等也好送前辈一程。”紫琳长老轻笑着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挤兑的意思。 “好,很好,送我一程,就看你有没有这实力了!”方源冷冷说道,双掌猛地向前一推,八九只蛊虫向着紫琳长老飞去。 “血仇于此,以牙还牙!”莫名的印诀被方源打出,几只蛊虫之中有血蛊、牙蛊、风蛊等等,像是被某种力量加持一般,往紫色手印处冲了过去。 “嘶,怎么这样?” 紫琳真人大手上的紫光好似在慢慢消散,玄奥的法力似乎被面前的蛊虫吞噬掉一样,他皱了皱眉头,眼神不善地看着面前的方源。 “紫琳前辈,我来助你。”玄了和尚也是欺身而上,大手之中金光漫布,向着那些蛊虫的地方横扫过去。 金光似乎极为克制那些蛊虫,被这金光一照之间,好几只蛊虫都化作了飞灰,方源看着这一切,心惊地大叫起来:“你这是什么招数?” “我佛慈悲,特意为你留了后手,此招为大昭烈手,专门克制你的蛊虫,方源速速束手就擒!”玄了和尚大声喝道。 方源面色瞬间阴晴不定起来,面前的两人极为棘手,刚刚还有三个道盟的,想来外面不知还有多少人在惦记着他 “我跟你走。”方源面色似乎有些缓和,他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玄了和尚,只见他已经是面露喜意,似乎很是满意方源的态度。 “哈哈,那是不可能的!”方源一声暴喝,瞬间运转身法,只见虚空中闪过无数的人影,他着急地向着洞口冲去。 “千蛊毒噬。” 方源手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好的攻击手段,只能用手中的一些凡蛊应敌,只见无数只毒蛊向着紫琳真人的方向纷飞过去,漫天的黑气看上去极为渗人。 “技穷矣。”紫琳真人嗤笑一声,大袖一挥间,紫色的神光直接将那一片的蛊虫直接罩住了。 预判着方源逃跑的方向,紫琳真人猛地朝他一指,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一道紫色的网,向着方源的方向罩了过去。 一团的凡蛊瞬间被打散,只听天边传来一阵阵的声音:“方源,方源,方源,你这个胆小鬼,快些出来!” “呵呵,又有人找过来了。”紫琳道人笑着说道,方源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身后突然爆出强烈的热风,向着他的后背打来。 他知道玄了和尚的招数对他的蛊道克制不已,心头也是焦急到火起,这边的两人他都不一定应付得了,外面恐怕还有人在找他。 “是你们逼我的。”方源眼眸充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这玄了和尚和紫琳道人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大手朝天一挥,他多年积攒的凡蛊,全部被他打出,一片片的嗡嗡声震得人耳朵很是不舒服,他猛然化作一团黑光,向着天边飞遁。 “别想走。” “贼子,别跑!” 紫琳道人和玄了和尚的暴喝声响起,这里的动静也终于让其他人察觉了,天空瞬间虹光乱飞,一群人向着方源黑光的位置追去。 玄了和尚和紫琳道人也正要追击,却是不想面前所有的蛊虫都向着他俩飞了过去,两人无奈只能先处理眼前的这一片。 紫色的炫光,加上金黄色的佛光,不过只有几息的时间,这些蛊虫便被清理个了干净,他俩亦是化作虹光向着方源追去。 “昭佛寻魔,去!” 也不知这招数是不是昭帝特意给方源留的,金黄色的手印猛地向天空打去,金光瞬间变得飞快,向着方源逃遁的方向追了过去。 “方源休跑!” 一壮年男子手持道鞭拦住了方源的去路,方源此刻根本无心战斗,他只想早早逃出针对他的包围圈。 “贼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决绝的女声在方源的右边响起,一年岁颇大的老妪穿着道袍,手中提着道剑,冷冷地指着他。 “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巨大的声响在他左边响起,男子盘坐在飞舟之上,含笑看着方源,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的贪婪。 方源竖了竖耳朵,听着远方的动静,似乎好像还有不少人在往这个地方冲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逃了,否则想死都难。 脊背瞬间紧绷住了,他只觉天上似乎有股霸道的热力向他砸来,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衣袖直接一挥,像是变成了五个方源一样,向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众人一瞬间有了疑惑,都不知该去追哪一个,可是看到那似乎是佛门的金光,他们顿时明白该往什么方向追了。 方源心中发急,怎么这些人就像是牛皮糖一般,怎么想摆脱他们这样的难,他疾飞着后头跟着好些个圣境。 他用余光快速地往后瞟了瞟,看到似乎是玄了和尚的金光,不停地在跟着他,心中腹诽着,恐怕又是昭帝遗留的招数。 “气煞我也!” 那金光像是锁定了方源的气息一般,他都绕了好些个山头,没想到这金光还在跟着他,后面的几人也是循着金光找来。 “必须把昭帝遗留下的金光打掉!”方源打定主意,瞬间在空中完成了折返,转身冷冷地看着那道金光,心中变得无比地坚决。 他轻咬着嘴唇,无数的黑光在他手中出现了,猛地将手中黑色的印诀打出,朝着金光包裹过去。 “紫光点指!” “道剑诛魔!” 众人纷纷打出自己的招数,好像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方源赶忙撑起防御罩,黑色的蛊力不断向外涌着,就想将这些招数挡住。 他双目瞪圆,看着自己打出的黑光,终于和昭帝的法印对上了,他护身气息变得更加狂暴,招数之中好像没了防御一般。 向着手持道剑的老妪攻去,他的大手仿佛就像金铁一般,直接冷冷握住了剑锋,一拳向着老妪砸去。 这老妪实则境界还要低方源一筹,哪里敢跟他这般对拼,用尽法力想把剑抽回来,此时方源手中已经有了残血,他拳风凌厉兼有杀气满满。 老妪连忙舍了道剑,向后急退去,见老妪退却,方源面色依旧冷峻,只是眼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去!” 像是在投掷标枪一样,猛地将手中的道剑向着大地抛了过去,看这道剑应是老妪的心爱之物,她也顾不得围杀方源,落下云头就向着道剑飞去。 紫色的点指,打在了方源的后背上,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防御,好像早就准备挨上这一下,只见他直接在空中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向着远处的遁速也变快了几分。 “追!” 紫琳道人恶狠狠地看了下方的老妪,直接化作一道紫光向着方源追了过去,玄了和尚也是看了看消散的金光,也是为方源的天赋感到咋舌,这样就想到了破解的法子,真是了不得呢! 口中的血液不停地往外冲,他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枯竭,自己是用尽了一切手段才逃出来的 第493章 琼璃下舟游花脂 船队经过潢州郡,入了琼水后向着琼璃郡而来,浩浩荡荡的船队再没有遇到像之前的那些破事,看来是秋廷湖之事已经传开了,有些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五十多艘的大船停靠在琼水之畔,这时候岸边有一骑兵匆匆而来,对着船上大吼道:“京中周中书有信在此。” “京中周中书有信在此。”那传令的骑兵背着个包袱,冲着晋明舰上的众人大叫道。 岳正微微侧目,看着那骑兵,冲着水四金挥了挥手,只见水四金用起身法向着那人飞去,几息之后,取来了一包袱,便将它恭敬地递给了岳正。 “这是爹爹给你的?”周瑗君有些好奇,岳正点了点头,冲着水四金说道:“你去通知袁将军一声,让他负责安排士兵上岸的事情,我去船阁之中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是,大人。”水四金恭敬地回答道,便匆匆去通知袁迪章了。 岳正在自己的书房坐定,用自己的印信将信盒打开,只见里面有三份奏章,其中两份是自己写给周严的,只需他选择一份转呈皇帝即可。 可现在这两份奏章完全被打了回来,看起来周严对岳正的两套奏疏都是不太满意的,岳正便拿起周严写给他的那封,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到底是岳父,这奏章简直滴水不漏!”岳正自嘲一笑,开口称赞着周严。 “臣行舟至鄞水宣道郡段,查江中伥鬼无数,寻其源头,竟是宣道郡守贾人凤,此人为害民之官,鄞水难洗其罪衍。” “查他与秋廷湖妖族有所勾结,常寻小儿送与妖族吞食,郡尉感其恶,怒而缚之,为保船只,护我安全,遂带两万郡兵,行舟秋廷湖中。” “奈何妖族作乱,两万郡兵顷刻而没,臣血战良久,方才击退妖族。”岳正轻声念出周严所写的内容,心中感慨到底是块老姜,春秋笔法用的如此老道。 “真的是感念其恶吗?谁知道呢?岳父这意思是让我抄录一份,再递上去。”岳正笑着喃喃自语道,他拿起旁边的石笔细细地写了起来。 良久之后,极为俊秀的字体跃然纸上,要知道在蓝星之时,他的书法就是一绝,现在用这坚韧的石笔,渐渐也写出了几分的韵味。 衣袖一挥,旁边的三份奏折就被他收了起来,手里拿着刚写好的这一份,向着甲板上走去。 “四金,来帮我跑一趟琼璃郡城,这是我的奏折,按照寻常的流程递交上去!”岳正笑着吩咐道,水四金连忙将奏折放到储物袋中,骑上自己的马匹,并着十几个护卫往城中而去。 “爹爹跟你说什么了,搞得神神秘秘的。”周瑗君轻声在一旁问道。 岳正轻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不过是朝堂中的一些丑事罢了,利益纠葛其中,说出来恐怕要污了君儿的耳朵。” “那就别说了,那些个事情,也只有姚妹妹乐在其中了。”周瑗君也是面色平淡地说道,言语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这是琼水的一处码头,估计平时都是做军事所用,除了他们的船只也没什么商船,十多万人在码头上整备着,其中有士兵,也有不少军士的家眷。 施隽大声地指挥着,不少的马车被他招呼过来,一些盔甲辎重被搬上了大车,不少士兵的家眷也被安排到了车上。 “施大人辛苦了。”岳正笑着赞扬道,他想了想又继续开口道:“施大人,你且放心,不日便有消息传来,我岐川都督府正需要施大人这样的人才啊!” 施隽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直到岳正走远,他才微微有些回过神来,岐川都督府怎么成你的了? “大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启程?”袁迪章上前请示道,岳正看了看琼璃郡城的方向,冲着袁迪章挥了挥手。 “再等一等,等四金回来再走。”岳正继续吩咐道。 “是。”袁迪章便拱手回道,又匆匆下去安排了。 许久之后,十几骑的骑兵又回到了此处的码头,水四金冲着岳正复命道:“大人,奏折已经递了上去。” “好,好,咱们出发!”岳正笑着说道,只见身侧的四女也是微微一笑,她们齐齐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但见队伍开动,向着南面而去。 往西南方向行军,经过花脂郡、娄湘郡便能到中朗郡,然后经川江南下,至此镇恶军的行程算是结束了。 “军中士气如何?”岳正有些担忧地问道,镇恶军中实则对迁徙南方,很是有些意见,盖因雨峡郡也是边城,他们总是担心天北都督府的旧事重演。 而且军中将士大多都是北人出身,匆匆来到南方作战,怕是众人心中也会郁燥,袁迪章听了这话,面色也是一囧,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大人,士气尚可。” 憋了好半天,袁迪章才说出这么句话来,岳正也是明白了此时军中是个什么状况,也是接着开口道:“老袁啊,还是要多跟将士们聊一聊。” “雨峡现下人口稀少,但灵气充沛无比,丝毫不亚于北方的一些灵地。”岳正继续劝说道,袁迪章也是知道这的,连连点了点头。 “军中没有家小的,大概有多少人?”岳正关心地询问道。 “回禀大人,军中有家有室之人,不过三万人而已,其他皆是孑然一身,尤其是钟向大人给到的那些士兵。”袁迪章担心地说道。 “无妻无战心啊,放心,此事我会解决的。”岳正郑重地说道。 袁迪章骑坐在马上,脸色有些复杂,他轻声说道:“大人,我等不是嫌弃这南方,只是大人如今以镇恶军指挥使一职,暂代岐川都督府军务。” “咱们只是害怕,将来空欢喜一场啊!”袁迪章担忧地说道。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其他人的想法?”岳正眼睛一眯,他讨厌被人看出心绪的状态,冷声反问道。 袁迪章似乎没有看到岳正的脸色,依旧是开口道:“这事情是我们一起商量了的,正准备向朝廷上书呢!” 原来如此,这帮子厮杀汉看起来是想要个稳定前程啊,确实是这般,若是不能坐上这岐川都督,怕是给别人做嫁衣啊! 想起崔家给的那封信,岳正心中有了些主意,不过此事还要和少思合计合计,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稳妥的法子。 “别,别,这事情我自有主张,你放心这岐川都督府,迟早是我们的!”岳正自信地说道,也算是给袁迪章吃了个定心丸。 “对了,前面是花脂郡,其郡中最为有名的就是胭脂,另外南来北往的贩奴队伍,也会在这里发卖一些奴隶,若是弟兄们有想法,我可以给他们透支几个月的军饷。” 岳正自然知道,在这样一个奴隶社会,需要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提振军心,袁迪章一听这话,也是知道大人的心思。 他连忙开口道:“大人隆恩,想来弟兄们必然会感激的。” “哈哈,看来要从花脂郡那里多要些马车了!”岳正感慨道,言语之中透着不少的喜悦之意。 两日之后,十多万人的队伍算是到了花脂郡城外,早有人通知了花脂郡守,只见那郡守早早便在郡城之外迎接了。 “鄙人花脂郡守李典昂,见过岳大人。”李典昂倒是像个书生模样,礼数也是极为的周到,让岳正不住地点了点头。 城池的面积倒是不大,和昔日岳正呆过的离水郡城差不多,可在繁华上可是要强太多了,甚至这股生气要比鄞苏郡都要强些。 “李郡守治理得不错啊!”岳正跟随着李典昂进了花脂郡城,后面的大部队也是跟了进来,一日之前,岳正便派人通知了李典昂,说是要在花脂郡休整一日。 “岳大人赞誉了,鄙人有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李典昂趁着岳正心情好,开口试探着问道。 岳正此刻心中也是畅快,整个花脂郡城之中,弥散着一股天然的香气,像是山茶花、又像是月季花一般,便也随口说道:“但说无妨。” “大人,此次进城有十多万兵马,还请大人约束下军纪,毕竟花脂百姓也是不易”李典昂连忙开口道,言语中的意思很是清晰。 “哈哈,怎么,我岳某人麾下难道都是些军纪不行的庸人吗?”岳正笑着反问道,他这一问倒是把李典昂给难住了。 他连忙回答道:“大人,李某不是这个意思。” 岳正冲着他摆了摆手,对着身后的一群骄兵悍将说道:“你们可曾听清了李大人的话?要守军纪,不要给我丢人。” “对了,愿意出去逛的人,把银钱都给足了,别给我丢人,明白了吗?” “另外,规定下去,赌坊不准去,辛苦拼杀挣来的饷银,不能花在这些地方,你们都给我叮嘱下去,明白了吗?”岳正冷声喝问道。 “是,岳大人!”身后的众将连忙回应道,齐齐的声音倒是把李典昂骇了一跳,他冲着岳正笑道:“大人麾下,果然如虎狼一般。” “这就是大人的行营,我听说大人要来,连夜找人清理出来的,另外旁边也租用了些民房,给军中的一些家眷。”李典昂笑着安排道。 岳正看着干净整洁的营房,旁边整齐的房舍院落,另外就连营帐中的水缸都被打满了清水,他心中很是满意。 “好,好,李大人真是不错,将来可愿去岐川任职?”岳正笑着问道,李典昂一听此言,心中顿时一动,他是此地小族出身,好不容易做到这郡守这一步,怕是已经到头了。 若是能够搭上岳正这条线,那将来岂不是仕途还有继续的可能?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向着岳正拱手回答道:“大人若想,尽管去做,李某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哈哈,世人又有几人做到自己该做的呢?”岳正笑着询问道,只见李典昂听到岳正的话也是点了点头。 “岳大人,营地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先行退下了,明日大人若是要出城,到时候,我再来送行。”李典昂笑着客气道。 岳正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远去,也是喃喃自语道:“好一个人才啊,这等内政的高手,不在我的麾下,真是可惜了。” 崔莹恰好下马车,听了岳正的话语,也是掩嘴一笑,直接反问道:“夫君从哪里看出这李大人内政不凡了?人家在马车里,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呢!” “我们进来时,满城的花香,可你可曾见过大路的主道上竟然没有一片残花,可见此城几乎时时皆有人清扫,试想天下郡城中,谁能和他一样的。” 岳正笑着说道,他这话一说,倒是让崔莹眼前一亮,她娇笑着说道:“夫君若是看重,把他调到手下不就是了,周大人现在是中书令,这些事情不过只是动动手而已。” “哈哈!”岳正也是笑笑,看着崔莹雪白的娇容,轻声说道:“莹儿,这花脂郡城的胭脂水粉,天下闻名,等会安排好士卒,咱们几个去街面上逛逛?” “嘻嘻,好啊,好啊!”崔莹还没回话,马车上下来的桃蘅便连忙应道,她孤寂多年,平常也是喜欢去热闹的地方走动。 “也好,等下我们蒙上面纱,也去看看这花脂郡城是不是如夫君所说这般。”周瑗君亦是下车说道,幽幽的声音像是对此郡城充满了好奇。 大军很快入住到了营地之中,不少人也看到了花脂郡的繁华,听说岳正愿意预支他们些饷银,一个个都是兴奋至极。 “你们都听好了,大人已经答应了此地郡守,你们上街游玩皆要按章办事,不得扰民,你们都明白吗?”袁迪章大声给士兵训着话,只见下面的士兵连连点头,都是应了下来。 不久之后,卸了甲胄的士卒纷纷走上街头,体会这花脂郡的繁华 第494章 此城花开寻香氛 岳正此刻已经感觉自己的手不够用了,四女因为知道要出行,一个个都穿得风姿绰绝,衣带飘飞之下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可是现下一只手只能牵上一个姑娘的柔夷。 看着几女期待的眼神,岳正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他把手伸向了周瑗君,想要牵着她的手向街头走去。 却不想周瑗君极为大度,笑着将崔莹的小手拉了过来,直接递到了岳正的手中,展颜一笑道:“崔妹妹新来,就让她和夫君多温存温存!” 旁边的桃蘅见此情境,心下也是一动,冲着旁边的项云舞也是点点头,笑着开口道:“既然如此,小舞妹妹也挽着夫君。” 两女此刻皆是圣境,心绪早就和寻常的女儿家有了些不同,她们两个像个好姐妹般,笑着挽起了手,跟在岳正后面向着街面上走去。 青色的石砖看着似乎有些年头,被这般砖石铺就的街道上却是干干净净,不时有专门的小厮清扫着,步道的两边栽种着各色的花朵,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莫名的花香。 花香满径引人笑,娇颜绝色多探看。轻携素手肤相接,柔情妙曼心中绕。试问红颜谁愿老,此中风流数不尽! “谢过两位姐姐。”项云舞和崔莹脸上带笑,向着周瑗君、桃蘅两女盈盈一拜,温柔娇羞之间满是情意许许。 和煦的暖风吹拂着几人的衣摆,岳正穿着白色的文士服,手中拿着从澜仙宫中取来的冰蓝描金折扇,扇骨为蓝色冰玉,扇面是上好的天蚕丝织制,上面的图案是金丝所绣绘。 他身材颀长,衣服倒是把他强壮的身体遮掩,宽大的袖口显得整个人极为飘逸,被打理的极为整齐的发丝,被清风吹起,蓝色的冠带扣在头上,精致的玉冠面被太阳照得熠熠生辉。 白皙的皮肤有如玉色,本身的文华也是不错,现在看来倒不像个将军,而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或许这就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一代人杰该有的气质! 旁边的崔莹眼波流转,偷偷看着岳正的脸颊,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 “娘子,想到了何事?怎么小脸蛋变得如此嫣红?”岳正凑到崔莹的耳边,轻声地调笑道,此言一出,崔莹的面颊变得更加红润了。 一男四女的出行,也是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四女绝美的姿容若是在寻常,怕是要惹来不少的蜂蝶,可现下五人周围十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护着,没有人敢上来打扰。 水四金穿着常服,也跟在五人后面,虽然他知道以众人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他的护持,可他依然恭敬地跟随着。 “就不告诉你!”崔莹轻掩着小嘴,面带笑意地朝他瞟了瞟,美目之中那是满满的爱恋,岳正也是极喜欢这个小妮子的,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怜爱一番。 “几位夫人,花脂郡最为有名的便是那用百花所制的胭脂了,不如我们找个水粉店去看看?”岳正笑着提议道。 几女也是兴致盎然地点了点头,岳正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即便是已经修炼有成的女修,也是极为爱美的。 大路的两边开着不少的水粉铺子,整个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络绎不绝的叫卖声,还有不少往来的客商。 “夫君,我看那里的人好像是最多呢!不如咱们去看看?”周瑗君好奇地看着远处的高大楼阁,便开口提议道。 岳正点了点头,双手揽着项云舞和崔莹的纤细腰肢,饶有兴味地向着那处走去,高大的楼阁外面裹罩着五彩的绣布,微风拂动之下楼阁之中满满的香味便向外吹去。 “这家香袅居倒是会做生意,这般的设置,姑娘们闻了香味,能不心甘情愿地走进来吗?”岳正笑着说道。 崔莹在一旁点了点头,也是赞同一般地符合道:“看装饰风格,应该是商盟的一员,南方倒尽是他们的铺子。” “商盟?”岳正倒是不止一次听过这名字了,有些诧异地反问道。 “北方有道盟,南方有商盟,不过按实力而言,商盟可是要比道盟弱上许多了,盟内不过只有些圣境,但他们生意做得倒是极大。” “像什么灵药宗、绣衣阁、炼器宗等等,都是商盟的一员,这千年来赚得那是盆满钵满,我们世家虽然觊觎,可商盟之中亦有圣境,久而久之便让他们在南方做大了。” 听着崔莹的解释,岳正倒是来了兴趣,这不就是修行界的商业行会吗?倒是奇哉怪哉,这奴隶社会居然能出现这么个玩意! “几位贵人,您几位想看些什么?”门口的红衣知客,倒也是热情地迎了上来,与寻常店铺确实不同,想来是为了女客着想,知客尽着红衣皆是女子。 岳正也是暗赞商盟的专业,这红衣知客明显是受了极好的培训,一板一眼之间极为的妥帖,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你看看我这几位夫人,都是难得的美人儿,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她们的胭脂水粉?”岳正笑着说道,言语之中透着无限的自豪,身后的几女听了也是掩嘴轻笑起来。 “我就不用选了,常用的是月意柔香,你这有几瓶的存货?”周瑗君像是极为熟稔一般地询问道。 那红衣知客盈盈一拜,笑着赞扬道:“夫人姿容绝代,本来我是想给夫人推荐这月雅香,没想到夫人却是爱这月意柔香。” “只是可惜,因为南郑月山派今年多了个圣境老祖,所以这月柔香花供给的也就少了,所以这月意柔香,我们这里的产量也是不多。” 听到知客这般言语,岳正倒也大气地问道:“这月意柔香还剩多少瓶?我都要了。” “回禀客人,这月意柔香今年产的还有八瓶,每瓶三颗灵石,倒是去年产的还有不少,不知客人可要?”知客知道今天是遇到了豪客,连忙回应道。 “去年的就不用了,今年的八瓶都给我包上,等会一并结算。”岳正也是豪气地说道,他看向其他几女,示意她们可以向知客提需求。 却听桃蘅娇笑着说道:“夫君你是知道我的,天生一缕桃香陪伴,这些胭脂香氛倒是于我无用。” 岳正听到她的话,也是心领神会地看了她一眼,想来所谓的桃香津液,他是吃了不少哩,如此促狭的目光,倒看得桃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是夫君所赠,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呢,小妹子,你们家里那种兰香最为芬郁,能不能拿给我闻一闻。”崔莹也是和气地问道。 那知客见此女文气高雅,浑身上下间透着些贵气,知道必然是世家贵女出身,连忙应了一声,便去拿相应的物件了。 不一会儿,只见她手捧着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三瓶颜色不一的香瓶,她轻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连忙招呼着说的:“贵客,您请看,这里有三瓶的香氛,不知您喜欢哪一份?” 崔莹平常所用皆是东方豪族产业中产的兰香,此刻见了商盟旗下的一些物件,也是好奇地一个个打开嗅了嗅。 “就这个!”崔莹指着中间那一瓶说道。 “贵客好眼力,此物是用牢瓶山的瓶水幽兰所制,倒也是和月意柔香一般稀少呢!”红衣知客笑着赞叹道。 “和刚刚一样,也是八瓶!”岳正大气地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灵石多少。 “是,贵客,因瓶水幽兰倒是没什么限制,所以产量不少,价格要比月意柔香稍稍便宜些,两颗灵石一瓶。”红衣知客也是笑着说道。 岳正指了指旁边的项云舞,笑着说道:“这是我家小舞,平常倒是喜爱舞刀弄棒,这香氛倒是用的少,你看看有什么推荐的?” “夫君,哪有这样说人家的!”项云舞嘟着小嘴,娇憨地一跺脚,好似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 指尖在她的腰肢处摩挲着,岳正轻笑一声道:“和几位姐姐相比,你就稍稍粗糙了些,我看你房内用的那些香氛,不过极为普通,便想着给你换一些。” 项云舞听了这话,也是嘟了嘟嘴,有些无奈道:“那小舞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切皆听夫君的便是。” 红衣知客面带笑意,仔细打量着项云舞,见她气质有些飒爽之意,兼之一袭黄衣柔雅,便恭敬地建议道:“看夫人这般气质,不如用黄芽娇花做的,如何?” “拿一瓶来,给我家小舞闻闻。”岳正直接开口吩咐道。 那知客不敢耽搁,连忙跑到后院,不一会儿端出两瓶香氛,放在了项云舞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可以直接上手。 雪白的手背上极为娇嫩,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瓶,慢慢拧开瓶塞,放在琼鼻之下细细嗅了起来,一息之后,她又拿起另外一瓶试了起来。 “就这一瓶,味道要比另外一瓶淡些,我倒是不习惯用这些,味道淡一点的更适合我。”项云舞拿着后一瓶香氛说道,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想必心中还是喜欢的。 “也拿八瓶,你们自己收起来,总共多少灵石?”岳正笑着询问道。 红衣知客连忙行了个福礼,恭敬地回答道:“拢共四十八颗灵石。” 岳正心神一动,大手朝着案几上一挥,五十颗灵石整齐地躺在了桌上,那知客一看连忙说道:“贵人,是不是给多了?” “多出来的,就算我赏你的,你且说说城里你们商盟产业中,还有什么地方最值得去?”岳正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女子心下一喜,连忙将那两颗灵石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其余的灵石她用托盘托着,靠到岳正身边,她压低了声音道:“贵人可去此处绣衣阁看看。” “听说阁主在此城中,贵人可以去碰碰运气,那阁主的成衣手法可是天下一绝。”说完这话,她便慌慌张张地跑开了,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有意思!”岳正见她很快将东西捧了上来,冲着几女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把自己的物件都收起来。 五人联袂出了香袅居,只见水四金和其他的护卫在外面闲聊着,似乎是在等待岳正他们一般。 “夫君,这绣衣阁倒是要去看看的,你的一应衣物倒是都由匠作司负责,但我们新得了龙鳞、龙皮,怕是那些匠人处理不来。”周瑗君提醒道。 “也好,且去看看这绣衣阁阁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都把这知客吓成了那样!”岳正也是好奇,直接点头应下。 崔莹大概是知道些内幕的,在岳正的耳边小声解释起来:“原本阁主是个男子,可惜多年前被人刺杀而死,现任阁主是他的夫人,为了不像之前一样,所以对于她的行踪皆是保密的。” “原来如此,想来这般女子打理这产业也是不易,对了,绣衣阁可有圣境?”岳正好奇地追问道。 “死的那个阁主便是了。”崔莹也是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 “原来如此,怕是这阁主夫人支撑此等产业也是极难,为了防止产业被人吞并,所以对行踪也是讳莫如深!”岳正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幽幽感慨道。 “四金,你去问问绣衣阁在哪?”岳正笑着吩咐道,却见水四金直接掏出了一份地图,直接给岳正引起路来。 岳正也是好奇,凑上前去看了看,只见地图之上,把所有大型店铺的名称都一一罗列了出来,旁边还详细地标识着经营范围。 “这东西哪里来的?”岳正连忙问道。 水四金见岳正好奇,连忙将此地图给他递上,跟着回答道:“是李典昂大人,给军中人士都发了不少。” “好,好,这般智者不为我所用,那就太可惜了。”岳正捧着手中的地图,就好像捧着珍宝一般,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崔莹看着岳正手中的地图,也是认同地点起头来,她也是赞同地说道:“夫君说的果然没错,这人真有几分能力呢!” 第495章 绣衣阁主寇岚清 “君儿,刚刚那人说月山之上又多了一圣境,你好像丝毫不惊讶?”岳正好奇地询问道,一旁的周瑗君听到此言,也是点了点头。 她看着岳正的眼睛,直接回答道:“那新晋的圣境还能有哪个,不就是夫君你为她寻找桃花的月婆婆吗?” “想她功力深厚,昔日晋国南征,也因她身体一直抱恙,所以才留在派中休养,不想当年战争残酷,也没几个弟子回来。”周瑗君幽声感慨道。 “也是啊,我为她治疗时,发现她体内月系灵力深厚,若是没有中毒那一事,修炼到圣境也是必然的。”岳正笑着赞同道。 “那不就是了,你都这样想,那我自然没什么惊讶的了,不知今生我还有没有机会回到月山上看看?”周瑗君看向南方,心情似乎有些忧郁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回答道:“会的,肯定能回去的,你相信我!” 周瑗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也没再回应此事,只是笑着转换话题道:“走,我们去那绣衣阁看看,若是那阁主真有什么神奇,也就央她把咱们的龙鳞龙皮处理了。” 只见水四金在前面引着路,几人跟在他的后面,那是一条小巷,好像生意也是寥寥,三层的小楼耸立着,上面有“绣衣阁”三个鎏金的大字,看那牌匾好像有些年头了。 两边的门帘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店中似乎只有一个老掌柜坐着,衣柜处还有两个小厮,见到来人也是匆匆而出。 气势和神采上明显比刚刚的红衣知客弱了几筹,见几人衣着华丽,也是不敢怠慢,恭敬地说道:“不好意思,几位贵人,今日咱们店里的裁缝不在,怕是接待不了您几位。” “无妨,我们只是随便进来看看。”岳正也是开口搪塞着,径直走进了此处的房间,一排的衣物整齐地摆放着,岳正随手拨了几下,发现都是些寻常的款式。 老掌柜看出了岳正的不凡,连忙上来拱手道:“贵人,小店今日人手确实有些不足,贵人若是需要些什么,小老儿回头送到您府上如何?” 岳正心中倒是有些愠怒了,怎么?阁主来了,就不做生意了?你不让我呆,我还偏要在你这买东西了! 随着经年的军政生涯,岳正的气势已经变得越加的霸道,他冷冷朝着老掌柜瞪了一眼,直骇得他说不出话来。 周瑗君倒是感觉出了几分不对,笑着向老掌柜说道:“老先生,我们家不在这花脂郡中,也只呆上一个晚上就走。” “只是听人说,绣衣阁阁主在此地,我们手中恰好有几件不错的材料,想请贵阁阁主施以妙手,为我夫君做几件衣裳,不知可否?”周瑗君如是说道。 可听到周瑗君的言语,那老掌柜脸色瞬间大变,他倒是不知道为何阁主在此的消息,已经变得满天飞了吗? “这,这,我们阁主不”老掌柜刚要开口否认。 “十一掌柜,让我来接待这几位贵客!”只见楼上的绣阁里走出一花信少妇,她身子娇小让人一见之下,便会产生要欺负一番的欲望。 皮肤雪白,身子娇小,下楼之时握住扶梯的手指却是细长,冲着几人温柔一笑道:“几位贵客远道而来,还请上来一叙。” 岳正也是洒脱,提着腰摆就向着楼上走去,看着如此的美人,便也笑着答道:“不妨事,敢问阁主如何称呼?” “夫家姓李,贵客唤我李夫人便好?”绣衣阁阁主温婉一笑,言语之中仿佛对先夫追忆满满。 笑着摆了摆手,岳正继续强势地问道:“阁主丈夫既然已经逝世,现下是阁主当家,难道就不能以本姓示人?” 听着岳正有些逼迫的话语,绣衣阁阁主心思流转,她已经猜到了面前的是何人,心道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也是笑着回答道:“我姓寇,名字唤岚清。” “好,岳某见过寇姑娘。”岳正将刚刚霸道的气息收敛,看着此女的眼睛,倒是随意地行了一礼。 “寇姑娘”三个字狠狠撞击着寇岚清的心灵,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这样称呼她了,精神恍惚之下,竟然忘了继续招呼几人。 四女在寇岚清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她的绣阁,最为跳脱的桃蘅毫无顾忌地四下看了起来,她指着旁边大柜中挂着的一件粉衣,冲着岳正说道:“夫君,你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和我很搭?” 岳正此刻也抬头看去,只见一粉色的衣裳用四撑的衣架挂在柜子里,长长的衣摆直接垂下,若是穿着起来,怕是要有两三丈裙摆铺在地上。 前襟这里用的是粉红薄纱,一层层的设计就好像花开一般,极细的束腰是用透白银线纱缝制,一来承托腰肢的纤瘦,二来可以和粉色相合,显露出少女的妖娆。 “夫人好眼力,此件衣裳是我前些天缝制的,夫人若是喜欢穿粉衣,倒是可以换上试试。”寇岚清此时也恢复了心神,看着桃蘅的模样笑着提议道。 岳正听罢,随手一挥间就将绣阁的大门给关上了,桃蘅一见都是自家姐妹,还有一个寇岚清也是女子,夫君嘛?倒是不用管他! 她兴致勃勃地解开了自己的面纱,露出自己的绝色姿容,寇岚清一见之下,心中也是连连惊讶,这般美人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而且气势幽深,和她见过的那些圣境老祖无二。 雪白的手臂、如瀑的青丝、精致的锁骨、粉腻的香肩,她轻轻褪下自己褙子时,倒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只把岳正看得眼神直直的。 “夫君,好看么?”此刻的桃蘅只穿了件小衣,粉色的衣摆挡住了腿根处,下方则是纤细雪白婀娜的美腿,她像个小狐狸一般地向岳正问道。 “美,美极了。”岳正呆呆看着桃蘅,嘴里不住地赞叹道,其他几女也是看呆了,竟然如此大胆,她们几个决计是做不出这般的。 桃蘅纤手对着那粉衣华服一招,只见那衣服直接向她飞来,被莫名的气息托举着,空荡荡的衣服悬在那儿,好像是在等它的主人一样。 “嘻嘻。” 桃蘅娇笑着,赤着脚走向了那件粉衣华服,舒展双臂将它们套在了衣袖之中,然后扣起那极细的束腰,整个人就这样婷婷玉立地站着,整个人变得更加美丽了几分。 就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向着春天肆意散发自己的芳华,她本就是桃树成妖,桃花的灼灼其华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好,桃花袖里看春风,春风亦在观美人!”岳正直接赞叹道,又冲着其他三女说道:“你们也看看,喜欢什么,夫君直接帮你们买了便是。” 周瑗君轻轻朝着桃蘅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桃姐姐,华衣美服咱们也有匠作司织制,独独那件事才最重要啊!” “呀,人家差点忘了呢!”桃蘅看着身上的一身华服,眼睛都快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冲着周瑗君有些无奈地说道。 “寇阁主,你应该也看出了我等的身份,我等来此,也是听了阁主的名声,想请阁主帮忙。”周瑗君转头朝着寇岚清直接了当地说道。 “岚清见过岳侯,见过几位夫人。”这等聪慧的女子,那是一点就透,她刚刚还在猜测,这白龙鱼服的状态还要保持多久?没想到这就把话挑明了。 绣衣阁没有圣境,不过是商盟之中的一个小角色而已,自然丝毫不敢得罪岳正这个在南方极有势力的大人物。 岳正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直接坐到了绣阁的主座上,盯着下首的寇岚清,手心朝着堂中的地上一挥,只见地上多了两块龙皮,和一些鳞甲。 两块龙皮是在船上的时候切割的,已经让施隽做了处理,可以长期放置,寇岚清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仔细地看起来这些材料。 龙皮一块纯黑,一块纯白,是天氏兄弟身上最为坚韧的位置取下的,她摩挲着这两块皮革,心中越看那是越震惊。 “大人这是,这是龙?”寇岚清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也算是给她解惑一般,直接回答道:“你们商盟应该有自己的情报,知道我在秋廷湖做了什么。” “可是龙族那边”寇岚清犹豫极了,她若是接了这单生意,岂不是得罪了龙族,可是若不接这单生意,恐怕这岳侯也不是好相与的。 岳正看出了她的犹豫,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用了一口,却是让寇岚清心中一片羞恼,这分明是她刚刚没喝完的,可面色之上丝毫没有显露什么不耐。 “你放心,有我在,天氏那些爬虫不敢拿你怎样。”岳正大气地说道,此言一出倒是让寇岚清心中一动,倒是来了主意。 “岳侯,您也看到了,我这绣衣阁的生意却是清淡的很,听说川南几郡在大人的治理下,很是繁华,不知能否给我们绣衣阁一些方便呢?”寇岚清笑着询问道。 岳正也没多想,只当这女子是想扩张生意,便也笑着反问道:“你这花脂郡的阁子,一年赋税几何?” 听着岳正如此直白的问询,她心中倒是有些忐忑,生怕岳正看出她的目的来,笑着回答道:“这两年生意清淡,按照朝廷商税十收其三的税率,每年也要交个几十颗灵石。” “这样,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贡南郡找刘少思郡守,他会与你方便,三年内,你在我川南几个郡,这税就免了!”岳正豪气地说道。 此言一出,直把寇岚清乐坏了,她此刻正愁如何在商盟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盖因绣衣阁已经很久没有圣境了,商盟之中亦有人觊觎这份产业,她维持起来也是极为辛苦! 岳正见她脸上带笑,也只当她是高兴产业能够继续做大,指了指下方的龙皮,直接说道:“你看看这龙皮如何处置,最好能抗住异火的焚烧。” “异火,这” 寇岚清为难地看着地上的两块龙皮,只听岳正继续开口道:“寇姑娘放心,需要多少灵石,我一并给你。” “回大人的话,若是要抗住异火的灼烧,我得用先夫家传的天绣针法,在这衣裤上绣出不损神纹,但是龙皮上绣花,就得用到锻造师所用的软金水。” “这软金水可是不便宜,若是这么两块龙皮都要用掉的话,起码得一千多颗灵石。”寇岚清直接回答道。 “这花脂郡城中可有人有软金水?”岳正直截了当地问道。 “有,城西有间名为百煅的铺子,这时候锻造堂的李长老在那儿,不如大人派手下将此物采买过来。”寇岚清也是开口建议道。 “其他金线、烙符、裁剪一应费用,我就收大人两百颗灵石,如何?大人可要做什么式样的衣物?”寇岚清继续发问道。 “两件裤子。”岳正笑着回答道。 “夫君,怎么不一件上衣,一件裤子呢?”周瑗君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岳正冲她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我这异火越来越强,前番炼制的短裤已经要损坏了,我还是做两条裤子备用!” “也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瑗君也是莞尔一笑,此时,岳正推开绣阁的大门,立在二楼之上大喊道:“四金,四金。” “大人,何事?”水四金连忙拱手问道。 岳正直接从楼上给他丢了一个灵石袋,笑着吩咐道:“你去西城一个叫百煅的铺子,找里面一个叫李长老的,就说我岳正找他买软金水,这是一千两百颗灵石,就全用了。” “是,大人,我马上就去办!”水四金直接拱手应道。 他走到绣衣阁的门口,指了几个人便开口道:“你们就在门口守着,大人有什么吩咐,你们就上前听用。” “你们几个,把后面的马牵来,咱们去一趟城西买点东西,大人急着要,快些!”水四金干练地指挥着,很快一行人便绝尘而去。 第496章 巧手针织龙鳞裤 百煅铺面的外面,一阵子马蹄作响,原本正在锻打着什么的中年汉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了铺子外面。 只见一俊俏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浑身甲胄的士兵走了进来,他冷冷看着这打铁的中年汉子,直接问道:“你们这可有个叫李长老的?” 听到此言,这中年汉子连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开口问道:“军爷,小人姓李,添为锻造堂的长老,不知您来此所谓何事?是不是要批量采购些武器?” “不是我要,也不是采购武器,是我家岳大人找你买些软金水,他着急用!”水四金直接道明来意,汉子瞬间就变了脸色,他心中可是老大不乐意了。 这软金水是他们锻造堂的特产之一,一般都是自家门派里用,偶尔也就分一些给商盟的同道,现在有人开口要买,自然是心有抵触。 “岳大人是?”他们锻造堂也是商人性子,便要问个清楚。 “我家大人便是岳正,这是给你的灵石!”水四金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般,直接将灵石袋子递了过去,言语之中满是冷意,似乎这人要是不同意,他就准备动刀子了。 李姓汉子瞬间知道此人得罪不得,他们锻造堂不过是商盟的成员之一,派中只有个老祖是圣境,弟子也才一万多人,哪里是镇恶军的对手。 他还依稀记得川北大派剑渊刀阁,阁主不就是圣境,派中弟子更是有十万,可就是得罪了岳正,现在那唐散都不知埋哪去了。 “既然岳大人要,那我也只能匀一些给大人了,嘶,一千两百颗灵石,要这么多!”李姓汉子皱起了眉头,但感觉到旁边水四金身上传来的杀气,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整个皮水囊,堆笑着说道:“军爷,这里面的软金水要比这灵石稍稍多些,就当是我送你家大人了,冒昧问下,大人要这个干什么?” 水四金一把拿过水囊,心中也感觉这汉子识相,便随口解释道:“貌似是绣衣阁阁主要这东西,帮我们大人做什么物件。” 说罢,他便直接跨上马,调转马头向着绣衣阁的方向奔去,而李姓汉子脸色瞬间大变,要论起来这寇岚清是他嫂子,而死了的前阁主是他的哥哥,来到花脂郡,他目的也是想夺取绣衣阁的产业。 此时听了水四金的言语,他倒是有些忐忑了,得打听下那个贱人到底是怎么搭上岳正那条线的,否则这家业就难拿回了! 不提此人在这儿胡思乱想,只听到水四金他们的马蹄声是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几人就回到了绣衣阁。 “大人,不辱使命,这是软金水。”水四金立在绣衣阁的楼下,双手捧着那水囊恭敬地说道。 “不错,速度很快。”岳正笑着称赞道,大手一挥直接将那水囊摄了过来。 他将水囊递给身边的寇岚清,笑着说道:“寇姑娘,你看看那人给的够不够,若是不够,我让四金去砸了他的店铺。” 寇岚清连忙用双手接过水囊,将水囊放在她耳边摇了摇,听着水囊熟悉的律动,她高兴地冲岳正点了点头。 “是软金水,要比需要的多上不少呢!”寇岚清笑着回答道。 岳正也是微微一笑,直接说道:“那就请寇姑娘尽快出手,我赶着回贡南,圣上的圣职可不能耽搁。” “好的,岳侯,各位请跟我来。”寇岚清温婉地说道,岳正离得近倒是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好个美人。 雪白的肌肤,身材娇小软嫩,关键是那对酥颤,也不知是如何保养的,就好像是硕大的果冻扣在上面似的,走动之间很难不吸引岳正的目光。 岳正有些怀疑她夫君的死法了,这般的美人尤物,不会是精元亏空导致的横死!岳正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宽大的袍子下面好像是个完美的梨形身材。 顿时心中有了兴致,可几个夫人在侧,别人又是个寡妇,这般恐怕是有些不好!岳正心中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另一处的屋子。 “几位贵客请进,等会民女在绣制之时,还请护持下民女,否则就有功亏一篑的可能。”寇岚清柔声提醒道。 “好。”岳正言简意赅地说道,拉着崔莹和项云舞的小手,便坐到了另一处的案几旁,盯着寇岚清动作了起来。 崔莹见他这个模样,再看看这个商盟的女老板,瞬间是明白了岳正的想法,她心中暗笑,作为世家之女,对于这种事情只当是寻常,试问哪个汉子不爱这好颜色呢? 她轻轻一笑,直接跪坐在岳正的身侧,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包小零嘴儿,打开带着拿了一块儿,就往岳正嘴里放。 闻着好像是鸡油的香味,一整块儿酥脆的小饼,一口咬下去倒是满口生香,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个什么吃食?” “夫君这个都不知道,这可是贡南街面上有名的小吃,叫凤翅饼块,你看刚刚吃到嘴里是不是层次分明?”崔莹笑着问道。 “这可是人家前些日子在贡南街头买的呢!”崔莹继续娇憨地说道,她白皙的小手被岳正抓住,不时地把玩着,一边说一边倒是脸红了。 她倚靠着岳正的身体,任由岳正轻薄,此刻岳正也被寇岚清勾出了火儿,另一只手也环上了项云舞的腰肢。 这时候,寇岚清已经把所有的物件准备就绪,她专注地根本没去看岳正,只见她朝着装满软金水的水囊一指。 用灵力控制着水囊飞起,只见面前一大缸是用特殊的瓷土烧制而成,上面闪烁着独特的青光,水囊在她的控制下,所有的软金水就倒在了大缸中。 “去!” 她娇喝一声,只见黑色的龙皮直接被她控住丢进了水缸之中,只听“刺啦”一声,水缸上面冒出一缕白气,像是龙身残存的水元一样,极为精粹的水行灵力满溢了此处的屋子。 用灵力控制着软金水,不停地在缸中搅拌着,待到百息之后,她用灵力将龙皮捞出,此刻的龙皮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板正,似乎已经变得格外的柔软。 “干!” 手中的绣花针朝着龙皮之上一点,只见龙皮之上所有的软金水如同雨滴一般,纷纷落落向着缸中滴去。 “剪!” 只见寇岚清手中出现了一把极为古朴的剪刀,似乎锐利程度不下于岳正的金乌赤火刀,她控制得也极为吃力,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只见这把看似极为普通的剪刀,不断地往龙皮之上裁剪着,因为材质的特殊性,寇岚清看上去也是小心翼翼的。 完整的龙皮被剪出好几个用来缝补的口子,她的金针也做好了准备,在虚空之中不断地颤动着。 后头跟着的金线也是特制的,是他们绣衣阁传承多年的秘法所制,历代也只有阁主方能知晓相应的配方。 “金针织就。”她此时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龙皮,金线在相应的开口处,一针一线地将两块龙皮缝补在一起。 “也不知道这金线结不结实,若是扛不住异火就不好了!”项云舞坐在岳正旁边,两手紧紧抓住他作怪的大手,缓缓地开口提醒道。 岳正感知着她手上的细嫩,笑着说道:“既然寇阁主有这个自信,想必手中必然是有些东西的!” “若是弄不好,就让寇阁主把自己赔个夫君好了!”崔莹小声说道,也只有岳正和项云舞能听清这话。 项云舞一听这话,轻轻掩着小嘴笑着跟崔莹说道:“若真是这么个赔法,恐怕夫君心中巴不得弄不好呢!” “你们两个小妖精!夫君今晚上一起收拾你们!”岳正装作恶狠狠的模样,靠在两女的耳边说道。 此刻,对面案几上的桃蘅和周瑗君正专心观察着寇岚清的动作,也没管岳正这般的放浪形骸,而崔莹和项云舞两女哪里管得住他,只能是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金针不断地上下穿动着,渐渐的裤子的形状已经开始成型,但是这个是无法承受异火的长期炙烤的。 她从身边拿出两张绣纸,直接朝着裤子裤管的方向按了上去,只见金色的神纹轨迹好像是印刻到了上面一样。 面色已经如金纸一般,她依旧是在咬牙坚持着,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旁边又闪过一金针。 两手向着裤管的方向挥去,只见针尖在裤管之上不断交织着,按照刚刚那纸上的轨迹不停地织绣着,金色的纹路渐渐形成。 绣衣阁的传承来自于符篆宗,第一任阁主便是符篆宗的外门弟子,有天突发奇想,能不能把符咒绣在衣服上,这样衣物便有了更多的神意。 因而摸索之下,渐渐开始经营这种衣物,便有了这绣衣阁一门,可如今竞争者也开始出现,像原本的符篆宗,还有其他的一些宗门,都纷纷下场挤掉了绣衣阁的不少生意。 她这般咬牙坚持,也是为了搭上岳正的这条线,这般权势的大人物,手中稍微漏些出来,就够她们这些小门派受用不尽了。 金色的神纹在两条裤管上渐渐成型,她的衣服都快湿透了,只把岳正看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没想到这女子身材竟是这般火爆,可惜,可惜,明儿就要走了! 黑色的布料,似乎已经看不出龙皮初始的样子了,你要是这裤子是绢布所制,怕是也有人信的。 针尖轻挑,金线勾画,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子依旧在输出着自己的灵气,她不是没做过,而是这龙皮材质特殊,消耗要比平时多上两倍都不止。 终于金光渐渐散去,她整个人身躯一软竟然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看着空中闪烁着神光的裤子,她冲着岳正感慨道:“总算是不辱使命,岳侯不如上手看下!”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笑着站起,一点身法瞬间就到了裤子旁边,手一伸便将它拿到了手上,软润的布料摸着很是舒服。 他心神一动手中直接出现了一团异火,整个屋子瞬间变得燥热起来,冲着裤子灼烧过去,过了几十息,这裤子没有一丝丝的被烧坏。 看到这般情况,岳正也是笑着将裤子收起,看向了寇岚清笑着问道:“寇阁主可以再弄第二条么?若是不行,不如下次去贡南给我便是了。” “多谢侯爷好意,可这软金水若是不用,明天便会失去效力,我还是今日坚持帮侯爷做好!”寇岚清凄美的面容,幽幽一笑道。 她挣扎着站立起来,看着那边的白色龙皮就准备动作起来,周瑗君看她面白知道是灵气消耗过大,手心一动一瓶丹药出现在她的手中,向着寇岚清的方向一抛。 “寇阁主,这是我炼制的回灵丹,你且吃吃看。”周瑗君笑着说道,寇岚清苦笑着接过瓶子,一般的回灵丹对她这样的灵气损耗根本无效。 她这样需要的是休息,可为了不浪费岳正的软金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接过周瑗君的丹药,她连忙冲着周瑗君感激一笑,应付似地将丹药吞服了下去。 一息之后,她瞬间脸色大变,连忙坐下打起坐来,和一般的回灵丹不同的是:这一颗的药劲极大,她的丹田渐渐恢复,经脉之中也有些鼓胀的感觉。 百息后,她调理完毕睁开了双眼,站起来冲着周瑗君一拜道:“多谢夫人赠药之恩,岚清感激不尽。” “无妨,你尽快帮我夫君弄好衣物,便是对我最大感激了。”周瑗君轻笑着说道,寇岚清连忙点了点头。 看着那边的白色龙皮,她手心一动,经脉中无数的灵力涌出,继续按照刚刚的方式炼制起来,岳正饶有意味地欣赏着。 此时的寇岚清极为专注,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分心,白色的龙皮渐渐泡开,这一次好像比刚刚那次要简单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天缺实力弱些的缘故 第497章 方源末路林平现 越国藏山郡,北部的山林之中,方源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倾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他的心中充斥着不甘心。 若不是自己的蛊虫皆是凡蛊,宝蛊也没几个,他哪里会被打成这样,到底是大帝的有力竞争者,手中的杀招也是不少的,可一时半刻就是用不出来。 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极其萎靡,他盯着面前大树的树干,眼珠子溜溜地转着,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围杀,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逃出去! 经脉之中炽热的气息,不断压制着他丹田中的蛊力,这是玄了和尚刚刚打出的一招,在其他几个圣境的配合下,完完全全地打在了他身上。 “该怎么办?手上稍稍能用的,也只有蝎蛊、恨蛊、电蛊、魄蛊这几个了!”方源喃喃自语道,这个时候也只能用这几个宝蛊作战了。 “对了,还有这个。”方源手心一动,赫然是一只情蛊,情蛊因他极情而生,后面的所有情蛊,都是由这一只繁育而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若是别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惊讶了,这等残暴无情的老魔,心中竟然会有真情的存在! 昔日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两人追逐着、嬉闹着,种种快活的时光就仿若昨日。 “悠然,如今这至情之蛊,我也不得不用了,若是下去见了坤母,我一定央求她,让我们两个再见一面,我真的好想你” 深情地看着手上的情蛊,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沧海桑田,我也不知道你埋在哪里了,只记得那里是一片的花海。” “我看到一个小姑娘,她长得很像你,怕是你的后辈,我给了她我的感悟,希望她能继承我的蛊道!” 天空的气机又发生了变化,好似又渐渐肃杀起来,他手心一动,面前便又多了几只蛊虫,眼神也变得狠厉极了! “敢来围杀我,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方源看着天空几道颜色不同的虹光,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杀意。 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身上的大穴点了几下,他猛地又吐出一口淤血,此刻身体上的那些暗伤都被暂时压制了下来,很明显,他是准备拼命了! “十个圣境,还真看得起我,有道盟、有佛门、还有朝廷,还有不知哪里来的个小瘪三,心圣一阶居然敢来!”方源恶狠狠地说道,他已经决定先挑那个软柿子捏。 他缓缓飞临到了空中,有如魔神一般的气息逸散着,昔日他也是道境的强者,先天上就睥睨这些圣境之人。 “心如毒蝎情有恨!” 面前的蝎蛊、情蛊、恨蛊,发出蓝、红、黑三色的光芒,这些光芒萦绕在他的身上,他的气息不断地提升着,蛊圣五阶、蛊圣六阶! 这三只宝蛊的力量,让他临时从蛊圣四阶提升到了蛊圣六阶,走蛊道的人数本就少,方源作为蛊道第一仙也是懒得起境界的名字。 姑且以蛊圣六阶来称呼,围住他的十个圣境,面色变得极为不好看,众人之中实力最强者,就是那紫琳道人,也不过就是道圣五阶的实力。 “大家合力,这般招数用不了多久的!”紫琳道人大声叫道,算是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确实如此,此术的副作用极大。 方源知道,如果不能在两个时辰内成功逃脱,他最起码要掉落两个境界,而且两年之内功力不会有任何寸进。 方源冷冷地看着那个圣境一阶,心中已经是暴怒了,这等喽啰居然敢来堵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死!” 狂暴的法力溢满了整个天际,他的一双眸子完全变成了黝黑珠子般,深邃的眼神似乎能把人的灵魂吸走。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天空闪过,向着那个心圣一阶的老者冲去,老者不过是越国境内一个世家的家主,来此凑个热闹而已,未想竟然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黑气裹挟着方源,空中的云朵也被直接撕碎撞散,唯一的越国圣境被方源锁定,其他几人丝毫没有伸出援手的打算。 十人隐隐分成了四波,道盟四人、朝廷三人、佛门两人,多出来的那个便是越国当地之人,谁也没在意他的死活。 老者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面目之上满是不敢置信,御着狂风急速地向后退去,他是家族中唯一的圣境,全族安危系于他一人之身,原本只是打打秋风看能不能捡到什么便宜,没想到方源这老魔竟然盯上了他! 面颊之上已经感觉到簇簇的阴风,看着漫天杀气冲袭而来,老者惊恐地打出一道手印,向着方源的方向砸了过去。 飞速行进的方源,嘴角闪过一丝的不屑,好涣散的法力,一个老朽居然也敢捋他的胡须,神识一扫面色也阴沉下来,其他几人也随即跟了上来,就好像他要跑了似的。 凶厉的完全把这老者锁定住了,方源朝着他手印的方向一指,黑色的蛊力打进了青绿色的印诀之中,像是清水被煮沸一般,青绿色的法力不断向着四周逸散。 老者赶紧趁着此时异动,继续向着远方飞遁,可是方源怎么会让他跑了,他还准备用他的人头震慑众人。 黑漆漆的影子根本无视了青绿色的法力,猛地往溃散的印诀处一撞,刚刚那招印诀的力量就完全被湮灭了。 近了,近了,老者后退之时,瞳孔之中已经出现了方源的影子,只见他高举着拳头,恶狠狠地砸落了下来。 拳未至、风已到,像是刀子一样的烈飒气息,直接刮过他的脸颊,就算他是圣境,也被这劲风刮得生疼。 不可力敌!他心中陡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可是方源的拳头快到了眼前,再也容不得他去做任何的选择了,咬咬牙挥着拳头就挡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哼,他的胸膛之中闪过一丝绞痛,用神识内视之下,心、肝、脾、肺、肾好像被打出了裂痕,他突然感觉到嘴角涌出一股热流,用手一抹,细看之下才发觉这流涌着的是自己的血液。 脊柱、胸骨上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他的精神被折磨地几乎癫狂,整个身子直接在虚空中爆开,无数的血肉向四面纷飞着。 方源看向了大地,似乎有些感慨了:“明年此地的树木,怕是能长得更为茂盛些,也算做了些好事!” 血肉如同烟花,刚刚那人完全被方源打爆,残暴的死状震慑了四周的众人,实力低一些的隐隐都不敢与岳正对视。 “你们也想如此吗?”方源冷声威胁道。 天空中沉默了几息,余下的九人都不太敢开腔了,生怕方源这老魔盯上了自己,这老魔搏命之下,恐怕要有人陨落的。 这时候,紫琳真人的眼眸中紫光微动,心中似乎有了主意,他朝着刚刚的玄了和尚说道:“玄了大师,这人可是昭帝法旨要杀的人物,我们不如全力出手,拿下此人再说,如何?” 紫琳道人的言语之中,着重点了“昭帝法旨”这四个字,可把玄了和尚给气着了,合着你这道贼是想坑我? 方源一听此言,也是瞬间起了计较,黑漆漆的眼眸中满是杀意,他恶狠狠地看着玄了和尚,恨不得生吃了他一般。 “昭觉我佛,心定佛定。”玄了和尚双手合十,念出一句佛号,御风向前几丈,眼中也是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 “好胆识,和昭圆那个秃贼倒是差不多的脾气,真是该死!”方源一脸狰狞地说道,他仗着此刻状态正好,大手一张就向着玄了和尚抓去。 天穹之上仿佛被黑云给盖住了,一只半里大小的大手朝着几人压下,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玄了和尚。 四周像是承受不住这般旁边的力量,狂风开始呼号、雷雨也开始蓄势,圣境的九人衣服也是飒飒作响,他们各怀心思,就等着看玄了和尚的应对。 “昭觉佛光,宏法万里!”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玄了和尚的身上散发出来,直把他照得如同一个金人般,双目如柱,神光从他眼睛中射出,向着天空的黑云射去。 黑色的云气漫卷着,像是完全将金光包住了,层层而落的乌云还是给了玄了和尚不少的压力,他面色发白,法力消耗也是极大。 手中的法诀不断地掐动着,方源的嘴角冷冷一笑,像是在继续酝酿着什么,他用着微弱的声音说道:“情恨含电弄魄消!” 对峙的另外八人,只当方源施法是针对玄了和尚,遂也没过多在意,只等玄了露出颓势,他们才会出手压制方源。 黑云之中闪过几丝紫色的电光,玄了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意味,大声喊道:“诸位道友,贼子杀招厉害,还请助我一助。” 同为佛门的圣境,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见玄了身后的那和尚双手一合,手上布满了金光,直直地朝着玄了照去。 玄了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后面朝廷的三人思索了一息,也是准备出手,毕竟帮这个和尚就是帮他们自己不是么? 紫琳道人知道玄了这般说,必然是有他的缘由,心绪一动也是连忙给玄了套了一层紫色的气罩,其他几个道盟人物见玄了这般操作,也是不情愿地出手了。 电弧闪烁的光芒向着玄了的方向打来,浓重的暗紫色让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了一股阴霾,他们总感觉哪里不对,可这时候已经是迟了! 就在紫光要打在玄了身上的那一刻,竟然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圆弧,向着紫琳道人的方向击去,方源的神识完全将那道人锁定,体内的法力不断外涌着。 道人只觉得心中慌慌的,因为这般心悸地感觉让他防御也慢了半拍,待到浑身紫气漫布的时候,已经是电流打到了身上。 “啊,混蛋,我要杀了你!” 紫琳道人是派中长老,自打入了圣境之后,还没人让他吃过这么大的亏,他须发皆竖显然已经是暴怒了。 对于修道之人来讲,魂魄也是极为重要,若非紫琳道人昔日有修炼过自己的魂魄,这会子怕已经失去战力了。 “紫气横天!” “天地紫气!” 莹莹的大手充斥着紫光,猛地向天空撕去,紫琳道人的嘴角已经溢出丝丝鲜血,他出离地愤怒了,不惜拼着伤也要弄死方源。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帮老道!” 此言一出,就好像一道宣战的法旨般,后头的三个道人知道紫琳的辈分大,也不敢耽搁,忙运转法力攻了上来。 老妪的道剑、赤袍道人的火轮、金袍道人的铜塔,四人齐上威力甚是不凡,天空中狂风大作,天边变得一片紫红,大地也被黑暗笼罩。 地脉不断的龟裂,远处的河流也一瞬间冲垮了堤坝,犹如末日般的景象终于惊动了越国的高层,他们不容许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大打出手! 道盟之人已经火力全出,大晋朝廷和佛门中人也是心急,生怕这方源一个不支,被道盟之人擒住。 “噗!” 方源的后背重重挨了铜塔一击,向着前方吐出一口淤血,火轮向着方源的手臂切割过去,大片的伤口流出一片的污血。 他浑身的气势瞬间暴跌,被打得连连后退,血气已经变得衰弱至极,他抬了抬自己的眼帘,调出身体中残余的力量,就准备玉碎,他穿越这十多万年,不是为了让这几个小辈欺辱的! “弘教大法传西荒,定鼎越海出卡冈。林立风动不肯休,来日天极观众生。”远处传来清越的歇语,一个年轻人缓缓出现,立在天边和煦地看着众人。 若是岳正在这里,必能认出此人就是那一面之缘的林圣子,众人也是疑惑,神识不停地往他身上扫去,脸色越加地惊异起来。 “弘教邪佛,派此天境的毛孩子来作甚!”另一个佛门中人怒斥着开口道,佛门因理念不合,在妖山帝之后发生过一次分裂,而西迁的佛门就是所谓的弘教,这也是越国的国教,和大晋的佛门是天生的对头。 “嗯!” 林平冷冷地看着众人,身上涌出阵阵道元之力,平静地开口道:“我家长辈要保此人,你们谁反对?” 众人惊诧于这股力量,也是变得惊疑不定起来,紫琳道人连忙问道:“你家长辈是何人?可敢留下名姓?” “越皇林赫!” 说完这话,林平的身后道元的气息涌动,似乎很快便要出手一般,三个大晋朝廷之人,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直接化作虹光逃走了。 “尔等还不退散?”林平衣袖一拂,清风顿生扫向了对面的几个圣境 第498章 酒饱饭足下川江 紫琳道人哪里甘心就这般离去,那几个朝廷中人逃遁,自然是怕越皇起了杀心,可是他作为道盟中人,自然不惧。 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林平,大声喝道:“越皇何在,此人是我道盟点名要的人物,越皇难道就不能行个方便?” 手抚着胸口的方源眼神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他自然是希望紫琳道人退却,可现下看来这人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手中的蛊力继续聚起,若是等会真的无济于事了,那恐怕他也只有拼死一战了,只有战死的方源,没有跪着的方源。 林平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刚刚动用了林赫给他的保命物件,才堪堪用出道元,现下这紫琳真人如此顶针,怕是难以善了了。 “哈哈哈,谁敢欺负我大越皇子!”天边传出爽朗大气的豪迈之声,一个壮硕的人影,像是越过了咫尺天涯一般,紫琳道人见到此人,也是惊讶得双目瞪圆。 “贫道见过越皇。”紫琳道人行了个稽首礼,到底是道盟一脉,养心的造诣极高,几息便恢复了平静。 林赫面色不善地看着几人,有心想把这几个造成大越境内山川动荡的人干掉,可是依旧是心有顾忌。 “你们还不快些滚蛋,这地上让你们打成什么样了!” 他道境的气势威压着紫琳道人,余下的几个圣境恨恨地看了方源几眼,只能极不甘心地离去了。 “方源见过越皇,咳咳,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方某也该离去了。”方源此刻也想开溜,可这事情哪里由得住他。 “方前辈且慢。”林赫此刻完全变了个人一般,笑着叫住方源,言语中极为客气。 方源心中幽幽一叹,转头谦虚道:“山野之人,而今实力不如越皇多矣,实在当不得前辈的称呼。” “哈哈,方前辈何须谦虚。” “我大越正厉兵秣马,此刻正需要方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也算于先生有救命之恩,先生何不来我大越做个客卿?”林赫笑着邀请道。 此言一出,方源的面色一阵复杂,他哪里是个甘于人下的性子,可是现在他又受了伤,如果无人庇护,怕是天下觊觎他的人无数。 “二十年,如何?”方源冷声询问道。 “哈哈哈,好,好,方先生果然干脆,那就这样定了。”林赫笑着说道,只见空中一道红光闪过,他给方源丢了一血色玉佩。 “这是我大越的客卿令牌,虽待遇上不如晋国,可这玉佩中有我一击之力,也能暂护先生一次。” “我儿,陪着先生来我越京居住!”说完这话,只见空中光芒闪过,林赫直接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方源又吐了口血,看着旁边的林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也罢,你前面带路,我就为你越国尽心尽力二十年又何妨?” 一场圣境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此时的岳正还不知道,昔日他的两个敌人已经是联手的状态,也不知未来会有怎样精彩的交锋? 军乐声不断地奏响,两边的官道上尽是来迎接的人,二十几日的路程,终于是来到了中朗郡,此地郡守刘少言早就守候在官道旁,就等着恩主到来。 “中朗郡守刘少言,携郡内诸吏拜见上官,恩官可急着南下?若急,城外用饭,若是不急,且到城中小住两日再南下。”刘少思经历了唐散之事后,对于岳正明显是亲近了许多。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开口回绝道:“就在城外用饭,少言,你也知道军情紧急,下次有机会再到你的治下走一走!” “大人果然国之干臣,少言佩服。”刘少言笑着说道,他转身对着令兵吩咐道:“去,到郡城那边通知,就说城外摆饭。” 待到令兵匆匆离去,刘少言才向着岳正恭敬开口道:“岳侯兵马十几万,中朗实在招待不周,也只能管一顿饭了。” “哈哈,别这样说。”岳正见他情绪低落,连忙开口宽慰道。 冲着后方的大部队挥了挥手,岳正豪迈地说道:“弟兄们,去了中朗郡,咱们好好吃口热餐饭,尽快南下打孟人去。” “南下!” “南下!” 士兵们齐齐地呼喊了起来,士卒已经完全被调动起了战意,他们一个个身披甲胄,就好像将要下山的雄狮一般。 “果真虎狼也!”刘少言拱手赞叹道。 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浩浩荡荡将近二十万人,向着中朗郡城的方向行进而去,冲天的杀伐气让众多的行人侧目。 不少的行商看着那“镇恶”二字的军旗,瞬间明白了是哪位将军的麾下,众人不由得议论起来。 “这士兵可真强壮,个头都比咱们岐川大上许多!”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麾下,这可是秦翊侯的麾下,要说是行军打仗,他老人家可是这个!”一个行商翘起大拇指称赞道。 “赶紧把那些蛮子打出去,这些蛮子太影响咱们做生意了!” “谁说不是呢?”另外一些行商也是应和道。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岳大人说要打下刀离,要把那些白部蛮子全部发卖呢!” “果真?”众人眼睛一亮,这生意做得,蛮部的奴隶稍稍花些钱买下,再运到京中发卖,倒是有好几倍的利润呢。 “不清楚,好像是从贡南郡守府中传出来的。” 岳正翘起耳朵,听着两旁行人的言语,他心中微微一笑,这些言论本就是他放出去的,为的就是把水搅浑。 那些商队、大奴隶贩子,在京中皆有势力支撑,岳正此话一出,若真能打下刀离,你说那些达官贵人是愿意他当岐川都督,还是愿意高天明当呢? “若想坐稳高位,便要将所有人的利益放在心中,这样方能”岳正喃喃自语道,前两日他经过琼湘路,心中已经有了搬掉高天明的想法。 镇恶军一行人就如同黑色的长蛇般,在中朗郡的官道上大步地走着,斗志昂扬的模样和刘少言带来的几百个郡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人,就快到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那罗启,他做事极为妥帖,能运输二十万人的船只,他早就帮忙征调好了。” “城外的那些桌椅,也是从他们的船上搬下来,想来大人能够劳军,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刘少言连声赞叹道。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想到了那个跪在母亲病床前的孝子,他笑着喃喃自语道:“倒是是时候给他个官身了!” 一处占地极广的码头,码头之上现下摆满了桌椅,一眼望去,这些桌椅都有些望不到头,岳正见到大几百个厨师在忙碌着,想必等会士卒们便能饱餐一顿了。 “罗启参见大人,大人万安!” 这罗启看上去要比之前精干了不少,这么长时间的历练下来,气息也隐隐有些剽悍了,可他对于岳正的忠心却丝毫未改,依旧是矜矜业业地帮他守好川江。 “你辛苦了,过些时日,我保举你做个官身。”岳正随口说道,听了此话,罗启瞬间大喜连忙给岳正拜倒在地。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人也!”罗启大声说道,左右的士卒听了也无不动容。 “大人,这是刘少言大人为南征大军准备的饭食,且来用些,等酒饱饭足之后,上船上休息一晚,便能直接到川江郡了。”罗启继续提议道。 岳正听了他的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周瑗君的小手,就往罗启准备的主座那边走去,冲着后头的众人喊道:“你们各部安排各部的,维持好秩序!” 后头的各部将军,连忙朝着岳正一拱手,便笑着下去安排了。 主桌是个圆桌,就坐了岳正和他的四位夫人,其他的桌子皆是方桌,以示和主帅的区别,岳正对此也是极为满意的,不时地点头笑着。 “啪啪”两声,这是罗启对着不远的小厮发号施令,只见远处走来一队的美婢,人人皆是手捧着菜肴,一个个地给岳正端了上来。 “大人,这是特意给您请的厨子,其他都是军中的伙夫、酒楼的帮厨之类,就您这桌,我和刘大人都是花了心思的。”罗启恭敬的说道。 岳正细细看着面前的菜肴,虽然不如梅瑄的手艺,可也是差不离多少了,每道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 “大人,这是洪流郡的美酒,也是您昔日提过诗的。”罗启继续开口介绍道。 “哈哈,我想起来了,洪流醴泉嘛!”岳正笑着回忆道。 这边还在一一介绍,那边军中的粗人已经动起了叉勺,岳正此刻心中也是惬意,笑着对几女说道:“罗启准备了这么多,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意,你们多少都用些。” “好的,夫君,我来尝尝这厨师的手艺。”桃蘅娇笑着说道,她也是嗜好美食之人,熟练地用起了手中的叉勺。 “嗯,夫君,这羹汤不错!”桃蘅直接开口赞扬道。 罗启也是连忙点头,直接附和道:“主母,您真是个行家,这白鱼羹可是用川江中最鲜活的白鱼做的。” “好啦,你也去用些饭食,少喝些酒水,等下船只还要靠你指挥呢!”岳正笑着起身,拍了拍罗启的肩膀。 “是,小人遵命。”罗启自然是个懂眼色的,大人四个美人环绕,哪里还愿意听他一个大男人在旁边絮叨。 “嘶,夫君,这酒似乎有些烈呢!”项云舞解开面纱,好奇地饮了一杯面前的酒水,轻轻砸着嘴对岳正说道。 “少喝点。”岳正笑着提醒道。 这时候,袁迪章和贺轮两将联袂走来,袁迪章笑着嚷嚷道:“大人,今个这么高兴地日子,怎么能少喝点。” “我和贺轮敬大人一杯,也是谢过大人的栽培,让我两立了不少的功劳。” “大人请!” 两人齐齐端着手中的酒碗,此刻岳正也不能端着不喝,毕竟这些悍将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笑着一饮而下。 “大人,这杯,您一定要饮下,祝咱们打下孟国!” “嗯,打下孟国,来干!”岳正也是豪爽地一饮而尽。 待到两人离去,崔莹连忙将岳正拉坐下来,笑着说道:“夫君,这是刚刚那白鱼羹,赶快吃两口,来压压酒气。” “好,夫人。”岳正笑着回答道,他看着如玉美人如此的逢迎,心中亦是畅快不已,只见那边又来了几个将领。 “大人,我敬您一杯!”粗豪的周火亮端着酒碗就走了过来,岳正也是欣赏他直爽的脾气,也是将自己的酒碗一饮而尽。 “大人,我敬您一杯!” “大人,我敬您一杯!” 岳正此刻也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的酒液下肚,他也没用灵气将酒水逼出来,任由这股朦胧的气机在体内游动着。 周瑗君看他这模样,也是笑了,只见岳正双目迷离,脸色稍稍有些赤红,但整个人还是清醒的,她连忙问道:“夫君,怎么不把酒液逼出来?” “那样岂不是无趣许多?”岳正笑着反问道,周瑗君见他心中畅快,也不阻拦他,只是掏出手帕儿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 “大人,还能喝不?”王恩此刻提溜了个酒坛子过来,他因为跟岳正时间较久,私下里也没那么庄重,此刻更是劝起酒来。 “能,怎么不能,再来三坛子我也喝得掉!”岳正拍着胸脯说道。 “好,等下喝够了,下川江,下川江!”王恩也是附和道。 第499章 朝中密谋繁杂事 就在岳正已经带兵行至中朗郡的时候,他的那份抄录自周严之手的奏章,终于在朝中开始发酵。 “这,这,宣道郡郡守贾人凤,居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得选派一人安治宣道,周大人,您有什么主意?”邢台阁阁首路有端看着卷宗,双手都有些发抖。 他路有端境界不过天境,但为人极为正直,每年经他决断的大案、要案繁多,但他恪守公平,凡大恶必重刑,凡有冤漏必打回地方重审。 一来一去,他倒是得了个“铁面天官”的外号,想来在官场上有这么个外号,恐怕代表着此人多半是不太合群了。 旁边的大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他是银税监监正钱泓,平时最为在意钱粮之事,他为难地说道:“贾人凤也算干吏了,年年钱粮” “够了,这些钱粮从何而来,钱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路有端冷冷地打断道,被这般打断,钱泓也不恼,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上首的周严。 周严坐在兰台大殿中的主座上,看了看下首的几人,语气淡然地提议道:“姚节茂如何?他是井渊郡郡守加天工部灵泉司官。” 下首几人听了周严的提议,心下极为的讶异,连忙出声道:“大人,这姚节茂不是姚家的而且官职也不太合!” “再给他一个治河使,这样也不差多少了!”周严语气极为淡然地说道,皇党的诸人一听此言也是明白了周严的意思。 宣道郡归属于鄞南湘右路,是鄞南三十六郡中的最北的郡城之一,鄞水将它一分为二,最为关键之处,它的北面就是天极西路,正是姚氏的势力范围。 对于姚氏这个英王党的成员,拿下一个宣道郡可比井渊郡来得划算许多,这样姚氏也能插手到鄞南的事务中。 若是英王能登上大位,势必也要和鄞王对上,所以姚氏和鄞南也是有矛盾的,只是何时爆发而已。 “那井渊郡派谁去?”钱泓也是急忙询问道,他管理着帝国的钱袋子,自然是不愿意井渊郡这个聚宝盆出什么问题。 周严拿出一本岳正递来的举荐信,向着前方一抛,信笺在空中悬浮着稳稳向钱泓的方向飞去,他笑着说道:“钱大人,你且看看岳正举荐之人。” 钱泓面色有些好奇,接过空中的信笺,急急忙忙地将信笺拆开,看了几息之后,又蹙着眉头想了许久。 “李典昂,我倒是有些印象,官声不错,每年花脂郡的钱粮赋税都是极优,岳侯推荐了个好人选啊!”钱泓似乎想起了花脂郡的数据,也是连连开口赞道。 一旁的路有端,也是想到了这个人,也是赞同道:“此人虽为寒族出身,但治政严明,当地刑名司奏报中,郡中几无大恶之人。” “你们两人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个有能力的,那我就写个函件,和姚节芾大人商议下,他自然懂我的意思。”周严淡淡地开口道,之前两人有过合作,此刻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保皇派的几人在兰台中商议着,而皇帝叶谦也在书房中召见了皇室亲军指挥使沈诀,及两位副指挥使金峰和马庸,房中的气氛不是很好,叶谦此刻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个,心中怕是极为不满。 皇室亲军的三人低垂着脑袋,不敢和叶谦对视,马庸鼓起勇气上前说道:“圣上,此事是臣马庸的错,和沈大人、金大人无关。” “臣总共带着四位供奉进入越国境内,臣和其中一位供奉负责越西,另外三位供奉负责越东,但藏山郡一战,说是越皇林赫也现身了。” “那三名供奉着我皇室亲军缁衣,他们怕越皇下杀手,便匆匆遁走,此次失利全是臣之罪责,还望圣上明鉴。” 马庸拱手说道,神情真诚不似作伪,叶谦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犹有希望地询问道:“方源那个贼子呢?现在去哪了?” 下首的沈诀和金峰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莫名的踌躇,倒是金峰光棍些,直接开口道:“皇爷,密探给了信,说是方源成了越国的供奉。” “砰”的一声,叶谦的手掌直接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幽沉木所制的桌子竟然被他一击而散,木屑四溅向着下首三人飞刺过去。 “止!” 叶谦朝着那些木屑一指,心神一动之下,所有的木屑尽数湮灭,他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看着三人道:“是朕失态了,三位爱卿皆无过错。” “方源罔顾圣恩,这人是江兆东提拔的是?”叶谦语气平淡地说道,可胸口的起伏依旧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姬廖,姬廖,狗奴才快死进来!” 平日里自诩为儒雅的叶谦,现下也变得粗鄙起来,门外的姬廖听了此言,忙不迭地冲进来讨好地问道:“皇爷唤奴才何事?” “朕且问你,上次你去龙麒郡问话,那江兆东是怎么回复你的?”叶谦冷声询问道,姬廖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姬廖连忙跪倒,他是皇家的奴才,一切皆以皇室为大,所谓修士的尊严,别逗了,在他这个阉人这里不存在的! “奴才问了江都督,为何要提拔方源?” “江都督说:方源是当地人,另外他镇压土人部落,无一不获胜,故而提拔至溪山郡总管。”姬廖谨慎地回答道。 “他还说什么了?”叶谦继续冷声询问道。 “江都督还说,方源和高天明交好,为了帮衬高天明,他才将溪山的重任交到方源身上,另外方源是自行突破至圣境,很令他讶异,越发觉得此人不凡。” 姬廖如此这般说道,也不知话中哪个词触怒了叶谦,只听他暴怒道:“够了,够了,给我把江兆东,下下旨申斥!” “识人不明,处事推诿,实孚朕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话语中的情绪陡然转变,颓唐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分。 “去龙麒郡宣旨!”冲着姬廖挥了挥手,就好似要打发走一样,姬廖不敢耽搁生怕还有什么变故。 那边的马庸倒是忠心,连忙向着叶谦拱手道:“方源之事,委实匪夷所思,不过应该是真的,在越东的三个供奉,碰到了昭圆寺的玄了和尚,正拼了命地追击方源。” “根据他们所说,好像是昭帝留下法旨,要第一时间诛杀掉方源。”马庸向着叶谦解释起来。 叶谦坐在龙椅上,微微叹息一声道:“到底手上没有干臣,可惜岳正还没到圣境,不然倒是可以让他去。” “对了,你们看看这份折子,秋廷湖水族是怎么个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叶谦又想到了什么,直接把手中那一份奏折都快丢到了沈诀的脸上。 沈诀拿着奏章,看了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圣上,微臣有罪,水族之事,亲军案牍之中早有记载,可事涉鄞王,又无确凿之证据,实难明言。” “实难明言,就要把朕蒙在鼓里,让朕做着天下安宁的春秋大梦吗?”叶谦心中又多了些火气,看着躬身而立的沈诀也有些不忍。 “沈爱卿,天下就如筛子一般,筛孔是越来越大,朕实在担心我叶晋天下啊!今天漏了一毫,丢一军一城,明日漏了一丝,难道要丢十军十城吗?” “皇室亲军,代朕神目,监察天下,你也是朕潜邸的老臣,朕把这千钧重担交到你的肩头,就是想让你帮朕盯着他们。”叶谦盯着沈诀,直接开口道。 “微臣惭愧,请辞指挥使一职。”沈诀向着叶谦再次拱手,脸上皆是惭愧的神色,请辞的言语很是诚恳。 “沈爱卿,你我相识已经有百年了!”听到沈诀的话,叶谦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有些唏嘘地感慨起来。 “回禀陛下,一百零四年。”沈诀是个知恩之人,这句话也是脱口而出。 “这江山离不了你,也离不了周先生,朕不过是在这金殿之中坐享其成之人啊,只是发几句牢骚而已,沈爱卿不要放在心上。”叶谦回转道,绝口不提去职的事情。 “多谢圣上体谅。”沈诀连忙拱手回答道,他和皇室已经深深绑定,若是一旦去职,恐怕不乏有人对他动手,刚刚那番话出自肺腑,亦是他以退为进的考量。 “算了,方源的事情,再找机会!”叶谦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又看了看沈诀,继续问道:“秋廷湖的那事,是老四指使的?” 沈诀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旁边的金峰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回答道:“那是当然,岳正是圣上您的心腹,若是办了他,等于是去了圣上您条臂膀啊!” “该死的老四!其心可诛,这般军国大事都来渗沙子。”叶谦怒极,言语之中好像是出离的愤怒了。 这时候,门口匆匆走进一个大太监,不是岳正的老相识王休望又是何人,他恭敬地立在门口禀报道:“圣上,周中书来了。” “快,快,速速把周先生请进来,对了,越国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提!”叶谦连忙开口道,似是想到什么,冲着三人又嘱托了一句。 “是,圣上。”沈诀、金峰、马庸三人连忙回答道,声音很是整齐。 书房的外面传来匆匆的步伐声,只见周严一身紫袍,神色轻松地走了进来,冲着叶谦便行礼道:“皇上,臣中书令周严,拜见圣上。” “周爱卿,免礼,免礼。” “你来的确是正好,朕正在问他们关于秋廷湖的事情,对于此事,爱卿有何看法?”叶谦和颜悦色地询问道。 此时的周严早就自信满满,他笑着说道:“秋廷湖一战等于断叶华一臂,另外空出了宣道郡守这个位置,倒是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做些文章。” “爱卿有何计策,快快说来。”叶谦连忙开口询问道。 旁边皇室亲军的三人也是竖起了耳朵,他们也想了解叶谦所倚重的重臣到底有什么法子,只听周严缓缓开口道:“圣上将井渊郡郡守姚节茂调往宣道郡,去天工部灵泉司官,加天工部治河使。” “另外这些日子,陛下还可多召见召见英王,以示亲近之意,这样不由得姚节芾多想,另外鄞王恐怕也要不安了。” 听得周严这般借刀杀人之计,皇室亲军的三人也是了然,对于任何一个叶谦的皇子,只要有志于皇位,那鄞王叶华就是他们绕不过去的门槛。 “好,比之鲁泰路,这宣道郡和天极西路的龙城郡完全接壤,让姚氏下场和四哥去争、去斗,倒也得当!”叶谦笑着说道。 “那便这样,明日早朝诸君就按此行事,势必将姚节茂按到这个位置上!”叶谦极为自信地说道,旁边几人也连连应下。 当日,一封急信从兰台寄出,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便从天极郡送到了龙蟒郡姚节芾的手中。 打开信件看了好长时间,姚节芾才喃喃自语道:“宣道郡、治河使,外加那看不到的湘右路布政使,周严,你这是要把我们姚氏放在火上烤啊!” “不过,也未尝不是个机会,继儿将来要是登基,那鄞王必须是要解决掉的,哎,也罢先给节茂写封信,知会他一声。”姚节芾感慨地说道。 第二日,晋阳殿中那是一片喧哗,就算姬廖公公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回的“肃静”,也没把朝臣们的争论声压下来。 围绕着宣道郡郡守这个位置,英王系、保皇派、鄞王派都争得面红耳赤,可是周严早就和姚节芾通了气,这鄞王派终究没有保住宣道郡。 “原井渊郡守姚节茂克勤克俭,司井渊灵泉有功,迁宣道郡郡守,加治河使,原花脂郡守李典昂调井渊郡守,暂代天工部灵泉司官。” 众人只听到姬廖公公宣读的圣旨,也是明白鄞王叶华这一轮算是被压制了,怕是鄞南又要起波澜了 第500章 船舱嬉闹水波荡 此刻,岳正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他搂着项云舞和崔莹两女,靠在她们的耳边说道:“两个小妖精,之前居然敢奚落夫君,等下夫君到了船舱,咱们再喝些。” 崔莹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而旁边的项云舞颇有些行伍之风,一时间,她醉得媚眼如丝,可依旧大气地说道:“夫君要喝几轮,小舞都奉陪呢!”。 舟船外面传来一阵水浪之声,很明显,她们一行人已经成功登上了川江的船只,向着川江郡城的方向而去。 旁边的舷窗开着,若有若无的河风不断往舱室之中吹拂着,喝醉了的岳正此刻也是有些踉跄,张开双臂把沉重的身子压在两女柔弱的肩膀上。 “夫君可要用些茶水,解解酒儿?”崔莹靠在岳正的怀抱之中,眨巴着长睫毛的大眼睛,柔声地询问道。 岳正把脑袋捂在她的发丝之中,嗅着发梢之上传来的幽兰之香,岳正只觉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揉了揉她的小耳朵,见她的面色似乎变得更加红润,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刚刚不是说好了嘛,继续喝酒,茶水有什么好喝的!” “夫君,莹莹妹子的脸色都赶得上红宝石了,你就别拿她打趣了。”项云舞笑着说道,她这话倒是让岳正把目光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一双凤眼里藏着千言万语,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依旧如粉膏一般,如瀑的发丝直直地垂在脑后。 崔莹还弄了个流苏鬓,而项云舞是完全自然的状态,脑后只用了一根黄色的线绳将所有发丝扎到了一起,仿若一个爱煞了简素的少女般。 岳正此刻低垂着自己的脑袋,惊鸿一瞥间看到了项云舞的那双长腿,想起昔日那些的旖旎场景,便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双眼。 “小丫头,你真的好美,夫君越来越喜欢你了呢!”他脑袋有些不清醒,说着些醉话,拍了拍她的纤腰,那里正好是她的痒痒处。 这时候,项云舞终于是破功了,整个脸蛋变得如同充血般赤红,她低下小脑袋支支吾吾地说道:“夫君喝醉了,怕是不能喝了,莹莹,你扶夫君去卧榻上歇息会。” “我去给夫君倒些水来!”说罢,她便要匆匆离去给岳正倒水,不想岳正一把扯过她的黄纱袖儿,直接将她搂在了臂弯中。 “莹儿,这个丫头很明显想逃酒,独留你一个人陪我喝酒。”岳正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崔莹顿时面颊通红,用余光偷偷看了项云舞一眼,只见她不停地朝自己摇头。 “才不是呢!”项云舞嘟着小嘴,看着岳正醉醺醺的容颜,有些娇憨地说道,岳正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他大手朝着船舱角落一招,墙角的酒坛直接被他摄了过来,不想他真的是醉了,神识一松,酒坛子直接掉在地上,“咣当”一声,酒坛碎裂、酒香四溢。 “夫君不若咱们去卧榻上躺着?”看着他的窘态,项云舞笑着提议道,只见岳正冲着她点了点头,他大手用力搂住两女的腰肢,脚尖对着地板就是轻点。 如同后仰的飞鱼一般,三人齐齐躺在了卧榻之上,岳正竟然微微有了些疲态,没到自己的地盘之前,岳正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此刻饮了酒水,精神上终于微微有些疲乏感。 “小舞,去给夫君倒杯水来。”岳正指了指桌上的茶几和一套整齐的茶具,这罗启果然是用心了,平常他们行舟不过用些木碗,而现在桌上所摆放的竟然是一套名贵的白瓷。 项云舞离着榻沿也是最近,听到岳正的吩咐,连忙下地往桌边袅娜走去,当然,喝水只是个托词,岳正想看的便是她高挑的背影,婀娜妙曼,身姿摇曳。 “夫君,茶水来了。”项云舞半坐在榻上,将那白色茶杯儿缓缓递过来,哪里料到岳正直接摇了摇头。 岳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熟悉的动作让项云舞脸色变得通红,她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分明是想让她来“喂水”。 心中有些好笑,对这个无赖的夫君她就是没办法,她的樱桃小口微微动了动,冲着岳正轻轻一笑,扶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细心地端着杯子往他嘴里喂。 岳正饮着她端过来的茶水,看着她闭着双眸的面颊,心中也再不犹豫,直接搂着了她的腰肢,她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撑在岳正的胸膛之上,“嘤咛”一声,直接软倒在了岳正怀中。 “夫君可是不能冷落了崔莹妹子呢!”她眼中的媚态就要流将出来,言语之中也是充斥着媚意。 岳正听了她的话儿,也转头朝着崔莹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妮子原本白玉般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粉红色,她羞答答地掩住自己的小嘴,仿佛对面前的一切极为惊诧。 “怎么?害羞了?”岳正轻笑着问道。 只见崔莹掩着小嘴儿,直接冲着岳正点了点头,如同幽兰的香气,夹杂着项云舞身上的淡香,岳正再也有些按捺不住。 他的双臂直接将两女抱住,也不做些什么,只是享受这美人在怀的温馨,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夫君,自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你!” 崔莹动情地用双臂将岳正抱住,手掌轻轻理了理岳正凌乱的发丝,此时她有些粉红色的皮肤就好像初春的桃花一般。 项云舞懂事地跪坐在一边,用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岳正额头的微汗,夜晚的川江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有些微微燥热潮湿。 岳正所在的座舱,和别人的稍稍有些不同,明显一应的物件,都比其他船只要好上几分,风浪吹动,可船舱中的岳正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震动。 风继续吹拂着川江水面,几百艘的船只向着南方行驶去,这些船只不比之前的军船,速度没有那么快,而且装载量也没那么大,几乎都是些民用的商船。 周瑗君渐渐中断了她的打坐,刚刚入定之时,她察觉到了酒坛的碎裂声,她运转神识向着碎裂声探寻过去,最终却是见到岳正和衣而睡,抱着两女在说着些话。 “呀,夫君真是荒唐呢!白日里喝了那么多酒,晚上居然还喝,且让两个妹妹陪他说些话也好!”周瑗君喃喃自语道,她心中大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她心绪渐定,思考起下一步的修行,突然她意识到夫君还没有到圣境,她继续自言自语道:“得催促夫君尽快到圣境了。” “他异火的底牌,已经被越来越多人所知,难免不会有人用此来克制他,明日我且劝劝他!” 打开自己房间的舷窗,周瑗君向着窗外看去,月亮似乎躲到了黑云的后面,情人之间的耳语,就连月亮都羞得不想听呢。 此刻,岳正所在的舱室,他一手抱着一个美娇娘,心中好不快活,身侧这个满是书卷气的女子,似乎有些嫌弃他身上的酒气,连连给了他好几个白眼。 “娘子,那边有酒壶,我们再喝几杯?”岳正调笑着询问道。 崔莹扯过旁边的锦被,直接把自个给裹了起来,眼神中有些惊恐地说道:“夫君,妾身有些累了,又不善饮酒,小舞姐姐行伍之人,身子倒是比奴家要健壮几分,不如?” “呀,亏你还说饱读诗书,怎么叫我健壮,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壮了!”项云舞连忙反驳起来。 女孩子都对自己的身材极为敏感,若是形容女子壮硕,那是有九成是在说她胖,此时的项云舞嘟着小嘴,有些凶狠地盯着崔莹。 “快说,我哪里壮了?” 项云舞笑着跨过岳正的身体,冲着崔莹那儿打闹过去,她一把掀开崔莹裹得紧紧地锦被,因为这两姐妹早就坦诚相待过,谁谁的痒处两人都是清楚知道的。 “莹莹,看我痒痒手。” 项云舞一甩青丝,如瀑的头发四散在玉背上,岳正看着两女活泼的模样,脸上也是莞尔一笑。 “哈哈,哈哈,夫君救命啊!小舞姐姐挠我的痒处了!”崔莹也是被项云舞抓住了腰眼,不停地大笑起来。 岳正侧躺着身子,单手托着脑袋,就这样看着两女打闹,他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冲着崔莹道:“莹莹,小舞膝盖有些怕痒,快去,快去!” “呀,夫君你怎么这样,还带偏帮莹莹的,哈哈哈,哈哈哈,好妹妹,快饶了我,我这膝盖真的怕痒啊!”项云舞着急地惊叫道。 “死妮子,你这也怕痒呢!看我小舞痒痒手!”项云舞笑着将大长腿挪开,顾不得身上的罗衣,继续反击了起来。 两女这般打闹着,也让岳正心中多了几分青春活力,他于蓝星之上已经有三十多了,在这里也呆了几年,经历了这么多,让他的心绪也有几分沧桑。 四目相对着,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两女对视了几眼后,仿佛是和解一般,两人双双看向了惬意躺在那儿的岳正。 “夫君,看我小舞痒痒手!” “夫君,莹莹也想知道,你哪里怕痒呢!” 两女白玉般的身子联袂而来,崔莹扑上来压在了岳正的胸膛上,冲着手指尖吹了吹,就向着岳正的脖颈处轻轻挠了过去。 而项云舞则是侧压在了岳正的双腿上,脱掉他的靴子,玉指朝着岳正的脚底板挠去,脚心一股奇特的感觉撩动着他的神魂。 “你这妮子,怎么还带了灵气,哈哈。”岳正终于是忍不住了,项云舞土行的灵力在指尖撩动着,岳正即便是炼体之人,也扛不住这般的摩挲啊。 “呀,你们两个丫头,真是反了,反了,你们等着,等会我要惩罚你们” “哈哈哈,莹莹别来了,灵气怎么能这样用,哈哈!”岳正被她两压着,他也不敢用力生怕伤了两女。 终于是来了机会,崔莹也被岳正的这般囧样逗笑了,手上挠痒痒的动作倒是慢了下来,岳正连忙抓住她的双手,终于是治住了她。 而项云舞也是被岳正双腿一勾,直接夹住了她的双手,两女瞬间变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占据上风的她们,怎么会被岳正反制了。 “两个丫头片子,敢来挠老虎的痒痒,就不怕等会老虎吃了你们吗?”岳正狂笑着说道,两女一番打闹之下,也没了什么力气。 崔莹软软地躺在他的怀中,身上的衣衫已经变得极为凌乱,她的螓首被岳正挑起,刚刚打闹导致脸上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夫君,你耍赖,人家不服!”崔莹撅着小嘴,双手被岳正扣住,满脸的不服气。 岳正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啊,你这小妮子不服是,等下我们再比一次,等下你小舞姐姐可不敢帮你了!” 听到这种话,项云舞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有崔莹还是极为懵懂的,她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轻声问道:“那夫君还不把我放开,我要看看夫君腰眼那怕不怕痒?” “哈哈,夫君可是修炼过炼体之术的,哪里会怕痒!”岳正大笑着,他松开了扣住崔莹双手的大手,只见这小妮子还真可爱地在手指上运出灵气,就要向着岳正腰眼处挠去。 岳正朝着那头的项云舞微微一笑,松开了自己的双腿,也是让项云舞的双手恢复了自由,她瞬间是明白了岳正的意思,冲着崔莹的背影莫名一笑。 双手也没闲着,直接把住了崔莹的纤腰,他的动作倒是比崔莹要快,他笑着说道:“还想挠我,我先看看这小妮子怕不怕痒?” “哈哈,夫君饶命啊,小舞姐姐,快来帮忙,快来帮忙,哈哈哈,人家快要笑死了!”崔莹再不复平时的淑女模样,不停地大笑着。 可这次却让她失望了,项云舞倒成了岳正的帮凶,她跪坐而起,笑着把崔莹头上的玉钗解下,这时候,她三千青丝如瀑像极了一尊白玉美人! “呀,小舞姐姐,你怎么帮着夫君啊,不是说好姐妹要守望相助的嘛!”崔莹脖颈处被项云舞袭击着,不断地笑着说道。 项云舞也是体贴,轻轻将崔莹粘连到脸上的发丝拨开,凑到她耳边说道:“妹妹,夫君让我挠你痒痒,我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一时间,船舱中满是少女的笑声,如同悦耳的风铃声一般! 第501章 川江已至杜守迎 岳正轻身而起,生怕将身侧的两女扰醒,他随意披了一件衣裳,来到了甲板之上看着浩淼的川江。 水波初霁,早晨的薄雾笼罩这一片的水域,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那份迷离的氤氲,船身荡起的浪花在耳边响起,让人有些心旷神怡。 后方的小船上,罗启一身的劲装,运起身法有些笨拙地在川江上狂奔着,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岳正立在船头,便想早早过来拜见。 “罗启见过大人。”罗启猛然一跃,终于成功跳上了船,他恭敬地向岳正拱了拱手,言语之中对岳正极为尊敬。 岳正昨夜嬉闹了一夜,虽然也没怎么睡,可是精神上却比之前好了不止一茬,看来开怀大笑真是一味“灵药”呢! “身法稍稍有些粗陋,不过也不妨事,胜在实用。”岳正笑着说道,罗启也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你不用如此这般,因你是江湖草莽出身,我特意没传你功法,就是想看看你定性如何,是否愿意一心一意跟着我干?现下看来,还是不错的。” 岳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罗启站在岳正的旁边也是有些尴尬,那止不住的脂粉气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心中暗道:怪不得大人有两袖香风的外号呢! 是了,是了,大人这般神人,怎会和我们凡夫俗子一般,想到这里,他压住了心头的绮念,向着岳正拱手道:“大人,这是漕帮一应的资财,您请过目。”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恭敬地递给了岳正,看着他双手递来的账册,岳正轻笑着将册子接过,他看得很是认真,秋廷湖一事让他起了建立水军的想法,可暂时也没那个条件,不过罗启的这些人手倒是可以做个班底。 “在册帮众三万五千六百人,外围人员九万六千人,帮中舟船有:大型楼船五十五艘,中型商船一百艘,帮中天境好手一千九百四十一人,余银一千一百三十三万两。” “不错,不错,也就两年左右的时间,你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除了天境的高手有些少,其他都还看得过去。”岳正淡然地说道。 看着这个干练的手下,面色上要比在海泽郡的时候要好得多,而且杀气也更浓重了些,看来为了护住漕帮基业,没少与人火拼! “说说,后面是走文官的路子,还是走武将的路子?”岳正有心抬举他,言语中也是直截了当。 罗启咽了咽口水,他哪里料到岳正如此直接,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主公,做文官我我哪有那个本事,天生一个厮杀汉,还是做个武官来的快活。” “也好,我有心调朱铜南下,这川江郡尉,你可有信心胜任?”岳正笑着询问道,却是将罗启骇了一跳。 他满脸担忧地说道:“大人,川江郡如此重要的地方,小人怕怕是带不好啊,若是坏了主公的大事,岂不是” “你这些帮众数量都已经赶得上川江的郡兵了,除了天境的人数还稍有不如,其他,我相信并不会比朱铜差上多少的。”岳正开口鼓励道。 “对了,修为如何了?”岳正继续追问道。 罗启面色一苦,他最怕主公问这个问题了,低着头脸色为难道:“给主公丢人了,现如今还在天境中阶打转,不过天境六阶。” “嗯,是有些慢了,唐散那厮的功法也是粗陋,不一定适合你。”岳正语气平淡地说道,他看着远方,心中若有所思。 “等下到了川江郡,我传你一门功法,到时候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修至圣境。”岳正继续开口鼓励道。 一听这话,罗启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他连忙拜谢道:“大人,我这般的人物,也能修炼到圣境?” “圣境又有何难,我都杀了好几个了!”岳正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他是无法理解寻常人的想法,哪里知道这圣境对于他们就如同天堑一般。 天下之中为寻常人所知的圣境,不过就一百来个,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寻常的法律也不能制裁他们,要么建立世家,要么建立帮会、宗门,运气好的话,福泽能庇佑几代人。 此界也有阶层,最为底层的无疑就是奴隶,而比奴隶好些的就是平民,平民之上便是寒族,所谓寒族就是九代之内出过圣境的家族。 再往上就是世家,也就是说家族中有活着的圣境老祖,大晋的律令,对于不同的阶层,律法也是不同的,像世族打死了平民,一般只需以银抵罪便可。 按照阶层来说,昔日岳正没有帮罗启脱罪,那待罪之人和奴隶几乎没有区别,现下免了罪,也不过只是个平民,若是到了圣境,那一切便不同了! “大人经天纬地之才,有此战绩早就震惊天下,我等凡人哪里能跟大人相比,若是罗启有生之年,能成为圣境,即便是死也甘心了!” 听到罗启的肺腑之言,岳正也是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谓圣境对于他们而言,就好像神仙一样了,没见,南方三小国中的圣境,怕是两只手能数得过来。 时间如同白驹一般,飞快地流逝着,岳正的眼帘之中已经出现了川江郡城的影子,那是城门的斗拱,城头卫戍的郡兵站得笔直,像一尊雕像一般。 “到底是朱铜的军队啊,几个郡尉之中,就数他的川江郡兵战力最强,看来平时没少下功夫!”岳正眺望着城头,一边赞叹道。 旁边的罗启也是赞同地说道:“朱将军治军严谨,加之为人清明,时常拿了月俸之后,接济家庭不怎么宽裕的士兵,故而在川江军中很得军心。” “原来如此,朱铜颇有古之名将的风范啊!”岳正又跟着赞叹了一句。 和上一次岳正来川江看到的情形不同,川江郡城不远的码头已经经过修缮,来来去去卸货、装货的商船无数。 “岳大人,咱们大军走的是军港,因为防守的需要,故而用于军事的港口离城池不会太近,我听说杜郡守也会来给您接风洗尘的。”罗启继续开口道。 岳正轻笑一声,玩味地看着江面,开口说道:“这杜守过来给我劳军,可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哈哈,是的,杜大人清廉之名,全郡皆知,就连来往办事的商人都感叹,整个大晋也找不到像杜大人这样的官员了!”罗启跟着说道,让岳正也是连连点头。 他的麾下之中,杜守和朱铜的性子极为相像,都是清正廉明的典型,另外川江一役,岳正对两人有救命之恩,要说对岳正的忠诚,也是他麾下数一数二的。 泠泠的水波推着商船向着一处军港而去,大部分商船是靠着风力推动,当然也有特殊,比如岳正的座驾,便是要灵石驱动。 向着军港的方向眺望过去,码头上似乎站了不少的人,岳正倒是眼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杜守的位置。 “川江流水浅,而今又至此。故人且相迎,离别似昨时。”岳正也是出口成章,一首隽永的小诗直接被他吟诵了出来。 旁边的罗启连忙恭维起来:“大人文华之盛,天下罕见,即便是不做将军,怕是也能做个治世的能臣。” “哈哈,我这算什么,不过是惊艳才绝之人都去修行了,我才有了这崭露头角的机会啊!”岳正连忙摆了摆手,很是谦虚地说道。 码头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整片的校场上用青石砖铺就,那边还有雪白的帷布搭成的帐篷,杜守穿着官服站在人群的前方,静静等待着船只靠岸。 “咚”的一声,厚重的船身轻轻撞在了大石垒筑的码头上,岳正也是急于见到杜守,直接从甲板上跳将下来,快走几步便来到了众人的前方。 “杜大人,哈哈,好久不见了!” 岳正冲着杜守豪气地说道,铿锵有力的言语让众人一阵侧目,本地的乡老、商人盯着这个年轻人,心中满是不敢置信,这就是名满天下的岳侯爷? 杜守看到岳正,面色之上也是浮起丝丝的笑意,冲着岳正拱手道:“川江郡守杜守见过恩官,恩官一路风尘而来着实辛苦,不如去我府上歇息几日?” “不了,不了,军情如火,一刻也耽误不得!”岳正笑着回答道,看着杜守有些儒雅的风度,岳正用神识扫了下他的修为,直接将他骇了一跳,竟然已经是天境高阶了! “恩官,这些是我川江的乡老、大豪,听说大人欲要征孟,感念昔日大人救援川江的恩情,特意捐了些酒肉粮草用以劳军。”杜守笑着介绍道。 劳军是假,想探探能不能征孟一役中捞一些才是真的!岳正心中暗暗想到,但面上也不恼,笑着冲他们拱了拱手。 “各位,岳某感念各位的大义,刀离白部妄起刀兵,我大军一到遂成齑粉,可刀离我晋人寥寥,就算打下来,也不一定站得住啊!” “大伙都听说了,白部的地盘,几乎没怎么开发过,听说那山上长满了灵草,人口多到用人命来祭祀,更别提还有奇特的灵兽了,就算是养几匹刀离角马恐怕也能发财!” 岳正大声地说道,所描绘的情境让眼前的众人浮想联翩起来,他们个个都是小有家资之人,心中不乏搏一搏的勇气。 “大人,不知我等后辈什么时候能去刀离闯一闯?”一个老态龙钟的乡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问道。 此人也是个天境,年岁也有上百了,气血衰竭的厉害,也想给支脉的后辈找个出路,所以便向岳正大胆提问了。 “尔等先去杜大人这里登记,等我打下刀离,一并迁徙如何?”岳正大声说道,就连远处的众人都听了个清楚。 “好好”众人纷纷附和道。 船上的士兵开始慢慢下船,一队又一队的精锐士卒,个个身着黑色甲胄,腰挎长刀、背负劲弓,远远就能感觉到士兵的不凡。 “各位乡梓,岳侯也收到了大伙的心意,此番舟车劳顿,大人也极为辛苦,各位先回去,考虑考虑家中人选,明日来郡守府登记,如何?”杜守朝着众人说道。 此间的众人也是向着岳正拱了拱手,齐齐说道:“大人先行安歇,我等告辞。” “慢走,慢走啊!”岳正目送着川江的乡老离去,随后便指了指杜守笑着说道:“我这一来川江,你就给我张罗买卖,好你个杜守啊!” “大人,川江开航以来,人口日增,街面之上也多了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不如打发他们去孟地,也帮大人解决下占领的问题。”杜守自信地说道。 “这次三国难道就不会合流吗?”岳正笑着反问道。 杜守笑着摇了摇头,回答着岳正的问题:“大人出征檄文中写明,只诛灭蛮部即可,孟国内部也有矛盾,那孟栾和孟国国主之间的龌龊,三国之人谁不知道。” “若是攻打孟国其他郡城,我想郑、宋两国必有回应,可这刀离郡就不一样了,说是孟国之地,但俨然是个国中之国,郑、宋两家并不视之为孟土。” “加之孟人崇鬼尚妖,早就令郑、宋两家不喜,血腥祭祀以刀离最盛,大人只要在檄文中写明,不碰孟国其他郡城,想来压力必然大减。” “好你个杜守,都快把孟国研究明白了!”岳正笑着说道,此人智谋也是上佳,而且是堂堂正正之策,和刘少思的路子比起来,倒是少了几分阴私。 “杜守虽守一城,但心中亦是谋国尔。”杜守拱手说道,言语之中尽是光明磊落,令人有些侧目。 “来,来,罗启你过来。”岳正向着那边的罗启招了招手,只见他匆匆而来,岳正指着罗启对杜守说道:“老杜啊,我有意把朱铜调到前头去,这川江郡尉让他来接任,你看如何?” “若能化漕为兵,倒也未尝不可。”杜守笑着回答道,那边的罗启听了,心中也是一阵的狂喜。 第502章 传功罗启激士气 “多谢杜大人,多谢杜大人!”罗启听了杜守的话,忙不迭地感激起来,十几万人的漕帮若是有了这句话,不少人也能得个更好的前程。 “这样也好,我观川江郡兵要比其他郡城的郡兵,都要隐隐强上一筹,故而相中了朱将军,等到把原有的川江郡兵都南调,到时候这川江兵,可都是你的弟兄了!” 岳正郑重地向罗启说道,听了这话,罗启只觉得心头一重,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做好吗? “怎么,没信心了?”岳正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语气淡然地询问道。 罗启连忙向着岳正拱手,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大声承诺道:“恩官,您放心,若不带好一支军队来,我罗启提头来见。” “杜大人,罗启本是山野草莽,初涉兵事,恐怕日后还要多向大人请教。”罗启一脸谦虚地看着杜守,言语中不乏请教之意。 杜守也是心领神会,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罗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讲,这漕运兵不是在你手上管得挺好嘛!” “哈哈哈,老杜啊,你真是个妙人!”岳正拍了拍杜守的肩膀,直接开口称赞道,这罗启的实职还没下来,杜守就改了称呼,倒是让罗启生出来几分归属感。 “对了,我看你都已经天境高阶了,你倒是说说看,是怎么个修炼法的,我记得上次传功于你,不过才天境初阶左右。”岳正想到了修为的事情,也是好奇地询问道。 杜守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着,便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我这功法特殊,每天我公文都要写上几万字,不知不觉就突破了!” “哈哈,老杜真有你的,那套《妙笔奇功》还真适合你啊!”岳正感慨地说道,此话一出,把旁边的罗启说得心中痒痒,恨不得立马从岳正这里得到功法。 两人又在此处说了不少的话,大部分都是杜守在汇报,岳正在旁边倾听,到了最后,他不由得感叹此人真是一员干吏。 “大人,川江之事大抵如此,诸多小事我已自诀,不能决断的,都已经写成折子递交到了贡南您府上,大人,秉笔之人虽好,但也要多看看的。” “南征路远,军情如火,守也不多叨扰了,大人请歇息!”杜守笑着拱手道,见他有离去之意,岳正也是笑着挥了挥手。 待到杜守离去之后,岳正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那一句“秉笔之人虽好,但也要多看看”不就是说的是姚贞嘛,难道她在公文中夹带了什么私货? 不行,得回去敲打敲打她,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我想她会明白我的意思,岳正立在那儿良久,不停地思索着。 旁边的罗启也是等得心焦,他见岳正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一会儿阴沉,一会儿又有些释然,到最后脸色竟然闪过一丝笑意。 岳正终于是回过神来,转头看到罗启依旧是立在旁边,心中又对此人加分不少,展颜一笑道:“罗启,跟我去那边的大营,我想想给你传个什么功法?”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罗启在此立誓,天道鉴之,永生忠心于大人,若有违此誓,叫我修为尽断,死于万雷之下。” 听着他如此誓言,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喜欢和聪明人讲话,世间没有不付出就能轻松得到的东西,岳正给予他们功法,要的就是他们的效忠。 “平常使什么武器,我记得当时是刀!”岳正一边思索着说道,一边向着搭好的营帐走去。 “确实如此,但小人并不拘泥于此,前番和人火并,当时需要潜水,我用的就是分水刺。”罗启连忙回答道,因为涉及到日后的武器,他也极为的慎重。 “哦,水战。”岳正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他掀开主帐的营帘,看着其中有些简朴的家具,心中倒是微微一笑,这杜守做事和他做人倒是完全一致,给到自己的一应用度也大多以简朴为主。 直接大步走上上首的座位,指了指营帐正中间,笑着说道:“罗启,来坐下打坐,屏息凝神,我来看看你的体质如何?” 罗启心中也是激动,对岳正更为认可了,所谓探查体质、资质之类的手法,也只有一些大的宗门才有这般手段,他越发地笃定岳正的来历必然不凡。 紧紧地闭起双目,心中似乎有些紧张,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岳正向着营帐放了两道玄音罩,淡定地说道:“屏息凝神,心无杂念。” 说罢这话,岳正直接运起天心冥照的法诀,罗启只觉得眼睛越来越重,整个人都有些要睡着了,他咬着舌头抵抗着这股睡意,耳边又传来岳正的言语:“放松,放松,不要紧张。” 听到岳正如此说来,罗启也不再硬抗这股睡意,整个人的魂魄一松,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 岳正勾动识海中的传功鼎,那大鼎似乎有了意识一般,金色的虚影直接跃了出来,浮现在他的眼前,似乎极为的兴奋一般,虚影不断地上下浮动着。 “去!” 朝着罗启的方向一指,传功鼎轻车熟路地往罗启身躯之上扫去,只见金光在他身体之上不断闪烁着,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帮他找些最适合的功法!”岳正喃喃自语道,这话被金色虚影识别到了,它悬于空中,金色的鼎身不断变换着光影。 几十息之后,小鼎的上空照例浮现出“灵石”二字的神文,岳正冲着金色虚影点了点头,在识海中也是认可了传功鼎的要求。 一时间,面前的小鼎金光大盛,在鼎口的上方出现了好几个选项,有一百五、两百五、三百、四百的。 “就二百五,反正此界也无甚忌讳。”岳正面色上有些莞尔,看着罗启玩味地说道。 他大手一挥间,两百五十颗亮晶晶的灵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向着小鼎的方向推去,鼎口传出一阵吸力,将这些灵石统统吸了进去。 鼎身微动,灵石很快化成灵液,金光在鼎身上流转着,很快便在鼎身之上,出现了一篇水蓝色的功法。 “风水武兵录,这名字起得好生奇怪,倒是像个风水书了。”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像是想到了在蓝星上看过的那些风水学说。 “风卷水浪,水涌风起,相辅相成,吾擅使百兵,幼时学剑,行伍刀枪,天下各兵,皆有所学,合于风水,遂自创此功。” “奈何所学驳杂,与人相争,大多能胜,奈何时光寥寥,终止于心圣五阶,望后辈学之,各色百兵,浅尝辄止,专精一门,勿要学我。” “这创功之人,倒是个老实人,其他人都是胡吹大气,就他的功法写得极为实在!”岳正笑着说道,他也用传功鼎看了不少功法,目前已知的功法中,就他写了功法的缺点,着实难得啊! “入。” 只见他说完此言,白蓝色的神文向着罗启的识海飞去,他的神魂倒是坚韧,这些神文一闪而过便入了他的脑海。 随即便收起小鼎,他冲着营帐又一个挥手,将两层的玄音罩直接收起,百息之后,罗启才幽幽转醒,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识海的功法。 连忙闭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不停地在脑海中翻看着这一门的功法,看到创功之人的境界,他不由得欣喜若狂起来。 “谢过大人,谢过大人,卑职一定努力修行,不负大人的厚望。”罗启连忙感激地说道,只见岳正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好好修行,把兵练好。”岳正语气平淡地嘱托道,罗启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郑重,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待到他匆匆离去,站在营帐外的水四金才禀报道:“大人,所有营帐皆已立起,袁将军让人来问,此处要休整多久,何时出发南下?” “四金,你去通知各部,牌将以上之人都让他们进来,我要军议。”岳正也是郑重地吩咐道,此刻,镇恶军已经到了他的地盘,有些话也可以稍稍提点提点了。 岳正坐在上首的主位上,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到来,袁迪章现下是镇恶军的二号人物,不多时便来到了帐中。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袁迪章笑着询问道。 岳正冲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这么急着去立功?你且等一等,人到齐了我再说。” “是,大人。”袁迪章听出了别样的意味,连忙拱手应道,立在下首的营帐中,一言不发地等待起来。 很快,贺轮也到了,见袁迪章一言不发地站着,他也有些讶异,但也是萧规曹随一般站到了袁迪章的旁边。 人渐渐到齐,王恩、房司冰、左刚、邱明等等,待到人全,整个营帐之中,都要被站满了,岳正冲着众人一笑,见水四金进来后,便大手一挥,一道玄音罩隔绝了内外。 “现在军议开始。”岳正面色变得郑重起来,言语之中也变得冷硬起来。 下首的袁迪章连忙拱手道:“天下镇恶,唯我强军。” “天下镇恶,唯我强军!” “天下镇恶,唯我强军!” 这是镇恶军一贯的军议口号,代表着众人都是士气高涨,愿意听从指挥使大人的吩咐,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对袁迪章这等动作心中那是满意极了。 “南征在即,我也不瞒着你们,我岳正不太愿意满天下去跑,你们愿意吗?”岳正冷冷地问道。 镇恶军设立之初,便是一支流军,没有固定的驻扎地,不像钟向的镇东军,一直驻扎在定铮郡中。 听到此话,下面大多数人都没说话,他们此时还不清楚岳正的意图,贸然开口恐恶了岳正。 “我等不愿。”这是水四金在说。 王恩也是岳正一手提拔的,也是连忙开口道:“我等不愿。” 镇恶军中的智将邱明,也是隐隐猜到了岳正的意图,也是大声说道:“我等不愿!” 其他人再迟钝,也是估算到了岳正的心思,他这是要做这岐川都督,然后让我们也跟着戍守西南的节奏啊! “自然是不愿意的,这里跑那里跑,一会子防守魔域,一会子镇压尸潮,天北四郡、龙蟒郡、鲁丰郡,现在皇帝老儿又把咱们派到雨峡郡,这是不让咱们消停啊!” 周火亮骂骂咧咧地说道,干脆直白的言语算是说到众人心里去了,旁边的将领也被激励得面色赤红,也纷纷跟随着叫唤起来。 好,好,人心思变,人心思变,军心可用啊!岳正嘴角勾起,冲着众人微微一笑,他双手举起,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此番南下,我们不仅仅要打好仗,更要让这场战争停不下来,我观孟国比之魔域大有不如,我们完全可以打下刀离郡,然后不断挑衅,掠夺其人口,攻略其土地,搜刮其资材,这样我们就能永镇此疆。” “诸位应该也听说了,岐川贩奴的产业极为发达,不少的商人都赚得盆满钵满,可诸位想一想,若是打下了刀离郡,诸位能得利多少?” “我与诸位约定,凡从孟国夺来财帛、灵石、土地、女子,我岳正分文不取,统统分给你们,诸位,可愿意跟着老子征孟?”岳正大吼着问道。 “愿意,愿意!” “愿意,愿意!” 此刻,在北地多年一群苦哈哈的镇恶军军官终于觉醒了他们骨子里的贪婪,皆是双目赤红地大喊道。 岳正看着堂下的众将,决定再给他们加把火,大手朝着地上一拂,出现了四口箱子,他笑着说道:“这里是四万灵石,我也知道你们苦惯了,等下都均分了,好好修炼,我岳正不会亏待各位的。” “大人,这可是您自己的”袁迪章大声提醒道,众人连忙安静下来,看向岳正的目光中也是带着无限的钦服。 “愿为大人效死!” “愿为大人效死!” 营帐之中的口号喊了许久,大家伙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岳正知道,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支军队,谁也不能将它夺走! 第503章 贡南城中阴私谋 此去雨峡郡,先是西行至贡南郡,然后再行南下过归鹤至雨峡,川江郡的南部尽是群山,大军行进极为不便,尤其是镇恶军还有不少骑兵,山间小道根本难以行进。 黑衣甲胄在烈日的直射下变得无比燥热,可所有士兵没有丝毫的懈怠,一个个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杀伐的光芒。 昨夜,有关岳正的意思被大小军官传递下去,所有镇恶军的士兵瞬间变成了嗜血的狼崽子,他们心中恨不得立马飞到刀离郡,然后直接展开攻势。 一脸清幽的马车在军阵之中,亦是在中军的护卫下向西行进,崔莹好奇地拨开车帘观察着不远的士卒,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感觉士气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想必是夫君的军议,昨日里他们好像在军帐中谈论了好久。”项云舞也是笑着回答道,她一颗心全系在岳正身上,此刻他声势越隆,她心中便越加欢喜。 周瑗君看着项云舞面上的欢喜,也是开口询问道:“小舞,夫君南征,你要跟着他一起南下吗?” 项云舞轻轻撅着小嘴,摇了摇头,有些落寂地说道:“夫君和我说过,说是我母亲和幼弟初至贡南,怕是有些不适应,便不让我跟去。” “夫君考虑的极是,小舞还是留下来,沈姐姐功力高绝,到了贡南后,我们就让沈姐姐随军,军阵之中还是要多注意危险的。” “桃姐姐,我们就留在贡南,也把前番战斗中的感悟理一理,看看能不能更进一步。”周瑗君笑着提议道。 项云舞和桃蘅两女听了,便也笑着点了点头,一个月左右的行程,说实话她们也有些累着了,可想想岳正已经好长时间各地奔波了,几女心中不由得生出丝丝心疼。 “要不让夫君把小宛姐姐带上,还有那个新入府的,好像是叫齐姑娘,是齐观将军的女儿,也是将门出身,这也一并带上。”项云舞笑着提议道。 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看向了崔莹的方向,继续开口嘱托道:“崔家妹子,夫君说是传授了你一门功法,这段时间不若苦修些时日。” “好的,周姐姐。”崔莹自知自己实力低微,也是连忙回答道,此次南下之行让她深刻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安全,以前不过是有父兄给她遮风挡雨罢了! 烈烈的狂风呼卷着军旗,士兵们沉默地往前走着,黑色的甲胄衬托得整个军阵就如同巨兽一般,后头一排排的大车拉着辎重,另外还有士卒的家眷坐在上面。 “禀报大人,贡南郡城西门站了一排的人,似乎是在迎接大人您。”前锋斥候探得讯息,也是连忙回禀道。 “好,应该是少思他们,想来按照少思的缜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岳正笑着开口道。 贡南郡是他的起家之地,自然在情感上有所不同,到了此地后心上便觉得无比的安宁,直接一夹马腹便向着西门奔去。 只见西城门的门口,站着一排的官员,为首的不是岳正手下的第一智囊刘少思又是何人,只见他穿着官服,向着岳正迎了过来。 “少思见过主公。”刘少思笑着说道,岳正看了看他背后是贡南的一些官吏,就连他那那妻兄周玉璋也站在人群之中。 “见过岳大人。”众人也是连忙恭敬行礼道,岳正冲着他们招了招手,也是开口道:“各位免礼。” “都安排好了?”岳正向着刘少思随口问道。 “回禀大人,靠近西门的营地已经都收拾好了,另外也安排了军中的伙夫,热水、热汤、各色吃食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着刘少思妥帖的安排,岳正也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说道:“到底是少思,做事极为妥帖。” 看着后方的军队缓缓而来,袁迪章和贺轮也是打马上前,岳正笑着介绍道:“来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两位是镇恶军的袁将军和贺将军。” “玉璋啊,你负责接待下大军,我和少思有事要商议。”岳正笑着吩咐道,他此刻有很多的想法需要这个手下的谋士帮他捋一捋。 “是。”周玉璋微微一笑,连忙拱手应到。 “少思,上马,去你的郡守府说。”岳正心中着急也是连忙招呼着,刘少思见岳正稍稍有些焦急,也是骑上马匹纵马向着城中而去。 城外的众人也是极为惊诧,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周玉璋也是历练出来了,笑着说道:“两位将军,咱们不管两位主官了,我们先行进城,营帐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 “哥哥,我外出许久,母亲还好?”周瑗君也是在马车中听到了周玉璋的声音,也是掀开马车帘子询问道。 “妹妹,我说最近你怎么没过来看母亲了,她这两天还在念叨你呢!” “原来是跟着妹夫北上了。” 周玉璋笑着说道,两人寒暄的同时,袁迪章和贺轮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瞬间对于面前这个男子的态度就不同了,这可是中书令之子啊! “赶紧给南征士卒安排营地,他们从川江郡一路西行也是辛苦了。”周瑗君朝着周玉璋吩咐着。 周玉璋忙不迭地应道:“好,好,我马上去安排。” 袁迪章也是会钻营,直接如哥们般揽住周玉璋的肩膀,笑着感激道:“那就麻烦周大人了,有劳周大人带我们过去。” 这边周玉璋引着大军入了城,周瑗君则是吩咐驾车的马夫,向着贡南城中的秦翊侯府而去,离家许久,她倒是有些想念府中的一草一木呢! 那边岳正一马当先,骑着马向着刘少思府上而去,记得许久之前这里还叫“孙府”,而现在已经挂上了“郡守府”的牌匾。 “少思啊,走,我们去静室细谈。”岳正继续开口道,刘少思也是点了点头,径直走在了前面引着岳正往书房而去。 一间宽阔的雅室之中,三面的墙壁都是被书架挡住,粗粗数来,怕是有几万本书都不止了。 刘少思冲着岳正挥了挥手,示意他在雅室中的椅子坐下,提着旁边的白瓷茶壶,笑着给岳正倒了一杯茶水。 “主公,若是无事,怕也不会找少思,且让少思猜猜到底是什么事情?”刘少思笑着说道,言语中似乎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意思。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有心给麾下的这位智者赏赐些什么,拿出一大袋的灵石放在桌上,笑着开口道:“这里面有一万灵石,若是少思能够讲对,这些都是少思的了。” “哈哈,莫不是为了那岐川都督一职?”刘少思手指掠动像是在掐算着什么,冲着岳正微微一笑,便自信地开口问道。 “少思果真智者,此事我已斟酌良久,但也不知该怎么向朝廷开这个口。”岳正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就不要开口,找人帮大人开口便是了!”刘少思像是胸有成竹般地说道,他眼神清亮,似乎藏着无数的智慧。 “找人帮我开口,找人帮我开口,找人帮我开口,这找谁呢?”岳正喃喃自语道,蹙着眉头思索着。 “我且给大人理一理朝堂的势力,第一就是大人所在的皇党,也就是拥护谦受帝的一众人物。” “其二,便是鄞南的叶华,蓄养甲士、意图不轨,若是谦受帝”刘少思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雅室之外看去,岳正知道他心有顾忌,连忙一挥衣袖布下两道玄音罩。 “若是今上薨逝,恐怕那四王爷必然是要造反的。”刘少思继续笃定地说道,他看着岳正的面颊,见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岳正也是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语气极为阴沉地说道:“前番经过鄞水南下之时,鄞王便和那秋廷湖水族给我添乱,被我用计杀了个精光。” “怪不得我前几日夜观天象,发觉东方水星日曜,杀机布于其上,原来是应在了大人身上。”刘少思淡淡地说道。 “圣上现有三子,为一字王,分别是鲁王叶理,英王叶继,湘王叶泽,这三人中应有继位之人。” “鲁王是东方豪族之姻亲,鲁泰路的众世家皆是支持他的,而英王背靠北方豪族姚氏,说起来还和大人沾亲带故呢!”刘少思颇有些俏皮地说着。 岳正听到这话,稍稍觉得有些刺耳,想起了杜守所言,心中微微有了些疙瘩,便开口问道:“我那秉笔之妾姚氏,处事如何?” “大胆说,我不会跟她讲的。”岳正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言语中似乎能给他带了几分信心。 “呵呵,大人,那少思可就僭越了。”刘少思笑着回答道。 他盯着岳正的眼神说道:“姚夫人机敏练达,才情亦是过人,不过有时候稍稍有些偏颇,前些日子一个寒族弟子和商贾子弟在青楼争风,竟然将其中一名女子活活打死。” “按照律令,那青楼女子属于奴隶,寒族之人即便是有心杀她,也不过罚些银钱、打上几鞭子了事,可姚夫人却是让刑名司重判。” “这着实带了些个人情绪,另外那何家小姐一事”刘少思有些欲言又止,岳正听到此言,也是面色一红,心中多了几丝尴尬。 “另外,姚夫人处理政务之时,对于奴隶多有偏颇,我恐怕会引发民间不满啊!”刘少思说得极为小心。 岳正点了点头,轻轻一笑道:“原来如此,回头我去劝劝她,如此聪明的女子,我想她会有所改正的。” “那样就好。” “无论是北方豪族,还是东方豪族,背后都有道盟的影子,至于湘王,也不知是有人给他通过气,还是其他缘故,他的势力发展极为缓慢,但有不少的皇党都是对他极为看好。” “朝堂之中主要就是这几个势力,若是大人想要有人举荐,就从这些势力入手。”刘少思继续说着。 “另外,昨日朝廷刚刚发出调令,姚节茂任宣道郡守兼治河使,而大人您推荐的李典昂出任井渊郡郡守暂兼灵泉司官。” 听到刘少思的话,岳正也是眼前一亮,笑着说道:“这是我那岳父的计谋了,让姚家人和鄞王绞杀,他好坐在旁边看戏。” “至于少思刚刚所说,需要其他势力推荐我,不如先看看这封信。”岳正笑着将东方高氏给他的信件,递给了刘少思。 刘少思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接过那封信件,细细地看了起来,待到看完之后,他便蹙着眉头思考着。 “没想到高天明都督,居然是高家中人,倒是和现任家主有深仇大恨!”刘少思喃喃自语道,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天明都督应该还活着?”刘少思继续询问道。 “是的,能吃能睡,但就是像个傻子一样,也不知他是真是假。”岳正平静地回答着,就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话语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奇货可居啊!”刘少思笑着说道。 “大人可以写封信给高家,就说现下高天明受伤,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晰,怕是再做不得军务,便举荐他到地方担任,像一直空缺的琼湘路布政使,不就是个很好的地方吗?” “嘶,鲁泰路经历尸潮,人口锐减若是能把手伸进琼湘路,怕是高家家主也要笑醒的。” “高天明一旦调走,大人做个暂代岐川都督,不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吗?”刘少思继续说道,言语有几分推波助澜的意味。 “也就是说,高氏用高天明这个废人做傀儡,然后去琼湘路和鄞王争?那这样朝中估计也会支持,哈哈,好计!”岳正笑着说道。 “少思,你来帮我起草,可惜一切皆有传送司传送,若是直接寄到高氏,岂不是” “大人忘了,这封信谁给您的?”刘少思笑着提点道。 “哎呀,崔氏,崔氏,有意思了,有意思了,跟我要个人都要绕个弯,这高家家主也不是个善茬啊!” 第504章 横切山岭南伏关 “少思,这信你斟酌着来写,过几日我让崔莹寄家信回去,到时候把这信夹杂在其中,任谁也不会知道这是和高家有所勾连。”岳正冷声说道。 这话若是让清醒着的高天明知道,怕是整个人都要吐血了,他好不容易爬到如此高位,就是为了对付现任高家家主高湛欢,没想到现在居然要被岳正卖给高湛欢。 “哼,高天明,实在对不住了!”岳正喃喃自语道。 那边的刘少思也是微微一笑,低头请示道:“大人,此事要不要与老大人知会一声,这样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不,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高氏联合东方豪族骤然发力,要将瘫了的高天明调往琼湘路任布政使,你说我丈人要是听到这消息,会如何做?”岳正像是考校刘少思一般地问道。 “必然是推波助澜,让东方豪族下场和鄞南相争,另外岐川都督府,也必然要有个抓手,那也只能是大人了!”刘少思继续说道。 “哈哈哈,不错就是这样,人总会下意识地采纳他第一个想到的最优解!”岳正意味深长地说道,刘少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咱们除了寄往崔家的信,其他一概都不要做,高家不是想让我取了高天明的性命吗?我把他送到你们手上还不成嘛!”岳正脸上闪过一丝诡笑,声音阴冷地说道。 两人随后又商议了许久,将所有的计划不断地完善,鄞南的叶华不会知道,他在算计着岳正的同时,岳正也在算计着他,就看谁更加棋高一着了! 夜中的贡南长街极为安静,刘少思的施政策略还是有些保守,也是和大晋大部分的城池一样,实行着宵禁的令法。 岳正马匹也不要了,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他之前已经和袁迪章他们约定,在贡南歇息一晚便要匆匆南下,所以留给他呆在贡南的时间并不多。 虹光直接落在了家中的正堂前,管家梅瑄也是匆匆赶来,向着岳正行礼道:“大人,天色已晚,可要用些饭食?” “不算了,你随便做两个拿手的,派人把崔夫人请来,我有些体己话想跟她说。”岳正坐在正堂之中,随口吩咐道。 吩咐完这些后,也就百息的时光,几个婢女匆匆而来,手中拿着几碟小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岳正的面前。 “鹿肉芽菜心、清蒸红鹤蛋、酒炖红花草、香茗炙虎肉,大人若是觉得不够,我再去做一些。”梅瑄笑着说道。 “够了,够了,给我盛一碗黑小藜来。”岳正继续吩咐着,很快一碗黑色的麦饭被侍女递了过来,岳正熟练地拿起旁边的阴阳玉箸,就着那几盘菜直接吃了起来。 芽菜心青绿色伴着鲜香的鹿油,用旁边的叉勺挖了一口蛋羹,又是咸香、又是滑嫩,种种美味的食物,让岳正吃得很是畅快。 这时候,崔莹才姗姗来迟,她手指轻轻拨动自己的发丝,看着狼吞虎咽的爱郎,也是笑着询问道:“夫君唤我来有什么事情?” 岳正冲着旁边侍立着的婢女和梅瑄挥了挥手,她们也是察觉到了岳正的意思,连忙行了个福礼便向着堂外走去。 “过几日,你写封家信,给刘少思刘大人让他替你寄回去。”岳正一边吃,一边轻声吩咐道。 崔莹自然是知道高氏那封信的事情,大体也是猜到岳正是要联系谁,便没再细问,笑着说道:“妾身知道了,明日就写好,然后亲自给到刘大人。” 岳正微微颔首,面前的几盘菜都已经吃了个干净,可手上的黑麦饭倒是还剩些,他直接将鹿肉芽菜心盘中的卤汁倒在了碗中,就着卤汁吃了起来。 崔莹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也是感觉不可思议,这般的官爵了,可做起这些寻常百姓才会做的事情,竟然依旧这么的自然。 用旁边的白玉茶壶、茶杯,崔莹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水,继续开口道:“夫君这晚饭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寻常百姓,可要比我吃得差多了,能有这些已经足够了,要不是想念梅瑄的手艺,我再辟谷几天也无妨。”岳正感慨地说道。 “回去休息,南下一路,你也辛苦了。”岳正抚了抚她的后背,柔声地说道,崔莹也是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了。 目送着崔莹离去,岳正一时间变得意兴阑珊起来,即便回家了又如何呢,明日还不是要再次启程。 “去通知下沈夫人、董夫人、齐夫人,明日随我南下,还有” “通知下姚夫人,让她对那何姓女子好一些!”岳正坐在中堂的大椅上,看着几个侍女将碗碟等餐具收走,冲着梅瑄吩咐道。 “是,老爷,我马上去通知。”梅瑄连忙应和道,看着岳正枯坐着,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大人今天不去几位夫人那里?” “有些疲惫,我在这坐一会就好了,你忙你的!”岳正随口答道,夜色慢慢浓暗,又慢慢亮起,他就这样在堂中坐了一夜。 第二日的早晨,一袭水蓝色道袍的沈浣溪幽然走近,看着岳正有些疲惫的神态,心疼地说道:“怎么,昨晚上没歇歇?” “千钧重担压在肩头,哪里是能安歇地了的。”岳正感慨地说道。 沈浣溪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自己的气息陡然锐利起来,就好像一柄气势冲天的宝剑,让人不敢和她对视。 “这样呢?现在可安心了?”沈浣溪轻笑着问道。 “浣溪,你终于修炼到剑圣五阶剑意无锋的境界呐,那岂不是离道境还有两个境界了!真好!”岳正开心地一把将沈浣溪拦腰抱住,言语之中满是喜悦之情。 “贪心鬼儿!道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沈浣溪让他抱了个措手不及,脸色红润地朝他鼻尖一点,有些像是撒娇一般说道。 “拜见夫君,拜见沈姐姐。” 这时候,正堂的外面响起了两女的请安声,岳正向着门口看去,不是董小宛和齐心又是哪个? “人都到齐了,我们准备走,估计镇恶军的将士们都等急了!”岳正说罢,便引着三女向府邸门口走去,他倒是不想和众女道别,不然又是徒增伤感。 马车向着西城的大营行驶过去,一个时辰后,镇恶军便直接开拔了,用了五日多的时间,他们才终于到了雨峡君。 “呜呜,呜呜!” 军中的蛮牛号角已经吹响,浩浩荡荡的黑甲骑兵进了雨峡郡城,冲天的杀气在这一刻汇聚,一个月的时间,晋国最为精锐的士兵,便从东方的鲁泰路来到了这西南的边陲。 “各军休整,主官行营集合!” 令兵不时地呼喊着,原本雨峡郡中的军官、后来的镇恶军军官纷纷向着中军大帐走去,一时间气氛陡然严肃起来。 “康佑方,你来说说南边关隘的情况。”岳正郑重地点名道。 “大人,一个月内,我不断在城外骚扰,可是蛮兵坚守不出,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战果,当下第一道险关便是这南伏关,极为险要。” “就是那横切山岭南伏关,若是强攻有把握拿下吗?”岳正冷声问道。 “难,除非几个圣境亲自杀上城头。”康佑方这般提议道,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现下我们有四个兵道圣境。” “袁迪章、贺轮、夏侯江、康佑方,你们四人明日亲自带兵掩杀如何?”岳正笑着问道,此刻,他心中信心满满,他就不信四个兵道圣境拿不下一个险关。 “大人,我没问题。”夏侯江直接了当地说道。 “末将等领命!”康佑方、袁迪章、贺轮也是连声说道,四个兵道圣境,再加上实力堪比圣境四阶的岳正,另外还有剑圣五阶的沈浣溪,怕是南伏关也挡不住他们。 “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拿下雨峡郡南部的所有关隘,然后从归鹤、雨峡同时出兵,一举拿下刀离人的地盘。”岳正在营帐中大声说道,众人听着也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此刻,原本川南的郡尉也是来到了此地,万梓锵连忙拱手问道:“大人,拿下南部关隘后,两路人马如何分配?” “我、袁迪章、贺轮在雨峡郡主攻,将兵六万,另外一路由夏侯江统辖,康佑方、朱铜等为部将,将兵四万直压刀离郡侧翼。” 听到岳正的话,万梓锵面色一暗,现在岳正的麾下隐隐分了两派,一派是原川南的班底,另外一派是镇恶军的部众,从高手的数量上看,川南这里只有齐观是圣境,而镇恶军却有四个圣境,两相比较下,川南这些人心中自然有了紧迫感。 “诸位都回去休息,明日点起大军,强攻南伏关,最好一天之内把所有的南部关隘收回。”岳正冷冷说道,众人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大战来得这样快。 一夜无话,士卒们养精蓄锐准备着明日的大战,川南一派的将领也在努力修炼着,他们知道,如果再不努力,怕是跟不上大人的脚步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精锐的镇恶军士卒齐齐聚到了校场之上,他们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眼神找寻着自己的队伍。 岳正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很快排列整齐地队伍,也是欣慰地笑着,而川南那些郡尉看着此等情景,心中也十分焦急,有几分埋怨自己过去的懈怠了。 “出发,南征!” 拔出手中的长刀,岳正大吼着,台下的黑衣甲士也有了回应,他们高举着崭新的寒铁刀大声吼道:“南征!南征!” 气势之磅礴,就连天上的云彩都要被震碎了,四面城墙上戍守的郡兵,看着这般的虎狼,心中竟然有些发憷! 人人皆是骑马,向着雨峡南门而去,油亮的甲胄在早晨太阳的映照下,竟然有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雨峡南部的那些关隘,都建设在崇山峻岭之中,有的依托地势极为凶险,昔日也阻拦了蛮人的入侵,可这回却是反过来了,要用圣境强者的武力,或许才能勉强夺回。 越往南走,越是能感觉到天地间的恶意,朝天直刺过去的山峦,像是尖利的龙牙般,而一些关隘就好像截断了山脉似的,高耸地能让凡人绝望。 还好此界有修士,否则这样的城池关隘,就算是堆再多的人命,恐怕都不一定能够成功拿下。 岳正眺望着他所需要面对的第一道关卡,巍峨的南伏关如同沉默的野兽一样,静静地趴在大山之中。 两边山峦的树木早就被人砍光,独独留下光秃秃的山体,运转神目,岳正都能看到城头之上蛮人脸上的绒毛。 “竖插乾峰巍峨地,横切山岭南伏关。鹏风一动扶摇起,镇此南疆诸蛮伏。”岳正喃喃念叨着本朝名将虞杰的诗作,心中顿生豪迈之情。 “袁迪章、贺轮,你们带精锐五千,进攻右翼。” “夏侯江,康佑方,你们带精锐五千,进攻左翼。” “万梓锵、朱铜,你们负责城下接应,冲城车、弩箭、石炮等都归你们两个调配。” 岳正直接下着命令,看着城头的那些蛮人,岳正的心头也隐隐有几分火起,便又加了一句:“今日一战,不要俘虏,全部杀光!” “是,大人。”众将连忙开口答应道。 南伏关之上的蛮人,看着关城之外黑压压的一片,心都凉了半截,蛮王刀把久也不在此地,一时间蛮人也是人心浮动,战意寥寥。 “给我守住,我已经给大王传了消息,他们会来救援我们的。”蛮部的头目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地鼓舞道。 “你们看看城下,这么高的关隘,谁要是掉下去,还不是要摔个粉身碎骨,咱们怕个什么!” 蛮人头目继续鼓舞着士气,蛮兵紧了紧手中的武器,探着脑袋往城垛下面看去,这样的高度让自认为大胆的蛮人也感到心中微寒,此刻,对于守住这关隘也是多了几分信心! 第505章 持戈登高裂蛮兵 “嗯,开始!”岳正冲着旁边的令兵吩咐着,只听那边的军鼓声瞬间大作,雄壮的军乐让人有些血脉喷张。 四名主将也下了马匹,原本四人皆是北地骑将用的都是长枪,可现在攻城之战,个个都是拿出了备用的佩刀。 灰黄色的关墙有一百丈那么高,以呈现九十度的直角矗立着,还好这里有攻城专用的藤蔓之梯,否则还真没有那么高的云梯。 蛮兵探出头来,颤颤巍巍地看着城下的晋军,此刻万梓锵向着前面一挥手,众多的弓弩手拉起弓弩向着城上射去。 巨大的投石车也被拼装好,军中炼体的士卒走到旁边操作起来,修习火行功法的士兵,在漆黑的石球上倒上火油,运转灵气打出一团火焰笼罩住了石球。 纤绳被猛地拉起,几个壮汉的合力猛地将石球拉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吃人的弧线,直直地朝城头之上砸了过去。 一百丈左右的关城,若不是这等大力推送,怕是石头根本砸不到城楼之上,信心满满的蛮兵还在窥探着城下,哪里知道杀机已经在天上了。 黑色的石球被赤色火焰包裹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带着噬人的烈焰,无论是谁也不敢小视这等攻击。 “举盾,举盾!”蛮将大声呼喊着,不少的蛮兵也是动作起来,原本关城上晋军犹如门板大小的盾牌被他们匆匆举起。 “轰隆”一声,虎头大小的火石直接砸落,盾牌像是被砸裂一般,下面举着盾牌的蛮兵都没发出什么动静,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了。 旁边的士兵看着他的死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手臂上的白骨已经被巨力撞了处理,脑袋已经完全变形,原本圆溜溜的头颅,现在看上去已经变成了椭圆。 火焰漫卷着,刚刚被砸烂的盾牌瞬间被点着,城头之上的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在找备好的水缸,要去找水灭火,有人向着后方退却,似乎根本不想再抵挡从天边过来的投石。 投石撑杆再次被放下,万梓锵也是冷冷一挥手,几块坚硬的黑石又发在了撑杆上,照例又是对着城头精准地砸去。 前头提着长刀的几个圣境,对着身后的士兵指挥着:“都散开些,都散开些,别被城上抛下来的石头砸到了。” 刀锋锐利,寒芒在太阳的耀射下闪烁着无情的冷光,众人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贴到了南伏关的墙面上。 城墙之上的蛮兵终于是回过神来,几个悍勇的蛮兵抱起旁边堆叠的大石头,朝着城墙的下面砸了过去。 可悍勇之人毕竟是少数,没有几人能够在投石车的攻击下,依然敢于反击的,岳正见此情景,眼眸之中也是一寒。 “四金,去,把那些个蛮子给我射下来,胆敢反击,送他们去见坤母!”岳正指着城头那几个敢于反击的蛮兵,冷冷地朝水四金吩咐着。 “是,大人。”水四金也是果断应道。 舒展开如同猿猴一般的双臂,用龙筋制成的弓弦被他拉满,此弓名为“龙筋弓”,是岳正委托施隽帮他制作的。 膂力过人的水四金,也是恨恨地看着城头,在岳正的影响下,他的心中对于那些异族也是恨煞了,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三星连珠之箭,如同索命的流星,城头上的蛮子只觉得脊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锁定了他们一般,耳边突然传出饿狼的咆哮之声,他们转了转脑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全神贯注定睛一看,神魂都要吓裂了,三道飞驰的箭羽向着三人而来,狂暴的气势似乎将他们全面压制,身躯有点动弹不得的意思,直愣愣地看着那些箭矢,仿佛就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箭矢爆射直接洞穿了他们的咽喉,三个高壮蛮子的肉身便这样直挺挺地倒下,后头的蛮将看到这一切,直接就打了个激灵,生怕自己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冲!” “放标枪!” 袁迪章大声呼喊着,众人齐齐将手中的标枪插在了关隘的墙根处,那是藤蔓标枪,只见这些奇特的木料飞快吸收着土地的滋养,变得坚韧无比向着城上攀爬着。 “弩箭压制,不要让蛮子阻了我等儿郎!”万梓锵大声地吼道,这些士兵便也打起精神来,箭疾如雨直射敌人,不时有蛮兵从城上坠下,久而久之,便再没有蛮子靠近这片城垛了。 “杂拉沃,杂拉沃。”蛮将用着土语大声鼓舞着,这个词的意思便是快反击,可是蛮兵此刻士气低迷,哪里有那个心情去反击呢? 标枪渐渐变成了长长的藤蔓,有的士兵艺高人胆大,直接将自己系在藤蔓的顶部,随着藤蔓的上延而上,他们眼神中闪过凶厉的嗜血光芒,就好像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 而几个主将也是用着这般方法,如同狂躁的炮弹一般,甚至夏侯江不等藤蔓蔓延到城头,就直接御着风跃到了城头上。 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往人群中猛然一挥,只见通天的风龙卷瞬间形成向着蛮族士兵的位置卷了过去。 “啊,啊!” 被吹到风中的蛮兵惊恐地大叫起来,他们一个个犹如用完的抹布般,被狂风倒卷着刮到空中,看着一团蛮兵被吹起,夏侯江又劈死一个蛮兵后,直接朝着龙卷的方向一指。 只见天空之中,风行的法力完全被他收起,众多的蛮兵没了风力的承托,一个个直接向着地面坠去。 “砰”的一声,那是蛮兵坠地的声音,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一个个地蛮兵就跟下饺子般,那处地上很快就血烂糊糊了一大片。 “夏侯,等等我!” 康佑方也是一跃而上,挤在另一边的蛮兵咬咬牙,喊着难以理解的土话冲了上来,可他们注定徒劳。 长刀在空中划出冷厉的寒波,水蓝色的刀气如同激光切割般,直直地将这些人拦腰斩成了两半。 丢了下半身双腿的蛮人,不断用手爬动着,口中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喊声,康佑方又是一刀打去,那蛮人的脑袋就像西瓜般爆开,血肉、脑浆子碎了一地。 “聒噪!” 冷冷看着远处惊恐地蛮兵,他扛着自己的长刀,就向着人多的地方冲了过去,守城一方在四个圣境的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 “蛮将休走!” 袁迪章对着刚刚指挥蛮人的蛮将一声怒吼,他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劈砍着,后面的晋军终于也跟随着上了城。 在这四人横冲直撞的杀戮之下,刚刚爬上来的士卒很容易便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他们一个个也是提溜着长刀,向着魂飞魄散的蛮人追杀过去。 双腿猛然用力,如同鹰击长空一般,袁迪章瞪大了眼睛,早就盯死了那个蛮将,想着割了他的脑袋,还能弄不少的功劳。 远处地贺轮看着袁迪章的动作,瞬间也是明白了他的打算,恨恨地剁了下脚,大声叫骂道:“好你个老袁,这么小的功劳也抢着要!” 长刀在手,气息狂暴的袁迪章自然能听到贺轮的这句话,他笑着应和道:“岳大人出手这么大方,不多积累些功劳,又怎么对得起他!” 血红色的刀气猛地向那个蛮将当头斩去,蛮将连忙托举着手中的重刀直接迎了上去,他浑身黄光一闪,整个的外袍全部爆开,露出极为强壮的身躯。 “咣当”一声巨响,都震得人耳朵发疼,蛮将虽然用了图腾之力,可是依旧被已经是圣境的袁迪章压得几无还手之力。 蛮将全神贯注地接了袁迪章几招后,只觉得浑身筋脉酥软,刚刚那些护着他的蛮兵已经被斩杀殆尽,环顾四周只剩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啊!” 蛮将大吼着,一个不留神肩膀上便被划了个大口子,鲜红的血液不断地往外涌,蛮将后退几步,猛地往前踢了几脚。 几具蛮人的尸体,被踢向了袁迪章、贺轮的方位,蛮将再也不在掩饰,直接一溜烟地就往南面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袁迪章运起兵道之力,另一只的手上便出现了他寻常所用的长枪,紧盯着那蛮将的后背,他调动起四周众人的兵气来强化自己的长枪。 “众兵助阵,长枪索命!” 直接将长枪往那蛮将逃跑的方向一抛,枪尖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追着蛮将的后心处就刺了进去。 即便身上的图腾再怎么神奇,归根结底他也是个肉体凡胎,那个蛮将只觉得心头一痛,刚刚学会的身法根本跑不过袁迪章的武器。 锋利的枪尖从后心直插前胸,蛮将低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液从自己的口中泊泊而出,生机已断怕是再也活不成了。 “杀,蛮兵主将已死,其余人等一个不留!”袁迪章大吼着,有些听得懂晋人言语的蛮子,一下子便慌了神,不停地向四周看去,就想给自己找个地方能逃遁。 可是注定让他们失望了,长刀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头颅,血腥的味道萦绕着整个城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少的蛮兵渐渐开始溃退。 城头的砍杀声渐渐稀疏,凶猛的镇恶军冲下城去,他们控制住了城墙,按照寻常的惯例,需要第一时间打开城门,让城外大军进城控制住局面。 岳正一踏马鞍,直接化作虹光向着南伏关的城头飞去,到处是蛮兵的尸体,镇恶军的弟兄们好像没身亡一个人。 “哈哈,大人,我刚刚运起兵道阵势,想护住我们自己的弟兄,可是这帮子蛮兵也只能打打顺风仗了,根本不敢和我军对攻。”袁迪章大笑着说道。 岳正抚掌而笑,这等战绩自然让他高兴,继续开口道:“关隘中清理干净后,咱们尽快赶路,争取再拿下几个关卡。” “是,大人。”袁迪章朝着远处地士兵挥了挥手,他们此时也在补刀着,一个个的蛮人他们都要再补一刀,生怕刚刚他们没有被完全杀死。 城墙的地面之上,厚厚的血水残积,只听下方的城门渐渐被打开,远处黑色的军阵向着关隘中走来。 高耸入云的关隘就好像一个观景台一样,一眼之下所有的自然美景尽收眼底,他笑着指着那边的夏侯江吩咐道:“夏侯,带上五千兵马去前面那几个关隘看看。” “是,末将领命!”夏侯江干脆利落地回答着。 城头之上又来了一支生力军,他们帮着刚才的士兵收拾着尸体,这里靠近大陆的最南端,天气极为的炎热,若是任由尸体腐败,怕是不到半天就能生出小虫。 “洪景,洪景,你带两千人在这里收拾,我先去前面的关隘了。”岳正连忙吩咐道。 洪景连忙拱手道:“是,大人。” 此时,洪景的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和镇恶军的实力一比,川南几郡的实力还是太差,他心中暗想,一定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圣境。 大军又开始出发,虽然经历了一场厮杀,但还有很多士兵没有上过战场,他们此时也感觉到有些新鲜了,心中痒痒也有些嗜血了。 “大人,等会不如向岳侯请示下,咱们也上去冲杀下?”张游向着水四金请示道,他现如今还是个牌将,和他原本的身份比要差远了,自然想着往上爬。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水四金打趣着问道。 张游笑着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回答着:“跟着大人打异族,那是真带劲,不像鲁东尸潮的时候,总感觉杀得是自己人。” “放心,等下我跟岳大人说一声。”水四金自信地说道。 他一夹马腹向着岳正中军的位置而去,见到了岳正,他直接请示道:“大人,钟向钟大人调了些军队给我们,这些人大多数没上过战场,不如等会找个关隘给他们练练?” “你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有圣境护着,不会有什么大部分的损失。”岳正看向水四金,也是赞同一般地说道。 第506章 连克数关复雨峡 “冲啊,杀呀!”这是夏侯江的大叫声,圣境的法力纷飞着,就好像效率极高的杀人机器,四周已经空了一大片,乱了心神的蛮兵一个都不敢上去。 “去一队人,下城开关城!”水四金也是大叫道,张游立功心切,猛然将面前的蛮兵砍死,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城下冲去。 不少的关城,根本没几个人把守,蛮兵的士气也是低落到不行,岳正也是感慨,怎么一路上基本没什么像样的反抗。 实则,这当中也有他的因素在,那刀白身为白部祭祀,竟然死在了蛊地之中,一时间白部之中,也是人心四浮,而刀把久回去也在处理着这些事情。 “报,首领,北面雨峡郡的关城上,好像起了兽烟,恐怕是晋人开始夺回了他们的关隘了。”传令的蛮兵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己触怒了自家的首领。 “哼,气死我了,带兵的是谁?”刀把久冷冷询问道。 “据溃退的弟兄们传言,好像是个姓岳的官。”令兵低着头,躬身回答着。 “妈的,又是那个小白脸!”刀把久大怒道,他的心中实在难以平静,这攻晋的主意是刀白和孟栾商议出来的,可现在一个死了,还有一个对他也是避而不见。 他皱着眉头,心中已经是烦躁至极,对着旁边弯腰的蛮兵就是一脚,恶狠狠地说道:“大早上就给我坏消息,滚,滚,马上给我滚!” 刀白一向是白部中智囊一般的存在,原本刀把久也感觉不到他的作用,可现在刀白人一去,刀把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人,来人!”刀把久暴躁地大喊道。 “族长,什么事情?”门口站岗的蛮兵连忙进来问道,他低埋着头,不敢和刀把久对视,刀把久作为族长,对于所有蛮部之人都有生杀大权,之前他心情不好时,也杀过一些人泄愤,自然让这蛮兵回答地胆战心惊。 “大祭司选出来了吗?”刀把久冷声问道。 “还没有。”蛮兵连忙回答起来。 “去,赶紧去催一催,就跟他们说是我说的,等下选好大祭司,先杀几十个少女,用她们纯洁的血液祭天,让魔神保佑我们白部武运昌隆!” 刀把久捋了捋不多的头发,现下他已经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若是要支援那些关隘,势必要和祭祀达成一致,方能调动。 可现在大祭祀身死,这些祭司们争做一团,根本没法子出兵支援,也只能祈求那些人能够守好关隘了。 蛮人的血依旧在流淌着,随着一座座的关隘被镇恶军拿下,蛮兵的恐惧也在不断地加深,他们不止一次地听说过镇恶军的恐怖,现下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族里怎么说?”蛮将问着传令之人,要是再有几座关隘被破,他这关隘就要直面镇恶军的进攻了。 “大哥,族里说等下选好新祭祀,杀上几十个少女给我们祭天呢,请求魔神保佑我们。”一个年轻人穿着简陋的衣衫,冲着旁边的弟兄回答着。 “放屁,祭祀有个什么用!”蛮将大怒地骂道,他阴沉着脸,若不是岳正那边不要俘虏,他早就打算投降了。 大半天的功夫,多数的关隘就被打了下来,岳正也没有想到,打下这些关隘能这么容易,若是早知道,他便早些过来了。 实则是四名圣境在城头的力量是毁灭性的,强大的法力波动让不少蛮兵横死,另外他们杀人的手法也极为酷烈,导致蛮兵有些惊惧了。 “赶紧的,我们收拾东西!”戍守南关的蛮将,现在也不想固守了,这些晋军推进得这般快,若是等会杀奔过来,他到时候往哪里逃呢! “族长分明是放弃我等了,这么久不来救援!”蛮将有些埋怨地说道,他的耳廓动了动,似乎是听了几重大山外的马蹄声。 “快些,快些,我估计前面几关也守不了多久了!”蛮将冲着手下人大叫道,下面的人也是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好几个箱子的金银财帛,是他从雨峡郡屠城时抢来的,他记得那时候,他弄了好几个小娘子,玩一个杀一个,不少的晋国百姓为了活命,被他搜刮得干干净净,可是最终依旧难逃一死。 “妈的,这种好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蛮将冷声说道,他却是不知,同样的命运,即将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杀戮者往往也面临着更为恐怖的杀戮。 几百个人的关隘,根本守不住岳正大军的冲击,蛮族的士兵犹如螳臂挡车一样,结果被碾得稀碎。 “离南关还有几个关隘?”岳正笑着问道,此刻他的心中无比地轻松,没想到这些蛮兵如此不经打,最为关键的是没有一个圣境在此,这才是让岳正奇怪的。 旁边的王恩打开地图,也是极为轻松地回答道:“大人,看了地图,还有两个关隘就到南关了。” 对于雨峡南部的关隘,岳正只记得南关和南伏关,对于其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中,看着斑驳的城墙,他也是轻轻一叹。 “记得这些关隘被攻破,是蓝部做的手脚?”岳正继续问道。 王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万将军抓到的舌头说,他们用了美人计来色诱守将,然后酒中投毒,才骗开了这几座关城。” “蓝部,美人计?”岳正又想起了杞鸢,若不是所谓“美人计”,他倒是得不到这般的美人呢! “还真是拙劣!他们一向如此!”岳正嘲讽地说道,此刻,蓝紫二部已经完全消失,被他绞杀了个干净。 现在还剩下的,就属刀离郡的白部、还有躲藏在溪山郡中的黑部了,听说最近齐观在拿黑部练兵,斩获也是不少。 “王恩,你现在什么境界了?”岳正突然想起又一茬事情来,盯着王恩笑眯眯地问道。 王恩脸色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对着岳正拱手道:“大人,不过才天境八阶,要想入圣境恐怕还要些时日。” 岳正点了点头,他有心提拔这个心腹爱将,另外,镇恶军出身的圣境委实太多了,川南这边只有一个齐观,而且还是后来投效过来的,两边隐隐有些不太平衡。 对于上位者而言,平衡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想到这里,他看着万梓锵、朱铜等人说道:“你们啊,也要努力了,我都传了功法给你们,按理速度不慢才对。” “是,大人,我等必将尽力。”川南的几将连忙应道。 岳正此刻极为闲适地驱使着刀离角马向着南面而去,此刻,关隘上的杀伐喊叫声越来越小,想来这个关隘也是拿下了。 “回禀大人,幸不辱命,此南环关已经拿下!”康佑方上前禀报着,刚刚是他主攻,甲胄上还有明显的血迹。 “报,报,岳大人,前锋夏侯将军说:南方的关隘已经有溃逃的迹象,城门紧闭但就是没有人,让我来问您是怎么个章程?”斥候连忙上前禀报着。 “居然逃了,这些个蛮子!回头再来收拾他们!”岳正恨恨地说道。 “直接冲上城去,打开关城,然后让你们夏侯将军直冲南关,怕是那儿也没什么守军了。”岳正极为笃定地说道。 康佑方在岳正面前,听了他的言语,也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大人,这是不是有些太冒进了?蛮部不是没有圣境啊!” 岳正摇了摇头,这时后头的邱明上前道:“康将军这就错了,若是蛮部中人要和我们打,恐怕在南伏关上就打起来了。” “众多关城之中,以南伏关最为险要,若是上面有两个圣境,我们决计不会赢得那么轻松。”邱明继续解释着,旁边的众人也是点了点头,似乎极为认同他的观点。 邱明抬了抬眼帘,看着岳正的方向,接着拱手说道:“大人,卑职猜测,这刀离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了,他们的大长老死在了蛊地之中。”岳正轻声解释道,旁边的邱明听了,这才有些了然了。 “卑职倒是看过孟国的体制,这白部和别处不同,别处皆是族长为大,可白部内部还有个长老会,一直在族长之上。” “我猜测,他们不会是在遴选大长老!”邱明大胆推测道。 “什么,为了这事情,连到手的关隘都不要了?”康佑方显然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大声地问了起来。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觉得邱明的想法没有问题。”岳正笑着说道,冲着还要说些什么的康佑方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不过就目的而言,我们不是得逞了吗?”岳正笑着反问道,四周的将军也是欢快地大笑着。 邱明也是温润一笑,倒是有几分儒将气质,他继续开口道:“我算了一下,此次攻取关隘,也就战死了两百左右的士兵,可以称得上是大胜了。” “咳咳咳,这个数字不能这样写,否则,我等岂不是又要被调来调去,可千万不能再调了,万一再去打西边,那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啊!”岳正感慨地说道。 众人一听此言,也是欢快地大笑起来,他们自然是知道岳正在说些什么,四大都督府中,军事力量最强的便是秦川都督府,可在对越国的战争中,依旧是败多胜少! 若是将镇恶军调往西边,那可就有他们苦头吃了,那些弘教的狂热分子,可都是悍不畏死之人。 “光复雨峡郡的事情,过两日再给朝廷报捷。”岳正如此说道,四周的众人也是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若是周严在这儿,看到众人的表现,怕是要有些不寒而栗了,这些骄兵悍将现在哪有对朝廷的恭顺之心,都快成了岳正的私兵了。 岳正心中也是暗笑,观念的改观需要的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之下,这些人都完完全全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大人,我建议,我们拿下南关后,可以靠着带来的粮草,在南关呆上上个几天。”邱明开口道。 岳正挑了挑眉毛,心中也在斟酌着,也开口道:“把你的计谋好好说一说。” “大人,我军驻扎南关,白部必然会暂时性的团结,等到我们一走,势必会斗得更加激烈。”邱明极为笃定道。 “好,好,有意思,有意思,你继续说。”岳正笑着开口道,没想到这智将居然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到时候,我军可以调转进攻路线,以归鹤郡作为主要出兵点,然后一战定刀离!”邱明继续说道。 “好极了,此计不错!”岳正继续说道,他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道:“还得演一出戏,让这些蛮子相信我们最近不会攻打他们。” 岳正皱着眉头继续思索着,他突然想到岐川都督府中,还有三员老将自己还没见过,不如将他们叫到雨峡来,嘱咐一声。 “想来孟国有他们的探子,要发动这样的闪电战,还得迷惑迷惑他们呀!”岳正喃喃自语道。 冷着眼睛看着四周的将领,岳正寒声说道:“邱明的计划,你们一个字都不准提,明白了吗?若是泄露机密,老子斩了你们” “是,大人,我等遵命!”四周的将领连忙回答道。 “报,报,大人,和您预想的一样,整个南关已经空了,咱们已经成功光复雨峡郡了!”那个斥候极为激动地说道。 “大人神迹,大人神迹,一日之内克服雨峡郡!”旁边的袁迪章也是连忙拍马道,听着这样的言语,岳正心中也是畅快至极。 “大人神迹,大人神迹” “大人神迹,大人神迹” “好了,好了,不要再吹捧了,不然我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岳正压了压手掌,转头看向了众人,心中也是畅快,但依然是嘱托道:“光复雨峡,不过只是征途的一小段而已,之前的话,你们要谨记,不得泄密” “我要用最小的代价,打下刀离郡,让这些蛮子血债血偿!”岳正继续冷声说着。 第507章 气势抖擞压三圣 此时,收到消息的刀把久心中一松,终于等来晋军退兵的消息了,这两日可把他愁得就连修炼都无法静心。 不过晋人在侧也有好处,那便是族里的长老没有再争吵了,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准备部众要和晋军拼命。 “族长,族长,不好啦,长老会里面又吵了起来,现在都嚷嚷着要决斗呢!”蛮兵冲进了刀把久的房间大声禀报着。 “妈的,这帮老不死的!”刀把久大声怒骂着,有人的地方便有争端,即便是晋人视之于蛮夷的刀离部也不例外。 而岳正的命令传到了三郡总管的手中,他们也是表现不一,白离郡总管阮中道看着岳正的手令,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这老高怎么回事,居然弄了个半死不活,现在还有个代岐川都督,这军议怕是有些龌龊啊!”阮中道愁眉道,若是高天明的手令,他仗着在岐川都督府中的老资格,即便是不去也不是不可。 可现在岳正的头衔倒是让他有些犯憷,川南招抚使、镇恶军指挥使节岐川都督府诸郡,外加他还是中书令周严的女婿。 就连这些日子传来的消息,也是让他惊骇不已,说是他带兵南下之时,顺带将秋廷湖的百万水族全部诛灭,就连鄞水都为之堵塞。 “算了,还是去!”阮中道有些落寂,他本就是岐川都督府金川郡人士,一直在军中服役,侥幸得朝廷恩赏到了圣境,这才得以被任命为白离郡总管。 “也不知,老段、老言去不去,我看大概率老段是不会去的。”阮中道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他口中的老段便是枯沼郡总管段卫华,这人是鄞王的铁杆,怕是会跟岳正不太对付。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段总管的倾向了,原本这人是叫做段卫,发迹之前是鄞王府上的护卫,后来蒙受鄞王青眼,入了圣境后还改了自己的名字改做段卫华,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老言为人圆滑,想必肯定会去的。”阮中道笃定地说道,这言朗辉是莱峡郡总管,在阮中道的眼中他就是个官场的老油子,想来他是不会得罪上官的。 一日的时光眨眼就过,岳正此刻正在军中的大帐中耐心等待着,下首的位置上,齐观已经坐好,也随着他等待着其他几郡的总管到来。 “哈哈,早就听说岳大人少年英雄,力压丁剑昭、诛灭秋廷湖水族、镇压尸潮,早就想来拜见,奈何军务繁忙,贸然来往恐生唐突。” “下官莱峡郡总管言朗辉,见过岳大人。”一个看着有些老迈的将领,穿着黑色的甲胄,笑着给岳正行礼道。 “言大人太客气了,无需如此多礼,且入座!您就坐齐观齐大人旁边!”岳正眯着双眼吩咐道。 言朗辉无有异议,直接坐到了齐观的一侧,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营帐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一面色发苦的老者匆匆掀开营帐入内,看到了岳正的样貌心中也是微微惊诧,可面上不变恭敬地给岳正行礼道:“下官白离郡总管阮中道,见过岳大人。” “免礼,免礼。”岳正笑着说道,他指了指面前另一排的位置,笑着说道:“阮大人就坐这儿。” 阮中道继续行了一礼,径直坐了下来,他和齐观对坐着,也是拘谨地冲齐观笑了笑,算是给他打了招呼。 “呀,这个老段,一般来得都是最迟,还请大人勿怪,他那枯沼郡也是我朝最南嘛!”言朗辉便笑着给未到的段卫华开脱着。 岳正微微点了点头,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酒,看着下首的三人举起自己的酒杯道:“来,三位大人,且用上一杯酒再说。” “谢大人。”三人齐声谢道。 这时候,一个粗犷的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倒是和阮中道和言朗辉不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汗衫,直接有些气冲冲地掀开岳正的营帘走了进来。 “段卫华,见过岳侯。”随意抱拳挥了挥,看向岳正的目光也极为随意,倒是让岳正心中隐隐有些火大。 旁边的阮中道和言朗辉有些面面相觑了,这老段之前根本没这么跋扈啊,今天怎么会在岳正面前表现得这么不堪? 后头夏侯江见了他的动作,面色也气得铁青,在后面怒斥道:“我家大人好歹是你的上官,怎么,你就不能恭敬些!” 他狂暴的气势向着段卫华压了过去,此刻,这段卫华也是岿然不惧,双目幽深和夏侯江对峙着。 “你家大人都没发话,没有嫌弃我无礼,你又出什么头!”段卫华极为嚣张地说道,岳正终于按捺不住,直接释放出自己的气势来。 可还没等他出手,下首的齐观就出手了,他散发出自己圣境一阶的气势,帮着夏侯江把段卫华的气势压了下来。 “啪、啪、啪”三声巴掌声,后头的屏风后面又走出三将来,全身黑衣甲胄气势极为剽悍,三人亦是听到了段卫华的言语,此刻也是心中不怠,冷冷地看着他。 五位圣境的气势压在了段卫华的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脸颊上的肉不住地抖动着,似乎对面前的一切惊惧极了。 “康佑方、贺轮,你们两位帮段总管入座!”岳正阴冷地说道,他的嘴唇又动了动,似乎是在传音一般。 两将上前几步,齐齐伸出手指直接朝着段卫华腰眼处一点,他整个人直接瘫软,若不是康佑方和贺轮扶住,恐怕早就栽倒在地了。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阮中道和言朗辉,此刻心中也是忐忑不已,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阮中道也是光棍,直接问道:“岳大人将我们唤来,不是要撤换我们的?” “把这个狗东西给我叉出去,给他打几个禁制,你们亲自看管。”岳正朝着康佑方和贺轮吩咐着,两人连忙将此人拖了出去。 “哈哈,哪里的话,只不过此人是鄞王护卫出身,我素来”岳正笑着说道,话也不说全,但阮中道和言朗辉依旧是听懂了。 “夏侯,老袁,你们也入席!”岳正随口吩咐道,此言一出,阮中道和言朗辉也是惊住了,袁迪章、夏侯江、齐观再加上刚刚那两位圣境,嘶,岳正已经有了这么大势力,五个圣境听他调遣! 想到这儿,两人的面色越发地谦恭,低眉俯首道:“大人唤我们两个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哈哈,没什么事情就不能召见两位了吗?好歹我也算节制岐川军政了!”岳正看着这两个老狐狸,继续开口道。 “大人节制岐川,自然是随时可以召见我们两个老朽。”言朗辉有些温吞地说道,话中似乎还有些别样的意思。 “昨日,我已经光复了雨峡,准备过些时日调集重兵,出南关灭刀离,你们看看这檄文都已经写好了。”岳正笑着说道。 乍听到此话,阮中道和言朗辉心中也是大惊,这雨峡郡南部的那些个雄关,这么快就给打下了?不过想起他手下的那些个圣境,便也心中释然了。 手中的案牍被他轻轻一抛,直接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向着阮中道的方向飞去,那阮中道苦着脸儿,看了对面的言朗辉一眼,随即便接过了那案牍。 “白部蛮贼,窃据我大晋刀离郡,六郡之土,皆为我皇晋之地,六郡所合围者,刀离郡也,今白部蛮族,妄起刀兵,犯我雨峡,杀我子民,屠我城池,烧房碎瓦,无恶而不作。” “此等蛮族,当为天地之所弃,即日起将点齐兵将,自南关杀奔刀离,诛首恶刀离贼首,光复其窃据之郡城。” “孟国百姓亦知其恶,我等但灭蛮族,无意大战,望” 阮中道将这篇檄文完整地念了出来,那边的言朗辉也是听了个完整,他也是点了点头,檄文之中完全是冲着蛮部去的,好像没有太针对孟国的意思。 “言大人、齐大人,这篇檄文很快会遍传南方,你们郡城之内,也有南三国的商队,记着,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他们。”岳正自然明白这些商队是个怎么回事,要么是探子、要么是走私。 不过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所想的不过是早日将刀离郡拿下罢了,那些个蛮族着实该死! “大人是不是写错了,六郡所合围者,不是孟国吗?”阮中道一时还没回过味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像是说给岳正听一般。 “哈哈,阮大人一向是精明过人,怎么今天倒是有些魔怔了?不点孟国,单点这刀离郡,也是为了告诉孟人,他只为打下刀离而已,我说的没错,岳大人?” 言朗辉也是笑着解释起来,只见坐在上首的岳正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极为认同他的说法一般。 “只要孔德成那个匹夫不出手,我是有把握拿下孟国的,只是”岳正继续说道,他所忧虑的也只有三国联手,这篇檄文的目的,不过是让郑宋两家暂不出手而已。 “你们两郡各给雨峡这里输送一万士兵!”岳正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阮中道和言朗辉苦笑着,他们算是明白岳正叫他们来此的目的了。 “大人,我白离郡城多山地”阮中道刚要开口推脱,却不料岳正直接冲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你们有什么难处我不管,我只要你们五日内把兵送过来!”岳正冷冷地吩咐着,想到刚刚被押下去的段卫华,他们也是打了个激灵。 言朗辉也是连忙站起,恭顺地回答道:“大人之命,我两自当遵从,我马上就回去,把我郡城中的一万精锐调给大人。” “好,好,言大人果然快人快语,阮大人,你的意思呢?”岳正转头看着阮中道,便也轻笑着询问道。 阮中道见言朗辉如此光棍,便也不再坚持,连忙双手作揖道:“我也愿意提供兵马,卑职多问一句,那段卫华该如何处理?” “段将军会在此地小住几日,到时候枯沼的兵没来助战,到时候也只能参他个不尊调令了。” “至于戍守枯沼郡的人选,待会我自会安排,你们就不用管了,早些把兵马给我调过来才是真的。”岳正直截了当地说道。 阮中道和言朗辉抿了抿嘴唇,他们也是感到有些心惊,这段卫华好歹是个从三品郡总管,后头还站着鄞王,不过想想这位的立场,也能理解此事了! “你们回去!”岳正挥了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岳大人。”两个有些老迈的郡总管,也是拱了拱手,向着营帐之外走去,只听帐内传来岳正的声音:“去把那个狗东西,给我拖上来!” 两个老狐狸缩了缩脑袋,心中不住地感慨,这岳侯根本不给四王爷面子啊,居然如此炮制昔年四王爷的心腹。 “岳正,岳正,你不能杀我,我可是朝廷任命的枯沼郡总管!”段卫华被康佑方和贺轮押着,直接带到了岳正的面前。 “哈哈,段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几时说要杀你了?”岳正嘴角闪过一丝狞笑,盯着段卫华惊恐地眼神问道。 “来人,去把程万里程大人请来。”岳正冲着营外喊道,不一会儿,程万里匆匆而来,看到了被制住的段卫华,面上也是急变。 “程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段卫华好奇地询问道,两人昔日在鄞王府中也算是老相识了。 程万里也是淡定地看着他,连忙给岳正行了一礼道:“大人,这厮犯了什么罪行,要这样押着他?” “无他,不过是想送段大人一场前程罢了。”岳正笑着说道,面色虽是在笑,可言语之中却是透着几分森寒。 “佑方,这是我给你写得手令,你先去接收枯沼郡的军队。”岳正笑着给康佑方推去一张纸,纸张轻轻飘飞着,就来到了康佑方的面前。 “是,大人。”康佑方接过手令,便匆匆而去。 第508章 夜色潇潇袭刀离 夜色笼盖了整片的大地,黑色甲胄的镇恶军在雨峡郡和归鹤郡的边界上静静等待着,此时雨峡郡的南关中,已经聚集了两万的大军。 这些士兵分明是岳正从阮中道和言朗辉手中借来的,现在由夏侯江指挥着,而岳正则带着十万镇恶军准备从归鹤郡南下。 南关之中骤然多了两万的军队,让蛮王刀把久极为地担心,可最让他气愤的是,他派人去孟都求援,竟然久久没有任何的回应。 “长老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看看这传遍南三国的檄文,这个岳正分明是想把我等绞杀干净!”刀把久气愤地丢出那一份檄文,冲着堂中的众多祭祀长老说道。 “当初就不该北伐的,现在惹怒了大晋。”一个长老似乎是在埋怨一样,他的言语获得了众人的赞许,旁边的几个白袍长老不停地点着头。 “屁!” “刀白长老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这时候了,还在这里乱扯!”刀把久心中怒了,直接怒骂道。 另一个长老笑着站起来,冲着刀把久行了个族礼,继续说道:“族长,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刀白长老,毕竟他只让你们北伐,可没让你们屠城啊!” “能不能别说了,晋国大军已经在南关了,按照进度,过些时日会越来越多,我们找了二十万的青壮,不知道能不能挡住他们。”一个长老担忧地开口道,此言一出也是让此地的长老认清了形势,一个个地都说不出话来。 “族长,战斗之事,皆是由您负责,您说该怎么办!”白袍祭祀冷声说道,直把刀把久心中弄得窝火至极。 “打,还能怎么样!”刀把久怒声说道,他把二十万青壮安排在南关不远的平原上,就等着晋军出击。 “你们守好祖地,我去那军中呆着了。”刀把久觉得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便撂下一句话,直接推门而出。 屋内一堆的白袍祭祀,大眼瞪着小眼,他们这些祭祀实力都是天境,没有刀白那种压倒众人的能力,所以扯皮了许久,还没将大长老的人选确定。 刀离郡城有别于其他的城池,大部分城池都是四四方方的,而刀离郡城却是个圆形,城墙也不算太高,也只有十几丈的样子。 城中几乎没有什么好的房舍,大部分都是白布所搭建的营帐,而地位低下的族民,甚至连营帐都没有,只能躲在城墙根休息。 虽然城内极为简陋,但倒是不算脏乱,大地之上好像用白色的石子铺就,一个个白色的营帐被搭建起,有的营帐大些,有的勉强只能算是块白布。 不像黑部的营地,那里是又臭又脏,白部这里明显干净许多,要说臭味,可能也就城墙根那里有一些! 几个白袍祭祀并排走着,他们小声讨论着,脸上出现了些愁容,孟国似乎对他们爱答不理,那边的晋国也是咄咄逼人,似乎真的要拿下他们一般。 但由于他们根本没有识破岳正的谋划,还在期盼南关外的大军能够获胜,可他们哪里知道,死神已经悄悄降临,即便是他们信仰的魔神也救不了他们。 “大人,都准备好了,刚刚出城,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往南关的方向去了,路上没有行人,所以也不用遮掩什么!”袁迪章在一旁禀报着。 “所有马匹的脚上绑了厚布吗?闪击刀离,夜色就是我们最好的掩盖。”岳正笑着开口道。 “都准备好了,给夏侯将军那里也通知了,临近天亮的时候,我们先动手,他也出南关拖住那对峙的蛮人。”袁迪章继续禀报着。 “出发!”岳正举刀大叫道,他此次要让南三国看到他的实力,只需要一夜的时间,他要用同样的战术,打下刀离郡。 夜色是大军最好的掩盖色,归鹤郡一路的关隘,都已经被万梓锵打点好,岳正的军队即将到达的时候,那些关隘门就被提前打开了。 “这是谁的人马啊,大人?”关隘之上的甲兵好奇地询问着旁边的牌将,只见牌将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好好值守,不该问的别问!” “是”甲兵撇了撇嘴,也是不再多问了,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只见他们行进无声,但身上的杀气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百息的时间过去,十万人快速地通过了此处关卡,牌将终于是松了口气,拍了拍甲兵的肩膀,小声说道:“这是岳侯的军队!” “什么,不是说”甲兵刚想嚷嚷些什么,却不料直接被牌将捂住了嘴巴,牌将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小声点,不想活了吗?” 十万人延绵的队伍,就像是黑色的长蛇一般,大伙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走出了归鹤郡最南端的南鹤关,岳正才冲袁迪章笑了笑。 “让战士们做好准备!等下打进城去,但是敢对我们有敌意的成年男性,直接一刀砍了,剩下的那些还能卖给奴隶贩子!”岳正冷冷地说道。 “诺!”众人连忙应道,眼眸中满满的都是贪欲。 另一处战线,夏侯江站在南关的城墙上,看着远处平原上刀把久的营地,眼睛也是一冷,冲着白离郡和莱峡郡派来的副将说道:“等下带人去夜袭一波,以骚扰为主。” “是,夏侯总管,我们明白!”两个副将连忙应道。 “咯吱”一声,南关的关门缓缓打开,夏侯江带着两万的士兵,快速地向着那平原处推进过去。 而刀离郡北面的岳正军中,岳正也在下着命令:“刀离郡城总共只有两个城门,袁迪章、贺轮,你们一人负责一门,我就带五千人立在这儿,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大人。”袁迪章、贺轮齐声说道。 夏侯江此刻的情况并不是很妙,盖因这刀把久也是有些急智,他知道岳正在山原郡成名之战是如何打的,自然知道他善用偷袭,所以特意留了五万族兵,不让他们休息! “哈哈,果然被我料中了,那人就只会偷袭、偷袭!儿郎们,给我杀!”刀把久提着手中的狼牙棒大声地说着。 夏侯江的面色有些阴沉,心中暗暗感叹,还好我的目标就是拖住他,倒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两万士兵就算全军覆没,想来岳大人也不会心疼的。 “弟兄们,岳大人就在后头,我们坚持住,他马上就来!”夏侯江一语双关地说道,确实,按方位而言,岳正的大军确实在刀把久的后面,可这蛮王哪里听得出这些。 大棒冲着夏侯江的军阵一指,大怒道:“给我杀,把儿郎们都叫起来,防止南关那边再出来人!” “军阵列前,风灵掩杀!”夏侯江浑身风行法力外涌,两万的郡兵也算是训练有素,知道这夏侯江在调用风灵给他们增强力量。 “呜呜,呜呜!” 夏侯江军阵之中的蛮牛角已经吹响,一场夜战已经无法避免,岳正控着大地之力似乎发觉了此事,也是担忧另外两路突袭的效果了。 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月亮,依旧是散发着明亮的月华,朗照着不远处的刀离郡城,岳正嘴角勾起一阵笑容,运起《天心月照观想法》。 只见不远处刀离郡城上方的月华被他摄了过来,城头上的蛮兵只觉得视野昏暗,揉了揉眼睛四下看去,也只当夜色正浓,丝毫不以为然。 袁迪章和贺轮的军队,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刀离郡城的两个城门摸去,所有的马匹口中也是衔了东西,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唤声。 他们这里没有任何的声响,可南关外的平原上杀声震天,夏侯江舞动着手上的长枪,一道风力掠过,必然有蛮兵被他杀死。 来自白离郡和莱峡郡的郡兵战力并不弱,一来是岳正的要求,阮中道和言朗辉那是捏着鼻子认了,二来这些也算是边军出身,手中个个还是有些武力的。 蛮兵在慢慢增多,晋军的战斗也逐渐变得白热化,黑甲的郡兵骑着自己的马匹,朝着蛮兵横冲直撞着。 两个瘦弱的蛮兵,似乎胸骨被撞得裂开,口中不住地吐出鲜血,撑着手中的铁枪,依然是坚持站着。 手中的长枪好像是来自于雨峡郡的府库,大概是好多年前铸造的了,除了枪头还保养的不错,在月色照耀下闪着锋利的刃光,而枪身有的地方已经锈蚀,没有了昔日的光泽。 郡兵占了马匹的优势,手中的长刀猛地向蛮兵砍去,刀锋上似乎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力,嗯,是个凡境巅峰的骑兵,蛮兵的两颗脑袋被他斩下,飚出的血线撒了一地。 一个侏儒样的蛮人,手中提溜着一柄斧头,他好像盯上了刚刚的郡兵,朝地上猛地一滚,直接是来到了郡兵马匹的下方。 脸上已经沾上不少的血液,也不知是晋军的、还是蛮人的,冲着马匹的四蹄残忍一笑,斧头在地上以三百六十度的圆形转了一圈。 马蹄完全被斩断了,骏马痛苦地叫喊着,郡兵再也无法骑在它背上了,一个踉跄直接向着前头栽倒过去。 “杀啊,杀啊,晋狗,弄死你!”侏儒大喊着,其他几个蛮兵也是纷纷围了上来,郡兵还未回过神来,脑袋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虽然有盔甲的保护,但哪里防得住重物的连续敲击呢!一个个蛮人像是疯了一样,用各色的武器向着他身上砸来。 “啊!” 一声痛叫之后,郡兵再也没了声息,可这些蛮兵还在怒砸着,几息过后,郡兵的脑袋完全被砸到变形,黑色头盔就好像包裹着一团烂肉一样。 四肢被刀斧完全劈开,血肉模糊之下,大片的土地被血液染红,蛮人被激起了凶性,转过头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夏侯将军,蛮人太多了,弟兄们打得极为辛苦啊!” “要不要撤?” 两郡的副将连忙请示道,夏侯江冲着他们笑了笑,手中的长枪猛然挥动,两个副将瞪大了双眼,捂住自己的咽喉死死地盯着他。 “砰、砰”的两声,这两个副将齐齐地栽倒马下,夏侯江高举着手中的长枪,浑身的兵道法力逸散着,血色的气息似乎感染了每一个郡兵。 “军阵列前,全心绞杀!” “军阵列前,全心绞杀!” 他的话语好像是魔音一般,所有还在战斗的郡兵,陡然间眼珠变得血红,手上的力气也比刚刚增强了几分。 长刀猛地将面前的三个蛮兵砍死,天境的牌将此时也跟疯了一样,根本是悍不畏死的打法。 侏儒此刻也盯上了这个天境牌将,冲着其他几个蛮兵招了招手,又是低着身子向马肚子下面钻去。 他打算是如法炮制,可现在的牌将和刚刚完全不同,胸中的热血让他根本无惧死亡,猛地把马鞍一踏,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长刀一挥就向那个侏儒砍去,侏儒舞着手中的大斧连连格挡,可他根本不是天境牌将的对手,三招便被斩断了双腿,趴在地上不住地爬动着。 看着跟过来的几个蛮兵,天境的牌将冷冷地挥着长刀,又是直接就冲了上来,刀锋无情地杀戮着,几息之后,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看着爬动的侏儒,又是大步向前,直接就是一刀枭首。 晋军极为不要命的打法,终于是震慑到了蛮人,蛮王刀把久终于是忍不住了,拿起狼牙棒,驱使着刀离角马就冲了上来。 “儿郎们,随我杀!”刀把久也有些激动,他想着剿灭这支军队,那他的威望恐怕就能凌驾于长老会之上了。 这边杀得激烈,可刀离郡城的四周依旧是静悄悄的,直到贺轮将藤蔓标枪插在了城墙边上。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你有听到吗?”城墙上的蛮兵好奇地询问着,却不知他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还能是什么声音,肯定是咱们大王和晋狗打上了,别看了,也不知今晚为什么这么暗,真是的!”另一个蛮兵嘟囔着,似乎对今晚的异常很是不解。 第509章 悍兵冲城转瞬下 两人依旧在闲聊着,可只觉喉头处猛地一痛,眼睛一闭直接就不省人事了,鲜红的血液泊泊而流,城头之上一片的腥气。 无数的黑甲士兵直接攀爬上了城墙,他们冷峻地看着整个城池,眼中透着杀戮的光芒,袁迪章朝着城下一指,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向着城下城门处走去。 岳正心念一动,直接停止了对于刀离郡城月华的摄取,天光大亮,揉着惺忪睡眼的蛮族士兵,却是等来了死亡。 “轰隆”一声,在城内蛮人依旧还在熟睡的时候,他们南北两面的城门直接被如狼似虎的镇恶军士兵撞开了。 一个蛮兵挥舞着手中的铁棒,看着黑甲的镇恶军就冲了上来,可这些杀人机器没有任何的怜悯,继续一刀上去,犀利而又准确。 喉头直接被划出一刀,皮肤的表层瞬间飚出一道血线,层层堆叠的脂肪显露在外面,黑甲的镇恶军士兵猛地用脚一踢,直接将他如同死狗般踢在了路边。 “冲啊,杀啊!” 贺轮浑身血气上涌,他的灵台颤动着,似乎摸清了后面的修行之路,再不犹豫一夹马腹直接向着城内冲去。 “死来!” 他又是一声大吼,长枪直接捅穿了一个蛮人,犹自觉得杀伐不够,长枪接着抖震向着另一个蛮兵刺去,手中的武器被这沛然大力震飞,又是捅穿了一个蛮人。 如此爆烈的杀伐,一下子将四周的蛮人吓着了,贺轮大笑一声,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朝着四面的蛮人身上一甩,两具尸骸直直撞向了人群。 他圣境的力量,四周那些普通的蛮人哪里抵抗得住,不少人就像被万钧巨力砸到一样,纷纷向后栽倒过去,口中鲜血不停地往外淌,显然是没多长时间好活了。 “敢于反抗,一个不留!” 贺轮冷冷地说道,像是对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吩咐着,几个黑衣甲士执刃上前,直接将地上那几个蛮人的首级割下,像是扔垃圾一般丢到了路边。 原本白色石子铺就的路面,现在已经开始被血红色浸染,不少的蛮族祭祀终于听到了砍杀之声,一个个连忙从清修中醒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袍祭祀冲出营帐,向着街上乱作一团的蛮兵大声喝问道。 “祭祀祭祀大人,晋军进城了,晋人进城了,见人就杀,我们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祭祀大人求您保护我们!”面前的这个蛮兵已经被吓破了胆,直接是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废物!乖乖做祭品去!” 白袍祭祀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大手冲着面前的蛮兵就抓了上去,细瘦的手指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力气,可手指上直接窜出一排的血红指甲,插进了士兵的喉管之中。 几息的时间,这个蛮兵便成了一具人干,白袍祭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大声祷告着:“我伟大的魔神在上,奉献给您凡人的血肉,给与我力量!” 原本天境的白袍祭祀气息渐渐变得狂暴,他双目赤红还夹杂着几分黑气,活脱脱行将入魔的征兆,此刻他的境界无限接近于圣境。 “哦,哦,我要人血!这些不够!” 大手朝那些逃跑的蛮人中一招,强壮的蛮族男子被他摄来,锋利的指甲继续割开他的喉咙,泊泊的血液被他的指甲吸收着,似乎头脑中微微有了几分清明。 旁边的几个祭祀也是有学有样,他们本就不把蛮族平民当人,只是视之为魔神蓄养的食物而已。 “啊,救命啊!”蛮族的女子大声哭喊着,几个镇恶军的士兵将她按在地上,手中拿着粗粗的麻绳,直接就将她绑了起来。 “妈的,这蛮族的妞还真他妈的烈!”一个被咬伤的士兵大声怒斥道。 “长得还算细皮嫩肉,你要是想报复,用些军功便能得到她。”旁边的士兵用刀背拍了拍那女子的面颊,笑着建议道。 一阵阴风刮过,白袍祭祀立在空中,手上的指甲边缘还在滴落着血液,他冷冷地看着下方的黑甲士兵,心中已经止不住杀意了。 “祭祀大人,救救我!” 蛮女向着天空的祭祀不停地磕着头,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祈求着救援,白袍祭祀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径直向着几人飞来。 “蛮贼,休伤我麾下!”这个时候王恩赶到,手中血红色的枪芒向着犹若疯魔般的祭祀就打了过去。 王恩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好像颤了颤,看着面前犹如恶鬼一样的祭祀,心头似乎多了些渴望,难道这些人的血液,对我 再不犹豫,挑起手中的枪尖向着这个白袍祭祀攻去,此时白袍祭祀的眼眸已经不太像人类的眼眸了,瞳孔缩成一个小点,其余地方黑红的颜色。 嗅着王恩身上的血腥气,白袍祭祀好像闻到了同类的气息,他根本不在乎同族的性命,唯一在乎的便是主人的要求,即使有一天主人会要他们的性命。 “咣当”一声,王恩的血气长枪砸在了白袍祭祀的手臂上,沛然大力若是凡人早就没命了,可面前的白袍祭祀好像不以为意,继续跳攻过来。 “血影重重!” 王恩的脸色闪过一丝凝重,这个人好像已经是天境巅峰的气息,可是虚浮的血气好像又不太像,他握紧了枪身将缭乱的枪花打出。 赤红色的影子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显得极为的显眼,五道红褐色的光芒向着白袍祭祀的肌肤切割过去,两息过后,祭祀身上的白袍完全变成了烂布条。 “吼,吼!” 口中发出不似人一般的吼声,他眼眸中满是无尽的杀意,王恩看着这个像人像魔般的怪物,心中顿时大怒,居然敢挑衅自己! “血枪锥心!” 长枪的枪尖之上好像凝聚出一血红色的尖锥,王恩抖擞着手中的长枪,直接朝着祭祀的眼窝处捅刺了过去。 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坚韧的祭祀,好像根本没把这招放在眼中,大手一合便要向着枪尖抓过去,可这招毕竟是《血影枪法》中的杀招,还是有些威力的,居然给这祭祀的手上捅出了个口子。 王恩直接放开了《血气修罗功》的运转,祭祀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起来,他只觉得吸食过来的那些血液不断向外流淌着,身躯也开始变得虚弱。 “你这是什么功法?”白袍祭祀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向着马上的王恩问了起来,哪里料到王恩直接不理他,长枪一动直接捅进了他的喉咙。 脸色不断地闪烁着红色的血气,他此时的功力竟然莫名地大增,若是再来那么几下,恐怕就能突破天境八阶了。 “这疯了的祭祀,难道对我的《血气修罗功》有帮助?”王恩自语自语地说道,他的眼睛瞬间一亮,便邀请寻找下一个祭祀了。 “你们小心些,我再去找下一个祭祀!”王恩冷声说道,长枪一甩将祭祀的尸身甩在了一边,此刻这个尸骸都快只剩一身皮了,把旁边几个士卒也骇得不轻。 长街之上,周火亮、邱明也在和两个鬼东西厮杀着,打不破这些东西的防御,气得周火亮哇哇大叫起来:“什么鬼东西!” “是血傀,祭祀魔神的产物,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增强战斗力!”邱明背靠着周火亮的后背,冷声解释道。 “老邱,你说怎么办?这东西杀了我们不少将士,要不要叫人?”周火亮是个急性子,直接大叫着。 “两位莫急,我来帮你们!”王恩手持长枪,向着两人的方向杀奔过来,他运起浑身的血气,输送到枪尖之上,只见枪尖变成血红色一团,极为地骇人。 “王将军小心,这东西极难对付!”邱明大声提醒道,只见王恩的长枪直接朝着那祭祀的胳膊上一划,泊泊的鲜血顺着王恩的长枪往他手心中流淌。 王恩陡然间有些明悟,再加上祭祀身上的血气,他竟然直接就突破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另外一名祭祀,长枪掠动也是如法炮制。 完全是随性的一击,却是将邱明和周火亮怎么也切不开的肌肤割了个口子,暗红色的血液不停地外涌着,王恩冲着两个祭祀手一招,两颗血珠径直往他手心飞去。 大手一合,好像这两颗血珠完全被他吸收了一般,祭祀们吸食凡人的血气,将其中负面的、黑暗的精神力量上供给他们所谓的魔神,独独留下庞大的血气能量,但却是便宜了能吸收血液能量的王恩,而且这血能纯净,几无负面力量。 “两位将军,请多加小心,王恩去他处寻找这东西了。”王恩扬了扬手中的长枪,继续向着别处狂奔而去。 此时,城中的抵抗力量已经在渐渐衰竭,即便是有狂暴的祭祀在坚持着,可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有些眼含愤恨的蛮人,直接被黑甲的镇恶军,直接拽着头发拖了出来,他们毫不犹豫地一刀剁下,几十颗的人头终于震慑了不服,蛮女再不敢挣扎,顺从地将双手递了上来,任由军队将她们绑了起来。 王恩继续在城中搜寻着,他的耳廓动了动,似乎听到不远处的有些莫名的动静,连忙驱使着马向那一处寻摸过去。 只见袁迪章和贺轮两人好似被这些白袍祭祀围住了,可他们两人面色之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长枪冲着几人横扫过去,就好像在拍皮球一般将几个祭祀拍飞了。 除了历史长河中有数的天骄,没几个人能在天境时和圣境对战,即便这几个的祭祀的气息很是骇人,可根本不是贺轮和袁迪章的对手。 “两位将军,我来助阵!” 王恩眼珠子转了转,立即是打马上前,他手中的长枪急急挥动,直接朝着一个祭祀的脖子处划过。 血气集中于枪尖,祭祀也是极为惊讶地摸着喉咙,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不停地涌出,灵魂深处都好像虚弱了不少。 “哈哈,好汉子!”袁迪章大笑着,见王恩的气息越加宏大,而面前祭祀的身躯好像变得越发枯槁,他知道王恩怕是在借血气练功,有心助他一臂之力,猛地将旁边的祭祀脑袋上一砸,长枪再一挑,直接往王恩的方向推送过去。 “多谢袁将军!”王恩大笑着感激道,他朝着那祭祀后心处一捅,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祭祀,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般,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老袁,他这是什么招数?”贺轮好奇地问道。 “枪法是魔域的《血影枪法》,昔日武阁中有记录,至于功法嘛,我听说是大人传授他的,看他的气息,怕是很快咱们就又要多个圣境了!”袁迪章感慨地说道,他也是感觉有几分压力了呢! “老贺,你要加油了!”袁迪章冲着贺轮笑道,可他的眼神渐渐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突破的?”袁迪章惊讶地问道。 “就在刚刚。”贺轮大笑着,学着刚刚袁迪章的模样,将白部的祭祀一个个地击到了王恩的身边。 “多谢大人。”王恩继续冲着贺轮感激道,他此刻已经面色赤红、血如浆髓,那些个祭祀看到他已经有些害怕,一招打下去几息后,同伴几乎变成了个人皮,你说谁还能保持平静? “报,报,袁将军,岳大人口令,若是刀离城已经打下,可以择机抽调两万骑兵从北门出,我于北门静候。”令兵口述着岳正的军令,袁迪章直接点了点头。 “老贺,你刚突破没多久,就先在城里负责扫尾!”袁迪章冲着贺轮说道,他直接拍打着马匹,就准备带三万本部人马出城。 “妈的,老袁又去抢功了!”贺轮气呼呼地说道,转头看了看王恩,只见所有的祭祀都被他杀光了,闭着眼睛骑坐在马上开始调息着。 整个刀离城中已经没有什么抵抗了,镇恶军的士兵以小队为单位,挨家挨户地开始抓人,男子一队,女子一队,小孩一队,若是敢反抗,直接就是一刀 第510章 骑兵背袭斩蛮王 数不清的蛮人,穿着几乎不能遮蔽身体的破衣,被全身甲胄齐全、武装到牙齿的镇恶军,押送到了一处空地上。 “敢有反抗,格杀勿论!”贺轮骑在马上,冷冷地说道,王恩此刻也是平抑了浑身乱窜的血气,看着面前跪了一大片的蛮人。 他从马上下来,走向了蛮女的那一片,周火亮扛着斧头打趣地问道:“王大人,这大战还没结束呢!你就着急挑女奴啊!这是不是太急了些!” 王恩也不理会他,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依旧在四处搜罗着,邱明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因为这王恩眼中似乎并没有欲望。 “老周,你懂个屁,你知道王恩大人是替谁在搜罗?”邱明在周火亮的旁边大声呵斥道,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玩味。 “你是说岳大人?”周火亮也是明白了,学着王恩的动作在蛮女之中寻找起来,很快他就有些骂骂咧咧了。 “妈的,一个个的,要不是营养不良,要不就是农妇的模样,这他么”周火亮大骂着,旁边的王恩眼中也多了几分黯然。 此刻,他们口中需要百般讨好的上司,正在刀离郡的北门着急地等待着袁迪章,在他运转《坤母经》观察着刀把久的时候,夏侯江已经陷入了苦战。 两万郡兵已经牺牲了大半,若不是还有他这个兵道圣境维持,恐怕这些郡兵早就一哄而散了。 而远处的刀离郡城头好似狼烟燃起,夏侯江大叫道:“弟兄们,咱们镇恶军已经成功拿下了刀离,杀啊!蛮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听着夏侯江霸气的言语,刀把久也是惊恐地往后看了看,他惊讶地发现刀离郡的城头方向好像真有狼烟燃起,但他唯恐军心浮动,仍然大声吼道:“杀,杀,将他们全部诛灭!” “老袁,你终于来了,快些,快些,夏侯手中的兵不多了!”岳正连忙驱动胯下的马匹,突然他想起那只大狗熊好像已经苏醒,不如让它来。 心神一动,有几人那么高的狗熊被他放出,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这只狗熊的熊皮完全是变了个模样,竟然变成了水蓝色。 “呜呜,嗷呜!” 狗熊兴奋地大叫起来,岳正此时心急,直接心灵传音道:“快,快,别嚎叫了,老子赶着去救人!” “呜呜,呜呜”狗熊乖巧地趴伏在了岳正的面前,岳正一声令下后,这狗熊急急忙忙地向前冲去。 “大人,等等我!”袁迪章见岳正如此着急地离去,以为上官是怪他来迟,连忙御着风前去解释。 水四金看着两位主官冲得这么猛,连忙上前拽住了袁迪章的马匹,一举长枪大声说道:“北上诛蛮!” “呜呜,呜呜!”高亢的蛮牛角被吹响,众人的立功杀敌的心情也变得急切起来。 袁迪章终于是追上了岳正的狗熊,连忙冲着岳正解释道:“大人,那些兔崽子们都抢红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催着他们过来的,您多担待着些!” “无妨,不过,夏侯那边恐怕撑不住多久了!”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 刚刚在大战中,刀把久持着狼牙棒追杀了夏侯江许久,这才导致军阵之中损了不少的士兵,一来一去间,夏侯江的法力也慢慢变得枯竭。 “大人,我马上回军阵,用疾风阵。”袁迪章听到这里,便也不再耽搁,连忙向着后头折返回去。 匆匆坐上自己的坐骑,他浑身逸散着血红色的法力,长枪朝天一指,大声吼道:“军阵冲前,疾风助之!” 只见无数的士兵身上似乎多了些风灵,马匹的奔跑速度也在加快,奔跑时地马蹄响声以及那些烟尘,终于让蛮族士兵察觉了。 “报,报,大王,咱们后面好像有晋军打过来了!”一个蛮兵满脸的惊恐,他指着后面的烟尘,给刀把久诉说着。 可等来的只是刀把久的一狼牙棒,他冷声怒骂道:“狗东西,居然敢乱我军心,该死的,真该杀!” 犹自觉得不够解恨,又朝着这蛮兵的尸体狠狠地砸了两下,只见远处的烟尘越来越大,刀把久知道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后军变前军,准备接战!” “原前军继续绞杀!” 刀把久大声指挥着,此刻,夏侯江也是看到了烟尘,他高兴地大吼道:“兄弟们援军到了,准备反击!” 夏侯江立马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瓶回灵丹,这还是岳正之前赏赐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吃,这次直接派上用场了。 “军阵列前,奋力反打!” 法力几乎完全恢复的夏侯江,直接大喊着,毫不犹豫地输出着自己的法力,疲惫的郡兵只剩下了三四千人,此刻他们疲惫的身躯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力量,就准备继续冲杀。 “嗷呜,嗷呜!” 无数的蛮兵瞪大了他们的双眼,他们的内心开始动摇了,面目之上变得极为恐惧,只见一巨大的蓝熊如同小山般,向着他们的军阵横冲直撞而来。 “妖怪啊,妖怪啊” 众多的蛮兵只是寻常人,也是为了抵御晋军的攻击,才被蛮王刀把久征召到一起,和之前南伏关上的那些蛮兵一比,他们的战斗力要差远了。 “别叫,别叫,冲!” 刀把久用他的狼牙棒砸死了好几个意图溃逃的士兵,这才将军阵稳定了下来,他狼牙棒继续朝前一指,准备亲自带人去攻击那巨熊。 岳正有些感慨,这蓝熊的躯体比之前要涨大了一圈,感受着它体内澎湃的法力,分明这巨熊也到达圣境了。 妖修一般有两种路子,一种是化作人形,还有一种依旧以妖兽的状态存在着,前者接近于人类修士,各种功法传承,而后者即便到了圣境,依旧是靠着本能在战斗,往往战斗力比前者强一些。 “吼。” 蓝熊直接扑到了蛮人的军阵之中,它硕大的熊掌不停地往前拍击着,几个蛮兵躲之不及,直接被拍成了肉饼。 “呜呜!” 它兴奋地咆哮起来,壮硕的熊身直立起来,远远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变得更为绝望,不少蛮兵已经在悄悄逃走,可他们不不知道的是:往刀离郡城的路上,已经来了一支大军。 “蛮子,死!” 苏刀勇直接一刀砍去,两个溃逃的蛮兵直接被他砍死,他一夹马腹追上前面的大部队,随着溃逃的蛮兵越来越多,士兵们也开始动手了。 “岳正,可敢与我一战!”蛮王刀把久怒吼道,他夹了夹跨下刀离角马的马腹,便要驱赶这个坐骑上前。 刀离角马已经被巨熊的妖气吓怕了,怎么敢轻易上前呢? “妈的!” 刀把久两脚发力,对着马鞍就是狠狠地一踢,整个人就如同炮弹一般,向着岳正的方向攻了过去。 而他的坐骑刀离角马哀鸣着,四蹄无力地趴了下来,原本牵马的小蛮人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刀离角马的脊背已经是断了,趴伏在地上怕是很快就活不成了。 “杀,杀!” 夏侯江此时终于带着仅剩的千把人,直接凿穿了蛮人的军阵,此刻这些蛮子恨不得自己多长了几条腿,这样也好逃跑。 就如同四散的牛羊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窜逃了出去,立于空中的刀把久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现在唯一能逆转形势的方式,便只有将岳正杀死了。 直直地朝天空飞去,他挥舞着狼牙棒,此时要再不拼命,恐怕白部就要亡在他手里了, 爆烈的杀气向着岳正砸去,他死死盯着胸背上的岳正。 “呵呵,狗东西,还有胆子单挑!” 岳正也是一跃而起,浑身的异火被他催发出来,手中的金乌赤火刀亦是无情地向刀把久斩了过去。 “天火如刀!” 霸绝的热力炙烤着天空,原本就没什么云朵的天空,更是被烤了个干净,长长的紫色刀气在天空中已经锁定了刀把久的身形。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好像是扛不住这般的热力,连连朝后退却着,但刀气不会让他逃走的,紫色的刀光如影随形般地追了过去。 “嘶。” 刀把久被这股热力烫到了,他用起全身风法力方才压住了刚刚的那一招,心中已经有些畏惧之意,可再一看下面的军阵,更让他惊恐地事情发生了。 袁迪章带来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他们肆意地屠杀着,凡是不跪下投降的蛮人,即便是追个几里路也要将他们杀死。 “饶命,饶命啊。” “饶命,都是蛮王让我们和晋国作对的!” 听着下方族人的哭喊声,蛮王知道他已经大势已去,心中隐隐产生了几分退意,可岳正哪里会让他如愿。 他的身形不断在刀把久的四周闪烁,手中的长刀不断向着刀把久打出同样的一招“炎之凿凿”,刀把久被眼前的热力惊醒,他此刻不能分神啊! “啊!” 即便是他连连地躲避,可四面八方都有岳正的刀招,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胳膊上已经挨了岳正一刀,心情变得更加低落。 眼神不断开始闪烁,狡黠的蛮王已经在思索到底用什么方式跑路了,岳正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下方的战场上,一堆堆的蛮人集体地投降,他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跪伏在平原上,再没有了刚刚杀戮的勇气。 “指认,谁指认同伴刚刚杀过我的麾下,等下可以分到点吃的!”夏侯江冷冷地看着伏跪的蛮族,他面色之上残忍一笑,他要打断这些人反抗的骨头。 “大人,他刚刚杀过!”一个瘦小的蛮人饥饿极了,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了指前面那个跪着的蛮人。 “死!” 跪着的蛮人刚刚要站起反抗,不想夏侯江直接御风而来,手中的长枪往前一突,直接捅穿了那人的肚子。 “去领吃的!” 夏侯江看着这个蛮族小孩,指了指那边的晋军中的军需官,蛮族小孩咽了咽口水,连忙向着那边跑去。 “大人,他杀过,他杀过。” “这人杀过。” 蛮族众人纷纷开始揭发起来,这时候镇恶军的军士又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平原之上又多了几千个头颅。 “岳正,你简直残暴!”刀把久身为圣境,自然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听到族人的哀嚎声,便大声咆哮起来。 “呵呵,你们屠城的时候,不也是一样,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我要把你白部连根拔起,让几百年后没人知道你们存在过!” 岳正恶狠狠地说道,刀把久听到这里,哪里还按捺得住,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就抢攻了上来。 “等着你呢!” “炎刀戮天!” 岳正冲他自信一笑,只见纷繁的刀气被他打出,空气中也弥漫着杀戮的气息,刀光若烈焰,冲着刀把久包裹而去。 绚丽的辉光,即便是圣境四阶的丁剑昭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更不要说这个刀把久了,他绝望地看着四周的炎光,狼牙棒如疯魔一般挥舞起来。 火苗灼烧着他的皮肉,身上的毛发已经被全部烧掉,他再不能像刚才那样威武了,下方的蛮人看到他们的族长陷入绝境,心中也是越发地绝望。 “啊!啊!” 手筋被烈火烧断,手上的狼牙棒再也握不住了,直接朝着地上落去,岳正再次高高跃起,刀光猛然划过,只见他硕大的人头直接掉落,血液不断地洒落着 “哈哈哈,这厮终于死了,雨峡郡的百姓,你们可以瞑目了!”岳正立于天上,大声地说道。 下方的蛮人低下了自己的脑袋,生怕再偷瞄一眼,会被旁边的晋军砍死,他们已经无力挣扎,只能静静等待着晋人对他们的审判。 “大人神武,阵前怒斩刀把久,恐怕孟国诸人要惶恐不安了!”下方的袁迪章大笑着说道,岳正收起异火,露出他上身的肌肉,向着俘虏群中走去 “要不都屠了?” 第511章 再斩血宗刺杀僚 有些听得懂岳正晋国官话的蛮人,直接就给岳正磕起头来,在这些人的感染之下,很快平原上所有被俘虏的蛮人都磕了起来。 “看看有没有不愿意给岳大人磕头的,直接拖出来砍了。”袁迪章大声吩咐道,听得此言,没有杀得尽兴的镇恶军冷冷地巡视着。 看着岳正带着些杀气的眼神,袁迪章直接小跑过来,站在岳正旁边禀报道:“大人,这里拢共十一万不到的蛮人,您给个章程!” “是杀,还是发卖?”袁迪章搓了搓手掌,有些讨好似地询问道。 岳正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不外乎就是想把这些蛮人发卖掉,十多万的精壮,若是一个卖千两白银,也能发卖到一万灵石左右。 “你啊!”岳正笑着指了指袁迪章,言语之中尽是揶揄的意味。 “也罢,把这些人都捆了,四金,你带两千人留下打扫下战场,苏刀勇,你把两郡的残兵带回南关休养,过段时间编入我镇恶军序列。”岳正继续吩咐道。 水四金和苏刀勇连忙上前道:“遵命,大人。” 冲着他们两个挥了挥手,岳正上前看了看夏侯江疲惫地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夏侯将军辛苦了,此战打下刀离郡城,以夏侯将军为首功。” “走,我们去刀离郡城里面看看,看看这些个蛮子被收拾得怎么样了。”岳正笑着说道,招了招那边的蓝熊,只见那蓝色巨熊甩开四足就往这边奔跑而来。 四周被俘虏的蛮人,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那只巨熊,庞大的躯体如同一座小山,熊掌上长满了如同针形的毛发,往平原的土地上猛地一按,便有如同人样大小的掌印出现在地上。 蓝色的毛发在岳正看来倒是有些可爱,可在四周蛮人的眼中仿佛是最为肃杀的颜色,巨熊也是感觉到了四周众人对它的畏惧,不住地向道路两侧打量着。 已经被俘虏的蛮人低垂着自己的脑袋,看也不敢看这只巨熊,它乖巧地趴伏在岳正面前,像是邀请主人坐到他的背上。 “夏侯,你先上。”岳正笑着邀请道。 “夏侯不敢僭越。”夏侯江连忙低头回答着,言语之中尽是推辞之意。 岳正也不强求,笑了笑直接跨坐在巨熊的背上,巨熊瞪大了它的熊眼像是挑衅一般扫视着众人。 “主人,主人,熊熊发现一个人,好像要对您不利。”巨熊在心灵之中不断呼唤着岳正,此言一出,岳正面色不变,可心中警惕心顿起。 他神识扫动了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在心灵中询问道:“大熊,你说谁是刺客,我怎么感觉不到。” “主人,就是那边跪在那儿的锦衣男子,刚刚好像对我有些敌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巨熊也是机灵,继续走着的同时,一边给岳正倾诉着。 “好贼子,八成就是刺客!” “大战一晚,他却是格格不入,衣服上没有血迹不说,还是北边的锦布丝袍,敛息的功法着实不错,连我神识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不过你这样一说,浑身都是疑窦。” 岳正在心灵上和大熊不住地沟通着,冲着旁边的镇恶军士兵就指挥道:“那个人,居然敢偷窥我的异兽,给我狠狠打他一鞭子!” 旁边的士兵不敢怠慢,直接就扬起鞭子准备打过去,跪倒的人也不再伪装,眼眸中瞬间发出一道杀气,浑身法力逸散就向四周众人攻去。 “好贼子!” 果真是魔宗的做事法则,迁怒于众不饶人,爆出的法力都要将旁边的士兵给震死,这时候,岳正果断出手了。 双手拈花而起,红色的印诀向着旁边的士兵而去,这是《烈火净世诀》中“火莲护身印”,如同盛开的花骨朵,直接将士兵护住了。 赤红色的花瓣焰上,荡起阵阵的法力波纹,那魔宗的刺客也是有些惊诧,哪有人会在刺杀之时护住手下的,还不是都用手下的命来挡他? 刺客不再纠结,手中血光舞动,短小的匕首都快在他手中舞出花来了,向岳正飞来之时血气在空中叠出阵阵的重影。 “魔门血宗!”袁迪章有些惊恐地叫道,感知着这个刺客的气息,却是身边云气浮动,一水蓝色的道袍女子出现在侧。 “沈仙子。”袁迪章连忙恭敬行礼道,他自然是知道此女和岳正关系不一般,更别提丁剑昭那一档子事情了。 “怪不得夫君这些时日让我不要露面,原来缘故是在这儿。”沈浣溪娇笑着说道,绝美的娇颜让四周的众人都看呆了。 岳正现下已经和血宗之人交上了手,他浑身被紫火覆盖,可那血宗刺客不知用了什么宝物,似乎一点也没受异火的影响。 但血宗的刺客此刻也有些发懵,他不过魔圣三阶,最为擅长隐匿和刺杀,本来是想等岳正最为放松之时再行刺杀。 一般像岳正这般的将领,立下如此的战功,想必夜晚必定会放纵一番,他就想等着那一刻再出手,可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岳正提前察觉了。 远处一蓝衣道袍女子,很是玩味地看着他,他神识稍稍一探,脊背都有些发冷,再细细看去,这不是那个谁 “魔宗的狗崽子,居然敢分神!”岳正也是有些愤怒了,居然敢觊觎我的女人,该死的东西! 手上聚集了暴烈的火息,直接一招“火拳凌日”怒砸了过去,天空霎那间出现了无数道紫红色的拳劲,如同纷坠的流星向着血宗之人打了过去。 “沈仙子,大人能赢吗?您要不要出手?”袁迪章向着沈浣溪恭敬地请示道,只见沈浣溪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岳正充满了自信。 血宗之人用肉掌猛地往前一推,似乎一张硕大的冰盾被他用出,惊人的寒气不断逸散着,让周边环境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刺啦”一声,紫红色的火焰撞到了冰盾之上,仿佛是遇到了什么莫名的克星,火焰很快被冰盾压灭。 “还是有备而来,看来夫君是被针对了呢!”沈浣溪娇声说道,似乎很是乐意岳正吃瘪一样,她也曾和周瑗君交流过,也是担忧岳正的异火被克制,但几次劝说总是无用。 此次他微微受挫,倒也能稍稍提醒他一些,剑柄也向外出了几寸,若是岳正处于下风,她必定前去救援。 血宗之徒感觉到那丝丝剑意,面色瞬间一变,立马想起了此女的名字,云剑阁的浣溪仙子沈浣溪,这是 剑圣五阶!剑意无锋! 脑海中顿时便起了跑路的想法,他血影绰绰地向后方闪去,岳正哪里会让他轻易逃脱,手中的金乌赤火刀,猛地就是一招“炎炙长刀”怒劈了过去。 狭长的紫色气刃向着那人的脑袋切割过去,那人也是一咬牙,提着手中的冰盾就挡了上去。 “当”的一声巨响,血宗刺客面色瞬间一变,冰盾成功将炎刀的热力挡了下来,可夹杂在岳正刀锋中的巨力,却是让那人虎口猛震。 “浣溪,用印诀,困住这厮,老子要扒了他的皮!”岳正依旧是有余力,冲着旁边的沈浣溪吩咐道。 绝美的玉容之上,闪过一丝的苦笑,本来是想借着这血宗刺客之手,好劝劝夫君早日升得圣境,没想到这血宗之人根本是来送菜的,根本对他形成不了威胁。 全身散发着水蓝色的法力,整个人衣袖飘飞立于天穹之下,像是一位从上古而来的女仙,她眼眸淡淡地看了刺客一眼,手上瞬间变得无比繁杂,一道印诀从她手中打出。 “水神印,乾坤水牢!” 她冲着那刺客娇喝一声,只见水蓝色的手印像是无法躲避般地印在了血宗刺客的身上,那人只觉得心头一重,莫名多了些束缚。 “血影遁逃!” 作为一个优秀的刺客,一击不中则飞速逃遁,这是他多年来的生存法则,此时他飞速遁逃着,刚刚的印诀让他心中稍稍有了些阴霾,只觉得还不遁逃恐怕要命丧于此。 重重的血影在远遁着,突然他的遁法一下子停住了,面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前方似乎有什么莫名的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 心神好像是被远处的女子摄走一般,他心中知道恐怕只有将那女子解决掉,或许才能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岳正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霸烈的火息直接冲攻了上来,缕缕的火燥之力压得人似乎无法呼吸了,连忙运转着手上的冰盾,意图借助器物之上的冰气,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借助冰盾便能挡住我了吗?不外乎是用寒系的物件来取巧而已!”岳正狂傲地说道,心中不断思索着《炎铸法》中的应对之策。 大部分的武器,都是用岩火铸造,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岳正的“青玉殿”貌似是用大片的玉石雕琢而成,还有他的裤子好像也不是铸造而来 “解物!” 岳正周身好似布下了一层火莲,他双目紧闭似乎在用心神解构着那冰系的盾牌,嘴唇微微勾起,似乎对冰盾的构造已经了然于胸。 见刺杀对象停滞不动,而沈浣溪立在不远处,他知道若是他要遁逃,势必要将那女子解决掉,硬着头皮不断往那边飞去,就准备和沈浣溪动起手来。 “你的对手是我!” 已经察觉了对手的冰盾是个怎么回事,岳正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血宗刺客追去,手中长刀猛地砍出,又是同样的一招“天火如刀”。 他的异火本就是这些魔修的克星,故而这血宗刺客也不敢硬接,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冰盾继续准备这般抵挡。 又是照例“咣当”一声,那血宗刺客却是没有察觉岳正左手上又藏了一招,紫色火焰包裹住的指头,直接朝着盾牌上一点,只见冰盾好像发出了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嘎哒、嘎哒”莫名的声音从盾牌上传出,血宗刺客的面容陡然一变,他发现传递进冰盾的法力已经有些不流畅了,大手一挥间血气向着岳正攻去,整个人向后急退。 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手上的盾牌,中间已经裂了个大口子,裂口附近的金属还在消解着,冒出阵阵的白烟,这可是他花了一万灵石从同门长老那里换来的,现在却 还没来得及心疼多久,只见岳正又是欺身而上,浑身的热力比刚刚都要暴烈几分,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冰盾举起,却是被热风一烫,整个盾牌变得四分五裂起来。 “啊!” 手臂变得赤红,血宗的弟子根本扛不住至阳净世火的灼烧,他感觉得手臂都要干枯了似的,体内的血气也被炙烤,像是要走火入魔一样。 身形不断地扭曲着,似乎根本抵挡不住岳正的异火,若是知道血宗手段的人,恐怕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血宗秘技“血影分身”,只要有一丝血气尚存,便能再次重修。 岳正如此精明之人,如何看不出这人的想法,完全被岳正克制山穷水尽之下,要么打起精神来拼命,要么想尽一切办法逃跑。 哼,血宗,我且让你瞧瞧我的雷法,只见面前的血宗弟子浑身赤红,双目瞪圆地看着岳正,似乎要将他咬死一般。 施展了血影分身之后,功力随即大减,怕是再回到圣境,恐怕就难了,只见那血宗之人体内的血液直接涌出,像是带着些腐朽之力,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 只见眨眼之间,这些血液分成了无数份,岳正此刻也不再留手,丹田内的雷暴之力夹杂着异火,直接向外涌动着,几十丈之内尽数被电光笼罩。 血宗刺客根本想不到岳正还有这样一击,变成无数的分身后,那些分身的防御力变得极弱,哪里想到还没飞出去便受了重创。 散碎的血珠带着些凄离落到了大地之上,浩大的电光已经将魔人所有的精神烙印绞杀殆尽,虚空中传来一声痛叫,像块红色破布样的尸体就栽倒在大地之上 第512章 始叫三国惧我名 “废物,真是个废物!”岳正才刚刚热身完毕,还没怎么大动干戈,这个血宗刺客就这般去了。 收起全身的异火,直接朝着地上打出一团的紫火,如同直接烧在了猛火油上,只消几息的时间,地上的那一滩污血就被焚烧殆尽。 不是这血宗刺客不厉害,要知道血宗的隐匿、刺杀之术,也算是世间一绝,甚至能变成一滴血液完成杀人的任务。 可今日就是好巧不巧遇上了岳正,本来那刺客的玄功精妙,即便岳正心神扫动也没发现异常,但却被岳正的异兽发觉了。 要知道,没有了隐匿之术的血宗刺客,整体的战力要下降一半不止,而沈浣溪的突然出现,又是给他上了一道禁制,导致他进退失据,从而丧失了进攻的主动权。 若是现在岳正的麾下,和此人单单搏杀,怕是谁也不是这个魔圣三阶魔气蹈海之人的对手,此等魔圣,法力浩荡可搅动山海,心神攻击可裂人魂魄,端的厉害! 奈何全身上下皆被岳正克制,冰盾是他特意换来对付岳正的异火的,哪里知道岳正还懂铸造之术,一招《炎铸法》中的“解物法”,就破了那冰盾。 至阳净世火又是魔人的克星,血宗的功法需要杀人取血,那人的血脉中也是沾染了些业力,分身之后每一个分身力量极其微弱,被雷电之灵一扫便彻底失去了精神内核。 完完全全被岳正克得死死的,你说这血宗刺客死得也算倒霉,此刻,他全身衣物只余一件龙鳞裤,上半身虬然的肌肉,就如同精美的艺术品般。 就连军中一向对身材有自信的将领,见到岳正如此健美的肌肉,也是有些惭愧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夫君,快把这件衣服披上。”沈浣溪温柔地说道,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青衣,就要给岳正披上。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神识冲着刚刚焚烧那污血之处扫了扫,手往那一处直接一招,但见一精美的储物戒指被他摄了过来。 “嘶,果然魔宗皆富。”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 沈浣溪帮着他穿好衣裳,也是好奇地问道:“这人有多富啊?让你这般的惊叹,我且看看。” 她刚要把自己的柔夷伸过去,却死死地被岳正抓住了,直接岳正轻笑着将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玉指之上,又牵过她的手掌往她手背上啄了一下。 “浣溪,我给你个名分,好不好?”岳正有些动情地问道。 此时,沈浣溪神识扫动,储物戒指中好大的空间,灵石都要有十几万颗,其他各色丹药、灵草无数。 她也是双目和岳正对视着,两人目之所及都只有彼此,沈浣溪优雅笑道:“即便我父亲答应了,我师父还没答应呢!” “我云剑阁虽是剑修,但也是道盟大派,难道让我一个圣境下嫁你一个天境?”沈浣溪心中充满了甜蜜,娇声向着岳正说道。 “好好,等我压服孟国,成就圣境,便去那云剑阁提亲。”岳正大笑着说道,直接牵起沈浣溪的小手,向着那蓝熊坐骑走去。 莹莹玉手上布满了水行的法力,她眼带笑意地抚了抚蓝熊的脑袋,此时的蓝熊极为地温顺,巴不得自家的女主人多摸它一会。 “前段时间,桃蘅收了个水犀妖圣的精血,直接就给这大熊喂了下去,倒是稀奇竟然变成水行了。”岳正稍稍有些感慨道。 “怎么水行不好吗?” 她轻盈地微笑着,如同春风中的杨柳,巨熊不住地点了点脑袋,显得很是惬意,《水神宫密录》中的水神之力,似乎对它极有裨益,就这一会的功夫,气息都好像强盛了不少。 “好好修炼,大狗熊。”沈浣溪停下了她的动作,在蓝熊的耳边笑着耳语道,脚尖拂动如蓝蝴蝶儿直接立在了熊背上。 “夫君,他们都收拾好了,我们也去这刀离城看看!早就听说这刀离城的蛮族悍勇,国朝两千年,这城池一直都在他们自己的控制下。”沈浣溪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潜台词明显是在恭维岳正。 “哈哈,夫人说得没错,李朝末年,蛮族叛乱,就算我大晋定鼎,这些人貌似服顺,可时有劫掠,再到南三国自立,这刀离部便越发做大,原本的小城也几经扩大,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岳正笑着解释起来。 “夫君,怎么处置这些蛮人?”沈浣溪实则也是个冷血之人,蛮族之人在她眼中与贱民奴隶没什么区别。 “哈哈,腾笼换鸟而已,将这些蛮子全部发卖,换我们晋人来,想必三代之后,此地就没有蛮人了。”岳正自信地说出自己的策略。 “所谓绝其信仰,断其血裔,男女切割,始不复有其白部矣!”岳正冷笑着说道,沈浣溪听罢也是幽幽一笑,美目流转对岳正这个主意也是钦服。 “发卖之人?”沈浣溪喃喃自语道。 “可要我给沈家行些方便?”岳正笑着反问道,却见沈浣溪坚决地摇了摇头,她又不看重这些,只想和眼前的爱郎颠龙倒凤一辈子。 圆形的城墙轮廓和晋国腹地的城池完全不同,就连城墙之上的城楼也是充满了异域的气息,砖瓦的构造却是没有几处棱角,像个半圆倒扣在城墙上。 巨熊迈着自己的熊腿缓缓走进城去,只见一队又一队的青年蛮人被绑缚着手腕,被人驱使着往一处地方而去。 “参见大人。”此牌将连忙给岳正行礼道。 “这些蛮人青壮拉去作甚?”岳正笑着询问道,那人连忙回答道:“这些蛮子是所有蛮部中最为强壮的,先带他们绕城几圈,再不给饭吃,便没多少反抗之力了,那时候也好管理。” “好主意,你继续忙!”岳正笑着挥了挥手,那牌将便又开始遛起了蛮人,那些蛮人只要稍有不从,便直接一鞭子抽打下来,几轮下来也是变得服帖多了。 岳正住进了刀离郡新搭好的营寨之中,他命人将刀离郡的藏书都拿过来,另外即将上呈的折子,他也是细细地看了又看。 他此时志得意满了,但孟国的君臣却是骇得不轻,孟国国主孟瑟更是气得大骂起来:“一日啊,一日,这镇恶军就打下了刀离郡!” “这些蛮人要是全召集起来,最起码有一百多万人,就算是一百万头野猪,杀上一天都不一定杀得完。” “你们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孟栾人呢?那个惹事精呢?他在哪里?”孟瑟此刻出奇地愤怒了,因为孟栾是圣境修为,孟国这般小国也要倚仗于他,更是因为他是孟瑟的兄弟,要跟他争王位的兄弟,屡屡给他下套。 此时晋军前来报复,孟瑟只当是孟栾给他招惹过来的,而且大晋的檄文中也写了个清楚,只诛灭刀离蛮部,根本无意孟都,这就导致郑宋两家不太愿意帮忙。 众人沉默着,大臣都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孟瑟看了看下首的孟都马步总指挥傅义德,连忙问道:“义德,你可知刀离郡是怎么丢的?” “回禀国主,这是我方探子探听来的只言片语,请国主过目。”傅义德恭敬地手捧案牍说道,孟瑟手微微一招,那案牍就向他手中飞来。 “这厮,怎么这般狡猾!” 看了几息之后,孟瑟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直接把案牍甩在了下首的地上,旁边有臣子捡起案牍,看了片刻后直接叫骂道:“此子端的狡猾!” 这时候,又一个太监走上前来,悄悄将手中的绢布放在了傅义德的手中,却是被孟瑟看到了,他继续发问道:“义德,什么消息?” 傅义德一个极为高大的中年人,瞬间面色涨得通红,冲着孟瑟微微摇了摇头,暗示此刻不宜讲出,可孟瑟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义德,到底什么事情,你快说,我承受得住!”孟瑟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血宗的那位杀手,被岳正斩杀了,他还拿着我们给出的花红凭据,不断地宣传,说我孟国和魔道勾结。” “废物!”孟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勾结魔门又如何,我那兄弟还不是拜在了鬼宗门下,可他瞬间又是一想,面色也是大变。 “此事一出,恐怕只有孟都将破,郑宋两家才会来支援!”孟瑟的脑袋都快大了,他没想到那血宗的杀手,居然把那东西带在身上。 傅义德此刻也是回过神来,正气凛然地走上前来,大声说道:“此事万恶,定不是我孟国所为,想来是此人招惹到了魔道,现下想嫁祸我国!” “是了,是了,义德说的极是。”孟瑟也是反应过来,连连改口说道。 殿中的臣子自然不是傻子,此刻也连忙附和起来,孟瑟继续叹了口气,落寂地问道:“蛮王刀把久被杀,孟栾又不知跑哪里去了,你们说说有什么退敌计策?” “国主,不如派一舌辩之士前往郑宋两国寻求帮助。”下首一个大臣连忙出着主意,孟瑟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的脑袋此刻都要炸了,而刀离郡的消息,也在商队的奔涌下,第一时间传到了三国之中。 “听说了吗?” “孟国的刀离郡被晋人打了下来!”郑国之中的百姓在酒楼中小声交谈着,他们对于此事也是颇感兴趣,盖因事情控制不好,便是一场三国大战! “刀离郡,那不是蛮族的地盘嘛!我记得行商的时候,还被他们抢掠过,根本就是一群强盗,哪里来的孟国!” “这可不行啊!刀离郡就在孟国都城边上,除了一个孟林关,你说还有什么险关可以守的?” “若是那岳正直接调兵打下孟林关,岂不是直接就打到孟都下面了?” “这个岳正我听说之前是我们郑国的奴隶?”一个郑人饶有兴趣地打听着。 “那可不是,听说和南荒郡的郡尉家有些龌龊,外面都在传,说他若是打进郑国,要将咱们全国上下全部杀光呢!” “这么恐怖?”一起吃酒的人也是吓住了,连忙开口反问道。 “那是自然的,听说太子爷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呢!月山派的一个圣境都被他击伤过,你说,他跟我们郑国能好得了嘛?”旁边之人继续议论着,直把同桌几个吃酒之人脸吓得雪白。 “喝酒,喝酒,这年头啊!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兵灾怎么这么多!就说旁边山原郡,路上都不太平,不时来个土匪什么的!”来人继续抱怨着。 此时,郑国的百姓如此,宋国就更不用提了,不少的兵卒是直接死于岳正之手,此刻听到仇人已经在对孟国动手,心中隐隐有几分恐惧。 “怎么回事,这又要打仗了?” “我听说是孟国雇了杀手要杀这个岳正,而且杀手还是魔道血宗之人,这分明就是乱来,夫子那么方正一个人,怎么会去和魔宗搞到一起呢?” “这可不一定,这岳正可是周严的女婿,人家现在是晋国的中书令,说起来可要比夫子要威风多了!” “你这话说的是,不过那个叫岳正的,战力也是太强了,直接斩了两个圣境,一天之内就打下了刀离郡,这算算,咱们宋国被打下不也是几天的事嘛!” “对啊,谁愿意打仗呢?咱们还是吃酒,吃酒!”众人唏嘘地说道。 此时,郑宋两国之中,厌战情绪顿起,本来这小国赋税便重,不少青壮还要服兵役,要再起争端,老百姓还怎么活? 可是这些由不得这些底层来决定,但这些嘈杂的声音,还是给孟国使臣出使蒙上了一层的阴影,他心中感慨,孟国再也不是昔日的孟国了 几日之后,分别派向宋国、郑国两路的使臣,却是吃了个闭门羹,两国的国君都是避而不见,只是派人传下话来,若是晋军攻打孟都,他们一定会派圣境前来助战的! 第513章 若得圣境封郡公 刀离雪山上巍峨的冰川,在南国烈日的照耀下悄无声息地融化着,泊泊的流水清泉向着山脚流淌,无数的沼泽、湖泊因此而成。 蛮族视之为圣山的刀离雪山,如今已经成为了岳正的战利品,他矗立在刀离郡不高的城墙上,远远地眺望着西南面高耸入云的山峰。 相传刀离雪山上埋藏了不少人的陵墓,甚至有远古的王朝也将皇陵修建在这里,意图借着冰川永远封冻强者的尸骸,以求哪一天能够重现于这世界上。 “夫君,东西都给你理出来了,要不要来看一看?”身后传来董小宛温婉的声音,岳正回过头朝她轻轻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总共有多少的典籍?”岳正轻声询问道。 “齐姐姐正在数呢,粗粗估计大概有五六百本的样子。”董小宛笑着跟岳正解释着,此言一出,岳正心中也是一突,这么多怕是不好和叶谦交代啊! “确认了?里面都有蛊虫,甚至和寿蛊相关的内容?”岳正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 董小宛白了他一眼,有些娇嗔地说道:“那是自然的喽,我们特意去翻了翻蛮文和现行文字的对照,里面但凡提到蛊虫,我们便先行将它们挑出。” “然后再行翻阅,有寿蛊二字的再挑出来,若不是沈姐姐帮我们,恐怕还得翻个几天。”董小宛轻轻拽着他的衣袖说道,直把他往蛮部存放典籍处拉。 一间阴沉的暗室,空气中弥漫着旧物的尘息,摆放在岳正面前的有纸质的书籍、也有兽皮所记载的文字,还有用大片兽骨、石块等雕琢出的文字。 “三位夫人,真是辛苦了!”岳正笑着感激道,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储物袋,衣袖一挥便将所有的记载着“寿蛊”内容的物件收了起来。 沈浣溪见他神色凝重,连忙询问道:“夫君,这些和寿蛊相关的玩意,莫不是和当今叶皇有关。” 岳正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叶皇如今是圣境的修为,再往上突破的可能性寥寥,可现如今国内各方势力矛盾重重,若是没有他” “这就是他要寻找延寿之法的缘故了!”沈浣溪了然地点了点头,她身为东方豪族沈氏的嫡女对这些事情也算是了然于胸。 “这些东西得派人亲自去一趟京师,递交给圣上。”岳正有些郑重地回答道,他思考着一应的人选,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走到暗室的门口,岳正对着水四金吩咐道:“去,把夏侯将军给我唤来!” “算了,我亲自去找他!”朝着后方的三女挥了挥手,岳正直接开口说道。 在水四金的引路之下,岳正很快便来到了夏侯江的营帐处,他也是感知到岳正的到来,连忙掀开营帘迎了上来。 “卑职见过岳大人。”夏侯江恭敬地回答道。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水四金随口说道:“你我之间,私下无人之时,不用如此多礼,这是我的小舅子,不用如此拘谨!” “主公,可有什么事情嘱托我的?但有所命,夏侯即刻去办。”夏侯江也有颗玲珑心肠,连忙开口探寻着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替我跑趟京师,替我去面圣。”岳正笑着嘱托道。 “大人,夏侯不习朝礼,恐怕会冒犯了皇上!”夏侯江一听此话,精神也有些紧张了,连忙开口推辞道。 “不用担心,这是入皇宫的腰牌,到了皇宫门口,王休望王公公或者姬廖姬公公会引你进去的。”岳正笑着给夏侯江递上一枚腰牌,有些慎重地嘱托起来。 “这是圣上要的东西,外面我已经贴了封条,你务必亲自交给圣上。”岳正拿着刚刚收好的储物袋,郑重地将它交给了夏侯江。 夏侯江见推辞不得,也只能听命了,双手恭敬地接过储物袋,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衣衽之中。 岳正在帐中不断地踱着步子,继续叮嘱道:“若是皇上问起此次的攻势为什么那么快,你该如何回答?” 夏侯江知道这是主将在考校自己,也是紧了紧眉头,连忙开口道:“我会说这是大人指挥得当,用计从侧翼将刀离蛮部剿灭。” “也对,你是我的心腹,这样说没什么问题。”岳正点了点头,也算是勉强认同了他的说法。 “若是皇上问你,我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这样回答,说是岳大人一直嫌弃刀离郡城城墙有些矮,唯恐不能抵挡孟国的反攻。”岳正直接说道。 “是,卑职领命。”夏侯江连忙拱手应道。 “对了,如果圣上问起秋廷湖一战,你就说自己人在雨峡郡,对于此战不太清楚,把功劳多往袁迪章和贺轮身上带一带。”岳正继续吩咐着。 岳正此刻并不想让人知道周瑗君和桃蘅已经到了圣境,两女得他传功,若是有心人知道了她们两个到了圣境,必然会联想到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若是皇上问起我来,你就说岳大人时常面带疲惫之色,听说在贡南郡歇息了一晚,便匆匆南下,花了两三日收复了雨峡郡的南部,又殚精竭虑定下计策,这才能轻松将刀离郡拿下。”岳正笑着叮嘱道。 “是,大人。”夏侯江此刻脑袋都要大了,这么多话他哪里记得住,而且他这个人嘴笨,就怕遇到这种情况。 “大人,你不如让老袁去,他这个人嘴滑。”夏侯江连忙开口建议道,岳正听到他的话,直接就是摇了摇头。 他走到夏侯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用什么人作心腹,陛下便能看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侯像你这样实在的,才是圣上最喜欢的人物。” “记得不要提我助你突破的那档子事,其他你就多想想再回答!”岳正笑着说道,继续吩咐道:“时间很是着急,你御风飞到雨峡,然后传送至京师。” “有我的腰牌,大部分地方都能畅通无阻。”岳正自信地说道,那边的夏侯江只能无奈拱了拱手,便准备出发了。 日暮时分,夏侯江终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皇宫的门口,他剽悍的气息很快惹来侍卫盘查,他倒是顺势拿出了岳正给他的腰牌。 “大内行走?敢问这位大人,您是?这块腰牌又是谁的?”原本还凶神恶煞的侍卫一见这腰牌,脸色瞬间变得和善起来,活脱脱像一只变色龙。 夏侯江知道这里是天极郡,即便是他这个兵圣一阶亦是要夹着尾巴做人,面上也没发作什么,拱手回答道:“我是雨峡郡总管夏侯江,这是我家岳军门的腰牌,他说让我找” “呀,原来是岳侯麾下,您稍待片刻,我这就帮您去叫王公公。”这侍卫和王休望交好,自然是第一时间通知王休望。 此时,姬廖在叶谦的书房外伺候着,内里的叶谦正在看着兰台已经批阅过的奏章,心中是一片的快意,倒是比原来赵诚在的时候要轻松多了。 “皇爷,皇爷,西南来人了,听王休望说,来的是岳正的心腹。”姬廖连忙开口提醒道,叶谦一听此言,连忙摆了摆手道:“快传,快传。” “臣雨峡总管夏侯江,见过陛下。” 夏侯江的脸色有些紧张,皮肤绷得紧紧的,行礼的动作也是异常僵硬,姬廖刚想出言提醒,不想叶谦给他使了个眼色,止住了他的话头。 “朕知道你,原监东校尉,大战之中得以突破,天雷是怎么避过去的?”叶谦直接就问出最为关键的一点,他记得此人并没有领过一些避雷的物件。 因为方源那档子事情,现在叶谦对于兵道自行突破的圣境,尤为觉得敏感,故而直接追问起来。 “回禀圣上,这都是岳侯之功,他说找一处山地,其中山洞无数,可以入之而避雷。”夏侯江连忙回答道,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答案,至于叶谦会不会去求证,这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圣上,这是岳侯让我给您带来的。”夏侯江连忙双手递上岳正给他的储物袋,唯恐叶谦再追问下去。 此时,叶谦的兴致完全被他手上的东西勾走了,他心神微动、手指朝着那封条一指,直接就将封条收走了,急急忙忙地将储物袋打开,随手拿出一书,看了几眼后,脸上瞬间有了喜意。 “对了,你家大人最近可有提到什么难处?”叶谦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小声开口询问道。 夏侯江面色依旧恭敬,但心中却是对岳正佩服不已,居然能提前猜中皇上的心思,怪不得人家官升得那么快! “回圣上,我家大人最近常念叨说刀离郡城城墙低矮,恐怕防不住孟国军队的反攻。”夏侯江连忙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说前段时间他跟我要什么施隽,原来目的是在这里。” “也罢,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过些时日,我调施隽南下,让他帮你家大人营建城池,是了,刀离郡的传送阵还没搭建。”叶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姬廖,明日你给传送寺下个条子,让他们尽快落实此事。”叶谦知道传送寺不同于其他衙署,内里多是宗室子弟,不叮嘱一番怕是行不通。 “是,皇爷。”姬廖在一旁连忙回答道。 “你家大人最近状态如何,西边有些不太平,不知他还能不能为朕分忧?”叶谦极为随意地询问道,可是话语中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圣上,这西南虽拿下刀离,可孟国的威胁依然在侧,大人唯恐生了什么变故,这才派卑职进京的。”夏侯江连忙回答道。 “此前,大人也受了刺杀,是个血宗的刺客,这两日见他面色发白,似乎受了些暗伤,还请皇爷体谅体谅我家大人,他都好些时候没回家了。”夏侯江有些情真意切地说道,叶谦听了也稍稍有些动容。 “也对,毕竟他是周严的女婿,等打完了孟国这一仗让他好生休息!”叶谦有些感慨地说道。 “此次打下刀离也算扬我国威,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若是能修炼至圣境,我便封他个郡公,现在他是侯爵,但侯爵之上非圣境不得封,这是祖宗家法,我也不能违背。” “我给他一伯两子爵位,可以给他的麾下,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让他尽快将请功的折子报上来。”叶谦随口许诺道,夏侯江听罢也是面色一喜,连忙应了下来。 “朕乏了,夏侯将军也早些回前线,姬廖帮朕送送夏侯将军。”叶谦心中着急看那些个典籍,也是想早些将夏侯江打发了。 “夏侯代我家大人谢过皇上恩典。”夏侯江连忙感激道,在姬廖的指引下也是匆匆出了皇宫。 目送着夏侯江离去的身影,叶谦直接将储物袋中的东西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念叨着:“寿蛊,寿蛊!” “天下有蛊,最珍为寿” “都是一堆废话,蛮子就是蛮子!”叶谦极为不屑地说道,他继续在物件中搜罗着,就想找到关于寿蛊的蛛丝马迹。 “梁王遣人问术,探献祭之法可能延寿,答曰不能,梁王作罢,后得奇物,人人相传,梁王返少,再治五十年,建皇陵于雪山之上” “西梁国,有意思,刀离雪山” “王休望,王休望。”叶谦连忙大声叫唤起门外的王休望来。 “老奴在,圣上有何事?”王休望连忙开口问道。 “去把西梁二十八皇陵预览拿过来。”叶谦直接开口道,王休望一听,面色一变道:“圣上,这祖宗家法上,可是写明了前朝皇陵不能动啊!” 叶谦轻蔑一笑道:“我皇晋前朝是李朝,只是说李朝的不能动,又没说西梁的不能动!” “这”王休望一脸为难,思索许久之后,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一金黄色的玉简被王休望拿了上来,叶谦将它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细细查阅起自己所需要的资料来 第514章 刀离丰饶用珍馐 “圣上真的这么问得?”岳正紧紧蹙起了眉头,果然是个麻烦事啊,万一以后叶谦再问起,还有穿帮的可能啊。 “你再说一遍。”岳正对着下首的夏侯江继续吩咐道。 夏侯江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得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停地向岳正诉说着和叶谦见面时的一举一动。 “呵,祖宗成法,圣境封公,倒是给我画了个老大的饼。”岳正此时穿着一袭单衣,本来还在和董小宛、齐心两女嬉戏,被夏侯江强拉过来禀报,听完之后,刚刚的嬉闹之心倒也去了大半。 “一个伯爵,两个子爵。”岳正喃喃自语道。 “夏侯,你要伯爵还是子爵?”岳正冷不丁地问道别的,直接让夏侯江愣了一下,他连忙答道:“一个子爵便够了。” “也好,你先回去休息,一路风尘辛苦了。”岳正笑着走到他身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感激似地说道。 夏侯江只闻到飘飘然的香气,不住地往他鼻子里涌,知道自己怕是打搅了岳正的好事,忙不迭地应道:“是,大人,您也好好安歇!”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此处营帐,岳正让他的一番话说得再无睡意,坐在大帐之中细细思索起来。 他做事情已经不像昔日那般随性了,镇恶军、川南诸郡等等,千万人的性命系于他的一身,不由得他不谨慎。 “圣上是随口一问,还是对我起了疑窦,此事要多加考量,看看我身边有没多些探子,便能清楚知道圣上是个什么态度了。” 他一袭薄衣坐在营帐上首,轻轻敲击着案几的桌面,心中思索着以后的应对,耳廓动了动察觉到营帐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只见董小宛一袭红衣,纱制的布料之上绣着若隐若现的图案,她好像是打扮过,用花香露特意洗了头发,唇色也比原来红润了不少。 金色的步摇被她戴在头上,为她增添了不少华贵的气息,她轻轻跪坐在岳正的身侧,见他蹙着眉头,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打了胜仗还不高兴啊?” “君王思绪,着实难猜。”岳正随口说道,董小宛只当他心情烦闷,便直起身来跪坐在岳正的背后,纤纤玉指抚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为他揉捏了起来。 “这些军国大事,小宛也是不懂,但只要郎君开心些,小宛便满足了。”董小宛在岳正耳边犹如袒露心迹般地说道。 “开心些,怎么,你要如何做?”岳正倚靠在她的怀中,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梨花香,也有些沉醉了一般。 轻轻捻动她柔顺的发丝,看着她雪白的曲颈,那极为精致的小耳朵,无不让岳正有些心动。 “郎君,这可是中军的大帐,万一您明日还要议事?”董小宛连忙止住岳正的动作,像是求饶一般地说道。 “郎君,别了,要不小宛明日用这刀离的特产,给您做一桌子的菜肴,如何?”董小宛也是知道如何拿捏岳正的心肠,有些娇嗔地说道,只见岳正听到这里,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等会,我可要多照顾照顾心儿了,否则你明日起不来又要怪我!”岳正揽着她的纤腰,在董小宛的耳边笑着讲道。 “妾身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呢!”董小宛像是偷了只鸡的小狐狸般地笑着,她早就想展示自己的厨艺,听说这刀离郡物产丰饶,倒也可以一显身手。 岳正笑着拉起董小宛回了营帐,这一夜可把齐心给累坏了,第二日清晨,岳正临走之时,齐心却还在熟睡之中。 照例岳正早晨对着初升的太阳修炼,而下午和晚上则是处理军务的时间,他慢慢把天边的紫气收纳到自己的脊柱之中,浑身隐隐有些发烫。 经脉之中的血液不断地萃取着,宽大的文士袍服下面是野兽一般的身体,没有想到这《天阳至一法》对于锻体也有很大的效用。 神魂内视着自己的身体,强悍的血肉已经赶得上许多圣境强者,此时若是他想要突破圣境,不过只是动动念头的事情。 耳边似乎响起了心脏的跳动声,吸收的阳息热力和心脏中的异火结合着,他的异火变得越来越霸道,也有这功法的缘故在。 沈浣溪和周瑗君总是担心他的异火被人克制,殊不知《天阳至一法》对于心头的异火也有提升作用,即便没去吞噬其他的异火,他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异火的热力比之前要爆烈了许多。 太阳渐渐升高,当空的热力无情地落下,岳正只觉自己的灵台之上光芒大盛,若是此刻眼睛睁开,怕是旁人都能看到他双目中的神光。 经脉已经有了些灼烧感,这是身体在提醒他不能再修炼下去了,否则必然会有反噬,他缓缓睁开双眼,从将士们为他搭建的高台上跳下。 旁边的水四金连忙禀报道:“姐夫,董夫人派人来,说是给您准备的美食都已经准备好了,让您快些过去。” “四金,一起去吃点?”岳正随口邀请道。 “不了,不了。”水四金连忙摆手回绝道,他姐姐是岳正的宠妾,但他平日里依旧极为注意分寸,这种私人的事情,他一向是不愿参与的。 “罢了,你就是太过拘谨了,和你姐姐倒是有些像。”岳正笑着说道,他直接转身离去,却也能理解水家姐弟的谨小慎微,他又何尝不是呢? 来到他的大营,他推开营帘,便嗅到了一股股难以名状的香气,只见营帐中站着八个蛮女,手捧着不同的菜肴,有些还用玉罩罩着。 “夫君,来来来,快坐下,这些东西在贡南可是不常见到呢,即便是有也是些干货了。”董小宛连忙将岳正按在椅子上,轻笑着说道。 “啪啪”。她对着下面的八女拍了拍手掌,只见第一个蛮女袅娜走来,小心翼翼地将一盘菜碟放在了岳正的面前。 只见几个交织的彩带,摆放在岳正的面前,极为鲜艳的颜色让岳正有些不敢动叉勺,他谨慎地问道:“夫人这是什么?”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五色蛛丝,用糖心拌开,入口即化,对五行修士极有裨益,若是凡人吃了,怕就如毒药一般,会七窍流血而死。”董小宛笑着解释道。 “五色蛛丝?这能吃的?”岳正有些诧异了,连忙开口询问道,只见董小宛点了点头,她还特地拿来一本书来,上面详细介绍了刀离的特产。 “孟国人写得书,还有几分可信度,罢了,我先弄一点尝尝看。”岳正此刻也算是硬着头皮上了,作为一个老饕,不能用食材的美丑来判断它的味道。 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阴阳箸,点了点那五彩丝线,截了一小段有些嫌弃地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只觉得几种不同的味道在舌尖爆开,体内的五行灵力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好,好味道,好功效!” 岳正看着被激活的五行灵力,只觉得对于四周的五行灵力吸收速度好像变快了几分,他有些按捺不住,就准备打起坐来! “夫君着什么急,这东西就做个餐后甜点吃也是一样的。” 董小宛娇笑着,红色的裙摆不住地摇曳着,如此心灵手巧的美人,都快晃花了岳正的眼睛。 “哦,小宛,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岳正笑着问道。 “有,自然是有的。”董小宛自信一笑,又对着旁边的侍女拍了拍手,只见第二个侍女走上前来,倒是没有盖子,就几块肉像是摆成个花骨朵一样。 “这是什么肉?”岳正好奇地问道,红色的肌理像是生肉一般,看出了岳正的顾忌,董小宛连忙回答道:“夫君,可听说过蛮牛?” “自然听过,军中的号角,不都是蛮牛角吗?”岳正疑惑的反问起来。 “这是蛮牛肉,那也没什么稀奇嘛!蛮牛少是少了些,但还是有的。”岳正继续说着,他倒是有些小看这盘菜了。 “这里有十二瓣肉,都是用焰火炙烤,直接撒上了粗盐,直接可以食用,夫君猜猜看用了几只蛮牛?”董小宛娇声反问道。 “一头牛怕是就足够了,我在北地都没见过这玩意。”岳正饶有兴趣地说道。 董小宛摇了摇头,笑着给岳正解惑道:“夫君怕是要怪我奢侈了,为了这些肉,可是整整杀了十二头蛮牛呢,也好在这刀离牛多,蛮族一般把它们视之为伙伴,极少杀戮它们。” “这些肉是牛角后的薄薄一片,一头牛也只有这一块,夫君且吃吃看。”董小宛笑着建议道。 岳正听到这里,也是来了兴趣,什么功效都快让人吃绝种了?阴阳箸直接夹上一块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入得肚子后,只消三息,岳正便觉得浑身血气上涌,身体比之前竟然要强韧了几分。 “这么好的东西!” 岳正感慨一声,正要继续夹起来吃,看了看旁边的董小宛,笑着说道:“小宛,你也来吃些!” 董小宛笑着摇了摇头,心中竟然也有丝丝感动,笑着说道:“夫君,这东西咱们女子可是不兴吃,不然要长出胡子来哩!”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岳正食指连动,面前被装点成花一样的瓣肉,让他吃了个干干净净,见他把这盘菜吃完,董小宛又是一笑,冲着旁边拍了拍手。 蛮女上前将空碟端走,又给给他端上了一个小碗,碗还用另一只玉碗倒扣着,岳正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红蓝绿黄融合而成的凝珠,像是个果冻一般。 岳正也不问了,拿起旁边的叉勺,直接用勺子的那一头舀了一颗放入了口中,初时入口便是一阵的清香,咽下肚子后,只觉神魂一阵清明,连灵魂的力量都有所加强了。 “这是什么物件?”岳正好奇地问道,接着又跟了一句:“这怎么这么少呢?” “夫君,这可是雪山灵鱼的眼珠子,也就那刀离雪山下的湖泊里有这玩意,还是王恩将军出去打猎时弄到的呢!” “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弄到这么一只,所以只有两只眼珠子!”董小宛笑着解释道,岳正刚刚神魂只是微微多了一丝的增幅,心思一动便也开口了。 “小宛,这东西不限制男女?”岳正笑着问道,只见董小宛直接摇了摇头,岳正把还有一颗的珠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你吃了!”岳正笑着说道。 “不不,夫君所谓乾坤为双,您吃一个又算什么事情,或许两个一起吃效果更好呢?”董小宛连连推辞道。 岳正有些拗不过她,只得将另一颗凝珠吃了下去,几息之后,神魂竟然比刚刚要强了不少,冲着董小宛连连点头说道:“好,好,真好!” “夫君喜欢就好。”董小宛继续谦虚地说道。 她又冲着侍女拍了拍手,只见又一个蛮女走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将刚刚那小碗收起,又把一个碗碟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就有些普通了,不过若是贩卖到北方估计能卖不少钱。”董小宛笑着说道,她替岳正打开了那碗钵。 “这是火赤芽草,能帮一些火行修士辅助他们修炼。” “那小宛你给我炒了这么一盘做什么?还是用最鲜的鹿油炒制的。”岳正感慨地说道,只觉得有些浪费了。 “城外漫山遍野都是,又有什么值当得珍惜的,来多吃些!”董小宛用阴阳箸帮岳正夹起菜来,果然,对异火的功效不大,但也是很了得了,吃了它竟然觉得身子暖洋洋的,像岳正这般血气,可见此物的功效。 后面又是几道菜肴,各有不同的功效,让岳正吃得合不拢嘴,他算是知道这刀离郡是怎样的一处宝地了,怪不得有不少的商人往来走私呢! “小宛,你的手艺看来是要比梅瑄强多了,这些个食物真是不错,可惜就是太奢侈了!”岳正感慨道。 第515章 边城待兴谋设阵 刀离郡的街面上有一种畸形的繁荣,北面来的商队不少,可大多是为了贩奴而来,一队队的刀离蛮人被发卖,每个镇恶军士兵现下口袋里都是满的。 甚至有些机灵些的商人,在此地直接开设青楼、赌场、酒肆,生意也是好不热闹,岳正带着几个亲卫在城中乱逛,也是觉得变化颇大。 “又是一个月过去,没想到这刀离郡的变化这么大,我没出来走动倒是认不清了,只记得这里都是些碎石子路。”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 水四金亦是在旁边应和着:“是啊,姐夫,不过这城池还是有些小了,邱明将军最近一直陪着施隽施先生在城外勘探,看看这城池该怎么扩建呢?” “你这句姐夫,倒是让我有些想你姐了。”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 “我所有的女人之中,就属你姐姐最为柔顺,和她待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到无比的心安,她是个好女人。”岳正笑着赞美道,水四金听了此话也是微微一笑。 “若是姐姐知道姐夫这么评价她,必然心中要乐开了。”水四金连忙应和着。 “哈哈,前些天倒是祈元节,我记得你姐姐对这个日子很是在乎,只可惜我身在军中,此节庆也没回去陪她过。”岳正继续说道,他向着充满活力的街市探看过去,似乎想去更加热闹的地方看看。 水四金只能笑笑,昔日他们做奴婢的时候,也只有祈元节庆才有可能吃些好的,依稀记得家姐都省下来给他吃,现在姐姐也算是得了造化,大人如此了得,将来姐姐不知要尊享怎样的荣耀呢! “四金,城里哪个地方热闹些?”岳正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水四金听得岳正唤他,也是收起了遐思,指着南面的方向说道:“大人,那边有个蛮人市场,据说时不时有些好玩意。” “蛮人市场?怎么叫这个名字?”岳正听着此名,心中微微不喜便开口问道。 “当时,袁大人和贺大人都在那地方发卖奴隶,一连卖了几十万的蛮子,所以前来的商人都称它为蛮人市场,就是说到了这市场,就能买到蛮人。”水四金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岳正心情稍稍有些平复,他是为人最为性烈,尤其是讨厌异族之人,想他蓝星璀璨之文华,几多摧残于异族之手,来到此界后也是一样的想法。 顺着水四金指的方向,岳正径直走了过去,好大一处人声鼎沸的市场,往来的行人摩肩接踵,微微动了动鼻翼便能嗅到一股汗臭味、血腥味混合的浊气。 “刀离蛮人市,往来皆商客。匣中千金珠,孰知几血泪。”岳正一袭青衣,手中拿着白娟做的折扇,笑着吟诵起自己写的小诗来, 往来的汉子、短衣打扮的江湖客,见他气度不凡,唯恐冲撞了贵人,一个个都是绕着他走的。 “刀离沼泽的药草喽,刚刚采摘的。” “组队去刀离雪山,寻找雪山灵鱼,事成之后一人两颗灵石,需要十个人,凡境巅峰以上的来。” “北方来的烈酒,快来瞧一瞧。” “沼泽里新到的猎获,快来看一看!” 听着四周的叫卖声,岳正也是莞尔一笑,若不是机缘巧合碰到了君儿父亲,得了这官身,恐怕现在自个也是这货郎中的一员! 看着市场里一幅热闹场景,岳正也是有些好奇地询问起水四金来:“四金,去刀离雪山的人多吗?” “多,那可是多到不行,九岳之中,刀离雪山几乎没怎么被开发过,所以自从刀离郡被您打下,这雪山中探险的人那是一波跟着一波啊!” “后来王恩将军在雪山之侧定了规矩,还调了一营士兵守卫,这才让刀离雪山中稍稍有了些秩序。”水四金笑着讲道。 “原来如此,我说最近怎么不时能吃到雪山灵鱼的眼睛。”岳正有些感慨道。 岳正随意地闲逛着,市场当中到处都有人摆着摊位,时不时还蹲下去看看摊位上的小物件,有时还和摊主聊上两句。 这时候,一个摊位吸引了岳正的注意,只见摊位上摆着的都是些旧物件,有兽骨做成的武器、金属铸成的各种器物、甚至还有一两件旧衣服。 拿起摊位上的一柄精致的木剑,岳正就是被此物吸引住了目光,典型的西梁纹饰,算算时间也有几千年了,但好像保养的就像新的一样。 面前的摊主半坐在那儿,腿好像有些瘸,他抬起自己饱经风霜的面颊,一眼看去就挪不开自己的目光了。 “小人见过岳”那人挣扎着起身便要给岳正行礼,却不料岳正先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看着他手上的老茧,脸上的旧伤口,岳正知道这应该就是镇恶军中受伤清退的老兵了,他连忙说道:“都是镇恶弟兄,何须行礼。” “之前在谁的麾下?”岳正小声询问道,那汉子看着岳正和蔼的笑意,也是恭敬地说道:“小人是西山尉宋昆将军手下,因受了伤导致腿瘸这才退伍的。” “安家费给了多少?”岳正笑着问道。 “回大人的话,总共一万八千两银子,另外给了个凭据,每年能去官仓领些粮食,还给我发了个蛮子女人,回头我还能添个孩子,这一切都要谢过岳大人。”汉子有些动情地说道,看向岳正的眼眸中尽是感激。 “这些是?”岳正拿着手中的木剑,好奇地问道。 “是小的从蛮人家中抄来的,其他几个弟兄见我退伍也没个好营生,所以把他们抢来的小玩意都给了我,大人,您看这些都是。”汉子指了指面前摊位笑着说道。 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宋昆没克扣你的银钱?” “大人特地关照过的,伤兵弟兄哪一个不感念大人的恩德,只是恨自己伤了身子,不能再随大人拼杀。”军汉有些憨憨地说道。 一般凡境的士兵缺胳膊断腿,那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人人都用断肢接续的灵药,怕是把整个岐川的药材都采买过来也是不够的,所以军医救治也是有先有后,自然一些士兵再不能战斗,也只能被请退出军中了。 “好汉子,生活上若有难处可来寻我!”岳正感慨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举着手中的木剑道:“这木剑我要了,来这个给你。” 岳正说罢,便在他的摊位上摆了一颗灵石,那汉子一看那灵石,便说道:“大人若是喜欢,直接送与大人好了,实则都是战利品,都应是大人的。” “给你改善生活之用,若不是看这里人多,我倒想多给些,好生生活!”岳正笑着说道,收起木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汉子盯着岳正的背影,心中也是感激不已,直到岳正的背影从他眼眸中消失,他才收回了目送的眼光。 小心翼翼收起旁边的那颗灵石,他拖着自己已经瘸了的腿,又重新跪下向着岳正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个头。 已经走远的岳正自然看不到这些,但旁边的水四金能感觉到刚刚那个军汉对岳正的敬仰,他有些感慨地说道:“姐夫的人望,在镇恶军中要数这个。” “他们为我厮杀,若不好好善待他们,我还算个人嘛!”岳正感慨地说道,他倒是不知此界其他军队是怎么做的,可从刚刚那士兵的眼眸中,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刚刚那位兄弟现在是怎么住的?”岳正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木剑,一边向着水四金询问道。 “回姐夫的话,我听说是给他们搭建了帐篷。”水四金倒是知道些信息,也是对岳正说道。 “回头给施隽说清楚,让他规划些房舍出来,到时候分给这些不得已退伍的伤兵。”岳正给水四金嘱托道。 “是,等会我就去找施隽分说。”水四金连忙回答道。 “走,回去,这西梁的木剑我倒是有些看不透,我回去好好瞧瞧。” 岳正此刻玩物的兴致又来了,此界的历史可要比蓝星悠久多了,各色的古物也是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不少的秘法,几万年前的东西都能像新的一样保存下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岳正把这木剑上的纹饰在纸上描摹了下来,他思索良久回忆着他昔日看过的那些典籍。 “这是西梁皇室的印记,看这雕刻手法倒是像西梁前期的。”岳正轻声嘟囔着,他看着木剑的材质,也是有些奇怪,这是乌沉阴香木,一般这玩意不是陪葬所用吗?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蛮族的家里?真是奇怪的事情,而且这纹饰皇室专用,对了,刀离雪山上好像是埋着一位梁国皇帝啊! 不过他的陵寝,谁知道在哪里呢?那么大的刀离雪山,若是让岳正去找寻,他现在可没那个闲工夫,孟国还在旁边虎视眈眈,说不定是要重新夺回刀离郡呢! “大人,京中来人了,就在咱们大营门口了!”水四金匆匆走进大帐,倒是打断了岳正的遐思,言语中很是急促,继续说道:“说是要袁将军、贺将军、夏侯将军,一起接旨呢!” “应该是封爵的旨意来了,去给他们通知下,我去看看传旨的是何人?”岳正好奇地走出营帐,急急忙忙往营门口走去。 “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公公,这位瞧着面生,怎么称呼?”岳正笑着迎了上来,王休望朝他也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冷峻男子,看气息也是圣境了,他沉声说道:“我叫叶风舒,你就唤我一声叶大人!” “原来是叶寺正当面,早就听闻叶寺正功力通玄,一身空间之力,国朝怕是无人能及。”岳正连忙开口恭维道,此人便是传送寺寺正叶风舒,此次过来便是要为刀离郡设立传送阵的。 冷峻地叶风舒也是让岳正说笑了,连忙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岳大人太客气了,小小薄名,不值当什么。” 这时候袁迪章、贺轮、夏侯江联袂而来,三人立在王休望的面前,直接行礼道:“我等见过王公公。” “有旨意,你们且听好了。”王休望打开手上的黄折,岳正等四人也是连忙躬身行礼,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皇晋神朝,立基永年,尊礼法天,兹有镇恶军指挥使岳正,指挥得当攻克刀离郡,斩杀蛮人无数,麾下尽皆有功,岳正定郡公之位,他日成圣境,便加册实爵。” “原诛魔将军袁迪章升镇恶军副指挥使,加刀离伯爵;原降妖将军贺轮升镇恶军副指挥使,加归鹤子爵;雨峡郡总管夏侯江加三级记录在案,另加雨峡子爵。” “原镇恶军先锋官康佑方升诛魔将军,加三级记录在案,余者军功,由指挥使划定,报兵枢院盖印即可。钦此。” “几位大人,接旨!”王休望笑着将黄册递给了四人,岳正双手将其接过,也是恭敬地说道:“臣等谢过吾皇隆恩。” “旨意也宣完了,叶大人赶紧立好传送阵,咱们也好回京。”王休望笑着说道,旁边的叶风舒看了看四周,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不是那么容易,这城池立国的时候根本没有,现下等于是在原本的体系中加上那么一个点,难度可是有些大。”叶风舒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来的时候,皇爷可是给您批了五万灵石,这些还不够吗?”王休望言语中带着几分威胁道。 叶风舒直接摇了摇头,冷冷地怼道:“你一个阉人,懂什么!” 这话可把王休望气得半死,但顾忌叶风舒宗室的身份,也是按捺住心头的不满,冷冷地说道:“咱家是不懂,但叶大人可是答应了陛下的。” “哎,也罢,我就在这多呆两天。”叶风舒冷冷地回答道,王休望一听这话心中也是火起,也是恶狠狠地说道:“那我就陪叶大人呆两天,看看叶大人是怎么把传送阵列好的!” 第516章 孟国筹谋刀兵起 连续两日观察了刀离郡城的地形,来往雨峡郡和归鹤郡也是多次,甚至在昨日,叶风舒还用自己的法力炸开了归鹤郡的一座山头。 “叶大人,你这忙活了两日,这传送阵还没立起来啊,您这传送寺寺正的名头似乎有些名不符实啊!”王休望看着叶风舒,言语中满是挤兑的意思。 “呵呵,你个阉人懂什么!”叶风舒也不恼火,继续用不屑地语气说道。 “你”王休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恶狠狠地多看了他几眼,却见叶风舒往刀离郡城的一块空地上微微一拂,地上的土层陡然少了一块。 岳正也立在两人旁边,这叶风舒的这一手分明就是空间系的手法,土层消失之时,岳正也是感觉到了空间之力的律动。 叶风舒的眼眸凝重,死死地盯着那片地方,浑身的衣袖簇簇而动,似乎他周身弥散着什么无形的法力。 沉浸在自己的心灵之中,岳正也在悄然观察着,他集中自己的神识,探查着四周空间之力的变化,这样好用的阵法,不探寻一下简直是浪费机会。 在岳正的感觉中,远处的山脉好像动了一下,天空之中有莫名的气息也将这一片笼罩,地上一处阵势也在叶风舒的勾画下完成,似乎根本不在意岳正和王休望一般,叶风舒大大方方地让两人探看着。 他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可依旧充满了怼人的动力,冷冷地看着王休望说道:“你个阉人看什么看,你看得懂吗?” “叶大人还请专心些,万一坏了圣上的大事就不好了!”王休望冷冷地说道,指甲都快掐到了掌心之中。 叶风舒此时虽然面色发白,可是眼睛还是极为有神的,他立在半空之中,手上打了一个繁杂的印诀,体内的空间之力不时地外涌着。 “山川借力,大地为图,空间传送,阵起!” 言语之中有几分吃力,但印诀还是成功地完成了,白光不停地闪耀着,一缕神光直直地朝北面飞去,像是和天极郡的中枢连接一般。 “幸不辱命,总算是完成了。”叶风舒喃喃自语道,就在他完成传送阵的刹那,孟国的传送灵官匆匆向着宫城走去。 “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孟国有危难了!”那灵官匆匆忙忙地对孟瑟说道,此时的孟瑟本就心情不好,一听此言也是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晋国,晋国在刀离立了传送阵!”传送灵官看着孟瑟的脸色,心中也是突突直跳,此刻孟瑟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狂暴的杀气。 “晋人,晋人,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去,去,给我把傅义德叫来,我要点齐大军夺回刀离郡!”孟瑟大声吼叫道,显然是心中已经控制不住怒气了。 刀离郡城是这几百年才修建起来的,以往从来没有设立传送阵,可晋国这样一设,分明是把刀离郡视之为他们的地盘了,若是有心灭孟 孟瑟听了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寝食难安,恨不得下一息就把刀离郡夺回,可调兵遣将也是需要时间的,恐怕并不会那么的快。 昔日山原郡被晋国夺回,宋国那时有夫子在,那宋国国主才极为心安,可是到了他这里,怎么心安得了? “国主,您唤臣来,所谓何事?”傅义德也是赶到大殿内,见孟瑟情绪不对,也是连忙询问道。 “你来跟他讲。”孟瑟指了指旁边的传送灵官,那灵官也是点了点头,对傅义德说道:“傅大人,那晋国在刀离郡已经布下了传送阵。” “什么,这是要挑起大战的节奏啊!但是,郑宋两家不出”傅义德小心翼翼地说道,却不想他这话算是惹怒了孟瑟。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描花碎冰青瓷碗,直接朝着傅义德砸了过去,冷冷地怒斥道:“不用他们两家了,就我们孟国出兵!” 青瓷碗也没近到傅义德的身,孟瑟是圣境、傅义德也是,小碗直接被傅义德周身的法力给震碎了,他面色不变,可心中的郁气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你说说,能用的兵马有多少?”孟瑟极为不客气地问道。 “回禀国主,可从莽枯、雄腊两郡各调一万精兵,再从海西、海潮、月南三郡各抽两万士卒,再用孟都五万强军,共计十三万兵马。”傅义德心中虽然不快,但也连忙说着自己的建议。 “好,就这么办,圣境呢?”孟瑟继续问道。 傅义德蹙了蹙眉头,思索了片刻道:“遣人去溪山郡黑部中,送之厚礼,让黑部在溪山郡中作乱,把雄腊郡守胡宗直调来军中,他是兵圣一阶,也能掌握大军。” “傅爱卿,你是兵圣二阶,此次大战就全靠你了。”孟瑟嘱托道。 “国主,两个圣境,恐怕不够啊,不如请海西剑圣过来助阵,他是剑圣三阶的修为,即便不出手,压阵也是好的。”傅义德继续开口道。 孟瑟有些心疼,口中不断咒骂着:“该死的孟栾撂下这烂摊子就走了!现在找几个圣境都难!” “陛下,最好再来个圣境!”傅义德继续说道,此言一出,孟瑟的脸都快绿了,海西剑圣怕是出手得要不少,要再找一个圣境,岂不是国库都要空了! 突然,孟瑟想到了个绝好的主意,直接开口道:“傅爱卿,我孟瑟也是心圣二阶,要不我御驾亲征!” 听到这话,轮到傅义德的脸色变绿了,要是孟瑟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天崩地裂的事情,连忙开口道:“陛下您万灵之主,岂能亲上前线。” 孟瑟听到他的言语,本来还有些担心,但一看傅义德难看的脸色,心中瞬间有了些不好的想法,兵圣二阶、十三万大军,万一此人起了歹心? “好了,傅爱卿不用说了,本国主就要御驾亲征,亲自斩下岳正那厮的狗头,也好提一提我三国的士气!”孟瑟大言不惭地讲道,很快便狂笑起来。 傅义德面露苦涩,他知道他们这个主子有多不靠谱,若是稍稍脑子清醒点,这孟栾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可想到老国主的恩情,也只能帮他打好这一仗了! “微臣遵命,马上就回去调兵遣将,也请陛下做好准备,这是行军打仗,而且也是倾国一战,实在是马虎不得!”傅义德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国主孟瑟,一个字也听不清他讲的话,心中不断在想着打败岳正后的情景,到时候他孟瑟就是三国战神般的存在 到底是长于深宫中的贵族,孟瑟哪里知道军阵之中的险恶,而且他要面对的还是老奸巨猾的岳正,还有他麾下那如狼似虎般的镇恶军。 五日后,岳正刚刚打完坐,邱明就匆匆而来,他给岳正递上康佑方给过来的密信,岳正连忙拆开看了看,又将它丢给了邱明。 纸头上面就写了一句话:“莽枯郡调兵西行,约一万精兵。” “邱明,你怎么看?”岳正笑着问道,心中微微感慨,终于是等到孟国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下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孟军要来了,也不知是傅义德还是胡宗直?孟国也就这两个人物可以看看了,莽枯郡要不是沼泽遍布、瘴气丛生,怕也被我们打下了!”邱明笑着回答道。 “哈哈,邱将军果然是一员智将,你继续分析看看。”岳正笑着说道,像是鼓励他继续畅所欲言。 “孟国地小国弱,就算是从各郡调兵,估计也就比我镇恶军人数稍稍多些!”邱明极为自信地说道,言语中满是笃定。 “我想若是十几万大军,傅义德和胡宗直应该都会来,到时候雄腊郡那边,嗯,黑部应该会有动作。”邱明继续讲道。 “妈的,又是黑部,过些时日派人绞杀干净了。”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邱明,你有什么策略?”岳正继续问道。 “哈哈,岳大人,守城要什么策略?不过是多备些器械。”邱明笑着说道,此话倒是和岳正的心思不谋而合,先守城再反攻,看看孟军的成色再说。 “四金,你去通知下老袁,让他往东面多放些机灵点的斥候,我猜测孟国的反攻马上就要来了。”岳正郑重地吩咐道。 “顺带,你把施隽先生也请来。”岳正继续说道。 不久之后,施隽来到了岳正面前,他恭敬地行礼道:“岳大人,匆匆唤施某来此,所为何事?” “建城的事情先放一放,孟军要打来了,你看看器械方面要准备多少。”岳正笑着说道,看着施隽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敢问大人,孟国大概多少人?”施隽也是好奇便直接开口问道。 “大概十几万人的规模。” “那倒是快,现成的民夫可以用。”施隽也是自信地回答道。 岳正见他自信地模样,也是笑着朝他指了指,继续开口道:“一应的守城器械,那就都交给你了,想来这次要弄些狠的给孟国看看。” “您放心,器械这块,我施隽可没怕过谁!”施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言语中倒是有些兴高采烈的意思了。 接下来的几天中,刀离郡城的气氛越来越严峻,岳正也是发了告示,让一些商队早日回归鹤或者雨峡,而最令岳正感动的是那些退伍的伤兵,纷纷情愿说自己还要上战场。 也是水四金口才好,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把这些士兵劝了回去,要不然这些人都要静坐在他军营的门口了。 “浣溪,你说孟国会来几个圣境?”夜里岳正搂抱着沈浣溪,在她耳边小声耳语道,只见沈浣溪面目赤红,香肩半露还带着些粉色。 她躺在岳正的胸膛之上,发丝在岳正的口鼻间不断地撩动着,白皙的柔夷被岳正抓在手掌中,另一只手轻轻用指甲摩挲着岳正的肌肉。 眼神有些迷离,口中轻轻哼了一下,似乎有些慵懒不想回答岳正的问题,岳正见这如同猫儿般的女子,便在她的耳边又问了一次。 “来几个,人家都没兴趣,只想知道那海西剑圣会不会来,奴家倒是想和他比比,到底谁的剑法更强些呢!”沈浣溪娇笑着,倒是让盯着她的岳正食指大动。 “嗯,夫君,你倒是慢些啊,你最近是不是修了什么炼体功法,这么这般的”沈浣溪连连娇嗔,眼眸之中的媚色也是更浓了。 营帐中的夜色是粉色的,而距刀离郡城城东的百里外的树林中,夜色却是血红色的,晋国的斥候此时已经和孟国的斥候交上了手! “簇簇”两声,明显是弓箭入肉的声音,一个穿着红色甲胄的孟国士兵,瞬间从马上栽落了下来,很快便没了声息。 “警戒,警戒,有晋人!”孟国斥候的兵长举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地呼喊着。 四周的孟国士兵,也是紧张地抓住了手中的武器,只听那个兵长大声叫道:“林子围好,我们的大军马上就到,天一亮这些晋狗都要死。” “簇簇簇簇”,又是几声弓弦声,四支箭矢向着孟国兵长射来,那兵长也是有些膂力的,虽没有到天境,但一把马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当当当当”,连续四声的劈砍之声,这红甲兵长算是挡下了所有的箭矢,他对着那箭矢射来的树林冷冷一笑。 “妈的,兄弟们给我点火,烧死这些晋狗!”红甲兵长冷声命令道,很快孟国士兵也开弓搭箭,箭矢之上都点了火苗。 “射,射,烧死他们!” “兄弟们分几路撤,早点把情报带回去!冲啊,杀啊!撤!”那边躲在树林里几名斥候也是大声叫喊道。 “追,不能让他们逃了!”红甲兵长大喊道。 马蹄甩地飞快,后面追击的弓箭如雨,晋军因为人少也无法和孟军交战,只想着早点把情报带回去,一个个的黑甲斥候纷纷落马,后面的孟军经过,也是凶残地将他们的首级割下! 第517章 红甲攻城血淋漓 今夜在城头当值的是东山尉赵典,此时,他听到城头的东面传来一阵嘈杂凌乱之音,连忙将灵气覆满眼眸,向着东面的远处看去。 只见清冷的月光之下,两骑黑甲向着城池的方向狂奔而来,两人好像还中了箭,背上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 远处似乎还有挥舞着刀枪的追兵,红色的甲胄口中大声嗷呜着什么,似乎要用恐怖的声音将前面的两个漏网之鱼喊回来。 “妈的,孟国红甲虾爬子!”赵典怒骂一声,继续向着四周的士兵吼道:“举弓拉弦,准备接战!” 如狼似虎的镇恶军纷纷拉开了自己的弓弦,盯死了一个个的红甲孟军,赵典继续观察着,发现追击的孟军并不是很多,遂再不犹豫立马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射!”赵典大吼一声,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放箭,倒真的只需要一轮的箭雨,那些红甲骑兵就纷纷栽下马来,他们没想到这么晚了,刀离郡的城头还有这么多好手。 “放下两个篮子,把两个弟兄拉上来。”赵典继续吩咐道,旁边的戍卫连忙往城下丢了两个硕大的竹篮,不久,两个衣甲血红的将士被拉了上来。 “斥候营甲兵见过大人,前线探报,说是孟军已经西进,所行斥候极为剽悍,看番号是马步总指挥下辖的人马。”斥候艰难地禀报道,面色一片雪白,言语中也没多少力气了。 赵典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对着旁边的戍卫吩咐道:“你们赶紧带两位弟兄去医治,我去禀报大人。” 说罢,便运转身法向着大营的方向跃去,看着岳正的主营帐像是个倒扣的玉碗,水蓝色的神光熠熠生辉。 “东山尉赵典求见岳大人。”赵典立在营帐之前,很是恭敬地请示道,见内里好像久久没有声息,他便又大吼了一句。 没办法了,军情紧急,他只能轻轻地碰了碰水蓝色的玄音罩,不想他手掌刚刚碰到气罩之时,一股沛然大力从罩子上散出,直接将他振飞在地。 “咳咳,咳咳,东山尉赵典求见岳大人。”赵典这一下被震得不轻,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开口说道。 营帐之中,沈浣溪被玄气罩的动静惊醒,连忙推了推旁边熟睡的岳正,有些匆忙道:“夫君,夫君,外面有人找你。” “真是败兴!”岳正半夜叫醒,满脸的不高兴,随意披了件衣服,等到沈浣溪撤了玄气罩,这才有些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看着岳大人有些蓬头垢面的样子,唇角处还有一丝粉色的胭脂,衣服也是胡乱地系起,大步走来时还伴随着香风,赵典知道自己怕是扫了大人的雅兴。 “大人,孟人出兵了,咱们东边的斥候营好像折了不少,只有两个弟兄带伤而归,听他们说是孟国傅义德手下的兵。”赵典不敢怠慢,连忙开口禀报道。 “该死的孟人,迟早杀光他们!”岳正怒气冲冲地说道,本来是睡得好好的,孟国非要来个半夜袭击。 又看了看旁边赵典低眉顺眼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把其他几个主将也叫起来,若是孟军速度正常的话,怕是白日里就能到城外了。” 见赵典匆匆离去,岳正也是没了睡意,重新回到营帐之中,只见沈浣溪已经穿起了她水蓝色的道袍,正在匆匆收拾着什么。 她脸色羞红看着榻上腻湿的潮痕,直接朝着进来的岳正翻了个白眼,倒是把岳正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笑着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肢,沈浣溪有些不满的用手肘抵了他一下,幽幽地说道:“夫君别闹,没见人家正在收拾么?” “忙活个什么!明日让几个蛮女过来收拾不久行了?”岳正懒洋洋地开口说道,听到此话,沈浣溪也是无语了,直接将锦被合上,匆匆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你呀,这种是能给下人看得?新收的这些蛮女,我可是不放心!”沈浣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一般你的那些个手下可不会这个时候打扰你!”沈浣溪轻声询问道,只见此言一出,岳正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孟军要来了,这一仗我一定要打得漂亮,让这些孟人胆寒!”岳正有些凶狠地说道,他此时浑身上下充斥着惊人的煞气,沈浣溪连忙将他抱住,柔声在他耳边轻语道:“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 “呵呵,有娘子在,我自然安全无虞!”岳正也是笃定地说道,他张开双臂搂住沈浣溪只觉无限地心安。 两人互相依偎着,两颗心儿都好像系在了一起,黑帝遗留的功法时常让他们神魂相合,功力也在不知不觉间增长着。 待到沈浣溪为岳正穿好衣裳,脸色羞红地帮他擦掉嘴角的胭脂,她轻声问道:“夫君要不要穿上甲胄,常服出去行吗?” “暂时还是守城战,怕是用不到我上场。”岳正笑着说道,他抚了抚沈浣溪的后背,笑着向大营正中走去。 “升帐,军议。”到了主营之中,岳正脸色渐渐变得郑重,他冷冷地说道:“此次大战,不仅仅要击败孟国,而且要摧枯拉朽般地打垮他们!” “各位有什么法子尽管提,只要有用,我会给你们记功的。”岳正大气地说道,此言一出,下面的将领心中也开始活泛开来。 “大人,咱们可以这样” “这个主意不错,我再帮忙补充下,后头咱们可以这样做” “好好,这个法子好。” 营帐中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个个军将都在摩拳擦掌,恨不得等会就直接上战场,杀孟军一个片甲不留。 岳正也把众人的主意一一记下,就等着等下守城或者鏖战之时用上,待到下午天色最燥之时,刀离郡城之外鼓声大作,怕是孟军已经是来了此地。 听到这等鼓声,众人的面色也是惊住了,互相都面面相觑起来,这分明是进攻的鼓点声,可哪有围城第一时间冲杀攻城的? “走,去城上看看去,按理傅义德也算是老将了,怎么会做这种不智的决定?”岳正喃喃自语道。 此刻,孟国的大帐中,傅义德的脸全程黑着,这进攻的命令不是别人发布,正是孟国国主孟瑟之命。 “陛下,这时候扎营为先啊!此时进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傅义德也是站起身来,苦苦地劝说着。 “不过是派五千士兵去试探下,傅大人又紧张个什么!放心,不会派你麾下的精锐去的,胡宗直,你去从海西郡的郡兵中调五千人,试着攻一攻。”孟瑟自大地说道,言语中的随意却是给傅义德的心中种下了根刺。 “那就听圣上的,宗直,你且带人去试试!”傅义德神色不变,冲着胡宗直吩咐道,此时,胡宗直也算看出了营帐中气氛不对,这陛下分明是来指挥的呀,这要是乱来 “是,陛下!”胡宗直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只见一片红色的甲胄中,一杆“胡”字的大旗飘然而出,后面跟着五千名提着刀枪的士兵,城头之上众将观察着,也是有些不解。 “娘的,这胡宗直好歹是个兵道圣境,这打法也是有点莽啊!”周火亮倒是个急性子,连忙大声叫唤道,手中的大斧已经拿了出来,似乎是迫不及待就要大战一番。 “火亮,你来指挥,我看看这孟军是怎么个打法。”岳正笑着吩咐道,他看着那边稀稀拉拉的军阵,也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样的军队拿来试探,合适吗? “弓箭手准备,近了射程就放箭!”周火亮提着大斧大声喊了起来,那边的胡宗直直接将这声音听了去,也是大声指挥道:“记得举盾!” 岳正运起神目,向着远处的孟军的大帐窥探过去,他嘴角勾起一道阴险的弧度,他算是明白为何孟军会这样了。 “呵呵,红蛟旗,我说呢,身着金甲,怕是孟国国主孟瑟亲自来了,这不合兵法的动作估计是他的意思!”岳正笑着说道。 “邱明啊,是孟国国主孟瑟亲自来了,你可知道此人,给我想个计策,我要把孟军打残掉。”岳正向着邱明说道,只见邱明听了这话也是蹙起了眉头,不断地思索着。 这边还在思考,那边激烈的战斗已经打响,只见箭雨疾飞,向着城下的红色甲胄纷纷射了过去,不少动作慢的孟军直接被射死,也还好胡宗直早有吩咐,否则这一下死的人要更多。 “举盾,举盾!” 胡宗直大声喝骂道,也不知这些海西郡兵是怎么训练的,战斗力奇差无比,不少的士卒都提着盾牌不敢前进了。 “军阵如锥,士气如潮!” 也是被这些软蛋士兵搞得没办法了,胡宗直直接用起兵道的秘术,只见无数的孟国士兵瞬间多了几分士气,一个个血气喷张地往前冲着。 “杀啊,冲啊!” 血勇之气大作的孟军,手中高举着盾牌直接冲到了圆形的城墙边,周火亮一挥大斧,只见一个个黑甲晋军,抱起城头的大石头就砸了下去。 巨大的冲击惯性,加上晋军附着在石头上的力量,直接将城下举着盾牌的孟军砸死,盾牌被砸裂,不少孟军的脑袋受了重创,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旁边的袍泽死去,这些孟军也被激发了杀性,用着藤蔓标枪便往墙角一插,还有些士兵见城池低矮,也是用准备好的攻城叉向着城墙之上勾去。 “不要让他们站稳!” “浇毒汁,放大石!”周火亮也是大声叫唤着,只见镇恶军的士兵连忙端出不少盆的黑水向着城下浇了下去。 刀离沼泽中的毒草无数,此次也算是利用了起来,也不知施隽在里面添加了什么,毒汁变得极具腐蚀性。 有几个红甲士兵被兜头的毒液淋了全身,只见他身上冒起一道道白烟,整个人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啊,啊,疼死我了!” 被浇中的士兵,脸上的血肉大块大块地腐蚀着,脓水不断在那些腐肉上流淌着,散发出的白烟带着滚滚的恶臭,让四周的孟军吓得连连后退,身怕自己也步入这般田地。 眼珠子就像个美丽的泡泡一样,照样逃脱不了被腐蚀的命运,那个红甲士兵跪倒在地,不断往脸上挥抓着,似乎皮肉也是奇痒无比。 “啊,额” 喉管也好像受到了毒液的腐蚀,整个手掌也没了一半,他再没有力气叫唤了,恰好城头又是一块巨石砸下,直接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大人,大人,晋军凶猛,我们还是撤退!”听着溃逃士兵的言语,胡宗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看了这士兵一眼,直接拔刀向他砍去。 大好的人头直飞天际,怦然的血柱像是喷泉一般,他冷声喝骂道:“给我冲,谁敢后退,我就杀了谁!” 冷冷瞪了瞪旁边像是被吓傻一般的士兵,胡宗直有些感慨,这才几轮冲锋,五千兵马就去了大半! “军阵如锥,宁死不退!”胡宗直到底是心毒,反正不是他自己的麾下,用起来也不心疼,一招阵法用出,所有前线的孟军都癫狂了。 借着攀爬的藤蔓,终于是有士兵冲上了城头,可是等待他的是十几杆大枪,十来具尸体被长枪捅穿,挂在枪尖之上,像是给孟国的士兵示威一般。 不少士兵也换上了弓弩,对着努力攀爬的士兵射起来弩箭,有些奋力攀爬的士卒还没到顶,便直接被射杀了。 尸体直直地向后坠去,整个人的尸体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地上铺满了散碎的血肉,腥气将这一片地方搅得极为难闻,血染红了一大片。 胡宗直地脸色有些难看,而后面的孟瑟脸色更加难看,直接在阵前破口大骂道:“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五千人连个水花也没打出!” 第518章 孟军营中起间隙 “孟瑟那小子气得脸都白了。”岳正心中畅快至极,直接开口奚落道,实则这孟瑟年纪要比他大多了。 此言一出,算是给了邱明灵感,他大声冲着四周士兵大喊起来:“都给我大声喊:孟国小儿,可敢再攻?” 士兵们听了这话,也是瞬间哄堂大笑起来,他们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吼道:“孟国小儿,可敢再攻?” “孟国小儿,可敢再攻?” “孟国小儿,可敢再攻?”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让孟国国主孟瑟听了,瞬间变得暴怒,他大吼一声:“气煞我也,来人啊,再派三万军士压上去!” 四周的军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一个都没动,他们也是知兵之人,这样的劣势还去强攻,根本占不到优势啊! “陛下,不要闹了,这种状态怎么个强攻法!” “晋军此时士气正旺,我军新到,各部体力不足,本就支撑不了如此的攻城烈战。”傅义德冷声说道,头倒是低着很是恭敬,却是没看到孟瑟眼中的怨毒。 “不要闹了”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孟瑟的心灵,难道在这个老臣眼中,我还是个小孩子吗?不,我是这孟国的主人,拥七郡之地、带甲几十万! “够了,回营地。”孟瑟终于是妥协了,他知道在军方而言,傅义德的威望可是要比自己高多了,自己的命令,这些兵头不一定会听。 “陛下圣明。”那些个部将齐声说道,却是让孟瑟心中越来越气。 他冷冷地甩下鞭子,直接架着胯下的刀离角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心中满是愤懑与不解,见没一个将领跟上来,他们还在前军那里和傅义德说着些什么,这让孟瑟心中又是多了些疙瘩。 这样的一幕被刀离城头那些灵眼看了个清楚,邱明此刻也是冷冷一笑,自信地跟岳正说道:“大人,卑职心中已经有主意了。” “是不是离间这对君臣?”岳正玩味地询问道。 邱明笑着点了点头,脸色闪过一丝阴冷,冷声说道:“孟国两方,明显是傅义德占了上风,而孟君手伸不进军中。” “孟瑟和傅义德皆是圣境,想来孟瑟不会自毁长城,但其中也有文章可以做。”邱明笑着说道。 “计将安出?”岳正笑着问道。 “大人写一封信给孟瑟,多说些好话,然后邀请他野外会战,我看孟军几部互不统属,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 “不如先拿傅义德的精锐开打,到时候孟瑟带领后军,什么时候来救,都是孟瑟说了算,你说有了间隙,孟瑟会找准战机入场吗?”邱明笑着说道。 旁边的袁迪章听了邱明的话,也是拍了拍邱明的肩膀,感慨地说道:“哎呀,老邱,认识你这么些年,没想到你这么鸡贼!” “先打垮傅义德,其他的不足为虑,刚刚那一场杀了近五千人,咱们基本没损失,就一个弟兄扭伤了腰!”周火亮适时插嘴道。 袁迪章看了看贺轮,打趣地说道:“老贺,你也管管你的麾下,是不是在蛮女身上使劲使多了,抡刀砍人居然能扭到腰了!” “哈哈哈。”众人在城头大笑着,四周一派欢欣鼓舞的氛围。 岳正也是笑了笑,随即走到城墙上的城楼里,思索着斟酌起了言语,只见邱明也是跟了上来,似乎是想看岳正是如何写的。 “邱明,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岳正也是懒得写了,直接将手中的石笔递了上去,邱明也是无奈,接过石笔拿起信笺便写了起来。 “闻孟国国主孟瑟,精明强干,辅政大臣傅义德,治政卓着。”写完这两句,邱明还特意将后面这句划掉了。 浅浅的一道杠,意思上是把这句话给划去了,但若是孟瑟收到,依然是能清晰地看到这几个字。 “听闻孟国主率军而来,不甚感慨,观孟国之兵,强者当为傅部。”又是如法炮制,把后面这句话给画了一条浅浅的横线。 “愿两日之后,与陛下会猎于东原,请傅部之兵大战,望陛下能阅之,一较高下尔。”邱明继续写道,岳正在旁边越看越心惊。 有些感慨道:“邱将军,怕是孟瑟拿到这信,第一想杀的人便是傅义德了,全篇大部分是吹捧傅义德的。” “全文没被抹去的,是说孟瑟,划去却能看到的,却是把傅义德夸得要比孟瑟强,想来孟瑟必然是会同意那场大战的。” 岳正如此说道,他心中也是有些担忧道:“若是孟瑟没有中计,把军队推了上来怎么办?” “一群散兵游勇,让夏侯大人带两万骑兵做后军便可,袁将军和贺将军一起上,想来傅义德必然会叫上胡宗直。” “大人把夏侯江将军放在侧翼,若是孟瑟没有中计,便从侧翼杀出,直取孟瑟的中军,想来各部互不统属,也是好打。”邱明冷声说道。 “好,就这样办!”岳正也是直接说道,打仗哪里能不冒风险呢,他冲着门外吩咐道:“四金,你去找个投效过来的蛮子,把信送过去。” “是,大人。”水四金连忙应道。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脑袋被剃光了的蛮子,跪在孟国的大营之中,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双手捧着那封信道:“这是晋国岳侯给陛下的信。” 听着他有些半生不熟的官话,孟瑟眼睛一寒冷冷道:“什么意思,居然派个蛮子来传话,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中。” “拿过来!”孟瑟冷冷地说道,营帐中的众将虽然想看内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但也知尊卑,默认了孟瑟先看。 只见孟瑟身侧,一个小太监匆匆上前,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仔仔细细将这信笺、信纸检查了好几遍,这才给孟瑟递了过去。 孟瑟拿到信件之后,只是看了看几眼,面色便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旁边的将领倒是按捺不住了,胡宗直便开口问道:“陛下上面写了什么?” 压下心头的不快,孟瑟还是有些城府的,他看着信纸便给这些将领念了起来:“听闻孟国国主率军前来,不甚感慨,愿两日之后,与陛下会猎于东原,请傅部之兵大战。” 念罢,手心一动,整张信纸直接被他收了起来,孟瑟笑着看向傅义德问道:“傅大人,岳贼指明要跟你大战呢!你看愿不愿意打呀?” “这”傅义德有些迟疑了,他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没多说,向着孟瑟一拜道:“国主,岳贼奸猾,小心有诈。” “傅爱卿莫不是怯战了?要知道这可是平原对攻啊,傅爱卿不是常说自己麾下都是精锐,怎么这就不打了?”孟瑟有些嘲讽地问道,心中算是畅快至极。 “陛下,傅大人若是不愿,臣愿意为陛下分忧。”胡宗直也跳出来拱火道,傅义德眼眸中越来越阴沉,但也想不出平原鏖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平原大战,摆开阵势对攻?”傅义德继续自言自语道,他看了看孟瑟有些狐疑,便开口道:“陛下,能不能把信给老臣看看。” “怎么,傅爱卿是怕我和岳贼联合起来对付你?”孟瑟一句话便把傅义德的路子给堵死了,傅义德低下脑袋根本不想多说什么了。 “傅爱卿,早打晚打都是要打的,您快些拿主意!”孟瑟此时又恢复了平时对他尊崇的样子,傅义德只觉得脑海中一阵的恍惚。 看了看四周同僚激动地眼神,旁边的胡宗直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傅义德便咬了咬牙,郑重地说道:“那就打!” “来人,给我把这个蛮子衣服扒了,割了他的舌头,在他背上刻一个好字。”孟瑟此时也算志得意满,冷冷地说道,眼眸中透着无数的杀意。 “啊。”蛮人像条死狗般被拖了下去,行刑之人也是个残忍之辈,一刀一刀割着这个蛮人的舌头,完事之后,又像是杀猪般地将他按在地上,用锋利的雕刻刀,在他的后背上划拉着,待到完事,直接把他扔出了大营。 “果然,蛮子要倒霉。”岳正站在城头笑着说道,他继续对水四金说道:“把这个蛮子的惨样,好好跟咱们军中的蛮子说一说。” 吊篮缓缓被拉起,一个黝黑的蛮人脸上满是血液,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两手不断地比划着,又把自己的后背露出给岳正看。 岳正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卫兵道:“去,给他治伤,顺带四金你带他去蛮子那边宣传宣传。” “是,大人。”水四金连忙应道。 军营中还有不少赏赐给士兵的蛮女,甚至城中留了一部分男蛮奴,主要是让他们干些力气活,不过岳正也猜到,他们心中或许还有反叛之心,不过只有他一直赢下去,谁也不敢背叛他! “大人,看来计策成了!”邱明在岳正旁边笑着说道,岳正指了指他说道:“邱明,此战若胜,我亲自帮你选一门功法,祝你成就圣境!” “多谢大人!”邱明激动地说道,军中现在谁不知道王恩得岳正传功,怕是很快就能升圣境了,而邱明他觉得自己的潜力似乎用尽了,花了不少努力却难得寸进。 天下皆以圣境论人物,若是不达圣境,即便立的功劳再多,怕也不能造福子孙多久,但若是到了圣境,便能再造一个世家,邱明也有自己的野望 这边是野心勃勃的镇恶军,对面傅义德的军帐之中,却是一片的唉声叹气,傅义德有些自责道:“我当时怎么没拦着呢?” “那个蛮子分明是岳贼用心险恶,国主对蛮子用刑,怕是城中剩下的蛮族都看到了,恐怕对我孟军到来并无多少迎奉之心啊!” 听到傅义德的感慨,旁边的胡宗直也是呲笑一声,他嘲讽道:“傅大人,这些蛮子不足为虑,咱们是不是要想想两天后怎么打了?” “也是,镇恶军是晋国排得上号的精锐,常年驻扎在魔域的边上,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可我们这边呢?哎!”傅义德感慨说道。 “傅大人不必感慨,我听说这镇恶军北镇魔域,灭冰封灵修,东平尸潮,鲁泰路为之一空,再加上最近传言的,诛绝秋廷湖水族,再加上南下光复雨峡,收刀离郡,这军中的士卒应该都换了一遍才对。”胡宗直笑着说道。 听了此言,傅义德也是点了点头,有些感慨道:“这才是天下强军的战绩,老夫愿意拼尽全力与之一战,也要扬我孟军威名!” “老大人好气魄,我也愿意助老大人一臂之力。”胡宗直也是豪气地说道,只听傅义德也是点头说道:“好,好,有了胡大人这句,想来战胜他们并不难!” 两边的情绪越来越紧张,而孟瑟这两日也召见了不少的将领,算是拉拢了不少的军头,倒是真给傅义德下了个绊子。 “器械准备的怎么样了?”岳正笑着询问着施隽。 “回大人的话,那些灵石床弩,都已经安装好了,只等大战之时所用。”施隽笑着说道,他赶工赶了好几日,总算是赶上了大战。 “老袁,老贺,你们两个明日大战之时,一定要把傅义德部缠住,打垮他们,若是两头阵型,就是胡宗直也来的话,先去把他打残,这些床弩你们要用,不用给我节省灵石。”岳正冷声说道。 袁迪章和贺轮对视了一眼,也是自信满满地说道:“是,大人,我等必会得胜而归,请大人放心。” “这人在南边有这么大的名声,想来不是易与之辈,战时,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岳正继续郑重地说道,他总感觉那些孟国精锐还是有些古怪,似乎能给他带来威胁一般。 “放心,有床弩在,必定能够射杀他们一大片。”施隽自信地说道,岳正紧张地抚了抚粗糙的城墙,也是淡淡地回答道:“但愿如此,希望那孟瑟是个蠢货否则打赢这一仗,我的代价就太大了!” 第519章 黑甲红流冲撞狂 风簇簇地响动,晋军这边的“岳”字大旗迎风招展着,对面的孟军也是摆好阵势,前面是即将要和晋军对推的五万精锐,红色甲胄、红色披风,仿佛来自于血池的魔鬼。 岳正站在巨大的蓝熊之上,对面的孟瑟看到如此的异兽,眼中顿时生出一阵的羡慕,相较之下,他胯下这雄俊的刀离角马也就不算什么了。 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两方就在这刀离郡的东原之上摆好了阵势,多年之前这里还是蛮人的地盘,不想他昔日的主人已经被打垮,另外两只军队的杀伐锐意,注定这里要血流成河。 黑漆漆的弩盒被运到了军阵之中,被涂装成和晋军甲胄一样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极为的肃杀。 两拨人凶狠地对视着,手中的刀枪早就打磨好就等着此次大战,孟国的红甲军阵中已经有些骚动,蛮牛角呜呜地吹起,而晋军这里也是不甘示弱,咚咚咚的鼓点声大作。 “让傅义德快些!”孟瑟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示意傅义德快些带士兵进攻。 整个的孟国精锐被分成了五个方阵,傅义德控制三个方阵,胡宗直控制两个方阵,而他们所要面对的就是袁迪章、贺轮率领的六万骑兵。 “大王让您快些进攻!”红甲的令兵匆匆从后阵赶到了前阵,他匆匆忙忙地给傅义德通知着。 傅义德此刻脸色铁青,气得动了动嘴唇不发一言,旁边的胡宗直连忙打着圆场道:“去回禀大王,我们马上便进攻。” “宗直!”傅义德为难地喊道。 胡宗直也是正色道:“义德公难道就不准备听大王的命令了吗?” “哎!” “诸君听我号令,三军进发!冲!” “军阵如锥!血气如潮!”傅义德也是军人本色,心中既然已经思定,便再不犹豫拔出手中的长刀大吼道。 他浑厚的法力不断外涌着,血色的兵道之力合着孟军的红盔甲,漫天的赤红血色都好像要将苍天染红。 “老贺,你帮我压阵,盯着胡宗直,他动你就动,我且会会傅义德那个老匹夫去。”袁迪章也是豪气地说道。 他挥举着自己的长枪,浑身的法力也在剧烈波动着,红色的兵家戾气覆满了他的眼眸,他冷声暴喝道:“军阵列前,杀机不断!” 当头骑着自己的风灵马冲了上去,后头的三万麾下也是打马前冲,清一色的风灵马,脚程够快、冲击力也足够惊人。 晋军的序列之中,总共有两种马匹,一种是从北地带来的风灵马,另外一种是打残了蛮人后,俘虏而来的刀离角马,总之两者各有优劣,也算是难分伯仲。 对面的孟军也算是精锐了,五万骑兵尽数是骑着刀离角马,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寒铁刀,身形如同赤影般冲锋了上来。 马蹄奔纵扬起的沙尘,让天色也变得有些熏黄,两队骑兵如同远古而来的巨兽,在这平原之上,直接对撞了起来。 “砰、砰”,接战之处接连传来这样的声音,一轮的对撞下来,倒下的有红甲士兵、也有不少黑甲士兵,刀锋扬起、长枪挑动,杀伐的意境渐渐变得剧烈。 “杀!” 黑甲骑兵平日里都是沉默居多,而此时的他们只好像会说这一个字似的,粗粝的枪杆不断被他们挥出,熟练地杀人技巧下,红甲骑兵不时地栽倒在地。 红甲的孟军军阵稍稍有些骚动,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没有经历过几次杀伐,一接战瞬间落入了下风。 两员主将也是分外地英勇,傅义德提着自己的大刀,法力冲扬赤红地火行之力直冲人群而去,一个个镇恶军的士兵也是连忙冲马脖处掏出小小的盾牌,意图挡住傅义德的攻击。 普通的小盾哪里挡得住圣境的一击,动作慢的士兵直接被拦腰砍成了两段,有的掏盾速度快些的勉强得了条小命,但也被从马上砸落。 “该死的老兵!”袁迪章大声咒骂道。 他手上的长枪也在抖震着,金色的枪芒从尖锐的枪锋上渗出,向着红甲的孟军之中直接打出,迅猛地杀伐气息打穿了一片。 血淋淋的肚肠,让这些个刚上战场的士兵骇了一跳,有些人直接被吓得愣住了,而镇恶军的虎狼也是趁机大杀起来。 “晋狗,可敢与我一战?”傅义德看着袁迪章有些恼火,一刀砍死了面前的晋军骑兵,冷声地怒斥着。 “老匹夫,有何不敢!”袁迪章一夹马腹就向着傅义德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个是北地骑将长枪客,一个是南国步将血刀徒,只见两人红黑色的甲胄带着烈烈的气势直接撞在了一起。 “死来,老狗,长枪破阵!”军中的枪术就是这般直来直去,一杆大枪带着千钧的力气向着傅义德砸了过去,浩荡的血气让人有些心惊。 傅义德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看着有些老迈,但手中的大刀也是舞得飞快,“咣当”一声的巨响,两边战斗的士卒耳膜都震得生疼。 长枪沉重浑圆的枪杆,直直地砸落在傅义德的刀锋上,这老将双手举着长刀,用力地抵挡着,脸上也是一片的狰狞。 两人倒是几万斤的力气拼抵着,可两人胯下的马匹就有些吃不住劲了,傅义德胯下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马,倒是先一步哀鸣起来。 他直接一个踉跄,随着坐骑向着地面上栽倒,袁迪章也是看准时机,手上的长枪向着傅义德的咽喉就挑了过去。 不想他的坐骑也起了退意,马蹄后退几步,整个的身子也是微微颤抖着,袁迪章抓了抓马背上的鬃毛,有些气愤道:“妈的,畜生坏了老子的事。” 直接一踩自己的马鞍,整个人挥舞着长枪就向着傅义德攻了过去,双目中闪烁着弑人的杀意,就要用自己的血气将傅义德刺死。 “万兵助我,长枪疾锐!” 袁迪章一声大吼,四周晋军身上的杀意似乎被他借来几分,枪尖变得更加锐利,就连出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当当当”,连续几声的抵挡声,傅义德隐隐有些吃力了,他不是不会这种兵道秘法,可现在孟军落入下风,若是再借军气加持自身,怕是有军阵倾覆的可能。 远处的胡宗直似乎也看出了老大人的颓势,把手中的长刀一举大声喝道:“众将随我冲阵,诛灭晋狗。” 贺轮早就等着了,他看着袁迪章大杀特杀,心中也是焦急和渴望交织着,现下终于能够上场了。 枪尖远远地朝着孟军的方向一指,大声怒吼道:“诸君听令,随我杀敌,将这些孟狗统统弄死!” 战场之上,纷乱的杀伐之声,放大了心头的莫名恨意,随着两边生力军的到来,军阵之中绞杀得也更加剧烈了。 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穿着甲胄的士兵一个个是热到不行,可谁也没有在乎身上滴落的是血还是汗,他们满脑子想着如何杀死面前的敌人! 战场之上,剽悍的镇恶军即便是断手断脚,亦是要从孟军之中再咬下一口肉来,一个黑甲的士兵宛若疯魔,肚子上已经刨开了,血腥的肠子乱甩着,左手已经不知道被砍到哪去了,他依旧是如疯魔般地砍向了孟军之中。 看着犹如恶鬼般地这人,几个孟军连连后退,根本不敢上前接战,就准备等他体力不支上去捡个便宜。 “妈的,孟狗,想要老子的人头,来啊,来啊!”即便是面如白纸,可眼中透露出来的凶厉依旧让人惧怕。 “小崽子,去死!” 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猛地向孟军的方向一扑,长刀向着一年轻小兵的脖子斩去,大好的人头翻飞着,断了的脖颈喷出不少的鲜血。 “哈哈哈。”他狂笑着,不想后背又挨了一刀,如同老虎一样的眼眸回看过去,长刀继续劈砍,军中常用的三叠刀浪向着那人怒斩过去。 “劈死你,敢偷袭老子。”这个剽悍的士卒,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冷冷地杀戮着,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人带走。 “噗呲、噗呲”,两道血线同时飚出,孟军卒的脖子被砍了一段,血不停地外涌着,而镇恶军士卒的肠子也被搅烂了,两人瘫倒在地上再没了气息。 “用床弩对着他们后军扫射!”岳正看着奋战的士卒,心中也是在流血,这是多好的精锐啊,如今居然死在了这里。 “簇簇,簇簇”,箭矢如同飞羽,不断向着孟军的军阵中落下,孟军的后阵瞬间大乱,不少士兵中箭倒在了地上。 “卑鄙!” 傅义德一刀荡开袁迪章的长枪,冷冷地怒斥道。却不料袁迪章嘲讽一笑道:“军阵之事,唯有赢才是真的,老匹夫别走神!” 袁迪章长枪继续向着傅义德的腰眼扫去,此时的他锐意尽出,这边晋军的刀锋正盛,杀机也是道道不绝。 傅义德连连格挡之下,面色也是变得极不好看,孟军和晋军的战损比大概在二比一之间,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国主,老大人似乎落入下风了!”孟瑟身边的小太监有些担心地跟孟瑟说着,不想孟瑟直接摆了摆手道:“没事,那老头有后招的。” “就是代价稍稍大了些!”孟瑟有些凝重地说道。 粗略算了算,从早上打到现在,他的麾下已经快战死了一万人,若不是有兵阵引领,怕是这样的战损,他们早就溃败了。 傅义德这般地思考着,看着晋军那里熟练地摆开三三阵型,极为有效率地在他的军阵中收割着,他感觉到很是羡慕,果然是天下强军! 箭矢如雨包裹着灵气,他一刀荡开袁迪章的长枪,对着那些副将大吼道:“散开,散开,用盾,用盾!” 初入军阵的孟军此刻也被无数支弩箭打懵了,他们听到傅义德的叫唤,这才一个个把马上的小盾拿出。 平时即便是训练再多,若是没有些战场经验,恐怕就会像他们一样懵懂,可镇恶军不会放弃对他们的撕咬,一个个凶猛地追击了上来。 胡宗直对上了贺轮,此刻也被完全压制住了,贺轮境界比胡宗直高,而且兵力也是比他雄厚些。 只见他高举着手中的长枪,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大声施术道:“军阵列前,枪疾如风!” “军阵列前,郎心似铁!”贺轮连续两个兵道招数,一个个的晋军也是得益于此,只消和孟军接战,大部分一个回合便能将孟军斩落马下。 晋军的长枪极为凶猛,远远看着红甲孟军杀奔过来,长枪直接就迎了上去,一枪直刺少有能逃的。 看着一个个红甲骑兵栽倒马下,胡宗直也是心中焦急,提溜着手中的长刀便来战贺轮,可他的实力哪里是贺轮的对手,连连防御之下都有些险象环生。 傅义德环顾四周,他倒吸了口凉气,在镇恶军渐渐站稳脚跟后,孟军的死伤变得更多了,他冷冷地看着心中也是阴冷。 “军阵如锥,不死不休!” 狂暴的血色法力从他身上滚滚而出,火红色的披风陡然炸开,所有的孟军就好像抽了鸦片一样,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嗜血。 他们的战斗风格渐渐和镇恶军有些接近了,一个士兵即便被长枪捅穿,也要上前去挥刀,弥留的残卒抱住晋军的马腿,几把砍刀齐齐招呼,晋军的甲士也被杀了不少。 “这种打法损伤很大啊,傅义德应该不难看出啊,怎么还是这样的硬拼战术。”岳正有些疑惑了,喃喃自语地说道。 “大人,还是要小心些,这人不是个易与之辈。”邱明也是连忙郑重说道,岳正听罢也点了点头。 此时,在阵中的傅义德也是有些黯然,他喃喃自语道:“陛下,您就看不见我们劣势了 吗?若是此时上前,倒是能掩杀一波啊!” “陛下,咱们要不要上,这是难得的战机啊!”一个孟国将领在孟瑟面前直接请示起来。 第520章 渐落下风血腥祭 孟瑟冷冷地看着这个上前劝说的将领,直接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在教我做事吗?” “傅老将军还有后手没有用,尔等着什么急!”孟瑟冷声说道,那个将领也是讨了个没趣,便也是连忙退去了。 战场之中依旧在厮杀着,无数孟军的尸骸躺在了这处平原之上,床弩依旧在发射着,几乎三箭便有一个孟军被永远地留在了此处。 “妈的,为什么后军没上来,快去通知下王上,让他将后军堆上来。”傅义德冷冷地叫骂着,一员令兵飞快地向后奔去,来到孟瑟面前赶忙请示道:“王上,老大人让您出兵。” “莫急,莫急,老大人还有后手,你就留在这儿看着,先不用回前线了。”孟瑟此言一出,令兵也是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 傅义德焦急地拍了好几个令兵去传话,可都没有任何的音讯传来,他心中知道不用出那招,怕是等不来援军的。 前文说过,孟国崇鬼尚妖,像蛮族之中的祭祀之术,屡屡不绝,而且还都是人祭,而傅义德的杀招便是祭祀,所用的祭品不外乎就是这地上的尸体。 “军阵如锥,死战不退!” 傅义德也是高举着长刀,大声地怒吼道,澎湃的兵道之力感染了四周,所有的士兵变得极为狂躁,一个个皆是死战不退的模样儿。 “杀,杀!” 已经打了半天的时间,袁迪章也是有些疑惑了,这傅义德连连用出这般透支的招数,似乎根本没把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啊! 按道理,一般的军阵只需死伤一部分人,再勇敢的军队也会溃逃,可此界玄奇用兵阵之法,可以做到完全控制着士卒直至战死到最后一人。 “有些奇怪!”岳正也是紧了紧自己的刀柄,他感觉似乎有一股邪意在降临,他拍了拍蓝熊的大脑袋,向前驱使了几步。 只见傅义德整个人悬浮在半空,整个人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血色的长刀遥遥指着天空,冲着士兵们叫喊道:“祭祀,获得强大的力量。” 一个个孟国的士兵也是惊恐,他们知道只要祭祀完毕,即便此战胜利,和他们恐怕也没什么关系了。 红色的气墙慢慢升起,似乎将整个的战场包围了起来,晋军也想趁着这些孟国人跪下的瞬间去砍杀几个,可是不想却被气墙阻隔! “什么鬼东西!”袁迪章大声嘟囔着,只见那血色气墙当中,有些震撼的气息都让他心惊了。 孟瑟坐在他的坐骑之上,看到祭祀的仪式开始,便也开怀大笑道:“等会儿祭祀完毕,咱们往前压一压。” 听了这话,有些懂的将领,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了,祭祀之术一出,恐怕这些士兵等会都要死! “以我血肉,血祭魔神。” “以我血肉,血祭魔神。” 像是收到了某种血食的信号一般,整个战场之上孟军的尸体如同烟尘缓慢消散着,傅义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辛苦训练出来的军队,就这样祭奠给魔神了吗? 这支精锐在训练之初,按照祭祀的某种仪式,一个个都在后背上刺了魔神像,此刻他们即将归于魔神。 命令是傅义德所发,那他也算是刽子手之一了,岳正冷冷地看着远处,寒声说道:“原来这些精锐居然是血祭兵!” 所谓血祭兵,是孟国特有的兵种,也不知为何孟国此地的野神特别多,动不动就需要人命来血祭。 如果一支军队战损达到一半以上,积聚的尸气、血气便可以唤来天外的魔神,可以用性命为筹码,换取短期内的强大力量。 一般这种血祭兵都是由奴隶、囚犯组成,但现在一看根本不是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孟国士兵开始发生变化,天穹似乎被染红,无尽的魔息落下,锋利的骨刺从士兵的身体上冒出,再也不需要甲胄了,完全就变成了一个怪物。 锋利的骨刺从手臂、脊柱上长出,脑袋上似乎也长了角一般,他们一个个双目赤红,不带一丝一毫人类的感情。 衣甲被他们胀大的身躯崩裂,傅义德眼中有些黯然,胡宗直连忙上前道:“义德公,这些可都是良家子啊,怎么都是血祭兵?” 傅义德难过地点了点头,寒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啊,第一仗啊,第一仗,就这么打没了。” 仅剩下的两万多孟国精锐,已经完全化作了骨魔的样子,他们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有嗜血的本能,大概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足够杀光这些镇恶军了,哈哈哈!”孟瑟丝毫没有悲痛之心,放肆地狂笑着。 傅义德站在阵前,他仿佛听到了孟瑟得意的笑声,他的心再也绷不住了,直接碎裂满地,他拍了拍胡宗直的肩膀道:“宗直啊,这一仗之后,你顶上我的位置,京中我也不想呆了!” “老大人,孟国哪里能离了您啊!”胡宗直大声喝道。 傅义德摆了摆手,他立在空中要看着宛若魔神的大军将镇恶军撕碎,他喃喃道:“此战过后,怕是孟都家家素缟,我之罪也!” “杀,杀死他们!”傅义德冷冷地朝镇恶军中一指,人类所化的骨魔不会听他的军令,那骨子里残存的怨气,会让他们杀向镇恶军。 血雾、气墙渐渐散去,镇恶军的精锐们握紧了自己的长枪,冷冷地看着这些天外魔神塑造的骨魔,他们没有恐惧,只有释然! “天下镇恶,唯我强军!” “天下镇恶,唯我强军!” “傅义德,你也有脸配称义德?我呸!”袁迪章大声叫骂道,长枪一指似乎根本没有畏惧,也是,他们久驻北地,魔域中什么样的怪物没见过,还会为几个骨魔惊惧? “老匹夫,你可知我原来是什么职务?我告诉你,我可是当了几十年的诛魔将军!” “对付这些东西,老子有的是手段!哈哈哈!”袁迪章大笑着,听到诛魔将军这几个字,傅义德本能地觉得不好,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这些怪物了。 袁迪章浑身金光大作,即便他战斗许久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法力,他依旧毫不吝啬地打出兵道的护招。 “军阵诛魔,浩荡玄气!” “军阵诛魔,破妄神光!” 所有他麾下的士兵,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光,就连一些骨魔被这金光一照,隐隐都有些要散架的感觉。 袁迪章消耗有些大了,他不断地喘息着,脸色也有些发白,傅义德冷冷地看着军阵中的袁迪章大声咆哮道:“海西还不出手吗?” 那是一道凛冽的剑光,锋利而又无情,向着袁迪章的后头刺去,若是杀了此人,刚刚那些应对骨魔的法术就被破了。 一个白衣老者,极为自信地站在天穹之下,脸颊的模样很是普通,唯有那双眸子很是有神,他看向袁迪章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 “你这般肆无忌惮地出手,有问过我吗?”远处传来幽幽的女声,盈盈玉指弹出一道剑气,直接将海西剑圣的海潮剑弹飞出去。 海西剑圣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原本自信地目光里满是忌惮,他冷声说道:“剑圣四阶?不,是剑圣五阶,你到底是何人?” “海西剑圣,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沈浣溪直接现身,她穿着水蓝色的道袍,整个人如同风姿绰约的仙子,娇俏地立在空中。 “原来是浣溪仙子,老夫海西有礼了。”海西剑圣脸色变得无比严肃,向着沈浣溪直接行了一礼。 两人在天空对峙着,似乎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傅义德一看这情形,直接提着手中的大刀向着袁迪章的方向冲了过去。 “老匹夫,敢伤我爱将!”岳正抖擞着长刀便迎了上去,只听“咣当”一声,傅义德的一击便被岳正挡下了。 “贺轮、夏侯江,你们去打那边!” “我的部将,你们也去,我且在这和老袁把这些骨魔收拾了!”岳正大声指挥着,原本侍立在岳正身侧的邱明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开始打着旗语,开始排兵布阵。 左翼的马蹄轰隆作响,憋了半天的夏侯江直接带领着部将,向着孟瑟的主营发起冲锋,贺轮也是从袁迪章部侧翼绕了过去,他也向着孟瑟的大部队冲杀了上去。 “水将军、王将军,我们也冲!”邱明大声吼道,浩浩荡荡的中军也压了上去,此时的骨魔怪,已经被袁迪章部团团围住,再也不能对其他兵团造成损伤。 而孟瑟也是慌了神,此刻孟国的两个兵圣面临无兵可用的境地,五万精锐几乎消耗殆尽,其他军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不愿意。 还好胡宗直是雄腊郡郡守,倒是还有一万郡兵可用,他连忙冲着傅义德招呼着:“老大人,快来我军中。” 此时孟军阵中一片兵荒马乱,夏侯江的骑兵带着锋锐的杀气,直直地撞进了他们的军阵,本就是没有互相统属的军队,顷刻之间便有崩盘的危机。 而孟瑟还在呆呆地看着天际,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道:“剑圣五阶,岂不是要杀我极为容易,孤王要撤,孤王要撤!” 那边的傅义德正在积极地收拢部队,这时候,贺轮部也带着他的精锐冲了上来,孟军的军阵瞬间炸开,再加上孟瑟适时的助攻,一句“孤王要撤”瞬间让军阵散作一团。 “跑啊,晋军杀过来了!” “狗官要拿我们祭天,快跑啊!” “孟王都跑了,我们还打什么,投降!” “快跑,快跑,直娘贼,你挡我的道做什么,老子砍死你,叫你挡我的路!” 孟军后阵几路人马拼凑出来的大军,现在是大难临头各自纷飞了,傅义德听到有人叫喊“祭天”两个字,知道孟军已经失了战心 “宗直,我们两个兵圣守一守,让其他几个部队好撤退,你看这样行吗?”傅义德有些落寂地跟胡宗直说道。 胡宗直看着傅义德的脸颊,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冷声说道:“此战,孟国算是败了,我要是把我的兵都丢了,以后谁还听我的!” 听着胡宗直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语,傅义德知道他所说是实情,可见胡宗直直接打马离去,也是跺了跺脚,直接追了上去。 “宗直,我跟你一起走。”傅义德冷冷说道。 “老大人,您这是?”胡宗直也有些惊疑不定了,只见傅义德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只想保我家小,宗直不要想多了!” “走!”两人一挥马鞭便准备带兵离去,只见那边的孟瑟大声呼喊着,旁边的侍卫甚至开始杀戮挡路的孟军。 这些人恨不得自己多长了几条腿,若是跑慢了就要被晋军追上,一刀下去就做了别人的战功。 岳正这边渐渐变得容易多了,骨魔不过是士兵血祭而来,身上都是污浊之气,无论是袁迪章的诛魔金光,还是岳正的至阳净世火,都是他们的克星。 一个个的骨魔被无情湮灭着,若是碰到了普通的部队,没有什么克制手段,恐怕会被这支骨魔大军给碾碎,但岳正他们毕竟不是一般的部队。 他们自魔域而来,什么样的鬼蜮伎俩没有见过,甚至前段时间诛灭的尸潮,都要比这些骨魔要难看许多。 带着些金光的武器,像是割豆腐般将骨魔的脑袋摘下,岳正向着远处眺望着,此时他也吃了一惊,只见孟瑟的大部队就这样溃败了? 好歹有两个兵圣,若是强行开阵抵挡,估计也要打上好久,可现在分明被差不多的人数撵得到处跑,黑甲的镇恶军高兴至极,长枪不断地翻飞着,这些可都是军功啊! 天空中的海西剑圣开始坐蜡了,四个圣境跑了三个,他一个被雇佣过来的,居然被落在了最后,这到哪里说理去,他看了看沈浣溪,心念一动便想开口 第521章 万里残阳真如血 万里残阳真如血,照东原凄哀。微嗅腥风,云高满尸鹫。 马瘸人去甲裂,但嘶鸣、无有抚鬃。敌已胆碎,如何面逝亲? 一阙《关河令》写不尽此处的凄凉,岳正看了看临近的战场,孟国士兵因为纹身献祭,所以大都尸骨无存,独独留下的都是晋军的尸体。 粗粗看过去,岳正知道恐怕这一战逝去的将士便有万人以上,看着面前孟军的骨魔在金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岳正心中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咳咳,大人,我们胜了!”袁迪章见主将似乎在发呆,连忙打马上前,轻声地提醒道。 “我知道,可惜了这些儿郎。”岳正指了指遍地的尸骸,有些感慨道:“孟国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等下将追杀的孟人脑袋都做成京观,我要让孟国上下胆寒。” “是,大人。”袁迪章连忙回答着,他也是对麾下的损失极为心疼,两人算是一拍即合,至于孟人的血泪,他们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这时,沈浣溪也是飘然而落,站在了蓝熊的后背上,美目流转看向了岳正,笑着说道:“夫君,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就这样让这个老匹夫走了?” “今日饶他一命,但后面,他可是要还的。”岳正极为笃定地说道,一个老迈的海西剑圣,他并不放在眼中,整个三国要说让他忌惮的也只有那道境孔德成了。 “也不知这孟瑟的王位还能不能坐稳,孟栾这家伙可不是易与之辈,我想他肯定在暗处寻找着机会!”岳正有些忌惮地说道,若是这次是孟栾领军,怕是能给他带来些麻烦,不过现在嘛 刀离郡通往孟林关的大路上,到处都是杀戮的影子,黑甲的晋兵根本不会对已经跪地的孟军怜悯,长枪一挥直接就捅穿了好几个。 孟瑟像个无头苍蝇般,就想着尽早回到自己的王宫,根本想不起来如何抵抗,而孟军几个部队是从不同的郡城调来,也是互不统属,其中有些军将有心抵挡,但也只能调动自己的部曲。 杀戮还在持续着,王恩浑身血气缭绕,他心中有一种感觉在萦绕着,只要他这一战杀足够多的人,他便能升入圣境了! 所以这一路上所有的敌人,他都是一枪扫落毫不留情的模样,继续纵马狂奔,驱赶着如同绵羊一般的军队。 “也不知这孟军是怎么训练的,强者很强悍不畏死,弱者就好像根本没有血性一样。”王恩感慨着,继续一枪撩动,又捅死了一个溃兵。 “王将军,王将军,别追了,那里是通往雄腊郡的方向,贺将军和夏侯将军唤我们过去,说要把士兵集中起来。”后面的令兵不断地呼喊着,这时候王恩才停止了杀戮。 “哎呀,追错了,我记得那两兵圣是走了这条道,看来他们是不想管孟瑟了。”王恩收起长枪笑着说道,他连忙调转马头向着大军的方向而去。 数百息之后,王恩回到中军军阵中,只见大军依旧在向东进发着,就连岳正也是来到了军阵中。 “主公,傅义德和胡宗直两人好像是领了部曲,去了雄腊郡,咱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打下孟林关。”王恩连忙给岳正提议道。 “哈哈,王恩,你还真敢想,不过这也是我的想法。”岳正大笑着说道,旁边两员女将听了此话也是眉目传情,她们就喜欢这样豪气万丈的英雄人物。 “孟瑟溃逃,贺轮、夏侯江,你们两个急追过去,实在不行可以派人扮作溃兵的模样,直接冲进孟林关!” 听到岳正的计策,王恩也是眼前一亮,直接请命道:“主公,我愿为先锋,可以扮成孟军的模样,先行进入关城。” “王将军,你可要想好了?那关内是否凶险,谁也不得而知啊!”岳正看了看王恩,说实话,他并不想他的心腹爱将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末将不惧,愿立下军令状,若不拿下孟林关,提头来见。”王恩大声说道,决绝的气势让旁人都有些侧目,倒也是不想来跟他争了。 “也好。”岳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气机牵引之下,便发觉他快达到天境圆满了,便也笑着说道:“等打完这一仗,我助你成就圣境。” 听到此言,旁边的众人也是投来了羡慕的眼神,没想到岳正从川南带出来的麾下,竟然也要到达圣境了。 “去。”岳正继续鼓励道。 只见王恩和他的几百个亲兵,匆匆忙忙地换上孟军的红甲,另外马匹也全部换成了刀离角马。 打扮完毕之后,王恩连忙跨上马匹,手直接一招带着几百个亲兵便向东方而去,夏侯江待到他开拔百息之后,也是带了几千骑兵追了上去。 贺轮则在最后,带领整个中军向着东面缓缓行进,而袁迪章和他的麾下正打扫着战场,原本三万的部曲,现在只有一万多人、两万不到的样子。 “把弟兄们的手脚都拼回去,即便用太阳烈火焚化,也要让他们有个全尸。”袁迪章大声吼叫着,所有的士兵听了这话,忙活的时候动作也轻柔了几分。 血腥笼罩了整片大地,到处是将士们的残尸,有的手脚被齐齐地斩断,有的肚肠被挖出,死状极为惨烈,还有的脑袋都被砸烂了,半边身子都不见了。 镇恶军这边,还有同袍为他们细心地收尸,而溃败的孟军可就惨了,一路之上,被追打着,到处都是他们的残尸,人头都被当做战利品收走了。 听着远处的马蹄声,溃逃下来的孟军骇了一跳,他们瞪大了双眼远远看去,只见红甲奔驰,武器、旗杆极为凌乱,原来是自己人,总算是送了口气。 不想几息之后,他们便听到同伴惊恐地喊叫着:“快逃啊,快逃啊,晋军这帮杀神追上来了!” 所有人惊慌地站了起来,武器、盾牌什么的都不要了,红色的盔甲刚刚也被他们脱下,直接向着东方狂奔过去。 水四金骑坐在马上,他的队伍跟随着夏侯江东行,冲着那些残兵败将残忍一笑,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弓,一把的弓箭被他用灵气聚起,拉满弓弦直接将它们射了出去。 “簇簇,簇簇”,这是箭矢入肉的声音,听着都有些渗人,中箭之人只听到一声狼嚎,随后脖子一凉,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两边的亲兵见主将如此神勇,便也是有样学样,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弓弩向着远处的溃兵射了起来,孟军也不知自己怎么招惹到了这群魔鬼,他们都这样了还不放过 贺轮带着后头的大部队,正在做着割脑袋的活计,只见一辆大车上,装满了孟国士兵的人头,剩下的残躯则被跟来的蛮人奴隶挖坑埋了起来。 黑甲的晋军如同筛子般检查着路上的尸体,他们极为残暴地将尸体的头颅斩下,旁边侍立的蛮人不住地颤抖着,生怕这些魔鬼给自己也来上一刀。 董小宛和齐心看了看两边,似乎也有些不忍,董小宛看样子刚想说些什么,不想齐心拉了拉她的缰绳,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讲。 岳正似乎猜到了她们的意思,回头轻笑着问道:“两位夫人是不是认为我这样太过残忍了些?” 董小宛眨巴着眼睛,冲岳正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夫君,若是这般大杀特杀下去,我是担心你的圣境雷劫” “不打紧,雨峡郡的百姓等着这一天呢!我几十万雨峡百姓被孟栾下令屠杀一空,此次铸就京观不过是跟他们收些利息罢了!” 两女轻叹一声,知道自己无法劝服岳正,心中在想若是君儿姐姐在这,怕是能将夫君劝住! 有些疏于训练的孟军,已经是累得瘫倒在路途之上,贺轮的麾下拿着长枪就冲杀了过来,两三个溃兵半跪着,手中举着自己的武器表示着投降之意。 却见凶猛的晋兵直接用长枪挑飞了那武器,再把长枪狠狠地朝前一捅,血水不断往外流淌着,溃兵手捂着伤口,满脸的不敢置信。 另外两个溃兵也是瞬间反应过来,举着手中的长刀就向晋兵杀来,他们已经做好了被贬为奴隶的打算,没想到该死的晋人根本不想让他们活着。 “还敢抵抗!” 黑甲的镇恶军嘲讽地说道,他举起手中的长枪,直接迎向了这两个溃兵,长枪猛地向前一刺,娴熟的技艺让那溃兵几无逃遁的可能。 “咣当”一声,长枪和短刀相接,两个溃兵只是一般的凡境,手上空有两把力气,却没什么厮杀的技巧,作为月南郡的郡兵,他们很是疏于训练。 刀枪相触之后,那个孟国溃兵只觉手上一股沛然大力传来,虎口隐隐有了些开裂的感觉,他连连向后退去,旁边的同伴算是倒了大霉。 只见镇恶军的士兵直接舞起长枪,长枪的尾部猛地就向另一人的肚子上撞去,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那士兵撞倒在地,士兵痛得捂住肚子再也爬不起来。 另一个退却的孟军见同伴被打,连忙挥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来,冷冷地喝问道:“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 舞动长枪的镇恶军甲士根本没搭理他,用着巨力直接将长枪往这人脑袋上砸去,他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蹄声,知道自己人要来了,若是这两人被别人所杀,可算不到他的军功上了。 “死来!” 长枪带着呼啸的狂风,直接砸在了孟军脑袋套着的盔甲上,只听甲胄的暴响声让这人一阵眩晕,连退了好几步不想脖子一痛,长枪已经取走了他的性命。 丢下长长的大枪,镇恶军的士兵看着旁边捂住肚子跪在一边的孟军,直接拔出了跨间的短刀,刀气掠动直接斩下另一人的脑袋。 “早就听这里有动静,厉害啊兄弟,一杀三!”后面的镇恶军终于匆匆而来,看到此人的战绩,他们纷纷开口称赞道。 这样的场景在刀离郡城的东边不断发生着,孟瑟现在却只知道逃,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子民遭受着怎样的屠戮。 “陛下,孟林关已经到了,咱们要不要停下?”旁边的太监试探着询问道,只见孟瑟慌张地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回孟都,回孟都,若是孟都也不安全,咱们就去海西!” 一路的逃遁完全是激发了孟瑟心中的胆怯,他虽然是圣境,也是得祖宗庇佑按部就班修炼上来的,根本没经历过什么样的历练,此刻,一遇到大事,完全慌了神。 “是,陛下。”旁边的小太监也是连忙应道,只见他的马车匆匆向东行去,在此地恭候的孟林关守将也是懵了,不知国主为何要继续东去。 “怎么回事?”孟林关守将连忙拉过一个士兵询问起来。 “大人,您看这溃兵难道还不清楚吗?西边打刀离,咱们打输了,这不国主带头逃,咱们也是脚程快,这才逃出来的。”士兵上接不接下气地解释着。 守将看了看这个士兵,哪有全副武装的模样了,衣甲怕是在半路完全丢弃,腰间只别着一把没有刀鞘的短刀,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晋军呢?”守将此刻也有些惊恐了,他连忙向着这个溃兵询问道,只见溃兵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您要不也走,估计晋军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什么?”守将也是呆住了,只听远处一阵阵的马蹄声,被问话的这个溃兵,也不管什么情况撒腿就向着东面跑去。 守将透过大开的门洞,只见红衣红甲加上雄壮的刀离角马,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守将也是笑了笑,思考着自己要不要逃遁。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守将感觉到了几分不妥,连忙抬起头向着外面再看了过去,只见剽悍的红甲骑兵向他这里冲来,他瞬间想到,溃兵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关门!关门!快关门,晋军来了!”守将连忙大喊道。 第522章 孟林关下筑京观 王恩看到自己的计谋被人识破,也是暴怒大声喝道:“冲进去,把城关门口的孟军给我杀散!” 红色的衣甲就如同血魔般,他手下的亲兵也是掏出了自己的武器,用最快的速度向城门口杀去。 “轰隆”一声,城门口放置的拒马直接被惊恐的刀离角马撞开了,带着无比地愤怒,王恩直接一招“血影重重”向着城门口扫去。 “都给老子死,孟狗们!”王恩大声威吓道,漫天的血色枪影直接打在了一排孟军之中,狂暴的灵气直接将门口几个士兵绞杀殆尽。 遍洒的碎肢残骸让刚刚开口的守将如坐针毡,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职责,向着后方的关城跑去。 守将亦是个酒囊饭袋,这孟林关是孟都前的最后一道屏障,守卫在此的油水不要太足,来往的商队都要缴纳不少的份子钱,你说这守将还有什么战心? “晋军来了!弟兄们给我冲!” “给我冲!” 守将不断地大叫着,可他自己的身子却在连连地后退,王恩也是深深恼恨他的多嘴,直接把手中的长枪当做标枪一般抛飞了出去。 “死来!”王恩一声暴喝,含怒一击之下,长枪之上布满了血色的灵气,如索命的利剑向着守将飞驰而去。 守将只觉得魂魄都在颤抖,他完完全全被王恩锁定了,只是个天境五阶的守将,和王恩这样天境将行圆满根本不能比。 再加上他此时惴惴不安,十成的实力能有个五成就不错了,被吓得连连后退,可长枪依旧向他飞来,似乎非要取他的性命不可。 “啊!” 一如血龙弑人,蛮不讲理的霸道力量,直接将守将的身躯洞穿,王恩看着还有些孟军堵在城门口,便也拔出腰挎上的长刀,猛地挥杀了过去。 “都去死!堵在这里!”王恩大声呼喊道,旁边的亲兵部将也连连动枪,只听不断有孟军的惨叫声、奔逃声,可王恩却是听到了些不一样的。 他抬起头一看,也是变了脸色,大手朝着门洞后面一招,只见长长的滚木被他摄来,直直放在了地上,对着左右的亲兵大喊一声:“上城楼把铁门拉上去!” 两边厮杀的亲兵也是瞬间明白了意思,怪不得刚刚有那般令人牙酸的声音,原来是城门被放下才有的声音。 “当当”,沉重的铁门已经落在了滚木之上,似乎关城之上有人在拉动着铁缆,滚木被巨力不断压迫着,王恩脸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血色,他正在往滚木之中输入着自己的灵力,在夏侯江赶到之前,他一定要让城门依旧是开着的状态。 “杀上城去!杀!”王恩的几百名部将,连忙提溜着长刀冲了上去,城墙之战用不到长枪,他们纷纷拔出了步战用的大刀。 长枪被插在城门的门洞之下,他们也希望他们的长枪能挡住下坠的铁门,城关之上阵阵喊杀声传来,王恩的部将也是略微有些受挫。 “挡住,把门关上,晋军就没什么好惧怕的了!”此门的牌将还算有些胆色,在守将被杀的情况下,便接过了指挥权。 逃遁至此地的郡兵们也反应过来,若是晋军再杀进来,恐怕他们是逃不过被杀的命运,于是也是拿起武器冲着王恩的部曲杀了过去。 一边是要守住关城,一边是要抢占关城的铁缆,好让后头的大军能够冲进来,战斗立马就进入了高燃时刻,两边也是奋不顾身地开始搏命。 红甲的晋兵为了区分和普通孟军的不同,一个个的手臂上都绑了蓝色的扎带,此时两拨红甲士兵大战厮杀着,若是不知原委的人看来,恐怕还会以为他们发生火并了呢! 长刀猛地砍过孟军的脑袋,再用脚狠狠地一踢,孟军直接被踹下了城楼,这个晋军还没体会到厮杀的快乐,便觉得腿上一痛,只见孟军竟然用守城的钩镰枪,直接将他的脚筋挑断了。 腿上受挫,整个人像是失去平衡般,直接栽倒在了孟林关的城墙之上,几个孟军连忙扑了上去,也是毫不留情地一刀刀向着他的要害砍去。 只消三息,王恩的这个亲兵便没了声息,听着城楼上的喊杀声越来越弱,而上方的铁门下坠力依旧不改,王恩的心也就越来越重。 “登登登,登登登”,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夏侯江一马当先地骑坐在马上,冲着王恩大吼道:“王将军,我来助你!” 城墙下的门洞中,陡然刮起了一阵的狂风,巨大的风力向着城墙中的铁门顶了过去,王恩只觉心头一松,只见刚刚的滚木再不用承受千钧的巨力了。 担忧他的那些个亲兵,他连忙冲着插在守将身上的长枪一招,握紧了自己的血枪,便向关城之上冲了过去。 “去死!”王恩此刻暴怒了,几百个亲兵现在只剩了一百来号人,而且人人带伤,孟军这儿也是亡了千把个,此刻见王恩上来,竟然有了丝丝的胆怯。 “围上去,快快!”孟军的牌将大声呼喊道。 “看,看城下。”听着士兵紧张急促的言语,牌将心中一惊,连忙冲到城垛旁边向那边看去,只见无数的黑甲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城墙之上已经开始起了骚乱,原本的孟军再没有了战心,王恩盯死了那个牌将,脚上用力直接跳起向着那人杀去。 “天境二阶,差点坏我大事,该死的!”王恩大骂道,长枪舞出龙凤,直接将那牌将手中的长枪挑飞,枪尖再次掠动,直接洞穿了牌将的手掌心。 “啊!”牌将痛得直接叫了起来,这牌将也是烈性,只是大叫了一声便死死忍住,直接用另一只抓住王恩的枪杆,和他狠狠地对视着。 “哼,还是个硬骨头!”王恩也是暴躁地吼道,长枪直接一收,又将此人完好的手掌划破了,长枪尾部再一扫直接将他扫倒在地。 径直大步上前,直接用脚踩在了那牌将被洞穿的手掌之上,狠狠地用脚踩踏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叫你抵抗,叫你抵抗!” “啊,啊,啊!”牌将不停地叫喊起来,他终于是忍不住这股痛楚了,王恩此刻犹自觉得不够解气,拔出腰间的长刀,猛地向他腿部刺去。 刀锋直接刺进了他的小腿骨,那牌将疼得脸色发白,叫唤了两声直接昏死过去了,王恩长枪对着他的丹田一点,便将他的功力完全废去。 “来个人,给老子绑了他。”王恩大声呼喊着他的亲兵,眼神一瞄竟然看到了那牌将腰间的令牌,一把拽下擦了擦才辨清上面的字。 “按理,牌将的家小应该都在关隘内,杀了我那么多亲兵,这个仇得好好地算一算!”王恩恶狠狠地说道。 “去,抓几个人来问问!”王恩大声冲着麾下的亲兵叫唤道。 此时的镇恶军已经完全入了城,不断向着关城之内冲杀着,关内也有较少的孟国百姓,他们不断奔逃着,而镇恶军此刻也是杀疯了,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兜头就是一刀。 直到夏侯江冷声呼喊着军纪时,这些眼神血红的镇恶军才冷静了下来,按照岳正的吩咐,他们开始收割孟国士兵的脑袋,也算是能折算成军功了。 城中的孟国百姓被集中看管起来,不一会儿,在孟军俘虏的指认下,两三个妇孺被王恩的亲兵直接拉走了。 而用完的孟军俘虏也没得到善待,头颅也是很快被斩下,躯体被就地掩埋,孟国的百姓看着这一切,吓得浑身发抖,他们记忆中已经数百年没有战争了,而现在战争的血淋淋就这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太阳已经落山,岳正终于跟随着贺轮的中军到了孟林关,此处关隘修建的极为雄伟,毕竟也是为了拱卫孟都所建。 等到岳正骑着蓝熊走过关隘大门的时候,他竟然听到关城之上有女子的叫喊声,他连忙疑惑地问道:“这关城之上,哪里来的女子叫喊声,而且” “你们的军纪还要不要了!”岳正怒斥着夏侯江,只见夏侯江也是尴尬至极,岳正后面的两位夫人董小宛和齐心也是瞪着他,分明是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那声音极为地凄厉,中间伴随着鞭打的声音,好像还有男子的求饶声,岳正脸色变得铁青,这难道都是跟老子学的吗! “王恩呢?”岳正直接问道,只见夏侯江的眼神向上瞟了瞟,岳正算是知道这声音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怎么回事?王将军可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岳正直接询问道。 “王将军在打门的时候,守将都被杀了,但负责这个城门的牌将,还在抵抗直接放下了铁门,王将军一人用滚木顶了好久。” “他派自己的亲兵上去,厮杀了许久也没把铁门的铁缆拉上去,几百个弟兄就剩一百多号人了!”夏侯江言语中似乎有些偏向王恩的意思。 “妈的,什么不学,学这个”岳正心中也是恼火,可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这般残酷的事情,往往也是平常之事。 “打这个关城,咱们总共去了多少的弟兄?”岳正冷声问道。 夏侯江见岳正憋着气,也是连忙躬身禀报道:“六百多,王恩将军的亲兵就占了四五百个” “好重的腥气!”岳正怒骂了一声。 “把一路收集的人头,都运过来,在关城的东面连夜给我搭建一道京观!”岳正冷声说道。 “是,卑职马上去办。”夏侯江连忙拱手而去。 他离去之时,冲着旁边的房司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接待岳正,只见房司冰硬着头皮上前道:“大人,您的营帐已经安排好了。” “带路。”岳正冷声说道。 却听身后的董小宛喊了一句夫君,似乎对他不做处理的态度很是不满。 “房司冰,你在这呆着,等王恩完事之后,让他滚过来见我!”岳正直接怒斥道,转头看了看董小宛,亦是骂了一句:“男人的事,女人少给我插嘴!” 眼看着董小宛眼中都快流出泪来,旁边的齐心也是连忙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劝到了一边,只听岳正又是喊了一句:“齐心,等会把那个婆娘给我拉到营帐里,看我怎么收拾她!” 一句话说的董小宛又想哭又想笑,低着自己的小脑袋,眼睛里又是泪水,脸色上又多了几分的红晕。 站在夏侯江为他搭建的营帐中,此时的关城已经半夜,但还是有些燥热,只见王恩衣衫不整地匆匆而来,直直地跪在了岳正的面前。 “几个女人?几个男人?”岳正冷声问道,王恩心中一突,从没有听到主公用这么严肃的言语说过话。 “两个女的,那守将的婆娘和女儿,咱和手下的弟兄一百多号人,人人有份!”王恩跪在那儿依旧是硬气地说道。 “啧啧,那守将呢?死了吗?”岳正砸着嘴问道。 王恩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说道:“是,割了一百多刀,流血痛叫而死” “两个女的,很漂亮?”岳正继续问道,王恩摇了摇头,老实回答:“没那么漂亮,只是中人之资。” 岳正听着他有些遗憾的意味,心中更是来气了,怒骂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前段时间不是分了好几个蛮女吗?” “大人,我只想给弟兄们报仇。”王恩很是实在地说道,岳正看着这个跟着他起家的将领,心中也是不忍,想起战前说过的话,也是摆了摆手。 “这几日,我帮你提到圣境,但也要罚你,就罚你戍守这孟林关!”岳正冷声说道,王恩先是一喜但又是低下了脑袋。 “滚去东门那边,给我去筑京观,对了,那两女的呢?”岳正直接踢了踢他的屁股,将他骂走了。 “只是两个凡人,最终力竭而死。”王恩有些遗憾地说道,岳正看着他意犹未尽的表情,也是暴怒道:“滚,赶紧给我滚!” 第523章 再助王恩悟雷行 王恩带着他一百多个意犹未尽的弟兄,来到了孟林关的东门外,只见不少的兵卒正在处理着孟军的首级。 首先用点燃的线香点灼这些脑袋的眉心,这样能彻底灭掉躯体上的残魂,然后再用特殊的白泥将砍断处的伤口,以及首级上的七窍涂抹,这样便不会发出腐烂的臭味。 “夏侯将军,我们被大人派到这儿,麻烦给安排个活计。”王恩看到了夏侯江,连忙上前拱手说道。 夏侯江冲他莫名一笑,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弟兄脚步还有些虚浮,便笑着说道:“带你的麾下去那边歇歇,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处理完毕的首级会按照相应的位置摆放,就好像搭积木般,直到这些积木完全成型,构造出一个金字塔的形状。 “咱们只霍霍了两个小娘子,这大人是要跟孟国不死不休啊”王恩的麾下小声地嘟囔着,却是被王恩听了个真切。 他狠狠地朝自己的麾下瞪去,骂骂咧咧地叫喊道:“今天晚上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出去炫耀,老子割了他的舌头,怎么,欺负弱女子还欺负上瘾了不是?” “王将军知错便好,我们这位大人,凶厉起来那是杀人不眨眼,但就是见不得人凌虐弱者。”夏侯江有些感慨地说道。 “大人跟我说过,有些自诩为强者往往会有一种变态的欲望,那就是以欺凌弱者为乐,但那不是真正的强者,只是拥有了超越自己力量的凡人而已。”夏侯江继续向着王恩告诫道。 王恩听罢,也是轻轻一叹,朝着夏侯江一拱手,也算是谢过他的教诲之恩了,他感觉到这段时间,自己的状态确实不对,或许是功法进阶的速度太快导致的? 一个个狰狞的首级被摆放好,空洞的眼神朝着东方的孟都,王恩乍然一瞥间,也是猜测他们死前或许很是痛苦! 不提孟林关外一些将士的忙碌,在为岳正准备的营帐之中,董小宛面色悲戚地看着岳正,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这样的弱女子呢?” 岳正轻轻把有些梨花带雨的美人拥抱在怀中,靠在她的耳边小声解释道:“他们认为那女子是他们的敌人,对于敌人,在他们的意识中,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这就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在战争之中,他们、她们仅仅只是工具而已,古之名将,莫不如是。”岳正继续感慨道,他的眉头紧锁着,似乎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别闷闷不乐了,美人,过几日咱们回贡南好不好?”岳正亲了亲董小宛的脸颊小声询问着,两人脸贴着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间的热气。 坐在不远处桌边的齐心听到他们的耳语,有些诧异地询问道:“怎么,这就不打了?前面就是孟都唉!” “打不起来的,要再往前推进,孔德成那个老匹夫就要跳出来了,到时候这局势便不是由我掌控了。”岳正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也是,没有道境的支持,夫君也推进不下去。”齐心嘟了嘟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她在纯粹的军人家庭长大,自然不会像董小宛那般的心软。 岳正又紧了紧怀中的董小宛,笑着冲齐心说道:“所以我才希望你们浣溪姐姐早点到达道境啊,这样我就能试一试孔德成的底线了。” “不过现在嘛,我想圣上应该是满意了。”岳正笑着感慨道。 京中的皇宫内,叶谦还没休息,他正翻阅着那些从刀离郡抢来的典籍,加上皇宫中原本便有的前朝典籍,其中的秘密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西梁宪宗皇帝居然有如此秘术,延寿的同时还能将弥留之际的神魂肉身封印在冰山中,这样的秘术难道就随之冰封了吗?” 叶谦看着手中的典籍陷入了沉思,只是书房之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叶谦连忙大手一挥,将这些物件收了起来。 “圣上,刀离郡军情。”门外传来王休望有些着急地言语声,叶谦也是着急,生怕他的计划生变,连忙说道:“进来说。” “圣上,这是刀离郡送来的匣子。”王休望小心翼翼地将情报匣子放在了书桌上,只见叶谦直接抓过匣子,用印直接朝着封条一盖,匣子就被打开了,内里的案牍瞬间被叶谦抓在手中。 “好好,西南安矣。”叶谦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有些开怀大笑地说道。 王休望见叶谦高兴,也是上前试探着问道:“圣上何故欢喜,能不能说与老奴听听,也好让老奴为皇爷高兴高兴。” “你自己看,真是打了个胜仗啊,这要是在西面就好了。”叶谦笑着说道,可提到西面,言语中还是有些唏嘘。 “孟军反攻,有近二十万人马,我军劣势但士气旺盛,与孟军鏖战一日,因孟瑟无端唤撤,方至孟军溃逃,我军伤亡颇重,但奋力而追再破孟林关。”王休望轻声念着,他自然能看出岳正文字中的猫腻,但圣上不戳破,他又点出来做什么呢? “皇室亲军那边,西南是谁负责的?”叶谦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询问道。 王休望连忙回答道:“现下是皇室亲军副指挥金峰负责的。” “原来是他,把他唤来,我要他去刀离雪山上帮我看看。”叶谦自知自己寿元无多,若是再不想些法子,恐怕明年后年就要立太子了。 “是,皇爷,是要现在吗?”王休望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地询问道,金峰虽然为人大气,但这个点去扰他修炼,怕是也不太好。 “罢了,明日再召见他!”叶谦随口说道,随意摆了摆手便让王休望离去了。 “孟国,撮尔小国也,派几个圣境便能灭掉,唯一就是那道境孔德成,若是要将他压制,怕是要两个道境,着实有些划不来。”叶谦思索了片刻,也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了看书桌边上挂着的屏风,上面刻画着皇晋的山川地图,他最为忌惮的就是北方道盟,不显山不露水的势力,这才是让他最为担忧的。 岳正自然不知道叶谦最为忌惮什么,但他一个圣境都没到的人,自然是没资格参与到佛道两家和朝廷的对抗之中的。 朝廷不是没有圣境,而是大部分圣境都派往了东北三路,这三路分别是:道玄路、道清路和释光路,看看这名字,不难知道这三路分属于谁了! 北地三路二十七郡,几乎所有的郡守都是圣境,否则根本弹压不住郡内的那些强大宗门,可即便是这样,朝廷依旧有些力不从心,道盟和佛寺的实力太大了,这对叶晋皇朝而言,要比南方的乱臣贼子威胁大多了! 岳正可是想错了,叶谦也只是高兴了一会,但想到了自己不多的寿元,以及北方魔域、道盟等等得烦心事,却再也高兴不起来。 盘坐着营帐之中,回味着昨夜的那些风流韵事,没想到小宛那个妮子还有这么粘人的一面,就像个小猫似的挂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来,即便后面齐心怎么拉也没用。 两女这会子还在营帐中熟睡,可岳正却要起来清点下昨日大战的情况了,袁迪章麾下的伤亡数量最大,其他几部倒是还好,零零散散地加起来也有个两万人了。 可两万士兵的死亡,却是换来了五六倍的杀伤,昨夜夏侯江清点了搭建京观的人头数,都有个七八万的样子,再加上孟国那边祭祀掉的,这一仗,孟国算是赔了个底朝天。 孟瑟此刻倒是真的不敢在孟都呆下去了,他的王架在孟都也没停下多久,直接是带着孟国宗室东迁到了海西郡。 “得给镇恶军补充些新的士卒了,要不把朱铜的川江军调拨到镇恶军的序列之中?”岳正喃喃自语道。 此时,他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血气朝着营帐而来,抬头一看竟是他的爱将王恩,只听他躬身行礼道:“大人,我的功法似乎告诉我,现在该突破圣境了。” “这么快!”岳正是知道《血气修罗功》的,连忙上前扣住王恩的手腕,探查起他体内的情况来。 “难怪你一修行之人,做下如此暴戾之事,这些时日怎么进境如此之快?”岳正感觉到他经脉中的气血极为旺盛,隐隐还有几分狂躁之意。 王恩不敢隐瞒,连忙将他在那人攻破刀离郡时,吸收了不少白袍祭祀的血气一事告知给岳正,只见岳正听罢,也是蹙着眉头连连思考着。 “也罢,我就助你突破圣境,但问心那一关可要你自己过了,我怕你不一定能过去啊!”想到王恩杀性如此之重,怕也是有功法的缘故在,但若是突破圣境,恐怕这也是一大阻碍,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 “主公不必为我担忧,我等军汉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是生是死也要搏一搏!”王恩极为豪气地讲道,岳正听了也是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找个大山。”岳正笑着说道,既然王恩坚持,那便随他! “大人不在城中吗?”王恩有些疑惑道,只见岳正摇了摇头,对在此地突破极为不愿,若是人多眼杂再捅上去,怕就对岳正不太好了。 两人出了营帐向着西面飞去,只寻着刀离雪山绵延的山系,岳正指了指那边的一处山坳,便开口道:“那个地方很是不错,就那儿,王恩去那青石之上沟通灵气!” 王恩郑重地看着岳正,毕恭毕敬地向岳正拱了拱手,纵身一跃跳到那青石之上,直接用神魂沟通起天上的灵气来。 整片山坳中的灵力似乎在渐渐沸腾,山上的动物向着远方奔逃着,两边的树木亦是在瑟瑟发抖,好像要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危机一样。 天上的乌云渐渐合拢,厚重的云层完全化作了墨色,岳正的脸颊也是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竟然是九重天雷,看来王恩的功法加上他所修的兵道,完全为天地所不容啊! 此时的王恩也是感受到了空中的爆裂气息,他蹙着自己的眉头也是为岳正担心,只听那边传来岳正的言语:“你专心突破,这雷劫我来帮你挡。” 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云层之中庞大的能量,岳正也是担忧不已,但脸色瞬间被笃定所取代,世间的修行皆是逆天而为,哪里有那么多容易的事情呢? 他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他不仅仅要帮王恩渡过此劫难,更要借着九重雷劫来参悟雷法,身边的人一个个进入圣境,岳正也有些焦急了。 “轰隆”一声巨响,庞大的雷暴之声就连刀离郡城中都能听到,电闪雷鸣照出的纹路,就好像天穹的疤痕般,透露出天道的憎恨之意。 岳正直直朝那直劈下雷电而去,他此刻也变得极为地狂暴,周身闪烁着无数的电弧,完全是将《紫电雷龙锻身法》运转到了最快的速度。 脊柱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之音,好像是在和天边的雷声呼应着,血肉之中无数的浆髓在涌动,似乎是在等待雷电的锻打一般。 巨大的电流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种疼痛感像是贯穿了整个脊柱似的,狂暴的气息直接将他的衣物湮灭着,独独只留下了一条龙鳞裤。 “啊,雷电锻身!”岳正一声暴喝,他忍住浑身的剧痛,死死地盯住了天边的雷云,如此凶狠地力量世间罕有,这是天地的惩罚,最为狠厉的力量。 一个“狠”字,萦绕在他的心间,他此刻也被激发起了最为原始的凶性,狂躁地向着天空大吼着,似乎在挑衅雷云一般。 无尽的雷电之力修复着他的身体,黑色的杂质随风散去,天境之时已经将身体锻打得如此强悍,真不知圣境又是怎样的强大! 又是一道霹雳的电光,雷云才不管岳正有没有休息好呢,它只想秉持天地的意志,消灭掉那大石上的渡劫之人 第524章 雷法圆满终闲暇 雷法已经成功参悟其中七味,分别是:电、暴、贯、霸、震、镇、狠,而后面还有八重的天雷,岳正也是有些感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住后面的。 电柱有百年巨木那么粗,完完全全可以把岳正整个人都困在里面,看着庞大的电光向着下方王恩的位置撞去,岳正也是露出一丝的苦笑。 他连忙勾动心头的情蛊,和灼灼燃烧的异火相合,整个完全被紫火覆盖,他以为自己能多撑几道雷电,没想到第二重便要变作伪圣境的状态。 拳头上已经布满了异火的力量,看着极为狂暴的雷电,岳正也是咬咬牙直接一拳头砸了上去。 “霸道火杀!”岳正一声暴喝道,强大的拳劲在他手中升起,紫火变作了一个拳头的模样,极为凝实的异火之力向着雷暴迎了上去。 天空似乎也被岳正的霸道给激怒了,雷暴之声不断地在岳正耳边嘶鸣,九重天雷的力量可见一斑,若不是岳正有雷行的锻体功法,怕是根本挡不住它。 紫色的天雷,和岳正的紫色异火相撞了,两股庞大的力量不断地湮灭着,四周的植物受不住这般的力量,也纷纷化作了烟尘。 王恩也能感知到天空雷劫的狂躁,他心中也是有些焦急起来,灵台不断地涌入灵力,终于在自己灵台的洗练之下,一丝丝的法力在他丹田形成。 再快些,再快些,他期待着自己丹田内所有的灵气尽快转换为法力,这样说不定他还能帮一帮他的主公。 狂风不断地掀刮着,岳正周身的火焰不断地跳动,他此刻也被这种暴戾的力量惊住了,四周的空气也被灼烧殆尽,真空的环境下,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轰隆,轰隆”,雷云被激怒了,如果他有意识地话,应该能想到被他诛杀掉的一个个人杰,少有人敢挑衅他,而眼前就有一个! 大部分应劫之人都是用取巧的方法,比如用土行的灵宝护住周身,或者自己提前布置好防御阵法,只有面前这个人敢跟他硬碰硬! 雷云之上,紫色的电光变得更加浓郁,他在酝酿着下一波的雷劫,雷声在云层中响彻,岳正的心脏不断地跳动,血肉、骨骼也好像在应和着。 难道这就是《紫电雷龙锻身法》中的“电龙雷音”吗?岳正只觉得自己的血肉,包裹着异火似乎更强大了几分。 冷冷地看着雷云,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此时也在思索着,到底雷法还有什么特性,能成为天下有数的攻击法门。 电光闪烁之间,似乎将整个天地照成了一片的白色,天穹的底色好像变成了闪烁着的白光。 刀离郡城中仅存的数万蛮族,看到这毁天灭地的景象,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他们不停地磕着头,一边还喃喃自语,似乎是在祈求上苍息怒。 “我嗅到了毁灭的气息!”岳正看着发白的天穹,也是感觉到内心的发寒,第三重就这样了吗? 这般毁灭的力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住,岳正有些明悟了,雷法的特性之一“灭”隐隐就要脱口而出,只不过他想体验下这雷行的“灭”之力到底有多强大? 又是“轰隆”一声,岳正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天空的白色瞬间变成了一道锐利的闪电,像是那天幕上所有的闪烁被统统收走似的。 若是有人能透过异火,便能看出他眼眸之中,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如此的异状简直让人心惊,电光如覆水而收,成雷光灭世之霹雳。 雷光的尖锋似乎将下面的王恩锁定,岳正终于想起,为什么王恩的雷劫这么大了,关键就在于王恩所修的功法。 先是修炼魔道的《血影枪法》,即便是后来的《血气修罗功》本是正常功法,但也让血影枪法给带歪了,雷劫便默认王恩是魔道! 更别提王恩南征北战,带兵打仗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怕是都算在了兵道雷劫之中,两两相加之下,才有这么大的雷劫。 怪不得魔道之中无人修炼兵道呢!魔道加兵道合修,分明是取死之道,这么大的九重雷劫,谁能扛得住啊! 王恩的脸色在雷光的照耀下变得雪白,他也是大概明悟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雷劫了,就连齐观在西北带兵多年,杀得人可比他多不少,人家也才是六重雷劫 他不知道他的主公岳正,到底还愿不愿意帮他挡住后面的电光,他知道主公也是尽力了,谁能想到九重天雷如此恐怖。 雪白的电光越来越凝实,直直地向下落去,速度好像并不是很快,但王恩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也是有些绝望了,灵台之上的转化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我不信,只是小小的电光而已,难道还打不破吗?” “炎刀戮天!” 天空响彻岳正狂霸的言语,直愣愣地一刀惊艳了此方天地,也让王恩心中升起了一丝的希望,他恼恨自己的放弃,就连主公都没放弃自己,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呢? 不甘心的情绪在他心头灼烧着,他的灵台也快速运转起来,四周狂暴的灵气也不断被他摄来,魔道、兵道又如何!我自走我道! 浩大妖异的气息在下方滚动着,天下似乎没怎么出现过这样的力量,一边是妖异的血色,一边是铁血无情地杀伐之意。 “好汉子,居然悟出了两路同修,这可是逆天之路啊!哈哈,逆天又如何,给我开!”岳正大笑着说道,若是此言传出去,必然会让魔道震惊,魔、兵同修的圣境亘古未有,这还要看他能不能突破圣境? 心头异火的力量不断被岳正向外释放着,霸道的刀招让他经脉也有些酥麻,他知道这第三重雷劫算是渡过去了。 淡淡地笑着,他不知下面的六重雷劫该怎么度过了,看着依旧狂暴的雷云,他不断思索着对策,雷行还剩一味还没悟透,若是悟透了会不会好些? 已经到了“灭”这个字,后面还有些什么,岳正心急地联想着,但怎么也想不起来,面前的第四道雷光也渐渐聚起,岳正紧锁着眉头,准备还要相同的一招。 “轰隆”炸响,雷电扑面而来。 又是霸道的刀招“炎刀戮天”,岳正的经脉已经有些滞涨,异火的灼烧之感让他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不能持续地使用这招,对他身体的负荷太大了些。 四重的雷光要比刚才第三重更加猛烈,直接将岳正的刀光给湮灭掉了,剩余的雷光张牙舞爪地向下面扑去。 岳正来不及思索什么,直接向着下方追去,直接挡在了王恩的上方,此刻,王恩这个汉子内心被震撼了,若他是女人的话,怕是第一个就要嫁给主公了。 痛,撕裂般的痛苦,毁灭一切的无情闪电打在了岳正的身上,《紫电雷龙锻身法》不断地运转起来,肉身中的雷电渐渐抽离着,他好像感觉到有丝丝的不一样。 盘坐在那儿的王恩,眼眸中流出一滴泪水,他知道自己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报答岳正的恩情了,不知道这雷云还给不给他报恩的机会? 岳正再次向着天空而去,闭眼的王恩此刻慌了神,他不断运转着灵台,只想停下自己的突破之路,想让岳正尽快离开此地! “静心潜修,尽快突破,我没事,咳咳!”岳正给下方有些魂不守舍的王恩传音道,王恩也是赶忙收拾心情,不想让岳正给他创造的机会浪费掉。 被雷电轰击过的地方,好像是被激发了生机似的,岳正心中有了猜测,缓缓向着天空上飞去,直接收起了自己的金乌赤火刀。 玄奇的手印在他手中纷飞着,紫色的异火之力被调动着,雷光再次劈了下来,四周的大山似乎也扛不住这股力量,直接化作了粉末,山头都被这样一击削平了。 “火莲护身印!”岳正打出一道印诀将自己周身护住,心头的异火之力毫不在乎地往外释放着。 火红的莲花在空中异常地耀眼,待到所有的异火之力消耗完毕,他直接用肉身顶了上去,整个上半身所有的皮肤都化成了焦炭。 王恩感知到岳正微弱的气息,他有些绝望了,但突然那股气息又开始变化,似乎更加强大的气血在上面孕育着。 毁灭之后,方是生机!岳正脑海中陡然出现了“生”字,万木亦发于雷,那化作灰烬的山头,似乎孕育着什么参天巨木般 身上的疤痕也在碎裂着,岳正知道自己成功了,雷法九味全部参悟:电、暴、贯、霸、震、镇、狠、灭、生! 电光狂暴贯乾坤,霸道狠息镇妖邪。震天怒响灭此地,万物生发蕴其中。一首悟道诗在他脑海出现,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大,冲着天空笑了笑,似乎对剩下的雷暴毫不在意。 他大笑着如同利剑般冲天而起,对着下方的王恩喊道:“王将军,耐心突破,此雷电我已经有办法对付了。” 所有刚刚被炸得枯槁的肌肤,直接向着地上落去,完好的皮肉又重新长出,向着天空中的雷云而去,似乎是想再获得些雷灵之力。 “湮灭,变成我的力量。” 岳正喃喃道,他整个人的身体已经飞入了电光之中,电光仿佛不能将他打倒,甚至变成了他的进补之物。 天雷又呜咽了两声,根本没有放出任何的电光,岳正知道,这两道雷电应该是被他吸纳走了。 这时候,王恩直直而起,他冲着岳正说道:“主公,我王恩发誓,永生忠心于您,若违此誓言,叫我如飞灰般瞬逝!” “主公,请让我破此雷电!”王恩眼中闪过一丝叫自信的东西,他现下法力浑厚,似乎根本不惧后面的两重电光。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他刚刚吸纳了两重电光,丹田处正好有些鼓胀,而且最后两道电光,在岳正的感知中,也是强弩之末的存在了,毕竟在之前消耗了那么多力量。 直接从云层落下,岳正也没调息,就想看看王恩这个魔、兵同修之人,到底能迸发出什么样的力量。 只见王恩长枪朝着天空一挥,只见无数微小的血珠似乎出现在了天空,王恩大喝一声道:“军阵列前,血河乱舞!” 所有的血滴,似乎被他当成了无数的士兵,仿佛相辅相成一般,这些血滴像是排兵布阵一样,向着天上的雷云冲了过去。 血滴在不断湮灭着雷云的力量,这些血滴中没有魔气、没有煞气,雷光对他们的克制作用好像很小。 只见王恩的长枪不断挥动着,似乎在指挥着这些血珠,只见血珠分洒爆发出无比地力量,天空的雷云居然直接散了 “王恩,你这招真是不错!”岳正笑着赞叹道。 “若无主公帮助,王恩早就死在雷劫之下,这招也是从有关血宗的典籍中悟出来的,血宗之人可以控制无数血珠、血气帮忙作战,若是将血珠按照兵道阵法排列,岂不是更为厉害?”王恩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说刚刚那雷云怎么就直接被你摧毁了!”岳正笑着说道,他拍了拍自己的龙鳞裤,只觉得它好像也沐浴了天雷有几分不一样了。 “哈哈,你这招可得藏着些,否则被人看出魔道的跟脚就不好了!”岳正笑着嘱托道,王恩听到此话,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哎呀,你突破之后,戍守孟林关,我也放心了,终于可以回贡南歇一歇了,顺带我也要把这岐川都督落实了。”岳正极为闲适地说道。 “主公,能不能再给恩传些手段,这枪法实在有些显眼。”王恩向着岳正恳求道,想到王恩刚刚发过的那些誓言,岳正便也点了点头。 “正好也要给邱明传功的,到时候就一起,我也找找有什么功法比较适合你的。”岳正笑着说道,此言一出,王恩也是连忙再次给岳正行礼。 第525章 再授功法面叮嘱 “什么,你说什么!”郑国国主郑倢极为震惊地说道,此刻郑国的探子终于给他们的国主送上了最近孟国的情报。 下首的郑克礼也是有些惴惴不安,捏了捏有些发白的手腕,也是有些感慨道:“没想到那岳贼如此了得,当初就应该早些动手了结了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郑倢也是有些恼火地说道。 昔日月山一败,郑克礼也是联系了他的护卫,准备暗中动手悄悄将岳正除掉,不想岳正和周瑗君一路,导致他的那些护卫迟迟没有下手的机会。 “孟瑟那个废物,居然连孟林关都丢了,下一步是不是连孟都都要丢了?”郑倢怒斥道,想到这里火就不打一处来。 宋国有道境坐阵自然高枕无忧,可他郑国呢?境遇和孟国也是相差不大,想到道境,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郑克礼问道:“幽月是不是快了?” 郑克礼虽然和幽月真人有些芥蒂,但也是希望郑国能出一个道境的,便也连忙点头应道:“是,姑姑说幽月真人快了。” “再送些资源上月山派。”郑倢连忙吩咐道,孟国的一场大战,让郑宋两家更是依赖其境内的圣境高手了。 “三国唇亡齿寒,要不要派人给孟瑟些支持?”郑克礼连忙开口道,只见郑倢摆了摆手,似乎有其他的看法。 “莫要担忧,孟栾也是个枭雄人物,我想他可不愿意看着孟瑟将孟国的江山给败掉。”郑倢极为笃定地说道。 晋孟之间的一场大战,孟栾倒是连面都没露,实则他是去了北地魔域,圣子、圣女遴选在即,他也要来支持支持自己的儿子。 “孟瑟,无能之辈!此次回去,我就夺了他的王位!”孟栾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魔焰,冲着面前的孟立祀大声说道。 “没想到这岳正如此厉害,只可惜上次没取了他的狗命!”孟立祀也是满脸可惜地开口说道。 “没什么可惜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圣子之位,后面再去对付他!”孟栾也是恶狠狠地说道,想到在岳正手上吃的亏,心中便是越发地郁闷。 几方敌人都在心中诅咒着的岳正,此刻倒是极为悠闲地坐在孟林关的营帐之中,他对着水四金吩咐着:“给三位夫人说一声,让她们收拾收拾,这两天我们便回贡南。” “四金,你也跟我回去,顺带也看看你姐姐。”岳正笑着嘱咐道,水四金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说实在的,他确实有些想红昭和姐姐了。 见水四金匆匆离去,岳正冲着营帐之外喊道:“邱明,你先进来!” “末将邱明,拜见岳大人。”邱明此时得蒙岳正召见,大概也是明白或许岳正要传他功法,便也是极为恭敬地行礼道。 “邱将军,等会我就给你传功,你平日多用什么武器?”岳正随口询问道,却见邱明竟然有些犹豫了,他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回禀大人,明实则是用剑的。” “嗯?也好,智将用剑,倒也不用你冲锋陷阵。”岳正一开始倒是愣了一下,但人各有所爱,倒也不必强求些什么。 “那好,等会我就为你传功,在此之前,我先嘱托你两句。”岳正面色渐渐变得郑重,只见他盯着邱明的双眼,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意让王恩带领三万士卒戍守此地,你和周火亮做他的副手,如何?”岳正有些期待地看着邱明,缓缓开口询问道。 “你是一员智将,应该也知道孟林关意味着什么。”岳正言语之中似乎意有所指,邱明听着也是点了点头。 他看着岳正的脸颊,有些为难地说道:“大人,孟林关如此险要之地,不放一个圣境在此,真能守住吗?” 岳正轻轻一笑,自信地说道:“怕是你还没见到王恩,他现在已经成功突破,已经到了兵圣一阶。” “想来坚持坚持,等来刀离郡的支援,没有什么问题。”岳正极为笃定地说道,他意图将袁迪章放在刀离郡,万一孟林关有敌人来犯,两个兵圣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夏侯江戍守雨峡,贺轮戍守归鹤,你看这样安排如何?”岳正像是在征求邱明的意思般,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大人可以这般,夏侯将军、贺轮将军、袁将军三人,率兵在三地轮换戍守,这样也能让将士们没有丝毫懈怠之心。”邱明倒是不惜钱粮,说出了他的建议。 “这个主意不错,你回头拟定个细节出来,和那三位主将商议!”岳正也是开口赞同道,邱明一听此言也是点头笑了起来。 “邱将军,我以镇恶军指挥使的身份,任命你为我镇恶军随军参赞兼议三郡诸事,这雨峡、归鹤、刀离三郡,都有权去规划。”岳正直接任命道。 “多谢大人。”邱明也是连忙拜谢道,只见岳正大手一挥,两道玄音罩直接将营帐笼罩,岳正笑着从上首走下来,看着他的眼眸道:“邱参赞请静心安坐,我且探一探你的状态。” 他缓缓运起天心冥照的法诀,邱明只觉得神魂一阵疲倦,耳边传来岳正的传音道:“凝神静气,若是困倦便定心而休!” 听到此言,邱明也不再强迫自己的神魂清醒着,几息过去,整个人便直接睡着了,岳正沟通识海中的传功鼎,只见刹那间营帐中竟是金色的辉光。 岳正直接朝着邱明一指,只见传功鼎的金色虚影就向此人飞去,金色的华光照在邱明的身躯之上,不时地开始闪动着。 “帮他寻一门剑法,要适合他的。”岳正在心头悄然给传功鼎传上这样的信息,只见金色的小鼎在空中晃动了两下,似乎是在应和着岳正的要求。 浓郁的金光包裹着邱明的身体,不一会儿,在小鼎的上方闪过“灵石”二字,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只见华光继续变幻着,很快几个选项出现在了岳正面前。 “五百、四百、三百、两百。”岳正喃喃地念叨着,他再看了看邱明,有心提拔他走文将之路,倒是直接一指四百,向着小鼎虚影处挥出四百颗灵石。 只见灵石沉在了金色的小鼎之中,传功鼎的虚影不断闪烁着,不一会儿,四百颗的灵石直接变成了灵液,渐渐被小鼎虚影吸收着。 金色鼎身的上方渐渐浮现出一份功法,只见功法的神文是用黑白两色写成,岳正再一细看功法名为《弈乾剑术》。 “天下万物,皆有其弈,天地相弈,是为乾坤,阴阳相弈,是为白昼,人性相弈,是为善恶,天地之博弈尔,乾坤无高下,阴阳无定数,善恶唯一念。” “剑法之道,亦是在于弈也,天地法门无数,是有极弱克极强,唯我弈剑之道也”撰写此功法之人,似乎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言语之中极为狂妄。 岳正又看了看功法的全文,通篇都是在讲述剑术之道,至于修行纳气等等的法门,好像在这功法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倒是有些可取之处,和邱明爱算计的脾性倒是分外恰当,比之他现行的功法要好上不少。”岳正点了点头说道,朝着邱明的眉间一点,只见无数神文纷飞着,直接没入了邱明的灵台之中。 岳正衣袖一挥,便将金色鼎身虚影又收回了自己的识海中,静静等待着面前邱明的苏醒,只见百息之后,邱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乎有万千岁月流光。 “多谢大人赐功,此功于我而言极为有用。”邱明正色说道,说话之时又向着岳正行了一礼。 “得用就好!”岳正笑着向邱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王恩此时已经到了圣境,岳正倒是无法用天心冥照为其传功了,他心神沉浸于识海之中,呼唤着识海中的传功鼎。 只见金色华光的传功鼎出现在他神识前方,岳正缓缓传递过一丝信息:“可有《血气修罗功》类似的功法,用来当做《血气修罗功》的进阶。” “最好是枪术,纯粹的功法也行,四五百灵石左右即可。”岳正给传功鼎传递过去一连串的信息,只见传功鼎上下微微浮动着,似乎在尝试理解岳正的意思。 岳正见状也是心神微动,鼎身内的灵石袋悄悄开了个口子,五百灵石向着鼎身绕去,岳正继续说道:“找一门五百灵石,能和《血气修罗功》配套的功法,最好是枪术。” 传功鼎倒是被难住了,不停地在岳正面前转动着,营帐之外的王恩也是等得焦急,刚刚邱明笑着说他得了一门剑术,就把他心中弄得痒痒得,可现在岳正就是不唤他进去,着实让他有些心急了。 终于,传功鼎停止了转动,在岳正面前出现了两门功法的名字,一为《血龙戾枪》,另外一本为《血魔宝录》。 岳正看到后一本也是骇了一跳,没想到这传功鼎中居然还有魔功的传承,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不过岳正还是希望王恩走兵道的路子,想也没怎么想直接就选了《血龙戾枪》,只见那功法以血色神文撰写,直接出现在了岳正的识海。 “此功为龙族道境所创,盖因龙族气血充足,用以血气作为攻击法门,强横霸道、凶厉无比。”大概是金宇帝的备注。 “噬魂龙枪,出刃必伤人,以其嗜血之法强攻之,需先修血气,血气旺则招强,戾气盛则枪利” 倒也是符合《血气修罗功》,战场之上本来就能吸纳不少的血气,其中种种的负面状态,倒是可以用这《血龙戾枪》打出。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白玉玉简,直接将功法的内容用神魂烙印在这玉简之上,他稍稍有些疲惫,冲着门口唤道:“王恩,进来!” 只见王恩快步而入,似乎有些等得心焦了,岳正见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样,便直接将变成血红色的玉简丢给了他。 王恩连忙接过玉简,将它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百息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满是兴奋的意味。 “多谢大人赐功,这功法完全是为我量身定制的。”王恩向着岳正拜谢道,恨不得马上就提着枪到校场上抡上一圈。 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王恩的兴奋样便告诫道:“血气功法,有利有弊,一方面它威力极大,杀伤力惊人,但另外一方面,他对心性的要求也是极高。” “你前几日脑子一热做出来的混账事,怕是也和功法有关,希望你在这孟林关中好好磨一磨自己的性子,未来必能成为威震天下的名将。”岳正也是满怀期许地说着。 王恩听了这话,也是感动不已,连忙拱手应道:“是,大人的话,我必然谨记。” “我把邱明放在孟林关,让他辅佐于你,若是邱明修行速度快些,怕是也能到圣境。”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他商量着来,此人是难得一见的智者,对于我攻略三国定有大用。”岳正继续叮嘱着。 “是,大人。”王恩连忙回应道。 “去,好好巩固自己的修为!”岳正笑着挥了挥手,又接上一句:“把贺轮和夏侯江给我叫来。” “是。”王恩缓缓退去,十几息之后,夏侯江和贺轮站在了岳正的面前。 “你们两个,一个负责雨峡,一个负责归鹤,但邱明给我提了个建议,说是你们三军可以轮换戍守,这样也能达到练兵的目的。”岳正继续吩咐着。 “具体细节,你们就跟邱明协商着办。” 花了半天的时间,岳正才把各个兵将的安排定好,他也是到了该回贡南休憩的时间了,南征北战两年多的时间,倒是少有闲暇。 “三位夫人,准备走,四金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马车,先去刀离,然后传送至贡南郡。”岳正呼唤的言语中倒是充满了兴奋,终于能看到他侯府中的满堂娇花了。 第526章 慧仪婉约洗风尘 随着贡南传送阵的一道白光,岳正已经回到了贡南,而水四金和他的那些亲兵则是要走陆路,怕是还要个几日才能到。 “三位娘子,到家了,我们就走回去!也算是体会体会百姓的生活。”岳正冲着沈浣溪、董小宛和齐心说道。 沈浣溪白了他一眼,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了一件天蓝色的斗笠戴上,娇俏地说道:“就你的理由多,早些回去不是挺好的嘛!” “大人,是从何处而来?”徐朗也是没有眼色地上前问道,岳正翻了个白眼无奈说道:“你没看邸报吗,我是从新收的刀离郡回来的。” “仗打完了,不回治所做甚?”岳正没声好气地说道,说罢,直接抚了抚董小宛的玉背,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示意她们跟他出去。 此时岳正一副文人样子,淡青色的长衫,腰间环扣着黑紫色的系带,旁边扣着一精致的冰蓝玉佩,别着手就向外面的长街走去。 贡南城似乎比以往更加的繁华了,刘少思本就是天下少有的智者,小小郡城的治理自然不在话下,加之对孟国的战争,往来的奴隶贸易,更是让贡南收益良多。 随意地看了看两边叫卖的摊位,往来的巡逻卫兵也是不少,街市上也极为的整洁,自从岳正给刘少思提过一嘴李典昂之后,贡南也向花脂郡学习,调了不少的奴隶清扫大街。 “哎呀,这不是岳正岳大人嘛,小老儿有礼了。”终于有人把岳正认了出来,他这般俊俏之容早就引人注目,况且不少的百姓也是见过他的。 “岳大人,岳大人。”贡南的百姓就跟看到了偶像似的,不少人直接向着岳正跪了下来,不断地叩头着。 岳正也是吃了一惊,只见旁边的沈浣溪也是稍稍释放了些柔和的法力,不然岳正都要被热情地百姓给围住了。 “大人于我贡南,恩同再造。”远处的长街上听到这里的动静,也是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巡逻的卫兵走到此地亦是吃了一惊。 “呆子,叫你说要微服,全城的人都快认出你来了!”沈浣溪又冲他使了个白眼,言语里倒是有几分埋怨。 岳正现在也是头痛了,早知道就跟徐朗要一辆马车了,现在搞得这么被动,要是化虹回去也是显得有些狼狈。 “岳大人回来了,还不上马车?”岳正只听不远处的马车里,传来一阵温婉地女声,但却是想不起来是谁。 “各位贡南乡亲,我岳某刚从战场回来,想于贡南歇息些时日,此刻归家心切,各位麻烦让个路途可好。”岳正笑着说完这话,便匆匆上了那不远处的马车。 后面三女见岳正如此动作,也是有些诧异,便也跟随着他一同上去了,只见马车里坐着一温婉美人,穿着青雾色的衣裳,举止有节、贵气盎然。 “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慧仪你。”岳正对付美人可是有自己的一套,直接上前坐到了叶慧仪的旁边。 “三位姐姐,叶氏慧仪这厢有礼了。”叶慧仪看着后面进来的三女,也是连忙行了一个福礼。 “郡主太客气了。”齐心也是和叶慧仪相熟,便也跟着回了一句,而董小宛和沈浣溪都和叶慧仪不太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回侯府。”岳正对着前面的马夫吩咐道,马车的后面还有一队卫兵跟随着,倒也是让四周围观的百姓都散去了。 看着叶慧仪温婉地容颜,似乎有些皇族的傲气,岳正直接摊坐在马车的地板上,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叶慧仪的大腿上。 “刚刚怎么没唤我夫君?”岳正的后脑勺感知着她腿肌的软嫩,轻声询问道。 叶慧仪也是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岳侯,这一来一去几个月,怕是都把我这个郡主忘了,我又何必太在意我的身份。” “哈哈,慧仪终究是我的人,这层羁绊哪里是说没就能没的。”岳正就这样倚靠着她的大腿,也是有几分怡然自得般说道。 “你也知道我这几月辛苦,等下伺候我沐浴如何?”岳正如此大胆的试探,也让叶慧仪羞红了双颊。 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倚靠在她腿侧的俊容,本来心中有些幽怨不想答应他,此刻竟然有些神差鬼使地“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慧仪是愿意跟我做个真夫妻的!”岳正言语中有几分调笑的意味在,旁边的三女听了他的话,也是对视着看了看,一个个眼中都藏着笑意。 叶慧仪心中羞恼,什么叫“愿意做个真夫妻”,你以为人家是愿意嫁给你这个花心鬼,还不是皇上的圣旨,我们叶族之人都逃不过 她心头微微一颤,坐在地上的岳正手上有些不老实了,竟然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踝,她生得极为纤瘦,脚踝直接被岳正单手握住,一股热力从脚上传到脸上,整个人的脸蛋都红透了。 “老爷,夫人,侯府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恭敬地立在一边请示道。 叶慧仪终于是松了口气,这个流氓已经开始尝试脱她的绣鞋了,若不是三位姐姐在,她肯定要啐骂上去了,哪里要忍得如此辛苦。 “哎,可惜,你这马夫怎么不慢些呢?”岳正瘫坐在马车地上,冲着马车之外说道,马夫也是一头雾水,只能低着脑袋静静聆听着。 好气哦!叶慧仪脸色变得通红,也不知是羞涩的还是气愤的,她用柔夷轻轻推了推岳正的后背,靠在岳正耳边羞愤道:“岳大人,难道要在这里歪腻到晚上吗?” “这也未尝不可呀!”岳正现下正是闲暇,倒也愿意花些时间逗逗这个皇家贵女。 “怎么连夫君都不愿意叫了,我等赶紧下车,给皇上上折子去。”岳正有些半真半假地说道,此言一出倒是让叶慧仪惊着了,她生怕岳正真这般做,到时候,她那父亲恐怕又要被宗族敲打 “夫君不是国朝战神吗?怎么这般无赖?”叶慧仪也是被他的话弄得没办法了,只能有些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多喊几声。”岳正继续逗弄着这般美人,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夫君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喊下人来抬夫君了。”叶慧仪也是狡黠,笑着反击道,岳正看了看她的眸子,轻笑着反问道:“刚刚还说我无赖,你这法子难道不无赖吗?” “呵呵,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叶慧仪白了他一眼,有些愠怒地说道。 “那娘子是要我怎么个无赖法,小宛、心儿,你们给这位叶妹妹分享分享!”岳正看了看马车中未走的美人,有些开口调笑的意思。 “嘻嘻,夫君要是无赖起来,我们谁也受不了呢!”齐心笑着说道,言语中似乎若有所指。 沈浣溪只是坐在那儿,笑容也是淡淡的,似乎很乐于看到岳正被叶慧仪怼,她知道他的花花性子,怕是这叶慧仪迟早也跑不掉。 “叶妹妹,老爷他可是不饶人呢!你可要小心他使坏啊!嘻嘻!”董小宛也是一袭红衣娇笑着说道。 几人的一唱一和倒是让叶慧仪脸色羞红,她低下了自己的螓首,不想岳正正仰着脑袋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着。 岳正仿佛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丝丝的胆怯,那有些游移不定的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她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而她也从岳正的眼光中,看出了那慵懒之后的霸道,他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吞了似的,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只能任由这汹汹的占有欲将自己吞没。 “好了下车!” “慧仪,你去你的小院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好好沐浴一番,也算是洗一洗风尘,这么些日子没回来了。”岳正有些感慨道。 门口的卫兵又好像换了一批人,但他们显然是认识岳正的,为首的军汉直接大喊道:“老爷回府嘞!” 岳正也是嘴角带笑,引着几女就向门里走,梅瑄早就听到了动静,此刻也是侍立在一旁,笑着询问道:“老爷,晚上的饭食如何安排?” “把所有夫人都叫上,用井渊灵水炖食,多弄些小料来!”岳正随口吩咐道,这灵水炖食就是异界版的火锅,只不过用的是灵水煮烫,专吃食材的本味。 叶慧仪进来侯府后,也是匆匆向着后院而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口儿砰砰砰地直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抗拒,还是应该答应。 心中轻轻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她们叶族女子的命运,罢了,好歹是自己的夫君,好好服侍他是自己的本分和义务。 “叶夫人。”小院门口的侍女连忙行礼。 “去把水房澡桶放满山泉水,等下老爷要过来!”叶慧仪连忙吩咐着,旁边的两个侍女听了后,心中也是微微一喜,连忙就去打水了。 岳正吩咐完梅瑄之后,也是笑着向叶慧仪的小院而来,此时他心头一派惬意,只觉得平日里看惯了的雕栏画栋、亭台水榭,竟然也有着自己的美感。 只见叶慧仪身着青雾色的素纱,发髻是岳正极为喜欢的流苏鬓,胸口、手臂露在外面的皮肤惊人的白皙,容颜也是袅妍芳华、绝世婷立。 直接用手揽上她纤细的腰肢,似乎从没有跟人如此亲近过,叶慧仪皱了皱自己眉头,到底是天下绝色,就连蹙眉都给人一种西子捧心的娇弱美感。 可岳正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她拥在了怀抱之中,笑着在她耳边说道:“我听梅管家说,你一个月是有十几日是坐马车在贡南城里闲逛?” “府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只能出去散散心了。” “之前和周姐姐倒是聊得来,但她太勤于修炼了,一个月也见不到几回,其他姐妹,我又不熟悉。”叶慧仪的言语中似乎有几分落寂。 “倒是让我们的皇族贵女烦闷了。”岳正靠在她的耳边,极为亲昵地说道。 叶慧仪倒是一声轻笑道:“我算哪门子皇族贵女,不过是沾了祖宗的光而已,但也不过得了这不自由的结果!” “呵呵,这还不自由?”岳正带着几分调笑反问道。 “笼中鸟雀、池中鱼鲤罢了。”叶慧仪也是有几分感触道,岳正轻嗅着她青丝上的淡香,倒是有几分喜欢这个妮子了。 原本只是看上这绝世娇艳,此刻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愁绪,岳正也是抚了抚她的后背,对她多了几分怜爱。 “岳夫君,山泉水已经准备好了,您自用便是。”叶慧仪轻柔地说道,岳正哪里会让她跑了,笑着反驳道:“我沐浴从来都是让夫人来侍奉的。” “你既然叫了夫君,哪里还能跑?”岳正继续调笑道。 他径直走进水房,而叶慧仪把头埋得低低的,两条腿就好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走不动路一般。 “还不进来!”岳正笑着说道,他的言语中似乎有些魔力,一下子便将她拉了进来,她径直地往澡桶这边走着,只见岳正三下五除二解下了自己的衣衫,旁若无人般地坐进了澡桶中。 “慧仪,还不帮我按按额头,这几日大战,倒是搞得心神有些疲累。”岳正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对着叶慧仪极为自然地吩咐道。 见岳正已经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似乎很是疲累的模样,叶慧仪也是强忍着羞意,站到了岳正的背后,缓缓帮他揉捏起额头。 “慧仪的手法很是轻柔呢?有学过?”岳正惬意地询问道。 “没有,只是随便按按。”叶慧仪轻声回答着,她目光不时扫到岳正强壮的肌肉,脸色变得越来越红。 “对了,慧仪,你爹可是赋闲在家?”岳正笑着问道,倒是让叶慧仪有些惊诧,好好地问我爹作甚? “是呀,他只有个晋泽轻骑都尉的禄位,只是每月领些钱粮,几乎没什么事情。”叶慧仪也是老实回答道。 “可愿意出来做个官什么的?”岳正笑着询问道,此言一出,倒是让叶慧仪心中起了波澜 第527章 美箸堂中众女娇 “他他能行吗?”叶慧仪有些疑惑地反问道,岳正听出了她话中的犹豫,笑着反问道:“怎么,你看不上你老子的能力?” 叶慧仪这妮子听到这般戏谑之言,也是心中也是稍稍有些愠怒,直接用力捏了捏岳正的肩膀,哪里料到岳正已然炼体小成,她普通的天境实力,根本捏不动他虬然的肌肉。 “呀,你这肌肉块是铁做的吗?人家捏了好久都没变。”叶慧仪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岳正的肩头,有些可爱地问道。 “小娘子不要岔开话题,我是在问你爹如何?”岳正转过头来,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柔夷,轻笑着询问道。 看到岳正的唐突,只见他突然从澡桶中站起,淋漓的水珠从他健壮的肌肉上洒然而落,叶慧仪一时间都看得有些痴了。 见这小妮子羞红了脸蛋,似乎很是不习惯岳正的坦诚相待,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岳正,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单指挑起她的脸尖,看着那桃花般的娇颜,岳正也是有些按捺不住,直接冲着她的嘴唇亲了一口。 “你这人讨厌死了!”她有些娇嗔地说道,倒是让岳正有些浮想联翩了。 叶慧仪生怕岳正又要来轻薄于她,连忙用白皙的柔夷挡住了岳正的嘴唇,但看着岳正炽热的目光,心中依旧是有些怯生生的。 她也是连忙岔开话题,直接说起她的父亲来:“我那爹爹不过是中人之资,平常做什么都是极为懒散的性子,怕是有些事情做不好!” “哈哈,这样最好,一个太平郡守不就是这样嘛!”岳正随口说道,他有心把岐川都督府北部的郡守换一换,此刻也在物色相应的人选。 面色带笑,双臂张开看着面前的美人,轻笑着吩咐道:“慧仪,来帮为夫穿上衣衫,就用宽大点的逍遥服!” 所谓逍遥服,是此界贵族、修士在休憩之时常穿的服饰,袖口、衣摆都是极为宽大,穿在身上若是气质出众,便给人出尘逍遥之感,所以称之为“逍遥服”。 听到岳正的吩咐,叶慧仪面色也是一呆,她抿了抿小嘴儿,有些不好意地开口道:“岳夫君,我这里倒是没你的衣服,我以为你不会来我这。” 看着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岳正又是邪魅一笑,直接上前两步把叶慧仪逼到墙角之中,捧起她的螓首就亲了下去。 一吻迷离,叶慧仪的眼波盈盈带水,她身子软软的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有些气恼地开口,但嗓音却是带了几分沙哑,好像是在撒娇一般地声调。 “夫君难道就这么喜欢轻贱妾身吗?” 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岳正依旧在调笑着,她生气地就准备给他胸口一拳,却直接被他抓住了皓腕。 “你这样,让我这么到你这来休息,难道让我第二天光着身子出门吗?”岳正眼眸中依旧带着几分笑意,但言语中却是充斥着质问的意思。 听到岳正说是“到你这来休息”,她瞬间被抽走了自己的矜持,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的夫君啊,将来要怎的还不是任由他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嫣红,指了指刚刚岳正脱下的脏衣服,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夫君,那怎么办,要不你再穿回这件?” “刚刚那个吻就是对你的惩罚!”岳正笑着说道,心中也没恼,手上朝着旁边的案几拂过,只见上面瞬间就摆上了一套整齐的黑白逍遥服。 “还不伺候夫君穿上?”岳正口气中有几分不容置喙,叶慧仪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她像个小鹿般心房乱撞,有些不敢和岳正同处一室了。 拿起逍遥服上方的黑玉冠,先用配套的白色系带将岳正柔顺的发丝绾好,再给他仔细将玉冠套上。 “你家穿衣,先带冠饰?”岳正有些嫌弃她的笨手笨脚了,轻笑着嘲讽道。 叶慧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得脸蛋都红了,她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吐了吐舌头道:“人家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呢!” 在说这话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了她操劳多年的母亲,她的父亲本就是懒散之人,她又是从小娇养长大,家中也没什么仆人都是母亲在操持。 宗室总觉得高人一等,一般不愿意用奴隶侍奉,而雇佣平民的成本又是太高,她父亲又不善经营,到最终大部分活计还是落在了母亲身上。 “你刚刚问我父亲,那太平郡守可是真的?”叶慧仪又是怯怯地问道,她唯恐岳正不悦也是接了一句:“爹爹懒散,我只是舍不得我娘亲。” “也罢,美人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回头也帮着丈人筹谋一二。”岳正一边将手臂套进袖笼中,一边应着叶慧仪。 “若是事情成了,慧仪怎么感激我?”岳正继续调笑道,只见美人低首,面色变得血红一片,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刚刚都让你轻薄了个遍” “这才到哪啊?”岳正摇了摇头,此刻,叶慧仪终于停手了,她看了看岳正便开口提醒道:“夫君,已经是帮您穿好了。” “等下去美箸堂用晚膳,我先过去了,你自己收拾收拾。”岳正看了看她有些湿透的衣袖,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夫君。”叶慧仪终于是松了口气,这个大恶魔终于是走了,再呆下去恐怕自己都要被他吃干抹净了! 黑白相间的轻丝逍遥服,衣袖翩然恍若仙人,薄薄的衣衫穿在身上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样,他就这样穿着玉屐向着“美箸堂”而去。 在美箸堂中,十几名侍女如同花蝴蝶一般在忙碌着,而指挥着她们的便是“风花雪月”中的老大风杏。 和其他三位妹妹不同,风杏的音色之中有几分刚硬,所以管家也是极为合格,十几个侍女也是恭敬地动作着,丝毫不敢有怠慢的意思。 岳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悄然走近美箸堂,听到风杏那稍稍有些独特的声线,也是一下子将她认了出来。 “这不是我的大丫鬟风杏嘛,这么长时间未见,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岳正看着面前的姿容秀丽,也是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若是以前,风花雪月的姿容在家中十几个女子中只能垫底,可修炼了上佳的功法就是有些不同了,风华姿容更甚往昔,有一种出尘的绝美柔丽。 “风杏见过老爷。”风杏听到岳正的招呼,也是连忙冲着岳正行了个福礼,她知道自家姐妹在府中是个什么地位,所行所言也是极为小心的。 看着姿容袅娜的大丫鬟,完全是任由岳正予取予求,他便笑着上前揽过她的腰肢,直接在她耳边调戏起来:“老爷走了这么多天,心中可曾想过老爷?” “婢子当然是想煞了老爷,我那几个妹妹也是一样,就盼着老爷回来呢!”风杏娇嗔地说道,她面色羞红任由岳正的大手在她腰间摩挲。 死死盯着那些个侍女,生怕她们看到她的窘态,也算是她在这些凡人侍女中积威深重,那些侍女只是埋头动作着,丝毫不敢往这里探看。 岳正也是高兴,直接亲了亲她的脸颊,继续开口问道:“你这宴席都准备好了吗?几位夫人都去通知了吗?” “老爷,马上便好了,夫人们,梅管家早就去通知过了。”风杏也是笑着回答道,言语柔顺,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 “对了,那个何非女儿怎么样了?叫她了吗?”岳正此刻又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暴戾折辱过的女子,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风杏面色也是一变,压低了声音在岳正耳边说道:“姚夫人给她安排了一个小院,我家三妹平日里也给她送些饭食、修行用的丹药。” “人是极美的,但就像个木头一样。”风杏小心翼翼地说道,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至于今晚的宴席,应该是叫了!” “按四妹的猜测,姚夫人应该会带她来。”风杏继续回道。 只见面前的大圆桌,也是渐渐摆放整齐,这等圆桌是用大片的山石雕琢而成,中间的凹陷处就像寻常的山坳一样。 侍女已经从库房中端来了井渊的灵泉液,这还是李典昂前些日子上任后给送来的,都是灵气充沛的活水。 山石下面镂刻着符咒宗的火行阵法,只需在山石的底部凹槽处放上几颗灵石,那山石的凹槽便会自动加热,将缕缕灵气渗入灵液,到时候煮烫出来的食材对修炼也是大有裨益。 一百多道的小碟子被摆在了桌上,有南来的深海鱼片、北来的猛兽血肉,还有山中的灵草、灵花,甚至有些岳正都认不出来。 “呀,夫君倒是我早来一步了。”一阵浓烈的香风飘来,雅致而幽浓芬郁,想来必是水语柔这妮子来了。 “语柔过来,快让夫君抱抱。”岳正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只见水语柔提起紫色的裙摆,笑着向岳正处跑来。 她就如同乳燕投怀一般,直接钻进了岳正的怀抱之中,眼中竟然噙满泪水地说道:“夫君,语柔好想你!” “语柔再也不想离开你,夫君,人家都要到天境八阶了,到时候一直缠着你,就不让你离开我。”水语柔有些痴缠地说道,她紧紧抓住岳正的衣襟有些不想松手的意思。 “好美人,我这不回来了嘛!” “我学了月山派的月移之法,只要到了圣境,明月当空之时,便能去到我昔日去过的地方。”岳正在水语柔的耳边小声喃呢道,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水语柔的脸色渐渐变得无比地红润。 她眼眸如水,松开了岳正,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紫色手帕,先是擦了擦岳正的胸口,唯恐被自己的泪珠弄湿。 看着满桌子的生菜肴,水语柔也是淡淡地说道:“论奢侈,怕是家里谁也比不过夫君,这一桌子菜肴,加上灵液、灵石,怕是要大几十颗灵石呢!” “南征北战这么久,缴获也是不少,几十个灵石又算得了什么!”岳正豪气地说道,他捏了捏水语柔的肩膀,将她安排到了准备好的座位上。 “嘻嘻,大君,不,夫君,霞儿好想你呢!”好个娇俏地狐族少女,她拉着杞鸢而来,但看岳正站在那儿,也是忍不住直接上前就对着岳正脸颊一亲。 “哈哈,我们的霞儿也好像长大几分,要比原来更有女人味了!”岳正看着眼眸明媚的妖族少女,也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安排好座位。 杞鸢也是盈盈走来,一身紫黑色纱服倒是显得皮肤冷白,她关心地问道:“夫君,南方战事是都打完了吗?” 岳正抚了抚她的后背,笑着说道:“自然是打完了,不然我哪有这样的闲暇回来,鸢儿快坐快坐,这些日子蛊术修行得如何了?” “好像还差个契机就能到圣境了,到时候,夫君可要帮我挡一挡天劫,按照方源的感悟中,因蛊道是灭人之气,所以也要过下雷劫,不过普遍不大,应该就是三重雷劫!” 杞鸢轻声说道,却不想门外倒是有个耳朵尖的,只听桃蘅娇笑着走进美箸堂,一边开口恭喜道:“咱们家里可又要出个圣境了,妹妹恭喜你了!” “不过,这里倒是有个拖拖拉拉的汉子呢!”桃蘅像是在挤兑岳正一般,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娇笑着说道。 “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哪里是不急的,这些日子我就准备为圣境做准备呢!”岳正笑着说道。 “姐姐可不能这样催呀,夫君啊,肯定有他的想法。”堂外又传来一阵幽冷泠泠的女声,只见姚贞一袭冰蓝纱衣,带着几分幽冷走了进来。 她的身侧还站着满是书华的崔莹,两女皆是出身大族,对于一般政务也是有些兴趣,故而也是互相看对了眼,关系是非常的要好。 “都坐,都坐,夫人呢?怎么还没来?”岳正赶紧岔开话题,他已经感觉到修罗场中的火药味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门外传来周瑗君的声音,一道素衣身影缓缓走进 第528章 灵泉炖食总团圆 素色的纱衣之后,又是一道水蓝色的道袍,原来是周瑗君和水语柔联袂而来,看着如此多的姐妹,周瑗君也是散发着她如月的气场,径直坐在了岳正主座旁的位置上。 而岳正的另一边,则毫无疑问地被沈浣溪坐了,沈浣溪心中虽然不争,现在亦是没有名分,但此界修为为上,就以她剑圣五阶的修为,坐在这儿也算是理所应当。 这时候门口的叶慧仪终于是怯怯而来,看着美箸堂中这么多的绝色,叶慧仪也是有些信心不足,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有些尴尬地走了进来。 岳正指了指刚刚从侧门过来的齐心、董小宛、项云舞三女,笑着说道:“慧仪就坐在心儿的旁边!” 叶慧仪松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坐到了齐心的旁边,两女也是熟悉,笑着对视了几眼,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此时,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岳正坐在主座上,右边是家中大妇周瑗君,再往右边分别是水语柔、姚贞、崔莹、杞鸢、狐霞。 而他的左手边则是沈浣溪,再往左边分别是桃蘅、董小宛、项云舞、齐心、叶慧仪,再加上侍奉的风花雪月四女,倒是还有何非的那个女儿没来。 “贞儿,那女子怎么没来啊?”岳正也是淡淡地问道,姚贞也是听出了岳正言语中的敲打意味。 她连忙起身冷冷回答道:“夫君,那何氏瑄云已经不在我的院中了,她有没有来,这可不能问我啊!” “哈哈,许是她有些呆笨,忘了这一茬!”岳正笑着打起了哈哈。 “梅瑄,你可通知她了?”岳正笑着问道,梅瑄听出了岳正言语中的责备意味,心中也是暗暗发苦,没想到那木头美人这么不靠谱。 耳廓动了动,岳正好似听到堂外有稀碎的脚步声,只见一女子穿着桂黄色的衣衫,木木地站在门口,绝美的容颜有些呆呆地问道:“美箸堂在这里,倒是让我找了好久!” “呀,瑄云姐姐!”项云舞倒是看到了旧相识,也顾不得一应礼仪,径直快步走上前抓住了何瑄云的手掌。 何瑄云的眼神这时才有了些聚焦,她盯着这个昔日的儿时玩伴,也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小舞妹妹?” “瑄云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项云舞既有些难过、又有些伤感地问道。 “爹爹死了,家里人都死了,项叔叔也好像小舞妹妹,你不恨我吗?你不恨我吗?”何瑄云不住念叨着这句话,像是极为计较这些一样。 项云舞听到这话,也是一下子勾起了伤心事,眼眸中也是蒙上了一层雾色,她有些激动地说道:“瑄云姐姐又和我爹的死无关,我为什么要迁怒于你?” “瑄云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别伤心了!”项云舞以为何瑄云的状态不对,全是因为家人被杀导致的,便也连声安慰起来。 岳正意味深长地看了姚贞一眼,也是笑着起身走到了门口,张开双臂将两女揽在了怀中,倒是单单亲了下何瑄云的脸颊。 那何瑄云哪里受过岳正如此温柔地对待,一时间竟然怯生生地颤抖了一下,岳正抚了抚何瑄云的后背,指了指叶慧仪旁边的位置,有些热络道:“瑄云,那是你的位置。” 看着气质有些病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丝柔弱气质的何瑄云,岳正又想到那些征服她的画面,心头又是多了几分热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 何瑄云似乎也想到了那些不堪画面,也是连忙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跟着项云舞亦步亦趋地走到了桌边。 “好了,人都来齐了,风杏、花雨、雪缈、月绯,开席!”岳正坐回他的主位上,笑着向那边的四婢吩咐道。 只见月绯拿了一灵石袋,笑着向石桌底下钻过去,她娇笑着询问道:“老爷,是用大火、还是用小火。” 下方铭刻的符文主要有两种路径,一种是十颗灵石的大火,将灵气一次性全部焚化,转化到灵液之中。 还有一种是小火,一次性需要三十颗灵石,这种就是细水长流,缓缓将灵气注入到灵液之中,而且配合着吃食也能用久些。 “小火,吃得久一些,咱们也说说话儿!”岳正看着一桌子的娇艳美人,也是有些心旷神怡地说道。 月绯打开灵石袋,小心翼翼地在石桌的底部放置着灵石,而花雨、雪缈则是拿了那盛有灵液的玉瓶,直接将灵液倒入了石锅之中。 只见白雾升腾而起,这可是最为精纯的灵气,坐在桌边的几女都是会些修行法门,连忙运转起自己的功法,将这些白雾吸食到自己的口鼻中。 待到灵液全部放入,百息之后便再没有了白雾,这应该是灵液已经热了,再无法向外释放灵气的缘故。 “夫君,这桌子已经到了极限,怕是后面难再加人了。”周瑗君笑着提醒道,眼神有些玩味,末了又跟了一句:“若是再加人,咱们可就要分餐了。” “哈哈,到时候把这美箸堂拆了重建。”岳正笑着说道,他陡然冒出一个主意,向着周瑗君说道:“夫人,要不要让人在归鹤郡再建个大些的府邸?” “到时候,若是我接了这岐川都督一职,咱们也好去归鹤呆着去。”岳正笑着提议道,却见周瑗君摇了摇头。 “贡南已经待得有些习惯了,我看你是嫌弃这府邸有些小了!”周瑗君笑着点破岳正的想法。 “我可是听说,皇上已经给你下旨,哪一日到了圣境,一个郡公是跑不了的。”周瑗君继续开口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 “若是到了郡公,这侯府的规格可就有些落下了。”岳正看了看四面的屋廊,有些感慨地说道。 “而且在归鹤营造府邸,我也能给些奴隶民籍,这样也算是让归鹤能繁华些。”岳正继续开口解释道。 旁边的水语柔听到岳正的解释,心下一动,她本是奴隶出身自然是愿意为奴隶们说些好话,便笑着开口劝说道:“君儿姐姐,夫君若是得了岐川都督一职,那就得戍守这岐川十九郡。” “不对,现在可是二十郡了呢!到时候,要长居于归鹤郡,因为这归鹤郡也算是岐川都督府的治所。”水语柔继续给周瑗君解释着。 “语柔妹子就是会为他考量,不过夫君,这岐川诸府之中,以贡南最为恭顺,也是夫君最得民心的地方,我觉得夫君还是多考虑考虑。”周瑗君继续讲述着她的理由。 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若是到了圣境,便要开启运朝之法,按照功法所说,民心越是凝聚之地,对于运朝的修炼越是有裨益。 “别想这么多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们要不吃,我可准备开动了。”桃蘅娇笑着开口道,她寻常也是嘴馋,最爱吃些美食了。 “对对,这可是有一百多盘菜肴,都得给我吃完,不要浪费了。”岳正率先而动,他直接朝着桌上的一盘灵草一指,那盘子凌空而起,直接将灵草倒进了灵液之中。 “夫君,这是红花草,有益血养气之功效。”周瑗君笑着在岳正耳边说道,她也是朝着远处的一盘菜一指,月华将那肉菜抬起,直接倒进了灵液中。 “这是北方灵牛之血肉,配上这红花草正是相得益彰。”周瑗君继续解释道,那血肉也是一烫即熟,周瑗君控着法力将牛肉捞起,放在了岳正的碗碟里。 旁边放着细盐还有其他的一些调味之物,但往往吃这灵泉炖锅,都是冲着食物的本味去的,而灵气往往会升华这种美味。 “肉质紧实,脂油带着些灵气在口中暴散开来,真是绝顶的味道。”岳正竖了竖大拇指,此界之人也真是会吃,倒是把灵材发挥到了极致。 看着石锅中的红花草应该也是熟了,岳正心念一动,用着心神之力撩起两团煮熟的灵草,一团径直放到了周瑗君的碗中,另外一团直接放到了那边何瑄云的碗碟中。 看到岳正如此动作,众人也是表情不同,项云舞面色微微一笑,也是对好友感到庆幸,而姚贞看到这一幕,也是捏紧了自己的手腕,似乎心中极为不悦。 岳正倒也是知道她的心情,便再朝石锅中一指,还剩下的两片牛肉被他捞起,直接放在了姚贞的碗碟中。 “贞儿,用些牛肉。”岳正笑着说道,姚贞看着他的眼眸,也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径直用叉勺切割起了牛肉。 “你们喜欢什么,还不动手?”岳正冲着几女说道。 其他人看着桌上的上百盘菜,也是连连动手起来,岳正向着旁边站立的风花雪月四女吩咐道:“你们也一起,要吃什么,自己弄就是了。” “风杏照顾着叶夫人和何夫人,她们修为不算太高。”岳正也是笑着嘱托道,整个桌上也就她们两个还是天境初期了。 “是,老爷。”风杏连忙行礼应道。 岳正看着面前的一盘肉食,也是大手一挥,将它整盘倒进了石锅之中,那边水语柔也是控着一块鱼肉放在了岳正碗碟之中。 “夫君,这鱼肉可是鲜美了,赶紧尝尝!”水语柔娇笑着说道。 旁边的周瑗君也是笑着打趣道:“夫君,你想鱼肉,语柔,这是一语双关呢!语柔是在说她香得鲜美,让你” “呀,周姐姐,你变坏了!”水语柔看着周瑗君也是娇嗔道。 “哈哈,我只是说你香得鲜美,你练了那功法,可不是身上越来越香嘛,至于你要让夫君尝尝这事,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你想的呀!”周瑗君也是落落大方地调笑道。 “哈哈,哈哈!”桌上很快响起了众女欢快地嬉笑声,岳正看着她们一个个笑得花枝招展,也是心中有些畅快,就连有些娇弱的何瑄云,也是眯着眼睛像是在笑一般。 “夫君准备在家里呆多久?不会过段时间又要忙了!”崔莹笑着询问道,她冲着岳正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家里给我来信了,说是要来夫君的地界看看呢!” 听着崔莹的言语,岳正心中一动,怕是高氏那边起了想法,也是冲着崔莹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当然是能呆多久就呆多久。” “孟国在东原一战,损失了十几万大军,估计最近也要舔舐伤口,倒是不会起什么战事。”岳正饮了一口洪澧清酿,极为笃定地说道。 “孟军既然退去,夫君还是早些把岐川都督落实为好,现下北川那边也将折子递到我们这边,但也有些人是给到南边的归鹤郡。” “可是归鹤郡也没人处理,隔了一两个月,才会到我的案头,那时候处理都有些晚了。”姚贞一边吃着煮熟的灵草,一边向着岳正说道。 “莹莹对这些可有兴趣?到时候岐川二十个郡,我怕你贞姐姐忙不过来,你也去分担分担?”岳正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着崔莹询问道。 “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也能多些时间修炼,省得你的那些官员在后面编排我为人刻薄。”姚贞带着几分怨气地说道。 “哈哈,贞儿何必动怒,来,吃菜吃菜,这泪珠花能抚气定心,来尝尝。”岳正也是知道些医理的,朝着石锅中一指,一团灵花便落在了姚贞的碗中。 “你倒是会安慰人!”姚贞白了岳正一眼,又向着何瑄云的方向莫名地看了一眼,直把娇弱的何瑄云看得脸色发白。 “夫君,你也吃菜,这是北地的豹元血,爹爹小时候倒是抓过这种豹子,这东西吃了热血补气,爹爹跟我说吃了它便能化开冰山呢!”项云舞看出了何瑄云的不对,也是隐隐和姚贞有些针锋相对了。 “哈哈,有趣,有趣。”岳正看着碗中有些弹软的鲜红血块,看了看项云舞、又看了看何瑄云,满是笑意地开口说道。 “君儿,等下再吃会子,我去你房里休息,打了这么多天仗,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岳正在周瑗君耳边轻声细语道。 “德行!”周瑗君也是冲他娇笑一声,随后也是点了点头。 第529章 瑗君呓语共忆昔 一晚上岳正喝了不少的酒,那洪澧清酿是一碗一碗往肚子里灌,其他的那些妻妾也是极为矜持,吃得东西极少,那一桌菜不少都入了岳正的肚肠。 此刻,他揽着周瑗君和水语柔,笑着走在庭院花园的小径上,口中还不住念叨着:“百花娇颜惹人醉,一杯饮罢媵妾催。温柔乡里多闲逸,多闲逸下一句怎么接来着?” 岳正真的是喝大了,原本按照他的境界,酒水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助兴之物,可高兴满怀哪有逼酒而出的想法,现在连即兴诗词也接不上了。 “乱花丛中一醉汉,如何?”周瑗君轻笑着说道,旁边的水语柔倒是听出了她的意思,也是笑着反问道:“姐姐是要把夫君丢在这花丛之中吗?” “我不要,我要去君儿那里!”岳正听到两女的对话,也是说着些醉话,双目迷离地盯着周瑗君,兴致一起直接对着她粉俏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水语柔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她冲着周瑗君打趣道:“君儿姐姐,夫君可是这种情况了,还想着你呢!” “真是拿他没办法,这个促狭鬼!”周瑗君揽着岳正强壮的腰肢,看着他刚毅的脸颊,也是啐了一口说道。 “我看君儿姐姐倒是乐在其中呢!”水语柔继续娇笑着说道。 周瑗君温柔一笑,也是极为活泼地说道:“明日我让他去你房里,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丫头,想来是想他了!” “哎,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我等小女子也只能默默看着他。”水语柔有几分落寂道,她是个小女子心态,希望夫君能一直陪着她,可岳正南征北战倒是让她独守空房许久。 “苦了你了。”周瑗君柔声安慰道。 水语柔摇了摇头,用极为爱慕的眼神看向了岳正,她幽幽地说道:“能为夫君这般人物的妾室,婢子哪里苦了,心中只有甜呢!” 周瑗君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着水语柔说道:“来,语柔,我们把他抬到我房间。” 素色的房舍,一切都显得极为朴素,但在迷离的月色之下,各色家具都带着些月华的莹润,像极了仙人的洞府。 “姐姐这月华功力,都把一应物件都带着些月色了,真是厉害呢!”水语柔美目流转看了看四周,笑着赞叹道。 周瑗君刚把岳正放在了卧榻之上,听到她的赞美之言,也是笑着应道:“语柔妹妹的功法也很特殊呢,所有的物件都带了几分香气。” “前两日我经过妹妹的小院,隔着十几丈便能闻到那芬郁的花香,十几个姐妹中,怕也只有桃姐姐才能和你比肩了。”周瑗君也是开口称赞道。 看着卧榻上的岳正已经被安顿好,水语柔也是提出告辞,她哪里不知道岳正每次回来,第一日都要歇在周瑗君房中。 “君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可别把这只醉猫丢到乱花丛中哦!”水语柔笑着打趣道,周瑗君也是笑着点了头。 “谁说我是醉猫,我可是醉虎,大老虎,哦呜!”岳正躺在床上还不老实,四肢朝着屋顶乱蹬着,倒是让两女看笑了。 水语柔向着岳正和周瑗君分别行了一礼,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走到房门口时还细心地给他们两个带上了房门。 周瑗君此时一袭素纱,头上配着白玉色的钗子和素色的步摇,她眼波含情,琼鼻玉砌,身量纤长,粉黛如烟,红唇似樱,鹅颈曲柔,素色纱衣写意月华,皎皎其光揽照绝艳,恰若谪仙临世,和合俊杰成天下之霸业。 轻轻叹了一声,她缓缓将头上的步摇和玉钗取下,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串白色丝线,将她柔顺的青丝系了起来。 听到卧榻边似乎有了动静,只见岳正直接坐了起来,用直勾勾的眼神不住地看着她,那光芒中毫不掩饰地烈火,好像要将她灼烧殆尽。 “夫君,可要喝水?”周瑗君温婉地询问道,岳正也是直接点了点头,只见周瑗君朝着那桌上的水壶一指,水壶被月华的力量牵引而起,向着旁边的玉杯中倒着水儿。 心神再控制着水杯,将它递到了岳正的嘴边,清冽的水波顺着岳正的喉头进了他的胃里,灵气缓动之下,岳正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 岳正手掌朝着窗阁一推,原本关着的窗户就被打开了,他衣袖继续一挥,几缕水汽便向着窗外飘散去。 “夫君怎么能浪费酒液呢?”周瑗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作弊,刚刚分明是把体内的酒气用功法逼了出去。 “呵呵,美人在前,若我还是这般醉酒状态,岂不是太对不住夫人的盛装打扮了。”岳正笑着说道,要知道周瑗君可是很少戴着步摇的。 继续上前几步,岳正站在了周瑗君的身后,他看着水镜之中的夫人,靠在周瑗君的耳边说道:“夫人,我们相遇已经有五年了!” “是呢,我还记得你在月山上大发神威的模样呢!”周瑗君也是笑着说道,她看着水镜之中的爱郎,一时间也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迟早要让你光明正大地回到月山之上,而不是以叛徒的角色。”岳正能猜到妻子的想法,他抚着周瑗君的肩头极为坚决地说道。 周瑗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我只希望夫君不要哪一天和师傅对上就好,不然我会为难的。” 岳正听到周瑗君的肺腑之言,心中也在苦笑,若是经略南三国,郑国绕不过的便是那月山派,现在月山之上三个圣境,而且幽月真人据传也即将要道境了。 若是想打下郑国,势必要和月山派对上,多少要想个法子将月山派提前攻略下来,岳正心中思索着,对着周瑗君轻轻点了点头。 他揽着周瑗君的纤细腰肢,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天色也是不早了,我们去榻上歇息!” 周瑗君轻轻“嗯”了一声,她轻轻解下她的素色腰带,脱下外面的纱制蝉衣,内里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裾服,内里是绣着月照荷塘的白色小衣。 她轻轻捂住胸口,一如昔日那般的羞涩,岳正此刻倒是有些猴急,直接抓住了她的皓腕,看向她胸口的白腻,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夫人自从入了圣境之后,整个容颜就变得愈加仙缈了,让为夫好一阵心痒。”岳正满眼的笑意,轻声在周瑗君耳边说道。 她的皓腕微微一动,发出阵阵华光意图将岳正的大手震开,岳正也是察觉到到了她的意图,嘴角轻轻勾起弧度,笑着将手松开了。 只见她白皙的柔夷向着房顶一挥,月白色的玄气罩缓缓升起,有了这玄气罩,外人根本无法得知内里是怎么个情况。 “你的肉身又变强了?我这月华的法力都震不开你这手掌了。”周瑗君有些感慨地说道,岳正笑着回答道:“侥幸在雷行上有了突破。” “夫君真要走那大帝之路?”周瑗君再次询问道。 岳正在她耳边说道:“自然是要做那天地的共主,不然我早就到圣境了,为了日后的修为,只能不断打磨基础了。” “可惜爹爹要扶持叶氏,将来势必要”周瑗君躺在岳正的臂弯之中,有些担忧地说道。 岳正动了动嘴唇,有些欲言又止,旁边的周瑗君可是颗玲珑心,她伏在岳正的胸膛之上,双目和岳正对视着,三千青丝直直垂下,让他鼻息间有些痒痒的。 “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你有些事情在瞒着我,是不是又有什么美人?” 听到周瑗君的质问,岳正也是苦笑着,有关周严的那些个猜测,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周瑗君讲? “这里就我们夫妻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周瑗君缓缓开口道,岳正轻轻叹了一声,抚着她光洁的脊背,平淡地说道:“你可要保密啊!” “快说,是不是哪里又有小情人?”周瑗君还没有意识到岳正到底要说什么,依旧是有些调笑的意思。 岳正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你可知戾帝叫什么名字?” “戾帝,和我有关系吗?”周瑗君点了点岳正的胸肌,嘟着嘴唇说道。 “戾帝本名周成锋,是你周氏先祖,前段时间北地闹得沸沸扬扬,差点引起正魔大战的戾帝之墓,就是你父亲的手笔。”岳正继续开口说道。 如此惊人的消息,都快将周瑗君震懵了,她瞪着她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着眼看着岳正,不住地嘟囔着:“不会,我居然是那个大恶人的后代?” “你自己算算,现在岳丈已经是儒圣五境,你说有这么快得吗?”岳正直接抛出他的疑问。 “我不信,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周瑗君抱住了岳正的脖子,笑着反问道。 岳正极为郑重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们用的那功法,就是戾帝所传,他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这才学试各家之法门。” “至于屠戮生灵,也是为了尝试复活妻子。”岳正继续解释道。 “瑗君你应该知道,大帝之尸经年不坏,万万年都能存在,黑帝尸身应该被岳丈得了,所以他才进境飞快。”岳正有些笃定地说道。 周瑗君此刻微微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目光看向岳正,她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家只是个小族啊!” “戾帝又有什么的,我可不在乎你祖上是什么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就仿若你祖先对小娥的感情。”岳正将自己的脸蛋贴在周瑗君的面颊边,轻声地安慰道。 “小娥,那是祖先的名字吗?”周瑗君轻声喃呢着,眼中闪过一丝憧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便恢复了正常。 “爹爹那般做,我倒是能理解,他已经把全家都放到了你这岐川,怕是他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宗室、道盟、佛宗等等,这都将是他的敌人。” “怕是没有祖先的庇佑,他根本战胜不了他们。”周瑗君感叹着,似乎很是理解她父亲的做法。 “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所爱!” 此刻,周瑗君的眼眸中只有岳正一个人,两人对视着,情不自禁地两人的唇就印到了一起,像是温柔晚风勾起心头的情愫。 两人十指紧扣,就像温柔地池水里荡起了烟波般,锦被的皱褶渐渐加深,两人散乱的发丝互相倾轧着,不时传来一阵谁压到谁头发的嬉笑声。 白色的肩头微微带着些粉红色,清冷的屋舍中满是月华朗照,周瑗君像只猫儿般躺在岳正的臂弯,嘴角带着些温柔的醉意。 “今晚上,我看你对姚妹妹的情绪不对啊?怎么,闹别扭了?”周瑗君拉过旁边的锦被,将两人的身体轻轻盖住,一边柔声发问道。 “有官员给我说了些她的事情,处事稍稍有些偏颇罢了!”岳正也是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毕竟欺负何瑄云一个孤女,也不是个什么值当炫耀的事情。 周瑗君听了这话,也是白了他一眼,娇声说道:“人家可是帮着岳大人处理了不少事情,这就埋怨起人家了?” “哪有的事情,贞儿很多事情都处理的不错,也省了我不少事。”岳正感慨地说道。 “她我是知道,眼中满是对你的爱意,不过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对有些东西很是敏感,刘少思大人也曾到我这里说过她,我倒是认为她处理的也算得当,便也没怎么管了!”周瑗君继续在岳正耳边,给姚贞说着些好话。 “希望莹莹能帮她调和调和,有些东西只能潜移默化地帮她改了。”岳正感慨着说道,他拉着周瑗君的小手,又亲了下她的手背,继续开口道:“夫人,良宵苦短,何必在意这些琐事?” 正如一阙《更漏子》,写不尽两人的柔情似水、缱绻相依: 月华明,冷帐幽,但听春风莺啼。眉黛蹙,鬓云散,问郎几时休? 滑露重,芳菲腻,两心依偎情浓。衣衫湿,锦被潮,捣玥渐到明。 第530章 且承感悟难悟纯 日光已经升起,而岳正依旧躺在周瑗君的卧榻上,动也不想动的样子,周瑗君娇笑一声,便准备下地穿衣裳,不想皓腕直接被岳正拉住。 “别呀,再陪我躺会,好不容易才有些闲暇时光,我才不想那么早起来呢!”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 周瑗君只觉得纤腰处传来一阵力量,岳正又将她重新拉回了被窝中,两人四目相对着,岳正又对着她的脸颊一吻,她又朝他瞪了一眼道:“无赖!” 双臂抱着她,口中喃喃地说道:“夫人,再睡会再睡会,那么着急起来做什么,圣境的一阶又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喽,这需要时间的。” 周瑗君摇了摇头,对岳正的无赖也是无可奈何了,只得悻悻然躺下,她直接就闭上眼睛准备休憩会,昨夜两人也算是一叙相思之情,她的鹅颈上布满了吻痕,若是要出去,最起码等这些吻痕散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周瑗君闭着眼睛,用手抓住了岳正作怪的大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有些气呼呼地询问道。 “那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谁让夫人你长得这般美丽动人。”岳正在周瑗君耳边称赞道,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爱郎的称赞呢,自然是心中像是抹了蜜一般。 “我想起来了,我圣境了,倒是不急。”周瑗君直接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岳正,话音刚落就让岳正脸上有了些苦笑。 “我不急,可夫君你可不能不急啊,现在你的敌人可是遍布天下,什么孟栾、什么魔宗圣子,所有赶紧把修为提到圣境才是要紧的。”周瑗君继续说道。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推了推岳正的后背,意思是赶紧起来去修炼,岳正抚了抚周瑗君的脸蛋说道:“夫人,我就差三系九悟了,偶尔歇歇也是可以的!” “昨个我听说鸢儿也快圣境了,你可不能被她落下了。”周瑗君继续开口激励着岳正,得了,今天看来是又不得闲了。 岳正直接盘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家具配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开口道:“夫人,那月系的感悟能不能给我,这样也能节省我些时间。” “也好,早就帮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开口呢!”周瑗君开口道。 “夫君且听我的悟道诗:华光透照乾坤新,亮色晶莹蕴灵泽。明泠透照空泛冷,心间一点意越纯。”周瑗君缓缓开口。 她手中一道亮色的圆珠,缓缓向着岳正的灵台飞去,岳正心神一动,直接将它摄来,笑着开口道:“正好夫人这里月华浓郁,我就在这儿修炼!” 说着,他便闭上了自己双眼,像是直接入定了一般,周瑗君看着他还没穿衣服就在自己的榻上打起坐来,心中微微一思量,便知道了岳正的坏心思。 “真是个无赖,你这样让人家怎么出去?”周瑗君喃喃自语道,似乎有些不满岳正这样做。 却见岳正脸上,一片的华光闪过,他的周身好像在吸纳月华的力量,周瑗君点了点头,总算是在做正事了。 玉指朝着岳正轻点,只见在他的四周陡然间多了不少的月华,把他整个人映衬得神采奕奕的。 周瑗君从卧榻的另一面小心地下来,她赤脚走在光洁的玉板上,看着旁边的衣橱,径直帮岳正还有自己挑起衣服来。 而岳正此刻也是沉浸心神,似乎来到了一片月华朗照的大地上,他不断地汲取着月灵之力,体会着周瑗君给他的感悟。 “君儿的九悟:华、透、亮,莹、蕴、明、空、冷、纯,倒是悟得好啊!”岳正在识海中不断地感慨着。 “华光透照乾坤新,亮色晶莹蕴灵泽。明泠透照空泛冷嘶,这最后一句怎么就,出不来?”岳正的识海灵台月华朗照,似乎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般。 可在岳正中断了悟道诗之后,整个灵台瞬间变得无比灰暗,岳正的嘴角也是猛地溢出血来,精神上只觉得深深的疲惫。 “夫君,你怎么了?”周瑗君穿好衣裳,见岳正口吐鲜血地跌坐在卧榻上,也是连忙坐到他的身侧询问道。 “安神丹,安神丹。”岳正只觉得识海纷扰,连忙和周瑗君说道。 周瑗君见状,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丹药,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倒在手上,直接就给岳正喂了下去。 几息之后,岳正的脸色才缓缓恢复,他看着周瑗君有些自责的目光,艰难地笑着安慰道:“君儿,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自责。” “本来我识海月光朗照,便要直接九悟成功,可现在估计要重新悟起。”岳正笑着解释道,周瑗君倒是越听越糊涂。 “夫君,是我的感悟有问题?”周瑗君继续反问道,她见岳正受伤,心中也很是着急。 岳正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夫君龙精虎猛,身体要比我这圣境都要好,能有什么问题呀?”周瑗君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羞红不已。 “你这小妮子,分明是想歪了,若不是现在赶着去领悟,我非把你吃了不可!”岳正调笑道。 “还要领悟?”周瑗君蹙着眉头问道。 岳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是神识反噬导致的淤血,吃了安神丹便没什么大碍,但若是不尽快参悟,恐怕周瑗君的感悟便要散了。 “就是最后一个字“纯”导致的,我现下已经六系九悟,和一个纯字完全就不沾边,前面几个感悟倒还好,就是这个字和我其他几系格格不入,导致我神识受了伤。” 听到岳正的解释,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夫君既然坚持,那君儿能帮夫君做些什么?” “有养魂的丹药吗?比安神丹效果更好些的。”岳正轻声询问道。 “有,有,这是我前几天炼制的月华凝神丹,是用月华炼制而成。”周瑗君从乾坤袋中连忙拿出一枚丹药,直接递给了岳正。 “好,好,这东西好。”岳正笑着接过,看着周瑗君担忧的眼眸,继续说道:“夫人等会在我四周释放些月华,我要一鼓作气将月华悟到九味。” “夫君,这”周瑗君看岳正状态不佳,就想让岳正停下,却不想岳正直接将月华凝神丹吞了下去,继续打坐起来。 他这次看起来是上了心,只见六道颜色不同的气团环绕着他的周身,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上深紫色的雷法,看得周瑗君都有些心惊。 她见岳正刚刚说得凝重,便不敢怠慢,连忙向着岳正的周身释放起自己的月华来,她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这般催促夫君的。 他南征北战这么久,难道会不知道修为的重要性吗?而且上次沈姐姐的事情,他一定还记在心里,我想他不会懈怠的。 岳正的心神一片清冷,他好像来到了一处月明如水的庭院,看着天空的明月,似乎有些思乡的情绪油然而生。 月是故乡明,人在异世漂。华光照残影,归路杳无踪。他在脑海中细细感慨着,看着月光就好像看到了故人一般。 “华光如水满庭院,这是华字。” “透白照玉阶,这是个透字。” “此间亮色新,此为亮字。” “白头覆莹照,月意催人老。此为莹字。” “蕴有诸般思,缭乱难入眠。蕴字有了。” “乾坤照越明,阴阳渐轮转。明字也有了。” “万里天极长街空,原是月照洒柔光。嗯,空字。还有个冷。” “月照空街冷,风袭旧衣薄。” “还有一个字,还有一个字!” 岳正蹙着眉头不断思索着,周瑗君看着自家夫君的月华越来越亮,心中不断地鼓励着,夫君一定要成功啊! “华、透、亮,莹、蕴、明、空、冷,还需要一味,不能用纯这个字了!”岳正在自己的神识中喃喃地说道。 他的识海不断地震颤着,若是百息之内再悟不出,恐怕他就要又一次受伤了,而且还要比刚刚那一次更重。 周瑗君传给他的感悟渐渐消散,他盯着识海中的那轮圆月,突然想到了幽月真人传给他的“月思法”。 “对月而思,心越静而神愈明,神愈明则魂愈轻,魂愈轻则思无邪”这是月思法中的内容,可岳正的思却是真的思念,他再也不能平静,喷涌的情感在他的识海释放。 “玉色独照人,此界观其静。思有万千绪,月是故乡明。”岳正缓缓念出他的最后一字,一时间月色大作,就连外面的周瑗君也是感知到了他的思念。 “夫君这是在思念什么,为何会跟月亮扯到了一起?”周瑗君不解地问道,或许只有岳正这个蓝星来客,才会知道月亮为何代表着思念? 他的神魂立在他的识海之中,看着抚慰着他心灵的月亮,他缓缓地说道:“我之九悟:华、透、亮,莹、蕴、明、空、冷、思。” “华光透影亮,莹莹蕴思潮。明月空照人,独立心愈冷。”他的神魂变得透亮无比,清冷的眸子缓缓睁开,只是一瞬间,他将他的一缕忧伤藏到了心底。 “月系九悟终究大成,可是累死我了!”岳正感慨,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周瑗君依旧看到了他刚刚眼眸中的冷意。 “夫君的悟道诗是什么?君儿刚刚好像看到了夫君的感伤。”周瑗君盘坐在岳正的身侧,轻声地询问起来。 “华光透影亮,莹莹蕴思潮。明月空照人,独立心愈冷。就是这个喽,不过是一种孤独的意境!”岳正打着哈哈,也不想和周瑗君多说些什么。 “夫人,可是差点把我坑惨了,说怎么补偿我?”岳正直接挑起她的螓首,有些霸道地询问道。 “夫君好生无赖,刚刚还说是自己的问题,现在又想借着由头来欺负人家,人家才不依你呢!”周瑗君撅着小嘴嘲讽道。 岳正直接揽上她的腰肢,就准备向着她的红唇吻去,不想周瑗君直接用柔夷挡住了他的动作。 “夫君一场感悟,都花了快一天的时间,看看日头,都快下午了,你不是答应了语柔,晚些时候要去她那里的吗?”周瑗君笑着提醒道。 “又想躲懒!”岳正无奈地指了指周瑗君,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那就伺候我穿衣服!”岳正笑着说道,周瑗君指了指衣柜,笑着问道:“夫君是要穿那件青衣文士服,还是那蓝色逍遥服,还是那白色绣金的劲装?” “就那件文士服,等会还要脱的。”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嘻嘻。”周瑗君掩口笑道,似乎是想到了水语柔晚上的窘境。 “对了,昨个我在慧仪那边沐浴,她那衣柜里竟然没有我的衣服,你回头吩咐梅瑄帮她采买些,也省得我去她房里没衣服换。”岳正随口吩咐道。 “是了,是了,大老爷,真是拿你没办法。”周瑗君细心地帮他穿着衣服,一边有些娇嗔地说道。 她整理着岳正的腰带,看着他裤脚旁边的玉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笑着开口道:“那绣衣阁的寇娘子也好像来了贡南,不如夫君去她那里做两件?” 岳正突然想到了那个美妇,倒是点了点头,压住心头的绮念,正色地说道:“也好,就当是去看看贡南的商业风貌了。” 终于帮岳正整理好了衣裳,周瑗君冲着房顶的玄气罩一招,只见月色的罩子乍然消散,门口伺候的丫鬟也是感叹,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 “夫君,既然月系已经全部参悟,那还剩两系了,我希望夫君能尽快,毕竟圣境一到,便也是天下有数的人物了。”周瑗君继续劝说道。 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放心,夫人,此事我会放在心头的,毕竟,朝廷还有个郡公在等着我呢” 看着周瑗君向着白玉凉亭的方向而去,岳正也是认清了方向,向着水语柔的房间摸去,他心中也是想煞了这个柔顺的女子! 第531章 紫衣语柔香抚神 随意走在侯府的花园之中,岳正眼光中带着些许的陌生,他的女人已经有十来个,若是将来再添人,府邸势必是不够的 至于将来是呆在贡南还是去归鹤,他一时间还没有想好,这几日他倒是想去问问刘少思先生的意见,毕竟他长于小处,而刘少思往往看大势。 远处的荷塘传来阵阵的幽香,素色的莲花肆意地朝天绽放着,青绿色的荷叶将整个水面遮挡,傍晚的凉风一吹传来簌簌的枝颤声。 水语柔的院落倒是离周瑗君的院落极近,两人可以说是最早住进来的女主人,所占院落的面积都有叶慧仪所住的两倍大。 “归鹤比这边要潮湿许多,而且那地方的百姓是否拥戴于我也是个问题。”岳正喃喃自语道,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乾帝所遗留的运朝修法,在初期“凝众生之运”需要于福德恩泽之地方能修成,所谓的福德恩泽之地,在岳正的理解中,便是有大功于此地方,其地之人敬仰于他。 而对于地方的贡献,岳正之于归鹤郡那是远远不如贡南郡的,但归鹤亦是岐川之治所,若不去则名不正、言不顺。 果真和君儿说的一模一样,走到水语柔小院的附近,便能嗅到一阵芬郁的浓香,倒是让岳正生了心旷神怡的感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心中的“香妃”了。 “老爷。”门口的婢女早就得了吩咐,一见着岳正便立马大声行礼道,内里坐着看书的水语柔直接丢下书本,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 “夫君,可要用些晚膳?”水语柔笑着挽上他的臂弯,温婉地询问道。 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门口的两个侍女关上院落门,看着水语柔的双眸,笑着答道:“倒是不用了,本来肚子里还有些馋虫,昨个都算是填饱了。” 一般的修行之人,大多习惯于辟谷,而岳正属于法体同修的修士,有时候需要外界的进补,来补充肉身进阶需要的能量。 他的那些妻妾们,大多数属于修法之人,所以昨晚上也是少有动叉勺,比较例外的就要数桃蘅和狐霞了,她们两个妖族出身,肉身也占了实力中很大的一块,所以像桃蘅有时候也是比较馋的。 “夫君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咦,神魂好像是受伤了呢?”水语柔抓着岳正的手腕,感知了片刻便开口说道。 “语柔什么时候跟君儿学了这医术?”岳正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水语柔听了这话,倒是直接摇了摇头,在岳正耳边小声提醒道:“夫君忘了我这功法,在神魂恢复方面,可是有些效果的。” 岳正在她的提醒下,瞬间就想起来了相应的内容,《花宫香妃诀》能成就妙香天女,而其中也是隐隐提到香气对于神魂的疗效。 “夫君不若来体验一番?”水语柔直接笑着邀请道,一边拉着岳正的手臂,就将他拉进了沐浴的水房。 “夫君且把澡桶填满。” 直接打出一道水诀,蓝色的荧光环绕在澡桶的上方,只见几息之后,整个的澡桶中竟然满溢了清水。 水语柔见状,也是轻拈法诀,两手十指纤长,在空中直接摆出好几种鲜花的手印,只见木生之气勃发,岳正的鼻孔中陡然嗅到一阵浓烈的香气。 只见空中花瓣纷飞着,白色、红色、粉色、紫色的奇花直接从空中坠落,洋洋洒洒地向澡桶之中飘落而去。 整个水面被一层的花瓣覆盖,水房之中满是各色的花香,岳正轻轻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神魂无比地愉悦。 因为灵台之上大量的信仰之力,岳正的神魂没有受过什么伤害,可这一次是来自于修行的反噬,伤害来自于内而非外,所以就需要他消耗些时间自愈了。 可没想到水语柔的花香竟然对他有如此大的帮助,在她白皙柔夷的服侍下,岳正褪下自己的外衫,直接盘坐在了澡桶之中。 他缓缓运起自己的功法,身负八门绝顶的功法,神魂之上流光闪动,空中的木生之气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去。 “花宫萦绕,定神凝心!” 水语柔一声娇喝,只见她的双手之上满是芳华,她温柔一笑缓缓抚上了岳正的额头,两手各伸出两指在岳正的太阳穴揉动着。 岳正只觉得灵台一阵舒缓,他没想到水语柔的《花宫香妃诀》还有这般用处,随着水语柔灵力地不断释放,他神魂上的暗伤正在悄然恢复着。 “夫君,舒服吗?”水语柔在岳正耳边轻声询问道,岳正也不回话,只见他的嘴角勾起弧度笑着点了点头。 今日的水语柔格外的出挑,烟紫色的对襟纱绣连着宽大的袖口,若隐若现间将她的皓腕衬托得雪白。 头上是纷繁的步摇,是贡南城中极为有名的工匠打制,翩飞的金色蝴蝶、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珠串、镂空的金银雕花,让她显得更为的华美。 亮紫色的褙子边沿,半包着她纤细的脖颈,抹胸之上是大片的白腻,肌肤似乎就像满是花香的凝脂,让岳正嗅着就有一丝丝的沉迷。 再往下看是暗紫色的腰带,就是薄薄的单色一条丝带,没有过多的宝石赘述,但完全将她的纤腰显露了出来。 纱袖随着她按动的幅度上下律动,阵阵的暗香也飘向了岳正的鼻翼,在这里,他享尽了水语柔的温柔,她就像那至善的水波,从不懂得拒绝岳正。 即便是要求她就这样穿着华服进了水桶之中,美丽婀娜的曲线被水波展现得淋漓尽致,岳正直接抱过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夫君,不按了吗?”水语柔脸色羞红地跪坐在岳正的身上,靠在他的耳边轻语着,随着岳正大手的作怪,那道红晕已经延展到了耳根。 “让我抱抱你。”岳正也是霸道地说道,他依旧是闭着眼睛,但因为修为高绝的缘故,他嗅觉、听觉都有明显的提升。 他的耳廓中听到水语柔的心脏不断地跳动着,呼吸也比刚刚急促了几分,就连身子的温度隐隐都有升高。 “想我吗?”岳正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神魂的修复让他眼中神光一闪,像是天上的神只般,气质渐渐变得幽深而又高远。 “朝来轻裘湿,夜半梦中泪。妾身惟念君,相思几重山。” “妾身真想变成天上的神鸟,直接飞到郎君的身侧,一刻也不想与郎君分离,昔日恩重,如今情深,此意缠绵,愿永不绝期。”水语柔深情地说道。 她的双眸就如天上的流星般闪亮,眼中流将出来的爱意,似乎要将岳正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温柔的语调又透着几分决绝,这份浓炙的爱意无不令岳正侧目。 轻轻挑起她的小脸蛋,看着她如花的娇容,岳正心下也满是感动,对着她的红唇直接就吻了下去,唇瓣如花,接触之时带着甜腻腻的花香,柔滋的触感让他有些不想松口,温柔如她,怎能不爱。 “呼呼,夫君,人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水语柔拍了拍岳正的后背,待到两人分开之时,她又在岳正的耳边娇嗔道。 “语柔,我也想你。”岳正也有几分动情地说道,却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在岳正的鼻尖一点,轻声问道:“随军的那几个妹妹,难道就没好好侍奉你?” “小宛妹妹,还有那小舞妹妹,性子上都有些柔中带刚,但那新入府的心儿姐姐,倒是个疼人的,我虽是不善行伍,想来带她总是不会错的。”水语柔笑着给岳正建议道。 听到她一本正经地分析,岳正也用手指刮了刮她的琼鼻,笑着说道:“你倒是个会谋人的女谋士了?不过说的却有几分道理。” “这次我也让四金回来了,他没用传送带兵走的陆路,估计也就这几日回来。”岳正给她讲述道。 她很少在岳正面前主动问起她这个弟弟,但岳正知道她心中肯定是挂念的,只见岳正刚刚说完,她的眼眸之中就又多了几分惊喜。 “四金也要回来,我得给红昭说一声,前些天她来府上探望君儿姐姐和我,也是说了四金许久没回,心中很是想念呢!”水语柔笑着说道。 “我听君儿说红昭并无资质修行,前些日子赏了些驻颜丹、养生丹给她。”岳正缓缓开口道,红昭的资质和周夫人差不多,都是灵气绝缘的体质,几乎难以踏上修行之路。 天下大部分的奴隶都是这般的体质,运气好的能得到些粗浅的炼体功法,运气不好的恐怕也只有庸碌一生了。 “她跟我说过,能和四金相伴百年,她已经很是满足了。”水语柔开口给红昭解释起来,不想此刻岳正已经被她吸引住了。 手掌攀上了她的鬓云,对着那华贵的步摇轻轻一拨,直接将它扔在了澡桶的旁边,青丝乍然落下,如瀑的柔顺让他目不转睛。 再次将她搂抱到怀中,她的身子比岳正要凉上些许,像是在炎炎燥热的夏日,给他灌下了一壶冰水。 “语柔,看着我!”岳正继续霸道地说道,他死死地盯着美人的玉靥,水语柔也是无奈地睁开了眼睛,满是爱意地和岳正对视着。 “郎君,去榻上?”水语柔娇声询问道,却见岳正邪魅一笑,直接摇了摇头,抱住她的纤腰,拂开已经湿透的裙摆。 他看着她的眼眸,恬淡又情义许许,岳正轻轻靠了过去,就要亲上她的红唇,此刻她眼神有些迷离,轻咬着嘴唇,努力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 白皙的手掌冲着水房的屋顶拂过,只见芳华满满的玄音罩直接隔绝了内外,她此刻有些无力地将螓首靠在岳正的肩膀上。 岳正嗅着她发丝中的清香,两人紧紧拥抱着,互相给予心灵上的慰藉,似乎这是她唯一能给予的东西,眼神越加迷离,发丝也变得潮湿粘在了她的脸颊上。 岳正和她对视着,双手抱住她雪白的香肩,极为细心地将她粘在脸蛋上的发丝拨开,冲着她微微一笑。 “夫人的《花宫香妃诀》是越加的高深了,这四周的洗澡水都好像变香了许多。”岳正轻声赞美道。 “一切都是夫君的恩赐,这功法怕也是夫君故意传授的!”水语柔有些娇嗔地说道,她此时身体软软地只能依偎在岳正的怀中。 岳正径直地摇了摇头,他现在的眼神里也满是柔情,似乎根本不想和这个柔顺的女子分离般。 “还不是《天香诀》的缘故,那本《天香诀》的后续功法便是这《花宫香妃诀》,我有什么办法,这能说是语声娇的人太坏了!”岳正连忙推脱着,言语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那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变着法的来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水语柔此刻倒是胆大起来,雪白的皓腕抱住岳正的脖颈直接反驳起来。 “小丫头,我哪里臭了!”岳正倒是对“臭男人”三个字极为敏感,他好像又想起了初到此界之时,那山洞中的难闻味道。 “嘻嘻,夫君别这样,人家怕痒,夫君香还不成。”水语柔连忙笑着改口道,她算是怕了他了,不仅仅将大腿颠了颠,还用手指覆满灵气向着她腰眼点去。 “小丫头是不知道我的苦楚,想我昔日也是个爱洁之人,不小心竟然沦落成奴隶,想到昔日所在的那些个脏臭环境,就难以忘怀。” 岳正满是感慨地说道,水语柔也是明白了岳正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也是冲着他温柔一笑,将手掌覆上了他的脸颊,温柔地安抚起来。 看着她满是母性的笑容,岳正又是将她抱紧了几分,世间有千千万万种美人,但懂得疼惜男人的,往往也是最值得被爱的 夜空的月华遍洒,此处小院上空的玄气罩隔绝了内外,看来小院的主卧他们根本没有去,只是在这水房中私语着、对视着,眼眸中一如她的温柔、一如他的热烈 第532章 再寻功法窥空间 水语柔依旧在熟睡,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岳正也不想弄醒她,随便从旁边的衣橱中取了一件衣服披上,径直就出了门。 早晨的太阳,和煦的日光伴随着初生的紫气,这缕紫气能加快他《天阳至一法》的修炼,此刻,他正四处走动着寻找家中适合晒太阳的位置。 荷塘边的一块巨石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巨大的石头有一面极为平坦的石面,正对着太阳,恰好适合他修行。 脚尖直接一点,跃上了巨石,懒洋洋地躺在巨大的石块之上,任由灼热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胸膛,体内的《天阳至一法》缓缓运转,天空中的阳息渐渐被他摄来。 “还有两系,空间之力悟到了,可根本没什么法诀能用到它。”岳正喃喃自语道,他的指尖一股透明的力量在跃动着,这就是空间之力。 而金宇帝所遗留的《金磁空宇万道》,在天境中几乎完全是金系法诀的运用,寥寥几笔的空间之力,更多是在圣境篇。 想到这里,他直接沉浸心神,在识海之中沟通起传功鼎来,只见那传功鼎极为欢快地跃动着,似乎岳正的功力越高,它表现得也越加活泼。 “帮我寻找天境便能修炼得空间之法。”岳正给传功鼎传递去自己的想法,却不料传功鼎极为剧烈地抖震起来,好像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的情况。 “难道这功法极为稀少,才导致传功鼎这般动静?”岳正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只见传功鼎终于安静了下来,鼎身之上只写了一行字:“灵石二百颗”,岳正心中也是微微一惊,灵石两百颗?这是个什么劳子功法? 看来也只有这一门功法可以选择了,岳正也是毫不犹豫,心神一动鼎中本就放好的灵石围绕着鼎身翩飞起来。 鼎身散发着微弱的黄光,灵石不断地化为飞灰,只见一篇功法缓缓出现在了岳正面前,白色的小字很是繁多,让他看了好一会儿。 《空间刃》,一篇极为浅显的功法,主要是讲解了空间之力的运用,岳正也是懊恼怎么会得了这么个玩意,完全对他没什么帮助嘛! “以其手中之刃刺之,无物而不能任摧之,空间之刃,在于空间之力,有其力者,天境而无敌也。” 又是一通的胡吹大气,岳正完全是愣住了,我两百灵石就换了这个,我自己随便写个恐怕也比他高深许多! “此刃如何修之,今日用空间之力,明日亦用之,日复一日则力日增,此为吾修之道也,空间之力愈多,吾愈强矣,天下之大可去也!” 勉强有了些东西,虽然大部分还是在自吹自擂,但也算给岳正学了些东西,每日将空间之力耗竭,第二日再耗竭,这样这空间之力便能增长? 岳正表示有些怀疑,继续向着下面看去。 “空间之刃,以心而聚之,从心而所成,若能时时而练,则此招法敌难挡之,心神摇曳便攻之,敌如何防之?” 又是极为自大地吹捧,他翻看了两遍,却没有看到是谁撰写的这玩意,怕是某个得了空间之力的幸运儿! 空间本就是极为高阶的力量,能在天境将之掌握并熟练运用的,那是少之又少,即便是金宇帝也是到了圣境才勉强涉猎其中。 写了这篇功法的,怕也是个幸运儿!同岳正一般,应该是在天境就掌握了空间的力量,虽然少有营养的东西,但好歹是给岳正指了条修炼得路子。 “日复一日,吾终究圣境,然不知何修,寻天地之法,大多为寻常之功,难有裨益,日积之法至圣境已无用,呜呼哀哉!” 这是撰写之人的感受,倒也是有几分真,若是此人天下闻名,怕是不吝在功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后唯有靠刃招伤人,对敌手段甚少,不知何故,难以升境。” 这还不简单,是你的机缘到头了呗,还能怎么滴?岳正看到现在满是吐槽,后面则是一些使刃招阴人的手段,几乎没什么亮点了。 “简直浪费我的灵石,也不知道把这东西不过也算是有点用,我且试试!”岳正说罢,直接在手上凝聚了一缕空间之力。 “去!” 按照《空间刃》上面的方法,径直将手中的空间小剑打出,只见它向着荷塘的深处打去,岳正用神识盯着也是骇了一跳。 大概有两三里的土层被他一击打穿,要不是所有空间之力被耗竭一空,怕是他的这招还能往下延伸。 “这招好生厉害!”岳正直接感慨道。 他慢慢盘坐下来,缓缓运起自己学过的法诀,意图让丹田内的空间之力缓缓恢复,可几门功法试了几次,都对空间之力的恢复没有丝毫作用。 “这空间之力难道只能靠着他本身恢复吗?”岳正有些感慨道,他现在也是有几分的疑惑,不知道该如何修炼这样的能量了。 万道诸法,皆有迹可寻,而空间之力无形,似乎根本找不到什么机会来修炼它,他回忆着领悟出空间之力的功法。 《月移法》、《水神宫密录》、《金磁空宇万道》,里面真的只是寥寥几句写到了空间之力,当时他是思考空间之力是附着在其他的力量上,可以进行互相的转化。 转化,对就是转化这个词,水气胀大,是不是意味着它所占据的空间也在变大,月华普照,是不是原本黑暗的空间,变得逐渐透亮。 “空间之无形,而万物之有形,以有形之物成无形之性,则成空间之力,吾金行之力无上锋锐,则能于锐锋之上得空间乍破!”岳正缓缓在脑海中写出他的感悟。 这时候,传功鼎立在他的面前不断转动着,他所在识海中生成的那些文字围绕着大鼎旋转起来,似乎大鼎在记录着他的想法。 “这这难道是让我自己创功吗?”岳正感慨地说道。 只见大鼎似乎是认同一般地上下浮动着,只见大鼎的上方出现一行神文“功法名”,似乎是在询问他功法的名称。 “是在问我功法的名称吗?”岳正喃喃自语道,只见那大鼎不住地抖动着,似乎是认同了岳正的意思。 “叫什么名字?”岳正思索着,几息之后,在他的识海中缓缓出现这么几个大字“空间修典”,传功鼎继续上下浮动起来,记录下了这篇功法的名字。 “打开《空间修典》。”岳正向着传功鼎传递过去一丝他的想法,只见他刚刚想到的一些思路,已经变成了神文出现在他的面前。 “以其他三法促空间之力,月、水、金三系试之。”岳正喃喃自语道,天境根本没有什么空间之法的修炼路径,看来只能靠着自己的参悟了。 体内的三系灵力不断运转起来,和润的月行之力、烟波淼淼的水行之力、锋锐无比地金行之力,体内几处经脉缓缓动作起来,这时候丹田中的空间之力终究是起了变化,缓缓恢复着,但速度依旧是奇慢无比! “这么慢,根本算不上是修炼,只能说是比自己恢复要快一些。”岳正继续蹙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满意。 “难道要这样?”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手指朝着面前的池塘舞动,一大片飞散的水珠炸起,他直接在这水珠中不断闪烁着。 利用类似雨的方法在瞬移着,或许这也是一种方法!可丹田内的空间之力根本没动静,这水行灵力却少了一丝。 “好难琢磨的空间之力。”岳正摇了摇头,脑袋也是有些大了。 “呀,大君,不对,夫君你在做什么,池塘你抓鱼吗?”如此这般的动静终于把路过的狐霞吸引了过来,她有些娇俏地看着岳正,疑惑地询问道。 岳正站在水波之上,随意地朝狐霞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夫君正在创造一个新的功法,现在正在试招呢!” 小狐狸在荷塘边眨巴着自己可爱的大眼睛,轻轻嘟了嘟嘴巴,像是在撒娇般问道:“夫君,什么时候再陪人家顽?” 有几分意趣的问话,差点没让岳正直接破功,什么叫顽,分明是 他看着这个娇俏地小狐狸,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处的灵石矿脉,似乎还有很多没有取完呢?对了矿脉,要不压缩下力量试试? 就用水行!岳正看了看小狐狸,轻声嘱托道:“霞儿,夫君正在此地试招,你且放心,三日内,夫君肯定去找你顽!” “嘻嘻,好的呢,夫君,那我先走了!”狐霞直接迈着喜悦的步伐便离去了,一动一动的小臀部,显得她心中极为愉悦,就连几条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 “这个小妮子,要不是要参悟新的功法,我早把她”岳正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妖精,又差点乱了老夫的道心! 目送着小狐狸渐渐远去,岳正也开始缓缓运起《水神宫密录》,手向着池塘之中一招,一团晶莹的水珠出现在了他手中。 继续往里面输入着力量,水珠在他心神的控制之下,竟然不断地压缩变小,面前的水团渐渐变得粘稠,若是突然爆开,怕是周围的人都会受伤。 水珠在岳正的控制之下,继续变小着,压缩、再压缩,原本城墙砖大小的水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滴水珠,岳正能感觉到里面似乎蕴藏着一种不属于水行的力量。 这就是空间之力吗?能量形变之后带来地改变?一手托举着水珠,一手又凝聚出一团月华,那月华被他渐渐控制住,缓缓向内凝实着。 “嘶,月华好像比水珠更容易凝练!” 看着水珠的大小,再看看耗费了相同的灵气和神识,所形成的如米粒般大小的月华之珠,其中也蕴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 “试试两者的融合!”岳正作死地试验着,米粒大小的华光,有它十倍大小的水珠,两者在岳正的控制下,缓缓向着彼此而去。 近了,近了,彼此的力量开始接触,月华在湮灭,水珠也在湮灭,但纯粹的力量独独留了下来,岳正一阵欣喜,这是他系的力量,终于让他弄出了空间系的力量。 丹田内的空间之力,没有任何的消耗,但手上出现的这一丝,却要比丹田之内的还要精纯。 月华渐渐湮灭,水珠也一同湮灭着,岳正的脸色突然一变,这精纯的空间之力,好像好像是无限接近于法则的力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看着下方的湖水,感知到花园四周的几个奴婢,强用心神控住这股力量,大声暴喝道:“花园四周的人,统统给我闪,我的新招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了!” 听了岳正的提醒,几个奴婢疯狂地向外面跑着,侯府中的几女也听到了这话,沈浣溪倒是来得最快,立在岳正旁边连忙问道:“夫君,怎么了?” “护住花园四周的人,我有一招玩大了!”见桃蘅、周瑗君纷纷而来,他也是放心了,顺着刚刚空间小剑打出的深洞,直接把手上渐渐不受控制得空间之力打了出去。 “下,下,下。”努力控制着心神,不断将刚刚弄出来的空间之力往地下打去,冲着旁边几女喊道:“准备闪,护住四周的人,我也不知这威力多大!” 心神一松,直接护着几女向着远处遁去,只见狂暴的力量从地底升起,土地、山石、植物、水池,统统被湮灭着,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都逃不过这种力量的消磨。 烟尘笼罩了整个花园,四分之一亩地的花园上空,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空有狂暴的冲击力,岳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旁边的几女也是如此。 还好空间之力埋得深,否则整个府邸岂不是都要炸飞掉,北面的城墙,好像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震动,直接塌陷倒了一大片。 “夫君,这是你干的?”沈浣溪也是惊住了,恐怕她要全力一击才有这效果。 “我也不知道威力这么强,好像是我干的” 第533章 空间难悟初创法 又大又深的坑洞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烟尘消失之后,岳正也是微微咂舌,众女察觉到巨大的动静,也是连忙赶了过来。 “夫君想要换个大宅,也不用做的这般决绝啊!”周瑗君有些感慨地说道,言语中似乎带着几分戏谑。 那边的水语柔打了个哈欠,头发披散着、赤着脚走在花园的遗址上,有些可惜似地看了看四周,喃喃自语道:“人家还没睡醒,夫君居然” “各位夫人,着实抱歉,试了试新悟出来的招法,没想到威力居然这样大!”岳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四周的众女,连连抱歉道。 “浣溪、君儿、蘅儿,你们把此地恢复下,我去北面的城墙看一看,怕是贡南的守军都要被惊动了。”岳正眺望着远处的城墙,这下子事情算是大条了。 哪有在没有外敌入侵的情况下,城墙直接崩碎的,按照朝廷制度,势必是要跟兵枢院报备的,这下估计新任郡尉成江要头疼了。 岳正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倒塌城墙的位置飞了过去,只见贡南郡守刘少思、贡南郡尉成江皆是一脸的凝重,看着倒塌的城墙默然无语。 “大人,这么大的动静好像是从地底传出。”见到岳正飞临,刘少思神色莫名地冲着岳正笑了笑,缓缓开口解释着。 “是,确实是地动。”岳正笑着应和道。 成江被两个主官的一唱一和也是弄懵了,地动也不会只倒这一片的城墙啊,可若是如实探查,恐怕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说不定自己还要吃挂落。 他蹙着眉头,心道如何开口,却听那边的岳正开口道:“我正想将家里的府邸北扩,可因城墙阻隔,便只能熄了这个想法,现下正好,我也可以出些灵石,将北面城墙往北挪些。” “是极,是极,我贡南郡城本就在山脉之上,山脉不稳导致城墙崩碎也是正常。”成江也是听出了岳正的意思,也是连忙开口附和起来。 那边的刘少思继续点了点头,对着岳正拱手道:“大人,那我折子上便这样写,山脉地动导致北城墙塌陷,现郡城银税司和大人出些灵石、银钱,重建北城墙。” “好,就这般写,一应用度皆由我们出,想来朝中也不会为难什么。”岳正笑着说道,想来刘少思已经猜到城墙的倒塌恐怕跟他脱不了关系。 看着犹自有些懵懂的成江,岳正笑着吩咐道:“成将军,北门城墙坍塌,应该没有人受伤!” “回禀大人,因为北城临山,麾下巡逻也不是很积极,所以无人伤亡。”成江真是个老实人,实话实说地讲述着。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嘱托道:“万将军现下去了南方,他保举你暂代贡南郡郡尉,你要恪尽职守,好好练好贡南的兵。” “是,大人。”成江和万梓锵一比,明显是要木讷许多,心中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直接拱手应道。 冲着成江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成江再一躬身缓缓退去了,岳正看了看旁边的刘少思,有些郑重地开口道:“少思,过两日我去找你,有些事情要好好请教。” “主公客气了,为主公出谋划策本就是我的职责。”刘少思也是谦逊地回答道,笑着指了指岳正的府邸,他神色莫名道:“主公的实力,果真深不可测,这般的力量,怕是圣境巅峰方能打出!” “侥幸而已,此招限制颇多,捉对厮杀,怕是对手根本不会给我出招的时间的。”岳正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我先回府邸了,安排好了家事,我再来找你。”岳正笑着说道,刘少思脸颊带笑继续向着岳正行了一礼,目送着岳正渐渐远去。 “西南王气,日愈盛矣,我也要花些时间修炼了,尽快突破到圣境,可不能被大人落得太远。”刘少思幽声感慨道,他此刻眼眸中灿若星河,似乎已经洞察了天地的玄奥。 原本花园的遗址上,桃蘅吐了吐舌头,还好她的桃林放在北边的侧院,若是正对此片花园,怕是本体都要受伤。 “这样的攻击力,我都不一定打得出来,还是先把此地修复好!”沈浣溪心念一动,便要打出相应的法诀搬运山石、泥土。 “就是可惜了那雕栏画栋、亭台楼榭,现在都没了,要是重新再建,不知要费多少时间。”周瑗君皱了皱鼻子,有些可惜地说道。 “哈哈,夫人可惜个什么,我刚刚有了灵感,你们就不用收拾了,梅瑄,梅瑄,去把库房里的一应物件都搬到这里来,我重新给你们打造个好地方。”岳正自信地说道。 他想到自己手中,已经有两件屋宝,青玉殿、澜仙宫正好可以安置在这里,之前炼制的白玉凉亭局限也大,趁着此地全毁,正好去改造下,使此地更适合她们修炼。 “到时候扩建的府邸,便以此处为中心,我已经跟少思说好了,城墙北移,到时候空出来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岳正此刻倒是对营建充满了兴趣。 “你们先行回去!我还要再参悟参悟,过几日你们再来这里看。”岳正自信地说道,几女听了这话也是行了一礼便离去。 岳正如风一般落到了坑洞的底部,他感知着四周浓郁的空间之力,似乎对编纂《空间修典》多了几分信心。 “空间之力,在于压、在于撞,两系之力凝练至极,互而撞之能生空间之力,吾以月力、水行互生,双手互推,渐成空间力也。”岳正在识海中念出这句话,传功鼎就立马将它收录了进去。 随手打出几道护罩,护住他的周身,再不敢用刚刚那么多的月灵力、水灵力了,只有刚刚十分之一那么多,他也对刚刚那狂暴的力量心悸不已,试验渐渐变得更加小心了。 两股力量缓缓开始对撞着,小小的月华和水灵力量几乎相等,压缩到极致的力量互相湮灭,丝丝的空间之力在他两个掌心之中形成。 “以膻中穴吸之,方走任脉,入之丹田,空灵之气愈壮,此空间修典成矣,配之空间刃法,则能用以搏杀。”岳正继续完善着功法,识海中的传功鼎不住闪烁着,记录着岳正自创的功法。 将《空间刃》中稍微有价值的内容加到了自己的《空间修典》中,他继续思索着还有什么能加到自己的《空间修典》之中。 “月移法,在大陆进行挪移,需要用月华法力抚平空间的波动,这个我暂时达不到,但以我的肉身,扛住挪移之时的空间撕裂,做个短距离的瞬移还是可以的。” “我且看看月移法,细细揣摩下,看看能不能触类旁通,悟出短途的瞬移。”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脑海中闪过“月移法”的内容。 “月朗天际,华光满地,以其心见其地,月力不停,则能身临其地也,华光骤动之时,需以月力压制空间之紊乱。” 如果把华光改成空间之力如何?岳正想到了昔日在火山喷发时的灵光乍现,他回忆着当时的感觉,不断调动着空间之力。 “以其空间之力覆身,心神所视、所定之际,神魂驱动空间之力,则能瞬息所至也!”岳正继续喃呢着,而他的传功鼎也在忠实地记录着。 “丹田之内的空间之力应该是够了,我且试试看。”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双目凝视着远处,用神魂不断催动着自己丹田内的空间之力。 身体的四周有一种灼烧感向他卷来,他只觉得身体好像在快速地通过着什么,眼前由灰光渐渐恢复成了白光,他的眼睛也能正常地视物了。 刚刚他所坐的位置,便是深坑的中央,而此刻他已经出了深坑,盘坐在原本花园的小径上,原本的青石板已经碎成了无数石子,看着四周的碎石子儿,他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 “起!” 岳正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朝着坑洞处直接一招,无数的土石渐渐隆起似乎要将这坑洞开始填满一般。 运转着《坤母经》中的奇异法诀,他不断将地下的土行之力向着此处坑洞摄来,岳正的意思是将这坑洞填的小一些,然后弄成一个处湖泊,在湖泊的中央再设置个小岛,然后自己得来的两尊屋宝放置在小岛之上。 “嗯?”岳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只见坑洞的最下面,残留的缕缕空间之力正在和土灵的力量互相抵消着。 “怎么回事?有形之力和无形之力的互斥吗?”岳正一边思索着,一边给出自己的答案,空间之力,无形尔,无形则为虚,一个“虚”字缓缓在岳正脑海中形成。 万物之实,为其形体,万物之虚,为其空间,互为表里之症,则物实至极方有虚空而成,《金磁空宇万道》中的空间之力,便是因此而来。 金行的力量锋锐到了极致,破开形体的实质,便有了比实体更为锋锐的空间之力,岳正的修法则是有了些取巧,两种实体的力量消磨掉,便留下了虚面的空间之力。 “好,好,空间之力原来是如此而来,我总算是明白了。”岳正缓缓开口道,他此刻对于空间之力的理解变得更为深刻了。 继续向着坑洞的底部输出着他的土行之力,慢慢的所有空间力量的残余全部被消磨殆尽,整个深坑也被填平了大半。 “水,等等!”岳正刚要调出水行的力量,要将面前的大坑填满水源,可他像是悟到了什么似的。 “金系修炼到极致劈开空间我能理解,但水系、月系和空间联系得这么紧密,其中必有缘故!”岳正继续思索着,湖水也暂时不弄了,就这样紧着眉头思考着。 “难道是这样?” “水镜,月镜?” 岳正在自己面前随手凝成一道水镜,心神又是一动,月华所成的镜子也是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镜中境,亦是空间?” “我得试试看,用木元素和土元素!” 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想用这两个元素做个实验,看看木灵力和土灵力压缩到极致,碰撞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两手各自调来不同的力量,一颗青绿色的珠球在他手中滚动着,这是木行灵力压缩到极致的显现,另外一边也是一样,土黄色的圆珠,同样数量的灵气。 “去!” 控着两颗珠球,向着彼此对撞过去,可却没有水月相击时的异变,按照五行相克相生的缘故,木行完全是占了上风,直接将土行的灵气团吞了个精光。 临了,木行的灵气球还涨大了一丝丝,看来是吸取了土行的能量,果真,水月力量是有古怪,其他就没有这空间之力,即便是压缩极致也没有任何的异状。 “其力能成镜者,但有空间之力。” 岳正似乎有了几分的明悟,脑海中缓缓生出了一个“镜”字,他脑海之中刹那间华光大作,似乎对于空间之力的理解又增多了一层。 “两层参悟了,一切都是全新的,没有功法,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参悟。”岳正只觉得有些苦恼,天境就掌握如此强大的空间之力,一切都和其他有些不同。 九层参悟中的两层,就花了快一天的功夫,后面的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一切就像是从头来过,或许这空间之力,根本就不是天境能掌控的力量 岳正有些惆怅地睁开了眼睛,他突然想到叶晋的开国帝王,他不就是以空间之力威慑一方的吗?甚至这传送阵法就是在他手中建立起来的,而且传送寺来开启雨峡、刀离的传送阵,都是圣境之人娴熟地使用空间之力,要不要去问问慧仪? “可是叶谦身上的力量分明不是空间之力,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除了传送寺那些人,我好像还没看到什么宗室用空间之力的?”岳正疑惑地说道,似乎很是不解。 看了看面前的坑洞,岳正决定还是先将这环境修复! 第534章 再启炼器焕楼台 亭台楼榭、雕栏画栋,犹如还在眼前一般,岳正苦笑一声丢掉那不合时宜的联想,整个花园已经被他毁了,独独留下的只有这个难看的深坑。 “土灵来!” 岳正单手张开向着远处的山峦吸收着土行之力,待到手上出现了一团极为精粹的土灵之气,他才堪堪罢手。 又朝着深坑的坑底一指,只见另一只手上的无数土灵向着坑洞底部而去,黄光漫洒后坚实的土层开始出现。 “以厚土作底,以白玉布阵。”岳正小声说道,想来那“万化仙阵”可以布起来了,覆盖整个被他毁掉的这一片,也不过每年几万灵石而已,他还是负担得起的。 看着坑洞边上,梅瑄唤仆人搬来的各色物件,随着岳正的官职越来越高,手上的实权越来越大,往来巴结递送礼物的人也是无数。 光是山中刚刚开采出来的巨大玉石,便有十几个那么多,对于修士而言,送礼去送这些玉石那是准没错的。 悬在半空之中,朝着玉石的方向轻轻拂过,十几个玉石之上的罩衣,全被他掀开了,旁边侍奉的丫鬟赶紧将罩衣拿走,唯恐扰了岳正。 “八块白玉、三块青玉、两块赤玉、一块墨玉,也不知是谁送过来的,这些个人情,也不知贞儿还了没有?”岳正有丝丝的感慨,但很快心神就聚焦到了炼器之上。 “起!” 向着其中的一块白玉一招,巨大的玉石向着他的方向飞临而起,整块玉石有十几个人那么重,浑厚白皙的玉肉闪烁着柔和的微光,灵气馥郁其上分明是刚开采出来就送到这来了。 调动起心头的异火,紫色的火光在他心神的控制之下,向着玉石包裹而去,首先要将玉石的杂质全部剔除掉,这样用其炼制出来的阵法才能运转流畅。 整块的大石头很快化成了玉液,岳正向着玉液一指,在他神魂的控制下渐渐化成了大阵的一角。 一个“万化仙阵”,在他的思考中被分为了八份,每份之中共有小型阵法一百九十多个,所以在刻画的时候,要异常地专注。 “心神微动,以魂为刀,铭刻其上。” 整个玉液在异火的灼烧下变得异常地滚烫,岳正的双眸紧盯着面前的玉液,神魂在渐渐集中,玉液之中仿佛在出现着什么变化,内里多了些莫名的纹路。 坑洞中刚刚被平整的土地,像是起了涟漪一般,慢慢向内开始凹陷,这是岳正为了放置玉阵所为,控住手中的玉液,他身形向着坑洞的底下落去。 “成!化!” 大手向着前方的虚空平扫,只见原本散作一团的玉液,现在渐渐化成了如同蛛丝一般,像是渔网一般,但若是懂得阵法之人,势必能看出这玉铸之网极不简单。 “玉虚之网,坤土藏之!” 岳正也是懂得保护万化仙阵的秘密,即便是八分之一的阵图,也要用黄土将之覆盖,玉阵平铺在刚刚岳正控着的凹陷处,黄光闪过渐渐隐藏了行迹。 “来!” 朝着坑洞上方的青玉再次一指,只见青玉向着他的方向渐渐飞来,他准备把这青玉做成玉龛柱,到时候浮在水面上,每年只要在龛柱里放置灵石,便能保证下方的仙阵运转。 “化。” 随着岳正一声令下,只见心头的紫火向着青玉包裹而去,那青玉渐渐变得柔软开始成为刚刚白色的玉液一般。 “做个什么造型好呢?宝塔?佛手?莲台?青色的,不如臆造一片荷叶!”岳正思索着,《炎铸法》中的“合物术”直接被他用出。 只见面前的青色玉液,原本玉石之中的杂质尽数被他剔除,玉液很多若是铸造荷叶状,怕是能铸造上百个,现在只有用合物之术将之压缩、凝实。 在他心神的控制之下,整个青色的玉液渐渐融合,运用《炎铸法》中的“思铸法”,直接能将物体本来的材质,按照他的思考化成他所要的。 青玉所化的荷叶渐渐形成,岳正看着面前有半人那么宽的荷叶,也是微微一笑,心神控制将它翻转过来,铭刻之法再次用出,只是一个小阵刻上,宽大的荷叶就和那埋于塘底的八分之一阵图有了联系。 “再加个浮阵,应该就能浮在水面上了。”岳正笑笑,继续在“荷叶”的底部又刻画了一阵法。 “哎呀,花了老半天的功夫,这才弄了八分之一,真是疲惫。”岳正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安神丹服下,看着还有八分之七的工作量,头都有点大了。 又是一块白玉,在他控制下变成了仙阵的一角,加上一块青玉,做成搭配的荷叶龛柱,用以接纳以后的灵石。 时间渐渐流逝,白玉材质的巨石只剩下四块,而三块青玉都已经用完,看看那边的赤玉,岳正倒是要换个器型了。 “荷叶、莲花,就将这两块赤玉做成赤色的莲台!” “到时候让语柔,在水面之上施展《花宫香妃诀》,多弄几个品种的莲花来,倒是能盖住这深红的莲台。” 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想象着完工后的场景,一大片的灵湖之上,青玉殿、澜仙宫依次坐落其中,旁边大片的莲花盛开,加上浓郁的灵气,怕是仙灵之府,也不外如是啊! 一边憧憬着,一边手中的动作也是不慢,只见坑洞的一侧赤色的玉石也向着坑洞底部的岳正飞去。 已经是夜半时分,整个天空极为的澄澈,原本侍奉的仆人都被岳正打发走了,他就在这独自一人安静地布置着。 可还没等他发动异火,却是在坑洞的顶部传来稀碎的脚步声,只听到上方传来周瑗君的声音,她轻唤道:“夫君,夫君,姐妹们都来看你来了。” 心神将赤玉放下,整个人飞升而上立在了平地之上,来的人倒还是不少,周瑗君、桃蘅、沈浣溪、水语柔、姚贞等等。 “一整天功夫了,还没忙完啊?”周瑗君有些娇嗔地说道,环视了身边的几女笑着说道:“我们都是担心你,纷纷无心修炼了,便从蘅姐姐的桃林过来的。” “下面黑漆漆的,你在做什么呢?”沈浣溪看看下方的坑洞,只看到下方的泥土似是平整过了,有些好奇地发问道。 岳正环视一周,都是有些好奇地娇靥,没有传授过功法的叶慧仪和何瑄云都没来,便也轻松地说道:“不过是将你们所用的凉亭阵法扩大到整个这一片。” “嘶,夫君好大的手笔,这样一年岂不是要几万颗灵石。”姚贞倒是算得极为明楚,便惊讶地出声道。 “嘻嘻,看来人家的桃林是要换地方了呢!”桃蘅看了看四周,也能想象若是仙阵立起,四周是个怎样的圣境。 “贞儿、莹莹,你们回头和岐川都督府各郡民籍司发函,让他们选送一批资质不错的女奴过来,到时候传给她们一套不错的纳灵术,也好把家里的女婢都换一换。” “记得一定要忠诚,总感觉采买过来、和之前旁人送的,用着有些不安心。”岳正紧着眉头吩咐道。 原本周瑗君听到选送女奴过来,还想上去打趣两句,以为是岳正又想往家里划拉人,现在一听,倒也是明白岳正是疑心病犯了。 随着岳正的官位越做越大,手中的权力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他的心头藏了那么多的秘密,难免有些怀疑起那些普通的下人。 “是,夫君。”姚贞和崔莹连忙点头回答道,两女都是大族出身,家中所用之人,都是几代积累下的家生子奴才,包括婢女下人皆是知根知底。 周瑗君上前抚了抚岳正的后背,看着他的面色有些发白,知道他心神消耗过度,在他耳边劝说道:“夫君,要不先停了,回去歇歇!” 岳正坚决地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夫人,还剩一半的阵法没有铺设成功,我做事你是知道的,一般都是由始及终、一气呵成。” “夫君可是神魂疲累,让语柔给你揉一揉。”水语柔轻掩着小嘴娇笑着说道,昨个夜里两人抵死缠绵,倒是一整天过去便休息好了,女人的恢复力真是 一双白嫩的小手抚上了岳正的额头,缓缓为他揉捏着,水语柔开始运转她的《花宫香妃诀》,很快此处香风阵阵,令人嗅之便精神抖擞。 其他几女一看这种情况,也是笑着讨论起来,只听崔莹笑着说道:“语柔姐姐这功法着实令人羡慕,倒是伺候夫君之时能用上呢!” “你那功法不也是吗?”桃蘅娇笑着反问道,《青鸾洞箫引》倒是教人吹箫,可桃蘅分明就不是这般意思,直接把崔莹弄了个大花脸。 项云舞看了看四周,指了指那边的平坦处,看着身侧的董小宛说道:“小宛姐姐,我们时常在那演武场上比较枪术,但现下演武场都没了。” “夫君,能不能帮忙铸造个演武之地,原本的就有些脆弱,我和小舞都不敢用出全力。”董小宛指了指那边的空地,向着岳正撒娇道。 在水语柔的揉捏之下,岳正只觉得神魂一阵清凉,疲惫感渐渐消失了,他冲着董小宛和项云舞说道:“小宛、小舞,那堆材料中,最为坚实之物不过就是那几种元矿,即便用五行熔炼法,将其熔炼至坚硬无双,等到你们修炼到天境巅峰,怕是一样能将之击毁。” “人家收着点力就是了,夫君帮帮忙嘛!”董小宛继续撒娇道,岳正无奈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指了指那处深坑,笑着说道:“将来这一片都是家中内湖,还要麻烦语柔到时候培育些莲花在上面。” “好的,夫君,神魂可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水语柔轻声在岳正耳边询问道。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那边的狐霞,指着她说道:“小狐狸,夫君等弄完了这些,就去你房里休息,记得准备准备。” 在众多姐妹的暧昧眼神中,狐霞也是娇羞得抬不起头来,她轻轻点了点头,用极为小声的言语回答道:“是,夫君。” “你们快去修炼,等这里弄得差不多了再搬过来。”岳正向几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去修炼。 众女也是感念岳正的辛苦,离开之时齐齐向他行了一福礼,便也都笑着离开了,岳正听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议论之声,也是顿时充满了干劲。 “红莲现!” 岳正继续动作起来,神魂的恢复让他的速度陡然加快,目前倒是还剩三块白玉和一块墨玉没有用。 一块墨玉,岳正准备将它做成宝塔状的玉龛柱,而最后的两块白玉做成的阵图,岳正则是要放在两尊屋宝的下面,到时候通过屋宝连接大阵。 赤色的莲花栩栩如生,若是在一堆真莲花的掩映之下,怕是根本辨别出它是赤玉所炼制,岳正炼器的手法越来越成熟,已经不下于大陆那些有名的匠师了。 五行轮转加上顶级的异火,外加极为豪奢的用料,所炼制出来的物件,铭刻上上古的阵法,肉眼所见便觉得极为不凡,更别提将它使用起来了。 墨色的小塔,渐渐在岳正手上成型,这块墨玉品质一流,似乎根本不需要剔除杂质,岳正便用了雕琢之术,一点一滴地将它雕琢了出来。 和前面的荷叶、莲花不同,此物他费了不少心思,雕琢完毕之后,往这上面刻了不少的阵法,像构成万化仙阵的汲灵阵、纳灵阵,还有炼器所用的固化阵等等。 等到此墨塔久经灵气洗练,怕是有朝一日也能变成极为不凡的屋宝呢!所有器物、包括八份阵图都已经准备好。 岳正整个人缓缓飞临而起,他用起《水神宫密录》中的聚水之法,只见天边被他招来了一道厚重的乌云,猛然朝着坑洞一指,只见漫天的灵液朝着土坑中落去,也不知这充满灵气的雨水下了多久,面前的湖泊渐渐形成 第535章 灵地落成逗狐霞 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早上耀眼的辉光朗照在这一片的湖面之上,随着水面的慢慢抬高,原本炼制的荷叶和莲花也随之飘起。 修士就是如此的神奇,昨天早晨便被摧毁的大地,一日之后便成了一处湖泊,上面闪烁着淋漓的曜色,晨间的微风轻一吹拂,湖面之上渐起氤氲之气。 “坤土聚之,湖心岛起!”岳正冲着湖面之中一指,八处阵图中唯二没有设立灵石龛柱的地方,竟然有石岛渐生,而此刻岳正丹田内的土灵力也是不多了。 真是耗费灵力,尤其是在这样灵气盎然的环境中无中生有,即便他土行已然九悟,但依旧很是吃力。 “石岛莫不是要土行和金行两种力量!”岳正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心神微动之下,土行灵力中夹杂了些金灵。 “果然。” 石岛形成的速度陡然加快,岳正心中讪笑,看来在蓝星之上学好物理这门知识也是很重要呢!不然到了异界,连山石的构成都不一定知道。 “青玉殿、澜仙宫,出来!” 从储物戒指中,将这两件屋宝请出,青玉殿比澜仙宫要稍微小些,便放在南面一点,而澜仙宫则放在青玉殿的后面。 五行灵气轮转不休,向着两间屋宝蜂拥而去,肉眼可见这两尊屋宝渐渐开始变大,直把岳正弄得丹田灵气枯竭,这才停了下来。 两尊屋宝到底是圣境才能流畅运转的宝物,岳正着实有些吃不消了,他向着远处桃林中的三女传音道:“浣溪、君儿、蘅儿,你们来我这!” 原本还在打坐的三女收到岳正的传音后,也是睁开了双眼,直接化作虹光,向着岳正的方向遁去。 三女立在天空之中,看着有些变样的花园,也是吃了一惊,桃蘅眨了眨美目,笑着说道:“这完全就是大变样了呢!” 岳正站在自己刚刚弄出的石岛上,朝着天空的三女就招了招手,半息之间,三女就立在了他面前,周瑗君见岳正脸色雪白,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夫君的身体是被谁掏空了,怎么一下子这么虚。”周瑗君号上他的脉搏,有几分挤兑地说道。 苦笑了一声,指了指面前的两件屋宝,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两件屋宝真是圣境才能掌控之物,让它们两个变大就差点将我掏空。” “回灵丹,赶紧吃了!”周瑗君温柔地递上回灵丹,吞下之后,灵气也渐渐回来了些,他指了指面前的青玉殿,笑着说道:“君儿,这青玉殿你就用着!我感觉这青玉殿和月系隐隐相合,以后就在这修炼便好。” 说着,岳正便给她递上了一袋灵石,里面大概十万颗左右,接着嘱托道:“这里面的灵石就先做维护所用!” “等下我给你演示一遍如何开启此处的万化仙阵。”岳正继续说道。 他指了指后头的澜仙宫,看着一袭水蓝色道袍的沈浣溪说道:“浣溪,这水行屋宝是从龙族那里夺来,你且收下。” “那你自己呢?”沈浣溪也是关心地反问道。 “我所学颇杂,若是需要屋宝,恐怕是得自己炼制了!”岳正苦笑着说道,属性较为单一的屋宝根本发挥不出他的实力。 “也好,此物正好与我水行相合。”沈浣溪向着那澜仙宫打出一道印诀,准备日后再细细炼制。 桃蘅见到两女都有屋宝,自己恐怕是没有了,在一旁嘟了嘟嘴,岳正莞尔一笑开口道:“蘅儿,我且将这仙阵打开,你看看效果,再将桃林移来。” “开!”岳正朝着两处屋宝一指,只见青玉殿、澜仙宫的大门直接洞开,心神控制着储物戒指中的灵石,不断向着两间屋宝之中飞去。 看着湖面之上的三片荷叶、两株赤莲、一尊墨塔,岳正也是放出灵石,屋宝内的纳灵之处和石岛上的阵法相连勾动了湖底的阵法。 只见青青的荷叶、盛开的莲花、精致的宝塔散发出玉色的光辉,湖底的万化仙阵也被激活一般,犹如实质的灵气如雾色般上涌着。 “嗯,好精粹的灵气啊!”桃蘅惊讶地说道。 “比我在东海上吸收的那些灵气,是要温和多了。”桃蘅小声感慨道,她整个人连忙飞起,看着湖面四周都没有任何植被,开心地笑了。 “多谢夫君为我的桃林找了个好地方,此地怕是能奠定我入道境的根基呢!”桃蘅自信地说道,有了《妖皇修典》,再加上此地的环境,对她裨益颇大。 “夫君等着,我这就去把桃林移过来!”桃蘅此刻倒是心急了,再也顾不上没有屋宝这一说了。 “夫君,那我也把白玉凉亭挪到此处,等会也通知下姐妹们,日后可以来这里修炼了。”周瑗君也是笑着说道,青玉殿这件屋宝让她心情大好,以后就可以长居于此,炼药的药炉、炼成的丹丸都可以放置在这里。 见两女离去,沈浣溪也是笑着赞叹道:“我那宗门内,即便是入圣境许久的长老,也没有这般的屋宝,你倒好一出手就是两个。” “而且好像还是你不怎么看得上的。”沈浣溪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岳正如此大方也是感到咋舌。 “哈哈,一尊屋宝算什么,要不要帮娘子你再炼制一柄宝剑?”岳正看了她绝美的容颜,笑着问道。 “白鞘剑是宗门给予的佩剑,可它随我多年暂且用着,再说有了你传授的功法,一般的对手,我都不一定能用上剑。”沈浣溪继续说道。 “浣溪,觉得自己还需要多久才能成就道境?”岳正直接问出他最为关心的问题,沈浣溪听到这里,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她盯着岳正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问道:“夫君,能不能跟我去趟云剑阁?或者等你到了圣境后,随我去趟云剑阁。” “怎么了?”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师傅只教给我到圣境六阶的体悟,就是到“何当剑锐”这一层,后面的剑圣七阶“唯我剑神”都没给我讲过。” “到了何当剑锐之后,夫君应该也到圣境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一趟?”沈浣溪继续追问道。 “好是好,就是那丁剑昭?”岳正有些尴尬地说道。 “不用理会他,我乃云雾剑首,亦是四大真传长老,夫君尽管跟我上山便是,想必以夫君的战力,到了圣境之后,怕是要威压所有圣境人物了。” “那时候在云芦山上,除了我师父,还有谁是夫君的对手呢?”沈浣溪捋了捋头发,把岳正说得那是心花怒放。 “哈哈哈,浣溪说得好啊!到那个时候,我岳某人又惧何人!”岳正豪情万丈地说道,倒是让沈浣溪看得有些目眩神迷。 远处两道虹光飞来,只见桃蘅和周瑗君立在了湖水边,周瑗君倒是简单,直接将她摄来的白玉凉亭往湖水边一放就行。 而桃蘅的桃林就稍显复杂些,原本是一片的桃林,现在要环着整个湖泊布置,显然是要桃蘅花些功夫的。 “蘅儿,到时候炼制几枚桃木令,持有令牌的下人方能进入此片桃林,这样里面的人也不会受到打扰。”岳正继续吩咐道。 桃蘅白了他一眼,嘟了嘟嘴巴有些埋怨道:“就知道让人家做这做那的,也不知道帮人家弄个幻阵什么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岳正一拍脑袋,倒是可以用桃蘅的伴生桃林,布置一处幻阵,然后再炼化几个能通过幻阵的玉牌便好了。 “你等下。”岳正直接闭上眼睛,准备找传功鼎寻一寻木系的幻阵了。 他沉浸心神,神魂立于识海之上,只见传功鼎立刻显现在他的面前,鼎身闪烁着玄奥的光芒,似乎看一眼就要沉迷进去。 三女看着已经入定了的岳正也是无语,也只能站在他四周为他护法,周瑗君知道他是做什么了,但见无任何异状,这才松了口气! “帮我寻一门用灵木布置的幻阵。”岳正给传功鼎递上一丝意识,只见传功鼎金光一闪,倒是很快就显现出灵石两个字。 “最贵的多少灵石?”岳正直接问了过去。 “五十。”传功鼎上方显露出五十二字的神文,这么便宜,岳正陡然一惊,朝着鼎中看了看,五十颗灵石飞升而起,绕了两圈后就直接被传功鼎给吸收了。 只见无数神文和图案在鼎身上方而起,阵法的名字倒是简单,叫《万木幻阵》,但它的前缀倒是一点也不简单,前缀是这几个字:天下阵法总录之第三千四百七十七篇。 怪不得这阵法这么便宜,原来只是第三千四百七十七篇,若是五六千篇每一篇都是几十颗灵石,那岂不是要几十万灵石才能学全 内容倒是很全,直接飞入了岳正识海深处,里面有各色图谱的位置,加上幻阵的设置,以及通过幻阵的方法和幻阵钥匙的炼制方式。 “好东西啊!”岳正感慨着睁开了眼睛,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块灵石,将灵石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将《万木幻阵》所有的内容都烙印了下来。 “呐,蘅儿,给你的,万木幻阵,自己布置!”岳正将已经变成青色的玉简递给了桃蘅。 “好了,你们看着布置!我有些累了,去小狐狸那歇着了,你们要再找我就去她那。”岳正笑着说完,便用起刚刚领悟不久的瞬移之法,向着远处瞬移而去。 三女目送着岳正离去,心中也有些微微吃惊,没想到他已经能如此熟练地使用空间之力了。 “桃姐姐要帮忙吗?” “当然,帮我炼制几个出入凭证,很是简单,这是桃木在上面这般刻画”三人不断地摸索着,渐渐桃林也成了样子,内里的充沛灵气完全被桃蘅的幻阵挡住,一丝一毫都没外露。 狐霞的小院倒是没人伺候,或许是跟她是狐族有关,倒是不喜欢人族的侍女伴着她,岳正轻笑着走进了小院。 只见小院之中,用花环和藤蔓编织的秋千,而坐在那儿不停晃荡的少女不是狐霞又是哪个,此时的她比在外面随意多了,毛茸茸的几条狐狸尾巴就露在外面,不住地摇动着。 “夫君,呀,你来了!”她见岳正到来,尾巴摇了摇就要直接收起,却见岳正摆了摆手劝阻道:“别,别,这样挺好看的。” 狐霞也愣住了,她似乎想到了之前的种种“坏事”,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微微点了下她的小脑袋,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嗯。” 原本狐霞和杞鸢是同住的,但后来祈鸢功力渐长,一般都是在白玉凉亭苦修,后来干脆换了处小院,让狐霞在此独住了。 “小狐狸别动,让老爷数数你有几尾了?”岳正调笑着说道,《天狐经》有言,九尾应天境九阶,此刻七个毛茸茸的尾巴,显然是已经天境七阶了。 “人家马上就要八尾了。”她有些奶凶奶凶地说道,看着岳正的大手摸上了她的尾巴,她就一阵的羞涩,这和摸人族女子的大腿几乎一样,都是极为亲密的动作。 “夫君,别摸了,人家的尾巴好痒痒呢!”狐霞娇声说道,眼睛里已经有着含情脉脉的眼波,她半边身子甚至都有些酥了。 “嗯,那就收了尾巴!”岳正也是善解人意地说道,只见小狐狸点了点头,尾巴一摇便将七条尾巴收了起来。 她红着脸颊颤颤巍巍地站起,根本不敢和岳正对视着,却不想岳正直接坐到了她的秋千上,拍了拍大腿道:“小狐狸,来坐啊!” “老爷,好坏啊!”狐霞咬了咬自己嘴唇,红着脸蛋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 她的小腿就好像灌了铅似的,根本就迈不出脚步了,岳正倒是看得心急,脚尖朝着地上一点,直接把秋千荡起,上前两丈一把就将身材娇小的狐霞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大君,大君,夫君,太高了,太高了!”狐霞瞥了瞥荡得老高的秋千,有些着急地娇嗔道。 第536章 狐霞累罢收灵石 据说那一日秋千荡了许久也没落下,此刻岳正正搂抱着香喷喷的狐族少女歇息在她的房中,整个房间倒是暖色调满满,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布置的。 原本书斋案几的位置,被换成了闲适的躺椅,一些暗沉的木质家具都被换成了亮黄色的竹制,就连那边的窗帘也是有些竹黄色的。 已经睡了有三个时辰,狐霞也是睡卧在岳正的怀抱之中,她的眼角还有一丝未擦干的泪痕,蜷缩在岳正的怀抱中,倒是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这个痴缠的狐族女子,被他如小猫儿般地搂抱在怀里,岳正亲了亲她的额头,抚摸着她稍稍有些卷曲的发丝。 她是典型的小胳膊小腿的娇小美人,即便是修炼渐渐有成,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昔日小小可人儿的模样。 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肌,熟睡的美人儿极为柔絮的呼吸声传到他的耳中,喷出的鼻息吹到他的脸上,让他脸上有些痒痒的。 恬静的少女总是惹人怜爱的,岳正轻轻抚弄着她的脸颊,嗅着她嘴角的奶香气,倒是和一般的人族女子不同。 妖族的女子感情奔放,一般认定了你便会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托付,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样,决绝而又炽热。 小脸蛋上还有些刚刚的微汗,岳正温柔地对着她洁白的额头亲了一口,就想随意披件衣服离去。 不想这一动作直接将狐霞惊醒了,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一把扯住岳正的袖袍有些娇嗔道:“夫君,你要去哪?” “看到了你,我便是想起来,那归鹤郡还留了不少的好东西在那,现在倒是可以将它全部取出来。”岳正自信地开口道。 现在的心境已经不像昔日那般谨小慎微,那个时候将灵石匿藏起来,也是为了将来恐怕会有什么变故,而如今整个岐川都督府都快被他收入囊中,自然不会再担心有什么变故了。 “夫君,奴奴也想去呢!”狐霞拉住岳正的袖口,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岳正看到她闪烁的眼眸,倒是想让她去,可一想到昔日山中的缱绻,又多了几分顾忌。 “小狐狸难道记不清那时候发生什么了吗?”岳正的言语之中带了几分的调笑,听到这里,狐霞的双颊就像是印上了两排云彩,红的都快到耳根了。 “而且,我现在抱你过去,等会难道再抱你回来?”岳正有几分好奇地反问道,只听狐霞娇嗔地反驳道:“夫君,你真是讨厌死了,人家,人家不想理你啦!” 说罢,活泼明丽的少女嘴巴轻轻撅起,整个人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岳正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小狐狸,我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想去鹤阴山看看?”岳正的话好像一下子击中的狐霞的心房,她渐渐抽泣起来,两个肩膀不断地颤动着。 岳正重新半躺在卧榻上,笑着抚了抚小狐狸的后背,继续开口安慰道:“小狐狸,别哭,别哭。” “过段时间老爷我接了岐川都督一职后,到时候履职之时便将你带上,我们一起去鹤阴山看看如何,也好过只是去别的地方,只是远远地看看。”岳正柔声安慰起来,这样一说倒是让小狐狸不再抽泣了。 她偷偷转过自己的小脑袋,看了看岳正认真的模样,有些抱歉地说道:“夫君,奴奴不是有意要为难你的,只是听你那么一说,陡然有些想家了。” “哈哈,无妨。”岳正听罢也是强作笑颜,说实话他又能好过狐霞多少呢? 见到小狐狸有些梨花带雨地模样,岳正也是稍稍有些心中不忍,想到昔日对她的粗暴,也是将她抱在怀中温声抚慰道。 “小狐狸别哭了,再哭就有点不好看了。”岳正继续开口安慰道,狐霞听了这话也是连忙拉过被单拭了拭眼角。 “我想你的小尾巴了,露出来给我摸摸。”岳正有心让这个狐族少女快乐起来,便开口这般说道。 狐霞小脸蛋一红,但也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只见炫光微动之后,榻上的美人就和刚刚完全不同了,七只毛茸茸的大狐狸尾巴在她的腰后摇动着。 岳正也是笑着将手伸了过去,这皮毛的柔顺程度有点像猫儿,而她的主人也是像只小猫一般,依偎在岳正的身侧。 “夫君,喜欢奴奴的尾巴?”狐霞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只见岳正轻笑着点了点头,靠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别有一番味道。” 听到岳正暧昧的言语,加上他言语之中呼出来的热风,狐霞也是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羞涩,轻咬着嘴唇好像是在忍受着尾巴上的痒痒感。 “夫君,要不要再歇会?”狐霞双臂展开抱住岳正的脖颈,在他耳边出声询问道。 “反正夫君说是闲暇,明个早上去也是一样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一来一回也要到晚上才回来了。”狐霞继续开口劝说道。 她渐渐变得羞涩起来,看着岳正越加放肆地眼神,狐霞也是靠在岳正耳边说道:“夫君,人家可以这般” “好妮子,刚刚秋千都差点断了,现在你还要弄如此激烈,怎么今个儿这么热情?”岳正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只见狐霞眨巴着眼睛,有些动情地看着岳正的脸颊,双手将岳正的脸颊捧住开口道:“夫君愿意带人家回鹤阴山看看,人家自然是心中欣喜,愿意尽心侍奉夫君了。” “人家以为这辈子都回不了鹤阴山了呢!”狐霞娇声说道,看着岳正的眼眸中充满了情义,仔细看去眼眸中都快流将出泪水来。 岳正抚了抚她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两人的双眸对视着,种种的情意在两人之间流转着,心绪有些火热地拥吻到了一起,像是要缠绵到极致一般。 第二日的清晨,岳正走过满是各种衣物的地面,转头看了看已经接近睡死的小狐狸,随意套上了一件外袍向着外面走去。 却是还没走几步,他便被一个丫鬟叫住了:“老爷能不能在此稍待片刻,崔夫人说是要找您,奴婢现在就去帮您叫去。” “崔莹?”岳正内心思索着,难道是那件事? 几十息之后,崔莹穿着一袭青衣缓缓而来,看着岳正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就猛地“噗呲”一声笑了。 “夫君怎么这个样子,狐霞妹子难道没帮你收拾下吗?”崔莹笑着上前帮岳正系起了衣带,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岳正看着她明亮的眼眸,书卷气满满的气质,也是有心逗逗她便开口道:“她吃撑了,还在那里躺着呢?” “吃撑了,夫君难道晚上还和狐霞吃东西?不对”崔莹的脸色变得红彤彤的,她低下头小声道:“夫君,丫鬟还在旁边呢!” 听了她的话,岳正也知道这妮子是不好意思了,冲着旁边的丫鬟随意挥了挥手,便是让她走远一些。 丫鬟见到岳正的动作,也是不敢怠慢,冲着两人行了一礼,便也是匆匆去了那边的远处,崔莹面色渐渐变得正常,一边帮岳正整理衣袖,一边缓缓开口了。 “家里给我来信了,问大人这十天内在不在贡南?若是在的话,高家家主恐怕会亲自来一趟。”崔莹语气平淡地说道,言语中神色不变,像是对高氏完全不在意。 “可以,这十天应该都没事,就是等会出个门,大概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岳正很是笃定地回答道。 “好的,我等会就去给家里回信。”崔莹看到岳正衣服已经平整,也是随口应了下来。 “因为高家主是说要飞过来,所以不走传送阵,就怕你不在,让我提前确认下。”崔莹继续解释着。 岳正听罢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赞叹道:“高家主着实谨慎,怪不得有蓬海一高的名头呢!” “那家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夫君还是要谨慎些!”崔莹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提醒道。 “夫君晓得,到时候我带上刘先生一起过去,他是我手下的第一智囊,想来有他的拾遗补缺,我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岳正感慨说道。 “那夫君就尽管去忙,我先回书斋帮姚姐姐处理文牍了。”崔莹眼眸带笑,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便也是匆匆离去了。 高氏,果然都是狡猾之人,高天明是,那个还未谋面的高家家主也是,他们很是善于伪装自己,让外人看不出他们的目的。 也不想那么多了,岳正向着南方快速地飞去,他记得自己将那矿脉用金行的力量封锁了起来,现在这么些时间过去,也不知好不好找了! 记得那一片地界像是被自己种上了一棵大树,好像土层下面还用金行的力量进行了封印,嗯,应该就是那片山头。 好熟悉的山脉,岳正直接而降下虹光,盘坐在了地面上,神魂在搜寻着什么,就是他昔日在地下打出了金行封印。 运转起《金磁空宇万道》,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起身,如同一个炮弹般冲天而起,向着他认定的地方飞了过去。 “就在此地!”岳正看着熟悉的大树,变得分外地笃定。 “挪!” 《坤母经》已经圆满的岳正,现在对于土地的控制已经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地,只需动一动心神,整片的地块便被他迁移走了。 只见旁边的土层像是生了皱褶似的,大片的土层折叠到了旁边,岳正亦是欣喜地看了看坑洞中的情形,果然原本的金行封印还在。 “好,这些灵石便是我起家的本钱。”岳正自信地说道,他现在在镇恶军中的威望高到了极点,原因何来,还不是他愿意大方地撒钱! 都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杀人活计,要是没把银钱使够,手下的弟兄们哪里愿意跟他这般的卖命,从北至南打打杀杀到现在? “金行混沌,解此封印!”岳正冲着地底的岩层打出繁复的手印,只见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岩层渐渐消失,有些令人炫目的矿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直接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灵石矿脉之上,手上戴着储物戒指向着矿脉的位置伸了伸手,只见无数的灵石蜂拥而动,向着储物戒指中飞去。 有些灵石都还没自动分开,依旧是团成了一坨,所有的灵石块几乎都是天然形成,大小就跟一块指骨差不多大小,或许是这东西上限就是这么大,每一块里的灵气几乎相等,至于那些一坨灵石,只需要手上用点力,所有灵石便会散碎开来。 “真多,有了这些,我恐怕是能再武装一支天下强军了,只是可惜我一无编制,二来这岐川都督府,也是缺少上好的兵源啊!”岳正感慨地说道。 他此刻有几分一心二用的意思在,一手向着矿脉的方向不停地吸收着,另一边在思索着怎么增强他的权力。 “我记得运朝之法中,好像有一招叫人杰地灵,就是能让自己的地盘不断出现优秀的人物,还是得早点到达圣境。”岳正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 灵石飞入的速度开始渐渐变慢,岳正向着矿脉的深处走去,只见洞中的墙壁变得极为平滑,继续向里面走去,地上好像还有些散碎灵石。 “这就是灵石矿脉,可惜这西南终究不如北地。” “不过若是在北地,恐怕这样的好东西根本没我的份。”岳正笑着嘀咕道,他继续向着里面走,直到矿脉完全变空,走到都无路的状态了,他才停下了脚步。 神识在储物戒指中扫动,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万颗灵石,和之前比还要多了些,加上之前还有澜仙宫夺来的,包括之前打下刀离等等的收益,岳正手上已经有接近四百万颗左右的灵石了。 这般泼天的财富,怕是也只有叶华能跟他比一比了,但若是将这财富拿到道盟之中,怕也只能排个中流。 “得早点把岐川定下,这样我也能到别处看看,说不定还有这种好事呢!”岳正带着几分憧憬,便打算回去了。 第537章 问计少思高氏来 直接化作一道紫色的虹光向着北面贡南郡的方向飞去,可是十几息之后,虹光晃晃荡荡地又回来了。 岳正看着下方被扒开的坑洞,也是冲着那大树直接一挥手,只见大树和泥土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任谁也猜不到这里的下方曾经深埋着几百万颗的灵石。 “谨慎,谨慎,即便是身居高位,更是要小心翼翼,一步也错不得。”岳正站在空中喃呢道,他这般告诫着自己,只见此地几乎完全被恢复,他才再次化作紫色虹光飞离而去。 不久之后,贡南郡城已至,岳正想了想早上崔莹所说的话,便准备提前和刘少思提下这件事情。 这个时间点,少思应该在衙署之中,想到这里,岳正直接认准郡守府的方向,向着那边飞去。 “侯爷。” “拜见岳大人。”郡守府门口的仆从、属官也是极为热情地向岳正打着招呼,岳正在此地任职之时,大部分人都曾见过他的面容。 “刘大人在里面吗?”岳正随口询问道。 迎面走来的司员连忙拱手作拜,极为恭敬地说道:“大人,刘大人在那堂屋之中,需要小的帮您通禀一声吗?” 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你了,等会我亲自过去,有些要事和你家大人商量。” “对了,最近城中可有什么新鲜事?”岳正笑着询问道。 司员思索了片刻道:“要说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北城墙塌了一段,刘大人已经调集了人手,连夜出了规划图,就连银税司的银钱也准备好了,就等着朝廷批示了。” “哈哈,少思做事果然干练。”岳正笑着赞许道,这才多久,刘少思已经把收尾的事情要做好了。 “你和外官说一声,我和刘大人商议期间,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们。”岳正继续吩咐道,那司员继续一拱手,也算是答应了。 向着刘少思办公的正堂走去,原本大部分的繁琐事都需要岳正处理,但他哪有这个时间,一般政务之事都丢给了姚贞和崔莹帮他处理了。 只见一古旧的衙署,布置也是极为简陋,最上首摆着长长的案几,上面放满了各色的案牍,而下首好几张椅子,这就是刘少思办公之地了。 “少思,你这地方是不是太过雅素了些?”岳正有些惊叹地询问道,他记得自己可是给了他不少的银钱。 刘少思见是主公前来,也是连忙起身双手作拜道:“少思见过主公。” 岳正随手拨出一道灵气,将刘少思虚浮了起来,笑着开口道:“贸然打扰,只是有些事想和少思商议商议。” 刘少思谨慎地看了看外面,岳正继续道:“我已经通知了司员,我俩谈话结束之前,他们不会进来的。” “那就好!” 说罢,刘少思冲着衙署门口打出一团灵气,只见星灵之气的玄音罩隔绝了内外,他冲着岳正继续开口道:“主公有什么事情,便直说,现在应该不会有旁人听到了。” “高家家主这几日要来,好像是从蓬海郡飞过来的。”岳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极为随意地说道。 “看来这高氏应该是上钩了,此次前来,想必是索要高天明来了!”刘少思极为笃定地回答道。 “少思是什么个意思,且详细说说!”岳正继续问策道。 “大人什么事情不做就好。”刘少思继续说道。 “这?”岳正也有些不解地发问道。 “天下如棋局,高家家主视高天明为死敌,即便没有大人的一茬事情,想来他也是愿意付出一定代价将高天明弄死!”刘少思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现在大人是给了他更好的选择,一个废了的高天明,完全有这样的权柄帮他掌握琼湘路或者湘右路,我想高家主一定会乐意的。” 听到刘少思这般说来,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原本高天明应是皇帝手中的棋子,主要就是用来哪一天来压制高氏的,可现在对叶谦而言,废了的高天明几乎没了用处。 “若是抛出一个高天明,让高氏去对付四王爷,我想叶皇必然会乐意的。” “少思,你说我如果得了岐川都督,下一步会如何?”岳正有些谨慎地询问道,只听刘少思轻叹一声。 “不论大人是机缘巧合,还是处心谋夺,只要成了这岐川都督,想来就要被圣上所忌惮了!”刘少思也是有些沉重地说道。 “老大人向来是公忠体国之人,怕是也会打压于你啊!”刘少思言语中似乎有几分感叹。 “这是为何?”岳正有几分不解。 “功高震主,赏无可赏。”刘少思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向着岳正行了一礼,言语中多了几分僭越:“我若是老大人,必定会在岐川北部的秦川都督府增兵。” “另外会在东方的琼湘路布置关隘。” “另外高家若是真得了琼湘路布政使,怕是也要压制我等,想来中朗、剑渊两郡之外必然会增兵。” “嘶!”岳正突然感觉有些牙酸。 “另外我听说孟瑟已经秘密派人入京了,想来若是大人得了岐川都督一职,皇上势必会和孟国使臣达成协议,大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遇了!”刘少思面色冷峻道。 “少思,那你是说我不该做这事?”岳正有几分犹豫道,位高权重者天生就遭忌讳,即便是岳正一向表现得恭顺。 “做,要做,大人昨日让两位夫人向各郡索要女奴之事,就非常好!” “另外,我听说皇室亲军负责西南事务的金峰大人,好像是岳大人的好友。”刘少思言语中透着几分诡异,岳正听了也大致明白是个什么回事了。 “少思,你的意思是?”岳正带着几分不解追问道。 “大人要将自污做得更彻底些!而且要让金峰有选择地报上去,这样我岐川才能闷声发展!”刘少思直接了当地提醒道,岳正也算听明白了,赶紧点了点头。 “金峰此人”岳正有些不太确定了。 “大人不必烦忧,且看这个。”刘少思笑着给岳正递上了一封信笺,岳正也是连忙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岳正能控雷法,多助军中将领入圣境。皇室亲军西南密字第一千九百三十号。”岳正看着这小纸条,脸都有些绿了。 “妈的,阴魂不散!”岳正有些恼火了,低声咒骂了一声。 “大人莫急,之前大人不是拨调了些银钱,让我去组建情报队伍,这才没组建几天,这封信笺就送上门了。”刘少思笑着说道。 “这信是个什么意思?”岳正也有些搞不懂金峰了,看着像个粗豪的大汉,但谁若是想小看他,怕是就看走了眼。 “无外乎后路尔!”刘少思笑着说道,看着岳正阴晴不定的脸颊,他继续劝慰道:“大人助人度雷劫,和用器物避雷,几无不同,只是军中将领听谁的问题。” “想来陛下是极为注重这个的,但于金峰金大人而言,只是个小事而已。”刘少思缓缓给岳正分析道。 “这”岳正有几分迟疑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皇室亲军的三位主官,沈诀死忠,金峰尽忠,马庸愚忠。”刘少思脸上闪过高深莫测的笑容,语气平淡地说道。 “尽忠,这何解?”岳正继续问道。 “君重我忠,君轻我慢。”刘少思继续说着。 “君轻我慢?你是说金峰已经对叶皇起了不满?”岳正有几分不解道。 “正是,金峰本是沈诀之友,进入皇室亲军也是因为沈诀的缘故,可现下叶谦对三人态度几乎是一致,金峰心中自然不满,遇到像大人这般看中之人,留下点香火情便也不奇怪了!” “原来如此!”岳正讨厌这种欠人情的感觉,总有一天要还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而且刘少思所描绘的将来之事,也让他渐渐生了几分不满。 “大人定心,不过是等待天时而已!”刘少思继续说道。 “等待天时,等待天时,这要等待到什么时候,这种伏低做小的日子,老子是受够了,想我带甲几十万,被困在这西南之地!”岳正现下也有些烦躁,站起身子来来回回踱步。 “大人,忍一时之困而已,鄞王这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 “而且我观天极帝星,似乎也没多久了。”刘少思开口提醒道。 “没多久是多久,我得想个法子创造点机会,前段时间,我给叶谦奉上了不少白部关于寿蛊的书籍。”岳正幽幽地说道。 “寿蛊?” “帝王延寿必遭反噬啊,除非达到帝境。”刘少思又感叹了一句。 “反噬,会要人命吗?”岳正冷声说道,若是真像刘少思所说,他被困在这岐川都督府,怕是他的心态会爆掉。 “主公,望三思啊!”刘少思也不好再劝,只能向着岳正再次拱了拱手。 “少思,是我失态了,大业如潮,千秋霸业来不得半点心急,我有些燥了,对了你说情报之事,需要灵石之类吗?”岳正继续问道。 刘少思摇了摇头,面露苦涩道:“大人,我贡南郡天境并不如北地那么多,大多是还是在军中。” “天境,天境” “要不要掌控了岐川都督府,我们做一轮剑渊刀阁的故事?”岳正突发奇想道,一堆的帮会、打门,岳正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大人这主意,是要将岐川打造成一个铁桶?”刘少思来了兴趣,淡淡地思索着。 “这倒是可以做。”刘少思笑着回答道,岳正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我先回府中了,若是高家来人了,我请少思过府一绪。”岳正临了又给刘少思吩咐了一句,刘少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衣袖一挥便撤了玄音罩。 三日后,一位枭雄般的人物出现在了岳正府邸的门口,他身材高壮穿着一袭黑衣,眼神极为冷酷。 “找你们岳大人,就说东方崔家介绍来的。”他粗声粗气地说道,门口的卫兵也是畏惧他的气势连忙向着府中跑去。 “哈哈哈,终于将朋友盼来了,走,我们进去说。”岳正听到这个禀报,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是谁,笑着迎了上来。 “未想名震天下的秦翊侯居然如此年轻,果然是少年英雄。”高湛欢笑着吹捧道,但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两人来到正堂,岳正向着仆从说了两句,便让人去唤刘少思过来,转头笑着看向高湛欢说道:“高家主前来,应是为了那高天明!” “是了,那个叛徒活着,我心难安,我出十万灵石,买他的命!”高湛欢倒是极为粗豪地说道,像是在试探岳正一般。 “高大人可是入了皇上青眼的人物,这种事我可不会做,我也不建议高家主做。”岳正笑着说道。 “那岳大人请我来,说是有大事相商,还说能让我东方豪族获利颇大?”高湛欢有几分不解了,因为岳正的信中只是传达了示好之意,并没有提及具体的目的。 “哈哈,高家主勿要着急,尸潮过后,想来蓬海郡收成不太好!”岳正笑眯眯地说道,此言一出,让高湛欢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人暂管岐川,应该管不到我鲁泰路!”高湛欢直接呛了回去,倒是没给岳正什么好脸色。 “放心,是件大好事,等下我那属下来了,我让他跟你说。”岳正笑着说道。 不久之后,刘少思欣然而至,到了之后便是一道玄气罩开启,上来就冲着高湛欢说道:“高家主,不知要不要这琼湘路?” “说说看。”高湛欢来了兴趣,直接开口道。 “高氏联合东方豪族发力,将瘫了的高天明调往琼湘路任布政使,现在高天明就是个瘫了的傀儡,倒是极为好用。” “琼湘路,那是鄞王的地盘啊,我们” “有北方豪族姚氏在前,你们又担心个什么!再说想想那兆亿人口,还有无数的钱粮,总比困在蓬海要强上许多!”刘少思继续劝说道。 第538章 各怀鬼胎语锋寒 “你们是想看我们东方豪族和鄞王绞杀,果然是叶皇的走心腹之人。”高湛欢冷笑着说道,言语中倒是带了几分奚落。 刘少思玩味地看了看高湛欢,心下也不恼火,有些莫名地反问道:“高家主,莫不是忘了蓬海郡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自然是我高氏起家之地。”高湛欢开口驳斥道,似乎对刘少思有些轻慢的态度极为不满。 一股圣境的威压直接散出,向着刘少思的躯壳压了过去,岳正也是不甘示弱,一指异火向着刘少思点出,紫色的火苗在刘少思头顶摇曳着,似乎堪堪挡住了这股威压。 “怎么,高家主,这可不是你的蓬海郡!”岳正极为笃定地呵斥道,一想到岳正的战绩,高湛欢也是强忍怒气,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再次往刘少思的位置一点,收回了那株异火的火苗,他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刘少思,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刘少思顿了顿,向着岳正拱手一拜以示谢意,转头继续向着高湛欢解释起来:“蓬海郡北有道盟,东南为汪洋大海,其中水族无数,西面便是京畿,想来高氏三圣,已经入了圣上的眼!” “你!你”高湛欢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指着刘少思有心辩解些什么,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家主不如跳出桎梏,来此琼湘路看一看,想必要比蓬海好得多!”刘少思继续鼓动着,倒是真真将高湛欢说动了。 是啊!蓬海现在确实出了大问题,那便是人口不足,城外各处的矿山、海中的海产、田地里的物产、山中种植的灵植,都需要大量奴隶劳作,可现在根本搜罗不出多少劳力来。 高湛欢不动声色地思索着,但岳正和刘少思能不知道鲁泰路的问题吗?本来只是稍稍清理些人口,没想到魔门狼子野心,直接导致他们玩脱了! “想来鲁泰原本是向外卖奴,现在要买奴了!”岳正笑着说道,想他打下刀离,不少东方豪族背景的运奴商队,就向他打听奴隶的价格。 高湛欢看了看岳正两人,面色猛地一变,原本冷厉的神态陡然露出几分笑意,语调高亢地说道:“不知能不能让我见见高天明那个家族叛徒。” 呵呵,什么家族叛徒,要说家族叛逆,分明是你高湛欢!高氏嫡系本就是人家高天明,结果被排挤出家族 “高天明都督现下昏迷不醒,被我安排在雨峡郡的大营之中,日夜都有卫兵护持,我想应该没人敢挑衅朝廷的威严,妄图加害于他!”岳正若有所指地开口道。 高湛欢被岳正戳破心思,也只能尴尬一笑道:“那是,那是。” “而且如果没有高都督在,高家主该怎么入手朝局呢?按理说,四大都督,那可是一人一位轻易动不得。” “想来若是高都督已经重伤,若是从岐川都督转为布政使,想来陛下定会怜悯老臣,势必会同意的。”岳正面色之上带着几分悲天悯人,言语中也带着几分哀调,真是个老演员了! 看着岳正的神色,高湛欢强忍住心头的燥火,小人,绝对的小人,若是不一定打得过他,老子早就动手了! “难道高家主就不为高氏的未来想想,另外如果高天明占下琼湘路布政使的位置,想来东方豪族势必要以高氏为尊啊!”刘少思也在旁边敲着边鼓,这话倒是充满了诱惑力。 高湛欢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他被这句话充斥了心神,东方豪族、高氏为尊高氏为尊,这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东方豪族的实力范围本就划分完毕,若是想要壮大高氏,势必要挑起东方豪族内部的竞争,到时候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若是能跳出鲁泰路的势力范围,在琼湘路发展高氏,再加上高天明官面上的政令,还可以压制其他的势力,这样岂不是几年过去,我高氏必定实力大增。 至于高天明,不过一个活死人而已,找一两个奴隶服侍着就好,只要他不死,那我高氏统治琼湘路也算是名正言顺。 而且那叶谦也没几年了,到时候四王爷和天极那边打起来,我高氏裂土封王未必没有可能,天赐良机啊! 看着高湛欢站在那儿久久不语,脸上的神色也是不停地变换着,岳正和刘少思相视一笑,想来此人应该是动心了。 “岳侯想要我做什么?”高湛欢自然是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连忙开口反问道。 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像是没有任何目的似地说道:“只要高家主帮我把高天明高大人请回去,我便是满意了。” 高湛欢自然是不傻,瞬间是明白了岳正的目的,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挤兑一般道:“原来大人要的是这个,高天明一走,岐川都督就在大人手中了。” “大人就不怕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吗?”高湛欢言语中带着几分威胁道。 “呵呵,要任琼湘路布政使的高天明高大人,万一身体微恙、毒发身亡就不好了,毕竟谋划真的成功,鄞王可是不会放过他!”岳正也不是个善茬,反正高天明在他手上,若是岐川都督没落到他身上,高天明能不能活着也就是个未知数了。 “哈哈,岳侯不要激动。”高湛欢连忙打着哈哈,就准备把这事搪塞过去。 “我带着诚意而来,也希望高家主有些诚意,猝然发动之下,我想你我的谋划应该是能成功的。”岳正继续自信地说道。 “你得琼湘,我得岐川,两全齐美尔。”岳正继续笑着说道。 高湛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嘲讽道:“岳大人是不是太自信了些,最近市面上都在传大人要迎娶程万里的女儿,说是要跟鄞王亲近亲近呢!” “什么!”岳正倒是没听过这样的传言,可现在关键时刻,却传出这样的谣言,若是传到叶谦的耳朵里,岂不是让事情又横生波折? “少思,这消息你可探查过?”岳正紧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询问道。 却见刘少思自信地笑了笑,仿佛是早有定计,他开口解释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已经做了对策。” “大人欲安北川,寻川北大族之女以为妾室,那程万里之女不过只是十几个候选中的一个罢,这时候,怕是街面上的花边已经传出花来了!”刘少思笑着讲来,却不想岳正的脸都绿了。 岳正已经隐隐感觉到,家中十几个女人的醋意即将把他淹没,十几个女子,哪里能一下子进这么多。 高湛欢听到刘少思这样说,也是带着几分欣赏的眼神看了看他,接着开口道:“岳大人,你这幕僚着实厉害啊!以乱打谣,关键人人都爱花边!” 岳正听得头都大了,转头看了看刘少思,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少思,这事情你确定没什么问题?” “古之成大业者,女人也算是羁绊吗?”刘少思笑着反问道,言语很是平淡,可在岳正听来倒是有些森寒。 “高家主烦请尽快,若是出手迟了,难免出什么变故,此事一出,刘某以为应该是鄞王所出的离间之计,为的是离间大人和天极。”刘少思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倒是让岳正心中一惊,他还没怎么见过刘少思如此严肃的样子呢! “鄞王应该还有后续,大人还是谨慎些的好。”刘少思继续提醒着,岳正苦笑一声,开口回答道:“那程家女子,我确实有几面之缘。” “长得也算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岳正感慨地说道,刘少思的面色大变,惊声说道:“不好,这是环扣之计,层层递推!” “高家主,你快些回去,按我们议定的发动!”刘少思郑重地说道。 却见高湛欢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乐见岳正吃瘪,他开口回绝道:“我觉得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要和家里再商议商议。” “东方豪族中,谁不知道高家主一言九岳之重,怎么这时候却反悔了?”刘少思言语中也有几分忌惮地说道。 高湛欢直接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呵呵,这件事我好像还没答应你们,所以也就谈不上反悔了。” “主公,既然高家主不愿,那就将高天明杀了,到时候就说是高家人出手杀的,我想圣上肯定还想动手的。”刘少思语气锋寒,直接就威胁了起来。 “你敢!”高湛欢瞪大了双眼,大声怒斥道。 “我有何不敢!”刘少思不弱下风地与他对峙着,眼中似乎有着无数繁星泠洒。 高湛欢的内心早就被对琼湘路的贪欲占据,他虽是修道之人,但走的心圣一脉都是从心所欲,生而为人的七情六欲甚至比常人还要多些。 “好说,好说,我这就回鲁泰路安排上书之事。”高湛欢终于是服软了,有些无奈地冲岳正和刘少思点了点头。 “还需尽快,否则我家大人没做上岐川都督,恐怕高天明的性命,你们也不要想了!”刘少思继续威胁道。 高湛欢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像是在承诺一般:“放心,我这就回去,用最快的速度,你们放心不会误事的。” “岳大人,告辞!” “下次来接高天明,我还是会来的!”高湛欢心中也被弄得极为不爽,只能向着两人拱了拱手,径直出门化虹而去了。 “呼,这老梆子终于走了!”岳正一脸轻松地说道,看了看身边的刘少思,见他依旧是如刚才一般,脸色没有丝毫的喜悦。 见刘少思依然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岳正也丝毫没有了算计高湛欢的快感,坐在一旁就等着刘少思开口。 “大人可是觉得高湛欢已入毂中矣?” 岳正听到刘少思的话,也是点了点头。 “大人可相信,一旦高氏得了琼湘路,便会和鄞王勾连?”刘少思高深莫测地说道。 “这从何说起?”岳正也是疑惑了。 刘少思看了看岳正的眼睛,露出一丝阴沉地笑容,淡淡地开口道:“鄞王身侧也有智者,若是让出琼湘,只为换鲁泰路呢?” “大人想想,鲁泰路的北方是什么地方?”刘少思淡淡地开口道。 岳正直接惊讶地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道:“天极郡,京师!!!” “和高氏合流,鄞王必然会用最急的速度起兵,直插帝国中心,然后完成自己的帝业。”刘少思淡淡说道,岳正有点懵的感觉,他倒是根本没想到这茬。 “大人还请小心,我感觉程万里要防着些了!”刘少思继续提醒道。 岳正蹙了蹙眉头,有些为难地开口道:“他是个老油条滑不溜手啊!” “派个人,把他全家抓来!” “然后找个由头,把他女儿收纳了!”刘少思冷冷说道,如此破局的手段倒是让岳正张开了嘴巴。 “大人,少思驽钝,一直没想清楚鄞王那边要用什么手段离间,但我们可以用最粗暴的手段破局!”刘少思也是决绝地说道。 不提两人在此处商议的热火朝天,在天上疾飞的高湛欢也是不停地思索着,他倒是想去趟鄞王府,好好谈一谈琼湘路,至于鲁泰路那些关键要冲,想来鄞王是决计想要的。 “岳正想利用老子,老子还想利用你呢!”高湛欢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用最快的速度向着鲁泰路飞去。 “等拿下琼湘,我一定找鄞王好好说道说道!”高湛欢极为豪气地自言自语道。 几人谁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阴谋,最终等到叶谦离世之后,整个大陆直接因此打成了一片。 东方豪族、北方豪族、鄞王、岳正几方势力,渐渐在阴暗之中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只等皇晋这个病人渐渐陷入虚弱之中 翌日,一道命令发给了刚刚回到贡南水四金的手上,让他去北地将程氏一族之人全部抓回来,尤其点名是要将程万里的女儿程怜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第539章 终抚瑄云常戚戚 “刘大人,这是?”水四金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纸条,有些不解地询问道,程万里也曾在南下征孟的队伍中,算是参赞军务、管理过钱粮辎重,也算是个干吏了。 刘少思冲着水四金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这两日可曾听到外面的传言,说大人要广纳妾室,尤其是程万里的女儿的?” 水四金突然想起了妻子红昭带着几分埋怨地话语:若无我家小姐、大老爷,哪里有姑爷的这般兴旺,他现在居然做得这般过分! “是了,刘大人。” “我妻子也说,若是这些话传到老大人耳中,怕是会觉得大人做得有些过分了!”水四金也是老实说道。 过分了!过分了!刘少思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有些羞怒道:“哪个狗贼出的主意,我居然上了这谋人之当!” 水四金不解其意,也是有些好奇地看着刘少思,继续询问道:“刘大人,这和程大人有什么关联不成?” “程万里是鄞王的人,意图挑拨大人和周中书的关系,你且去悄悄地将他全家拿了,这程小姐还是要交由大人发落的,你明白了吗?”刘少思心中转了十几个弯,笑着向水四金吩咐道。 目送着水四金离去,刘少思赶忙往岳正的府邸赶去,天色将晚,岳正本来是想去寻个地方修炼一会,不想刘少思又找上门来了。 “少思,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啊?”岳正在正堂接见了他,也是有些客气地询问道。 刘少思向着岳正拱了拱手,衣袖挥洒间,一道玄音罩隔绝了内外,他看着岳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我知道鄞王那边的意图了。” “何意?”岳正听到此言,也是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主要是离间大人和老大人的关系,只要让老大人觉得大人稍稍有些过分的意思,想来后面就有更多的操作余地了。”刘少思继续解释道。 “过分,过分,这该怎么解释呢?”岳正心中顿时生了几分不爽,但他也知道自己能得叶谦的赏识,也是沾了周严的光啊! 若是和周严起了间隙,随便卡几个官职,再调几个副手来恶心你,那对他的未来几乎没有一丝丝好处 。 “要不我让夫人写封信回去?”岳正心有戚戚地说道,他此刻虽有权柄在手,但也是如镜中月、水中花一般,一时间直接落寂地坐了下来。 刘少思连忙拱手道:“大人不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夫人说明,想来以夫人的聪明,必然会帮大人回转的!” “你啊!连夫人也算计上了!”岳正苦笑着指了指刘少思。 “为了大人的霸业,想来夫人也是能理解的,若是能尽早就尽早写好,明日随一些普通折子送往兰台便好,这样既不刻意,又能达到安抚老大人的目的。”刘少思说罢就站在这里,好像就等着岳正拿信回来。 “我算是怕了你了,等会,我这就帮你去取。”岳正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是快无语了。 说罢,他直接御风向着青玉殿而去,腰上挂着一块桃木牌,此处的幻阵几乎对他无用,此刻,周瑗君正在收拾着她的丹炉,等会月亮升起之时,她便要去修炼了。 看着岳正匆匆而来,她有些惊喜地说道:“夫君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莫不是等会要陪我修行?” “娘子,有件事情想请你环转一二。”岳正也是有些尴尬地开口道,只见周瑗君轻掩着小嘴说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到底是什么事?” “近日,整个岐川都督府都在传我好色荒淫,说是要在北川选纳十五到二十岁的少女,充掖自己的府宅。” “我怀疑这是鄞王给我和你爹设的离间之计,若是种种事情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面,势必觉得我有些过分,到那时候,再想劝爹爹恐怕就难了。”岳正详细解释道。 周瑗君盈盈起身,明亮的双眸和岳正对视着,她娇声询问道:“难道夫君就没有一丝丝这般的想法吗?” 岳正心中自然有个皇帝梦,后宫三千佳丽,不时地再来个全天下的选妃,想来世间大部分男人都有过这般的想法,不过是正常的情欲罢了! “有想过又如何,郁郁久居人下,不知何时才不用如此谨小慎微?”岳正眼神中露出一丝的霸气,言语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意气。 周瑗君站在他的身前,伸出双手捧住岳正的脸颊,轻声安慰道:“夫君,会有那么一天的,再忍耐一些时日便是了。” “你等会,我现在就帮你写!”周瑗君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若是以能力论,丝毫不下于那些世家族长。 她拿起另一边桌上的石笔,眼含杀气地写了起了:“父严,女瑗君拜上,兄长、母亲居于贡南一切安好,勿念。” “吾治家之时,觉昔年采买之人,愈加不堪得用,夫君案牍,屡有遗失、缺漏,遂要采买岐川之奴,以誓言束其心,渐替前者。” “父亲权柄之重,天下少有,瑗君再拜言,愿吾父亦重其密,天下之事,皆在兰台,掌父秉笔,望之慎重。” 她写完这一切,拿起手中的信纸递给了岳正,笑着说道:“夫君,你看看这些如何?想来以父亲那多疑的性子,必定不会再信那些流言蜚语。” “夫人大才,夫人大才,得妻如此,吾之大幸!”岳正激动地说道,此信中没有一丝为岳正说话的意思,但此信一出想来岳正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周严恐怕是不会相信的了。 周瑗君轻笑着从岳正手中拿回信笺,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信封之中,一边跟岳正嘱托道:“此处已经变成了灵地,姐妹们都时常来修行,可是叶、何两位却是一次没来过。” “你倒是去看看!” 这话说完,周瑗君朝着信笺一指,月华直接包住了信件,想来周严收到后就能知道是她所寄的了。 岳正接过信件,笑着上前亲了下周瑗君的脸颊,轻声回答道:“好,我让少思早点将信笺寄出,等会我就去那木美人那看看。” “说什么木美人,还不是被你折腾的!”周瑗君直接开口讥讽道,岳正也是无奈一笑,只能匆匆拿着信笺离去了。 回到原来的正堂,刘少思正轻呷着茶水,看到岳正匆匆而来,也是笑着说道:“大人家的茶叶真是一绝,多泡几次茶味依旧香浓!” “写好了。”岳正没声好气地将信笺递过去,刘少思笑着将信笺收下,继续开口道:“大人看过信笺了吗,是否能达到效果。” “夫人没写什么,只是说府上可能有探子,让老大人也多重视一点。”岳正轻声说道,此言一出,刘少思面色大喜。 “好,好,好,夫人做得好,想必鄞王府上的筹谋,此刻就要化为乌有了!”刘少思冷笑着说道,向着岳正又是一拜,他便匆匆的离去了。 岳正又在这里坐了片刻,想到昔日被他折腾的何瑄云顿时来了兴趣,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两个站的老远的婢女匆匆走进,向着岳正连忙行礼道:“大人是有什么吩咐?” “带我去何夫人那里。”岳正随口说道,两个婢女连忙回道:“是,老爷,请随我们来,何夫人在南面的一处小院。” 跟着两个婢女缓缓向南面走着,周围的一些建筑明显是要老旧些,和其他几女的居住环境完全落了下风。 “这里是谁安排的?”岳正冷声询问道。 两个婢女见岳正生气,也是连忙跪倒在地回答道:“婢子们实在不知道。” “罢了,起来,继续带路。”岳正随口回答道,即便这两女不说,岳正大概也知道应该是姚贞的吩咐。 两女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住了,门口站着一个仆妇,和其他几女的侍女根本不能比,岳正随手挥了挥说道:“这里以后用不着你了,去梅管家那领些赏钱!” “是,大人。”仆妇连忙拜谢道。 “以后,你们来伺候何夫人,明早就给她换个大院子,知道了吗?”岳正冷声吩咐道,两个婢女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应道。 岳正独自一人向着里面走去,房间里没有任何的亮光,难道这个木美人睡了?岳正暗暗猜测道。 轻轻推了推房间的大门,两扇门应该是被门后的门挡给抵住了,可这也只能挡得住凡人,哪里挡得住岳正,他心念一动,后面的门挡便完全松开了。 他再轻轻一推,整个门就被他推开了,只见那个木美人坐在卧榻边上,双目无神地看着他,好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惧的事情,直接打了个冷颤,肩膀甚至都微微抖了抖。 岳正双手向前一推,只见房间内的烛火全部燃起,何瑄云穿着蓝色碎花的衣裳呆呆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看着如此笃定的美人,岳正也来了兴趣,衣袖再次一拂,月色的气罩直接将整个屋子笼罩,因为月灵的亮光,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 径直坐到了何瑄云的旁边,岳正直接抱住她的腰肢,她整个人就僵住了,动都不敢动什么,生怕激起岳正下一步的动作。 “云奴。”岳正捋了捋她的鬓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何瑄云满脸的惊恐之色,似乎又想到了那些极为不堪的时间,她直接盘跪在卧榻上,给岳正跪了下来。 “主人,请饶了云奴!”她带着几分哭腔说道,每次岳正基本对她都是毫不怜惜,甚至有时还会往死里弄,她也是怕极了这样的岳正。 “以后我就唤你瑄云!”岳正眼中难得带了几分温柔,直接挑起她的螓首,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摩挲了起来。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何瑄云连忙用柔荑把岳正的手按在她的脸颊上,微微抬首,双目中带着几分哀求,似乎想让岳正多怜惜她几分。 岳正也不解释,任由她这般动作着,说起来,他倒是隐隐有些感谢姚贞了,谁想一个名门贵女,竟然能做出如此卑贱的动作来。 “云奴,最近可过得舒服?”岳正轻声询问道,看着岳正的笑容,何瑄云直接打了个寒颤,不知主人等下又要玩什么花样? 听到主人问话,她不敢怠慢,连声回答道:“云奴不敢忘记主人的调教,每日都有勤加练习的。” “呵呵,好,好。”岳正心中高兴,直接将她抱到了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她有些怯怯的,眼眸中也有一丝惊恐,不知道岳正为什么对她这般好。 “你好好侍奉老爷我,老爷亦是不会亏待了你!”岳正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何瑄云此刻已经奴性深重,她主动抓起岳正的双手,用她的嘴唇对着手背猛亲起来。 “还记得你爹爹吗?”岳正笑着反问道。 “那何非,老,贼”何瑄云有几分悲凉地说道,这是深恨何非的姚贞调教出的结果,岳正摇了摇头,倒是对此不喜。 “就说你爹,姚贞这个做的有点过了。”岳正淡淡地吩咐道。 “主人,谢谢你。”何瑄云跪坐在岳正面前,泪水像是止不住地在流,看着她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岳正心中顿时起了怜爱之意。 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阵抚摸,似乎是在安抚她的情绪一般,一开始,何瑄云肌肉绷得紧紧,就以为岳正要拉她 可感受到岳正的爱怜,她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越想心里就越委屈,不断地开始哭泣着,岳正也是感慨,到底女人是水做的,他的衣襟完全被何瑄云的泪水打湿了。 “不哭,不哭,以后在人前也叫一声夫君!”岳正如此说道,算是给了何瑄云丝丝的体面。 “至于人后,继续叫云奴、主人,如何?”岳正邪魅一笑,挑起了她的脸尖,直勾勾地和她对视着,何瑄云哪里会不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 她温柔地点点头,恰如白莲花般的风华,让人忍不住怜惜 第540章 猝然发动朝议忙 早晨的兰台,显得无比的寂静,侍奉的小黄门匆匆奔跑着,每个人面色都极为肃穆,生怕露出几分轻挑挨了责罚。 山原侯周严完全是个工作狂,像是住在了兰台中一样,白日、夜里都在处理各地报来的政务,只有夜深之时,方才会打坐修炼一会。 也唯有这时候,往来侍奉之人才能跟着休息会,空旷磐道中青黑色的石板,被兰台里的奴婢擦拭得一尘不染,远处的宫灯四季长明,高处的白幡在晨间清风的拂动下荡着旋儿。 “嗡嗡”的低音响起,那是远处钟楼上的石钟被沉木撞响,周严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到他的修为又有精进。 日复一日地治理这个国家,周严也越加感到压抑,从各地郡守报上来的折子,不难推测出皇晋的现状,修为强横者掠夺走所有的一切,无数的平民渐渐沦为奴隶,被压榨至毫无价值的那一天。 “天生养人,当不为奴驱,亦不愿驱奴矣!”周严看了看旁边的《儒经》,想到了孔德成的言论,也是心下认同,可眼下都是这般风气,若要一时而改怕是极难。 还是岳正的政策好,缓缓而行之,修建驿道、开发川江、甚至扩建刀离城,若是奴隶恭顺勤恳,待到工程完成,便大概率能获得平民身份。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周严心神一动便将《儒经》收了起来,安静地盘坐好等待着来人。 “拜见周侯,这是早晨传送司递来的奏折。”负责接收奏折的内侍,急急忙忙地将奏疏递上。 这是周严上任以来定下的规矩,凡有地方疏奏过来要第一时间递送过来,各地的木盒依次摆在了周严的桌子上。 随意地摆了摆衣袖,他看着木盒上的漆印,无意但又好像有意般地打开了西南贡南郡的木盒。 “城墙崩塌,北城墙?” “嗯,贡南依山而建,多年没有战事,估计北城墙也没怎么修葺过,嗯,让他们照例修葺!”周严随手在刘少思的奏折上写了四个字“照例修葺”,便丢在了要发回的案几上。 “嗯?”周严看着手中的信封,倒是莞尔一笑。 手上法力凝聚,轻轻在信笺上一点,一道浅色的月牙图案出现在信封的正面,整个信封的禁制完全被解开了。 “我这个女儿,一向都是这么冷!” “嘶,原来如此,难道是女儿听到了街面上的流言,怕我对女婿心生芥蒂?”周严也是个人精,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会猜测思笃。 他向着大殿的旁边走去,寻找着前几日的奏折,随手看了看心中渐渐起了怒气:“罗洋、成南、金川,这帮人是把老夫当傻子吗?” 周严终于察觉了几分不对劲,前几日川北几个郡屡屡递送奏疏,都是弹劾岳正的疏奏,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为了离间他们翁婿间的关系。 “有人想要对付我这女婿,我且看看,程万里的女儿?七本奏折中,有三本提到这个女子,莫不是鄞王?”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周严感慨地说道。 周严半眯着双眼,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个主意怕是那张觉良所出!鄞王手下第一谋士,最善谋人之术,老夫差点着了他的道。” “不过这个臭小子,看上人家女儿这事,应该是真的!”周严也是猜到了前因后果,他却没料到后面还藏着一出大戏。 他微微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周瑗君的信笺叠好,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温柔,重新把信装进信封,直接收到了怀中。 坐回自己的主座之上,他又打开了其他郡发来的案牍,认真地工作了起来,越看心中便越加凝重。 “道盟这些人要做什么?和我朝廷官吏起了冲突!罢了,让他们暂时先忍一忍,我得想个法子压一压道盟。”周严又蹙起了眉头,心中愈加地沉重了。 皇晋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宗门、宗室、豪族、地方小宗打门,正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吸血,底层的百姓就像薪火一般,熊熊燃烧着,这是牺牲、这是献祭,千千万万人的血泪,熔铸了神朝的繁华! 高高在上的他们、我们,从来没有关注过他们的血泪,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和至高无上的道境相比,他们只是烟尘、只是泥泞! “哎!”周严又是轻声一叹,他不知道他还能背负这腐朽的一切能坚持多久,总之以报君恩,尽力尔 依旧在酣睡的岳正,并不知道他岳父在感慨着什么,此刻他怀抱温香软玉,心情是好不快活。 或许是察觉到了岳正对自己的柔情,何瑄云也是让岳正尽享她的温柔与缱绻,她就像个猫儿样埋在岳正的臂弯,两人小声地说着些话。 “何大人好像没上过几次战场,是怎么做到这天北都督的?”岳正也查过何非的履历,一时间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何瑄云用白皙的手指绞动着他的发丝,轻咬着嘴唇,也不知该不该说那些,两人目光对视着,她好像看到岳正眼中几缕温柔,听到他那温润的声音:“不想说就罢了!”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据说是虞世基大人欠了我家人情。” “人情?” “好像是关于功法方面的,我听爹爹的意思,是让我去老宅看看。” “老宅?” “是我何家的老房子罢了!主人富贵至极,怕是不愿意去的。”何瑄云有些讨好似地说道。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云奴恐怕不知我的根底,想我未发迹之前,只是个刚刚脱了奴籍的平民而已。” “而且还是郑国的平民,若不是机缘巧合,怕是还在这吃人的红尘中打滚!”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 “主人,想来那时候吃了不少苦!”何瑄云舒展开她的皓腕抱住了岳正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道。 看向她神情清明,不似在作伪,岳正有些微微的感动了,也不知何非这个家伙怎么培养的,明明自己是身心沉沦的境遇,却还如此地关心他。 “不恨我吗?”岳正莫名地问了一句,直把她惊得浑身发抖。 “恨又能怎么样呢?只是我自己命不好罢了,我只想问,那个姚氏的姐姐,她为什么要这般折辱于我!”何瑄云直接跪坐在岳正的面前,像是有些豁出去一般地开口询问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绪,思考了一会,他缓缓开口道:“姚贞的母亲是因你父亲而死。” “她的母亲是姚府的歌姬,后来被你父亲索要过去,直接折辱而死!”岳正淡漠的言语像是抽走了她的魂魄般,她跪坐在榻上泪水止不住地在流。 “怪不得,怪不得”何瑄云不住地喃呢着,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愧疚之意,可想到她对自己的折辱,又好像冲淡了几分这样的情绪。 “早些洗漱起来,等会让梅瑄给你换个小院。”岳正笑着说道,只听何瑄云马上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这边岳正和妻妾们蜜里调油之际,朝中又一轮的朝议开始了,一般朝议七天一次,将很多未解决的事情摆在台面上一次解决掉。 晋阳殿中,民籍寺寺正温新群正慷慨激昂地说这些什么,若是岳正在此,怕是就能确定温新群定是受了高氏之托,为高天明的调职往来奔走。 “听闻岐川都督高天明已经重伤,不能勤于兵事,其家人言之,是否能转调他处任治民之官。” “臣想琼湘之路,未有布政,不如调高天明前往任职,亦能养伤。”温新群继续开口道,像是一个关心同僚的臣子。 叶谦坐在上首,紧了紧眉头,这高天明不是废了吗?王休望上次还跟我说,暂时没有办法恢复清醒,怎么这温新群说高家人要高天明去当文官? 嗯,高家人!!东方豪族? 叶谦脸上的青筋抖了抖,随即这种诧异又被他强压了下来,他抬了抬眼帘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周严,想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此时的周严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看了看旁边站立着的温新群,又看看上首的叶谦,心中不停地思索着。 他暂不发话,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发话,只见天工部部首冷云上前道:“荒谬,高天明只是个带兵之人,琼湘繁华,怎么能让一个武夫来治理!” 冷云是四王爷叶华的人,一听高天明要染指鄞南的琼湘路,满心的不乐意,直接上前就驳斥了起来。 他好像并不知道高天明的境况,否则反驳不会如此无力,叶谦心中暗暗笑了笑,他倒是乐得看两边打嘴仗。 高家、叶华,不如让他们两两相斗!叶谦思索着,冲着周严使了个眼色,笑着询问道:“周爱卿是个什么想法?” 听到叶谦如此发问,周严明白怕是皇上已经是意动了,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此事一般。 “微臣以为,此事可行,高都督治雨峡之时,年年考评优秀,想来治理琼湘路也没有问题。” 想到鄞王对自己的算计,周严便起了顺水推舟的想法,只见冷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他是决计不想让高天明去鄞南的。 北方豪族占宣道郡,窥视湘右路,而这东方豪族之人,直接就想入主琼湘路,这是把鄞王当成什么了? 冷云有心再说几句,却不料民籍寺寺卿崔盛上前一步道:“回禀圣上,因鲁泰路尸潮之祸,黄册所载之奴隶十不存一,然秦川催逼又急,想那高氏原本贩奴甚巨。” “现几无奴隶可发卖,臣心忧秦川恐不能防住西越,望陛下明鉴。”崔盛直接上来就丢了个大招,把朝中君臣都炸懵了。 无奴可卖!这四个字极为骇人,西面年年大战,死伤都以几百万来算,但大部分都是些奴隶,若是无奴隶可用,那秦川的西路军岂不是要乱? 高氏贩奴,叶谦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有些沉重,那边的周严算是明白,为什么温新群第一个跳出来为高氏摇旗呐喊了。 为西北秦川都督府运转奴隶,就是温新群的职责所在,越国时常驱使百姓攻城,根本不拿下辖百姓当人,而晋国也用奴隶与之对耗,可如今鲁泰路居然无奴隶可卖了! 高氏便是私下和温新群达成了协定,落实高天明的职务,每年便会给温新群提供琼湘路的奴隶。 结果就是这般血淋淋,周严心中有几分苦涩,即便是再不愿意恐怕这件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冷云也是猜到了高氏要琼湘郡的目的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开口再反对,恐怕要成众矢之的,很是明智地闭了口。 “陛下,那岐川都督由谁接任?”虞世基有几分明知故问道。 “就给岳正落实了!”叶谦随口说道。 虞世基也是开口道:“陛下,这毕竟是四大都督,找个天境来不好!” “要不把叶青言喊去和他比比?”叶谦毫不客气地反问道,虞世基也是连忙低下了脑袋,不敢接这个话茬。 “陛下,岳大人身兼镇恶军指挥使、岐川都督两大实职,怕是有些不好!”冷云接着开口说道,像是要给反对叶华的人添堵到底。 周严听了冷云的话,也是连忙反驳道:“镇恶军是在岳正的手上打下刀离,现下孟人虽然遣使求和,但依旧不得不防。” 叶谦听了也点了点头,知道暂时也离不开岳正,至于对岳正的束缚也有,他缓缓开口道:“升白离郡总管阮中道为岐川副都督,迁至西海郡为总管,为秦川之侧应。” “另外把岳正的岐川都督落实了!”叶谦随意挥了挥手,算是默认了岳正的位置,但阮中道的出现,却是给岳正添了堵,尤其是西海郡更是岐川西北的重镇,离秦川都督府和越国都很近。 若是由西海郡入岐川,怕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此事便是叶谦对岳正的掣肘之一!叶谦并无他意,不过是正常的帝王平衡之术而已。 第541章 终成都督难心安 “至于高天明,就改任他为琼湘路布政使,想他行动不便,恩荫其族人高湛欢为琼湘路参政行走,负责为高天明查漏补缺。”叶谦直接这般说道。 温新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于高氏能不能成功治理琼湘路的问题,怕是基本不用担心了,整个东方豪族早有商议,要一起经略琼湘。 冷云看着东方豪族中人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就感到一阵的愤懑,想他居然没为鄞王守好鄞南,不过鄞南三十六郡是那般好拿捏的吗? 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听着李义拉长了喉咙喊着“退朝”二字,冷云便急急忙忙地向宫门外赶去。 琼湘路的事情,他要第一时间通禀叶华,周严看着冷云匆匆的步伐,也是猜到他要去鄞南传信去了。 高氏得了琼湘,东方豪族一旦跟随,此刻周严陡然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是叶华用琼湘换鲁泰,怕是东方豪族那些人岂不很是乐意? 没有了鲁泰路在鄞水北面挡着,岂不是叶华的兵锋能直指京畿要地了,不行,此事我得和皇上说说去。 周严叫住了李义公公,笑着说道:“陛下可是去了书房,我恰好有要事和陛下讲,麻烦李公公通禀一声。” “周侯客气了,咱家马上就帮您通禀。”李义很是客气地回答道。 不久之后,叶谦的书房之中,周严很是恭敬地给叶谦行了一礼,而后便郑重提醒道:“陛下,若是东方豪族和鄞王勾连,用鲁泰换琼湘,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周爱卿不必担忧!镇南将军那十万兵丁可不是吃素的,想来护卫一个京畿还是没问题的!”叶谦自信地开口道。 叶谦倒是还有话没说,若是他能延寿成功,那叶华迟早有一日要被他减除掉的,到时候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对了,周爱卿你写封信安抚下你那女婿,他功劳颇大,我并不是有意要掣肘他的,秦川兵锋颇重,我也有些担心啊!”叶谦笑着说道。 周严哪里看不出,这只怕是叶谦的托词而已,作为帝王都是善于平衡的高手,想来岳正之后还要见识更多类似的事情。 “是,陛下,臣后面就写。”周严淡淡地说道,只见叶谦也是讪笑着,隐隐有几分不好意思。 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周严这一封信过去,你说岳正会把阮中道的晋升怪罪在谁头上?恐怕岳正会怀疑这副都督的设置,怕是周严的主意! “周爱卿,朕这里有纸笔,你且写好,我让传圣旨的一并给你送去。”叶谦冷笑着说道,帝王也有自己的心术,即便是再信任臣下的皇帝,有时也会使些手段。 周严看着递来的纸笔,微微动了动嘴唇,面无表情地接过石笔,直接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君上之恩,譬如海深,现升汝为岐川都督,奈何汝无圣境,不得已荐阮中道为副都督,为尔辅佐军事,保之 “好,很好!”叶谦笑着接过信纸,看了片刻后便将它交给了旁边的李义。 “李义啊,你就让王休望再跑一趟西南!”叶谦笑着吩咐道,李义听了这话,也是匆匆行了一礼便去通知王休望了。 “周卿啊,你若无事也回兰台,我等会要修行片刻。”叶谦似乎也要赶周严走一般,此刻周严心中有些翻江倒海,总感觉叶谦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是,陛下。”周严心头压抑,也是拱手应道后便匆匆离去了。 半日之后,王休望站在贡南郡秦翊侯府中,看着岳正诵读着圣旨:“原镇恶军指挥使岳正,攻克刀离郡,大扬国威,擢升岐川都督,仍身兼镇恶军指挥使。” “谢陛下隆恩。”岳正兴奋地说道,他笑着接过王休望手中的黄折,却见王休望又拿出了一本黄折,笑着嘱托道:“你且把这个给阮中道。” 岳正倒是好奇,直接打开了给阮中道的折子,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原本得了岐川都督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 “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岳正举着给阮中道封官的折子,冷声质问道。 王休望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岳侯不要生气嘛,周侯知道你的脾气,特地给你写了封信。” “信?”岳正现在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还有信笺也是有些火气要冒上来了。 王休望连忙双手捧上周严写的信件,岳正直接将它拿过来,一把撕开封口细细看了过去,当看到“辅佐军事”几个字时,直接开口骂道。 “阮中道那个匹夫也配辅佐我的军事,岳丈怎么能给这种尸位素餐之人高位,这明摆着是”岳丈也不想说什么了,直接呆呆地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休望看了看岳正,也是心有感触道:“岳大人慎言,圣心难测啊!” 岳正听了王休望的提醒,也是瞬间醒悟过来,怕是阮中道的任命不是周严所定,而是晋皇叶谦,那这封信件 “多谢王公公提醒!”岳正冲着王休望行了一礼,随手给王休望手中便塞了个灵石袋,王休望心中一动,这个重量怕是有五千灵石左右,岳侯果然出手大方。 王休望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向着岳正传音道:“岳侯,最近多准备准备,圣上恐怕会派金峰前来,和你一起去刀离雪山上看看。” 岳正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这就是帝王之术吗?一边给你枣子,一边又给你当头一棒,现在还准备吆喝着你干活! “多谢王公公提醒!”岳正再三感激道,只听王休望继续说道:“通知阮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岳侯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岳正拍着胸脯承诺道。 目送着王休望离去,岳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踱着步子烦躁地走动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的姚贞听到外面凌乱烦躁的脚步声,她也是寒着脸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刚要开口却见是岳正,也是连忙招呼起来。 “夫君,脸色怎么这般不好看?”姚贞冷着脸问道,清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倒灌,让岳正心中一冷,似乎也不像刚刚那样烦躁了。 “你来看看!” 岳正随手把几份折子递给了姚贞,他随意瞟了瞟另一边,也是安排了书桌位,可是却不见崔莹的芳踪。 “崔莹呢?” “崔莹妹子说她这两日可能要突破,便一直在凉亭那边修炼。”姚贞一边冷漠地回答着,一边平静地回答着岳正的问题。 “这对夫君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吗?”姚贞就是不一样,就连劝人的方式也是这般别具一格,听到姚贞的言语,岳正此刻也是眼前一亮。 “是了,是我贪心了,人生哪里能事事顺遂?”岳正感慨地说道。 姚贞眨了眨眼睛,继续是极为冷淡的语调:“夫君莫不是在劝说我,让我不要和那何瑄云计较这么多?” “这个,你怎么想到这里去了!”岳正有些尴尬地问道。 姚贞冷冷说道:“此生我是不会原谅何非的,至于他的女儿,不是已经受过罪了吗?还是您自己来惩罚的呢!” 岳正也是被这冰山美人噎得无言了,他看着姚贞的双眸,直直地跟她对视着,两人皆是桀骜性子,似乎谁都不想示弱。 到底是岳正用了赖皮手段,直接双手一抄,便将姚贞揽到自己的怀中了,他看着冰美人有些通红的面颊,直接忍不住便印上了她的红唇。 “夫人怎么看这两道圣旨?”岳正分散着姚贞的注意力,两人分属夫妻,不该如此的生硬。 “圣上看来是起了懒惰之心!” “另外,这并不是针对夫君的,乃是帝王心术的必然反应。”姚贞咬了咬嘴唇,有些郑重地开口道。 “懒惰之心?” “岐川副都督之位,分明是随口封之,根本没给他多大的权利,反倒是迁移至西海郡能让阮中道舒服些。” “为帝王者,首重平衡,这一个副都督,不过寻常操作尔!”姚贞继续分析着。 岳正经过姚贞的分析,大体上也是猜到了叶谦的心思,他冲着姚贞微微一笑,赞叹地说道:“夫人果然厉害,若是为官怕是能做个中书令呢!” “哼,中书令有什么稀罕的!” “夫君,人家倒是想做皇妃呢!”姚贞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种叫野心的东西,说话之时都带了几分的笑意。 “哈哈哈,贞儿是怎么察觉到的?”岳正带着几分好奇询问道。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大人偏偏将它记得如此清楚,你说真正忠于朝廷的人,会在意这些事情吗?”姚贞不紧不慢地说道,倒是让岳正点了点头。 “是,夫人觉得如何?”岳正盯着姚贞的眼睛反问着。 姚贞也是展颜一笑,这笑颜让人心直直地砰砰跳,她用少有的柔声说道:“夫君若是愿意登顶那至高之位,贞儿愿意帮夫君。” 她的眼神变得极为坚定,身躯之上渐渐发出一股惊人的寒意,岳正变得极为惊讶道:“贞儿,你怎么天境九阶了,无垢之体果然不同!” 此刻的姚贞,一袭蓝衣如同冰山雪女,冷艳无双的气质能压住所有人的风华,她清冷的眸子中透着几分蓝色,像极了寒冰的颜色。 “我想去一趟魔域。”姚贞冷声说道。 岳正倒是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夫人要去魔域作甚,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 “我若是要突破至圣境,《冰霜寒极心经》上说,要有大量的寒气,否则我根本无法突破,而且寒气不够,还有可能突破失败。”姚贞极为郑重地说道。 “寒气?”岳正思索着《冰霜寒极心经》上的内容,确实是有这么一段,可刀离雪山上不是现成的寒气吗? “贞儿何必舍近求远,魔域根本不用去!”岳正极为自信地说道。 “除了魔域,还有哪里有大量的寒气,我记得那什么劳子冰封灵修昔日也在北地啊!”姚贞好奇地问道。 “刀离雪山!”岳正笑着告诉姚贞答案,不想姚贞摇了摇头,蹙着眉头问道:“南方的雪山,夫君确定能给我提供足够的寒气?” “天越高则越寒,据说刀离雪山之上终年积雪,经久不化,还有帝王将陵墓放于此地,若是没有那般的温度,你说古之帝王会做这般的事情吗?”岳正笑着劝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或者夫君给我个通关文牒,我一人去便是了!”姚贞倒是有些倔强,想要一个人去突破。 “夫君哪里舍得让你一个人过去?我得了任务,过几日恐怕要去一趟刀离雪山,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岳正淡淡地说道。 “真的?”姚贞好奇地问道,语气中充斥着喜悦,她继续追问道:“就我们两个吗?” “还有几个朝廷的人。”岳正不确定地回答着。 “没有其他姐妹吗?就夫君跟我?”姚贞继续问道,面色渐渐变得红润许多。 “那是自然的,就你我,还有几个朝廷中人。”岳正再说了一遍,让姚贞心中一片激动,终于是能和夫君独处一段时间了。 “夫人的《天寒冰极白雪剑法》修炼的如何了?”岳正以为她勤于修法,或许会落下剑术的修炼。 “哈哈,这种剑术能难得了我,不过是将心中的寒意用剑术演化出来罢了!”姚贞极为自信地说道。 “夫人这般自信,将来可是要走剑圣之道?”岳正笑着反问道。 “那有什么好走的,修行终究是打打杀杀,我所修不过是为了夫君,冰行修法能固我容颜,永远在夫君面前貌美如花,剑法不过是为了帮夫君减除障碍罢了。”姚贞坚定地说道,岳正听罢也有几分感动。 他轻轻将姚贞抱在怀中,抚着她的后背,笑着嘱托道:“好好准备些东西,别到了雪山上再狼狈啊!” 第542章 潜修阳系金峰来 如瀑的青丝柔柔地在岳正脸上挥扫着,他轻嗅姚贞发丝中的清香,一把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靠在她耳边问道:“好贞儿,怎么不多休息会。” 她清冷的眸子扫了扫他的笑脸,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平淡地说道:“我可没老爷这些日子这般清闲,要知道自打老爷接了这岐川都督,来我这里的折子已经多了三倍。” 岳正讪笑着,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向姚贞的眼眸开口提议道:“要不在书房中再安排两个人,帮帮你?” “崔莹妹子是个不错的帮手,只是修行速度委实慢了些。”姚贞有些感慨道,岳正心中暗笑,你这资质,谁能比得过你啊! 虽然没有怎么修行过,但沈浣溪、周瑗君皆是大派出身,在修行一途中,倒是给了家中女子们不少的帮助。 “能帮到你就好,后面要去刀离雪山,那时恐怕就要辛苦崔莹妹妹了。”姚贞坐在梳妆台上,从抽屉中拿出一冰蓝玉簪,小心地绾起了自己的头发。 她整个人穿得极为素净,一袭冰蓝薄纱缈金丝服,下身也是相同颜色的螺旋裙,腰上系着蓝玉宝石装饰的白锦带,待到打扮完毕就准备出门。 看着犹自躺在榻上的岳正,她柔声询问道:“夫君难道不准备起身吗?若是现下起来,我就帮夫君整理下冠带。” 只见岳正慵懒地躺在姚贞的卧榻上,随意摆了摆手说道:“贞儿不必管我,待会我去三圣湖边晒太阳去。” 岳正搞出来的灵地,现在已经成了众女的修行之处,像桃蘅更是调皮地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三圣湖”。 其中灵韵渐生,湖中有不少观赏之用的红鲤,湖上也被栽种上了鲜活的莲花,清风摇曳带起一阵的清香。 岳正敞着自己的衣襟躺在一块巨石上,旁边一头金色毛发的老狮子,也耷拉着眼皮趴在石头上,两人正对着阳光,似乎在吸收着天地间的热力。 “老狮子,你是什么个修为?”岳正有些好奇地向阳狮传递着自己的所思所想,阳狮瞥了瞥他,动了动爪子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 见它似乎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直接站起身来向着金狮的腹部躺去,老狮子似乎不想让他当成肉垫,四肢用力便要站起来。 可岳正这一出分明是想与它角力,背上不断地用力向着阳狮压了过去,老狮子也是不断地“嗷呜”起来。 一人一兽,就立于湖中的大石上,没有调用天地的灵气、法力,纯粹地比较起了双方的力气。 雷法已经天境大成的岳正,肉身也是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不断施展出上肢的力量,向着背后的老狮子压了上去。 阳狮的头上的金毛也是动了动,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四肢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动着,下方的大石若不是岳正特殊处理过,怕是早就裂开了。 到底是岳正力大一筹,金狮呜咽着嘴巴趴伏在了大石上,它有些负气地回答道:“人家原本是圣境巅峰的圣兽,但蛊地被毁,现在也只有圣境一阶了。” “若是以前,本兽非一巴掌拍死你!”老狮子犹在嘴硬,不断地给岳正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可它的身体却是极为现实地成为了岳正的“躺椅”,反抗好像也没成功,也只能任由岳正躺着了。 不过这个人族小子的功法,好像真的好厉害,天上无数的阳息被他的功法摄了下来,就连它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周身的灵力按照《天阳至一法》的路径缓缓运行着,后背的脊柱变得火热,一股阳息的力量从头顶灌入,直至纳入丹田之中。 “你这是什么功法,提纯出来的杂气,居然对我都有些裨益!”老狮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继续跟岳正交流了起来。 “要叫主人,明白吗?”岳正稍稍有些强硬地回复道。 “呜呜,主人,这是什么功法?”给老狮子的体内打出自己提纯的一缕阳息,老狮子接收到这一缕的阳息,瞬间变了态度,就像只讨好他的宠物一般。 “呜呜,太舒服了,再给我一缕阳息。”老狮子继续叫喊道,岳正伸出一只手捋了捋它的金色毛发,似乎是逗弄自己的宠物一样。 若是以往,这头老狮子非要跳起来不可,但是现在却变得温顺无比,转了转自己的大脑袋,像在回应着岳正的抚摸。 “这是《天阳至一法》,绝顶的功法,和大帝遗留比也毫不逊色。”岳正自信地说道,老狮子心中更为激动了,听主人的意思,大帝遗留,他也有? 阳狮虽然因为蛊界的封印沉睡了许久,但它在未被封印之前,是知道大陆上的许多事情的,像昭帝之前的大帝,它都有所耳闻。 但它只是蛊地中的天地之灵,除非遇到大造化,否则圣境巅峰便是它的上限了,可现下不得已成为岳正的御兽,它自然还有它的野望。 “你有对阳系力量的感悟吗?”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只见金狮的大脑袋摇了摇,有几分糊涂地传音询问道:“主人,我就是蛊地的阳蛊,还有什么需要感悟的。” “只知道别的生物都说我们又热又烫!”阳狮带着几分不解地回答道,岳正也便死心了,他还以为能从老狮子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岳正拍了拍它的大脑袋,有几分愠怒地指挥道:“趴好,我要打坐参悟此功法了!” 老狮子抬了抬有些发懵的眼神,拳头大小的眼珠子盯着岳正,脸上露出有些悻悻然的模样,见岳正已经入定,也只能趴在了巨石之上,无聊地看着灵湖之中的红鲤。 它浑身金黄色的鬃毛,极为威武的兽脸四周环绕着如阳光般颜色的毛发,巨大的兽躯有着结实浑然的肌肉块,一条细细地尾巴甩动着,和一般狮子所不同的是尾巴的末端,它这竟然有个太阳形状的标识。 岳正盘坐在它的脊背之上,整个人的身躯像是被天上的太阳光盖上了一层金黄色,他吸收着炽热的阳息,心神像是变成了追逐太阳的巨人。 高空的火球散发着剧烈的能量碰撞,火球的地表无时无刻不在湮灭着,暴躁地力量又会形成新的沙尘,而后又继续湮灭,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这就好像《天阳至一法》中所描述的:万物之湮灭,皆由阳生发之始,人身之千万,亦如是哉,我之微毫,始于湮灭,成于湮灭,周而复始,永劫无歇! 他的神魂就好像变成了太阳,肆意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这是和大地的热情相拥,湮灭了自己,却普照了众生。 原本这功法就蕴含了至高的意志,就是那天穹中的唯一,有了“一”之后,岳正顺势便感悟了一个湮灭的“湮”字。 即便是至高的一,也在走向湮灭的过程中,它的湮灭不代表天地的湮灭,只是意味着有些心中饱含光热的人、物,他们能获得最伟大的新生。 湮灭之后,它给予着世人以大爱,熔融之火放之以光明,岳正的神魂像是度上了一层熏光,向着天地四面肆意发散着他灵台的光芒。 金狮现在已经被惊呆了,它只觉得一股连它都没怎么感悟到的力量,向着它的身躯笼罩过来,渐渐提升了它的恢复速度。 “难道我还有可能回到圣境的巅峰?”老狮子自语自语地说道,心中对昔日的力量满是憧憬,它转头看了看岳正,一下子被他脑后的黄光惊住了。 此时,岳正的异状也被万千桃林中的桃蘅察觉了,她看着脑后皆是金光满满,有些俏皮地自言自语道:“夫君怎么这样?看着像是个和尚了!” “这要是往北地的佛寺中一坐,怕是整个郡城的信徒都要跑过来了。”周瑗君也在桃蘅身侧现身了,有些打趣般地说道。 “你们两个这般奚落于他,等他入定结束恐怕不会饶了你们呢!”水蓝色的荧光中,沈浣溪一边笑着走出来,一边看着两女说道。 “那只老狮子气息有点奇怪,好像也是圣境呢!”桃蘅指了指岳正身下的金色狮子,有些奇怪地说道。 沈浣溪点了点头,亦是开口附和道:“这是天地之灵,好像还是什么密地出来的,整个气息和此片天地格格不入。” “好厉害的阳息!”周瑗君感叹地说道,她靠着月系入了圣境,对于和月系相对的阳系力量极为敏感,只觉得眼前的岳正就像个大火球一般。 太阳给予世间以光明,点点的神光在岳正的识海亮起,一个“光”字已经成功悟得,脑后的光芒也变得越加宏大。 在这样的炽热阳光照耀下,围住灵湖的桃花林不住纷飞着粉色的桃花瓣儿,似乎整片林子又多了几分灵韵。 要说获益最大的便是那阳狮了,它一开始极为不圆融的法力,好像渐渐要和此界融为一体,圣境的实力似乎能完全发挥出来了。 它刚要张开大嘴发出畅快的咆哮,可嘴巴刚刚张开,脑袋上就挨了岳正一下,只听岳正嫌弃道:“别像个大狼狗似的,乱嚎嚎!” 阳狮极为不甘心地合上了它的大嘴,却见岳正直接从它的身上站起,神魂如同金色的巨人般屹立,再一眨眼,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仿佛什么都没出现过一遍。 这时候桃林之外,管家梅瑄匆匆持着桃木牌,向着灵湖处而来,她看向了岳正连忙呼喊道:“老爷,府里来了位唤作金峰的大人,说是想见您。” 岳正心中哀叹一声,打出御兽的印诀,直接将阳狮收到了御兽空间之中,脚尖对着大石就是一点,纵身向着林外飞去。 “哈哈,金峰金大人可是稀客。”岳正大笑着说道,他见堂中就金峰一人闲坐着,便张开大手,随后一道玄音罩便隔绝了内外。 岳正直接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拿起一旁的茶壶给金峰倒了杯茶水,带着几分感激道:“多谢金大人的回转,否则皇上那儿我就不好交代了。” 金峰也是摆了摆手,自然是明白岳正说的是哪档子事,也是谦虚地说道:“未想岳大人还能帮兵道中人抵御雷劫,若是叶皇知道必定要心生忌惮了。” “我生平最喜欢结交的便是像岳大人这般豪杰人物,若是事情抖露出来,岳侯势必要吃挂落,索性我就给拦了一拦。”金峰笑着说道。 “大人今日是?”岳正有些明知故问道。 金峰面色之上闪过一丝不满,胡乱地在怀中拿出一本文牍,丢给岳正说道:“咱们这位爷真敢想,你自己看看!” 岳正拿起文牍,打开之后细细看了看两遍后,面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原以为是去刀离雪山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他去干老本行 “梁国宪宗陵墓,疑有延寿之物!”金峰见岳正看完,也是埋怨地开口说道。 “那个老皇爷,倒是对权力眷恋的很,这些日子一直在搜罗延寿之物,马庸都已经帮他寻过好几个地方了!” “前些日子,马庸受了些伤,这才让我代替他去刀离雪山上找一找。”金峰有些唏嘘地说道。 “我还以为蛮人的记载是臆造呢!原来真有皇陵在刀离雪山啊,可是按照文牍上的资料,这位宪宗可是圣境巅峰的高手,埋在这刀离雪山之上,怕是那陵墓中有大恐怖啊!” 听了岳正的话,金峰也是面色一苦说道:“谁说不是呢!我派了三队天境的好手上山,没一队是能活着回来的,这着实让我有些不安” “听闻岳大人你这有克制邪魔的异火,皇爷命令下来,能不能帮帮我,咱们一起上山去瞧瞧看?”金峰带着几分恳求道。 “除了我们,还有谁要一起去?”岳正知道,如果就他们两个,叶谦是决计不放心的。 “宗室中有个叶莱,还有那移门监的李义,都是圣境的修为,再加上岳侯你,外加我皇室亲军一百个好手”金峰一边说着,一边脸色愁容依旧。 第543章 初知皇陵设诡局 “金大人,那什么时候出发?”岳正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一方面,上了刀离雪山,姚贞便能尽快突破至圣境,另一方面,岳正也想瞧瞧此界的皇陵是个什么样子。 至于刚刚他自己所说的“大恐怖”,都快不知道让他忘到哪里去了,可当下,金峰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以为那皇陵是那么好进的?咱国朝又不是没挖过皇陵,那和西梁同期的景国,一次地动露出了景国承宗的帝陵,进去了十个圣境,就回来了三个。” 听着金峰带着些苦笑的言语,岳正心中也是微微发寒,叶谦让自己下墓的目的,难道是要将自己 “至于出发时间,可能还要个把月,我得去准备些东西,像什么暖阳玉、破魔符咒、暖身衣什么的,都要去北方采买的。”金峰皱着眉头说道。 他面色有些复杂,颠了颠自己的灵石袋,有些愤懑地说道:“这皇爷就给了五万灵石,我手下有一百个弟兄,这些灵石哪里够啊!” 岳正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一袋灵石来,继续开口道:“金老哥,这里面是三万灵石,就当我给你的赞助,你可得给我说句实话,这皇陵里的危险到底有多大。”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都不太敢去,你说呢?”金峰没声好气地说道,岳正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连忙从岳正手中接过灵石袋,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好准备一些衣物,还有火系、阳系的武器装备,要是有破魔效果就更好了。” “昔年那个景国承宗墓里,承宗的灵魂居然还有杀伤力”金峰到底是搞情报工作的,这般的秘闻就连博览群书的岳正都不清楚。 岳正突然对此事来了兴趣,直接揽上了金峰的肩膀,乍一看上去两人就好像关系极好的哥们一般。 手中再次出现了一袋灵石,笑着塞到了金峰的衣袖之中,岳正笑着开口道:“这是感谢金大人帮我遮掩,您且收好。” 金峰心神一动,袋子里面居然又是三万灵石,他大笑着说道:“好,好,岳侯果然大气,你放心好了,只要有哥哥在,你的坏消息就传不出西南。” 他和沈诀是好友不错,但他和手下的那些弟兄也是好友,眼见着送死的任务,金峰他于心何忍啊! “那就多谢金大人了!”岳正再次拜谢道。 金峰也是冲着他笑了笑,极为笃定地说道:“鄞王也派人来盯着你了,做事有时候还要小心点!” “岳正明白!”岳正郑重地拱手应道。 金峰又笑了笑,冲着岳正意味深长地说道:“岳大人,既然已经得了这岐川都督,还需早日将岐川力量整合完毕。” “到时候上下一心,亦可成一方诸侯啊!”金峰说完这句,便向着外面走去,岳正也是撤掉玄音罩,只听金峰告辞道:“待到一月后出发,我再来叫你。” “好说,好说。”岳正亦是笑着拱了拱手,只见金峰瞬间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贡南传送阵的方向飞去。 目送着金峰离去,岳正也是打开了手中的文牍,又是细细地查看了起来,上面倒是详细写明了梁宪宗的神奇,更是把记载梁国帝陵的只言片语全部列了出来。 其中《西梁书》中写道:宪宗养寿,为梁国诸帝之冠,皇陵设于西南雪峰之上,建设百年,用度亦王朝之冠。 另外还有传承有序的《陵书》,几乎是在王朝宗室手中流传,其中有这么一句:宪宗之陵,雪山高耸九里处,以坚冰为盖,雪绒为门,其中寒气能安躯壳,能定魂魄。 加上岳正送过去蛮人羊皮纸,书名唤作《血祭图录》的,上面是这样描述的:血祭男子九万九千人,血祭女子三万三千人,寒冰之有其血池,以养宪宗之神。 “啧啧啧,这都是大手笔啊!”岳正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陵书中有这样一句,墓中或有延寿之法,这叶谦就要我和金峰去帮他找这玩意,怪不得金峰有些愤懑呢!”岳正继续说道。 随手将这份文牍收到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岳正有些感慨道:“西梁国,也不知这墓室之中有没有什么宝物。” “去的人里有叶老叶莱,想必是要借助他的眼力了。”岳正想到了天极拍卖行的叶老,没想到他都这么大年纪,还要淌这趟浑水。 岳正向着自己修建的藏书楼而去,他倒是想去看看西梁国到底是怎么个存在,这宪宗又是怎么个奇葩,好像西梁的帝王中只有他是葬在了雪山之上。 一处占地极广的大殿,里面被岳正摆满了书籍,他平时也是极度渴求知识的人,所以将此界刊印的书籍,几乎都看了个遍。 “西梁,西梁,我找找,这些都放这里了。”岳正在他自己的书架上仔细搜罗着,终于是找到了梁国的一些内容。 “宪宗,宪宗,我看看记录,在位四百九十八年,果然是西梁最为长寿的帝王,莫不是叶谦也起了这样的想法”岳正嘀咕着,继续看了起来。 “发西南民夫千万,另征蛮族百万,耗时经年,方有雪山之陵寝。”看到这修建陵寝的代价,岳正也是倒吸了口凉气。 “内置蛟油宫灯万万盏,经年难灭,取三万陨石以作星辰,另有牺牲无数,为死后地下之荣华,备万万之数。”好生奢侈,岳正简直难以想象这般场景。 “采西海之明珠,布之为华盖,千千万万之用,难想当时之豪奢,另有道境羽壳,随宪宗入陵。” “嘶,看来所谓的恐怖,就是这个道境的存在了。”岳正感慨地说道,道境死后亦有神异,极阴诡之地或化为凶。 “道境的羽蜕,不知有何奇异,死了都能如此,我在那黑也没看出什么来啊!”岳正感慨着,他倒是对去那陵墓信心满满。 衣袖一挥间,岳正将所有西梁国的史料全部收走,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想来他的冰美人姚贞必然在那帮他处理着政事。 “贞儿,可是在忙?”岳正走进书房,看到姚贞似乎在写画着什么,便上前询问起来,只见姚贞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纸张。 只见这纸张之上,写满了人名,以及他们的官职、身份等等,姚贞笑着开口道:“夫君既然已成岐川都督,想来二十郡的人事要好好安排下!” 听到姚贞这般说道,岳正瞬间有些头痛了,他的麾下现在隐隐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西南本土派人士为主,而另外一派则是镇恶军的序列。 两方人虽然都为他的大业出力,但现下却隐隐有些对立的情绪,分外地让岳正有些不舒服,只是个岐川而起,若是扩展到整个天下,不知要弄出多少事情呢! “这是我帮夫君誊写好的人名,包括岐川都督府内一些有才之士,名门望族亦是收纳其中,虽然实力弱于北方许多,但也能为夫君所用。”姚贞轻声说道。 “好,好,贞儿办事果然妥帖!”岳正笑着赞许道。 “这些书籍,你且好好看看。”他拿起姚贞所写的名录看了起来,心神一动便将所有的梁国史料放了出来,向着姚贞嘱托道。 姚贞随手拿起一本史料,轻咬着嘴唇问道:“夫君给我这么多梁国的史料作甚?难不成想让我做个史官不成?” “刚刚我见了金峰,一月后咱们就去刀离雪山,你可知是去做什么?”岳正故作玄虚地询问道。 姚贞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有些嗔怪道:“夫君卖什么关子,我可是猜不到呢!不是说要帮人家突破圣境的吗?” “帮你突破圣境只是顺带,关键我们可是有任务的!”岳正继续笑着说道。 姚贞看着岳正的眼睛,有些担忧地问道:“什么任务,不会有什么危险!” “哈哈,待到贞儿到了雪山之上,成功突破至圣境,那就能保护夫君了呢!”岳正继续开口调笑道。 他这话算是说到姚贞心坎里去了,只见这冰山美人竟然浅浅一笑,向着岳正追问道:“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不说的话,这些书我可不会看!” 岳正动了动耳廓,发现四周并无他人,也看着姚贞的眼睛说道:“我们要去探探西梁宪宗的皇陵。” “什么,皇陵险恶,怎么会让夫君你去?”姚贞也是知道皇陵险恶,有些急切地苦劝道:“昔年,姚氏祖上有个心圣四阶已经到了心随天地之境,还不是陨落在景国帝陵中了。” “这叶皇是怎么想的,若是夫君的麾下知道您被叶皇这般使唤,非得反了不可!”姚贞冷冷说道,却是让岳正心中生出几分异样。 姚贞手拿一本西梁史册,脚步轻盈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她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绝美的姿容加上智慧的神光,让人见之则难忘。 “除非有什么东西,比夫君的性命还重要。” “夫君手握西南重权。” “比夫君重要的,要么是太子,要么就是皇上自己,太子未立,应该就是皇上自个了,这叶谦想要什么呢?”姚贞自言自语地推测道,但这种显露出的智慧,让岳正极为地欣赏。 “寿元!” “西梁宪宗,薨逝于西南,葬于西南雪山,西梁诸帝,惟宪宗寿!”姚贞真是厉害,从蛛丝马迹中便推测出了叶谦的意图。 “夫君,我说的对吗?”姚贞玩味地看着岳正,直接开口确认道。 岳正不由得给姚贞鼓起了掌,随手便是布下了一个玄音罩,他盯着姚贞看了几十息,直把姚贞盯得有些发毛。 “去的人里面,有皇室亲军、有我、有宗室、有内侍,若是真得了什么延寿之物,夫君却是不想让他用,夫人有何教我。”岳正的言语里透着几分寒意,让姚贞都有些侧目了。 她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谁,用手中的书卷拍打着另一手的手心,不时地踱着步子,思考着该如何破局。 “程万里,鄞王。”姚贞亦是冷酷地说道,眼眸中寒光微动,又是加了一句:“我们来一次美人盗书,如何?” “美人盗书?”岳正在思考着姚贞话中的意思。 “就是程万里的女儿,听说整个岐川都传遍了呢,夫君就不要给我装了。”姚贞继续说道,冲着岳正也是挤兑般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通过程怜,悄无声息地将消息漏给程万里,再给到鄞王,到时候,比我还急的就是那鄞王了,是吗?”岳正语气幽冷地反问道。 “夫君还说和人家没什么,就连程万里女儿的芳名,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姚贞虽是看着冰冷,但实则也有吃醋的时候。 岳正讪笑着,这时候,千万不要跟女人去争,一般也是争不过的,他像是在岔开话题一般说道:“这是逼鄞王动手啊!” “这对兄弟两个做王爷的时候,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个老四隐忍异常,经营南方近乎百年,另一个天下养望,贤德之名,天下皆知。” “鄞王先入圣境,其后廉王叶谦,也入了圣境,但根据本朝立储之法,多圣立贤,自然皇位落在了廉王的身上。”姚贞细细给岳正讲述起来,她生于世家大族,对于这些权斗之事几乎门清。 “两兄弟都快斗了一辈子,若是叶谦活着,势必鄞王登临大位无望,但叶谦一死,鄞王必定起兵。”岳正也是认同地说着。 “夫人,计将安出?”岳正看向了姚贞,毕竟向一个女子使这阴谋诡计,岳正还真不太做得出来。 姚贞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靠在岳正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而此刻,水四金带着手下的亲兵,也是来到了剑渊郡,他要按照岳正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将程万里一家子拿下。 风吹动了深邃剑渊中的冷风,高耸地悬崖峭壁能阻隔千军万马,亦能结阵挡住修士的玄奇,但挡不住那阴谋的诡谲、诈术的诛心 第544章 抄没程府小怜愁 剑渊郡尉关宏面色铁青地站在水四金身侧,他没有想到岳正居然下这般的命令,这是要跟鄞王殿下撕破脸啊! 夜风让黑色的军旗簇簇而动,着黑甲的亲兵和此地未穿甲胄的郡兵都集中在校场上,等待着水四金的训示。 “水将军,您请,您请!”关宏远远地就看到水四金从营帐中走出,连忙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颇有些变色龙的潜质。 水四金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原来只是京中的半大小子,空有些机灵劲但却身份低微,现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眼神如同鹰隼般尖利。 他看了看关宏,刚刚似乎看到了关宏眼中的一丝不满,他像是告诫一般地说道:“关郡尉,我看你眼中似乎有些不满,怎么是对都督大人有意见吗?” 关宏心中暗暗发苦,没想到自己的脸色居然被这水四金觉察到了,他连忙拱手应道:“程万里程大人在城内官声还算不错,咱们就这样拿了他,恐怕百姓会有不满啊!” “所以都督大人才说是程府抄家,至于程怜姑娘,千万不能怠慢了,否则关大人仔细自己的脑袋!”水四金威胁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夫,最是风流喜好美人,想来这程家姑娘早就和岳正有风言风语流传,若是没有点情缘纠葛,他是决计不会信的。 “列队,张游点人!”水四金匆忙吩咐道,旁边的张游也是上前清点起动手的人员,他要保证一击必杀,否则程万里靠传送跑了就不妙了! “大人,八百个兵丁都已经齐了。”张游连忙禀报道。 “你们给老子听好了,等下活干完了,人人有赏,但都给我听清了,不得骚扰女眷,否则就砍了他!”水四金恶狠狠地提醒道。 犹自觉得不保险,他悄悄跟张游吩咐着:“老张,等会你带十来个人,第一时间就去护住程小姐,她可不能受了惊扰。” 张游自然懂得官场的绕绕,连忙拱手应道:“诺,大人。” “出发。”水四金一挥手,带着黑压压的人群向程府走去,水四金倒是来得有些急,消息完全没透露出去。 “快,快,围起来,擒拿程万里,余者不杀!”水四金拿出自己的长枪,一夹马背直接就冲撞了上去。 厚重的黑沉木门,上面镶嵌着不少拳头大小的金黄门钉,门头正中悬挂着“剑渊郡守府”几个大字的牌匾,显得极为的肃穆威严。 长枪的枪尖处灵力沸腾,如同流星洒沓点出,《点星连珠枪法》本就以轻灵为主,但迅疾的速度加持下,威力也是不可小觑。 蓝色的星光在幻动着,狂暴地气息从枪身散出,后面的张游一阵惊讶,只觉得自己大人的进步好生了得,怕是很快就要天境巅峰了。 关宏见水四金如此的神勇,气息明显能稳压自己,便也低着脑袋,态度变得愈加的恭顺了。 “砰”的一声爆响,这是长枪狠狠砸在木门上的声音,原本厚重的大门猛地炸开,木屑向着门廊之内卷去,值夜的小厮看着门外的军汉,惊骇地目瞪口呆。 “冲进去,老张,你去护卫程小姐。”水四金连忙喊道。 一队又一队的军卒冲进府中,有个当值的管家倒是叫嚣着:“你们这些军汉做什么,关宏你可是知道我们老爷的” 水四金直接给他的亲兵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亲兵大步上前,举起手中长刀直接用刀背向着那管家嘴巴砸了过去。 “哎呦”当值管家大声喊叫起来,本就是个凡人,此刻更是满脸的血液,就连牙齿都被崩飞了两颗。 大门口的嘈杂,终于是惊动了程万里,他这些时日都是夜不能寐,刀离郡大战后,他也回了剑渊郡,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鄞京的消息。 川北诸郡对于岳正的弹劾,基本都是他推动的,外面那些纷乱的谣言,更是他联络鄞南商队到处传播的。 “终于是来了,小怜,小怜!”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程万里变得尤为的心急,匆匆忙忙地就往小怜的房间而去。 “把住程府各处,府库、书房尤其给我盯好了!”水四金抓着马缰,调转马头对着他的亲兵吼道。 黑色甲胄下,是一个个从战场退下的杀戮机器,他们都有天境初期的修为,拿着自己的武器向着府邸中搜寻过去。 程怜也被夜中的嘈杂吵醒,她的眼眸中透着如小兽般的惶恐,匆匆忙忙套上自己的小衣,却听门外传来一大汉的声音:“可是程家小姐,我家将军让我来保护您。” 较之以往,程怜也稍稍长开了些,但见她姿容风华绝盛,脸尖俏月,双颊粉玉,明眸水泓,仙华袅娜,加上那柔弱之气,俏白的小脸分外惹人怜爱。 她抿了抿嘴唇,穿上她的粉白衣裳,鼓起勇气向外面喊去:“门外的壮士,你家将军是何人?” 清音柔媚,泠脆如波,黄鹂般的女声像是刚刚脱了稚气,门外的士兵倒是分外好奇,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样的容貌,声音居然能如此的好听。 张游脸色依旧是冷冷的,他经历过太多现在只想往上爬,对于美丽的女子根本不屑一顾,寒声回答道:“我乃镇恶军先锋官水将军麾下,奉我家都督之命,护送小姐回府。” “回府?”程怜小声喃呢着,面色变得越发的苍白。 “人家难道天生便是做妾的命吗?嘤嘤”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也曾憧憬过男女间的朦胧爱情,可现在却要配与那鲁男子,她着实有些难过,虽然他长得很好 程怜的脸上莫名地闪过一丝红霞,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只是对未来充满了忐忑,捏了捏发白的手腕,却听到外面喊杀声越来越大。 郡兵碰到抄家这种好事,也只会瞎咋呼了,水四金瞪了关宏一眼,直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上前去管束。 “你是何人?”程万里到了女儿所住的院落,便直接叫喊起来。 “原来是程大人,都督说了要将您请回去。”张游在军中厮混许久,刀离大战亦曾割了不少首级,自然是认识随军的程万里。 可是程万里却是不认识这小小兵头,仗着自己还有几分修为,冷冷地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小小的牌将还不让出路来!” 听得程万里如此不客气,张游心中也是微怒,好歹昔日也是一大城的郡尉,流落至镇恶军中,水四金也是对他极为看中,从来没用这般重话说过他。 “破落的郡守,我家都督特命我来拿你!” 说罢,张游举着大刀就攻了上去,浑然的灵力波动也是让程万里骇了一跳,他袖中陡然伸出一柄袖剑,堪堪挡住了张游的刀锋。 “这位将军,我可是鄞王的人,能不能行个方便?”程万里倒是立马服软了,他的虎口微微颤抖着,刚刚只是一招,他就吃了个闷亏。 张游极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朗声拒绝道:“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老子眼里只有岳大人,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程万里儒雅的脸色微微抽动,他看到窗柩中的人影,那是他娇养十八年的女儿啊!不能不救,他抖震手中的袖剑继续抢攻上来。 程府之内,水四金的亲兵看管着程万里的家眷,而剑渊郡的郡兵则是不客气地到处翻找起来,程家的库房也是珍藏不少,年年叶华都有赏赐发来。 一箱又一箱的珍玩,被这些贪婪的郡兵抬了出来,关宏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原本以为程万里送了不少东西给他,可现在一看分明只是九牛一毛。 “打开!”水四金随口吩咐道。 箱子被猴急的兵丁打开,只见金银珠宝、锦衣绫罗、元矿亮玉怕是有几十大箱,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旁边的郡兵盯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口中像是魔怔一般地说道:“乖乖,这得是多少的财富啊,要是都给老子,怕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关宏像是听到了他的嘀咕,也是狠狠地瞪了那个兵丁一眼,乖乖程万里那些还在哭闹的妻妾,现下一见这泼天的财富,也是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 “去清点下各色物件的数量,稍稍估算下价格。”水四金冲着身边的亲兵吩咐道,耳廓动了动,似乎是在倾听远处的打斗声。 抬了抬眼帘,看着有些拘谨的关宏,随口吩咐道:“看好你的手下,等下人人有赏,我去看看程万里。” 程怜的小院中,在张游的犀利快攻下,程万里隐隐已经有了些不支,他突然听到后面细碎的脚步声,心中变得更加着急了。 房间里面的程怜,偷偷透过门缝隙向外探看着,只见自己的父亲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但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的房间。 却是程万里终究是抵挡不住,手中的袖剑被张游抵开,刀锋在程万里胳膊上划过,血线顺着刀口渐渐染红了程万里的袖袍。 “爹爹,爹爹!”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促使着程怜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她极为激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泪水不住地滴落着。 只见她愁眉泪眼,粉黛的衣裳也没了少女的活力,紧蹙的眉头让人觉得极为可怜,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照耀下,就如清冷的玉璧一样,这是怎样的一种哀愁啊,让人怜爱、让人痴狂,只愿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 “小怜,爹爹没用,护不住你啊!” 一只手臂上的白色衣袖,完全被血水染红了,他有些悲愤地看着面前,心中羞愧、苦闷、后悔、丢脸种种的情绪在他心头乱撞着,似乎再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狼狈,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举起手中的袖剑就要去抹自己的脖子。 水四金早就举着弓,本来是以为程万里要拒捕,准备暗地里给他非要害的地方来上这么一下,可看到他居然想要自杀,赶紧就拉弓阻止。 “爹,爹爹,不要!” 程怜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向着程万里的方向跑去,却见那剑锋已经开始划动,这时候水四金的箭矢也被他射了出去。 “当”的一声,只听剑尖和箭尖相撞,程万里只觉一股沛然大力从剑柄上传来,短短的袖剑直接飞了出去。 他有些愣住,突然发觉身上一紧,程小怜已经近身直接将他抱住,哭泣地说道:“爹爹,爹爹,小怜要爹爹活着,要爹爹活着。” 看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程万里终究有几分不忍,抚摸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说道:“小怜别哭了,爹爹答应你不死就是了。” “没想到居然是水将军前来,真是让程某惊讶,敢问程某是犯了何罪,需要你们这么劳师动众?”程万里继续反问道。 水四金只是依照命令行事,并不知道其中的关节,但还是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大人所做之事,我家都督已经全部洞察。” “押送大人及家眷至贡南,至于程小姐,大人说将她带到府中。”水四金极为实在地说道,听出岳正言语中的霸道,程怜也有几分娇蛮地说道:“人家要和爹爹在一起,我才不愿意去他的府邸呢!” 程万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看着程怜道:“女儿啊,你还是去,岳大人少年权重,不失为天下英豪!” 少女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满是愁绪,她不想去岳正的府邸,可她知道现在能饶过她父亲的,恐怕也只有岳正了。 “好,我跟你走,但是你得保证我父母的安全。”程怜咬着嘴唇,有些倔强地开口道。 水四金听了大喜,笑着说道:“好,好,那就这样定了,程大人一家都去贡南,程小姐就去都督的府上。” “老张,去安排几辆马车。”水四金一边吩咐着,一边又是上前几步,猛地往程万里身上几个大穴打去,几息之后,程万里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 “程大人得罪了,为了此行的安全,我也只能封了你的灵气了!”水四金也是抱歉般地开口道。 第545章 天寒白雪剑极冰 青墨色的砖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这是岳正炼制的石板,平铺了湖边的一块地方,用作他那些个妻妾的演武之地。 此刻正值落霞时分,岳正瘫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面前摆放着几壶不同的美酒,旁边放着黄铜制的香炉,里面焚着的是上好的清明香,此物主要是修行之时用于定心,他倒是奢侈,喝酒的时候居然把它点上了。 演武台四周,府中他所有的女人都过来了,即便是生性有些怯弱的何瑄云,还有刚入府没多久的叶慧仪都来了此处。 因为不久之后,岳正便要带着姚贞去刀离雪山,唯恐那山上有什么危险,可姚贞几乎没有任何的对敌经验,便准备让她的姐妹帮她喂喂招。 “夫君倒是悠闲,难不成是想看姚妹妹出丑?”周瑗君站在岳正身后,见他喝得正起劲,便开口挤兑道。 “来来,夫人且尝尝这杯酒,是我吩咐人酿造的,和一般的酒水稍稍有些不同。”岳正拿起那边青玉做的酒壶,笑着给周瑗君倒了一杯。 此异界人口众多,大部分都是没什么地位的平民和奴隶,岳正这个实权都督,过得日子就堪比蓝星的皇帝,他只要想个什么玩意,当头晚上就有匠人帮他琢磨制造,这不他前几日随口一提蒸馏酿酒,这不今天梅瑄就给他送来了几壶酒,说是贡南郡匠作司帮他酿造的。 周瑗君看着岳正诚挚的眼神,也是端起岳正帮她斟好的酒杯,细细地饮了下去,一息后,她竟然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夫君真是会逗弄人,要是果酒就好了,这样的烈酒,我可喝不惯!”周瑗君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语气娇嗔地说道。 只见姚贞一袭蓝色劲装,手中拿着玄冰雪花剑,冲着四周的姐妹说道:“小妹过些日子要出门一趟,夫君说我还没有对敌经验,想让姐妹们陪我练练手,不知哪位愿意帮帮小妹我?” 四周的女子,那是娇艳无双,直让岳正感觉是在女儿国一般,他看着众女皆是谦虚,也只能点将了。 “语柔,你来陪贞儿比划比划!”岳正心道水语柔也是用的剑法,就看两女谁更加厉害些了。 却见紫衣的水语柔也是上前一步,她今日也是难得穿上了紫衣劲装,看样子要比以往要简素多了。 心神一动,水语柔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春城飞花剑,向着姚贞盈盈一拜道:“姚妹妹,既然夫君发话了,那我们就比较比较!” 只见说话之间,水语柔的周遭便是花瓣纷飞,一股香气都隐隐将自己的焚香给压下去了,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看来语柔也没少下功夫,比之上次气机要凌厉了许多。 姚贞现下也是默运气机,只觉整个演武场变得渐渐森冷起来,她面目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对这场比较毫无争胜之心。 “姚妹妹,竟然修得这么快,这是天境巅峰了!” “我倒是还差妹妹一阶,那也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抢先出手了!”水语柔笑着说道,一时间风华婉转,香气四溢。 周边修为较低的几女,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对着场中相互较量的几女起了羡慕之心,岳正只听身侧的周瑗君“噗呲”一笑。 “你啊,真是奸猾,这些后入府的妹妹们倒是有些慵懒,你让姚贞和语柔互相较量,分明是想激发她们的好胜心!”周瑗君靠在岳正耳边小声说道,却是一语就道破岳正的心思。 “夫人说的是极,那么多好功法传下去,再有这灵湖的环境,若是不能进步,那可真是丢我的脸了。”岳正自言自语道。 “就你歪理多!”周瑗君撇了撇嘴,像是在讥讽他一般,盯着他的双眼道:“我们的岳大人什么时候突破呀,姐妹们都看着夫君呢!” 岳正听到此言,也是苦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圣境哪是这般容易,不过姚贞倒是快了,我去刀离雪山一趟,一半就是为了她。” “哦,果然,姚妹妹看起来要比语柔妹妹厉害些呢!”周瑗君也被两女的剑术吸引,专心地看了起来。 水语柔拨动春城飞花剑,那剑尖陡然生出几缕木生之气,向着姚贞的位置攻杀了过去,只见姚贞不慌不忙,白皙的手掌向前一推。 演武场上像是下起了暴雪般,森冷的雪花飘零而落,四周实力弱的女子,像何瑄云、叶慧仪更是向后退了好几步。 “香气袭人!” 剑光闪烁着苍翠的绿色,朵朵的花瓣向着姚贞的位置纷飞着,看上去这些花瓣极为的凄迷,但一瓣瓣皆是杀伤力惊人。 伴随着水语柔的一声娇喝,姚贞也是打起了精神,精神似乎能感知到无形的清风向着她围杀过来。 “语柔姐姐,小妹要出招了!”姚贞对于水语柔还是颇有好感的,想来她妾室的名分,还是水语柔让于她的,自然言语中很是和睦。 剑光化作无数道冰影,演武场上像是飘来了北方极地的冷风似的,充斥着冰蓝色的灵气,姚贞娇喝一声道:“天寒地冻!” 随着她周身灵气的外涌,演武场青墨色的砖石上都产生了一层冰,冰行的剑气很是浑厚,向着木生之气迎了上去。 环境的肃杀似乎影响了《春城飞花剑诀》的剑意,“香气撩人”这招算是被姚贞轻飘飘地就给破解了。 “语柔姐姐,看招,冰心伤人!” 剑身渐渐抖动起来,四周的冰凌都好像在变多,水语柔好像完全被压制住了,她运转飘香莲步,不停地寻找着战机。 看到姚贞的剑锋打出一点冰凌,她突然觉得这招“冰心伤人”似乎对她有些威胁,连忙一招“百花绽放”的守招迎了上去。 剑光挥舞之中,像是无数朵繁花在盛开着,向着那一点冰凌围绕了过去,水语柔看着姚贞的周身尽是冰息,也在想办法如何破了此冰息。 水语柔也是个聪明的妮子,她向着天空瞟了瞟,只见天空上方还是阳燥满满,毕竟是南方之地,冰行的威力天生就弱了些。 “起!” 只见她紫色的衣裙无风而动,整个人如同一只翩飞的蝴蝶扶摇而起,她玉手冲着空中一拂,天空就像下了花雨一样,花瓣飘零而落极具美感。 岳正半眯着双眼,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也不知是清明香的效果,还是水语柔身上发出的香气,总之让他神魂涤荡,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无数的飞花,像是从天穹而落,水语柔俏生生地立在空中,一股自然的意蕴从她身上散发着,手中的剑也不停地抖动起来。 “瓣瓣飘零,问落花!” 水语柔娇喝一声,只见无数粉色的落樱寥寥而落,像是带着些苍郁的气息,这些花瓣仿佛是剑气,又好像是凄美的花朵。 四周人群中,抱剑观战的沈浣溪倒是点了点头,她笑着自语自语道:“没想到语柔居然是个剑修的苗子,这般悟性果然厉害。” “也不知这无垢之心,能不能挡下来?”桃蘅也在专心地看着,她听到沈浣溪这般说道,也是无意识地应和着。 “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沈浣溪自信地说道。 姚贞也是在地面扶摇而起,寒风簇簇而动环绕在她的周围,好像是在护住她的周身,剑光晃动,蓝色的冰灵之光笼罩了此片地方。 她两指放在眉心,指尖渐渐变成了幽蓝之色,而另一只手上的冰剑也变得格外寒气逼人,她就如同冰女般,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冰霜寒极,雪花神剑!” 姚贞直接动用了两种功法,前者是她的本经《冰霜寒极心经》,后者则是《天寒冰极白雪剑法》,两两相合之下的威力不小。 花瓣纷飞带着缕缕的木生之气,凄美的意境像是能把人感染,但花瓣之下却是坚冷的冰原,木生之气威压下去,却是如无根的木息,渐渐被冷风所冰封。 天空的花瓣,渐渐变了颜色,水语柔连忙惊讶地后退,草木之花变成了雪花儿,任谁也会惊诧的。 水语柔似乎察觉到了危机,连连向后退却,只听那边姚贞对着岳正喊道:“夫君,帮帮忙这招威力太大,我有些撤不掉。” 岳正一听此言,直接飞升而起,面对着冷彻的雪花,心中毫无波澜,他于天空中直接抱住了水语柔。 衣袖对着漫天的雪花扫去,紫色的异火吐露着火舌,高温直接将漫天的雪花气化,夹杂在其中的一缕剑光向着岳正飞来。 “火莲护身印!” 岳正一手抱着水语柔,一手打出一道印诀,将面前的雪花神剑堪堪挡住,火舌倒卷出去像是要将神剑吞没。 此时,雪花神剑的力量也渐渐被消磨殆尽,岳正仅仅是挥了挥衣袖,便将整个的冰系力量耗竭。 他抱住水语柔的纤腰,一时半会还有点不想放开她,两人依偎在演武场之上,饶是水语柔平时落落大方,也被周围的姐妹看得有些脸红了。 她连忙推开了岳正,向着姚贞的方向走了几步,笑着恭维道:“姚妹妹这功力,怕是离圣境不远了。” “只可惜在实战方面,我也是个半吊子,若是夫君上场,怕是能给妹妹一些帮助呢!”水语柔笑着提出她的建议,岳正在那边听得直摇头,他现下已经可以和圣境四阶对拼,若是给姚贞喂招,也是唯恐伤了她。 看了看四周,只见项云舞此刻搀扶着面色发白的何瑄云,小声在她耳边安慰道,而何瑄云看向姚贞的目光中也尽是绝望。 似乎是察觉到了何瑄云的目光,姚贞冷冷地向她看去,似乎很是不屑,这轻视的眼神终究是惹怒了项云舞,她直接上前一步就准备开口。 不想岳正的速度比她快得多,他笑着开口道:“咱们家里,小舞和小宛都是上过战场的,而且也算是久经战阵,不如你们二人和贞儿打打看,也算是教她些经验。” 项云舞一听此言,心中瞬间多了几分信心,她和董小宛相处甚久,而且董小宛亦是最早获得妾室身份的二人之一,另一个就是姚贞了,所以隐隐有些对立也极为正常。 “请。”姚贞舞了个剑花,像是毫不在意地说道,项云舞瞬间感觉到了轻慢,她立马拿出自己的长枪,浑然的土行灵力升起,遥遥和她对峙着。 这时候,大红劲装的董小宛,也是提着一杆长枪站了出来,她和项云舞站到一块,笑着说道:“我俩功力不如姚妹妹,等下只能联手了。” “无妨,让我看看两位的联手是个怎样的实力?”姚贞冷冷地说道,董小宛也是笑了笑,枪尖一抬,只见漫天梨花微动,她的枪法似乎又有精进。 岳正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水,笑眯眯地看着三女,她们的气息对峙着,一面是冰天雪地,另一面是生机勃发,土灵力和木灵力交织着,和对面的肃杀完全不同。 “夫君觉得哪边会赢?”周瑗君在岳正耳边轻声询问道。 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这一场谁能赢了,按理两女的战斗经验,要比姚贞丰富多了,可现在姚贞的表现完全是让岳正侧目的,刚刚那招“雪花神剑”已经无限接近圣境了。 而董小宛和项云舞的功法隐隐契合,她们两人心中也是憋着气,一个从小的闺中密友被姚贞折辱,一个同期入府却没有姚贞那般受到重视,所以含怒攻击下,怕是能打出些不一样的。 场上很快便动起手来,项云舞和董小宛的双枪珠联璧合,向着姚贞的冰雪之域冲击了过去,土行灵力厚重负责防守,而董小宛的梨花枪灵动,负责攻击。 寒气被木行力量搅散,姚贞打得渐渐有些吃力,但她没有一丝的慌乱神色,依旧是冷冷的眼眸看着两女,手中的动作渐渐加快仿佛就要打出真火 第546章 红袖双枪压寒冰 “君儿,看这些,别让她们受伤了!”岳正感觉到项云舞的枪风极为冷厉,似乎是含怒出手,连忙向着周瑗君嘱托道。 他转头看了看那边的何瑄云,只见这女子面色发白,眼睛死死盯着为她出头的项云舞,双手在胸前紧握,像是在为她祈祷一般。 周瑗君面色也是复杂,种种的一切、诸般的缘由,她亦是了然于胸,也是轻叹一声,只是觉得上代人的恩怨,不应该让她们如此敌视。 她将柔夷放在他的肩膀上,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前方,语气幽然道:“夫君难道不劝劝她们吗?” “各人有各人的执,也只有她们自己悟了,方能真正地放下!”岳正又呷了口烈酒,意味深重地说道。 说话之时,姚贞仿佛是被激怒了,她手中的玄冰雪花剑不断“嗡嗡”地震动着,整片演武场上尽是皑皑的冰霜。 她的冰蓝劲装无风而动,狂暴的寒冰气息从她身上涌出,即便没什么战斗经验,但姚贞也知道,二人与之争,先攻一人以为上。 冷冷的杏眼盯死了项云舞,手中挥动着晶莹的冰剑,毫不留情地打出一招“冰封天地”,只见冰剑悬浮在她身前不断地旋转着,冷峻的风暴向着项云舞冲击了过去。 待到此招用出,她的面色上又多了几分苍白,双手相合、十指如同枝蔓般律动起来,这是《冰霜寒极心经》中的冰霜法印,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人的血液冻住。 原本要飞跃而起的董小宛,只觉得骨头里升起一丝寒意,《梨花绝录》中的“梨花落”身法却暂时用不出了。 鼓荡着体内的灵气,她能感知到姚贞的目标并不是她,看了看那冰剑的威势,她有心去帮项云舞一把。 大地之上传来一声龙吟,土黄色的灵气之龙,向着姚贞的方向咆哮着,这条土龙是由项云舞的长枪所化,灵气包裹之下倒是像极了真龙。 “厚土灵龙,去!” 项云舞看着冰剑直刺,也是大声娇喝道,似乎是心中有气,极不客气朝着姚贞的方向一指,栩栩如生的土龙便冲了上去。 整个演武场似乎变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寒冷彻骨的冰原,一边是昏黄的土系高原,两股力量对拼着,旁边的湖水也在汹涌地翻滚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旋转的冰剑向着项云舞的方位压迫过去,此刻项云舞脸色渐渐发白,她的实力和姚贞相比还是弱了些,但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小舞莫慌,等我驱散身体上的寒气就来助你!”董小宛全力运转着身上的灵力,眼见得她就能脱了此困术,姚贞的心中也有些着急了。 毫不吝啬体内的灵气,剑光变得更加幽蓝了,昏黄色的土灵世界渐渐崩碎,土龙身上的灵韵好像也黯淡了几分。 “厚土灵龙,护!” 项云舞在这股攻击之下,倒是切换到了防御的状态,到底是土行厚重,原本的土龙一旦环起身形,就连身上的龙鳞也变得清晰多了。 《黄天厚土神典》本就以厚重为根基,善于防守本就是功法的特性之一,面对寒风咆哮而来,项云舞的回护也是恰到好处。 冷厉的雪花被冰剑带起的旋风裹挟着,向着土龙守御的位置撞了上来,若是凡人在这冷风之下,怕是根本撑不住一息便要冻毙,而借助土行的厚重,项云舞像是能完全将这招防住似的。 “吼,吼!”土龙开始咆哮起来,它巨大的身体将下方的项云舞遮了个严严实实,冰凌撞在了龙鳞之上,狂暴的力量开始倾泻。 看着如此暴躁的力量,已经入圣境的三女倒是没什么波澜,像杞鸢、狐霞倒是有些跃跃欲试,而修为低些的,比如风、花、雪、月四婢,倒是脸色骇得雪白。 而叶慧仪倒是对这种力量有几分憧憬,但想了想自己的境遇,心中又是幽幽一叹,何瑄云心下苦涩,她眼眸中都是对项云舞的关切,唯恐那个“恶人”伤了自己的故人! 磅礴的土行灵力护住了项云舞,巨龙的身子一会儿被冰住,一会儿又被土黄色的灵光扫过,直接就被化开了。 董小宛这时候却是娇喝一声,面色已经从刚刚的苍白中恢复过来,她舞动着手里的长枪,只见白色的梨花瓣开始飞舞,打着璇儿的白瓣似乎蕴藏了几分狠厉。 “小宛看起来要认真了!”周瑗君站在岳正身后点评着,岳正也是看出了姚贞的窘迫,若是一个人,怕是早就被她给镇压了,现下却有两人需要压制,对她的灵气负荷极大。 “梨花横扫!” 手中的长枪像是突然加长,木行的力量覆盖在枪尖之上,姚贞感知到这招的不凡,连忙将冰剑收回,就准备防御起来。 极为仓促的格挡,只听得金属的碰撞声“咣当”作响,姚贞的脸色变得更为煞白,她连连在空中退了好几步,止住身形之时,手腕都有些微微发抖。 “小舞一起!”董小宛得势不饶人,就准备继续抢攻过去,那边的项云舞听到这一声招呼,直接把手上的长枪向着姚贞的方向抛了过去。 土龙开始咆哮,张牙舞爪地向她飞去,姚贞此刻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她面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周瑗君手上闪过一道玉白色的光芒,她已经准备好救援了,岳正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隐隐有些失望。 两边的功法上限都是在道境,而且都是极为契合她们的体质,不应该就这样早的结束战斗,她们还有很大的潜力。 果然不出岳正所料,只见姚贞这时候直接用出了《冰霜寒极心经》中的遁术,无数的冰影在空中出现,土龙瞬间找不到哪个才是真正的攻击对象了。 董小宛将长枪悬在身侧,手掌中散发着无数灵气,只见朵朵花瓣凭空而生,她向着姚贞重重冰影的方向一推,似乎是去找寻姚贞的真身了。 “小舞,将土龙爆开!” 听到董小宛的提醒,项云舞一下子回过神来,她朝着那土龙一指,只见土灵气直接爆开,沙尘扬起的厚土之力,重重向着姚贞的几十尊冰影砸了上去。 几十尊的冰影快速地融合着,冰蓝劲装的姚贞立在天空中,她冷冷看着下方的两人,极不情愿地用起了守招。 天幕之上,一层层的冰盾显现,嶙峋的棱角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芒,姚贞没有提这招的名字,但岳正却是看出了,分明就是《天寒冰极白雪剑法》中的“冰凌之护”。 无数的白花本来是要寻找姚贞的身形,现下姚贞用出守招,董小宛便也准备去变招,她长枪挥动,白色的枪影带着无数暗藏杀机的花瓣攻了上来。 “梨花追命!”一声娇喝中带着几分的寒意,董小宛根本不想给姚贞喘息的时间,冰盾之下,土行的灵气形成了巨大的风暴,现在瓣瓣的梨花加入其中,更是平添了几分的威力。 木行和土行的力量渐渐相合,青黄色的风暴向着冰盾撞击过去,天幕之上,冰盾像是被撞开了一层的口子,裂缝渐渐形成。 姚贞浑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这是她在调动天地间的冰灵气,若不是此地经过改造,变成了灵地,她恐怕根本很难恢复。 风暴一次次无情地撞击着,冰盾摇摇欲坠,此时姚贞手中的冰剑却变得越来越深沉,她看着下方的风暴,似乎在等待着时机出手。 “夫君,你觉得哪边能胜?”周瑗君轻声问道,只见岳正又饮了一杯酒,似乎不太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周瑗君盘腿坐到了岳正的身侧,一手揉捏上了岳正的肩膀,脸颊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耳朵边上了,她撒娇似的说道:“夫君,就跟人家说说嘛!” “这些姐妹的功法,都是你传授的,你肯定知道强弱的!”周瑗君又是带着几分强迫似地软言软语道。 “夫人,真是怕了你了!” “去,再给我在香炉里放枚清明香。”岳正侧躺在那儿,指了指旁边的香炉,像是使唤周瑗君一般。 朝着自己夫君翻了个白眼,见他像个无赖似的根本不愿意说,也只能先按照他的吩咐,为他去添加清明香。 铜制的香炉,看上面的图案倒是有些年头了,但因为有灵气的蕴养,就好像是新的一般,纤纤玉手拨开铜盖,拿起旁边一小团香块放了进去。 她细心地朝香炉之中吹了吹,只见火心像是变大一丝,将新放入的香块逐渐引燃,这时候她耳边传来岳正的传音道:“若是换个环境,姚贞决计能赢,只是可惜这儿是南方。” 周瑗君神色不变,重新将铜炉的盖子盖上,看着依然在激斗的三人,她小声嘀咕道:“总感觉你是另有目的。” 岳正讪笑着,他确实有些其他目的,他依旧是想敲打敲打姚贞,另外那何瑄云也是柔顺怯弱,总要找个能帮她的。 “北地若是有如此一战,想来姚贞能胜,那里天寒地冻,极为克制木生之气。”岳正一边饮酒,一边淡淡地说道。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天穹之上,冰盾终于承受不住这两股灵力的冲撞,直接爆裂开来,碎裂的冰层如刀向着演武场上坠来。 姚贞舞动着手中的长剑,但见华光幽蓝透着深深的冷意,她雪白的皓腕拿着剑柄不时往虚空这里勾画着,道道剑光向着此处切割过来。 “寒极风暴,去!” 只是刚刚舞动了那么几下,无数的寒冰剑气在空中出现,散发着无穷的冷意,在姚贞的指挥下,向着两人的方向刺了下去。 项云舞和董小宛两人对视了一眼,极为有默契地聚到了一块,两女的枪尖微微一撞,像是把自己的气机连接到了一起。 她们也是明白,这招寒极风暴是姚贞的杀招,此刻的姚贞已经在天空有些上接不接下气,她灵气已经用出大半,若是这招寒极风暴不能建功,恐怕她就要败了。 “杀招!” “梨花满园!” “厚土载物!” 昏黄色的光芒漫卷着,白色的花瓣也在纷飞着,董小宛和项云舞的招式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两两相加威力更大。 土行的力量似乎在蕴养上方的梨花,犹如一条雪白的匹练撞在了幽蓝色的剑光之上,姚贞面色陡然一紧,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冰灵气有涣散的可能。 咬牙又往剑光中增加了少许的灵气,这下子,她的面色更为苍白,可好像没有止住冰蓝灵力的溃败,只见冰蓝色的剑光隐隐欲碎。 “梨花雪白散幽冰,寒山难在此境存,贞儿,你输了。”岳正站起身来,看着空中的姚贞说道,他一个瞬移直接来到了她的身侧,抱住了她的纤腰。 姚贞终于是坚持不住,一个踉跄顺势躺到了他的怀里,他看了看有些得意的两女,也是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也快些,贞儿马上就要到圣境了。” “你们两人的合招虽好,但也只是无限接近于圣境一击,若是贞儿到了圣境,你们怕是就难奈何得了她了。”岳正笑着提醒道。 董小宛和项云舞两女,也是朝着岳正盈盈一拜,连忙是收了自己的招数,笑着谢过岳正道:“多谢夫君教诲,我们会尽力的。” 岳正站在演武场中,看着怀中有些虚弱的姚贞,也是提醒道:“你的招法威力奇大,但你忘了上面这太阳,天生就让你的招数弱了三成,若是在北地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后面还要让你的招数更加凝练,这样比斗起来,威力才会更大。”岳正继续提醒道,姚贞挣扎着就要从岳正怀中起身。 “你们也好生修炼,日后必有圣境的一天的。”岳正看着四周的几女,也是开口鼓励着。 “是,夫君。”众女也是盈盈向着岳正一拜,她们刚刚看姚贞的比试,此刻心中也是有些跃跃欲试。 第547章 小怜垂泪话凄凉 杞鸢几乎是众女中最为大胆的,她看着已经调息完毕的姚贞问道:“姚姐姐,我也是快到圣境了,咱们能不能切磋切磋。” “可以。”姚贞看不出面色上的喜怒,冷冷地开口说道。 也算是办事妥帖的杞鸢,看了看旁边的周瑗君,笑着请求道:“周姐姐,等下帮我们两个压阵,若是招式威力大了些,还请帮忙消弭下。” “好,都是自家姐妹,何谈一个帮字。”周瑗君笑着回答道,听得杞鸢思量得妥帖,姚贞心中也是一暖,摇了摇手中的长剑,便准备比斗起来。 这时候,梅瑄匆匆前来,在岳正的耳边小声禀报道:“大人,水四金将军回来了,还带了个样貌绝顶的女子。” “哦!”岳正心中倒是微微一动,这么快便将事情办好了,不错,不错! 向着水语柔的方向招了招手,直接传音道:“语柔,你弟弟回来了,且跟我去看看他!你们两个许久未见,也该叙叙旧了。” 演武场中,两女已经开始对峙,但岳正此刻心中想着事,见水语柔袅娜而来,也是站起身,揽着水语柔的腰肢,走出了三圣湖这一片。 “弟弟,弟弟!” “姐姐,姐姐!” 水语柔极为激动地喊着,只见水四金也是极为激动地回应着,他不顾自己甲胄在身,直接就给她跪了下来,极为诚恳地说道:“四金让姐姐担心了。” “弟弟,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水语柔抓着水四金的衣角,便要将他整个人拽起,水四金有些惊讶地感知着姐姐身上的气息,已经不下于他多少了。 “姐姐你的功力?”水四金被姐姐拽起,有些吃惊地说道。 水语柔也是冲着他得意一笑,轻声说道:“姐姐我难道就不能用功了吗?要知道就连君儿姐姐都夸我勤奋呢!” 她美目流转间,看到正堂坐了个绝色美人儿,要论颜值姿容怕是不下于自己,而且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更是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看着岳正坐在女子的对面,手中捧着茶盏,眼神则是贴在了人家的身上,好像是一刻也不想移开似的。 水语柔自然知趣,她看了看岳正说道:“夫君,我和这弟弟好久未见,且去美箸堂让他用些饭食,顺带也是聊一聊。” “去,对了,四金,这次你做的不错。”岳正挥了挥衣袖,讲到一半之时,还夸赞了一句。 水四金也是连忙谦虚拱手道:“四金不敢居功,实在是手下弟兄得力,有一天境唤作张游的,就是他将程万里擒住的。” “哦,张游?”岳正挑了挑眉毛,算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既然,你说他不错,那就给他再升一级!”岳正随口说道,现下他手中职位无数,就是缺少得用之人,既然是水四金推荐,那能力什么的怕是错不了。 水四金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谢道:“多谢大人对此人的栽培,我定让他日后好好为大人效力。” 水语柔看这个弟弟还在谈公事,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拉了下他的手腕,笑着对岳正说道:“夫君,我们先走了。” 水四金也是明悟了,连忙向着岳正拱了拱手,便匆匆跟随着水语柔离去了,岳正就这样端着茶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前两年才十六岁的程怜已经显露出美人的资质,现在两年过去,出落得比以往更加美丽。 “怜儿,茶水在旁边,也该饮上两口!”岳正轻笑着说道,程怜看了看岳正,有些不情愿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她气鼓鼓地盯着岳正的脸颊,直接反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爹爹,他根本没得罪你!” “前段时间,你们不还一起南征,他为你参赞军事,着实累了些日子呢!”程怜轻轻撅着小嘴,那可爱的模样都快将岳正的心萌化了。 她皮肤雪白,大眼睛扑闪着灵光,若是论身高,怕是只能到岳正的胸口处,但整个人的骨架极为娇小,若是按蓝星的说法,便是完全的“白、瘦、幼”。 岳正玩味地看着她,小脸蛋显得极为精巧,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完全是恰到好处,果然,看美人有益身心,连心境都明快了几分呢! 轻呷了一口茶水,岳正便也不卖关子了,他淡淡地说道:“近段时间,关于我的谣言,都是你爹帮我传的,你说我要不要拿他。” “要说罪名的话,一个诽谤上司的罪名,他是跑不了的!”岳正的脸上有几分嘲讽,程怜听到这里,面色也有几分凄苦。 她豆大的泪珠含在眼眶里,盯着岳正有些难过地说道:“岳大人,能不能饶了他,毕竟我爹爹他帮过您啊!” “身为朝廷命官,参赞军事本就是他应有之意,何谈什么帮不帮的?”岳正冷冷地说着,像是要公事公办一样。 程怜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继承了程万里的几分智慧,她撅了撅小嘴有些难受地说道:“那一切公事公办,大人为何将我请到这儿来?” “呵呵,还不是程大人昔日说过,要将你许配给我啊!”岳正脸皮倒是厚,直接把程怜挤兑得无语了,她低着自己的小脑袋,小脚在地上勾画着什么,似乎内心充满了纠结。 岳正也不着急,鄞王居然用这么个小美人来设离间之计,岳正原本倒是对此女也不怎么惦记,但送上门的肉,怎么能不吃呢? 她双手不住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岳正又细细打量着她,桃红色的粉衣穿在她身上,完全是显露出少女的活力,但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些风尘仆仆的。 “怜儿,是不是路途中没休息过?”岳正笑着询问道。 她眼儿柔媚,直接冲着他瞪了一眼说道:“你这水将军,一路是急哄哄的,我爹几个凡人姬妾,都让他颠簸吐了好几回。” 岳正听到她言语中似乎有些撒娇的意思,又是盯着她的双眼看去,直把她看得脸颊飞花,再不敢和岳正对视。 “你爹爹倒是打得好算盘,说我贪花好色,整个岐川都督府,我的花边流言传得到处都是。” “还联合了川北那些个郡守一起弹劾我,你且看着,过些日子,我一次性把他们全都撸掉。”岳正恶狠狠地说着。 见岳正脸上戾气颇重,程怜也是有些害怕,她回想起前段时间,她爹爹极为笃定地跟她说,让她放宽心,后头岳正不会来骚扰她了。 哪里想到会是这般的结局,所谓的流言之计居然被岳正看出来了,而且也是直接动手抓人,毫不拖泥带水。 “你要怎样才肯饶了爹爹?”程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雪白的脸颊上竟然有泪痕流淌,她心中已经认命,谁让自己被这魔头看上了呢? “怜儿是知道我的,为妾可愿意?”岳正笑着说道,他极为笃定这般美人不会拒绝的,却不料这程怜直接哭了起来。 “嘤嘤,嘤嘤!人家不想,但为了爹爹不能!”程怜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她的面颊变得粉红,像是有什么特殊体质般,心情激荡下就会有什么异状。 “呵呵,既然不愿意做妾,我也不为难你!”岳正故作大方地说道,他哪里会让这般美人逃脱他的掌心,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计策罢了。 他站在程怜面前来回踱步着,左看右看地绕着程怜还走了一圈,他直接反问道:“你现在不过是凡境巅峰,你说你能做些什么?” “奴家会弹琴,或许能给大人解解闷。”程怜思索片刻,小声地回答道。 却见岳正直接摇了摇头,他看着程怜说道:“我这家里十几个姬妾,会音律者不在少数,哪里用得着你?” “说说,还会些什么别的?”岳正继续询问道。 程怜思索许久,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优势了,却听岳正继续问道:“可会伺候人?比如庖厨、盆栽、洒扫、建筑之类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羞红着脸蛋又摇了摇头,岳正心中暗笑继续逗弄着,他继续开口道:“看来怜儿也只能给我做妾了,其他什么也不会,你这让我如何做?” “为媵为妾,最起码还能为我生儿育女,现下你什么都不会,让我怎么安排你?不若就从了老爷我!”岳正继续调笑道。 程怜把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她双目决绝像是根本不愿意,岳正心道好个烈性的女子,也不知程万里是怎么教的。 当然,如果岳正只是想要人,只需以程万里来威胁便是,但一方面岳正要实施“美人盗书”之计,另一方面也是想缓缓经营,从而得到这女子的心。 “对了,你是官宦之女,写写字、整理整理案牍,可会?”岳正轻笑着询问道,原本姚贞书房中的案牍,都是雪缈和月绯处理的,但她们两个最近也到了修行的瓶颈,一直在白玉凉亭用功呢! 程怜听到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她终于是听到一些她会的了,连忙点起头来,看着岳正的眼眸中充满了祈求的神色。 “就这个,就这个。”程怜急急忙忙地说道。 “也好,怜儿。”岳正笑着开口道,不想程怜继续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岳大人,我非你妾室,还请不要以怜儿称之。” “哈哈,我偏要,我偏要勉强,你奈我何?”岳正大笑着说道,不想程怜倒是又将泪珠含在眼眸中了。 “罢了,罢了,小小的人儿一天到晚哭唧唧的,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就唤你叫小怜!”岳正随口说道。 “等下水四金回来,我让他在贡南城中帮你爹爹找一处住所。”岳正笑着说道,他有些好奇地盯着程怜问道:“我有些好奇,你为何如此厌恶做妾?” 这下一问,程怜的泪水又要下来了,她凄苦地说道:“我娘的妹妹,我的小姨自小疼我,可惜做了人家的妾室,没几年就被折磨而死!” “人家可不想被你折磨死!”只见程怜的泪珠又要下来了,她幽幽地说道:“从来男子皆薄情,最爱人间好颜色。娶来东珠羡白玉,把玩抛掷意逐新。生平只愿一人好,共度朝暮至头白。君上肯爱我幽怜,奈何芳莺实惊惧。” “好,好,好,看不出来小怜还是个才女。”岳正一边赞叹着,心中的占有欲也越加的膨胀,他心中暗道,一定要将此女全身心地拿下。 “梅瑄,梅瑄。”岳正冲着门外呼喊着,只见管家梅瑄匆匆而入。 岳正指了指程怜道:“这是我新找的侍书女婢,现在因为案牍太多,姚夫人、崔夫人实在处理不过来,给她在书房边上找处屋子,且让她帮着处理案牍!” “是,老爷。”梅瑄看了看有些惹人怜爱的程怜,冲她微微笑了笑,她也有些好奇就以大人那个风流性子,会把这么美丽的女子放跑? 侍书女婢?我看再过些时日,就是夫人了,岳正仿佛看出了梅瑄的想法,又开口接了一句道:“她因为不肯为妾,所以只能给她个婢女做做了。” 听到这儿,梅瑄倒是来了好奇心,就以大人这等条件,天下多少好女子,都想扑上来还苦无门路,她居然能安之若素,厉害啊! “小怜,你去把泪珠擦一擦,以后我们可是要公事公办了,若是你案牍处理不好,我可是不会留情的。”岳正冷声说道。 “到时候连累了你父亲,那可就不好了。”岳正继续威胁道,他看着程怜的眼神,接着提醒了一句:“案牍资料,你记在心里便是了,否则” “纵有千般颜色好,摧花折柳不容情,你可要听清楚了。”岳正继续威胁道,程怜的面色在岳正的威压下渐渐发白,她不住地点头着,似乎极为认同岳正的命令,她却是没看到岳正眼神中的一丝诡笑,以及对她的一丝怜爱。 第548章 驱邪神丹为卿熔 程怜无有他想,只能暂时在岳正的秦翊侯府安顿下来,姚贞对程怜的到来倒是没什么惊讶,而崔莹倒是有些好奇,岳正是从哪里招来这么个小美人,来做这书房的侍书女婢? “崔莹姐姐,这是围孟六郡的案牍,这里是刀离郡的案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对了,姚贞姐姐呢?”程怜极为好奇地在房中探看着,有些按捺不住地询问道。 崔莹微微一笑,这程怜岁数要比她小些,而且整个小模样也是我见犹怜的,她回答道:“夫君和姚姐姐过些时日要出远门,周姐姐在帮他们准备东西呢!” “周姐姐?” “就是家里的夫人喽?”程怜好奇地追问道。 只见崔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夫人,她出身月山派,另外炼丹之术也是一绝,说是要帮夫君准备些丹药呢!” 程怜把这话听在耳中,又记在心里,她和崔莹开始浏览起这些文件来,而那边岳正和姚贞已经在周瑗君的青玉殿中了。 姚贞看着四周晶莹的墙壁和玉石所成的房梁、石柱,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叫羡慕的情绪,现在这殿内可比之前好多了,各种装饰用的物件有:玉雕、宝石、把件甚至还有栽种的灵花。 “姚妹妹,怎么?也喜欢这些?”周瑗君笑着询问道。 “倒是叫姐姐看出来了,这般修炼和居住合二为一的屋宝,倒真的是不错,若是我有了,便能一边修炼、一边帮着夫君处理政务了!”姚贞也是落落大方地开口道。 周瑗君俏皮地冲岳正抛了个媚眼,也是落落大方地说道:“夫君,后面还不抓紧给姚妹妹也找件屋宝来?” “这着实是难为我了!”岳正苦笑一声说道。 姚贞也是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清冷地开口道:“姐姐才是修者气度,我那每日案牍其中计较,心也染了尘俗气,所谓屋宝我也知其珍贵,倒是也不强求夫君什么!” 说到这里,姚贞也是看了看岳正,她清冷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的渴求,岳正哪里还不知道,姚贞分明是起了想法。 “若是有了冰系的物件,我第一时间便给夫人送去。”岳正也是连连地答应道,看了看那边的月灵药炉,他现在只想着岔开话题。 上前几步,看着药炉旁边的十几味灵药,他思索了片刻,倒是没认出这是什么丹方,便向着周瑗君询问起来:“夫人,你这是什么丹方?我怎么没见过呢?” “前几日,姚妹妹倒是来我这说了梁宪宗墓的事情,这种事情你怎么都瞒着我!”周瑗君有几分责怪道。 岳正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怕夫人为我担心嘛!再说我黑帝的陵墓都曾去过,这西梁宪宗想来也是容易。” “那黑帝陵墓还不是”周瑗君明白岳正为何能在墓中一路顺遂,若不是周严提前给了他地图,怕是想在黑帝墓中得利,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 “黑帝毕竟过去那么久了,可这西梁宪宗也不过万年不到的样子,而且你还听说谁把陵墓放在雪山里的?”周瑗君挤兑似地追问着。 岳正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但他突然灵光一动,开口说道:“那冰封灵修不就是在冰天雪地中沉睡的吗?” “你居然用魔宗来比,这样一说,我倒是更为担心你们两个了!处处透着些邪门,刀离雪山宪王墓,绝非善地啊!”周瑗君蹙着眉头说道。 “那这丹方?”岳正继续追问道。 周瑗君点了点头,终于是回答道:“这就是我新设计的驱邪丹,等下给你们两个多炼制几炉。” “那里还有回灵丹、安神丹、暖身丹,你们这次去,想必都能用得上!”周瑗君指了指那边的药柜,里面放着她之前炼制的不少丹药。 岳正笑着拉开周瑗君珍藏的药柜,向着姚贞招了招手,继续开口道:“贞儿,来多拿些,去了山上这些可是用一颗就少一颗。” “这是乾坤袋,比储物袋要大些,快换上!”岳正笑着给姚贞递过去一乾坤袋,姚贞也是连忙接过,面色温婉地向岳正说道:“谢过夫君。” 姚贞接过乾坤袋之后,犹自未动,她可不像岳正这般在周瑗君面前百无顾忌,却听岳正不断地往她手中塞丹药瓶。 “这是月华回灵丹,比一般的回灵丹效果要好的多,没想到君儿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瓶,赶紧赶紧收好!” “啊,这是安神丹的强化版本,定神丹,里面特意添加了仙灵草,药效更好了,快收下!” “这个也不错,解毒的!” “居然是辟谷丹,这东西也要用到,收着,收着!” “龙血丹,居然还有这东西?” 岳正在周瑗君的药柜中不停地翻找着,终于是惹恼了周瑗君,她挤兑一般地说道:“夫君,你这么丹药拿去,吃得完吗?” “这”岳正有些迟疑了,他好像少有嗑药的时候,若是把周瑗君这么多炼制的丹药拿走,确实好像有些不对。 “确实拿得多了些!”岳正讪笑着,把手中的瓶瓶罐罐直接放了下来。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娇笑着说道:“夫君全拿走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次回来后,要还没到圣境,得双倍还给我!” 岳正一听这话,头都有些大了,他也想尽快到圣境,可这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尤其是那空间系的力量,完全没有想象的那般好参悟。 “君儿姐姐,你看夫君皱眉头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恐怕不是那般容易的!”姚贞也帮着岳正解释起来。 岳正看了看周瑗君,也是连忙岔开着话题,他指了指那边的月灵药炉,开口道:“夫人,还是说说这驱邪丹的事情!” “算了,修为若是勉强也是勉强不来的!”周瑗君也算是释然地开口道。 “这驱邪丹的丹方,是我结合了《药灵方》和《青屏山神医论天地玄奇十二方药典》这两本药典,所新编的丹方。” “这次请夫君过来,便是要用你的异火,来帮我开炉。”周瑗君也是连忙说出她的目的来。 “黑方土、龙火枝、清红蔓、芳华露、白玉粉、寒极鱼血。” “百罗草、幽冥花、明光草、山阳花、百滴髓、炎心露、光润草。”岳正细细看着地上的一摊草药,一个个地念出了它们的名字。 姚贞在一旁倒是有些吃惊,她从没有想过岳正在丹药一途还有这么高的造诣,地上的这些,她可是什么也不认识。 “怎么,我这丹方可有不妥?”周瑗君笑着反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夫人,这些都是寻常的药材,也只有其中的明光草和光润草少见些,估计灵药堂要价应该高些。” “你所谓的驱邪丹,我看只是以光明之阳息,再用幽冥花激发药力,从而在那阴诡的宪王墓中,给身体以阳息罢了!”岳正笑着说起驱邪丹的实质来。 周瑗君亦是自信一笑道:“所以才叫夫君前来啊,否则怎么沾染上异火的气息,只有用异火方能提升丹药的药性啊!” 旁边的姚贞算是听明白了,也是有些疑惑道:“那周姐姐唤夫君来此便是了,叫上我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哈哈,这药就是为你准备的,傻丫头!”岳正笑着说道。 姚贞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了,只听周瑗君继续解释道:“夫君身负异火,天然就是邪气的克星,可是姚妹妹你不同,除了冰系厉害些,余者还差了些。” “等下炼制好丹药后,你且试试看,会不会对你冰灵运行产生压制?”周瑗君继续说道,姚贞不是很懂药理,也只是点了点头。 “但凭姐姐吩咐便是了。”姚贞也是点头应道。 只见周瑗君向着丹炉一指,玉手向着青玉殿的穹顶一拂,殿宇的顶上尽是亮白色的辉光,这是犹如实质的月华,向着月灵药炉的位置涌了过去。 “夫君,用异火,只需火苗那么大,但把温度使到最高。”周瑗君连忙吩咐着,岳正也连忙动起手来,他的手心处就生出一缕火苗,看着极为的耀眼。 紫色的火苗一出,姚贞瞬间就感觉到殿中的温度变得滚烫,她连忙运转自己的法经,丹田内的冰灵缓缓将身体周边的燥意压住了。 “去!” “起!” 只见十多种不同的药材在周瑗君的控制下,直直地朝着月灵药炉中飞去,她的心神控制着月灵药炉也悬浮而起,待到这些药材完全进入药炉中,整个药炉飞快地旋转起来。 “夫君,把火苗放在丹炉底下。” 周瑗君继续提醒道,她纤纤玉手打出好几个法诀,月华氤氲地包住了整个药炉,似乎在中和着下方异火的燥气。 转动的过程中,只见这些药材完全是液化了,就连旁边的姚贞都能听到丹炉中的水声,这时候丹炉之中渐渐传来一丝好闻的丹香。 姚贞微微嗅了嗅,她只觉得浑身有了些暖意,原本她的身子都是冰冰凉凉的,此刻手上却微微带了些热意。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见原本雪白如玉的掌心之中,竟然也有了些血色,担心自己的功法会不会有些问题,她又开始运转《冰霜寒极心经》。 丹田冰蓝色的灵气,也仿佛没有任何的影响,依然可以正常地运转,她心下微微感动,知道周瑗君和夫君完全是为了帮她,才会开炉炼丹的。 像《冰霜寒极心经》和《天寒冰极白雪剑法》两套功法是很厉害,但若是遇到什么邪物,怕是威力便要减弱几分了。 而她侧重冰行单脉,像什么魔音、魔气或许也能乱了她的心神,所以周瑗君才帮她想了个这样的丹方。 周瑗君的玉手还在动作着,只见繁复的手印在月华之下显得影影绰绰的,外面还是白天,但青玉殿完全没让月华泄露出去一丝。 “月华起丹,玄奇刻之!” 月灵药炉顿时华光大作,炉盖在周瑗君心神的控制下,缓缓地飞起,玉色的丹药也是跟随而起。 她的纤纤玉指仿佛在空中勾画着什么,但见那丹药之上仿佛多了些什么莫名的纹路,岳正也是惊讶,没想到夫人连这般技艺都掌握了。 所谓丹出刻纹,是炼丹术达到极为高深之时方能掌握的技巧,就好像锻造武器成功后,在武器上铭刻些阵法一般。 “凝!夫君收异火!” 周瑗君立马说道,只见那玉色丹药放出光华,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在周瑗君放出月华不断环绕之后,终究是停在了半空中。 悬浮的丹药缓缓移到了姚贞的嘴边,周瑗君笑着说道:“姚妹妹来试试这枚丹药如何?看看会不会对你的灵力有影响?” 姚贞轻启檀口,将白玉色的丹药直接一口吞下,闭上眼睛细细感知着体内的情况,运转功法很是流畅,而且气血比刚刚要浑厚了几分。 百息之后,姚贞缓缓睁开眼睛,向着周瑗君和岳正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周姐姐和夫君帮我炼药,很是厉害对冰灵之力没有任何压制。” “而且身上暖洋洋的,好像是能让气血变得浩大炽热,应该是能压制住邪气的。”姚贞仔细地说道她的感受。 岳正听罢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周瑗君说道:“君儿,咱们那就继续,也好帮贞儿多炼制几颗。” 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启动丹炉,药方倒是简单、炼制的过程也不算复杂,但其中的异火和周瑗君的手法都是天下少有,故而丹药若是放出去,恐怕也是极其珍贵的。 两个时辰之后,姚贞看着手中的玉瓶,里面装着十几枚的“驱邪丹”,她小心翼翼地将之收好,再次朝着岳正和周瑗君一拜。 “夫君,我刚刚站在这儿倒是想到,若是你我去刀离雪山,我有这冰系功法,寒气都能吸纳。” “可夫君你却是用异火之力硬抗,怕是一路会损耗掉些异火之力,而且不一定能得到补充,不如夫君给自己准备些御寒的衣物?”姚贞也是开口提议道。 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岳正劝说道:“刀离雪山少有人踏足,夫君的异火之力还是留足,以防不测的好。” “记得之前帮夫君做裤子的寇阁主也到了贡南,不如夫君去问问她,什么东西能够御寒,也好早做准备。” “也好。”岳正看看外面的日头,离天黑还有好久,也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等会就过去看看!” 第549章 岚清心惊狂浪语 岳正化作一道虹光来到了街面之上,倒是学着沈浣溪之前的模样,给自己戴了个斗笠,这样百姓倒也是认不出他来了。 贡南城的街面上人来人往,看着一派极为繁华的模样,岳正戴着黑色的斗笠,缓缓在街面上行走着。 到处充斥着叫卖声,鳞次栉比的铺面格外热闹,贡南郡在岳正和刘少思的治理下,俨然超过了成南郡,成为岐川都督府第一经济重镇。 尤其是川江航道的开通,原本贩奴道路上受益的罗洋郡、成南郡都不可避免地衰弱了下来,近一年来,不少的大族、商帮迁徙到了贡南,让此地繁华更甚往昔。 刚刚帮周瑗君炼制了些丹药,耗费了不少的心神,又在她和姚贞的劝说下,准备来绣衣阁看看有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 盖因刀离雪山之上,不知有怎样的极寒,为了以防万一,周瑗君便让他去多准备些东西,岳正听了也觉得应该如此,便准备去街市上寻一寻绣衣阁。 “巧菜小馆,不如上去吃点小菜,听听街面上有什么新事。”岳正看着面前精巧的楼阁,倒是来了些兴趣,不知其中有些什么样的“巧菜”。 径直走了进去,岳正此刻戴着斗笠,别人虽看不到他的样貌,但也能察觉出他衣着华贵,着实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有雅间吗?帮我安排一靠窗的雅间。”岳正随口向着迎宾的小二说道,只听小二恭敬地将他迎了上去。 在二楼的雅间中,小二熟络地帮他挪开竹椅,又帮他推开了一旁的窗户,小声地询问道:“大人可要拿些酒菜?” “随意弄些你们最拿手的。”岳正从储物戒指中随意取了张一百两的银票丢了过去,那小二双手接过一看,为难地说道:“大人,您这给的委实多了些,能不能给张小点的银票。” “这已经是我这最小的了!”岳正随口答道,小二一听便知遇上了贵人,连忙招呼道:“好,大人您稍待,我马上给您去安排饭食。” 他匆匆离去,临了还小心翼翼地给岳正把房门给关上了,岳正站起身来向着街面上看了过去。 有富家公子摇扇而出、有修士持剑而行、有百姓踌躇往来、亦有奴隶低着头卑微地行进着,眼前的种种皆在此街面上出现,似乎有些不太相衬。 岳正的耳廓动了动,方圆一里的谈笑声,他尽收其耳,可没听一会,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路上的行人、食肆的酒客,所闲聊到的尽是他的花边八卦,着实让他有些懵了。 “你知道嘛!咱们岳大人那是龙精虎猛,听说又是纳了一房小妾。” “那自然是听说了,岳大人这样的英雄人物,自然是要与众不同的!” “我听说啊,那些蛮女都让岳大人” “怎么可能,岳大人眼高于顶、国朝一等一的风流人物,他会看上那些粗蛮的蛮女,不会是你瞎编的!” 听着百姓的闲谈,岳正有种吐血的冲动,没想到这些人是这么编排他的 雅间的门轻轻被扣响,只见刚刚的伙计和一个捧着托盘的侍从齐齐走进,伙计恭敬地将找过来的几张银票放在了桌上,岳正一眼扫去便知道合计是八十两的银票。 侍从有些眼馋地看了看几张银票,但依旧是恭敬地将几道小菜端上了桌子,岳正看这人倒是洗刷得极为干净,但手臂上的一处刺青却是让岳正知道,这人应该是个奴隶。 “大人,这是我们巧菜小馆的几道招牌,您请慢用。”小二连忙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讨好似的向岳正说道。 “对了,你可知新开没多久的绣衣阁在何处?”岳正笑着询问道,小二倒是有些踌躇,他摇了摇头说道:“小人不知。” 却见那旁边的奴隶汉子似乎欲言又止,岳正指了指他问道:“怎么,你知道?”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前些日子小人和其他几个力奴去给主人扛活,看到连南街上有新开的叫绣衣阁的店面。” “小人不识字,若不是旁边人说这绣衣阁主怎么怎么个美,小人还不知那店面叫绣衣阁呢!”侍从连忙回答道。 岳正看了看面前的几张银票中,随手给小二推了张二十两的,笑着说道:“等会就雇你们这小厮给我带个路如何,十两算雇钱,十两赏给他。” “好的,大爷,没问题。”小二满脸堆笑地将银票收起,又继续答道:“我让他在门口候着大爷您,用好饭后,您出门尽管使唤他便是了。” 说罢,小二便匆匆拉着那奴隶侍从出了房门,岳正灵觉极强,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俩的对话。 只听小二说道:“阿丑,你可算今天遇到贵人了,等下我到掌柜的那里给你换十两碎银,那可是贵人,一定要伺候好。” “狗哥,这人有多贵?戴着个斗笠,我也看不出啊!”唤作阿丑的奴隶连忙询问道。 唤作狗哥的小二,得意地提点道:“你可知那贵客的衣服,上好的鄞南青丝瓜禄软锦所制,一件差不多要白银千两,够得上你我干两年的了!” “嘶,这么贵的衣服!”奴隶阿丑惊住了。 岳正听了他们的对话也是一愣,他看看自己衣柜中随意穿上的一袭青衣,居然是如此的昂贵,穿在身上好似感受不到贡南的燥气一般,想来贵也有贵的道理! 他随意用叉勺挑了一块肉来,放进口中后,他只觉要比梅瑄所做的菜肴差远了,内里的调味略重,肉质更要差上不少。 “哎,由俭入奢,知人间富贵,由奢入简,怨天地寒酸。”岳正摇了摇头,有些自嘲似地说道,他又挑了一块肉,放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咀嚼着。 嗯,应该是鲜鹿肉用各种香料腌制,为了保存这样的肉,过了许久才用菜蔬和盐巴烹制,味道略重,但和昔日南荒郡的奴隶餐比起来,可是要好太多了! 他竖起耳朵继续听着那边两人的议论,只听那个叫狗哥的,好奇地向奴隶阿丑问道:“那个绣衣阁主怎么个美法,你看到了吗?” “没有,那种大人物,我哪里看得到!”奴隶阿丑连忙回答道。 “那真是可惜了”小二狗哥感慨着。 阿丑转了转眼珠,有几分不确定地说道:“我听人说,这绣衣阁阁主好像是和岳大人有点关系,听说是岳大人养在外面的情人。” 岳正听到这里,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差点把他放在旁边的斗笠打湿了,他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和这寇岚清什么时候有了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咋个编出这种故事?我要是喜欢谁,直接弄到家里不就行了?”岳正本能地觉得不对,怀疑又是谁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他闭起眼睛,缓缓运起自己的神识,不断地探查着方圆三里内,还有没人在谈论他和寇岚清,或者绣衣阁的事情。 终于他寻到了一失意男子,正在喃喃自语道:“寇岚清你这个贱人,我哥死后居然搭上了岳” 因为岳正在贡南威望极高,他根本不敢直呼其名,只能不断地咒骂着寇岚清,若是水四金在这,怕是一眼就能知道这是锻造堂的李长老。 “那个贱人,有了野男人的支持,我是拿不回我的绣衣阁了,妈的!妈的!”他一边饮酒一边咒骂着。 这人是在骂我和寇岚清,我根本没动她啊?岳正细细琢磨着,难道这个消息是寇岚清自己放出去,为的就是让此人或者他身后的势力知难而退? 岳正隐约感觉自己已经快猜到真相了,此刻他听到那男子继续喝骂道:“贱人,贱人,前些日子出入郡守府,怕是那刘少思给了她不少方便。” “这绣衣阁的生意越发兴隆了,听说连匠作司完不成的活计不少也包给了她。”李长老身边的两个小厮附和道。 李长老的脸色越加黯然,他颓唐地喝着酒水,他们锻造堂只是商盟的一支,而商盟的实力和岳正这种权臣比起来,也是稍有不足。 “哎,绣衣阁拿不回来了,拿不回来了啊!”李长老感慨着。 旁边两个小厮说道:“师傅,我们跟踪查访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什么俊俏男子去过绣衣阁,和这寇岚清亲密接触过,是不是她在诓骗您?” 原来是这人的徒弟,岳正感慨道,亲密接触?今天这样过去算不算?估计不算,若是嘿嘿嘿,这样应该算了! 想到寇岚清这个少妇的风情,岳正也是按捺不住,准备去看看,若真是借用了自己的名头,岳正倒是不介意用鞭子来惩罚她! 对于程怜这般含苞待放的尤物,岳正总是会多几分柔情,可在蓝星之上,若是有少妇和他对上眼,他可不会怎么客气,三下五除二啃了个干净! 耳朵竖着继续听着那里的对话,只听那边李长老好像一下子振奋起来,笑着说道:“是啊,是啊,等我们喝完,我去问问那个贱人去!” 岳正嘴角闪过一丝邪恶的笑容,他直接起身向着楼下走去,看着立在门口的奴隶阿丑,笑着说道:“阿丑,前面带路。” 阿丑也是惊讶,这贵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名,他不敢耽搁躬身道:“贵人,您请。” 果然,这绣衣阁离这里倒不是很远,就走了五六里地的样子,岳正看着硕大的牌匾,倒是微微一笑,这寇岚清倒是会做生意,这笔锋分明就是刘少思的字。 “这是爷赏你的,藏好了,别给别人知道!”岳正心中也是畅快,笑着又给阿丑塞了一百多两的银票。 “若有机会,就给自己赎身!”岳正倒也不嫌弃阿丑身上的汗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阿丑看到手中的银票,也是连忙塞进怀里,向着岳正连磕了十几个头,就算岳正进了绣衣阁,他依旧在叩首着。 “大人,可要买衣服?”一个侍女连忙迎了上来。 “你们阁主呢?让她来见我,我是岳正。”侍女听了岳正的名字,面色骇得有些发白,连忙道:“大人,楼上请,楼上请。” 跟随着她上了楼,寻得一装修的极为豪华的静室,这女婢倒水的手都有些不稳了,她颤颤巍巍将茶水递上道:“我马上帮您通知阁主。” 侍女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几十息后,穿着倒是有些素雅的寇岚清匆匆而来,只见她上身穿着淡黄色的轻纱衫衣,下身是雅青色的襦裙,头发披在后面,只用单绳系着。 “岚清拜见岳大人。”寇岚清实则早就想请岳正上门了,她现在面色带笑地说着,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寇阁主做得一手好生意啊,说,借用我的名号来帮你搪塞锻造堂,你该怎么报答我?”岳正轻笑着说道,他上下打量着她的娇躯,果然是个美人,还有些别样的韵味。 寇岚清的身子微微发抖着,她没想到岳正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想到了她为之坚持了许久的事业,还有那些靠着绣衣阁生存着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人,岚清被逼得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借用您的名号了!”寇岚清继续反驳起来。 岳正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轻笑着问道:“难道这就是你说是我女人的缘由?” 如此狂言浪语,瞬间把寇岚清撞得是头脑发懵! 第550章 为君绣衣股颤颤 寇岚清直接低下头来,她自然是听说过岳正的名头,为人文名风流、华章遍传天下,但有些事情上,分明就是个残暴的屠夫。 尤其是最近孟林关前的京观,着实让南方三国的百姓两股颤颤,就连小孩子一听到岳正的名头,也是被吓得不敢哭泣了。 “岳大人要我做什么,还请明言!”寇岚清独自支撑这么大的家业,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她眼含坚韧地望着岳正,开口这般地询问道。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这美人儿是不是有些呆,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听不出来吗? 心思流转之下,岳正倒是来了逗逗她的兴趣,便是公事公办地问道:“寇阁主,我欲去北地极寒之处办件事情,想问问有没什么御寒的衣物?” “御寒的衣物?”寇岚清也是被转移了思绪,自顾自地思索起来。 “有火蚕吐丝所织就的袍服,有一定的御寒效果。”就岳正所询问的问题,寇岚清变得更为慎重,眉头都已经蹙了起来。 岳正转头看了看四周,径直坐到了静室的主座之上,他细细地看着面前的美人,淡淡地说道:“要去的地方可是大陆极北,我可不想消耗掉太多的力量。” 寇岚清微微一怔,她突然想起岳正赖以成名的异火,怕是岳大人担心自己异火消耗的太快,才找到她这里买些衣物的。 “大陆极北,凡人去了怕是一息便要被冻僵,那是所谓人灵禁区,大人去那,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寇岚清开口提醒道,似乎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我自然晓得,所以才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岳正笑着回答道,所谓大陆极北也只是个借口罢了,他所要的不过是御寒的装备和她而已! 她依然在蹙着眉头,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继续开口说道:“想来火蚕丝不一定能抵御,还是用百灵布,在前后用金灵线纹上定寒阵。” “定寒阵?”岳正轻轻嘟囔道。 “在北地道玄路的北端,荒寒郡四季皆寒,当地的仙门设计出这种阵法,可以克制寒气让门派内部四季如春。”寇岚清小声解释道。 “就用这个,多少灵石?”岳正豪气地问道。 寇岚清丝毫没有做成生意的喜悦,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岳正一拜道:“大人,这新的衣裳不要灵石,只求大人不要计较之前的事情。” 直接摇了摇头,岳正哪里愿意这么容易就把这件事揭过了,他笑着说道:“此事一码归一码,你先把衣裳做好,剩下的我们等会再说。” 寇岚清面色一黯,她知道这事情暂时恐怕糊弄不过去,也只能幽幽一叹道:“那岳大人请稍待,我这就去我的房间帮您裁剪。” “我也想去看看。”岳正直视着她的眼角,像是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思说道,寇岚清面色变得嫣红,心中那是又急又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岳正又是玩味一笑,在寇岚清的耳边问道:“怎么,寇阁主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想满足岳某吗?” 那道眼神锐意逼人,岳正早就久经战阵,死在他手上的圣境也有好些个了,自然让寇岚清有些心悸。 她低下脑袋,再不敢和岳正对视着,只能小声地说道:“那么,岳大人就请随我来,内间凌乱,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看着她袅娜的身姿,岳正轻笑着跟随了上去,二楼的幽阁之中透着些衣物的香气,不少的隔间门还开着,内里有女婢正在仔细裁剪着衣裳和布料。 待到走到了最为里间的一个房间,寇岚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的脸色变得深红,但想到刚刚岳正那冷厉的眼神,也是无奈地将房门推开了。 红色的木门后面,是一处宽阔的绣廊,内里各色的布料摆挂在两边的墙壁上,房间的正中,巨大的桌子摆放着,上面有金色的剪刀,按照不同的大小排列,细细数来怕是有十几把之多。 整个房间的地上用大红色的织锦铺设,脚踩在上面只感觉软绵绵的,也不知内里是不是布了什么灵阵,总觉得内里要比外面凉快些。 两人皆是修士,一般的天气并不会影响两人的体感,但周遭温度低些,总是要舒服些的,岳正四处望了望,却是没找到坐的地方,最终只能直勾勾地向绣榻望了去。 寇岚清也是发现了这个尴尬的问题,她的私人绣阁少有外人至,而她制作绣衣之时,倒也不需要坐着,所以自己的房间倒是没准备这物件。 此刻的岳正那就更不会客气了,直接走到了寇岚清的绣榻上,直接坐了上去,倒是软垫松软,和自家卧榻相比,躺坐都要舒服多了。 “大人,实在抱歉,您能不能”寇岚清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似乎是想劝说岳正站起来。 不想岳正直接开口道:“无妨,你这绣榻倒是松软,我不嫌弃你是个寡居之人,就坐在这儿!” 寇岚清脸红得就像个大红布一样了,什么叫“不嫌弃你是个寡居之人”,怎么难道大人还真对我有想法? 她抬起眼帘悄悄向着岳正偷瞄过去,只见好一个伟丈夫,身材颀长、玉树临风,更兼风华气度,世间罕有! 而这个男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调笑的意味,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的目光,似乎能将她所有的伪装看透。 “寇阁主,你且做衣裳!大概多少灵石?”岳正笑着询问道。 寇岚清连忙回过神来,看着岳正有些玩味的眼神,连忙回答道:“材料稍稍贵些,共计一千两百颗灵石,就算大人个材料钱!” “不成,纤纤素手织就,哪里能这般便宜,呐,给你!”岳正倒是豪气,他控着心神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袋灵石,直接挪移到了她的大桌上。 寇岚清下意识地拿过灵石袋,打开一看却是惊住了,连忙感慨道:“三千灵石,大人委实给得太多了些,岚清实在有些不敢收呢!” “收下,这些于我而言,不过是天地微毫而已。”岳正大气地说道。 “那你就先弄着,我躺会。”说罢,岳正直接脱去他脚上的鞋子,懒洋洋地躺在了寇岚清的绣榻上。 而此刻寇岚清想到了自己放在绣榻上的小衣和纱袜,整个人的脸色都红透了,她唯恐岳正看到,心中期盼他不要乱动的好。 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怕什么就真的来什么,只见岳正随手在锦被中一抽,原本夹在锦被中的芽黄色小衣就被他拽了出来。 “嗯,好香的布料,寇阁主这是什么布料?”岳正盯着小衣上双燕的图案,有些明知故问一般地询问道。 寇岚清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她也是个极为自爱的妇人,想来以她的条件,丈夫逝世之后,本可以有无数的入幕之宾,可她却是执拗地为夫守节至今,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气鼓鼓地上前,一把将岳正手中自己的小衣夺回,红着脸蛋提醒道:“还请大人自重,这是我的小衣。” “哈哈,那你忙!”岳正笑着便挥了挥手。 这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些凌乱的脚步声,一个汉子大声在外面喊道:“嫂嫂,你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是不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岳正心神一动,心中暗道一声呦呵,原来就是那锻造堂的李长老来了,他是寇岚清亡夫的弟弟,怕不是来捉 直接舒展猿臂,将寇岚清的腰肢抱住,双手上用力将她拉到了绣榻之上,此刻的寇岚清整个人都懵了,反应过来之时才惊声地“啊”了一声! 听到门内有寇岚清的动静,门外的李长老更是兴奋了,他冲着旁边的徒弟道:“徒儿,你做的好,盯梢这么久终于是找到这贱人的把柄了!” 门外这么大的声音,寇岚清自然是听了个清楚,她眼眶猛地一红,再也坚持不住,泪水便要落下。 “配合我演出戏!”岳正此刻可顾不得寇岚清的委屈,他似乎来了些恶趣味,双手向着床榻两侧一招,只见绣榻上的帐子整个都落了下来。 寇岚清顿时有些懵了,不知道岳正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岳正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直接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她直接痛叫一声,却是正正让外面的人听清楚了。 想到岳正的假凤虚凰的计策,她直接放纵地惊叫了起来,而外面的李长老听着自己嫂嫂不堪入耳的声音,也是瞬间暴怒一脚将房门踢开了。 “贱人,贱人,我要替我哥哥教训教训你!”李长老不知是因为即将夺回家产的兴奋,还是因为真的要为哥哥讨个公道,面色之上极为激动。 “谁啊!打扰老子的雅兴!” 岳正也是做戏做全套,他直接解下自己的外衣,露出胸口的模样,脑袋从绣帐缝隙中钻出,冷冷地看着所谓的李长老。 “你这个奸夫,快说,和我嫂嫂怎么了!”李姓长老怒斥道,中年人的模样,修为倒很是虚浮,岳正听得这般叫骂,心中也是来气,肉掌远远朝着他胸口击了过去。 只需要一击,这个所谓锻造堂的什么劳子长老,便被岳正打趴在地,胸口的掌印打穿了他胸口的衣裳,炎燥的气息在他奇经八脉中乱窜,猛地向外吐出一口淤血来。 “什么狗东西,敢打扰本侯的雅兴!”岳正骂骂咧咧地叫骂着,那人一听瞬间有些发愣,他再看看岳正的模样,和传言中极像,心中暗暗叫苦,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他只觉得有一股杀意完全将他笼罩,他自知他的修为恐怕很难在岳正手中走过一轮,也顾不得修士的面皮,直接跪倒在了岳正面前。 “还请岳侯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李姓长老满是惶恐地开口道,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清儿,你怎么说?” 此刻,寇岚清也知道岳正打得什么主意了,她衣着俱全只能裹着锦被探出头来,李长老看着自己嫂嫂满面赤红,发丝散乱,更兼有脸颊上的泪痕,心中大恨,这年轻的寡嫂怎么就被岳正这个贼子得手了! “侯爷,便饶了他,毕竟也是先夫的弟弟。”寇岚清眼神娇媚,有些娇滴滴地说道,像是在和岳正撒娇一般。 岳正也是老影帝了,有几分猥琐地笑道:“好,好,我就喜欢你说这先夫这个词,等会咱们再” 眼神瞟过地上跪着的汉子,岳正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什么一样,嫌弃地说道:“滚蛋,滚蛋,给老子把门带上。” 听得岳正饶过他的言语,他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口而去,临了还在岳正的吩咐下,轻轻地把房门给带上了。 百息之后,岳正察觉到那人都已经离去,这才拍了拍锦被中的寇岚清说道:“寇阁主,赶紧去帮我裁剪衣物!” 寇岚清此刻也是羞涩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她没想到岳正竟然会这般地帮她,连忙下地给岳正行了一礼,连声感激道:“岚清谢过侯爷,岚清谢过侯爷。” 说罢,像个受惊的小媳妇一般,来到了她的绣桌前仔细地裁剪了起来,她能感受到岳正看向她的灼热目光,她的小腿都隐隐有些发抖。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她又不知道,这是来自于人性中的悸动,少有人能够压制住这种心绪,她猜测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岳正 “大人还请站起,让岚清给您量一量。”寇岚清拿着软尺走到自己的绣榻前,轻轻询问道正在假寐的岳正。 “呵呵,岚清这可就见外了,刚刚难道还没看清楚吗?”听得岳正有些调戏的言语,她的面色又红了几分。 她今天真是失态极了,这一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人、没有哪一天能让她失态这么多次的,即便是她那个去世多年的夫君,也不曾像眼前这个人这般,这般地拨撩着她的心房 第551章 小施恩泽赐奇法 纤纤素手朝着绣桌上的金线一指,只见那金线好像是活了一般,向着桌上已经制作齐整的黑衣而去。 “定寒阵是北地流传甚广的一种阵法,因为是绣在衣服上,只需要护着大人的身体就行,所以只需要最为基础的阵势。”寇岚清极为自信地说道。 只见那金线上下纷飞着,很快在黑色的大衣上,一个简易的“定寒阵”便被绣好了,寇岚清拿起旁边的灵珠粉末,小心翼翼地将这金线刷上了灵珠粉。 “有了这灵珠粉的粘连,便能使它时刻保持运转。”寇岚清继续指给岳正看了看,她继续询问道:“岳侯,那去的地方很冷吗?” 岳正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寇岚清也是会意,又是小心翼翼地在绣好的“定寒阵”两边加了两条金线,直接延续到了衣衫中的两处内口袋。 她极为认真地拈动法诀,只见金针牵引着金线继续在衣衫上织就着什么,也没过多久,两边的内口袋上就多了个图案。 “若是大人觉得寒冷,便可以在这内口袋中放入灵石,那定寒阵的效能便会达到最大,想来什么极寒也能防住了。”寇岚清笑着将衣服折叠好,便准备给岳正包起来。 不想她手头的动作刚刚做完,整个人直接被岳正抱住了,他鼻子里热烈的气息呼到她的耳根上,直直地让她全身有些发软。 “侯爷这次不会又有什么人来!”寇岚清此刻已经平复心情,她清楚知道岳正眼中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是动心了,对她而言不过是稍稍逾越一下,便能唾手可得的沉沦快乐,这又何必再矜持着呢 岳正只觉得怀中的女子,肌肉再不似刚刚那般的紧绷,他靠在寇岚清的耳边问道:“可是想通了?” 寇岚清轻咬着嘴唇,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整个人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和岳正对视着,她眼中也是满满的火焰,这火焰即将要把她整个人焚烧殆尽。 岳正挑起她的脸尖,看着她的螓首,岁月还是稍稍在她脸上留了些痕迹,岳正轻声问道:“你几岁嫁的人?现在芳龄几何?” “奴家本是修行散人,二十岁那年得蒙先夫所救,一来二去生了情愫,便在二十二那年嫁给了他,可惜他去得早,奴家二十七那年,他便走了,现在也有个十年了。” 到底是个修者的时代,完全不像个三十七岁的女子,只是稍稍有些肿胀的卧蚕,看着有些老态,其他完全是近乎少女的模样。 “夫人的魅力着实让人着迷呢!”岳正解开她头上的发簪,有些赞美地说道,寇岚清就像个二八少女似地,有些害羞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拨开她的肩带,雪白的肩头如新煮的蛋白一般,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岳正和她的双眼对视着,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火焰。 “侯爷,难道奴家寡居的身份让你嫌弃了,只是盯着人家看?”寇岚清仿佛一下子开悟了,居然开始反过来拨撩起了岳正。 “哈哈,喜欢夫人的风韵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只是在想夫人待会怎么唤我?”岳正继续调笑道。 这般露骨的言语又是让寇岚清娇嗔起来,她娇笑地反问道:“侯爷想让我怎么唤?是岳侯,是郎君,还是夫君?” 她轻咬着嘴唇,衣衫散乱的模样,散发出无穷的风韵 “夫人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岳正揽着她雪白的玉肩,直接将她抱到了绣榻之上,此刻,他们就像极了一对逾越的情侣般,世俗的目光对于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忆昔花脂闻素手,被看纤巧,龙鳞作甲。心中暗愁,犹似寻常。此间重逢,莫负春心。 雅黄襦裙且抛掷,睹对对白玉,轻弄教缱绻。眉蹙似莺袅,泪沾青枕,语谙合枢。 一阙《贺明朝》,如将情话缠绵尽写于此,一曲奏罢之后,寇岚清软软地躺在他的怀中,轻轻拨弄着他的发丝,好像是沉迷在此间一般。 岳正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笑着询问道:“夫人,我想问你们女子为什么都喜欢在这时候弄头发呢?” “嘻嘻,就不告诉你!”寇岚清笑着回答道,捅穿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后,她说话也变得随意多了。 她趴在岳正的胸膛之上,脸上带着几分满足,眼中蓄满了情意,和他不断地对视着,轻声地问道:“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轻轻刮了刮她的琼鼻,岳正轻笑着说道:“我这还没走,就想着我了?说说,我和你的先夫比,哪个” 岳正凑到她的耳边问道,此中的私密话倒是让她听得有些羞恼,她瞥了他一眼,娇嗔地说道:“你这人,真的是坏死了!” “哈哈,人当风流且行乐,纵心而动何须忌!”岳正抱着她豪放地说道,他脸上满是意气风发,这样的他,对于那些倾慕强者的女子来说,就仿佛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样。 寇岚清伸出双手捧住了岳正的脸颊,她极为爱慕地看着他,娇笑着说道:“恨不得能早几年见到君上,这样就能” “何必怨韶华,总有春风拂尔袖!”岳正笑着宽慰道,他继续抱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说道:“春光苦短,我们且再奏一曲?” 看着岳正有些灼热的目光,寇岚清羞涩地点了点头,男女间的情意蜜到浓处就是这般的不可思议,刚刚对岳正还有些抵触的她,此刻也是愿意依偎在他身边,陪他说说话、聊聊心中的遐思了。 过了许久许久,寇岚清满面通红地看着门口,惊声说道:“要死了,要死了,我居然忘了放玄音罩,这可怎么办,丢人可是丢大了!”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大手便向着房间一挥,金系的玄音罩隔绝了内外,寇岚清有些娇羞地说道:“哎,这时候还有什么用!人家的脸都快丢光了!” “哈哈,有我给你撑腰,谁敢反对你?”岳正自信地说道。 听得这话,寇岚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着岳正的眼睛说道:“岳郎有所不知,我商盟的总部在鄞京,其中唯有圣境在其中方有些话语权。” “鄞京郡,商盟和叶华什么关系?”岳正连忙询问道。 听得岳正询问,寇岚清也将眉头蹙起,她柔声说道:“我们绣衣阁现在没有圣境,在商盟中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已,岳郎却是问错人了。” “不过,这些年商盟也给鄞王出了大力的,像一些甲胄的材料、丹药、法宝、灵物不一而足,怕是两者间定有瓜葛。”寇岚清继续说道。 岳正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问道:“你这勉强才入了天境七阶,而且尽是一些驳杂的灵气,怕是找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功法!” “让岳郎见笑了!自从先他去世之后,只是给我留了些谋生的手艺,可他们李家那传承的功法却是谁也没传,倒真的是失传了。”寇岚清有些黯然地说道。 抚着她的发丝,岳正对她越加的怜惜了,想到她一个女子支撑这么大的产业着实不易,笑着说道:“少思给了你多少的好处?” “刘大人是极好的,听说是大人介绍来的,便将几个郡的军服的单子给了我,也算是给绣衣阁一些新的进项了。”寇岚清幽幽地说道。 “这些年,累么?”岳正继续询问道。 只见她凄冷一笑道:“即便是累又能如何呢?还不是我一人要扛住?” 岳正冲着她笑了笑,轻轻抚了抚她的玉背,缓缓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寇岚清只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整个人仿佛要沉沉睡去。 “若是累了,便睡下!”岳正在她耳边喃呢道,寇岚清也是对他心安,于是便舒展玉臂抱住了他,整个人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待到岳正感觉她已经完全入睡,他悄悄地调出传功鼎的虚影,他对这个女子有些怜惜,另外也可借着她的名义,插手商盟的事务,毕竟这等商业联盟对于大势力而言都是极好的补充。 倒也不担心她会背叛,她和他的风言风语出来,任何一个势力都将她视作他的人,她不依靠他,又能依靠谁呢? 传功鼎的虚影在寇岚清的头顶不断转动着,金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脸颊上,好看的脸蛋仿佛就像一尊玉像。 “帮我寻一门三百颗灵石左右,极为适合她的功法,要最为契合她当下状态的。”岳正给传功鼎传递过去自己的想法。 却见传功鼎虚影不住地上下浮动着,似乎听清楚了岳正的思路,这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道:“要能有永葆青春效果的。” 若是传功鼎是个人的话,怕是听到后都要栽倒了,果然是个老色 金色的微光不断在她娇躯上下浮动,似乎也感到了几分棘手,因为传承皆是浅薄之法,寇岚清为了保证自己的境界,也不得不多学了几门。 终于传功鼎的虚影停住了,它在鼎上显露出一串神文:三百灵石,岳正也毫不吝啬地大手一挥,三百颗灵石便入了鼎身之中。 但见片刻之后,传功鼎的上方显露出一片金色的神文,功法的名字是叫《金灵点针法》,岳正看了看寇岚清的手臂,确实在使用金针时,用过一些金灵的力量。 “天地生人,而万物多变,至人有疾,吾行医三百载,所用药物、丹方尽是寻常,医寻常之修,索其功法,然至吾所学驳杂,迟迟不得圣境。” “吾用手中之金针,治病救人无数,时常自问,何以度己,终思金针不老之术,用救人之金针,炼多脉之法,终成圣尔,其法与别家不同,需走医家之脉” 岳正看了半天,终于是明白这功法是什么来头了,分明是金针刺穴之术,呵呵有趣,她用金针做衣服,现在还要用金针突破。 奇了,里面还有这书的作者“金针老人”的一套针法,勉强还能对敌,倒是和她的情况很契合,这金针老者天境时,治了不少修者索要了很多功法,乱练之下和她的情况何其相像! 其中对于金行的理解也是一绝,她再参悟个几重,应该就能入圣境了,而且金针之中,还有刺激自己的穴位,激发潜能想来能帮到她! 只见无数的金色神文遁入寇岚清的灵台,岳正也看看天色,也快是晚了,走时也没说今天不回,不然倒是可以在这里歇息下去。 他随意披了件衣服,看着传功鼎的虚影渐渐消散,他胡乱系好自己的玉带,看着桌上那件衣服,也是心神微动将它收起。 见寇岚清还在熟睡,岳正便将玄音罩收起,笑着推门而去了,三个时辰之后,寇岚清幽幽转醒,看着绣榻的旁边空荡荡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阁主,你终于醒了!”绣桌旁边坐着一侍女连忙捧来羹汤,笑着招呼道:“这是岳侯临走前吩咐的,他说今天来时没和家里说,过些时日再来看阁主。” 听到这里,寇岚清也是微微一笑,她突然觉得识海一动,似乎多了些什么,再凝神思索却是一篇叫做《金灵点针法》的功法。 “放在那绣桌上,我自己会用,你先出去。”寇岚清温柔一笑,向着侍女说道。 那侍女盈盈一拜,也是笑着出去了,寇岚清站在绣桌边,用着还有些温的羹汤,想着岳正传给她的功法,心中不知道多甜蜜了。 “这套功法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这所谓的金针老人和我很像,岳郎真是有心了,还是圣境的传承,嘶,接近于圣境巅峰的传承!”寇岚清越看越是惊讶,心中对岳正也是感激不已。 “金针点灵促潜力,这有意思,我且试试看,后面还有一句,点灵之法能葆青春。”寇岚清抚了抚自己的脸蛋,一时间面色变得羞红不已,她眼波含情似乎又是想到了她的岳郎。 第552章 将行雪山教瑄云 一道紫色的虹光闪过,岳正立在了庭院之中,他看着南面的方向稍稍有些心悸,远古的陵墓那是深埋于地下者的领地,若是有人敢来打扰他们,势必会遭到他们猛烈的报复。 相传坤母羽化之后,躯壳归于地下,她的精神、意志统治着整个地下世界,逝去的亡灵、强者被掩埋的尸骸、怨毒被诅咒的灵魂,皆是听从她的意志。 “老爷在想些什么?”身侧一女子关心地询问道,岳正转头看了看她,却是诧异不知她是风花雪月中的哪一个? 又借着身侧灯笼的小小火光,岳正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道:“你应该是花雨,我记得你在语柔身边,倒是随了她的紫色。” “劳烦老爷还惦记着,我们几个姐妹也是苦恼,怎样才能让老爷认清我们呢?”花雨笑得双眼如同月牙,俏皮地上前几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双手捧着给岳正递了过去。 看了看她手上的香囊,岳正笑着反问道:“这香囊给我的?” “是水夫人命我交给老爷的,她这些日子都在桃夫人的桃林中闭关,意图将修为再进一步。”花雨见岳正灼灼的目光,也是害羞地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小声低头说道。 岳正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拿过她手中的香囊,看着极为娇羞的小丫头说道:“花雨抬起头来,好好让老爷我看看。” 她眨巴着眼睛,蹁跹的眼帘之中稍稍有些羞怯,缓缓地抬起螓首,和岳正一时间四目相对。 “嗯,这香囊是柔夫人帮您缝制的,里面的花瓣也是她用心帮您凝炼,还请老爷时刻佩戴在身上。”她诚恳地开口劝说道。 花雨的琼鼻微微皱了皱,她似乎嗅到了其他女子的香气,有心规劝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倒是心有顾忌,便婉转地说道:“老爷用香囊盖一盖,身上好像有些别的香气呢!” 岳正也是听出她言语之的醋意,也是知道这小丫头心中吃味,她们姐妹四人是岳正所有女人中地位最为低微的,往往也是不敢奢求岳正的怜爱。 “小丫头,敢取笑老爷,小心老爷我吃了你!”岳正故作凶恶地说道,看着她掩嘴一笑,心中也是微微被撩动了。 “你几个姐妹呢?”岳正心中想的也被花雨看出来了,她轻轻撅着嘴,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姐姐这几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侍寝。” “哈哈,你这丫头!被你姐姐听到,估计又要说你了。”岳正刮了刮她的琼鼻,笑着说道,风杏颇有长姐的大气之风,三个妹妹都很是听她的话。 拍了拍她的玉背,岳正继续说道:“去语柔那里,等到我办事回来再找你们四个丫头,到时候让你们大姐跟我讲。” 岳正的一番话说得花雨面色通红,她心口砰砰跳着,向着岳正啐了一口道:“老爷一天天的也没个正经!不理你了!” 说罢,便匆匆忙忙地往三圣湖的方向奔去,岳正看着她轻快地背影,也是感觉到年轻的活力,不时地有些羡慕。 他在蓝星之上,已经到了三十,来此界也有几年了,可这几年满是勾心斗角、血雨腥风,他仿佛过了十多年似的,心绪也是苍老了许多。 向着姚贞的房间走去,这些时日,他准备都在姚贞这儿歇息,雪山之行的日期渐渐临近,岳正也给姚贞讲了不少入圣境需要注意的情形。 “夫君,来了?”姚贞看着岳正过来,也是连忙给他递上一杯茶水。 此刻姚贞的眼眸带笑,她似乎嗅到了女子的香气,其中还有些莫名的浮香,想必自己郎君又去哪里逍遥了。 “夫君身上的气息是怎么一回事,好像不是咱们姐妹身上的香气呢?”姚贞将他的褙子解下,拿到自己鼻子下面嗅了嗅,看着岳正目光有些玩味地询问道。 这些女人的鼻子怎么这么灵光!刚刚是花雨,现在是姚贞,他这在寇岚清那里沾染的气息,仿佛都被她们察觉了个清楚。 “呵呵,去绣衣阁了,那阁主是个寡居之人,难免量体裁衣沾染了些香气。”岳正感慨地说道。 姚贞心如灵狐般精巧,哪里会被岳正这般搪塞过去,她幽幽地说道:“怕不是量体裁衣那么简单!” “你看这褙子上居然还有这么长的头发丝。”姚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拈着那根头发在岳正面前晃了晃。 “这我就不知道了!”岳正无奈了,这女人怎么这么精明,着实不好糊弄啊! 此刻姚贞手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朝着岳正的胸口一点,语气冷冷地问道:“那何瑄云,你为何那般怜惜?” “一来是因为小舞,二来我既不曾欺负你,亦是不想欺负她。”岳正终于有机会在姚贞面前说出这句话,却见姚贞也没生气,面色依旧是和刚刚一样。 姚贞的玉手抚上了岳正的肩头,她似乎能理解岳正的心情,难得地展颜一笑道:“我知道夫君的心意,对了她那里,你好像只去过一次!” 岳正也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对何瑄云或许只有欲望或者想要补偿的心理,没有任何的情意,也难怪她获得的关注最少了。 “去看看她,你不是帮她换了个新院落吗?”姚贞在旁边开口劝说道,岳正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贞儿,你是真心让我过去的?” “自然,顺带也给她个功法,我看她那日看到我们较量,心中很是落寂呢!”姚贞继续开口说道,语气中很是平淡,像是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她不是她爹爹,我又何必和她为难这么多?”姚贞又恢复了那幅冷淡模样,她指了指南面的方向,继续说道:“南方的刀离雪山,可是山高路远加之山上苦寒,夫君可要准备好东西。” “去何瑄云那里,我这些时日需要调息调息,争取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也好在雪山上顺利突破。”姚贞冷静地说道,似乎对自己突破一事充满了自信。 岳正也是唯恐她说的是反话,笑着询问道:“我去她那里,你不生气吗?” “我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操心,何必只是关注她一个人,夫君自去便是,我不会想多的。”姚贞平淡地说道。 “那好,既然贞儿让我去,我也只能听命了。”岳正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一边还观察着姚贞的神情,想要弄清楚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却见姚贞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不断讲述着西梁宪宗皇陵的事情:“那皇陵之中,应该有尸傀阵,都是用活人炼制,流程极为残忍,怕是其中煞气颇重。” “其后便是冥界血河,这是用活人的血液血祭而成,其中多有诡谲,血水据说能污神魂,端得诡异无比。” “再往后好像是宪宗所带入墓地的宝物,要是能到这里,估计我们也能满载而归了。”姚贞从桌上拿过她画制的草图,细细地指给岳正看。 “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再往后估计就是那道境羽壳了,应该是当时供奉中的第一高手,万象道人。”姚贞蹙着眉头说道,仿佛对此人极为忌惮。 “《西梁国志》上记载,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怕是化成的羽壳也应该极为不凡呢!”听得姚贞这般说道,岳正心中更为的不安了。 “西梁国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我们去探寻他的墓,简直是”岳正很想叫骂出来,但想想也只能暂时忍住了。 “夫君别想那么多了,想来叶谦让你们过去,势必还有其他人一起的,否则四五个圣境,决计是不够的。”姚贞自信地开口说道。 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怕是这次能看到皇晋的中坚力量了,北方二十多个郡的主官皆是圣境,为的就是压制道盟、佛门,这么多的圣境要员,其中应该有些人是叶谦的心腹。 “那夫人,我就先去瑄云那里了,有你在这攻略倒是做的好生齐全。”岳正感慨地说道,无论是手绘的地图,还有相应情况的推测,姚贞准备得都要比他自己充足多了。 他突然有些警醒了,若是不带姚贞前去,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像姚贞这样准备得如此详细?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在探索的路上,是不是更加容易遇上危险? “嘶,多谢娘子用心谋划,是我最近太顺遂了些,倒是忘记了警惕这未知的危险。”岳正冲着姚贞一拜,也是感激她的提醒。 姚贞上前抱住了岳正,在他的怀中娇声说道:“夫君是参天的巨木,我们不过是依附于巨木的藤蔓罢了,只有巨木强盛,我们也能跟着获益呢!” “别想那么多了,快去瑄云那里!”姚贞继续说道,她正准备去三圣湖边再修炼修炼,倒是不想再搭理岳正了。 岳正点了点头,便向着何瑄云小院的方向走去,而姚贞也是变换方向,向着三圣湖那边走了去,几场比斗也是激发了众女的比较之心,一个个都不想落于人后。 新的一处小院,倒是比之前的要整洁多了,门口站着的侍女一见岳正到来,连忙大声唤了一句:“老爷。” 内里的何瑄云也是听得这话,赶忙起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整个人也是披上一件披风,直接迎了上来。 “你来了?”她低着自己的小脑袋,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道,语气之中有几分惊喜还有几分忐忑。 “是我,姚贞让我来的。”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前面两字倒是还好,可一提到姚贞的名字,何瑄云立马骇得脸色发白,浑身也好像在颤抖。 有些怜惜这个再无父母兄弟的女孩,岳正直接将她拥入了怀中,靠在她的耳边问道:“她终究是有万般不好,但起码让老爷得了你。” 一边抚摸着何瑄云的脸蛋,她感受着岳正掌心中传来的热气,抬起眼帘看着岳正的眼神,她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节奏,她已经习惯了。 心儿是无比的孤独,她依偎在岳正的怀抱中,如此只需有人和她聊聊说说话便够了,岳正感受到了她的心绪,吻了下她的额头,怜惜地问道:“很是孤独?” 她连忙点了点头,岳正拥着她,两人齐齐坐到了卧榻之上,红烛帐暖,明晃晃的烛光照在她绝美的容颜,两人有些微微失神地对视着。 何瑄云倒是有些奇怪,今日的岳正格外的温柔,她也感受到了郎君的怜惜,顺应着自己的心意,双臂抱住了他强壮的背脊。 “可曾恨我?”岳正亲吻着她的脸蛋小声询问道。 “以前是恨的,可现在反而释怀了。”何瑄云幽声说道,她抱住岳正,眼中满是情意如水,缠缠绵绵像是永无绝期。 又是勉力支撑了一个回合,本来身体就有些娇弱的何瑄云,便趴在岳正的胸口上沉沉睡去,岳正拉过她的手腕,轻轻给她号起了脉搏。 “她的身体如此娇弱,哪里能为我诞下麟儿,贞儿真是瞎胡闹!”岳正嘴里埋怨道,但他却是忘了,明明胡闹的人是他呀! “估计是为了控制她,贞儿在她体内打下了太多冰灵的缘故,经脉倒是偏向冰灵多些。”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随即便用起了天心冥照的法门。 何瑄云的呼吸声越加的流畅,面色也变得极为舒展,不像刚才稍稍有些拧巴,岳正随手一挥便布下几层玄音罩,心神一动便从识海中将传功鼎的虚影唤了出来。 金色小鼎的炫光覆盖在了她的身上,虚影不断地闪烁着,似乎是在检查她身体的状况,岳正给它传递过去一丝信息道:“帮她寻一门能够调养身体的玄功。” “只需能够永葆青春,提升元气和寿元即可。”岳正这个要求倒是极为简单,可对于修行界来说,争斗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也不知有没有类似的功法。 但见小鼎只是转了几圈,便在何瑄云身体之上停住了,出来了两个选项,一个是四百灵石、一个是三百灵石。 岳正对她心有愧疚,便大手一挥,四百颗灵石飞入了鼎身之中,元气似乎被煮沸,灵气也在渐渐被鼎身吸收掉了。 全篇的功法出现在岳正的面前,功法名称为《冰元养灵法》,整个功法完全是围绕用冰行的力量来保持青春美貌,至于攻击之术倒是一个都没。 “吾为天下贵极,然帝心难测,唯有姿容娇艳,方能得君上之爱,以冰灵之特性,寻道境完善此功,方得稳定后位。” 倒是来历不凡,某代王朝的皇后,为了固宠才命人创造了这门功法,倒是适合这女子呢!岳正看着恬静的何瑄云,也是微微一笑,直接朝她的灵台一指。 无数的冰蓝神文闪烁着向何瑄云的灵台飞去,姚贞怕是不会知道,之前用于折磨她的灵气,会成为她修行的养料! 第553章 六圣碰头议皇陵 第二日清晨,何瑄云幽幽转醒,外面的阳光照进了窗阁,但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依然是感觉有几分的冷意。 “云云儿,这”岳正刚想告诉她功法的事情,却见她用自己白皙的柔夷挡住了岳正的嘴巴,她看着岳正幽声说道:“夫君若是习惯唤作云奴,我也没有意见。” “就当是对那段荒唐日子的留恋!”何瑄云红着脸蛋说道,岳正一听此言也是微微一笑,他笑着唤道:“云奴,云奴。” “夫君唤云奴何事?”何瑄云亦是乖觉地跪坐在榻上,也没管自己的风情是怎般,只是一味地迎合起岳正来。 “嘶!”她紧蹙着眉头,只觉得丹田处涌出一缕寒气,压得她心口有些痛苦,脑海里还有什么信息也在翻涌着,她只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示意她可以放松片刻,不必要如此恭敬,笑着开口道:“瑄云,先别弄了,想想识海里的那篇功法。” “按照《冰元养灵法》的路子修行,先把丹田内昔日她留下的寒气炼化掉!”岳正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嘱托道。 何瑄云连忙起身,岳正倒是察觉出了几分不妥,指了指她的嘴角,她脸色羞红便也连忙擦去了,许是昨日的胭脂! 思索了片刻后,她直接在卧榻上缓缓行功,她是何非之女,有些修行功法也曾涉猎过,但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货色,也只是给了她个天境初期的修为而已。 几百息之后,何瑄云方才缓缓收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有些感激地看着岳正,似乎对他给予的功法极为满意。 “多谢夫君赐功。”何瑄云笑着拜谢道。 岳正连忙将她扶起,笑着鼓励道:“无妨,好好把身子调养好,方是正途。” 听到岳正勉励的言语,她也是连忙点了点头,说罢便开始为岳正更衣,熟络的手法任谁也猜不出她昔日是个从不劳作的千金大小姐呢! “大人,大人,京师来人了,说是叫金峰跟大人约好,就准备出发的。”梅瑄着急地在门外呼唤道。 岳正心中陡然一惊,却也很快释然了,自己兜兜转转忙活了一个多月,按理金峰也该差不多这个时间来了。 抚了抚何瑄云的发丝,笑着嘱托道:“等等姚贞和我一起出门,你要在家好好修炼,若有不懂的,就去寻周家姐姐询问。” 何瑄云的眼眸之中满是不舍,但离别之时总归是这样的,她眼中噙着泪珠,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岳正对着她的额头一吻,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往中堂走去,他冲着路中的梅瑄挥了挥手道:“去把姚夫人请来,跟她说一声,该出发了。” “我出门这段时间,各种政务送书房交由崔夫人处理,若有大事悬而未决,就去请示夫人,可是明白?”岳正继续开口嘱托道。 “是,老爷!”梅瑄连忙应道,匆匆忙忙换了方向去寻姚贞去了。 十几息后,岳正来到大堂,看到有些风尘仆仆的金峰也是感慨道:“金大人这就要出发了?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咱们准备的如何了?” “岳老弟你就放心,我们皇室亲军有专门负责情报分析的人员,这宪宗皇陵中有什么,我们都已经分析的清清楚楚了。”金峰自信地开口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岳正笑着应道。 “那还等什么呢?岳老弟,咱们走!”金峰笑着开口邀约道,不想岳正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有位夫人也要同去,且等一等。” “不会是周大人的掌上明珠?这可使不得啊,那里那么危险,还要分出人来护着她。”金峰着急地说道。 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不是她,若是她也不需要人保护,她已经先我一步到了圣境。” 金峰挤了挤眼睛,传音给岳正说道:“那个沈供奉,这个宪宗墓的事情没跟她讲?这可是要保密的。” 岳正白了他一眼,也是朗声说道:“金大人,你看我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会去乱传?” “那你要带谁过去?”金峰也是疑惑了,好奇地询问道。 不远处传来缓缓的脚步声,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金大人不必惊讶,夫君所带之人便是妾身我了。” 只见穿着冰蓝色衣裳的姚贞来到了正堂之中,她带着蓝色的面纱遮住她绝世的容颜,但金峰光看眼睛就知道,这必是个绝色美人。 “天境巅峰,岳大人,你不是开玩笑!那里那么危险?”金峰惊诧地询问道,却见岳正直接摇了摇头。 “贞儿,给金大人看看你的实力。”岳正自信地开口道。 姚贞运起浑身的灵力,只见冰蓝色的炫光包裹着她的全身,她冷冷的眸子看着金峰,气息变得越来越狂暴。 不想金峰只是心神一动,手指朝着姚贞处一点,四周狂暴的冰灵便被压制,而姚贞四周的蓝色炫光也渐渐散去。 “岳侯,这天境不能和圣境比啊,毕竟谁都不像您这样的。”金峰有些为难地看着岳正,似乎不想让姚贞同行。 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看了看姚贞,冷声向着岳正询问道:“岳侯,这可是姚家人啊,你怎么能?” “金大人请放心,姚贞最恨的便是姚氏了,此事绝对会保密,若我将此秘密泄露给父族姚氏,且叫我五雷轰顶、修为尽碎!”姚贞眼若坚冰,冷冷地立誓道。 “可,可,就是不行啊!”金峰唯恐有什么闪失,折了岳正的小美人,到时候他可就抓瞎了。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像是给金峰吃了个定心丸般地说道:“我这爱妾马上便能到圣境,只需上了刀离雪山,吸纳足够的寒气便成。” 听到这里,金峰瞬间就变了脸色,笑着向姚贞行了一礼道:“岳夫人,能愿意随我等冒险,真是让此行多了几分把握。” “岳大人,你可要努力了,这已经被夫人比下去了,现在还要被爱妾比下去吗?”金峰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地说道。 “走,走,去传送司传到刀离。”金峰笑着说道,便直接化作金色的虹光向着贡南郡的传送司而去。 岳正也是连忙揽起姚贞的腰肢,也是跟随着化虹而去,几息之后,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传送司,岳正刚想和徐朗说去刀离公干,不想金峰拿着块令牌在徐朗眼前摇了下,徐朗便再不过问缘由了。 “岳老弟,弟妹,走,我们传送至刀离郡。”金峰满脸热情地说道。 那边徐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操作着传送阵,几息之后,整个大阵白光一闪,三人便去往了刀离郡。 在刀离郡的传送司中,已经有几个圣境等着了,其中两人还是岳正的老熟人,一个是天极拍卖行的叶老,另一个是移门监大太监李义,两人皆是面色发苦,分明是不太情愿来到此地。 “各位,人终于到齐了。”金峰在传送司的正堂中分说着,他指了指南方刀离雪山的位置,继续开口道:“我的人已经在山脚下布置了营帐,各位且跟着我飞。” 岳正看着金峰的虹光向南飞去,便也揽着姚贞的腰肢跟了上去,惊鸿一瞥间,他看到还有另外三个圣境,其中两人作文士打扮,还有一人气质剽悍,像是军中人士。 几人化虹的动静颇大,若不是岳正早就给袁迪章去过信,怕是袁迪章都要找过来了,六个圣境,不由得他不谨慎。 金峰缓缓落地,岳正的遁术也是极快,即便抱着姚贞,也丝毫没有降低他的速度,六大圣境终于到齐,他们互看了一眼,只等金峰先行开口。 “几位先介绍下!”金峰适时打破尴尬地说道。 “移门监李义。”李义公公用尖细地声音说道。 随后是叶莱稍稍有些老迈的声音:“老夫宗室叶莱。” 一个白衣文士上前一步给众人行了一礼道:“不才添为湘王府长史,侯兆德,儒圣二阶。” 那边的青衣文士也是微微一笑道:“吾乃法玄郡郡守,王守开,心圣五阶。” 这人的实力颇强,岳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听后面一个剽悍的汉子,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说道:“皇城卫统领常固城,心圣三阶兼兵圣一阶。” 岳正也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岐川都督岳正,这是吾之爱妾,等下要借着雪山寒气突破圣境,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冷冰冰的姚贞终于被不要脸的岳正给弄破防了,她脸色羞红,若不是有面纱挡住,怕是众人都能看到那脸上的嫣红。 “哈哈,我就不用介绍了,大家都知道我!”金峰笑着说道,但众人都没理他,都在盯着岳正和他所谓的“爱妾”。 早就听说岳正战力无双,几人心中本来还有些意见,来此险地居然还带个女人,但现在岳正把缘由一说,他们瞬间就改观了。 一个小妾马上就要有圣境的实力,那这正主得强成什么样,才会有这般的女人来使唤,众人眼中对岳正渐渐多了几分忌惮。 “金大人,在此的都是皇上的忠臣,你且说我们该怎么办!”常固城着急地开口说道,岳正心中隐隐思索了一下,姓常,难道是 此处营地还在刀离雪山的山脚下,营地里来往之人皆是天境的修为,身上都穿着皇室亲军统一的黑色缁衣,行动之中很是干练。 “大伙且去营帐之中歇息片刻,饮些水、定定神,半个时辰后,我们在主营中商议商议。”说罢,金峰朝着旁边的皇室亲军中人挥了挥手。 只见一亲军甲兵上前引着岳正就往他的营帐走去,一进到营帐之中,岳正便用异火放了一道玄气罩,其他几个圣境也是一样的动作,似乎对彼此都有些防备。 “贞儿,等下你就呆在营帐中!”岳正郑重地嘱托道,姚贞也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妾身晓得。” 她也知道,所谓歇息片刻,不过是让岳正单独参与议事的托词而已,岳正见她沉思,笑着说道:“好美人,等下我们议了什么,我都会跟你讲的。” 姚贞点了点头,待到半个时辰之后,岳正撤了玄气罩,而取而代之的是姚贞深蓝色的气罩,他点了点头便向主帐而去。 “各位大人,请坐。”金峰在主位上客气地说道,众人也是随意地坐了下来,这次岳正倒是低调,随便找了个最为下首的位置坐下,众人的眼帘闪了闪,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人里面,你官职最大却让我们坐上首? 金峰也是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随意坐,岳侯都这么随意了,大家伙千万不要拘谨。” “且看看,这是皇陵的位置和资料,圣上要延寿这事,就拜托给各位了!”金峰冷冷地开口说道,言语里充满了郑重其事。 岳正打开手中的资料也是微微一惊,蓝星最高峰不过八千多米,这里光陵墓的入口,就要有四五个八千那么高 第554章 巍巍雪山助冰心 “此间大恐怖,若不是为了湘王,我是决计不会来的。”白衣文士侯兆德看了看手中的案牍,心有戚戚地说道。 侯兆德是个中年人的模样,五官极为普通,但儒雅的气质倒是让人难忘,眼中满是忧郁,像是极为不看好此次行程。 叶莱有些老迈的声音也在旁边响起,他沉静地说道:“皇陵凶险,我几次劝说奈何我也劝不住他。” “为人臣者,首在进谏,奈何不听,唯有来此尽人事尔。”王守开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疲惫。 听着几人的言语,似乎是极不情愿来到此地,看来所谓的皇陵确实让这些个忠于叶谦的圣境也起了嘀咕。 “金大人,我看入口说是在接近山顶的位置,这有可能吗?内里还说修建的极为豪奢,光是消耗的工匠就有几百万人?”岳正看着手中的《西梁国志》的内容,也是向着金峰询问了起来。 常固城嗤笑一声,像是嘲讽般地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道:“高耸入云的刀离雪山,几百万工匠,怎么可能?” “不会又是哪个史官杜撰的,那群人就会乱写!”常固城满不在乎地开口道,他又接着说道:“大陆九岳,皆是道境无法搬运的神山,想来上百万人在其中修筑,想想就觉得虚幻!” “各位,这可是皇爷布置下的任务,我等还是尽力完成的好!”李义尖细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四周几人心中起了些厌恶的意思。 可那李义到底是叶谦身边的近侍,倒也不宜面上弄得太僵,岳正看出了气氛的不对,接着开口道:“金大人,可是明日出发?” “不,今晚就出发。”金峰脸上似乎有笑意,根本不怎么在意刚刚凝重的氛围。 “今晚,是不是有些太急了?”侯兆德面色森冷,也是连忙询问了出来。 “各位,除了山上的极寒,雪山之中还有成群结队的野兽,有的野兽灵智不凡,据传山上还有圣境的妖兽,端得不凡。” “走夜路的目的,实则是不想和这些兽群对上,它们白日里都要巡视领地,夜里活动就少了下来,这样一路上去也安全些。”金峰开口解释道。 “就这样,各位也收拾收拾,晚点出发,等下出发之时,我的人会来通知各位的。”金峰见众人还在沉思,直接一锤定音就把事情决定了下来。 岳正眉头一紧,没想到这几人之中分歧竟然这么大,李义是叶谦的奴才,一切都是为了媚上,金峰也基本以叶谦的命令行事,而其他几人仿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怕是这一路要难了。 有些凝重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姚贞见他面色不好看,也是关心地询问道:“夫君,到底是怎么了,让你如此不快?” 岳正将刚刚拿到的资料递给了姚贞,有些烦躁地说道:“那些人虽是叶谦的忠臣,但好像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着实令人” “夫君也这般好了,反正于夫君而言,亦不是什么要事。”姚贞满不在乎地开口道,岳正心中一想,倒还真是这样,又何必尽心尽力呢? 临近傍晚,太阳的辉光快被雪山完全挡住了,众人已经收拾完毕,皇室亲军的众人手持着照明晶柱,向着山上走去。 此山巍峨,山上多是莫名的寒风冻旋,若是直直飞行冲上去,恐怕有陷入莫测寒风的危险,另外还有若隐若现的冰川,一个不注意飞快了,还容易撞上。 “冷吗?”岳正牵着姚贞的小手,缓缓向着山上走去,他倒是潇洒,别人一个个都是冷着脸,唯恐遇到什么危险,他倒好冰川之上携手美人,胜若闲庭散步。 姚贞摇了摇头,她感觉此地好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仿佛心神一动,便能将远处奔跑的兽群屠尽。 “岳大人,这里好像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太监李义本就残缺,在这种天气之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有些嫉妒地和岳正说道。 “哈哈,李公公,我们可是走在最后,给各位殿后呢!”岳正不咸不淡地堵了一句,走在最前面的金峰也是意味深长地回看了岳正一眼。 他笑着止住步伐,笑着对岳正说道:“岳侯,您这位夫人需要在哪里突破,也好让我们开开眼,想来能在这儿突破,冰系的力量必然汹涌。” “贞儿去哪里突破?”岳正捏了捏姚贞冰凉的小手,满面柔情地询问道。 姚贞也是落落大方地向着众人一拜,她清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冰谷中,听着倒是格外的清晰:“着实耽误各位时间了,妾身先行谢过各位了。” “不打紧,不打紧,多了个圣境的战力,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金峰笑着说道,但听姚贞继续说道:“若是需要突破,恐怕温度还要再低些。” “那好,我们继续向上走,若是温度到了,还请岳夫人明言。”金峰笑着应和道,其他几人也是点了点头毫无异议。 冷峻的冰山没有任何的植被,黑漆漆的天幕笼罩下,人迹罕至的荒原显得格外凄凉,照明晶柱所散发出的微光,也仅仅只能照亮前路的一片,余者尽是难以辨清的景物,也只能看到丝丝的轮廓。 岳正穿起了寇岚清帮他缝制的衣裳,后心上的“定寒阵”发出丝丝暖意,极寒的温度再不能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旁边的姚贞依然穿着自己的单衣,冰蓝色的外衫在一队衣着整齐的行人中极为显眼,寒冷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越往上走,整个人的气质也愈加的清冷。 “休息片刻,每个人吞火丹。”金峰停了下来,大声指挥着他那些个手下,他们一个个浑身颤抖、面色冷白,血气完全被这寒冷压制了。 看着旁边健壮的汉子,眉毛上都冻了一层冰凌,他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赤色玉瓶,倒出正红的火丹,大口吞服了下去。 几息之后,他的脸色变得赤红,全身的寒气好像被驱散了,岳正心中暗叹,这些人用的火丹分明是透支了身体的潜力,怕是日后圣境无望了。 “金大人,待会我的女人突破,让他们离得远一些,我怕到时候冻住他们就不好了。”岳正也是体恤地说道,金峰点了点头。 此刻他的双眼满是金光,向着山脚下眺望过去,眉头却是紧锁起来,他却是有些料差了,没想到才走这么点路,手下的弟兄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岳正见他有些踌躇,知道他心中怕是对这些弟兄有些难舍,手上拿出一赤色玉瓶的丹药,笑着给金峰递了过去。 “金大人,这是一枚度厄丹,内子稍稍改了些丹方,用清水化开给弟兄们服下,便能抵消些负面影响。”岳正大方地将手上的玉瓶递了过去。 言语中着重点了“负面影响”四个字,金峰一听也是了然,连忙从岳正手中接过了玉瓶,倒进了自己的水囊之中。 姚贞也站在旁边,袅娜地开口道:“金大人,这丹药我家大姐用了不少名贵丹药,夫君身上不过只有三枚呢!” 金峰笑着拍了拍岳正的肩膀,郑重地开口道:“岳老弟,你放心,这份情我一定记在心上。” 其余几个圣境也是知道周围这些皇室亲军的用处,若是墓穴中有些危险未知的地方,这些人正好可以用来探路,故而岳正所为,他们也没怎么反对。 一段小插曲之后,众人继续前行着,行进的速度极慢,像六大圣境仗着法力雄厚。倒是速度未减,可下面的皇室亲军却是撑不住了。 “各位前辈,此地的温度对于小女子倒是差不多了,且去前面突破圣境,各位亲军将士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歇歇。”姚贞叫住众人,言语中很是信心满满。 咬牙坚持的亲军们终于是松了口气,他们感激地看了眼姚贞,却见冰山女神般的女子,脚尖轻点冰原,向着远处飞去。 岳正也是化作一道紫色虹光跟了过去,其他几个圣境也是有些好奇,纷纷跟了上去,而叶莱和李义到底是身子弱些,对姚贞突破一事也没什么兴趣,便留在了此地歇息。 李义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他手中黄光一闪,金灿灿的小屋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李义笑着跟叶莱说道:“叶族老,我们进去歇歇,也好弄杯热茶喝喝。” “也好,李公公请。”叶莱笑着说道,丝毫不顾忌身后一队队亲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他俩进去享受去了,却独留这些亲军被冻得瑟瑟发抖。 实则对于李义而言,稍稍庇护下那些亲军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他根本没有体恤下人的意思,或许这也是太监的通病! 姚贞站在一处空旷的冰原之上,天色渐渐显露出一片鱼肚白,冷冽的暗光下,她就如一朵空谷雪莲般幽然独立。 王守开、金峰、常固城、侯兆德四人站在一处山巅上,他们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立在那儿的岳正和姚贞,侯兆德此时正有几分感慨道:“果然是一对璧人,男的俊逸风流,女的幽华绝代,岳侯好福气啊,更兼有建功立业,大丈夫当如是也!” 旁边三人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在年青一代中有这么大成就的,也就岳正一个了,其他人都够不着他的光芒,只能远远地追赶。 姚贞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狂暴,刀离雪山的气息也不像刚刚那么静谧了,山巅之上一股莫名的寒气向下冲刷着,似乎在为姚贞的突破提供极强的冰息。 “不好,这力量好强,若是再想呆在这里,怕是要动用异火了!”岳正有些感慨,冲着姚贞做了个鼓励的手势,便匆匆地向后面退去。 众人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王守开也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他也有些惊诧了,这么霸道的冰灵之气,若是化成法力,怕是也有股强劲气息。 狂风继续在呼啸,姚贞的面纱也在狂风中被吹走,饶是金峰四人已经猜到姚贞容貌上佳,可是此时也被她的绝色之姿撞得心神摇曳。 “我对岳侯倒是有些嫉妒了!”侯兆德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道。 旁边的金峰和常固城也是跟随着点了点头,唯有王守开依旧在注视着,丝毫没有被他们的言语勾走心神,他喃喃自语地说道:“无垢之心!无垢之体!” “这么好的资质,居然走了冰系的路子!”王守开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道,金峰一听此言也是愣住了,指了指姚贞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她有无垢之心?” “难怪这么年轻就到了圣境,可圣境之后,就有些不一样的了!”常固城言语中也有几分酸意,想他修炼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这境地。 姚贞的灵台在天空显化,巨大的冰蓝色灵台,上面有着种种的冰系图案,有冰凤、冰凌、冰山、冰原、等等的具象。 “这功法怕也不简单呢!堂堂正正、浩浩荡荡,颇有上古之风,也不知岳侯从哪找了这么个女人?”王守开好奇地自言自语着。 金峰刚想开口显摆显摆他的消息,可是再一想这姚贞来岳正府上时,好像根本是个凡境,这才多久,居然圣境了? 他猜测岳正和姚贞必有秘密,看在岳正刚刚帮他弟兄的份上,他决定还是要帮他掩盖这个秘密。 却是冰原上的场景又起了变化,天地之间突然飘洒起了迷离的雪花,温度一下子陡然下降,姚贞灵台的转速也变得飞快,丹田内的灵气渐渐转化,初始的法力便无比精纯,就好像这巍峨的刀离雪山也在帮她。 岳正也曾看过桃蘅突破至圣境的情形,可现在看来姚贞的声势要浩大多了,漫天的寒冰气息让他都感到了些威胁,远处的四人更是惊诧,连声感慨道:“可惜此女久居南方,若是在极北修炼,恐怕” “恐怕负责绥靖地方的郡守就要头痛了!”金峰打趣地说道,王守开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极为认同他这个观点。 第555章 极寒风暴驱雪兽 风暴渐渐开始平息,姚贞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地攀升着,她的发丝在身后飞扬着,这是由人转神圣的过程,绝美的容颜之上馥郁着满满的神光。 头顶之上虚幻的灵台不断旋转,速度在逐渐地加快,她的气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睁开双目神光向外直射着,一时间,就连远处的几个圣境都难以和她对视。 “贞儿,突破成功的感觉怎样?”岳正也是笑着上前询问道。 她美目流转,似乎多了几分女子的婉约,娇声说道:“倒是极好,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夫君胸膛里的异火,似乎可以烧化整个刀离雪山。” 岳正随意摆了摆手,他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连忙谦虚地说道:“贞儿着实抬举我了,这刀离雪山如此巍峨,就连道境的手段都对它无用,我能有什么办法?” “哈哈,岳夫人恭喜了。”金峰也不提姚贞的名姓,唯恐其他几个人听出来,到时候又会再生事端。 侯兆德此刻倒是被姚贞的美貌迷了心智,口不择言地说道:“这位姑娘,已到圣境却是可以不尊前法,何必再为人媵妾!” “侯大人,难道不知尊重为何物吗?若是如此,贞倒要领教领教!”姚贞也是气愤地说道,唯恐岳正心中吃味,她又将岳正的手臂抱紧了几分。 岳正此刻也冷冷看着侯兆德,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浑厚的异火之力已经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一般。 “兆德,你怎么回事,胆敢这样轻慢岳大人!” “快跟岳大人道歉。”王守开连忙冲着侯兆德呵斥道,他瞟了瞟姚贞流露出的绝色容颜,也是感慨一句,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金峰的眼神也变得极为不善,恶狠狠地盯着侯兆德,那边姚贞也是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再取出了一条面纱重新戴了起来,双目阴寒也在等待着他的道歉。 “不才刚刚孟浪了,实在是见岳夫人美极,情难自已,还请岳侯、岳夫人见谅。”侯兆德在几人的凝视下,不得已站出来向姚贞道歉道。 岳正看了看他,冲着姚贞悄悄地传音道:“面上先暂时饶了他,等到墓中找机会弄死他,居然敢觊觎我的女人。” 听得岳正极为霸道的言语,姚贞心中一暖,微不可查地向岳正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方案,只见岳正得见姚贞点头,也是笑着对侯兆德说道:“看来我要把夫人带得远远的了,否则侯大人岂不是要嫉妒死我!” 侯兆德脸带笑意,可是指甲已经掐进了掌肉之中,他心中暗暗思索着,等湘王继承大业后,我非收拾你不可 “哈哈,别说这有的没的了,我们且回大部队那边,正好也天亮了,行动速度最好快些,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金峰有些警惕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旁边的姚贞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指远处的雪地传音道:“那就是雪兽,它们躲在暗处,似乎是要伏击咱们呢!” “什么,这帮畜生!”岳正也是传音叫骂着,这些东西极为狡猾,要不是姚贞突破圣境后,对于冰雪之灵分外敏感,怕是根本察觉不到它们已经趴在路边了。 他想起了《沧溟录》中对于雪兽的描述:其身雪白,类之于雪,喜食生肉,大嘴獠牙,极善伪装,常作白雪状。 “不好,有血腥气!”岳正大声呼唤道,他杀戮无数,对于所谓的血腥气味很是敏感,其他几人一听,也是惊住了连忙向着来时之处飞去。 岳正刚要揽上姚贞的腰肢,不想姚贞轻轻拍了下他的大手,冷冷地说道:“夫君,我现在也会化虹之术了,再这般搂抱怕是不太好!” “嗯,救人要紧!”岳正也来不及争辩什么,他已经能听到远处的惨叫声,他倒是有些疑惑了,怎么两个圣境守护还会有这般事情发生。 白皑皑一片的雪兽群已经将众人围住,两个身体被冻僵住的皇室亲军,被雪兽的大口撕咬着,淋漓的鲜血洒落了一地,却是很快结冰好像原本地上就是红色一般。 好个雪兽,圆圆的柔软的身躯,像是个能随便搓圆捏扁的皮球,但整个皮球可不好相与,身子上只有一条缝隙,差不多有人手臂那么长,里面都是坚硬的冰牙,一口咬下去,怕是人的骨头都要碎掉。 “畜生,找死!”金峰也是出离地愤怒了,他看到旁边矗立的金色屋宝,知道李义和叶莱两人怕是已经在这里面了。 不知两人是入定了还是怎么的,外面这些亲军将士的叫喊声,仿佛根本没有让里面两人有任何出来的意思。 金色的长刀裹挟着锋锐,向着雪兽挥斩了过去,金峰也是用上了极为擅长的金行法力,那雪兽直接被他一刀而断。 但这东西毕竟是天地间少见的灵兽,直接被劈成两半之后,竟然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水,很快寒风一吹,地上又多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其中一只巨大的雪兽,张开它的大嘴做出朝天吼叫的模样,或许是高频的缘故,众人并没有听到一丝的声响。 但天地间陡然落起雪花来,下方的皇室亲军众人也是一阵的惊惧,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只会让他们体温变得更低,若是寒风再猛烈些,怕是一个个都要被冻死。 看着金峰在此战斗,王守开还有侯兆德只是看着,常固城有心相助,但思索了片刻也是停住了。 本来就是因为叶谦的命令强行结合到一起的队伍,只是雪兽的一轮冲击便有了裂痕,金峰眼珠瞪圆,却是对其他几人的淡漠觉得无语。 “金大人我来助你!”岳正想到之前也算是承了金峰的恩情,便连忙上前一指向着雪兽的方向点出,极寒的冰原上出现了一道火墙,算是堪堪挡住了雪兽的行进路线。 雪兽没有眼睛,但对于温度的天生敏感,它们知道前面有威胁,一时间也有些裹足不前,看着天上的雪花还在落着,岳正连忙冲着金峰道:“快把你的人往没有雪兽的地方带,这边我帮你拦着。” “夫君不若节省些力气,且让妾身帮你料理了这些如何?”姚贞的蓝色虹光也是翩然而至,她依旧是一袭冰蓝色的纱衣,这极度严寒的环境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那边皇室亲军中大部分都是天境高阶,巅峰亦是不在少数,可不少人裹着厚厚的衣物,看材质好像是火蚕丝所织就。 像岳正和其他几个圣境,所穿着的衣服都是特制,想来都是有类似“定寒阵”的效果,一个个看上去都很是飘逸。 “夫人,你确定?”岳正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些雪兽看着就极为难对付,现在姚贞却是要独自一人面对它们。 她的眼中满是自信,岳正见她如此信心满满,也是冲她点了点头,身形一跃便来到了几个圣境身边,看着姚贞施为。 轻轻往地上一招,只见原本平坦坚固的冰原上,直接升起了无数的冰刺,雪兽原本是靠着身体的绵软弹跳前行,可直接跳到了冰刺上,这些雪兽不断地挣扎着,白色弹软的身子好像被捅穿了。 “碰碰碰”张嘴的声音响起,一层又一层的厚雪仿佛被雪兽调了过来,直接铺在了这些冰凌之上,只见几轮施为之后,雪兽再没有了阻碍,就准备向着那些逃跑的人类追去。 它们张开大嘴,向着站在天上的姚贞示威着,它们倒是对她的敌意不太大,总是感觉她才是和它们是一族的。 “该死的东西!”姚贞冷冷地喝骂道,雪兽不明所以,也没去攻击她,只是向着金峰带领的方向跟了过去。 姚贞的心愈加的冰凉,她要用出《冰霜寒极心经》中的大招法印了,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使用,动作显得那么的不熟练。 眉心闪过一枚冰蓝色的雪花,她不断变换着手印的双掌,也渐渐变成了天蓝色,周遭的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雪兽的心头。 一个个雪兽再次向着天空张开了大嘴,姚贞冷冷地看着它们,就如同在看一些死物,雪花状的法印在天空凝成,幽蓝色的寒气仿佛要将空间、时间都给冻住。 “冰霜履心,极寒风暴!” 克制雪花的不仅仅是火焰,还有更为寒冷的力量,水会化作雪、亦会化作冰,而雪若遇极寒,最终也是化作冰的结局。 在姚贞的周遭,一缕缕能将空气骤然冻住的气息,向着下方依旧呆滞的雪兽倾泻了下去,寒冷冻住一切,雪兽刚反应过来,就准备向着远处蹦跳,可极寒的温度哪里是能轻易逃掉的? 圆圆的身躯,张开着自己的大嘴,急急忙忙地蹦了起来,但整个的身躯一顿,整个雪兽就被冻在了天空之中。 冰块之中是一片的雪白,向着下方落去的冰块没有任何意外,直接就蹦碎了一片,而雪兽的躯体在其中也是四分五裂了。 远处众人看到如此,也是微微心惊,换作他们或许也能将雪兽制服,但是要像姚贞如此轻描淡写,怕是也不容易。 王守开极为郑重地看向了姚贞,他小声地开口说道:“心圣一阶便能参悟透法则的力量和运用,果然是无垢之体、无垢之心。” 而被冰封起来的雪兽,在姚贞的控制下,一个个的都纷纷碎裂开来,姚贞昔日也曾博览群书,那《沧溟录》中有写:雪兽死之,体内有珠,为至寒珠矣。 “收!”碎裂掉的雪兽,那至寒之珠也露了出来,姚贞在天空中摇摇一招,无数的至寒珠被她收了起来。 她见大部分雪兽都被杀死,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也是惊得逃了,从高空飘然而落,站在岳正面前,眼中带着几分喜悦,像是在向岳正邀功一般。 “好,好,夫人果然不错。”岳正直接上前揽住姚贞的纤腰,还挑衅地看了一眼侯兆德,直把他弄得尴尬不已。 却听岳正继续说道:“我夫人已经出了大力,待会若是碰到什么棘手的,是不是该轮到诸位了。” 远处观察着此地动静的金峰,现在只想给岳正鼓掌,这岳正的爱妾都已经出手了,你们都是早入圣境的人物,总不能不出手! “岳夫人说得极是。”这次却是王守开按捺不住地开口说道,若是再这般内耗下去,怕是皇室亲军到了山顶就要损失大半。 他冷冷地看了看那金色屋宝,心中极其的恼火,他本就是清正之官,最见不得这些滥竽充数之人。 大手一伸,只见白色的云气化作的巨大的手掌,直直向着金色屋宝抓了过去,屋宝不停地被摇动着,里面的两人再不能安坐,只见飞了出来。 李义被摇得差点走火入魔,大声呵斥道:“王守开,你是发病了吗,这样折腾咱家,你等着咱家迟早参你一本。” “你们做的好事!躲在屋里安乐,我的手下都死了好几个,若不是我们赶来的及时,岂不是都要折在雪兽身上了!”金峰见了这两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叶莱是个实在人,他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向着金峰躬身下拜道:“金大人着实抱歉,我和李公公气血已经进入衰退期,来此冰原本就不耐,躲在这屋宝中用了几杯药酒,然后就入定起来了,实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哎,算了算了,下次我亲自来看护。”金峰摇头叹息道。 “对了,我们刚刚已经商议好了,因为岳侯这里出手消弭了雪兽,后面再遇到什么棘手的,大家轮流着出手。”金峰继续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诱导。 叶莱本就有愧意,听了此话也是连忙应了下来,而李义心中却是大骂,这分明就是让他来出手耗竭他的法力来着,心中百八十个不情愿,可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 第556章 各显神通度雪山 众人继续向上走着,皇室亲军的众人现下看着叶莱和李义的眼神极为不对,若不是实力不如人家,怕早就要跳起来了。 此界历年都有被压迫至极的奴隶起来反抗,但大多都被血腥镇压了下去,修士对于凡人的压制,完全就是压倒性的,而在朝廷之中也是一样,圣境使唤天境,在多数人眼中本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至于像岳正这种,完全是自己的战力一点一滴打出来的,可是全天下这种角色本就寥寥无几,有几人有他这般的际遇呢? 越往雪山之上走,他们所看到的天空也越加澄明,空气已经有些稀薄,凌冽的罡风横扫着众人,不少的皇室亲军只能运起灵气阻挡,否则很容易便被这罡风冻住。 “大人,弟兄们着实坚持不住了!”一个皇室亲军的汉子面色坦诚地向金峰说道,金峰回首细细看了看,面色之上也都是不忍。 金峰看了看四面的环境,光秃秃的雪原只有一片的死寂,刚刚下面还有些奇特的动物,但越往上走,空气便越加稀薄,即便目的地似乎不远了,可这些汉子渐渐失去了前行的动力。 这时候,那儒圣二阶“初露锋芒”之境的侯兆德似乎跃跃欲试,他笑着上前一步道:“且让我用儒法试试。” 他白衣的文士袍在罡风中飘飞着,向着金峰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金大人,且让我来试试。” “好好,得亏岳侯将刀离郡打下来,否则这儒圣的赦诏、敕诏之术还没法用呢!”金峰笑着说道。 这侯兆德也在青秀书院求学过,按理还要叫周严一声“老师”,按照儒圣孔德成的理念,修习儒法想要入圣必须走仕途一道,而这侯兆德便是恰好在晋国出仕罢了。 因那时候叶谦已经和周严屡有通信,对于修行儒法之人也是青眼有加,这才给侯兆德点了个湘王府长史。 向着侯兆德拱了拱手,金峰亦是有些期许道:“还请侯大人施为,也好让我这些弟兄少受些苦楚。” 侯兆德点点头,直接悬浮到了空中,他法力不住地向外扩撒,一股浩然之气令人有些折服,可岳正早就清楚儒法的底细,不过是在自然的法则之上,用自己的意志加以改造罢了。 浩然之气中,隐隐有着赤红的底色,岳正嘴角勾起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这人在火行一脉还有点造诣。 “火德轮转,赤炎暖身!敕!” 天地间莫名的气息,加诸在侯兆德打出的几道红光上,岳正隐隐觉得有些眼熟,这气息怎么和灵台之上的信仰之力,那般的相似呢? 没等岳正多想,那些红光分成了无数缕光线,向着皇室亲军众人的身体上围了过去,这些只有天境的汉子陡然觉得身体发热,状态比刚刚好了不少。 “多谢侯大人施法。”亲军的将士们连连向着侯兆德拱手道,此刻他们身体上的寒气尽去,面色比之前要红润了许多。 不过也有人看着不爽的,李义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又跳了出来,语气中似乎有几分指责道:“有这么好的招数,为什么不早点用出来?” 侯兆德浅浅一笑,也不正面回应他,只是缓缓开口道:“李公公,湘王走之前嘱托过我,要多学学李公公的忍耐力,只可惜我不如李公公多矣!” 李义听他搬出湘王来压自己,心中没由来的又多了几分火气,他昔日和湘王还真有几分龌龊,若是湘王 想到这里,他也没跟侯兆德多说什么,只是心中越来越阴沉,和岳正一样,他也把侯兆德记在了小本本上,若是有机会恐怕也会推一把。 那边实力最强的王守开默默地看了一眼侯兆德,两人皆是文臣序列,可性子却是完全不同,侯兆德明显是要跳脱许多,而王守开内敛沉静,这才是文臣的典范。 没有了亲军的拖累,他们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岳正看了看远处幽蓝色的冰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勾动自己的御兽空间,心念一动直接将蓝熊放了出来。 “嗷呜,嗷呜!”蓝熊欢快地叫了起来,前面的几个圣境感觉到妖兽的气息,也是连忙回头看去。 “妖兽?”王守开连忙放出气势,向着岳正处飞了过来,但见他的指尖上白色的气息浩荡,仿佛一下子便要打下来似的。 蓝熊被王守开的气势锁定,蓝色的毛发也变得像是钢针般竖起,它瞪大了自己的熊目,凶狠地看着天空上的王守开。 “呜呜,呜呜。” 牙关紧紧咬合在一起,蓝熊心中也是一阵的忌惮,岳正感知到了它的心绪,连忙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跟王守开解释道:“王大人不要紧张,这是我的御兽而已。” 王守开默默放下手指,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这御兽都已经是圣境了?” 岳正默默地点了点头,那边的几个圣境都嫉妒坏了,你的女人是圣境,我们也就是忍了,就连你胯下的坐骑都是圣境,关键你自个还是个天境,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岳侯,看不出来,你居然有如此多的好东西!”李义这个老太监继续阴恻恻地开口说道,岳正心中却是有些不爽了,冷冷地怼了回去:“李公公,这些东西也是本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若是李公公想要,我们镇恶军也有不少的位置呢” 那边的常固城听到岳正要将李义引入军队,瞬间不爽地讥讽道:“这没卵子的阉人,也能进咱们军队,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常固城,你!”李义被气得满面通红,眼中满是怨毒地看着常固城,心中想着如何给他穿小鞋。 金峰看着听着他们的言辞越来越过激,唯恐再横生波折,连忙上前说和道:“各位大人,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做这些无谓的意气之争。” “哼!”李义仗着自己是内侍的身份,直接一拂衣袖和后面的叶莱站到了一起,叶莱老迈的脸颊上也是微微有些苦涩,也不知叶谦为什么把这般的阉人派来,分明是来打压众人的嘛! 岳正拉着姚贞的小手,两人联袂站到了巨熊的脊背之上,他的心神和巨熊不断地交流着,仿佛在指挥着巨熊前进一般。 巨大的肉掌踩在了冰原之上,蓝熊似乎有了些意见,它在心头向着岳正抱怨道:“老爷,你这是来了哪儿,怎么这么冷呢?” “你皮毛这么厚,居然也会怕冷?”岳正好奇地反问道。 “那是当然,我一般在雨峡郡和归鹤郡的山林里活动,那边都是天气炎燥,从没有这么寒冷过,嘶嘶!”巨熊继续抱怨着。 它硕大的脑袋看了看天空,似乎是想要辨别此地的方位,可是几息之后,它惊恐地向岳正传音道:“主人,您现在是在雪山上?” 岳正笃定地点了点头,在心中给了巨熊一个肯定的答复,却听巨熊像是魔怔一般地说道:“西南只有一个雪山,那就是” “主人莫不是在刀离雪山上?”巨熊有些惊恐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巨熊的步伐也慢了下来,它在心头和岳正继续沟通着:“主人,能不能把我收回到御兽空间?” “怎么了?”岳正倒是感觉有些稀奇,这巨熊平时都没怎么怕过,今天一说在雪山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主人,这山上住着我们的天敌,雪山熊鬃,似狼似狗,能用双腿快行,双臂能裂龙虎。”巨熊连忙开口说道。 岳正回想着《沧溟录》中的内容,确实有熊鬃的内容,但是这雪山熊鬃的名词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时候他的衣角被姚贞拽了拽。 “夫君,我感觉有股冰冷野兽的气息好像将我们锁定了!”姚贞一脸凝重地说道,他们此刻还在人群之中,按理其他人也会感觉到异状,但其他人却没有任何感觉,依然向着山顶的方向攀爬着。 此刻,王守开的心神一动,他整个人立于天穹之下,白色寒气化作的大手向着远处的巨石抓了过去。 “湫湫,簇簇!”一只雪白色的熊鬃猛地从巨石后面窜出,它果然像巨熊所说,似狼似狗,尖细的牙齿闪烁着冷厉的寒光,一双择人而噬的眼睛仿佛是血色染就。 岳正手心一动,直接就将巨熊收了起来。虽然巨熊表示自己勉强能和它过几招,但岳正知道天地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物,怕是这熊鬃有什么特别招数能将巨熊克制得死死的,不然刚刚它不会变得如此惊恐。 王守开亦是博学,倒是认出了这个野兽,便立于天穹之下朗声说道:“这是雪山熊鬃,极为残忍,我来将它收拾了。” 岳正本来以为这熊鬃是因为他的巨熊而来,可现在看来它根本没有退走的意思,看着众人的目光满是嗜血与渴望,看来是把他们一行人当成了食物! “好畜生,正好皮毛与我做一件衣裳!”王守开极为自信地说道,他继续张开他的大手向着熊鬃的方向抓了过去。 心圣五阶的力量果然不凡,这个境界是叫做“问心何我”,盖因对于天地之力的御使到了极为娴熟的阶段,受到天道的影响越来越多,所以要时时问心,保持本我! 看着王守开的攻过去的大手,这是气的力量,无形的寒气形成极为精致的手掌,就连掌心的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熊鬃双目之中透着一股残忍,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直接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喉头之上生出一团冰蓝色的法力,向着王守开的气手迎了上去。 “好畜生,果然凶悍!” 王守开不住地感慨着,只见他寒气凝成的大手在那团法力的攻击下,竟然直接被打穿了,有着洞眼的气手瞬间散开,也把王守开搞得有些尴尬! 他的眼神中难得的认真起来,双手合拢掐了个法诀,只见冰原的上方气息渐渐开始紊乱,而熊鬃也好像感受到了危机,硕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守开的方向。 “嘶,这畜生好生厉害,老夫现下怕是不能赢它!”叶莱感慨地说道,他到底是老了,再也没了年轻时的争胜之心。 “气海浩荡,以此为牢!”王守开大声地说道,浩然之音也让熊鬃的杀意越来越盛,它矫健的身躯之上,只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束缚。 它猛地朝着天际吼去,层层叠叠的音波犹如实质一般,它整个的身子一跃而起,向着天空之上奔跑过去,仿佛要用它尖利的牙齿将王守开咬死。 岳正看着那音波,突然有了些不好的想法,他凝重地看着远处的雪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崩裂。 “金大人,注意雪崩!”岳正连忙提醒道。 金峰本来还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人一兽间的战斗,但听了岳正的提醒,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不好看,若是寻常北方雪山的雪崩,他根本不会在意。 天境之人随手布下的灵气罩,便能护住修士的身躯,但现在是九岳之一的刀离雪山,这轰然砸下的天地伟力,怕是他的那些手下根本扛不住。 天上的战斗还在持续着,王守开不善近战,不断放出自己的气息,一道道法则构成的气墙,向着熊鬃的方向压了上去。 层层的厚重的气墙,最终成了熊鬃的牢狱,它被死死地按在雪原之上,而王守开的衣袖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显得极为的狼狈。 “嗷呜,嗷呜!”雪山熊鬃依旧在嚎叫着,金峰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往地上的冰原打出一道金刃,意图在雪原底下开辟一个躲避的空间。 “各位帮帮忙,雪崩马上就要来了!”金峰大声吼道,王守开也看出了熊鬃的险恶用心,连连大力出手,就准备尽快取了它的性命! 岳正直接运出异火,朝着金峰打去的地方灼烧过去,冰原终于被烤化了一部分,岳正连忙抱起姚贞,就向着那处冲了过去! 第557章 天地伟力难抗之 王守开看着下方通体雪白的雪山熊鬃,他心中的杀意越来越盛,没想到这个畜生分明是想埋了他们啊! “气海风波,绝命之牢!” 被激怒的人族强者,毫不犹豫地对下方的妖兽发出了最为强力的一招,只见熊鬃的毛发变得散乱起来,眼珠也变得分外血红,整个健硕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是遇到了人生中的大劫般。 雪山熊鬃只觉得呼吸困难,气墙压在它的身上,基本已经让它有些寸步难行,而四周的空气、灵气,都在离它而去,此刻它死死盯着雪山,只希望它能早些崩裂,这样它还有反杀这些个人类的可能。 血色的眼珠死死看着王守开,他要记住王守开的模样,自打它有记忆以来,没有一个人类是让它这么狼狈过的! 可是心冷的王守开,根本不会给它报仇的机会,重重的气墙再次砸落,凶狠地撞在了熊鬃的脊柱上。 “呜呜,呜呜!”熊鬃发出凄厉的叫喊声,可是周身的气息全部被抽走,他的声音好像也传不到外界去。 大手猛地再向下一抓,虚空之中白色的大手直接形成,熊鬃感觉到一丝的绝望,它修炼至此境界也是不易,可今日注定是要化作飞灰的! 白色由各种气息组成的大手,直接包住了熊鬃的大脑袋,王守开似乎恨极了这东西,手中发出巨大的力气,熊鬃只觉得脑袋快变形了。 灵气、空气被抽调一空,熊鬃的法力根本得不到有效的补充,寒冷的白气大手带着巨大的力气压在了它的脸上,它只觉得骨头生疼,好像即将要碎掉似的。 兽首上的眼窝、鼻孔、耳道、口腔,不断往外涌出着蓝色血液,王守开看着那边的冰川即将裂开,手上再不留情。 “砰”的一声,无头的熊鬃尸体落在了地上,如同烟花般被大手捏爆,蓝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刚刚落下这些蓝色血液便化作了坚冰,地面的颜色变得更加冷峻! “王大人,快过来!” “轰隆,轰隆。” 雪崩开始了,大片的冰原、雪块向着山脚的位置碎裂过去,王守开心下着急,也是化作虹光往金峰他弄出的缝隙而去。 那是浩浩荡荡的白雪、寒冰,积蓄了不知道多久的力量陡然爆发,冰原之上变得无比狂暴,四周的灵气也渐渐开始紊乱起来。 躲在冰原缝隙中的众人,抬头透过姚贞打出的冰层向着上方看去,原本被极度严寒冰封住的雪山,像是发怒一样把他的白雪一波波地往下面扔。 刚刚完成对熊鬃击杀的王守开,只是向着上方看了看,心中那点儿得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感慨地说道:“天地之威,恐怖如斯!人力实难抗矣!” 常固城摇了摇头,看向王守开反驳道:“王大人,这种级别的雪崩,我们圣境扛不住,并不代表道境扛不住啊!” “想来道境移山倒海只是寻常!又哪里比不过小小的雪崩呢!”常固城仿佛是对道境极为熟稔一般,语气高昂地说道。 “令尊便是道境,常将军家学渊源,自然对这小小雪崩毫不在意,可我等却无此境遇,自然要感慨多些!”王守开被这般反驳也是不恼,笑着对常固城解释了起来。 雪崩似乎还在持续,上方的积雪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还好他们是在冰原之下,若是在冰原之上,就算是到了圣境,怕是也有陨落的可能。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熊鬃,飞快地奔逃着,唯恐被这刀离雪山的雪崩给拦住,这一只熊鬃实力比刚刚王守开杀死的那一只要弱上许多,但看气息依旧是有圣境的实力。 冰雪之潮好似已经拽住了它的后腿,它依旧在拼命疾跑着,它知道即便它是冰原所生,但若是像这般雪崩,怕是冰原也会一样取走它的性命 寒冷侵袭着它的神经,它只觉得经脉发麻,似乎再也奔不动了,后头雪崩中夹杂着碎裂的雪原,重重地从它的身上碾了过去! 肉体、神魂纷纷撕裂,它痛苦地哀嚎着,几百年的积累就这样消耗一空,冰原继续无情地碾压着,最终另一只圣境的熊鬃也死在了这雪崩之下。 就连这圣境的妖兽,都无法扛过这雪崩的袭击,更何谈山腰处的那些天境妖兽呢,自然的伟力直直将它们碾碎,重新化成了天地间的灵气。 “好像听了罢!”金峰心有余悸地看着上方,他向着上方的冰层打出一道金剑,也是一息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冷地看着上方说道:“我的金剑居然捅不破冰层!” 众人一听此言,面色也变得苦涩起来,王守开也是连忙上前,调动气劲向着上方的大块冰石推了过去。 “被压住了,有些推不动!”王守开的面色也是发白,而常固城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慌了神,手中猛地出现一把钢鞭,整个人便跃起向着冰层处砸了上去。 他亦是有些膂力之人,手上毫不犹豫地用上了他所有的力量,这般一砸却是让他虎口生疼,反震的力量都让他拿不住钢鞭了。 “他妈的,这冰层怎么这般坚硬,老子圣境三阶居然连个裂缝都没砸开!”常固城冷声咒骂道。 “这次就算是老子出手了,你们可要记住老子的好!”常固城瓮声瓮气地说道,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小小的钢鞭,眼中满是不舍。 岳正知道,这应该就是那道境长辈给他的物件了,众人也是盯着他手中的物件,不断地感知着,这可是道境给予之物,那道境可是能影响天地大势的人物啊! “哎,居然用在了这里,陵墓都还没进去,妈的!”常固城有些不怠地说道,随后便咬了咬牙,直接把手中的微型钢鞭向着上面的冰层抛了过去。 古朴的钢鞭道元流转,在半空中瞬间变大,带着浑厚的力量,与无可匹敌的气势,撞在了上方的冰川之上。 绝对的冰寒孕育了这难以凿穿的冰层,可是在道元之力的攻击下,那冰川就好像在湮灭一般,上方的冰层缓缓融出一个大洞,上方的天光照了下来,众人的心灵也跟着一暖,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纷纷向着上方飞去。 “收!”常固城冲着钢鞭一招,但见古朴的钢鞭颜色要比刚刚黯淡了些,渐渐缩小成原本的大小,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常固城手中。 抱住姚贞重新站在了冰原之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情绪尤为浓烈,若不是还有旁人在,恐怕两人都要直接亲上了。 而金峰、王守开、侯兆德、常固城、叶莱、李义,向着四面探看了过去,周遭的景观完全是变了个样子,就连金峰一时间也辨不清方向了。 李义有几分沮丧,面色难看地说道:“走到这里,便要动用道境的手段,若是进了宪宗陵墓,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李公公说的极是,若是知道是这般危险,我是决计不会来的。”侯兆德也是连声附和道,他现在还感觉心有戚戚,天地之威着实太吓人了! 王守开冷冷地看了看两人,语气严厉道:“天地伟力自然难以相抗,但是你们要清楚,所去宪王陵墓可并不是天地伟力形成,都是人造,你们又惧怕什么呢?” 被王守开这样一激,李义和侯兆德也不说话了,叶莱看了看金峰阴沉的脸色,见他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地图,也是关心地问道:“金大人,可是遇到什么不妥?” “叶老,您自己看!”金峰有些烦躁地说道,他将手中的羊皮纸直接递了过去,其他几人也是好奇,连连围了上去。 羊皮纸上,分明是刀离雪山的草图,原本未曾雪崩之时,还稍稍有迹可寻,可现在一场大变,让金峰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叶莱倒是擅长这个,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然后将这个羊皮纸高高举起,羊皮纸上也画着一枚太阳,但似乎和图上的又有些对不上。 “再等半个时辰,那个时候,太阳或许能和图上对起来。”叶莱的言语中也有些吃不准,但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金峰无奈地笑了笑,冲着旁边的手下喊道:“大伙自己恢复恢复,半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皇室亲军的手下们也是松了口气,而几个圣境也是三三两两地踱步起来,他们也很是烦躁,这般的环境之下,他们几乎和旁边的军士没什么两样。 而叶莱还在仔细看着手中的羊皮纸,金峰在一旁无奈地解释道:“叶老,这是皇家宝库中的原本,您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嗯,花纹是西梁的风格,字体也是,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呢?”叶莱有些叹息道,他虽是皇子但毕竟没有登上大位,故而有些秘密,他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我说叶老,您就别纠结这个了,我是想问您把握多大?”金峰无奈地询问道,若是失了方向,他们可要打道回府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不提别的就刚刚常固城的道境元物,那可是花多少代价都不一定能请来的。 岳正也是揽着姚贞前来,他看了看那羊皮纸上的内容,想到刚刚叶莱所说,便笑着给金峰解释起来:“待到半个时辰后,就是下一个时辰了,你看太阳若是挪一步是不是就和图对上了。” “你是说,那宪宗皇陵离咱们不远了?”金峰惊喜地询问道。 叶莱依旧是老神自在地看着手中的古物,语气淡然地说道:“那是自然,都走到这么高的地方了!” 看到叶莱翻来覆去地探看,岳正心思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前些日子淘到的乌木剑,笑着给叶莱递了上去。 “叶老,您帮我看看这件东西。”岳正笑着将手中的乌木剑递了上去。 见到此等古物,叶莱也是兴奋地接了过来,他细细看了好几眼,越看越是惊讶,连忙问道:“岳侯,这东西哪里来的?” “是打下蛮部时,手下人抢来的。”岳正笑着解释道。 叶莱面色渐渐激动,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木剑的花纹肌理,他继续开口道:“这东西或许和宪宗皇陵有关!” 旁边的几个圣境,听到叶莱的言语,也是连忙围了上来,纷纷问道:“叶老,这东西怎么说?” “白蛮中有一支,算是宪宗的守陵人,可刀离雪山这环境,还需要守陵人吗?这物件估计就是那一脉传承下来的。”叶莱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岳侯这东西就放我这研究研究!”叶莱笑着说道,岳正哪里猜不到他的想法,分明是想昧掉岳正的这件东西。 随意地摆了摆手,岳正对这东西浑然不在意,他笑着说道:“既然叶老喜欢,就送与叶老了。” “岳侯大气。”叶莱连忙收起,笑着向岳正拜了拜。 岳正清楚地知道,即便这东西能打开宪宗陵墓,但其中的诡谲魔幻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还不如将东西丢出去换来叶莱的一个好印象。 他作为宗室,能被派到这里,想必和叶谦关系匪浅,此地的天地伟力难以抗衡,如果不是叶谦强求,怕是岳正已经在折返的路上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天境而已,何必要去趟圣境都觉得棘手的浑水呢? 姚贞眼睛眨巴着,她越来越看不透身侧的这个男人了,若是东西在她手中,她是决计不愿意让出来的,可现在岳正分明是如此大方,看来对舍得二字已经悟透了! “是了,就在那个峰上,金大人你看看,这个时辰把图和太阳对一对,是不是这方位就完全出来了?”叶莱得意地说道,一边还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多谢叶老解惑,走,希望后面不要再遇到这般的天地伟力了!”金峰感慨地说道,若是他一个人带队过来,怕是都有陨落的风险。 众人按照地图的指示,向着那处极为突兀的山峰走去,漫天的飞雪又跳起了舞蹈,似乎将未来的杀机悄然掩盖! 第558章 石门大开诡异现 正所谓有诗云:山高冷峻嶙峋处,风寒彻骨冰魄崖。此地寂寞无人来,帝王久安幽冥殿。 西梁宪宗被安葬在这刀离雪山之上,已然是有近万年的时间,现在却有另一个人间帝王做着长寿的美梦,前来叨扰他的沉睡,也不知他的墓道中留下了怎样的后手。 王守开因为实力最强,走在了人群的最前方,他冷冷地看着那边的冰原,只觉得像是人力所雕琢。 “你们看那里!”王守开指着远处山峰前的平台,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金峰直接飞身而起,立在了天穹之下,他的眼中流露出金色的光芒,这是他金行法力构筑的神目,能够透视远方、洞察天地。 他似乎变得很是惊讶,喃喃地说道:“这是一处广场,被冰封冻住了,广场的前方还有一座石门,关键是” 旁边的李义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叫喊道:“关键是什么!金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 “那石门是开着的。”金峰冷声说道,此言一出,李义的脸色也冻住了,他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但也没开这个口。 侯兆德在一旁摇了摇头,轻笑着解释道:“或许这万年时间中,有其他人来探索过宪宗陵墓。” “对对,就是如此。”李义也是赞同他这个观点,连忙点头说道。 金峰一挥衣袖,决绝地开口道:“不管情况如何,我们总归是要去看看的,否则圣上那边就难以交代了。” 众人听到此话也是面色凝重,岳正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不想姚贞捏了捏他的手掌,冲他摇了摇头。 只见王守开冲天而起,整个人就向着那片广场而去,他心中虽然对此次的行动恼火至极,但叶谦既然有命,为人臣子还是尽量完成的好。 身后的几名圣境,和还剩不到一百名的皇室亲军,也纷纷加快了脚程往那边赶了过去,岳正却听到姚贞传音道:“夫君,咱们还是靠后点,尽量小心些。” “冰封渐黑,不是什么好事!”姚贞雪白的素手指了指地上被冰封住的这一片广场,她此刻眉头紧蹙,双目之中满是担忧。 本来极为纯粹的寒冰之力,却是被地底的黑气逐渐浸染,底色竟然成了死死的黑气,岳正也觉得惊诧,刚刚那雪崩的天地之威犹在眼前,可现在却被魔气 “岳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快跟上啊!”金峰远远地便看到岳正和姚贞两个有些止步不前,连忙折返回来提醒道。 岳正也不多话,只是指了指地方那一团的黑色,金峰顺着岳正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蓝色的冰层下面大片的黑气,他面色陡然一变,但瞬间之后又变得正常起来。 “岳侯,莫要声张,且下去看看再说,有事自然有人顶着。”金峰看着那李义的方向,眼神莫名地说道。 岳正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他也是看李义和侯兆德不爽许久了,若是能够借着地利之便,将这两个人一并解决掉也好。 冲着姚贞点了点头,姚贞也默默凝视着他,轻轻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扑闪的整齐睫毛很是可爱。 两人便在空中加速,向着大部队的方向追赶而去,众人在石门的前方停住了,这门很是巨大,冷峻的门板很是宽厚,差不多有一人那么厚,上方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冰霜的下面雕刻着极为粗犷的花纹,叶莱很是激动竟然打出一枚火光,靠近门板细细地观察起来。 “西梁的风格没错了,肯定是这里!”叶莱激动地叫喊着,借着他的火光,岳正向着里面的甬道偷瞄着。 只见门口的寒冰向着里面蔓延了一大片,靠近门口的石板也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岳正淡淡地说道:“这门打开有许久了。” 叶莱看着门缝后面的情形,直接将他手中的火苗打出,微小的火苗儿撞在了里面的石板上,持续往火苗中注入着法力,好几息之后,石板上的坚冰才开始融化。 “这冰应该是五千年前产生的,这门差不多也是那时候打开的!”叶莱很是笃定地说道,岳正也是惊了,还有这样一手,直接烧化掉冰凌便能知道冰何时形成的? 那边的侯兆德自嘲一笑道:“还是叶老高明,我刚刚看到门开了,还以为里面的宪宗出来了呢!” “看来是和我们一样的角色啊!”他笑着说道,却是让众人面色一冷,哪有这样奚落自己人的。 岳正心中讪笑,也不知这人的湘王府长史是怎么当上的,竟然如此无智,众人都快将他当成众矢之的了。 “我们这就进去?”金峰试探着询问道。 王守开点了点头,金峰见他点头,也算是心中一松,有了王守开这心圣五阶之人出手,下墓一趟的把握大增。 “终究只是开了一条缝隙,看我将这石门洞开,也好叫下面的东西畏惧阳光。”王守开极为笃定地说道。 众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这是此地的风俗习惯,传说一般人死后是归于坤母管辖,是属于地下的势力。 若是探墓之时,将墓室的大门洞开,让阳光照射进去,便会得到太阳的庇护,从而墓中的邪物就伤害不了他们。当然这只是人们的期待而已,要说这帝王墓没有大恐怖那是不可能的,光那道境的羽壳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王守开飞身而起,整个人和巨大的石门对视着,整个石门有约莫百丈那么高,宽度也是差不多,中间露出小小的缝隙,勉强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黑色的缝隙连接着未知的世界,岳正并不完全知道王守开动作的意义,但能够猜出他怕是想让众人对下面的行程多些信心罢了! 几十丈的气掌在半空出现,王守开是以气为手段,天地之间的空气、水气、云气等等都能成为他的手段,端得厉害无比,要不然叶谦也不会让他做法玄郡的郡守了。 据称整个法玄郡的宗门就有七八个那么多,明面上的圣境就有四五个那么多,而根本没有统计潜修的那些圣境恐怕还有几个,要压服这样的郡城,可见王守开的实力。 气掌越来越凝实,王守开猛地往前一推,气掌蕴含的力量层层叠叠地爆发开来,门口的石门开始颤动,上面的冰霜也被磨灭,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石门被寒气冻得极为结实,几乎和下方的石板连接成了一片,王守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好像推得很是吃力。 岳正看了看下方石门好像被隆起的冰面给挡住了,他心思一动有心和王守开交好,手指尖朝着那处点去,只见紫色的异火在他指尖形成,向着下方的门缝处慢慢飞去。 异火温度极高,是这山上坚冰的克星,他那异火只消撩动过去,只见门缝的坚冰开始慢慢融化,与此同时,宽厚的石门也可以推动了。 “砰”的一声,烟尘飞扬而起,原本黑洞洞的墓道终于在万年后让阳光照亮,王守开落到了地上,感激地说道:“谢过岳大人相助。” 金峰看了看里面,只见巨大的甬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青墨色的石砖依旧平整,两边的壁画也不知是用什么颜料画成,即便到了现在,也是活灵活现的。 叶莱上前看了几眼,满是激动地说道:“这是坤母神像,坤母神像啊!梁宪宗夜梦坤母图,怪不得他要建这样的地宫呢!” 岳正也是连忙上前,只见这一幅幅壁画是用极为硬朗的笔法表现,一张张都显得极为的写实。 第一幅图便是所谓的梁宪宗像,只见一个身着红袍的帝王,正在接受着子民的朝拜,旁边还刻着梁宪宗的生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功绩似的,这一幅壁画的空白处写满了对他的歌功颂德之言。 第二幅图没有任何的文字,画得也很抽象,只是看上去那个红袍的帝王睡着了,而头顶上却是出现了一排宫阙楼宇,像是在睡梦中遇上了仙人。 “按理说来,那个时候宪宗的修为已经是圣境,怎么会夜半生梦呢?”叶莱疑惑地说道,众人也在此欣赏着壁画,没有人知道答案,只是沉默地看着墙上的壁画。 第三幅画,梁宪宗的个人像陡然变小,一个女子的轮廓出现在了壁画的中央,最为诡异的是面庞的地方完全是空的,像是画画之人有意为之。 “这就是坤母吗?”岳正指着墙上的女修问道。 “是,坤母真是古往今来最为美丽的女子,我都没有言语来表达了!”叶莱的眼中有几分痴迷,其他人也都是一样,就连姚贞也是痴痴的望着。 岳正心中瞬间绷紧了,他捏了捏姚贞的小手,传音问道:“贞儿,该怎么形容坤母的美丽呢?” “这样的姿容简直难以描述,我在她的面前都感到自惭形秽,你让我说,我怎么讲得出来啊!”姚贞咬着嘴唇,有些为难地说道。 岳正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越发得担忧,这还没深入到墓室的深处,就发生了这般诡异的事情,众人皆醉,惟他清醒,难道这是他修炼了《坤母经》的缘故? 不敢再联想下去,岳正咳嗽了两声,笑着提议道:“前面有墓道,不如我们再往前面去看看,是不是有那史料中所说的那般恐怖。” “能得见坤母之容貌,即便让我当即去死,我也是甘心的!”侯兆德满面的笑容,他倾慕地看着墙上的壁画满怀欣喜地说道。 众人有些打趣地看着他,但是岳正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死气,以及那漫不经心地说出的死亡之言。 岳正捏了捏姚贞的手心,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直接传音道:“此不祥之言,可是众人却都没有感觉,贞儿,你不觉得诡异吗?” “夫君,你且等会,我运起冰心看看!”姚贞听得岳正的传音,也是心中一惊,连忙向着岳正传音道。 她运起自己的功法,浑身好像失去了人的气息,手心处变得极为冰凉,摸上去就好像一块冰一般,她的双眸中蓝光一闪而过,那种深深的幽蓝让岳正都有些心惊,朝着壁画看去终于是面色一变。 “有点诡异,我看到的脸部居然是空的。”姚贞向着岳正传音道。 “我也是。”岳正沉声传音回道,姚贞听了此言,也是心中一松,她冰冷的双眸看看四周,心中也觉得分外的寒冷。 “岳侯,我们走!”金峰指了指那边的甬道,向着岳正提议道。 “走,我们去看看宪宗之皇陵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王守开也是兴奋地说道,言语之中仿佛把皇陵当成了仙境,浑然不把危机当回事了。 常固城此时脸色大变,他连忙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小小钢鞭,再看看那壁画的内容,大声怒吼道:“都停下,王大人,你再好好看看坤母,有容貌吗?” 此言一出,王守开也是本能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运起自己功法中的“定心篇”,喃喃自语道:“玄气定心,邪魔不侵!玄气定心,邪魔不侵!” 手指上闪过一丝玄奥,猛地朝自己的眉心一点,冷冷地说道:“妈的,差点儿着了道,玄气定心,邪魔不侵!” “玄气定心,邪魔不侵!”他再次大声吼道,一股气波从他身上发出,四周的众人打了个激灵,再朝墙壁上看去,一个个都骇得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坤母呢?”侯兆德大声地吼道,他刚刚说了如此的重话,心中只觉得有些后悔。 “得亏前辈提醒,否则真的要栽在这里了!”王守开恭恭敬敬地向着常固城手中的小钢鞭行了一礼,脸色才渐渐恢复。 叶莱依旧是阴晴不定地站在壁画前面,他先是摇了摇头,又仔细看了一会后,又冲着墙壁点了点头,整个人完全变得很是困惑。 “叶老,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咱们当中就属你最博学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峰急促地询问道。 第559章 冰中雪虫噬生魂 叶莱再次看了看壁画,脸色变得更加地苦涩,他幽幽地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梁宪宗和我们中了一样的法术!” “怎么可能?”常固城举了举手中的袖珍钢鞭,冷声地说道。 “如果施术之人是道境呢?”叶莱也是反呛道,一听这话,常固城一下子也不说话了,道境和皇帝本就是敏感的话题,他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他的父亲也是一名道境。 金峰面色也极为凝重,他看了看上方的壁画,也是沉声说道:“这简直是怪事,我们这么多圣境,居然会被这么多年前的壁画给迷住,简直是闻所未闻!” “或许这画的就是坤母呢?”岳正幽幽地说道,他修炼了坤母留下的《坤母经》,却根本没有被迷惑住。 金峰摆了摆手,有些烦躁地说道:“岳老弟,你就别说这些个俏皮话了,叶老,您也别想了,我们去前面看一看,或许有什么新的发现。” “哎,走!”王守开叹了一声气,便向着前面走去。 “王大人等会!”金峰叫住了王守开,在他有些不解的眼神中,金峰拍了拍他旁边的皇室亲军道:“小子,到你上了,你放心,你家里人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王守开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这等规矩,凡在秘境探索,若是圣境过去,势必会带些天境的炮灰用以探路,这也是大陆一直以来的规矩了。 那汉子朝着金峰拱了拱手,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旁边人的手中拿过照明晶柱,鼓起勇气向前方走去。 众人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循着他走过的地方向前走,里面渐渐变得黑暗,前方微弱的荧光,也让众人有些不适。 “哎,这他么的鬼地方,马庸这厮怎么受伤了呢!我实在是不想来这种地方!”金峰骂骂咧咧地说道。 李义也是看了看他,冷声威胁道:“金大人,这可是为皇上办差,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意见?是不是对皇上有什么不满?” “你个没卵子的阉人,要不你给我探路如何?”金峰是舍不得自家的弟兄,这才抱怨的,而李义的言语却是让他有些出离愤怒了,他冷冷地说道像是要和李义动手似的。 岳正心中暗笑,这个老太监是怎么爬到这位置上的,分明就是人憎狗厌嘛! 这时候,前面探路的皇室亲军却是停住了,他举着手中的照明晶柱,转身向着金峰喊道:“大人,前面有下去的阶梯。” 金峰点了点头,见他的腿脚似乎有些发软,面色也变得苍白,知道他怕是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 “去,按照计划换人!”金峰冷声说道。 只见皇室亲军队伍中,又是一人走上前去,最先负责探路的那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缓缓向着后面退去,把探路的任务交给了他的伙伴。 “继续走,不要停!”金峰继续指挥着,探路人举着手中的照明晶柱,继续向着下方走去。 石梯年代已久,台面上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似乎是因为海拔的关系,平整的台阶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的灰尘。 众人纷纷沉默着,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唯恐惊扰了地下的亡者,即便是胆量颇大的姚贞,也把身子往岳正的怀中靠了靠。 岳正紧紧抱住了姚贞的娇躯,嗅着她发丝中的冷香,向她传音道:“贞儿,可是有些害怕?” “嗯,稍稍有一点!”姚贞也是传音和岳正聊了起来。 “是害怕地下的亡灵吗?” “不是,我有点怕黑!”姚贞淡淡地回答着,可这答案倒是让岳正惊住了,这贞儿怎么会怕黑呢? “黑夜有什么好害怕的!”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是夫君没有被关过小黑屋,母亲死后,我哭闹了好几回,爹爹便将我关在小黑屋中锁了好几天呢!”姚贞平淡的话语中,却满是萧瑟的意味。 岳正听到这里,对怀中的女孩更加怜惜了,她冷漠黯淡的性格不是一天形成的,怕是日积月累才变得如此。 抚了抚她的发丝,不想姚贞继续传音道:“夫君,等会小心些,我感觉到前方有丝丝寒气,但又好像是什么活物!” 探路人又是向着后方叫喊起来,岳正也是从沉思中被惊醒,他向着前方看了过去,只听那人指着前面黑雾大声叫唤道:“前面有一具尸体!” “去看看!”金峰继续指挥着,那人向着金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几步探看过去,四周黑漆漆的,一具尸体躺在众人面前显得格外渗人。 探路那人摸上了尸体,那人早就逝去,可是因为此地天寒地冻的气候,他的尸体才能保存至今。 “死透了,手上的储物戒指好像也失去了灵韵,一碰就化为飞灰了!”探路人急忙回答道,储物戒指也是有使用寿命的,若是无人使用,内里的空间会逐渐萎缩,直至将所有的物件湮灭掉。 岳正刚要跟着几个圣境上前,不想被姚贞拉住,他俩的位置本就靠后,这般动作倒是也没人注意到。 王守开大步上前,夺过探路人手中的照明晶柱,向着地上的尸骸仔细看了过去,手指在空中一拨,那尸体上的衣物就化作了飞灰。 这个王守开是个勤政的郡守,也是粗通刑名之事,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起来,几息之后,他缓缓站起,给众人说起他的观察来。 “这人生前是个圣境,好像比较擅长用冰系战斗,胸口上有一处伤口,似乎是浑身的血液被抽走了一般。”王守开细细解释道。 “王大人,你太心急了,这人的衣物我还没看清,但粗粗扫了一眼,应该是前代李朝的服饰,看地上那枚血玉,这是李朝北地之人的风格。”叶莱也指着地上仅存的玉佩说道。 “嗡嗡,嗡嗡!” “什么声音!”王守开大声喝问道,站在旁边的探路者,指了指那边的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王守开连忙回过头去,只见地上有几枚像是冰渣子一样的东西,在不断地抖动着,冰渣的外壳也在碎裂。 “光明符。”金峰大喝一声,向着此地的穹顶打出一道符咒,只见漫天的亮光将此地照亮。 岳正抬头扫视,只见穹顶的上方果真是山洞岩壁,他有些咂舌,心中暗道:难道这宪宗墓地真的把刀离雪山凿穿了? 不应该啊!这可是九岳之一,秉承天地福泽而生,怎么会有如此的异常存在,更别提在它之上修筑墓地了! 姚贞见岳正眼神游离,连忙捏了捏他的手掌,指了指那边道:“夫君,快小心些,那东西是雪虫,专门吃人魂魄!” 听得姚贞的言语,王守开和其他几个圣境,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可那个探路人却是一动也不动,金峰大声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却是不料那人直接张开了嘴,一只雪白色的虫子像是变成他的舌头一般,向着外面窜了出来,金峰离得近看到其中的情形,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人的后脑勺已经被钻出一个大洞,里面的脑髓、脑浆子已经被吸食了个干净,雪白的大虫从他的眼窝、鼻孔、耳朵、嘴巴钻了出来,像是个无辜的蚕宝宝般看向众人,不住地张着它们的嘴巴,像是要跟他们这些人类讨食吃。 “什么鬼东西!”常固城怒吼一声,从储物戒指中拿了一寻常的金瓜棒子,抡出巨力向着那虫人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人的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可是那些个雪虫根本没事,飞速地窜了下来,向着众人的方向爬了过来。 “妈的,去死,万剑!” 金峰一声怒喝,手掌猛地往前一推,只见无数的金剑在空中形成,向着下方的雪虫直刺了过去。 “当当”的声音响起,只见这些雪虫身体之上瞬间筑起一道冰甲,挡住了那些飞剑,移速不改继续向着那些皇室亲军爬过去。 “啊,什么鬼东西,我的脑子里好痒啊!”站得靠前的一个皇室亲军,怕是痒得不行直接叫了出来,用脑袋朝着旁边的石壁猛地撞了上去。 转身的那一刹,岳正分明看到,他的后脑勺上已经有了一个大洞,连忙叫喊道:“天境的,快些往后跑!” 几十个拿着照明晶柱的皇室亲军连忙惊惧地向后跑去,可是依然有几个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岳正知道这些人怕是也成了虫子的养料! “夫君,虫子好像不敢攻击你!”姚贞在岳正身侧传音道。 “我感知到它们在你四周十来丈的位置就停住了,然后纷纷折返回去。”姚贞继续说道,她心下连忙猜测道:“莫不是用火?” “用火攻试试!”岳正连忙喊道,他调出一丝异火,但看到侯兆德也是用出火行,他的速度便微微放慢了些。 只见侯兆德放出一道火柱,向着雪虫多的位置烧了过去,那些雪虫似乎被激怒一般,向着侯兆德的方向就冲过来。 “怎么会没用!”侯兆德面色猛地一变,周身升起一道火罩护住了自己的全身,却听那边的岳正喊道:“侯大人,坚持住,把雪虫都吸引过去,我用异火助你!” 侯兆德听了这话都要吐血,看样子这雪虫很是厌恶热气,见侯兆德升起赤红色的火罩,纷纷围了上来。 这些雪虫或爬或飞,在侯兆德四周围了一片,它们口中吐出大片的寒气,向着侯兆德的火罩覆盖了过去。 “我师天地,炎火汹汹!” 侯兆德用出咒术,他四周的火焰好像是加深了几分,向着那些雪虫漫卷过去,可这些雪虫岿然不动,似乎根本不害怕这种热力般。 “难道不是异火?”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夫君且试试,刚刚都开口了。”姚贞在旁边开口提醒道,岳正也是连忙点出几道紫色的火苗,向着雪虫的方向灼烧了过去。 “烧!” 紫色的火苗尤为的显眼,停在了这些雪虫的附近,其中炎燥的力量直接涌出,一丝小火苗瞬间变成了巨大的火球。 雪虫依旧没有退去,只是身上好像多了几层寒冰,侯兆德看着岳正用出异火,但却没什么作用,也是朝着几人大喊道:“我当靶子,你们快来帮忙啊!” 王守开、金峰等人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打出自己的杀招,雪虫有几十条之多,但往往需要好大的力气才能将雪虫杀死。 侯兆德的法力慢慢减少,看着包裹而来的寒气,心中也是紧张得大叫道:“我的法力不多了,快些帮帮忙!” “有什么灵丹快吃呀,还留着做什么!”李义用他尖细的声音提醒道,一边打出道道阴风向着雪虫击了过去。 侯兆德心中快气炸了,再无之前的儒门气度,大声叫骂道:“死太监,我哪像你有这么多的宝物,手中灵丹就没几颗!” 李义一听这话也是自觉理亏,但听到他辱骂自己,手上的动作马上便慢了几分,他心中也是恨煞了这个家伙,居然敢这般辱骂自己,再加上他是湘王的近臣,一时间心中也起了杀意。 “这东西好生难缠,侯长史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赶紧使出来!”李义挑拨似地说道,而此时侯兆德也不想跟他再作口舌之争,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挡下雪虫的攻击。 叶莱一边打出攻击,一边疑惑地说道:“不对啊,这雪虫我也知道,但这次的怎么这么诡异呢?难道是什么上古的品种?” “快别说了,先把兆德救下!”王守开冷声说道,他可不想这时候就折了一个圣境。 “金大人,困术!” “好!” “气海如波,万顷之压!” “金剑如林,有此困阵!” 白色的气压向着雪虫而去,天空出现无数把金色小剑,向着地上激射了过去,而侯兆德的火罩也适时地向上飞去,像是要赶忙逃脱雪虫的包围。 第560章 雷霆灭虫遇血河 侯兆德脱困之后,瞬间向着阶梯的方向飞去,他心有余悸地落到了岳正的后面,有些疲惫地开口道:“岳侯,能不能给颗回灵丹?” 听得他声音诚恳,岳正却没被这厮骗过,分明就是想试探他,岳正随手丢过去一颗瓶装回灵丹,见他笑着收起拿在手中就是不吃。 但见他手中荧光微动,一枚青色的丹药出现在他的手指中,很快便将丹药吞入了口中,他还拱手向着岳正谢道:“多谢岳侯赠药。” 岳正微微笑了笑,姚贞看到这一幕当即就要发作,盖因岳正所有的丹药都是周瑗君所炼制,丹体颜色因为月华浸染的缘故都是玉色。 捏了捏她的小手,看着她清冷的面颊,岳正嘴角微微翘起,姚贞知道这是夫君要阴人的表情,遂也熄了计较的心思,反正这侯兆德在她心中也跟死人差不多了。 再看看那边,所有的雪虫都被王守开和金峰压制住了,一条条白色的大虫,像只放大版的冰蚕,但前头的虫牙可比冰蚕厉害多了。 “这些东西真难杀死,我的火罩刚刚差点被它们打穿了!”侯兆德恢复过来后,匆匆站到了王守开的身后说道。 叶莱上前几步,面色有些凝重,借着光明符的亮光,勉强看清了这些雪虫的样子,但见它们的身子上竟然有一条红色的细线。 “这是血尸线?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明明还活着呀!”叶莱大声问道,但久久得不到任何的答复,其他几人没有他那般的见识,也只能沉默着。 岳正倒是博闻强识,他好像看过一本《大陆魔物集》,其中倒是对血尸线有过记录,相传被污浊血气污染过的生物,便会在身体上出现一道血线,往往这个生物便会成为一副不死不活样子,所以便称为“血尸线”。 “可是没有那么重的邪气啊,而且我的异火好像对它也没作用。”岳正喃喃地说道,他看向了犹自在困阵中挣扎雪虫有些不解。 “要不先让他们往前走,我们两个在这里按一按这些东西?”金峰向着王守开提议道,他也没想到还没往里走多远,就碰上了这样的邪门玩意。 王守开听到他的建议,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他平淡地说道:“不成,不成,这些东西不消灭掉,我们回来怎么办?” 他的言语里分明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原本的他倒是自信满满,想来他心圣五阶的修为,什么难关过不去,不想这地方这么邪门,先是之前的天地之威,还有现在面对的诡异雪虫,完全是将他难住了。 如果只是他一人来此,直接横冲进去就好,可刚刚那具尸体却让他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他隐隐觉得地上那人生前的修为怕是不下于他! “你们看看有没有克邪破妄的招数,这些东西都被困住了,我就不信这么邪门的玩意没有克制的法门!”王守开向着众人提议道。 叶莱紧锁着眉头,看了看岳正道:“岳大人的异火,是天下至阳至烈的物件,这都对付不了它,还有什么东西能克制它呢?” 侯兆德心中一叹,他火行的法力和岳正的异火一比,明显是要差远了,也不知谁才是圣境啊!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吃瘪过,心中满满的烦躁。 “要不岳大人再试试?”旁边的常固城连忙提议道,他生怕众人没了法子,又要动用他的道境物件。 岳正看着常固城有些闪烁的眼神,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次倒是不准备完全用异火之力,需要加些别的试试。 只见他的手上紫光闪动,一缕异火在他的手心之上灼灼燃烧着,他调动丹田内的雷法,深紫色的电光在异火之上跳动着,显得要比刚刚声势浩大许多。 “雷火之力!”众人也是吃惊地叫了出来,他们原本以为岳正的异火就是他的杀手锏了,没想到岳正还藏着雷灵之力。 姚贞见到这些人惊诧的表情,心中也是暗笑,若是让你们知道夫君还会空间之力,怕是你们都要嫉妒了! 噼里啪啦的电弧向着雪虫处涌了过去,炽热的火焰伴随着闪烁的电光,终于是让雪虫有了丝丝的恐惧。 它们本是那地上逝者的灵兽,因此人靠着御使雪虫横渡血河,却被血河的魔气沾染,人陨落在这里不说,更是导致雪虫变成了嗜血暴戾的新物种。 千年未有外人来此,一个个都化作冰凌沉眠于大地,而生人来此又重新激活了他们嗜血的本能,一个个变成无情的猎手。 雷火之力无比的汹涌澎湃,王守开和金峰对视一眼,连忙给岳正的力量透了个口子,电光从那缝隙中钻进雪虫的困阵之中,岳正心神一动直接朝着一只雪虫处包了上去。 电光让它们的躯体酥麻,身上的那道血线也变得模糊起来,黑气从他们躯体中慢慢渗出,紫色的异火仿佛看到了最为美妙的食物般,火舌漫卷朝着雪虫的身躯包了过去。 “岳侯,打得好!”金峰在旁边高声叫好道,雪虫的躯体渐渐蜷曲起来,其他的同伴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也沾到了异火。 可是已经被困的邪物,终究是逃脱不了被净化的命运,岳正只需心神一动,这夹杂着雷电的异火就往雪虫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吱吱,吱吱。”原本凶悍的雪虫,这时候急得叫了起来。 溅射的火星子烫得它们在困阵中乱窜,急于逃脱的它们不停地往周遭乱撞着,王守开和金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些诡异的东西还是有些实力的,他们丹田不断流逝的法力就是明证! 金峰从衣袖中取出两粒丹药,自己径直服下一颗后,便将另外一颗直接丢给了一旁的王守开,王守开也不犹豫直接吞服。 面色稍稍有些红润的金峰,继续向着岳正说道:“岳侯,还请你多放些雷火灵力进去,早些把这些雪虫焚化掉,这东西太他娘的诡异了!” “半天才能弄死一只不说!就连拼命反抗也如此凶悍!”王守开苦笑着感慨道,听罢,岳正也是从善如流,手心朝着阵中摆动了几下,又是几道的雷火直接在他手中出现。 几十只雪虫很快便遭受了灭顶之灾,炎燥烈火夹杂着灼灼电光,一只接一只的雪虫渐渐都变成了飞灰。 烧化后的雪虫之上,一股子黑气渐渐融合到一起,困阵也无法将它们困住,皇陵的深处仿佛有一股吸力,将它们往里面不断地抽拉进去。 “这是什么?”岳正好奇地询问道,却见叶莱看了这团黑气,隐隐有了猜测道:“这怕是造成雪虫变化的原因了,我们再往深处去看看!” “也好。”王守开连连点头道,此时的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想看看造成这一切的缘由。 金峰扫视了下众人,对着他们讲道:“你们先恢复下实力,我去唤我的弟兄,看看此次到底折了多少人手!” 看着地上脑髓都被吸食干净的尸体,金峰心中别提多窝火了,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手下,都是个顶个的好手,现在居然死在了这么个无名地方。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金峰也用上好的裹尸袋将手下弟兄包裹起来,就准备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家人。 继续前行着,前方拿着照明晶柱的皇室亲军,似乎士气极为低落,耷拉着脑袋、眼神也是极其的麻木,似乎就像是在等死一般。 “换人,换人,时间差不多了!”金峰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隔一会儿就换人让他们一个个都能适应些。 李义嘴碎怼人的毛病好像又犯了,他冲着金峰说道:“金大人,我记得你之前在皇爷面前可是称赞过你手下的精兵强将的,怎么着,精兵强将就是这模样?” “李公公可是有什么不满,若是有自信不如您来做那探路之人?”金峰言语之中夹枪带棒,看着李义极为不客气地说道。 李义是个聪明人,他终于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似乎其他几个圣境,都用极为嫌弃的目光看着他。 终于是意识到问题,他才连忙闭了嘴,悄摸摸地站到了一边,和对他态度稍好些的叶莱站到了一起。 “大人,大人,您来看看!”前方举着照明晶柱的那人连忙喊道。 金峰听他喊声急促,唯恐手下有人再像刚刚那般遇上危险,脚尖轻轻点地,人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去。 几息之后,金峰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带着几分兴奋道:“大家伙快过来看看,这万年前的机关人倒是雕琢的不错!” “万年前的机关人?”岳正喃呢道,他的脚步也是不慢,拉着姚贞的小手就向着那边飞去,他倒是好奇是怎么个样子的东西! 只见平坦的石砖铺就的广场,无数手中拿着弓弩的木人,直直地站立着,他们和岳正差不多高,手中的弓弩也很是油亮,像是根本没有经历过时间的侵蚀。 “有一层薄冰,看来是前面那人用绝对的严寒将它们冻住,所以才有了我们看到的这个模样。”叶莱刮了刮木人的身体,仔细地解释道。 看到远处的地上,好像有不少的箭矢,而且最令人震惊的是,有些箭矢直接穿透石板,即便有些风化,可依然能想到千年前射出时的那一刹是如何的经验。 岳正倒是精明,推了推这木人,发现这木人好像都是可以移动的状态,他衣袖一挥,几排的木人都被他收了起来。 “岳侯还看中这些东西?”常固城有些不解地询问道,他是皇城卫军出身,倒是从来没遇到过装备短缺的问题,但岳正可不一样,岐川都督府中的有些郡城,就连守城之物都不是那么全。 “前段时间,圣上将施隽调到我西南,除了修筑刀离郡城,其他的事情也要央求他帮帮忙啊!”岳正笑着回答道,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呢!只要能提升实力,落了点点面皮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王守开看了看岳正,也学着岳正的动作,收起了一大片的持弩木人,两人皆是选取品相好的收取,很快几千个木人就寥寥无几了。 金峰看着面前仅剩的一些木人,也是有些苦笑着说道:“王大人、岳大人,你们这也太会精打细算了!” “呵呵,家底子薄,没办法!”岳正嬉皮笑脸地说道,金峰一听心中也是理解,岐川都督府是四大都督府中实力最弱的,前些日子还坚持着和孟国打了一仗,据说都快把川南的一些府库搬空了。 转头看看这些万年前保存到现在的机括,金峰也是笃定没什么危险了,朝着那探路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继续往前了。 岳正看了看剩下的那些木人,被巨大的力量击碎,一排又一排地倒在了地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价值了,便也跟着探路之人继续走着。 依旧是低温的环境,但前方好像多了些湿度,岳正运转《水神宫密录》的速度渐渐加快,他动了动自己的耳廓,好像听到了什么水声。 “夫君,我的心头好像有些压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姚贞面色有些发白,向着岳正传音道。 岳正冲着她点了点头,也是传音回答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最前方的探路之人,指着前方的河流说道:“大人,前方有条河,听还有水声呢!”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金峰连忙叫唤道。 又是行进几步,只见一条波涛汹涌的河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有人都有些压抑,因为整个河水泛红,闻着还有股血腥味道。 “血河,血河”李义尖细的声音叫喊着,他已经有些慌神了,刚刚那个人的死状让他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 金峰看着面前的河水,眼神复杂,冲着前方的探路人吩咐道:“丢个东西进去,看看血河是个什么情况” 第561章 极恶之地血腐身 听得金峰的吩咐,那人决绝地看了眼河面,向着金峰拱了拱手,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大刀,运起灵力向着血河对岸抛了过去。 血河倒是不算宽阔,只有几十丈的宽度,一般这种河流在修士看来,轻点脚尖便可跃过去,但此处诡异还是小心些为好。 大刀像是陡然变重,只飞了四五丈的距离,便直接落在了血河之中,强大的腐蚀力瞬间让亮白的刀身变黑,直至变成了一缕白烟。 最前方的探路人有些害怕,他向着后面微微退了几步,见血河只是腐蚀了他的武器,便鼓起勇气又向前走了几步。 “好像平静了。”那人有些惊喜地吼道,却不料在他声音刚刚放出的刹那,血河直接变得凶暴起来,一个浪头直接往他的身体这边卷来。 “刺啦”一声,他身体的正面好像被腐蚀掉了,整个人发出凄惨的“啊”叫声,血水裹住了他的身体,他不断地挣扎终究是向后看了一眼。 恐怖的模样让人心惊,整个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血肉,黄黄的粘液从腐烂的皮肉上往下流淌,眼珠、嘴唇、鼻子的软骨都在融化着。 半边的身子被血水拖拽着,也许应该是这么说,半边身子被血水化开,慢慢变成果冻状向着血河中滑了下去。 姚贞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女人的天性让她面色发白,她不由得往岳正的怀中埋了埋,眼睛的余光向着别处瞟去,根本不敢再往那个方向多看。 “退,快退!离血河远一些!”金峰大声喊叫道。 剩下的皇室亲军,骨头都吓得有些发寒,像是疯了一般往后跑去,但是还没走几步远,他们一个个就哭丧着脸惊叫道:“老大不好了,血河把我们围住了!” “操!”金峰直接叫骂着,他这下子也是急了,冲着身边的几个圣境吼道:“大家伙用点力,尽量护一护!” 他直接飞身而起,双手合拢后急急地点出剑指,只见金色的长剑向着血河的对岸飞速地冲了过去。 可是金剑来到血河上方,就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再没有了刚刚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血河之中猛地爆开,血水变成了血色的大手,直接朝金剑抓了过去。 “一起上,我就不信什么东西会这么邪门!”王守开也冲着身边的几个圣境连忙叫喊道,他的一双肉掌猛地向河中打去,浩浩荡荡的气团,像是要将河道推开似的。 众人纷纷出手,他们几人的位置仿佛变成了孤岛一般,四周都被血河包围住了,他们出手也不再藏拙,生怕自己会像刚刚那人一般,一时间血河不住地震荡起来。 “定风波,枝蔓生!”叶莱大喝一声,只见河岸边像是多了些树木,树枝像是要向对岸延伸般,不断发出“刺啦、刺啦”的灼烧声。 侯兆德亦是打出自己的招法,只见他拿出自己的法器,一把五颜六色的羽扇,法力灌注之下,无数的火苗打在了血河之上。 蒸发所形成的白烟笼罩了这一片,常固城嗅了嗅这烟气,大声咒骂道:“都他妈好多年没闻到过这么重的尸臭味了!” “天光普照,阳燥降魔!” 他也是打出了真火,从储物戒指中拿出自己的斧头,只见斧头上镶嵌着一面镜子,镜中的金光照向了河面 热燥的金光似乎对血河有消减作用,只见河水缓缓向旁边退去,他们几人所站立的地方又好像多了一块。 “叶老,您见多识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李义不断地打出阴风护住自己的周身,转头冲着叶莱大声询问道。 叶莱也是面色一苦,这个时候,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应对此等恶阵,哪有心思给李义细细解释。 李义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一看叶莱紧紧盯住面前的血河,衣袖不断地鼓荡着,他便连忙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金符,往里面灌注着灵力向着血河抛了过去。 “大伏魔符咒!” “你居然这东西都有!” 叶莱惊声说道,他看着已经被激活的大伏魔符咒,心中隐隐有些心疼,这东西极为珍贵,若是在天极拍卖行上拍,最起码在上万灵石以上。 金色的辉光把下方的血河照得严严实实,叶莱和李义负责的这一段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叶莱看着李义探寻的目光,他叹了口气说道:“等老夫恢复些法力再同你讲。” 似乎被这大伏魔法咒暂时克制住了,血河的河面似乎没有刚刚那般汹涌了,岳正趁着这个时候,手中直接打出一道电鞭砸在了血河之上。 污浊的血河似乎极为惧怕这种力量,在岳正的感知中似乎河面都落了浅浅的一层,他冲着姚贞点了点头,但见姚贞掐动法诀,寒气不断向着河面涌去,直接冻住了好大一片。 那边金峰控住的金剑悬在血河之上,似乎隐隐和血河对峙住了,他看向叶莱道:“叶老,您快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叶莱才刚刚恢复了一丝法力,听着金峰的问题,终于也不能无视了,只能娓娓道来:“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应该是献祭流派的极恶之阵。” “极恶之阵?”王守开一手聚着气团压在血河之上,一边疑惑地看向了叶莱询问了起来。 叶莱看了看岳正,缓缓开口道:“岳大人和白部交过手,应该知道他们有所谓的献祭之术,对吗?” 岳正点了点头,又转身看了看被冻住的血河,这才安心地说道:“好像是向域外的神魔祭祀,得到什么力量。” “岳侯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中献祭之术最为厉害的,便是我们脚下的极恶之阵了!” “刚刚在甬道中,我们看到几千年前的死者,怕就是中了这极恶之阵,血液被抽走,而随身的雪虫也受了污染,才变成这个样子。”叶莱心思沉重地解释道。 岳正此刻关心的就是解法,连忙看向了叶莱,眼中充满了询问的神色,叶莱也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叹息地摇了摇头道:“怕是只有道境能破阵了!” “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叶莱叹息道。 李义向着血河对岸打出一枚金锭,却不料又没飞多远,就又落到了河中,直接化成了天地间的烟气。 “河面都被大伏魔符咒定住了,怎么还这个样子?”李义慌了,忙不迭地询问道。 “所以现在不是破不破阵的问题?而是我们能不能逃出去的问题,我说的对吗?叶老。”金峰冷着脸问道,心中也是急得快吐血了。 常固城捏了捏那微缩的钢鞭,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依仗,若是旁人陨落在这里,他应该也能靠着父亲常胜给的钢鞭活下来。 听到叶莱的这话,姚贞紧紧抱住了岳正,她依偎在岳正的怀中,她抬起她的螓首和岳正对视着,她喃喃地说道:“夫君,就算贞儿拼着自爆也要让你出去!” “好贞儿,别瞎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岳正在她的额头一亲,他能感觉到身侧这个女子的决绝,无论她昔日做过什么,此时此刻,她依然深深爱着自己,这也就足够了! “放心,夫君不会让你这么去的!若是你”听得岳正的情话,她也分不清这是真是假,但又何必弄清楚呢?他心中有我便行了! 两人在此你浓我依,只见金色的符咒慢慢开始黯淡,李义也不再藏着掖着,从储物戒指中又拿出两张大伏魔符咒,冷冷地说道:“咱家居然要陪你们死在这种地方,你们看好了,我还有两张,只能帮你们拖延一会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湘王殿下还没登基,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死在这里啊!”侯兆德的心态快崩了,大声地哀嚎起来。 “废物,废物,陛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臣子!”李义大声呵斥着侯兆德,这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 岳正根本不想听这些聒噪,他感受着姚贞身上的气势,仿佛有一种狂暴被她压在了身体的最深处,他知道必须做些什么了,否则这个傻丫头必然会做些什么的! “等我一会,或许能想到些法子!”岳正极为自信地跟姚贞讲道。 姚贞抬起她那绝美的螓首,听着岳正坚定的言语,没由来的对他多了几分信心,她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回答道:“我相信你!” 连忙闭起双眼,这样紧急的时刻,他开始呼唤起识海中的传功鼎,这尊神器仿佛也感觉到了主人那不安的心灵。 它浑厚的器型缓缓在岳正的识海中旋转着,散发出一道道的金光,仿佛有安神定心的作用,岳正竟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帮我找到极恶之阵的阵图、破解方法。”岳正急急忙忙地向着传功鼎传递着信息,传功鼎也没有转动,似乎都给岳正准备好了似的。 八百,这两个字出现在岳正的眼前,他只想大笑一声,果然,果然啊!金宇帝真是个神人,什么都帮他准备好了! 他不敢耽搁,心神一动之下,传功鼎中直接飞出八百颗灵石围绕着鼎身转了起来,几息之后,一大片的神文加阵图出现在他的眼前。 努力地将面前的一切记下,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将这些神文图案理解,并且指挥着众人用出来。 他看完了那极恶阵的阵图,只觉得是天下间最为恶毒的阵法了,以人血、人灵作料,腥浊腐朽之气作掩,生生不息将敌人扼制至死。 姚贞担心地看着岳正,她瞄了瞄那边的符咒,怕是坚持不住几息了,终于,岳正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中都是疲惫,把姚贞心疼的不行。 “放心,我知道怎么破阵了!”岳正笃定地说道,姚贞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此时,形势极其地危急,岳正也顾不得藏拙了,他大声说道:“几位,我已经想到破阵之法,需要以阵破阵,待会你们听我指挥!” 另外六圣一听他的话,立马是来了精神,但总有抬杠之人,只听侯兆德大声反驳道:“你不过是个天境,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就凭这个,火拳凌日!” 岳正此刻也是被气得暴跳如雷,他直接飞身而起向着侯兆德的位置攻了过去,浑身异火直接发动,一拳直接打在了侯兆德的胸口处。 侯兆德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被岳正制服了,他口吐着鲜血,只觉得经脉中一股燥气到处乱窜,有心和岳正再斗上一场,却是已经失去了战力。 “贞儿,帮我暂时封住这厮的丹田!”岳正收回异火,精壮的上身裸露在众人面前,他一手提着侯兆德,一边向着姚贞吩咐道。 “王大人,你守东南之角,用你的气脉法力,将河水往外面推!” “李公公,你站在那里,河道弯曲之处,这就是刚刚它最先覆盖过来的位置,我让你用符咒的时候,就用!” “常将军,你守在西南,用你的金光消耗血水就行!” “金大人,你在北面,任务最重,需要你抵挡东北和西北面的压力!” “叶老,你布阵用的金线、阵旗有吗?”岳正直截了当地问道。 叶莱连忙点了点头,这时候,那边的大伏魔符咒终于碎裂,只见血河潮涌,在外围的那些皇室亲军根本没有法子抵抗,被血水一浇,两三个人瞬间化为了脓血落到了河中。 血河得到了新鲜血液的补充,变得更加的狂暴,红色的血潮直接向着亲军人群中卷去,几个人避之不及,被卷到了河中。 到底是坚韧的汉子,他们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森森的白骨已经露出,其中一个汉子,看向了金峰大声吼道:“跟着金老大,老子不后” 一个悔字还没说出来,他的脸上直接被血水兜头浇了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腐烂的身躯渐渐化作浓血! 第562章 惊情焦灼布雷阵 看着几人的惨状,金峰面色之上也渐渐有了悔意,他还记得和刚刚那个汉子喝过酒,可现在却是尸骨无存的状态。 “贞,你护着他们些!”岳正径直吩咐一句,他也是飞身而起,对着叶莱喊道:“叶老,把布阵金线给我!” 叶莱连忙抛出一个金色布袋,大声询问道:“岳侯,那老朽做什么?” “叶老,你负责各处支援。”岳正此刻脸色急得发白,他看着面前的血河,似乎正在蓄力,想来下一波的攻势必定满是惊涛骇浪。 “对了,那厮也要看好!待会我们能不能出去,就要应在他身上了!”岳正意有所指地说道,他这声音极大,其他几个圣境都是听清楚了他的声音,心中一怔也是明白这侯兆德要做什么用处了。 侯兆德被岳正打得像条死狗一般,他瘫倒在地上却也能听到岳正的声音,此时他面色发白,瞬间是明白岳正是什么个打算了。 他挣扎着便要起身,他要用法力冲破姚贞给他的桎梏,不想姚贞见他还在挣扎,便又是对他遥遥一指坚冰覆盖上了他的躯体,一时半刻他再也无法动了。 血河的浪花再次涌起,它似乎是尝到了刚刚的甜头,那金峰的手下俨然成了它重点攻击的对象,地下的血河几千年来寂静流淌,几近于最为巅峰的状态。 它有自己的思想是为“极恶”,创造它的时候,十几万人遭受了重大的折磨,饥饿、刑罚、杀戮、诅咒,他们血液也是如此,深埋于地下却拥有天下最为恶毒的力量。 岳正看着下方的血河阵势,古书上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就是极恶之阵,也不知是哪路人创造了它,嗜血而又变态! “冰霜履心,极寒风暴!” 姚贞立在血河之畔,她穿着冰蓝色的纱衣,像极了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女,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血河,毫不犹豫地用出了她的招式。 手上的法印随着她的娇喝声变得越加凝实,狂暴的冰凌气息向着河面上压了过去,她泠然而立手中的长剑也是出鞘,遥遥指着血河的河面。 厚厚的冰层向着血水压了过去,这么寒冷冰澈的力量,到底还是稍稍对血河有点压制的,河水溅射而起首先向着冰层攻去,那些金峰的手下倒也暂时安全了。 金峰觉察到自己的麾下暂时安全,便也专心致志地对付起面前的血河来,但见东北、西北两面的血潮汹涌攻来,还没近身便已经问道了那股浓烈的腥臭味。 “妈的,真他妈的臭!” 还没等金峰骂出口,常固城已经是帮他骂了出来,金峰苦笑着两手同时而动,两道金光分别在他左右两边现出。 两边各是金灿灿的九把宝剑,曜人的辉光若是放到外面,必然是极好的破魔招数,可现下和血河对比,也只能说能稍稍压制。 “金剑破魔,去!” 血水还没冲过来,但金峰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他的金剑裹挟着道道破魔金光,先行向血河攻了过去。 “老金,我且助你一臂之力,破魔镜光,照!”常固城倒是离金峰不远,他能感受到金峰所面对的压力,随即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将镜子的一面对准了西北面的血水。 只听空中爆出一阵“刺啦”的声音,金光照在了血浪之上,只见一道黑烟朝天而起,似乎血水的邪气被克制住一般。 九道金剑如同雷霆般的急促,向着血河浪涛的地方劈斩过去,金光瞬间黯淡,可那涌起的血浪也瞬间气化,仿佛被金峰消减了一样。 见一击功成,金峰也是畅快一笑,他看了看那边的常固城亦是笑着感激道:“谢了老常,若是能活着回去,我请你喝酒,京城最好的酒!”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操,这鬼东西真烦!” 常固城话刚刚说到一半,便又去清理相应的河道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法力消耗的极快,但血水却并无多少的消耗。 极恶之阵便是这样,浩荡的血河阵将人困住,直到将其中之人的法力消耗干净,然后血水再一冲刷,即便是圣境人物也要骨肉消融,再不复任何的生机。 常固城瞥了瞥那边的岳正,只见他飞在他们护住土地的上方,拿着布阵金线不知道在勾画着什么,想来此人如此大名,这等事情上想来也不会作假。 “雷法之阵,岳侯这能行吗?”叶老看着岳正所画的阵型,稍稍是看出了些东西,却听岳正冷声解释道:“刚刚我用雷电去击打河面,却是让河水浅了几丝,想来是有用的。” “这不还有他嘛!”岳正满不在乎地指了指地上的侯兆德。 叶莱面色一苦,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湘王这边,我们该怎么说呢?” “叶老,我们都快活不成了,还管这尖酸之人作甚!若是咱们能活着,就禀报他被阵势杀死了呗,还能怎么说!”李义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也是开口劝说着。 听得李义说“尖酸之人”,叶莱也是朝着他的后背多看了好几眼,心中暗想尖酸之人,不是你还有谁? 听了李义的安慰,叶莱也是稍稍定了定心,岳侯看来已经是打定主意了,其他几人也没说什么,就连同为文官的王大人也没说什么! 王守开只当没听到这回事,这侯兆德和他又没什么交集,他是陛下的人,而侯兆德是湘王的人,至于湘王能不能登基,这还都是未知的事情! 他身为清贵的文官,倒是极为厌恶这眼前的血腥气,他衣袖鼓荡一阵阵的法力往外逸散着,一道道气波将血河往外推散着。 处在他周边的河面,是最为平静的一段河道了 ,河水渐渐向外扩散,就好像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力量来对付王守开一般。 “亲军麾下,你们去王大人身后避一避!”岳正见姚贞面色发白,知道她法力有点耗竭的意思了。 “贞,快服丹药,恢复下法力!” “叶老,你去帮下她!” 岳正急急忙忙地说完这两句话,便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他所要布置的阵法是叫“九天落雷阵”,但又和原版有稍许的不同。 原本的落雷阵,是靠天地之力降下落雷,而他们现下身处地底,哪里来的九天供他吸纳雷灵呢? 所以他就将目光放在了侯兆德的身上,论法力,这人是以火行之力修行上来,另外他是修行儒法之人,可以在此地向天空借来雷灵。 一切,他都已经计划好了,而唯一令人担忧的便是能不能从容布好阵法,以阵破阵,不知道他的仓促布置,能不能破了这万年前的血阵? 他向着地方抛下几颗灵石,手中的雷灵微微朝地上一点,但见雷电的紫光开始在布置阵型的金线上闪动。 此时,外面的血河似乎感知到了某种危机,它立马掀翻了姚贞的冰面,根本不畏惧那照射而来的金光,向着常固城的位置攻了过去。 “李公公,快,快,用出符咒!”岳正连忙叫喊道,李义此刻也被暴动的河水搞得手忙脚乱,此刻一听岳正的指挥,立马把早就准备好的符咒拿了出来。 “定!” 向着符咒中不断输入自己的法力,只见符咒的金光渐渐放大,笼罩住了血河的大片,岳正终于是松了口气,继续布置着自己的阵法。 九天落雷阵主要分九部,完全是按照九宫的路径排列,还好几个圣境还算是给力,否则怕是布阵的地方都被血河给挤压没了。 大伏魔符咒生效的时间内,血河的力量被压缩在它本身的河道之中,其他几圣终究是松了口气。 尤其是金峰,丹药就像是不要钱般往嘴里丢,那边王守开见他的模样,也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金大人,你这般淤积药力,怕是将来不好突破啊!” 金峰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我知道自己的资质,我现在这个实力差不多到头了,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奢望了!” “哎,你倒是个明白人,可叹我到如今还没悟明白!”王守开摇了摇头感慨道,随即他便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丹药吞服了起来。 金峰指了指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有些人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我们拼尽全力的圣境,对于他们这等天才而言,恐怕也只是修行路上的一个小境界!” 但见那片土地正中,电光开始密布,几道小小的阵法像是被激活一般,下方暂时被大伏魔符咒压住的血河,终于是感知到了危机,不惜血本地向上冲刷起来。 “果然厉害,若不是对大阵有些威胁,想来这鬼东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常固城也是激动地说道,他看了看中的雷阵心中也是渐渐松了下来。 “准备应对,符咒快撑不住了!” “下一波血河很凶,一定要抗住啊!” 岳正大声呼喝着,众人原本很是轻松的心情也是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他们看看面前的符咒依旧是金光闪闪,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 但李义的面色却是一变,他冷声说道:“咱家好像感知不到那符咒了,你们还是注意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天上的大伏魔符咒直接就裂开了个口子,金光瞬间被血色卷地碎裂,汹涌的血潮直接漫了上来,似乎要将雷阵毁掉一般! “雷暴之网!” 岳正大手张开,一片紫色的电弧向着血河的位置盖了上去,其他几人见此情形,也知道算是到了该拼命的时候! “气墙。” 王守开的招数很是简单,可他打出的气墙却极不简单,二十几丈厚度的气墙,直直朝着血潮涌来的位置对撞了上去。 身后的二十来个皇室亲军,见情形如此危急,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畏惧,生怕自己也步了前面几个同伴的后尘。 可是看到王守开招式如此浩大,整面气墙直面血河,将血河所有的涛浪都挡了下来,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王守开这般的厉害,可其他人就没他这般实力了,像李义原本只能护住自己,现下自己周身的阴气不断被血水消耗,若不是叶莱搭把手,恐怕早就被血水卷进血河之中了。 那边的姚贞也极为辛苦,但还好周瑗君的丹药管够,否则她的法力早就要枯竭了,金峰也抵抗得极为狼狈,一边的袖子都被血水腐蚀殆尽。 常固城倒也称得上是身家丰厚,一件件的宝物往外丢,倒是阻挡了血水的冲击波,此刻,岳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侯兆德,岳正知道也该用到此人了! 他猛地向地上一招,将被冰冻住的侯兆德抓在了手中,心神一动,便给他周身解开了冰封的桎梏。 拽过他腰间的乾坤袋,将自己刚刚递给他的“回灵丹”夺了过来,一把将加了料的回灵丹塞到了他的口中。 岳正是会用毒的,原本是要借助给他回灵丹的机会,给他的丹丸中加些料,但此人倒是谨慎,可现在倒也是由不得他了。 随即几指点出,侯兆德的血气快速流淌着,进了他肚子里的丹药快速消化,他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给他吃的是掺杂了幻药的丹丸,原本岳正只是想让他出个丑,可现下危急,也只能牺牲他一个,才能让众人活命了。 “侯兆德,去那阵中坐着,然后用儒法借来天上的雷系力量。”岳正在他耳边大声吩咐道,而侯兆德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直接就答应了一声。 只见他一袭白衣痴痴地跳入了“九天落雷阵”之中,他浑身法力勃发,心神已经变得紊乱,但法力还算是浑厚。 “敕令雷灵,以我身借!” 但见天地之间无数的雷电,似乎是借着他的身躯,不断地往九天落雷阵中涌动,而旁边的几人也是看呆了,没想到岳正居然如此用那人,简直是 无数的电光汇聚过来,九天落雷阵上覆盖满了电光,极恶之阵似乎也察觉到不好,血水隐隐要退却的样子 第563章 终破血阵再前行 “李公公,再用一张符咒,把阵定住!”岳正继续吩咐道,此时,听到岳正吩咐的李义,心中也是微微肉痛,总共就三张大伏魔符咒,居然都要消耗在这儿了。 看看下方的落雷阵也是设好,他一时间也变得犹豫起来,不想旁边的叶莱拉了他的衣角,指了指侯兆德的方向。 李义是个人精,瞬间明白了叶莱的意思,若是不按岳正的意思来,怕是要步侯兆德的后尘了,他连忙将符咒匆匆打出,只见要向后退却的血河,直直被定在了这儿。 河水汹涌地暴动起来,不断地向上方的金光撞了过去,它们不想被电光消灭在这里,疯了一样地攻击着。 “电光出!”岳正大叫一声,下方的侯兆德就如同一个蓄满了电力的电池一样,周身的法力不断向外扩散着。 地上已经被紫光覆盖,无数的电流通过刚刚的布阵金线,向着远处的血河缠绕了过去,众人见此情形,心中也是大为激动。 岳正手心打出一道异火之力,看着法力几乎耗竭的侯兆德,再无丝毫的怜悯之心,紫色的异火像是让雷电彻底狂暴一样,与此同时,侯兆德的身躯也渐渐被这股凶暴的力量湮灭。 电光无情地向着血河冲了过去,还没冲破大伏魔符咒的血河,直接被电光覆盖,一层层紫色的雷电,净化着其中的冤魂。 “给我灵石!”岳正大声吼道。 李义这下可被激怒了,大声回答道:“已经用了这么多符咒,还要多少灵石啊!” “你们几个圣境,一人一万。”岳正冷冷地说道,说完这话后,他径直拿出了一个灵石袋子,在侯兆德湮灭的地方,不断地丢出大量的灵石。 像是给大阵充能一般,大量灵石过来之后,周遭的电光更加浓重了,王守开缓缓走来,看着岳正情绪有些莫名。 他缓缓拿出一袋灵石放在岳正手中,冷冷地问道:“这侯兆德是什么时候,被你给制住的,刚刚很是听你的话?” “雪山上来时,冰缝中有一棵快要灭绝了的幻草,和回灵丹一起吞服便能激发它致幻的药力,我本来只是想逗逗他。”岳正一边平淡地回答道,一边往大阵的中心处放入灵石。 “可是想到以阵破阵的方法后,我也只能牺牲他了,也唯有他的儒法,能从天地间借来足够的雷灵。”岳正平静地解释道。 王守开听了此话后,心中很是复杂,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物,看着岳正问道:“这是聚雷石,怕是效果和他一样!” “呵呵,死物又怎能赶得上活物!”岳正讪笑着摇了摇头。 山洞里的这片地方,血河覆盖的位置怕是有几亩地那么大,原本腥臭的河道现在满是亮色,像是一条银龙翻身,种种的辉光耀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听,我好像听到了种种的咒骂声,像是从河里传出的!”金峰才不会像王守开那般迂腐,他指了指血河的方向,笑着开口道。 “但是附着于河道的怨灵,残忍地杀戮让他们的精神意志遗留在血河上,现下被雷电涤荡,便生了这种声音,不用管他,等会就没了。”叶莱沉声解释道。 雷光照亮了整片的大地,血色的河道不断地蒸发着,种种的腥臭味夹杂着怨灵的叫喊声,若是一般的凡人在此,估计要被这渗人的鬼叫声吓惨了。 “滋啦,滋啦”的电光声响起,整个九天落雷阵上放置的灵石越来越多,颜色也愈加的紫亮,众人的脸色也映照得发紫。 血河的波涛内卷着,可是依旧逃不过大阵的追击,金色的大伏魔符咒依旧没有消散,将血河死死地困在这里。 极恶之阵遇到了克制的雷法,也是一样要被消减,这是可惜了那么多无辜的亲军弟兄,看着仅剩的二十多个皇室亲军,金峰也是唏嘘不已。 “这侯兆德的死是我等共同所为,谁要是到外面去瞎扯,休怪老子的剑不认人!”金峰知道岳正是为了大伙,他也是不爽这侯兆德许久,便恶狠狠地开口说道。 李义本来还想嘟囔两句,但想想这侯兆德死了,对他全是好处,便也闭紧了嘴巴再不做声了。 叶莱也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道:“也怪这侯兆德在此皇陵之中轻敌冒进,一不小心中极恶之阵,这也怪不得我等。” 王守开神色莫名地看了眼叶莱,什么话都给你这老梆子说干净了,分明就是想把岳正从中摘出来。 岳正将他们递过来的几袋灵石统统倒进了落雷阵中,旁边的姚贞见他脚步虚浮,一下子搀住了他的肩膀。 “夫君,且吃了这安神丹。”姚贞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心力消耗过度,便赶忙将安神丹递到了他的嘴边。 王守开、金峰有些羡慕地看着岳正,旁边的常固城倒是直率地说道:“我等真是着实羡慕岳侯,在此杀机重重的地宫中,却有如此美人愿意倾心相伴。” “哈哈。”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心道这些你们是学不来的,谁有我这么多的功法能赐予这些美人呢? 金峰面色之上隐隐有些奇怪,他又往别处走了几步,再往岳正这边走了几步,有些奇怪地说道:“怪不得我闻不到血河中的腥臭味道,原来是岳侯身上有股香气。” 岳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解下腰上的香囊,笑着跟他们说道:“这可是我家美人为我准备的,这血腥气看来是影响不到我的。” 那边的常固城往岳正这边走了走,他摇了摇头说道:“想我常某人家中的美人也是不少,其中也不乏京中绝顶的花魁,但能给我准备些好物件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几人就在这阴沉的洞中说着些风流韵事,那边的叶莱看着洞中诡异的情景,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九天落雷阵中的灵石逐渐消耗完毕,那边的血河也快干涸,露出了下方无数的尸骨。 忍住难闻的血腥气,叶莱向着河道中巴望着,他有些感慨地说道:“万年前这些人放血之前,估计受了无数的苦楚,你看那儿,四肢都被打断了。” “咱家能看出来,你看那具尸骨宛若生前,骨头发青显然是用了某种毒药。”李义也在一旁观察着,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些感慨起来。 “都是同咱家一样的苦命人啊!” “李公公,你可不苦,谁有你这般的权势啊!”常固城在旁边打趣地说道,李义也是摇了摇头,神色莫名地说道:“你不懂,你不懂啊!” “掩!” 李义运起法力,将远处的土壤拨了过来,将横七竖八的尸体掩埋了起来,岳正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些认同,也是运起《坤母经》将远处的土层摄来,将这些古人的尸骨掩埋上。 “谢谢。”李义微不可查地说了一句,岳正只觉得分外异常,这老太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软话,也不知怎么回他,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金峰也在河道的边缘仔细地看着,他有些落寂地问道:“我弟兄的尸体呢?找不到了吗,叶老?” 叶莱径直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这些尸体是为了凝聚血河,故意挑出其中怨念最大之人的尸骸,后面被腐蚀掉的,就真的没有了!” “妈的,什么鬼地方!”金峰看了一眼下方,摇头怒斥道。 看着面色雪白的手下,金峰也算是心生怜悯,冷冷地开口道:“你们等会也不用探索了,我亲自去前面为你们探路。” “你们几个实力不行,就在后头远远跟着!”金峰本想让他们回去,可是想到一路上的艰难,也是怕他们回不去,便又让他们跟着。 王守开听到这话也是愣住了,连忙上前道:“金大人,你这般恐怕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合着咱们这些下人天生就该死?”李义竟然帮金峰开口了,就连金峰也是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李义为什么会帮他。 “金大人,不会耽误皇爷的事情!”李义又是开口问道。 却见金峰也是摇了摇头,他运起金色的灵气将他全身上下包裹住,自信地说道:“我这防御可是一绝,李公公不用担心。” “那就走!”岳正将剩下的灵石收走,整个落雷阵也是停止了运转,没有了能量的由来,紫色的纹路也是黯淡下来。 岳正连忙将手往地上一拂,整个九天落雷阵的阵图便从这地上消失了,其他几人也是懂规矩地往旁边看去,极有默契地没有询问此阵的由来。 金峰运起护身法走在最前方,有了他周身的玄光,都不需要照明晶柱了,众人走得极为小心翼翼,他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宪宗还安排了什么样的手段,总之前面的血河让他们知道,地下埋得这个主不是个善茬。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李义开口询问道。 常固城直接点了点头,郑重地回答道:“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其他几人对视了几眼,也是摇了摇头,这山洞之中有些什么杂音不也正常,或许是什么水流、或许是什么异兽之类的。 随着他们的步伐渐行渐远,金峰也是停住了,他的面色很是郑重,他向着后面的众人说道:“我也听到了好像是铜钟的声音,也好像是铜磐的声音。” “对对对,就是这个声音。”李义连忙点头说道。 “古之皇宫,也有铜钟报时,以铜钟、铜磐作乐,但是在这里响起这个声音,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常固城瓮声瓮气地说道。 何止你有这不好的感觉啊!没见一向气质颇冷的姚贞,都胆怯地躲到了自己的怀中了,也不知这地下的宪宗皇帝到底作的什么妖? “莫不是精巧的乐器,能够准点响起声音?”王守开还算是冷静,也是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呵呵,什么东西能够过去万年了,依旧能发出声音的?”岳正抚了抚姚贞的后背,冷声地询问道。 但他想到自个的传功鼎,即便是过去多年,也好像还有着自己的神异,口气也是软化下来,跟了一句道:“当然若是什么极品的法器那就另当别论了!” 岳正拿出了侯兆德之前用过的火扇,扇柄处刻着这扇子的名字,唤作“赤羽八炎扇”,上面是赤红色的羽毛所制,打入法力或能放出八种颜色的火焰。 “侯兆德的这东西,据说他去了道盟的什么拍卖场,花了大价钱才买下来。”王守开看了看岳正手中的扇子,也是给岳正解释了起来。 “若是什么法器,并且留下足够的灵石倒也有可能。”叶莱很是笃定地说道,他此生见过不少的宝贝,自然是清楚万年的响动也是有可能的。 金峰听了这话,也是点了点头,他继续向前走着,但走到路的尽头,他又是停住了,指着下方问道:“你们快来看看,那是什么?” 路的尽头是一处悬崖,而山崖下面的情况也让众人呆住了,分明是一座微缩的城池,钟磐的响声就是从那里响起。 “要去看看吗?”常固城心中已经起了退意,却听叶莱解释道:“这有可能便是西梁国都的样子,你们不用担心,或许只是个雕刻而已。” “我没有感觉到活物的气息。”王守开也是冷声说道,他定了定心,没想到走到这里,他的心境都有些不稳了。 “但有些东西比活物可怕多了!”李义寒着脸说道,冷风一吹竟然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只能看向了前面的金峰。 金峰此刻也不知该作何决定,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郑重地问道:“岳侯,此地您官职最大,您看我们还要探索下去吗?” 摇了摇手中的赤羽八炎扇,只见空中生出一道八重色的异火,熊熊烈焰似乎驱散了众人心上的阴霾,岳正轻松一笑道:“去,为什么不去呢?” 第564章 诡异宫城玉片言 众人用起身法向着下方黑漆漆的城池飞了过去,巍峨的角楼之上,孤独的铜钟缓缓响起,众人运起神目仔细查看,却并未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阴沉沉的,我的心头有些不舒服。”姚贞揽着岳正,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岳正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城池,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压抑,他抚了抚姚贞的后背,小声地安慰道:“地下的城池,也不知给谁建立的?能有个什么用处?” “除了那梁国宪宗,还能有谁,帝王皆讲求厚葬,一般国力强盛之时,皆设豪奢陵寝,其中灵石、灵物无数;若是国力衰微,便只能多加牺牲,殉葬之人无数。”叶莱淡淡地解释道。 “景国、西梁、李朝,包括我朝,也都是这般的。”叶莱想了想先祖的情况,亦是苦笑着说道。 “想我之皇考,以三圣修士为造陵之官,征调奴隶千万,凿山崖之巅,倾平原之木,另加征皇陵捐输,得宝物无数,殉人五十八万,终成巍峨之地也。” 听得叶莱如此话语,岳正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等墓葬程度要比蓝星的古代帝王要奢侈太多了,而且也委实血腥了。 “这算什么,据咱家知道的,咱们今上可比治平皇帝要大气多了,各色用度就是治平帝的三倍以上,殉葬人数怕也是只多不少!”李义有几分落寞地说道。 按照国朝制度,李义已经到了圣境,不需要殉葬,但是那些未达圣境的宫人便倒了大霉,生前做牛做马,皇帝死后则都要跟着殉葬的。 “我也算可怜他们,眼瞅着”李义说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但身侧的几个圣境都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叶谦的寿数不多了么!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就想让那些崽子们多活些日子,毕竟这种事情对他们委实残忍了些!” “公公大善!”岳正也是笑着说道,不想那边的王守开直接摆手道:“不过是些没用的宫人罢了,除了伺候陛下还有什么用,不如送到下面再服侍陛下。” “你!”李义动了动嘴唇,像是要有些争辩几句,但只是叹息了一声,便再也没说话了。 黑漆漆的城池,像是只蛰伏的巨兽,其中很是安静,却见李义公公直接向着城门口的位置飞了过去,几人也是连忙跟了上去。 “李公公,咱们可是来找东西的,可不是为了拜谒什么前朝皇帝,走什么劳子正门作什么?”常固城抱怨道。 王守开倒是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李义这个主意的,他看了看常固城劝说道:“常将军,对于这些古之帝王,咱们还是恭敬些好,谁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咱们!” 常固城一听这话,也是连忙闭上了嘴巴,看到李义站在城池门口巴望着,众人亦是上前,金峰看着李义问道:“李公公在此矗立这么久,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这是梁王的宫城。”李义很是笃定地说道。 却不想后面的叶莱摇了摇头,他面色沉重地说道:“所谓梁皇城已经不知湮灭到哪里了,不过也有人传言,说是梁皇宫遗址在秦翊郡,也就是岳侯您的封地。” “查阅史料也能判断是在秦翊郡,但多年沧桑,再伟大的建筑也有崩塌的一天。”叶莱沉声说道,面色之上满是唏嘘。 面前的城门紧闭,暗沉的木纹似乎向众人诉说着它万年的凄凉,独特的环境让这座城池得以保存,但到底是一座冥城,众人站立良久也是感觉心有戚戚。 “咱们别纠结了,还是进去看看!”金峰果断地说道,他将手心对准了城门处,猛地运起法力往内一推,只听到城门传来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倒真的像是宫城的格局,若是城池应该是鳞次栉比的街市,但城门的后面却是一处用黑色石板铺就的广场,广场的左右、正前都有着古老的宫室。 刚刚在角楼上,众人只是觉得面前仿佛一阵的迷雾,怎么也看不清城池之内的物件,可现在从宫门正前入内倒是能看个清楚。 “咱家说得没错!铁定是宫城,门口那石柱上的龙纹,也只有皇宫才敢用了。”李义很是得意地说道,又朝叶莱看了看,仿佛自己胜了一筹似的。 片刻之后,李义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向着四周看了看,疑惑地说道:“这殿宇看着不像是冥宫啊,陛下的我去看过,要比现在用的小上三分之二左右。” “可这里就算和我们大晋现在用的宫室比,也差不了多少!”李义的话一出,众人很是不安。 金峰麾下的一个皇室亲军,有些惊惧地问道:“李公公,这些宫室难道还有人在用?” “说不定哦!” 李义这个坏种,阴恻恻地往后一笑,直把仅剩的几个皇室亲军骇得半死,就连姚贞也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直往岳正怀里钻。 宫室的暗影映照在他的脸上,阴阳各半的脸色让众人也是不想和他对视,都在心中暗自叫骂:这个阉人是不是疯了! “李公公,你就不要吓我的这些个手下了,我们且去那边的宫室看看!”金峰指着远处的宫室,开口提议道。 那是入城池后右手边的宫室,如果按照皇晋的规矩,这座宫室是给大臣等待所用,而他们所见到的这一座和当今的建筑风格很是不同。 整个的殿宇被三层的基座垫高,显得极为的巍峨高耸,而当今的宫室则是平地雅阁,玲珑精致却没有了此等的大气。 黑色的砖石踩在上面有一丝丝的坚硬,上面没有任何的灰尘,让人心中有些颤颤的,总觉得是有人时常打扫。 “李公公,这里为什么这么干净?难道是有人打扫吗?”一个皇室亲军看着地面,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向着李义询问道。 却见李义轻扬嘴角,拈花指朝着他一点便说道:“好个没见识的小子,你可知皇宫的砖石那都可是特制的,下方铭刻了无尘阵,自然不会落灰,想来这座宫室也是一个样子。” 岳正心中的疑惑也被解开了,他抬头向着巨大的宫室看去,只见宫室的中上方挂着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神文“秉政当恭”。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几个神文应是叫秉政当恭!”叶莱看着岳正说道,他知道岳正在古神文上的造诣,便像是请教一般地说道。 点了点头,岳正也是开口解释道:“这是臣子们所呆的地方,几个字是让他们为政之时要对皇帝恭敬。” “进去看看!”后面的常固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开口催促道,他衣袖一挥只见浩荡的法力直接将宫室的大门撞开了。 内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大殿,可是一切都像是崭新的模样,随着宫门的打开,角落里的长明宫灯也是自动亮起,众人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什么莫名的声音。 “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在老子耳边说话!”常固城本就是武将出身,脾气倒也不是太好,他在宫室之中大声怒斥道,仿佛在咒骂着什么! “常将军,制怒。”岳正手中升起一缕异火,随着这紫色的火光亮起,众人倒也是觉得身上一暖,四周的杂音也好像消失了。 金峰踱步向前,看着空荡荡的宫室中,摆放着几尊整齐的案几,他笑着说道:“不过是些魇声罢了。”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魇声了,前人琐碎之言,有什么好记录的!”常固城满不在乎地说道,他看着金峰踱步而入,也是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随意地坐到了一处案几上。 那边的叶莱看得心疼,他连忙冲着常固城说道:“常将军,这案几是用来处理公务的,前人都是跪坐,案几为桌,您这样是有些不礼貌了!” “什么礼貌不礼貌的,让那些老梆子爬出来教训我啊!”常固城冷声说道,言语中似乎对其中的因果毫不在意。 岳正听了也是微微摇头,他倒是不信这些,但前世的职业习惯还是让他明白,对于未知还是恭敬些的好。 “咦,这主座之上,竟然还有一份案牍,是用玉片雕琢而成。”金峰上前好奇地说道,他将玉片摄起挪移到了叶莱的面前,笑着问道:“叶老,看看这上面是什么内容。” “岳侯,请帮我一起看看,里面有些字,我倒是没认全。”叶莱也是笑着邀请道,似乎感觉到此处的布置没有一丝丝的危险。 “皇在玉殿,众卿叩拜,道尊羽壳,亦同其位。”岳正喃喃地说道,那边的叶莱也是点头回答道:“原来这个是卿字,这个是个尊字,多谢岳侯指点。” “皇在玉殿,什么情况,难道宪宗的尸骨放在玉殿之中?”叶莱又读了两遍这话,只觉得脑袋一阵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了。 “玉殿?莫非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一座?”王守开也是适时插话道。 “黑漆漆的,怎么可能是玉殿?”叶莱也是摆手否认道。 “怎么不可能,我一眼就看出那殿宇是一尊屋宝,是用极品的黑玉炼制的,神光内敛,我倒是想收来着,就怕里面有什么东西!”王守开连忙反驳道。 “极品黑玉,是了,王大人管辖的法玄郡,特产便是这玩意了,怪不得看这东西的眼力要超过叶某几分。”叶莱连忙认错道,但一下子面色愣住了,“皇在玉殿”那岂不是说马上就能看到宪宗的尸骸了? “走,咱们去玉殿看看,保不齐找到东西,还能早点回去。”金峰也是急吼吼地说道,这个鬼地方让人感觉极其的压抑,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众人也是纷纷出了殿宇,向着正对宫门的一处大殿走去,果然和王守开说得极像,一尊黝黑的屋宝耸立着,这样的颜色让人心头有些压抑,屋宝化作的大殿倒是精致,但就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大门也是紧闭着。 “谁去把门打开?”常固城冷着脸问道,刚刚他那股子蛮劲倒是消失了,此刻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倒是没有告诉众人,他放在心口的那小小钢鞭现在变得滚烫,他的父亲曾经告诉他,若有危险,这东西便会成这个样子。 “这有何惧?”王守开大手一张,浑厚的气息在他手中出现,看着那处殿宇的门口,他猛地一推,却是根本推不开。 “怎么回事?”王守开有些尴尬地说道,此时的常固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了,就怕里面跳出来个万年老怪物。 叶莱上前看了看,有些惊奇地说道:“不过是个木门,以王大人的境界怎么会打不开呢?真是奇了怪了。” 他细细观察着风格有些迥异的木门,向着金峰问道:“皇上来时,有没有给你什么陵墓的资料什么的。” 金峰也是妥帖,连忙将准备好的案牍递了上去,叶莱不断翻找着,百息之后终于找到了其中的宫室营造篇。 “一如早年所爱,以黑玉殿为主宫室,规制如常时,梁国将军持木剑方能启之。”叶莱读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匆匆忙忙地拿出岳正先前送他的木剑,看着殿门上也有个差不多的孔洞,就准备径直插进去。 “叶老,您还是运起法力!万一里面有个机关什么的!”常固城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连忙向着叶莱劝说道。 想到叶莱手中的小剑是岳正所赠,他也冷冷地瞪了岳正一眼,直把岳正弄得有些糊涂了,他好像没有得罪这常固城啊! “夫君,这姓常的八成知道这里面有危险!”姚贞笃定地在岳正耳边传音道,岳正也是冲着姚贞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可依旧是对殿中的情形充满了好奇,就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诸位,你们都小心些,法力都运起来,这门我可要开了!”叶莱心思复杂,有些紧张又充满了好奇。 第565章 殿内群臣待谁归 小剑被插入了门上的孔洞之中,叶莱也是上前握住剑柄,直接将剑身转动了起来,只听门板的后面仿佛传来什么声响,只听“嘎达”一声,像是这种特制的锁芯被打开一般。 叶莱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他本想通过缝隙往里面看看,但出于安全起见,他后退了几步,衣袖之中生出一道藤蔓,直接鞭打在了此处的门板上。 “啪”的一声鞭响,黑玉做成的门板直直地被开打了,里面是一片的漆黑,像是那种人眼捉摸不到的黑色。 又过了几息,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好几声的鞭响,“啪啪”地击打在石板上声音,众人连忙向后看去,只见广场的中央突兀地升起一只鞭子,鞭柄竖立在石板上,鞭声不断地抽打着大地。 连同刚刚的几声,拢共响了九声之后,黑玉殿陡然亮了起来,众人再一转头终于是看清了殿内的情形,只消一眼,众人便看得是毛骨悚然。 青色、蓝色、紫色袍服的官员,直直地立在殿内,像是在朝见上首穿着红袍的那个人,这些直立的官员,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一行人。 而更为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这些官员的脸上都戴着不同的面具,岳正看着越发觉得像极了蓝星上京剧的脸谱。 “这些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金峰也是惊惧地问道。 “嘶,看官服像是古梁国的官员。”叶莱也是心中苦涩地说道,他哪里知道殿内有这些鬼东西,若是知道,他是决计不会开殿门的。 “他们还活着?”李义尖细的声音传来,他本就是无根之人,此刻看到这么诡异的情形,身体都快吓凉了。 叶莱摇了摇头,看着李义说道:“李公公,谁能活那么久啊!但这些东西怕是比活人还要棘手哦!” 前一句让李义松了口气,可下一句差点没把李义给气死。他冷冷地叫骂道:“老叶头,你倒是说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祭傀,用圣境肉身所制,保留了生前一半左右的实力!”叶莱冷冷地说道,他心中也是气得不轻,这李义怕是心中怨他,根本没有了刚刚恭敬的态度了。 “祭傀是做什么的?”李义这个老太监哪有叶莱这般博闻强识,继续询问起来。 “别说了,等会你就知道了!”金峰指着那些似乎要有所动弹的官员们说道,只见他们向着殿门外缓缓走来。 众人不自知地向后退去,而里面这些穿着官服的祭傀也慢慢走出,他们走得很是缓慢,像是身子僵住了。 李义也算是聪明了一把,向着众人问道:“这玩意是不是跟僵尸差不多?” “虽是不中,但亦是不远矣!”叶莱淡淡地说道,众人都快冲他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扯淡呢! “所谓祭傀,便是身前有官职的圣境,死后留下躯壳,后人用秘法炼制,再加以祭拜,所以称之为祭傀。”岳正开口解释道。 “书上说,这东西便是世家的由来,有了圣境便能制作祭傀,这样家族便能绵延下来,可是这玩意早在梁景大战还有李朝创立之初,已经失传了!” “到了李朝后期,方有世家和寒族之分,原本在梁景并立的时期,世家便永远是世家,就是因为有这些个玩意!” “我们现在看到的,应该是就是宪宗朝那些圣境的人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他们的攻击?” “好就好在,这些东西暂时没人控制!”岳正感慨地说道,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吗,只听广场之上又是一声鞭响,这些祭傀的周身就变得狂暴起来。 “操!”金峰又是大骂一声,他朝着广场上竖着的鞭子就是一指,金色的飞剑朝着那鞭子处击去,意图将鞭子彻底斩断。 这鞭子像是感知到了金剑的威胁,不断地往地上抽打着,那些祭傀好像完全被激活了一般,像是疯了似的往外冲。 金剑将鞭子击断,它就像失去了神韵一样,在地上断成了两节,岳正径直拿出一个备用的储物袋,心神朝着那断成两段的鞭子一收,直接就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气墙!”王守开朝着前进的祭傀打出一道厚厚的气墙,意图将这些祭傀重新推回殿中,可是上百名祭傀的合力,又怎么是王守开一人能挡下来的。 他将手往前一推,意图压住自己的气墙,不想这些祭傀齐刷刷地向前走了一步,那道气墙就好像要崩碎一般,他面色瞬间发白,直接向后退了十几步,猛地吐了口鲜血,他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黯淡地说道:“果真厉害,我确实挡不住这么多!” 岳正看着殿内那道红袍的身影一直没有动静,他有些奇怪地说道:“古书上不是说这宪宗到圣境了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夫君却是着相了,试问帝王之身会被炼制成祭傀吗?”姚贞此刻也心定了下来,她幽幽在岳正身侧提醒道。 手中的玄冰雪花剑满是蓝色的光芒,看来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岳正再看看那边仅剩的几个皇室亲军,他朝着城门口那边一指道:“你们去城门外等着,若是形势不对,你们赶紧逃!” “金大人,我等游斗!”岳正赶紧提议道,金峰连忙点了点头,他也在身前调出无数把金剑就准备战斗! “放心各位大人,就一百多个祭傀而已!”岳正笑着说道,他这一身功力现下最不怕的就是群战了。 而且面前的这些东西大多没有灵智,他根本无所畏惧,说罢,他把手臂从姚贞臂弯中抽出,直接异火布身,向着祭傀的方向冲了过去。 “切割,分散!” 岳正大声指挥道,王守开也是明白了他的意图,连忙动起手来,那边的叶莱速度也是不慢,种种的藤蔓被他放出,一排的祭傀被搅得极为散乱。 这些东西也是保持着生前的一些法术,只见一穿着蓝色袍子的官员,手心窜出道幽紫色的火苗,就向着叶老打出的藤蔓烧了过去。 “居然是异火,紫妖!”叶老也是见多识广,一口便道破异火的来历。 岳正一听此言也是来劲了,他浑身紫火密布,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向着那祭傀扑了过去,万年之前,异火可比现在多不少,不想这梁国祭傀身上还有这个。 “纳火之灵!” 冲着那祭傀遥遥一指,但见紫色的火苗就好像从祭傀身上抽离出来一般,火苗欢欣鼓舞地向着岳正飞了过去,它好像也是厌烦了沉睡的日子,毫不犹豫地将已经逝去的主人给抛弃了。 蓝袍祭傀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行动之力,双腿直接向着大殿的方向跪了下去,脸上的面具整个裂开,露出里面苍白的面容,像是承受不住这万年的侵蚀般,风沙扬起,半息之后便化作了一摊烟尘。 “融合!”岳正欣喜地将这一缕新异火和自己的心头异火融合着,他身上的紫炎一下子变得更为狂暴,他现在甚至有信心能够将王守开正面击败。 “杀,打面具!”岳正冷声提醒道,他径直飞临到一个紫袍的祭傀面前,一招火拳凌日便向着他的面上砸了过去。 汹涌的热力极为狂暴,祭傀的身体或强或弱,一切都要看生前的修为,可是面具却是和普通的器物,瞬间被这股热力气化,再次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蛋。 没了面具的祭傀瞬间没了再战的力量,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祭傀向着殿宇的方向叩拜着,半息之后,和刚刚那具一样,变成了飞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儿倒是轻松,其他人就没有他这般的战力了,只见李义那个老太监被两个祭傀围住,整个人手忙脚乱起来。 “阴风道道!” 这太监一声大喝,手上出现了两条拂尘,向着两只祭傀扫了过去,阵阵的阴风刮擦过他们两个的躯体,却是什么效果也没有。 李义惊骇地不行,想他也是个心圣二阶的修者,虽然法力虚浮了点,但也不至于这般!阴风居然对这些东西无效? “李公公别愣着了,快使些其他手段!阴风对于这东西无效,本就是至阴之物,何惧阴风?”岳正从空中掠过,继续猎杀着祭傀,看到李义抓瞎,连忙开口提醒道。 李义面色瞬间一苦,他除了阴系法力,还有什么玩意拿手的?想到之前得的一本功法,看着张牙舞爪的祭傀,也是用了出来! “玄冥阴水掌!”老太监一声尖叫,肉掌打出一道道叠影的水波,直接是撞在了祭傀的脸上。 或许是这青袍祭傀生前并不是很强,只见他面上的潦草而画的面具,瞬间被这玄冥阴水化开,只见苍白的脸色现出,他直直朝着殿宇那一跪,又是叩拜了下便化作了飞灰。 李义看着他们熟悉的动作,心中也是微微震颤,这不就是朝臣对敬仰之人最高的礼节吗?死而死矣,临终一跪盼尔归! 跪、归同音,他们是等待谁回来?李义陷入了遐思,显然一旁的祭傀不会让他思索太长时间的,蓝袍祭傀举起金黄色的拳头就攻了上来! 岳正分心查看着众人的情况,姚贞和王守开都是群招,气波撼动、冰凌纷飞,虽然没造成什么杀伤,但好歹是将这些没有灵智的祭傀分开了。 金峰和常固城单体攻击极强,只见常固城挥舞着他手中的钢鞭和斧头,向着祭傀的躯体打了上去。 巨大的力量敲打在这些沉睡多年的祭傀身上,一个个不是手断便是腿折,随后常固城便是一把砸向了这些东西的面门。 瞬间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张毫无人气的脸蛋,他们极为默契地向着宫殿的方向叩拜过去,然后变成了飞灰。 而另外的金峰纯粹就是巧劲了,疾飞的金剑向着这些祭傀的面门攻去,剑出则面具碎,露出或是苍老或是年轻的面颊,然后看着他们像是排练好的一样跪下,然后化作飞灰。 岳正找寻着叶老的身影,却见这老头梆子已经是进了殿宇之中,岳正也是唯恐他有失,连忙向着他的方向飞去。 只见他老迈的身子,呆呆地立在殿中,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前方,岳正陡然一惊,亮堂堂的宫室之中,还有两道人影,不知是不是祭傀。 上首那红袍之人呆呆地站着,他似乎看着殿外的情形,可岳正看不清他的面容,整个面上好像被什么气息扭曲一般,给岳正一种异常奇怪之感。 “叶老,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岳正连忙问道。 “呵呵,呵呵,我发什么呆,我在等我的魂魄归来啊!”叶老的口中竟然发出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此刻,常固城心中的微型钢鞭越来越烫,似乎什么恐怖的存在觉醒了,他不由得向着殿内看去,却是听到了从叶老口中发出的那一句,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苍白! “什么鬼东西!”岳正直接一缕异火向着叶老的方向打出,不想叶老的身子直接向内飞去,立在了一个白袍披肩之人的旁边。 岳正的异火也好像撞在了虚无的墙壁之上,再也无法前进了,他的面色渐渐一变,这股力量好像是非常纯熟的空间之力。 “那个贼子的机关果然好用,可惜他终究是输了!”叶老口中继续发出阵阵邪魅的声音,直听得岳正心中发寒。 门外不断有祭傀被消灭,他们临到消散之时,便向着殿内叩首,然后再化作飞灰,而每叩首一次,殿内的白色披风就晃动一下。 “哎,他们都在呼唤我的归来啊!可我回来又有什么用,终究他已经去了!”叶老继续发出不属于他的感叹声。 岳正盯着白色的披风,浑身的异火越加的狂暴,他大声吼道:“装神弄鬼的东西,你到底是谁?” “我也记不清了,他们有人唤我战神,有人唤我定军侯,有人唤我白衣客,还有他唤我阿兄!”言语中满是惆怅与寂寥。 第566章 战神霍玉魂归兮 岳正心中咯噔一下,听这人的意思,那他在西梁国史中可谓是大大有名,便是史书中记载有西梁战神之称的霍玉霍白衣了。 三十岁入圣境,兵道修为无双,西逐越虏、东击景国、北地灭蛮,可以说是战功赫赫的人物,加之梁宪宗视之为兄,可以说是当时西梁国的权倾朝野的人物。 “为什么还要吵醒我?”白衣人借着叶莱的口说道。 “皇命在身,不得不为之!”岳正也是拱手答道,不想那白衣披风依旧在重复着之前的话语,而叶莱也好像变成了他的跟班一样,静静矗立在他的旁边。 听到外面的战斗声音变得更加的激烈,岳正也是缓缓向着殿外而去,他浑身紫火掠动对这些祭傀毫不留情。 怕是因为没人指挥的缘故,这些鬼东西虽然有圣境的攻击力,但行动之间很是缓慢,被王守开的气墙和姚贞的冰层分割开后,更是被逐个击破。 “快些!里面有个大家伙!叶老已经被他控制了,大伙千万不要进去!”岳正连忙提醒道,难怪他刚刚灵台金光四射,看来进去的时候,这个鬼东西也在试图控制他。 “什么?老叶头被控制了?”李义声音尖细地叫喊道,却是要向殿中冲去,不想岳正一个瞬移拦住了他,冷声说道:“李公公,里面那东西能摄人心神,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是个什么东西?”李义沉声问道。 岳正看了看众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也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那具祭傀借叶老的口,说他是西梁战神霍玉。” “什么!”常固城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钢鞭都抖了三抖,在他年少之时,他的父亲跟他讲过不少古之名将的事迹,其中就有这个霍玉的名字。 “现在怎么办?红袍人看着应该就是宪宗了,若是要近宪宗的身,势必要跟那白色披风之人对上!”金峰蹙着眉头说道,心中也是烦躁得不行。 但见他金剑冲着面前的祭傀一挑,红袍祭傀脸上的面具瞬间碎裂,露出苍白色的面颊,剩下僵直的躯壳猛然朝着殿宇跪下,又是恭敬地叩了一个头,瞬间化作飞灰消失了。 不远处的姚贞,也是在大杀特杀,只见她冰剑轻弹,广场上大片地方瞬间被冻住,不少行动迟缓的祭傀一下子被冻住了双脚。 身姿如同雪中的翩跹蝴蝶,她再次舞动手中的冰剑,缕缕的寒气如波如潮,向着这些没多少灵智的祭傀全身冻了过去。 剑尖再次朝着虚空一点,只见困在祭傀身上的冰缚瞬间碎散,变成无数的冰凌向着他们的脸上刺了过去,蓝光闪动之后,那冰凌插在了祭傀的面具之上。 缝隙陡然而生,露出苍白的面色,几个祭傀转动身子面向了殿宇的方向,直接跪了下来重重叩首,随即便化作了烟尘。 殿宇之中白袍人的气息变得更加渊重,仿佛一如大海的深沉,众人也是面色渐冷,他们知道这人出关之时,势必将掀起惊涛骇浪! “还愣着做什么!不把这些祭傀处理掉,怎么专心对付他!”姚贞也是一声娇喝,皎皎身姿有如寒风临雪,却是有些和白袍人针锋相对的意思。 金峰也是朝着面前的金剑一点,豪气满满地大笑道:“我等痴长经年,却没有一个女娃子看得明白,战神又如何,我自一剑斩之!” 天空之中出现了无数道金剑,这是金峰的群战之招,他心下着急也是准备一鼓作气将所有的祭傀解决掉。 岳正看了看广场之上的祭傀已经不多,上百个圣境实力的傀儡,完全靠着本能行事,弱点又是如此明显,自然对众人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剩下的三十几个祭傀,不是被王守开的气墙困住,就是被姚贞的寒冰给冻住,常固城拿着钢鞭和斧头杀得正欢,这些祭傀几无还手之力。 “尔等欺我大梁无人吗?”殿内的叶莱大声吼道,只是声音极为的奇怪,让众人听得很是不舒服。 “除恶务尽,不用理会他!”岳正接连打出十几缕的异火,向着这些祭傀兜头罩了过去,攻击的目标便是他们的面具。 莫名的花纹显得极为诡异,或许是来自于万年前家族的铭牌,又或许是连接殿内之人的神奇符咒,可在异火的炽热灼烧下,终究是化作了飞灰烟尘。 “尔等该死,扰我梁皇安眠,杀我朝中百官,待我魂魄归时,便教尔等兵戈加身!”仿佛是来自于九幽的寒冷声音,像是要把人一下子冻住似的。 殿内那白衣控着叶莱发话,让岳正越发感觉时间紧迫,他连忙取出金乌赤火刀冲进祭傀群中,异火撩动宛若凤凰展翼,一时间紫火纷飞,广场之上的温度都升高了些! 见岳正加快了速度,其他几人也是不敢怠慢,只见王守开双手边上道道气波升起,浩荡的气势让祭傀变得东倒西歪的。 “气射四方!” 他手指拨动虚空的气柱,只见道道气波向着祭傀的方向射了过去,明显是加持了些许心力,气波如同长了眼睛般向着祭傀的面具打了上去。 子弹般的气波直接撞在了祭傀的眉心之上,只听“崩”的一声,祭傀脸上的面具直接分成了两半,露出惨白的面容,眼睛是紧紧闭着,脸上环绕着厚重的死气,面具碎裂之后仿佛点燃了灵台之火,开始灼烧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躯壳。 他转过行将消散的身躯,向着宫殿的方向恭敬地叩拜,仿佛这一切都是约定俗成一般,地上石板被叩响的同时,他身体之内生出一九幽之火,瞬间便让他的身躯烟消云散。 随着他们的动手,这些无人控制的祭傀被消减一空,内里的白披风似乎也感知到了昔日“同僚”们的离去,叶莱的口中竟然发出了莫名的歌谣声! “西梁勇兮壮悲风,魂魄归兮问雪山。 安得万年安稳兮,沧然泪下祭同侪。 呜呼,呜呼,魂魄归兮!” “持戈勇兮,持戈勇兮,孰有我兮,孰有我兮。 观长风嗟叹兮,此意悲壮兮!” 亘古的歌谣,仿佛是在陈述西梁人的勇烈,但又能如何,战功赫赫的将军,还不是被埋葬在了这样的无名之地! 岳正神色凝重,他感觉左侧殿宇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看着其他几人,岳正连忙嘱托道:“你们赶紧恢复,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听得岳正之言,常固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胸口处的袖珍钢鞭发出惊人的热力,按照父亲所说,应该是遇到了最难以对付的敌人! 众人齐齐地站在大殿的外面,只见内里的白披风终于是蓄好了势,缓缓地转过身来,和别的祭傀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但岳正看清了他的面具,面具之上好像是一个上古神文。 别的祭傀都是莫名的图案,但这个神文岳正看了半天,应该是一个野兽的“兽”字,这可是西梁战神啊!谁会给他这样的面具?呵呵诅咒他成为野兽吗?或者干脆认为他只是个类似于野兽一般的东西! “你们不该来此!这是幽冥的地盘!”叶莱的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既然你们无知地到来,那我也只能亲自料理了你们!西梁铁骑、西梁剑士,出来!”叶莱继续发出嘶哑的叫喊声。 只听见左边殿宇的大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了,内里着血金色铠甲的冥兵一个个罗列而出,他们生前是霍玉麾下最为英勇的将士,但现在却是以人俑的形式存在。 静默而出的士兵,几百个就仿佛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众人的脸上满是凝重,圣境的直觉让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些士兵并不好惹! “以战士之名,赐予你们最高的荣耀,死亡!”叶莱还在那边嘶吼着,岳正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若不是借用了叶老的身体,恐怕岳正早就上前将这“传声筒”给砸烂了。 几百冥兵的队伍分成了两批,一批是骑兵的状态,他们干枯的身体骑着只剩下骨架的马匹,另外一批,手里拿着巨大的血金剑,仿佛下一刻就要战斗,身体很明显地呈现着紧绷的姿势。 身着一袭白衣的霍玉缓缓从殿中走出,众人慑于他的气势也在缓缓后退着,只见他朝着那边的军阵中一招,一柄血金色的大戟就飞到了他的手上。 旁边被他控制住的叶莱,就好像是被使唤着的小厮般,佝偻的身子站在他的阴影之中,想来要是叶莱还有恢复的一天,势必是要恨死这霍玉了。 “天地幽幽,历载几何?”众人的耳边继续响起叶莱的声音,他似乎在诉说着白衣祭傀的感慨。 “魂兮,魂兮,归尔之体!”又是叶莱的声音,可是听着这些唏嘘声的金峰那是忍不住了,他直接驱使着金剑向着白衣祭傀的面具直刺了过去。 箭如惊鸿之羽,飞驰的金光满载着金峰的杀气,但是这霍玉的躯壳仿佛是瞬间洞察了金剑的轨迹,抡起手中的大戟就向金剑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但见金剑被这股沛然大力直接砸飞了,直直地插在了远处的石板上,剑身完全扎入了土中,可见他的力量有多大。 “呸,不死不活的鬼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金峰大声喝骂道,却听到叶莱冷冷地说道:“无礼之人,该杀!” 金峰还没来得及叫骂,只见那边的冥兵拨弄着弓箭,就准备向着金峰的方向射来,他只觉得汗毛竖起,像是有什么危机在靠近般。 这些兵俑一个个弯弓搭箭,这些人生前不过是天境的实力,金峰也是感觉到奇怪,怎么可能给他如芒在背的感觉呢? “弓如霹雳,箭雨索命!” 白衣祭傀一扫长枪,与此同时叶莱也呼喊出相应的军令,那边化作兵俑的西梁骑兵,也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箭矢放了出去。 “赶紧帮忙,这箭矢不一般!”岳正看过不少的功法,但没有什么让他感到有如此的惊艳招数。 身后几百名的冥界之兵,聚集起他们身上的杀伐之力,向着前排的几支箭矢汇聚过去,弓弦簇动,箭雨像是锁定了金峰一般。 “寒冰!” “气墙!” “阴风!” “斧击!” 众人纷纷用出他们所擅长的招数,法力汇聚挡在了箭矢的前方,可这般威力的箭矢就仿佛穿透一块破布般,直接将众人的招数击得粉碎。 金峰一见这招式极为的棘手,再也不藏拙了,心神聚起一道金盾便挡在了他的面前,不断向着金盾中输入着法力,金光在他的身前闪耀,岳正也是认识金峰许久,但从没见过如此耀眼的一式。 岳正也决议要帮金峰一把,他在手上聚起紫色的异火,一式极为霸道的“火拳凌日”便向着血金色的箭矢迎了上去。 紫色的火光携带着无数道拳劲,气机在空气中荡开,沸沸扬扬的杀机让那些在城外的皇室亲军都感受到了,他们面色发白纷纷祈祷着他们能够安全回去。 血金色的箭矢隐隐出现了弯折的情况,甚至有一些都被烧化了一半,可即便和岳正对耗成了这样,它们依然是顽强地向着金峰攻了过去。 “咣当、咣当、咣当!”连着好几声的巨响,震得人耳朵都有些疼,那几个箭矢总算是挡了下来,可金峰再往盾牌上一看,瞬间是变了脸色。 “好生厉害的箭矢,若是再来几箭,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要了我等的性命?”王守开担忧地说道。 岳正眼中的余光扫了扫那边白衣的霍玉,王守开等人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直接聚起法力向着霍玉的方向攻了过去。 “天火如刀!” 金乌赤火刀直接劈砍下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狡黠的寒冰从地面上缓缓缠绕过去,似乎是要将这白色祭傀的脚踝冻住,两面气墙向着他夹击过去,势要将他困住 第567章 战神执戟难败之 “啧!”似乎从叶莱口中又发出了什么莫名之音,像是在嘲笑着众人的自不量力,白衣祭傀挥舞着手中的大戟,显得极为游刃有余。 和刚刚那些祭傀完全不同,白衣霍玉好像将战斗变成了他的本能,只见他大戟往上一扬,巨大的力量将岳正那招天火如刀砸得粉碎。 漫天的火光逸散着,岳正的面色渐渐发苦,这东西的力量好强,感觉已经是到了圣境的巅峰,而且变成祭傀好像根本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一袭白衣无风而动,大脚猛地往地上重重地一跺,龟裂的石板向着寒冰倒卷而去,浑身再一抖震,四周的气墙所依仗的气息被他搅得稀碎。 好生厉害!众人心中隐隐生出退意,岳正看着他灵活的动作,心中渐渐有了揣测,这霍玉怕是在活着的时候,便被炼成了祭傀,否则不会这般厉害! “金大人,你们几个缠住他!那些士兵交给我!”岳正冷冷地说道,他看了看依旧是楞在那里的李义和常固城叫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去帮忙?是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岳正大声呵斥道,常固城和李义对视了一眼,也是咬了咬牙,看着白衣祭傀的方向冲了上去。 以面具盖其脸,以禄位袍服饰其身,久而祭祀之,幽冥亦能招之,再为战也,岳正思考着古书中的内容,再看看白衣霍玉的样子,心中焦急地思索着对付他的方案。 此人在史书中是以兵道闻名,那我便先斩了你的兵马再说!岳正心中发狠,整个人高高跳起,一招“炎炙长刀”便向着那些幽冥之兵劈砍了下去。 紫色的异火在洞中的穹顶跳动着,这些人俑抬起自己的脑袋,血金色的盔甲被照得熠熠生辉,但他们死寂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如石头一般的肌理,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像是要抵挡住岳正的一招似的。 白衣祭傀抬了抬他的大戟,身上陡然生出一道血色,常固城一看这种情形,就知道这半人的怪物在释放着兵道的招式。 “合力出击,他在用兵道的招式准备对付岳侯!”常固城赶忙提醒道,众人瞬间凝神,一个个都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姚贞立于广场之上,她手中的玄冰雪花剑不住地颤抖着,似乎要用出什么绝强的招数来,知道这东西要对付夫君,她也来不及蓄力直接便将剑招打了出来。 “白雪纷飞!” 蓝色的剑光不断地闪烁,白衣霍玉的头顶簇簇的雪花纷飞着,若他还是活人的状态,势必会感觉到浑身的僵硬,但即便他已经不算是人了,但这招依旧是拖慢了他施法的速度。 李义知道众人的处境,可以说他是众人中实力最为低下的一个,若此刻再不拼命,等到岳正、王守开被这鬼东西打败,怕也就无力回天了! 这厮倒是阴险,双掌打出,一招是打向了白衣祭傀的后心,另一招则直直向着叶莱的肩膀击去。 他倒是想试探试探,这个鬼东西到底重不重视这“传声筒”? 掌风之中阴寒之气四溢,若是细细听去或许还能听到丝丝的水声,他的“玄冥阴水掌”也是略有可取之处,以阴寒气息融合水行,端得阴毒无比! 白衣霍玉感知到叶莱的危机,冥冥之中似乎有种意志,让叶莱向后回退了几步,堪堪躲过了李义的招式。 掌力打在了那边的石板上,但见坚硬的石板眨眼间就变得软化下来,周遭的温度也下降了丝丝。 白衣霍玉挥舞着手中大戟,一道猩红色的风卷迎向了寒冷的雪花,同时他单掌伸出直接挡住了李义的那一招。 “就是现在!”金锋终于是拿出了他的武器,一把上下都铭刻满了破魔符咒的金鞭,他恶狠狠地挥鞭向着白衣腰身处砸了过去。 “金鞭破魔!” 堂皇的鞭影带着无双的正气,向着万年前炼制的邪物压了过去,他似乎岿然不惧,昂首挺胸便持戟反打了上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金峰整个人被弹飞出去,手中的金鞭还在不停地震颤着,其他几人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鬼东西去死!” “气若游丝!” 王守开双掌平开,十指对准了白衣霍玉便罩了过去,弯弯曲曲的无形丝线,像是慢慢攀上了白衣霍玉的身躯。 常固城一看白衣被制住,一手收起钢鞭,随后两手握住大斧,整个人直接跳将起来,把大斧抡圆向着白玉霍玉的脸上就砸了过去。 若是这一击砸中,白衣霍玉或许就跟他万年前的同僚般,直接化作烟尘消散在天地间了,可他是谁,战神之名岂是白叫的! 即便是被气丝绑缚住,那血金色的大戟依旧牢牢地把在他的手上,整个人一跃而起,白衣倒是显得极为飘逸,可惜那平平阴诡的面具却破坏了这种美感。 大戟戟尖和月牙的凹槽处,顶住了从天而降的斧头,常固城面色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心中暗骂着,一个死物居然要比活人力气还大,着实是不能理解。 对撞的过程中,常固城也算是吃了暗亏,在空中无处借力,整个人就好像被击飞出去一般,看起来还要比金峰狼狈几分。 白色圆平的面具,就好像长在了他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没有鼻子,就连耳朵也好像和面具合到了一块。 面具之上只有一个“兽”字,但除了岳正和叶莱,恐怕在场之人都认不出这个字来,看着白衣白面的东西,抓着大戟浑身用力,似乎在挣脱王守开的束缚。 到底是心圣五阶之人,他双掌向前平推,丹田中的气道法力不断外涌着,和这力大无穷的怪物终究是对峙了起来。 没有了主将霍玉的兵道之力加持,这些骑兵、剑士再没了刚刚那般的攻击力,直接被岳正的“炎炙长刀”扫中了一大片。 他的异火本就以至阳净世火为基,这么几年也吞噬了不少其他的异火,但是净化的底色一直没改,撩动着人俑,紫色的火光霎时冲天而起。 “牺牲者最勇!”叶莱在白衣霍玉的控制下,幽幽地说了这样一句,只见这些被点燃的人俑,纷纷向着旁边聚去,根本不在人俑群中多呆。 “尔敢分心!”王守开大喝一声,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继续释放着自己的法力,直把自己弄得面色雪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终究还是差了白衣霍玉一筹,他向着后方退却,赶忙往自己的口中塞了颗法元丹,没有了王守开的法力支持,气状的丝线渐渐被白衣霍玉撑开了。 身上的白衣被勒碎了好大一片,从衣服的缝隙中,众人看到他肌肤之上大片的伤疤,也不知是常年征战留下的,还是因为生前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他猛地往地上一踏,直接将叶莱放弃了,整个人飞临到了军阵之中,坐上一匹幽冥骨马,举着手中的大戟,朝着岳正指了过去。 叶莱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有些木讷地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进入殿中,感觉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 “老叶头,别说了,你刚刚被那个鬼东西控住了!”李义指了指马上的白衣霍玉,像是有几分嘲讽般地说道。 “什么!我只看到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说要借我的身体一用!”叶莱有些迷糊地说道,他还没完全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义嗤笑一声,指了指那边的白衣祭傀冷声说道:“老叶头,你看到的所谓英俊年轻人,不会是那个人!” 顺着李义手指的方向,叶莱看着骑着骨马的白衣霍玉,口中不住地喃呢着:“风流俊逸可比岳侯,但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而且脸上” “一代英雄人物,为何成了这样!”叶莱继续感慨道。 “老叶头,你刚刚做了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李义有些好奇地问道,这话却是把叶莱的好奇勾了出来,他赶忙反问道:“我刚刚做了什么?” “你完全成了那东西的传声筒,还给我们哼了一首西梁国的古乐呢!”听了李义的奚落声,叶莱面色之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叶老赶紧上来,这东西太难对付了,现在入了军阵中,看起来更加棘手了!”岳正收起异火,有些恼火地说道,刚刚只是消灭了大概一百个的冥兵,现下还有百多个,他也有些抓瞎了。 那边的白衣霍玉举起手中的大戟,气息一下子变得极为凶悍,像极了蛮荒时期的野兽,只有那嗜血的本能。 后面的骑兵举起了手中血金色的长矛,旁边的西梁剑士也双手紧握手中的大剑,他白色的面具朝着几人,似乎是在“看”着众人。 “夫君,你刚刚去对付这些士兵,没怎么受伤!”姚贞揽着岳正的臂弯,小声地询问道,岳正也是怜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贞儿已经没有什么法力了。”她原本清冷的眸子中已经极为疲惫,岳正轻轻揽过她纤瘦的肩膀,感受着她的心底中的丝丝柔情。 其他几人听到岳正和姚贞的对话,也是略显无语,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们就这样你侬我侬,这不太好! 她虽然性子清冷,但偶尔也会有痴缠的一面,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笑着安慰道:“你看那厮也怕是唐突了佳人,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呢?” “夫君别安慰人家了,他分明是在做冲锋前的蓄力,古之名将若是有得用的麾下,所谓以一当万并不是件稀奇事!”姚贞轻声说道,岳正听了她的话也是点了点头。 那边的血气越来越重,也不知这些冥兵身上哪里来的这么重的杀气,叶莱凑到岳正旁边向着众人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那殿中避一避?” 叶莱指了指刚刚百官矗立的大殿,却不想李义摇了摇头,他连声拒绝道:“那地方太诡异了,我还是不要了,我们不如回去!” 说罢,李义便指了指城门洞的方向,不想常固城直接摇了摇头,他指着白衣霍玉的军阵道:“这是蟹形阵,一边骑兵,估计就会从门洞的方向攻过来,兵道气机牵引之下,你出不去的!” “和他再拼一场又何妨?”岳正吞下一颗回灵丹笑着说道,怜爱地抚了抚姚贞的秀发,又从储物戒指中取了一枚法元丹给她服下,两人缓缓调息着渐渐恢复着元气。 马蹄声已经响起,百多人的军队就要冲锋,但见白玉霍玉的大戟一扬,西梁铁骑就如常固城所说从城门侧边冲了过来。 另外的西梁剑士,也是从另外一边攻了过来,但忽然之间他们的阵型一变,化作两排护卫在了大殿的门口。 “这些鬼东西怎么看破了我的意图!”李义有些不怠地说道。 常固城亦是研究过西梁国的战法,继续给李公公解释道:“西梁剑士本就是防御用的兵种,而且这白袍在这就是为了护卫宪宗!” “是了,西梁国史中说这宪宗将霍玉视之为兄长一般的人物。”叶莱也是开口解释道,常固城眼神凝重地看了看白衣霍玉的军阵,心中越发的森冷。 “这冲锋阵型,是要将我们一冲带走的节奏啊!”常固城冷声说道,心中也被这死物的轻视激起了怒火。 阴风悄然吹过,白衣霍玉的大戟猛地朝下一挥,他驱使着胯下的坐骑就向他们冲了过来,气势高昂仿佛是在率领千军万马般。 “骑兵冲锋?我就不信我们这几个圣境挡不住!”岳正恶狠狠地说道,他大手一挥间,《坤母经》瞬间发动,只见原本平坦的广场上出现了几个陷坑。 “叶老,藤蔓!”岳正继续指挥着,叶莱连忙挥洒着法力,只见陷坑之中藤蔓升起,向着军阵的方向卷了过去。 第568章 艰难苦撑兵锋盛 黑色的穹顶笼罩着此处的广场,只有中轴上的明堂里传来些惨白的亮光,众人的心头满是阴霾,狰狞有如恶鬼般的冥兵渐行渐近,愈加让人心头沉重。 叶莱刚刚恢复自己的意识,倒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法力向着陷坑处涌去,青黑色的藤蔓向着那些骨马扫了过去,意图将它们一个个都拖入陷坑之中。 “气墙!”王守开也是恢复了战意,向着西梁骑兵冲来的方向打出道道气墙,不想白衣祭傀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挥舞着大戟就向着气墙的位置冲撞了过去。 血金色大戟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凶悍的法力狂暴地输出着,大戟的月牙尖猛地撞在了气墙之上,但见透明的气墙像是有了裂痕般,很快便轰然破碎。 白色黑纹的面具朝着他们“看”了过来,白衣霍玉举着手中的大戟遥遥指着王守开,似乎是在挑衅他一般。 它率领着来自幽冥的骑兵,在岳正的陷坑前停住了,藤蔓缠住了几匹骨马的蹄子,不断用力将它们往陷坑中拖拽着。 半月形的血气之刃被它打出,向着藤蔓的位置切割了过去,锋利地将所有藤蔓齐齐斩断,断口的地方生出一团血火,向着陷坑深处蔓延过去。 叶莱的面色瞬间变得雪白,他只觉得丹田内的法力不断蒸腾着,似乎所有的招法都被那个鬼东西看穿了! 岳正还没来得及攻击,只见白衣霍玉高举着他的大戟,向着陷坑的左右两边比划了两下,骑兵控着骇人的幽冥骨马向着陷坑两边绕去。 “分散!”岳正大声喝道,他也感觉到了压力,这个霍玉像是继承了生前的战斗经验般,战斗节奏完全被他控制在了手中。 七人听到此话,也是瞬间向着四方飞去,岳正和姚贞一路,他感觉她有些面色惨白,想来元气稍稍被透支了些。 金锋、王守开、常固城仗着自己有些实力,便一个人单走了一个方向,而李义和叶莱相熟,李义拉着叶莱的衣袖,指了指刚刚进入城池的位置。 两人也是心照不宣地向城门口飞去,可是这鬼东西怎么会愿意放跑他们? 白衣霍玉高举着自己的大戟,向着天空荡出血色的法力,城门周遭的空气忽然有些扭曲,李义往城门处猛地打出一指,指风却是无法穿过城门。 两人面色齐齐一变,转头看着白面黑字的祭傀,心中更加地愤恨了,岳正扫了眼两人的动作,心中暗自讪笑,这等巨擘人物会放跑你们? 他突然面色一冷,心下更是笑不出来了,白衣霍玉似乎已经盯上了他,一小队骑兵向着他的位置追逐过来,只见他们拉弓搭箭就准备射向岳正的后背。 兵道法力交织着,道道羽箭如同流星,岳正和姚贞手拉着手,她也感知到了夫君的困境,便要转过身去帮岳正挡下那些羽箭。 “勿忧,看我的!”岳正温润的声音在姚贞耳边响起,只见他立于广场之上,手心朝着地面一招,一道土墙瞬间而起,他欲借着墙壁的厚重挡住那飞驰的箭矢。 姚贞心下微微有些担忧,她并不清楚岳正土行灵力如何,但到底是天境的灵气,怕是不能很好地挡住兵道加持的羽箭。 而岳正再次用出《坤母经》的法门,自然是有他的缘由在,刚刚汲纳土灵之时,他只觉土灵力的操纵极为流畅,甚至比在陆地之上少用了大半的灵力。 普通的一招“聚土为盾”也有了些异样感,厚重的土墙直接便将那些箭矢挡了下来,岳正心中有些讶异,难道是箭矢的威力变小了? “夫君何来如此厉害的土行之术?奴家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姚贞原本心下黯然,可见岳正如此轻松便挡下了箭矢,也是眨眼间便巧笑嫣然地问道。 笑着摇了摇头,他有几分庆幸地说道:“还好是地下土灵充足,方才借着此地的地利挡住了箭矢。” 这边岳正和美人谈笑,那边的金峰三人却是被追逐的极惨,只见金峰周身数把金剑环绕护身,像是身体被莫名的重量给压住,只能在平地上和那几个骑兵步战。 王守开倒是和常固城联手了,两人背靠着背飞临在天空之上,两人貌似也受到了军阵的压力,身子不断地往地上坠去。 而地面之上仿佛有两道气柱,支撑着这两人立于天上,一小队的骑兵也是纷纷弯弓搭箭,向着两人射出箭矢。 只见白衣霍玉的上方,道道血色法力逸散着,那些血金色的箭矢仿佛多了几分神异,常固城和王守开心弦紧绷,心中对此威力巨大的弓矢稍稍有了些畏惧。 羽动流星箭,冥弓亦伤人!厚重的气墙好像根本没有挡住箭矢的锋锐,王守开一时间面色大惊,这时候常固城也是连忙出手,只见他向着身后抛出一面铜盾,打着旋儿飞立到了王守开的身前。 方形的大盾不断旋转,原本巴掌大小的青铜小盾,半息之间就变成了半人高的盾牌,只听“当、当、当”连着好几声的碰撞声响起,震得王守开心头不住地颤抖着,还好常固城及时支援,否则刚刚那些箭矢定让他非死即伤不可。 这时候,白衣霍玉如同鬼神一般骑着幽冥骨马,手里持着一杆大戟向着两人处冲了过来,那有如实质的杀气、浩浩荡荡的法力,都让王守开和常固城倍感压力。 血色的刀锋直接划破虚空,两人都能闻到那血金色武器上的腥风,脚下的气柱瞬间碎裂,白衣怪物手持大戟就准备将下坠的二人杀死! 常固城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就向着白衣霍玉攻了过去,他看着这个白衣祭傀脸上的白色面具,斧头用力瞅准方向就砸了上去。 “当”的一声,常固城只觉得虎口吃痛,身子就像个炮弹一般竟然被打入了土中,他挣扎着就要从石板中爬出,可是白衣祭傀战斗经验无比丰富,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戟的月牙锋向着地上常固城的脑袋挥砍过去,常固城怀中的小小钢鞭便要跳出护住他,但王守开先行一步,浩荡的气波极为凝实,重重地砸在了白衣霍玉的戟锋之上。 常固城连滚带爬地从地底钻出,借着王守开连发几缕气锋的关系,他才堪堪逃离了白衣面具怪的追杀。 那边的金峰也没讨到好处,只见生前精于杀伐的人俑直接围杀了上来,西梁铁骑挥舞着手中的长矛,蜂拥的枪矛刺向了金峰的各处大穴。 他心神控起他周身的金剑,向着那些枪尖格挡了过去,看着那些人俑极为狰狞的面容,金峰心中也是杀意满满,他拿出自己的破魔金鞭,不断往其中注入法力,但见他面前的辉光越来越耀眼。 趁着白衣面具怪被常固城吸引,他抖震手中的金鞭,一个纵身直接跳将起来,用鞭子砸向了面前持枪而立的人俑。 金色的辉光克制住了那些人俑身上的黑气,它们完全是被压制住了,金色的鞭影重重打在了它的脑袋上面,就好像一尊精致的陶俑直接被小锤子打碎了般。 人俑的皮肤开始龟裂,黑气被金鞭上的破魔金光给绞杀着,它只是挣扎了两息的时间,便很快地消散在了天际。 白衣霍玉感知到了麾下的消亡,他放弃了对于常固城、王守开的追逐,调转了马头飞快地向金峰冲锋而去。 金峰见那东西似乎是含怒而来,面色之上也是丝毫不惧,提起金鞭就准备先行出手,他纵身一跃,手中的金鞭闪过熠熠辉光,似乎将白衣霍玉身上的邪气压制住了。 金峰含怒而挥击,而白衣霍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从他周身的血气来看,怕是他心中也憋着一口郁气。 万年前的战神,如今像只老鼠般不人不鬼地存在着,若不是这些人侵扰了宪宗弟弟的陵寝,他倒是想让这些人彻底将他杀死,总好过这般存在着。 他的神志算不上清晰,但他依旧还记得埋在这处陵墓的老贼,还有他那年纪轻轻便被夺了皇位的弟弟! 大戟随意几下的攻击,便让金峰有些左右难支,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技击宗师般的存在,生前的炼体术让他拥有无与伦比的体魄,多年的征战让他拥有了无上的兵道修为,以及熟练的技击技巧。 岳正在远处看得心痒难耐,他抚了抚姚贞的后背轻声说道:“贞儿,你且小心些,我去帮帮金峰大人。” 四周的人俑也是停住了,他们没有白衣霍玉的命令,是不会随意进攻的,而其他几人见此也是遥遥观起战来。 “金大人看起来有些不妙啊!我感觉他不是那东西的对手!”李义有些紧张地说道,刚刚那一轮的拦截,他和叶莱抵挡的很是辛苦,现下也服下丹药在缓缓恢复着法力。 常固城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道:“那鬼东西也不知怎么修炼的,身体的力气比我大得多,我刚刚直接被他打到了土中,还好王大人帮我,否则” 金峰现下也遇到了和常固城一样的问题,他的手臂很是发酸、发软,一次次的攻击,他都要双臂格挡,否则根本架不住这鬼东西的力量。 一人一怪,没有比拼自己的法力,只是纯粹技巧的比较,另外力气也是其中比较的关键一环,很明显无论是技巧还是力量,金峰都被打击到了。 “金大人,我来助你!”岳正提着自己的金乌赤火刀,上前大吼道,他此刻赤裸着上身,露出坚实的肌肉,倒是看上去有几把子力气。 他的长刀和霍玉的大戟对上了,只听咣当一声,两股力量轰然对撞,金峰也是惊了,没想到岳正竟然有如此的力量,他都不敢硬接这面具怪的招式,只能靠着巧劲不断卸力,方才能和他过了这么多招。 这怪也被打出了兴致,刚刚这金峰根本不敢与他对拼力气,它正准备唤来兵锋将这几人全灭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人能和他对拼。 想那梁景两国对峙之时,阵前斗将一事便是当时的热潮,而有着西梁战神之称的霍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着岳正左窜右跳,和他骑在马上比斗很是不便,这怪索性从马上冲了下来,大戟舞动血色的气息向着岳正攻杀了过来。 因为有锻体功法的神效,加之岳正那么多功法的累积,他的力气也到了个不可思议的境界,若是比斗法力,恐怕岳正还是不如这霍玉身躯炼制的祭傀,但力气上,却是能斗个旗鼓相当。 刀锋和戟尖不断地碰撞着,岳正虽然力气不小,但却是受了老大的压制,他的技巧完全没有霍玉那般的老辣,渐渐落入了下风。 “嘶!” 岳正的左胳膊被大戟的尖锋划伤,他瞬间感觉到有股邪气像是要向他体内钻去,而《天阳至一法》像是被激活似的,滚烫的力量瞬间将这股邪气绞杀了个干净,就连肩膀上的伤口都快好了。 他眼前一亮,难道这阳系功法对这怪物有克制作用,想到这儿,岳正直接调用丹田内的阳系,将它们附着到自己的刀锋上,向着白衣霍玉攻了过去。 果然,阳系的力量仿佛是邪魔的克星,就连它的血红色大戟都黯淡了几分,两两僵持之下,白衣霍玉不断地后退着。 无法发出声音的怪物,喉头不住地嘶叫着,像是被压制住生了几分怒气,它向后看了看自己的麾下,再一举大戟向着前方一挥,只见这些西梁铁骑立马冲着岳正冲锋过来。 像是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一样,可现下岳正却是发现了他们的弱点,长刀猛然向着他们前行的路上划出一道火线,另外在火线之上也附着了一丝阳系的力量。 他有些紧张了,不知道自己的阳息到底能不能将这难以匹敌的兵锋克制住,众人也是紧张地看着,姚贞也是飞临而起,就要去救援自己的夫君。 第569章 语退霍玉探大殿 万年的深埋,让这些人俑沾不得一丝丝的阳光,仿佛这阳息之力就是毒药一般,冲向火线的骑兵身上闪烁着点点的光斑,异火开始在坐骑身上燃烧起来,几息之后,这些鬼东西瞬间烟消云散,再不复刚刚的威风。 “就这样?消灭掉了?”王守开疑惑地说道。 姚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寒声说道:“我夫君的异火天下闻名,本就是净世之火,对这些邪物来讲就是克星一样的东西。” “盛名之下,果然是有些实力的!”王守开感慨一声,面色之上满是唏嘘。 再看广场之上,原本铺就平整的石板,现下已经变成了一片的坑坑洼洼,看着自己的麾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岳正杀死,白衣霍玉也是暂时停了下来。 他在岳正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丝丝的威胁,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岳正眼珠子转了转,他终于有了试探这个怪物的机会。 “阁下既然是西梁战神,为何甘做奴隶呢?” “脸上一个野兽的兽字!是何道理?”岳正大声喝问道,而对面的怪物也是瞬间愣住了,它感觉到自己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 大戟猛地往旁边的地上一砸,巨大的深坑被它打出,岳正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怒气,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脸上写上这东西,着实是侮辱了他一万年! 白衣战神,顶着个野兽的“兽”字,站在昔日的同僚身侧站立了万年,它本能地感觉到羞愤欲死! 高举着长枪,向着宫殿后面一指,它一袭白衣直接纵马向着宫殿的后方狂奔而去,剩下的西梁铁骑和西梁剑士看着将军而去,他们也拖着万年的残躯跟了上去。 就这样轻飘飘的几句,便将那个鬼东西打发走了?众人的脑袋里现在满是问号,王守开压不住好奇心,连忙上前几步问道:“岳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正摇了摇头,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推测,笑着跟王守开解释道:“我也不知这鬼东西发了什么疯,我只是觉得有些它似乎还残存了几分灵智,便试探试探,哪里知道” 叶莱这时候也跳出来帮腔道:“那人既然自称西梁战神霍玉,想必骨子里有他的傲气,但这祭傀脸上却被写了个兽字,你说他能不生气嘛!” “莫不是向始作俑者去报复了?难不成是那道境的羽壳?”叶莱自言自语地说道,众人此时看向他的目光隐隐也有些玩味。 叶莱终于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不对,连忙停止思考反问道:“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老叶头,我且问你,之前你在京中做什么的?”李义似乎是在考校叶莱一般。 “不就是在天极拍卖行和那些宝物为伍嘛!”叶莱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常固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叶老,我们还以为你被夺舍了呢!刚刚那东西就是借你的口和我们交流的。” “我对那殿中好奇,就径直走了进去,然后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衣年轻人,长得那是分外英俊,手中好像就拿着刚刚那大戟!”叶莱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众人开口讲述着。 “如果他是霍玉,那就好解释了,他生平最是高傲,哪里愿意死后被人在脸上弄一个兽字,这分明就是最大的侮辱!”叶莱继续解释着,岳正盯着他观察了半天,始终是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毕竟叶莱对他有提携之恩,倒也不能看着他被邪物控制。 “岳侯果然聪慧,金某佩服!”金峰也是调息完毕,连忙上前称赞道,说罢,他又向着岳正行了一礼,接着说道:“金某还要谢过岳侯的活命之恩,若不是岳侯帮忙,恐怕金某已经命丧于那大戟之下。” “金大人,这么夸张?”王守开连忙惊声问道。 只见金峰连连点头,他向着众人展示了下他的手腕,只见那手腕处已经满是青紫色,上面涂满了紫红色的药液。 “刚刚手腕这里,被那巨力给震碎了,若是岳大人晚来一步,怕是我只能用着遁法乱窜了!”金峰毫不在意地说着,众人看着他的手腕处,心中又是一惊。 “不过好在这东西终于走了,我们要不进去看看?”李义现在只想找到些东西,好回去复命,他看着众人提议道。 看着亮晃晃的明堂,他们心思凝重,思索了片刻之后,岳正首先点了点头,众人也开始附和地点起头来。 护卫在门口的剑士早就随白衣祭傀霍玉离去,原本极为渗人的一片祭傀,也被消灭了个干净,整个殿宇被四周的宫灯照亮,中间那红袍人影直直地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奇怪,哪有帝王站着下葬的?”叶莱这一句也是点醒了众人,殿内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生怕这红袍又是个跟刚刚差不多的东西。 原本的空间之墙已经消散,独独留下站立的红袍人,几人也是连忙上前,看着红袍人似乎是以黑纱蒙面,看不清他的面容。 叶莱到底是行家,他拿出一根金灿灿的拐杖,上面似乎刻着些降魔的符咒,上前几步便对着红袍一捅。 这时候极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红袍如同放了气的气球,整个袍服瞬间干瘪下去,黑纱和红袍像是失去支撑般,直接落到了地面上。 红色的地毯就好像是人血的颜色,叶莱连忙趴下细细看着这件瘪了的袍子,口中喃喃地说道:“是西梁皇帝所穿的袍服啊,红丝金线上有祥云纹九重。” “带缕之上,用金线绣着,天下西陲,唯我大梁。” “这是什么?”叶莱的头轻轻一抬,却是看到桌布的旁边整齐地列着一双玉鞋,像是有人躺在桌布的下面,故意将双脚露了出来。 他被骇得往后爬了好几步,惊恐地指着那双玉鞋一时间嘴唇颤动,再也说不出话来,双手颤颤地指向了那边。 “嘶!”众人被他的模样也骇了一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也是惊住了,难道桌底下也有什么怪物在? “我来把它掀开!”岳正从叶莱手中夺过拐杖,衣袖一挥径直将桌上的两片玉碟收走,众人死死盯住那双玉鞋,倒也没怎么做注意岳正的动作。 他鼓足勇气,猛地用拐杖将方桌上的桌布挑起,却是水晶的大方桌,桌角、桌腿雕饰的极为精美,黄布挑飞之后,下方竟然出现了一年轻男子的尸体! 那男子身着大红色的袍服,分明是和刚刚地上的这一件相同,头戴九龙琉璃冠,脚上穿着青绿色的玉鞋,整个人像是睡着一般,很是安详! “这是宪宗?”叶莱手脚并用上前几步观察着,但本能的有几分疑惑,口中喃喃地说道:“好像是哪里不对!” “是有些不对,西梁国史上说宪宗当国近五百载,年老之时接见大臣,语不能快,动之不便,常于暖阁召见。”姚贞冷声提醒道。 岳正也是静静地思考着,按照这书上所说,宪宗临老之时,应该是个垂垂老者,面目不会这么年轻才对。 “这人难道是宪宗的皇子,不对啊,皇子放在这里做什么?”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叶莱听了他的话,也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人所穿分明就是皇帝才有的袍服,其他人谁敢穿?” “你们看看,这人什么修为,到圣境了吗?”岳正指了指地上的尸身询问起众人来。 但见金峰摇了摇头,他直接开口道:“身无法力锻洗,应该只是个天境。” 那边的王守开也是点了点头,他指着此人尸体上尖尖的指甲道:“仵作言,圣尸无此利甲,唯有天凡二境之尸,方有此长甲。” “西梁国史上说,宪宗应是圣境才对,这人到底是谁?”姚贞冷冷地说道,岳正听了这话摇了摇头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宪宗!” “什么?”众人惊讶地说道,只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你们说说,西梁、东景、李朝、包括我朝,可有帝王寿数超过宪宗的?”岳正冷冷地问道。 叶莱精通史册,略微思索便直接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最长寿的便是这宪宗了,其后是李朝的一位帝王,他尊崇道门,极善养生,不过在位三百五十七年。” “那你们说说,这事情诡异不诡异?”岳正语气淡淡地说道,众人又看了看这个年轻人的尸体,又想到岳正刚刚的一番话,瞬间通体生寒。 他们不由得开始联想,若这人是宪宗,那被记载在史书中的宪宗又是何人?他们本意是给叶谦寻找延寿之法,不想却是陷入了万年前的漩涡之中。 “要不咱们回去!”李义弱弱地提议道,他算是被吓坏了,这几日遇到的危险,比他一辈子遇到的都要多,什么诡异壁画、食人雪虫、血河恶阵、祭傀恶灵、白袍鬼将,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下去了! 现在想想,自己能活着站在这儿,还真是老天保佑呢!李义心中暗暗想着,却见岳正直接摇了摇头,他笑着反问道:“李公公,你说我们回去这样说,皇上会信吗?” 李义喃喃自语道:“或许,或许都说我们这位主子雅量宏达、宽宥爱人,但谁又知道他是个极其多疑的呢?刚刚那侯,就是放在湘王身边” 这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消息,直教人心中发寒,就连金峰都没想到,这侯兆德居然还有这一层身份! “那要不咱们把这尸体给陛下带回去?”常固城提议道。 王守开苦笑着指了指地上,幽声说道:“常将军,你可见过万年不腐的天境尸身?” 常固城直接摇了摇头,他看着下方的尸身,有些疑惑道:“难道是因为此地的环境,才让他的尸身保留到现在?” “不错,下面是有寒阵的阵纹,靠着冰山上的寒气才将这尸体保存至今,看着就像是生前一般!”岳正挑起一块地毯,看着地上的纹路说着。 他看了看王守开,请教一般地说道:“王大人看起来颇懂仵作之术,能不能看看这人是岁数薨逝的?” “岳侯真是难为我了,万年过去哪里还分得清?但这人是吃过保颜丹的,还是个天境,这些我都能笃定!”王守开为难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拿什么给皇爷交差?”李义想到这里,方是慌了神,连忙向着众人询问道。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向着李义劝慰道:“李公公勿慌,这皇陵怕是刚刚露出一角而已,你们猜猜,这白衣霍玉去了哪里?” “恐怕就是去了这皇陵的真正的主人那里!”岳正极为笃定地说道。 李义一听这话,整个人面色变得雪白,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不会!这还没到正主那里,我们都经历这么大阵仗了!” “李公公可曾见过道境羽壳,据说这皇陵中放了一具道境羽壳,他又在哪里?”岳正开口反问道。 “万象,是万象搞得鬼吗?”叶莱好奇地说道,金峰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万年前的事情,谁又讲得通?” “各位,还往后探索吗?”岳正笑着问道,他的心中实则已经有了退意,这样的诡地着实不是他这般实力应该来的。 若不是气运所钟,怕是早就死了多少回了,他看着金峰和王守开,想看看这两人是个什么意见。 “哎,此地着实令人心惊,若不是各位,守开怕也已经面见坤母去了,不过整座皇城却未看遍,不如看看再说,总不能空手回去!”王守开幽声说道,他也不想叶谦回去怪罪,只能找寻些东西好搪塞过去。 “也好,这皇宫一样的地方,总不能什么宝贝也没有,老子都折了这么多弟兄了!”金峰也是冷冷说道,他现在心中窝火极了,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危险,还好有岳老弟在啊! 第570章 冷宫幽台多殉尸 一行七人保持着警惕之心,向着后殿的宫室走去,清清冷冷的磐道上只有他们的影子,至于刚刚霍玉所带的那些人俑则是不见了踪影。 “叶老,我们先去哪里看看?”金峰向着叶莱询问道。 “先去那里,像是有座高楼,按照古籍记载,一般的楼宇都是住人的。”叶莱指了指东面的围墙,暗沉沉的院落没有一丝光源,透着些阴冷与恐怖。 常固城嗤笑一声道:“住人,这鬼地方还有什么人?” “不会等会又跳出来几个像刚才那般的东西!”李义有些担忧地说道,他实在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森严的步道和殿宇让他想起了宫中种种不好的回忆。 “呵呵,这里好像是后宫,莫不是再跳出一两具女尸出来?”常固城继续调笑着,却是让李义面色越加的难看。 没有阳光,自然没有树木,光秃秃的步道、清冷的墙壁,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的寂寥,万年不曾有活人履足,空气中都是生冷的味道。 秦翊郡也算是北地,建立在那边的都城自有一番北地特色,大气的廊道、宽广的高台,种种风格都是以粗犷为主。 可是面前的高台,却稍稍有些南国的特色,屋檐以青砖铺就,檐角被雕琢的极为精致,一角的房梁之上还吊着一串风铃。 “这里应该是妃嫔的居所了!”李义细细观察着,又向前走了几步,隔着门缝向内看了几眼,方才跟后面几人说道。 金峰笑了笑,开口说道:“李公公不如推开门替我们看看,毕竟您的身份,里面即便是有什么娘娘,想必也不会怪罪我等的!” 听得金峰的挤兑之言,李义撇了撇嘴,想到他之前的表现是有些拉垮,便也没有拒绝,直接推开了那暗沉的木门。 李义所说倒是一点也没错,确实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内里的不少物件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些黯淡了。 “雪山的山腹,倒是让这些东西避免了风化,可是再坚固的东西也经不起这么多年的消磨!”王守开有些感慨地推了推旁边的桌椅,倒是被他一点便散架了。 “那里!”姚贞指了指闺房的深处,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倒是有些心惊,只见大红色的卧榻之上,躺着一位冰封的女子,模糊的冰层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头上的配饰和身上的衣裳皆是盛装打扮过的。 “宪宗的婉妃,殉葬而死。”叶莱拿起桌上的玉牌细细看了看起来,他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唏嘘着什么。 王守开上前端详着冰中的妃嫔,几息之后开口道:“应该是用了毒药,然后再用寒冰封起来,此地不为外人扰动,那这具躯壳就能一直保存下去。” 常固城倒是不管他们,径直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到处翻找之后才嘟囔道:“都是些珠宝之类的,于我等却是无用!” “这女子好像是处子。”王守卡拿出一枚夜明珠,靠近冰层仔细看过后才开口说道,几个男人一听,瞬间起了八卦之心。 “不能!难道这女子太丑?”常固城连忙上前扒拉道。 “看得很是模糊,但皮肤却是雪白,不算很丑啊!”常固城继续说道,却听那边叶莱说道:“既然是有封号的女子,姿容必定不错!” “难道宪宗不能人道?”金峰听到此事,也是好奇地上前八卦道。 “那他几个孩子哪里来的?”叶莱翻了个白眼,也是反问着金峰,岳正倒是听出了端倪,看向叶莱问道:“叶老,那几个皇子都是什么时候生的?” “对呀,那些个皇子基本都是他百岁之前留的种,两百岁之后几乎没有皇子出生过了。”叶莱恍然大悟地开口说道,众人一听此话也是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此地应该是找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常固城感慨地说道,环视了房间的四周,梳妆台上、多宝阁上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珠串首饰之类的,可这些东西对于修士而言,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咱们要不再去别的地方找一找,按理帝王安葬肯定有些好东西的。”叶莱继续说道,众人听到这样的言语,也是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向着各处幽阁探寻而去,几人沉默地走着,姚贞牵着岳正的手掌,她向着岳正传音道:“夫君,刚刚那个女子是被冷落了多年吗?” “即便是死去,也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岳正感慨地传音道。 “宫锁年华秀,独坐亭台里。蹙眉泪痕深,谁道君恩重?”姚贞缓缓念出一首宫怨诗,却是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夫君却是同这些昏君没什么区别!”姚贞冷声说道,还好是传音没人听到,否则这李义、叶莱等人还不要多想。 推开陈旧的屋阁楼宇,山腹之中几乎没有什么虫吃鼠咬,所以这些建筑能完好的保存至今,但是依旧满是时光侵袭的痕迹! “怎么又是女人,这老东西倒是收集了多少美人,王大人你赶紧上去看看,是不是又浪费了,没有用!”金峰搜罗了半天,口里满是荤话地嘀咕着。 王守开手持夜明珠,凑到了冰封女子的面前,透着冰面向她的眉头看去,几息之后感慨地说道:“也是个处子,眉间有蕴,凝而不散。” “妈的,老东西真是浪费!”常固城找了半天没什么收获,也是大声喝骂起来,他向着那女子的腰间和手腕看去,见那手腕之上有着玉镯,腰上好像也有储物袋,连忙说道:“不若我们把她的冰融化了,看看那个?” 岳正看着他将手指指在了女子腰上的储物袋,本能的有些排斥,那边的叶莱也是开口拒绝道:“常大人,我们只是来找宝物,又不是盗墓,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哎,这些女子不过是些没后台的可怜人罢了,她们能有什么宝物!”姚贞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只是一句感慨但也适时打消了常固城的想法。 他冲着姚贞和岳正看了看,心中也是认同姚贞的说法,可也不想空手而归,便也挠了挠头说道:“那我们去哪里找?” “叶老,史册中有什么蛛丝马迹吗?”岳正看了看叶莱,沉声询问道。 他们已经连续走了好几处院落,其中不乏装饰豪华、摆设精致的住宅庭院,但内里只有女子的尸体,死法也都是一样的,先服毒然后被冰冻住。 每个女子的房间内都放着对应的玉碟,都是为宪宗殉葬而来,经过王守开查验,所有的女子都是处子,也是让众人开始猜测背后之人的身份。 有说是太监将宪宗弄死,自己扮作宪宗的样子,然后当国几百年,这个猜测一出,可把李义吓坏了,万一这个论调传到叶谦耳朵里,那他们几个圣境太监日后还能得了好? “刚刚我们走的都是东跨院,不如我们去西跨院看看,西梁国史中记载,大部分的妃嫔是住东跨院的,西面一般是书房、暖阁等等。”叶莱也是开口回应着岳正的问题。 叶莱此刻的心情倒是无比的舒畅,像是早早就把霍玉附身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是个喜欢古物之人,于此地见识了如此多的西梁古物,心境自然和刚刚不同。 进了西跨院之后,众人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偌大的广场之上,整齐地排列着一块块巨型冰砖,每一块的里面都有一个被封冻住的女子。 “这么多的女子?”常固城也是咋舌地说道,他靠在冰砖之上,细细端详着其中的女子,看着其中服饰应该只是一个宫人而已。 幽冷的宫殿之中,放置着无数的女子,随意一看便能发觉她们生前正处于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年华,可是却要给一个年老的皇帝陪葬,甚至她们没有得到过一天皇帝的宠信。 不在冷宫胜似冷宫,姚贞的心头有些沉重,她依偎在岳正的身边,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一般,她喃喃地开口道:“若是我没有遇见夫君,怕是和她们一样!” 岳正知道她的身世,也是抚了抚她的青丝,只听到她在岳正耳边说道:“能遇到夫君,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哎,我且来帮她们一把!”岳正手掌朝着广场的地上一拂,只见所有的冰砖下方瞬间出现了一个陷坑,所有的冰砖齐刷刷地陷在了里面,他再次拂动手掌,但见地上土层卷动,直接盖在了冰砖之上。 “圣上也要用这么多的陪葬吗?”岳正看了看李义问道。 李义也是面色一苦,径直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未生育过的妃子,母族不是世家出身的,没有达到圣境修为的,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得死!” “委实太过残忍了些,我”岳正似乎又要露出自己怜悯的一面,不想姚贞手上用力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她和岳正对视着,轻轻摇了摇头。 李义也没听出岳正的言外之意,只是感慨地说道:“这都是他们的命数啊!” “你们两个就别感叹了,看看那个殿宇好像和刚刚那些女人的不同,我们过去看看。”金峰指了指那边的一座大殿,倒是和女子所居的冷宫不同。 殿宇高大雄伟,柱子都是几人合抱的红色巨木所建,顶上的鸱吻也璀璨若新,临近了还能看到上方的牌匾“灵性居”。 “灵性居,看起来这里有好东西的概率极大。”叶莱有些笃定地开口道,常固城一听这话也是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径直推开了房门。 果然,内里放着无数个架子,有的是放置的稀少的矿石,有的是罕见的灵晶,也有一整瓶的丹药,但算算日子怕是不能用了。 “这老东西不会是把一国的宝库都给搬过来了!”常固城四处探看着,不时发出阵阵的感慨。 金峰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开口道:“这些东西要是拿回去,皇上应该不会责怪我了!” “金大人,这些您都要上交?”常固城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圣上明明答应了我的,说是只要延寿之物,其他我只要能拿到就都是我的。” 岳正听了常固城的话,心中也是微微泛冷,没想到叶谦连对臣子都要使这般手段,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王大人,这里你修为最高,你怎么看?”常固城看着王守开问道。 王守开听到金峰的话,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抵触,看着面前的灵物等等,粗粗估计怕是有几百万之多,若是灵药灵材还有效,估计要奔千万去了,他倒是不想就这般交上去! “这些东西是我等拼了命才弄来的,若是都献给皇上,恐怕人心会不稳啊!李公公,你说是不是啊!”王守开向着李义说道。 李义眼珠子一转,他看到这些东西心中便止不住贪念,他直接点了点头回答道:“若是我等将东西带回去,这些对于陛下也无所谓。” “那咱们就先分了?”金峰有些迟疑地问道,他也是不想上交这些物件呢!见众人意动,便看向了叶莱说道:“叶老,这些东西,您给看看价,看着怎么分?” “你们啊!”叶莱指了指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修行者本就是私心颇重,依旧能把任务坚持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大堆的矿石、灵材被拉了过来,还有一些已经没了灵韵的法宝,但若是反炼材料估计还能回收些材料。 “总共七份,哎呀,这里居然有件屋宝还没损坏,这可怎么分?”那边的叶莱叫了起来,岳正看了看他手中,分明是件冰蓝色的微型宫殿,可能因为是冰系的缘故,上面刻画的灵韵倒是没失。 “极品寒玉,外加上古的手法,这东西若是放到拍卖行,估计要往百万以上走啊!”叶莱感慨着。 “叶老,我夫妇两个其他便不要了,就要这屋宝,您看如何?”岳正想到了姚贞,立马开口说道。 第571章 万象殿中传刀兵 “几位大人,你们的意思呢?”叶莱心下意动,看了看旁边几人,李义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也没有说出口。 那边金峰和常固城对视一眼,金峰便豪迈地说道:“之前得亏了岳侯帮忙,这些东西中属这屋宝最为珍贵,既然岳侯想要,那便给两位!” 岳正笑着接过那冰殿,只觉得入手冰凉,神魂都好像要被冻住一般,他灵台之上神光一闪,才堪堪挡住了这股冷意。 “贞儿,这冰殿就送你了!”岳正笑着将冰殿递到姚贞的手中,她心中只觉得像是吃了蜜那般甜,笑着将它收下了。 那边的王守开看着岳正的动作,也是感慨地说道:“我算是知道岳侯为何如此受女子青睐了,所谓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只是表像,关键是岳侯对女子如此大方,可真的不多见。” 当下大陆的氛围看,大部分男子只是把女子当做自己的附庸,就以修者的数量看,圣境之中的男子,数量要远远大于女子。 “不然你以为岳侯这花楼的薄名是哪里来的?”金峰继续调笑道,他看了看岳正继续说道:“刚刚要不是岳侯救我一命,恐怕我就要命丧那个祭傀之手,叶老,我那一份就都给岳侯!” “呀,金大人,你还有那么多弟兄要抚恤,你把这给了我,他们的家人怎么办?”岳正连忙询问道。 听了岳正的话,金峰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这是他极少在沈诀那里得到的关心,让他心下微微起了些异样。 这边叶莱还在分着东西,却听宫城的深处却是传来一阵爆炸声,几人瞬间是回过神来,叶莱径直将东西一收,站起身来道:“走,我们去看看!” 岳正心中思索,莫不是那白衣霍玉弄出的动静?几人连忙出了殿宇,听着声音像是北面传来,也是向着北方飞了过去。 “那里有烟尘!”王守开主修气脉之法,天生对烟尘动向极其敏锐,指了一个方向快速向着那边遁去。 众人连忙跟上,几十息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圆形的大殿之外,一见这大殿顶上写着“万象殿”三个大字,叶莱的情绪就稍稍有些激动。 “难道杀害年轻宪宗,并且统领之后朝局的是这万象真君?”叶莱将他的猜测脱口而出,众人心中也是微微一重,若是有道境的羽壳,怕也是不好对付啊! 众人运转神目,只见在大殿之中,白衣霍玉好像在和一个虚影在交手着,刚刚完全压住众人打的白衣祭傀,现下好像是落入了下风。 它急急挥动手上的大戟,血红色的法力得了旁边士兵的加持,力量变得更加的凝实,罡风卷地殿宇的门窗都在攒动。 玉窗直接被震开,上面的亮面都有了丝丝的裂痕,可是上方的一团黑色的影子,好像对这样的招数习以为常了,它朝着空间处一点,一个空间上的裂口出现,直接将血色的法力吞了下去。 “这白衣面具怪居然完全落入下风,这黑色影子是什么东西?”李义好奇地问道。 叶莱面色凝重给李义解释起来:“这东西是道境强者的残魄,一般道境强者死亡后,神魂会先行陨灭,但若是有什么特殊手法,或许能留下些残魄。” “这便是万象真君的残魄吗?可看力量,能这样压制圣境巅峰的白衣面具怪?”金峰也是好奇地询问道。 若是道境强者机缘巧合留下残魄,实力怕是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根本不可能压着白衣霍玉打,而且霍玉还有兵道加持,实力几乎能和最一般的道境比拼。 “这是空间之力,嘶,着实厉害,又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岳正有些惊讶地说道,白衣霍玉的力量连连落空,仿佛不能伤到这残魂一样。 这黑漆漆的残魄立在空中,它只消用手掌朝着空间薄弱处微微一招,那空间便会隆起,用上道元一撕,黑暗深邃的空间裂缝就这样形成了。 那些血红色的法力,好像是不受控制般,被空间裂缝的吸力直接带走,一次次攻击的无功而返让白衣霍玉也有些怒了,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大戟,似乎要蓄更多的法力打出。 四周的西梁铁骑和西梁剑士,也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死死地盯住了大殿中央的盘坐的人影,那是一个黑衣白发的老者,他的正前方摆放着精巧的阵盘,生前似乎在做些什么仪式,可现下他的躯壳已经没有了灵韵,分明已经是死去多年。 赤红色的气息交织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冲奔而来,盘坐在殿中万象真君的羽壳发丝也被吹起,似乎能感知到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大殿的内部穹顶道道丝网显现,红色的影线似乎在其中传递着兵道的力量,狂暴的气势开始高涨,让人有些担忧这个万象殿会不会就此崩塌。 “好狂暴的力量,若是这人刚刚用出这招,怕是我根本逃不掉!”王守开看着万象殿中的情形,开口感慨道。 金峰在一旁点了点头,他也是随声附和道:“若不是我们几人分散而击,怕是早就被他收拾了。” “这人好高深的兵道修为,就凭借这几个人俑居然能打出如此强力的一击,威力已经能和一般的道元持平了!”常固城看着殿内的情形也是感慨地说道。 天空的血网向着万象真君的肉身兜头罩下,残魂虚影也是连忙打出丝丝道元,殿内像是生出无数的白点,向着血色大网迎了上去。 岳正清楚地知道这白点是何物,这就是空间之力化作的利刃,只见利刃击打在了血网的网点上,那血色狂暴的力量渐渐没有了声息。 这道虚影再次向空中一挥,只见无数的白点向着霍玉的麾下而去,白衣祭傀也是急了,连忙挥舞着手中的大戟,那些战士也好像跟随而动,一个个手持武器准备着。 白衣祭傀的身上发出一道红光,所有的人俑身上也出现了这样的红光,只见白点打在红光之上,两股力量不断地比拼着,不少的人俑受不住力,直接便被击飞了出去。 “这个残魄怎么这么强,而且还能维持这么多年?”常固城是知道所谓的道境情况的,他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万象真君生前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师,若是杀死宪宗的人是他,现在这种状态,恐怕也是什么秘法!”叶莱开口道。 “这东西该怎么对付?”金峰一脸为难地问道。 岳正心下早有腹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对付他,现在要对付他的,可是那个东西!” 指了指白衣霍玉的方向,金峰也是了然了,两人之间好像是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般,就这样互相攻杀着。 唯一让众人有些遗憾的便是两边都无法说话,万象真君的残魂只是一道虚影,而霍玉更是被炼制成了祭傀,即便有些自己的意识,但面具深深地和他的脸颊长在了一起,也导致他无法开口说话。 众人对他们的恩仇很是感兴趣,毕竟都是万年前巨擘般的人物,可现在只能听到两者战斗招式的声音,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场上再次出现了变化,万象残魄陡然加速,瞬间移动到了一堆人俑的身后,他的手中白色的耀光闪动,分明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空间之刃。 人俑虽然在祭傀的控制下速度并不慢,但也没有这残魄瞬间移动来得快,残魄手中的白光往这些狰狞地头颅扫去,像是要将它们一刀枭首。 锋利的空间之刃,即便是最为坚硬的金属都能轻而易举切开,这些人俑生前只是肉体凡胎,虽然死前受了诅咒变成这个样子,实则身体的强韧度并没有提升多少。 刀锋冷冷地划过它们的咽喉,就如切瓜砍菜般,一排骑兵的头颅齐齐而断,半边的身子不住地散出黑色的浊气,下方被斩落的脑袋也是一样的状态,几息之后,这些幽冥骑兵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世上一般,只余下地上一堆散乱的烟尘! 白衣祭傀好像是被激怒了,它有如尸魔般的身体飞速弹起,像是一发炮弹般,挥着大戟向着残魄虚影切斩了过去。而虚影也好像有意识,它的模糊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继续在万象殿中瞬间移动起来,它向着西梁剑士看过去,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玩具般。 祭傀好像极为看重他的这些手下,大戟往万象殿外一指,这些西梁骑兵和西梁剑士得到了军令,齐刷刷地向着殿外走去。 簇簇抖动的白光切斩,只是堪堪斩了两个西梁剑士,之后便再也找不到攻击的目标了,外面的众人也是看出了端倪,这虚影好像出不了这万象殿。 这支从幽冥而来的军队,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岳正他们,整齐地站在万象殿的外面,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将军得胜归来! “这两个东西还真能折腾,万象殿怎么没被他们拆了!”金峰感慨地说道。 岳正运起神目,仔细观察着万象真君前面的阵盘,可上面环绕着些氤氲的紫气,倒是看不清上面具体是个什么物件。 “这万象殿可比之前宪宗行在要结实多了,你且看看那上面,金紫色的梁柱估计是用紫金石烧制。”叶莱指了指那万象殿的穹顶,给金峰解释了起来。 还没等岳正再往别处细看,只见面前的这些个人俑身上泛起了阵阵血潮,向着万象殿中的祭傀涌去。 白衣霍玉手上的血金色大戟变得更为的深红,他摇摇指着残魄虚影,大戟一挥间就准备再攻过去。 万象真君的残魄好像也察觉到了危险,它向着阵盘旁边一招,一个剑柄向着它飞了过去,虚影往剑柄上一拂,只见闪烁的剑尖带着些空间之力,抢先向着白衣霍玉攻了过去。 白衣霍玉抖擞大戟,向着空间之剑的剑锋处格挡了上去,他这柄大戟汇聚了外面人俑的兵道之力,勉强能挡住空间的力量。 却不料这如同无影剑般的武器,十分地阴险,在万象残魄的控制下,白光没入了大戟的月牙尖,直接透了过去,向着霍玉的面具处攻了过去。 它似乎感知到了危急,连忙从幽冥骨马上跳将下来,飞驰的影剑虽然没有刺中他的面具,但却将他周身的白衣刮烂了。 暗灰色的皮肤,看上去已经不像个人类了,姚贞看着他身躯上的伤疤,也是想到了什么,揽着岳正的手臂,冲着他娇声传音道:“夫君可比他厉害多了,我倒是没见夫君有什么伤疤呢!” “哈哈,美人果然会说话!”岳正低头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满含着爱意,若是在自家府邸,恐怕早就颠鸾倒凤起来了。 身后的李义还有叶莱,看着两人满是情意地对视,心下有些羡艳,苦笑地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人生和岳侯一比,真是无趣许多。 万象殿中的形势,倒是极其的明朗了,白衣霍玉,额,现在应该叫祭傀霍玉了,白衣已经被打烂了 祭傀霍玉自从麾下从殿中撤出,现下已经是处处被动,被那神出鬼没的空间之剑打得节节败退,甚至刚刚胳膊上都挨了一剑,乌黑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显得它越发的恐怖与狰狞! “叶老,祭傀这种东西,到底算个什么?”金峰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叶莱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内的霍玉,有些茫然地解释道:“你可以将祭傀理解成僵尸的一种,但需要以圣境之尸炼制,所用之法和生前几乎一致。” “看起来,似乎在神智、灵动方面差了几筹。”金峰也是喃喃地说道,霍玉看气息应该还是圣境,但即使变成了祭傀,刚刚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想想他生前应该是怎样的风采啊,不愧是有战神名号的男人! 可现下这个西梁战神,却在空间之力的攻杀下节节败退,它黑白的面具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朝着万象真君羽壳的地方“看了看”! 第572章 惊艳一指点俊逸 黑色缁衣的老者,静静地盘坐在那里,他的周身仿佛环绕着莫名的气息,让他的羽壳在万年的时光中未怎么变样! 白色的头发披散着,苍白的皮肤透着莹亮的光泽,如若不是已经知道他已经死了,岳正真以为这老者还活着。 万象的残魄带着几分邪气,它手中的空间之剑不断建功,而祭傀霍玉完全是落入了下风,就连从外面这些人俑身上聚集兵气,都被逼得没有闲暇。 手持着大戟的祭傀,已然是浑身带伤,漆黑的脓血包裹了它的上半身,白色的面具、黑色的神文,一身的灰皮加上乌黑的血液,让它渐渐失了人的模样! 残魄虚影好像极为得意,手中的空间之剑幻化出无数道白光,立于万象殿的上方,遥遥地朝祭傀一指,白光纷繁向着祭傀的身体绞杀过去。 终于,祭傀也动了,从它的身上荡起一圈的红光,大戟被他舞得飞快,血红色的光圈挡在它的面前,似乎要靠着这些挡住那缕缕逸散的空间之力。 外面的那些人俑好像出现了些变化,一排排的人俑身上透着红光,几息之后,便化作飞灰消散在天际! “祭傀霍玉要拼命了!”常固城冷声说道,见到一排排的人俑逐渐湮灭,他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寒意。 “这是兵道之中的招法,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麾下的生命,成就自己的力量。”常固城继续解释道,岳正也知道这一招,似乎已经失传了! 殿外的西梁铁骑、西梁剑士,全部化成了缕缕飞烟,殿内祭傀霍玉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舞动的长枪狂暴地点出,空间之力被缕缕的血丝缠住,两股力量渐渐僵持着。 万象残魄脸色微微有些紧张了,只见祭傀霍玉就像个恶鬼般,大步向前挪移着,似乎他的目标已经变成了殿中的万象羽壳。 大戟不断震颤着,祭傀的步伐中充斥着果决,好像是即将要大仇得报一般,他看着祭傀的方向,手掌猛地向前一推,血色的大网好像是将它压在了万象殿的穹顶上。 近了,近了,还剩三步! 一步,它身上的黑血不断地崩出,身体愈加地沉重! 两步,顶上被血网缠住的残魄,猛地变作一缕白光向着万象羽壳的灵台归去! 三步,大戟抡动,高高的月牙尖散发着无情的光芒,它就要一击斩下万象羽壳的脑袋! 刹那间,万年的恩怨似乎要在这一刻了断,但白光流转间渐露道境的后手,一双无情的眼眸缓缓睁开,他白皙的手指缓缓向前点去。 祭傀的身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它的骨头似乎开始碎裂,整个身子直接跪在了万象真君的面前,倚靠着血金色的大戟就要挣扎爬起。 手指来的速度并不慢,轻轻地像是母亲的抚摸,单指点在了它面具的中心,那也是眉心的位置。 只见瞬间面具碎成两半,露出一个英武苍白的脸色,他终于能说话了,凶悍地和万象真君对视着,他冷冷地喝道:“我不是兽!” “万象,你个老贼窃据我西梁几百年,论罪该诛!”他的生命力似乎在流逝,原本面具后的披发一下子变得雪白。 而对面的万象真君在睁眼出手之后,又将手掌垂了下去,双眼一闭再也不复刚刚那一指的惊艳! “咳咳,咳咳!” 他原本是个星眉剑目的美男子,可是岁月的沧桑却让他皮肤渐黑,再看看身上不人不鬼的模样,他清楚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消散在这世间。 感激似地看了看岳正的方向,转头望向了万象真君坐化的位置,他多想将这个老贼挫骨扬灰,但他已经办不得到了! 他的眼眸沧桑如星辰,有些黢黑的肌肤倒是有种奇异的俊朗,笔挺的鼻梁恰到好处地立在了脸上,两颊微微有肉倒是两含春风,说不出的风流种! “果然,是个绝顶的美男子,可惜早该湮灭在这浩荡的长河中!”王守开唏嘘地说道,众人也是点头附和着。 “进去看看!”叶莱倒是积极的很,直接进了这万象殿中,众人想要拦的时候,他却已经走到了霍玉的旁边。 “霍玉将军,敢问宪宗之死是何人所为?”叶莱连忙拱手问道,只见霍玉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万象羽壳。 “你不要问了,我行将就木,咳咳!”霍玉口中不停地咳着黑血,让旁边的叶莱一阵紧张,他连忙从自己衣袖中拿出丹药。 不想霍玉直接摇了摇头,他面色变得苍白,身上原本覆盖的一层灰气也消失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万象羽壳,眼中依旧满是厉芒。 “帮我推倒他!”霍玉冷冷地开口说道,似乎即便这万象真君已经死了,他依旧是不解气的。 叶莱听了他的话也是觉得一阵为难,可霍玉的话中似乎隐隐带着些命令的意思,叶莱连忙向着霍玉拱了拱手,便向着万象真君羽壳处走去。 “叶老,你这是又中了他的魇啊!”岳正在两人身后笑着说道。 他的言语中倒是借用了点雷灵,像是振聋发聩般地在叶莱耳边响起,叶莱猛地一个哆嗦,像是从什么幻梦中醒了过来。 “你!”霍玉恶狠狠地看着岳正,心中算计被他阻挠,有种说不出的愤恨。 “就是你小子捅破我脸上的兽字,若不是我人之将死,我非杀了你不可!”霍玉的性子一向就是这么桀骜,就连临死之前都这么狂。 姚贞听了倒是心中有些愤愤然,她上前驳斥道:“你这将死之贼,我家夫君好心提醒于你,反倒不感激,却在这恶语相向!” 他俊逸的脸上飒然一笑,玩味地看了看姚贞和岳正,却是调笑道:“好个绝色美人,若是我活着,一定要从你手中把她抢来!” “呵呵,霍将军临死却在这逞口舌之快,不过是想在我心中添堵罢了!”岳正一口道出他的想法,却见他继续莫名一笑道:“好个修为高深的小子,我告诉你,你的路不好走啊!” “有人先你一步,却是搞得一团乱啊!一团乱!哈哈哈!”他一边狂笑着,口中不断地溢出黑血,他的眼神行将弥留,似乎对这人世间很是留恋。 他依稀记得,宪宗皇帝就把他当成兄长一般,两人的关系实非兄弟但已经超越的兄弟,但一次出征回来,一切就都改变了,宪宗弟弟变得冷冰冰的,似乎待他根本不像原来那个样子了。 甚至还封了万象真君做国师,终于一次偶然,他发现了万象真君的秘密,带兵反击之时,却和他的麾下被挪移封印到了这里,就像个物件一样呆呆的不知站立了多久。 他的身体开始渐渐碳化,像是这万年的时光开始一次性的报复,他面色之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即便他的功法有永葆青春之效,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腿脚开始湮灭,就如风中的烟尘一样,从腿脚到身体再到头颅,只是坚持了十几息的时间,那个俊逸的老者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啊!”李义惊叫了一声。 “那个,那个,万象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李义吓得话都说得不怎么顺了。 “不可能,这厮已经完全死了!”金峰也是紧张地说道,却见叶莱又是诡异一笑道:“金大人,这里哪一个又不是死人呢?” 莫名的一阵阴风吹过,众人都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却听叶莱继续说道:“你们,我们都已经死了,死在刚刚那片广场上!” 众人听到这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尤其是李义更是脸色变得白如纸张,叶莱看着众人道:“我是万象,此地就是我的冥国,你们即将成为我的臣民!” 岳正听得这话,本能地觉得有几分不对,刚要运起自己的灵气,发现似乎调动不了丹田了。 这时候,四周升起一阵雾气,众人瞬间变得浑浑噩噩的,就连旁边的姚贞也是一下子晕了过去,岳正也觉得脑袋沉沉的,似乎像是要睡过去一样。 他的灵台这时候突然神光大作,他一个激灵直接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几人都是盘腿坐着,像是陷入了梦境。 “桀桀,你这身体倒是不错!”面前的万象羽壳盯着岳正的身体看着,看到那满是邪气的眼神,岳正只觉得心中一沉,这是道境?不,好像有点奇怪! 拍了拍衣服,岳正径直站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万象羽壳,玩味一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桀桀,老夫自然就是万象真君了!”面前的老者直接开口说道。 指了指地上的那一缕灰烬,岳正笑着说道:“刚刚霍玉说,你已经死了快一万年了,现在出来的不过是残魄而已!” 白发老者的眼角跳了跳,他郑重地看着岳正说道:“老夫就是万象真君,至于这个叛贼早就该死了,他的话能相信吗?” 岳正心头警铃大作,他已经察觉到面前的万象真君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了,面色之上倒是没有变化,依旧是温和地笑了笑,他又接着拱手说道:“真君若在,我等即可退去就是,还望真君行个方便。” “呵呵,你们闯进我的陵墓,一句话就想让我放你们走?”万象真君的脸上露出几分邪意,冷声地说道。 只觉得他的语调极为奇怪,岳正心中也是森冷,若是真的跟他撕破脸皮,势必不是他的对手,不对,若他能完全压制我等,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据我等所知,这墓地好像是宪宗皇帝的!”岳正直接戳破他的谎言,就是想让他多透露些内幕。 “哈哈哈,你这小猴子倒是精明!告诉你又何妨!” “宪宗皇帝在一百多岁时,已经被我杀死,我炼制了分身扮作他的样子,整整统治了多年啊!” “可就是这个狗东西,似乎在不停地针对我,我也只能把这西梁战神镇压在这地宫里了!”他有些癫狂地指着地上的灰尘,狂妄放肆地说道。 其他几人的灵魂好像也被困在了躯体之中,动也动不了,但他们像是听到了这人的话一般,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岳正呵呵一笑,倒也对这古老之事不作纠结,继续询问道:“真君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走?我等可以当着前辈的面立誓,只要我等能出去,势必会封锁雪山,不让其他人来!” “哈哈,不急不急,若要解了他们的状态也简单,你看到我面前的阵盘了没有?”万象真君继续说道。 一听他的面前,岳正变得格外警惕,刚刚那霍玉被灭一幕还记在他的心头,他看着那一团氤氲之气包裹的阵盘,笑着询问道:“前辈,这又是何物?” “这是万象阵盘,此刻开启的是迷烟阵,他们都被迷了心神,你只需要过来将阵盘上的玉针转到东方,此阵就算解了,到时候你的同伴也能清醒了!” 岳正听罢,心中一阵打鼓,继续笑着说道:“那真君帮忙操作下便是了,霍玉的遭遇就在眼前,我实在不敢上前。” 旁边几人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听到岳正的话,此刻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岳正了,自然不希望他轻举妄动。 “那我就没办法了,刚刚那个野兽,也算是击伤了我,要是不疗养些时辰,怕是我也动不了。”这老者继续说道。 岳正手中间暗暗聚起空间之力,他别在后面的手指变得金黄,似乎这“金空指”给了他些底气,他径直往前走了几步,其他几人也要恢复的,且冒上一回险! 他站在了万象真君的面前,右手向着阵盘拨去,只见他轻轻拨了下玉针,那万象真君立即出手,一道令人惊艳的指力被他打出,似乎要将它点在岳正的眉心。 “惑神指!” “金空指!” 岳正伸出了左手,两人的指力对撞了,大殿之内的气息瞬间变得暴躁,万象真君有些惊喜地说道:“空间之力,太好了!” 第573章 惑神法阵意夺舍 “哈哈,我刚刚还想夺舍那人,没想到上天居然给我赐下你这么个宝贝!”万象真君用满是暧昧的眼神看向岳正,直把已经不能动弹的岳正看得森寒。 “放心,我现在动不了手,你也动不了手,不过那阵盘已经被你启动了!哈哈哈!” “惑神法阵已经被你自个启动了!哈哈,没见过这么蠢的人!”那厮在狂笑着,中途不断地奚落着岳正。 “你刚刚不是说只要转动至东面,便能破了这什么迷烟阵吗?”岳正装成个小白,急急忙忙地问出来。 万象真君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他笑着解释道:“哪有什么迷烟阵,不过是上古传下来的迷烟香罢了,我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存货了。” “你跟坤母什么关系?”岳正继续好奇地问道。 “哈哈,不过是继承了坤母的一些法统罢了,为了在西梁建立坤母庙,这才编了个夜梦坤母的故事。” “不然我又怎么能顺理成章地当上国师呢?”万象真君笑着说道,他已经将岳正当上了砧板上的肉,自然有些癫狂了。 岳正虽然身体被制住,但心神依旧是正常的状态,可哪有一个道境之人,像面前的万象真君一样的,不像个道境,倒是像个疯子! “哈哈,你个蠢蛋就不要问这么多了,那阵盘无论你怎么拨,都是直接启动惑神阵!等下老夫就来夺舍了你!” 他有些唏嘘地指了指王守开,笑着说道:“本来我是想夺舍那个家伙,毕竟他是你们中实力最强的,可是刚刚我改变主意了,你居然会空间之力,这具躯体正好能用!”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情绪各色不一,像李义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一门心思躺在那里准备等死,而清醒过来的叶莱,现下满是懊恼,居然又被什么东西控住了,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姚贞听到这话,心中却是着急得要死,她不断运转着自己的法力,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清醒过来,她不想夫君变成 “那个女娃子也不错,无垢之心,若是夺舍了她,我的修为上限估计能被打破!我万年前困于道境四转,若是有她这般资质,倒是能试试能不能突破到帝境!” “可惜她是个女子,哎,因为坤母,天下女子总缺几分气运,就连道境也没几个,算了,我还是用你的!”万象真君又转向了岳正,眼中就好像在看天下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 “好肉身,好肉身,应该是用雷法打熬许久!” 岳正心中格外地暴怒,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将这东西弄死,只觉得神魂好像有些疲惫,整个人的眼皮就要搭下来。 他就好像给自己施了一个天心冥照一般,这时候,灵台之上的信仰之力不断地冲刷着,他似乎又不那么疲惫了! 不行,我得假装疲惫,让这个鬼东西放下警惕心,他只当是被催眠一般,整个人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活人的肉身,我来了!” 只见万象真君的灵台,直接飞出刚刚的残魄,向着岳正的灵台飞去,万象真君早就逝去,唯有这残魄留存,此刻意图借着岳正的肉身重回世上。 它狂笑着遁入岳正的灵台,却不想这时候,岳正直接睁开了双眼,识海之中的传功鼎直接飞出,向着万象真君的残魄吸了起来。 岳正刚刚入定之时,才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宝物在,倒是可以和万象真君搏一搏,可没想到居然要对付的只是一道残魄而已! 万象殿中,一道金色的辉光一闪而过,大鼎就如同是这邪魔的克星一般,直接将它收了起来。 还好其他几人都是入定的状态,不然,怕是有人就要起夺宝之心了。 传功鼎回归岳正的识海,他定了定神,直接开始入定,内视识海见传功鼎不断震颤着,似乎是在吸纳那邪物的残魄之力。 “什么东西,饶命,饶命,我不是万象真君,还请饶我一命!”若是没有身躯,这残魄根本说不出话,可是在岳正的识海中,它倒是能正常和岳正交流。 “呵呵,说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岳正恶狠狠地审问道,旁边的传功鼎不断发出金光,好像给他传递着其他的意思。 只见传功鼎在他的识海中不断地旋转着,那鼎身中的残魂挣扎的声音越来越轻,待到最后只剩下了一缕最为精纯的魂魄之力。 但见这些魂魄之力被金光一卷,直接向着岳正识海深处卷去,岳正接收着这些魂魄之力,渐渐从残魄的片段中察觉到了真相。 以傀儡身治西梁,渐入晚年之后,万象真君用于修炼的时间越来越久,而朝政之事也愈加懈怠,渐渐西梁衰落的因果开始落在万象真君身上,他竟然出现了天人五衰的情形! 这其中又有西梁战神霍玉的推波助澜,另外还有些不服他的大臣,最终他也只能假死于自己的地宫,而且还将那些大臣和霍玉诱骗至此地宫,然后借助万象阵盘全部诛杀,也只留了一个霍玉,让他彻底变成了半人半鬼的存在。 岳正只觉得一阵心惊,这个万象真人在往上爬的过程中,满是阴险诡计,甚至杀伐果断要比他更甚! “万象宝典,嘶,居然是空间的法门,这感悟居然直接入了我的识海,那样岂不是我的空间之悟,太好了!” 他喃喃自语道,心中着实兴奋,想他圣境有望,倒也不枉费来此辛苦一趟,继续看着残魄之中的记忆,他想知道更多有关万象真君的事情。 “若要入帝境,必为天下共主!”岳正喃喃自语道,他看着万象真君入了道境之时的挣扎,梁宪宗是他的徒弟,可惜为了帝境,也只能窃取徒弟的帝位。 可终究是神通不及天数,窃取而来的帝业名不正、言不顺,导致梁国境内民怨四起、世家离心,甚至在万象入了地宫之后,西梁国彻底由盛转衰。 “万象阵盘,可惜,只有几个普通阵法的操作方法,那岂不是以后还要学些阵法,实在是没这个心力了!”岳正苦笑着嘀咕道。 残魄渐渐被他吸收了个精光,他笑着睁开了眼睛,看着其他的几人还没有清醒,走到姚贞身边,搭上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贞儿,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此刻犹在识海中挣扎的姚贞,终于是松了口气,她感知到岳正熟悉的气息,也是一片的心安,刚刚她已经在看法经中的燃魂之法,若是岳正再晚些,她就要 其他几人,岳正倒是不管,他看着面前的阵盘,衣袖直接一挥将它收起,围绕万象真君的周身看了看好几圈,倒是在他的脚下发现了一个香囊,这怕是什么迷烟香! 现在岳正有信仰之力加持,倒是不惧这东西,刚刚应该是叶莱先着了道,然后才会表现得那般诡异,或许霍玉之前控制住他,对他的神魂也产生了丝丝的影响。 “对了,叶谦的任务,这该怎么交代呢?”岳正心中烦躁,想到自己拿了万象真君的阵盘,难道要交出来吗? 他本想徐徐图之,但圣境的力量即将向他招手,看了这霍玉的力量,圣境也是能稍稍抵挡下道境的,他自然心中有了更多的野望。 尤其是万象真君直接夺了宪宗的江山,更是让他心中多了几分狷狂,对于此界的皇权,也没有向之前那般尊重了。 看着原本阵盘的位置,岳正心神一动,直接取出几块极品白玉放在了此处,手指再往上面一点,原本的玉石也变成了粉末。 他看了看叶莱,也只有他有这个眼力了,不如等会先将他打发了? 继续在万象殿中观察着,原本的窗门因为霍玉的麾下,全部是损坏的模样,两边的墙上镶嵌着无数颗夜明珠,倒是将殿中照得有如白昼。 他再一抬头,只是看了几眼,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只见万象殿的穹顶上,居然刻着一篇功法,关键还是道家一脉的养生之法。 他心中暗道终于是有东西给叶谦交差了,只见功法的名字是叫《养脉延寿法》,岳正刚刚在残魄中也是看到了这篇功法,只是万象真人对这东西似乎也看不上,识海中的传功鼎也在转动着,似乎是在收纳其中的内容。 待到传功鼎停住了,岳正方才问道:“这篇《养脉延寿法》大概多少灵石?” “两百八。”传功鼎传递过来这样的数字,岳正心中也是了然了,怪不得万象真君看不上呢! 想来这是道家一脉的养生法,按照叶谦和道盟的关系,得了这东西后,估计也不会向道盟请教的。 “哈哈,陛下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岳正笑着说道,这万象殿原本是件屋宝,是万象真君从道门手中夺来,这功法一早就在上面了。 炼化几轮之后,万象也懒得去将这功法擦除掉,索性就任由功法放在这里了,另外宪宗长寿的缘由,他也一股脑地推到了这个功法上。 旁边的几人听到岳正所言,心中也是激动极了,只见修为最高的王守开缓缓睁开眼睛,他此刻面色还有些发白,但立马向岳正问道:“岳侯到底是什么东西?” 岳正指了指穹顶上的神文,笑着说道:“这好像是一篇延寿的功法,等会直接将这屋宝带回去给到圣上便是了。” 王守开连忙抬头向着穹顶看去,面色终于是一松,他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岳正,郑重地问道:“岳侯,没有被那东西” “哈哈,一个道境的残魄而已,我的后”岳正也是欲言又止,王守开一听岳正说到一半,也是猜测岳正也有道境的后台,否则不会这么轻松便将这东西解决了。 金峰也是睁开眼睛,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穹顶上的内容,心中只觉得一阵轻松,总算是不辱使命。 那边的姚贞也是睁开眼睛,她一个乳燕投怀直接扑到了岳正的怀中,泪水直接溢出,这个冰美人再不压制自己的情绪,对着他不断地说道:“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听着美人的娇声娇语,岳正不断抚摸着她的青丝,笑着在她耳边说道:“没事了,此地应该也算事了了!” 随后常固城、李义、叶莱幽幽转醒,岳正指着上方的穹顶,对着叶莱说道:“叶老,您看看上面的功诀是不是延寿所用。” 此时的叶莱显得魂不守舍的,他自觉此次冒险,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可能回京之后要休养许久方能恢复。 “啊!”听得岳正招呼,他连忙抬起头,看着穹顶的上方细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他忙不迭地回答道:“是了,是延寿之法。” 岳正衣袖一挥,将万象羽壳前的粉末掀开,拿出几张油纸和一支石笔,将它们递给了叶莱开口道:“叶老,还请誊抄下。” 叶莱接过纸笔,也是懵懂地点了点头,面前就是万象真君的羽壳,他也有些不安,字写得飞快,就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叶老誊抄一份,这屋宝我们可要带出去?”金峰看着岳正问道。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金大人,你可是这次行动的主事之人,这要不要带,可都是您说了算!” “这东西也带回去?”金峰有些苦恼地指了指万象真君的羽壳,却听那边王守开说道:“皇上若是多疑起来,咱们还是把这东西都带回去!” “抄好了!”叶莱将几张纸往金峰手中一塞,整个人便走出万象殿,站在万象殿前径直叹起气来。 “刚刚还有什么惑神法阵、什么阵盘?不会是刚刚化成飞灰了!哎呀,我的宝贝呀!”常固城感叹地说道,倒是心疼极了,他那小鞭用了几次,怕是连成本都没收回来。 岳正看着他的活宝样,嘴角微微翘起,此次收获最大的应该就是他了,阵盘、空间感悟、一尊屋宝 第574章 万象殿移城欲摧 岳正牵着姚贞的小手,走出了诡异的万象殿,把这万年前的殿宇让了出来,他已经拿得够多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哎!”只听不远处的叶莱轻叹一声。 倒也是明白他在叹息什么,姚贞捏了捏岳正的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安慰安慰叶莱。 “叶老不必唏嘘,想来几次被夺了魂,应是叶老您神魂修炼不够导致的。”岳正细细说出叶莱被制住的缘由,只见叶莱像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此事。 他也是轻声一笑,有心试探试探叶族的虚实,便好心地出着主意道:“叶祖当年威压天下,在道境之中也算是佼佼者,想来留给后人的遗泽中定有修炼神魂的法门。” 却不料叶莱直接摇了摇头,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现下我等的功法皆是外道,唯有入选传送寺的宗室,方能按照叶祖的功法修行。” “叶祖乃是道门出身,但我皇室不能有这般的偏向,故而叶祖的功法中,不少也被束之高阁,着实可惜了,你也知道在神魂修炼上,道门的功法确实有它的长处。” 听得叶莱说出叶族的一些辛密,岳正和姚贞也是凝神细听着,岳正心中暗想,怪不得那些传送寺之人如此桀骜,原来是这么一出! “叶老也算是帝皇亲子,这次回去向陛下说此困境,想来陛下定有所赐。”岳正笑着安慰道。 叶莱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岳侯应该比我清楚,我于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本来还要再说下去,可身后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只见王守开、金峰、常固城、李义皆是笑语盈盈地出了万象殿,想来应是皆有收获! 最离谱的要算是常固城了,他手里捧着个黑玉蒲团,像是从万象真君羽壳的下方拽出来的,一边走还一边翻转着细看。 “哎呦,常将军,这可是极品东海墨玉,上面要是刻了什么阵法,那可是上好的宝贝了!”叶莱也是掩盖了眼中的落寂,笑着和常固城说起话来。 王守开也是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不过是普通的道家清心阵罢了,但对于常将军这种修行兵道之人,确实有大用。” “王大人,你刚刚得的那支蘸笔也不错,若是和符咒宗的人交易,怕是能换几枚不错的符咒呢!”常固城也是笑着将王守开的收获抖落出来。 “哈哈,还行,还行,也算是小有收获了!”王守开笑着摆手说道,言语中满是谦虚。 金峰在旁边也是笑笑,也只有李义面上没什么笑容,怕是在万象殿中根本没有什么收获,或者有了收获也没保住。 “那我就把这万象殿收起来了,呆会各位可要小心些,我刚刚看了万象这个老梆子下面好像有阵法,万一触发到什么,还请各位施以援手。”金峰客气地说道,众人也是齐齐点了点头。 他在万象殿前站定,浑身冒出璀璨的金光,显然已经把金行法力运转到了极致,金灿灿的大手猛地往地上一招,只见面前的万象殿直接抖动了起来。 黑青色的石板开始碎裂,地脉渐渐向上拢起,岳正心头微微一重,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夫君,我的心头沉甸甸的,似乎将这万象殿迁走并不妥!”姚贞所说,倒是和岳正想的差不多。 任谁也不想自己逝世之后,肉身被随意挪动,甚至更有魔道之人,将道境羽壳炼制成法器的,所以岳正感觉这万象真君必有后手! 整片的大地开始震动起来,万象殿的下方土黄色和冰蓝色力量交织着,金峰的拖拽像是把地脉拽起,地动山摇间已经让整片的宫城遥遥欲坠。 岳正环视四周,只见原本给宫人呆的宫室,已经出现了大片的塌方,这时候再让金峰不动,看起来已经是晚了。 金峰面色之上都是苦笑,而旁边王守开的面色已经不对了,他大声说道:“金大人,还能将它放回去吗?” “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金峰大声回答道,此刻他的法力已经全速运转,若是现在放弃,反噬之力便会让他重伤。 “王大人,到底怎么了?”岳正看着王守开面色凝重,赶忙开口询问道。 王守开指了指那边黑漆漆的山壁,像是有十几里的距离,向着岳正解释道:“岳侯,我感觉到那边的山壁好像裂开了,有股寒气不断往里面冲。” “随着这里的抖动,那边山壁越开越大,岳侯想想看,若是那个点裂开,整个山壁砸落下来,我等可还有命在?”王守开继续解释着。 等他说完,众人脸色发白,似乎都在想象他所说的景象,岳正心中一冷,想到这万象真君似乎得了坤母的少部分传承,若是布下大阵将整个山腹埋葬倒是完全有可能。 “金大人,你这还要多久啊?”岳正着急地问道。 见金峰面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都颤颤的,手中不断打出几道金光,天空浮起的万象殿渐渐缩小,无主的屋宝收起来倒是简单,有一套大众的手法,但消耗的法力那是要多太多了。 随着万象殿的缩小,远处大地崩碎的速度更快了些,压在宫城上方的黑云也在消散,与此同时,金峰身上的金光显得极其耀眼。 “大人,大人。”远处好像传来金峰手下的声音,王守开连忙运气拨开穹顶的黑云,冲着那些人喊道:“我们在这里!” 那几人连忙向着此处赶来,运着身法的他们似乎被远处刮来的横风吹得身体不稳,一个个头发散乱、狼狈异常。 王守开五指张开,向着乱窜的气流处猛地一按,乱动的气流终于平静下来,那些个人方才安全来到众人面前。 看着立在空中的金峰面色发白,他们连忙上前关心道:“大人,大人,您没事,这里都地裂了,咱们赶紧出去!” “猴崽子们,别他娘的叫唤了!老子还没死呢!”金峰本来就有些脱力,被他们这样一叫唤更是心烦意乱,连连开口不住地向他们叫骂着。 那些个皇室亲军一看金峰如此叫骂,也就放下心来,大人只要是能喝骂他们,指定是身体没什么问题。 王守开主修气脉,对于周遭的气息最是敏感,他此时也顾不得藏拙,衣袖一挥只见一青绿色的飞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快,快,几位快上我的飞舟!”王守开连忙叫喊着,众人一听便知王守开怕是洞察了什么巨大的危机,连忙上了他的飞舟。 只见绿色的飞影向着洞穴的上方飞去,整个的山腰开始崩碎,下方原本宏伟的宫城也开始碎裂,厚重的大殿地基像是被巨力扳断,上方的梁柱裸露在外,像是被扒去皮的野兽,再无刚刚的威武。 微微能感觉到一丝的寒意,像是有巨大的风雪已经被卷了进来,众人面色一寒好像是想到了之前上山时的天地之威。 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大地也开始震怒,原本他们飞下来的悬崖直挺挺地向他们倒了下来,犹如天地的门板被人踹开一样,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难以平静。 飞舟还算迅速,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全速飞行着,山底下全部被石堆掩盖,雄伟的宫殿现在变成了一片瓦砾,帝王、名将、美人、奴隶皆被一视同仁地埋葬。 李义看着一片宫城变成了碎石堆,整个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他有些害怕了,这般的天地伟力让他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诸位坐稳了!”王守开连忙提醒道,说完这话,飞舟瞬间翻转起来,那几个天境还好有了准备,早早绑了甲板上的麻绳,若是没有这个估计就要玩个空中飞人了! 其他几人都会化虹之术,这飞舟翻转倒是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可是飞舟之外强横的罡风,已经让整个飞舟摇摇欲坠。 “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上了飞舟一般,王守开的面色又是一白,在爆烈的罡风之下,他耗费心神控住飞舟已经不易,现在又来了个大石砸在了飞舟的底部,情况更是有些雪上加霜! 李义转头看了看几人,金峰和王守开皆是面色发白,显然是一副法力消耗过度的样子,而叶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阴影中走出。 “岳侯,这两位看起来状态都很是不好,咱们该怎么办?”李义担忧地问道,刚刚以为任务完成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现在他只想好好活下去! 岳正听了李义的话,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眼下的困境,他连忙向着王守开问道:“王大人,我们几时能到达之前极恶阵的地方?” “咳咳,岳侯,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上方吹来的罡风,让我的飞舟根本上不去啊!”王守开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岳正心中一凛向着四周看去,发现周遭的景物完全没变,反倒是上面坠下的石头越来越多。 岳正见王守开法力消耗似乎越来越多,他连忙给王守开和金峰各丢过去一枚法元丹,连忙嘱托道:“两位快快用下这法元丹,尽快将法力恢复。” 王守开和金峰接过岳正的丹药,倒是不疑有他,直接将丹丸倒出吞服了下去,原本他们手中皆有法元丹,只是看在岳正的面子上吃了下去,不想竟然有些奇效。 和灵药宗出品的那些法元丹相比,岳正拿出的丹丸杂质更少,可以说几乎没有杂质,而且恢复法力的速度要比普通法元丹明显要快上几筹。 “上面的那些巨石,我帮王大人出去清理,王大人且专心操舟!”岳正连忙向着王守开嘱托道,王守开看看外面一副天崩的场景,也是有些期待地点了点头。 “夫君,要不要我出去帮你?”姚贞连忙向着岳正问道,她一听自己的夫君又要去冒险,心中急得那是火急火燎的,根本不复之前冰山的模样。 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给她递上安神丹和法元丹笑着说道:“夫君五行轮转,倒是能试着扛一扛,你一路也累了,多调息调息!” 说着便把两瓶丹药往她手中一塞,径直化作一道紫光出了青光笼罩的飞舟甲板,罡风肆虐,像是能摧金裂石,只见风暴一卷,岳正的上衣再次被扯净了! 之前用过异火后,他让姚贞帮他换了一套黑色劲装上衣,现在被风暴一卷又是露出了他健硕的肌肉,下装一直是龙鳞裤,倒是没被罡风卷碎。 一块大石头直接砸下,岳正连忙运起丹田内的五行之力,大手朝着身前一挥,巨大的金石盾牌出现在了飞舟之前,另一只手向着虚空一抓,一条粗壮的藤蔓在手中形成,向着飞临的大石直接鞭打了过去。 石头直接被他的巨力崩碎,罡风漫卷就要将这些碎石齐齐砸在船身上,岳正心神一动,将金石大盾调转方向,在侧翼终于是将这些碎石拦截了下来。 听得“当、当、当”连续几声,金系灵力和土系灵力混合而成的金石大盾倒是防御力不错,挡住了罡风砸来的碎石。 没了这些石头的困扰,飞舟终于在王守开全神贯注的御使之下,迅速地向着上方飞去,岳正运转雷行的灵力,也是飞速跟了上去。 一边飞行,一边举盾挡下飞石,他低头的惊鸿一瞥间,那原本雄伟的宫城完全被摧毁了,刚刚还能看到人类创造的轮廓,现在完全被石头掩埋,任谁也看不出下面掩埋了一个万年前的古城。 黑色的洞口已经越来越近,原本没有冰雪覆盖的山洞,现在也被冰凌覆盖,若是直接冲撞上去,怕是飞舟不能撞碎这些坚冰。 手心的紫火撩动,向着那边山洞岩壁上的冰层烧去,几息之后,这些冰层渐渐融化,飞舟如风一样的撞开融冰,来到了刚刚极恶阵的地方 第575章 雪山归来心向阳 “你们快些下来,我把这飞舟收起,船身已经有了裂痕,怕是熬不住外面的风雪!”王守开连忙开口道。 众人看看周边的环境,觉察到下方的岩层似乎还在抖动,连忙运转身法向着洞外而去,看着金峰的手下已经有些发抖,岳正连忙打出几缕火灵气过去,算是稍稍帮他们暖了暖身子。 “嘶,这是什么情况!” 常固城出了山洞之后,指着远处的山峰有些咂舌道,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原本的雪山像是矮了一头。 大片的冰原和雪原被撕裂开来,露出了下方山崖的颜色,可是寒风一吹,渐渐又有新的冰层产生。 “那还不简单,山腹中空了,雪峰肯定是陷进去了,那万象老贼端得心毒,自己下方的高台连着整个大阵。” “他的羽壳一被挪开,这个大阵便没有了阵眼,直接就会崩碎,所谓的天地之威便被他造了出来,若不是我们跑得快,怕是要被埋进去了!”金峰寒着脸说道。 叶莱看着外面的天光,心头的阴霾也被驱散了几分,他也是唏嘘道:“怕是道境在那里,都不见得能讨到好,毕竟道境的搬山之术,对于这刀离雪山无用。” “确实,这样说来我等也算是捡回一条小命!”王守开笑着说道,言语中的豁达倒是让人侧目。 “此次多亏了几位大人,李义感激不尽,我这实力若不是各位帮衬,怕是要折在里面了!”李义倒是难得变得如此明理,笑着向几人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 金峰也是笑着摆了摆手,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要理一理的,他继续开口道:“我等下山后,对一对说法,最好上个联名的折子,毕竟这侯兆德是为我等而死,起码给他个身后名不是?”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连连点头像是附和一般,岳正此次出了大力,几次也是靠着他才逢凶化吉,他们也得给岳正吃个定心丸不是? “哈哈,这儿的天太冷,咱们下去说,如何?”岳正笑着提议道,众人连忙应和道:“好,好,岳侯此言大善。” 说罢众人齐运身法,向着山脚的方向遁去 灿烂的阳光照在这片冰原之上,折射出暖洋洋的热力,岳正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温暖一般,在黑暗中走过一遭之后,愈发感觉到阳光的宝贵。 他似乎多了些感悟,若不是环境不对,他真想直接坐下参悟起他的阳系功法,衣袖对着雪山的寒风一拂,打出一片阳息,却是令后面的十来个天境觉得身上一暖。 他们虽是小人物,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这些皇室亲军分布在西南的大小郡城,本就负责收集情报,现下岳正不经意间的施恩,却是为未来种下了无数的善果。 “前面离营地不远了,我们先在营地休息休息,等我和岳侯把折子拟好,大伙签个名字,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等我回京禀报完圣上,想来圣上的奖赏不日就到。”金峰很是笃定地说道,众人现在的心情也是欢快,连连应道。 “岳侯请!”临到营地前,金峰摆手示意岳正进去,言语中要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原本金峰觉得岳正有如今的势力只是侥幸,但此次宪宗墓地之行,分明是让他看到了一个猛人的雏形,若是岳正突破至圣境,那不知是怎样的了得! 岳正摆了摆手,冲着众人说笑道:“金大人不用如此客气,此次宪宗皇陵一行,各位都出了大力,岳某我怎敢僭越呢?” 话虽然是这么讲,但岳正依然是第一个走进了山脚营地,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此地的主人! 此刻的岳正已经无惧什么,待到他入了圣境之后,面前的这些人他抚掌可按,九系九悟的深厚根基,可以让他几近立于不败之地。 “贞儿,你去我们营帐休息!我去和金大人商议商议。”岳正笑着跟姚贞说道,只见她眼儿如媚,波光盈盈中浑然不似之前的冰霜模样。 她倒是极有想法,直接摇了摇头开口道:“夫君,各位大人,这联名奏章不如让妾身来书写,待到各位认可再递上去如何?” 众人看看蒙着面纱的姚贞,眼中倒满是不可思议,但看岳正有些饶有兴味的意思,而且并未出言反驳,好像是默认了此事。 “既然弟妹如此有信心,那就请弟妹执笔!但还是有言在先,若是写不好,我等可是不要!”金峰思索半晌,也终于是点头答应了。 李义看看姚贞的模样,心中依旧有些不乐意,看着金峰说道:“金大人,这奏章让岳夫人来写,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看着其他几人都有些不解的目光,岳正只是笑笑道:“我相信贞儿的能力,你们就等着看结果!” 几人都是朝中的狐狸,此刻见岳正坚持,便也没再反对,进了主帐之后,姚贞径直在一个案几旁跪坐下来,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纸笔,细细写了起来。 她姿容仪态俱是上佳,此刻写起字来更有一番娴静的美感,就连李义这个无根之人,都朝她多看了几眼。 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她轻轻撩动自己的发丝,眉头时蹙时松,似乎是在斟酌着言语,待到思索完毕便细细动笔,娟秀的小字出现在了奏章上面。 岳正用满是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女人,他知道这是姚贞在试图提升自己的影响力,但那又如何? 他的目标永远是那深不可测的星辰大海,她们给予他心灵上的慰藉、情绪上的抚慰,岳正也会给予她们想要的,既然她想要更大的舞台,给她又何妨! 百息之后,姚贞盈盈起身,将手中的奏章递给了岳正,而岳正看也不看,极为自信地递给了身侧的金峰。 “妾身累了,先行告退了!”姚贞轻声说道,给众人行了一礼便翩然离去,只给众人留下了一道冰蓝色的背影。 金峰打开姚贞所写的奏本,看着上面一手清秀的小字,也是笑着念了起来:“臣正及众臣拜上言之:为人君者,当秉心为公。” 一听这话,身边的几人都是蹙起眉头,这话给正做着长寿梦的陛下讲,那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嘛! “唯有公心渐长,天下方能长定,吾等披荆斩棘、夙夜不休,寻上古之奇术,终能以定君心,但求圣上长生久世,烛照万里之明。” “几圣同求,然险恶山川无数,万古机扩仍存,终至长史之亡,吾等不求厚禄,但愿圣上能忆兆德之贤,以泽被其族。” 听到金峰念到这里,旁边的王守开大声赞叹道:“好,好啊,岳侯的红颜一手妙笔,想来圣上会感念我等的好的!” 金峰看了看王守开,又看了看坐在那儿满脸自信的岳正,笑着说道:“各位大人,先不急啊,最妙处还没念出来呢!” “长史之亡,则天教圣上以长临,戊须后人之承厚,陛下一清玉宇,则万代久安矣,万物生发、泽润,于圣上一心,我等碌碌,甘为圣皇之奔走。” “其间所之法,以由指挥使大人呈递,望请收纳,勤加修之” 金峰念到这里,众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他们是圣上的人,可这侯兆德就不同了,他既是圣上之人,亦是湘王之人,若陛下得以长寿,还要湘王做什么? “哈哈,岳夫人这妙笔,算是写到皇爷心坎里去了!”李义笑着赞叹道。 将奏章递到了岳正面前,金峰笑着说道:“岳侯,此处您官职最重,且第一个署名!” 岳正倒也没有推辞,笑着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金峰转头看了看王守开,笑着说道:“王大人,您请!” 待到王守开签完,金峰也是拿起石笔,在奏章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将奏章递给了常固城,其后是李义,再后就是叶莱了。 “哈哈,大功告成。”金峰笑着说道。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玉盒,慎重地将奏章放在了其中,看了看一旁的李义和叶莱嘱托道:“圣上若问起,李公公和叶老应该知道如何回复!” “金大人放心好了,李公公对此应是熟稔了,至于我这次在墓室里伤了神魂,精神有些不正常了,是,李公公?”叶莱也是个会来事的,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放下心来。 岳正向着金峰拱了拱手,笑着告辞道:“此间也算事了,我且去刀离郡里休息两日,就不在这里多叨扰了。” “各位告辞!” 笑着向众人别过,他走出营帐,找到姚贞后便一起向着刀离郡城飞去,他准备抓住那一闪而逝的契机,把阳系参悟透! 温暖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体上,他只感觉神魂发烫,向着明亮的太阳看去,在地下那阴暗的空间待久了,愈发觉得眼前的阳光珍贵。 “夫君在想些什么?” 姚贞看着岳正飞临在空中,远远凝望太阳,似乎心中有着万千的感触。 “光明真好!” “是啊,光明真好!” 两人就这样喃呢着,似乎都明白彼此的心绪,姚贞牵住了岳正的大手,像是安慰般地说道:“去刀离?” “嗯,走!”岳正点了点头,一蓝一紫的虹光飞速而动,几息之后便在刀离郡的总管府落了下来。 袁迪章看到从天而落的岳正,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但他身侧却又带着个满是圣境气息的女子,这就让他有些紧张了,这好像已经是第三位、还是第四位圣境的夫人了? “岳大人,岳夫人。”袁迪章虽是圣境,但一点也不敢怠慢两人,笑着迎了上来,只听岳正问道:“哪儿可以休息休息的,给我安排个府邸。” “大人,我这就引您过去,这是施隽督造新城之时,我特意让他先帮您准备的。”袁迪章一边笑着回答道,一边在前面引路。 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随口回答道:“你们费心了,原本倒也不用这般铺张浪费!” 袁迪章心中暗笑,侯爷虽然口里是这么说的,但心下估计对他的这个安排满意极了,他们这位大人,若是紧急时,吃糠咽菜毫无怨言,可闲暇散逸之时,怕是要多讲究就多讲究。 看着岳正脸上稍稍有些疲惫,袁迪章自然是个伶俐人,想到前几日的虹光,他心中暗想怕是和此有关,压住心中的好奇也没多问。 “大人,这是你的下处,里面有各色的仆从五十余人,外面也有两队卫兵,不远处就是我的营帐,侯爷请休息休息,若有他事,只管遣人唤我便是。” 见袁迪章如此知趣,岳正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老袁你去忙你的!替我看好孟国,发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是,大人。”袁迪章再次行礼,便匆匆退去了。 幽绿的园林景致,遮掩着毒辣的日头,下方是用琉璃青瓦修筑的房舍,种种雕饰影壁满满的南国风情。 原本的刀离,到处是蛮族的烙印,就连房舍也是蛮族的竹楼为主,但刚刚在天上俯瞰,都是以这种南国青白砖房为主了,倒是将蛮人的印诀一点点地洗去。 姚贞拉住岳正的手,就往卧房中走,她轻声说道:“原本我还以为这刀离郡都是蛮族不毛之地,但刚刚看看完全不是这样,繁华似乎不下于那些大城呢!” “所以夫人秉政,还是要多看看实际,夫人擅朦胧笔法,想来那些官吏,也是擅长这法子的,咱们可不能被他们蒙蔽了才是。”岳正揽着她的纤腰,笑着教诲起来。 清凉的卧房之中,就他们两个人,姚贞已经摘下了面纱,绝丽的姿容和岳正对视着,彼此的呼吸喷拂到彼此的面颊上,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昔日激情的时光中。 岳正刚想吻上她的额头,不想姚贞的纤纤玉指点在了他的唇瓣上,轻声问道:“夫君,难道不休息片刻的吗?” 第576章 阳息圆满将圣境 “夫人说的是极!我要抓住这一闪而逝的感悟,你等我片刻,待我将这阳息悟透,再来和我的美人谈心。”岳正嘴角闪过一丝邪笑,姚贞也是微红着小脸蛋儿,轻轻点了点头。 他径直走出房门,在宽阔的院落坐定,整个人悄然运气向着天空飞去,浮在半空之中感受着天空的阳气,丹田内的阳功也在不断地运转。 原本的《天阳至一法》已经有参悟了三层,即“一、湮、光”三味,若是要将之达成九系,或许要有几分悟性和契机。 恰好岳正在蓝星之上,也曾学过物理了解这太阳是怎么个情况,另外,在从宪宗皇陵出来的那一刻,他已经隐隐捕捉到了几分突破的契机。 太阳无私普照大地,而阴暗深埋于地下和太阳的炽热相对,所谓阳息天生便蕴含“光、热”二字,光明已经悟透,那炽热也是不远。 心头的异火躁动着,其中的热力合着阳息的热力,关于“热”字的感悟萦绕在岳正的心间,他背后的脊柱变得火热,灵台四周环绕的魂力也变得炎燥起来。 心神一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缕小小的紫色火苗,阳息的热力加持在上面,整个火苗一下子变得更加幽紫,跃跃而动似乎能将远处的湖泊煮沸。 “至热火光,万物皆焚。”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已经完全悟透了所谓的一个“热”字,待到他阳息九悟,把阳息的力量加持在异火之上,那估计就更了不得了。 坐在房中打坐的姚贞也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力,想来应该是夫君立于天边,感悟这天地光照的热力! 她心神微动,整个房舍的外面被一层厚厚的寒冰玄气所笼罩,她不得不隔绝岳正的影响,否则她都无法静心修炼了。 此次宪宗皇陵之行,她虽然成功突破至圣境,但也没有时间好好将《冰霜寒极心经》捋一捋,现下趁着岳正修炼的时间,她也好感悟感悟自己的功法。 已经有了四道感悟,现在需要一鼓作气拿下后面的五道感悟,他努力抓住之前一闪而过的契机,逐渐定下心来。 金乌雪山亮,万里普照明。刚刚才出洞穴之时,岳正看到面前雪山时,脑海里猛地出现了这句诗,恰恰好好就是两个字。一个曰“亮”,一个曰“明”。 识海之中顿时光明大作,整个身体也是和之前一般,身后就好像出现了一轮明日,立于天穹之下有若神人。 袁迪章刚坐下看起手头的军报,倒还没安静一会,便感觉到天空的异常,连忙走到庭中向着天空看去。 神目运转,几息之后他便惊讶道不行,转头看看四面的卫兵都在向着天空远眺,连忙吩咐道:“去通知下全城,就说都督大人在天空突破,让他们不要惊讶,也不要慌张,一切如常便好。” 也是先走一步,已经到了刀离郡传送司的王守开,抬起脑袋向着天空看去,他见到岳正浑身金光,比一般佛宗圣境的光芒都要热烈几分。 “此子若是不陨落,前途必定了得。”王守开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他倒是很久没有看到这般惊艳才绝的年轻人了,即便是那些道境亲传也是远远不如他。 驻守此地传送司的主事也是帮腔道:“谁说不是呢?岳侯在此地,这孟国是动也不敢动,和西边一比这儿算是安稳多了。” “阁下是从西边调过来的?”王守开好奇地问道。 那主事也是点了点头,有些唏嘘地说道:“原来我是煌门郡传送司主事,那地界五日一小战,十日一大战,西军年年大战,对越人已有畏惧。” “嘶,这么严重,陛下知道吗?”王守开继续询问道,只见这主事继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西陲糜烂,圣上又怎能不知,不过是让人勉力支撑罢了!” “哎,勉力支撑!”王守开感叹着进了传送阵,也是觉得皇晋有些风雨飘摇的感觉。 叶谦延寿的目的是对的,只有他强撑下去,帮后来人把大部分问题解决掉,否则,怕是湘王连叶华都不一定能斗得过! 那边岳正立于天穹之下,直视着眼前的太阳,只觉得它的光芒更加的耀眼了,“一、湮、光、热、亮、明”六字出现在他的心头,他细细思索着阳息力量的其他特性,争取尽快悟出。 浑身的热力渐渐升高,他想象着刚刚上雪山时的冰雪,被阳光一照似乎就要直接而融化一般。 和火行有些类似,阳光亦有“融”的能力,但火的力量更为直接,而光芒对于冰雪的消融,那是渐进的,两者的进度不同,但亦或是温度不同! 化作紫色的虹光向着雪山折返过去,他要在那空旷的雪山上将这太阳看得更为明晰些,立在松软的雪花上,他手中聚出阳息向着雪堆中推去,但见雪水泊泊而化,这就是“融”的特性! 心头一个“融”字算是悟出了,目前还差两路而已,他双目怔怔地看着太阳,继续思考了起来。 双眼渐渐被照得有些花了,眼前都快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他心中忽然一动,最耀不过大日,这不就是在说阳息的辉耀特性吗? 一个“耀”字在心头闪过,脑袋后面的光芒越来越盛,还好他这一片的雪山四周根本没有人,若是凡人见了他这情况,怕是直接要给他跪下了。 《天阳至一法》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他丹田内的灵力就好像要沸腾一般,心神仿佛只要愿意沟通天地,便能进入到突破圣境的过程中。 他连忙压住这种悸动,他明白自己潜意识之中的渴望,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九系九悟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路径,哪有即将功成,却放弃的道理啊! 还有一道感悟,还有一道,岳正告诫着自己,他要压住自己那种渴望突破的冲动,再忍耐一阵,再忍耐一阵,再忍耐一阵!!! 按照他自己的路子,突破圣境之时也不是那般简单的,首先兵道之路,必会有天劫落下,心圣之法要从心而动,抓住由灵转法时的灵光,保证灵台时时轮转。 而还有那最为重要,也是岳正只有到圣境才有机会涉猎的运道,更是要在突破之时,集合全身以及周遭的气运。 他的大本营在贡南,那里有千万以上的人口,他们对于岳正的尊崇之心,要比其他的地方来得更为虔诚,若要开启运道,在那里突破是最好的选择。 血液不断涌动,他的面色也变得一片赤红,血浆变得越来越赤,整个人的温度也提高了几分,周遭的冰雪也抵挡不住这股热力,不断地开始融化。 “太阳何高兮,万物仰赖之。”岳正喃喃地说道,他此时心潮澎湃,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静心,更别提下一步的参悟了! 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巍峨的雪山上飞去,他一人无惧风暴、无惧冰川,只想让这刀离雪山的严寒帮他压一压心头的躁动。 皮肤上终于稍稍感觉到一丝丝冷意,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冰原上,只一坐下,寒冷的温度便不住往他丹田里冲,似乎要压住阳息的热力。 可是这时的岳正岿然不惧,他面色之上满满神光,用最快的速度运转着《天阳至一法》,四周的严寒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被他的热力弄得都快融化了。 太阳即将西斜,岳正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太阳真的下山,今日的感悟就要结束了,那下一次得到这样的契机,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于天地而言,大日白昼为阳,月华朗照为阴,岳正既然已经悟透月系,那阳系也是呼之欲出! 他高举着双臂,像是在将太阳捧起,雪山、人、太阳仿佛成了一条直线,他突然想起了从宪宗墓地出来的那一刻! 他是无比地鄙视万象真君那个阴险的小人,出了洞穴被阳光一照,他便是心中暗道要行那正大光明之道。 光明,他已经悟到,那不过就是个“正”而已,无论太阳在哪里,它至正而无私,公平地挥洒它的热量。 堂堂正正行走在世间的人物,都能得到它的热量,但是深埋于九幽的小人,也只能躲闪着这样的正道光芒! 和他名字一样的字,出现在了他的心头,至此阳息九悟全部悟得,分别为:一、湮、光、热、亮、明、融、耀、正。 盘腿坐好,他开始在心头聚起他阳息的悟道诗:一轮大日亮乾坤,湮光普照明宇宙。热融雪山耀金顶,自有正气立心头! 太阳变得赤红,散发着它落日的余晖,岳正的整个人缓缓飞起,他就如太阳一般火热,脑后的金轮把雪山照亮,就仿佛金乌在雪山之巅停留栖息。 心神一动,直接将脑后的神光熄灭,他用起自己的化虹之术,向着刀离郡城而去,后面就是入圣境了。 万象残魄里有对空间之力的感悟,因为空间之力极难掌握,所以能在天境对空间之力有所参悟的,怕也只有岳正一个了。 当然这也要感谢那万象残魄,好好的王守开不去夺舍,反倒是来找岳正,这不就是给岳正送来了机缘吗? 整个人落在了刀离郡的小院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原本的卧房周遭一片的森寒,房舍被冰蓝色的玄气笼罩。 岳正拍了拍这冰蓝色玄气,也算是通知其中入定的姚贞了,只见几息之后,这冰蓝色的玄气罩缓缓消散,姚贞也是推门而出径直揽上了岳正的肩膀。 “怎么还没圣境呀!”姚贞轻声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在她绝美的琼鼻上轻轻一点,笑着回答道:“哪里那么容易的,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夫君杀孽深重,若是走兵道这一途,还是要过雷劫的,我想此次必是九重天劫,前些日子帮我那手下王恩渡九重天雷,差点没把老子皮扒了!”岳正笑着讲道。 姚贞揽着他的臂弯,小声埋怨道:“又说什么浑话不是了,扒了你的皮,我们这些怎么办?” “若是夫君遇到危险,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夫君你受到一丝丝的伤害的!”她虽面色清冷,但言语中却那么的让人动情。 岳正笑着抚摸着她的青丝,心中越加地想笑,这般美人如此倾心,他也是没有想到,前些日子,他敲打了姚贞几回,两人之间像是有了疏离,可这次宪宗陵墓之行,却让姚贞对他越加爱意深重! 第577章 冰魄柔情说缱绻 “贞儿,恨夫君吗?”岳正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她拨弄着他的发丝,玩味地说道:“最初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恨意,后来便也就释然了,你终究是我的夫君,和他人是不同的。” “最初的时候?”岳正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就是我刚刚来你的府邸的时候,记得人家坐在那马车上,你就直接掀开帘子来看人家,那眼神都要把人家给吃了!”姚贞撒娇一般地说道,让岳正笑着又将她揽紧了几分。 南国四季皆是夏日,外边都是些燥意,但因为姚贞修的是冰法,而且也入了圣境,这圣境的气息不由得影响了周遭的环境,让房间中变得冰冰凉凉的。 “前些日子,我对瑄云宽容些,你不怨我?”岳正继续问道。 姚贞摇了摇头,岳正看着她鬓发中插着一柄冰蓝色的玉簪,好奇地将它拔了出来,姚贞看着他莫名的动作,也是问道:“怎么了,这只是一般的冰玉簪子而已!” “若是有机会上京,我帮你采买些更好的!”岳正笑着说道,听得岳正的话,姚贞也是心中一甜,舒展双臂抱住了岳正的脖颈。 “夫君不用如此破费,若是有一朝能得了这天下,何愁没有这些东西呢?”姚贞言语之中,有些若有所指。 抚了抚她的长发,岳正看着她的眼睛,和她四目相对地问道:“你能看出我的想法?什么时候发现的?” “呵呵,夫君做的有些明显了!”姚贞向着他抛了个媚眼说道。 “怎么说?”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就是对叶家妹妹的情形了,那等绝色迟迟不收纳,难道是不想做?”她心有顾忌地看了看四周,柔夷向着房间一挥,冰蓝色的气罩生成直接隔绝了内外。 “难道是不想做皇晋的忠臣了吗?”姚贞继续说着,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岳正,他终于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若是有人将此事捅到叶谦面前,估计又是个麻烦! “夫人说的是极!”岳正赞叹地说道,想着叶慧仪的灵秀,他心头又是一片火热,姚贞看着他的眼眸往别处瞟,知道怕是在想叶慧仪了。 冷眼狠狠朝他瞪了一下,双臂揽着他的胸膛,像是痴缠地撒娇道:“跟我在一起,我不准你想别的女人!” 岳正终于是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也是犯了男人的通病,碗里的还没吃完,就惦记起了锅里的。 “至于何瑄云,她,我的心绪很是复杂,原本报复她时,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感,但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又无比的空虚,我时常在想,她连我娘一面都没见过,我又何必怨她!” 听到姚贞的话,岳正心疼地抚了抚姚贞的青丝,他笑着安慰道:“不如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地,看看你娘的坟茔,现在你也是圣境,正好可以去姚家” 听得岳正的主意,她倒是心中一动,这个主意真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她终于是展颜一笑道:“夫君这个主意真坏,不过贞儿喜欢!” 抚了抚她的手心,只觉得是冰冰凉凉的,岳正轻笑着抓起她的脚掌,也是映得手心一片冰凉。 “这《冰霜寒极心经》是适合你,但委实太寒,身上却没了几分人气。”岳正有些遗憾地说道。 听了岳正的话,姚贞一把抓起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冲他翻了个白眼道:“你个没良心的,这功法还不是你传给我的,现在倒是嫌弃人家来了!” “摸摸这儿,心坎里可全都是你呢!怎么热不热?”姚贞娇声询问道,岳正只觉得温香软玉,比之手心、脚心的温度要高出不少。 “嘻嘻,夫人莫要恼,不过是些床笫之言。”岳正嬉皮笑脸地说道。 她用白皙的皓腕拖住了自己的螓首,和岳正对视着,那清冷的眸子中像是藏着万种风情,她柔声说道:“你呀,就会用这些浑话来糟践咱们女儿家!” 抚了抚她的腰肢,嗅着她发丝中的梅香,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她动了动脑袋,发梢掠过岳正的鼻尖,直让他有些发痒。 两人虽是修为高绝的修士,此刻就如同寻常的夫妻般在聊着天,岳正也感觉自己将入圣境,压力也是少了不少。 摩挲着她光滑的玉肩,看着她弯弯的锁骨,岳正不由得有些痴迷,姚贞是他所有女人中最美的几人之一,尤其到了圣境之后,这份清冷也算是他所有女人中的独一份。 “你说这万象真君为什么要那么多不相干的女人陪葬呢?”姚贞回想着墓中的一幕,心中还有些疑惑。 岳正心中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不过是制度使然罢了,这奴隶般的制度存在着,便有源源不断的陪葬之人。” “就说当今圣上,想来也少不了殉葬之人,墓中你也听了,皇晋国力日渐衰弱,但这皇陵的规制可是不小!”岳正抱着姚贞香喷喷的娇躯,冲着她调笑道。 姚贞眨巴着眼睛,有些慵懒地舒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听说上古有一段时间,大概是玉皇前后,整个大陆根本没有所谓王朝,只有宗门。” “听说玉皇所在的道宗威压天下,为当世第一大宗,因而玉皇才被推举为天下共主,一举从道境踏入帝境。”姚贞继续说着,岳正与她十指相扣,听得也是极为认真。 “也就是说成为大陆名义上的主人,然后便有可能由圣入道吗?”岳正细细思索着,却见姚贞摇了摇头。 她凑到岳正耳边说道:“炎国不就是统一了大陆嘛,这炎国之主据传还是开创了兵道之人,不也是陨落了?” 姚贞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蹙起眉头好像又想不起什么了,岳正看着她紧锁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可是夫君弄疼你了?” “不是,对了夫君这炎君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姚贞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也是把岳正难住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姚贞,脑海里开始回忆他看过的那些典籍,终于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回答道:“我所看过的那些典籍里,都没说他的名字。” “不过有本书中提到,是姓任还是姓何?”岳正也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姚贞终于是想起来了,她连忙跟岳正讲述起来:“我好像听过,说是这何非是炎君的后人,说是家中藏有炎君的兵书。” “若是真的,那可是最为初始的兵道,是了,我记得瑄云跟我说过,何非让她去什么老宅。”岳正听了此话,也是将之前何瑄云的话联系起来,难道真的有兵道的传承? “是了,兵道传承,我差点忘了这两样东西!”岳正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他手向着桌上一挥,鹿油灯直接亮起,他径直下了卧榻在桌边站定。 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两样东西,放在了桌上细看着,姚贞见他如此激动,倒也有些好奇,连忙披了件纱衣,也走到了他的身侧。 “呀,这是什么,好生熟悉啊!”姚贞有些惊讶地问道。 此刻摆在桌上的是两块玉板,一块是青绿色的,一块是墨色的,岳正笑着回答道:“宪宗皇帝的桌子,你还记得不?就是桌上的两样东西。” “是啊,夫君你的手速是真快,我记得刚刚瞟过去,什么东西就好像没了。”姚贞嘟了嘟嘴,只觉得这个夫君真是鸡贼无比。 “那几个人还在看着宪宗皇帝的鞋子,哪里会注意到桌上的东西啊!”岳正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他把玉板靠近了油灯细细看了过去。 能被郑重其事地放在宪宗桌上的,必然是极为贵重之物,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但见青绿色的石板上,阴刻着这样一行小字“梁国舆图”,岳正瞬间失了兴趣,原来只是一份地图而已!都万年过去了,过往的地图还有什么用。 看着岳正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姚贞好奇地问道:“夫君,这是个什么东西?上古神文我倒是认不清呢!” “梁国舆图而已,于礼法上,确实对宪宗极为重要。”岳正毫不在意地将青绿石板递给了姚贞,心下已经默认这东西没多大价值了。 姚贞倒也没有嫌弃,将青绿玉石板接过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是在读取其中的资料信息。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他继续看着手上墨色的玉石板,摩挲着上面阴刻的神文,瞬间是来了精神,只见上面刻着四个小字“霍玉兵法”! “一将功成万骨枯,呵呵,不知道里面记录了什么?”岳正喃呢着,想到自己也将走兵道这一途,也是将墨色玉石板贴到了自己的额头。 “臣玉言,兵法在于奇正,奇者,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尔,正者,以多压人,以势压人尔,吾之兵法以此分之,一为奇篇,一为正篇。” “若为战,则必要言胜,神朝不败,当永胜之,永胜之道,在于戒骄,骄慢狂傲之心,生始败端。” “奇篇当有奇法,其一者,为一骑当千术也,其二者,为困兽之号,可以反杀之,其三者,为少兵之策,乱袭之法” “正篇为当世诸般显法,存对战、对阵、攻城、压阵、破阵等等,望陛下收其之法,存于皇宫,传我梁国后人” 岳正一般沉浸识海细看着,旁边的传功鼎也在转动,似乎在将这法门收录,这也算是新的功法了,炎君在金宇帝之后,传功鼎中自然没有收录兵道法门。、 半个时辰之后,岳正才幽幽转醒,而刚刚手中拿的墨色玉板瞬间化成了飞烟,旁边的姚贞有些羡艳道:“夫君怕是又拿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不过是那霍玉的兵法而已!”岳正笑着说道,虽然他话中加了个而已,但霍玉这西梁战神的名号岂是白叫的,他编撰的东西可比武经阁的大路货要强上太多了。 姚贞也是指了指她面前的粉末,笑着说道:“夫君可知我在这西梁舆图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东西?难不成是藏宝图?”岳正开玩笑地说道,不想他说完这话,姚贞有些惊愕地看着他问道:“夫君怎么知道的?” 岳正也是张大了嘴巴,也是吃惊不已地说道:“真有藏宝图啊?” 姚贞听了他的问话,也是连连点起头来,她说道:“这些藏宝点都是宪宗后期建立的,我怀疑是万象真君怕自己行迹败露,给自己留的后手。” “据说都用了空间之力封存,解封都要空间之力按照万象的手法操作。”姚贞有些可惜地说道,手法,我记得那残魄里好像有。 “都埋在什么地方?万年过去,里面的东西不会被时间消耗掉了!”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 姚贞摇了摇头,继续开口说道:“好像都是些灵石,有四个点,一个在川北什么地方,还有秦川都督府,越国那边也有一个,还有个好像在魔域,我得回去看看地图,对照一下才能把所有的点画出来。” “这老梆子真够谨慎的,还弄了四个!”岳正感慨地说道,有个在川北,想到这情形,岳正真恨不得将川北那几个郡守都换了。 “啊,啊!”岳正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姚贞一看也连忙说道:“夫君,修士哪里会有哈欠,分明是累极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等心神恢复再回贡南商议!” “也好,等我升入圣境,这样治理整个岐川,才能让人信服。”岳正极为笃定地说道,姚贞抚了抚他的发丝,笑着说道:“夫君难道就这般笃定?” “我已经八系九悟,就差空间那么点,但那万象残魄入了我的灵台,被我识海中的后手打了个魄散,正好给我补齐了空间的感悟。”岳正得意地说道。 姚贞此时也用满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岳正,倒是让他心头一阵满足,试问哪个男子能抵得住女子这般凝视呢? 两人相拥着,爱意缱绻,一个是冰魄绝色,豪族好姿容,一个是世间俊逸,公侯伟丈夫,倒是真真的相得益彰! 桌上的鹿油灯明晃晃的,在冰蓝色玄气的映衬下,将整个卧室照得白亮,岳正在姚贞的耳边轻声传授着昔日黑帝遗留的功法。 待到两人心意相合,就如同神魂在灵台上纠缠到了一起,姚贞隐隐也是咋舌于岳正灵力的深厚,八门绝顶功法齐齐运转着,天地的灵气不断往他丹田汇聚,不知到了圣境后,又会是怎么个强大法? 就连有些古之大帝也没岳正这般的决心,能把自己压制了这么久,就为了一个极为夯实的地基! 岳正的神魂也感受到冰心之下的炽热,她虽然平常冷言冷语,但若是独独见他,丝毫不吝啬表达心头的爱意。 夜色朦胧而迷离,照在姚贞打出的冰蓝气罩上,远处值夜女婢只敢远远地看着,若是靠近些,人都要被冻住了! 她们倒也只知道外面的冰冷,哪里知道这样清冷的女子,一旦愿意把心给到你,又会是怎么一种的火热法 就好像那一阙迷离的词谱《小重山》,写不尽两人的爱意流转、缱绻缠绵,南国的浮世晨光中,他们互相依偎着,在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恋,词云: 夏日昼长怨夜短,蝉鸣到天明,噪心烦。紫箫白玉且抛掷,声欲娇,鸾镜对冰华。 忆昔在贡南,初见眸相对,暗含情。而今南国生红梅,情意在,芳华未肯凋。 第578章 北山布阵备圣境 终究是在刀离郡盘桓了两日,这期间袁迪章倒是每日过来请安,搞得岳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人,可以回去了?”岳正揽着姚贞,饶有兴味地问道,她慵懒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他的衣衽,娇声说道:“夫君这两日可把人家折腾的不轻呢!” 岳正心中腹诽,要不是你这般痴缠,我会在这儿不走?但这样的话可不能跟她讲实,接着反问道:“那要不夫人再休养两日?” 听了岳正这话,姚贞用自己冷冷的眼眸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说道:“咱们的计划不要了?那美人盗书可要下一番思量的!” “而且夫君还是早些到圣境,也好安一安上下的军心。”姚贞蜷腿而立,便要起身给岳正穿好袍服,她纤纤玉指抖开放在一侧的衣服,就开始伺候起岳正穿衣来。 岳正一边张开双臂让她帮忙穿衣,一边和她说着些闲话:“确实这两日有些懒散,从墓里出来总感觉有些压抑,倒是谢过夫人帮我排解掉。” 轻轻抓住姚贞的柔夷,看着她有些清冷的姿容,对视着她灵动的双眸,岳正微微有些醉意,他喜欢这种惬意的日子,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享乐的时候! “等会我们走时,让人去知会下袁大人,让他不必相送。”姚贞专心地帮岳正扣起玉带,一边向着他嘱托道。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袁迪章可以说对他这个上司极为恭敬,每日都过来请安不说,在饮食方面,更是在昨日,送来了不少此地的特产。 待到两人穿好衣裳,看了看缠绵两日的房舍,倒是有些迟疑似乎是不想离去,姚贞揽过岳正的手臂,轻声问道:“夫君,我们还有机会回来?” “会的,若有闲暇再回来住上几日。”岳正笑着说道,他牵起姚贞的素手,笑着向房舍外走去。 对着门口的丫鬟吩咐道:“我等要回贡南了,你们等我走后再去通知下袁大人,就说不必相送。” “是,老爷、夫人。”丫鬟连忙应和着岳正的吩咐,向着两人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 随着刀离郡传送司的一道白光,两人也结束了此次刀离雪山的探险,其他几人早就已经离去,就他们这对夫妇在此地休整了两日。 回到侯府中的岳正,倒是准备起了一应用于渡过雷劫的物件,看了看手中的万象阵盘,只觉得这东西有些鸡肋,关键阵法一途要学的东西太多了,现在的他着实没有这样的精力。 “对了,不如把这东西赏赐给少思,我且问问他的意思?” 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便向着刘少思的郡守府飞去,他一落到郡守府正堂之外,就看到刘少思在正堂中写画着什么,全神贯注的模样看起来极为的专注。 听得堂外的动静,刘少思蹙起眉头看去,却是岳正来此,便连忙放下石笔走了上来,双手一合便要拱手行礼。 “刘先生,不用如此多礼!”岳正抓着他的手腕,坚决不想让他行礼。 “主公,礼不可废啊!”岳正见他面带坚持,也就点头随他了,径直走到他刚刚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看之前的案牍问道:“何事让刘先生如此皱眉啊?” “川北出现盗贼?嘶,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出现?随便找几个修士打掉不就好了!”岳正看着手中的案牍,随口说道。 “大人,当地郡守说是您抽调了不少兵马去南边,手头上没什么人手!”刘少思开口向着岳正回答道。 “妈的,这帮人着实该杀!”岳正心中没由来地冒出一团火光。 南方设总管府的几个郡,郡总管不是他的人,便是被他敲打过,一个个都服服帖帖的,川南这几个郡,更是他的铁杆,一向是唯命是从。 只有川北的那几个郡,仗着郡中多豪强,一个个都不怎么服气岳正,屡屡给岳正使绊子,甚至上次还联名弹劾于他! “等我这几日突破了圣境,再来收拾这几个狗东西!”岳正眼中发出一丝冷光,像是已经给这些人判了死刑。 刘少思一听岳正的话,也是惊讶地说道:“大人速度如此之快,着实让少思佩服,想来大人入了圣境,这些人应该会归心!” “我要这些墙头草的归心做什么!”岳正气冲冲地开口道。 “岐川都督府是我的地盘,我就要它干干净净,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这样我才能放心。”岳正极为笃定地开口道。 “对了,少思这个给你。”岳正笑着将手中的万象阵盘递了过去,刘少思好奇地将阵盘接在手中,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刘少思出身道门,因此派每代尽是单传,故而这个门派也达不到加入道盟的标准,可所有功法等都是出自道门一系,却是毫无疑问的。 万象真君也是道门一系,中间得了部分坤母的传承,因为进入帝境的诱惑太大,后期道心便也渐渐入魔! “这东西有些年头了,怕是上古道门所遗留的布阵法宝。”刘少思看了半晌之后,才有几分迟疑地给出定义。 岳正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解惑道:“是万年前西梁国师万象真君的阵盘,我想让你帮我在北山布阵,此次突破,怕是有九重天雷。” “大人要走兵道?”刘少思继续开口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是兵道,但也不完全是,我准备三道同修,一举奠定圣境之基。” “大人这样可得准备不少灵石,首先是九重天雷,得用阵法将雷法挡住。”刘少思开口说道,他的建议很是诚恳,岳正也是点了点头。 不是说岳正挡不住这雷劫,主要是他还需要将完成心圣的法门和运圣的法门,若是靠着肉身去挡雷劫,怕是会分了心。 “哈哈,这阵盘交给你了,你来布置,若是缺少阵图就跟我说,我帮你搜罗。”岳正继续说道。 刘少思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大人您且放心,我门中传承九转护心阵,想来布置完毕后,护住大人并不难,只是需要十几万的灵石。” 听得刘少思这般说来,岳正心中也是一惊,十几万灵石只是使用一次,着实太过浪费了些,但想到自己的安危,岳正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十几个灵石袋。 “少思,且看看这些够不够?” “足够了,大人!” “那就去北山布置着,弄好后派人来唤我就是了!”岳正也是放心地说道,只见刘少思郑重地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谢过大人赐此阵盘!” “哈哈,少思离圣境应该也快了!”岳正笑着说道,他观刘少思灵气布身,眼中满是神光,想来离圣境也是不远了。 刘少思极为谦逊地点了点头,岳正便也没多说什么,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自家府邸飞去,他现在就等着突破了,这两日他要将自己的状态维持在最巅峰。 安静地坐在这三圣湖的礁石上,看着湖光月影缓缓开始调息着,姚贞也把她从宪宗墓得来的冰殿放到了湖面之上,现在三座屋宝熠熠生辉,倒是把这里衬托得像是人间仙境。 透亮的月宫,盈盈的月华朗照,再往后是有些晶莹的水晶宫,两座殿宇的右侧临近岸边的地方,一座冰宫矗立,周围的湖水也被冰宫散发的寒气冻住。 往来不少的女婢,再往冰宫外面拿着些什么,径直往桃林外面走去,岳正猜测这应该是姚贞批阅完毕的那些奏章。 岐川都督府总摄军政,大部分郡中事务,都有一定的管辖权,之前因为江兆东和高天明都不喜俗务,都让各地郡守自治,隔些时日将文件送至都督府备藏即可。 但岳正暂代都督事后,一定程度上收回了各郡的自治之权,从而往来于贡南传送司的案牍文件无数,一时间搞得徐朗都有些头大。 若不是刘少思给他多派了几个人,怕是徐朗都快忙不过来了! 一切都已经走入了正轨,倒也不需要他这岐川都督再做些什么,正准备闭上双眼再感悟感悟万象留下的东西。 鼻尖却是嗅到一阵桃花香气,是桃蘅这妮子轻点身法立在了岳正后面,她娇声说道:“家里四个圣境,就人家没有屋宝呢!” “夫君,是不是有些偏心了?”桃蘅这妖精继续撒娇似地说道。 岳正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转头看着桃蘅说道:“你这妖女!木系的屋宝,我倒是没怎么见过,更别提得到了,你说说我该给你什么?” 桃蘅冲着礁石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飞燕般地揽住了岳正的肩头,她的红唇轻轻对着岳正脸颊一啄,娇笑着说道:“夫君别生气嘛!人家只是跟你说笑!” “当然,若是以后拿到这等物件,可不要忘了奴家呢!”桃蘅表现出一副泫然欲泣样子,继续向着岳正撒着娇。 她扑到岳正的胸膛中,脸色有些微红,迷离的目光看着岳正,靠着他的耳边说道:“今晚去我那?” 岳正洒然一笑摇了摇头,桃蘅以为他是嫌弃她了,嘟着嘴巴松开他的肩膀,好像有些生气了。 “哈哈,过两日等我到了圣境,这两日我要将状态调整到最巅峰。”岳正笑着解释道,桃蘅一听他的解释,瞬间变了个脸色。 她继续蜷腿坐下,抱住了岳正的手臂,痴缠地将身子倚靠着他,有些惊喜地开口说道:“啊,夫君你都要圣境了!” “对啊,等两日你们还要帮我护法呢!九重天雷哦!”岳正笑着抚了抚桃蘅的秀发,带着几分打趣般地说道。 桃蘅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要傻掉了,愣愣地说道:“九重天雷,这谁能从中活下来啊!我们妖族最怕天雷了!” “除了躲在海中的龙族,我们陆上的这些妖族,在妖山帝羽化之后,好像还没有人能成功进入道境呢!”桃蘅有些感慨道。 像兵道、魔道这类,入圣境时便要渡过雷劫,其余的像佛道两家、心圣、妖圣等等,想要入道境,必须要渡过那天地雷劫,所以妖族不少圣境皆是陨落在雷劫之中,故而桃蘅听到天雷二字,心中也是惊惧不已! “不用担心,前些日子,我还帮人渡过这雷劫呢!”岳正抓着桃蘅的小手,笑着安慰了起来,桃蘅也只能暂且相信于他,不过想想家里这么多圣境,倒也不会让他陷入危机。 “去修炼!我在这里还需感悟感悟!”拍了拍桃蘅的后背,他笑着嘱托道。 桃蘅点了点头,亦是影光一动回到了自己的桃林之中,岳正缓缓闭上了自己双眼,想着万象残魄的那些关于空间之力的感悟。 这万象真君是圣境之时,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悟得了空间之力,在多年的使用中才堪堪悟得了空间之力的种种特性及一些招法。 “所谓空间之力,以其法空之力,凡有物之所存,皆有空间之力。” “法无常势,而物间有势!” “寻此万物之源,本来空空,此界空空,虚实皆为空也!” 看着这一条条的感悟,加上岳正本来就对空间之力悟透的两味,一为“虚”、一为“镜”,他对空间之力的理解不断提升,想来若是将《空间修典》完善,拿出去必将震动整个修行界。 双掌相对,在两掌的手心的中间处,一道虚影缓缓出现,这就是岳正的空间之刃,若是将之打出,怕是周遭的一切又要被毁。 神魂开始升华,他将万象残魄中的特性,开始融入自己的参悟中,渐渐的空间之力的九悟开始生成,即“虚、境、存、空、势、锋、满、物、无”。 一首悟道诗,亦是跟随而成:虚空存此境,无势满物锋! 又是一句九悟,就如同土行的《坤母经》一般,他睁开眼眸,眸中似乎有什么光线闪动,人影只消一闪,便已经坐在了贡南郡北山的山巅上。 “空间之力,神奇如斯!只是太耗竭灵力了,不知转化成法力之后,会不会好一些?”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第579章 九重天雷阻三法 第二日清晨,刘少思早早地来到了北山之上,他手捧着阵盘不住地在山上的某些地方埋下灵石。 抬头一看却是发现岳正早早盘坐在北山之巅,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布阵完成般,只见岳正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了远处的云蒸霞蔚。 向着刘少思的方向招了招手,岳正幽幽地问道:“少思啊,你所说的九转护心阵大概什么时候能设好?” “回禀主公,若是我不眠不休的话,明日中午便能大功告成。”刘少思极为笃定地说道,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 他一袭白衣坐在巨石之上,看着下首的刘少思继续吩咐道:“倒也不用这般着急,少思只需在明日晚间帮我设好就行。” “我准备在后日清晨,大日东出、月华西陲之时突破,九功九悟其中两门分属日月,只能在这时候突破了!”岳正淡淡地说道,刘少思一听此言只觉得自己跟的这位大人,真是了不得,九功九悟谁能有这般的坚持? “对了,顺带去我府里跟夫人说下,让她们后日突破之时为我护法。”岳正开口嘱托道,刘少思连连点头。 “是,主公,等下我做完便回去通禀。”刘少思也是连忙拱手回答道。 吩咐完这一切,岳正就开始了自己的闭目养神,他体内的灵力不断地沸腾着,就连所有的经脉都有些鼓胀,他知道在突破圣境之时,需要用灵台洗练灵力,将所有的灵力化成法力。 所以一般而言,灵力较为虚浮,远远赶不上法力的凝练,这也是天境几乎不能打败圣境的根本原因。 他在脑海之中,也将那运朝之法,细细看了好几遍,所谓圣境之时,便能凝运即吸纳众生的气运,让自己有控制气运的能力。 到时候汇聚运朝,整个的岐川实力便能得到突飞猛进地增长,要是能从叶晋中分裂或者独立出来,或许会有更了不得的神通可以使用。 “凝聚众生之气,和合诸般法门,以求万事之超脱,方成神朝万世之基。”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整个人的面貌也变得更为圆融,似乎和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天公作美,一夜无雨,岳正在北山之巅已经坐了两个夜晚,此刻,九转护心阵已成,是到了该突破的时候了! 北山的山腰上,沈浣溪、周瑗君、桃蘅、姚贞遥遥注视着岳正,若是岳正体力不支,她们便会上前支援。 而其他天境的女子,则是站在北城墙上,遥遥地看着北山之巅,她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给岳正祈祷。 而刘少思立在四女身边,心中已经是震惊不已,四个夫人已经是圣境了,这要是说出去,怕是整个天下都要震动,也只有道境的势力能稳压侯府了! 月华西落,而在遥远的东方,一轮耀眼的太阳也缓缓升起,月华和阳息的力量在天空交织着,岳正知道此刻是他突破的时机了。 他终于无需再压抑自己,直接放开了对于灵台的制约,天空的灵气开始变得狂暴,远处、再远处的灵力不断被摄取了过来。 金色的灵台疯狂地旋转着,岳正只觉得远处灵力奔涌过来的速度,怕是赶不上灵台的吸收速度了,他连忙抛出一把的灵石,大手朝着它们一挥,这些灵石直接崩碎,在天际形成了巨大的灵气风暴。 他倒是甘之如饴,不断地将灵气吸收着,下方的四女瞪大了双眼,怎么夫君突破的感觉,倒是有些像圣境入道境一般了! 对于大部分天境入圣境的人,除了像南方的一些贫瘠地方,其他的灵气都足够支撑突破,但到了岳正这里,即便是将几十里之外的灵力摄来,都不是太够 “夫君这动静委实太大了!怕是城中不少人被惊动了!”沈浣溪苦笑着说道,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水晶宫中苦修,就是想要早早突破,也好更好地帮衬岳正。 自己倒是没迎来突破,倒是夫君已经是进入圣境了,按照他所说的九功九悟,这也委实太过惊人了些。 东边灿烂的阳光向这边照耀而来,西边即将落下的月亮也用起最后华光,不断给岳正提供着清冷的月华。 天边的云层似乎被滚滚而来的灵气压散,而贡南城中的不少散修也感到了北山的情况,连忙用起身法要向北山峰顶赶去。 道道藤蔓冲天而去,桃蘅眼含杀意,似乎这些人再往前,她就要直接杀人了,那边的周瑗君轻声安慰道:“蘅姐姐先别动怒,姚妹妹,你且劝劝这些人!” “尔等速退,北山之巅,岳正岳大人正在突破圣境,谁要是再敢往前,格杀勿论!”姚贞冷冷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这些散修直接打了个寒颤,心中已经生了退意。 但依旧是有不怕死的,只见两个穿着青色劲装的年轻人,还在往山巅冲,姚贞眼睛一冷,整个人直直飞起,手指往那处一点。 空中瞬间飞来两道尖利的冰凌,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直向着这两个人冲锋过去,那两人还没来得及拔出手中的武器,整个人的身子便被冰凌洞穿了。 两具尸体的血液还没来得及流出,就被森冷的寒气冻住了,两尊冰雕的产生终于震慑住了后来者,他们一个个畏惧地后退,不敢再上前了。 “姚妹妹好快的速度!”桃蘅笑着赞叹道,姚贞也是冷着脸点了点头,她惯是不会讨好人,桃蘅一见便要发火。 不想周瑗君抓住了她的手腕,指了指上方的岳正,冲着她又摇了摇头,只听姚贞开口道:“多谢桃姐姐赞誉,我见那处空地要好远才有树林,便抢先出手还望姐姐莫怪!” 桃蘅一听此言,心中倒也是不怒了,她冲着姚贞笑着说道:“姚妹妹能在这贡南靠着冰行修至圣境,倒也是不容易呢!” “哎,都是夫君给的机缘!我情愿不要这些,只想让他松快些!”姚贞柔柔地说道,看向岳正的眼神中满是爱意。 云层被灵气潮压得稀碎,大片的乌云开始涌了上来,外围的这些散修对于兵道渡劫并不清楚,但只是些乌云就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一个个连忙向着远处退散。 “好强悍的威压啊!”周瑗君感叹道,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对于岳正的担忧。 旁边的刘少思听到周瑗君的担忧,连忙上前说道:“夫人不必担忧,大人给了一道阵盘给我,让我布置这九转护心阵,光灵石就用了十几万颗,想来护住大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九转护心阵?看来刘大人的师门也是不简单呢!”沈浣溪像是知道九转护心阵的来历一般,冲着刘少思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少思恭敬地向着沈浣溪行了一礼,继续开口说道:“少思不过是辅佐贤明,匡定天下而已!” 沈浣溪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腹诽,什么辅佐贤明?分明是辅佐圣君,你这一脉一出世,哪一次不是天下大乱来着! 只见盘坐在山巅的岳正,自信满满地往身前的阵盘一指,汹涌的雷龙直接撞在了一处大阵之上。 紫红色的阵盘上,似乎有无数神文飞舞,玄奥异常的阵势算是挡住了雷电的侵袭,岳正终于是松了口气,看来少思布置的阵势很稳,雷电应该能挡住。 灵台还在不停地转动,一圈圈地灵气涌进灵台,不断地开始淬炼着,最为纯粹的一滴法力好像在他的丹田形成,他激动地内视着开始推动灵气的转化。 五彩的虹光出现在他的身后,直把他衬托得像个神人一般,下方的众女有些面面相觑,她们倒是从没见过如此浩大的突破声势! 只见上方的黑云雷声轰鸣,像是不容许如此强大的人存在一般,可是岳正有了九转护心阵,看都没怎么看它一眼。 雷云好像是被激怒了,紫色的电光如同鞭子一样,带着天地的神罚向着岳正的位置抽打了过来。 原本还有些黢黑的早晨被照得透亮,但却是惨白的颜色,九转护心阵上玄奥的黄光一闪而过,直接挡住了那道电鞭。 整个大阵微微颤了颤,但依然厚重如大地,关注着岳正的沈浣溪笑着说道:“看来根本不用我们出手,这大阵便能将夫君稳稳的护住。” 丹田之内,八道不同颜色的法力渐渐形成,唯有火系法力向着丹田异火的方向涌去,异火被这凝练的法力一激,好像也发生了什么莫名的变化一般。 原本紫色的异火,完全变成了深紫色,在火行法力的催动下,紫色的焰心包上了一层金边,像是染上了什么神圣的气息般。 他的心神开始晃动,周遭各种各样的法力,像是揭开了它们神秘的面纱,地下掩埋的骸骨里,黑色的死亡之力,空中雷鸣的响动,那是簇簇的音之法力,还有树林中的腐泥,其中蕴含着种种腐蚀的力量 心游天地间,万物皆可入法,他的神魂也开始蜕变,基础的九种属性开始洗涤着他的神魂,更多的力量渐渐被他掌握。 似乎洞察了周遭的一切,他好像能调取无数种力量,粗粗估算好像是有九九八十一种之多,若是让别的圣境知道,怕是要完全惊呆了。 自此心圣已成,但他的背后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嘶鸣一般,吸引雷劫的主要就是他的兵道,他自宋国发迹以来,死于他手、间接死于他手的人可以说是无数! 按照此界兵道圣境的标准,他需要在胸口的膻中穴凝聚一滴兵道之血,这是以他的精血、神魂、初生的法力凝聚,未来要靠这兵道之血统御士兵。 这倒也是好弄,外界的雷云还在轰鸣,就连远处贡南郡城的南面牌将,都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一个个都为岳正祈祷起来。 血气如同浆髓,后背的脊柱变得滚烫,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某种变化,整个人的躯体变得愈加完美,昔日的暗伤、疤痕全部消失了。 第五道天雷再次怒劈了下来,岳正只觉得自己的天雷,比之王恩的只强不弱,甚至能稳稳扛住天雷的九转护心阵也在抖动。 “好强的天雷啊!我有些估计错误!”刘少思感慨着,他转头看了看四位夫人,连忙说道:“几位,我估计我这阵法怕是撑到第八重就不一定能撑住了,各位若是可以,还请那时帮一帮侯爷。” “刘先生不必自责,我等稍后自会尽力。”周瑗君温和地说道,转头就盯住了岳正,只等他出现颓势,便要上前助阵。 岳正隐隐感觉天上的乌云像是还有什么大招一般,连忙开始凝练兵道之血,他对着舌尖一咬,挤出一滴血液往前一吐,血液也已经变成了奇异的金色。 下方的众女也是惊住了,纷纷看向了实力最强的沈浣溪,只见沈浣溪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这是身体完美到了极致的表现,夫君在天境已经做到了他的极限,故而神明之血自现。” “侯爷果然是天生神人,注定的天地之主啊!”刘少思也在一旁感慨着。 向着金色的血液打出自己对兵道的理解,他越发觉得这血液变得厚重,外面的雷云暴怒,第六重的天雷带着无数的电光,再次劈了过来。 岳正看也不看,继续朝着金色血液输送着初生的法力,向着金色血液打出自己的精神烙印之后,他大口对着血滴一吸,直接收入了他的膻中穴。 “这完成了吗?”桃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周瑗君知道岳正似乎还有什么功法要在圣境才能用,但见岳正的灵台闪烁着无数的金光,他运起运朝的法门,看到贡南城已经在他眼中发生了些变化,金色的耀光显示着无数精纯的信仰之力。 他的脑后像是出现了一道金轮,贪婪地摄取着灵台上庞大的信仰之力,金轮飞转将这股运道之力镀到了他的神魂之上 第580章 初识运道拳破雷 金色的神魂在他的身后显化而出,立在这九转护心阵之中,耀眼的辉光照得此片天地也变得透亮。 乌黑的劫云被辉光一照,气势上也仿佛弱了几分,天边的朝阳渐渐升起,带起的紫气也是冲刷着此间的黑色。 心圣、兵圣已成,现在就要趁着这样的时机,将运圣之道也一并成之! 天雷好像察觉到了他狂妄的意图,轰鸣的雷声响彻,道道雷蛇在乌云中咆哮,种种毁灭的气息覆压在人们的心头。 “以众生之信,凝神魂之固,万千法道交织,用此运道治世,世间愈强,则气运愈胜,人道巅峰,则可胜天矣!” 岳正默默念叨着运朝之法的内容,心中已经隐隐有所明悟,此运朝之法是人道之法,以其诸般妙术强人道之灵。 而兵道法门或者魔门功法,更偏向于地道,以诛杀天地生灵反哺于地,生灵血干、肉身散于地,则地力愈强。 心圣更偏向于天道,故而心圣无劫,心神游于天地之间,感天道运行之动,以神识托之,则天道愈加飘渺。 地道、人道,皆与天道相对,故而为天道之所不容,降天雷以灭之生生之气,这也就是岳正运转运朝法门,却让天雷更加强盛几分的缘由了。 此刻,身兼天、地、人三法的他,心神愈加地澄澈,睁开的双眸中神光溢满,似乎能洞彻天地间的一切。 远处的贡南郡城之上,笼罩着一层金灿灿的光芒,这光芒也就他这样的运朝修者能看到,这是人灵繁盛之光,意味着此地政通人和、百姓安乐。 晨起的北城百姓也是看到了北山上的乌云,一个金色的人影立在那雷光闪闪的乌云中,潜意识中,好像有种声音在提醒着他们,那是他们尊崇的岳侯。 终于有百姓跪了下来,他们向着北山叩拜过去,他们心中感念着岳侯的功德,若不是他的治理,贡南郡哪有如今的样子? 岳正察觉到信仰之力,不断向着他的识海中涌来,神魂用运朝的法门不断吸纳着这些信仰之力,显化的金光渐渐变得有如实质般。 狂暴的雷电响彻,刘少思的面色变得雪白,他布置的九转护心阵怕是护不住岳正,看了看旁边的四位,冲着为首的周瑗君点了点头。 山巅之上的岳正,也是察觉到了阵法的不稳,只见面前的阵盘不住地抖动着,远处用来布置的布阵金线也开始崩碎,阵盘下面堆叠的灵石也渐渐化成了粉末。 “还好王恩的兵道、魔道皆属于“地”,若是那时的九重天雷,像我此刻一般,怕是我那时绝对是挡不住的。”岳正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面前的九重天雷,喃喃自语地说道。 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压制此等天雷却是容易,九功九悟的坚实基础,让他的心圣修为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加上那些个绝顶功法在圣境的威能,却是给了他无穷的自信! 他直接起身,满眼豪气地看着眼前的雷云,阵法已经开始崩坏,也到了他该出手的时刻了! 山腰处的四女看着起身的岳正,也是微微有些惊讶,刘少思凝神看去有些疑惑地说道:“大人这算是突破了?” 听了他的话,就连修为最高的沈浣溪都摇了摇头,她有些茫然地说道:“夫君体内倒是法力浑然,按理应该是已经到了圣境。” “兵道破境自然是需要渡过雷劫,但夫君这雷劫委实强劲了些,就连九转护心阵都隐约防不住。”沈浣溪蹙着眉头讲道,她手掌拂动剑已出鞘,就等着上去支援。 “我派之中的九九护心阵,本就是为了九重天雷所设,对应的就是一重雷劫防御力便上升一重。” “但刚刚侯爷神魂金光一出,天雷的力量好像又瞬间加大了几分,这才导致设定的阵盘有些不稳。” “奇怪了,怎么会这般?”刘少思喃喃说道,心中满是不解。 再细看岳正神魂上的金光,好像是和神话中的人道金光有些类似,刘少思有些迟疑了,他在思索待到时候要不要和侯爷核实下。 “刘大人,是不是阵法要破了?” “刘大人?” 听得周瑗君连声叫唤,刘少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禀道:“回夫人的话,这九转护心阵却是要破了。” 他指了指那边预埋的一柄阵旗,对着四女继续说道:“那柄阵旗是我提前准备好的,一旦阵法被破,阵旗就会发生某种变化。” 第七道天雷终于落了下来,原本天雷的紫色已经变成了墨色的雷光,满满的毁灭之力,似乎根本不想让岳正存于这世上。 “黑色的雷光,毁灭之雷!这只有魔道之人入道境时,方有毁灭的雷光啊!”沈浣溪惊声娇喝道,满面的不敢置信。 刘少思的面色之上,也是满满的苦涩,只见这墨色雷光先行一步打在了九转护心阵上,土黄色的阵光瞬间被崩碎,他刚刚手指着的阵旗更为不堪,墨色的雷光覆盖,几息之后便化作了一阵飞灰。 岳正的神魂还在汲纳着信仰的金光,只等神魂完全变成金色,这运道之法的神道之基便算是完成了。 站在山巅之上,吸收着下方贡南郡城涌来的道道信仰之力,他还不能挪移,只能在这方寸之间,抵挡着上方的毁灭之雷。 “夫君,莫忧!” 只听身后传来了周瑗君坚定的声音,岳正转头看着她们,也是欣慰一笑地说道:“你们尽量抵挡,若是挡不住,我再出手!” 四女决绝地点了点头,但见刚刚的第七道雷劫已经破灭大阵,天空只剩下些散乱的雷暴,周瑗君朝着天空点出盈盈一指,温柔地月华将周遭的狂暴抚平,除了天空依旧电光闪烁的乌云,其他地方倒是一如昨日。 乌云之中的雷蛇翻滚,墨色的球状闪电不住地旋转,紧张的氛围压得人心沉重,城头的几女也是怔怔地看着远方,她们也想像周瑗君那般护住岳正身边,但她们的修为还是差了一筹! “轰隆!” 爆炸似的雷鸣声,在几人的耳边炸响,怕是一般的天境之人立在这儿,就连神魂都会被雷声绞碎,天地之威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夫君他们能安全回来?”城头之上的董小宛面色苍白,她喃喃地说道,言语中倒是有些迟疑了。 “小宛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君功力通玄,天境即能败圣境,现下既入圣境,区区天雷又有何惧!” 杞鸢倒是泼辣,言语中满是夹枪带棒,直怼得董小宛说不出话来,旁边的水语柔连忙上来打圆场道:“鸢儿,你少说两句,小宛,四位圣境姐妹都上去了,且有些信心好不!” 董小宛把泪珠含在眼眶里,螓首微微点了点,心中倒是对岳正愈加地担心了。 雷云显得越来越厚,球状闪电也变得极为凝实,就连沈浣溪看到了也是满心的忧虑,她向着旁边三个姐妹连忙吩咐道:“以四象方位列阵!” “我在夫君前上,君儿妹妹右上,蘅姐姐左上,姚妹妹后下,以这样的阵型护住夫君。”沈浣溪也是焦急地布置着。 待到四人站定,天空黑色的雷球就像一串串的黑珍珠,缓缓向着下方散击了过来,岳正睁开双眼,唯恐四女受伤,他手中不住地打出印诀。 手中如同乱花飞舞,土黄色的法力在他手心凝聚,虽然无法挪移,但给她们四女套一个护盾还是没问题的。 “坤法护罩!” 手中打出四道土黄色的华光,向着四女的方向飞去,四人只觉得周身黄光一闪,似乎是什么护盾套在了她们的身上。 黑色的雷球轰然落下,岳正周身金光一闪,心神控着也给自己套了一层护盾,只需她们帮他挡住这一重天雷,他的运圣一阶“众生合运”便算是完成了。 神魂大半已经变成金色,这期间只需要他保持在山巅之上,将后续的信仰之力徐徐吸收便好,但天上的玄雷貌似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 “不动如山印!” 手中黄光翻叠,道道神光溢满全身,头顶上山川的影像一闪而过,他现下看着四女施为,不知她们四人能不能成功帮他挡住这道劫雷。 沈浣溪手中白鞘剑发出阵阵龙吟,打出的剑气有如匹练,向着墨色的雷球攻了过去,她周身法力不断涌出,像是用上了全力。 另外的周瑗君、姚贞两女,亦是长剑出鞘,月华道道、冰锋袅袅,剑光向着天空的墨雷攻了上去,桃蘅倒是不同,手中长袖一甩意图通过柔劲将墨雷推出。 “啊!” 桃蘅只觉手腕一痛,墨色的毁灭之雷顺着她的甩袖向着她的皓腕电来,她只发觉浑身酥麻,墨雷似乎对她极为克制。 “寒凌彻骨!” 姚贞察觉到了桃蘅的窘境,她现下压力是最轻的,便连连挥出手中的冰剑,只见深蓝色的三道冰钻向着桃蘅的甩袖而去。 只听“刺啦”一声,已经被雷球电得焦黑的长袖,直接被冰钻割开,然后这三道冰钻向着天空而去,拦住了要从左侧攻向岳正的电光。 “蘅姐姐,赶紧回复!”姚贞冷声提醒道。 桃蘅连忙趁着此刻吞服下一枚丹药,手中青光一闪算是暂时恢复了,她连忙谢道:“谢过姚妹妹,不然从人家这里出纰漏就不好了!” 她白皙的素手布满青绿色的法力,打出道道法印,原本按照她本体的属性,对付起雷劫应是最轻松的一个,可是错用了甩袖之法,导致电光直击她的本体,受了些轻伤。 水色的剑光不断地被沈浣溪打出,她所面临的压力是最大的,刚刚三连雷光向着她撞了过来,虽然是用云雾剑法挡了下来,可她也被这电光震伤了! 水波漫卷而上,可是电光本就是水行的克星,一条白色的匹练被电波紧紧缠绕住,水分渐渐被炙热的电光灼烧着,散发出阵阵的白雾。 而周瑗君的方向也是同样不乐观,她手中的月剑显得盈盈透亮,全身的衣裳袖带也在翩飞着,白色的月华在和墨色天雷对抗之时,显露了不少的颓势。 皮肤显露出阵阵的莹亮之光,岳正知道这应该是她已经将法力运转到了极致,不少的电弧向着她激射过来,幸好有岳正的护罩防御,否则怕是要暂时失去战力了。 岳正身后的金光越来越浓郁,他似乎马上便要功行圆满,天上的墨雷仿佛洞察了这一切,继续发出摄人的咆哮声。 所有的墨雷陡然一收,向着正中心开始合拢,巨大的电球闪烁在天际直面着岳正,挡在岳正身前的沈浣溪,没由来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她修为高绝可是面对这天道的雷劫,隐隐也有些犯怵。 “浣溪,让开,我来对付它!”岳正站在沈浣溪身后温润地说道。 金色的神魂已经不再显化,而在他的灵台之上盘坐着,他看着面前硕大电球,手上也聚起拳劲,准备来一个硬碰硬。 沈浣溪见岳正已经渡劫成功,也是连忙向着旁边掠过,岳正有些着急地说道:“你们都去旁边,这里我一人来对付即可!” 说罢,他高举着手中的拳头,如同飞弹一般向着雷球冲了上去,狂暴的姿态让人很是惊叹,他们避之不及的雷劫,这里却主动迎了上去。 整个拳头包裹着金光,外边还缠绕着丝丝空间之力,如同猎豹扑食般的和雷球撞在了一起,身体前倾将拳头重重砸了出去。 雷光开始崩碎,而岳正也极不好受,电光不住地往他大穴中涌,只能及时用出雷法将这些电力缓缓吸收着。 原本的衣裳全部碎裂,只留下了下身的龙鳞裤,他冷冷地看着上方的劫云,这第八重算是让他给过了。 第九重雷劫跟随而起,也不知是不是岳正已经功成的缘故,这第九道雷劫甚至来得不如第七重,岳正继续一拳打出后,这次渡劫就算是虎头蛇尾地渡过去了! 第581章 终成圣境爵郡公 “哈哈哈哈,终于是圣境了!”岳正站立在山巅之上,极为放肆地狂笑着,多少个日夜的挣扎与苦修,他终于在天下的棋盘中有了当棋手的资格。 旁边周瑗君也是欣慰地看着他,她知道这一路走来,岳正是经历了什么,能够到达圣境这一步是有多么的不易。 “贺喜夫君,要不是夫君刚刚及时突破,恐怕我就要重伤了!”沈浣溪也是笑着说道,她刚刚面对那劫云有多么的无力,此刻就有多么地欣慰。 “单手破雷云,果真是厉害啊!”桃蘅也笑着赞叹道。 岳正谦虚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也是厚积薄发的结果,我本就功法繁多,应付雷劫早有经验。” 听到岳正这样说来,桃蘅也是笑着吐了吐舌头,那边刘少思也是御风而来,他眼帘之中满是激动,拱手向着岳正贺喜道:“恭喜侯爷入圣境!” “侯爷,您看要不要举办一入圣大典,让全城百姓也沾沾您的喜气。”刘少思笑着开口提议道。 “倒是颇为张扬了些,这样,你给小民之家,每家发十两的红封银子,也算是我与民同乐了。”岳正感念突破之时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也是笑着吩咐道。 “是,大人。”刘少思连忙拱手应道,他就准备转身而去,不想岳正又叫住了他:“少思,等等。” 单手朝着阵盘的位置一招,那阵盘就飞临到了他的手中,把阵盘郑重地交到了刘少思的手中,同时感激地说道:“也辛苦少思这两日为我布阵了。” 听得岳正如此说来,刘少思是有些不吐不快了,他向着岳正询问道:“敢问大人,我自认这九转护心阵防住九重天雷没什么问题,可是为何这么容易就崩碎了?” “哈哈,少思,你是只防其一,未防其二啊!”岳正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 听到岳正这般说来,刘少思也是向着岳正又是一拜,极为谦恭地问道:“大人此话,少思听得不是很明白。” “天地人三道,天劫乃是天道对另外两道的考验,我身兼三道自然会如此。”岳正也是模糊地解释着,他自己倒并不想解释的那么清楚。 “身兼三道,天地人?”刘少思有些明悟了,见岳正似乎并不想说太多,所以也没怎么追问。 “对了,少思啊,朝廷似乎册封我为郡公,但是要我升入圣境,我自己上折子去要恐怕不太好,不如你帮我上个折子!”岳正笑着吩咐道。 “是,大人。”刘少思连忙点头应道。 刘少思只觉得岳正突破圣境之后,隐隐有些不太一样了,但要是让他说哪里不太一样,怕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位夫人,咱们回去!”岳正笑着说道。 四女被他灼热的眼神一扫,瞬间便腿软了几分,此刻岳正上身裸露着,极为强壮肌肉散发着男子阳刚的气息,她们也觉得岳正似乎比之前霸气许多,像极了一柄出鞘的利剑。 “夫君还是先披件衣服起来!”周瑗君连忙拿出一件紫色蟒袍就准备给岳正穿上,岳正也是张开双臂任由周瑗君施为。 “夫君入了圣境之后的实力,应该能稳压我等了?”沈浣溪轻笑着询问道,其他几女也是竖起了小耳朵仔细地听着。 岳正此刻倒也没有谦虚,径直点了点头开口道:“确实如此,你们可知我入心圣之时,能摄取多少种法力?” “多少啦?别卖关子了!”周瑗君站在岳正的身前,见他如此吊人胃口,直接拍了下他的胸口,有些娇嗔地问道。 “九系九悟,那能摄来的法力是到了九九八十一种之多!”岳正颇为自信地说道,他这一开口,几女都是惊呆了,八十一种法力这是她们难以想象的。 当然所谓能摄来如此法力,不代表会用这种招数对敌,比如一个修士一直修炼火行功法,待到突破圣境后,也能调用天地间的水行法力,但这个修士一般也不会使用,盖因功法使然并不能发挥有些法力的最大效用。 但岳正是和他人不同,九功九悟让他能更为灵活地调用那些法力,更何况那些上古传承中多的是厉害招数,他又怎么可能不用。 “走,回府!”岳正一把抱起周瑗君,就向着府邸的方向化虹飞去。 刘少思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山顶,也是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大人如此厉害,看来我也要早些入圣境了!” 他这门以观星为主,突破有时也讲求机缘,此刻他看到岳正成功突破,心灵震颤之下,也是感觉到他突破的契机也要到了。 两日之后的皇宫中,叶谦正在参悟从宪宗皇陵中带出的功法,却见周严面带笑意地走进了书房,他笑着将手中的奏折给叶谦递了上去。 “圣上,看看!您说,我要不要压压他?”周严向着叶谦询问道。 只见叶谦打开了面前的奏本,饶有兴味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方才问道:“这贡南郡守是他的人,小猴崽子,就想让朕给他的实名罢了!” “这事情上就不用压他了,我的圣旨早已明发天下,也不好反悔再拖延什么!”叶谦淡淡地说道,面色之上看不出喜怒。 叶谦思索了片刻后,看着周严吩咐道:“你于兰台拟旨,然后让姬廖用印,嗯,继续明发天下!” “是,微臣遵旨。” “陛下最近在看道书?” “江山社稷万顷之重,看看道书调剂调剂心情!” “圣上,道书于国无用,还是多看看些奏折来的好。” 听得周严的劝诫,叶谦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浅笑,他心中思绪百转,看了看面前这个方正的臣子,心中又生了些其他的想法。 “呵呵,孟国使臣还在吗?” “回禀陛下,还在!” “让他们去国主号,对外称孟都国公,然后就停战!” 周严看了看上首的叶谦,嘴唇动了动,有心说些什么的,但看看叶谦神色坚决,便心中暗自一叹,也没有开口争辩。 “对了,前几日高天明递来几份奏折,你看着都批了。” 叶谦随口说了一句,但其中的意义却很是明晰了,那是几份撤换郡尉的折子,按理兵枢院便能处理,为何要跟他周严讲呢?不过就是知会他一声罢了! “是,陛下。” 周严站在书房之中,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应道,显然是他心中也是斟酌了许久,方才应下了这话。 两人在书房中一问一答,倒是将后续的一些大策定了下来,岳正此刻还不知道,针对他的合围圈,叶谦已经帮他画好了。 随着岳正被封为秦翊郡公的圣旨明发天下后,关于岳正实力的流言开始慢慢宣扬出去,有人说他是名副其实的道境以下第一人,还有人说他圣境无敌,导致他每天就生活在无数的吹捧声中。 甚至和岳正不太相熟的官员,也纷纷送来了贺礼,他们清楚的知道,帝国的西南方一个新兴的霸主即将产生。 看着手中的奏折和礼单,岳正只觉得有些烦躁,他坐在姚贞的冰殿之中,骂骂咧咧地说道:“就连这些和我毫无交集之人,都来拍我的马屁!” “还有一堆的礼物,我给你们念念看,巨石白玉三尊、巨石赤玉一尊、灵参一百颗、鄞水明珠一百颗、各色金银十箱。” “你们说说,这些东西不是搜刮过来的民脂民膏,又是个什么东西?”岳正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这一发脾气,倒是把冰殿中的崔莹和程怜骇了一跳,姚贞淡然地将手中的石笔放下,盈盈起身走到岳正身侧,双手给他揉捏起了太阳穴。 “那夫君,这些东西给这川堡郡守退回去?”姚贞在岳正耳边轻声请示道,却听岳正斩钉截铁地回道:“收下,当然要收下,这些民脂民膏还回去也是让他挥霍,还不如留着给我。” “嘻嘻!”对面的崔莹和程怜齐齐笑了起来,她们倒是觉得这般模样的岳正有几分可爱。 “这川堡郡也算是要冲了!处在金川、成南两郡的北部,算是秦川都督府的南大门,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姚贞也是郑重地开口道。 岳正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等要地,放在个酒囊饭袋的手上,我也是放心些,不然” 他瞟了瞟那边的程怜,但也没说什么了! 这时候,冰宫外面的梅瑄匆匆赶来,她给岳正呈上了一个金色的匣子,上有浮云龙纹显得极为华贵。 “大人,刚刚有人来到府上,说是将这个东西给您,然后就匆匆走了。”梅瑄郑重地说道。 “这应该是就是册封夫君的圣旨了!”姚贞很是笃定地说道,岳正也是笑着打开了金匣,果然内里放着一份黄折,打开一看的确如姚贞所说。 “连个传旨太监都没派,啧啧啧。”岳正砸着嘴感叹着,向着梅瑄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自行离去了。 姚贞径直从桌上抽出两本奏章,神色莫名地递给了岳正,接过两本奏章便细细看了起来,待到看完,岳正的眉头完全皱了起来。 “真是让人有些心寒啊!” “问也没问一声,就和孟国议和了,去孟君国主号,称孟都国公,一个虚名顶个球用!”岳正怒斥道,言语中根本没了对叶谦的恭敬。 “高天明奏请撤换渊阁郡、娄湘郡、浔州郡三郡的郡尉,关键还批复了,这是要做什么!防着老子吗?”岳正心火越来越盛,直接怒斥道。 “上次圣上的密折还在吗?我给岳父寄过去!算了算了,放着!”岳正冷声说道,却听外面梅瑄又过来呼唤他们:“老爷、夫人,大夫人说是唤您去给几个夫人讲道呢!” “也好,去看看美人调剂下心情!” “小怜,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 “贞儿、莹儿,走!” 说罢,岳正便牵着崔莹和姚贞的小手走向了青玉殿,程怜顿时觉得有些落寂,她看着桌边散乱的案牍,也是靠过去收拾了起来。 她的手微微一顿,她好像看到了岳正丢下的密折,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做了,可想到父亲的叮嘱,她又神差鬼使地打开了那封密折 像一只做错了事情的小兔子般,她颤颤巍巍地拿过了那本密折,又向着四周仔细地看了看,似乎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待到等了良久,四周也没有什么动静,这个时候,程怜才定下心来,她连忙将这密折打开,她看得非常快,生怕这时候有人进到房间来。 可是越看,她就觉得越是惊诧,匆匆记下几个关键的字眼“西梁宪宗”、“皇陵”、“延寿”等。 半月之后,这份关键的情报,也递到了鄞王叶华的手上,他和他手下的第一智囊张觉良细细商议了起来,只是越商议越觉得心惊,此等情况下如果起兵,怕是胜算不到三成! “殿下,是时候让宫里的人动手了!”张觉良冷声说道,用手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直把叶华看得连连摇头。 “这事情棘手啊!宫里的人动手,不用想便知道是我做的!”叶华冷声说道,他此刻也是满腹的杀意,叶谦居然要延寿,这岂不是要断他叶华的路? “再缓一缓,让魔门的人动手,那越国林家的小子不是跳得凶吗?想个法子让叶谦出宫,然后把消息给那边放一放。”叶华冷声说道,言语中满是森寒。 “哼,我怀疑这个消息,根本就是岐川那边故意给过来的!让宫里的人核实下,对了,程家父女那边就让他们断尾!”叶华冷声说道。 所谓断尾,便是主家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手下了,让他们自谋生路的意思,张觉良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为程万里感到可惜,但王爷主意已定也是劝不了的。 “对了,再让人给岐川送一份厚礼,记得一定要大张旗鼓!”叶华继续吩咐着。 “是!” 第582章 屠刀再祭向川北 “天地人皆有其道,心圣、道圣者,临入圣境而无劫,当循为天道之路,魔道、兵道之法,临入圣境而有劫,则为地道之径。” “其后亦有皇道之法,为人道之法,行之亦有劫!” “为寻避劫之术,若是地道,可寻山川之地,用以渡劫,则劫气弱也。”岳正坐在青玉宫的高台上,缓缓地讲述着,众女一听此言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道。 这时候,杞鸢倒是有些疑问了,她笑着向岳正开口询问道:“夫君,那我的蛊道是怎么个路子,那人传我感悟之时,写道寻一地洞破境,则无渡劫之危。” 岳正冲着她微微一笑道:“蛊道之法,以万物生灵之气,用以灭人,此为地道也,寻地洞破境,是以地气护己身,则无天劫之忧!” “夫君前几日渡劫之时,劫云颇大,那是走了地道还是其他什么道途呢?”沈浣溪好奇地询问道。 “人道、地道皆有。”岳正自信地开口说道。 周瑗君玩味地看了岳正一眼,两人之前对此都已经商量好了,也没有避讳下首听讲的叶慧仪,她缓缓开口道:“那夫君走的是皇道?这可有些僭越了。” 岳正此刻紧紧盯着叶慧仪看了过去,只见她眉头轻轻一蹙,显然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题,却听岳正笑着说道:“怎么会,人道有其他之法,像儒法就是人道。” “若是我专修儒法,在闹市之中渡劫,因人气掩盖却是没有雷劫之忧。”岳正故意说出这句模糊了叶慧仪的猜测,她也松了一口气,面色逐渐变得和缓起来。 “夫君,那世人所说悟真,到底是真是假?我看你对此根本没有多说?”董小宛家中倒是没出过圣境,对此一无所知,便好奇地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此谬论也,天地之悟,既有悟实又有悟虚,所谓悟真亦是其中一条而已。”岳正笑着说道。 “难道没有这一条?”董小宛似懂非懂地问道。 “世间有律法,约束的是何等人物?”岳正脸上莫名带笑,开口反问道。 “圣境之下,难道这悟真之说,只是圣境编出的谎言,来约束我们这些天境?”董小宛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律法、道德、传统等等,只是治理这个国家的手段,但于我等圣境以上的修者,哈哈,如废纸一般!”岳正放肆地说道。 众女也是被他这离经叛道的言论惊住了,但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圣境除了被圣境或者圣境以上的人杀死,试问除了岳正这种奇葩,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们呢? “那誓言就没用了吗?”旁边的项云舞也提出她的疑问。 岳正笑着回答道:“当然有用,不过只有天道誓言有用,而且圣境以下,天道亦不会显化,好比有人在天境时,立下天道誓言,说是永远效忠大晋,若违背誓言,五雷轰顶!” “如果他天境时期,叛逃至越国,那么他破境至圣境时,就会有五雷轰顶来找他!” “如若他圣境了,方才叛逃,亦会有五雷轰顶,但只要他能挡住,誓言便过去了!”岳正笑着解释道。 他渡劫完毕后,细细思索才发现,世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却有太多和实际不同的地方,再仔细一想,便越发觉得有些细思极恐起来! 而且所谓天道,也不是无敌的,还有人道、地道的手段来克制它,怪不得有人说坤母是以大地之力成道,原来根子是在这里。 据传说中描写,坤母之前,大地之上有百族,兽族、虫族、妖族、魔族、影族等等不同的生物,但坤母之后,除了人族和少部分妖族、兽族,其他都消失了 岳正揣测,恐怕都献祭给大地了!坤母之后,便是乾皇,他从其他世界学来运朝之法,遂人道大兴! 而后是始皇,据传是创造了皇道之法的帝境强者,也算是完善了人道之路。 再往后才是玉皇,很明显是道门之人,至今道门的诸般术法皆是传至于他,道门的路子很明显,体悟天心、完善己道,最终与天相合。 很明显,到了最后一步,岳正也是要选的,但现下说这个也是太早了,不如着手于眼下,岳正和众女讲完道后,径直去了刘少思的郡守府。 “大人,这是川北的情报。”刘少思早有准备地将几份案牍递了上去,岳正接过后,也是细看了起来。 自从知道川北的几个郡守在程万里的串联下,齐齐在周严面前弹劾了他后,他心中便压着一股火,现下他就准备将这些人统统清理干净。 “岐海郡守是姚氏的人,我给他个面子,亲自给姚节芾写封信,让他们把岐海郡让出来。” “至于西海郡,阮中道那个匹夫在,不管他,西海郡便让四金亲自跑一趟!”岳正冷声说道,看这意思分明是要向川北诸郡举起屠刀了。 “此次先拿川北的打门、帮会开刀,我调了康佑方回来,枯沼郡让夏侯去守,归鹤郡的贺轮,我把他调到了刀离郡。”岳正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少思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赞同地说道:“确实,拿下了刀离郡之后,情形完全不同了,雨峡、归鹤、白离三郡也不属于边境了,倒也不需要再设立总管。” 有了康佑方这个兵圣作为压阵,没有圣境的北川应该是随手就能镇压,岳正继续说道:“若是中间清理这些打门和帮会,只要发现和地方郡守、郡尉有联络便一并拿下。” 口中正念叨着康佑方,这康佑方也是恰好就到了,他身披甲胄显得威风凛凛,看到岳正便连忙行礼道:“镇恶军先锋官康佑方,拜见大人。” “免礼,免礼,这位是贡南郡郡守、岐川都督府军机行走刘少思刘大人。”岳正笑着给康佑方介绍着。 “佑方啊,此次我准备将你从镇恶军序列中调出来,到岐川都督府中任个平乱将军如何?”岳正开口询问道。 “任凭大人做主便是。”康佑方恭敬地回答道。 “好,这是你的委任状,倒也不需要走兵枢院的路子,我就能都给你批复了。”岳正早有准备,笑着给康佑方递上了委任书。 “让刘大人给你说说此次的行动!”岳正笑眯眯地说道,康佑方是北地之人,麾下也是从北地调过来的,和岐川这里没有一丝瓜葛,用他来修一修川北的荆棘,倒是恰到好处。 岳正走出官衙,而官衙之内的康佑方面色则是越来越凝重,他看着刘少思问道:“刘大人,这任务这般重要,我这一个圣境可把握不住啊!” “呵呵,康大人难道要大人或者夫人出手吗?”刘少思说着俏皮话,搪塞着康佑方,此人大族出身,瞬间就看出了岳正的意思,但他也是心有抵触,毕竟他们康氏在北方,做的事情并不比这些川北豪强差多少。 “这是何意?”听着刘少思的俏皮话,康佑方也有几分不解地问道。 “贡南城内除了康将军,还有五大圣境。”刘少思笑眯眯地解释道,康佑方一听便是惊住了,五个圣境!北方的一些大城也不过如此! “这五大圣境难道是?”听着刘少思的意思,康佑方也猜到了几分,连忙开口向着刘少思确认道。 刘少思笑眯眯地看着康佑方,像是给他解惑一般地说道:“自然是岳正岳大人,和他的四位夫人了。” “这”康佑方听到这样的消息,瞬间对此次的任务没了什么异议,向着刘少思开口道:“刘大人,佑方愿意领下此等任务,不知还有别人接了此等任命吗?” “自然是有的,岳大人原本的亲兵水四金水将军也会辅佐将军的。”刘少思继续从桌上拿了个案牍丢给了康佑方。 “这是下手的目标,恶事做了不少,都在岳公那里挂了号的!”刘少思继续嘱托道,康佑方看了看案牍,却是越看越心惊,不少的陈年旧事也被翻了出来。 “这些是不是太多了?”康佑方有些震惊了,要是按照案牍上的去对付,起码杀个十万人才有得平定啊! 刘少思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本大人的意思是诛杀九族,不漏一人,在我的劝说下,才减了不少。” “嘶,要是株连九族,怕是五十万人也挡不住啊!”康佑方感叹地说道。 按照岳正的设想,万一某个家族的某人逃了,修得什么功法前来报仇,岂不是要忙死他,他虽然不惧,但也有所爱之人! “实在不行的话,康将军可以多带些兵马,把人抓回来便是了!”刘少思继续给康佑方出着主意,岳正此刻正在气头上,按理岳大人并不是那般嗜杀之人。 “也好,有了这平乱将军的名号,北川的一些郡兵,我也是可以征调的。”康佑方缓缓说道,他看了看刘少思,郑重嘱托道:“刘大人,若是岳公对我的推进速度不满意,还请多多美言几句。” 说罢,康佑方便匆匆离去了,翌日,康佑方带着水四金及手下的一些偏将,带着一万多人马匆匆往北面而去。 刘少思站在贡南郡城的西门城楼上,看着向北急行军的黑甲骑兵,也是幽幽感慨道:“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希望康佑方能把持住!” 罗洋郡城的一处武馆,几个武馆的弟子吃着酒肉,大声嚷嚷道:“我今天看到南面的军队入城了,看着好生威武呢!” “怎么,你也想去岳正麾下当兵?”另一个武馆弟子酒气醺醺地问道。 刚刚那说话的汉子,直接摆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道:“怎么可能,那里军纪那么严明,还是咱们老大好。” “收收保护费,调戏调戏小娘子,这日子多舒坦!”他继续狂妄地说道,像是根本没有把皇晋的律法放在眼里。 这哪里是个武馆,分明是一所强盗之所,武馆的首领有个天境的修为,为了获取修炼资源,开了个武馆一边收纳了些地痞流氓,一边让他们盘剥百姓。 原本贡南城也有这般情况,但之前岳正为了征兵,强行把不少的天境刺头请到了军中,这才让贡南的这种打门消失殆尽。 “你们说这些兵丁是来做什么的?”一个汉子抱着酒坛问道。 “还能干什么,收保护费呗,我们给郡守上供,郡守给上面上供,但听说郡守好像不太服岳大人,所以这不兵就来恫吓了!”一个地痞倒是看得清楚,醉醺醺地开玩笑道。 “什么声音?”倒在地上的醉汉,突然爬了起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弟兄们抄起武器,不会是白天东城的那些家伙,抢地盘没抢过,晚上来偷袭!”醉汉大声叫嚷道。 这时候,武馆的大门只听“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只见无数身穿黑甲的步兵鱼贯而入,醉汉们手持着刀枪大声嚷嚷道:“呵呵,东城的,借来守城的盔甲就敢上门来?” “弟兄们,打死他们!”醉醺醺的汉子高举着刀枪冲了上去。 为首的牌将大声喝道:“此等蟊贼,聚众持械反抗,弟兄们按岳都督令,反抗者格杀勿论,杀!” 黑色的甲士就像索命的厉鬼般,他们毫不犹豫地施展着他们杀人的技巧,这些武馆的地痞流氓哪里是这些职业军人的对手,一个个被斩杀。 “军爷饶命,饶命啊!我们是旁边的良民,只是被叫过来吃酒,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都是良民啊!”几个机灵的,连忙放下刀枪跪了下来。 “呸,良民刀枪舞得这么顺手,这么个夜里,良民早就因宵禁呆在家里了,你们在这吃酒喧哗,还配称良民?”牌将冷声喝道。 一刀狠狠地劈砍了过去,大好的头颅圆溜溜地滚了好几圈,血水洒了一大片,牌将一举长刀大吼道:“一个不留,尽数杀光!” 是夜,罗洋郡大小势力的驻地,喊杀声直至天明 第583章 小怜怯怯似真珠 且不提岐川之北到处的烽火,单说这岳正在郡公府中那是好不快活,教教自己的夫人们修炼,品尝品尝梅瑄、小宛做的美食,闲暇时焚香听雨、观荷对弈。 此时,三圣湖上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岳正手里拿着一本前朝的古书,坐在凉亭的边上细看着。 远处,程怜打着油纸伞有些怯怯地往这边走,她今日穿着清雅色的下裳,裙摆被她微微拎起,踮起脚尖踩着一个个按在泥土上的砖石,上身是墨灰色像是和下方砖石一个颜色。 “大人,这是崔姐姐让我转交给您的折子。”程怜鼓起勇气向着专注的岳正说道,他合上手中的书卷,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微微有几分异样。 点滴垂珠湖中雨,正是摇舟采莲时。清风波频荡绿蓬,何管娇羞采花急!岳正没由来地想到了这一首诗,看着程怜脸上的粉红色,倒是和那边的菡萏一样红呢! 被岳正看得脸色通红,程怜心中有些微微的恐惧,她上次偷偷看了岳正的密信,还把这消息给了 岳正运起他心通,正想看看这程怜在想些什么,不想竟然无法洞察程怜的心思,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了他的神识一般。 看来程万里也费了一番思量呢! “老爷,东西就放这里了,稍后我再来取!”程怜咬了咬嘴唇,再不想和岳正呆在一块了,仿佛岳正是只吃人的老虎一般。 “慢,怎么,你很怕老爷?”岳正玩味地看着她,饶有兴味地问道。 两指挑起她的螓首,将她的粉面掰过来,两人直勾勾地对视着,岳正邪笑着说道:“看着我,不准去别的地方!” 程怜看着气度如渊、样貌伟岸的岳正,脸色刷地就红了,岳正自打入了圣境之后,他身上就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这魅力对于凡人女子简直是要命一样的存在。 岳正拿起旁边的折子,细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发出一丝轻笑,有些叹息地说道:“康佑方也是世家出身,这刀却是挥得不利索啊!” 川北都快杀得血流滚滚了,岳正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竟然这般评价康佑方,若是康佑方听了怕是冷汗都要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坚持,大人又何必强人所难!”程怜听着岳正的感慨,自然知道川北的行动,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鼓起勇气地说道。 岳正指了指她,嘴角莫名地笑道:“你个小妮子,也懂什么叫坚持!” “康将军不愿滥杀无辜,这就是他的坚持,我程怜不想为妾,这就是我的坚持!”程怜鼓足勇气和岳正对视着,可没到两息,她又破功了,怯生生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真的?我的妾室和别人可不一样哦!”岳正像是拿着糖果在诱惑小白兔一般,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渐渐苍老,装了太多的算计和阴暗。 此刻,和这样明眸善睐的少女聊天,倒是能让他感觉到丝丝年轻的气息,这是心神上久违的活力。 “我才不稀罕呢!”程怜撅着嘴巴说道。 “你爹爹一个教书先生,能给你什么?到头来你还不是要渐渐老去,为家庭操劳,为子女思虑,若是跟了我,走上修行之路,到时候,青春常在、思遐无愁,多好!” 岳正继续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哄骗着,听到岳正这般言语,程怜也是羞红了脸蛋,她眨巴着眼睛说道:“大人看完了没,看完,我可就拿回去了!” “别急着走啊!陪我聊聊天!”岳正笑着说道。 程怜把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采也不想采岳正的这些鬼话,她娇笑着说道:“大人,您能不能别诱惑小怜了!” “小怜,姿容平常,只是个教书先生的顽愚之女,实在当不得大人这般对待!”程怜向着岳正行了一福礼,说完这话,她又是怯怯地向岳正行了一礼。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可怜的眼神,岳正忍耐了这么久的定心差点破功! 真是个愁人的小精灵!真恨不得将这般钟灵敏秀的女子搂入怀中,好好地怜爱一番,可惜我有此意,她为何无此情呢? “你爹爹是活下来了,可这一辈子关着,也不是个事情啊!”岳正看着手中折子,莫名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有几个哥哥,也和他关在一起,听说时有怨怼啊!”岳正继续说着,再抬首一看,程怜的泪珠已经在滚落了。 岳正连忙起身,轻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白娟,给她擦起了脸上的泪珠,她也是顺手接过,有些心不在焉地擦了起来。 待到这绝美的女子一抬头,看到离岳正的胸膛倒是还有几寸,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连忙向着后面退去,却是一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摆,腿脚一软便要向着地上栽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正好好给了岳正机会,他一手揽过她的纤腰,整个人也向着侧面栽倒过去。 身量极轻的程怜,直接落在了岳正的身上,他稍稍收敛着气息,否则自己身上反弹的法力便能将她震死。 程怜瞪大了双眼,她的双唇正正好好地压在了岳正的嘴唇上,她连忙按住岳正的胸膛想要爬起,不想岳正直接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直接拥吻起来。 霸道的男子气息,不住地往程怜脑海里钻,她譬如初春之黄花,哪里经受过这般的阵仗,不自知地迎合起岳正来。 一吻且罢,他只吻得程怜有些透不过气来,待到松开这小美人,他还在回味刚刚唇瓣的柔软,再向着程怜的方向一瞟,却见程怜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他怜爱地将她抱住,有些关心地问道:“可是伤到哪里了?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程怜摇了摇头,也是怯怯地抱住了岳正,带着几分哭腔道:“人家本来根本不想喜欢你,可为什么最近脑子里都是你,我是个不值得你喜欢的人!” “我爹爹为鄞王做事,我又偷看了你的密折,还趁着夫人给我机会探望爹爹时,把事情全告诉了他,我不值得老爷这样对我!”她言语中满是哭腔,显然是伤心极了。 “那你说说怎么补偿我?”岳正邪笑着问道。 程怜一听这话,暂时也止住了抽泣声,但泪水依旧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往脸颊流去。 “我任凭老爷处置!”程怜咬着嘴唇,有些倔强地说道。 “处置,老爷处置你什么?你又没犯什么错!不过是瞟了两眼案牍罢了,以后少跟你爹说这些事便好!”岳正浑然不在意此事,但却是让程怜心中的内疚更深了些。 岳正深谙女人的心理,若是你越发责怪于她,反倒是会让她起了逆反心思,你只有表现得风轻云淡,才会让她越觉得亏欠了你! 女人总是感性的,只有这般才能让她们越加的死心塌地,岳正轻笑着抱住了程怜,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小怜,别哭了,再哭啊,这阴天都停不住了!”岳正在她耳边打趣地说道,耳边的热气吹到了她的耳廓上,让她的心有些痒痒的。 “嘻嘻,老爷就喜欢用这些话逗人家!”程怜有些娇羞地开口道。 “哄你、逗你,自然是因为老爷喜欢你呀!”岳正直接表明心迹,那程怜瞬间脸色通红,大片的红晕都红到了耳朵根。 “怜儿既然不愿意做妾室,老爷这里有个更好的位置给你,做老爷的贴身丫鬟如何?”岳正言语之时,还特意将“贴身”二字重重地读了读。 程怜微微撅起了小嘴,有些不开心地看着她,岳正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样老爷在哪,你都能跟着了!” “总好过做妾,一个月也见不到几回!”岳正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直把她说得面色通红,想了想倒也不违背昔日的坚持,便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般动作一下子被岳正察觉了,他捧起她的螓首笑着问道:“小怜儿,可是同意了?” 她眼波如媚,青丝散乱在微雨中像是被打湿一样,脸颊的红色再也遮掩不住,只能将小脑袋埋进了岳正的胸膛。 “说呀,你这小丫头,赶紧给个准信啊!”岳正继续在她耳边拨撩着,只有让女子不断地说出这同意的话,她才能愈加地认定于你,心中爱煞、眼里也都是你。 “嗯!” 程怜微不可查地说了一声,岳正径直将她抱起,笑着把她揽到怀中肆意轻薄着,程怜红着脸蛋任由岳正施为。 她抬起小脑袋,看着岳正那俊朗的容貌,有些情不自禁地抚上了他的脸颊,轻声感慨道:“若是老爷真的只属于小怜一人该多好!” 岳正嘴角轻轻一勾,用胡茬抵了抵她的手心,直把她弄得手心痒痒的,他靠在程怜耳边道:“这可不成,你一个哪里吃得消!” “老爷我的身躯,可是能比拟龙族的,你想想龙族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岳正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呼出的热气让她半个身子都有些软了。 想到这女子的心结,岳正直接将她身子一揽,笑着说道:“走,我这就去把你爹放了。” “真的?”程怜有些紧张地问道,眼中倒是有些不敢置信了。 “我堂堂公爵,怎么可能骗你个小女子呢?”岳正周身凝出一圈气罩,在程怜的指路下,向着软禁程万里的小院飞去。 待到岳正一坠地,负责此地的守将连忙上前行礼道:“大人,卑职。” “免了,你们带人撤了,跟你们的上司就说是我说的。”岳正随口说道,那守将并着后面的一队人连忙向着岳正行了一礼,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程万里此刻正披发坐在小院中的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他这里倒是没下雨,天气很是晴朗,微风徐徐很是惬意。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脚步,连忙拿开书本正坐了起来,看到程怜有些惊声说道:“小怜,啊,岳大人。” 看了看有些手足无措的程万里,岳正笑着说道:“程大人,你自由了,你剑渊郡守的职位还给你留着,还想回去吗?” “程某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想和岳大人做个生意,不知岳大人是否愿意听?”程万里一开口,倒是让程怜惊得面色发白,以为父亲要 “怜儿已经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可离不了她了!”岳正揽着程怜的纤腰,像是有些显摆似地说道。 程万里看到这一切,心中隐隐有些苦涩,他向着岳正行了一礼道:“恩主让我给您带个话,能不能把那人放了?” 岳正瞬间就想起了被他软禁的前枯沼郡总管,那个人的名字,岳正倒是很有印象,叫什么卫华来着,对了,段卫华! “是那个叫段卫华的吗?”岳正玩味地问道。 “是,鄞王说若放归段将军,便准许我断尾。”程万里黯然地说道,看着父亲有些颓唐的样子,程怜也掩住了自己的小嘴,像是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父亲一般。 岳正向着程怜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怜爱,再转头看着程万里点点头道:“看在怜儿的份上,此事我准了,回去我就写个条子让他们放了那厮!” 原本岳正认为鄞王并没有中自己的“盗书之计”,可现在他们要回段卫华的举动,又是让岳正起了心思,看来鄞王已经做好了刺王杀驾的打算了,不然不会急着将手头的圣境要回去。 “程先生是真心的吗?”岳正郑重地问道。 程万里苦涩地点点头,岳正继续说道:“你去找贡南郡守刘少思,就说我让你去的,你且在他手下熟悉些贡南事务。” 岳正前些天有意将岐川都督府的架子搭起来,可刘少思又兼着贡南郡守一职,而今若是用程万里代替,倒也是个好主意。 而且贡南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岳正自有自己的用人之道,他知道用人有时候要谨慎,而有时候又要大胆去用! 第584章 川北腥风血如潮 康佑方推进的速度慢,可水四金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带着手下两千精骑犁了罗洋郡后,他又带着麾下风风火火地向成南郡杀奔而来。 “大人,前方十里便是成南郡城,咱们是否要进去?”张游向着水四金请示道,他低着头显得很是谦恭,已经快要天境巅峰的他,丝毫不敢小觑眼前的这个男子。 水四金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看着眉眼有几分和水语柔相像,说起话来倒是带着几分暖意,可话中的意思却是有些森寒。 “不急,等等咱们的麾下,到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狗东西干掉!” “那些欺男霸女的狗东西,真是着实该杀,姐夫说的没错,小人物要是癫狂起来,往往比那些世家大族更坏!” 张游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尴尬,他也曾是大族出身,不过只是家族被屠了而已,也不知怎么回应水四金,也只能点头示意。 这边的水四金勇猛精进,而其后的康佑方心中纠结,倒是带着大军有些停滞不前了,按照计划,他此刻应该兵进岐海郡,接手岐海郡守赵风逸留下的烂摊子。 “哎,再往北就要和阮中道对上了,岳大人说的倒是简单,可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康佑方坐在营帐之中,有些长吁短叹地说道。 “大人,岳都督那可不好交代啊!”下首的心腹连忙提醒道。 康佑方面色愁苦,又是叹息了一声道:“这些人虽非世家,但有不少也算是寒族,我若动了刀子,实在是坏了世家的规矩啊!” “将军,这是在川北,咱们这规矩是给北方世家定的,关南面什么事?” “再说岳都督的脾气,您光记得他的好处了,您可知道他手上多少条人命了,光是圣境就杀了好几个了!”心腹着急地劝说着。 此刻听了心腹的劝说,康佑方心中一凛,想想死在岳正手中的那些圣境,再想想自己也是因为他的帮助,这才成功进入圣境! “去,大军开拔,我们去岐海!” “对了,再调五千人给水将军送去,知会他一声,我们在西海郡汇合。”康佑方终于醒悟,也是决绝地吩咐起来。 他也算是打听清楚了水四金的情况,也算得上是岳正的小舅子之一,关键办事能力也极为突出,若是不及时修补下关系,放任他在岳正面前随便说上两句,他可受不起坐那冷板凳的滋味。 黑甲行营分成两拨,向着西面和北面而去,另有信使匆匆向着贡南而去,罗洋郡的郡守、郡尉算是被全部拿下了,也需要岳正重新任命新的。 “轰隆!” 成南郡城北面川江武馆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了,武馆的弟子正在操练,一时间也被这变故惊住了。 这川江武馆的前身便是川江帮,在和罗启的争斗下渐落下风,当时的帮主也被岳正对付剑渊刀阁的手段吓住了,便带着手下退到了成南郡开了个武馆。 “接岳都督军令,川江帮作恶多端,行至成南郡亦不收手,特令诛绝!”水四金骑在刀离角马上,大声地威吓道。 门内的武馆弟子互相对视了几眼,他们一个个都是原川江帮众,此刻一听岐川这里要赶尽杀绝,心神震动也是不甘坐以待毙,纷纷拿起了武器。 “簇簇”的弓弦声响起,武馆的墙头上站了一排的控弦甲士,纷乱的箭雨向着武馆中的人群射来。 “啊!好痛。”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反正是个死!” 有人被箭矢射穿咽喉,瞬间飙血毙命;有人被箭矢射中要害,痛苦地叫喊了起来;有人躲闪及时,被同伴的死亡激起了反抗的血气。 长刀刚刚将飞来的箭矢拨开,但荡得开一支箭矢,荡不开随后的连珠之箭,最终迅雷般的箭矢直接洞穿了那汉子的咽喉,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下砸出一片烟尘。 “一个不留!”水四金冷冷地喝道,长枪猛地朝上方的门牌击去,暴烈的枪尖带着无可匹敌的巨力将门牌砸到四分五裂,散碎的木片被他枪尖灵气引带着,手掌猛地用力向着武馆的人群中激射了过去。 锋利的木片割裂了武馆打手的身躯,不少汉子的经脉被击伤,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水四金在其中灌注的星灵力,更是让他们痛苦不堪,他们一运气骤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个废人! 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纷纷拔刀上前,他们高举着耀目的长刀,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冷酷地将这些失去战力的汉子头颅割下。 散乱的头发被他们抓着,像是炫耀一般将首级拎起,似乎在向身边的同伴邀功一样,他们戴着漆黑的面具,犹如地狱中的恶鬼般。 “何人敢杀我的弟子?” 不远处的武馆院子里传出一声暴喝,声音洪亮有力像是积蓄着无穷的怒火,只见一矮胖的黑皮汉子从后院冲出,手中的长刀猛地向旁边的士兵斩去。 “好胆!” 水四金直接拉弓搭箭,心神像是锁定了他一般,黑汉心中陡然一惊,连忙变招收住刀上的灵力,脚下如同游鱼般地往旁边挪移过去。 只见水四金急忙打出的流星箭却是击了个空,可爆裂的力量还是将后面的墙壁撞得粉碎,黑汉心中惊惧不已,一时间心中起了退意。 “大人,我们已经退出川江水道,不用如此赶尽杀绝?”黑汉大声地喝问道,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动着,像是在寻找着逃生之路。 “呵呵,谁跟你说是川江帮的事了?”水四金冷声问道。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随便翻了几页,大声读了起来:“川江武馆去岁参与劫道,几月劫杀往来客商无数,你应该就是为首之人!擅使大刀,身材矮胖。” “今岁,乐施米行灭门案,也是你们做的!”水四金越说,声音越是森冷,对面的黑汉心中暗自打鼓,逃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朝廷鹰犬,去死!” 黑汉一声怒喝,向着前方打出滚滚刀气,随后身形陡转向着武馆外面飞去,却不想水四金早就盯着他了。 运转着《天狼追星箭》的心法,水四金的神识已经完全盯住了那个黑胖汉子,手中的箭矢如同毒蛇般在空中打了个圈,像是已经将他锁定了一般。 噬人的箭尖散发着冷峻的光泽,矮胖汉子急得头上冒出一圈冷汗,快速运转着身法,但察觉到身后的一缕劲风袭来,连忙转身格挡了过去。 只听“咣当”一声,箭锋极为霸道地撞在了汉子的刀背上,一串金属摩擦的火星灼出,那人闷哼一声,口中溢出一丝淤血。 见四周的士兵持戈而上,黑胖汉子也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困境,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起身跃起,就要向着远处逃去。 水四金也是猛地一踏马鞍,整个人持着长枪向着那人飞了过去,长枪挥舞带点星光,黑胖汉子也骇得举起长刀格挡。 星光洒然,像是无情的冷波,一击,黑胖汉子手上的长刀被击飞,二击,汉子的手腕尽是淋漓鲜血,他面色惨白怕是手筋都被挑断了,三击,只见汉子的额头现出一枚小小的红点,灵台尽碎、神魂已毁。 整个身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眉心的红点渐渐变大,血水越流越多渐渐如潮,几息之后,尸体直直向前栽倒下去。 看到首领已死,还在抵抗的汉子手脚不由得软了几分,哪里是这些杀人机器的对手,一个个被分开绞杀着。 原本干净的小院,瞬间变成了修罗场,士兵野蛮地将一个个的首级取下,血水流了一地,冲天的腥气,就连半个街区外的人都闻到了。 “去下一个,手脚干净些!”水四金冷冷吩咐着,驱马向着另一处打门寻了过去。 康佑方这边也有了动静,经过心腹的提醒,他似乎也明白了犹豫不决的后果,带领士兵冲击岐海郡的一些豪强时,尤为显得霸道。 李家堡,这是岐海豪强李氏在岐海郡城外修建的一所堡垒,往常这里是异常热闹,往来的客商、家族子弟的闲游,都会让这儿满是生机。 可现下完全不同了,整个李家堡完全被康佑方的骑兵围住了,杀气腾腾的模样,一看便知李氏这次有大麻烦了。 “将军何来?为何围我坞堡?”简陋的城寨上,须发皆白的李氏家主大声向着下首的康佑方喝问道。 也是和水四金的动作一样,康佑方拿出一本账册,细数了其中几页,对着上方吼道:“尔等扮盗行劫,掠杀小民无数,真当我等不知道吗?” “一派胡言,我李氏清正持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败坏门风之事!”上面的李氏老者大声反驳起来。 “老头,可敢立天道誓言耶?”康佑方大声呼和道。 城寨之上的老者瞬间蔫了,他自然知道自家做过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都是一大堆,被官军围住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大人能否缓一缓,我家愿出灵石一千劳军,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李家的老头连忙开口服软道。 康佑方倒是对他的话理都不理,长枪一举高喊道:“中军听令,等会攻城,李氏之人一律格杀!” “军阵列前,长枪破障!” 随着康佑方的一声军号,他身后的几千名骑兵也是齐齐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血红色的兵道之力从他们身上溢出,向着康佑方的位置传递的过去。 只见康佑方全身的法力也在震颤着,他将长枪遥遥地指向了那处寨门,众人的合力齐聚到长枪之上,他猛地一挥将这股法力砸了出去。 城寨之上的李氏族长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他拖着他老迈的身躯,用着最基础的身法,连着几个起跳,方才勉强脱离的此处。 回头望过去,只见原本的城寨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漫天的烟尘之下,到处是碎木横梁,几个逃的慢的弟子直接被击伤,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军阵列前,疾行散杀!” 康佑方继续指挥着,他将手中的长枪朝前一指,无数的黑色甲胄向着前方冲锋着,人人重甲,就连胯下的马匹也武装到了牙齿。 杀戮的盛宴开始了,康佑方的麾下早就闲了许久,此刻的他们就如猛虎下山一般,锋利的武器无情收割着坞堡中的生命。 血水洒了一地,甚至有些往来的客商都被拖出来杀死,刚刚那个李氏的族长,匆忙组织起抵挡,可还没坚持一会,就被康佑方麾下的虎狼杀了个干净。 黑色的一排甲胄,冲锋起来就如摧枯拉朽般,寻常的豪族哪有这种实力和他们对抗,很快抵挡的队伍被打散,而李氏族长的脑袋也被康佑方的副将割了下来,挑在长枪之上向着李氏族人展示着。 这些豪族子弟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一面,不由得腿脚酥软,被骑兵再一个冲锋,人也是倒得差不多了。 “大人,发现一个地牢,里面好像关满了百姓。”在李家堡四处搜寻的斥候,连忙上前禀报。 “报告大人,抓到一个商人,说是从北地来的,到此采买奴隶。” “妈的!”康佑方又是一声怒喝,随意摆了摆手道:“去去,把那些百姓都给我放了,对了,临了之前,让他们帮忙把李家人的尸体都埋了!” “是,大人。”副将连忙去落实康佑方的吩咐,康佑方走在沾满血腥的石道上,看着被解救出的骨瘦嶙峋的百姓,心中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去,把我们刚刚缴获的金银,给这些百姓分一分。”康佑方继续吩咐道。 地上的血液如潮般涌动,一具具尸体被搬运到陷坑之中,杀戮或许还将持续,此刻听闻了军队的行动,整个川北的大小势力,一个个惊骇不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更有甚者,因为害怕军队的上门,直接丢下了基业向着北面秦川都督府逃遁! 第585章 小怜蹙眉点灵光 岳正的麾下在川北大杀特杀之际,他正在和他的贴身丫鬟在谈情说爱,程怜倒是基本没有修炼过,岳正唯恐伤了她,决定先帮她筑基。 “对,对,就这样先闭上眼睛!” 一间焚香的静室之中,独独只有岳正和程怜两个人,程怜有些娇羞冲着岳正眨了眨眼睛,然后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今天穿着淡黄色的长裙,上身则是青绿色的襦衫,头上也是梳着流苏髻,斜斜地插了两支淡黄色的玉簪,显得很是青春。 白皙的皮肤犹如牛乳一般,细长的眉毛下是紧闭的双眼,动了动红唇,她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岳正两指并拢,朝着程怜唇边直直拂过,她连忙惊讶地开口道:“老爷,不是说传人家功法么?又轻薄人家!” “你这妮子啊!还不睁开眼仔细瞧瞧?”岳正玩味地笑道,他将两指在程怜的面前晃了晃,上面还有程怜的胭脂呢! 程怜看到岳正的手指,脸色瞬间变得羞红,直接冲着岳正娇嗔道:“老爷,你坏死了,居然这样作弄人家!” 少女的娇羞就像是诗篇一般,令人有些回味,她灵动的一颦一笑之间,倒是让岳正的心思变得越加鲜活起来。 她已经在心中完全接纳了岳正,就如果盘上的紫玉果儿般,岳正只要想便可以轻松地吃到肚子里。 可岳正倒也是怜她肉体凡胎,哪里能和岳正这打熬过的身体比,若是再使出什么熬战之法,这柔枝弱柳还不得折腾废了! “眼睛闭上,我传你修行的法门!怜儿,专心些!”岳正郑重地说道,见脸色不似玩笑,程怜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岳正和程怜面对面盘坐着,他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月华绕起的微光环着程怜的娇躯,她终究还是个凡人,一息不到的时间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衣袖向着静室的顶上一拂,整个静室被一片金色的玄气罩笼盖,岳正缓缓调出他识海中的传功鼎,这次倒是和以往有些不同,竟然是实体的鼎身飞了出来。 看向鼎中蓝星的物件,岳正久久无语,心神一动便将鼎中的物件都收到了储物戒指之中,他接着又朝程怜一指,心中示意传功鼎去探看她的情况。 只见一层厚重的金光照在了程怜的身上,传功鼎飞临到她的头顶上缓缓转动着,岳正喃喃地说道:“帮她找一门最为适合她的功法。” 传功鼎上下浮动着,岳正也在观察着它身上的纹理,明显是要比刚得到的时候,纹理、纹路清晰很多。 像是比过去探查的还要认真,也不知是因为它记录了不少新功法的缘故,还是岳正已至圣境,所拥有的威能比原来强了? 终于,传功鼎停了下来,上方缓缓显露出一行的神文,岳正细细看去,却是这样的内容:灵石五百五十颗。 倒是比原本直接多了,原本还需要选择一番,现下已经可以直接选出最适合的功法了,岳正也不犹豫,毕竟马上是他的人了,还犹豫个什么呢? 衣袖一挥间,五百五十颗灵石向着传功鼎的内部而去,但见灵石落入鼎中,只消几息便化作了灵液,瞬间被传功鼎吸收了个一干二净。 白色的光芒闪烁,无数的神文从鼎身中飞出,岳正定睛细看倒是看到了功法的名字,是叫《光明灵修录》。 “天地有清气,万物有灵光,以其本性之灵光,承天之光明道,大日为光,月华亦为光,星辰亦有光,皆生光明也!” “以其光道,循法而修之,光明与时,总为关联,故而此法能永葆青春,望之后人,能再精进此功,得悟时光之妙。” 这功法倒是有点意思,主修的是光之灵力,前辈着书之人倒是想让后来者,从光明中的光字再跨越到时光的参悟,思路倒也正确,不过就是太难了些。 再向着程怜眉头上一点,上方所有的神文缓缓往她的识海飞去,岳正特意放慢了速度,她本凡躯哪能一下子接收这样的功法。 就连岳正刚来此界,传功鼎也是将《金磁空宇万道》拆了一部分给他,唯恐太强大的功法,无法成功进入他的脑海。 随着神文的渐渐涌入,沉睡着的程怜蹙了蹙眉头,想来是觉得有些痛苦,岳正从储物戒指中取了一枚安神丹,拈了一小块放在了她的口中。 她终于是沉沉睡去,岳正也是大手一挥,直接将传功鼎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在卧榻上摆正,见她海棠春睡的模样,岳正心头泛起阵阵爱怜。 算算年纪,这姑娘差不多有十七八岁了,原本倒是天真烂漫的模样,可是因为势力的倾轧,她才怯怯地进入到了岳正的眼帘。 他在卧榻的空处,也是盘腿坐下,心神好似有些感悟,心圣一阶的境界也比前些日子稳固了些。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那边的香炉也在燃袅袅轻烟,随手从那边的案几上摄来一杯香茗,悠闲地饮了下去。 岳正此刻说不出的惬意,倒是应和了心圣一阶“师法自然”的心态,卧榻之上,程怜的气息微微有些散乱。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着岳正便叫嚷道:“老爷,老爷,人家的脑袋好晕啊!” “来,把这杯安神茶喝了,要比安神丹的药力小得多!”岳正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是端着茶杯递了过去。 程怜连忙接过,也是有些怯怯地说道:“谢过老爷。” 岳正这时候也是欺身而上,捧起她的脸颊,幽幽地开口道:“倒也没必要再叫老爷了,等会唤我夫君,如何?” “夫君,夫君,夫君!” 程怜苍白的脸颊上似乎涌出了些激动的泪水。 “仔细想想那篇功法,我且帮你来筑基下!” 岳正继续开口说道,程怜也是连忙将面前的安神茶饮了下去,开始回想脑海中的那门功法。 岳正手指点出一缕光明法力,他能控制八十一种法力,这光明法力也是其中一种,缓缓将法力分解成灵力,点在了程怜的大穴之上。 她紧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样,岳正按照功法的筑基路径,缓缓在她的经脉之中推进着。 “忍着点痛,你的经脉没有修炼过,有些娇弱。”岳正在她耳边温柔地抚慰道。 光灵力如同纷飞的萤火虫,在屋中扑闪着向程怜的娇躯飞了过去,耳边听到岳正温润的声音:“凝神静气,心逐灵气,以脉行之。” 程怜的玉靥上闪过一道神光,这光明的透色将她的面颊衬得如同神女般,娴静的气质袅娜,轻灵的衣衫翕动着。 岳正缓缓化开手中的法力,指尖多了几缕光行灵力,向着程怜的娇躯中点动,道道灵力如同丝线向着她的经脉涌了进去。 在他的行功之下,程怜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气血也比刚刚厚重了几分,百息之后,这股澎湃的灵气才缓缓安定下来。 程怜欣喜地看着岳正,娇声说道:“老爷,这就是天境吗?我感觉我看到的世界好像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淋漓的微光,像是在向岳正邀功一般,看着她有些期待的眼神,岳正再也按捺不住,轻轻捧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红唇便是一啄。 “还叫什么老爷?”岳正玩味地问道,牵起她柔若无骨的玉手,心神一动收起玄气罩,便拉着她往外走。 程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原本以为心中还稍稍有些期待,可没想到岳正要拉她出去。 “走,我让梅瑄给你安排了一处小院,我们去那里看看。”岳正笑着说道,直把程怜说得心中一颤,红着脸蛋向着岳正点了点头。 “看看,那是新建的小院,门口我还让梅瑄给你安排了两个侍女,再往那边走,离三圣湖也是极近,你既然修了光明之法,倒也和旁人不同,白日里需要勤修,夜里倒是闲暇了。” 听得岳正的嘱托,程怜也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是个怯弱柔顺的性子,岳正说什么她都暗暗地记在了心中。 北面的城墙正在扩建,程怜的这处小院坐落在桃林之畔,原本就是倒塌城墙的位置,现下已经变成了背靠假山的院子。 “跟你姚姐姐、崔姐姐学些处理政务的方法,过些日子,你也帮着她们分担些。”岳正捏了捏她的小手,笑着吩咐道。 “之前让你爹去找刘少思,我意让他接任贡南郡守,你觉得如何?”岳正继续开口询问道,听到这话,程怜也是心中微微一惊。 “老爷千万不能为了我,因私废公啊!”程怜连忙开口说道,言语中似乎并不想让他父亲接手这一职位。 岳正倒是自信,笑着摆了摆手,笃定地开口道:“鄞王殿下既然说了断尾,我想以程大人的智慧,应该知道以后怎么做?” 走进小院后,程怜一下子呆住了,她竟然看到了昔日熟悉的楼阁,完全是和剑渊郡的一模一样,她惊诧地转头问道:“夫君,这?” “特意唤来你家仆人,再找了几十个匠人,让段燕亲自负责赶工,这才有了这间小楼。”岳正笑着介绍道。 程怜也是有些期待地推开阁楼的房门,但见内里的配饰、家具和她在剑渊郡的闺阁分毫不差,她一时间有些呆滞,满是感激地看向了岳正。 此刻岳正对于水四金的行动满意极了,这般的妥帖明显是有长进了,他心中思索了下,便准备等到川北行动之后,再给他的职位提一提。 粉红色的纱帐,像极了程怜玲珑剔透的少女之心,她幽幽地在卧榻处坐下,抬首向着岳正的方向看了过去,两人目光相对激起阵阵心潮。 径直走到了卧榻边上,岳正也是紧靠着程怜坐下,大手一动便将少女柔软的纤腰揽了过来,她满面红霞地看着他俊朗的侧颜,心儿跳得怦怦快,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她身量娇小,额头只是堪堪到岳正下巴的位置,看着她如花的娇容,大手直接一动,两人齐齐躺在了卧榻之上。 两人靠得极近,岳正能嗅到她身上有些独特的隐香,像是山间的小花,花香不甚浓烈但倒很是悠长。 她好像有些紧张了,眼睛扑闪着,脸上满是醉人的红晕,少女独特的香气让岳正也有些沉醉,娴静地躺着只能听到她急促地呼吸声和颤颤的心跳声。 像是只猫儿般地将小脑袋埋在了岳正的胸膛,他轻轻抚上了她柔弱的肩膀,娇小的身躯上包覆着细软的脂肉,虽是苗条细瘦却也并不硌人。 “昔有戏言小怜愁,今朝共卧青丝缠。”岳正看着她小小的脸蛋,轻声吟诗调笑道,她翻了身撑着他的胸膛和他对视着。 脸色渐渐变得黯然,像是泫然欲泣一样,眼神低垂着没有任何聚焦,让岳正一瞬间想到了秋天。 “小丫头,别闹了!”岳正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直接揭穿道。 “嘻嘻,夫君是怎么看出来的?”像个调皮的精灵般,她瞬间又变回了之前的巧笑嫣然,刚刚那愁容满面分明就是装的。 岳正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刮了刮她的琼鼻,又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胸口,笑着打趣道:“哪有愁成这样的,心脏还跳得这么快的?” 她精灵般的眼眸盯着岳正,无声的情意似乎在发酵,两人只觉得身体的温度好像是越来越高,程怜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沙哑,她用着娇滴滴的声音喃呢道:“夫君,我” 如此美人在怀,他哪里还按捺地住,直接向着她的红唇亲了过去,一时间红帐香暖,说不出的缱绻绮丽,正如此界的一阙词牌《蹙眉愁》: 颦颦香袅问何愁?香闺里,朝云急雨懒起时。醉欢,醉欢,长乐声中歌妩媚。此情婉转处,多少微汗腻。 幽幽纱帐引风动,水镜中,青丝摇曳散簪束。梦郎,梦郎,绳琴弦动荡心波。一见终身误,为君捧被看。 第586章 中道邀约临西海 一晌贪欢,岳正随意披了件衣服在庭院中走动着,而受创颇重的程怜依旧在沉睡,可还没等他惬意多久,又有烦心事找上门来。 “老爷,这是西海郡发来的函件,说是要用最快的速度交给老爷。”梅瑄捧着大红色的木匣,匆匆忙忙地说道。 岳正接过木匣,紧了紧眉头,心中略微有些不爽,想到红匣必是要紧之事,便也急忙将盒子打开,细细看起了里面的折子。 “妈的!” 看完这本折子,他的怒火就有些压不住了,晋级圣境之后,他要一扫川北的那些阻绊,没想到这阮中道居然跳出来给他下绊子。 因为岳正的清洗行动,不少豪强消息灵通,得知了罗洋郡的情况,有的自觉作恶太多,就往秦川跑,而舍不得家业的,就往西海郡寻求副都督阮中道的庇护。 这阮中道也是岐川都督府人士,要说这岐川的世家,怕也只有这阮氏一家了,但他家人丁一向不旺,后辈中好像也没什么出彩的人物。 “这帮狗才,以为找了阮中道便能让我放他们一马,做梦!”岳正恶狠狠地开口说道,心中思索着破局之策。 据这两日,康佑方传来的军报,他和水四金议定兵分两路,最终在西海郡汇合,然后将西海郡内的豪强和打门一扫而尽。 若是阮中道铁了心地护着那些狗才,怕是依照康佑方的性子,根本完成不了岳正给他的任务。 看着面前依旧躬身而立的梅瑄,想想房中的程怜,岳正接着吩咐道:“梅管家,去做些食补的羹汤,等会给怜儿用。” “是,大人。”梅瑄连忙应道,心中微微有些羡艳。 径直拿着这本折子,就回了程怜的卧房,她似乎早就醒了,脸色嫣红地看向进门的岳正,眼眸盈盈带水,此中满是说不出的情意。 三两步并成一步,急用身法带起一道人影,坐到程怜身侧怜爱地看着她,但见岳正衣衫半敞,她连忙开口道:“夫君,妾身帮您更衣!嘶,好痛。” 她面色瞬间变得雪白,似乎是牵动了创口,原本要动作的双手也是收了回来,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你歇着!等会我唤丫鬟来弄。”岳正随手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一边,有些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丝,笑着开口道。 门口传来丝丝响动,只听梅瑄妥帖地说道:“老爷,这有用三圣湖水熬制的鱼羹,不如让程夫人用些。” 听得梅瑄的言语,岳正便向着门口走去,待拿了食盒回来,却见程怜已经拿起旁边的折子看起来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岳正轻笑着问道。 程怜小心翼翼地看了岳正一眼,见他面上都是鼓励的态度,便鼓起勇气说道:“阮大人,好像是想做个中人,撮合大人和川北的一些势力和好呢!” 从食盒中端出带着些温热的鱼羹盅,将浓白的鱼羹倒在旁边的小碗中,拿起旁边的叉勺向着程怜走去。 细心地舀了一勺子,递到了程怜的嘴边,她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看这浓白色,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变得通红。 “怎么了?”岳正有些玩味地问道。 “没什么,咳咳,就是想到了”程怜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她心思伶俐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转移起了话题,指了指手上的折子,她继续说道:“夫君若是去西海,怕是要被美人迷花了眼睛呢!” “怎么讲?”岳正好奇地问道。 “夫君惜花之名,天下皆知,若是川北豪族以此求和,不知夫君怎么个应对法?”程怜意有所知地问道。 “呵呵,我还没听过,川北有什么美人能强过怜儿呢?”岳正也是反问道,言语中也顺带赞美了程怜的容貌,更是让她有些心花怒放。 “夫君不如就去一趟西海,或强硬或怀柔,总要有个态度不是,毕竟这些人是杀不完的!”程怜继续提醒道。 岳正将玉碗和叉勺递到了她的手边,有些无奈地说道:“世间总有做不完的事,看这阮中道写得诚恳,我便走一趟!” “你今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吩咐丫鬟去做。”岳正继续嘱托道,程怜也是心下甜蜜地点了点头。 径直向着门外走去,那梅瑄依旧立在门口,岳正张开双臂对着梅瑄吩咐道:“梅管家,帮我套下外袍,等会再知会夫人一声,就说我出门去西海郡了。” 连忙进入房间,向着榻上的程怜行了一礼,看着程怜衣衫半解的模样,雪白修长的脖颈处都是吻痕,也是被屋子中的暖香弄得有些心神不稳。 匆匆忙忙地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紫袍,向着屋外走去,在帮岳正扣系腰带之时,岳正明显发觉,比上以往梅瑄今天好像拘谨了许多。 待到衣饰佩齐,岳正拍了拍梅瑄的手背,笑着说道:“梅管家,我走了,小怜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神差鬼使般地抓住岳正的大手,在他的手心捏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岳正,一瞬间面色羞红地低下了头。 “老爷我是不是很俊?”岳正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调笑一般地传音问道。 她脸色瞬间变得又惊又羞,脸色就像熟透的果子,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点头道:“嗯!” “好了,老爷走了,有空再来找你!”岳正又放肆地看了她一眼,全身上下散发着熟妇的气质,看起来显得极为诱人。 梅瑄也有些双膝发软,冲着岳正微微点了点头,连忙向着远处跑去,她也唯恐在这呆久了,失了仪态。 一道紫色的虹光划过天际,借着贡南郡的传送阵直接传送到了西海郡,一出此地传送司,他直接扶摇起身,立在云端看着这座大城。 西海郡城,因西面临海而得此名,朝廷重视此城将阮中道调来,也不是没有他们的道理,西海郡北部苍岭郡以东便是越国的地盘。 若是越国使些力气打下苍岭郡,那么整个岐川北部便有沦陷之危,实则西海郡的走私也很严重,不少越国商人渡海而来,往来贩运些武器很是容易。 此刻整个西海郡城的城门紧闭,四面的城门上也是站满了巡逻的卫兵,而离北城门较近的一处校场上,阮中道正站在高台之上检阅着他的麾下。 他是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之前在岳正营帐中低头,自然是因为手上无兵,现在拒守西海郡城,兵员充足后倒是有胆量和岳正争一争了。 “将士们,北川又起了腥风血雨,虽然这些和我们没关系,但是为了西海郡城的安定,我决定这些天就呆在兵营之中,大伙要好好训练!” 阮中道看着下首的士兵们,也是开始激发着他们的士气,冲着后面拍了拍手,只见几个军汉抬出几大箱的金银来,他大声喝道:“只要听我号令,人人皆有赏!” 岳正只觉得他所说格外的刺耳,也是急急飞身朝下,放出了自己的气势,阮中道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连忙拔出手中的长刀,向着天空喊道:“警戒!” “呵呵,阮大人,你要警戒谁啊?”岳正调笑着向阮中道询问道。 看到岳正飞身而来,阮中道面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说不出的烦躁与腻味,向着营地之外的地方看去,只见不少豪族似乎在盯着他一般。 “岳大人来此作甚!我西海郡的百姓可都是良民,他们可不是你屠杀的对象!”阮中道现在手上有了兵马,见岳正独自一人前来,更是变得有恃无恐,大声狂妄地喊道。 “放肆!我的命令,你也敢有疑问?”岳正冷声询问道,心中的杀意变得愈加狂暴起来,一双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阮中道。 “岳大人,我等皆是听朝廷命令办事,你这大肆杀伐,可有事先向朝廷禀报?”阮中道也是和岳正顶了起来,外面有不少的豪强听到这话,也是不由得为他叫好。 “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看来你承平日久,倒是减了奋战之心!” “我且停了你这副都督的职,好好回家歇歇,等想通了再来做这个总管!”岳正直来直去地开口说道,听到岳正说出这话,阮中道也是面色一变,双手一招,后面的士兵纷纷围了上来。 “朝廷只有法度,岂能”阮中道的话还没有讲完,直接岳正一掌向下一推,平平的五指手掌瞬间变得老大,带起呼啸的狂风向着阮中道的方向抓了过去。 哪里知道岳正这么不按规矩出牌,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的,金系法力形成的大手浑然有力,冲劲显得极强。 校场上的士兵都呆住了,都督和副都督打起来了,这该帮谁呢? “众兵听令,军阵列前,合力退敌!”听到阮中道的指挥,下方的士兵也有些混乱,他们也不知该不该出手。 还好阮中道带了不少昔日白离郡的亲兵,他们倒是速度极快,身着坚实的甲胄英勇地站在了阮中道的前方,手中刀枪高举,血色的兵道之力缓缓向着阮中道聚去。 “负隅顽抗,该死!”岳正心中已经怒极,居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手上法力继续涌动,金色的大手又凝实了几分。 阮中道见这气势,哪里像是刚刚入圣境的人,分明是圣境四五阶方才有的气势,四周的天地元气变得紊乱起来,营地之外的那些所谓“豪强”一个个也被震得东倒西歪。 下方对阮中道不是很忠心的士兵,他们抱着脑袋乱窜着躲避起来,很快偌大的校场之上,只剩了阮中道和他千把个亲兵。 他咬了咬牙,看着无敌之姿的岳正,手中的长刀聚起兵道法力,血红色的刀罡有百丈那么长,迎着岳正的金系大手便挡了上去。 “咣当!” 血色长刀直直在空中与金系大手撞了起来,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下方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亲兵,不少都被对撞的余波震伤了。 “哼,还在抵抗,真当我岳某人好欺负吗?要不是你还有个副都督的名,老子早就宰了你了!”岳正继续狂傲地吼道。 “你!” 阮中道手中的长刀不断抖动着,他隐隐有些吃不住劲了,这就是岳正的实力吗?真的是太强了,想他天境的时候便能击败兵圣二阶的皇甫韧,现在对付自己 见阮中道还在坚持,手上的金绝掌也没撤,继续向着下方下压着,心神一动运起《坤母经》中的地裂术,意图先将阮中道的那些亲兵弄死。 大地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阮中道的脊背突然一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运起身法跳将起来,刚要对着旁边的亲兵提醒,却见整个大地抖动起来,巨大的裂痕在士兵的脚下出现。 “啊!”有人直接踩空,向着地裂的地方坠落下去,他们看着上方惊恐地大叫起来,阮中道也感觉到手中长刀上的兵道之力,似乎在渐渐消失着。 再一环顾四周,自己的麾下都被岳正杀得差不多了,只见裂开的大地有如兽口不断吞噬着人命,裂缝开合着,内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小。 金绝掌继续用力猛地一推,霸道的金系法力直接打在了阮中道的身上,黑色的甲胄瞬间碎裂,一个金灿灿的掌印打穿了他的衣裳,直直映在他的胸口上。 半躺在那里,口中的淤血不停地往外涌,若不是岳正留了情,怕是这老狗早就死了,现在也只是靠着体内的法力勉强吊着命。 终于认识到自己和岳正的差距,求生的本能盖过了圣境的尊严,他挣扎着直接爬到了岳正的下方,冲着岳正跪下恳求道:“岳侯,饶命啊,饶命啊!” “哼!可敢再和我作对?”岳正冷声询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阮中道连连说着,口中大片的污血不断地涌出,将他胸口的一片完全染红。 想想这狗才还算有点价值,岳正从天上缓缓飞下,站在他的身前冷声说道:“立天道誓言,效忠于我!” 第587章 杀气盈满西海城 “我阮中道,以天道之名立誓,誓死效忠于岳正岳大人,若有不忠,叫我即刻内火焚身,即刻而亡!”阮中道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竟然立了如此狠毒的誓言。 岳正察觉到天空似有雷音响过,像是在回应着阮中道的天道誓言,低头看了看依旧跪着服服帖帖的阮中道,用脚对着他的胸口一点。 那道金色的掌印瞬间变得黯淡起来,阮中道也觉得自己经脉中再没有了刚刚那种刺痛感,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对着岳正说道:“多谢都督大人。” “这是法元丹,回复下!”岳正随手抛给他一瓶丹药,看了畏畏缩缩躲在其他地方的士兵,大声吼道:“来个人,本都督有军令!” 听着岳正的吼声,阮中道只觉得心中一片的苦涩,他看了看远处几名副将匆匆忙忙往这里赶,临到岳正面前齐齐行礼道:“卑职等见过都督大人。” “四门牙将可在?” 岳正散发出冷冷的气势,压在了他们的身上,一个个面色骇得雪白。 “末将在!” 四人齐齐喊道,他们也生怕岳正发作在他们身上,声音听着倒是洪亮。 “你们四个去封锁四门,不得让城里的人走了一个,若有人仗着身法强行飞出,就用弓弩将他射杀!”岳正的话一说完,就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去落实此事。 “是,岳都督!”四人齐声答道,起身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向着四门赶去。 营地外面看热闹的人终于一惊,这岳正难道要向他们动手,便连滚带爬地准备向着城门赶,不想岳正又是一声暴喝:“围观之人都给我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听到岳正的威胁,这些人逃得却是更快了些! “又是一群不听话的!”岳正冷冷说道,他直直朝天空飞起,运起《水神宫密录》中的“唤雨术”,大手朝着天空一招,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变得暗沉沉的,豆大的雨点急急地落下。 “天水绝杀!” 他心念一动,整个神识完全罩住了这一片的雨幕,上百颗雨滴在他的控制下向着那些逃人飞去,雨滴本是柔弱,但在他这完全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一个个士兵将领,看着那些飞起的豪强,几息之内纷纷从天上落了下来,再也没了活人的气息。 “这都杀了?”阮中道有些惊诧地询问道。 岳正冷冷地环视了四周,还是有不少的围观豪强停在了原地,动也不怎么敢动,生怕这个杀神再来这么一出! “既然已经服顺,暂留他们一条小命!”岳正冷冷地说道,见无人再敢逃跑,他向着天空遥遥一指,上方的乌云瞬间消散,又恢复了刚刚万里无云的模样。 阮中道也被岳正这神乎其技的一手震慑,他连忙堆笑着冲着岳正建议道:“不如让士兵,将这些杀死的贼子拖进来,让剩下这些人指认是哪些势力的,咱们先动手杀一波?” 完全是变了个模样,之前还要给这些人提供保护伞,这下子便要向他们举起屠刀,为了活命,这阮中道可是把节操丢得干干净净! “好,老阮啊,这事就交给你办!”岳正面色又是一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阮中道看着岳正和气的神情,骨头都瞬间轻了二两。 忙不迭地开口回道:“好,好,岳大人,您就瞧好,我保证把这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来啊,你,你,带人去把外面的那些死狗拖进来!”阮中道此刻衣衫破洞,浑身上下皆是狼狈,但神情上倒有几分自傲。 恢复了几分桀骜的模样,他向着营门外走去,浑身的法力威压着外面的众人,他在岳正面前就如面团一般,可在这些人面前,就仿若巨兽一样。 “还喘气的,统统给我进来,拜见我们岳都督!”阮中道大声吼道,外面那些人互相对视看了看,也是连忙向着营门内走来。 “拜见岳都督!”众人在阮中道的指挥下,排排地站好向着岳正行礼道,岳正也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帮人直直地站着,似乎在等待之前同伴的尸首过来。 一排的尸体,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些人立马开始检举了起来,丝毫不顾忌昔日的往来和情意了。 “这人是金川郡神拳门的门主,据说带了一百多号弟子,暂住在了城内的一家客栈,据说杀了客栈老板,夺了客栈的产业,端得可恶!”一人义愤填膺地开口道。 看着像是睡着了的神拳门门主,众人的心中微微有些发寒,这人是天境巅峰的实力,却是连岳正一招都没接下来,眉心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创口,往外流淌着嫣红的鲜血。 “老阮啊,你看着办!”岳正不知从哪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毫不在意地向阮中道挥了挥手,开口让他自己决定。 “你带两百士兵,去把那些人剿了!”阮中道也是毫不犹豫地指挥着。 见有人带头,后面的人也开始检举,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岳正听得有些烦躁,冲着阮中道说道:“你把他们带下去,按照刚刚的处理,有结果告诉我就行。” “是,都督!”阮中道也是满脸堆笑地回答道。 “我在那里等你给我结果!”岳正指了指校场中心的主帐,一个瞬移直接进到了营帐之内。 “你们都听到岳大人的意思了,先把这些不听话的认清楚了,后面的后面再说!”阮中道指着地上的尸首冷声说道。 “去,到我的府上给我取一件衣服来,大人的掌印我可得收藏好,也好随时鞭策自己。”众人听到阮中道的马屁之言,心中也是一片恶寒。 地上的尸首,一具具地被指认出来,一支支小队也被阮中道派了出去,余下的众人也算是川北地界的头面人物,可现在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脑袋在校场上等待着岳正最后的审判。 城内的喊杀声渐起,站着的这些人也有些不安起来 东城街面上占地极广的一处客栈,门头之上挂着“连升客栈”的牌匾,但内里一伙人全然没有做生意的样子,匪里匪气地在磨着刀子。 “妈的,门主怕个撮鸟!带咱们躲到这西海来了,要我说就带人先把那些个官军杀了!”磨刀霍霍的汉子大声呼喝道。 “你这厮就知道杀!官府不知道吗?新都督是天下有数的强者,我等不跑能怎么办?”另一个汉子手中拿着白纸扇开口劝说道。 “有点不对!今个外面怎么没有嘈杂的人声?”白纸扇继续开口道,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 “六儿,出去看看!”白纸扇对着磨刀汉子吩咐道。 磨刀汉子拿起手中的长刀,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轻手轻脚的模样完全和他粗鲁的样貌是两个样子。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整个客栈的大门便被人撞开了,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提着刀枪便往客栈里面冲。 到底是正规军,见客栈中的汉子人人带刀,他们也变得极为警惕,十人一组排成一排,齐齐持着长刀往前行进着。 白纸扇刚想上来试探试探,不想磨刀汉子一声大吼,长刀之上闪过赤红色的刀气,便冲着这些士兵攻了上去。“一群贼撮鸟,让某家斩了你们!” 听得那汉子这般咆哮,原本心高气傲的官军也被激怒了,几名军卒仗着身上穿着甲胄,毫不畏惧地上前和这汉子拼斗起来。 空气中爆出“当”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和这汉子对拼了一记,两人的长刀之上顿时火星直冒,军士身形略歪显然是吃了暗亏。 军队之所以被称为军队,是因为有建制、有训练、有袍泽,旁边人见他吃了暗亏,连忙上前半步,几把刀锋就向着磨刀汉切斩过去。 磨刀汉子连忙运转身法,向着后方急急退去,几把长刀斩切了个空,后面的一排弓箭手也跟随上前,瞬时拉弓搭箭大力将箭矢爆射了出去。 “噗噗”一阵弓箭入肉的声音,内里不少的汉子直接被射翻,客栈之内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刚刚那磨刀汉也被射中了大腿,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着。 “杀,一个不留!”后头指挥的牌将大声指挥着,刚刚那白纸扇倒是个角色,天境高阶的修为便要运转身法向着远处遁去。 整个屋内似有微风拂起,桌椅门窗都在轻轻抖动着,手中的白纸扇猛地往前一挥,室内的风元素向着他的身边聚集,如同狂龙般地被打了出去。 脚尖点起带出道道残影,向着风龙打出的缝隙往外逃去,他是神拳门的副门主,修为虽不到天境巅峰,但其功法倒也有可取之处。 旁边的士卒也是纷纷围杀了上来,看岳都督刚刚要吃人的神情,要真放跑了什么人,怕他们也是讨不了好! “上弓弩!”带队的牌将继续下令道,只见弓箭手连忙把长弓挂在了腰勾之上,从背上解下短小的弩机向着白纸扇射了过去。 弩箭要比刚刚的弓箭短多了,但劲道却是要大上几分,而且森寒的箭锋之上涂抹了特制的药水,专门用来对付天境修士的灵气罩。 密密麻麻的箭雨,在白纸扇看来就像索命的勾绳,要将他的灵魂牵走一般,手臂猛地一疼,胳膊上已经被锋利的箭头划开了。 “啊!可恶啊!”白纸扇尖利地喊叫道。 “兄弟们并肩子上,砍了他!”牌将再次呼喊道,这些士卒也提着手中的长刀围杀了上来。 白纸扇也是被激发了凶性,大手继续向着士卒中打出道道风刃,但他灵力激荡之下,倒是让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得更快了。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想也没想直接给自己灌了下去,看着面前淋漓的箭雨,他气息渐渐变得狂暴,手中的扇子打出几道狂风,意图挡住这些箭矢。 “弟兄们,三环阵围杀!”牌将继续指挥着,队伍中最厉害的甲兵纷纷上前,他们都是天境的修为,大部分普通士兵都是九品的“执刃”,唯有勇力过人,才是八品的“甲兵”。 未达天境修为的执刃,向着后面退了几步,而十二名天境的甲兵提着长刀,迈着奇特的步伐向白纸扇围了上去。 刀气凛冽,四个方位都被三个士兵堵上了,三个士兵分别用小盾、长刀、长枪,特殊的合击之法,让他们几无破绽。 白纸扇仗着经脉灵气纷乱的机会,再次运起身法,意图朝着南面大门突围,长刀斩向了他的右臂,长枪刺向了他的左臂,而持盾之人则是用盾面砸向了他的膝盖。 那牌将也是拔出一把长枪,向着白纸扇抛了过去,枪尖如同吃人的蛇口,让白纸扇一下子变了脸色。被众人围杀的他,有些顾此失彼了,周身爆出一团旋风,意图防住这些攻击,却是不料腿上一痛,膝盖却是被砸中了。 旋风护住了他的上身,却没有护住他的腿部,他身体再无法平衡直直倒了下来,四面的甲兵也围了上来,刀枪乱捅之下直接死透了。 “取首级,喊街面上的辎重兵来收尸!”牌将大声吼道,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今日西海城的百姓倒是看到了一处奇景,辎重兵原本负责运粮的大车,现在竟然装上了无数的尸体。 沥沥的血液不断地从大车上滴流下来,一点一点的血液让城中的百姓也感觉到了几分恐惧,莫名的杀机似乎笼罩在西海城的上空。 岳正坐在了营帐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向着营帐之外打出一道金光,玄气罩盖住了主帐,他用起运道金光细细探查了起来。 眼眸中像是镀上一层金光,用起这运道神目向着天空望去,目光穿过了营帐、穿过了云层,天发杀机、四围漫动,西海上的海浪都好似汹涌了几分。 “奇怪,难道是我杀戮太重导致的?这西海郡的气机不太对啊!”岳正喃喃自语地说道。 第588章 越国谍影西海波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岳正径直站起有些烦躁地在营帐中走来走去,到了他这一等的实力,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这般了。 随手向着营帐处一收,玄气罩直接被他收起,向着营帐之外走去,整个校场上站满了川北的大小人物。 岳正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些人,总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不应该如此啊!这些人根本对他没什么威胁 再往那些人的前方一瞟,依旧还有三具尸体躺在那儿,岳正起了疑惑,被认出来的或许被拖走了,这三具尸体没人认识? 事出反常便有妖,岳正连忙上前指着地上的尸体喝问道:“地上这三具尸体,没有人认识吗?” 下首的众人沉默着,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都是混迹经年的人物,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人物? “大人,怎么了?”换上新衣服的阮中道匆匆而来,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岳正冲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努了努嘴,神色莫名地说道:“这三个人,没人出来指认,你且看看。” 阮中道面色之上也是一紧,开口辩解道:“大人,西海郡也算大城,往来人员无数,许是什么修行散人!” “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城中可有仵作,唤来帮我看看他们的身份!”岳正犹自有些不安,继续开口说道。 “去,到城中刑名司唤几个仵作来!”阮中道连忙吩咐道。 百息之后,此地来了几个刑名司的仵作,他们知道岳正对此事的重视,向着岳正行了一礼后,便匆匆忙忙上前检查起来。 三具尸体看着都像是北地的大汉,身量很是高大,眉心处只有一红点,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血点已经开始干涸。 几个仵作连忙蹲了下来,仔细翻看起他们的尸体,有人扒开尸体的衣服,有人拿出银针刺向了尸体的穴位,有人翻起他们的眼眸,看了看他们的瞳孔。 一个仵作中的老者咳了咳,站起来恭敬地对着岳正说道:“都督大人,这几个都是修行的好手,似乎修炼了什么炼体法门。” “已经亡故一个时辰,又沾了雨水,咱们岐川的温度不低,但闻了闻尸体却没有腐臭,应该是到了天境高阶的强者。” “手上有拿刀的痕迹,应该是个中好手,佩刀是一般的寒铁刀,应该是民用作坊打制的。” 听得仵作老者的解释,岳正踱步慢走着,看了这几人一眼问道:“那就是说这三个人,没什么问题喽?” 几个仵作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如此笃定,无声的压力聚在这几人的心头,那老者向着岳正又是躬身说道:“或许,也许没什么” “大人,我有发现!”仵作中有一个眼神明亮的年轻人大声地说道。 “哦!”岳正玩味地看了看他,长得倒是年轻,怕是只有二十多岁,眼珠溜溜地转动着显得很是机灵。 “奉安,你可不能乱说!”刚刚的老者连忙出声提醒道。 “师父,我确实看出来了,还请师父让我把话说完。”这个唤作“奉安”的小子显得极为自信,冲着岳正拱了拱手,便打算说出自己的结论。 “大人,您看这三具尸体的头发似乎有些不对。”这年轻人指了指三人的脑袋,向着岳正解释道。 “刚刚师父也说了,这三人都是天境高阶的修为,大人可曾看过有天境修者,有如此枯槁的头发的?”这小子向着岳正反问起来。 “好小子,是个人才,叫什么名字?”岳正笑着询问道。 “回禀岳都督,小人名叫许奉安,是西海郡人士,现任郡刑名司司员。”那小子机灵地说道。 岳正看了看他,笑着称赞道:“好个机灵的小子,你说说有什么办法恢复他们原本的样子?” “大人的控火之术如何?”许奉安有些僭越地问道。 旁边的阮中道直接跳了出来,指着许奉安说道:“好你个乡野小子,我们岳都督的成名之物都不知,论火法之能谁敢和岳大人比?” “你是说用火法灼烧掉他们的头发,但又不能把烧伤他们的头皮?”岳正也是好奇地问道,只见面前的许奉安连忙点头。 手心中瞬时出现了一缕火苗。原本深紫色的烈焰在岳正的控制下,渐渐退化成了大红色,几息后,又变成了昏黄色。 岳正的异火之力何等厉害,而许奉安的要求,就像是让一个昂藏大汉在豆腐上绣花,这难度可比之前一场场大战难得多。 心神绷得紧紧的,岳正心中暗道,若是在他们面前出丑岂不是要尴尬死,想到这里,心神便愈加集中起来。 他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火苗,御使着它朝着地上的尸体发丝烧去,但见青烟袅袅而起,片刻之后这发丝略略呈现焦枯色,发出一股糊味。 一簇火苗缓缓向上燃烧着,除了头发渐渐化作飞灰,周围什么变化都没有,若是紫色的异火,怕是周边的空气都要被烫得扭曲了。 在岳正入微的控制之下,地上一具尸体的发丝被烧得干干净净,显露出了很是光滑的头皮,许奉安连忙抚摸了上去。 他看得极为认真,就差没把这具尸体的头皮掀开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回禀岳都督,此人我已经看了。”他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还请屏退左右。” 见他如此慎重,岳正也是咯噔一下,衣袖一挥间,金色的玄气罩将他和阮中道都罩了进来,眼神示意了下许奉安可以继续说了。 “这人应该是越国瀚海郡人,此郡中有瀚海大部,属于蛮族,是越国皇室十二蛮部之一。”许奉安继续讲道。 “瀚海郡的蛮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阮中道也是惊诧地问道。 岳正隐隐知道威胁来自于哪里了,整个西海郡西接大海,北面是秦川都督府的苍岭郡,而和苍岭郡对峙的便是这越国瀚海部了。 “越国的瀚海蛮子和我们隔海相望,只是经常袭扰临郡苍岭,我咱们这岐川都督府倒是和他相安无事。”阮中道继续说着。 可是这话并没有打消岳正的忧虑,他冷冷地对阮中道说道:“若是敌人跨海而击,这些人夜半悄然打开西海郡的城门,再来上几个圣境,阮大人是何想法啊?” 一听岳正所描述的这般,阮中道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若真是如岳正所说,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岳大人没有这种可能瀚海的蛮子会用船?许是这人是来这里走私兵器的。”阮中道继续开口提出他的假设。 “哼,走私!阮大人,你也知道走私的问题啊!”岳正冷声说道,阮中道听到这话也是讪笑了下,很快便默然无语了。 “我皇晋军械、阵法、铭刻,皆是大陆一绝,这越虏与我等对立,还一直从我们这弄武器回去,着实可恶。”那边的许奉安也是义愤填膺地说道。 岳正看了看两人,只觉得这两人好似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冷冷地说道:“若这些人真的来此呢?” “天境高阶,在川北可是不多见,若不是我的行动,外面的这些人会来西海?”岳正也是反问道。 听到这里,阮中道也是色变,看了看那边的三具尸体,天境高阶的修为,恐怕只是作为探子存在,那越国的行动岂不是?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思各异,只听那许奉安上前道:“岳大人,阮大人,我有一策可以将蛮子引出来。” “说!”岳正随口说道。 “不如将面前这些人,先暂时关在此地,然后派兵全城搜捕,就说杀了一个越国奸细,然后又抓了两个,现在他们的同伙还在城中。”许奉安开口说道。 岳正的眼帘抬了抬,心中暗道:这是打草惊蛇之计啊,不过若是越人已经在路上了呢? “阮大人,西海之侧可有码头?”岳正继续询问道。 阮中道皱起了眉头,他刚来履职不久,哪里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旁边的许奉安见阮中道为难,也是适时开口道:“阮大人初至,怕是对咱们郡不太了解。” “我郡和海泽郡不同,海边多是山岩,极为适宜建立深水良港,但因和越国贸易不畅,海船、海贸都已经荒废百年。” 岳正紧着眉头,对着阮中道说道:“阮大人,等会两件事,第一,全城搜捕,就说是找越国尖细,第二,立刻派一支精锐斥候,去海边打探,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是,大人!”阮中道连忙应道。 岳正又指了指许奉安,有几分欣赏般说道:“许奉安,你做的不错,若是能成功抓到越国奸细,记你一功。” “大人,能否给我一支兵马,也去街面巡视,帮您把奸细找出来!”许奉安很是有自信地说道。 “老阮,你满足他!”岳正随口说道,阮中道也是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收起玄气罩,岳正看了看那边被软禁的众人,冷声说道:“你们中有越虏的奸细,自己站出来,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众人也是被骇了一跳,动也不敢动显然是有些懵了,不过是找我等立威,怎么又和越国扯上关系了?难道岳都督心这么黑,杀人还要栽赃个叛国罪? 冲着阮中道和许奉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按照既定的计划去施行,不久后但见营门大开,凶悍的骑兵向着营帐之外而去。 而在西海郡的主干道上,几份告示被贴在了墙壁上,四周的百姓也是围观了过来,其中有个识字的,大声念了出来。 “城内现有越国奸细,若各位父老乡亲看到有陌生人等,可以向巡逻卫兵举报,凡举报而抓住奸细,赏银万两!” “什么越国奸细!” “怪不得今天城里杀成这样了,原来是有越国奸细啊!” 听得四周的百姓议论,人群中的一个高壮汉子擦了擦汗,脚步一闪便向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 “怎么回事?看起来如此慌张?” 一处偏僻的破败小屋中,刚刚在街市里的高壮男子,连忙禀报道:“大人,外面说正在抓越国奸细。” “什么!”上首之人大手一伸,只见虚空中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冷冷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去校场那边的人露了马脚,死了一个,两个被抓,而且我看到还有精锐的骑兵斥候出城了。”另外一个汉子连忙禀报道。 “这怎么会这样!我们的船队已经出发,怕是很快就能到,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了纰漏!”上首之人气得不行,冷声怒斥道。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现在该怎么补救?”下首的一个探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妈的,怎么会这样?”上首之人,犹自有些不甘心,冷冷地叫骂着。 小屋之内,黑色的玄音罩笼盖着,而小屋的外面,不少晋军中的斥候,也踮着脚尖往这边围了过来。 “许小兄弟,你是怎么发现这儿有异常的?”阮中道也跟了过来,他此刻也急切地想弄清楚,这越国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许奉安笑着拱了拱手,露出他标志性的大白牙,脸上满是机灵气地说道:“这地方离我住的不远,前些日子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将它买了下来,我就觉得不对。” “小兄弟好运道啊,这便入了岳都督的眼!”阮中道也是笑着说道,他听说过岳正爱才的名声,知道这许奉安未来潜力颇大。 “大人,就这样冲进去吗?”许奉安继续问道。 阮中道笑了笑,他看向破败小屋的方向,语气淡淡地说道:“自然是要活捉了他们,等会等那人撤了玄音罩,我们这就会放迷烟,都是从灵药宗采买的,对一般的天境巅峰都有效。” “嘿嘿,大人好手段啊!”许奉安也是连声恭维道,听得他的恭维声,阮中道在心中又是高看了许奉安几眼。 第589章 急杀暗影蛮部圣 负责盯梢的斥候,一见屋子的玄音罩缓缓散去,连忙向着远处打了个手势,只见无数的烟雾弹向着此处抛飞了过来。 “敌袭!”一个高壮的汉子大声呼喝道,却不料自己大嘴一张,吸了不少的毒烟入体。 上首的黑衣人,缓缓向着小屋外看去,他运转神目却是看到了站在阮中道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失策,这个小鬼怎么这么聪明! 五日前,这个黑衣人带着十多个乔装打扮的瀚海蛮人入了城,他们是为越国军队隔海而击打个前哨,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才出钱买了这残破小屋。 没想到这屋主找到了这个小鬼,他真是巧舌如簧,狠狠地敲诈了他们一笔,没想到现下居然栽在这个小鬼手里了! 身边的蛮汉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一个个都被迷烟迷得栽倒下来,这人眸子一冷,他是圣境自然没事,可这些麾下却是不能要了。 大手猛地向下一按,黑色的乌光向着下方几个昏倒蛮汉的脑袋压去,只见这些人的脑袋就像爆开的西瓜般,血水、脑浆流了一地。 “阮大人,这人是圣境,他要跑啊!”许奉安心中也是一冷,直叫幸运,前几日见到那人时报了自己的身份,否则,估计自己也没有命在了。 “狗东西,坏我好事!”极为生硬的晋国官话被他讲出,冷冷地看着许奉安,直直化作黑影向着此处杀了过来。 许奉安不过学了些普通的真气运转之法,哪里能扛得住圣境的威压,连忙躲到了阮中道的身后。 “好胆!”阮中道运起法力,一掌平推向着这人打了过去。 那人浑然不在意,身化无数道暗色重影,在天空之中径直将阮中道的掌力挡了下来,四面八方响起他嘲讽的声音:“兵道之圣,好虚浮的法力!” “放心,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越国的圣境冷声说道。 阮中道见自己的招数被他挡住,心中更是一苦,今天怎么来个人都能欺负自己,连忙运起兵道法力,大喝着指挥道:“军阵列前,合围困敌!” 听到阮中道的指挥,旁边的士卒也是连忙行动起来,可是没等他们怎么动,那些重重叠叠消失的黑影抢先动手了。 十来个士兵无缘无故地倒地,咽喉处大片的伤口,血液泊泊地外流着,一时间,阮中道的兵道围阵也有点运转不畅了。 城中碰撞着的法力波动,终于是吸引了岳正的目光,他用起空间之力,一个瞬移直接来到了交战的地方。 放肆的黑影猛地停住了,他的心中不停地打鼓,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威胁一般,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 “杀你之人!”岳正看着死去的士兵,再看看他们咽喉处的法力,和此人倒是一模一样,心中的杀意越来越盛。 下首的许奉安也是大声挑拨道:“大人,大人,这是越国密探的首领,这处屋子就是他们的落脚点,他带来的其他几个探子,好像都被他杀死了!” 岳正听到这儿,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人拿下! 那人好像极为擅长暗系的法力,只见幻化成无数道虚影,整个人也变得影影瞳瞳的,岳正即便定下心神,一时间也无法准确找到他的位置。 “雕虫小技!” 岳正轻蔑地说道,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用阳息克制他的暗影。 “天阳至一拳!” 高举着拳头,聚起天空太阳的光芒,拳劲还没攻出,四周就已经变得亮堂堂的,就连屋子的影子都被照没了。 那人极为擅长暗影刺杀之道,但现下被剧烈的烈阳之气一照,没有了能藏住影子的地方,瞬时暴露在了天际。 他黑色兜帽下阴冷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岳正,能有此等功力将他逼到这个份上的,恐怕也只有那位西南岳都督了,不过,他怎么在这里? 陡然之间,这人对他们的行动微微有了些担心,但转念又一想,他们可是来了五个圣境,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岳正? 想到这里,他心中生出一阵急迫感,在此城中的布置得赶紧开启,否则大军一至岂不是会放跑这条大鱼! 重重黑影不断地往一个方向飞遁而去,而岳正的拳劲如影随形,那人感觉到身后的炽热,他这个心圣三阶都感觉到了丝丝威胁,情报上说此人不是刚入圣境没多久吗? 比情报上写的要厉害多了!!! 岳正看着他飞快地往城外的方向飞去,以为他是要逃遁,也是连着向他逃遁的方向瞬移过去,速度都快赶上他的拳劲了。 黑袍人心中大骇,他只见他的前方出现了岳正的身形,而背后又能感受到岳正拳劲的炽热,两两夹击之下,他感觉自己怕是只能和他纠缠一番了。 “呵呵,你应该是暗影部的人!”岳正立在黑袍人的前方,一口道破他的来历,岳正又继续说道:“听说越国也有刺探机密的组织,我看你应该就是“答刺伽”的三首领暗骨!” 黑袍人心中越来越沉重,没想到自己在晋国境内潜伏了这么久,这人居然能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来历,看来“答刺伽”中生了老鼠呢! 这人的名号还是金峰对他讲的,岳正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这人突然沉默许久,岳正知道他应该是叫对了。 “越虏死来!”岳正暴喝一声,手中又是打出一记“金空指”,此刻,对面的黑袍人难受极了,前有凌厉的指风,后有炽热的拳劲,叫他如何抵挡啊! 冲着舌尖一咬,血气弥漫在口中,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最为要紧的并不是抵挡住岳正,而是将整个西海郡城困住! 再有一里多的距离,便是西海郡城的四角之一,他这般不顾一切的姿态,倒是让岳正知道,此人必有所图。 “越虏哪里走!” 他继续瞬移了下,直接在此人的眼前出现,手上一柄长刀出现,毫不啰嗦地向他斩击过去! 那人终于是色变了,他连忙取出一柄黑色袖剑抵挡了上去,可他哪里是岳正的对手,只消几个回合便被打得左右难支! 猛地向后方抛出一块黑漆漆的盾牌,这才堪堪挡住了岳正的拳劲和指风,只听得盾牌之上传来一声“当”的暴响,直把下方百姓震得耳膜发痛。 岳正见他还有相当的反抗之力,心中发急手中也愈发地霸道起来,一招“霸焱灭刃”直接冲着黑袍人挥砍了过去。 炎刀若潮,滚滚的紫色天火向着黑袍人灼烧过来,黑袍人连连后撤,生怕沾上丝丝的异火导致肉身受伤。 但这毕竟是一招锁定技,他连连后退却是感觉到火焰的压力越来越大,连忙转过身来,手掌如同黑色莲花般绽开,炫目的手印在他掌心显现。 “暗影莲花!” 越国本就归属于邪佛一脉,所谓弘教之法,就是佛门大能转生在妖族之身后,才渐渐形成的一种术法。 十二蛮部是越国的统治者之一,自然对于这邪佛法门不陌生,像这暗影莲花之术,便是学自于越国皇室。 暗黑色的莲台在空中不断地转动,而紫色的霸烈刀招似乎被它停住了,两两相抵悬在了半空之中。 黑袍人的身体不断地抖动着,刀锋之上的热力让他觉得极不舒服,双手对着前方的黑色莲花合十,只见莲花的花瓣不断地合拢,似乎要将刀招给包起来一样。 见他如此狂妄,想要用一招暗影之莲就来克制住自己的炎刀,岳正心思微动想给他来个狠的,便也控住刀招,任由黑袍人施为。 手印变化只见,暗影色的莲花也把刀气给团团包住,岳正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也猛地启动刀招中的心神烙印。 只见暗影色的莲台渐渐开始膨胀,有些不受控制地向黑袍人飞了过去,那暗骨微微有些不安了,连忙向着后方退去。 “爆!” 岳正向着那朵黑莲遥遥一指,只见那朵黑莲直接爆裂开来,内里的霸道刀气带着无可比拟的热度,向着四面八方传递着凶暴。 “啊,啊!”黑袍人像是被烫到了神魂一样,整个人在空中不断地唉叫着。 外部的袍子被烧坏,露出他赤裸裸的上半身,果然是叫暗骨,岳正表示在这世间,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如此丑陋之人。 左边是黑黢黢的人身,右边是骷髅的骨架,关键这骨架还是黑色的,分明是个怪物般的东西,怎么会是人类? 下首的阮中道和许奉安也是呆住了,许奉安有些惊诧地说道:“难怪我那天和他对话,闻到一股臭味,但又被什么药物的香气给盖住了,原来是他身上的味道啊!” “呵呵,那十二蛮部都是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阮中道冷冷说道,这话一出却将许奉安骇了一跳。 他指着天上的暗骨,向着阮中道询问道:“阮大人,你说他们暗部都是这个模样?” “暗影部都是黑皮是真的,但想变成这个丑样,恐怕是要圣境才能!”阮中道有些嫌弃般地给许奉安讲道。 “啧啧,要是变成圣境,让我变成这个样子,打死我,我都不乐意!”许奉安有些咂舌地说道。 黑袍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现在得叫暗骨了,这个名字取得真是一点也没错,岳正看着他吐出的淤血,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这么个鬼东西,居然血也是红色的呢!” 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暗骨心中不断地咆哮着,他哪里被人这般地折辱过,现在听到这种嘲讽声,若是旁人,他早就上去打杀了,可面前这个霸道的男子,他做不到! 经脉中的热力已经让他法力运转有了些迟滞,他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一角,他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便能开启困阵,这人决计活不了 浑身气机暴起,将所有的热力挤压到了一边的骷髅手掌中,再向远处狠狠一拍,将自己的手骨拍飞了出去。 自己则化作一道黑光,继续向着城头飞去,他早就让手下人布好阵势,岳正见他飞得坚决,唯恐他有什么阴谋,也是急急地追赶了上去。 “呵呵,你和西海城都化作飞灰去,我大越精锐一到,尔等都要死!”鬼魅一样的口中,发出森冷的言语,岳正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半边人身半边骨身的暗骨,立在了城墙的一角,四周的士兵拿着刀枪,看着他骇人的模样,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嘎查鲁阵!嘎查鲁阵!”他口中发出莫名的音调,岳正也不知这是不是越国的语言,但本能觉得有几分不妙,连忙抖震刀势继续砍了上去。 暗骨冷冷地看着岳正,他双手合十整个人的身体变得膨胀几分,有两个岳正那么高像个巨兽一样。 双脚在城墙上起跳,像个癞蛤蟆一样双掌往地上一拍,地上似乎出现了什么阵法,而西海郡城其他三角也是一样,浑然的力量向着城池中央汇涌。 像是漆黑的穹顶将整个城池盖住了,岳正脸色越加森冷,居然在这西海郡城来了这么一手,而阮中道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一出,结果自己还没察觉! 若不是岳都督来到此地,误打误撞碰上这事,那自己岂不是像那何非一般,不明不白地就战死了吗? 长刀挥砍在那高大的暗骨身上,他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冲着岳正狞笑着:“等死,晋狗,我在下面等着你!” 岳正毫不留情地将他一刀斩首,怪异的脑袋在地上滚了许久才停下来,他看着上方的“嘎查鲁阵”,心头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阮中道匆匆赶来,看着断了脑袋的尸体,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拱手向着岳正说道:“卑职谢过大人活命之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嘎查鲁阵到底是做什么的!”岳正满面的冷色,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城内的百姓,看着灰蒙蒙的天穹,一下子也有点惊住了,若不是街面上有巡逻的士卒,怕是城中百姓倒要先乱了! 第590章 困阵围城海船至 阮中道和岳正站在西海城高大的城头,两人呆呆地看着西面,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这暗骨虽然被岳正杀死,但他现在根本开心不起来。 越国居然已经对岐川都督府渗透成这样,他这个都督却是一点都不知情,旁边的阮中道更是忐忑,若是岳正未至,哪天半夜他被越国人取了头颅都有可能! “阮大人,阮大人,原来你在这儿,啊,岳都督也在!”西海郡传送司的主事居然上了城头,急急忙忙地呼喊着。 这传送司的主事一般都呆在传送殿中,轻易也不会擅自离开,可现在却上了城头,阮中道和岳正对视一眼,本能地觉得不妙。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西海郡的传送阵被截断了,我估计就是这什么阵法弄的!”主事有些慌乱地说道。 一般的传送司主事,是城中最为安全的人,因为若是城破之时,他可以借由传送阵直接传回京师,倒也不需要和城池共存亡,但现在这种情况却是由不得他了。 岳正向着阵外飞去,却是被乌压压的黑光给挡住了,他召来一道异火向着黑光烧去,却见异火灼烧了许久,黑光却是依然存在! “大人,没用的,传送寺的大人们都研究过了,这是越国融入了佛光和妖术创出的界阵,除非布置大阵的宝物能量耗尽,否则界阵是不会消失的。”主事连忙提醒道。 “你快仔细说说这阵!”岳正冷声吩咐道。 “此界阵一出,能入不能出,任何的传送法门也用不了,一般这种界阵能持续一天左右。”主事继续解释道。 “妈的,也就说现在我们只能等待越狗攻来?”岳正冷声询问道。 那主事露出一丝苦笑,冲着岳正点了点头,旁边阮中道一听这话,脸色也是骇得发白,他唯一庆幸的是岳正也在这城中! 不远处的许奉安也是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他缓缓地走过来问道:“岳都督,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岳正现在心思沉重,但看看面前的阮中道、许奉安、那主事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这时候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此刻一定一定不能乱! “哈哈哈,千军万马能奈我何!”他狂傲地大笑着,这爽朗的笑声也是感染了周遭的众人,他们也心绪一松。 “老阮,若是有兵马攻城,你就负责守!其他越国的圣境都交给我!告诉我,你能守住吗?”岳正大声地询问道。 “能,都督请放心!”阮中道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气,恶狠狠地回答道。 “你们且放心,川北剿杀行动,共有两支军队向西海郡城进发,算算日子,这两日也快到了!”岳正似乎在激励城头的士气一般,大声地鼓舞道。 那边的许奉安眼珠一转,他向着岳正行了一礼,开口献计道:“大人,刚刚校场上的那些人,也都是天境的修为,不如让他们也帮着守城?” “哈哈,你小子还真贼!也好,老阮你去将他们整编过来,若是不愿意,就地正法!”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此刻,西面的大海上,无数艘形体各异的船只,向着东方行驶了过来,海浪似乎在帮着他们一般,滚滚浪花轻推着船身,每艘船上站着不少的蛮人,他们看着东方的土地,眼中充斥着杀戮的欲望。 主舰船极有异域的特色,和晋国船只的横平竖直不同,无论是船帮、船舷、还是桅杆都带了奇异的曲线,一看就知道是越国的风格。 船头站着几人,身上的气势狂暴,若是岳正在这儿,怕是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人就是圣境无虞了。 一、二、三、四、五!为了一座小小的西海郡城,出动了五尊圣境强者! “圣皇陛下给我们的命令便是,用最快的速度打下西海郡城,然后明日午时,从西海郡进发,打入苍岭郡!”主将是越国宗室之人,唤作林动戈,也是一员宿将了。 旁边四个圣境,三个来自于瀚海部落,可以说这次跨海而攻,瀚海部落可以说是出了大力的,不仅仅圣境全出,而且十万兵马中,也有八万来自该部、 还有一个圣境,则是来自于十二蛮部中的陀马部,除了林动戈完全是个人形,其他四人都是怪模怪样的。 瀚海部的三个圣境,脖子的一侧布满了鱼鳞,像是从鱼身上割下贴上去一般,可这就是他们身上的一部分,是他们瀚海部圣境的标志之一。 而陀马部之人的奇异,就看得更清楚了,头顶上的天灵盖是形变的样子,弯弯曲曲,像是头陀的僧帽完全长在头上一样。 “嘿嘿,这西海龙族真是不错!我们这么破的船也能横渡大海,若是以往根本不可能!”陀马部的高大圣境大声嚷嚷着。 林动戈看了看身边四个高大的蛮族圣境,心中说不出的腻味,这种机密之事,你居然在这里嚷嚷,蛮子就是蛮子,即便到了圣境也是一样脑子简单! 岸上晋国的斥候,好像是发现了远处海上的异动,冲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海边的巨石上往后退却着。 “林主将,岸边那是什么?”瀚海部的一个圣境,向着林动戈询问道。 “能有什么,怕是晋国的渔人!”另一个瀚海部圣境说道,浑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林动戈听到这话,赶忙向着海岸边看去,倒也没看到什么异动。 还好这些斥候跑得快些,不然这林动戈只要发现,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漆黑的天幕掩盖了西海郡城的异常,一队队负责侦查的骑兵冲进了城内,不久之后,阮中道带着一个斥候,来到了岳正面前。 “大人,大人!”阮中道呼喊着岳正,此刻他正在闭目打坐,周身布了一层玄气罩。 岳正缓缓睁开双眼,衣袖一挥间就将玄气罩收了起来,他看着阮中道淡然地询问道:“老阮,怎么了?” “你,把情况给岳都督说清楚!”阮中道连忙向着旁边这汉子吩咐着。 “回禀大人,我等在海边探查许久,夜半之时发现有舟车向着海岸而来,只有一艘大船,其余都是像渔船那般大小,船只太多了,我等觉得有异常便连忙回来禀报。” 听得此人的描述,岳正低声喃喃自语道:“小船?” “海浪大吗?”岳正用着森冷的言语询问道。 那人面色一呆,思索了片刻道:“风浪一点也不大,平静地像条小河。” “这种情况时常有吗?”岳正继续询问道,那人摇了摇头,他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大人,我不是西海郡人,这大海着实不知。” “去,找个人问问!”岳正随口吩咐道,阮中道连忙向着外面走去,他要找个当地人好好问问。 对了那许奉安不就是西海郡人吗?连忙派人去将他唤了过来。 “你是说,西海的风浪不可能这样小?”岳正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许奉安,只听下首的年轻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小人长住海边有个几年,此事十分笃定!” “妈的,西海地氏一族,该杀!”岳正冷冷地喝骂道。 阮中道也是猜出是谁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他向着岳正冷声道:“岳都督,这地氏如此这般,难道不怕我朝降下霹雳之怒火吗?” 岳正想到前些日子被西海龙族得去的山蛊,再想想此次的变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看着阮中道说道:“若是西海龙族矢口否认,说风平浪静是偶然之事,你该如何作答?” “不依不饶地追究下去?这不是把他们往越国那边推嘛!”岳正玩味地询问道。 “那岳都督,咱们就这样算了?”阮中道有些不甘心地询问道。 岳正笑着摇了摇头,冲着阮中道摆了摆手,继续开口说道:“老阮啊,先别着急啊,咱们先把眼前这个难关过了再说啊!” “是是,大人说的是极!”阮中道也是忙不迭地回应道。 岳正冲着他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那些个豪强,还有川北的那些个打门中人,都阻止好了吗?” “组织好了,岳大人。”阮中道继续恭敬地回应道。 “让他们都来守西门,其他几门你派些你的心腹看着。”岳正继续吩咐道。 “这些人单对单厮杀的能力很强,大人只把他们聚集到西门吗?”阮中道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呵呵,这阵只有一天的时间,你说他们是打西门还是别的门?”岳正冷冷地问道。 阮中道心中陡然一松,有些释怀地问道:“也就说,我们只要坚持几个时辰便好了吗?” “坚持,坚持什么!反杀掉他们才对!”岳正冷冷地说道。 “让那些人穿上我军的甲胄,到时候你来指挥,我一旦让你反攻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地反打出去,明白了吗?”岳正继续吩咐着。 岐川的西海岸,越国的船只终于靠岸了,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越国军队都在岸上列好了队伍。 一个瀚海部的圣境御风而归,他笑着对林动戈说道:“林主将,暗骨做的不错,好像已经将阵法开启了。” 林动戈看了看远处海上残破的小舟,他举起手中的大斧猛地往那边一挥,巨大的海潮从海中卷起,上方霹雳的血气撞下,几个来回所有的小舟全部碎裂。 瀚海部的一个圣境有些心疼地说道:“大人,这可都是俺们瀚海部渔民的船只啊!您这样毁了,我们可怎么回去啊!” “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林动戈冷冷朝他们看了看,几人心中一寒,只觉得这林动戈完全是在利用他们。 “我们唯有打下西海郡和苍岭郡方有活路!”林动戈继续说着,言语中是满满的杀意。 “打下西海城!” “打下西海城!” 林动戈一举大斧大吼道,两万他的麾下也被激发了血气,一个个显得极为暴躁,而旁边的瀚海蛮人也被带动,大声地跟喊了起来。 岳正此刻正在西海城楼上打坐,他刚刚试了试月山派的月移法,却是在这困阵中无用,耳廓动了动,他似乎听到了远方的叫喊声。 不久之后,林动戈带着四名圣境、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向着西海郡城压了过来,他们高举着武器,所有的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老阮,准备了!他们要来了!”岳正平静地说道,阮中道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似乎显得极为的紧张。 岳正笑着安慰道:“总共就五个圣境,一个应该是带兵的,身上兵道法力不少,看起来还要强上你一筹,其余四个气息有点奇怪,应该是越国特有的蛮圣了!” “那四个交给我,你挡住那个带兵的!”岳正轻松地说道。 “是,大人!”听岳正言语中轻松,可阮中道却依旧感觉到满满的压力,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密密麻麻地蛮兵站在西面的城墙前,林动戈大手一挥止住了众人的前进,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上方,一人身着紫袍笑着看着他们。 “哈哈,十万越狗终于来了,你们看看这是谁?”岳正笑着说道,大手一挥间,一具无头尸体丢在了他们面前,那尸体半身骨架半身黑肉,就是之前的暗骨。 林动戈一见这身躯,果断就吼道:“晋狗!装神弄鬼,这哪里是我越国之人!” 为了大军的士气,他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想那边的岳正继续说道:“这可是你们越国那个叫什么,对了脑袋不能给你,我还要去换赏钱呢!” “杀,杀,你们四个去弄死他!” “攻城!” 林动戈知道越国的计划已经泄露,但困阵还在,那只有在还有几个时辰之内,将这座城池打下来了。 身后四个蛮圣面色也是很不好看,想到海边被损坏的那些船只,心中渐渐起了怨气,猛地往地上一跺脚,四个人举着手中的武器,就向天空的岳正扑了过去 第591章 十万越军强攻城 大战瞬间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天与地分割成了两处的战场,地上十万的越军冲进了困阵的范围内,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暗金色的瓜球,被蛮军中的力士向着城头抛飞着,瓜球上长满了骇人的钢钉,直直地钉在西海郡城的城头上。 西海郡城的郡兵不少,大概有五万之数,也是为了防止苍岭陷落,才布置了这么多的兵马,现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但这些人马疏于训练,一见这蛮兵就抓瞎了。 阮中道也是没办法,赶紧运转兵道法力,大声呼喊道:“军阵列前,士气如潮!” 兵道之气漫卷,终于是让这些个新兵蛋子拿稳了刀,他冲着那边的豪强和打门的人手喊道:“你们没有退路了,若是蛮兵进城,你们知道后果的!” 终于有个打门的天境忍不住了,他穿着甲胄却拿着把宝剑,冷冷说道:“虽非军卒,但卫我乡梓,退无可退,杀!” 他长剑挑起旁边的火油罐,臂膀用力狠狠地扔了下去,冲着旁边的一人喊道:“王家主,往下面丢个火!” 姓王的豪强一听,也是连忙上前,大手聚起一团火苗,直直朝着下面的蛮兵丢了过去,一连串的火焰被灼烧而起,不少的蛮兵被烧中直接哀嚎了起来。 “冲,冲,射箭,抛石!” 林动戈自己的麾下,立马拉弓搭箭向着城头射去,飘扬的箭雨射穿了几个守军,大部分都依靠着城垛挡了过去。 而蛮人的抛石就厉害了,这些个蛮人一个个膂力奇大,脑袋大小的石头在他们臂力的加持下,就好像个炮弹一般。 “砰、砰、砰”,重重的石块砸在了城头,不少的士兵被砸中脑袋,或是砸中了肩膀,砸中脑袋的当即毙命,砸中腿脚的不住地哀嚎起来。 “丢,丢,我们也扔石头!” 守军毕竟有守军的优势,不需要费太多力气,只要将石头丢下去,便能造成不小的杀伤,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林动戈眼神越加森寒。 “攀爬标枪!举盾,给我上!” 一队队蛮族凶狠地上前,这些瀚海蛮人平常皆是生食海产,最喜欢闻到的便是那血腥气,此刻战场上微风一吹,闻到这新鲜的血腥味都跟疯了似的。 他们插好攀爬用的标枪,只见这些标枪瞬间变化成了一串串妖藤,向着城头蔓延过去,蛮兵举着盾牌像个猴子般攀爬起来。 “弩箭,给我射!”阮中道继续指挥着,郡兵填充着手中的弓弩,在城垛旁直起身子用弓弩向着下方射了过去,那些丢石头的蛮子也没闲着,不断有被石头砸死的弓兵从城头栽下。 激烈绞杀声,让西海郡城的百姓分外不安,他们承平日久哪里知道蛮兵的可怕,只是听说这些蛮子会吃人,一个个都害怕得关紧了家门。 天穹之上,岳正也和四个蛮子交上了手,对蛮圣的不熟悉差点就让岳正吃了大亏,只见那四个蛮人皆是用着重武器,看着极为骇人。 那个奇怪脑袋的陀马族圣境,手中拿的是硕大的狼牙棒,而三个脖子上长鱼鳞的瀚海族圣境,一个拿着大斧,一个举着大锤,还有一个用的是一柄重剑,差不多有六七丈那么长。 四人齐齐举着重武器向你砸来的情形,你能想象吗? 岳正差点郁闷到吐血,看着四个骇人的武器带着风雷之声,他直接运起一层土行护盾,挡了上去。 不想这千钧巨力是如此的恐怖,只听“砰”的一声,土行的护盾直接被砸了个粉碎,岳正的脏腑也是受到冲击,感觉有口淤血堵在胸口,他强用法力才堪堪压住了伤势。 “好强悍的肉身!”瀚海族圣境中的为首之人,用着半生不熟的晋语说道。 岳正的肉身大抵与他相当,毕竟才入圣境没多久,这段时间游戏花丛,倒也没怎么好好去练那雷系的锻身法,这不就吃了大亏。 刚刚说话那人,是蛮圣四阶“血肉如龙”的境界,若是一人之力,岳正倒还是能挡住,但他托大地一接四,直接就被这强悍的力量震伤了。 “越狗,该死!”岳正大声怒骂着,他冷冷抽出手中的长刀,他记得这些蛮圣空有力气,其他方面倒是不咋地,就用法术跟他们玩玩! “天火如刀!”长刀猛地向着四人挥去,霸道的紫色刀气已经和以往有了不同,紫色的火光变得更为凝实,而且一时半会不会消散。 看着四人被自己分割成两块,岳正直接一个瞬移,来到了那陀马族人的身后,四人之中,那三人一个模样,就这个和他们不同,自然要把这个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解决掉。 “死来!”岳正随手打出几道金剑,向着瀚海族的三个圣境激刺而去,而他则运起异火的力量,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陀马人击杀。 “炎刀戮天!”跟随着手中的刀气,岳正向着那陀马圣境冲锋而去,刀锋如同满月,一往无前的气势中带着万分的灼热。 陀马圣境也是察觉到了危机,挥舞着狼牙棒就准备格挡了起来,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就撞在了一起。 要论力气,单对单而言,这个蛮圣略输岳正一筹,但其他,岳正那是能完虐他,燥热的火光灼烧着他的躯体,还好他有炼体术,勉强防住了这股热力。 但他手上的武器,却差点被融了,滚烫的狼牙棒手柄,已经有些握不住了,连忙将它松开。 巨大的狼牙棒砸落到西海郡城中,也不知会不会有百姓受伤?四人见这岳正似乎毫不在意底下的百姓,遂息了其他的心思。 和刚来此界比,岳正已经成熟了许多,他刚刚若是将坠落的狼牙棒拦下,估计这几人就要冲到下方大肆屠杀了,那更不是岳正想看到的。 他抖震刀锋继续向着那人挥砍过去,带着几分怒意的长刀显得更加凌厉了!被这长刀卷着的异火一激,陀马族的圣境只觉得燥意难当,身上的衣物都被被烧得七七八八了,他连连怒火冲着瀚海族圣境不知吼了些什么! 越国蛮族十二部虽然被皇脉林氏强行捏合到了一起,但诸部落之间依旧存在着种种的矛盾,除了瀚海族圣境中的为首之人有了些动作,另外两人就像是无动于衷一般。 重剑包裹着重重水汽将面前的异火荡开,急忙赶来救援的瀚海圣境用重剑又和岳正硬拼了一记,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在天空爆开,西海郡城的百姓听到这声音,心中那是更加害怕了。 刚刚狼牙棒坠落的位置,直直地给下方的百姓民宅砸了个窟窿,里面还传出阵阵孩童的哭喊声,显然已经有百姓出现了伤亡 月华渐渐消退黯淡,东方的太阳也慢悠悠地升起,原本这个时候的街面,应该有百姓开始走动了,但今日的街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西门城头的喊杀声。 悍勇的蛮兵一个个不怕死一般,杀上城头的瀚海蛮族格外不好对付,一个个长得是人高马大,往往需要三四个郡兵方能干掉一个蛮兵,这让阮中道稍稍有了些危机感。 冲着那些个已经装备齐整的豪强、打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上了。 这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正早晚都要有这么一遭,也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两拨人一碰面就激烈地厮杀了起来。 寒铁刀猛地划过瀚海蛮兵的膝盖,只听蛮兵一声嘶叫,整个人难以保持着平衡,直接栽倒了下来,旁边的士卒也没闲着,上去对着他咽喉的蓝色处就是一捅。 瀚海蛮族圣境之下的族人,脖颈的一处都有个大片的蓝块,一旦到了圣境,这蓝块就会变成像鱼那样的鳞片,而没有鳞片的保护,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弱点之一。 哀嚎着的蛮人,并没有激发这些晋人的怜悯之心,他们继续狂暴地杀戮着,一具具瀚海蛮人的尸体被从城墙上推了下来,只把林动戈看得难受极了。 “给我再派个万人队上去!一定要选最勇猛的战士!”林动戈一挥手中的大斧,恶狠狠地指挥道。 阮中道看着城楼之下的蛮兵聚集着,一个个看上去极不好惹的样子,他知道艰难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这些蛮兵攻得很凶,似乎没有丝毫怕死的想法 蛮牛角被城下的蛮子吹响,上了城楼的蛮子精神一震,也没有了任何保留的想法,打出的攻击带着种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城楼上的守军都被这股气势压制了下来。 下方的蛮子看上去是瀚海部的精锐,人人都举着重武器向着城头攀爬过来,阮中道连连示意射出弓弩,可这些家伙像是修炼了什么炼体之术。 箭雨来时,紧闭双眼然后捂住咽喉处的蓝块,一道道箭矢就好像打在了石头上一般,却是没有造成任何的杀伤。 阮中道心中也是一紧,看到这些蛮兵的战斗力,连忙向着后面的麾下招了招手,大声地吼道:“长枪兵上前,等会把上来的蛮子推下去!” “一个不够,就多个人一起推!”阮中道又急忙叮嘱了一句,生怕这些蛮子太过强悍,这些枪兵推不动他们。 丑陋的蛮兵如同恶鬼般地爬上城墙,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重器恶狠狠地向城头的守军砸了过去,几个郡兵一时不查,直接被砸中了脑袋,像是西瓜裂开一样,无数的污血向外喷涌着,看着极为骇人。 阮中道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连忙运起膻中穴的兵道法力,一时间四周血气弥散,赤红色的兵道法力在激发着士兵的潜能。 “军阵列前,血气冲穴!”随着阮中道的一声大吼,城墙上的士卒只觉得浑身满是劲头,几个长枪兵猛地向前一推,瀚海族的蛮汉直接被他们从城墙上推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叫喊,蛮汉从高高的城楼坠下,身躯直接摔烂,脑浆、肠子、烂肉各种糊糊成了一团,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气。 林动戈看着这场景,心中那是又气又急,他高举着大斧浑身血气也在发散,冲着城头上吼道:“前锋无畏,狂杀!” 城头的蛮兵,眼睛一下子红了,手中的重刀重斧势大力沉,死死地盯着晋兵,即便是长枪加身亦要上前施展杀戮。 阮中道此刻也变得极为紧张,他知道对方的将领也是急了,连连出招后恐怕局面会变得更加恶劣! 抬首向着岳正的方向看去,只见岳正挥舞着长刀正和四个蛮圣战在一起,一手挥刀荡起阵阵紫火,一手聚出金土之盾,牢牢挡住他们的攻势。 岳正只觉得手头越来越重,整个人的手骨酸到不行,这四个蛮子的力气太大了,而且对撞之后还浑然不在意,丝毫不停歇又攻了上来。 他向着陀马族圣境细细看了看,心中几乎被这杀意填满,三个瀚海圣境配合得天衣无缝,似乎有练习过什么合击之术一般,而陀马族圣境出招之时,破绽却是多上许多。 “金空指!水神印!”岳正一个瞬移之后,将手上的长刀一收,两手遥遥指向四圣,变招之快到让这四人有些不明所以。 凌厉的指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四人连扫过去,金系的锋锐加上空间力量的加持,四圣感觉到这指风的厉害,也不敢空手去接,连忙用上了手中的重武器。 “当”的一声爆响,瀚海族的一个圣境细细看了看手中的重剑,心中的惊诧简直难以言表,只见重剑的剑身上出现了个指头大小的孔洞,显然是金空指一击的威力,这招要打在人身上,岂不是 身子陡然一重,瀚海族的三圣感觉到周身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一般,只见水神印诀化作的水牢锁住了三人,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被困住,连忙挥动着武器。 而岳正便趁着机会,急急忙忙向着陀马族圣境冲去,下方的战斗愈加艰难,这次先斩这斯也好激发激发士气 第592章 惊涛骇浪城欲摧 见岳正像是气冲冲地奔袭而来,陀马族圣境也是有些抓瞎,刚刚那般被动的情境还是历历在目,运转御风术就要脚底抹油往另一边逃去。 丹田内的水行法力不断外涌着,转头看了看很是咋舌,那瀚海部的三人怒砸着他们的武器,水行法力化作的牢笼似乎已经有了些不稳。 岳正心中发狠,手指朝着三人被困住的方向一拂,点点雷电之力缠上了那水牢的柱子上,三圣瞬间身体酥麻,轻易不敢再以力破法。 看到三人有些畏惧的模样,岳正转头看了看这个脑袋有些怪异的陀马族人,见他狼牙棒打出劲风,时常带着几分沙暴的气息。 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他运起体内的木行法力,手掌之上略微带了几分青色,他死死盯住那陀马族圣境,似乎在寻找他的弱点一般。 许久不用的木道之法,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心中思索着《青帝经》中他能用到的强大术法,体内法力涌动,手掌之上的青光越来越明显。 陀马族圣境心中生出点点的危急感,他不过是蛮圣二阶“启蛮在血”,除了因为种族的天赋,在气力上勉强能挡一挡岳正之外,在其他方面那是远远不如。 “青藤绞杀!” 五指张开远远对着这个蛮子,只见岳正手中延伸出无数道的藤蔓,黑压压的似乎满是杀意,向着陀马族圣境围杀了上去。 像是看到了什么天敌一般,陀马族圣境疯狂地开始舞动手中的狼牙棒,而关着的三个蛮圣也是发觉了那人的危机,顾不得水柱之上纠缠的电弧,继续向着水牢砸去。 “固!” 两手十指动若花绽,一个水蓝色的法印在他手中形成,右手远远朝着那三人的水牢处一指,水行的力量又牢固了几分,三人的重击好似没有什么效果了! 陀马族圣境向着后面飞去,他突然停住知道自己是到了“嘎查鲁阵”的旁边,退无可退的他也是一声暴喝,狂风卷着沙尘向着岳正袭来。 可是木克土,沙尘又怎么能挡得住这嗜血的藤蔓呢?无视沙尘的漫卷,藤蔓像条青龙般将它穿过,陀马族圣境只觉腿上一紧,低头一看却是脚踝被藤蔓绑住了。 连忙收起狼牙棒,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长刀,运足气力向着藤蔓砍了上去,可青帝法术又怎是那么简单,他砍了好久却是让藤蔓越缠越紧! 另外一只脚踝也是一紧,再准备挥起长刀,不想自己的手臂也是被绑住了,陀马族圣境当即剧烈挣扎了起来。 随着他的挣扎,身上的藤蔓却是越缠越紧,他面色变得通红,却是因为整个人的筋脉已经有些不畅了。 “天生神木,刺!” 青色的法力浩浩荡荡,岳正遥遥将这股法力打出,手指往西海城头一指,只见西海郡的北城楼上,一棵粗壮的树木快速生长着。 树干粗直而上有尖刺,藤蔓则带着陀马族圣境缓缓下坠着,下方需要两人合抱的巨木缓缓生长,近了,近了,这个陀马族的圣境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那边三个瀚海族圣境,也是看到了情况不对,若是自己再耽搁一会,恐怕这陀马族圣境便要陨落了。 “砰”的一声,水牢终于被砸开了! 岳正只觉得心口有些烦闷,他丹田内的水行法力已经被消耗一空,五行轮转原本生生不息的法力骤然被打断了。 心下有些焦急,双掌狠狠向下一压,但见那陀马族圣境直接被串在那巨大的神木之上,胸口破开了老大的血洞,口中不住地喷出淤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我要杀了你!”瀚海族圣境大声怒地吼道,他高高举着手中的重剑向着岳正的方向追了过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这边的异常也是吸引到了林动戈和阮中道的关注,林动戈看到陀马族圣境像条死狗般,被挂到了巨木之上,死状极其地凄惨,心中更是大怒。 阮中道这时候倒是因此恢复了些士气,原本他被林动戈压制的死死的,现下倒是有了激励士气的借口! “岳都督威武,圣境实力,一对四,现在已经杀了一个了!”阮中道大声呼喝道,城头上血战的士兵,像是多了几分血气似的,抖擞精神将蛮兵杀得连连后退。 众多的豪强、打门,一见岳都督如此厉害,似乎变得更加地卖力了,他们知道若是能立下功劳,说不定岳正会放他们一马呢! 林动戈脸上闪过一丝阴晴不定,看着上方勉力支撑的三圣,他咬了咬牙向着城门处一挥手,只见一尊巨大的冲车出现在西海郡的城门口。 原本这辆冲车是为苍岭郡城准备的,内里的核心是一尊圣境妖圣的内丹,冲城之时力大无穷,可惜在整个越国也没几辆,现在却要在这西海郡用上,这让林动戈很是肉疼。 冲车缓缓向前推进,阮中道骇得半死,连忙冲着几个郡兵副将喊道:“去,赶紧把门洞堵严实了!要是出了纰漏,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几名副将知道形势危急,连忙带了些人匆匆往城楼下面赶,林动戈现下也是毫不吝啬法力,运起兵道之力,大吼一声:“前锋无畏,合力!” 所有的越军身上泛起一道红光,他们的气息好像是萎靡了几分,而林动戈的大斧之上血色有如实质,遥遥向着西城门挥砍了过去。 厚重的血色光芒狠狠地砸在了西城门之上,最外层的木门直接被炸开,无数的木屑往外飞散,内里的金属板也出现了不小的坑洞。 整个城墙刚刚也像受到重击一般,刚刚是抖动了两下,把上面这些士兵吓了个半死,阮中道也是面色发白,他知道若是没了这城墙,要和林动戈对攻怕是没有胜算! 那一辆冲车也动了起来,上面铭刻了无数神文的金属柱被蛮兵操控着,直直向着城门内壁的金属门撞了过去。 “轰隆、轰隆”一声声的强力撞击,让整段的城墙似乎微微出现了裂痕,阮中道连忙运起兵道法力,准备给城墙来些加持。 但见他直接跳起,冲着城楼上的牌匾一点,只见西海城几个字泛起金光,他冲着下方的士卒大吼道:“军阵列前,护我城邦!” 血色的兵道法力向着他汇涌而来,西海城的牌匾似乎像是活了一样,不断向着下方城池散发着金光,刚刚的裂痕也像是被暂时弥合般。 同样是从士卒的身上借力,但郡兵的素质本就不如对面的蛮兵,现下被阮中道借走些士气,情势更加地危急起来。 岳正在天空之上大战着,偶尔也是向下看了看,一望之下却是有些担忧了,只见城墙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上方的士卒就如惊涛骇浪中的扁舟,被登上城头的蛮子压制了下来。 巨大的冲车也让岳正眼神一凝,他知道自己必须腾出手来,帮下方的众人解决掉冲车的问题。 看着面前的三个瀚海部圣境,打得极为保守,生怕岳正来个各个击破,万一再被岳正杀一个,可就真的顶不住了。 双掌往前一推,只见一道电网罩在了这三人的面前,手中如繁花般掠动,几缕空间之刃向着他们纷飞而去。 化作紫色的虹光,向着下方的战场掠过,林动戈也是察觉到了岳正的到来,他装作浑然不在意地模样,暗地里却在偷偷运气,准备给岳正来上那么一下。 瀚海部圣境慌张地躲闪着,他们发现那紫色的电弧中潜藏着莫名的力量,似乎能够将他们直接击伤般。 林动戈看着他们三人的狼狈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大斧闪烁着微不可查的红光,就准备给岳正来上那么一下! 运起《金磁空宇万道》中的金绝掌,比城门洞还大的手掌瞬间向着下方冲车的地方拍去,旁边几十个蛮兵当即被拍成了肉酱。 另一手运起《坤母经》中的印诀,冲着那城门洞的位置遥遥一指,只见城门洞被无数的土石覆盖,而城墙的裂痕也好像被修复一般,厚重的黄光要比刚刚浓烈多了。 “去死,晋狗!”林动戈被岳正的动作激怒了,大斧一挥而上,厚重的血潮向着金色巨掌斩切过来。 岳正哪里料到这个原本平静的越将,会有暴起的一刻,他连忙挥动着金绝掌狠狠地挡了过去。 但到底是没怎么准备,他嘴角溢出一口淤血,显然是吃了暗亏,化作一道虹光直直往天上飞去,一边飞着一边对阮中道大喝道:“城门已经修复,给老子守住!” 阮中道站在残破的城楼上,遥遥给岳正拱手一拜,然后坚毅地说道:“诸位,守城惟拼命尔!” 众人被岳正的动作激发了士气,一个个猛地将城楼上的蛮子推了下去,很快城头一空,几乎没有了蛮人的身影。 岳正抓着他自己的手腕,一道血痕缓缓流下,他不是没有受伤,这兵道的法力哪里是那么好接,不过目的倒是达成,算是止住了下方败亡的势头。 林动戈被气笑了,攻城战打到现在,蛮兵最起码有了两万多人的伤亡,但是连城墙的一角都没拿下。 径直从马上跳下,他高举着手中的大斧,从旁边的麾下手中接过标枪,冷声喝道:“等下跟老子冲锋!” 城上的阮中道看出了他的动作,知道这一轮的进攻怕是前所未有的狂暴,他也是拔出长刀,大声吼道:“军阵列前,死战不退!” “不退!不退!”西海郡城的郡兵也在大声呼喊着,他们身后便是他们的家乡,他们只有奋战到底,才能幸免于蛮族的屠戮。 林动戈插下标枪,巨大的妖藤向着城上攀爬着,他运转身法几个连点后,便很快接近了城头。 “贼子,受死!”阮中道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卷着血色的光芒向林动戈砸了过去。 “老匹夫,不知还有多少力!”林动戈奚落地喝道。 这话一出,算是把阮中道激怒了,他的功法普通没有驻颜的效果,看上去老态明显,最为忌讳别人喊他“老”。 “越国小狗,死来!”阮中道继续叫骂着。 从上而下的刀光中,带着无数的火气,刚一上手,林动戈却是被阮中道给压制住了,他挥舞着大斧也是怒叫连连。 “没吃饭吗?给老子冲!”林动戈也是一声暴喝,冲着下方的蛮兵怒斥道。 一个个瀚海蛮兵被他吃人的眼神盯得低下脑袋,而跟随林动戈的亲兵们却是勇猛,跟随着林动戈的脚步,冲上了城头。 原本被组织起来的豪强、打门,这时候也和这些亲兵对战了起来,而两名主将也是针锋相对,阵阵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谁也没有先使用兵道之法,都在等着对方先用,然后再进行破招,两人战得是双臂发软,阮中道却是有些撑不住了。 一方面,他本就老迈,第二是因为他之前被岳正击伤还没好透,两人虽只是相差一阶,但无论是功法的品阶,还是战斗的素养,阮中道都是差了老大一截。 城头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这些临时召集来的天境,倒是有些血勇,一个个和越国林氏亲兵打得难解难分。 林动戈也是微微诧异,怎么这西海郡有这么多的天境之人,一个个好像功力都还不错,单个捉对厮杀,我的亲兵好像还略有不如。 “杀,杀!”城墙上的众人都是杀红了眼睛,两方现下很是焦灼,阮中道连连抵抗,天上岳正倒是抖擞精神,压住伤势将这三圣连连击退。 城楼上血色如潮,不少的蛮兵这时候也涌了上来,不少的郡兵抵挡不住,好像有了溃败的迹象! “军阵列前,狂心不悔!”阮中道终于开始用到兵道之法了,林动戈心中大笑,他运起大斧,向着城头拍击着,亦是大吼一声道:“前锋无畏,绞杀!” 都是用的激发潜力的招式,城头愈加地血腥,这西海郡城如同处在风雨飘摇中一般 第593章 佑方突至蛮兵溃 城头厮杀之惨烈世间罕见,往往守城战的烈度不会那么高,而越国一方为了尽快拿下西海郡城也是毫不吝啬人力了。 瀚海部落的蛮人刚刚将一个郡兵砍死,肚子上却是挨了一枪,那豪强猛地将长枪一转,蛮子脸色骇得雪白,直接栽倒在地。 豪强突然也是一个踉跄,脚踝处突然中了一箭,不知哪来箭矢直接刺穿了他的脚踝,摔倒在地后,几个蛮子硬生生地压了上去,重锤砸落将他的脑袋爆开。 血液四散着,城头上的郡兵越来越少,阮中道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上的气力也明显弱了几分,他凄苦一笑,看来今天是要栽在这里了。 岳正立在天空之中,也是感觉发急,手上的长刀猛地一荡,一道紫色的异火向着面前的瀚海三圣攻了过去。 单手一挥间,一道空间之力的虚影向着下方的林动戈激射过去,他此刻面色也是铁青,若是西海郡城一丢,怕是再夺回来就难了! 而且他岳正不败的金身便会告破,那么以后难不成会有更多的人来挑战自己! 他的耳廓突然动了动,似乎听到南面那处似乎有什么马蹄声,难道是援军到了?这时候,林动戈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面色也是一紧。 一斧头荡开阮中道的长刀,对着旁边的副将吼道:“去,带三千精兵看看,南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哈哈,狗蛮子,你们的计策早就被我家大人识破了,现在等着你们的便是岳大人麾下的重骑兵,等死,你们这些蛮子!”阮中道此刻早就豁出去了,大声狂笑般地叫喊道。 听到阮中道的话,林动戈越想越气,手中的大斧继续向着他劈砍了过去,而阮中道自从听了马蹄声,倒也是心定了下来,严守着自己的门户,倒也没让林动戈抓到什么破绽! 四周的士兵、豪强听到阮中道的话,一个个面色也是兴奋起来,原本手脚酸软的他们,一个个都有了莫名的力气,好几个蛮兵一时不察,直接被他们推到了城墙外面。 “呜呜,呜呜!” 这是骑兵冲锋的号角,林动戈他自知并没有下过骑兵冲锋的命令,而只有一个可能,晋军的援军到了! 原本康佑方和水四金还要晚些才到,因为水四金做事谨慎,特意派了张游做先锋,让他先去西海郡探探路。 可张游一看西海郡外面灰蒙蒙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便连忙调转马头向着水四金禀报起来。 水四金也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康佑方,两人倒也是悍勇,直接率领骑兵冲到了困阵之中,待听到西门有喊杀声,也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蛮子,蛮子,西海这里怎么有越虏!”康佑方看着远处奔来的蛮子,大声地喝问道。 这些蛮子头皮被刮成奇异的形状,久而久之头上的皮肤都稍稍有了颜色的异常,故而许奉安烧发便能成功辨别出蛮子的身份。 水四金也是注意到了岳正的情况,他拍了拍康佑方的手臂,指了指岳正的方向,看到都督大人也陷入苦战,康佑方连忙抖擞精神便要去营救。 面前浩浩荡荡的蛮兵首先冲杀过来,康佑方正觉得这些天没杀过瘾,手中高举着长枪,大声吼道:“军阵列前,锥形冲阵!杀!” 他最为擅长御使骑兵的冲阵,整个儿队伍化成了一把锥子般的模样,向着远处蛮人的队伍冲了上去。 水四金麾下的精锐和康佑方一手带出的亲兵,两方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就像是奔涌的巨浪,直直朝着蛮人砸了过去。 奔驰的骏马让长刀变得更为有力,杀奔过来的这些人明显要比蛮兵状态好得多,长刀挥出,一个个的瀚海蛮兵被击倒在地,马蹄再一踏直接变成了肉泥! 康佑方也是心冷,他仗着圣境的修为,却是亲自带兵冲杀,手上的水行法力不断涌动,几乎一枪挥下就要带走好几十条人命。 瀚海蛮部的蛮圣之一,看到自家部落之人,被杀得这般凄惨,眼神中透着着急,也是一锤子挥出再也不理岳正,便要向着下方冲奔过去。 “想支援,做梦!”岳正直接瞬移到了他的前方,恶狠狠地说道。 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劈出,一式“炎刀戮天”猛地向他斩去,那蛮圣似乎根本不想和他恋战,继续向着下方冲去。 岳正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跑了,这般绝好的机会,此人和另外两人分开,正是杀他的绝好时机! 刀气挥出之后,拿着锤子的蛮圣身形一闪,但他的身法却是让岳正算了个正着,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岳正另一只手猛地打出一拳,“霸道火杀”的拳劲向着蛮子身上而去。 浑身即便有过炼体,但亦是被打了个正着,连连退了好几步,岳正心神一控刚刚刀招又偏离几分,“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呜呜!噗!” 瀚海族蛮圣的躯体,在天空上直接被岳正从脖子处砍了两半,大片的血液向着下方涌动着,壮硕的躯体直接坠在了瀚海蛮部的部众之中。 另外两人根本追之不及,看着自己兄弟被岳正切瓜砍菜般地砍死,心中已经有了退却的意思。 地上的瀚海蛮众,看到自家圣境死得如此凄惨,士气变得愈加低落,林动戈也是发现了这一困境,现在最为尴尬之人仿佛变成了他! 城楼下面的军阵开始出现动摇,而康佑方高举着长枪,在蛮兵群中大杀特杀,而瀚海部落的两个蛮圣,再不阻止岳正了,他们回归蛮兵之中,急急忙忙便要指挥起来。 不好!这两个蠢货!兵马要崩! “吁,吁,吁。”退兵的哨声居然被这两圣境吹了起来,林动戈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亲兵,大斧荡开阮中道的攻击,径直向着军阵中折返回去。 “想跑,你个狗东西!”岳正一个瞬移也是拦住了林动戈的去路,他面色变得极其狰狞,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 还好康佑方及时赶到,否则今日岳正倒有可能栽在这里了,林动戈知道此刻他的危机来了,连忙举起大斧和岳正拼杀了起来。 看着远处厮杀激烈的战场,林动戈眼神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些蛮兵再不复刚刚英勇的模样,居然开始溃散。 心神一动,周身幻化出一阵血雾,瞬息之后举着大斧的林动戈又向着岳正冲了过来,此刻的岳正有些诧异,只觉得这林动戈似乎气息又狂暴了几分。 城头的战斗也临近结束,蛮兵和林动戈的亲兵再没了林动戈的护持,被阮中道带着麾下冲杀了个干净。 这时候,笼罩在城楼之上的困阵渐渐开始消散,蛮兵终于是完全溃逃了,刚刚还是硬顶着一口气,现在困阵一破,哪个不撒开脚丫子跑! 面前的林动戈完全没有跑路的想法,继续和岳正纠缠着,这东西隐隐让岳正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个林动戈脸色好像都没变过。 只听“当”的一声,岳正的长刀砸在了林动戈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对,人的肉体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狂躁的力量打在面前这个东西身上,它所有伪装尽去,居然只是个铁皮人,岳正咒骂道:“该死的,居然是傀儡!” “老阮,赶紧发军号,让康佑方别追了,那主将回到军中了,不好对付!”岳正连忙提醒道。 收兵的哨声响起,岳正终于是松了口气,他此刻也是受了些伤,脏腑被震伤、手臂骨估计也裂开了,怕是要休养些时日。 岳正连忙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丹药,缓缓吞服了下去,看了看手中的战利品,一个是暗骨的储物戒指,一个是那个陀马族圣境的储物袋。 里面灵石还不少,灵材也有许多,算是勉强能弥补他所受的伤了,刚准备打坐,那康佑方匆匆而来,向着岳正拜见道:“末将参见岳都督。” “还好你及时赶到,否则这次我就损失大了,怕是西海郡城都要丢!”岳正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 “末将不敢居功,全是水将军的功劳,是他及时发现了西海郡城的异常,才联系的卑职。”康佑方也是谦虚地开口说道。 “四金也来了,把他唤来,咳咳!”岳正冷冷地说道,他丹田缓缓恢复,但脏腑的震伤和手骨的裂伤却没那么容易好。 “姐夫,姐夫,你怎么了?”水四金见岳正受伤,也是连忙上前询问道。 “受了些小伤而已!咳咳!”岳正因为脏腑的震伤,不断咳嗽着。 那边的阮中道有些唏嘘地说道:“大人先杀了越国的圣境暗骨,后来一对四,杀了两个,逃了两个,你说这能不伤吗?” 听到如此厉害的战绩,康佑方满面的惊讶,岳正冲着康佑方和水四金吩咐道:“佑方,你传送至京师,去兰台见周中书,就说越虏犯边,跨海击西海郡。” “此事紧急,速去速回!”岳正连忙吩咐道,康佑方一听此事紧急,不敢耽搁连忙向着传送阵飞去。 “四金,你回贡南。跟夫人说我受伤了,请她来一趟。”岳正连忙吩咐道,水四金连忙拱手应道,直接向着传送阵的方向飞去。 “大人,这西海郡城,万一他们再杀回来?”阮中道也是有些惊恐地问道。 “这困阵都没了,你还怕个什么!”岳正岿然不惧地说道。 “去,点点人头,看看折了多少弟兄,出个安民告示,另外看看城里有没有遇害的百姓,适当予以补偿!”岳正继续吩咐道。 他指了指城下的那辆冲车,笑着说道:“这样一尊利器可得收好,你瞧瞧之前给咱们多大的麻烦,还害得我受伤了。” “是,是,岳都督,我马上去办!”阮中道连忙按照岳正的吩咐忙活起来。 岳正轻轻吐了口浊气,他伤得并不重,而且他的功法皆属顶尖,稍稍运转下便能恢复大半,这伤不过是做给朝廷的姿态,杀三个越国圣境,也算是对得起朝廷了! 有伤在身,总不能还派着岳正去征讨越国!此次,岳正估计西边必有大仗要打,而且规模不仅仅是一两个郡那么简单! 至于朝廷,用的时候把你当个宝,不需要你的时候就是根草,若要朝廷时时重视你,无他法,不过养寇自重尔! 西海郡西边的一处山岭中,瀚海部圣境有些愠怒地看着林动戈,冷冷说道:“林主将,你不是说能埋伏一波的吗?”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林动戈也是喃喃自语地说道。 “别问了,按计划去打苍岭!”林动戈恼怒地说道。 另外一个瀚海部圣境刚要说些什么,不想被另一人拦住了,他冲着林动戈摇了摇头,冷声说道:“林主将,我们已经损失了四万多族人,要是再吃一个败仗,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放心,这次有道境出手!”林动戈无奈地透露了些实情给瀚海部圣境,那人心中一松开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边越晋烽烟又起,而身处天极郡的大员却没有丝毫的警惕,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叶谦叫住了他的几位重臣,邀请他们在皇宫中饮酒作乐。 翩翩的舞曲萦绕在耳边,婀娜的女子舞动着手中的甩袖,灵气盎然而动,让舞女直接翩飞起来,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妖娆。 周严倒是淡淡地笑着,这些同僚都在,他也不能表现得不合群不是,却见一小黄门匆匆而来,在周严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连忙起身向着叶谦行了一礼,便匆匆出去了。 “什么,你家大人居然也受伤了?”周严连忙追问道:“伤得重不重?” 康佑方看着周严凝重的眼神,神差鬼使地回答道:“像是骨伤,估计得修养一段时间了,大人一敌四,据说之前还杀了个叫暗骨的。” “然后又杀了两个蛮圣,他让我就告诉大人这些”康佑方连忙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第594章 秦川之乱自今始 “瀚海部渡海而击,却不打近在咫尺的苍岭郡,怕是秦川其他地方亦有事!”周严无不担忧地想到,喃喃自语之时眼中尽是愁意。 “中书大人,我得尽快折返了,岳大人和阮大人都受了伤,若是越虏再打回来就不妙了。”康佑方也是连忙开口道。 周严苦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巍峨的宫殿,被落日的耀光烤炙着,想到刚刚那副歌舞升平的模样,只觉得是个笑话。 他匆匆忙忙地向着宫城之内走去,听到大殿之内的笑语清歌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到殿中的叶谦面带笑意,他连忙走到他的跟前凑到他耳边道:“陛下,陛下,越国动兵了。” 只见叶谦的脸色瞬间僵住了,他转头呆呆地看着周严,小声地问道:“秦川那里又是哪个郡打起来了?” “现在有消息的,只有西海郡。”周严继续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西海郡,那不是岐川都督府的地方吗?”叶谦也是疑惑地盯住了周严,继续询问道。 只觉得周围的乐声有些刺耳,冲着殿内的优伶怒斥道:“别跳了,音乐也停了,三品以上的都留下,余者都先出去。” “周先生,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到人群散去,叶谦又接着询问了起来,底下的众人也是眼巴巴地看向了周严,生怕从他口中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据岳正的手下来报,说是瀚海部落渡海而击,共计十万人马,连上之前潜伏在城中的暗骨,总共有六个圣境。”周严细细地开口说道。 “而岳正恰好在城内,连上阮中道,二对六。”周严冷声禀报道,此言一出让叶谦的神情愈加森冷,心中对西边的情况担忧不已。 他对越国的实力有清醒的认知,能渡海而击进攻岐川都督府,想必在其他郡城必然也发动了类似的袭击,只是消息恐怕还没传来。 “岳正如何了?”叶谦连忙询问道。 “说是受了伤,六圣之中杀了三个,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答刺伽的三首领,也是被他杀死。”周严缓缓开口答道,周遭的众人也是呆住了,这么强悍的战力! “那就是说击退了越军,是吗?”叶谦脸上带着几分期冀,向着周严询问道。 “陛下,即便越军溃败,可是西海北部可是苍岭郡,那地方要是打起来,恐怕”周严如此提醒道,直把叶谦说得心冷。 “臣请派供奉前往西军。”银税监监正钱泓连忙上前请示道。 旁边几位重臣瞬间皱起眉头,就连叶谦也是疑惑地看了看他,请供奉堂那些人出手,尤其是参与国战,这花费那可是海了去了。 “陛下,若秦川真有郡城有失,恐怕我等需要更多的代价才能拿回来啊!”钱泓连忙开口劝说道,他查过往年的账册,自然明白其中的得失。 “西边几郡皆有道境坐镇,我看是因为这个缘故,越虏方才把目光放在西海郡上。”邢台阁阁首路有端猜测道。 叶谦听了这个理由,也是跟着点了点头,他着实不太想调用供奉,那几个道境又不是摆设,何必再靡费呢? “也好,便让兵枢院和传送寺一起,盯着苍岭郡的情况!”叶谦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随意下了道命令。 “陛下,我刚刚已经差人去问苍岭的情况了,等会应该就有消息传来。”周严倒是心思缜密,连忙躬身回答道。 众人就在这金殿中静静等待着,不久之后,一个小黄门匆匆将传送寺寺正叶风舒引了过来,他向着叶谦行了一礼道:“陛下,苍岭郡的传送阵出了问题!” 此言一出,叶谦瞬间觉得有些懵了,西海郡是这么个情况,怎么苍岭郡也是这么个情况,那魔主之妹宁红不就在那里嘛! 扑朔迷离的尘雾之中,掩盖了一切的真相,乌黑的困阵之下是无助的边城,而苍岭郡之上,一个绝美的妖娆女子,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白发男子。 “嘻嘻,哥哥真是令奴家伤心呢!” “人家都躲到这里来了,哥哥还联合那些蛮子欺负奴家!” 困阵的远处,还站着一个道境,这是越国皇室来帮忙的,配合着宁尘将宁红抓回去,也顺带着将越国的西部防线撕开个口子。 “上面这困阵是越国的宝贝呢!专门用来对付晋国的传送阵的。”宁尘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他看向自己的妹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果然是魔道,为了更进一步,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那边的越国道境林尊看着眼前的狗血剧情,只觉得心中道德观被绞碎了。 他听说这宁尘是阴阳宗出身,他抓宁红回去要做什么,林尊都不用怎么思考,便能猜测到个大半。 不外乎两人血缘相同,剥夺宁红的一身功力,对于宁尘来讲裨益颇大,而且不会有什么走火入魔的风险。 “哥哥果然心冷,小妹却是不想死呢!”宁红娇笑着,她一袭红色,肩膀胸口处露出大片白腻,魅惑的模样让林尊都咽了咽唾沫。 “这可由不得你,若不是我,你哪里来的这一身修为!”宁尘冷冷地说道。 “那还给哥哥便是了!”宁红也是针锋相对地说道。 瞬间收起了刚刚那副妖媚的样子,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她甩出手臂上的被看,像是附着着厚重的道元,向着宁尘击了过去。 宁尘手掌向着宁红伸去,像是如同乾山压下,气势凝重让宁红身形一顿,纷飞的红色带起重重魔影,意图离开宁尘的气势压制。 “妹妹,这魔影步还是我教你的!徒弟怎么能玩得过师父呢?”宁尘调笑道,他也运起此等步法,道道的白光闪现向着宁红追了过去。 这时候,“嘎查鲁阵”的南面生出道道涟漪,一队又一队的蛮兵进到围困苍岭郡城的队伍中。 “哈哈,想来拿下西海郡城的队伍,和我们汇合了!”林尊大笑着说道,似乎在用言语给宁红施加压力。 他冲着远处进入大阵的林动戈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过来,那林动戈一见自家老祖相召,也是硬着头皮飞了上去。 “动戈啊,你说说西海郡城是怎么打下来的,杀了对面晋国几个圣境啊?”林尊笑着问道,却不想越问林动戈脸色越加发白。 “老祖,败了,败了!”林动戈哭丧着脸回答道。 “对面的那个岳正,杀了我们这里三个圣境,就连暗骨也死了!”林动戈的言语中就好像死了爹妈一样。 “噗呲,哈哈!乐死我了!”宁红有些憋不住了,直接开口放声大笑起来。 见被宁红嘲笑,而那边的宁尘也有点憋不住的样子,林尊面色变得青一阵紫一阵,冷冷地指着林动戈喝骂道:“下去给我打苍岭,两个时辰内打不下来,老祖要你的狗命!” “嘻嘻,唤人家叫小狗,那你岂不是老狗了!”宁红笑着奚落道。 这话一出算是刺到了林尊的面皮,他是越国宗室出身,哪里受过这等的奚落,大手一挥漫天的道元幻化成妖异的金光,向着宁红的身躯处绑缚而去。 “好哥哥,你倒是帮帮人家呀!”宁红朝着宁尘的位置抛了个媚眼,声音很是娇滴滴地说道。 宁尘无言,他也是幻化成无数的白色虚影,向着宁红的方向追击过去,他要将这宁红尽快拿下。 事情稍稍出了些变化,原本几乎没有可能失手的西海城计划,却是失了先手,相信现下天极郡那边已经知道了苍岭被围的消息了。 若是不尽快将这女人拿下,等到晋国反应过来,派道境来救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么久! 所有的计划,无论是西海郡也好,北边郡城的袭扰也好,都是所谓的掩人耳目,最为关键的是宁尘,他只要将宁红擒拿便好。 宁红也是感知到了压力,虽说皆是道境,在外人看来差也差不了多少,但宁红知道道境之中,也有战力的差距。 如果没有这困阵,她想要逃走还是容易,但现下难道和这两人拼个天崩地裂吗? 越想她心中越是愁苦,隐隐有了个主意,她知道若是此时再不拼命,迟早是沦为宁尘炉鼎的命运。 “想要抓我,就要做好死的准备!”宁红怒斥道,她绝美的面容之上满是愤怒的赤红色,纤纤素手向着大阵的穹顶一扬,只见一个金梭出现在空中,向着大阵的一角使劲地钻了过去。 看到这物件,宁尘眼神也是微微一凝,冷声说道:“破阵金梭,这不是道盟的玩意吗?你怎么会有这物件!” “道盟自然是想我来掣肘你罢了!”宁红冷声说道。 林尊见到天空大阵似有波纹阵阵,连忙向着空中飞去,他拳头一伸一缩之间,浑厚的道元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直接将金梭击飞! 下方的苍岭郡城,已经变得一片血海,连带林动戈新加入的几万蛮兵,共计有二十多万的蛮兵攻了过来,圣境就有十个。 此地郡城的总管,在几个蛮圣的冲击下,已经不幸战死,而视之为救星的宁红也被围困,蛮兵不断地杀戮着,晋军的溃败、城池的陷落,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宁尘,我给你!”宁红性子爆烈,她聚起道元直接打入到金梭当中。 自己也不管不顾向着大阵撞去,整个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狂暴,似乎是有要自爆的意思,宁尘看到这情形,心中大急便要冲上去制止。 “一生飘零只怨己,万种风华不沉沦。愿有来生非兄妹,或能共枕到白头!”宁红娇躯周围渐渐起了空间的裂缝,而上方的大阵也被狂暴的金梭冲撞了开来。 “不!”白发宁尘痛苦地大吼道,他知道这个妹子对自己是有情意在的,可惜,可惜,为什么他们是!!! 只听砰的一声,地动山摇间,整个困阵被撞得粉碎,失去了神光的金梭直直地落下,一缕被看向着宁尘的方向翩飞着。 他赶忙抓住那缕被看,心中满是止不住的伤感,天下间有数的圣境突然咯噔一声,似乎知道是某个道境陨落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刚刚爆炸的那一刻,一道黑气向着南方飞去 “尔等还不退去!”终于赶到的李扬风,还有其他两个道境,而苍岭郡中也传送来好些个圣境供奉。 林尊嘴角一扬,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何必再过多纠缠,笑着说道:“退兵!” 所有的越军听了个清楚,他们缓缓从苍岭郡的城头退下,看着越国退兵,晋国上下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他们知道未来要乱了! 大晋七大道境,现在只剩下了六个,未来这秦川不会再像以往那么平静了 第595章 温柔乡中观巨变 阮中道有些感慨岳都督的女人缘了,只是听说岳正受伤的消息,贡南郡府邸中的女人们集体出动,来到了西海郡城。 而岳正在西海郡城并没有下榻之处,阮中道只得把他还没住两天的总管府让了出来,此刻,他突然感觉到丝丝心悸,整个人脸色发白地停住了。 几息之后,他匆匆忙忙跑到岳正跟前,只见岳正和他的四位夫人,也是面色有些凝重地对视着。 “大人,这是?”阮中道不解地问道。 “有人陨落了,道境的修为,就这样陨落了!”岳正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谁?”阮中道有些怯怯地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有些感伤道:“我们大晋的道境,看气息应该是苍岭郡那边传来,是魔主之妹宁红!” “那咱们大晋不就只剩下六个道境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啊!”阮中道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 “我记得咱们大晋昔年只有五个道境的时候,依然是威压大陆!”岳正笑着安慰道。 “哪里能一样,哪里能一样啊!”阮中道喃喃自语道,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消息,呆呆地向外面走去。 见阮中道已经离去,岳正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身侧的几女,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这真是小伤,君儿是知道的,不信你们问她!” “夫君现下已经是岐川之主,亿万百姓都在您的治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沈浣溪娇声说道,言语中很是温婉。 “这些事情以后都可以派给手下去做,夫君还是需要多加荣养才是。”姚贞也是向着岳正劝说道。 不想岳正听了她的话,径直摇了摇头,有些唏嘘地说道:“现在大晋居然损了个道境,我感觉这天下有些风雨飘摇的感觉!” “越国、魔道、还有鄞王!”岳正极为郑重地说道。 他的小院的门扉轻轻被人推开,只见董小宛和水语柔端着些药膳,后面跟着岳正的那些美人,她们叽叽喳喳,小院很快就热闹起来。 天极郡皇宫之中的氛围很是凝重,叶谦看着面前的奏报,心中已经是恼火至极,只见沈诀站在殿中,似乎在向叶谦请罪。 “怎么回事!魔主怎么会跟越国搅在一起!” “沈诀,你说说这情报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啊!宁红一走,这西面还要守,我们还剩六个道境啊!”叶谦开口大骂道。 沈诀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此次的失误实在太大了,大到无法承受的那种! “陛下息怒,此事责任亦在老夫,在收到岳正信息之后,未能及时向苍岭派出支援,直到传送阵有事,才提出些补救措施!”周严连忙上前给沈诀求情道。 “罢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些于事无补!”叶谦无力地坐到御座之上,冲着周严和沈诀无力地摆了摆手。 “周先生,你说说后面怎么做?”叶谦带着些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周严。 “西面六郡,寻常之时由五名道境尊者镇守,漏岭郡和竭云郡有云岭雄关相护,倒只需一位道境护持即可。” “不如请李扬风李老驻守苍岭郡,然后再从宗室或者军方寻一寻能入道境之人,尽快补上宁红的缺。” “也只能如此了!”叶谦总算是轻松下来,冲着周严等人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今天就议论到这里,朕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叶谦哪里是回去休息,分明是准备回去修行那么延寿功法,确实这些日子他感觉身体要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周严对于此事也没太在意,他已经感觉自己隐隐摸到了道境的门槛,只要给些时间,他也能成功进入道境! 先祖的那具尸体,对他的帮助太大了,他隐隐明悟了自己的道,先祖有他的执念,我亦有我自己的执念,道境可入! 众人见中书令大人也没有忧愁之色,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京师又恢复了以前那般的纸醉金迷,歌舞升平,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京师之中,渐渐开始暗流涌动,李扬风不时还用神识扫一扫京师的情况,而仅剩的叶氏老祖一门心思苦修,很少露面。 越国的林氏、魔宗之人,渐渐向着天极郡中潜伏着,道盟对于此事也好像保持了缄默,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那本延寿之法。 谁也不想让叶谦长久的活下去,一道阴暗的巨网缓缓向着天极郡罩去,而内里的人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皇爷,皇爷,沈诀沈大人来了!”李义轻声叫唤着修行中的叶谦。 “传!” “臣皇室亲军指挥使沈诀见过陛下。”沈诀恭敬地行礼道。 “什么事?这么晚了来见我。”叶谦冷冷地说道。 沈诀冲着叶谦使了个眼色,只见叶谦向着李义挥了挥手道:“李公公,你去丹房帮我看看,我要的丹丸炼好了没?” 李义连忙躬身行礼,然后便匆匆向着丹房而去。 “到底什么事情?”叶谦冷冷地问道。 “九皇子现身了,似乎在京中活动,还拉拢了他的母族。”沈诀也是言简意赅地说道,此言一出,叶谦瞬间愣住了。 “九皇子,嘶!魔道的贼子,该死的!”叶谦心中已经暴怒了,叶修变成女子,可他的肉身却被别人拿走了,叶谦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别有用心之人用皇家血脉来搅风搅雨。 “那人在哪?能杀掉吗?”叶谦冷冷地问道。 “他似乎没有隐藏行踪的想法,似乎近日还见了五皇子。”沈诀也是沉声说道,他是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的,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大皇子呢?有没有瓜葛?”叶谦恨恨地说道。 “似乎没有。”沈诀也是模棱两可地说道。 “继续探查,我要你尽快取了他的性命,敢在皇家血脉上动手脚,这些魔人太让我生气了!”叶谦言语中满是杀意,听得沈诀也是心中一愣。 “和宁红的情报一比,叶修身躯的事情显然更重要些,沈诀啊,朕白日里错怪你了!”叶谦笑着说道。 叶谦就是这样一个人,用人之时爱惜如宝,不用之时弃之如草,沈诀倒也是吃他这套,连忙答道:“为陛下效力,臣无怨无悔!” “好好去查一查!”叶谦笑着吩咐道,待到沈诀离去,叶谦的眼中满是厉芒,接连的坏消息让他心绪越来越沉重,看来得尽快让湘王进京了,也好帮他分担些火力。 “皇爷,您的丹药好了!”李义端出一瓶丹药,放在了叶谦的面前。 叶谦将这些丹丸全部倒出,手掌猛地一挥所有丹丸混杂到了一起,他随意点出一枚送到了李义的嘴边,显然是要李义帮他试药。 李义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巴,一口将丹丸吞服了下去,眼神平淡无波倒也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看着手中的邸报,岳正有些惊诧,这一场大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他看得也是迷惑不已,把手中的邸报递给了旁边的几位夫人。 “到底是个什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岳正嘟囔道。 “是有些奇怪,国朝折了个道境,就好像死了个无关紧要之人一般。”姚贞冷声说道。 崔莹看完手中的邸报,也是蹙着眉头说道:“许是这宁红是魔主之妹,我朝并不重视的缘故?” “夫君,要不我写封信问问爹爹?”周瑗君抚上了岳正的额头,轻声地询问道。 程怜也看了看邸报,她怯弱地说道:“总感觉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像是在为某些事情遮掩一般。” “宁红在我宗室之人的口中,确实没什么好话!”叶慧仪也是适时开口道。 岳正想得有些头疼,他向着几女摆了摆手开口道:“我准备把阮中道和康佑方都放在这西海郡,我好早些回贡南养伤。” 他心中也隐隐感觉有大事发生,但像是有一层迷雾般遮挡着这一切,他也无法说清,总归是大世将乱的征兆,现下就想回去问问刘少思,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第596章 天极诡潮暗流涌 赖三是京师皇室亲军的一员,祖上积德勉强让他入了天境,在皇室亲军中到底也混了个牌将的职事。 这几日,上面给他们的命令很是奇怪,说是要在东高郡王的王府附近多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等。 尤其是这赖三,上面知道他曾见过九皇子当面,便亲自点了他的将,让他带着一队人负责在这片街区查访。 “赖爷,上面给咱们的命令也太奇怪了些!让咱们从东街寻到西街,扮作百姓的打扮,还给咱们发了五十两,让咱们看看有什么可疑人等!” 听着手下人的抱怨,赖三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把茶盏放在桌上,对着桌面叩了三下,冷声说道:“闭上你的臭嘴!” 手下人见赖三发怒,也是连忙低下脑袋,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好好干你们的事,把你们的嘴巴闭紧,耽误了沈头的事,老子要你们的命!”赖三扫视下了几人,言语中很是严厉地提醒道。 默不作声地喝着茶水,赖三点了点旁边的洗盏盅里的清水,似乎是有意地在桌子上勾画着什么。 “你们等下去这个巷子看看。” “你们两个去这条巷子,来回多看几遍,注意掩饰别被人发觉了!” 赖三继续提醒道,旁边的几个手下连连点头,一口将手中的茶水灌了下去,直接站起走到了街面之上。 中午的日头很大,这时候的王府附近都没有什么人走动,赖三只觉前方小巷中似有什么黑影闪动,连忙把住了袖子里匕首的刀柄向着里面走去。 他的眼神闪烁,走路几乎没有带出任何的声音,蹑手蹑脚的模样像极了一位顶级的猎手,光影闪动之间,他已经进了此处的空间。 远处好像有个小门,他心中一怔,这不是东高王府的侧门吗?大白天的居然就这样开着?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果有外人能看到赖三,势必能看到他像在做这些莫名的动作,在一处无人的小巷中小心翼翼地潜行着。 “幻姬,你果然厉害!” 赫然是岳正的老熟人,林平林圣子;而旁边被他称作幻姬的人物,正是占据了叶修皮囊的幻宗弟子。 明明是个英俊的男子,却在不断地搔首弄姿,一手还勾着柴浩的胳膊,言语中娇滴滴地回答道:“多谢圣子赞誉!” 柴浩忍住身体的不适,冷冷地问道:“你给他安排了什么幻术?是按圣子的吩咐来的吗?” “柴哥哥好生令人伤心呢!人家都将肉身献了出来,现在只能用这臭男人的皮囊,柴哥哥居然这般嫌弃人家!嘤嘤嘤!” 听得一阴柔男子,居然这般的娘里娘气,柴浩连忙将手臂从“他”的臂弯抽出,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哼,臭男人!当然是按圣子的吩咐了,这人好生谨慎呢!这还不是着了我的道?”这幻姬终于稍稍有了些男子气,脸色上满是自信地说道。 已经沉沦于幻境之中的赖三,并不知道面前的一切尽是虚假,只当自己悄然潜入了东高郡王府。 一处无人的杂院,里面好像放满了不用的旧物,只听院中似乎有两个东高郡王的两个仆役在对话着。 “九皇子吃东西了吗?” “怎么可能,被五爷这么软禁,能有胃口才怪了!” 听得两个仆役的对话,赖三心中巨震,消失几年的九皇子终于现身了,居然还被五皇子软禁在府邸之中!!! 赖三连忙屏息凝神,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几近于无,悄然向着东高郡王府的深处走去,他昔年倒也跟着上官来过这里,故而对于其府邸的道路很是熟悉。 狭长的甬道之中很是安静,往来也有不少的凡人仆役,他突然心中一惊,前方好似来了几名天境护卫,连忙往旁边的阁楼中一闪,躲在了其中。 幽暗的阁楼中,孤独的光线照出一条尘影,借着模糊的光斑向着内里探看而去,却见地上竟然有一块石砖是敞开的状态。 下面有地洞?他连忙上前趴伏过去,向着下面探看过去,却见一个年轻人双手被绑缚着坐在下方的石砖之上。 “你是,你是,我记得我见过你!”下方这个九皇子惊喜地向着赖三说道。 赖三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九皇子真的被五皇子囚禁了,到底是什么个原因?他连忙问道:“小人见过九皇子,要不要小人救您出去?” “不不,大错既然已经铸成,我只想见父皇一面,还请大人代为传话。”九皇子叶修的脸上满是诚恳。 看着在巷子里手舞足蹈的赖三,幻姬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诡笑,他看着林平恭敬地问道:“圣子,这样就能把那狗皇帝引出皇宫吗?” “帝王皆是怕死,而且又多疑,我们再给他来些其他信息,我看他会来证实的。”林平深谙人性的弱点,笑着开口道,眼神中满是自信。 不知道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赖三不断地狂奔着,他惊恐地回看着身后,而上首的三人看着赖三的独角戏,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走,我们去别人那里,要给我们的沈大人加些料!”林平继续开口道,另外两人就好像他的跟班一样,跟随着他向着远处飞遁而去。 赖三终于清醒,他茫然地站在巷子口,明亮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想到九皇子的嘱托连忙向着皇室亲军的驻地而去。 当晚,东高郡王的府邸便被皇室亲军团团围住,在赖三的搜查之下却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但东高郡王的府邸内却有暗室,倒是让叶谦发了老大的火。 “给老五圣旨,让他早点回南方封地!”叶谦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看着面前赖三的供词,也有了几分的疑惑。 帝王起了疑心,自然是要用种种手段探索真相,城内皇城守军、皇室亲军、天极郡监恶司全部被调动了起来,一时间京城之内,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 “唉!多事之秋啊!”最近才入京的金峰,在他的书房中叹着气,却听书房屏风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金大人,何故叹息呢?” “岳老弟,你怎么来京师了?”金峰惊奇地询问道。 “我这是来给金大人你送功劳来了。”岳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言语之中意有所指。 金峰听到此话,也是连忙站起,大手一挥间,玄气罩也是隔绝了内外,他穿过屏风看着岳正问道:“邸报中说岳大人您受伤了,不要紧?” “无事,无事,都只是小伤而已。”岳正轻描淡写地开口道,笑着向金峰摆了摆手,金峰这才细细回味起岳正的话来,他淡淡地说道:“岳大人,难道是那暗骨?”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便是这么简单,他笑着将手上的小册子递了过去,笑着开口道:“这是在那暗骨储物戒指中发现的。” “这怎么好意思!”金峰搓了搓手,笑着将岳正手中的账册接了过来,他看了看岳正有些顾忌地问道:“岳大人,应该没有走传送阵!这时候,京师太敏感了。” “没走传送,我有自己的法子。”岳正自然是通过月移法来的京师,一开始是在城外,掩饰行踪后,在悄然进的城。 “怎么回事?”岳正一路而来,倒是掩藏了自己的气息,就连过城门都是用的瞬移之法,倒是隐隐觉得城中气氛有些不对。 “说是九皇子的肉身出现了,正在京师上蹿下跳!”金峰苦笑着说道,一边又是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陛下都把我和马庸叫去问了好几遍了,事关皇家血脉,由不得陛下不谨慎!” “嘶,魔道真的好毒!”岳正瞬间是想到了魔道的险恶用心,这叶修之事明显将岳正也给扯了进来,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他也要吃挂落。 不对,不对,这个时间爆出九皇子的事情,外加之前西边的事,其中也有魔主宁尘的手笔,此次不会也是魔道的什么计划! 他心思灵动地想了想,转头看着金峰问道:“金大人,皇爷是个什么意思,他难道就不用维护叶氏血脉了吗?” “怎么不用,这两天皇爷都快疯了!什么京师兵马司、京畿监恶司,外加我们皇室亲军,一个不落都被批了一顿!”金峰苦笑着说道。 “现在有什么线索?”岳正也是淡淡地询问道。 “说是想让皇爷亲自去趟东高郡王府。”金峰继续说道,岳正一听倒也是奇怪了,他接着问道:“这东高郡王我来时看到,不是被打发出京城了吗?” “怪就怪在这里,不少探子都说看到九皇子在东高郡王府,说是让皇爷去一趟。”金峰也是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不会是有人要刺杀陛下!”岳正大胆假设道。 “呵呵,堂堂都城脚下,天子之尊在郡王的府邸中被刺,你觉得这可能吗?”金峰调笑地说道。 岳正也是摇了摇头,对此感到十分地不解,只听金峰继续说道:“我们也派了不少人去查看,可是空荡荡的郡王府,我们能看出什么来?” “多事之秋啊!”岳正喃喃自语道,他也感觉到了暗流涌动,但却不知这变故将如何发生 第597章 局中更有险恶局 “说起来,朕真有些好奇,这小五的宅子里到底有些什么呢?”叶谦冲着旁边的姬廖喃喃地说道。 却见姬廖神色也有些复杂,他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唏嘘地开口道:“此事老奴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人有时就是这么的奇怪,明明知道那地方可能有危险,但好奇心一次次催逼着你去危险周围晃荡。 叶谦作为一国之君,更是自信心爆满,一轮一轮的手下探查之后,他也觉得这东高郡王府没什么问题,心中竟然生了莫名的想法,要么去看看? “姬廖,你去通知下李义,让他去东高郡王府先行探查下,明日我微服过去看看!”叶谦淡淡地说道,姬廖眼眸一动也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事,叶氏一族的道境老祖倒也并不知情,叶谦也没敢将皇室血脉外流的事情告诉宗室,若是事情外泄,那定是叶氏一族最大的丑闻,他这个皇帝说不定都当不稳了。 夜色变得更加的朦胧,李义安静地走在东高郡王的府邸里,此地虽然被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但最为核心的东西,根本没人知道! 他看向天空,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鄞王把住了他最珍视的东西,他也不得不听令于他! “哎!” “李公公叹息什么呢?要不是鄞王给我们传信,我也不会想到叶谦最为倚重的太监之一,居然是鄞王的人!”幻姬笑着开口说道,她此刻是叶修的皮囊,倒是看得李义一阵恍惚。 “你们这些魔崽子最好不要让九皇子的事情传遍天下,否则叶族之人都要疯的。”李义冷冷地开口道。 “这个就不劳李公公操心了,我已被魔主收为记名弟子,想来还没那么容易死!”幻姬也是不咸不淡地挤兑了一句。 “李公公还是看看怎么对付叶谦!”幻姬随手丢给李义一块玉石,继续说道:“要启动这大阵,只需要捏碎玉石即可。” “几位道境注入了好几天的道元,想来那位叶氏老祖也不会那么快将大阵破开的。”幻姬冷声吩咐道。 “快些离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李义淡淡地说道。 只见幻姬脚下的影子缓缓消散,面前大片的白雾中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李义在这院子中又重新检查了几遍,倒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掂了掂手中的玉石,李义自嘲一笑道:“可惜,可惜,不知多少人要被我连累?” 几百息之后,李义站到了叶谦的书房之中,他向着叶谦禀报道:“陛下,奴才到东高郡王的府中看了,丝毫没有任何的异常。” “呵呵,又有人说,这九皇子被关在东高郡王府,我得亲自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叶谦已经被一本本南辕北辙的奏报搞得头大。 不少如同赖三一般的密探,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写成案牍递给了叶谦,都是在说在东高郡王府,看到九皇子在呼喊什么父皇前来。 而叶谦派人去东高郡王府探查,一个个的回禀都是什么,东高郡王府一切正常,你说一个正常人收到这种模棱两可的禀报,是不是第一时间去亲自探查一番?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带着些雾气,叶谦换上一身便服,在好几名圣境的保护下,悄然去了东高郡王府。 “陛下,里面的人基本已经清空了。”李义淡淡地拱身说道。 “哦!确实。” 叶谦用起神识探查了片刻,也是冲着李义点了点头,几个负责保护的圣境,站在两人的身后,不住地四处张望着。 李义轻轻将东高郡王府的府门推开,连忙后退伸手请叶谦先进去,叶谦也不疑有他直接向着东高郡王府中走去。 “尔等止步。”李义高声喝道,几个随行的圣境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只见瞬时李义脚尖一点直接就进来王府中。 手上直接将玉石捏碎,瞬时之间灰青色的大阵亮起,甚至没有给叶谦反应的时间,他已经多年没有动手的经历了,哪里想到他所倚重的老太监会给他来这么一出。 外面的圣境也是呆住了,沈诀更是面色大变,手中聚起一团凶狠的法力就向着大阵打去,没想到灰青色的气罩上,只有道道涟漪像是在讥讽沈诀的不自量力。 “啊,快快,快去请叶祖,去通知周大人!”沈诀也是慌了神,连连开口说道。 阵法之内,李义聚起手上的法力,毫不犹豫地一掌向着叶谦打了过去,森寒的法力让叶谦也是打了个寒颤! “李大伴,为何叛我!”叶谦狂叫道,他周身也是散发出道道皇气金光,勉强在寒气的侵袭下护住了周身。 “圣上,老奴对不住了!”李义说完这句话后,便也不再开口了,他身上散出狂暴的气势,和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奴仆完全是两个样子。 “玄冥阴水掌!” 浩荡的水息,带着阵阵的杀气,向着叶谦的四周合围了上去,叶谦只觉得这招式很是熟悉,冷冷地怒斥道:“是叶华,是叶华,四哥啊四哥,你好手段啊!” “说,他是怎么收买你的?”叶谦继续开口发问道。 李义不说话,继续向着叶谦抢攻过去,叶谦随着刚刚开始有些慌张,现下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一国之皇,身上不可能没有护身之物,现下看看李义只觉得有些可笑。 随手丢出一块玉佩,只见他周身黄光一闪,整个人就被黄光罩住,浩荡的水息就好像打在了铜墙铁壁上一样,丝毫没给叶谦形成任何的威胁。 “哈哈,李义,你若是自戕,朕到时还能给你个全尸!”叶谦极为自信地威吓道。 李义抿了抿嘴,默不作声地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金梭一般的玩意,叶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冷地说道:“破阵金梭,道盟,该死的!” 根本无需李义灌输法力,直接朝着叶谦的方向打出,里面蕴有的法力,直把叶谦周身撞得元气大乱! 内里打得如此之乱,外面更是乱作了一团,一个在叶谦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太监,居然犯上作乱、意图行刺! 叶谦瞬间是明白了,什么秦川之乱、什么九皇子现身、什么宁红陨落,种种的目的是为了他啊!只有将他彻底杀死,皇晋才有彻底大乱的可能! 险恶!一环更套一环,而且这其中各方势力的合流更让他心惊,他连连闪身看向李义的眼神也越发不善起来。 这个奴才身上必定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不然,皇晋的那些敌人们不会选他作为自己的对手的。 “皇道之剑!” 叶谦从储物戒指中摄来一柄金剑,上有日月纹饰、剑柄有金龙身缠,皇道之气溢满其上,隐隐有种威压天下的浩然。 李义的面色之上也是一苦,他自然知道叶谦底牌无数,可现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心神一动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青色神幡。 “又是道盟,李公公,你到底背着朕做了些什么!”叶谦连连怒吼,手上一刻也没闲着,金剑裹挟着皇道金光,向着李义的方向刺了过去。 青色神幡轻轻摇动,阵阵玄奥的神光向着叶谦扫去,原本阵中暴戾的元气也好像被这青幡抚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重重金光将青气截断,两人的法力不断地喷涌着,外面的几个圣境只能看到乌青法阵之上透着的种种炫光,知道里面两人已经展开了厮杀。 “怎么回事?”周严森冷着脸讯问道,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眨眼之间,天就要崩了! “圣上执意要来此,可是那李公公突然起阵,将他和陛下困在了里面。”沈诀满脸苦涩地说道,没想到有人在宫中埋得这么深,就连陛下的心腹都是他们的人。 “李义,嘶,好深的布局!好狠辣的手段!”周严也是冷声说道,他瞬间锁定了幕后之人,能在宫中安插后手,除了鄞王还有何人呢? 周严也是天下间有数的智者,想到西边的大战,造成宁红的陨落,再到李扬风的调走,以及最近京师出的这些乱子,只感觉到皇晋的敌人都好像合流了似的,最让他难以接受的便是叶谦好像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大手向着大阵的外围砸了过去,参天巨木瞬间长成,厚重的树干带着重重青气向着大阵处压了下去。 可是这“嘎查鲁阵”极为的坚韧,其中更是混合了几位道境的道元之力,法力丝毫没有撼动大阵,反倒是把王府的墙壁都给掀了,露出了下方布阵的金线。 “去,派人把东高郡王拿了!”周严冷冷地呵斥道,旁边的沈诀就准备拱手去做,不想周严摆了摆手,继续道:“去,传送至云芦郡,把湘王先请来。” 这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阵磅礴的气息,一个白衣老者鹤发童颜,却是眼神冰冷没有几分人气,他看着地上喝问道:“陛下呢?居然有人要动我叶氏之皇,该死!” 第598章 阵中大战气越癫 来人正是驻守京师的道境叶炎,他冷冷地看着下方的大阵,不以为意手掌一伸往下拍了拍,却见大阵纹丝不动。 面色之上稍稍变得有些尴尬,直接落下了云头站在了几人面前,他看了看面前的周严,也是笑着打了个招呼道:“周中书,许久不见有些清减了。” “炎老,这陛下还在里面,您快些救他出来啊!”周严急切地开口道。 叶炎倒是无奈地很,双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毁了这个阵法倒是简单,可里面还有人,你说我怎么办?” “我又不是什么阵法宗师!”叶炎皱着眉头喃喃地说道。 “陛下身负天下之重,还请炎老尽力出手。”周严继续向着叶炎恳求道,叶炎向着阵法处细细看了过去,他倒也不是不想救,实在是难! 也不知谁找来的这个阵法,外部浑圆如一,刚刚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阵纹,也是大阵嵌套小阵,若是有阵法宗师过来或能破阵,但他空有修为,这阵法一道只是略懂些空间系的皮毛而已。 “把风舒叫来看看!”叶炎也是无奈地说道,听到这里,周严的眼神也是越加黯淡,不知这叶谦是否能安全脱困。 大阵之中,两人交手已经不下上百回合,倒是把叶谦累得气喘吁吁的,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战斗了。 他的法力甚至都要比李义还要虚浮几分,要不是手中众多的法宝,恐怕早就被李义的“玄冥阴水掌”给冻住了。 “李义,叶华给了你什么,我给你双倍,并立天道誓言,绝不追究你的罪衍,你看如何?”叶谦已经有些不想打了,便开口诱惑道。 李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昔年他进宫之前,叶华给他安排了几个美人,倒是给给他留了个后呢! “陛下,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懂啊!”李义淡淡地回答道,手中也不慢,青色的神幡如同斧子般向着叶谦斩切过去。 冷冽的清气像是要将人间涤荡,叶谦也是连忙挥出自己的大袖,黑金色的衣袖也是件护身法宝,倒是勉强将清气挡了下来。 衣帛乍裂,看到右手袖子上裂开的线头,叶谦心中变得极为暴躁,他没想到只是小小的好奇,居然让他陷入了必杀的死局。 “朕不能死!朕还要做个流传千古的圣君呢!”叶谦有些癫狂般地大吼起来,李义倒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倒也没怎么把叶谦视作主子了。 他向着叶谦冷冷一笑,像是在嘲讽一样地说道:“我去了宪宗墓,你和古往今来的君王没有区别,同样残暴、同样狠毒!” “不仅如此,还很是贪婪,这样的人也配成为这天下的共主吗?”李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索性是放开了说。 “你放肆,你放肆,老阉狗,去死!”叶谦也是感受到了性命的威胁,言语中再没有了刚刚的镇静,也变得逐渐癫狂起来。 李义继续狂笑道:“哈哈哈,狗皇帝,你以为你是天生高贵,就该用像看蝼蚁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们吗?” “你们不过是有个好祖宗罢了,你看看你,如今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啊!哈哈哈!”李义狂笑着说道,如此放肆的态度,也是明显将叶谦激怒了。 “狗奴才,狗奴才!我要杀了你!”叶谦也变得睚眦欲裂,眼神变得赤红,气息愈加狂暴。 皇道之剑在虚空之中变化成无数把长剑,抖擞着金灿灿的光芒,这些光芒由皇道意志生成,端得厉害无比。 只可惜叶谦并无相应的修行法门,否则解决起李义来就不要太简单,按理说来,皇道之剑本就是这些奴仆们的克星。 但是叶谦空有其剑,而无其剑招之术,虽是看起来威力颇大,但在李义青色神幡的连连挥动下,无数道剑光径直被挡下了。 “玄冥阴水,四方云起!” 李义尖声大叫起来,手中的掌法聚起无穷的云气,寒冷的玄冥阴水在他手心汇聚,他只觉心头一阵畅快,看着昔日的主子被他打得节节败退,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止不住了。 叶谦越发的狼狈,丹田内的法力不断地外涌着,甚至修炼延寿之术,略微觉得有些年轻的身躯,现下行动也变得迟缓几分。 想到自己多日的修炼,被眼前这个奴才破坏殆尽,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丝毫不顾忌玄冥阴水的威力,举剑就向着李义的方向反攻了过去。 “以气御剑,皇道八龙。” 从叶谦的牙根中喊出这招,但见长剑之上覆盖的八条龙纹像是活了一样,绚烂的金光在天空炫舞,咆哮着向李义杀奔过去。 李义却是丝毫不惧,他阴狠的眸子紧紧盯着金色的长龙,心中的杀气越来越盛,一手不断地摇动长幡,一手的手心上寒气也在不停涌出。 绚烂的金龙好像被冻结一样,整个的身躯动也动不了,只能向着李义不停地咆哮着,而李义也是冷冷一笑,径直把长幡舞动了过去。 道门的清气之幡,也不知赠与李义的人在里面到底存续了多少清气,仿佛是无穷无尽一样。 “圣上,您还是不要挣扎了,让老奴来送您一程!”李义冷冷地说道,他心神高高控制青幡,一手玄冥阴水掌就向着叶谦的胸口印去。 气得叶谦连连怒叫,他是个心思阴沉之人,这辈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急退几步嘲讽道:“你这个没卵子的东西,今天倒是难得硬气了一回。” “也是多谢鄞王,要不是他,我哪有今日这般扬眉吐气!”李义也是狂笑着说道,似乎要将这辈子被压抑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叶谦的眼珠变得血红,他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被阵阵阴寒的法力刮到就会起洞,若是让朝臣看到,哪里能认出他是当今圣上! “贱种,天生的下贱胚子!” “老四不过是在利用你!今日这一出,你觉得活得下来?”叶谦继续威胁着,他眼神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思索着脱困的方法。 “哈哈哈,死又何妨!这种日子,我李义活够了!”李义大声怒吼道。 听到李义的将死之言,似乎充满了决绝的意志,叶谦心中也是顾忌不已,以他现在的境况,最为适合的状态便是护持己身,然后静待救援。 想到这里,叶谦也是连忙行动起来,他周身闪烁着金色的微光,李义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跟脚,心中暗恨他的谨慎。 这时候,外面的周严人等也在不断地想着办法,自打听叶炎说他无能为力之时,周严心中就有了方案。 “沈大人,快去将京师中所有圣境之人召集到这里!”周严冷冷地吩咐道,他因为心中发急,脸上也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沈诀一听他的话,心中略微也有了些犹豫,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大人,让京城百官知道陛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好!” “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保密的必要吗?”周严冷冷地反问道,沈诀想到这里,也是郑重地给周严点了个头,连忙向着远方飞去。 很快,东高郡王府的门口聚满了京师的圣境,有供奉堂的高手、有文武百官中的圣境之人、也有偶然游历京师的散人修士。 “诸位,圣皇被困,需要尔等助我一臂之力!”周严大声地开口道,他的言语和气息也是暂时压下了场中的议论,一时间,所有的圣境都盯着他看。 “周大人” “好了,不要多问!”周严冷冷瞪了那说话之人一眼,言语幽沉地说道。 那人见周严语气不善,便也立即低下了脑袋,只见周严大手一挥间,浩荡的法力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青绿色的漏斗状的物件。 他指着漏斗的大口说道:“此为漏斗的大口,尔等运起法力注入到漏斗的大口之中,我在用法力凝练诸位” “周中书,此事,还是我来!”叶炎听到这办法,也是觉得可行,淡淡地开口道。 他一开口,众人原本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现下都感觉此人是道境至尊,个个看向他的目光皆是崇敬不已。 “也好,炎老,您来!”周严也是连忙点头道。 只见叶炎缓缓飞起,立在空中朝着大阵的穹顶处一指,只见一个尖嘴的漏斗瞬间出现,道元凝聚而成闪烁着种种玄妙的神光。 众人也是连忙向着漏斗的大口处输入着法力,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有像天极郡这么多的圣境,合力之下,大阵终于有了动静。 道元叠加着诸般法力,周严也在这种种力量中夹杂了些私货,从先祖处得来的帝浩也被他用了一丝。 只见原本稳如乾山的大阵渐渐开始抖动起来,内里的依旧还在僵持着的李义和叶谦面色瞬间大变。 叶谦原本灰暗的脸色,瞬间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而原本脸色自信满满的李义,现在脸色变得极其阴冷。 “哈哈,狗奴才,等下我一定要你尝遍大晋所有的酷刑!”叶谦的眼神中满是癫狂,再也看不出原本圣君的模样了。 “哈哈,狗皇帝,一起见坤母去!”李义大声怒吼道,周身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狂暴,脸色的青筋都隐隐爆开,充血的双眸看着叶谦,就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死!爆!” 整个人向着叶谦的方向急急飞去,全身开始碎裂,内里的血光开始向外扩散,叶谦也是连连用着护身法门,却依然被炸了个正着 第599章 叶谦重伤气奄奄 嘎查鲁阵在内外的夹击之下,终于像镜子碎裂一般地炸开,周严只听到内里叶谦的一声痛叫,连忙向着里面飞去。 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李义青色神幡的碎步,他整个人已经被瞬间爆开的力量气化了,只剩下叶谦像条死狗般地躺在地上哀鸣着。 周严连忙上前探看,只见叶谦的半边身子已经完全碳化,半边脸上血肉模糊的,他见周严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挣扎着说道:“周救” “炎老,快来看看陛下,沈诀,你去嘱托这些人一声!”周严连忙呼喊道,叶炎也是知道事情的紧急,连忙上前来查看。 向着叶谦虚弱的身体内打出一道元,缓缓温养着他的身体,一手把上了叶谦的脉搏,几息之后,他有些黯然地朝周严摇了摇头。 周严连忙打出一道玄气罩将此地罩住,当着叶谦的面向着叶炎问道:“炎老,陛下的伤势如何?” “小谦子,以我的能耐。怕也只能再让你坚持半年。”叶炎的话就如晴天霹雳般地撞在叶谦的心头,他再也压不住体内的伤势,猛地吐出一口淤血。 周严连忙上前,一把将叶谦扶住,有些悲戚地说道:“陛下,您可千万要将养好身体,这皇晋天下可不能离了您啊!” “呵呵,要朕死的人太多了!” “炎老,咳咳,这李义是老四的人,请宗室为我做主,将他除去!”叶谦挣扎地开口道,他的长寿之梦,就这样被毁了,现在寿元反倒比原来更少了。 却见叶炎直接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李义已经死去,倒也没了证人,你叫我怎么去治一个宗室圣境的罪,而且他不像你,倒是有进入道境的可能。” 听得叶炎如此偏袒的言语,叶谦又是猛地喷了口血,他冷冷地说:“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皇位依旧在你这脉的手里,你还要怎样!”叶炎也被他这话说恼火了,冷冷地喝道,一拂衣袖径直地走了。 看着叶炎离去的背影,叶谦久久不语,他只觉得一股阴寒的法力附着在自己的残躯中,像是在不断地折磨他一般。 “啊,啊,好痛,好痛啊!”叶谦疼得大叫起来,身体的伤口处又开始往外渗血。 周严也是有些慌神,连忙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搜寻着丹药,他忙着治政理国,哪里有心思搜罗丹药,倒是想起手上还有女儿给他寄的几瓶灵丹。 月华韵满的丹药被他倒出,急急忙忙地给叶谦喂了下去,待到丹药入口,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叶谦的脸色才微微恢复了几分血色。 “周爱卿,还是你对我最好啊!”叶谦此刻遭此大变,心中已经对周遭满是警惕,也只有周严这般推心置腹之人,才能让他稍稍信任些。 玄气罩之外,沈诀冷冷地看着众人,冷声喝道:“陛下遇刺,此等大事必然压不住,我已经派人让几位皇子尽快进京了,尔等还望顾及些陛下,不要将此等消息乱传。” “沈诀,端得可恶!”叶谦看着玄气罩之外沈诀的身影,心中也是生出莫名的怒气,罩内之人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外面却无法听到里面的,故而叶谦说话也毫不顾忌。 周严也没说话了,他刚刚明明让沈诀去唤湘王,可现在他说的是什么?让几位皇子尽快进京,或许其中有保护湘王的意思,可这分明是让叶谦不快 “陛下,为了这皇晋江山,还请早立太子。”周严很是郑重地建议道,此话一出,叶谦的脸上尽是黯然。 他舍不得自己手中的权柄,可现下又无法再将它把持住,一个刺客就快要了自己的命,这抉择好生让人难过啊! “哎,等湘王到来,就让他来见我!” “可惜他在南方,却没有什么作为,四哥依旧势大!”叶谦喃喃自语道。 周严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劝慰道:“陛下还是想开些,好歹湘王殿下也曾交好那郡中的两位道境不是吗?” “哎,周爱卿,护着朕回宫!” “对了,兰台你也不用去了,就在宫中理政,朕现下信得过的人不多了!”叶谦如此说道,周严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很是理解叶谦的心情。 按理说来,这李义在叶谦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按理是决计不会背叛的一个人,可现下看来,分明是背叛了。 此时,周严对于鄞王那谋人的手段,也是生出了种种的警惕! 撤去玄气罩之后,沈诀也是连忙走到了叶谦的身侧,恭敬地问道:“陛下,您没事!” 叶谦听到这话,也是莫名地暴怒,抓起地上的石块,便向着沈诀扔去,一边砸一边怒吼道:“朕把皇室亲军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沈诀也没有运气抵挡,任由这石块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叶谦犹自不解气地叫骂道:“没事,没事,朕怎么可能没事,炎老说我只有半年好活了!” “你说,朕怎么可能没事啊!噗!”叶谦情绪又是一个激动,吐出大片的淤血。 沈诀也是连忙上前跪在了叶谦面前,他连忙认错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还请陛下保重身体啊!” 周严连忙抚上叶谦的后背,用法力帮他推拿了两下气血,连忙在他耳边提醒道:“陛下禁声啊,还有些人没走呢!” 余光瞟过远处的那帮子圣境,见他们小声议论着,叶谦总感觉他们是在私下奚落自己,连忙冲着身边的几人道:“快,快,我要回宫,我要回宫!” “噗!”气急攻心之下,叶谦又是吐出一口血来,身上原本结痂的地方,也开始渗出血液来。 周严连忙朝着远处招手,只见几个服侍的内侍,连忙将马车牵了过来,周严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叶谦抱上了马车。 随着一行人的回宫,而叶谦遇刺的消息,却是传了个满城风雨,岳正晚上借着月移法传送过来,也是听说了这骇人的消息,心中越发的森冷,对于近期之事也是有了猜测。 李义,没想到他居然是 岳正唏嘘感慨着,心中暗自推演,鄞王知道叶谦得了延寿之法,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便把信息透露给了魔道,而那边越国、魔道合流,就搞了这样一出。 说不定中间还有道盟的默许,魔道中人在京畿活动,此事,道盟必然是清楚的,可没有给到朝廷任何的信息警示。 而为了宁红,魔主宁尘和越国合流,越国出兵、魔道出人,终于让宁红陨落,李扬风的出京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独独留下个不理事的叶炎,终究让这次刺杀成功了。 最为让人心冷的便是李义的动手,也不知这鄞王叶华在宫中埋下了多少眼线,居然像李义这般品级的太监内侍,都是他的死士! 几个闪身瞬移,岳正继续潜入了金峰的府邸,在书房中等待许久之后,一个小厮匆匆往房间的书桌上放下一个木匣,又匆匆地离去了。 “呵,老金还真够意思,来不了还给我带了封信。”岳正笑着嘟囔道,用一丝金行法力朝着匣子上的封条一点,封条即刻化作一道炫光消失。 拿出匣子中的信笺,细细地看了起来,金峰写的极为简单,只是说因为叶谦遇刺,导致他滞留宫中,一直护卫着。 倒是在信中写到,湘王叶泽已经进宫了,叶谦躺在床榻之上,向着周严和叶泽叮嘱着什么,三人已经在殿中谈了好几个时辰。 “风雨飘摇,金老哥说陛下还有半年的寿,那岂不是半年之后,国朝将逢大变吗?”岳正喃喃地开口道。 世间有此大变,留给岳正整军的时间不多了,值此大变之际,一定要握紧手中的兵权,他如此想来,而皇宫中的叶谦也在关切着此事。 “泽儿,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咳咳,好累!周爱卿,你给他讲!” 叶谦无力地说道,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腐肉味道,他是多么希望能留给后代是一个安稳的朝局,可现在也只能将这烂摊子留给后人了。 周严恭恭敬敬地给叶泽行了一礼,感知着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惊疑地问道:“湘王殿下,已经圣境了?” “天莲上师,用道元帮我洗髓,倒是修炼了几年佛功后入了圣境。”湘王叶泽自信地说道,眼神之中锐意满满。 听了这话,周严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时间,也不知这佛门插手朝局是好是坏了! 他本能地排斥这些秃贼,但环视宇内,怕是只有佛门还能联手了,此次叶谦被刺杀,道盟倒是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让他心中也是一阵忌惮。 “三日之内,立殿下为太子的圣旨便会明发天下,殿下要控制朝局,必要有军队支持!” “现在殿下的丈人江兆东,为天北都督,我之女婿岳正,为岐川都督,皆是保皇一党,殿下可以放心。” 听到周严开口,叶泽神情也是认真了起来,他要做个锐意进取的君主,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他那亲叔叔叶华了! “咳咳,咳咳,泽儿,一定要小心你四伯,我就是被他”叶谦奄奄一息地开口道,气息极为地衰微。 第600章 三圣莲池暗花生 岳正借着月华用起月移之法,脑海里浮现出家中三圣湖的景象,身体像是进入了月华铸就的甬道,不断向着莫名的地方坠落着。 不知过了多久,岳正直直落在了三圣湖边,静静地观察着湖水,心中思绪如潮,总体而言,叶谦对他还算不错,可惜啊! 估计这两日便会有册立太子的消息传来,半年的时间,能做些什么呢?岳正在湖边缓缓踱步,迎着晚风吹拂,岳正的心中竟然有莫名的紧张! “嗯?”岳正感觉到了丝丝不对,怎么此地的灵气比之前淡了几分? 整个人直接跃起,运起神目向着四面八方探看了起来,他总感觉有几分被窥视的感觉,但神目金光却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奇怪?难道是我感觉错了?”岳正疑惑地开口道。 衣袖一挥间,无数的灵石向着两边的荷叶、莲花、还有那处的小塔飞了过去,灵石被青色的荷叶捧着,显得玉制的荷叶越加苍翠。 连连打出几道手印,荷叶、荷花以及塔内的灵石渐渐消失着,蓄满了灵石的这一片又变得仙气朦胧起来。 岳正轻轻呼吸着,他体内的法力又不住地运转起来,可是又感觉到下方的湖中有着丝丝的异状。 他用起御水术向着三圣湖底而去,可是转悠了一圈,却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再次回到岸边,准备用起各种功法再探看一遍。 叶谦的遭遇让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提防,否则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灵台之上的金光不断地流转着,他聚起无数的信仰之力,整个人的脑后漫天华光升起,倒也让周遭亮了起来。 他的那些个女人,此刻应该都在修炼着,倒是没有注意到湖边的异常,湖上的莲花摇曳着,淡淡的暗香向着他的位置飘飞过来,让他顿时觉得有些心旷神怡起来。 “运道神光,观天之法!” 岳正两指并拢,将手指贴合在鼻梁之前,只见他的眉心处一道金光凝聚,像是生出金色的神目,向着湖中照了过去。 运道的神目之法,终于是看出来什么,只见鲜艳的菡萏群中似乎有着一团黑色,在大口吞噬着四周的灵气。 岳正心中大怒,什么鬼东西?居然敢占我岳正的便宜,他飞临到那些莲花的上方,运起法力轻轻将莲花拨开。 只见鲜艳的莲花之中,竟然长着一朵黑色的莲花,上方邪气漫布,中心的花蕊不断地翕合着,似乎在吞吐着周遭的灵气。 眼神微微凝住了,他感受到莲花之上无数的魔气,心中已经起了清除掉它的心思,手掌微动聚起无数的空间之力。 锋锐无当的虚幻气刃,只要劈斩下去瞬间便能将黑莲绞碎,这时候的黑莲也察觉到了危机,瞬间缩小了无数倍变作黑色的莲子,就要往他的眉心钻去。 果然是个邪物! 恶狠狠地用眉心上的神目,向着黑色的莲子照了过去,而莲子也想进入到他的神魂之中,瞬间被运道神光照了个正着。 “岳大人,且收了神通!”耳边传来娇滴滴的女声,魅惑的音调拨撩着岳正的心弦,在他心头荡起阵阵涟漪。 “汝是何人?”岳正立在空中,倒是没有收起神光,反倒是加大了运道金光的输出,只把那莲子震得乱颤。 黑光包裹的莲子连忙向着旁处飞去,再次化作黑色莲花的样子,在岳正面前不住地旋转着,似乎少了几分敌意。 岳正也是熄了额头的神光,手中的空间之力依旧如花之纷繁,似乎只要这东西有异动,便会将这些空间法力全部掷出。 黑色的莲花停在了三圣湖上,一丝丝神识向着岳正这边递送过来,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那道女声:“岳大人何必动怒,我是宁红,想借贵地恢复法身,不知大人是否准允?” “该死!怎么躲到我这了!”岳正冷酷地说道,大手疾动便要将手上的空间之力打出。 “大人,难道就不想有个道境的靠山吗?”宁红的魂魄继续诱惑道。 岳正冷冷地盯着那朵莲花,继续开口道:“哼,宁前辈,你的敌人好像也是不少,若是你做我的靠山,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快吗?” 被他这么一说,宁红魂魄化作的黑莲瞬间愣住了,她在岳正面前上下浮动着,似乎在思索用什么方法来搪塞掉岳正的质问。 “哈哈,宁前辈就别挣扎了,让岳某送你上路!说来真是有些激动呢,倒是还没杀过道境尊者。”岳正放肆地开口道。 宁红一听这话,心里是又急又惊,她哪里知道岳正是这般混不吝的家伙,若他的立场还站在皇晋这边,不是应该听从自己的命令吗? 难道他骨子里并不是晋国的忠臣?宁红陡然想到这一茬,莲花状的神魂不断在岳正面前颤动着。 “岳大人,难道就不想要一个道境的战力吗?”宁红娇声质问道。 岳正一听这话,也是瞬间犹豫了,他看着面前的黑莲,心中暗自想到,只要给她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真的能恢复呢! 不过此女的威胁太大了!若是魔主知道?那岐川可就不得安宁了! 宁红看着岳正阴晴不定的眼色,知道他此刻心中还在挣扎,但她是个爽利火爆的性子,哪里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瞬间化作一道乌光,向着岳正的灵台飞了过去,岳正连忙运转神目,不想这宁红依旧是有些后手。 整个莲花变得晶莹剔透,而岳正目中透出的神光,即便已经穿透了莲花的花瓣,但依旧没有阻拦得住。 直直没入了岳正的灵台,宁红魅惑的人影立在岳正的识海中,她娇媚地问道:“岳侯既然不愿接纳,那我也只能用强了!” 只见黑色的莲华不断转动,似乎就要在岳正的识海中落地生根,她已经看出岳正法力浩荡,神魂饱满,完全可以成为她恢复的养料。 看着面前这个狂妄的玉影,岳正心中也起了杀意,只见识海意随心动,整个的识海之上道道乱波骤生,像是变成了血色的海洋一样。 “哼,还在挣扎个什么劲!小弟弟,不如就从了我如何?”宁红又轻轻舔了舔嘴唇,在岳正的识海中肆意地流露出她的媚意。 这道人影也是她幻化出来的,更是在她的控制下,变得搔首弄姿起来,大红色的衣裙微微撩起,精致的玉肩流露出诱人的色泽。 她不断向着远处岳正的神魂勾动着手指,头顶上的黑色莲花翩翩而动,像极了冥域中的曼珠沙华。 “妖女!”岳正冷冷地看着她,他记得此女好像也是什么阴阳宗出身,心中便是嫌弃到不行。 看着岳正郎心似铁的眼神,她紧蹙着眉头又向着岳正抛了个媚眼,娇声问道:“岳大人不是号称一身正气,两袖香风吗?怎么这会子如此淡定?” “别人肆意揉搓过的抹布,我可不想用!”岳正继续冷淡地说道,似乎将她比作一块烂抹布的言语终于让宁红大怒。 她神魂显化,面色之上带着几分的愠怒,怒气冲冲地对岳正吼道:“放屁,老娘是标准的云英未嫁之身,你觉得宁尘他会让我人尽可夫?” 岳正听到她动怒,也是微微有些不可思议,瞬间明白了她和宁尘决裂的缘由了,我说怎么两人是兄妹却是互相敌视,原来是哥哥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要采补自己的亲妹妹! “呵呵,我可不想管你什么货色!” “总之,你逃不掉了!” 岳正心神勾动传功鼎,默运神识便要给她来上一下,而对面的宁红听了岳正的话,也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小弟弟,说话还真是狂妄呢!” “不过姐姐喜欢,等下就让你喝姐姐的洗脚水!” 真是个折磨人的魔女,一颦一笑之间总能带动人的心绪,听到这女子和阴阳宗的那些女人不同,岳正也是起了口花花的性子。 “姐姐既然喜欢,岳某也愿意当个入幕之宾呢,不知红姐姐愿不愿意接纳?”岳正换了心思,也开始调笑道。 宁红冲他抛了个媚眼,像是有几分嫌弃道:“红姐姐,好难听啊!像是窑子里粉头的称呼,不会是名满天下的岳大人,也喜欢去那种地方?” “若是有红姐姐这般美人,让我天天去又何妨呢?”岳正继续调笑道,识海下面的传功鼎悄然移动着,已经到了黑莲的上方。 识海是一处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是如海浪的地方,意识可以在其中冥想、玄修,很多功法都需要意沉识海,进行修行精进。 此时,岳正心神一动,整个传功鼎便重重压在了黑色莲花之上,道道神光四溢,不住地转动就好像要把宁红的神魂给吸收掉。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能消解我的黑莲之力!”宁红惊恐地尖叫道。 这朵黑莲并非魔宗的传承,而是昔日宁红杀死一越国弘教修者得来的法门,有了这个莲台后,她几乎能达到神魂不灭的效果,可是现如今却 第601章 宁红服软亦为驱 她现下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被传功鼎剥离,难以言喻地痛苦直击她的神魂,她连忙尖声叫唤道:“慢慢,岳大人,有话好好说。” “能不能收了神通?”宁红娇声恳求道。 岳正朝着那传功鼎幽幽一指,对她依旧有些不放心,心神一动之下,传功鼎绕着他的神魂飞动着,似乎在护卫着他的安全。 宁红死死盯着岳正的那尊金鼎,似乎是在什么典籍中看过这东西一般,她郑重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大帝的遗留?” 眼神一紧,第一次有人叫破了传功鼎的跟脚,瞬间他的杀意更甚刚才,就连传功鼎也变得暴躁起来,周身的金光显得越来越厚重,完全将宁红周身的黑气压了下去。 “啊,不要,岳大人,收了这金光!”宁红痛苦地尖叫道。 心神一收敛,传功鼎也是暂时收住了自身的金光,宁红有些忌惮地看着岳正,她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样的底牌。 “岳大人,我即刻就走,能不能让出一条道来?”宁红继续询问道,只见他的识海空间中满是金色的运道金光,看着极为的骇人。 “呵呵,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岳正冷笑着询问道,宁红一听也暗道不好,心中暗自发苦,没想到自己刚离开虎口,现在又入了狼窝! 她又向着岳正抛了个媚眼,似乎在拨撩道:“弟弟若是放了人家,等人家将肉身修回,就好好报答报答弟弟,如何?” 岳正上下打量了下她的娇躯,就像是在看绝美的珍宝,笑着回答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条件呢!你发天地大誓,我就不杀你!” 宁红心中快要骂开了,“不杀我”这样的保证,就想要玩弄老娘清清白白的身子,你这奸猾似鬼的男人,真是只狐狸! “好弟弟,人家都这样了!你还要强迫人家!嘤嘤嘤,人家不要嘛!”宁红继续散发着她的魅惑气息,向着岳正不断地撒着娇。 “呵呵,魔女的话哪里能信!快些发誓,否则”岳正的眼中继续冲出几分杀意。 “你要杀就杀,老娘怕你不成!”宁红也是有脾气的人,她再也不装了,两手插着腰冲着岳正大吼道。 嘶,没想到这魔女如此有料,大红色的裙摆,极为火爆的上裳,气愤的情绪让她显得一颤颤的,真是让岳正有些把持不住呢!不过,大丈夫胸怀大业何愁没有美人呢? 他冷冷地看了看宁红,大手朝着传功鼎一挥,金色的炫光向着宁红蜂拥了过去,那难忍的痛苦又聚到了神魂上,她痛苦地尖叫道:“狗男人,你赢了,我同意还不行吗?” “痛,痛,太痛苦了,奴家最怕痛了呢!”宁红这话倒是真的,她从小就被她那个狠辣的哥哥保护的极好,从来没有受过丁点的伤害。 要不是为了修为的突破,宁尘恐怕也不会将心思打到他的亲妹子身上,可就是这入魔一样的想法,至此便让兄妹两人彻底决裂,再也不复往昔的兄妹之情。 “呵呵,原来红姐姐居然怕痛,若是哪一日和红姐姐情游欲海,红姐姐还不得把我的后背抓花了?”岳正继续调笑道。 “我呸,你个小坏蛋!”宁红也是对着他啐了一口道。 听得宁红服软,岳正也是暂时收了传功鼎的金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说道:“赶紧立誓,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宁红眼眶含着泪珠,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岳正,用着娇滴滴的言语问道:“好弟弟,不立誓言行不行?” “那就让我在你神魂上打下我的烙印?”岳正继续冷冷调笑道,此言一出,那魔女变得更加恼怒,轻咬着嘴唇,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倒真是一个绝绝美人,鬓发乌亮,眉细轻柳,琼鼻山挺,面白无暇,眼眸星灿,娇口点花,尖颊柔婉,曲颈修长,山含软颤,腰如水蛇,细竹白脂,兼有魔女之妩媚,又带黄花之娇怯,三分风情魅人眼,七分姿色乱入心。 这般咬唇相看倒真的让岳正心中有丝痒痒的,但岳正依旧知道,现下恐怕已经将这个魔女得罪死了,要真是一个心软,按照魔人的性子,势必反咬一口。 若是想要彻底收服此女,就要像着对付花弄情那般,用最为霸绝的态度,让这些魔女心中再也忘不掉你! “那就发下天地大誓,为我效忠五十年,如何?”岳正试探着询问道,手中朝着传功鼎一指,那鼎身之上金光漫洒,像是要立即打出去似的。 金光隐隐外泄,如同烈火一般灼烧到了宁红的黑色莲台之上,只让宁红变得面色发白,这东西真是神魂的克星,宁红隐隐有些意动了。 她看着岳正的模样,这个狗男人真的好气人,我且跟他讨价还价一番,她轻启檀口微微说道:“十年?” “呵呵,红姐姐莫不是在诓我?”岳正讥讽似的开口道,他继续威吓道:“且不说红姐姐疗伤便要花不少时间,光我给红姐姐疗伤提供的灵石就着实不少。” “若是红姐姐疗伤个几年,这十年又有什么意义呢?”岳正继续质问道。 “五十年,一年也不能少,而且中间不得有懈怠之心!我想在之前为大晋办事之时,恐怕并不算太尽心?”岳正玩味地问道。 宁红依旧在思索着,她淡淡地盯着面前这个小气的男人,他简直是和哥哥一样狡猾呢,不过好像比哥哥还要俊朗几分,而且性子要比哥哥油滑多了! “小弟弟,难道你就不怕吃撑着吗?”宁红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岳正看,那目光都好像要冲到岳正的心中,直让他在心中直呼妖精。 岳正看向了宁红,继续用极为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宁红让他看得极不舒服,蹙了蹙眉头道:“你做什么?眼神像极了那些臭男人!” “红姐姐如此诱人,我多看几眼正是对你的褒奖啊!”岳正继续油嘴滑舌地开口道,此言一出倒是让宁红心中一甜,看向岳正的目光之中倒是带了几分挑逗。 她出身魔道阴阳宗,那些魔女极为擅长的勾人手段倒是学了不少,但都从没怎么实践过,要说在这岳正身上倒是用了不少,但这个狗男人也没像派中典籍所说,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啊!反倒是自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算了算了,你这狗男人真是不爽利,五十年就五十年,可这期间,我可是要吃你的喝你的,修炼的灵石、资源可不能少了我的。”宁红看着岳正,有几分郑重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话,心中瞬间是乐开了花,宁红她看着岳正有些乐开怀的意思,也是撇了撇嘴,心道小弟弟你可知养姐姐要花多少灵石嘛!五十年最起码要吃你几千万灵石! 此刻,宁红倒是不知岳正的心思,岳正心道现下岐川终于是有了道境的战力,这下子也算是跻身天下顶尖势力了。 “我宁红,现以幽魂之身立誓,效忠岳正五十年,若违此誓言,教我魔火焚身,幽魂消散!” 就在她于岳正识海立誓的瞬间,天空一道紫色幽雷闪过天际,宁红即便是魂魄的状态,也是感觉到了几分的心悸。 “天之鉴,地之察,不违此誓,天地人共观我行!”宁红冷声说道,她也觉得心头沉重,这是她第一次立天地大誓,没想到对她的束缚这么强,真是便宜这个狗男人了! 她心中暗自腹诽着,看向岳正的目光也变得越加的不善,待到立完大誓,她冷冷地说道:“让开道路,我要去外面吸收灵气,重铸肉身。” “这重铸肉身需要多久?”岳正心中一想,倒是明白这是要给宁红提供一段时间的庇护了。 “呵呵,你这灵地要一直保持这般灵气,大概需要个两三年!”宁红冷笑着说道,岳正一听便是双目圆瞪,两三年这得花多少灵石啊!心疼!!! 岳正看着她的狡黠的模样,心中知道她定是与他说笑,便笑着问道:“红姐姐难道没有什么快些的法门吗?要知道你的仇家也是不少呢!” 听着岳正的威胁,宁红也是变作魅惑的模样,淡淡笑着问道:“姐姐已经这般了,你难道这么点灵气都舍不得吗?” “这么点灵气?两三年算下来起码一千多万灵石!我的那些妻妾中四个圣境,也没像你这般!”岳正有些心疼地说道。 将来他还要养兵,逐鹿天下哪里能没钱,不然谁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跟着你干?岳正如斯想着,宁红见岳正蹙着眉头,也是思索起来。 “为了让宁尘确定我死了,那储物戒指都被我爆开,当时我的法宝被看都不要了,你说我哪里来的灵石?” “当然现在人家只能依靠主人了。”宁红继续娇滴滴地说道,岳正听着也是打了个寒颤,对她露出一丝苦笑道:“灵石倒是足够,但我亦要养兵,可有什么节省灵石的法子?” 第602章 传法宁红蓄灵石 “法子倒是有,不过我看,你也完不成啊!”宁红看了看岳正,有些不信任地开口说道,岳正一听有门,也是笑着说道:“但说无妨!” “我之凝练肉身的法门,是我从魔宗主脉学来的,唤作魔灵金身,本来这是魔道的炼体法门,可如今我只能借着其中,锻体重生的法门再重修肉身,故而花的时间极久。”宁红看着岳正有些凝重地开口道。 岳正看着她的娇容,就连神魂之上也带了些病态,瞟了瞟上方转动的黑色莲花,玩味地问道:“红姐姐这黑莲之法,也不是魔道的功法!” “从越国那些疯子那里抢来的!”宁红没声好气地回答道,岳正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红姐姐且将莲花收起,我为你寻一门肉身重铸的功法。” “功法?”宁红皱了皱眉头,她继续开口道:“你这圣境小子能有什么功法?要是浅显的功法,我可看不上!” “呵呵!”岳正自信地笑了笑,也不辩驳,只等她收起莲台,黑莲转动着入了她的心神之中,整个神魂也变得凝实了几分。 他冲着传功鼎一指,喃喃地说道:“去,帮她寻一门重铸肉身的功法!” 听到这话,宁红心中微微一惊,她刚刚只是看出了,这东西像是某位大帝的法宝之一,现在岳正这般一说,她瞬间确定了此物为何? “这是金宇帝的五行传功鼎,相传它记录了当时各大宗门、流派的所有功法,自金宇帝消失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宁红如此说道,倒也直接将岳正的底牌掀了个干净,岳正苦笑着说道:“还请红姐姐保持此机密,否则” “狗男人,你是真的狗!”宁红讥讽般地说道。 “呵呵。”岳正嘴角抽动,冲着传功鼎又是一指,只见道道金光,不断地冲刷着宁红的神魂。 宁红只觉得这道金光将自己窥视了个精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这鼎看了个干净,她心中暗道还好是鼎,不是那边那个小气的狗男人! 传功鼎厚重的鼎身不断地震颤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功法一般,岳正也是有些紧张,不知道它会给宁红找什么个功法? 但见传功鼎转动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是停住了,它悬停在岳正和宁红的面前,鼎身之上飘起几个金色神文。 “八百灵石!”岳正喃喃道,难道又是什么大帝遗留功法? 从识海空间退了出来,心神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八百颗灵石,手上再一收直接将它们收入了传功鼎中。 心神汇聚再次来到识海空间,只见宁红玩味地笑道:“怎么,去取灵石去了?” “这些上古神文,你认识?”岳正继续问道。 “呵呵,那魔宗主脉除了主脉的功法,藏经阁中其他的书籍,我都看了不少,这些神文能不懂吗?”宁红学着岳正的语气反驳道,岳正只觉得这个魔女真是太会气人了。 只见刚刚摄入鼎中的灵石,倏忽间便化作了灵液,几息之后,便被传功鼎吸收了个干净,一片黑白色的神文出现在两人面前。 一见功法的名字,岳正的脸色变得复杂无比,这传功鼎怎么把这功法现出来了,功法的名字赫然是叫“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 “啧啧,啧啧!岳大人,你的肚肠是怎么长的?让我效忠还不够,还馋着人家身子!”宁红又是一副魅惑的模样,娇滴滴地开口说道。 既然已经被她叫做狗男人了,岳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手将宁红的肩膀一搂,两人俱是神魂状态,这一接触瞬间起了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飘飘然的状态较之媾和也不差多少,两人瞬间陷入了奇妙的状态,不自觉地就用起功法中的“神魂篇”。 如同仙人魂动,那魂飞之感让人不自觉地有些飞升的感觉,两人气息交织着,岳正看清了她的一切,而宁红似乎也能借助岳正的肉身吸收着天地的灵气。 “啊,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怕是只有阴阳大道能够与他比拟了!”宁红感慨地说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 他用着神魂抚摸着宁红的脸蛋,带着几分调笑道:“你可知这功法是谁的?” “谁的?这上面什么也没写,只是一门坏蛋的功法!”宁红被岳正这般灼热的眼光盯得脸红,两人神魂相合不啻于夫妻之合,莫名的她看向岳正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 “狗男人,你的肉身真是厉害,血肉凝实,丹田、心口九法汇聚,好像还有空间之力,怪不得有这般的战力,杀了越国好几个圣境!”宁红笑着赞叹道。 岳正径直点了点头,他看向宁红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女人一般,笑着说道:“这功法果然适合你!” “先用神魂篇,将你的神魂凝实,然后我再去找血肉之灵物,好帮你恢复。”岳正喃喃地说道。 “对了,龙身行不行?”岳正细细思索着那篇功法,其中有“肉身篇”以万千之血重铸肉身,方成神圣。 见岳正卖了关子后,却也不回答这般问题,宁红咬着嘴唇有些不开心了,继续开口道:“快说,这是谁的功法?” “呵呵,这就是魔道的开创者,戾帝所创的功法啊!”岳正笑着开口道。 宁红皱了皱鼻子,继续说道:“怪不得我看这功法有些熟悉,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 “是啊,戾帝为了救活他的妻子,这才走上了魔道之路,这功法也一直是他和他逝去的妻子在用。”岳正玩味地开口道。 宁红瞪大了双眼,捂着小嘴惊讶地说道:“呀,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历代的魔主都是变态呢!初代是,我哥哥也是!” 岳正让她说得也是有些无语,但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像跟你说的一样,倒是真真就那么回事。” “好了,你在这灵湖先修炼着!肉身我再帮你想办法,这龙身和你的神魂并不相合,性别就是不同!”岳正喃喃地开口道。 “如果岳大人想帮我,还不是简单。”宁红笑着说道。 “怎么说?”岳正继续问道。 “用官府的命令,让岐川所有妙龄女子献出些血液,积少成多之下,我不就能有足够的气血之力恢复了吗?”宁红继续开口道。 “献血?”岳正也是一惊,还有这种办法。 他再一思索,倒是那黑帝也是这样做的,不过他的办法可就血腥多了,把当时整个天下杀得是血流成河,最终也没把人救回来 “这个法子倒也不错,但我需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最好不要太引人注目!” 听得岳正的谨慎之言,宁红也是点了点头,她倒是认可岳正这谨慎的做法,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实在不能再引来道境的敌人。 他将识海四面的金光,放出一道口子,冲她笑着说道:“你且出来,这湖边的女子都是我的妻妾,倒是没有我这般手段,也是发现不了你。” “你放心,这些时日,我会帮你寻找恢复肉身的法子的,至于那女子之血,我也会思量的。”岳正郑重地说道。 宁红一听此言,也是连忙向着岳正行了一礼,黑光一闪,一道莲花飞出了岳正的识海,重新藏匿到了这些莲花之中。 待到宁红沉静下来,岳正也开始思量起了岐川的问题,其一便是基础薄弱,尤其是天境的数量。 像是镇恶军中,大部分的兵丁皆是天境修为,而岐川的一队普通郡兵,往往也只有少数天境,这种现象倒是让岳正有些担忧了。 他见识过和蛮兵的大战,这些瀚海蛮子大部分也是天境,若不是西海郡兵仗着兵甲之利和城池之坚,怕是根本守不住! “简易的功法,外加灵石!”岳正喃喃自语道,若是普通的五行功法,他这里倒是有现成的,关键是需要大量的灵石。 从凡境巅峰到天境,那般普通的功法,即便是再怎么天才,几颗灵石总归是要的,若是稍稍鲁钝些,怕是几十颗灵石都挡不住! “西梁宝藏,这是一个!”岳正继续思索着,他整个人飞临而起,看着岐川的大小山脉,冷冷地说道:“霞儿能找到那些灵石,想来我岐川这么多大川,不应该没有灵石啊!” 确实,岐川是有矿脉的,但挖坑这种事,总需要人力,说白了就是奴隶,但岐川山脉艰险,挖掘甚难,加之此地灵气和北地比略差一筹,故而也没什么大派在此。 “整兵备战!朱铜倒是个练兵的好手,可惜要灵石啊!我且想想,要不先将西梁宝藏启出来一个?”岳正喃喃地开口道。 “还有京中的大事,我得尽快知会刘先生一声,天下大变在即,他长于大势,我且听听他的意思再说!”岳正继续开口道。 想到这儿,他认清了刘少思府邸的方向,直接化虹飞去! 第603章 备战将来安君心 “哈哈,少思还忙着呢!”岳正看向了刘少思,笑着询问道。 只见刘少思露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岳正说道:“大人川北这一出,可是干掉了不少干活的人,这不我正在帮大人重新搭建川北的衙门呢!” “几天之内,我倒是在几个郡都跑了一趟,虽有军队弹压,但行政之事,却是有些耽误了,郡守郡尉的人选还得早些定下来。”刘少思继续提醒道。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有这样一个智者辅佐,果然是省心了不少,他拍了拍刘少思的肩膀,继续开口道:“辛苦少思了!” “少思观星术,似是你的一绝,我且问问你,这些时日看出什么来了?”岳正指了指屋舍外面的天空,有些玩味地询问道。 却是见刘少思,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天发杀机,四象争珠,像是天极郡有了什么事情,帝星开始黯淡,但又有些说不清。” “呵呵,少思,这几日我用月移法去京师看了看。” “陛下遇刺,怕是还是半年的寿数了!”岳正的言语倒是很震撼人心,但刘少思好似浑然不在意。 他向外走了几步,又向着天空看了看,用着手指再算了算,向着岳正求证道:“怕是此次出手的不止一家!” “对,叶谦是被身边的老太监李义刺杀的,事后猜测,这人恐怕一早就被鄞王控制了!” “另外行动中,吸引叶谦的便是九皇子叶修的肉身,想来这应该是魔道中人所为。” 听到岳正将这些事情说出,刘少思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了,他继续说道:“想来,之前的大战也是为了调走李扬风!” 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赞扬道:“少思果然聪慧,这等事情都被你琢磨出来了,金峰跟我说,叶谦跟那道境老祖叶炎告状,说是鄞王刺杀他!” “你知道这叶炎是怎么回答的吗?说是皇位还在他们一脉手上,让他不要再追究了!”岳正继续说道:“真是笑死我了!” “鄞王有道境之姿,自然宗室不想叶谦动他。”刘少思继续说道。 “少思,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我想扩军,另外想让朱铜帮我练一只媲美镇恶军的精兵,好用来镇压川北,以防未来的越国!”岳正向着刘少思解释道。 刘少思听了这话,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些事情,本来等今上去了之后再说,那是最好,可现如今时不我待,倒要想个办法,打消京师的警惕。” 他在屋舍中转了半天,看着主座上的案牍,却是有了想法,笑着冲岳正说道:“岳大人,上次不跟我说,要给那叶夫人的爹爹安排个职位嘛,索性一并安排了。” “怎么说?”岳正让他弄得有些糊涂了,这事情怎么和打消京师警惕有关系了。 “大人且别着急,我给大人写份名单,这样大人就明白了。”刘少思极为笃定地说道,他径直坐到了主位上,拿起石笔便写了起来。 “青秀子柳溪忠,晋泽轻骑都尉叶哲霖,九澐郡郡守杨庆之。”岳正轻轻念出刘少思写在纸上的那些官职和人名,心中却是有了明悟。 他看着刘少思继续询问道:“少思是要我将这些人调来川北?” “确实如此,大人倒是看得清楚,这些人皆是和大人有些亲眷关系,但也算是可以争取之人。”刘少思笑着说道。 岳正笑着走上前,在那纸上又添了几笔,只见那纸上又多了两个人名,一个是“周玉璋”,一个是“许奉安”。 “好,好,大人的内兄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当个郡守也算是绰绰有余,不过这位置倒要换一换。” 岳正倒是明白,川北诸郡的危险要比川南大多了,他思索片刻道:“洪流郡韦庄倒是参赞过军事,不如将他调往川北,也好节制军事。” “洪流郡嘛,由于玉璋夫人的关系,也好化土人为晋民,若天下大乱,到时候丁口也算是资源啊!”岳正喃喃说道。 旁边的刘少思听得连连点头,他倒是赞同岳正的意见,指了指纸上另外一个名字,刘少思好奇地询问道:“这许奉安又是何人?有劳大人如此看中,还要给他安排个郡守?” 岳正微微一笑,继续回答道:“这倒是我在西海郡发现的人才,他是个仵作出身的平民,若不是他看出越国蛮人的跟脚,怕是我就要被越虏给阴了。” “原来如此,不如先给他个代郡守,试试看!”刘少思想了片刻,在许奉安名字前面画了个圈,笑着对岳正说道。 “理当如此!”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对刘少思的安排感到满意。 他看了看刘少思,继续询问道:“少思,那程万里还算安稳?他若是还有动作,我可没办法向我那大丫鬟交代了。” “哈哈,大人。我可是派人盯着他,勤恳处理着政事,哪里敢有小动作?”刘少思极为笃定地开口说道。 “好好,那我就可以安心任命少思先生做我都督府中的军机学士了!”岳正笑着说道,这军机学士便是四大学士的最高级,一般设在都督府内,用于辅佐都督统筹整个都督府的军政要务。 四大学士分别是指:军机学士、参政学士、修德学士、文华学士,分别对应的从三、四、从四、五的这四个品级,往往是用于授予一些智者,让他们为朝廷效力。 “多谢大人!”刘少思心中感念岳正的欣赏,连忙笑着拱手谢过。 岳正也是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笑着对他说道:“我的大业便要仰赖先生了,此次,引来这么些人,没什么问题!” “哈哈,郡尉都是大人的人马,能有什么问题啊!”刘少思笃定地开口道。 几日之后,岳正的折子递到了兰台,又被兰台转送到了皇宫之中,周严为了教导湘王叶泽,也是让他负责处理这些奏章。 “哈哈,岳爱卿果然忠诚,和他的岳父一般无二。”叶泽是个年轻人的模样,倒是一脸的意气风发。 “太子殿下,这是您的册立诏书,您看看能否明发天下?”周严正色地询问道。 叶泽眼中一闪而逝的激动,但他很快压下了心头的狂喜,双手接过周严手中的折子,将手中的案牍放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周严微微一笑,随意拿起他刚刚放下的案牍,看了之后倒是笑着说道:“他倒是会献忠心!” “哈哈,周大人,您就不要再苛求您的女婿了,这天下能有他这般忠心的人物,又有多少呢?”叶泽笑着反问道。 “就允了,现下最为紧要的便是这四镇将军,他们不撤换,我这是寝食难安啊!”叶泽继续开口道。 “是,太子殿下。”周严恭敬地回答道,听着这一声声的太子殿下,叶泽直想大笑几声,待到周严走后,叶泽终于是按捺不住,用起玄气罩在内里笑了半天。 而在屋外伺候的姬廖,也是嘴角牵动努力憋住自己的讪笑,他最近不太受叶谦信任了,打发他到叶泽身边听候吩咐。 经过李义的事情后,叶谦对宫中所有的宫人都起了忌惮之心,现下在叶谦身边伺候的便是叶泽的母妃杨氏,其他人他一概不大信任。 收到京中的答复,岳正心中按捺不住激动,这整军的命令倒是不出意外地通过了,叶泽和周严也知道了越国的威胁。 对于岳正在川北操练一支军队的想法,也是持支持态度,但回复中倒是有这样一句,也是展露了当下朝廷的窘境。 “呵呵,粮草、甲胄自筹,朝廷看来也是难啊!”岳正感慨地说道。 “大人,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叶谦薨逝之后,光那皇陵及陪葬的一应宫人及财物,就多达几百万灵石,这又是一大笔支出。”刘少思细细地分析着。 “半年之后,我想这段时间,鄞王殿下也会截留南方的赋税,朝中也要撤换相应的官员,我想周大人和叶泽是没空管我们的。”刘少思极为笃定地说道。 “大人,我已经把朱将军调了回来,现下就在都督府的外面,您要不见一见?”刘少思继续询问道。 “好,好,快将他唤进来!”岳正满面喜色地开口道。 几十息后,朱铜身着甲胄,重重地给岳正行了一礼,大声说道:“末将朱铜拜见岳军门。” “哈哈,朱将军,看起来你也离圣境不远了,好啊,好啊!”岳正看到朱铜修为如此精进,也是开心地大笑起来。 “都是大人的栽培。”朱铜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要突破了,我帮你护法。”岳正自信地说道,此言一出,朱铜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兴奋,他也有上进之心,自然不想一直是个天境。 “此次唤你回来,主要是有件差事要给你,我准备在川北再招募一支军队,人数先以镇恶军为标准,二十万人为限,你来做他们的主将,好好帮我训练。” “是,末将遵命!” 第604章 川北豪杰尽投军 朱铜是个极为注重效率的汉子,自从接了岳正的将令之后,马不停蹄地开始在川北几个郡开始了他的行动。 罗洋郡城的街面上,几个郡兵在告示牌上贴上了最新的告示,只见上面写道:“岐川都督府令:为扬我岐川之威,特再备一军,为川岳军,以为大人近卫之勇。” 众人看着这告示,纷纷议论了起来,上面写明了种种的待遇,还有军纪方面的要求,最为关键的是其中说要支持凡境武者向天境突破。 “这待遇是真的嘛!” “我都在凡境巅峰呆了许久,找了好几位天境前辈看过,都说我这辈子想入天境,难!” “怎么不真,这可是大都督发的令,他什么时候骗过我们这些小民。” “奴隶也可以啊,并且只要奴隶有敢死之心,入选之后,不仅会赎买,还会给办民籍,这真是太好了!” “有了这政策,这都督府的大门可不被挤破了!” 城门楼上,新任的罗洋郡守叶哲霖欣慰地看着下方,笑着对朱铜说道:“这川北真是民心可用啊!如此积极,朱将军还愁选不到好兵吗?” “哈哈,叶大人说笑了,没有您的配合,哪里会这般顺利。”朱铜指了指城门两侧负责登记人名的书办,也是感激地谢过。 叶哲霖也是谦虚地摆了摆手,继续开口道:“哈哈,若不是岳都督帮忙,我还在京城厮混呢!哪有现在的逍遥日子!” 一府之尊,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倒是过得比在京城舒坦多了,他的老妻也在感慨,终于是过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再也不用亲自动手了。 叶哲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是谁给他的,一上任他就给他的女儿写了封信,其中不乏让叶慧仪好生感激岳正的言语。 秦翊郡公府中,叶慧仪此刻正在她自己的小院中,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心中稍稍有些幽怨,这么些日子,都不来看看人家,难道人家不美吗? 轻咬着嘴唇,看着庭院中被太阳照得无精打采的盆栽,心中烦闷至极,那些个姐妹,她都不怎么熟络,实在是说不上几句话。 “叶夫人,叶夫人,这是北面罗洋郡给您送来的信笺。”梅瑄匆匆而来,看着推窗凝视院落的叶慧仪,连忙呼唤并且递上了这封信。 叶慧仪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信封,倒是信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连忙将它打开细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泪珠都快滑落下来了。 “老爷在哪?我要去谢谢他。”叶慧仪连忙向着梅瑄询问道。 梅瑄也是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许是在三圣湖那边,不如叶夫人自己去看看?” 叶慧仪连忙从墙上取下桃花林阵法的木牌,匆匆忙忙地向着三圣湖的方向走去,梅瑄也有些诧异,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叶慧仪如此激动。 且不说这儿的风花雪月,单说那川北诸郡,自从朱铜负责征兵以来,投军者那是一波接着一波。 甚至有不少奴隶也被选入了军中,朱铜更是按照岳正的手令,给他们办理了民籍,而那些奴隶原本的主人,也是欢天喜地的。 这些奴隶本就是刺头,现下能换了银钱,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岳正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的奴隶制度,不是那么好推翻的,唯有一点一滴地去将它改变,这些奴隶中只要有一两个能历练而出,也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 “哈哈,终于让俺吃上一顿饱饭了!” “你这憨货,怎么以前都吃不饱饭?”朱铜饶有兴味地问道。 那大口吃喝的汉子,擦了擦嘴角,拍了拍厚重的胸膛,大声回答道:“大人,老牛以前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那狗日的就给老子半碗饭!” “闹了好几次才给了我两个人的口粮!”这个叫大牛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朱铜这才明白,为何他昔日主人将他送来此地参军时,眼神会这么复杂。 “都叫你大牛,却不知你唤作什么?”朱铜继续和颜悦色地问道。 “只知道我家姓牛,其他俺真不知道了,不如大人给个名字!”这个叫大牛的,也是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狡黠地开口说道。 “你力气这般大,不如就叫你,牛劲!”朱铜笑着说道,这人没练过什么功法,但却是天生神力,和这凡境巅峰的人物都差不多了。 朱铜也是拿他当个宝,第一时间便从他主人手中将他买了下来,这憨货不时地吃喝着,冲着朱铜点了点头,憨笑道:“多谢大人,这个名字好!” 除了牛劲这样天赋异禀的人物,朱铜也是收纳了不少天境的好手,听说都是在西海郡战场幸存下来的,有的被岳正免了罪,倒是愿意来投军了。 “朱将军,我们是西海郡强邦武馆的,当时跟大人杀过几个蛮子,可有几个弟子也被越虏所杀,所以为了报仇特来投军。”一个天境的汉子,语气激动地向朱铜说道。 “尔等上过西海郡战场?”朱铜看看他,另外他身后的几人,他也是用眼光瞟了瞟,他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作为一个战场的老兵,朱铜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有没有杀过人,如果手上沾过血,那精气神绝对是不一样的。 “你们三人都是天境?”朱铜看着面前这个汉子问道。 看着他的年岁似乎有些大了,便开口问道:“你年纪多大,天境二阶,你身后的弟子倒还是不错,二十出头的年纪,这就天境一阶了。” “小人今年四十二,只是有些老相,为了这天境年轻时吃了不少的苦!”那汉子连忙开口回答道。 朱铜倒也是能理解他,思索了片刻,大声说道:“本来按你的年龄,我是不想招你的,但念在你在西海有过战场经历,勉强收了你们三人!” “切记以后,你们就不是武馆中的师徒了,现在都是川岳军的袍泽,明白了吗?”朱铜冷声喝问道。 “明白!明白!”他们倒也知道军中的口令,连忙大声地回答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日日的推移,川岳军也渐渐满员了,朱铜带着他川江郡的部将,便开始对他们操练了起来。 岳正此刻也在思索着,要给予他手下这些兵马什么样的功法,以及灵石暂时要拨备多少的问题了。 此刻,他正拿着账本,在三圣湖中的亭子中计算着,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喃喃自语道:“这灵石不算太够啊!” “就算是把前些日子从川北的缴获拿来,也是不够的!”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突然听到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倒是许久未见的叶慧仪,这些时日,他的那些个妻妾,见到姚贞也是入了圣境,一个个倒是发奋修炼起来。 就是叶慧仪,因为岳正忌惮她的身份,倒也没有传授给她任何的功法,叶族最为普通的灵诀倒是修了不少,但只是堪堪到了天境,也没怎么用功了。 “慧仪今日怎么有闲暇来我这了?”岳正笑着询问道。 他将手中的案牍猛地一合,倒也不想再去思索这些烦心事,张开了双臂示意叶慧仪抱过来。 叶慧仪瞬间羞红了脸蛋,她哪里想到这岳正一上来,就如此的奔放,要她这个黄花闺女哪里吃得消? 但想到他是自己的夫君,而且还帮着自己家里做了这么些事情,也是咬着嘴唇,强忍着羞意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岳正一把抱住她,笑着说道:“好香!” “我爹爹的事,就谢谢你了!”叶慧仪感受着他的大手已经抱住了自己的纤腰,心中有丝丝想逃的冲动,低着脑袋跟他感激道。 “你我夫妻之间,何谈一个谢字!”岳正感慨着说道。 叶慧仪心中一荡,倒也是认可了他的说法,想到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冷落,便继续说道:“夫君若是在忙,妾身就不打扰了。” “夫人,别忙着跑啊!陪夫君说说话,你的那些姐妹忙着修炼,倒是把我给冷落了!”听着岳正言语中倒是和她一样怨气满满,叶慧仪心中瞬间平衡了些。 岳正又重新将刚刚那本案牍拿起,心中思索着灵石之事,眉头又不知不觉地紧锁了起来,叶慧仪见他半天没什么反应,心下又起了女儿家的怨思。 转头看着岳正,只见他眉头紧锁地盯着那本案牍,倒是没了怨意反倒有几分心疼了,她连忙问道:“夫君可有什么烦心事?” “灵石,朝廷同意我再练一军,可让我粮草灵石等自行筹措,我正为此事心烦呢!”岳正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给叶慧仪讲述起来。 “这有何难的!”叶慧仪也是才思敏捷,瞬间就有了想法。 “夫人有什么好办法?”岳正连忙追问道。 “夫君,我们是在哪儿相见的?”叶慧仪笑着问道。 “雨峡郡,对了,我怎么把雨峡郡昔日的蛊地给忘了,那处是几万年没被开发的秘境,其中灵气盎然,想来必定有灵脉!” 第605章 且收慧仪传功法 “好,好,夫人真是帮了我大忙!”岳正此刻真是高兴坏了,他本来是想去开启西梁的宝藏,但又一想若是消息泄露,怕是还要分一些给朝廷,瞬间是不太乐意了。 而去川北寻找灵脉,他也想过此事,但川北大大小小的山脉,前人怕是都已经搜寻过,岳正再去搜寻,怕也是难寻。 叶慧仪的这句话,倒也是提醒了他,蛊地和大陆连接之后,岳正当时命令夏侯江把蛊地封锁,但后续便没怎么动作了。 “对了,老万现在就在雨峡,我过两日正好去看看他!”岳正此刻愁眉尽去,他喃喃自语道,转头看向了怀中美人,直接就是吻上了她的红唇。 叶慧仪还没注意,便被岳正这般突然袭击,搞得脸色通红,她凑到岳正的耳边道:“夫君,去我房里!这里实在” “哈哈,好!”岳正一把将她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走,用着极快的身法就到了她居住的小院。 匆匆忙忙地踹开她的房门,岳正径直走到卧榻边上,温柔地将她放了下来,此刻叶慧仪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似乎还没从刚刚那么快的速度中恢复过来。 “夫君刚刚的速度太快,我有点吃不消了!”叶慧仪有些娇弱地说道,岳正心想倒是忘了这茬,她的身体现下是他所有女人中最为娇弱的一个。 原来还有个程怜垫底,可最近程怜在姚贞的指点下,倒是已经入了天境二阶了,也是稳稳压了叶慧仪一头了。 “夫人的身体真的是需要调养了,你的那些姐妹都是怨我太慢了!”岳正开腔道,而叶慧仪想到之前母亲的嘱托,也是瞬间红了脸蛋。 岳正看出了叶慧仪好像听懂了他的荤话,也是连忙上前调笑道:“哈哈,夫人看来也是略懂啊,谁教你的?” 看着岳正目光灼灼,叶慧仪脸色变得越加红润,她咬着嘴唇说道:“昔年我要来雨峡郡之前,母亲倒是教过我一些东西。” “好,好,等下夫人就把从母亲那儿学来的东西,尽数在夫君身上使一遍,如何?”岳正继续调笑道。 他和衣卧在叶慧仪的身侧,一把抓住她的柔夷,慢慢地摩挲了起来,他直起身子,双目和她对视着。 “喜欢夫君吗?”岳正轻笑着问道。 “一个花花公子,谁会喜欢呢!”叶慧仪娇声说道,她的脸色已经羞红了,显然是有些口不对心的。 岳正继续欺身而上,两人的眼睛只有几寸的距离,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力,他继续问道:“真是这样吗?那为何夫人心跳得这般快!” 他的手指好像有魔力一般,又对着她的额头摸了摸,笑着说道:“呀,夫人你发烧了,快将衣服去了,正好要散散热力!” “呸,你个登徒子!一天到晚用这些手段来骗咱们女儿家!”叶慧仪眼带笑意,也和岳正打起了机锋。 “哈哈,谁让夫人如此迷人呢?我就不由得想逗逗你!”岳正大笑着开口说道,而叶慧仪也是撅着小嘴瞪着他,显得整个人都十分可爱。 她的皮肤极为晶莹剔透,仔细看来都能看到下面的青筋,一阵细细的香气不住地往岳正鼻孔里钻,让他心中有些痒痒的。 身为皇室子弟独有的贵气,让她目中似有和其他女子迥异的地方,最令人侧目的便是她眼中蕴含的神光,让人一和她对视,便难以忘却她的容颜。 “郎君恩被看,对半沐朝云。和合雨羞眉,绯然香气生。”叶慧仪轻轻吟诵着前朝女诗人的诗作,如水的眸子看着岳正,像是将所有的心绪都分给自己的郎君了。 岳正怎么忍心辜负美人的痴缠呢?他倚靠着一旁的棉垫,将叶慧仪揽在了自己的怀中,也是看向了她的媚眼。 男女之间的目视,往往是最能加深彼此情意的动作,他看着她眼眸中的媚态,双臂舒展着抱住了岳正的脖颈,吐气如幽兰纷飞在他的发丝上,让这一切显得痒痒的。 她看着他的眼眸,似星辰、似墨玉、似寒珠,眼眶中能看出他毫不掩饰的欲火,在这火光的背后又好像藏着无数的沧桑。 明明是个俊俏公子哥的模样,却为何又有如此多的悲伤呢?叶慧仪有些想不通,但这并不阻碍她母性大发,轻轻抚了抚岳正的长发,她蜷缩着纤细的小腿,整个人直起身子,将岳正绾发的玉簪拔下。 “郎君可是累了,躺在我的腿上歇息会!”叶慧仪柔柔地说道,岳正心中像是被触及到了某些柔软的地方,这么些女人之中,也只有周瑗君和水语柔如此抚慰过岳正,倒是看清了他杀伐背后的疲惫与背负。 随意将长发一拨,径直躺在了她柔软的大腿上,淡紫色的纱衣传来丝丝香气,岳正深深呼吸了一口,只觉得胸膛里都清凉了几分。 “这香氛里放了什么凉药!”岳正喃喃地说道。 正在给岳正搓揉太阳穴的叶慧仪也是一顿,挪了挪自己的上半身,两人的眼眸继续对视着,只不过方向是相反的罢了。 “贡南的天气太燥了,我有时也会有些烦躁,便在我的香囊里添了一味,苦香草。”叶慧仪像是在回答,又似在感慨。 “苦香无人问,配酒方味浓。”岳正玩味地念诵道,两人对视着也是微微一笑,像是明白了彼此的心绪。 岳正也是坐了起来,看着她绝美的姿容,她用眼眸偷瞧着岳正的目光中,似乎还有着几分的怯意。 两指轻轻挑起她的螓首,两边的珠帘在岳正心神的控制之下,渐渐合拢,叶慧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害羞地从枕头之中抽出一条白娟,细细地铺在了榻上。 岳正也是笑着看向她,这个皇族的贵女到底与别人不同,礼法、宗仪怕是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中。 娴静地躺在那儿,她动了动自己天鹅般的脖颈,冲着岳正有些害羞道:“慧仪还请夫君怜惜!” “哈哈,夫人放心!” 轻车熟路地解开她腰上的系带,像是迷醉在这醉人的氛围之中,那榻上有些怯怯的娇莺声,让人仿佛感受到了叶慧仪的热烈与羞意。 贡南城的娇花一年四季都绽放着,独特的气候让这里虽有燥热,但和京师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寒冬,只有一颗温暖的心。 院落里种植的盆栽之前还是恹恹的,可刚刚岳正来时的衣袖挥拂,却是让它多了些女子的鲜活,像是重生般得开了花,对着天空的耀阳肆意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半个时辰之后,叶慧仪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白娟收走,终于是吃不住劲直接躺在了那里。 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的眼皮不住地打着颤,像是要睡着了一般,岳正悄然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叶慧仪终究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个海棠春睡的美人儿,额头和脖颈处还有着微微的细汗,脸颊的边上还有岳正的吻痕,而平静而有规律的呼吸声显示她已经熟睡了。 大手朝着屋顶一挥手,蓝色的玄气罩直接将此处罩住。水行法力显化而出的气罩,倒是让屋子里微微多了几分凉意。 从自己的识海中调出传功鼎,只见这鼎不断地旋转着,在叶慧仪的娇躯上方不断挥洒着金光,渐渐开始探查她的资质来。 岳正喃喃地说道:“帮她选一门最为适合她的,能够永葆青春的功法!想来女子最为喜欢这类了。” 传功鼎好像是听懂了岳正的喃呢,它继续上下浮动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些什么,十几息过后,它终于在岳正面前显露出几个神文。 “六百灵石。” 果然是个钟灵敏秀的女子,岳正嘴角微微翘起,他知道这个女子不可能成为她的威胁,恪守女子宗法之制的她,恐怕只会维护、爱护他。 心神一动间,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六百颗灵石,直接向着传功鼎的方向抛飞了过去,只见传功鼎将灵石接住,几个转圈之后彻底吸收。 “《灵风经》,上古宗门灵风宗,传承之功法,以其天地之灵风蓄养之身,发劲之收,能保己身长春之不老。发劲之动,能乱天地之气机。” 倒是一门风系的法诀,岳正倒是有些发呆,这叶慧仪表现得柔柔的,怎么会和风有些相像呢?着实有些想不通! 衣袖一挥间,所有的神文向着卧榻上的女子飞去,岳正也是朝着传功鼎一点,只见传功鼎倏忽间变小,直接遁入了他的识海中。 “灵风,天地有灵之风,万物循法而动,此为寻探之法。”岳正刚刚花了好几眼将这《灵风经》记下,倒是恰好让他得了这搜寻之法。 “用风行的力量,在蛊地上空搜寻着,或许能探查到灵脉的位置,也说不定呢!”岳正喃喃自语道,他心圣一阶之后便能控制八十一种法力,这风行之力也是其中一种,倒是能提升他寻找灵脉的效率了。 手指尖忽然多了一缕细风,他一手收起玄气罩,一手将这缕细风向着北山打去,几息之后,他好像已经把北山的一草一木都看了个遍。 “这功法妙啊,和月移法融合,岂不是说我先行以灵风寻探天地,再以月移法倏忽而至,倒是能节省不少飞行时间。”岳正感慨着说道,倒是让他又创出了一招。 叶慧仪被岳正的声音吵醒了,她一抚脖颈只觉香汗尽干,只觉得身上有些腻腻的,就准备下榻去沐浴,但刚一起身便觉脑袋眩晕,像是脑袋里多了些什么。 “这是永葆青春的功法?”她喃喃自语道,转头有些惊喜地看着岳正,眼中的情意越发热切。 第606章 雨峡御风寻灵脉 轻轻对着她白皙的额头一吻,岳正手心儿微动,只见一个乾坤袋和一个灵石袋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给你的,好好修炼,夫人!”岳正笑着将手中的两个袋子递了上去,自从在西海郡城一战,干掉了三个圣境,他就不怎么缺这乾坤袋了。 盖因暗骨身为“答刺伽”的三首领,手中竟然有好几个乾坤袋,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各类资源、情报等,都是分门别类地分开着存放,倒是让岳正隐隐猜测这家伙不会是个强迫症! 那丑人已经被岳正杀死,倒是向着金峰打听了下,据说这暗影部的人都是长着黝黑的皮肤,一到圣境便会像暗骨这般半人半骨,岳正心中有些好奇,他们 “夫君在想些什么?怎么呆住了?”叶慧仪用雪白的皓腕推了推岳正的肩膀,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岳正见她毫不扭捏地收起两个袋子,便上前拥住她说道:“再陪我说会话,等等晚上你去三圣湖那边修炼,我正好去趟雨峡郡。” 他自打到了圣境之后,一般都是用月移法在晚上行动,很少用这传送阵了,一来有些费灵石,二来他并不想让传送司记下他的传送记录。 隐隐地觉察到传送阵对各地郡守的约束,也不知这南三国叛乱的时候,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这传送阵掐断。 “这么着急的吗?”叶慧仪有些不解地问道,她微微张着檀口,红唇显得格外地诱人,眼中带着些幽怨儿。 岳正抚了抚她的脸蛋,笑着摩挲着她如蛋白般嫩滑的肌肤,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夫人怕是不知道,陛下前几日遇刺了,京中来信说是还有半年的寿数。” “什么!不会是四爷做的!”叶慧仪瞪大了双目,惊讶地说道。 她身为皇室中人,虽是旁支血脉,但对于这两兄弟的恩怨那是门清,突然听到遇刺的消息,竟然瞬间便猜到了凶手是谁。 挑起她的螓首,岳正有些赞许地看着她,笑着开口道:“慧仪果然聪颖,京中来信说是皇上身边的李义李公公动的手。” “原来如此,我们宗室倒是和鄞王亲近,他年年派出亲信给我们这些宗室族人送年礼,倒是今上从没怎么施恩于我们!” “历来负责往宫中送人的活计,都是由宗室负责,像太监、宫女、乐师、画工等,宗室那边是有遴选的权力的,所以这李义成为鄞王的人,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听到叶慧仪如此说道,岳正这才明白了李义为何是鄞王的人,怕是一早就埋下了后手,见叶谦得了延寿之法,鄞王叶华才不得不启用这暗手的。 “那其余几个大太监?啧啧!”岳正有些怀疑了,声音幽沉地说道。 叶慧仪也在旁边点了点头,附和地开口道:“夫君倒是有这种可能,若是查询档案,和李义一批进宫之人,怕是也没法信任的。” 两人依偎着,互相聊了许久,原本还有些生疏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极为热络,他抚了抚叶慧仪的小脑袋,再看看外面的天光,有些遗憾地说道:“慧仪,我要去雨峡了,且帮我更衣!” 叶慧仪也是顺从地起身,打开旁边的衣衫柜子,笑着询问道:“夫君,且看看要穿什么衣服,里面是绣衣阁送来的,大概有十几件衣裳,我都看花眼了呢!” “夜色之行,就那件黑色的缁衣!”岳正指了指那边随口说道,叶慧仪随手披了件纱衣就上前将黑色缁衣取下,柔顺地帮岳正穿了起来。 待到一切停当,岳正直接化虹从窗外而出,立于天穹之下看着上方的月亮,心神运转起月移之法,转瞬之间便已经到了雨峡郡城中。 认准新建的雨峡总管府,岳正几个瞬移便来到了此地,只听到府邸的后面传来一阵风雷之声,像是有人在练习枪棒一般。 府中倒是没几个下人,岳正径直循着声音走过去,只听熟悉的声音一声暴喝道:“来者何人,夜窥我的府邸!” 万梓锵往身后一看,却是有些尴尬了,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恩官,他还以为是什么蟊贼来他的府邸欲行不轨呢! “末将拜见主公!”万梓锵径直将长枪插在地上,恭敬地上前行礼道。 岳正也是一把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我们都是自己人,私下里倒是不用行此大礼。” “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此等礼节哪里能免?”万梓锵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岳正倒是听出了他的忠直之心,也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 见岳正穿着黑色缁衣,夜半前来,他隐隐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大人,若是有事,白日里派人来传个信,我去贡南一趟不就行了,何必劳您夜半跑一趟。” “哈哈,我有月山派月移之法,只要有月亮,昔日到过的地方,皆可瞬息而至。”岳正笑着回答道。 万梓锵这才恍然大悟,冲着岳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怪不得大人夜半而来,原来是有此等厉害的功法。” 岳正细细看着万梓锵,只见他身体内犹如烈火,灵气蓄满了他的经脉,刚刚练过枪棒的演武场上,躁动的火灵力不断涌动着。 “不错,快圣境了!”岳正笑着说道。 万梓锵连忙躬身向着岳正拜谢道:“多谢大人悉心栽培,否则我万梓锵哪有今日。” “好,好,这个给你!”岳正对于他的嫡系,从来是最为慷慨的,他笑着把手中的玉石板给万梓锵递了过去。 接过石板,万梓锵疑惑地将石板贴到了他的额头上,几息之后,石板化作了丝丝粉末消散在虚空之中。 “多谢大人赐下兵法!”万梓锵的眼中满是感激,心中对于岳正更是死心塌地。 这正是霍玉的兵法,岳正倒是选了两个人,准备传授下,一个便是这万梓锵,另一人便是朱铜,川南一系的将领和镇恶军一系比较,倒还是有些差距,岳正便打算扶持下两人。 “兵法再琢磨琢磨,有些头绪便准备突破,等到了圣境之后,我再传授你一门功法。”岳正笑着说道,倒是让万梓锵修行的动力更强了。 “大人今日来还有别的事吗?老万我有些迫不及待去修炼了。”万梓锵搓了搓手,有些憨厚地说道。 “哈哈,别忙,确实有事!”岳正笑着说道。 “那蛊地和雨峡大地融合后,你可派兵丁有盯着吗?”岳正郑重地询问道。 万梓锵连忙抱拳回答道:“夏侯将军南下枯沼郡的时候,倒是跟我嘱托过这件事情,我也派了大概一万士兵负责盯梢,但最近进山的人不少,好像都是各个势力的探子!” “有在城内张贴告示,说明不准其他人进这蛊地吗?”岳正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见恩官皱起眉头,万梓锵连忙躬身禀报道:“确实派了人,但总有些不怕死的,山中小道甚多,即便加派人手,也不定能完全盯住。” “倒也是这么个理!”岳正淡淡地说道。 “好了,你陪我走一趟蛊地,我正好帮你清理掉这些暗中窥伺之人,你也整一整军让他们再用心些!”岳正继续说道。 “是,大人!”万梓锵看着岳正御风向着城外飞去,也是用起《燎原烈枪》中的流火之法,瞬息之间便跟了上去。 只见原本雨峡郡的海岸上,又往西边多出了一片半岛,而万梓锵的部众在半岛的边缘上驻扎,每隔一里便有一处小型营帐,内里大概有几百到上千人不等。 岳正立在天穹之下,指尖缓缓生出一缕细风,万梓锵在旁边目视着岳正,倒很是羡艳岳正的功力。 把手上这缕细风往前稍稍一指,但见这一缕的微风渐渐变成狂风,向着那处半岛扫去,倏忽间这股狂风又变成无数道微风向着半岛上吹拂而去。 树木、灵草、灵兽,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岳正的感知,果然是一处宝地,只是里面有两只蛀虫呢! 岳正嘴角微微带笑,随手冲着万梓锵挥了挥说道:“你在军帐中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一个瞬移便向两个偷入的贼人处寻摸过去,那是一处黑漆漆的森林,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搜索着地上的灵草,他心中是乐坏了,小声说道:“真是个宝地,这一趟最起码上千块灵石!” 却是感觉喉咙一紧,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整个人却是没了命,岳正远远地松开手掌,笑着将那人的储物袋收来,讽刺地说道:“果真是人为财死!” “还有一个,便是更骇人了!”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继续一个瞬移去找寻那人去了。 一处光秃秃的山崖边,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物,手中拿着一柄玉色的尺子,笑着说:“果然此处有灵脉的,老道我就捷足先登了!” “呵呵,敢来抢我的东西,该死!”岳正在这道人背后冷声说道,言语里倒是压不住杀意,心神勾起一道紫雷便向他劈了过去 第607章 狠辣诛绝抽灵脉 紫色的霹雳狠狠地砸在了这人的身上,道人身上的道袍倒是件宝贝,土黄色的光芒闪耀堪堪挡住了岳正的神雷。 道人连忙起身,感知到身后岳正的气势,分明是已经圣境的人物,知道自己抵挡不得,连忙用起遁术向着远方逃遁。 土黄色的耀光在漆黑的天穹下格外显眼,岳正看着他逃遁的方向,心中暗道绝对不能让这道人逃了! 应该是道盟某派的弟子!不然动作不会如此熟稔,身上还有这样能够防御的宝物,道人感知到岳正追来,心中也是慌了,他一个天境怎么跟圣境斗! “前辈,还请饶我一命,我是道盟万玄宗弟子,精通寻脉之术,此次也是得了道盟的手令,让我来此探寻,看看有无灵脉?”这道人立马扯起道盟作虎皮,想着以此让岳正感到忌惮。 岳正心下一动,万玄宗倒是听过,宗内好像有两三个圣境,也算是北地小有名气的宗门了,最为擅长的便是这堪舆之术,一般寻找奇穴、灵脉,找他们准没错。 “有何凭据?”岳正冷声问道。 那道人见岳正杀意好像淡了些,连忙向着岳正处抛来两块玉玦,大声说道:“前辈,这两块中,一块是我宗铭牌,一块是道盟的玉令。” “哦!”岳正微微沉吟,打量起了手中的两枚玉玦。 一块玉玦是半圆形,上面雕刻着山川河流,用上古神文写着“万玄”两个大字,玉质看着很是不错,摸起来稍稍有些温润。 他冷冷地看了道人一眼,笑着问道:“你万玄宗传承多少年了?” “自祖师开派以来,已经有五千年那么久了!”这道人很是自信地开口道,像是对自家的传承很是自傲。 岳正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开口道:“不过才五千年,派中应该没出过道境!” 道人立马不开口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万玄宗内确实没有出过道境,但他们一脉的手段倒是从不缺灵石,每代几个圣境倒是有的。 见他不说话,岳正知道算是说到了他的痛处,径直看起了另一块玉玦,像个剑令一样的形状,正面刻着一个“道”字,背面刻着一个“盟”字,皆是由上古神文写成。 微微向内注入灵气,便能收到一丝信息:着令汝速去雨峡郡,探查其地灵脉之况,如有速速来报。 “呵呵,道盟就派了你一个?”岳正运起“他心通”的法诀问道,这人也是谨慎,全身功法流转,倒也探不出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向着岳正行礼道:“前辈,我是收到了道盟之令,至于其他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岳正嘴角微微翘起,那道人见岳正心情似乎好了些,便也心头一松以为岳正不会再下杀手,可是只觉喉头一痛,一道金线紧紧缠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怕道” 道人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的头颅瞬间崩断,血液如同血柱般向上喷涌着,岳正手一招,便将他的乾坤袋收在了手中。 火心朝着道人的身躯一撩,异火瞬间吞噬了他的断头和半截残躯,只消几息便化作黑烟散了个干净。 随手杀了两人,岳正只觉得灵台之上瞬间一重,像是有什么黑气萦绕上来,灵台附近的运道金光像是被激怒一般,肆意发散着它的金光,将黑气统统照散! “居然是业力,怪不得圣境很少去杀天境,原来是这么回事,想来道境也是一样了!怪不得!”岳正喃喃自语道,他算是渐渐明白这世间运行的法则了。 神识搜了搜这人的乾坤袋,倒是灵石不少,粗粗算来有个两万多的灵石,想来这万玄宗倒是有两把刷子。 又是一个瞬移,回到刚刚的地方,他四下里看了看,刚刚却是在此地感受到微微的灵气,想来地下必有灵脉。 大手朝着地上一掀,土行的法力从他手中涌出,大片的地皮直接被他控起,厚厚的岩层下面真的有灵石! “好,好!”岳正大笑着,将手中控着的岩层猛地往远处一抛,带起了大片的烟尘。 下方亮晶晶的灵石,晃花了岳正的眼睛,他举着手掌、张开五指对着灵石,心神一动便开始收拢起这些灵石来! 粗粗计算,这要比之前狐霞所说的那个山洞的灵石还要多,他心中暗道,这下子扩军的钱算是有了。 自打和越国瀚海蛮部一战,岳正心中就像压了块石头,瀚海蛮部的战斗力强于郡兵,要比镇恶军弱些,但这蛮兵也不是越国的主力,想想岳正便越发觉得还要练一支强军。 镇恶军压制南方三国,而新建立的川岳军用来防备越国,他总感觉万一鄞王起兵后,整个东边会打成一团,到时候他说不准就会和西边的越国对上。 山脉之中孕育的灵石不断被他抽走,整个山脉似乎也失去了支撑它的主干,山脚的石块开始崩碎,这处山脉都好像要崩碎了。 岳正的眉头一紧,他似乎又感觉到了灵台之上的业力,虽说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总这么消耗信仰之力也不是办法。 “怪不得这天下要有奴隶制度!” 岳正感慨地说道,他总觉得既然道境、圣境有这般伟力,何必再驱使奴隶做这些繁琐之事,采掘灵石、矿石,直接撬动地脉,再用法宝一收不就完了,原来根子在这里。 “杀人,削弱的是人道之力,有业力产生,采矿,削弱的是地道之力,也有业力产生,那天道呢?”岳正细细思索着。 “莫不是像少思那般,会有业力产生!”岳正有所明悟,喃喃自语道。 看着崩碎的地脉,岳正大手一招,被掩埋的那些大石瞬间被搬开,继续用储物戒指吸收着这些灵石。 整条灵脉渐渐被他开采完毕,随着微风的吹拂,他也渐渐知道了此半岛上的那些灵脉点,有些并不次于此条灵脉。 “可惜,运道金光没有多少了,按照运朝的修炼法门上讲,需要我将地盘继续扩大,或者我治下百姓对我愈加认同,这运道金光才会渐渐扩大。” “不能靠我再去开采了,否则这业力越来越多,我可没那么多运道金光去将业力消解。”岳正冷声说道。 天地人三法互相制衡,开采灵脉所生的业力,恰恰可以用人道金光消解掉,而魔道杀戮凡人产生的业力,怕是他们也有法子能克制! 岳正细细思索着,准备回去后好好向宁红询问下。 一个瞬移,他又回到了戍守此地的军帐中,心神对着下方营地一扫,便是知道了万梓锵在哪,再来了个闪身,便出现在了万梓锵面前。 “大人,您可是战斗了?看您身上好像有股子杀气!”万梓锵连忙问道,像是要帮岳正杀人一般。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很是随意地开口道:“不过是两个小蟊贼而已,随手已灭。” 他从储物袋中拿了一块玉板,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将刚刚自己觉察到异常的几处地方,烙印了下来。 将这玉板递给了万梓锵,郑重地说道:“这几处是灵脉的方位,你好生派人去盯着,这一片就撤了!” 万梓锵连忙接过,将它贴在了额头上,几息后便向岳正点了点头,他有几分迟疑地问道:“大人,这几处地方我派重兵看着,其他地方能不能对民间开放?” “毕竟雨峡残破,放开这地方,倒也能吸引更多的百姓来此定居。”万梓锵向着岳正请示道。 岳正用极为惊讶地目光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老万啊,你这可比原来长进多了!” “都是跟着刘大人学的好。”万梓锵也是忙不迭地回答道。 “对了,你且去招募些百姓,不,还是去买些奴隶!还是奴隶用起来安心,应该也不会私藏灵石。”岳正嘱托道。 “半年之内,这些灵脉先不要动,先去把挖矿的奴隶组织好,明白了吗?”岳正继续吩咐道。 万梓锵也有几分不解地询问道:“大人,为何是半年?” 见岳正有几分蹙眉,他连忙运起玄音罩,罩住了这一处营帐,只听岳正沉静地说道:“今上的寿数还有半年,其后便是乱之将起!” “半年,这怎么会这样?”万梓锵脸色一变,倒是有几分不相信。 “被鄞王派人刺杀,本来按照今上的修为,再熬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可现下却是难了!估摸着这两日册立湘王的诏书便会明发天下,你好好练兵!”岳正继续嘱托道。 “是,大人!”万梓锵心神大受震撼,也是拱手向着岳正行礼。 衣袖一挥,直接驱散了万梓锵布下的玄音罩,他看向月亮用起月移法,一道月华闪动,他又回到了自家的府邸。 此刻朱铜的军营,暂时设在罗洋郡,那地界岳正也没去过,待到天明,他就准备走传送阵,去罗洋郡好好看看,另外也把自己给朱铜准备的些物件带上! 第608章 罗洋郡城阅新军 罗洋郡城,古称罗川城,据传十几万年前此地有一大湖,又加之临近西海,当地人将这湖称为罗洋,本朝设郡以来便用了“罗洋”二字作为郡名。 城池和贡南城有些像,整个呈现南低北高的格局,和贡南不同的是此地在平原建城,只是因为南面是古湖泊的遗址,故而地势低些。 岳正从空中看着此地的百姓,用起神目观察,一个个面色之上倒是要凄苦些,市面上也要比贡南郡城萧条许多。 他心中也有些感慨,恐怕是因为贩奴队伍的改道,导致罗洋郡城越加的衰弱了,就看看叶哲霖有没有法子,让这座古城焕发新生了! 清晨的曛光朗照着,不少的平民和奴隶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劳作,不少平民挑着担子,奴隶们推着主家的大车,纷纷往北面的军营而去。 军营的南面开设了一处商榷,用于和百姓进行贸易,主要是采买一些粮草、盐茶、灵药、野兽等,也算是让当地的百姓有了些新的进项。 认准方向之后,岳正直接一个瞬移向着军营而去,只见校场之上,穿戴齐整的士卒们一个个已经开始了操练。 只见一个个精壮的汉子,穿着黑色的劲装,手中持着长枪,随着旁边牌将的口号,齐齐挥舞起手中的长枪来。 勉强有了几分精锐的样子,可就是缺了几分杀气,岐川境内好像没什么练手的对象了!岳正思索着,他记得好像在溪山郡还有一支土人,倒是可以用来练兵 就他来岐川这几年,似乎境内的土人都快被他剿灭干净了,别人都是招抚并用,他倒好,举起屠刀杀个干净! 现下孟国的那些百姓,因为摆下京观的关系,都称呼他叫“岳屠”,这个外号随着商队的迁徙,渐渐都传到岐川都督府境内了。 “岳屠,真是个难听的外号呢!”岳正喃喃说道,这个外号完全把“一身正气,两袖香风”的风流气给压住了。 径直走到营地门口,那负责营门的牌将倒是见过岳正,连忙上前迎接道:“卑职见过大人!” “去通禀下朱将军,就说岳都督来了。”牌将连忙向着门口的士卒吩咐道,岳正也是尊重朱铜的权威,微笑着在营门口等待着。 不一会儿,被晒得脸上黝黑的朱铜匆匆而来,这个极为强壮的汉子一见岳正,立马向着他行了个大礼,恭敬地说道:“末将朱铜见过岳都督。” 笑着拍了拍他鼓囊囊的甲胄,看着他不算高的身材,极为强壮的肌肉给人可靠的感觉,岳正也是一笑道:“朱将军不必行此大礼,看你又晒黑了几分,很是幸苦!” “为大人赴汤蹈火,不辛苦!”朱铜斩钉截铁地开口道,岳正看他坚毅的神情,眼中充斥着对岳正的忠诚,心中倒也微微动容。 “恩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去营帐中再说!”朱铜连忙把岳正迎了进去,看着布局森严的营帐,岳正也是赞许地连连点头。 营帐之内,见内里只剩他和朱铜两个,岳正衣袖一挥将五本书册丢给了朱铜,笑着说道:“这些功法给下面的人修炼!” 朱铜连忙将五本书册接过,细细一看,书名是叫《五行卫金行基础》、《五行卫木行基础》等五本,依次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 “人之初生,必经五行,这些功法给他们使用却是相得益彰。”岳正详细解释起来,朝着营帐中心一指,一杆白幡却是出现在那儿。 朱铜有些疑惑道:“大人,这是何物?” “随手炼制的粗陋玩意,倒是能帮你查看麾下适合哪种功法。”岳正继续解释道:“让凡境士卒握着此物,旗子上变成什么颜色,就能说明他适合何种功法。” “原来如此,再配合相应功法,倒是便捷许多。”朱铜点头说道。 “倒是比武经阁的方式要简单多了,武经阁的法子要粗陋许多,先是练习横练法门,等气力够了,再发本感悟让自己突破。” “入了天境之后,要有长官关照还好,功法上还能挑一挑,若是背后无人关注,必是一本军中刀书或者枪术。”朱铜感慨地说道。 他随意翻了翻岳正给的五门功法,也是满意地笑着道:“大人这五门功法,给这些猴崽子们也是足够了。” “我代这些猴崽子们谢过大人,将来有了战功,倒也能一窥圣境奥妙。”朱铜也是一路拼杀上来的,言语中自然知道这些丘八的想法。 岳正莫名地笑了笑,走到营帐门口,看着两边的卫兵径直吩咐道:“去,喊辎重兵往营帐里搬几个大箱子来。” “大人,这时候要发赏银吗?”朱铜有些讶异地问道。 “哈哈,比银钱可要珍贵多了,我先给你二十万颗灵石,让一些资质好的先行突破至天境。”岳正豪气地开口道。 此言一出,倒是把朱铜骇了一跳,他连忙开口道:“大人,二十万灵石,这未尝也太多了些!” 就连朱铜坐到了郡尉的位置上,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十颗的灵石,现在岳正拨下二十万的灵石用于练兵,着实太过奢侈了些。 “不必惊讶,镇恶军过往也是这般花销,只不过都是朝廷负担,现下这支川岳军是我岐川都督府来负担罢了。” “这话,你可得和手下的儿郎说清楚!”岳正幽声提醒道,朱铜已经猜出了岳正的心思,也是连忙应了下来。 很快,辎重兵搬来了好几个大箱子,打开箱盖放在了营帐之中,岳正大手一挥,心神牵动着灵石,很快就将这些箱子填满了。 晶莹剔透的灵石,摆满了整个大箱子,几个辎重兵也是知道这是何物件,一颗灵石值一万两银子,瞬间起了贪婪之心。 朱铜冲着营帐外面大吼道:“把我的亲兵都唤过来,你们这些人统统给我出去!” 这些个辎重兵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几口箱子,慑服于朱铜的威势,一个个便顺从地出了营帐,其后,上百名亲兵将营帐团团围住,倒是让训练场上的新兵起了嘀咕。 “大人,这么一笔灵石,朱铜的心有些难定啊!”朱铜感慨地说道。 岳正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浑然不在意地开口道:“放心,以后这灵石多着呢!你若是入了圣境,我再单独赏你一万灵石。” “这儿就让你的亲兵守着,带我去校场,我且看看你的士兵练的如何了?” 朱铜心神也是激荡,连忙抱拳应道:“诺,卑职马上就去安排。” 校场之上,红旗挥洒,这些新兵一个个都穿起了甲胄,在朱铜的指挥下,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刀枪在岳正面前走过。 此界兵道之法,犹为看重战阵,故而对于士卒的训练犹为苛刻,起码的军阵变化,士兵的站位、攻击路线,都要求熟记于心。 看着从面前大步走过的士兵,岳正也是满面带笑,这就是他的川岳军,如同川流、山岳一般的军队。 “为岳大人尽忠!为岳大人尽忠!”朱铜拔出自己的佩刀,大声地吼道,下方的士兵像是已经操练许久,也是跟随着吼了起来。 听了这话,岳正只觉得灵台之上,运道的金光更加凝实了几分,他满面红光地看着下方的士卒,心中越发地兴奋了。 听得他们的声音,倒是斗志昂扬,他们昔日是平民、是奴隶、甚至是罪犯,但现在他们都是岳正的兵,心情激荡之下,他飞临到高空,双手向着下方一按,所有的士卒也是停下了叫喊,抬首目视着他。 “将士们,我是秦翊郡公岳正,现任岐川都督。”岳正运转法力,让他的声音能让所有的士卒听到。 下首的士卒也是用崇敬地目光看着他,岳正种种的事迹已经遍传岐川都督府,士兵们都是钦服于强者,也愿意跟随于强者。 “今有越虏渡海而来,杀我川北军民,南有孟国虎视眈眈,意图夺回失地,诸位袍泽,可愿随我征战,护我岐川?”岳正豪气激昂地问道。 “愿意,愿意!”下首的士兵大声呼应着。 岳正的声音中用了丝丝运道法力,在所有士兵的眼中,岳正飞临在空中,整个人的身体就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如同天降的神人一般。 所有人的热情好像被激发了起来,每个士兵的眼眸中都带着丝丝血色,狂热的氛围中,他们高举着刀枪大声嘶吼着。 如果现在让这些人为岳正战死,怕是这些人也是心甘情愿的! “本都督将给予你们功法,赐予你们灵石,带你们去征服一个个的敌人,让怯弱者听到我们的名字而胆寒,让勇敢者听到我们的事迹而羡慕!” 岳正继续狂热地输出着运道的法力,不断地感染着下方的士卒,一个个情绪变得格外亢奋,就连一向冷静的朱铜,脸上都布满了潮红。 远处的罗洋郡城的百姓,也好像听到了此处的呐喊,有些诧异地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很快此地郡守叶哲霖也是得到了岳正到来的信息,也是起了前来拜见的心思。 士气变得汹涌而澎湃,岳正灵台之上的运道金光也是涌动起来,他瞬间有了些明悟,也是悟到了运圣二阶的突破之法! 第609章 孟国政变孟瑟薨 由“众生合运”到“众生凝运”,岳正灵台上的运道光芒更加的凝实了,其中对于势力、国家、个人等等的气运变化格外地敏感。 他向着天空看去,整个晋国的这一片仿佛在缓缓变化,而自身的金光变得更加凝实,似乎有什么通天坦途在等着自己。 再向着南方的三国看去,象征着孟国国运的红色云气,似乎变得有些深红色,整个国家的运势好像变得萎靡、颓丧。 而郑国的国运像是深蓝色,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宋国的国运是青绿色的,其中盎然生机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孟国的国运越加地深红了,是不是要发生些什么?”岳正有些感慨地小声说道。 一场给岳正展示的军演缓缓结束,对着朱铜小声嘱托道:“记得先将一批天境带出来,灵石用完,我再给你拨备。” 朱铜见到岳正脸上稍稍有了些疲惫,便连忙小声询问道:“大人,要不要给您安排个营帐歇息片刻。” “也好!”岳正随口答道,他知道这是因为观察几国国运,导致自己心神消耗过度导致的。 就在岳正缓缓调息之时,孟国正在上演一场政变的大戏,孟栾和孟立祀父子从魔域悄然潜伏回了孟国,还带了几名魔宗长老,准备一举夺下孟瑟的王位。 “孟瑟小儿,丧权辱国,为了苟且偷安,居然向晋国称臣,连国主的号都给去了!”孟栾义愤填膺地怒斥着,面色之上看着很是激动。 那边的胡宗直心中腹诽,暗自想到岳正打来的时候,你自己跑哪里去了?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却让我们给你背锅。 “胡大人,宫中都安排好了吗?”孟栾也是看出了胡宗直的不耐,知道他恐怕是不愿意看自己这般表演的。 胡宗直既然已经决定政变,自然都安排好了,冲着孟栾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孟公,这说好的事情,可不能有变啊!” “放心!等干掉孟瑟,孟国的兵马都归你指挥。”孟栾放肆地笑道。 自打傅义德失了雄心,这孟都的兵马都是由胡宗直负责掌管,而傅义德也去了雄腊郡,再也不管孟都的情况,对于孟瑟而言,也是失去了督促、教诲之人。 和晋国议和之后,孟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或许是临近死亡的恐惧给他上了一课,他再也不想去理什么朝政,只想着莺歌燕舞、纵情享乐。 那孟栾本来还对这个兄弟有些忌惮,可现在看他成了这副模样,有心将孟国的基业夺过来,遂悄悄和掌管孟都兵马的胡宗直搭上了线。 见胡宗直抱拳随意地行了行礼,匆匆出了这间密室,向着王宫的方向而去,孟栾嘴角勾起邪邪的笑意,他感慨道:“胡宗直这个狗东西倒是忘了上下尊卑!” “爹,咱们要不要将他也一并?”孟立祀在一旁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却见孟栾摆了摆手拒绝道:“傅义德那个老头子更固执,还是这厮好掌握一点。” “北边的晋国要打过来怎么办?”孟立祀对岳正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向着父亲询问道。 却见孟栾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布下一道玄气罩,看着孟立祀解释道:“林圣子那计划已经成功了,晋皇即将薨逝,此时,岳狗还有心思管我们吗?” “此次我北上,先后见了鄞王、林圣子、魔主,魔越合流已经是大势所趋,小小岐川都督,我已不放在眼中,先拿下孟瑟的国主之位,等到晋皇薨逝,即刻北伐拿下岐川。” “到时候,那岳正自有人会去对付!”孟栾笃定地说道。 听得父亲自信而笃定的言语,孟立祀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可还是有些不甘心道:“那我的圣子之位?” “这个位置,你就不要争了,就让姓花的那个贱人和林圣子争,到时候,你正好退出,将所有的功绩都算在林圣子身上,想必他也会记得你的好的!”孟栾看出了儿子的不甘心,但还是耐心地劝说着。 “爹爹,这”孟立祀的脸上满是懊恼,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若不是你上次伏击岳正失手,这分数落了好大一截,我肯定要扶你上去的,可现在哪有什么其他办法!”孟栾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孟立祀也是想到了之前自己的失手,心中现在是懊恼不已。 “别恼了,以后你就是孟王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孟王虽说不如圣子之位,但好歹活得也算舒坦。”孟栾继续劝说道。 “时辰也该到了,我们去送孟瑟一程!”孟栾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地冲着自己儿子说道。 孟立祀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狞笑,他突然想到自己那堂妹似乎长得极为漂亮,舔了舔嘴唇也是烧起了熊熊的野火。 此刻,在孟国的王宫中,孟瑟之子孟立权正劝说着自家妹子孟丽颜,只见这孟国王女孟丽颜确实是个美人,长得娟秀可人,紧蹙的眉头让她添了几分愁绪。 “妹妹,那胡家公子也算是个良配了,爹爹现下不理国事,若要稳住胡家,也只有靠你了啊!”孟立权轻声劝说道。 这孟立权完全是个文弱的公子哥儿,身上气息极为的虚浮,像是只有天境初期的修为,而孟丽颜倒是有几分英气,气息也比自己的哥哥凝实几分。 她朝着自家哥哥狠狠一瞪,怒斥道:“你要是喜欢,自己嫁给他不就得了!” “妹妹,我可是个男的啊!”孟立权有些生气了,大声冲着妹妹喊道。 狠狠地将旁边的花瓶掷地,她气冲冲地开口道:“你也知道你是个男人,怎么?我们孟家的男人是死绝了吗?要我一个女子去苦苦支撑?”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他看着孟丽颜和孟立权连忙说道:“公主殿下、王子殿下,不好了,胡将军带着好些将士冲进宫来了!” 孟立权也是慌了神,连忙上前抓住小太监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什么情况?难道胡将军反了?” “我看他旁边站着孟栾大人,后头那些人都拿着刀剑,想来是要对国主不利啊!”小太监也是惊惧极了,若不是孟丽颜平日里对他不错,他早就逃命去了,哪里会来报信。 “哥哥,别纠结了,快些逃!”孟丽颜也是果决性子,立马是做出了决定。 “那父王该怎么办?”孟立权慌了神地问道。 “孟栾贼子一向狠辣,你觉得会留我们活命的机会吗?”孟丽颜连忙反问道,孟立权打了个寒颤,连忙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哪?”孟立权连忙问道,他此刻六神无主了,只见孟丽颜已经撤掉华贵的披风,换上了黑色的劲装,显得很是干练。 “王兄,快去换一身衣裳!”孟丽颜着急地说道,她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 那小太监连忙褪下衣衫,将宫人的衣服递给了王子孟立权,向着公主孟丽颜建议道:“公主殿下,咱们刚刚和晋国议和了,那孟栾几次在北面岳屠手上吃瘪,不如您先去投他,想来能庇护您一时。” “好,多谢你了,王兄快走!”孟丽颜干脆利落地拉着她的王兄就从小路往宫外逃去。 而在议政殿中听着舞曲的孟瑟,倒是还没发觉到外面的异常,他端着酒杯开怀大笑道:“倒酒,倒酒,舞不要停!” “陛下,陛下,不好了,孟栾和胡宗直带兵杀进来了!”一个忠诚于孟瑟的侍卫连忙赶来禀报道。 “什么,这两个乱臣贼子,傅大人呢?让他带人抵抗啊!”孟瑟惊恐地大叫道。 “陛下,您忘了吗?傅义德老大人,被您按在雄腊郡了!额”侍卫的话还没说完,飞驰的箭矢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孟瑟惊恐地连退了几步,想起自己还是圣境的修为,连忙运起法力向着殿外飞去,可法力刚刚运转一个周天,便觉丹田气劲被封,脚下一软直接栽倒在了殿外的广场上。 “哈哈,狗东西,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孟栾也是深恨自己的这个兄弟,他还算是英明的时候,百般压制于他,此刻终于可以一发郁气。 孟瑟悔恨地看着胡宗直,指着他说道:“胡大人,我可是待你不薄,为何要叛我!” “自然是为了孟国,你这个昏君,导致国祚黯淡,竟然向晋国称臣,只知享乐,不顾百姓疾苦,着实该死!”胡宗直手中长刀一挥,也顾不得旁边的孟栾,直接将孟瑟一刀砍了脑袋。 孟栾也是被这变故惊呆了,瞬间明白了胡宗直的意思,若是留孟瑟一命,恐怕要担心的就是这胡宗直了。 “立祀,去把孟瑟的两只小狗找出来,都给我杀了!”孟栾也是连忙下令,如此斩草除根的手段,倒是让胡宗直松了口气。 他抓起孟瑟的脑袋,大步向着宫室之中走去,大声威吓道:“孟瑟已死,投降不杀,孟瑟已死,投降不杀!” 第610章 奇货可居孟王子 原本不可一世的孟王,就这样被桀骜的武臣割下了脑袋,大红色的绯袍和地上的血液隐隐相合,显得极为的血腥。 无数的宫人看着孟瑟狰狞的脑袋,一个个害怕地跪了下来,叛乱的孟兵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宫女,放肆地冲了上去! “混蛋,别玩了!去找孟王子、丽颜公主”胡宗直狠狠踹了自己的部下一脚,便吩咐他们去找人。 孟栾也是想起了这一茬,向着自己的儿子孟立祀使了个眼色,让他也是赶紧跟过去盯着,毕竟让孟立权逃了恐怕也是个麻烦。 很快,给孟丽颜传递消息的小太监,就被这几人抓住了,孟立祀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快说,我那堂妹逃去哪里了?” 暴戾的神情吓得这太监浑身像个筛子般地颤抖着,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孟立祀,颤颤巍巍地说道:“王子和公主殿下商议,说是要去雄腊郡寻求傅老大人的庇护。” “什么!”胡宗直一听这话本能地发怵,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孟立祀心道那堂妹怕是难寻了,心中烦闷之下,手上用劲直接将面前的小太监掐死,他转头看着胡宗直冷冷地说道:“胡将军,还请封锁去雄腊郡的道路。” 胡宗直也是清楚其中的得失,连忙点了点头便去下命令了,那边的孟栾看着孟立祀笑着说道:“去,找个文臣写份檄文,就说立权杀了孟瑟,全国通缉!” 孟立祀一听,也是明白了父亲的用心,也是阴诡一笑冲着父亲说道:“爹,这个主意好,我马上去办!” 孟都城的街面上也乱了起来,自打王宫内传来了喊杀声,不少孟瑟的党羽也被乱兵冲府,不时有火光燃起,一些地痞也开始趁机浑水摸鱼。 到了这个时候,孟立权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雪白如纸,看着街面如炼狱般的场景,腿脚已经软了。 “大哥,快走啊!”孟丽颜焦急地催促道。 她刚刚突然暴起,从乱兵手中夺了两匹劣马,见自家兄长还在发呆,心中越发着急上前就给孟立权抡了两个耳光。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孟立权看着他这个性子刚烈的妹子,满眼的不敢置信。 “还不走!像个娘们一样,留下来等死吗?”孟丽颜大声怒斥道,孟立权打了个激灵,看着街市的乱象,远处好像还有红衣甲士到处搜寻着。 他面色也变得坚决起来,连忙跨坐上马匹,对着马匹就是一鞭子,大声说道:“走,妹子,快些离开孟都!” 四蹄飞踏,他们毫不在意马力,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往城外冲,城门口也是乱哄哄的,孟立权心中的恐惧让他不由得充满了逃跑的动力,即便是有人阻拦,他亦是毫不犹豫地冲开了前来查验的士兵。 “妹妹,往北还是往西?”孟立权浑然没把刚刚那两巴掌当回事,急忙向着自家妹子询问道。 孟丽颜此刻心中也是有些黯然,她离去之时也是看到了那太监眼中的死志,瞬间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往西去孟林关,估计没什么追兵!”孟丽颜着急地回答道,两人不再犹豫再次将马鞭抡起,向西面的孟林关冲奔而去。 马匹在中途累死,两个养尊处优的王室子弟也是连忙用起身法,向着孟林关的方向飞奔过去,而孟都城中关于孟立权杀父夺位失败的消息,也渐渐传开了。 “来者何人?”孟林关城上,晋军见有人疾奔而来,也是举起手中的弓弩,将他们两人瞄准。 若是他们两人有什么不轨的动作,怕是即刻便会被射成刺猬,孟丽颜直感到心中有些屈辱,大声娇喝道:“我们是孟国的王子、公主,孟都政变,特来避难!” 城头牙将只觉兹事体大,连忙派人去请王恩,听了属下的匆忙禀报,王恩也是一头雾水地上了城头。 他向着城楼下一看,只见一男一女很是狼狈,但两人养尊处优的贵气倒是掩盖不住,王恩思索片刻,直接吩咐道:“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见厚重的城门从内缓缓打开,孟立权和孟丽颜这对兄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来到此地勉强能得到晋国的庇护,往往自己人的背刺才是最残忍的,他们身为宫廷中人对此最为清楚了,若是落在孟栾手中,怕是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进来!”王恩手持长枪,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 两人只觉得面前之人,像是波涛汹涌的血海,就连不经意的眼神都充斥着杀气,孟丽颜知道这人必是一位圣境,心下震颤,这等关城都派个圣境来驻守,看来岐川都督对孟国还是有些虎视眈眈啊,或许 “说,到底怎么回事?”王恩继续询问道,身上杀气涌动直接罩住了孟立权,直把这落魄的王子骇得脸色雪白。 孟丽颜倒是刚烈,一拉孟立权的衣袖,将这个懦弱的哥哥护在身后,大声喝问道:“将军,这就是你们晋国的待客之道吗?” 王恩眼神一紧,倒真是个极为俏丽的女子,颜色不下于主公的那些夫人们,不如将她献给主公,主公一高兴说不定又会赐给他一门功法。 “来人,给孟王子、孟公主各安排一处营帐,等会我再来细问!”王恩想到这里,便也客气了许多,连忙向着左右吩咐道。 孟丽颜精神一阵恍惚,只觉得王恩的态度较之刚刚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向前走了几步后,她脚步一顿,对着王恩幽声嘱托起来。 “将军,孟栾夺位政变,还请将军加强关城防御,以防有变。” 听得孟丽颜的提醒,王恩也是点了点头,心中瞬间凝重了起来,孟栾此人可要比孟瑟难对付多了,而且更是岳正必杀之人,得赶紧找邱明来议一议。 “多谢公主提醒。”王恩笑着拜谢道,此等消息得赶紧传递给岳正,孟国大变势必对大人的安排有影响,据说大人已经在练新军,似乎是用来防御越国。 见孟氏兄妹离去,王恩心下焦急,连忙冲着旁边的令兵呼唤道:“去,把邱大人请来,快些,快些!” 邱明很快踱步而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听令兵说孟国出了什么变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王将军如此焦急?” “来了一男一女,说是孟瑟的子女,像是孟都发生了什么变故,大人的仇人孟栾发动了政变!”王恩皱着眉头解释道。 邱明一听,心中瞬间有了计较,他喃喃说道:“孟瑟子嗣极少,成年的好像只有一男一女,你确定是孟瑟的子女?” 王恩点了点头,他也开口解释道:“我观那两人身带贵气,应该是孟国王室子弟没错了,至于有没有什么凭证,不如邱兄自己去问问?” “也好。”邱明点了点头,也是将此事应了下来。 灯火通明的营帐之中,王恩和邱明甲胄齐整地看着孟氏兄妹,他们倒是已经洗漱完毕,有些拘谨地站在了大帐之中。 “两位,能否跟邱某好好说道说道孟都之事。”邱明和颜悦色地开口道,他满面春风的模样倒是像个文士,一下子让孟立权放下了戒心。 “早间有宫人来报,说是胡宗直将军和孟栾持械入宫,我和妹妹就感觉到不好,又听到远处有喊杀声,便换了常服出得宫来。”孟立权连忙叙述起经过来。 邱明冲着他点了点头,温和地追问道:“汝父是生是死,你可知道?” 孟立权面露悲戚之色,冲着邱明摇了摇头,他喃喃地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父王必然已经遇害,孟栾贼子和父王向来关系不睦,想来”孟丽颜也是适时开口,脸上透着悲愤。 “两位,先行去营帐休息,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去刀离郡,那里要比这儿要安全些。”邱明像是在为孟氏兄妹着想一般,笑着安排道。 孟立权一听,不住地点起头来,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这位邱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岐川之主岳正岳大人?”孟丽颜心中有些急切,直接开口询问道。 “哈哈,放心,我们岳大人若是知道公主如此美丽,必然会尽快前来的!”王恩坐在上首,直接调笑道,孟丽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带了些红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待到两人从营帐退去,邱明微笑着布下玄音罩,喜悦地开口道:“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这下子攻孟的理由有了!” “怎么说?”王恩一听有仗打,眼睛瞬间一亮,也是冲着邱明询问道。 “自打上次两国停战以来,晋孟两国互为邦交之国,盟约暂不攻伐,但若是孟国出现内乱,这可就给了我们攻伐的理由了。”邱明阴测测地说道。 王恩也是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好,真是太好了,孟国的士兵,除了那些个蛮子还有点战力,其他都是软蛋,这次索性让都督大人来个灭国之战。” “到时候让都督娶了那个娘们,收下孟国岂不是名正言顺!”王恩也是大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邱明也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他们倒是不太清楚孟栾的魔道背景,若是攻伐孟国,恐怕越国也不会干看着,若是再来个跨海而击,恐怕岐川又会面对一场危机 第611章 急抓战机下莽枯 当夜,岳正在朱铜的军营中打坐,缓缓参悟起运朝的功法,不想外面响起一片嘈杂声,打断了岳正的遐思,他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 来人的气息极为熟悉,是水四金,岳正有些讶异地走出营帐,开口问道:“四金出什么事情了,让你夜半赶来?” “回禀大人,孟国发生政变,据说孟主孟瑟被孟栾所杀,现下孟都之内一片混乱,这是孟林关邱明大人给您的奏报。”水四金连忙禀报道。 岳正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一股子的阴谋,南北双双出事,先是越军入境再加上叶谦遇刺,现在又是孟国政变,孟栾上位后势必对他虎视眈眈,一想到之前的恩怨,岳正的杀意就不住地往外涌。 看着水四金旁边还站着叶哲霖,岳正也是微微诧异,但又一想,怕是水四金从城门处出来,夜半开门需要郡守的手令,这才与叶哲霖同行。 “哲霖,你也来啦!”岳正面色带笑和叶哲霖打着招呼。 叶哲霖刚刚也听了个大概,此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稍稍有些尴尬,连忙向着岳正拱手道:“都督,下官已经把水将军送到,也该回去了。” “不忙,等会我和你一块回去,用传送阵到南边去。”岳正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但叶哲霖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杀意。 这时候,朱铜也是闻讯赶来,岳正也是干脆利索地嘱托道:“孟国有事,我要即刻南下,就不能在你这多呆了!” “什么时候能突破时,及时给我去信,我好给你护法。”岳正拍了拍朱铜的肩膀,嘱托完毕后径直向着营门外走去。 “多谢大人。”朱铜一脸激动地谢过大人,可想到刚刚大人所说孟国有事,再想想前段时间的越人叩边,心中也越发沉重起来。 在叶哲霖的再三邀约下,岳正坐上了回城的马车,看着叶哲霖有些拘谨的神情,岳正倒是先开了口:“叶大人,我会好好待慧仪的,你且放心!” “多谢大人。”叶哲霖有些苦涩地回答道。 岳正心中思索,这般不近人情也好像有些不好,继续开口道:“若是有闲暇,倒也可以去贡南看看慧仪,她说很是想你们呢!” 叶哲霖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来了精神,岳正随意跟他扯了些家常,便也匆匆在罗洋郡传送司和水四金下了车。 “好好治理罗洋,过些时日我再来。”岳正笑着和叶哲霖作别,待到他的马车远去,岳正才有时间向着水四金询问起来。 脸色有些森冷道:“四金,随我直接传送至刀离!孟栾这个狗东西,怕是借了魔道的势,居然敢来撩我的虎须!” “姐夫,现下怎么办?”水四金连忙请示道,他知道这个孟栾已经上了岳正非杀不可的名单,倒也能理解岳正的心情。 “孟国现下必定大乱,不如让夏侯江部东进,我亲自率兵南下,先把这莽枯郡拿下!”岳正早就觊觎孟国的土地,现在有了这般机会怎能不抓住呢? 水四金看了看岳正,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姐夫,这朝廷不是已经和孟国休战了吗?咱们这样不宣而战,会不会让京中忌惮我们?” “放心,这次即便打下了莽枯,也暂时不和京中禀报就是了,陛下不过半年的寿数,还用这些事烦他老人家做什么?”岳正言语中已经对叶谦没有多少恭敬了,若不是叶谦说停战,岳正哪里会这般束手束脚的! “四金,你传送至枯沼,找到夏侯江,让他即刻东进。”岳正立马吩咐道,水四金也不敢怠慢,连忙招呼着主事帮他操作。 随着两人的传送,整个岐川南部又是烽烟再起,而孟栾做梦也想不到,岳正入了圣境后,战略会如此的大胆! 紫色的虹光在刀离总管府坠下,此刻,袁迪章正等待着岳正的手书,没想到岳正居然亲自到了。 “袁将军,给我点三万人马,我要去攻莽枯郡!”岳正自打有了霍玉的兵法,还没怎么使用过,此次心中豪气勃发,就要亲自拿下莽枯郡城。 袁迪章也被岳正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岳正,支支吾吾地问道:“都督,这天还没亮,咱们就出兵?” “兵贵神速,重在时机,又不是重在时机,赶紧地帮我点齐最精锐的兵马!”岳正为了防备孟国,倒是把百战的精兵留在了刀离郡中,此刻倒也正好得用。 刀离郡的兵营中,出征的号角被吹响,一个个兵丁原本还在睡梦之中,听到号响,骂骂咧咧地穿上衣裳,套起甲胄,倒也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见校场正中,岳正已经穿好了自己的甲胄,眼神像老鹰般地看着下方姗姗来迟的兵马,大声威吓道:“列队,整甲!” 众人一看,这么早喊出操的居然是岳都督,心中激动之下,一个个的睡意都被驱散了,袁迪章穿着黑甲,看着岳正在军中如此之高的威望,也是钦服不已。 “甲一,甲二,乙一,三个万人队出列,随我出征,其他人听袁将军令!”岳正现下身着金甲,直接将自己的蓝熊唤了出来。 精锐的士卒,动作那是极快的,不过百息的时间,三个万人队已经列队齐整,个个现下都是骑着刀离角马,手中的长枪、腰间的佩刀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出发!”岳正一挥长刀,大声地指挥了起来。 三个万人队的主将,岳正倒是都认识,分别是房司冰、左刚和赵典,他们见岳正驱使着巨熊走得着急,也不敢耽搁什么,连忙引着大军跟了上去。 出城之后,房司冰官衔最大,也是好奇地上前询问道:“大人,咱们向南往何处去?” “莽枯郡,我准备今日将他拿下!”岳正极为自信地说道。 房司冰还有左刚、赵典两人心中一苦,这攻城战哪里有那么简单,他们一应的攻城器械都没带,怎么去打人家的城池? “你们怕是不知道,孟国政变,孟栾杀了孟瑟,此刻孟国想来已经乱了,哪有机会防备我们!”岳正笑着说道。 他这般着急出兵,也是有自己的缘由,孟国军方有三个圣境,傅义德老迈已经再无进取之心,而胡宗直更是跟着孟栾作乱。 余下一个,便是这莽枯郡守将司敢,也是一员兵圣,倒是对孟瑟忠心耿耿,想来孟栾若是要收下莽枯,怕是已经派人来对付他了。 岳正想的倒是一点也没错,孟都派来给司敢宣旨的人,已经在城门之外候着了,孟栾也是担心司敢知道真相闹起来,故而准备先下手为强。 这不除了十几个侍卫,加上一个宣旨的太监,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队伍中的两个黑袍人了,他们便是孟栾从魔域请来的援兵。 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旁边的侍卫见到他们也是害怕得低下了头,堪合了印信之后,莽枯郡城的大门也是缓缓打开。 从孟都而来的一群人,也是急急忙忙地进了城,太监趾高气扬地冲着兵丁问道:“你们家司大人呢?让他赶紧来接旨,咱家宣读完旨意还要尽快回去呢!” “大人刚醒,让几位去他府邸里,几位请,我引你们过去。”门口负责的牙将,也是连忙恭敬地回禀着。 太监点了点头,便跟着他向着司敢府邸的位置赶了过去,两个黑袍人对视了一眼,便也无声地跟了上去。 好一处守备森严的府邸,身着红色甲胄的士卒,即便在夜半之时,也是显得极其的英武,司敢是个中年人的模样,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宣旨太监,冷冷地问道:“公公何来?” “为宣旨而来,司敢听旨。” “孟王子立权品行不端,协众叛乱,欲杀父而自立,今瑟兄已亡,立权悖逆之人,不堪得位,吾孟栾暂代国事,还请司敢大人协助捉拿前孟王子,另戍卫莽枯。” 司敢一听孟瑟已亡的消息,眼珠子直接瞪圆了,他大声吼道:“傅义德匹夫,居然没有护好陛下!” 他和傅义德向来不对付,原本他戍守莽枯,把京师让给了傅义德,是想傅义德能好好辅佐孟瑟,不想等来的却是这等消息。 要说是孟立权杀父自立,他是一百个不相信,冷冷地喝道:“弓箭手,给我把这几个乱臣贼子都给我射杀,等会随我进京勤王!” 宣旨太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两个黑袍人终于按捺不住,直接狞笑道:“哈哈,居然还有如此愚忠之人,孟栾让我们来果然不错!” 感知着两人身上汹涌的魔气,司敢也是气愤地吼道:“孟栾贼子,勾结魔人,害我主君,真是该死!” “哈哈,杀孟瑟,我们可没动手!把孟瑟脑袋砍下的可是你们孟国人,叫那个谁,对胡宗直,哈哈,那一刀挥的真直!”一个黑袍人大声戏谑道。 “我杀了你们,列阵,围杀!”司敢大声指挥着,眼睛已经气得充血了。 第612章 乱中夺城魔焰嚣 两位黑袍魔人是魔域鬼宗的长老,这次南下也是为了帮助孟栾夺位而来,见司敢如此有种地拒绝招揽,周身也是杀气涌动,大手一伸便向着司敢杀了过来。 凶厉的爪劲是由黑漆漆的鬼气汇聚,最能腐蚀修士的神魂,若是凡人沾了一丝,怕就要魂消魄散。 几个士兵躲之不及,被这汹汹的鬼气波及,瞬间那是肉消血融直接化成了一缕飞烟,红色的甲胄没了主人的支撑,直接瘫倒在地。 望着袍泽死亡后留下的战甲,围杀过来的甲士也微微有些心寒,司敢心中倒是勃然大怒,恩主已亡,他已经萌生了死志。 “困阵,围杀!”司敢运起浑身的法力,狂暴地气息让此地的空气也躁动起来,士兵们被他的法力感召,一个个也变得悍不畏死起来。 其中一个黑袍人看着士兵掩杀过来,冷冷一笑道:“呵呵,兵圣不过如此!幽冥鬼手,死来!” 鬼手猛地向前一扫,一排的士卒齐齐被撞倒,黑气在他们身上漫卷着,若是寻常之时,这排士卒怕是早就去了,但现下却依旧面色狰狞地冲杀上来。 黑气衬得他们犹如恶鬼一般,手中舞动着狂刀,口中狂吼着莫名的军号,身体被鬼气腐蚀地几近枯槁,但依旧悍不畏死。 “妈的,还是有些棘手的!”另一个黑袍人大声怒斥道,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柄哭丧棒,棒影急挥之下,一排半人半鬼的士兵即刻湮灭。 司敢此刻变得更加性急,他纵身一跃便跳到了两个黑袍人旁边,手中长刀一扬,对着四周的麾下喊道:“众兵助我,固守!” 他麾下的士兵齐齐在一侧站好,身上的气息渐渐和主将交融着,而司敢的气息变得更加狂暴,手中的长刀卷挂着无数赤红色的法力攻了上来。 “砰”的一声,府邸门口的石板齐齐碎裂,打出的横波直接将后面的太监和侍卫震杀,黑袍人看着长刀劈来,也是扬起了哭丧棒迎了上去。 又是一声爆响,司敢的身躯抖了抖,他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从刀上传来,在空中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对付他,我去杀那些兵!”两个魔道之人,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有了众多士卒加持的司敢,防御力极为强悍。 刚刚的几缕鬼气已经溅射到了他的身上,可只是让他身躯上包裹的红光稍稍黯淡了几分,却是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伤筋动骨。 “魔道贱狗,休伤我士卒!”司敢也是暴怒,冲着这两个魔人呵斥道。 两个黑袍人也是“桀桀”地大笑了起来,看着司敢冷声说道:“一个兵圣,口气居然这么大,等下摘了你的脑袋,给咱们兄弟做成尿壶!” “狗贼,去死!” 霸烈的火行气息,带着杀气凛冽的兵道之锋,赤红色的法力向着两人卷了上去,两个魔人也是岿然不惧,大手一招无数鬼气也围了上来。 “砰、砰、砰”剧烈地碰撞声响起,终究是一打二,司敢还是落了些下风,他左支右绌连连大叫。 就在司敢苦苦支撑之时,岳正和夏侯江的大军已经临近莽枯郡城,两边的斥候已经接上了头,开始互相传递着两军的信息。 “回禀都督大人,城头似乎没什么人把守,另外已经和夏侯大人接上头了,他问什么时候出击?”房司冰得了斥候的信息,赶忙过来禀报。 岳正只觉得一阵奇怪,这司敢也算是一名宿将,怎么会没有什么防备,但于他而言,这真是大好的进攻时机! “饮水休息,两百息后进攻,让夏侯以我军号为动!”岳正开口指挥道,房司冰接令后连忙去通知了。 看着远处的小城,岳正微微一笑,莽枯郡城的大小和昔日的南荒极像,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有圣境戍守了! 灵气稀薄,不是个好地方,但因濒临南海,倒是海产充沛,海边的渔民也算剽悍,这也让莽枯郡兵战力还算不错,在孟国境内也算排得上号。 城池低矮,但城头还是放了不少的守城器械,可是依旧在城墙上的士兵寥寥,岳正心中默算着时间,大手一挥道:“杀!” 城内依旧焦灼着战斗着,一排排的士兵已经被魔人打倒,地上一滩的残肢碎肉满满的血腥气,司敢身上的气息明显弱了不少,眼中看着那两个魔人也是充满了忌惮。 他突然面色一变,好像听到了城门处的什么声音,两个魔人也是一怔,怎么回事,难道这司敢来援兵了? 岳正骑在圣境妖兽蓝熊的背上,蓝熊整个身躯立起,冲着矮旧的城楼大吼着,脑门上雪白的月牙显得极为神异,众多的刀离角马被它这样一吼,一匹匹也变得逐渐狂躁起来。 “杀,杀!” 指挥着巨熊,他准备利用这御兽的实力,先行将莽枯郡城的北城门先行撞开,而西门那边是夏侯江负责,也是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巨大的熊掌竖起,后面的左刚和赵典也是明白了岳正没有带攻城器械的缘由了,重重地向着城门的位置砸落,手上覆盖的法力,狂暴地撞在了城门之上。 “轰隆”一声,原本的厚重的城门很快变成了碎木,内里的铁门依旧坚韧,蓝熊看着厚重的坚铁,又看了看自己的肉掌,“呜呜”了两声后便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疲赖的家伙!”岳正笑着挠了挠蓝熊的脑袋,手掌对着城门口一张,《金磁空宇万道》的汲金法门运起,只见金铁构筑的大门,肉眼可见地消散着。 岳正已经能听到城池之内的惊叫声,他指了指城楼上,后头的房司冰等人会意,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攻城标枪。 妖藤漫卷而起,朝着城头之上冲去,左刚、赵典拔出长刀,凶猛地朝着上方攀去,眼中尽是凶厉的神情,像是要将孟军尽数屠杀。 手上的经脉已经有些滞涨,门洞已经被他融开,拍了拍蓝熊的脑袋,它再次发出一声的熊吼,身子昂扬地往城内冲着。 原本的摇摇欲坠的大门,直接被它撞开一个大洞,城内的众人也是面色一变,护持着司敢的卫兵听到远处的声音,呆呆地看着司敢,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呵呵,司敢,死干,马上就要被人干死了!”魔道的两人狞笑着,一时之间魔焰滔天,岳正一入城就闻到了魔崽子的味道,心中顿时杀意横生。 昔日孟栾的小崽子孟立祀差点把他阴死,此等大仇怎么能不报,对着城门口的房司冰连忙吩咐道:“此处交给你们了!” “我去会会这些个魔人!”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西面的城门在士兵的攀爬下,也是从里面被打开了,司敢感知到四门的变化,心中别提多懊恼了,看着眼前两个魔人怒斥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长刀如同血红的半月,烈阳一般灼热的刀气滚烫,向着两人冲飞过去,大刀连连劈斩,丝毫不顾忌自己的防御了。 哭丧棒打出一招,阴冷的法力刮擦过司敢的面颊,他连忙往脸上一抹,一条长长的血口不断涌出着。 环顾四周,士卒们已经有了退意,心下更是对两人愤恨了几分,一刀挥洒如同红莲般在空中爆开,滚滚气浪让两人连连后退。 大手一招,远处的假山被他摄来,把假山往天空一掷,用刀背对着假山的位置一砸,漫天的小石头向着两人爆开。 两个魔人连连格挡,却是给了司敢喘息的时机,他从天空滑落从军士的手中拉过马匹的缰绳,这就准备夺路而逃了。 此刻,他对孟栾愤恨不已,这就想回到孟都,当着朝臣的面狠狠地质问一番,可魔道之人哪里是那么好相与,黑气一闪,所有的飞石都被反打回来。 裹挟着黑色的法力,重重地砸在了人群之中,那两人冷声说道:“孟栾说了,要么你好好守城,要么我们两个把你的脑袋拧回去!” “贼子,欺人太甚!”司敢肺都快气炸了,看着不少的士兵被两人弄死,他更加暴躁了,但看着四门处的烽烟,他知道要是不抢出一条路来,恐怕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哈哈,司将军你还是自尽,也省得我们兄弟两个出手,到时候还能留你的麾下一命,不然” 两道黑色的手印被他们两人重重打下,一大片的士卒也是在凄厉的叫喊声中,变成了一团团的飞烟。 “老子迟早找你们报仇!走,撤!”司敢大声喝道,听到主将这一句,下面的士卒也是疯了般地向城门的方向跑去。 两个黑袍人也是狞笑几声,冲着司敢喝道:“司将军,把命留下!” “去!”一个黑袍人拿出一杆黑幡,冲着司敢的方向抛飞了过去,重重的鬼影化作无数的手掌,向着司敢的腿脚抓了上去。 司敢连忙一夹马背就要向外冲去,不想马匹吸入了两口黑气,整个腿脚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失了马匹之后,司敢就准备用起身法向远处逃遁,可衣甲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一时间难以遁走。 浑身的气息暴起,赤色的护身火焰开始灼烧着,众多的鬼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发出凄厉的叫喊。 待到收起火焰,司敢看着自己前后都有一个黑袍人,像是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心中微沉,看来只能拼命了 第613章 兵围司敢力压魔 “魔崽子们,都给我去死!”岳正直接化作一道金光飞来,大手向着一个魔人压了下去。 那个黑袍魔人只觉神魂震颤,全身汗毛猛地竖起,他感知到了威胁连忙大吼一声,手中的哭丧棒奋力向着天空岳正的金色大手怒砸而去。 “快来帮我!”黑袍人对着同伴大声吼道。 另外一人也是察觉到天上岳正的威胁颇大,连忙化作一团黑气向着岳正的后背攻了上去,身体周遭都是黑影重重,似乎其中带着无数鬼魅的狞笑声。 若是普通人听了这声音,怕是都要直接疯掉,可岳正是谁?八十一种的法力信手拈来,金灿灿的阳光从他手心而出,直接向着这些鬼魅照了下去。 金色的阳火如同鬼影克星一样,天空陡然冒出紫红色的火焰,那个魔人的身上传来阵阵鬼魅的哭喊声,半边身子已经被岳正的术法点燃。 “啊!这是什么功法?” 准备从背后偷袭岳正的魔人,瞬间怒吼着,心中很是不服气,岳正冷冷地回答道:“什么功法?杀你们的功法!” “魔崽子,都给我去死!” 他的周身瞬间大放光明,如同天上又出现了一枚太阳,浑身的法力运转地飞快,灼烈的阳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手中聚起拳劲,直直朝着下方的魔人砸了过去,天空如同小山般的拳劲出现,上方包裹着阳息和紫色的异火,两个魔圣一看,心中却是惊惧至极,异火和阳息之力分明是他们鬼宗的克星,这下可就难对付了! “轰隆”一声,下面的城池也好像抖了抖,看着岳正身上的甲胄制式,司敢猜测岳正肯定是晋将,便也不敢耽搁,连忙向着自己的溃兵处窜去。 霸道的拳劲气息,似乎已经将两人锁定,岳正自己也像是炮弹般地坠落,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便要用着半里左右的刀气取了两人的脑袋。 “妈的,这家伙太厉害了,一起上!”一个黑袍人大声吼道,他此刻心中极为着急,舞动起手中的哭丧棒,阴寒的法力把整条长街都衬得阴森森的。 两道哭丧棒裹挟着无数的鬼气,向着岳正的刀光迎了过去,无数纷乱的鬼影也被他们控制着,向着岳正的灵台飞去。 “雕虫小技,魔门的臭虫,死去!”岳正恶狠狠地说道,单手一挥,手心放出道道金光照向了飞散过来的鬼魂。 无数的鬼魂之上,似乎缠绕着重重劫气和怨力,似乎这世间所有的杀伐都是他们犯下的一般,让人看着都觉得有些烦躁。 原来如此!岳正看到这一景象算是有些明悟了,魔人造下如此多的杀孽,竟然是用这些凡人的鬼魂去抵消业力!着实可恶! “天火如刀!” 紫色的天火向下焚坠着,就连两个魔圣所立之地都隐隐有了融化的感觉,他们心中无比的烦闷,无数用来挡劫、杀人的小鬼,竟然被岳正一招而破,他们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依仗,两人倒是心生了些退意。 话分两头,此刻,司敢也是找到了自己的麾下,他们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在城中乱蹿着,黑甲的晋兵正在收拢着溃逃的孟军,不少失了战心之人,也开始向着晋军投降。 “南门和东门还在我们手中吗?”司敢连忙向着周边人问道,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自己已经进了晋军的包围圈。 刚刚那个晋人的战力,让他骇了一跳,圣境的战力就能稳压两个魔圣,而自己也跟着沾光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南门还在。”身边的红甲士卒苦涩地说道,四门之中唯有南门一片安静,他自然是如此回答。 司敢扬了扬马鞭,直把自己的郁闷发泄到胯下的刀离角马上,士兵也是眼神黯淡,看着司敢问道:“大人,这莽枯,我们还能回来吗?” 听了士兵这样的问话,司敢露出一丝的苦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鼓励道:“莽枯城小,想来晋人不会在意的!” “等到京师的援军来了,我们就能把它夺回来!”司敢大声地说道,可心中却是微微感慨,上次的大战,孟国已经元气大伤,现在更有政变,谁愿意再来当你孟国的兵? 南门的城门已经进入眼帘,但令司敢有些恐惧的是整个城关上居然没有一个活人,显得极为寂静。 “大人,城门好像被堵死了!”两三个勇士靠到前面看了看,立马向着司敢回禀着。 不远处响起阵阵马蹄之声,除了城头的方向没有兵马,其他三面好像都有汹涌的人潮涌了上来。 “司敢,速速投降!” “司敢,速速投降!” 全副武装的晋兵,身着黑色的甲胄,从三面围堵了上来,夏侯江举着长枪一马当先地上前道:“司将军,你部已经被围,现下还不投降吗?” 晋军中的弓弩手直接弯弓搭箭,拉满的弓弦像是勒在了孟国士兵的心头,刚刚一场的修士之战,已经让不少人身心俱疲,此刻更是被团团围住已经没了什么战意。 “孟栾误国,孟栾误国啊!”司敢大声吼叫道,心中越发地凄凉,若不是看在身边还有这么多将士,怕是已经萌生了死志。 夏侯江高举着大枪,冷冷地看着他,浑身释放着滔天的战意,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尊重对手的最好方式便是送他上路。 “司将军,你若再不降,我可要开杀了!”夏侯江继续开口道,他冷冰冰的言语击打在孟军将士的心头,他们眼神中明显多了丝对生的渴望,齐齐回过头看向了司敢。 司敢心中已经提不起什么战意,孟瑟的死亡让他心生狂怒,但孟栾派来的两个魔人却让他认清了现实,一腔血勇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只会让自己的结局再多几分凄凉罢了! 他看了看远处像是还在大战的岳正道:“那位还在和魔圣大战的是哪位将军?” “自然是我家都督!”夏侯江冷声说道,那司敢眼中多了几分对强者的尊敬,向着岳正处拱了拱手道:“能否让我和岳都督说上几句,小可再下决定,如何?” 见他态度和缓,倒是没了刚刚的剑拔弩张,夏侯江冲着手下人摆了摆手,所有的弓弩手也是松开弓弦,将箭矢放回到了箭囊中。 夏侯江扫视了他一眼,示意众人让开一条道来,只见一只硕大的妖兽蓝熊踱步而来,趴在了司敢的军阵面前。 众多的红甲士兵,就像是中了什么诅咒般,身体打着摆子不住地颤抖着,司敢也是摇了摇头,真是给他丢人,居然怕一只熊怕成这个样子! 可他也感到微微的心惊,这蓝熊居然也是圣境,若是等会自己说个“不”字,怕是这御兽直接暴起伤人,一巴掌下去,怕是自己整个军阵都要溃散了。 他面露一丝苦笑,继续观察着两边的士卒来,这越看越是心惊,周围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天境,只有西面的那一片天境稀疏些,和自家的麾下比明显强了好几筹。 远处的岳正越打越顺手,这两个魔崽子就好像是沙包一般,完全被他的各色招数克得死死的。 这两人是魔道鬼宗出身,最为擅长的便是御鬼,若不是孟栾用鬼蛊助他们修行,让他们两个欠下人情,他们才不会来这孟国这乡下地方呢! “啊,我们可是鬼宗长老,你敢杀我们?”一个黑袍人见完全落入下风,连忙搬出后台叫嚷起来。 岳正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冷冷地嘲讽道:“呵呵,我岳正杀得魔圣可不少,等会又要有两个魔圣入账了!” 两个魔人对视了一眼,脸上似乎有了些恐惧之意,灭了冰封灵修、又消弭了尸潮,他在魔域中的名声都快赶上魔主了! 到底是自私自利的魔人,一见自己有性命之危,两人分头逃散着,御使着滚滚黑风,似乎在堵岳正不会追击自己。 “哼,魔崽子就是魔崽子,你们以为刚刚跟你们墨迹了这么久,当我真是吃干饭的吗?”岳正继续嘲讽道,手掌捏出一道印诀,天地之间蓝光斑斓,整个莽枯郡城的上空直接出现了一片的水牢。 “乾坤水牢!” 重重的水柱堵在了黑气的面前,一左一右的魔人被堵了个正着,他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中越发恨煞了岳正。 “死,就怕你们跑,这才跟你们玩了这么久!”岳正冷笑着说道,他的灵台之上瞬间大放光明,乾朗的光线笼盖住了两人,直把他们照得身子发烫。 “啊,啊!” 两个鬼宗魔圣,惊恐地大叫着,环绕于他们周身的鬼气被岳正的阳息克制得死死的,就连几个护身的小鬼也被这阳息晒死。 “坤重随行!” 岳正运起《坤母经》中的术法,向着右边的魔圣遥遥一指,犹自在挣扎的魔圣只觉得身上异常沉重,好像是背了一座山那般。 若是周身还有护身的小鬼,倒是能用宗门的鬼替术,将如山之重转移到它们的身上,可现在没了小鬼,他就如待宰的羔羊,异常地惶恐。 咬着牙齿,不断从丹田抽调法力,才没有让自己从云层跌落,这个魔圣感觉到一丝热力冲来,抬起头来只觉得万分的恐惧。 另外一人,现在动也没法动了,他眼看着岳正高举着如烈火一样的拳头,猛地向同伴那里砸了下来。 一招“霸道火杀”,带着从天而降的气劲,狠狠地朝着那人的脑袋砸了上去,血液在飚洒、脑髓溅开,黑色的袍子也随着火焰的燃烧而消散。 干瘦的身体已经没有了脑袋,怕是用黑袍遮住,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这形象见不得人! “轮到你了。”岳正转过头来,冲着依旧活着的魔圣开口道,那个魔圣瞪大了双眼,满面的惊恐道:“大人,将军,将军,饶命啊!” “我也是苦命人出身,是被魔人掳走强逼进了魔宗的,饶了我,饶了我啊!”这个魔圣求生欲满满,大声向着岳正求饶道。 “哼,这些小鬼也是主动找到你求死的吗?”岳正冷色问道,他邪魅一笑道:“看在你求饶的份上,我” “赏你个全尸!”随后轻描淡写地一掌狠狠打在了他的心脉之上,却是不想力气用大了,一掌捅穿了魔圣的身子。 心脏被他抓在手里,看着瘦得如同恶鬼般的魔圣,岳正笑着抱歉道:“呵呵,不好意思,力气用大了些!” 随后,心脏直接被他捏爆,血液爆出一团红花,像是最灿烂的绽放! 第614章 岳正几语降司敢 远处看着岳正大发神威的司敢,瞬间那是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岳正的战力如此狂暴,无敌的形象深深扎根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身后的那些孟兵,也是咽了咽唾沫,捏紧了手中的武器,但见岳正飞临到巨熊的后背之上,从虚空中招来一汪清泉微微洗了洗手,一团水汽被洗得通红,他也笑着看了看眼前的残兵败将,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哪位是司敢将军?”岳正笑着询问道。 见岳正问话,司敢也是连忙恭敬地拱手道:“某家便是司敢!见过岳都督。” 倒也算是个客气人,岳正看了看他,身材倒是有些像朱铜,但人长得可比朱铜狂野多了,会不会也是因为样貌的缘故,才被孟瑟打发到这里的。 原本孟国的几郡中,就属莽枯郡的条件最差,不仅仅灵气稀薄,更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民风普遍剽悍,而且旁边就是晋国,时常有仗要打,怕是这司敢受了不少气! 岳正也曾看过孟国的情报,知道这孟瑟在用人上确有偏颇,大多数在孟都任职的官员,大多是仪表堂堂,而长得不合他心意的,都被打发出孟都了。 “哈哈,司将军镇守莽枯,现有暂时之困,不如投到我麾下?”岳正开口招揽道,他见司敢动了动嘴唇知道他似乎心动了,便也继续趁热打铁。 冲着司敢点了点头,继续劝道:“我知司将军是爱兵之人,这些也算是司将军的袍泽,带着他们赴死,司将军于心何忍啊!” 司敢听了这话,心中也是舒服,看了看旁边的麾下,一个个都是用渴求的目光盯着他,似乎心中极为想让他投降。 岳正是个极好的说客,毕竟也是个商人出身,还是很擅长揣摩人的心理的,他继续开口道:“我知司将军,久食孟俸,我之麾下,战将无数,倒也不需将军对付旧主,若将军能降我,我可急调将军去北边任职,将军看这般如何啊?” 此话一出,司敢分明是意动了,他冲着岳正拱了拱手,连忙感激道:“多谢都督抬爱,还请让我考虑片刻。” “哈哈,好好,我再给你百息的时间考虑,司将军,可要好好为你的弟兄们考虑考虑啊!”岳正言语中略带杀气,似乎是在提醒他一般。 手中随意拨弄着刚刚夺来的两个乾坤袋,倒是有些嫌弃地将魔道法器拿出来,一一地用异火销毁,见岳正如此闲适,司敢只觉得心中压力颇大。 他从马上下来,解下自己的佩刀交给了自己的亲兵,微笑着跪倒在岳正面前,豪气地说道:“大人,为人臣子当有忠义之心,我之圣境,全靠我王孟瑟成全,此恩不能不报。” “今大王横死,吾有死志,愿都督饶我弟兄,我愿自戕而亡于冥界侍奉我主,还望大人成全。”司敢眼中无惧死亡,看上去极为平静。 “死脑筋!”岳正喃喃地说道,心下却是无语极了。 突然他想到孟瑟的那两个子女,轻笑着说道:“司大人一走了之,不知想把孟瑟的两个孩子置于何地?” “少主人还活着?”司敢不敢置信地问道,他喃喃说道:“孟栾这般狠毒,怎么会让他们活着?” “你以为我为何这么快打过来,还不是孟立权和孟丽颜逃奔到孟林关?”岳正轻笑着说道,此言一出倒是给了司敢生的希望。 岳正玩味地看着他,继续威胁道:“此二人也属罪人,若是司将军为我效力,倒也衣食无忧,可若是” “都督,司敢愿降!” “莽枯郡兵听令,全部投降!” “当”的一声,一个红甲士兵丢下了他的武器,旁边人也是跟随着丢掉武器,一时间城门口的位置,也是“当、当、当”不断的声音。 “哈哈哈,好好!” 岳正从蓝熊身上跃下,走到了司敢的面前,一把将他搀扶了起来,继续说道:“有司将军辅佐,何愁我岐川北方边界。” 听到岳正如此说道,司敢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岳正逼他去打孟军,现下不用和孟人对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偷偷看了看岳正,如此雄主,怕是孟国还能不能存在还是个问题,连忙恳求道:“大人若攻打孟国,还请爱我子民,罪孽在孟栾,其他百姓是无辜的,还请大人不要再造京观,免失人心。” 见他面色诚恳,倒也不算拿之前的事来讽刺于他,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好,你的劝谏我记下了。” “我主孟瑟,有王女丽颜,不知大人能否纳之,以安孟国百姓之心?”司敢继续建议道,岳正玩味一笑道:“为何是我?不是晋国的什么王呢?” “大人海量,胸有鲸吞宇内之志,司敢虽是鄙薄,但也识得英雄!”司敢也是极为实在地回答道,此言一出,倒是把岳正说得那是心花怒放。 随手丢给他一瓶法元丹,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好,说得好,司将军这是给你的法元丹,找个地方先恢复下!” 他朝着远处的夏侯江挥了挥手,笑着吩咐道:“让司将军的麾下都放下武器,脱掉甲胄,若是还想当兵,便留在军中,若是不愿,发放银两让他们各自归家!” “多谢岳大人,多谢岳大人!” 不少孟国的士兵,也学着司敢的模样,向着岳正开始叩拜起来,岳正看着两边倒伏的建筑,也是笑着从废墟中扒拉出一把椅子,安然地坐在那儿。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灵台之上,运道的金光变得无比的凝实,他向着天空望去,只觉得此地的山川气运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涌动,似乎自己已经成了这片山川的主人。 “好好安抚此地百姓,不得劫掠,等会打开府库,人人有赏!”岳正笑着承诺道,不想那边的司敢面呈一片苦涩,连忙上前几步。 “岳都督,这莽枯城里,真没什么银钱。”司敢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被那些剽悍的晋军听到。 “哈哈,不打紧,实在府库没有银钱,我自己出就是了,刚刚那两个老魔手里还是有不少灵石的。”岳正随口说道,倒是让司敢松了口气。 “多谢大人体谅。”司敢连忙说道,整个人显得十分拘谨。 “无妨,我倒是有些好奇,这莽枯郡离刀离雪山极近,兼有沼泽、大海,按理说百姓不应如此困苦才是,怎么如此这般?”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禀大人,国主每年都要从各郡府库中拿钱,我也没法拒绝,所以”岳正也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来如此,孟瑟这个王位丢得不冤啊! “夏侯,以后你驻扎在这里,善待此地百姓,我再让少思拨五百万两银子给你,把路什么的修一修,也算让此地百姓多些进项。”岳正开口嘱托道。 “是,都督大人。”夏侯江连忙开口应下。 那边司敢也是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在此地驻扎多年,从来没有为此地百姓做过什么,心下更是羞愧,连忙向着岳正行礼道:“多谢大人,为此地百姓考量。” “此地既然已经并入岐川,我自会派良吏前来治理,你且放心!”岳正笑着说道。 随后,夏侯江倒是一一熟稔地安排了起来,岳正也从跟随出征的三万大军中,特意给他留了一路房司冰的人马。 “房将军,你就留下来辅助夏侯将军!”岳正笑着吩咐道,房司冰也是连忙拱手道:“诺!” 向着司敢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随后,岳正便带着跟随夏侯江而来的水四金,及两万人马,并着左刚、赵典等人向着刀离郡回军。 而此刻孟林关中,王恩也是派了周火亮护送着孟氏兄妹前往刀离郡城,活着的孟王子要比死了的更有价值,想来岳大人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赶去莽枯郡城时,是风风火火、兵贵神速,现下回军倒也是不用着急了,走走停停直到下午才回到了刀离郡。 此刻岳正回军,直把袁迪章惊住了,看着岳正骑坐在蓝熊之上,赶忙出城迎接道:“大人,这莽枯郡战事如何了?” “哈哈,袁将军,先不忙着说这些,我先给你介绍个人,这位就是原莽枯守将司敢,现下已经是自己人了!”岳正笑着介绍了起来。 袁迪章面色也是不变,但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都督大人这是什么速度啊,行军一个来回不过就这些时间,好像打莽枯城池根本没用上时间似的。 “见过司将军。”袁迪章也是个妙人,连忙拱手行礼道。 司敢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向着袁迪章拱手道:“南国粗鄙之人,见过袁将军。” 见他如此恭谦,袁迪章倒也有些侧目,这粗汉丑是丑了些,但岳大人最喜欢用的便是识时务之人,此人前途应是 这时候,东面亦有烟尘扬起,似乎是有一队骑兵飞驰而来,袁迪章也是紧张起来,连忙飞身而起,立在天空中运起神目观察着。 几息之后,他瞬间落下云头,在岳正面前解释道:“是周火亮,是了,昨日王恩来信,说是孟瑟的子女今日会到。” “什么,少主人今日会到?”司敢也是激动地脱口而出,有些期待地往烟尘处看了看。 岳正笑着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去,也算是给孟瑟最后的一些体面!” “多谢主公体谅!”司敢也是感激地说道,连忙骑着马向那边飞奔而去。 但岳正想到周火亮那个火爆脾气,也是拍了拍巨熊的脑袋,向着司敢前往的方向追了过去。 孟氏兄妹已经被刀离郡城的模样惊住了,他们不是没有来过刀离,可之前分明是个小村落般的存在,那蛮人的圆城又破又烂,可现在的刀离郡城,已经能和孟都的城墙媲美了! 孟丽颜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蛮王叫刀把久的,还闹着向父亲求娶过她,还好她机灵说刀把久长得丑陋不堪,这才让父王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 第615章 冷眼相对种情缘 “你是何人,敢来冲撞我的军阵?”周火亮高举着大斧死死盯住面前的丑汉,他从这个丑汉身上感觉到丝丝的威胁,也是握紧了手中的大斧。 那边孟丽颜掀开马车的帘子一看,却是惊讶地叫喊道:“司将军,居然是你!” 周火亮听到孟丽颜的娇喝,心中顿时一怔,也是反应过来这人应是孟国将领,连忙大吼道:“好个孟将,敢到这里劫人!” 他挥舞着大斧冲攻了上来,司敢因为是新降倒也不想伤了此人,连忙拔出自己的佩刀连连格挡起来。 “周火亮,住手!”岳正骑着身躯庞大的蓝熊匆匆而来,对着有些鲁莽的周火亮吩咐道。却见这个憨货犹自叫喊道:“大人,这人是个孟将,这孟国公主还认识这人捏,待末将将他拿下!\\\" “且慢。”岳正连忙开口道,为了给司敢留几分面子,他继续解释起来:“孟栾杀意大,司将军因是孟瑟的忠臣,也被孟栾派魔圣追杀,不得已降了我朝,切莫为难于他。” 周火亮听岳正这么一说,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大斧,有些憨厚地说道:“莫怪,莫怪,是我误会了。” 此刻,听到岳正的维护之言,还有周火亮坦诚地道歉,司敢心中也是一暖,可总有人不太会说话,只见孟立权犹如一个公子哥儿,从马车中走出有些嫌弃道:“司将军,你不是父王的忠臣吗?这么这就投了晋人?\\\" 听到这句话,孟丽颜恨不得把兄长的嘴巴撕烂,他怎么还以为自己是孟国未来的主人,一点也看不清形势的吗? 岳正听到这句话,瞬间心中起火,他最见不得这些自以为是之人,大声怒斥道:“忠臣也要分对象,如此昏聩之人,怎么值得效虫!\\\" “汝今日遭逢大难,亦是汝父之故,今也要得我庇护,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之大将!”岳正一通夹枪带棒,倒是骇得孟立权面色发白。 听得岳正发火,言语中这般维护自己,司敢心中万分地感动,向着孟立权说道:“立权王子,我司敢问心无愧,也算对得起孟王了!” “今日来见你兄妹二人,也算是知会一声,想拜托岳大人照顾下两位。”司敢也是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神态倒是没有刚刚的尴尬了,渐渐变得坦然起来。 孟丽颜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家的境遇,连忙向着司敢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地说道:“丽颜谢过司将军的关照,我大兄不太会说话,还请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看着眼前这个清纯的女子,眼神中透着常人没有的坚毅,岳正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了一朵南国的木棉花在肆意绽放着,颖峨俏丽。 她穿看一件黑红相间的袍服,将自己玲珑的娇躯裹得严严实实的,眼神透亮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岳正在看着她,而她也很是好奇地看着岳正,两人发现了彼此在互看着,但依旧直直地对视着。 司敢、周火亮、孟立权也是发觉了两人的异常,他们有些发懵地看了几眼,这就看对上眼了?不会这么快! “孟氏丽颜,拜见岳大人!”孟丽颜一个姑娘家,终于被岳正看得有些受不了了,眼睛狠狠剜了岳正一眼,向着他行礼道。 岳正也是不在意地朝着她笑了笑,言语平淡地上前将她扶起道:“公主殿下姿容绝代,倒是岳某唐突多看了几眼。” “既知失礼,丽颜也就不怪了!”孟丽颜倒是知道抢占言语中的机锋,把岳正怼得是哑口无言,心中连连感慨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两个人离得极近,岳正也是极为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似乎是把孟丽颜当成了自己的战利品一般。 她黑红色的罩袍,气质倒是显得典雅幽沉,淡漠的眼神中似乎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白皙的肌肤衬托得黑色的眸子越加明亮,琼鼻高挺有如玉砌,薄薄的嘴唇看着似乎有些刻薄,但在她的脸上却有种特殊的美感。 身量倒是不像南国姑娘那般娇小,瘦削的身姿看着很是高挑,紧束的腰带将她的细腰衬托得淋漓尽致。 呼吸间似乎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岳正有些好奇,在如此奔逃的环境之中,她却还能精心地打扮,也算是心大了。 “都督如此探看,真是让丽颜心中不悦呢!”孟丽颜幽幽地开口道,岳正也是邪魅一笑开口问道:“丽颜公主,难道不想报仇了吗?\\\" 这话倒是打在了孟立权的心上,他连忙开口道:“都督大人,此次我俩来到晋国,就是想请都督发兵,将孟栾这个贼子彻底消灭,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岳正听了这话,像是嘲讽般地笑道:“待到消灭孟栾,这孟国的几郡之地,都并入我皇晋之士吗?\\\" “岳都督,怎么能这样?我孟晋之间不是有盟约吗?”孟立权继续开口问道。 孟丽颜也是服了她这个哥哥,还没弄清楚岳正想要什么,就这样让人家帮你夺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只是和孟瑟国主说互不侵犯,现下孟瑟国主已亡,加之孟栾贼子,我恨他入骨,杀他之事,我只有主张,何须尔等置喙!”岳正大声呵斥道,直把孟立权骇得脸色发白。 他手指着岳正似乎有些不客气道:“你们怎么能这样?” 看着他指着自己,岳正没由来地一阵火起,这种渣渣就应该用尽酷刑,方知人间苦难!这时候,周火亮也是忍不住了,扬起马鞭就抽了过去,冷冷怒骂道:“敢指着我主,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个破落的王子,也敢在都督面前拿大,着实该死!”周火亮继续怒抽着鞭子,岳正心中畅快,脸色上倒是露出了笑意。 那边的司敢也是动了动嘴唇,但想到这小子刚刚对自己也是这般不客气,索性也没求情,任由他被鞭打着。 而身侧的孟丽颜倒是紧张,就准备上前去搭救兄长一把,,岳正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嘴角邪魅一笑,便截断了她的气脉,让她无法出声亦是无法动弹。 “狗东西,狗东西,长得像个小白脸,性子还软,敢跟我们大人这么说话!”周火亮的鞭子倒是有分寸,避开了孟立权的要害,但就往肉多的地方打。 “啊,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孟立权哪里受过这等苦楚,不住地开始叫唤起来,几息之后,再没了王子的矜持,开始求饶起来。 “饶命啊,饶命啊!”他此刻涕泪横流,就差抱住周火亮的大腿了。 周火亮犹自觉得不解气,像是拎小鸡仔一般拉着他的领口就把他拽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打下孟国,这土地是谁的?” “是晋国的,是晋国的!”孟立权极为没骨气地说道,孟瑟倒是没教养好这个儿子,分明是个软骨头嘛! “没有记性吗?讨打!”周火亮继续怒斥道。 “啪、啪、啪”的几声,鞭子又是狠狠地向孟立权打了过去,他疼得泪珠都要下来了,看着岳正灵机一动道:“是岳都督的,是岳都督的,别打了啊!” “求,求你,别打了!”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面色之上已经有些模糊了,抬头看着远处的岳正和孟丽颜站在一起,心中越发恼恨这个狠心的妹妹。 孟丽颜虽是被定住了身形,但就这样冷冷地看着,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岳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周火亮鞭打孟立权,倒也没有趁机轻薄她。 “都督大人英明神武,乃是大陆的年轻俊杰,我之王妹如今还未婚配,爹爹既然已逝,我愿将妹子许给大人,以求大人为我父报仇,大人,可否?” 听得孟立权吼着开口,周火亮一听内容,连忙将手中的鞭子停住了,万一大人真的答应这小子,那岂不是?不对,我老周可是媒人啊! 想到这里,周火亮再也没有了顾忌,鞭子继续一扬就准备再打下去,岳正连忙开口道:“火亮,慢,别打了!” 岳正心神一动,直接解开了孟丽颜的桎梏,只听这女人也是心狠,冷冷地说道:“岳大人,能否给我根鞭子?” 冲着周火亮示意了下,周火亮有些不情愿地把鞭子递给了孟丽颜,只见她接过鞭子,狠狠地就往孟立权屁股上一挥。 “啪”的一声清脆鞭响,孟立权的屁股上瞬间被血色浸染,红彤彤地好不渗人,孟立权也是一呆,哪里想到自家妹子居然如此狠辣! “你这个废物,居然想用自家妹子换取安逸,该打!”孟丽颜继续一鞭子挥了下去,她兄长的外袍都被她鞭打开来,她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准备继续打下去。 “公主殿下,息怒,息怒啊!再打下去,王子有性命之忧啊!”司敢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这样,连忙上前劝说着。 “他该打!”孟丽颜大声斥责道,却是看到兄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心中也是微微紧张了起来。 第616章 侵略如火枪如血 “公主殿下,立权王子只是昏了过去,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先是受了惊吓,现在又气血亏虚,倒是需要修养些日子。” 司敢把了把孟立权的经脉后,向着孟丽颜小声说道,面色之上满是苦涩,他摇了摇头像是劝慰道:“公主殿下,他好歹是你亲哥哥啊!” 岳正也是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笑着给司敢丢了一瓶丹药过来,连忙吩咐道:“这是伤药,给他涂在伤处便可!” 此时,岳正突然感觉到灵台微微有些沉重,他连忙运转运朝之法,一时间他的天顶之上,金花纷飞、气浪横生。 “东方有警!”岳正冷冷地说道,他只觉得东面似乎有什么力量在侵蚀着他的气运,运转功法感知着,他眼睛再次睁开,言语森寒道:“孟林关,该死的孟栾!” “火亮,你去知会老袁一声,让他派兵去孟林关支援!”岳正直截了当地吩咐道,看着司敢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就麻烦司将军,暂时护持下孟氏兄妹了!” 讲完这两句,岳正直接化作紫色的虹光,向着东面的孟林关飞了过去,他刚刚感知到,孟林关上已经起了厮杀,王恩好像暂时落入了下风。 周火亮听到岳正的话也不敢耽搁,连忙驱使着马匹就去找袁迪章了,他知道军情紧急,只是好奇岳大人是怎么知道孟林关有警的? 见岳正和周火亮统统离去,而孟立权也是昏迷不醒,远处只有些不相干的骑兵远远地看着他们,司敢终于也是开口了。 “丽颜公主,我觉得立权这个主意不错,你若嫁与岳大人,想来老国主也会安心的,最起码能保全立权王子,毕竟您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听到司敢的劝说,孟丽颜浑身颤抖着,她并不想讨论这样的议题,可如今的国仇家恨,由不得她不考虑这些。 “司将军,我孟国还有救吗?”孟丽颜语气幽冷地问道。 司敢动了动嘴唇,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孟丽颜,他拱手说道:“若是丽颜公主,您是个男儿身,想来孟国定是有救的,可是” 他又用几分可惜的眼神看了看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般的孟立权,哪里能在这大争之世,扛起复兴孟国的重任呢? “哎,司将军,让我想一想!”孟丽颜心情复杂地说道。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司敢看着孟立权继续说道:“立权王子,现在已经恶了岳大人,若是孟国还在方好,若是孟国被岳大人打下来了,怕就是立权王子毙命之时啊!” 孟丽颜微微点头,她也是知道其中的道理,可难道就要牺牲她吗?哎,生于王室之家,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话分两头,向着西面疾飞的岳正,已经能看到孟林关的城墙了,此刻,城墙之上杀声震天,王恩被好几个黑袍人围攻着,身上不时流着血液,气息已经极其萎靡。 “好胆,敢伤我爱将,都给我去死!天火如刀!” 岳正大吼一声,长刀出鞘向着城头上的孟军挥砍过去,孟栾也是看到了岳正,连忙折返过来和他对上了! 烈焰裹挟着强劲的雷暴,滚滚的刀锋在城墙之上扫过,众多的孟军士卒哪里能抵挡得住圣境的狂暴一击,一时间城墙上污血散了一片。 红里士兵看着天空之上犹如魔神一般的岳正,心中也是有些微微发寒,他们心中握坚了手中的武器,脚步不由得往后退去。 “军阵如锥,死战不退!”胡宗直大声呼喝道,他冲着孟栾那儿看了看,孟栾知道这是让他出手挡住岳正的意思。 拢共三个魔圣加上胡宗直,四人围困王恩,把王恩这个新晋圣境打得是连连后退,岳正大手一招,漫天金线卷向了那三个魔圣,终于是让王恩腾出了手来。 “好好指挥,把他们打下城头!”岳正冲着王恩嘱托道,他一收长刀,几道手印便向着这三个魔圣印了过去。 “坤重随行。” 手心黄光大作,这光芒带着土行的厚重,三魔只觉得身上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岳正知道这些鬼宗的魔圣,一个个肉身都不是太强韧,此招一出明显是将这三人给困住了,他们连连呼唤着远处的孟栾:“孟国主,快来帮忙!” 孟栾的脸色变得极其得狰狞,看向岳正越发地愤恨,他用“百鬼寻踪”的秘法这才知道孟瑟的两个崽子居然去投靠岳正了,所以立即点齐兵马攻了过来。 倒是没成想这守将如此坚韧,四大圣境围攻还坚持了许久,现在居然把岳正引了过来。 “岳正,你该死!”孟栾冷声喝道。 他手心一动,被鬼气缠绕的鬼蛊出现在手心中,向着被岳正困住的三圣打出三道黑气,冷声喝道:“小鬼代厄。” 只见三人周身黑气萦绕,而岳正的黄光渐渐被驱散,岳正眼神一凝,直接化作虹光向着孟栾冲攻了上去。 极为强悍的肉身几无顾忌,孟栾和其他三人也是围攻上来,阵阵鬼魅之音在岳正耳边响起,似乎是要扰乱他的神魂。 紫色的异火和雷光在他四周环绕,一拳打出将身上的甲胄整个荡开,四散的护具带着无可匹敌的煞气,向着四人砸了过去。 黑色的煞气猛然被四人打出,四散的护具被这黑气一卷,瞬间其中的灵光变得暗淡,在空中晃荡了两下便直接跌落了。 五人一上手就打出了真火,岳正一战四丝毫不落下风,把远处观战的孟立祀惊诧到无言,他隐隐想到自家父子好像把这人已经得罪死了! 雷系的锻身法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巨力,一刀挥出间不仅夹杂着雷暴与紫火,更是兼有重重大力。 四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三个魔圣拿出自己的哭丧棒,而孟栾则是拿出了九节鞭,似乎这些法器都被鬼气熔炼过,周遭的温度都瞬间低了几分。 两柄哭丧棒向着岳正的长刀迎去,两尊魔圣只觉沛然大力从武器上传来,连连后退卸力,可岳正的异火和雷电亦不是吃素的,两人心疼地看着手中的哭丧棒,上面缠绕的鬼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比派往莽枯郡的两个倒是中用多了!”岳正冷声说道,听到他的言语,孟栾本能地觉得不妙,连忙反问道:“莽枯被你拿下了?” “还要感谢孟国主送了个宿将给我!\\\"岳正冷笑着说道,这话一出倒是把孟栾气得不行,他心中杀意变得有如实质,衣袖一挥便向着岳正扫了过去。 “鬼蛊夺命!” 大片的黑气犹如浪潮,向着岳正覆压了过来,将城池之上也笼盖得黑漆漆的,城头上厮杀的士兵只觉得一阵烦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无论是晋军,还是孟军,不少人眼前一黑,神魂好像被一个大锤子狠狠敲动,腿脚一软栽倒在了城头。 肉眼可见的魂魄,发出不甘心的嘶叫声,有些天境的甲士倒没有被抽走魂魄,但听到这些噪音,也是像骨牌般地栽倒下来。 察觉到了孟栾此招的恶毒,岳正心中也是发急,这些都是他的麾下,像是被割草般地杀死,怎么能不心疼呢? 瞬息之间,他便想到了对策,《天阳至一法》中完全有招数能克制这鬼蛊,他连忙运起丹田内的阳系法力,整个躯体上就好像被裹上了一层金光。 “乾阳朗照!”天边的阳光直接被他摄来,冲着鬼蛊的方向映照了过去。 鬼蛊发出凄厉的哀鸣声,翅膀在孟栾的手上不住地扑震着,似乎它十分恐惧岳正发出的烈阳。 孟栾唯恐自己的宝物出了问题,连忙将鬼蛊收了起来,惊鸿一瞥间,他看到整个的城池之上,胡宗直似乎落入了下风。 无数的黑甲晋军不断地冲杀着,而刚刚那个兵道的主将也是身先士卒,手中的长枪向着前方乱扫,不断有士兵死在他的长枪之下。 长枪之上萦绕着赤红色的光芒,孟栾只觉得这股气息隐隐有些熟悉,口中喃喃说道:“这是血宗的血影枪?” 腥风如潮,胡宗直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他连连怒吼却是落入下风,心情变得越加郁燥,环顾城头,自己的魔下如同割草被杀死。 另一处的邱明,手中剑光四散,黑白色的炫光直接取了好几人的性命,他继续冲杀着,不断压缩着孟军的立脚之地。 王恩猛地一跃,长枪之上形成一条血龙般的影子,朝着胡宗直的位置砸了过来,一排的孟军抵不住他的压力,被带起气浪冲到了城楼之下。 他们齐齐发出凄厉的叫喊,胡宗直连忙提刀格挡,血色的魔气入侵了他的经脉,他猛地吐了口血,身上的甲胄隐隐裂开,连忙运转身法向着城楼之下逃去。 没想到这般疾如烈火的侵略之战,现在却打成这样,城头的孟军渐渐被绞杀殆尽,王恩此刻长枪带血,身上也有不少暗伤,但依旧坚持在城楼上,只待岳正那里的战斗结束! “废物,废物!”孟栾咒骂着胡宗直,心中已经起了退意,冲了另外三圣使了个眼色,化作黑影往旁边侧飞过去 第617章 追杀孟栾至孟都 见城楼上的红衣甲士不断退却,而一对四的比斗之中,岳正隐隐还占据了上风,孟立祀只觉得有些危机,若是岳正等会真的盯上自己,怕是父亲也不一定护得住他! 一想到这里,他趁着身边护卫的众人都在关注着城墙上的战斗,便用起鬼遁之法,瞬间消失在了军阵之中。 魔门之人大多自私自利,即便是父子之间也会有相互算计的情况,孟立祀现下不过天境巅峰,倒是离突破圣境还差些,自然不敢在此地多呆。 城楼之上的箭雨不断在往城下扫射着,城楼之下的队伍那是退了又退,孟栾刚想提前通知自家孩儿先走,可是神识一扫,发现孟立祀已经不在战场上了。 “滑头!”孟栾冷笑着,看着下首的胡宗直大喝道:“退兵。” 听到这话,胡宗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想想刚刚那般血腥的战斗,心中哀叹为什么岳正要在这个时候到来,若是晚些,这孟林关不就被他们打下了吗? “王子殿下呢?王子呢?”胡宗直看着空荡荡的马车,想到孟氏父子那诡诈的性格,说不得这新晋王子孟立祀早就跑了。 他有些懊恼地咒骂了一声,看着四周垂头丧气的士兵,重重地把马鞭往地上一扔,气呼呼地说道:“撤兵,撤兵!” 这一仗下来最起码丢了两万人,关键是什么也没捞着,十足的士气被挫败了个干净,原本还占了偷袭的优势,怕是以后想要拿下孟林关是更困难了。 “邱明,我们要追吗?咳咳!咳咳!”王恩连忙问计道。 邱明轻轻摇了摇头,指着胡宗直撤退的军阵说道:“这人也算是沙场宿将了,你看他后军布置的马军,就是防着咱们呢!” “王大人怕也是受伤不轻,还是多加休息的好!”邱明开口劝慰道,王恩摆了摆手,指着上方依旧在大战着的岳正,此刻他战意爆棚,正压着三个魔圣打,连忙解释道:“大人,以一敌四如此辛苦,可惜我却帮不了他什么!” 邱明眼神也是一暗,不要说王恩这个圣境了,他只是个天境,怕是连插手其中的资格都没有。 心中暗自想到,要抓紧时间突破,尽早进入圣境才是 “岳正,我们都准备撤兵了,你为何咄咄逼人!”孟栾大声呵斥道,他看到下方胡宗直已经后撤兵马,而他们四个还在和岳正纠缠,心中越发着急起来。 此处正是岳正的地盘,若是再来个什么圣境,岂不是要留下一两个才能安全逃脱,想到之前已经逝去的两位同仁,若是再陨落一两位魔圣,怕是这些同门就要弃他而去了。 “你们三个先走,我来抵挡一阵!”孟栾咬了咬牙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另外三人闻之大喜,瞬间化作一团的黑风向着远处逃遁过去,岳正看着面前的孟栾,心头旧恨涌上心头,一招“炎刀戮天”直接劈砍了过去。 天空的灵气躁动着,似乎被这异火构成的长刀蒸熟,孟栾也是感觉到了这招的厉害,面前这个圣境的岳正,可要比之前的天境强上太多了。 之前在天境的时候,便能勉强抵挡住他,现在他有了不少的提升,有了鬼蛊后的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魔道鬼宗第一高手,可现下却被岳正压得死死的。 “鬼道之鞭!” 手中九节鞭也是满满的鬼气,冲着岳正刀气的方向迎了上去,狂暴的法力在空中激荡着,所有的云气都被冲撞的气波碾碎。 孟栾现在是且打且退,感觉自己在岳正的面前只有勉强招架之力,想要反击却根本来不及。 “坤重随行!” 岳正立于天穹之下,狂暴的气息让他的头发散开,迎着风卷飒飒飞舞,手上的黄光犹如山岳般凝重,看向了孟栾的方向,运起瞬移之法只见天空几个闪现身影,出现在了孟栾身后,手指遥遥地往孟栾背后一指。 孟栾的遁术像是被按了个静止符咒般,他只觉得肩膀沉重像是背了座大山似的,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压榨着自己的潜力,奋力飞遁想要甩掉肩头的包袱一般。 可是《坤母经》中的法术哪有这么简单,他即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根本没有将身上的重物甩掉。 “小鬼代” “乾坤水牢!” 能够替孟栾受招的傀儡术还没用出,他的周围就满是水柱,将他已经团团围住,他向着斜侧疾飞,却是撞在了水墙之上。 “哈哈,还做着你孟王的春秋大梦,去死!” 手中出现了一把电枪,是他用雷系的法力凝聚,看着孟栾周身皆是鬼气,想来必定被雷法所克制。 四周皆是水墙、水柱的孟栾,看到岳正手中雷电滚滚,心中瞬间大惊,那柄长枪给他些心悸的感觉,若是自己挨上那么一下,怕是要丢掉半条命。 天空之中,透明的水牢之中,孟栾也是拿出一件法宝,只见一柄黑漆漆的锥子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上古独角鬼王的独角,能有破障之功效。 岳正见他脸上似乎有些得意,知道他怕是已经想到了脱困的方法,心中更是着急,手上的长枪便直接向他抛飞了过去。 天地间的雷电似乎都集中在了这柄长枪上,四周的天空都仿佛黯淡几分,孟栾知道耽搁不得,连忙将手中的锥子向着旁边的水墙上一凿。 “乾坤水牢”瞬间告破,孟栾他已经感受到了雷枪中的暴戾,人影不断地向前闪烁着,就想避过岳正的必杀一击。 可是岳正的心神已经将他锁定,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他放跑呢?雷枪带起阵阵风雷之声,在天际划出圆润的曲线,直把城头的人看呆了。 “王将军,这招你挡得住吗?”邱明下意识地开口问道,直把王恩弄得异常尴尬,他盯着那串雷枪,咬了咬牙强撑着面子说道:“若是用出那枪法中的杀招,怕是勉强能挡住!” “勉强”二字听得格外刺耳,邱明也是反应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便也不再追问什么了! 孟栾自然知道,若是停下来格挡,倒是能抵挡住,但岳正若是再纠缠上来,怕是自个又要受伤了。 心中有些肉痛,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黑色小旗子,这是用鬼宗秘法炼制的“鬼面旗”,里面现下收纳了万余生魂,还没怎么祭练,怕是就要报销在这儿了。 “去!” 在空手猛地手臂用力,将这鬼面旗直接掷了出去,旗子上满满的鬼气倒是吸引了雷枪上的电力。 紫色的电弧不断闪烁着,孟栾一脸狰狞地看着还在追逐的岳正,心中狂躁的杀意让他双目赤红,但理智告诉他,还是要赶紧逃! 凄厉的鬼叫之声响彻,电光缠绕上了这面鬼旗子,岳正远远地看着,只觉得上面似乎有无数的怨灵。 “魔宗法门,果然哎!” 岳正脸上满满悲天悯人的神色,他自问不是个好人,但这种以凡人作为修炼资粮的手段,他还是无法用出。 一闪而逝的悲天悯人,很快被坚毅的杀气所掩盖,他继续在天穹踱步,远远看着似乎像是在闲庭漫步,可一步之间最少有一里多远。 孟栾心中大声喝骂道,魔、道、佛三家怎么会让这个怪胎成长起来,层出不穷的手段,已经快让他炸毛了,追得还这般凶,简直是在要他的老命。 不过还好,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是孟都了,有了夫子的手段,谅他也不敢追进孟都来! 惊魂未定的孟都人,才从政变的惊恐中恢复平静,可没曾想出门收复孟林关的士卒,也是大败而归,城中士气极为低迷。 现下有人更是看到孟栾,他们的新国主陛下,被晋人追杀着仓皇逃回了孟都,岳正看着孟都城前,巨大的免战牌,上面散发着阵阵道境的气息,他也停止了追逐。 “免战”两个悬浮在木板上的大字,应该是孔德成所写,这股气息对岳正的威胁那是不言而喻的。 孟栾立在孟都城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眼眸中满是阴霾地看着凌空而立的岳正,心中的无力远远大过羞愤。 “孟栾狗贼,杀死孟瑟国主,逼得孟瑟的两位子女逃至我岐川,尔等孟国百姓切记,此等国贼,当诛之!” “孟栾狗贼,杀死孟瑟国主,逼得孟瑟的两位子女逃至我岐川,尔等孟国百姓切记,此等国贼,当诛之!” 他唯恐城里的人听不到,又勉强用起音系的法力扩散了一遍,而城楼之上孟栾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 “你这人怎么乱说!”孟栾争辩道。 “你可敢立誓?”岳正质问道,孟栾终于沉默了,只听岳正又哈哈大笑了几声,像是在嘲讽孟栾一般。 紫红色的虹光又是一闪,岳正直接离开了此处地方,有孔德成的后手在这,难保他们有没有其他手段,还是先走为妙! 孟栾看着岳正离去的方向,心神一扫,察觉到城内百姓的眼神隐隐有了些不同,他心中的杀意更甚,可又不知道该找谁发泄 第618章 再调兵马守刀离 紫红色的虹光飞得很快,几息之间已经回到孟林关的城头,只见王恩不断地调息着,面色之上血气如潮,显得极为痛苦。 “邱明,我来之前,你们支撑了多久?”岳正冷声问道。 邱明连忙拱手回答道:“回禀大人,拢共支撑了半个时辰左右,四个圣境围攻王将军,若不是有城头上的精兵,怕是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 “伤亡多少?”岳正看看四周的精锐,有些心疼地问道。 “差不多有一万来人。”邱明亦是苦涩地回答道,若不是战死这么多士卒,怕是王恩根本无法借力挡住四圣。 岳正摆了摆手,叹息道:“看来,我要再给你们这儿添些人手了,王将军一个圣境太勉强了!” 邱明也是点了点头,开口道:“若是我能突破至圣境,应该能辅助下王将军,但此地灵气稀疏,修炼的进度倒是不快。” 听到这里,看着邱明有些诚恳的言语,岳正直接递给他两个袋子,缓缓开口道:“这里面共有两万灵石,你看看有哪些士兵能突破,先给他们突破,剩下的你和王恩分了!” “多谢大人!”邱明连忙感激道,他此刻也感觉捡了一条命回来,若不是岳正及时出现,恐怕自己和王恩就要折在这孟林关上了。 “大人,这莽枯郡应该拿下了!”邱明也是猜到了岳正的动作,向着岳正发问道。 点了点头,小声向着邱明说道:“是,趁机也逼降了司敢。” “大人,我有一计可献给大人。”邱明看看四周,衣袖一挥给四周套了个玄音罩,然后继续说道:“都督大人,既然孟王子在咱们手上,不若最近让孟王子多写几封信给傅义德,这样也好离间他和孟栾的关系。” “哈哈,此计甚妙!”岳正笑着赞叹道。 邱明也是接着说道:“我们可以派些间人,在孟国传播谣言,就说这傅义德要投奔我岐川,想来孟栾那人必然起疑心!” “好,好,到时候就看这老匹夫怎么选了。”岳正笑着说道。 那边的王恩终于是疗伤完毕,缓缓站起就要给岳正行礼,岳正轻轻朝着玄音罩一点,解了玄音罩之后,笑着上前将王恩搀扶了起来。 “王将军的气息还是有些萎靡,来,这是夫人炼制的法元丹,拿去!”岳正也是大方地将手中的丹药递了过去。 王恩连忙双手接过,面色有些愁苦道:“王恩向都督请罪,若不是都督大人及时赶到,恐怕孟林关已经失手了,还请大人责罚。” “不,能守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看他面色依旧凝重,淡淡地说道:“这样,我把贺轮调过来,你且做他的副手,如何?” “全凭大人吩咐,王恩绝无怨言!”王恩大声说道,言语里满是恭敬,此次大战倒是激发起了他的上进之心,他要好好修炼,争取将法力再往上推一推 这时候孟林关的西面倒是扬起一阵的烟尘,看着王恩和邱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岳正笑着说道:“此定然是袁将军来了,我唯恐孟军众多,特意吩咐他快些过来。” “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否则倒是能反击出去,可惜了!”岳正感慨地说道,听得主公如此野望,王恩心中不由得苦笑。 袁迪章看到孟林关的西门缓缓打开,他连忙引着大军进了孟林关中,几十息之后,他匆匆上了城墙向着岳正行礼。 此刻城头的尸体已经被清理了,但地上依然可以看到残留的血迹,空气中也弥散着阵阵的血腥气。 他又偷瞄了那边的王恩几眼,却是能感知到王恩的气息有些萎靡,连忙关心地问道:“王将军,你受伤了,我这有新从沼泽里得来的一味血参,你且收下。” 王恩客气地摆了摆手,感激地说道:“刚刚大人已经给了我法元丹,我且再休养一阵便好了。” 袁迪章一听这话,便也点了点头,看着岳正试探着问道:“大人,我请调王大人回刀离休养,我来帮他戍守此关城。” 王恩一听这话也是急了,冲着岳正恳求道:“大人,我之功法本需杀伐,还请不要将我后调。” 岳正哈哈一笑,拍了拍袁迪章的肩膀,看着那边的王恩也是开口道:“我本来是要调贺轮过来,既然老袁你主动请缨,那就这样,你也兼任孟林关的守将,王恩就给你做副手,贺轮嘛,也一并调过来。” “让他在刀离郡城外设立大营,营中皆为骑兵,每日派斥候往来孟林关和莽枯郡城之间,若是有军情,让他随时支援,你看如何?” 听得岳正细致的安排,袁迪章也是连忙点头,他亦是好久没打仗了,此刻已经闻到了对孟作战的烽烟,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呢? 想来贺轮也是这般想法,不过他可就惨了些,只捞到个支援的任务,想到这儿,他向着王恩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那就要王将军多加辅佐了。” “袁将军太客气了,戍守此地,王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若是有袁将军掌舵,想来孟林关必定能万无一失。”王恩也是客气地回答着。 袁迪章瞬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王恩如此客气到让袁迪章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也不用紧张,想来这些时日孟栾应该不会来了!”岳正极为笃定地说道,王恩、袁迪章用疑惑地眼光看着他,似乎对他言语中的意思很是不解。 岳正脸上带起浅浅的笑意,细声说道:“若不是孟都前有孔德成的免战牌,我早就打进孟都将那孟氏父子人头取下来了。” 此刻,王恩和袁迪章面色也是一变,想到了宋国的道境“夫子”孔德成,一时间也有几分踌躇起来。 “哈哈,两位怎么听到道境便这般了,难道都督这边就没有道境相助吗?”岳正继续说道,他将这话抖落出来,也是为了增强己方将领的信心,否则这些圣境见了孔德成的字便停滞不前,这让他将来如何鲸吞天下? 王恩和袁迪章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色,没想到街市上的传言果然没错,岳都督身后肯定有道境之人扶持! 看着两人脸上丝丝的笑意,岳正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急切,看来要尽快帮着宁红恢复实力了,否则岐川没有道境支持,必然处处受制。 “老袁,你就守在这里!我先回刀离了,然后再用传送回贡南去。”岳正也是看着两人嘱托道。 袁迪章点了点头,冲着岳正继续说道:“大人,您还是将孟氏兄妹带回贡南,在刀离我看不是太安全,万一孟栾派人来刺杀” “好。”岳正一口应下,便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刀离而去。 看着岳正的虹光,袁迪章也是感慨道:“我们这位大人真是雷厉风行,这是一切都不耽搁,在这位爷手下当差,咱们也不能有懈怠之心啊!” 王恩也是连连点头,对此观点极为认同,也是开口道:“确实如此啊!” 百息之后,岳正已经回到了刀离郡,他立在天穹之上,神识在城内扫了一圈,找到了司敢和孟氏兄妹。 他们倒是知道自己在刀离郡呆不久,齐齐跟随着水四金在传送司等待着,岳正看了看水四金,也是连忙嘱托道:“四金,你带司将军去西海郡,让阮中道给他些方便。” “是,都督!”水四金连忙拱手应道,转头向着司敢说道:“司将军请,那阮中道是西海郡的守将,岐川的副都督,一向以我家大人为主,他会好生安排你的。” 司敢连连点头,冲着孟丽颜和趴在软榻上的孟立权行了一礼,有些感慨道:“两位,司敢别过。” 孟丽颜见他依然如此客气,连忙福了下身子,笑着对司敢说道:“丽颜祝将军百战百胜,日后可以封侯拜相。” “多谢丽颜公主吉言!”司敢再次谢道,然后毅然地背过身去,大步跟着水四金向着传送殿内走去。 岳正看着两人离去,也是冲着孟丽颜道:“丽颜公主,我们该走了。” “孟王子,还不起来吗?”岳正轻笑着问道,看着岳正脸上的笑容,孟立权只觉得像见了鬼一般,立马忍住疼痛艰难地站了起来。 孟丽颜心中一叹,也是顺手搀住了孟立权,扶着他往传送殿走去,她抿了抿嘴唇,看着岳正宽厚的背影,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岳都督,孟林关如何了?” “孟栾那个狗东西,要不是他逃得快,我早就将他们父子宰了!”岳正恶狠狠地开口道,言语中流露的自信,倒是让孟丽颜起了心思。 他,倒真是个良配呢!只是人却风流了些,不过就他这般地位,怕是天下的女子都千肯万肯呢! 可他对于我孟国基业,却也半点不肯相让,而且哥哥也是个软弱无能的性子,我该何去何从?孟丽颜不住地思索着,心中变得越发矛盾。 第619章 宁红渐苏取血难 孟丽颜的患得患失倒也没有持续多久,岳正带着他们兄妹二人来到岐川不久,他便派了此地郡尉成江,给他们找了一处小院,完全地软禁了起来。 “岳大人,这是何故?”孟丽颜看着小院附近的兵丁,冷冷地责问道。 岳正冲着她玩味一笑道:“丽颜公主,此地一应仆从护卫俱全,难道岳某还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此言一出,倒是堵住了孟丽颜责难的话,他冲着旁边的侍女道:“尔等好好照顾我的客人,若是他们不满意,你们的奴籍可就难脱了。” “是,都督大人!”一旁的侍女们,听到岳正要为她们脱籍的意思,连忙向着岳正行礼应道。 他继续冲着孟丽颜笑了笑,看着她如明珠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对视着,他继续说道:“我对丽颜公主还是颇有好感,若是公主愿意,可以时常来我府中走动。” “你们几个,孟王子身上有伤,你们先搀扶着他去房中歇息!”岳正倒是不想再看到这个碍眼的孟王子,叫了几个侍女将他掺了下去。 没了孟立权,两人说话便也随意多了,岳正呷了口茶水,看着孟丽颜的娇容幽声问道:“两位日后有什么打算?” 孟丽颜凄冷一笑,毫无惧色地和岳正对视着,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倒是想拿回孟国,可是岳都督能愿意吗?” “收留我们兄妹,恐怕也是为了有一天顺利地拿下孟国!”孟丽颜的话里尽是无奈,而岳正也是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孟丽颜的眼睛,继续和她对视着,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很想娶了你,这样以孟国驸马的名义拿下孟国更加名正言顺些。” “哦!”孟丽颜的心陡然一乱,她没想到岳正居然如此直接。 “不过,岳某人对于人族美人,向来是有怜香惜玉之心,倒也不想强迫丽颜公主做些什么!”岳正继续坦诚说道。 孟丽颜的眼帘微颤,她看着岳正俊秀的容貌,伟岸的身躯体态,心中不由得意动几分,淡淡地说道:“或许哪一天,丽颜倒是愿意了,不知大人愿意接纳我吗?” “那便随缘!”岳正也是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火红色的玉佩,直接递给了孟丽颜。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双手接过,眼中的泪水直直滑落,一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只见玉佩之上阴刻着一个“瑟”字,是她父王最喜欢的清心玉佩,都是将它别在腰上的。 她看着岳正,眼睛已经发红了,有几分哭腔地问道:“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在莽枯郡杀了两个魔圣,其中一人的乾坤袋里的,我看不是魔道的东西,也没销毁,细细看去,才看到上面有个瑟字,想来是你父亲的物件,特意来问问你。” 听到岳正这般说,孟丽颜哭得更加伤心了,孟瑟虽然昏聩,但不失为是个好父亲,昔年蛮人求亲,是他顶着朝臣的压力硬是拒绝了。 “谢谢你,谢谢你!”她有些激动,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了,岳正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方锦帕,便递给了孟丽颜。 她白皙的柔夷缓缓接过岳正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泪珠,终究是累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丽颜公主,我先回府了,若是有闲暇,随时可以来找我。”岳正继续开口道,孟丽颜此刻正值心情激荡,冲着岳正点点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待到岳正化虹离去,许久之后,孟丽颜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着手中这方锦帕上面沾满了自己的泪水,倒是要洗一洗然后还给岳大人呢! 话分两头,岳正此刻已经来到了三圣湖上,他立在了一方大石上,缓缓掠动神识找寻着宁红的那一株黑莲。 黑莲渡水而来,岳正直接打出一道玄气罩,宁红似乎变得极为心急,也不等岳正同意,径直就往岳正识海里钻。 两人神魂在岳正的识海中对视着,宁红的脸色带着丝丝晕红,看着岳正便说道:“那门子功法,我们再来几次!” 岳正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虚幻的大手向着宁红的神魂抓了过去,如同大海、如同波浪,掀起灵魂上的阵阵波澜。 两道神魂开始重合,像是把自己的血肉放到了彼此的身上,两人在功法潜移默化的运转中,渐渐变得无限地亲密。 “好想恢复肉身,让你体悟下我阴阳宗的大道!”宁红的神魂幽声说道。 岳正也冲她笑笑,反问道:“怎么,红姐姐这就想采补于小弟了吗?万一让我气血亏虚,我该找谁去?” “哼,我还不知道你!” “肉身如龙,似乎修炼了一门了不得的锻体功法,再晋升一步,怕是都能赶上道境的肉身了!”宁红感慨地说道。 岳正有些疑惑了,看着宁红问道:“怎么,道境的肉身和我差不多?” “他们又不是专门走炼体的路子,自然和你差不多了!”宁红直截了当地说道,她盯着岳正问道:“那女子的血液给我准备好了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恢复肉身了!” 岳正眼神一暗,对着宁红摇了摇头,思量片刻才开口道:“红姐姐,若是在岐川收集凡女血液着实敏感些了!” 宁红心思也是玲珑,也是明白了岳正的担忧,她叹息着开口道:“也是,本来岐川就在苍岭郡旁边,你若发了那取血的命令,倒真是祸事一桩了!” “可惜,你不懂幻宗的法术,否则跑一趟魔域,去那边的拍卖行帮我买上些处子之血也是极好的。”宁红继续说道。 岳正心神一动,缓缓念叨着:“幻宗的法术?” “我有传功鼎,还缺幻术吗?不过我乃是一地之长,去那边恐怕会冒着天大的干系啊!”岳正冷声说道。 他的心中瞬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魔门花宗的妖娆女人,幽幽一笑道:“我有办法了,魔宗之内,我还是有些朋友的。” 宁红看着岳正的模样,心中顿时生了些愠怒,看着岳正道:“我不许你和我在一起时,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 “红姐姐,又是我什么人?这么苛求我?”岳正有几分玩味地询问道。 她冲着岳正抛了个媚眼,娇声说道:“等人家肉身恢复了,任你施为如何?” “哈哈,好,那我就帮你跑上一趟。”岳正笑着答道。 宁红也是满意这狗男人的答复,冲他娇媚一笑,整个人又重新化作黑莲,飞出了岳正的识海,重新隐匿在了湖面的莲花中。 收起玄气罩,岳正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去趟魔域,还是去联系花弄情,让她帮忙采买,他担忧的不无道理,现下的他已经不是刚来此界的时候了,岐川之主,多少人指望他活着,拥有的越多,便也越害怕失去! 看着天空的月亮,岳正随手从储物戒指中拿了斗笠戴上,运起月移之法,整个人穿过月色的甬道,已经来到了龙蟒郡城“南情茶馆”的门口。 照旧是没什么生意的茶馆,岳正走到掌柜的面前,只见掌柜的有几分疑惑地打量着他,小声询问道:“客官,想要喝些什么茶水?” 岳正直接向着他传音道:“我要喝花情儿酒。” “好好好!”掌柜的脸上出现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岳正说道:“这酒恐怕要酿造些时日,不如客官十五日之后再来,就在此时!” 岳正点了点头,随手在桌上放了枚银锭,继续开口道:“好,那我就半月后再来。” 说罢,他便缓缓向着茶馆外走去,而掌柜又渐渐恢复了正常,看着面前的银锭,心中更是犯了糊涂。 走出茶馆,街面上也没几个人,龙蟒郡城乃是天极西路的首府,倒是为了商业,所以宵禁稍稍松些。 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子,岳正看着上方的月亮,继续运起月移之法,瞬间离开了龙蟒郡城,而在府邸里的姚节芾也是察觉到了一缕气息。 “奇怪,难道是什么前辈在我龙蟒郡经过?”姚节芾缓缓开口道,他最近也是烦透了,一方面南方和鄞王争,另外英王似乎也失去了得位的可能,他现下也在思索着其他的路子,毕竟这世道似乎有大乱的征兆。 在魔域花宗修行的花弄情,此刻也是睁开了眼睛,撅着小嘴自言自语道:“臭男人,终于想起人家了!” “我得跟师父说一声,毕竟魔道大比即将到来,这次林圣子露了好大的风头,我得让那臭男人帮我打压住他。”花弄情继续说道,她眼中倒也自信满满,心中笃定这圣女之位必是她的。 花宗的地盘倒是离晋国极近,在和花宗宗主禀报之后,她带着护道人向着南面飞去,她心中焦急,心绪上多了几分的忐忑。 岳正此时也绕着三圣湖转着圈,他也不知该不该去趟魔域,不过,他仔细思考后,倒是想出了个两全的手段来! 第620章 魔女恳切意韵绵 这半月来,岳正不停地在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他也将计划的一部分写成了奏章,准备亲自进京一趟。 到了和花弄情约定的时间,岳正也是悄然无声地潜入了龙蟒郡城,他所有的功法皆是大陆顶尖,自然收敛气息的法门,也是玄妙无比。 花弄情这边,就有些棘手,她是天境又有岳正昔日给她的信引,自然进城无碍,可护道人倒是顾忌城内的姚节芾,就只能在龙蟒郡城外守着。 照旧进了“南情茶馆”,岳正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掌柜眼睛无神地向着门口走去,径直将茶馆的大门关上了。 “臭男人,还不上来?”花弄情倒是有几分想他了,急切地向着他传音道。 还是熟悉的房间,还是一样妖媚的女子,可看着她的眼睛,岳正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情意似乎更加浓烈了。 担心有人来探查,岳正直接朝着房门一点,玄音罩将整个房间护了个严实,两人再也按捺不住,径直拥吻了起来。 花弄情紧紧抱住眼前的这个男子,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向他倾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百息之后,两人的唇齿才缓缓分开,浓烈的情意化在两人之间,岳正挑起她的螓首,幽声说道:“若是压力太大,不若来我岐川做个妾?” “大人不怕朝廷责罚吗?”花弄情疑惑地问道。 “呵呵,叶谦还有半年的寿命,我还怕个什么,等到烽烟四起之时,就是朝廷求着我了!”岳正冷笑着说道,在花弄情的面前,他无需隐藏自己的野心,直接把最真实的一面呈现给她便是了。 花弄情在岳正面前很是轻松,而岳正又何尝不是呢?魔女没有道德观的束缚,倒也可以敞开心扉! “还没恭喜岳哥哥你进入圣境呢!”花弄情笑着赞叹道。 岳正也冲着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也不差啊!雷劫打算怎么渡过?需要找个地气旺盛的地方吗?” “岳哥是怎么清楚我们魔道的手段的?”花弄情继续开口问道,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呢! 抚了抚她的脑袋,笑着回答道:“那兵道手段倒是和魔道有些像,都是要渡过雷劫的,按理,你应该可以渡劫了!” 花弄情轻咬着嘴唇,有些黯然地说道:“若我只是花宗弟子,找个山洞渡劫便好,这样即便有雷劫,也好应付。” “可是身为圣女备选,按照护道人的要求,必须于天穹之下,直面雷劫,靠着自己的修为渡过去,这样方是合格呢!”花弄情叹息一声说道。 岳正看了看她的娇躯,倒是极为的柔弱,想到那天劫的威猛,再加上这天雷又是魔道的克星,想来要直面雷劫,对花弄情着实有些难。 “我想想,或许我能帮你!”岳正也是思索了起来,花弄情也是舒展双臂抱住了岳正,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岳哥哥,你真好,人家真的好爱你呢!” 两指挑起她绝美的螓首,她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岳正靠着她的鬓发,动情地问道:“今日给了我如何?” 她的眼神中泛起水意,掀开自己的手腕给岳正看,幽幽说道:“岳哥哥,怕是不行呢!你看这丸玉砂,是师父给我点的,说是圣境之前,不愿意让我破身呢!” “等到了圣境,再让岳哥哥施为,如何?”花弄情在岳正耳边悄然调笑道。 岳正看着如玉如红婵的那一点,在雪白的皓腕之上显得格外显眼,他靠着花弄情的耳边说道:“过几日,我帮你炼制一套法器。” “用这套法器布阵,可以挡住雷劫!”自从上次刘少思设阵帮他渡劫之后,岳正特意去传功鼎中查阅了相关阵法,倒是学了些手段。 “真的?”花弄情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娇声询问道。 岳正玩味地看了看她,花弄情心中一颤,她是想明白了岳正如此急切是何缘故了,瞬间脸上带着丝丝红晕。 但到底是个魔女,她毫不露怯地和岳正对视着,看着他放肆的目光,也是对着岳正的脸颊一亲。 “对了,岳郎从魔域把人家找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花弄情也是聪慧,看着岳正的眼睛询问道。 岳正点了点头,看着花弄情的眼睛,继续开口道:“我有一位朋友,是你们魔道中人,现在受了重伤,需要大量女子的精血,你这里有么?” “嘻嘻,这个我们花宗最多了!”花弄情娇声回答道,看着岳正有些不解的眼神,她继续回答道:“我们花宗为了挑选有资质的传人,会从晋国大量买入女奴。” “若不是人家资质好,怕也是个供血的血奴!”花弄情有些情绪低落地说道,岳正抚了抚她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 “到底是否有资质,这还得用花宗功法探脉,故而这女奴也是越来越多,不远的血宗倒是喜欢人血,所以那些资质不好的,变成了我宗蓄养的血奴罢!” “啧啧,真是以人灵为资粮啊!”岳正也是感慨道。 “岳郎要多少?我一定给岳郎找些最好的血液,所谓云英之女如何?”花弄情娇笑着询问道,岳正点了点头,给了她一袋子灵石。 她打开一看,也是惊呆了,说道:“岳郎,这可是三万灵石啊,估计要把我们花宗的库存之血搬空了呢!” “你一来一去的采买,大概要多久?”岳正继续追问道。 花弄情蹙了蹙眉头,粗粗计算了下,有些为难道:“这么多的灵石采买,万一师父问起来,这可就麻烦了。” “你就说这些是跟一位散修前辈交换避雷之宝,不就是了?”岳正笑着给她出着主意,花弄情一听,也是连连点头,对岳正所说也是认同。 “那就以一月为期,我尽快赶回去!”花弄情连声说道。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还早,她幽声说道:“岳郎能不能陪人家到早上,等会天一亮,开了城门,我就得回去了。” 她是个极为寂寞的女子,魔宗之人大多无情,即便是她的师父也将她视作一个工具罢了,唯有岳正虽然开始杀意满满,但后面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怜惜。 “那可不能。”岳正摇了摇头,看到她脸色开始黯淡,岳正点了点她的琼鼻,笑着说道:“我可是要靠着这月亮传送回贡南呢!” “月移法?”花弄情也是识得这门功法的,连忙有些好奇地问道,岳正也是抚了抚她的青丝,冲她点了点头。 两人搂抱着,互相倾诉着彼此的心绪,岳正向着花弄情叙述着自己的抱负,他看着天空朗声说道:“若我能一统大陆,必将这吃人的奴隶制给废除掉。” 此刻的花弄情也用极为崇拜的目光看向岳正,她幽幽笑道:“如果有人不服岳郎,我就帮你把他们都杀光!” 岳正在这个魔女面前尽说着些叛逆之言,若是他其他的妻妾听了,必然是要色变的,这奴隶制度历经上万年之久,哪里是这么好改变的。 但魔门之中,都是些羁傲不逊的性子,花弄情也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她心中潜藏着的叛逆之心,并不比岳正差上多少! 天色将明,岳正看了看屋外,对着花弄情的眉头一吻,淡淡地说道:“一月后,我在这儿等你!” “好的,岳郎!”魔女就是魔女,扯过岳正脖颈就亲了上去,倒是要给他脖子上亲个吻痕呢。 痴缠几息之后,岳正终究是走了,花弄情也不耽搁,第二天一大早便出了龙蟒郡城,向着魔域而去。 “师父,我想收购些云英之血。” 花木阴繁的树屋之中,花弄情向着面前眼神冷酷的女子说道,这女子正是花宗之主,冷冰娇。 “师父赐给你些便是了,你要多少?”冷冰娇冷冷说道。 花弄情连忙摇了摇头,冲着冷冰娇解释道:“师父,非是我要,是一位朋友托我采买,另外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套御雷的阵旗,这样能帮我渡过雷劫。” “道盟中人?”冷冰娇冷冷地询问道,花弄情便也顺着师父的猜测点了点头,那冷冰娇也赞同地应道:“也好,大概要多少灵石的?” “三万灵石。”花弄情继续说道。 “快是我们花宗半年的产出了,不过为了你的雷劫,这交易师父同意了!”冷冰娇继续回答道,她是个中年女人的模样,脸色苍白还有几分皱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花弄情的眼睛说道:“我听说林圣子,前些日子从晋国回来,便突破的圣境,你也快些,还有三个月就要立圣子、圣女了!” “是,师父!”花弄情连忙应道,随着冷冰娇的吩咐下达,花宗的那些血奴可就倒了霉,不时被放血,面色一个个都是苍白如纸。 而岳正给花弄情的那包灵石也在飞速地消耗着,此刻,在贡南的岳正,正在思索着如何炼制阵旗,也好让花弄情顺利渡过雷劫。 第621章 炼制阵旗心思忙 他独坐在自己的静室之中,四周已经被他布上了阵法,他此刻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他,需要专心致志地将眼前的阵旗炼制好。 通过从传功鼎那换来的好几张阵图,岳正终于定下给花弄情的阵法,这阵法名字是叫:坤土垒阵,倒是能护住周身挡住雷劫。 据说创始人更是靠这个阵,硬生生顶了几个敌人的围攻,甚至将那几个敌人都耗死了,此阵单一,汲地气为己用,能抵挡雷灵。 “我这里正好有些土元石,还有之前从赵昊哪里得来的玄黄之气,炼制这个阵旗倒是不需要我再额外去买些什么了!”岳正感慨着。 为了给花弄情炼制渡劫之物,他倒是思量了许久,其他的阵法需要输入灵力,但“坤土垒阵”只需要有足够多的玄黄之气,便能给阵法充能,但也无需消耗自己的力量。 而玄黄之力最为出名的便是这玄黄宗了,自打岳正灭掉了玄黄宗之后,玄黄之气的产出,完全控制在了天北都督府手中。 上次灭宗那一战,岳正手头也得了不少的玄黄之气,现在恰好能给花弄情用上,想到这里,他朝着面前的土元石一指,但见异火将土元石包裹,烧了几息后,这土元石才缓缓融化,他心神一动,便在内心想象出了阵旗的样子。 面前土黄色的液体,便是土元石融化后的样子,在岳正的控制之下,一柄阵旗缓缓出现,岳正手中结印,按照阵法的要求在阵旗上烙印出阵法的纹路。 “收,凝!” 土黄色的神光在岳正面前闪耀着,他运起《坤母经》的法门,在阵旗的顶端轻轻一点,给了它不少的土行法力,倒是已经超过了原本阵旗的威能。 坤皇《坤母经》法力的加持,金宇帝《炎铸法》的炼器手法,加上上古阵法的玄妙,以及充沛的玄黄之气,想来花弄情不会有差错的。 取出一块极品黄玉,这块黄玉就好像有假山那么大,也是岐川的商人们给他送的,自打岳正清理了川北之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岐川之主,巴结他的人都要排队了。 而没点宝贝,怕是都不好意思上岳正的门了,这东西是川北的一商帮送来,希望岳正能让他们去那边行商,姚贞在看了他们的礼单后,便也大手一挥地同意了。 这些都是题外话,但也能看出岳正此时的权势,若是一般的门派,即便法力再厉害,也要自己收集、采买,而岳正这样的,大部分的修行资源都有人送上门。 “好宝贝,脂光无暇,若不是炼制阵盘,我都舍不得动这块玉!”岳正感慨地说道,他再次使出异火,用起“思铸法”让玉石的溶液化作阵盘的模样。 收起时如巴掌大小,放开之时,能有一个房间那么大,玉液堪堪凝固,用起“铭刻法”在房间那么大的玉盘上细细刻了起来。 “此小阵连地脉,这里也有,设计此阵之人,真是个天才,这般方法都能想到!”岳正一边铭刻,一边称赞道。 室内黄光四溢,土灵气变得无比的充沛,让岳正的《坤母经》也不由自主地运转了起来,他在下方的铭刻中也是加了丝丝灵韵,让这阵图较之之前也多了几分灵韵。 他铭刻的速度极快,好像是对这阵型熟络不已,看着又一处被勾画好的小阵,岳正继续说道:“这是凝土之阵,在有地气的地方,估计运转的速度会变得更快。” “这是厚土之阵,跟着凝土之阵运转,将刚刚的地气再汇聚起来,变得更加的厚实。”岳正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明显是看懂了这布阵的思路。 土黄色的阵盘,在相应法诀的操持下,渐渐变得凝实,岳正打出相应的手印,直接将这个阵盘化作了巴掌的大小。 由于对阵法的熟络,岳正也不再犹豫,心神一动直接控着那剩下的土元石,用异火将它们纷纷融化。 极为自信地开始一齐炼制起来,看着手中的阵旗,他幽声说道:“有了这东西,只要有足够的玄黄之力,怕是道境来了,都能支撑一会!” “可惜空有防御力,没有攻击力!”岳正感慨道。 “不过有了玄黄之力,倒也不需要立于大地了,我且看看能不能在阵盘上再加一处。”岳正喃喃自语道,他有了新的想法,倒是想在这新炼制的阵盘上试一试。 “这个位置有个空档,我且看看,能不能加个小阵,嗯,就用疾风阵!”岳正感慨地说道。 随后他又勾画了起来,还好他略懂阵法,否则在这阵盘上乱加,非得把这阵盘弄报废了不可! “好了,若是用玄黄之力守护,倒是能御使着阵盘飞行。”岳正继续开口道,倒是和什么护卫用的飞舟有些类似了。 衣袖一挥间,他便把这些东西收拾了起来,离和花弄情约定的时间,倒还是有几天,岳正思量了下,便准备进京一趟。 巍峨的天极皇城还是那般雄伟,岳正笑着走到皇宫前,递上了自己的爵位铭牌,那侍卫一看连忙拱手道:“拜见郡公。” “去帮我通禀一声,我想见圣上。”岳正淡淡地说道,那护卫连忙躬身去唤人去了,百息之后,姬廖公公匆匆而来。 看着岳正的模样,他连忙迎了上来,悄声道:“岳公,您可算是来了,这些日子,陛下正念叨着您呢!” “快,快,我引您进去。”姬廖激动地说道。 穿过阴暗的宫墙,旁边的宫人们都低着脑袋,根本不敢看岳正和姬廖,岳正的心头也有些沉重,宫中的暮气比原来重了好些! 姬廖指了指远处的宫室,冲着岳正说道:“岳公,陛下就在那边殿内休息,我已经帮您通传过了,你自己过去!” “姬公公,您不过去吗?”岳正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姬廖也是摇了摇头,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不了,现在皇爷对咱们都不太信任,里面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在照顾。” 岳正心下了然,冲着姬廖也是客气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岳正便被一个宫娥引入了宫殿之中,隔得老远,岳正便能感觉到一股暮气,外加极为浓重的药味。 叶谦穿着明黄色的罩衣,躺在床上似乎有些奄奄一息,旁边有个中年美妇拿了个软垫,轻轻放在了他的背后。 “臣岳正拜见陛下!”岳正连忙行礼道。 “呃咳咳,咳咳!岳爱卿,快快请起,咳咳!”叶谦艰难地向着岳正说道。 岳正也是连忙站起,看着行将就木的老者,眼神中的恭敬不变,但心中却在不住地感慨着,即便是大陆最有权势之人,也是难逃这生老病死啊! “爱卿,咳咳,咳咳今日上京有什么事情,若是要事,不如跟周中书和太子商量。”叶谦继续说道,他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理政了,此刻能做的,不过是顺顺利利将这庞大的帝国交到叶泽手中。 岳正看了看旁边的女子,叶谦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冲着那中年女子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先下去!” “爱卿,且布下玄气罩!咳咳”叶谦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用手绢接住了咳出来的鲜血。 岳正衣袖一挥,便布下了一层玄气罩,他看着床榻上的叶谦道:“陛下,臣听说您遇刺的消息,心中愤恨不已,兼有孟国大乱,不能及时探望,还请陛下赎罪。” “无妨,咳咳,岳爱卿有心便好。”叶谦听到了孟国大乱,但他并不想追问下去,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再消耗心力了。 “臣左思右想,倒是想为陛下出气!”岳正慷慨激昂地说道:“臣愿北上,配合江兆东都督,去袭杀魔宗,陛下看此事如何?” 一听岳正这话,叶谦瞬间来了精神,他遇刺之后,心中对参与其中的鄞王还有魔宗越发愤恨,但鄞王没有真正反,倒也无法降罪! 可是魔宗就不一样了,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可所有的朝臣都看他像个死人一般,没人愿意为他这个将死的帝王去得罪魔宗。 “好,好,岳爱卿真是朕的忠臣,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提替我报仇这事,就连和魔人起冲突的意思都没有!” “就连你的岳父也,哎!”叶谦冷然地说道。 “这样,朕请叶炎老祖帮你一次,常胜的驻地也靠近北地魔域,朕让他也尽量配合于你!”叶谦继续吩咐道,他脸上冒出不自然的潮红色,显然是动了心思了。 第622章 计定绞杀灭鬼宗 “岳爱卿,这道境帮手我都帮你安排好了,能不能跟朕说说你的计划?”叶谦有些虚弱地询问道。 “回陛下,此次的目标是鬼宗!”岳正冷声解释道,想到孟氏父子还有那林圣子,皆是鬼宗弟子,要是能灭了鬼宗,必然对魔道是极大的震慨。 叶谦也是想到了鬼宗的实力,眼神一凝冲着岳正点了点头,有几分期冀地说道:“若是能将那林平的脑袋取回来就好了!” “不过朕也不勉强你,满朝上下,能想着把朕报仇的也只有你了!”叶谦唏唬地说道。“咳咳,咳咳………放开气罩,朕唤你岳父过来。” “咳咳,可惜啊!” “你成婚太早了,不然朕倒是能嫁个公主,咳咳……” 岳正听到他言语,也是连忙撤掉玄气罩,至于公主什么的,他并不放在心上,若是将来席卷天下,总有机会的! “叮、叮、叮”的铃铛声响起,岳正见这叶谦将床头的紫玉铃铛摇了摇,不多时,一位身穿明黄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和周严联袂而来。 “臣周严,拜见陛下!” “儿臣拜见父皇!” “咳咳,不用多礼,皇儿,这就是你时常念叨的岐川都督岳正,这次到京师正是为了探望朕来的,咳咳!”叶谦费力地开口道。 “泽见过岳大人。”湘王,不,现在是太子叶泽,笑着向岳正拱手道。 岳正也是连忙回礼,看了看叶谦的方向,然后才缓缓说道:“岐川都督兼镇恶军指挥使岳正,拜见太子殿下。” 叶谦半躺在床上,也是看到了岳正探寻的目光,刚刚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才听到岳正向着叶泽行礼,心中瞬时畅快了许多。 到了他这个境地,最怕其他人不在意他,而岳正的动作让他更加满意了,果然是他一手提拔的忠臣啊! “泽儿,北边二十七个圣境郡守,你都要去见一见,你去找王守开让他帮你一一引荐!”叶谦笑着吩咐道。 叶泽是个年轻人的模样,身量高瘦、眼神清越,明黄色的蟒袍穿在他的身上,倒是将他衬托得神采奕奕。 面貌和刚刚那个中年美妇极像,整个人也可以称得上俊朗,他听到叶谦的言语,心中一怔,父皇这是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你先去给你母亲请安,然后就传送去找王守开。”叶谦直接吩咐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少见的不容置喙。 “是,儿臣遵命。”叶泽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叶谦也算是帮他在铺路。看了看岳正和周严,他笑着说道:“两位大人,泽就先行告退了。\\\" 岳正看着叶泽离去,也是向叶谦称赞道:“太子殿下雅量宏达,礼敬下臣,深得陛下之风,想来必是位明君!” “哈哈,岳爱卿就别吹捧他了,放个玄气罩,我们议一议刚刚的事情!”叶谦脸上显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有些激动地说道。 周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两人,只见岳正衣袖一挥间,玄气罩立好之后,他立马追问道:“岳正,你又有什么计划?陛下现在可劳累不得。\\\" “咳咳,周爱卿,你且听他细说!”叶谦听到周严的呵斥,心中瞬间有了几分不悦,他感觉像是在训斥自己似的,连忙反驳道。 能感觉到叶谦的不悦,周严也是不再劝了,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家女婿,怕是岳正说错什么,他就要立马再上来驳斥了。 “陛下,周中书,魔人狡诈,以九皇子肉身诱杀陛下,此事必须报复,否则后患无穷!”岳正一开口,周严便有些纠结了。 为叶谦报仇的事情必须要做,但却不是现在,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持朝局的稳定,好让太子顺利继位,然后再动兵震慑不臣。 但是看着叶谦眼中的激动,周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这样叶谦还不跟自己急! “你有什么计划,说说看?”周严耐着性子问道。 岳正向着周严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林平,越国的皇子,魔道的备选圣子,若是再过几月选上了圣子,中书大人想想会发生什么?” “魔越合流!”周严心下沉重,若是广域和越国合为一家,怕是难对付了,他神情凝重道:“你说的没错,是老夫疏忽了!\\\" “朕已经准备给他手令,让叶炎和常胜帮他,总之,我要这魔道大宗为我陪葬。”叶谦恶狠狠地说道。 周严听了这话,瞬间有了几分迟疑,连忙追问道:“叶炎老祖派出去了,那您的安危?” “朕已经这样了,安危还重要吗?”叶谦语气凄凉地反问道,这话像是打到了周严心中的柔软处,连忙向着叶谦连连拱手。 “陛下,是徵臣不好,未能洞彻天下,导致陛下遭受此厄,臣罪该万死!”周严诚恳地请罪道。 “再说这些,有个什么用!”叶谦冷冷地说道。 岳正向着叶谦再一拱手,连忙开口道:“若是算起来,微臣也有罪,那林平若是昔日便被我我杀死,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了。\\\" “此次,也不知这贼子在不在鬼宗之内?\\\"兵上冷声说道,他心中也是恨煞了鬼宗,和他作对之人,不少也有鬼宗的背景。 周严摇了摇头,心中也被岳正说服,也是宽慰着两人:“无论这林平在不在鬼宗之内,只要灭掉鬼宗,怕是他根本成不了圣子之位了。\\\" “也对。”兵正点了点头,也是相到了花弄情的叙述,他也存了几分私心,想要将花弄情扶上这圣女之位,到时候征服起来不知多有满足感……… “鬼宗的位置在狱山之南,在越国的北面,想来也是因此,林平才拜入鬼宗。”周严开始讨论起鬼宗的地形来。 兵正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邪花、梦魇两宗在前,靠着我国,穿过这两宗的地盘之后,便是鬼宗。” “因是魔道大宗,地盘比邪花、梦魇之和还大,其中有三座大城,为阿鼻城、屠桀城和戮骨城。” “三城之内,皆有鬼宗圣境镇守,其中鬼魅无数,修士多是鬼修,百姓也大多与鬼为伍,崇邪尚鬼,端得邪恶!” 听到岳正这般解释,周严也是起了心思,看来岳正计划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似乎早有了全盘计划。 “我们从邪花宗和梦魇宗之间行进,带领精锐奇袭三城,将鬼宗上下,一个不留!”岳正杀气凛然地说道,叶谦看着麾下的爱将如此复仇,心中也是快慰不已。 “三城的百姓也要杀?”周严蹙着眉头问道。 “甄别善恶,大恶之人,需行雷霆手段!”岳正为自己辩驳道。 叶谦见周严竟然对魔域的百姓起了仁心,不悦地开口道:“周中书,你是不是过问得太多了些,那些本就是魔人的资粮,何必在意那么多!” “是微臣思虑不严,还请陛下责罚。”周严见叶谦不悦,想想陛下若是薨逝,所要陪葬的宫人也是无数,也是压住了心头的思绪,连忙自责道。 “不怪,不怪,周先生是儒门出身,有些仁心倒是正常,但天下之大,杀伐的手段也是必须的,非朕子民,何须爱之?”叶谦开口劝说着。 “咳咳咳咳!”叶谦又吐出一口淤血,染红了手上的白绢。 “陛下,您还是好好将养身体,对付鬼宗之事,臣和岳正去办。”周严心疼地看着病榻上的挚友,心中越发地伤感。 叶谦有些无奈地躺在了床上,看着顶上的金色围帐,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地说道:“那你们就去,朕希望有生之年能得到鬼宗的那些魔崽子都被杀死的消息!” “是,陛下!”岳正和周严齐声地回答道,岳正一收玄气罩,两人联袂向着殿外走去。 漆黑的御道上,两人皆是沉默着,只听到衣摆细碎的声响,大概百息之后,周严终于是叹息一声开了口:“本来,我是想等陛下,然后再去寻魔道的干系。” “可你这样一提,我不得不提前出手了!”周严语气幽沉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若是魔越合流,想来更是难以对付,还好你这算是提醒了我。”周严看着岳正说道,亮白的月色照在他的脸颊上,一半漆黑如墨,一边明晃如玉。 岳正的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向着自家岳父拱手道:“我之岐川,离越国太近了,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故而只是比岳丈多想了些。” “不说这些了,你跟我去明堂,我给你写几份手书,再用上陛下的印,你且尽快安排!毕竟陛下的时间不多了!”周严感慨地说道,心头却是越发沉重。 岳正心头一喜,来天极一趟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有了周严的手令,便可以联络两大道境,还有调动天北都督府的兵马,这样一来只要计划流畅,便能将鬼宗连根拔起 第623章 奔走各方为谁忙 “这是给叶炎老祖的密函,想来为了叶族的脸面,此次,他会出手的!”周严写下一份手书,向着黄纸上按下大印,只见金光闪过,室内变得更加庄重了几分。 “这是给常胜将军的手令,你且将皇爷的境遇给他讲述下,想来他必定会帮你。”周严继续嘱托道。 想了想,他从椅子后面的百宝架上拿出一盒子,取出盒子中的墨色令牌,向着岳正说道:“这是调兵令,有了它你便能调动全国兵马,但多是象征意义。” “想来你和江兆东的关系,有了这个,他便可无有顾虑地帮你了!”周严继续说道,看了看岳正,他继续问道:“你看看,你还要什么?” 岳正向着周严又是一拜道:“秦川都督府,难道不用出兵吗?我还没见过秦川都督李谨,要不要拜会下他?” “虞世基的女婿而已,关注他作甚,几个道境都不听他的,找常胜便能调兵!” “你不要去联系这人,他至今是哪边的,我也看不清!看着是虞世基的女婿,可那老梆子的女儿却是道盟中人。” “这人又笃信佛法,学的是兵道,但却每每去寺庙上香,他在秦川任上,光是庙宇就多修了十来座” 听得周严的讲述,岳正也是惊呆了,还有这种玩法,据他所知这李谨也是个圣境,既做着朝廷的官,又和佛道走得极近,到底心向着哪方倒真是问题了! “多谢岳丈提醒,我明白了。”岳正向着周严谢道,看着外面天将大白,他冲着周严告辞道:“岳丈,那我便去联络这几位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 “能看清后面的局势?老夫的家小就拜托你了!”周严有些犹豫地说道,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微笑着应道:“岳丈放心,我自会尽力。” “你去!”周严冲着岳正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岳正向着周严拱了拱手,大步向着皇宫外面走去,出了皇宫之后,他认准方向向着西面走去,那里是道宫的方向,没有道境实力,是不允许在它的上空使用飞行之术的。 看着巍峨的“道巅”,他又回想起来刚刚入京的时候,那时候他是多么惊诧于那建筑的高度,现在有了《坤母经》之助,若是他想,也可以凝出那么高耸的城墙。 整个道宫的门口没有一个人,但是高耸的道巅却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岳正向着道宫之内走去,却发觉第一步便被压制了。 如山岳一般的压力罩住了他,他眉头一皱,灵台之上的金光闪烁,瞬时将这种不适压了下去,看来此处只有圣境能轻松进来,天境不一定能扛住这股压力。 灰沉沉石板铺就,明明没人打扫,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尘土,进入道宫之后就是一片巨大无比的广场。 令人惊诧的是,整个广场之上除了道巅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一座建筑了,岳正继续行走着,道巅的大门自动打开了,他知道叶炎应该是察觉到了他。 “叶炎前辈,还请一见!”岳正站在道巅门口朗声说道。 “有手书吗?”叶炎的声音从虚无缥缈处传来,岳正也是连忙拿出周严的手书,双手捧着高举了起来。 只感觉手上传来丝丝空间之力,再一看,原本的手书已经不见了踪影,几息之后,叶炎淡淡地说道:“魔道是过界了,此事我知道了。” “接好!”叶炎又开口道。 岳正手心之上,又出现了丝丝空间之力,只见一枚握感火热的深红玉佩出现在了岳正的手心,上面只有两团火焰,似乎能感觉到叶炎的气息。 “这东西你收好,只要不是困阵隔绝此物的气息,我可以用空间之力,瞬息而至。”叶炎继续开口道。 岳正一听神色便也郑重起来,他唯恐这东西有叶炎的烙印在,连忙拿了一个空的储物袋,将这玉佩装上了。 “多谢前辈!”岳正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道巅的高处,叶炎盘坐在云气之上,看着岳正的动作感慨道:“好个谨慎的小狐狸,这些个官员,心思真多啊!” 岳正脸色铁青地走出道宫的范围,心中感到无比的压抑,他已经是圣境了,却是连叶炎的当面都没见到,着实让他感到有几分屈辱。 化作虹光向着城外飞去,他现在要去联络暂时驻扎在西岭郡的常胜,此人也是个道境,据说最初修炼的便是兵道,后来却是靠着心圣的法门入了道境。 晋国的传送阵就是方便,不过些许时间,便从帝国的中央来到了西疆的边陲,看着和其他地方迥异的风情,岳正也是无心玩赏,一门心思放在联络上。 庞大的神识,扫过整个西岭郡的地界,倒是在城外的一处高山上察觉到了丝丝强者的气息,连忙运起虹光向着西面飞去。 大片的山川皆是嶙峋的石块,满眼看不到几处苍翠,光秃秃的山峦下面,驻扎着一支军队,而山顶上一处小小的帐篷迎风而立,岳正猜测这便是常胜的营房了。 “可是常胜大人当面?”岳正立在营地之前,恭敬地询问道。 “汝是何人,气息如此扎实,还穿着一身官服,二品走兽,我且猜猜” “你这个年纪,应是南边的岳正,说,来我这里什么事情!”只见营帐的帘门被掀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岳正的面前。 他的脸颊极为生硬,一看就知道久经战阵,双眼中的光芒坚韧而有力,和常固城有几分相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向着岳正招了招手说道:“来,进来说。” 应该是得了常固城的消息,故而他对岳正很是客气,笑着将岳正迎了进来,此时他的气息倒是不像叶炎那般令岳正感到压抑,似乎和宁红相差不大。 “岳大人,今日来作甚?”常胜笑着开口询问道。 岳正连忙将周严出具的手令递了上去,常胜看了几眼后,却是没有了丝毫笑意,他冷声说道:“陛下居然被魔崽子搞得这样惨,半年,居然还有半年,如何让我报得君恩?” 听出了常胜语气中的悲怆,岳正也是连忙安慰道:“常将军,陛下就这个心愿了,他要鬼宗给他陪葬!” “好,周中书让我听你的安排,我便带着我一手调教出的万骑,全权听你的了!”常胜也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岳正笑着抱拳谢道:“有了常大人相助,想来此次行动必然能成!” “行动的时候,派人来唤我!现在我要回京师一趟,哎,陛下只说自己受伤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常胜也是感慨地说道,脸上的悲色已经难以掩盖了。 他出了营帐之后,径直化作虹光向着西岭郡城传送司的方向飞去,岳正看着没有什么饰物的营帐,也是苦笑着起身,便要去天北都督府。 龙麒郡的街面上很是热闹,此地是天北都督府的最南面,几乎没有魔人作乱,所以经济很是繁盛,夜里的宵禁也是管得极松。 天色将晚,街面之上不时还有叫卖的声音,岳正感慨地往都督府走去,他也不知道这安定祥和的氛围还能持续多久? 若是天下将乱,怕是这里也要受到波及! “来者何人?”门口的卫兵不认识岳正,刚刚将话问出口,不想都督府的中门直接大开,江兆东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 “贵客上门,快请,快请!”江兆东笑着招呼道,刚刚问话的卫兵也是傻眼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极为俊俏的年轻人,居然是都督的贵客。 “走,去我书房详谈,你啊,没事不会来我这的!”江兆东笑着说道,言语中很是轻松。 待到书房的大门被江兆东关上,玄气罩被他放出,他才笑着唤出岳正的名字来:“岳都督,这次来我天北有何事啊?” “江都督,看看这是何物?”岳正将“调兵令”拿在手中,笑着向江兆东反问道。 径直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江兆东笑着说道:“这不是放在兰台的调兵令嘛,不过,大部分时候,咱们可不认这个,岳大人有兵枢院的公文吗?” “哈哈,江大人就别给我打官腔了,这次我来找你,是圣上有旨意,要咱们灭了魔道的鬼宗!”岳正直接说明来意,却不想江兆东直接一口水喷出,也是被惊到了。 “噗,岳大人,你不是开玩笑!鬼宗可是魔道四大宗门之一,这怎么拿得下来?”江兆东直接反问道,面色也是严肃了起来,再不复刚刚的轻松。 岳正摆了摆手,笑着安抚道:“江大人切莫担心!我已经联络了叶炎前辈和常胜前辈,他们也会出手的!” “呼,有道境出手,那就好,那就好!”江兆东连声感慨道,此时他也心安了,若就凭借着他天北都督府的实力,防御下魔宗还行,可若是将鬼宗这等大宗剿灭,他们就力有未逮了。 第624章 问得宁红二三事 “如此这般,江都督应该都听明白了?”岳正笑着问道,只见对面的江兆东点了点头,但脸色依旧有些疑惑。 他盯着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岳都督想的倒是不错,可是灭了四大魔宗之一,难保后面魔域反应过来,可是要报复我等的啊!\\\" 岳正明白江兆东担忧什么,他浅浅一笑道:“江都督何必担忧,想那虞世基在任上也呆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等太子一登基,这兵枢院院正还不是您的。\\\" “到了京师之后,何必担心安全。”岳正继续劝说道,看江兆东还是有些举棋不定,他又下了一记猛药,笃定地说道:“江都督若还是心中存疑,后头奏报上都写我的名字就是了!” “好,岳大人,这可是你说的!”江兆东这个老狐狸瞬间眉飞色舞起来,拍了拍岳正的肩膀安慰道:“如此,那帮子魔人可就盯上你了。” “我岳正又何惧这些!”岳正冷声说道,眼中变得杀气凛冽,把一旁的江兆东看得心中直嘀咕,这个杀胚…… 两人商议的许久,关于出兵、事后战利品的分配等等的事宜,终究是议定了方向,就等岳正行动。 此时的岳正也在赶回贡南府邸的路上,心中也是带了些忐忑,他也要问问宁红关于魔域的情况,这等大事必须要谨慎,定要做到一击必杀! 龙麒郡的天空已经全黑了,而贡南郡的太阳刚刚西斜,岳正行走在三圣湖边,嗅着荷塘的香气,运转神识呼唤起宁红来。 “红姐姐,红姐姐?”神识掠动,莲池之中一朵黑莲翩翩而来,倏忽间便遁入了岳正的识海之中。 有些慵懒如同猫儿一般的宁红冲着岳正抛了个媚眼,娇声问道:“狗男人,人家正在沉睡,又唤人家做什么?” 真是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和桃蘅的性子很是相像,但骨子里却比桃蘅多了些刚直和暴烈,岳正也是神魂上前,挑起了她的螓首,和她对视了起来 “怎么了?我感觉你好像有些不对。”她指了指岳正的心口,疑惑地询问道。 不愧是道境,果然要比岳正其他女人要敏感些,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宁红解释起来:“你倒是假死逍遥,可却留了个烂摊子。” “李扬风戍守苍岭,然后叶谦便遇刺了!”岳正细细给宁红讲述起其中之事,不想宁红蹙了蹙眉头,追问道:“出手之人,不会是我魔道的?” “不是。” “那便好,我还以为我的洞察之术失效了,有我魔宗之人潜入皇宫,嘻嘻,那叶谦老梆子死了没?”宁红娇笑着问道。 “死倒是没死,还有五个月的寿数了。”岳正感慨着。 “那不是正好,叶华直接反了,你岐川不就有机会自立了?\\\"宁红到底是魔女,一点也不顾忌天下人的观感。 “我出了个主意,准备灭了鬼宗,那林平还有孟氏父子屡屡和我作对,这次要给他们来个狠的!”岳正冷声说道。 宁红揽着岳正,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地说道:“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我说怎么一回来就来看我,原来是要对付人家的宗门,嘤嘤嘤……” “红姐姐,能不能别装了,刚刚你眼里的杀气都藏不住了!” 宁红撅着小嘴,像是在撒娇一般地问道:“怎么?人家装得不像吗?哼,狗男人,都不知道配合下人家!” “哄女人都不会,也不知你这风流之名哪里来的!就说为了我,愿意放弃攻打鬼宗,让人家高兴高兴!”宁红继续嫌弃般地说道。 岳正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两人皆是神魂状态,瞬间有了异状,邪魅一笑道:“怎么?哪天为了讨你欢心,我还要喝你的洗脚水不成?\\\" “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待我恢复修为,也未尝不可呀!人家道境可是身不沾尘,永无堕息的,保管把郎君喂得饱饱的。”宁红倒是不惧岳正的调戏,直接言语上开始反驳。 岳正嘴角抽动,也是对这个魔女无语了,女人要是流氓起来,这可是比男人横多了! “红姐姐,和鬼宗有仇?”只能岔开话题,向着宁红问起其他事情来。 宁红白了了他一眼,心中不知腹诽了多少遍的“狗男人”,她幽声开口道:“鬼宗现在没有宗主,因为前代就是我杀的!” “魔域四大宗,血、鬼、尸、阴阳,这阴阳宗也是因为我那无情的哥哥,才在近些年晋升成为四宗之一,原来都是血、鬼、尸、骨四宗。” “若不是我哥哥惊艳才绝,魔主只会在老四宗里产生,四宗在我哥位列圣子之时,便小动作不断,我就曾被他们刺杀过。”宁红有几分感慨道。 原来他娘的魔域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岳正心中暗暗想到,也对,一帮自私自利的人在一起,势必会比所谓正派斗得更加厉害。 “你想怎么办?杀他几个圣境?”宁红搂着岳正的脖颈,轻笑着问道。 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宁红的眼睛道:“陛下都要死了,他想让鬼宗上下给他陪葬,朝廷准备派两个道境,圣境七八个总是有的,你说这行动能成功吗?” 宁红皱了皱鼻子,思索了片刻道:“若是要灭门,势必要带大军行进,梦魇和邪花倒是挡在前面。” “梦魇就是鬼宗的下宗,若是你从他们地盘过,鬼宗三城势必会知道,三城为了鬼宗之主,倒是龌龊频频。” 岳正也是惊住了,宁红这就开始给他出起了主意,看来真是对鬼宗意见满满,他试探着问道:“可有规避之法?” “你是准备怎么过去?”宁红问道。 “若是用魔舟飞去,倒是不会惊动梦魇宗,反正从他们头上飞的人多了去了!”宁红继续说道。 “兵道空间聚兵,用魔舟飞遁,这倒是个好主意!”岳正思量着,口中不住地喃喃道。 “魔舟简单,你用阴系的法力掩饰下就成,飞行的时候,阴系的法力有多狂暴就多狂暴,保管梦魇宗不敢惹你!”宁红继续出着主意。 “邪花宗那边不要去,那个女人是个疯子,要不是跟哥哥有段情,她的地盘早就被人吞了,不过她现在也不简单,应该快到圣境巅峰了。”宁红继续提醒着。 岳正心中打着鼓,“邪花宗”“那个女人”不会就是花弄情的师父!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要……会不会找我拼命? “你怎么了,似乎有些惊惧?” 宁红也是看出了岳正的迟疑,连忙开口询问道,岳正也是开口回答道:“也就是说扮作魔宗弟子的模样,从梦魇宗上方飞过去就行了?” “是啊,梦魇宗本就是小派,其他的宗门他都得罪不起,甚至对旁边的大晋也是毕恭毕敬,生怕被灭了门。”宁红继续回答道。 “也就是说去没什么问题!”岳正喃喃自语道。 宁红也是莫名地笑道:“当然,您若是顺带将梦魇宗灭了也不是不成。” “是了,我还得提醒你一句,鬼宗三城互有联络,若是你要一一诛灭,定是要有困阵。”宁红继续提醒道。 岳正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人有千虑必有一失,其他几人见他如此笃定便也没说什么,他之前总感觉有些不对,但又想不起来。 想到这里,他极为高兴地在宁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感谢道:“还好有你的提醒,否则我都忘了这茬!” “呵呵,你有那鼎,还愁困阵吗?不过是提前准备罢了!”宁红也是笑着回答道。 “那我就去寻一寻困阵。”岳正笑着回答道。 宁红也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白了他一眼道:“狗男人!” 说罢,化作黑色的莲台出了他的识海。 岳正心定灵台,大手一扬外面的玄气罩又厚重了几分,他勾动识海中的传功鼎,只见识海之内华光大作,金色的传功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帮我寻一门能够克制鬼宗的困阵。”岳正喃喃地说道,面前的传功鼎似乎是听到了这话,不停地转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传功鼎的上方出现了两个字“大小”,岳正也是一愣,他倒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思索片刻,应该是传功鼎在问困阵的大小? “越大越好,能够困住一个城池。”岳正也不知那鬼宗的三阵有多大,便只能这么说道,只见金灿灿的传功鼎又转了几圈,两个神文便出现在岳正的面前。 “五百。” 一个阵法而言确实贵了,但对于岳正来讲,现在能用灵石解决的大多不是问题,心神一动,鼎内便出现了五百灵石。 鼎身闪烁了几下,渐渐将这些灵石消化完毕,一门金色神文写成的阵法布置出现在了岳正面前。 “九阳破阴阵!” “以天下之阳,克尽魔道诸宗,此阵于鬼、尸、骨皆有奇效,若能以玄功引乾一之阳,则威力无挡,魔道诸宗深以为难!灵石之足,可破大城矣!” 第625章 南情茶馆传护阵 “此次行动,得给弄情点一下,否则若是撞上就不好收场了。”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这几日都在静室之中参悟阵法,倒也计算着日子,唯恐误了和花弄情约定的日期。 天色已经将晚,他推开闭关静室的大门,仰头看了看天空,月色微淡、清冷月华普照,让人有些朦胧的睡意。 运起月移法,心中默想着龙蟒郡的南情茶馆,天空的月华大作,把四周的一片照得雪白,眨眼间他就消失在了此地。 龙蟒郡的一处巷子里,岳正戴着黑色的斗笠,唯恐别人认出了他,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了学习一门幻术的想法,变幻自己的容貌,有时候做事更方便些! 向着南情茶馆的方向走去,也是到了约定的时间了,也不知这花弄情在不在? 照旧是熟悉的掌柜坐在门口,拿着石笔不知在纸上勾画着什么,岳正径直坐下,对着掌柜说道:“给我来壶茶水!” “好嘞,客官。” 夜半倒是没有了伙计,独留掌柜一人值夜,他年岁有些大了,怕是有时候夜中也睡不着,就点着烛火做些夜里茶客的生意。 “客官,这是我们龙蟒郡的特色,龙雪叶茶,您尝尝口感如何?”掌柜提着大壶给岳正满斟了一碗茶后,笑着给他介绍道。 或许是花弄情用了什么术法的缘故,这老掌柜倒是一点也认不出岳正,只把他当成是寻常的茶客。 “清香淡雅,怡然如霜,好茶!”岳正浅笑着赞叹道。 茶馆的掌柜连忙堆笑道:“客官喜欢就好,我再给您倒上一杯,还请慢用!” 风微微吹动,带起夜色中的香气,岳正看着那远处的路,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女子,如同魔魅的精灵,出现在了长街上。 她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周围的凡人无不被她吸引,可是看过之后,再定定神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香风飘进茶馆的大堂,她熟络地对着掌柜说道:“掌柜的,关门歇业!其他无关之人,都出去!” 众人也是瞬间被花弄情的神识制住,不由自主地向着茶馆外面走去,不少人第二日在家中醒来,就感觉像是做了场梦 “郎君等了许久!”花弄情幽幽地开口道。 岳正点了点头,捧起她的螓首问道:“应该早就进了城,怎么这么晚才来?” 花弄情听到这话,眼神中稍稍有些黯然,她看了看四周,像是有些不舍道:“我这身份被皇室亲军盯上了,花了好些功夫才把他们甩掉!” “哦!”岳正挑了挑眉毛,心神一动。 整个北方地区的皇室亲军,大多数是沈诀的麾下,他若是知道自己和魔宗的备选圣女有干系,怕是免不了风波一场。 看着岳正有些犹豫的眼神,她心中有些哀愁,却听岳正说道:“弄情,要不要将这些人都灭口?” 心中瞬间转喜,舒展开雪白的臂膀揽着岳正的脖颈,笑语盈盈地说道:“还是不给岳郎添麻烦了,我把他们甩掉便好,可是这处地方却不能留了!” “嗯,下次换个地方见面,这地方有姚节芾的气息,我每次传来传去,都是极为小心,生怕露了自己的气息。”岳正也是说道。 “那换到什么地方?”花弄情开口询问道。 岳正思索片刻,开口道:“就玄黄郡!那地方我倒是去过,只消将传送之处定在玄黄宗周边就好!” “哪有什么玄黄宗了,分明只剩了个遗址。”花弄情娇笑着说道。 她半躺在岳正的怀抱之中,丝毫不顾忌旁边的茶馆掌柜,岳正倒是有些尴尬,笑着说道:“我们还是到里间!” 花弄情看了看那边的掌柜,蹙起眉头说道:“理会他作甚,明天一早结果了他便是!” “算了,算了,且留他一命!毕竟与我有一茶之恩,这地方我也舍不得啊,南情、南情,你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岳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花弄情,意有所指地询问道。 花弄情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这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我看这名字颇为顺眼,便控制了这个老头。” “进去详谈!”岳正揽着花弄情的纤腰,笑着说道。 衣袖一拂,那边打扫得极为干净的雅间便被打开了,两人相互拥着走了进去,房门掩上之后,岳正直接布下玄音罩,两人迫不及待地拥吻了起来。 “呼,呼,要死啊你!”花弄情拍打着岳正的后背,似乎被他炙热的男子气息熏晕了。 “对了,先把正事办了!”岳正看着花弄情微肿的红唇,笑着开口道。 手中出现了一块土黄色的阵盘,外加九个黄色铁旗,另外还有青色的玉简,包括一大葫芦玄黄之气。 花弄情有些不解,看着他把桌上摆了个满满当当,也是笑着反问道:“岳郎这是要做个货郎吗?一下子这么多东西!” “都是好东西!”岳正没声好气地说道,他指了指那边的葫芦,有几分不舍道:“这是我从玄黄宗弄来的玄黄之气,都给你了!” “这么多?” 花弄情拿起那深色葫芦,都感觉有些微微压手,连忙感慨道,像个偷了鸡一般的小狐狸,冲着岳正又笑了笑。 “我且看看这阵法怎么用?” “对了,岳郎这是给你的!”花弄情也是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物件,连忙将血红色的玉盒子递了过去。 岳正刚要打开查看,花弄情连忙阻止道:“别泄了血气,等到那位前辈面前再打开,里面都是满满的血气。” “这次我们花宗的血奴,可是元气大伤,怕是将养身体都要半年。”花弄情感慨道,她为了给岳正多买些,自己也是贴了不少进去,但这话,她也没跟岳正细讲。 “好,等到了那人的跟前,我再打开。”岳正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桌上的青色玉简,笑着说道:“这是阵法的使用方式,你且看看,没有土行之力,就用玄黄之气暂代便好了!” “坤土垒阵!” “嘶,有足够的玄黄之气,居然能挡住道境的攻击?可惜只有防御力,勉强能靠着御风阵行进,太好了,这雷劫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花弄情喜悦地开口道, 她看着岳正,眼中都快滴出水来,此中绵绵的情意在两人之间激荡着。 她收起桌上的各种物件,只感觉到岳正对她的关爱,她心下瞬间被填满了,孤寂的内心已经把岳正当成了她的依靠。 岳正抱住了这个美人,浑身也变得火热,但他按捺住自己的野火,因为还有些事情,没和她细说。 “最近一个月,你就去玄黄宗遗址那儿逛逛,大概有其他势力占了,但也好解释这玄黄之气的由来。”岳正嘱托道。 花弄情也是听出了岳正的言外之意,她看着岳正说道:“怎么了,我看郎君似乎有些精神不振,是不是有事瞒着奴家?” “你个妖精,上次不是说让我对付林圣子吗?” “这便要动手了!”岳正轻笑着说道,花弄情陡然一惊,连忙说道:“郎君,我可不想你去冒险,之前只是在你跟前说的气话。” “我们邪花宗只是小派,若不是师父和魔主之间有些龌龊,她才不会让我去竞争呢!现下师父要强想争,可我也不想你冒险啊!” 柔夷抚上了岳正的脸颊,有些担忧地说道,岳正看着眼前这个魔女,她也有正常女子的愁绪啊! 笑着摇了摇头,亲了亲她的掌心,柔声说道:“此次行动倒是没什么危险,但我怕和你碰上,所以这些时日,先别回魔域,到时候发生什么,你自会知道的。” “呀,郎君,你不会是要杀林圣子!他可是越皇林赫的亲子,那么大的靠山,你可不能冲动啊!”花弄情心中隐隐为岳正担忧起来。 “林赫那么多儿子,他护得过来吗?再说,叶谦的九皇子不也没护住?”岳正感慨道。 “你说那个人妖!现在好像被魔主收为了记名弟子,原来是幻宗的幻姬,喜欢上了一个冰封灵修的,还搭上了女子的肉身,换来了男身。” “这事情一开始都被我们当笑话听,可这人似乎异常适合阴阳宗的功法,这才一飞冲天被魔主收为了记名弟子。”花弄情也轻笑着解释道。 岳正本能地觉得有几分不对,叶修的肉身、魔主的弟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若是用叶修的名义夺取叶氏的江山,好像也并无不可啊! 心中暗自警惕这种可能性,按照魔主的性格,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想到叶谦逝去后的乱象,岳正也是头大了几分。 “别担心我,除了道境我还担心些,其余的圣境,我都不放在眼中!” “倒是你,好好熟悉熟悉阵法,到时候,我可要吃干抹净的!”岳正开口调笑道,这个魔女难得扭捏住了,红着脸蛋低着头一言不发起来。 天色渐明,岳正感叹着时光匆匆,城门一开后,他担心花弄情的安危,也是亲自将她送出了龙蟒郡城 第626章 宁红肉身初凝成 压制着自己的气息,目送着有如精灵般的人儿远去,岳正心中微微有些离别的感伤,苍翠山蔼间的晨雾与微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绪,也在轻柔地激荡着,似乎在安慰他一般。 “正是晨起弄妆时,水镜画峨眉,对青衫。而今古道送被看,碧云穹,黄花袅袅香。 紫衣孤影淡,惆怅雁落群,栖兰阙。踱步漫行天极西,袖挥弹,长虹向西南。” 岳正也是有些文人气,立于天穹之下细观乾坤,心有踌躇之下作了这阙《小重山》,稍歇片刻后便抛掷愁肠,信念越发坚定,向着西南疾飞而去。 万里山河如故,苍翠的山岭像是腾龙堆叠,灵气盎然的幽境有的人迹罕至,有的却被大派修士占据,多了些人气的喧器。 还没有飞行过如此远的距离,雷火合流的化虹之术,在天际形成一道紫色光芒,此界的百姓也知道是修士出动,一个个无不生出羡艳之心。 “前面就是雄关剑渊了!过了它便是岐川地界了,山川之恶和之前的天极平原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是苦了这处的百姓啊!”岳正感慨道。 大半天的飞行之后,岳正终于是回到了贡南郡城,算算时间也将近傍晚了,还是用月移法比较省力些。 整个三圣湖也是静悄悄的,这个时间点,他的那些个女人们都在修炼,自打岳正向周瑗君透露过天下将乱的意思后,她便一直督促着姐妹们修炼,倒是难免将岳正冷落了。 神识扫过三圣湖,急急地呼唤起宁红来,他现在急于帮宁红恢复实力,将来的乱世,如果一个势力没有道境坐镇,必然面临衰弱的结局。 黑色的莲台飞一般地入了他的识海,宁红的神魂有些担忧地问道:“你似乎有些虚弱?怎么了?\\\" “从北方飞回来的!”岳正没声好气地看着面前的魔女,继续开口道:“精血倒是取回来了,我的府邸太敏感了,我们去山中寻个地方!\\\" “也好,走!”宁红也是干脆地说道,听到能恢复她的身躯,她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任由这魔女待在自己的识海中,识海之下,金色的传功鼎不住转动着,若是她有任何的异常,大鼎便会瞬间将她镇压。 随着岳正的权位越来越高,他的心思已经变得多疑起来,此界当中能让他信任的人极少,显然,宁红并不在其中。 即便两人的神魂已经纠缠过几次,运转黑帝功法甚至到了极乐之境,但岳正依旧不信任她,魔宗出身能修炼至道境,哪有那么简单! 而宁红也盘坐在黑色莲台之上,缓缓运转着自己的神魂之力,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或许她是在等待着岳正的呼唤。 “出来!”岳正缓缓开口道。 这是岐川南部的一片大山之中,看地界应该已经到了归鹤郡,他用神识扫过,方圆十里之内没有旁人,只有些野兽。 黑漆漆的莲台缓缓从岳正的识海飞出,黑光一闪,宁红凝实的魂魄出现在岳正面前,她娇声说道:“岳大人,给我些灵石,我要布置一个收敛气息的阵法。” “还有,我要恢复实力,再给我一百万颗灵石!”宁红直接狮子大开口,岳正面色一苦,也没拒绝,衣袖一挥间地上出现了无数的灵石。 随后从乾坤袋中拿出花弄情给他的血红色的盒子,笑着给宁红递了过去,宁红手一招,那血红盒子就悬在了她的面前。 她玩味地看着岳正,有些感慨道:“你不会和冷冰娇那个女人勾搭上了!这盒子分明是邪花宗的制式。” “血红之玉,看来内里的血气不少。”宁红笑着说道,看向岳正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感激。 岳正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一道弧度,邪笑道:“待到你恢复了肉身,可不要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黑帝的功法,我们也该用肉身试试了?” “嘻嘻,人家可没发过什么誓言,要和你这个狗男人做这种事情!”果然是个魔女,瞬间就不认账了。 “你先恢复,其他等会再说。”岳正看着她的娇颜,也是不再纠结此事 她直接点了点头,朝着那堆灵石一点,几片灵石向着天空飞去,化作粉末似的烟尘,笼盖住了这一片,她的气息变得越发缥缈,似乎远方根本察觉不到此处有个道境,在恢复自己的肉身。 双目朝着面前的血红盒子一扫,盒子瞬间被打开,滔天的血气外涌着,她吸纳着血气,脸上满是喜色。 运转起《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的“阴脉篇”,血气包惠着黑色的莲花,一个女子的轮廓开始缓缓形成。 这时候,天空竟然生出了重重乌云,宁红神色一时间大变,这是雷劫,可她进入道境的时候,明明已经渡过了啊! “怎么回事?”岳正的脸颊瞬间冷了下来,她从没有跟他说过,还有雷劫要去抵挡。 宁红此刻也是慌了神,不停地吸纳着血气,她知道雷法是她神魂的克星,若是真被打中,怕是要魂飞魄散的结局。 “你能……”宁红有些犹豫了,她知道此时再去恳求岳正,是不是有些过了? 岳正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有些烦躁,寒声问道:“是不是让我帮你抵挡雷劫?这可是紫霄神雷,我也不知能不能挡住?\\\" “你尽快恢复!”岳正撂下一句话,直接冲着天空飞了上去。 看着岳正如此义无反顾,宁红一下子捂住了小嘴,从没有一个男子如此为她拼命过,即便是他的哥哥也会斟酌思量,可他 其中有算计、有思量,或是利用、或是需要,但此刻却是他真正地迎向了雷云! 之前的雷劫不过是天雷,现在却是更进一重,耳边传来宁红的传音:“这是六重紫霄天雷,威力是六重雷劫的七倍,你尽量抵挡,若是挡不住,也算是我命该如此。” “我想让你活着,放心!”岳正坚定地说道,双目发出坚毅的光,向着雷云扑了上去。 “记得,我要受伤了,用那功法给我治疗,听到没,魔女。”岳正口中说着流氓话,却是像英雄般地冲了上去。 宁红听到这话,瞬间顿了顿,小声传音道:“狗男人,你赢了,若我宁红能在此劫中活着,委身于你又何妨!”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可不能反悔,雷云给老子开!” 运转着极为狂暴的功法,趁着雷云还没有完全成型,岳正便直接钻了进去,汹涌的雷暴如同狂蛇一般撕咬着他的血肉。 运转起《雷龙紫电锻身法》,他艰难地吸纳着雷云中的能量,四面八方狂暴的力量撕扯着他的肉身,普通材质的青衫被撕得粉碎,露出他如神人般的体魄。 丹田内的雷法之力也被激活,让他的经脉都有些酥麻了,此刻雷云轰鸣着,却没有落雷下来。 宁红也是好奇,用着神目向着天空看去,却是看到了要让她洗眼睛的一幕,岳正精钢铸造般的身躯,在雷云之中替她承受着电光的压力。 他的身躯在电光的灼击下,瞬间就变成了焦炭色,痛苦得让他大叫起来,豆大的汗珠和血液从皮肤中渗出。 看着岳正如此为她付出,宁红心中也有几分不忍,连忙是加快了血液的吸收速度,她感觉到这些血液无比的精纯,像是无数云英未嫁的少女提供,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杂息。 一个女子的轮廓开始形成,黑莲不断地在新的肉身上旋转着,天地间滋生的无数神文,向着这具躯体飞去。 天上的雷云似乎察觉到了下方女子的胆大妄为,一个将死之人,本该将一身修为反哺天地,居然用神魂秘法准备重生,简直是逆天之行! 刚想调动雷电将她劈死,墨色的莲花根本经不起这克星一击,奈何紫霄天雷的力量被岳正死死把住,雷云若想顺利降下霹雳,就必须将内里的岳正给驱逐。 霹雳变得更加狂暴,他用于吸纳雷灵的经脉已经出现了些裂缝,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要伤及本源了。 他双掌在天际横推,无数紫色的异火被他打出,散乱着的燥热能量将整个雷云搅得一团乱。 “快点凝聚肉身,你男人快坚持不住了,妈的,真的好痛啊!”岳正连忙给宁红传音道。 “嘻嘻,狗男人,怎么能说坚持不住呢?放心呐,再撑五十息,我就能用些道元了。” “对了,五十息,我的新身体可能不会好看哦,若是你能撑一百息,那我还能入眼,若是你能撑两百息,我可是要比原来更加完美呢,狗男人,你说你能撑多久?” “两百息!两百息!”岳正连忙传音道,宁红嘻嘻一笑,继续传音嘲讽道:“狗男人,你是真的狗!” 岳正倒是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但他刚刚抬头的刹那却是看到了月亮,直接运起月华之力,恢复起身体来,这才勉强支撑了一会 第627章 阴阳之法奥妙玄 也就是一百多息的时间,宁红便把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给雕琢完毕,心神一动下,道元以造物,紫黑色的纱裙瞬间套在了她完美的娇躯之上。 看着天际的岳正依旧在挣扎,雷电毁灭着他的经脉,而月华又将他已经崩裂的经脉抚平,完全是将他的身体当成了对峙的战场。 “狗男人,姐姐来救你了!”宁红娇声说道,气波一震周边的灵石全部化成了齑粉,为了这新的躯体,她可是毫不吝啬将岳正的灵石全部消耗完毕。 玉手朝着天空的黑云一挥,庞大的道元包裹着岳正受伤的躯体,阴阳两气冲刷着他的经脉,终究是让他轻松下来了。 宁红如同黑暗中的女神,娇躯飞临而起,刚刚凝练成的躯壳还有些虚浮,盈盈玉手朝着黑云点去。 重重递进的动作,像是被雷云的威压阻挡住了,阴阳二气自她的指尖而出,向着雷云飘卷上去。 天幕像是被撕开了个口子,大片皎洁的月华透着雷云的缝隙向下朗照着,点点雷光发出“滋啦”的声音,像是被她单手压制了下来。 “散!” 冲着雷云娇喝一声,道元的力量就是奇特,对着紫霄神雷隐隐有些克制,不一会儿,天际的乌云就消散得干干净净。 本就是为了克制宁红神魂而生的劫雷,在宁红恢复了肉身之后,根本对她再无威胁,于道境而言,这等劫云不算什么,更别提之前岳正已经将雷电之力消解了不少。 看着虚弱的岳正,宁红连忙飞身上前,将他接住了,两人双掌刚刚接触,却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头滋生着。 他动了动眼皮,这个魔女说得果然没错,现在的她变得极为完美,如瀑青丝带天华之丽,娇俏容颜若仙履凡尘。 白皙之肌共有桃花之色,琼鼻之挺如若玉砌刀啄,樱桃之口兼带唇红之媚,颊生黛发,妙妙风流难写意,此中探看不愿移。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就像是老天爷钟爱的孩子一般,身高恰到好处、身材恰到好处,就连这一颦一笑都令人着魔。 “狗男人,看够了没有?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宁红拽着他的手掌问道,脸颊变得微红,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润色。 “或许是那门功法,亦或许是我们的神魂!”岳正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宁红抿了抿嘴唇,想要压住心中的那团野火,她根本不想在这里 岳正却是按捺不住了,他挑起宁红的螓首,靠在她的耳边虚弱地问道:“红姐姐之前所说还算数吗?我需要你帮我!” 宁红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柔夷连忙扣住他的手腕,运起心神探看起来,却是惊声道:“呀,这么多经脉出了问题!” “狗你需要好好休息了,这些经脉若是静养,两个月左右便能恢复。”宁红思绪乱飞,只想岳正自行恢复。 岳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便开口道:“来不及了,针对鬼宗的行动得尽快,若是圣子遴选开启,怕是就有些来不及了。” 看着宁红还有些犹豫,他悄然运转起《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中的“阳脉诀”,手中聚起一丝功法产生的本命阳息,对着宁红的手面摩挲起来。 “嘤,嘤!” “狗男人,你是真的狗!”宁红的话像是在斥责,又好像在撒娇,两人因为功法的缘故,神魂本就交融过。 而宁红的肉身,本就是借着那功法中的“阴脉法”凝练而成,因为神魂中沾染了岳正的气息,两人就像是磁极般吸引着对方。 “罢了,想赖掉也没办法了!”宁红感慨着说道。 她满脸赤红地落在大地上,看着空旷的山野,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玉手朝着面前一点,道元以造物,只见一间魔域寻常的石屋出现在此地。 岳正脸上现出一丝邪笑,在宁红的耳边说道:“我就说红姐姐该是我的人,咱们神魂交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你,老娘算是着了你的道了”宁红此刻娇躯发烫,双臂搀扶着岳正进了石屋之中,一张玉榻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呵呵,妙哉!”岳正笑着说道。 “狗男人,笑什么笑,给我听好了,这是我阴阳宗的功法,也算是传自黑帝,但其中也经我派历代改良,待会你我互为熔炉,以求肉身全华。” 此事若是让魔主宁尘知道,怕是会气疯掉的,他苦苦相逼宁红,为的便是用阴阳宗之法,进行这天伦之合,以求得无上大道。 “肉身为乾坤,乾元化坤,坤神动乾,法无昭昭之明,人无亮界之光,阴阳之法,姹女其接,以求玄妙之门,入其之深,而化天地之无量,用以乾动之力,击众妙之门,额间相触,神魂之觉,万动之极乐生!” “常寻天人之妙谷,无有欲之沦丧,守天光之清明,寻大道之缥缈,惘惘之法道,人接阴阳之分晓,其为坤,其为乾,其为妙散,其为神章。” “本为道法,后以人灵、地气化天道之无情,查众法之玄妙,观日月之交升,其合动,其交光,以求长生造化” 听到宁红在自己耳边不断讲述着阴阳宗的功法,岳正也是渐渐有所思索,这法子和黑帝的功法,好有相似之处,若等会一起用来,岂不是妙乐无穷! “狗男人,两个功法一起用!你想折腾死我吗?”宁红听了他的主意,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但心中却是微微意动,倒也是未尝不可。 阴阳宗的功法是丹田法,而黑帝功法却是肉身、神魂法,那就试试呗!反正狗男人都这样了,看他还有什么力气动!她真是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两人双掌交接,只见室内氤氲自生,重重灵气有如实质,岳正轻点纱裙,皎皎之白渐露,望之而心悦。 抚其青丝,爱观其容,天泽钟灵,以降万彩凝成其壳,其姿容之绝代,较之诸女最优者,犹胜一筹尔。 红唇微动,如阴阳之匣,其带物华之美,玉肉凋嫩,常有仙神之姿,是为天地风流宝地,人间挥折之耗。 覆之螓首,动起虬躯,观其蹙眉之愁荡,手抚泪珠而视之珍,白壁之狭,前所未见,人灵之行,且簇簇也。 “狗男人,这下,你可满意了?”宁红轻咬着嘴唇问道,倒是让岳正心中生出无穷的豪气。 “夫人,且运起功法来,这阴阳之法果然玄妙,上动神魂之妙,下接白壁之斗,涤荡我身,澄澈如明。”岳正笑着赞叹道。 “你的经脉是不是全好了,呀,你这是什么锻体法门,怎么这样厉害!”宁红连声称赞道,却又是一蹙眉头,显然是动了痛处。 岳正见她似乎有了痛感,也是定神如一,缓缓而行之,其速之缓,犹如手捧月明之珍,脚环天地之泉谷。 上天之灵地,黑帝赐其法,其形如老猿持剑,另一形如兵卒弯腰取剑,长尾之合,纤弱之身,或不能行! “你怎么这样,我好歹是个道境,被你这样摆弄,我不要面子的吗?”宁红有些嗔怒地说道,转头向着岳正翻着白眼。 岳正“嘿嘿”一笑,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冷声笑道:“夫人,这就要问你们魔道的黑帝了,这功法可是他创造的,我可是按照前人图谱行动,可是没有一丝逾越。” “呸,那你手上抓的是什么?”宁红有些薄怒道,又冲着岳正啐了一口。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境界,似乎也有些松动,要知道她可是被困在道境一转许久了,只是稍稍摸到了一丝道境二转的门槛,可自从岳正用起黑帝功法,她好像若有所悟。 “呀,你这人真是!真是个狗男人,你怎么”宁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她羞红着脸蛋,思索着突破之法。 看着岳正的肉身,她渐渐有所明悟,怕是突破的法门就要应在他的身上了,真是个冤家,冤家啊! 当初她自爆肉身之时,便思索自己应该往什么地方逃遁,本来她是计划去阴阳宗转生,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可是那越国将领的禀报,却是让宁红陡然改变了主意,向着南面的岐川飞来,这不和这狗男人的缘分就来了! “闭上眼睛,体悟功法的运转,或许我们都能进阶!”岳正在宁红的耳边说道,她心中若有所思,冲着岳正点了点头。 岳正只觉得体内法力不断运转着,似乎心圣这一路要突破了,石屋之外,山风呼啸而起,暴雨也是瞬时而起,众法之积,已成“风雨随心”之境。 心圣的这一路倒是简单,只需要法力累积足够,而起心神有所参悟,便能顺利突破,而宁红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幽沉,她神游天际,体悟黑帝功法和本身功法的妙处,似乎离道境二转也是不远了。 两人的气机在石屋中萦绕,法力道元交织着,让石屋染上了种种神光,若是祭练一番,怕是能成为一件不错的屋宝呢! 第628章 心圣二阶随心动 “狗男人,我们真是孽缘!”宁红看着岳正的脸颊,不住地感慨着,此刻她躺在岳正的臂弯,两人说不出的亲昵。 岳正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笑着说道:“你我合该有如此的缘分,而且,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宁红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岳正一眼,娇声说道:“哼,你得了人家的身子,看我哥哥知道会不会弄死你!” “对了,你多大了?”岳正连忙岔开话题道,宁红听了这话,又是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小家伙,骨龄明明只有二十来岁,为什么像一只经年的老狐狸!” “不会,你也是夺舍过来的?”宁红隐隐已经猜中了真相,可传功鼎跨界而来带起的天机紊乱,已经把所有的痕迹消磨得干干净净。 另外,岳正之前在悟道之时,已经和此界融合,气运所钟之下,没人能看破他的跟脚,隐约之中,似乎连天道都在帮他! 岳正听到这话,面色倒是不变,冲着宁红开玩笑道:“是啊,我就是转世而来的老妖怪,现在就要吃人了!\\\" “嘻嘻,讨厌,狗男人狗爪子往哪里伸呢!”宁红不住地娇嗔道,她玉手一张也是把住了岳正的手腕。 “郎君,欢情虽好,可不要迷恋哦!姐姐我可是道境,那事情可没你那么热衷!”宁红开口劝道,虽然魔道纵情极欲,但到了她这个境界,已经不需要如往常那般阴阳合修。 岳正也是冲她邪笑道:“哈哈,你把夫君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色中饿鬼吗?\\\" “谁说不是呢?家里这有名有姓的姬妾都二十多个了,外面说不准还有,就你刚刚给我的血盒,你骗我说花了三万灵石,这么充足的血气,即便是冷冰娇,也不可能三万卖给你!” “什么?”岳正也是惊住了,难道是弄情她自己 几番风雨之后,岳正他心神终究有所悟,而宁红也要抓住刚刚一闪而逝的灵光,让自己更进一步。 道境以造物,心神一动便穿上了黑紫色的衣衫,她看看那边手忙脚乱的岳正,掩着小嘴嘲笑道:“哎呀,岳大人居然不会穿衣裳,要不要奴家帮帮你?\\\" “谁说我不会穿衣服,力夫的短打,我就会穿。”岳正也是辩驳道。 宁红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她盯着岳正说道:“郎君已经位高权重,这力夫的短打,似乎不妥!” 说罢,她玉手朝着岳正遥遥一点,只见岳正未穿上的青衫直接化作粉末,而粗布所制的短打外衫直接套在了他的身上。 “嘻嘻,倒是真像个扛石头的力夫呢!”宁红娇笑着,岳正也是一呆,看着身上这衣服,瞬间想起来以前。 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邪笑,向着宁红扑了过去,在宁红耳边道:“娘子,我们来个角色扮演如何?” “什么角色扮演?”宁红有些不解地问道,岳正便在她的耳边直接给她解释起来,几息之后,宁红直接啐了他一口,嫌弃似地说道:“你这个下流胚子,也不知怎么修炼到这境界的!” “若是在佛道两家,非被人废了修为不可!”宁红继续说道,岳正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终究是个修为高绝的女子,算了,此事以后再说。 “我刚刚心神有感,应该已经到了心圣二阶,风雨随心之境,倒是影响了外面的环境!” “狗男人,你倒是好运气,人家这阴阳二气倒是成就了你,在圣境之中,怕是没有谁法力比你雄厚了。”宁红感慨道。 圣境七阶,主要是心境方面的晋级,至于法力也是靠着苦修的累积,所以圣境的真实战力极乱,一切都是要打过才知道高下。 所以天下间,有名有姓的圣境不过一百多人,但真实的圣境数量却比这多些,多数是觅地苦修,或是建立家族、恩荫后代,往往也是极少动手。 像岳正的名声为何如此之大,也是因为他杀了不少圣境,其他人惊惧之下,也是不敢和他对上了。 “红姐姐敢说自己什么也没得到吗?光这个完美之躯,已经超过不少的道境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宁红也是自豪地点了点头,她娇笑着说道:“最起码像李扬风这种老梆子,是决计赶不上我的了。” “对了,叶炎实力如何?”岳正连忙问道。 “实力还算不错,我魔宗三道境,除了我那狠心的哥哥能稳赢他,其他两个估计不是他的对手。”宁红瞥了一眼岳正,平静地回答道。 “天下除了明面上的道境,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吗?”岳正继续追问道。 宁红苦涩地摇了摇头,看着岳正求索的眼神,淡淡地回答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可能哥哥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有回答过我。” “他只是说了一句,或许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宁红继续回答道。“宁尘什么境界了?”岳正看着宁红问道 “道境四转,或许是五转,我不知道……”宁红有些拧巴地回答着,心中暗道,这个狗男人的问题怎么这么多!老娘都不知怎么回答了! “别问了,快出去体悟体悟你的境界。”宁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看着他一身短打装扮,衣袖一挥间,便给他换了一身文士青衫。 “哟,这石屋倒是成了个宝贝,还有那个玉榻。”宁红看着玉榻之上,一摸已经干涸的梅红色,也是有些惆怅。 “狗男人,有储物戒指吗?”宁红毫不客气地跟岳正说道,岳正看着她的娇容,也是笑着给她递上了储物戒指。 “还凑合,居然还知道给我留了些灵石。”宁红白了他一眼,也是感慨地说道。 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径直向着屋外走去,雨后的清新让四周的一切充满了生机,看着远处的山峦,他心神控着远处的云气,遥遥往那处山头一指。 风雨再临,远处的山峦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山雨,他手心又是一合,山雨骤停、云开雾散,太阳朗照着山峦之上。 烈阳似乎能体悟到他的呼唤,只见太阳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毫不犹豫地向看大地散发着光热。 原本清新的叶片此时也变得恹恹的,没有了刚刚的润泽,反倒显得有些焦枯,他继续向着远处输送着自己的木道之力,树叶也开始鲜活起来 山峦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这感觉就俨然好像自己是造物主一般,自己的心神便能决定此地的环境,包括此地所有的生命。 “心圣,心圣,原来这就是心圣的由来。”岳正感慨地说道,这时候宁红也是收起了石屋,冲着岳正说道:“有的心圣可没你这般强大,不过只悟了几门法力的使用,哪里能做到你刚刚这样。” “对了,我思索了半天,你能不能帮我寻一门幻术,我也好掩饰下身份,毕竟让人看出我的跟脚便不好了!” “再说你那些莺莺燕燕,我也不想和她们姐妹相称,好歹我也算是一方前辈!”宁红幽声说道。 岳正看着她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瞬间响起她抱住自己喊“好哥哥”的情形,便用玩味的眼神看了看她,见她意思坚决,便也只好点头。 “为我护法。”岳正叮嘱一声,却见宁红摇了摇头,指着刚刚岳正控住的山峦,笑着说道:“你且去那儿试试,想来周围的环境都会将你护住。” 听到宁红的建议,岳正也是飞身而起冲着刚刚被他召唤来风雨的山崖,身姿犹如凤飞独立,昂首站在山峦之上,他好像变成了此地的主人,若是有人想在此地攻击于他,只消御使山峦下的土行之力、山林间的木行之力、天空的云水之力,以及整片大地之上的气息之力。 “果然风雨随心,随的不仅仅是风雨啊!”岳正闭上双眼,安心地去找传功鼎询问功法去了。 识海之中,已经没有了宁红的黑莲,外界的山峦在他的控制之下,如果有人偷袭,想来这山峦立马能帮他挡住一击,足够他从识海状态下退出来。 金灿灿的传功鼎在欢快地转动着,岳正立马传递过去一丝信息,因为幻术倒是小道,传功鼎亦是不需要去按人选功,所以这速度飞快。 “最贵的不过是四百灵石,也不知这魔道幻宗有什么稀奇之处,居然能以幻之名。”岳正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语道。 “《千机奇法大幻术》,能以玄功变幻骨骼、声音等,再以功法掩饰,境界以下者不能识破,境界高者亦需要以神眼强关之。” 岳正拿着玉简,贴在额头之上将它烙印了下来,法门倒是简单,岳正稍微试了试,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阴柔气息满满的英俊男子。 “这功法真是神奇,一点也看不出是你!”宁红感慨地说道,她接过岳正手中的玉简,也是贴在额头之上,细细看了起来。 第629章 引见几女启程时 只见宁红也是心神一动,变化作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她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冲着岳正问道:“我这般模样像不像个有道全真?” “哈哈,你可知,你是哪里露了破绽?”岳正笑着问道。 “嗯?”宁红化作的小老头,挑了挑眉毛有些神色不善地看着岳正,就等他说个所以然来。 岳正指了指她抚摸胡子的手掌道:“你看看你,摸着胡子的手指,分明是女子兰花指的形状,你叫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男子?” “这这是老夫的习惯,怎么前辈高人的事情,你也敢管?”宁红争不过岳正,直接开始胡搅蛮缠了。 “罢了,罢了,我也不跟你争。”岳正摆了摆手,和女人争论根本就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情,还不如不去管她。 心神一动,自己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却见宁红的衣袖变幻,原本黑紫色的缁衣,变成了黑色的道袍,而手上又多了一串寻常的佛珠。 “道之所存,佛光亦照,千秋华光,两两归一!”宁红扮作前辈高人的模样,向着岳正行了个稽首,笑着说道。 岳正的脸颊微微有些抽动,他知道宁红这般模样的用意,他的府上来了个气息如渊之人,其他势力必然会查访,她这般打扮也是为了避嫌,让探子不知她到底是何方之人! “你这歇语,若是让佛道两家听了,非打出狗脑子不可。”岳正感慨道,向着宁红望去,也是笑着行了一礼,接着问道:“前辈如何称呼?” “吾最爱攸山,便唤我攸岳真人!”宁红也是装模作样地说道。 “孽徒,还不引我去你的府邸,你沉迷人间富贵,着实让为师心痛啊,你叫为师如何再传你大法?”宁红还真是上瘾了,不断挤兑着岳正。 “呵呵,刚刚谁还拒绝跟我来角色扮演的,自己这不是玩得不亦乐乎吗?”岳正邪笑着反问道。 “狗男人,真是的!”宁红终于按捺不住,直接用起自己的声音娇嗔道,像是对岳正的不配合极为不满。 “攸岳真人,我们走!”岳正忍住笑意,冲着宁红行礼道。 见岳正配合,宁红也作出一副庄重的模样,冲着岳正点了点头,向着贡南郡城的方向飞去,岳正也是化虹连忙跟上。 “我开府邸的中门迎你进去,这样也好震慑住其他势力。”岳正向着宁红传音道,这《千机奇法大幻术》果然厉害,竟然能改变人功法的气息,原来宁红一副魅惑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魔宗之人,可现在气息变化之后,分明是体悟天心的散修一脉。 两人立在秦翊郡公府前,岳正看着那边的侍卫,冲着他们吩咐道:“快开中门,这是我请来的道境高人,将来或能庇佑我岐川。” “对了,让梅管家去通知夫人们,让她们来拜见。”岳正继续吩咐道,侍卫一听便立马冲进府邸去通知去了。 居然是道境,居然是道境啊!能决定天下命运的强者,我家大人有这般高人庇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听得岳正的言语,府邸之内也是忙活起来,按照此界的礼节,必须要用最高规矩的仪式面见道境尊者。 “秦翊郡夫人周瑗君,携众位妹妹见过道境尊者。”周瑗君感知到前院的动静,也是连忙赶来,向着“攸岳真人”行礼道。 按理,这宁红也算是前辈,行个礼倒也不算什么,可若是把岳正的关系算上,这一切就都乱了 “吾乃攸山真人,是岳小友邀请我来此小住几日,诸位不必多礼。”他言语清灵,像是道义蕴满其中,其他几人也是瞬间相信了他道境的实力。 “前辈,我们去中堂说话!”岳正笑着说道。 “也好,稍歇片刻,我就在你府中的客房寻一处潜修了。”攸山真人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周瑗君瞬间觉得有几分不妥,连忙开口劝说道:“真人,若是来相助我家夫君,瑗君倒是可以将所居屋宝让出,用以真人修炼。” “哈哈,寻常灵气已是无用,我等现在需要的是悟啊!住哪里都是一样的,说起来,我不过是岳大人的客人罢了!”攸山真人继续装模作样地说道。 岳正看了看周瑗君,也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说道:“真人正想去尘俗看看,客房于他也是便当。” 宁红听了他的话,也是心中痒痒,连忙向着他传音说道:【狗男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样就该住客房吗?】 岳正面色不变,依旧是笑意满满,也是传音道:【红姐姐,道境高人,又何必在意这些虚名,待到日后,我再补偿你便是了。】 听到岳正这样说来,她终于是不闹了,可却没有留意岳正话中的漏洞,什么叫“日后”,我再补偿,这分明是 若是宁红能看穿他的小心思,怕又是要骂一句“狗男人”了! “这位是云剑阁的沈浣溪沈仙子,自然也是我的夫人,现下是剑圣五阶。” “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周瑗君,心圣二阶。” “我的添香被看,桃蘅夫人,妖圣二阶。” “这位是帮我处理政务的姚贞夫人,心圣一阶。” 几女听到岳正介绍之后,也是连忙冲着攸山真人行礼道:“见过真人!” 此刻看到岳正的夫人,以及她们的实力,宁红也是惊讶不已,这个狗男人不仅有这般艳福,而且这些女子实力都还不错,都快赶得上魔宗当中一些不错的门派了。 “免礼,免礼。” “既然都已经见过,我且去客房神游了,告退。”攸山真人一脸和善地说道,此时的宁红也要花些时间,感悟昨夜的一丝突破契机了。 “梅瑄,引真人过去。”岳正连忙吩咐道。 梅瑄连忙行礼,引着攸山真人而去,岳正看着堂中好奇的几女,其他未到圣境在堂外的女子也齐齐走了进来,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夫君什么时候找了个道境靠山?”周瑗君笑着问道。 岳正也不能说实话,只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道境,不一直就有吗?” 周瑗君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旁边的沈浣溪倒是喃喃开口道:“我没有听过这人,应该是潜修的散人!” “对了,夫君,一月之后,能否和我回一趟云芦山,我要问问师父,入道境的方法。”沈浣溪开口道。 看来我的浣溪仙子也是着急了呢! 想来征伐魔域,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若是魔道真有雷霆之火,想来云芦山上的两位道境,也能护住他。 “好,没问题,到时候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陪你回去。”岳正点头应道,沈浣溪也是浅浅一笑,便打算回去悟道了。 “浣溪,别走,你们啊,也静一静,我明日便要出门,你们这些日子就呆在府中修行!北方或有大事发生,有道境在府中,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岳正这样说,姚贞立即反应过来,她蹙着眉头问道:“夫君,你可是又要做什么大事?很是危险?” 看了看四周,都是自己的女人,衣袖一挥,玄气罩将她们罩起,看着一双双好奇的眼光,岳正开口道:“捅破天的大事,你们守好府邸便好。” “有危险?”沈浣溪连忙问道,岳正点了点头。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沈浣溪继续问道,岳正直接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是朝廷和魔门的事情,浣溪你是云剑阁中人,还是不要出手了。” “魔门?” “你们好好修炼,陛下的时间不多了,看天下这形势,越来越乱了。”岳正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大争之世犹如涛浪,即便是他也不敢断定,将来的获胜者一定是他。 周瑗君上前一步,揽住岳正道:“夫君已经够疲惫了,你们这些日子就呆在家里,不要外出的好。” “贞儿,孟氏兄妹被软禁着,你也让人把他们护送到家中的客房,我怕孟人会行不轨之事。”岳正继续嘱托道。 姚贞听罢也是连忙点头,看着眼前这些绝色女子,无一不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岳正心中便升起阵阵豪情,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美人在侧、雄踞天下! “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此次亦有道境和我一起去的,你们好生修炼,最好我回来时,能看到多些圣境。”岳正冲着她们说道。 撤去玄气罩,岳正在众女的注视下,向着城内的传送司飞去,他这便要出发了,倒是和江兆东约好了,两人先在天北都督府的北苍郡汇合,然后联络西岭的常胜,待到大军集合,便用兵道秘法将士兵收拢,向着北面而去。 目送着岳正离去,周瑗君看着众位姐妹,难得的寒了脸,冷声说道:“你们都看到夫君的难处了,还望各位姐妹将夫君的嘱托放在心上,否则休怪我用家法处置!” 第630章 聚兵北苍刀霍霍 北苍郡城已经全城戒严,四面的城墙被围得严丝合缝,甚至这次,江兆东还把沈诀请了过来,让皇室亲军将北苍郡城上下都清理了一遍。 不少的的魔宗弟子,直接被抓出来,皇室亲军的刑罚残酷而霸道,怕是这些人不知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岳都督,你这可太不仗义了,给皇爷报仇这事情居然没找我?”沈诀有些埋怨地说道,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岳正还是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疲惫。 “哈哈,是小弟疏忽了,抱歉抱歉!”岳正连忙抱拳致歉道。 沈诀也能感知到岳正的疲倦,他向着岳正直接拱手道:“我等皆是想等大局安定,却没有岳大人这般为陛下报仇的想法,着实有些汗颜。” “抓了多少个魔宗弟子了?”岳正连忙询问道,似乎有些担心花弄情的处境,连忙接着问道:“可有梦魇、邪花两宗的弟子?” “没有,只抓到几个阴阳宗的小喽啰,因为仗着自己气息纯正,倒是不怕我们,一直在青楼酒肆活动,那是一抓一个准。”沈诀笑着说道。 岳正跟着点了点头,也是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没有那两宗的人,也不会走漏了消息。” “我去趟西岭郡城,把常胜将军请来。”岳正连忙说道。 不想身后传来了江兆东的笑声,他直接开口道:“岳大人不必如此费心了,我已经安排人去请了。” “江大人这次准备带几个兵圣过去?”岳正看着他身后的几名将领,连忙追问道。 江兆东转头扫视了自己的麾下,淡淡笑道:“我天北都督府,连上老夫总共十一个圣境,这次我带了五个圣境过来,势必要为圣上报仇。” “好,江都督果然豪气!”岳正笑着称赞道,他心头发苦,这岐川的实力还是太弱啊,圣境和天北一比,着实有些少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岳正的脊背直接顿住了,只听风中传来常胜的声音,他也寒声说道:“各位,我常胜到了!” 只见一位手持钢鞭的将军立在城头,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人,待看到岳正之时,面色倒是一缓,向着岳正拱手道:“岳大人,什么时候出发,你且拿主意!” “人既然已经到齐,何必再等!出发便是了。”岳正也是果断干脆,连声开口说道。 “好,江都督,你的兵马呢?”常胜向着江兆东询问道。 江兆东知道常胜的威名,连忙拱手道:“常将军,为了保密,两万的天境中期以上的兵卒,我都安排在了北苍郡南面的山谷中。” “原来那些精锐是你带来的,我刚刚路过野孤岭倒是察觉到了你的军阵,着实精锐啊!”常胜也是开口称赞道。 江兆东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冲着常胜谦虚地说道:“这些哪里比得上常将军的万骑,那些可都是天境高阶的士卒啊!” “整个大晋军中的精华都在我这,有什么值得说的!”常胜感慨道,看了看岳正,他又继续说道:“若是岳大人在镇恶军中挑一挑,怕也能组一支万骑了。” “将方为军中之胆,有常将军指挥的,自然不同。”岳正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有常胜在,这支万骑便是天下第一强军。 “走,我带了常胜军旗,内里还能再装三万大军,等下江都督,就让你的士兵进来!”常胜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法宝,冲着江兆东吩咐道。 江兆东拍了拍旁边北苍总管的肩膀,也是着重叮嘱完他,然后几人向着南面的大营飞去,还没到大营,岳正便能感觉到一股冲天的杀气,就气势而论,不下于他镇恶军中的精锐。 “你们五个去领军,等下进到常将军的法宝内!”江兆东继续吩咐着,天北都督府的圣境一听也是连忙应了下来。 岳正看着下方的大营,只见营门森严,士卒的甲胄武器都擦得油亮,气势显得极为肃杀,一个个显然都是沾过血的。 随着五名圣境将领的指挥下,一队又一队的士卒排好了队列,抬头看向了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只见常胜立在空中,大吼一声:“常胜,常胜!” 下方的兵卒们,也是高举着自己的武器,大声怒吼着:“常胜,常胜!” 汹涌的斗志让他们一个个都面色赤红,眼神之中透着无情的杀气,常胜大手一挥,一柄巨大的赤色宝旗出现在他手中。 有五六个人那么长的大旗,直接被他舞动而起,红色的旗面向着地方拂了过去,无数的兵卒被他收起,整个大营也变得空荡荡的。 江兆东看着营地的一应物件,也是拿出一个灰色的布袋,打开袋口,冲着营地的方向说了一句:“收!” 整洁有序的营地,像是被缩小了无数倍,向着江兆东的袋口方向飞去,岳正也是咋舌,这两个家伙怎么都有兵道的法宝,就他好像没有! 看着岳正羡慕的眼光,江兆东冲着岳正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袋子,冲着岳正解释道:“前人遗泽而已,岳都督莫要羡慕。” “常某这个也是请了好几位铸造大师,一起帮某家炼制的。”常胜也是收起宝旗,笑着解释道。 现下站在外面的,也只有他、沈诀、江兆东、常胜四人了,只见沈诀拿出一飞舟模样的物件,对众人说道:“这是魔道的骨舟,三位大人等下就跟我上舟!” 岳正本来想御着阴风往魔域而去,没想到这沈诀已经想到了,便开口称赞道:“还是沈大人想得周到,本来我还想御着狂暴阴风向魔域飞去的。” “岳都督这法子也没错,不过我这骨舟得自一魔道圣境,想来梦魇宗是不敢盘查的。”沈诀自信地说道。 常胜也点了点头,看了岳正一眼道:“走!我已经杀心难抑了。” 沈诀冲着骨舟的黑色阵盘上打出上千块灵石,只见骨舟四周的魔气变得狂暴起来,黑色的煞气挡住了外人对他们的窥探,直直朝着北面飞去。 “鬼宗三城,我们先去哪?”沈诀看着岳正询问道。 “最南面,也是最强大的阿鼻城!”岳正冷冷地说道,冲天的杀气,也让几人微微侧目。 沈诀也是连忙提问道:“岳大人,我们可有困阵?” “有,我待会布置,保管叫这些狗东西出不来。”岳正笃定地说道。 常胜隐隐知道岳正是会布阵的,但江兆东和沈诀却是不知,只听江兆东笑着说道:“哎呀,没想到岳都督你还会布阵,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这阵是我专门为鬼道准备的。”岳正嘴角闪过莫名的笑意,看向了魔域灰蒙蒙的天地,总感觉有几分不舒服。 “魔崽子怎么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岳正冷声向沈诀询问道。 “岳大人却是不知,若是狱山,会更加恐怖呢!那里尽是黑沉沉的石头,从山下流下的溪水,也是血红色的,如同妖鬼一般的魔树上,尽是吊着人的骸骨和尸体。” 沈诀向着岳正介绍着狱山的情形,听得岳正那是遍体生寒,对于那些魔人是更加厌恶了几分。 “不过也有些爱洁的,像旁边的邪花,还有鬼宗、阴阳、幻宗等等都是喜欢干净的,倒是宁尘也整肃了几次,可血宗、骨宗、尸宗就是不想改。” “呵呵,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岳正感慨道。 飞速行进的鬼舟在空中发出狂暴的气息,带起阵阵黑色的气浪,面色青黑的梦魇宗人,一个个都是低下了自己的脑袋,这种人物怕是和自家宗主一个级别了,谁人敢去招惹? “我的情报没错,这些梦魇宗人都是些怂包,果然是魔道垫底的宗门!”沈诀也是笑着说道。 “我看看鬼宗的位置。”沈诀拿出一块兽皮,就准备查看下路径。 “那个方向。”岳正指了指远处,他早就让宁红将魔域的方向给他烙印了一份,此刻倒是有几分轻车熟路的感觉了。 “岳大人来过?”沈诀有几分疑惑道。 “从魔崽子身上抢到过地图而已,孟国那对父子,你也知道他们的背景,等我屠了鬼宗,就拿他们开刀。”岳正开口解释道,也算是解了沈诀的疑惑。 “岳大人,我听说,你又和孟国打了一仗,又拿了他们一座郡城,为何没连传送阵法?”沈诀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询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听这语气,似乎沈诀对岳正开启战端并不在意,便也随口回道:“一个边陲小城,人口也没多少,灵气贫瘠之地,我根本不在意,何必再设阵靡费。” “也是,那般荒凉地方,几万年前还好,现在完全”沈诀开口道。 “岳大人,你该准备起来了,到了阿鼻城可是要第一时间就将城池罩住的。”旁边的常胜见他们两个聊得欢,也是连忙提醒道。 岳正点了点头,冲着常胜笑道:“放心,几块阵盘早就炼制好了,就等使用了。” “那便好” 第631章 九阳玄阵困阿鼻 高高的天穹之上,岳正运转神目向着阿鼻城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大城在灰色平原上耸立着。 阴沉沉的建筑风格,让人感觉很是压抑,大城之上也没人守卫,城门口也没人管理,出入很是自由。 但自由往往是有条件的,所谓自由自然是对鬼宗的修士而言,而无数的凡人被关在城中的笼子里,不时被修士抓出,抽走魂魄。 笼子里都是骨瘦如柴的凡人,灵魂之火都快熄灭,而鬼宗便要榨干他们最后的价值,抽走魂魄练功。 魔域之中,没有资质的凡人是最惨的,他们就像一条条牲口,血液被血宗修士定期摄取,魂魄被鬼宗修士夺走,最后的躯壳被尸宗、骨宗之人瓜分。 四大宗门能称霸魔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阴阳宗的崛起在魔道的历史上,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恐怕魔道祖师黑帝也没想到,他为了复活妻子所使用的种种邪门手段,最终会变成以同类练功的手段! “魔道就是魔道,凡人不过是他们修炼的资粮罢了!”常胜感慨地说道,岳正心中暗叹,佛道两家、或者说朝廷,又好到哪里去呢? 这般残忍的手段终究是看不下去,只见一个持幡的鬼宗弟子,抓起一个凡人老者,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残暴地捏了下去,这是鬼宗的秘法,让活人死得越加痛苦,死后的魂魄便能越强大。 凡人老者早就没了什么力气,双手不住地往虚空处乱抓,双目发出渴求、痛苦、仇恨等等的情绪,渐渐没有了气息。 “狗东西!真是该死!”岳正冷声喝道。 他直直将手上四块简易的阵盘抛出,在他心神的控制之下,向着阿鼻城的四周坠了下去,拿出一灵石袋,几十万的灵石就像不要钱一般向着大地倒了下去。 阵盘先行落地,而莫名的气息引动着天上坠落下的灵石,形成了一处巨大的困阵,赤红色的光芒渐渐将城池笼罩,城内的鬼修终于发现了不对,便向着阵法边缘飞去,意图一探究竟。 “三位,人就靠你们杀了,我且去维持住阵法。”岳正朝着大阵的穹顶飞去,像一层红色的火光,把整个天幕罩住,燥热的阳息让这些鬼修极不舒服。 只见一个黑袍人疯了一般地飞出,狂暴的法力四散着,冲着骨舟上的几人怒斥道:“什么地方来的小崽子,敢来招惹我们阿鼻城!” “去死!”沈诀倒是嫉恶如仇,直接向着黑袍人飞了过去。 常胜也是立在飞舟上,手中赤红色的常胜军旗一挥,无数的甲兵出现在了阿鼻城之前,他大声怒吼道:“常胜万骑,踏平鬼宗!” “常胜?”黑袍人的语气都有几分不对了,向着四面看了看,直接化作飞烟向着岳正的方向冲了过去。 如此阳燥的困阵,只有杀了持阵之人,才能打开阵法,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黑袍人如是想到,而岳正微微一笑,掐了个法诀似乎就在等他! “以为我这困阵就这般威力吗?”岳正冷笑着说道。 “九阳破阴,曜日之境!”岳正双手微张,如同圆环一般,明晃晃的镜子出现在他的手中,炽热的阳息向着那黑袍人直直照了过去。 “啊!这阵法太克制我了!”黑袍人痛苦地嘶叫着,他身上的黑袍也算是一件防御法宝,但却根本挡不住岳正的阳息。 看着岳正有几分得意的眼神,这个黑袍男子也是按捺不住了,化作一团黑烟倏忽之间就回到了阿鼻城的上空。 他漆黑如墨的大手猛地向上一扬,大声喝道:“万魂加身!” 整个的阿鼻城中所有的凡人,面色都变得极为惊恐,他们一个个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灵盖钻出去似的。 这一招“万魂加身”的法术,是极为邪恶的鬼道法门之一,摄取城中所有凡人的魂魄,来暂时提升自己的实力。 凡人的凄厉叫喊不会让他产生半点不忍,反倒是激发起了他的狂妄,他冷冷指着岳正等人,大声怒斥道:“你们都该死,敢惹到我们鬼宗!” “鬼宗,今天都让你们变成死鬼!”常胜站立在魔域灰色的大地上,寒声威胁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让城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三四个圣境都变得如临大敌,可手下的天境却变得越加狂妄,不时地大笑着。 “还有人敢对付我们鬼宗,哈哈,知道我们鬼宗有多少圣境吗?”一个样貌丑陋的弟子狂妄地说道。 旁边的弟子也在附和道,显然是没有把常胜的话听进去,冲着自家师兄道:“咱们满打满算十八个圣境,未来的圣子也是我们鬼宗的,外面那些狗才疯了!” “都杀了,一个不留!”道境自然能耳听八方,听到这些魔崽子不把他放在心上,脸上瞬间起了杀意。 想到叶谦昔日对自己的恩情,若不是叶谦在皇子之时,便对常胜百般支持,怕是他根本到不了道境,一想到这,常胜心中越发的愤恨。 浩荡的万骑高举着长枪,他们一个个身着重甲,身上气势惊人,远远的一个冲锋便已经吓着了鬼宗诸人。 吸收了无数凡人魂魄的阿鼻城城主,看到汹涌的兵卒冲进了自己的大城,再看看常胜不善的目光,心中一怔,知道自己必须要逃命去了,否则就有陨落的风险。 旁边的几个鬼宗圣境亦是心怀鬼胎,他们本就是为了利益聚集到一起,此刻大难临头,自然生出了其他心思。 那城主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怒吼一声道:“各位,咱们先去破阵,否则出不去的!” 旁边的四个圣境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其实这里原本还有三个圣境,只不过都随孟栾下山去了。 “杀!”黑衣城主大吼一声,黑色的魔气直直朝着岳正攻了过去。 “老魔小丑该死!”岳正也是大喝一声,借着阵法的威势,向着五人攻了过去,一时间天空阳燥异常,下方的鬼宗弟子瞬间变得难受起来。 一个个身上满满的黑气变得虚浮起来,就连使出的魔气都没什么攻击了,对面的骑兵如同索命的无常向他们冲杀了过来, 长枪捅穿了这些鬼宗弟子薄瘦的身体,冷冷地将他们的首级摘下,就像是无情的杀戮机器,一个个地屠杀着。 鬼宗弟子看着四周同门的死亡,他们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反倒是变得极为的疯狂和嗜血,拿起武器、御使着小鬼继续攻了上来。 天上打得不可开交,常胜抬着头看着岳正的方向,他暂时不会出手的,岳正请他来的意思,也只是为了后路。 “岳都督果然厉害,昔日在天境之时便能越级杀人,现在更是了不得!”常胜也是开口称赞道。 江兆东也是点了点头,开口附和道:“昔日我在岐川之时,便觉得此子不凡,没想到这才几年时间,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这其中周大人也出了不少力啊!”沈诀感慨道,他看着城中的厮杀,也是起了动手之意,对两人招呼一声道:“我也去杀魔崽子了,江大人要一起吗?” “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了!”江兆东摇头苦笑道,他抬头看着岳正,只见他借着阵法之力,不断地削弱着几人的力量。 狂暴的太阳风暴,让天上的几个圣境极为难受,他们看着早早将凡人魂魄弄到手的城主,心中便恨得牙痒痒,冷声喝道:“城主,能不能使个秘法,让我等无惧这阳光。” 阿鼻城主心中大骂,但还是极不情愿地打出几道印诀,罩住了那边的几人,他知道这个时候势必要借助这些人,也是捏着鼻子认了。 几人身上的黑气凝实几分,看向岳正的眼神也越加不善,其中一人尖啸一声,如同厉鬼啼哭,震得岳正耳朵发懵。 五人齐齐抬手,只见空中瞬间出现了五道鬼爪,向着岳正所立之方位攻了上去,阴风道道,似乎要将耀眼的阳光遮盖。 “城主,咱们的基业不要了吗?”其中一个长老给阿鼻城城主传音道。 城主脸色变得更加阴冷,扫视了下四人,直接传音怒斥道:“常胜在下面,咱们还不快跑,万一他想杀咱们,咱们还有活路吗?” “对对对,赶紧走,弟子没了还可以再找,基业没了,大不了把其他两座鬼城夺了!”一个长老附和道。 他们原以为自己一招打下去,岳正不死也要伤,可是他们看到岳正大手一挥,漫天的异火出现在空中,滚滚火浪朝着他们飞卷而来,心中变得越发恐惧。 “这是异火,我等克星啊!”一个长老大叫道,手中的鬼气纷乱而出,自己连忙向后退去,空中闪烁着无数身法带起的鬼影,显然是被这异火吓住了。 “笨蛋,有什么好怕的,看我来克他!”阿鼻城主现在心疼的不行,他拿出一袋水囊,这是鬼冥泉水,他好不容易从一处秘境中得来的宝物,现在居然要用在这里 第632章 屠戮魔人不留情 岳正也是难得看到自己的异火被克制,只见那阿鼻城主直接扯开水囊,黑袍朝着岳正的方向一扫,只见天空之中墨色的水珠向着异火的方向激射而来。 听得“刺啦”一声的暴响,所有的异火被浇灭,四周空气中也弥散着冥界的气息,五人沉醉般地深吸了口气,气息如魔般又联袂攻了上来。 阿鼻城主拿出自己的法宝御鬼幡,而另外四个圣境,三个拿出了哭丧棒,还有一个拿出一柄鬼鞭,五人气息狂暴,眼神狰狞似乎要从岳正的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砰,砰,砰!” 金乌赤火刀被他抡起,种种招式看着很是强悍,但都被岳正一一格挡了下来,他另一手持着雷电法力聚起的鞭子,向着其中一个圣境抽打了过去。 那人一个不察,直接被岳正抽中,身体之上还好有刚刚城主的幽魂之力,否则就要受伤了,但他也不好受,被抽飞之后,直直得从天上坠落下来。 “轰隆”一声,砸在了阿鼻城中的木笼子上,木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而木屑也是四散飞出,连连戳穿了好几个鬼宗弟子的身体。 他拍了拍身上的黑袍,显得极为狼狈,看着宗门的弟子,被黑甲骑兵无情杀戮着,他心中也是难受,就要扬起哭丧棒将那边的几个黑甲骑兵弄死。 “这里有圣境魔人!”几个兵圣似乎察觉到了他,连连驱赶着兵马就要围了上来。 这个魔人怒骂一声,化作黑光向着天空而去,下方的魔宗弟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老就这样抛弃了他们吗? “魔崽子们,去死!”只见一个兵圣大喝一声,长枪卷起风龙向着人群中绞杀了过去,所有的凡人早就被城主摄魂,剩下的人皆是该死之人。 角落中的一个魔宗弟子,举着哭丧棒挥出丹田内的鬼气,他身上的黑袍已经破烂不堪,几个骑兵就像是在逗弄老鼠般,长枪不时刺中他的身体,干瘦的身躯变得越发苍白,可眼中的邪气却越来越盛。 “都给我陪葬去!鬼气暴散!”这个鬼宗弟子决绝地大吼着,只见他的身躯猛地爆开,几十缕的阴风从他的身体飞出,向着四周的骑兵扑了上去。 这几十缕阴风便是鬼宗弟子炼制的本命恶鬼,现在他自爆之后,这些恶鬼也变得疯狂起来,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黑甲骑兵的脖颈处咬了上去。 “啊!什么鬼东西!”骑兵惊恐地叫唤着,他只觉得喉头一痛,面前出现了一个大眼睛大嘴巴、没鼻子的怪物,嘴角还沾着无数的鲜血,尖利的牙齿好像在咀嚼着什么。 捂住喉头的伤口,但根本无济于事,血液不断地往外冒着,心口也是一痛,整个怪物的大手强健有力,撕开了他的甲胄,硬生生将自己的心脏捏爆了。 骑士极为悔恨地从马上栽落,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将那人弄死,居然让他有了临死反扑的机会。 “噬人恶鬼!没想到一个普通弟子,居然炼制了这么个玩意!” 城中维持军队的圣境将领连忙赶来,看到还在吃人的恶鬼,心中就是一阵恶寒,不自觉地惊叫了起来。 邪恶的眼神转过去,盯死了这个圣境将领,噬人恶鬼丝毫没有恐惧的神色,它在世上的任务,便是给人类带来恐惧,至于其他,它根本不在意。 “妈的,去给城中的弟兄嘱托一声,鬼宗的鬼蜮伎俩太多了,小心别着了道!”圣境将领大声吩咐道,说罢,他便持枪冲了上去。 长枪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气,直直地捅穿了小鬼的咽喉,法力激荡之下,直接粉碎了恶鬼的身躯,墨绿的血液流淌在地上说不出的恶心。 其他几个恶鬼也冲了上来,似乎要弄死这个圣境将军,也要尝尝他的血肉一般,长枪纷乱,金色的法力激荡,几招之后,他才堪堪将这些恶鬼弄死。 “呼,果然是最凶狠的恶鬼之一!”圣境将军感慨着,他隐隐听过这东西的炼制方法,寻一些凡人,让他们互相杀戮吞噬,直到最后一人,取出他的魂魄再配以秘法炼制,便是这噬人恶鬼了。 这般临终反扑的情形,城中倒是还有不少,也是造成了一些伤亡,当然士兵们杀得也越加凶狠起来,一个个魔人的躯体被斩下脑袋,士兵们恨煞了这些魔人,就连他们的脑袋都没了形状。 城中的杀戮还在持续着,上方的五个魔圣看到这种情况,攻向岳正的招式也越加凌厉起来,这时候,天空中狂风大作,传来沈诀的声音,只听到他大笑道:“岳都督,我来助你!” 风龙嘶吼,无数的魔气被风暴驱散,五个老魔面色一变,其中一人甩了甩手中的鬼鞭,恶狠狠地说道:“我去对付他,你们继续!” 他舞着手中的鬼鞭,到处都是黑色的鬼气,手中瞬间杀招迭出,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沈诀拿下,然后去支援另外一处 “就你也配和我沈诀打,让你们城主过来!”沈诀如此说道,轻蔑的神情让这人气坏了,但想到沈诀的威名,一时间也是踌躇起来。 “呵呵,就你这种货色,我沈诀杀得多了!” “风暴之吼,狂风乱杀!”随着沈诀一道法诀打出,他手中银白色的单剑上飚出无数道风刃,极为凝实的气息,向着这个魔圣怒斩了过去。 “妈的,朝廷鹰犬果然厉害!”那老魔抵挡得很是辛苦,手中的钢鞭连连挥出护住周身,而不少的风刃被他避开,撞向了远处的城墙。 只听到“轰隆”几声,阿鼻城墙上大片的砖石被打碎,一块又一片地崩碎下来,灰色的大地也被风刃打出了道道深坑,显得极为骇人。 老魔心中已经起了退意,人的名、树的影,一切的一切,已经让他没有了信心,阿鼻城主早就注意到了这情形,连忙吼道:“你去破阵,我来对付这个姓沈的。” “阿鼻城主,就这么着急来送死吗?”沈诀笑着反问道。 “放屁!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想起来了,我倒是炼制了几个皇室亲军的凶鬼,让你好好看看!”阿鼻城主也是狂笑着说道,他摇动手中的鬼幡,只见好几只恶鬼便出现在了沈诀面前。 “魔探,魔刺!你们居然”沈诀心疼地吼道,他昔日派向魔域不少的间谍,但只有少数能活着顺利传来情报,大多数都被发现横死。 这些人都是沈诀一手训练出来的,此刻看到他们被阿鼻城主炼制成恶鬼,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举着银剑也冲杀了上去。 “去,咬死你们昔日的主人!” 阿鼻城主诛心地指挥道,他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大戏了,也不知这沈诀会如何做,只见沈诀长剑一扬,很是决绝地向他们杀了过去。 “死!幡动鬼出!” 天空之上出现了无数只稀奇古怪的鬼魅,它们变得极为嗜血,向着沈诀的方向扑了过去,而沈诀也是毫不留情地屠戮起来。 风龙呼卷,厮杀得极为剧烈,一时间天空之上,元气急剧地震荡起来,岳正也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着几人冲了上去。 没了阿鼻城主的压制,岳正对付这几个显得极为轻松,他刀锋一卷,爆烈的异火蜂拥而出,像是要将几人的武器融化一般。 沈诀看着岳正的诸多紫火,也是眼前一亮,大声喝道:“岳都督,借你些异火!” 说罢,他也不等岳正同意,长剑往天空一扫,风龙卷着不少的紫火,冲着鬼魅的方位烧了过去。 “啊,啊!”众多的鬼魅发出尖啸声,似乎被这异火烧痛了,一个个向着后面逃去,阿鼻城主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恶狠狠地看了看岳正的方位,心中都快被气得吐血了。 阵法的威力渐渐显现,原本靠着凡人魂魄暂时防住的阳燥气息,此刻又升腾了起来,阿鼻城主心中变得更加着急,再不出现转机,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城内的士卒已经开始收缴战利品,魔人的储物袋、乾坤袋,包括阿鼻城主的府邸不时被人翻找着,他突然眼前一亮,那些天境的魂魄若是用起来,岂不是要比凡人更好。 想到这里,他便向着城内疾飞过去,不想面前瞬间出现了红色的幕墙,那是常胜手中的旗帜所化,只听常胜喝道:“魔崽子想动我的兵,不准!” 听到常胜的话,沈诀才察觉出这阿鼻城主是什么个企图,心中也是大怒,手中的银色宝剑继续向着他挥击过去。 无数道风刃,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压迫感,阿鼻城主连连后退,却是红色幕墙让他无法再后退,冲着沈诀嘶吼道:“狗东西,是你逼我的!” 手中的鬼幡不停地摇动,三道鬼魂直接被他放出,一鬼红头赤发身躯魁梧,一鬼绿皮蛇齿显得极为狰狞,还有一鬼浑身黑刺满是魔气,看不清面容。 “鬼宗底蕴所在,又怎么是尔等所能想象的!”阿鼻城主怒斥道,他是鬼宗主脉传人,手中自然有很多秘宝,此刻鬼幡放出的便是鬼宗多年积累的鬼玩意。 “吼,吼,吼!”三只恶鬼怒吼着,向着沈诀的位置冲撞过去,带起了魔气风暴让人有些心惊,或是腐尸的毒气、或是致幻的黑雾,一切都看上去无比的阴森恐怖。 三只恶鬼非人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天空,似乎对此地的环境极为不满,它们不住地嘶吼着,而阿鼻城主猛地朝岳正处一指,三鬼瞬间折返方向,倒是让刚刚如临大敌的沈诀一愣。 “岳正,小心!”沈诀连忙大吼着提醒道。 岳正在沈诀开口之前,已经感受到三股极为邪意的气息将自己锁定了,他的脊柱微微发凉,但却是一瞬之间,雷暴涌起热流就让自己从刚刚的不适中恢复了过来。 他手上放出炙热的阳息向着三鬼的位置打了过去,那三个怪物的气息分明就是圣境的气息,但却是充斥着邪意与凶暴,怕是凡人看到都要魂飞魄散! 而就在沈诀提醒完毕之后,阿鼻城主也是欺身而上,大手一掀,三道骷髅模样的鬼火就冲着沈诀而去。 “朝廷鹰犬,去死!” 白色的鬼火阴暗的光,在九阳破阴阵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沈诀银剑挥洒,漫天的剑气向着骷髅鬼火而去。 城中的动静已经消失,所有的鬼宗弟子几乎被屠杀殆尽,灵石、灵药、法宝等等,皆是被士卒搜刮出来,有的甚至连脑袋上的簪子都没有放过。 当然这都是来自于天北都督府的士兵所为,而常胜的“万骑”倒是军规森严,没有常胜的命令,他们也并未劫掠,只是忠诚地执行着杀戮的命令。 魔人的尸体像是死狗一般拖到了一起,堆叠起来像是小山那么高,人头摆了另外一堆,时间匆忙,京观摆的极为凌乱。 “倒火油,烧!”城内万骑的统领常万晋大声指挥着,他是常胜的义子,圣境的修为,专修的兵圣一门,在对越国的战争中倒是积累了不少的战功。 灼灼的黑烟燃起,上方的几个圣境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多少年的积累,这些弟子也需要时间成长,但现在什么都没了,自然让他们愤恨不已。 “都下去陪他们!”岳正恶狠狠地说道,此刻他一打七倒是稍稍落了些下风,心中正在仔细思考着破敌之策。 下首的江兆东见岳正如此神勇,便也连忙向着常胜询问道:“常将军,我看岳都督稍显吃力,要不要去帮他?” “放心,我盯着他呢!若有不支,我即刻便会出手。”常胜自信地回答道,他听过儿子常固城的描述,总觉得有几分夸张,但现在一看,分明是他看低了岳正啊! “岳都督着实厉害,若是老夫,手里要有兵马倒还能支撑一阵,但若是没有兵马,恐怕几个回合就要让这些个魔人给弄死了!” 听到江兆东的感慨,常胜也是开口附和道:“若是靠着士兵的性命苟活,我情愿冲锋在前,舍身报国。” 常胜这话,倒是听得江兆东有几分尴尬,他只能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天上的战斗又出现了变化,只见岳正御使着阵法,直接召唤来阳狮,只见这头威武雄壮的狮子扑振着巨大的翅膀,身姿在九阳阵的承托下显得金光灿灿。 “吼!”金狮朝着天空大吼着,它硕大的眼睛中似乎有几分欣喜,只听到岳正的传音道:“去,帮我缠住那三只恶鬼。” 阳狮转头看到了那三只阴邪的恶鬼,本能地感觉到有几分不舒服,他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朝着恶鬼处撕咬了过去。 三头恶鬼本来受到阿鼻城主的指挥,要去取了岳正的性命,但久攻不下之后,便有了几分懈怠之心,感受到像是天敌般的阳狮,它们也顾不得岳正了。 阿鼻城主手挥魔气,荡开了沈诀攻来的银剑,感受到三恶鬼的不正常,连忙向着那三鬼的方向看去。 金狮如同王者般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了灵魂上的战栗,他惊声大喝道:“居然是天地之灵,居然是天地之灵!” 金狮秉承着一脉阳火而生,依照本身的属性来看,他是天生的鬼脉克星,三恶鬼稍稍有些惊惧,但本能的敌视驱使着他们上前。 巨大的肉翅遮天蔽日,带起的阳燥之风,狠狠向着绿皮蛇齿的恶鬼身上砸了过去,金狮硕大的肉掌重重往天空一拍,四周的空气像是被阳息固定,绿皮蛇齿的恶鬼大声嘶叫着,似乎想从同伴那里得到帮助。 “吼!”金狮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另外两只吼着,像是在警告着他们不要上前。 两鬼愣住了一瞬,就是这一瞬的时间,绿皮蛇齿的恶鬼直接被砸了个正中,狂暴的肉翅上蓄满了阳火之力,将它的肚子从正中刨开,流出阵阵黑气消解着。 “戾戾!戾戾!”绿皮蛇齿的恶鬼大声嚎叫着,痛苦难当地手捂着伤口,眼神看向金狮的方向也有了丝祈求。 “呼!”金狮张开大口,猛地向着那只受伤恶鬼处吸吮着,黑气冲着阳狮的大嘴而去,绿皮蛇齿的恶鬼也好像在被漂浮着,向着金狮口中飘去。 “咔嚓”一声,阳狮大嘴一合,直接将绿皮蛇齿的恶鬼的头颅咬下,他似乎得到了极为美味的食物,又把目光盯上了另外两只。 关注着一狮三鬼战斗的阿鼻城主,不敢置信地怒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阳系天地之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阿鼻城主绝望地吼道,沈诀此刻越加轻松,就想着用什么招式了结这城主的性命。 四圣也是浑身酸弱,在天穹之上和岳正对了那么多招,却是手脚已经发麻,法力被岳正完克不说,力气上更是少了岳正一大截。 “坤重随行!”岳正又是一招土行印法打出,四人心中齐齐吐槽,又来这一招,他们用于替身的小鬼已经没几只了,再打下去完全就是被动啊。 四人身体一重,刚想用小鬼代替自己受厄,不想岳正直接一个瞬移,便来到了这几个人的身边,长刀猛地朝拿鬼鞭之人一劈。 一招天火如刀直直而下,那人还没从自己身体的不适中走出,就硬挨了岳正这一招,只听咣当一声,他的鬼鞭被击碎,庞大的火系力量倾泻而下,那人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满是魔气的身躯却是最好的燃料,整个干枯的身体瞬间烧起,火光将那人肉身上的魔气焚烧殆尽,几息之间就被完全气化。 “什么!”另外三个拿着哭丧棒的魔圣,心中已经是惊惧万分了,看看天空还是被阵法覆盖,好像也没地可逃,心中飞快地思索着保命之法。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拼命了!在那地方自爆鬼气,看看能不能破阵?”一人大声提议道,岳正本能地觉得不好。 单手一张,“不死青藤”就向三人冲了过去,倒是真有一人心中打着小算盘,却是没有察觉脚踝已经被岳正捆住。 长刀平劈,那人连忙用哭丧棒格挡,不想手上也被青藤缠绕,岳正心神控制住青藤,再一个拖拽,手下的哭丧棒直接歪了几分。 “啊!”这个魔圣死状极为恐怖,脑袋横切被割成了两半,白色的脑浆子不住地往外涌,嘴巴还能发出声音,却是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两位魔圣听到这声音,心中却是更怕了,就准备用出自己的全部的鬼气,然后将那些魂魄爆开,作最后的挣扎,看看能不能破开这该死的阵法。 两人刚要有所动作,却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耳边传来常胜的声音:“两只老鼠,你以为我会放任你们破坏阵法吗?” 眼中透露出无限的绝望,血管猛地爆开,像是在天空下了场血肉的烟花,又是两圣陨落,现下只剩阿鼻城主和他召唤过来的两只恶鬼。 阳狮极为迅猛地将浑身黑刺的恶鬼扑倒,大口一张直接咬住它的脑袋,再是一吸,看着极为骇人的恶鬼就这样进入了它的肚肠。 岳正见他吃得正欢,大手挥张,衣袖里飞出无数的青藤,向着仅剩的红头赤发鬼捆了过去。 “阿鼻城主,你还是自戕!”沈诀大声喝道,却是银剑一扫,阿鼻城主像是故意让他杀死一般,身躯碎成无数,化在了风暴之中。 “这就死了?”沈诀有些疑惑道。 赤发鬼继续哀嚎着,阳狮开始一口口地分食它的躯体,不知多少代用活人喂养的怪兽,现下却是受到了同样的刑罚。 “等等!”岳正寒着脸说道,阿鼻城主亡了?那为何鬼幡中的赤发鬼不跟随消散? “阿鼻城主肯定是躲起来了,不过一个鬼修,想在我这九阳破阴阵中存活,怎么可能!万阳破阴!”岳正运转起阵法来,整个阵法之内,似乎温度都提升了几分。 第633章 杀戮不止血未冷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假死不成?”沈诀疑惑地开口道,顺着岳正手指的方向,看到岳正的那只金狮依旧在撕扯着哀嚎不已的恶鬼,瞬间有了明悟。 燥热的阳光照在这片灰蒙蒙的土地上,像是在扫视着什么,众人也是凝神静气帮着寻找着。 “哼!居然在这。”常胜面色有些不好看了,只见他飞身而起,一跃就入了阿鼻城中,看着一队士兵道:“你甲胄里可藏了什么东西?” 那正是一名万骑的队员,他连忙褪下自己的肩甲,黑色的肩甲中贴着一道赤红色的符咒,连忙向着常胜解释道:“大人,这是内子为我索求的护身符,说是能保护我。” “你那妻子从何而来?”常胜继续询问道,他浑身杀气勃发,只要这士兵有一个说不好便准备下杀手。 常万晋看出了义父脸上的不对,连忙问道:“你婆娘哪里来的,快说!” “是小人从贩奴队里买的,怎么,大人有问题吗?”汉子一脸疑惑地询问道,只听常胜冷冷一笑道:“当然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阿鼻城主,是我逼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常胜冲着那道肩甲喝问道。 只见一道黑烟从符咒之中冒出,虚晃的黑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失了肉身的阿鼻城主再不复刚刚的嚣张劲,看着常胜冷声道:“常军头,难道就不能饶过老夫吗?” “呵呵,林平是你的徒弟?”岳正也是化虹而来,冲着阿鼻城主质问道,此话一出,阿鼻城主心中咯噔一下,也是连道不好。 旁边的沈诀也是呵呵一笑,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漆黑如墨的葫芦,对着阿鼻城主道:“哈哈,城主饶你一命倒是简单,可后面” 岳正本来是想将他弄死,可听到沈诀的言语,却是放弃了,一来是给沈诀个面子,二来这阿鼻城主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 “收魄葫芦?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阿鼻城主的魂魄惊恐地询问道,却见沈诀的葫芦口陡然生出一股吸力,直直地将他的魂魄吸了进去。 常胜指了指那边的血色符咒,看着沈诀说道:“这东西就请沈大人帮忙查下。” 沈诀看着那血色符咒,也是如临大敌地将肩甲拿在了手中,冲着常胜点头道:“常将军请放心,我自会留意。” 听罢,常胜也是点了点头,运起神识探查起整个城池来,几息之后,他笑着说道:“走,这阿鼻城除了我们,应该没有旁人了。” “速度最好快些!”岳正担忧地说道,偌大的阿鼻城不可能没有路人经过,若是哪个魔道巨擘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势必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好,我们尽快出发,屠桀城离这里比较近,我们先去那里!”沈诀连忙开口说道,常胜也是点了点头。 岳正直接飞身而起, 手上打出无数道印诀,只见天空之中,阳燥的气息开始崩碎,就像一面赤红色的镜子开始碎裂。 “收!”常胜看着面前的军队,也开始挥舞起自己的常胜军旗,旗帜两三个拂动便将这些军队收到了自己的兵道空间之中。 “走!” 沈诀见几人已经收拾完毕,连忙放出自己的骨舟,岳正、江兆东一跃而起,常胜也化虹跟随。 “快些操舟,我已经感觉到有些零散的气息,似乎在往阿鼻城而来。”常胜连忙朝着沈诀吩咐道,只见沈诀连忙点了点头,运起骨舟的操作法诀,但见骨舟飞速而动向着屠桀城的方向飞去。 “常将军、江都督,等下两位还请让手下的弟兄快些,我感觉到丝丝紧迫感!”岳正灵台之上的运道金光刚刚快速地闪烁起来,似乎在向他预警一般。 听了岳正的话,常胜也是认同地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等下我也出手,将这些魔崽子快些弄死!” 百息之后,骨舟又在一处大城上方停住了,建筑的风格和刚刚的阿鼻城极像,但规模上隐隐小了一些。 “我来布阵!”岳正招呼一声,直接飞身而起。 四道赤红色的阵盘向着屠桀城四面而去,他浑身的法力逸散,金色的炫光从他脑后升起,勾动起四面阵盘,只见红色的罩子像是笼盖住了整个屠桀城。 “来者何人,敢来我鬼宗挑衅!”屠桀城主面上满是伤疤,穿着黑色的袍子向岳正喝问道。 此时的常胜也是一跃而下,把自己的常胜军旗猛地往城中的方向一抛,自己则举着钢鞭向着屠桀城主打了下来。 “杀你的人!”常胜冷冷说道,毫不留情地释放出自己的气势。 屠桀城主面色陡然一变,这是道境的力量,再看看常胜军旗中涌出无数的黑甲骑兵,他怒斥道:“黑甲骑兵,你是晋人,还是道境,你是常胜!!” 他越说,面色越是惊恐,就连格挡常胜钢鞭的气力都被抽走了几分,道元之力威慑着他,让他几无反抗之力。 法力和道元的鸿沟就在于此,少有圣境能挡得住这种鸿沟,显然这屠桀城主并不在其中,只见钢鞭直直朝着他脑袋上砸去。 “砰”的一声,他的脑袋便完全开了花,血液四溅,只见他的脑门之上黑光一闪,他的魂魄便要遁逃。 常胜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四周早就被他的道元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见黑灰色的魂魄碰到了四周的罗网,被紧紧困住而不能逃遁。 只见一指点去,狂暴的能量开始绞杀着屠桀城主的魂魄,只消几下,那人便魂飞魄散了,常胜冲着下方的士卒吼道:“速杀,一个不留。” 城内迅速掀起了混战,不少被关在笼子里的凡人惊恐地叫喊起来,黑色的骑兵犹如魔鬼,昔日奴役他们的鬼宗弟子,就像是牛羊一般被宰杀着。 一个士兵砍死了抵抗的鬼宗弟子,看着笼子里恐惧的凡人,一时间停住了,只见几个枯瘦的老者蜷缩在一起,看都不敢看他了。 “杀掉,杀掉,都杀掉!”天北都督府的将领大声呵斥道。 “将军,这可都是些普通的凡人啊!”士卒迟疑地问道,刚刚阿鼻城主一招屠了城内所有的凡人,倒是没有这样的问题,可现在 “常将军,都杀了吗?”江兆东有几分迟疑地问道。 “我等行踪不能泄露,反正都是魔道的资粮,都杀了!”沈诀冷冷地开口说道,言语中杀气满满。 “慢!”岳正开口了。 三人齐齐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岳都督有疑义?不过是些凡人,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此界之人的道德观便是如此,岳正也无意去改变什么,但他骨子里还有些柔软,笑着说道:“谁说我要放过这些凡人?不过留着还有些用处!” “不如在他们眼前狠杀一通,我们走时打开他们的笼子,也好让这些凡人替我们宣扬大晋天威!”岳正笑着建议道。 这话一出,常胜眼前一亮,也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些凡人想来也逃不了哪去,幸运的或能留一条命,若是运气不好,怕还是奴隶的命,留着他们给魔域里面讲讲我们是怎么杀这些魔崽子的,也好让这些人心生畏惧。” 想到这里,常胜直接坠落在了城内,冲着士兵们吩咐道:“凡人不杀,魔修,虐杀之!” 听了这话,城内的魔修算是倒了大霉,在彻底杀死魔修之前,这些个士兵总要折磨他们几下。 只见一个血淋淋的魔修弟子,被几把长枪挑在了空中,腹腔中的血液顺着长枪流下,看着他的指甲因为魔功的缘故,已经变得全黑,其中一个士兵来了劲。 他拔出腰胯间的匕首,对着那人的指尖就是一划,再用手指猛地一拽,只听已经半死不活的魔人瞬间尖叫起来,痛苦让弥留之际的他也不得安稳。 笼子里的凡人,看着昔日折磨他们的魔宗弟子,现在遇到了更加残忍的刽子手,心中又是爽快又是惊惧。 “啊!”魔人的身体挣扎着,导致枪尖越刺越深,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想起了被他折磨过的那些凡人,他身为鬼宗弟子,也做了不少杀人取魂之事,此刻或许就是报应。 又一串指甲被拔掉,整个手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再挣扎片刻,气息却是消失了,士兵看了看笼子里的凡人,冷笑了几声,便也没动刀。 城内的战斗声越来越小,魔圣在不少兵圣的围杀下,基本支撑不了多久,沈诀和江兆东也适时出手,让这些魔圣更快地陨落。 原本就有些脏乱的屠桀城,此刻血腥满城,一具具魔修的尸体,被折磨地不成样子,岳正也是走在城中感慨着,战争从来都是血腥,只是可怜了这些普通人。 笼中的老者,大多没了求生的欲望,因为没有什么价值,大多只剩下魂魄有用,所以鬼修最为喜欢这些奴隶,便宜还好用! “等会你们各自逃命去。”岳正叹息一声说道,向着城内继续走动着。 第634章 狱山惊变将对峙 “魔主,魔主大人,出事了!”一个魔宗圣境连忙向着宁尘的闭关处喊道,这时候狱山的大长老连忙挥手止住了他的叫喊,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鬼宗屠桀城主的命牌碎了!”这圣境连忙回答道。 倒是阿鼻城主的魂魄被沈诀收走,所以也没触发狱山的命牌,而屠桀城主之死,倒是让狱山上的命牌碎裂。 在整个魔域,凡是一宗之主的人物,必须要在狱山留下自己的命牌,这样才算得上是魔域中的顶尖人物。 像之前的冰封灵修,根本不是魔域的本土宗门,根本没有留下命牌的资格,而鬼宗三城就不一样了,虽然前代和宁氏兄妹有龌龊,但好歹也是大宗,自然其中的扛鼎人物有资格留下命牌了。 “陨落了,怎么会?”狱山大长老喃喃自语地说道,难道这屠桀城主外出游历被人杀了,不应该啊! “这么大的事情,要通知魔主大人吗?”这个圣境继续问道。 “通知个屁,咱们魔主和鬼道的事,你还不知道嘛!”狱山大长老怒斥道,似乎对这个不开窍的弟子很是不满。 宁尘出身阴阳宗,近些年来,阴阳宗也在他的扶持下升入了四大宗门之一,若是鬼宗实力大减,却正是宁尘乐于见到的事情。 但狱山大长老却是出自魔宗主脉,他可不希望下面的支脉有所损伤,冲着这个圣境道:“此事,你就不要和魔主讲了,我亲自去屠桀城看一看。” 狱山大长老却是道境,他自认道元充沛,而且这屠桀城也在魔域境内,倒也不怕什么,说罢,便直接飞身而起,向着屠桀城的方向化虹而去。 此刻,屠桀城中的将士们正在收集着战利品,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这魔域弟子身上银钱和灵石都不少,也算是让将士们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常将军,让弟兄们速度快些!”岳正连忙提醒道。 却见沈诀在那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把人家使唤了那么久,哪里能不给些好处呢!你看还有不少的地方没清理呢!” “沈大人,我们是来杀人,不是来抄家的!”岳正也是急了,还有一个戮骨城没有攻破,他心中总有几分忐忑,灵台上的运道金光不时地提醒他,似乎哪里出了什么变化。 常胜听了岳正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冲着沈诀道:“沈大人,你是搞情报的,自然要把底下人喂足了,我们军营里可是讲究兵贵神速!” “集合,列队!”常胜连忙吼道,他的“万骑”集中倒是飞快,可江兆东手下的兵马却是比刚刚慢了一拍,不少士兵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江兆东的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了,冲着手下的将领怒斥道:“让咱们的弟兄快些,等完事之后,人人加赏。” 听到“加赏”两个字后,江兆东的士卒们才速度快些了,常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江兆东一眼,这才挥舞着手中的军旗,将那些士卒全部收了起来。 岳正衣袖一挥间,城中所有笼子的锁链、木质栅栏瞬间开始软化,笼子里的凡人看着没了牢笼,一个个也是茫然地走出 继续飞临到空中,手上打出重重印诀虚影,对着阵法的四角打去,只见四角的阵盘瞬间化成了飞灰,橙红色的天幕又恢复了正常。 城内的凡人看着他们飞远,才颤颤巍巍地从笼子里爬出,望向天空带了些灰色,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于凡人而言,岳正和之前的魔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能一言定他们生死之人,他们麻木、怯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或许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看着街面上的鲜血淋漓,城内似乎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了修士,茫然地四处张望着,有人惊觉地向城外跑去,有人在城内寻找着什么,似乎想找个栖身之所。 岳正他们已经坐上沈诀的骨舟,向着最后一处城池戮骨城而去,他们也感觉到了气息的凝重,留给他们从容行动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戮骨城撤退至我晋国,大概要多久的时间?”岳正看着沈诀询问道,只听沈诀思索片刻,方才回答道:“若是骨舟全速行进,大概半个时辰左右。” 前面就是戮骨城了,按照之前的情报,这城池的实力是鬼宗三城中最为弱势的一城,按理说来极好对付,可岳正心头却是说不出的阴霾。 “岳大人,该布阵了,不远处就是戮骨城了!”沈诀看着岳正有些心不在焉,连忙开口提醒道。 连忙点了点头,岳正直接飞身而去,立在戮骨城的上空,这方城池似乎和刚刚两座稍稍有些不同,城墙是有如骨白的惨淡颜色,一眼望去就给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四面的阵盘飞快地被岳正抛出,这是临时炼制的阵盘,只能使用一次便会完全失效,但对付城内的这些鬼修却是足够了。 此次岳正也是出了大本钱,光是用于布阵的灵石就有上百万之多,也不知从城中得来的那些战利品,能否将他的损失补回来。 就在阵盘被放下的时候,戮骨城的城头居然响起了军号的声音,岳正也是愣住了,这座城池居然有警戒,和之前的两城完全不同。 盖因这戮骨城的实力为鬼宗三城最弱,城主生怕自己被另外两家吞并,所以一直很重视自身的防御,城头的守备、军械一应俱全,有些还是花了大价钱从晋国走私过来的。 “火龙炮?”常胜满脸森寒地看着下方,只见城头为了对付岳正,推出一沉重的巨炮,往炮管中放入一团特制的灵石,再用法诀往炮身一点,只见浩大的火行法力,幻化成一条巨龙,向着岳正处攻了过去。 岳正也是心中一惊,倒不是因为“火龙炮”的威力,而是他岐川好像并没有这样的大杀器,万一将来…… 他一手操持着阵法,一手打出道水神印,直接挡住了那条火龙,倒是显得极其轻松,但江兆东三人却是面色变了。 “这等军械怎么会落入魔人手中?”沈诀看着两人,言语中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江都督,这事情,你可要彻查!”常胜也不想管军中这些龌龊事情,直接向着江兆东质问道。 江兆东眼神一暗,没想到这等事情,居然让这几位看到了,看来也只能彻查了,原本他想捂着盖子,先熬过这几年,没想到这等大案却被提前掀开了。 他刚上任天北都督府时,核查军械便发觉莫名其妙少了些,而且都是威力奇大的武器有些甚至能对圣境产生威胁,按律令是不能外流的,此刻居然在魔人的地盘上,这事简直是在拿他的仕途在开玩笑! “查,老夫一定彻查!”江兆东恶狠狠地说道,心中对面前的魔人越加地厌恶了。 “先把眼前的城池破掉!”常胜开口道,沈诀一听这话便也不再看着江兆东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宜纠结这些。 他们这里对着戮骨城磨刀霍霍之时,狱山大长老也是来到了屠桀城,一进入屠桀城的空域,便闻到了几分血腥气,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是谁?是谁?敢杀我魔域弟子?”狱山大长老一落地,立马是察觉到了四周的情况,看着被虐杀死的魔宗弟子,肺都快气爆了。 大手一招将远处的凡人摄来,咬牙切齿地问道:“我这些弟子们是怎么死的?谁人敢杀他们?” “回大人,是晋国军队,黑甲的晋国军队!”一个老者忙不迭地回答道。 “原来是晋狗,该死的!”狱山大长老不住地咒骂着,看着城内这些颤颤颖巍的凡人老者,怒声喝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怎么不去陪葬?该死的!” 他气息一动,一道黑色的波纹从他的身上向外发散,城内的老者都是些凡人,瞬间湮灭在这黑光震荡中,再无一丝留于世上的气息。 凡人,永远生于痛苦,永远沉沦于痛苦,他们无力反抗,只能寄托于虚缈的希望,或许那些早早逃了的能有所不同! 狱山大长老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糟了,忘了问这些狗东西,那些晋狗往哪里去了?算了,去阿鼻城去看看! 蝼蚁之殇,却连大人物的心绪都无法影响,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压抑、血腥、残忍、恐惧、悲哀 黑色的虹光向着阿鼻城而去,却是到了之后,狱山大长老已经有些气得说不出话来,魔宗弟子的人头,摆成了京观的样子,空洞的眸子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啊,气煞老夫!”他浑身道元震荡,零散的魔宗弟子连忙上前,整齐地跪了一排。“求老祖为我等做主,只是出门一趟,宗门却是已经被灭!”众多鬼宗弟子大声地哭嚎着,倒是让狱山长老心中更气。 “你们去找林圣子,他是鬼宗之人,你们先去投靠他!我再去戮骨城看看!”他一挥衣袖,直接朝着天边飞去,希望那些晋人还在戮骨城,好让他狠狠报复下! 第635章 狱山长老手破阵 向着戮骨城疾速飞去,狱山大长老此刻也是心急如焚,鬼宗三城已经破灭了两城,照现下这情况来看,势必对林平冲击圣子之位有影响。 他和宁尘也私下商量过,若是林平拜入魔宗主脉,势必能引领魔越合流,到时候也可合力对付晋国。 宁尘前期由于出身宗门的缘故,一直不能很好地统御魔道,导致和晋国的角力中,屡屡落入下风。 林平出身鬼宗,阿鼻城主算是他的授业恩师,此次林平竞争圣子,鬼宗这边也是出了大力,当然鬼宗另一个弟子,孟立祀的表现也极其抢眼,可终究孟国弱了越国好几筹啊! 常胜看到了“火龙炮”之后,也是一改常态地出手了,他站在高空之上,朝着戮骨城的城门狠狠地一砸,爆裂的道元撞在了城门之上。 “砰”的一声,内里包裹着铁板的城门瞬间炸开,就连城墙的地基都隐隐有几分不稳,他大手一挥,冲着麾下吼道:“冲进去,拿下这些魔崽子!\\\" 戮骨城主倒是有几分急智,冲着鬼宗的弟子大喊道:“弟子们,坚持住,狱山那边已经派人来救我们了!\\\" 听到他模棱两可的言语,常胜也是急了,钢鞭一挥直接朝着戮骨城主的方向砸了过去,一看是常胜亲自出手,那老魔也是惊得魂飞魄散,冲着舌尖重重地咬了一口,衣袖挥拂间,凶暴的黑色恶鬼出现在他的身前。 心头的精血直接朝着恶鬼的周身喷去,恶鬼的身形又胀大几分,原本三人高的黑魔厉鬼,瞬间变成了五人多高,眼中透着赤红色的幽光,显得极为嗜血。 有了厉鬼的阻挡,老魔瞬间向着城中人群中飞去,钢鞭带起的道元如风拂过厉鬼之躯,只消得半息时间,那厉鬼连一句哀嚎都没发出,便化作了飞烟! 城中的鬼宗弟子一片绝望,他们看着无敌的城主狼狈而逃,最为强大的厉鬼之术,在道境手上,居然一招都没撑下来。 戮骨城内倒是和另外两座城池没什么区别,一个个老迈的凡人被关在笼子里,戮骨城主眼珠一转,化作一团飞烟进入了关押凡人的笼子里。 “哈哈,常胜,你来杀我啊!”戮骨城主嚣张地大笑着,四周的凡人给了他无穷的信心,常胜入得道境是走得心圣之道,按照天心之理,是不能随意杀戮凡人的。 常胜听到他的话,也是咬了咬牙,用满是杀气的眼神看着城中,冲着麾下吩咐道:“冲进去,给我把那些碍眼的凡人,都给我杀了!” 兵圣掌杀戮之刑,倒是对杀戮凡人一点也无顾忌,反正杀的人够多了,也不在乎那么一点点雷劫,“万骑”和天北一方的兵圣一挥手,率领着部队便往城中冲杀过去。 一名骑将的长枪冲着两边的笼子扫过,爆裂的灵气将笼子砸烂,飞溅的木屑直接带走了笼中凡人的性命。 戮骨城主看到这般情形,连忙冲着宗门弟子大喊道:“给老子护住这些凡人,别让晋狗宰了他们!” 笼中的凡人也是懵了,原本用他们练功的鬼宗弟子,现在却要保护他们,而和他们分属同胞的晋军,却要尽快将他们屠杀,世间境遇之奇,也是莫过于此了! 城内的杀戮眨眼间就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黑甲骑兵也是彻底释放出了心中的嗜血欲望,他们舞动着手中的武器,围杀着城内的鬼宗弟子和笼中的凡人。 常胜也立在空中屏息凝神,他用神识一遍遍地扫视着城内,势必要把戮骨城主给找出来,在常胜看来,戮骨城主虽然没有之前两位城主来得强大,但以智慧而论,却要比那两人的威胁大多了。 戍守着戮骨城,甚至还从晋国弄来了武器军械,这是一向喜欢以力压人的魔人擅长做的事情吗? 岳正立在天穹之上,借助“九阳破阴阵”的威能,也在找寻着那位城主,城内无情的杀戮,似乎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无数的凡人死在了黑甲骑兵的刀枪下,岳正却再没了悲悯之心,只想着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力则济天下,无力则寻路保身!岳正已经隐隐悟出了他行事的准则,过多的悲悯只会让自己充斥着无力感,还不如努力地变强,最终让整个天地都要随着他的心思运转! “找到你了!”岳正冷冷地说道,他打出一套繁复的印诀,只见笼盖着戮骨城的阵法上,猛地射出金色的神光,向着城中的一处囚室而去。 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无数奴隶的脸上,他们打心眼里感受到一丝温暖,高举着双手像是在感受着日光的柔和,自打他们进入魔域以来,大多数只能看到阴沉沉的天空,还没有感受过如此的温暖的阳光。 “嘶嘶,嘶嘶!”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刚刚躲在奴隶黑影中的戮骨城主,终于是被迫现身了。 常胜感激地看了眼天空的岳正,他飞身而动手持钢鞭就准备去取戮骨城主的性命,却见戮骨城主一脸狰狞地吼道:“都是你们逼我的!” 两指合拢,默运鬼宗心法,旁边那些脸上满是希望神色的老者,瞬间失去了自己的魂魄,他们就像是一尊雕像,静静地注视着天空的希望,却不曾想最先等来的却是绝望。 “万魂魔身!” 他的身后,出现了巨大的法身,那是一尊漆黑的恶鬼,狰狞的面孔如同要吃人一般,血盆大口微张,十八支枯槁的手臂像是从地狱爬出。 有的拿着人骨做的棒子,有的拿着跳动的人心,还有的把玩着骷髅头所制作的法器,长满了倒刺的脸上,微张着大嘴似乎在吸食着远处逝者的魂魄。 “该死的!”常胜大骂一声,飞临到戮骨城主的上空,钢鞭再次砸下,狂暴的气息让整个法身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十八支手臂舞动,聚起法身的全部力量,向着中心的骷髅头而去,魔焰包裹的骷髅头在蓄满了力量后,也是迎向了常胜的钢鞭。 “轰隆”城中传来一声巨响,原本关押凡人奴隶的囚室,瞬间就被炸开了,戮骨城主巨大的法身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不过这具法身稍稍显得有几分凄惨。 手臂已经断了一半,歪斜着挂在恶鬼的身上,刚刚十几个血腥至极的法器,也被消耗了大半。 眼见得戮骨城主就要死于常胜的钢鞭之下,这时候,岳正的突然觉得神魂之上受到了巨大冲击,猛地一口淤血喷出。 灵台黯淡、五脏移位,识海甚至隐隐有崩碎的可能,整个人飞速向着戮骨城中坠去,识海中的传功鼎不停转动着,放出微弱的金光这才定住了他的识海。 橙红色阵法挡住的天空开始崩碎,一只巨大的像是一座山峰般的大手,撕开了“九阳破阴阵”,这个困阵对内极强,但对而言却是以力可破。 岳正连忙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丹药吞服了下去,几套功法中最适合疗伤的《青帝经》不断运转着,终于是压住了伤势的蔓延。 常胜冷冷地看着天空,口中喃喃地说道:“狱山长老,好久不见!” 戮骨城主借着常胜空闲的片刻,瞬间向外飞遁,直接立在了狱山大长老的身侧,似是终于找到靠山一般,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岳正心中愤恨,手中掏出叶炎给他的玉佩,暗暗捏在了自己手中,只听常胜大吼道:“尔等继续厮杀,那个老鬼交给我!” 说罢,他手持钢鞭向着天空飞去,运转丹田内的道元,狠狠向着狱山大长老的方向砸了过去。 天空风暴四起,地上也莫名地起了龙卷风,四周灰黑色的石头,被这风一扫而过,瞬间便化成了齑粉。 “都给我杀,还愣着做什么?”江兆东冷冷吩咐道,他护在岳正身边,关心地问道:“岳大人,你没事?” 岳正此刻灵台有了几处裂痕,若不是运道的金光将他护住,刚刚就直接陨落了,识海内传功鼎也帮他稳住了伤势。 《青帝经》果然有奇效,他盘坐下来一会,灵台上的伤痕就有愈合的趋势了,当然这也和他体内有不少宁红的阴阳二气有关,否则道境一击之下,他哪里还有命在。 “无事,受了些小伤而已!”岳正抬起头,愤恨地看了看狱山长老一眼,看着他和常胜打得有来有回,心中就准备召唤叶炎前来,狠狠给他一击。 灰色的天空似乎被打出了裂痕,到处都是逸散的空间风暴,巨大的龙卷风横扫着大地,戮骨城外的地皮都被掀开了,幸存的凡人被这外围的狂风一卷,瞬间就没了气息。 狱山大长老徒手和常胜对攻着,手中的钢鞭已经变得有几里长,常胜在天北也好像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而狱山大长老似乎也是针锋相对,魔王法身出现在此地,和常胜对峙着。 “啪!”钢鞭直接甩出,向着狱山大长老的肩头砸去,魔王法身毫无畏惧,举起自己有云朵那么大的肉掌迎了上去 第636章 叶炎现身袭魔人 岳正还是第一次看到道境打出真火,这般的伟力可以说移山倒海也不为过,大地在他们脚下崩碎、天空也裂开了口子,一击一收间充斥着道蕴,让整个天地战栗不已。 常胜的钢鞭被魔王法身紧紧抓住,两人遥遥对峙了起来,天边响起阵阵轰鸣声,地面似乎承受不了这种力量,不住地塌陷着。 “常将军似乎稍稍落了下风。”江兆东在岳正旁边传音道。 城内的抵抗声越来越小,无数的鬼宗弟子在兵圣的围杀下纷纷败落,戮骨城主立在老远的山川之上,看了看两位道境比拼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戮骨城,心中满是不舍。 戮骨城的圣境本来就少,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鬼宗的圣境长老,刚刚就被几个兵圣围住,没抵挡几下就败亡了。 “妈的,这帮子鹰犬怎么会盯上老子!难道是购买军械的事情暴露了?”戮骨城主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却是没有注意脚下,似乎多了些青色的藤蔓,岳正此刻心中最容不得隔夜仇了,你狱山长老差点没杀了我,自然我要杀你一个城主弥补回来! 江兆东一脸担忧地看着那处山峰,在岳正瞬移过去的时候,他能感知到岳正的虚弱,但又没有办法阻止他。 “青藤绞杀!”岳正陡然出现在戮骨城主身后,五指狠狠一合,只见地上的藤蔓汹涌而起,向着戮骨城主裹杀了过去。 “阴魂不散的鹰犬,去死!” 戮骨城主实则也是重伤了,但看到一个年轻人居然敢如此挑衅自己,心中更是忍受不住了,周身的鬼火燃起,似乎要将这些藤蔓烧化。 “水神印!” 岳正一手御水,一手御木,向着戮骨城主绞杀而来,天边响起阵阵涛浪之声,戮骨城主以为自己生了幻觉,再眨眨眼,只见岳正聚拢过来的水汽兜头向着他浇去。 鬼火直接黯淡了几分,再也对那些藤蔓没了克制力,他的脚踝、手腕瞬间被缠住了,他狰狞地看着岳正,身后显化出刚刚那尊恶鬼法身。 虽然法身残破,手臂已经有了残缺,但他自认对付岳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却见岳正也是邪魅一笑道:“等你的法身好久了!” 手上撩起一缕异火,直接冲着那恶鬼法身燃了上去,运起《烈火净世诀》中的“大焰手印”,只见一缕小小的异火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不断地灼烧着戮骨城主的恶鬼法身。 “啊,啊,你这是什么异火!”戮骨城主痛苦地大叫着,十里之外的魔王法身似乎也是看到了戮骨城主的窘境,运起巨力向着常胜的法身打出一掌,然后飞速向这边赶来。 岳正也是感受到了那种压迫之力,他冲着魔王法身邪邪一笑,根本没有把他如神山一般的形体放在眼中。 手中拿出叶炎的玉佩,径直将它捏碎,只见空中出现了一道门户,在道巅之上的叶炎瞬间出现在此处,看着魔王法身飞速而来,他也蹙起眉头,单指朝着那个方向一点。 “咚咚咚!”像是心脏跳跃的声音,只见黑漆漆的魔王法身渐渐开始崩碎,几息之后,狱山大长老嘴角带血立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叶炎,怒斥道:“叶炎,你想挑起魔域和晋国的大战吗?” “呵呵,是你们先挑衅的!”叶炎五指张开,无数的空间之力在手中聚散,冲着狱山长老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刺杀我大晋的皇帝陛下,我杀你们一个道境长老,这不过分?” “你想杀我?哼,让我看看你们这两个后辈有什么本事!” “你们确定能杀得了我?”狱山大长老自信地说道,虽然前有叶炎、后有常胜,可他丝毫不惧。 他这个狱山大长老也不是泥塑的,道境之前,他也曾是魔宗主脉的强大战力之一,以一敌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道境若是全力防守,只要在能调用天地之力的环境下,是极难被杀死的,这也是为何宁红的陨落给世人那么大的震动,盖因在传统的认知中,能杀死道境的唯有岁月! 叶炎看着狱山长老狂笑道:“哈哈,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罢,手上的绚丽繁花就向着狱山长老横扫过去,漫天的空间之力无物不切,狱山长老也是面色凝重,连连后退手中不住地打出阵阵道元。 “魔极神爪!” 狱山大长老袍子中枯瘦的手掌狠狠向着那些空间之力扫去,而自己的身形却在不断地退闪,暗暗凝聚着法力似乎在防备着后面的常胜。 却见常胜极为默契地挥出鞭子,狂暴的道元搅碎了天空的烟云,带着漫天杀伐气向着狱山大长老攻去。 黑漆漆的元力像是世界最为邪异的力量,和锋锐无当的空间之力对上,两者在空中纠缠湮灭着。 手中凝聚着印诀,黑色的轮盘罩住了他的身躯,常胜的钢鞭重重砸在轮盘之上,听到清脆的磐声乱震,城内的天境士兵一个个耳朵都溢出鲜血来,只是战斗的余波便让他们这般了,而直面这股力量的岳正和戮骨城主更为不堪。 岳正的灵台刚刚养好,这下子又崩裂了,若不是庞大的信仰之力和之前凝练出的运道金光护持,怕是就要栽倒云头直接昏迷过去了! 而戮骨城主更是不堪,自己的法身完全碎裂,岳正趁着此时打出一记“金空指”,击穿了戮骨城主的眉心,终于算是击杀了这个老魔! “该死的!”狱山长老看看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直冒,气得三尸神跳便准备化虹向着岳正攻来。 叶炎衣袖一挥,柔和的道元将岳正带得远远的,转头冲着狱山长老挑衅道:“经年的魔修,居然敌不过刚刚入圣境的年轻人,怪得了谁?” “哼!”狱山长老缓缓调息着,他年纪要比常胜和叶炎都大,身体的气血已经不如以前,几招试探之后,经脉运转已经有些不顺。 刚刚叶炎将他的魔王法身击碎,他也是受了些伤,若只是叶炎一个倒是可以带伤勉强应付,但又跟了个常胜,刚刚用起“天魔邪轮”的护招,但也露了些余波,让他伤势愈加重了。 “哈哈,这老魔已经受伤了,趁此机会杀了他!”叶炎大笑着说道,狱山大长老的脸色一沉,但多年的骄傲还是让他硬顶着,倒是还没到拔腿就跑的时候。 “空间乱杀!” 叶炎冲着狱山大长老处飞驰而来,周身带着无数的空间之刃,天空的元气也被搅碎,让狱山长老越加心惊,心头的退意又加重了几分。 “呵呵,老东西想逃了!”叶炎却是一口道出狱山长老心中所想,倒是让狱山长老心中大惊,看向叶炎的方向也多了几分惊惧。 “老夫会怕你个后辈,不过你们二打一,着实是有些欺负我老人家了。”狱山大长老依旧要面子地回应道。 “哈哈,就是要你的狗命!万华灼焰!”叶炎笑着吼道,双掌再往前一推,只见无数的火光夹杂着空间之力,向着狱山长老的位置烧了过去。 狱山长老感觉到火光的炽热,后面的常胜也将他心神锁定,若是他稍有退却,怕是常胜的鞭子就要挥舞过来了。 咬了咬牙,他拿出一支黑色的骨笛用起魔元吹奏了起来,只听天边传来妖异的乐声,叶炎打出的道境火光,竟然只是微微闪烁了下,便径直熄灭。 “魔骨之音?”叶炎没有想到狱山长老还有这等宝物,所谓魔骨相传是域外天魔的骨头,用魔骨所制作的笛子,自然很是不凡。 道道音波从笛子上传出,波纹和空间之力在天空互相抵消着,但总体而言,还是空间之力暂时占了上风。 远处戮骨城池中的士卒,看着三位道境间的攻伐,一时间魔音响起后,也是渐渐消磨着他们的斗志。 “给我擂鼓,给我擂鼓!”江兆东大声吩咐道,只见圣境主将从乾坤袋中拿出军鼓,同时唤来持锤之人,几息之后,昂扬的军乐声响起,竟然暂时压制住了远处的魔音。 “噗!”狱山大长老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有些怨毒地看着叶炎,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现在没有其他法子,便准备遁逃。 “魔音绕梁心烦忧,万里而来观此战!” 这时候一道境气息,也是从远处天边飞跃而来,常胜看着那人也是如临大敌道:“北王,林朝非,你怎么来了?” “哈哈,阿鼻城是我的邻居,他出了问题,我自然是帮他报仇来了。”林朝非笑着说道,他一袭黑色禅衣,看着对峙的三人,眼中不时闪过邪异的光芒。 这人是越国林氏宗室出身,越国四大道境之一,因为他的防区和常胜相对,所以两人时有龌龊,交手也有很多次了。 “大长老别来无恙?”林朝非笑着问道,这话一出,却是让狱山长老叫骂开了,我好不好你还看不出来吗? 可狱山大长老毕竟城府颇深,冲着林朝非说道:“北王,我们两个联手,说不定能留下他们两个” 第637章 两两捉对道境争 “哼,魔崽子是不是魔气入脑了,一天到晚说些没边际的话!”叶炎开口嘲讽道,把狱山长老气得是面色发赤。 这时候,越国北王林朝非也是微微一笑,冲着狱山长老传音道:“长老,且不要和他多做口舌之争,我们拖住他们就好,要知道,这里可是魔域。” 听着林朝非的劝说,狱山长老也是阴冷一笑,只要将这两人缠住,想来魔域中的道境和林越的道境也会渐渐赶来。 “叶大人,他们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常胜亦是担忧地传音道。 “自然是想把我们拖住,不用理会他们,等下我们两两交战,你架住那北王林朝非即可,我且将狱山再重创下!”叶炎也是传音回答道。 能入道境之人,什么样的算计没见过,都是绝顶的聪明人,哪里会被这小小伎俩给迷惑,归根结底依旧是实力的较量! “我以三百息为限,若是不成,咱们就回去!”叶炎继续传音道。 “若是重伤了呢?”常胜继续问道。 “也回。”叶炎思索了片刻后,继续回答着,常胜听了这话,也是心中有了底,一提钢鞭,就朝着北王林朝非攻了过去。 他冷冷地看着林朝非,浑身杀气四溢,抖震着钢鞭威胁道:“林狗,我们的账也要好好算算了!” 只见钢鞭瞬间幻化成一条巨龙,向着林朝非的位置卷了过去,狱山大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恨不已,他受了些许伤,想让林朝非挡住叶炎,他去和稍弱些的常胜较量,可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了叶炎。 叶炎此刻鼓荡着道元,他身上的宝衣也闪烁着熠熠神光,两指并拢掐了个剑指,但见无数的空间巨剑出现在空中,朝着狱山长老的方向一点,只见无数飞剑蜂拥而上,就要给狱山长老的身躯捅个大窟窿。 “魔宗的狱山长老受伤了,叶炎老祖这是要让他伤上加伤吗?”岳正向着旁边的沈诀询问道。 “确实,魔域三道境,这人是对各支脉最为关心之人,若是能杀了他,怕是能削弱魔道主脉对各分支的统御力。”沈诀也是开口解释道。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稍有明悟,宁尘处事上还是有些偏颇的,尤其是对他帮助极大的阴阳宗门更是反哺不少,可对其他宗门就没那么公平了。 像之前魔帝之界出世时,出现的那位噬心,整个魔域也只听宁尘的吩咐,若不是狱山长老在主脉和支脉间剧中调和,怕是魔道早就是一盘散沙了! “原来如此,魔域也有自己的矛盾,怪不得天北都督府还能勉力支撑。”这话一出口,江兆东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岳正道:“岳大人就不要嘲笑我了,哪有您这样把岐川搞得有声有色啊,听说都快把孟国灭了!” “哪有的事情,你当孔德成是摆设吗?”岳正也是讪笑着反问道,江兆东听了这话,心中才好受些,笑了笑也没接话。 常胜和林朝非的战斗很是简单,两人一来一往似乎根本没有进入生死相拼的状态,可叶炎这边就不一样了,分明是奔着夺命去的。 “啊!叶炎,你非要把老夫逼到这个份上吗?”狱山大长老也是中气不足地问道,只听叶炎也不答话,继续抢攻上去。 他像是打出了真火,空间竟然开始崩碎,而狱山大长老的周身不时地闪过空间缝隙,他一个不察,袖口竟然直接被割破了一大片。 “嘶!空间之威,恐怖如斯!” 狱山大长老不住地感慨着,他这件衣服也是一件宝器,寻常的力量根本伤不了它,可没想到空间之力将它割裂,甚至刚刚若是不小心,怕是自个也要受伤。 叶炎脸上闪过一丝可惜,若是刚刚那空间之刃斩实,这老魔的手掌势必要留下,可现在又要重新发招,甚至在斗战之中算计。 黑气和透明的空间之力,在天空之中不断地碰撞着,狱山长老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却见叶炎手掌中竟然出现了一把火红色的长剑。 “劫火流间!去!” 叶炎将手中的长剑抛出,直直朝着狱山长老的位置刺了过来,凛冽的气息若是让凡人承受,怕是微毫之间,凡人便会丧命。 长剑的颜色渐变着,由原本的火红色变成了赤红色,心神的气息已经将狱山大长老锁定,空间折叠让长剑速度越来越快,狱山大长老有些老迈的脸上也游离了几分不定,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住这招! 四周的空间裂缝完全将他暂时困住,现下只能挡住这长剑了,否则自个怕是真有陨落的风险。 若是全盛状态,他倒是还能抚平四周的风暴,让自己向天边遁逃,逐渐削弱长剑的力量,然后再趁机反打,可现在这几无可能。 他连点周身几处大穴,像是在激发自己的潜力,手中拿出一白色骷髅头,这是昔日魔门强盛时,杀了道门的一个道境得来的头颅,现在已经被他们炼制成了法器。 “护!” 手心漆黑如墨,体内的魔元不住往骷髅头中灌输着,只见白色骷髅头变得硕大无比,狰狞的巨口一张,直接把狱山大长老吞了进去。 也是绝了,这狱山大长老竟然能想出这么个护身之法,用前人的骨骸护住自己,只见骷髅头的门顶心朝着叶炎的长剑迎了上去。 “当!” 骷髅头上瞬间火星四溅,长剑带来的巨力到底是伤了狱山大长老,他躲在骷髅头中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心思变得更加幽冷。 现在他已经有了和叶炎拼命的想法,却不料叶炎计算着时间,也渐渐起了退意,若是魔域或者越国来了一个道境,他们想从容而退却是难了。 “常将军,寻个机会去将士兵收了。”叶炎继续传音道。 “哈哈哈哈,老东西居然躲到前人的脑袋里了!你以为这样,我就对付不了你!看我万劫之火!”叶炎狞笑着说道。 此时,北王也听到这话,转头向着狱山大长老的位置看去,只看到一巨大的骷髅头,其中隐隐传出他萎靡的气息。 “还是魔宗主脉,哈哈,这等功力如何统领各支脉,废物,废物!”叶炎继续奚落道,也是瞬间加大了劫火的输出。 骷髅之内的狱山大长老气得快炸了,他何曾被这般羞辱过,当即就想出去和叶炎拼命,可又一想外面皆是劫火,怕是叶炎又设了什么诡计在等着他。 “长老,我来助你,水来!”北王林朝非也是连忙朝着骷髅法器的周遭一指,淋漓的水花从天而降,渐渐将火光浇熄。 他原本精神紧绷,准备防备着常胜的攻袭,却见常胜已经飞临到戮骨城上空,高举着手中的军旗,开始收纳起了自己的手下。 “长老,看样子,他们要跑!”林朝非也是大胆地说道,此言就想将狱山长老激出来,可狱山长老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从骷髅中出来的想法。 “长老,晋军都被常胜收走了!”林朝非继续开口道,只见狱山长老气息萎靡,面色发白地收起法器,在林朝非的护持下,冷冷看了叶炎一眼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老夫居然被你逼到这个份上。” “呵呵,不过是我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罢了。” 叶炎谦虚地说道,听了这话狱山大长老更是对岳正恨得牙痒痒,他没用全力的攻击,却是被岳正的后手给阴了,叶炎一来,他未用全力的招法,在叶炎看来尽是破绽,一击便被叶炎打伤。 只见远处,沈诀已经摆好骨舟,冲着叶炎招手着,而叶炎也是缓缓后退,冲着两人道:“狱山长老,今日就留你一命,否则我势必取你性命!” “哈哈哈,这不是叶家的小狗嘛!”天边传来林赫豪爽的声音,那人向炮弹一般飞来,直直朝叶炎撞了过去。 “没想到陛下也来了!”狱山大长老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看着林赫的方向说道。 “还好我感知北方不对,立马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向越都通禀,总算是赶上了,我看叶炎往哪跑!” “砰、砰、砰”,只听到天空中狂暴的拳拳到肉的声音,林赫和叶炎瞬间是交上了手,只看到两道虚影在空中不停闪动,即便是岳正他们这些圣境,也看不清两人的交手的模样。 又是一声暴响,林赫的拳劲打在了大地之上,只见几里长的深坑被砸出,而叶炎也是不甘示弱,无数道空间之力纷飞着,其中几道空间之刃也被林赫格挡到了大地上。 瞬间形成了一道峡谷,两人交手带起的余波,开始改变着此地的地貌,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也让骨舟上的几人看呆了。 “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叶炎冲着常胜传音道,只见骨舟顷刻之间向东面疾飞着,北王林朝非连忙跟上,却见一道空间之力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们追击呢?”叶炎自信地说道,气息渐渐开始狂暴,连林赫都隐隐落入下风。 第638章 终回晋国势迷离 “我们就这样把叶大人抛下了?这样不太好?”岳正有些疑惑地问道,只见常胜摇了摇头,向着岳正解释道:“叶大人修炼的是空间之力,跑路也不成问题。” “而且,他也是叶族主脉之人,想来也有叶祖遗留的宝物,放心,林赫奈何不了他的!”常胜自信地说道。 “如此,我便安心了!”岳正在甲板上盘坐着,听到常胜的解释,便也点了点头。 这时候,沈诀看着岳正的脸颊问道:“岳大人,您的伤势无碍?” “无妨,我休息些时日便好了!”岳正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自信地说道,想了想刚刚的战斗,喃喃自语道:“这道境果然是强悍啊!我等圣境几无抵抗之力。” “当然,否则道境怎么会那么少!”常胜听了他的话,也是感慨地说道。 此刻,在戮骨城上空,叶炎和另外三道境对峙着,他看了看林赫怒斥道:“林赫,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让你的儿子刺杀我皇,此次屠灭三城,就是让尔等知道,我皇晋亦不可欺!” 而林赫一向豪爽,心有气吞天下之志,被人骂“卑鄙小人”倒还是第一次,只听说晋皇是被鄞王叶华派人刺杀,难道这里面还有林平的手尾? 想到这里,林赫的脸色一变,朗声反驳道:“叶兄,刺杀一事,我实在不知!” “回去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叶炎手中拿着昔日叶祖的佩剑,冷声痛斥道,说罢,便运转空间之力向着东面而去。 看着叶炎从容退走,狱山大长老急了,冲着林赫道:“越皇,您干看着做什么,赶紧去追啊!” “哼!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平怎么会去刺杀叶谦?回答我?”林赫像是暴怒的狮子,冲着狱山大长老发问道。 “咳咳,咳咳,越皇息怒,两国之争,但求结果,何论过程?”狱山大长老也是反问道,林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不好看。 “我妖佛一脉,向来勇猛精进,何必做此不齿之事!”林赫也是怒斥道,说罢,他也向着越都飞去,他要好好问问林平,他到底从鬼宗学了些什么! “咳咳,北王,越皇他怎么了?”狱山大长老向着林朝非询问道,只见林朝非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贵司的一些做法,倒是犯了他的忌讳。” “原来如此”狱山大长老向着林朝非拜谢道:“多谢北王相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怕是老夫有陨落之忧啊!” “我现在就回狱山,让魔主向大晋报复,还请北王一同出兵如何?”狱山长老也是个不留隔夜仇的性子,向着北王林朝非询问道。 “好好好,正好可以去北苍郡看看,也好让我看看天北都督府的实力!”林朝非也是兴奋地说道,此刻他也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或许是个解决秦川都督府的契机。 只见狱山长老急忙向着狱山的方向飞去,他受伤颇重还需要宁尘的压制,否则寿数都要折损不少! 林朝非立在天空之上,看了看戮骨城的惨状,脸上倒是莫名一笑道:“鬼宗三城被灭,偌大的地盘要不要派个人先占了?” “不成,得让林平那小子过来,他倒是鬼宗传人,正好名正言顺地占住此地。”林朝非算计着鬼宗的地盘,倒是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魔域和越国接壤,两地之间也有着种种矛盾,只不过两家最大的对手是晋国,为了对付晋国,有时也会放弃彼此间的争执。 疾飞的骨舟之上,甲板的空间上突然有一团模糊,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后来的叶炎,他一脸凝重地看着众人道:“这几日我在北苍郡呆些时日,防止魔崽子来报复!” “叶大人,您没受伤?”沈诀关心地看着叶炎,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炎豪爽一笑,拍了拍沈诀的肩膀道:“无碍,你给我的情报果然没错,林赫本能地讨厌那些阴私之事,我说他的小狗来搞刺杀,他倒是一言不发地回去了!” “我猜他应该是去找他小狗的麻烦去了!”叶炎笑着说道。 “江都督,你受累几日,将北面几个郡的布防做好,防止魔域来攻,按照宁尘的性子,铁定也是坐不住的。”叶炎看了看江兆东继续提醒道。 “叶大人,想来魔宗主脉并没什么人,靠着宁尘一人想攻我坚城,怕是不可能?”江兆东有几分疑惑地问道。 看着江兆东对此倒是自信,岳正睁开打坐时紧闭的眼睛,有几分凝重地提醒道:“江都督,你可不能忘了魔越合流这回事啊!” “魔越合流?”江兆东疑惑道。 “宁红是怎么薨逝的?你可是忘了?”岳正继续提醒道。 “越国出兵,魔道出道境、圣境。”常胜的面色也是冷了下来,寒声说道。 听到岳正和常胜两人一唱一和,江兆东也是变得头大起来,若是真如他们所说,怕是他这个天北都督可就没什么安生日子了。 随着骨舟的行进,眼见着北苍郡城近在眼前,岳正看着江兆东说道:“江都督,我稍稍受了些伤,要回岐川将养,不如” “不成,不成,此次鬼宗三城覆灭,完全是你一手策划,这眼见即将收尾,你怎能弃我等而去?” “你说说需要什么灵药,我立马去京师帮你采买,老哥哥就一个请求,你且在北苍郡城多呆几日,也好让哥哥我心安!”江兆东一脸坦诚地说道,岳正听罢也是苦笑不已,江兆东摆了如此的低姿态,一时间岳正也不好拒绝。 就在岳正点头的同时,狱山大长老也是终于回到了魔殿之中,他一回归就冲着门人大喊道:“去,快去唤魔主大人,我有要事跟他说。” 那弟子见大长老面如金纸,也不敢耽搁连忙去通知了,不一会儿,大殿之内邪气四溢,灰黑色的魔气之中,宁尘翩跹而来,他衣袖洒然,若不是周围恐怖的建筑,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个浊世佳公子呢! “大长老怎么了?气息如此萎靡?”宁尘察觉到了大长老的异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连忙开口询问道。 “咳咳,魔主,咳咳,鬼宗被晋人灭了!”狱山大长老艰难地开口道。 “鬼宗居然被灭了!”宁尘吃惊地说道,发觉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连忙又跟了一句:“晋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就是被常胜和叶炎重伤,还请魔主咳咳,咳咳”大长老为了赶回来,这一路上倒也没怎么恢复,现下倒是显得伤势越来越重了。 宁尘也是连忙点住他几处大穴,凝重地说道:“大长老先别说了,我且用阴阳二气帮你梳理下经脉,现在疗伤最大。” “好,那就麻烦魔主了。”狱山大长老感激地说道。 缓缓将体内的道元给狱山长老渡过去一丝,宁尘也有些心疼,可这狱山大长老又不能不救,而且晋国灭了鬼宗,即便他心中再怎么窃喜,报复的姿态总要有,否则如何统领各支脉? 可该如何做呢?他亦是陷入了沉思,屠一座晋国城池?不成,天道的压力越来越大,若想悟得大道,不能这么做!派人去屠?魔宗主脉没有那么多天境之人啊! “咳咳,魔主大人若要报复,我已经和越国的北王约好,可以一齐攻晋,人手和上次攻晋,一样安排就好!”大长老挣扎着说道。 宁尘很不喜欢被这种牵着的感觉,上次是为了得到宁红,他这才和越国合作,但现下又要他从越国借人手,这就让他有些不乐意了。 “魔主大人,一切以大局为重啊!”狱山大长老继续苦劝着,只听宁尘叹息一声道:“也罢,暂时压住了你的伤势,你去谈,到时候我会去的。” “好。”狱山大长老见宁尘勉强答应,也是连忙点了点头。 北苍郡的城头上,江兆东一脸凝重地看着西面,这已经是第十九波的探子了,他们或在远处的群山中,或在天边的云层中,暗自窥视着北苍城头的情况。 “大人,要不要我们几个去追击一下?”城中的圣境守将连忙问道。 江兆东摇了摇头,看着远处凝重地说道:“不用,此次必是一场大战,我且问你,城中的世家大族和平民通知得差不多了?” “都通知下去了,不少已经外迁了,剩下大多是些奴隶。”圣境守将连忙回答道。 “一场大战,看来在所难免啊!”江兆东感叹道。 随着魔道弟子和越国军队的集结,鬼宗三城被灭的消息也开始发酵,各大势力都看到了晋国的报复,魔道的老牌四宗之一,就这样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形势越加的迷离,无论是道盟、佛门、商盟、鄞王等等,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有些奇人异士,已经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各大势力也开始召回门下弟子,似乎在为未来做着某种打算。 北苍城上的乌云更厚了,一场风雪似乎将要来临,一切都好像无法避免的宿命般上演了! 第639章 烈风血肉堆城楼 果然江兆东的担忧应验了,第二日的清晨,数十万越国的兵马和上千名魔道弟子,在北苍郡城的东面集结,一时间杀气冲天。 “魔主大人,有您压阵,想来攻下此城应是容易!”林朝非笑着和宁尘说道,只见宁尘一袭白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谦虚地说道:“叶炎和常胜还在城中,没那么容易!” “我等自然最后才出手,现下先交给儿郎们了!” “天北的这些郡兵没怎么经历过大战,想来战力要差上秦川好多。”林朝非笑着说道,似乎很是自信能拿下此城。 此刻的北苍城头,江兆东拉着岳正说道:“岳都督,你可要帮帮老哥我!天北的这些兵马,我心里也没个底,你且帮老哥压个阵,千万不能在常将军和叶大人面前丢了脸面!” 岳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勉强点了点头,本来他早早就能脱离这个漩涡,可现下却是被江兆东困在了这儿。 “江都督,此战打完,我可要回岐川了,家里已经来了好几封信了。”岳正向着江兆东摊牌道。 “好好好,此战若胜,我再送些军械给岳大人。”江兆东也是下了血本,他看这两日岳正一直在城头晃荡,似乎在观察他的那些军械,就知道岳正是何打算了! “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岳正搓了搓手,笑着回答道,他和江兆东也是老相识了,江兆东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那是见了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里扒拉的人。 城楼上的士卒,一个个也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有些担忧地看着城外,连绵的越国大营像一只巨兽一般,似乎要一口将他们的城池吞下。 这些郡兵没怎么经历过大战,虽然是边城的缘故,训练也是常有,但对一些士卒而言,像如此的大战还是首次碰到! “呜呜,呜呜!” 越国军帐中的蛮牛角被吹响,陀马蛮部和越国的士兵,提着大盾向着北苍郡城缓缓推进着,不少魔宗弟子化作黑烟潜藏在他们之中,亦是要上城杀戮的。 “看军帐绵延,加上刚推上来的士卒数量,怕是越国调集了五十万大军。”江兆东苦笑着说道,心头已经完全凉了。 岳正心头也是巨震,五十万的兵马,看了魔道和越国所图不小啊,他转头看着江兆东问道:“咱们这大概多少人马?” “十五万,这还是我从阳川、嘉漠二郡调来的,若是北苍守不住,天北的防线就被撕开个口子,到时候,其他几郡也会糜烂啊!”江兆东一脸担忧地说道。 天北都督府的北方防线上,共有六座城池,分别是北苍、黑冰、寒山、朔漠、胡方、定堪,因魔道多以渗透作乱为主,单个宗门很少会来攻打城池,所以一个边城也就放了几万人,北王林朝非也是看出了晋国防线的问题所在,便也大军压上。 “敌三倍于我,这下子麻烦了!”岳正感慨道,原本有鬼宗三城和梦魇宗的阻隔,越国也不会想到这茬,鬼宗那些心性狡诈之人,也不会放心借道给越国。 但现在鬼宗三城破灭,梦魇宗那些人根本在魔主宁尘面前说不上话,要让他们借道,他们哪里敢说个“不”字! 原本负责防守越国的是秦川都督府,此刻越国北部大军尽数北调,但依照秦川的情况,想来根本不会攻入越地。 “李谨那个性子,想来”岳正感慨道,想到他头上的那些道境,知道他这个秦川都督也是有名无实。 完全是以力压人,在北苍郡兵的眼中,这些高壮的蛮子喊着不知名的号子,举着大盾就向着城墙冲了过来。 训练有素的陀马族蛮人,向着城头抛掷着飞爪,只见城下漫天的箭雨向着城头激射过来,江兆东有些呆了,根本没有下任何命令。 “举盾,举盾!”岳正着急地怒吼着,却是让江兆东惊醒过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亲临一线了,而天北都督府的那些圣境战斗经验也不是很足,都愣在了原地。 听到岳正的高喊声,这才一个个如梦初醒般地指挥起来,城头瞬间变得鸡飞狗跳,有的士兵从旁边拿盾,有的惊恐地躲在了城垛之下。 “噗、噗、噗。” 传来几声箭矢入肉的声音,不少的士卒直接在第一波的攻击中就丧命了,江兆东着急地大喊道:“快,快,用弩车反击!” 高举着大盾的士卒,掩护着操持弩车的士卒,好几息之后,只见弩车终于被启动,在城头上震动了几下,纷繁的箭雨也向着城头射了下去。 “啊!” “嘶,挡,格挡!” “噗!” 城下响起蛮兵的哀嚎之声,可这些陀马族人皮糙肉厚,而且还有一股悍勇之气,中箭的蛮兵恶狠狠地咬住衣甲,直接用力将箭矢拔了出来。 “抛绳索!投标枪!”一个蛮族小头领大声指挥着,飞爪带钩被磨得血亮,在蛮族力士的抛掷下,有的直接勾住了城墙,还有的却是勾住了躲在城垛下的倒霉蛋。 “啊!救我” 声音戛然而止,一名黑甲守军竟然被从城墙之上拽下,直愣愣地砸在了城墙下方,血液从他的尸体下方流出,浓重的血腥味让这些蛮人更加激动,口中大声喝叫着,似乎在挑衅着守军。 “倒火油,抛石!”岳正冷声吼道,回过神来的士兵一听,也是连忙动作起来,特制的烈油直接被泼了下去,城头主修火系的天境士兵,从城垛探出身子,大手一挥,无数的火球跟随着被丢了下去。 “呼啦”一声,城下的火焰瞬间燃起,特制的绳索倒没有什么问题,但那些只穿着皮甲的蛮兵却是倒了大霉,火焰眨眼间就包裹了他的全身,凄厉的叫喊声响起,听得人不寒而栗。 蛮兵之中,亦有修行水系之人,他们运转灵气,水波直直浇下,可特制的烈油哪有那么简单,根本无法浇熄,继续燃烧着。 城上的箭矢继续向城下扫射着,一排排的蛮人终究是倒下了,血肉被灼烧的焱香,让后面的一些蛮子吞了吞口水,越加奋勇地冲上前去。 岳正也没有想到,这还没有多久,守城的战斗已经是如此激烈,他看着城下的越军,心中暗自感慨,果然是压着秦川打的越军,果然都是精锐! 越国的军队很有意思,大部分又是役兵制,其中的大头就是来自于所谓十二蛮部,这些蛮兵力大无穷,兼有血勇,所以几乎全民皆兵。 而另一部分非蛮部,则是一茬茬淘汰下来的战兵,几乎都有天境的修为,而且经历过种种大战,都算得上是老兵了。 反观晋国这里,都是募兵制,除了用作炮灰的奴隶,其他都是要发军饷的,而且实力不同,也有不同的官阶。 像一般的士卒,就是九品不入流的“执刃”,而后到了天境后,便有了八品的官阶为“甲兵”,再往上就是七品牌将、六品牙将,这些就看功劳了。 按理,募兵要比役兵的制度优越些,但就以实际战力而言,越国还是占据着上风的,或许是跟这些募兵并不完全愿意拼命有关! 岳正想的有些远了,城下震天的喊杀声又将他带回了现实,只见越国士卒插下标枪,变幻出来的妖藤,已经开始向着城头攀附起来。 一个个勇猛的蛮兵,将自己的重武器别在腰上,高举着盾牌就向着城头爬去,这时候原本的守将终于有了些章法,高喊着:“投石,投石!” 天境的士卒还是很有力气的,他们高举着巨大的石头,直直往城楼下方扔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几个蛮兵被砸中,巨大的力量盾牌根本托举不住,便向着城下坠落。 高耸的城墙,坠下去自然是死的死、伤的伤,不少腿断肩膀折的蛮兵,倒在城下哀嚎着,可城上的士卒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块块大石继续砸下,几个回合过后,幸运活下的蛮兵也死得差不多了。 林朝非运起神目,细细观战着,他对这等进度极为不满,瓮声瓮气地吩咐道:“把最精锐的蛮兵派上去,今晚我要拿下北苍郡城的城头。” “遵命!”越国的圣境也是连忙回答道,急急忙忙赶去传令了。 高亢的军号继续被吹响,只见越国的军阵之中,一队队高壮的蛮兵,穿着土黄色的甲胄向前推进着,原本的蛮兵迅速退了下去,只留城楼下满地的尸体。 这些着甲的蛮兵看起来比刚刚那些还要壮实,按照岳正的算法,一个个都有两米那么高,腰围都赶上两个晋兵了,看起来是陀马蛮子中的精锐。 “嘶,好不容易守住一波,这下面一波看起来更加棘手啊!”江兆东蹙着眉头跟岳正说道,他心下也是没底了,就凭手中的这些新兵蛋子,怕是挡不住啊! “江都督且放心,若是危急,我也会出手的!”岳正宽慰着江兆东,此刻他也在思索着用什么方式破敌 第640章 蛮兵悍勇血熔融 土黄色的甲胄,穿在这些粗笨蛮人的身上,一个个就好像冲锋的野象般,大地都被他们的脚步震动,城上的晋军咽了咽口水,若只是一两个巨人也就算了,可放眼望去,整支军队都是这种体格,毫无疑问很是让人畏惧。 “吼,吼,吼!” 这些蛮人配备的都是大锤,锤柄大概有半人那么高,锤头就像成熟的西瓜那么大,上面还有着血迹斑斑的倒刺。 听到蛮人的叫喊声,岳正看看远处的圣境将领,看着他接下来会如何指挥,这等攻城战,兵圣只能鼓舞下士气,阵法却是不怎么用得出来。 “弩车准备,靠前即放!”城头的将领大声指挥道,能修炼到圣境的都是有些才能的,他们也是看出了接下来的恶战,一个个也是让士兵准备起来。 “冲冲!”只听蛮部之中的头目大喊着,刚刚插下的标枪长出的妖藤还在,他们倒是能借着妖藤向上攀爬。 冲天的血气将天空的云层搅碎,悍勇的蛮族无惧死亡,他们就这样冲了上来,弩箭疾飞着,可他们穿着重甲,似乎对激射而来的弩箭丝毫不在意。 “呜呜,呜呜!”他们似乎在吼着什么号子,神情也变得更加狰狞,城上的将领一看,大声威喝道:“天境者,跟我上!” 说罢,这个圣境将领拔出腰间的长刀,猛地向妖藤上的蛮兵斩了过去,却不料蛮兵之中,亦有圣境,一个脑袋怪怪的陀马族圣境举着狼牙棒便迎了上来,大吼道:“休杀我族儿郎!” “咣当”一声,两人直接对拼了一记,倒是因为陀马族圣境没踩在实地上的缘故,稍稍落了些下风。 就在这时候,终于有蛮兵登上了城头,他从城垛一跃而下,举着重重的大锤朝着士卒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面前的士卒瞬间变成了一滩烂肉,血水在城墙上爆开,显得极为血腥。 “长枪,给我推!”又一个将领呼喊着,士兵也是回过神来,从武器架子上取来几十丈的长枪,几个士兵合力朝着蛮兵推了过去。 “当”,这是长枪撞在了蛮兵甲胄上的声音,城头之上的蛮人越来越多,惨烈的厮杀开启了,潜藏在蛮兵影子里的魔人也瞬间现身,诡异的手段让不少士兵也失去了战力。 血液犹如岩浆,在城楼之上流淌着,江兆东和岳正都被对面的圣境锁定,若是他们出手,亦会有相应的圣境攻过来,一时间,他们也僵持住了。 “岳大人,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天北郡兵大多没怎么经历战阵,此刻完全落入下风啊!” “要不要我调后队都压上来?”江兆东慌了神,忙不迭地开口提议道。 岳正摇了摇头,指了指那边举着大锤乱舞的蛮兵,冷冷说道:“再多的后队,也是给他们送人头的,且再看看,城上的天境不少,按理应该能挡住这些蛮人啊!” 以实力来看,天北军的天境数量不少,依照正常情况,挡住这些高壮蛮兵的攻击还是很轻松的,可现在完全被压制住了。 “军阵列前,枪刺!”只听城楼之上一员兵圣,好像是叫谭云昭的,大声呐喊起来,身上赤红色的法力狂暴地运转着。 几十里的城墙上,一排排的士兵也被这兵道法力影响着,气势也如山渊般地升腾而起,他们怒吼一声,调动起丹田内的灵气,向着蛮兵冲杀了过去。 一齐把着的长枪,集合了好几位士卒的力量,长枪的尖端上陡然生出一股巨力,蛮人的甲胄上都被捅出了白印,这力量终于将蛮子掀翻了,只见铁塔般地蛮汉直接被推下城楼“砰”的一声,摔在了坚硬的大地上。 生命力强悍的蛮人,却还没有立即断气,只能不停地哀嚎着,蛮兵头目脸色阴冷,径直走过去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他的咽喉一抹却是结束了他的痛苦。 “酷耶,酷耶!”蛮兵头目割下刚刚那个坠楼蛮人的脑袋,高举着他的脑袋,大声高喊道,“酷耶”二字在蛮语中就是报仇的意思,后面的蛮族人听了他的吼声,也是高举着大锤向城头攀爬过去。 城头的杀戮依旧在持续,陀马族的圣境看着谭云昭,举着手中的重武器就冲杀了上去,谭云昭也是持刀挡了过去。 晋军在血与火的磨练之下,终于在反击上有了些章法,两个士兵持着枪抵住蛮子的腰间,几个人合力用长枪抵住他的胸口,径直将他往城下推去。 陀马族圣境看到这一幕,简直是睚眦欲裂,一手握拳聚起浑身法力,向着谭云昭的肚子砸了过去。 城头掀起排山倒海的气浪,无论是晋军这里还是蛮兵,都被这股强悍的气息吹得东倒西歪,谭云昭亦是眼神凝重,看着陀马族圣境连忙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江大人,我可要出手了!”岳正喃喃地说道,他感知到对面的军阵之中,怕是有五个圣境锁定住了他们这一片,就等岳正他们出手呢! 江兆东苦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岳正说道:“若是能退敌,老哥哥必然记得你的好!” “哈哈,江大人何必在意这些,就当我回报老哥哥当年的恩情罢了。”说完,岳正猛地飞出,如一头猎豹般地蹿了出去,他手持金乌赤火刀便向着那陀马族圣境处攻了过去,招式凌厉带着无尽的杀气。 他对这些怪模怪样的蛮人,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甚至潜意识中根本没把他们当人,所以招式中戾气极大。 一招“天火如刀”径直被他用出,有一里长的刀焰劈砍在城头蛮兵的身上,只见一排粗笨的蛮人就像是下饺子般地从城墙上栽落,灼热的异火瞬间便取了他们的性命。 “你去指挥,我来杀他。”岳正极为沉静地对谭云昭说道,那将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向后退去,蛮人势大力沉的招式,让他抵挡起来极为难受,早就生了退却之意。 见岳正出动,瞬间军阵之中就飞出两个魔道圣境,向着岳正临空之处杀了过来,看汹涌的魔道黑光,看着都不像个善茬。 “哼,魔崽子!” “蛮狗,去死!”岳正冷酷地喝骂道,长刀怒斩而下,带起紫色的夺目炫光,炽热的异火灼烧着空间,四面也因此变得模糊起来。 陀马族圣境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只觉虎口崩裂,手臂像是要骨裂了一般,怒吼一声释放出自己的圣境法力,像是在身上镀了一层金光,让他防御力倍增。 “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岳正冷笑着问道。 感受着身后的魔气汹涌而来,不慌不忙地打出一道法印,只见火红色的莲台飞快地转动,赤红色的火焰护住了他的周身。 那些魔气还未近身,便已经被这“火莲护身印”给净化了个干净,手上再次蓄气聚力,一招“火拳凌日”的杀招便凶暴地向陀马族圣境打了过去。 紫色的雷火之光,照耀得整片天空都有了紫色的痕迹,军阵中的魔人更是感觉到了雷火之力的威胁。 宁尘眼睛一凝,似乎想起了这个叫“岳正”的小人物,心中似乎动了杀心,却感知到城内似乎也有道境之力在关注着此人,想了想便作罢了。 “不若就将此人交由日后的圣子解决!”宁尘笑着说道,听了宁尘的话,旁边的北王林朝非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开口提了圣子二字,想来林平的圣子之位是跑不了了,现在除了已经死掉的备选圣子、圣女,能竞争圣子或圣女的,也就只剩下林平、孟立祀和花弄情三人了。 感知到林朝非脸上的笑意,宁尘也是玩味一笑道:“北王是不是觉得林平的圣子之位稳了?可鬼宗的覆灭,人家可都是冲着他来的,若是这样算来,还有些危险呢!” 林朝非也是个老狐狸,笑着说道:“你我两家若是联手,鲸吞天下也不是没可能啊!” “哈哈哈,北王说的真好。”宁尘笑着感慨道,其他也没再说什么,北王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再也不纠结于此事。 他指了指城头上压着三圣境打的岳正,继续问道:“魔主大人,此人似乎是晋国的年轻高手,不若我这边再派两人前去围他?” “也好,想来那边的道境也不会出手。”宁尘点点头,直接同意了他的建议。 只见越国军中又冲出两名红衣圣境,两人皆是短发打扮,衣服穿得似僧非僧,似道非道,手中还拿着人骨做的念珠,口中不住喃呢着什么,隔得老远便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邪异。 这便是越国弘教修士,乃是佛道妖化后产生的流派,向来是被晋国佛门视作异端,可因吸收了两派之长,也端得厉害无比。 “我见居士,如见异端!” “我见居士,心生恶念!” 两人念出两道歇语,大手扯断手中的人骨念珠,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地将散乱的骨珠抛飞了出去,直直向着岳正的位置打来。 第641章 弘教妖僧狂暴攻 城内静室之中的常胜看着眼前老神自在的叶炎,轻声询问道:“这岳都督已经被五圣围困,加之之前还受了伤,要不要我派常万晋去帮帮他?” 却见叶炎直接摇了摇头,看着常胜玩味一笑道:“你们都说这个年轻人不错,可我倒是没怎么看过,且让我看看再说!” 听到叶炎如此轻飘飘的言语,常胜也是争执道:“岳大人乃是朝廷重臣,若是有什么闪失,怕是西南顷刻不稳,还请叶大人三思。” “呵,不过是个圣境小辈罢了,何必看得这般重!”叶炎继续说道,他看着常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也是连连摆了摆手道:“若是他支撑不住了,你再让你这义子出马!” “好。”常胜也是神色恹恹地回答道,心中却是有些不满了。 城头之上,岳正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霸道的拳劲已经打中了陀马族圣境,而那两个魔道圣境亦是让他挡住,只需再加把劲,便能宰了这个怪模怪样的蛮子,可惜 天空中纷繁的骨珠带着一股檀香味,向着岳正的面门激射过来,在空中带起一阵阵气浪,显然是灌满了法力。 “弘教妖人?”岳正转身恶狠狠地看着那两修士,衣袖一挥间,金色的气墙被他用出,《金磁空宇万道》的“金刚墙”被他使出,轻而易举地便挡住了他们两个的攻击。 只听骨珠不断地撞在金墙之上,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岳正看着旁边两个魔人,心中瞬时一动,面前的金刚墙便转动起来,旋转而生的气劲直接将这些骨珠弹射到那两魔人身边。 长刀猛地一挥,威力极大的一式“炎刀戮天”,就当头向着陀马族圣境斩了过去,紫火凌冽带着无边杀气,城头之上的士卒离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些战斗的余波伤到。 陀马族圣境只感觉一阵的绝望,他此刻正处在新力未生之际,哪里挡得住岳正这蓄势一击,但依旧是咬咬牙,拿着手中的重器格挡了上去。 “我来护你,弘佛磐钟!” 说着,只见那弘教的圣境之一向着陀马族圣境处,直接丢过一钟型护具,那磐钟随着主人的法力注入,渐渐变得硕大无比,兜头便将陀马族圣境罩住了。 另外一人,大红衣衫也是从袖子里拿出两扇金拔,对着岳正方向便猛地一撞,此刻岳正的刀罡也是撞在了磐钟之上,只听“当当”两声巨大的音波响起,另外一边金拔的噪响声也传了过来。 岳正的心脏就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而那两个魔人也没闲着,放出两条魔蛇,向着岳正的脚底板一指,两蛇潜行着便上来了。 “妈的!” 吃了个大亏的岳正也是暴怒了,他肆意发散着自己的法力,紫色的异火和跳动的电弧包裹着他的全身,狠狠对着天穹一跺脚,雷龙四起向着两条魔蛇卷了过去。 看着磐钟还在,他丝毫没有吝啬心口的异火之力,衣袖挥招之间、无数紫火向着磐钟包裹而去。 “啊,烫死俺了!” 磐钟之内的陀马族圣境大声叫喊着,急得那弘教之人连忙撤掉磐钟,岳正有心杀人,大手一推,无数紫火向着磐钟之内烧了过去。 原本的陀马族圣境还是头昏脑涨,耳鼻之处都渗出了些许淤血,双目也在冒着金星,状态未复之际,紫色的异火已经围了上来。 “坤重随行。” 岳正不可能放弃到手的战机,冷冷朝着陀马族圣境身上一指,但见城墙之内的土行之力被他抽调出来,直接压在了陀马族圣境的肩头。 “还不放手,晋狗!”只听拿着金拔的弘教妖人怒吼道,两条赤红色的眉毛都要翘飞起来,两扇金拔再次一合,滚滚音波继续向着岳正攻来。 这样的噪音也影响到了远处作战的晋军,不少凡境的士卒皆是被震死,可把江兆东给心疼坏了。 他也按捺不住了,径直飞到了人堆之中,开始用兵道的手段开始指挥了起来,一时间军队也好像多了个主心骨,防守变得越加有章法了。 “妈的,又来这一招!”岳正听得这震动神魂的金拔声,也是愤怒到不行,又是一招“坤重随行”向着金拔妖人指了过去。 那妖僧只觉得身体一重,双臂似乎再难抬起撞响金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岳正向着陀马族圣境打出最后一击。 “无边火海!” 双手合拢再向外反推,心口处的异火之力从手掌中传出,被重物压住的陀马圣境还没脱困,便感觉自己被困在了火海之中。 他想跳起逃遁,却不想异火已经点燃了他的衣摆,紫色的异火瞬间烧起将他的全身包裹,几息之后,就烧成了一团灰烬。 “废物!真是废物!”北王林朝非怒骂着,旁边的几个蛮族圣境也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暴怒的北王。 一看那个蛮族圣境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被岳正杀死,两个心性狡诈的魔人也是有些心慌,连忙拉开了和岳正的距离。 而弘教之人到底是有信仰的,两名妖僧毫不犹豫地向岳正扑了过去,似乎根本没受那事的影响。 “万木扶摇,起!” 岳正也有些忌惮那两金拔,衣袖一挥间像是有万木从城上升起,粗壮的木枝向着那妖僧两手卷了过去,似乎根本不想让他撞起金拔。 金拔僧猛地将金拔抛出,就像锋利的旋转快刀,无数的树枝还没近身就被切割了下来,纷乱地落在了大地之上。 看到这一幕,岳正心中直想大笑三声,他瞬间飞起跳得老高,单脚下踏直接往一只金拔的位置迅速落了下去。 只听“当”的一声,他的单脚已经踩在了一块金拔之上,无与伦比的巨力不断下压着,一人一拔坠落在了大地之上。 硕大的深坑被他击出,城外的士兵都惊呆了,狂暴的力量外涌着,大脚再重重一跺,脊骨发力,万钧的力量击在金拔的隆起上,瞬间金拔碎裂! “噗!” 妖僧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这金拔是他祭练许久的武器,现在被岳正一击而碎,就在这时候,他只觉脚下劲风阵阵,岳正又从大地上飞起向着他攻了过来。 “师兄,小心!” 另一个弘教妖僧连忙提醒道,他也连忙将他的磐钟掷出,似乎是想挡一挡岳正的攻击,但他分明是冲着两人武器来的,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火能克金!看这磐钟亦是金属所制,我且看看它能抵得住多高的温度? 心神一动之间,岳正两指之上幽深的紫火缭绕,他瞬间从空中折返,向着那磐钟的位置疾飞而来。 “快收钟!”金拔妖僧看出了岳正的意图,连忙向着师弟提醒道。 “呵呵,还想收钟,看老子怎么给你们送钟!”他两指并拢,向着厚重的钟面上猛地一弹,只听钟声嘹亮似乎在哀鸣着。 深紫色的异火,已经点在了钟面之上,灼热的火光直接给钟面烫了个小洞,这磐钟再也神光不再,完全失去了宝器的效用。 “哈哈,两个妖僧去死!”岳正大吼道,而远处的北王也好似浑然不在意两僧人的生死,虽然弘教是越国的国教,但二者只是互相利用,现在能将弘教削弱些,也是北王林朝非乐意看到的。 两僧飞临到一起,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数息之后,两人身上的红袍瞬间炸开,露出强悍如野兽一般的躯体。 只见刚刚那个金拔僧,两只手臂乌黑并且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就好像是黑熊的两只手臂移植到了人体上。 另外一个更加恐怖,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层金属质感的光芒,脸上也是显露出兽纹,一条金色结节的尾针从他的背上长出,像是蝎尾一样。 “果然是妖僧,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呵呵,人妖!”岳正狂笑着嘲讽道,晋越两方听了他的言语,不少人也是大笑起来。 只见金拔将他的熊掌合十,冷酷地说道:“异端,该死!” “哈哈,真正的异端是你们才对啊!怕是见不得人,自知为异端,这才如此骂别人的。”岳正继续嘲讽着,两妖僧脸上变得极不好看,怒火已经将他们脸色染得通红,怒吼一声,狂暴地向岳正攻了攻去。 已经不是刚刚的音波攻击了,完全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战,强劲的气劲也将岳正的上衣炸得粉碎,独独留下他下身的龙鳞裤。 一拳卷着紫火,向着“熊掌”的嘴角砸去,身子在天边转动,脚上也同时发力,向着“蝎尾”的脑袋踢了过去。 “砰砰”两声,一拳和熊掌来了个硬碰硬,一脚却是砸在了蝎尾的脑袋上,那“蝎尾”被砸得头昏脑胀,蝎尾猛甩向着岳正扎了过来。 “金刚墙!”岳正单手一推,金色的幕墙向着蝎尾迎去,那蝎尾也不是凡物,像是撕纸一般就将金刚墙给捅破了。 第642章 战场杀伐无休止 看着岳正已经被两个弃子给缠住,北王林朝非看了看北苍郡城的城头,也是残忍一笑,继续挥了挥自己的令旗。 但见这次越军终于是大动干戈了,十万人马迈着整齐的步伐便向着城墙开始推进,江兆东亦是一脸的凝重,这下子能守住吗? “江都督,常将军让我来指挥!”只听城墙之上,传来常万晋的声音,江兆东看着他身后的“万骑”,也是点了点头。 “如此,北苍郡城就拜托常将军了。” “我就做一冲锋之小卒,为常将军用!”江兆东干脆果断地交出指挥权,他年纪已经大了,再也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只想能在这一战中活下来。 天空中和两僧大战的岳正,此刻也是心急,若是寻常之时,他尚且可以放开手脚,可这两个妖僧奸猾似鬼,不断把他往城墙的上空引,岳正也怕自己招法的余波伤到自己人,一时间也是打得畏首畏尾。 几十里的城墙,被蛮兵和越军围住,他们抛掷着飞爪,插上妖藤标枪,极为嗜血地往城楼之上攀爬着。 “军阵列前,万死不退!”常万晋大声吼道,连同江兆东、谭云昭在内的几个兵圣也是连连呼应起来,所有的士卒像是恢复了士气,斗志昂扬地平举着武器,就准备跟敌人厮杀。 “长枪下刺,推!” 城上的枪兵,向着攀爬而上的越国士兵捅去,不少的士兵还没登上城头,就直接坠楼而死。 “弩机爆射,扫!” 常万晋继续指挥着,城头上的弩机被飞快装填着箭矢,旁边的战士打出法诀,暴雨梨花般的箭雨飞出,向着城楼下面扫射着,不少甲胄整齐的士卒倒是还好,苦了那些穿着皮甲的蛮族,不少人还没靠近城墙,便被射死。 “火油倾倒,燃!” 万骑之中的精锐,现下化成了城上的精兵,引领着一个个的郡兵,操持着各色的守城物件,特制的烈油像是不要钱一样倾倒着,大火球纷飞,不少越军被点燃,再也抓不住妖藤,也是坠了下去。 不少的妖藤被灼烧许久,也是开始枯萎,再也承受不住攀爬士兵的重量,倒伏下去之后又是带走了几个倒霉蛋的性命。 “杀,给我杀!”终究是有几个勇猛的越军,冲上了城头,他们挥舞着长刀向着晋军砍杀过去。 城楼之上,鼓点大作,士气一下子振奋了起来,不少士卒挥举着武器和那些人对打起来,刀出带血、枪出追命,人命在此刻变成了最为廉价的东西,他们奋力地厮杀着,为了彼此势力的伟大! 血液染红了大片的城墙,黑甲的晋军、黄甲的越军,不时地从城墙上栽落,城下已经堆满了尸体,可城头上依旧在拼命战斗着。 在炎君之前,王朝的战斗还没有如此血腥,但炎君开辟兵道之后,为将者能够轻易控制着手下士兵的心绪,如果主将想战,几乎是能战至最后一人的。 刀锋划破敌人的喉管,长枪又从他的后心捅出,不甘心地看着敌人,又被自己的战友砍倒在地 城墙之上,越军和晋军搏命厮杀着,而天空之上岳正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不少士兵看着以一敌二的岳正,心中也被激发了豪迈之情。 被这两个妖僧打出了真火,岳正浑身燃起紫色的异火,气势比之刚才更为狂暴,一招一式间浑然不在意自己的防御,就想早早将这两人干掉。 一招“火拳探日”撞在了那金拔妖僧的熊掌之上,乌黑的兽毛直接被灼热的异火烧烫掉几大片,疼得妖僧不住地哀嚎起来。 而另一个“蝎尾”妖僧则是难对付得多,坚硬的尾针像是无物不摧似的,即便是岳正布了两三层的“金刚墙”都是被他一针而破。 只见他的嘴角獠牙撩动,冷酷的竖眼完全不像人类的眼睛,岳正也是让他看得心烦,手上聚起雷光,向着他的脸颊鞭打过去! 妖僧的獠牙别到一边,方才可以开口说话,他狂妄地向着岳正叫嚣道:“我这蝎尾无物不破,你能奈我何?\\\" 听到他这样的狂言,岳正心中别提多气了,心神一动控住四周的土行之力,再次遥遥往他身上一指,一招“坤重随行”当即发动,蝎尾妖僧一个踉跄差点从云头栽落。 岳正见他犹自在挣扎,也是毫不客气地加重了土行之力的输出,只听这妖僧连连怨吼,但却改不不了他落下城头的结局。 眼见得北苍郡城城头不少的晋国兵圣,妖僧也是有些自知之明,艰难地稍稍挪动了下身形,径直向着城外坠去。 肩膀之上就好像扛着两座大山,脸上变得越来越狰狞,完全和出家人的慈悲是两个样子,岳正刚准备坠下取了他的性命,但不想那“熊掌”妖僧倒是默契,连忙上前挡住岳正,不想让他伤了自己的同伴。 “滚!”岳正怒吼一声,金乌赤火刀狠狠往“熊掌”妖僧的位置劈了过去,那妖僧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一看那紫色刀光,也是咬了咬牙拿出未碎的半边金拔,冲着那刀光格挡了过去。 只听到“咣当”一声,长刀斩在了金拔之上,薄薄的金片挡不住这般力量,直接碎裂成无数瓣金片向着后方四散着。 妖僧怪叫一声,只见他格挡的熊掌之上已经被刺了不少的金片,紫红色的鲜血不断流淌着,瞬时之间已经失去了大半战力。 岳正不理会这“熊掌”妖僧,径直向着下方飞去,他已经决定要尽快杀了这“蝎尾”妖僧,也不知他的蝎尾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如此轻易便能破了他的“金刚墙”,也就说这蝎尾完全有可能伤了他。 只见城下的“蝎尾”妖僧连连怒吼,脊背之上的肌肉已经完全紧绷,脸上泛起吃力的大红色。 后面泛着金属光泽的蝎尾不断甩动着,双目圆瞪死死看着面前临空的岳正,如果岳正敢上来,势必会有这蝎尾向他攻来。 不远处的越军,看着信仰的上师被岳正所制,一个个也是不要命地冲了上来,远处还有弓箭手也是瞄准了岳正。 零星的箭矢冲着岳正面门而来,看着这些普通士卒居然敢对他出手,岳正心中莫名地暴怒了,他衣袖一挥,只见无数箭矢在天空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向着对面的军阵射了回去。 “啊!啊!” 一队的越军被他们自己的箭矢洞穿了咽喉,一个个捂着喉咙无力地倒下了,岳正缓缓向着蝎尾妖僧飞去,手中长刀微微震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杀招。 城墙之上的厮杀越加激烈,微风吹拂血腥气直往他鼻子里钻,看着被压制的妖僧,依旧在乱骂着。 蝎尾妖僧依旧在挣扎着,他冲着旁边的士卒大喊着什么,一队天境士兵变得极为亢奋,提举着手中的武器就冲杀了过来。 其中有煞气冲天的蛮兵,还有装备精良的越军,眼中充斥着一股狂热,似乎岳正已经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三四个蛮兵直接跳起,手中的重锥向着岳正的脑袋砸了过去,这简直是在激怒岳正,他怒斥道:“该死的狗东西,也敢挡住我?” 身上的气息变得幽沉,就好像嗜人的黑暗深渊一般,紫色的电弧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狂闪而去,那些士卒瞬间失了灵性,变成一团焦炭立在了场中。 手指顺带朝着那蝎尾妖僧遥遥一指,狂暴的电流向着他卷了过去,只听他在电光之中不断地哀嚎着,但生命之火依旧坚韧,一时半会好像还死不了。 血腥气弥散,谁也难逃厮杀的命运,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道境,等下恐怕也难免一战,城楼之上,死去越军的尸体不断被丢了下来,靠墙的一边,尸体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常万晋的指挥极为娴熟,而越国这边完全是以力压人,城楼之上到处是各自为战的状态,只见蛮人的大锤挥出,面前的晋军脑袋上爆出一团血雾,厮杀的将领被这血雾一浇,也有几分愠怒,长枪一扫直接将蛮子打下了城头。 三两个精锐的越军,看着他满脸是血,以为是受伤的晋军头目,也是把着长刀悄悄围了上来,齐齐向看这将领斩了过去。 那将的灵台已经有血气预警,这是常万晋开启了兵道阵法,能提前察觉出战场的危机,他用满手鲜血的手掌擦了擦眼睛,看着两三个越军举刀向他杀来,手上连忙用力对着为首之人就是用力一捅。 “噗!”越军这人也是个天境,虽然被捅穿了肚子,但顽强的生命力让他依然还有挣扎之力,一口淤血吐出,直接吐到了晋军将领的脸上。 “啊!”这是晋军将领的痛叫声,只见他刚刚甩了甩脑袋,肚子却被另外一个士兵的长刀捅穿了,即便是天境的修为,可战场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一时的疏忽所要付出的便是生命。 活下来的两个越军还没来得及高兴,远处圣境的军头散出狂暴的风灵,猛地将两人一卷,直接推下了城头,两声惨叫之后,便也没了气息。 第643章 纷繁杀招灭五圣 此刻,战场之上嘈杂的环境也让岳正有些烦躁,看着面前不断挣扎着的妖僧,心中的杀气不断堆积着。 “贼子,你的对手是我!”熊掌妖僧也是赶了过来,肉掌之上的鬃毛已经恢复,双目变得通红,站在蝎尾妖僧旁边不断对着岳正大吼道。 天空恰好有个晋军士卒摔了下来,熊掌妖僧大吼一身,笨重的身躯一跃而起,双臂抓住那人,猛然用力直接将那人给撕开了。 血气洒在了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了佛光带来的祥和色,反倒是像一个地狱爬出的恶鬼,冲着岳正大吼一声,直直地撞了过来。 心圣之道在于静心,体悟天心而借万道之力,可当下的环境完全不能让他静下心来,思索着霍玉的兵道之法,他打算换一种方式对敌,或许这样能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脊背之上,血红色的法力也在升腾着,一运转兵道之法,他感觉到全身好像充满了力量,杀伐、暴烈、毁灭种种霸道的意念萦绕在他的心中,和熊掌妖僧对视着,眼中的杀意不断往外流淌着。 城头的常万晋也有丝丝惊讶,只觉得他掌控的兵道之力似乎在渐渐减少,众多士卒聚起的血色法力向着城外涌去,连忙向着城下看去,竟然是岳正借了这股兵道之力,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狼屠,聚力为刀!” 岳正身上的兵道之力极为暴躁,金乌赤火刀已经变得通红,他死死盯住了熊掌妖僧,心神完全将他锁定住了。 此刻的熊掌妖僧也是察觉到了不妙,不断朝着岳正呜咽着,嘴巴里也是像蝎尾妖僧一样变成了无数的獠牙。 而此刻的岳正只感到自己比刚刚更加强大了,手中的长刀流溢着血色的光芒,他的四肢百骸好像充斥着兵道之力。 灵台扫过城墙之上,此刻所有的情况他已经尽收眼底,果然兵圣的效用也是神奇,这是和心圣完全不同的力量。 长刀之上的血色,来自于城墙上的士卒,他们一人只需稍稍贡献一丝丝的力量,便让岳正的实力似乎增强了两倍。 看着眼前丑陋的熊掌妖僧,岳正再不留情,长刀直接挥了下去,无语伦比的巨力锁定了熊掌妖僧,他朝着天空大吼一声,黑色的熊掌好像更厚重了几分,硬着头皮用熊掌格挡了上去。 “噗”的一声,这是血色长刀入肉的声音,原本岳正的力量就大,此时得到了兵道之力的增幅,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 那妖僧的肉掌瞬间被折断,还没发出哀嚎的声音,长刀就从他的门顶心劈了下去,强壮的身躯直接一分为二,漫天的血雾爆开溅了后面的蝎尾妖僧一脸。 “呵呵,原来这么不中用!”岳正嘲讽地说道,此言一出也是惊醒了还在震惊中的蝎尾妖僧,他没想到同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在了岳正手上。 见岳正持刀继续向他而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惊恐,身上负重脱身不得,便扬起尾针向着岳正刺了过去。 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蝎尾不断延伸着,向岳正的面门直刺过去,只见针尖似乎还有一抹黝黑,显然是带了不少毒性。 岳正显然是忍受不住这般的被动了,见那蝎尾妖僧还被自己困在那儿,便是双掌用力,直接将激刺而来的蝎尾抓住。 肉掌之上无数的异火之焰燃起,对着坚硬的蝎尾就开始灼烧起来,只听那蝎尾妖僧便凄厉地叫喊了起来,这东西似乎和他的神魂相连,如此灼烧还不得让他痛彻心扉! 远处刚刚在观战的两个魔圣,只感觉到身后传来丝丝寒意,神识一扫便感觉到有一股不善的目光在盯着他们两个,他们知道这是魔主大人对他们有些不满了,连忙飞跃上前就去救那妖僧。 “幽冥鬼爪!” “血焰滔天!” 魔宗主脉之人,对于下宗支脉的一些功法算是了如指掌,一人打出鬼宗的爪法,一人使出血宗的炎攻。 岳正此刻正跟蝎尾妖僧僵持着,眼见着马上就要烧化了蝎尾,却有两人搅局,看着一黑一红的招法即将临近,岳正也有几分可惜地放开了蝎尾。 “呵呵,魔崽子又来送死!” 岳正讥讽地说道,看着魔人的两招瞬间有了破法,金乌赤火刀早早便让他收起,此刻他一手结印,一手握拳向着左右两招打了过去。 “烈阳拳劲!” “水神印!” 拳头上带着金色的辉光,这是如太阳的一般颜色,浩然的太阳真意汇聚其中,真是这幽冥鬼气的克星。 另外一边是水蓝色的掌印,如果靠在这掌印一侧甚至能听到缕缕海浪之声,招式之名既然叫做“水神印”,自然是因为招法之中,亦是带着丝丝神光。 水光直接将魔焰浇熄,神光和血色纠缠着,不时发出“刺啦”的对撞声,几息之后,血焰消失,那一缕蓝光径直向那魔圣处冲击过去。 用血气的魔圣衣袖一抬荡出一道血光,直接将岳正打来的水印消弭,他冷冷看着岳正,耳边传来宁尘的传音:“三打一,若是杀不掉他,你们也别回狱山了!” 和同伴对视了一眼,想来他也收到了相同的传音,两人的眼眸中都有一丝惊惧,没想到这人如此受魔主重视,若是不拼命怕是要吃挂落了。 想到这里,两人转头看了看蝎尾妖僧,冷冷道:“有法子脱困吗?若是没有不如自爆也好伤了他!” 蝎尾妖僧看看这两人,心中只感觉到一阵的膈应,这两魔圣刚刚我们打得这般辛苦不来,现在居然让老子帮你们,呸! 看着蝎尾妖僧沉默不言,两魔圣心中也有些恼怒,正要继续开口之时,却听那边的岳正又有了动作,地上原本荒芜的土地上竟然肉眼可见的有绿草抽芽,似乎有什么东西向他们罩了过来。 “青绿抽绦。” 朝着荒芜的大地一指,无数的青枝藤蔓向着三人卷了过来,那两魔圣立马向着空中飞去,而蝎尾妖僧则被“坤重随行”的法术压着,倒是动弹不得。 他心中一横,也是调动起丹田内不多的法力,只见他的身躯变成了黄铜色,防御力较之刚刚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数道青绿色的藤蔓有如龙蛇,直接将他的全身绑缚住了,他身后的蝎尾再也无法发挥任何的作用,整个人被困得死死的。 “上师,我来救你!” 这时候,城墙之上有个蛮圣直接跳了下来,只见他手拿大锤,脑袋看上去小小的,但四肢却是粗壮无比,膝盖和手肘的地方都长有骨质的盾牌,看上去就好像龟甲一般。 岳正也看过十二蛮部的图册,心中暗想这应该是盾骨族人了,他们倒是崇信弘教,也有不少人成为了弘教的护法,修行其中的法术。 手上的大锤有一人那么长,巨大的锤头上布满了倒刺,小小的脑袋上满是疯狂的狰狞色,重重地捶打在蝎尾妖僧四周的青藤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无数的青藤被他一击打成了碎末,青黑色的汁液飞溅,他把大锤再一抡,径直向着岳正腰部锤了过来。 “妈的,又是蛮子!”岳正怒斥道,看着小头盾骨族蛮人,岳正心中暗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物,还是赶紧杀掉为好! 想到这里,他便再不犹豫,手上再次发力,只见无数的青藤再次飞卷向着那盾骨族人缠绕了过去。 蛮子还是比较悍勇的,他舞动着手里的大锤,口中不知道在喊着些什么,巨大的锤柄扬起将将要围过来的青藤砸碎了一片。 “哼,陷坑!” 看着站在地上,把重武器舞得如此厉害,岳正冷冷地朝着大地一指,那盾骨族蛮子瞬间觉得脚下一空,直接陷在了大坑之中。 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了,岳正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心神接着控住无数的青藤,向着陷坑之中的盾骨蛮子围了上去。 看着天空中化作两团黑云的魔圣,岳正也是毫不留情地用出“乾坤水牢”,一片血腥的战场上,两人阴森森的魔气极为显眼。 两人化作黑烟就要从水牢的缝隙里逃出,可岳正哪里会放跑这两人,只见他们的面前透明的水镜环绕,就连天空之上也是布满了水镜。 “魔炎破!” 两名魔圣也感知到水镜之上浓浓的水元素,遂用起一招“魔炎破”,只见漆黑色的魔火从他们的手中打出,向着岳正的水牢卷了过去。 合力一击的魔炎破将水牢打得行将破碎,岳正也是不慌不忙,背脊发力调出紫色的雷电,一条半里长的雷鞭出现在他的手中,遥遥地往水牢处鞭打了过去。 只听“刺啦”一声,原本摇摇欲坠的“乾坤水牢”就在内外夹击之下,直接崩碎了开,两魔还没来得及高兴,像是雷龙一样的电鞭就向两人奔涌而来。 不知是由于天地间浓重的杀伐气,还是因为两个魔圣身上的魔气,电鞭上的紫雷不断闪烁着,似乎极力想要净化这一切。 两魔圣也是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雷蛇,只觉得神魂颤栗,似乎眼前的神雷完全能将他们两人净化。 能如此引发他们心惊的缘由自然是因为岳正几战天雷,自己的《雷龙紫电锻身法》也是沾染了不少天雷的气息,最是这些魔人的克星。 “吼,小白脸,我杀了你!” 陷坑之中的盾骨蛮族大声吼叫着,他双目赤红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暴戾,手中的大锤不断狂扫着,一片片的青藤被他砸得汁液四溅。 蝎尾妖僧也终于挣脱了青藤,蝎尾猛地向天空岳正站立处刺了过来,两个魔圣也知道了岳正的威胁,直直打出两团黑气向着岳正罩了过去。 岳正心中烦躁,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金乌赤火刀,手臂猛然发力向着盾骨蛮子砍了过去,狂暴的巨力让城头的旗帜飒飒作响,四圣被他拦住,城头之上也渐渐轻松了许多。 紫红色的刀光如同凝练的月牙,当头朝着盾骨蛮子劈过去,他也是嚎叫着,小小的脑袋不断甩动,粗壮的四肢将手上的武器高高举起,直接挡住了岳正的长刀。 “死去,丑鬼!”岳正嘲讽地说道,手上的长刀带着无可匹敌的巨力,直接将这蛮族到了陷坑之中。 盾骨蛮圣也发出尖利的叫声,脸色变得极不好看,他们这一族最是讨厌别人叫他们丑鬼了,听到岳正这样说,心中更是怒极。 大锤向着岳正扫来,两人皆是巨力,一招一式之间爆发出的庞大力量,掀起了四周的风暴,城楼上被打下的士卒,被这气息一搅,半边身子都碎开了。 血雾弥散之间,岳正看着天空的乌云,心中来了主意,他运转起《水神宫密录》,吸纳起四面八方的水气,只见天空的乌云越来越沉重,其中也有雷声响彻。 轰鸣的雷声瞬间让那两个魔人变了脸色,他们惊惧地看着天空,他们一个个杀孽过重,生怕被天上的雷电劈着。 岳正临空而立,直接朝着天空一指,只听刹那间雷龙下落,直直朝着两个魔圣而来,两人亦是油滑,直接化作黑烟闪到别处。 可他们哪里知道岳正目的并不在于他们两人,这时候,盾骨蛮人的大锤扬起竟然直接吸引住了雷电,狂暴的风云涌动,雷光一闪之间,扫在了他的大锤上。 电弧不断在闪动,顺着他手上的武器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浑身酥麻焦黑,也只有像盾牌的膝盖和手肘稍稍好些。 大雨倾盆而落,可有修为的士卒们毫无畏惧,依然在城头厮杀着,两拨人挥舞着武器,势要将面前的敌人杀死。 “嗷,嗷!”盾骨蛮人大声吼叫道,圣境强大的生命力,加上蛮人向来皮糙肉厚,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死的。 可岳正的目标是他吗?并不是,只见他心神凝聚,灵台之上恶念勃发,雨中有一滴小小的水珠灼灼而动,上面聚满了水行的法力,若是将这水珠打出,怕是能填大川的山坳。 蝎尾妖僧不能动弹已经许久了,他知道身后的北王已经将他放弃,若是能活着,他势必要去大葬玄师那里告他一状,越国高层难道就这样和我弘教合作的吗? 可惜,他终究是时运不济,怕是再没有那个机会,再回弘教法殿中听经了,只觉得太阳穴鼓胀,似乎刚刚有雨滴打在那儿。 头颅怎么越来越重,啊,好痛! 蝎尾妖僧终于痛叫起来,全身黝黑的盾骨蛮圣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蝎尾妖僧的太阳穴似乎被洞穿,脑袋也大了一圈,不断地哀嚎着。 而那头颅还在涨大,他小小的脑袋上只感觉发冷,只听身后传来岳正的声音:“你这小头怪,想不想和他一样,脑袋变大一些呢?” 下意识地回答道:“不想!” 说完这话的蝎尾妖僧瞬间暴怒,转头看着面色带笑的岳正,正准备举锤杀去,却见他笑着指了指蝎尾妖僧的脑袋,笑着开口道:“爆!” 血水染红了盾骨蛮圣的所见,他所信仰的上师的脑袋就这样爆裂开来,无数的血水外涌着,凶戾的蝎尾、强壮的身躯都软塌塌地倒下了。 “小头怪,你也想这么死吗?到时候脑袋变大一圈,要比现在好看多了!”岳正继续嘲讽道,再也不用维持“坤重随行”的法力,岳正只觉得一阵轻松,看着面前的盾骨蛮圣调笑起来。 “晋狗,我不是小头怪,我是盾骨族人,晋狗去死!”他一挥大锤,继续向着岳正攻杀过来,这下是锤锤带力,一击打出四面起风,更是让人心惊他的力气。 云头之上的两魔圣见妖僧横死,此刻也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再不配合攻击,怕是他两就没帮手了。 两人也是径直飞来,四手而动取出魔器,向着岳正攻杀了过来,一人取出黑色的魔扇,一人取出黑漆漆的捆绳,就向着岳正处施展出来。 一人持扇,猛地朝岳正处一扇,这扇子是叫“魔纱惑神扇”,按理岳正的神魂必会震颤,再也无法交战才对。 可岳正灵台之上尽是满满的信仰之力,运道的金光只需一照,这惑神之意便再无效果,那魔人也是一惊,以为法宝是坏了,连忙朝着城头一天境将领扇去,只见黑扇一摇,那军将就像是失了魂魄,径直被面前的越军砍中,栽倒下了城头。 “怎么回事?我这扇子没坏啊!”魔人嘀咕着,手中魔扇再次摇动,向着岳正扇去,此刻岳正心中暗笑,他以为运道似乎没什么功效,没想到对这黑扇的克制力这么大。 “还是看我的!”另一个魔人恶狠狠地说道,他将手中的长绳一抛,向着岳正的位置卷了过去,绳索有灵在天际就如蛟龙,势要困死岳正。 而此刻岳正心中正想如何杀死这盾骨蛮子,根本不想和这两人交手,空间之力运起,在绳索的捆击范围中不断闪动。 绳索直接捆了个空,把这魔人惊得脸色发白,喃喃自语道:“我这黑魔蛟绳怎么会失效了?” “你还说我,之前不是有长老说,你这玩意对有空间之力的人没什么效果。”另外一个持扇魔人奚落道。 “妈的,他怎么这么多手段!金木水火土、空间、雷电、阳,太厉害了,若是单对单”这魔圣已经无心再说下去了,这般的力量,一般人哪里挡得住! 城内的静室之中,叶炎也被岳正惊艳住了,自言自语地说道:“空间之力,空间之力,没想到除了我叶氏一脉,还有人能修出如此精纯的空间之力啊!” 听得叶炎的感慨,刚刚有些郁闷的常胜也是嗤笑一声道:“叶大人觉得此子如何?我没诓您!” “能活着的天才,方有进入道境的希望,可眼下怕是宁尘已经视他为眼中钉了!”叶炎淡淡地笑道,心中也有了培养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晋国想要长久地存在,必定要有无数道境的支撑,而对于那些有天赋之人,叶氏也是不吝支持的,不过这支持的代价嘛,便是向天道立誓效忠叶晋了! 可叶炎哪里知道,岳正心中已经有无穷的野心,此刻也不过缺少一个契机罢了,而且叶晋的危机即在眼前,也只有这些叶氏族人还看不清罢了。 几个闪烁之后,岳正已经熟悉了空间之法的运用,看着远处向他追击而来的盾骨族蛮子,心中来了主意,一个闪身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前。 “啊!我杀了你!”盾骨族蛮圣激动地大吼着,高举着手中的大锤就要砸下,岳正周身瞬间卷起道道雷暴,电弧闪烁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几息之后,蛮圣被电得浑身酥麻再不能动弹。 岳正直接打出一道空间之刃,无影无形般地刮过他的喉头,蛮人强壮的身躯在天空定住了,几息之后,身头分离直接从云头跌落。 转头看看那两个魔圣,岳正的嘴角闪过一丝狞笑,他终于摸索出了发挥他全部实力的手段,继续瞬移,靠近了其中一个魔圣。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岳正的狞笑声:“怎么扇扇子好玩吗?” 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声音,他艰难地转过脑袋,等来的却是一式狠辣的“炎刀戮天”,他只看到一抹紫色的刀光,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同伴看着他半边身子被长刀斩断,护身魔气在异火的灼烧下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死在了岳正手里。 “啊,你不要过来啊!”那魔人大吼一声,径直朝着宁尘的本阵飞去,岳正长刀一挥,一招天火如刀打出来,却是有些可惜地看着他逃遁的身形。 却是在闭目养神的宁尘怒了,他白玉一般的手掌轻轻往前一推,淡淡地说道:“废物,还回来做什么?” 逃遁的魔圣只,觉得胸口一股大力将他向着岳正的刀光推去,只听天边“啊”了一声后,异火的紫炎燃起,越军这边五圣陨落 第644章 杀伐动天道境争 连同之前岳正所杀那圣,一场大战之中,岳正已经杀了六个圣境了,可看着他似乎犹有余力。 “北王,我们动手!”宁尘满脸杀气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向岳正出手了,即便是对面有道境护着他,此人威胁太大,不可不除! 岳正犹在得意,立在天穹之上,听到城墙上阵阵的欢呼之声,就仿佛是在为他吟唱着赞歌一般。 “快走,快走,用空间之力往城里飞,宁尘要对你出手了!”耳边突然响起叶炎的警告声,岳正连忙一个闪身往城内瞬移去。 只见刚刚他站立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黑漆漆魔元所化的大手,只见白衣宁尘一脸阴沉地站在天上,而对面赫然站着的是早有准备的叶炎。 一张巨大的白色大手,也是迎上了魔元凝聚的黑手,只见天边开始崩碎,高耸的天穹上也好像裂开了个口子,若是有人站在这口子边,或许能听到天外神魔的嘶吼声,他们也好像在为两人呐喊着。 “宁老魔,你好像坏了规矩!”叶炎笑着说道,只见宁尘一脸难看的神色,冷冷喝道:“规矩都是我们定的,我现在就想改。” 听到宁尘这般无赖之言,叶炎也是嗤笑一声道:“宁老魔,莫不是太瞧不上我了!” “一个叶氏的后辈而已,你们家也就叶无道能让我看得上眼了。”宁尘嘲讽一般地说道,听得这话,叶炎脸色也是一变,心中瞬间大怒。 叶氏有三圣,叶炎,叶绝,叶无道,从名字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叶炎、叶绝皆是皇脉嫡传,可叶无道却是支脉,所以这人的立场和另外两圣不同,他摆明车马地支持鄞王叶华。 “哼,无道能,我亦能!”叶炎怒斥道。 下方的北王林朝非看着天空一触即发的道境大战,冲着手下人吩咐道:“去,让城上的退兵,真没用,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一个小城!” 说完这话,他也径直飞起,而对面的北苍城中常胜也缓缓飞来,两人互相对视着,他们是多年的老对手了,交手也有很多次。 “哈哈,常胜,这次老子要取了你的人头!”林朝非举着手中的长戟笑着说道,他语气中的狂霸让人侧目,常胜倒是微微笑了笑。 掂了掂手上的钢鞭,笑着嘲讽道:“林朝非,你哪次不这么说,可哪次又杀得了我?” “哼!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林朝非似乎被说到了痛脚,连忙反驳道。 道境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而岳正此刻也在常万晋和江兆东的护持下开始疗伤,城上的敌军听到城下的号角,也开始退却。 “此战若胜,岳大人也算是出了大力了。”常万晋感慨道,以一敌五,这等战力简直是威压天下,什么魔道圣子、道盟道魁,和岳正一比明显是落入下风。 “关键也不在我们身上啊!”江兆东抬头看着天空,此战的关键就在于道境之间的大战,只希望叶炎道尊能挡住魔主! 岳正听到江兆东的感慨,也是跟随着点了点头,他朝着四周望去,只见城墙上到处都是残尸,血液已经将整片的墙壁染得通红。 士卒们大多都是有修为在身,拼杀起来也是格外的惨烈,这比蓝星的冷兵器战场还要血腥几分,就在这收尸的当口,有不少奴隶直接吐了,似乎根本接受不了这腥臭的味道! 五行轮转几个周天后,他缓缓起身,对着城墙之上衣袖一挥,聚起的水浪冲刷着城墙上的血液,不少的残尸也被他冲下城墙。 奴隶们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岳正,而岳正也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大多数是凡人在这战场之上几乎没多大作用。 天空之上,四位道境已经交上了手,狂暴的气息乱涌着,犹如涛浪一般将地上的尘土卷起,不少坚硬的巨石也在风暴中碎裂,而越国的军阵也是不断后退着,生怕遭受什么鱼池之殃。 “各位,我们不如去天外大战,也好放开手脚!”林朝非也是察觉到了自家军队的窘境,连忙开口探问道。 叶炎思索片刻,也是有和林朝非一样的担忧,万一激荡的道元将北苍郡城城墙炸塌,那可就不好了。 “好,我们就去天外。”叶炎也是连忙同意道。 只见对面的宁尘对着叶炎嘲讽一笑道:“去了天外,也没什么人看到你的败绩,到时候,还能保住你的面皮!” “宁尘,你什么意思?我虽不如你,却也不是好欺负的!”叶炎大声驳斥道,手中道元一闪,衣袖之间带起排山倒海的巨力。 宁尘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也不答他的话径直向着天外飞去,叶炎见他如此轻慢自己,也是连忙追去就要给他好看。 “看样子只能运转神目才能观战了!”常万晋唏嘘地说道,天地脆弱,而能够搬山倒海的道境大能若是打出真火,还不得把北苍郡城给掀了。 岳正也是学着常万晋的法子,抬头向着天上眺望着,他的几门功法之中皆有神目之法,但视物最好的还是《天阳至一法》中的“太阳神目”,能破妄查邪,修炼至高深处甚至能以太阳为眼,察众生之所在。 整个眼部四周火辣辣的,眼眶之中就像是一团烈火在跳动,运转目力向着远处望去,后撤的越国军阵,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天空之上万里无云,所有的云气都让刚刚道境的试探一扫而空,瞳孔再次微缩已经能透过天穹,看到了那四人。 只见灿烂的星海之中,四人分立四面,身上的衣袖无风而动,似乎彼此之间正在酝酿着进攻的气势。 宁尘修为是四人之中最为高绝的,他有些轻视地看着叶炎,轻轻笑了笑,衣袖一挥间,阴阳二气自星海而生,向着叶炎处碾了过去。 白色的气团笼盖着黑色的气团,就像是无坚不摧的磨盘,星海之中的碎石还没碰到这“磨盘”,便化作了无数的烟尘。 叶炎也不惧他,两手一合再一开,透明色的空间之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冲着磨盘冲来的地方,径直将手中的长剑推了出去。 长剑在这个地方似乎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长剑变得越来越长,到了最后竟然有一里多长,而阴阳磨盘只有它一半的长度。 两者在这虚空之中碰撞着、湮灭着,狂暴的力量开始搅碎星河,黑色的天幕也变得模糊起来,天穹之上的太阳光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分明是受了两人力量交锋的影响。 能够观察到这一切的人,心中也是战栗不已,原本以为圣境的力量已经极为强大,没想到道境的伟力却是如此的惊人。 此刻,林朝非和常胜也是动起手来,两人倒是近身纠缠到了一起,大戟带起阵阵强风,钢鞭卷动星辰,真空的环境下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只看到四周的空间不断地扭曲。 一个是沙场宿将,一个是越国王孙,两两厮杀如火如荼,大戟之上狂风横扫,而林朝非也在星辰之间横跳着,璀璨的星河之中无数道流彩被他们打出,原本平静地星河之中,一个个星陨却是遭了无妄之灾,不是被风暴搅散就是被打落至陆地。 两人熟悉彼此的手段,倒也知道花哨的法术怕是对彼此没有什么用,也就真刀真枪地拼杀了起来。 那边的叶炎和宁尘倒是在互相试探着彼此,阴阳宗的招法和空间招法不断被他两打出,周边的星河也是遭了殃,经此一战,湮灭的星辰不在少数。 远处的天外神魔,看着此界之中的强者,一个个也是收敛住了觊觎的目光,他们没有稳赢这些强者的力量,只能在背后做些小动作了。 又是一道星辰崩碎,只见宁尘手持魔剑,脸上邪气满满,而对面的叶炎一脸忌惮地看着他,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心惊。 北苍郡城上的几人也是有些担忧,江兆东拍着大腿不由地说道:“若是叶炎老祖落入下风该怎么办?” “常将军看着和越国的伪王像是差不了多少,但若是叶炎老祖一败,咱们这里的防线岂不是要放弃?”江兆东继续开口道。 常万晋也是担忧地点了点头,抬首看向了岳正询问道:“岳都督,对此,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把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不过是个圣境,这道境的大战,我也插不上手啊!” “哎,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叶炎大人落败吗?”江兆东继续开口道,言语中满是颓然的神色。 旁边的士卒和将领听到他的话,士气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他们看了看死去袍泽的尸堆,只觉得心头无比的不甘心。 “岳都督,常将军,我先失陪下,且去聚集队伍,万一真的要撤,也好有个准备。”江兆东是此地的主将,他这般说了,岳正和常万晋两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 “哎,若是这地方丢了,就好像北面的防线被越国撕开一个口子,到时候秦川都督府守备起来就更难了。”常万晋感慨道。 岳正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他的岐川都督府也没好到哪去,现在越国能够跨海而击,这还是没把主攻方向放在他这里的缘故,若是面临像北苍郡这般的攻击,怕是岐川这儿根本抵挡不住。 继续向着天穹之上看去,只见叶炎四周黑白二气环绕,牢牢将他锁定在了中间,而他手持空间利刃却根本破不开这阴阳二气的困招。 “怎么会这样?空间之力不是最为锋利,怎么会被阴阳二气困住?”旁边的常万晋自言自语地说道。 “力量本无高下之分,不过是看御使者的能力罢了!”岳正感叹了一声,常万晋也是惊讶于岳正的感悟,没想到一个年轻人居然对修为看得如此透彻,着实有些难得。 “看样子叶炎老祖是落入下风了,且看看有没有破招之力,我听义父说,叶祖的佩剑好像在他身上,有了那剑应该能多几分胜算!”常万晋继续爆料道,岳正听了这话,也是蹙着眉头微微点头。 就你叶炎有后手,难道传承日久的魔道就没有宝物传承吗?岳正并不看好叶炎,但想想诸事皆是因他而起,万一此事落败,灭了鬼宗三城却丢了北苍郡城,怕是周严和叶谦那里都不好交代了。 思索着破局之法,而天穹之上的战斗也不出岳正所料,只见叶炎是拿出了一柄古意盎然的宝剑,未褪剑柄就这样遥遥指着宁尘。 “呵呵,叶祖不过道境五转,即便有宝物留下,又怎么比得过大帝遗留?”宁尘微微一笑地说道,此言一出倒是骇了叶炎一跳,魔道祖师黑帝那可是个狠人,他留下的宝物,这可难对付了! 只见宁尘拿出一方红色的小印,笑着跟叶炎介绍道:“这是我魔宗主脉的象征,血骨印,昔年魔帝未成帝之时,被正道之人围攻,导致指骨碎裂,后取其碎裂的指骨炼成了这一方骨印。” 越听叶炎心中便越发担忧起来,也不知这叶祖的佩剑能不能挡住魔主的攻伐,说罢,他也高举着叶祖佩剑,冷声喝问道:“要战便战,何必卖弄。” 都是有大神通之人,按理星河之中是寂静无声的状态,可他们两个一开口,就连远处的星辰都在颤抖,特殊的音波传遍了这一片,两人之间的对话让那边的北王林朝非和常胜也听了个清楚。 “好,好,想来叶祖的佩剑也不如魔帝之印许多!”林朝非也是激动地说着。 “哼,一切还要比过才知道。”叶炎也是大喝一声,直接将长剑从剑鞘之中拔出,多么令人惊艳的一柄长剑,剑身之上闪烁着五彩的华光,再细细一看这剑身分明就是透明色的。 “早就听说叶氏空间之剑的威名,我且试试是不是真的?”宁尘嘲讽般地说道,大手一伸向着那空间之剑的位置抓了过去。 叶炎见他如此狂妄,竟然准备用肉掌来抢夺这无物不伤的空间利刃,心中更是暴怒道:“贼子尔敢!看剑!” 说罢直接将长剑往宁尘的方向一挥,劈出的剑气无比的凝重,整个星河都好像要被这惊艳的一剑破开。 宁尘瞬间神色大变,此招不可力敌,想到这里也是后悔自己的孟浪,另一手掌高举着“血骨印”,向着那剑气的位置砸了过去,只见手掌和印在这天外越变越大,甚至到了最后有星辰那般大小。 血红色的方印,周身还有点点的白色,或许这就是戾帝的白骨,整个天外的黑色好像被血印摄入其中,阴沉沉地向着剑影压了过去。 叶炎也是察觉到了一股子压力,长剑此刻已经变成了跨越星河的巨剑,和那血红色的大印直接撞了起来,星河之中,两股力量不断碰撞着,空间开始崩碎、星辰也裂了开来,狂暴的冲击波让太阳也变得黯淡。 地上的凡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原本阳光明媚,可现在太阳之上莫名其妙有了黑色的斑块,似乎预示着某种凶兆。 岳正此刻向着远处眺望,只见越军之中不少野兽也开始不安,他们拨弄着脚下的土壤,整支军队弥漫着一股浮躁的意味。 他眼神瞬间一亮,若是能将对面的军阵冲散,想来必会让天空的林朝非心疼,他只要落下云头准备回归大地,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方就赢了? 常胜和叶炎的合力,想来压服宁尘没什么问题,想到这儿他浑身充满了斗志,向着江兆东的位置就寻了过去,此事必须要得到江兆东的同意,否则岳正是无法指挥这些士兵的。 “什么?岳都督,你这主意实在太冒险了!”江兆东摇着头拒绝道。 “江都督,若是北苍郡城丢失,你可是主责啊!岳正客场作战,不过是被责罚一通,可江都督你可不一样,现在可是太子爷即将登基的当口,这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听了岳正的劝说,江兆东的赌性也上来了,他冷眼看着岳正问道:“你有信心把城外剩下的四十多万大军打散?” “没有,但岳某敢赌!”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话一开口倒是把江兆东说笑了,他指着岳正说道:“你当然敢赌,这他么是老子的家底啊!” 岳正也是讪笑着,他指了指天穹之上,冷声说道:“江大人,您且看看上面的战况!若是不兵行险着,我等怕是等会就要弃城而逃了。” 江兆东听到岳正的话,也是连忙运转神目艰难地向着天穹上方望去,只见星辰崩碎无数,缭乱的碎石阻挡了江兆东的视线,他寻了好久才寻到叶炎的身形。 只见叶炎此时手握叶祖佩剑,四周大概有九道剑光护住了这一片,而最令人担忧的还是上方的血骨印,完全将叶炎罩住了,大印上的血光不时消磨着剑阵上的玄光。 “你且看看,叶炎能坚持多久?”岳正看着江兆东面色凝重,便也直接反问道。 “我哪里知道!”江兆东也是急了,没声好气地回答道。 “罢了,老夫就陪着你赌一把。”江兆东无力地摆了摆手,看着岳正面色带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希望你能记住老夫的好!” “也加我一个。”只听后面传来常胜的声音,他也是非常认同岳正的主意,让他们就这样等待失望结果的到来,还不如出城拼一拼。 天穹之上的宁尘和叶炎自然不知下方的状况,就算知道也不会有多在意,到了他们这等层级,天下除了道境之外皆是蝼蚁。 叶祖佩剑幻化出九道剑光,护住了叶炎的周身,他运转体内的道元,不断往那空间之剑中注入法力,四面的九道剑光也越来越凝实,一时半刻,血骨印还突破不了他的防御。 “宁尘,不如就以平局收场如何?”叶炎被困在阵中冷冷地说道,听了叶炎的言语,宁尘也是嗤笑一声道:“哈哈,魔帝的宝贝我都请出来了,我会要一个平局?” “血骨印,给我压!” 说罢,他继续打出一个印诀,血红色的手印直接打在了大印之上,血骨印变得更加狂暴,下方的剑阵,九剑之一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其中的那道影子直接崩碎,叶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还剩八道护剑,若是八道护剑全部崩碎,怕是他就要被血骨印给镇压了。 常胜看到叶炎的窘境,有心来救可是被这林朝非缠得死死的,钢鞭和长戟在星空之中继续对轰着,一时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而下方的岳正已经做好了准备,所有的士兵皆是披上了重甲,而那些坐骑也被奴隶喂了些吃食,他们斗志昂扬地看着高台上的岳正,心潮澎湃不已。 “等会随我杀出去!”岳正冷声说道,他周身闪过血红色的法力,江兆东此刻也感觉到了肃杀,向着岳正一拜道:“等会我们就听岳大人军令行事!” “诺!”众人齐声答道,城外的越军离城墙都有两三里地那么远了,四十多万人的军阵臃肿而庞大,岳正看着冷峻的城门,心中已经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要说谁对这四十多万大军最为重视,那必然是北王林朝非了,四十万大军之中,有几大蛮族派出的军队、有越国自己的精锐、也有弘教的僧众,甚至其中还有些零星的魔人,都是靠着林朝非一点一滴积攒下的实力,若是这些有失,恐怕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了? 只听北苍郡城城头鼓声大作,久攻不下的城门径直被打开了,披着黑色甲胄的晋军如狼似虎般地冲奔了出来,向着越国的军阵攻杀过去。 此刻越国军中一片混乱,没了林朝非的弹压,各家势力都有自己的算盘,有的说对攻,有的说防守,等北王回来再说 第645章 万骑漫卷破蛮阵 “狼屠,万里奔杀!”岳正大吼一声,只见他身上血气如潮隐隐和大军的士气相合,一时间,众多的士兵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士气,远远地看着越国军阵就想一鼓作气将他们屠灭。 马蹄狂扫,扬起北地的烟尘,越军之中的圣境还在讨论着如何抵挡,却不想岳正率领着大军已经临近眼前了。 杀气冲天,越国军阵中的兵圣只感觉有些奇怪,这些晋军什么时候有了这般杀气,请报上不是说他们是新兵吗? “随我冲锋!”岳正此刻也举着长枪大喊道,后面的士卒也是大声叫喊呼应道,常万晋和江兆东对视了一眼,也是为岳正的军事才能感到震惊。 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兵道手段,他带出来的军队一个个就像个狼崽子一般,就连一向冷峻的“万骑”,此刻也有些血气上头,一眼望去众人的眼神都是赤红色的。 长枪猛地朝前一挥,燎原烈枪中的“熊熊烈火”被他打出,狂躁的气息中,不少的士卒直接被打下马来,后面晋国的骑兵再一冲锋踩踏瞬间是没了性命。 “晋狗休得猖狂,我来战你!”只见一个陀马族圣境高举着铜人,向着岳正的位置砸了过来。 岳正却是岿然无惧,长枪裹挟着血气,枪头都被灼热的温度烫成了紫红色,他猛地往前一甩,直接将那个蛮子从马上打了下来。 向着远处坠去,那蛮圣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怕是得不到救治,很快就会死亡,岳正也不管他,继续冲杀着。 长枪爆烈,士卒暴戾,在凶悍的岳正带领下,黑甲的骑兵就好像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脸色变得极为狰狞,手中刀枪纷飞着,出手便会取走一个越国兵卒的性命。 林朝非倒是鸡贼,他将蛮兵摆在最前面,分明是想拿这些脑子不太好使的蛮子做炮灰,可那些蛮圣以为北王是信任他们,一个个倒是乐于冲杀在前。 长枪捅穿了一个蛮子的咽喉,他强壮的身躯栽倒在地上,大片的血液咕嘟咕嘟地外涌着,简单的一件兽皮和一件钢叉就是他全部的家当,看起来不像是个士兵,反倒是像山野里的猎手。 岳正嘴角带起一丝邪笑,原来如此!我说这越国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原来蛮部的男丁都被他们强拉过来了! 他再一举长枪,脊骨之上的血气涌动着,冲着前方的蛮兵呐喊道:“狼屠,强势围杀!” 所有的士卒们,好像一下子士气高涨几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毫不怜悯地向着那些蛮人杀了过去。 弓弩激射,这些强征过来的蛮子倒是悍勇,但丝毫没有章法,越军对于这些新兵也没配发盾牌,此刻箭雨纷乱,被射中倒地的蛮人不在少数。 在军阵中的蛮圣此刻也是急了,高举着手中各式各样的重武器就冲了过来,而晋军之中的兵圣也不是吃素的,立马上前挡住了几人。 骏马嘶鸣,长弓带血,一排排的蛮人被砍杀在地,后头的越军手持着盾牌,冷冷地看着他们被晋军杀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契机再出手。 “啊,晋人太厉害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个吓破了胆的蛮兵大声嚎叫着,他向着后面跑去,眼见就要冲撞到越国的军阵之上了。 “妈的,这些蛮子真胆小,敢冲军阵,给我宰了他!”越军中的统领大声喝骂道,看着近前的蛮子,眼中也是满满的杀意。 听到同族之人以蛮语大喊,其他的蛮人也有些意动了,他们再也不贸然冲锋,不住地向后看去。 只见那先行溃逃的蛮人,已经到了越军的军阵之前,他高举的手掌大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回家!” “送他回家!”越军统领大骂道,只见黄甲士兵拔刀上前,一刀将这蛮族的脑袋砍下,恶狠狠地抓起他的辫子,冷声道:“敢有溃逃者,格杀勿论!” 蛮人也被越军的狠辣手段震慑住了,他们看着前面如狼似虎的晋军不敢上前,后面的越军又对他们凶暴异常。 “杀!”岳正一声大吼,继续向前冲杀着,这一声呐喊就好像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蛮军彻底奔溃了,他们哀嚎着向越国的军阵冲去,再无不惧越军的弹压了。 “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家!”大部分蛮兵都是被强征过来的部众,虽然他们体格高壮,打顺风仗特别拿手,但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就跟疯了似的。 “杀几个蛮子,让他们清醒清醒!”越军的一个统领向着手下人吩咐道。 手下的越军也是连忙执行,他们举着大盾便把这些蛮子往外推搡着,盾牌的缝隙之中,长枪钻出捅死了好几个蛮人。 此刻蛮人的怒火也被点燃了,一个蛮族圣境大吼道:“我等为越国卖命日久,前线奔溃,为何还不给我等活路?” “回家,回家!”蛮圣也是脑子简单,举起手中的重棒向着越军的盾牌阵猛地一砸,顿时撕开了一道口子,吓破胆了的蛮人从这口子飞速往后阵逃去。 他们在溃逃的同时,却是帮了岳正天大的忙,只见原本齐整的越军,现在也变得极为散乱,岳正再次一吼,就带着人冲杀了上去! 第646章 杀溃越军北王惊 “杀,目标越军主营!”岳正此刻也兴奋坏了,没想到这些蛮子竟然送来这么个大礼,他连忙抓住战机,继续向前冲杀。 心神一动,沟通起御兽空间,径直将自己的御兽蓝熊放了出来,只见这只巨熊一出来,就冲着越国的军队大吼着,如同小山般的巨兽,也把越军中胆小之人骇得脸色发白。 “狼屠,疾风狙杀!” 他浑身血气漫卷,战场上杀戮的暴躁战栗着他的神经,让他变得更加的兴奋,看着远处溃逃的蛮兵,岳正骑坐在蓝熊的后背上,向着军阵冲了过去。 后面的常万晋和江兆东看着如此的御兽,也是惊讶不已,江兆东感慨道:“这么大一只熊,简直是骑兵冲锋的大杀器啊!” “我这匹风灵马也有丝丝上古异兽血脉,可和岳大人的坐骑一比,根本见不得人!”常万晋苦笑道,他一夹马腹迅速跟了上去。 越国仓促之间,在岳正的军阵之前布了一层盾阵,可岳正现在有了蓝熊相助,哪里会在意这些,只见蓝熊直起身体,有几人那么大的熊掌猛地往盾阵中一拍。 几个举盾的越军瞬间变成了肉泥,受到巨力而形变的盾牌也飞散到一边,撞倒了好几个持枪的士兵。 岳正此刻杀意满满,对待这些士卒也没什么怜悯了,大手猛地往地上一压,巨大的陷坑将上百名越军困在了其中。 衣袖再一挥,无数的金剑向着这些士兵飞去,只消几息,这些士兵便没了气息,手掌再往前一推,土壤又将这些尸体直接掩埋。 如此凶悍的手法,也是引来了越国的兵圣,后头的魔圣也是跟来,他们也是怕宁尘责罚,也是向着岳正围攻过来。 只听巨熊怒吼一声,磅礴的音浪向着四周卷去,越国的士兵一个个摔得东倒西歪,而这些圣境也是心惊,呆呆地看了看,心中暗道这巨熊也是圣境的妖兽? 就在他们畏惧不前之际,晋军也是冲锋了,一排排黑甲的高大士兵,手中拿着十几丈长的钢枪,向着越军冲了过去。 岳正细细一看,正是常万晋率领的“万骑”,一个个看上去极为的精锐,而越国的士兵也失去了战心,即便那些兵圣大声呼号,也阻拦不了他们溃逃的速度。 “晋军太勇猛了,赶紧逃命去!” “北王大人呢?北王大人呢?北王在,我就战,不然我也要走!” “快退,再不退妖熊就要攻上来了。” 慌乱之中的越军到处都是嗡嗡的噪音,四十几万人的军阵就这样开始了溃败,岳正一路掩杀,两边倒伏的尸体无数,血液沾染着灰黑色的土地,显得道路上无比的凄凉。 “杀,杀!”常万晋从没有杀戮得这么爽快过,他冲着岳正的方向笑了笑,继续向着人多的地方冲杀。 岳正此刻也是抬头看了看天空,脸色变得越加阴冷,只见叶炎四周的剑影已经只剩六把了,而血骨印给到他的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 叶炎看向宁尘的目光也变得越加不善,他冷声喝问道:“宁尘,难道你我非要战至不死不休吗?” “哈哈,不死不休,你也配?”宁尘继续嘲讽道,听得宁尘如此轻视自己,叶炎的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 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叶炎屏息凝神聚起丹田内的道元,不断加固着周身的剑阵,只见他的周身散发着五彩的炫光,倒是让宁尘微微一惊,继续嘲讽道:“果然是叶族皇脉,手中的好东西真是不少!” 那是一枚五色石,汇聚了天地间的五行之力,能够固化空间在虚空之中尤为有用,看叶炎毫不在意的模样,看来他手中类似的宝物明显不少。 远处的常胜见叶炎还能支撑,倒也是安了心全力对付起面前的林朝非来,现在只有打败这林朝非后,他和叶炎联手或许才能勉强压制魔主宁尘。 钢鞭冲着旁边的星河一扫,数枚陨星向着林朝非的位置扫了过去,趁着这会子的空档,常胜也是运转神目向着北苍郡城看去。 原本常胜是想看看江兆东是否准备撤离,毕竟他的“万骑”也在其中,若是可以他准备把常胜军旗抛给他的义子常万晋,让他也跟着撤退! 可是这么一瞧却是把他惊住了,只见在北苍郡城西面的平原之上,黑甲的晋军和黄甲的越军正在厮杀着,隐隐间晋军还占了上风。 对面的林朝非冷冷一笑,他自然知道常胜打得什么主意,大戟在他手中犹如龙舞,几击之下,所有的陨星被他打得碎裂再不复刚刚的威势。 “常胜,你我最多是不分上下,想要打败我没那么容易!”林朝非冷声说道,声音响彻了整片的星河。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常胜听,同时也是说给剑阵之中的叶炎听的,为的就是扰乱叶炎的心神,让他无法安心布阵! “哈哈,我是没办法速胜你,可你好好看看下面是个什么情况,越国的蛮子已经被我们杀崩了。”常胜继续开口道,此言一出,北王林朝非面色大变。 蛮族原本和越国对立多年,靠着征伐、招安、镇压、怀柔等等手段,才将十二部蛮人纳入皇朝金帐之下,若是蛮人溃败,于宗室统治蛮族就有妨碍了。 林朝非有些慌张地向着下方望去,只见军阵之中一片纷乱,不少的越军已经开始溃败,最让他难以接受的便是有不少蛮人和越军打了起来。 远处听到常胜声震星海,叶炎也是知道了这一切,竟然也变得气定神闲起来,而对面的宁尘神色有些阴沉,运转神目向着下方看去。 沙场之上,岳正举着长枪将两名魔圣砸飞,大声吼道:“狼屠,血气长虹!” 此刻,军阵之中血气漫卷,冲阵的晋军带着黑色的面具,刀枪挥动之间就有越兵被他们残忍杀死,飚出的血液溅到面具之上,显得格外的血腥。 溃逃的越军之中只有零星的抵抗,这就导致晋军杀得越来越兴奋,不少人的刀锋都钝了,不少的越军甚至都跪倒在路边,再不敢反抗! “气煞我也”林朝非大声怒吼道,手中持着长戟就准备回到大陆上整军反攻,可常胜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钢鞭乱打一通,直把林朝非格挡得左支右绌。 此刻,四人之中的攻守已经易位了,叶炎固守剑阵,六把熠熠生辉的小剑不断闪烁着,上方的血骨印也在抖动着,似乎被下方的剑阵给影响到了。 林朝非现下只想回大陆上,四十万大军看着数量极多,但除了他没有其他的统帅,此时被岳正一冲,种种的弱点显露无疑。 常胜面色带笑,只想让下方的岳正多杀一些,连连出招拦住了林朝非的去路,只把林朝非气得面色发赤。 “常胜,你要阻我去路?”林朝非以为常胜急着救叶炎,并不会阻拦他什么,可常胜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被围困的叶炎。 “哈哈,且让下面的小崽子多杀一会,我早就看那些蛮族不爽了,现在让儿郎们杀戮掉一些却是正好!”常胜有几分戏谑似地说道,这话就像是刀子般扎在了林朝非的心中,现在的越军阵中,屠杀蛮人的似乎大部分是越军。 盖因这些蛮族自认归属于皇室,平时也不大瞧得上越国正规军,两者之间屡有间隙,当然正常情况下,这也是上位者乐于看到的,可内讧成这样着实让林朝非有些吃惊。 “妈的,常胜受死!” 说着,林朝非便舞动着手中的大戟强攻了上来,他手臂鼓胀将大戟抡圆,显然已经是用上了全力。 常胜此刻倒也没那么着急了,叶炎自从听到越军落入下风后,也拿出了些压箱底的宝物,围绕着他周身的剑阵变得更加牢固,短时间内,宁尘根本攻不破他的防御。 而魔主宁尘也猜到了后面的情况,纷繁的招数打在了剑阵之上,幽冥鬼爪、阴阳大手印、魔哭鬼啸、魔巅十环等等招数都使出来了,可这剑阵就是纹丝不动! 上面打得急,下面更是杀得欢,随着越国军队的溃败,四十多万人的队伍如同猪羊般地溃逃着,有的人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骑着风灵马的晋军像是野兽般地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只见凶蛮的骑兵恶狠狠地将长刀抡出,一刀就将越军的头颅斩下,巨大的冲击力让头颅飞转,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旋儿。 血液在地上喷洒着,狰狞的头颅被风灵马用力一踏,直接被按进了松软的土层之中,血水几乎将大地染红,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 远处的天边盘旋着石鸦,这是《沧溟录》中记载的异兽,最喜欢吃的便是人族的腐肉了,此刻它们等待着大战的结束,这样也好下来饱餐一顿。 “常胜,滚开!” 林朝非此刻发急得不行,若再不整军,他这几十万的兵马能活着一半就不错了,此刻大戟如龙狠狠向着常胜怒砸过去,就现在这状况,他连武器也不准备要了。 “戟若狂龙!” 身形向着大地飞去,运转道元遥遥向着长戟的方向一指,这件珍贵的长戟便直接化作了一条长龙向着常胜撕咬了过去。 金色的身躯显得极其威武,这长戟的最主要的一味材料,是昔日妖佛从龙族那儿弄来的,据说是来自道境妖龙的脊柱,所以隐隐也有几分龙威。 常胜嗤笑一声,身形直接幻化成无数道影子,举起手中的钢鞭向着金龙的方向砸了过去,数万道影子齐齐出手,有的打在了龙头上,有的打在了龙身上,有的打在了金龙的逆鳞上,失了主人的金龙发出一声哀鸣,金光陡然散去变成了金色的大戟孤独地立在星河之中。 大手向着长戟一招,常胜将那长戟吸了过来,只听到长戟之上发出一丝哀鸣,上面盘踞的龙纹都失了几分神光,常胜笑着称赞道:“好宝物!” 说罢,他转头看向了宁尘,径直将长戟收起,举起钢鞭遥遥指着宁尘道:“宁尘,这一局看来是你们输了!” 这时候困在剑阵之中的叶炎也是睁开眼睛,发出极为锐利的光芒,他冷冷地说道:“你刚刚如此压制于我,现在该变一变了!” “哈哈,你们来!本座又有何惧?”他狂笑着说道,整个星河都响彻着他的狞笑之声,就连几光年外的天外神魔都为他的气度感到心惊。 “剑阵,起!” 叶炎抚了抚手中的空间之剑,双指朝着剑尖猛地一弹,只见构成剑阵的六柄虚影之剑不断地颤动着,似乎要将上方的血骨印顶开。 随着远处的常胜挥鞭,这血骨印也不断颤动着,它全部的力量都用来镇压叶炎了,外部却没了什么防御力,宁尘也是知道此事,衣袖挥拂间就将血骨印收了起来。 “越国真是废物,居然会败在这里!”宁尘冷声喝道,气势变得更加的阴冷。 漫天的星河似乎也被他的气势所慑,铺天盖地的魔气掩盖了星辰的光芒,他看着叶炎和常胜两人,倒是有意和他们板板手腕。 “剑阵,去!”叶炎向着宁尘的方向一指,六剑合一,无物不摧的空间之刃乱飞,绞杀着域外空间的魔气,常胜也是举起钢鞭,风雷之声从鞭上溢出,直直朝宁尘的脊背砸了过去。 “魔巅十环!” 一手聚起魔气,十道黑色的圆环在星空中出现,向着叶炎的空间之剑迎了过去,另一手扬起血骨印,那血印陡然变大向着常胜的钢鞭抵了过去。 十环碎裂,但那空间之剑也变得黯淡几分,血骨印和钢鞭硬碰,只见两物对撞之处生出浩荡的横波,又是搅碎了一片的星河。 宁尘连连后退,单手别了过去,若是有人从后面看,必能看到他刚刚拿印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空间之剑气势不减,似乎要和宁尘不死不休一般,他身子跃起,只见阴阳二气从他脚尖发出,如同一对循环往复的阴阳鱼。 脚尖发力,径直将这“阴阳鱼”踢飞而去,向着空间之剑的方向迎了过去,宁尘看着似乎轻松,但他知道自己是落了下风,此刻对临阵脱逃的林朝非愈加愤恨。 而北王林朝非也是郁闷到不行,他原本以为自己四十多万的大军摆在外面,北苍郡城内不过十多万兵马,怎么敢来攻?哪里知道岳正就是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他那从各方势力整合过来的大军,瞬间被冲散了,导致再没了抵抗之力。 软弱是会传染的,原本精锐的越军也是经历了不少的战阵,在秦川都督府基本是压着晋军打,可现在蛮人的溃败,直接导致原有的精锐也跟着奔溃了! 第647章 合军之力挡道境 天上的石鸦打着旋儿,可是突兀之间,它们全部飞走了,骑坐在巨熊之上的岳正瞬间紧张起来。 他知道若是北王林朝非回归,怕是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他了,此战应是能胜,但他能不能活下来却是个未知数! 天穹之上的常胜也明白岳正的牺牲,按照道境之传承,他们是无法向圣境以下之人大开杀戒的,当然偶尔杀那么一两个也无所谓。 林朝非完全有毁灭十几万晋军的能力,但他若真的这么做了,就是自绝于己道,毕竟就算是黑帝那般狠人,到了后期杀伐,也是安排手下人去做的! 可岳正毕竟是始作俑者,林朝非已经将他恨透了,你说他会不会下死手? “狼屠,合兵为用!”岳正高举着长枪大吼着,前方冲锋的士兵也是愣住了,听到军号奏响,他们也是不情愿地回归本阵。 常万晋也是不解地看了看岳正,只觉得异常的疑惑,此刻不是应该追杀过去吗?难道事情起了什么变化? 想到这儿,常万晋运转神目就向着天穹望了过去,只见他的义父和叶炎老祖正在围攻魔主宁尘,只见魔主一袭白衣有些地方已经碎裂,看着像是抵挡的极为辛苦! 那北王林朝非?嘶,想到这里,常万晋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巨熊背上的岳正,只觉得他万分的危险。 对面越国的军阵之中,传来一声暴喝:“都给老子停下!” 常万晋也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能听出这是林朝非的声音,对面溃逃的越军也慢慢停了下来,向着北王林朝非的位置围拢了过去。 “哼!”他冷哼一声,这带有几分道元的音攻分明是向晋国的军阵而来,所有的士兵心头都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个个面色吓得发白。 岳正也察觉到了己方的窘境,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道:“狼屠,壮心不已!” 霍玉遗留的兵法果然不凡,所有的士卒看着坐在巨熊身上的岳正,心中止不住的豪迈之情,他们变得无所畏惧,即便是赴死也要慷慨而行。 “该死的东西,杀了我十多万人!” 北王林朝非暴怒地说道,他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径直从旁边士卒的手中抓起一杆枪,心神直接将岳正锁定,向着长枪之中输入一缕道元,便直接向着岳正抛了过来! 原本桀骜的巨熊,现在四肢都在发抖,似乎极为惧怕林朝非散发的气息,岳正脸色也有些发白,他紧咬着嘴唇,眼神里透着不屈的微光。 “狼屠,合军之力!” 听到岳正的吼声,所有的士兵都被激发了斗志,在岳正的指挥下,他们刚刚取得了如此的战果,一个个对他皆是信服,现在他要借力,士卒们也鼓荡起丹田内的灵力,要助他一臂之力! 军阵之中的兵圣也受了他的感召,齐齐运转法力,只见整个晋国的军阵变得血气浓烈,天穹似乎也被染成了血红色。 林朝非的长枪似乎有几分轻盈,这就是道元的力量吗?锁定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已经吃定了自己。 岳正脸上露出邪意的笑容,他抛掷手中的长枪,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金乌赤火刀,恶狠狠地向着林朝非的长枪斩了下去。 血红色的兵道之力,齐齐被他调动起了,猛地向下斩切过去,那是人心、那是军魂、那是不屈的意志,洪流似血破丹青,道元如何,道境如何?我等杀伐之人,何惧哉! 林朝非惊讶地看着自己随手抛出的长枪,原本以为那圣境小子会被自己轻而易举的狙杀,没想到他居然挡住了! 拔出旁边士卒的佩刀,林朝非也有几分怒了,就想亲自上阵将岳正拿下,不想天边的宁尘坠下,气息稍稍有些不对,冷声对自己说道:“退兵!” “魔宗之人,随我回去!” 说完这话,宁尘直接化作白光向着狱山的方向飞了过去,林朝非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晋国的军阵之中站了常胜和叶炎两人,他心中黯然,看来天外之战是宁尘输了 “妈的,退兵!”林朝非也是气愤地大吼道,不情愿地跟随着大部队往魔域之中退去,岳正看着这一幕,心神陡然一松,却是一口淤血喷出。 “噗!”漫天的血雾洒在巨熊身上,他面如金纸,气息变得萎靡极了,他不过兵圣一阶,借了兵道之力,这才勉强挡住了林朝非一击。 常胜连忙上前抓住了岳正的手腕,关心地问道:“岳大人,您没事?” 岳正看着他眼中的关心,冷冷地挥了挥手,淡淡地回答道:“无事,暂时还死不了,我且服个丹药。” “咳咳,江大人,你的任务,我可都帮你完成了,现在我能回岐川养伤了!咳咳,咳咳!”听到岳正如此分说,江兆东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您自去便是了,答应您的军械,这两日我就安排人给你送来。” “咳咳,那就好!”说罢,岳正便要化虹向着城内飞去。 常胜看着岳正,心中也有几分歉意,若不是岳正拼死杀出,冒着被林朝非击杀的风险出来鏖战,怕是他们根本无法取得此战的胜利。 “岳都督,且等一等!”常胜想到这里,连忙叫住了岳正。 “常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咳咳,咳咳。”岳正此时真的被伤了奇经八脉,他要赶回去让周瑗君帮他看看,法力在胸口运转时已经有了几分不畅。 只见常胜走到岳正跟前,径直将一柄金色的长戟递到了岳正的面前,朗声说道:“岳大人此战当为首功,我常胜无以为谢,这是刚刚夺自林朝非的兵器,我已经洗去了他的烙印,现在就送给岳大人!” “这?太贵重了!”岳正惊讶地说道,看着金灿灿的长戟,在戟身之上浮刻着金色的纹路,显得极为华贵,长长的尖头显得极为锐利。 “哈哈,神器配英雄,岳大人,你当得起,快收下!”叶炎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此刻,他压了宁尘一头,心中十分的畅快,连带看着岳正的目光都慎重了许多。 “咳咳,那我就收下了,多谢,我且回去了!”岳正抓起长戟,起身一跃,化虹之间去了北苍城的传送阵。 第648章 药浴疏血兵道进 “咳咳,咳咳!”岳正只觉得胸口一阵鼓胀,似乎在膻中穴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熟悉的景致映入他的眼帘,这是温暖的贡南,和北苍郡那种坚冷的气候完全不同。 “大人,徐朗拜见大人,您受伤了?”徐朗焦急地问道,只见岳正摆了摆手宽慰道:“无妨,北方大事,过几天你会知道的。” 撂下一句话,径直向着自己的府邸化虹飞去,三圣湖近在眼前,他直直向着青玉殿的位置落了下去。 也不知周瑗君是个什么情形,连忙敲了敲青玉殿的殿门,而殿内安坐的玉人也是感知到了夫君的气息,连忙停了打坐,急急忙忙起身去给岳正开门。 “夫君,呀!” 周瑗君原本极为惊喜,但片刻之后,只觉得有些惊慌,她看着面色发白,嘴角不停溢出鲜血的岳正,心儿就慌乱不已。 她连忙抓起他的大手,给他渡去自己的月华之力,却见岳正紧紧抓住她的柔夷说:“君儿,别,别,我膻中穴这伤了,快帮我看看!” 周瑗君听他这么说,连忙撕开了他胡乱穿上的衣衫,只见胸口之上,经脉呈现青紫色,看着极为骇人! 她眼中就要流下泪水,但看着岳正受伤如此之重,也是收起了悲伤,冷声问道:“夫君,怎么回事,谁伤了你,这地方似乎经脉堵塞了!” “咳咳,接了道境一击,咳咳”岳正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周瑗君知道此刻耽误不得,必须将膻中穴附近的经脉疏通,否则对岳正的兵道修为势必有些影响。 “夫君放松!”周瑗君在岳正耳边喃呢道,岳正冲着她的绝美的容颜点了点头。 周瑗君突然手掌用力,猛地将岳正朝房内的浴桶里一推,只见他的身子轻飘飘地就盘坐在了浴桶之中。 她盈盈如白玉的手掌,朝着三圣湖一招,只见无数的湖水被她摄来,冲着岳正所坐的浴桶一扬,湖水全部落了进去。 用起她不是很擅长的火行法力,对着浴桶就是一指,但见浴桶之内的湖水开始沸腾,她扫了扫旁边的药柜,喃喃自语道:“夫君因为兵道之力耗竭过度,而庞大的道元击伤了他的胸口,内外夹击之下,方才导致膻中穴淤塞,血脉不通之下,故而咳血。” “靠着内生的功法,已经不能治愈,所以夫君才赶回来找我帮助。”周瑗君也是知道《青帝经》的功效,思索片刻后,便有了治疗的主意。 “赤龙草、丹华砂、气绵花、龙龟血、寒气草、碧海毒砂、蓝蝎血、虎豹骨,再加一味刀离雪山出产的雪山琉华!”周瑗君斟酌着药方,衣袖拂动,药柜自开,这几种药材向着浴桶便飞了进去。 几息之后,岳正的脸色变得通红,而胸口处瘀滞的血液也开始散去,他猛地朝外喷出一口黑血,终于睁开眼睛有些虚弱地感激道:“君儿,谢谢。” “夫君怎么如此客气,君儿这就帮你疗伤。”周瑗君见他好转也是凄凄一笑,运转月华功法,便要恢复他的经脉。 “不急不急,夫人莫要忘了我也会这月华功法,等下我自行疗伤便好。”岳正身体渐渐好转,也是笑着向周瑗君嘱托道。 周瑗君冲他抛了个白眼,娇媚地拍了拍胸口道:“你可把人家吓死了,一身污血地回来,气息还那么乱,人家都以为” 眼见得美人含泪,岳正径直起身,从浴桶之中跨出,一手拂过她的眼角,故作轻松道:“君儿,我没事,能在道境手上活下来也算是侥幸了。” “不过好在这一战算是赢了!若能练一支百战强兵,用兵道之法,道境倒也不是不能挡!”岳正满是自信地说道。 看着爱郎如此豪气,周瑗君依偎在他的身侧,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娇声说道:“看把你能的!人家修成道境用了多久,你又修炼了多久?” “大丈夫当只争朝夕,不然何谈和夫人长长久久呢?”岳正眼中满是柔情,看着玉人绝美的娇颜笑着说道,听到夫君记得昔年的誓言,周瑗君也是心中一暖,看着他赤着上身,连忙从旁边的衣柜取出一套青衫伺候他穿上。 岳正一袭青衣坐在周瑗君打坐的软塌之上,竟然觉得神魂有些疲惫,便也侧躺了下来,远远盯着在药房中忙着的周瑗君,只觉得无比的温馨。 膻中穴周围的淤血已经散尽,但由于征战日久,一来一去都有二十多天,神魂之上的疲惫总是难免的。 远处月灵丹炉上飘来袅袅的药香,他有些慵懒地打着哈欠,享受着静室之中两人独处的时光。 “家里如何了?我这回来动静也不小,怎么都没过来?”岳正冲着忙碌的周瑗君调笑道。 “她们啊,都忙着修炼,再说在我这里,大部分姐妹都不好意思上门的。”周瑗君柔声解释道。 “哈哈,也是,今天就让我们好好说说话!”岳正看着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自己走来,一手抓住她的柔夷,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她倚靠在岳正的旁边,软塌窄窄的只容得下一个人,她不得不紧紧贴靠着岳正,两人的眼眸不过半寸的距离,四目相对之下,无声的爱意在两人心间流淌着。 “夫君的身子还没好透,我再想想有什么法子帮你调养调养。”周瑗君轻笑着说道,言语中满是医家圣手的自信,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夫君去北地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和道境对上了?” 岳正抚着她的青丝,苦笑着回答道:“去把鬼宗三城给屠了,魔主和越国串联,又把北苍郡城给围了,一场大战差点让我回不来!” “我们这儿是常胜和叶炎,都是道巅上的人物,对面是越国北王林朝非、还有魔主宁尘。”岳正继续解释道,将发生在北地的一战娓娓道来。 周瑗君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有些欣悦地拦住他的脖颈,笑着道:“看来这次夫君也是首功了!” “功劳什么的,我并不是太在意,主要是祸水北引,前些日子,瀚海族人渡海东击西海郡,我就在思索,若是越国见东方的秦川久久难下,攻打我岐川,我又该如何?” “后来我看了看地图,若是把越国之地和天北都督府联通,想来他们势必会有所动作,可没想到他们两方速度这么快,差点没把自己埋进去!”岳正感慨地说道。 周瑗君幽幽一叹,抚着岳正的脸颊,有几分爱怜地说道:“夫君殚精竭虑,着实辛苦了,只是可怜那北地的百姓,怕是日后要兵灾不断。”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岳正心硬地说道,周瑗君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幽幽一叹。 靠着岳正,周瑗君也是对他的气息更加敏感,她盯着岳正好一会儿,又开口提醒道:“夫君,你的气息还有些不稳,要不再运功一会,我再给你配几味药材。” “也好。”岳正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胸口处还有几分瘀滞的感觉,似乎是用力过度。 十几万人的兵道之力加诸其身,他不过才兵圣一阶“将兵益善”的境界,这么多的兵道之力一拥而入,自然让他经脉瘀滞住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霍玉的兵法,若不是他的兵法极为霸道,想来是无法挡住林朝非的攻击,和晋军中的兵法一比,显然霍玉的兵法要玄妙许多。 缓缓调动起膻中穴附近的兵道之力,丝丝众军合力的残余,让他仿佛回到了刀枪如林的战场中一样。 他的灵魂似乎已经去了无边的战场,只听四周的厮杀声入耳,他就像一个提着长枪的将领,冲破屏障、冲破阻隔,无情地杀戮着。 天空是血色的,大地也被染红,无边的骑士如山渊如大海,浩荡惊涛中拍岸不绝,敌人如同野兽,被他驱逐、被他杀戮,没有敌人能在这战场之中活着。 胸口的血气不断被膻中穴吸收着,整个人的身躯也像包裹上了一层血红色,旁边的周瑗君也是担忧地看着他,此刻她运起月华之力,整个人就如同一尊白玉美人一般,她手心聚起月华,若是岳正稍有不对,她就准备帮他运功疗伤。 将兵之善,在于力增,然如火如林,不过厮杀之阵尔,惟以心中之谋,绞杀敌阵,以达不世之功矣。 原本淤积的兵道之力此刻渐渐松动,他的膻中穴好像比刚刚要扩大几分,只要稍稍一运膻中的兵道之力,他对兵法就好像有了天然的体悟,这难道就是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 岳正思索着,原本滞涨的经脉在他吸纳了所有的兵道之力后,终于是恢复了正常,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担忧的妻子,笑着说道:“君儿,没事了,我已经将这兵道之力都吸收掉了。” 她连忙上前抓住岳正的经脉,探查片刻道:“夫君果然厉害,心圣已经是二阶,这下就连兵圣也已经二阶了,而且我观夫君神魂之上,金光环绕,似乎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呢!” 兵圣之道和心圣之道皆是世间显学,而运道名声不显,和同为人道的儒圣一脉完全不同,世间听过运道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周瑗君自然看不出这功法的跟脚。 “夫人的修为如何了?可是摸到心圣三阶的头绪了?”岳正也是关心地询问道。 只见周瑗君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撅着小嘴道:“哪有那么简单,心有丘壑这境界不是那般好体悟的。” 岳正笑着看了看她,笑着开口提点道:“所谓丘壑,不过心盛之时,如站大丘之上,心寂之时,如临壑沟之间,法有动时,而心亦有之,若心则动,则法随之动尔!” “多谢夫君教诲呢!不过夫君这才心圣二阶的修为,这三阶怎么知晓得如此清楚?”周瑗君继续追问道。 “哈哈,天下功法,我观之无数,自然知其道,现在所需不过是积累罢了。”岳正自信地说道,他传了不少的功法出去,其中不少有其玄妙,他在其中也看了不少,自然心中有所明悟。 “看把你能的!”周瑗君轻笑着上前,依偎在他身边,点了点他的胸口,随后又紧紧抱住了他,冲他开口道:“夫君,这几日沈姐姐来过几次,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怕是她师门那边催得紧。” “云芦山,云剑阁,是到了站队的时候了!”岳正感叹着说道。 “站队?”周瑗君有几分不解地问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在她耳边解释道:“鄞王叶华起事在即,这云芦山的倾向也值得玩味,我听说这天莲上人似乎是湘王的师父,若是南方起事叛乱,你说这云剑阁该如何做呢?” “中立?”周瑗君抬头看着岳正说道。 “哈哈,我的君儿果然聪明!”岳正笑着称赞道:“云剑阁乃是道盟大宗之一,可离北方道盟较远,其中又有道境,自然有中立的本钱,想来召回弟子,是想封山一段时间,这样也好观天下局势再行决定。” “那沈姐姐?”周瑗君也是有了疑惑,继续询问道:“若是沈姐姐回山闭关,夫君岂不是?” “哈哈,君儿难道没听过赤霄旧事吗?”岳正笑着反问道,一听这话,周瑗君也是愣住了,有些疑惑地反问道:“让沈姐姐暂离云剑阁,她能同意?” “三剑之关,我代她走便是,云剑弟子,若入情海之渊,可破三剑之关,则能不循其规,随族而动。”岳正笑着说道。 可一听他这样说,周瑗君反倒是更担心了,这云剑阁的“三剑之关”哪里是那么好闯的? 第649章 家中休憩教众女 “你不在家的时日,姐妹们都着实认真呢!”周瑗君笑着讲述道,岳正听了她的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抚摸着她的青丝,稍稍有几分歉意道:“我这人总有几分贪心,世间的繁花好景,总是忍不住想要往家里搬。” 周瑗君伸出白皙的手指点在了他的嘴唇上,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他的双眼道:“夫君心怀苍生之志,宇内豪杰之胆,世间女子莫不倾慕,择其有情有义者收纳,我自无不允,惟愿夫君爱惜己身,方能得世间大逍遥。” “多谢夫人体谅!”岳正难得向着周瑗君行了一礼,也是感激她的体谅,男人哪里管得住自己的花花性子,此界制度又是如此,岳正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你也体悟了这么久,我再帮你炼一炉丹药,你且去看看姐妹们,她们都说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周瑗君抚了抚自己的发丝,冲着岳正劝诫道。 “也好,我且去浣溪那里定好出去的时间。”说罢,岳正便对着周瑗君脸颊一亲,便出了房间。 看着岳正缓缓而出的背影,她用白纱衣袖擦了擦脸颊,笑着啐了一口道:“好个不正经的!就算是到了圣境,也是个” 岳正自然能听到她的嘀咕,嘴角闪过一丝邪笑向着后面的澜仙宫走去,两尊屋宝之间,用木质的水槛连接着,旁边的三圣湖水波光粼粼带着几分意趣。 远远就看到澜仙宫的窗子开着,沈浣溪有些呆呆地望着湖面,像是在悟道又好像是在发呆一般。 “浣溪,想什么呢!”岳正脚尖一点,青衫扬起翩然如仙一般就来到了沈浣溪的面前。 “岳郎,你回来了!我正等着你呢!要是过几天你再不回来,我只能一个人回云芦山了!”沈浣溪惊喜地说道。 “派中催得急,派人给我送了几次信,甚至一名女修还呆在贡南城中,就说要同我一起回山。”沈浣溪神色有些黯然,似乎也感觉到了派中气氛的不同。 岳正见她蹙着眉头,眼眸中似乎有说不出的愁思,笑着抚了抚她的面颊,笑着开口宽慰道:“美人何必忧愁,我为你闯那三剑之关便是了!” “真的?”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赤霄都差点死在里面!”沈浣溪先是惊喜,随后又是浓浓地担忧,她美眸扑闪,盯着岳正说得:“妾身自去便是,何必让夫君为我闯?” “哈哈,那就让我们夫妻二人同去如何?”岳正自信地提议道,沈浣溪看着他,美眸之中似有泪珠,而后又笑着点了点头。 岳正揽着怀中的玉人,笑着问道:“夫人,可曾有圣境六阶的头绪?剑圣六阶好像是叫何当剑锐?” “是,心有剑意,而能以剑游天,夫为之大,何当剑锐?”沈浣溪喃喃说着前人的感悟,但自己始终不得其法,心中着实烦躁。 抚了抚她的后背,岳正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浣溪不要着急,修行这事欲速而不达,心绪乱了就更难参悟了。” “出发是在何日?”岳正继续询问道。 “五日之后。”沈浣溪淡淡地回答道。 “好,五日之后,你我同去云芦山,我正要拜见拜见云燎子掌门呢!”岳正笑着说道,挡下道境一击后,他明显是更加的自信了。 “好的,夫君,我且收拾收拾,既然要过三剑之关,我也要准备起来了!”沈浣溪笑着应道,心中隐隐对宗门之行多了几分期待。 见沈浣溪背过身去,开始了自己的忙碌,岳正本打算上去温存温存,奈何沈浣溪根本没给他好脸色,娇躯一震道:“夫君久离府宅,还是去看看其他姐妹!等去了云剑阁,还愁没有我俩共处的机会吗?” “也是。”岳正见她似乎兴趣阑珊,便也没有勉强,笑了笑便向外走。 偌大的三圣湖之上,还有一尊冰宫矗立着,周瑗君和沈浣溪平日多有闲暇,但冰宫中的三女却是忙碌异常。 岳正走进殿中,只听到姚贞冲着程怜喊道:“怜儿,去把西海郡的折子拿给我,他们前两日不是才要过钱粮么,今天这本又是要军械的。” “姐姐,斟酌着给些就是了,夫君现下看中西海郡的位置,这越国不可不防啊!”崔莹在旁边笑着提醒道,她一抬头却是看到了踱步而来的岳正,连忙惊喜道:“夫君,你几时回来的,刚刚我们还在念叨你呢!” “老爷!”程怜见了岳正,也是连忙上来拜见,岳正心中畅快,直接揽住了这个我见犹怜的娇娃,笑着在她耳边问道:“小怜儿,老爷走了这些天,可有想老爷?” 在两个姐姐面前被岳正直接抱住,她害羞地满脸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修为如何了,让老爷我好好看看!”岳正亲昵地用他的胡茬摩挲着她白嫩的肌肤,心神一扫便已经知道了她的修为。 娇躯玲珑,小小的人儿像是等待他表扬一般,在他的耳边轻声喃呢道:“夫君,人家已经是天境三阶了呢!” “好,好,我的小怜果然不错!”岳正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爱怜地称赞道。 姚贞也是压住心头的火热,依旧是一脸幽寒地走下来,可岳正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火热,那是不顾一切的肆意,充斥爱意的心潮。 “你回来了?”姚贞幽幽问道。 “嗯。”岳正点了点头。 “事情办完了?”姚贞继续询问道。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旁边的崔莹也是一笑,径直将还在发呆的程怜拉了出去。 走到门外,还将冰宫的大门给两人带上了,姚贞直接上前抱住了岳正,她幽声说道:“我看了朝廷的奏报,你是去魔域了,为那老皇帝报了仇,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岳正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吻,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吗?” “哎,这等军国大事,可惜我不能帮上夫君的忙。”姚贞幽声说道,岳正看着她冰蓝色的珠翠,又是开口道:“兵道杀伐,恐你看了不适,这等事情就不要参与了!” “那小宛、云舞怎么能,而且这次居然没有陪在你身边?”姚贞环抱着岳正,她连声开口质问道。 岳正也苦笑着抚了抚她的后背,无奈地说道:“那等地方,稍不注意便有陷入绝境之危,我哪里愿意让你们涉险。” “夫君亲自涉险,我更是不愿意!”姚贞有几分倔强地说道,岳正笑着摇了摇头,在她耳边解释道:“天下之争,哪有不冒险的。” “修为这些时日可有增长?”岳正继续询问道。 只听姚贞自傲地在岳正耳边讲道:“再过些时日,我便能到心圣二阶了,所谓风雨随心,不外乎以心动境。” “夫人果然冰雪聪明。”岳正笑着称赞道,姚贞也难得地浅笑了一声,眉眼之中说不出的妩媚与多情。 “我这还有事,你看看这么多案牍要处理,要不晚上来我这里?”姚贞笑着询问道,却见岳正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周瑗君青玉殿的方向,她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你要去周姐姐那里,去,别在我眼前晃荡了!” 岳正抓了抓后脑勺,看着她有些愠怒的玉靥,讪笑着问道:“我听说这西海郡又要军械了?” “可不是,这阮中道不知是被吓破胆了还是怎么的,布防要精兵、守城要军械,这事情还得刘大人去头疼!”姚贞撇了撇嘴说道,似乎对阮中道有些不以为然。 “拿给我看看。”岳正伸手便跟姚贞要奏章,打开奏章细细看了起来,这是阮中道、康佑方、司敢三人的联名折子,详细阐述了西海郡的情况,另外他们决定建立海边的了望塔,所以在兵员、军械方面索要颇多。 “算了,拨给他,过些时日,雨峡那边应该能有些灵石运来,倒是岐川的府库也能充裕一些,至于军械,江兆东也答应匀一些给我。”岳正对着姚贞讲道,她也是认真地将岳正的言语记下,清冷地点了点头。 “哎,守业不易啊!”岳正放下手中的案牍,有些感慨地向外走去。 径直出得冰殿,不远处崔莹正和程怜说着话,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脸色之上盈盈带笑,像是兰花盛开一般。 “你们在说些什么,不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岳正坏笑地问道,只见崔莹收敛笑容,朝着岳正盈盈一拜道:“我和怜儿妹子,在说你要多久才会出来呢?” “怜儿妹子刚刚说,你要两个时辰才会出来呢!”崔莹一袭青衣,手中拿着一卷书,气质如幽兰,面色书华漫卷,说不出的飘逸。 岳正看了看脸色通红的程怜,指着她装作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编排于我,真是把夫君当成色中饿鬼啦!” “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岳正指了指天上的日光,没声好气地对她说道。 程怜羞涩地一跺脚,看着崔莹促狭的模样便要上去挠她的痒处,有些娇憨地说道:“呀,崔姐姐,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再不跟你开玩笑了!” 岳正上前直接揽住了两女,捉住她们的杨柳纤腰,面带春风地在两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向着两女嘱托道:“好好帮你们姚姐姐,她也很是劳累呢!” “我再去看看你们其他姐妹,怜儿是我的大丫鬟,要一起去吗?”岳正邪魅一笑,看着程怜询问道。 只见她摇了摇头,满面桃红地回答道:“我才不去哩,万一夫君” 她满面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岳正抚了抚她们的后背,便是脚尖一点,直直朝着那片桃林而去,也不知桃花姑娘如何了? 嫣红纷飞的桃花林中,桃蘅正独自在桃花树下打坐着,漫天的花瓣似乎察觉到了岳正的到来,不断地往这处纷涌着。 他前行一步,便有粉色花雨飘落,耳边又响起了桃蘅银铃般的笑声,岳正连忙瞬移上前,将这粉衣的桃花姑娘抱住,看着她娇笑不已的花容,岳正隐隐也有几分心醉。 “没良心的,总算是回来了!”桃蘅在他耳边娇嗔着,香风吹拂过岳正的耳边,让他的心有些痒痒的。 此刻,他突然有了些矛盾,他不知道今晚之后,明日该去哪个女子房中了,这该如何是好?每个女子都对他情根深重,若是做了选择,怕是对谁都不太公平! “让我闻闻,好几个女子的脂粉味!”桃蘅抓住他青衫的一角,靠着他嗅了起来,几息之后她蹙眉说道,又冲着岳正白了一眼。 “不过在湖上走了一圈,然后就来你这了。”岳正坦诚说道,却听桃蘅撅着小嘴道:“明天来我这里?” “这”岳正有些迟疑了,家中这么多女子都在等他,自己都恨不得劈成几份才好,桃蘅提这要求,可着实将他为难住了。 突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他冲着桃蘅微微一笑道:“我在家中再呆五日,过几日又要出门,可夫人也知道姐妹众多,等会我和梅瑄说下,去做十几个玉筹,到时候我把其中四日抽签而定,夫人你看这样如何?” “你这个坏胚子,招惹这么多女子做什么呢?人家当初就不该从东海跑来这里!”桃蘅有几分幽怨道。 岳正哪里会让她如此幽怨,捧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红唇就映了下去,看着她如宝石般的眼眸,笑着反问道:“若是再遇到,我想你还是跟我出来的。” “因为你的心是我的。”岳正看着她的眼眸,语气坚定地说道。 只听桃蘅嗤笑一声,点了点岳正的额头,没声好气地说道:“你个坏胚子,人家怎么就上了你的当呢?” “自然是我嘴巴像蜜一样甜啊!”岳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笑着跟她说道。 这时候,桃林之中又是香风拂过,岳正转头一看只见熟悉的紫衣人影缓缓走来,正是水语柔欣悦而来。 却是美目愣住了,只见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就这样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喜悦地说道:“呀,夫君,你居然回来了!” “我正准备请教请教桃姐姐,没有打扰到你们?”水语柔一向柔顺,连忙有几分抱歉地问道。 岳正上前牵着她的小手,看着温婉的水语柔,笑着说道:“有什么想问的,让我也听听?” “还不是你给她什么剑诀,她说和我桃林的意境极像,倒是经常来我这里温习剑术。”桃蘅倒是抢先说明缘由,岳正听了这话,也是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只见水语柔眨巴着眼睛,看着桃蘅问道:“桃姐姐,那剑术之中,有一句是叫,缤纷而落,此残花最美、最伤,以其力而伤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最美,我倒是明白,花落极为凄美,可最伤又该怎么解释?”水语柔好奇地询问着。 岳正抚摸着水语柔的青丝,笑着解释起来:“最伤便是指枯荣之伤,花开为荣,花落为枯,木道之中以枯荣之法伤人,终为岁月之凋。” “我且让你体悟下。”桃蘅也是对这好学的姐妹极为欣赏,她白皙的玉手往天空一招,只见微风拂动,无数的花瓣飘零而落,显得极为的凄美。 在这落花之中隐藏着点点枯荣之力,它们落在了地上几近枯萎,犹如岁月之凋,旁边的水语柔浅浅一笑,冲着桃蘅行了一礼。 “多谢姐姐教我,这招我倒是想明白了。”水语柔连忙感激道,她眨巴着眼睛,盯着岳正看着,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继续向着岳正讲道:“夫君,那杞鸢妹子好像要渡劫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咱们一起看看去。”岳正冲着水语柔说道,只见她在前面带路,而岳正并着桃蘅走在后面。 原本的白玉凉亭,其中杞鸢着黑紫装,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其他女子倒是都站在外面,看着她突破。 岳正明显感到几分不对,只见她手心中的蛊虫不断旋转着,她正在将不少气息缓缓往里面注入,四周好像也没雷劫的模样。 她紧蹙着眉头似乎有几分痛苦,岳正缓缓开口道:“覆压其力,稳镇丹田,心不连天地,则无劫难!” 听到岳正的话语,她终究是平复了眉心,手中的蛊虫也径直收起,她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地向着岳正行了一礼。 “不要着急,否则强行突破只会让自己受伤!”岳正看着杞鸢这模样,也有几分心疼,连忙开口劝说道。 “夫君,奴家知道了!”杞鸢连忙点头道,岳正思索片刻,继续开口道:“若是你想圣境,我也可以帮你渡劫,但这样,你后续的潜力也用尽了,这样你能愿意?” 杞鸢当然不愿,连忙摇了摇头,虚弱地跟岳正讲道:“奴家自然不愿,但体内蛊虫一直想,我压得好辛苦。” “把异火之法好好修一修,那是能压住它们的。”岳正继续嘱托道,听了这话,祈鸢也是连连点头应道。 看着身边的几女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对他话中的言语很是好奇,岳正享受着被美人注视的目光,笑着开口解释道:“人修炼是一种净化,而凡是有灵之物一样也想着进化,杞鸢这情况便是她自己想在打磨打磨,但所依赖的蛊虫却是着急,故而出现这种情况。” “那我们不是蛊修,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吗?”旁边的项云舞好奇地询问道。 岳正冲着她点了点头,笑着讲述起自己的情况来:“我昔日在天境之时,总有心血来潮,直接就突破至圣境的想法,可这种欲望每每被我压制,这才隔了好久才入天境。” “等你到了天境九阶之时,就能体悟到我的情况了,你的身体到时候会催促你突破的。”岳正继续解释道。 叶慧仪倒是聪明,看着岳正继续追问道:“那这样压制住自己,是不是对修为有好处啊!” “虽然到了天境九阶,但若是灵力虚浮,神魂不稳,这个时候按捺不住欲望,强行突破,便有可能废了圣境之基,导致未来之路越来越窄。”岳正看着叶慧仪解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族之中,不少人困在天境之中,久久难以突破呢!”叶慧仪幽声说道。 “天下之中,天境修者不在少数,但若天境九阶强行突破,倒也有幸运儿入了圣境的,可这种情况,圣境之时的战力极低,一般难是我一合之敌。”岳正自信地说道。 看着面前贵气满满的叶慧仪,岳正盯着她看了看许久,直把她看得面色嫣红,再不敢和岳正对视。 “你们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岳正看了看面前的美人们,笑着鼓励道。 只见风花雪月中的月绯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老爷,我的《冰凤剑法》精进的极为缓慢,威力也大大不如几位姐姐,问了姚夫人,她说是因为南方的缘故。” “敢问老爷,可有什么办法改善?” 听得月绯的疑问,岳正随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玉佩,径直放在了她的手心之中,笑着说道:“这是我从北地得来的寒玉,对你修行《冰凤剑法》应该有些帮助。” “多谢老爷赐宝。” 月绯连忙开口谢道,只见人群的后方,何瑄云有些怯怯地上前道:“老爷,能不能给我一个。” 岳正想到她的功法,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随手又给了她一块寒玉,只见她客气地向岳正行了一礼,身形婉转风流,倒是比之前气色要好太多了。 “可还有什么问题吗?”岳正继续问道,旁边的董小宛开口道:“夫君,这次回来,可是要带上多久,若是可以,我想请夫君帮我护法,我好突破圣境。” “这就要突破了?”岳正观察着她的经脉,确实已经到了天境巅峰,《梨花绝录》让她修到一个极高的境界。 “你是走兵道?”岳正继续好奇问道,董小宛连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已经读了不少兵法,等入了圣境就能帮夫君了!” 第650章 郡公府上雕花牌 三圣湖畔的凉亭之中,岳正看着周遭的莺莺燕燕,心中那是说不出的得意,天下虽好但若无美人相伴,再壮美的山河得来也全无意义。 “五日之后,我还要出门一趟,这次没什么危险,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岳正笑着说道,几女也是连忙点了点头。 叶慧仪看着岳正,似乎有几分好奇地问道:“夫君,这次去北地,你且做了什么?差不多都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过几日,你们就知道了。”岳正毫不在意地说道,似乎根本没将北地的战果放在心上。 他这般不在意,可过了半月,岳正带兵袭杀鬼宗三城、北苍郡抵御越国军队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大陆,他府邸的这些女人们,也是知道了自家爱郎做了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他的敌人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越国皇宫的一处偏殿中,林平有些颓唐地跪着,即便是到了圣境,但他老子林赫却是一点也没给他留面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林平颓然地说道,看着方源给他递来的折子,面色之上满是痛苦。 “鬼宗三城全部覆灭,只剩下了百余名弟子,北苍郡大战更是折损了十几万大军,北部蛮族甚至不再听我宗室之令!”林平喃喃自语道,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看着旁边老神自在的方源,林林追问道:“方源先生有什么主意?” “哈哈,林平皇子,难道还看不出北苍郡的重要吗?”方源笑着反问道,林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秦川有道境阻挡,可这天北都督府可是没有!” “林平皇子还没想过,若是鄞王起兵,你说这叶无道会不会去南方?”方源诡笑着反问道。 “漏岭、竭云两郡前有雄关,是叶无道戍守,他的修为比之林皇应该还要强上一筹?”方源笑着问道。 林平听了虽然觉得有些刺耳,但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向着方源道:“确实,这人是叶族皇室中最为惊艳之人,若他有进取之心,怕是我们和秦川相斗,根本占不到上风。” “以北苍为主攻之方向,拿下圣子之位极为关键。”方源继续劝说道。 “好,父皇,我就让你看看,即便是阴私之计,亦能起到绝顶的作用。”林平自信地开口道,他心中已经做好了魔道遴选的准备。 此时,林平获得圣子之位的最大对手,正在玄黄郡中一处宅邸中抚琴,而同行的花宗弟子匆匆给她递来一份密信,她拆开一看整个人都呆了,随即心头涌上了无尽的甜蜜。 岳正居然为了她,带人去把鬼宗三城覆灭,现下按照记功券计算,这林平已经被她落下了,得赶紧回魔域早些突破圣境,这样才不会辜负爱郎。 “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冲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随后又派了人去唤六长老,风风火火就向着邪花宗赶去。 晋国的皇宫中,叶谦把手中的这封战报看了一遍又一遍,对着旁边的叶泽感叹道:“哎,多好的孩子啊,当时就应该把公主塞一个给他。” “硬顶着道境,把这一仗打赢了,听说还受了重伤?”叶谦有几分关切地问道,叶泽在旁边连连点头,对着叶谦道:“我已经派人送去灵药灵草,听说他夫人丹道不错,想来岳大人的伤应该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啊!”叶谦感叹道,兴奋之后却是无限的疲惫,奏章一松却是在床榻之上睡着了,叶泽看着他的模样,也是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 “这岳正果然是厉害啊!也不知我能不能和父皇一样,得到他的忠诚呢?”叶泽有些没底的说道。 被众人议论的岳正,此刻正在梅瑄的引领下,在家中库房中探看着,屋子里摆满了巨大的玉石,还有不少的灵草、灵药。 “梅瑄,这屋子里总共是多少拨人送的礼物?”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梅瑄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账册,随手翻了几页便回答道:“总共是四百九十拨人,其中川北的豪族最多,各种矿石、灵草,甚至还有酒水、摆件之类的。” “有些东西已经帮老爷收起来了,灵草中需要用特殊手法保存的,都给夫人送了去,现在这里面的,都是些容易保存的。”梅瑄妥帖地开口道。 “好,你做事我放心。”岳正拍了拍她的玉肩,笑着说道,这般亲昵的动作也是弄得梅瑄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低下了脑袋。 “你可知老爷今天来这是做什么?”岳正邪笑着问道,梅瑄见岳正如此笑容,心儿就像是小兔子般在跳动。 轻轻揉动着她的香肩,岳正轻笑着说道:“夫人实在太多了些,顾此失彼也是难免的,就在家中五日,一日肯定是大夫人的,可后面四天怎么分配,我可就犯了难。” “老爷莫不是抓阄?”梅瑄好奇地问道。 岳正直接挑起她的面颊,邪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老爷要是不收了你,倒真是我的损失了。” “妾身不祥之人,恐坏了老爷的气运。”梅瑄有几分惊慌地跪了下来,连忙拒绝地说道。 “哈哈,我又没说今天,你又急个什么劲!”岳正面带邪笑地说道,梅瑄面色赤红低着脑袋,小声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答话了。 “你去看看,那一块玉石的料子好,我且做几个玉牌,到时候我来翻牌子。”岳正笑着说道,这还没当上帝王,翻牌子的待遇便安排上了。 梅瑄眨巴着眼睛,也是明白了岳正的意图,只听岳正问道:“这宫里若是美人多了,皇上是怎么决定的?” “按照礼制、封位去排,一般不得宠的,一年都见不着圣上一面呢!”梅瑄感慨地说道,岳正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若是按封位,实在对她们有些不公平。” “皇宫大内有什么公平可言,就说那张贵人,都给陛下生了个公主,但还不是要陪葬!”梅瑄面色之上有几分黯然,向着库房深处走去,拿起一块玉石给岳正递了过来。 “老爷,这是无暇白玉,用来做玉牌应该不错。”梅瑄开口建议道。 岳正笑着接过白玉,冲着梅瑄点了点头,用起《炎铸法》中的“解物法”,只见面前的白玉瞬间化作了几块相同的玉牌。 “日后她们的天癸你可要记着,若是不便就要将牌子暂时拿了。”岳正笑着嘱托道,梅瑄脸色一红,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看着面前熔铸好的白玉牌牌,岳正搓了搓手指,只觉得心头一阵荡漾,男人都有一个“翻盘子”的梦想,此刻终于在异界实现了。 “去找匠人将几位夫人的姓刻在上面,对了风花雪月就用一张牌子!”岳正笑着说道,想了想,似乎梅瑄并不知道“宁红”的存在,接着吩咐道:“安排一张空牌子,老爷我也是要修行的。” 什么修行!分明是到宁红那里修炼,有了黑帝的功法,每次都是宁红反哺于他,倒也真算得上是一场“修行”了。 “是,老爷。”梅瑄也是连忙应了下来。 一夜无话,岳正倒是有些郁闷,呆在周瑗君的青玉殿中就这样看她炼药炼了一个晚上,早上炼好后,更是在他口中塞了好几枚丹药。 “夫君就别苦着脸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昨天光写药方就用了两个时辰呢!”周瑗君笑着说道。 岳正翻了个白眼,有些郁闷地说道:“哪有你这样在每一颗丹药中都加了“苦心草”的,简直是苦死我了!” “这味药材,能平气动血,对于修炼之人尤为有用,整个川北总共就进献上来二十株,都给你用了。”周瑗君感慨地说道。 “下次别炼这么苦的药了!我可不想吃!”岳正跟周瑗君做了个鬼脸,也是笑着走出了青玉殿。 “哎,跟个孩子一样,这么跳脱!”周瑗君喃喃自语道。 在正堂之中没坐多久,和岳正约好的梅瑄便手捧着托盘匆匆而来,她把托盘放在了岳正面前,只见托盘之中尽是倒扣的白色玉牌,一个个显得极为精致。 “水夫人,这几日不便,然后沈夫人说过几日与你同行,倒也没放在其中,另外还有大夫人的牌子,要取出来吗?”梅瑄轻声问道。 “取出来!她炼了一晚上的丹药,且让她歇歇!”岳正笑着说道,也不动心神,任由梅瑄将其中一个玉牌取出。 “老爷,可以了,您翻!”梅瑄向着岳正说道。 他笑着上手,只见第一张牌子翻开,上面写着一个“崔”字,冲着梅瑄吩咐道:“去通知崔莹,晚上去她那里。” “还有另外三个晚上,也一并翻了!”岳正对这种感觉隐隐有几分上瘾,冲着梅瑄说道,手上再一动,又是一张牌子被他翻开。 上面却是空着的,他幽幽一笑道:“看来是让我歇歇呢!罢了,还有两个晚上回头再说!” 他倒是谨慎,唯恐宁红将他 第651章 崔莹书华奏青箫 冰宫之中,崔莹一袭青衣,正在一边的座位上写画着什么,却见殿外走进一名侍女,笑意盈盈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她的书桌上。 那托盘之上,放着一枚粉红色的香囊,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旁边还放着一份大红色的纸板,上面写着“今宵花红共度,朝暮玉靥常笑对。” 程怜倒是好奇地上前看了看,有几分羡慕道:“这不是梅管家说要抽签侍寝的物件吗?呀,崔姐姐,难道你是第一个被抽中了?” 这冒失的话一出,便将崔莹的面色染得通红,姚贞也是带着几分玩味神情走了过来,一指点了点程怜的脑门,笑着说道:“你个促狭鬼,说得这般露骨,让你崔姐姐都不好意思了!” “去,把自个的小院收拾收拾,总在我这也不好,今天的事情,我就让怜儿帮你处理了!”姚贞开口嘱托道,程怜听了这话,也是撅着小嘴,看向崔莹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羡艳。 见崔莹一袭青衣,迈着标准的仕女步缓缓而出,程怜娇声开口道:“好羡慕崔姐姐啊!不知夫君什么时候抽到我?” “小妮子这就春心萌动了?你好歹是夫君的大丫鬟,若是愿意,跟去也不是不可以!”姚贞面无表情地说道,但程怜也是听出了她话中的调侃,哭笑不得地回答道:“哎呀,姚姐姐你又调笑人家!” “你和崔姐姐感情那么好,想来她也是乐意加上你一个的!”姚贞一边写画着什么,一边幽幽地说道。 “呀,姚姐姐,你坏死了!”程怜脸色嫣红地说道。 姚贞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也是学着岳正的模样邪魅一笑道:“哪天姚姐姐侍寝,喊你一起来,如何?” “啊,真的?”程怜也是愣住了,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不愿意?”姚贞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的模样,幽声问道。 却见程怜不住地摇了摇头,看着姚贞道:“若是姚姐姐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夫君” “他能有什么意见,我看他还巴不得呢!”姚贞轻笑道,此话一出,程怜终于是破防了,脸色变得更红了,像一朵活生生的玫瑰。 此时,崔莹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看着门口立着两名侍女,连忙吩咐道:“晚上备齐酒菜,等老爷来了就端过来。” “是,崔夫人。”侍女连忙应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小院,修建的极为精巧,后面的院落有很多都是新建的,而她的院落也是经过特殊装饰的。 院落正中摆放着九朵盆景,这是鲁泰路豪族们喜欢的装饰,她在家中也当是寻常之景,但来了贡南却不常见,此刻倒是有了几分思家之意。 屋子里亮堂堂的,西山而落的太阳光照耀着,书桌、书架、笔墨、纸张、饰物架等等,皆是文人墨客喜欢的风格,崔莹微微一笑倒是极爱这种风格。 打开床榻边的柜子,只见内里是两面,一半是她的女士轻衫,有玉白色、青竹色、青雾色等等,而另一半则是岳正的衣物,想来明天早上要侍奉夫君起身的。 “莹儿,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岳正走进小院,看着在房中等待的崔莹,也是欣喜不已。 “崔莹拜见相公。”崔莹也是连忙向着岳正作拜,袅娜的风姿让岳正看得目不转睛,他抓起她的柔夷,笑着说道:“看到这些,可是想家了?” “有那么点,但鲁泰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味道,哎!”崔莹感慨地说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冲着房门之外拍了拍手,对着门口的侍女吩咐道:“去,把酒菜端上来!” “夫君还没用过餐食?”崔莹笑着问道,岳正也是摇了摇头,想到这里,他思索了一会,好像许久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去了一趟魔域,到现在好像一个月没吃东西了!”岳正感慨道,修士辟谷,往往没有饥饿感,也是忘记了吃饭这回事。 几十息之后,两个像是花蝴蝶一般的侍女,将五菜一汤端了上来,另外,还有一壶宫中赏赐的御酒。 “你们都下去!小院里,有我服侍老爷就够了。”崔莹冲着两个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她拿起那青玉壶,径直就给岳正倒了一杯,酒液浓香、清冽扑鼻,笑着又给岳正夹了一口菜。 “夫君征战辛苦,且用些饭食!”崔莹笑着提醒道,岳正也是顺从地端起酒杯,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只见面前的玉人双颊陀红,梳着流苏髻,明晃晃的大眼睛看得岳正心中火热,她是个极为秀气的女子,有几分书卷气透着些许知性的气息。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岳正身后,拿起他的小碗就给他打了一碗汤,随后玉指轻轻拈上了他的额头,似乎是想他放松放松。 “莹儿,你真好。”岳正用叉勺喝了一口羹汤,脸上带着几分满足似地赞叹道。 “这不算什么,夫君在外征伐,可不比我在家中辛苦许多,我只希望郎君能爱惜自己,这战场可是无情的很。”崔莹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地感慨道。 “我晓得!”岳正拍了拍她的手背,郑重地说道。 “你那《青鸾洞箫引》修炼的如何了?”岳正关心地问道,只见崔莹坐在他面前,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洞箫。 “就请夫君听我这一曲!”崔莹自信一笑,直接就吹奏了起来。 曲声悠扬,袅娜的洞箫之音,听着好像是一女子在向爱郎诉说着自己的爱意,岳正也是闭上了双眼,用心倾听着。 就仿佛有一女子在面前而舞,宽大的袖袍不断在眼前翩跹,阵阵香风扑鼻,而眼前的女子紧紧盯着自己,像是要将所学的舞姿全部展现在他的面前。 像是花瓣纷飞,又好像神女飞仙,岳正神魂只感觉一阵的轻松,从战场上带下来的疲惫与血腥似乎也一扫而空。 眉目之间也随着乐曲的波动有了些动静,待到一曲奏罢,岳正欣慰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满眼柔情的少女,笑着说道:“好,好,夫人吹得真好。” “来,饮了这一杯。”岳正笑着给她端了一杯酒来。 崔莹心中也是高兴,收起洞箫接过岳正的酒杯,笑着向岳正询问道:“夫君,这箫音可让你轻松些。” “自然,这战场之上总会有些负面情绪,在你的箫音下,这些都一扫而空了。”岳正笑着说道。 看着崔莹,岳正又有几分好奇地问道:“莹儿,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湘女舞,昔有多情湘女,爱郎在湘江溺亡,遂于江边舞之三日,而后投江而亡,后半段就有些凄苦了,所以我也没吹奏。”崔莹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说这曲调之中,怎么会有如此炽热的爱意,原来是夫人” “快,饮了这一杯。”岳正劝着酒,崔莹倒是不善饮酒,一杯下去,脸色便变得通红。 岳正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柔夷,对着她的红唇便是一亲,拉着她便往卧榻而去,所谓秀色可餐,还要吃什么东西! “夫人,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的诗文呢?”岳正和崔莹对视着,都快让崔莹羞得晕了过去,衣衫尽褪后,他居然问这般问题,双目放光般地乱看着。 “你这人,太讨厌了!”崔莹幽声说道,却是还没说完,岳正便吻住了她,再不能让她完整地说出话来。 “你要闷死我啊!”崔莹娇嗔地在他背上锤了一下,有几分不依不饶地说道。 岳正冲她邪邪一笑,继续追问道:“夫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自然是喜欢夫君你这个人!呀,讨厌鬼,我怕痒啊!”崔莹这等闺阁小姐,被岳正碰到痒处,只能掩着小嘴笑了起来。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看着上方的围帐,崔莹舒展双臂抱住了岳正的脖颈,她幽幽问道:“夫君喜欢我吗?还是纯粹看人家长的美?” 岳正心中快速动了起来,这可不好回答啊!女人真是奇怪,一天到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抚了抚崔莹的脑袋,笑着回答道:“你这么美,我能不喜欢你吗?” “人群中就你最为特殊,一眼就能体察到你的文华,就像是一朵娇羞的水莲花,满是书香与墨韵。”岳正笑着称赞道。 这话一出,说得崔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脸色通红地亲了亲岳正的脸颊,笑着说道:“夫君,你真是太会说话了,这是奖励你的!” “哈哈,这样哪里够?你且听好,我们这般,然后这般”岳正在崔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崔莹的脸色变得像血液那般红。 她变得极为娇羞,咬着嘴唇,眼珠里都快溢出水来,岳正说了这么多好话,一个亲吻哪里够,当然是要她更好地“报答”啦! 小拳头无力地在岳正胸口敲打着,她的额头已经生了细密的汗珠,围帐之中,阵阵奇异的香气弥散开来 第652章 再会宁红悟阴阳 墨色云缕青阳枕,白玉冲红霞。笙歌浅唱观日月,乾坤倒浮香色新,醉意浓。 纱帐度烟袅娜生,锦被满湿腻。皓腕压纱汗津沉,幽兰春睡书华暖,自在天。 窈窕美人风姿多情,俊朗风度名士风流,崔莹倚靠在岳正的臂弯之中,两人皆是熟睡状态,可晨间的阳光照在了岳正的脸颊之上,他的《天阳至一法》开始自动运转,丹田内勃发的阳息让他悠然转醒。 看着臂弯之上熟睡的崔莹,岳正微微一笑,月牙般地俏脸上带着丝丝泪痕,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轻轻动了动手臂,抽出被她压着的大腿,可这一动却是惊醒了崔莹,她睁开迷离的双眼,满是柔情地看着岳正。 “夫君,何不再躺一会?”崔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娇嗔地说道,岳正听了这话,也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应道:“既然是美人相邀,我又怎么忍心拒绝?” 说罢,便揽住她滑腻的香肩,又重新躺了下来,发丝间的香氛让他的鼻尖有些痒痒的,心绪也有几分激荡。 “夫君,等老皇帝一走,若是鄞王起兵,你打算如何做?”崔莹好奇地询问道。 岳正也是苦笑着,他是有野心不假,但也不能立即自立,否则天下人又该怎么看他?便有几分感慨道:“北面若安,就先南后北!南三国早些灭掉为好!\\\" “你们崔家呢?是怎么个想法?”岳正搂着崔莹,笑着探问道。 此话一出,倒是让崔莹蹙了眉头,她有几分愁怨道:“我一个外嫁的女子,又怎么知道族中的消息!想来不外乎投靠大皇子,或者南下琼湘路!\\\" 岳正感知到她心绪的不平,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般大度,愿意给这些女子广阔的舞台,让她们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 “若是鄞王真的挥师北上,想来你的亲族必定是要站队的。”岳正笃定地开口道,崔莹也是拨弄着他的发丝,便又是幽幽一叹。 单手撑着岳正的胸膛,她抬起自己的身子,丝毫不在意绝美的风景被岳正看遍,抚着岳正的脸颊巧笑嫣然地说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先服侍夫君起身!\\\" “也好。”岳正点了点头,对着她的额头便亲了一口,随后便在她的服侍之下穿好了一件白袍金线衫,套上龙鳞裤,戴上墨色菱玉冠,脚踏白色兽灵靴,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仿佛天宫谪仙一般。 崔莹看着他的容颜,倒有几分娇羞了,她掩着小嘴微微一笑,冲着岳正称赞道:“夫君果然人中之龙,这等风姿把天下的圣境都给比下去了!\\\" “哈哈,莹儿的小嘴果然够甜,老爷我先出去了,你若是累了,今天就歇歇,活儿就都给小怜做!”岳正拍了拍她的香肩,笑着出门去了。 “那她的小嘴不要撅上天去?”崔莹眉眼带笑,冲着岳正反问道。 “哈哈,我走啦!”岳正再次招呼一声,推门踱步而出,这等柔姿美人,不仅气质知性更兼有绝美之容,即便再和她呆上几天,岳正怕是也不会觉得腻呢。 秦翊郡公府邸的东南面,大片的院子坐落于此,而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便是身居其中,她已经感知到岳正的到来,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正襟危坐,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宁红明知故问道。 岳正衣袖一挥,玄气罩笼盖住了此地,他看着面前的“宁红”邪笑道:“被仇人打伤,自然是来找仇人的妹子报仇来了!\\\" “我且要杀一杀她的威风。”岳正着重点了“杀一杀”这三字的读音,只见面前“攸岳真人”身形一阵模糊,片刻之后出现了宁红娇俏的人影。 岳正冲着她邪魅一笑,放肆地上前挑起她的螓首,笑着说道:“还是这样,看着要顺眼些!” “你这个狗男人,回来了都不知道早点来看人家呢!”宁红冲他翻了个白眼,有几分娇嗔似地开口道。 她道境的修为自然和其他女子不同,早早就发觉了他的回归,看着他犹在讪笑着,有几分不满的问道:“你的伤,难道老娘就治不了吗?” “哈哈,这不就找你疗伤来了吗?”岳正厚着脸皮说道,他自然知道宁红心中的骄傲,毕竟天下女修稀少,能修到道境的更是寥寥无几,她有这般自傲也是理所当然的。 宁红见他这般没脸没皮,也是白了他一眼道:“狗男人,就是这么狗!” 岳正才不管她说什么呢!反正也打不过人家不是,但换一处战场那可就说不定了,说罢,他直接上前抱住了宁红的腰肢,对着她的脸颊就拥吻起来。 宁红似乎有些生气,一把拍在他的手背上,有些不满地说道:“也不跟人家说说北地的情况,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呵呵,道境不是号称体察六御之动,微毫皆能知其缘由吗?”岳正笑着反问道,却是让宁红有些下不来台了。 “你当我们是上古的帝境强者啊!原本这些都是说帝境强者的,以讹传讹之下,倒成了我们道境的神通了!”宁红撇了撇嘴,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狗男人,快说,别掉老娘胃口!”宁红豪横地说道,岳正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介绍道:“鬼宗三城已灭,另外那狱山大长老也被击伤。” “那个老东西,活该!”宁红冷着脸,满是煞气地说道,似乎昔日和狱山大长老有什么过节一般。 “后来,宁尘联合越国北王林朝非围了北苍郡,我们在北苍郡鏖战许久,我借军阵绞杀越军,不得已逼着林朝非从天外返回,你哥哥应该是被常胜和叶炎合力击败了!” 听得岳正这般的讲述,宁红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惊喜地问道:“这是真的?宁尘被击败了?” 见岳正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再也不顾忌自己道境至尊的风度,不住地开口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宁尘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虽然听着是在笑,可岳正分明是看到她的眼眸边已经有泪水渗出,她又是激动又是感慨,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岳正揽在了怀中。 “岳郎,人家得好好奖励奖励你!”宁红很快收起泪珠,抬起头捧着岳正的脸颊,便是亲了他一口。 刚刚还是“狗男人”的叫法,现在听到岳正为她出了口气,立马是将称呼换成了“岳郎”,果然女人天生善变! “让我看看你!”宁红两指拈上他的手腕,探查起他的境界来。 “心圣二阶、兵圣二阶,还有灵台神魂之法,这是什么路子,隐隐透着人道的气息,不是儒家功法,也不是霸道的皇道之法?”宁红有些疑惑地问道。 “皇道之法?还有人修这个?”岳正追问道。 宁红脸上露出丝丝浅笑,看着岳正道:“怎么没有,那越国林赫便在圣境之时,悟得皇道之法,另外得了一本始皇残卷,这才有他如今的实力。” “难怪了!”岳正感慨道,宁红也是有几分疑惑,连忙开口问道:“什么难怪了?难道你见过林赫?” “是,他一听儿子刺杀叶谦,便是气冲冲地赶回去了。”岳正这才明白林赫动怒的缘由,原来是皇道的奥义,让他不屑于刺杀那等小道啊! “皇道,乃是行正大光明之道,怪不得他一听儿子的阴私行为,便气冲冲地回去了!”岳正也是感慨地说道。 “哈哈,也是气数使然,他林赫如此人物,却是生了个擅使阴谋的儿子,真是稀奇!”宁红也是笑着感叹道。 “岳郎,告诉人家嘛!你这是什么法门?”宁红娇嗔地问道,就差没整个人像条美女蛇将岳正缠住了。 岳正终究是挨不过她这样的缠人法,只能摆了摆手,冲着她解释道:“你可知乾皇的运道?” “你这狗男人怎么这么好的运气!还有乾皇的真传,我真是服了你了!”听到岳正讲出功法的来历,宁红眼神娇媚地看着岳正,就仿佛是女妖精看到唐僧肉一般。 她用极为娇滴滴的言语说道:“岳郎,若是将来到了帝境,可千万要给我个神妃的位置,人家也想享受下被天地钟爱的感觉呢!” 岳正倒是不清楚她这么说的缘由,只是看着她的如花娇颜,邪笑着问道:“那你且说说,我凭什么将神妃之位给你呢?” “岳郎,北地之行,是不是感觉到自己法力浑圆,似乎用之不竭、取之不尽呢?”宁红舔了舔嘴唇,极为魅惑地问道。 有几分疑惑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宁红问道:“你出的力?” “那是自然,你好歹是我唯一的男人,虽然狗了点,我在上次给你套了阴阳环,这样你有月系和阳系的功法,便能法力不绝。” “不过你重伤后,似乎阴阳环有松动的情况,你说说要不要帮你再聚拢下?”宁红魅声问道。 “要要要”岳正忙不迭地点起头来。 第653章 夜半独行尴尬生 黑帝遗留的《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果然玄妙,两人又进入了那种媾和的状态之中,一时间,清浊二气相交若飞仙之状。 轻启姹门,玄津以为灵修,动之根血,以便灵慧,气血升腾,以阴阳双环套之,丹田之纳,则能元气为冲和。 心中思索着功法的含义,却是不自觉得弄痛了宁红,她眼中快滴出泪水来,只觉得气血上冲,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赤红不已。 双手在他的后背上乱抓着,披散的碎发摇曳着,她有些气愤地将他推开,有几分娇嗔似地说道:“你做什么!想弄死姐姐我啊!” “阴阳环也给你加固上了,赶紧给老娘滚蛋!”宁红瞬间变成了一头母狮子,冲着岳正咆哮道。 岳正讪笑着,可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只见宁红脸若寒霜,虽然底色还是有些赤红,她指着门口的房门,眼中满是不容置喙的意思。 也只能随意披起一件衣服,就准备开门出去,不想宁红玉手向着房门处一震,手腕又有了几分巧劲,丝丝道元对着岳正后背一推,他还没来得及收起自个的衣物,便被强大的劲力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玉手再一招,道元笼盖了她的房间,任凭岳正在外面怎么呼喊,她都没给他开下门,她身子微微颤抖,似乎还在享受刚刚的余韵。 眼神一瞟间,她似乎看到了地上岳正的外袍,玉手一招便将它吸到了自己的手掌上,嗅了嗅岳正的气息,缓缓睁开双目,眼中满是对岳正的柔情。 “岳郎,我这也是没办法,阴阳宗人若是依仗这样的法门修行,势必会导致法力虚浮,我也是为了你好,一层的阴阳环也足以护住你了,若是此环碎裂,我也能感知到,及时赶来救你!”宁红喃喃地说道,而外面的岳正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当是这个疯婆子羞涩了。 随便扎起龙鳞裤,披着一件外袍,上身的精壮肌肉倒是露在外面,看着满满的星空,他倒是有几分感叹。 “我又何苦来招惹她?这下子只能去书房静修了!”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院落之外走去。 却是不料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寻声而来的孟丽颜公主,她提起手中的灯笼,看向衣衫不整的岳正,再看看他是从“攸岳真人”的院落出来,瞬间联想了许多! “岳大人,您白日里阳光大道不走,这夜半却让人来走这羊肠小道,果非常人所为啊!”孟丽颜一开口便是浓浓的火药味,分明是冲着岳正去的。 此时,岳正心中也有了几分明悟,这孟丽颜分明是误会了他,难道她是以为岳正是个兔儿爷?今晚上过来是给“攸岳真人”献腚来了? 看着她一脸鄙夷的神色,岳正猜得算是八九不离十了,他邪魅一笑,也不解释什么,一把抢过孟丽颜手中的灯笼,冷冷问道:“孟公主夜半巡街,难道是要来会情郎吗?” “什么情郎,这里就你一个男人!”孟丽颜一开口,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听对面岳正无耻地开口道:“孟公主怕是听到我的声音,特意来寻我的!” “倒是蒙公主不弃,将我当成情郎了。”岳正故作无赖地说道,孟丽颜听了他这无耻的话,也是重重跺了下脚。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孟丽颜也是没声好气地说道。 看着岳正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她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想到了驳斥他的理由,幽幽地嘲讽道:“没想到岳大人为了道境的支持,牺牲居然这般大,着实令小女子佩服呢!” 她还在提这茬,岳正是个直男,哪里能容忍一个女子这般奚落,上前几步直接将她逼到了墙角里,恶狠狠地说道:“你且闻闻这是男人的香味吗?” “谁知道你们这些变态是怎么想的,男人涂脂抹粉、香风满身的又不在少数,而且你的外号不也是叫两袖香风吗?说不定” 她向着攸岳真人的小院看了看,分明不相信岳正所说,直接就把他当成了出卖“男色”之人! “好个无可救药女子!”岳正心中也是生了怒气,也不想将实际情况跟她解释,又上前几步直接将她逼到了靠墙边。 她鼓起勇气,双目圆瞪地看着岳正,继续说道:“我原本对你还有几分好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为了道境的支持,居然连” 我去!这小娘皮也太会联想了!岳正心中那是又想气又好笑,看着她娇俏的姿容,外加说有几分好感,索性将心一横,直接上前吻住了她。 孟丽颜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本就是个烈性女子,见岳正如此轻薄于他,口下更是不会留情,直接冲着他的嘴唇咬了上去。 “嘶,你这个娘们属狗的!” 岳正捂着嘴唇嘟囔着,嘴上虽然没被咬出血来,可唇线之上的牙印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指着满眼倔强的孟丽颜就有几分无语。 “叫你这个卖腚的乱亲,我咬死你!”孟丽颜也是豁出去了,冲着岳正大声呵斥道。 看着四周虽是夜中,但远处似乎还有下人的影子,岳正连忙布起玄气罩,只见透明色的黄光笼盖了这一片,而孟丽颜的言语也没人听到。 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几分尴尬地说道:“孟公主,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愿意相信?” 孟丽颜看着他将自己的衣带扣好,动作之间一股香气飘散到她的鼻尖,她轻嗅着这股香气,倒是有了几分疑惑,这貌似确实是女子的香粉,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她思索着岳正的意图,心中暗想,大晚上穿成这个模样出来,还在道境尊者的门口,真把自己当个傻子吗? “若是丽颜不信,我可立下天道誓言,我岳正绝不是喜好男风之人,我所喜爱的,也唯有”岳正一脸邪笑地看向了孟丽颜,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岳正敢这样说,孟丽颜也有几分疑惑,难道真的误会了他? 却听他继续说道:“我听刚刚丽颜公主说,是对我有几分好感,不如我给孟王子下份帖子,改日将公主娶回家来,到时候,公主看我是不是好男色之人?” 听到岳正如此赤裸裸的言语,孟丽颜只觉得有几分心惊,她满脸诧异地看向了他,而岳正趁着此刻,也是欺身而上,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径直吻上了她的红唇。 此刻,她被突然袭击,反抗也不像刚刚那般剧烈了,双臂无力地拍打着他的胸膛,最终无力地松了下来。 一场吻,直吻到天昏地暗,孟丽颜羞得双腿都有些发软,她依旧冷冷地看着岳正,几息之后方才幽幽地问道:“你来真的?” 岳正径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然是来真的,我岳正什么时候骗过女人?” “好,你什么时候帮我杀了孟栾,我就嫁给你!”孟丽颜也是下定了决心,咬着嘴唇说道。 眼见得孟国日趋弱势,她和兄长流落晋国,却是孟国之中无人关注,甚至连一名追随者都没有,完全是人走茶凉的局面。 甚至她一直寄予厚望的傅义德老将军也是没什么动静,基本也是默认了孟栾继承孟王之位的事实,这让她心中一片绝望。 更别提她那无能的哥哥了,在岳正的府邸之中,每日那是酒肉不断,甚至还用自己落魄王子的身份,问着管家要了两个侍奉的丫鬟,简直是丢人啊! “哈哈,好好,丽颜,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今晚你的所见,和谁都不要讲,否则我这岐川便有倾覆之危啊!”岳正半真半假地说道,孟丽颜心中一突,便明白岳正这个样子,必然是有他的苦衷。 她向着岳正点了点头,郑重地向他说道:“既然岳大人如此讲来,那我就听你的,此事我就当没看到。” “好,等到我的新军练好,便着手征孟!”岳正自信地说道,他和孟栾父子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 “那边这样说定了!” “还不把灯笼给我!” 孟丽颜看着岳正呆呆的模样,有几分愠怒地说道,从他的手中夺过灯笼,径直向着自己的小院而去。 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岳正也是浅浅地笑着,她身姿婀娜、腰身纤细、体态修长,行进之间带着几分宫廷教养下的仪态。 “真是尴尬啊!差点被人误会成是兔儿爷!”岳正笑着自言自语道,径直向着远处而去,他准备去书房静修一会,毕竟再过两天就是云剑阁之行,虽然他跟沈浣溪说得轻松,但是难保这丁剑昭不会为难他。 “当初就该加把力宰了他!”岳正喃喃自语道,他又想起了鄞水之上的一场大战,向着东北方向看去,双目似乎是穿过的千山万水,似乎就像是来到了鄞水之畔一般。 “星月当空,去鄞水边看看!”岳正轻笑着说道,只见周身月华一闪,整个人已经从客房的廊道中消失了。 第654章 鄞水之上有渔夫 谁能想到位高权重的岐川都督,大半夜会跑来这宣道郡荒郊野岭的地方,岳正吸了一口略带潮湿的空气,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鄞水。 惊涛拍岸之声,浩荡的烟波丝毫不亚于海上,暗沉沉的云雾笼盖了河面,一眼望不到对岸的水波,让人顿生豪迈之意。 胡乱扣起的外衣,在河风的鼓吹之下,显得极为的飘逸,他随意漫行几步,《水神宫密录》快速的运行着,体内水行的法力变得无比的活跃。 “此处果真是宝地啊!这秋廷湖兵家要冲之地,现在却无人重视,怕是鄞王现在已经不在意这里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现在的鄞王怕是要调集重兵,只等叶泽一登基便要大动干戈,只要拿下天极郡南边的镇沧郡,那京师天极基本就无险可守了,那时,只要攻入天极,便能从侄子手中夺来皇位。 四周没有人烟,偏僻的荒野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是说讲便讲,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 “再往那边就是龙城郡,姚家的势力也算是可以往南方扩展了。”指点山河不过如此,在河边踱步而行,整个人的心神也清明了许多。 神魂一动却是有人从远处而来,只见一叶扁舟从秋廷湖的方向驶来,那是夜间打渔的老者,他看着浪花放声高歌着。 “夜空寂寂,潮水涛涛,几人知我心,看两岸青山,雄心渐渐老,风高何去,何去?” 苍凉的歌咏之声,倒是吸引了岳正的注意,他运起神目向着那人看去,只见这老者身形魁梧,面色红润,但眸子中似乎有些不甘之意。 “老矣,老矣,风高何去?” 言语中的惆怅,岳正都能听个清楚,他知道这老者必不是凡人,夜中敢在这江山行船,难道不怕伥鬼吗? 倒是有心结交,脚尖冲着江边一点,整个人直接飞起向着那渔夫所控之舟飞去,笑着开口道:“夜半江上听歌声,不请自来问酒喝!” “哈哈,老夫以为自己就是惆怅之人,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与我一样!” “小兄弟,请请,我这船上酒水不少呢!”那老者好客地说道。 岳正翩跹而至,直接落在了扁舟之上,两人也是看清了彼此的模样,渔夫衣着素简,但手上的储物戒指却是能看出他的跟脚必然不凡。 而岳正狂浪的样子也是看呆了老者,随意披了件外袍,这老者心中猜想着,这小哥不会是从女子的床铺上刚下来! “小兄弟风流行迹,狂放不羁之态,比之老夫却是要洒脱好多。”老者笑着说道,他冲着船上的案几一挥,只见一个酒壶和两个杯子就出现在了案几上。 “小兄弟,请!”他冲着岳正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自用。 岳正也是狂放不羁,盘腿坐下后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后却是有几分惊讶道:“这是宫中御酒?” “哈哈,小兄弟也是见识不凡啊!”老者眼神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但依旧一副平静模样地说道。 此时的岳正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好奇,看着面前的老者,继续开口道:“老丈如何称呼?” “某家姓樊,也就托大,小兄弟便叫我樊老!”老者也是盘坐了下来,看着岳正好奇的目光,也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冲着岳正举了举杯,然后一口饮下。 “樊老,泛舟江上,好不快活,但我听老先生的歌中,却是有几分未尽之意,不知能否讲讲?”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只见这老者直接摇了摇头,对着岳正拒绝道:“那些丢人之事,还提他作甚,这江上的快活日子,怕是没多久了!” “老丈也看出来了?”岳正有几分高深莫测地问道。 樊姓老者像老鹰一样的眸子瞬间盯住了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铁桨,再用神识探了探面前这个青年男子的气息,只觉得他如深不可测的大海一般。 “你到底是何身份?”樊姓老者有些狐疑地问道。 岳正邪魅一笑,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也是拿出一壶酒水来,径直帮樊老面前的酒杯斟满,笑着邀请道:“樊老,不如尝尝这酒?” 樊姓老者缓缓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嗅了嗅酒香便是一饮而尽,随后他看着岳正,猜谜一般地说道:“这是洪醴清酿,产自洪流郡,你莫不是岐川都督岳正?” 说完这话,樊姓老者的脸色变得激动起来,看着岳正的目光中多了些莫名的情绪,有感激、有激动。 只见他双手一合,魁梧的身躯向着岳正拜了下来,口中还大声说着自己的名姓:“罪将樊声武,见过岳都督。” “你是” 岳正不住地思索着,终于是想起来他是谁了,那是昔年关于秋廷湖的奏报:天养四十八年,秋廷湖水师覆灭,水师提督樊声武,畏罪潜逃、生死不明。 其后好像还有一段,水师之主将,不能识得天时,湖水泛滥而不能持,致使水师覆亡,其人首责,当论其罪。 记得天养四十九年还有一篇奏章提到过他,论罪樊声武,探查其形,奈何无人见之行迹,窃以为此人已死,圣境既亡,按律令当诛其族。 “你是昔年秋廷湖主将樊声武,奏报中不是说你死了吗?”岳正感慨地问道,一人为圣则能恩其族,一人身灭亦能诛全族,实在是太现实了些! 樊声武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凄苦起来,他看向了岳正,再想想他的那些族人,都是因为他而死,可他那时候也受了重伤,在宣道郡北部的群山中修养了几年才出的山,可叹他以为自己失踪能保全亲族,没想到旁人奏报说他死了,朝廷便直接动手 后来他查证下来,发现一切都是鄞王的阴谋,但诛杀他亲族之人,却是他效忠多年的朝廷,这残酷的事实,让他心中气到发狂,只能守着秋廷湖,想着有朝一日能杀了那几个妖王。 看着面前有几分疑惑的年轻人,樊声武想到他的事迹,当初他就如横扫的龙卷风一般,将秋廷湖的妖族杀了个干净,光这一件事就能让樊声武感念一辈子! 第655章 筹谋海疆纳老将 “哈哈,那些庸官上下都收了鄞王的钱,谁会去查证一个该死之人的信息!”樊声武大声感慨道,他心中愤懑的情感让两边的波涛都变得狂暴汹涌起来。 “我兢兢业业地守着秋廷湖,就因为不想投靠他鄞王,他便要杀我,关键是朝廷!他们怪我戍守不力,将我那一家老小杀了个干净!” “我又何悲,我的家人又有什么错!”樊声武悲愤地说道。 “鄞王要独据鄞南之地,我自不敢多说什么,领着军队驻扎在秋廷湖也就是了,他收买我的事情,我可什么都没跟上面讲。” “为的就是保全我这秋廷湖水军,可他呢?勾结妖族,兴风作浪,让我几万水军男儿丧命,最可恨的还是朝廷,上下的官员们,哪个不知道我们秋廷湖水军是被谁所杀?” “可他们看惯了人命勾当,大手一挥便判了个守备不利,误判天时,致水军为风浪所毁,然后我就成了罪人,我的家族、我的孩子,他们何罪啊!” 樊声武悲愤地说道,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竹筒倒豆子般向着岳正倾诉着:“我忘不了那一夜,鄞王送来酒水劳军,夜里水妖便围住了我们的水营!” “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尸体,它们狂笑着撕咬着弟兄们的尸体,我的麾下、我的袍泽,都死了,就剩下我这个无用的糟老头子!” “岳大人,您帮我清缴秋廷湖水族,也算是为老头子报了仇,你若是来抓我的,就请动手!”樊声武光棍地说道,决绝的态度倒是让岳正一惊。 “哈哈哈,樊将军看来是误会我了!”岳正狂笑着。 “我以月移之法,瞬息从贡南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看看江上的波涛,至于和樊将军,不过是偶遇罢了!”岳正笑着说道,此话一出也让樊声武面色之上多了几分轻松。 “哎,是老夫多心了,还以为岳大人是要抓我回去。”樊声武惨然一笑,又饮下了一杯酒水。 “樊将军,可有出山之意?”岳正笑着问道,只见樊声武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他看了看岳正,冷声说道:“再让老夫为晋国效力,老夫做不到!” “哈哈,若是樊将军为我效力呢?”岳正自信地问道。 “岳大人有自立的想法?是了!南方那三家都能成功,鄞王一个起兵,自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樊声武似乎有几分明悟,喃喃自语地说道。 岳正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看着头发花白的樊声武说道:“天下如棋局,世人为棋子,岳某不才,也想做那执棋之人。” “樊声武拜见主公!” 只见这员老将连忙半跪在岳正面前,直接认主道,岳正心中也是一喜,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对于樊声武而言,岳正帮他报了大仇,也算是有恩于他,鄞王和朝廷,他都去不得,那也只有岳正能让他投靠了。 刚刚他所唱的歌声之中,也满是唏嘘与感叹,岳正可以笃定,他必然有再东山再起的想法,也想试着招揽,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主动! 岳正手上用力直接将樊声武拉了起来,此时的樊声武也有几分的惊讶,他没有想到岳正竟然如此有力,只消动动手臂便将他扶了起来。 昔年他为秋廷湖水师提督之时,不过是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后头有仇恨的驱使,外加他自己的体悟,现下兵道已经修至了兵圣五阶“山川为用”的境地。 但于兵圣而言,手上没有士兵,战力便失了一半,这也是樊声武一直没有办法报复秋廷湖那些妖族的原因,他怕是根本打不过人家! “樊老将军也看出鄞王要反了,不知这局势该如何推演?”岳正坐下饮了一杯酒,开口考校道。 “都督,鄞王此人心性坚韧,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事谋断则狠厉,想来若是议定,怕是万钧之动。” “昔年,那叶无道未曾入道境之时,就和鄞王交好,想来鄞王起兵后,他必定为其后援。”樊声武向着岳正介绍着只有前辈人才知道的辛密,也是让岳正知道了鄞王的后手是谁。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说鄞王敢起兵,原来叶氏三老中最强者是支持他的!”岳正感慨道。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看有东方豪族的车队往南面去,樊某揣测东方豪族或许和鄞王达成了某种协议,若是东方豪族让开道路,只要破掉四镇中的一路,便能直指京师进行逼宫。” “到时候新皇根基不稳,这等大变即有倾覆之危!”樊声武自信地开口说道,话语中似乎把鄞王叶华摸透了。 岳正看着樊声武眼神中的仇恨,想来他势必是琢磨了许久,关于鄞王的性格,岳正并不知道多少,但现在有了樊声武的讲述,岳正也隐隐知道了此人的威胁。 “主公选的地方极为不错,就是稍稍有些贫瘠,岐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来鄞王起兵后,大人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樊声武笑着提出他的建议道。 不想岳正摆了摆手,苦笑着对樊声武说道:“樊老将军,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有一样,你说的不对,我哪有坐山观虎斗的闲暇,旁边还有越国这个老虎呢!” “怎么,这帮蛮子难道还能渡海不成?”樊声武连忙开口问道,脸上也有了丝丝担忧的神色,看来完全是站在岳正一方的角度帮他参谋了。 饮下一杯美酒,岳正径直起身,向着樊声武拱手作拜道:“我得将军,便有了海上的脊梁,还请将军帮我练一支水师,内能畅游诸河,外能抵御敌虏。” “主公,使不得,使不得!”樊声武一看岳正如此重视自己,心中也是一暖,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樊声武看了看岳正,面色之上露出几分迟疑,几息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大人,这岐川现下有水军吗?” 岳正听到他这样一问,面色之上也是一苦,指了指他又笑了笑,随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酒,樊声武见他如此动作,心中也是一凉,心中揣测这岐川多山,怕是根本没有水师。 “我倒是重视,可这岐川山川之地甚多,却只有川江勉强算得上是大河,我就在川江之中训练了一支水军,暂时归附在川江郡兵下面。” 听岳正这么一说,樊声武心中方才好受了些,他冲着岳正点了点头说道:“稍稍有些人手便好,我也能慢慢搭建。” “你是怕得不到太多的支持?”岳正开口问道,樊声武无奈地点了点头。 岳正径直将水酒饮下,极为自信地说道:“你且放心便是了,我手下有一大匠,唤作施隽的,想来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声。” “前些日子,他给我献了一份图纸,为飞行之舟,可水上之用,亦能飞行于九天之上,和修行之人所用的灵舟有几分类似,但所用之靡费要少上许多。” “这样,我给你写两封信,一封是给西海郡总管阮中道,你可以去他那里,我暂时任命你为岐川水路指挥,可以调动岐川之中的一切船只。” “另外一封信是给川江郡尉罗启,让他全力配合于你,若是要抽调水军,直接和他讲便是了。”岳正说罢,便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纸笔,笑着给樊声武写了起来。 “多谢大人,樊某必为大人尽忠!”樊声武大声说道,声音铿锵有力,就连载着两人的小舟都抖了抖。 笑着在信封之上盖上自己的印信,他运转法力,这特制的岐川都督印上,也是发出道道黄光像是刻在了信封上一样。 “收下!”岳正笑着将两封信笺递给了樊声武。 “樊将军现下是什么境界了?”岳正能感知到他兵道修为绝对不低,但也探查不出,索性也直接询问道。 “老夫痴长了这么些年,现在不过兵圣五阶,为山川为用之境。”樊声武有几分感叹地说道,他现在年岁已长,怕是上了战场,不一定能打得过境界弱于他的那些年轻人! “好,好,没想到我这随意一移,便得了如此大将,樊将军,这是天地给你我的缘分,希望来日,你能手刃仇家。”岳正笑着说道。 “愿为主公效死!”樊声武大声说道,岳正也冲着他点了点头。 只见天空月色西斜,东方已经有紫气初生,岳正知道这也是该离去的时候了,他看着樊声武说道:“本想和樊将军再畅谈些时辰,但月色将散,我也要赶回岐川了。” “这几日,我已经定好了云芦山的行程,倒是不能亲自引老将军去岐川了,还请樊将军原谅则个。”岳正有几分抱歉道。 樊声武连忙摆了摆手,浑然不在意地开口道:“无妨,无妨,天地将天定的主公送到我面前,我又不在意这些俗礼,大人请自去,三日之内,我必去岐川。” “那岳某期待在岐川和老将军再饮上一杯,告辞!”岳正笑着拱了拱手,看着天空的月亮,运起“月移法”,一道月华闪烁,樊声武面前便没了岳正的身影。 看着东方的太阳渐升,年事已高的樊声武算是看到了报仇的希望,他冲着东方大笑三声,直接飞身而起,飞临到半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衣袖对着刚刚那小舟一挥,只见小舟碎裂,化成了无数碎木被鄞水渐渐吞噬。 “老生壮心,何作渔夫?” “老生壮心,何作渔夫!哈哈哈!” 樊声武大笑着说完,便认准方向往西南面飞了过去,他一路避开大城,专走无人僻静的小路,现在湘右、琼湘两路来了不少的世家,他也怕节外生枝。 而运转月移法的岳正,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他此刻站在姚贞的冰殿门口,轻轻扣了扣门,只听内里传来姚贞的声音:“夫君,进来!” 岳正微微一笑便推门而入,只见姚贞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岳正衣衫不整,却又兴冲冲的模样。 “夫君来此,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更衣?”姚贞清冷的眸子里满是促狭之意,微微瞪着岳正说道。 岳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样,冲着姚贞尴尬地笑了笑,便也开口道:“这个真忘了,倒是要给写两封折子给川江和西海,贞儿若是愿意,就帮夫君更衣!” 说完,他径直走向姚贞平日里处理政务的主桌边,坐下了专注地写了起来,姚贞也是难得见他如此认真,也是从旁边的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俏丽地侍立在旁边。 美丽的大眼睛悄悄向着案牍看去,却是见岳正已经写好一份,便一手揽着衣物,一手拿起案牍阅看起来。 “樊声武?这人有几百岁了!如此老迈,还能用吗?”姚贞疑惑地询问道,兵道一般没有延寿法门,年纪越大、气血越衰,也就上不得战场了,像现在的兵枢院院正虞世基便是这样,是个上不了战场的老朽而已! 岳正放下另一份写好的案牍,便起身张开双臂示意姚贞帮他穿衣,嗅着玉人身上的梅香,他缓缓解释起来。 “我昨夜心生惆怅,便想去看看江景,所以一个月移法就到了鄞水边上,偶遇这樊声武,他心中有恨便认我为主,我看他气血未竭,心中定有许多放不下的,所以也就允了他个水路指挥。” “所谓哀兵有志,能破强敌矣,让他试试也是好的,毕竟西海之上也需要海防啊!”岳正感慨地说道。 姚贞认真地给岳正穿着衣裳,挥了挥他衣衽上的皱角,也是清冷地说道:“夫君是让我派人将这两份案牍送到西海和川江?” “是的,对了,这是一百万颗灵石,你看着给军队分配!”岳正递给姚贞一个乾坤袋,内里装的都是灵石。 “我再静修两日,便要去云芦山了,希望此行能顺利。”岳正蹙着眉头说道。 姚贞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抱了抱他,拿起他写好的折子便匆匆向外安排去了,雷厉风行的性格,倒是和岳正越来越像了! 第656章 云芦山上雾重重 两日的时光一晃而过,岳正也没闲着,在三圣湖心的大石上静坐了两日,精气神都到了自己的巅峰。 沈浣溪推开自己澜仙宫的大门,便察觉到了岳正的气息,她一袭蓝衫道袍飞跃而起,冲着岳正说得:“夫君,我们该出发了!” “想来通知我的弟子,应该是在传送阵等急了。”沈浣溪笑着说道,说完便化作蓝色的虹光,向着贡南郡传送司的方向飞去。 岳正也化作紫色的虹光跟了上去,此刻他也有几分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让沈浣溪脱离云剑阁,要知道这些个道盟大派,那可是蛮霸的很! “师叔,你来了!”只见传送司的院落中,一个俏丽的小道姑欣喜地喊道,她穿着青灰色的道袍,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背上背着一柄细剑,笑起来脸上带着甜甜的酒窝。 沈浣溪一袭蓝衫道袍仙气飘飘地落在地上,而随后的岳正穿着蓝色的华贵袍服,也是霸气地跟随而来。 两人立在一起,气质交相辉映,任谁看了都要称赞一声,可面前的小道姑却不这么想,她眉头紧锁恶狠狠地看着岳正道:“你是何人?” “我是浣溪的夫君,岐川的主人,岳正!”听到俏丽小道姑不客气的问话,岳正也是散发着他霸道的气势,向着这小道姑压了过去。 只消一息时间,这道姑的脸色已经变得雪白,她动了动嘴唇却再没说什么话,等到这道姑双腿微颤,已经不能再承受岳正威压的时候,沈浣溪才动了动衣袖,看着岳正道:“后辈弟子无礼,让夫君见笑了。” “大人,今日去何处?”徐朗上前问道。 岳正衣袖一动,挥出两百颗灵石,看了看那小道姑说道:“去云芦郡,我且去云芦山上会一会云燎子!” 听得岳正如此胡吹大气,跟在后面的小道姑也是气得瞪大了眼睛,她气鼓鼓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数出一百颗灵石,跟上了岳正和沈浣溪两人的脚步。 徐朗知道这沈浣溪乃是云剑阁出身,此刻,她和岳正一起出行,其派中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再想想圣皇遇刺,天下渐是乱局纷呈,便也不敢怠慢,连忙在旁边的大晋舆图上操作了起来。 三人在传送阵内站定,几息之后白光一闪,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鄞南的云芦郡,那郡中传送司主事也是认识这些云剑阁弟子,连忙行了一礼也不敢多问什么。 走出传送殿,岳正的眼前一阵恍惚,青砖琉璃的建筑,一派烟雨鄞南风流繁盛之景,和岐川完全不同的景致,这云芦山是大陆九岳之一,而云芦郡城也是得名于云芦山,地处湘右路东南,东面就是周瑗君的老家九澐郡。 “走,云芦山就在城外不远,因为山上还有个天莲寺,往来的香客不少,我们的山门一般都是紧闭的,唯恐这些凡人扰了我们的清修。”沈浣溪轻声给岳正解释道,说罢,便化作虹光向着城外飞去。 两道虹光飞速而行,跟在两人后面的小道姑不过是天境中阶的修为,自然无法化虹跟上,只能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小嘴一撅地运起身法往云芦山赶。 不一会儿,蓝紫两道虹光在天空停住,沈浣溪看着熟悉的山川,极为恭敬地在云头作拜着。 岳正洒然一笑,看着面前的山川,只见绵延几千里的山脉在此汇聚,灵气芬郁、天廊地接,好一派仙家福地之景。 云剑阁的山门隐藏在重重的山林之中,被浩渺的云雾笼罩,而前山却是和此地的气质隐隐相冲,岳正动了动耳廓,甚至能听到一阵禅唱之声。 旁边的沈浣溪也是看出岳正脸上的怪笑,她苦笑着解释起来:“天莲寺和我派历史相仿,历代不时也有道境尊者,若是我们两派相争,只会加剧我们两家的衰弱,所以只是勉强保持平衡的状态。” “当今之世,两家皆有道境尊者,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佛宗行事要比我们道家要张扬许多,加之天莲上人颇为强势,我师因为顾忌着赤霄子,便也不愿和这邻居交恶!” 听到沈浣溪的解释,再加上昔日和天莲上人的一面之缘,岳正也是点了点头,这话他是信的,可赤霄子为何叛门而去,这就值得人捉摸了! “要说这赤霄子也算是资质逆天了,为何将他赶走呢?”岳正看着沈浣溪探问道,却见沈浣溪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幽声说道:“这些长辈间的事情,我又哪里知道!” “走,那处就是我派山门所在了。”沈浣溪盈盈玉指朝着山脉高耸的处一指,只见那地腾云绕雾,神光深玄,一眼望去只觉得是山中水气浓郁之处,未想竟然是道盟五大派之一云剑阁门户之所在。 见沈浣溪按下云头缓缓向着云深之处落去,岳正也是降低了虹光的速度,缓缓行进着,这时,山间云门晃动,天上的辉光猛然照耀,那云门渐渐大开,露出了其中的门户。 两名穿着青衣的弟子御剑而来,他们立在云层之上,看到沈浣溪便恭敬地行礼道:“弟子拜见沈师叔,恭迎沈师叔回山。” “无需多礼,这位是我的道侣岳正,此次收到宗门的信,方才归来,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沈浣溪淡然地说道,可言语中的意思却把弟子们骇了一跳,没想到经年苦修的沈师叔居然会 岳正?这不是丁师叔交代下来,要我们阻拦的人物吗?听说还是朝廷的一方大员,这该如何是好?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极为的矛盾。 想来沈师叔向来温婉,但丁师叔为人就比较尖刻了,两人瞬间在心中做了决定,冷冷地看向岳正,齐声说道:“沈师叔可以进,可他乃是恶客,丁师叔交代,我等要阻他一阻!” 岳正原本极好的心情,瞬间被丁剑昭的安排给恶心到了,而旁边的沈浣溪脸色也是冷了下来,她性情温婉不假,但若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她可是会拼命的! “哼,你们冒着得罪我的危险,也要讨好丁剑昭那个小人?”沈浣溪毫不客气地喝问道,两名弟子一听,对视一眼,也是感觉到了心中的不妙。 岳正抚了抚沈浣溪的后背,淡淡地笑着说道:“浣溪,莫要被这些无知小辈气到了,我且帮你教育教育后辈!” 说着,他便冲着两名立于剑身上的弟子一招,大声威吓道:“剑来!” 只见那两弟子脚下的御剑剧烈地颤抖起来,其中的金属之力被岳正控住,一点点地往他的位置飘移着,两人被吓得脸色发白,几次用心神稳住剑身却是毫无效用。 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他心神一个用力,猛地将两人的御剑拽了过来,这两个青衣弟子没了支点,瞬间从云头栽落,身体已经无法稳住,两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岳郎可不要弄出人命,否则我无法向师尊交代。”沈浣溪连忙提醒道,这两弟子是云梦一脉的弟子,他们的师父自己都要称一声师兄,自然不想把关系弄僵。 “我自有分寸。”岳正笑着说道,一手举着这两人的单剑,一手泛出青绿色的光芒,下方的丛林已经被他控住,两人怕是没落地,便能让他的藤蔓给抓住。 还没等他施展救援,只听云门叠嶂之中,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谁敢放肆!” 只见一个胖大的身子,穿着青衫道袍,满脸的络腮胡子,手中举着的居然是把重剑,他御剑而来,看着下坠的弟子,大手猛地一吸,只见丛林之上狂风涌动,直接将下坠的两人接住。 岳正见此便将手上的青光一熄,冲着那道人问道:“这两把剑可要还你?” “还个屁,敢来我云剑阁撒野,看招!”这胖大汉子举着手中的重剑,就如同一辆飞驰的货车向着岳正冲撞过来。 “古师兄,且慢动手,听小妹一言!”沈浣溪见他当即就要动手,连忙开口劝阻道。 “不用说了,这人要伤我弟子,我不会跟他客气的!”云梦一脉的古剑奇大声拒绝道,身上的气势变得更加凌厉了些。 岳正眼神一寒,居然敢如此轻慢他的女人,找死! 他双手堆叠打出繁复的手印,紫色异火的流光在他手上轮转,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古剑奇,心中愈发愤怒,而手印的力量也变得越加强势。 “心火灭神印!” 还没近身,古剑奇便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杀气,只见岳正手上紫火缭绕,分明是能够给他造成杀伤的。 重剑连忙收了几分力,惊鸿一瞥间他看到了旁边的沈浣溪,而她正柔情满满地看着岳正,心中的妒火瞬间升涌就要和岳正展开一场斗战! 同辈弟子,沈浣溪就是神女一般的存在,东方豪族世家嫡女出身,天资聪颖、资质高绝,试问哪一个男人不希望呢? 看到她和岳正如此亲昵,再加上岳正刚刚的挑衅,古剑奇便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看着紫色的异火印诀像是一朵灭世的莲花向他冲来,他也是不慌不忙扬起手中的重剑,重重云气向着异火围了过去。 两指并拢将其立在眉心之上,冷冷地看着岳正,运起丹田内的法力,双目发出道道炫光,像是要将岳正拉入云气构筑的梦境之中。 大剑之上,神光熠熠衬托得云气如烟,岳正神魂一个恍惚,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飘飘欲仙来到了一处仙宫般的地方。 灵台之上的信仰之力瞬间有了警觉,只见岳正的脑后出现了金色的神轮,在不断地旋转着,向外发出耀眼的神光。 只见神光照耀在面前的仙宫之上,整片的宫殿楼宇倏忽间便崩塌殆尽,眼前的云气似乎像是遇到克星一般,连连退散。 “好个道人,居然敢用梦境蛊惑我!” “去死!” 岳正此刻也起了杀心,大手猛地向前一推,只见眼前的“心火灭神印”原本只有九瓣莲花,在他加大了法力输出后,竟然变成了十八瓣的莲花。 只见莲心火光冲天,庞大的热量将云气灼烧殆尽,岳正冷冷一笑,也是猜出了他的境界,讥讽地说道:“不过剑圣三阶剑心澄明之境,连丁剑昭都不如,还敢和我炸刺!” 而躲在山门后面静静观察着的丁剑昭,听岳正如此说他也是忍不住了,他御着自己的佩剑冲了出来,冲着岳正大吼道:“岳大人,难道是来欺我云剑阁的吗?” “手下败将,来的正好!”岳正狂笑一声,战意变得更浓了。 就在他们大战之时,云芦山脉的前山上,天莲上人坐在自己的厢房之中,双手合十向着大门看去,神目似乎穿透了重重阻隔,看到了云剑阁山门前的种种冲突。 当他看到岳正之时,也是微微心惊,喃喃自语道:“这才过去几年,这小子就变得这么厉害了,还享晋国气运,现在也是一方诸侯似的人物了,这下子云剑阁算是踢到了一块铁板啊!” 言语之中满是戏谑之意,而同样是道境修为的云燎子自然能察觉到山门外的冲突,神识一扫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是个中年人的模样,浑身气势收敛就像是个入鞘的宝剑,威仪满满但又锋芒不露,扫了扫岳正的修为,心惊道:“此子好大的煞气!” 云剑阁山门之外,沈浣溪一脸担忧地看着岳正,她连忙惊呼道:“夫君,可要我来帮你?” 毕竟是她师门所在,她行事还是稍稍有几分顾忌,而山门内的四脉长老,听到这一声“夫君”,面色却是变了。 “不忙,两只蚂蚁,哪有撼树之力?” 岳正话里的讥讽之意,谁都听得出来,山门之内的云燎子还有其他几个圣境长老,那是气到不行,他们剑修一脉本就以攻击力强大着称,现在居然被人说成是蚂蚁! 云燎子此刻也暂熄了调停之意,任由他们相互攻伐着,他倒是想看看岳正如何挡住两个剑圣的合力。 “云雨重重剑七!” 丁剑昭听到岳正如此狂妄,肺都快气炸了,之前岳正以天境修为将他打败,这消息遍传修行界后,他俨然成了云剑阁中的笑话,此刻能有机会一雪前耻,手上更是用力几分! 云芦山脉本就是他的主场,山间的云气全部被调动起来,在天空云雨的激荡之下,整个山岭变得雾气重重的。 旁边的古剑奇见丁剑昭使出本脉剑法,心中有心配合,手上的大剑荡起云梦气息,冷声喝道:“云梦淼淼剑七!” 两道天蓝色的剑光,在天空之中隐隐相合,威力似乎比刚刚要增加了几分,岳正眼神一凝,心中暗道这些大派果然还有几分本事的,这一招看来自己要使出全力了。 大拇指两两合拢,剩下的八指动若繁花,又聚起一团“心火灭神印”,只见这灭世的莲台已经有了三十六道紫色花瓣,蕊心处还有一团跳动的火焰,炙热喷涌搅得四周云气混乱无比! “此子好生厉害!”云燎子原本还平静地坐在自己的静室之中,此刻看到这等法门,直接惊声站起,看向外面也是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佩剑! 完成了繁杂的印诀,岳正单手将“心火灭神印”推出,而对面的古剑奇眼中满是忌惮,刚刚自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十八瓣的紫色莲台消弭掉,可现在三十六瓣莲台怕是威力更强了! 丁剑昭脸色也是一样,看着岳正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他大声冲着旁边的古剑奇师兄道:“全力!” “呵呵!你们以为就只有一招吗?烈日暴拳!”岳正大声怒吼道,只见他的左手之上,散发出犹如太阳一般的金光,狂暴的金光带着无与伦比的热力,瞬间便将四周的云气驱散一空。 丁剑昭和古剑奇看到这等狂暴气势,心中顿时起了惊涛骇浪,面前的“心火灭神印”看着就极其难对付,现在更多了一招阳系的拳法,两者相合的热力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威力更是呈现几何倍的上升,整个山门前的云气为之一空。 前山来天莲寺上香的香客,看着云芦后山上金光灿灿,犹如太阳一般炽热的光芒将所有的云气驱散,就仿佛是神迹一般,云气退散之后,云剑阁青玉色的山门在澄澈的天空映照下,就仿若天宫的大门一般。 无数的凡人哪里见过这等神迹,一个个直接跪拜了下来,岳正只觉灵台之上信仰之光闪烁,似乎有什么人在叩拜自己! 他现在也无心探查这些,只想看到面前两人的惨状,紫红色的莲台张开花蕊不断旋转着,金色的拳劲像坠落的流星,狂暴的气势让云剑阁的两名剑圣面色发白,而古剑奇心中更是生了后悔之意,悔不该听丁剑昭的挫窜,竟然跟如此强人对上。 两人的云气之剑,再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只是玄奥地合拢着剑意,双剑在空中猛地和莲花对撞,紫红色的火舌不断消磨着剑锋上的剑意,两人面色变得苍白无比,自己心爱的佩剑已然发出阵阵哀鸣,剑身再空中不住地抖动着。 可他们两个现在根本没有机会给佩剑补充法力,因为火热的拳劲已经近在眼前,两人咬咬牙,同时使出一招“云剑飞雾掌”。 只见他们两人面前水雾飘飞,看着气势浩然,但其中的苦楚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用出的水行法力不断被仿若太阳一般的气息消磨掉,整个招式完全是事倍功半,这等异状让他们心中直犯嘀咕。 两柄长剑终于扛不住热力,失去了主人的法力支持,直接向着下方坠去,两人面色发白,心神一急终于是去控剑了,可面前的拳劲没了两人法力的阻拦,借着后方“心火灭神印”冲击力,直直撞在了两人的身上。 狂热的气息终于是灼伤了两人的经脉,二人胸口处一片黢黑,似乎还有血肉被烧焦了的糊味,向着后方坠落而去,口中不断喷出鲜血。 岳正傲然立于天上,冷冷地看着下坠的两个手下败将,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只听远处山门中传来一声叹息,身着青蓝色道袍的云燎子终于出现。 他缓缓走出山门,手中的拂尘微微一扫,从天而落的古剑奇和丁剑昭身子就好像被托举住了似的,缓缓落在了地上。 云燎子冷冷地看向丁剑昭,言语中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开口斥责道:“剑昭,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招惹岳大人吗?为何再生事端!” “去后山铁剑崖面壁三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山!”云燎子冷冷地说出判罚,便再也不看他了。 丁剑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冲着云燎子一个拱手,便向着后山铁剑崖的方向飞去。 古剑奇见掌门没有说自己什么,连忙一个闪身就回派中养伤去了,云燎子看着岳正道:“岳大人,你是朝廷中人,我派即将举行封山大典,你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师父,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带他来的。”沈浣溪连忙上前解释道。 云燎子的眼帘动了动,看着沈浣溪情根深种的眼神,心中幽幽一叹道:“不错,这等年纪就到了剑圣五阶,看来道境有望,封山大典即将举行,即便他是你的夫君,也不能进!” “师父,徒儿此次回来,只为两件事,一是想问师父,剑圣六七境该如何进,以及道境如何突破?二是应爱郎之请,愿意同他一起入三剑之关,还请师父抚允。” 听到沈浣溪这等言语,云燎子冷冷地看着她,再看看旁边的岳正,其人身上似乎还有一丝道境的气息,怕是他的后面也有道境撑腰! “你们两个就不怕死在三剑之关中吗?要知道能成功从里面出来的,我派历史中可没几个!”云燎子寒声说道,似乎还想着沈浣溪能回心转意。 “有夫君在,我不怕!”沈浣溪坚定地说道,眼眸中的爱意满满却是让山门内的众人吃尽了狗粮。 第657章 云剑阁中四峰雄 “罢了,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也不能拦着。”云燎子看着两人,有几分可惜似地说道,岳正听了这话,立马反唇相讥道:“我听说我朝供奉赤霄子,也曾堪破三剑之关,他既然能做到,我和浣溪没有理由做不到!” “呵呵,那个叛逆!”云燎子脸色闪过一丝奇色,冷声说道:“沈剑主,你身为云雾峰剑主,现在欲闯三剑之关,待到入关之日,你便非我派嫡传,到时候这云雾峰剑主就不能再担任了!” “弟子晓得。”沈浣溪看了眼岳正,语气淡然地说道。 云燎子碰了个钉子,便也不想再和这个任性的弟子再说什么,他冲着下方的长老吩咐道:“开山门,迎贵客!” “贵客?”隶属于云梦一脉的圣境长老疑惑地问道,沈浣溪即将行叛逆之举,虽然现在还是云雾峰剑主,可哪里还算上是贵客。 云燎子指了指岳正,冷声冲着那长老介绍道:“岳大人乃是皇晋的岐川都督、镇恶军指挥使,下辖亿万之丁口,是有大气运的人,难道不是我宗的贵客吗?” “可他刚刚?”那长老还要争辩几分,可云燎子用无情的目光死死盯住他,那人也不敢再争辩什么,只能按照云燎子说的办。 四名长老运起玄功,手上云气涌动轻轻往门口的云门四柱上一按,山间的雾气瞬间起了变化,似乎云气都被这牌匾吸走了一般。 只见青玉色的牌坊越来越清晰,整个的牌坊有山峰那么高,上方环绕着云青色的神光,中间有着水蓝色的三个大字“云剑阁”,即便是几里之外的凡人也能用肉眼看清这几个字。 云燎子的眼帘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窥探,他运起神目向着天莲寺的方向看去,相隔近百里的两位道境互相对视着,天莲上人立于天莲寺厢房内微微笑了笑,口中喃喃说道:“真是够小气的!” 说罢,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再用神目窥视云剑阁的山门。 云燎子这才收回了冷峻的目光,转头看着岳正,接着开口道:“岳大人,请进我云剑阁的山门!” “多谢真君!”岳正见云燎子如此给面子,也就礼节齐全,向着云燎子拱了拱手,径直向着山门内飞去。 一入青玉之门,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洞天一般,内里灵气充裕,四座大山巍峨地挺立着,就像四把出鞘的利剑向着天空直刺而去。 四山颜色不同,呈现“青、黛、墨、蓝”四色,沈浣溪靠着爱郎,微笑着介绍道:“夫君,这四山分别归属四脉,为云龙、云梦、云雨、云雾,看到上方的云气了吗?” “九岳之中,就属这云芦山云气最重,所以开派祖师便在此设立山门,借外界之云气,蕴养大阵之内的弟子。” 虽然四峰雄壮,但委实单调了些,目之所及只有四峰,云雾缭绕之中,倒是一个清修的好地方,但于岳正这般红尘客,却是无聊透顶! “两位,请随我来!”云燎子向着云龙峰而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看着后面跟来的几个圣境,冷冷地说道:“老夫只叫了他们两个,你们跟来做什么?” “掌门,这等叛逆,还有什么话好对她讲?”其中一名云雨峰的长老怒斥道,他和云燎子是一辈人,倒也不怕云燎子责罚于他。 “放肆,云雾剑主一日不入三剑之关,便一直是云雾剑主,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她是叛逆?”云燎子冷声呵斥道。 “各归洞府,清修去!三剑之关若开,再来观礼!”云燎子语气中满是不客气地说道。 听到掌门如此说来,这些跟过来的长老也是讨了个没趣,向着云燎子行了一礼,便匆匆向着自己的洞府飞去。 岳正和沈浣溪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有了几分疑惑,来之前两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本以为云燎子会刁难两人,可结果却是出乎两者意料之外! 衣袖一挥间,三人脚下云气顿生,向着山峰的高处缓缓飞去,岳正只感知到随着高度的上升,灵气也越加的浓郁了。 云气被云燎子控制着,即便是到了云龙峰上,云气也并未消失,反而缓缓向着一处幽境而去。 终于云气在云燎子的控制下,落在云龙峰上一处青玉色的殿宇前,只见殿宇前方插着一柄巨大的宝剑,其中似乎还蕴藏着种种剑意,即便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依然剑意不凋。 云燎子衣袖冲着殿宇一挥,只见青玉色的殿宇直接洞开,他向着岳正做了个请的动作,却见岳正摆了摆手道:“云燎子前辈,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我也好看看这云剑阁四峰的雄壮景色。” 岳正哪里愿意进他的静修之地,云燎子是道境,他不过是个圣境,若是这老道真有歹心,恐怕逃都没办法逃! “哈哈,居士看来久在朝廷之中,对外界都存了几分防备之心啊!”云燎子笑着道破岳正的心思,见他不愿意进自己的静修之地,他心中也不恼火,顿了片刻语气淡然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说。” “你们可知我为何不迁怒你?”云燎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像老鹰一般,冲天的剑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向着岳正威压而去。 老道士果然奸猾,但也给岳正留了几分面子,想在这无人处给岳正一个教训,但他却是失策了。 在道境的威压之下,岳正的衣袖无风而动,显得极为的飘逸,岳正也有几分疑惑,看着旁边沈浣溪担忧的神色,他知道云燎子已然出手,但似乎对他不起作用 “岳小友,似乎和旁人有几分不同啊!”云燎子运起神目向着岳正洞察过去,打量许久后,只觉得这年轻人的根基无比扎实,再想想他的传闻,若是没有道境支持,能有如今的威势? 他猛地“哼”了一声,只见道蕴华光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去,目标赫然是不远处的岳正! 第658章 云燎愁思道缘由 道元气息浩荡,猛地向岳正压去,而岳正还没什么感觉,他的身上陡然生出阴阳二气,像是一面太极图般在他灵台之上不断地旋转着。 万万里之外的宁红缓缓睁开眼睛,幽幽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个老狐狸必会试探他的跟脚,还好我是借他的法力布的阴阳环,想来云燎那个老狐狸是看不出我的跟脚的。” 《天心月照观相法》和《天阳至一法》瞬间运转起来,两功产生的法力不断外涌着,岳正灵台之上的太极图也越转越快,威势变得越加浩荡。 岳正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看向了云燎子的方向,若是一个不对便要带沈浣溪离开,只听云燎子幽幽说道:“小友这功法着实不凡啊!” “老道失礼了,还请海涵!”云燎子此刻一探查,也是明白眼前的岳正有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资本,便笑着冲沈浣溪道:“浣溪,你先去云雾峰,稍后我把你的情郎给你送过来。” 沈浣溪轻咬着嘴唇,看了看岳正,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尊,有些几分犹豫地说道:“还请师尊不要为难岳郎,若有责罚,浣溪愿意一力承担。” “痴儿,去,我不会对他如何的!”云燎子随意挥了挥手,和颜悦色地对沈浣溪说道,只见沈浣溪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依依不舍地向自己的云雾峰飞去。 目送着沈浣溪远去,云燎子转头玩味地看着岳正,有几分意味深长地说道:“岳大人好手段,把我云剑阁最为出色弟子的魂都给勾走了!” “呵呵,云燎子前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岳正冷声询问道。 云燎子却没有直接答他的话,冲着天穹招了招手,只见天空径直飞下一只巨大的云鹤,它高亢地鸣叫着,似乎四峰之上都能听到它的鹤鸣。 抚了抚云鹤洁白的脑袋,手上运转道元舒展着它的毛发,却是猛地在云鹤脖子上一拽,云鹤忍住剧痛一阵哀鸣,云燎子笑着将鹤毛给岳正递上,缓缓说道:“岳都督,这物件请收好,若是有一日浣溪想云剑阁了,就让她把云鹤之羽焚尽,云鹤只会前来将她带往云剑阁。” 岳正笑着将云鹤之羽收下,只见云燎子又抚了抚云鹤的脑袋,拍了拍它的羽翼,云鹤也是鸣叫一声,径直向着天空飞去。 “你说,将来叶华能成为叶皇吗?”云燎子喃喃自语地说道,又好像是在问岳正一般。 “他若是起兵,我和天莲是南方唯二的道境之人,天莲我猜过段时间就会进京,所以我便起了封山的想法。”云燎子喃喃地说道,似乎是在向岳正倾诉。 “可是众多弟子,只知道用剑术恃强凌弱,却是忘记了道家的冲和无名,像丁剑昭这等与鄞王时有往来的人不少,我也怕沾上这红尘的纠纷啊!”云燎子继续说道,可岳正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浣溪这三剑之关的由头就不错,等浣溪闯过三关,我就用此三剑之关考验门下弟子,若是他们也想下山,自入三剑之关便是!”云燎子笑着说道。 岳正越听越迷糊,心中暗道,就这?把我单独留下来讲?好生奇怪啊! “浣溪是我派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只可惜修炼的是云雾剑诀,威力要比云龙剑诀弱了几筹,不过既然有你陪着,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云燎子有几分唏嘘地说道,岳正见他说得诚恳也是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已经传授了《水神宫密录》给浣溪,想来她在三剑之关中自保应是无虞的。 “如果浣溪能够突破道境,我想经年之后,将云剑阁托付到她的手中。”云燎子继续半真半假地说道。 岳正看着他的面容,也有了几分的疑惑,不知道他话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看他如此说来,便也配合着说道:“我岐川正是需要道境的时候,云燎子前辈放心,我会全力支持浣溪修炼至道境的!” 听到岳正这样说,他也是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看着岳正说道:“那这样最好了,岳小友身后不是有道境相助吗?” 岳正玩味地看了一眼云燎子,语气淡然地说道:“岐川临近越国,若是东边打了起来,怕是我就要直面越国的兵锋了!” “那时候,道境又怎么够?”岳正喃喃自语道。 听到岳正如此说来,云燎子眼珠转了转,心中不住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岐川道境几人?”云燎子连忙问道,似乎感觉自己的态度有几分不妥,便又跟了一句道:“若是岳小友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岳正转头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冲他莫名一笑,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淡淡地讲道:“若是浣溪能尽快突破,那就有两个道境了。” 看着岳正如此自信,云燎子也是面色发苦,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他面露一丝苦相,却也让岳正联想到了什么,若是晋国爆发内战,那剩下的六个道境会怎么做? 叶无道,鄞王的,叶绝、叶炎,宗室皇脉,李扬风,老油条哪边强跟哪边,常胜,心向朝廷,赤霄子!!! 听宁红说,赤霄子似乎和叶无道交好,两人都是孤傲的性子,若是叶无道帮着赤霄子夺回基业,那面前的云燎子岂不是危险了? 道盟,其中还有错综复杂的道盟!种种的关系,想得岳正也有几分头大,索性直接开口试探道:“云燎子前辈,难道就不担心赤霄子回来?” 云燎子身上瞬间爆出强大的气势,他冷冷地看向了岳正,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哈哈哈!”岳正发出一阵大笑,心中却在思索着应对之法。 “鄞王会放任一个不受控制的道境在身边吗?”岳正开口反问道,听了他的问话,云燎子的眼神瞬间一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把岳正单独留下,是自己隐隐算到了自己的劫数,若是鄞王起兵,叶无道必然放弃西面的防务,直接去鄞南摆明车马地支持叶华,而赤霄子作为叶无道的至交,想来也会到鄞南来,那 “一切都是老道的劫数啊!”云燎子唏嘘感慨地说道。 旁边的岳正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有几分好奇,笑着反问道:“赤霄子既然是你的师弟,怎么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哈哈,岳小友这个问题问得好啊!”云燎子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劫难,笑眯眯地称赞道。 他缓缓在岳正面前踱行几步,看着天空积蓄的云气,这才幽幽地说道:“我云剑阁身为道盟五派之一,本就和其他几派不同,他们都是走道途,而我们走的是剑道,你说他们会放任我们再出一个道境吗?” 岳正瞬间有了明悟,天下之中试问哪个势力没有内斗?就连一向淡泊于名利的道家,有时候为了传承的正统性,亦是能打得死去活来! 他看看旁边面色沉重的云燎子,也有几分好奇道:“道盟用的是何手段,让赤霄子变成如今这样的?”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有人给赤霄送了一份道境传承罢了!”云燎子感慨地说道,岳正听了也是有几分心惊,他功法众多倒也不缺传承,但对于此界大部分修者,那是对各种传承已经渴求到了病态的程度! “怎么?那传承有问题?”岳正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询问道。 云燎子点了点头,指着远处黑色的云雨峰,眼神中有几分敌意,几息之后方才将这敌意压了下去。 “赤霄与我一辈,我是当时的云龙峰剑主,而他是云雨峰剑主,主修的云雨剑诀,后来外出游历之时,似乎得了一道家传承,是为呼云唤雨的法门。”云燎子继续讲述道。 岳正此刻有了几分好奇,他打断云燎子的话,径直开口问道:“敢问前辈,这赤霄子到底是以剑入道境,还是以道?” “他现在是道境二转,道合心!”讲到赤霄子的修为,云燎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看了看云燎子眉间的苦涩,岳正亦是有几分好奇地问道:“那云燎子前辈,您的修为呢?” 此话一出,瞬间让云燎子的脸上多了丝丝尴尬,他一甩衣袖背过身去,言语中没有任何情感似地说道:“我不过道境一转,无此剑!” “那个叛逆,已经背弃了我剑宗的剑道,却处处以云剑阁弟子自称!他也配?”云燎子冷声呵斥道。 此时,岳正听了便有些明悟了,一个是以剑圣入道境,一个是以道圣入道境,两者理念不同,便有了争执,显而易见的便是云燎子赢了,可现在赤霄子又准备卷土重来,怕是其中还有道盟的推动。 “我倒是不惧那叛逆,云剑阁外自有大阵守护,我只需护住云阵便能安享太平。” 云燎子虽然是这么说,可岳正明显是听出了他话中有几分言不由衷,他脸上闪过一丝邪笑道:“我听说丁剑昭与鄞王交好,若是赤霄子和叶无道联袂而来,云雨峰上再出几个别有用心之人,不知云阵还在否?” 听到岳正这样说来,云燎子面色也是一变,他指着岳正说道:“你们这些朝廷中人,满脑子都是些算计,你和丁剑昭有怨,就在我面前这般算计他?” “哈哈,怎么能是算计呢?不过是让云燎子前辈早做防备罢了!”岳正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对云燎子的态度不以为然,这等瞻前顾后能守住家业才有鬼了! 他上前几步,站在了云燎子的身前,指着天空的云阵,笑着开口道:“若我所料不错,整个云阵是以四峰为基础,若是有人攻击山门,便用四峰之云气相护,若是有人断绝一峰之云,是不是山门就极易被攻破了?” 听到岳正所说,云燎子的面色瞬间一变,他冷冷地看着岳正道:“你也懂阵法?若是如此,又该何解?” “哈哈,当然是请外援了!”岳正笑着鼓动道。 “赤霄子、叶无道,对了,你还得算一个道盟的道境。”岳正笃定地向云燎子说道。 “为何?”云燎子面色有些沉重,连忙开口反问道。 “道盟管辖盟中诸派,若是赤霄子联合外人,说你的剑道是外道,然后再拨乱反正,转为道途,你说道盟其他几派会派人来帮他吗?” “另外,你可不要忘了,他道家的传承从何而来?” 岳正的一番话完全说到了云燎子的心坎里,他所担心的正是这种事情,云剑阁虽是道盟大派之一,但又不是一直是大派,而且过往被灭门的大派又不是没有过,他本能地对于那些人不是很信任。 “我全力助浣溪突破,只希望万一我岳大人能否施以援手?”云燎子冷声询问道。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岳正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云燎子说道:“能给道盟添堵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前辈的修为?”岳正看着云燎子,话语中似乎对他的修为隐隐有几分不满。 “你当道境五转是那么好突破的吗?”云燎子苦笑着问道,他看了看天空的云气,缓缓开口道:“借着前人的余荫,靠着这些云气,挡住赤霄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也罢,天下将乱,多一位道境相助,总是好的,云燎子前辈,您的请托我接下了!”岳正点头应道,看了看云燎子面上的喜色,岳正继续说道:“我也有我的要求,若是我岐川有难,还请云燎子前辈倾力相助。” “好,这有何难!” “你我便击掌为誓,如何?”云燎子心中的大石算是有了松动,举起手掌,笑着跟岳正询问道。 两人的手掌在空中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约定刻在了他们的心头,相视一笑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659章 三剑之关愁煞人 和岳正交流的许久,云燎子终于对即将迎来的劫数,也多了几分信心,冲着岳正笑着道:“刚刚的云鹤之羽,实则是给云鹤探路所用。” “你交给浣溪,她势必找个地方收起来,这样云鹤便能寻着鹤羽的位置找去。”云燎子继续说道,岳正一听心中暗骂老狐狸,刚刚还说是用来回归云剑阁,分明是有了危难好跟自己的弟子求援,而且隐隐也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老道,给我说说三剑之关!”岳正此刻也是心急,按照叶谦的寿数,他没有太多时间在外逗留了。 “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昔日赤霄子曾说过,里面有天地人三剑,天剑斩心劫,地剑灭万灵,人剑求存禄。”云燎子开口道。 岳正蹙着眉头,看着面前奸猾的老道,有几分无语道:“这些能给我们什么帮助?三剑之关里面有些什么,这才是关键啊!” “哈哈,老夫确实不知,但何当剑锐、唯我剑神二境,我倒是能和浣溪好好说道说道,走,我们去云雾峰。” 云燎子得到了岳正的承诺,此刻心中也变得轻松起来,他一挥衣袖,两人的脚下云团自生,缓缓向着云雾峰飞去。 两人还没到峰上,便听到云雾峰之上传来阵阵打斗声,岳正神识一扫,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许多。 只见沈浣溪持着宝剑,不断格挡着一个老妪的进攻,她连连开口道:“雾霖婆婆,浣溪去意已决,您就别勉强了!” “小丫头翅膀硬了!你难道就不念着婆婆的教导启蒙之恩吗?”面色之上皆是皱纹的雾霖婆婆开口斥责道。 “原本以为你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子,没想到遇到男人,居然这般卑微地讨好!”这个唤作雾霖婆婆的老妪,言语中也渐渐不客气起来。 只见沈浣溪抱拳站在老妪面前,一言不发显得极为恭敬,但胸膛上的起伏,明显能看出她极不平静。 岳正眼眸中杀气一闪而过,冷冷地说道:“好一个碍手碍脚的老太婆!” 听到这话,云燎子也知道这个师妹算是惹怒了岳正,连忙开口道:“雾霖,你做什么?浣溪虽是小辈,但也身负剑主之位,你怎么能这样跟她说话!” “掌门,她马上就不是剑主了!我斥责她几句又如何?”雾霖老妪开口道,很是倔强和顽固。 “再说她可是老婆子一手教导出来的,骂她两句又怎样?”雾霖老妪气冲冲地说道,话语中根本没把沈浣溪放在眼里。 “老太婆,找死!”岳正大手一扬,一招金空指点出。 “夫君,且慢!”沈浣溪也是娇喝一声,只见她手中蓝光一闪,一招水神印信手拈来,在空中蓝光与金光相撞,堪堪挡住了岳正的含怒一击。 “雾霖婆婆,我以云雾峰剑主的身份,命令你退下!”沈浣溪面色发冷,像是块寒冰般地说道,雾霖也是对沈浣溪还有几分情感的,听她的语气明显是认真了,也是幽幽一叹,化作一团雾气离去了。 “夫君,雾霖婆婆也是为了我着想,你就不要再怪她了!”沈浣溪笑着飞来,向着旁边的云燎子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劝说着。 “罢了,她若还是如此顽固,我定不饶她,刚刚你们掌门都说了,这云雾剑诀威力不大,后面你就用我传授你的功法!”岳正随口说道。 “你这小子怎么这样说!”云燎子也被岳正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话说出口分明是怪他刚刚没维护好沈浣溪。 沈浣溪也知道云燎子的为难,她这个师父不是个强势的人,虽然说到了到道境远比同辈修为来的高绝,但平日里对那些同辈依然很是客气,故而派中像雾霖婆婆这般人根本对云燎子没什么敬畏之心。 “云燎子前辈,你这样委实太过软弱了些!”岳正看着云燎子郑重地劝诫道。 云燎子摆了摆手,面色之上有几分疲惫道:“这些人都是派中老人,只要不是叛门背道,我都是予以宽容。” “人只会畏威而不畏德,你这般做又有什么用!”岳正感慨地说道,沈浣溪和云燎子听罢皆是面色微怔,思来想去,两人似乎都是这般性子。 “不说这些了,浣溪,这是我对剑圣六阶、七阶的感悟,你先拿去细看,明后天我便帮你们开启三剑之关如何?”云燎子连忙说道,似乎有意岔开话题。 沈浣溪接过云燎子手上的玉玦,眉头一蹙道:“这么着急的吗?” 云燎子点头笑了笑,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指着天空说道:“老夫亦能看天象,虽算不出叶皇的寿数,但行将灯灭却是必然,老夫这也是岳大人着想。” “按律令,帝皇薨逝,地方三品以上之大员,需前往京师吊唁。”云燎子这样一解释,沈浣溪也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老夫先去了,三剑之关将开之时,会来唤你们的!”云燎子笑着开口嘱托道,岳正和沈浣溪也是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腾云而去。 待到云燎子的身影从两人目光中消失,沈浣溪毫不顾忌地揽上了岳正的手臂,拉着他向自己闭关的静室而去。 山上的天境弟子,看起来依旧很是尊崇沈浣溪,一路走来,青年弟子们不时向着两人作拜着,和刚刚雾霖婆婆的态度截然不同。 再往前几步,青蓝色的建筑就像是镶嵌在山体之中一般,半边的飞檐斗拱,另外一部分被山体代替,而门廊之上写着两个大字“静室”。 “走,夫君,到我的洞府里面看看!”沈浣溪拉着岳正,兴冲冲地往“静室”中赶。 推开和云雾色相仿的屋门,内里虽没有什么人气,但因为有“无尘阵”的存在,即便沈浣溪离去很久,内里的装饰、用具上依旧没有任何的灰尘。 等到门一被带上,沈浣溪便打出一道玄气罩,有些好奇地看着岳正的眼睛,娇声询问道:“师父跟你说了什么?” “自然是要将你许配给我!”岳正也是不正经地回答道,虽然两人肌肤相亲过好多次,但沈浣溪还是受不得他的调戏,脸色变得粉红拍打着他的胸膛道:“你这个死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拨撩人家!” 双臂抱住岳正的脖颈,脸颊靠近岳正,呼出的柔息已经冲到了他的脸上,她继续娇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总感觉师父的状态不对!” 女人果然敏感,这事情都能让她感知到!岳正冲着她苦笑着,在她耳边轻轻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待到岳正讲完,沈浣溪在岳正面前伸出手掌道:“还不把那云鹤之羽给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师父居然不跟我讲清楚!” “和你们讲,只会徒增你们的烦恼,还不如一人思量,寻找有没有什么破局之法。”岳正感慨道。 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在岳正的脑门上点了一下,沈浣溪面色之上满是娇媚道:“夫君看来就是那破局之人了!” “那是自然的!”岳正也是昂首自信地说道,看着面前玉人的娇靥,他笑着揽抱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道:“浣溪,我们好久没有” 沈浣溪盈盈一笑,双眸之中渗出无数的水意,她雪白的柔夷拂过岳正的脸颊,停在他的嘴唇上。 “这是师父刚刚给我的玉玦,还是花点时间参悟下,等过了三剑之关,我便任由郎君施为!”沈浣溪羞红了脸蛋,低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岳正直接抱住了她,靠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那好,等咱们两个过了三剑之关,夫君我要这般这般” “呀,你个坏胚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龌龊想法!”沈浣溪娇声呵斥道,但话刚说到一半,想起岳正的要求,半边身子都微微发软,她是个名门闺秀出身,即便是两人肌肤相亲,亦是恪守乾坤之礼,可岳正的要求,分明是 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岳正笑着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且自己参悟!” 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岳正径直坐到了堂中的蒲团之上,见自家夫君知道轻重,她便也是浅浅一笑,寻了个蒲团坐下。 两人开始了自己的修行,而云燎子此刻有些头大了,云剑阁的那些个长老们,围住了他的屋子,分明是在等待他的回来。 “掌门,她要脱离就脱离,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一个面呈老相的长老大声呵斥道。 “是啊,是啊,云雾峰本就弱势,她丢下这烂摊子一走,我们怎么办!”一个云雾峰的长老哭丧着脸说道。 “云剑阁就在这儿,谁走了,天都不会塌!”云燎子被这些人吵吵的心烦意乱,冲着他们大声呵斥道。 “你们以为这三剑之关是这么好过的吗?”云燎子环视众人,冷声喝问道。 他一拂衣袖径直入了自己的殿宇,冷冷地说道:“待到他们入三剑之关时,我会启动云雾之镜,让所有弟子看着,想要下山是怎么个难法!” 外面的一圈长老,他们对视了几眼,也有几分惊诧,几息之后,方有人大声称赞道:“掌门这个主意好,我看还有谁敢三心二意!” “都散了!”云燎子在殿内冷声说道,这些长老大部分是天境巅峰、或是圣境的修为,按照辈分,甚至有比云燎子辈分还高的,他细细思索着岳正所说的“畏威而不畏德”,也有了几分的明悟。 两日之后,沈浣溪缓缓睁开眼眸,一道蓝光闪过像是眼中都带了几分剑气,她感知到殿外的师尊,便也衣袖一挥将殿门洞开。 旁边的岳正也是察觉到了动静,也是睁开眼睛,只见殿外云燎子穿得极为正式,青蓝色的锦制袍服,头上别着黑玉剑形簪,腰上挎着的是掌门的“云剑”。 “云雾剑主,三剑之关已开!” “你可是认定要入三剑之关?”云燎子沉声询问道,他看着自己这个弟子,心中也有几分惆怅。 只见沈浣溪抱拳答道:“弟子已经想好,吾师不必再劝。” “也罢,既然你已认定,那就走!”说完,云燎子径直向着天空而去,沈浣溪和岳正面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只见殿外的云层变得极为诡谲厚重,内里似乎暗藏了无数的杀机。 两人化作虹光,跟着云燎子的云气而动,云剑阁山门内的天穹上,站立着无数的弟子,他们用着钦佩的目光看向了岳正二人,而那些长老们则满是仇视的目光。 “三剑之关,乃开派祖师云剑子所立,祖师自道门出,体悟剑修之道,由道转剑,终成五转道境,遂立云剑阁!” “体悟天地人三妙,创奇阵于诸峰之下,望你二人多加小心,若是败落,阵法之噬,会伤了你们的根基,你们可是确定要入阵了吗?”云燎子继续询问道。 “自然是要进的!”岳正抓住了沈浣溪的小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开!” 只听云燎子一声令下,他拔出腰间的云剑,只见剑身之上云气升腾,他用力将长剑往四峰围住的中心一丢,四峰中心的深渊处亦起了变化,似乎有龙吟之声自地下而起,云气缥缈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个情况。 “以云龙为体,云梦为幻,云雨为心,设此三剑之关,稍后我以云雾之镜观你二人,若是不支,我便会打开大阵,放你们出来,但那时候,三剑之关便会磨灭你们的灵韵,会伤及你们的根本。” “去!” 云燎子说完,衣袖一挥,岳正和沈浣溪只觉得一阵清风推搡,直接将两人带进了满是云气的深渊之中。 两人手牵着手,似乎来了无数云气围拢之处,一切似幻非幻、似实非实,完全和外界不同。 岳正只觉得有两股杀气锁定住了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沈浣溪,似乎她也发现了异常,转头和他对视眨了眨眼睛。 两人面前的云气一阵涌动,只见有两个人影似乎藏在云层后面,待到云气散去,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穿着白衣的“岳正”和“沈浣溪”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外界看着云雾之镜的云剑阁弟子也开始讨论起来,云燎子蹙着眉头道:“肃静,此为三剑之关中的人关,或幻化为心魔,或幻化为本尊,或为心中之仇敌等等。” “掌门,那这幻化出来的对手,和本人可有实力上的差距?”一个长老疑惑地问道。 云燎子摇了摇头,有几分疑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昔年赤霄入阵时,不准我们窥探他的手段,哪里知道哎!” 阵中已经开始了战斗,只见白衣沈浣溪冲向了本尊,那白衣岳正也冲向了自己,只是稍稍有几分奇怪,白衣岳正手中竟然拿的是长剑。 岳正的嘴角闪过一丝诡笑,他以为这阵法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空具其形罢了,想到这里,随手一招“金空指”就向着白衣岳正的脑袋处激射了过去。 却见“白衣岳正”瞬间变招,剑锋之上出现了锐金气息和空间之气,倒是模拟出和“金空指”一样的招法,两股相同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一下子让岳正变了脸色! “这阵法倒是有趣!我看看你,这等招式还能复制出来吗?”岳正狞笑着,大手一招,深紫色的异火出现在他的手心。 只见火苗晃动,灼热的气息将四周的云层消减掉不少,面前的“白衣岳正”身形都好像变淡了许多。 阵外的云燎子,感知着云剑不时从自己这抽走道元,面色之上也是露出丝丝苦笑,这岳正果然是个怪胎,大阵居然觉得云气的力量有几分不够,甚至要从他这个主阵人这里抽取能量。 心神一松,给大阵渡去丝丝道元,只见阵内白光一闪,“白衣岳正”的身形终究是稳住了,只见他剑锋撩动,一枚紫火缓缓而出,虽然威力不如岳正的异火,但剑身凝聚紫火的速度不停,一连聚出九朵异火向着岳正打了过来。 “呵,力量不够,数量来凑是吗?”岳正像是讥讽一般地说道,他手上动作也是不停,只见指若繁花而动,气如冲天疾波,一招“心火灭神印”被他打出。 紫色的异火构筑成三十六瓣的莲台,只见莲花台稍稍一转,对面的九枚异火就被莲台吸收,一闪而过的莲台变得更为妖异。 对面的“白衣岳正”陡然向着岳正一拜,瞬间消失在了岳正面前,他只觉得浑身一松,直接是被传入了另一处的空间,他一抬头便看到了空中的沈浣溪还在战斗着,运起身法想去帮忙,却是天穹之上有什么屏障似乎将他挡住了。 “岳小友,莫急,你是已经闯过第一关了,可浣溪却是没有!”云燎子在高处说道,岳正能听到这声音,旁边的云剑阁弟子们也是听到了,纷纷变得讶异无比,一个个又开始讨论起来。 “三剑之关,本就是为我派准备,岳小友身为外人,怕是体悟不到其中的精妙!”云燎子如此说道,岳正却是不屑一顾,只是担心地看着上方的沈浣溪。 此时沈浣溪蹙着眉头,她一袭蓝衣、风姿飘渺,可对面的“白衣浣溪”也是不逞多让,两人来回已经斗了百招,皆是不分胜负。 “这下子难了!云阵本是云气所成,我有异火之力,正是它的克星,可浣溪以水行为主,怕是难过这一关啊!”岳正愁得发急,也是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云雾剑法已经使了两轮,对面的“白衣浣溪”似乎是堪破了她的的剑诀,用出来的招法也是一模一样的云雾剑诀。 “诸位弟子,你们若是入了此境地,有何破法?”云燎子笑着向四周的弟子询问道,一个个听了这话,也是低头思索着,半晌却是无人答话。 岳正知道此时心急也是无用,只能看着沈浣溪自己发挥,现在看来她暂无危险,可后面的“地、天”两关,不知是怎么个章程! “云雾隐隐剑一!”沈浣溪一声娇喝,剑光如雾如电,向着对面的“白衣浣溪”斩切而去,锋芒毕露之间透着无尽的肃杀。 对面的“白衣浣溪”,也是扬起长剑,用起同样的招式格挡了上去,而沈浣溪空闲着的手掌瞬间幻变,无数的蓝光在她手上闪烁,待到水气充盈之后,她一招“涤荡天地”便击了过去。 水法森严、蓝光凛冽,浩荡的水波向着“白衣浣溪”涌了过去,只听剑招在空中乒铃乓啷的对撞,而另外的水波,那“白衣浣溪”将玉手一扬,打出一招“云龙三现”。 云气和水气在空中对撞,可到底是《水神宫密录》精妙一筹,云龙三现被浩荡的水气淹没,而“白衣浣溪”也在空中连连退了好几步。 “掌门,这似乎不是我们云剑阁的功法!”旁边一个长老疑惑地问道,云燎子没声好气地回答道:“咱们门规中似乎没有说不能学其他功法?” “这个倒是没有!”这名长老也是讪笑着,他似乎想到了赤霄子的情况,向着云燎子建议道:“要不咱们立个门规,不能学外道手段?” “故步自封非修士所为!”云燎子摇头拒绝道,那人听了也是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讲话的当口,场上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只见沈浣溪遥遥朝着后退的“自己”一指,漫天的水气奔涌,在天空化作无数的栅栏,一招“乾坤水牢”被她用出,兜头向着“白衣浣溪”罩了过去。 只见白衣浣溪不慌不忙,手中宝剑舞动,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团云气,分明是想从“乾坤水牢”的栅栏中逃出。 沈浣溪哪里会留如此的漏洞给她,收起自己的白鞘剑,双手结印、十指纷繁而动,聚合成宝瓶状,倏忽间十指再动,又变成了莲华状。 “水神印,莲华宝瓶!” 乾坤水牢的上方突然传来阵阵吸力,水蓝色的宝瓶瓶口向下,似乎在吸收着水牢中的云气 第660章 狱山之上议圣子 就在岳正和沈浣溪闯这三剑之关的同时,西北苦寒之地的狱山上,魔宗经年不开的祭祀神殿,今日难得地打开了。 一名魔宗主脉的长老引着林平,孟栾带着孟立祀,后头则是花宗的冷冰娇带着花弄情,几人齐齐走进祭祀神殿,只见上首宁尘已经在等待他们。 殿宇之内的温度一回儿燥热,一回儿冰寒,冷冰娇看着宁尘的神情中带着几分仇视,而宁尘倒是不以为意地向着她笑了笑。 “请各宗前来!”旁边的狱山大长老向着旁边圣境的长老吩咐道。 不一会儿,上百名魔宗支脉的代表,向着殿内走来,有些名气的有骨宗、血宗、尸宗、阴阳宗、毒宗、幻宗等等,而没有什么名气,但还是有圣境支撑的,像梦魇宗、蓝煞宗、欲羽宫、吞心派、食腐宗等等。 整个大殿之内可以说是群魔乱舞,这些各宗的代表最次也是个魔圣一阶,而没有圣境的传承,基本是魔道中不入流的存在,也无需太过在意。 很多的老魔都是行将老迈,若不是主脉强势请人,他们根本不会来到此地,所谓魔道本就是纵欲随心,哪里愿意被人管束。 坐在一旁的噬心老祖狞笑道:“哈哈,魔主大人,还是你有能耐,老子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说罢,噬心老祖大手一张,向着数百名魔道支脉代表一招,一名黑衣老者直接被他揪了出来,他狞笑道:“黑魔派的韩老魔!哈哈,老子找你找得好辛苦,我还是天境的时候,你是怎么为难我的,今天我就要活挖了你的心肝,以泄我心头之恨!” 而被他封住经脉不得动弹的老者,抬头向着上方主座上的宁尘看去,满眼都是祈求的神色。 他所在的黑魔派本就小猫小狗两三只,平时见着噬心老祖的吞心派都是绕路走的,可这次因为选拔圣子的缘故,听说魔宗主脉保证他的安全,这才敢来参见此次盛会,否则接他几个胆,他都不敢来! “这个老东西,看我年轻时宗门不强,拍卖会上我买了两个女奴,他就要半道强抢,我都把人献给这个老梆子了,他还要杀我!”噬心老祖也是粗中有细,见这老梆子不住往宁尘的方向打量,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也是骂骂咧咧地说道,分明是不想让宁尘阻止他报仇。 “够了,噬心!”宁尘也是拍案而起,若是这人真让噬心在这吞了心,魔宗主脉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魔主大人,这老梆子不过魔圣二阶,吃了也就吃了,您因为他要跟某家生间隙?”噬心老祖也是瓮声瓮气地问道。 宁尘径直走下来,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圣境,冷声说道:“此乃祭祀神殿,你难道想让祖先看到我等在这里自相残杀吗?” 噬心老祖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来气,大手猛地将黑魔派的韩姓老者一丢,大声喝骂道:“那些个老东西,自相残杀的事情还做的少吗?” “魔主,既然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杀他,我也不奉陪了!” “老子在狱山外面候着他,看你能护到几时?” 说完,噬心老祖衣袖一挥,放出一道心神关注着殿内,然后气冲冲地化作黑光,出了狱山的范围。 “不用管他,仪式继续!”宁尘一挥白衣,重新坐回了主座。 此时,黑魔派的韩老魔面色发白,两腿颤颤几乎不能直立,想着外面守着他的噬心老祖,心中满是绝望。 他的脊背上生出阵阵凉意,只觉得殿内似乎有一双眸子在盯着自己,他猜测这是噬心老祖的神通,他已经逃了百年,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 “宁尘那个小白脸,应该是看出老子的算计了!”噬心老祖掏出血糊糊的兽心啃食着,几大口咬下去,他又呸了一声,自言自语般地叫骂道:“什么狗屁圣境妖兽,还说是心口血气满满,妈的,哪有人心好吃!” 老魔满脸的煞气,向着狱山的山顶看去,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韩老魔那个狗东西,已经被老子吓破了胆!这等胆子,也配得上魔圣之名,简直丢脸!宁尘这个小白脸,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宁尘在殿内也是寒着脸,他能感知到噬心老祖的窥视,但此时议定圣子或圣女之事重要,故而一时间也发作不得。 “你们三人上前。”宁尘冷声说道。 林平、花弄情、孟立祀三人上前三步,恭敬地站在了宁尘的面前,只听他缓缓道:“尔等三人,是仅剩的三位备选,其他几人皆是身死,没有了这般气运,妄自相争也是做梦!” “在此时刻,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魔宗百年从未有如此耻辱,前几日,鬼宗三城被晋国所屠。” 宁尘话刚说到一半,下面各宗的代表就纷纷议论起来,有些消息灵通的,倒是早早就知道这消息了,而有些不知道的,分明是被这消息震慑住了。 “肃静,听我把话说完!”宁尘冷声大喝道。 殿内瞬间变得无比寂静,下首的狱山大长老看到宁尘如此威势,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噬人的邪光。 “尔等若是成了圣子圣女,第一件事便是要攻下晋国三城,我们也要血债血偿!”宁尘恶狠狠地说道,话语之中那是满满的杀气和滔天的恨意。 听到这里,花弄情心中便是咯噔一声,若是做了这等恶事,岳郎会不会不要我了?想到这里,花弄情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起了退意。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屠了晋狗!” “杀、杀、杀,杀光晋人!” 这些魔宗的圣境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一个个变得极为疯狂,从来只听过他们虐杀晋人,什么时候这事情却是反过来了? 而在狱山之外关注着殿内的噬心老祖,却是冷冷一笑,毫无敬畏之心地嘟囔着:“宁尘都吃了亏,晋人也是有血性的,哪里是那么好杀的?” 很显然,外在看着很是粗豪的噬心老祖,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莽撞,想来能到道境的人物,哪一个不是经历了千锤百炼,没有一人是能够小觑的! “大长老,你来说说他们的功劳!”宁尘笑着开口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喊狱山大长老出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狱山大长老看着旁边的邪花宗宗主冷冰娇,心中也是苦笑了一下,宁尘净把这些得罪人的事情塞给他干,着实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鬼宗林平,夜袭皇子、刺杀晋皇、屠戮官府、灭杀正道人士三千,大小门派十七,然因晋人报复,导致鬼宗覆灭,故记功七千八百分。” “花宗花弄情,霍乱西南、探索帝坟、灭杀正道人士八百,另有佛道两家精英弟子数名,记功八千一百分。” 花弄情身后的冷冰娇露出一丝笑意,她看了看上首的那个男子,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得意,终于是报复到了他一般! “鬼宗孟立祀,霍乱天北、探索帝坟,灭杀正道人士一千,然刺杀岳正不利,故而扣减,记功三千九百分。” 下方的那些个老魔也是吃了一惊,难道魔宗要有一位圣女了吗?他们本能的有些排斥,盖因此界女子地位低下,殿内甚至没几个女子圣境。 “看来我的弟子,要入主魔宗主脉当圣女了呢!”冷冰娇笑着说道,她用极为得意的眼神看了看宁尘,就是这个男子取了她的红丸,用采补之术骗走了她的灵韵,导致她修为久久没有寸进,一直卡在魔圣五阶的境界。 那边的狱山大长老用抱歉的眼光看了看她,又朝着面前的孟立祀看了看,只见孟立祀径直走出,看着冷冰娇说道:“冷宗主,此事还未定!” “你这个小辈,圣境都没到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此说三道四!”冷冰娇见事情起了变化,也是对这个刚刚蹦出来的小家伙极为不满。 她放出一股气息,向着孟立祀的身上威压过去,而后面的孟栾早有准备,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孟立祀的身前,挡住了冷冰娇狂暴的气势。 “冷宗主,还请让犬子把话说完。”孟栾也是毫不弱势地和冷冰娇对视着,而旁边的花弄情却是低头不语,却是心头暗喜。 “魔主大人,冷宗主!”孟立祀极为恭敬地向着两人行了一礼。 “我鬼宗遭遇此劫,吾心甚痛。”孟立祀一脸悲戚地开口道,而冷冰娇看着他却在心中暗骂,好一个会演戏的小狐狸。 “立祀认为林平师兄,手段狠辣、计策周祥,将来必是魔道中的巨擘人物,故而愿意听从林师兄的训导,为我鬼宗重建献一份力。”孟立祀半真半假地说道,他心中实则也不太愿意,但圣子之位很显然落不到他头上,还不如拿出来卖林平一个好。 “好,说得好!”宁尘在上首给孟立祀的一番话叫好道,而冷冰娇也知道了他们的算计,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若是按孟立祀所说,自己愿意听从林平吩咐,那岂不是孟立祀的分数都要算在林平头上,那弟子的圣女之位岂不是飞了? 她面色一寒,看着面前的大长老道:“狱山长老,您为人最为公平,这事情在此刻宣扬出来,真的好吗?” “各位魔宗同道,若是这孟立祀早早便成为林平麾下,我自然没有意见,但现在这个时候,恕我不能认同!”冷冰娇一脸森寒地说道。 狱山大长老的面色也是一苦,他看着冷冰娇的面容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解释道:“鬼宗覆灭,现在正需要他们年轻人一展拳脚重建鬼宗,冷宗主,还请给鬼宗一个机会。” 听到狱山大长老如此狡辩,冷冰娇的火爆脾气瞬间上来了,她气愤地指着林平说道:“这人若是入了主脉,还怎么重建鬼宗?” 几人一时间被他问住了,只见林平起身向着冷冰娇行了一礼道:“冷宗主多虑了,若我当上圣子,势必能使更多魔道的年轻人心慕我鬼宗,后续再给立祀些支持,这鬼宗的山门不就重新立起来了?” “笑话,魔宗向来是弱肉强食,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给予了?”冷冰娇不客气地说道,这话一出,下方的其他魔圣也是连连点头。 只见宁尘一拍桌子,看向了冷冰娇喝道:“够了,冷宗主,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祭祀神殿,岂容你在此放肆!” “宁尘,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身子都给了你!这样都不愿意帮我,还摆了我一道,你简直不是人,是畜生!”冷冰娇现在更是被气疯了,口不择言地大声怒骂道。 此刻正在狱山外围查看的噬心老祖都快笑喷了,只感觉这女人要是有了战力,都能把天都掀翻! 上首的宁尘脸色气得发紫,他多么怀念当年那个冷冰娇啊!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温柔,哪里像现在,分明就是个泼妇。 “贱婢,你乱说什么!”宁尘也是要面子的,连连大声反驳道。 殿内的那些个魔圣,听到如此八卦,一个个更是竖起了耳朵,因为宁尘阴阳宗出身,修行一路那也是桃色不少,但魔宗之人大多自私,对于女子,宁尘也是抱着用完即弃的态度,导致冷冰娇心中满满的恨意! 旁边的花弄情听到师尊的旧事,心中也是一黯,不知道岳郎会不会如此对我?我是个魔道的女子,也不知他会不会因此看低于我? “我乱说什么?乱花谷内,迷情大阵,你做了什么,还用我把细节讲出来吗?”冷冰娇也是豁出去了,此言一出,下首的众人也是用玩味的眼神看向了宁尘,毫无疑问身怀花宗心法的冷冰娇是个美人,这些老魔瞬间就信了她的话,更是对上首的宁尘有几分无语了! 宁尘也是急了,他是个极为好面的人,此刻被冷冰娇这么一说,他还怎么统御魔道,随手便是衣袖一挥,磅礴道元向着冷冰娇的胸口击去。 “噗!”冷冰娇没防备,径直被他打了个正着,猛地向外飚出一口鲜血。 看着绝情的昔日恋人,冷冰娇也是对他死了心,挣扎地站了起来,花弄情见师尊受伤,连忙上前扶住。 冷冰娇抓住花弄情的手,冷声冲着宁尘怒斥道:“你很好,宁尘,你也怪不得我了!” “弄情,我们走!” 说罢,冷冰娇拽着花弄情的衣衫,便化作七彩虹光向着狱山之外飞去,一边向着远处疾飞,冷冰娇一边怒斥道:“魔宗主脉既然不公,那我花宗今日就叛出魔道,宁尘,后会无期!” 听到冷冰娇的狂妄言语,宁尘也快被气疯了,他猛地往面前的石桌上一拍,整个石桌瞬间化成了齑粉。 “魔主大人,冷冰娇既然有如此悖逆之言,我看还是尽快追上她,将她师徒二人尽快斩杀,否则要真的”孟栾也是狠毒,立马上前提议道。 宁尘面色发寒,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冲着下首的狱山大长老点了点头,看着下方孟栾说道:“你是叫孟栾,追上冷宗主,帮我劝劝她!” 说完这话,狱山大长老连带着孟栾一起走出了大殿,向着冷冰娇遁逃的地方追杀过去,殿内众人感知到宁尘身上的寒气,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平,等会大长老回来,就举行册立圣子的仪式,你且做好准备!”宁尘见殿内气氛也有些凝重,连忙开口吩咐道。 林平也是连忙拱手应道,此刻狱山之外,那狱山长老却是被噬心老祖拦住了,他拉着狱山长老道:“大长老,你倒是评评理,我刚刚要杀韩老魔的做法对不对?” “那人之前夺了我的爱姬,更是要杀我啊!”狱山大长老被噬心老祖拉住,心中也是烦腻极了。 “噬心,我有事要办,来不及听你唠叨!”狱山大长老一挥衣袖,就准备离去,不想他的手腕直接被噬心老祖抓住,听他大声道:“我知道,不就是要去劝冷宗主嘛,那个谁,你去!” 噬心老祖指了指旁边的孟栾,径直吩咐道,孟栾一听此话,瞬间是明白了噬心老祖的打算,分明是想给宁尘添堵,但他不过是个圣境,也不好多说什么,向着狱山大长老的方向看了看,只见狱山长老冲他点了点头。 孟栾也是会意,连忙向着噬心老祖拱手道:“那好,我就亲自去请冷宗主回来!” 说完,他就幻化为一团黑气,向着邪花宗的地盘飞了过去,他所谓的提议,根本就是要将花宗连根拔起,这样既能吞下花宗的底蕴,二来若是杀了冷冰娇,他或许能得到一个厉害的生魂,到时候鬼道的修为便能更加精进了。 而后头的狱山大长老也是面色一苦,他看着面前的噬心老祖问道:“噬心,这下你该满意了!” “哪里满意了,我说大长老,你就不能把那韩老魔交给我吗?”噬心老祖依然纠缠着,狱山大长老也是心中一叹,和他不咸不淡地交流起来。 内里的宁尘似乎也察觉到了外面的不对,他运转神目向着外面看去,只见狱山大长老被噬心老祖纠缠着,根本没有机会去追杀冷冰娇师徒。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噬心老祖的险恶用心,分明是想打击魔宗主脉的威望,若是邪花宗真的脱离的魔道,那这内里的其他支脉会怎么看狱山上下! 刚刚他要拿韩老魔开刀的用意也很明确了,要在众人之前,打击他宁尘的威望,好进一步削弱狱山对于整个魔道的统御力。 “该死的!” “六长老,你久随那叛逆的徒弟身边,你再带几个圣境跟去,好好劝劝她们!”宁尘继续吩咐道。 六长老心中一叹,明知道宁尘这样做不对,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连忙向着宁尘一拱手,便带着主脉的几个圣境追了出去。 此刻,冷冰娇也是吐了口血,花弄情看着她苍白的脸,连忙落下云头,对着师尊说道:“师父,你又何苦说那样一句,想来魔主必会找你麻烦的!” “傻丫头,师父憋屈了大半辈子,总算能肆意一回了!”冷冰娇躺在花弄情的怀中,口中不住往外吐着血。 花弄情也顾不得保密,连忙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岳正送的灵丹,一枚丹药服下,冷冰娇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她冲着花弄情笑道:“还说你和那人没什么关系,不然会给你这么好的丹药?” “师父!”花弄情也是苦笑不得,都什么时候,她还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花弄情,哪里走?魔主命我们来取了尔等性命!”只见天边闪烁着黑光,狱山六长老杀奔而来,对着两人大声呵斥道。 “哈哈哈,宁尘啊,宁尘,好个狠毒的小人!”冷冰娇大声咒骂道,她抚了抚花弄情的发丝,传音对她嘱托道:“弄情,等下你快逃,他们大多冲我来的,你赶紧逃命去,花宗也不要回了!” 听了这话,花弄情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出,刚刚没多久前,她还是万众瞩目的魔宗备选圣女,现在却连宗门都回不去了。 “冷冰娇,你既然要脱离魔道,休怪我等无情了!”六长老向着旁边几人挥了挥手,几个圣境向着两人围了上去。 “呵呵,这样不公的魔宗主脉,我还向着它做什么!你们都来!看看谁死谁亡?” 只见天空花瓣飘零,洒落在魔域灰黑色的土地上,倒是显得有几分邪异,只见冷冰娇魅惑一笑,向着这几人一个招手,冷声说道:“邪花飘零,杀!” 无数花瓣向着魔宗主脉的圣境纷飞而去,其中携带着不少的魔气,花弄情也是心急,她知道自家师尊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若是再不逃命,等到她伤势再次复发,怕是就走不了了! “弄情,快走,往晋国去,走得越远越好!”冷冰娇着急地吩咐着。 第661章 奇阵立功花宗灭 “师父,我来帮你!”花弄情面色之上满是决绝之意,冷冰娇也是凄然一笑,她这个弟子啊,像极了自己! “万花乱神,去。” 花弄情也是到了圣境,这一招“万花乱神”的威力自然比之前强了数倍,只见虚空之中生出无数凄美的花瓣,带着无情的血光,向着对面的几个圣境冲了过去。 六长老曾是花弄情的护道人,自然对花弄情的招法熟悉不已,他狞笑一声道:“不过魔圣一阶,也敢跟我等抗衡!” “腐香融骨,消。” 只见空气中激荡着黑褐色的腐生之气,那些花瓣被这黑气一卷,瞬间失了灵韵,直接变成了黑色的粉尘,落在了大地之上。 “老六,居然敢这么欺负我的弟子!”冷冰娇心中也是愤怒,她冷冷地看向六长老,若是她战力无损,又何惧这几人。 只可惜刚刚宁尘是含怒出手,根本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若不是花宗秘法主修木脉,生命力强大,怕是她早就死了。 可连续的招法输出,让她的法力激荡,面色之上已经有了不正常的赤红色,她转头看向花弄情,示意她赶紧走。 “这娘们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赶紧杀了她,好回去复命。”六长老大声向着手下人吩咐道。 又是道道魔气,向着冷冰娇的位置纷涌着,其中夹杂着六长老的腐生之气,还有谁的死气,甚至阴冷的血气也有,冷冰娇面色发白,抬起她颤颤巍巍的手掌,终究是支撑不住,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弄情,你快走,师尊我就算是自爆也要带走几个!”冷冰娇恶狠狠地说道,对面几个魔圣听了这话,倒是有几分畏惧不敢上前了。 魔门中人大多自私自利,现在听到冷冰娇要和他们玩命,根本不想为了魔主的命令,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花弄情此刻终于是藏不住了,她拿出岳正送她的阵盘和阵旗,径直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师尊,手心一扬,土黄色的阵盘飞去,直直将两人护住。 “这就是你原本度雷劫要用的?”冷冰娇在土黄色的护阵中,只觉得一阵安心,见花弄情点了点头,心中庆幸当时为她护法,成功帮她渡过了雷劫。 “什么东西?” “六长老,她怎么会有这东西?”其他几个魔圣七嘴八舌地问道,六长老也是气急,大手一挥又是一团魔气,向着“坤土垒阵”的方向砸了过去。 只见阵法之上微光一闪,这黑气对阵法没有丝毫的效用,六长老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冲着众人道:“追上去,持续攻击!” 土黄色的阵法缓缓向着东方邪花宗的驻地而去,花弄情有一葫芦的玄黄之气,倒是将大阵运转的无比流畅,外面几个魔圣急得大叫,却是根本没办法破开阵型。 “这东西怎么来的?”六长老也是喃喃自语道,他突然想起花弄情一人去了那龙蟒郡城,没多久回来后便突破了圣境。 旁边的狱山魔圣也是接连打出几招,却是稳稳当当地被“坤土垒阵”挡了下来,他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好个小贱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阵法,简直难以击破。” 幻化得只有毯子那么大的阵法,护住上方的花弄情师徒二人,只见花弄情自信一笑,拿出岳正送她的葫芦,向着将土黄色的玄黄之气注入到阵眼之中。 但见阵法之上闪过一道土黄色的蕴光,大阵变得更加的坚固,刚刚狱山六长老还能在上方打出道道波纹,可现在根本一丝一毫也撼动不了这阵法。 “你这阵法好生坚固,之前那精血便是换了这物件?”冷冰娇得意地看着外面的狱山之人,向着弟子询问道。 “是,师尊。”花弄情缓缓答道。 只见冷冰娇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有几分期待道:“这人和你关系不一般啊,如此多的玄黄之气,在主修土系的修士手中,可以称得上是至宝了!” 花弄情见师尊似乎并没有怪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也是老实回道:“那人助我良多,更是正道之楷模,我怕他” “他敢嫌弃你?”冷冰娇是个火爆脾气,直接挑了挑眉毛喝问道。 花弄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师尊,我们先顾好眼下!你看这些狱山魔圣那是穷追不舍,我们回花宗,其他弟子该怎么办?”花弄情连忙询问道。 冷冰娇脸上闪过一丝自信的神色,她向着花弄情解释道:“我花宗的传承也有万年之久,前人还是给我留了后手的!” “只要宁尘不来,对付他们几个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冷冰娇也是笑着说道。 狱山六长老见花弄情和冷冰娇在阵法之上,似乎是在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那是更加气愤了,他大声怒骂道:“两个贱婢,有胆就下来一战!” “你个老不死的,还有脸说?”冷冰娇毫不示弱地怒斥道,她指着六长老继续喝骂道:“你还是我家弄情的护道人,老娘之前更是送了一万灵石给你,希望你尽心尽力照顾我家弄情,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是这样照顾的!” “刚刚祭祀神殿内,你只要为我家弄情说句话,老娘都不会怪你,可你呢?什么话都没说,活像一只没脸没皮的无脸怪!” 听得冷冰娇如此说道,六长老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冲着四周几人怒喝道:“我们齐齐出手,看她这阵能坚持多久?” “腐生邪气!” “幽冥鬼手!” “蓝极煞光!” 黑漆漆的腐生之气,向着土黄色的大阵而去,天穹之上,鬼气森森的魔手也是向下拍击着,四周几道蓝盈盈的邪光,向着阵法的边缘冲撞了过去。 大阵似乎感知到了几分的攻击,原本毯子大小的阵光瞬间胀大,向着四周散发出阵阵黄光,土黄色的微光似乎给阵内的两个女子多了几分安全感。 她们直勾勾地看着几人出手,只见六长老的腐生之气就好似撞到了山石之上,只听到“刺啦刺啦”的声响,黑色的邪气和黄光对撞消磨着,犹如实质的黄光将这腐生之气磨灭,直到黑光消散也没对大阵造成任何的影响。 天空的幽冥鬼手也是重重砸落了下来,只见土黄色的“坤土垒阵”没有任何的动静,那黑漆漆的鬼手却是在天空震了几震。 蓝煞之光裹挟着漫天的邪气,向着阵内的两人打来,却是黄光微微闪动直接将所有的攻击挡了下来。 幽冥鬼手继续砸落,那个使出这招的魔圣,脸色之上满是狰狞,却是重重击落的大手上传来强烈的反震之意,他面色一苦按住攻击的手掌便往后退去。 “呵呵,我徒儿手中这玄黄之力可是不少,即便是我们回到花宗也是绰绰有余的。”冷冰娇得意地说道。 只见狱山六长老面色一寒,他冷冷地开口道:“冷冰娇你个贱人,难道就不怕我屠了你邪花宗上下吗?” “你敢?”冷冰娇心中就怕这一出,连忙色厉内荏地说道。 “哈哈,我们魔道中人,自在随心,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邪花宗若是算上奴隶,怕是有好几十万!”六长老似乎也看出了冷冰娇心中的急切,狞笑着说道。 花弄情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师尊,只见她强忍着怒气,不断调用法力压制着自己的伤势。 “师尊,咱们那些师姐们该怎么办?”花弄情忧虑地问道。 “魔道本就残酷,看她们自己的造化!”冷冰娇心中一冷,却是有几分不在乎地说道,可她的心中却在滴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她看着在操持着阵法的花弄情,有些急切地问道:“弄情,离我们花宗的驻地还有多远,我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她冷冷地看着后方几个追击过来的魔圣,眼中透着无尽的杀意,后头跟着阵法飞翔的六长老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心中也是感到微微一寒。 一路尽是沉默,后头的那几个魔圣似乎也是猜出了她的目的地,知道有机会拿下她们师徒,便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此刻,原本打坐的冷冰娇瞬间睁开眼睛,她冷冷地看着远处,语气森冷道:“糟了,驻地出事了!” “弄情,等下你不要从阵中出来,让师尊一个人应付,若是不支,你若能救便救为师一程,若是不能,就自己逃命去!”冷冰娇冷酷地说道,而花弄情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她看着自己的师尊,也有几分不舍道:“师父,请让徒儿与你并肩作战!” “不准,难道你想我花宗道统灭绝吗?”冷冰娇用极为严厉的眼神看着她,花弄情也是感受到了师父的用心,便在土黄色的阵盘上,重重地给冷冰娇跪下,凄然说道:“愿师尊得胜归来!” 看着花弄情面色之上不断流淌的泪水,冷冰娇也是笑着将她扶起,淡淡地说道:“弄情,我们是魔女,何必作这凡人女子的悲凉姿态。” 整个邪花宗的驻地,是在山中的紫色花海中,可现在花海在汹涌的鬼焰下燃烧着,不少女子的尸身也倒在其中。 “是孟栾,好狠的心,该杀,该死!”冷冰娇寒声说道。 “往花谷中央飞,那里藏着我花宗的后手。”冷冰娇冷声指挥着,花弄情也是强忍悲伤的情绪,向着花谷中央飞去。 在花谷中大杀特杀的孟栾,此刻心中得意极了,花宗驻地之中,只有两个圣境的老太婆,一个魔圣一阶,一个魔圣二阶,他说是来做客,在她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将她们的肉身消解,魂魄却是已经被他收走。 六长老看着远处包裹着鬼焰的孟栾,直接是冷哼一声道:“没想到居然被人抢了先,看来这花宗是捞不着什么东西了!” 孟栾也是察觉到了六长老在追击着那师徒二人,心中不由地一动,连忙化虹上前打着招呼道:“六长老,没想到魔主竟然会派你来!” “我以为他会为了避嫌,派其他长老来呢!”孟栾笑着说道,六长老听了他的话,便是心中一突,心中杀死花弄情的想法更为坚决了,若是让她们两人跑了,魔主会不会怀疑我故意放水? 看着六长老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孟栾只想大笑三声,没想到他一句话便让这老魔乱了心神,看来等会这老魔必定要出全力了。 只见这时候,冷冰娇直接从飞阵上跃下,她冷哼一声,冲着那些人威胁道:“你们都得死,老娘今天全杀了你们!” “邪花乱神鞭,来!”听得冷冰娇一声娇喝,她玉手朝着花谷中央的地方一招,只见地上一株小小的树苗拔地而起,下方的根系瞬间变成了噬人的木鞭。 “呵呵,冷宗主你终于忍不住啦!” “我杀了你们两个圣境长老,她们都是老妪,没什么战斗力了,天境弟子,我也杀了几百个,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呢!不过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大部分死的都极为凄惨。” “冷宗主,你说说,你想怎么死?” 孟栾狞笑着挑衅道,他拿出他的鬼鞭,直接指着冷冰娇,身上的气势也变得愈加狂暴,而对面的冷冰娇似乎得到了什么补充似的,手上的鞭子不断向着她传递着木系的精华。 站在“坤土垒阵”上的花弄情,环视着四周,不少精心装饰的花圃都付之一炬,不少女子的残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远处传来女子奴隶的哭喊声,只见黑漆漆的魔焰已经向关押她们的地方烧了过去。 “花宗,就这样灭门了吗?”花弄情的泪珠不断涌出,她有心想去救一救那些可怜的女子,但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火蔓延。 冷冰娇挥舞着手中的邪花乱神鞭,心中已经是气愤至极,即便是远处传来凡人女子的哭喊声,她亦是无动于衷,宗门都快要灭了,何必再去在乎她们的死活! “乱心神!” 被这传承的圣器,灌输着多年蕴养的木道之力,花弄情根本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只见青绿色的鞭子上闪过黑色的邪光。 “快闭眼!”六长老连忙提醒道,却是提醒的有些晚,场上狱山这边的魔圣除了孟栾和他能保持清醒,其他四人皆是一副痴迷的神色,向着冷冰娇的方向看去。 冷冰娇邪魅一笑,抚了抚自己的嘴唇,冲着清醒的两人一指,冷声道:“你们一起上,杀了他们两个!” 魔人心性本就不定,纵情极欲之下更是容易被冷冰娇制住,此刻,听到冷冰娇的指挥,四人齐齐动手,向着孟栾和六长老的位置打了过去。 “妖女,你该死!”六长老大声喝道,身上陡然发出一股黑光,将这几人的攻击荡飞出去,他连忙取出一条黑绳,向着四人飞去。 一边疾飞,还一边跟孟栾嘱托道:“孟栾,我先去将这四人捆住,你且对付这个疯婆娘!” 孟栾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他自然知道六长老是个什么意思,实际他更想将魔宗主脉的四人杀死,这样他又能多四个强大的生魂。 但六长老可舍不得这几个死了,他们都是备选长老,魔宗主脉培养他们出来也不容易,怎能因为暂时被控住便说杀就杀呢? “妖女看鬼鞭!”孟栾压住心头的遐思,举起自己的钢鞭就向冷冰娇攻来,凛冽的鬼气比之阿鼻城主也不逞多让。 冷冰娇眼神凝重,没想到孟栾这个后起之秀已经这般厉害了,她冷哼一声,邪花乱神鞭再次挥动,只见空中飘散着无数花瓣,其中也有莫名的香气。 战斗的本能告诉孟栾,这香气很不对劲,他连忙屏住呼吸,却依然感觉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的。 耳边传来冷冰娇的娇笑声:“嘻嘻,这香气乱的是心神,只要你灵觉尚存,便会被香气迷惑。” “倒是这样死,似乎是便宜你了,我的那些弟子死状可很是凄惨呢!”冷冰娇言语倒是娇声娇气,但其中的杀气让孟栾不由地打颤。 “呲呲,呲呲!”孟栾的耳边霎时响起了鬼蛊的鸣叫声,一声荡清明,两声气息混,他恢复过来,连忙和冷冰娇拉开了距离。 “呦,还有什么宝虫,似乎和你的气息完全一样呢!鬼气森森的!”冷冰娇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她再次欺身而上,手中的邪花乱神鞭再次发动,似乎又是什么了不得的神通。 孟栾面色之上一片森寒,他冷冷地看着冷冰娇,也是极为自傲地说道:“你这个臭娘们,以为老子就没有法子对付了吗?” “鬼鸣邪火!” 只见他径直放出三只鬼魂,看着鬼魂的气息,竟然也是隐隐摸到了圣境的门槛,这时候鬼蛊再次鸣叫起来,那三只鬼魂身子瞬间开始膨胀起来,几息之后竟然直接爆开了,内里团团火焰开始灼烧,向着冷冰娇的位置烧了过去。 鬼焰越来越近,冷冰娇没有感受到灼热,反倒是感知到了几分的阴冷,这就是鬼焰的特性,不热但诡异,只见天空的花瓣也开始烧了起来,手中的邪花乱神鞭也抖动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克星一般。 “腐香融骨!”只听远处六长老暴喝一声,他也是及时赶来了战场,远处的树林之中,四个被捆在一起的魔圣被六长老丢在了地上,幸好这些人失了神志,否则他对付起来,还要费些时间。 “废物,你们魔宗主脉都是些废物,连拖延住你都做不到!”冷冰娇恶狠狠地说道,心中变得更加烦躁了。 她胸口上的经脉隐隐又有几分破裂的感觉,此刻,两人齐攻而上,她的呼吸都有几分不畅了。 天空“坤土垒阵”中的花弄情,伸了伸手想帮她师尊一把,可想到她刚刚的严厉,而且花宗的道统不容有失,否则冷冰娇这么做便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鬼焰向她包围过来,黑色的腐生之气,也在消磨着她周身的护体之力,孟栾耳廓动了动,只听鬼蛊似乎又叫了一声。 他立马惊喜地向着六长老喊道:“长老,她的伤势马上就要复发了,我们赶紧缠住她,别让她逃了!” 六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身后的鬼蛊,衣袖闪过一阵黑气向着冷冰娇打去,只听对面的冷冰娇此刻不退反进,她冷冷地叫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真的以为老娘怕了吗?” 说着,她手上散发着阵阵邪气,向着手中的“邪花乱神鞭”点了过去,只见鞭子不断震颤着,磅礴的元气从她手中散发出来。 “不好,这个女人疯了,她要自爆手中的圣器!”孟栾有几分心疼地看着她手中的乱神鞭,他原本还打算耗死这婆娘后,把这东西据为己有呢! “老夫没死,能看得到!”狱山六长老也是没声好气地说道,整个人的身形连连后退,却不想心神似乎已经被锁定了,四面的空间也变得凝重起来。 孟栾脸色一阵发白,他有些惊恐地看着冷冰娇,喃喃自语道:“她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要把我们两个留在这里啊!” “快防御!”六长老连忙提醒道。 “都给我去死!”冷冰娇决绝地吼道,她绝美的脸蛋上似乎有了几分岁月的凋痕,整个人的头发瞬间变得雪白。 青色的鞭子直接爆开,强大的圣器之力外涌着,首当其冲的六长老瞬间湮灭在这狂暴的气劲之中,他的腐生之力虽强可却没什么防御力,一击之下直接陨落。 孟栾可是比他精明多了,他咬了咬牙将鬼蛊打出,只见这宝虫不断地哀鸣着,似乎极不甘心被孟栾如此牺牲掉。 只见鬼蛊四周的黑光被狂暴的力量吞噬,而鬼蛊也是化为了齑粉,剩下的冲击力径直撞到了孟栾的身上,他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十成战力去了九成。 第662章 弄情语涕投贡南 孟栾脸色一片狰狞,这一场可是亏大发了,鬼蛊居然碎了,抬头看看远处安坐于阵中的花弄情,他自知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敌,连忙向着远处遁逃。 “邪花乱神鞭”完成了它的使命,青绿色的鞭影在空中不断地湮灭崩碎,而冷冰娇也几乎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向着地面的方向快速栽落。 花弄情一见师尊如此,连忙控制着大阵,向着冷冰娇身躯的地方追去,她抬起玉手,一道温和的法力被她打出,堪堪接住了空中冷冰娇的身躯。 她连忙探上冷冰娇的脉搏,此刻脉搏已经全无,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她赶忙拿出一冰盒急急忙忙将师尊的身躯收起。 感知到远处树林之中,四个魔圣也渐渐脱困,她也来不及感伤什么,连忙控制着“坤土垒阵”向着晋国境内飞去。 几个魔圣脱困,站在了一片狼藉的大地上,他们面白如纸互相对视了,其中一人哭丧着脸说道:“完了,完了,就连六长老都陨落了,这等大事,我们该怎么跟魔主交代啊?” “能怎么交代,人家好歹也是花宗的宗主,临死反扑一下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这女子性子这般烈!”另外一人也是感慨地说道。 “那、那谁,我们还追吗?”还有一人指着花弄情逃遁的方向,继续询问道。 “别,这师父就跟疯子一样,若是徒弟也有几分疯劲,我可不想死!”哭丧着脸的那人抱怨道,旁边几人也点了点头,心照不宣地便准备回去。 花弄情着急地飞行着,因为先前北苍郡城大战的缘故,晋国北部的各个边城都是紧闭城门,没有什么斥候往来,倒也是成功让她入了晋国境内。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停在一处无人的山坳中,收起一路护住她的“坤土垒阵”,抚摸着阵旗和阵盘,喃喃自语道:“岳郎啊岳郎,我就来投你,不知你可愿接纳于我?” 她泪珠连连,心绪已经全都乱了,即便是已经到了圣境,可今日的变故委实太大了些,花宗覆灭、师尊玉碎生死不明,她也只能想着从岳正那儿得到丝丝慰藉了。 吞下岳正送的法元丹,快速恢复着自己的法力,百息之后,她睁开眼睛向着南面的方向飞去,一路避开人多的大城,专门找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进。 甚至不敢走秦川都督府,那里驻扎的圣境、道境实在太多了,万一来人将她拦住,到时候怎么解释也难说通了。 特意绕了一圈,也不太敢化虹飞行,用着身法一路风尘仆仆,算是花了十日左右的时间,她终于是来到了贡南城中。 看着面前巍峨的秦翊郡公府,她也有几分的忐忑,不知道岳正会不会接纳自己,想到生死不知的师尊还需救治,她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向着岳正府邸的大门走去。 她直接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绝美的玉容,看着面前的侍卫道:“我乃是你们家大人的故人,还请通禀一声,就说我姓花。” 侍卫痴迷地看着她,待听到是岳大人的故人,心中一怔连忙回禀道:“抱歉,姑娘,我家大人现在不在府上,我去帮你通传管家!” 他能感知到女子身上高绝的气息,加之她绝美的容颜,定然和他家大人有上那么一段,连忙向梅瑄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梅瑄匆匆而来,看到站立着的花弄情,隐隐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只觉浩荡无比隐隐带着几分魅惑的气息,一身黑色缀花丝绣,配上她凄然欲涕的模样,无不是惹人怜爱。 “可是花花夫人?”梅瑄此时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她,若是叫“姑娘”唯恐有几分生疏,便也以夫人二字称呼。 而花弄情听到这夫人二字,先是羞涩了起来,低着脑袋呆呆看着地上,转念又是傻笑着喃呢起来:“夫人,这称呼真好,嘻嘻!” “你家大人不在吗?他去了哪里,我正有急事找他!”花弄情突然想起师尊的状态耽搁不得,连忙开口询问着。 “花夫人,您请随我来。”说着,梅瑄就将花弄情往中堂引,看着富丽堂皇的装饰,花弄情感慨岳正生活的奢豪,心中却也有几分忐忑。 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倒也没听清梅瑄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她匆匆离去,她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眼神中失了聚焦,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岳正的夫人们为难于她,她必然决绝离去,再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此刻,在三圣湖上的青玉殿中,梅瑄有几分惶恐地站在周瑗君面前,只见周瑗君微微一笑开口说着:“她气息浩荡?难道是个圣境?也不知夫君从哪里招惹这么多的女子,罢了,我且跟你去看看。” 她轻启莲步,但见眼前华光一闪,人已经来到了中堂之外,神识一扫间却是惊讶地瞪圆了双眼,中堂之内的花弄情也是觉察到周瑗君的窥视,也是幽幽几步来到了中堂门口,就这样两女对视着,眼中似是惊愕似是尴尬。 空气在这一刻像是凝固住了,两人皆是在感慨着彼此的美丽,周瑗君一袭素纱,温婉的气质更是为她添了几分娴静。 而花弄情本就生得妖娆,此刻更是日夜兼程十多日,风尘仆仆的模样更是平添了几分柔弱,魅惑的气息带上这柔弱,怕是岳正一见她便要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怜爱了。 “你是魔宗女子?是夫君的红颜知己?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周瑗君友好地笑了笑,看着她极美的模样,好奇地询问道。 花弄情见她如此有礼,不像正道之人上来便要对她们喊打喊杀,便也客气地伏了下身子开口讲述着:“奴家邪花宗花弄情,原是魔宗主脉备选圣女,被岳郎降服收做眼线,可现下我师触怒魔主,整个邪花宗已经被灭门了!” 泪珠已经含在眼眶里,周瑗君连忙拉住她的手腕,柔声安慰道:“放心,这府邸中也有道境守护,在此你可以安心了。” “我且看看你的状况。”却是周瑗君已经扣上了她的脉搏,这魔女本就防备心甚重,立马想要将皓腕从周瑗君手中抽出,却是无奈手腕已经被周瑗君抓实。 周瑗君微微一笑,已然是看出了花弄情对自己的防备,连忙笑着开口道:“倒是惊惧杂然,伤了些心神而已,这瓶养神丹给你,可以帮你恢复些心神。” 花弄情有几分惊喜道:“姐姐可是精通医道,能不能” “给我一间静室,我想让您帮我看看我的师父。”花弄情抓住周瑗君的胳膊,诚心地恳求起来。 “这岳郎不在,我看你分明是云英之身,你叫我如何信你?”周瑗君也是有几分疑惑,毕竟世间对魔人的映像都不是太好,有此疑问也属正常。 只见花弄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举起自己的手掌,决然地开口便立下誓言:“我花弄情若有半句虚言,天道在上,即可叫我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也罢,看你如此心诚,且跟我来!”周瑗君喃喃开口道。 说完,她就运起虹光向着三圣湖而去,而花弄情也收拾好心情,急急忙忙地跟随了上去,眨眼间她就来到了周瑗君的青玉殿前,她不经感慨道:“这地方灵气如此充裕,着实让人惊讶呢!” “夫君精通阵法、炼器,这等灵境被他造出,我也不觉得奇怪。”周瑗君有几分骄傲地说道,听着周瑗君的言语,为了取信于她,花弄情也是连忙拿出那“坤土垒阵”的阵盘,向着周瑗君解释起来。 “姐姐,这就是他送我的阵盘,当时我怕过不去天劫的那道坎,他就给我炼制了这个。”花弄情在周瑗君面前展示着,却是惹得周瑗君心中一叹,也不知岳正在外面还招惹了谁? 抛却复杂的心情,她推开青玉殿的大门,笑着介绍道:“这是夫君送我的屋宝,唤作青玉殿,最是私密无比,没人来窥视其中的。” 花弄情只感觉有几分不对,刚刚她的言语似乎像是在跟周瑗君炫耀一般,而周瑗君的话,更像是对她言语的反击,她连忙一笑,压住心头的尴尬,玉手一挥便取出冰盒,打出几道手印,只见冰盒渐渐变成了冰棺大小,内里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周瑗君玉手一扬,直接引来阵阵月华之光,向着冰棺中的女子罩了过去,只见玉色的月华开始蕴养着女子的躯体,但冷冰娇依然是死气沉沉的状态。 周瑗君连忙上前,一把扣住冷冰娇的手腕,几息之后,她的眉头也渐渐紧蹙了起来,旁边的花弄情心瞬间悬了起了,唯恐周瑗君跟她说什么坏消息! “弄情妹子,你的师父最初是谁打伤的?”周瑗君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只听花弄情言语悲戚道:“是那绝情的魔主宁尘,听师父说,他们年轻之时甚至还有过一段情” “委实太过了些,庞大的道元分明是冲着要你师父的性命去的,这些阴阳二气聚在你师父胸口的经脉中,若是不将它们拔除,你师父的气息便会越来越微弱!” “那怎么办?周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花弄情一把拉着周瑗君的衣袖,就要给她跪下了。 周瑗君哪里愿意受此一礼,连忙将她拉住,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开口道:“府中还有一位前辈高人,不若你带上你师父,我和你一起去请他帮忙看看。” “好,好,全听姐姐的!”花弄情此时慌了神,也是连忙答应着。 看着面前的冰棺,花弄情连忙打出几道手印,只见冰棺眨眼间被收起,两人联袂出了青玉殿,向着“攸岳真人”的居所走去。 只见空寂的廊道中,无数的仆人在认真打扫着,整个地面没有一丝的灰尘,青玉色的穹顶被阳光一照,显得大片的建筑灵光满满。 “弄情妹妹,是打算住客房,还是我帮你在内院安排一处居所呢?”周瑗君笑着问道,这问题一出,直接将花弄情的面色羞得通红,她低着头小声回答着:“我与岳郎虽无阴阳之实,可其他都就内院!” 周瑗君玩味地笑了笑,看着花弄情介绍起来:“刚刚你看到的是三圣湖,其中灵气充沛,不如我安排你和桃蘅姐姐住一起,这样说不定你的修为能提升呢!” 看着花弄情有几分疑惑的眼神,周瑗君继续解释道:“桃蘅姐姐是妖族出身,目前是妖圣二阶,外面的那一处桃林就是她的居所,你既然是花宗出身,想来那里的木蕴对你极为有用。” “多谢姐姐为我想得这么周详!”花弄情也是感激地行了一礼。 不多时,两人立在了“攸岳真人”的院落外面,周瑗君向着院落内恭敬行了一礼,而旁边的花弄情也跟着下拜。 可两人大礼并未做完,就觉得一股柔和的清风将两人肩膀托住,似乎根本不想让两人行礼似的。 房间内的宁红心中清楚,她的身份终有一天是要被戳穿的,那个时候该怎么面对周瑗君更是个大问题,现在哪里愿意受她的大礼。 院落的大门瞬间打开,宁红连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她看到了花弄情的模样,却是猛然一惊,心中暗想花宗的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会是那个谁?说起来得到精血,还是承了她的情呢。 “切勿多礼!”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缓缓开口道。 周瑗君也是客气一笑,向着“攸岳真人”说道:“真人是道境修为,按照修行界的规矩,我们给您行礼那是应该的。” “哈哈,哪有主人给客人行礼的道理?”宁红继续开口反驳着,看着旁边的花弄情,她也连忙岔开话题道:“看姑娘是魔道中人,不知来此所谓何事?” 周瑗君连忙运起玄气罩,冲着花弄情使了个眼色,只听花弄情继续答道:“魔域出了些变故,我和岳大人有旧,所以特地来寻他的帮忙。” 说罢,她直接将师尊的冰棺放出,幽声说道:“我师被魔主所伤,还请前辈出手救她一救。” 这不是冷冰娇嘛!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变故,我且详细问问 “邪花宗的气息,看境界好像是魔光一贯,魔圣五阶。”宁红感慨着说道,她自然清楚自己的哥哥对面前的女子做了些什么,若不是当初夺了这女子的灵韵,她那狠毒的哥哥倒是没那么快进入道境呢! 花弄情见眼前的“攸岳真人”说得如此清晰,更兼有仙风道骨的气息,心中也是多了几分信心,连忙开口道:“她是被魔主所伤,前辈可能救她一救?” “攸岳真人”上前几步,直接扣住了冷冰娇的手腕,开始探查起她的伤势来,这一查更是对宁尘的狠毒有了几分洞悉,充沛的阴阳二气直接团聚在冷冰娇的胸口处,膻中穴中完全被这股气息充斥着。 “不好救啊!先是被阴阳二气重伤,如果这时候能觅地潜修个几十年,说不准能疗养好,可后面又借着充沛的木系法力暂时压住伤势,后来肉身更是受了重创,像是什么东西自爆所伤,外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她的肉身就像个千疮百孔的瓷器,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听到面前攸岳真人的讲述,花弄情那是心凉了半截,喃喃自语地问道:“那怎么办?我师尊她没救了吗?” “若是前辈能将她体内的道元拔除,我倒是能用月华之力和药石之力能将她恢复。”周瑗君自信地说道,可眼眸中却是藏着丝丝可惜。 “你这法子,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她会散功变得如同凡人一般,是与不是?”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玩味地询问着。 周瑗君面色一凝,也只能缓缓点了点头,犹自开口道:“这样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好些!若是这般,她应该还有个几十年的寿数。” “你不懂啊!若是失去了修为和报仇的希望,你说说你师父会怎样?”攸岳真人指着花弄情示意她开口说话。 “周姐姐,这可不行,师父心中藏着恨,若是没了修为怕是比死更难受!”花弄情着急地辩解着。 周瑗君听了她的话,也是微微蹙了眉头,她摇了摇头开口道:“若是让我保住她的性命倒是容易,可修为和性命一起保,我实在做不到。” “那周姐姐能否帮我师尊维持住这样的状态?”花弄情继续开口着,脸上也有了丝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那边的“攸岳真人”却是抢先开口了,他看着花弄情说道:“此事不难,就连拔除那些道元也是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让你师父恢复生机。” 花弄情听了此话,也是惊喜地看向了攸岳真人,而扮作“攸岳”的宁红,心中瞬间有了个大胆而肆意的想法,她要报复她的哥哥,而冷冰娇正是个不错的棋子。 她那个哥哥心比天高,以往用过的炉鼎要么是被他杀了,要么是如冷冰娇一般的洁身自好,据宁红所知,这冷冰娇除了她哥哥根本没有别的男人了! 若是借着疗伤为名,让岳正对冷冰娇施展那黑帝功法,想来岳正那个小贼心中不知道该怎么乐意呢! 她看着面前颜色绝美的花弄情,心中也是来了主意,据说这魔道之中不重礼法,我得想个说辞,到时候,不知道岳郎该怎么谢我呢! 花弄情心中犹自欣喜,却不知眼前的“攸岳真人”已经把心思用到了她的身上,到时候,先让岳正与花弄情合修,得来花宗元阴之气,然后再用这缕元阴之力来刺激冷冰娇的肉身,想来那场景 到底是个魔女,若是宁尘知道自己昔日的女人陷在岳正手中,怕是这两人必定得是不死不休了。 心中想得如此邪恶,面色之上却满是慈祥,朝着冷冰娇的身躯微微一点,她膻中穴处的阴阳二气瞬间消散掉一丝,花弄情见他果真有几分手段,连忙感激着:“多谢真人相助。” “先别忙着高兴,她情况还未稳需要长期治疗,要不这般,周夫人您在旁边安排个屋子给这位姑娘,让她们师徒二人先行安顿下来。” “这样也好及时找我诊治,如何?”攸岳真人极为妥帖地安排起来。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攸岳真人”看着花弄情便询问道:“对了,她是因何被魔主所伤,能和我说说吗?” 花弄情见他如此尽心尽力帮自己的师尊诊治,便也不疑有他,向着周瑗君和攸岳真人解释道:“我是魔宗圣女花弄情,此次参加魔宗圣子遴选,我的分值最高,可鬼宗的两人分数相合却是高过我的,故而圣子之位落在了那林平的头上,我师气不过和宁尘争了几句,然后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攸岳真人捋着胡子说道,心中却是暗想,圣子从来是看魔主的心情而定,若是魔主觉得行,即便分数不够也是可以操作的,魔道一脉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就说她的哥哥,当时他参选圣子之时,阴阳宗只是一个小宗门,更是因为功法的缘故被魔宗主脉中人嘲笑,可就是因为他狠辣的手段,让上代魔主很是欣赏,这才坐稳了圣子之位。 “好,花妹妹就且在这安顿下来,我马上让人给你安排房间。”周瑗君妥帖地开口说着。 花弄情连忙作拜道:“但凭周姐姐安排,小妹谢过姐姐了。” 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受了周瑗君和攸岳真人的帮助,此刻也平复了下来,看着周瑗君也是好奇地问道:“周姐姐,岳郎什么时候回来?” 周瑗君顿了顿,看着花弄情有些急切的眼神,也是叹了一口气说着:“听说天极郡已经给他发函,若是陛下大行就得去京师了,故而从时间上算,长则一月,短则数天,都有可能。” 第663章 天地二关何雄哉 远在云芦山中艰难破阵的岳正,哪里会想到就在他出发云芦郡的这几日,魔域居然起了这么大的变故! 眼见着沈浣溪打出宝瓶印诀,而另一个“白衣浣溪”似乎根本没有了抵御之力,化作了一团云气直接被收到了宝瓶之中。 外界的云燎子点了点头,满意地开口笑着说道:“浣溪果然了不得,这三剑之关中的人关算是过了!” “外道法术,何足道哉?”旁边有个长老不服气地开口叫嚷着,云燎子心中哀叹一声,想来那赤霄子也是靠着外道方能突破,心中对派中的这些老人就越加不满。 “因循守旧,何谈扬我剑道!”云燎子感慨一句,那长老听了他的话,便也默不作声不敢说些什么了! 眼前的屏障缓缓消失,岳正看着缓缓飞临而来的玉人,眼中满是对她的欣赏,便也开口称赞着:“浣溪果真让我刮目相看,这么快就发现了那白衣的弱点。” “人家本来就聪明好!”沈浣溪在岳正面前难得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岳正见她这模样也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般亲昵的姿态却是气煞了外面不少的老顽固。 只见一个年迈圣境挥了挥衣袖,满是厌恶道:“我剑道一脉,极于其剑即可,何必空惹情债!” 还好岳正是在三剑之关中,听不到这些人阴阳怪气的言语,否则必定要跟他们理论理论,到时候火爆脾气一上来,说不定这些单身老梆子还要挨揍! 这时候,他们两人脚下的云气不断抖动着,下方的山涧中传来阵阵吸力,岳正瞬间有几分凝重,这气息浑厚异常,像是土行的道元! 沈浣溪也是抓住了岳正的衣袖,在岳正耳边喃呢着:“夫君,待会我们共同进退,可千万不能把我一个人落在阵内了。” “好好好,夫人,我一定照做。”岳正连声应道。 两人的交谈还未完,只觉得身躯无比沉重,脚下云气完全碎裂,而化虹之术似乎已经不能支持他们的重量,只觉得肩头像是背了两座大山似的。 径直往四峰围住的台地落了下去,脚下的大地也变得坚韧无比,他们就好像中了“坤重随行”的法术一般,呼吸也变得沉重几分。 这等重量,岳正还支撑得住,但沈浣溪根本没有修过体术,此刻面色变得煞白无比,若不是有岳正搀扶着,整个人都要栽倒下去了。 “夫君,我好累!”听到沈浣溪这样讲,岳正也是心疼地将她抱住,这时候沈浣溪肩头的巨力消失了,可岳正肩头的重力陡然加倍,压得他连喘息都困难。 沈浣溪面色刚刚一松,欣喜地向岳正讲着:“夫君,我的压力没了,不对,夫君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你的重量似乎到我这了!”岳正艰难地说着,此关为三剑之关中的“地”,自然是与大地有关,实则是把旁边四座山峰的重量压到了两人身上,岳正只能是堪堪抵挡住。 沈浣溪连忙离开他的怀抱,向着旁边几步,身子又是一重,岳正此时面色才轻松了些,冲着沈浣溪感慨道:“若是背着大山让我战斗,恐怕” 心中怕什么就是来什么,只见两人面前出现了两位持剑的土人,看上去完全就是被泥土捏成的人偶,手中持着的长剑却是寒光凛冽,剑气森寒。 “有些棘手了,两人似乎被四峰的重量压实,现在还要对付这等剑术人偶。”云燎子有几分心惊地说道。 旁边的长老们也是连连惊诧,这四峰的重量可是不轻,两人怕是对付不了,想到这儿,有些人不禁露出了笑容。 站在岳正身侧的沈浣溪心中也是绝望,她看着面前的两具剑道人偶,只感觉到它们身上散发的凛冽气息,只见眨眼间它们动了,长剑撩起带起几分剑气。 “浣溪,来我怀中!”岳正此刻也没什么好主意,冲着身侧的沈浣溪连声大叫道。 向着右侧疾行几步,伸展猿臂将她揽入怀中,刹那间又多了两山之力压在他的肩头,岳正面色一苦,冲着沈浣溪耳语着:“浣溪,你来攻击,先对付那个女子样貌的!” 两尊剑偶虽是泥塑,看不清任何的面容,但一人衣带飘飞、发丝长舞,一看就和沈浣溪的身形有几分相像。 沈浣溪心中感动,却是将剑尖拨动,准备对付岳正模样的人偶,这却是让岳正急了,他连忙冲着沈浣溪吩咐道:“快快,浣溪对付女子先,我的那个能应付!” 听着夫君决绝的声音,沈浣溪也是心中一叹,连忙冲着那女子人偶动起手来,岳正此刻运起《青帝经》的法门,木道的法力运转全身,被土行力量压住的身体隐隐灵动了几分。 “万青藤起!” 岳正紧着眉头,被万钧重力压着导致运转法力也有几分不畅,可终究这木道的手段是用了出来,眼中绿光一闪,荒芜的土台之上无数藤蔓冲天而起,向着两具剑偶捆了上去。 绞杀凌厉的气息,漫天的分洒而动,犹如搅动空间的腾蛇,两具剑偶也是感知到了危机,连忙向着两边急急闪避过去。 这时候沈浣溪的剑招也随即打出,只见无数水蓝色的剑光涌动,带起浓重的雾色,赫然是云雾剑诀中的“云雾纷纷剑二”。 所有的青藤飞动,在空中陡然转向,朝着岳正对应的人偶捆了过去,岳正在沈浣溪身边继续说道:“我困住他,等下我帮你对付你的那个!” “你先出去,啊!”岳正只觉肩头又沉重几分,不禁是闷哼了一声。 “夫君你怎么了!要不我先出去?”说着沈浣溪就要脱离岳正的怀抱,不想岳正紧紧把住她的腰肢,艰难地冲她摇了摇头。 沈浣溪看着岳正额头上的细汗,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他们身为圣境的修行者,原本就是寒暑不侵,现下这般情况分明是已经透支身体的表现。 “尽快,我能扛住!”岳正冲着她艰难说道,沈浣溪泪珠含在眼中,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那些长老,此刻也是有了几分动容,他们喃喃自语道:“这等情况下,怕是我什么法力也用不出来了!” “你们可知祖师当年设置此关的目的是什么?”云燎子意味深长地向四周的长老和弟子询问道。 只见四面的弟子们直接摇了摇头,他们哪里知道祖师的良苦用心,云燎子面色一黯,心中却是对云剑阁的前途担忧起来。 又是叹了一口气,他缓缓收拾好心情,冲着四周的众人开口道:“当年祖师为了练剑,特意寻了一位土修圣境,为他两肩之上用秘法搬山之术压了千钧之力,故而祖师膂力过人,听说到了道境之后,一剑能劈开一条星河!” “你想想你们所谓的苦修,可有祖师来的勤奋?”云燎子冲着四周的弟子训斥道,一个个云剑阁的弟子,也是低下了脑袋,他们现在光想着剑术了,从未在肉身上提升过自己。 三剑之关内,为了抵御肩头的重量,岳正将《青帝经》和《雷龙紫电锻身法》一起用出,只觉得两者隐隐有了相合的感觉。 脊柱之上电光闪动,而木系的法力在经脉中流转,雷为根基、木为枝干,身与灵合,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又更进了一步。 “美人,且看我如何帮你!”岳正现下终于多了几分自信,在沈浣溪耳边轻笑着说道,听到岳正的调戏之言,沈浣溪此刻的心中竟然莫名多了些许安心。 她只觉的岳正手心揽住她的腰肢,向着前方飞驰着,耳边响起岳正的声音:“剑招攻她腰眼处!” 那边对应岳正的剑偶被无数藤蔓困住,而对应沈浣溪的剑偶却是察觉到了危机,剑光开始变化隐隐护住了自己的门户。 可它没有什么智慧,只知道应付着两人的招数,厚重的土石上,青绿色的藤蔓冲天而起,直接向着它的脚踝捆了过去。 剑光挥动刚想将脚下的藤蔓割断,可哪里料到沈浣溪的速度也是不慢,蓝色的剑光已经向它的腰眼处攻了过来。 “变招,刺它胸口,要用你最强的剑招,不要吝啬法力!”岳正在沈浣溪的耳边指挥着,他现在运功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这样能加速他功力的运转,他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在他自己身上用出“坤重随行”,会不会提升他运转法力的速度呢? 果真是个狠人,不知不觉间岳正的性格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若是在以往这等冒险、吃苦之事,他都是离得远远的,但体悟到了艰难苦斗之后的甜蜜,现下他对种种的艰苦磨炼甚至有了上瘾的感觉! 听到岳正的指挥,沈浣溪也是快速调动起自己的法力,身上散发着水蓝色的神光,分明是《水神宫密录》全力运转的表现。 “云雾空空剑十。” 没有用《云雾剑法》原本的行气法诀,倒是比原本的威力更大了些,只见云气空空已然凝聚成一柄水蓝色的小剑。 那剑偶也是感知到危机,连忙向着后方挪移着,可岳正根本不会让它逃离自己的控制,地上又长出不少的青藤,将它腰部以下完全绑牢,让它根本动弹不得。 剑光如飞矢,疾羽破惊鸿。谁能相抵之,唯有道境尊。显然面前的剑偶只是道境所创,根本没有道境的力量。 蓝色的剑气冲天,直直洞穿了土行剑偶的胸膛,汹涌的水行法力不断外涌着,它的身躯开始龟裂,道道水珠从剑偶的缝隙中渗透而出,道境遗留在它身上的气息开始溃散,直接化成了一滩泥浆。 沈浣溪还没来得及微笑,只觉得周身的空间一阵变幻,又来了充满云气的天空中,而脚下坚韧的透明屏障下,独留岳正一人开始面对着自己的剑偶。 “夫君能对付得了吗?希望他一定要平安啊!”沈浣溪在心中暗自祈祷着,而外面的那些长老也是笑了起来,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一个自大的长老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笑着开口道:“还是我云剑宗的弟子厉害,那岳正不过是被那皇晋朝廷吹捧起来的罢!” “是极是极,若是此人真的那般厉害,为何道盟不出手交好于他呢?”旁边的长老也是开口附和起来。 云燎子莫名地笑了笑,心中似乎也对这些坐井观天的长老们无语了,他心中暗道这些人是不是脑子修炼傻了? 道盟主体在北方,准确的来说是集中于道玄路和道清路两地,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和皇晋的官员闹得不可开交,想来那些道境、圣境正为此发愁,怎么可能会去关注一个从西南崛起的皇晋官员呢? “火拳凌日!” 看着被无数藤蔓困住的剑偶,岳正直接欺身而上,一招火圣拳法直接朝着剑偶的脑袋砸去,可临到一半,他却突然变招,拳劲向着剑偶的手臂攻了上去。 外界的沈浣溪看着他的动作倒是有了几分疑惑,按照岳正的战斗经验,应该不会犯这种战斗失误。 外界的云剑阁长老们大笑着,刚刚那个白胡子老头笑着讲述起来:“这人身体不会被压坏了,你看他手臂都打歪了呢!” 可转眼之间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岳正拳劲凶猛径直砸在了剑偶的手臂上,只听阵内清脆的暴响声,那剑偶泥塑的手臂立即崩碎,手上那柄长剑也握不住了,直接被岳正夺了过去。 犹自觉得不保险,岳正又是一拳向着剑偶的另一只手臂打了过去,阵外的云燎子看出了他的意图,淡淡地说道:“看来他还不想传送出去,似乎这关卡对他来说是个磨炼?” 听到掌门的喃呢声,四周的众人瞬间傻了,他们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只见岳正将剑偶的四肢卸掉,然后打出一串手印似乎开始调用此地的土行之力。 “他这是要做什么?在此修炼,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们云剑阁了!”一位长老看着岳正将自家门派的雄关当成了修炼场,心中更是不怠,愤懑的言语更是脱口而出。 手中土黄色的光芒越来越盛,空间中弥散的厚重气息全部被他摄了过来,即便是三剑之关的守剑人偶也变得有几分虚幻,岳正大笑一声,一招“坤重随行”直接用在了自己身上。 大地似乎承受不了他身躯的重量,坚韧的大地也开始龟裂,他浑身的衣衫就好像被重力风化,除了下身的龙鳞裤无碍,整个上身的肌肉完全裸露了出来。 沈浣溪看着自己爱郎如此神勇,也毫不抑制自己的倾慕之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两眼之中都快流溢出水来。 地上的剑偶不断的颤抖着,似乎也是慑于岳正气息,整个身体再无了刚刚的凌厉,阵法正要给剑偶补充土行法力,却是直接被岳正的招法给拽走了。 他浑身不断地颤抖着,肌肉似乎在雷系和木系力量的交织下不断地重组,那门《雷龙紫电锻身法》也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更加的霸气。 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他冲着天空怒吼一声,这声音犹如虎豹雷音,直直穿透的云芦山脉,就连在前山朝拜的凡人香客都隐隐听到了这声音。 “好浑厚的气息,听着像是岳正岳大人的!”天莲上人有几分好奇地喃呢着,他心中痒痒真是恨不得撕开云剑阁的大阵,好好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三剑之关四周的云剑阁长老们,一个个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岳正,有人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说道:“此人虎狼也,实在得罪不得!” 其他一些长老也是点头认同,刚刚还对岳正和沈浣溪百般奚落之人,现在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这等人物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岳正此时心神一动,径直拿出常胜送给自己的大戟,他也不知道这大戟叫什么名字,只感受到上面满满的龙气,便随意将它唤作“金龙戟”。 金灿灿的戟身上,铭刻着龙状的纹路,大戟的尖头处满是煞气,跟随着北王林朝非南征北战,也是杀了不少的圣境高手,也算是一柄神器了。 重达二十九万斤的长戟,若是没有身上的负重,也是随手可挥举,但现在却是有几分吃力,岳正暗暗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学一套戟法了,不然这般神器却是没法利用啊! “掌门,那是神器?”一个老迈的长老好奇地向云燎子询问道。 “那是自然,好重的煞气!”云燎子感叹道,只见台地上的岳正艰难地舞动起大戟来,一套寻常的军中枪术演练完毕,倒是让他有了气喘吁吁的感觉。 他只觉得筋骨像是完全伸展开了一般,整个人变得越发的精神了,双目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剑偶,面色之上却是微微一笑。 “多谢前辈用四山之力助我修行!”岳正收起大戟,冲着四周的几山拱手行礼,像是对设下大阵的云剑子很是钦服。 一指“金空指”点出,径直取了那断了四肢的剑偶的灵魄,便感觉整个人身子一松,四肢都轻快了不少。 脚下的云气轻轻抬拢着,将他推上了云头,那沈浣溪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个乳燕投怀般地抱住了岳正胸膛,丝毫不在意他人诧异的目光。 岳正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小声提醒着:“你的那些个同门可都看着呢!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去!我无所谓了!”沈浣溪微红着脸蛋,在岳正耳边喃呢着,心中对自己这个霸气的夫君越发爱煞。 四周的云气越来越重,似乎慢慢变成了云海,直到两人四周变得黑漆漆的,两人这才有些傻眼。 而看着这一切的云燎子也有几分傻眼,他喃喃道:“师祖果然厉害,截取了一丝天道之力,幻化成渡劫之时的雷阵,嘶,居然还有雷龙,这是紫霄神雷的规格啊!” “天劫的气息!”岳正苦笑着说道,这天地二关果然雄奇,“地”关调来四峰之力,压住自己然后对付剑偶,现在更是模拟出突破至道境时需要面对的雷劫。 “夫君,我的法力似乎都凝滞了几分,好强的雷劫之力啊!”沈浣溪依偎在岳正身侧,面色之上也有几分担忧,她不过是剑圣五阶,还到不了面对雷劫的境界。 “莫怕,有我在!”岳正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只感觉到她的手心一片冰凉,似乎对这“天”关没了什么信心。 “这等劫难,他们怎么过得了啊!当初那赤霄,也是到了七阶才去破的阵!”外界的长老不断唏嘘着,似乎看到了一对璧人陨落在阵中,其中一位长老亦是提醒道:“你们若是不敌,便赶紧出来啊!” 云龙怒吼,在云海中的幻化出的腾龙,瞬间变成了黑紫色,完完全全变成了雷龙的模样,这是六重或是九重紫霄雷劫才有的神异,也不知他们两个能不能抵挡住? “浣溪,我曾经面对过九重雷劫,也修炼了雷系的功法,等下我全力阻挡,你尽力参悟,若是能到剑圣七阶,或许我们能破阵而出,若是不能,我们只能放弃,让大阵磨灭我们的灵韵了。” 听到岳正有些黯然的言语,沈浣溪也是知道岳正能说出这话,是做了怎样的牺牲,他的目标是上古大帝,现在若是消耗他的潜力,势必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夫君,浣溪一定突破!”沈浣溪也有几分倔强,她看着岳正的模样,坚定地点了点头,一片雷云雾海中,她悬剑而立缓缓体悟着剑道的境界。 而岳正怒吼一声,就像是一只发狂的巨兽冲向了那雷海之中,而雷海中的紫色雷龙似乎也被激怒,冲着天空龙啸一声,卷着无数的电流向着岳正冲击过去。 云芦山脉的上空,完全是变了颜色,就连静坐的天莲上人,也是闪身出现在了金殿之上,双目看着上空的巨大雷龙,有几分惊骇道:“紫霄雷劫?没想到云剑阁还有这样雄奇的手段,果然是上古宗门啊!” 第664章 皇晋局势乱象显 “岳正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回来?”老皇帝叶谦躺在病榻之上,斜眼看着面前的江兆东和沈诀有几分不满地问道。 沈诀猜到叶谦要问这般问题,便将早早准备好的答案回上:“圣上,岳都督在北苍郡的大战中受了伤,听说去云芦山上求医去了。” “咳咳,咳咳,怎么岳爱卿怎么受伤了,他可是我大晋的柱石啊!”叶谦又是吐出一口淤血,宫娥连忙上去扶住他的身体,又给他换上新的被褥和帕子。 江兆东和沈诀对视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沈诀点了点头,向着叶谦继续回禀着:“岳都督借着兵道之法,硬扛了林朝非一击。” “林朝非,林朝非,那是越国的北王啊,听说是个道境,嘶,又让岳爱卿受苦了。”叶谦面色不忍地说道。 “他做的不错,你们也做的不错,咳咳,咳咳,周爱卿,朕累了,不想听其他的信息了,有什么事情,你跟他们说!”叶谦指着旁边的周严,向着两人讲述起来。 三人正要行礼告退,叶谦艰难地动了动眼帘,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跟着三人吩咐起来:“你们发个旨意给泽儿,让他快些回来!老夫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叶谦的言语,周严的眼神一黯,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悲凉,腰杆子也比原来佝偻了几分,他悲戚地讲道:“陛下,臣未能一清山河,实在有负圣上所托!” “周卿,莫要气馁,世间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朕好想多活些日子啊!”叶谦躺在病榻之上感慨着,脸上开始露出不正常的潮红色。 “陛下,陛下,都是微臣不好!” “陛下,请您节劳!” “陛下,臣实在惭愧” 沈诀、江兆东、周严三人连声感慨着,他们看着病榻上的皇帝陛下,此时也是悲从心起,眼睛都是红红的。 叶谦也不想看着他们悲伤的模样,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周严连忙引着另外两人出了大殿,然后一脸严肃地向着议政处走去。 “你们说说,等到太子登基后,北地该如何防守?”周严冷声询问道。 沈诀和江兆东对视了一眼,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压抑,周严身上的气息太厚重的,仿佛要将两人压倒一般。 “回禀周相,有一事,我等并未向陛下禀报,这也是我等回京稍稍晚了些的缘由。”江兆东小心翼翼地说道,然后双手捧着奏章给周严递了上去。 周严接住折子,急急忙忙地看了起来,越看却是心中越惊讶,他面色变得更加阴冷,抬头看着两人,寒声问起像是声音从九幽而来:“这件事情,你们事先难道就没有一丝察觉吗?” “这个沈大人,或许比我要清楚些!”江兆东扛不住这股压力,直接把沈诀给卖了。 沈诀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在暗骂老狐狸,他向着周严禀报着:“回周相,我查了几个负责北地情报的手下,发现皇室亲军似乎被幻宗的人混进来了。” “混账,军械被卖、情报系统被侵蚀,你们做的好事!”周严怒骂着,直接把奏章丢到了他们面前。 江兆东和沈诀听到周严的训斥,也是连忙低下了脑袋,面色之上似乎是羞愧不已,但二人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天北都督府在何非的治下本就糜烂不堪,他江兆东不过是个走过场的,如此大的漏洞又不能全算在他的头上。 而旁边沈诀的心思就更桀骜了,皇室亲军本就经费、人手不足,能在如此难的情况下,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易,却是对其中的弊病丛生无能为力。 “周相,我也是没什么办法,魔道手段本就诡诈,而我皇室亲军东南西北都要盯着,哪里能管得过来!”沈诀终究是气不过,有些顶撞般地开口了。 周严冷冷地看着沈诀,心道他也是陛下潜邸出身,现在怎么如此暴躁不定,或许是因为陛下即将故去,他心中也有几分不安! 想到这儿,周严冷峻的面容也是和缓了几分,他看着沈诀道:“沈大人,不要抱怨嘛!困难常有,但也要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啊!” 沈诀见周严态度转变,心绪也是平复了几分,向着周严拱手道歉:“周相,沈诀刚刚失礼了,还请海涵。” “无妨,你我都是为了大晋,为了圣上。”周严语气淡淡地回答着。 转头看了看低着脑袋的江兆东,周严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这等历经沉浮不倒的军头,心中算盘无数,最是难缠,若不是这人是叶泽军方的有力抓手,周严早就动手将天北都督从他头上摘掉了! “江都督,你说说这天北都督府该如何整治啊?”周严重重地询问道,言语中很是不客气。 江兆东也是官场中的老油子了,连忙上前义愤填膺地答道:“老夫暗中查访,得知最起码有三名圣境将领参与了此事,也怪那魔域之人出手阔绰,几万灵石的贿赂,这些人也是起了贪念,这才做了此般错事。” “据他们所说,魔域之中有心购买的也就是鬼宗一城而已,而且晋国律令和我军法,也并无治罪圣境的条例,不如给他们几个闲职,调离要害,周相,您看这般如何?”江兆东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可却是把周严发作的路子堵死了。 “好,好,好,既然江都督已有法子,就这样去做!”周严也是理解江兆东的无奈,但却不能让这老狐狸如此搪塞自己,继续开口道:“让他三人全去北苍郡,想来也让他们直面下魔人和越人的兵峰!” 江兆东苦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沈诀看去,只见他有几分欲言又止,江兆东有几分催促道:“沈大人,您就别藏着掖着的了,赶紧把事情跟周相说!” 周严心中本能地生出几分不妙,看向了沈诀面色上的苦样,微笑着示意道:“有什么事情,你说!” “据说魔域邪花宗被灭门,而且越国皇子林平成功获得了圣子之位。”沈诀缓缓说道,却是让周严瞬间没了笑意。 他无力地坐了下来,看着下首的两人道:“好不容易灭了鬼宗,以为能让林平当不了这圣子,看来魔越合流是他们既定的计划啊,什么圣子遴选,不过只是借口罢了!” “你好像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一并说了!”周严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沈诀将知道的情报一并说来。 沈诀看了看四周,连忙布下一玄气罩,冲着周严拱了下手,这才开口说来:“道清路九方郡的蒋舟,最近似乎和道盟中人走得极近,就连境内出了一天方教的传道教派,也没怎么管。” “什么?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无令传道!”周严怒斥着说道,胸中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双目圆瞪仿佛就要吃人一般。 “我派人混入其中,天方教的教义似乎脱胎于道门,但又有些似是而非!”沈诀苦笑着说道,整个大晋已经是风雨飘摇,东西南北皆有祸胎酝酿,也不知新皇能不能一清宇内,时不我待啊! “脱胎于道门,定和那几宗脱不了干系。”周严冷声说道,他走到大晋堪舆图前看了看,指着九方郡的位置怒斥道:“这等邪教,就在定铮郡的东面,不过只隔着清霄、仙廊二郡而已,这怎么能让我等安心!” “等会我就给镇东将军钟向去令,让他勤练兵马,以防东方之不测。”周严冷声吩咐道,唯恐自己忘记,还在面前的案牍上写了那么一句。 “对了,鄞王如何了?”周严冷声问道,沈诀心中一动,衣袖一挥间,便将玄气罩收走,他冲着江兆东说道:“江都督,天北防务还需你回去安排,要不你先行回龙麒郡?” 江兆东心中失落,面色上也未表现出什么,只是冲着周严拱手告辞道:“周相,那我就先回天北了!” “好,你且记住,好好看着北边的防线!”周严再次提醒道,可他心中知道若是南方鄞王起兵,魔宗和越国必然兴兵响应,到时候西北定会糜烂 目送着江兆东远去,周严冲着殿宇上空一点,青黑色的玄气罩被他布起,沈诀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对,但依然恭敬地回答道:“鲁泰路出了些事,不少的东方豪族开始往琼湘路迁徙,鲁泰路先遭受尸潮,若是其中的东方豪族再一走,若是鄞王渡江?” “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且问你,叶族三老中的叶无道确定是倾向于叶华?”周严冷冷地回答道,身上的气势却是骇了沈诀一跳。 沈诀连忙回答道:“确实如此,叶无道是支脉出身,自然对皇脉的两个道境不服,而且叶华一直交好于他,有所偏向也是正常。” “那其他道境呢?”周严继续询问道。 “赤霄子听说和叶无道走得极近。”沈诀也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周严衣袖抖震,收起了玄气罩,对着沈诀叹息着:“帝国正值多事之秋,沈大人,你身居要职,一定要多加上心啊!” “去,去京师东面的道清路看看,把天方教的信息探听清楚些!”周严继续吩咐着,沈诀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 他却是没有看到周严眼眸中的黑光和青光不断闪烁,像是隐隐摸到了道境的门槛般,而皇宫的外面渐渐乌云密布,好像是雷云即将落下。 “还好皇宫内皇道气息浓厚,借着这人道的气息,方才将劫云压了下去,我得想个完全的法子突破道境,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太难了!”周严寒声说道,借着黑帝的尸身,他渐渐感悟到了魔门的地气之法,借着人灵和地气或能对抗天劫,若是能渡过去,晋国就又要有一个道境了。 不提京中的周严如何思量,且看在外巡视的太子叶泽,此刻在王守开的招待下,不停地开始接见三路的二十多位圣境郡守。 清幽的驿馆之中,叶泽焚香而坐,缓缓调息着体内的气息,他虽是借着心圣一脉突破,但也会几分佛道手段,天性中更是倾向于佛家,而释光路的这些个郡守更是早早而来,一个个态度恭敬万分。 他更是在言语交谈中得知,佛寺广布的释光路最近很是融洽,不少大德高僧广施恩泽,让释光九郡风调雨顺,一派祥和之景。 其中不少郡守更是直言,说是佛门支持太子叶泽,愿他能早日登基,以后也好给佛宗更多的传教之权。 按照三路的律令,各大佛道门派只能在限定的范围内吸收弟子,或是收纳信徒,但多年的相安无事,也只是让佛道两家明面上遵守此律令罢了。 “什么,你说道清路一半的郡守都没来?”叶泽听到王守开的禀报,气得那是火冒三丈,他若是这般回京,父皇会怎么看他,若是没有得到二十七郡守的效忠,怕是他这个皇位都坐不稳! 王守开见叶泽发怒,连忙安抚起来:“几郡郡守发函,说是境内出现了一个叫天方教的教派,跨域传道,而且极短的时间内,似乎发展出了上千万的信众,他们忙着处理这事,实在没办法过来觐见,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天方教?” “把他们的函件拿给我看看。”叶泽寒着脸说道。 王守开双手捧着函件,苦笑着给叶泽递了过去,叶泽连忙接过,展开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不多时怒斥道:“乱臣贼子,什么晋天云乱,天极将崩,给他们发函,让他们尽快剿灭这伙人!” “太子殿下,切不可如此莽撞,听道清路来的几位郡守说,若是用强力手段,怕是会激起民变啊!再说道清路在京畿东面,若是这些妖人聚众往西”王守开连忙提醒道。 叶泽也有几分无奈,放下手中的函件,语气低落地说道:“王大人,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天方只是皮表之疾,道清路的道家门派才是关键啊!”王守开连忙提醒道。 叶泽也是知道这一茬,他苦笑着摆了摆手,冲着王守开道:“王大人,我叶族又怎会不知此事,但它就如蛰伏的潜龙一般,我等又发作不得,再说我叶氏先祖也是脱胎于道门,先在反手一刀总是不好。” “而且,现在的朝廷根本没有动刀的能力啊!”叶泽感慨地说着,旁边的王守开听了这话也是郁闷无比。 可以说晋国最为惊艳的一批人才都到了这三路,二十七个郡守都是一时人杰,可入了圣境之后寻一地开辟宗门世家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这佛道三路,来和道盟和佛寺对抗呢?还不是晋国允诺,将来可以在这三路开辟世家,甚至赏赐灵地! 但这些话终归只是听听,他王守开在此盘恒了百年,也几次对法玄郡内的宗门动过手,可终究是功亏一篑,空耗了自己的精力。 “太子殿下,释光路的郡守,您都一一接见,道玄路的诸位,我也给您引见过了,道清路来了五位郡守,还请您接见下。”王守开面色上闪过丝丝复杂的神色,冲着叶泽作揖道。 叶泽也没在意王守开面上的复杂,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接着询问起来:“那孤还是去会客厅见他们几个?” “倒是不用,他们原本说是要去京城的,说是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便匆忙而来,现在都在已经在门外了。”王守开连忙回复着。 叶泽面色一惊,他已经是圣境的修为,怎么这几个人在门外他都没感知到呢?心中越发疑惑,冲着王守开说道:“那便请几位大人进来!” 王守开听到这话便推门而出,几息后,五个看着精明强干的男子跟随着王守开的步伐缓缓而入,却是让叶泽一看猛地就变了脸色。 五人明明是他皇晋的官员,但却是穿着青色的道袍,分明是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啊!叶泽捏着木椅的把手,手指都有些微微发白了。 “乾罡郡守张虎。” “赤火郡守孙寻海。” “凤阙郡守管彬。” “昆阳郡守田疆。” “清微郡守翁帆永。” 这五人气势磅礴地介绍完自己,便继续大声向着叶泽请安道:“我等外臣见过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身体安健,仙灵满岁。” 听到这等祝福,叶泽终于是绷不住了,所谓“身体安健,仙灵满岁”根本是道门对于年迈修者的祝语,他们用在这里,分明是对他这个太子的嘲弄。 倒是旁边的王守开先叶泽一步,他冷冷地看着五人,朗声威喝:“五位大人还是不是我大晋的臣子,穿着道袍前来觐见,而且还用道门法谒,怎么朝廷的礼法规矩都不想守了吗?” 那乾罡郡守张虎瞪大双目,大步朝前两步,凶狂的气势向着叶泽和王守开压去,大声解释起来:“我等几郡皆是崇道之地,为了和百姓同乐,故而如此打扮,还请莫怪。” “同乐”?也只有傻子会信,五人身上的道袍分明是同一制式,而且似乎都有掩盖行藏、收敛气息的功效,一时间,叶泽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另外太子殿下既然不喜欢这法谒,我们就换一句皇晋日隆,圣尊安和!”张虎笑着说起祝语的事情,却是如此轻描淡写,直给叶泽一种轻慢的感觉。 后面一人管彬笑着上前,指了指张虎说道:“张大人,这你可是说得不对,皇晋日隆,圣尊安和是说给陛下的,太子殿下可不能接这一句!” “那不如用:殿下圣安,继圣安晋!”旁边的昆阳郡守田疆开口提议着,几人就这样一唱一和,把叶泽却是气得不轻。 “够了!尔等身为臣子的礼节还要不要了?”王守开最是看不惯这事,冲着几人大声怒吼道。 叶泽也是用一副阴冷的目光看着几人,若不是情况不对,他真想直接将这五人罢官,换上他自己的心腹之人。 这几人倒是知道朝廷的情况,也不知背后有了谁的支持,现在一个个跋扈到不行,对着王守开反驳起来:“我等朝臣皆是圣境,按初时受官所约定,每年当有两万四千灵石供养,可最近这些年,灵石屡屡不足,所缺之数更是用灵物补齐。” “今岁更是过分,两万四千灵石,只发了四千灵石,余者皆是灵物,和市价一比,虚高有三成之数,太子殿下,还请给个说法!”张虎也是大声喝问,粗豪放肆的声音直震得房舍颤抖。 叶泽也是抓瞎了,他还是刚刚接手朝局,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心中理亏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朝廷之难,尔等又不是不知!西边、北边、甚至南边,哪一处不需要用钱,你们拿这等事情冲太子殿下发难!可曾记着朝廷的礼仪?”王守开冷声问道,叶泽听到此等维护之言,心中也是一暖,冲着一旁的王守开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五人脸上愤懑的表情,笑着站起安抚道:“几位大人莫要生气,孤久在南方,这些事情本就不太清楚,待我回京请示周相,督促他将各位的“仙缘聘”补齐,你们看这般如何?” “太子殿下如此说了,我们几个也不能不给面子,就等上几个月,若是还没有见到灵石,我等便要跟境内的宗门、百姓去要啦!”张虎粗豪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满满的威胁之意。 “王大人,太子我们已经见过了,也该告辞了。”清微郡守翁帆永进来后似乎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四人也连连点头,看也不再看叶泽一眼,径直走出了此间屋舍。 王守开的面色也是跟着大变,他冲着叶泽行了一礼道:“殿下,我去送送他们几个!” 说罢,他眼含杀气地追了出去,人都是他请来的,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给叶泽如此态度,想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年轻的太子殿下怕是不会再信任他了! 第665章 叶泽遇刺意何为 叶泽在王守开帮他安排的府邸中坐立不安,三路郡守中的桀骜之辈完全让他有些心惊,他甚至根本不想在法玄郡中呆下去了。 “来人啊!”叶泽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只见衣甲整齐的侍从连忙进来,拱手询问道:“太子殿下,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去办的?” “跟底下人说一声,就说我要回京,也顺带通知下三位供奉大人,让他们尽快准备起来!”叶泽挥手说道。 那侍从有几分迟疑地问道:“王大人不是说还有几位郡守要跟太子殿下好好谈谈,此时回京是不是有几分不好?” 叶泽面色一变,冷冷看着提出异议的侍从,寒声质问起来:“怎么我说要回京,你还敢有意见?” “小人不敢!”侍从不过是天境的修为,哪里扛得住叶泽圣境的威压,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再不敢看着上首的主子。 叶泽性格本能地有几分多疑,这般性格的由来还是他面见过天莲上人后,上人提醒他要注意饮食,倒是靠着辟谷丹维持了两年多的生机后,他发觉以前卡住的修为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善,更是一举突破到了圣境,那时的他隐隐有几分明悟,自己的饮食被人动了手脚! 他的两个兄弟,他旁敲侧击之下,更是知道和他的情况类似,英王更是发了好几次脾气,但依然没有任何改善! “世间不是任何人都喜欢看着你一帆风顺的,尤其是那些貌似恭敬者,他们不知道躲在哪里就想看着你倒霉啊!”叶泽喃喃自语道,下首的侍从把头埋得更低了,这等言语他根本不想听。 “去通知!”叶泽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此时,叶泽下榻处不远的一处小巷中,四名黑袍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们冷冷地看着叶泽的小院,用着传音在交流着。 “你们都接了盟里的任务?” “是,让我们扮作刺客吓一吓那人,任务单上还要求将我们道家、佛家、魔宗等等的手段都用一遍,你们能玩得转吗?” “那人是圣境,旁边也有三个圣境护持,你们能确保不露了跟脚?” “任务奖励就是一人十万灵石,要求自然是高,都是道圣四阶以上,最次也要是道幽通神之境。” “放心,这事是掌门点我来的,各种手段都给我准备好了!” “做到什么程度?” “那人没事就行,杀一两个供奉也行。” “什么时候动手?” “等夜色最深时。” 四人隐秘地交流着,却是不想叶泽下榻的院落却是有了动静,几辆马车悄然驶出,似乎是往传送司的方向而去。 “他这是做什么?” “糟糕,阵法白布置了,看样子那人要回京啊!” “半道截击,任务不能放弃,准备动手。” 四道黑影缓缓向着马车行进的方向挪去,四人身上皆有隐匿气息的宝器,马车之内的叶泽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夜色越来越深,阴暗的长街之中,只响彻着打更人的喊叫声,以及马车的车轱辘声,三名供奉亦是无语,身为太子出行本该侍从环绕、净街乐扬,哪有夜半回京的道理,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叶泽却是不顾忌这些,白日里接见五名道清路郡守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心中越发的阴翳,倒是准备回京好好跟周严说道说道,想来周相必定会给他出这口恶气的。 阴暗的街巷,三名圣境供奉骑坐在马上,两人用剑却是秦川大派“皓剑宗”的长老,其派内有圣境四名,屡屡受皇晋册封,倒是和大晋的关系很是融洽。 还有一名圣境则是叶氏族人,唤作叶亦立,一手“玄冰掌法”在宗室之中很有名气,他很早便是叶泽的护卫,倒是对叶泽一向忠心耿耿。 这时候,皓剑宗的一位长老的佩剑止不住地抖动着,他面色阴冷地看了眼身侧,寒声提醒着众人:“小心,气氛有些不对,老夫的佩剑在预警” “哈哈哈哈,老梆子还有几分警觉嘛!怪不得能给晋国当狗!”一个黑衣男子朗声说道,他全身包裹着夜行衣,只露出一双淡然的眼睛。 叶泽此刻依旧自信地坐在马车中,他倒是很信任他的三位护卫,却不想外面是四位圣境齐出,修为明显比他的护卫高出一筹。 “太子殿下,还请小心,最好拿出宝器!”马车外的叶亦立面色凝重,朝着马车内传音提醒着叶泽。 脸上的青筋跳了跳,没想到太子这个活计这般危险,他继续传音询问着:“亦立,这几人很是厉害?” “太子殿下,我探查不准他们的气息!”叶亦立急忙传音回复着,叶泽一听这话,连忙从他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件护身法器。 那边的皓剑宗两位长老连忙拔出剑来,身边的天境护卫也是各自拿出武器,冷冷地看着四周的黑衣人。 整片的长街上,已经被黑气弥散覆盖,那白发长老冷声呵斥道:“这是魔气?你们是魔宗之人?” 对面的黑袍人根本没有回答他,径直就是一拳朝着他的面门打来,金灿灿的拳光让老者心中一怔,又是佛光拳掌,面前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杀!”黑袍人大声朝着另外三人吼道,另外三人也是齐齐出手,马车中的叶泽也是心惊,手中扣住法器慢慢从马车中走出。 叶亦立手中寒气纷飞,一阵北风呼啸而起,飘零的雪花在长街之上纷飞着,一时间四名黑衣人都有些束手束脚,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都不敢使用本门招法,一时间也和三名护卫打得有来有回。 “皓剑凌然!” “浩荡泽波!” 两位皓剑宗的长老倒是极为卖力,盖因他们一向和大晋交好,知道不日叶泽便会登基,此刻若能立下护卫之功,想来叶泽登基后必不吝啬赏赐。 二来,这两位长老已经老迈,再想进阶破境已经是不可能,所以二人剑招之中都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这让和他们对战的道盟高手只感觉有些憋屈。 佛光和剑光对撞,长街两侧的民宅不断被狂风掀飞,内里熟睡的百姓有的直接被风暴卷死,着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另外一边叶亦立仗着修为高绝,也是和对面的两人大战起来,只见他掌心发白,皑皑寒气似乎成了他的护身甲胄,急于掩饰行藏的黑衣人根本没法破了他的防御。 剩下的天境护卫拔出长刀,靠拢在叶泽马车的周围,用一个特殊的军中法阵护住了叶泽的四面。 魔气、佛光用完,这些黑衣人终于用出了道盟的手段,只见和皓剑宗长老对战的一人,手中青光一闪,玄奥的气息护住了周遭,天边似有清风滚滚而来,带着无尽的灭生之气,像是要剥夺眼前老朽的生命气息。 “这是清宇派的清风化神?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多手段?”那长老有些心惊,连忙喝问道。 没有黑衣人在意这个老朽所说,他们也压根不想回应他,既然已经露了自家宗门的手段,那何不一鼓作气将面前之人拿下呢? 叶亦立瞬间感觉到了压力,面前这两人的气息似乎和他不相上下,只见一人举剑而来,一人抛出金色旗帜,向着他的头顶砸来。 剑光卷着狂风将四周的寒气逼退,上方金色的旗帜让他身形一重,整个人有几分迟缓,肉身像是被困在了旗帜的阴影之下。 后头的叶泽自然丝丝盯住叶亦立,那两个老者是他被册立为太子后,供奉院那边派过来的,而叶亦立则是在他被册立为湘王时就一直跟着他,两方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有几分不同。 “亦立,接符咒!”叶泽心下着急直接叫唤起来,他手心一扬,一枚赤红色的玉质符咒飞速向着叶亦立的身后而去。 此符咒为“解厄咒”,是符篆宗不多的珍品符篆之一,只见玄奇的毫光挡住了从天而落的旗帜,叶亦立趁着此刻手掌运气,森蓝色的冰盾从他手心冒出,稳稳地向飞驰的长剑迎了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狂风与寒气、剑刃与冰盾,爆烈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过去,不少凡人惊恐地躲藏在家中的角落,却是狂风裹挟着寒气将这些人一个个活生生地冻死。 “狗贼,手段不少嘛!”用旗帜法宝的黑衣人用阴冷的声音缓缓说道,这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音,让叶泽有些不寒而栗。 手心之上的佛钟泛出微微的黄光,驱散了他心中的寒意,这时的他才觉得身上有了丝丝温暖,他冷冷地看着那人,知道这人势必是圣境高阶,否则不会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尔等刺杀大晋太子,难道不怕灭门吗?”叶泽开口威胁着他们。 正在和叶亦立交锋的持剑男子,知道这叶泽怕是隐隐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便狂笑着掩饰道:“桀桀桀桀,你老子还不是让我们魔宗给刺杀了,此刻就轮到你了!” 这边叶泽还在思索自个是不是猜错了,那边的皓剑宗长老就大吼着:“魔宗的魔崽子们,看看老夫的皓锋剑!” 只见皓剑宗的两位长老,长剑之上齐齐荡出一圈圈的白光,这是两人养剑而成的锋锐之气,此刻聚成剑阵向着他们面对的黑衣人齐齐攻杀了过去。 “两个老匹夫!好生厉害,不过剑圣三阶剑澈澄明之境,倒是法元浑厚,倒也不怕栽在这里!”一个黑衣人冲着两位老者呵斥道。 也是因为皓剑宗的两位长老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以及他身后的宗门,怕是和他动手的勇气都没! “道宗劫指!” 只听这黑衣人冷声说着手上的招数名,玄清之气不住地环绕在上面,两位皓剑宗的老者齐齐变色,这是“罗天道宗”的招牌法术,这人怎么会? “魔宗的崽子们,居然想把刺杀一事栽赃给道门,其心可诛!”皓剑宗的长老大声喝骂道,那个黑衣人也不说什么,径直将手上的玄力点了出去。 白色皓光组成的剑阵,扇形的波光分明是由无数的长剑组成,之中蕴藏的杀伐之意深邃而幽冷,黑衣人淡然的眸子中瞬间出现了几分玩味,他加大了玄力的输出,只见那青色的指力变得更加凝实,径直撞在了半月形的剑光之上。 夜半的长街之上,格外地让人心冷,皓剑宗的两位长老尤为惊惧,只见那个黑袍人只消一招便破了他们两人合力的剑阵,他们心中隐隐对那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而法玄郡的另一边,王守开得了消息,说是有人要对太子不利,便匆匆忙忙向着给太子叶泽安排的府邸而去,却是踏了个空,整个府邸没有一人。 循着前往传送司的大路走去,王守开倒是想问问是不是有人经过传送回京了,可路边一个奄奄一息的百姓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那半大小子裹着厚厚的皮裘还一个劲地喊冷,王守开连忙上前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冷,冷,有修士大战快唤城防”半大小子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呼出的气息都隐隐发白。 王守开连忙给他输过去一缕灵气,随后便向着黑洞洞的长街冲了过去,暗光笼罩必然是阵法,只是进了暗光的范围,便感受到了不远处狂暴的气息。 心神一扫便察觉到了太子叶泽的位置,他心中那是又急又怒,径直飞身而起,大手一招重重气浪便向着几个黑衣人涌了过去。 “王守开在此,休伤吾主!”他大声怒吼着,四名黑衣人心中一叹,算是到了要走的时候,这场戏演得真累啊! “朝廷鹰犬,该死!”来自“罗天道宗”的修者直接怒骂道。 他继续挥掌向着王守开的位置攻杀过去,一招“罗天神掌”瞬间让王守开面色大变,他运起厚重的气墙挡了上去,只听空中传来阵阵气爆之声,气墙被打穿了好几层 王守开只觉得无比憋屈,他已经察觉到了此人的身份,可却不能在这里将他的名字道破,盖因此人身后宗门的干系实在太大。 面门前方传来无尽的威压,此人的“罗天神掌”带起的气势崩碎了他的气墙,他只能再次运气准备好好会会这人! “该走了!”和叶亦立对战的持旗人冷声提醒着。 可那疑是“罗天道宗”的弟子却狂妄地大笑道:“让老子再和这几个朝廷鹰犬玩玩,我听说这人号称法玄郡第一,实力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听到对方如此轻视自己,王守开也是怒了,双手猛地向下一按,只见天空中厚重的云层被他摄了下来,向着那人卷了过去。 黑云如龙发出巨大的吼声,内里似有电光闪烁,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此人能有如此名声,看来手上还是有些实力的。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一个踉跄,差点从天空跌落下来,若不是宗门的身法玄妙,让他的重量有若鸿毛之轻,恐怕就要直面王守开的气锋。 手中的招数陡然一变,浩渺的“罗天神掌”变得天威森森,磅礴的气势瞬息间在天空一按,只见黑色的苍穹像是碎裂般,无数的黑色云气如同碎裂的玉蔼向看地上落去。 苍白色的掌印带着无情的气势,打散了天空的云气还不算,更是杀气腾腾地向着王守开的位置落了下去。 “气荡三千里!” 大喝一声,强悍的招式从他的指尖散出,猛地向天空那黑衣人的方向点了过去,玄奥的气息像是能洞穿天穹的星宇般,若不是有面罩遮住,怕是能看到那黑衣人脸上的惊惧之色。 倒也不是说不能挡住王守开的一招,只不过刚刚那两招“罗天道宗”的普通招法还可以搪塞,但若是用上宗门内核心弟子方能用出的招数,想来朝廷必会追究,现在那些长老并不想和皇晋开战,那个时候倒霉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魔弟,你快闪开,让老子来会会他!”那个持旗的黑衣人见那人陷入困境,有心卖个好,举着手中的法器,向着王守开荡出的气波迎了上去。 只见那旗帜之上,无数的阴气缭绕,活像是魔人所使用的魔功,但王守开清楚这不过是障眼法,此人所用的黑气分明是精纯的玄阴之气,若是论道盟之中谁有这般功法,倒也能推测出一两个人出来。 被持有法器的黑衣人换下,这人心中思量,这“魔弟”是个什么意思,他本名倒是姓“莫”,现在给他个“魔弟”的外号,真是让他有几分苦笑不得! 王守开果然了得,一招“气荡三千里”竟然直接崩碎了旗形法器的顶端,那人看着法器之上黯淡的辉光,心中也是有些不舍。 “该走了!”莫姓黑衣人冲着三人吼道,只见善用法器那人冲着天空某处一抓,一张黑漆漆的渔网在空中显形,他举着半残的旗帜,冷冷看着叶泽身边的几人,继续威胁着:“你们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说罢,四人化作一团魔气向着远处疾飞去,而叶泽也是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的情境,无数的房屋坍塌,不少凡人在这一场大战中死亡,街道两边的坍塌建筑下传来阵阵血腥气。 “殿下,要不要追?”叶亦立连忙请示道。 还没等叶泽开口,王守开也是连忙驳斥起来:“追什么追,这几人有心隐瞒手段,若是没了束缚,怕是每一个都不下于我!” 皓剑宗的两位长老连忙上前,冷声叫骂着:“看来秦翊郡公给魔崽子的杀戮还不够,居然还敢来刺杀殿下!” 王守开玩味地看了看这两个老者,也不知他们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那四人根本不是魔道中人,若是他的猜测没错,这四人应该是道盟之中,最为出彩的一批圣境弟子。 “殿下,既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您再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合适,我这就送您去传送司!”王守开也没多说什么,现在既然道盟已经出手,分明是不想叶泽再留在道玄路。 “也好,没想到这些魔人如此丧心病狂,刺杀了父皇还不算,连孤都差点送了命!”叶泽感慨地说道,眼中似乎有了杀意。 王守开苦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意,试问有哪个魔人敢在道玄、道清两路活动的,怕是没多久就被人除魔卫道了! 马车缓缓而动,王守开就一路御气跟在了叶泽马车的后面,心中却是越发沉重,魔宗对陛下出手,道盟对太子殿下出手,可见天下间的势力似乎已经有几分心照不宣,都准备先将皇晋作为第一目标从而有所行动。 “太子殿下,陛下的身体如何了?”王守开是多想叶谦能活着啊,却没想到之前在刀离雪山的一番辛苦,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叶泽也感觉到肩头的沉重,想起病榻之上的父皇,再想想今天夜里的刺杀,他隐隐对晋阳殿上的那个位置有了几分恐惧,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如山之重就压在他的肩头,他扪心自问,能担得住吗? “殿下,殿下!”王守开的声音提醒着叶泽,似乎自己刚刚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叶泽叹了一口气,隔着车帘幽沉地说道:“父皇久在病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王大人,江山之重,日后孤也要多加倚重于你啊!” “是,殿下。”听到叶泽的回答,王守开的回应显然有些漫不经心,他也在思索着自己的前途,也不知这佛道三路能支持多久,脆弱的平衡仿佛即将被打破。 听出了王守开言语中的敷衍,叶泽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却是继续说道:“父皇常说王大人是他的心腹之臣,希望王大人能为孤看好北方三路,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王守开听到这般允诺,心中本能地有些排斥,看着已经到了传送司门口,便没再说些什么,向着马车一拱手便开口道:“殿下,传送司到了,您早些回京!” 传送白光潇潇而起,也不知撩动了谁的心弦 第666章 硬拒雷龙浣溪悟 外界的风风雨雨,岳正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能猜到大晋已经是风雨飘摇,野心家们也会逐渐登场,他现在就想早点破了这三剑之关,早点回到他的岐川去! 一拳包裹着紫色的雷暴,他的眼眸中满满都是锐意,而远处的雷龙仿佛是活着的一般,双目灵动像是其中有着丝丝不屑。 雷龙巨大的身体横亘千里,紫黑色的云气已经突破了云剑阁管辖的范围,整个的云芦山都能看得清楚,仿佛末日般的景象,吓坏了所有的凡人,他们一个个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请求上天的宽恕。 雷龙再次吼叫一声,暴躁的龙吟之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彻,专心悟道的沈浣溪脸色闪过一丝潮红,似乎这天地雷音让她不能专注了。 “好畜生!该死!”岳正分了丝丝心神系在沈浣溪身上,见她被雷龙影响,也是开口大骂起来。 整个人犹如一杆标枪,向着雷龙的大嘴处飞了过去,可还没近身,无数的雷暴便纷涌而来,紫色的电弧极为骇人,像是要将岳正的肉身毁灭一般。 “我心如莲,佛在我心。”天莲上人缓缓念了句佛号,还好他们佛门杀戮不多,倒是天劫一般都是三重紫霄雷劫,威力和九重天雷相仿,那时候突破起来倒是轻松,这雷龙的威势,天莲上人倒是没见过。 莫说天莲上人没见识过,就连云剑阁的掌门云燎子,也是没见过这般雷劫,他当年也是三重紫霄天雷,布了个剑阵支持了一会也是成功渡过去了。 “怪不得那些魔修道境如此凶悍,这东西一般人能扛过去?”云燎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旁边的长老们也是呆滞,似乎对成就道境没了什么信心。 紫色的电流直往岳正的经脉里钻,他只觉地浑身酥麻,却是已经对雷电之力有了抗力,双目圆瞪,冷冷地和雷龙对视着,眼眸中满满都是杀意! 雷龙哪里受过这般对视,只想使出雷霆手段,早些把面前的人族小子干掉,它张开大口便要再次发出龙吟声,可岳正怎么会让它轻易用出,大手一扬,一招“霸道火杀”直接用了出来。 巨大的紫色火球,带着灼人的热力,向着张开的龙口击去,雷龙连忙变招,只见龙口之中,一团紫色的龙息开始形成,其中满满的雷电之力,怕是没什么防御力的,顷刻间就会魂飞魄散。 紫色的雷火终于在空中对上了,两股力量的对撞将四周的云气蒸发的一干二净,天穹之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孔洞,仿佛是苍天开了个口子。 “好生厉害,居然能挡住雷龙一击,这东西是天道形成,专门绞杀那些作恶之人,我师祖怎么会布下这般大阵?”一个长老喃呢着。 “呵,你当师祖叛道自立是开玩笑的吗?当年不知杀了多少人,方有我剑道之凌厉,典籍说我师祖渡的就是九重紫霄天雷!”云燎子没声好气地给旁边的长老解释道。 那长老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有了几分了然,剑道乃杀伐之术,一味苦修怕是没什么长进! 雷龙也被岳正的桀骜激怒了,见他依旧向着自己的方向冲击过来,雷电构成的龙尾猛地向他迎面甩来。 岳正只觉得被一堵电墙直直挡住,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被击飞,身体变得无比的酥麻,连连退了好几里方才稳住身形,他看着上方小觑他的雷龙,心中怒火燃起,飞快地运转着《雷龙紫电锻身法》,吸收起身上残留的电能来。 被他护在身后的沈浣溪也是着急地思索着,她看了云燎子给她的感悟,何当剑锐、唯我剑神,有心则剑锐、有意则剑神,却是让她有些发懵,玄之又玄的解释更是让她无从下手。 双目中闪过一丝的失神,看着面前的岳正艰难抵御着雷龙的攻击,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耳边却是响起岳正的传音:“浣溪,好好参悟,我还支撑得住!” 不屈的脊梁,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啊!虽是花心了一些,可照旧是铮铮铁骨、豪气干云的大英雄,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闭上自己的双眸开始思索起来。 摄人的气息从雷龙身上发出,紫色的电弧带着丝丝灭世的气息,黑色的毁灭之力从雷电的顶端纷扬而出。 飞速向着雷龙的身躯飞了过去,还没近身,岳正便觉得浑身微微颤栗,根本无法在这雷龙面前保持全盛的状态。 此刻他也心火缭绕,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将无数的异火用出,漫天的紫色火海炙烤着天空的云层,气势比之雷龙也不逞多让! 紫色异火覆盖了他的全身,倒是和天境之时有了些差异,此刻的异火覆身并不能让他拥有道境的实力,但那雷龙的威压瞬间从他身上消失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神光,雷龙没有了天地伟力的增幅,他倒是有信心和它一战。 抬首一声怒吼,整片的火海不住地扩大,汹涌灼烧着四面的云气,着雷龙似乎很是在意这些云气,岳正炙烤掉多少,它便从远处摄来多少。 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听浣溪介绍说是那《云龙剑诀》便是开派祖师传下来的,莫不是雷龙的形成也和云气有关? 想到这里,岳正也加大了异火的输出,只见他大手一扬,无数跳动的紫色火焰如同纷飞的蝴蝶般向着空中的云气灼烧过去,雷龙也似乎变得有几分暴躁,它张开龙口朝着天空怒吼过去,双目死死地盯住岳正,像是要一口把他吞了一般。 雷龙是天道所成,这么些年来什么惊艳才绝的人物没有见识过,对于岳正的手段,它瞬间有了应对之策! 颀长的龙首瞬间向着天空飞去,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岳正隐隐感觉有几分不好,这雷龙的动作犹如乾山覆压过来,竟让他生出几分无可逃避之感。 天完全黑了下来,汹涌的落雷从天而降,带着天道雷龙的神罚,势要将岳正绞杀殆尽,狂暴的气息就连阵外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霸烈。 “这般神雷,他应该挡不住!”一个云剑阁的长老喃喃自语道,听到他的言语,云燎子也是紧张地看向了岳正,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盟友到底能力如何? 痛,渗入骨髓的痛苦,岳正的血肉完全沸腾,不少的地方直接被电得焦糊,他的头发变得如刺猬般地上翘着,再一运行《青帝经》的木生之气,缓缓治疗之后,枯槁的头发又很快恢复了生机,但几息后又是电光射来,浑身又变得酥麻! 心脏不停地泵动着,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的雷龙,双目放出噬人的戾光,此刻他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不是焦黑就是在渗血,看着就仿佛九幽爬出的魔神一般。 几里外正在参悟剑道的沈浣溪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她知道岳正这般的牺牲是为了谁,她心中一横,手中的白鞘剑直接祭练而出,何当剑锐,心中有念,则有剑锐! 她把满是对岳正的牵挂,那汹涌的情愫全部涌进了自己的长剑之中,水蓝色的剑光在她身后形成,上面满是对爱人的相思,她也不知道这般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昔年岳正也曾和她讲过“若能极之于情,亦能极之于剑”。 索性便遂了他的愿!柔和的剑光仿佛春风化雨,又好像是情人的抚摸,在空中似云似烟,淡淡地向着雷龙的方向攻了过去。 雷龙硕大的眼中有了几分凝重,只见剑光在天际缓慢的行进着,雷龙渐渐熟悉了水剑的气息,很快变得沉静下来。 只见它双目闪过一道神光,绚烂的紫色电弧从它眼眸中飞出,向着水剑的方位激射了过去,雷法本就克制水系招法,只见水剑瞬间在天空中湮灭,而沈浣溪面色也隐隐有几分发白,显然是心神受到了影响。 她缓缓调动手中的白鞘剑,心中对于岳正的爱恋越强,剑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凌厉锋锐起来! “浣溪,继续参悟,莫要动手,这畜生是我的!”岳正向着沈浣溪传音道,沈浣溪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唇看着岳正,心中的愧疚越来越盛。 她心中焦急,也冲着岳正传音反驳着:“夫君,你若是再一个人扛着,恐怕会受伤的呀!” “莫要管我,现在只有你成就剑圣七阶,我们才有通关的可能,你放心,我顶得住!”岳正着急的回答着,他不想让沈浣溪把时间浪费在这儿,身形一动继续向着上空飞了过去。 紫色的异火覆盖了他的全身,无数的电光攻杀而来,他的肉身也渐渐蜕变着,《雷龙紫电锻身法》运转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整个人不断地开始蜕皮,刚刚焦黑色的皮肤慢慢脱落,下方又长出了新肉。 而蜕变的身躯还没得到喘息的时间,上空的落雷又降了下来,岳正眼中也有丝丝疯狂的神色,他不管四周的雷电,径直向着雷龙的龙首而去。 灵活的身法在空中乱窜,雷龙急得摇头摆尾,却是根本没有碰到他的身形,只能不间断地放出电流,意图将他电死! 可这么多的电流洗练过他的躯体,身上的疼痛已经入骨,他依然咬牙保持自己清醒的状态,终于一个闪身站在了龙头之上。 它硕大的龙角直插天际,仿佛两道利剑一般,岳正大吼一声手中紫火纷飞,双手各飞出一道火链向着一对龙角而去。 紫色的异火不断开始灼烧,雷龙也变得暴躁起来,它是天地元力所化,本没有任何的痛觉,但岳正立于龙首之上,对它的龙角下手,真真让它感受到了几分的不爽! 它这等天地之灵,哪里愿意被一个凡人踩在脚底下,想到这里,它瞬间在天空之上翻飞着,意图将岳正从它的脑袋上甩下来。 天穹之上的云气乍破,雷龙不断地翻身将天空搅得一团乱,整个云芦山上的天地灵气也开始紊乱,原本正在苦修的修士,只能停了修炼看向天空岳正和雷龙的大战。 众人运起神目,变得越发的紧张,即便是岳正的老对手丁剑昭,也是隐隐对他这非人的表现感到震惊。 云燎子看着岳正的表现,也不住地点起头来,他喃喃自语道:“这岳正修的是什么体术,光看体魄而言,已经是无限接近于道境了!” 沈浣溪看着岳正倒是没有太多的惊叹,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对爱郎的心疼,心有所爱,以剑护之,则能成其剑锐! 可唯我剑神,该如何理解呢?沈浣溪紧锁着眉头思索着,她愈发感到烦躁,却听到天边又是一声炸响! 那龙身之上,一对龙角之间爆出绚烂的白光,雷龙将所有的雷电元力集中到了它的双角上,紫色的狂暴电流顺着火链就向岳正的身躯冲了过去。 沈浣溪张开了小嘴,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已经是着急万分,爱郎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像是被这招给困住了。 被困在雷龙之角中间的岳正,现在也是有苦难言,雷龙似乎窥见了他能够吸收雷电之力,此刻源源不断的雷电奔涌而来,马上就要超过他所能吸收的极限了。 《青帝经》、《雷龙紫电锻身法》飞速地运转着,狂暴的电流如同泄洪的堤坝,重重地给了他一击,皮肤之上渗出的鲜血,瞬间被气化,他终于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丝丝淤血。 眼眸仿佛跨过万千距离,他冲着沈浣溪温柔一笑,即便是自己已经是痛苦难当,但对于深爱自己的女人,他心中依然保留着一份柔软。 那是岳郎的笑容啊!两人从相知到相恋,再到生死相依,沈浣溪渐渐对黑帝的功法有了几分明悟,周身也开始散发出玄奥的气息。 白鞘剑飞速转动着,心中流淌的爱意奔涌,剑身上似乎也蕴藏一缕情丝,雷龙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硕大的眼睛扫视远处的山脉,最终盯死了沈浣溪的方向 生为郎君笑,死当被看随。一剑情所倾,再动爱意涌!绝强的气势从她的娇躯上散发出来,蓝色的道袍飒枫而动,白鞘剑的剑锋之上赤红色的情丝缭绕,整个人的气势已经锁定了雷龙。 “啊,完美,浣溪终于悟了,我剑道又将生一道境矣。”云燎子立在云头不断地感慨着,他心中又多了几分信心,原本和岳正的联手不过是没得选择的权宜之计,现在看来隐约藏着一线生机。 雷龙的眸子睁得老大,而岳正就在龙首之上狂笑着,即便他的躯壳已经渗出血来,依旧神情桀骜地吸纳着周围逸散的雷系能量。 剑气如丝,像是情人的牵绊,白鞘剑被周身的神光染得通红,无与伦比的气势似乎能荡开天地间一切的桎梏。 雷龙冲着天空发出狂暴的龙吟声,即便是远处云芦郡城的百姓亦能听到这声龙吟,而不少被人类蓄养的牲畜也是恐惧地趴了下来。 由远及近的剑锋,向着龙首而去,雷龙在龙角处汇聚电光,意图挡住沈浣溪飞击过来的长剑,它如此心急却是忘记岳正还在它脑袋上呢! “想挡住浣溪这一击,没门!”岳正大吼一声,脊柱用力、脚踏七星之动,一拳带着他纯粹的肉身力量,径直打在了龙角之上。 只听雷龙又是一声暴喝,岳正的这一击终究是击痛了它,龙角虽然是至坚之物,但也是长于龙身之上,岳正暴烈的拳劲打在了它的角根之上,龙角微微震颤着,只见这雷灵而生的龙兽也痛得闭了眼睛。 眼眸一瞥之间,却是发急得张开了龙口,急急忙忙地吐出一串龙息,意图挡住沈浣溪打出的红色剑光,此刻见有了胜算,岳正也不甚在意自身了,双脚用力往龙首处一踏,一拳向着它紫红的鳞甲挥了过去。 闷沉沉的拳劲击打在龙首上,上百万斤的力量勃发而出,痛得雷龙在天空不断地翻转,似乎要把岳正这个害人精抖落在地! 艰难地睁开了龙眼,死死盯住将到的长剑,它也有了几分畏惧,摆动着尾巴不断将龙身往后面收缩回去,龙首也跟随而退,又吐了一口龙息,根本没有和天空的“情剑”硬拼的想法。 “孽龙,不准走!”岳正也是怒了,急急地鼓荡起自己的法力,浑身的血液眼见着飚出更多,远远看去活像一个血人,把远处的沈浣溪看得心揪不已。 她也是心念一动,既然郎君在为我流血,我为何不能为他流血呢?想到这里也不犹豫,心念一动在空中聚出一柄水剑,白皙的手指尖轻轻往剑锋上点过,轻蹙着眉头看着手上的口子,向着远处的白鞘剑微微一拂,手上的血线也往那处飙去。 只见那长剑变得血气漫漫,已经脱离了原本水行功法的范畴,反倒是有了几分“道”的意味。 点点血珠如同红色的玉丸,滴落在了剑身之上,仿佛红色的玛瑙镶嵌在了上方一般,炫目的神光将所有的雷龙吐出的雷暴一扫而空,漫卷的玄气冲刷着剑光,反倒是没有将血气冲散,反倒是让剑光变得更加凌厉。 雷龙也是怒吼一声,深紫色的光团浮现在它的龙首之上,而深红色的白鞘剑也停在了光团之前,两股力量不断地碰撞消耗着。 沈浣溪面色有些发白,她已经竭力去参悟,现在更是进入了“唯我剑神”的境界,难道也不能将那雷龙打败么? 心头的血气不断耗竭着,却是看到自己的郎君猛地从龙首之上跳将下来,他浑身是血、气息已经微弱,却依旧大吼一声:“我来!” 他满是鲜血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白鞘剑,双臂用出万钧的力量,此刻雷龙也有几分惊恐,两人的血液融合似乎有了不一般的效果,阴阳二气不断在剑身上涌动,像是最为精粹的道元力量。 两人昔日曾合修过《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加上岳正身上携带的阴阳二气,更是情到浓处的鲜血,激活了此等道元,剑锋直直刺透雷龙的光团,对准它的眉心戳了下去! 此时,整个三剑之关的力量开始湮灭,昔日的赤霄不过是扛住雷龙的几轮攻击,可岳正这两口子分明是把剑关给破了。 紫色的龙身开始崩碎,它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岳正,却是化作一团云气拂过岳正的身体,他直直地有几分愣神,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雷龙会流露出那样的情绪? 灵台之上的金光不断闪烁着,似乎什么了不得的气息冲进了他的识海,他只觉对天地的感悟变得更加清晰,山川、丘壑仿佛印刻在心中一般,气息掠动之下,仿佛眼前的四峰都能直接给移走。 这是心有丘壑的境地吗?他突然这么想到,却是眼前一黑就要从云头栽落,沈浣溪早就注意着自家男人,见他如此连忙上前捧住了他的身躯。 整个三剑之关开始崩碎,沈浣溪也似乎得了了不得的造化,一柄阵中的剑心向着白鞘剑而去,赤红色的剑身恢复了之前的白色,重重的云气涌入像是在铸造一柄新剑,她向着白鞘剑一收,只见锋锐的剑光斩裂天穹,快速地回到了她的手中。 “可惜啊,可惜,三剑之关就这样毁了!”一个长老看着崩碎的阵石,心疼地开口说道。 云燎子一挥衣袖,笑着说道:“不可惜,不可惜,一个无人能破的剑阵,给宗门带来一位道境,有什么好可惜的!” 长老想到这里,向着云燎子行了一礼,感慨道:“掌门英明,是我着相了!” 岳正眼前冒着金花,他知道这是透支的表现,躺在沈浣溪的怀抱中,他有几分无赖道:“浣溪,我们去你房中,我要靠那门功法疗伤,否则身子没那么快养好” 沈浣溪听他这般说来,脸色也变得通红,见四周剑关已破,便抱住岳正受伤的身躯,御风向着自己的静室而去,其后的香艳自不足为外人道! 第667章 帝王难舍升平业 “父皇,我的北面之行就是这般,临走之时还遇到了刺杀,还好王守开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儿臣怕是凶多吉少!”叶泽拜服在叶谦面前,详细地述说着。 叶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他知道此时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老大叶理凶暴好杀,虽然面上一派谦和君子的模样,但若是让他掌权,怕是朝纲会迅速紊乱;二儿子叶继痴迷修行,有时候根本不会想着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一个修士,但绝不能成为帝王! 面前的叶泽,倒是城府颇深,但好思而无断,大事临头则纷乱,希望周先生能好好辅佐他! “咳咳,咳咳,泽儿辛苦了,去向你的母妃请安!朕要跟周先生再聊一聊。”叶谦支开叶泽,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周严说道。 叶泽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他向着叶谦和周严都行了一礼,匆匆回答着:“儿臣领命,父皇还请保重身体。” 见叶泽离去,叶谦叹息了一口气,他冲着周严摇了摇头,有几分唏嘘道:“也只有他稍微成器点,还请周先生多费心了!” “臣必由心而动,全力报答陛下的恩典。”周严面色肃穆地说道,却见病榻上的叶谦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朕对你能有什么恩典,不过是发掘了你这么个人才而已。” “听泽儿的一番话,你怎么看?”叶谦继续询问起来。 周严蹙着眉头,微微一思量便有了答案,他看着面前的叶谦言语实在地说道:“怕是道盟用刺杀的手段,将太子殿下逼回来。” “咳咳,咳咳,朕也是这么想的他这样贸然地回来,也不知那些郡守会怎么想,若是有人起了其他心思就不对了”叶谦担忧地说道。 周严也是上前一步,看着叶谦苍白的脸颊,都是在弥留之际,还在惦记着万里山河的情况,若是他能多活些时日,那该有多好啊! 可世间没有如果,一步错,步步错,棋差一着后,便要用无数的后手去弥补啊! “陛下,还请多加安歇,您在一日,南面便不敢动!”周严双手聚拢,向着叶谦作拜道,言语中透着几分劝诫。 “咳咳,这样痛苦地活着,有什么意思”叶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躯壳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经脉碎裂的痛苦,虽然有灵药勉强吊着他的性命,可身躯撕裂、灵魂崩碎的感觉,他一天也不想忍受了。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他枯瘦的手掌,似乎示意周严靠过来,他浑身的气血几乎耗竭,勉强靠着灵药支撑的身子,似乎再难以支撑多少时日了。 周严也是几欲落泪,两人初见之时,叶谦还没有这般将死之相,那个时候的他分明是意气风发,胸中满是一扫宇内的壮志! 靠在病榻旁边,周严能闻到叶谦躯体里散发出的腐臭味,这是天人五衰的状况,五脏六腑已经如同深埋地下的死人,怕是他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周先生,朕年轻的时候,也曾饱览过山河的雄美,可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就像一具腐尸一般,荣华富贵转眼成空,朕多想和先生创下一番伟业啊,可惜”叶谦费力地说出这些话。 周严也是握住了叶谦的手掌,他缓缓给叶谦渡去几丝木生之气,意图缓解叶谦的痛苦,不想叶谦释然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周先生,不用再费心思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怕是就这两天了!” “咳咳咳咳!”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用帕子艰难地接住,周严看到这一幕更是悲从心起,眼珠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朝的诗写的好啊!人生大梦一场空,浮云缥缈胜荣华。身埋坤土面地母,再无世间伟业生。”叶谦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周严连忙抓住他的手中苦劝着:“陛下,请定神,莫要再费心思了!” “周卿,你是懂我的,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只叹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叶谦眼眶中含着泪珠,似乎对这世间充满了不舍。 拍了拍周严的手背,叶谦小声喃喃道:“把太子请来,还有虞世基并其他几个老臣,宗室的长者也请来,朕没有什么时间了,就在这最后时刻,宣读遗诏!” “陛下!”周严难得地伏跪了下来,单手握拳不住地往地上砸去,他心情再难平复,所谓的儒门气度在这一刻崩得粉碎。 病榻之上,叶谦的头发变得雪白而又枯槁,整个人只有嘴唇能动一动了,双目无神地看向寝宫的穹顶,无数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上方。 卧榻的四周,被宫廷的御医们布下了续命的大阵,法器、灵石、灵草等等都是按照阵法布置的,可终究没能保住他多久。 殿外的小黄门,被周严派了出去,刚刚叶谦叫道名字的那些大臣、宗室都被叫到了此处的行宫。 “父皇,父皇!”太子叶泽哭天抢地般冲进叶谦的寝宫,他心中满是激动与忐忑,没有了父皇为他遮风挡雨,他将来该怎么统御这偌大的帝国? “痴儿,痴儿,莫哭,只盼你能守好这份家业,周卿,人来得差不多了,宣读圣旨!”叶谦面色潮红,声音变得极其洪亮,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状态。 “朕御极近七十载,然空有守成之业,无有开拓之功,若于地下面见先皇,恐有愧色,望皇儿叶泽能克承大统,成不世之伟业!” “晋封周严为山原郡公,辅佐帝业,望诸卿助其业,宗室之亲,当重其礼,为皇脉添仪迁鄞王叶华至西陲,为国之藩篱” 周严念到这一句的时候,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圣旨的意图是好的,可鄞王经营多年,会放弃他的老巢吗? 叶谦呆呆地看着下方的老臣,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那时的他礼贤下士,声望之高为天下之最,可他那四哥却是早他一步到了圣境,他满足地笑着,终于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668章 噩耗传世帝都祭 “四哥啊,四哥,八弟我先走一步,我在下面等着你!”叶谦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这样一句话,他的魂魄看着自己枯槁的躯体,淡然地笑道:“朕终于是解脱了,四哥啊,八弟我佩服你,可那又如何,坐了江山的还不是我,哈哈哈!” 此刻鄞京中的鄞王叶华,似乎也有几分感觉,他面色冷淡地从蒲团上坐起,看着静室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阴风吹过,关得好好的房门瞬间大开,他仿佛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黄袍人,那袍子中央似乎是龙的图案,他背对着自己,发出一阵狂笑声。 “八弟,是你吗?”叶华揉了揉自己的眼眸,面前终究是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吗? 叶华挥了挥衣袖,又上前几步就准备将房门关上,却是看到庭院之中,还是刚刚那个熟悉的影子,背对着自己站着。 “四哥,我要走了,我压了你一辈子,值了值了,哈哈哈!”耳边仿佛响起黄袍人的大笑声,叶华面色变得更加阴冷,这话仿佛就像刀子一般扎在了他的心中。 他手心一动,几缕空间之刃往庭院中击去,只见庭中的青石板瞬间化作飞灰,却是空无一人。 远处的廊道中,似乎一个黄衣身影缓缓向着远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四哥,四哥,我在下面等你,我在下面等你” 叶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再定睛看去却是空空的廊道,什么也没有,自己已经到了圣境,怎么会有这般的幻觉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莫不是大事在即,自己的心绪乱了的缘故! 这时候,远处的廊道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叶华瞪大了双眼看着廊道的方向,听这脚步声应该是他手下的谋士张觉良来了。 “殿下,殿下大喜啊!”张觉良满面红光地说着。 叶华蹙了蹙眉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平静地询问起来:“张先生,何事能让你如此失态?不会是” “殿下想得没错,确实是叶谦薨了,我刚刚看中天紫光闪烁,共计闪烁了近七十下,然后直接归于黑暗,按照星象所看,应该是叶谦走了没错,大王,可要起事?” 张觉良一脸期盼地看着鄞王叶华,却见他脸上淡然,似乎对叶谦离世并不意外,他喃喃自语着:“孤,刚刚好像看到八弟的魂魄了,他说要在地下等我!” “那人治世七十载,人灵蕴养之下,魂魄有所神异也是正常,王爷不必烦忧,想来至死他都将王爷当成最大的对手呢!”张觉良笑着安慰道。 “也许!”叶华有几分唏嘘地说着。 “按照本朝旧例,叶谦逝去,我当去京师祭拜,你说我要去吗?”叶华淡然地询问道,听到这话,张觉良心中陡然一惊,连忙开口驳斥。 “万万不可,千金之子不涉险地,君上何苦冒险去天极,我等起事在即,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也罢,一切都听先生的!”叶华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对着张觉良缓缓说道。 整个鄞南瞬间动了起来,白山郡驻扎的水军在鄞王的命令之下,迅速地开始北上,按照张觉良的计划,要先行截断鄞水,然后挥师北上直捣天极。 肃穆的天极城中,所有的百官宗室还在沉浸在叶谦薨逝的氛围之中,即便是烟花柳巷之地,都挂上了白色的宫灯,一派肃穆萧条之景。 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大街上的行人也是极少,修士们本能地察觉到了天边的杀气,倒是离这漩涡中心远远的。 鲁王府中叶理匆匆使唤着下人收拾东西,他有些悲愤地看着眼前的宫室,心中说不出的郁闷,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走了,三弟似乎轻轻松松就得了这皇位,他冲着虚空处阴冷一笑,想起东方豪族们给予的承诺,又是有了斗志! “大哥,祭奠完父皇后,你打算怎么办?”叶行越是因为之前刺杀的事情吃了挂落,后来叶谦病重,在鲁王叶理的求情下,他才得以回京。 叶理举起旁边的酒杯,却是心有顾忌又将酒杯放了下来,他看着叶行道:“我已经和东方豪族说好了,他们愿意把蓬烟和蓬海两郡给我,到时候我也能做个实权王爷!” 东方豪族重视人口,以为鲁泰路遭受尸潮,不少豪族之人已经迁往琼湘路了,倒是对原本的鲁泰路不是很在意,既然鲁王叶理有心做些什么,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四伯会有动作吗?”叶行冷冷地问道,若是鄞王没有动作,叶泽是不会让他们拥有实权的,只有天下纷乱,他们这些叶泽的兄弟方有掌握军力的机会。 “会的,天方教的那些人联系了我,说是想和我合作。”叶理也是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话语直接在叶行耳边炸开,他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大哥,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些人不是道盟支持的吗?怎么还需要和我们合作?” “我叶族也算统御大半个天下有两千年之久,自然是有天下正统之名!”叶理很是自信地讲述着,叶行也在下首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他这个观点。 两人密谋着什么,似乎对于即将登基的叶泽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而在另外一边,英王叶继的府邸中,不少的奴仆被士兵抓起,院子里尽是鸡飞狗跳的声音。 “继儿,你这是做什么?”姚节芾看着一脸冷色的外甥,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当然是杀人!”叶继相貌英俊,但眼眸中却是有丝丝寒光,整个人变得杀气腾腾的,姚节芾心中一怔,连忙道:“可是因为叶泽登基的事情?” 叶继看着自家的亲舅舅,缓缓摇了摇头,在姚节芾耳边传音道:“叶泽给了我一个消息,说是我迟迟到不了圣境,是因为我的饮食起居中有问题!” “什么!”姚节芾先是一惊,然后便是无与伦比的愤怒,他为了这个外甥不惜家族之力,可就差那么一点,却是没有先入圣境,按理他这个外甥痴迷修炼,应该是诸位皇子中第一个到圣境的才对,可没想到内里却有如此缘故。 他瞬间想明白了幕后的黑手,冷酷地看着那些太监、宫娥说着:“鄞王叶华,果真好手段!” 鄞王在宗室之中的影响力可谓无与伦比,伺候宗室、宗亲的下人皆是由宗室之人安排,能给皇子投毒,怕也只有这鄞王叶华能做到了。 他心思灵动,再一想叶泽的目的,显然是觉得英王叶继对他没什么威胁了,索性也卖个好给他这个哥哥! “继儿,你什么打算?”姚节芾心思沉重地追问着。 英王叶继的面色也是一寒,指了指下方被他抓起来的宫女、太监,冷声说道:“京中太危险了,我不想呆在这种地方,舅舅,等父皇入葬皇陵,我就跟你出京。” “也好,鄞王起事在即,他叶泽能不能坐稳江山还两说,若是他被叶华轰下来,继儿,你的机会就来了啊!”姚节芾一个劲地鼓吹着。 英王叶继虽然痴迷修行,但若是当了皇帝,天下的资源岂不是无穷无尽,自然对于那个大位也有几分野望。 谁也不是个善茬,叶泽穿着明黄色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看着空荡荡的宫室,心中不住地思索。 在叶谦薨逝的当晚,他连夜派人前往云芦郡,就是为了知会天莲上人一声,有了这般道境的支持,想来他的皇位也能坐得稳当些。 “七日之后,就是父皇的下葬之典,姬廖,大部分官员都通知到了吗?”阴暗的宫室中没有点灯,叶泽就这样坐在龙椅上,询问着身边的太监。 姬廖也是个人精,在叶谦受伤期间,他明显感觉到叶谦已经对他们不是很信任了,故而他也是用这段时间抱上了叶泽的大腿。 他恭敬地向着叶泽行礼,缓缓答道:“回禀陛下,都已经通知到了!” “陛下,陪葬的宫娥之中,似乎还有几个先皇未曾得用的美人,不如将她们留下?”姬廖向着叶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宫殿之内,瞬间没了声息,黑暗带来的压力向着姬廖涌来,只听叶泽寒声训斥道:“狗奴才,谁给你出的主意?” 凶厉的言语,一下子让姬廖慌了神,他原本只是想试探试探这个新主子,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敏感 “陛下息怒,只是奴才看那些如花美眷,皆是可怜人,有的甚至连先皇一面都没看到,就这般去殉葬,着实有些可惜了!”姬廖连忙跪下,忙不迭地回应着。 “哦?”黑暗之中传来叶泽玩味的一声叹问,让姬廖头埋得更低了,他只觉得这位陛下,似乎比先皇更不好伺候呢! “挑拣出来,教教她们伺候人的手段,等岳正岳大人进京,让她们穿上孝服,给岳大人送去。”叶泽玩味地说道,姬廖一听也是微微动容,这小爷的手段也是玩得溜啊。 姬廖也是瞬间明白了叶泽的手段,连忙向着他拱了拱手说道:“是,陛下。” 远在云芦山上,被新皇叶泽惦记着的岳正,此刻正在沈浣溪的绣榻上疗伤,他搂抱着沈浣溪,在她耳边不住地说着些醉人的情话,直把沈浣溪说得面色赤红。 “你这人,身体都这样了,还是这般不正经,人家都担心死你了!”沈浣溪看着岳正的身躯,面色之上满是羞涩地开口说道。 “没事的,刚刚谢谢娘子的配合,不然我又怎能这么快恢复!”岳正冲着沈浣溪讪笑着,虽然经脉中还有些残余的雷电之力,但身体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既然咱们已经破了三剑之关,倒是可以回去了?”岳正心中焦急,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朝着沈浣溪探问道。 沈浣溪知道自家爱郎在心急什么,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开口回答起来:“是该早些回去了,我这就让门人打开山门,好让咱们出去。” 两人收拾齐整,却是刚刚在云雾峰头站定,那云剑阁掌门云燎子便匆匆飞来,向着岳正说道:“岳都督,叶谦薨逝,前山那个秃贼已经往北方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怕是岐川那边都等急了。” 听到云燎子的言语,岳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想到噩耗来得这般快,他原以为叶谦还能坚持一个月,哪想到这消息就这般突兀地到来了。 “众弟子,开山门!”云燎子见岳正有丝丝分神,连忙冲着山门处吩咐着。 岳正也不说话,冲着云燎子拱了拱手,直接将沈浣溪的玉手牵住,径直向着山门外的方向飞去,沈浣溪倒是有几分抱歉地冲云燎子点了点头,也是跟随而去。 “夫君,你怎么了?”沈浣溪连忙问道。 “只是有丝丝的唏嘘,没想到我们飞快点,我早些回岐川安排下,就要上京!”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 沈浣溪神色中有一丝担忧,喃喃地问道:“那夫君,你的伤势?” “不打紧,大不了让君儿陪我去便是了!”岳正缓缓说道,可他脚下的虹光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径直到了云芦郡传送司,也没说什么,丢出两百灵石便说要回岐川。 白光一闪之中,他已经回到了贡南郡,而此地的主事徐朗一见岳正到来,连忙恭敬道:“大人,这是京中的手书。” 一白玉的匣子,里面放着一本白色的册子,上面写满了叶谦的功绩,以及去世的时辰,还有他们身为外臣应该尽到的礼节。 “哎,陛下!”岳正感慨一声,一个时代落幕了,一个时代又徐徐展开,他似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乱世 作别了徐朗,岳正牵着沈浣溪的小手,漫步在月光下的贡南街头,他蹙了蹙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沈浣溪说道:“浣溪,我去趟京师,你先回府!” “夫君,那你的伤势?”沈浣溪连忙问道,却见岳正固执地摆了摆手,已经开始在运转月移法了。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径直目送着他传送而去,待到眼前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儿,她方才幽幽一叹,心中只想早日突破至道境,这样也好帮帮她的爱郎。 京城闫旧巷子中白光一闪,这是天极外城的一处破落地,岳正之前查访京城诸事也曾到过这里,现在这儿显得更加萧条与冷清。 听得远处打更人的声音,岳正脚步微闪遁入黑暗之中,他眺望着远处巍峨的天极内城,高大的城墙阴冷、暗翳,压得人心头沉重。 面色之上发出妙幻之光,整个人变了一副俊朗样子,白衣洒脱、俊逸高朗,和此地平民破落的居所分外违和。 人影一闪,他已经来到了昔日外城中最为繁盛的街市,若是论起凡人的商贸,此地比之内城都要热闹几分。 只是可惜夜幕之下,反倒是有几分萧条,只有一两间食肆和茶舍开着,门口的门帘之上挂着白色的灯笼,似乎是在祭奠刚刚离世的谦受帝。 已经运起《千机奇法大幻术》的岳正几无人认出,只当他是个夜半来此的食客,悄然地坐下,一个青年帮工端着茶壶就上来招呼。 “客官想要用点什么?”麻利地给岳正倒了一壶茶水,这个小厮连忙询问道。 “随便弄点吃食!”岳正随手在桌上丢了个一百两的大锭,那小厮连忙接过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因陛下薨逝,所以一切都给您弄得素净些,请多担待。” “哦,陛下走了?何时走的?”岳正故作惊讶地打听着。 小二面色一苦,似乎不想回答岳正的问题,有心般地反问道:“客官不是本地人?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清楚?” “久在山中修行,此次下山也是为了从天极采买些物资。”岳正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那小二也是恍然大悟,有几分羡艳地看着岳正,满是激动地说道:“原是在山中修真的上人,难怪了!” “既然这样,跟您说说也不打紧,陛下是前天没的,像是太子殿下刚回京没多久,人就没了。” “坊间都说,这新皇帝胆子不大,是从北地佛道三路被魔人吓回来的,老皇帝一听如此人选,直接被气死了!” 听着小二如此编排叶泽,岳正心中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于他而言,新皇越是无能越是合他心意,而坐在香木柜台后的中年掌柜倒是不乐意了,唯恐小二的嘴碎给他招来什么灾祸,咳嗽两声之后,小二面色变得悻悻然,一个躬身连忙去厨房忙活起来。 中年掌柜连忙上前,向着岳正讨好般地说道:“这位客官,那小子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记,这皇室亲军若是听到,必定有些麻烦!” “前两日,青云宗两个下山的道长,不知道当街编排了太子爷什么坏话,当天就被抓了进去,听说后来张洛灵天师出面才保下那两人。” “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天境高阶修为,可出来时,都没了人样,怕是下半辈子要在床榻上躺着了!”掌柜的话也让岳正陷入了沉思,现在皇室亲军做事这般霸道了? 不对!应该是沈诀在向叶泽示好,想来以前,皇室亲军那是极为低调,可现在这般做事,却是失去了情报机构的隐蔽性。 这时候,刚刚那个嘴碎的小二端上来好几盘菜式,有当季的菜蔬、也有些走兽的兽肉、还有精酿的灵酒。 掌柜的也是捧出五十两的大锭,示意岳正赶紧收下,岳正也是微微诧异,蹙了蹙眉头,记得前些年,即便是内城这一桌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掌柜的,这一应菜蔬涨价不少啊?”岳正半真半假地问道,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但若是被人当成冤大头宰,他可是不乐意。 “哎呀,上人也是知道物价的,小人正要给您解释,这京师的物价现在是一天一个价,不少吃食的价格都已经翻倍,搞得我等小民那是苦不堪言!”掌柜的皱巴着脸向着岳正诉苦道。 “还有这种事情?”岳正也是心惊了,修行之世,一向是风调雨顺,即便是有旱年,请几个水行修士施几个“祈雨术”便成,哪有会有什么绝收之年。 “可不是嘛!陛下受伤之后,粮价那是涨疯了,据说是南方的商盟关了向北方送粮的商道,现在咱们所用的粮食,一是从天北都督府采买,二来是京师的储粮,还是周相怜悯我等,这才施以此善政。”掌柜继续解释着。 岳正微微思索,却是看到一场粮食的危机即将到来,还好他岐川的府库充实,也是为了日后战争的准备,刘少思早早就下令,岐川之粮不得外卖,违者都将处以极刑,当时岳正还感觉诧异,没想到京师中竟然已经出现缺粮的苗头。 收起掌柜手中的银两,岳正却是听到外面一阵鼓乐之音,像是在吟唱先皇的功绩,这是此界的礼仪,一般大人物走后,需要在夜半以音乐唱和其人其事。 “皇道之风,遍洒宇内,勤政勉勉,夜不乱情,惜极民力,不扰百姓”悠扬的歌曲中唱出了乐者对于叶谦的追思。 “哎,先皇啊,他青年之时就有贤王之名,登基之后,不扰百姓这句却是真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可现在不一样喽!”掌柜的感慨着。 岳正也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向着北面皇城的方向举了举杯,心中默默念叨着:“陛下,一路好走!” 然后笑着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口吃了几口菜,三剑之关的挣扎就像是一场梦般,不想出来之后,已经换了人间! “我本乾坤痴狂客,笑饮醪糟几沉浮。或将提刀渡鄞水,再下天极披黄袍。”岳正狂笑着走出了酒肆,却不知随口吟出的一首诗,让皇室亲军的探子如临大敌,以为是鄞王叶华偷偷入京,更是召集密探,在酒肆的门口盯梢了十几日。 第669章 再见弄情抚心绪 刚刚在天极内城中走了好久,岳正的心中也有几分压抑,看着天空孤寂的月亮即将西斜,他忍着经脉中的滞胀,用起“月移法”回到了贡南城。 熟悉的中堂,他缓缓坐下端起旁边的茶盏,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前也是华光一闪,竟然是周瑗君察觉到他的回归,用“月移法”跟了过来。 “夫君,刚刚浣溪姐姐回来,说你忍着伤去了京师?”周瑗君蹙着眉头询问道,岳正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浣溪居然给君儿告状。 “陛下薨逝,我作为臣子,理当去看看。”岳正将茶盏斟满茶水,缓缓饮了下去。 周瑗君知道自己辩论不过他,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给他把起脉来,数百息之后,她方才幽幽说道:“你能不能不那么拼命?看脉象,之前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语里都有了几分愠怒,他连忙将右手上的茶盏放下,径直起身抱住了她的肩膀,靠在她的耳边安慰道:“若是夫人遇到这般考验,即便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让你安稳!” 周瑗君用手肘轻轻撞了下他的胸口,笑着说道:“你啊,尽说这些劳子好话来哄人家!你可知最近家里来人了,点名是要找你!” “女的?”岳正好奇地问道。 “可不是嘛!我已经派人去唤她了,等会应该就来了!”周瑗君莲步轻移,离开了岳正几丈,却是远处已经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岳正竖起耳朵,他也有几分好奇,不知是哪一个女子找到府中来,倒是一阵清幽的花香飘来,他犹自有几分不信,那女子不是应该在 “岳郎,岳郎,你终于回来了!”正是花弄情的声音,她如同乳燕投怀一般扑到了岳正身边,一把扑进他的怀抱之中。 她眼含着泪珠,满是欣喜与爱意,像是有无数的言语要向岳正倾诉,那边的周瑗君也是微微一笑,白衣身影一闪而出,把中堂留给了他们两个。 岳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好奇地问道:“弄情,你怎么在这儿?莫不是圣子遴选出了什么变故?” “花宗灭了,岳郎,人家没有家了!”花弄情泪眼婆娑地看着岳正,言语中透着柔弱的魅惑。 只感觉什么事情又起了变故,他轻轻一叹,对着她的额头一吻,柔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谁欺负我的女人了,我灭了他去!” 花弄情被他这般一说,悲戚的情绪也淡了几分,在岳正耳边细细倾诉着:“魔主已经内定了林平,在遴选之时,竟然同意将孟立祀的分数加到林平的分数上。” “嘶,果然是魔头,不受任何的约束!”岳正感慨着说道。 “我那师父看不过去,就和宁尘对骂了几句,宁尘就要取我师父性命,而后还派人追杀我们,若不是有岳郎给的阵盘,怕是我也见不着你了!”花弄情语气凄然地说道。 “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过些时日,我就帮你灭了孟国!”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心中越发恨煞孟氏父子,又是他们坏了自己的布置! 看来所谓“魔越合流”根本是避无可避,岳正的复仇计划甚至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想到这里他也有几分惭愧,轻轻抚了抚花弄情的后背。 “对了,岳郎,我师父受了重伤,现在正在被攸岳真人医治呢!” “她说,要等你回来才能彻底治好我师父,我倒是有些奇怪,一直追问他,可他总是高深莫测地一笑而过,也不肯多说什么!”花弄情在岳正耳边喃喃自语道,轻柔的香风不断往岳正的耳廓飘,直把他的心绪拨撩得痒痒的。 这个魔女穿着黑紫色的纱裙,内里的露肩绣衣是深紫色,而外面披着的褙子则是镂空的黑纱,缝隙之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雪白的香肩。 邪花宗独有的体香不住往岳正鼻子里钻,他此刻再也无需顾忌什么,径直揽住了花弄情的纤细腰肢,两人额头轻抵,满是情意的对视着。 思索着刚刚花弄情的那些话,岳正倒是有了些许疑惑,宁红这个魔女又在搞什么?不会是想让自己用那法子给弄情的师尊疗伤? 低头爱怜地看着这个魔女,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邪花宗特色的花脂香气不断地往他鼻子里钻,双臂也是越搂越紧。 “弄情,来了我这里就安全了,此地有道境宁……攸岳真人,你且放心待着就是。”岳正感慨地说道。 “至于邪花宗的道统,不如删繁就简,去掉些魔道之功,我也好拨些女子给你,助你重建花宗。”岳正继续建议道,听得爱郞的言语,花弄情只觉得心头一暖,越发地情根深种。 她捻动自己的发丝,有些情不自禁地对着岳正的脸颊一吻,满眼深情地看着他,幽幽开口道:“师父还有一线生机,我倒是不想承担这么重的担子。” 岳正心中也八卦起来,宁红来救治她哥哥的前女友?骨科狂人打伤旧情人,让妹妹来医治?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跟我说说当时狱山上的情形!”岳正怀抱着花弄情,抓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言语温润地询问着。 花弄情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柔语地讲述着,檀口中散出幽昙的香气,不断轻颤着他耳边的鬓发。 “魔主宁尘、狱山大长老、噬心老祖,魔道的三个巨擘,看起来噬心和狱山一脉是合作的关系,我还以为是从属呢!”岳正感慨地说道。 两人的脸颊都快贴到一起了,花弄情也是出声附和道:“噬心老祖是个小宗门出身,但那宗的功法异常契合他的体质,熬了许久之后终成道境。\\\" “因为成道之时,欠下狱山的人情,故而两方时有合作,但噬心老祖生性桀骜,时常和宁尘有些小矛盾!” “林平在狱山上是个什么表现?”岳正也有几分好奇,连忙问道。 这个魔女也是魅惑一笑,心绪已经从悲伤中恢复,她在岳正耳边调笑般询问着:“夫君不问问奴家有没有受伤,反倒是问这些臭男人做什么?” 摩挲着她如白玉般光滑的肌肤,岳正也是冲着她魅惑一笑,在她耳边回答道:“你这腐女,有没有受伤,我还不知道么?” “还要多谢郎君的护阵,否则我怕是再也见不到郎君了!”花弄情言语幽戚道,岳正轻轻挑起她的脸尖,心头一荡意味深长地问起来:“那弄情打算如何报答我?” “不成,不成,攸岳真人叮嘱我,要我留着元阴之气,好来救助师父呢!”花弄情脸颊一红,在岳正耳边回绝着。 宁红又在搞什么鬼?岳正本来以为今天能一品魔女的绝艳,没想到居然得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微微有些恼意。 花弄情也是看出了爱郎的不甘,已经情根深种的她哪里愿意看到郎君这般,连忙献上自己的香吻,安抚着岳正的心绪。 “走,我们去攸岳那看看,我且看她卖得什么关子?”岳正轻捻着嘴角的银丝,刚刚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被花弄情一个香吻驱散了。 “周姐姐说她只能保住我师父的性命,但修为却是保不住,可攸岳真人却是说必能救治。果然道境不凡。\\\"花弄情随口的一句称赞,却是让岳正心中起了疑惑,不会是那门子功法! “你周姐姐用的是医家手段,无外乎以丹方、药液、灵针等等手段,想来攸岳有更好的法子!”岳正有几分惊疑地言语道。 牵着花弄情的小手,缓缓向看府中客房的方位而去,却是刚刚走上客院的甬道,便听到某处传来的丝竹之音,他蹙着眉头向着旁边的侍女问道:“何人处如此喧哗?” “回京老爷,是孟王子那里,他来了此地后,每日乐饮不止,常常喝得大醉。\\\" 听到侍女有些惶恐的言语,岳正也有几分来气,让你们来我府中做客,是为了保护你们,不是让你们来享乐来了! “郎君莫气,你是希望他如此堕落,还是一副振作的模样呢?”花弄情见岳正情绪不对,在他耳边轻声劝慰道。 岳正微微挑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指了指这个侍女,向着她吩咐道:“你去知会下梅管家,让人将我府库中的好酒都搬过去,让他一次喝个够!” 孟立权是天境修为,即便是泡在酒坛子里,身体也一时半会垮不了,但这等纵情酒色,想来迟早神销肉散,再不复青年时的志气。 “对了,以前打发到前院的女子,也给他挑上几个。”岳正摆了摆手,随口吩咐着,那些女子是之前江兆东所送,也不好打发出去,给到这孟王子倒也算个归宿。 心情大好之下,他继续向着攸岳真人的院子而去,因为知道不远处有个道境,孟立权也不敢放肆,一般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享乐,唯恐冲撞了攸岳! 偏僻幽深的院落之中,没有一个伺候之人,但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丝灰尘,莫名的气场笼罩住了这一片,直让人感觉到心灵沉静。 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也是察觉到岳正的到来,整个身躯从蒲团上飘起,人影一闪之后,便已经立在了院落之内。 “你回来了?我正要寻你,看你的气息,似乎被紫霄神雷伤了?”宁红也是紧张,连声询问道。 岳正也是两步并作三步上前,正要抬手抱起,可想到花弄情正在旁边,也是讪笑着将自己的手掌放下。 “是受了些伤,慢慢休养也就无事了。”岳正向着宁红柔声解释道,旁边的花弄情也有几分奇怪,直感觉岳正似乎对攸岳的情绪不太一样,细细一思索,只当是岳正对长辈的敬重,却是没有想到其他 看着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眼眸中似乎有几分的玩味,他连忙传音探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谁?你打算怎么治疗,还和弄情扯上关系了?” “弄情,你师尊身侧的阴阳养元灵阵到了要换灵石的时候了,你且去换一换灵石,我和岳正聊一聊治疗之事。”攸岳真人有几分高深莫测地说道,花弄情不敢违逆,连忙拱手应了下来。 目送着花弄情缓缓离去,攸岳真人动了动嘴唇,手指朝着院中虚空处一点,只见四周阴阳二气变幻,似乎来到了另外一处的空间中。 她掐了下指诀,径直恢复了她原本的样貌,抑制不住的情感从心中喷涌而出,上前就抱住了岳正。 “你个没良心的,吓死人家了,放在你身上的阴阳二气居然被你用秘法打了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宁红幽幽地说道,眼眸中尽是对岳正的依恋。 她原本将兄长宁尘当做自己的依靠,可没想到兄长对她只有赤裸裸的利用,孤独飘零之后遇到岳正,两人有了身与灵的纠葛,她也渐渐将原本对宁尘的情意转嫁到了岳正身上,以至于现在的爱意颇深。 “好啦,几百岁的人,还都快哭鼻子了,我这不没事嘛?”岳正感慨道。 宁红猛地推搡下了他的胸口,脸上带着几分愠怒,寒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人家老了?就喜欢那些小姑娘!” “哪有的事情?对了,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救治那个谁?是叫冷冰娇?”岳正生硬地转折道,却是把宁红气笑了。 她向着岳正抛了一个媚眼,有几分魅惑地说道:“这就要靠那门子功法了,本就是魔道传承,对这些支脉有天然的疗伤作用。” “另外她法力消散,经脉萎缩,只有同源法力对她有用,我问过那小妮子,她说花宗已经被灭,圣境就剩下她了。” “所以只能借着《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其中的御阴术,将小妮子身上的法力吸纳部分,然后再用其中的渡穴术将法力渡给冷冰娇。” “到时候,岳郎你便能享尽艳福,要知道,这可是一对师徒哦”宁红舔了舔嘴唇,直把岳正心中的野火给点燃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清冷又魅惑的宁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真是个魔女不过我喜欢!” “德行!”宁红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有几分娇俏地说道。 “你这样不会是报复你哥哥!我听你说过,他这人好像是有洁癖。”岳正亦是邪魅一笑,语气莫名地询问道。 宁红也是白了他一眼,有几分像是调笑般地回问道:“那你猜呀?” 第670章 祭奠大典二三事 终究是在几位夫人的要求之下,岳正只好带着周瑗君踏上了北上天极的路程,虽然夜中曾用“月移法”探看了一回,但那是夜里,现在白天更能看得清楚。 街面之上,无数的黑甲士兵来回地巡逻,就连天极传送司派来接送的马车也是装扮得极为简素。 岳正此刻和周瑗君穿着同样的素衫,极为慵懒地卧坐在马车上,闲适地将手边的车帘掀开一角,静静观察着京中的情况。 行人也都穿着黑衣或是白衣,没有了什么鲜艳色彩,人人都是匆匆而过,以往的热闹与繁盛却是荡然无存。 按照给予各地官员的碟牍,明日正午,谦受皇帝的灵柩将从皇宫而出,所有陪葬的宫人和太监,也将徒步前往陵墓的方向。 新皇叶泽必须走完叶谦葬礼的流程,一般老皇帝入了陵寝之后,他便能正式登基从而昭告天下。 “此次又能见到爹爹了呢!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周瑗君手捧着脸蛋,言语中都是对父女再相见的憧憬。 按照国朝律令,凡郡守品级以上的官员,如无特殊情况,必须进京参加先帝的葬礼,然后朝见新皇。 而周瑗君的哥哥周玉璋不过才升任郡守没多久,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回京参与此地礼仪大典,她心中自然微微有些失望,岳正安慰般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笑着安慰道:“岳丈自然是想你们的,可毕竟国事繁重,两代帝王都要倚重于他啊!” 马车终于停下,掀开车帘,岳正牵着周瑗君的小手,径直向着自己的秦翊郡公府邸走去,好久没住过这京师的大宅了,这几日便暂住在这儿! 管家侯通听到门子的禀报,知道久久未归的主人来京,连忙大开中门,迎了上来便跪倒说道:“郡公归府,奴不胜欣悦,还请主人多住几日。” “静心,莫要露出笑意,陛下薨逝,当有面有悲戚色。”岳正感受到侯通心绪的不平静,连忙叮嘱着。 侯通面色一怔,连忙向着岳正又叩了头,缓缓道谢着:“小人多谢主人提醒,差点犯下大错。” “不怪,不怪,你且起来!”岳正淡然地说道,冲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侯通一听也是连忙爬起。 岳正指了指那边的马车,向着小心翼翼的侯通吩咐道:“那是宗室之中负责礼仪的司吏,最近我的一应出行,都是由他来负责,你且找个客房将他安顿下来。” “是,郡公大人。”侯通一听是负责礼仪的官员,心中一凛倒也不敢像之前那般随意,连忙按照岳正的吩咐去安排了。 “娘子,我们进去!”岳正看着洁净如新的府邸,心情瞬间大好,向着周瑗君邀约道。 一夜无话,京城肃穆的环境倒也影响了岳正的兴致,他就在府中的静室中修行了一夜,而周瑗君也是如此,听着静室之外的叩门声,两人才心神渐定地睁开眼睛。 “是侯通,莫不是大典要开始了?”岳正看着周瑗君的玉靥,轻笑着说道,也是在静室之中,若是在外面他定要保持严肃的表情,这两日可把他憋死了,一言一行都要合乎礼制,不得有半点逾矩。 “回禀大人,是负责大典的官员送来了礼服,说是您和夫人都要换上。”门外的管家侯通恭敬地禀报着。 不久之后,岳正和周瑗君两人看着面前纯白的服饰,脸上露出丝丝的苦笑,没想到这祭奠的典礼如此之繁琐,还好他不是负责之人,否则定要被这些琐碎的事情给烦死! 待到两人梳洗完毕,这侯通又来通知道:“周相派人来唤,说是想请老爷和夫人前去皇宫中,再看看老陛下的遗容。” “周相,是爹爹吗?”周瑗君不解地询问着。 外面的侯通连忙回答着:“正是老大人。” “看来岳丈还是想着你呢!”岳正看了看旁边夫人晶莹透亮的眸子,也是有几分调笑般地说道。 可周瑗君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蹙着眉头喃喃自语起来:“本朝不设宰相,统筹文官一应政务则为中书令,大家都称爹爹为相,莫不是在捧杀他?” 岳正倒是笑着安慰起周瑗君来:“夫人有所不知,若是有宰相之权,便能将手伸入军方之中,为今之世若要定克四方,像岳丈这般智者不得军权怎么行呢?” “夫君说的倒也是没错,可是爹爹若真是这般做了,新皇会怎么看他?”周瑗君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的关键,岳正讪笑着点了点头,他这个夫人就是看问题太过通透了,有时他也常让她顶得下不来台。 此刻正如周瑗君所言,叶谦的遗体还未下葬,叶泽就私下召见了江兆东,只见肃穆的静室之中,江兆东连忙向着叶泽行礼道:“天北都督江兆东拜见陛下,祝我皇晋日隆,圣尊安和!” “哈哈,免礼免礼,岳丈切勿如此多礼。”叶泽笑着说道,却是让江兆东起了嘀咕,派了一个小黄门私下召见,却是旁边一个外人也没有,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江兆东脸上的疑惑神色,叶泽也是笑着解释道:“岳丈定是疑惑,朕为何单独将你叫来?” “还请陛下解惑。”江兆东亦是配合着问道。 “那老梆子虞世基说了想要致仕,周大人说是想要重开相府,把军权也归到相府的管辖中来,但我意让你接手兵枢院院正一职,你看愿不愿意接此要职啊?”叶泽轻笑着问道。 但内里透露出了内容却让江兆东很是心惊,这叶谦才走了多久,陛下似乎已经和周中书起了龌龊,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微臣但凭陛下吩咐。”江兆东也是只老狐狸,连忙向着叶泽如此表示道,叶泽心中一喜,但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 “你若是来京中任职,这天北都督该谁来做啊?”叶泽继续问道。 这提问却是把江兆东问住了,若是高天明未曾出事,让他来接任这个天北都督就再恰当不过了,可眼下没什么得用之人,即便是收拢过来的,也不如高天明那般的知根知底。 可叶泽既然问起,总得给个答复不是,连忙反问道:“陛下可有人选?” “镇西将军谢将明,如何?”叶泽倒也是不客气地推出一个人选,着实让江兆东面色一苦,连忙追问道:“陛下,这谢将明可是谢氏之人,能大用吗?” “四镇将军中,也只有他早早与朕联系,再说四面之城,若是朕没有得用之人,怎么能睡得安稳?”叶泽语气平淡地说道,却是犹如振聋发聩般在江兆东耳边炸响。 江兆东瞬间是明白了叶泽的意图,一来他去争这个兵枢院院正,周严不会太过反对,加上叶泽的支持,想来当拿下这一职事不是什么难题,二来或许叶泽和谢将明做了什么交换,以天北都督来换平波郡的镇西军。 “陛下既然坚持,那老臣也是同意的。”江兆东心中也有几分苦意,这叶泽未免太大方了些,天北都督府乃是重要的权柄,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真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而此刻,他们两人议论的主角谢将明,却在他自己书房中郑重地接见了一位黑袍人,那人掀开兜帽,却正是中书令周严。 “中书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和陛下有了接洽,您确定这天北都督会到我的手上?”谢将明也有些不解地问道。 “呵呵,咱们这位新皇,手段是有,就是太过急躁了些,权柄操弄,岂是那般简单的?”周严幽声说道,身上的气势弥散开来,直把旁边的谢将明压得透不过气来。 “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天下间的沉珂旧弊太多了,若不寻些阴私手段,怕是半辈子也理不过来!”周严感慨道。 “北边的皇甫韧是个什么情况?”周严冷笑着问道,眼眸中满是杀气。 “这人似乎已经有了南逃的想法,千湖郡主似乎早就南下,皇甫韧似乎也得了消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谢将明老实说道。 “那人不足为虑,主要是他控制的锁戈城不能乱,否则北方的那些”周严欲言又止地说着,谢将明也是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亦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想来他南逃之时,便是南方叶华动手之日,你要替我盯死他,等会你就去皇宫中,跟陛下说要防备皇甫韧,祭奠大典就先不参加。”周严继续吩咐着,谢将明也是连声答应下来。 之所以谢将明愿意听周严的,自然是他们有着共同的对手,那便是北方道盟,他谢氏的谢伟郡城就在道玄路,现在他世家的范围却是被那些道盟中人挤压,原本谢伟城的第一世家,现在就靠着他一个圣境苦苦支撑着! 看着周严的身影缓缓从眼前消散,谢将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前些年,两人合作之时,修为还是相仿,现在周严气势稳压了他一头,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开始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像是一种从属关系。 穿戴好黑色的甲胄,他匆匆骑上自己的风灵马向着皇宫而去,听周严的意思,分明是要拿皇甫韧的人头给陛下做投名状啊! 岳正和周瑗君在周严的安排下,也是齐齐进了“晋阳殿”,只见一尊巨大的黄金棺椁躺在大殿的正中,棺椁的几面之上镶嵌的满是珍贵的宝石,而叶谦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棺椁之中,身下是幽冷的阵法,直把他的躯壳保存得有如生前。 “陛下”岳正有些感慨地喃呢着,周瑗君见他面色伤感,也是连忙上前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这时候,大殿的外面也是传来阵阵脚步声,只见周严一袭朱紫袍服走进了大殿,看着周瑗君隐隐有几分激动,但还是压制着心绪缓缓开口道:“君儿,你们来了,给陛下点支香!” 沉香的烟气缓缓飘起,周严看着岳正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岳正只感觉在周严面前有几分压抑,就连灵台上的金光也开始不自觉地运转起来。 “那就好,南面或许要有些动静,你记得盯好,要是有余力就帮一把。”周严缓缓说道,岳正也是连忙点头。 “陛下临终前还在念叨你,说你有大功要重重赏赐,可如今朝廷灵石也不宽裕,我先帮你记着此事,后续若有再给你补上。”周严继续说道,岳正终于明白周严将他喊来的缘由,此刻的皇晋朝廷是遇上财政危机了啊! 白银、黄金等等的凡人货币,府库中堆积如山,但用于赏赐修士、供养圣境的灵石却是不足,朝中依然是维持着一万两白银兑换一颗灵石的定价,可外面的市场之上,若是要兑换一颗灵石,却是已经飙升到了一万三千两白银,甚至有时还收不到 任他周严修为高绝,手段灵活,可是没有灵石稳定那些非道盟的宗派,他也有几分难以支撑! 岳正自然是看出了朝廷危机之所在,但灵石的产地多在北方,要么在宗门的控制下,要么在世家大族的控制下,在鄞南,朝廷也有灵石矿脉,可鄞王造反在即,怎么可能再向中央输送灵石呢? “好,就听岳丈的!”岳正一口答应下来。 “爹爹,这可就不对了,岳郎为朝廷出生入死,光是疗伤就花了不少功夫,爹爹这样一句话就要抹杀掉岳郎的赏赐,着实有些不好?”周瑗君径直开口质疑起来,岳正一听也是连连点头,心中越发爱煞了这个聪颖的妻子。 “要不这样,我做主,让他去府库中挑些东西,就算赏赐了,你看这样如何?”周严见女儿生气,也是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岳正连忙点头应下,周瑗君见状也不好再纠结什么,只能叹息着点了点头。 既然赏赐的事情已经谈好,周严冲着女儿一笑,也是向着岳正吩咐着:“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这般仪式还有几日才能完成。” 第671章 天极风云鄞京动 “王爷,该您翻牌了!”张觉良和鄞王叶华正面对面下着“兵将棋”,他玩味地看着叶华开口说道。 “觉良,事情都安排好了吗?”用着手中的将棋将张觉良的兵棋吃掉,叶华微微一笑,便随即询问起来。 张觉良放下棋子,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缓缓开口回应着:“殿下,已经派人去关闭南方三十多个郡的传送阵了。” “青言那里安排好了吗?”叶华继续询问着。 张觉良自信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都已经安排好,叶谦昔日派过去的两个副都督,一个早就是我们的人,一个这会子应该已经死了。” 整个半壁东南瞬间变了颜色,所有支持鄞王叶华的郡城,下辖的士卒们全部换上了代表东方苍木的青色甲胄,凡是反对鄞王的官员皆是被灭了满门! 即便是东南半壁的中心鄞京郡的街头,也不断地传来喊杀之声,被京师派来制衡叶华的官员无数,现在这时候,也是到了叶华举起屠刀的时刻。 鄞水支流胭脂河上依旧是琴音乐韵,但依旧盖不住其中的阵阵喊杀声,两三日后,就连胭脂河水都透着血红色,民间亦传说纷纭,说是叶华为了大位,光是在鄞京就杀了十几万人! 浩浩荡荡的青色甲胄冲进了鄞京的传送司,只见重掌权力的段卫华带着上百个士卒,冷冷上前看着面前的蓝袍缁衣小吏,冷声喝骂道:“你就是此地传送司主事?赶紧听鄞王的命令,把传送阵彻底关闭!” “这位将军,鄞京不在边陲,无有边患,恕我不能关阵!”小吏犹自挣扎地说道,此话一出瞬间激怒了段卫华,他拔出大刀架在小吏的脖子上继续威胁起来:“鄞王要北上争位,你敢不关?” 小吏面色一苦,心中思索片刻便开口说道:“我传送司向来由宗室管辖,既然是宗室相争,我这就关闭阵法,还请将军稍待。” “快点,不然老子宰了你!”段卫华继续叫骂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戾,他倒想这小吏拒绝,这样也好让他大开杀戒,没想到这人如此识趣,倒也不用再费手脚了。 只见小吏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紫色的小印,随手打出几道法诀,只见紫印迅速变大缓缓向着传送阵的位置压了过去,只见原本散发着白光的阵图瞬间失去了玄妙。 “好,好,来人啊!把这位主事请到鄞王纳贤馆,等到鄞王坐了江山,再放他出来!”段卫华暴戾地喊着,几个士兵直接上前架住了这位主事,把他往后面的马车中一塞,径直向着别处而去。 这是配合者的待遇,而不配合者的府邸中,传来不少的喊杀之声,甚至有些世家大族也被逼表态,原本游移不定的圣境家主们此刻在大军的威逼下,也是不情愿地在情愿北伐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好,有这些东西,不怕那些老狐狸不跟我站在一块,发兵,发兵,我要尽快打到天极城下,让这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这帝国的主人!”叶华狂笑着说道。 “大王豪迈,不,是陛下豪迈!”张觉良亦是在一旁讨好般地说道,直把叶华说得心花怒放。 京师之中,也是传来了南面的消息,所有去南方的传送阵一夜之间失去了效用,而原本鄞王的那些党羽们也是一夜之间失去踪影,朝廷大半的架构消失,整个运转都好像瘫痪了一般。 即便是最为重要的祭祀大典,现在也是走了不少负责礼仪的官员,为此叶泽还发了好大一阵脾气。 就在南方的鄞王举起反旗,北面的天极城中倒还算平静,可在沈诀的眼中,平静地湖面下却是暗流涌动。 “什么,道清路、道玄路的分支被人灭了好几个,死伤了不少好手!”沈诀看着手中的奏报,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眼眸变得赤红死死盯住下首的部下,若是他不能给个妥帖的解释,怕是要一掌将他毙了。 金峰看着手下人吓得浑身发抖,也是连忙起身拱手安慰道:“沈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人手本来就是不足,道门的那两路高手如云,眼见得我皇晋局势错综复杂,清了我们的据点也是正常。” “你说的是什么话!”沈诀难得地跟金峰红了眼,大声呵斥着。 “我能说什么话,不过是实话罢了,若不是你让那些弟兄多获点情报,他们能暴露自己的行藏吗?”金峰亦是针锋相对和沈诀对峙起来。 “我这不也是为了大晋着想吗?新皇刚刚登位,可如今天下纷乱,若是不探得道盟的意图,恐怕我等会极为被动啊!”沈诀看着议事厅中的手下都是看着他两,也是大声开口解释起来。 金峰冷冷地和他对视着,毫不示弱地说道:“沈兄你变了,之前难道就没有这些事情吗?先皇在的时候你不去查,新皇对你的态度一个不对,你就逼着弟兄们去查访,让他们交些有用的情报,你这样分明是为了媚上!\\\" “放肆,金副指挥使,你要知道,我才是这皇室亲军的主人,怎么做事,我自有公断,用不着你出来指责!”沈诀听到金峰的话,整个人也爆发了,毫不客气地训斥着。 金峰本是一介散修,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些传承,后来游历天下之时和这沈诀交上了朋友,后来成就圣境,便被沈诀邀请担任了皇室亲军的副指挥使 “你刚愎,我金峰也是为弟兄们好!”金峰寒声说道,心中越发对沈诀不满起来,或许,再好的朋友有了利益之争后,离分道扬镳也是不远了。 沈诀心性坚韧,见惯了上下的黑暗事,越发不愿意失去当下的地位,而金峰为人豪爽大气,和下面的人都能打成一片,却是宁愿丢掉禄位也不愿手下人枉死。 就两人性格而言,迟早要有起冲突的时候,而纷乱的朝局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而已,厅阁之中的手下齐齐看看他俩,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两位大人不要争了,我看先解决眼下的问题!”议事厅之外的马庸终于走入,他在外面听了许久,只等两人不争不吵之时,才进来收拾残局。 “你来说说,我刚刚训斥他,对与不对?”沈诀向看马唐质问道,马庸随即面色一苦,他以为两人停下是不准备争了,没想到一进来沈诀便让他表态。 他连忙摆了摆手,冲着两人说道:“两位大人,先别争了,这是传送寺给到的信息,说是南方三十多个郡城都传送不了了!\\\" “什么!”沈诀瞪大了双眼,黑白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了,旁边金峰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跳将起来,指着沈诀就叫骂道:“我说什么来看,叫你多看着些南边,你非说北边重要,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说看!\\\" 沈诀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软软地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然无语地看向金峰,却是再没了争辩的意思。 两人之争不过争的是理念,可鄞王起兵这是要争天下,若是鄞王打入天极,他沈诀又该何去何从? “金大人,你就别说了,现下该怎么办,总得拿个章程出来啊!”马庸连忙阻止了金峰却是不想再让他多说什么了。 “能怎么办,我们都是心圣,又不能上阵杀敌喽!”金峰继续嘟囔着。 “你!”马庸对金峰也是无语了,指着他疲赖的面容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时候,三人却是一惊,已经感觉到京师内城的西南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好,是寒狱,赶紧去看看!”沈诀心神一动,脸色更是大变,顾不得心头的繁乱,径直飞了出去。 寒狱是京中关押圣境罪人的大牢,按照晋国的律令,凡是到了圣境之后,即便再重的罪也能免了,但这话是讲给顺从朝廷的人听的,至于其他势力的圣境,往往利用价值极大,也会选择性地关在寒狱之中。 我们把时间回拨到半个时辰之前,只见一伙黑衣人摸到了寒狱的位置,他们相互对视几眼,狠辣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若是往常,京畿要地必然有不少的圣境戍守,可现下的帝国人手到处吃紧,故而寒狱之中不过留了一个叶氏的圣境高手看护。 一方面这寒狱是在天极内城,负责管理的皇室亲军想着在道境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有人要有小动作? 另外,所有的犯人都服用了大量的禁锢法力的丹药,哪里还有能力再反抗,故而沈诀他们也是很是安心。 黑暗的牢房之中,数十个来自于各家的圣境被关在此处,他们平静地打坐着,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只可惜他们行功良久,最多只是神魂清明些,想要脱困无异于登天,可今天却有几分不同,放饭的牢头比平日里要晚了半个时辰左右,而且动作也变得有几分奇怪。 在所有人的面前放了一碗麦饭,因为丹药的缘故,所有的圣境囚犯都需要进食,否则根本熬不下去。 牢头拿着旁边的叉勺,意味深长地敲了敲盛饭的大碗,所有被禁锢的圣境自然不是傻子,他们也是嗅到了自由的味道,看着面前的麦饭,也是缓缓拿到了手中。 而负责镇守此处的叶氏宗室,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此处早已经被人渗透,就等着京师出乱子的时候将它引爆。 京师的皇室亲军,已经被人渗透成了筛子,可上面的三位巨头却根本不知道,竟然还在议事厅中吵了起来。 “我实力恢复了一半左右,你们呢?”寒狱的深处,阴暗的牢房中传出一个森寒的声音。 “咳咳,惭愧,老夫已经关了快五十年,实力下降的厉害,只恢复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旁边一个老迈的声音说道。 “桀桀,你们这些道盟的老不死,得罪了皇脉居然没死,现在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旁边的牢笼里一个魔道的圣境嚣张地说道。 “嗯,也亏了你魔门幻宗,否则这解药我们是吃不到的!”另外一处,一名瘦成骨架的男子幽声说道,眼眸中充斥着恨意。 数十人已经有了破开牢房的能力,可他们依旧在耐心等待着,似乎他们所等待的契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只听“轰隆”一声,寒狱上方的楼阁被强大的法力夷为平地,众人也是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大声道:“我等来自各家,此刻终究脱困,希望来日还有携手灭晋的一天。” “珍重!再会!”这些人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虽然各自宗门不同,但此刻的他们有了个共同的敌人。 而寒狱之外,叶氏的宗老大声呵斥道:“来者何人,居然敢和我皇晋作对,尔等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数十位穿得极为狼狈的圣境,从破开的坑洞中飞出,听到这守狱人如此嚣张的言语,心中不由地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叶氏的宗老看着这些人齐齐向他望来,心中也是一惊,继续叫骂道:“你们这些孽畜,怎么从牢里出来了,赶紧给我回去!” “一齐出手,做了他!”魔宗之人特有的尖细声音从人群中发出,数十人心照不宣地出手了。 道门的清气、魔道的灰光、越国妖佛一脉的暗红色,甚至还有一个光头的僧人,浑身散发着金色的耀光,叶氏宗老感觉自己被十几道心神锁定,此刻也是慌了神,便想着化虹离去,再也没有嚣张的想法了。 可这些个人魔能让他活着回去吗?只见十几道绚烂的法力,向着此人兜头罩了过去,强悍又凶暴的气势笼罩住了这一片。 叶氏宗老还没用起护身的宝器,却是种种法力撞在了身上,只听一道闷哼之声,这人便从世间消失了 “哈哈哈哈,各位狱友,有缘再会!”说罢,众人作鸟兽散,等到皇室亲军的众人赶到之时,四周已经没了他们的踪影。 第672章 夜来兵声风雨急 天极内城中的秦翊郡公府门不断被人敲响着,岳正缓缓睁开眼睛,他动了动耳廓,那是黑甲骑兵的冲锋声,必然是天下出了什么变故。 “鄞王反了!”岳正睁开眼睛冷声说道,旁边的周瑗君一听这话,瞬间也是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满都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先皇故去还没几天啊,怎么会这样快?”周瑗君昔日也曾听过岳正说鄞王要造反的事情,但没想到事情竟然来得这么急! 静室的外面,侯通匆匆而来,他跪倒在静室的门口,大声疾呼着:“陛下派黑甲骑兵,请郡公大人即刻进宫,说是南方局势有变。”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发。”岳正冲着外面的侯通说道,几息之后,他身着白色祭服缓缓出了静室,径直向着府邸外面走去。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了看周瑗君,很是轻松地说道:“君儿,收拾收拾!算算时间,怕是我要早早回贡南!” “夫君自去,我马上安排。”周瑗君知道那些个女子是要带走的,若是岳正放任不管,怕是她们都要去给叶谦陪葬。 另外京师府邸中的一些人也要妥善安排,按照岳正的计划,恐怕他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皇宫中的武德殿内,气氛一阵凝重,岳正到时便看到叶泽无力地在上首坐着,下面的武官们一个个哭丧着脸。 “岳都督,你来了!” “快快,虞大人,你把南方的奏报给他看看!”叶泽也是着急地吩咐道,虞世基也不敢耽搁,连忙将手中的一份案牍捧了上来。 岳正接过奏报,便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是惊讶,他冷冷地说道:“没想到局势已经糜烂成这样!” 整个天南都督府还有鄞南东部大片的城池,全部变成了叛军的范围,大片的传送阵被封锁,现在朝廷对于鄞南的情况是两眼一摸黑,只知道无法用传送阵的那些郡城应该是陷落了。 这时候,殿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谢将明手捧着一个匣子,和周严在殿外起了争执,只听周严道:“谢将军,你捧着这般物件进去,怕是不对!” 却是谢将明没有理会他,大步走进武德殿,向着上首的叶泽道:“陛下,这是皇甫韧的首级,他意图南逃,已经被臣下斩首!” “好,总算是扳回一局!”叶泽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脸上也有了几分欣喜。 岳正见谢将明把匣子递给他人,便把手中的案牍递了过去,谢将明冲着岳正点了点头,也是拿过案牍看了起来。 “嘶,将近四十座郡城叛乱”谢将明感慨着。 “还是东南膏腴之地,我朝灵石皆仰赖于此,还请陛下速速扑灭此等叛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周严走进殿来朗声说道,却是让不远处的虞世基面色一苦。 “虞大人,还请您兵枢院这边拿个章程。”周严向着虞世基说道。 “老臣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已经发令让鲁泰路的郡尉们好生看住鄞水一线。”虞世基面露苦相地说道。 岳正听到这话,心中也在腹诽,他不是没见识过鲁泰路的郡兵,若是让他们维持下郡城的治安倒是可以,但真刀真枪和鄞王的水军对拼,怕是会一触即溃! 可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天下是他叶家的,又不是他岳家的,而对于老皇帝叶谦的提携之恩,岳正自认已经还的差不多了,这新皇叶泽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熟人罢。 “岳都督,你也曾带兵清理过鲁泰路的尸潮,你说说,鲁泰路的那些个郡兵能抵挡得住鄞王的兵马吗?”倒是自家老丈人直接点了他的将,径直在叶泽面前说着。 “是极,是极,岳都督久经战阵,南来北往什么对手没经历过?想来必有自己的见解,不知能否跟各位讲一讲?”虞世基这个老梆子也适时开口道,他可不想把所有的压力都揽到自己头上,他只是个老朽,若是战事不利随时请辞便是了,新皇难道还能苛待老臣不成? “臣没见过鄞南之兵,实在无法评价!”岳正拱手上前说道,他已经有了回归岐川之意,哪里愿意再给叶泽献策。 叶泽也是听过岳正种种事迹,知道他自从军以来皆无败绩,不如让他去统筹鲁泰之军,也好防御叶华。 “岳爱卿,若是让你守鄞水之北,你可有策?”叶泽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岳正一听,心中连连打鼓,这新皇帝不会是想让自己对付叶华?这可不成!我得想个法子早点离开这天极! 是非之地啊!岳正心中也有了几分悔意,这天极实在不该来的,若是真把这个鄞水防御使的帽子按在他头上,那可就大大不妙。 “陛下,臣为镇南将军第五擎苍请命,可调镇沧郡之兵,协防南边的鲁泰路,且镇沧之兵兼习水战,要比臣适宜得当许多。”岳正为了脱身,直接把素未谋面的第五擎苍给推了出来。 此人乃是秦川边将出身,累积了不少战功才坐到这镇南将军的位置上,他的名姓一出,旁边也有不少兵枢院的老臣点了点头,显然对岳正的提议很是满意。 毕竟就年岁而言,岳正的年纪还是轻了些,南面鄞水的防御更是重中之重,若是南军渡过鄞水,怕是京师只有镇沧郡一道屏障了。 “微臣复议,第五将军确实适宜。”虞世基也很是欣赏第五擎苍,便开口保举起来。 不远处的谢将明也对第五擎苍印象不错,向着叶泽拱手道:“末将也觉得第五将军是个不错的人选,还请陛下抚允。” 叶泽刚想同意,但猛然又想到了什么,向着周严的方向看去,却见这位辅政大臣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周爱卿,您觉得岳都督这人选如何?”叶泽也是向周严询问道。 周严蹙了蹙眉头,把第五擎苍的履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人是平民出身靠着战功升上来,平日里除了和秦川那帮人联系的紧密些,倒也没卷入皇位之争,也罢,既然如此多人举荐他,我也就应下来便是。 “既然诸位将军都认可第五擎苍,臣也没什么异议。”周严冷声说道,话音一落他还向着岳正处看了看,似乎对他没有争这个位置感到有些不解。 听到周严的话语,叶泽便一锤定音地说道:“立刻派人去通知镇南将军第五擎苍,任命他为鄞水防御使,节制鲁泰兵马!” “姬廖,你亲自去传旨,不得耽搁。”叶泽有几分着急地向旁边的姬廖吩咐着,姬廖连忙一个拱手便匆匆出了武德殿。 “陛下,臣请回岐川,调启峡、溪山之兵往东方进发,想来那里叛军所留并不多。”岳正终于说出他的目的,他要东击原天南都督府的郡城,让鄞王首尾不能相顾。 “若能一战拿下几个郡城,势必能鼓舞士气,还请陛下抚允。”岳正连忙请示道,心中却暗暗在想,这应该是他最后的请示了,等回到岐川之后,他再也不用看他人眼色行事! “岳大人倒是好计策,可前段时间岐川刚打了孟国,粮草辎重还够吗?”虞世基也是支持,连忙开口问道。 岳正拱手回答道:“回禀虞大人,先前北苍郡之战,我的那些战功都换成了辎重,此刻正好可以用上!” “好,岳爱卿,朕就给你东征之权,望你早早拿下几个郡城,好让伪王颤栗!”叶泽一拍桌子,想到之前给岳正送的那些女子,以为他正为这事而回报自己,哪里知道岳正早就有回岐川的想法。 那边的周严总感觉有几分不对,但看叶泽已经一口答应下来,他动了动嘴唇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见岳正大步上前,向着叶泽拱手行礼道:“那微臣就即刻赶回岐川,发兵东进,还请陛下准允。” “好,岳大人果然忠公体国,朕自无不允。”叶泽自信地说道,却不会想到岳正再回天极,却是两个样子了。 向着上首的叶泽拱了拱手,他便大步向着武德殿外走去,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等到传送回岐川,他就是标准的一个军阀,哪里还会在意天极郡的皇帝! 灯火通明的武德殿内还在议论着,而岳正出了武德殿便一路小跑,向着皇宫外面奔去,后面跟着的两个小黄门也是有些诧异,哪有人在皇宫之中这般奔跑的。 宫中负责伺候的太监、宫娥已经换了一批,以往的那些老人已经在前往叶谦陵墓的路上,他们没得选择,只能给老皇帝殉葬,而被叶泽送给岳正的那些个女子,或许也算是幸运! “岳大人慢走,岳大人慢走!”宫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岳正也是停下了脚步,等待着来人。 正是和岳正有旧的太监王休望,他上得前来向着旁边的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往旁边站一站。 随手放出玄气罩,王休望向着岳正一拜,开口说道:“岳大人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归啊?” “天下平定之时!”岳正也是打着哈哈。 “李义一死,咱家现在负责移门监,若是岳都督有需要,可派人去东槐大街三里巷右宅寻我。”王休望笑着说道,又往岳正手中塞了一块玉佩。 说完这些,王休望一挥衣袖撤去玄气罩,又径直向着甬道深处走去,那皇宫的黑洞洞仿佛磨灭人心的梦魇,好像谁也无法保持本心了! 岳正自然猜出王休望来这一出的目的,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自从李义的事情之后,叶泽也和父亲一样不信任他们这些内侍,眼见着天下将乱,他们自然不会在皇脉这一条道上走到黑。 待出了皇宫,岳正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自家府邸而去,周瑗君并着几个女子皆是穿戴齐整,而管家侯通也是立在庭中,似乎在等待着岳正的吩咐。 “君儿,待会我们去传送阵,你带着她们几个先回贡南,侯通,你我主仆一场,若是你信我,就趁着西面还算安宁,走陆路去岐川!”岳正感慨地说道。 侯通向着岳正行了一礼,沉声说道:“老爷,我是先皇赐给您的仆人,他在世之时有言,吾当勤守此宅,以为岳侯京城之居,这岐川我就不去了,只要老爷如日中天,想来没人会为难我们这些仆人的。” “也罢,人各有志,你就好好守在这儿!”岳正看着如此宅邸,也想到之前叶谦的一众恩赏,也不想这宅邸荒废,便也点头应着。 马车早已经被仆人准备好了,岳正随即上车,周瑗君亦是跟上坐到了他的对面,冲着外面傻站着的几个女子呼唤道:“你们也进来,你们两个坐在夫君的身边。” 随着车帘放下,岳正只觉车厢之中一派融融香气,两个女子也顺从地勾揽着岳正的双臂,似乎任他予取予求。 “刚刚听夫君的意思,好像并不想回贡南?”周瑗君似乎听出了岳正的言外之意,连忙开口询问道。 “鄞王反了,我要去溪山郡,带着齐观直接东出,最好拿下横极郡,这样我能南压孟、郑两国,东进亦可夺天南之地。”岳正自信地开口,眼中满是睥睨天下的神光。 “那就祝夫君旗开得胜!”周瑗君笑着开口鼓励着。 有了郡公的铭牌,夜半也能出得天极内城,马车向着外城传送司的方向驶去,这些守城之人也是知道出了大事,夜中已经有好几拨人出京了。 “我夫人还有这些婢妾,传送到贡南郡。”岳正向着传送司的小吏吩咐道,待到面前白光一闪,岳正继续询问道:“今晚上,有几拨人出京?” “回禀岳大人,有些不让说!”看着小吏一边这般说,一边挥了挥自己的手掌,岳正也是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给他丢了两颗灵石。 “多谢岳都督赏,敢问都督这是要去哪?”小吏轻笑询问起来。 “溪山郡。”岳正亦是豪气地答道,站上传送阵,白光猛地一闪,不久之后,岳正便出现在了溪山郡的传送殿内。 “大人何职,为何而来?”溪山郡的传送司主事倒是没见过岳正,连忙上前询问道。 “岐川都督,岳正。”撂下这话,他便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天空而去,放出心神寻找着齐观的气息。 只觉在溪山郡中的一处府邸内,似有齐观的圣境气息,他虹光一动直接在他的府邸上空落下,而正在夜读的齐观瞬间有了感应,连忙从房中走出,向着空中的岳正拱手请安道:“溪山郡总管齐观,拜见”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岳正笑着说道,挥出一道柔和法力,阻止了齐观的行礼。 齐观也有些疑惑,看看天空的月色,连忙开口询问:“大人,这个时点,您过来” 看到岳正身上的白色祭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着:“大人,您不是去京师,祭奠先皇去了吗?” “别提了,鄞王反了!”岳正缓缓落地,冲着齐观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却是让齐观心中巨震,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齐大人,齐大人”岳正看着他似乎有些发呆,连忙开口唤道。 齐观定了定神,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追问起来:“岳都督,那您从京师赶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不多说了,你速速赶往军中,调两万精兵,我们兵贵神速,去横极郡!”岳正冷声吩咐道。 “横极郡,那可是大城,就咱们这些人?能打下来吗”齐观疑惑地开口问道。 “兵法有奇有正,我想鄞王那边不会对我有太多防备的,毕竟现在他急的是如何渡过鄞水,直逼镇沧!”岳正笃定地说道。 齐观听到这儿,似乎也多了几分信心,心中暗道既然岳大人都不怕失败,我又怕什么,且听命令便是了! “末将即刻去点兵,大人可要一起去换身甲胄?”齐观轻声询问道,岳正也点了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天还未亮,军营之中一片寂静,在齐观的命令下,军号手吹起了蛮牛角,只听苍凉的呜鸣声响起,军帐之中也有了动静。 齐观也是吸取了之前下狱的教训,治军极为严苛,而这些军士听到集合的号角,亦不敢喧哗,一个个迅速披起甲胄,提起刀枪齐整地站在了校场上。 岳正此刻也披上了深黑色的甲胄,看着一队队的人马立在面前,汹涌的杀气直冲天际,他也有几分豪迈,冲着齐观吩咐着:“一人给他们发一条白布。” “大人,这是何意?”齐观不解地询问道。 “为陛下报仇,为陛下报仇!”岳正高举着长刀,运起兵道的法门,一个个战士也是知道了此战的意义,士气变得更加充沛。 齐观也是眼前一亮,立马派人去分发起来,拿着一条白布,绑在了肩膀之上,岳正冲着下首的士兵喊道:“陛下薨逝,然有伪王作乱,现横极兵少,我等速速拿下,也好给伪王一击!” “出兵!”岳正大吼着,齐观麾下的士兵也是纷涌而动,几万人的情绪变得无比热烈,无奈地点了两万兵马,剩下的士卒即便一腔热血,也只能暂且戍守溪山郡城。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无声的甲胄排成了一条长蛇,黑色的队伍向着东面行进着,岳正也不知道横极郡到底有多少士兵,但现在正是他们思想混乱之时,正是拿下横极郡的好机会! 齐观跨坐在马背上,看着岳正也是轻松地问道:“岳大人,箐儿最近修为可有长进?” 岳正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反问道:“箐儿,不是心儿吗?” “哈哈,岳大人倒是不知,我朝素重礼法,新皇继位,皇后是江都督之女江心蕊,小名唤作琳儿,为了避讳,我昨日曾修书给我那女儿,让她以后改名叫箐儿。” “心者,国母之名,岂敢乱用!”齐观拱手向着北方说道,岳正倒是讪笑着点了点头,他本是蓝星来客,他们那时代已经没有了避讳那一说。 见齐观坚持,岳正也是点了点头,他这权势本不在意这些,但上者之尊讳,还是要讲究些的,他笑着说道:“既然是国母之名,那就让她改了。” “以后我就唤她叫箐娘!她很好,最近修炼的也很是积极。”岳正笑着讲道,那边齐观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是下过大狱的人,对这些最是慎重不过了。 说完了女儿的事情,他也有几分疑惑道:“大人,我听说横极有十万兵马,粮草辎重无数,我们这些人打得下来吗?” “天南都督府和鄞南不同,鄞王没有经营太长时间,我估计只是主将有叛心,下面的士兵怕是心没那么齐,到时候诛了首恶,想来兵不血刃拿下此城还是容易的!”岳正自信地说道。 他早就对天南都督府的几处大城有了觊觎之心,让刘少思早就派些商队打探过了,横极郡总管唤作李玄高,是兵圣二阶的修为,算是倾向于叶青言,此次叛乱也是仗着手上有兵,便乘势而起,若是杀了他,想来横极郡城就能拿下。 当然岳正最为看中的还是那城中十万的边军,这些边军战力不凡,加之城中各色装备武器繁多,若能拿下,对他日后经略南三国极有裨益。 此时在横极郡城中饮酒的李玄高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被岳正给盯上了,叶青言已经北上,凡是关闭了传送阵的大城,已经和他父子绑在一块,倒也对李玄高放心,可却是忘了防备旁边的岳正。 巍峨的横极郡城即在眼前,岳正运起神目,只见城头之上士兵耷拉着脑袋,一个个士气全无,三三两两地站着,有的人着黑甲,有的人着青甲,仿佛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第673章 速夺横极惊鄞南 “看来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从贼的。”齐观在岳正旁边喃喃自语道,城头的那些青甲士卒应该是投靠了鄞王,而黑甲士兵迟迟不愿意换甲,应是心中还有疑虑。 “大人果然思量清晰,若是我们再晚来两天,这些人从众之下全部换了青甲,我们想拿下横极郡城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齐观笑着赞叹道。 岳正远远看着高大的城墙,心中很是满意,只是该如何将李玄高诱出,然后强杀掉呢?若是让他有了警惕之心,躲在士兵之中用兵道的防御之法,僵持下去势必对岐川一方不利! “齐观,你有什么好主意?”岳正有些考校道。 “回禀都督,我们这里两个圣境,那里面只有一个,不若你我联合来强杀那厮?”齐观开口建议道。 “哈哈,何必要你出手,等下你看好那群绿甲兵,最好杀掉。” “至于什么劳子李玄高,就交给我!”岳正笃定地说道,有心在众人面前卖弄他的强大战力。 “大人这么有信心?”齐观也有几分疑虑,毕竟听说岳正才突破不久。 岳正自信一笑,看着齐观解释道:“想当初我天境之时,便能战胜兵圣二阶的皇甫韧,此刻对付一个李玄高还不简单?” “那大人隐于云上,最好收敛气息,我去叫门,让他们把李玄高喊出来。”齐观亦是笑着应道。 刚刚城头懒散的士卒,也让齐观对此次行动多了些信心,他向着岳正开口提议,岳正微微一笑便答应了下来,运起《水神宫密录》,化作一团白色的水汽向着城头的方向飘去,齐观看着岳正如此玄妙手段,也是多了些憧憬。 黑甲骑兵飞快向着横极城下而去,城头的士兵也是发觉了西面的来人,一时间城头也是微微骚动起来。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城头大嗓门的士兵大声叫喊着,下方的齐观听了个真切,他连忙大声回答道:“你们李大人何在,岳都督命我和他做个生意!” 一听生意二字,城头的士兵也是一怔,这李玄高嗜酒且贪财,往来的商队都被他盘剥过,士兵有了自己的猜测,连忙派人去请李玄高。 过了许久之后,这李玄高也没穿甲胄,醉醺醺地上了城头,看着没有换甲的士兵骂骂咧咧地吼道:“你们再不换,过两天老子就割了你们的脑袋,跟着鄞王有什么不好的,一群犟驴!” “谁叫我?还生意?我怎么就没印象了呢?”李玄高眼带极深,若不是修为还在,恐怕筋骨早就松了,岳正在天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对他的杀机也越来越盛。 原本他还觉得圣境难得,想要生擒这李玄高,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瞬间没了太多招揽的兴趣。 “李总管,听说你们有不少换下来的甲胄?”齐观在城下大喊道,此言一出,李玄高虽然昏沉着脑袋,但还是眼前一亮,不过又有几分疑惑,直感觉是哪里不对! 却见天空之上升腾起一股紫炎,猛地向他的方位劈砍下来,他被这灼热一激,酒意瞬间便消散了几分 从旁边拽过两个黑甲士兵,向着岳正斩击之处,径直丢了过去,灼热的异火之力直接将那两士兵气化,两人就连一句哀嚎的声音都没发出。 “废物,居然用手下人来保命!”岳正大声怒吼道,一方面着实对李玄高的怂包手段感动不齿,另外一方面也是用的攻心之计,只见无论是青甲还是黑甲,一个个士卒都吓得远离了李玄高。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给老子上!”李玄高大声呵斥道,那些士卒相互看了几眼,这才屈从于李玄高的淫威,准备拿出自己的兵器围杀上去。 岳正狂刀一舞,滚滚热浪向着李玄高卷了过去,大声向着四周吼道:“我乃岐川都督岳正,尔等若是放下兵器,我自不计较尔等叛国之罪!” 着黑甲的士卒乍一听他这话,瞬间变得犹豫起来,有不少人甚至直接丢掉了自己的武器,而那些青甲士卒一个个眼含厉色,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立马拔出武器向着岳正攻杀了过来。 “冥顽不灵,该杀!”岳正冷声威吓道。 他还没动手,只见城楼之下的齐观手持长枪,非一般地从城墙的直面上飞奔而来,立在城头之后,大手猛地一挥一团血红色的法力打向了那些青甲士卒。 李玄高看着手下被阻,心中暗叹自己不是岳正的对手,便服软地问道:“岳大人,不知能否留小可一命?” 岳正听他这般说道,面色之上也是邪魅一笑,提着长刀缓缓上前,盯着李玄高的脑袋说道:“自然是要看李大人的诚意了!” “回大人,我有灵石数万,愿全部献给大人!”说着李玄高捧出一包灵石,递到了岳正的面前。 一眼就洞穿了这人的心思,心神感应之下,这人周身的法力滚动,似乎想趁着岳正不注意给他来上这么一下。 笑着一把拽过李玄高手上的灵石袋,只见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的手心瞬间出现一把匕首,法力浑然、上面还沾染着丝丝黑气,像是涂了什么毒药,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岳正心口刺去。 岳正冷冷一笑,看着李玄高如同一个小丑,开口奚落着:“狗东西,以为老子没有看穿你的把戏吗?” 说着,大手如同铁钳般地握住了李玄高的手腕,紫色的异火瞬间燃起,灼热滚烫的高温将他的手掌整个焚化,就连那柄匕首也化成一滩铁水落在了地上。 “啊,痛死了,饶命,饶命!”李玄高跪倒在地,不停地叫喊着,面上那是涕泪横流,就想着岳正饶他一命。 远处犹在挣扎的青甲士卒,听到主将的哭喊声,此刻也没了战意,齐观更是毫不留情地杀戮,众人也是畏惧,终于一个个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齐观看着犹如天神般的岳正,冲着四周发呆的士兵训斥道:“尔等还不放下武器?难道还想违逆岳大人的命令?” 人群都是从众的,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不少青甲士兵自知罪衍深重,不少人甚至都跪了下来。 “哈哈哈哈!开城门,让我的儿郎们进来!”岳正肆意狂笑着,大脚一抬直接踩在了李玄高的脖颈上,就好像把这人当成狗儿般地对待。 脚踝动了动,巨大的力量压得李玄高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同为圣境,自己竟然连岳正几招都走不下来,而且现在变得如此狼狈。 “你们之中,谁官职最大?”岳正指着城楼之上一片的黑甲士卒询问着,几息之后,一昂藏巨汉从人群中挤出,他光着脑袋持着一柄巨斧,冲着岳正禀报道:“末将是横极城南门牙将武定嗣,拜见岳都督。” 看着如此巨汉,岳正冷冷地笑了笑,他脚尖点出丝丝法力,禁锢住了李玄高的全身,然后脚上用力对着他的腰眼一踢,像是踢条死狗般将他踢到了这个巨汉的脚下。 “用你的斧头,砍下他的脑袋!”岳正寒声吩咐道,巨汉武定嗣咧嘴笑了笑,运起巨力高举着斧头,径直向着求饶的李玄高砍了过去。 到底是圣境的脑袋,凭借武定嗣的巨力,也只是在李玄高的脑袋上砸了个口子,只听李玄高叫喊地更加凄惨。 “武蛮子,武蛮子,别劈了,别劈了,岳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随手掏了掏耳朵,武定嗣见岳正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再次举起了他的斧头,猛地向李玄高的脑袋砸去,一下、两下、三下,刚刚还有声的李玄高渐渐没了声音,他整个的脑袋完全形变,眼珠崩裂、头骨歪斜,白色、红色的浆液流了一片。 不少心理素质较低的士卒,根本忍受不住这般残暴的场景,直接在城楼上吐了出来,反倒是武定嗣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戾,犹自不过瘾地舔了舔嘴唇。 他持着斧头径直来到岳正面前,抱拳请示道:“末将已完成使命,还请岳军门下令!” “呵呵,好一员悍将!”岳正丝毫不在意他的杀戮心性,于上位者而言,手下是个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好不好用! 城楼下面的铁门被铁链拉起,厚重的外层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岳正看着面前的武定嗣,心中有了主意。 “你,带着他们。”岳正指了指武定嗣,又指了指远处那群青甲士卒,随后继续吩咐道:“去李玄高府上!记得一个不留,另外我不想他们还穿着青甲。” “诺!”武定嗣的嘴角闪过残忍的狞笑,向着远处的青甲兵挥了挥手,便带着他们往城中而去。 也不管这人如何杀戮,岳正只需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可,他随即一笑,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纸笔,便准备给京中写报捷的文书。 随意写了几笔,他就有些踌躇地在横极城头走了起来,这时候,齐观走来拱手禀报道:“大人,城中大概十万兵马,已经收编完毕,我把我的两万岐川兵散在其中,倒是已经稳住了城中。” 岳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这报捷文书中,我要不要让京师派人过来重开传送阵呢?” “大人自决便是。”齐观哪里敢回答这个问题,他隐隐猜到了岳大人想做什么,几息后,缓缓提醒道:“大人现在还是皇晋的忠臣,自然要让朝中的衮衮诸公看到大人的诚意。” 听到齐观有几分刻意的提醒,岳正也是哈哈一笑,看着齐观脸上的风霜,指着他说道:“齐大人说得好,说得好啊!” 便也不再犹豫,径直在案牍上飞快地写着,待到写完之后,用石笔蘸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在折子明黄色的封皮上点了两笔。 “这样或许能表达我的诚意,哈哈,齐观,派人加急送到溪山郡传送司,用红盒递到京师。”岳正笑着吩咐道,心情只觉得畅快无比。 “是,岳大人。”齐观双手接过奏折,连忙去安排了。 当晚,岳正火热的奏折就被送到了叶泽的武德殿,自打自己的四叔叶华起兵以来,叶泽就没出过武德殿,他心中充斥着不安,只有祖先建造用于军议的殿宇方才能让他心中多些安全感。 他看完奏折之后,只见封皮之上还有着点点血迹,他不禁开始联想,对于远在南方的岳正又多了几分好感。 “周爱卿,你也看看,你有个好女婿啊!”叶泽感慨地说道,笑着从台阶上走下,将手中的奏章递给了有几分好奇的周严。 周严接过奏折,拿起来看了看亦是有几分惊喜,几息之后,他向着叶泽进谏道:“陛下不如派传送司之人前往横极郡,打通此地的传送阵,也好让宗室安心。” 听了周严的建议,叶泽也是拍了拍手,连声称赞起来:“是了,这个主意好,多谢爱卿提醒。” “来人啊,把这封奏章明发诸有司,让他们也安心。”叶泽笑着吩咐道,很快南方大捷的消息传遍天极内城,一时间城中颓丧的气氛为之一空。 天极郡内快活了,可鄞南的鄞京王宫中就不那么热络,只见叶青言穿着重重的甲胄,跪在空旷的大殿中,叶华别着手背对着他,心绪很是气愤! “你是猪脑袋吗?这么大的城池,十万甲兵,说丢就丢了!”叶华毫不留情地痛斥着,那可是十万边军,战斗力甚至要比他手上的鄞南军还要强些。 叶青言眼中满是后悔,他没想到岳正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甚至他还没来得及撤换李玄高,这横极郡城就被拿下了! “王上,此事怪不得世子,想来那人定对横极有了企图,方才有如此速度,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渡过鄞水,南面就算再丢给他几个城池又何妨,只要能拖住他行军的速度,便是我等的目的!”张觉良一边给叶青言求情,一边向着叶华献策道。 “先生这是要速胜?”叶华轻声问道,他看着张觉良动了动嘴唇,还有半句倒是没有问出来。 张觉良也是看出了主子的迟疑,想来叶华必定担心不能速胜又当如何? 他脸上闪过一丝浅笑,拱手向着叶华道:“王上,不如撤去山北郡的驻军,令此边军速速北上,想来旁边的郑国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占了横极郡的岳正,势必要和旁边的郑国起些纠纷,到时候” “先生这是要我弃我皇晋之土啊!这我哪里做得出这种事情!”叶华很是矛盾地开口道,一边摇头一边踱步。 下面跪着的叶青言抬首,和张觉良对视了几眼,也是连忙帮腔道:“父王,三国之中,郑国最弱,我们就让他们和岳正碰一碰,想来新仇旧恨累积之下,说不定那岳狗会和郑国撕咬上。” 叶华自然是听过岳正和郑国的那些破事,听说为了周严的女儿,他还和郑国太子打了一架,这样看来,两边定会打起来! “也罢,就让郑国或岳狗替本王保管山北郡,此等要地,我真是不想”叶华虽是摇头感叹,却是已经做了决定。 “对了,张先生,现在没了传送阵,我们信息传递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这该怎么办?”叶华有些无奈地问道。 张觉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向着叶华拱手道:“王上,关闭传送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只能等待无道老祖前来解决这事。” 他口中的“无道老祖”,真是叶氏三老中的叶无道,他是三老之中修为最高之人,已经是道境四转,即便是对上魔主宁尘也是不落下风,也因为他的支持,这鄞王叶华方才有叛乱的心思,否则道境齐心之下,他根本没有反叛之力! “想来无道老祖应该启程了!”叶华喃喃自语地说道,他现在也想有道境支持,否则即便有如此多的大军,他也有几分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他拿出昔年叶无道给他的一张黄符,手心一动,那黄符直接自燃而起,袅袅的青烟向着西方飞去。 此时,盘坐在漏岭郡西竭峰上的一位老者睁开了双眼,他轻轻拈动着自己的手指,轻笑着说道:“叶祖啊叶祖,你应该料不到家族里还有我这么个混账!哈哈哈!” 说完这话,他径直化作白色的缥缈之风,向着西面的栖鹤郡而去,和他早有约定的赤霄子,想来应该等急了。 栖鹤郡苍凉的城头上,直直站立着一人,身上那是战意满满,他已经在这站了好几年,整片城墙上没一个士兵,但对面的越国根本不敢来攻,就因为他这个道境在此! “赤霄子,我们该走了!”白袍白发的叶无道,看着眼前整个粗布男子,他背着一柄剑,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终于他动了,缓缓睁开眼睛,那是洞悉生死玄关的双眸,若是凡人看他一眼,怕是连灵魂都要被抽走。 赤霄子几年没说过话,即便昔日和叶无道有过约定,但也没有开口的想法,他只是点了点头,向着叶无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分明是要叶无道先走,他即刻跟上。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山?”叶无道笑着问道,赤霄子一听这话,随即把手方向,浑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幽冷,终于是从口中蹦出了两个字:“有空。” “好,我那后辈困于鄞水,待到他渡过鄞水,我们就南下如何?”叶无道笑着提议道,赤霄子一言不发,直直地点了点头。 说罢,叶无道在空中虚画了个圈圈,只见空间之门就这样被他打开,他笑着和赤霄子做了个同样请的动作,赤霄子脸上的青筋动了动,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往空间之门内走去。 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西北边陲,这等大消息很快传遍了西疆,而旁边的越国和晋国的京师也收到了消息。 还没有从兴奋中走出的叶泽,此刻颓然地瘫坐在自己的御座上,有几分悲愤地说道:“我大晋只剩下四位镇国道尊了吗?这可怎么好啊!” “眼见他们将渡鄞水,南面发来消息,说是在军营中看到了叶无道和赤霄子,他们被叶华奉为上宾,他们怎么能这样!我们也对他们不薄啊!”叶泽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陛下莫慌,您的上师已经进京了!”旁边的姬廖连忙提醒道。 想到这里,惊慌的叶泽终于是定了心,走了两个道境,他这里算是又来了,倒是勉强能试着打一打鄞水之战。 “陛下,这和尚所求何物?”周严严肃地询问道,却听叶泽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过就是要传法之权,江山社稷都到如今这个份上,答应他又何妨!” “朕要守住父皇留下的江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周大人体谅。”叶泽一句话就堵死了周严的言语,丝毫没有给他劝诫的机会。 眼神中有些黯淡,周严只觉得叶泽太过大方了些,好不容易将这些宗门按在地方,可若是他们的“道途”传遍天下,试问将来还有皇朝的立锥之地吗? “陛下,先皇马上就要入陵,请陛下北上维礼,鄞水一战,微臣必倾力支持!”周严没有他法,只能把先皇入陵一事搬出来。 叶泽听到这话,也是被这礼法被挤兑得无言,只能喃喃说道:“周卿,可否让朕见见天莲上师,等到见过天莲上师后,朕便北上亲自主持父皇的入陵大礼,如何?” 此刻,叶泽心中对于强势的周严已经有了不满,可遍观朝野谁又能取代他的地位呢?父皇的老臣、实权派的女婿,保皇一党的领袖,现下根本没人能代替他啊! 周严也不想和新皇的关系搞得太僵,若是以他的手段,直接将叶泽架空也是简单,可这样如何对得住看中他的先皇? 默然地点了点头,周严冲着姬廖吩咐道:“姬公公,还请你把天莲和尚请来” 第674章 大战将起鄞水涛 天莲上人缓缓走进气势恢弘的武德殿,这好像是几百年来佛门中人第一次踏入皇宫,皇晋强势太久了,往昔时候根本不需要其他的道境帮忙。 “方外之人见过陛下,佛生善念,得生善果,天莲恭贺陛下执掌天地,当为至尊。”天莲上人温和地说道。 说完此话,他突然有几分如芒在背之感,只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神识一扫却是昔日的故人周严,心中大动却是感到他离道境已经不远了,连忙双手合十再次行礼:“天莲见过周居士,一别经年,不想居士也要入道境了!” 此言一出,上首的叶泽和殿内其他的重臣瞬间起了欣喜之意,比起天莲和尚这个外人,他们更愿意看到周严成就道境。 叶泽心中刚有几分欣喜,可再一想,一个道境中书令,这天下是听他叶泽的,还是听这位周先生的呢?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几分,径直走下台来,热络地将天莲上人扶住,开口说道:“昔年朕得上师相助,若不是上师提醒,朕和朕的那几个兄弟中怕是没有人能到圣境!” “叶华贼子在朕的饮食中下了药,导致朕经脉瘀滞,若不是绝了饮食,朕不会有今日!上人,请受朕一拜!”为了拉拢住天莲上人,叶泽却是豁出去了,可他没有看到身后周严眼中的一缕失望。 天莲脸上都快笑出了花,他不过道境三转和叶炎修为相仿,没想到进京一趟便能有如此礼遇,若是能在京畿之中大兴佛法,那他的修为岂不是能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天莲上人连忙将叶泽拉住,脸色有几分为难道:“为了陛下,我弃了云芦山的道场,不知陛下能否在京中为我” 周严瞬间是察觉了天莲上人的意图,冷声上前说道:“陛下,眼下鄞水大战在即,且叶华贼子处也有两个道境,加之府库不是太充裕,道场一事实在难办!” “不如请上人走上一遭,和我叶炎老祖挡住那南面两人,此战若胜,道场一事也好说,若是不能胜,怕是上人只能去释光路寻地方了。”周严冷声提醒道。 叶泽也是微微一惊,想到周严这几日报上来的赤字,瞬间绝了为天莲上人修建道场的想法,他向着天莲上人问道:“不知上人可愿为我大晋出手?” “既然是陛下和周大人相邀,自无不可!”天莲上人双手合十,笑着说道。 “好,那就请天莲上师和叶炎老祖坐镇军中,此战必胜!”叶泽开口鼓励道,而盘坐在道巅之上,注视着此处军议的叶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又要和叶无道对上了,若是有可能,他是绝对不愿意和叶无道对敌的,他资质高绝,甚至在叶炎和叶绝的联手下都能支撑好久,此战堪忧啊! 鄞水的风浪不断流转着,鄞南军的水寨就建立在鄞水的南岸,高耸的楼船不断行进着,强大的白山水军,看着就让鲁泰路的郡兵感到阵阵的心惊 新任的鄞水防御使第五擎苍面上满是担忧,他看着年岁已大,若是凡人这把年纪已经是怡儿弄孙、尽享天伦之乐,可他们是皇晋培养起的圣境,早就立下誓言要为皇晋尽忠。 “天工部的暗锁送过来了吗?”第五擎苍皱着眉头询问道,所谓“暗锁”就是放置于大江大河中的锁链,一旦铁链贴住敌方的大船上,便能将其固定在江心,使其直接变成一个活靶子。 属官连忙回应道:“禀报大人,天工部部首冷云已经南下,天工部群龙无首之下,一应资源却是调配的极慢,说是请大人多担待!” “担待,担待个屁,老子等得起,老子的弟兄们可是等不起!”第五擎苍一听这话瞬间怒了,他冲着属官急急地训斥着。 “你回去告诉他们,若是两天内他们送不来一应装备,老子便请出王命旗牌,直接将这些庸官都宰了!”第五擎苍满是杀意,南军已经压境,原本圆滑的手段现在却是无用,也只能逼着这些小吏做事了。 “是,大人,小人马上去催促。”属下从没见过大人如此失态,知道第五大人心中发急,便也连忙去通知天工部诸人。 心中越想越是烦躁,第五擎苍径直在军营里走动着,不少黑甲的士卒耷拉着脑袋,却是士气全无。 第五擎苍指着那帮子无甚战心的士卒询问左右:“那些人是哪个部分的?怎么士气如此低落,咱们的安家银两难道没给够吗?” “回禀大人,那是从泰瑞郡调来的郡兵,听说训练了不过半年的时间,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凡境的修为。”左右回答着第五擎苍的问题,却是让他心中越发担忧起来。 “半年,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鲁泰路几郡,是有不少见识过尸潮的老兵,一个个凶悍异常,怎么现在一个也见不到了?”第五擎苍疑惑地问道。 刚刚那消息灵通之人瞄了瞄旁边,在第五擎苍的耳边说道:“都是东方豪族弄的,他们觊觎这些士卒,都用些新兵蛋子把他们从军中换走。” “郡尉就不管管?”第五擎苍出身行伍,西军之中鲜有此等事情,便极为诧异地询问起来。 “郡尉哪里会管这种事情,他们也是东方豪族中人啊!”随从一句话点出事情的关键,倒是让第五擎苍越发踌躇,就这么些人怎么和鄞南斗? 此刻江面之上突然传来了阵阵鼓声,第五擎苍脸色瞬间一变,听这鼓点分明是进攻的韵律,他转头向着江面看去,只见白山水军无数的大船已经向他的水寨袭来。 “妈的,熊替真会挑时候!”第五擎苍暗骂一声,心中却是无可奈何,谁让他的布置慢了些呢? 实则北军的情况,鄞王和他的谋士们那是一清二楚,冷云离开京城之前也是得了他的授意,想来天工部现在应该是乱成一锅粥了! “王上,对面的第五擎苍恐怕要把胡子都揪光了!我走时特意下了命令,将一应工料调往了北方,想来要重新调配回来也要花不少时间呢!”冷云在叶华旁边邀功道。 鄞王叶华也是抚掌而笑,此刻他已经比叛乱初时多了不少自信,盖因他的营中已经有了两位道境,而且无道老祖还说已经帮他联络了道盟。 据说,道盟之中也有一两位道境尊者是支持他成为叶晋的主人,所以他心中愉悦之下,也是命令白山水师提督熊替早些拿下鄞水北岸,好给那些骑墙之人多些信心。 张觉良运转神目看着远处烟波浩渺的江面上,整个白山水师精锐异常,尤其是主攻的座舱,就连最为普通的水手都是天境。 “水军果然要比鄞南那些郡兵精锐多了!”张觉良开口赞叹道,叶华也是点了点头,他笑着允诺道:“若是熊替此次能攻破第五匹夫的水寨,孤就赏他几个美人!” 这些白山水军常年在海上打拼,要知道东海深处不仅仅有天氏龙族,更有不少实力强大的海妖,而作风强悍的白山水军就是在这般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一个个就如虎狼一般,而他们的头领熊替更是凶暴,凡人女子经不起几个回合就要被他弄残。 昔年叶华也不是没赏赐过他美人,最长的一个不过只活了三个月,可见此人的残忍好杀、嗜血无度。 “兔崽子们,看到对面的水寨了吗?给老子拿下它!”熊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的模样,很是魁梧,脸上满脸的横肉,显得眼睛小小的,通红的眼珠显然已经是杀气外涌了。 鼓声大作,早已熟络的白山水军一个个开始拉弓搭箭,北岸水寨的郡兵们在主将的催促下,这才一个个举着盾牌准备防御。 劲弓如风,箭矢如雨,熊替久经战阵,双手高举控着无数的狂风,将无数的箭矢向着北岸水寨的方向推了过去。 第五擎苍眼神一凝,感觉到万分的凝重,他冲着副将大吼道:“让他们举盾,举盾!” 强有力的箭矢让水寨之上没来及举盾的军士直接栽落,很快北边的江面上逸散着鲜红的血液,直让不少新兵有几分畏惧。 “弩炮,给我反击!”第五擎苍大吼着,不少他带来的镇沧军迅速行动起来,一尊尊弩炮被填充好,无数的箭矢闪烁着极为锋利的寒光,向着江上的几艘大船激射而去。 白山水军这些倒是机灵,一个个寻找着遮蔽之物,有的在甲板上,没什么躲藏地方,索性直接跳进来鄞水之中,他们熟悉水性,手拿着分水刺向着北面水营的方向游了过去。 “妈的,这些人好生难缠,一波弩炮竟然只杀了三个!”第五擎苍一拍大腿有些懊恼地说道,心中却是对白山水军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放火船!” 第五擎苍继续用出其他的手段,只见几艘小舟装满了火油,被推到了江上,几名主修风行的士兵运起灵力,向着白山水军的坐船处吹了过去。 这时候,不少持着分水刺的水鬼,也是摸到了水寨旁边,他们猛地从水中一跃而出,手中的短刺不断转动,气机缭乱之下,不少没有防备的北军瞬间成了刺下亡魂。 一个黑甲士兵捂住自己的脖子,那里已经被白山水鬼捅了个窟窿,血水不断地往外面涌着,前胸也被猛地一推,整个人向着旁边的江中栽了进去。 甲胄变得越来越重,身子也变得冰凉,血液将身体四周的江水染得通红,水中嗜血的异兽纷纷围涌上来,开始啃食他的尸体。 “镇沧锐士,给我上!”第五擎苍眼见得战事吃紧,连忙唤出他带来的精锐,只见手下的部将拔出长剑,带着一队甲胄齐整的步兵冲了上去。 他们和寻常持枪或是持刀的士卒不同,人人都是拿着重剑,而白山水军的水鬼也是感觉到了丝丝压迫,那些大剑之士迈着齐整的步伐,很明显和他们刚刚杀戮的士兵不是一伙。 “杀!” 重剑无锋却有其寒,白山水鬼连忙用起分水刺格挡,可终究是吃了武器的亏,不少白山水军一个照面就被劈死,不少水鬼仗着身法灵活,便开始在人群中游走着。 可包裹着重甲的镇沧锐士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分水刺刮擦在甲胄的围脖之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此刻,江面上的小舟也开始燃烧,阵阵黑烟也让熊替起了担忧之心,冲着船尾操舟之人大吼着:“小崽子们,好好操舟,别弄出事情!” “提督大人,您就瞧好,咱们在东洋上都能驰骋,还能在鄞水中翻了船不成?”旁边的副将开口说道,自信的言语直让熊替发笑。 “说得好,来人上长镐!”熊替看着飞驰而来的火船,脸上也有几分轻蔑,只见不少士卒从甲板上取出特制的长镐,向着火船的方向顶了过去。 只见长镐的顶端瞬间变长了半里多,几个白山水军用起吃奶的力气,向着火船的位置敲了上去,只见凌厉的气息往船身一撞,火船眨眼间变成了零落的木板,在水波的卷动下被江水吞噬。 “弩炮,往那几个人处射!”北岸的副将也抓住战机,纷飞的箭雨重点照顾起了那几个持镐的。 白山水军终究只是肉体凡胎,即便是有天境的修为又如何,疾驰的箭雨将这几人射穿,强劲的灵力爆开,直让甲板上都是血红的碎肉。 长镐失了人控制,径直往水中落了下去,不过火船已经清理了不少,也只有一艘小船没被清理掉。 熊替冷哼一声,衣袖朝着江面的方向挥拍了下,只见熊熊燃烧的火船瞬间被按息,江面打着旋儿,将这扁舟吞噬。 “果然是一把子好手!”第五擎苍冷冷地看着熊替的座舱,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大人,这白山水军似乎没有退却的想法,咱们要不要动用投石车,砸烂他的座舱?”旁边的副将向着第五擎苍询问道。 “这人是老水军了,想来对我军中的利器很是清楚,投石车不一定有用啊!”第五擎苍有些担忧地说道。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口,水寨之上的战斗又起了变化,只见几个持刀的水鬼踏浪而来,猛地向镇沧锐士所站立的木栈砍了上去,只见木栈陡然炸开,不少穿着重甲的士兵直接落水,水鬼们趁着机会也是欺身而上,将他们的脑袋按在水中,就准备把他们溺死。 “你带几个人,亲自把几个锐士救下来!”第五擎苍向着旁边的副将吩咐着,只见那员副将也是悍勇之人,径直拔出自己的长刀冲了上去。 浩荡的刀气从天而落,直接打在了那几人的身上,几个身法轻灵的水鬼还没回神,自己就身首分离了。 血液、碎肉散在江中,越来越多的凶鱼游了过来,白山的水鬼也有了几分退意,迟迟攻不上来,周围的环境却越加对他们不利。 一个水鬼中的头目收起分水刺,在江中向着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便向着自家的船队回游过去。 熊替看着自己的先锋队受挫,面色之上也有几分不好看,冲着副手说道:“那镇沧锐士也有几分厉害,若只是鲁泰的郡兵倒是不足为虑,但有了第五匹夫的指挥,却是难打了!” 他冷冷地看着北岸,寻找着破敌的机会,南岸营地高台上的叶华也是看出了白山水军的进退两难,看着旁边的张觉良便问道:“张先生,现在咱们可有法子应付?” “熊替好像一时间打不下来啊!”叶华冷声问道,张觉良却是自信地笑了笑,他指着北岸水寨的边缘说道:“王上看那里,第五擎苍也算宿将了,拿不下来也算是正常,但却是将致命的弱点露了出来。” “岸上?水寨好像没完全建好!”叶华也是好奇地向那边看去,口中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了什么。 “要知道熊将军不仅仅会水战,陆战也不逊色多少呢!”张觉良对熊替很是有信心,言语中不免发出阵阵轻笑。 熊替看着旁边的副将,将一柄水蓝色的旗帜交给了他,有几分谨慎地吩咐道:“这处交给你指挥,记得保持进攻的节奏。” “是,大人!您这是要?”副将不解地询问起来。 “你看看那里,第五老匹夫的水寨就像个巨兽趴伏在鄞水边上,我们进攻的地方就是兽口、兽牙的位置,最是难以攻陷,我现在想要试试兽尾处,想来那些郡兵挡不住我的精锐!” 熊替残忍一笑,他已经将他最为精锐的“凶牙海豹骑”收入了自己的兵道空间,等下他就准备一人飞到营寨后面,然后将精锐放出,看看能不能破了此处寨子。 想到这里,他直接飞身而起,第五擎苍和南岸的张觉良也是看清了他的动作,张觉良抚掌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熊将军真果敢勇士也!” 而第五擎苍面色大变,冷声对着另外的副将吩咐着:“令镇沧锐士骑上风灵马,若是陆上营寨门挡不住,便让他们冲锋去挡!” “大人,可是镇沧锐士都是步卒啊,怎么要用上马?”副将也有几分质疑,连忙开口询问道。 第五擎苍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向着副将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听我的没错!” 却见熊替青色甲胄覆身,强壮的身躯立在天空之中,不少的晋卒向他放箭,却是根本进不了他的周身。 看着北岸水寨后头的大片空地,他双手结印向着空地扫去,只见烟尘散去后,眼前的景象让晋国士兵直接目瞪口呆。 高大的凶牙海豹有五个人那么高,持着长枪的悍卒骑坐在它们的身上,手中拿着水蓝色的长枪,看着似乎有几十丈那么长。 负责戍守营门的副将咽了咽口水,他看着高大海豹尖利的獠牙,已经有几分未战先怯的意思了。 “我的勇士,跟我冲!”熊替也是放出自己的坐骑,高大的灰皮凶牙海豹载着他,便向未建成的寨门冲撞过去。 如此强壮的巨兽直直撞开了木制的营门,汹涌的巨兽发出狂暴的气势,戍守营门的那些郡兵瞬间感觉自己有几分腿软,就连手上的刀把都隐隐有些拿不住。 长枪狠狠地捅在了晋军的身上,不少孱弱的士兵直接被捅穿了身体,像是熊替就一柄长枪直接穿了三个人,他猛地将三人的尸体往人群中一甩,又是十几个人被撞翻向着远处坠去。 此刻,营门后面传出正在马蹄声,只见全副武装的镇沧锐士骑着风灵马,挥舞着大剑向着凶牙海豹骑冲杀过来。 到底是异兽,有些风灵马感知到了凶暴的气息,更是有些害怕地停滞不前,锐士用剑面拍击了好几次,这些风灵马才勉强上前,却已经失了先手,只见凶牙海豹猛地冲撞过来,瞬间人仰马翻。 “儿郎们,杀!”熊替大吼一声,长枪如同龙舞,对面的镇沧锐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大枪一砸,有些人直接就断了气,还有气的,更是瘫倒在一边哀嚎起来。 凶牙海豹巨大的身子碾过他们半残的身体,很快地上就多了一滩烂肉,第五擎苍听着战场上的惨叫,也变得异常悲愤,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道:“这边你看着,我去会会熊替!” 说着他飞身而起,径直落在了失去主人的马背上,心神一动拿出一杆钢枪,向着对面的熊替喊道:“熊替,老夫来战你!” 只见他一马当先地向前冲锋着,身后的黑甲锐士也跟随着,身上散发着血红的法力,暴喝一声指挥着:“军阵列前,长枪如雨。” 所有士卒的锐意也汇聚了起来,整个军阵就像融汇成一个整体般,气势恢弘地向着熊替的军阵压了上去。 “老匹夫,倒还有几分手段!”熊替冷冷地说道,看向那军阵中的第五擎苍满是杀意! 第675章 山北城前起刀兵 连接横极郡和山北郡的小道上,一员骑将在飞速驱使着马匹,他丝毫不顾忌胯下的马力,只想早早赶到横极郡城。 这员小将唤作杨当勇,倒是和岳正有些渊源,昔日山原郡外的比试,第二个出场的杨九便是此人的族叔,他入得军中也是得了这位叔叔的照顾,可杨九败亡之后,他的待遇那是一落千丈,即便有天境的修为,只能在边军中打转,一直升不到将领的职位。 前两日,叶青言发出军令,让他们山北郡的边军全部北上,杨当勇就感到不好,心中揣测莫不是要放弃山北城。 他心中满是矛盾,家族一直在山北郡城经营多年,虽算不上什么豪门,但也算小有家资,可边军一走,试问南面的郑国会没有动静? 本来是打算让家里人跟着自己一起北上,却是不小心听得了一个消息,说是西面的横极郡城已经被岳正攻下,他瞬间心中活泛起来。 想到岳正也是给族叔报了大仇,心中惦记着此份恩情,再加上心中那出人头地的心思,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趁乱向西面报信! 眼见的太阳越来越燥,胯下的马儿似乎已经有些吃不住劲,只是一匹边军的劣马,怎么比得上迅疾如风的风灵马呢? 这时候,杨当勇的耳廓动了动,只见几名黑甲骑兵向着他冲锋而来,似乎是锁定了他的位置,他连忙指了指特意穿在身上的黑甲,大声说道:“别动手,自己人!” “你是哪个部分的?”横极郡的斥候冷声询问道,他是来自溪山郡的郡兵,言语中带了几分岐川口音,倒是让杨当勇有几分听不真切,可就是这等言语却是让他狂喜,看了岳大人果然占了横极郡城。 “我是山北郡城的边军,和你家岳大人有旧,有紧急军情需要通禀,麻烦兄弟护我回去。”杨当勇丢出自己的佩刀,高举着双手大声说道。 那斥候见他没有敌意,对他的话也是信了几分,冲着旁边的骑兵使了个眼色,那人下得马来,给他拉了一匹备用的风灵马。 骑上马匹,他跟着斥候队飞速向着横极郡城赶,不久之后,岳正也是看到了所谓的“故人”,却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小年轻,心中有几分疑惑,便也温言询问起来:“汝是何人,岳某好像并没有见过你!” “岳都督,我是杨九的侄儿杨当勇,此次前来是有紧急军情给您,山北的边军已经北撤了,若是您不要,怕是郑国人就要占下了。”杨当勇连忙说道。 “什么!叶华你个卖国贼!”岳正瞬间就洞悉了张觉良的“阳谋”,冷声叫骂起来。 “去,给我点一万骑兵,一半溪山的,一半横极的,你跟我走,前面带路,若是能占了山北郡就记你一功!”岳正冷声说道。 杨再勇心中一喜,也顾不得歇息,直接起身向着东面的城门口赶去,岳正召集的骑兵也是在东门集合,一时间杀气腾腾,似乎又有大战将起! 此刻,城中的齐观也是察觉了岳正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询问道:“岳都督,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得到消息,说是伪王弃了山北城,我准备带人去收了它,否则让郑国得去就不好了!”岳正也是连忙回复道。 齐观却是摇了摇头,冲着岳正进谏道:“大人,若是占了山北城,咱们所要戍守的地盘是不是太大了些,而且横极和山北东西一线,若是南北夹攻,怕是我们抵御不了啊!” “大人说得却是大错特错!山北亦是大晋之土,哪里能说弃便弃,再者,不少边军都是出自天南诸郡,若大人能尽收其地,得其军亦是容易。”杨当勇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看着齐观大声反驳着。 “哈哈,齐观,他说的没错啊,我也是这般想的,而且郑国的那帮小子,我还有好多账没跟他们算呢!”岳正冷声说道,言语中满是寒意。 “而且孟国和郑国,我也不想留他们多久!”岳正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种叫野心的光芒。 旁边的杨当勇听了这话,也是有几分疑惑道:“都督大人,这三国一体,要知道宋国可是有一位道境的。” “哈哈,他们有,难道我岐川没有吗?”岳正狂笑着说道,旁边的众人也被他的笑声感染,莫名地多了几分信心。 “齐观,你守好这儿,我带人去拿下山北郡!” 听到岳正的吩咐,知道此事再没有劝说的余地,齐观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便是应了他的要求。 只见岳正坐在高头大马上,冲着西面的方向挥了挥手,急急带着万名士兵向着山北郡城的位置而去。 这时候的郑国山南郡也知道山北驻军已失,主将郑恭也是欢欣不已,连忙派出五千轻骑向着北面进发,要求他们快快将山北郡城拿下。 两拨人就开始了速度的竞赛,一个向着东面进发,一个向着北面飞奔,冥冥之中,他们就要来上一场真刀真枪的对决。 杨当勇心中焦急,骑坐在马上已经挥了好几次鞭子,胯下的骏马飞速奔跑着,岳正带着大军跟在他的后头,马蹄踏踏作响掀起一路的烟尘。 “武定嗣,你跟弟兄们说一声,要是先入川北郡城,人人有赏!”岳正看着旁边身材魁梧的悍将,笑着吩咐了一声。 武定嗣听到这样的承诺,也是咧嘴一笑,高举着大斧直直地吼了出来:“大人有令,先入山北城者,人人加赏!” 士气一下子振奋起来,似乎眼见得战功即在眼前! 而南边的大道上,穿着蓝色甲胄的郑国士兵,却是骑着较为矮小的马匹,向着北面进发着,他们一个个神情懒散,却是不知多少年没经历战阵了。 “能不能快些啊!”像是主将的汉子冲着左右呼喊着,却见几个副将齐齐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将军,弟兄们好几个月都没发饷银了,你让他们怎么冲?” “郑恭将军可在后面看着呢!若是拿不下那城池,我们可是要吃挂落的。”郑国五千轻骑的主将连忙说道。 旁边的一个副将却是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冲着主将就反驳着:“将军,郑大人是宗室,哪里关心我们的死活,只知道下命令,我们做做样子得了,再说请报上不是讲山北郡已经没人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是”主将犹自想挣扎下,倒是不想和其他人一起摆烂,可郑国的大环境如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南面三国之中,郑国国力最为弱小,而且其中的小朝廷贪污腐败成风,小民一个不注意就有沦为奴隶的可能,就说出征的五千轻骑,里面就有三千多的奴兵,也就是从身份关系上而言,大部分是郑恭的家奴! 要说他们欺压下良善的百姓还成,可要是说让他们和晋军对战,怕是难免一触即溃的命运,所以郑国现下都是以防御为主,守城战这些士兵还是能勉强用一用,至于其他 山北郡城之中,也是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原本是一座边城,可现在所有的边军、边将却是消失了一般,百姓们也是惊惧于这个情况,一个个都呆在家中,生怕有个什么变故。 “大人,那就是山北郡城,按照边城的规格修缮,一应城墙城门很是坚固,几次战争下来,这城墙都起了大用。”杨当勇在岳正旁边解释道。 倒是武定嗣撇了撇嘴,很是不屑道:“没想到山北军这么快就投入伪王麾下,这下子怕是故土难回了!” “你!你这是何意?”杨当勇听到武定嗣如此小觑他们山北郡人,心中不由冒出无名之火,冷声质问道。 “这不明摆着的吗?伪王要北伐,必然是把你们调去做炮灰。”武定嗣像是嘲讽般地说道,听着如此实在的言语,杨当勇却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了。 “定嗣,少说两句!若是我不来,或许你也是北上的一员啊!”岳正感慨地说道,武定嗣一听此话,也是抱拳谢过:“多谢岳都督,否则我等就要从贼了。” “哈哈,什么是贼,什么是寇,不过是成败罢了!”岳正大笑着豪迈道,武定嗣和杨当勇听了他的话,也是有了莫名的感触,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运起神目看向了山北城头,只见堆积的守城军械根本没有带走,显然正如杨当勇所说,他们走得极为匆忙。 心神向着城内的位置扫了几遍,幽幽叹息一声,喃喃吟诵着:“十万晋军齐换甲,北征尸骨多几人。但愿一扫山河定,从此无有天下泪!” “大人豪迈!”旁边的杨当勇连忙称赞道,岳正扬起马鞭冲着城门的方向说道:“城内也没士卒了,只有些惊惧的百姓,你且带一队人赶过去,进城宣扬一番,就说山北城今天由我岐川都督府接管。” 杨当勇有几分迟疑,这山北郡城不是归属于天南都督府吗?怎么变成了岐川都督府的?他心思流转倒也不敢再质疑什么,连忙抱拳应道:“诺,都督大人!” 听到他这般回答,岳正的心气都顺畅了几分,冲着杨当勇挥了挥手道:“快去,等到入了城安定下来,你就是首功。” 有了岳正的承诺,杨当勇心中不提多有劲了,连忙带了一队人丝毫不在意马力向着山北郡城狂奔过去。 此时这一路的烟尘,终于是让南面那些郑国轻骑兵们发现了,其中一人大声道:“不好,有人抢先入城了,我们还抢谁去?” 他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众人的心里去了,他们行动的慢归慢,可心中已经把城中百姓的财物算作自己的了,想到这里,众多副将涌到主将面前纷纷请命道:“将军,咱们要快快入城,否则晋军就要入城了!” 五千轻骑的主将也在心中暗骂着,你们这些人刚刚拖拖拉拉,这会子倒是急了,可他也知道事情的紧急,冲着麾下喊道:“全力冲锋,抢先入城!” 岳正也是察觉到了郑国的军队,笑着对旁边的武定嗣说道:“定嗣,那边有五千的郑国轻骑,你可愿带人杀上一阵?” 一听有仗可打,武定嗣面上生出暴戾的渴望,眼睛变得通红,冲着岳正喊道:“大人,我愿意冲锋!” “好,敌将我看了气息,那是远不如你,我给你五千人,有信心将对面击溃吗?”岳正有心考校下此人,便笑着询问道。 “若不能击溃对方,末将提头来见!”武定嗣凶悍地立下军令状,带着原本就属于他的麾下,向着郑国军队的方向冲锋而去。 岳正直直飞起,向着远处眺望,只见武定嗣冲锋在前,整个晋军的黑甲骑兵就如同一柄锥子,向着长蛇般的郑国军阵冲了过去。 而郑军听到远处的喧哗声,也是有些骚动,一个个也是拔出手中的佩刀,以小团体的状态围了起来,似乎准备抵挡着武定嗣的攻击。 黑色的甲胄如同魔神般出现在郑军的面前,已经有多年未曾开战的两国,此刻又撞在了一起,高举着大斧的武定嗣嚎叫一声,一斧子劈了下去,郑国两员轻骑抵挡未果,直接拦腰被砍成了两半。 满满的腥气向着郑国的军阵而去,穿着黑甲的士兵倒是之前看过一场杀戮,此时在武定嗣的带领下,正是士气满满的时候,可郑军就不一样了,大部分人是郑恭的家奴,即便是立了功劳,不过是多几碗饭的事,哪里愿意拼命? “啊,魔鬼啊!” “杀人啦!” 郑军如同散乱的绵羊般不断叫喊着,而武定嗣残暴地舔了舔嘴唇,向着郑军人数最多的地方追了过去。 “稳住,稳住,摆开防御阵势!”郑国轻骑主将大声指挥着,却是无法让散乱的部队镇静下来,到处都是乱哄哄的。 看着手持巨斧的武定嗣,他拔出长刀仗着自己天境的实力,就冲杀了上去,他天真的以为若是能杀了武定嗣,便能将队伍稳定下来,却不想碰上了一个硬茬! 第676章 鄞水染红擎苍退 南北方的大战同时打响,就在岳正轻而易举绞杀着郑国军队的同时,鄞水之畔的第五擎苍,也在艰难抵御着熊替的进攻。 “浪形枪阵,如潮绞杀!”熊替亦是大声指挥着,他久在海上却是用出的战法和第五擎苍的迥然不同。 只见长枪纷扫,这些凶牙海豹也一个个涌上来,仗着坐骑的强势,这些持枪的白山军亦是勇猛异常,虽然只有千把人却打出了几万人的气势。 孱弱的城寨直接被撕裂开来,原本修建的极好的防御工事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鄞水江面上的白山水军也是注意到了提督的动向,也是鼓乐大作,更多的水鬼向着岸上游了过去。 船只靠北岸越来越近,第五擎苍的副手终于是忍受不住这般被动,冲着士卒叫喊道:“投石车,南转舷船,给我打!” 他盯上了那一艘离他们水寨最近的船只,士卒们操持着投石车,在军中巨力之士的牵引下,巨大的石块冲天而起,直直向着那艘船只的甲板上砸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甲板瞬间裂了个大洞,这石头可不是一般的石块,都是经过法术炼制过,都是有十几万斤那么重,若不是修士出力,根本打不出去。 石块在天空纷飞着,甲板碎裂的船只已经行动不了,活活成了江面上的靶子,无数的石块倾泻下来,不少白山水军被砸成了碎肉,有些机灵的纷纷跳水,而动作慢上一拍的就只能和座舱共存亡了! 船只开始变得倾斜,一船的鲜血开始向着鄞水中泛滥,大河中食人的凶鱼被如此多的鲜血激发了凶性,竟然开始追逐起活食来。 侥幸活下来的白山水军,或许又是不幸的,凶鱼尖利的牙齿撕咬起他们来,鲜血一旦散出,又接着涌来一片的凶鱼。 巨大的漩涡因为沉船而生,旁边逃生的士卒也被卷了进去,就连远处准备进攻的水鬼也遭了殃,不少人渐渐被漩涡吞噬,沉入了江底。 而在厮杀的熊替看到了自己的水军少了条船,心中越发暴躁起来,眼珠子里竟然开始泛起了血丝,他一挥长枪用着法力又捅死了几个镇沧锐士,狂暴地呼喊着:“凶豹骑,给我杀光他们!” “狗熊莫狂!我来战你!”只见第五擎苍扬起钢枪,一缕血红色的法力向着凶牙海豹身上的熊替攻了过去。 “老匹夫,年纪这么大了,也敢趟这趟浑水!”熊替也是毫不客气地骂道,他一跃而起把手中长枪像根棍子般砸了下去。 第五擎苍也是一跃而起,举着手中的钢枪也格挡起来,而下面的士兵,看着刚刚沉没的舟车,以及主将的悍勇,一个个也奋力拼杀着。 三名黑甲骑兵组了个阵型,一人纵马和凶豹骑对撞,一人一跃而起仗着短兵的优势,向凶豹身上的骑士杀了过去,还有一人持着短刃下得马来,对着凶豹肚子上的柔软处便是狠狠一捅 凶豹瞬间发狂,它本就是海中的异兽,被白山水军成群地收服,若是在水中大战,这些凶牙海豹必然是灵活异常,可现在四周没了水的环境,却是让它们的肌肤很是敏感,冲着天空大吼,下面的镇沧锐士见起了效果,也是恶狠狠地将长剑一转! 深蓝色的兽血像是瀑布般外涌着,凶牙海豹猛地一跃,直接将脊背上的白山军精锐抖落了下来,没有了异兽的配合,这些白山精锐的实力也没强上多少,只见几个镇沧锐士齐齐上前,将这青甲的白山军乱剑捅穿。 虽然有着异兽相助,另外主将也善于指挥,但架不住镇沧锐士比白山军来得多啊! “老匹夫,死来!” 一浪高过一浪的水行法力被熊替用出,浩瀚的蓝色法力如同海潮般涌动,第五擎苍只觉得钢枪之上,对方的力量那是堆叠而来,让他隐隐有几分吃力。 看两人的相貌,便能知道这熊替明显是比第五擎苍要年轻些,肉身之中的气血之力也要强悍几分,一交手,第五擎苍便吃了个暗亏。 不过兵圣倒也不在意本身战力,因为他们可以调用军队的力量给自己进行增幅,只见第五擎苍浑身血光一闪,气势比刚刚要狂暴了几分。 听到熊替的狂言,第五擎苍眼中也露出丝丝杀气,他也是风里雨里拼杀出来的,何曾被人这般看轻过? “海上凶蛮,吃老夫一枪。”第五擎苍钢枪之上血气漫卷,其中夹杂着狂沙之力,就好像让人置身于西边的大漠之中。 熊替也是面色一变,他只感觉自己的法力运转有几分瘀滞,想来这老匹夫运用了五行相克的道理,用土行法力来压制自己一身的水行功法。 他脚下如繁花抖动,人影一晃却是在狂沙血影中闪避着道道枪芒,第五擎苍也是诧异,没想到他一个持枪带甲的将军,居然能把身法玩出花来。 却见他在靠南的方位停了下来,双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奸笑,第五擎苍一看南面的鄞水,心中也是一惊,却是刚刚忘了鄞水对他的效用。 只见他一手举枪,一手高举,身后的鄞水瞬间涌起涛浪,几十丈的浪头向着岸上而来,不少大战着的凶牙海豹此刻也是喜悦地鸣叫起来,转头看向镇沧锐士的眼神也愈加凶狠! 第五擎苍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人老了赶不上这年轻人的脑子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熊替借着鄞水兴风作浪,一来可以克制住他的土行之力,二来也可以帮助他的那些个异兽脱困。 大水像是横扫一切的白波,水寨大部被淹没,不少士卒惊恐地爬上了木寨的上方,而最惨的就是那些风灵马,它们陷在泥泞的湿土中奔跑不得,大水涌来不少直接被溺死。 镇沧锐士中不少人脱了甲胄,向着水面游动,一个个很是狼狈,可他们的敌人却是欣悦不已,不少受伤的凶牙海豹更是在江水的帮助下恢复了自己的外伤。 骑坐在凶牙海豹身上的白山军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一个个趁着此刻捅出长枪,没了甲胄的镇沧锐士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 江面之上的白山水军见此士气也是一震,鄞水的范围向着北岸扩大,江水也是暂时淹没了水寨大部分地方。 “东二、西三之舟,给我撞!”熊替的副将也是心疼地指挥着,此刻在主座舱东面的两艘、西面的三艘拢共五艘大船,向着北面的水寨冲了过去。 此时水寨大部分都泡在水中,就连部分的投石机也不例外,第五擎苍见识到了白山军的险恶用心,现在也有点发急。 高举着钢枪就准备用出土行法术,他意图将整个水寨抬高这样很多工事也能露出水面,可他身上刚刚泛起红光之时,熊替便直接攻杀了上来,水蓝色的法力向着他心口而来,就准备取了他的性命。 第五擎苍的麾下现在也愣住了,那指挥的副将更是不知该怎么配合,他只得呼唤着会水的士卒暂时往水寨的高处汇聚。 长枪一个横切,千钧之力打出了音爆之声,土黄色的枪芒中透着一丝鲜红,滚滚的黄光盖在了泛滥的鄞水之上,隐约间鄞水似乎有倒回的意思。 熊替好不容易才打出这等优势,怎么会轻易让第五擎苍扳回这一局,他连连后退,像是撤退到了江面之上,拍了拍胯下的坐骑,又指了指那边的水寨。 钢枪如轮被他甩得飞快,江面之上亦是有巨大的漩涡产生,不少漂浮的尸体、碎木,直接被漩涡卷走,他再一甩长枪,汹涌的漩涡向着第五擎苍站立的位置卷了过去。 “鄞水对他的帮助太大了,我的黄土之墙根本防不住他!”第五擎苍也有了几分明悟,看着那些凶牙海豹向着水寨的方向游动,他隐隐有了退意。 自从脑海中的思路有了变化,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军阵,原本在水寨防御的几万人,现下已经没了大半,也不知是淹死了还是被敌人斩杀,镇沧锐士也是损失惨重,将近一万的锐士,现在一眼望去只有小几千人了! “放投石”副将刚想再支撑一会,却听第五擎苍在他耳边传音道:“把锐士都集中起来,等下用运兵飞舟,我们往北面鲁丰城撤退!” “将军,这鄞水可是上头点名要守住的!”副将犹自说着。 “听不清楚我的话吗?天工部的军械不全,我有什么办法?关键朝廷手中没有这么强大的水军啊!”第五擎苍无奈地传音道。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口,只见被白山水军用来牺牲掉的五艘大船“轰隆”一声撞在了水寨之上,木质的栅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不少侥幸得活的士卒面色惨白,已经没有了太多战意。 后头更是出现令他们绝望的场景,只见高大的凶牙海豹载着一千多白山军的精锐,就浮在水面上堵住了他们的后路。 木寨的横梁已经开始倾斜,不少的士兵更是被巨力掀落在水中,那些凶牙海豹骑举起长枪无情地挥刺,污浊的水岸边变得更加的血腥了。 “第五擎苍看起来要逃,我们要追吗?”叶华也看出了己方的强势,此刻已经胜券在握的他也有几分得意,向着旁边的张觉良询问起来。 “怕是留不住他!”张觉良回答道,营帐里的两位道境自有自己的坚持,让他们向一个圣境动手,怕是他们决计不会同意的。 “要不我再派两个圣境围杀过去?”叶华喃喃问道,现在军队已残,像心圣上前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张觉良摆了摆手,指着对岸已经放出的运兵舟,有些遗憾地说道:“来不及了,此人也是一员宿将,不会没有防备!” 只见千把名镇沧锐士狼狈地爬上运兵舟,倒是还有些幸运的鲁泰路郡兵也想上船,却是一脚被镇沧军的副将踢开,第五擎苍向着北方飞去,紧握着手中的钢枪,随时防备着熊替追上来。 熊替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喜色,大吼着向第五擎苍的背影奚落着:“第五老狗走好,老子就不送你了!” “下次要再碰上你,老子非抽了你的骨头不成!”熊替继续狂妄地喊道,却是把第五擎苍气得不轻。 “报,我军大捷,已经全部占领鄞水北岸水寨,熊将军来问,下一步做什么?”一个白山水军的传令兵走上叶华所在的高台,连忙开口请示着。 只见他心潮涌动,眼睛里透着满是激动的光,向着旁边的张觉良挥了挥手,随口说道:“张先生,后面的计划你来制定!孤王要去北岸看看!” 说罢,他化作一缕虹光直渡鄞水,落在了鄞水的北岸,看着万里江山如画,胸中豪气顿生大声地狂笑起来。 半日之后,鄞水北岸撤退的折子就摆在了叶泽的面前,他双目赤红地看着自己的臣子们,大声呵斥道:“鲁丰、镇沧,还有两座城池,朕的四叔就要打进京师,你们啊你们,是不是已经做好再换皇帝的准备了?” “虞世基,你看看!天工部这是怎么回事,一应军械都提供不了!”叶泽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将面前所有的案牍甩在了大殿上,虞世基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无法回答叶泽的问题。 “陛下,制怒!大事临头需静气!”周严沉声提醒着,却是把叶泽的怒气点爆了,他冲着周严大声骂道:“你可是辅政大臣,现在打成这个样子,你对得起朕,对得起先皇吗?” “你若是情形不对,是不是还有逃到岐川的可能,朕知道,你把一应家小都放在了岐川,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啊!你倒是给朕说话啊!” “你秉政几年,你看看,财政赤字、兵锋四起、先皇遇刺、人心浮动,你是怎么做的,还天下大儒,朕看你是徒有虚名!”叶泽将他对周严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大殿中的众人此刻也是惊呆了,没想到叶泽心中竟有如此多的不满。 第677章 再得新城郑恭惊 “好,武将军,你做的不错,男儿当如狮虎,视天下人为猎物!”岳正看着躬身在前的武定嗣笑着赞扬道。 武定嗣此刻也福临心至,感恩般地开口道:“小人哪里像是狮虎,只有大人您这样的人物才配称得上狮虎,我不过是您身边的一条鬣狗罢了!” “哈哈哈,武将军你真会说话!”岳正也是被他逗乐了,笑着指了指他看着远处的城池,笑着说道:“既然郑人已经溃败,我们就入城!” “是了,大人,我刚刚捉住一个舌头,他说郑国的宗室将领郑恭就在后头,此人有圣境的修为,好像是郑国兵道第一人。”武定嗣连忙禀报道。 “兵道第一人?就那些残兵,哈哈,笑死个人了!”岳正嘲讽着说着,眼中满是对郑国士兵的不屑。 刚刚武定嗣的一场冲锋,却是让岳正看到了郑军的腐朽与脆弱,他是从南荒郡出来的,倒也能理解郑军的表现。 现在整个郑国能让他有所忌惮的,或许也就是周瑗君的师尊幽月真人,据说,她似乎有进阶道境的可能,也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若真的突破到了道境,郑国攻略起来便有些麻烦了! 山北郡城的西门直直打开了,一排排的士兵站好,似乎在欢迎岳正等人入城,岳正挥了挥手,示意武定嗣先行入城。 “武将军辛苦了!”杨当勇笑着说道。 他刚刚也在城上看到了武定嗣的表现,此刻也不敢再小觑于他,言语中隐隐也有钦佩的意思。 “哈哈,杨将军,城中哪里有医馆?刚刚被叮了几口,我要去处理下这些小伤。”武定嗣也是笑着问道,他也是接受了杨当勇的好意,毕竟此刻岳正军中也只他们两个出身天南,本能地有几分亲近。 “武将军,我这有上好的伤药,您先用着。”杨当勇捧出一瓶药来,双手递给了武定嗣,却听岳正说道:“武将军,这个给你,去治疗!” 武定嗣连忙接过岳正抛来的丹药,揭开瓶盖,两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只听岳正吩咐着:“这是灵液丹,丹心有灵气化成的液体,一方面可以帮你疗伤,另外也能让你修为再精进一步。” 听着岳正很是随意的言语,武定嗣却是连忙跪下,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定嗣多谢大人赐丹,这条命就卖给大人了。” “哈哈,起来!”岳正随手一动,柔和的法力径直将武定嗣扶起,点头继续道:“你刚刚的表现不错,悍不畏死,很好,等打完这仗,我再传你一门功法,好好表现,总会到圣境的!” “多谢大人,小人誓为大人拼杀!”武定嗣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又是激动地跪了下来,言语中更是恭敬。 旁边的杨当勇也是羡艳地看着,却听武定嗣指着他说道:“这位杨兄弟也不错,大人不如也赏他一门功法,此等乱世正是需要修为傍身啊!” “你倒是机灵,好,也传授他一门!”岳正笑着允诺道。 这两人都是天南军中下级军官的代表,若是善待他们或许能得到“千金马骨”的效果,盖因天南都督府上下皆叛,一夜之间变了颜色,想来之前的那些圣境将领已经得了鄞王的好处,不然也不会跟随叛乱。 岳正也想收天南军心,整个天南都督府有二十多座郡城,粗步估算其中的兵马就有个大几十万,即便叶青言北上带走不少,可剩下的这些亦是精锐,若是能占领天南再收其中之兵力,裂土封王也不是没可能! 剩下的这些士兵,或许并不是真心想叛乱,从武定嗣和杨当勇的情况就能看出,其中一些下级军官还是能争取到的。 骑坐在自己的马匹上,岳正就这样思索着进了山北郡城,整个城内寂静的很,家家户户都是关上了自己家门,人们只敢在门缝中偷偷窥视着这支不知番号的军队。 “山北百姓,吾乃岐川都督岳正!”他运起法力大声说道,浑厚的声波向着城内扩展,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鄞王叛乱,是为伪王,天南要地一夜变色,然吾受京中之令克服天南,望各自百姓安享和乐,无有其乱!” 随着他的述说,城内的百姓大多知道了是怎么个回事,不少胆子大的甚至打开了自家的大门,功名之心重的小吏更是主动前来说明情况。 山北城内,品级较高的官吏已经北逃,只有些下层小吏依旧维持着城内的运转,对于人数最多的凡人百姓,七品的司吏、八品的司员、九品的使役方才是他们真正的管理者。 “杨当勇,你去把城内的小吏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安抚百姓,清点府库,晚上我要看到清单,武将军,你给他调五百个士兵协助他!”岳正随口吩咐着,随后便登上了南面的城墙,运起神目向着南面望去。 此时,郑国的军队正在往山北郡城赶,一路之上郑军统帅郑恭亦是碰到了千军中的溃逃之人,连忙询问起战况来。 郑恭是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宽大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极不协调,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阴冷地盯着面前的败兵,杀机已经在他心头荡漾。 “你说是和晋国士兵对战之时,整个军阵都溃败了?”郑恭冷冷地询问道,只见那人甲胄已经丢失了大半,狼狈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似乎已经察觉了郑恭的杀意。 郑国的贵族对待他们这些奴隶,可是要凶残很多,想当初岳正能恢复自由身也属侥幸,一方面是在南荒,二来动静没闹大,否则郑国这些奴隶主们还不联合起来,将他生吞活剥了? “是,主将没几招就被对面一个用斧头的大将生劈了,下面的几个副将惊惧之下便要逃遁,却没想到那人如此生猛,连斩五将,小的也是站得靠后,才侥幸逃出!” “哼,我的奴兵却不想着为我效死,居然敢逃跑,我想想该怎么发落你?”郑恭冷冷地看着他撂下一句狠话,却是把那人吓得浑身打颤,急急忙忙地往后面爬去似乎是想要逃跑。 左右的侍从径直抓住他的双臂,向着郑恭禀报道:“大人,这个奴隶想要逃跑,必须用他给其他人震慑!” 都是奴隶般的人物,却是毫无对自己人的怜悯之心,施以暴戾手段却是一个比一个积极,郑恭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对这个手下的提议很是心动。 “去,把这厮的膝盖挖出来,然后抛弃在大路上,让后头的士兵都看到他的样子,这样也好提醒你们这些奴崽子!” 郑恭说出自己残暴的主意,下面的人连忙点头应和着,其中一人犹自觉得还不够凶狠,连忙上前提议道:“不如将他膝盖挖出,然后倒着挂在树上,这样他必然会疼得大叫,震慑效果想来会更好!” “对,对,就是这样,叫这个奴崽子敢跑!”郑恭恶狠狠地骂道,既然是他的奴隶,就要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饶命啊,饶命啊,主人饶命!”听到他将面对如此残暴的刑罚,这个士兵也是慌了神,连忙开口大声求饶着。 旁边同是奴兵的人满眼幸灾乐祸,却是无情地将他拖走,就要往其他地方行刑,只消一会,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随后那人也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怎么了,也再无声音传出。 或许,人人心中都有残暴的一面,只是有没有机会表露出来罢了 岳正在山北城头运起神目注视着这一切,他也是心有余悸,还好昔日是托身在南荒最为破落的一个奴隶主那,要是成了这郑恭的奴隶,自己哪里还有命在,不过也不知陈家父子如何了?等打下郑国可要好好“照顾照顾”他们呢! 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岳正看着郑恭的身形也有了丝丝不屑,一群孬种只知道仗着修为欺压着凡人,郑国果然是腐朽透顶。 很快,一个血肉模糊的奴兵被倒着吊在路边的大树上,他一被吊起来,膝盖上的伤口就让他疼醒,止不住凄惨地大叫着。 两双干瘦的小腿上,巨大的口子不停往外渗着血水,他的哀鸣声起初还挺大,不一会儿就弱了下去。 从他旁边经过的士兵,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再听到是因为此人不听军令,从战场上溃逃下来从而被处罚,心中更是吓得要命,不知道等会自个还有没有命在? “派个人,去让城上的晋狗投降!”郑恭还搞不清楚状况,很是自大地吩咐着。 刚刚出主意的那人,连忙讨好着上前,笑着向郑恭请命道:“大人,让我去跟这些晋狗说说,保证让他们打开城门。” “好,好奴才,若是对面降了,给你个骑将坐坐!”郑恭也是连声许诺着,那人也是一副奴才样,点头哈腰地应着。 整理了下仪容,摸了摸很少穿在身上的蓝色甲胄,那人就雄赳赳地走上前去,冲着城墙之上大喊道:“晋国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否则我家主人入城,必是鸡犬不留!” “你这狗才。”岳正也是讨厌他那奴才样,大手猛地往外面一招,直接把那人往城楼上摄来。 刚才还在嚣张的那人,此刻也变了脸色,只觉得整个身子像是要向天空飞去,急急忙忙地呼喊起来:“主人,救我,救我!” 众目睽睽之下,郑恭倒也是不好不救,毕竟是条听话的好狗,若是见死不救,其他的狗儿怕是以后不好收拾了。 他也是举起有几分薄瘦的手掌,在空中幻化成赤红的巨大手掌,猛地向城头打去,他倒是知道类似于围魏救赵的道理,想把城上的岳正按住,然后救下忠诚于他的兵奴。 岳正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也是嘲讽一笑,一个兵圣二阶的东西,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嚣张?想到这儿,另一只手掌直接挥出巨力,紫色的异火燃起,向着他焚烧了过去。 紫色的异火滚烫,冲着空中赤红的火掌一烧,只见郑恭聚起的法力瞬间散开,再无刚刚的那般气势。 郑恭也是识货之人,他们老郑家世代玩火,哪里探查不出岳正异火的威力,有些疑惑地喝问道:“城上何人?” 急于知道岳正的身份,倒也不在意被抓住的手下了,那兵奴径直被岳正摄到了城头,往旁边的地上一丢,冲着武定嗣吩咐着:“把他的膝盖挖了,吊在城头,让他骂那姓郑的!” 这等小人物失去了靠山后,跪得可是比谁都快,他连忙冲着岳正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啊,都是郑恭让我来的!” “刚刚折磨人的主意是你出的,我心神一扫便知你是个什么心肝,也敢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岳正冷笑着反问道。 “饶命啊,饶命”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武定嗣粗暴地捂住了嘴巴,往一边拖去。 等了好长时间,城头上都没什么动静,岳正根本懒得理会那郑恭,而郑恭摸不清岳正的底细,也不敢贸然攻城。 盖因岳正的随手一击,已经给了他些许的压迫感,他哪里再敢上前大战,在郑国他倒是能作威作福,可遇上北边的狠人,那可就不够看了,他也怕踢到什么铁板上。 城头之上,一人被倒吊着往城墙外壁放过去,只听武定嗣冷声骂道:“狗才,刚刚是怎么说的,还不动口,还要命吗?” 那人面色一变,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朝着底下的郑恭大骂道:“郑恭,你个杀千刀的,带着我们冒犯晋国,是不是找死啊!” 听着原本奴才的喝骂声,郑恭气得浑身发抖,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等待遇,眼睛变得通红,一指往城墙上点出,就要射杀那个奴才。 岳正一挥衣袖,打出丝丝法力挡住了郑恭的招数,笑着对吊着的那人说道:“继续骂,我就喜欢听!” 听到岳正的赞许声,被折磨成这样的兵奴瞬间来劲了,只感觉骨头轻了二两,就连被挖掉膝盖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一声声继续骂起来。 “郑恭,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喜欢我们这些兵奴,之前趁你不在家,还把我们十几个人叫进去” 这个狗才还真是有点水平,也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反正下面的郑恭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个圣境修为的王室,生平还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而后头的那些士兵,也听到了刚刚那人的叫喊,他们心中想笑可又担心郑恭的报复,一个个忍得很是辛苦。 “郑恭,你的手下都在笑呢!”岳正也施展出攻心之计,冲着郑恭大声说道,而郑恭听了岳正的话,连忙转过头去大声骂道:“都给老子把耳朵闭上,谁敢笑,老子杀了谁!” 后头的那些奴军也觉得冤枉,连忙开口自辩:“主人啊,我们根本没有笑,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可谁又能保证所有人都不笑呢?这些被高压统治着,有人变得媚上没有了自我,拼了命地讨好着郑恭,而有的人把这股仇恨埋藏在心底,一旦有了机会势必要报复回来! 听到昔日的“狗腿子”如此骂着自己的主子,这些人别提心中多么畅快了,而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郑恭扫视众人的当口,某些人的笑容就被残暴的郑恭捕捉到了,他不由分说直接一掌向着人群击去,倒也没看清那人是什么模样,索性准备将那一片的奴军全部杀死。 岳正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只想发笑,见他如此动作哪里会让他去杀戮这些反抗的“火种”,径直向着城外飞去,这等军队根本不值得他慎重! 衣袖一挥间便打散了郑恭的掌力,岳正轻蔑地看向郑恭大声威吓道:“没用的东西,只知道欺负自己的奴隶,要有本事跟我斗一斗!” “你到底是什么人?”郑恭见岳正孤身前来,心中暗喜却又想搞清楚他是何人,便连忙开口询问起来。 “哈哈哈,看到我这张脸,你还想不起来吗?”岳正狂笑着反问道,而对面的郑恭一听他这话,连忙仔细端详起来。 眼神游移却是猜到了岳正是什么人,但唯恐这些奴隶有其他想法,也不敢唤出岳正的大名。 “既然你不敢说,那我就介绍下!” “老子就是大晋岐川都督岳正,昔年也曾和你们一样寄人篱下,现在还不是杀回来了,我就想问问你们,一辈子想做奴隶吗?”岳正立于天穹之下,大声地煽动着。 此刻,郑恭的奴军中起了骚动,随着岳正在大陆的名声越来越响,郑国的奴隶主们也就越发嫉恨这个名字,他明明只是一个奴隶啊 甚至为了恶心岳正,郑克礼还特意提拔了陈氏,以至于现在的陈氏也可称得上是南荒大族了。 而郑国的奴隶却是对岳正满是钦佩,这等英雄人物也曾和他们是一个身份,若是他愿意帮助我们,那样 “你就是我郑国的那个逃奴?看招!”郑恭不自量力地挑战着,言语中还极为的不客气,却是勾起了他那些难堪地回忆。 心中恶念顿生,他冲着郑恭叫骂起来:“你郑国的宗室是不想要了吗?迟早拿你们开刀!这等虚浮的修为也敢跟我作对,呵呵!” 一巴掌扇飞他打出的法力,冷酷地注视着此人,眼中杀机绕缭,急急朝着此人飞去,就准备将他干掉。 郑恭也是觉察到岳正眼中的杀意,连忙回到自己的奴军之中,拿出自己的配枪大声道:“军阵肃肃,刃阵如山!” 这等军阵是来着郑国的先祖,那时军中使用的军阵和现在晋国所用的也有几分不同,经过郑国历代的改良之后,变得更加适合他们的士卒。 立国以来,他们的国战大多以防御为主,故而兵道军阵多为防御之法,而把士兵当做奴隶使用,也能更好地统御他们。 只听郑恭如此一叫唤,这些士卒虽然心有不甘,但被驯化已久的本能立马让他们做出动作,只见人人执刃站立在了郑恭的前方。 排排的刀阵很是严密,岳正看了看郑恭的方位,知道自己若是要强杀他,非得把面前的刀阵给破掉不可。 “呵呵,好一个乌龟壳,老子就在这儿盯着你,看你这个乌龟壳能顶多久?”岳正嘲讽般地说道,直把郑恭气得眼珠通红,他这阵法不是没有后续变化,若是岳正赶来冲阵,他也能不断调来奴兵来消耗岳正的法力。 “你们这些人难道就甘愿被他驱使?”岳正立于天空之上,继续开口打着嘴炮,听到这话,郑恭的军阵开始有了骚动。 “人生来不是为了做奴隶的!你们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丝反抗的想法吗?我停在这儿,不是因为我破不了阵,是因为我怜悯你们。” 听到岳正这样说,郑恭已经感觉到整个军阵的锐意似乎消退了不少,要是再这么下去,军心怕是要失啊! “你也别假惺惺的了,你当上晋国的大官后,你敢发誓你没有买卖过奴隶吗?” “我可是听说,你打下了刀离郡城,可是发卖了一城的人口呢!”郑恭连声开始反驳着,他要是再不挽回些军心,怕是这场仗都打不下去了。 “呵呵,尔等若是愿意放下兵器,投入我麾下,我便赐予尔等大晋民籍。”岳正大声引诱着,对面的郑军已经人心浮动,不少人看向郑恭的眼神已经有了些不对。 “军阵肃肃,严阵缓退!”郑恭不是傻子,他已经能感受到哗变的气息,还好军阵之中还有他信任的平民士兵,在他们的弹压之下,军阵保持完整的队形缓缓后退着。 城头上的武定嗣看着开始退兵的郑国军阵,心中别提对岳正多钦佩了,他打散郑军还花了不少力气,而岳大人居然动了动嘴皮子,就退了差不多几万的郑国军队,着实是厉害啊 第678章 调兵遣将欲灭孟 看着郑恭带着兵马狼狈离去,岳正终于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指了指刚刚那狗才的尸体,笑着说道:“把他拉上来埋了,这狗东西还算有点用!” 历来狗腿子的下场都不是很好,这货也算得上是人尽其用了,武定嗣拱了拱手,按照岳正的吩咐连忙办去了。 此刻,岳正轻抚着山北郡城的城墙,也是陷入了沉思,他的地盘有些过于庞大,而手上的兵力也有些捉襟见肘! 新占领下的横极郡和山北郡,像是横切出来的飞地,若是鄞王和郑国、孟国达成协议,南北夹攻,这两城又很难守住。 “也不知孟氏父子从魔域回来了没有?”岳正冷冷地说道,他抚了抚冷峻的墙砖,心中灭孟的心思越来越重。 若是能灭掉孟国,横极郡和孟国的山前郡便能连成一片,到时候也不至于遭受南北夹击的局面。 一边思索一边点头,他在思索将谁调过来守御这两座城池,鄞王叶华忙于北方的大战,一心想速速攻下天极郡,这样他便能登基为帝,行篡位之实! 不过嘛,岳正知道他那丈人手中还有很多手段,恐怕正等着叶华呢?他心思那般阴沉之人,秉政这些年会没有任何的安排? 而且,凡是和叶晋敌对的势力,恐怕谁都不愿意叶氏一族的斗争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收场! “山北郡城如此重要,我该派谁来御守这座城池呢?”岳正缓缓在城头踱步,慢慢罗列出一众人选。 “夏侯江沉稳可靠,把他调过来。” “齐观也是稳重之人,只是箐儿那边,把他放在横极郡!可溪山就没人御守了,对了莱峡还有一人,叫什么言什么来着,我得去莱峡好好敲打敲打,虽是老朽,但也算有用。” “西海郡那边必须看住了,秦川防线吃紧,若是被越国破了几个城池,那时候压力可都到我这里了!”岳正蹙着眉头说着,心中越发急切起来。 “常胜、叶绝、李扬风,也不知这三人能挡住越国多久,实在是太难推演了!”岳正揉了揉脑袋,心头越发烦躁。 “也不知浣溪什么时候能突破,她要是能突破,我岐川就有两位道境,也算是能摆在台面上的势力,可宁红又不能出手太多,否则露了行藏,宁尘那个疯子也要找过来!”岳正动了动嘴唇,却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心中真是烦闷。 一掌拍在城垛之上,只见这城垛瞬间化为了齑粉,直把要上前禀报的武定嗣吓了一跳,连忙拱手说道:“大人,那厮的尸体已经处理了,您看还有什么要卑职办的?” 岳正随口道:“你派人去横极郡,让齐观齐大人去通知,让贺轮将军和夏侯江将军赶来山北郡见我!” “可是镇恶军的两位将军?”武定嗣也是听过两人的大名,连忙反问道。 “正是,怎么?你在横极也听过他们的名声?”岳正有些诧异地询问道,只见武定嗣一拱手说道:“我等和孟国对峙良久,不想大人带镇恶军南下,将孟国打得落花流水,兄弟们佩服,对大人麾下也是多有了解!” “那就好,我正准备把他们调来山北郡,到时候,就由他们两个来领导你们!”岳正笑着说道,他心中已有定计,新得两郡的防务一定要安排好,盖因北方秦川都督府依然在朝廷手中,他名义上依旧是皇晋的臣子,自然无法北扩,而南方正是他现下可以一展拳脚的地方。 山北郡由贺轮和夏侯江统辖,而横极郡由齐观统辖,至于和孟国雄腊郡接壤的溪山郡,岳正则准备让原莱峡总管言朗辉来戍守。 至于征孟一事,因为是灭国之战,他必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一来他准备回贡南就把孟丽颜给娶了,二来昔日传授功法的那些麾下,也得帮他们尽快突破。 岐川的底蕴还是差了些,不像是天北和秦川,两地除了有不少的兵道圣境,还有许多宗门,宗门之内亦有不少圣境。 不过各有各的好处!若是拉拢宗门中人,势必只是利益的结合,谈不上什么忠诚可言,而岐川他自己培养的那些手下,怕是岳正现在说要划地自治,他们也乐意支持! 见着一小队的传令兵向着西面而去,岳正知道离开山北郡的时间也快了,累了这么久,他也想回去歇歇,征孟之前的诸般准备时间,倒是正好让他休憩休憩。 “武将军,你去把杨当勇唤来!”岳正笑着吩咐道,两门圣境的功法对于现在的岳正而言,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可对于身为下级军官的两人却是值得无比珍视之物。 武定嗣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不过天境五阶的修为,之前李玄高也帮他看过,说他平民出身能修炼到如此已经算是顶天了,再往上怕是没什么可能! 可岳大人却说他是圣境有望,一下子燃起了他心中的渴望,整个大陆谁不想自己成就圣境,开创家族或者宗门,从而流芳百世呢? “末将杨当勇见过大人!”刚刚来的路上武定嗣已经跟杨当勇讲了自己的猜测,这会子杨当勇也是兴奋异常,拜见岳正的话语中都起了颤音。 见得两人如此兴奋,岳正也在心中暗暗感激传功鼎,若不是它能够给他人传法,他根本拿不下如此的基业。 “去那个城楼,给你们两个传法!”岳正指了指南城墙上的一座小楼,两人一听此言,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齐齐拱手感激道:“多谢大人,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定嗣我是知道的,喜欢使用大斧,当勇,你用什么武器?长枪?”岳正笑着询问道,似乎又想起了当初山原城外的一场比试。 现在想来,对于道境而言,一城一郡的得失并不算什么,关键在于保存自身,所以当初绝神和孔德成方能同意那样的比试法。 “是,小人也是用枪棒。”杨当勇连忙说道。 小小的城楼里,岳正径直放出土行的玄气罩,厚重的土行法力隔绝了内外,他看着两人道:“待会我用起玄功,你们将昏睡过去,这样我才能探查你们的身体,为你们选出最为适合的功法。” “你们且坐下,先行入定!”岳正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两人连连点头,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岳正缓缓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二人直觉神魂微重,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很快便睡了过去。 勾动起识海中的传功鼎,金色的大鼎变得异常喜悦,岳正再一思索,好像许久没给人传功了,此次再调动它,有这般反应也属正常。 朝着两人一指,岳正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探查二人的资质,各给他们选个二百灵石左右的功法!” “这人善用大斧!”岳正指着武定嗣说着。 又指了指旁边的杨当勇,他继续向着传功鼎提醒道:“这人擅使长枪,你看看选什么功法给他们!” 只见金色的传功鼎不住地转动着,洒下一片温润的辉光,不断在两人的身体上闪烁着,像是将两人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个遍。 很快,大鼎停止了自身的转动,首先它悬浮在武定嗣身躯的上方,鼎口出散出一土黄色的神光,一串上古的神文显现。 “两百一十颗灵石。”岳正看到这几个字也不墨迹,衣袖挥动间,两百一十颗灵石就飞入鼎身之中,只见大鼎微微颤动了下,所有的灵石便化作了灵液,鼎身微光一闪,鼎身内所有的灵液便被它吸收了个干净。 只见一篇土黄色的神文出现在大鼎的上方,功法的名字是叫《狂沙疾斧》,其中内容倒也简单,部分是吸纳土行灵力的法门,另外一部分是斧法。 “激地气为己用,成散乱狂沙之势,此功长于步战,若能修至大成终可至圣境,为军中步战强将也” 这是上古的功法,金宇帝之前,也有王朝的战争,但却是没有兵道之法,往往作战之时,很是看重主将的实力,而这套功法就是其中某个王朝将领留下的。 “倒也适合这个憨子,之前让他去杀郑国的军队,没骑着马就冲上去了,看来他倒是不喜欢骑战!”岳正笑了笑,算是人尽其用,以后就让他当一员步将。 土黄色的神文向着武定嗣的识海而去,待到所有神文传输完毕,大鼎缓缓向着旁边杨当勇的位置而去。 已经选定了功法,只见鼎口直接浮出一连串的神文,岳正定睛看去,还是一样的套路“死要钱”,只见“两百灵石”几个大字悬在半空,像是跟岳正讨要一般。 照例也是一样,两百灵石投向了鼎身之中,传功鼎身虹光一闪径直已经消化了灵石,很快一篇功法就出现在了岳正的面前。 “火凤神枪,以南火之气熔炼己身,成就烈火之体,枪法霸烈,是为冲阵之法,杀戮深重望后修者重之” “倒也是一门军中枪术,不过到时候就看他们自己选了,是走兵圣之路还是心圣之路,现今看来两者皆有利弊。”岳正喃喃自语道。 只见赤红色的神文飞入杨当勇的识海,岳正衣袖一挥间就将传功鼎收走,缓缓撤去“天心冥照”的法门,在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方才幽幽转醒。 待到回神片刻,两人瞬间发觉自己脑海中的功法,连忙起身恭敬地向岳正谢道:“多谢大人赐功,小人等感激不尽!” “也算你二人的缘法,武定嗣,你的缘法是你自己争取过来的,而你杨当勇亦是有前人福泽,好生回去修炼,天下将变,希望你二人早日成就圣境。”岳正勉励一番,挥了挥手便让二人出了城楼。 此时,城楼之内的岳正也缓缓运起功来,他要等待贺轮和夏侯江前来,等到二人一到,岳正再嘱托几句,然后他就能一路回贡南了。 “好久没回去,着实有些想她们了!”岳正终究是有了闲暇,但这闲暇也不过一瞬之事,盖因天下已然纷乱,留给他闲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四方的势力已经探知到叶晋的情况,很快就有动手的迹象,越国、魔域、道盟、东方豪族、北地豪族,谁有没有自己的心思呢? 一夜无话,而接到岳正命令的贺轮和夏侯江已然赶到,正在城下等待着岳正的指示,城楼的大门被人敲响,岳正缓缓收功,收起四面的玄气罩。 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只见武定嗣腰上别着大斧,双目赤红地走了进来,显然是一夜未睡,全力在学习那新得的功法,他向着岳正拱手禀报着:“大人,西城外有两位圣境将领,自称是您唤来的,末将未见过贺将军和夏侯将军,还请您去看一眼。” 岳正点了点头,直接一个瞬移就消失在了武定嗣的眼前,他踏破空间直立在西城之上,看着城下的两员骁将,不是贺轮和夏侯江又是何人? “开城门,让两位将军进来。”岳正向着左右吩咐道。 厚重的山北郡城西门缓缓拉开,城内的街市上也渐渐恢复生机,百姓们也好奇地看向西城门的位置,不知是谁来了。 “末将贺轮,见过都督大人!” “末将夏侯江,见过都督大人!”两人齐齐拜见道,声音很是浑厚。 岳正玩味地看了看两人,笑着问道:“袁将军怕是要头疼了,现在南方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袁将军亲守孟林关,然后让王恩将军去了莽枯郡。”夏侯江连忙回道。 “最近孟人很是平静,听一些往来的客商说是孟氏父子并不在孟国之中。”贺轮也是补充道。 “知道我将你们调来做什么吗?”岳正冲着两人笑了笑,开口询问道。 “莫不是让我们戍守此地?”夏侯江着急地问道,他又接着说道:“大人,我和老贺都是骑将出身,这守城着实不擅长,不如您换个人来!” “你们先看着,等征孟的时候再换人!”岳正继续说着,也算是给这两个悍将吃了个定心丸。 “征孟?那鄞王要不要?”贺轮也是有些迟疑地询问道。 这也是大部分岐川将官的疑问,众人以为天极的安危要远比孟国重要得多,这个时候征孟显然是不合时宜。 若是为了解围天极,必须全力东进,打下整个天南都督府,然后北上鄞南之地才是正理,可岳正却提出征孟,不得不让手下人犯嘀咕。 “若是我在东进之时,孟郑两国北上,我该如何?是不是要面对三路围剿?”岳正立马反问道,此言一出,贺轮心中也是一惊,他还没考虑过这一茬,但若是南下攻孟,是不是有些放任天极被破的意味在? “我那岳丈秉政多年,他都没强求于我,显然是京畿之地还有后手,我们且看北地如何,再做打算!”岳正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中征孟的意图却不会变,关键是怎么说服岐川上下的一众文武。 “可是”贺轮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夏侯江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笑着说道:“都督大人自有计较,贺将军想那么多作甚?” “夏侯的话一点也没错,贺轮、夏侯江听令,贺轮暂代山北郡城的防务,夏侯江辅助。”岳正本来不想让贺轮这个死脑筋做主将,但贺轮的修为摆着,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委屈夏侯了。 “诺,末将领命!”二人齐声答道。 岳正看着两人坚毅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他们两个耳边传音道:“此城能守则守,若是真有南北夹攻,你们御守不住,切记退回横极郡,那地方不容有失,明白了么?” 感知到岳正传音中的不容置喙,两人也是齐齐点了点头,岳正继续开口道:“等下我就回横极然后再去莱峡,横极兵守山北,溪山军守横极,然后莱峡的言朗辉去守溪山。” “你们记得兵力的调配,不能让某一城兵力偏少。”岳正继续嘱托着,二人齐齐应道:“诺!” “那二人,一个叫武定嗣,一个叫杨当勇,都是天南军中的代表,我已经传了二人功法,你们记得好好任用。”他指着远处的二将介绍道。 贺轮和夏侯江也是久在军中,自然能够理解岳正的目的,也是齐齐点头,看向杨武二人的目光已经有了些许不同。 “好了,此城你们安排,记得善待百姓,我回去了!”说罢,岳正便化作紫色的虹光,向着西面飞去,那齐观也需耳提面命一番。 山峦如波涛,翠色笼罩着大片的土地,岐川的大地不是很平整,这天南都督府的西边也是如此。 “战略上倒是要地,可若是南三国一灭,就没什么重要的了,土地如此崎岖,难以发展啊!”岳正感慨着,此地民风甚为剽悍,或许和这地形也有几分关系。 飞临到横极郡城上空,岳正一扫神识,却是有几分惊奇,齐观居然将他的居处设在了北城墙的城楼里。 “齐观,城内的总管府怎么不去住?”岳正好奇地问道。 却见齐观很是恭敬地向岳正迎去,拱手回答道:“都督大人,天下兵戈渐生,实在不是我等武将能安睡的时候!” “好,居其安能思其危,不容易啊!”岳正感慨着说道。 “我是从山北过来,跟你也长话短说,你溪山郡行军总管一职就不用做了,现在先把横极郡负责起来!” “横极原本的军队,你尽量调去东面,给贺轮他们两个,溪山郡的兵马,我也给你一道手书,到时候全部调配过来。”说着,岳正便坐到了齐观的主座上,径直写画了起来。 “溪山的防务,我准备去趟莱峡郡,言朗辉也该动一动了!”岳正笑着说道。 “是,都督大人!”齐观连声应了下来,岳正笑着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就去莱峡了,你多保重!” 说完这些,他径直向着外面走去,然后紫色虹光冲天,便已经在云头之上直直往西面冲飞过去,先去溪山以传送阵到莱峡。 几个时辰之后,岳正已经坐在了莱峡总管府中堂的主座上,而面前言朗辉有几分紧张地看着他,不知这位都督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言大人,这岐川的诸多圣境中,好像就你最为清闲啊!”岳正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道。 言朗辉似乎是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连忙向着岳正拱手答道:“也是卑职的幸运,昔日莱峡也算边地,但刀离土人对此好像没什么兴趣,一直都没来攻,故而很是闲适。” “哈哈,言大人说得对,现在莱峡已经不属边地,我意调你去溪山郡防御南面的雄腊,你可愿意?”岳正轻笑着问道。 “言某谢过大人,想我在此蹉跎半身,还望大人日后多加提点!”言朗辉连忙上前表忠道,他在此呆了许多年,仕途也是止步不前,现下岳正抛出橄榄枝,他还不赶紧抓住吗? “好,言大人说得不错,日后有的是仗打!”岳正自信地说道,面前的言朗辉虽然言语中是这样说,但也不知才能几何,先放在溪山任上看看! “莱峡原本是边城,共有边军五万,你留一万五千人在此,其他的,全部调往溪山郡,然后让他们训练训练,一月后,我想打打雄腊。”岳正也没跟言朗辉说实话,只是让他早早做好准备。 “是,都督大人,我等会就调动!”言朗辉在此已经闲了好些年,此刻能动一动,心中也多了几分急切。 “那我就回贡南了,这几日会有任命文书下来,急着盯好雄腊郡!”岳正拍了拍言朗辉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吩咐完这些,岳正径直往莱峡郡的传送阵而去,想这言朗辉也算是沙场宿将了,倒是将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条,就是不知真打起来,麾下的战力如何? 第679章 贡南娇语翻花牌 随着莱峡郡传送阵的一道白光,岳正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贡南郡城,面前的徐朗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他,行礼后便问道:“大人何来?” “莱峡郡来的,最近有京中传来的邸报吗?”岳正倒不急着回去,向着徐朗询问着。 徐朗也是连忙从桌上捧出几叠案牍,脸色有些凝重地递给了岳正,随手翻了翻,岳正却是越看越凝重! “大人,您说朝廷还能支撑得住吗?”徐朗有些疑惑地问道,面色之上满是担忧。 “叶华好快的速度,都已经渡过了鄞水,现在正和第五擎苍在鲁丰郡城对峙,嗯,我看看崔家还在不在城内?” “这帮子世家!居然调去了花脂郡,难怪呢!” “叶无道,赤霄子,对上叶炎和天莲上人,有意思,有意思,可惜不能观战,可惜,可惜啊!”岳正一边看着案牍,一边感慨着。 徐朗见岳正未答他的话,也是再次问了一遍:“大人,天下眼见得纷乱在即,若是叶华真的打下天极,我等该当如何?” “对了,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万一叶华打进天极,我岐川所有的传送阵都要关闭,然后得换上一套我自己的传送阵!”岳正在徐朗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听到岳正如此言语,徐朗心中也是一惊,连忙说道:“大人,传送阵乃是叶族的不传之秘,我们怎么换上自己的?” “呵呵,你小子昔日琢磨了好些年,难道没琢磨出什么来?”岳正也曾看过徐朗的手稿,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直接道破他的心思。 “大人会向传送寺举报我吗?”徐朗神色凝重地问道。 岳正大笑三声,郑重地拍了拍徐朗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若是能弄出和叶氏不同的传送阵,于我而言就是大功一件,何谈有罪!” 实际上,岳正早就觊觎叶氏的传送阵很久了,他不是没在传功鼎中寻找过相关的阵法,可使用的条件皆是极为苛刻。 有的需要主阵之人是空间力量的修者,有的传送一次需要上万的灵石,根本和叶氏弄出来的没法比,看来叶祖不愧为创道之人,这等阵法造诣,岳正便远远不如! “大人,纸上的终究是纸上的,不知能否提供些人手和灵石,让我试验试验,另外这里还需要人”徐朗醉心于传送阵的研究,却是对其他毫不在意。 “你是个人才,走,我带你去都督府,让刘少思先生帮你安排,至于这里,不是还有个吏员嘛,到时候我再派个人来替你!”岳正哪里愿意放跑这等人才,直接揽着他的肩膀,连拉带拽地就把他往新设的都督府拉去。 传送阵是重中之重,现在鄞王境内,没了传送阵那真是乱套了,叶无道虽然精通空间之力,但他也没有相应的阵图,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倒是叶华的暗探聪明,已经派人联络京中的宗室,若是几个精通阵法的宗室南下,便能解决传送的问题了! “刘先生,这是我找来的大才,你给他调配些人手,让他试验试验传送阵。”岳正将徐朗拉到新设的岐川都督府,笑着跟刘少思介绍起来。 此时的刘少思已经卸任贡南郡守,现在担任的是岐川都督府参政行走,实际上负责总领岐川各郡的政务。 刘少思看着徐朗,也觉得有几分面熟,疑惑地询问起来:“这不是那个谁来着?我好想在传送司见过你。” “贡南传送司主事徐朗见过刘大人。”徐朗也是连忙上前行礼,面色之上极为钦慕,盖因刘少思治政突出,岐川上下百姓无不称赞,另外刘少思为人儒雅谦和,道德之上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可谓是文臣的典范。 听得徐朗这般介绍,刘少思也是想起这人是谁,笑着上前将他扶住,笑着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徐主事,正好我岐川都督府内督传送一职空缺许久,正好让徐主事补上。” “都督大人,传送阵一事极为隐秘,不如让水将军来配合徐大人?”刘少思笑着询问着,他口中的水将军自然是岳正的小舅子水四金了,这般用人也算是妥帖。 “也好!”岳正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刘少思这般安排很是满意。 刘少思径直走到中堂门口,拍了拍手,片刻之后小厮立在门前,他继续吩咐道:“引这位徐大人去客房休息,明日我再给他安排居处。” 两人目送着徐朗离去,也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岳正对自己手下的第一谋臣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便问计道:“少思啊,我准备一月后攻孟,你看看可妥当?” “大人,这般着急的吗?”刘少思也有几分疑惑,他倒是打算等北面叶家伯侄两个分出胜负后,再做打算。 “主公,北方战事吃紧,您不东进反倒是南下攻孟,恐怕会惹京师非议啊!”刘少思感慨地提醒着。 “为谦受帝报仇如何?”岳正继续询问着,只见刘少思摇了摇头,继续出着主意:“这个主意大人已经用过一次,却是不好多用!” “不如给京师的奏折中,就说东进之时,孟国主动来攻,意图和伪王南北夹击。” “大人和金峰大人交好,岐川一应的皇室亲军,我等也送了不少灵石,让他们杜撰一份军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刘少思显然已经起了蒙蔽京师的想法,为了岳正出兵攻孟也是煞费苦心。 “倒也不需要这般繁琐,孟氏兄妹不还在我们手中,倒是可以在傅义德身上做些手脚,若是能让这老匹夫反正,或是主动来攻,这征孟的理由不就来了嘛!”岳正随口说着,却是让刘少思眼前一亮。 “惭愧,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不如我为大人保媒,让孟氏公主嫁与大人,然后再给傅义德发个请帖,激一激他!\\\" “到时候再派细作去孟国境内散布消息,就说傅义德要携雄腊郡来投,到时候两种可能,要么傅义德来投靠,要么主动来攻以证清白。”刘少思迅速完善了岳正的计划,这分明是个阳谋,盖因孟氏父子和傅义德早有嫌隙,就差这么一个导火索。 “妙啊,少思你看着布置,我先回府,忙碌这么久也该歇歇了!”岳正感慨地说道,南南北北忙活了这么久,他也有几分疲惫。 “大人,那我送送您?”刘少思笑着探问道。 兵正却是微微一笑,冲着刘少思摆了摆手,拒绝道:“你也忙得很,不用送了,我直接化虹回去。” 说完径直化作一道紫色的虹光向着天穹飞去,几息之后便来到了府邸的三圣湖上,照例是往周瑗君的青玉殿而去,却见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闭关”两个大字,岳正也有几分悻悻然。 看着后方的澜仙宫,岳正也有意去看看沈浣溪,却是又吃了个闭门羹,只见澜仙宫水蓝色的大门上亦是挂着个木牌,和周瑗君一样也是“闭关”二字。 “倒是稀奇了,君儿和浣溪一齐闭关,那我今日去谁那里歇息呢?”岳正喃喃自语道,他转头看向了姚贞的冰宫,却是看到几个侍女在程怜的引领下带着好几托盘的案牍往冰宫而去。 “贞儿也是忙成这样了!岐川战事一起,各色的事情都要禀报,也难为她了!”岳正幽幽地说道,倒也不忍心去打扰。 “嗯,上次让梅瑄帮我雕了花牌,倒是去试试!”没了周瑗君的管束,岳正一向是怎么荒唐怎么来,人来世上走一遭,何不依从于本心行事,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梅管家呢?把她请来!”大大咧咧地坐在正堂之中,端起一旁的茶水便轻呷了一口,看着门口侍奉的使女,岳正随口吩咐道。 不一会儿,梅瑄匆匆而来,她自从被岳正表明了心迹后,在岳正的面前那是既紧张又惊惧,生怕岳正来个生冷不忌,将她收于房中。 “老爷,大夫人和沈夫人都闭关了,您看是我帮您安排吃食,还是翻一翻花牌?”梅瑄连忙开口问道,她只希望早些分散掉岳正的注意力,省得不时盯着自己看。 在岳正眼中,梅瑄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灵动的眼神中透着其他女子没有的风霜,干练的性格也让她有种不一样的美感。 冲着梅瑄邪魅一笑,岳正缓缓起身踱步走到她的身边,似乎极为害怕这一幕,梅瑄连退了好几步,而岳正也是欺身而上,直把她逼到中堂的立柱旁。 “梅管家似乎又清减了几分呢?”岳正肆意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有几分狂浪地说道。 梅瑄面色一苦,有几分愁苦地说道:“妾身乃是不祥之人,望大人节禄爱身,不要再惦记着妾身了!” “呵呵,男人就如狮虎,会放跑嘴边的猎物吗?”岳正在她的耳边轻声询问道,微微的热力吹拂着她的小耳朵,直把她拨撩地面色发红。 “大人,我去给您拿花牌!”梅瑄知道这事不能再拖延了,否则自己非被岳正吃干抹净不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将岳正推开,撂下一句话后匆匆忙忙往外面跑。 “还说不想?”岳正嗅了嗅潮湿的掌心,看着梅瑄离去的方向,也是有几分意味深长地说道。 随意将手掌在衣衫上擦了擦,他翘着二郎腿在正堂里坐着,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整个人显得格外悠闲。 等了许久后,换了一身衣裳的梅瑄,手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看着岳正媚眼如丝地说道:“还请大人翻牌,我好去通知那位夫人,让她早做准备。” 只见红木色的托盘上,放有十几张倒扣着的玉牌,岳正不用神识根本不知下面的是哪位女子的名姓,他冲着梅瑄勾了勾手,示意她将牌子捧近一些。 梅瑄脸色变得通红,她回想着刚刚有些不堪的一幕,方才双手依旧自由,才能挣扎着逃出岳正的狼爪,现在手中捧着这托盘,哪里还有挣扎的机会。 “放心,不会怎么你的!”岳正笑着说道,直起身来也没再做什么无礼的动作,径直把托盘上的一枚玉牌翻转,看着岳正的动作,梅瑄心里有几分安心,可隐隐又有几分失落。 “叶字,看来应该是慧仪了!你去通知她一声,另外安排些酒菜端到她房里,我也在她那用餐,京师几日皆是吃些素净的,可把我憋坏了!”岳正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听到岳正的吩咐,梅瑄也有几分吃惊,连忙开口询问道:“大人,陛下刚刚故去,叶夫人亦是叶族之人,这般不好?” “没事,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岳正有心试探叶慧仪,便坚持这般吩咐。 梅瑄听了这话,也是连忙行了一礼,匆匆下去准备了,而在三圣湖畔修行的叶慧仪此刻正是娴静异常,风灵的缥缈在她身上尽显无疑。 “叶夫人,叶夫人。” 只听得旁边似乎有丫鬟在呼喊她,她连忙起身柔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这般着急?” 那丫鬟有几分羡艳地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道:“叶夫人,老爷今日刚回,大夫人闭关了,然后老爷便翻了您的牌子。” 叶慧仪和岳正不过只有寥寥几次,听到如此露骨的意思,直接是羞红了脸蛋,她冲着丫鬟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会就回去!” 旁边的杞鸢羡慕地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道:“叶姐姐好运气,我倒是想夫君来我这里指点指点我呢,可惜” “等会我就跟他说说,让他明日过来帮你看看!”叶慧仪也是知道杞鸢的意思,连忙开口应了下来。 说完这话,她悄然运起身法,《灵风经》让她的身姿很是轻盈,飘飘然地就到了自己的小院之中。 还没等她坐定,岳正就已经走了进来,他看着有几分娇羞的玉人,轻咬着嘴唇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也是笑着上前揽住了她的纤腰。 “夫人,最近修炼很是勤快啊,这都已经天境五阶了!”岳正笑着赞叹道,只觉得气质高绝的女子越加明丽,不由得将她拥得更紧。 叶慧仪蹙着眉头,轻嗅了两下,只觉得有一股臊意从岳正衣襟上散出,便开口问道:“夫君是从何处回来?” “在山北郡回来的,这身衣裳外衬过甲胄,倒也没来得及更换!”岳正倒也不以为意,向着叶慧仪解释起来。 叶慧仪轻轻点了点头,只见鬓云之上无数的钗环摇动,有几分俏皮地说道:“那就难怪了,我说夫君身上怎么有股莫名的腥味,我还以为是” 听她这么一讲,岳正突然想到刚刚抹在衣服上的粘液,心中也有几分尴尬,果然女人都是狗鼻子,这都能闻得出来? “夫君把这身衣裳换下来!我先伺候你沐浴更衣,你看可好?”叶慧仪双目流光,满是欣悦地看着岳正。 “好,那就麻烦夫人了!”岳正笑着说道,叶慧仪听了他这话,也是悠然地看了他一眼,柔声说道:“你我分属夫妻,这些都是应该的。” 轻轻地解开岳正的腰带,褪去他有些皱褶的锦袍,将他按在浴桶之中,白皙的柔夷抚上了他精壮的肩膀,运起灵动的风脉之力,轻轻帮他揉捏着。 “陛下的葬礼还没完,鄞王就反了,京中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叶慧仪随意讲述着,似乎是想让岳正给她讲讲京中的情况。 “你们宗室都是怎么想的,是支持湘王,还是支持鄞王?”岳正见她依旧唤已经故去的叶谦为陛下,便也顺着她的思路询问道。 “鄞王虽好,可毕竟不是皇脉,若人人都像他这样,我叶晋天下哪里能维持得下去?”叶慧仪也是个有慧根的女子,言语中满是对叶晋天下的担忧。 “想那昔年的李朝,某代便是通过政变上台,杀父杀兄,你看看他的后人,接位之时哪个不是刀光剑影,哎,鄞王不智啊!”叶慧仪感慨地说道。 岳正从背后抓住叶慧仪的柔夷,笑着揉捏起来,也是同样感慨道:“没想到我的慧仪还有这般想法,着实让为夫刮目相看呢!” “最新的战报,说是鄞王已经打过鄞水,直逼鲁丰城,若是打下鲁丰和镇沧,我就得关闭岐川的所有传送阵了,希望不要到那一步!” 岳正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传送阵方面引,叶慧仪也是点头附和着:“传送寺那边皆是我叶氏之人,可其中一样斗得厉害。” “辈分高的欺负辈分低的,修为高的欺压修为低的,叶祖留下的功法虽好,但一代代却是能修上去的越来越少了!”叶慧仪继续讲述着,倒是给岳正揭开了帝国最为神秘衙门的面纱。 “怎么布传送阵也要修为的要求?”岳正疑惑地问道。 “那是自然,非圣境不得看阵图,非心圣三阶以上,不可布传阵,不得传于外姓,不得语泄功法等等!” “像我们这种外嫁的女子,更是没有资格去接触这等功法。”叶慧仪也是意有所指地说道,岳正也是讪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慧仪,若是有一天我要关掉岐川的传送阵,你说后面该如何?”岳正索性直截了当地询问起来。 “我想鄞王也是一样,你看他怎么办不就行了?”叶慧仪娇媚一笑,却是用毛巾帮岳正擦拭起身体。 “也对,我让人安排了饭食,我们一起用一些!”岳正笑着说道。 叶慧仪也是点了点头,明媚的眼眸看了看他,柔声问道:“想来夫君在京师中吃不了什么荤腥,不知有没有让厨房安排些?” “这”岳正也有些迟疑了,这剧本不对啊!你可是叶氏之人,怎么比我还不顾忌这些? “夫君可是惊讶,为何我不让你吃得净素些?”叶慧仪很是聪慧,她白皙的玉指轻轻点过岳正的嘴唇,笑着反问道。 茫然地点了点头,听着叶慧仪继续解释:“叶谦于我家并无恩义,反倒是叶姓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束缚和枷锁,如今在夫君的府中,心神却是自由多了!” “没有那些繁琐的祭祖仪式,每到祖先的忌日都要有仪式,甚至还要按照宗法,听从主脉的吩咐” 灵秀的少女,心中也潜藏着种种叛逆,她望向岳正的眼眸中,带着肆意而狂热的笑意,似乎根本不想做礼法的牺牲品。 满满当当的一桌菜,叶慧仪笑着给岳正斟满酒水,将碗碟中的大荤之物不时往他碗里盛,见岳正吃得畅快,她也觉得心中满足。 “对了,我来时,杞鸢妹子很是羡慕,她说将要入圣境,想让夫君帮着护法!”叶慧仪一边给岳正盛了一碗汤,一边说出杞鸢的托付。 “那个小妮子,没想到一转眼都要圣境了,好,我明天就去看看她。”岳正笑着饮下一碗热枣汤,有几分玩味地看着叶慧仪。 所谓热枣汤便是以羊兽肉枣做汤,再辅以几种热性药材熬制,此刻汤已入腹,升腾起的热力让岳正有些燥意,一把揽住了叶慧仪的娇躯。 “夫人,这汤可是你让人送来的?”岳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叶慧仪,在她耳边调笑般地询问起来。 叶慧仪可爱的小耳朵瞬间通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岳正,冲着他说道:“父母前些日子来看我,这就是母亲给我带的些物件,我见夫君前来,便让人去熬了。” “小娘子明天是不想起身了,居然给我用这么热性的物件!”岳正摩挲着她雪白的肩头,细嗅着她锁骨处的香气,整个人的身子已经变得滚烫,急需叶慧仪帮他降降温呢! 叶慧仪轻咬着嘴唇,冲他抛了个媚眼,低声在他耳边撒娇道:“夫君哪一次不是那么反正第二天,我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呵呵,既然知道,你还”岳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慧仪的檀口堵住了,一时间,满室生香! 第680章 护法杞鸢入圣境 第二天的清晨,岳正带着两袖的香风,向着三圣湖畔白玉凉亭的方向走去,不知怎么的,似乎弄情和桃蘅也都闭关了,一个个修炼得是极为勤奋。 昨夜里问了慧仪才知道,浣溪回来之后,和圣境以上的姐妹商议了许久,而后众女就开始闭关,简直是勤奋加倍。 “鸢儿,听说你要到圣境了,不如我们就去山中找个地方帮你突破?”岳正笑着邀请道,杞鸢看着岳正有几分好奇地问道:“叶姐姐呢?她怎么没来修炼,一向她最是勤奋了!” “不用管她,昨晚上她吃撑着了!”岳正意有所指地说道,杞鸢一听这话也是玩味一笑,瞬间有了几分明悟。 牵起杞鸢的小手,指着南面的方向说道:“你的蛊道也归于地法之一,北山太过高耸,汲纳不到多少地气,我们去南面靠近归鹤郡的群山中突破!” “好,一切都听夫君的!”杞鸢连忙点头应道。 双臂用力,将杞鸢娇小的身子抱住,双脚往地上一点,径直飞临到空中,运转起化虹之法,向着南面的群山中飞去。 “你杀戮不重,想来雷劫应该只有三重,就算是夸张点,六重雷劫对于你夫君而言,也是小菜一碟。”一边向着南面疾飞,一边在杞鸢耳边自信地吹嘘着,男人总是爱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显摆,这等情形亘古不变 一路之上,杞鸢也是合不拢嘴地娇笑着,她眼眸带笑看向岳正的目光中满是爱意,在岳正耳边道:“夫君的本事,那可是大着呢!” “哈哈,你这小妮子知道就好!”岳正豪气地说道,又将杞鸢往怀中紧了紧,也是感知到岳正的正意,她瞬间羞红了双颊。 “等到奴家成了圣境,任由夫君施为,还是先破境要紧。”杞鸢媚眼如丝般在岳正耳边喃呢着。 指了指远处的山洞,岳正笑着说道:“就那边,小鸢儿说话可要算数,可别等会翻脸不认人啊!” “人家哪回不是夫君要怎样就怎样?”轻轻啐了岳正一口,脸上闪过的霞红翩飞,看上去分外的动人。 她看着宽敞的洞穴,嗅了嗅其中的气味,喃喃说道:“夫君这可是个老虎洞穴呢!看气息应该是个母老虎,估计出去觅食了!” 说完她便在地上放下一蒲团,缓缓坐下闭上了自己的双目,腰间挂好的蛊虫袋子自动打开,几道微光一闪,奇异的蛊虫就排列在了杞鸢面前。 她的气息渐渐高远起来,这些蛊虫似乎发觉了什么,齐齐向着洞外看去,岳正也是一个瞬移,直接来到了洞外。 “看云层的厚度,应该是六重天雷!”岳正感慨道,他想起刚刚杞鸢给他的嘱托,要求让她自己抵挡天劫,要是实在挡不住,再让岳正出手。 只听“轰隆”一声,紫色的霹雳在群山之中炸响,山中觅食的老虎也有几分诧异,那雷云似乎往自己的洞穴压了过去 万物皆有灵性,老虎感知到雷云的危险,连忙向着旁边的山川奔跑过去,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回那处巢穴了! 深紫色的炫光照得群山透亮,杞鸢倒是没有直面这股天道杀机,有了洞穴地气的守护,那雷劫于她而言,也是降低了几分威力。 第一重雷劫瞬击而下,粗重的雷霆仿佛天柱一般,岳正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这雷劫的威力,他是闯过三剑之关的人,在“天关”中的仿九重紫霄天雷,已经大大拓展了他的雷脉,现下这等六重天雷已经无法给他造成威胁。 雷柱在洞口停住,无数的电弧开始压缩,变成小小的光弧闪烁着冲进了山洞之内,此时,杞鸢口中念叨着莫名的咒语,手中也开始结印,只见她面前的蛊虫也开始严阵以待。 电光携带着浓重的紫气,把山洞照得格外的透亮,种种莫名的威压让杞鸢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她绝美的脸蛋也变得煞白,不知是惊惧还是被电光照的。 她身前一只浑身金黄的十二足甲虫骤然飞起,整个身子有岳正两个巴掌那么大,豆大的眼珠闪动着狠厉的光芒,向着撞击而来的雷电迎了过去。 也不知这金色甲虫是什么蛊虫,浑身金灵气息无比浓郁,身上的十二触足伸得老长,像是旋风般似的,这些触足飞速转动起来,虚浮在空中像是金色的盾牌一般。 “滋啦”几声,紫色的电流打在了金盾之上,那“盾蛊”的气息瞬间黯淡下来,金光依然在旋转,但转速已经大不如前。 杞鸢猛地朝地上一指,但见像是只蚂蚁般的蛊虫直起身子,扑振着双翅飞了起来,她打出几道印诀,只见土黄色的光芒从蚂蚁身上散出,这黄光越来越凝实,她幽幽开口道:“土蛊定风波!” 只见那蚂蚁头上一对触角抖了抖,土黄色的光芒开始在触角间汇聚,倏忽间,这道黄光就向着前面的“盾蛊”而去。 金色的盾蛊还在转动着,似乎艰难抵御着第一道雷劫,岳正运起神目已经看出,盾蛊的甲背之上,已经有了些许的裂痕。 他手中默运法力,抬头看向了天空的劫云,若是杞鸢稍有危险,他就打算直上云霄,将这厚重的雷云将它打散。 “夫君,我还支撑得住,莫要为我担心!”杞鸢似乎看出了岳正的动作,也是连忙开口传音提醒着,六重雷劫于她而言,是危险亦是机会,若是能成功靠自己破境,后续雷云的反哺,必会让她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岳正将手中的法力一收,在山洞外面担忧地看着杞鸢,也不知这个倔强的妮子能不能靠着自个突破这六重雷劫。 上古蛊仙,实则就是那方源的传承,虽然来历不凡,那厮在同时代也能和道境的昭帝扳手腕的人物,可终究没成就帝境啊! 天空的雷云继续嘶吼一声,发出更加响亮的雷暴声,岳正也是有几分惊讶,再运转神目往洞中看去,却见第一道雷霆已经消弭,而“盾蛊”已经停止了转动,甲面上的裂痕也在黄光的修复下,缓慢地恢复着。 “好个妮子,什么压箱底的手段都没有用,竟然直接挡住了第一道雷霆,看来蛊道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岳正感慨道。 天穹像是要崩碎般,巨大的紫黑豁口又是劈出一道闪电,远远要比刚刚那道要粗上许多,山洞内不少的蛊虫被吓得瑟瑟发抖,还没应对便已经失去了大半战力。 而杞鸢则是飞快运转《蛊经》中的内容,只见她身上不断产生黑紫色的法力,像是整个人开始了破境。 此刻于旁人而言,本就是最难的,可对于蛊仙一脉而言,还是有不少的手段可以应付,只见她的嘴唇动了动,面前严阵以待的蛊虫阵中一只熟悉的蛊虫站了出来,似乎要为它的主人挡下后面的一击。 那是一只螳螂状的蛊虫,浑身呈现赤红色,岳正也是想起,这只宝蛊是在蛊地中收服的,但好像身体要比之前小了不少。 它硕大的钳子举起,一排的边翼上闪烁着阴寒的光芒,这般的动作像是激励了所有的蛊虫,一个个似乎不像刚刚那样畏惧了。 紫色的电球砸下,悬浮在洞口,岳正强忍住一拳将它击碎的冲动,只见它似乎在探寻着杞鸢的位置,想要用一击破坏杞鸢的入境。 “滋啦、滋啦”,电光闪烁响起莫名的声音,旁边土地上的青草早就被焚化,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凡物能在电球的摧残下活着。 电球陡然加速,向着幽深的洞内冲了进去,而杞鸢这边,螳螂状的蛊虫瞬间飞起,锋利的镰刀直直竖起,向着电球的中心斩切了过去。 莫名的法则从螳螂的镰刀上散出,岳正终于开始正视着小小虫儿,虽然现在它的镰刀赶不上空间之力的锋锐程度,但已经相差不远,要知道这东西还是受了主人的拖累,也不知杞鸢成了圣境后,它是怎样的威力? “切!” 像是人喊出的尖啸声,但却是一对虫镰摩擦发出的特殊声音,迅疾的白光从虫镰上散出,它飞速向着电球斩了过去。 惊艳的一式斩切,即便岳正自诩为用刀之人,但他也打不出如此完美的切法,这蛊虫的名字应该是叫“切”,果然厉害! 又是一式横切,本就分成两半的雷光还未消失,又是直直迎了虫镰一击,两分为四,电球再不复刚刚的气息,白光也开始溃散。 “切蛊”用出两招后,整个身体也渐渐收缩,气息变得比刚才要萎靡许多,岳正喃喃自语道:“这等力量果然是有限制,否则这蛊道也太变态了!” 他大手一伸,将洞内所有的雷电之力全部吸纳了出来,蛊虫天生畏惧雷电,除了个别的宝蛊能抵御这种威压,其他的都瑟瑟发抖地趴伏在地上,战力似乎是消失大半。 “原来吸纳雷力的玉佩是这般功用,怪不得魔道中人的手上,都有一两个这种玉佩。”岳正拿出得自血宗刺客的汲雷玉佩,摩挲片刻后有几分玩味地说道。 洞穴之内,没了残存的雷力,刚刚还显得萎靡的蛊虫渐渐恢复了精神,杞鸢冲着洞外点了点头,白皙的手指往蛊虫群中一点,紫黑色的法力挥洒到蛊虫的甲背上,所有的蛊虫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气势变得更为狂暴。 “看来鸢儿体内的灵力已经转化了大半,我且问问还能不能支撑?”岳正笑着说道,对这个妮子也是越加重视了。 径直传音过去探问道:“鸢儿,可要夫君出手帮你按下这雷云?” “夫君,我的法力已经充沛,就让我自己来对付!”说完这话,杞鸢手中汇聚出一大团紫气,向着刚刚“切蛊”的位置抛了过去,只见螳螂状的“切蛊”一跃而起,径直将紫气吞了下去,整个身体也开始了进化蜕变。 赤红色的身躯,向着深紫色转变,一对虫镰也开始变得锐利,她眼神如电缓缓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岩壁,看向了天空咆哮的雷云。 岳正的心口一跳,似乎洞内杞鸢心口的情蛊有了什么反应,她伸出手掌,一团白色的火苗在她手中跳动,火焰的边缘浸染上了丝丝紫气,显得有几分邪意。 空明火开始显现它的威力,杞鸢和岳正控火的手段完全不同,岳正的异火吞噬了不少其他的品类,整个力量变得肆意与磅礴,而杞鸢有不少的蛊虫根本耐不住这般热力,所以她靠着紫色的蛊力,将热力压缩。 电光飞驰而下,这已经是第三波雷劫了,看来空中的雷云也是知道杞鸢即将完成蜕变,故而这第三击是又快又猛! “有几分厉害啊!”岳正担心地看着杞鸢,却见杞鸢似乎很是自信,直接将手中的白炎丢了出去。 只见白炎迅速向着洞外飞去,而紫电还没落在洞口,这白炎就飞了上去,直直和电光撞在了一起。 紫色的蛊力瞬间湮灭,而被压缩成一团白色火焰的空明火急剧地膨胀,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灵气,在电光周围形成大片的火海。 莫名火焰的燃烧,似乎在挤压电光的空间,只见雷球的力量也被激发,道道电弧向着四周逸散。 电光的力量讲求一贯而出,用最为爆发的力量将面前一切湮灭,而半道当中就被异火拦截,泄了所携带的雷电之力,这下子第三击再无威胁。 岳正冲着火海的中心处微微一点,指尖上冒出一丝火苗,向着天空的火海之处飞去,已经势颓的空明火得到了援军,再次凶暴起来,滚滚的热力把电光四周的灵气搅得一团乱。 没有源源不断的雷灵支持,雷电之力就如无根之木,又是响起几声霹雳,第三击就这样虎头蛇尾般地结束了。 杞鸢心口一动,欲将她已经炼化的空明火收回,却见有些微紫色的火球回到洞中,她刚刚也是察觉了岳正的动作,知道夫君的好意,连忙将多了几分神异的异火收起。 “多谢夫君!我这空明火的威力怕是比之前提升一倍不止呢!”杞鸢也是向着岳正传音道,言语中满是欣喜。 岳正亦是点了点头,他是看过《蛊经》的人,亦是得了上古宗门拜火宗的传承,笑着提点道:“诸般蛊虫,但蛊经中似乎没提火蛊,而拜火宗也通过异火有了克制蛊道的手段,你若能将这生克之法悟透,将来超越方源也不是没可能。” “呀,夫君这么看好我?我只是个蛮夷女子啊!按你们晋人的说法,我只是个蛮族小娘,何必对她这般好?”杞鸢有些意味深长地问道。 岳正也从中听出了几分莫名的意思,他豪放地大笑着似乎已经将天下征服,冲着杞鸢回答道:“你这小娘是我的人,我看谁敢说你!” “多谢夫君,杞鸢愿为夫君勤修,以入道境!”杞鸢听到这话,似乎有了些触动,斩钉截铁般向岳正承诺着。 “后面三道,要我帮你过吗?”岳正面上也有几分轻松,昔日道德上的枷锁也一扫而空,却见杞鸢从洞中飞去,眼神中有几分释然,挑了挑眉毛、舔了舔嘴唇,似乎在诱惑岳正一般。 她朝着天空一指,无数的蛊虫飞向天际,她俏皮地说道:“夫君且留着几分力气,我灵力已全部转化为法力,且让我自己来。” 说完,她紫衣翩跹一如上古踏天之蛊仙,睥睨着天空的雷云丝毫没有畏惧之心,而雷云也被她的态度激怒,紫纹闪动似天穹崩碎,道道雷光 “蛊点星河!” 杞鸢玉手一扬,只见无数星星点点的亮光,朝着天空飞去,每一个亮点都是一只微小的蛊虫,岳正此刻也有几分疑惑,这般实力的蛊虫,有个什么作用啊! 却见光点向着天空的乌云处疾飞了过去,黑色的云气似乎被这微光驱散,威压苍穹的天道气息,被这股灭生之气一搅,似乎没有刚刚那么暴躁了。 “用地气来扰乱天之气,好妙的手法,可惜兵道之中却无如此招法,但兵道可聚人灵,越级而战,这也是同为地之路的蛊道所不具备的。”岳正有所明悟地说道。 天、地、人皆有其法,不过是常法和非常法的区别!像心圣之道、道门之持、佛性之修皆有成就帝境之人,故而成天地常法,修士众多。 但什么小众的道途,比如蛊道、儒道、剑道等等,修士较少,故而其中的道境也甚为稀少,有的甚至被强势的流派压制得都快消失了。 像什么蛊修、蛮修,甚至只能去大陆偏远之地,传下法门勉强维持道统的传承! 微风吹拂着她黑色的裙摆,鬓发也微微扬起,她满是自信地看向天空,只见六重天雷的乌云开始抖动,似乎在酝酿下一重的攻击,但威势已经大不如前。 “刺啦”的雷暴声响起,暗沉沉的雷云被电光磁暴包裹,整个云团的大小也开始收缩,而云团也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这一击之后,云团就要崩碎。 “地气以蔽天,居然这天劫的威力硬生生地被降低了!”岳正感慨地说道,但见黑云之中,一道闪电刺透,急急向着下方的杞鸢攻杀过来。 威力勉强比第三道雷劫强上那么一丝,只见杞鸢故技重施,放出了那只十二足的甲虫,现在的甲虫颜色也是大变,金光变得暗沉,防御力变得更加强韧。 十二虫足也变得粗壮,杞鸢双手结印,手指幻化作重重叠影,打出一道黑雾炫光,包裹住了前方的“盾蛊”。 “盾护法身!”随着杞鸢的一声娇喝,只见那十二虫足飞速转动,暗金色的甲虫直接变成了暗金色的盾牌。 霹雳如紫箭,撕云欲杀人。玄生奥妙门,蛊修亦有法。暗金色的盾牌显得比刚刚还要厚重,杞鸢脸上闪过一丝自信的笑容,她玉指轻抬,又是点过去一团黑紫色的蛊力。 只见“盾牌”之上,一影影绰绰的神文出现,岳正心神一扫之下,却是发现是个上古神文“盾”字。 紫色电剑之力,仿佛是将整个乌云的力量倾泻而下,像是个天空的黑巨人持枪刺击,而杞鸢岿然不惧,径直将暗金之盾推了上去,重重地和电光撞在了一起。 “轰隆”一声暴响让四周的山川震动,无数山中的动物惊恐地往林外奔跑,生怕恐怖的雷暴打在它们的身体上。 金盾的防御力很是变态,电光的重重一击丝毫没有击破盾面,而甲虫也好像突破了蛊虫的范畴,被电光电了这般时刻,居然还是玄光满满。 “散!” 无功而返的电流终究是强弩之末,杞鸢运起自身的法力,猛地向电光后头的乌云挥去,只见乌云瞬间被这法力洞穿了个大口子,片片阳光穿透而入。 黑气开始挣扎,似乎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云中依旧有雷暴之声,可终究没有电光落下,几息之后,整片的雷暴消散,厚郁的法则之力滚滚而下,包裹着杞鸢的娇躯,她的气息也变得更为厚重,和刚刚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好,好,夫人的蛊道果然不凡啊!”岳正缓缓飞起,看向气质变得更加幽绝的杞鸢,盯着她似乎更为白皙的脸颊,不由得食指大动。 只见她掐了个印诀,径直将那缓缓进化的“盾蛊”收起,自己也是眼儿泛光地看向了岳正,似乎有无穷的情意流转。 “那似乎是个老虎洞,我们不如进去看看?”杞鸢轻舔着嘴唇,进阶到蛊圣之后仿佛天然多了几分魅惑,让岳正看着都有几分欲罢不能。 “好啊,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做些什么!”岳正也是意有所指地说道,他看过蓝星的所谓多少多少手、多少多少式,可和这里修士的动作,那可真算大屋见小屋了,这一式“龙飞凤舞”怕是只有修士才能做出 第681章 少思舌灿劝丽颜 就在岳正和杞鸢在虎洞之中龙飞凤舞时,秦翊郡公府来了位不速之客,点名是要见孟立权王子和孟丽颜公主。 “刘大人,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梅瑄从旁边的侍女手中端来茶水,缓缓递给了中堂内的刘少思。 “你们家大人呢?”刘少思也是府中的常客了,轻笑着询问道。 “问了叶夫人,许是带杞鸢夫人破境去了,她说杞鸢夫人离圣境只有一步之遥。”梅瑄连忙开口回应道。 刘少思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杞夫人,不就是那个蛮女吗?若是大人制不住她,岂不是祸端?” “她都已经圣境了,可我看来非要寻大人帮助不可”刘少思小声喃呢着。 一旁的梅瑄也有几分诧异,便开口问道:“刘大人,您刚刚说什么?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我这就派人去做。” “不忙,不忙,大人不在却是正好,我想去见见那孟氏兄妹,梅管家可能帮我引路?”刘少思放下手中的茶盏,礼节周全地问道。 他见此女中眉带粉,命格里带着点点贵气,想来是红鸾有意,而这等事情不是岳正,谁又能做的出来,故而态度很是恭敬。 心中却是暗想,主公什么都好,就是这桃花气满身,怕是走到哪儿都逃不掉喽!可惜,怎么就没个女子诞下一儿半女呢? “刘大人,请跟我来。”梅瑄连忙回礼,引着他便往客房的方向去,一入客院的范围,刘少思就听到一阵歌乐之声,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像是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一般。 “这音乐声,可是从孟王子的居处传来?”刘少思继续询问道,梅瑄也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之前大人还让我送了不少酒水过去,这孟王子还说要当面感激老爷呢!” “好,好,孟王子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正要如此招待。”刘少思笑着回应着。 循着乐声,向着孟氏兄妹所居的院落走去,待走到一处庭阁,只见内里有几个妖娆女子,穿着薄纱正和孟立权嬉戏着,旁边的优伶也在吹奏着不同的乐器。 “来啊,乐声都停了,梅管家,你先带她们下去!”刘少思板着脸吩咐道,孟立权见侍女皆是匆匆而出,醉醺醺地质问道:“你是何人,也敢扰我兴致,要知道我可是岳大人的贵客!” 这时候,在另一处院落的孟丽颜乍听音乐停止,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连忙过来探看,她面上有几分凄苦,不是没劝过兄长,可他心中愁苦哪里还愿意听她的呢? “知道孟王子是贵客,可孟王子没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酒色伤身伤神,全然没了当初的英气!”刘少思有几分可惜般地说道。 孟立权哪里愿意有人这么说他,指着刘少思质问道:“我问你是什么人?除了此间主人,谁也不能让我停下!” “鄙人岐川都督府参政行走刘少思,此次前来是为我家大人保媒来了!”刘少思笑着说道,却是让外面的孟丽颜听得一惊。 她在贡南城中也是听过刘少思的名号,知道他是岐川都督府的二号人物,岳正不在之时,基本上是此人发号施令,此次前来保媒,难道是要自己? 孟丽颜连忙走了进来,看着刘少思回礼道:“刘大人,我父亡故还未久,现在这时候,你让我如何答应?” “哈哈,孟王子不也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吗?”刘少思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言语中却是有些针锋相对。 孟丽颜一听此话,却是被驳得哑口无言,只能听刘少思继续说道:“我主近日欲征孟,若是打下孟国全境,怕是孟王子也没了作用” 听得刘少思言语中的寒意,孟立权像是立马酒醒了般,连忙上前行礼道:“还请刘先生指一条明路!” 孟丽颜看到兄长是这个表现,心中瞬间恼火至极,更是在刘少思面前,没给他一丝面子,上前就驳斥道:“你这个当兄长的,若是要用妹子换荣华富贵,你我便刀断焚情,再不复兄妹之意!” “小妹,你怎么这样!”孟立权听了这话,再加上有几分的酒意,整个人瞬间恼了,连忙指着孟丽颜呵斥道。 “父王惨死,独留你我兄妹二人,若是我们再生隔阂,父皇的大仇又由谁来报?”孟立权立马开口劝说起自家妹子来,却是换来了大大的一个白眼。 孟丽颜知道她这个兄长打的什么心思,寒声说道:“兄长这般享乐,难道就对得起惨死的父王,就能给父皇报仇了吗?” 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孟立权直勾勾地看着这个犀利的妹妹,似乎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两位,能否让我说一句?”刘少思作为说客,当然也是要出来说句话的。 “我家大人文韬武略,当为人中龙凤,此次欲南下征孟,愿尽得孟地百姓之心,故而优待两位,若是丽颜公主能与主公结亲,想来我岐川就和孟地一心,我大军一到,则孟栾惊惧,必能一战而下。” “等占下孟地,立权王子亦可为孟地流官,看顾孟都百姓,丽颜公主与主公之子,将来亦可为孟王矣!”刘少思自信地劝说道,却是让孟丽颜心中一惊,隐隐猜出岐川已经有了自立的想法。 “妹妹,我觉得刘先生还是很有诚意的不如”孟立权也在一旁帮腔道,却是让孟丽颜心乱如麻,刘少思所提的条件已经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之外,没想到岳正已经起了吞并孟地之心,看来自家想恢复王位怕是无望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刘少思的方向,已经洞悉了他言语中的漏洞,轻笑着开口问道:“孟王?刘大人能做这个主吗?” “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主子,现在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孟丽颜就着岳正的身份,直直地顶了回去。 “嗝!”孟立权打了个酒嗝,慵懒地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唏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他想着自己这个哥哥做的真是失败,一切都要自己的妹子出面斡旋,自己还不如醉死好了! 听到孟立权的动静,思索如何反驳孟丽颜的刘少思眼前一亮,他指了指孟立权说道:“公主,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这般沉寂下去吗?” 听到刘少思这话,孟立权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他有几分唏嘘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也劝过他,可他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孟丽颜脸上有几分不甘,望着孟立权说道。 “孟公主怕是不知当下的形势,且看看!”刘少思知道以这等女子的聪慧,必然会做最优的选择。 双手捧上一份案牍递给了孟丽颜,刘少思也是笑笑径直往孟立权旁边的客座上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美酒,他也自顾自地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酒然后举杯和旁边的孟立权碰了下杯子。 “孟王子,请!” “刘大人,请!” 两人笑着寒暄起来,而孟丽颜也拿着刚刚的案牍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连声说道:“那你家大人,可不成了西南王嘛!” 听到孟丽颜这么说,孟立权也是酒醒了大半,向着孟丽颜说道:“小妹,到底是怎么了,还请给哥哥看下。” 轻咬着嘴唇,看向兄长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惋惜,以兄长的资质,在当今这个乱世中,即便没有孟栾、没有岳正,怕是他也保护不了祖宗的基业! “没想到大晋也乱成这样,和我们家却是很像”孟立权自言自语地说道,却是让孟丽颜对他翻了个白眼,哪有这般说自己家族的。 不过孟栾的动作,和叶华又有什么分别,好像还是有些的,叶谦在时这叶华一直不敢动,可他们两个的爹爹,哎,活着却被孟栾给杀死了! “两位都是天境,想来是决计对付不了孟栾父子的,试问当今天下,又有谁能帮你们两个报仇呢?”刘少思笑着开口问道。 孟丽颜和孟立权对视了一眼,就连大陆的霸主晋国也陷入了内乱,即便他们愿意向晋国称臣,怕是他们也无余力来帮助两人复位! “这是孟国境内的情报,两位也请看一看。”刘少思却是拿出了此行的大杀器,这是他派出细作从孟国得来的信息,应该能稳稳拿捏住两人。 看着刘少思脸上有几分玩味,孟立权连忙上前将折子接住,打开一看,却是很快潸然泪下,悲愤地说道:“孟栾贼子,怎么能这样对父王和母后!” “母后?母后不是早就故去了吗?”见兄长情绪不对,孟丽颜也是连忙上前,一把从孟立权手中夺过那本情报,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半晌,她瞪大了双眼,久久凝望着南面的方向,眼眸中已经含了一颗豆大的泪珠,却是想流却一直没有流下来。 “我这就回去找孟栾父子拼命!”孟丽颜刚烈地说道,白玉般的脸上已经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双目之中尽是噬人的血丝。 孟立权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孟丽颜的袖角,大声呵斥道:“父王被去除王号,先前逝去的母后更是被从陵墓中挖出,种种奇耻大辱,你难道还要回去,让敌人再羞辱一遍吗?” 听到哥哥的劝说,再想想自己的实力,因为孟瑟对于子女的修行都不算严苛,故而两人虽是天境,但实际战斗经验几乎为零。 “丽颜公主若是愿意嫁与我家都督,一月之内,三十万甲士便以报仇为号发兵孟境,不知丽颜公主可愿答应。”刘少思继续追问着。 若是岳正在此,势必不会用如此手段,可刘少思谋士出身,根本不会考虑孟丽颜有什么想法。 只见孟丽颜眼珠通红,她冷冷地看向刘少思,心绪无比地激动,荒唐的父王横死让她伤心,可已经亡故的母后的遭遇,却是让她悲愤。 “既然刘大人如此之说,那我也把话挑明白了,若能杀了孟栾父子,我兄长便为流官,无有任何爵位;若是杀不了孟栾父子,最起码要给我兄长一个孟都侯,刘大人,这条件你可能答应?”孟丽颜冷声问道。 旁边的孟立权也是惊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妹子,仿佛她一瞬之间变了一个人,而孟立权也是酒醒了,眼前又浮现了小时候母亲的音容笑貌。 “还请岳都督出征时,带上我们两个,我们只想看着那孟栾父子死掉!”孟立权恶狠狠地说道,此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哈哈,此事好说,不过我等若是施计,还请两位配合。”刘少思一口应下,也向着两人说起自己的谋划。 孟丽颜也是眼眸一亮,看向刘少思问道:“刘大人,可是要对付傅老大人?” “正要先夺雄腊郡,而后三路攻打孟都郡,势要一战而定!”刘少思已经做好了行军的规划,就等着岳正回来拍板。 “傅老将军的女儿,不是妹子你的闺蜜吗?不如你写几封信,让她探一探傅义德老大人的口风?”孟立权清醒的时候,倒也有几分急智,连忙给自家妹子出着主意。 “那岂不是坑了傅清璇妹子?”孟丽颜一听此计,心中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开口反驳道。 “你落难之时,也没见这傅家出过力,她父亲哪里不知你在晋国,她就没来几封信宽慰下你?”孟立权心中有几分愤懑,连连开口呵斥道。 “他傅义德作为老臣,孟栾做这些恶事时,他若是能劝一劝,我母哪里会死后不宁?”孟立权有开始怪起傅义德来。 “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写!”孟丽颜眼眸一暗,心中对于昔日的姐妹情分也看淡了许多。 看着旁边有几分得意的刘少思,孟丽颜心中也有些不怠,瞟了瞟他说道:“刘大人,我倒是还有一个要求!” 第682章 凤冠霞帔映娇颜 “刘大人,你所说的一切,我皆是同意,可有一条请大人向大夫人相询,若是大夫人点头,我便嫁,若是不愿,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孟丽颜已经被说得意动,可身为王室之女,她依旧有着她的坚持。 刘少思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孟公主可比这孟王子难对付多了,不知道这下她又要出什么难题? 向着孟丽颜行了一礼,刘少思依旧是和颜悦色,轻笑着问道:“大夫人却是闭关了,不过有什么要求,孟公主尽管开口,一切都由我去分说。” “好,刘大人果然快人快语!” “我孟国王室自有礼仪,若是公主嫁人需以皇后之佩饰,方显我国王爱女之心,我想在婚典之中用凤冠霞帔的仪仗,如何?”孟丽颜继续发问道。 一听这话,刘少思也是变了脸色,他向着孟丽颜行礼问道:“公主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此等做法分明是逾制,若是朝廷知晓,怕是不好交代啊!” “刘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若是你家大人真的忠于叶晋朝廷,怕是我应该嫁与某个亲王才对!”孟丽颜也是立马回怼,刘少思苦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心中感慨这女子好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便看透了他们的计划。 “此等礼仪,就在府中办下,不作宣扬,如何?”刘少思也是反问着,却是想到即便孟丽颜答应,怕是也要请示大夫人周瑗君。 孟丽颜清冷一笑,看着刘少思说道:“岳都督还是叶晋的忠诚,这事情自然不能大操大办,所以我才让你请示府中的夫人啊!” 刘少思头上都快冒出冷汗了,他自诩为智者,没想到却在这里被这女子给拿捏住了,他面色不变,向着孟丽颜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请孟公主稍等,我这就去见大夫人。” 看着刘少思渐渐远去,孟丽颜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臭男人想让我做妾,我且让你家宅不宁!” 得!又是个不安分的主,怕是以后有的岳正头大了,刘少思一边在梅瑄的引路下往三圣湖方向走,一边在感慨着孟丽颜的聪慧。 “刘大人,那青玉殿就是主母的屋宝,她现在应是在闭关,我且帮你去问问。”梅瑄也是客气地说道。 “好,那就有劳梅管家了!”刘少思笑着应道,只见梅瑄向着湖畔中心走去,而刘少思就站在湖边等待着。 他有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灵气已经赶得上北方那些福地了,而且三座屋宝居于湖上,一些大派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手笔啊! 梅瑄看着大门上挂着的“闭关”牌子,也是有些紧张地上去敲了敲门,却是等待了十几息,屋内才传来缥缈的女声:“何事?” “夫人,刘少思刘大人求见,似乎有急事!”梅瑄连忙回答道。 只见青玉殿的大门缓缓洞开,殿中一青玉蒲团之上,周瑗君轻笑着坐在那儿,温和的脸蛋上充满了亲和力,她冲着梅瑄挥了挥手说道:“快请。” 不久之后,刘少思匆匆而来,看也不敢看玉殿之中的周瑗君,上前就行礼道:“少思见过主母,来得唐突还请莫怪!” “梅管家,快给刘大人泡茶,那是桃蘅夫人新送我的桃花瓣儿,去打一勺屋外的湖水将它冲泡了!”周瑗君笑着吩咐道,梅瑄听罢连忙去忙活起来。 原本刘少思要拒绝,可再一听这茶水如此了得,便也没有再推辞,只等梅瑄将茶水递上,只用湖水泡花,就将其中的花香花意全部散了出来,嗅了嗅屋中的灵气,刘少思只觉得受益匪浅。 “多谢夫人赐茶,让少思都有些难以启齿了!”刘少思将花茶饮下,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瑗君眼眸如星月,明亮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般,她幽幽一叹看着刘少思问道:“又是什么难事,我且猜猜,莫不是那孟公主的事情?” “夫人大才,少思佩服!”刘少思连忙向着周瑗君作揖道,他心中多了几分为难,也不知该不该跟周瑗君说这些? “刘大人似乎面带难色,且说,即便是说错了,我也不怪!”周瑗君幽声说道,却是心中暗叹,怕是夫君又看上人家姑娘和她身后的助力了。 刘少思面色一苦,他哪里听不出周瑗君的潜台词,连忙上前解释道:“岳都督打算二十多日后攻孟,是为国战,所以想收纳了孟公主。” “此事他自己决定就行,怕是那孟公主提了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周瑗君继续询问道:“他人呢?自己怎么没来?” 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刘少思心中直呼妖孽,主公的这些个女人,怎么一个个这般厉害,我的谋略都被她们洞悉了个干净! “夫人,老爷一早就带着杞鸢夫人去渡劫了,说是要帮她破入圣境。”旁边的梅瑄也连忙帮岳正解释道,周瑗君转动明亮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却是目光直刺人心,梅瑄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她一览无余,心中直打鼓,也不知夫人会不会 “他认真起来,谁也挡不住,可荒唐起来,哎!”周瑗君话中似乎意有所指,看了看刘少思继续问道:“说,到底是什么要求?” “孟公主同意做妾,可需要身着凤冠霞帔完成仪式。”刘少思急急忙忙说完这句,青玉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周瑗君的脸色也是沉静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若是要我这主母之位,我还真不能答应她,不过仪式上,规格高了些。”静静了的十几息,对刘少思却是像度日如年般,待到听到周瑗君有些松口的意思,他面色终于是和缓了下来。 “让她穿,另外问她要不要香车巡街,花洒满城?”周瑗君轻笑着说道。 刘少思也是懵了,他没有想到周瑗君竟然如此大度,还为这个小妾安排如大妇入府般的仪式。 “京师那边?”周瑗君轻咬着嘴唇,心中还是有些顾忌爹爹的感受,连忙询问道,不过再一想孟公主不会如此隆重,便也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了。 “去,算算时日,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你且回去禀报她,让她穿上凤冠霞帔,今晚就去老爷的卧房候着!”周瑗君继续说着,就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一般,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刘大人,我也该修行了,梅管家你送刘大人出去!”周瑗君挥了挥手,径直开始送客,刘少思点点头,也是快速向着殿外走去。 梅瑄也是向着周瑗君行了一个福礼,匆匆忙忙追了上去,周瑗君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俏皮一笑,向着门口挥动玉手,只见青玉殿的大门又缓缓关上。 “夫君这就要布武天下了吗?我要尽快修炼,跟上他的步伐啊!也不知浣溪姐姐怎么样了,能不能突破至道境?”周瑗君轻笑着自言自语道,她已经看过了更加雄伟的山峰,又怎么会和那些没什么威胁的女子计较什么。 她现在只想着往更高的境界修炼,至于岳正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只要不威胁她的地位,就随她们去! 此刻,走在甬道上的刘少思也起了疑惑,他喃喃自语道:“要是这孟公主真要香车巡街、花洒满城,我要不要答应?” 他也担心这种出格的事情传到京师中去,毕竟岐川都督府根基尚浅,京中还是有手段能制约他家大人的。 而在孟立权的院落中,孟丽颜和她的兄长对坐着,她幽幽一叹开口道:“兄长,这些酒你可不能再喝了,你的灵气已经有了溃散的势头,我怕你功力大减啊!” “你将来的夫婿赐给我的,我能不喝吗?”孟立权没声好气地说道,孟丽颜眸中也是一黯,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孟立权也有几分好奇,看着自家妹子问道:“若是此间主母不同意你用那礼服,又当如何?” “嫁呗,还能怎么办?我要是不在他面前求求情,我真怕哪一天兄长也”孟丽颜知道政治的黑暗,只期盼自己的牺牲能保全她的兄长。 听到这话,孟立权也有几分感触,他面色发苦喃喃自语道:“哎,小妹,我不值得你如此牺牲啊!” 两人正要再交谈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只见刘少思面色带笑,走了进来,看着孟丽颜就径直行礼道:“恭喜公主殿下,不,是恭喜夫人。” “大夫人同意了,不仅如此,还要为孟夫人准备香车巡街、花洒满城,只是有一条,今天就举办仪式,盖因征孟一事靡费甚大,需要准备的还有很多,故而时间上不太充裕,所以也只能委屈孟夫人了!”刘少思笑着将周瑗君的要求说了出来。 孟立权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开口跟妹妹说道:“妹子,那就赶紧去香车巡城!” “一国公主沦落至此,有什么好炫耀的!”一句话却是堵得孟立权说不出话来,却是瞬间点醒了刘少思。 怪不得主母如此大度,愿意为孟公主大操大办,缘由就在于此啊!孟国公主也是好面之人,哪里愿意将自己做妾一事宣扬得满城风雨? 而同意她用凤冠霞帔这等逾制之仪,不过是给到孟公主的补偿罢,而且仪式当日就办,更是对孟公主的一种反击 乖乖!女人的弯弯绕绕可真多啊!要不是孟公主一言点出,我哪里理得清这里面还有这些关窍! “我就穿上仪服,寻个院落等着我那夫君!”孟丽颜也是没声好气地说道,刘少思笑着点了点头。 “梅瑄管家,还请给孟夫人安排下!”刘少思向着旁边的梅瑄吩咐道。 梅瑄连连点头,从外面唤来几个侍女,就引着孟丽颜往一处小院而去,各式的仪服也是赶紧拿了过来。 下午,岳正在虎洞之中一番运动后,却是血气升腾,可杞鸢已经熬不住了,现在岳正的熬战之法着实伤人,杞鸢一个人着实招架不住。 “夫君,快些回去!人家也要歇息歇息呢!”杞鸢揽着岳正的脖颈,撒娇般地说道。 两人收拾齐整,岳正抱住杞鸢有几分瘫软的身子,径直化虹向着贡南的府邸飞去,待到入府将杞鸢安顿好,却是有几分奇怪,内院的不少灯笼已经换成了大红色,却是和这段时期国葬的氛围不太契合。 “梅瑄,这是做什么?要知道先帝才走了多久”岳正也有了几分愠怒,向着梅瑄质问起来。 “大人,事情是这般、这般”梅瑄连忙靠在岳正耳边解释起来。 倏忽之间,岳正的面色就由阴转晴,他抚掌而笑,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小院抚掌而笑道:“凤冠霞帔,有意思,有意思啊!” “大人,这是您的礼服,特意从绣衣阁那里拿来的,寇阁主说是有事要跟大人禀报,想请大人什么时候过去一趟。”梅瑄开口提醒道,一听此言,岳正也是有几分意动,好久没有见到那美人了。 在几个丫鬟和梅瑄的伺候下,他终于将这繁琐的礼服穿好,只见红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了九条金龙,这分明是皇者才能穿着的袍子,真是有些乱来! 岳正心中有些感慨,却是野心越来越大,穿上这身衣服的他已经不太把京师放在眼中了,心头愉悦之下,径直在梅瑄的带领下往自己的卧房而去。 他很少在自己的房中歇息,此刻大门之上挂着两盏大红色的灯笼,微微的萤火照出粉色的光芒,一切都显得有些朦胧与暧昧。 “老爷自己进去!若是有什么需要,向着外面唤婢子即可。”梅瑄有几分失落地说道,岳正朝她使了个眼色,笑着吩咐道:“改日,陪我去趟绣衣阁。” “是,老爷!”梅瑄心下忐忑,言语中有些颤颤巍巍地应了下来。 也不理会她复杂的心情,岳正径直推开了房门,便看到自己卧榻之上坐着一个穿戴着凤冠霞帔的绝色女子 第683章 一点星眸花脂润 大红色的婚服,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岳正为了配合她也是穿上了大红色的服饰,他暂时也只能在家里穿穿,盖因这花绣九龙袍是皇帝才能穿的衣服,若不是有绣衣阁相助,怕是根本赶不出这般衣服来。 孟丽颜眨巴着眼睛,看向有几分激动的岳正,心中有些五味杂陈,毫无疑问,此人是当下年轻一辈中,最为厉害之人! 相貌英伟、文采风流,更兼之修为高绝,手中权势更是一方之霸,可惜就是太过花心了些,可我又阻止不了什么啊! “你以后打算怎么对我?”孟丽颜看着岳正,直接冒出了这么一句。 岳正也是被问懵了,可他花丛老手出身,这般问题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他挑起她有几分倔强硬朗的脸蛋,笑着说道:“当然是好好对你,然后多疼爱疼爱你喽!” “疼爱”两字被他加了重音,孟丽颜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但她未经人事哪里知道那些痛并快乐着的事情呢? “你这话的语气,给我感觉有几分不正经!”孟丽颜也没几分笑意,板着脸说道。 心中暗笑,这妮子倒是聪明的很,待会看你能不能保持这状态,想到这里,他便开始解他的礼服,一边还嘟囔着:“这是我穿过最为繁琐的衣服,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我才不愿意穿呢!” “那你想穿什么?奴隶的短打粗布衣?”孟丽颜知道岳正过去的经历,直接开口讽刺道,心中存心想气一气他。 岳正看着这女子生气的脸颊,知道刘少思保媒的手段不怎么光彩,便也不生气,有几分无赖地说道:“娘子这个主意好,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粗布的短打衣衫,这是他之前为了方便留在储物戒指中的,没想到今日还有用得上的一天。 看到岳正的动作,孟丽颜差点没气晕过去,她穿着皇后的仪服,而名义上的夫君却穿着奴隶的衣服,等下再行乾坤之礼,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可岳正现在却是兴奋得不得了,没想到孟丽颜看着凛然不可侵犯,却是喜欢玩角色扮演这个调调。 根本没看孟丽颜的脸色,他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的袍子丢在一边,飞一般地将粗布短打穿好,然后眼中满是野火地看向了孟丽颜。 “岳正,你是存心来轻贱我的吗?”这一天受了无数委屈的孟丽颜,终于是爆发了,她大声向着岳正呵斥道,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不是你让我穿的吗?再说我昔日确实是个奴隶啊!穿上这个,忆苦思甜又有什么错?”岳正不知她为何爆发,但今日大喜之时,倒也不想跟她争吵乱了兴致,也是连声解释道。 原本孟丽颜是个极为坚强倔强的女子,可今日所受的委屈已经到了极限,岳正这般不着调的表现,就像是个导火索,一下子让她爆发了,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项链,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落。 “哎,别哭了,别哭了,大喜的日子,你”岳正也是无语至极,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她了! 原本性格坚毅的她,此刻也不知道怎么的,泪珠不断往下流着,岳正双手捧着她的螓首,手指轻轻抹掉她脸颊上的湿润。 “你就知道欺负我,人家好歹是公主,难道就不能得到你一丝丝尊重吗?”孟丽颜看着岳正,与他四目相对冷声质问道。 她心中对岳正不是没有感觉,她只是厌恶这种类似于政治联姻的感觉,像是一个精美的物件,在两方势力间交易着。 岳正径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随手扒去自己的短打衣衫,就这样躺在了卧榻之上,竟然闭目养神了起来。 孟丽颜察觉到他的动作,只觉得脸色通红,心口也是砰砰直跳,生怕岳正要将自己怎么的,她看了不少闺房乾坤密录,知道那事情初时可没那么美好。 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她转头瞟了瞟躺在一边的岳正,整个人瞬间傻眼了,一排排的腱子肉就像是天宫的神人,闪烁着白亮光泽的肌肤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她咽了咽嗓子,只觉得嘴唇微微发干,谁说女子没有好色一说?这般犹如天神一样的男子,分明能吸引住女子的目光。 他的呼吸很是匀称,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孟丽颜心中升起几分愠怒,难道是自己不好看吗,居然这样子对我? 所谓远之则怨,女人就是这般奇怪的动物,岳正刚刚流露出几分的轻佻,就让孟丽颜不悦,可现在岳正不理睬她,反倒是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心中真真有了些埋怨! 将头上沉重的珠翠头饰摘下,这是个凤冠样式的步摇,上面用金片镶嵌成飞凤之状,两边的翅膀也用红色的细碎宝石点缀。 这等物件是孟丽颜自己的闺阁之物,她的娘亲早早就帮她准备了这些,可却是没有看到自己女儿嫁人的那一天。 有几分唏嘘地将步摇放在一旁,她解开乌黑发丝的系带,一时间,发丝拂动万种风情,若是岳正看到,怕就是要忍不住了。 可惜这般动作却是无人欣赏,她看着似乎在假寐的岳正,嘟了嘟嘴极为不满,大红色的礼服也没脱,径直躺在了榻上。 岳正是真的有些疲惫,缓缓搬运着灵台上的信仰之力,整个运道的法门滋养着他的神魂,他准备等到打下孟国,便大行运朝之法,也好统合整个岐川的力量。 在陷入深思的同时,他居然忽略了旁边的孟丽颜,直把孟丽颜气得不轻,想她一个美人儿如此这般了,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动作,难道是不喜欢自己? 陡然在心中患得患失起来,想到岳正只是为了孟国的民心,对于自己满是无所谓的态度,随着她不停地胡思乱想,终究是把她自己想得脸色发白。 聪明人都是这样,往往想得太多,会让自己背负上更多的东西,最终会让自己疲累不堪,而最终的事实却告诉他们真的想多了,那一刻的幻灭感真真会摧毁一个人所有的自信! 她哪里想到岳正那是真的入定,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岳正在占领孟国之后,毒杀自己兄长的一幕了,岳正都还没把她怎样,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给吓住了! 看着岳正平静的面颊,她终究是睡不着,就这样盘坐而起看向了他,好俊朗的男子,可却是这么个流氓样,哪有脱得这样躺在这儿把女子丢在一边的。 她就这样看着他,一时间也是有些痴了,女人的心思真是有些难猜,刚刚还不想和岳正行那乾坤之礼,现在却是有几分期待。 待到识海中金光散去,岳正的神魂已经能遍观岐川大地,像是脑海中有一幅微缩的岐川地图,哪里的民心最盛,哪里的产出最多,哪里的兵峰最强,他倒是能观察得一清二楚。 昔日的川南六郡民心最盛,一个个对他忠心耿耿,信仰之力大多也是来源于此,其次是围孟之地,再此便是川北了,那地方可对岳正没什么尊敬可言,倒是需要慢慢收拢民心。 而论兵锋,自然以刀离郡最为强盛,大部分的镇恶军驻扎在那里,他们的战力几乎算得上冠绝岐川。 若是以产出论,最为繁盛的郡城应属合并了蛊地的雨峡郡,然后便是贡南,还有川北几郡,都是能给岳正提供灵石、粮食、灵草等等物资的要地。 正在思考如何整合岐川之力,让自己麾下的军队变得更加强大,可手掌微微一凉,像是被人握住了,他赶忙回神定心而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孟公主,抓着岳某的手做什么?”岳正也是恼火孟丽颜对他的冷淡,一时间言语也有些重。 那孟丽颜瞬间红了眼睛,有几分凄凉地问道:“都这样了,你还喊人家叫公主做什么?” “我喊你夫人,你会答应吗?”岳正依旧生硬地问道,却见孟丽颜怯怯地点了点头,整个人盘坐在床榻之上,心绪儿也变得有几分柔顺。 她的乌黑的秀发轻扬,眼眸中还带着泪水,却听岳正又变成了刚刚那幅轻佻模样,半躺在榻上,邪魅一笑道:“喊几句郎君来听听!” “郎君,郎君”心思复杂的孟丽颜终究屈服了,她知道若是不能依仗面前的男子,自己还有谁能依靠呢? 两指挑起她的螓首,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和寻常的孟国女子不同,她的肌肤要白上许多,因为孟国崇邪尚鬼,民间大多以黑色为美,再加上百姓和蛮族通婚,大多孟国女子都是接近于褐色的肌肤,当然也有仰慕皇晋之德化,和孟国底层百姓迥异之人。 “娘子,可愿行乾坤之礼?”岳正露骨地询问着,听到岳正的问话,她的脸上的红晕都红到了脖子根,再不复刚刚的凄悲神色。 女儿家的娇羞让她根本不想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可岳正对她的动作却是不满,假装愠怒道:“既然娘子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且去找风花雪月四个丫头对付一夜。” “妾身愿意,岳郎别走!”孟丽颜也是惊急,直接拉住了岳正的手腕,将心中的话那是脱口而出。 “哈哈,好美人,公主又何妨,还不是被我的魅力所震慑!”岳正豪气地大笑着,径直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肢。 前一句,孟丽颜听得很不是滋味,后一句却是将她逗乐了,她还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男人,只听他在自己耳边喃呢道:“抱着我!” 雄壮的男子气息在她耳鬓之间飘摇着,她怯怯地舒展臂膀抱住了他的脖颈,岳正此刻也是有些发急,他发现又遇到难题了,这大红色的仪服他不会脱 “不管了!” 说罢,他径直双臂发力,精美的红色织锦在他的蛮力之下瞬时裂成两半,“咔嚓”一下清脆的裂帛之声,让孟丽颜惊得满面通红。 “呀,夫君,你怎么这样,这可是上好的衣服呜呜”孟丽颜刚要娇嗔几句,却是自己的檀口已经被岳正堵住,她雪白的皮肤变得微微赤红,胸膛也不住地起伏着。 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看向岳正的目光也变得情意脉脉,孟国皇室也是恪守晋国礼法,对于自己的夫君一般不会违逆什么,她就如怯怯的小兔有些惊惧地看着他。 他真想将如此美人娇怯的模样画下来,坚韧倔强的少女在爱郎面前,再无了那些情绪上的伪装。 岳正少时熟练书法和绘画,工笔山水无一不精,就连最为精细的人物描绘亦是有几分涉猎,他暗下决定,准备闲暇时再把这些爱好捡起来,到时候为她画一幅仕女图。 孟丽颜白皙的肌肤就好像雪白的宣纸,任由他以指作画,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她只觉有些痒痒的,却是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怕痒。 两人气息已经散乱,皆是有几分迷离地看着彼此,岳正也不知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欲望还是喜爱,总之她很美不是吗? “人生万苦,唯君爱之,凄凉喜乐,任君决之,青丝结系,白首约盟,何为爱侣,总归合一!”孟丽颜轻轻吟诵着此界的上古诗谣,眼眸中满是对岳正的期待。 岳正也是笑了笑,在她的额头上一吻,笑着说道:“娘子却是说错了,我等皆是修者,何来白首一说。” “若平生都是喜乐,何来哀思之白发?”岳正喃喃说道,他真是个情场老手,这般言语直接将孟丽颜说得眼含憧憬,望向岳正的目光中也尽是爱意。 一时间帷帐落下,后面是一片的影影绰绰,室内也是生香落花,直把这凡间之境做的如同仙境一般。 正是如同《虞美人》词牌的艳丽,写不尽这痴男怨女间的缱绻: 昔年花好月难圆,眸中青丝怨。泪痕犹在颊边湿,孟娘娇语诉少时,销忧愁。 一点星眸花脂润,捣衣露湿重。花落流光看明霞,再弄船边摇橹声,水淋漓。 第684章 南征三路谁为将 新婚之夜总是漫长而短暂,岳正看着榻上犹在沉睡的孟丽颜亦是轻轻一笑,拿起旁边的被子帮她盖好,然后便匆匆往正堂而去。 一个时辰之前,他便唤人去将刘少思请到府中,他准备和这位刘先生好好议一议南征的事情。 “大人满面红光,想来对少思的保媒应该很是满意!”刘少思笑着说道,岳正一听此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却见刘少思抚了抚胡须,向着岳正又行了一礼道:“还请大人早日诞下幼主,也好安岐川上下之心。” 听到刘少思所言,岳正心中也是一苦,他不是没有这个想法,甚至姚贞也为此设计过,可谁让他修炼了《天阳至一法》呢?功法是好功法,现在他在闺房之乐时有如龙虎,就算是七八个女子都奈何不了他! 可就是这门功法,直接将他的精元完全炼化,若是想要精元再生,蕴含种种生命灵气,怕是要等到道境都有几分难。 “少思,你不用劝了,此事我知道,可因功法之故,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有一门阳系的功法,委实太过于霸道了!”岳正苦笑着解释道,刘少思一听这话,也是瞬间释然了,原来根子出在这里。 “不说这事了,你来看看南边的地图,我准备三路进军,你看如何?”岳正指了指孟国的国土,笑着说道。 “三路?”刘少思也有些疑惑了,连忙询问起来。 “一路由樊声武带领,言朗辉为副将,从溪山郡出,主要去对付雄腊郡的傅义德。” “另外一路由我亲自带领,并着几位圣境夫人,还有道境攸岳真人,从孟林关出向着孟都压过去。” “这一路难就难在,孔德成会不会来?” “再有一路,我决定让袁迪章统领,另外王恩为副将,再带上孟王子,攻孟国的南部海潮郡,还有月南郡。” “若是孟国百姓还对孟国王室还有敬畏之心,应该不会费什么力气。” 岳正自信地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却是让刘少思心中一惊,这得损耗多少兵马钱粮啊?他原本的想法是用阳谋分化傅义德,然后主攻孟都,直到中心开花,可这样总有些拖泥带水,不够果决。 “大人是要速胜?”刘少思也是看出了岳正的想法,连忙开口询问道。 岳正郑重地点了点头,寒声说道:“鄞南北上的大战,估计也会在此刻打响,到时候,我这里便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按照朝廷的策划,天莲和叶炎会对上叶无道和赤霄子,这场大战,天下人都盯着呢!要比我这蛮荒之地的大战可要有趣多了。” “而且就当今的情况,我想这孔德成怕是不敢出来,天下将乱,你说他会为了孟国拼杀?”岳正笑着问道。 刘少思亦是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他问出他最为关心的问题:“粮草辎重却是靡费甚多,这才是我最为头疼的问题!” “这是之前问京师要的,你且看看够不够。”岳正笑着抛出一个乾坤袋,这是之前他灭掉鬼宗三城的奖励,原本是以灵石作赏,可周严也有他的难处,所以岳正直接将一应灵石换成了粮草、装备等等物件。 “京师民间物价上涨的厉害,可我岳父却轻松将这些给了我,怕是他早有准备!”岳正喃喃自语道。 “周大人是天下有数的智者,想来必有自己的筹谋,此次鄞王北上,我反倒是看好朝廷!”刘少思轻笑着说道。 岳正亦是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岳丈的后手的,光是那黑帝的魔躯若是能用出,战力就不逊于一个道境尊者。 “少思何出此言?”岳正看向自己的第一谋士,继续追问道。 “无他,以水作兵尔,现在的鲁泰路几无几个百姓小民,若是鄞水向北岸泛滥,你说倒霉的是谁?”刘少思自信地说道,却是让岳正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这茬。 因为刘少思的提醒,他连忙问道:“朝廷近日的邸报呢?拿给我看看!” 这些邸报,刘少思都是带在身上的,见岳正要看,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恭敬地递了上去。 “宗室之人,请杀第五擎苍,周严力保其职,令其安守鲁丰,第五擎苍亦立军令状,城在人在,城失人亡。”岳正念出邸报上的内容,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这第五擎苍,应该是我岳父的人,什么道境大战,什么鲁丰攻防战,怕是为了将鄞王的大军诱上案!”岳正缓缓说出周严的谋划。 “张觉良也是智者,他应该能看出此等计谋啊,若是有心防备”岳正蹙起眉头,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刘少思自信地说道:“这是阳谋,若是鄞王想要夺位,坐稳这天下,必须要打下鲁丰、镇沧,然后再下天极!” “是啊,鄞王没得选,只有这一条路。”岳正凝重地说着。 “我又何尝有的选呢?只能先解决南边的压力,然后再北面,我相信这越国现在必定有了攻晋的想法。”岳正继续说道,心中越发阴翳。 “大人勿要忧愁,我们还有时间。”刘少思也是轻声劝说起来。 “时间也不多啦!”岳正感慨道。 刘少思看着地图推演了一会,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樊声武是谁?听名字好生熟悉。” “昔日的秋廷湖水军将领,现在帮我练着水军,想当初越国从海上来,我总要防着些,他兵道修为高绝,想来对付一个傅义德不成问题。”岳正继续解释道。 “大人竟然能得如此老将的投靠,也是我岐川之福啊!”刘少思笑着赞叹道,心中却是对此次大战越发有信心了。 暗黄色的图纸上,两人继续勾画着什么,却是岳正先行写了一道手书发往川江郡水军大营,要调樊声武前来论策。 川江的水军已经初具规模,罗启满是佩服地看着旁边的老者,此人身上一股厚重的武人气息,练兵之法也是完备,没多少时日就把这些从漕帮转过来的人马训练成了精锐。 “哈哈,老将军果然厉害!”罗启笑着说道,只见樊声武摆了摆手,极为谦逊地回答道:“和大人的虎狼一比,还是欠缺些的。” 正在高台之上看着下方训练的两人,只见营门之处,几员骑兵匆匆而来,上前就拜见道:“樊将军、罗将军,都督大人的手令!” 樊声武大手一招,雄浑的法力便将信笺摄了过来,旁边的罗启看着他的手段,眼眸中也是闪过一丝羡艳。 “不必羡慕,以你的功法和勤奋,到达圣境也只是时间问题。”樊声武知道旁边这个小兄弟的心思,连忙开口宽慰道。 “如今大人的地盘越来越大,罗启只想早日报答主公的知遇之恩,早日上阵杀敌!”罗启铿锵有力地说道。 樊声武扬了扬手中的信笺,笑着说道:“这不就机会来了吗?主公让我去贡南,说是有出征的大事商议。” “大人要打哪里,樊将军能不能跟主公说说,我也想跟去看看。”罗启极为渴求地说道,樊声武笑着点头道:“自然是可以,你继续看着他们训练,我去贡南一趟。” 说罢,他就向着川江传送阵飞去,罗启眼中也多了几分憧憬,他冲着西面贡南郡城的方向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岳大人,罗启不会让你失望的。” “加紧训练!”罗启对着下首的士卒喊道,气息中隐隐有了些许圣境的影子。 因为有传送阵的关系,樊声武来的也是极快,时间只过了一个时辰,他已经站在岳正郡公府的府邸之中了。 “樊将军,好久不见!”岳正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很是开心。 他现在的模样要比刚刚见时要精干许多,想来对付已经失了锐气的傅义德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人有令,还请吩咐,樊声武自无不从!”樊声武大声答道,言语中满是昔日丧失掉的锐气。 “好好,樊将军,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麾下第一谋士刘少思刘先生,现为岐川都督府参政行走。”岳正给他介绍起来,显得对他很是重视。 “见过刘先生。”樊声武也是郑重地给他行了一礼,倒是让刘少思对他高看了几分,盖因樊声武气势高绝,显然修为要比刘少思强上很多,但却能神色恭谦地给他行礼,着实不是一般人。 “大人匆匆唤我来,说是要有战事,莫不是打鄞王?”樊声武眼中有几分期待地问道。 “叶晋主脉和支脉相争,便让他们先争去,此次唤将军来,是我们要征孟。”刘少思连忙介绍起来,让叶晋内耗的说法讲出,也让樊声武心中好受了几分,起兵复仇的决心也不是那般强烈了。 “征孟,大人欲命将军为北路军主将,攻袭雄腊郡!”刘少思继续说着岳正的打算,却是让樊声武心中一喜。 “老夫愿立军令状,定拿下雄腊郡。”樊声武知道这是他在岐川的第一战,有心打出自己的气势来,便自信地向岳正请命道。 刘少思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对樊声武如此做法很是满意,指着溪山郡说道:“配合你的副将是现溪山总管言朗辉,也是个圣境,他麾下的几万边军任由你调配指挥。” 三人正在此处商议,却听到堂外有脚步声传来,只听梅瑄远远请示道:“孟夫人带着孟王子在外面,说是想给老爷您献策。” “快请。”岳正也是温柔一笑,看着樊声武,介绍起孟国之中复杂的关系,包括孟栾篡位的事情。 “我家的腌臜事,却让两位大人见笑了。”孟丽颜匆匆前来,向着樊声武和刘少思行了一个福礼,言语中很是客气。 “丽颜,这是我选定的北路军主帅樊声武,他将主攻雄腊郡!”岳正笑着介绍道,樊声武知道了孟丽颜的身份,眼珠子动了动也是行了一礼。 “夫君,攻孟之时,我能不能跟樊将军一路?”孟丽颜连忙请示道:“我和傅义德还是有几分交情,或许能劝降他也说不定。” “能劝则劝,不能劝就强攻,丽颜你在军中也要听樊将军吩咐,明白了吗?”岳正严肃地说道,孟丽颜心中一凛,也是点头称是。 “杞鸢刚刚到圣境,齐箐是齐观大人的女儿,熟悉兵法和军略,我调她们两人和你一同去,记得只准劝降,不准犯险。”岳正为了尽快拿下雄腊,也是准备让孟丽颜试一试。 “是,夫君,我晓得了!”孟丽颜连忙答应下来,却是苦了樊声武,没想到军中还有这么一尊大神,难免感觉到束手束脚。 “不必拘束,她只有建议之权,要事你和齐箐商量便是,而且还有一圣境帮你,你又怕什么!”岳正笑着说道。 樊声武也是拱了拱手,心中想到罗启的请求,连忙道:“罗启也想去看看,还请大人准允。” 想到川江那些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岳正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听说溪山之中还有些残留的黑部,若是罗启有空,就让他去剿灭!” “着令罗启带一万水军精锐南下,先当步卒用着!”岳正苦笑着吩咐道,看着面上有些欣喜的樊声武,他继续问道:“你们的水军练得如何了?可能再西海边上作战?” “等这一万精锐折返,应该就成了。”樊声武自信地答道,此等言语也是让房中的众人侧目。 “立权啊,你是我的大舅哥,此次我派你去南路军,你去听袁迪章的军令,到时候配合他拿下海潮和月南,到时候我许你一个孟都侯。”岳正看着孟立权笑着说道,却是让孟立权一下子激动起来。 “多谢妹夫,多谢妹夫,我一定好好配合袁将军,对了,这一路没什么危险?”孟立权小声问道,却是让孟丽颜面色一红,只感觉她这哥哥给她丢脸了。 “放心,压力都在我的中路,而且有两个圣境护着你,没问题的!”岳正笑着答道,算是个孟立权吃了颗定心丸。 第685章 双刀女将善叮咛 见岳正和刘少思还在继续讨论,其后的军略要务就不是她该听的了,孟丽颜连忙起身告辞,那孟立权也是跟随而去。 目送着这对兄妹离去,岳正两只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喃喃自语道:“若是傅义德投降,我是收还是不收呢?” 整个孟国士兵的数量也是不少,傅义德在孟军之中人望突出,若是在外作为孟丽颜的依仗,再帮衬着孟立权,怕是孟地就难治了! “主公,那傅义德是员老将,我也不年轻,且让我来会会他,此战必先挫其锐气,要让他知道,不仅他不是主公的对手,即便是我也不是他能对付的。”樊声武大声请命道。 刘少思站在一侧,笑着抚了抚胡子,指着樊声武和岳正说道:“都督,你看樊老将军如此豪气,此战还有不胜的道理吗?” “哈哈,少思说得好啊!”岳正拍手笑道,言语中亦是充满了自信。 他看着傅义德说道:“川江虽好,但却不如大海汪洋肆意,我听说海潮郡是一处天然良港,等打下孟地,倒是可以在海潮郡建立海军!” “大人雄心虽好,可却不知南海的难处”樊声武面色一苦,有些为难地说道。 “怎么了?”岳正有些诧异,他看过不少典籍,知道大陆为一平面,这炎国大陆为此界唯一的大岛是为陆地,其他都是一些小岛,东西两海为天地两脉龙族所占,天寒之北海和极炎之南海却是古书中没提一个字。 樊声武有些诧异,连忙答道:“北海有冰中万族,冰凤、冰熊、冰狼、冰海龙等等,即便是道盟和魔门两家,对那地界都没什么兴趣。” “而南海之中,相传有魅惑人鱼,对人族极度仇视,故而渔民只能在靠近大陆的地方打渔,若是深入,少有回者!” 刘少思亦是点了点头,在旁边附和着:“大人不如还是唤作水师,就在沿海演练,若是以海军为名,我怕恼了那些凶暴人鱼” “还有这等事情?”岳正也是被这文武二人说得无语至极,但想想深海诡谲,即便是他身怀《水神宫密录》,亦不敢说能纵横四海。 他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坐到了他的座位上,看着刘少思便问了起来:“少思,那些上古大帝可是威服四海?” “正是,我看宗门之书,是妖山帝成为大陆共主之后,方才压服四海,得以让龙族称臣,当时的龙族还自称是妖族的一支,很是谄媚!”刘少思思索片刻,这才缓缓答道。 “也罢,就暂称水师!等我压服天下,再来和这些海族斗斗法。”岳正又恢复了无穷的斗志,心生豪迈地说着。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歇息,少思,一应统筹之事,便交给你了;樊将军,北路军我就托付给你,记得用最快的速度将雄腊拿下。”岳正继续叮嘱道。 刘少思连忙拱手行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开口道:“大人,我欲随大人南征,不若将洪流韦庄和川江杜守调来贡南,任都督府之属官统辖贡南诸事。” 岳正思量片刻,想到南下出征亦是要带着姚贞,毕竟圣境的战力也能影响些战局,到时候冰宫那边怕是也政务繁多,不一定能处理得过来。 可转念一想刘少思的意图,怕是对岳正以女子理政稍稍有几分不满了,他笑着问道:“几位王妃,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是少思的见解,还请大人斧正!”刘少思正等着岳正说这话呢,他连忙从乾坤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递了上去。 面色一苦,岳正双手接住了此折,冲着刘少思点了点头,挥手说道:“两位都且回去,南征之事定要上心,我岐川败不得啊!” 看着一文一武离去的背影,岳正只感觉肩头千钧之重,种种的压力让他呼吸都粗重几分,大陆势力纷乱,若是行之有错,偌大的势力瞬间便有倾覆之危。 原本以为皇脉一派,势力为天下之冠,亦有周严、沈诀等人辅佐,徐徐图之定能让皇晋中兴,却没想到叶谦粗疏之下竟被人刺杀,大好局面尽丧,如今竟成举步维艰之态。 随手翻开刘少思的案牍,内里都是姚贞或是崔莹处理之政务的小错,比如一例启峡郡的刑名之事,两女子当街争夫,斗殴之中致男子死亡,按律令,两女子当受株连为割鼻戗面之刑。 而崔莹改了判罚,说是以金抵罪,着实让刘少思不满:再看看姚贞处理的,比如金川郡民误入川堡郡以收地粮,却被川堡郡民围杀,说是盗粮,姚贞强硬发函至川堡,愿赔钱粮,当交出案犯用以抵命。 金川郡上下的百姓倒是心中畅快了,可北面川堡却是敌视金川,连带着北上的商路也受了影响,刘少思虽认为姚贞做的没错,但也写到,成熟的做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激化矛盾。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这背后的又何尝不是些人命呢?即便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亦要维持住天道无私和人性当善的平衡啊! “老爷,该翻牌子了!”岳正看得认真,却是根本没有听到梅瑄的脚步声,见她将一托盘的玉牌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烦闷之下却是没有挑,随手一翻却是一个“齐”字。 “是齐箐齐夫人,她现在应该在自己的院落里练武,我这去通知她!”梅瑄连忙说道,岳正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案牍向着梅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顺带也有些事情要叮嘱她!” 他刚想起来要齐箐帮他看着些孟丽颜,虽然已经纳了孟丽颜为妾,但他心中并不能完全信任她,反倒是父亲在军中任职的齐箐更让他放心。 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几息之后却听到阵阵娇喝之声,岳正微微有些诧异向着梅瑄询问起来:“齐夫人这是在练武?” “是,齐夫人很是勤奋,白天在白玉凉亭中搬运灵气,傍晚的时候便在院落练习双刀,特意嘱咐我将她的小院稍加改造了下,地上的石板都换成特制的了。”梅瑄有几分羡艳般地说道。 岳正稍稍有些郁闷的心情这才缓和些,挥了挥手便让梅瑄下去了,向着齐箐的小院走去,这新改的名字倒也灵气十足,心中也是感慨齐观想多了,陛下那般繁忙哪里会盯着避讳这种小事。 但齐观那人自从下狱之后,变得越加的谨小慎微,如此做事也能理解,岳正一边如此思索着,一边站在门口的影壁旁边看向院落的中央。 只见一蓝衣劲装女子舞动着火红色的双刀,一套《神火龙凤双刀》在她手上极为有神,刀锋之上幻化出赤红色的龙凤,气势上显得极为骇人。 整片的院落也变得燥意十足,她娇俏的身形上下翻飞着,怕是会伤到院中的物件,她所有的刀气都是向天空而击,神识微微一动却是察觉有人在门口看着她。 明媚的眼儿往那一瞟,却是发觉是自己的夫君,心下很是高兴,刀法也不演练径直收起便往岳正处奔来。 她一把勾住岳正的脖颈,双眼潮润地看着他,似乎有几分幽怨地问道:“夫君终于来人家这儿了,箐儿想你想的好辛苦啊!” 痴缠的少女最是令人迷醉,岳正一手抓着刚刚的案牍,一手挑起她的螓首便是对着她的额头一亲,笑着说道:“不过是忙,今天不就来看你了吗?” “看你累得一身腻汗,走,咱们沐浴更衣去!”看着眼前胸有球然的女子,岳正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就往里面走。 “夫君不会怪我改了名字?”齐箐有些担心地问道。 “心和箐没什么不同,就是你爹太多心了,北方都打成这样了,即便是和江皇后名字一样又有什么的!”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齐箐也勾住岳正的脖颈,笑着说道:“我爹不是怕给夫君添麻烦吗?”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北方的朝廷现在这个样子,能支撑多久都不一定,经此一战后,即便能胜怕是威仪也是大减!”岳正张开双臂,任由齐箐帮他解开外袍,她拈动“聚水诀”便在浴桶之中放满了清水。 “夫君坐进去!”齐箐温柔地说道,岳正恍惚间仿若昨日,那是见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模样呢! “当时你也是这样,好生大胆。”岳正冲着她邪魅一笑,述说着往昔两人的种种,把刚刚那本案牍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摆。 可是即便坐了下来,心思也不能定,又将这案牍取来又看了一遍,喃喃自语道:“这些事情,我只觉得她们没错,可按照处事的章法而言,却又是错了,难啊” 岳正不时地感慨,终于是让齐箐按捺不住好奇,她揉捏着岳正的太阳穴,轻声问道:“夫君是在叹息什么,要不要箐儿帮你出出主意!” “你自己看!真是令人头疼!”岳正将手中的案牍递了过去,见齐箐在擦拭着双手,他又嘱托一句:“别告诉你崔、姚二位姐姐,自己心里知道就成。” 见岳正说得郑重,齐箐点了点头,接过了岳正手中的案牍,很是专注地看了起来,岳正也是唏嘘,心中自嘲给她看能看出个什么啊! “此为权争矣!”齐箐看完此案牍,幽幽说了这么一句,将这份案牍放到一边,缓缓给岳正揉捏起肩膀来。 “权争?”岳正喃喃自语道,却是心中有了明悟。 天下谁人没有自己的立场呢。即便是主动投靠岳正的刘少思亦有自己的想法,而现在两位夫人把持着岐川的政务,刘少思想要一展自己的抱负,亦是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原来如此,不想箐儿有如此见识!”岳正看着一旁忙碌的女子,笑着感慨起来。 “人家的外公亦是地方的父母官呢,小时候他就跟我说过,治人唯衡,清浊相对,当为世间之久安之理!”齐箐继续讲述着。 “好,刘先生既然有此想法,我也不能寒了他的心,再往后平静的日子就没了,军务这块就全权交给他!”岳正感慨道。 “两位姐姐那里,你也要去安慰安慰,她们知道你的心思,这些决定还不是依着你的心思来的,若是你自个去判,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齐箐继续说着,岳正一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好美人,说得没错,爷要奖励你,就奖励你跟爷一起洗!”说罢,岳正舒展猿臂一把将她拉进了澡桶之中,瞬时之间,水花四溅 第686章 绣衣巧手赠内甲 岳正赖洋洋地躺在齐箐的卧榻上,而玉人早就去了白玉凉亭,给岳正出了不少的主意,昨个两人聊到很晚,便也少折腾了几个回合。 “来人啊,伺候老爷更衣!”岳正有心出来走动走动,想起前两日绣衣阁送来的衣服,便有意去看看寇岚清。 双臂张开,静待侍女帮他环扣好腰带,他挥了挥手冲着一旁侍立的梅瑄吩咐道:“跟姚夫人打个招呼,就说都督府中的军务以后便不送过去了,让她们多些时间修炼。” “这事情,你也派人去知会刘少思先生,就说都督府中的军务让他多加注意,也不用送到我府上来给两位夫人处理。” “至于民政之事,两位夫人处理的还算不错,就说她们是在收岐川百姓之心,把我的原话跟刘少思先生说清楚,明白了吗?”岳正轻声说道。 “我去趟绣衣阁,这事情尽快去办!”听到岳正言语中的不容置喙,梅瑄也是连忙行了一礼,轻声回答道:“我马上就去通知刘大人。” 衣衫齐整之后,岳正径直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贡南城中的绣衣阁而去,梅瑄不敢耽搁,连忙亲自往都督府而去。 不久之后,刘少思亦是礼貌地接待了梅瑄,向着她询问道:“梅管家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家老爷有令,让我来通知先生,说是都督府中的军务让您多加注意,后面这些就不用送到他府上给两位夫人处理了,至于民政之事,老爷原话是说,两位夫人处理的还不错,就说她们是在收岐川百姓之心。”梅瑄郑重地说道。 刘少思听到这里,向着梅瑄行礼道:“多谢梅管家通知。” “口信我已说完,此次也该回去了,告辞。”说罢,梅瑄径直向着都督府外走去,那儿有郡公府的马车在等着她。 见梅瑄离去,刘少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知道上折子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岳正敲打完了自己的夫人后,亦是不忘敲打他,尽收岐川之心?大人重视这个? 不提刘少思这个绝顶的聪明人又将如何思索,岳正此刻径直向着绣衣阁内走来,看着富丽堂皇的楼阁,其中往来的绣娘无数,一派忙碌的样子。 “你们阁主呢?”岳正径直问道一个眼熟的女子,那女子一看到岳正也是有几分惊讶,连忙回道:“大人,我带您过去。” 穿过几步回廊,大红色的地毯铺就的厢房中,金色的香炉中燃着袅袅青烟,厚重的木香味不住地往岳正鼻子里钻。 一名俏丽端庄的女子,满眼的柔情向着岳正走来,此时,岳正也有几分诧异,没想到几日不见,寇岚清居然已经到了圣境。 “多谢都督大人的帮助,否则小女子不知要多久才能突破到圣境!”寇岚清感激地说道,她向着旁边的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你积累不少,有了正确的功法后,一切皆是水到渠成!”岳正笑着说道。 扶起她妖娆的身子,只见她眼波流转,其中说不出的媚人,手指轻轻拂过她手腕上的肌肤,岳正只觉得一阵心驰荡漾。 “倒是多谢你前两日的衣裳,很是精美。”岳正冲着她邪笑着,缓缓踱步欺身而上,寇岚清只觉得浑身燥热,脸颊不由自主地全红了。 将她逼退到墙壁边,整个人就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岳正抬手捧起她的螓首,便对着她粉红色的唇角一吻。 “能给郎君做这衣服,是妾身的荣幸。”寇岚清喃喃自语道,幽然的香气不住往岳正这边涌动,轻柔的言语似乎也在拨撩着他的心绪。 听出了她言语中的酸楚,岳正回退几步坐到了卧房的方桌边,看着寇岚清也不说什么,径直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起茶来。 看着岳正拿着自己刚刚用过的茶杯轻呷了口茶水,她有些患得患失的心绪又变得复杂起来,脸上也是通红的。 “商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岳正开口询问道。 寇岚清听到此言,也是面色郑重,她看着岳正回答起来:“鄞王那边让大商家北上买粮,说是要将京师的粮食买空掉!” “原来如此,这是张觉良的主意!这个毒士!”岳正放下杯盏,有几分恨恨地说道,如此操弄,怕是一场修士间的倾轧,要演变成凡夫俗子的灾难了啊! “对了,他还要求商盟所有的圣境和相关势力全部收缩回鄞南,也好进行资源调配。”寇岚清寒声说道,怕是那命令的措辞并不友好。 “有我给你撑腰,你不用管他,若是想玩,到时候我再帮你成立个商业会盟,如何?”岳正从后面抱住了她,丰腴的女子让他有些心急,喉头微动,心头上的野火也渐渐被勾动了。 寇岚清一脸媚笑,转头抱住了他,娇笑地回答道:“好呀!” “那你说说,我和你那亡夫比,谁更中用些?”岳正的恶趣味又来了,这般轻贱于人的言语,若是像孟丽颜听了必然是要眼含泪珠、横眉冷对,可寇岚清身心完全让岳正征服,有几分狂浪地回答道:“自然是郎君!” “那个死人,哪里有岳郎厉害,在我看来,怕是他连岳郎的小拇指都比不过呢!”寇岚清身子酥麻,已经完全软倒在了岳正的怀抱中,她亦是红着脸蛋小声说道,言语中甚至还有几分讨好的味道。 岳正听了这话便也狂笑起来,展开他的手掌在寇岚清面前比划着,只见他小拇指微翘在寇岚清耳边问道:“你确定?连这个都不如?” 脸蛋儿已经红到不行,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胸膛,径直起身道:“都是一方霸主般的人物,还这样不正经!” 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裙,皱巴巴的前襟软布连抚了好几下,方才变得平整些,她看着有些无赖样的岳正,忍着羞意说道:“到了圣境后,我给你做了件衣裳,你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衣裳,除了龙鳞裤,我还没见过什么衣物能扛住我的异火!”岳正自嘲地笑了笑,冲着寇岚清说道。 径直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犹如白金色般的丝织物,她冲着岳正说道:“那可不一定,这是我到了圣境后,用阁中珍藏的材料帮你缝制的,你且穿上看看。” 岳正心道,自己现在好歹是一方之主,每次用完异火后赤着上身总归不是什么事,她能这般为自己着想,也是不错。 说着便上前接住这白金色的丝织物,另一手上异火撩动上前便将此物点了起来,却见白金色瞬间变成了紫色,像是和异火一个颜色。 “这是什么丝,我感觉似乎能吸收异火的力量?”岳正有些诧异,手上力量再一变,锋锐的金剑出现,直直朝着紫色的内衫刺了过去。 却见这衣物的颜色又变了,紫色渐变成了金色,和岳正手上用出的金剑完全是一个颜色,关键金剑居然捅穿不了它。 “好宝贝,我再用别的法力试试!”岳正欣喜地说道,就准备用起空间之力尝试,却见旁边的寇岚清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个死人,这东西很难得呢!弄坏了,我可没材料再帮你补!” “这是什么材料?这般坚韧?”岳正好奇地问道。 “玄冰天蚕的丝,听说是极北无人之地才有,是阁中的藏品,要不是我心疼你,哪里会将这等东西拿出来?”寇岚清幽声说道,看向岳正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687章 血战鲁丰城浸赤 “今天这是第几波了?”第五擎苍冷声问道。 “回禀将军,南贼今天攻了六波,全部让我们打退了!”副将连忙回禀着,看着第五将军身上的血色,以及他干涸的嘴唇,也是有几分戚戚然。 “城内的粮食,还够消耗几日?”第五擎苍问出他最为关切的问题,却见面前的副将沉默了。 于大战之时,粮食便是极为重要的资源了,盖因修士虽能辟谷,但厮杀之士大动气血,必以食补之,一个天境修士从早战到晚,一天就要吃掉一个凡人十几天的口粮,方才勉强能将战斗时消耗的精气补回来。 所以若是不战,不会有什么粮食的消耗,可若是一旦陷入这种长期的攻城战,对于粮食的消耗是惊人的。 所以晋国的兵书之中,大多是写明速胜,否则便会陷入到缺粮的危机中,而像鄞王围鲁丰强攻十几日的这种军情更是少之又少。 “禀大人,二十万将士吃得极多,城内最多只能坚持五日了!”副将动了动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着。 第五擎苍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地问道:“京师的督粮官呢?我军的粮食怎么还没送过来?” “派人给周相发函了没有?”第五擎苍继续追问道,鲁丰郡中原本有三十万大军,硬生生让四面围城磨掉了十万。 鄞王此刻兵锋最盛,儿子叶青言似乎是在练兵,每日带着不同的甲兵冲城,已经让城内的几个圣境守将苦不堪言! “报,将军,运粮官来了!”一员令兵飞快地冲上城头,却是一青年男子缓缓而来,看着第五擎苍的狼狈样,满是恭敬地捧出一个乾坤袋递了上来。 却是崔莹的兄长崔盛,他朗声说道:“大人请清点下,这是三个月的口粮,还是周相特意让我等从北地督调的。” 第五擎苍接过乾坤袋,心神一扫之下,却是大失所望,语气中有几分愤懑地开口道:“崔大人,若是平常时刻,这些粮草支撑四个月或是五个月都成,可城外的那些南贼就像是疯了般,每日几轮的进攻,你这些粮食,怕是只能坚持十天!” “十天?老大人莫不是在诓我?”崔盛亦是惊住了,连忙反驳道,他是运粮经手人,为了这一批粮食,周严可是难得地跟江兆东红了脸。 “你自己看!” 说着,第五擎苍便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城垛边上,此刻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直往崔盛的天灵盖冲,他连忙运转心法,否则当场就要吐出来。 只见鲁丰郡城外城的墙面上,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像是沾上了无数的肉泥,这股腥气冲天,修为不高的人,怕是在这都能听到冤魂的呐喊声! “鲁丰戍守,已经有十天了,有多少人战死了?”崔盛一直在北方督运粮草,倒是不知道军情,看到如此惨状,也是连忙向着第五擎苍询问起来。 “崔大人,十日,我们已经牺牲了十万弟兄!”第五擎苍有些悲戚地回答道,这等答案却是将崔盛骇了一跳。 他看着城外鄞南军的大营,有些惊诧道:“这鄞王莫不是疯了!你这里损失十万,他那里最少得伤亡三十万人!” “难道?”崔盛眼帘一寒,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越发阴翳。 这时候城外的鼓点再次擂响,一排排的青甲精锐已经站在城墙之前,他们又将发起下一轮的进攻。 崔盛亦是冷冷地看向城外,捏住了腰上的长剑,他寒声说道:“第五将军,我就在这看看,具体情况我会向周相禀报的。” 第五擎苍感激似地看了眼崔盛,拱手说道:“崔大人豪气,我这就去安排守城事宜,刀剑无眼,还请崔大人多加保重!” 听到第五擎苍的叮嘱,崔盛亦是拱手回答道:“崔某晓得,第五大人自去忙,崔某就在安全的地方观战,第五大人不用太在意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第五擎苍离去之后,还是派了几个镇沧锐士护住崔盛,他可不能让京中这个送粮官死在这儿,否则后面谁还敢给他们送粮? “南门守将马伯业准备的如何了?看这一波像是又要往他这里主攻啊!”第五擎苍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旁边的副将听罢也是面色一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怎么了?”第五擎苍感觉到副将情绪不对,连忙逼问起来。 副将不敢隐瞒,连忙拱手回答着:“回禀将军,刚刚马将军打退那波进攻后,似乎手臂受了伤,撂下一句狠话,便传送回京说是找大夫去了!” “这个马伯业,该杀!”第五擎苍骂骂咧咧地说道,看着旁边的戍守用的巨石,心中就觉得万分压抑,一脚向着巨石一踹,怒斥道:“狗东西,狗东西,该杀,该杀!” “他说了些什么?”第五擎苍意识到了副将似乎隐瞒了什么,继续追问道。 副将面色一苦,但看到第五擎苍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神情,连忙回答道:“他说,这般绞杀,根本难以抵挡,还是让第五老儿自己撑着!” “这撮鸟真是这般说得?”第五擎苍脸色就如坚冰一般,狂暴的气势压得面前的副将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是这样!”副将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显然也不想介入两位圣境将领的争端。 这时候,却听城楼之上“轰隆”一声,像是什么巨石被丢到了城楼上一般,第五擎苍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他对着副将指挥道:“你去通知北门的张沧将军,让他来南门帮我,另外你就暂代下北门防务,若是敌人有异动,即刻便撞钟,明白了吗?” 南门的鼓点声极密,像是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无数青甲的士卒借着妖藤之力冲上墙头,几个青甲的鄞南小将甚是英勇,杀得鲁丰城头的守军节节后退。 那青甲小将持着双枪,整个人如同陀螺般转动,纷繁的枪芒将四周的北军扫得七零八落,崔盛旁边几个镇沧锐士却是有些按捺不住,拔出了手中的大剑,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 崔盛亦是看出了这几人的脸色,便开口鼓励道:“你们不用在意我,且去看看帮帮那边!” “不成,第五将军的将令,我们可不敢违背!”为首的镇沧锐士有些为难地说道。 却见崔盛脚尖一点,拔出自己的宝剑便向那厮杀之处赶了过去,肆意笑道:“哈哈,如此这般,应该不算是违背命令了!” 几个镇沧锐士钦佩地看着他的背影,拔出自己的长剑冲了上去,但见崔盛的剑锋之上,闪过道道锐金气息,显得极具杀伐之意。 他是东方豪族崔氏中最为优秀的后辈,虽然修为还没有突破至圣境,但绝顶的智谋已经弥补了一切。 早就看出了自己所在的鲁丰可能成为大战之所,故而早早便动了南迁的心思,而且还选了个离岐川极近的花脂郡,可见他的心中未尝没有引岐川为助力的想法。 剑锋之上剑光道道,幻化出重重光影,一时间那双枪小将被晃花了眼睛,手中的双枪也变得有几分凌乱,似乎形不成什么章法! 可他依旧悍勇,口中不住发出怒吼之声,身侧的一些普通士卒根本不敢近身,生怕被他凌厉的灵气刮到,导致一个身死的结局。 “南贼,休得嚣张!”崔盛自有他的傲气,长剑微震,上方似乎有金色的神光呼啸而出,崔盛的双眸死死盯住那人的咽喉处,剑光有灵刹那间向着那人咽喉飞去。 他所学是崔氏之中的真传《幻天金灵剑诀》,往往走的是剑修的路子,可他心中满是机巧,却是失了剑修的纯粹,导致境界卡在天境巅峰久久不能突破。 可对付一个冲锋的小将却是手到擒来,只见长剑的剑光飞临到半空之中,青甲小将只觉得神魂一冷,似乎被死神盯上了一般。 长枪对着虚空处莫名横扫,他也知道面前的青年男子不是好惹,长剑带着无当的锐气而来,金灿灿的似乎能闪瞎人的双目。 强忍住眼中的幻光,他脚尖一闪就准备冲进守军的人群中,似乎想着打乱守军的阵型,或许有一线生机! “好胆。”崔盛大声怒吼,只见剑光又变快了几分,刷地一下直接洞穿了青甲小将的咽喉,那人捂住咽喉,两柄长枪径直掉落,发出清脆的“咣当”响声。 此刻的崔盛还来不及高兴,他顿时觉得浑身汗毛直竖,似乎要面临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他大声叫喊道:“快闪!” 说着,双腿提纵灵气,如同一道闪电般向着城墙靠北的方向逃遁,几名镇沧锐士还在愣神,却是没有逃过死神的召唤。 如同一座假山般大小的巨石瞬间砸下,那一片的士卒还没发出一句声音,便被砸成了一滩的烂泥。 血水喷洒而出,染红了整片的墙砖,崔盛背靠着坚实的城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他只是埋怨自己为何不是圣境,这等攻击之下,却只有逃命的本事! “崔大人,您怎么在这里?那几个镇沧锐士呢?干什么吃的!”第五擎苍发现了此处的崔盛,连忙冲着四周呵斥道,似乎是想将崔盛早早架出城墙,不想让他再呆在这处危险之地了! 指了指那块大石,崔盛喃喃说道:“第五将军请不要再责备他们了!都已经变成下面的血水” “妈的!”第五擎苍也是怒了,也不知这话是说给崔盛听的,还是说给外面那些人听的,他肉掌狠狠向巨石上一推,万钧之力被他用出,只见那巨石如同炮弹般从墙头飞起,径直向着城外落了下去。 城下的叶青言只觉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自家军阵之中,无数的哀嚎声传出,他冷声叫骂道:“老匹夫真是该死!” “前军妖藤冲阵,给我杀上去。”叶青言运起兵道心法,直将所有的士卒鼓动得血气上头。 整个鄞南,人口众多,但士卒的战力却几乎是天下最弱,叶青言此法分明是要用人命来换士卒的战力,端得心冷无比。 “军阵列前,枪扫突进!”这时候,络腮胡子的张沧终于赶到,他抓起自己的长枪大声指挥着。 只见北军将士到底是比南军训练有素些,看着这些个南军士卒不断往上爬,他们一个个猛地用力将手上的长枪往外一推,一个个士兵就如下饺子般栽落下去。 “啊!” “啊!” 城头响彻一声声惊惧的叫声,无数的南军士兵被推倒在地,整个人摔了个粉身碎骨,这些人本就是南军中的勇士,现在这种情形更是让南军裹足不前。 “军阵列前,狂心乱战!”叶青言大吼一声,青色的甲胄之上血气漫漫,整片的军阵隐隐相合,南军的士卒眼眸中也染上了一层红色,奋不顾身地向上攀爬过去。 “杀,杀!” 青甲士卒就如疯狂的野兽般,他们举着手中的长刀猛地往墙上一跳,整个人悍不畏死地冲入了守军的枪阵之中。 一排的长枪直接将冒进的青甲士卒捅穿,他们像是炫耀一般,将南军的尸体捅在枪尖上,向着城外的叛军展示着,然后靠着城垛将长枪一拽,只见那具尸体直接落下,再不复刚刚的英勇与无畏。 叶青言脸色发白,嘴角溢出一丝丝血迹,这等刺激战力的招法也不是没有副作用,若是士卒本身就是精锐,此等刺激战力的招法就如锦上添花,而他这般分明是拖累自己,可这是父王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牙支撑! “弓箭手,给我往那个地方射!”第五擎苍亦在南城墙上指挥,他看到叶青言的脸色不对,再想想所谓鄞南军的战力,心中也是对战局有了数。 赤羽箭矢向着城下而去,叶青言也是一惊,旁边的副将见此情形,连忙冲着四周喊道:“举盾,举盾,护住世子殿下!” 硕大的兽纹盾牌被军中的力士举起,只见箭矢射在这些盾牌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强悍的冲击力让南军中的力士也有些吃不消了,脚下连连发力就意图挡住此等暴击。 即便盾牌护得再严实,其中依然是有着孔洞空隙,汹涌的箭矢从缝隙间射入,即便有青甲防御,但仍旧有士卒被射穿了咽喉倒地。 士卒的伤亡导致盾阵出现了大片的缺口,被保护在其中的叶青言只觉得有些抑郁,这些个鄞南的郡兵真是弱啊,就连盾阵都举不严实! 这种兽纹盾牌在边缘处都有特制的缺口,力大之人持之组合后更是强劲,一般能轻而易举地挡住弓矢,可这些没见过血的士卒根本没有这种经验,甚至连举盾的姿势都极不标准。 “别用盾了!你们两个给我带人冲锋!”叶青言冲着旁边的段卫华和范疆吩咐着,两人面色一苦,但也不敢违逆世子爷的意思,连忙提刀便往鲁丰郡城的方向走。 “弓如急雷!” “枪扫如风!” 第五擎苍不停地嘶吼着,后头崔盛的一袭官袍已经凌乱,他冷冷地看着城头厮杀的场景,只觉心头一怔。 南贼已经完全疯狂,这第五擎苍还能坚持多久呢?他心中有了这么多的疑问,便想早早回京将这些回禀给周严。 段卫华手持着长刀,就往城头攀爬,他因为被岳正俘虏,虽然鄞王将他要了回来,可似乎不怎么得鄞王信任了,最近干得都是些脏活累活,现下更是被分配给世子爷当麾下,干起了这冲锋陷阵的杀头买卖! 血雨分洒,染红了他青色的甲胄,看着城上叫喊的张沧,段卫华也是心头微动,若是能将张泽的人头拿下,或许能得世子爷的赏识。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来了劲,脚下卷起道道狂风,身边的百十个士卒直接被他狂风一卷,齐刷刷地站上了鲁丰郡城南门的城头。 有几个发懵的青甲士卒,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只觉得双脚打颤,这还没用力攀爬呢?怎么自个就到了鲁丰的城头呢? 却听段卫华大声怒吼道:“匹夫,我来斩你!” 大刀一挥便砍向了那边的张沧,满脸络腮胡的张沧此刻肺都快气炸了,面前的这员南将分明是将他当成了软柿子,虽然他只是兵圣一阶,但也是血水里滚大的,哪里怕这等厮杀! 长枪一挑,弄死了一个青甲士卒,他冲着城上的其他几名黑甲精锐,大声指挥道:“弟兄们,把他们打下去!” 说罢,自己长枪横扫,一团黑水之气向着面前的青甲士兵涌动,淋漓的黑气纵横将这些青甲士卒直接推倒,后头跟着的悍卒上前,一人便是一刀割去他们的首级。 那边张沧已经和段卫华交上了手,两人皆是直来直去的招法,段卫华大刀火气漫卷,他从天而落带着万钧的气势便向张沧的脑袋处劈了过去。 狂暴的气息将地上的断肢碎肉卷得到处都是,只听“咣当”一声,刀枪相接两人皆是虎口一痛,心中皆是感叹面前的杀胚好大的力气。 依然在城墙上准备上墙的范疆,听到了那一声暴响,再是抬头一看,却是同为“冲锋将”的段卫华已经站上了城头,范疆心中大呼下了血本,心道王爷就在后头观战,这人怕是还想回到王爷身边! 远处看着城头大战的张觉良笑着说道:“王爷,卫华将军还是血勇犹存的,你看那城上就是他在带头冲锋!” 两人都是鄞王府的老人,倒也有几分香火缘分,故而张觉良为段卫华说些好话也不奇怪了,那边的鄞王叶华看了看他手下的第一谋臣,也是会心一笑,他自然知道张觉良是个什么意思,便点头回道:“卫华虽然能力欠缺了些,但忠心还是有的!” “青言当了这么久的都督,倒也没见他有什么长进啊!若是熊替在这里,怕是这城池已经打下来了!”叶华幽声说道,显然是对叶青言的进度有些不嘛了。 “王爷,世子能以这些鄞南兵做到如今的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鄞南郡兵和白山水军不能比啊!”张觉良苦笑着说道,那边叶华蹙了蹙眉也没再说什么。 “觉良,已经围城十多日了,我总有些不安!”鄞王叶华用传音之法向着张觉良说道,他倒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唯恐伤了军心。 “王爷,我这也是逼北边与我们速决,三十几郡和一百多个郡毕竟没法比,一旦叶泽皇位稳固,咱们就不好打了!”张觉良也是知道鄞南的弱势在哪,连忙传音回答道。 城头之上,范疆和段卫华联手向着张沧攻去,却是激动得张沧连连大叫,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能领着几个镇沧锐士连连抵挡。 那边的第五擎苍此刻拉弓搭箭,似乎盯死了城下的叶青言,他此时心、神、魄三位一体,只见箭锋之上闪烁着血腥色的光芒,显然此招不一般! 叶青言也是心头闪过一丝悸动,眼神一凝似乎察觉到城头的血光箭矢奔涌而来,他连声大惊之下,大手冲着周遭士兵一扬,只见青甲士卒身上血气涌动像是被他吸收一般。 “以兵作盾,何能伤我?” 箭矢冲来的那一刻,叶青言却是无碍,但四周的青甲士卒却是死了一片,他们尽是被特殊的兵道之法抽走了精气神,用来帮叶青言挡住第五擎苍的攻击。 血气所形成的盾牌,直接被叶青言用出,终于是抵御住了第五擎苍的箭矢,此刻的他极不好受,此等招法是兵道中的禁术,以士卒的牺牲换来自身的安稳,对身体经脉的压力颇大,用完此招之后,他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看了看城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收兵!” 收兵的鼓乐响起,城头上厮杀的范疆和段卫华心有不甘地看了看张沧,这人再坚持五十招怕是就不行了,可惜 崔盛看着退却的青甲士卒,也是收起了自己的宝剑,看了看犹自在指挥收尾的第五擎苍,他动了动嘴唇,却是没说什么便往传送司的方向飞去。 第688章 周严定计谋速胜 巍峨的皇宫之中,一处小小的殿宇是为周严所在的“勤政殿”,原本这是叶族帝王处理政务的地方,可如今周严占据此地,倒有几分鸠占鹊巢的味道了。 叶泽已经随着扶灵的大部队,向着北面的皇陵而去,一路之上有十几个圣境护持,想来安全应是无碍。 盯着面前有几分狼狈的崔盛,周严动动鼻翼都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放下勾画的石笔,冷冷地说道:“前线的情况已经这般严重了?” “第五大人说了,若是敌人依旧攻势这么猛烈,怕也只能坚持十多日,他们便要断粮了!”崔盛连忙回禀道,此次大战也让他看到了南军的疯狂,虽然战力不及北军,可鄞王为达目的根本不在意所谓的牺牲。 周严皱着眉头,别着手中来回转了好几圈,口中喃喃自语说着:“当时真不该给他们这些粮草的,现在麻烦了!” 他口中所说,自然是以奖赏的形式给岳正的那批粮草,若是那些粮草还在,倒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周相,以崔某看,现在只能速战速决,否则与我方便危险了!”崔盛坚定地说道,言语中很是诚恳。 周严从自己的桌上,抽出一本红色的案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看着崔盛询问道:“崔大人,可知商盟?” “知道,发源于南方的一个势力,几个做生意的宗门组成的一个松散的联盟,听说背后是鄞王。”崔盛心中一惊,但面色不变依然沉稳地回答着周严的问题。 脸上闪过一丝轻松的笑容,周严拍了拍手上的折子,轻笑着说道:“这些人哄抬京中的粮价,搜刮了不少的粮食,可惜现在南方的传送断了,他们拿着一堆财货却是不敢在别人的地盘走,现在倒是还在京中。” “好肥的硕鼠,也该到了收割的时候!”周严冷酷地说道,此话一出,崔盛心中亦是惊骇,原本这些粮食是供给京中百姓,被南来的粮食大豪以高价买走,而周严再将他们手中的粮食抄走,那百姓吃什么 “可京师之中?”崔盛也怕京中出了什么乱子,连忙开口询问道。 “我已经让常固城将军加强外城的巡逻,若是有人胆敢叫嚣作乱,格杀勿论!”周严此刻也顾不得百姓的死活了,似乎从某一刻开始,他渐渐少了儒门的仁心! 崔盛知道这般命令下去,怕是有不少的小民横死,但仅仅是加强外城的巡逻,怕是内城那些王孙贵胄、高门大豪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盛,知道了,此次还需要我去送粮吗?”崔盛询问道。 周严随意地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道:“崔大人且去休息,想来南面的厮杀也让你劳神了,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处理!” 看着崔盛渐渐远去的背影,周严喃喃自语道:“东方豪族、北方大族,等等若是鄞王弱势,尔等还不动手吗?” “一场大战将来,城中的这些硕鼠,便让沈诀去抓!若这次还抓不住,呵,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再办砸了差事”周严眼神阴翳地看着皇城之外,脸色也变得杀气腾腾的。 随着崔盛的离去,他冲着侍候的仆人挥了挥手,所有的太监和宫娥连忙向着他行了一礼,便匆匆忙忙从勤政殿内走出。 “速胜!” “呵呵,速胜?” “天莲,你行吗?”周严在殿内自言自语地说道,身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阵阵黑气,面目似乎也变得狰狞起来。 殿内墙壁上所挂着的皇晋地图,渐渐也变得模糊,他盯着鄞水的位置,嘴角闪过一丝诡笑,喃喃道:“鲁丰,鲁丰,也只能牺牲你了啊!” 他心中已有定计,手书一份函件,人影一闪已经出了皇宫,他此时已经功参造化,双目之中变得一团漆黑,抬头盯死了天空的乌云,亦是自嘲一笑。 “沈大人,你好生清闲啊!” 皇室亲军的城外驻地,沈诀正在房中打坐,可那房门竟然无风自开,他看着门外的黑影,有几分诧异道:“周相!” 就在叶泽被要求出京的当日,一份恢复丞相之制的圣旨便明发天下,而自然丞相之位就落在了中书令周严的头上,很明显保皇一派内部的斗争中,周严赢了! “这两件事,你赶紧去办!”周严将手上的函件递给了沈诀,只见沈诀打开之后,看了几息便是脸色一变,冲着周严道:“大人,这事可” “抄家纳粮都是小事,你让金峰和马庸去办,至于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完成,否则杀了你都是轻的!”周严冷声说道。 感受着周严身上阴寒的气息,沈诀大气都不敢多出,他只觉得面前的周大人似乎不像是自己认识的周大人了,变得越加的残暴和狠辣。 “是,周相,我马上去安排!”沈诀开口回答道。 说着他便向着驻地外面走去,却听周严在后面缓缓吩咐着:“那份文件,记得销毁掉!” 听到此话,沈诀不敢耽搁,他将手上的案牍往天上一扬,手中法力催化,但见无数的纸屑纷飞,像是凄迷的蝴蝶一般。 “莫道丈夫不心冷,从来只为天下权!记好这句话,沈大人做你该做的!”周严冷声在后面叮嘱着,沈诀只觉心头微震,似乎被周严说中心事一般,再不复刚刚优柔寡断的心绪。 吩咐完这一句,周严的身形又是一动,径直消失在了这天极城中,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保皇一党全力运作着,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是夜,天极外城的街道上响起了阵阵马蹄之声,金峰并着马庸带着上千个皇室亲军,到处搜寻着。 “金大人,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啊!”一个小店的掌柜也是认识金峰,连忙拱手询问道,言语中似乎带着些许颤音。 看着被两个如狼似虎的亲军卫按在地上的凡人老者,金峰冷冷说道:“你们东家的事情犯了,他人在哪?” “小人不知道啊,许是回南边了!”跪倒在地的凡人老者连忙回答道,马庸看着此等情形也是劝道:“这只是个小人物,我们去别处找!” “马大人,您瞧好!这人嘴里必有消息!”金峰笑着说道,上前径直踩住了老掌柜的手掌,笑着问道:“叫致元斋的灵符铺子,是南方神笔堂的产业,其联络人唤作王定发的,喜好内城的玉液酒。” “你昨日采购了一批,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喝的!”金峰笑着问道,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马庸听他这样问,亦是冷冷地看向了地上趴伏着的老者。 “金大人,不如直接搜魂!”马庸最恨有人蒙蔽他,直接开口提出了一个恶毒的法子,这老者经常和修士打交道,哪里不知这法子的痛苦,连忙说道:“官爷,我说,我说,这还不成吗,可千万别搜魂啊!” “那王定发拿走了收来的那些物资后,便去南面的青山观清修去了,说是要等南方消停了再回去,可还让小的帮他采买玉液酒。”这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说了个遍。 “去拿人!”金峰冷冷地说道。 按照给到的名册,今晚上可是要抓十几号人,皆是从南面过来的,若是能抓住,军粮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沈大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金峰好奇地问道,旁边的马庸亦是摇了摇头,他也是和金峰一样,收到了沈诀的函件才来到这儿的。 两人皆是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心中却是想到什么事情能让沈诀亲自跑一趟?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当口,恐怕是和当下的战局有关! “别想那么多了,这些辎重可是要紧,赶紧收集起来给钱泓钱大人送去!”马庸自知情况紧急,挥了挥手止住了两人的联想,有几分急切地说道。 “那个死胖子,等会子又要清点半天!”金峰撇了撇嘴说着,心中却是不想和那胖子打交道。 马庸看着面前贼人躲藏的“青山观”,轻轻摇了摇头,大手一挥间便凝聚了一块土黄色的大石砸到了青山观的大门上。 此时,他们要抓的人犯王定发瞬间从青山观的后院飞出,向着观外的方向奔逃而去,他也算是商盟的一员,知道朝廷抓他必是南面的计谋被识破了。 “狗东西,还想跑!”金峰瞪大了自己的虎眼,大手一张,虚空中瞬时卷起几道金线,像是无数道蛛丝般向着那人兜头罩了过去。 王定发也有天境巅峰修为,可哪里是圣境之人全力一击的对手,整个人的身形向着蛛丝网中坠去,面色之上满是绝望,他知道皇室亲军的手段,知道自己落在他们手中必没得好,便也悄咪咪地摸上了腰间的乾坤袋。 却是还没碰到袋子,手上便是一痛,一道金线已经牢牢捆住了他的手腕,金线勒得极紧像是都要渗出血来。 金峰身形微动,大手往他腰间一探,便将他的乾坤袋夺了过来,心神一扫之下,却是开怀大笑道:“哈哈,钱胖子估计要笑了!” 马庸也不管这战利品,径直上前扣住了王定发的脖颈,冷声问道:“你的那些同伙呢?快说,不然让你好好试试我皇室亲军的手段!” 可这王定发像是条硬汉,抿了抿嘴唇,恨恨地看了眼马庸,便开口怒斥起来:“鹰犬,呸,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马庸看着此人,倒也没生气,冷笑一声便开口劝说起来:“你们都是生意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和这小子说这么多作甚!直接用上搜魂术不就完了!”金峰将乾坤袋收起,有几分满不在乎地嘟囔着。 马庸白了他一眼,跟他解释起来:“好歹是那么大的势力,难道就没点防备搜魂的手段?” “你当谁都是道盟啊!”金峰满不在乎地说道,大手一扬径直抓在了王定发的脑袋上面,他运起神魂之法,搜索着王定发的记忆,却见这人脸色发白、身体也开始打着摆子,显然金峰这手法极为的霸道。 马庸没声好气地看了看他,也不知他这蛮霸的手段怎么干得好细作这份职事?等待了几息后,却听金峰笑着说道:“老马走,我知道这些呆在哪里了!” 乍听这话,马庸也是瞪大了双眼,心中暗道这商盟的手段怎么如此粗糙,逮了一个头目便能把其他几个都挖出来? 看着马庸脸上的诧异,金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向着马庸说道:“商盟比之道盟那是远远不如,最强者不过是个圣境,而且还是个炼药的,你说他们有神魂的手段,未免也太抬举他们了!” 不提两人往后如何抓人,但看两人的上司沈诀此刻正在南行的路上,想到周严给自己的命令,他便越发得心冷。 那份案牍之上,只有一句:“戾月二十八,临近午时,毁柏湖大堤,此堤最弱处为夹层右三百二石段处,以力攻之,则堤辄悔!” 柏湖大堤位于柏湖郡北,是用于积蓄柏湖之水,这柏湖郡便是得名于柏湖,此湖泊面积虽不如秋廷湖,但其中的水量却是比秋廷湖要多上不少。 而周严让沈诀去摧毁的,便是本朝之初修建的柏湖大堤,此堤坝将高耸的柏湖挡住,从而不让其中的湖水倒灌鄞江之中。 沈诀现下随便想想便知柏湖堤坝一旦被毁,倾泻而下的江水瞬间会摧毁兖中、鲁丰两郡,而柏湖郡的上下游,鄞苏和常润两郡也必会受灾,到时候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可他已经和皇晋绑定颇深,若是皇晋、周严他们不能得胜,想来他沈诀还会有权势吗?到时候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 除了沈诀、金峰、马庸等人在为周严的计划奔走,其他保皇党也没有闲着,邢台阁阁首路有端一早便遵照周严的意思来到了道巅之下。 “邢台阁路有端,求见叶炎老祖!”路有端站在道巅之下,恭敬地说道。 “何事?”缥缈的男声从空中飘来,激荡在路有端的耳边。 向着虚空处再次作揖,路有端继续开口道:“周相有言,戾月二十八午时,请老祖于鲁丰郡城之上,静待时变,可攻叶无道!” “六日后,知道了!”叶炎立在道巅之上,情绪极为淡漠地回应着。 待到叶炎应下,路有端便匆匆离去,面对道境的压力,他立在这儿也是感觉万分的不自在。 另一路则是银税监的监正钱泓,向着天莲上人及其弟子暂居的天莲别院而去,此处因为天莲上人的到来,已经变得香火鼎盛。 本就在外城的别院,天然吸引着一些百姓前来礼敬,钱泓在千叶和尚的引领下缓缓向内走着,只见别院的正中,端坐着一莲台佛像,细细端详佛像的面部,却正是天莲上人的模样。 钱泓知道这是佛门的香火修法,凡是到圣境之后的佛门修士,皆可立人像于寺庙之中,圣境为三丈、道境为六丈、帝境为九丈。 若是此修士陨落,则法身像即移去,除非是到了帝境的人物,像昭帝的金身佛像,如今还在昭圆寺中受人供奉。 “钱大人,您请,我师就在此间厢房中静修。”千叶和尚双手合十,向着钱泓行了一礼便径直离去。 钱泓看着前面厢房,试探着地问道:“天莲上师可在?银税监监正钱泓求见!” 话音刚落,只见厢房的木门缓缓向内洞开着,只见一宝相庄严的和尚结跏趺坐,一脸和善地看着门口的钱泓。 “我见莲花,此花带笑,原是贵客上门,钱大人快请进!”天莲上人脸上带笑,知道这人是朝中的重臣,不自觉地用起了“莲花动心印”。 就在钱泓行礼的当口,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光明,整个人被无数的莲花包裹,神魂也沐浴在一片的金光之中,看着远处的天莲,他不禁有些作拜的冲动。 却是胸口处微微一凉,那是周严临行前给他写的“清净”二字,特意让他折叠起来放在胸前,说是见天莲时有大用。 只见上首的天莲叹息一声,不知是否因自己手段被周严破解而感到可惜,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总之钱泓面色不变,丝毫没有因天莲的动作而生气。 “天莲上师,这是周相给您的密函,您请阅览!”看着钱泓面色带笑,双手捧着函件,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不愉快。 欣赏此人的心胸,观他胖大的身形,似乎也有几分佛相,天莲上人便也示好般地开口道:“钱大人与我佛有缘,若是有朝一日无路而退,亦可入我释门以享极乐。” “大师赞誉了,我就是一个数钱的俗人,哪里有这悟善的慧根呢?”钱泓笑着说道,却见天莲上人也不与他辩,大手一招便将函件远远地招飞了过去。 “戾月二十八日,天发杀机为劫,地发杀机为戾,人发杀机为战,终究是免不了这一遭啊!此事,我同意了!”天莲上人笑着应道。 “多谢天莲上师,我代表陛下向您致谢,既然事情已经说定,那钱某就先告辞了。”说着,钱泓便准备闪人,他还要去接受金峰他们的抄没,作为国朝负责财税的大臣,看到近几年朝廷不住的亏空,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天莲上人莫名一笑,哪里愿意这皇晋的财神爷就这样跑了,连忙开口问道:“我看函件上说,后面要帮我建立一庞大道场,不知这地方面积几许,花费几何?” 钱泓在他的注视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想到之前周严的叮嘱,便也笑着开口搪塞道:“这事周相已经点头,至于多少,就看此战是否顺利了!” “好,好,天莲花开,散落几何?既然是周大人的意思,那天莲必会准时参战,钱大人自去。”说罢,天莲上人僧衣一拂,钱泓眼前一变,整个人已经来到了天莲别院的院外。 也顾不得惊诧,钱泓匆匆忙忙带着从人便往皇室亲军的驻地赶,心下思索也不知金峰他们有多少缴获,这段时间可把他愁死了,鄞南本就是赋税重地,鄞王一反,天下财税少了大半,而一些宗门的赏赐等又不能少,只能左右腾挪,先将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金大人,缴获几何啊?”一进到皇室亲军驻地的正堂,钱泓便望眼欲穿地询问道,金峰笑了笑,直接将手上的乾坤袋递了过去。 “好,这些粮食应该够第五擎苍用的了,我这就跑一趟鲁丰郡。”看了看金峰,打了个招呼,钱泓便匆匆向着外城传送阵飞去。 独留下金峰和马庸两人面面相觑,马庸思索片刻,感慨道:“怕是鲁丰的一场大战,快要打响了!” “大战,难道现在的还不算?嘶,是道境的大战!怎么会这般着急?以朝廷的实力和底蕴,耗也能将鄞王耗死啊!”金峰倒是没有关注过朝廷的财政危机,有些不以为然地开口道。 却见马庸摇了摇头,盯着南面的方向,郑重地讲述道:“只有速战速决,否则我大晋就难了!” “这般艰难?”金峰心下一动,似乎有了些别样的想法。 而盘坐于兖中郡一处高山上的周严,自是不知朝中的人心浮动,他冷冷眺望着鄞水的南岸,喃喃说道:“大水终究会冲刷掉一切,用人道的业力,再加上天地杀戮形成的劫气,应该可以对抗那紫霄天雷,趁着两方大战之时,老夫渡劫,劫波过后,便是你鄞南覆灭之日。” 他的目光好像洞穿了千山万水,远远似乎能看到鲁丰城下的景致,看到意气风发的鄞王,以及那两尊道境! 叶无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向着西面的方向看了看,他却不知周严的法门是儒门的神异,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是我看错了?” 心中又多了几分莫名,事情好像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穷尽术数亦难察究竟,不知是怎样的波澜啊 第689章 贡南杀机已汇聚 孟国的皇宫之中,刚回到孟都的孟栾父子便让北面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孟栾气得直接将面前的桌子给掀了! “贱人,贱人,孟瑟养的小贱人!”孟栾大声喝骂道,他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心肝一般,旁边的孟立祀也如此,冷冷地看向下首负责情报的官员,亦是气不打一处来。 “爹,你说那岳正什么想法?”孟立祀冷声询问道。 孟栾思索了片刻,面露几分不屑说道:“那小贱人还算有几分姿色,莫不是被岳正给看中了!” “那岐川那边会不会来攻?”孟立祀继续询问道。 “派人去通知胡宗直,让他多派斥候去盯住孟林关,对了,还有傅义德那个老头,立祀,你年纪也不小了,爹帮你说个亲事,听说傅老儿的女儿相貌还不错,而且也会持家,让她当你的王妃好不好?”孟栾狂笑着问道。 孟栾他们两父子在魔道呆习惯了,张口闭口全无王室的礼法和威仪,倒是听得下面的官员一愣一愣的。 “全凭父王吩咐,不过孩儿还是担心北方”孟立祀继续说道,却见孟栾摆了摆手,笑着安慰道:“孩儿不必担心,越国和魔域即将有动作,到时候他关注北方还来不及,怎么会来关注我们!” “城墙之上,还有夫子的手迹,放心,他不敢来的!”孟栾大气地说道,却是连续的胜利已经让他放松了警惕。 尤其是吸收了不少邪花宗女子的魂魄后,他修为更是大进一步,自问就算是岳正前来,他也能和他好好战一战了! 他倒是放松了警惕,却不知岐川都督府中已经是济济一堂,岳正召见了不少军中的将领,像是万梓锵、洪景、朱铜、康佑方等等,为的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打下孟国。 “各位皆是岐川的重将,我所说的,诸位都明了了吗?”刘少思亦是气势如虎,站在堂中看着四周满身甲胄的将领问道。 “回禀军师,我等知道!”众将亦是气势雄浑地说道,若不是有玄气罩的掩盖,怕是此处的杀气都能直冲云霄了。 “樊声武、言朗辉!你二人负责北面一路,要用最快的时间打下雄腊郡城!若是打不下,就牵制住傅义德,明白了吗?”刘少思继续布置着。 “末将领命!”两员年岁有些大的将领连声回答道。 “万梓锵,因袁迪章和王恩两位将军都不在,你南下后便去通知,他们负责南路,带上孟国前王子孟立权,主攻海潮、月南两路。” “洪景,你去齐观将军手下待命,若是樊言两位拿下雄腊,你们两路夹攻,速速将山前郡拿下,明白了吗?” “朱铜将军、康佑方将军,你们跟主公一路,主攻孟都!” 听到刘少思的安排,下首的众将脸上皆是跃跃欲试,若是能攻下孟国,这是怎样的功劳啊!而且现下北方将乱,明眼人都能看出大晋不行了,若是岳大人再强势些,裂土封王亦不是难事啊! 第690章 帝王郁郁话夺权 巍峨的乾山山系如同虬龙的脊梁,趴伏在这一大片的平原上,金色的车队在这山系之下就如同一条不起眼的小蛇。 无数的金甲士卒全副武装,向着叶谦皇陵的位置进发着,后头跟着不少马车,有的是皇亲贵胄、有的是高门豪族、有的是圣境修士,总之皆是这帝国不可或缺的人物。 “该死的,朕本该亲自坐镇天极指挥,可是周相他,他委实太过霸道了些!”坐在马车中的叶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 旁边戴着凤冠、穿着黑色绣凤大裳的江心蕊听了此话,眉头也是一蹙,看了看自己的夫君,这个全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也是劝说道:“陛下息怒,臣妾心想,此战颇为重要,周相想来也是不想有人干扰,故而让陛下出京的!” “琳儿,你不懂,你不懂啊!朕怎会不知此战的利害关系,可他连计划都不愿跟我讲,这是要做什么!” “父皇还说他是个忠臣,临终之时将他定为辅政大臣,可他就是这样跋扈以报答君恩的吗?”叶泽继续咆哮着,他也是布下了玄气罩,故而如此大声,否则让外人听去再传到周严的耳朵里,谁的面上都不会好看了。 “陛下,您少说两句!臣妾听得头都有些痛了!”江心蕊小声地劝解道,她不过是个天境,哪里受得住叶泽如此咆哮。 “琳儿,让你受惊了。”叶泽也是上前抱住江心蕊,抚摸着她的后背缓缓给她渡过去丝丝舒缓的灵气。 他看着眉目很是英气的江心蕊,也是想到了她的父亲,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两人新婚倒是没多久,正是你浓我依的时刻,江琳看着叶泽的神色,哪里不知道他心中藏着事情,便轻抬自己的柔夷抚上了他的脸颊,满是柔情地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想说的,臣妾与陛下已是一体,没什么不好说的。” “江大人可有动一动的想法?”叶泽在江琳耳边询问道,听得叶泽的询问,江琳也是想起了父亲给她送来的一封信,倒是有意让她吹吹枕头风,好早些将他兵枢院院正的职位落实下来。 江心蕊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心中并不觉得这是他父亲入主中枢的机会,但她父亲的信中也是隐晦提到天北都督府的问题,若是魔域来攻,怕是要吃挂落,到时候想上来就更难了! 看着陛下殷切的眼神,江心蕊抿了抿嘴唇,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此刻她的心中也有些矛盾,可看着叶泽越皱越紧的眉头,她神差鬼使地冒了一句:“陛下想要臣妾的爹爹做什么?若是要紧,我便写信督促于他!” “好皇后,你果然是个贤惠人儿!”叶泽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看着江心蕊称赞道。 “你去写信,让江大人指挥手下人弹劾虞世基,到时候,朕保举他当这个兵枢院院正!”叶泽笑着吩咐道,江心蕊不想违逆他,便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皇后江琳同意他这般做,他心中顿时豪气干云,大手一扬收起了玄气罩,拨开马车的车帘,径直站到了车轴之上,眺望起远方的乾山来。 乾山坐落于道清路的乾罡郡,此山之上道家门派无数,据传叶祖往昔也是乾山一脉的弟子,后来得了造化方才建立大晋朝,成为天下的霸主。 “乾元屹群峰,何当天下高!”叶泽心中顿生豪放之感,轻声吟诵起前人的一首诗来,却是不料这等雅兴被后头骑马赶来的叶理和叶继破坏了。 叶理看着叶泽身上的九龙袍,心中说不出的羡慕,但他现下只能将这等憧憬压在心底,坐在马上向着名义上的弟弟行了一礼,便匆匆开口说明来意。 “陛下,我和英王来此,是想在先皇的陵墓前,向陛下讨个恩赏!”叶理面色极为恭敬地说道,但却是让叶泽蹙起了眉头,他转头死死盯住这大哥,眼中满是忌惮的神色。 叶泽知道,他这个皇位来得并不轻松,鲁王叶理背后有东方豪族支持,而英王叶继有北方豪族支持,若不是父皇天生对这些豪族有些警惕,说什么皇位也不太可能落在他的头上! 压下心头的遐思,他笑了笑冲着两人说道:“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大哥、二哥千万不用多礼。” “大哥想要什么恩赏,只要不是太过分,朕都可以应允!”叶泽也是个有城府的,话里话外无不在打压着这两人,但却是一副大度的模样。 听到叶泽这般言语,叶理和叶继都在心中骂开了,但两人面色不变,依旧是一副恭敬的面孔,像是对这个弟弟发自内心般尊重。 叶理向着叶泽拱了拱手,斟酌着言语方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我和英王弟弟都排查了府中的饮食,一排查却是吓了一跳,心惧之下都想着就藩,还请陛下抚允!” 朝中主持入陵仪式的官员、宗室都是围了过来,一时间整个队伍也是停住了,仿佛是在等叶泽给个答复般。 心中是万万不肯,若是这两人是叶华般的人物,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叶泽转了转眼珠,便有了说辞,看着两人劝说起来:“两位兄长,之前的饮食皆是叶华贼子搞得鬼,朕如今登基,定会重新为两位兄长安排伺候的人手,还请两位兄长放心。” “姬廖公公,你把这事情记住,等回宫后第一时间来落实此事,明白了吗?”叶泽向着旁边的姬廖吩咐道。 姬廖此前已经向叶泽表了忠心,自然是要配合着叶泽的话,他赶忙回复:“遵旨,奴才回去就办。”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继动了动眼帘,看着叶泽道:“陛下的圣旨还有几分效力,臣弟倒是有几分怀疑!” 听得叶继如此不客气的言语,叶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瞪大了双眼看向叶继,身上的圣境气息狂暴地向着叶继压去。 却是不料叶继旁边的姚节芾身形一动,散出气息将叶继护住了,他看向叶泽说道:“陛下用圣境威压朝向手足兄弟,却是不该!” “他可有臣子之仪?朕已经给予礼节,他为何还如此出言不逊?”叶泽满面凶色,冷冷地看着姚节芾和叶继这对甥舅。 “臣有话要说!还请各位大人、宗室,给我评评理!”叶继朗声开口道。 听得叶继如此伶牙俐齿,叶泽气得双目赤红,手指着叶继道:“英王,你敢失仪?来人把他拉出去!” “老夫看谁敢动!”姚节芾环视四周,冷声说道。 却是周围的人皆是心有忌惮,谁都没有率先出手,只听英王叶继继续开口说道:“先皇励精图治,御极天下七十载!可曾设宰相一职,而今陛下初登基,便强设宰相,将我叶族天下交托于外人之手,何其悖逆,吾不服也!” “我与大哥,愿为大晋之藩,定监视此权贼之术,若是乱我叶族之天下,吾必起兵讨伐之!”叶继大声说道,满脸的正气凛然。 叶泽看了看四周,除了姬廖和王休望两个太监隐隐护着他,其他的圣境,无论是朝中的豪族重臣,还是宗室之中的高手,还是供奉堂的供奉,皆是赞许的神色看向了叶继。 心事越来越沉重,没想到这些人也来逼他!这册封丞相的旨意,哪里是他的本意,不过是和周严的交锋中被压了一头,可现在这些人,却用这般的理由来压他,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啊! “列位臣工,还请注意仪态,册立丞相一事,乃是周相和陛下商议,是为天下的乱局考虑而设,还请诸位切勿乱想!”坐在马车中的江心蕊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掀开车帘站在了叶泽身侧,向着众人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我和英王殿下就藩一事,还请陛下抚允!”鲁王叶理趁此机会,继续开口逼迫道。 听到皇后的维护之言,叶泽心中才好受些,但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位兄长,心中更是抑郁,谁都能来逼自己!这是为什么!!朕好恨,朕好恨啊!!! “陛下,您和鲁王殿下、英王殿下皆是兄弟,不如在马车中再商议商议?”江心蕊抓住了叶泽的手腕,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他不要愤怒,听到妻子的言语,叶泽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又变回了那个睿智的他。 “哈哈哈,皇后说的是,姚大人,朕想和二位兄长单独说道说道,你不会不让?”叶泽看向了姚节芾,继续开口道。 旁边几人虽是对叶泽有些不满,但见他并没有斥责他们,反倒是有和两位王爷和谈的想法,便也是在旁边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有何不可!”叶理豪气地说道,一口答应下来,旁边的叶锁蛟却是一惊,刚要开口劝说,却见叶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随后便跟着叶泽进了马车。 叶继见大哥如此果决,也是有样学样地跟了上去,三人入内坐定,叶泽大手轻扬布下玄气罩后,便听叶理开口道:“三弟若能让我们离京,我和二弟在朝中的党羽都可以送给三弟!” 听到这话,叶泽刚想训斥他无礼的话直接咽了下去,脸上的青筋跳了跳,死死地盯住两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是想看朕和周相斗?” “哈哈,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做的还不如一个王爷!”叶继适时补刀,一句话说得叶泽心乱如麻。 他回想起他登基以来,似乎他想要做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什么顺利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以周严为首的保皇一派牢牢限制住了他。 “你们让朕考虑会!”叶泽摆了摆手,止住了二人的话头,蹙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叶继撇了撇嘴,他自觉圣境有望,说话间也极不客气:“你就算是不同意,我等也有手段就藩,缺的不过就是大义的名分!” “够了,朕不仅要你们的党羽,朕还要你们帮朕牵制着周严,朕要做个实实在在的天子,而不是一个木偶!”叶泽大声说道,却见叶理和叶继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 “那我们两个的条件,陛下是答应了?”叶理试探着询问道,却见叶泽向他们投来一个要吃人的眼神,他冷冷地说道:“朕同意了!但是你们要向天道发誓!” “必须帮朕稳住皇位,让朕夺得大权!”叶泽继续开口说道,意图用誓言捆绑住二人,却见两人神色凝重,似乎根本不想发这样的誓言。 “陛下何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两个不过是想离京罢了!”叶继看着叶泽狰狞的面容,冷冷地说道。 “呵呵,朕如今谁都不信,你们还是发下誓言比较保险些!”叶泽继续开口道,他浑身气势凝聚,若是二人不同意,怕是他就要动手一般。 “好,既然你要个保证,那就如你所愿,我叶继愿以离京为条件,将天极城中所有的英王党羽交给陛下,后续也将帮陛下对抗周严,若违此誓教我修为无进!”叶继开口发誓道,脸色满是决绝,当然誓词中没少给自己留下口子,毕竟他对那九五之尊的皇位,一样有着觊觎之心。 听到英王叶继的誓词,叶理面色也变得轻松起来,他看着叶泽便发誓道:“我鲁王叶理愿以离京为条件,令朝中所有鲁王一党投向陛下,后续也将帮陛下对抗周严,若违此誓教我死于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好,朕希望你们遵守誓言!”叶泽咬牙说道,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二人郑重地收起玄气罩,然后面色一变压住愤怒,变得满面春风起来。 他掀开车帘,向着外面的众人说道:“朕已经和两位兄长商议过了,因为鄞王来势汹汹,他们愿为京师屏障,朕也答应了他们的就藩,等到入陵仪式结束,两位兄长自去便是。” 众人看着鲁王和英王,也是齐刷刷地点了点头,这场逼宫风波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叶泽心有余悸地坐在马车中,看着两人给他的名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第691章 雄腊传言军心乱 “爹,爹,不好了!不好了!”傅义德看着儿子傅苞匆匆忙忙地赶来,口中还说着此话,心头更是火气! 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打过去,却见傅苞不停地朝他眨着眼睛,知道他定然是有要事禀报,便对旁边的副将挥了挥手道:“今天的训练就此结束,你们带着下面的人用饭去!” “诺,将军!”三三两两的副将离去,傅苞连忙拉着自己的父亲便往帐中走,似乎事情极为重大,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宣扬出去。 两人来到营帐之中,傅义德连忙布下玄气罩,气冲冲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都失了军中的礼节尊卑!” “爹,城中传言,丽颜公主嫁给了岐川都督岳正!”傅苞连忙开口道,他知道此事的重大,一听到这传言便立马来禀报父亲。 只见傅义德脸色冷然,双目之中满是杀气,他双手猛地拉住自己的马鞭狠狠一拽,只见特制的马鞭直接让他给拉断了,可见他心中对岳正是怎么个恨意! “竖子,竖子啊!丽颜她,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他是孟国的大仇人啊!难道她忘了孟林关下的京观吗?死的可都是我孟国的精锐啊!”傅义德眼中满是不解,越想心中越是抑郁。 “爹,先别说这些了,这个消息军中似乎还不知道,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把传谣的人先给抓起来?”傅苞也是乱了心神,尽出的是些不着调的对策! 傅义德狠狠地瞪了下自己的儿子,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傻子!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拦得住吗?” “此事,我知道了,随他去!能怎么办呢?”傅义德有几分颓然地坐在自己的主座上,有些疲惫地说道。 “关键传言中还说,丽颜公主给您写了几份劝降的信,说是您若是愿意投靠岐川,一起诛杀作乱的孟栾父子,她能保证您和傅家的禄位!”傅苞小心翼翼地看了父亲一眼,这才鼓起胆子说道。 傅义德听了这话,顿时脾气上来了,抓起桌上的金镇纸直直朝着傅苞的脑袋砸了过去,他继续骂道:“小崽子是不是动心了,我傅义德死都是孟臣,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当二臣。” 傅苞蹦跳着躲过镇纸的攻击,讪笑着说道:“爹,爹,您不是忠于孟瑟大王的吗?现在公主让您投降,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孟瑟那等人物,活该有此败!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你去采买些入葬的物品,向孟都表明我的态度!”傅义德冷声说道,儿子傅苞听了这话,也是面色一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打他们一家子从孟都来到这雄腊,他老子的脾气就变得极为爆烈,一心想着要找岳正报仇,直训练得手下士卒皆是嗷嗷叫,军中对这等训练强度也很有怨言。 见自己儿子出了大帐,傅义德看着雄腊郡的地图,似乎嗅到了丝丝不一样的味道 难不成岐川有攻孟的想法?傅义德细细思索着,但他仔细一想晋国南方叛乱,无论是为了地盘还是大义,攻击鄞王都是最好的选择,哪有舍弃膏腴之地,反倒是盯上孟国这穷乡僻壤的道理! 有心想给孟都写份奏章,但想想孟栾那人的心胸,再加上孟栾弑兄夺位,他心中本就有些不齿,若奏章发去怕是会让孟栾以为他服软了,不成、不成! 老将军在大帐中踱着步子,心中越发地烦躁,索性解开自己的甲胄,别着手直接回家了,国是他所忠,可那君却不是个良善。 “爹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傅家的小姐傅青璇见自家爹爹有些心烦意乱地在堂中走来走去,却是有几分担忧地询问道。 就在傅义德回府的那一刻,岐川在雄腊郡布下的探子们也看到了这一幕,新版本的谣言继续在城中散播开来,甚至有人还借助种种渠道将此等谣言往军营中引。 而坐在家中的傅义德却是不知这阴谋已经向他袭来,轻呷了口茶水,看着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女儿,盘桓了一会才问道:“你那好姐妹,有给你书信吗?” 听到这话,傅青璇也有些忐忑,她看着自己的爹爹,有些惊疑不定地从衣袖中取出一叠信封,看向傅义德回答道:“爹爹,这是丽颜姐姐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爹爹!” “这,这,怎么会这么多?”傅义德连忙反问道。 只见傅青璇手上整个有七八封信件,而孟丽颜不可能一次性寄过来这么多,只听傅青璇幽幽开口道:“爹爹已经有半月未归了,自然积累这么多也不奇怪了!” 连忙接过傅青璇手上的信笺,他正要拆开却是意味深长地一笑,看着自家女儿解释起来:“恐怕这是丽颜公主的离间之计,此事传到孟栾那里,我必讨不了好。” “看它们作甚!无非就是一些劝降的言语!”傅义德又将这些信笺放下,却是再没有了开封的意思。 傅青璇眉头一蹙,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爹,丽颜公主可是大王的女儿,虽说孟瑟大王已死,但她也算是孟国正统,爹爹这般轻慢却是不好!” “说得也是,我怕孟栾那个小人作甚!”傅义德笑着开口道,言语中皆是对自己的极度自信,他拆开信笺详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他笑着抚了抚胡子,对着傅青璇得意地说道:“还是丽颜公主会说话,这可比她老子强多了!” 听得父亲这般赞誉之言,傅青璇也是好奇地问道:“爹爹,孟姐姐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忆了些往事,立权王子现在也在岐川,说是他们过的还不错,让我们不要挂念!”傅义德合上这些信纸,轻笑着说道。 “丽颜公主,这是个什么意思呢?”傅青璇继续追问道。 此刻,傅义德心中有了计较,他看向北方说道:“怕是岐川要东进对付鄞王,所以主动找我修好关系,毕竟北面的溪山是连接横极和山北的要地,若是我攻打溪山,怕是对岳正那厮的东进计划有影响。” “你看看,信里面是这么说的,愿我岐川与雄腊互有往来,应商贸不绝,不可妄起刀兵!” “看来,岳正也怕我断他东进的路子啊!”傅义德猜错了岐川的想法,以为岳正的当务之急是对付鄞王,却没想到整个岐川的军事机器已经动了起来,就准备南下。 且不说傅义德作出怎样的战略误判,只说是在军营之中,孟国昔日的丽颜公主嫁给岳正一事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 孟军之中,总有训练之后的闲暇,不少军官也会去酒楼、茶肆休憩一会,这一会子就不得了,整个百姓的交谈,却是让他们听了个遍。 “听说了嘛!丽颜公主却是嫁给了北边的岐川都督,听说啊,还给咱们傅大人写了不少的信,说是要傅大人投靠于他呢!” “你说这傅大人会投他吗?” “那怎么不会呢?要知道这傅大人可还没向孟都那边称臣呢!” “说得也是啊!” “要我说啊,这当今国主本来就得国不正,我看傅大人心中肯定有给孟瑟大王报仇的想法啊!” “说得对啊!” “要知道傅大人可是孟瑟大王的第一辅政,你看看现在沦落到守卫边城来了,而且傅大人一倒戈,怕是孟国也要完了!” “说这些做什么,喝酒喝酒。” 一桌百姓的议论声,却是让几个穿着便服的军将听得心凉了几分,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却是再没有了吃饭的想法。 这些人也听过岳正的名声,在孟林关下设下京观,实则已经吓破了孟国士卒的胆,此刻傅义德要投降的消息传遍全军,不少的士卒心中更是生了摆烂的想法。 一夜过去,仿佛改变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改变,而傅义德和岐川私通款曲的消息,也是在孟都之中开始发酵。 “父王,这是雄腊的情报!”孟立祀连忙将探子从雄腊郡探听到的消息,面呈给了他的父亲孟栾。 “傅义德,好个老匹夫,居然和北面有勾结,不对,这老匹夫一向把忠于孟国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会生这种想法?”孟栾自然不会被情报给蒙蔽,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对傅义德也是起了疑心。 “来人,把这份情报用最快的速度送给傅义德,顺带为我的儿子保媒,就说要娶他的女儿,我且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孟栾冷声说道。 孟都郡到雄腊郡之间却是没有传送阵,只能派人以快马传递消息,而经过日夜的兼程之后,信笺传到傅义德的手上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了。 白日里,傅义德就觉得有些奇怪,手下人对训练好像没有前两日那么积极了,反倒是对他的军令有些敷衍。 傍晚,他就准备歇在军营里,却是孟都孟栾来信,他为了保持和孟都明面上的和睦,倒是召集众人,在大帐中接见了信使。 大帐中灯火通明,听说傅义德要在帐中接见孟栾的信使,众人心中直犯嘀咕,莫不是要当众将信使斩杀,好让他们坚定投降岐川的决心? 信使孟荡立在营帐正中,总感觉旁边的这些将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有的像是要吃了他一般,有的人像是摇头惋惜,看着迟迟未出现的傅义德,孟荡心中也有几分的忐忑。 等了许久,傅义德才衣甲整齐地来到帐中,他笑着上前询问道:“上使自孟都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孟王命我将此物交给老大人!”说着,孟荡上前几步,将一匣子递到了傅义德的手中,傅义德好奇地将匣子打开,只是看了几眼就气得面色通红,重重对着桌子一拍,将刚刚那匣子径直丢到了地上。 帐中的诸位将领以为是要杀人起事的信号,齐齐地站了起来,拔出自己腰间的刀刃朝向了帐中的孟荡。 此时被诸人目视着的孟荡,魂都快被吓没了,这傅义德看样子是要反啊!这些莫不是要拿他祭旗? “孟栾把这东西给我作甚!老夫是决计不可能投降的,城中的传言都是假的!老夫已经让犬子准备了一应制葬物件,势要与雄腊共存亡!”傅义德正气凛然地说道,却是帐中的一个个将领愣住了,莫不是会错了意思? 却听帐中的孟荡继续说道:“老大人忠诚于国便好,国主派我来还有第二件事情,孟立祀王子也到了纳妃的年纪,听说老大人膝下有一女,贤良淑德,故而为立祀王子求娶,不知老大人是否愿意?” 帐中的将领也是愣住了,纷纷揣测起自己的上司,到底是要做孟国的忠臣,还是要去投降岐川? 听得孟荡的问话,他们也是准备看看情况,也是一窥傅义德心中想法的好时机,而傅义德倒是没注意下面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勃然大怒。 “孟栾伪王!此人之犬子,安敢窥我家虎女也?”傅义德冷声说道,一口便将面前孟荡的请求给拒绝了。 帐中的几个将领对视了几眼,心中也是窃喜,看来老大人已经有了投靠岐川的想法啊,不然不会拒绝的那么彻底! 听到傅义德的言语,孟荡也是气得不轻,他压住心头的怒火,知道是别人的地盘,也是再次恭敬地行礼,又问了一遍。 傅义德一拍桌子,冷哼一声说道:“孟瑟大王的仇,我还没跟孟栾去算,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结亲,左右给我把他叉出去!” 旁边的将领们也是欢欣鼓舞,一个个上去抓住孟荡,径直将孟荡丢出了大营,而摔了个狗吃屎的孟荡,亦是怨毒地看着傅义德的大营,冷哼一声道:“老匹夫,我定要在大王面前告你一状,该死的老兵!” 他想起帐中的情形,就开始组织言语,定要让孟栾相信这老兵是铁了心要投岐川去的,也好报下自己受辱之仇! 第692章 千钧湖水乱此间 戾月二十八日,沈诀有些神情不自然地走在柏湖大堤上,多年运转的柏湖大堤已经变成了柏湖郡人的游玩之所,他现在要做的却是毁了这座大堤,若是消息传出去,势必要引起天下哗然! 两岸的条树抽出清脆的绿芽,即便是秋日肃杀时候,依旧是生机勃勃的模样,沈诀看了两日的鄞南美景,心中暗暗称赞,这个时节也只有在这柏湖边上能看到这等奇景。 离周严既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看着此地和乐的百姓,沈诀确实有几分不忍心,但想想位高权重者谁又真正在乎这些人呢? “要怪就怪你们生错了时候!”沈诀闷闷不乐地饮下一杯酒水,如诗兴大发的文人般瘫坐在堤坝上,此处就是周严所指的弱点处了,若是他运起全身法力,对着下方全力一击,这堤坝积蓄的水量就会蜂拥而出,直直冲向鄞水之中。 鄞水的水量本就浩渺庞大,这般千钧的湖水涌入势必能引起朝北面的浪潮,到时候鲁丰城下的那些鄞南军,还能活下来多少倒是个问题! 张觉良也是天下有数的智者,他不是没有想过柏湖的问题,但一想周严是儒门出身,当上中书令之后,也是主推所谓仁政,想来毁掉柏湖大坝、以水作兵这种事情,他决计是不会干的,但他却是漏算了周严性格的变化。 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周严刚刚入朝之时,只觉得在叶谦的支持下,建立仁政、压制豪门宗室、平抑佛道,便能让天地一清、众生和乐。 可无数的掣肘,让他的政令举步维艰,不得已只能先将修为提升上去,借着先人的遗蜕修行,却是沾染上了魔帝性格中的那种极端! “天下人与我何干,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这是戾帝周成锋的思想,而周严也被这股精神力量弄得偏执了许多,此刻让沈诀干这等事也不会让人有太多意外了。 而北面的鲁丰城上,第五擎苍还在厮杀着,他一枪挥出,十几个精锐的南军将士被他推下城头,直直摔死。 这几日南军就跟疯了一般,他第五擎苍手中的兵马也不多了,现在满打满算,手中还能战斗的士卒,也就剩十二万了。 对面似乎又鸣金收兵了,他动了动嘴唇,向着旁边的张沧吩咐道:“动用化尸液,将城头的尸体清理清理!” 修士间的大战,死后却是连尸体都不会剩下,为了防止一些邪魔手段,北军还有南军都是用着“化尸液”清理着士卒的尸体。 只见一个个军牌被拽走,上面是战死士卒的名姓,到时候都会有抚恤下发,倒也算是给战死士卒的家人一些安慰了。 “大人,还要支撑多久啊!下面的弟兄跟我抱怨说,就算是铁人也撑不了多久了!”张沧向着第五擎苍说道,面色之上皆是为难的神色。 若是一般军队,这样的战损率早就崩溃了,可有兵道手段将士卒的血气激发起来,但这么多日的血战,即便是用上兵道手段,下面的士卒也开始有些麻木了! “我也不知道,钱泓上次来,让我再撑十天!”第五擎苍迷茫地动了动嘴唇,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脸上尽是迷茫的苦涩。 “再撑十天,人都要疯了,现在已经四五天过去了,这南军的人都不需要休息的吗?”张沧有些愠怒地嘀咕着,他探头向着外面看去,望向南军的军阵越看心中那是越气。 第五擎苍用着粗布擦了擦自己的长枪,看着张沧叹息道:“人家有的是人,和咱们拼消耗,我昨个就用神目看到江上的运兵船了,好像是是从鄞南拉的新兵!” 鄞南人口本就稠密,自打李朝时期发展南方,逐渐被开垦成了鱼米之乡,其中衣料、粮食、灵草产出为天下之冠,加之鄞王这么多年的经营,可以说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地方。 或许高阶的修士不如东北方向的佛道两家,但论天境修士的数量,几乎是整个天下最多的,其中武学武道繁盛,精血累积之后,成就天境初阶几乎没有什么障碍! 沈诀这两日也曾在柏湖郡城中闲逛过,光是他所见到的武馆便有上百家之多,其中气血充盈者更是不计其数。 鄞南粮食、灵兽的价格要比京师低两到三成不止,而对于凡境的武士,只要有充足的饭食,保证精血强健,那突破天境的可能性便极大。 但若是再想往上突破,就得有灵石或者灵气的支撑了,鄞南灵气充盈的地方倒是不多,故而高阶的修士倒是寥寥。 在大街上一眼望去,千人之中倒是有一两个天境初阶之人,但天境高阶的修士却是极少,圣境就更不用说了。 此地的圣境已经跟鄞王北上,而负责城内治安的不过是个天境高阶,沈诀有心潜藏之下,根本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和身份。 “当当当”几声锣响,只见一巡城兵卒往墙上贴了份告示,大声吆喝着:“招兵了,招兵了,凡境高阶、天境修为的百姓听好了,愿意跟随鄞王北上的,一旦能被遴选上,先发一颗灵石的安家费!” “训练完毕,开拔北方者,凡境高阶再发两颗灵石的过江费,天境则是五颗灵石!”兵卒大声吆喝着,城内不少的武士心动了,很快他身边就围满了想要参军之人。 “不要乱,依次登记啊!”负责维持秩序的甲士大喊着,但似乎拦不住围观武者的热情。 只听人群中有人叫喊道:“鄞王已经打到鲁丰城下了,再打下镇沧城就能直逼天极城下,到时候鄞王爷当了皇帝,咱们一个个都是从龙的功臣啊!” “对,对,入了天极城,金银无数、灵石遍地啊!抢他娘的!”人群中继续有人嚷嚷着,而围观武士的意愿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在远处观望的沈诀,轻轻勾动嘴角,脸上满是轻蔑的笑容,那几个叫嚷最凶的明显就是鄞王的托,心下感叹,战场的残酷不是尔等可以想象的! 想到刚刚那人“抢他娘的”粗豪言语,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无名之火,想想自己在京师的大宅,其中往来伺候的仆人、娇娥,更兼有宅邸中的富贵精致,顿时对柏湖城中的人起了厌恶之心! 冷冷地将空了的酒壶扔进了柏湖中,他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既然尔等要寻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这些新兵蛋子不会知道,鲁丰城下是怎么个绞杀景象,若是让这些人亲临看上那么几眼,恐怕也不会那么亢奋。 浓重的腥风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化尸液虽然能化掉士卒的尸体,但总有些尸液粘连在地上,除非有连日的大雨冲刷,否则这些粘液一时半会无法消散。 受创最大的鲁丰南城墙,已经裂开了好大一片,第五擎苍此刻唤了好几个土行的天境高阶修士,正在用灵力勉强修补着。 “大人,这修补恐怕也只能支撑一时啊!”负责辎重的牌将向着第五擎苍感叹着,只见第五擎苍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 他指了指辎重官的脑袋,狰狞地说道:“你那里还有什么能修补城墙的,赶紧给老子拿出来,不然老子把你调到城头当敢死队用!” 辎重官面色一苦,看着第五擎苍说道:“大人,原本有些木材,可前两日钱泓大人说要留到最后,实在不行就放把火将鲁丰烧成白地!” “妈的,这个死胖子!”第五擎苍吐了口唾沫,大声咒骂着。 “算了,算了,木料就留着,对了,还有什么其他能修理城墙的物件吗?”第五擎苍有些急切地询问道。 只见那个辎重官为难地摇了摇头,向着第五擎苍回答道:“第五将军,第一批金刚液十天前就用完了,后面传送补来的,昨天也用完了。” “还有土灵膏,刚刚城头就都用了,但这么大的口子,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啊!” “要不这么着,第五将军,我等会就带辎重的弟兄们帮战兵守下城头,您也别为难我了!”辎重官挠了挠头,半天才憋出这么个主意。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第五擎苍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原本辎重兵几乎不需要上到一线,可第五擎苍也是被减员逼得没办法,这才把主意打到辎重兵身上。 城外的军械轰隆作响,第五擎苍面色一变,大声冲着四周吼道:“对面动手了,别休息了,赶紧动起来!” “辎重兵,随我守城,架盾牌!”辎重官看着城外的床弩正在填充箭矢,连忙冲着愣神的辎重兵喊道。 只见辎重兵们连忙高举着漆黑的兽纹大盾,城外的鼓声也被敲响,密集的鼓点声就像敲在人心尖上一般,不少的士卒吓得脸色发白,再不复刚刚的冷静。 “放!”城外的青甲牌将一挥长刀,密密麻麻的箭雨向着城内飞驰,碰撞在巨大的盾牌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后上来的辎重兵一接战,便觉得手上的盾牌有如千钧之重,原本他们还在小觑南军的战力,没想到真正到了阵前,这些南军还是能杀人的。 几轮箭雨的覆射下,终于有人是撑不住了,一个凡境的辎重兵虎口已破,双臂扛着上方的兽面盾牌已经吃力,又是箭雨砸下,整个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城墙上。 空出的缺口下,箭雨纷射、血流漂橹,到处是受伤士卒的叫喊声,刚刚那个辎重官面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的手下竟然连这么几下都挡不住,更不用提以后了。 这些惨烈的场景,沈诀自然不会知道,原本鲁丰城和城外的南军还有来有回,但在南军的疯狂进攻下,勉强只剩下了招架之力,故而当下的每一次戍守都需要人命去填。 “水色如新晴雾朦,一朝乍破泄如瀑!”沈诀自言自语地吟诵起来,整个人站在柏湖大堤上,浑身的气息也越来越狂暴。 丹田内所有的法力被他调动起来,手指之上的锐金之气不断汇聚,双目之中的神光有如寸芒,周围的游人还不知什么回事,皆是好奇地盯着这个悬空男子。 柏湖城内的治安官此刻也惊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向柏湖大堤的方向看去,脑门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淌,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那是他生平最为强悍的一招,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了一柄利剑,直挺挺地向着大堤刺去,而柏湖周边的游人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吼道:“快跑啊!大堤要塌了!” 金黄色的大剑,仿佛是从太阳的中心直刺下来,还未刺到堤坝之上,整个柏湖的湖水已经变得无比的狂暴,拥挤的行人形成了踩踏,落在后面的直接被湖水卷走。 安稳了千年的人们,终于见识到了大自然的獠牙,湖中的莲花、荷叶尽皆被风暴摧残,天道似乎也察觉到了人间的灾难,漫天的雷云汹涌而来,遮蔽了太阳的辉耀。 栩栩如生的金色气剑,是沈诀的绝招“灭法金绝剑”,这等招法用出对他的负荷也是极大,经脉隐隐作痛,脸上一片的狰狞。 缓缓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生怕被等会的冲击波及到,那剑锋似快似慢,像是刺破了空间和时间的屏障般。 极致的声响似乎就是无声!周围推搡的人群被白色的波纹一卷,直接就失去了身形,远处的柏湖郡治安官绝望地看着崩碎的流光,心中惊惧之下,忙运身法向着远处奔逃。 沈诀发誓,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天崩地裂的景象,原本颀长的岸堤开始崩碎,汹涌的湖水向着北面凶暴的冲去,悬如天河向着鄞水倒灌。 白色的波光飞溅而起,整个鄞水的浪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涨着,天上地下尽是这烟波浩渺的景致,崩碎开来的水流没有任何情感地摧毁着所有的一切! 第693章 翁婿齐齐动干戈 就在鲁丰郡城周边变成一片泽国之际,整个岐川的战争机器也开动了起来,黑甲骑兵不断地在往南面汇聚,他们为了避开孟国的探子,纷纷在夜间行路,短短的几天时间,刀离郡就汇聚了差不多三十万兵马! “老袁,给你和王恩共计十万兵马,你们从莽枯郡东进,用最快的时间往东边的海潮郡、月南郡进攻。” “樊将军北面就交给你了,你那边连上川江来的郡兵和水军,总共十万兵马,打下一个雄腊应该够了?”岳正坐在自己的大营中,极为严肃地说道。 “末将已经整军待发,还请都督大人即刻下令!”樊声武拱手说道,心中很是豪迈。 “今日是戾月二十八,几乎是全年中天地间戾气最重的一天,也是我兵道扬威之日,樊将军,你用刀离郡的传送阵即刻去溪山,立即南下进攻雄腊!” “袁将军,你也去,速度一定要快!”岳正郑重地吩咐道。 “诺,末将领命!”袁迪章连忙出帐,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南方莽枯郡而去,此刻,王恩和孟立权等人已经在莽枯郡城等待多时,就等出发了。 岳正见两人都是速速离去,心神扫了扫主营地,和宁红用传音沟通起来,他轻笑着问道:“攸岳真人,这孔德成就交给你了!” 他们两个也曾商议过对孟一战的情况,推演了孔德成是否出现的情况,就连沈浣溪也来到了军中,若是孔德成出现,她或许也能帮衬几分。 “岳郎,放心!按你的猜测,这老梆子应该不会来的!”宁红在传音过程中,也是恢复了她原本的音色,言语中带着满是风韵的娇笑声。 对于孔德成而言,现下却是最好夺回山原郡,并且将宋国地盘北扩的机会,想来他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的。 反观岳正这边,他基本将他的圣境夫人都给带来了,有周瑗君、沈浣溪、姚贞、桃蘅,若是战局顺利,有些人也能交给她们练练手! “刘先生,可能出动了?”岳正笑着问道,只见刘少思点了点头,掐指推算着,他抚了抚胡须笑着说道:“北方战局大变,此刻应该也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康将军已经到了孟林关,咱们大军也可以开拔了。”刘少思郑重地开口说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次南征岳正几乎是掏空了岐川境内的百战精兵。 像莽枯郡的十万兵马,是来自于原本白离、枯沼两郡的边军,而刀离这儿的,是雨峡和归鹤的郡兵加上原本的镇恶军,至于溪山郡归樊声武统辖的十万兵马,则是原本莱峡的郡兵,另外加上川江的郡兵和水军。 “少思啊,此战败不得啊!”岳正感慨道。 只见刘少思向着岳正拱手回答道:“大人,军国大事可不是开玩笑,此战我等一定要胜!” 岳正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第一次掌控这么多的兵马,二十万的士卒完全归他一人调配,他也感到肩头沉甸甸的! 三路进发,共计四十万大军,而给到孟国的檄文之中,则是称为百万大军,看了看刘少思所写的檄文,岳正笑着打趣道:“等到我们三路齐出,孟人看到这檄文,胆子不得被吓破了!” 北面的樊声武虽然兵力最弱,但他的心情却是最为急切,这员老将急于证明他的能力,只见他跳到高台之上,冲着下方大吼道:“开拔,开拔!” 罗启此刻也在军中,他倒是过了把先锋的瘾,骑在高大的刀离角马上,飞速向着南面冲锋过去。 雄腊郡虽然军心已失,但傅义德治军极为严谨,斥候布置、哨所排列等等诸事,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几乎没有出错的可能。 罗启带着他的先锋队,一进到雄腊郡的范围内,就被傅义德布置的斥候发现,周边的哨所也是狼烟四起,百息之后,傅义德便知道了晋军来攻的消息。 “到底来了多少人?”傅义德冷声询问道,满眼不善地看着眼前的令兵,若不是这些人还有些用,按照傅义德以往的脾性,早就拉下去砍了脑袋。 “回禀大人,小人不知道啊,远处的狼烟和近处的,点的数目完全不同,小的也快懵了!”令兵急得满头大汗,磕磕巴巴地回答着。 马鞭急急鞭下,只听“啪”的一声,令兵的脸上就皮开肉绽,殷红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淌,傅义德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去再探。” “来人啊!去把一应戍守物件搬到北门,谁要是动作慢了,休怪本将手中的鞭子不留情。”傅义德恶狠狠地威胁着,众多士卒敢怒不敢言,连忙低头去搬器械了。 旁边的一些副将也有些懵,按照他们的猜测,这傅大人既然不愿意和孟栾大王结亲,这难道不是要投降的意思?怎么这会居然刚起来了? 傅义德倒是不清楚手下人的想法,看着他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是心中来火,大声呵斥道:“都聋了吗?还不去准备,等下老夫要让晋人好好尝尝老夫的手段!” 岐川和孟国交界的地方,开始了火热的战争,但此时北方鄞王的心中,却是一片的悲凉,大片的泽国淹没了他的军营,大部分士卒在这天地伟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存在,水面之上漂浮着青甲的尸身,很快就打着旋儿沉入了水底。 而鄞王这边的两位道境亦是冲天而起,他们感知到了对面道境的到来,只见金色的莲花飞舞,佛光荡漾的天莲上人拦住了叶无道的去路。 “天莲上人既然是佛门出身,见此天地伤人,为何不让我救一救他们!”叶无道冷声问道,他本来想靠着他庞大的道元,摄来一座山川,好让依然在水中挣扎的将士,能有个落脚之地,可天莲上人立在一侧,却是让他无法施为。 旁边的叶炎看了眼天莲,本来叶无道是他主攻的对象,可天莲刚刚却临世说自己防御力突出,想跟他换个主攻人选,叶炎倒也乐意,他是见识过叶无道的恐怖,天莲乐意如此,他也愿意顺水推舟。 “莲花凋谢,本为天理,人灵湮灭,亦为天道!”天莲上人笑着说道,可那言语之中却是满满的杀气。 “呵呵,莲花凋谢,那是你这朵莲花该凋谢了!”叶无道也是回呛道,他手指之上剑光凝聚,看向天莲上人的眼光中也是带了几分慎重。 这和尚周身金光漫布,显然他的天莲法身已经修到了极高的境界,若是杀招不够强悍,怕是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 另一边叶炎看着抱剑的赤霄子,冷声说道:“赤霄子,你何苦趟这趟浑水,要知道,你最为窘迫之时,可是朝廷保的你!” 四大道境,开始了气机间的交锋,而在将近千里之外的周严,亦是微微一笑,此刻,也该到了渡劫的时候了。 第694章 天崩地裂元气荡 气机扫荡整个鲁泰路,叶无道终究发现了周严的布置,看着眼前碍事的和尚骂道:“该死的秃贼,居然抱着拖延时间想法!” “我见莲心,澄澈异常!还请叶施主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我可没有拖延时间,都是在和叶施主在交锋呢!” 天莲上人笑着问道,他一直靠着各种手段抵挡着叶无道的攻击,却是被他骂成拖延时间,心中着实有些不解。 叶无道指了指西面,寒声说道:“我有心神秘术,可察万里山河,周严那厮偷偷躲在那远处渡劫,你这和尚还不是打着拖延时间的想法?” 听到这话,远处的叶炎心中一喜,手上的道元又快了几分,直让对面的赤霄子有些叫苦不迭。 而听了叶无道的话,天莲上人满是复杂,他是不愿大晋再出一个道境的,甚至北面的道盟也是这般想法,可此处的鄞水劫气,波涛汹涌之下,却是有上千万人命丧于江水之中,缭绕的劫气扰乱了天机,北方的道盟怕是根本不知道这周严渡劫一事! “好手段,好算计,没想到老衲也被算进去了!”天莲上人苦涩地说道,却是心中佩服周严的大胆,居然在这夹缝中渡劫,完全是险中求胜啊! “汝,还不让开一条道来?”叶无道面无表情地看向天莲上人,继续开口要求他让路。 “莲花不动,是为心不动,老衲与周大人有言在先,此刻却是不能让叶施主过去。”天莲和叶无道交手了几个回合,心中倒也有几分信心了。 叶无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绪,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轻蔑地说道:“你若是修炼昭圆寺的传承,老夫或许拿你没办法,但你这天莲寺的传承,实在太一般!” “元法,咫尺一剑!” 随着叶无道的一声厉喝,他的手指尖上冒出一条虚晃的幻光,直直朝着天莲上人盘坐的莲花击去,而听了叶无道嘲讽言语的天莲上人,脸色也是十分狰狞,他双手合十金光不断外溢,气势比之刚刚更为狂暴。 原本摇摇欲坠的鲁丰南城墙,此刻就像是悬崖上的鸟雀,随时都有可能往水中栽落,狼狈的第五擎苍看着远处,连忙冲着旁边幸存的士卒喊道:“往北城门跑!” “往北城门跑!” 鲁丰残存的守军,此刻也吓破了胆,城中抱住浮木、木料的士卒,也向着北面的方向游去,天地已经开始变幻,他们只想尽快脱离这道境交锋的影响范围。 虚空一剑,打在了莲台的一角,天莲上人的面色陡然一变,只见座下莲台几片莲瓣开始枯萎凋谢,再不复刚刚的华光满满。 “该死的,竟敢小觑我的传承,看招,莲花瞬生三十三世!” 无数粉色、紫色、黑色、红色等等的莲瓣在空中飞舞,内里似乎带着迷人的幻光,只见天莲上人朝着叶无道的方向一指,这些莲瓣迷离地向他飞去。 眼中瞬间出现了些许的失神,倏忽间,他眼眸一冷,似乎这等幻术对他没了任何作用,可叶无道的嘴角却缓缓溢出了丝丝鲜血。 “哈哈,叶施主,没想到神魂却是你的弱点!”天莲上人心中一喜,远远看向叶无道说道。 远处的叶炎也是一惊,他突然想到叶无道并无主脉的诸般功法,所得的传承也极为一般,若不是他天资绝顶,根本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叶无道寒着脸看向天莲上人的方向,一时不察被天莲所趁,他心中着实恼怒,心神一动便取出了自己的法器“定国寒光剑”,只见剑身之上秋水盈盈,神光外溢直摄人的心神,天莲上人一看后便心中一凛,对叶无道越发忌惮。 剑花纷飞,森森的剑气从剑锋上散出,他挑动剑尖朝着天空荡去,只见天穹之上也似乎起了波纹一般,四周的气息变得无比狂暴,原本耸立的鲁丰南城墙终于是熬不住了,只听“轰隆”一声,城墙开始崩碎。 就在这一刹那,无与伦比的剑光有若索命之细线,远远朝着天莲上人的方向切割过去,眼前的空间似乎要被撕裂,大地渐渐崩碎,江水咆哮着变成汹涌的漩涡,似乎地上已经裂开,犹如异兽般在吞噬着地面的一切。 天莲上人的面色无比凝重,周身的金光渐渐有若实质,他在激发法身的力量,意图通过他的“天莲法身”挡住这一击。 叶炎也有几分庆幸,他没想到叶无道的攻击力已经到了这等程度,天地都被崩碎,若是让他抵挡此招,怕是自己定会受伤的。 鼓荡的元气让天莲上人的僧衣不断翩飞着,他双手合十身后渐渐生出金色的虚影,那是一尊巨大的千臂佛陀,手臂、手腕、脖颈、脚腕处皆是莲花的纹路。 金身睁大双目,就连瞳孔之中似乎也有莲花转动,天莲上人的气息也在上升着,他眼中无情地看向了叶无道,寒声念着佛号:“我心莲花,莲花为佛!” “呵呵,斩的就是你这伪佛,虚浮的道元,即便法身如此庞大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活靶子罢了!”叶无道狂傲地说道。 剑锋似快似慢,远处的鲁丰东西面城墙上的士卒呆呆地看着,没有人不为之而心折,就连第五擎苍也感觉到这叶无道仿佛像个无法战胜的天神一般。 “合!”天莲上人亦是开口道。 只见身后的千臂金身合拢着自己的佛掌,掌心相对之处分明就是叶无道佩剑飞来的位置,天地元气不断震颤着,而“定国寒光剑”也被定在了空中。 空间承受不住这般强大的对抗之力,四面向内崩碎着,黑色的小点在空中形成,重重极端像是打出了黑洞。 超越人类所能听到的声音,开始向着四周发散,地面淹死士卒的残躯、散乱的盔甲和攻城器械,皆在音波的笼罩范围下,渐渐开始湮灭。 鲁丰郡城的城头上,一些茫然的士兵呆呆地看向天空,他们的耳孔里不断渗出鲜血,有些人身子更是直接一软,就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天境的士卒只是耳鼻流血,幸存的凡境士卒却是在激荡出的音波中尽数丧命,第五擎苍大吼着让他们后撤,却是将士们茫然地看着他,已经是暂时性的失聪了。 无奈地向麾下的士卒不断招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呆在这儿,赶紧向着北方逃命去,因为二人对攻造成的地裂,加上原本鄞水的泛滥,居然直接产生了一条新的河流。 炫目的白光从千臂佛陀的手心发出,不远处的赤霄子和叶炎也停止了打斗,静静地看向了两人的斗法。 此刻,无论是天莲上人,亦或是叶无道,他们都无法再停止自己的打斗,分明已经是打出了真火。 鄞王叶华看着自己的百万大军消失殆尽,面色发白气息已经孱弱,若不是张觉良手扶着他,怕是连站在此地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看着天空的叶无道老祖和天莲上人的战斗,叶华动了动嘴唇,他心下无比的后悔,居然错信了周严一副“仁义”的面孔,即便现在叶无道战胜天莲,或许也无法让他展颜。 白色炫光中的“定国寒光剑”不住地震颤着,叶无道的道元终究是要高过天莲一筹的,只见千臂佛陀的金色手臂渐渐开始崩碎,天莲上人的脸色也变得越加难看。 他的嘴唇发紫,面色发赤,似乎也受了些许的暗伤,不等千臂佛陀像彻底崩碎,他便衣袖一招,将金身法相径直收起。 而叶无道的佩剑去势不减,继续向着天莲的咽喉而去,感受到叶无道的杀意,天莲面色之上似有阵阵苦意。 手掌在剑锋面前缓缓摊开,只见一金钵出现在他的手中,陡然发力像是抛飞盘般将金钵打了出去,紫金钵飞速旋转着,只听苍凉的“当”声响起,紫金钵打在了“定国寒光剑”的剑身上,那长剑径直回飞过去。 “砰”的一声,砸在了远处的一片丘陵中,只见山峦稀碎,无数的土石开始从山体处崩裂,小小的一记反击,便有如此威能,果真是能够将天地崩碎的道境大能。 “收!”叶无道手心朝那方向一按,只见丘陵之中的“定国寒光剑”感知到了主人的召唤,径直回飞着。 “天莲,可还要再战?”叶无道嘴角翘起,向着天莲上人询问着。 “呵呵,天莲瓣开,花自飘零,叶施主若要战,老衲奉陪便是!”天莲上人亦是硬气地回怼道,他二人皆是道境,境界不过落一转,叶无道几无可能杀死面前的天莲。 “天莲和尚,此方天地对你我的排斥越来越大,要再打下去,北方那些道贼可就忍不住啦!”叶无道笑着开始道,眼珠子转了转,继续开口劝说道:“不若我去阻周严那厮,你且让个道便可!” “大师,万万不可!”远处的叶炎大声拒绝道,天莲或许还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并不想看到周严进阶道境,可站在皇脉一边的叶炎,却是急切地希望周严能进入道境。 叶无道面色也是一冷,双目眯起一条缝,手中的“定国寒光剑”遥遥指向了叶炎,大声呵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大师,按照协议,你来战赤霄子!我和这叛逆的家事,也该算一算了!”叶炎大声怒斥道,想到之前的约定,天莲也是双手合十朝着叶无道抱歉一笑,便转头和赤霄子对视着。 两位叶族之人,继续战斗了起来,两人皆是拿出佩剑,只见剑刃碰撞,发出的清厉脆响让叶华身侧的一些将领面色发白,就连叶华都有些无力,像是要栽倒下去。 由原本的志得意满、豪情壮志,到瞬息之间,百万大军灰飞烟灭,那一刻,他直接被气出血来,现在再没有了刚刚的激情。 “叶炎,你身上有伤,现在带伤跟我斗,莫不是想死不成?若是如此,我叶无道便送你一程!”叶无道自信满满地开口说道,而叶炎的面色也是越发沉静,看向叶无道的眼光中也愈发阴冷。 听到这里,鄞王叶华无神的眼中瞬间有了神采,他向着天空一拜急切地说道:“无道老祖,皇脉端得邪妄,以水作兵灭我百万大军,请老祖斩却此僚,以祭苍生!” “叶华,你也配做叶族之人!”叶炎在天空之上,举着叶祖留下的宝剑,大声威吓道:“此战终了,我必让宗室将尔除名,尔不配为叶族之人!” “叶炎,你用此霍乱苍生之计,怕是炸开叶祖所留的柏湖大堤,此等不忠之行,才是要被逐出叶族之人!”叶华此时失了大半争天下的本钱,便也顾不上风度了,就如一个泼妇般地叫骂着。 “这是叶祖的定疆道神剑!果然神异非凡啊!等下应该就归我了!”叶无道得意地说道,似乎觉得吃定叶炎般。 “哈哈,刚刚天莲说神魂是你的弱点,你以为我就没有后手吗?同脉落魄功,天地之气,刷!”叶炎大笑着说道,他面色白若金纸,两指冷酷地朝自己的眉心一点,却见叶无道猛地吐出大片淤血。 所谓“同脉落魄功”,便是对同族之人施展的一种自残手段,叶炎手指点在自己的眉心,那他的神魂便会受到损伤,而对面的叶无道亦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叶炎是皇脉主支,所修的神魂之法为“皇极定神术”,而叶无道却是支脉,所学的神魂之法只是支脉中流传的“四方游神术”,两功筑基之不同,便在这神魂之上形成了天差地别的效果。 “叶祖,好生偏心!叶炎,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叶无道原本平静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他浑身的气息越来越狂暴,两手颤颤各伸出一根指头,急急朝着太阳穴一点,双目变得赤红如血,似乎暂时压制住了叶炎的神魂攻击。 远处的天莲上人和赤霄子都是惊住了,这般狠辣的手段倒是像极了他们的祖先,怪不得能霸绝天下千年,这般杀伐的心性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狗东西,死来!”叶炎见叶无道耗竭元气,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神魂之上的暗伤,便也大吼一声,提着宝剑杀了上去。 两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叶炎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想再给叶无道,手中“定疆道神剑”发出炫目的光芒,而远处叶无道手中的“定国寒光剑”不住地哀鸣着,似乎隐隐碰到了什么克星般。 叶无道看了看手中不住颤动的宝剑,也是无奈地叫骂一声:“叶祖居然连宝剑都做了手脚!实在太可恶了!” “哈哈,这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人人都学你以旁支克主脉,那我大晋的天下早就败亡了!”叶炎也是冷声说道。 听了叶炎的话语,叶无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剑指着叶炎辩驳着:“你们占有最好的功法、最好的资源,可我呢?一切都是我自己淌出来的,最多只是学了几门叶族的基础功法罢了!” “叛逆,还敢狡辩,你筑基用的灵石,蕴养神魂所用的功法,甚至是历练的秘境,哪一处不是叶氏皇族给你的!”叶炎即便修为不如叶无道,但对于皇脉的正统性还是打心眼里维护,便也慷慨激昂地回怼过去。 “还有,你青年之时,桀骜不逊伤了几个道盟弟子,若不是你宗室的身份,试问你能安然无恙吗?” “还有”叶炎继续说着。 “够了,我叶无道做人做事还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说完,叶无道运转道元,天空之中无数的炫光产生,像是重重叠叠的镜子,内里衍生出无数的镜像空间,他欲用这些将叶炎困住,然后好去对付周严。 而叶炎的眼前也好像失了叶无道的影子,只看到对面的镜子里都是自己的影子,就连脚下所站的虚空亦是变成了镜子,向下一看仿佛是在和自己对视。 衣袖一拂间,叶炎就消失在了此处空间,叶无道脚尖一点便要用出自己“咫尺天涯”的遁术,去兖中寻找周严。 “天莲佛光印!”天莲上人刚刚只是和赤霄子气息对峙,两人并未交手,因为都是老邻居了,并不想将关系弄得太僵。 眼角看着金光白莲之印飞临,叶无道看了看不远处的赤霄子,心中亦是恼火他出工不出力,运起一招“皇极掌”,浑厚道元向着天莲佛光印挡了过去。 赤霄子面色一苦,终于是拔出自己的佩剑,心神锁定天莲上人,准备帮叶无道拦下这和尚,不想远处的天穹之上,一处空间发出莫名的幻光,只见叶炎破光而出直直朝赤霄子杀来。 “大师,还是你来对付这等叛逆!我们对彼此太过了解,我怕出了差错!”叶炎急急缠斗上了赤霄子,却把又和叶无道纠缠上的天莲上人气了个半死。 “哈哈,大师,我们又要做过一场了!”叶无道眼含嗜血之意,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天莲上人,手中的宝剑亦在不停地震颤,似乎又恢复了杀伐的斗志。 天莲双手合十,心中满是苦意,为了拦截住此人,自己好像又被叶炎算计了一把,眼见得叶无道发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漫天的黄云压得天莲上人心头沉重,他又重新召唤出自个的千臂佛陀法相,周身满是飘飞的莲花瓣儿,似乎后面准备走防御路线。 叶无道似乎也看出了他的谨小慎微,亦是立在天穹之上嘲讽道:“我等修士自当勇猛精进,畏畏缩缩像个什么样子!” 金色的光芒溢满,天莲上人将体内的道元一股脑向着身后的千臂佛陀法身涌去,整个人亦是双手合十融入其中。 大手朝天一伸,径直将天空的云气摄来,这是叶氏皇族的传承“皇极掌”,能够将天地间的皇道之气融入手中,从而打出更为刚猛的威力。 若是以帝王之尊专门参悟这“皇极掌”,说不定能悟到皇道之力,此刻千臂佛陀法相也是高举着无数的手掌,似乎准备和叶无道来个硬碰硬。 “呵呵,刚刚挨了打,这么快就忘了?”叶无道调侃般地说道,随即眼中闪过丝丝狠辣,浑身的杀意越加浓郁。 黄云幻化成巨大的手掌,直直朝着千臂佛陀处压了过来,远处的圣境看得惊诧极了,这佛陀和手掌都有山峰那么大,若是让他们来抵御,怕是掌风未到整个人已经化作了飞烟。 “莲生千臂!起!” 无数只手臂高高举起,有的手掌握拳而击,有的手掌合拢二指向着天空点去,有的手掌手持钵盂,有的手掌手持玉瓶,纷扬的道元之力像是要将天捅个窟窿般,远处的大地继续龟裂,鲁丰郡城的城墙又是坍塌掉一片。 若不是早早让士卒撤离,怕是刚刚这一击又要折损兵员了,天空的屏障如琉璃般碎裂,下面的圣境抬头望去,似乎能看到碎裂屏障后的宇宙,那是一片阴沉的黑暗森林,无数的天外神魔窥探着此方世界。 天空的雷云亦是响彻,滚滚的紫色电光似乎在修复那天穹,战斗着的两人也是停下了动作,互相对视却是露出苦笑,他们也是沾染了劫气,怕是想要往更高处突破,免不了劫云浩荡。 终于,黄色的云掌和千臂佛陀撞到了一起,天空似乎传来一阵的禅唱,佛陀无数的手臂同时折断,在道元的支撑下不住地再生。 漫天的云气被一股沛然大力砸得稀碎,叶无道也感觉自己的道元飞速流逝,他冷冷地看着眼前天莲上人的千臂佛陀法身,心中渐渐犹豫还要不要继续。 那边的叶炎和赤霄子也停下了动作,他两抬头看向渐渐被修复的天穹,心中不愿意沾染上丝丝劫气,便遥遥对峙着,叶无道看着这般情形,亦是身形一闪,退出了两人的战圈,冷冷发问道:“天莲,可敢上到星河中大战,那里全力出手没有劫气!” 天莲沉默着,缓缓修复着自己的千臂金身,心里埋怨周严怎么还不快点 第695章 雄腊血战老将狂 看着城下的老将,傅义德心中也是有些吃惊,最让他惊诧的是他居然看不出那老匹夫的修为,隐约间似乎比他高上一筹! “老贼,老夫不斩无名之将,你叫什么名字?”城上傅义德大声喝问道。 却见樊声武微微一笑,看着城头红甲的老将便开口道:“你爷爷姓樊,记住你爷爷的姓,等下求饶的时候,也好叫唤!” “你个老匹夫,老子等下非割了你的脑袋不可!”樊声武怒斥着,心头火气口中更是不留情。 “好了,我也不想跟你争,我家主母要跟你说说话,你且听好!”傅义德的后面有辆马车,其中两女正是孟丽颜和杞鸢二人。 而齐箐手持双刀骑坐在一匹刀离角马上,隐隐像是护持着马车,只见两女掀开车帘,孟丽颜站在前方,杞鸢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运转法力帮她放大声音。 “傅将军,你可认得我?”孟丽颜看着城头严阵以待的傅义德,寒声询问道。 “孟瑟大王乃孟国嫡系血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女,竟然投了晋人,还带着士卒回来攻打孟国,你可有廉耻之心?”傅义德为了士气,言语中也是毫不留情。 孟丽颜也是被气笑了,她本以为傅义德是他父亲的老臣,特意为他留了几分面子,现在想来根本不用再顾忌她那个闺中密友,便也大声驳斥起来。 “我父惨死,尔既然是孟国忠臣,为何不兴兵讨伐孟栾,反倒是与他虚与委蛇,你可对得起我父王,我看你分明是不忠之人!”孟丽颜开口训斥着。 “贱人,贱人,拿弓来,我要射死她!”说着,傅义德从旁边的副将手中夺过弓箭,径直拉满弓弦,只见箭矢如电飞速向着孟丽颜的心口射来。 杞鸢眼神一寒,只见她手掌一扬,金色的“盾蛊”直接飞出,于半空之中直接挡住了傅义德的箭矢。 “我夫强军在此,十万精锐围城,我亦为雄腊将士着想,若是能降便降,此等匹夫心中不仁,必乱丧众人之命,我以孟国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只要投降,既往不咎!”孟丽颜大声招降道。 城上的士卒互相看了看,彼此也有了些许想法,之前城中谣言纷飞之时,这些士卒便没了战意,更别提看着城外威风凛凛的晋军,现在心中更不想打了! “老匹夫,你降是不降?”樊声武举刀喝问道,却听傅义德须发皆翘,大声拒绝道:“我不降!” “那就怪不得我了!言将军,你去东门,罗将军,你去西门,北门我亲自攻,对了,齐夫人,孟夫人,杞夫人,你们能否去南门堵住他们南逃之路?”樊声武特意留下最为轻松的任务,向着齐箐询问道。 “好,两位姐妹,我们走!”齐箐英姿飒爽地答应下来,便引着一支万人队,向着南面的城门而去。 “弟兄们,跟我攻!”樊声武大吼道,他要仗着修为的优势,尽快将这雄腊郡城拿下。 听到城外那个老匹夫的声音,傅义德也是心中一惊,光是从声势上来说,此人就要比自己强上许多,更别提这些人是三面围攻了。 就在他思索的当口,黑甲的晋军已经冲杀到了城下,他们按照原本的操练,齐刷刷地在墙角根刺下妖藤标枪,瞬息之间,颀长的妖藤开始向上攀爬,像是形成了一道云梯般。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倒火油!”傅义德看着旁边发呆的孟军,连忙大声呼喊着,却见那些红甲士卒如梦初醒般地扛起旁边的火油桶。 北门是晋军主攻的方向,只见樊声武一马当先开始攀爬起来,他手握一把重寒铁刀,眼神满是杀气,光是这股狂暴的气息便让城头的士卒感到心惊。 “看什么看,一个老兵而已,赶紧倒油!”傅义德大声呼喊着,他感到东西两门似乎也有晋军攻城,心下瞬间变得焦急起来。 东门是他的一个副将把守,不过天境高阶的修为,而对面的将领居然是员圣境,这下子棘手了,所以他要尽快打退北门的敌人,然后赶去东门。 另一处晋人攻击的方向则是西门,西面是他儿子傅苞把守,也是天境高阶的修为,看对面的晋将也是如此修为,把守住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呼啦”一声,只见漆黑浓稠的火油猛然倒下,樊声武早就凝聚了法力,等着这一出呢,但见火油如雨劈头浇下,樊声武长刀一扬,磅礴的风行法力被他用出,火油瞬息间改变了方向,竟然反向朝着城头浇去。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傅义德早就察觉到樊声武的实力不一般,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招,本就士气低迷的孟军根本没能躲闪,被这火油泼了个正着。 “上火箭,给我射!”樊声武大声呼喝着,只见城下持弩机的晋军劲卒,直直举着手中的弩机,手心一扬便将箭尖点燃,随后一按机扩但见火矢纷飞,向着城头的方向激射过去。 城头瞬间火光四起,而傅义德此刻亦是怒火中烧,他运起他不太熟悉的“聚水诀”,招来几大团水汽,意图将这猛火浇熄。 樊声武要的便是这当口,只见他脚尖朝着妖藤的枝干上一点,轻灵的身法直接助他飞上了城楼。 “老匹夫,看刀!”爆烈的声响,震慑了城头上所有的孟军,红甲士兵只感觉耳膜乱震,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长刀如同霹雳,急急地朝着傅义德的脑袋砍去,傅义德无奈只能将聚了一半的水汽挥出,然后举起旁边的长枪格挡。 “当”的一声,城上修为低的士兵耳窍都开始流血,他们惊恐地逃离着两人交手的位置,一时间城头的阵型也开始散乱起来。 樊声武冲着城下挥了挥手,豪迈地说道:“儿郎们,速速上城,此等匹夫不足为惧,吾几招便能将他拿下!” 傅义德眼神一寒,看着四周有些乱涌的麾下,却是发觉城头上的黑甲士兵,那是越来越多,也顾不得阵型的散乱,连忙用出兵道之法:“军阵如龙,横长守势!” 他身上涌动起赤红色的兵道之力,隐隐和城头红甲士卒相合,但见守城士卒手抬长枪,向着先行上墙的晋人刺了过去。 “举盾!扛住!” 樊声武大声指挥着,他一扬手中的长刀,浩荡的法力向着红甲孟军的阵型处打了过去,只见狂暴的法力将几十个孟军砸得稀碎,一阵的血雾在城上散开,殷红的血肉散发着难闻的气息,碎肉洒落一地,甚至还有被打成半截的孟卒,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 如此残暴的景象,长龙守阵的士气渐渐孱弱起来,傅义德心中暗叹这些新兵比自己昔日的那些老兵可是差上太多了! 想到这里,他对岳正的恨意便越发浓重,就是那厮一战将自己的麾下打了个精光,导致现在只能用这些新兵来守御城池。 “军阵如龙,郎心似铁!” 这般情形之下,他只能继续用出兵道招法,只见他身上红光一闪,这股红光向着四面散去,无数的孟军也稳住了心神,不再像刚刚那般畏惧了。 红甲士卒的长枪刺出,却是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先一步上城的晋军皆是所谓的敢战之士,一个个高举着大盾抵挡住了孟军的刺击。 只有一两个倒霉蛋被长枪刺中,整个人的身子被推倒至城外,跌落之时甚至发出了惊恐的叫喊声。 可城头的这些敢战之士,丝毫没有畏惧,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太寻常了,此刻站在这儿的他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哈哈,老匹夫,就你有兵道之法吗?看老子的!”樊声武大声说道,一言一语就像是炸雷般,直把他对面的孟军震得头发晕。 “军阵列前,举盾狂杀!” 随着樊声武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黑甲晋卒眼神变得通红,一个个仿佛变成大力士般,高举着重达上百斤的大盾,舞着手中的长刀便向孟军的军阵撞了过去。 沉闷的碰撞声在城头响起,这是人类最为野性的交锋,黑色和红色的甲胄在不算宽阔的城道上对撞着,不是长枪刺透了黑色的甲胄,就是长刀捅穿了红色的甲胄,鲜血开始淋漓而飞,上演着最为残忍的狂暴。 城下的晋军还在往城头上涌,樊声武的兵道之力就像不绝一般,一浪强过一浪的攻势完全打乱了孟军的阵型,看着这个同样老迈的对手,傅义德只觉得阵阵失落,自个好像真的不如这个老兵! 想到城中的家小、还有破碎的孟国河山,傅义德强打精神,继续发散着他的兵道之力,意图多坚持几分,期待着什么转机的到来。 眼见得对手还在坚持,樊声武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长刀继续向着孟军的军阵招呼,傅义德唯恐让他破了军阵,连忙举枪来战! 两人身负红光,在城头之上杀得难解难分,可是红甲士卒却是惨了,黑甲士兵力气好像越来越大,而冲上城头的黑色浪潮也好像绵延不绝,红甲孟军的人数却在渐渐减少。 “簇簇”几声,这是弓弩入肉的声音,孟军的阵型瞬间出现大片的坍塌,只见晋军中的弓弩手已经爬上城头,他们用绳子将自己绑在城垛上,然后高举着手中的弩机瞄准孟军散射起来。 “杀光孟人!”黑甲的牌将大声怒吼着,长刀乱舞便砍死了几个疲累的孟人,他犹如恶鬼般冲杀上前,一把将三把刺来的长枪夹住,然后手臂用力将对面的三个孟人拉了过来。 旁边队伍中的同伴,急急提刀来帮他,几刀劈砍便将那三员孟军斩杀,也不知樊声武用了什么法子,晋军的士气一浪高过一浪,傅义德再看看心下已经凉了半截。 “预备队,预备队!”傅义德冲着内城喊道,却是心中大骇,早就准备好的预备队已经去了东门。 此战之中,杀得最欢的便是主攻东门的言朗辉了,他冲上城头几招便挑了守东门的副将,直接把傅义德准备的预备队引了过去。 “哈哈哈,老匹夫,你这城池快守不住了,好像连兵马都不足了!”樊声武也是注意到了这般情况,大笑着奚落起傅义德来。 傅义德手心发软,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败亡的情景,雄腊郡城中的守军本就不多,之前更是被胡宗直抽走些,傅义德来了之后经营了些时日,不过接近四万的步卒,而且不少还是新兵! 再看看西面的城头,他更是心惊,自己的儿子傅苞被晋军的一个将领压得几无还手之力,西城城头看着好像是要失守的局面。 “还不投降?” “孟人听着,跪地请降不杀!”樊声武大声喝道,他鼓荡法力的言语,整个城池都听到了,最先崩溃的就是东西两门,只见城上不少的孟军手捧着武器直接跪了下来,祈求着黑甲晋军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南门外的孟丽颜也听到了这话,面色之上一片复杂,她既希望孟军能支撑得久些,又希望活下来的孟军能多一些,可这般溃败的速度依然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嘻嘻,这位樊将军果然厉害!夫君挑的人选一点也没错,我看最多半个时辰,咱们就要入城了!”杞鸢笑着说道,可在孟丽颜听来却是分外的刺耳。 旁边的齐箐听了这话,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看向杞鸢便嘱咐道:“等下南门定有大鱼出来,杞妹妹可千万不能放跑了他们!” “放心!我的蛊虫早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用些人血来喂养呢!”杞鸢毫不在意地说道,却是让孟丽颜心中直直发寒。 齐箐也是拔出自己的长刀,冲着麾下的士卒喊道:“齐齐上马,刀刃出鞘,准备接战,不可走了一个,否则军法从事!” “诺!”身后的黑甲骑兵听着城内的喊杀声,早就按捺不住立功的心情,此时听了齐箐的言语,纷纷眼神火热地看向了南城门的方向。 第696章 闺中密友今难堪 傅苞见大势已去,想到家中的妹子,唯恐她遭了兵祸,再看看南门自己的父亲,却见他已经被一员老将缠住,暂时脱身不得。 连忙运转身法向着城内府中跑去,十几名亲兵看着主将离去,也是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罗启想到南门已经布下人手,故而也没去追。 看着跪了一地的红甲孟卒,豪迈地喊道:“孟国的弟兄们,我主娶了你们孟国的公主,便也算一家人,尔等不用惊惧,只要真心投降,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现在,把你们的武器放在旁边,脱下你们的红甲,然后到那边登记造册。”罗启这般安排,瞬间瓦解了孟人的战意,一个个放下了自己的武器,即便是刚刚还在坚持的孟军,也被他说动,再不复刚刚的抵抗之心。 满身是血的傅苞骑着一匹刀离角马,飞速向着家中赶去,而南门上犹自挣扎的傅义德察觉到这一切,悲愤地吼道:“天要灭我!” 樊声武倒是没怎么太逼迫他了,手中的招法大多以消耗为主,他见如此老将也是难得,或许能劝降于他。 “哈哈,你这老将,儿子都跑了,你还不投降吗?”樊声武继续劝道,他也听过傅义德的名声,若是能将此人收降,势必对主公经略孟国有大用。 傅义德看着樊声武,眼神中透着决绝之意,大声拒绝道:“只有战死的傅义德,没有投降的傅义德!” 他是这般坚决,但其他孟军就不是这个样了,之前已经被城内流言搞得人心涣散,再加上樊声武麾下的强力进攻,强硬的孟卒已经被斩杀殆尽,留下来的都是些识时务的,很快在晋军的威压下,南门这边的孟军也放弃了抵抗。 但见傅义德持枪而立,整个人也变得气喘吁吁,他的法力已经不多,兵道之法在于借力打力,可现在能够借力之人却是绝了,所有活着的孟卒尽数跪地,再也不复刚刚的战力! 雄腊郡城中的傅府,此时的傅青璇也在祈祷着,她希望自己的爹爹能守住这片土地,否则他们一家真的没地可去了。 “妹妹,妹妹,快跟我走!”傅苞冲进中堂,看着自家妹子急切地说道。 “怎么了,哥哥?”傅青璇心中直道不好,却还是镇定地问道。 “城池快破了,东门、西门都失守,只有爹爹的南门还在坚持,我们快走!”傅苞脸上都是着急,慌慌张张冲着傅青璇说道。 “爹爹还在?我们怎么能走?”傅青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兄长问道。 “爹爹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他说之前已经退了一次,这一次坚决不退!”傅苞说完这话,也顾不得什么了,拉起妹妹的手腕就往外跑。 “妹子,没时间了,我们边走边说!”他指着几个亲兵护着的马车,示意自家妹子赶紧上车。 傅青璇知道事态紧急,也有几分不知所措,听兄长这般说来,也是慌慌张张地上了出城的马车。 城内已经有些骚乱,雄腊郡本属边城,按理说来人口应该不多,但因为临近晋国,两方往来商贸发达,故而人口还算是不少。 作为商人,最为担心的就是兵祸了,乱世的兵祸不仅有可能夺走他们的家财,更有甚者会取了他们的性命。 见到一群乱兵拥护着辆马车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赶去,有些机灵的商人也是带上随从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少将军,后面有不少的百姓跟着咱们,要将他们驱赶走吗?”一员副将向着傅苞请示道,却见傅苞摇了摇头,连忙开口解释道:“让他们跟着,等下南门骚乱,我们也好逃出去!” “哥哥,那爹爹怎么办?”傅青璇掀开车帘着急地询问道,她清秀的容颜让四周非常心焦的士卒也呆住了,心中暗叹为了此女的安危,说什么也要冲杀出去! 傅苞也是愣住了,他动了动嘴唇沉默了一会,他现在最怕就是面对这个问题了,看了看自家妹子,指了指北城门说道:“听到那边还有战斗之声,圣境的战斗,我哪里插得上手?” 见兄长如此言语,傅青璇面上也是一呆,她知道父亲的脾性,而且这般战局,他们身为子女的,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南门的兵卒看到东西二门的情况不对,也是连忙从城上退了下来,见傅苞已经准备打开南城门出城,便也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少将军,少将军,带上我等,带上我等啊!”城头红甲的士卒也跟了上来,已经失了锐气的士卒大声呼喊着,便要跟随傅苞而动。 傅苞倒也不拒绝,大手朝着他们一招,赶忙说道:“要跟我南下的,赶紧跟上,快些开城门,快些开城门!” 城门微微抖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傅苞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却看到外面齐整地列着一排排的黑甲骑兵,他瞬间有些慌张,知道这是前来围堵他们的晋兵。 “雄腊郡城已破,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齐箐见到傅苞带人冲出,后面都是一群散兵游勇,便大声威吓着。 此时的傅苞心中直想笑,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原本以为此劫难逃,没想到对面竟然是一员女将,这下子要比刚刚那人要好对付多了! 只见他骑着刀离角马,带着身后的溃兵径直冲杀了上来,长枪微微挑动将灵气覆盖全身,似乎要一击取了齐箐的性命。 而齐箐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心中不由得大怒,双眸冷冷地看着他,知道这厮心中怕是瞧不起她是个女子。 但见她双刀拍出,两道长长的火焰从刀锋之上冲出,直直地朝着傅苞的方向激射过去,空气中的温度一下子变高,她一夹马背如同凤凰展翼般地迎了上去。 长枪连忙扫出几道灵气,意图挡住齐箐的招法,傅苞也是感到了些许的压力,没想到这女将好像有几分实力! “当”的一声,两人便战到了一起,双刀带着滚烫的焰火如同疯狂的魔龙向着傅苞的身形处卷了过去。 第697章 三路狂飙孟栾惊 “呼呼,老夫宁死不降!”傅义德大声嚷嚷着,却是眼前的樊声武已经一刀背击飞了他的武器,又用刀背拍在他的胸口,截断了他的法力运转。 樊声武取出特制的绳索,径直将傅义德绑了起来,却在绑缚之时,还听到他嘴硬的叫喊声,便开口奚落道:“你这老兵,都这样了还不服吗?” 绳索将他绑缚得紧紧的,他此刻也没了心气再和樊声武争辩,只听远处的令兵飞奔而来,笑着禀报道:“大人,南面传来消息,齐箐将军说这傅义德的子女皆被虏获!” “呵呵,傅大人,还不降吗?”樊声武轻笑着问道,却见傅义德已经一言不发地低下了脑袋,再也不回一句。 就在雄腊郡战斗结束之际,岳正已经领着他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孟林关,迅猛的行军动作,瞬间是惊动了孟国的探子。 不久之后,此等消息便传到了孟国国主孟栾的耳朵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胡宗直,冷声问道:“岳正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攻?不可能啊!” “爹,我们不如固守孟都,有夫子的手书,我看他敢不敢攻城?”孟立祀极为自傲地说道,却见孟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岳正没有万全之策,他会来攻打我孟国?”孟栾一开口便将自己的儿子问住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却没有回应。 孟栾连忙从他的御座上站起,来回踱步道:“能对付道境的,也只有道境,想来岳正如此厉害,后面不可能没有道境扶持!” “而且,夫子这会子怕是忙着抢占北边的几个郡城呢,哪有那个精力来帮我们!”孟栾也是隐隐猜到了宋国的想法,此时自己竟然落入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他因为是篡位上台,故而郑、宋两家都不怎么愿意跟他交往,现在这个时候再去求援,他孟栾也做不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王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胡宗直也在心中叫苦,手下的兵卒还没怎么训练好,这杀神岳正又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你是带兵的,还是我是带兵的?”孟栾一脸嫌弃地反问道,他知道自己语气不对,便也说了些软话:“此战,只能守啊!看来又要辛苦胡将军了,孟都若存,我必封将军为公,望将军尽力!” 胡宗直原本便要发怒,此刻听了孟栾的抚慰,心中已经平静下来,看了看孟栾父子便拱手回应道:“胡某必将尽力!” “微臣先下去安排城防了,此战怕是还要借助国主的实力,到时候,还请国主不要吝啬法力。”胡宗直也是实在地说道。 孟栾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胡宗直远去,旁边的孟立祀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父亲,若是守不住怎么办?” “守不住,我们也只能去重建鬼宗三城了,孟国实在太小太偏僻了,我们就好像被束缚在这儿一般,若不是因为是祖宗基业,我早就将此地的百姓夺魂炼魄了!”孟栾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无情的嗜血。 下首的孟立祀倒是有几分可惜,他向着父亲劝说起来:“爹爹,有这祖宗基业在此,我们方可称王称霸,若是到了魔域,受狱山管辖,总是有几分不自在!” “你啊!我看你是贪念孟国的舒适,这里锦衣玉食、豪宅美人想来是磨灭了你的斗志,你看看你,修为都多久没有突破了!”孟栾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听到父亲的这般言语,孟立祀也是连忙低下了脑袋,心下却是不以为然,可孟栾依旧在规劝着他:“这个世界上,唯有力量才是真的,偌大的晋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当初叶玄一点点打出来的!” “爹爹,我知道了,要不要我去城头盯着那胡宗直?”孟立祀早就不耐孟栾的唠叨,向着孟栾建议道。 却见孟栾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径直回答道:“盯着那厮做什么?此战是胜是败,对于我们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爹爹,你难道是要放弃此处?”孟立祀着急地问道。 “你如此在意此地,分明是放不下此地奢豪的生活,我等修者怎么能为外物所迷,为了你的修为考虑,此地舍了又何妨?”孟栾倒是个狠人,几郡之地说不要就不要。 “爹爹!” “别说了,去王宫的府库中将一应财物收走,一颗灵石都别留下!”孟栾坚决地说道,看着父亲铁青的面容,孟立祀别无他法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空旷的大殿之中,孟栾有几分无力地看着远去的儿子,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王位上,脸上流露出几分心惊,喃喃自语道:“立祀,我何尝想放弃这份基业呢?可孟国已经残破,想要挡住岳正的攻击,怕是难了!” 之前他从魔域要回孟国之时,狱山大长老亲自召见了他,说是有意让他做鬼宗之主,但他说是南方还有基业,可狱山长老看了看他的面相,却是意味深长地说过:“你这份基业或许会要了你的命!” 想到狱山长老的话,他隐隐感到脊背发凉,听说这狱山长老极为擅长相人之术,甚至连宁尘的魔主之位都有他的一份功劳,故而狱山大长老的话由不得他不信。 另外,他在雄腊郡的不远处放了几只鬼仆,刚刚这些鬼仆飞奔回来,说是雄腊郡城已经被破了,这等消息,他甚至都不想在胡宗直面前提,只想让胡宗直奋力抵抗,好给他们父子脱身的机会。 “岳正贼子,好生可恶,他怎么成长的那么快!”孟栾心中愤恨,面色也越加狰狞,双目都变成了赤红色。 突然,他的神识一动,王宫的宫殿中陡然刮过一阵阴风,却是他的另两只鬼仆呼啸而来,向着他急急禀报着海潮郡的情报。 “什么,海潮郡也丢了?对面有多少人?”孟栾心中愈加惊骇,看着下首的两只鬼仆问道。 却见下首青面獠牙的鬼仆双手比划着,浑身的黑气鼓荡分明是个虚影,心神向孟栾传递着信息,却是让孟栾颓然地摇了摇头。 “大军血气极旺,你们不敢上前?”孟栾继续确认道,只见两个鬼仆不住地点头,显然是被当时的情景吓住了。 “血气极旺,怕是要有大几万的军队了,嘶,看来月南郡也危险了,那郡守根本就是个酒囊饭袋,根本挡不住岳正的大军!”孟栾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衣袖一挥将两只鬼仆收起,化作一道黑风向着王宫中的府库赶去,他心下着急找到孟立祀,此刻他已经不愿再在孟都中多呆了。 孟都城外,岳正指着孔德成的那道手书向着旁边的“攸岳真人”说道:“还请真人出手,将此物揭去。” “大善!”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挥了下拂尘,冲着岳正点了点头应道,他脚尖一点径直落在了云头,拂尘冲着孔德成的手书一扫,只见那份手书径直化成了齑粉。 远在宋都之中的孔德成睁开双目,看着面前同样睁开双目的弟子萧然淡淡地说道:“天地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魔人的国都,我去救做什么,北伐在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不过击碎我手书的道元,为何那般奇怪,像是道门的元力,但又有些不像!”孔德成喃喃说道,面前的萧然就像木偶一般不住地点头,像是极为认同他的说法。 “徒儿,我等继续修行这浩然炼魂功,起!”说着,整个房间弥漫着玄奥的气息,两人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忘我的修炼之中。 孟都之上的胡宗直本来是信心满满,孟都和宋都之中本就有传送阵,若是孔德成要来,怕是不过几息的事情,可这都快几十息过去了却什么动静也没有,胡宗直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岳正见孟都城上毫无动静,冲着孟都大笑道:“哈哈,看来孔德成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了,也是,一个魔人做国主,他也要几分脸面的!” 声音响亮,整片城头的士卒都听到了这声音,一个个面色亦是发白,再不复刚刚自信的神色。 城内王宫的府库之中,孟栾和孟立祀急急忙忙收拾着,这时候,孟栾的耳廓动了动,似乎听到来自于城头的呐喊声,整个人一下子变了脸色。 “立祀我儿,别再装这些玩意了,我们快些离去!”孟栾立即开口,向着旁边还在忙活的孟立祀说道。 孟立祀抬起头来,有几分不解地问道:“爹,还有不少没收拾完呢,就这么走了?” 看着儿子有几分不舍的眼神,枭雄亦有怜子的一天,他咽下心头的重话,语重心长地劝道:“人要还活着,这些终有回来的一天,人要是没了,那可真的什么都没了!” 听到父亲的劝说,孟立祀叹息一声,也是脚步沉重地跟着孟栾出了此处殿宇,一出来,他便察觉到了城中气氛不对,在西面隐隐传来喊杀之声,连忙说道:“爹爹,岳贼已经打过来了吗?” “不好!夫子的手书被破了!”孟栾大声惊叫道,面色瞬间慌乱起来,听了这话,孟立祀也是惊叫道:“不是说三国守望相助吗?他怎么这般?” 世间皆以实力说话,现在的孟国对于孔德成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晋国大变,宋国不趁机北上才怪,哪里会在意孟人的死活!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快走!”说着,他就抓起孟立祀的手腕,两人化作一道黑风向着王宫之外飞去。 城楼之上,胡宗直连忙唤来他的亲兵,大声吩咐道:“快,快去请国主过来,他也是圣境的修为,有他在必能守住城池!”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孟氏父子这个时候逃奔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在意城上这些孟军的死活? 神识扫过城外的军阵,孟栾也察觉到了攸岳真人的身形,还有不少圣境的气息,他脸色发白愈加悔恨自己昔日没有将岳正弄死,导致如今自个像是要栽在他手中了。 “国主,国主,胡将军请您去城头坐镇,有您在,咱们孟国必定能胜!”胡宗直的亲兵也是连忙往王宫的位置赶,终于正好在宫门口碰到了孟氏父子。 这亲兵看着孟栾父子,以为这二人是要去城头帮着守城,连忙兴冲冲地禀报着,却是不知已经落入了死神手中。 只见孟栾大手一扬,阴风从四周升起,传令的士卒只觉得浑身血气飞速运转,整个人的魂魄好像被撕裂一般,脸上刚刚露出狰狞的面容,仿佛痛得就要叫出来,却是瞬间变成了一缕黑烟消散在了天际。 “妈的,守城,守城!守个屁的城,当老子察觉不到吗?外面最起码有五六个圣境,老子能挡住就奇怪了,呸,不识时务的东西!”孟栾眼眶赤红,活脱脱像一只魔鬼。 城门口的卫兵见到他如此残暴的一面,也惊吓地浑身发抖,不少人更是丢下兵器、礼器向着城内逃去。 手中凝聚出一团黑气,孟栾就要出手赶尽杀绝,不想孟立祀抓住了他的衣角,终究有些不忍地说道:“爹爹,我们还是快走!若是大军将孟都合围,我们就走不了啦!” “没事!我们还有传送阵,咱们传送到郑国的都城南郑郡,然后再绕路回魔域不就成了?”孟栾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脱身的计划。 二人匆匆忙忙向着城内的传送殿飞去,人影刚刚落地,负责维护传送殿的官员着急地上前说道:“国主,不好了,不好了,郑、宋两家似乎关闭了我们的传送阵!”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孟栾喃喃自语道,他的心中已经变得无比惊诧,怎么会这样? 若是宋国关闭传送阵,他倒是能想出个缘由,可郑国不应该这么做啊! 孟栾思索着对策,却是陷入了思维的怪圈,听着城外的喊杀声,他终于按捺不住了,拉起孟立祀的袖子开口道:“我们飞出去!” 第698章 围攻孟栾立祀陨 看着城头焦灼的情形,岳正有心去助康佑方一把,看了看旁边的周瑗君和众位夫人,便吩咐道:“几位夫人,我等下上城冲杀,你们且盯着孟都城,若是孟栾想逃离,切记帮我拦住!” 花弄情和孟栾有着深仇大恨,自然第一个应道:“放心,岳郎,有这么多姐妹帮我,定能将他斩杀!” 旁边的沈浣溪也是面生寒气,重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孟立祀算计我两,害得我差点陨落,此次我定要将他们父子诛杀!” 周瑗君亦是认同几位姐妹的言语,冲着沈浣溪、姚贞、桃蘅、花弄情开口说道:“走,我们飞到天空,盯着四面城墙!” “夫君,你赶紧去帮康将军,这些都是你的精锐,可不能在这里折损太多。”周瑗君向着岳正嘱托道,说完便化作一道月影立在了天穹之上。 其他几女亦是跟随,纷纷运转化虹之术跟了上去,旁边的副将们看着主母皆有圣境法力,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想到军中的传言,心中变得无比热切。 这些来自镇恶军的副将们心思灵动,听说岐川都督府有几个将领蒙受岳正赐功,现在都快进入圣境了,他们也想立下功劳,好向岳大人开口请求赐功。 倒是不知道这些将领的思绪,岳正只感觉自个进攻之时,这些个来自镇恶军的副将,一个个冲得比他积极多了。 只见房司冰、李从密挥舞着大刀冲上妖藤,丝毫不顾忌城头丢下的大石,岳正也是洒然一笑,化作一道虹光冲上城头,大刀猛地向扔石头的孟军劈斩过去。 “天火如刀!” 横切的紫色刀气,瞬间将上百名孟军切成了两半,极为血腥的场面诞生了,齐齐被腰斩的孟军不断在城头蠕动,肚肠内的秽物洒了一地,像是人间炼狱般。 还没训练多久的孟军哪里见过这等场景,此刻变得惊恐异常,没了这些士卒的抵抗,冲劲正大的晋军杀上城头,向着吓傻了的孟卒杀奔过去。 “啊,我的手臂!”一名红甲孟军发出凄厉的叫喊声,黑甲晋军哪里会留什么情面,欺身而上刀锋闪过,径直割开了他的喉管,让他再也发不出那嚎叫声了。 看着城头隐隐有溃败的迹象,胡宗直也在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冲着四周孟军喊道:“军阵如锥,借我巨力!”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想借助孟军的合力,先将面前实力和他差不多的康佑方拿下,然后再去对付岳正,却是不想岳正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亦是大吼一声:“狼屠,血气聚身!” 岳正的周身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城头、城下的士卒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手中大刀猛地向胡宗直劈来,胡宗直面色一变,感受到刀锋上的煞气,根本不敢去接! 他咬着牙,双手把住兵器,向着岳正的刀锋迎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双臂犹如撞山,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再不复刚刚的气势。 这时候,城内向着城外的方向遁出一道黑光,只见孟栾拎着孟立祀便往城外飞去,而周瑗君等几女早就盯住了城内,哪里会让他就这样轻松地跑了? “流光月影!” “乾坤水牢!” “青袖追命!” 周瑗君、沈浣溪、桃蘅三女齐齐出手,一下子锁定了空中的两人,感受到后方如此多的招数向他袭来,孟栾也是咬咬牙,拿出自己的钢鞭,狠狠地向后方甩出一团鬼气。 琉璃月色有如新制的珠翠,轻盈地点在了鬼气之上,但见华光大作轻松将鬼气给破掉了,而后续沈浣溪的“水牢印”亦是接踵而至。 孟栾也是吃过这招的亏,连忙飞速运转法力,向着城外的方向疾飞,可是桃蘅的速度比他更快,无数粉色的袖纱已经围住两人,根本没有办法轻松逃脱! “原来是你们几个娘们,岳正呢?让他来见我!”孟栾脸色狰狞,冲着几女大吼道。 “呸,你也配让岳郎出手!”只见花弄情周身紫黑玄光一闪,径直立在了孟栾父子面前,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看到花弄情在此,孟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看来此次真的劫数难逃,看看这几个女人,皆是和他父子有着深仇大恨! “姐妹们,不用跟他客气,杀了他!”花弄情一声娇喝,毫不留情地杀了上去。 孟立祀此刻已经被孟栾放了下来,他悬在半空之中,看着隐隐落后半个身位的姚贞,便指着她说道:“爹爹,我去对付那个女人,其他,就交给您了!” 说罢,他运起浑身灵气,化作黑风向着姚贞处杀了过去,此时的孟栾心中也有几分感动,他这个儿子分明是想让他走 姚贞蹙了蹙眉头,她稍稍落后半个身位的缘由:自然是因为此处的天气让她有些不适,她的《冰霜寒极心经》喜凉不喜热,而孟都的天气着实让她提不起什么精神。 “真把我姚贞当成幼兽了,居然如此轻慢于我!”姚贞看着飞驰而来的孟立祀,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愤懑。 她玉手一拂将自己的玄冰雪花剑唤出,周身的温度都隐隐下降了几分,孟立祀终于知道眼前的姚贞并不是好惹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远处的孟栾已经陷入围攻之中,此时的他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到孟立祀这边,想到这儿,孟立祀运起丹田内的灵气,就准备全力防守。 “冰心伤人!” 冷冷地说出招法的名字,飘零的北风带起天边的一丝寒意,姚贞就如同极北冰原上的雪女,肆意向着外界释放她的冰冷。 只消看上一眼姚贞的眼神,孟立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他似乎又回到了北方,阴冷的魔域在他的记忆中,就好像永远是这般温度。 来不及感慨,他浑身升起黑色的护罩,那是抽取了上百人的魂魄炼制的宝物,可鬼焰也好像被冻住,焰光已经停滞,连微微的闪动都无法做到。 他的身躯感到了刺骨的寒意,黑色的护罩也像琉璃般破碎,四肢到灵魂整个开始僵硬,脖颈处微微一烫,眼前一片血红,丝丝的血花飞溅到他的脸上。 没想到我的血竟然也这么热,我原以为它早就变得阴冷寒硬!生命的终了,孟立祀自嘲一笑,整个人冻僵的身子直直朝城中落了下去! 正专心应付着几女攻击的孟栾此刻也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向着姚贞方向看去,却是看得他睚眦欲裂,大吼一声:“我儿!” 悲怆的言语却是引人落泪,可身边这几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女子哪里愿意去听他的心绪,只见花弄情趁机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只见他一个踉跄猛地吐了口血,就要向着城内载去,似乎是要查看孟立祀的情况。 “咚”的一声,他慌不择路的身形撞在了透明的晶壁之上,正是沈浣溪的“乾坤水牢”径直阻住了他的去路。 感受着身后凌厉的剑光,孟栾的身形瞬息挪动,可心神巨震之下终究比往昔慢了一拍,周瑗君的一招“月光叠月”,浩渺的月华之力中潜藏着另一式月剑,避得了第一招却没有避过内里的第二招。 天穹之上,他的冠带被“剑中蕴剑”的一式挑飞,整个人变得披头散发,再不复往昔桀骜的枭雄气质。 双目之中,赤红如血,他如末路的囚徒般打出自己的九节鞭,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防御,势要将不远处的姚贞杀死。 “贱人,伤我爱子,该死!” 孟栾大声怒吼着,即便是感知到了孟立祀的气息已消,他也不愿意承认儿子已死的事实,鬼鞭之上浓重的玄阴之力卷出,伴随着阵阵冤魂的哀鸣,不知为了炼制此等凶物,这厮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姚贞冷冷的眼神中,亦是岿然不惧,她就如亘古而来的坚冰,玄冰雪花剑微微扬起,摆出了一个守势。 “五鬼同出,给我杀!”孟栾的身上陡然出现了几道黑影,它们便是所谓的五鬼:邪螟、阴鹫、毒豿、尸畀、法无莥,这是此界鬼宗法门之中,威力最为浩大的招式。 感觉好像被无数只残忍的眼神盯住,姚贞此时也有几分不自在,相传鬼宗法门由来已久,传承年月甚至要追溯到第一女帝之前,她看过些古籍说是“五鬼”之名亦是由五只上古凶兽的名字来命名的,故而能看出这五鬼的凶暴。 已经要拼命的孟栾自然是拿出了所有的底牌,他从体内唤出养伤的鬼蛊,只见此等宝蛊不住地哀鸣着,似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 孟栾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宝物,面色之上满是心疼,但依旧是大手狠狠一握,径直将鬼蛊捏碎,暗沉色的鬼蛊碎片一分为五向着五鬼而去。 一个个狰狞的面孔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鬼蛊的碎片吞了下去,原本有些虚浮的身躯渐渐变得极为凝实,带着呼啸的阴风向着五女杀了过去。 从孟栾身上飞出的五鬼基本耗竭了他的法力,有些脱力地站在天穹之上,眼神中满是自信,似乎已经看到了五女被撕碎的惨状! “这是鬼道秘法!姐妹们,一定要小心!”花弄情知道这五鬼同出的厉害,连忙出声提醒着身边的众人。 沈浣溪一扬手中的白鞘剑,直接就是抢先出手,但看剑光灼灼无数道幻光向着邪螟和阴鹫斩了过去,白鞘剑历经了三剑之关的历练,整个的剑身之上似乎有几分紫意,五鬼却是有几分惧意。 天雷本就是这些邪物的克星,感知到沈浣溪的气息,孟栾也是面色一变,他呆呆地望着这个昔日的对手,只感觉到有几分绝望。 “你怎么快入道境了?怎么会这样快!”孟栾喃喃自语地问道,却是不想沈浣溪嘲讽一笑,死死盯住他说道:“若不是你那儿子算计岳郎,差点害我身死,我哪有这等突飞猛进!” “倒是谢过姚贞妹妹帮我杀了他呢!”沈浣溪看出孟栾的情绪不对,继续轻笑着说道,而孟栾听到儿子身死的消息,双目圆瞪像是要吃人一般,他冷冷地威吓道:“我儿没死,我儿没死,他魂魄还在正好转成鬼修!” “你当我圣境的修为是假的吗?我的极度严寒早就将他的肉身和魂魄冻住,刚刚一剑绝无救回来的可能!”姚贞挥出几道寒气向着五鬼击去,一边冷声驳斥着孟栾的幻想。 梦破碎了的孟栾,双目之中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他瞬间接受了儿子已死的事实,看了看姚贞,此刻他已经有了逃脱的想法,但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不能留了! “五鬼,上,杀了这个贱婢!”孟栾朝着姚贞一指,只见狰狞的五鬼向着姚贞的位置扑了过去,而孟栾周身则是空门大开,一旁的花弄情瞅准时机,径直攻了上去,她手心一扬,无数落花向着孟栾处飞舞。 “弄情,桃姐姐,我们三个一起对付这人!” “沈姐姐,你去帮姚妹妹!”周瑗君瞬间作出决策,她一挥月剑使出犀利的“月凌三折”,只见重重叠叠的月华向着孟栾的心口处直刺过去。 听到周瑗君的吩咐,沈浣溪亦是认同,她打出一道“水神护身印”将姚贞罩住,然后自己直直化作一道水蓝色的剑光,向着五鬼杀了过去。 “水神清流,抵挡天地!” 剑光向着五鬼的位置掠动,这是《水神宫密录》中的一式绝招,只见天际水光潋滟,整片整片的晴空像是变成了平静的湖面,倒影下来的水波不住往五只恶鬼身上涌。 孟栾瞪大了双眼,只感觉自己和五鬼的联系越来越弱,他不甘心绝招就这样被破,心神微动咬破舌尖,猛地向远处的法无莥喷出一口黑血。 法无莥是四肢粗短的恶鬼,脸上却是如黑猫一般,但所有的灰毛却是如针刺,嘴角翘着尖尖的牙齿,受到黑血的加持,猫一样的鬼面上却是发生了变化。 第699章 周严酷烈入道境 汹涌的鄞水,吞噬了差不多上千万的凡人,柏湖郡、常润郡完全被大水淹没,就连鄞苏郡也是淹没了大半。 唯一能在此次水潮中完好无损的,恐怕也只有熊替带领的白山水军了,他带着自己的座舱,急急忙忙向着鲁丰城的位置驶去,生怕自己的主公叶华出了什么岔子! 看了看天边,熊替有几分心惊,他的白山水军在海中亦是捕杀过不少的生灵,在这过程中,他也知道若是生灵大量死亡,天地之间势必有所感应。 而人是万物之灵长,这等大水泛滥,天地之中必然滋生出无穷的劫气,现在这股劫气不断向着西面而去,压得他心头无比沉重。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严盘坐在山巅,看着山下江水泛滥如龙似蛟,天边的雷云也开始聚起,轰隆的雷暴开始响彻。 “千万人的血祭,真的值得吗?先祖?”周严喃喃地问道,面前戾帝的躯壳一言不发,呆呆地盘坐着。 “大事,总要有人牺牲,今日是你们,明日或许就是我!”周严迷惘的眼神瞬间被坚决所取代,他有些枯瘦的大手向着空中一招,只见雷云的一侧渐渐形成黑色的魔云,似乎和深紫色的雷劫之云,有几分平分秋色的意味。 深紫色的霹雳划破天际,赫然是九重紫霄天雷,一方面,周严所修儒法便属人道一类,天生为天道所不容,若是平常有教化众生之功德,或许雷劫会小些,另外,周严用这以水作兵之术,杀孽为天下之冠,自然天劫不轻。 “哈哈,天劫以灭人,人灵聚则胜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周严指着天空的劫云,有几分豪迈地说道。 他的身影似乎隐隐和自己的先祖相合,同样的狂傲、同样的冒天下之大不韪,有何顾忌?有何忌惮?天地不过一瞬,唯有此般留其名! 说罢,他双掌一收,将远处的黑云摄来,身上荡漾起青色的苍翠之力,他浑身鼓荡着无穷的浩然之气,有如山岳之高,又如云龙之动! 紫色的霹雳,似乎将天地都切成了两半,咆哮着的雷龙极为恼火,又有人在挑衅它的威严,它是天道的代表,势要对逆天之人施展刑罚! 第一道的雷光,照亮了山峰的每一处,庞大的外溢能量已经消灭了山峰之上所有的生灵,独独只留下面前的周严。 孤傲地上前一步,清瘦的脸颊之上满是坚定的神色,他手掌朝虚空一握,一柄苍翠的木制权杖出现在他的手掌中,猛地向天空的雷电迎了过去。 “木之生发,唯我浩荡!” 他的身后浩浩荡荡的苍翠生机勃然而起,手中的权杖也像是活过来一般,浓郁的木生之气,仿佛能够超脱空间。 又快又慢的权杖,点在了紫雷的尖端,电光再无法击下,两股磅礴的力量在空中激荡、绞杀,周严的脸色也变得雪白,嘴唇之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双眸依旧清越明亮,黑漆漆的眸子似乎能洞察整个世间的玄妙,他轻轻动起他的步伐,又往前走了一步,电光消散仿佛什么也没出现过! 第700章 道境对峙叶华退 已经突破至道境的周严,浑身气息浩大威严,丝毫看不出刚刚使用魔气的邪气,他冲着面前先祖的躯壳行了一礼,衣袖挥动便将戾帝的躯壳收了起来。 “不知战局如何了?不过外面的护阵没有启动,那应该算是势均力敌喽!”周严喃喃自语道,他脚步一抬径直往鲁丰郡的方向而去。 感知到周严的气息,天穹之上的四人也是停了手,周严远远便看到天莲上人的僧袍破碎,身后的法身也被斩去了不少手臂,看来此次天莲算是出了大力! “周严,你妄为秉政之人,以水作兵,天下黎庶皆为你所虐杀,着实该死!”下方的叶华按捺不住,立在白山水军的船头,大声冲着天穹上的周严大骂着。 周严动了动眼帘,却是淡然地说道:“伪王无道,残害苍生,鄞水泛滥,此乃尔之罪责,与我何干!” “噗!”叶华被周严这话气到了,直接就喷出一口淤血,脸色也变得煞白,若不是有熊替和张觉良扶住,怕是就要倒下来了。 “是非自有公论,谁做的孽,终究是要还的!”叶无道冷冷地说道,他伸出手掌聚出浑厚大道元便向周严打去,他亦是被这周严的话气到,出手便是全力。 天莲上人刚刚被压制的很惨,此刻也双手合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两人动手,他也想看看这儒法入道,到底有何神异。 “万里江山为我用,天地乾坤有浩然!” 手中捧着一尊金印,周严看着攻来的手印却是有几分不以为意,口中念诵着一句诗文,文风倒是豪迈,只见无穷的人道气息向着他涌来,大晋的人灵气运将他的气息更是拔高一层,刚入道境仿佛就能与叶无道比肩。 金印往击来的道元处一按,只见天空道元崩碎,而叶无道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冷峻,他寒声说道:“这就是人道之法?果然厉害!” “不过,你以为我就这些手段了吗?”叶无道冷声说道,他气息变得幽沉,仿佛和天空中的星辰连接到了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亘古的气息,眼神之中透着的威压也像是来自古老的神只。 “你我再战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南北大战胜负已分,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周严冷声说道,此战也算是打残了鄞南军,至于其他再慢慢收复,盖因使用人道之力,亦是有所限制,他此刻的神魂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这是来自天地的恶意,若是再维持这种状态,怕是有损国运! 若是周严继续维持这种状态,不说他自己顶不顶得住庞大的人灵气息,而大晋的各处地盘,怕是也会产生各种天灾,比如地崩、山火、洪水等等,总之天地会一齐出手,消减人灵。 “你是个很好的说客,哎,终究是棋差一招!”叶无道气息渐渐变得缥缈起来,看了看下方的叶华,支持他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有了动摇。 叶华见叶无道有退去的想法,连忙开口说道:“无道老祖,我们还没输,我这还有水军几万,对面鲁丰已经残破” “殿下,别说了,此战我们该退了!留得有用之身,再待以后啊!”张觉良在叶华的身侧,苦苦劝说着。 叶华的眼珠转了转,他亦是知道此时的难处,道境的人数对比,三比二明显是落了下风,而且刚刚的大战,无道老祖沾染了不少劫气,再想打估计要去天外了,他再看看残破鲁丰郡城,鄞水以北,大半个鲁泰路泡在水中,若是再调兵来打,后勤的压力就太大了。 熊替动了动嘴唇,一个白山水军的副将冲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也思索片刻,这才郑重上前道:“殿下,柏湖大堤破碎,柏湖郡城和常润郡城皆毁,另外鄞苏也遭了灾,再打下去,我怕鄞南不稳啊!” 叶华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损失这么大,依然是有几分按捺不住,指着周严骂道:“你这个国贼,今朝算你赢了,不过你给本王等着,本王迟早打回来!” “熊替,退兵!”叶华冷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心,他看了看上方两位道境,亦是作揖行礼道:“无道老祖、赤霄先生,还请回来!两位实在辛苦,此次大败错在小王,实在无颜,还请两位船中安歇,我等收拢残兵,来日再战!” 听到这话,赤霄子抱剑径直回到船上,一言不发地就跟着侍从往船舱中走去,叶无道依旧立在天穹之上,冷冷地看着周严。 “你是个智者,这次叶华输了,但下一次,可不会那么幸运了!”叶无道撂下一句狠话,人影直接一闪,便从众人面前消失了,周严见状也是收起金印,将人灵加持的力量缓缓散去。 他怔怔地看着叶无道离去的方向,他好像是往柏湖去了,周严蹙了蹙眉头,苍白的嘴唇叹息一声,也是不说什么,径直往天极城的方向飞去。 “天莲善佛,悲人间矣!”天莲上人双手合拢,收起千臂佛陀的法相,眼含悲天悯人之色地念出一句佛号。 “和尚,别再悲叹了,我们回天极!”叶炎说罢,亦是化作一道长虹向着北方而去,天莲上人摇了摇头,也是有几分踌躇地跟了上去。 回到熊替给自己安排的厢房,鄞王叶华颓然地坐下,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跟随而来的谋臣张觉良重重跪下,双目之中藏着悔恨,拱手向着鄞王请罪。 “臣张觉良,未能察周贼奸计,致使此次大败,还请殿下治罪!”张觉良跪伏在地上,双眼赤红满是悲意,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苍凉凄冷,叶华叹息一声亦是挣扎着上前,将张觉良扶起。 他拍了拍张觉良的肩膀,言语中似乎有几分释然:“张先生不必自责,本王已经说了此败在我,切莫有自轻之念!” “殿下,臣实在”张觉良脸上满是泪痕,他颤抖着双手握住了鄞王叶华的双手,亦是感动道:“殿下,臣定要帮殿下打下天极,回到鄞南,咱们继续规划!” “好,好,觉良先生有此豪情便好,几十年都等过来了,小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叶华故作镇定地说道,但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刚刚的愤懑怒火导致他吐血,怕是已经折了他不少的寿元。 “张先生,后面有什么计划?”叶华继续和颜悦色地询问道。 “此战有三败,一败是我错估了北方的粮草,没想到这第五擎苍能支撑这么久;二败,我错估了周严的心性,没想到此人的儒门仁心都是装出来的,这般残忍的事情也能做出;三败,则是道境不足。” “现在北方的伪朝廷,有六大道境,常胜、叶绝、叶炎、李扬风,加上新入道境的周严,还有帮衬着叶泽小儿的天莲!” “原本叶泽小儿根本到不了圣境,可就怪那天莲多嘴,他的功法和木系相关,故而一眼便能看出我们给叶泽下了乱灵草的药。”张觉良感叹道。 鄞王叶华也是随之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先生这三败之论,算是说到我心里了!” “可有破此三败之法?”叶华继续追问道。 第701章 叶家山河渐破碎 阴沉沉的勤政殿中,周严心中满是怒火,看着手中的情报径直骂了出来:“谁让鲁王和英王离京的,是谁?” 下首的路有端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惊惧地看着上首的周严,连忙回答道:“是陛下准允的,但好像是在路上被众臣围住,不得已之下才同意的。” “不得已,不得已,这天下有这么多不得已,他为什么不能顶住!”周严继续威喝道,心中已经出奇的愤怒了,他为了这个朝廷顶住天雷的压力,好不容易突破至道境,可陛下却这样 “这些人能怎么他,他们还敢反了不成?”周严继续说道。 “周相,您看看这本奏报!确实有人反了。”路有端倒是出了名的耿直之人,径直从旁边的桌上拿出一本案牍递给周严。 周严打开案牍,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心下却是气到不行,冷冷地说道:“这帮子叛逆,若是背后没有道盟使劲,说什么我也不信!” “这帮人就是在最乱的时候跳得最凶!”周严寒声说道。 “责令当地郡守、郡尉负责剿灭,让钟向也出兵,协同剿灭!”周严继续吩咐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西北面的越国和魔域有动作了吗?” “常胜的奏报上说:越国军队调动的极为频繁,怕是一场大战难免。”路有端旁边的钱泓亦是开口说道,他现在最是头疼这些事情,盖因一打仗便要花钱,银税监现在的压力那是老大了。 “李谨给我修书,让我赶紧给前线调拨奴隶,可是现在哪有那么多奴隶调给他!”温新群也在抱怨着,他是民籍寺寺正,民籍、奴隶都是归他调配的。 钱泓听到这里,面露苦相,说到底还不是钱的事情?他开口感叹道:“若是都像岐川那般就好了!打仗什么的,基本都是自筹。” “打仗?岳正在做什么?”周严继续问道。 路有端从旁边的奏报中寻找着,寻出一本奏报便回答道:“周相,岳都督上书,说是孟国意图和鄞王南北夹击横极郡,他便抢先动手,打了孟国的雄腊郡!” “岳都督打仗还是一把好手,想来孟国也蹦跶不了两天了!”钱泓终于听到些好消息,笑着感慨着,却是不料周严脸色阴沉,径直往方桌上一拍,巨大的声响却是骇了下首几位重臣一跳。 只见周严走下来,抢过路有端手中的案牍,看了几息后大骂道:“这个小子居然起了别的心思,给他发文,严厉申斥!” “周相,这可不对!岳都督按理是能打孟国的,您是不是想多了?”路有端为人正直,一向很是欣赏岳正,便开口反驳道。 周严瞪了他一眼,便开口解释道:“和打鄞王相比,孟国重要吗?那几郡之地,无足轻重,打退孟人就行,何必夺孟人的城池,除非他有自立的心思!” “周相,您这般做,只会将岳都督推得更远啊!”温新群淡淡地说了一句,周严亦是沉默下来。 “他现在羽翼已丰,我是管不了他啦,算了,我给他写封信让他要为朝廷尽忠,希望他看在女儿的面上,还能听听我这老朽的话。”周严面色也是和缓起来,但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无人能够知晓。 钱泓听到这话,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他拱手向着周严说道:“周相英明,现今之天下,也只有岐川能足额将银税缴纳上来了,要说岳大人即便有其他心思,也要比旁人好多了!” “哎,国事艰难,还请诸位多加用心才是。”周严淡淡地嘱托道。 殿内的大臣面色皆是严肃郑重,但有多少人能够将周严的话听进去,倒还真的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勤政殿内的秉政之人思索如何破局之时,天下各处也开始发生着动乱,道清路的九方郡现下就如一个火药桶,急得此地的郡尉连连挠头。 “文大人,这天方教徒越来越跋扈了,居然当街打死了收取银税的官吏,而且听线人来报,他们要反啊!”九方郡尉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穿着道袍的文承昶,面色焦急地询问道。 却见文承昶一挥拂尘,仿佛真的像个道门的修者,轻描淡写地说道:“若是他们要反,那也是天数使然,我也阻挡不了啊!” “文大人,您可是这里的主官,您要是不给个准信,我哪敢轻易动手?”郡尉亦是讨好地说道,他一身修为亦是来自道盟中的五雷派,天生和道盟中人交好,平日里和天方教的侯宝、侯梁兄弟亦是关系不错,他这般询问也只是试探而已。 “呵呵,那侯氏兄弟要反了?找你来做说客?”文承昶言语莫名地问道,一下子被郡守道破心思,那郡尉也是搓了搓手,点头应道。 “晋天云乱,天极将崩,也好,那就反了!跟侯家兄弟说好,我要一尊副教主之位!”文承昶轻笑着说道。 听到上官愿意造反,郡尉也是忙不迭地点着头说道:“放心,文大人,侯家兄弟说了,只要您愿意加入,给您个教主也成!” “去忙你的!”文承昶才不信这话,他宦海沉浮多年,知道最靠不住的便是人心,看了看眼前的《九方太平道书》,若不是道盟之人用这等功法换他倒戈,他才不愿意呢。 得了文承昶的点头,郡尉带着手下的兵丁,还有一众天方教的信众兴冲冲地在城中呐喊着。 “晋天云乱,天极将崩,众兄弟,反了,反了!” “晋皇不仁,屡屡加税,叶氏当颓,反,反,反!” “晋天云乱,天极将崩,众兄弟,反了,反了!” 九方也是一座大城,人口将近千万,而其中道盟的门派无数,而侯宝、侯梁两兄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二人不知从何处得了道家传承,直接修炼到了圣境,更有一套合击之术,见天地将变,有心去争一争这天下。 城内传送司的主官听到外面的呐喊声,心中已经惊惧至极,他连忙动手便准备关闭传送阵,却是不料传送司外,已经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传送殿内的主事,脸色满是决绝,他抛出一枚赤红色的玉牌丢进传送阵中,只见传送阵白色的纹路渐渐消失,而传送殿的大门也被一众信众撞开了。 “尔等胆敢作乱,不怕朝廷灭尔等九族吗?”传送司的主事大声怒斥着,被裹挟而来的百姓面露惊恐之色,却是不料信徒之中潜藏着天方教的天境教众,只见一人大步上前,挥动肉掌直直拍在了主事的胸口。 “噗!”主事嘴角含血,却是已经心脉尽断。 “朝廷的狗腿子,居然敢威胁我等善众,该杀,该杀!弟兄们,我们走,去银税司,抢他娘的!”有人带头,原本良善的百姓瞬间成了暴民,城内不是天方教教徒的大户、平民,现在算是倒了大霉,到处都是喊杀声,不一会儿,城内就变了个样子。 银税司的府库不停地被人群冲撞着,依旧是忠于朝廷的税官死死抵住银税司的大门,却是已经骇得脸色发白。 “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这样?”银税司的主事嘴角不住地抖动着,心中已经是惊惧至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放弃抵抗,怕是外面那群暴民冲进来非把他撕碎不可,可要是抵抗,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郡守、郡尉大人都是什么答复?”主事看着一个小厮从后门处翻墙进来,连忙上前问道。 那小厮眼神灰暗,他也几近绝望,看着主事说道:“郡守大人和郡尉大人,好像都已经反了!” “什么?文承昶!!”主事大声惊呼道,只听这时,银税司的大门传来轰隆的响声,小厮面色一变,看着昔日的主事大声说道:“主子,对不住了!” 说着,这小厮从旁边的地上捡起块石头,直直朝着主事的脑门砸去,冲着奔跑进来的暴民大喊道:“自己人,自己人,这就是银税司的主事,我们打死他!” 天境的主事做梦也没想到,为了活命,一向忠于自己的小厮居然会向自己动手,一下子被砸得晕头转向,后面冲进来的暴民听到小厮的呐喊,一个个也是争先恐后上前对他拳脚相向。 即便是有着天境初期的修为,可混在人群中亦是有不少的天境教徒,主事还没来得及发出几声痛叫,便被人活活打死。 “善众弟兄,跟我走,我知道税银在哪!”小厮也是机灵,冲着四周已经杀红眼的暴民大喊着,纷纷跟着他向府库深处走去。 十几间的库房被打开,内里摆放齐整的金银,被天方教的教众一哄而上哄抢着,一些天境修者却是在其中暗搓搓地笑了笑,这些黄白之物于他们没用,但最是能调动起凡人的贪心。 城中到处在哄抢着,不少的建筑也被燃起,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惊叫声,再没有了以往的秩序,像是整个城市走向了自毁。 九方郡城的城头上,侯宝、侯梁兄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两兄弟长得极像,但侯宝稍稍高些,而侯梁脸上则有一道疤痕,据说是在某处秘境历练之时,被妖兽所伤! “大哥,要不要让他们停下?”侯梁轻声问道。 侯宝直接摇了摇头,看着侯梁回答道:“道圣不仁,视百姓为刍狗尔!天道无情,欲渐灭人灵,于我等无关!” “你看看这些凡人,杀戮是他们自己挑起来的,原本我只是让他们去银税监要些银子罢了,他们自己堕落,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侯宝莫名开口道。 “人类总是有种自毁的倾向,我不过是放大了这股欲望罢了!”侯宝莫名地说道,侯梁亦是点了点头,仿佛是听懂了又好像是没有听懂。 城下一个穿着大红夹杂着土黄色缁衣的男子匆匆上了城楼,他向着侯氏兄弟禀报起来:“两位教主,传送司被主事给关了,银税司也已经攻破,还有什么教令,请教主示下!” “练兵!”侯宝冷声说道,言语中满满的杀气。 听到这两字,这员教徒亦是吃惊,但也不敢反驳什么,连忙说道:“是,教主,我这就去通知赤红二使。” 所谓“练兵”不过就是类似于养蛊的法子,千万人的九方郡城一时间变得无比血腥,这些天方教众开始了大肆的杀戮,再不复之前良善百姓的平和模样。 除了这心腹之地的叛乱,边疆处似乎也酝酿着什么,狱山之上发布了“魔道令”,说是召集魔道天境的弟子开展历练,凡是排名前一百的弟子,便能获得主脉功法的赏赐。 “大长老,这晋国边疆几城,你说我选哪个地方作为历练之地呢?”魔主宁尘极为嗜血地看着眼前的大晋地图,向着旁边的狱山长老询问道。 “若是依照实力而言,最北边的定堪郡实力最弱,倒是可以考虑下,但旁边就是道玄路的荒寒郡,若是如此,就怕道盟以为我们在挑衅。”狱山大长老思索了片刻回答着。 却是不料宁尘挥了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原本是想让冰封灵修处在那一片,也算是道魔两家有个缓冲,定堪现在就算了!就寒山郡!” “寒山郡,那可是六郡之中,人口最多的一个郡,儿郎们会不会拿不下来?”狱山大长老疑惑地问道。 “人越多,杀起来才有意思嘛!哈哈哈!”宁尘癫狂地大笑着,狱山大长老也是跟随着点了点头,他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些天境的支脉弟子。 狱山之上,黑云涌动,天北都督府下辖的诸郡倒是毫无知觉,根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无尽的浩劫。 魔域的盟友越国,此刻也在调兵遣将,北王林朝非更是抽调了不少蛮部兵马,势要将之前被削掉的面子给找回来。 而他们主攻的方向正是常胜戍守的西岭郡,甚至他们定了计划,这次要围猎常胜,如此才能让晋国感到痛! 第702章 横扫孟国夺地忙 言朗辉和罗启带着一支偏师,向着山前郡城的位置冲杀过去,而为了配合他们,齐观亦是从横极郡发兵南下。 山前郡亦是一座坚城,原本是为了抵御晋国特意加固过城墙,可现在整个城内那是人心惶惶,再不复原本的斗志。 城头的“孟”字旗耷拉着,原本此地是由胡宗直统辖,但胡宗直入孟都之后,只是派了几员天境的副将来戍守,城中现在更是一个圣境也没有。 “现在该怎么办?向雄腊和孟都都派了信使,雄腊已经被晋人攻下,孟都还不清楚,各位说说,晋人要来,我等该何去何从?”一员副将眼神凝重地看向众人,满是郑重地询问道。 “我们听胡将军的,他人未回,我们就等他回来!”另外一员忠于胡宗直的副将开口道,此言一出,帐内就有好几人点头应道。 但大帐之内也有没了战心之人,其中有人嚷嚷着:“若是胡大人战死,我们该怎么办,晋国说是大举来攻,这是要一举灭孟的节奏啊!” “是啊,是啊,丽颜公主听说嫁了岐川都督,要我说不如降了!” “你敢!” 帐内到处是不同的意见,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起来,这时候,一员传令兵匆匆入内,惊恐地说道:“各位将军,西门和北门各来了两路军马,说是让我们速速投降,否则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要攻城了!” “对面可有圣境?”一员将领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于他们而言,若是天境来攻,有坚城在此倒是一点不惧,但是晋军之中如果有圣境前来,那城池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北面的大旗上写的是个齐字,西面的大旗上是个言字和罗字。”传令兵也不知道有没有圣境,只能将看到的旗帜说了出来。 他讲出这些之后,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的将领都沉默了,大部分人都起了投降之心,硬撑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啊! “圣境又如何?我们城上有不少的守城弓弩,应该能挡上一挡,等到胡大人”一员身材高大的将领站起来说道,却是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后心一痛。 “去你的胡大人,咱们弟兄可不愿陪你送死!”一员将领从他的后心拔出尖刀,重重地推开那人的尸体,大声喝问道:“老子要投降,你们还有不同意的吗?” 众人看了看地上的那具尸体,齐齐地摇了摇头,如此齐整的动作,倒是让一旁的传令兵看呆了。 城外的罗启正摩拳擦掌准备主攻,前番雄腊城头的大战也算是积累了些许军功,正要在山前郡再厮杀一通,却是不料山前郡的城门很快就自己打开了,一员员的孟将在城门处等待,像是欢迎他们入城。 “言大人,我没看错?这山前郡城,这就打下来了?”罗启有些怀疑地问道,只听言朗辉大笑道:“有圣境和没有圣境,完全是两种情况,他们敢不开城?” 罗启默默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圣境的威势更加向往,此刻再看向言朗辉的背影也满是憧憬! “我等败将,叩见天兵,晋孟两国原是一家,今几位将军带兵前来,也是到了山前郡回归大晋的时候,我等不敢抵抗,望请将军收纳!”一员孟将大声说道,仿佛投降是件极为光荣的事情。 罗启、言朗辉等人早就得了岳正的嘱咐,知道对于不愿意抵抗的孟人要加以善待,言朗辉笑着上前扶起此人,继续开口安慰道:“我主岳正已纳丽颜公主,自然岐川和孟地份数一家,再刀兵相向,却是不该!” 听了这话,面前的这些孟将一个个才心神安定,言朗辉和罗启带着上万人马直直入了城中,而北门的齐观见山前郡城已破,便也带人回横极郡去了。 他倒是有些郁闷,原本以为是到手的军功,没想到就这样白白错失了,骑坐在马上不甘心地摇了摇头,却是满心的无奈。 这时候,山前郡城中有一快马奔出,冲着齐观的大军追来,只听这传令兵大喊道:“齐将军,请等一等!” 齐观听到这话,便也停马等待,只见那传令兵从马上下来,在齐观面前拜见道:“齐将军,这是我家言将军的请功折子,还请您在上面签个字。” 接过那明晃晃的黄折,齐观打开看了几眼,面色上露出阵阵微笑,从乾坤袋中拿出石笔径直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哈哈,已经签好了,给你们言将军送回去!就说我齐观承了他这份情!”齐观笑着说道,显然心中很是快活。 这言朗辉也是个妙人,孟军明明是向他的军队投降的,按理军功都是他所率的部众,可现下请功折子明显是带了齐观一份,分明是有心交好于齐观。 “大人,这言将军看来真会办事啊!”旁边他一手带出的亲兵感叹道。 “呵呵,这也有箐儿的功劳啊,听说她就在攻孟的北路军中,就连孟国公主都要听她的吩咐,你说这言朗辉会不知道这些吗?”齐观自得地说道,心中越加地畅快了。 亲兵点了点头,向着后面的军队挥了挥手,便向着北方横极郡城回军而去,齐观知道,在岳正心中,怕是横极郡城要比山前郡城重要许多。 而在南面的袁迪章和王恩二将,刚刚经历一番杀戮夺了月南郡城,看看地图上的海西郡,二人又有了进军的想法。 “王将军,不如你负责看顾海潮和月南二郡,我带一支偏师去海西郡看看。”袁迪章笑着问道。 “袁将军,您是主将,哪有让主将去攻城的道理,此次还是我去!”王恩亦是不愿意落下此等功劳,极为主动地说道。 袁迪章摇了摇头,指着北面的方向说道:“海西郡中,只有那海西剑圣值得一看,但之前沈夫人已经将此人制服过,想来他不会阻挠我等。” “但此人也有些修为,我也怕此人阻挠,故而要亲自前去!”袁迪章此言一出,王恩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袁迪章修为确实比他高些。 目送着黑甲骑兵远去,王恩心中也有些不甘,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在月南郡城的城垛上,不想这等城池年久失修,竟然直接被他锤塌一块。 大片的砖石向着城外落去,旁边的士卒皆是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王恩也有几分尴尬,轻咳一声冲着众人解释着:“我只是试试这城池如何,没想到衰败成这个样子!” “城内的降兵统计出来了吗?”王恩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是连忙岔开话题。 此刻在月南郡城外,高坐在刀离角马上的袁迪章和王恩的心情截然不同,他甚至还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却是旁边的副将宋昆提醒道:“大人,这海西郡还没拿下,您可得稳住了!” “你说的对,好不容易立了些功劳,可不能在这儿大意。”袁迪章也是正色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宋昆的肩膀笑着应道。 黑色的洪流在袁迪章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着北面的海西郡城而去,因为海西郡城临近郑国,其中商贸繁盛,隐隐有赶超孟都的倾向。 不少的行人,看到大军疾行,一个个也是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孟国就这样被打得七零八落,就连海西隐隐也要保不住了。 海西城楼之上,负责戍守的孟卒看到南面杀奔过来的铁骑,一个个也是惊住了,城楼上的守将大声喊道:“关城门,关城门!” 而看到这一场景的袁迪章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道:“大晋的铁骑们,跟我冲锋,拿下海西城!” “拿下海西,拿下海西!”不住的喊叫声震耳欲聋,城内的兵卒皆是变了脸色,岳正做京观之事已经传遍整个孟国,大部分孟军对上晋军已经失了勇气。 城门咿咿呀呀地关上,城中的郡守也得了消息,心中急得不行,便向着城中的“海西剑馆”而去,他想着能不能请海西剑圣出手,将晋军击退。 远处已经传来喊杀之声,如狼似虎的晋军甩出妖藤标枪就要往上爬去,而袁迪章看了看城门,心中大喜。 “这帮子弱兵,城门夹层中的金门却忘了放,弟兄们,听我号令!”袁迪章高举着长枪,浑身兵道之力涌动,他要借助众人之力直接将大门破开。 城内的郡守,已经匆匆来到了海西剑馆,却见剑圣的弟子站在剑馆面前,向着郡守行了一礼道:“潘郡守,我家主人说是要闭关,不想见客。” 听到这人的言语,海西郡守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知道这海西剑圣恐怕是不想管这事了,便连忙劝道:“海西郡城如此重要,剑圣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却见海西剑圣的弟子摇了摇头,冷着脸回答道:“我师说了,海西郡是孟国的海西,却不是他的海西。” 潘郡守脸色变得更加灰暗,这时候城外的袁迪章也蓄好了力量,他大声吼道:“军阵列前,众人合力!” 长枪之上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幻影,变成一根棍棒直直朝着城门的位置砸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木质的城门炸破,碎木屑崩得到处都是。 “大人,该怎么办?”潘郡守身边的从人,看着城门的方向,望着城外的黑甲士卒就像看到了恶鬼似的。 “往东门走,去郑国,小姐在郑国!”潘郡守大声叫喊着,带着自己的随从便向东门冲去。 此人在海西经营多年,即便是孟国的朝堂之中也有不少的党羽,可现在兵锋纷乱之下,也不得不舍了自己的基业往他国遁逃。 袁迪章带领兵马向着城内冲来,看着犹自发呆的孟国兵马,大声吼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不杀!” 原本还有些刺头,准备仗着手中的武器再行挣扎,不想看到袁迪章深邃的眼神,其后的晋国军将亦是兵强马壮,更是吓得两股战战,一个个都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海西剑馆中的暗室,刚刚那名弟子向着面前的海西剑圣行礼道:“师父,那潘郡守已经走了,听言语说是要去东面郑国。” “随他去,你且看看晋军如何,若是残暴虐民,一定要来报我。”海西剑圣亦是有他的坚持,此地是他的乡梓之地,他的家族、资财皆是在此,自然不想晋军将此处搞乱。 剑馆弟子得了海西剑圣的吩咐,也是向着剑馆外走去,他是想看看晋军到底是个什么章法,只见城中的主干道上,红甲的孟军跪了一地,而晋军倒也没再行杀戮,只是收走他们的武器,让他们列队整编。 袁迪章亦是知道,若是想要海西城安稳,势必要稳住城中的海西剑圣,派手下人把守住城中的各处,他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海西剑馆的门前。 倒是好大的门廊,上书几个苍蓝大字“海西剑馆”,两边的梁柱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为“南海风波蕴神剑”,下联则是“北朝云雨铸奇锋”。 看到这副对联,袁迪章也是在心中暗笑,这海西剑圣好大的口气,没想到在区区边陲之地,还有如此狂人,若不是浣溪仙子曾将他击败,拿下海西城恐怕还要费些手脚。 “哈哈,我说怎么心血来潮、不能自静,原来是贵客上门!”海西剑圣感知到剑馆外的军队,也是停止了修行,亲自开门来迎。 袁迪章将手中的马鞭丢给一旁的副将,径直下得马来,看着眼前气势深邃的海西剑圣,连忙招呼道:“先生为海西柱石,我主让我定要礼请先生!” 听着袁迪章的前半句,海西剑圣华刃雄面色一笑,但听到后半句,心下却是一苦,这话分明是要他为岐川效力。 “将军如何称呼,请到寒舍用杯茶水如何?”华刃雄不露声色,依旧是满脸带笑地询问道。 跟在袁迪章身后的副将有些紧张,向前走了几步便要跟进去,他们知道兵圣论单个战力是不如剑圣的,若是这海西剑圣稍有不轨之心,袁迪章便有生命之危,故而要带兵入内才可万全。 袁迪章意识到了手下人的心思,大手一扬让他们停住,很是自信地说着:“我是南路军统帅袁迪章,华先生是我主特意邀请的供奉,怎么可能有其他心思,你们就在门外等着便好。” 这厮声音极大,边上的一些孟地百姓皆是听了个清楚,而华刃雄脸上却是露出了丝丝苦笑,他看着袁迪章问道:“岳大人真的要我去做供奉?” “华先生卡在此等境界有好久了?”袁迪章倒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莫名地又反问了一个问题,然后拱手向着西面一拜说道:“沈夫人,就是浣溪仙子,似乎马上就要进入道境了,到时候我岐川又将多一位道境至尊!” “这么快!我,我是该仔细考虑考虑。”海西剑圣的语气瞬间软化下来,他被卡在如此境界好些年头了,眼看自己越加老迈却突破无门,华刃雄心中也是着急的。 “走,走,华先生,我倒是想尝尝您这里的好茶!”袁迪章笑着往里走去,而后面有些发呆的海西剑圣瞬间惊醒,便也跟了上去。 城内几处的混乱,瞬间被黑甲晋军的执法队镇压,海西郡城的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轨,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城中已经换了个主人。 孟都之中,岳正看着眼前孟栾父子的两具尸体,连连大笑起来:“好,好,几位夫人真是厉害,总算是为我除了心头大患!” 旁边被康佑方按跪在地的胡宗直,看着此等情形,连忙乞降道:“岳公,岳公,我愿降,我愿降!” 有被人称为“岳大人”,还有人喊他叫“岳都督”,原本也有人唤他“岳侯”,可自从封了“郡公”之爵后,倒是少有人唤他叫“岳公”的,倒是听着格外顺耳,像是个爷爷辈的人物。 岳正被他这声“岳公”叫得分外开心,绕着胡宗直转悠了几圈,淡淡地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要知道孟公主和你可是有杀父之仇!” “小人愿意帮大人夺下山前郡,山前郡内都是我的部将,我的话,他们不敢不听的。”胡宗直亦是聪明人,赶紧喊出自己的用处。 背着手又走了几步,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岳正蹙了蹙眉头,那边的桃蘅知道他讨厌血腥气,便玉手一拂,风中飘散出些许的桃花香气。 “报,都督,言朗辉将军派人来报捷!”说着,这员传令兵捧出一木匣,连忙递给了岳正。 “好,好,没想到竟然兵不血刃拿下了山前郡,言朗辉、罗启、齐观皆有功劳。”岳正看完匣中的折子,大笑着称赞起来。 跪在地上的胡宗直瞬间黯然失色,山前郡已经被破,那他的价值已经没有多少了,恐怕岳正为了孟丽颜公主,恐怕会杀了自己! “夫君,玉璋现在为金川郡守,可手下却没个顶用的郡尉,既然胡将军愿降,不如就让他守北方!”周瑗君在一旁劝说道。 奇了,我的君儿今天怎么提意见了?原本岳正确实有几分杀心,可周瑗君这么一开口,岳正便向着康佑方摆了摆手,示意他将胡宗直放开。 “也罢,既然夫人发话,那我便饶你一命,去了金川郡好好辅佐我那内兄,看好北边,明白了吗?”岳正冷声问道,话语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胡宗直一听这话,心情那是瞬间又惊又喜,忙不迭地说道:“我胡宗直定忠诚大人,誓为大人守好金川郡。” “佑方,你带他去疗伤!”岳正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康佑方带着他下去,放了此人,他倒是有些头痛该怎么跟孟丽颜解释了。 周瑗君注意到了他的的为难,但也没有说破,她上前几步,笑着说道:“夫君,我带几位姐妹先回营帐了,城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夫君和刘先生去处理呢!” 岳正冲着她点了点头,亦是有几分回过味来,周瑗君随手保下这胡宗直,是不是在敲打孟丽颜?他点了点头,似乎摸清了事情的本质。 这时候,又是一人匆忙而来,岳正定睛一看,却是昔日镇恶军中的西山尉宋昆,现任南路军先锋官,他上前便拜见道:“大人,大捷,袁大人已经拿下海西郡!” “贺喜大人!孟国全境已然拿下!”刘少思瞬间有了动作,立马上前向着岳正恭贺道。 “都是将士用命,我哪有什么功劳?”岳正自谦地说道,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灵台上的运道金光越来越厚重,仿佛他的神魂之力又将有精进。 “对了,孟都的传送阵关掉了吗?我担心宋郑两家”岳正向着刘少思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却是看到刘少思脸上露出极为自信笃定的笑容,他向着岳正解释道:“大人放心,自打孟瑟亡了之后,这孟国传送阵的主官更是我重点关注的对象。” “送了不少的金银还有灵石,甚至他的儿子都被我派人接到了贡南!”刘少思笑着说道,一切都已经明了,为何孟栾会得到“宋郑两家已经关闭传送阵”的信息,这一切都在刘少思的算计之中啊! 岳正这才恍然大悟,他看在地上孟栾和孟立祀的尸体,也是点头应道:“我说这厮怎么没靠着传送阵逃到郑国去,原来是中了少思的计策!” “也只是侥幸,传送阵当时并未关闭,只能谎称关闭,孟栾当时急得不行,便也没有查证,这才导致此人败亡。”刘少思谦虚地说道。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名文士,继续向岳正介绍道:“这位便是孟国负责传送的主官,祖上就曾帮着初代孟王自立,刚刚给了我不少的资料,我想对徐朗应该是有用的。” “好,刘先生果然妥帖,好生安排,尽快研究出传送阵来,这样就算天极郡被破,我也能安稳!”岳正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直让那人有几分受宠若惊,连忙应承了下来。 第703章 如此这般为求情 向着孟都行驶的马车上,孟丽颜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女,也有几分感慨人生的无常,昔日的闺蜜原本是地位类似的掌上明珠,现在一个为人妾室,一个却是身陷囹圄。 按照律令,这傅青璇既然是傅义德之女,便也算在俘虏之列,理应关在马车外面的囚车之上,但因为孟丽颜的关系,樊声武倒也没有强求。 “孟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父兄求求情,爹爹是执拗了些,但也只是各为其主啊!”傅青璇看着孟丽颜恳求道。 孟丽颜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也是轻轻叹息一声,掀开车帘看着队伍前面的齐箐和杞鸢两女,两人骑坐在刀离角马上,好不威风。 曾经向着齐箐打听过,据说但凡是岳正的女人,都能得到他传授功法,可自己却是没有这般待遇,孟丽颜越想心中越是黯然。 “齐夫人,听令兵来报,说是孟都已经攻下,孟栾父子已经伏诛,胡宗直已经投降,想来孟国已经亡了!”樊声武倒是一点也没顾忌马车中的孟丽颜,冲着齐箐笑着恭维道。 听到这里,孟丽颜的脸色也是一白,听说她父王的死和胡宗直脱不了干系,可现在胡宗直却是降了,她握紧了拳头,心中好不甘心。 “我人微言轻,又能说什么!”孟丽颜抬了抬眼帘,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还在看着自己,便也有几分无奈地回答道。 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愈加为清丽的美人添了几分凄哀的气质,孟丽颜想到岳正的喜好,心中顿时冒出一个主意。 不若将自己的姐妹推到岳正的怀中,将来在岳正的府邸中,也算有个人照应着,她想到府邸中各个风格迥异的美人,心中便感到阵阵的压力。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怕妹妹不肯!”孟丽颜喃喃开口道,脸上也有几分为难的神色,只见傅青璇径直在孟丽颜面前跪下,悲伤地说道:“但求姐姐分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做!” “你且附耳过来!”孟丽颜冲着傅青璇招了招手,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见傅青璇脸上的红晕却是已经到了耳根处。 “姐姐,这样能行吗?我”傅青璇好歹是千金小姐出身,哪里做过如此轻贱之事,脸上瞬间有些为难。 孟丽颜直接拽住她的手掌,指着帘子外面的囚车,说道:“你看看你的父兄,皆是囚在囚车中,若是夫君起了杀心,怕是两人皆不得活!” 傅青璇也知道自己的爹爹是个什么脾性,樊声武劝降尚且被他拒绝,若是岳正亲自劝降,他再跟石头一般,怕是要人头落地。 “哎。”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不住地叹着气,孟丽颜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便也只当傅青璇是默认了。 离孟都城越来越近,道路上的孟国百姓也是看到了囚车两边的牌子,只见牌子上写着“败将傅义德”几个大字,更是显得囚车上傅义德的狼狈! 旁边的百姓纷纷议论着,只听一尖酸刻薄之人开口道:“这傅义德还说是忠勇智将,如今却是像条狗一样被拴在笼子里啊!” “你少说两句!傅大人为人还是不错的!”旁边一个长相忠厚的百姓听到这话,立马开口反驳道。 “呸,为人不错?若不是他无能,我的父兄能死在刀离郡的战场上吗?”一个年轻汉子恨恨地说道。 旁边终于有人是听不过去了,指着那人便说道:“杀你父兄的是说不定脑袋都被做成了京观,你居然怪起傅大人来了!” 是啊!弱小之人往往期盼着强者的保护,可强者若是有一日护不住他们,或许这些弱者倒戈的比谁都快! 傅义德虽然被封住了功力,但神识好歹被淬炼过,周遭的声音他都能听见,百姓的抱怨声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中。 樊声武倒是尽责,亲自将傅家父子押解至了孟国的大牢中,因为傅义德在孟国还算有些人望,故而又调配了两队人马加强大牢的巡护。 而另一边,齐箐也得了岳正指令,说是让她带些人马清理下孟国王宫,顺带让孟丽颜也跟去看看。 “齐姐姐,能不能派人唤大人去王宫中?”想到岳正的命令,孟丽颜来了主意,向着齐箐请求着。 “妹妹何事?”齐箐极为干练,骑坐在高大的刀离角马上询问道。 “宫中也有些密室暗库,想请大人去看看,有什么物件能用得上的。”孟丽颜像是为岳正考虑一般,向着齐箐解释着。 “也好,我这就派人唤老爷过来。”齐箐笑着说道。 齐箐和杞鸢带着红衣军的军士,后面跟着孟丽颜的马车向着王宫而去,红衣军中皆是女子,想来清理王宫应该很是妥帖。 掀开车帘,看着已经慢慢开始恢复秩序的街道,孟丽颜心中也有些许的感慨,她最熟悉的孟都城,就在这几月之间已经换了两个主人,真是世事无常啊! “孟姐姐,我爹爹和我哥,他们不会有危险?”傅青璇轻声问道,心中满是忐忑,眼神之中也是泪珠点点,像是马上便要哭出来似的。 孟丽颜抿了抿嘴唇,看着眼前少女的凄凉神色,倒是有种特别的美感,也不知那人到底喜不喜欢? “暂时看应该没事,但后面就不好说了,你早些准备下,待会他就要来了!”孟丽颜心肠一硬,冲着傅青璇吩咐着。 傅青璇用帕子擦干眼角的泪珠,轻掩着小嘴有些惊讶地反问道:“这么快啊!我这样,能见他吗?” 看了看自己有些狼狈的模样,心中更是担心自己把事情搞砸,从而让父兄受累,孟丽颜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放心,他会喜欢你的。” 不算宽阔的王城,远远没有天极皇城来的大气,一应的建筑皆是南方的风格,看着有些熟悉的地方,孟丽颜一时间也是痴了。 “孟姐姐,你到家了!”傅青璇调整好了心情,看着孟丽颜掀开车帘呆呆看着外面,也是拉了拉她的衣摆提醒道。 “是啊,到家了!”孟丽颜喃喃自语道,她缓缓走下马车,向着王宫之内走去,后头的齐箐也挥手指挥起红衣军来。 “把那边的碎砖瓦清理掉!” “宫中的水井都看一看,几位夫人晚些时候怕是要住进来。”齐箐干练地指挥着,旁边的杞鸢也有几分好奇,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咱们不回贡南了吗?要在这儿久住?” “说不定呢?这就要看夫君的计划了。”齐箐笑着回答道,杞鸢也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这边岳正在安排着他的新居,他准备暂住在孟国王宫中,至于是否逾制,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注意这些了! 另外一边,傅家父子也是住进了他们的“新居”,满是腐臭味道的孟国大牢,傅苞气得大骂起来:“怎么就给我们安排这等地方?” “呵呵,你小子还当是什么少将军呢!现在你只是个阶下囚!”牢头一把将傅苞推进牢房之中,毫不客气地说道。 “儿啊,少说两句!”傅义德已经进了旁边的牢房,心气已经颓丧,向着犹自有些不满的傅苞劝说着。 “爹爹,我们不如降了!”傅苞连忙出着主意,这话他也不是没讲过,但之前都是被傅义德骂了回去,可现在傅义德却是一言不发,显然心中的坚持已经有了动摇。 就在两人小声议论的当口,负责管理牢狱的一名狱卒走了过来,他死死地盯着傅义德,大骂道:“傅老贼,你口口声声说做你的亲兵,抚恤甚多,狗屁!” “听你的口音,也是孟都人,干什么骂我爹?”傅苞立马跳起来反唇相讥,却见这狱卒大吼起来:“我哥哥是李大郎,可是傅大人亲自挑选的亲兵!” “跟随大人去了刀离,人没回来不说,我去衙门讨要抚恤,却是被打了出来,差点连我这狱卒的营生也差点没了!” “可怜我那老父,本就年迈,听到这事直接没了,你傅义德干的好事!之前你不是承诺过吗?当了你的亲兵,父老皆养之,可是现实呢?我呸!”李二郎大声咒骂着,却是让傅家父子沉默了下来。 傅义德的眼前也是出现了那个唤作李大郎的年轻人,这人还算忠诚,在刀离大战之中,也是死战不退,可又有什么用,人终究是死了! “你少说两句!你哥哥可是晋国人杀的,关我爹爹什么事!”傅苞亦是激动,脸色赤红一片就要上前理论。 “战场之上,生死相搏皆是正常,若是傅大人也战死在那一战中,我自无话,可傅大人北逃,却是忘了昔日的承诺!”李二郎慷慨激昂地说着。 “你”傅苞又要分说,却是听傅义德大声喊道:“够了,别在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对,老夫有失考量,向小兄弟道歉!” “呸,道歉有什么用,假仁假义的东西,亏你那么大的名头!”狱卒李二郎又啐了一口,径直离去了。 傅义德呆呆地坐在地上,他想起自己昔年的种种,也不知道自己多年的坚持,是对是错了? “爹爹,你快起来,地上凉!”傅苞看着呆滞的父亲,心中有些不忍地劝道,只听傅义德喃喃自语道:“也不知你妹妹如何了?哎,苦了你们两个。” 傅苞呆呆地看着父亲,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好像和平日里有了些不同,似乎多了许多的人情味。 而能够决定傅家父子生死的岳正,此刻已经在孟丽颜的带领下,随意逛起了孟国的王宫,他看着远处的夕阳,有些感慨道:“人生譬如太阳,总有炽热和迟暮。” “夫君莫不是说我们孟国已经到了迟暮的时候?”孟丽颜清冷地问道,岳正摇了摇头,有几分嘲讽似地回呛道:“呵呵,还有孟国吗?” “现在叫孟地了,这几个郡也当推行移风易俗,什么崇邪尚鬼,也该改改了!”岳正故作愠怒地说道。 “这是土人遗留下来的风俗,尤其以刀离为最。”孟丽颜看着岳正,继续辩驳着。 “刀离人?哈哈,已经没有刀离人了,都被我发卖了个干净,这些个异族,我最是讨厌了!”岳正寒声说道,言语中都带了几分杀气。 “夫君,这边走,那里是王宫中的府库,我进来时看了看,不少好物件似乎已经被什么人带走了,不会是你的麾下?”孟丽颜继续说道,却是越说越让岳正恼火,这个女人就像烈马一样,真是欠收拾。 到了榻上,她就一改之前的桀骜不驯,分明是个小绵羊一般,倒是让岳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会变脸的女人。 岳正嘲讽似地笑了笑,他甩出两个乾坤袋丢在了地上,冷声说道:“这是从孟栾父子尸体上找到的,你看看是不是殿内的东西?” 孟丽颜连忙上前,打开袋子一看瞬间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夫君,是我误会了!” “知道就好,你们这等撮尔小国有什么好东西,也只有孟家父子这等没见识的,逃命的时候居然还带这么多东西!”岳正不屑地说道。 “夫君,那里有我孟国先祖的甲胄,听说是当年的晋皇亲赐,不如夫君穿上试试。”孟丽颜笑着指了指那边的石室,岳正也点头向着那处走去,感知到内里有人,岳正以为是侍奉的婢女,倒也没太在意。 红色满是光泽的甲胄,挂在坚硬的石壁上,旁边的婢女颤颤地说道:“婢女伺候大人换甲,大人且张开双臂!” 岳正大大方方的张开双臂,径直让这个婢女帮他脱掉外袍,再一低头,却是再也挪不开目光了,这个女子好生不错的容貌,孟丽颜将她安排在这儿?不会是想用美人计来犒劳犒劳自己? “抬起头来,让我好生看看你!”岳正霸道地说道,眼中充斥着摄人的野火。 第704章 郑国大惊紧关隘 随着海西郡守的东逃,孟国陷落的消息也传到了郑国之中,此刻郑国上下也是慌了神,要知道岳正和郑国可是有仇,当初郑克礼和岳正的大战,至今还被人念叨着。 “就是这样了,海西郡没法守,我也只能投靠我那月山上的女儿了。”潘郡守哭丧着脸说道。 郑国的月中郡守听到潘郡守的哭诉,整个人也十分的紧张,盖因郑国比孟国还弱,要是岳正还是这般摧枯拉朽地打过来,恐怕郑国也支撑不了多久。 月山之上,月山派的月瑕子看着自己的师姐,连忙恳求道:“师姐,郑国正值危难时刻,还请师姐一定要帮上一帮!” “帮?怎么帮?他可是瑗君的夫君啊!我总不能去杀了他!”幽月真人阴沉着个脸,冷冷地问道。 “晋人兵强马壮,若是打进来,我郑国王室地位便不保啊!”月瑕子继续说道,其中恳求的意味满满,却见幽月真人直接摇了摇头,开口驳斥道:“师妹,你已经是我月山派之人,一切要为门派考虑,而不是你那郑国!” “你你怎么这样啊!”月瑕子讨了个没趣,径直向着殿外走去。 幽月真人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眸,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惆怅,没想到昔日那么个年轻人,现在居然有如此的威势,也不知瑗君的日子过得如何?只是听说那人是个极为花心风流的,怕是瑗君心中该有些愤懑! 想到自己的爱徒,幽月真人难得露出了笑意,她倒是对师徒间的重逢充满向往,就是不知这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了? 有人想见一见岳正,而孟国之中,却是有人不这么想,尤其是南荒郡的陈烈阳,他因为是岳正昔日的主人,更是被郑克礼看中,给了他高官厚禄,也算是南荒一霸,但他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若是岳正回来,他还能有命在? 陈烈阳看着病床之上,腿脚尽断、已经失了说话能力的父亲,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他淡淡地说道:“爹爹,这岳正要回来报仇了呢!还好留你,不然我找谁给他泄火去?” 陈家老大据说是在月山回来的路上,遭遇劫匪,一行人直接被杀了个干净,而陈阳则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经脉尽断、口不能言。 陈阳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病榻上,他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心中满是恨意,当初就应该早早杀了他,没想到一时的心软,居然自己就这样了! “爹爹,爹爹,你怎么会这样看我,大哥不是我杀的,是他自个遇到匪徒,这能有什么办法?”陈烈阳笑着说道,这笑容看着让人就心寒。 颤颤巍巍举着手指,眼神中恨意满满,嘴角抽动,陈阳真是恨不得杀了这人,可他现在无能为力,他好恨!他好恨啊! “该怎么让岳正饶我一命呢?有了这个废物,应该有点用处,可其他我得再想个法子!”陈烈阳喃喃自语道。 第705章 迷离轻梦点绛唇 人影寂寂,冷夜风啸把纤手。花腻露浓,香汗锦被染。 好个娇颜,钗落青丝散。望君怜,弱柳狭蕊,却是不堪重。 原本用作更衣换甲的卧榻,已经变得狼狈不堪,岳正原以为只是个孟国王宫中的侍女,便也没个轻重,却是把傅青璇给整惨了。 偌大的幽殿之中,只剩下他和柔弱不堪的傅青璇,刚刚在那情海飘摇之时,这女子恳切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岳正便知道自个中了孟丽颜的算计。 轻轻抚摸着她的雪肩,岳正饶有兴味地问道:“你刚刚说你爹爹是个倔驴,既然他这么执拗,不如把他关着,先把你哥哥放出来如何?” 怀中的傅青璇也不作答,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岳正,轻咬着嘴角,泪珠已经含在了眼眶之中,收回被岳正握在手中的纤细玉手,有几分柔弱地抱紧双臂,坐在了角落边,一言不发。 岳正最吃不得女人这般模样,娇娇弱弱的极为惹人怜爱,他也是欺身而上,笑着抚了抚她的青丝安慰道:“我跟你开玩笑呢!这般模样做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呆呆地看着锦被上的一滩梅花,有些幽怨地说道:“君上何必作践小女子,不过是为了父兄,才出此下策。” 声音有如玉器相击,泠泠脆响好不动听,语调中还有几分孟国的土语腔调,分外显得言语软动、柔肆异常。 “下策好啊,下策好啊,又让我岳正得了一个美人!”岳正心满意足地说道,却是让傅青璇直接跪坐在了榻上,她有几分悲凉道:“爹爹已经年迈,若是君上能放他一命,小女愿意侍奉老父身边,绝不会让他再有悖逆之言。” “怎么?你不肯陪着我!”岳正心中有些微怒,他极强的占有欲又发作了,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言语生硬地问道。 她就这样跪坐着,豆大的泪珠不断往被子上落,也不说话,脸上写满了倔强,岳正心中暗叹,莫不是继承了她父亲的执拗。 “你们孟国的女子为什么这么倔!你是,丽颜也是,非要逼我,分个是非清白才好,世间哪有什么绝对!”岳正也被弄得有些无趣,径直往榻上一躺,脑袋枕着手臂,有些无奈地说道。 “过来!”岳正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有些霸道地说道,那清丽女子止住了哭泣,领会到他的意图,一下子有些呆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我似乎刚刚没同意放人!”岳正更是无赖地说着,却是让傅青璇撅起了小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又不愿意做我的姬妾,我为何要放了你的父兄,而且我要想的没错,你应该是俘虏才对,我身为征服孟国之人,你本就是我的!” 岳正眼中的霸道一闪而过,却是让傅青璇眼神一阵迷离,轻声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的父兄?”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予取予求的美人,岳正有几分玩味道:“自然是让我越满意越好喽!” “君上能否承诺,若我成为君上的姬妾,尽力侍奉,君上便放了我的父兄。”傅青璇有些警惕地问道,她就怕岳正说话不算话。 “好,就这般说定了,且让我看看你如何尽力?”岳正挑起她的脸尖,越看心中的野火越盛,原本一场厮杀下来,他就有些欲障,本想找两位夫人一诉衷情,却是不料这傅青璇自己撞了上来。 拿起一旁的小衣,帮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岳正继续说道:“既然是我的女人,以后可不准在我眼前哭了!” “那我怎么办?非要人家笑吗?”傅青璇强憋着有些抑郁的心情,看着岳正质问着,岳正一把揽住她的粉背,便将她拉近了怀中。 看着她明亮的眼珠,他笑着说道:“我岳正征服天下,要让我的女人变成世间最尊贵、最幸运之人,哪里愿意看到她们哭泣!” “哪有,我进孟国王宫时,还看到孟姐姐似乎感伤地要哭了。”傅青璇真是跟孟丽颜相似极了,这么快就来拆岳正的台。 这两个孟女和其他女子完全不同,其他女子皆是顺从着他的意思,倒是让他看到自己府内满是一副繁花似锦、其乐融融的样子,可实际上呢? 女子之间的攀比之心,较之男子更为突出,他的那些个夫人中,隐隐分成了平民派、世家派、军中派等等,亦是在争夺着他的宠爱! 岳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抚了抚傅青璇细长的发丝,笑着称赞道:“好,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是欣慰。” 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岳正继续笑着说道:“今夜咱们好好的” 热气吹拂在她的耳边,让她感觉到痒痒的,听得岳正的言语,她是惊得有几分后怕,刚刚那撕裂之苦还未平息,等会子岂不是人要被君上给撕碎了? “明日,你休息一天,后头我带你去见你父亲。”岳正自信地说道,傅青璇也顾不得自己了,惊喜地问道:“真的?那我不用休息!” “你确定?”岳正挑了挑眉毛,玩味地说道,又是一场场迷离轻梦,说不出的缱绻幽怜 第706章 老将无奈降岳正 第二日的清晨,殿宇之外站立着几名侍女,也不知是齐箐还是孟丽颜帮着安排的,她们在等待着岳正的召唤,因为都是孟王宫的旧人,此刻心中也有几分忐忑。 傅青璇心中藏着事,倒是早早便醒了,她也不敢吵醒岳正,生怕他又来了兴致,到时候,承受压力的便又是她。 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发丝,想到自己昨夜的窘态,脸上不由得红霞纷飞,看着旁边这个犹在酣睡的男子,她一时间也是痴痴地看着他。 此时,沉睡着的岳正就好像一尊神只的雕像,肌肤之上流溢着神光,千锤百炼的身躯就如钢铁般健壮,若不是傅青璇还有些修为的底子,怕是这会还在休憩中。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终于将岳正唤醒,他所修炼的《天阳至一法》只要太阳一升起便能自行运转,经脉之中传出阵阵太阳真火的热力,岳正也没了睡意,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一旁的傅青璇正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好像看入了迷。 “怎么,昨晚上盯了一晚上,还没看够吗?”岳正轻笑着问道,言语之中却有几分不正经的意味。 听得如此调笑,傅青璇的脸蛋一下子红了,她害羞地低下了螓首,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回答着:“人家只是盼着君上早些起身,也好” 岳正哪里听得她的解释,上前揽住她雪白的肩膀,就吻上了她的红唇,几十息之后,直到傅青璇轻轻拍击着他的胸膛,他才将她松开。 “君上,该更衣去大牢看看了,也不知我那父兄如何情形?他们可从没受过这般苦楚啊!”傅青璇感慨着,却是挣扎而起,看看周遭却是犯了难,两人的衣物不是潮了就是碎了,哪里能再穿出去? 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头,岳正也是意识到了她的为难,自信地说道:“勿要担心,想来有人已经帮我们准备好了。” 神识一扫,大殿的外面确实有几个侍女,手上捧着些衣物和洗漱用具,在殿外静静地等候着,岳正用传音在她们耳边径直吩咐起来:“你们进来!” 几名侍女对看几眼,知道是王宫的新主人在呼唤她们,便也没再犹豫,捧着手中的物件便往殿中走去。 循着殿内的气息,她们向着幽殿深处走去,看着榻上的二人,她们连忙行礼道:“婢子等见过大人和夫人。” “为我更衣,帮夫人擦拭下,然后再侍奉她更衣。”岳正淡淡地说道,面色之上尽显一方之主的威严。 眼前的几名侍女亦是能感知到岳正身上的威压,似乎比孟国两任的王者都要来得威严,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看着婢女手中的郡公爵服,岳正也有些诧异,向着几个婢女问道:“是哪位夫人派你们在外面候着的?” “回禀大人,是齐夫人唤我们来的。”为首的婢女连忙回答道,岳正亦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赞道:“箐儿倒是比丽颜妥帖多了,到底是公主出身,倒是少为旁人着想。” 听到岳正对自家姐妹的评价,傅青璇抿了抿嘴唇,倒是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中暗暗将这话记下。 待到两人穿好衣物,由于傅青璇受创颇重,倒也只能由人搀扶着向王宫外走去,岳正倒是怜惜她的身体,向着远处的太监说道:“去,叫辆马车过来!” 孟国王宫之中留下的小太监也是愣住了,这王宫中哪里好行车,连忙回答道:“大人,有昔日贵人用的御撵,能否用此代替马车?” “好,宫内给我的美人坐御撵,宫外的马车也给我安排好!”岳正挥了挥手,随口吩咐着,那小太监不敢耽搁,连忙去请御撵了。 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的傅青璇蹙了蹙眉头,她有些担忧地询问着:“君上,小女子哪里配用御撵,您这样逾制,若是让晋国陛下知道,岂不是又有一场风波?” “哈哈,好美人,这么快就知道为我着想啦?”岳正笑着说道,手指尖在她的脸蛋摩挲了下,心中对她能如此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极为的满意。 他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便冲着北方看去,有些不屑地说道:“叶泽还没有资格来指责我!自己的屁股还不稳,也想来管我?” “总归是要顾忌些的。”傅青璇也为岳正的桀骜感到惊诧,坊间传闻不是一直都说岳正是大晋国的忠臣吗?怎么现在却是这个样子? “不打紧,此地天高皇帝远,即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却是勾起了傅青璇的好奇,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天下人皆知大人文韬武略,尤为称赞大人对晋国的忠诚,可现在却” “哈哈,青璇是说我跋扈?”岳正大笑着反问道,心中却无一丝一毫的芥蒂。 傅青璇见他都这么说了,便也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他,也想知道他是怎么个回答,只听岳正喃喃自语起来:“忠诚是要看谁,若是天下雄主,激荡宇内之心,我岳某自然心悦诚服!” “可叶泽小儿,有何功业,尚无慷慨激昂之心,亦无胆魄荡荡之魂,让我如何敬他?谦受帝与我有提拔之恩,他在一日,我便是大晋的忠臣,可叶泽”岳正玩味地说道,讲到一半便摇了摇头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又等了十几息的时间,只见六个看起来较为强壮的太监跟着刚刚那个内侍走来,六人的肩膀上稳稳地抬着一软轿,岳正挥了挥手,示意傅青璇上轿。 终究是拗不过岳正的坚持,坐在软轿上跟着岳正出了王宫,只见一队士卒等在王宫门口,负责驾车的却是水四金的副将张游。 “去孟都大牢,我要去见傅义德。”岳正径直向张游吩咐道。 只见张游点了点头,看着岳正搀扶着傅青璇上了马车,便冲着后面的亲兵挥了挥手,驾着马车向城中一处驶去。 “你叫张游是?”岳正坐在马车中,语气淡淡地说道。 “是。”张游连忙回答道,他倒是言简意赅,岳正继续笑着说道:“你的修为很是扎实啊!眼瞅着要到天境巅峰了,怕是我军中马上要多个圣境了。” “大人谬赞,小人修为浅薄,对突破一事实在没什么信心,之前尝试过一次,可总觉得有些排斥,似乎有什么劫难一般。”张游见岳正有心指点,便连忙倾诉着自个的情况。 “你杀的人也不少,走的是心圣还是兵圣之道?”岳正好奇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一开始是心圣,但因杀戮过重,无暇之心已破,只能走兵圣之路,但听水大人说,像是有什么劫难!”张游连忙说道。 “是,兵道有雷劫,你再等些时日,等孟都城中稳了,我再为你护法。”岳正轻笑着说道,他巴不得手中的圣境越多越好,争天下可不是就拼的人才嘛! 马车之外的张游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昔日寒族出身,自然知道圣境的宝贵之处,心中越发对岳正死心塌地。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愿意誓死追随大人!”张游急忙表着忠心,他眼见得岐川的实力越来越强,心中也有了建功立业的想法,自然是要紧紧跟随着岳正。 “好,好!好好训练兵卒,多看看兵法,后面有你带兵的时候!”岳正在马车中笑着说道,旁边的傅青璇见岳正如此豪气,越发觉得他形象伟岸,心潮一时间澎湃不已。 “都督,孟国大牢到了!”张游看着远处的建筑,连忙开口说道。 “走,进去看看!”岳正倒是轻松,可旁边的傅青璇却是有几分紧张了,她知道自家父亲的性子,若是知道她从了岳正,怕是不知要骂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负责掌管孟国大牢的牢头,一听岳正来此,亦是连忙迎了过来,上前就是一个最高规格的跪礼,面上有几分讨好道:“都督大人,里面实在太过脏乱,唯恐污了贵人的眼睛,不如我将傅家父子请来,您在这门口问话?” 岳正转头看了看傅青璇的脸色,见她眼神之中尽是着急,便也淡淡地回答起来:“不用了,大牢里的脏污我是知道的,你也不用遮掩,带路!” 揽着傅青璇的纤腰,向着大牢深处走去,傅青璇一进牢中的甬道,整个人差点呕出来,岳正聚起丝丝风灵,驱散她面前的污浊空气,才让她的面色红润几分。 “要不,我还是让他们将你父兄请出来?”岳正在她耳边试探着问道。 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似有孟国女子特有的执拗,她语气坚决地说道:“我要进去看看,或许这样的环境,能让父亲态度软化!” “待会我父无论说了些什么,还请君上不要生气!”傅青璇也在岳正身侧提醒着,唯恐待会傅义德让岳正下不来台。 岳正看了看四周,那牢头和跟在后面的张游都是聪明人,见岳正摆了摆手,牢头连忙告知傅义德牢房的位置,然后便同张游匆匆而去。 “好,走!”岳正径直往里走去,见岳正安排的如此妥帖,傅青璇心中也是一暖,心中竟然渐渐接受了他。 孟国大牢的深处,傅青璇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他披头散发,眼神呆滞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旁边牢里的傅苞听到隐隐有些动静,嗅到熟悉的香气,连忙抬起头,借着大牢中昏暗的灯光,向着外面看去,竟然发现疼爱的妹子被一个男子揽在怀中,便大叫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欺辱我家妹子!” 傅苞倒是没见过岳正,只听岳正径直在傅青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回答道:“我现在是青璇的男人,自然是要来看看你们!” 听到这般动静,傅义德眼神中也有了聚焦,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抬头一看却是大惊道:“岳正,岳正,女儿,你居然” “傅老将军,这可不是我逼她的,是她为了救你们,这才来求的我。”岳正缓缓开口解释着,却是让傅义德变得更加颓丧。 他也没了昔日的傲气,前番狱卒的话让他颇有感触,他这些年忠君爱国,却是最终连自己麾下亲兵的抚恤都发不出来,他们为自己而死,可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傅大人,不管你们愿不愿降我,看在青璇的面上,我都会放了你们,不过这人身自由嘛!”岳正抚了抚下巴,却是在思索。 “岳都督,我傅义德愿降,只想向大人讨个恩赏!”傅义德神差鬼使地说道,声音之中很是急切。 却是让他的儿子、女儿直接呆住了,这老头子怎么变得这么快,原本不是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居然 第707章 治孟首当收人心 “老将军且说说看,若是什么为难的要求,我可办不到!”岳正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旁边的傅青璇,然后开口说道。 只见傅义德挣扎着从牢中的草堆上站起,郑重向着岳正一拜道:“大人昔在孟林关前筑京观,恳求大人拆除此物,将我孟国儿郎厚葬!” “另有昔日刀离大战,孟国府库凋敝,抚恤多有未发,还请大人大发仁心,一一补上。”傅义德诚恳地说道。 岳正听了这话,倒是瞬间对此人有了不一样的观感,他蹙了蹙眉头,对于此事也有几分为难,前面拆除京观倒是好弄,可后面再发抚恤,这让他的麾下如何作想? “大人可有为难之处?”傅义德也是看出了岳正的犹豫,便也主动发问道。 看着他满是期冀的眼神,岳正便也开门见山道:“第一件事,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为了孟地的安稳,此事倒也不难,可第二件事情,不好办啊!” “大人,孟兵甚难,还望大人为他们的家人考虑,将应有的抚恤发下去。”傅义德继续恳求道。 旁边的傅苞眼见得脱困有望,便也连忙开口道:“爹爹,我们在孟都也稍有家私,不如变卖给那些死去的弟兄发下抚恤。” “你傻了不是,一应家私皆是都督大人的战利品,哪还有我们的份!”傅义德也是实在人,双目圆瞪地看着儿子,有些不客气地说道。 “哈哈,既然老将军愿意用自己的名义发放,那是正好!”岳正心中瞬间有了主意,向着傅义德说道。 他衣袖一挥,两人面前的牢门瞬间洞开,神识一扫,感知到樊声武加在两人身上的行气禁制,向着虚空处点出两指,二人的禁制当即解开,傅义德也是渐渐恢复了神采,向着岳正拱手称谢。 “我既然纳令爱为妾,当有礼聘之物,老将军等会跟我的亲兵前去统计,到时候该给多少聘礼,报个数给我便好!” “至于该如何使用这些聘礼,老将军自决便是!”岳正分明是以聘礼的名义给傅义德送钱,让他自行去处理昔日孟国的那些烂事。 听到岳正如此安排,在他怀中的傅青璇心中一暖,也是害羞地低下了小脑袋,而傅义德更是感激莫名,冲着岳正感激道:“大人隆恩,义德没齿难忘!” “莫要谢我,要谢就谢谢你的女儿!她除了性子和你有些相像,倒是执拗的很,其他都很好!”岳正亲昵地抚了抚傅青璇的发丝,笑着回答道。 傅义德亦是幽声一叹,看向女儿有些娇羞的面容,自然知道有些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向着傅青璇一拜道:“女儿,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啦!” 哪里受得起父亲这样一拜,傅青璇连忙上前捧住了父亲的臂膀,看着他苍老狼狈的模样,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喃喃开口道:“父恩养我经年身,不求百般不求还。愿父重有清颜日,何谈此谢伤此情。” 急急忙忙掏出手绢,就要帮父亲擦拭脸上的黑痕,却是见傅义德摆了摆手,岳正看到如此情形,便也说道:“此处亦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去外面,我安排地方给两位洗漱一番。” “但凭主公吩咐!”傅义德和傅苞父子齐声说道,语气里再没有了刚刚的颓丧,倒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走到孟国监狱的门口,傅义德看着天空的太阳,不禁感慨道:“啊,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啊!” “张游,你带两位傅大人去洗洗,等下带些人,帮着傅老大人干些活计,若要寻我就去军中大营!”岳正倒是心中想着事情,上了马车便让侍卫驾车向城内军营而去。 傅青璇坐在岳正的对面,心中也有些紧张,昨个她就听说,岳正的几位圣境夫人都在大营之中,等下莫不是便要见着? 在原孟都西面的校场上,现在遍布晋军的营帐,岳正此次来此,一来是接几位夫人去孟都的王宫去住,二来是要和刘少思议一议治理孟国之事。 来到营中,岳正叫住一员红衣军,径直吩咐道:“带傅夫人去见大夫人,就说是我新纳的姬妾,是孟国傅义德老将军的女儿。” “是,傅夫人,请随我来。”红衣军女兵干练地回答道,却是让傅青璇看呆了,孟国军中倒是从未见过女子。 看着她袅娜离去的背影,回味着她刚刚离去之时,有几分怯怯的眼神,岳正便直想笑,有的女人呐,是真的有意思! “少思,我正有要事和你商讨!”岳正径直往主帐而去,却见内里几人正在处理着些案牍,看样子好不忙碌。 “哈哈,没想到韦庄、杜守、邱明,你们也在啊!”岳正连忙向着帐中几人打着招呼,言语中满是惊喜,有这几人帮他查漏补缺,想来孟国定能很快平稳。 “参见大人!”四人起身连忙向着岳正行礼,他径直向着营帐中的主座走去,一边摆着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无须多礼,帐中就我们几个,这些繁琐事就免了!”岳正笑着说道。 几人之中,以韦庄最为跳脱,径直开口回道:“多谢大人,那韦庄便无状了。” 说完,他便随意地坐了下来,其他几人互相看看,也是无奈一笑,学着他的模样,也坐了下来。 “傅义德愿意投降,我刚刚便放了他,这人亦是有才的,投降的一个要求便是让我拆了孟林关下的京观,我觉得他的建议不错,打下孟地就要收孟人之心。” “邱明,现任孟林关守将是你昔日的部将,你去信让他将京观拆了,将这些残骸厚葬!”岳正径直吩咐道。 “大人仁义,我正要跟大人分说这事,没想到大人倒是先我一步。”杜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亦是开口说道。 他言语依旧不停,拿起桌上的案牍,便向着岳正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大人,这是我查看孟国历代税赋情况,其国赋税甚重,比之我国,其民甚哀!” “你有什么建议?”岳正看着他递上来的案牍,径直开口问道。 “不如将税赋减免一些。”杜守也是直接开口,向着岳正建议道。 那边的韦庄倒是有不同意见,他从面前的公文中抽出一份,笑着站起来说道:“大人,这是孟地各处传来的缴获,以及一应府库及查抄孟国官员府邸的收获。” “我初步估算了下,即便发完给士卒的赏赐,后续剩的也足以抵上孟国三年的赋税,不如直接免了孟地百姓两年的赋税徭役,这样也能收百姓之心。” 听着韦庄的建议,岳正眉毛倒是一挑,心中隐隐有几分认同,这时候,刘少思站起来说道:“全部免除倒是不必,因一场大战,孟国几处城池,皆是破败,不如让百姓前来修筑,然后再发放金钱、粮食,这样亦有一样的效果。” “此法甚妙,一应管理,皆为我晋人,几场修筑发以财物,则能收人心,亦能活流通,少思,就按你的法子办!”岳正笑着说道。 看着刚刚提出建议的三人,岳正亦是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旁边的邱明,继续问道:“邱明,军中的事,你最为清楚了,说说看,孟国的兵卒怎么办?” 第708章 天极惊诧意召见 “回禀大人,这些孟军大多是新征召的,战力不是很强,不如仔细挑拣一番,找出其中精良,余者都将他们放回家去!”邱明也是郑重地说出自己的主意。 却见那边的韦庄摇了摇头,冲着邱明反驳道:“邱将军,孟国地狭人稠,因务农等极难养活自己,故而百姓多愿参军,以此饱食。” “若我等贸然裁撤军队,却是于民间稳定不利。”韦庄这样一说,岳正也是点了点头,晋孟两国军制不同,晋国多是募兵为主,要求皆是修为精干之人,而孟国是役兵制,主要追求的是兵员的规模。 岳正蹙了蹙眉头,亦是担心此事,向着几人问道:“几郡之中,俘虏了多少士卒?” “除了在雄腊郡有战斗,死了不少孟卒,其余皆是望风而降,连上郡兵、奴军,快接近四十万的规模了!”刘少思也是为难地说道。 乖乖!总共就几个郡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的士兵,若是将这些人贸然裁撤,没了生计之后,鬼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岳正看了看手下的第一智囊,便开口询问道:“刘先生有什么计策没有?这么多的兵卒,若是编到我军之中,我倒是担心拉低我等的战斗力啊!” “既然傅义德已降,不如让他去裁军,裁撤下来的老弱,大人不是要组建水军?不若让他们跟着施隽去造船。”刘少思出着主意,岳正想了想,倒是造船不需要什么战力,便也点头同意。 就在几人讨论孟国的治理之策,晋都天极郡也收到了岳正打下孟国之事,一时间,朝野沸腾! “听说了吗?这多久没打下来的孟国,居然让秦翊郡公给打了下来!” “这么厉害,那怎么不调秦翊郡公去打南贼?” “听说啊,南贼也打,不过孟人要联合南贼进攻岐川,索性秦翊郡公出手,直接将孟国给收拾了!”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你瞧瞧这孟国是什么地方,朝中风雨飘摇,我怕又是个孟王般的人物。” “他可是周相的女婿,先帝爷一手提拔的能臣,要说自立,我看不太可能!” “初代孟王还是节度使捏,还不是反了?” 京都当中,到处都在议论着岳正拿下孟国之事,可勤政殿中,周严的脸色却是一阵阴沉,即便叶泽来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穿着金黄色礼服的叶泽,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没有了叶华直逼京都的压力,另外大小之事皆是周严处理,他倒是乐得清闲,可这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愿,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手里捧着报捷的文书,他看着被一堆文牍围住的周严,笑着说道:“周相,岳都督果然厉害,若是调他对付南贼,想来能旗开得胜!” “灭掉孟国,如此大功,朕要不要给他封个国公?”叶泽兴冲冲地说道,却见上首的周严没什么反应,连忙向着周严的方向看去。 “周相,怎么看起来如此不开心?难道此事不好吗?”叶泽继续问道,却见周严摇了摇头,开口道:“此事虽好,但若是他有自立之心,那就不好了!” 叶泽听了此话,倒是莞尔一笑,向着周严宽慰道:“周相,他有自立之心又如何,你且看看这天下,谁没有自立之心?” “朕的伯父,要夺朕的天下,朕的两个哥哥,一个去了蓬烟郡,一个去了天极西路,试问他们难道就没有自立之心了吗?” “还有刚刚蹦出来的什么天方教,什么侯宝、侯梁两兄弟,琼湘路的东方豪族,窥探湘右路的北方士族,周相,你说这天下,他还能好吗?” 听着叶泽如此之言,周严面色上倒是生了几分惭愧,连忙上前说道:“臣愧对陛下,愧对先帝,未能扫清天下之浊,实臣之罪也!” 叶泽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中恨不得大骂他一顿,但现下的周严已经是道境,天下绝顶的人物,甚至在朝中的话语权比他还大,若是他有意废立之事,怕是叶泽这个皇帝都要被搞退位,故而也只能暂且忍耐。 “周相何罪之有,如此处境,尚能将南贼击败,实属不易,周相若是能将天下之乱一一抚平,我相信岳都督不会有什么其他心思的。”叶泽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周严,眼下最为紧要之事,是离京师最近的天方教,余者皆不足为虑。 “陛下说的是,微臣知道了!”周严向着叶泽行礼道,脸上也多了些释然。 他心中正想把此事揭过去,但转念又是一想,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看着叶泽问道:“陛下刚刚说要晋升他为国公?” “是啊,周相不是担心嘛!此事要不就作罢?”叶泽轻笑着反问道。 “陛下,不如以册封国公的名义,让他回京!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君父?”周严冷冷地说道,又是准备使出试探的法子。 “这?他会回京吗?若是朕在他的位置上,必定不会回来!”叶泽笃定地说道,像是在拱火,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实则他心中就盼着这周严和岳正翁婿二人闹翻,这样他也好用些权术手段,慢慢将周严给架空。 翁婿二人,一人为朝中之相,一人为地方实权都督,手中带甲几近百万,若是两人亲密无间,试问多少年后,这还是他叶家天下吗? “好,那朕就听周相的,这就下诏书,让他来京中接受册封。”叶泽有几分欣喜地说道,周严也是瞟了他一眼,对他的态度很是奇怪。 几日之后,岳正看着手中的圣旨,看着眼前舟车劳顿的王休望,亦是有几分抱歉道:“让王公公劳碌了,来孟都一趟不容易!” “岳公爷,确实,这孟都没有传送阵,倒真是不方便!只是可惜孟都当年自立之时,好像是切断了其中的空间之脉,传送寺也暂时没办法恢复。”王休望不经意间又给岳正露了一条信息,倒是让岳正对传送阵更加的好奇了。 “王公公,你也知道,这孟地少不了我坐镇啊!怎么这时候能轻易离京?”岳正心中满是抵触,现在自己的丈人已经到了道境,若是真的想将自己留在京师,那该如何是好?所以,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回去。 王休望看着岳正,亦是了然地点了点头,想起临走之时叶泽的吩咐,便冲着岳正笑了笑,斟酌着言语。 “岳公爷,陛下跟我说过,说是原本他直接就是给您个圣旨,晋升您为国公,这事情便算完了,可周相不同意,非要您进京接受册封!” 看着王休望嘴角的笑意,岳正也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看来周严为相一事,终究让叶泽心中起了芥蒂,这算是给自己上眼药呢! 面前的王休望话锋一转,向着岳正建议道:“公爷若是不想入京,不如写折子推辞此国公之位!” “哈哈,王公公的主意好啊!”岳正赞许地看了他两眼,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王休望又向着他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朝中局势纷乱异常,各地皆有不稳,或许哪一天咱家还要寻求岳公庇护,哪敢不用心?” 世人所行,皆是有所求!有人追逐名利,有人追求心安,有人欲登庙堂之高,有人欲得安稳之乐,即便是王休望这般宫中近臣,亦有对自己后路的考量。 “好,王公公放心,你的帮助,岳某谨记在心。”岳正也是豪爽地说道,如此快人快语,也算是给王休望吃了颗定心丸。 “要不公爷就此动笔,写下推辞的奏章,我也好把这个圣旨带回去!”王休望笑着说道,像是和岳正有了些默契。 径直拿起一旁的石笔,打开一封空白的奏章,岳正笑着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还念叨着:“臣本南荒布衣,鄙贱边民,幸得先帝简拔,有此高位,今见天下纷乱,夙夜忧叹,愿荡平丑昧,还天地一清。” “功业未成,实不敢再受名爵之赐,望陛下知我公心,收此旨意。”岳正笑着将石笔放下,看了看王休望问道:“王公公,可有需要补充的吗?” “公爷不如再加一句,为陛下劳,何意名利!”王休望笑着说道,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岳正,这话分明是要岳正给叶泽表忠心,至于周严怎么想,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岳正拿起石笔,又加上了这么一句,看着眼前的王休望不住地点头,称赞道:“王公公不愧为宫城之人,此言一加,想必我是要简在帝心了!” “哈哈,岳大人放心,这旨意您不受,我想几日之后便会明发天下,到时候,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了,至于周相那里,自有陛下为您分说。”王休望继续开口说道。 岳正笑着拱了拱手,向着王休望说道:“陛下果真当今英明之主,我那岳丈手中的政务着实之多,倒是想请陛下为他减些负担。” “哈哈,岳公果然妙人!” “陛下经常念叨着虞世基老迈,倒是见江皇后的父亲不错;还有那天工部部首正缺,陛下潜邸的王安治学识了得,想让岳公帮着举荐下。”王休望不动声色地说着此行的目的,岳正也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是陛下之想,自无不可!江都督昔年于我有恩,王安治学士的文章我也拜读过,《治平天下三十一疏奏》写的好啊!哈哈!”岳正大笑着说道。 “岳大人心中有数便好,我就先回京师了,告辞!”王休望笑着说道,他也是干脆,径直出了大营,便向着东面的刀离郡飞去。 看着他离去的虹光,岳正的眼神一下子冷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岳丈啊,岳丈,你要做皇晋的忠臣,可有人却不想让你做呢!” “这天下,我也想要啊!您就别再试探我了” 第709章 朝中窘境欲借粮 周严知道岳正拒绝入京,理由还用的如此冠冕堂皇,一时间被堵得也没主意了,就像叶泽所说,天下有野心的人多着,差也不差他这么一个! 原本还想找些别的法子,可一封紧急的军情却是打乱了周严的计划,他看着眼前赤红色的匣子,脑袋就有些大。 “越虏,越虏!该死的越虏,怎么也杀不尽!”周严冷冷地拍了拍桌子,心情变得大坏起来。 下首的钱泓倒也不体谅他为难的脸色,向着周严禀报道:“常胜和李谨一起上书,向着朝中要粮,周相,您看该怎么办?” “周相,这两人也向我发函,说是要奴隶百万。”民籍寺寺正温新群亦是开口说道,周严冷冷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显然已经感知到了压力。 昔日在帝国的西面,足足有五位道境尊者,方才和越国势均力敌,现在只剩下了三位,试问这时候,越国会放弃这般好的机会吗? “不是说之前有北苍大捷吗?越国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周严有些诧异地问道。 沈诀倒是知道此事,连忙上前拱手答道:“听说越国北王强征了蛮部的兵马,这才凑齐的大军!” “钱泓,你是银税监监正,你且说说钱粮从何而来?”周严看着钱泓询问道,却是见这胖子脸都快皱巴了起来,思索了许久也没见他吭声。 “钱大人,钱大人,这事情,你有主意吗?”周严继续追问道。 钱泓脸上闪过几分羞愧的神色,向着周严拱手道:“周相,北方三路,为佛道两家兴盛之地,其中钱粮主要用以养朝中圣境为主,前番挪用还未补足。” “南方本是钱粮重地,奈何鄞王一反,天南都督府和鄞南两地,皆是无有钱粮进项;至于琼湘路和湘右路,虽也统称鄞南,但近一年来,屡报天灾,少有钱粮入京!” “天北都督府,前番为了鲁丰大战,已经强抽一轮,地方也要御守魔域,想来已经没有多少敬献钱粮的潜力了。” “秦川都督府,为久战之地,府库之中几无存粮,一直以来,都是朝中从他地调拨,而如今有富余之地,只有岐川!” “奈何岐川贫瘠,虽在岳都督治下有了起色,想来也无法调动太多。”钱泓出着主意,绕来绕去又把主意绕到了岳正身上。 “钱大人,你这样怕是坏了规矩!四方都督,天南、天北皆是佳地,岐川之所,未有调粮之举,如此之行,岐川百姓若知,我朝廷威严何在?”崔盛连忙反驳道,他倒也不是帮着妹夫岳正说话,实在是这主意有些离谱。 上次他为了凑军粮,着实是受了天北那些个军头好些的气,现在还要搞这一出,他崔盛恐怕又要被点将! 周严斜眼瞟了瞟崔盛,轻轻咳了一声,语气冷酷地问道:“琼湘路那些报灾的折子,似乎有些不太对,比如花脂郡,我记得一向风调雨顺,哪有什么旱灾?” “周相,琼湘之地,已经调了不少奴隶给秦川,若不是有灾,哪有这么多奴隶发卖?”崔盛亦是硬顶了回去,说到这里,周严亦是不说话了。 旁边的钱泓亦是开口辩驳道:“崔大人,你既然说是琼湘无粮,那你说说,这粮食从何而来,西军大部皆是天境兵卒,一旦开战,军粮的消耗更是数倍于现在,那时候再调粮,恐怕就迟了!” 原本朝中的秉政之人根本不会在意粮食的问题,可现如今朝中几路开战,东面要去剿灭天方教,南面亦在整军,准备南下灭了鄞王,西北面,越国、魔域两家蠢蠢欲动,若是真的四面开战,那消耗的粮草更是个天文数字! “这事,我可做不出,钱大人既然提了建议,不如亲自去趟岐川!”崔盛冷声说道,却是把钱泓顶到了墙角。 身形有些肥胖的钱泓,从袖笼里掏出一白绢擦了擦汗,有些紧张地看向了上首的周严,就等他来拿主意。 周严也是蹙了眉头,看着钱泓盯着自己,像是要自己拿个主意,他最终是叹息一声,开口说道:“钱大人,那你就亲自跑一趟!” 钱泓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周严,整个人也是沉默了下来,却听周严继续说道:“你放心地去,他若是不愿意给,就说下次我亲自过去!” “好的,周相,我这就动身!”钱泓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暗乐,整个人径直向着殿外走去,却见殿内几人蹙了蹙眉头,不知周严怎么和岳正起了龌龊。 半日之后,钱泓一路舟车劳顿赶到了孟都,看着眼前的孟国王宫,心中也有些嘀咕,莫不是岳正有了自立之心?怪不得周相要说那么句话,看来是让我试探他来了! “哈哈,我说早上怎么有雀鸟飞鸣,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岳正听到王宫门口卫士的禀报,也是匆匆而出,看着钱泓便笑着招呼起来。 钱泓苦涩一笑,心中暗暗想到等会不知道岳正还有没有笑意,他向着岳正一拜,谦虚地说道:“钱泓拜见秦国公,我乃粗鄙之人,实在当不起贵客之称。” “哈哈,钱大人太谦虚了,在我看来,京中离了谁都不能离了您啊,要不然这银税一事,便要乱套了!”岳正笑着说道。 “秦国公客气了,此次钱某前来,亦是有要事”钱泓赶忙说道,因为粮草的调动也需要时间,可秦川那边实在催要的紧。 “唉,何必急着谈公事,且跟我去孟宫中看看,这里景致别样,和京中倒是有几分不同!”岳正热情地拽住钱泓的袖子,便笑着说道。 “秦国公,秦国公,这次钱某来,的确是有要事!”钱泓正色地说道,原本岳正是为秦翊郡公,而叶泽也是大方,直接给了个一字国公,就是催促岳正尽快上书呢。 岳正看到钱泓如此着急,知道他恐怕必有要事,便也郑重地问道:“钱大人来此,到底何事,难道我岐川的银税没有缴足?” “不,不,刘少思大人极为负责,传送过来的银税皆是足额!”钱泓也是赶忙回答道,岳正听着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发问道:“那钱大人来此何事?” “是为岐川借粮来了。”钱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此言一出,岳正的脸色也是一变,原本岐川就不是什么产粮区,除了几个有限的郡城产粮,余者皆是粮草不丰,像此次南征前,刘少思也在为粮草发愁,若不是没有什么苦战,怕是都没什么粮草的盈余。 岳正看了看钱泓,也是立马拒绝道:“钱大人,看我这里是粮草多的样子吗?我刚刚和孟国打了几仗,这才拿下孟国,哪有粮草给你!” “岳大人,我也不想,可秦川催逼得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钱泓为难地说道,此言一出,瞬间将岳正惹火了。 “岐川、秦川,皆是晋国之土,凭什么我要把我的军粮给他们!”岳正气冲冲地说道,却见钱泓又是一拱手,向着岳正解释道:“常胜将军迎战越国在即,可现在粮草却是没准备多少!” “前番鲁丰大战,都是从天北调的粮草,还请岳大人施以援手。” “周相说了,若是您不愿意,他就要亲自前来借粮了!”钱泓又是一会唱白脸,又是一会唱红脸,算是将岳正给难住了。 “你等会,我请刘少思刘大人过来与你分说,看看能调多少给你?”岳正此刻倒是还不想和京中撕破脸,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不一会儿,刘少思匆匆赶到孟国王宫中,听到钱泓的意图,他也是一言不发地在殿中缓缓踱步,看着钱泓期待的眼神,刘少思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粮草可以借,但京师能不能提供些强力军械?” “这个得周相同意。”钱泓擦了擦汗,有些为难地回答道。 “少思,你和钱大人商议,我去外面走走,心中着实烦闷的很!”岳正不满地看了眼钱泓,一甩衣袖径直向着外面走去,心中思索着如何给京中添些堵 第710章 心生奇策铸运朝 岳正径直在孟宫王宫的花园中散着步,心中却是越发郁闷,京中的老丈人看来是对他起了不满之心,前番来试探,现下又用借粮一事来试探。 若不是浣溪现在还没修炼至道境,岳正真的想直接给他顶回去,因为宁红的身份见不得光,若是周严前来,所谓“攸岳真人”被认了出来,那可真就被动了! 微风吹拂着轻轻的柳枝,却怎么也吹不散岳正心头的烦闷,却是四周凉意阵阵,心情也不像刚刚那般烦闷了,他向着前方一看,却见姚贞坐在远处的凉亭之中,那丝丝凉气就是她挥过来的。 “夫君看起来有几分烦躁?”姚贞袅娜而来,她身着冰蓝色的纱衣,眉眼清冷,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岳正捏了捏眉头,为难地说道:“京中派人问我借粮,说是北方要打起来了,我那丈人说是已经到了道境,我若不给,他就准备亲自前来。” “这不就是强人所难?我岐川的粮草本就不足,交出去,我们怎么办?”姚贞冷声说道,此等言语也算是说在了岳正的心坎里,他拉着姚贞坐到了凉亭之中,将她揽在怀中嗅着她身上的梅香,心绪也慢慢平静。 “刘先生正和钱泓谈着,希望不要给出太多!”岳正有些为难地说道,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姚贞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头,劝解般地说道:“刘先生为人精明,想来不会给出太多的,想来他也会试探着钱泓的底线的。” 岳正抓住她纤细的小手,看着她冷冷的样子,想到她内在的火热,心中一烫在她耳边说道:“今晚,我去你那?” “好,等会我就让人准备。”姚贞也是直接应道,她听到岳正如此说道,心情也好像好了几分,眼角隐隐也变得明媚许多。 指了指远处一些不算恢弘的殿宇,姚贞意有所指般地说道:“岳郎,孟地虽然不错,可灵气毕竟不如家里,我看还是找个时间回去!” 岳正一听这话,亦是在思索,盖因他运朝之法已经到了“开金殿”当口,靠着岐川臣民对他的忠诚之心,他的神魂之力怕是亦能更上一层楼。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岳正喃喃自语道,却是激起了姚贞的好奇,她靠着岳正幽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脸色看着如此兴奋?” “和晋都离心之法,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此次借粮正是一个大好时机,若是我在岐川之中好好宣传一下,你说岐川的百姓会怎么想?”岳正笑着说道,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姚贞眼中一亮,冲着岳正不住点头,脸上也有了几分浅浅的笑意,她也随之开口附和道:“夫君说的没错,岐川军民听了此事,怕是对京中越发愤懑,此等不满也是夫君自立之基啊!” “此事,要不就交给我来布置?”姚贞主动请命道,她见岳正疑惑,便也笑着说道:“此地炎燥,我早就不喜,想回贡南清静清静了,至于种种布置,我去找绣衣阁的那位姐姐便能成!” “呵呵,借助寇岚清的商路,倒也是一条路子。”岳正轻轻揉搓着姚贞的小手,意味深长地说道。 姚贞白了岳正一眼,有几分郁闷地说道:“人家都没做什么,这军中的大小事就不想让人家知道了,早知道就不接你那些个活计了,忙活了半天,还被人说。” 岳正知道姚贞还为自己拿了她俯察军事之权而生气,便也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安慰道:“我这不想夫人松快些吗?” “到时候,也能多来夫君这里走动走动,你看你,修为高深之后,人也越发的美丽,夫君看得都入了迷!”岳正轻笑着说道。 姚贞终于是让岳正逗笑了,她小手轻轻抬起,抚摸着岳正有些胡茬的下巴,满意温柔地看着他,嫣然一笑的模样让人心醉不已。 “你啊,尽说这些好话来哄人家。”姚贞笑着说道,脸蛋儿也越来越红,岳正轻轻挑起她的螓首,心中对她也是越发地怜爱。 看着远处的花园,岳正拉起她的小手,继续开口说道:“来,贞儿,陪我走一走,在这孟宫之中,确实有几分烦闷。” “花好总是家,这里哪有贡南的景致看得顺眼呢?”姚贞平淡地说道,岳正知道,这是姚贞在跟他说是否回贡南的事情呢! 在她的手心揉了揉,轻笑着问道:“贞儿觉得,我应该把谁调到这边独当一面,既要防备着郑国,又要将孟地治理好?” 轻轻白了他一眼,姚贞也是缓缓思索起来,一边在园中走动,她一边开口道:“若是以修为论,樊老将军必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夫君有说他昔日的疏漏,导致秋廷湖水军全军覆没一事,所以我觉得还是找一稳重之人于此辅佐,另外将镇恶军的一些将领放在他的麾下,这样也好制衡。” 听着姚贞此言,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径直开口问道:“稳重之人?难道是邱明?” “杜守如何?”姚贞轻轻拈动她的发丝,意味深长地说道。岳正一听她的举荐,瞬间有所明悟。 “杜守为人清正端方,治理川江亦算得上突出,而且此人性格沉稳,搭配着樊声武亦算是相得益彰。”姚贞轻声说着杜守的优点,岳正倒也没有了探究她目的的想法,也是不住地点头,心中更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樊声武节孟地兵马,杜守负责文政之事,另外康佑方、言朗辉留下做樊声武的副将,余者罗启、傅苞、苏刀勇、宋昆、赵典、左刚都留下,夫人,你看我这般安排可好?” 听着岳正的安排,姚贞也是好奇地问道:“傅苞留下,那傅义德往哪里去?莫不是要负责北方?” “非也,孟国两员兵圣,胡宗直已经去了北方,负责戍守金川郡,傅义德便不能再派往川北,我欲让其在横极整军,用原齐观的溪山军和孟国降兵再编一军。” “到时候,用此军北上,抢占鄞王的地盘。”岳正满是豪气地说道,却是不料姚贞蹙了蹙眉头,看向岳正却是摇了摇头。 “美人,怎么了?我的计划可有不妥之处?”岳正见她皱眉,连忙开口询问道。 她明亮的双眸盯着岳正,踮起脚帮着岳正整理着头上的黑玉冠,轻声说道:“夫君这倒是有些三路齐出的味道,可岐川人稠地狭,三面作战,恐怕力有未逮!” “那贞儿觉得我应该主攻何处?”岳正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野火,径直将她抱起向着一处殿宇而去。 姚贞也是脸色微红,双臂环着岳正的脖颈,眼神迷离地说道:“我觉得夫君还是先南后北,扫清一旁的郑国和宋国方是紧要,至于鄞南膏腴之地,我想那两家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了!” 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纤腰,岳正自然能听出“那两家”是谁,不就是占据了琼湘路和湘右路的东方豪族和北方世家嘛! 那两路连上天极西路,都是产粮的大户,哪里会有缺粮之忧,可偏偏钱泓从这些地方弄不到一粒粮食,这边只能求到他岐川了。 “这帮人积蓄着力量,怕是也对这天下起了野望啊!”岳正喃喃自语道。 耳边拂过一阵的暖风,姚贞在他的耳边悄然问道:“夫君不必担忧,这些世家虽有野望,但其中各家都有自己的心思,顺风时候还好,若是逆风,分崩离析皆是常事。” “还是你这妮子了解世家。”岳正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像是玉砌一般的脸色满满的粉色,她微张檀口径直含住了岳正的指尖,一时间让他心驰荡漾。 连忙靠过殿中的卧榻边,取下她发髻中冰蓝色的簪子,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流将出无限的情意。 风卷云舒,榻上的锦被簇簇而动,像是一块抹布最终皱得不成样子,岳正抱着姚贞才觉得有丝丝凉意,这孟国的天气,他着实不喜,像是回到了昔日的南荒,又是闷热又是潮湿。 “夫君可是对贞儿腻味了?”姚贞用自己的发丝,轻轻拂动着岳正的脸颊,有些莫名地询问道。 岳正径直对着她的额头一亲,笑着解释道:“夫人清丽绝代,我怎么会腻味,只是觉得这孟国着实燥热,即便我用了阳系功法吸收天阳之力,依然感觉到屋子里闷闷的。” “那等夫君安排好,我们就回岐川?”姚贞试探着问道,她就是不喜这环境,就想着回贡南郡呢! 两日过后,岳正倒是按照议定好的名单,定下了戍守孟国之人,然后便让袁迪章、王恩带着最为精锐的镇恶军北上休整,他则和几位夫人一齐从刀离传送回了贡南。 若说离开孟都最为不舍之人,便是孟丽颜了,临走之时,她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孟都,眼中都快留下泪来。 “姐姐,快些走,齐姐姐都在外面等急了。”傅青璇看着有些发呆的孟丽颜,连忙开口劝说道。 “青璇,你说,我们还能回来吗?”孟丽颜有些感伤地问道。 傅青璇看着自己的故乡,也是迷茫地摇了摇头,她喃喃地说道:“孟姐姐,你可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哎,走!故土总难离啊!”孟丽颜决绝地看了眼孟国的王宫,径直坐上了王宫门口等待的马车。 孟国几郡,除了刀离郡有传送阵,而孟都的传送阵又无法使用,为了防备郑宋两家早早便关闭了,所以军情的传递,对于戍守此地的樊声武也是个大麻烦。 目送着岳正大军的离去,樊声武也有些头疼地回到了营帐之内,看着老神自在的杜守,樊声武连忙询问起来:“杜先生,您是此地的军师,现在我手上皆是些新兵,实在没什么信心,您可有什么建议?” “哈哈,樊将军却是多虑了,您手上的是弱卒,那郑国的士兵是什么?”杜守信心满满地说道。 南方三国之中,以郑国最为弱小,再加上岳正给他讲过自己和郑军的遭遇战,樊声武瞬间对防守孟地多了些信心。 “派人给言朗辉将军去信,让他守好山前郡,苏刀勇,你也去山前,辅佐言将军。” “诺。”苏刀勇连忙应道。 “康佑方,你带着本部兵马,及海潮、月南郡降兵,负责戍守月南郡,宋昆,你来辅佐康将军。”樊声武继续下着命令。 “末将领命!”康佑方和宋昆大声回答道。 “罗启,你带人去海潮、莽枯二郡,寻找适合的海港,用作水军的训练,若是可以,一并招收些熟悉水性的孟人。” “是,樊帅!”罗启连忙应道。 “傅苞、赵典,你二人跟我去海西郡,我们负责驻扎海西。”樊声武大声命令道。 “末将领命!”收拾一新的傅苞连忙应道,赵典也是气势昂扬地说道,倒是让樊声武满意地点了点头。 “左刚,你辅佐杜大人在孟都处理民政,孟地内部的安稳就交给你了!”樊声武继续吩咐着,听到这,左刚有些悻悻然,其他人都在前线,就他在后方,这叫个什么事! 此时的岳正已经回到贡南城内的自家府邸,他寻了三圣湖中的一处湖石,径直打坐内视起来,整个灵台的运道金光变得无比凝实,运转运道神目,甚至能看到自己对孟地的统治越发深入。 “以人道之灵光,开运朝之基,是为王朝之金殿也,有此金殿,神识能查万万里之地,诸般得用之人,亦能享气运恢弘之光。”岳正回忆着运朝之法的内容,缓缓运转着灵台上的气运之力。 他要用灵台上的信仰之光,熔铸一尊金殿,此等金殿为神魂之化,停驻在灵台之上,能使灵台诸邪不侵,清明自在。 “若有金殿,能识诸般人心,察其与自家气运之交织,气运交织不深,则为不忠,不可大用,上善之人,交织越深,则能倚重!”岳正继续思索着,心中对这运朝之法越加熟稔。 第711章 西北边陲狼烟起 西岭郡城之上,常胜的脸色越发凝重,看着西面的大山之中,道道烟尘扬起,他运转神目能看到是他的一些负责西面的斥候,向着城关处狂奔而来。 城门咿咿呀呀地打开了,只见几名斥候飞快地冲上城头,向着常胜禀报道:“常将军,越国似乎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看到山那边的大帐绵延数十里。” “果真?”常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也有几分担忧,现在的西岭城中,粮草不足,士兵的战意也不是很高。 “千真万确,我们还抓了个舌头,拷打了好久才弄出些情报,据说几大蛮部倾巢而出,就是要打下我们这西岭城!”另一个斥候连忙说道。 常胜这时候看了看一旁的副将,连忙问道:“朝廷说是要拨过来的粮草,可来了吗?若是没来,再给我催一催!” “是,常将军。”手下连忙应了下来,正巧这时候,钱泓从西岭郡的传送阵中出来,不一会儿便被人带到了常胜的面前。 钱泓有些懵了,他是来送粮草的,怎么这些个军汉对他如此粗暴,看向常胜连忙抱怨道:“常将军,常将军,我可是给您送粮草来了,您这些个手下怎么就好像我欠了他们一般!” “呵,你个死胖子,之前问你要赏银之时,你左顾右盼卡了好几个月,我的这些麾下能对你有好印象才怪了!”常胜嘲讽般地说道。 听到常胜如此嘲讽,钱泓也是不恼,掏出袖子里的乾坤袋,恭敬地给常胜递了过去,见常胜接过,不断地拿起白绢擦起额头的微汗。 四周的西军虎狼,不住地盯着他,似乎常胜一个命令,众人就会齐齐上前,将他整个人撕碎似的。 “这粮食哪里够多久?算上我城中近二十万人,这些粮食满打满算,不过只能支撑一个月而已!”常胜继续抱怨道,旁边的士卒一听,个个是拔出了手中的长刀,满是杀气地看向了钱泓。 钱泓一看周遭的情况,脸色变得煞白,他不过天境中阶,常胜的道境气息,外加如此多的杀胚,他哪里扛得住他们的威压。 “常将军,你的将士要连战一个月,这些才能吃得完,这越人会这般进攻吗?”钱泓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解地说道。 常胜指了指旁边的几个斥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把自己之前看到的情况,好好给钱大人讲一讲!” 那几个斥候又把自己所看到的讲了一遍,钱泓脸色越发的苍白,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常胜说道:“常将军,此事,我得赶紧告诉周相,这些粮食您先收着,也是好不容易调来的。” “哪来的?”常胜亦是好奇地问道。 钱泓看了看常胜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我从岐川都督岳大人那儿借来的,他说自己刚打完孟国,手中也没多少,只能拨这些出来。” “岳大人,真是好人啊!可你,却不是!”常胜喃喃自语道,却是将钱泓说得委屈极了,他心中暗骂岐川刘少思的黑心,也不好辩驳什么。 常胜知道,这世界哪有什么纯粹的好坏之分,只是用这般的言语来打趣钱泓罢了,他收下粮草,冲着钱泓说道:“回去给周相说说,最好派个道境来助我!” “我心中总有几分不妙,此战会很艰难!”常胜看着西面的大山,心中感觉到越发的阴翳。 眼前的大山,就是他用大神通摄来的,为的便是阻拦越国大军的行进,可越国军阵却在山外停住,不由让他联想,是不是越国之中,会有道境出手将山峦搬走。 “是,常将军,可有些事情,还是要知会您一声,周相初入道境,而且政务繁杂,怕是离不开京师,而叶炎老祖和天莲上人在前番大战中,也是受了重伤,怕是请不动啊!”钱泓眼神复杂地说道。 听到这里,常胜的眸子也是一暗,道境之人的直觉很是敏锐,他能感觉到天地大势对他的不利,可为了报答先帝,他也只能坚持着。 “罢了,你回去跟周相说,总之,我的预感不妙。”常胜喃喃说道,既是说给钱泓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钱泓此刻已经有了退意,他双手并拢向着常胜拱手道:“那此城池就拜托常胜将军了,至于将军所求,我会跟周相讲的。” 常胜向着钱泓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死胖子,看不出来,跑路倒是挺快的。” 可倏忽间,他就笑不出来了,向着城外的方向看去,只见西岭城外大片的山峦开始抖动起来,就连坚固的西岭郡城也受了影响,城墙似乎也在抖动,城上的士卒一个个都不安起来,他们怔怔地望着城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谁在搬运此处的山峦?”常胜向着远处大声问道,他亦在西岭城头运转道元,大手张开猛地往下一压,就想将西岭城外的大片山峦按下。 可是没过一会,他便是神色大变,有些惊惧地看着远处,他似乎感觉到了几个熟悉的气息,与他一样皆是道境的修为。 思虑着即将到来的大战,他面色一苦冲着身后的常万晋吩咐道:“万晋,赶紧把万骑调上城来,将城头所有的军械都准备好,待会是一场恶战!” “甚至你我都有陨落的可能!”见常万晋面色不变,常胜又接着提醒了一句,此话一出,常万晋的脸上瞬间凝重,他拱手向着常胜行了一礼,便匆匆忙忙安排去了。 只见山峦被连根拔起,苍翠的群山中无数野兽疯狂地奔逃,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莫名的命运。 大地渐渐龟裂,原本花了许久才安置好的山峦,竟然被对面的几个道境拔除的干干净净,运转神目,倒真是老对手。 有越国的北王林朝非,魔域的狱山大长老,还有弘教教主林轮转,外加一个干瘦的老者,常胜倒是叫不出名字,但看气息,应该是蛮部大祭司骨伽罗。 只见越国三道境,齐齐出手将山峦挪动,而旁边的狱山长老因为是客人,越国这边倒也没让他出手。 “狱山、北王、妖僧、蛮部大祭司,真看得起常某人!看来此次,京师那边若是不来营救,怕是我凶多吉少啊!”常胜眼中满是决绝之意,他拿出自己的钢鞭,身上气势恢弘大气似乎已经做好了一战殉国的准备。 天空的阳光也被大片的山峦遮蔽,没了山峦的笼盖,一片黢黑的平原出现在越国军队的眼前,三名道境早就算好了地方,就准备将此山峦丢到魔域昔日鬼宗的地盘。 “去!”北王恶狠狠地说道,大手猛地向空中一推,无尽的道元从体内涌出,几百里的山峦就这样被他们三人丢了出去。 大片的山峦,是常胜一次次累积起来的,此刻若不是三人合力挪移,就让北王林朝非一人动手,恐怕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了。 常胜眼见得大片的陆地,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了天边的小小黑点,心中也生出几分惋惜,经营多年才有了这处天然屏障,可现在 待到山峦挪移走,北王林朝非才松了口气,他看着远处的西岭郡城,眼中满是愤恨之意,上次的失败,他依然记在心里呢! “儿郎们,给我杀!疾风加持!”林朝非大声吼道,他高举着一杆长枪冷冷地朝西岭郡城一指,继续鼓舞道:“打下西岭城,十日不封刀!” 身后的士卒听到这般激励,一个个也是嗷嗷乱叫起来,无数的蛮兵和越兵冲向了西岭郡城的方向,原本几百里的距离,因为有了北王疾风的加持,也就百息的时间,这些人就冲到了西岭城下。 “北王,我们可要去杀常胜?”骨伽罗不愿意自己的部众死伤太多,连忙开口提议道。 北王林朝非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冲着骨伽罗摆了摆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么多士卒,难道大祭司是准备自个对付吗?” 所谓道境,并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这军阵之中,道境是有一人敌百万的能力,但若是杀伐过度,恐怕直接便会有天劫降下,即便是昔日的戾帝到了道境,亦是培养手下,让他们去杀戮,自己则很少动手。 所以,兵圣若是强大,足以让道境忌惮,一来强大的兵圣是借众人之力,勉强可以挡住道境的攻击,而道境又不能妄造杀戮,将他麾下士卒杀个干净,故而有些束手束脚。 “要不我等围过去,将常胜逼出来?”骨伽罗继续提出自己的建议,却见弘教教主林轮转双手合十,笑着反问道:“大祭司若是身在常胜这个位置,他会出来吗?” 众多的士卒,也算是常胜的护身符了,这些士卒不打光,恐怕常胜不会和他们四人交战的,骨伽罗心中暗叹一声,便也只能接受了此事。 “大祭司,你放心,冲锋在前的都是些精锐,我等近百万大军,我想几轮之后,晋军便没人了!”林朝非开口劝道,他这话出口总算是给骨伽罗些许的安慰,他也只能期盼自己的部众不要损伤过多。 狂躁的蛮人在城楼下叫喊着,城头的常万晋看着奔杀过来的蛮子,心中莫名之火顿生,冲着四周的晋军大吼道:“给我放箭,放箭,射死这些蛮子!” 纷乱的箭雨簇簇而落,只穿着薄薄皮甲的蛮人,哪里能挡得住晋军精锐的箭雨,不少蛮族直接倒在了进攻的路上。 身着黄甲的越军倒是没死伤几个,负责前线的林动戈高举着大斧,悍不畏死地带头冲锋着,他狠狠从乾坤袋中取出妖藤标枪,插在了西岭城下。 只见汹涌的藤蔓向着城头卷去,他身先士卒地攀爬上藤蔓,就向着城头冲杀上去,此时的常胜知道对面的四人已经盯紧自个,若是他想要从城头飞起,怕是即刻会遭受雷霆之击。 “万晋,打好这场仗,记得兵力不可消耗过度,否则你义父就要去面对那几个了。”常胜指着远处的天边,神色极为凝重地说道。 “义父,你放心,刚刚听您的吩咐,所有的军械都拿上来了。”他话音刚落,便看到下方的林动戈带人向上攀爬着,冲着四周的士卒大吼道:“倒火油,把妖藤给我烧掉!” 黑漆漆的猛火油直直朝着城墙边下浇了下去,林动戈看着城头如此动作,连忙挥舞着手中的大斧,意图用起法力将这些火油荡开。 “休得胡来!”常万晋提着手中的长枪,猛地向林动戈的位置砸了过去,万钧的力量让林动戈有些色变,他站在妖藤之上,却是没有借力之处,想到身后的士卒,也只能将大斧抵了过去。 只听城楼之上,响彻一声“咣当”,林动戈脚下的妖藤开始崩碎,狂暴的法力波动撕碎了身后的越军,林动戈直直朝着城下落去,看着麾下死的死、伤的伤,心中不由得更加暴躁。 “大力蛮人,给我向城头抛石!”林动戈踩实了地面,举起手中的斧头指着城头,大声地叫喊着。 几千名蛮人,高举着巨大厚重的山石,面色涨得赤红,看向了城头的晋人,眼神中透着凶狠的杀气。 他们咬紧了牙关,举起手中的大石猛地向城头砸去,常万晋大吼道:“举盾,举盾,护住自己!” 即便是提醒了麾下,但狂暴的巨石还是砸死了好几个晋军,看着地上的石头,常万晋亦是豪迈地吼道:“儿郎们,我们把这些石头还给他们!” 说着,黑甲晋军中的力士,也搬起落在脚下的石头,认准了城楼下方的蛮族军阵,也是气势汹汹地丢了过去。 石块在人群中砸开,下坠的力量加上石块本身的重力,无数没有防御的蛮人被砸了个稀巴烂,侥幸未死的还在叫喊,更是为战场增添了几分肃杀! 第712章 周严皱眉欲西行 “他真是这么说的?”周严看着眼前的钱泓,眼神严肃地问道,钱泓不敢怠慢,连忙点起头来。 “哎,国事艰难,这些贼子却是怎么杀都杀不干净!”周严无奈地说道,他冲着桌上挥动衣袖,只见如小山一般的案牍,就飞向了旁边的方桌上。 向着旁边的多宝阁一招手,只见晋国的地图向着他手中飞来,有些郑重地将地图平铺在自己的面前,周严寒声说道:“越国来犯,我得窥一窥对面是怎么个想法!” “钱泓,你先出去,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别让他进来!”周严冷声说道,只见钱泓有些为难地问道:“那若是陛下?” “陛下若来,就说我在用秘术查看西疆情形,让他稍待片刻。”周严继续应道,眼神死死盯住秦川都督府的地盘,回答钱泓时也有几分漫不经心。 “是,周相!”钱泓连忙出了勤政殿,静静地站在门口守卫着。 只见殿内,周严的身上发出一阵阵土黄色的微光,整个人的眼眸变得漆黑一片,像是两颗黑曜石镶嵌在脸上。 殿内缓缓刮起一阵微风,像是从莫名处飘来,周严似乎看到了无数的景象,这都是晋国普通百姓的所见,通过儒道的“以人灵之目察四方之动”的术法,就好像无数的晋国百姓成了他的探子。 西岭城外,越国的大营之中,无数奴隶跪倒在地,他们有的是越人、有的是晋人、有的是蛮族,总之现在他们只有一个身份,越军的奴兵。 一名晋国奴隶眼前一花,好像是什么东西钻进了眼里,莫名地有些大胆,他抬起自己的脑袋向着四周窥探着。 只见远处的高台上,四个人影立在空中,这是道境?!奴隶也是一惊,自己怎么知道他们是道境?眼前再一个模糊,他便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又变得浑浑噩噩。 晋国皇宫之中的周严,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没想到为了对付常胜,居然来了四个道境,其中一人的气息,好像还是魔道中人? “越魔合流!该死!我得赶紧找人去救常胜,否则西岭危矣!”周严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思索半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我,叶绝,李扬风,勉强算是够了!” 想到这里,他将衣袖往殿门处一挥,只见钱泓立在门外,看上去很是负责,周严点了点头,温言抚慰道:“钱泓,你很好。” “对了,你去知会陛下一声,我要西去些时日,朝中大小事务,你们且多费心。”周严郑重地吩咐道。 此言一出,钱泓瞬间蔫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周严,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若是陛下我们该如何?” “只要不是太过分,依了他便是!”周严皱着眉头说道,钱泓听到后,也是苦涩地点了点头。 只见周严脚步一踏,整个人便已经飞临到天上,他再一步已经来到了城外的传送司,有些焦急地说道:“快,将我传送至漏岭郡!” 面前的传送司小吏不敢怠慢,连忙运转起传送阵来,周严也是感觉到眼前一阵变幻,整个人已经到了漏岭郡中。 此时,驻扎在云岭雄关之上的叶绝也是睁开了眼睛,脸上闪过丝丝的诧异,他能感觉到有道境之人来到此处,但此人的气息却是有些“奇异”。 缓缓从蒲团上起身,他心神一动便已经来到了漏岭郡的上空,双目淡然平视着眼前的周严,看着他身上的绕云祥鹤官袍,有些不确定地探问道:“可是周严周大人?” “正是周某,见过叶绝大人!”周严面色带笑,恭敬地向着叶绝行了一礼,却见叶绝抬手,温润的道元将他扶起。 他近乎青年人的模样,年龄也是叶氏三老中最小的,修为也比前两位宗老要略低些,不过是道境二转的境界,但和周严一比还是超出他些的。 面如冠玉、熠熠生辉,他不徐不疾地问起:“周相不在天极郡批阅奏章,来我这西北边陲作甚?” “叶绝大人,越国已经对西岭郡城动手了!”周严连忙开口道,言语中开始有了几分着急。 此言一出倒是让叶绝有了些诧异,他连忙掐指心算洞窥着天机,十几息之后,他才面色冷峻地解释开:“此事,我竟然不知,这天机似乎被人搅乱过。” “周大人怎么知道此事?”叶绝继续问道,只见周严指了指城中的传送司,亦是眼神凝重地说道:“我刚刚试了传送到西岭,但发觉没有任何效用,就连煌门郡都不行,你说若不是越人动手,这两地会有这般情形?” “该死的越虏!”叶绝开口叫骂着,心中更是恼火。 周严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叶绝大人先别忙着气,待会我还要去苍岭郡找李扬风,此事还要他帮个忙。” 一听这话,叶绝心中念头百转,意味深长地看着周严,继续发问:“周大人,莫不是探到了越虏的手段?” 听到这话,周严愣了几息,径直点了点头,便开口回答道:“叶绝大人,我用儒道秘法,确实看到了些东西,对面好像有四个道境。” “四个?这些人是要把常胜送走啊!”叶绝感叹道,他心中也生了几分焦急,这天下现在还是他叶族天下,若是真的天下倾颓,别的道境尚可以一走了之,但他身为叶族之人,怕是再无昔日的荣光。 就像前朝宗室李扬风,往昔什么脏活累活几乎都是他来干,一个道境硬生生让晋国用成了一个打手。 “周相,你先去陇归郡,它就在西岭郡的东边,想来那边的传送阵应该正常。”叶绝知道耽搁不得,连忙开口说道。 “我现在就用空间之法,去找李扬风那个老梆子,你在陇归郡等我们便好。”说罢,叶绝人影一闪,此地已经没有了他的气息。 周严亦是叹息一声,向着漏岭郡的传送阵而去,随即便传送到了陇归郡,在那天穹之下静静地等待着。 他思索着叶绝对于李扬风的态度。心中似乎有些感触,据传李扬风是为了叶氏的龙脉之气,用以自身延寿,这才听凭晋国吩咐,若是有一日晋国无限衰微,恐怕他也会生了些其他心思。 却真给周严料着了,在苍岭郡的一间静室之中,叶绝依旧是那般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李扬风说道:“李扬风,西岭出了些事,我们走一趟!” 此刻的李扬风面色带笑,可眼眸中却是闪过丝丝的不满,叶家之人似乎忘记了他们先祖对他的承诺,言语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尊重。 “不知是什么事情,叶绝大人,你也知道我身体老迈,也没多少活头啦,就不要再折腾老夫了。”李扬风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像是根本没看到叶绝脸上的急切。 叶绝现在可不会在意李扬风的观感,他大声呵斥道:“李扬风,别想着偷懒了,四大道境围杀西岭,若我们不去救,怕是后面就轮到你我了!” 听到这里,李扬风没有丝毫的急切,反倒是心中隐隐有了些退意,他看着眼前的叶绝,缓缓开口道:“叶绝大人,我俩过去,连上西岭的常胜,也不过三人,能帮得到常大人吗?” “你放心,这次周严也来了,即便是守不住西岭,救出常胜还是容易的。”叶绝径直开口道,再不给李扬风拒绝的机会,他上前一把抓住李扬风的衣袖,拉着他就往静室外走。 李扬风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怒火,但也不好发作什么,只能低着脑袋,跟着叶绝往苍岭郡的传送阵飞去。 二人皆是道境二转的修为,皆是走的心圣一脉的道途,但李扬风现下气血衰微,纯论战力,怕是根本不是叶绝的对手,也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往陇归!”叶绝冷冷朝着一边的传送司主事说道,言语中说不出的急切。 传送阵中白光一闪,二人便来到了陇归郡,感知到周严的气息,便匆匆忙忙向着天空飞去,周严看到二人前来,亦是行礼道:“周某见过叶绝大人,见过李供奉。” 想到周严现下的身份,倒是还能如此给自己行礼,李扬风这才心中好受了些,他冲着周严点头称赞道:“没想到周大人如此了得,这般年纪便到了道境,老夫那是远远不及啊!” “咱们赶紧走!常胜那边怕是支撑不了太久!”叶绝连忙开口道,他昔日戍守煌门郡就在常胜西岭郡的边上,两人关系极好,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此时听了常胜的危急,便要去救。 “走!”周严也是点头,径直化作虹光飞了出去。 三人齐齐向着西面飞去,叶绝的速度最快,而周严倒是其次,落在最后面的则是李扬风了,周严蹙了蹙眉头,心道这李扬风明明修为比他高,怎么却是落在最后面的? 暗叹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全力运转体内的道元,飞速向着西岭郡城的方向飞去。 天边传来崩碎的声响,隐隐能听到那边城池上发出的呼喊之声,可前方的叶绝却是停住了,他看着面前灰黑色的屏障,手中凝聚金色的道元径直打了上去。 “砰”的一声,只见灰黑色的屏障纹丝不动,周严上前也是好奇地看着,喃喃开口:“这东西似乎是越国的什么阵法,昔日困住宁红的也是此物。” “怎么,还有能困住道境的东西?”叶绝轻蔑地说道,他素来对女子不屑一顾,七供奉中他最看不上的便是宁红。 “宁红能有什么战力,不过沾了她兄长的光,这才勉强到了道境!”叶绝继续说道,手中的招法也不停。 金色的锋锐之气被他摄来,拳头之上似乎有剑尖延伸,这是他自创的“霸剑杀拳”,威力浩荡,在星河之中,一击便能击碎一颗星辰。 锐不可挡的剑锋,撞在灰黑色的墙幕之上,隐约间透明的墙幕向内凹陷,但这面墙幕韧性十足,就是这样都没有破碎。 “啊,这是个什么东西!”叶绝也愣住了,他还没有这般束手束脚过,心中更是恼火至极,从他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重剑,道元激荡不住往剑身输送。 旁边的李扬风羡艳地看了看他的宝剑,知道这是叶祖留下的宝剑之一“定邦鼎重剑”,想到自己为晋国奔波多年,也没什么宝物赐下,心中更是有些难受。 原本的重剑,在叶绝道元的加持下,变得金灿灿的似乎能媲美太阳的耀光,他冷冷朝着墙幕一指,重重砸在了灰色的墙幕上。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面色有些发白,只见墙幕果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墙幕开始缓缓恢复,像是很快便会将口子补上。 旁边的周严一看这情形,也是连忙出手,衣袖一挥间,身上浩然之气勃发,渺渺的道蕴仿佛是天地众生一齐出手,被道元青气包裹的手指缓缓往墙幕的口子处一点,口中默默念诵着诗文:“一指众生越千年!” 只见墙幕像是被时间羁绊住了脚步,原本即将恢复的孔洞直接停滞了,叶绝向着李扬风挥了挥手,大声呼喊道:“李老头,快进去!” 如此不客气的言语,不知是不是在怪李扬风没有出力,听到这话,李扬风面色变得铁青,看着未知的孔洞,他心中开始犹豫。 “你们快些跟来,我这术法还能坚持三十息左右!”周严也顾不得安抚李扬风的心绪,径直向着墙幕后面飞去。 这应该就是困住宁红的“嘎查鲁阵”,果然是厉害,刚刚废了叶绝如此多的力气方才将此阵打破,而以常胜的修为,再加上几个道境的围杀,怕是根本走不了! “还有五里就到西岭郡,我们赶紧的!”周严面色凝重地说道,后面跟着进来的叶绝和李扬风也是点了点头,向着西面飞速而去。 第713章 血腥绞杀常胜危 “看来常胜手下的小崽子,还是有几分能力的。”北王林朝非有些神色莫名地看向了西岭郡的城头,喃喃自语道。 “三位,我们把手下所有的圣境都派出去!城上除了常胜,不过三个兵圣,我们这里九个圣境,我想绞杀上去应该不成问题!”北王观察着战局,知道晋军已经消耗掉不少,此时正是派出圣境出手的好机会。 狱山大长老一直没出手,此刻也是抢先说道:“北王说的没错,此刻晋军精疲力尽,那三个兵圣想用兵道秘法,恐怕手下人也没什么力气了。” “你们两个,去城头杀戮,正好城上有你们需要的血气。”狱山长老冲着身后两个血宗的圣境吩咐道。 只见那两红袍人向着狱山长老点了点头,便化作一团的红雾向着城上飞了过去,其余三人见此情形,亦是让手下的圣境出动。 此时的四人离西岭郡城不过三里,城内常胜的一举一动,皆是被四人锁定,常胜眉头紧锁,手持着钢鞭,心中越发地担忧了。 黑甲晋军经历大半天的血战,人数上虽然没减员多少,不过死伤万把人,可他们的气力却是用掉不少,再打下去怕是人人疲惫。 “桀桀,好多的血气,师兄,这地方算是来对了!”血宗的红袍人冲着他的师兄大喊道,言语里满是兴奋。 他们两个猛地吸了口空气,只觉得其中弥散着无穷的血气,两人变得越发兴奋,大手一挥便冲着周遭的士卒杀戮起来。 赤红色的掌风在城头飘摇,其中一道重重打在了一员天境小将的身上,只听他痛苦地哀叫着,身上的气血不住地往外涌去。 脸颊变得越发干瘦,几息之后,整个人活脱脱变成了一具干尸,再也支撑不住宽大的甲胄,只见原本一整套的甲胄荡开,散成了好几个部件滚落在城头。 常胜看着如此惨剧,心中不由得大怒,士卒战死他认了,可死在这些魔人手中,血液甚至成为他们练功的资粮,他着实不能忍! 刚刚调动起道元,可后脊背上一阵发凉,他感知到自己的身躯已经被锁定,怕是自己一动手,对面的四个道境也会齐齐动手。 “妈的,万晋,用兵法将这魔人杀了!”常胜有些无奈地咒骂道。 常万晋也是看到了此处的情形,心中亦是着急,他高举着手中的长枪,赤红色的兵道之力流转全身,大吼道:“军阵列前,借我神威!” 他的长枪尖头处冒出了点点雷光,而四周原本就疲惫的晋卒,脸色变得更加黯淡,他着急地向着两员魔人杀去,长枪一点,骇人的雷光就朝着其中一血宗之人卷了过去。 只听“滋啦”一声,城头上乱飞的赤红掌风被雷光打得粉碎,血宗的圣境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他俩冷哼一声,齐齐向着常万晋攻了过来。 骨伽罗手下的两员蛮圣,举着大锤两腿发力猛地一跳,便像是炮弹般弹射上了城头,大锤向着人群中砸了过去,一时间血肉模糊,形势变得万分危急! 人群中的两员兵圣也是连忙冲来,原本是骑将的他们,不得已弃了军马,只能以步战的路子在城上战斗着,这让他们极不习惯。 两杆长枪直直朝着蛮圣砸落,两员蛮圣亦是面色狰狞,高举着手中的大锤,便迎击了上去,只听城头两声剧烈的暴响,周围的士卒一个个震得耳膜发痛,而晋国这边的两员兵圣,亦是虎口生疼,惊讶地看着对面的蛮子。 “军阵列前,借诸般力!”两员兵圣知道,若是再和蛮圣打下去,恐怕落败的就是他们了,故而运转兵道之法,急急忙忙地从身边的士卒身上借力。 两人虎口处变得硬邦邦的,刚刚被砸中的地方也没那么痛了,二人感受着身体上承载着的巨大力量,无不是信心满满。 他们倒是高兴坏了,但却是没有注意到周围士卒的脸色,一个个脸色变得极不好看。气力更是比刚刚衰弱了许多。 远处的常胜察觉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紧,看着远处两人刚要传音,但看到又有几个圣境上了城头,便也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弘法修身,两位何不来我弘教学法,好过这沙场厮杀!”飞来一红衣僧人,但脸上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慈眉善目,反倒尽是邪气。 两将暗道不好,看了看远处和魔道二圣大战的常万晋,心中知道此战,怕是只能靠他们自个了! 两员兵圣对付四员圣境,他们不得不借助士兵的力量,这就导致了恶性循环,越来越多的士卒失去战意,若不是其中的“万骑”成员修为尚可,怕是城头早就崩溃。 而林动戈带着还有两员兵圣,定点狙杀着晋军中的精锐,他倒是啧啧惊奇,心道为何晋军之中有如此多的豪杰。 十来个精锐的甲士站了出来,齐齐将林动戈和他的麾下围住,浑身散发着爆烈的气势,倒是显得极其不凡。 林动戈倒是岿然不惧,脸上闪过冷酷的笑容,看着这十几个人不屑地说道:“尔等不过是天境的修为,来此送死吗?” 说着手中的“血漳邪斧”抡动,巨大的力量径直砸在了一名甲兵的脑袋上,那人不过是天境修为,在林动戈奇诡的法力之下,甚至没有反抗径直将脑袋扬了过去。 只听城头“砰”的一声闷响,甲胄包裹下的脑袋猛然炸开,白的红的一大片向着四周飞散着,旁边的十几人被弟兄的惨状惊呆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冲了上来。 “为他报仇!” “越虏,去死!” 万骑之中烈性男儿无数,他们明知自己是飞蛾扑火,可还是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锋锐,向着林动戈的心口刺去。 “哼,不自量力,老子宰了你们。”说着他举起大斧,直接往那人的脑袋上砸去,意图制造出最恐怖的死状让后来者惊怖。 那人挥舞长枪,挡住大斧的法力,林动戈的斧头砍在了长枪之上,却是没感觉到丝毫的气力,心中微微一惊,看着那人脸上决然的笑容,连忙运转法力准备运起护罩。 “老子自爆给你看看,是不是自不量力?”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狰狞,鲜红的经络在脸颊上显现,眼珠一片赤红色,身子也胀大了几分。 “轰隆”一声暴响,黑色的甲胄像是弹片一样爆开,当头的林动戈倒是没受伤,可整个人也是灰头土脸的,身上土黄色的甲胄也裂开的几处,有些地方还插着黑色的铁片,明显是刚刚那人身上的。 来不及再次施展杀戮,后面一个天境士卒也扑了上来,学着刚刚那人的模样,猛地在林动戈的面前炸开,一个接着一个,林动戈即便是圣境,也感觉自己已经被震伤。 常胜眼角已经有了湿意,这就是他的“万骑”,人人对他效死,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他下令,他们怕是眼睛也不眨地便要趟过去。 “万骑,烈勇!” 城外的北王林朝非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微微动容,他也是带兵出身,可他就没这般能为他效死的麾下。 他自己麾下的三员兵圣,已经是负伤再不能战,若是再打下去,怕是那些自爆的天境“万骑”都能将三员兵圣给绞杀了。 “加大冲杀力度,再给我送几万兵卒上去,精锐是?我看看你还有多少人跟我拼?”林朝非咬牙切齿地说道,看着三员从城上下来的兵圣,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动戈也是识相,赶忙跪倒在北王林朝非的面前,大声请示道:“北王殿下,我这就换了盔甲,等下再去城上冲杀。” “好,这枚丹药你服下,尽快恢复,等下把咱们的人护到城头,你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北王亦是笑着嘱托道。 看着远处的城池,林朝非心中充满了信心,原本他们越国不过四大道境,其中的蛮族大祭司骨伽罗还时不时撂挑子,根本对他们林氏谈不上恭敬。 可就在去岁,圣境林尊突破到了道境,这一下林氏道境直接变成四人,骨伽罗再不敢如往昔那样,现在完全对他们林氏毕恭毕敬。 “诺,末将换了甲胄,就去冲锋!”林动戈豪气地卸甲,在奴兵的伺候下,快速地穿好甲胄,冲着西岭城头大喊道:“跟我冲锋!” 手中拿着妖藤标枪,大斧连连挥动,将城头射下的箭矢和砸下来的巨石荡开,然后将妖藤标枪插在了城墙之下,他大吼一声:“给我上!” 前赴后继的蛮族还有越军,径直借着妖藤的攀附之力,向着城头进发着,城上先前的越军已经被杀掉不少,只有零星处还在挣扎。 最为令人心惊之处,还是在圣境的战场,只见常万晋挥舞着长枪杀得两名血宗老魔连连怪叫,那边的两员兵圣借着兵道之力,也算是勉强抵挡住了两僧两蛮的攻击。 可即便是这样,常胜的眼中依旧满是担忧,他知道这样的情形已经支撑不了太久,士卒人人疲惫,可城下的进攻不见得停滞,这完全是要将他的麾下绞杀殆尽,然后全力对付他啊! 越国那边的士卒就跟疯了一般,蛮兵高举着粗陋的武器冲杀上了城头,疲惫的晋兵举着手中的大盾就迎了上去。 这时候,越国的一个兵圣长刀横切,一连串的晋军被砍翻在地,血液横流了一片,蛮兵凶狠地冲在前面,举着手中的武器就向着地上的晋人砸了过去。 黑甲的晋卒已经无力,他是西岭郡城的郡兵出身,没有像“万骑”那般好的待遇,可他的父母亲人都在这座边城之中,他若是不拼杀,恐怕他的亲人就要做越国的奴隶了。 眼前的蛮族,脸上一片狰狞,脑袋上扎着一个细长的小辫子,其他地方被刮得干干净净,人长得极丑,举着手中的铁棒看着他倒地,就要一棒子送他去死。 只听“咣当”一声,铁棒敲在了他的头盔上,嗡嗡的声音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加痛苦,胸口的一排肋骨估计全断了,越国的兵圣也是心毒,出手皆是全力。 看着面前狰狞的蛮子,他仿佛看到自己的亲人们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忍住胸口的剧痛,猛地将刀锋捅进了蛮人的胸口。 在蛮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他畅快地大笑起来,旁边的蛮人看到还有人在抵抗,也是齐齐围杀了上来,举起杂七杂八的武器将他的残躯砸了个稀巴烂。 看着如此凄惨的一幕,常胜隐隐有些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败落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此屈辱的死去,不如像刚刚那位士兵般再拼杀一阵。 浩然的道元猛地被他用出,城楼上一排排的蛮人瞬间被击下城头,他整个人飞临而起,高举着双鞭道:“死而死矣,不如慷慨一战!” “战,战,战!” 城楼上的士卒也被激发起了士气,一个个更是双目赤红,即便是精疲力尽又如何,只要有战意,吾等依旧能战! “常胜在此,尔等来!”高举着双鞭,大声喝问道,对面的四名道境,相视一笑,仿佛是在庆贺一般。 “常胜,去死!”北王林朝非和常胜早有夙怨,提着临时找来的一杆长枪便杀了过来,其他三道境,亦是跟了过来。 一时间,西岭郡城就如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常胜举鞭就和北王战到了一起,弘教教主林轮转也是林氏出身,所以出手也是狠辣,血色大手印带着无尽的邪意和戾气向着常胜的后背印了过去。 钢鞭缠住林朝非的长枪,一手将另一条鞭子打出,迎向了林轮转的血色大手印,一脚踢出强劲的道元,向着不远处的狱山大长老打去。 眼见得蛮部大祭司骨伽罗高举法杖而来,常胜身形在空中变幻,身上的军气隐隐和下方的边城相合,又是一拳打出,向着骨伽罗的方向砸去 第714章 秦川风起驻西海 岳正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他看着北面有些发呆,运朝之法已经感受到了北方气运的波动,似乎有一场大战正在发生。 人影一闪间,已经来到了“攸岳真人”的客房,此时,宁红正在打坐,感知到玄气罩外的动静,也是缓缓收功,衣袖一挥便将房门打开了。 嗅着静室中传来的馨香,岳正嘴角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径直便进了宁红的房间,他看着女装的宁红,啧啧称奇道:“不是都作男子扮相吗?怎么今日这般打扮?” “死鬼,还不是看在你来了,我才这般样子的。”眼波间说不出的妩媚,她手指向着岳正处轻轻勾动,像是能将岳正的心弦拨动。 径直上前坐到了她的旁边,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有些玩味地说道:“愿不愿意跟我去西海郡走一趟?” 听到这般言语,宁红眨了眨眼睛,淡淡地问道:“就我们两个?不带你那些莺歌燕舞了?” “那是自然,秦川似乎发生了大战,我怕波及到我岐川,故而要去看着些。”岳正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却是迎来了宁红的一个白眼。 她舒展双臂抱住岳正的脖颈,有几分幽怨地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拿了人家身子,连个夫人名号都不给,还把人家当牲口用。” 两指挑起她的螓首,靠近她的脸颊,与她四目相对地调笑着:“嘿嘿,牲口用,你知道牲口是怎么,嘿嘿嘿” 随着岳正的坏笑声,宁红的脸颊也是越来越红,整个人的身体也有些发烫,心中野火越发狂躁,他笑着说道:“等下我二人去西海!那边没人认识你,就且换个模样,戴个斗笠什么的。” “也好,我就把气息压在圣境巅峰,想来也无人能瞧出我的跟脚。”宁红自信地说道,她轻咬着嘴唇,在岳正耳边喃呢着,暖暖的香风吹在他的耳垂上,整个人的身子都酥了半边。 拍了拍她的粉背,岳正压住内心的燥火,笑着提议起来:“我们先去西海,等到了那边,咱们再” “死鬼,都依你!”宁红也是娇声说道,语调中说不出的俏然。 只见面前的宁红变回攸岳真人的模样,衣袖一挥,室内的清香便散得干干净净,玉指朝着旁边的香炉隔空轻点,只见那边的熏香炉直接燃起,袅袅青烟缓缓而起。 她明亮的眸子动了动,似乎有些感触地说着:“哎,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以女儿家的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 岳正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为“攸岳真人”正了正身上的道袍,点头莞尔一笑道:“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死鬼,快走!尽用这些鬼话来骗我!”宁红笑着说道,可是这语气和这模样分外的违和。 推开房门,神识一扫便给正在炼丹的周瑗君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攸岳真人”向着西海郡飞去。 等到二人飞到了岐海郡的上空,宁红又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然后给自己戴上斗笠,向着岳正点了点头,继续向着西海郡城飞去。 又过了些时候,两人已经到了西海郡,岳正拉着宁红的小手径直来到了此地的总管府,府前负责侍卫倒是认识岳正,连忙将他请了进去,再派人去城头唤阮中道不提。 “岳大人,您怎么来了?”阮中道听了侍卫来报,忙不迭地跑回府中,向着岳正招呼道,言语中很是恭敬。 来到这总管府,岳正就好像是在自个的家里,已经叫仆人给自个上了茶水,正在细细看着正堂中挂着的“蛟龙覆海图”出神。 “自然是有要事嘱托于你,你可知越国边境上有大战将起?”岳正淡然地询问道,却是让阮中道脑门子上出了一圈汗,他哪里知道这信息,此刻倒是有些支支吾吾了。 又呷了口茶水,岳正看着面前的阮中道,只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紧张地说道:“回禀大人,此事我确实不知。” “卑职已经派了十几队斥候,在苍岭郡南部往来巡视,一旦有烽火便会来报,可最近实在没有收到战事将起的信息啊!”阮中道继续说道。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也不打算为难他:“哈哈,此事隐秘,倒也没几个人知道,而且越国的主攻方向是西岭郡,离咱们这里还隔着好几个郡呢!” “原来如此,卑职还以为是斥候疏忽,没有探得情报。”阮中道继续开口道。 “你吩咐下去,让所有士卒提高警惕,海边和北面多派些人往来巡视。”岳正继续吩咐着,阮中道也是连连点头。 看着旁边的宁红,岳正嘴角勾起轻盈的笑意,看着阮中道说道:“事情我已经吩咐完了,稍后我就在城中找个地方小住几日,等到北面战事平静,我再离去。” “大人,您要不就和夫人住在我这,我去军营里对付几天就行。”阮中道讨好地说道,岳正倒是冲他一笑,微微摆了摆手。 随即他牵着宁红的小手,笑着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二人身影一闪已经出了阮中道的总管府,而阮中道看着二人身形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也是惊诧于二人的修为,心中对于岳正越加叹服。 西海郡也算得上繁盛,此地和北面的几个边城商贸往来很是密切,故而城中的各色客栈、酒肆也是不少。 两人就像是普通的道侣一般,手牵着手在西海郡的长街上走着,斗笠之下,宁红的嘴唇动了动,给到岳正传音道:“你是怎么发现北地有战事的?” “我即便是这儿,也没感受到什么大战的气氛啊!”宁红有些诧异地说着,岳正在她手心勾了勾,淡然地回答道:“这是人道的手段,你个魔女哪里会知道?” “哼,我魔宗功法属于地道一脉,我之法门重杀伐,你有吗?”宁红有些傲娇地说道,言语中透着满满的自信。 “呵呵,你当我的兵道法门是假的?那也属于兵道一脉。”岳正也是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道,却是让宁红撅起了小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好好好,知道狗男人你厉害便是了!”宁红有些不快地说道。 看着远处似乎有一客栈,岳正径直将她往那处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等下去别的地方争去,在这些地方争,好生没趣!” 宁红也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眼波流转,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轻启檀口魅惑一般地说道:“那奴家可要和郎君好好争一争了,到时候看看谁更厉害些?” 二人齐齐来到此间客栈,宁红倒是眼睛眨了眨,只见那柜台后面的掌柜和其他几个伙计都被她控制住了心神,齐刷刷站在她的面前听命。 勾着岳正的臂弯,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似乎是让他下命令,岳正衣袖一挥,大锭的黄金出现在那边的桌上,他开口吩咐着:“尔等将此处清空,别的客人都请走,这处我夫妇包了。” 掌柜的连忙上前拿起那枚金锭,笑着应了下来,冲着一旁的小厮唤道:“去将两位贵客安排到咱们最好的院落,其他的客人都打个招呼,请他们离去!” 莫名的气息笼盖着整片客栈,外面再无新的客人进来,里面的客人也是顺从地拿着行李和补偿,齐齐出了客栈。 等到了无人的小院,宁红径直抱住他的脖颈,红唇对着他的脸颊就亲了一口,笑着说道:“还是这里轻松,呆在家里还要端着模样,真是让我好不自在!” “对了,那冷冰娇,你打算什么时候吃?”宁红轻笑着说道,言语中重重提了“吃”这个字,岳正也懂她的意思,可此事还需要弄情配合,怎么跟她说,倒也是个问题。 “此事,是不是太孟浪了些?”岳正虽然心中千肯万肯,但总归是要顾忌些影响。 宁红轻轻拈动自己的发丝,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微微翘着二郎腿,一两脚便将脚上穿着的绣鞋踢开,玉嫩的脚趾指着岳正,有几分轻佻道:“怎么嫌弃人家?” 他也看过沉睡中的冷冰娇,哪里会有嫌弃一说,只是花弄情对他情根深种,他这却是要吃一个跟一个,关键跟的这个还是她自己的师父,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她倒是人如其名,冷冷的、冰冰的,但也是娇娇弱弱,不知灵动起来是个什么光景?”岳正挑了挑眉毛,有几分憧憬似地说道。 听到岳正的话,宁红心中也有几分愠怒,她径直拿掉头髻上的发簪,重重丢在地上:“这是个什么簪子,绾得人家头发好不舒服。” “呵呵,娘子怕不是怪簪子,是在怪我?”岳正知道这女子怕是起了醋性,上前将墨玉簪捡了起来,笑着放到了那边的梳妆台上。 坐到了软榻之上,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帮她揉捏起来,缓缓输送着柔和的法力,直将宁红舒服得轻轻哼了起来。 “你这狗男人,今个怎么这么乖巧?”宁红有些呼吸沉重,用着莫名的鼻音问道。 “怎么?为娘子按按腿,难道不可以吗?”岳正邪魅一笑,言语温润地问道。 听到岳正的话,宁红眼含媚珠、盈盈如水般地看着他,她轻启朱唇道:“李扬风不在苍岭,你感知到了吗?” “我哪能探知到道境的气息,不过看奏报说是:常胜负责西岭郡,叶绝在云岭雄关,负责漏岭郡和竭云郡,另外李扬风负责苍岭。”岳正也是开口解释道。 宁红轻轻抬起白藕般的小腿,在岳正的肚子上摩挲着,有些讥讽般地说道:“那老梆子最是怕死,也不知这次是何人叫动他!” “既然苍岭无事,那必定是云岭雄关或者西岭郡出事。”岳正便猜测道。 脚尖踢了踢岳正的腹部,隔着些衣物,宁红的脚尖都能感受到岳正身体的热力,她笃定地开口道:“我敢肯定,应是西岭郡出事。” “为何?”岳正抓住了宁红的脚踝,冲着她邪魅一笑,对着她的脚底板就揉捏起来。 “哈哈,哪里好怕痒的,你这狗男人好生放肆,等下姑奶奶非弄死你不可!”宁红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奶凶奶凶地看着他。 一个魔女摆出这般模样,真的是令人想入非非,岳正揉捏着他细嫩的手腕,轻笑着追问道:“妖女,快说,你怎么确定是常胜那边出了事?” “嘻嘻,你别捉弄人家,人家就告诉你!”宁红娇声讨饶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手指也暂时停住了。 “昔日我在道巅之上静修,那叶炎和叶绝的关系就极好,二人是叶氏嫡系,主修的都是叶家的空间之法,互相赠与了法器,一方若是有难,彼此会即刻通过空间之力传送到彼此身边。”宁红幽幽解释道,眼中已经迷离。 她向着岳正处轻轻勾了勾自己的手指,看着房间亦是打出一道玄气罩将整个房间盖了起来。 岳正此刻倒是陷入沉思,倒是对叶氏一族的功法很是觊觎,他也修了空间之力,可倒是没有像叶氏这般自成体系,自创的《空间修典》还是不太完善。 双臂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岳正已经能嗅到宁红身上的幽香,只听她在岳正耳边问道:“郎君是不是对奴家腻了,人家都这样了,郎君还是无动于衷,真是让奴家伤心呢!” “哈哈,好美人,我只是在想些事情。”岳正轻笑着说道,他又接着说道:“那叶氏一族的空间之法真好,不知什么时候能得来看看。” “呵呵,这可是叶族至高之秘,你一个外人,哪里能得到?而且叶祖所留功法甚多,像这最为根本的空间之法,只有主脉进入圣境六阶或是七阶之时,才有资格探看,故而叶无道修为虽是高绝,但在空间一路上,还是不如叶炎和叶绝。”宁红笑着说道。 岳正莫名地笑了笑,一把将她揽住放倒在软榻之上,室内青烟袅袅而起,屋外像是风动,这风像是从秦川刮来 第715章 叶泽朝议志夺权 就在帝国的西北打得如火如荼之际,天极城中的晋国帝王叶泽开始了他的夺权之策,看着王休望递来岳正的奏章,他也是微微一笑。 “王公公,鲁王和英王的人都联系了吗?”叶泽轻声询问道,柔和的言语中藏着无尽的野望。 王休望看着眼前的叶泽,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叶谦,他连忙上前回禀道:“陛下,臣已经和几员朝臣联系,隐隐将您的意思透露下去了。” “那就好,路有端、钱泓都是保皇一脉,算是忠于先帝的重臣,想来此事不会与朕为难,不过这天工部部首,王安治真的能拿下吗?”叶泽也有些没底,他此刻就原来湘王府的几个班底,手上根本没有得用之人。 “陛下,您请放心,有了岳大人的举荐,想来没什么问题!”王休望开口宽慰道。 叶泽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抚摸着一旁的金玉之玺,意味深长地说道:“朕最为担忧的不是这个,是兵枢院院正的职务,只有将江兆东扶上去,朕才安心啊!” “想来虞世基大人已有退意,而且鄞南造反也有他监督不力之责,我想老大人是不会眷恋此位的。”王休望站在下首,也是恭敬地感叹着。 叶泽坐在上首也点了点头,身为帝王,他总有几分不安,即便周严对他很是恭敬,但朝中各衙署的主官,没有一个是他的心腹,甚至皇宫的戍卫都调动不了。 “你且下去,朕要坐在这静一静!”叶泽挥了挥手,示意王休望可以自行离去,只见王休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晋阳殿。 天色越来越暗,叶泽就这样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中,看着四周威严的龙纹雕饰,他只觉得肩头无比沉重。 看着面前一副大晋的地图,他无法控制的地盘,已经被划伤了红色的叉,而他能影响到的地方,则被他用土黄色的圆圈了起来。 指尖摩挲着细腻的地图,他面色有些悲戚,喃喃自语道:“父皇啊父皇,你这一走,却是将这千疮百孔的国家交到了儿臣的手中,可朕兴奋过后,却是无尽的惶恐,朕真的能治理好这偌大的国家吗?” 几十亿的人口,广袤的大陆,错综复杂的宗门,虎视眈眈的敌人,一切的一切已经让他有些心力交瘁,而且,他没有丝毫的权力,这些时日,他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般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周严挥斥方遒、写意江山。 “周相是个好帮手,可手段未免酷烈的些,哎,柏湖,千万人死亡,几千万人遭灾,也不知这些灾民该如何活下去?”叶泽还算有几分的仁心,可他无能为力,查看了银税监的文牍,他才知道大晋当下陷入如此之重的危机。 地方已经尾大不掉,秦川和岐川两处隐隐有自立的倾向,原本的财税重地鄞南,更是在叶华手中独立,北方道盟给那些郡守的压力越来越大。 “周相,朕也是没有办法,你这般弄下去,朕实在担忧这江山的安危啊!”叶泽也是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归根结底,他不过是想要这大晋朝廷中的话语权罢了,可他不想想,他真的能力挽狂澜?解决大晋当下的困局吗? 周严已经用行动说明,叶泽并不能解决帝国当下的难题,所以他才如此专横地压制叶泽,总揽大权,若是有朝一日河清海晏,周严会将权力移交给叶泽的。 可眼下并不是时候,但周严低估了人的贪欲,当人一旦品尝过权力带来的好处之后,他们只会要得更多! 空荡荡的勤政殿暂时失去了自己主人,可一盏长明灯依旧点亮,而晋阳殿这边却是黑洞洞的,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野兽般,虎视眈眈地看着整片皇宫。 翌日,晋阳殿上叶泽还是端坐着,实则他已经在此枯坐了整整一晚,就等着第二日的大朝议。 姬廖匆匆来到晋阳殿中,跪伏在地上恭敬地问道:“陛下,臣子们都已经等候多时,可以唤他们进来了吗?” “可,大伴去!”叶泽坐在上首,郑重地说道,他此刻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经过一晚上的思索,他已经设想了所有的情形,自认自己可以面对等会朝臣的各种疑问。 他就这样眯着眼睛,看着一个个臣子鱼贯而入,看了看下面,心中不断地念叨着,这些人是听周严的,这边的是听鲁王英王的,还有一些和南面拉拉扯扯,甚至和北面的道盟还有些勾连。 “臣等参见陛下,大晋武德,威隆天下。”一个个臣子口号倒是叫得震天响,可实际上哪个没有自己的心思。 “诸位爱卿免礼。”叶泽不紧不慢地说道,所有的朝臣也渐渐站直了身子,看着上首的这个年轻人,想看看没有周严的情况下,他是个什么样的做法。 旁边的姬廖也是按照惯例,走到众官之前,看着众人尖声问道:“有本上奏,无本则退,众卿家可有言事者?” 这时候,殿内的文华学士刘潇雨上前说道:“陛下,臣有事请奏!” 叶泽挑了挑眼帘,便知道这人是大哥的手下,知道按照之前的约定,鲁王和英王的人出手了,便点头应道:“说。” “微臣听闻,鲁丰一战,因天工部部首冷云叛逃南方,故而此位空缺,导致我军一直得不到军械,故而人员有所折损,臣请速速定下天工部人选,以应对南征诸事。”刘潇雨慷慨激昂地说道,若不是知道这厮是鲁王手下,叶泽还真当他是个忠臣。 “哦,此事朕也听说了,当时第五擎苍将军派了好几拨人去催要,但都没什么下文,看来天工部确实有问题!”叶泽冷声说道。 此言一出,下首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银税监的钱泓擦了擦额头,心道若是选出天工部部首,怕是又要跟我要材料了,我得想个法子,把我的人推上去。 想到这里,钱泓亦是上前一步,向着叶泽作拜,郑重地说道:“臣举荐拍卖司穆顺担任此职,穆顺此人极善经营,拍卖司在他手中屡屡盈利,为我大晋作出了不少贡献。” “加之各色材料、武器,他能识别成本,对于经营一事,极为熟稔,故臣举荐穆顺,还望陛下抚允。”钱泓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下首的众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叶泽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此人不错,但毕竟不是他夹带中的人物,而且这穆顺出身北方大族,若是和英王走到一块该怎么办? “来人,将岳都督的奏章拿给钱大人看看。”叶泽轻笑着说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而站得比较靠后的穆顺听到陛下的言语,便知道他这个天工部部首没戏了。 钱泓也有些紧张,从姬廖手中接过折子,细细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他向着叶泽说道:“陛下,王安治怕是并无堂部之经验,我怕他管不好这天工部啊!” “还是穆顺较为合适,他已经在有司历练经年,我想他是能够处理好天工部的事情的。”钱泓依旧不死心地举荐道。 王安治这个人,钱泓也是接触过,总感觉这人食古不化,一点也不知道变通,若是他真的当上天工部部首,他不敢想象被这王安治催促物料之时,是个怎么个痛苦法! “诸位爱卿怎么看?”叶泽意味深长地问道。 只见路有端也是站了出来,向着叶泽行了一礼,给钱泓帮腔道:“陛下,微臣认为国家名器,当为慎重,王安治大人未曾担任过主事,亦不曾地方历练,若是骤得高位,恐怕会误了国事。” “放肆,路有端,此次选拔贤能,不是让你攻讦同僚来了!”叶泽坐在上首,猛地拍了拍桌子,言语中很是气愤。 “陛下,臣是有失言,但处处为公,还望陛下恕罪。”路有端倒是强硬,冷声向着叶泽请罪道。 “臣觉得还是王安治大人比较合适,天工部散漫,正需要王大人这等铁面无私之人,杀一杀其中的歪风邪气!”崔盛上前说道,却是让一旁的路有端气得吹胡子瞪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少鲁王、英王的党羽齐齐出列,开口闭口地举荐着王安治,周严所在的保皇一脉,虽是位高权重,但人数和声势上却远远不如。 钱泓看着这一幕,也是眼神黯淡,对未来的前景感到越发悲观,只听到叶泽在上方自信地说道:“朕那就允了,王安治任天工部部首!” 下首一个面色坚毅的中年人,连忙上前谢恩,而叶泽也是满意地笑了笑,向着姬廖明知故问道:“姬大伴,还有什么重要的奏本吗?” 姬廖双手捧出一份黄折,大声念诵道:“岐川都督岳正弹劾兵枢院院正虞世基,其言有三罪,一年迈昏聩,二放任鄞王做大,三眷恋权位!” 下首的虞世基本来半眯着双眼,可一听姬廖的言语,嘴唇动了动也不辩驳,径直上前一步,拱手站到了大殿的中央。 他等待着陛下的言语诘问,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不过就是告老还乡罢了,这个位置他也呆够了,太累、太烦! “虞世基,你还有什么话说?”叶泽冷声问道,似乎真的将叶华叛乱的罪责怪到了他的身上。 “咳咳,微臣老迈,早就有所共知,可若是说我眷恋权位,老臣却是不认同,臣在先帝时,已经不下十次求告老,先皇帝都怜悯老臣,不愿放归,故而老臣还能立于此看到陛下,既然有人说老臣有罪,臣请陛下治罪!”虞世基倒是老狐狸,把先帝叶谦搬了出来,倒是堵得叶泽没话说了。 路有端倒是为人方正,上前说道:“微臣请陛下放归虞老归乡,天下纷乱,虞老已经力不从心,若是将鄞王之事怪在虞老头上,却是不该!” “此事,朕知道了!”叶泽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姬廖,继续吩咐道:“姬廖,拟旨,虞世基老迈请归乡,朕念其功允之,赐惠川侯一爵,沿袭三代,以彰我皇晋之恩。” “老臣谢过陛下!”虞世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向着叶泽拜谢道,叶泽向着姬廖挥了挥手,示意将虞世基搀扶出去。 见到这老梆子如此干脆的离去,叶泽心中也是畅快,继续问道:“列位臣工,你们说说,谁来接这个兵枢院合适啊?” 这时候,路有端继续开口道:“兵枢院院正一事,责任重大,臣请等周相回来后,再开朝议商定。” 听到路有端的话,殿内的众臣也是沉默了,他们看着上首的叶泽不发一言,似乎对于周严很是忌惮。 “不行,此事需要早定!西北、东南、东北皆有战事,岂能等等再定,今天便要议出个结果来!”新任的天工部主官王安治大声说道,气势很是凌厉。 叶泽坐在上首点了点头,看着回来的姬廖,继续问道:“姬公公,岳国公的奏章中还提了什么,有说谁来接任虞世基吗?” 姬廖感知到殿内的气氛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赶忙回答道:“岳大人推荐天北都督江兆东接任,他说江都督忠于国事,而且是行伍出身,定能管好兵枢院。” “钱爱卿,你觉得呢?”叶泽向着钱泓问道,似乎在逼他表态。 钱泓想到欠下岳正的人情,而且这江兆东也算是保皇一脉,便也硬着头皮答道:“臣也认为江都督是个不错的人选!” “其他人呢?有没有其他人选,说给朕听听!”叶泽笑着问道,像是虚心纳谏,可实际上堵上了路有端的拖延之策。 “微臣等附议,江都督确实是得当之选。”下首的各位臣子连忙回答道,旁边的路有端看到众人的反应,眼神也是黯淡,再不复刚刚的慷慨激昂。 “那好,拟旨,命江兆东入京接替虞世基,担任兵枢院院正,至于天北都督,便让谢将明暂代,退朝!”叶泽心满意足地说道,却是让有些人呆住了 第716章 终至战场斗战狂 “常胜,你这般不吝啬道元,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林朝非大声喝问道,似乎想用这言语扰乱常胜的心神。 常胜也不啰嗦,趁着这时机赶忙恢复着道元,但后面的弘教林轮转哪里会让他消停,神识将他锁定,大手印又攻了过来。 面色已经有些发白,常胜的道元已经将近见底,而道境二转的弘教教主,显然已经是稳压他一头,林轮转走的是佛法一脉,此时已经是“佛意诚”之境,虽然弘教法门邪意,但却是标标准准的佛门修炼之法。 “大慈悲心则是大寂灭心,常施主也是到了时候,我就发发慈悲送施主早些寂灭!”弘教教主林轮转笑着说道,看着像是慈眉善目,但言语中却是杀意凛然。 “妖僧,居然敢乱言佛法,若是佛门几位道境知道,必定要你的命。”常胜继续威胁道,希望能有个喘息的机会。 “呵呵,他们敢来吗?佛门释光一脉不过三个道境,可我越国林氏现在可有四个道境,我们会怕他们!”林轮转自信地说道,此言一出常胜也是惊住了,连上骨伽罗岂不是五位道境了,怪不得现在他们要东进。 霎时,天空层层的乌云猛地被人破开,只见金色的锋锐之气,向着此处激射过来,其中杀意满满像是将林轮转锁定。 “常将军辛苦,是周某来迟了!”周严立在天穹之上,看着叶绝已经和林轮转交上了手,也是温言抚慰起常胜来。 看着西岭城头疲惫的众人,周严亦是鼓荡起自己的道元,调动起东方无穷无尽的人灵之力,喃喃自语道:“敕诏,天地之灵当养众生!” 遥遥往西岭城一指,只见城上疲惫的晋军瞬间恢复了灵力,再不复刚刚的疲累模样,原本绝望的常万晋已经准备自爆,可周严等人的到来,又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你是何人?”北王林朝非看着周严,思索许久也没记得晋国有过这号人物。 “周严。”冷冷的回答,其中杀气满满。 “你就是晋国的中书令?没想到居然已经是道境了!看来等会是一场好杀。”北王林朝非轻笑着说道,看了看后面的李扬风却是有些不屑。 任谁都能看出李扬风身上的陈腐之气,若不是有李朝秘法吊着命,怕是李扬风早就该去见坤母了。 “此地八道境,不如去天外大战如何?”周严神色莫名地看了看远处的狱山长老,淡淡地问道。 看了看下方的西岭城,北王冲着手下做了个收兵的手势,冷声说道:“我们便以这西岭城作为赌注如何?” “你们胜了再说这话!”周严冷冷地怼道,心神已经锁定了狱山大长老,意图已经很明显,选定他作为对手了。 北王林朝非瞬间明白了周严的想法,看来他想将狱山大长老弄死,这样便能解了“魔越合流”的局,从而让晋国西北稍稍能安稳些时日。 “哈哈,你这官儿,口气还不小,我且要看看你这中书令到底有什么本领?”狱山大长老也是高傲,冲着周严冷声喝问着,说罢,便化作一道黑光向着天外而去。 “快哉,假和尚,我们也去天外!”叶绝大笑着说道,他眼眸中满是战意,丝毫不把面前的弘教教主林轮转放在眼中。 “你这厮就这么着急去死吗?老衲就送你一程!”说罢,林轮转一卷僧袍便向着天外而去,言语中也很是狂傲。 试问,能在这数万万人口之中修成道境,哪个又不是一代之人杰,言语中多有傲气,也是自然。 在周严的敕诏的效果下,常胜的道元也在缓缓恢复,他自认现在挡下北王的招式应该没什么问题,向着林朝非抬了抬手,指向天外道:“请!” “哼,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本王非要了你的命!”北王气冲冲地说道,眼神中满是狂暴的杀意。 那边的李扬风苦笑着,看向同样老迈的蛮族大祭司骨伽罗,说道:“大祭司阁下,你我分属两方,且也去天外做过一场?” “也好,李尊者,请!”骨伽罗用着不太纯熟的晋国话说着,两人倒是显得极为客气,仿佛是老友重逢一般。 要说这骨伽罗也不愿意给越国卖命,只可惜十二蛮部都在越人的治下,他若是不听话,按照越皇林赫的霸道性子,不把那十二蛮部杀光了? 李扬风也是得过且过的性子,到他这般年纪,不过想着多苟活几年,可现在看晋国国力日渐倾颓,他也不愿意再多出什么力! 八人一进入天外,无数的域外神魔都察觉到了此处,看到八人气势汹汹,也是收起了对此方世界的觊觎之心,不想这世界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若是入侵此界,怕是讨不到好啊! 无数双眼睛盯住了周严他们,周严只觉得全身发寒,道元运转了几个周天,才觉得身体好受了些。 “魔道贼子,受死!”周严大喝一声,浑身散发着人道之光,瞬间就将自己的气势拔高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境界。 狱山大长老也是惊讶,明明说世间各家流派,以他魔道最为酷烈,怎么这周严的手段如此强悍,他竟然感到了些许的威胁。 “人心齐,乾山移!” “给我压!” 一道印诀从周严手中打出,无尽的重力压在了狱山大长老有些瘦削的身体上,他直直向着远处的星辰落去,似乎承受不住这等威压。 “狗官,居然这般厉害!”狱山长老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脚下的星辰也开始崩碎,他靠着魔道秘法将周严施加的重力,转移到了星辰之上,这才脱离了那一招的威势。 眼神变得漆黑一片,仿佛是能勾动人心一般,他的身后无尽的黑光显现,一道黑漆漆的门户被打开,一只毛茸茸的怪爪不断延伸,向着周严的面门抓了过去。 “众恶之门,极邪鬼爪!” 邪气在这一片空间飘散,旁边六人也是惊呆了,这周严怎么如此之猛,一次次都是打出杀招,分明是要跟狱山长老不死不休啊! 弘教教主林轮转一挥僧袍,荡开了叶绝的攻击,有些不屑地说道:“叶家小子,你就这些能耐吗?还不如你们朝廷中的一个臣子呢!” “呵呵,假和尚,你是不是骨头痒了,想让我帮你松快松快,老子满足你!”叶绝也是大声说道,道元鼓荡,豪气的声音就连远处的天外神魔都能听个清楚。 “霸剑杀拳,夺命!” 拳头之上,闪烁着无数的金剑虚影,像是能将虚空划破,其中漫卷着无数的空间之力,这般威力也让林轮转感到了些许的压力。 一拳击出,空间也似乎在晃动,无数的星辰在这巨力之下渐渐湮灭,巨大的威力让远处的天外神魔也渐渐色变,它们可没这本事打出这样的攻击。 这时候,林轮转盘坐在星空之中,身后巨大的邪佛法相显现,和晋地的佛像不同,他的法相面容竟然是一骷髅模样,显得邪异极了。 “魔衍佛相,万般骷髅生!” 林轮转念起一道咒语,只见邪佛法相上生出无数条白骨手臂,有的手臂上长着三只骷髅手掌,有的手臂上持着骨棒,有的手臂上把持着巨大的骷髅头,有的手臂上拿着牛角做成的骨叉,显得格外阴森。 万手齐出,阴森的气息向着叶绝的剑光扫去,星辰不断崩碎重组,无数的尘埃在真空之中飘零,凡人难以想象这般的景致,却是充斥着杀机与崩坏。 “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叶绝冷冷地说道,他浑身道元勃发,只见天外虚空中金剑变得更加霸烈,纷乱的空间让林轮转的法相也开始抖动。 林轮转也是心中一惊,不由得称赞道:“叶祖留下来的功法果然了得,我这妖族和佛法融合之术,居然挡不住你!” 只见无数白骨手臂向着金剑抓了过去,被金剑一扫,那法相上无数的白骨手臂开始湮灭,骇然的法相也开始变小,再不复刚刚的威势。 “一招之威,竟然如此!”遥远的星云之中,沉闷的声音从巨大的身躯中发出,天外的神魔也是咋舌他们的攻击力,对此方世界越发忌惮。 周严和狱山大长老、叶绝和林轮转这两对倒是打得激烈,可另外一边的两对,就没什么看头了。 只见常胜用自己的钢鞭,不住地护住自己,根本没有和林朝非拼命的想法,气得林朝非不断地开口大骂着。 “常胜,你个胆小鬼,有种放开手脚和我战斗?” “呵呵。”常胜莫名地笑着,似乎对眼前的林朝非很是不屑,这下却是让林朝非气得不行,他再次高举着长枪向着常胜的位置砸了过去。 天外纷乱的星云之中,长枪打出的气劲有十几里那么长,常胜倒是微微一笑,对此等招数也是视若寻常,两人都是老对手了,对彼此的招式都很熟悉。 他现在道元基本恢复,只是神魂还是有些疲惫,毕竟刚刚一对四防守了那么久,现下防御倒是像一种本能般。 双鞭仿佛是蛟龙般,环住了他的左右两边,林朝非的长枪向他砸来,双蛟瞬息而上,丝丝抵住了林朝非的长枪,任由林朝非用上再多的力气,也无法突破常胜的防御。 这两人还算正常,一攻和一守,有来有去倒是看得出彼此是敌对着,而骨伽罗和李扬风,倒是有些惺惺相惜,互相倒是没下重手,反倒是像切磋。 “大祭司,请看,这是老夫多年悟道所得的招数,还请品鉴一番!” “万里长风乱乾坤!”李扬风张开他老迈的手掌,整片的星云仿佛随着他的手掌在律动,远处星云中的尘埃,似乎也被莫名的星际风暴带动,缓缓向着李扬风这里聚来。 “尊者这招果然厉害,骨伽罗山野蛮人,却是没有如此精妙的手段,只能靠着一把子力气来挡了!”骨伽罗浑身散发着厚重的黄光,他大手一招便将远处的恒星抓了过来。 双手一合,无边而又磅礴的力量,将已经行将熄灭的恒星聚合到一起,让远处的大星变得更加凝实。 “大祭司好大的气力,果然是蛮修,上古传承果然不凡!”李扬风和骨伽罗一阵互吹,还好几人大战的地方离得极远,否则主事之人都要气晕过去。 “咱们比比看?”骨伽罗憨厚地说道,那边的李扬风连忙点头,他们哪里愿意真刀真枪地拼杀,弄出点动静便也算是交差了。 枯槁的大手猛地一挥,巨大的风暴在星云中显现,不断吞噬着星空中的尘埃,风暴变得越来越狂暴,向着骨伽罗的位置卷了过去。 骨伽罗亦是朝天大吼一声,整个人变成了一尊星河巨人,举起手中的恒星,猛地向着星云中心砸了下去,无当的力量撞在星云之中,星云似乎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渐渐开始崩碎。 星云之中的乱流,也在不断绞动着恒星,原本硕大火球般的恒星,开始渐渐消解,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星云崩碎,内里已经看不到恒星的影子了。 “尊者果然厉害,星云之风暴,果然配得上乱乾坤的威名!”骨伽罗感慨地说道。 李扬风听了他的称赞,脸上笑得褶子都快出来了,他立在星空之中,谦虚地说道:“大祭司这般神力,怕也是无人能敌,天地间的体修都被您比下去啦!” “哈哈,祖宗之馈赠,实在愧不敢当!”骨伽罗笑着说道,对于李扬风的吹捧也是感到万分受用,两人倒是越看越顺眼,就差走到一起把酒言欢了。 远处的几人感受着那边的风暴,不住地点头,心想李扬风或是骨伽罗还是很卖力地战斗,哪里料到这两人是这般的不着调,居然这样战斗! 星辰继续崩碎,炎国大陆之上的凡人们,惊恐地看着天际,今天的太阳格外不同,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晦暗,像是到了末日一般。 第717章 天外大战八尊烈 天空的太阳光也变得虚虚晃晃的,无数的百姓看着这一幕,皆是担忧地跪了下来,但是修行之人皆是知道,“太阳之光晦动”是为道境于天外大战,可今日的动静委实太大了些。 忠心于晋的普通百姓都觉得有些疲惫,甚至修行之人都有这般感觉,居于皇宫中的叶泽也是心绪不宁,不断问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陛下,今日天晃晃而动,不知是不是西陲大战?”江琳,也就是江心蕊来到叶泽的书房,有些担忧地问道。 叶泽点了点头,起身推开一旁的窗户,看着天空忽明忽暗的太阳,也是感慨道:“道境之威,竟然如此,好生令人憧憬!” “陛下也不是没有机会,想那越国伪王不也是道境吗?只要陛下勤加修炼,想来是会有那么一天的!”江琳也是笑着宽慰道,叶泽一听这话,瞬间有了信心。 可他也不想想,除了开国太祖皇帝到了道境,他们叶家皇朝中,还有哪个皇帝到了帝境呢? “天外大战,可惜看不到啊!”衣衫不整的岳正,径直打开了窗子,看向天空的太阳耀光不住地感叹着。 旁边宁红软软地躺在卧榻上,浑身都是湿腻腻的,有几分慵懒地说道:“天外广大,即便我现在上去,怕是要找上好久,才能找到他们!” “这是为何?”岳正有些不解地问道。 “天在动,地也在动,除了他们一块上去的人,其他人想要找到天外大战的坐标,那是千难万难。”宁红也是感叹道。 岳正拿起旁边的白绢,轻轻帮她擦拭着身体,继续问道:“我们圣境能上去看看吗?” “这可不行,天外对你们圣境来说,几乎是绝地!”宁红拉着他的衣衫,有些紧张地说道。 “天外很是危险?”岳正蹙着眉头,继续询问道。 宁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天外有无数的域外神魔,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我们的世界,圣境之人,用的是法力,而法力是天地所承,这有在这天地之中,才有他应有的威力,但是到了天外,法力只能给那些神魔挠挠痒!” “只有凝聚道元,形成自己的力量,独立于此方天地,才能打杀这些域外神魔!”宁红在手心微微凝聚出一团道元,让岳正放开自己的神识去观察。 岳正将心神靠了过去,只感觉宁红的道元是由一圈黑雾包裹着阴阳二气,内里的阴阳二气在不断旋转,似乎潜藏着无数的道蕴。 “原来如此!这就是道元,看来每个人的道元也是不同,包含了他们的功法,和对道的理解。”岳正缓缓开口道,他的这般解释倒是让宁红眼前一亮。 她微张红唇,径直往岳正脸上一亲,笑着说道:“你这狗男人,身体不仅棒棒的,这悟性也是一流呢!果然是我宁红看中的男人,比我那狠毒的哥哥还要强上几分!” 二人倒是悠闲,不住地打情骂俏,可天外的战场可是越加的爆烈,就连观战的天外神魔也逃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 周严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狱山长老留在此地,所以出手之间也是毫不吝啬道元,他和戾帝的尸身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故而可以从戾帝尸身上获取道元。 对于岁月不伤的大帝躯壳,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着道元,就仿若身前一般,所以有了大帝尸身,周严就好像有了无穷无尽的道元般。 狱山长老越打越觉得狐疑,这周严明明才进入道境没多久,怎么道元的积蓄如此深厚,即便人道神异,可也没神异成这般啊! “法相天地,远古天魔!” 大手朝着虚空中一抓,只见无数的魔气向着他的身躯涌来,所谓魔道本就来源于天外,只不过由戾帝统合,形成了强大的流派,此刻,借着天外的魔气,狱山大长老的实力又凭空涨了三节。 巨大的魔躯横亘在星河之中,就好像黑洞那般的庞大,看着眼前由狱山大长老化成了怪兽,周严也是毫无惧色,他周身闪烁着无数的人灵之光,双目之间透着森寒,冷冷地盯着面前的怪物。 “去死!”张开犹如恒星似的大手,向着如同一粒尘埃般的周严抓了过来,他的脸上完全变成了一副青面獠牙的怪兽模样,头长双角、赤发青面,圆大的脸上满是沟壑纵横,嘴角边长着长长的利齿,显得极为狰狞。 “哼,大而不实的东西!” 只见周严双手一推,无数青色的藤蔓向着狱山大长老的位置捆了过去,星河之内到处是青色的长蛇,灵动地向天魔法相的四肢捆了过去。 “魔焰护身!” 有了无穷无尽的魔气支持,狱山大长老各种招数也是齐齐打出,此等做法却是让周严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魔宗道境在域外能得到加持,可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效。 火焰灼烧着青藤,星河之内,生命之力和毁灭之力不断交织,而星河也在暴乱,无数的星辰还没完全孕育,便被纷乱的能量打成了粉末。 周严不断地在星河中移动,而狱山大长老的天魔法相不断地拍击着,就好像一只巨人要拍死一只蚊子般,蚊子倒是没拍到,但整片的星河不断旋转,中心处似有吞噬一切的黑洞在酝酿。 远处的叶绝对空间之力分外敏感,他看了看周严和狱山长老大战的地方,神色莫名地说道:“你们连这东西都打出来了,真是令我惊喜呢!” 说罢,手上便打出繁杂的印诀,对面的弘教教主林轮转警惕地看着他,似乎担心他又用出什么强悍的招数。 却是等了片刻,竟然没有什么招数打来,再向叶绝的位置看去,却是越看越心惊,他两手并拢处的中心黑漆漆的一片,像是空间之力和毁灭之力的交织,他已经起了退意,连忙给自己套了一层气罩,赶忙护住周身,脑海中不停思索着如何应对那“黑洞之爆”! 所谓“黑洞之爆”,便是叶祖创出的一招,据传之前叶祖用这招打杀过好几个道境,故而此招在修士中极为有名。 “桀桀,你这妖僧,逃不掉了!”叶绝很是自得般说道,听到这话,林轮转脸上一片狰狞,看着叶绝心中也是起了杀意。 他抖了抖衣袖,在僧袍中藏了一件至宝,然后立于诡谲的星河之上,静静地和叶绝对视着,似乎对手中这件武器很是自信。 叶绝也是一愣,双目赤红直勾勾地看着他,体内的道元不断外涌着,“黑洞之爆”不是那么容易打出的,需要用道元将黑洞填满,然后挥手将黑洞打出,从而用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将对手击伤。 按理弘教之中,应该有关于“黑洞之爆”的记载,林轮转应该知道此招的威力,他现在如此拿大,难道是有了应付之策? 不管了!我且将这一招打出,看看他如何应付得了? 想到这里,叶绝直接将重若万钧的黑洞打了出去,黑漆漆的大口开始湮灭周围的一切,叶绝此刻也是脸色发白,这一招几乎将他道元掏空,若是林轮转攻来,怕是他只有招架的力气了。 不远处的六人,感知到黑洞狂暴的气息,也是顾不得对手,连忙向着更远的星河而去,生怕被这股力量波及到。 空间的湮灭之力,漫卷着所有的一切,陨石、尘埃亦或是光线,统统被吞噬了个干干净净,叶绝期待能在林轮转脸上看到些什么,可是他心中失望至极,这林轮转似乎无视了此等天威,静静地捧出一尊残破的铜钟。 “哎,原本想看看有没有修复的可能,可惜,现在也只能牺牲掉了!”林轮转看着手中的残破铜钟,脸上闪过极为可惜的神色。 这东西是越皇林赫赐给他的,说是炼化修炼完毕后,可以与他用作弘道法器,可现在却是要毁在这儿。 在外面观战的六大道境,此刻也停了手,运转神目却是惊诧,纷纷猜测林轮转手中的是何物? “北王殿下,这物件莫不是帝宝?”狱山长老好奇地问道。 却见北王林朝非摇了摇头,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周严看着那物件,心中也有了猜测,脸色也越加狐疑。 残破的铜钟不断地旋转,散发出沉静如渊的气势,不断从林轮转体内吸收着道元,它也渐渐褪去了铜绿色的伪装,变得黑沉沉的。 从后头望去,却是有些惊诧,这等物件的背后,竟然有碗口那么大的洞,若是完整那得是多大的威力啊! 悬浮在黑洞的上空,原本在吞噬一切的黑洞也好像停住了,倏忽间,有好几个星云那么大的黑洞开始崩碎,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开始外溢,铜钟也不断被撞响,不断地开始颤抖。 林轮转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他冷冷看着眼前,铜钟不断响彻,无形的音波响彻,就连大陆上的修者也听到了这亘古的声音。 而靠得近的八人,只觉得身体发烫,血液似乎开始燃烧,气血变得烈动,而躲藏在宇宙深渊中的魔神,此刻也惊惧地说不出话来。 随着铜钟的敲响,黑洞渐渐平复,无数的空间之力被亘古而来的气势湮灭,铜钟也出现了裂痕,随着这件帝宝的崩碎,无边的战意开始充斥在八人的心头。 第718章 战意渐浓全力击 不知道是哪一位上古大帝的宝物,怕是用来召集麾下所用,一响鼓舞士气,二响杀气滋生,三响全力斗战、不惜己身。 刚刚那残破铜钟不知响了多少下,即便他们是道境也被影响到了心绪,一个个变得眼神赤红,再不复刚刚冷静的模样。 “去死!老魔!”周严大声怒喝道,刚刚他还满心是算计,现在却是不顾一切向着狱山大长老的位置杀了过去。 他抽调着大陆之上的人灵之气,却是让晋国境内灾祸频发,北面莽原郡地动,倒塌房舍无数,南面鄞苏郡洪水泛滥,好不容易筑好的堤坝又崩了,一下子带走了上千人的性命。 现在的周严已经没有了考量,全心全意只想把狱山大长老杀死,而丝毫不顾忌大陆上的那些凡人了。 此时,身处西海郡城的岳正也感知到了什么,他面色大变,径直飞身而起,立在天穹之上,运转神目看着四方的大地,只见大地之上劫气丛生,无数的人灵之气向着天外涌去。 “狗男人,到底怎么了?你这衣服还没穿好呢!”宁红诧异地问道,刚刚两人还在耳鬓厮磨,岳正陡然面色一变就冲上云霄,向着四方望去。 他摇了摇头,向着宁红解释道:“无事,只是天外的大战,影响到了我岐川的地盘!” “运道金光,以避灾劫!”岳正大手往地面一扫,灵台之上的金光不断外涌,岐川大地上的劫气为之一空,但其他地方却是更重了些。 有些担忧地望向天际,岳正喃喃自语地说道:“我那丈人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被人围攻了?怎么调动了如此多的人灵!” 就在岳正思索之时,天外的大战又有了变化,此战中最惨的要数李扬风了,本来他只是和骨伽罗切磋切磋,可现在钟声一响,二人直接战意全开,打得那是个天昏地暗。 无数的星河之风卷起,而骨伽罗仗着自己的防御,不断用肉身硬接这星河之风,甚至还向着李扬风的位置反打过去,气势凶悍得李扬风都不敢正面接。 眼珠子已经变得赤红一片,李扬风口中不断念叨着:“杀,杀,杀!” 他年轻之时,是前朝的宗室,那时候可不像现在,他正是血气方刚、杀伐满满的时候,为了镇压李朝各地的叛乱,他手上的人命可是不少,现在被铜钟一激发,更是变得凶厉异常。 “狗蛮子,去死!” 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礼让,李扬风径直喊出心中的所思所想,大手一挥,莫名的风团从四面围住了骨伽罗。 可骨伽罗倒是岿然不惧,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向着旁边的风团一吸,径直将狂暴的风团吸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狗蛮子,皮倒是厚,看看老夫这一招!灵魂风暴!”李扬风直视着骨伽罗,眼神中像是卷了一团深不可测的风暴,远远的骨伽罗便呆住了,几息之后,这蛮子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哀鸣起来。 口中猛地向外喷出一口淤血,他大声吼道:“以血启蛮,诸邪不侵!” 他的气息渐渐萎靡,可李扬风的灵魂攻击也是失去了效用,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生死大仇,又继续战斗了起来。 远处的常胜此时已经改变了打法,观战的时间中,他已经将道元恢复大半,此时战意冲脑,和林朝非直接近身搏斗起来。 一个长枪横扫,带起无数星云尘埃,一个钢鞭抬举,又是恒星崩碎化作无数陨石,二人的气息直冲星斗,让远处神魔瑟瑟发抖。 而叶绝和林轮转倒是稍好些,毕竟刚刚道元消耗了大半,可依旧是打得如火如荼,就等着恢复,然后继续强势厮杀。 也不知这钟声的效果什么时候会过去,反正他们八人所在的一片,已经没有一颗完好的星辰了,都被打得粉碎。 大陆上的人们,今天也是惊诧极了,阳光断断续续地闪烁,甚至还没到晚上,这日头便已经暗了下来。 八人已经不知道时辰,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战意继续弥漫,也不知这八人中,谁会第一个支撑不住败下阵来,那时候或许就是分出结果之时! 第719章 杀心狂炙祭帝尸 眼见着和狱山大长老越打越焦灼,周严心中已经有了急切之意,随着无数人灵之气的涌来,他的神魂也越加清明,渐渐驱逐了心中的狂战之意。 可面前的狱山大长老明显受了天外魔气的影响,眼睛依旧是赤红色的模样,身后的天魔法相也越发的凝实。 周严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只觉得耳边似乎传来婴童的哭喊声,他运转神目趁着狱山调息的当口,向着大陆的方向看去,可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让他心神欲裂! 南国鄞水之上,漂浮着无数的死尸,水中的箭鱼不时啃食着,一个漂浮的木桶中两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不断地喊叫着,水下则是虎视眈眈的伥鬼,似乎要将他们吞下。 北地的废墟中,一个受伤的男子,听着断壁残垣之中孩子的哭喊,疯了般地挖掘着碎石,可他没有修士的力量,双手流血露骨也没能将大石挖开。 “这是我造成的吗?”周严喃喃自语,感知着体内磅礴的人灵之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狱山大长老,满是杀气地说道:“既然已经付出如此多的代价,那必须要将你杀了,也算对得起那些百姓!” “假惺惺的狗官!我魔道之人是这般好杀的吗?”狱山大长老狂傲地说道,双手凝聚魔气,黑漆漆的印诀径直向周严击了过去。 青翠的木杖被他高高举起,这是周严从皇宫宝库中得到的一件武器,上载人灵之气,下能护育众生,是为“众生权杖”! 无数的生命气息,风轻云淡般地打在了黑魔气所形成的手印上,虽然印诀瞬息间就被击散,但周严能感知到狱山大长老的道元依旧很浑厚。 “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吗?”周严思索着,心中很是犹豫。 而大陆之上的岳正,倒是和他所想不谋而合,刚刚听宁红所说,天外战场中道境的厮杀中,少有道境陨落,周严若是想打开局面,势必要用出杀手锏。 “他会那么做吗?”岳正站在天穹之下,自言自语地说道,宁红正在为他穿套着外袍,有些诧异地问道:“他要怎么做?” “他又是哪个?” “嘤嘤,难道是姐姐不漂亮,你居然还在想着别人!”魔女就是魔女,听到岳正话中有话,立马变得泫然欲泣,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岳正冲她莫名一笑,自顾自地扣上了冰玉腰带,看着她敷衍道:“他便是周严,我是想说他会不会拼命?” “拼命?不可能,他刚刚突破至道境,想杀死一个老牌道境,不是说光拼命就有用的!”宁红冷声反驳道。 “难道他有什么底牌?”宁红看着岳正有些笃定的样子,也是疑惑地询问道。 衣袖一挥间,便在两人四周布下了玄气罩,他轻笑着问道:“你可知你们魔道的老祖宗,是叫做什么名字?” “是是什么来着,我只记得他威压当世,杀了不少人,对了,我想起来了,说是魔帝姓周!”宁红惊诧地说出这个答案,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岳正,喃喃自语道:“不会,这怎么可能?” “我那岳父就是戾帝的后人,这下你该知道之前为何有魔帝之界现世了!”岳正神色莫名地揭示着答案。 宁红瞪大了双眼,她有几分游移不定地说道:“你说是他掘开柏湖大坝后,才突破的道境?” “是啊,怎么了?”岳正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魔帝的手段,魔帝手段!万千人灵祭地脉,从而对抗天劫!” “我魔宗有记载,说是魔帝收集了无数灵石,然后将无数的凡人收拢到某个大城中,然后将灵石投入附近的火山中,导致火山剧烈喷发,借着大地之力杀了无数的人!” “然后他趁机突破,用人灵覆灭所形成的劫气,对抗九重紫霄天雷,从而成功进入道境,可我魔宗的典籍中根本没有记载如何调用地之劫气,否则我魔域早就道境无数了!” 宁红有些傲娇地说道,眼神中依旧满是震惊,她向着天外看去,有几分感慨道:“你这岳父,真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呢!” “他这般尊贵的身份,更是天下人敬仰的大儒,而且选择的时机也是恰好,南北大战之时,掘开柏湖大堤,怕是我兄长根本想不到这茬!”宁红幽幽地说道,一脸的复杂。 “若是有戾帝尸身在,能否将一道境杀死?”岳正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大帝尸身颇为神妙,有记载的便是道盟,妖山帝本欲灭道门法统,但就在进攻之前,好像看到了玉皇尸身,故而停手。”宁红也时神色复杂地说道。 岳正倒也听过这般传说,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难道,这大帝尸身还有生前的威力不曾?” “真想上去看看啊!”岳正望向天际,有些憧憬地说道。 他是这般想法,可其他却不是这般想法,除了狱山大长老因为天外魔气攻心,一直气势汹汹,其他七人现下也是渐渐清醒过来,攻势也比刚刚要缓和不少。 叶绝一拳荡开林轮转,立在星河之上缓缓调息着,他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对手,有些忌惮地问道:“刚刚那东西,是什么帝宝?”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只可惜毁了,都毁了啊!”理了理破烂的僧袍,林轮转哭丧着脸说道。 两人遥遥对峙,似乎再没了刚刚的战意,丹田枯竭、神魂疲惫,他们警惕着四周,唯恐有天外神魔出来偷袭。 另一片的星陨之中,林朝非和常胜也停了手,常胜的脸色要比林朝非更白些,显然连翻的大战让他很是吃力。 最为尴尬的一对,要数骨伽罗和李扬风了,钟声未响之时,两人甚是客气,可钟声一响,两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此刻再清醒过来,看着彼此都有些脸红。 到底是李扬风脸皮厚些,他看着狼狈的骨伽罗,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笑着说道:“此等魔音乱耳,倒是让老夫失了分寸,得罪之处,还请大祭司莫怪。” 心中腹诽着这老梆子好厚的面皮,骨伽罗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李扬风回答道:“李尊者也是无心,倒是我刚刚无礼了!” “不怪大祭司,都是那妖僧搞得鬼!”李扬风此言一出,骨伽罗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浅笑,他虽然听从越国皇室的吩咐,但心中总是不太舒服,听到有人怒斥林氏道境,也是感觉畅快万分。 摸清楚骨伽罗喜欢听这话,李扬风也是撤热打铁道:“大祭司,何苦听那妖僧的指使,我等道境本就该逍遥天地,不受拘束啊!” 听出了李扬风的言外之意,骨伽罗摇了摇头,面色郑重地解释道:“晋国《家书》中有言,人为灵长,当爱老幼!我也是有无数的族人要照顾,哪里能得逍遥啊!” 此言一出,倒是勾起了李扬风的心思,他也是喃喃地说道:“大祭司为了族人,哎,老夫为了寿元,这世上谁又能得真自在呢?” 境遇有些雷同的两人,就在这星河之中,彼此交流着,倒是不像敌对的两方,而像个经年的老友般。 这六人倒是停下了,可周严却是打出了真火,面色冷峻地看着狱山大长老的天魔法相,自己的人灵之气也即将消耗完毕,怕是等会难招架了。 继续从储物戒中汲取着先祖的力量,可道元刚刚上身,周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再无刚刚清明的感觉,整个内心充满了憎恨之意。 远处的域外天魔,也是传过来屡屡阴寒负面的气息,想要将周严彻底留下,内有先祖之戾气,外有天魔之魅惑,周严潜藏在骨子里的偏执一下子爆发了。 他大手一挥,无数的魔气从体内散发出来,观战的几人一下子呆住了,周严,怎么可能会用魔道手段?怎么回事? 人灵之气堂皇大气,而魔气则是偏执阴暗,充斥着无尽的戾气,此刻周严眼睛充血,大手一挥间,身后便出现了一个莫名的虚影。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只感觉心头无比的沉重,似乎有什么天敌在星河中出现,原本状若疯魔的狱山大长老,也是停滞住了,天魔法相上硕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周严身后的虚影,这股气息让他无比熟悉! “狗东西,去死!天魔寂灭!”周严脸色狰狞地吼道,像是把狱山大长老当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星河之中,无数的域外神魔瑟瑟发抖,阴森的魔气不断被周严汲取着,而狱山长老原本靠秘术收拢过来的魔气也在消散,天魔法相好像再也维持不住,隐隐有崩碎的迹象。 此刻的狱山大长老渐渐清明,他盯着那虚影似乎想起了什么,也顾不得防御,不断变换着身形,就想向着大陆的方向逃去! 其余六人看着这一景象,不断地在内心惊呼,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厉害,对我们都有威胁,难道是 第720章 狱山长老肉身崩 “你逃得掉吗?”周严冷冷地说道,眼眸森冷,似乎跟换了个人一般,若是让他的儿子女儿去看此刻的他,怕是都不敢相认。 狱山大长老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命的逃跑,他看出来了,这周严根本就是个疯子,就跟戾帝一样的疯子! 随着天外魔气的散去,他只觉得丹田无比的干涸,在周严的威压之下,整个人的灵魂都有崩碎的感觉。 “我必须逃回去,将此事告诉魔主!”狱山大长老不断给自己打气道,他已经做好了决死的打算,周严想让他死,可他也不是好惹的。 大陆之上的宁红好像有了感应,她呆呆地看着天空,看着被暗色包裹住的月华,感觉到今天的夜色格外的阴暗。 “这夜色好像是魔气的颜色,看来天外已经被无数魔气所占据!”宁红喃喃自语道,见岳正有几分不解道。 “天外有域外神魔,其中也会有强者攻击我们的世界,而日月便是能洞察天外的窗口,你看这月华晦暗,你也修炼月华之力,可曾见过有一日月华这个样子?”宁红继续问道。 岳正摇了摇头,看向天际的眼神越发凝重,若是周严真的用出魔道之力,怕是会引发天下震动啊! 天外的一切,都在魔元的寂灭之力下消解,暗沉沉的元气漫卷着一切,一切变化为最原始的虚无。 原本彼此对立的六人,也是停了手,向着远处飞去,生怕被卷进这霸烈的魔元之中,他们呆呆地看着周严施法,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许久,叶绝方才叹了口气,幽声说道:“周相果然不是寻常人,居然有这般的手段!叶某佩服!” “呵呵,你们一国之相,居然用魔道法门,真是让老衲开了眼。”旁边的林轮转也开口嘲讽道。 叶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是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妖僧,也有资格说魔道法门?你们的邪法,也好不到哪去!” “你!”林轮转气得双目赤红,死死盯住叶绝。 六人对大帝尸壳隐隐有了些猜测,但谁也没有主动说破,一来周严有了此物,倒是能稳压他们一头,二来晋国一方对此也乐见其成,三来越国实则也是有类似物件,否则那神异的铜钟哪里来的! 最凄惨的便是那狱山大长老,周严现在已经恨死他了,手中毫不留情,不断驱使着寂灭之力向他追去。 狱山大长老此刻也不顾惜自个了,他咬破舌头,猛地向外喷出一口精血,运转不多的道元施法道:“血影疾行!” “哼,真当血宗的手段不是魔道吗?” 周严看着他幻化成重重血影,向着大陆的方向坠去,知道若是让他逃到大陆上,恐怕便能找宁尘来护他。 白皙的手指远远往他的方向一点,身后的影子也好像如此动作,只见狱山大长老身上的血气不断退散,重新化成了几枚血珠,倏忽间便汽化在了天外宇宙。 “魔功还本!果然是魔帝手段!”狱山大长老心中暗自说道,眼中却满是绝望,魔帝是魔道唯一成帝之人,在功法一途上,天生克制所有的魔修,也不知魔主能不能挡住? “不想了,赶紧回去,老夫此次有陨落之危啊!” 他心中暗暗感叹,越发地着急了,失了血影遁术,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张从正道中人手中搜刮过来的挪移符咒,径直将它捏碎,却是忘记这东西在天外根本没有效用! “呵呵,赶着去死吗?”周严嘲讽地说道,白皙而又苍老的手掌,莫名地向狱山大长老所立的位置压了过去。 狱山大长老此刻也是认了命,他冷冷地看着打来的手掌,他对此既陌生又熟悉,手掌所掐的印诀,分明是魔道最为平常的“聚邪印”,可现在却是要送他去死! 再看看却是又不像周严的手掌,更像是那一位的手掌,他叹息一声,毅然决然地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就准备作最后一搏。 “狱山此刻,在劫难逃!”北王林朝非担忧地看着那处大战之地,心神已经在思考如何善后了。 “北王,我们大越已经有了五位尊者,即便没有魔域,我们也能成事!”弘教教主林轮转倒是自信,可却见林朝非摇了摇头。 “晋国人口繁多,天骄无数,反观我国,虽有蛮部为补充,兵力上不差多少,但于天境之修士,却依然不如晋国啊!”林朝非感慨着。 旁边的叶绝、常胜、李扬风听到此话,心中也是一紧,五位道境啊!也不知才进入道境的是哪位? 若是将天莲上人排除在外,整个大晋这里也不过五位道境,但明处、暗处都是敌人!像道盟之中,道境数量更是超过了朝廷,也不知还能不能稳住未来的局面? 那边周严虽然压着狱山长老打,可这边晋国三人的心思已经起了变化,只感觉前途渺茫,心头满是阴翳! 星河战场上,狱山大长老的血肉迅速枯槁下去,整个人已经开始燃烧寿元,此招周严无法破解,燃烧寿元或是自爆,皆是寻常手段,不单属于魔道之法。 “你这狗官,逼我!”狱山大长老尖啸道,他的脸上只剩了一张皮,看着活像个骷髅模子。 这时候,他丹田内似乎有了变化,一股莫名的阴阳二气在复苏着,他内心狂喜似乎有了一线生机,面容已经变成了干瘦的骷髅状,周严倒也没看出他的心思。 丹田内的阴阳二气,是好久之前,宁尘给他渡下的,他说是要让狱山大长老证明自己的忠诚,一定要让他种下阴阳二气,当时狱山大长老很是不情愿,可最终为了魔道主脉的团结,他还是屈服了,没想到今日要靠着这东西救命! 枯槁的双掌相对,中心处已经凝聚了一团血色的道元,这里面杂糅了他大半的修为、神识,是最为纯粹的力量,倒是无法被魔帝手段克制。 “呵呵,最后一击!” 周严自信地说道,单掌往狱山大长老的方向一推,他的灵魂在这一刻仿佛和先祖融成了一体,无边的狂傲、威盖乾坤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直把众人骇了一跳。 血色的气团,被狱山大长老打了出去,就在那一刻天外的气息无比狂暴,他的肉身在这一刻没有了任何的防护,开始缓缓湮灭。 散乱的阴阳二气一闪而过,聚精会神面对着狱山大长老舍命一击的周严,并没有察觉到此事,倒真让狱山得了一线生机。 白皙的肉掌,在血色元气面前停了下来,周严的耳边似乎响起一声莫名的叹息,其他六人也是听到这叹息声,瞪大了双眼向着虚空处的人影望去,却是没有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随着叹息声的结束,只见血色的元气开始渐渐消解,大片的星云也随之寂灭,周严神识扫了许久,缓缓收起了先祖躯壳的影子。 “三位,狱山已薨,尔等还要和我再战吗?”周严冷冷地问道,强压着自己体内的不适,听了这话,北王林朝非也是撂下一句狠话:“迟早跟你再做过一场!我们走!” 北王林朝非、弘教教主林轮转、蛮族大祭司骨伽罗瞬间向着大陆上飞去,按照约定,他们该退兵了。 叶绝、常胜、李扬风看着周严,就准备上前问个清楚,不想周严猛地喷大片的淤血,朝着三人摆了摆手,冷声说道:“你们守好西陲,老夫回京养伤了!” 说罢,径直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大陆东面的位置坠去,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等了许久,常胜才开口道:“我们也回去调养!” “好!”叶绝和李扬风点头应道,说完这话,三人便齐齐离去,一场天外大战就这样虎头蛇尾般地结束了,甚至没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但此战的影响却是无比深远。 此时,位于寒山城外的宁尘面色一变,他正在准备对寒山城的杀戮,可从天外飞遁而来的阴阳二气,却是让他打消了动手的想法。 “你们帮我护法!”宁尘冷冷朝着旁边几个圣境说道,衣袖一挥,出现了一座黑漆漆的宫殿,他径直入内,随后气息变得无比狂暴。 手中的道元不断往那一缕阴阳二气输送,他焦急地说道:“大长老,大长老,你要挺住啊,一定要挺住!这狱山不能少了你啊!” 看着眼前缓缓吸收着元气的残破神识,宁尘阴沉着脸,若是宁红在此,必然知道她的哥哥是出离的愤怒了,他不断地自言自语:“是谁,是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杀了他!” 面前的阴阳二气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狱山大长老的意识终于缓缓恢复,他艰难地给宁尘传递着信息:“是周严,魔主千万不要贸然前去,他他他手里有魔帝的尸身!” 第721章 威震天下暗流涌 “什么?”宁尘听到这一消息,面色之上满是惊讶,狱山大长老的残魂连忙提醒着:“魔帝似乎是姓周,而那周严” 听到狱山大长老的猜测,宁尘的面上满是狰狞,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狗东西!我知道了,魔帝之界定是他的局,该死啊!” 想到魔帝尸身飞天而去,直接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现在猜想竟然是周严的算计,你说这宁尘能不生气嘛! “大长老,我先用道元温养你的魂魄,到时候再寻一具躯体让你夺舍,只能用那冰封灵修的功法啦!”宁尘幽声说道,看向狱山大长老的眼神中满是惋惜。 “除非有道境的躯壳,否则你怕是只能困在圣境了!”宁尘继续说道,却是让狱山大长老心凉了半截。 他的残魄虚影在宁尘面前苦笑着,听罢又向宁尘行了一礼道:“多谢魔主,我能捡回一条命还是因为魔主昔日的那道阴阳二气,否则早已经魂飞魄散!” “大长老也是为我狱山遭此大难,何谈一个谢字。”宁尘客气地说道,眼眸发赤地看向了东面的城池吗,无限的杀机从他身上涌出,似乎要拿这寒山城泄火。 终究是理智压住了冲动,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向着狱山大长老解释道:“我原本想用寒山城血祭,也好震慑下晋人!” “可长老你肉身已碎,在周严看来,应该已经身死,我再去屠戮寒山城,反倒又起波澜,等会我就说您薨逝,也好激一激魔道的杀伐之心。”宁尘不甘心地说道,他为屠戮寒山已经做了不少计划,可现在又要停下,让他心中好生郁闷。 狱山大长老点了点头,向着宁尘建议道:“魔主不如让人去道清、道玄二路,散布周严有魔帝躯壳的消息,想来那些狂道必然有所行动!” “万一魔躯被道盟夺走怎么办?”宁尘听了他的计划也是眼前一亮,但随即有些担心地说道。 狱山大长老轻笑着劝慰道:“周严应该是魔帝的后人无疑,我看他会很多魔帝独有的秘法,这些连我们狱山都没有!” “我就是吃了这些秘法的大亏,若是魔主您去,怕也讨不了好,不如先让那些狂道打头,他们本就对周严不满,若是知道他是魔帝之后,甚至还有魔帝之尸,想来必定将他视为必除之人!”狱山大长老继续说着,宁尘也是认同般地连连点头。 “此计甚好,想来道盟那边也怕他进入道境高阶,到时候有帝尸在手,谁又是他的对手?”宁尘眼神凝重地说道。 “魔主大人不如派人去晋地帮周严扬名,到时候魔帝后人的名头一出,落差起伏之下,定让他名声全臭!”狱山大长老阴狠地说着,看向东面的方向充满了愤恨。 “就这么办!长老,你且在我这安魂葫芦中休憩,我先将崽子们叫回去。”说着,宁尘拿出一黑漆漆的葫芦,径直将狱山的残魄收起,有些感慨地出了自己的宫殿。 “你们把人手叫回来,我们回狱山!”宁尘冷声吩咐着。 旁边的手下很是惊诧,脱口而出道:“魔主大人,这可开不得玩笑,咱们可是叫了几千人来,要是就这般回去,下面那些崽子们,可不得” 看着宁尘阴冷的眼神,这员魔圣再不敢说下去了,他就准备去通知,却听到魔主宁尘幽幽说道:“狱山大长老,他,陨落了!” 暗沉沉的屋宝前,无数魔域的圣境如丧考妣,他们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魔主宁尘,似乎想要他讲下来龙去脉。 “狱山长老去越国,配合攻打西岭郡城,被晋国新晋道境周严击杀,此次血祭,暂时取消!”宁尘寒声说道,衣袖一挥收起黑玉宫殿,人影闪动便化作虹光向着狱山而去。 独独留下一众的魔圣,他们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才有人怯怯地说道:“还是执行魔主的命令,咱们回去!” 五日之后,周严击杀狱山大长老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大陆,可这消息的主角,此刻没有一丝丝的高兴。 好不容易将天外大战的伤势压了下来,终于能安坐在勤政殿上处理积压的国事,可再一看路有端递上来的折子,不由得火冒三丈! “怎么回事?虞世基告老,江兆东接替!还有这个王安治,一介书生,他怎么担得起天工部之责?”周严气势阴冷,看着钱泓和路有端质问着。 钱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腹诽着:你说人家是书生,您刚入朝堂的时候不也一样,可话却不能这么说,心思婉转便要开口,却见旁边的路有端先一步开口了。 “周相,这两位都是您女婿所荐,而且陛下也是坚持,再加上多数的朝臣都赞同,我们两个实在拦不住啊!” “啪”的一声,周严重重地将奏章丢在地上,站起身来别过手不断地踱着步,口中喃喃自语道:“你去经营你的西南,管我朝廷的事情作甚!” “我不想你卷进来,你非要卷进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周严语速越来越快,好似有些魔怔,下首的两人对视一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钱泓之前收了岐川的粮草,此刻也有心替岳正说些好话,他上前一步道:“周相,虞世基老迈,想来岳都督也是为了国事,至于王安治,恐怕是陛下的意思,毕竟此人是陛下潜邸中的人物。” “哎,心中甚是烦躁,这里的奏章你们看着处理!我要去宫外走一走。”周严衣袖甩动,整个人便已经瞬移到了宫外,而路有端二人看着面前的一堆奏章,也是露出了苦笑。 有些烦躁地走在天极城的长街上,周严翕动着自己的耳廓,静静听着城中百姓的议论,似乎想听听城中有没有什么变化。 “咱们这位相爷,那可了不得,击杀了魔域的大长老,那可是位道境捏!” “可不是嘛!神仙般的人物啊!” “真期盼周相能帮我们变些粮食出来,这京师的粮价,那可是一天一个价。” “这些小事还要麻烦他老人家?” “话说当时相爷一掌打散了那魔头的脊梁骨,直接让那魔人跪在了他面前” “相爷真是厉害,杀得好!” 听着各处百姓的赞美之声,周严古井无波的心绪也有了波澜,他嘴角带笑,刚刚的烦闷也是一扫而空。 他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了杀死狱山大长老的消息,想来天下各方应该能安稳些了!” 可是世上之事,哪里能完全凭一人之心而运转,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另一个版本的流言也在不停地传播着。 北方道盟的一处驻地,须发皆白的老者睁开自己的双眸,他的目光好似能洞察天下间的一切,黑白色的道袍穿在他的身上,倒是让人感觉他就像是天道般,无情、无垢! “什么事情?”老者没有动嘴唇,这声音似乎从渺渺虚空处传出。 岳正的老熟人绝神真君立在老者面前,有些拘谨地回答道:“魔域之中,狱山大长老陨落,据说被大晋周严所杀!” “哦,不就是一个道境一转的后辈死了嘛!有什么值得来通禀的。”老者淡淡说道,依旧是缥缈的声音。 “据说他是魔帝的后人,而且还掌握了魔帝之尸,方才能轻而易举将狱山杀死。”绝神真君继续解释道,此刻老者的眼睛已经凝重起来了。 “消息属实吗?”他终于是开了口,言语中还是不带一丝感情,听着声音很是老迈与疲惫。 “只是民间流言,我也不敢肯定,但魔帝事大,所以向您说一声。”绝神真君继续解释着,那老者点了点头,很快便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睁开双眼,眸中好像更加疲惫了,他看着绝神真君吩咐道:“你们帮着把侯氏兄弟的声势再闹大些!” “到时候,你们亲自出手,去称量称量他,若是真有戾帝的尸骸,不要留情,杀了他!”老者声音变得极其阴寒,说完这话,他的身形渐渐在这片空间消失,像是去了什么莫名的地方。 不仅仅是道盟,就连越国之主林赫也是格外关注此事,他看着下首的儿子林平,冷声吩咐道:“你去狱山呆着,把我们和狱山的关系维系好!” “是,爹爹!”林平继续说道。 “听朝非说,那周严可能有大帝之尸,为了你的安全,现在狱山之上苦修,暂时先把修为提上来。”林赫继续嘱咐道。 “爹爹,那周严也好对付!”林平自信地说道。 “该当如何?”林赫有些好奇地问道,只听林平说道:“跟鄞王还有孔夫子说,周严有帝尸相助,修为只会越来越强,我想这两方必然会再次主动进攻的!” 听到儿子的阴谋诡计,林赫难得地没有批评,冲他挥了挥手说道:“这事情,你派人去办!注意分寸,自个是千金之子,不要再去晋地冒险了!” “是,爹爹!”林平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怕是晋国南方又要不安稳了。 第723章 意为疗伤且听床 此刻的花弄情微微低着头,眼中带着无限的风情,她虽然是魔道中人,但毕竟云英未嫁,哪里听得宁红这般狼虎之言。 偷偷往爱郎处瞟了一眼,却见岳正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像是一条摇摆着尾巴的饿狼,一口要将眼前的小小幼兽吞下去。 “郎君的眼光,好生吓人!”花弄情轻笑着说道,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似乎又想起了往事,打趣地说道:“我记得郎君当时见了我,要打要杀的!” 想起过往的事情,岳正也是有几分追忆,看着花弄情的玉靥,调笑道:“当时我就该拿下你个魔女,也好让你看看我的威风!” 宁红倒是看不下去了,这花弄情虽然是她的后辈,但两人当着她的面不时谈笑风生,着实让她有些不能忍! “待会,我在一旁为你们护法!”宁红言语听不出什么喜怒,但花弄情极为擅长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宁红尊者是有些小性子了。 “这个,你要在旁边看?”岳正瞪大了双眼,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经脉虚弱至极,我若不用道元护住她的周身,万一被你折腾死了怎么办?”宁红有些愠怒地说道。 “我又不是没救过”想到这应该是花弄情初次承恩,即便是为了救人,他也不想在宁红观摩下“办事”! 却是不料花弄情扯住了他的衣角,双颊霞飞,若有所思地看着宁红,轻笑着说道:“宁红尊者也算我的前辈,她能如此帮忙,弄情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看着宁红看着她玩味的眼神,她也有几分神差鬼使地说道:“若是等会救治之时,奴家要顶不住了,还请宁红前辈帮上一帮!” 言语咿呀婉转,话语中甚至有几个字眼格外显得音重,宁红一听,便也知道这妮子打得什么主意,她瞪了岳正一眼,幽然驳斥道:“狗男人,弄情都不在意,你较真个什么劲!” 冲着花弄情无奈地笑了笑,岳正也只能按照宁红的吩咐去做,谁让这岐川中,她的修为最高呢? “且让我为你们布置一番!”宁红看了看花弄情,也自知自己“听床”的行为很是过分,便也有了安抚之意。 只见她衣袖一挥间,屋子中就点亮了好几只红烛,就连原本冷冰娇的病榻上,也是摆上了鲜红色的好合花。 原本冷冷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格外温馨,花弄情用美目仔细地看了看岳正,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宁红也是化作一缕微风,潜藏在了屋中的某处,倒是将主场让给了他们! “岳郎,一想到宁红前辈在看着我们,我就有些紧张还有害羞。”花弄情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岳正耳边说道,言语轻泠很是动人。 “呵呵,你当她是个姐妹不就行了,前辈什么的,太过古板!”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代魔女,到底在这榻上,谁更得我的心意?”岳正有些放肆地说道,化作一缕清风的宁红,听到这话,气得都要把银牙咬碎。 花弄情哪里料到,自家的郎君会如此的孟浪,她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岳正,在他耳边说道:“宁红尊者,毕竟是前辈,我们这么说她,似乎不太好!” “不用管她,我们自己和乐便好。”说着,岳正挑起她的螓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满眼都是情意,他们昔日是敌人,但终究命运的红线将他们羁绊在了一块,远处隐匿的宁红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几分吃味。 虽然在西海郡城,岳正与她耳鬓厮磨了许久,甚至她还不惜屈尊软硬兼吃,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野火,却少有如花弄情一般的爱意。 “哎,我是哪里不如这些小辈?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年龄大了?”宁红有些患得患失地思索着,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用了镜光之术自己看了看。 窈窕俏兮,若媚仙下凡,眉心点点,似炙人心火,琼鼻高挺,美目倩然,红唇娇丽,最是人间红颜老,一韵淼淼风华绝! “我这般貌美,他为什么从没有丝毫的爱意,甚至连怜惜都没有,哎!”她在心中幽思着,看向那边一对,心中越发郁闷。 看着两人情意脉脉地对视,她就有些嫉妒地撅起了小嘴,向着两人传音道:“岳正,你以天阳之法,汲取她的阴元,切记汲取要有度,不能伤了她的根本!” “弄情妹妹,你记得要全力配合岳郎,还有等下不要怕疼,汲取你阴元之时,不要紧张,身体一定要放松。”宁红分别传音提醒道。 岳正此刻气也不打一处来,这个魔女肯定是故意的,两人正在酝酿情感,她陡然来个传音,二人的眼神全都变了,分明是受了她言语的影响。 而花弄情倒是和岳正不同,听了宁红的言语,她的面色变得更加娇羞,想到刚刚宁红唤她叫“弄情妹妹”,心中就忍不住颤颤的。 “你这魔女,倒是会煞风景!”岳正向着屋中某处瞪了一眼,宁红感知到他的愠怒,也是万分的惊讶,岳正这般修为便能感知到她的隐匿之处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宁红也是个好奇之人,连忙开口问道。 “自然是魔帝的功法,你的体内,有我的气息,我能感觉不到你吗?”岳正翻了个白眼,也是神色莫名地说道。 宁红的脸色变得通红,想起前几日岳正的作怪,抚了抚小腹,又想到那一刻自己想要干呕的感觉,真想一巴掌拍死这狗男人! 牵起花弄情的纤手,揽着她的柳腰坐在了榻边,看着旁边冷冰娇的沉睡的病躯,岳正就感觉到有几分膈应。 人是长得极美,但现在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就好像一具故去的尸体躺在那儿,想到房间里还有那么一个,岳正的脑袋都要大了。 “嘻嘻,你不是说你来者不拒吗?我看看你尴不尴尬?”宁红继续传音道。 “你这魔女,要是再捣乱,等下我狠狠地收拾你!”岳正面色不变,传音的气势却变得恶狠狠的。 宁红立在虚空的某处,轻掩着小嘴,摇了摇自己的小腿,有些不屑地反驳道:“你倒是来啊!上次咱们都没分出胜负!” 实际上,她知道自个上次是输了,两人以体术相较,种种繁杂之术,差点没把人家客栈给拆了,凡人不过几十式,他们修士御风、悬浮,能架出来的术式那简直不要太多。 “上次,不知道是谁,说自己的胳膊和小腿都要断了,连连的讨饶!”岳正又想起了前几日的胡天胡地,冲着莫名处邪魅一笑,让宁红直接心头一荡,抿了抿嘴唇,再也不敢拨撩他。 花弄情有些颤颤巍巍的,她双手捧着岳正的脸颊,心中的爱意越发浓烈,昔日在南情茶馆,她就有些情不自禁了,这样的一刻,她已经期待好久了。 “你的心,跳得好快!”岳正盯着她的双眸,吻了吻她的手心,有些意有所指地说道。 “岳郎的心,却是毫无波澜,看来似乎是人家没什么吸引力呢!”花弄情用纤细的玉指点了点他的心口,蹙着眉头娇声说道。 “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不成?”岳正抓住她的纤细小手,满眼情意地看着她,拨开她的青丝,粉玉色的脸蛋让他有些意动,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些。 两边的红烛受到岳正外溢灵气的影响,变得更加的透亮,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房间中的一切,就连冷冰娇苍白的脸上也好像有了血色。 “岳郎,真的喜欢过我吗?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花弄情有几分怀疑,昔日他们还是敌人,若不是她被岳正击败制服,倒真是没有后来的种种了。 看着她有几分迷离的眼神,岳正又好像回到了川江群山中的晚上,他轻笑着答道:“初时倒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毕竟我们彼此敌对!” 听到岳正如此实在的言语,花弄情轻咬着嘴唇,面色也有些苍白,可听到岳正继续讲述着:“可在南情茶馆的那些时候,我感觉很是温馨,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有点喜欢你这魔女了呢!” “嘻嘻,多谢郎君之爱!”花弄情的眼眸里多了些笑意,她舒展双臂环住了岳正的脖颈,满是娇羞地说道:“郎君,快些帮我师尊治疗!” 到底是面皮薄,让我动手便动手呗,非要说是给师尊治疗,此时岳正倒也没闲着,他心神疾动,不时探查着冷冰娇的情况。 丹田空虚、经脉萎缩,若是不加以救治,怕是生机都快要尽了,丹田处隐隐有些魔息倒是和花弄情同出一源,看来宁红所说的“阴元”便是此等气息。 要用魔帝遗留下来的疗伤之法,从花弄情身上汲取来这气息,然后再给冷冰娇用同样的法子渡过去,看来等会要一阵使枪弄棒,然后并蒂花开了 第724章 冰娇苏醒红颜怒 冷冰娇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她萎靡的神识对生无比的渴望,这些日子,她的神魂安坐在识海,意图调动起丹田内的法力来疗伤。 可识海枯竭,再不复昔日的生机,她知道若是没有外力的帮助,恐怕她的识海会一直干涸下去,那个时候,便是她魂飞魄散之时。 她好恨,她恨宁尘,就是那个白衣男子,为了自己的成长,夺走了自己的灵韵,使她再难有突破至道境的可能! 昔日,她对他还有着丝丝的爱意,可如今他那绝情的一击,彻彻底底斩断了她所有的情愫,她要报仇,将他所看重的狱山一脉杀他个干干净净!! “我不想沉沦下去,我要活着!”无数次对着识海呐喊,她变得一天比一天绝望,虽然这些时日有人用月华或是道元刺激过她的丹田,但一切皆无济于事,那里就像是干枯的湖泊,再也生不出一丝丝的波澜。 她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邪花宗的惨状,无数悉心栽培的弟子在她面前身死,汹涌的大火吞噬着她极力维护的一切,孟栾那厮的狂笑仿佛还在耳边。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衰朽下去,她只是圣境,若是躯壳好好保存,也不过几十年的时光,怕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皮囊暖暖的,可她微弱的神识只能呆在识海苟延残喘,我最心爱的弟子,她应该想了不少办法!这等天阳之力,哪里是她一个魔道女子能使出的! 冷冰娇倒是不知道,她最为重视的弟子,在岳正的征伐下那是丢盔弃甲,节节败退,几番搏斗下来,她已经叫苦不迭,连忙拍打着岳正的后背求饶道:“岳郎,我的邪花之力,你倒是汲取了多少,人家快支持不住了!” 旁边的暖被之上,皆是行功流下的汗水,花弄情两手抓住被角,整个人就像是脱虚了一般,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感知着自己丹田内的法力,随着岳正的拨动向着外面涌去,气息变得萎靡不说,小腹之下也如刀割般疼痛,可随着岳正的动作,又感受到了几分灵魂上的战栗。 “快好了,按照宁红的要求,还需要一些你的法力,才能稳定住你师尊的修为!”岳正有些怜惜地看着他,本来便要停止动作,却是不想宁红不断地在旁边传音催促。 “你没吃饭吗?还不多用些力气,她不过休息几个月便能将元气回补,你倒是快些啊!”听着宁红有些异样的催促,岳正也只能听命。 “啊!我的法力!”花弄情变得极其亢奋,丹田的法力不断外涌,整个人的身体也颤抖起来,看了看旁边沉睡的师尊,她咬牙坚持着。 “好了,快帮冷冰娇扶起来!”宁红在屋内现出了自己的身形,她玉掌往冷冰娇的身躯处一拍,原本像是病人般躺着的冷冰娇终于直起了身子,静静等待着岳正的治疗。 岳正也是心急,他现在不想再让弄情受伤了,连忙并指按照宁红的法子,向着冷冰娇的几处大穴点了过去。 “啊,好像又有人来救我了!呵呵,没用的,之前的道元都救不好我,这丝丝法力能救我吗?”冷冰娇极为衰弱的神识,在自己的识海中冷笑着。 她已经有几分绝望,更是让复仇的想法折磨的有些癫狂,她从坚持到渴望、再从渴望到绝望,更是对此次没什么信心。 “这是邪花之力!弄情的?这个傻孩子!”冷冰娇冷声说道,只感觉到心口处暖暖的,像是被自己徒儿的付出感动到了。 “奇怪,我的衣衫怎么”冷冰娇的神识,眉头一蹙,她昔日被宁尘的阴阳大法夺走灵韵,对自己的身体便各位看中,此刻察觉到了什么,也只能幽叹道:“哎,都是为了治疗,随他去,不过皮囊罢了!” 她哪里知道,等会帮她治疗的岳正或许还要做更过分的事情,旁边面无血色花弄情,在宁红的照料下,已经缓缓睡了过去,像是一尊白玉美人,让人望之则怜。 “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你眼里对她都是喜爱!”宁红轻笑着说道,对岳正的厚此薄彼也有了些不满。 “呵呵,这师尊也不差多少呢!”岳正听出了宁红言语中的酸意,却也不搭理她,直把宁红气得牙痒痒。 “这冷冰娇年轻之时吗,可以称得上是魔域第一美人,而且资质逆天,进入圣境的年岁比我哥哥还早!可惜,我那狠心的哥哥故意接触她,有了情愫之后,更是用那法子夺了她的灵韵!”宁红继续解释道,言语中也多了些惋惜。 岳正此刻倒也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眼前没有人气的冷冰娇是个需要治疗的病人,他需要给她施以治疗。 冷冰娇的识海中,只感觉如太阳般的温暖,她不由得神魂战栗,好似有了生的希望,看着眼前有了动静的识海,她只想来些更多的天阳之力。 可是蓦然她觉得小腹处一痛,这种感觉让她又联想起了多年前宁尘用在她身上的手段,神魂的气息变得极度阴沉,即便丹田处像是被激活,无数温暖的天阳之力渐渐被渡了过来。 “是谁?是谁?我要杀了他!”冷冰娇的神识在识海中呐喊着,身体上的疼痛又让她想起了往昔那些不堪的时刻,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自己能苏醒势必要杀了自己身侧的男子。 她突然瞪大了双眼,感受着丹田似乎已经有了动静,而面前之人导入的法力却是让她一阵熟悉,分明就是她邪花宗的邪花之力。 “这邪花之力哪里来的,我记得邪花宗的圣境,怕是只有弄情一人了,难道是弄情牺牲自己来救我?”冷冰娇瞬间有了几分患得患失。 “继续用你那法子,激活她的生机!”宁红看着努力的岳正,轻笑着鼓励道,她也有几分报仇的快感,毕竟这冷冰娇和她哥哥也有过那么一段,此等作为就好像在她哥哥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此时的冷冰娇微微对身体有了些掌控,她隐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怎么想都没想起她到底是谁? 身体的各处经脉也在复苏,冷冰娇冰冷无息的躯壳,此刻也好像活了过来,丹田处的邪花之力也开始缓缓运转,最为让冷冰娇惊诧的事情,则是身侧的这个男子,渐渐运转起什么莫名功法,她的生机开始荡漾,整个躯壳也战栗起来。 脸上生出了点点莫名的嫣红,再不复刚刚苍白如死的模样,她全身的法力在面前男子的引领下,莫名的运转着。 眼前一潭死水般的识海,此刻也掀起了波澜,瓣瓣的红花飘零让她的识海恢复了些神性,这就是她们邪花宗功法的特殊之处,练到高深之处,神识瓣花自生。 “她似乎要清醒过来的,不过她早年灵韵上似有亏空,不若我再操劳操劳,帮她把灵韵恢复!”岳正轻笑着说道。 那边的宁红却是掩嘴而笑,有几分玩味地说道:“我看你这是有些上瘾了,一个古板固执的老女人,有什么值当的!” “宁红,原来是你!我说谁要害我失洁,原来是你这个魔女,真是跟你哥哥一模一样,绝顶的坏胚子!”冷冰娇终于听出了这女子是谁,在心中暗暗咒骂着。 此刻岳正又有了动作,借着魔帝的功法不断修复着冷冰娇经年的伤势,而冷冰娇也有了反应,再不复刚刚的痛苦,神识也像是要飞天一般。 她神魂内视,变得惊诧不已,她昔年被夺走的灵韵竟然渐渐滋生,心头一阵的狂喜,这样说来,她还是有希望成就道境的! “此人到底是谁?若不是你对我做了这种事情,我必然要谢谢你,可待会我定要杀你!罢了,等下收起你的尸骸,将来我打上狱山之时,便将你埋在那儿,也好报答你救我之恩!”冷冰娇还没苏醒,便已经暗下决心要找岳正报仇。 依然在奋战的岳正,倒是不知身侧的冰冷魔女,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他只觉丹田处的法力不断拔高,似乎是从冷冰娇的丹田处回馈过来的。 “凝,运道金光!”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岳正运转自己的灵台,调出丝丝运道金光,手指往冷冰娇的眉心一点。 识海之中,光明大放,冷冰娇此刻完全掌控住了自己的躯体,这一刻自己修为尽复,甚至灵韵也被修复,一时间道境有望。 她复杂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汗津津的岳正,心中的怒火狂涌,手中聚起“邪花神掌”,娇喝一声道:“贼子,坏我清名,去死!” 岳正看着她一脸的嗔怒,眉若长剑、眼似剜刀,嫣红的脸蛋上,说不出的意韵悠长,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魔域第一美人! 倒也不在意她打过来的一掌,只见后面的宁红闪身上前,径直扣住了冷冰娇的手腕,笑着说道:“冷冰娇,这就要杀你的救命恩人了?” 第725章 此般劝诫羞煞人 “宁红,你莫要阻我!”冷冰娇冷声说道,脸色看着极为森寒,却是不料岳正身体动了动,她一下子变得脸色嫣红,再不复刚刚的杀气。 “看来你不是很乖啊!”岳正靠在冷冰娇的耳边说道,两人几乎身无寸缕,而且冷冰娇的要害完全掌控在岳正的手中,哪里是他的对手。 “啊!你个死人!我要死了,你怎么这样?”冷冰娇的言语中再没有了冰冷,现在倒像是在向岳正撒娇。 “呵呵,要不是看在你是弄情的师尊,我才不会救你呢!”岳正动作不停,挑起她的螓首,有几分嫌弃般地说道。 “弄情她怎么了?”冷冰娇一脸焦急地问道,显然对这个唯一的弟子很是上心。 岳正朝着旁边努了努嘴,冷冰娇往旁边一看却是呆住了,只见自己的弟子侧躺在一边,脸色羞红地看着他们两个,怯怯地说了一句:“师尊!” 冷冰娇也是心中颤颤,整个人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没想到她们师徒两个居然有坦诚相待的一天。 “靠着她大半的法力,才将你的丹田重新激活,她怕是要修养半年左右呢!”岳正在冷冰娇的耳边说道,她浑身一紧对弟子更加地怜惜了,可却是让岳正打了个寒战,却是有些绷不住了。 “嘻嘻,我还以为你能怎么的,没想到却要败在这个魔女手中!”宁红轻笑着说道,也是看出了岳正的状态。 “哈哈,我的功法岂是说笑!”岳正默默运转《水神宫密录》,肾气被水行功法再次激发,又是雄风大振。 看着眼前恢复精神的岳正,冷冰娇也有了些许的胆怯,算算从疗伤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他居然还不消停些,自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哈哈,冷冰娇,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岳郎,不要停,我要让宁尘的脸面丢光,也好泄我心头之恨。”宁红一脸戾气地说道,却是让冷冰娇眉头一皱。 “宁红,你个疯婆子,你和你哥的纷争,扯上我做什么,宁尘我也想杀他啊!”冷冰娇青丝散乱,冲着宁红大声喊叫道,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些沙哑,显然已经疲惫不堪了。 岳正撇了撇嘴,看着冷冰娇的玉容,有些嫌弃地说道:“真是个不中用的,连红姐姐一半的时间都没有。” “你说什么!”冷冰娇此刻也是气着了,被岳正折腾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居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不如谁,她也不能不如宁红这个死女人啊! 她纤细的玉手拍打着岳正的肩膀,眼神坚毅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如她这个疯女人,你且看我的!” 说着,冷冰娇一掌将岳正拍倒,径直换了个术式运转起和合功法来,这般豪放的做派,把一旁的花弄情整个人都看呆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冷冰娇瞬间后悔了,她怎么能做出这么孟浪的动作,都是宁红这个死女人害的!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以后再不准像刚刚那般违逆我!”岳正在冷冰娇的耳边,用最为决绝的言语告诫着。 冷冰娇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质问道:“凭什么?救我,弄情也出了大力,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就凭这个!”岳正动了动他的腰眼,让冷冰娇再也没法保持冷静,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眼泪水都快激动地掉出来了。 “你做什么啊!”明明是一句质问,却是让冷冰娇问出了撒娇的味道。 轻轻拨开她脸颊上被汗珠沾染上的发丝,岳正有些玩味地说道:“看来,身体还是诚实的,你说,以后听不听我的?” 死死咬住嘴唇,再不想在岳正面前露出一丝丝的丑态,却见岳正玩味一笑道:“呵呵,你若是想突破道境,必须要我不时帮你恢复灵韵。” “你资质高绝,但先天灵韵被人夺走,导致你卡在圣境巅峰迟迟不得突破,若是想要突破,我倒是能帮你。” “果真?”冷冰娇激动地问道,也顾不得岳正作怪的大手了。 “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岳正继续说道,那边的宁红也在劝道:“你不就是想对付我那狠心的哥哥嘛!我们可以联手。” “你愿意帮我对付宁尘和孟栾?”冷冰娇提出自己的疑问,却见岳正自信地点了点头。 “实话告诉你,那孟栾已经伏诛,就死在你弟子的手中。”岳正指了指旁边看戏的花弄情,轻笑着说道。 “弄情,这事是真的吗?”冷冰娇向着花弄情问道,只见自己的弟子一脸红晕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听你的,啊,贼子,你去找宁红那个疯婆子,别来拨撩我了!”冷冰娇也是没了力气,径直往岳正小腿上踢了一脚,再不愿和他 第726章 浣溪有感将道境 终究是宁红承担了所有,她有几分鄙视地看着旁边的冷冰娇,而花弄情则是更别提了,三人之中,她的战力最差,根本抵挡不住岳正的几次冲杀。 “哈哈,还是红姐姐对我最好了!”岳正放肆地大笑着,看着面前的美人一阵心旷神怡,他感觉他的法力变得更加的雄浑,若是体悟境界能跟上,说不得几年之后便能进入道境。 “岳郎果真厉害,冷冰娇,你且说说看,我哥哥和他比谁更厉害些?”宁红问出的问题好生让冷冰娇尴尬,她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也不回答直接翻过身躺了过去,再不想看这对男女。 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让她的脑子很乱,她根本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岳正,还有她的徒儿花弄情。 虽说魔道不遵礼法,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是让她冷冰娇难以接受了,更何况此事还是宁红这个疯婆娘设计的。 盘算了许久,冷冰娇也猜到了种种缘由,怕是不如此根本救不了自己,就连几近魂飞魄散的宁红都能被他救回,看来那门功法也是最后的选择了。 看看已经是情根深种的弟子,冷冰娇心中也是暗暗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罢了,随他去! 翌日,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冷冰娇看着变回男装的“攸岳真人”,也是讥讽般地问道:“你这模样要多久?看来你们也是怕你哥找上门来啊!” “呵,你以为你能重回魔道吗?”宁红也是反唇相讥道。 听了宁红犀利的言语,冷冰娇也是脸色黯淡,想到狱山之上那人决绝的一掌,也是寒着脸说道:“我就在此苦修,早有一天要杀了那人!” 宁红知道她言语中的“那人”是谁,也是幽然一笑道:“看来,我们姐妹的目的还是一致的呢!” 那边的花弄情伺候着岳正穿衣,倒是一点也没理会自己师尊和宁红前辈的争吵,岳正轻声叮嘱道:“好好去桃蘅那儿休养,这几个月好好把身体养起来!” “冷你师尊也和你一起去三圣湖那边!”岳正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这般安排了起来。 不想冷冰娇倒是有自己的坚持,她冲着岳正生硬地说道:“我就在这边客房,哪儿也不去!” “师尊,那三圣湖灵气充沛,正好可以修炼啊!”花弄情以为自己的师尊在和她怄气,连忙开口劝说道。 “呵呵,有这疯婆娘在身边,我的修为怕是会更高些,你就不用劝我了,那地方恐怕是他妻妾的居所,我去,不合适!”冷冰娇冷冷地说道,显然不想和岳正其他女人一样。 摆了摆手,岳正也是随她去了,淡淡地说道:“罢了,等会我就给你安排!” “走,弄情,我们先回三圣湖那边!”岳正很是照顾花弄情的情绪,揽着她的纤腰径直出了房间。 旁边的宁红,看了看盯着岳正离去背影的冷冰娇,若有所思地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些不舍了?” “宁红你这个疯女人,真的是疯了,我们好歹是魔道巨擘,怎么能委身这样一个小男人?”冷冰娇言语中带着几分惋惜。 宁红也是掩口一笑,看着冷冰娇问道:“若是没有他,恐怕我已经魂飞魄散,你怕也是个活死人?” 听着宁红如此坚定地维护岳正,冷冰娇只是叹了口气,便再也不说什么了,径直坐到了旁边的蒲团上打起坐来。 又是几日闲逸的时光,岳正白日里体悟运道真髓,渐渐知道如何“开金庭”,以定运朝之基,而晚上则是翻花牌,揽香弄玉好不快活。 “梅瑄,这冷冰娇的屋舍安排好了吗?”岳正坐在正堂之中,缓缓开口问道。 只见梅瑄点了点头,看着岳正回答道:“回禀老爷,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按您的吩咐,是和攸岳真人一个待遇。” “那就好,记得让那些下人嘴巴严实点,这人身份敏感,不宜公开。”岳正极为郑重地说道,梅瑄见岳正说得如此慎重,便也连忙应道。 蓦然,岳正刚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脸色变得格外凝重,看向了三圣湖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有人要突破了?不对,气息更加霸道,是浣溪,她是要入道境了!” 说罢,他身影一闪直接就向着三圣湖的方向闪去,只见整个澜仙宫缓缓而起,似乎是要往别处飞去。 “夫君,我要入道境了,现在去哪里渡劫?”澜仙宫中,沈浣溪脸色苍白地传音问道。 “去南面,贡南南部的群山中,跟我走!”说着,岳正便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贡南城的南部飞去。 整个国公府,都是察觉到了这等异常,只见攸岳真人从自己的客房飞出,径直跟了上去,而冷冰娇亦是神色复杂,戴上黑纱斗笠,便也向着南方飞去。 “府中下人且安静,是沈夫人要破境了!”周瑗君用出法力向着府中众人解释道。 “凡我夫君之姬妾,皆来我青玉殿前,我带你们去体悟雷劫。”周瑗君继续说道,其他女子一听也是连忙往这里赶。 不久之后,青玉殿化成一道青光,也向着南面的方向而去,城中的众人也感知到了莫名的威压,有些凡人更是惊骇地跪了下来。 刘少思也是妥帖,第一时间安排人去城中安抚百姓,很快城中各处也安稳了下来,韦庄看着南方的乌云,若有所思道:“刘大人,我们也去看看!” “若是沈仙子能突破,我们岐川也算是天下有数的势力了。”韦庄很是期待地说道,那边的刘少思亦是抚了抚胡子,点头应道。 此刻,沈浣溪从澜仙宫中走出,水蓝色的纱衣道袍,身姿缥缈、容颜绝代,看着岳正,她继续说道:“夫君,我要道境,还请护法!” “好,夫人且去,若是不支,我便出手,必然保你周全。”岳正自信地说道,只见天空的乌云变得狂暴起来,而沈浣溪也是青丝散乱,气势不断开始拔高。 沟通起天地的意志,她沈浣溪今日,便要以剑圣之路,破那道圣之关卡,成就“无此剑”之境! 第727章 紫霄六重四方惊 天空的黑云越涨越大,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其后赶到的“攸岳真人”还有冷冰娇看着那方劫云,心中测算着劫云的威力。 “岳正,是六重紫霄天雷!”宁红也是感慨地说道,她昔日也是这般劫云,若不是有她哥哥提前帮她准备了些手段,怕是根本过不去。 “还好,不是九重。”岳正在狂风的吹拂下,头冠后面的披发也变得散乱,如此自信的言语倒是让冷冰娇和宁红一惊。 “浣溪,是六重紫霄天雷,比我们在三剑之关中的还要弱些!”岳正如此说来,沈浣溪也是慎重地点了点头,她此刻突破在即,看着宁红的身形也起了端倪,似乎这并不是他真实的模样。 倒也不愿意在这时候节外生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攸岳真人”的方向,宁红也是察觉到沈浣溪的眼神,心中苦笑着,终究是让人看了出来。 城内一道青光飞临,青玉殿缓缓立在了半空中,所有的门户全部打开,岳正的一众姬妾看着外面的恐怖景致,也是呆住了。 “这天劫,要比我圣境时候,可要厉害太多了!”杞鸢感慨着说道。 旁边的花弄情也是点了点头,二人一个是走的蛊道之法,一个是魔道之法,分数地道一途,故而入圣境之时,有此雷劫。 “杞鸢姐姐,我入圣境的时候,有没有雷劫啊?”旁边的狐霞有些呆萌地问道,她是异类修者,走的是妖族的修炼之法,不知会不会被天道排斥? 桃蘅倒是轻盈一笑,拍着狐霞的肩膀安慰道:“你且放心,你要是入圣境,是不会有天劫的,我们妖族有两种道路,虽都是妖修炼法,却是截然不同。” “一种就是体悟天道,然后化作人身,时常以人身形式存在,这种是没有圣境劫的,还有一种是体悟地道,完完全全的丛林法则,那时基本以兽形或是本相存在,那种就有圣境劫!”桃蘅笑着说道,也算是给众人解了疑惑。 “原来如此,看来狐霞妹子若是入圣境,也算是轻松呢!”周瑗君也是喜欢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小狐狸,冲着她笑着说道。 “不过你们三个,恐怕就难了?不如弃了兵道,该修天心之法?”周瑗君看着董小宛、项云舞、齐箐三女,有些担忧地问道。 却见齐箐很是坚决地上前道:“为夫君而战,当过天劫,齐箐不惧!” “好,你们两个呢?”周瑗君看向另外两女,继续追问道。 “我们也一样!”董小宛和项云舞也是连忙表态道,只见周瑗君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她们的回答很是满意。 劫云越来越厚,远处的贡南城中已经完全黑了,要知道现在还是午时,太阳根本还在天上,可见此处的劫云是多么的庞大。 “沈姐姐,能渡过去吗?”姚贞眼神清冷,看着远方的沈浣溪,担忧地问道。 只听周瑗君坚定地说道:“肯定可以,夫君跟我说,他们闯了云剑阁的三剑之关,其中的天关便是九重紫霄天雷!” “九重紫霄天雷!”冷冰娇竖起耳朵,听着岳正那些妻妾的议论,心中也越发的火热,对于和岳正的种种咿呀婉转倒也不是那么排斥了,心中暗想就当是给狗啃了一口! 还好岳正不知道她的心声,若是知道冷冰娇心中如此腹诽于他,必然是要将她一通鞭挞以泄心头之野火。 “轰隆”一声,无尽的紫雷倾泻而下,张扬舞爪的雷蛟就好似要将沈浣溪给吞没,它秉承天地的意志,势要将这些胆大妄为逆天而行的修者灭个干净。 “好厉害的雷暴!”冷冰娇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紫雷,娇躯不由得颤抖起来,她们魔道中人,实则最为畏惧天雷了,但又不能不面对它们。 旁边的“攸岳真人”也是万分郑重,缓缓传音给冷冰娇说道:“哎,若不是我阴阳宗功法偏向道家,而且哥哥给我准备了不少,怕是我根本突破不了道境!” “如今看到这雷劫,打心眼里,我还是感到战栗的。” “听说这沈浣溪是主修水行,云剑阁出身,走的是剑法一脉,不知道能不能渡过去?”宁红缓缓说道,旁边的冷冰娇听了这话,也是对天雷下的那个女子多了几分关注。 这坏胚子真的好有福气!一个个妻妾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像沈浣溪这等美人,即便是我看了心中都有些心动,冷冰娇如是想到。 只见沈浣溪挥举着自己的白鞘剑,冷冷地看着上空激射而来的雷暴,手中蓝光不断地变幻,她开始运转她全身的法力,势要在第一道雷劫之时,就打出自己的气势。 所谓剑道,极为重势,以剑御法,唯我剑神!她缓缓拨动剑身,打出自己至情至性的一剑,只见水蓝色的波纹在她周身荡漾,剑锋往天空一击,整片的天地也变了颜色。 那是水波的颜色,代表着至善的水行,她满是爱意地看了岳正一眼,只见白鞘剑身上荡起阵阵蓝光,像是她的挚爱之心般。 众人的耳边也仿佛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剑光如同划破水面的飞鸿,急速地向着雷暴的方向撞了过去。 只听“刺啦”一声,无数的电磁在空中闪烁,照得人脸庞发白,地上的树木被带起的风暴连根拔起,山坳中的土层被掀开,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下,径直化作了天地间的粉末。 “青玉之护,起!” 周瑗君娇喝一声,向着青玉殿中心处打出几道印诀,只见青玉殿上华光闪烁,浓郁的月华之力护住了整个的殿宇,而内里的女子们一个个看着外面狂暴的景致,有人面带憧憬,有人面带惊恐,有人则是对中间的女子满是钦佩。 “这等风暴好生厉害!”冷冰娇往后退了半里,看着旁边的岳正说道。 “确实,我和浣溪在三剑之关中,那环境都是阵法构筑,倒是对周遭的影响没有那么大!”岳正也是感慨道,如此大的动静,也不知会不会被其他的势力窥探到。 北方道盟,一处观测天地的殿宇,其中一道人惊讶地说道:“西南之地,似乎有人突破道境,天地元气极为紊乱!” “殿主,你确定,上次你说鄞水灾劫,造成无数劫气引天地异动,没想到却是周严入道境!”旁边的弟子们也是疑惑地问道。 “殿主,要派人跟几位宗主说一声吗?”其中一名弟子问道。 只见那殿主摆了摆手,撇了撇嘴说道:“西南之地,能出什么好苗子,怕是哪个老东西寿元不多,强行试着突破下引来天劫罢了!” 见殿主如此笃定,下首的众弟子想到西南确实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即便是那岐川都督岳正,估计也要些时间,不可能那么快。 “有没有可能是岳正?”一名弟子终于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着殿主询问道。 “不可能,代表着西面的将星,只是荧光闪烁,没有镀上紫气,不是岳正!”殿主也是开口解惑道。 “那此人是谁?”另一名弟子继续问道。 “大陆劫气滋生,天机渐渐紊乱,为师我也算不出来,罢了,你去道盟知会几位宗主一声,让他们心中有数便好。”殿主看着下首的弟子,神色莫名地吩咐着。 “是,师尊!”那弟子赶紧出了殿,向着道盟另一处宗门而去。 在勤政殿中,缓缓养伤的周严,此刻也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看着眼前晋国的地图,眼神中有些闪烁。 “人灵气运刚刚有了松动,按照我当时成道境的情况看,怕是走地道、或是走天道的人又多了一个,怕是在渡劫!” “究竟是谁,若是能帮帮朝廷就好了!”周严喃喃自语地说道,看着面前数不清的奏折,心中越是沉重。 “万化之身,出!”周严运转道元,只见他的身后出现了无数个“他”,四处在勤政殿中走动起来,有的拿起石笔就要批阅奏章,有的仔细阅读着秘匣中的情报,转动脑筋不停地思索着,而真正的周严继续闭上眼睛,开始搬动体内道元疗伤去了。 其他势力的道境也有了些感觉,此时正在鄞京王宫中的叶无道看着眼前的阵图,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将传送阵重新建立,仿佛闻到了什么气息,他站起身来,向着西南的方向看去。 “奇怪,怎么有股气息在西南升起,好像和赤霄身上的气息有点像!”叶无道蹙着眉头思索着,然后人影一闪便来到了赤霄所在的清修之地。 “你来做什么?阵法要弄好了,就陪我去云芦山!”赤霄子睁开双目,冷声说道。 “赤霄,不急不急,你有没有感觉到来自一股来自西南的悸动?”叶无道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只见赤霄子径直摇了摇头,看着叶无道回答道:“我哪里能体悟到,虽然我在西南悟道过,可体察天道本就不是我的强项!” “怎么了?”赤霄子疑惑地问道。 叶无道也是摇了摇头,看着赤霄子说道:“也没什么,或许是西南有什么变数出现,我也讲不清楚!” “多疑,快去参悟你的阵法!到时候早点去云芦山!”赤霄子有些焦急地催促道,眼见的云剑阁基业即将到手,他心中也满是热切。 “好好好,等我参悟完,咱们便走。”叶无道也安抚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心中却在琢磨起西南的高手来。 越国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越皇林赫在看着大陆地图时,有些心血来潮,怎么看岐川都觉得是个威胁。 “这岐川都督府是晋国四都督府最弱的,我怎么把他当成威胁了?”林赫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昨个那个瀚海部美人说了些什么?” “算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早早将晋国的防线打开个口子,其他都先放一边!”林赫喃喃说着,继续思索起越国后续的战略来。 远在狱山的宁尘,此刻也有了感觉,隐约觉得哪里对他有些威胁,让他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 面前狱山大长老的残魄,看着宁尘也有些不解地问道:“魔主大人,出什么事情了?看您的脸色稍稍有些发白。” “天机显化,似乎什么地方对我狱山起了威胁。”宁尘有些不解地说道。 只见狱山大长老的面色上一片狰狞,再没有了昔日的睿智,他森冷地说道:“定是周严那贼子,不知将我脉的魔帝之尸炼化到什么地步了?” “或许!”宁尘看着已经陷入偏执的狱山大长老,也是淡淡地说道。 “魔主大人,还请早些行动,若是那贼子的修为再高些,怕是我等一脉全部要被他压制啊!不如魔主大人请噬心老祖前来,咱们再商议商议,一齐出手?”狱山大长老继续拱火道,只见宁尘蹙了蹙眉头,心中却在思索着。 终于,他是点了点头,看着狱山大长老说道:“我先将你的身体恢复,冰封灵修的功法,你看了多少了?” “宗主,若是我用了圣境的躯壳,岂不是要被困在圣境了?能不能想想办法,再去寻个道境之躯?”狱山大长老继续开口问道。 “好罢,我再给你想想办法!”宁尘敷衍般地回答道,语气很是不满。 再把视线回到贡南郡南面,只见韦庄和刘少思站在城头,看着黑压压的劫云和无尽的雷暴,眼中皆是憧憬。 “道境之威,果然厉害,你说,那沈仙子能突破吗?”韦庄笑着问道。 刘少思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我昨日夜观星象,我岐川当有大吉,没想到是应在沈仙子身上了,她若突破道境,我岐川倒也可以跻身世间一流的势力了!” 电光继续闪烁,把刘少思和韦庄大笑的脸庞照得雪白,他们都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很是得意自己早早便投入了岳正麾下,若是岐川真的能为天下一霸,他们的地位亦能跟着水涨船高。 第728章 情剑破雷为道境 水光潋滟带起无尽的雾色,雷光却是汹涌残暴,剧烈的雷火将雾气蒸发掉不少,引得电光不断往沈浣溪这边涌来。 “水神印,护!” 沈浣溪的眼中满是从容不迫,她盈盈玉手间闪烁着水蓝色的幻光,直直朝着雷暴印了上去,圆弧般的气盾在沈浣溪面前升起,只见雷暴撞了上去,气盾的颜色由水蓝便为深紫,却是稳稳挡住了雷电。 立在天穹之上的众人,也是被这颠覆常识的一幕震惊了,只听“攸岳真人”缓缓开口道:“好生厉害的水道功法!竟然能挡住雷劫!” 周瑗君看了看旁边的姐妹,也是轻笑着鼓励道:“我知道尔等都是得蒙夫君传功,你们若是勤加修习,不会比我差上多少的。” 听到这里,众女皆是盈盈一笑,只有后来的孟丽颜和傅青璇面色异常,她们是最近才跟岳正,倒是没听过这一茬。 “孟姐姐,你有被夫君传授功法吗?”傅青璇小声在孟丽颜耳边问道。 此话倒是激起了孟丽颜心中的苦涩,她摇了摇头,依旧是逞强说着:“我孟国的功法,也是不差,我的先祖倒是有不少圣境!” “丽颜公主,这却是说错了!”旁边的齐箐性子是个极好的,她看着孟丽颜解释道:“天下功法众多,但也分适合和不适合。” “就好比让我们娇弱的女子,去修炼什么炼体的巨力功法,怕是就算我们用再多的时间,也练不成什么明堂!” “你的家传功法,或许对先祖有用,但对于后代却不一定适合,你看我,学了爹爹的功法,久久不成,夫君一传授新的功法,我这破境的速度倒是飞快。”齐箐继续解释道,只见傅青璇听了也不住地点头。 脸上有不少的认同之色,傅青璇也开口说道:“是啊,我爹爹是兵圣,可我那哥哥却是怎么也赶不上爹爹年轻之时,我嘛,就更不成了!” 这时候,殿外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鸣,第二道雷劫接踵而来,沈浣溪的脸上毫无畏惧,而闲聊的众女也开始把目光看向了殿外。 天空像是被雷电龟裂了一般,长长的如同蟒蛇般的电纹镶嵌在空中,沉重的威势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远处的贡南城中不少的百姓更是感觉喘不上气。 岳正的灵台不断轮转着,他似乎听到了城中百姓的喃呢之声,双目微微闭合,浑身运起运道的光芒。 暗沉沉的天空,似乎被他脑后的金轮照亮,每一位贡南城的凡人百姓,眼中都似乎出现了岳正的影子,听到他的言语:“默念三声,岳正岐川,便能消解此厄!” 无数的百姓更是照做,莫名的金光不断从他们灵台闪烁,也只有像岳正这般修炼了运道之法,或是修炼了人道之法的修士,才能看到。 “那是什么功法?”冷冰娇好奇地看着岳正,向着旁边的“攸岳真人”询问道。 宁红也是苦笑,用传音之法向着冷冰娇解释道:“这是人道之法,他也算一方之主,察觉此地百姓遭遇此厄,便用人道之法帮他们消弭痛苦。” “他还会人道之法?我看他不是经常用心圣的手段吗?”冷冰娇继续传音和宁红交流着,言语中似乎很想了解岳正的一切。 “他所学颇杂,天境之时便能靠着异火打败圣境,听说他是九九参悟圆满,方才入的圣境,现在更是兼修天地人三脉!”宁红在传音之时,倒也是有几分她没有察觉到的自得,像是在向冷冰娇炫耀着什么。 “他修炼得过来嘛!”冷冰娇撅了噘嘴,有些羡慕地说道。 “你看看,跟着他的女人都要道境了,你还不主动些?”宁红继续说道,她朝着青玉殿的方向看了看,见冷冰娇眼中还有些疑惑,便继续提醒起来。 “那玉殿之中,大部分妻妾的功法都是他传授的,你若是想更进一步,不如去找他要些好处,比如新的功法?”宁红继续挫窜着。 “这似乎不好!”冷冰娇有些纠结地说道。 “实在开不了口,让你的弟子去,反正她很得岳正喜爱。”宁红继续提议道,冷冰娇抿着嘴唇,终于是意动了。 “云剑阁根本没有刚刚那种法印,我现在是有点相信了!”冷冰娇看着沈浣溪的手段,也是有几分羡艳。 “他到底是何来历?”冷冰娇有些好奇地继续问询道。却见“攸岳真人”的脸上闪过莫名的笑意,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第二道雷劫,你且看看这位沈仙子是如何抵御,倒是对你大有裨益。”攸岳真人指了指远处应付着雷劫的沈浣溪,向着冷冰娇说道。 死死看着沈浣溪的动作,心中模仿着她的道韵,心想自个在这等天雷的威压下,该当如何?她有些颓唐地发现,若是让她现在面对此等雷劫,必会在后续的雷暴中魂飞魄散! 她们邪花宗的传承实在是太薄弱了,昔日开派祖师是毒宗之人,意外从道门一小派中得了木系功法,加之毒宗传承合二为一,这才有了邪花宗。 但开派祖师至死不过是个道境一转,后来者根本无法修炼到祖师那等境界,就连她自个也是得了些宁尘的补偿,方有如今的境界。 如若不找些厉害的传承,怕她冷冰娇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她看向那边青玉殿中向外张望的花弄情,心中有了些想法。 天空的雷暴照得大地宛若白昼,水蓝色衣衫的沈浣溪迎风而起,看着雷蛟在乌云中滚动,扬起剑锋气势变得异常的犀利。 “云雾空空剑十!” 她的周身笼罩了一层莫名的白光,看上去仿若朦胧的云雾仙子,令人诧异的则是四周没有一丝水气,好像这云雾是凭空冒出来的。 “氤氲之气,好生厉害!”宁红也是感慨道,剑圣的威力加上奇异的水行功法,让沈浣溪的战力完全升了好几个台阶。 怕是等她入了道境,同是道境一转的宁红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她蹙眉感慨:“我阴阳宗的功法,不如她许多,魔宗主脉的功法,我也没拿到,真是可惜!” “倒是你冷冰娇,还是很有机会的!”宁红意味深长地说道,冷冰娇也不在排斥,对于修为和战力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虚空之上,青蓝色的剑芒从白鞘剑的剑锋上击出,向着天空的乌云处撞了上去,只见天空的元气被搅得一团乱,那雷蛟不断地嘶吼着,显然是对下方的沈浣溪很是不满。 “呜呜!” 第二道雷劫和剑芒撞在了一起,又无数水行法力生成的空间之间,和浩荡霸烈的紫雷汹涌地碰撞着。 天幕也好像承受不住这等能量,天穹隐隐有了裂痕,此界的天道之力不断修复着天穹之痕,而雷劫的气息好像比刚刚要弱了几分。 沈浣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天空,似乎在等待雷劫的再次出手,她查阅过先人的记载,知道所谓的六重紫霄雷劫,就是第三击最为霸道。 乌云翻卷,雷蛟向着天空吼叫,似乎在向莫名的存在索求着力量,暗沉沉的云气变得更叫黑暗与浓稠,像是墨汁被倾倒在空中。 丹田中无数的法力开始被调动,沈浣溪的手中也准备好了周瑗君给她准备的丹药,上佳品质的回灵丹,能够瞬息将法力补充完毕。 天空的劫云也在收缩着自己的力量,气息变得更为厚重,青玉殿中修为较低的女子,只消看一眼劫云,便觉得头晕目眩。 “按照自己的功法调息,恢复自己的神识,没到圣境的,不要看劫云。”周瑗君声音温润,安慰着这些自家姐妹。 “姐姐,我也曾看过不少典籍,都说雷暴汹涌,可看沈家姐姐这模样,很是轻松啊!”水语柔站立在周瑗君的身侧,语气轻柔地问道。 她一袭紫衣、周围花香缭绕,眼中神光内敛,语气语调无不透着温柔与灵粹,周瑗君轻轻笑道:“你沈家姐姐本就厉害,修行界中人称浣溪仙子,在大陆的南方,只有我师能与她并肩。” “而且夫君怕是传授了她最为要紧的手段,更是为她亲自跑了趟三剑之关,你说这等造化之下,她能不厉害嘛!”周瑗君语气稍稍有些发酸,但还是强作大妇风度,可这丝丝的酸意却是被水语柔听了出来,她暗自点了点头,将此事记下。 “对了,你快要突破圣境了?”周瑗君看着这个不争不抢的姐妹,心中对她很是满意,也乐见她突破。 水语柔盈盈一笑,给周瑗君作拜道:“也多谢姐姐给我讲道,帮我体悟天心,刚刚看着沈姐姐突破,心中也有了些感触,估计也快了。” “你性子恬淡,手上没有任何杀孽,想来心圣一道是极为适合你的。”周瑗君继续说道,却是感知到外界气息的纷乱,心神一动又把青玉殿往后退了退。 “好强的雷暴之力,怕是那雷蛟要亲自出手了,水妹妹且看仔细了,若是将来入道境,怕是免不了这一遭。”周瑗君很是郑重地说道,她双目灼灼死死盯住了雷蛟的动作。 它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向着天空猛地一吸,只见无数残存的雷灵,直接进了它的肚子,身上的鳞甲也变得栩栩如生,再不像刚刚那般模糊。 原本几十里长的蛟身,此刻也开始缩小,眼神中透着毁灭的神光,直直盯着下方的沈浣溪,地面所有的植被已经化作齑粉,雄伟的山峦也被削为平地。 头上的蛟龙之角就仿佛如利剑,在无穷雷电的加持之下,就好像变成了一柄开天辟地的神器,角尖指着沈浣溪,蛟身陡然发力,向着下方撞了过去。 抬起手中的白鞘剑,沈浣溪闭起自己的双眸,身上的气息或明或暗,岳正有些惊诧,这不是她昔日将死之时的状态吗?怎么这时候用出来了? 雷蛟的眼中也是疑惑,它也感觉到几分的不对,但攻势已出只能一往无前,白色的利剑划破天空的黑雾,向着那女子的胸膛撞去,赫然是她心脏的位置,若是让它一击得逞,怕是沈浣溪不能破境不说,甚至还要重伤。 白鞘剑微微颤抖着,心绪中无尽的情丝涌上了剑身,水蓝色的法力伴随着粉色的神思,剑光开始变得无比耀眼,好像要把天空乌云都给驱散。 “情深堪生死,一剑当极情!”随着沈浣溪的一声娇喝,四周的女子脸上有些微微动容,也是想起了自己对于岳正的情感。 宁红也是感慨,她远远地看了眼那狗男人的背影,心中也在感慨他的福气,居然能让如此钟灵敏秀的女子倾心于他。 冷冰娇也是惊住了,她微张着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情剑之法?居然被她用出这么大的威力!” “听说二人生死相随,沈浣溪差点为这狗男人死了呢!”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若是让她像沈浣溪那般牺牲,她是决计做不到的! 红色的小剑,汇聚了沈浣溪对生死的感悟,凝聚了她浑身的法力,在打出这一击之后,她连忙吞了口回灵丹,但脸色依旧很是苍白。 “浣溪,需要我帮忙吗?”岳正站立在空中,很是自信地问道,他有《雷龙紫电锻身法》,这种种雷灵之力根本就是他的补品,但沈浣溪固执地摆了摆手,眼神坚定地看向天上。 这等雷劫,是可以寻人帮忙的,但只能找圣境之人,道境之人一旦插手,雷劫会瞬间退散,导致渡劫失败。 故而宁红也只能站在外围护法,防止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来此捣乱,但若是有人相助,怕是雷劫之后的天地神光,要失色不少。 红色的小小剑光,带着情人的温柔,缓缓点在了雷蛟的额头,生死之力瞬间爆发,不断磨灭着爆烈的雷系力量,雷蛟在空中半道不断嘶吼着,显然是气急了 第729章 灵台神光开金庭 岐川终于有了第二位道境,岳正只感觉到浑身气运不断涌动,灵台之上的金光也变得有若实质,仿佛灵台诸般都成了金黄色。 “恭喜道友功成,日后得享大自在!”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也是迅速上前恭贺道,只见沈浣溪收起白鞘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她明媚的双眸中仿佛藏着日月,独独看向岳正的目光里满是情意,向着攸岳真人回道:“修行之路,达者为师,我还有许多想要向真人请教!” 一边向着攸岳真人说着话,一边向着岳正传音道:“岳郎,这攸岳真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我怎么见他面上似有幻光,这应该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岳正面色一苦,向着沈浣溪传音回答着:“确实,他的身份需要保密,否则会给岐川引来麻烦,等你修为稳固后,我再与你细说!” 只见沈浣溪的周身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像是天道给予的奖赏,她看了看远处的姐妹,笑着说道:“我已突破,需要闭关再稳固些时日,等有闲暇再跟各位讲道。” “君儿妹妹,多谢你的回灵丹,我先回三圣湖闭关了!”说罢,她直接抛出屋宝澜仙宫,只见水蓝色的殿宇直直飞出,她化作蓝色虹光入内,瞬间屋宝飞动向着三圣湖的方向落了过去。 “走,浣溪成就道境,我的气运也暴涨,也要回去闭关了,你们这些妮子也勤加修炼,天地行将大变,若是没有高端战力,怕是我岐川要矮人一头!” 说完,岳正也是化作一道虹光,便飞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在三圣湖中的巨石上,也安了一块玉色的蒲团,此刻正好用来修炼。 此次闭关极为重要,岳正连忙布下几处阵旗,将他的周遭护住,然后就入定内视着自己的灵台。 金黄色的气运之光,犹如水流在灵台之上运转,原本像是大玉盘一样的灵台,此刻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神性之光,无当气运,即开金庭,为运朝之基,御万方之地,统众生之灵,一邦之主,气运连接,邦兴则运盛,邦弱则运衰。” “何以连接,以灵台作山川,人灵为其气,则治下之人,皆知其性,其治下之城,皆知其境!” “观想山川,雕琢灵台,似有清明之气夹众生之信,方能一一而啄之,忍耐其痛,为历练心之用。” 看到这一段的描述,岳正也是犹豫了,能在功法上写明“忍耐其痛”,估计这雕琢灵台的操作,怕是极为痛苦! 丹田为心圣之法,纳天地之灵化自身之法力,而膻中为地道之杀伐,胸中杀气为兵道之基,能引万万人行杀戮反哺地道,而灵台之神光万丈,是以人道为基,查动气运之转,能调基业之人众,为已力、为下属力。 “妙哉之法,此等运朝,纳属地为已用,如此能调岐川之潜力!”岳正喃喃自语道,他是下定决心要走这开金庭这一遭了。 神识引来天地清明之气,融合灵台之上的不少信仰金光,在他的控制之下,仿佛变成了一把刻刀的模样。 悬浮在圆形灵台上,他咬紧牙关控制着刻刀往下一挥,痛、极致的痛苦,像是肉体在烈火上灼烧,像是灵魂被无情地切割,像是骨肉被巨力强行在抽离着。 脸上已经一片狰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还是被这样的痛苦折磨的不轻,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变得雪白一片。 此等运朝之法,是乾皇从另一处世界带来,亘古之前,大地的灵气要比现在浓郁许多,甚至在那方异界,占据一郡大小的地盘,便能做这“开金庭”、“铸金庭”之事。 可岳正所在的大陆,诞生了十三位的人杰后,现在已经开始莫名地有些衰弱,导致岳正“开金庭”的痛苦,要比前辈大了十几倍不止。 像乾皇只需雕琢一郡之地,可现在岳正有了二十多个郡的地盘,这样雕琢下去,所要承受的痛苦,在时间上就放大了几十倍。 世有时移,古之功法,也有不适应时代的时候,而我们的主角岳正并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按照功法上的描述,慢慢地动作起来。 刻刀每动一下,他就钻心似地痛苦,还好有几乎无穷无尽的信仰之力作为补充,不然他早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一郡之地和近三十郡之地的人口,自然无法比较,乾皇那时候担忧的是信仰之力不够,而岳正倒是没有这样的问题。 他深知善政的重要性,川南的百姓现在谁不念叨他的好,甚至后收的川北和围孟六郡,现在治下也是一片政通人和,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汗水从额头缓缓滴落,先是贡南城的山川,然后再向外面扩展出去,他用心意雕琢着,仿佛变成了一位精深的玉雕大师,而玉色的灵台也开始变化,似乎比之刚才更有灵性了。 “这等痛苦,真是难熬,也不知乾皇是怎么熬过来的!”岳正不断嘀咕着,他靠着一股子韧性,咬牙坚持着。 深入骨髓的痛苦已经让他的灵魂渐渐麻木,浑身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头发也变得极为散乱,整个人显得格外狼狈。 脖子的位置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青筋外凸,若不是昔日参悟有过这么一出,恐怕他都无法坚持下来,渐渐的,痛苦竟然也有了莫名的快感,精神上极致的战栗让他的神魂变得格外敏感,周遭的一切细微处,他都能洞悉地清清楚楚。 贡南、川江、洪流各色郡城、山川、关隘,在他的灵台上缓缓显现,原本玉色的灵台渐渐变成了岐川的沙盘。 神思开始变得飘渺,随着自己地盘渐渐被自己微雕出来,他的心中不由生出种种豪迈,现下已经雕琢好的郡城情况,他是一目了然,哪里民心向我?哪里物产丰茂?哪里山川雄壮?哪里灵气充裕?他都一目了然! “待运朝渐强,则能御人灵之气,成一方之主!夺他人之土,能壮已身,收大陆之用,则能身合大陆,运朝不衰,则力不衰也!”岳正继续回想着运朝的法门,心中也是升起无限的憧憬。 这份憧憬也帮着他驱散了灵魂上的痛苦,他不断御使着刻刀,给自己的灵湖来上些自虐的动作。 时光犹如鸟雀,飞至何时而不自知,岳正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面色已经极近枯槁,双唇也是微微发白,衣服之上甚至发出难闻的汗臭味。 他已至圣境,按照常理几乎不可能发生这般情况,唯一的解释便是那神魂亏空导致,体内的法力也有几分运转不畅,整个人也是头脑发昏,四肢百骸已经开始麻木,再不复之前的灵动。 “开此金庭,一鼓作气!” “一鼓作气!”他默念着蓝星上的成语,不断地鼓舞着自己,眼前闪过他几十位的红颜,还有那遥远宇宙中的家园。 “没有人能将我阻挡!”他咬咬牙,又吞下了一枚安神丹,灵台已经变成了金色的沙盘,岐川都督府治下的山川、郡城一目了然。 现下最为难点,在于刀离郡城下的刀离雪山,此山为大陆九岳之一,他的刻刀已经在那个位置悬浮了好久,迟迟没有下刀,唯恐自己点不出山川的神韵。 “山川何其雄壮,可叹我精疲力竭,怕是不能完成啊!” “若是贸然下刀,恐成败笔。”岳正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可这九岳之一的刀离雪山,就好像岐川大地的阵眼,若是雕琢不好它,前面所做的努力就有可能化作乌有。 运转起《坤母经》,体悟着厚重的大地之力,他在感受着山川的神韵,想以此来获得那一瞬间的灵感。 天旋地转之间,他似乎想到了《坤母经》中的某个故事,仿佛是坤母特意留下来的某种寓言,来启迪他感知大地。 征战四方的坤母,她诛杀了和人族敌对的九十九个族群后,向着第一百个族群追去,那是高耸如云的雪山,而她所要诛杀的便是寒气入心的雪族! “来自大地的征服者,你为什么要追到这里,将我们诛杀殆尽?”雪族的祭祀,用着兽族的言语大声问道。 第一女帝站在山巅,感知着从莫名处吹来的冷风,这缕缕的寒气似乎要将她的心灵冻住,然后逐渐冰封住她的躯体。 “山川能成其壮,是大地的推举,你们意图用冰天雪地自成一界,我秉承着大地的意志,便要将你们送还给大地!”坤母冷冷的说道,仿佛是来自于大地的呓语。 “寒冷是天赐,高耸是地赐,我们承地接天,由我雪族自承一界,有何不可?”雪族祭祀继续问道。 坤母也不答他,向着山脉的两边挥了挥手,刹那间地动山摇,高耸的山系犹如暴起的青筋被抚平,山峰缓缓向地面倾颓,再不复之前的高度。 “大地让我告诉你们,是她给了你们高度,让你们感受到不一样的风景,若是你们不雪融水生,反哺大地,她又要你们何用?”坤母冷冷地说着,目视着无数的雪族开始融化。 雪族祭祀的下半身已经开始消失,他的身形也开始若隐若现,极为后悔地说道:“万事万物都相互依存,我们终究是犯了贪念” 话还没说完,所有的雪族变成了清澈的溪流,缓缓汇入远处的江河之中,大地升起一道伟力,加持在坤母的身上,她似乎变得更加强大。 “地赐其高,天泽其寒,人灵仰赖,刀离雪山,成!”岳正似乎恢复了精力般,双目变得血红一片,心神控制着刻刀不断在灵台上雕琢着。 高耸的山脉,矗立在他的灵台之上,道道的地脉栩栩如生,无形的金光在灵台上流淌,沙盘好像是活了一般,开始自动运转起来。 所有岐川天境以上的官吏,都感觉神魂与灵台镀上了一层金光,整个人变得越加清明,处理起政务来,似乎更加得心应手。 岐川都督的府衙中,刘少思也停下了手中的石笔,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台有些不一样了,莫名的人道金光不断浸染着似有星图的灵台。 “大人之功,奇异如此,我刘少思圣境在望矣!”刘少思向着岳正府邸的方向遥遥一拜,有些激动地说道。 旁边的韦庄倒是不知所以然,只感觉自己好像和刚刚有些不同了,连忙向着刘少思问道:“刘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感觉和刚刚完全不同了!” “此为天人感应!我等皆修行天道,而为岐川之官,以天心修之,人灵而拥之,则事半而功倍也。”刘少思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很是开心地说道。 “如此奇异?”韦庄倒是有些不信,连忙反问道。 刘少思笑着看了看他,继续说道:“我观韦大人修的是风灵,你且运转神魂,感受这内城之风,试试看效果如何?” 韦庄眼前一亮,汇聚心神用起《巽风诀》上的“风察万物”,只觉自己的风灵在城中运转自如,丝毫没有生涩之感,甚至威力还得到了隐隐的增幅。 “体悟天道,而人灵助之!感受到其中的奥妙了?”刘少思笑着问道,韦庄也是连连点头,心中也是畅快,按照这般进度,怕是他圣境也快了。 无论是他们,还是远在边陲的将领,一个个都有了些不一样,不仅修行的速度比原本快了一大截,治下的百姓更是对他们多了些拥护。 而三圣湖上的岳正,随着山川灵台的反哺,终于是恢复了些精神,嗅着身上的腌臜之臭,心神一动衣衫便化成了齑粉,撤去护阵径直跳入湖中洗了起来。 “还好以后再占据的地盘,是灵台自生,要是以后再来这么一出,那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岳正也有些后怕,没想到这功法如此凶险,还好岐川百姓对他也极为仰赖,无数的信仰之力总算是坚持了下来。 第730章 宋国北侵夺四郡 就在岳正闭关的这一个多月中,天下各大势力也出奇的消停,唯有大陆东南角的宋国,在夫子孔德成的策划下,终于是拟定了北进的计划。 越国和魔域在林平的策划下,正在暗中推动着有关周严的流言;鄞王这边,默默舔舐着鲁丰一战的伤口,加紧训练着士卒,意图挡住北方朝廷的反扑。 道盟支持下的“天方教”,在占据了九方城之后,倒是和钟向带领的镇东军打得有来有回,因为粮草的问题,钟向也只能暂时降低大战的烈度,故而帝国都城的东面也很是平静。 宋王萧季老迈的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他再次看了看青秀书院中人撰写的行军计划,有些担忧地看着夫子问道:“夫子,此战是不是太过冒进了?” “共计二十万兵马,便要鲸吞晋国四城之地,这崇德倒是好说,原本就是我宋国之地,可是秀北、南衡、威沧三郡,却一直是天南都督府下辖。” “若是鄞南调转兵锋,转过头来对付我大宋,你教我何为?”宋王萧季担心地说道,却见孔德成面色带笑,微微摇了摇头。 他径直上前,也没跟萧季行礼,很是自信地说道:“我以人道之气,察此四地,崇德之兵,不过三万,为一兵圣统御,其余三郡,或是一万,或是几千,此等军力,哪里能守我大军?” “再者,萧然世子年岁日长,当有军中之威望,还请宋王下令,以他为大军主帅,克定四郡,扬我国威。”孔德成笑着说道,言语中似乎在为宋国着想。 “萧然请战!”只见宋国世子萧然上前一步,神情凛然地说道。 老迈的萧季眼神一黯,这个儿子成人之后,似乎和他这个老父亲越发不亲近了,反倒是在夫子的教导下,行事作风和夫子没什么两样了。 “咳咳,夫子,此战能胜吗?”萧季看着宋国的柱石夫子孔德成,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只见孔德成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指着大殿中立着的地图屏风说道:“昔日,晋国势大,请道盟绝神真君来压我。” “当时,我并不忌惮绝神,只是忌惮他后面的道盟,遂答应了赌斗,今晋国九方郡有天方教作乱,吾儒门之人,亦曾游历九方,此天方教实行道法,传之甚重,故吾今忌惮尽去!” “吾等要夺四郡之地,今朝为鄞南之所有,本朝出兵,想来晋国中心乐见其成,我那孽徒,必不在意。”孔德成继续说着,言语中提到周严之时,身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臣等赞同夫子的说法,请大王下令!”殿中的文武百官向着上首的萧季一拜,齐齐地恳请道。 眼中闪过几分不满,所有的朝臣都为夫子所用,他这个宋王又被他们置之何地?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拖延道:“可是孤王听说,鄞南有两位道境,若是他们前来,不知夫子如何应付?” “哈哈,我有人灵之法,于四郡之地战其二人,以晋国百姓为质,想来他们奈何不了我!”孔德成已经想好应付之法,萧季也是为他的法子感到丝丝冷意。 《儒经》上的仁义道德,真的是眼前这人写出来的吗?还是说这书中的种种,皆是他用来蒙骗世人的? “咳咳,收回崇德,我是同意的,但”萧季继续说道,却见世子萧然径直上前,打断了他的话语。 “爹爹,您年岁已大,失了进取之心,此战还是由我和夫子主导!”萧然冷冷地说道,言语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 “请王上下令,令世子出兵!” 指了指下首的臣子,萧季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他抿了抿嘴唇不发一言,却见孔德成站在旁边莫名一笑,似乎已经吃定了萧季一般。 “请王上下令,令世子出兵!”下首的大臣们继续大声说道。 萧季的眼珠泛出赤红色的光芒,似乎不敢相信这些是自己的臣子,他们不是把“忠君”二字挂在嘴边吗?怎么现在如此这般? “请王上下令,令世子出兵!”又是齐声的高喊,整个大殿都被这昂扬的声音震得抖了抖。 颓然地摆了摆手,萧季无力地瘫坐在自己的御座上,看着有些陌生的儿子,他用苍老的声音说道:“罢了,令世子萧然为宋国兵马总指挥,统御北进一事。” “大王英明。”夫子孔德成上前幽然说道,后头的大臣们一听夫子定了调子,也是齐刷刷地上前说道:“大王英明!” 萧季再也不想呆在这压抑的大殿之中,缓缓从殿宇的小门往自己的王宫走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已经无法掌控这个国家了? 两日后,萧然全副武装看着眼前的崇德郡城,心中也是起了波澜,他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大声指挥道:“冲上去!” 漫天的箭雨向着城头扫射,城中的守军本就是老弱病残,鄞南一方的兵圣看到城外凌厉的攻势,再一思索其后的夫子威势,便也生出遁走的想法。 妖藤标枪插在了城墙根,无数的士卒向上攀爬着,晋国的士卒少有抵抗,就连那位兵圣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孔德成立在天穹之上,看着崇德郡城的守将匆忙带着几千残军从北门出了城,他也是嘲讽一笑,并没有追过去。 “徒儿,准备接收此城!那戍守的兵圣已经遁逃了。”孔德成给萧然传音道,那萧然一听,倒也没有感到意外,点了点头冲着城头大吼道:“贼将已逃,速开城门!” “贼将已逃,速开城门!”无数的宋兵听到这话,也是跟随着喊叫了起来。 城头之上的守军一听这话,也是慌了神,连忙冲着旁边的袍泽问道:“守将呢?咱们的守将去哪里了?” 根本没有人看到此城中的守将,而山原城中的传送阵早就关闭,鄞京也暂时不会知道此城的陷落,众人颓然地丢下武器,麻木地说道:“都投降!都投降!” 只听“咣当”一声,一人丢下了自己的武器,这种情绪瞬开始传染,无数的士卒丢下了自己的武器,齐齐站到了一边等待宋军的接收。 这些穿着黑甲的晋卒本就是山原郡人,不,现在要改回原本的崇德郡了,城门被攀爬上去的宋兵打开,萧然神情自傲地骑在马上缓缓进了此城中。 萧条的街道,很是冷清,躲藏在家中的百姓心思格外复杂,萧然看着那些穿着黑甲的降卒,冷声吩咐道:“将他们都关起来,回头当奴隶发卖了!” “世子殿下,我们也是宋人啊!”人群中一位天境军将,大声喊道。 “宋人?”萧然冷声询问道。 “呵呵,你到底是晋人还是宋人,谁说得清?晋人来了,你说自己是晋人,我们宋国来了,你说自己是宋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萧然大声质问道。 一排排的兵将齐齐跪下,很是坚决地说道:“我等世代为崇德之民,当属宋人,从贼之举,实属无奈,望世子殿下宽恕!” “小人等愿意为世子殿下披坚执锐,还请世子殿下接纳。”刚刚说话的那员兵将,继续开口请求道。 “尔等身披晋国黑甲,如今我宋国强势,尔等又想披我宋国甲胄,怎么你们这些人,变换立场这么快的吗?”萧然冷冷地问道。 天空中的夫子孔德成也察觉到此处的异常,立马传音道:“别跟他们废话了,等会让他们去冲那三城,活的收编,死的不管!” 萧然在城下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师仁义,尔等褪去黑甲,人人执刃,随我北上,是为先锋,勇者为旌!” “世子殿下,这?”那员军将脸色复杂,但看着萧然森冷的眼神,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崇德郡内的降卒,一个个无奈脱下了自己的甲胄,穿着单薄的布衣,带着最为粗糙的铁枪,跟随着宋国的大军继续北上。 又是花了些时间行军,那些降卒早就累到不行,但还是被人推搡着上前,看着高耸的秀北郡城,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钢枪,也是惊骇至极。 “给我冲,若是敢后退,弓弩手给我盯好了!”萧然寒声说道,那些降卒都是面色发苦,不知该如何做了? “还不给我冲!”宋国派来督战的副将,恶狠狠地看着这些数千降兵,大声地威吓道,降卒中的两个天境军将咬咬牙,提着钢枪拿起宋国辎重兵递来的妖藤标枪就往城上冲。 “杀啊,冲上城去,我们才有活路!”数千降卒眼睛瞬间变得赤红,他们没有甲胄,奔跑的速度极快,秀北城头的士卒也没什么战意,稀疏的箭矢射下,却是没有射中一人。 一看到这种情形,那两个天境降将一下子来劲了,他们立马在秀北城墙的墙根处刺下妖藤标枪,然后立马向上攀爬着。 城下的萧然,握紧了自己的马鞭,却是在心中有些明悟,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师的《儒经》果然有大道理,役人当役心,一线生机,最为妥帖!” “这些兔崽子,战力都比昨日要强上好几分。”旁边的一员宋将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若是不好好打,怕是要当奴隶去了!”站在萧然旁边的宋将也是打趣道,心中却是对这些人很是鄙夷。 终于是冲杀上了城头,秀北郡城的兵马本就不多,此刻还有不少人丢下武器,跪地请降,可这些降卒对待同样境遇的敌人,手段却是更加残忍。 “去死!晋狗!”一员降卒大声喝道,他抢过晋兵手中的长刀,猛地将它捅进了已经不抵抗晋军的肚子里。 “这些人都是敌人,都杀了!我等不是晋人,是宋人!杀晋狗,给世子殿下纳投名状!”一员天境的降将大声吼道,丝毫不管几日之前还算是他们袍泽的秀北郡城守军。 已经不打算抵抗的秀北郡兵,没想到面前的士卒如此残暴,他们已经丢下武器,可他们还要将他们至于死敌! “世子殿下,秀北守军大多已经降了,咱们要不要叫停他们?”宋军中的将领可舍不得这么好的奴隶,连忙向着萧然请示道。 “让他们杀,他们手上不沾血,他们不安心,我也不安心!”萧然冷酷地说道,言语中却是极致的血腥。 在他的默许之下,城头之上一边倒的屠杀还在持续着,秀北郡城的守军哪里知道面前之人如此不守规矩,他们已经请降,却还要将他们杀个干净。 “他们这是要我们死啊!跟他们拼了!”秀北郡兵此刻看出形势不对,也是重新捡起武器,继续厮杀了起来。 甲胄对布衣,同样的军中枪术、刀术,却是为了那渺茫的一线生机,上演了一场极致血腥的厮杀。 “面对死亡,或许人人都有血勇之气!”萧然冷冷地说道,眼眸之中的光似乎隐隐和夫子重合,像是淡漠地看向此片人间。 长刀带着锋锐,直直斩向了布衣降卒的脑袋,只见好大的头颅径直飞起,血柱飙起洒得城头满是血腥。 还没来得及高兴,举刀的秀北郡兵只觉腰眼处一痛,布衣降卒瞅准甲胄的空档,直接捅穿了他的肚肠。 他们是穿过这黑色甲胄的,自然知道甲胄的弱点在哪里,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狠狠地将长枪一转,枪头在那人的肚肠中翻转,瞬间搅碎了他的肠子。 大片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看着捅穿他肚子的长枪,秀北郡兵一脸震惊地嘶叫道:“你也是晋军出身?怎么怎么” 要问的话还没问出口,胸口就挨了这布衣降卒一脚,长枪径直被他拽处,枪头处还有腐臭般的腌臜之物,看着极为骇人。 布衣男子抿了抿嘴唇,心中却是感觉到莫名的悲凉,他们就好像一个个无法掌控命运的棋子,为了苟活在这世上,努力地挣扎拼杀着。 血还在流淌,城门却已经洞开,秀北郡城陷落 第731章 魔域来使意串联 鄞京的王宫中,传来叶华的怒吼声,殿中跪着的正是他的儿子叶青言,只听叶华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人就不能坚守几日!” “七天,七天,我鄞南就丢了四座城池,还是被弱小的宋国打下来的,你说说,我该怎么治你的罪?”叶华冷冷地说道,却见叶青言一言不发,心中的火却是越来越大。 只见叶青言也是桀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却是嘲笑,谁让他将所有的精锐和大部分兵圣都调走了呢?宋人有所行动更是正常,毕竟他们身后可是有个道境呢! 张觉良感受着殿内气氛不对,也是连忙劝解道:“王上,这也不全是世子爷的错,即便是世子爷亲自戍守山原,现在没了传送阵,最终怕是也只能败退。” “你不用给他求情,就让他跪着!”叶华也是含怒说道,言语中似乎带着些泄愤的味道。 叶青言此刻也是怒了,冲着叶华质问道:“不是你把我调到此地的吗?还有我留在天南的兵,还不是听了你的调遣,现在南方无人可用,还不是因为你!” “逆子,还敢顶嘴!”叶华也是怒了,双目圆瞪满是怒火地看着这个儿子。 叶青言也是不甘示弱,和他就这样对视起来,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走进殿来,在张觉良耳边低语了几句,见张觉良冲他使了个眼色后,也是匆匆忙忙出去了。 “王上,世子,都请息怒,魔域来使,说是要求见王上!”张觉良连忙开口说道,两人听了这话,才堪堪停下了对视,有些好奇地向着张觉良看了过来。 叶华压住脸上的怒火,又变回了那幅古井无波的模样,叶青言也不再跪着,径直站了起来,神色淡漠地问道:“魔域的人来做什么?” “张爱卿,请他们进来了吗?”叶华也是淡然地问道,只见张觉良点了点头,向着叶华说得:“我已经派人去引路了,等会就能到此。” 不一会儿,穿着黑色衣衫,一脸阴翳的柴浩,向着叶华行礼道:“魔域特使柴浩拜见鄞王殿下!” “免礼,来人赐座。”叶华笑着说道,显然是把柴浩当成了自己的客人。 柴浩终于是笑了笑,他向着叶华说道:“此次来鄞南,是奉了我狱山圣子的命令,来知会鄞王殿下一声。” “那周严似乎有大帝尸骸,是靠着这等神物,他才突破到了道境。”柴浩一开口,便将叶华父子惊住了,他们没想到周严居然有如此神物,对于北伐一事,心中也开始有了动摇。 “此事当真?”叶华冷声问道。 “有越国北王、弘教教主为见证,应该做不得假,而且他初入道境没多久,便能打杀我狱山长老,殿下以为此事是真是假?”柴浩向着叶华反问道。 “好贼子,居然藏了这么个东西!好深的心机啊!”叶华喃喃自语道。 叶青言也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向着柴浩问道:“你可知,是哪一位大帝的躯壳?” 柴浩摇了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开口敷衍道:“这个我也不知,十三帝皇威压亘古,谁知道他得了谁的!” “话已经带到,我要去宋国,也通知夫子一声。”柴浩这就要走,他倒是暂时不知宋国和鄞南的龌龊,可却让张觉良起了心思,连忙叫住了他。 “魔使留步,我知魔使是想通知周严的各个对头,好齐齐与他为难,不如南下通知夫子一事,由我方代劳,魔使以为如何?”张觉良笑着问道。 “这可是圣子给我的任务,哪里能这般?”柴浩也是犹豫了,他动了动嘴唇,却是有些挣扎地说道。 他是冰封灵修出身,最为讨厌的就去大陆极南之地,此刻张觉良愿意代劳,他倒是乐意,可想到圣子的叮嘱,便也犹豫了。 “哈哈,魔使的任务,不就是要与周严为难嘛!此事易尔,青言,你带这位魔使大人在鄞京玩上几日,让他好好体会下我鄞南风流。” “至于去宋国一事,我亲自走一趟!”张觉良笑着张罗着,叶青言也是乖觉,连忙上前架住柴浩的肩膀,笑着说道:“来,魔使兄弟,我带去看看我们鄞京的风流场!” 柴浩不过天境巅峰,哪里挣脱得了叶青言,也是无奈地笑了笑便跟他出了大殿,目送着他的离去,叶华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看着张觉良问道:“张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觉良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在意叶华言语中的责难,他向着叶华一拜说道:“还请王上让我出使宋国,我好为大王再请一位道境来。” “这是何意?难道先生要去招揽那夫子不成?”叶华也是惊讶地问道,待到平静下来,他仔细地想了想,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原本天南都督府的那些郡城,他根本就不在意,不说四郡能唤来孔德成的相助,就说再给四郡,他都很是乐意。 “大王果然厉害,臣的这些心思,哪里能逃过王上的法眼!”张觉良笑着称赞道,让叶华不由得老脸一红,心中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这却是好计,可那夫子能同意嘛?”叶华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张觉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很是自信地说道:“天下儒门,为他孔德成所创,若是被周严后来居上,你说这道统是他孔德成的,还是周严的?” 他所说的道统之争,便是光大儒法之人,要说这孔德成是创功之人没错,但周严修为若是哪一日能超过孔德成,便天然是儒门魁首! 而一脉的魁首,便能得享道统之气运,为何孔德成愿意在青秀山中传授儒法,就是为了扩大他儒门的影响力,从而提升他的气运。 现在周严有了大帝之尸,修为超过孔德成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这孔德成还能独享儒门气运吗? “先生此计大妙!” “此人偏居东南,就是因为南面佛道两家势力衰微,故而立儒门之基,以求缓缓而积,可现在看来,周严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啊!” “他倒是不知什么大帝之尸一事,我想先生一说,怕是他心中就要紧张起来了!”叶华面色带笑,多日的阴霾也算是一扫而空。 “臣马上就启程,至于南方四郡?”张觉良继续开口问道,却听叶华很是大方地挥手道:“给他,都给他,这些郡城于我并无大用!” 听到此言,张觉良心中一惊,连忙向着叶华劝解道:“大王,晋国之土,不可轻授于人,落下口实之后,于王上名声不利。” “不若说是借与夫子传道所用,倒是可以堵上宋国的嘴,要知道,夫子是夫子,宋国是宋国啊!”张觉良意味深长地说道。 四城之归属,他张觉良只跟夫子去谈论,分明不把宋王萧季放在眼里,显然这是一条离间宋国上下的阳谋,可即便孔德成知道,怕也是乐见于此。 “本王那就祝先生出使顺利,若是请来夫子,本王定为先生把盏饮乐。”叶华笑着说道,张觉良也是笑着拱了拱手,向着殿外走去。 而另外一边,叶青言已经揽着柴浩在花楼中喝上了,只见奢华的花楼往来穿梭的都是衣着华丽的侍女,一个个看上去都分外妖娆。 “柴兄弟,这些女子,你只要喜欢,都送给你!”叶青言很是大方地说道,柴浩却是饮下手中的美酒,摆了摆手直接拒绝。 “世子殿下,您也知道我们魔域是个什么地方,这些娇花嫩蕊,怕是过不过几天。”柴浩唏嘘地说道。 叶青言蹙了蹙眉头,疑惑地问道:“柴兄,都说你们魔道至情至性,怎么?连美人都不喜欢吗?” “呵呵,都是炉鼎罢了,所谓至情至性不过是自己脸上贴金,说难听点就是杀伐狂躁,无恶不作!”柴浩直白地说道,却将叶青言弄得很是尴尬。 他指了指旁边的侍女,意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快,你们两个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柴兄上酒!” “来,柴兄喝!”为了招待这个魔使,叶青言专门调来了给修士喝的灵酒,虽然对修为大有裨益,但后劲那是极大,柴浩一开始还觉得对自己的修为有帮助,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可到后面整个人脸色通红,舌头也有些不做主了。 又让人给柴浩倒了杯灵酒,叶青言很是豪气地说道:“柴兄,不知魔域下一步有何打算,是准备南下还是?” “哈哈,当然是南下呐!” “你这个世子,倒是和我的仇人长得好像。”喝醉了的柴浩,终于不自知地开始吐露些什么,叶青言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是圣境修为,却是根本没醉。 他听到柴浩的言语,却是有些抱歉,言语中似是为柴浩着想:“那就是青言的不对了,我干了这杯酒,就当是给柴兄赔罪了。” “好,我就陪你喝这一杯!”柴浩也是贪杯地看着眼前琥珀色的酒液,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倒是有些冒昧,不知柴兄口中的仇人,究竟是谁?若是能给柴兄报仇,我叶青言定不会推辞。”说着,叶青言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很是豪气地说道。 柴浩醉醺醺地看着他,满是欣赏的神色,也不管自己的修为落下叶青言老大一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发现,你们叶族之中,还算是有好人的!” “怎么,柴兄的仇人,难不成是我叶族之人?”叶青言原本只是想探听些情报,此时也被柴浩这些没头没脑的言语勾起了好奇心。连忙开口追问道。 “那是自然,柴浩我的大仇人就是那狗贼叶修,不过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哈哈哈哈!”柴浩响起那人在自己身下匍匐喘息的景象,心中很是畅快,不由得大笑起来。 “叶修?他不是失踪了吗?”叶青言很是疑惑地反问道。 看着叶青言很是好奇的神色,柴浩猛地站了起来,挥手冲着房间内的女子骂道:“滚,都给老子滚出去,这些事,也是你们配听的!” 放出身上的魔道气势,直把房间内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向着房间外面走去,叶青言也是谨慎,见人都走光了便放出自己的玄气罩。 “失踪,绑了他的事,就是老子做的,我还把他变成了个女人,哈哈,连着弄了他几十天,把他折磨到精神都不正常了!”柴浩大笑着说道,在叶青言这个皇亲贵胄面前格外地狂妄,而叶青言也是感到了柴浩的轻视,耐着性子倒也没发作。 “柴兄是冰封灵修门人?”叶青言感受到柴浩的魔气中隐隐有些寒意,便也开口确认道。 “正是,叶修的躯壳,现在是我魔域中人在用,还拜了魔主大人为师,妈的,老子怎么没这运气!”终究是心中有些郁郁不平之气,柴浩径直将这事抖落了出来。 叶青言只感觉浑身战栗,他似乎想到这事能对他们叶族形成怎样的冲击,要知道叶族的血脉是不允许外流的,可叶谦的儿子却被这样对待,那叶谦之子叶泽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柴兄,来,再喝一杯!”叶青言笑着说道,很是讨好一般,给柴浩又倒了一杯灵酒,而柴浩也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终于,柴浩像是按捺不住醉意,直接倒在了酒桌之上,叶青言连忙撤去玄气罩,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几个早就等待着的花魁鱼贯而入,只见叶青言指了指柴浩,很是郑重地说道:“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晚上给我把柴兄弟伺候好了,不然我要你们的命!” 听到这话的花魁们连忙作拜,齐声应道:“是,世子殿下!” 吩咐完了这些,叶青言匆匆忙忙向着王宫而去,他要把这消息跟自己的爹爹好好说一说,这事情完全拿来攻击叶谦,甚至运作的好,还能动摇叶泽的帝位。 第732章 大业欲成首重人 岳正终于过上了闲暇的日子,每天不是在提点夫人们修行,便是在翻花牌以安内宅之心,倒是让周瑗君有些看不过去了! “夫君,你已经十多日都在家中厮混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周瑗君站在岳正的书房,很是郑重地劝诫道。 “天下未宁,还不是兵马休憩的时候。”周瑗君继续说道,岳正也是面色一苦,看着周瑗君回答道:“夫人,前一个多月的苦修,可是把我憋坏了!” 俏脸微微一红,两人成为夫妻也快有个几年了,可岳正在她面前还是当初的样子,一点点都没怎么变。 “你啊,几十个郡城以你为主,一天天的却还没个正形!”周瑗君也是轻笑着说道,言语中却再没了刚刚的凌厉。 “夫人把我喊到书房,不知有何教我?”岳正也是好奇地问道。 只见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岳正问道:“我听说,你并未给那孟国公主,还有傅家妹子,好像弄情妹子也是,皆没有传授过功法?” “是,丽颜桀骜,我与她不过是一桩政治联姻罢了,为了孟地的安稳,她的名头倒是好用,至于傅青璇,再让我看些时间,说不得哪天心情好,便允了她功法,至于弄情,她不是有魔道的传承吗?”岳正笑着说道。 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岳正的眼眸继续说道:“家中诸女,当一视同仁,不可有任何偏颇!” “哦?君儿真是这么想的?”岳正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地问道。 周瑗君盈盈一笑,抚了抚自己的青丝,继续对岳正解释道:“夫君在传功之时,顺带提提我的名字便好,也好让她们知道,这家中谁人为主!” “你啊,我心中最爱谁?你还不知道嘛!用得着这么麻烦?”岳正笑着说道,此等甜言蜜语倒是让周瑗君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夫君却是不知,夺此天下守在用人,昔年叶祖好用门人弟子,终于是得了这偌大的天下,夫君也要多学着些,所以我想让这些姐妹好好修炼,将来也好帮衬着夫君。”周瑗君说出自己的目的,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心中深以为然。 “夫人,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之前袁迪章提过一两次,想让我赐下功法,这倒也是加强手下人的办法!”岳正开始了自己的思索,连连点头说道。 “夺天下,首在用人,我知道夫君这些时间收了不少的手下,但有多少是受过夫君恩惠,又有多少是受过晋庭恩惠的,若是现在夫君要自立门户,可曾想过,有多少人会跟随呢?”周瑗君此话一出,岳正也是重视起来。 他双目凝重,看着窗外的鸟雀,很是感慨道:“叶华经营鄞南这么多年,施恩无数方才有今日之势,我也当学他啊!夫人说的极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家里这几个姐妹,是不是先来照顾下?”周瑗君俏皮地说道,岳正点了点她的琼鼻,脸上闪过温柔的笑意。 “好,要不你亲自去将孟丽颜叫来?”岳正坐在书房的梨木椅子上,向着周瑗君提议道。 周瑗君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她自然知道岳正在给她这施恩的机会,便也点了点头,继续叮嘱道:“那你可别走,我亲自将她唤来。” “好,我就在这等你!”岳正微微一笑,从旁边抽出一张空白的纸笺,拿起一旁的石笔,写起了军中各色将领的名字。 “房司冰、李从密,镇恶军出身,倒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 “邱明为智将,倒是先他们提拔了上来,倒是对他们有些不公平,还有左刚、赵典等人,也算是任劳任怨。” “一些金银、灵石、灵药,怕是不能收其心,不如以功法诱之。”岳正在心中定下计谋,又在纸上写下万梓锵和朱铜的名字。 “这两人跟我的时间也算是最久的,我看他们的气息也快到圣境了,不如出手帮他们一把?” “然后再把功法一事传于军中,到时候再传他们功法,我想,这应该就能得到施恩于人的效果了!”岳正喃喃自语道。 岐川之中,川南几郡的将领和郡守,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若真是有朝一日起兵自立,他们应该会支持他。 至于镇恶军中的将领,大多是在天北苦寒处历练过的,若不是岳正担任主将,怕是他们根本没有如今的好日子,这些人争取下,也能收拢他们的忠心。 而最为麻烦的,便是岐川中的那些老人,比如阮中道、言朗辉二人,他们的心思倒是玲珑,怕是不一定愿意跟他自立。 他在书房苦思冥想之际,周瑗君倒是来到了孟丽颜的小院,一入院中,倒是看到傅青璇也在,二人不知在屋子里闲聊着什么,脸上满是追忆往昔的笑意。 “两位妹妹在谈些什么,如此开心,不知能不能给姐姐说说?”周瑗君翩然而入,倒是让两人有些措手不及。 孟丽颜连忙起身,向着周瑗君盈盈作拜道:“丽颜见过周姐姐!” “青璇见过周姐姐!” 素色衣袖轻轻朝着两人一拂,灵动的法力将二人扶起,她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倒是不用如此。” “前些日子,沈姐姐突破至道境的威势,你们也看到了,家中姐妹人人修行,就为久伴夫君身侧,等会我带你们去夫君那儿,让他传授你们些功法,你二人可是愿意?”周瑗君笑着问道,倒是给二人如沐春风之感。 傅青璇连忙应道:“自然是愿意的,夫君曾与我说,有些功法有驻颜之效,能长春不老,我们这些女子不就想要这个嘛!” 听着傅青璇有些娇憨的言语,周瑗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孟丽颜问道:“丽颜公主,可有异议?” “周姐姐,我可再不是什么公主,不过是夫君的一员姬妾罢了,周姐姐,可切莫再折煞小妹了!”孟丽颜自然知道周瑗君在岳正心中是何地位,连忙开口自谦道。 听到孟丽颜这般说来,周瑗君脸上瞬间多了些笑意,她冲着孟丽颜点头说道:“你比你那哥哥明白事理,孟国已成过往,若要延续你孟氏宗祚,就看你在夫君身前有多少地位了。” 孟丽颜也是顺从般地点了点头,册封她哥哥为孟都侯的圣旨一直没有下来,想来晋国朝中也不愿岳正如此顺利便将孟国吞下。 现在孟家已经完全和岳正绑在一条船上,若是岐川势力衰微,谁还认她兄长这个昔日的孟国世子呢? “你们先去夫君的书房!我去桃林那儿唤花家妹子。”周瑗君轻笑着嘱托道,莲步轻移、月华微绽,人影已经在二人面前消失了。 二人冲着周瑗君的背影点了点头,也是带着几分的憧憬往岳正书房处走去,也不知夫君对她们是个什么想法?回了贡南后,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怎么和岳正亲昵了,此刻心中也有几分患得患失。 石笔刚刚写下“邱明”的名字,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个娇俏的少女联袂而来,倒是让岳正心头一热。 “拜见夫君。”两女声音柔媚,站在门口向着门内的岳正拜见道。 向着二人招了招手,岳正满脸带笑关心地问道:“这些时日,倒是冷落了你们两个,心中可是有芥蒂了?” “妾身不敢!”一个声音刚烈,一个声音细柔,倒是让岳正听出了几分不同,衣袖向着门口的方向一扫,房门立马被关上,他径直上前一手抱着一个,笑着说道:“丽颜心中肯定有意见了!” “至于青璇嘛!怕是不敢见我?”岳正笑着在两女的面颊之上亲了一口,很是开怀,而两女被他这般轻浮的动作也是惊得面色通红。 “要不你们今晚一起陪我?”岳正继续追问着,孟丽颜脸色已经血红一片,而傅青璇也满是羞意,双腿有些发软,若不是岳正扶抱着,怕是都站不稳了。 二女睫毛颤颤,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存了让对方开口拒绝的意思,可岳正哪里愿意到嘴的肉跑了,大笑着说道:“既然你们不说话,老爷就当你们是默认了!” “老爷,我”孟丽颜终于是要开口,却听岳正打断道:“你们坐到那椅子上,我且给你们传授功法!” 终于是说到正事,孟丽颜也顾不得再言语推辞,连忙挣脱了岳正的怀抱,往那客座的椅子盈盈坐了下来,她侧身敛衣完全是贵族仕女的作派,岳正抱住微微挣扎的傅青璇,在她耳边调笑道:“青璇,好像有些怕我呢?” “君上,今天晚上,会不会和之前一样,青璇可是怕疼的。”傅青璇娇憨地说着,面色也是赤红一片,倒是勾起了岳正的笑意,他挑起她的螓首安慰道:“今晚,不会这般了,不是还有你丽颜姐姐帮你嘛!” 坐在那儿的孟丽颜也是破功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岳正,也是怪他白日里怎么这般轻浮,这些闺房之语,晚上说不行吗? “去,坐你丽颜姐姐对面。”岳正拍了拍她大腿之上的丰盈,笑着吩咐道,傅青璇羞红着脸,也如孟丽颜一般坐下。 看着两女巧笑嫣然的模样,岳正心神一动,整个书房就被金黄色的玄气罩盖住了,他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两女皆是天境修为,哪里扛得住他这般手段,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面色极为静谧的两女,玉做的脸蛋看起来极为丰润,孟丽颜睡着时看着冷冷的,但嘴角莫名地勾起笑意,像是睡梦中想到了什么乐事。 而平日里极为娇柔的傅青璇,睡着之时,依旧是微微蹙着眉头,像是心中依旧有什么心事一般,分外地惹人怜爱。 他调动起识海中的传功鼎,只见金色的大鼎从他的识海飞出,在他心神的控制下,向着两女的身侧飞了过去。 传功鼎的模样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此刻在岳正的操纵之下,显得格外的灵动,而且也不是昔日粗笨的模样,现在的体积比原来要微缩了许多,显得很是小巧。 金光漫洒,把两位玉人照得神采奕奕,岳正对于自己的女人根本不会吝啬,向着传功鼎放出自己的想法。 “帮她们找下最为适合她们的功法,灵石嘛,没有上限!”岳正喃喃自语道,而金色的鼎身也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上下微微浮动,好似在向他点头一般。 先是孟丽颜这边,她的资质应该要比傅青璇好上一些,萦绕在她周身的金光看着也比傅青璇那处要浓郁许多。 只见传功鼎停在了她灵台的上方,鼎口处浮现出些许金光神文:“六百灵石。” “且看看她是什么个功法?”岳正调动起储物戒指中的灵石,向着鼎口的方向就挥了过去,几息之后,灵石消解,一门金系的功法出现在了岳正眼前。 “《金耀白星十二策》,天地金灵,唯星之最,以天外之星陨筑基,成丹田之白金,天下锐意,无当其法。” “有意思,她家传的功法应该和郑氏类似,属于火脉功法,但根本没有修炼出什么名堂,原来她适合金系的功法!”岳正自言自语地说道,怪不得他想,一国公主根本不缺资源,为何修为如此虚浮,原来是功法不对。 “我再看看青璇这边?”岳正笑着说道,心神一扫间,便记下了这功法,随后金光闪烁神文便往孟丽颜的识海深处飞去。 传功鼎缓缓向着傅青璇的方向飞去,又是要灵石的神文显现:“五百颗灵石。” 继续是买单的灵石挥出,却是水蓝色的神文飞出,是一篇水系的功法倒是和她柔弱的气质相得益彰。 “《斋流秘篆》,循水而修之,水气越重,修为日积,以水行为出篆之法,则能速攻之,得此法者需静心而修,心沉静观活水,终有所成。” 奇特的水系修炼之法,将水行的使水之术和篆画符术相结合,从而打出强大的攻击,需要修行之时,心神沉静,观水而积。 第733章 岐川几人入圣境 “老爷,水夫人好像是要突破了,夫人让我通知你,说是带水将军去观礼!”梅瑄乘着马车,匆匆忙忙来到岐川都督府,很是急促地跟岳正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岳正脸上满是惊喜,他看了看旁边的水四金说道:“你姐姐这段时间的努力,倒也是有了成果,你呢?” “回姐夫,等姐姐突破后,我也找个地方闭关,感觉却是快了!”水四金也是激动地说道,岳正很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们就速速赶回去。”岳正说罢,便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自家府邸而去,水四金也是御着清风追了过去,而梅瑄看着他们的背影,也很是憧憬。 那边正在办公的刘少思和韦庄也是听到这边的动静,看到梅瑄连忙追问道:“梅管家,您来此地,是为何事?” “回两位大人,府中的水夫人就要突破至圣境,大夫人特命我前来唤大人回去。”梅瑄看到两位岳正看重的文臣,也是连忙回答道。 “水夫人,不就是水将军的姐姐吗?这就要突破圣境了?”刘少思也是满眼的震惊,再看看自个,好像修炼的进度是要慢了些。 韦庄挠了挠头,看着刘少思有些尴尬地说道:“刘兄,咱们是不是也该提提修为了,否则这内府可比咱们有能耐多了!” “你说大人传授了一门功法给你?”刘少思虽自觉门派传承精妙,但此刻也被水语柔的修炼进度刺激到了,心中隐隐生了些想法。 韦庄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继续开口说道:“那是一门风系功法,我再参悟一味,便能做到风系九悟,到时候突破圣境,自然水到渠成!” “没想到韦兄也是进度惊人,看来我这观星之法,也要加紧了,我看水将军倒是周身星光灿烂,倒是法门和我类似,不知能不能借阅功法一看”刘少思有些踌躇地说道。 指了指刘少思,韦庄却是大笑起来:“你啊,你啊,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陷入了心障呢?想要功法,跟主上说一声便是了!” 刘少思摇了摇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却听那边梅瑄适时开口道:“两位大人不如去府中观礼,想来大人应该能看出刘先生所求。” “哈哈,梅管家真是个妙人!”韦庄笑着称赞道,而刘少思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运转身法便跟随着梅瑄的马车,飞速往岳正府邸赶去。 水语柔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她坐在青玉蒲团上,旁边就是桃蘅的桃花林,缓缓勾动天地间的灵气,无穷无尽的生命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向着她的丹田涌去。 四周开始弥漫着缤纷的花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股花香的美妙,她灵台缓缓在身后显现,是一朵淡紫色的九瓣灵蕊花,缓缓在她的头顶转动,灵气开始在灵台的作用下渐渐洗练,变成了纯正的法力,被她纳入丹田。 岳正身侧那些天境的女子满是羡艳地看着她,花香四溢间,道道灵息也激荡着众女的经脉,让她们神魂清明,在修行一途中也有了更多的感悟。 在远处观礼的水四金也是一脸的喜悦,旁边的韦庄连忙向他道喜:“水将军,有令姐的护持,您要是再突破下,将来便是世家有望啊!” “韦大人太抬举我了,我本鄙薄之人,若不是大人抬爱,哪有今天这般身份,大人与我和家姐的恩德,即便粉骨碎身也难报万一。”水四金极为谦虚地说道。 一旁的刘少思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水将军能有这般见识,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刘大人谬赞。”水四金轻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看到家姐的突破,我也有了感悟,想来半月之内必能突破。” 那边的水语柔随着丹田的法力渐渐凝聚,神识也变得格外敏锐,她美目流波,先是动情地看了眼岳正,又向着水四金的方向看去。 檀口轻启,向着水四金传音道:“四金,你也快突破了,到时候,我央求夫君帮你护法!” 水四金眼神微动,正准备给姐姐传音再说上几句,不想四周灵气风潮又起,似乎又有谁要突破了。 岳正一脸惊奇地看着已经入定的狐霞,很是愉悦地说道:“没想到我的小狐狸儿,今天居然也要突破了!” 感受着四周涌动的妖气,韦庄也是微微咋舌,他向着刘少思问道:“这位夫人什么来历,看这妖风,像是妖族之人啊!” “没错,此女是江都督送给岳大人的,没想到这才几年,竟然有了这般境遇。”刘少思也曾出入过几次岳正的府邸,自然是认识狐霞的。 只见狐霞的身后,一只雪白天狐的影子出现,幻化出无数的尾巴向着天空拂动,像是要将远处的灵气摄来。 桃蘅微微一笑,朝着她的周身处一点,无数桃花纷飞,汹涌的灵气从花瓣中散开,像是在给狐霞补充灵气。 “我倒是忘了,你们妖族若是要化作人形,怕是要不少的灵气。”岳正看着桃蘅,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着人家作甚?”桃蘅也是娇滴滴地问道,言语柔媚,很是妖娆。 “我倒是没忘记,那时候,你可是要借我的灵液呢!”岳正意味深长地说道,桃蘅想到昔日那些旖旎之事,一时间也是霞飞双面。 “你们修天道的真好,圣境都没有雷劫。”花弄情有些羡艳地说道,看着娇小身姿的狐霞,怕是这狐族女子破境之后,会更加的美艳绝伦。 “呵呵,弄情妹妹却是不知,天道无情,我等修行天心之道,也要死死压住无情之道的侵染,否则只会变成天道的棋子啊!”周瑗君幽幽地说道,心中也有自己的烦恼。 “天道无情,人道有情,地道介于两者之间,有情之时,万物生发,无情之时,大地肃杀!”沈浣溪手中提着白鞘剑,幽幽地说道。 剑道一门,当属天道,持剑承天之意,本为无情之道,她则强以情动剑,以有情之法,得证无情之道,后续的路怕是艰难万分。 “你啊,害得人家后面该怎么参悟?”沈浣溪冲着岳正翻了个白眼,也为后续的道途感到头疼。 “呵呵,我给你那水行之法,将它融入到剑法之中,不就行了?”岳正蓝星来客,自然不会拘泥于此界的路子,天马行空般地给沈浣溪出着主意。 “你说的倒是简单,融合哪有那么容易!”沈浣溪继续说着,却见狐霞周身似乎又有些灵气不够。 刚刚水语柔的突破,已经将三圣湖附近新生的灵气消耗殆尽,此刻狐霞跟随破境,倒是缺了些灵气。 岳正刚要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灵石,不想沈浣溪的动作更快,她手中蓝光一闪,分明是水神宫中的秘术。 “水神印,摄灵!” 只见天空之上蓝色的云气翻滚,似乎方圆几百里的灵气都被摄了过来,沈浣溪盈盈玉指朝着天空一点,灵液从天空之中滴落,洒向了国公府的这一片空间。 狐霞身后雪白的天狐影子愈加凝实,而桃蘅也是欣慰地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道:“这妮子的天赋可比我好太多了,而且筑基功法更是不凡!” “哪里像我,用上几百年苦修,才有今日的修为!”桃蘅感慨地说道,她是草木成精,本就需要无数年的水磨工夫,加上没有什么好功法,修行的速度却是更慢。 在几人的帮助下,小狐狸的天狐法身变得越来越凝实,她缓缓睁开双眼,明媚而勾魂的双眸向着岳正看去,直直让他的心神酥了半边。 “小狐狸这一入圣境,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了!”岳正轻笑着感慨道。 旁边却是香风飘过,一袭紫衣的水语柔立在他的身侧,有些幽怨地说道:“狐霞妹子这一突破,都把我们给比下去了呢!” “确实风姿绰约,我见犹怜!”周瑗君亦是在旁边附和道。 “狐族女子,有此天赋倒是一点也不稀奇。”桃蘅点了点头,也是开口解释道。 天边的灵气很是狂暴,像是漏斗一般往狐霞的身体内倒灌着,她的经脉愈加强韧,虽然走了化为人形的天道一途,但妖修的本能还是让她气血旺盛,身体较之前强韧了很多。 岳正也是体修,自然能察觉到狐霞的变化,只见狐霞白皙的皮肤上好像多了些红色,青丝光泽漫布,脖颈、手臂露在外面的肤质皆是神光熠熠。 “妙哉,气血自生,倒是有些上古大妖的风范了。”岳正感慨地说道,果然按照《坤母经》上所言,人族在统治这方大陆之前,大陆的主人分明是那些奇特的异族。 “蘅儿,我倒是没觉得你有什么神异啊!”岳正看了看旁边的桃蘅,有些惊奇地询问道,却见桃蘅面色一苦,冲着他摇了摇头。 “狐霞可是天狐一脉,我不过是普通的桃花精,要说特别,不过长居海上,生机足了些。”桃蘅幽幽地说道,此间还不忘白了岳正一眼。 所有的云气被冲天的灵气吹散,城中的百姓远远就看到五色神光从国公府激射而出,没有修为的凡人以为是出现了什么神迹,纷纷跪了下来。 感知到城内百姓的祷告声,岳正也是微微一笑,只觉得灵台山川似乎被这气息激荡得活了过来。 而有些功力的修士,则是越加地惊诧,“五色冲霄、灵气漫卷”分明就是有人突破到圣境嘛!看来国公府的实力又增强了,不少人顿时对岐川势力起了向往之感,若是投入岳正麾下,说不得若干年后,也能成就圣境。 连连两人的突破,也是勾动了水四金体内的气息,他面色赤红、浑身星光闪烁,似乎也是要突破了。 “四金,你怎么了?”水语柔紫影一动,也是飞临到自己弟弟身侧,很是关心地询问道。 岳正也是有几分担忧,也是运转空间之力,一下子瞬移到了水四金的旁边,看着他浑身气息鼓胀,便也感慨道:“四金看起来也要突破了!” “你这是要走兵道?”岳正沉声询问道,只见水四金拱手答道:“都督大人,我四金常观兵书,已有感悟,还请大人为我压制气息,我要夜半借星空之力突破。” “好小子,有志气!”岳正衣袖一挥,调动起膻中穴的兵道之力,暂时压制住了水四金体内的悸动。 刘少思眼神动了动,心中有了计策,连忙上前道:“大人,府中两次异动,恐怕城中能有些修士看出来,不如在城外摆开阵势,让水将军夜半突破,也好让岐川能人异士看出我方之强势。” “你准备好了吗?”岳正看了看水四金,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只见水四金很是笃定地点了点头,向着水语柔和岳正说得:“姐姐、姐夫,我已经准备好了,全身星力充沛,突破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少思,你去布置,必要之时,城墙上也可以给那些散修之人留些位置。”岳正笑着吩咐道。 “大人,少思以为,可以派人将水将军的身份、还有功法等等的由来,以传言的方式传出去,亦可说明若是在军中立功,便能得大人传功!”刘少思继续说道,眼神中却是有几分憧憬。 岳正点了点头,看着水四金问道:“四金,刘大人提的这建议,你没有意见!” “刘大人尽管去做,只要对姐夫的大业有利,我都能接受。”水四金连忙说道,刘少思点了点头,向着府邸外走去,韦庄也是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也是匆匆忙忙跟了出去。 水语柔挽着岳正的臂弯,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向着岳正说道:“老爷,我看那刘大人也是天境巅峰,似乎您没有传授过功法给他?” “哈哈,好美人,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倒是没想到这茬,看来刘先生也是急了!”岳正笑着说道,心中也有了些许明悟。 第734章 世基老迈心思动 这一日,何瑄云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修炼,前两日岳正刚刚来过,倒是让她休憩了两日才养好元气,特地央求了梅瑄把自己的名字从花牌中暂时隐去,心中这才安稳些。 此刻看到梅瑄进了自己的小院,她倒是有些担忧,难道说是夫君又要自己侍寝了?这才刚刚休息好,哪里经得住他折腾! 岳正此刻的肉身如龙似虎,像是何瑄云这般天境修为的女子,根本抵不过他几个回合,但因为受了姚贞的教导,即便她身子不堪承受,依然是默默忍受着,故而岳正倒是越来越喜欢来她这里了。 “梅姐姐,你还是让我多休息两日,夫君实在是强的过分,我看古书上写的那些强悍妖兽,怕是也不如他!”何瑄云脸色通红,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梅瑄这时候却是扬了扬手中的信,看着何瑄云说道:“你这个小妮子都想到哪去了,这是北方惠川郡的信,说是给你的,倒是奇怪也没写署名。” “信?”何瑄云也是懵了,她的亲族几乎都死在了雨峡,而那个何猛不提也罢!她连忙从梅瑄手中接过信笺,也是小心翼翼地拆了开来。 “瑄云小妹,吾祖听闻汝陷于岳正之手,心思散乱,自知愧对老友,特命我来信,若是有意脱离岳正,吾虞氏当可援手” 何瑄云看着昔日断绝婚约的“未婚夫”又给她来信,却是要助她脱离岳正,倒是一时间愣住了,她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神色变得格外复杂。 “何家小妹,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如此苍白?”梅瑄看她神色不对,连忙关心地问道。 “梅姐姐,我没事!”何瑄云强颜一笑,冲着梅瑄说道。 她眉头微微蹙起,心中却是左右为难,她根本不想背叛岳正,但信笺中的内容却是让她有些摇摆不定。 “梅姐姐,他现在在何处?”何瑄云看了看天色,现在正是午时,想来应该不会将她怎样,便连忙询问道。 “老爷这会子正是闲暇,听说在听水夫人抚琴呢!刚刚还让我给他上了一桌子酒菜。”梅瑄也是连忙回答道。 “那就好,在水姐姐那儿,这再好不过了!”说着,何瑄云拿着这封信就往水语柔小院的方向赶。 “夫君,夫君!”何瑄云在小院的门口喊道,岳正轻笑着放下勺子,看着门外跑进来的少女,反问道:“瑄云,你这怎么来了?” “夫君,你且看看这封信!”少女颤颤地将手中的信笺递上,岳正看了几眼,随即脸色一变,阵阵杀机从他身上散出。 “虞世基,老贼,居然敢算计我的人!”岳正开口怒斥道,旁边的水语柔也是连忙上前,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夫君,别生气,那个老梆子不是致仕了吗?怎么会来招惹你?” “怕是看上了瑄云背后的东西!”岳正看了看何瑄云,收起悍然的杀气,继续问道:“他怕是想让你去找老宅,所以让你离开我。” “这信笺是从何处发来?”岳正思索片刻,言语温润地向何瑄云询问道。 “回老爷,是惠川发来的。”何瑄云对岳正还是有些惊惧的,连忙开口回应道。 “你的老宅,我记得跟我提过,是北凉郡的一处大山中,你父亲少时就是在那儿长大的,是吗?”岳正好奇地问道。 何瑄云听了这话,也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岳正两指并拢不住地在书桌上摩挲着,心中思索着虞世基的想法。 而老迈的虞世基,也在惠川郡守的府邸中,轻轻品着香茗,老神自在地看着屋外的庭院,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此地郡守李臣轴是他的女婿,虽然嫁的只是个庶女,但也给李臣轴带来了不少的助力,靠着这等关系,他才能以天境巅峰的修为坐稳了这郡守之位。 要知道惠川郡紧紧挨着龙麒郡,也算得上是天北都督府的上郡之一,往来客商、郡邑产出皆是不少,故而这郡守当得也是滋润。 “臣轴啊,你说我这事做的对吗?”虞世基轻声问着面前的李臣轴,心思也变得游移不定。 “岳丈,你的心思是好,想给后辈们多寻一份传承,可那岳正,可是虎狼啊!若是将他招来,此事怕是难以善了啊!”李臣轴担忧地说道,心中也变得沉甸甸的。 天下本就纷乱无比,他这个岳丈现在还认不清形势,这个昔日的天枢院院正怕是根本不能让岳正心服啊。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那小狐狸,我不过是想引他过来。”虞世基抬了抬眼帘,淡淡地说道,无形的死气从他体内溢出,像是大限将至。 他虽是圣境,但走的是兵圣一道,本就不善于养生,年轻时候多造杀戮更是让他几经受伤,此时更是老迈,若不是修为撑着,怕是早就下去见坤母了。 “岐川现在正是强势,会理睬您吗?”李臣轴很是疑惑地说道,他和虞家早就捆绑在一起,也算是北方豪族中的一支,自然不想看着虞氏衰弱。 “你以为他那岳丈是吃素的?怕是闲下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我给他去信,不过是想拉拉关系,若是可能,我倒是希望你和阿适能去他的麾下。”虞世基缓缓说道,倒是透露了几分他的意图。 他口中的阿适便是他的嫡长子虞虔适,如今也是兵圣修为,但却是没他父亲这般造化,努力了许久不过是兵圣一阶。 “丈人对他如此有信心?”李臣轴很是惊诧,他的岳丈可以说是官场不倒翁,历经四帝皆是恩宠至极,即便是当今天子叶泽在他告老之时,也是赏赐颇丰。 “呵呵,此人最不济也能割据一方,可叶家这些人呢?打来打去,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魔域、越国虎视眈眈,道盟、佛宗皆是心有绮思,谁不想占据这大陆的气运呢?” 听着老岳父的分析,李臣轴也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虞世基闭起了双目,心中又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纸笺和石笔,缓缓写起了什么。 “岳正都督敬启,世基老迈,听闻老友何非尚有一女存世,思为老友立衣冠之冢,望都督悯之,放其归乡,以全其孝心后,再回贡南,侍奉都督左右。” 轻笑着在纸上写上这些话,虞世基看着旁边的李臣轴吩咐道:“臣轴,你把这信包起来,速速让传送司传到贡南去。” 李臣轴迅速将信装在了秘匣之中,正准备往传送司走去,不想虞世基继续叫住他:“你仔细叮嘱下传送主事,若是有贡南来人,即刻来报!” “是,岳丈。”李臣轴记下此话,连忙就准备去办。 “不对,你让他盯着所有来惠川的人,不管是哪里的,都要详细记录,你让人每日取来查阅一番。”虞世基心中依然不放心,继续向着李臣轴吩咐道。 还好他虞氏在此经营多年,负责传送的主事早就是他们的人,否则一般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调阅相关记录。 看着李臣轴缓缓离去,虞世基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他的寿元已经不多,至于何非的老宅在何处,他并没有什么兴趣,若是昔年有意,直接去问便是了,哪里还用得着算计那小小女孩,他所思者,不过是岳正罢了! 天下纷乱,他们这些世家也要押宝,大部分北方豪族以姚氏为首,纷纷以举族之力支持英王,据说天极西路和湘右路那边,已经招募了不少的士卒,正磨刀霍霍准备向鄞南动手呢! “哼,让我支持英王?亏你姚节芾想得出来,整个北方豪族没有一个道境,拿什么跟人家争?”虞世基喃喃自语道。 “莫不是姚氏的那个老头快了?”虞世基动了动眼帘,心中隐隐有了些明悟,手指轻轻扣着旁边的桌面,继续说道:“姚氏那老头,苦修多年,不知道能不能成?” “老夫是老了,透支的太多,否则倒也能试着突破突破。”虞世基望了望自己老迈的残躯,有些感慨地说道。 而贡南府邸中的岳正,倒是还没想到虞世基真正想请的人正是他自个啊!看着何瑄云又送来惠川寄来的信笺,岳正分明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丝丝的意动,知道虞世基这老梆子写的信是让她动心了。 玩味地看了看这妮子,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虞世基这老梆子写得让你意动了?” 听到岳正这话,何瑄云骇得脸色发白,她猛地在岳正面前跪下:“夫君,我父兄虽有不对,但亦是战死雨峡,未见尸骨,瑄云甚悲,一想到他们幽魂浮荡于天地之间,怕是久久不能安息!” 看着何瑄云泪眼朦胧,原本柔弱的气质再加上止不住的泪珠,惹得岳正心中也是有些怜爱,拉起她的手腕将她揽到怀中,抚着她的青丝,思索着如何安慰她。 “这样,我念在你爹好歹是炎君之后,允许给他设立牌位,但家中就算了,你也知道姚贞和你家的龌龊,你爹不是还有个义子,倒是在我军中听用。”岳正倒是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何瑄云也是停住了抽泣,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眨巴着大眼睛柔弱地看着他。 “是了,那人叫何猛。”何瑄云说起那人,也是满心的复杂,不知该如何分说了,听到岳正的提议,想了一会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如今的富贵,倒是还有你一份功劳,若不是他把你献上,就冲姚贞心中的恨意,他哪里能活?”岳正感慨地说道。 听他这样一讲,何瑄云心中就像是翻滚开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昔日那些羞人的苦楚,脸色也满是红润。 “说罢,我允了你这么个条件,你该如何报答我?”岳正轻轻抬起她的螓首,满是邪魅地询问道。 何瑄云脸色红得更厉害了,她低着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感受到岳正灼热的气息,她低头小声说道:“奴家也只能任由老爷施为了!” “哈哈哈!”岳正揽着她柔弱的雪肩,心中很是畅快,这何瑄云本是贵族娇女,天生便有几分贵气,但被姚贞一通手段,人也变得怯生生的,好像那黛玉娇怯般的气质,而且在榻上,更是柔顺,几乎对岳正的要求那是无条件的逢迎。 轻轻将小脑袋倚靠在岳正的臂弯中,她嘴角亦是浅浅带笑,这般残酷的世界,她好像喜欢上了这征服自己的男人,或许这是种畸变的情愫! 就像她的父亲经常念叨着:若能掳人妻女,时而挞伐之,终能得其心,此为天下最乐之事,或许这就是报应,终究是应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夫君,我好像记起来老宅在什么地方,能不能给我一副地图,最好是北凉郡的。”何瑄云也是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她一个女子藏着这些,又能有什么用处,不如给她的夫君,或许这份传承能帮他威震天下! “这是你家的传承,我怎么好”岳正手中传承无数,倒也不是太眼馋这炎君之法,便开口拒绝道。 雪白的柔夷轻轻捂住了岳正的嘴巴,她深情地看着岳正,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或许这就是孽缘!” “我不像云舞那样,能在战场上帮到夫君,祖先的传承或许很重要,但对我这样已经无依无靠的小女子而言,夫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何瑄云动情地说道,岳正也是面露苦笑,总感觉昔日种种,似乎是错了。 “我,昔日那般对你?”岳正也被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不断感慨着这一段孽缘,直勾勾地看着何瑄云,只想与她一书胸臆。 “夫君,你等会,你等会,我先把地图给你画好,否则我怕待会没了力气!”何瑄云按住岳正不安分的大手,花容失色地说道,岳正有些悻悻然,只能拿出地图让她勾画。 第735章 惠川漫行谋传承 倒是和虞世基这老梆子往来了好几次信笺,岳正心思也变得幽沉起来,他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亲自去北地走上一遭,好好看看。 “夫人,我准备去北地看看,炎君的传承,怕是对我兵法一道大有裨益!”夜半岳正搂着周瑗君,倒是有几分意动了。 周瑗君手捧着他的脸颊,脸上还有一丝醉人的陀红,她点了点岳正的唇,轻声问道:“你这夜半而行,是想到哪里去?” “虞世基这老梆子,倒是对瑄云家里的传承动了心思,我去信警告过他,可这老梆子来函,说是何非已死,不如我们两家同去探索,也好让炎君传承再次现世。”岳正蹙着眉头讲道,心中就感觉有些憋气。 白皙的柔夷抚了抚他眉头的皱眉,周瑗君轻笑着说道:“夫君可是真够贪心的,要了瑄云的人不成,还想独吞人家的传承!” “你觊觎得,这虞世基和何非相交多年,难道就觊觎不得?”周瑗君像是在挤兑岳正一般,说出的话也是夹枪带棒,倒是让岳正有些哭笑不得。 “我先用月移法去龙蟒郡,然后再用幻影之法易容,然后借着龙蟒的传送阵去惠川,亲自上门去会会这个老梆子!”岳正很是自信地说道。 周瑗君提起手肘便对着他胸口一撞,有些幽怨地说道:“你是不是对人家烦了厌了,这还没到天亮就准备走!” 知道这夫人是闹小性子了,岳正一把抓住她的柔夷,满脸堆笑道:“夫人,别忙,离天光大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倒是还够再战一回合!” 一时间榻上又是乱玉飞影、蝶仙纷飞,待到周瑗君沉沉睡去,岳正看着即将西去的月华,也是赶忙运转月移之法。 东面的龙蟒郡已经天时大亮,岳正只觉丹田内先是月华涌动,随后天阳之力也是被消耗掉不少,这才闪身到了龙蟒郡的一处巷子里。 “月移法,此地为白日,难道还能日移法不成?”岳正喃喃自语道,但此地不是悟道的好去处,他运起《千机奇法大幻术》瞬间改变了模样,很是熟络地向龙蟒郡的传送阵而去。 他心中知道,贡南的传送阵、还有他岐川其他的传送阵,怕是都被人盯上了,若是他有些动静,或是出川的想法,必然朝廷会第一时间知晓。 而惠川传送司,岳正估计也有虞世基的人盯着,这惠川郡守便是虞世基的女婿,岳正对此也是一清二楚。 “传送至莽原郡,我到那边寻人。”岳正扮作一介散修,径直给此地传送阵的主事丢过去一百灵石,然后瞬间站入传送阵中,白光一闪间就传送到了莽原郡。 随后他出了此地传送司,直接化作一团虹光向着南方飞去,待到能看到惠川郡城,岳正这才落下云头,以普通的身法向着惠川城飞去。 他倒是要在惠川城中好好看看,这虞世基到底是要做些什么,然后再做决定和打算! “来者何人?”城门口的士卒,很是机警地问道。 岳正冷冷地放出自己的气势,双眼威压住面前的士卒,很是跋扈地说道:“我乃道盟之人,你敢多管闲事?” 后头守门的牌将连忙上前,满脸堆笑地说道:“上师,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您也知道天北这儿多的是魔人,所以这信引到底是要看下的。” “您要是不给,那也成,我们城中有虞将军,那可是兵圣,要不将他请来,好好看看您。”那牌将搬出虞虔适,倒是想让岳正低头。 “呵呵,你们好好看看这令牌,也敢查验我的身份?”岳正冷声说道,拿出一枚金令递给了眼前的牌将。 那是金峰给他的皇室亲军密令,有了此等身份,牌将这样的小角色哪里敢为难他,连忙双手将令牌还给他,拱手让开一条道请他进去。 岳正抬了抬眼帘,空间之力瞬间而动,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此刻牌将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人刚刚说是道盟中人,又给我递的是皇室亲军的牌牌,他到底是哪方的人哦?” 牌将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再往上禀报,生怕惹祸上身,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很快这话就被传扬出去,倒是掀起了天大的风波。 本来是想用瞬移之法入城的岳正,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倒是让整个北方最终打成了一锅粥! 散漫地走在惠川郡城的道路上,此城的风格和贡南完全不同,川南是一派青砖瓦舍,极具鄞南风情,但又不完全一致,但这惠川倒是和北面的莽原很像,黄土垒压制砖,空气中皆是灰蒙蒙的,往来的百姓穿着也是厚衣大袄,似乎耐不住这北地的苦寒。 但其中修士倒是一眼便能认出,像岳正这种衣物轻薄,定是修士无疑,一般走在长街之上,也无人敢惹。 “大爷,可要雇人领您到城中四处转转?”一个脏兮兮的男孩上前搭讪道。 岳正微微一笑,亦是和煦地问道:“小孩这等年纪就出来做掮客?城中的路认全了嘛?” “大爷,您可不要小瞧小的,我三岁就在街上跑了,要不是爹爹早早战死,倒也不用我出来赚这些银钱。”这小孩很是活络地说道。 “好,那就你了,前面带路,带我到城中到处转转。”岳正随手丢过去一锭银子,便让他带着自己随意转转。 “大爷,这是洗杆街,听母亲说,里面都不是什么好姑娘!”小孩一脸正色地说道,岳正听罢,心中也是想笑,这名字起这么直白。 “这是马嚼仓,不少商队都在此歇脚,都是走南闯北贩货的。” “那里是南区,都是贵人住的地方,对不住大爷,里面我可不敢进。”小孩很是忌惮地说道。 “怎么?这些很恐怖?”岳正好奇地问道。 小孩拱了拱手,很是感慨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干这个的,上次带了个外地客商进去,再也没出来过!” “听说是冲撞了贵人的马车,被打死了。” “当然,您这样的大能修士必定不惧,但小的怕啊!”小孩一脸惊恐地说道。 “罢了,你再带我看看别的!”岳正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说道,修为所带来阶层的变迁,让此界的凡人活得都是小心翼翼的。 城北一片烟雾弥漫的匠坊中,这小孩儿很是熟络地指着四周的建筑:“大爷,这是我们惠川城的黑兵坊,据说里面打造的武器,不下于军械呢!” “这些武器能随意发卖?”岳正蹙了蹙眉头,有些惊诧于这些匠人的胆大。 “自然是可以的,虞老大人只要出具一份手书,谁敢不放行?”这孩子倒是对这些门清,看着岳正说道。 “都是卖往何处?”岳正继续问道。 “各地世家有买,道盟那边弟子无数,好像也在此采买些制式武器,另外城中的匠作司也会来此采办。”这孩子只觉得岳正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幽沉,回话的言语中也是愈加恭敬,生怕触怒了岳正。 “匠作司也来采买,其中的使役呢?”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若是奴隶,尽数发卖,若是民籍,尽数裁撤,据往来的客商说,好像北地都是这般运作,也没见出什么问题。”这孩子看岳正有些发怒,但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 岳正算是对北地世家的势力有了个初步认知,没想到朝廷设置的有司已经被腐蚀成这样,难怪之前征粮搞得鸡飞狗跳,原来根子在这里。 又跟着男孩往北面走了走,他指着面前一堆草棚说道:“大爷,前面是人市,不少档口都是发卖奴隶的,您可有兴趣?” “带我随意看看!”岳正随口说道,但跟着走了百息后,他就有些后悔了,闻到了很是熟悉的腐臭味道,一个个佝偻的男子跪倒在地,奴隶贩子们大声地吆喝着。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看着这些悲惨的凡人,岳正感慨地询问道。 “回大爷的话,这些老者应该是淘汰下来的奴隶,至于那边年轻一些的,应该是家里活不下去了,才来发卖为奴的。”男孩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 “走,再带我去城中逛逛。”岳正缓缓吩咐道,男孩也是强颜欢笑带着他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 “这是你的报酬。”天色将晚,岳正随手给他又递过去一锭银子,随即人影一闪间,便往南区贵人的居所而去。 那小孩儿刚要推辞,因为岳正给的确实太多了些,都赶得上他一年的收入了,可还没开口,岳正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郡守府,呵呵就是这儿,隔着老远便能感受到虞世基那老迈的味道。”岳正砸着嘴,倒是有些轻视那老狐狸了。 运转空间法门,心神早已经将虞世基的位置锁定,刹那间,岳正已经到了虞世基的书房之中。 突然出现的人影骇了虞世基一跳,待看清楚是岳正前来,虞世基倒是老神自在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轻笑着看向了岳正。 “我就知道岳大人会来,老夫等候多时了。”虞世基不紧不慢地说道,像是对岳正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听到他的言语,岳正也是反应过来,原来这老梆子为传承是假,实则是想和他搭上线,且问问这老梆子是个什么意思。 “老大人,几次来信叨扰,不知所为何事啊?” “我看不单单是为了那传承!”岳正就好像来到了自己家里一般,径直在虞世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玩味地看向了虞世基。 “呵呵,我只是想请岳大人前来,可想到你我并无什么交集,故而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虞世基倒是实在,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个干净。 “却是有一桩好事要说与大人听。” “何事?” “我想让虞氏一脉依附于大人,不知岳都督能否收纳?”虞世基倒是光棍,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意图。 岳正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这虞世基在军中的人脉可是不少,随随便便都能给自己的后辈安排个不错的差事,怎么会找上自个? “虞老大人莫不是在说笑,想您老军中根基深厚,要什么官职还不是随意安排?”岳正言语中透着几分拒绝的意思,却是让虞世基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虞氏的投靠,岳正会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这人居然第一时间犹豫了,他也不得不解释起来。 “岳都督如何看天下局势?”虞世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询问道。 “呵呵,我不过岐川都督而已,哪里配谈天下局势。”岳正也是开口推辞道,似乎根本不想给虞世基看出他的野心。 “岳都督现在快掌控三十个郡了?如此实力,也算是天下中有数的势力。”虞世基继续试探着问道。 “岐川残破,哪里比得上其他地方。”岳正谦虚地说道。 “岳大人此言差矣,皇晋如今已经成四战之地,南有鄞王,东有道盟暗中生事,西有越虏,北有魔域,更有英王、鲁王成自立之势,若我虞氏不思后路,怕是将来”虞世基一脸担忧地说道。 “哈哈,老大人多虑了,前些日子,那狱山大长老便死在了我那岳丈手中,皇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要多想。”岳正轻笑着说道。 “你不知道?”虞世基一脸狐疑地问道。 “道玄路都传遍了,说你岳丈得了魔帝之尸,这才打杀了狱山大长老,此刻道盟内部正暗流涌动,我正愁如何带虞氏脱身,这才联系到你。”虞世基此言一出,岳正心中也是咯噔一声,却是心中一片阴霾,似乎有张大网缓缓向着京中周严罩了过去。 虞世基死死盯住岳正的脸颊,可他终究是失望了,从岳正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似乎岳正听到这个消息也极为惊讶。 “呵呵,不知哪里的流言,简直荒谬,我那岳丈明明修的是儒法,怎么可能和魔道勾连在一块?”岳正故作愠怒地反问道。 第736章 山林寂寂遇汝卿 倒是和虞世基聊了许久,岳正脸上满是自信的笑意,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向着虞世基告辞道:“虞老大人的想法,岳某已经明了,若是想要居家调离此地,还需虞老自行上书。” “这个自然,你那岳丈现在怕是对你也有些恼火?”虞世基轻笑着问道。 “呵呵,这天下气运,谁不眼红。”岳正一脸桀骜地说道,虞世基看到他这般想法,也是点了点头,这等有进取之心的雄主才值得追随,倒是不枉他这时候押宝。 “对了,岳大人,这是何非昔日给我的一些东西,我也用不到,还请岳大人收下。”虞世基笑着说道,他之前的种种拨撩,不过是为了请岳正前来,至于炎君的传承,并不是他能觊觎的。 岳正看着眼前的两枚玉牌,也是轻笑着收了下来,神色平淡地说道:“我知虞老大人担忧后辈传承,若是虞将军能立下功劳,我也不吝功法。” “多谢岳都督,我代小儿先谢过了。”虞世基向着岳正一拜,脸上很是郑重。 “走了,南迁一事,你早些运作,北地怕是平静不了多久了!”岳正现在修行运道,对于天地的感应也更为深刻,看着虞世基提醒道。 屋中暗影一闪,岳正已经出了此地郡守府,他倒是想趁着闲暇,去所谓炎君的传承看一看,没想到虞世基这老梆子是这么个意图,居然是要派嫡子一脉投靠他,他们这些个世家豪族倒是精明,两头下注,谁也不得罪。 城头的微风,吹拂着岳正的脸颊,他心中也是豪气顿生,这等朝中巨擘也看好他,看来自个的策略完全是正确的。 影子再次闪动,城头戍守的郡兵也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刚刚还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那儿。 惠川东部的大山中,岳正急速飞驰着,他比对着四周的山川,似乎在和何瑄云给他的几个点位相映照。 “这两个玉牌,我且看看是什么?”岳正布下玄气罩,将两个玉牌贴在额头之上,细细看了起来,其中的传承是一些兵法和军阵,和之前宪宗墓中得来的兵道传承一比,甚至还有些粗陋,但和现在军中常用的兵法比,倒也要高明几分。 几百息之后,岳正感慨道:“真是可惜了,若是炎君传承都是这些玩意,我都有些不想去了!” 衣袖一挥间,撤去了玄气罩,刚要飞驰东去,耳廓却是微动察觉到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感受着气息,似乎是法力的波动。 “法力,圣境?我且看看去!”岳正嘴角勾起一道邪笑,满是自信地向着法力波动的位置飞去。 潜藏在天穹之上,看着下方三人的打斗,却是让岳正感慨世间真是有些小,勉力战斗的分明是他的老熟人白汝卿白仙子。 而全力攻杀她的二人,看着气息像是血宗之人,出手之间满是杀气,倒是让岳正感觉这招式似乎有些熟悉。 “血宗杀手!?呵呵,正要找你们呢!”随即岳正化作一缕微风,向着下方飘去。 许久不见的白汝卿已经到了圣境,可现在却比之前在魔帝之境还要狼狈几分,那两个血宗杀手似乎是故意的,不断逗弄着她,像是要将她生擒。 “谁派你们来的?”白汝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荡开血宗杀手的魔气,冷声询问道,她气息凌乱,看着两人眼中带着平静的杀意。 “白仙子,我们也是受了上面的命令,负责探查魔帝之界,你似乎拿走了什么线索?”其中一名血宗杀手冷声问道。 听到这话的岳正,立马打消了要出手的想法,就想听听他们的对话,似乎他们发现了昔日周严的一些布置呢! “两位,派中有令,恕我不能答应。”白汝卿冷冷地回绝道,就像一个决绝的仙子般,对面的血宗杀手对视了一眼,就准备联手将她擒下。 “呵呵,两个人对付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岳正见他们停止了对话,便当即出手准备要那血宗两人的性命。 无数的金线从树林中延伸出来,向着两人的方向罩了过去,杀意凛凛的丝线像是要搅碎两人的躯体,万般锋锐尽藏其中,倒是让那血宗杀手骇了一跳。 只见树林之中,无数的大树开始倒伏,它们是被岳正打出的气息刮擦到,便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打在这些魔人的身上,怕是立即能让他们分尸。 “啊,岳正,居然是你!”白汝卿惊声说道,这名姓却是让那两杀手听了个真切,人的名、树的影,只听岳正二字,他们就有了退却的想法。 岳正听到白汝卿的叫喊,心中也是直骂娘,这小娘皮绝对是故意的,分明是想让那两杀手逃出去,到时候难免会让有心人联想 只见白汝卿环着双臂,缓缓恢复着自己的气息,双目看着岳正的身影,就看他如何对付那两个杀手。 反正她这一叫唤,岳正要么全力将那两杀手弄死,要么杀手飞速逃离此地,然后将岳正的消息上报上去,怎么算,都是她赚! 可她终究是低估了岳正的战力,只见面前血影四散,那两个血宗杀手用了化血遁术,就想分头逃出去,可岳正多的是功法对付两人。 “雷力电网!” 双手狂暴地往不同的方向一推,只见茂盛的树林之中,涌现出无数雷蛇向着两人缠绕过去,刚刚捆了个空的金线也融合雷电,形成了电网向着二人飞去。 他们化作的血影只感觉到有几分颤栗,这等雷电之力本就是他们血宗的克星,而且这人好像还有异火,不由得他们不谨慎。 第737章 白道圣女多狡诈 “岳大人夜半来此,不知所为何事?”白汝卿看着岳正,倒是率先发问道。 对这个狡诈的女人,岳正也有些无语,索性逗一逗她:“我听说白仙子喜欢我,特意来此等待。” “岳大人真会说笑,汝卿一心向道,倒是不想过问红尘之事!”她就像是一朵白莲花,做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来。 “难道白仙子忘了昔日”岳正继续开口道,却是不料白汝卿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似乎调用了无数天道之力,将他脑海中的绮念清得一干二净。 “岳大人,还请自重。”白汝卿继续说道,言语温和倒也生出几分距离来。 脸色也是冷了下来,这般女子,难道还要我用热脸贴她的?不成,我岳正可是有原则的人! 森寒的眼眸盯着白汝卿,他寒声问道:“那死掉的两个,说你得了什么线索,不知白仙子能不能交给我?” 看着岳正一本正经的模样,而且言语中杀气满满,不知怎么的,白汝卿心中却是有几分怅然若失,她抬起头看了看岳正,轻声回答道:“魔人的话,又怎么能信?” “白仙子,你也知道我和周相是什么关系,还请白仙子不要逼我动粗!”他身上涌出狂暴的气劲,死死盯住白汝卿,似乎她不说便要将她拿下。 想到岳正和那人的关系,白汝卿心中越发凝重,她冷冷地看着岳正脱口而出道:“你在魔帝之界中,是不是故意要拨撩人家!” “白仙子,先把东西给我!”岳正寒声说道。 这话却是让白汝卿一下子破防了,她只觉得那昔日的种种,皆是岳正故意要作弄她,骨子里的偏执,让她恼怒地问道:“你杀了我!我道心被你所染,怕是此生再也不得道境!” “你为什么要来作弄人家!为什么!” “师门中人疼我怜我,师父也喜欢我,就你,还有那个坏女人,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白汝卿脸色大变,冲着岳正叫喊道。 岳正衣袖一挥,玄气罩将整个一片林子笼罩住了,上前就抓住白汝卿的手腕,双目看着她的眼睛,狠狠地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一个被宗门宠坏了的小女孩,虽然有些心计,但被花弄情以魔功在她心上烙印下了岳正的痕迹,怕是终身都要和岳正羁绊在一起了。 “我没够,你说,你是不是受了周严的命令,来杀我灭口的!”白汝卿也是毫不示弱地和他互瞪着眼睛,大声向着他质问道。 心中也是有些无语,这个女人真是会联想,怎么会想到这么一出,不过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好像自己真的是来灭口的。 刚刚那两个死鬼也说,他们要的东西都在白汝卿身上,为何要死死盯住他们两人不放,岳正想到这里,也是松开了她的手腕,苦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呸,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白汝卿似乎在岳正面前道心全失,径直向着岳正啐了一口,当即反驳道。 她绝美出尘的容颜,和那刁蛮的言语仿佛形成了莫大的差距感,岳正浑身法力激荡,瞬间制住了她所有的穴位,挑起她的螓首径直吻了下去。 白汝卿恼恨他的霸道,紧紧闭着嘴巴,根本不想回应他的霸道拥吻,双目带寒,心中已经将他诅咒了千遍万遍。 真是个让人着迷,但又有些索然无味的女人啊!岳正突然起了莫名的征服欲,男人就是这样,对于难以得到的东西总是充满着欲望。 “你不说,不给,就当我没办法了?”岳正邪魅地看了看她的娇躯,有些坏坏地说道,听了这话,白汝卿面色也是一变,眼眸中的寒光变得更为森冷。 “呵,你若是要用强,我当即碎裂道心,到时候,气息衰微反噬,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白汝卿也是决绝地看着他,满是倔强地说道。 岳正此刻也是头痛,昔日那般轻薄能够得手,也是因为花弄情魔功的配合,现在这小娘皮摆出这一副臭脸,真是一块难啃的石头啊! 杀了又舍不得,再说若是花弄情在侧,倒是能控制住她,对于岳正了解道盟也是很有裨益;不杀,又觉得有些恼火,这女人着实可恶了些。 看着岳正游移不定的眼神,白汝卿倒是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径直在他的脸颊上微微一吻,然后俏皮地说道:“我倒是想知道,周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呵呵,你觉得我会说吗?”岳正径直揽着她的纤腰,向着远处飞去。 看着两侧飞快闪过的树林,白汝卿也有些惊住了,她连忙问道:“你这人,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我不想杀你,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先扣着你喽。”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他看了看南面的方向,笑着说道:“倒是想请白仙子去我贡南做客呢!” “不杀我,就不能放了奴家吗?”白汝卿吐气幽兰地问道。 “这可不行,我还不知道你查到了什么呢?”岳正继续说道。 白汝卿转了转眼珠,看着岳正的脖颈郑重地说道:“不过是周严在北地活动的一些记录罢了,倒也没法认定他得了魔帝之尸。” “你看,我都告诉你了,这下应该能放我走了!”白汝卿继续问道,岳正心思流转,心中揣测她似乎并没有说实话。 岳正心神一动,放开了一半的禁制,笑着说道:“我要去一处秘境,倒是希望白仙子能与我同去,也好做个帮手。” “什么秘境?”白汝卿也是好奇地问道,她刚刚并没有说实话,关键的证据早就被她藏了起来,又怎么会说与岳正听。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岳正也是卖着关子,然后悄咪咪观察起她的神色来,这女子看着圣洁神缈,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善于算计的狡诈,真是不好应付呢! 第738章 老宅残破几度秋 看着眼前破败的屋子,白汝卿也是惊诧,还有人在这个地方建这么个宅子,分明是山野荒原,四周野兽无数,把这么大的屋舍建在这儿,不是招惹野兽么? “咳咳,好大的灰尘,岳正,你找的秘境就是这儿?”白汝卿皱了皱鼻子,满是不解地看向了岳正。 微微有些尴尬,无数的房舍已经倒塌,原本是庭院内观赏的花木,现在也长得郁郁葱葱,繁盛的枝条将破败的屋子钻得千疮百孔。 “再看看!”岳正拽住白汝卿的手腕,就往里面走,四处张望着此地的一切,没有人烟,只有草木的生机,怕是有好多年头没人经过此地了。 白汝卿看着远处的假山,近处的花木,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而岳正也是精通阵法之人,他冲着白汝卿笑了笑:“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按照你们道门的说法,此处乃是阳月阵,大乾在后,月若折冲,而用兵书上的阵型比对,这就是个攻嵌阵型,一环扣一环。”岳正一口道破山石花木的来历,倒是让白汝卿有些诧异,她对旁边这个男子也是越发好奇。 突然想到派中绝神真君所说,似乎有意撮合她和这人,心中一时间也如小鹿乱撞,白了一眼岳正,也不说话了。 推开一处勉强还能支撑着的屋舍,内里却是灰尘满满,看着地上已经消耗殆尽的灵石碎渣,岳正也是感慨道:“不知多少年,就连屋内的却尘阵都失效了。” “看来屋主倒也是个有为的修者,否则也不会这般豪奢。”白汝卿喃喃地说道,言语中分明是在套岳正的话,想着让他说出屋主的名姓。 她衣袖微微向着房舍中扫过,但见屋中所有的积灰统统被她清了出去,扫视着室内,一应物件皆已模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历。 “内里布置倒是简洁,难道是我道门的修者?”白汝卿见岳正不说话,继续开口猜测着,似乎想让岳正主动说出答案。 “不对,我道门修者,一般喜欢居洞府,或是用石室,这样也不会那么快受时光侵蚀,此间主人应该不是我道中人。” “佛门那些人,也不像,若是他们的地盘,屋中必然放有本尊雕像或是上师雕像。” 她蹙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却是看到地上有山水的纹路,而远处灰暗的屏风上似乎有些山川的图案,脱口而出道:“这应该是兵道修者的旧居!” “有些谋将,战场上染血太多,平日里却出了名的爱洁,屋子里山水雕纹,那边的屏风看着像是地图,我说的没错?”白汝卿自信满满地问道。 岳正抬了抬眼帘,玩味地看着她:“白仙子,你似乎太过聪明了些!” 看到岳正眼神不对,言语中隐隐有杀机显露,白汝卿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岳正起了忌惮之心,也是连忙环转道:“我也是瞎猜的,北地本就出将门,此地有兵道修者倒也不奇怪。” “能看出什么异常吗?”岳正倒是没有在北地的房舍中居住过,之前驻军龙蟒郡也是在军营,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要说了,你能放我走吗?”白汝卿怯怯地问道,言语显得格外谦卑,她知道自己知道岳正这儿太多秘密,唯恐被灭了口。 冲着她邪魅一笑,岳正揉了揉她的手腕:“那就要看你表现如何了?若是我能顺利得了这份传承,我会考虑的。” “异常就在那屏风和地上山水纹路的位置,一般的将门,都将屏风置于榻后,而这一处却置于身前,而且你看看地上的纹路,正好是山水尽处。”白汝卿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是连忙将自己的观察和盘托出。 “有意思!”岳正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屏风那边走去,似乎也对屏风有了些好奇。 细细端详着屏风上方的木纹,而白汝卿则是好奇地看着地图上所画的一切,岳正看了会说道:“这东西应该有些年头了,你看这木纹上有幽光,显然是放置了很久。” “那是当然,奇怪,这地图似乎是描述了一场战斗。”白汝卿很是不解地说道,一般记录战斗的地图都会收藏起来,这里倒好居然将它做成了屏风。 “战斗?”岳正也是靠前看去,心神不由得被勾动,膻中穴的兵道之气也在不停地涌动,似乎被眼前的地图所吸收。 此为一瞬,白汝卿和岳正二人的心神像是来到了一处莫名的地方,灰蒙蒙的天地给人极为压抑的感觉,充斥着莫名的肃杀。 即便是这般的心神空间,岳正的灵魂虚影也牢牢握住了白汝卿的手腕,好像是生怕她跑掉一般。 “这是什么鬼地方?”岳正极为惊诧地说道。 白汝卿甩开手掌,白了他一眼:“此为兵影图录的空间,你刚刚是不是运行兵道之力了,这地图吸收了你的力量,便被开启,拉我们的灵魂过来看这一场战争。”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战争?”白汝卿向着四周张望,很是好奇。 “兵影图录,居然是这东西,不是说这东西已经失传了吗?”岳正喃喃自语道,兵影图录是走兵法之道的道境尊生平指挥大战的记录拓印,因为当世没有兵道的尊者,故而这东西基本已经失传。 而常胜虽然之前是兵道修者,但到了圣境高阶为了突破圣境,这才兼修了天心之法,靠着天心之法才勉强突破道境,故而算不得兵道之尊。 白汝卿轻拈着自己的发丝,白了岳正一眼:“失传,怎么可能?我们道盟的藏经阁里多的是这玩意,不过没人愿意修什么劳子兵道!” 岳正听了她的言语,心中越发地森寒,没想到当今兵道衰弱的缘由在这儿,道盟看了根本不想朝廷做大,故而收拢了不少兵道传承,宁可烂在藏经阁,也不愿意流传出去,增强朝廷的力量。 “要不是这东西看着太脏太旧,我刚刚就认出它来了。”白汝卿冷声说道,双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欣喜,要是将这东西取回去,怕是派中能给不少奖励呢!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岳正运转目力向着那边看去,只见一排排浩荡的军阵向着平原中间压了过来。 白色的甲胄、银亮的刀枪,岳正能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好像比他的镇恶军还要精锐一些,向着军阵深处寻找着军旗,似乎想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 “炎”字旗飒飒而动,主将旁边也有几人举着“何”字的将旗,岳正双目圆瞪,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 “哈哈,居然是炎君的兵影图录,我拿它回派里,怕是能换上百万的灵石呢!”白汝卿心中惊喜异常,不由自主地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岳正此时也被震撼到了,这东西在道盟居然值上百万灵石,更是咋舌于道盟的财力,好像这百万灵石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寻常。 他沉默了,冷冷地看了看旁边的白汝卿,而这个聪明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失了言,嘴角划过一丝圣洁的笑意,向着岳正恳求道:“岳大人,此物于我有大用,可否让汝卿带回去?” “不行!”岳正一口拒绝,根本不想听白汝卿说什么。 这女子哪里是个好相与的,她眼珠子灵动地闪了闪,心中瞬间来了主意:“岳大人,要不这样,你把这东西给我,至于周大人的东西,我给你,如何?” 道门中怎么会有如此狡猾的女人,岳正心中都快被她气笑了,他也顾不得是灵魂状态,抬起一指点了点白汝卿的脑门,没声好气地说道:“周严的事,我不管了,至于这东西,绝不可能给你!” 二人都是灵魂状态,岳正的手指点在了她的额头,二人瞬间有了些莫名的反应,岳正灵魂似乎和面前的女子纠缠到了一起,飘飘然犹如交媾不息。 面带霞飞,白汝卿也是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岳正的双眸,她平静的心湖就好像又起了波澜,她娇俏地说道:“还不把手拿开!” “大战快要开始了,你赶紧参悟!”白汝卿神差鬼使般地来了这么一句,她心中微微一颤,刚刚还巴不得这个臭男人去死,现在却又好意提醒他,这一下白汝卿整个人都凌乱了。 听到她的提醒,岳正也愣了一下,他看着大地之上,似乎又有一方到来,连忙专注地看了起来。 平原的另一处,都是些怎样的魑魅魍魉,有翱翔在天空的巨龙,有凛然站立在大地上的狼群,还有岳正叫不出名字的奇怪妖物。 “这是麓川原大战!”白汝卿似乎认出了这种种的场景,在岳正耳边惊声说道。 麓川原大战即便过去几万年,史书之中也记载了其中的只言片语:帝在麓川,将人族之兵千万,力克妖族,一统大陆。 上千万的士兵,岳正看着白艳艳的一大片,几乎一眼看不到头的士兵,心中也在感慨若是能调用这么多的兵道之力,该是怎样的一种威势! 妖族这边,也是族群众多,像是将炎君的麾下团团围住,种族的优势被这些妖族展示地淋漓尽致,地下有蛇妖、蜈蚣不时翻滚,让有些士兵都无法站稳。 天空有巨龙、冰凤、火凰,只要将自身的力量倾泻而下,便能将炎君的士卒杀死一大片,而陆地之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兽群,也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人族士兵,像是要饱餐一顿。 死死盯住炎君的身形,岳正仿佛自个获得了炎君的视野,整个人族的军阵像是被四面八方的妖族围困,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有倾覆之危。 只见炎君举起了自己的长棍,倏忽间棍子就变得有如千年巨木那般粗壮,他手心猛地发力,将巨大的长棍猛地往大地一砸,只听轰隆一声,像是地龙翻身般,就连远处的山脉都在颤抖。 “军镇乾坤,覆地!”只听他大吼一声,所有白甲士卒的身上都冒出了赤红色的兵道之光,整个阵型的上空仿佛出现了一道血色的大印,犹如小山一般,随着他的长棍砸下,猛地往大地一印。 血水从地下涌出,无数的长蛇、蜈蚣被大地之力碾压,还没有展示它们的实力,便在地底形成了一滩烂肉。 一时间,炎君率领的军阵士气大作,人人眼神如剑向着妖族的军阵望去,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将这些妖物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妖山帝之后,整个大陆除了寥寥几块地方归人族控制,其他都是妖族,要不是炎君举事,在此一战中重创妖族,怕是根本没有后来的人族为尊了。”白汝卿幽幽地说道,言语中倒是显得有几分唏嘘。 “你们道盟呢?应该不受影响!”岳正有些玩味地说道。 他指了指炎君军阵后方的一些圣境,他们穿着极为明显的道袍,像是来为炎君助阵来了,便继续开口道:“怕是炎君能有此修为,也有你们的帮助!” “那是自然,炎君身边的道侣便是我道门中人,若不是我们的助阵,怕是炎君根本打不过妖族。”白汝卿极为自信地回答道。 只见一排排的道人飞起,他们迎向了空中的巨龙、冰凤,各色绚丽的招数被他们打出,整个天空也变得异彩纷呈。 “浩荡紫烟三千里!”花白胡子的一位道尊径直飞起,紫色的道袍长袖一甩,漫天的紫霞向着远处的冰凤杀了过去。 巨大的冰凤展开翅膀,冲着天空扇动了几下,躯体变得有如山岳,看着攻来的紫色烟霞那是岿然不惧,冲着天空尖啸一声,天穹一下子变得晶莹剔透,像是被皑皑的寒冰冻住了一般。 这只冰凤是冰凤一族的族长,也是道境的修为,走的最为原始的妖修一路,锤炼到极致的妖身显得格外狂暴。 寒冷的风暴向着紫气扫了过去,像是要将紫色的烟霞冻住,而老者也是毫无惧色,直直向着道境冰凤冲了过去。 心中燃烧着无穷的热血,人族已经压抑好久了,他们要将这些魍魅魍魉扫荡干净,然后重回大陆的巅峰,做这大陆真正的主人! 第739章 上古大战得明悟 杀戮依旧在持续,人族、妖族之间似乎成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无数兵道的圣境将领,也在带着他们的队伍厮杀着,而妖族之中的大圣也在倾泻自己的怒火。 不少的妖族都是走的肉身之道,庞大的身形只消往地上一落,便能杀死成百上千名士卒,而白甲将领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聚起兵道杀伐之力,只要这些庞大的妖躯冲进他们的军阵,他们便用围杀之法,将这些妖圣死死缠住。 “青藤兵!” “陷阵兵!” “气盾兵!” 一名将领大声地呼喊着,只见一队白甲士兵匆匆上前,他们高举着手中玉色的大盾,只见风灵和气灵往大盾之上聚集,透明的盾墙高高举起,径直挡住了坠落的巨龙之躯。 另一队白甲士兵冲了上来,他们手臂之上缠绕着青色的锁链,运起丹田中的灵力,只见锁链化成了粗壮的青藤,飞速向着巨龙的身体缠了上去。 后面跟随着的一些白甲兵也是有些奇异,他们的脚上都是土黄色的战靴,和其他士卒的白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重重往大地之上一跺,只见无数的土刺、石柱从大地之上升起,向着巨龙的龙腹刺了过去。 “压,束、穿!”旁边指挥的兵圣再次发出命令,只见这些士兵又有了新的动作,气盾兵齐齐抬了抬手臂,无数的气盾往龙脊处压了过去。 青藤兵的脸色也变得极为狰狞,手中的锁链青藤崩得紧紧的,粗壮的青藤都要卡进龙肉之中,而下方的尖刺穿刺的速度变得更快。 终于,巨龙大吼一声,下方的石柱刺到了它的逆鳞,金色的龙血不断溢出,青藤兵和气盾兵继续发力,百息之后,这巨龙再没有了气息。 岳正眼神中也变得更为透亮,他张了张嘴巴,没想到兵圣根本没怎么出手,几千天境的士兵,便硬生生杀死了一个龙圣,简直是闻所未闻。 身侧的白汝卿也是讶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门中要他们收集所有的兵影图录,这么多的天境士兵联合起来,怕是真的能屠圣。 “世间居然有如此法门!”岳正喃喃地说道,世人看来被蒙骗了许久,都说天境无法杀死圣境,当然像岳正这种得了异火的算是异数,但普通的天境不是圣境一合之敌,这是自古流传的铁律,可没想到竟然是掩盖了兵道的凶猛。 “可要想练就这么一支军队,怕是极为艰难的事。”白汝卿也是猜出了岳正的想法,在他身侧幽幽提醒道。 岳正明悟地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我知道,这等手段怕是被你们道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你知道便好!世间修行之理,大多为我道盟所定,皆为约束世人,你若是太过,却是不行。”白汝卿喃喃地提醒道,她感觉自己的站位似乎出了些问题,可她也只是顺从她内心的想法呀 平原上的战斗渐渐进入白热化,尸体也越来越多,血腥气冲到天空,似乎都将云彩染成了鲜红色! 狼群在人群中穿梭着,它们算是妖族中唯一有些章法的族群了,其余的完全靠着肉身在和人族的军阵较量。 白狼冲着天空“嗷呜”一声,只见狼族硕大的躯体向着白甲士卒扑了过来,血盆大口咬向了士卒的咽喉。 人族士兵隐隐能嗅到狼口中野兽的臭味,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按照训练时候所学的内容,整齐地迈开步伐,借助腰部的力量就准备将刀柄捅入狼喉部的柔软处。 灰色的皮毛散发着油亮的光芒,狡黠的兽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得意,它又能尝到人族的血肉了,这些软弱的人族,怕是经不起它一口! 硕大的狼头竟然扑了个空,它还没来得及扑腾它的狼爪,就觉得咽喉处一痛,长柄的尖刀迅疾而又致命,血水泊泊而流,白甲士卒犹是觉得不保险,又是把刀柄一转,径直要了妖狼的性命。 一轮的狼族冲锋,竟然大部分被人族士兵轻易地打杀,岳正也是惊讶地点了点头,向着白汝卿说道:“这些人果然是精锐,就连杀狼的动作怕是都演练了千百次。” “那是自然,据我宗门典籍上记载,这些士兵皆是每日一校,白日里练习刺杀之道,晚上便在营帐中打坐练气,日复一日,训练了快一年有余。”白汝卿向着岳正讲述着这些上古辛密,心中确实没把岳正当外人看。 “妖族就没有提前出手,消灭掉这么个威胁?”岳正继续追问道,像是要从白汝卿这里了解到更多的上古辛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凡有大气运者,老天都在帮他,那时候,妖族发生内乱,根本没空去关注他,等到一众妖族回过神来,只能发动举族之力了。”白汝卿指了指妖族的那一大片,感慨地说道。 “原来如此。”岳正倒是有点憧憬于炎君的好运气了,却是不知道自己比起炎君来那是一点不差。 若不是天道钟爱,他怕是早就化成了南荒的一具枯骨,哪有今日的这番造化,当然个中缘由都是后话,现在的他却是这一无所知。 看到第一轮的冲击微微受挫,白狼王死死盯住人族的个别士兵,仔细地打量着,它突然动了几个闪身出现在战场之上,妖圣庞大的身躯陡然发力,径直咬住了一个没有防备的士卒,然后快速向着后方落去。 尖利的狼牙已经插进了白甲士兵的身躯里,他痛苦地叫喊着,全身不断地挣扎着,但白狼王不为所动,狼口微开径直将他吞到了肚子里。 狼嘴边的肌肉微微颤动着,它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回味着士兵的血肉,思索着这些人族士兵到底有什么样的弱点。 “嗷呜,嗷呜!” 白狼王终于有了对策,它冲着天空不断嚎叫着,远处战场上的狼群也听到了这一声声的吼叫,它们也齐齐回应着,每只狼兽的眼珠渐渐变得血红一片,气势也开始狂暴。 已经和妖族交手多次的将领,早就有了经验,知道这样的叫唤是狼族群体狂暴的秘术,他也是焦急地向着旁边的众人呼唤着:“备盾备盾,准备接战!” 白甲士卒也急忙摆开阵型,刚刚的气盾兵加上极有膂力的白甲兵,高举着几人高的大盾站到了最前方。 狼族扑振四蹄,地上瞬时尘烟四起,它们的毛发犹如针尖般直起,奔跑起来就像疾驰的飞石,冲着人族的军阵撞了过来。 只听战场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天地间最为纯粹的绞杀开始了,狼头撞在坚韧的盾阵上,只见盾阵瞬间有了颤动,后面跟随的群狼,举起它们的狼爪,向着巨盾坚冷的铁面上砸了过去。 先一步撞在盾阵上的巨狼,此刻已经是骨折头颈断,它们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个眼神变得通红,即便是四肢伤残,但依旧挣扎着往人群中冲撞。 这时候,后面的白狼王又是朝天吼叫了一声,只见后方的巨狼继续飞奔,它们踩着前面狼群的脊背,加速度的支持下,身体陡然跳跃而起来分明是要越过高高的盾墙。 后方的人族将领也看到这一情形,他双目圆瞪,冲着盾阵后面的长枪兵大吼道:“长枪兵举枪准备,刺击!” 白狼王狡黠的眼神不断闪动,它定然是有后招,此刻跃起的狼身闪过金铁般的颜色,浑身的狼毛像是金针一般飞射了出去! “啊,我的眼睛!” “手掌!我的手掌被刺穿了!” “呜,呜”一个士兵捂住咽喉处不停外涌的鲜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刚刚举盾的士兵哪里料到天空还有这么一出,金针像是狡猾的飞虫,从他们甲胄的缝隙中钻入他们的身体,一个个再也举不住盾了,前方的狼群借着这样的机会瞬间冲了进来。 有的士兵手掌被狼毛刺穿,有的士兵被刺瞎了眼睛,还有的被刺到不知名的地方,现在只想脱掉甲胄,好好地挠一挠。 可狼群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只见凶残的狼群张开他们的巨口,猛地咬住了士兵的脑袋,上下颚同时用力,士兵的脑袋即便有甲胄保护,但依然是像个寒瓜般爆开,红白色的汁水流了一片。 没了盾阵的护持,后方的士兵便被狼群杀散,群狼很有章法地猎杀着,刚刚训练有素的青藤兵、陷阵兵这时候也奋力厮杀,但终究是落入了下风。 坐在阵中的炎君,此刻也注意到了此处的骚乱,他坚毅的神情有些微微动容,满含杀意的双眸死死盯住远处的狼王,手中长棍微微扬起像是要发动什么招式。 “军镇乾坤,不死战将!” 被围困住的军阵,还有不少的士卒并未接战,炎君直接调来他们身上饱满的军气,往前方战斗着的士兵加持了过去。 被狼族咬住肩膀的士兵,突然感觉身体之上好像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就连肩膀的伤口也不痛了,他抓起地上的大刀,径直往狼身上砸了过去。 巨狼的脊柱猛地被撞,它瞬间张开了自己的狼口,赤红色的双眼看着面前本应该必死的男子,心中也有了疑惑。 背上的伤口让它变得更加狂暴,双目向着刚刚咬住的伤口看了过去,就准备再次咬合下去,却是惊讶刚刚的伤口竟然没有血液流出。 士兵心中发急,倒也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异常,疯了一般将长刀向着巨狼的狼嘴处砍了过去,双臂发力,只见刚刚凶狠的妖狼,瞬间被他从中间劈开了。 腥臭的妖血洒了一地,他这时候才注意到肩膀上的情形,却见自己刚刚被咬住的地方只有两排浅浅的牙印,血肉根本没有受伤。 看着远处高举着长棍施法的炎君,士兵的心中充斥着对他的感恩,看着狼族还在军阵之中肆虐,刚刚的士兵也是怒从心起,把住长刀就向着远处的狼群冲了过去。 一个个士卒就好像变成了不会痛苦、不会受伤,只知杀戮的无情机器,他们奋力向着狼群砍杀过去,硕大的狼头被径直砍下,殷红的鲜血洒了一大片,士兵的脸上也被激射的鲜血染红。 可这更激发了他们的杀戮之心,看着地上滚落的狼头,士卒抓起它血糊糊的毛发,高高将狼头举了起来,大声呼喊道:“杀,杀,杀,杀妖!” 远处的军阵,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豪迈的一举,也是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杀妖,杀妖!” 白狼王看着自己的部众一个个被砍杀,心中也有了退意,它知道这些杀不死的士兵,应该就是炎君的手段了,瞪大了双眼,冲着天空大吼了起来。 阵中的狼群听到撤退的吼声,再看看身边的同伴已经少了不少,连忙撒开蹄子向着后方奔跑了过去。 看着军阵一角的胜利,炎君脸上也有了微笑,冲着旁边的副将吩咐道:“去,派些人将受了秘术的士卒接回来,百息之后,恐怕他们会脱力。” 副将也是知道秘法的后遗症,连忙向着刚刚大战的位置飞了过去,带着炎君的命令,将后军调到前排,又调人将这些脱力的士卒护了回去。 “炎君体恤爱人,比当今的一些将领要好上不少。”岳正感慨地说道,当今的兵圣,很多都把士卒当成消耗品,根本不顾惜他们的生命。 “一将难求,百战雄兵,亦是难求,炎君所为,甚是恰当,至于你们朝廷中的那些酒囊饭袋,哪里会想到这些!”白汝卿也是嘲讽一般地说道,倒是让岳正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到整个西陲,甚至还要奴兵上战场,根本就是为了消耗敌人的力量,岳正心中也是感到有几分不齿,也不知这等缺德手段是谁想出来的。 “看来,我要加快手中精锐的训练了,和炎君的士兵一比,我的镇恶军还是远远不如。”岳正感慨道,那边的白汝卿也是点了点头附和道:“你的镇恶军也算是天下强军,但我道盟中可是有” 第740章 蹊跷秘境似帝气 破败的宅邸中,像是过了万万年又好像只是倏忽一瞬,岳正和白汝卿齐齐睁开眼睛,二人对视一眼,像是目光中多了些什么。 面前的兵影图录变得无比的清晰,几道赤红色的行军路线渐渐显现,颜色变得愈加深红,直接在纸面上燃烧了起来,化作无数飘散的飞烟。 “可惜,真是可惜!”岳正看着已经烧尽的屏风,心中升起几分惋惜的情绪。 白汝卿拂了拂自己的发丝,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可惜个什么劲,这东西很是奇怪,但凡有人将其中的兵法参悟个通透,便会自燃,没想到你这人悟性倒真是不错。” “侥幸,侥幸!”岳正挠了挠头,故作憨厚地说道。 地上的山水纹路也飞速地退却,像是失去了它本身的神异,上方的屋梁也开始松动,像是整个屋舍都要塌方一般。 “快走,这屋子要塌了!”白汝卿化作一道白光,向着屋外飞去,岳正也是直直跟上,二人站在刚刚的庭院正中,却是相视一笑,隐隐有了几分默契。 白汝卿刚刚若是要逃走,怕是有九成九的把握,而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而岳正也没刻意去防备,更是让二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间屋舍里,居然有这般物件,就说得了那些感悟,这一趟就算来值了。”岳正感慨地说道。 指了指远处有些暗沉沉的大殿,白汝卿轻笑着说道:“怕是那间殿宇才是你的目标,刚刚怕是阵法的缘故,我们根本没在意它。” 拍了拍脑袋,岳正思索着刚刚进入这一片时的感受,当时二人都看到了那暗沉的殿宇,但心中却一点点都没有进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这是神隐阵?眼观之而神不思,果然厉害!”岳正感慨道,若不是刚刚那房间中的山水纹路消散,怕是二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殿宇。 “进去看看?”白汝卿好奇地问道,岳正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算太大的殿宇,像是一座宝塔的顶部,而下半部分深埋于地下,二人站在殿宇之前,轻轻一推殿门,看到无数牌位林立,瞬间是惊诧住了。 “先祖炎君何元禹,二代祖何”白汝卿刚想继续念下去,不想岳正大手一招,将所有的牌位收了起来。 “我一位妾室是炎君后人,她让我前来老宅看看,想找些能祭拜祖先的东西带回去。”岳正向着白汝卿解释道。 “何非?”白汝卿也是向着岳正确认道,见岳正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这人倒是很有名声,似乎也曾来我们道盟和几位尊者论过道。” “他这水平?也配论道?”岳正惊诧地说道,但转念一想这人可是炎君之后,怕是肚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可惜疏忽大意死在了雨峡。 “那里有个台阶,似乎能往下走,看样子真是个陷在地底的宝塔呢!”白汝卿指了指供桌的后面,地上有个正正方方的坑洞,能够通向地底。 两人好奇地来到地洞旁边,直直向着下方看去,暗沉沉的金属台阶似乎通往一个莫名的地方,没有任何头绪,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彼此的意图。 “既然已经来此” “来都来了,不如” 两人同时开口似乎有着特殊的默契,岳正向着白汝卿点了点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没有刚刚那般讨厌了。 岳正先踩在金属的扶梯之上,缓缓向着下方走去,可刚刚迈开脚便觉得身子一重,似乎浑身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白仙子,你注意些,这下面有些异常。”岳正看着上方的白汝卿叮嘱道,却见白衣飘飘的女子迈开步伐,纤细白亮的小腿露在他的眼前,像一尊完美的玉雕极具细腻的柔烨,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白汝卿似乎察觉到他放肆的目光,暗沉沉的空间中,灵动的眸子似乎朝着岳正狠狠地瞪了一眼。 “岳大人,请自重!”白汝卿幽幽提醒道,她也不知自己的心绪是怎么了,本来按照她的想法,到了圣境之后,便要找岳正报仇,可道心蒙尘之下,竟然将他牢牢记在了心间,再见之时,却是又欠了他人情。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刚才岳正不出手,她势必要败在那两个血宗之人的手下,到时候,她的血肉必然会成为那两个魔圣练功的资粮。 看着她有些游移不定的眼神,岳正眼中神光熠熠,他大胆地上前捧住她的螓首,带着几分轻佻地问道:“如果说,我不想自重呢?” “汝卿,你好美,真想这周遭还是那魔帝之界,这样我就能随心所欲”岳正在她的耳边轻声喃呢着。 白皙的脸颊,都快红到了脖子根,她扑振着自己的眼睫毛,有些渴求般说道:“非在明室,何意礼仪!” “呵呵!”得到了美人的抚允,岳正径直把住她细腻的鹅颈,径直和她拥吻了起来,那是如樱花般的清香,又仿佛是神女降世普度众人的神水。 暧昧的气息在这黑暗的静室之中传递着,岳正只觉得自己要迷失在这温柔的陷阱之中,他已经感受到这怀中女子急促的呼吸声,缓缓将她放开,唇分,他有些好奇地望着她,想看清她脸上的红霞。 手心儿往半空中微微一抖,只见紫色的异火在空中点亮,燥热的气息激荡着整片空间,白汝卿也是用小拳头重重在岳正胸口锤了一下,娇嗔道:“暗室情乱,你把它点亮做什么?” 好个口是心非的圣女,合着暗中做的事情,你能同意,这摆到明处,你就不乐意了? 岳正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捧起她的脸颊,像是手捧着稀世的珍宝:“我只想细细看看你脸上的红霞,平时的你就像个圣女般,总让人有些不真实感,现在你这模样,倒是能让我看得清楚些。” 让他的情话说得更加娇羞了,她游移着自己的目光,根本不想和岳正对视,却是借着异火的光线,看到墙壁之上似乎有什么画像! “岳正,你看那是什么?刚刚一片黑暗之时,你看到什么了吗?”白汝卿惊异地抓住了岳正的衣衽,指着那边的墙壁问道。 此刻,岳正揽着她的腰肢,径直飞临到了地下一层的地面上,旁边又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通往下方,两边的墙壁上则是刻满了壁画。 “奇怪,刚刚我好像没看到有这些啊!”岳正疑惑地喃呢道,两人皆是圣境,能够在黑暗中视物几如白昼。 大手朝着异火一拂,将所有的异火收入体内,令人诧异的是所有的图案都消失了,白汝卿心神一动,在手掌之上聚起一团火苗,却是发现墙壁之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异火!”白汝卿惊异地说道,转头看向了岳正,让他用异火试试看,岳正点了点头,衣袖一挥间,紫色的异火在空中燃烧着,而墙壁上的图案也开始显现,像是在描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总共八副壁画,清一色都是一人战斗的场景,有和巨大的妖兽、有和天外的神魔,还有穿着道袍的修者,两人越看越发疑惑。 “炎君对付妖兽也就算了,怎么还和你们道门打上了?”岳正看了看白汝卿,有些好奇地问道。 白汝卿也是仔细观察了起来,也是莫名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这都几万年过去了,要不是你有异火,怕是根本看不到这些!” 她端详着一幅壁画,只见那只妖兽身躯巨大,黑沉沉的像是有九颗脑袋,每颗脑袋之上都有着一颗硕大的眼珠,满是杀意地看向了大地。 下方则是炎君,手中握着他的长棍,也是抬头看向了那只巨兽,白汝卿终于是想到了什么:“这应该是九眼妖圣,上古时代的妖物,最终死在炎君手中。” “九眼妖圣,有意思,其他几幅能看出跟脚来吗?”岳正指了指其他几幅壁画,好奇地追问道,白汝卿摇了摇头却是让岳正有几分可惜。 “我们再往下走!”岳正牵着白汝卿的玉手,继续向着下面一层走去,紫色的异火随着他的下行,缓缓消散在这片的空间之中。 紫色的火焰重新亮起,二人站在地下二层的空地上,看着两边的墙壁,似乎在等待着壁画的出现。 第741章 漫行地下生绮思 苍茫的地下世界,暗沉沉的一片,来自亘古的安静绵延至此,白汝卿感到一丝丝的恐惧,微微向着岳正这边靠了靠。 “刚刚你说感知到了帝气,你知道帝诰?”白汝卿试探着询问道,所谓帝诰便是大帝的能量形态,比之道元更为纯粹。 岳正嘴角闪过莫名的笑意,难道他会将近距离接触过帝尸的信息告诉她么?显然是不可能,他淡淡地说道:“我猜的,那般力量也只有帝气了。” “白仙子久在道盟,应该是见过帝尸?”岳正也是狡猾,看着白汝卿反问道。 微微摇了摇头,白汝卿轻笑着回答道:“我是听过我们道盟有玉皇的尸骸,可这等物件别说是我,就连我的师尊都不曾见到过。” “这黑漆漆的一片,我想何家人在此居住多年,应该探索过,能有什么好看的。”白汝卿感受着地下的黑暗,撅着小嘴说道。 抬起手掌向着远处放出一道天阳之光,只见整个地下的空间被他的力量照亮,灰蒙蒙的土地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没有任何的动物、植物,两人运转神识扫视过这一片,也是没有探索到任何的气息。 “分明是一处死地,怎么可能?”白汝卿紧紧握住岳正的手腕,绝美的面颊之上也有了一丝丝的紧张。 “万物皆有生发,再恶劣的环境应该都有生物存在,或如微尘或如芥子。”岳正也是喃喃自语道,他看着四周的情形,也是拉着白汝卿的手掌往地底世界的中心走去。 地上的尘土显得极为细碎,像是被磅礴的力量冲刷过无数次,像是走在沙漠中,但又有些细微的差别。 抬头看了看上方,黑漆漆的天穹似乎被强大的力量摄来,根本不是地底世界原本的模样,白汝卿惊异地问道:“好奇特的空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明明深埋地下,但又不是地底。”岳正向着四面看了看,此刻孤寂和死寂萦绕着他,若不是身边还有白汝卿陪伴,他早就离开了。 远处的暗门依旧立在那儿,此中世界没有灵气、没有生命,唯有这些苍凉冷漠的土地,似乎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他感受到白汝卿的手掌中已经微微渗出了些汗液,他揽住她的腰肢,此刻的她也没有拒绝岳正的亲昵,有些莫名地说道:“岳正,要不我们出去?” “你不想知道这里是哪?”岳正轻声反问道。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可周围还是这么个模样,这地方分明就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丝的变化,能看出来历来就见了鬼了。”白汝卿撅着小嘴有些无奈地说道。 “若不是你的天阳之力,这个地方就是一片黑暗,根本没有探索的价值。”白汝卿继续说道,分明是在劝岳正结束探索,回到地面上去。 深埋地底的宝塔、莫名的帝气,还有这一望无际的黑暗荒漠,岳正也走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现,到处都是暗沉沉的,让人抑郁、让人绝望。 第742章 乾坤气柱传承贯 看着天空高大的天柱,岳正都感觉到一阵的恍惚,只觉得这好像是在地面一般,走动多时终于是发现了这根柱子。 “轰隆”一声在两人耳边炸响,岳正膻中穴的兵道之气飞速地运转起来,而旁边的白汝卿却是变了脸色,整个人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片,再不复刚刚的清冷之颜。 整个人的眼皮再也撑不住,竟然直直睡了过去,岳正注意到她的情况,连忙将她抱在了怀中,然后向着“天柱”看去,隐隐也有了些警惕。 黑色的天空慢慢覆压下来,巨大的天柱也开始变了形状,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棍子”,分明是炎君的武器嘛!怎么会在这里? 轻轻揽着白汝卿的腰肢,岳正大手一招就将长棍握在了手中,细细端详着这柄武器,上方似乎有无数的划痕,气息也极度微弱,似乎再不复神兵的锋芒。 手上的武器开始慢慢震动起来,天边似乎也开始崩塌,脚踩的大地也变得无比虚浮,岳正手一松径直就开始往后退去,他能感知到这方小小的世界,已经开始出了些问题,变得极度不稳定。 面前的棍子倏忽间气化,变成了一道精粹的气柱,刹那间,天边开始崩碎,狂暴的空间之力在远处搅动,岳正连忙化作长虹抱住白汝卿就往来时的光门逃去。 这时候那气柱也被岳正的兵道气息吸引,直直地跟了过来,此方天地似乎是因这长棍而存在,此刻它的异动,更是引动天崩地裂。 似乎是责怪岳正飞行的速度,那气柱重重砸在岳正的后背之上,若不是他有体修之术,怕是在这一击之下都要受伤。 “嗯,这东西好霸道的力量!”岳正咽下口中的淤血,感慨着自己风驰电掣的速度,他也不知道白汝卿能不能扛住这速度,连忙运转气劲将她周身护住。 “砰”的一声,岳正被气柱打进了塔内,他看着躁动的气柱就感到一阵的好奇,这物件到底是什么,怎么和传功鼎类似,像是有些灵性呢! 顺着气柱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片秘境竟然开始毁灭,若不是在宝塔之中,他恐怕都会被那股力量撕碎。 灰色沙尘的大地开始崩碎,黑暗的长空也开始抖动,暗系的力量开始往大地倾泻,一切都变得混沌。 “这地方,我都不知道它的来历,它就要毁灭了吗?”岳正探了探白汝卿的气息,只是神魂刚刚一瞬负荷太大,导致昏了过去。 随着那片空间的毁灭,气柱也变得越加幽暗,它直直指着岳正,几息之后化作无数道气息,向着岳正识海而来。 “吾之传承,汝为我择!”岳正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炎君的影子,他此刻极为狼狈,看着手中的武器说了这样一句,直直就将它抛向了大地,那是他昔日的都城,现在为了他那成帝的野心,全部都毁了。 他转动眼帘看向面前的诸人,阴冷地笑了起来,岳正刚想跟随他的视角看去,却是只看到天外模糊的一片,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岳正心中微微一怔,很想知道这炎君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以及那些雾霭之后盖住的是哪些人,可惜这柄武器中并没有给他这般的信息。 星空之中,破败的城池中似乎有着无数的残尸,主修兵道的炎君没有了士卒,战力已经大减,隐隐有了陨灭的感觉。 莫非炎君是遭人设计而陨落?岳正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心中却是微微一寒,想到刚刚的白帝炎气,那缕残缺的异火中隐隐有了些帝气,似乎这炎君身前可能也摸到了帝境的门槛。 难道有人不想让他入帝境?从而狙击他,让他直接在天外陨落,整个都城也化作了齑粉,那么眼前的这一片是 看着崩碎的世界,灰蒙蒙的烟尘扬起,多年前已经了无生息的残地今朝终将归熄,岳正也越发感慨起来。 识海中的传功鼎也开始摇动,炎君的武器化作尘埃,像是要给予岳正一些传承,但经历万年的打磨终究是有了丝丝寂灭之意。 若是岳正直接以识海接纳气柱之尘,怕是自己的灵识也将被这股寂灭的气息磨灭,可也算是他的造化,传功鼎悠然出现定住了四周的烟尘。 它不断在岳正的识海中转动起来,似乎在吸收气柱之尘所记录的种种传承,点点尘埃被它的表面吸附,整个鼎身也变得金光闪闪,比之刚才更有了些灵韵。 气柱缓缓消散,岳正的耳边像是听到了一声莫名叹息,再凝神听去却再没了动静,而传功鼎这时候却不住地摇动起来,漫天的金色神文从它的上方飞出,在岳正的眼前不住地闪烁着,他也是好奇地看着这些神文,很快便被其中的功法吸引住了。 “《君定乾坤九九策》,吾为炎君,为破帝境,遭小人暗算,终将归墟,化传承于器,留于后人,望有一日能再扬兵道,窥帝境时,切记谨慎!” “谨慎,难道”岳正想到数万年没有帝境出现,心中也是有了几分疑惑。 第743章 何物能证周严计 岳正就在这塔中打坐着,他从炎君的传承中得了控制着宝塔的法诀,这法宝名为“炎源塔”,是他专门为蕴养自己的“白帝炎气”而炼制的,当然这宝塔能留存至今,也是由于“白帝炎气”的滋养。 若不是他们两人找到这儿来,岳正也恰好有异火能补足“白帝炎气”的亏空,怕是这宝塔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也不知时光过去多久,地底的洞口之外归于平静,原本灰蒙蒙的天地已经堆叠在了一块,昔日炎君的都城已经变成了一片无人能认寻的平原,再不复那凄凉与悲寂。 睡得极为恬静的白汝卿终于睁开双眸,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感到一阵的心安,看着岳正坐在那儿专注于打坐,莫名地又有几分烦躁。 整个塔内,已经是大放光明,莫名的暖光从壁画上传来,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暖暖的,一股温养之气从地底散出,蕴养着自己的丹田。 “汝卿,你醒了?”岳正眼神含笑,看着眼前的绝色,温润地询问道,若不是这女人,他恐怕不一定能找到这儿,更别提得到炎君的传承了。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痛,然后晕了过去,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咦,那片空间呢?”白汝卿指着宝塔底座的小门,看向外面都已经被土壤、岩石取代,心中也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她美目流转,幽幽地看向了岳正:“岳正,你知道那气柱是什么东西吗?我隐约感到上面有无穷的杀意,这杀意不像是冲我来的,倒是有些像是冲着我的道统而来。” 盘腿坐着的岳正,面色之上露出丝丝的苦笑,这等机密之事,该怎么跟这个女人去讲呢?他看着她凝脂般的玉靥,也是莫名一笑道:“若是汝卿愿意跟我回贡南,辅佐我成就霸业,这些小事我就给汝卿说说,你看如何?” “你想的倒美!人家可是神道宗的嫡传,更是能竞争道门女仙,跟你回去能有什么个好处?连个兵影图录都舍不得给人家!”白汝卿也不再纠结岳正到底得了什么好处,只是娇嗔地说道,言语里充斥着拒绝的意味。 看着岳正轻笑着的脸颊,慢慢冷淡下来,白汝卿心中也霎时间有分后悔,她看了看岳正连忙解释道:“我的师尊,我的宗门都在道盟两路,你让我跟你去岐川,而且你家里还有那么多你把人家当什么了!” “来我岐川做个供奉而已,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岳正冲着她邪魅一笑,倒是如此反问出来。 白汝卿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兽,径直在岳正面前跺了跺脚,有些娇憨地说道:“你就算请我去,我都不一定乐意咧!” 两人似乎也感到彼此分别在即,岳正看着她的眸子,渐渐走到她的身边,有几分急促的呼吸声拂到她的脸上,让她感觉到脸蛋痒痒的,心中也掀起了无尽的波澜。 指尖拨了拨她散乱的发丝,岳正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若是愿意,就跟我回岐川,至于你的师门那边,我修书一封,想来绝神不会不乐意!” 昔日,绝神真君曾经以美人诱惑过他,如今岳正也算是一方霸主,隐隐有独立于晋国的想法,为了拉拢他,怕是道盟不会舍不得一个圣境弟子。 听到岳正如此露骨的话,白汝卿先是心中一喜,而后却是眉头一蹙,眼神中透着满满的复杂,她的美目轻轻眨巴了两下,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我不能,哎,岳正,现在我脑子有点乱,你就不要再问我了。”白汝卿动了动嘴唇,心中满是复杂。 看着岳正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白汝卿拿出一枚满是裂纹的玉佩出来,放在了岳正的眼前,她像是安慰岳正一般说道:“这就是我找到的证据,你看看上面的气息,和你岳父的像不像。” 岳正心中也是微微一怔,接过她玉手中的残破玉佩,细细地看了起来,只见上面是一些“九澐纹”,这是九澐郡当地出产的配饰,一般都雕刻这般纹路。 他也是在周瑗君梳妆盒中看到过类似的物件,玉佩之中还蕴藏着不少的木生之气,和周严的气息几乎一致。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岳正好奇地问道,白汝卿也是坦诚:“我把魔帝之界的周围都找遍了,花了好几日才在距离三十里外的地方找到这东西。” 看着岳正认真的眼神,白汝卿也是抿了抿嘴唇,她迟疑一会才说道:“这东西要不你拿去,我大不了回去就说没找到便是了。” 嘴角闪过丝丝笑意,他拽起白汝卿的手腕,将残破的玉佩放在了她的手掌中,离开之时,还用小指蹭了蹭她的掌心,笑着说道:“这东西证明不了什么!” 第744章 赤霄欲归云剑阁 就在岳正和白汝卿在探寻何家老宅之际,赤霄子也是受了叶无道的授意,向着北方道盟而来。 他已经做好完全的打算,准备从云燎子手中夺得云剑阁的基业,但心中又有些忐忑,唯恐让云燎子跑了。 而这时候,叶无道也提醒于他,这云剑阁也算是道盟的一员,虽然和北方的道家门派合不到一块,但也需要提前知会一声,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助力也说不定。 赤霄子回想着叶无道临走时的神情,和他临行时还说他只需去一趟火赤宗便成,信誓旦旦说这神焰真君会出手相助。 飞临到赤火郡的上空,赤霄子用心神扫视着底下的山川,和道盟其他地界不同,这里火系的灵气格外活跃,就连活火山都有好几座。 巍峨的赤土山脉上,坐落着火赤宗的山门,整个赤火郡也是得名于火赤宗,其宗主神焰真君的《大炎焚世真经》已功参造化,几乎达到无物不焚的境界,就连功力比他高些的道境尊者,也很是忌惮他的火焰。 赤霄子立在天穹之上,看着远处的赤火郡城,从气派上看,那朝廷的郡城要比这火赤宗的宗门可要落下太多了。 微微放出丝丝气息,只见身前便多了一个红袍人的影子,他须发皆赤、就连眼珠子都是红色的,他看着赤霄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如此剑气,反走的我道门之法,你是赤霄子?” “见过尊者。”赤霄子向着神焰真君稽首道,那神焰真君似乎对他有些意见,冷声问道:“你不是在南方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赤霄子的眼帘动了动,也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真实的缘由,但想想叶无道先前的嘱托,便也动了动嘴唇传音道:“好叫真君知晓,我欲杀我那师兄云燎子,夺回我云剑阁的基业!” 听罢,神焰真君脸上就止不住笑意,他看着赤霄子便挥了挥衣袖,一大片的玄气笼盖住了这一片,心神再一动,赤玉所铸的殿宇出现在二人面前,神焰真君客气地请他进去。 “不知赤霄子为此而来,这事我们倒是可以详谈,请!”神焰真君变得无比热切,心神一动打开面前屋宝的大门,便将赤霄子请了进去。 “你那师兄,我早就想称量称量了,昔年”神焰真君欲言又止,赤霄子倒是隐隐有听闻,说是自家师兄圣境之时差点失手将神焰打死,因此结下了梁子。 “我来此就想问问神君,因云剑阁亦属道盟一脉,故而心有踌躇。”赤霄子也把自己的顾忌和盘托出。 只见神焰真君笑着摆了摆手,大气地跟赤霄子说道:“你放心,此事我帮你居中联络,那剑道一脉本就异端,还是由赤霄你来拨乱反正的好。”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也想去看看那厮是怎么死的!”神焰真君淡漠地说道,但言语中透着森寒,显然是对当年之事依旧不能释怀。 “一月之后,乾月初八正午如何?”赤霄子轻笑着问道,那神焰真君重重点了点头,开口应道:“好!” 第745章 又遇杀机护美人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地下属实太过压抑了!”岳正收起那件宝塔,笑着对白汝卿说道,美人儿呆呆地看着岳正,心中似乎也有些不舍。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强忍住自己心中的不舍,向着岳正拱手作别道:“岳正,那我走了!” “慢!”岳正轻轻将她揽在怀中,轻笑着说道:“血宗诡异,你既然得到这东西的信息被他们知道,难保他们不会继续追杀于你,要不我护你去道玄路?” 看着岳正诚挚的眼神,想着两人这几日的亲昵,神差鬼使般地点了点头,只见岳正的脸庞一阵模糊,他看着白汝卿说道:“我还是换个面容,否则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有道袍吗?给我一件。”岳正玩味地说道,似乎想借着这个身份,给道魔两家狠狠摆上一道。 她连忙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普通灰蓝色道袍,是最为基础的制式,一般的道门男女都能穿,岳正倒是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换起了衣裳,甚至自己不太熟络的地方,还让白汝卿上手帮他穿,这可把这妮子羞得脸色通红。 “好你个岳正,居然连衣服都不会穿,还让人家帮你、帮你”白汝卿摄来一泓清水,洗了洗手掌,有些嫌弃地说道。 “呵呵,我不过让你帮我系腰带,你乱扣,我有什么办法?”岳正也是无辜地说道,这妮子也太害羞了,不过是偶然间的触碰,竟然如此大的反应。 “你就唤我青苍道兄!若是遇到敌人,我且用木系的手段帮你。”岳正笑着说道,他九系皆是神功妙诀,《青帝经》倒是不曾在外人面前怎么显露过。 “木系手段,你确定?”白汝卿听到他如此托大,也是疑惑地反问道,却见岳正自信地冲她笑了笑,便也继续开口道:“那我们走!” 说着,白汝卿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天际飞去,而岳正也是化作一道青色的虹光跟了过去,这是《青帝经》中的“青苍化虹”,速度比之其他遁法倒也慢不了多少。 白汝卿只听过岳正的异火之名,转头看看他竟然用木系的遁法,而且速度竟然这般的快,心中对他越发好奇,倒想问问他这是什么功法,看上去木生之气极为浓郁。 天穹如洗,岳正看着前方飞行的白汝卿,心中也是暗乐,这妮子前些日子还对他爱搭不理,现在很明显是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倏忽间,他心头微微一动,连忙向着白汝卿传音道:“汝卿,注意些,我感受到,似乎有人在追赶我们!” “谁在追我?”白汝卿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转头看着岳正,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似乎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这股气息好生熟悉,似乎是朝廷的人!”岳正给白汝卿传音道,这才让她知道了岳正蹙眉的原因,心中暗想,难道这魔道把自己得到什么的讯息传出去了? 的确如此,两名血宗弟子早在动手之前,就派人联络了潜藏在天北的魔道弟子,而后两人失踪,天北魔道的主事人索性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而皇室亲军消息灵通,沈诀听到此事,心中更是大惊,他自打掘开柏湖大堤之后,已经是和周严绑定在了一起,要是周严势力衰弱,恐怕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所以他便带了一个出身佛宗的供奉,前来追击白汝卿,意图在此女回归道盟之前,将她拦截住,最好是能将所谓的证据销毁掉。 “哪里走!”沈诀出身情报系统,对于白汝卿的模样自然是清楚,此刻立于苍穹之上,直直拦住了白汝卿的去路。 听得岳正的传音,白汝卿抬起她清冷的眸子盯住沈诀,幽沉地问道:“沈大人拦住我的去路,所为何事?” “还请白仙子留下不该拿的东西!”沈诀冷冷地说道,旁边的出身佛宗的叛逆昙煞和尚倒是嚣张,看着绝美的道门仙子,心中更是起了觊觎之心。 他放肆地打量着白汝卿,粗豪的生意响起:“白仙子,快快交出东西,否则佛爷让你神魂颠倒,啊哈哈!” 岳正听到这男人都能理解的笑声,瞬间知道这和尚在想些什么,心中顿时起了无名之火,连带着看向沈诀的眼神也不对了。 皇室亲军之中,他独独和金峰交好,对于沈诀只有几分感激罢了,鄞南那边甚至传出流言,说是沈诀掘开了柏湖大堤,造成那滔天恶事,导致岳正对他更多了几分厌恶。 “该死的,天罚之鞭!” 大吼一声,浑身青木之气涌动,手中长长的藤鞭向着那昙煞和尚打了过去,此人乃是出身佛宗大寺“慈言宗”,端得佛法精深。 只见他双手合十,整个人的身上冒出无数的金光,从天而降巨大的手印就要将岳正击杀,旁边的沈诀亦是拔剑就要向着白汝卿的位置杀去。 “你们的对手是我。”岳正冷声说道,手中长鞭疾动,在天空化作了无数的鞭影,困住了沈诀所有攻击的路径,沈诀无法只能运转法力,先突破了岳正再说。 看着他浑身青光苍翠,和昙煞和尚的交手也传来阵阵音爆之响,沈诀连忙问道:“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挠朝廷办事?” “呵呵,问这么多做甚!”岳正也不理他,手中的攻击更是狂暴,只见他一鞭子向着昙煞和尚的金身上打了过去,浩荡的气息直冲天际,漫天的云霞也被这青木之气激染成了青绿色。 昙煞和尚抬起他硕大的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天空的情形,心中也感到几分的震惊,这个道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法力竟然如此浑厚,若是重重挨上一鞭子,也不知他这炼体后的身躯到底扛不扛得住。 浑身气息暴起,普通的僧袍瞬间炸开,虬然粗笨的肌肉块就好像钢铁一样,刀疤脸上满是狰狞,大手运气传出金色的光芒,向着岳正的长鞭抓了过去。 “佛焰金身,小道士,去死!”昙煞狂妄地叫嚣着,他现下只知道此人法力浑厚,但他的佛力也是不差,依仗着身体的强悍径直向着岳正冲撞过去。 而岳正也是岿然不惧,直接迎了上去,只见他的周身冒出无数的紫色电弧,肉掌向着虚空一抓,又是一道紫色的电鞭出现在他的手中。 随后他心中默念法咒,将青紫色的两条双鞭猛地往天空一扔,只见青紫二鞭只觉化作了两条蛟龙,向着沈诀的位置飞卷而去。 双目满含杀气,运转肉身的庞大力量,向着昙煞和尚杀了过去,他手掌握拳似有千钧巨力,在空中都打出了音爆之声。 那边的沈诀见青紫蛟龙向着他的位置缠绕过来,提起手中的长剑就挥砍了过去,只见剑身之上,漫洒着无数道金花,分明是金系法力急速运转的表现。 他倒是轻松,眼睛不时向着昙煞和尚的位置看去,像昙煞和尚这等人物,他们皇室亲军还能调动不少,都是些佛道两家不怎么守清规戒律的弟子,入了皇室亲军后便也再不惧宗门的追杀。 所以他对昙煞和尚的生死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想看看这突然冒出来的道人有何能力,居然敢如此护住那个女人。 可细看之下,他也是惊住了,只见他血气冲天,紫色的雷电从他身上冒出,一拳已经和昙煞和尚的拳头撞到了一起,天空传来气劲的暴响声,而昙煞和尚的肉身也是在打着颤,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此地大战的气势极为狂暴,远处的飞鸟看着此地的情形,也是惊得不敢来此,只听昙煞和尚在空旷的天际痛得大叫起来:“痛煞我也!” 沈诀此刻已经感到不妙,这昙煞和尚肉身的威力已经不下于一些修士的武器,现在居然被这道人一击就打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对这个道人越发忌惮了。 白汝卿的美目微扬,看着岳正为自己出头的模样,心中更是多了些感动,当然她对于岳正的功力也是极为钦佩,他似乎根本没有用到自己赖以成名的异火手段,用的反倒是没什么人听过的木道和雷系手段。 心下对他越发好奇起来,想到他的俊朗星眸,加上此人的功业,还有之前两人那些轻薄之事,她的内心越发沦陷,虽然对他的花心也有几分不满,但如此英杰,有无数女子爱慕也是寻常之事。 突然神识观察到天边的气息变得狂躁,只见沈诀不停地抵挡着青紫双蛟的攻击,一边向着白汝卿的位置靠过来,分明是想趁机将她拿下。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她知道这沈诀是朝廷中老牌的圣境,若是对上他,怕是只能坚持一会,决计是打不赢的。 美目死死盯住沈诀的剑影,白皙的玉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心中对沈诀也是防范起来,可就在这时候,青紫色的双蛟一下子变得老大,向着-沈诀的剑光处冲了过去。 原本在岳正的加持下,这两条蛟龙的任务只是缠住沈诀,可现在的模样,分明是蛟龙发狠,意图给沈诀重重一击了。 “来得好!” 金色剑光在他的手中狂暴地卷动,只见一道剑瀑从空中散出,向着青紫二蛟的位置劈砍了过去,大概有一里多长的金雨无情地杀戮过去,意图一击将那两蛟给屠灭。 “胖和尚,空有肉身之力,却不知凝练,废物!”说着,岳正便举起双手,双双握拳冲着昙煞和尚的胸口砸了过去。 昙煞和尚的脸上极不好看,那沈诀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缠住岳正的工具,就连现在也没有帮忙的意思,那金色剑瀑的威力在他看来,明显可以挡住眼前的道人,可他非要往白汝卿的位置飞去。 青色的重拳,法力厚重而坚韧,苍翠的拳劲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流光,昙煞和尚不敢怠慢,运转全身的功力,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赤金色的气膜,意图能挡住道人的攻击。 “轰隆”一声,两道青色的拳劲同时砸在了昙煞和尚的胸口,让他身前的气息不断衰竭,重重撞在他的胸口,只见血肉开始爆碎,胸膛下的森森白骨都冒了出来。 和尚硕大的光头在空中极为显眼,重重在天穹之上划过一道亮影,然后向着地面坠落了下去,岳正再不把此人当做威胁,转头看向了沈诀处。 两条蛟龙现在已经残破,《青帝经》中的秘术“青紫二蛟”就这样被打残,岳正双手向着那处一招,只见空中的蛟龙瞬间消散,化作精纯的法力回到了他的丹田。 “哼,该死,想偷袭汝卿!” 掌心向着沈诀一拍,只见他的手心处冒出一团掌心雷,以电气团的状态飞速向着沈诀攻了过去。 落在地上的昙煞和尚气息极其萎靡,他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胡乱在自己胸口抹上一些药物,这才脸上好看了些。 冲着黑黢黢的土地吐了口淤血,骂骂咧咧地说道:“沈诀这个狗东西,说只是个道盟的小角色,妈的,差点要了秃爷的老命!” 他趁着这个当口赶紧调息起来,若不是还需要皇室亲军庇护,他早就一走了之了,奈何慈言宗也不是好惹的,若是他偷偷跑掉,怕是沈诀随意知会那佛宗一声,他就得满天下逃亡了。 “这道士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厉害啊!”看着天空沈诀都隐隐落入下风,昙煞和尚心中也是生了退意。 天空青色和金色的光芒不断碰撞,震耳欲聋的响声不时传出,沈诀也是气愤,本来他的金系法力应该完克道人的木系,但木系生雷,不时在纷乱的攻击中夹杂着雷力,一时不察便容易着了这奸猾道人的手段。 心神朝着地上一扫,已经察觉到了昙煞和尚的恢复,沈诀向着地上传音道:“快,和尚,快来帮我,这家伙太厉害,我们先将他杀了要紧。” 而此刻“青苍道人”的脸色也是一变,紫色的电鞭荡开沈诀的攻击,有些忌惮地看着远处,然后跟白汝卿提醒道:“有人来了,小心些!” 第746章 道兄之威初扬名 此地大战纷乱的气息,终于是引来了魔道的圣境,只见一老魔血气升腾地向大战处飞来,冷冷地看着白汝卿,心中却是在暗笑。 无论是白汝卿将东西带回去,还是朝廷中人将白汝卿拦截下来,他们魔宗都是背后的赢家,只是可惜魔主命令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首先是要挑起道盟和朝廷之间的矛盾。 “青苍道友,这是魔宗主脉的七魔,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白汝卿抱着长剑,有些关心地问道。 被岳正变幻出的人物压了这么久的昙煞和尚和沈诀也是立即记住了这名字,此人的法力就好像无穷无尽,就连肉身都修炼的如此强大,也不知这号人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直是变态! 昙煞和尚嘴角满是黑血,若不是沈诀在旁边帮助,怕是他早就死在这“青苍道人”手中了,而沈诀则是越大越惊讶,他阅览天下情报多年,根本没听过这号人物,恐怕是道盟秘密培养的高手,心中越发对道盟忌惮起来。 “青苍道人”轻蔑地看了看一旁的狱山七长老,更加豪迈地说道:“老魔小丑,何足道哉?不过是多个鞭下亡魂罢了!” 听得如此嚣张的言语,七长老也是警惕地看着岳正的位置,心中也在思索,道盟哪里出了这么号人物,探不出他的虚实啊! 岳正天、地、人三道同修,此刻运转大帝功法,虚实之间不断变幻着功法,三人根本探不出他的实力在何处,隐约就把他当成了圣境巅峰的人物。 而白汝卿看着岳正大战下来,似乎根本没有力竭的样子,想起宗主所说岳正修为浑厚,昔日更是压着自己不突破,也不知天境时候,到底修炼到什么境地才突破的。 对于她们这等宗门而言,是知道所谓天境的内幕,天境就是根基,根基越牢固,后续的潜力也就越大,但天下庸人哪里知道这等信息,故而大多勉强突破,战力也是低下的很。 她更是蹙眉深思,却是不料天空传来阵阵暴响,四人开始打了起来,七长老终究是耐不住性子,心头的杀伐果断让他径直向着岳正攻了过去。 看着这老魔周身的血气,岳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大手朝着沈诀和昙煞的位置一挥,无数的藤蔓就向着两人缠绕了过去,转头专心对付起魔道七长老来。 “啊,竖子,该死!”看着这个唤作青苍的道人,如此轻视于他,老魔的周围瞬间升起道道血煞之气,向着岳正攻杀了过来。 “青木化雷,去!”手中的鞭影,被岳正心神所摄,瞬间在空中化作了青紫色的霹雳,向着老魔的天灵盖罩了过去。 汹涌的雷暴似乎被无边的血气吸引,变得更加的狂躁,而七长老的面色也是一变,心中暗叹怎么忘了木道生雷,不该将血气放得那么多的。 他的血影迅速在空中转动,血海的虚影从他头顶显现,在雷电还没落下之际,他已经变成了一滴血珠,然后向着沈诀的方向飞了过去! 此时沈诀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一片,他知道这老魔不怀好意,分明是想将战火引到他这儿,想到这里,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青苍道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身形隐隐给他一种熟悉之感,但出招之法却是和那人完全不同。 远远地瞟了瞟白汝卿所在的位置,沈诀纵身飞起,整个身体如同一道影子般,向着白汝卿的位置杀了过去。 “尔敢!”岳正用低沉的声音喝道,他默运心神,运起《青帝经》中的秘术遥遥对着沈诀的方向便是一指。 沈诀只觉得浑身僵硬,似乎中了岳正的什么秘术,只见这青苍道人两指青翠像是生死之力在指尖流转,他惊讶地喊道:“枯荣之力?” 连忙拉开自己的裤脚,只见沈诀的小腿已经开始固化,像是变成了枯朽的木桩子一般,他运转法力连连后退,冲着昙煞和尚大喊道:“和尚,拦住他!” 说罢,连忙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寻出一枚丹药,急急忙忙地吞服了下去,看着小腿上渐渐恢复原样,沈诀这才松了口气。 昙煞和尚面色一变,但听到沈诀言语中的坚决,也只能不情愿地上前,应付起岳正的攻击来,忍住脏腑的剧痛,他手掌再次握拳而击,巨大的金色拳劲在天空显现,四面的云层也被这狂暴气息冲散,直直将拳头挥出朝着岳正处攻了过来。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已经有了送这个和尚去死的想法,碍手碍脚的秃贼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想到这儿,他直接化作一道青光,四周闪烁着无数的狂暴的雷光,向着狱山七长老的位置杀了过去,漫天的雷龙飞舞,昙煞和尚也是松了口气,刚刚被打落地下,他心中已经对此人害怕至极,根本不愿意再跟他对上。 狱山七长老也是屏息凝神,手中血气漫漫,若是离得近了恐怕还能听到其中的冤魂的嘶鸣声,可这时候,岳正陡然折返,在空中变幻一道流光,向着昙煞和尚的位置杀了过去。 心神正处在放松状态的昙煞和尚,法力还未凝聚,就觉察道四周满是刺人的雷电,这些雷电像是有了灵魂一般不住地往他毛孔里钻,直把他疼得灵魂撕裂。 “臭道士,你该死,佛光燃灯!”疼得面目狰狞的昙煞,猛地撕扯着自己的肉身,只见黝黑的皮肤之上闪烁起道道金光。 丹田内的法力不断地开始燃烧,整个人的面目也变得金光闪闪,拳头也好像被这金光胀大了好几倍,猛地往雷电聚集处猛地一砸,整个人开始嚎叫起来。 纷乱的雷光被这佛光一冲,天空之上到处都是爆炸似的声响,那边的七魔和暗自调息的沈诀都在观望,想看看这佛门叛徒还有什么招式,要是能和这臭道士同归于尽那是再好不过了。 看了看远处观望的两人,昙煞心中也是有几分绝望,他凶狠地看着道人飞来的方向,像颗炮弹一般地撞了过去。 第747章 作别汝卿夜归家 “那边就是上清郡城,也算是道玄路的腹地了。”岳正看着幽静的小城,看着白汝卿绝美的容颜,心中微微有几分的不舍。 “青苍道兄,倒是不用再送了!”白汝卿调皮地说道,心中也是微微一叹,若他真是这般完美的道宗弟子该多好啊! “道兄杀昙煞、诛七魔,退沈诀,此等战绩当威震北地,小妹在这儿先是恭喜道兄。”白汝卿一双美眸带笑,幽幽地看着岳正,眼中的灵光却是越来越盛。 此地已经临近上清郡城,岳正也不好再做什么亲昵动作,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白汝卿,轻笑着说道:“汝卿难道不知道吗?我对这些虚名已经不甚在意,若是汝卿愿意跟我回南方,这般才会让我开心呢!” 看着贪心的岳正,白汝卿也是莞尔一笑,微微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岳正一拜道:“这次就多谢你了,我到了该回宗门的时间,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提,只当你是我道门的隐修之人。” “好,汝卿,后会有期!”岳正此刻倒也是看开了,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想要和什么美人长相厮守,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白汝卿也是有些伤感,她背过身去,如瀑的青丝在岳正眼中显得如此柔顺,她言语柔袅地说道:“君当保重,汝卿别过。” 说完这话,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向着上清郡城内飞去,岳正目送着她的背影,看着天空即将落下的太阳,心中知道自己的北地之行也将结束了。 向着西面飞去,待到四周一片黑暗,唯有天空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华光,运起“月移法”径直回到了自己贡南的府邸。 两道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扫过,一个是在客院的宁红,而另一个则是澜仙宫中的沈浣溪,二人此刻到达道境,对空间气息格外敏感,若是有歹人用此法而来,必然会被他们联手镇压。 “岳郎,来我这里。”沈浣溪似乎有什么心事,径直给岳正传音道,既然美人相招,他也是运起空间之法,人影闪动便来到了沈浣溪的澜仙宫前。 厚重的水晶大门已经洞开,白纱蓝韵的沈浣溪安静地坐在蒲团上,自从到了道境之后,她的气息越加温柔,就好像至善之水般,能抚平人心上的浮躁。 她缓缓站起身来,迎向了岳正,见他径直将澜仙宫的宫门关上,而后揽住了她纤腰,就准备有下一步的动作。 沈浣溪脸色微红,扣住了他的手腕,琼鼻微动闻到一股和府中姐妹不大一样的香气,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夫君又去哪儿招惹谁了?身上似乎有些莫名的香气。” “这是上清道香,莫不是勾搭了什么道姑?”沈浣溪也算是半个道盟中人,自然对这特殊的香气很是熟悉,一口道破其来历,更是向着岳正柔柔的问道,似乎想探个究竟。 如水的明眸直印人心,岳正苦笑着回答道:“浣溪,那是昔日故人,倒是在北地碰上,故而一同对敌,方有此香气。” 第748章 羽鹤传书邀救兵 云芦山的前山,原本皆是佛寺的景致,可自从天莲上人北去之后,这些佛寺便被云剑阁的弟子们改造成了弟子居,不少天境的弟子在此收徒,渐渐扩大了云剑阁的声势。 可是今日的天气却极不对头,黑压压的云层向着云雾缭绕的山门压来,正在云龙峰上打坐的云燎子猛然睁开双目,拔出一旁的佩剑,大手朝着房门一推,整个人径直向着四峰之上飞去。 “众弟子,速归山门,外敌入侵!”云燎子焦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云芦山脉,在前山的不少弟子,也是变了神色飞速向着宗门飞去。 三名道境立在云头,看着对于他们就像是蝼蚁般的凡境、天境的弟子往云剑阁的四峰而去,脸上也是带着莫名的笑意。 神焰真君笑着抚了抚他赤红色的胡子,看着赤霄子轻笑着说道:“这云燎子给你积攒的基业不少啊,等到道友拿下此地的基业,想来鄞王也是大业有望。” “道盟现在是什么想法?”叶无道扫了扫神焰真君,声音极为森冷地问道,此刻的神焰真君也是微微感到有些心悸,只觉得叶无道好深的修为,怕是道盟之中,只有那一位才能对付他了。 面色带笑,向着叶无道行了一个道稽:“无道尊者,我道盟向来是中立,不过天下纷乱,想来我们修道之人,亦是不想看着这天下生灵涂炭啊!” “那天方教是怎么一回事?”叶无道继续追问道,在对付这等叛逆的问题上,他明显是站在他们皇晋的立场上,无论是叶华还是叶泽,这天下总得是他们叶家的,不是吗? “尊者莫急,那些人只是几个道盟小派联合起来做的,毕竟你也知道,我道盟山头林立,宗门众多,此事和我火赤宗无关,尊者也莫要怪我才是。”神焰真君耐着性子回答道,若不是这人为道境四转,他才不会这般客气呢! 无数的云剑阁弟子向山门飞去,而云燎子往空中神识一扫,面色变得煞白,他不仅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师弟赤霄子,更是看到和自己有些龌龊的神焰真君,至于那个看不出虚实来的,应该就是叶无道了。 想到这里,他冲着天空一招,只见一只白鹤飞天而来,他连忙在取出一块玉简,烙印上自己的所思所想,便将它系在了羽鹤的脖颈之上,然后便让它往山门外飞。 死死盯住羽鹤的身形,若是为三人所阻,他定然爆发他全部的道元,势必要将羽鹤安全地送走。 神焰真君的手上忽然冒出深红色的火光,就准备往羽鹤的位置招呼,只见叶无道按了按手掌,瞬间将他手心的火苗扑灭,冷声说道:“看他的后手是什么,随这只羽鹤去!” “这要是请来什么道境之人,靠着这云剑阁的阵法,怕是能勉强挡住我们三人啊!”神焰真君看着羽鹤飞远的影子,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没事,等下我就把他的阵给拆了。”叶无道寒声说道,眼中的杀意却越来越盛。 第749章 急去云芦将对峙 贡南郡秦翊国公府,岳正此刻正在和沈浣溪同修着,一阵阴阳轮转之后,体内的法力又精纯了几分。 沈浣溪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殷红之色,她软软地躺在那儿,白了岳正一眼道:“你怎么不去找那魔女?非要来折腾人家!” 原来宁红的身份,在她突破至道境的那一刻便被她察觉,《水神宫密录》中有一式“元水灵眸”,是需要到了道境后才能施展,她本就对“攸岳真人”有些疑心,便在突破之后,第一时间看了看,这下便发现了端倪。 “呵呵,她哪有你好!”岳正抱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倾诉着,却是又遭了个白眼,她继续娇嗔道:“你就知道用这些个鬼话哄我们,家里这么多姐妹,不知多少人是这样被你骗进来的!” 岳正一脸的讪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家中这么多女子,平日修炼结束后也会聚在一起聊聊天,至于和他的相识过程,不少姐妹也都分享了出来,这下子轮到岳正尴尬了。 就在他刚要辩解几句的时候,天空之上突然有了鹤唳的声音,沈浣溪脸色陡然一变,失声说道:“这是羽鹤的声音,云剑阁出事了!” 她连忙起身,冲着旁边的衣柜一招手,水蓝色的轻纱妙服就这样穿在了身上,看着旁边慵懒的岳正,白玉般的柔夷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拽起,又招了一件蓝色衣衫径直帮他穿了起来。 “快些通知那个女人,我们一起去云芦山。”沈浣溪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岳正脸色也变得郑重,衣袖冲着澜仙宫的宫门一推,径直用心神给宁红传音道:“红,快走,现在要去救云芦山的那位了。” 此刻,在和冷冰娇面对面打坐的宁红脸上也闪过一丝复杂,她幽幽站起,运转起《千机奇法大幻术》变化成攸岳真人的模样,就准备向着天空飞去。 冷冰娇也察觉到这一切,看着宁红离去的背影,冷声说道:“你个死女人,注意安全,别死在别人手里!” “哼,我攸岳怎么会死,哈哈!”宁红用着豪迈的男声说道,随即向着天空飞去,只见岳正和沈浣溪穿着蓝衫,像极了一对道侣,已经在羽鹤的身侧等着她了。 心中泛起嘀咕,冷冷地看了沈浣溪一眼,但见她眼神玩味,宁红也是有些疑惑,莫不是这女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走,她已经知道你身份了。”岳正在旁边也是无奈,只能将此事跟宁红和盘托出,她用着攸岳真人的模样瞪了他一眼道:“你给的功法!真是气死我了!” “宁攸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些去云芦山!我好怕我的师父挡不住啊,那叶无道可是有”沈浣溪焦急地说道,说罢,她便化作蓝色的虹光向着东面飞去。 岳正随后也跟了上去,宁红也是无奈,用着自己的流光之术,也向着东面云芦山的方向进发,她是知道叶无道的恐怖,怕是也只有她的哥哥才能压住那人。 亦或许,她的哥哥还不是那人的对手,总之她刚刚投靠晋国之时,第一次就是叶无道将她的哥哥拦了下来,让她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 天空疾飞着三道人影,而羽鹤却远远落在后头,它本是以速度见长的异兽,可现在和这三人一比却是有些慢了。 沈浣溪和宁红二人倒是还好说,可岳正分明是圣境,这般遁速比它要快了好些,导致羽鹤用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天高凌云纵,金光斗千里。两位夫人,我们最好快些!我观地脉震动,似乎是东方传过来的。”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向着宁红和沈浣溪叮嘱道。 此刻云剑阁的山门前,一柄巨剑向着山门的阵法劈砍着,因这高耸的山门连接地脉,赤霄子每攻一下,震动的力量都会让云芦山系发生微微的颤动。 云燎子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冲着身边的弟子和长老大声指挥道:“快,快,往山门大阵输送你们的云气。” 四峰的功法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云气,故而人人可向护宗大阵中传输自己的力量,不少年轻的弟子纷纷上前,抬起手掌在手心聚起云气,便向着宗门大阵的阵眼纳气塔推了过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万众一心,像丁剑昭这等人,早就和赤霄子有所勾连,虽然表面上输送着云气,但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赤霄子,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用神火帮你一把?”神焰真君立在天穹之上,面带微笑地说道。 透明的天幕,让云剑阁中所有的长老、弟子都能清楚地看清外面的情况,有些长老也是认出了神焰真君的身份,连忙向着云燎子质问道:“掌门,我们和火赤宗同为道盟宗门,为何这神焰真君还要来攻伐我等?” 云燎子面露苦笑,手心一动亦是向纳气塔打过去一团云气,随口解释着:“我等专心剑道,本就属于道盟中的异类,此刻神焰来此就是将我派除名的!” “掌门,赤霄师叔回来,恐怕不是要灭门?”丁剑昭眼神一凝,拔出背后的长剑,透明的阵法外,赤霄子也是看到了他这般动作,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转头莫名地看了看神焰真君,淡淡地回答道:“我云剑阁自己的事情,就不牢神焰真君操心了。” 亦是云剑阁出身,他自然知道如何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到山门之内:“列为长老,各位弟子,我乃赤霄子,今日回归意夺掌门之位,尔等若能保持中立,待我重归山门,既往不咎!” “道盟已经将云燎子除名,若是尔等还愿支持他,就休怪我赤霄子不念同门之谊。”赤霄子继续威胁道。 宗门之内,当然也有早就串联好的一拨人,只听丁剑昭朗声说道:“我云雨一脉,只当遵从,以为中立!” 说着,他就停了手,另外两个云雨峰的长老亦是停止再往纳气塔中输送云气,只见山门的华光隐隐有些黯淡,再不复刚刚的云蒸霞蔚。 “剑昭,你做什么!我云燎子自问对你不薄,你何必如此?”云燎子朗声质问道,心中却是在暗自滴血,这丁剑昭和沈浣溪一样,虽无师徒之名,但在修行之路上,他也是不时提点,没想到今日却遭了他的背刺。 丁剑昭神色一变,想到了昔日云燎子对他的教导,但想想鄞王许下的资源,以及未来的名声,自然有了决断! “当今天下,为大争之世,汝不思进取,抱残守缺,我等弟子又有何作为,我派本属南方大派,当助鄞王爷全取天下,享人间气运!” “你倒好,告诫门下弟子,紧守山门,不参争斗,可你看看前山的邻居,他们都去了京师,如今更是皇晋的座上宾,人人皆有赏赐,可你呢”丁剑昭指着云燎子质问道,旁边一些年轻弟子听了他的蛊惑,云气的输送速度却是变慢了许多。 看着山门的阵法黯淡,云燎子连忙运转道元,双手间白色的云气纷绕重重向着纳气塔上加持过去。 “我云剑阁弟子听命,若愿意助我,且输云气,若不愿助我,大可退至一边!”云燎子大声说道,心中对派中弟子还算有些信心。 可现实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云龙峰直接有一半的弟子停了手,云梦峰更是全员松手,只余下云雾峰的寥寥几人还在支持他。 “哈哈,我云剑阁弟子不少皆受鄞王恩惠,而今赤霄师叔回归,我等自然是要帮他的。”丁剑昭大笑着说道,却是让云燎子的心神动摇,手上的道元也收回不少。 在山门之外的赤霄子瞅准动静,浑身道元激荡,前方被他控制住的巨剑更是变得凝实无比,重重地向着山门撞了过去。 只见这时,大地开始不断地抖动,山脉的外层直接被掀开了,淡蓝色的云雾之门宛若琉璃破碎,狂暴地冲击力向着云燎子而去,直把他的衣衫卷动。 他身后的弟子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十几名天境的弟子就像块破布般被卷到了山峰的那边,三四名修为低的弟子,更是死在了风暴之中,血液将四周的云雾染得通红。 云燎子也被这一击惊醒,他看着残破的山门,呆呆地看着外面这个气势惊人的师弟,想到他咄咄逼人的手段,直接将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 “云燎子,识相的就自绝在我的眼前,否则你的这些门人都得死!”神焰真君倒是深恨云燎子,指了指他身后的弟子们径直威胁道。 “你敢!”云燎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仍旧是硬顶着说道。 神焰真君的手掌中闪过一丝丝火焰,冷冷地看着云燎子说道:“你说我敢不敢做这事,要不是昔日云剑阁也算是道盟一员,我早就对你下手了。” “现在道盟有令,命你将门主之位交给赤霄子,另外自废修为,我方能饶你一命。”神焰真君阴恻恻地说道,最后一句话明显是他后加的,为的就是将这云燎子逼上绝路。 “你好生狠”云燎子愤怒地说着,手中的长剑不住抖动着,隐隐已经压不住心头的火了。 天边的叶无道看着云燎子,倒是还有几分兴趣,他声音幽沉却让四周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云燎子,只要你发下天道大誓,为我等效力,我可以让赤霄子饶你一命。”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却是神焰真君,他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叶无道,心中却是在大骂,这叶家小儿果然不能信! 从岐川往云芦郡赶的岳正三人,此刻终于感觉不到山系的震动了,沈浣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急运道元,速度变得更加快了。 岳正也是担忧地看着东方,生怕云燎子出了什么事,他如此帮忙自然是看中了云燎子道境的实力,可若是他陨落,怕是就要白跑一趟了。 “你别担心,不是谁都会像我那般容易陨落的,云燎子若是真的想逃,舍了半身修为,应该也是能逃出来的,就怕他顾忌下面的弟子,不愿意逃走。”宁红向着岳正传音道,这才让他的心绪稍稍平复。 已经临近云芦山的主峰,沈浣溪已经在天边听了下来,她打出几道云雾向着远处漫卷而去,似乎在探查远处的情况。 几息之后,她紧张的面容才慢慢缓和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师父没事,岳郎,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立在天空的叶无道也是面色一变,浩瀚的神识向着四面扫去,很快便觉察到了岳正三人,淡淡地说道:“三个,两个道境,有意思,一个道境一转,还有一个气息好生奇怪,道境二转。” “居然还有后手,云燎子从哪找来的帮手?”神焰真君也是惊讶地问道,他连忙运起神眼向着岳正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 神焰真君紧了紧眉头,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西南王岳正,听说这人是周严的女婿,可来历却是颇为神秘,没想到背后竟然有道境之人。” “原来是他,听说此人是皇晋中最为惊艳之人,没想到他也到了圣境。”叶无道神识一扫,便已经知晓三人的底细,此刻得到神焰真君的提示,也算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来历。 岳正三人也已经探查到云燎子的气息,暂时有些萎靡,倒是暂时没有陨落之危,便也缓缓向着云剑阁山门处飞来,意图多拖延些时间,让云燎子能恢复些道元。 “哈哈,岳某见过叶尊者,天下纷争,内子的门派一直恪守中立,不知叶尊者为何要来此征伐,徒生事端呢?”岳正立在天穹之上,拱手问道。 只见叶无道冷冷地笑了笑,也不回答岳正的问题,只是用锐利的眼神看向三人,四周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第750章 巧战神焰异火奇 看着天边的岳正三人,感知到自己的弟子沈浣溪已经到了道境,云燎子终于是心中一松,心道自己终于有了生机。 而其他人却是不这么想,只见丁剑昭的脸上满是狰狞,见到天边的岳正和沈浣溪你侬我依的样子,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狂躁。 也顾不得其他几个道境在场,他举着长剑就冲着岳正大吼道:“岳正,你个狗东西居然敢来这里,赤霄子师叔,他就是岐川之主,周严的女婿,快杀了他!” “聒噪!”听到下面的圣境蝼蚁居然敢对自己的夫君叫嚣,扮作“攸岳真人”的宁红忍不住了,她向着丁剑昭的位置遥遥一点,一缕阴阳二气就像子弹一般,向着丁剑昭的位置飞了过来。 赤霄子扬起手中的佩剑,轻轻往丁剑昭身前一扬,只听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在众人耳边震荡,他脸色凝重缓缓问道:“阴阳二气,你是何人?” “老夫攸岳真人,倒要领教下足下的剑法!”宁红打出一道法诀向着赤霄子攻了过去,这股气息让赤霄子升起几分熟悉的感觉,但是再仔细看下去却是有几分不同。 眼前这个老者的气息,分明比宁红要高一层,是道境二转的实力,而且法力要比宁红那个女人凝实太多了,再说,那女人不是死了吗?怕是我想多了!赤霄子在心中暗自思量着,说着握着佩剑就攻了过去。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岐川之主,正好一起留下!”叶无道此刻心中也是一喜,大手一招凝聚出种种道元,向着岳正攻了过来。 厚重的压力几乎压得岳正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天空的巨手感慨着圣境和道境的鸿沟,这时候,沈浣溪闪到岳正身前,娇喝道:“休要伤我夫君!” 手中闪烁着蓝色的神光,一道水神印就被她用了出来,只听天上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两股道元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岳正听到沈浣溪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吃了暗亏。 “新晋道境,有意思,走的居然是剑道。”叶无道看着沈浣溪有些玩味地说道,这时候,云燎子也是压住了体内的伤势,径直朝着三人处飞来。 他也是散发出他剑道的威势,盯着叶无道的后背吼道:“叶无道,尝尝我的剑法,云龙三现!” “岳郎,我去帮师尊,你且小心!”沈浣溪看着远处的神焰真君,猜到他是道盟的人物,心道他应该会顾忌岳正的身份,便先一步去助她师父去了。 “你就是岳正,听说你有异火,不如显露给我看看?”神焰真君看向岳正的眼神,隐隐有几分贪婪,似乎已经将岳正当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 冷眼看着这个道盟的道境尊者,岳正暗暗猜测他的身份,然后不确定地说道:“可是火赤宗的神焰真君?你不在北地纳福,来南方做什么?” “少废话,赶紧让我看看你的异火!”说着,神焰真君大手一张,天空中巨大的火焰手掌向着岳正按了过来。 陡然升起的烈焰却是让那边的沈浣溪急了,她手中结印散出煌煌蓝光,一边向着岳正传音道:“夫君,快用空间之力往我这闪,我来护住你。” 而岳正仿佛是愣住了,久久没有动静,沈浣溪还以为他被神焰真君震慑住了,就准备折返过去搭救。 这时候的岳正,看着天空的火焰巨掌,只觉得这掌印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心头的异火隐隐还有些意动,让他上前去吞噬的意思。 “浣溪,不用担心我!此人,我只有办法对付。”岳正向着沈浣溪传音道,他们师徒两个要面对的是道境四转的叶无道,相较而言,要比他这里艰难许多。 沈浣溪也遥遥看了他一眼,见他的周身变幻出无数的紫色火焰,仿佛又变成了昔日异火加身的模样,倏忽间化作一道紫光向着火焰巨手迎了过去。 “哈哈,找死!”神焰真君见他自不量力,也是大笑着说道。 却是不料,火焰般的手掌越发变得模糊,渐渐在天空中消散,岳正这时候只觉经脉鼓胀,种种比法力还要厚重许多的能量向着体内涌来。 这时候,他的心口一阵悸动,紫火周边的白边在不住地抖动,好像被融合的“白帝炎气”告诉他可以将这炎火渡给那尊宝塔。 岳正也是陡然想起,在何氏故地得到的残破宝塔,塔的底部原本用异火残存之能封住昔日的炎君都城,后来被他吸收这残存的异火后,宝塔也被他控制,只可惜那件宝塔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光,温养了好几日都没什么反应。 他心神一动,便将丹田内的宝塔调动起来,将吸收的火焰之力不断地往宝塔中输送着,以异火为脉,宝塔为基,终究是将神焰真君的一击之力吸了个干净。 “什么!你怎么可能从我手上活命?”神焰真君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真是怀疑自己了。 “不可能,大炎焚世掌!” 只见他双掌相合,整个手掌都变成了赤红色,手心只见出现一道火红色的焱心,他恨恨朝着岳正看了看,径直将手中的招式打了出去。 紫色的火人没有任何畏惧,径直向着焱心冲了过去,只见岳正也是双臂张开,倾泻着异火的热能,天空的云雾也被蒸发,两位云剑阁道境的力量都仿佛受到了些影响。 只见他双臂一合,将焱心的力量不断往身体内拖拽,那个宝塔也仿佛变成了个无底洞,不断吞噬着岳正汲取过来的力量。 神焰真君观察良久,终于是发现了端倪,两股火焰之力根本没有发生碰撞,反倒是他打出的力量在不断缩减,像是被岳正吸收走了。 “奸猾的小子,以为我的力量是那么好吸的吗?让你吸个够!”神焰真君出离地愤怒了,他大手一招,岳正的四面八方便充斥着火焰,他狂暴的道元不断涌出,势必要将岳正烧个干净。 第751章 缠斗多时云芦颓 场上的其他几个道境都在看着岳正的这一战,他们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跨阶而战,挡住道境的攻击,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要知道昔日不是没有圣境挡道境的,但多数是以献祭生命为代价,才勉强将道境阻拦了片刻而已,可看岳正这模样分明是轻松的很。 可只有岳正心里清楚,若不是丹田内的炎君宝塔帮他吸收了神焰真君的火系道元,怕是他直接就要爆体而亡了。 而且若是换个道境来对付他,怕是根本没有办法用这法子来应付,在炎君宝塔还未吸收够火系道元前,他应该还是安全的。 宁红和沈浣溪感知到火焰之中,岳正的气息还是有条不紊地运转着,遂是将心儿定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应付起眼前的敌人来。 但见沈浣溪长剑一扬,天边霎时间变得云雾漫漫,而云燎子也是同样使出剑招,只见漫天的雾气中,一条白色的云龙飞身而出向着叶华的位置撞了过来。 两位道境一转的合力,显然是没那么简单,而且这功法间似乎有着莫名的联系,但见云雾气波浩荡,云龙汹涌威严,让叶无道也是心生凝重。 若是让他单对单,怕是沈浣溪和云燎子皆不是他的对手,但眼下两人合力的攻击,确实让他感到了威胁。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叶无道虽然心中凝重,但是口气却依然不怂,他举起他的定国寒光剑,向着云龙的身躯处怒斩了过去。 只见他剑光如柱,冲着天边直切过来,天空的雾色恍惚,那剑光如同霹雳般却是劈了个空,浩荡的力量冲着大地而去。 地动山摇间“轰隆”一声,云芦山巨大的山脉径直被劈斩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其中的灵韵不断往外倾泻,就连远处的云芦郡城都隐隐震动起来。 叶无道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锁定了天空云气化作的巨龙,却没想到沈浣溪打出的云雾,竟然有模糊他神识的作用。 地脉破碎,远处的郡城中无数的房舍倒塌,地道之殃、人道之陨,统统算到了他叶无道的头上,只感觉对于天道的领悟渐渐模糊,破境的难度也被抬高了些许。 “你们!”叶无道用剑指着沈浣溪和云燎子,心中却是大恨,却见那边什么“攸岳真人”和赤霄子竟然打出了真火,就连云剑阁的四峰都开始动摇了。 赤霄子运剑护下云雨峰的建筑,心中对眼前的“攸岳真人”却是愤恨不已,这人专挑云剑阁的一些重地打去,他现在已经将云剑阁当成了自己的基业,哪里能容得“攸岳真人”如此破坏。 只见攸岳真人手中无数的阴阳气团,将他的剑招荡了开来,而那些纷乱的道元砸在了不远的山脉之上,整个九岳之一的云芦山变得一片狼藉。 甚至之前天莲上人的道场天莲寺,竟然完全毁在了两人的大战之中,赤霄子看着这一切,眼神都在不住地抽动 这个“攸岳真人”太狡猾了,赤霄子手中长剑再次撩动,向着他的心口处攻了过去,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只能期待其他两位能有所突破。 奇特的火焰炙烤着天地,下方山峦中苍翠的树木早已开始枯萎,无数的野兽被飞溅的火苗裹挟,凄厉地死在了火焰之中。 可这些火焰对岳正而言,就好像鱼儿遇到了水流,没有对他起到一丝丝杀伤的作用,反倒是被他不停地吸收着其中浑厚的道元。 “神焰,你怎么回事?一个圣境都拿不下!”赤霄子趁着战斗的空档,远远地向神焰真君抱怨道。 神焰真君脸色一变,更是加大了道元的输出,下方的山脉瞬间起了大火,冲天的火焰燃起,让赤霄子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第752章 云剑相合退无道 感受到这股烈焰的灼烧,沈浣溪和云燎子也是往别处退了退,灼热的气息对他们的功法极为克制,而叶无道也是蹙了蹙眉头,厌恶地看了眼神焰真君的方向,心中却是大骂他是废物一个。 岳正不过是圣境的修为,他居然墨迹了这么久还没将他拿下,简直是丢他们道境的脸面,如果早早拿下,他也不至于如此吃力了。 手中的定国寒光剑也在微微颤抖,刚刚花费了不少道元才将云雾缭绕的云龙消灭,现下面前的两个对手剑气相合,怕是更难对付了。 “云龙气荡!” “云雾渺渺剑九!” 同为云剑阁的功法,师徒二人同时用出,只见天边云气滚动,就连云剑阁四峰之上蕴养的云气,也被他们摄了过来,招式磅礴大气,让叶无道看得眼神极为凝重。 “云剑阁多年传承,果然有些可取之处。” 叶无道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看着天空渺渺而动的云层,像是进入了一个白色的婆娑世界,其中像是有无数条云气形成的蛟龙。 脚下的云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飞出一般,他冷冷地看着两人,浑身的道元也在激荡,只见金色的剑光直直被他劈出,像是要将眼前的婆娑世界击碎一般。 “乾坤水牢!” 蓝衫的沈浣溪,双手结印道道蓝光从她手掌中散出,漫天的水汽向着这般涌来,而有了水汽的加持,四周的云气也变得浓重。 叶无道的心中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明显是被面前的两人压制了,蓝色的水柱将他包围,在这般云气绞杀的情形下,要破开这水牢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们两个,还真有意思。” 喃喃地说道,心中却是对沈浣溪越加忌惮,这个才破境没多久的道境,居然能用出对他有些威胁的招法,看来要先破了她的招数了。 “心剑借力,厚土之用!” 说着他摇动长剑,剑面在虚空之中拍击着,他张开五指向着大地的位置一招,只见下方的山峦崩碎,无数的厚土之力被他招了过来。 “克!” 厚重的土行之力,在他道元的加持下,不断地开始胀大,向着乾坤水牢的四周覆压过去,似乎要将这等控制手段给它撑爆掉。 “乾坤水牢,收!” 白皙的玉手,向着空中一招,水蓝色的道元消失地干干净净,叶无道本能地觉得有几分不好,只见身前和身后两道杀气袭来,神识一扫,便发现是沈浣溪和云燎子二人的佩剑。 前方的长剑,是由云燎子打出,其中似有云意的缥缈,向着他的神识攻来,而身后的长剑,则是带着几分情意缠绵的味道,虽然杀气不显,但显然更加的棘手。 “你们果然练得好剑法,定国寒光剑,护!” 一手将刚刚摄来的土行之力打出,护住了身前,另一手将定国寒光剑抛出,向着后方沈浣溪的佩剑打了过去。 此刻,他心中震颤,只觉他们剑道威力极为高明,下面的云层也有了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云而出 第753章 相持难下终服软 丹田内的小塔就好像一只满足不了的饕餮,不断吞噬着岳正从外界摄来的神焰真君的道元,此刻,众人也是看出了岳正的奇异,想着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异火,这才导致神焰真君的招式对他无效。 赤霄子长剑激荡,剑锋之上凝聚起浑厚的道元,冷寒的色韵让整个天地都觉察到丝丝寒气,而天空的云气在道法的加持之下,也变得缥缈浩荡。 “神焰,你来对付这人,我去斩那厮!”长剑猛地挥出,层层叠叠的剑光像是要将天空破开一般,此言一出,瞬间让“攸岳真人”变了脸色。 只见他双手连动,一团黑白混沌的道元从他手心冒出,向着天空一举,双目凌然冷冷注视着飞击而来的剑光。 “阴阳之域!”攸岳真人大喝一声,却是漏了他招式之中的来历,这股气团道蕴满满,赤霄子有些诧异地问道:“道门中人?” 由于《千机奇法大幻术》的缘故,宁红将招式中的魔气统统掩盖,导致手中打出的气息很是接近道门中的阴阳二气,瞬间让赤霄子有了其他的联想。 半空之中,凝实厚重的剑气顶在了攸岳真人的护身气罩上,影影绰绰的黑白之光带起恍若仙境的幻光,看着此刻的赤霄子微微愣神。 在眼前攸岳真人的灵台之上,一股黑白色的气团向着空中涌去,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阴阳之域”吗?赤霄子有些失神地想着。 他想要挪移开去,好和神焰真君换个攻击的位置,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移,这阴阳二气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除非将眼前“攸岳真人”所有的道元消耗个干净,可这人和自己境界相同,耗干净他的道元哪有那般简单? “无道尊者,且助一助神焰!”赤霄子向着天边鏖战的叶无道提醒道,可看到叶无道的情形,他自己也是骇了一跳,现在的叶无道竟然异常的狼狈。 他手中的定国寒光剑已经失去神韵,要恢复往日的神采怕是要温养不少时日,衣袖之上,已经有好几个破洞,分明是被剑气所划。 更让人吃惊的便是他的发簪,此刻黑簪残断,无数的发丝散乱下来,更是显得他眼神中的狰狞。 “好,好你们一对师徒,云剑之奇,我算是领教到了!”叶无道不住地感慨道,他单手将长剑收起,心神微动,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另一支发簪,缓缓给自己绾起头发来。 沈浣溪和云燎子也是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他,随意的模样,看着好像周身都是破绽,但又好像浑身没有任何的破绽。 目光中满是警惕,这道境四转的实力不可小觑,若不是他们师徒两个手段奇异,怕是根本打不出这样的战果! 此时,赤霄子求助的声音传来,叶无道也是微微愣住了,绾发的双手也是一顿,向着远处漫天火焰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见岳正犹如水中的游鱼,畅快地在神焰真君的火海中畅游着,而神焰真君连连打出火焰,却是对他毫无效果。 “废物,单修一道的废物!”叶无道刚刚一打二,心中早已烦躁,他是走心圣之道上来的,最是藏不住话,径直对神焰真君叫骂了起来。 道境之人最是耳清目明,神焰真君哪里听不到叶无道的言语,脸色铁青一片,心中更是暗暗记恨上了叶无道。 见叶无道似乎有些分神,沈浣溪有心早早出手,将叶无道的战力再削去一层,她知道岳正这般的状态,恐怕并不能维持太久。 沈浣溪看了看她旁边的师尊,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云燎子也是马上会意,二人同时出手,长剑在天空之上划过浩渺的云层,崇山峻岭中的云气滚滚激荡,破开一切的剑意直指叶无道的心口。 双手微微一顿,已经有些分神的叶无道看着面前的双剑,一道如龙似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撞而来,一柄剑光柔情似水,恰若翩跹云气荡人心怀。 叶无道咬咬牙,双手瞬时结印,他运起丹田中的道元,冷冷喝道:“元法,不破之镜!” 一面赤红色的道元之镜,出现在两柄长剑的面前,剑尖不断前冲,而镜子的表面也散发出金铁之光,似乎要将这两柄剑给阻拦住。 气势一瞬间狂暴起来,天空中万里的云层也被三股气势搅得一团乱,沈浣溪面色之上闪过丝丝的坚毅,她心中知道,此刻更是拼命的时候了,旁边的云燎子亦是对此了然于胸,只有将面前的叶无道打败,自己才能得以苟活,否则就连自己的道统都不一定能保住。 三方对峙掀起漫天的狂风,吹散了神焰真君的赤红的胡须,他因为恼火叶无道的言语,此时也收了火焰,遥遥和紫火附身的岳正对峙着,他不过是来对付云燎子的,何必和这岐川之主结下大仇呢? 而且听绝神这个老梆子的语气,好像很是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自己又何必做这个坏人,想到这里,他眼神森冷盯死了岳正,只等另外两边分出胜负,再决定是否要继续出手! 岳正的双目紧紧盯着这个来自道盟的尊者,他知道不能让他打扰沈浣溪和云燎子的出招,便也准备祭出宝塔,准备拼命。 他心中思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叶无道刚刚的叫骂,神焰真君只是远远地看着,却是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 神识一扫间,远处叶无道和云燎子师徒间似乎有了胜负,天穹之下,巨大的能量风暴肆意漫卷着,若是有凡人入得此中,怕是一息不到便会化作齑粉。 再看看那招“不破之镜”,虽然名为“不破”,但只要力量足够,一样是要被破招,只见在剑锋的冲撞下,赤红色的镜面已经有了裂痕。 体察到丹田内的道元,像是洪流般涌出,而对面的一对师徒,似乎能从这漫天云气中得到回哺,此消彼长之下,自己怕是要败啊! 转头看了看神焰真君,更是停止了攻击,竟然和岳正对峙起来,心神微荡间已经猜出了神焰的心思,叶无道心想既然你不愿出力,那我又何必助你绞杀云燎? 想到这里,叶无道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冷声喝道:“云燎子,既然我奈何不了你,不如,我们同时罢手如何?” 第754章 云剑分家归岐川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心中最为震惊的应该是赤霄子了,他持剑而立眼珠赤红,死死盯着眼前的攸岳真人,便想停下来对着天空的叶无道说些什么! 可是神识一扫,已经感受到叶无道的萎靡,他突然想到叶无道似乎在鲁丰郡似乎受了伤,此时再碰上两个以杀伐见长的剑道尊者,有此表现也不奇怪了。 心中微微一叹,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阻拦老友的言语,而一旁已经停手的神焰真君看到这一幕,也是嘲讽一笑。 他知道有岐川之主岳正护持,自己恐怕杀不了云燎子了,何不卖个人情给这位年轻人,眼神玩味地看了看岳正,心思也在不断转动,像是心中酝酿着什么主意。 神焰真君收起全身的火焰,向着叶无道极为不客气地说道:“既然叶无道你拿不下云燎子,那此事也不好办了,赤霄子,不如你们直接把云剑阁分家!” 于他们道盟而言,并不需要一个强盛的云剑阁,此刻将云剑阁分宗,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你们看看这些弟子,有的愿意跟赤霄,有的愿意跟云燎,这不正好嘛!”神焰真君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既然不能杀死云燎子,毁了云剑阁的传承也是好的。 心中思量,口中继续挑拨着:“赤霄子走我道门之路,这样便属我道盟一脉,不如改宗门为云道宗。” “至于云燎子你嘛,死守着剑道,要不是有个好弟子,今日必然陨落,就继续唤作云剑阁,守着你那没甚前途的剑道!” 听到他的挑唆,云燎子和赤霄子也是勃然色变,而立场相对的云剑阁弟子也是互相敌视地看着彼此,一个个拔剑就准备火拼。 云燎子死死盯着神焰真君,知道这个昔日的死敌没有什么好话,可没想到他居然要断了云剑阁的传承,心中难以平静,胸膛也在不停地起伏着。 沈浣溪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师尊,知道这宗门基业对他是何等重要,但还是在他耳边劝说道:“师尊,形势能有这般,已经很是不错,不如见好就收!” 她的心中何尝不担忧自己的爱郎呢?现下的岳正周身都被紫火覆盖,也看不出他的虚实,但想来要扛住道境的攻击,他应该也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听到沈浣溪的劝说,云燎子也是瞬间清醒过来,能保全一些忠诚于他的弟子已经不错,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赤霄子,你这云剑阁的叛徒,还有你们这些作乱的弟子,老夫今日将你们统统逐出云剑阁,你们再也不是我云剑阁的弟子了!”云燎子怒斥道。 一众的叛逆弟子,也是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士气一时间变得格外低落,神焰真君眼珠子转了转,也是继续发声道:“云剑阁专修剑道,不尊道法,我道盟有令,现云剑阁已非我道盟之派!” 浩荡道元加持的声音,让整个云芦山脉都听见了他的声响,而远处云芦郡城中的凡人听到此等言语,亦是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我赤霄,今叛出云剑阁,自立云道宗,众弟子可愿随我?”赤霄子也是大声问道,一时间也变得意气风发,眼眸如电盯着他不甘心的师兄,心头顿时充斥着畅快。 身后跟随他的弟子们,此刻也是起哄道:“愿意,愿意!” “好,赤霄道友果然豪气,现在云剑阁的席位就转让给云道宗,为道盟五大派之一。”神焰真君继续说道,而叶无道也是冷冷看着这一切,缓缓调息着,嘴角不时露出嘲讽的笑容。 岳正看着情形如此变化,连忙向着沈浣溪传音,让她赶紧劝说云燎子离去,到时候去岐川另行建宗便是! “你们如此行径?可曾对得起手中之剑?”云燎子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也只能这般草草了之,但看到这么多倒戈的弟子,也是悲愤地怒斥着。 云芦山脉,此刻云气激荡,赤霄子身后的弟子神色一变,只觉得他们的佩剑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剑身在剑囊中开始抖动。 只听“铿锵”一声,所有叛逆弟子的长剑齐齐飞出,向着空中的云层飞去! 赤霄子看到这一幕,心神大骇,刚刚收下的弟子,怎么能让云燎子废了剑心呢? 想到这里,他五指张开向着天空遮蔽而去,却是不料云燎子眼神如剑,冷冷地朝他一扫,像是将他震慑住一般,全身似乎是被定住,一息之间再无法动弹。 “无我剑,你摸到道境二转了?”赤霄子想着宗门传承中的“剑目”,心头也有些不甘心。 漫天飞舞的尽是长剑,云燎子冷声说道:“尔等既然不再是我云剑阁弟子,还用什么剑?” “断!” 只见天空中的长剑开始抖动,剑身之上开始发出阵阵悲鸣声,下方跟着赤霄子的弟子们,面色竟然也变得萎靡起来。 神焰真君看着这一幕,心中暗乐,他巴不得这“云道宗”实力弱一些,又怎么会出手帮忙? 而叶无道眼神动了动,看着紧紧盯着他的沈浣溪,心中又是鄙夷那些倒戈的弟子,便也没心思出手。 赤霄子倒是想动手,可想想身后这些人若是没了剑心,只能跟他一条道走到死,便也按住道元,不再挣脱“剑目”的一息桎梏。 所有的叛逆弟子,眼神变得无比绝望,像是其中的丁剑昭面色苍白,心中未尝没有丝丝绝望,再看看紫火漫布的岳正,知道自己和他已经是天壤之别,恐怕此生再无报仇机会! 猛地向外喷出一口淤血,心头好像被剜开了,看着天空已经残断的佩剑,心神中尽是悲哀。 “多谢云燎子道友,正好这些弟子可以修我云生之道!” “起!” 赤霄子轻笑着说道,他浑身荡起云色之光,向着身后佩剑折断的弟子们拂罩过去,几息之后,便已经将他们的伤势消弭。 天边传来一声鹤唳,落在后面的羽鹤终于是赶到了,它呆呆地立在主人的身边,似乎能感觉到主人的不平静。 “鹤儿,鹤儿,还是你最为忠心啊!” 抚了抚羽鹤身上的白色鸿毛,只见羽鹤张开双翼,身形也在不断地变大,云燎子指了指依旧跟随他的弟子们,有些无力地吩咐道:“来,你们上羽鹤背上来,我们去西边岐川重建宗门!” 所有的典籍,早就被云燎子收起,似乎他早就预料到有这样一天,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云剑阁被毁,他拼死也要将传承护出去。 岳正三人也是跟随着羽鹤离去,赤霄子几人看着羽鹤扑振着翅膀,心思流转间,亦是不知此次行动到底是胜是败? 第755章 各方思量意拉拢 昔日云剑阁坐落的云芦山脉,因为天地元气的巨大波动,终于是引来了不少好奇之人,一些圣境、天境隔得远远探查着。 直到道境大战完毕之后,云剑阁分宗的消息便被这些人听得一清二楚,赤霄子看着云燎子带着一些弟子离去的背影,心中那是暗恨不已。 “赤霄,给我安排一间静室,我要调息片刻。”叶无道向着赤霄子传音道,一听此话,赤霄子向着叶无道看去,只见他面色苍白,显然是神魂受了伤。 心中满是惊讶,暗道叶无道好歹是道境四转的修为,怎么会被两个道境一转所伤,按捺住好奇向着丁剑昭吩咐道:“剑昭,无道老祖大战良久,你且带他去调息片刻。” 似乎看出了赤霄子的惊讶,叶无道继续传音解释道:“我的神魂之前就没好透,那女子不知是用的何种剑术,招招都能撼动我的神魂,甚是棘手。” “什么,她还有这般能耐?”赤霄子也是不信,喃喃地传音道。 那边的神焰真君也是尴尬,冲着赤霄子拱了拱手:“赤霄宗主,既然事情已经办成,我就先回北地了。” “告辞,不送!”赤霄子也是对神焰真君有些恼火,心中暗自思量,莫不是神焰真君在和岳正的一战中放水了? 若是神焰真君能听到他的心声,怕是都要叫屈了,他哪里是放水,分明是手段太过单一,导致无法奈何得了岳正! 看着赤霄子有几分不屑的眼神,神焰真君也没有辩驳什么,只是心中苦笑,准备回去看看宗门内还有没有其他的道境手段,准备多学几手,以防再出现今日的情形。 化作火赤色的焰光,如同天边坠落的流星般,向着北地道盟的方向飞了过去,远远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刚刚看到的一切,不多时候,这云芦山上的前因后果便被这些好事之人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 “赤霄子,寻仇云芦山,意图夺回宗门的基业。” “寻了两个帮手,叶氏的叶无道老祖,还有道盟的神焰真君!” 人们不时议论着,想起刚刚大战的威势,再向着两边的破坏掉的山峦指指点点,更是让后来的人群感到震惊。 “眼见着这云剑阁的云燎子宗主就要陨落,好像是岐川之主岳正带了两位道境前来助战。” “什么岐川之主,人家分明就是西南王!” “对对对,就是这西南王,身边居然有两个道境,真是了不得,天下道境有数,没想到他的背后居然有两位道境支持。” “你是不是算漏了一个,这云燎子难不成不是道境吗?” “呀,这岐川有三位道境,这可是天下有数的势力了!” “若是西南王自立,岂不是” 一些好事之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若是平常时节,道境不出、圣境便是这世间顶尖之人,可现在天下将乱,一个弄不好,圣境都有陨落之危,所以这些圣境以及背后的势力,或是主动投靠强大的势力,或是闭关不出。 几日后,凡是拥有圣境的大小势力,都是知晓了云芦山一战的虚实,纷纷重新评估起岐川都督府的实力来。 “陛下,您看看这情报。”王休望素来私下里和岳正交好,得知他的情报,第一时间就给晋皇叶泽送了过来。 登基也算是有些时日了,在新的一年初,叶泽也是改了年号,将自个的年号定为“泽元”,世称“泽元帝”,他拿起王休望手中的情况,看了几眼之后,心中不由地思量起来。 “王公公,这人已经羽翼皆盛,若是想要自立,朕该当如何呢?”叶泽神色莫名地问出这般问题,一时间倒是将王休望给难住了。 殿内一片死寂,许久之后,王休望才斟酌言语说道:“陛下,岳正未曾自立,奴才以为还是大加笼络为好。” “未曾自立,未曾自立,是啊,最起码比朕南方那个伯父要好上不少,说说,朕该如何笼络于他?”叶泽看了看王休望平静的脸颊,轻声询问道。 “国朝大事,奴才不敢置喙,陛下可以和周相商议。”王休望已经感知到气氛有些微妙,便也推辞道。 上首的叶泽冲着王休望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随后,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晋阳殿中,呆呆地坐了好久。 蓬烟郡,鲁王别苑,鲁王叶理听得手下人的禀报,很是惊奇地问道:“那厮已经有这般威势啦?我记得昔年他刚入京师时,那拘谨” “叫人备上些厚礼,给岳正送去。”叶理一向是豪爽,冲着手下人吩咐道。 同样是叶氏子弟,英王叶继却是不一样,姚节芾知道这外甥专注修为,带着情报来请示之时,叶继随意瞟了两眼,便挥手道:“舅舅自己看着办!” 看着醉心于修炼的外甥,姚节芾脸上露出一阵苦笑,他在院子里踱步良久,却是心中越发焦急:“岐川三道境,可我这边,却是一个也没有,世家凋零啊!” “来人,去请七老爷过来!”姚节芾向着旁边的管家吩咐道,听了这话,管家也是一愣,要知道姚节苍是家中庶出,在家族中基本没什么地位,现在家主姚节芾这般唤他,管家知道日后恐怕要对姚节苍客气些了。 百息之后,姚节苍匆匆而来,身上还满是酒气,隔得老远姚节芾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脂粉气,刚要发火,但想到他的女儿,便也暂时压住了心头的火气。 “节苍啊,我准备派你去趟岐川,等会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些重礼,顺带也去见见你那女儿!”姚节芾不紧不慢地吩咐着,然后手一挥便让他下去了。 姚节苍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原以为又要挨大哥一顿臭骂,没想到居然是一趟闲差,但思量着大哥的言语,分明是极为看中他那个女儿,应该是看中了现今已经发达的岳正! 这只是叶氏皇族的反应,像是道盟、北地佛宗等等势力,都是记住了岳正的名字,再也不敢小觑西南那贫瘠之地 第756章 云剑重立剑渊郡 “老道谢过岳大人相助,若不是岳大人及时赶来,恐怕老朽已经陨落!”在岳正的府邸中,云燎子向着岳正感激道。 这几日,云剑阁西来的众人都住在岳正的府邸中,那宴客居的繁华已经让不少弟子剑心荡漾,云燎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岳正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值一提,您是浣溪的长辈,就是岳某的长辈,竭我所能施以援手,正是理所应当之事。” 听岳正这般谦虚,可云燎子知道自己也不能拿大,毕竟现在他已经和鄞南和道盟交恶,除非投靠北地皇晋朝廷,怕是也只有岳正这里能安稳些! 看到云燎子脸上的苦笑,岳正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也在思量着,随即猜测道:“前辈,可是想重建云剑阁?” “正是,不知岳都督可有名川大山推荐?”云燎子心中一动,对岳正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岳正也是笑着站起身来,向着云燎子建议道:“刀离雪山如何,那里山高之处,亦有云气纷绕,再说也是九岳之一,比之云芦山分毫不差!” 云燎子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有些意动,但想了想刀离雪山的位置,怕是寒气颇重,于他门下弟子恐怕并不是个好地方。 “大人,可还有别处推荐?”云燎子继续问道,这倒是把岳正难住了,现下岐川灵气最盛之地便是雨峡郡的蛊地,可他心中又有些舍不得。 看着岳正脸上思量的神色,云燎子继续补充道:“大人,我是想寻一苦修之地,剑道入门当需磨砺,最好能让弟子们能观山川之雄壮,以养心中之剑。” “雄壮?”岳正细细咀嚼着云燎子的言语,瞬间有了主意,他看着云燎子笑着说道:“不知前辈可知剑渊郡?” “剑渊郡,就是那个,飞剑不过千里渊的剑渊郡?我看宗门典籍,说是多年之前,便以此地为西南驻地。”云燎子笑着说道,显然是心中意动。 “那我们过去看看?”岳正笑着提议道,云燎子听了他的话,也是连连点头,二人走出中堂,瞬间化作两道虹光向着剑渊郡的方向飞去。 几百息的时间后,二人在剑渊郡的上空停住了,岳正指着那边磅礴高耸的山壁,笑着说道:“昔日有个剑渊刀阁的,就把山门安在那里,不过被我剿灭了,一应建筑都还空置,也没人敢来。” 只见高高的山巅上,孤零零的一些建筑,现在已经没了什么人气,天空之上白云飘飘,若是在悬崖峭壁间布下阵法,应该能从远处摄来不少的云气。 “若是一剑将山路劈斩,倒是一处好地方。”云燎子指着上山的路径说道,却是让岳正有些惊讶,连忙问道:“那该如何上山下山?” “凡人拜师,得攀爬万丈崖壁,若修行有成,方能御剑下山,否则只有在山上苦修了。”云燎子嘴角扬起笑意,向着岳正解释道。 “用山壁来选剑心之人?”岳正也是感慨地问道,只见云燎子直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就是这里了,岳都督!” 听到云燎子满意的答复,岳正也是定下心来,这云燎子和宁红和沈浣溪还不一样,那两位皆是他内室之人,云燎子和他却只是合作的关系,若是岐川势力倾颓,不见得这云燎子还会给他卖命。 此刻,云燎子已经有了动作,只见他张开大手向着空中的云层一招,一柄几里长的云剑在空中凝聚,重重道元浩荡压得人心浮动。 岳正眼见得无数剑渊郡中百姓直直朝着天空跪下,也是担忧运朝之基动摇,灵台之上神光一摇,无数金光向着四面的百姓照去。 “剑道尊者云燎子,于剑渊之上重开云剑阁,若有意拜师者,可攀万丈绝壁,以入门墙!”岳正动了动嘴唇,却是激荡的言语遍传了整个岐川的地盘。 无数的百姓目瞪口呆,不知是什么奇异手段,竟然能听到都督大人在剑渊的传音。 云燎子心中也是暗赞,只见岳正灵台之上金光耀动,似乎是什么人道手段,一下子将他的云剑之术比下去了。 “大人好手段,这下子我的云剑阁怕是要弟子盈门!”云燎子继续在往云剑中输送着道元,一边向着岳正感激道。 天空云气蒸腾,此等威势让远处剑渊郡城的百姓看得也是极为眼热,他们也是希望自己能有这般力量,而不少根骨上佳之人,也是起了心思,莫不去拜山看看? 云剑挥击,厚重的云气朝着原本开凿好的山路切斩过去,山石在云剑面前,就好像软糯的豆腐,齐整地被切开,大片的山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连接山顶的关键之地,更是被斩断,再不复上山的路径。 “坦途变险峰,看来这寻常之路是上不来了,只能爬后面的绝壁。”岳正指着已经被毁的山路说道,心中也在腹诽着老道,这般路径不知花了多少人力才开凿而成,现在整个都没了。 云燎子玩味地看了看岳正,心思灵动地说道:“大人莫惜,他日我剑宗弟子还不是大人手下的一员吗?” 经过云芦山的一遭,云燎子也是想通了,当今大争之势,想要保持宗门的独立那是难于登天,现在岳正对他有救命之恩、更有续宗之谊,助他成就霸业亦是该当之事! “哈哈,道长说得好!你放心,一应灵石、灵物,还有资质上佳的童子,我皆会鼎力协助,让云剑阁为天下大派之一。”岳正大笑着说道,眼下为了云燎子的支持,哪里能不多付出些。 而且听宁红所说,此人已经摸到道境二转的门槛,就差是临门一脚,到时候让他帮着看护川北,自己也好全力向南。 再往天空一招,无数的云气开始往山头涌动,云燎子打出几件法器,只见原本剑渊刀阁的山门就被隐藏在一片云气之中,云燎子手心再次挥动,只见金色的符咒向着南面而去,岳正知道这是他在召唤自己的弟子们,看来老道士已经准备在此扎根 第757章 意欲征郑铸新甲 安顿好了云剑阁的一行人,岳正也是静极思动,渐渐学了不少炎君的兵法,正准备拿人试试手。 看着书房中挂着的地图,心绪有些莫名地将手指点在了郑国的南方,喃喃自语道:“郑国,陈家,呵呵,一笔账到底该怎么算呢?” “不如用这个理由打下它!”岳正心中升起无尽的野心,想到初来此界之时,被当成牛马一般地呼来喝去,就总有几分不舒服。 “郑国穷苛之地,岂能再存?”冷冷的声音传出,却是透着无尽的森寒。 人影在书房中一闪而出,几息之后,他便已经来到了都督府,正要问问这些时日的政务,却是想了解下辎重钱粮是否能支撑他征郑之举。 “大人。”韦庄和刘少思齐齐行礼,心中却是诧异一向不怎么问事的岳正,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都坐,都坐,不必如此多礼。”岳正笑着说道,径直坐到了那边的高台上。 “近日府库可曾充盈?钱粮几何?”看着手下的两位心腹,岳正也不卖关子,径直开口询问道。 韦庄和刘少思对视一眼,暗自揣测起岳正的想法来,只见刘少思上前一步问道:“回禀大人,因为先前给天极一批粮草,导致府库基本被搬空,去年的收成之后,各地府库中才堪堪有了粮食。” “哎,我等修士汲灵自修,本不需要这些食物,但一旦有大战,血气鼓荡之下,这些凡人所用的食物便成了重中之重,一饮一啄,定有天理,真是让人无奈啊!”岳正也是感慨地说道。 现在他手中的兵卒,连上镇恶军以及新练的川岳军,总共有上百万的兵卒,但除了镇恶军大部分是天境,其他还多以凡境士兵为主,其间粮草的压力也是极大。 听到岳正的感慨,心思玲珑的韦庄笑着开口道:“大人,可是起了征伐的心思,我想不外乎是郑地!” “好你个韦庄,倒是学起来揣摩人心了。”岳正指了指韦庄的位置,二人名为君臣,但实则却是挚友般的存在,岳正自然不会怪罪他的多嘴,却是转头看向了刘少思的方向。 “刘先生,郑地若是想打,怕是很快便能拿下?”岳正轻笑着说道,却见刘少思脸色严肃,从旁边的桌上翻找了一会,将一份密折递给了岳正。 他冲着岳正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有几分顾忌地说道:“大人还请看看这份情报,下臣实在不知该如何?” 打开密折,其中写的俱是郑国的一些情报,其中一条让岳正的面色也是万分郑重:“月山派幽月真人即将入道境。” “少思前几日观星,东方气波浩荡,应是几位道境在交手,若是所料不错,大人当时应该也在那边!”刘少思轻声说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 “而南面亦有月华潮涌,像是南海之上,光明大放,怕是有人入了道境,算来算去,怕也只有幽月真人有此威势了!” 听到刘少思所说,岳正心中一惊,想起昔日见到幽月真人的种种,加之她是周瑗君的师尊,现在她更是成就道境,若是她执意护住郑国,怕是征伐郑国就难了。 拥有道境的势力和没有道境的势力,实力有着天壤之别,道境之人能搬山填海,有时候甚至能与一国气运共生,故而这天下以道境为尊,是为道尊。 拿着手中的这份情报,在大厅内来回踱步起来,他看了看手下的两位谋士自信一笑道:“你二人倒也不用担心,我岐川现已有三位道境,亦算得上是天下有数的势力之一。” “大人,此事果真?”刘少思双目激动,盯着岳正探问道。 而旁边的韦庄亦是兴奋,只感觉自己选了个通天大道,感慨岐川都督府的未来不可限量! 衣袖一挥间,玄气罩将整个议事厅罩住,岳正看了看手下的两位谋臣,倒也是能跟他们说些机密之事了。 “我岐川三位道境之中,其一为攸岳真人,但你们两个要清楚,此人实为宁红,真实身份若是传出去,魔道贼子势必与我岐川对上。”岳正轻描淡写地说着,可这消息却像是惊雷般在二人耳边炸响。 刘少思收集天下情报,各个势力的道境自然是重中之重,对于宁红和魔主宁尘之间的恩怨,自然是清清楚楚。 他向着岳正拱手,便开口了:“大人,此时确实不宜让魔道知晓,但我岐川现有三道境,倒也不惧他们!” “不过宁尘据传修为已至道境四转,能不招惹还是暂时不要招惹的好。” 听着刘少思的建议,韦庄也是潇洒一笑,向着岳正追问起来:“大人,还有两位道境是何人?” “哈哈,一位你们必定熟悉,便是沈浣溪沈仙子,我与她出身入死、感情甚笃,前些时日她入了道境,我也是为她高兴。”岳正像是向着两人显摆一样,脸上堆满了笑意。 “另一位则是云剑阁掌门云燎子,因赤霄子上门夺位,更有道盟中人夺了他云剑阁道盟五派的席位,我与他有救命之恩,便迁派至我岐川,现在被我安排在剑渊郡落脚。” 听到岳正说完,刘少思亦是抚掌而笑:“大人好心思,剑渊是我岐川东北面的锁钥,有云燎子尊者坐镇,想来川北应该万无一失。” 随意摆了摆手,岳正苦笑着:“哪有什么万无一失,你看看秦川西。” “之前摆了五个道境,不也是让越虏打得千疮百孔。” “之前越国不过四道境,现在好像有了第五个!”岳正皱眉说道,心中也是感觉到来自越国的压力。 “蛮族祭祀、林朝非、林轮转、林赫,还有一个应该是个叫林尊的越国宗室,他越国宗室中四个道境,也不知是怎么修炼来的?”刘少思也是感慨道。 韦庄轻笑,看着刘少思辩驳道:“叶绝、叶炎、叶无道,这叶家不也是三个人吗?再说,万一有什么宗室之人突破,倒也不是不可能!” 岳正听到韦庄所言,心思也是微微一怔,这叶氏一族统御大陆精华之所在已经有近两千年之久,按理说来,不应该只有这点底蕴啊!其他的道境去哪里了? “刚刚你们说是宁尘是道境四转?那道境五转之人去了哪里,按理说来,他们的寿数应该更为惊人才是!”岳正紧锁着眉毛,总感觉这后面有着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两位幕僚也是思索着,他们还没有那般高度,能知世间所有的辛密,刘少思想了片刻,这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道境艰难,不是所有人都能到那等高度,另外大陆薄脆,若是这些人大打出手,恐怕这大陆也撑不住几天。” 岳正也想到金宇帝漫游宇宙之事,便也点头说道:“或许他们去界外寻找机缘去了罢,总之还是要小心,其他势力皆是传承悠久,我岐川的底子还是太薄啊!” “既然我岐川已有三道境,当拿下郑国!”韦庄也是拉回话题,倒是让刘少思看了他一眼。 “刘兄,别忙着瞪我,我知道这府库食粮紧张,若是打成僵持战,怕是粮食不够。”韦庄讪笑着回应道,一旁的岳正对此也是烦恼,没想到他们这等修者居然会为凡人的粮草发愁! 刘少思摇了摇头,开始在岳正面前大吐苦水:“大人,您是不知道,北面新立的川岳军,南面的镇恶军都是用粮之大户,每期调配就是个大问题,朱铜那人你也知道,极为顽固,粮食少了一粒都不成。” “哈哈,朱将军是认真。”岳正也是打着哈哈遮掩过去。 “还有孟国新得的一些地方,安排人手去屯垦之时,人手居然不够,杜守几次写信跟我抱怨,您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人要是缺,不如将奴隶都给放归,让他们去屯垦。”岳正提议道。 “没人了,现在整个岐川到处缺人,哪有什么奴隶?”刘少思想到整个岐川欣欣向荣之景,也是冲着岳正会心一笑。 岳正挠了挠头,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等情形,岐川多山、粮草本来就不充足,本地产出的粮食,大多只能满足本地之需,每年的结余那是少之又少。 “两位大人,郑国倒是个粮仓,所以这征郑一事,是不是该早些动手?”韦庄开口便提醒道。 拍了拍脑袋,岳正倒是想起自己昔日逛过郑国的集市,一应粮食的价格好像都比岐川这里要便宜些,而且郑西郡、南郑郡、月北郡连成一大片的平原,昔日经过之时,上面是种满了月粟(郑国当地的一种主粮)。 刘少思让韦庄说得目瞪口呆,怎么又绕回去了?自己这意思是让大人缓缓,怎么到你这里是尽快拿下了?不过这韦庄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郑国奴隶无数,若是能将他们放归为民,想来昔日孟国的边境上的荒地就有人开垦,刘兄,你说是与不是?”韦庄向着刘少思分说道。 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刘少思感慨道:“确实如此,看来这场仗是不打不行了!” “这些时日,施隽上了一道折子,说是建议我军换上新的甲胄,一来南方燥热,甲胄太厚容易让士卒疲惫,二来重骑多为北地使用,他建议将甲胄改造,变得更为轻便,用为轻骑的装束即刻。”刘少思话锋一转,便已经着手准备攻郑一事。 “哈哈,有少思为我筹谋,此战必胜。”岳正拍了拍刘少思的肩膀,笑着说道。 翌日,岳正带着几位手下来到贡南城不远的工坊,施隽正带着一票工匠在其中忙活着,原本的黑色残破甲胄被熔掉,重新铸造新的甲胄。 高大的熔炉,在土系修士的手中快速搭建着,向内放入火油等等燃料,而后有火系修士点火汇聚,原本残毁的武器被抛入其中,几息之后,便被高温融化成了铁水。 炉子的底部,有专门设置的开口,铁水顺着流入相应的模具,施隽作为大匠也是有几分修为在的,他抡起锤头猛地往模具上一敲,但见甲胄渐渐凝实,漆黑的战甲已成。 “一个匠人一天大概能打造几副盔甲?”岳正向着施隽问道。 “回大人的话,熟手一天三副,生手一天两副,材料足够的情况下,整个工坊一天大概能有几百甲胄出产。”施隽也是认真回答着。 “这种只是轻甲,若是像镇恶军身上的那种重甲,估计也只能一天几十副。”听到施隽的言语,岳正看了看刘少思说道:“让镇恶军先换装,之前的重甲都先留着,不定咱们什么时候就杀到北地去了!” “是,大人。”刘少思也是将岳正所说的军略记下,当今之世,军队还是最为重要,只要能提升战力,想来岳正绝对不会吝啬。 新的甲胄温度刚刚散去,就被岳正拿在了手中,原本一整块的铁片,在心神之法的控制下,形成了一个个连接的甲片,和重甲相比,厚度不足但胜在轻便,因为不是所有士卒能和镇恶军媲美。 “你过来,把甲胄穿上,我看看!”岳正随手指了指跟在水四金后面的亲兵,让他换上甲胄给自个看看。 原本黑色的甲胄脱去,换上轻便的新甲,岳正看着黑甲的颜色,也是蹙了蹙眉头,旁边的韦庄适时问道:“大人,甲胄的颜色要不要改改?” 旁边的刘少思也是无语,韦庄的性子要比他跳脱太多了,这甲胄换色岂不是要鼓动大人自立嘛!这个时候,不是个好时机啊! “黑甲换成什么?孟国红甲、郑国蓝甲、鄞南青甲、越国黄甲,现在倒也不是换甲胄颜色的时候啊!”岳正感慨道,他何尝不想关闭传送,在岐川割据一方呢?但目前看来,似乎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先暂定为黑甲!先给樊声武部换装,南国炎燥,重甲我恐士卒不耐啊!”话里虽是这么说,但实则已经是做好攻打郑国的准备了,随着甲胄的送达,还有很多的攻城器械,也会一并南下。 第758章 镇东失利天方狂 就在岳正如火如荼枕戈待旦之时,帝国的东面,镇东军和侯宝兄弟所率领的天方教众正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道清路平坦的大地上,一方是衣甲鲜明的镇东军,士兵们身着黑色的甲胄,油亮的刀枪散发着摄人的寒光。 反观天方教这边,一个个教众皆是懒散的很,甚至精气神都不是那么饱满,都低垂着自己的脑袋,甚至不敢直视对面的镇东军,但如果细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些教众眼中皆是暴戾的赤红色,像是着了魔一般。 钟向胯下的风灵马似乎感到了不安,马蹄子不住地抓挠着地面,钟向抚了抚胯下骏马的鬃毛,对着旁边的狄黯吩咐道:“狄黯,让弟兄们都小心些,对面这些人看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狄黯也是老行伍了,他看了看远处天方教散乱的队形,倒是觉得军门有些多虑了,连忙拱手说道:“大人,这些散兵游勇,是不是有些太过慎重了?” “你感觉不到吗?他们身上有股莫名的煞气,虽然大多都是凡境,但看着气息,人人手上皆有人命。”钟向郑重地说道。 这时候,只见对面的天方教倒是狂妄,只见侯宝穿着青黄色的大法袍,举起手中极为邪意的权杖,大吼一声:“进攻!” 此等呐喊,让钟向神色微微一变,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军阵列前,持盾护身!” 一排排坚韧的黑色盾牌被举了起来,镇东军的士兵也算是百战老兵了,他们一个个气势浑厚,气力不凡,看着冲过来的天方教众,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小觑之心。 天方教的教众根本没有穿任何的甲胄,都是普通的粗布衣裳,手中怕是拿着从九方郡府库中抢来的武器,向着晋国军阵撞了过来。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轰隆”声响,巨大的人潮洪流猛地撞在了士卒的队伍上,眼神通红的教徒们纷纷呐喊道:“晋天将裂,天方代之,杀,杀!” 冲天的戾气奔涌,举着盾牌的士兵都感到手臂一阵酸痛,没想到这些士兵居然这么大的力气,可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修为啊! 盾阵之中,长长的冲枪向着穿着土黄色布衣的教徒刺了过去,军阵中不时传来入肉的声响,再一细看,却发现这些教徒虽然被捅伤,但根本没有死亡的迹象。 杀戮还在持续,只见这些身上挂满武器的教徒,猛地往人群中一跃,长刀向着黑甲兵劈了过来。 齐整的军阵瞬间散乱,钟向也是微微一惊,连忙骑着马匹冲向了最前线,他要好好看着这些妖人到底使用的什么妖法,怎么这些个士卒变得个个悍不畏死! “长刀兵,对着他们脖子砍!”狄黯持着长刀,追随着钟向的身影,来到了军阵的最前方,长刀挥出意图斩下一个教众的脑袋。 “砰”的一声,不少士卒的长刀已经砍在了天方教徒的脖颈上,却见这些人根本没事,反倒是冲着他们残忍一笑,盯着他们甲胄的缝隙处就用上了武器。 “啊!” “啊!” “妖人,妖人!” 如同碰到了不死的妖物般,军阵中的士兵齐齐叫喊了起来,狄黯催动法力,只见他的长刀之上白光闪过,一名天方教徒的脑袋瞬间被他砍了下来。 分为两半的躯体,径直倒在了地上,但是诡异的是断口处竟然没有冒出一丝鲜血,而滚动的头颅还在发出狂妄的大笑声。 一时间,镇东军遭遇如此困境,士气竟然开始低落,任凭军中的副将怎么叫喊,敢战之人都有些退缩不前 黑甲士兵中,也有不少的新兵,他们是从鲁泰溃逃的百姓中选拔出来的,此刻看到像是不死的天方教众,他们好像是想到了昔日霍乱乡梓的尸潮,眼神中更是难得的出现了恐惧。 狄黯也在嘀咕着:“什么鬼东西?” 他手心往地上一招,径直吸来了天方教众的脑袋,心中一凛,只见这天方教众的脑袋上竟然还有戏谑的表情,似乎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心头顿时让这鬼东西看到火起,猛地往远处的大石头上一砸,那个脑袋到底是肉体凡胎,在他巨力的抛砸下,径直被砸了个稀巴烂。 后头的钟向冲锋向前,晃过狄黯旁边提醒道:“赶紧的,愣住做什么,再等会,咱们的军阵都要被冲散了!” 冷冷地看着前面散乱的队伍,天方教众依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但钟向心中已经起了忌惮之心,他思虑许久才开口道:“这是傀儡兵!” “傀儡兵?”狄黯也是疑惑,不知道这“傀儡兵”到底是何来历。 把人炼制成傀儡一样的玩物,而后用这些傀儡去作战,没有痛觉、没有粮草配备,狄黯也是疑惑,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什么是弱点,我也不知道?”钟向冷声说道。 “只知道历史上有出现过,而后是负责灭邪的道门将之剿灭的,可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傀儡背后是谁!” 听到钟向所说,狄黯心中也是明了,他幽幽一叹,向着钟向请示道:“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傀儡像是杀不死,只能砍了他们的脑袋!”狄黯紧张地补充道。 举着手中的长枪,钟向看着前方涌来的天方教众,打了下马匹:“能不能打过,也要打过再说,否则京中都要称我们是常败军了!” 说话间,钟向胯下的风灵马向着前路冲击,巨大的马蹄向着前冲锋,一蹄子将最前面的天方教众脑袋蹬了稀烂。 腐朽的烂肉,向着四面冲击着,钟向舞动自己的长枪,枪尖在空中横扫,又是几个天方教众被他击倒。 “镇东威武!” “镇东威武!” 看着主将如此杀伐果断,跟在后头钟向的亲兵们也是叫喊起来,随着一声声呐喊,整个镇东军的气势也在渐渐抬升。 狄黯也知道该如何配合主将,连忙叫喊道:“往这些教众脑袋上砍!” “砍脑袋,专砍脑袋!”众人也是纷纷叫喊着,一时间的气势如虹,黑色的甲胄向着孱弱的天方教众冲杀过去。 长枪直直捅进脆弱的头骨中,坚冷的天气中仿佛弥漫着无情的杀戮苦痛。 灵魂的哀鸣,让这些傀儡终于倒下,他们终究能逃离这满是血色的浊世,苦痛、哭喊依旧在依次上演,无人能够逃脱这黑暗森林的吞噬,就好像猎物无法摆脱自己的宿命。 “军阵列前,强攻风暴!” 钟向和狄黯齐齐举起他们的武器,二人身上强烈的兵道法力向着四面散开,所有的士卒都得到了加持,一个个变得满是热血。 他们的眼珠也变得赤红,看向同是红眼珠的天方教众,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个个露出满是杀意的笑容。 “杀啊!杀!” 冷冷的大刀抹过布衣教众的脑袋,兵道之力加持的刀芒直接破开教众脖颈上的硬皮,好大一个头颅被扫上天空,再不复刚刚的汹涌气势。 长枪将这一个个傀儡样的天方教众顶开,而后是猫着腰的持刀士兵,猛然跃起,一刀将敌人枭首! 远处的土山上,侯梁、侯宝两兄弟看着这一幕,脸色也不太好看,侯宝也是懊恼地说道:“老道士怎么给了这么个法子,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弟弟何故懊恼,牺牲了这么多凡人炼制的傀儡,你当就这么简单?”侯梁阴冷一笑,高高举起法杖便准备施法。 “哥,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侯宝一听这话,也是焦急地询问道。 “呵呵,没什么后手,不过玩具如果坏了,难道我就不能修吗?”侯梁意味深长地说道,他看着已经倒地的残尸,手中权杖微微发颤,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施法。 天空刮来一阵的妖风,一大片的乌云笼盖在军阵的上空,钟向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紧张,若是寻常军队在这样的杀戮之下,早就是溃败了,可那些天方教众依然无情地厮杀着,虽然镇东军已经知道他们的弱点,但还是打得极为艰苦。 妖异的紫色力量从权杖上散出,化作紫色的灵气向着战场飘去,不少被砍掉的人头慢慢滚动起来,似乎在寻找着自己的躯体,而无头的残尸也爬起来,用手不断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像是在找寻着自己的脑袋! 无头的躯体在地上拨动着什么,这一诡异情境吓坏了士卒们,若是他们是降妖伏魔的佛道中人,或许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可他们只是拥有修为的士卒,看到这一幕倒是害怕极了。 或许这些无头尸体并不一定完全需要自己的头颅,只见无头尸体摸到一具早已断气的晋兵尸体,只见这尸体胸口挨了一刀,早已经断气躺倒在地上。 似乎摸到了尸体头颅的轮廓,无头尸躯双臂发力猛然一拽,竟然将晋兵的脑袋给拽了下来,然后安放在了自己脑袋的断口处,只见紫气纷绕而来,在断口处闪过点点的亮色,这断尸的脑袋竟然被接续上了! 无数士卒的心中骇得半死,死亡他们并不惧怕,可若是他们的尸体也遭到这样的境遇该怎么办? 钟向也是察觉到了人心的浮动,他看着戴着盔甲帽,下半身却是天方教众模样的傀儡,心头也是火起。 “呜呜,呜呜!”新的教众不断跳跃起来,他们拿起地上的刀枪,向着晋人的军阵冲了过来,似乎要将眼前的敌人全部诛杀掉。 狄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脸色难看地叫骂道:“妈的,这让我们怎么打?” 死去战士的尸骸都无法保存,后头的士兵们已经没有了士气,钟向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军阵,运转神目似乎能发现侯梁、侯宝兄弟脸上的笑意。 “上火箭,我们再杀一阵试试!”钟向也是起了退意,但还是想最后冲杀一波。 “去拿火油,弓箭手用火箭。”狄黯向着自己的亲兵命令道,只见亲兵摆了摆手,便向着后面的辎重队跑去。 一辆辆的大车被推到前排,上面装载着十几桶火油,都是特制的好玩意,一般的雨水根本无法扑灭这等火油。 “向着那些妖孽的地方喷洒!”狄黯大声指挥道,只见火油被安装在特制的弩炮上,黑色的油液向着远处喷洒着。 整个战场散发着一个浓重的油味,远处侯梁看到这一幕,也是自信一笑:“想用火攻,当我没有准备吗?” 他静静看着晋人准备,只等他们做完这些无用功后,给他们最为绝望的一击。 长弓被拉满,前方的盾阵艰难地抵住天方教徒的冲击,一个个妖人经过紫气沾染后,气力变得更大,刚刚还能坚守的盾阵,一下子变得险象环生。 “军阵列前,力撼乾坤!”钟向高高举起他的长枪,赤红色的兵道之力从他身上涌出,向着前方的盾阵加持而去。 所有手持大盾的士兵,皆是从身体里感觉到一股巨力,疲惫也被一扫而空,但钟向却是能感觉到膻中穴的空虚,再想用什么兵道之法,怕是要调息许久。 只听撞阵的声音“砰砰”而响,持盾的士卒期盼着后面的火箭能一击建功,否则他们即便有兵道之力加持,也支撑不了太久。 火焰在箭锋上被点燃,明晃晃的火光映照在士卒的脸庞上,一双双麻木的眼神,似乎渴求着希望。 在天空中如流星雨般划过,烈焰所灼烧的是人心,还有无数妖人所在的军阵中,只听“噗呲”一声,早就沾染了火油的天方教徒瞬间被大火吞没。 原本的盾阵中长枪穿出,向着这些着火的天方教徒抵了过去,生怕这些着火的妖人冲撞他们的军阵。 火焰炙烤出莫名的焱香,有些新兵强忍住恶心,捏紧了手中的刀枪和缰绳,生怕后面再发生什么变故。 侯梁手中捧住一钵盂清水,笑着说道:“还好有人送了些三光之水来,否则就难为啦!” 他念动法咒,然后猛地将这钵盂往天空一泼,只见天空竟然直接下起雨来,倏忽间,灼烧着火油的赤焰便被浇灭,战士们心头的希望之火也被扑灭。 天方教众也趁着这群人心驰摇曳之际,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军阵 第759章 妖人狂妄冲定铮 眼见着自己的队伍被疯了一般的天方教众冲散,即便自己已经用出兵道的法门,可是依然没有办法压制住眼前的天方教众。钟向的心立马沉了下去。 “大人,咱们的儿郎已经死伤不少,可是对面的妖人似乎还有余力,您看咱们是不是”狄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钟向听到这般言语,冷酷地看着从战场上溃逃下来的兵卒,一个个眼中都透着绝望,他心中暗想没有找到对付天方教妖兵的手段前,再这样打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撤军,狄黯你负责掩护!”钟向无力地摆了摆手,向着旁边的狄黯吩咐着,听到主将的首肯,狄黯立马冲着旗将挥了挥手。 青木色的军旗挥动着莫名的旗语,蛮牛角苍凉的呼号声响起,狼狈不堪的士卒们摸了摸脸上的残血,恨不得自个多生几条腿。 天方教的一众人群中,侯宝眼前一亮,冲着侯梁说道:“官军看来是要撤了,弟弟,你带一哨人追杀过去。” 狄黯手持大刀,带着本部亲兵掩护着溃败的士卒,他心中也有几分悲凉,名震天下的镇东军几经败绩,而为了保存实力,钟向将军也只能做出撤兵的举动。 看着冲杀过来的天方妖人,狄黯握紧了刀柄便要运转兵道之法,却听到钟向温润的声音响起:“狄黯,你负责带兵回去,这些人我来对付!” 心中微微一惊,连忙辩驳道:“大人,哪有让主将负责断后的?您身负镇东军指挥使之责,怎能亲临箭矢?” “别说了,这是命令!”钟向用不容置喙的言语说道,狄黯黢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抿了抿嘴唇也只能听令而去。 看着不多的黑甲骑兵,领头的似乎是镇东军的军头钟向,侯梁的心中那是乐开了花,若是将这厮的脑袋摘回去,怕是上面也要好好地赏赐自个。 心中想着种种美事,侯梁看着四周有些僵硬的教众,把手朝着钟向的方向一指,口中吹起莫名的哨音,麻木的教徒眼睛再次变得赤红一片,大踏步地向着钟向的军阵冲了过来。 “狂妄!”钟向的神情变得铁青一片,没想到这些妖人竟然如此狂妄,以为自己就像没牙的老虎般,任由他们宰割不成了吗? “鲁莽!”这是侯宝的言语,他冷冷的眸子盯死了侯梁的位置,知道这个弟弟平时少动脑子,也想借着钟向的手给他些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谨慎的。 赤红色的法力从钟向的身躯中涌出,化作漫天狂暴血腥的灵气涌入到这些骑兵的体内,他们像是变成了一个整体,散发着坚不可摧的冷硬! “军阵列前,狂暴冲杀!” 整齐的马蹄声飒飒而响,大地都好像被震动,此刻,侯梁脸上原本的狂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刚想吹起哨音,将这些“赤眸教众”呼唤回来,但战场上阵阵金铁之声完全将他的哨音给压制了。 面色变得极为苍白,看着穿着布衣的教众和武装到牙齿的骑兵,直直地撞在了一起,这一支骑兵是镇东军中的精锐,大部分都是天境中阶的实力,在钟向兵道法力的加持下,对这些行了妖法的教众杀伤力颇大。 侯梁的心中满是后悔,这等教众极为难得,几乎是一千人中才能得这么一个,整个九方郡城因此变成了炼狱,就是为了这一支精兵。 以人血为柴薪,千魂为之乱炼,故而有此神军,这是侯宝偶然得到的一篇秘术,在上面人的默许下,他们两兄弟便做下如此恶事,为的就是早早将朝廷的力量从京畿东面驱逐出去。 “杀!” 冷锋划过,无数妖人的残肢飞舞,他们的尸骸中已经没有了血液的存在,完全是一具具被仇恨、怨气充斥的躯壳傀儡。 马蹄踢踏,就如狂躁的风在平原上来回的收割,钟向将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侯梁的身上,朝廷之中亦有画影图形,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天方教的二号人物“侯梁”了。 “妖人,拿命来!” “军阵列前,合众之力!” 洒沓的长枪在空中飞震,无数骑兵的灵力也在向着钟向的身躯中涌动,侯梁呆呆地看着天空的锋芒,心中生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感觉来。 “休伤我弟!” 方形的气圈,内里是圆形的气罩,只见侯宝飞身而起,举拳打出一道无当的拳劲,外方内圆的图形在半空轮转,将钟向的枪尖直直定住,再也进寸不得。 蹙了蹙眉头,看着眼前穿着青黄色袍服的道人,钟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那侯宝?为何作乱?” “哈哈,晋庭无道,合该我天方代之!” “将军应是识时务之人,不若来我教中做个护法如何?”侯宝言语中似乎透着些妖异,几句言语一处,钟向心头的战意竟然被消弭得一干二净。 双目向着四周看了看,钟向心中大呼侯宝奸诈,只见无数的麻木的天方教众慢慢向着他的队伍走来,像是要将他团团围住。 “妖人,净使些妖法,撤,回定铮!”只见钟向立即调转马头,若是继续战下去,怕是他这千把人就要全撂在这儿了。 风灵马的速度极快,而天方教众的包围圈还没完全形成,他们就像一条黑线般向着西面冲去。 “侯梁,带上所有的教众,往定铮郡冲,顺带把仙廊郡也拿下!”侯宝知道背后之人早已有安排,为的就是给朝廷形成巨大的压力,便也顾不得手中的教众的损失,急急忙忙让他们向定铮郡大举压上。 刚刚一处战场,实在仙廊郡东面的平原上,钟向不敢在这道盟的地盘上扎营,宁愿向着自己控制的定铮郡退去。 正如他所料,就在他退却不久,仙廊郡的大门直接洞开,无数的天方教众冲了进来,很快便控住了这东方的大城,随便留了些人防守,侯家兄弟又带着手下人向着定铮郡的方向冲去! 第760章 京畿糜烂难安定 就在钟向大战失利,撤回定铮郡的同时,一份求援折子也送往了天极皇宫之中,周严和叶泽看着这份军报,心中却是烦躁异常。 “废物,这钟向不也是老将吗?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周相,朕该怎么办?”叶泽看着下首气势凛然的周严,连忙询问道。 虽然两人是有些芥蒂,但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观点一致的,周严挑了挑眉毛反问道:“陛下有换掉钟向的想法?” 只见叶泽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钟向是东方豪族出身,一向是和鲁王叶理交好,怕是叶泽心中始终对这人是有些芥蒂的。 “陛下,临阵换将,确是容易乱了军心。”周严不慌不忙地劝诫道。 “那周相是怎么想的,快说与朕听听。”叶泽也是心急,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径直从自己的御座上走了下来。 “陛下,锁戈郡镇北将军现缺,不如让常固城先顶上?然后再命昔日皇甫韧的副将张灵奇,带五万精兵去定铮支援。”周严看了看手中的折子,又继续思量起来。 将手中的情报折子给叶泽递了过去,继续出着主意:“陛下,请看看这条情报,天方教的教兵不简单啊,不知是何妖法,不如再派些供奉去看看?” “周相自决便可,朕只想让京畿安稳,毕竟我大晋祖陵在此,唯恐惊扰了先人。”叶泽冷声说道,言语中似有威胁。 “臣知道了。”周严向着叶泽微微一拱手,便急急忙忙退出了晋阳殿,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呆,而叶泽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周严是道境修为,叶泽在他面前总有几分被压制的感觉,心中别提多压抑了。 几道命令从勤政殿分别发往皇室亲军、供奉阁、锁戈郡,一两日之后,定铮郡便来了援军,一时间倒是和城外的天方教众对峙了起来。 而这其中暗流涌动,无数的流民向着京畿的地界涌了过来,至于其中到底有多少的探子、奸细,怕是就连暂时负责京畿情报的皇室亲军都无法说清。 天方教众并没有在他们控制的仙廊郡大肆杀戮,反倒是在城内抢掠,将城内所有百姓的财物、粮食抢的干干净净,然后将他们赶出城去,在有心人的带领下,几百万的难民向着天极郡进发,说是从京都就食。 在天方郡北侧的清霄郡,也发生了种种的骚乱,听到天方教众攻下南方的仙廊郡大肆抢掠,城中的富户、百姓都纷纷向着西面的京都逃难。 “乱了,乱了,温大人,都乱了呀!”钱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民籍寺的温新群抱怨道,此刻温新群也在看着下面人的奏报,脸色也变得铁青。 “物价飞涨,逃难而来的百姓,几乎有千万人之多,还是有民籍的百姓,你教我怎么安抚?”温新群也是满心的火气,向着钱泓说道。 “温大人,这民籍一块可是你负责的,这么多人,你可要尽快安排好,万一发生民变,可就不好办了!”路有端也是皱着眉头告诫道。 温新群听到这话,直接是怒斥道:“怎么安排,我手下不过几千名使役,用来登记这些人的名册尚且不够,其他的事恕我难以办到!” “你!”路有端听到温新群有些不负责任的言语,双目瞪圆直勾勾地盯着温新群看了起来。 “你什么你!有能力,你自己去办!”温新群冲着路有端回怼道,言语中再没有了朝臣的仪态。 上首的周严听到他们快要吵起来,也是冷着脸威吓道:“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翻看着手中的奏报,周严面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蹙了起来,道盟这帮人着实阴毒,仙廊郡的百万民众两手空空,向着京师进发。 另外一路则是清霄郡的百姓,人人带上了自己财物、粮食,这两拨人就在天极城的东面碰上了面,其中抢粮、自卫杀人的事情逐渐滋生,随着时间的推移,清霄郡百姓的粮食也逐渐消耗,京师又面临着缺粮的危机。 统治这个王朝的都是些修者,他们对于粮食的作用并不是太在意,可是,这么多的人口,总要有粮食喂养,他们作为朝廷一方,又不能将这些人怎么样,现在唯有眼睁睁看着局势日渐糜烂下去。 “说说,现在这个局势怎么办?” “陛下希望我们稳定京师,尽快在定铮城外取得胜利,那些军粮是万万不能动用的!”周严说了叶泽的底线,看着下首的众人,也想他们提些可用之策。 众人蹙起眉头,一时间也为当下的局势感到棘手,这时候,近日很少发言的天工部部首王安治开口道:“天工这边还有工匠的缺口,不如将工匠挑出来?” “可!”周严看了看王安治,心中倒是暗赞他的急智。 “将其中的天境之人挑选出来,编入军中的预备队。”周严言语森冷,说出自己的想法,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天境之人的家眷,给予一定的官补。” 众人也是听明白了周严的意思,将这些人中还有价值的先挑出来,至于剩下没有什么价值的,后面会如何,那就显而易见了 “女子、精壮皆有价值,请一万城卫军弹压,然后从中挑出。”崔盛也是开口道,他们东方豪族做这事最为轻车熟路,周严心中虽然叹息,但还是对他的建议表示赞同。 “可,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周严直接给崔盛叮嘱着,只听崔盛继续建议道:“周相,不如下诏给各地,询问是否有愿意接收的,若有,让他们地方拨付粮食,向他处引导!” “好,此策不错,天极西路、天北都督府、秦川都督府、琼湘路、湘右路都能接收,发函给他们,看他们谁愿意接收这近千万的百姓?”周严也是担忧京师的安宁,便也准备无奈地向地方的实权派求援。 下首的几名官员也是莫名对视了几眼,想到刚刚周相的话中根本没提“岐川都督府”,莫不是和他的女婿起了龌龊? 第761章 苍生何故受劫刑 江山恶风乱锦绣,苍生何故受劫刑?乱贼如筛兵如匪,兴亡俱苦何喋喋。 就在朝堂中官员几句的讨论下,那些个百姓却是倒了大霉,其中天境之人先被拉拢,连带着他们的亲族都有了安顿之处。 至于剩下的凡人百姓,年轻的女子和精壮的男子都被挑选出来,由民籍寺汇编入册,直接由平民转换为了奴隶的身份。 凡参与其中的小吏,哪个不是捞得盆满钵满,就连年过百半的使役小吏都弄走了两个大姑娘,至于民籍寺从中获利多少,怕是只有温新群和崔盛知道了。 没有了天境的领头,加上年轻人皆被带走,剩下的老弱便没有了任何的依靠,不少人只是嘀咕几句,便死在了城卫军的手中。 狼狈的老弱妇孺被集中管束起来,他们死死地盯着黑色甲胄的城卫军,他们心中有恨,却无有能言,他们心有所动,却是实力低下,任凭命运将他们捉弄。 “天极西路的姚布政愿意接纳你们,等会一人发些粮食,就往西面去!”崔盛宣读着周亚的命令,看向满是敢怒不敢言的百姓,面上闪过丝丝不屑的笑容,似乎就像是在看一堆野兽般。 是了,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眼中,没了土地、没了财物,只为填饱肚皮的人类,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金大人,吴将军,这些人就由你们负责驱赶,姚节芾大人那儿催得急,你们就多上些心。”崔盛向着金峰和城卫军的吴陇说道。 只见一个管家般的人物上前,悄悄在金峰手中和吴陇手中各塞了个袋子,笑着说道:“我家姚大人,请两位大人把事情尽量办得妥帖些。” 金峰随意掂了掂手中的乾坤袋,也是轻笑着回答道:“放心,这些人在京师就是个大麻烦,我巴不得早点将他们送往西面呢!” 此界的修士,对于凡人百姓向来是视之为猪狗,可他们却是忘记了,他们的先祖或许也是个凡人罢。 负责发放粮食的小吏,用起御风术遥遥飞起,打开随身的储物袋,将天极西路给的一些粮草袋儿,径直从空中扔了下去。 这场景就像是在喂养牲口一般,几息之后,人群中不住地哄抢着,金峰冷笑着:“我真是为他们感到可悲,活这一世不就为了填饱肚子。” “吴将军,摆开阵型,用驱牧阵!”金峰是此次赶人行动的负责人,向着城卫军的吴陇吩咐道。 金峰运转浑身的法力,整个人立在天穹之上,天地之间刮起狂暴的风旋,黑色甲胄的士兵也摆好了阵型,拔出刀枪就要向着人群中冲去。 “尔等向西,速寻活路,尾后无力者,皆杀之!”金峰用起法力,让他的声音能让每一个凡人听到。 刚刚抢夺到粮食的凡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这言语,脸色瞬间吓得卡白,黑色的铁骑蠢蠢欲动,却是将刀枪对向了自己的子民。 以力压人,是为神朝,天下百姓,皆为所牧,牛羊不明,唯重其食,刀锋所扬,惊惧而动,是为下民之所悲戚! “快,快,往西面跑!” 四散的人群像极了一只只羔羊,待到他们跑动了十几息,城卫军也动了起来,他们向着落后的老弱冲去,这些无用之人,还是早送归坤母的好。 秩序的神朝,就在这一刻撕下了温情脉脉的伪装,弱小就是原罪,他们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无法反抗,也只能承受这世道无情的倾轧。 白发苍苍的老翁,拉拽着自己的老伴,唯一的女儿已经被民籍寺拉走,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往西跑了,看着后头残暴的军队,他们跪倒在地,只是祈求一条卑微的活路。 “杀!” 但等待他们的,却是重重的马蹄,两人被重骑兵撞倒,脊背被后来的马蹄子踏碎,不住地哀嚎起来,士兵残暴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灵气微微掠动,枯槁的两颗人头滚动地老远。 奔逃,奔逃,清霄郡和仙廊郡的流民就像疯了一般,像是无头苍蝇般地乱窜,后面跟随的士兵,总会将他们纠正到正确的路径之上,这一刻或许他们心中也在后悔,为什么听信了谣言,说什么来到京师便能得到不错的照顾,一切都是假的! 血液不断在大路上流淌,城卫兵的刀锋都稍稍有些卷刃,一路的哀鸣之声,让天地都有些微微变色,乌云笼罩了大地,似乎不想让日月看到这出人间的悲剧,多少的血泪啊 第762章 立志终结此乱世 几日之后,岳正才收到京师的情报,在书房中的他看到这一份的奏报,整个人都惊住了,他能预料到这奴隶神朝的血腥,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残忍。 手掌重重地拍打在书桌之上,幽沉木所制的桌子哪里受得了他这含怒一掌,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民贼,民贼!该杀,该杀!”胸中的火气无法发泄,只能不住地咒骂着,这等事情对于此界的修士而言,不过司空见惯,可对于岳正而言,他是打心眼里无法接受。 他生受苍生之运庇护,自然知道反哺的道理,百姓爱戴他,是因为他能保境安民、使一方安享和乐,这便也是他所要承担的责任。 而这大晋神朝,士兵所用皆为百姓所采,可杀起百姓来却是毫不手软,千万人众抽掉年轻力壮者,剩下六七百万,到达天极西路的,却只有四百多万丁口,那一路必是血腥满满啊! “老爷,何故生气?是不是风杏伺候的不周到?”负责伺候的风杏听到屋内的声响,也是连忙入内,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连忙低垂着螓首,等待着岳正的责骂。 风姿绰约的大丫鬟,却是没做错什么,岳正渡过去丝丝法力,径直将她扶了起来,有些烦闷地说道:“老爷心中不快,不是你的错!” 看着平日里谦和儒雅的老爷,也不知什么事情能让他将书桌给砸了,自打她入府以来,从没有见到岳正如此生气过。 小心翼翼地上前,站在岳正身后,缓缓帮他揉捏起太阳穴来,用起自己的青鸾灵气,刺激着岳正的肌肤,试图让他安定下来。 “嗯,好生舒服,风杏你这一揉,我心情就好了半分啊!”岳正随手将折子扔在了地上,闭目养神道。 “老爷喜欢就好,赶明我让几个妹妹轮着伺候老爷您,她们的手法不下于我呢!”风杏也是讨好地说道,一心是想让岳正多关注她们几个。 要知道岳正的那么多姬妾之中,就属她们四姐妹的地位最为低微,也不奢求能得到岳正多少的喜爱,只期盼岳正不要忘了她们便好。 见岳正也不答话,她连忙蹲下身帮他整理起了地上散乱的案牍,断裂的石笔等等,突然她眼睛冲着岳正刚刚看到的案牍一瞟,却是整个人愣住了,蹲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 揉了揉紧锁的眉头,岳正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得用的大丫鬟半蹲在地上,手中拿着岳正刚刚丢掉的案牍,泪水已经挂在了眼帘边上。 “怎么了?”岳正柔声问道,以为是自己刚刚的暴怒将这个女子吓着了。 风杏被这温润的言语惊喜,连忙起身将收好的几份案牍放在一边,强忍住心中的悲恸回答道:“回禀老爷,没事。” 岳正才不信她的话,拉住她雪白的皓腕,径直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盯着她的双眸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 说着,便两指挑起了她的螓首,揉捏着她细腻的下巴,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风杏犹豫片刻,这才缓缓答道:“这上面写的,好像我的爷娘啊,他们也是在多年前,就是这么死的” “那年粮食歉收,官家来逼粮,将我们镇上就是这般”泪珠再也止不住,风杏红着眼睛喃呢道。 岳正听罢,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细细联想,已经是知道了四姐妹的来历,也不想揭开她心中的伤疤,只是不住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别哭了,风杏怕不是你的本名?”岳正轻轻揩拭掉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询问道。 风杏微微点了点头,在岳正的耳边低语道:“奴家和几个妹妹,皆是姓韩,不过乡梓已毁,记得这个姓氏不过徒增伤感罢!” 她挣扎着便要站起,岳正却用双臂牢牢箍住她纤细的腰肢,笑着说道:“怎么?不想和老爷多温存会?” 柔顺的目光扫了扫地上的碎木,她向着岳正解释道:“老爷的正事重要,我得叫人过来帮老爷换个桌子。” “不急,交给侍女们去办就成。”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风杏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期冀,她的一双柔夷抚摸在岳正的脸颊上,吐气如兰地说道:“老爷身负天下重担,风杏只希望,老爷能让我们过得安稳些!” “安稳?”岳正挑了挑眉毛,心下思索,难不成这妮子在家中住的不够安稳? 见岳正像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她连忙补充道:“我们凡人百姓,视修士为虎狼,只希望老爷能多些仁心,到时候能让大晋所有的百姓都像您的治下这般就好了!” “哈哈,没想到我的大丫鬟居然也会进谏,有意思。”岳正笑着抚了抚她的后背,刚刚因为京师的恶事感到郁闷的心情,也是被开解了不少。 他的治下,虽然也不乏修士欺压百姓之事,但因为他雷霆般的手段,扫平了不少的豪族、打门,导致原本作威作福的天境势力,也是担忧他会继续找茬,现下对岐川的百姓更是客气不少。 为了扩大本身运朝的实力,岳正很是重视岐川的民心,几次三番让刘少思下命令,让各有司不得骚扰百姓。 种种的善政,百姓也都看在眼里,甚至于岳正的山川灵台上,也能看到各地气运的不同,一旦某地民怨沸腾,只需一眼便洞察,即刻便能派出督办官员,促使这段时间,岳正的威望在整个岐川是越来越盛。 “老爷,风杏也曾出府采买,那些凡人脸上的笑容是做不得假的,可这样的笑容,风杏即便在京师中也没怎么看到过!” “只希望老爷能坐稳这岐川之主,甚至将来能成为”大丫鬟风杏看了岳正一眼,心中忐忑,也不知这话该不该说。 “成为什么?”岳正邪魅一笑,径直在她的红唇上一吻,用鼓励般的目光看着她。 风杏鼓起勇气,在岳正耳边低语道:“希望老爷终有一天成为这大陆的主人,到时候,立下种种法条,抑制妄杀,使我等百姓得以生息。” 她挣扎地站起,直直跪在岳正的面前,言语颇为真挚,动情般地讲道:“天地养人,是为上善,愿大人以上善之仁,护佑大陆。” 岳正也是张开双臂,用力地将她拽了起来,心中豪气顿生:“哈哈,风杏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天下杀戮,需我而定之!” “此等恶事,若我能定天下,必不教再生!”岳正指着旁边的情报奏报,眼神也是坚决地说道。 耳边似乎听到轰隆的雷鸣,这是天地听到了他的呐喊,在给他以回应,这等大道之音,也只有说这话的岳正才能听到,风杏眼眸带珠,满是崇拜地抱住了他的身体,似乎为他的豪迈感到惊讶。 “老爷必定是能成的,婢子相信老爷!”少女的倾慕,让岳正的野火不断燃烧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变得火热一片,她的神情变得越发羞涩,似乎预见到了将要发生些什么。 男儿的冲天之志,最能激发女子的爱慕之心,她们总是幻想着自己的郎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风杏根本无需幻想,眼前的男子几乎是满足了幻梦中的一切。 她沉醉在这无边的欢愉之中,任由岳正强壮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柔柔的双臂挽着岳正的脖颈,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意蕴悠长 第763章 瑄云垂泪哭先人 风杏这丫头片子哪里是岳正的对手,轻轻抱住岳正,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在岳正耳边不住地求饶着,倒是有些想法,还问岳正要不要将她几个姐妹唤来。 本来岳正还有些意动,心想着四个一模一样的美人,可又一想得了炎君的传承,一应物件倒还没给何瑄云,早上已经和梅瑄分说了,倒也不好失约。 揉了揉她黑长的发丝,岳正轻笑着说道:“今晚倒是许了何夫人,不好失约,这样,你们不也有自己的小院嘛,明日儿,我去那边。” 听到这话,风杏心中说不出的惊喜,她们自觉是家中可有可无的人物,倒没有想到岳正竟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看着老爷散乱的衣衫,风杏也是顾不得腿脚的酸软,挣扎着从长椅上坐起,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一套紫衫员外袍,信心地帮岳正穿着起来。 “何夫人昔日倒是吃了不少苦头,还望老爷多加l怜爱,我观几位夫人,就她的身子看着最娇弱。”风杏也是适时给岳正提醒道。 “娇弱?不是给她传了一门功法?”岳正有些诧异地问道。 手中不停歇,依旧在整理着岳正的衣衽,风杏笑着说道:“我只是说气质娇弱,原本我以为程夫人是这般,可最近程夫人开朗不少,就是何夫人时有阴郁之色。” “众位夫人之中,也只有项夫人和她交好,但你也知道项夫人素来喜欢修炼,倒是对何夫人的心绪不甚在意。” “眼见着最近,她是越来越沉默了,一天中恐怕也只有一两句话,从来都是别人说,她暗自听着。”风杏述说着何瑄云的近况,倒是让岳正心中多了些内疚。 两人之间,倒是姚贞促成的孽缘,若不是岳正久经战阵,心中积聚太多戾气无处发泄,恐怕也不会纳了她。 看着不断提醒他的风杏,岳正笑着点了点她的鼻梁,笑着嘱托道:“你是个有心人,要是有机会就跟她多说说话。” “快去,老爷。”轻轻在岳正手臂上一推,便要他尽快去看看何瑄云。 微微点了点头,风杏的性子和水语柔有些像,就是姿色上稍稍差了一筹,不过四个一模一样的美人,倒也可以稍稍弥补之中的不足。 踱步在曲幽的小路上,岳正喃喃自语道:“语柔是顺从,完全顺着我的心意,但这个风杏啊,倒是会提醒一两句,不会是君儿吩咐的!” 向着青玉殿的方向看了看,周瑗君近日修炼极为刻苦,倒是让岳正有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至于家中的琐事,暂时都由姚贞处理。 “怕是瑄云惊惧,也有贞儿的缘故在!”岳正心中暗想,虽然姚贞说是不会为难何瑄云,但恐怕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再加之瑄云美人本来就多愁善感,估计这就是她沉默寡言的缘由了。 缓缓走进何瑄云的小院,只见这雪白美人呆呆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双手托着小脑袋,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瑄云,在想什么呢?”岳正轻声问道。 他突兀的言语,像是吓了何瑄云一跳,她柔软的身体微微一抖,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来,看着岳正挤出一丝笑容。 “在等郎君。” 软软的几个字,显得没什么底气,她有些木木地站起身子,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与岳正相处了。 想到昔日和她的种种,皆是欲望大过喜爱,导致她又如此的反应,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呢!牵着她的柔夷就往屋子走,何瑄云以为又要脸色变得雪白一片,难道自己只是他的工具吗? “去了一趟你家的老宅,给你带了些东西。”岳正温润的言语,瞬间让何瑄云心中暖了些,原来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将她拉到旁边的耳房,衣袖一挥间,她何氏先祖所有的牌位都齐整地摆在了地上,何瑄云细细一看,眼框立马红了! “呜呜,这是先祖的牌位,呜呜!”何瑄云心中像是有万千的委屈,跪倒在这些牌位不住地哭泣起来。 岳正就这样站着,看着这娇弱人儿抖动的双肩,确实和风杏说得一样,这个女人和其他女子不同,独特的娇弱味道,让岳正心中升起阵阵怜惜。 第764章 叮嘱语柔教瑄云 扣住她柔软的手腕,岳正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木美人对修炼那是一点也不上心,教给她的功法,也只是略微修习,堪堪拔除了姚贞遗留的寒气而已。 “你啊,应该是所有姐妹中,最不用功的一个了!”岳正刮了刮她的琼鼻,笑着打趣道。 今天哭了好久的何瑄云也不答话,只是怯怯地看了岳正一眼,两人和衣而卧,就这样搂抱着,她倒是有几分不适应,旁边这人哪一次不是把她折腾得 “我们说说话儿,听说你最近闷闷不乐,修为也没上心,是想老爷多责罚你几次吗?”看她不说话,岳正继续调笑道。 听到“责罚”二字被岳正重重说道,何瑄云白皙的脸颊变得通红一片,这坏家伙口中的责罚能是什么,还不是来欺负她! 撅了撅小嘴,她看着岳正的眼睛,有些柔弱地说道:“总是觉得人生了无生趣,心中悲伤罢了!” 怯怯的眼神,柔弱的气质,加上之前的种种,岳正倒是能理解她的话,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岳正抚着她的青丝,亦是有些感慨地问道:“怎么,对我还有怨气?” 眼眸微微眨了眨,却是摇了摇头,岳正已经从她的动作中寻得了答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了。 “你先祖的牌位,你打算怎么安排?是在这儿建个祠堂,还是在何猛那儿?”岳正揉捏着她雪白无骨的小手,也是岔开这沉重的话题。 “我不知道,老爷说怎样便怎样!”何瑄云柔柔地说道,却是让岳正感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 “你这妮子,对什么都不上心,我得给你找个师父来,也好指点指点你的修为!”岳正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的眼神有些好奇,径直将她抱起,然后往房外走去。 “呀,夫君要做什么?”何瑄云也有些惊住了,他莫不是要在这儿,可真真是要羞死个人啊! “夫人在想什么?”岳正邪魅一笑,终于是发现她心绪上有了变化,便在她耳边询问道。 “不要在这儿,人家接受不了”何瑄云脸上满是羞涩的血红色,低着螓首向着岳正解释道。 “哈哈哈,你啊,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给你找个师父,再给你找个姐妹!”岳正说罢,脚尖一点向着水语柔的小院而去。 水语柔素爱绘画、题诗,一般夜半要么在看书,要么在修炼,岳正感知到她的气息在自己小院中,便抱着何瑄云过来了。 院子里满是花香,何瑄云也是眨巴着双眼,喃喃地询问道:“你带我来水姐姐这儿做什么?” “夫君,瑄云妹妹,这么晚了,夫君不尽享艳福,来我这里做什么?”水语柔衣袖一挥间开了房门,披着一袭紫衣就走了出来。 “这小妮子最近多是烦忧,而且对修为也不甚上心,就想让你来开导开导她。”岳正笑着吩咐着,将何瑄云放下之后,继续说道:“你就当是她师父,我先走了!” 说罢,人影一闪间,便消失在了小院中。 两女看着岳正的动作,绝美的娇容之上也是呆了呆,而何瑄云看向水语柔的眸子中也满是尴尬,她向着水语柔行了个福礼,幽声说道:“瑄云,见过水家姐姐。” 她两手紧紧扣在一起,有些紧张,指尖被捏得雪白,眉间更是有些许的愁容,水语柔心思一转,想到岳正刚刚的叮嘱,倒也是来了兴趣。 此时水语柔的修为已至圣境,因为《春城飞花剑法》的神异,体内的法力不停地运转,故而有了不少的闲暇。 灵动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美人,绝美的姿容,雪白的肌肤,花瓣一样的朱唇,纤细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最为令人沉醉的便是她那独到的气质,满身的贵气却带着几分柔弱,天然让男人充满了保护欲。 微微一笑,上前将何瑄云扶起,水语柔笑着说道:“既然夫君让我开导开导你,不如今天就在我这里安歇,咱们姐妹好生说说话儿。” 水语柔倒是个玲珑的性子,她揽着何瑄云的肩膀,面若春风般就将她往自己房中带,莫名的花香四溢,让何瑄云不由得沉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二人在屋中坐定,面前的桌上却是有水语柔未完成的写意山水,何瑄云动了动嘴唇,却是想说些什么。 “瑄云妹子一个劲地往画上瞟,不知有什么能指点指点姐姐的?”水语柔言语温婉,听着就让人心安。 此时的何瑄云也不再胆怯,指着画中的山川,自信地说道:“看姐姐的笔锋,应该是学的琉庆笔法,但琉庆郡位于鄞水之畔,此画道善河流而疏山川,若是要画得山水得宜,不如将笔锋变得硬朗些。” “妹妹好巧思!”水语柔眨了眨眼眸,看着这个灵秀的人儿,心中也是微微赞叹,她将旁边的画笔递过去,继续说道:“瑄云妹妹,不如你来加几笔,也好为姐姐润色润色。” 嗅着房间内的清香,何瑄云越发地精神,看着眼前的画作也有几分跃跃欲试,她也是接过水语柔递过来的画笔,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在哪儿下笔。 指尖用力,在旁边的墨汁上重重蘸了两下,笔锋之上,青黛色的油墨显得格外浓厚,前倾着身体,如同松岳般在山川之上勾勒了几道线条,只见画作瞬间有了变化,山水之作,倒是相得益彰。 山有棱角显得巍峨高俊,而山脚下的流水曲折,尽显水波的潋滟,水语柔看着画作比刚刚要胜了不止一筹,也是拍手称赞道:“妹妹的嘉漠笔法也是不凡!” “姐姐说笑了,要不是姐姐的构图精巧,我岂能添加几笔,便能有如此大变?”何瑄云谦逊地说道。 “嘻嘻,来,瑄云妹妹,别光顾着看画,我给你倒茶,这是我亲自栽培的香茶花蕊,最能滋养身体,你来尝尝。”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放到一边,水语柔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双手接过水杯,何瑄云也有几分热络地说道:“多谢水姐姐。” “画是好画,不过我看着妹妹心中倒有山岳之嶙峋,怪不得让夫君没办法呢!”水语柔倒是调笑道。 何瑄云听到岳正之名,心思也是变得格外复杂,她看过岳正极为暴虐的一面,却又感知到他的温柔,也不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姐姐,说笑了,飘零之人,谈何峥嵘。”轻呷了口茶水,何瑄云也是感慨道。 水语柔不是没听说过她的事情,便也抚上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世道如此,也不能全怪他!” “咱们也要看开些便是。” 听到水语柔的安慰,何瑄云也是幽幽一叹,微微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是认同她的说法,她就像一无依无靠的藤蔓,现在除了岳正这棵大树,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呢? “他除了花心些,似乎没什么缺点了!”水语柔话锋一转,也在为岳正说着些好话,何瑄云顺着她的思路想去,想到那坏人英俊的容貌,强壮的身躯、显赫的地位,还有那使坏之时的动人心魄,想到这儿,何瑄云不由得羞红了脸颊。 腿脚都有几分酸软,她红着小脸蛋儿微微点了点头,向着水语柔说道:“姐姐说得是,瑄云却是多心了。” “还有,你要好好修炼,你总不想你父兄的悲剧,在他身上重演一遍!”水语柔看出何瑄云对岳正也有不少的情愫,便也开口提醒道。 想到这儿,何瑄云面色一白,心中哪里愿意自己的郎君败落愁城,便也坚定地说道:“水姐姐,我知道了,要不你帮我理理我的功法” 第765章 观月溶溶浅自酌 将何瑄云送至水语柔处,岳正也没了那啥的意兴,径直来到三圣湖上的湖石之上,侧躺在清幽的石面上,看着空中的明月,心中却是莫名的惆怅。 他素来是有几分文青,看着空中透亮的月色,溶溶的月光照在湖面上,将面前的整片天地映得透亮。 “又有些想家了,这月色总是勾动人心啊!”心神一动,白玉酒壶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仰着头径直将火辣辣的烈酒倒入喉管。 “这等酒液已经无法让我醉了啊!”摇动手中的白玉酒壶,微醺的双眼看着天空,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天心月照观想法》莫名地运转起来,天空无尽的月华之力,被他无意识地摄来,照得三圣湖上宛若白昼。 “心有丘壑,心随天地,呵呵,原来如此,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倒也是真难,有意思!”又饮了一口酒液,丹田内的法力不断升腾,四周的月华也微微颤抖,像是明灵之光乍破湖光,盈盈一动间,气息已经比刚刚要浑厚不少。 此地月华的波动终于是引动了青玉殿的周瑗君,只见湖石之上华光一闪,周瑗君就像个未嫁人的素衫少女般坐在了岳正的面前,根本没有梳洗打扮,白生生的小腿在岳正面前晃荡着,玉色的双足也未穿鞋子,倒是充满了俏皮的意趣。 “夫人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这就出关了?”岳正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向着周瑗君明知故问道。 “你弄这么大的动静,叫人家怎么静心,再说这月华都被你引动,我又如何修炼?”周瑗君也是慵懒地坐在他的身侧,笑着问道:“怎么没在哪个姐妹那儿休息?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什么风格?”岳正也是笑着问道,两人亲切的交谈就像是新婚燕尔之时,无话不说的亲密。 周瑗君掩着小嘴,看着岳正回答道:“你嘛!当然是色中饿鬼的风格喽!” “好呀,那你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还往哪里逃?”岳正拽过她的柔夷,一把将她拥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嗅着她身上幽幽的月华香气,岳正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喃喃自语道:“郑国月山下的一眼,就注定我们缘定一生。” “也不知,你这妮子是什么时候盯上我这英俊潇洒容貌的?”岳正挑了挑眉毛,向着怀中的周瑗君打趣道。 两人之间说不出的温馨,周瑗君用脚掌拍了拍岳正的小腿,没声好气地说道:“讨厌鬼,谁看上你了,还不是你把人家从月山拐跑的!”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夫君,你若是再往东打,岂不是要和师父对上?”周瑗君也理解枕边人的野心,想到岐川三位道境,怕是迟迟没有拿下郑国,恐怕也有自己的因素在。 抚了抚她柔顺的秀发,岳正嘴角闪过丝丝笑意,在她耳边说道:“你师父好像已经道境了,你都不知道?” 摇了摇头,听到岳正对月山的情报如此清晰,心下却是越来越沉,白皙的手掌抓住他的前襟,有些担忧地说道:“那岂不是” “放心,君儿,此事我会好好解决的。”岳正抚摸着她的玉手,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心中却是想探探幽月真人的心思。 “好!” “我不希望看到,你和师尊任何一个有所损失,哎”周瑗君蹙着眉头说道,像是在劝诫岳正一般。 看着她紧锁眉头的模样,岳正自信一笑,抚了抚她的眉头,笑着说道:“放心,没有说服你师父的把握,我是不会出兵的。” “嗯,我相信夫君!”周瑗君点了点头,心绪依旧不定。 第766章 宁红出马劝幽月 翌日,宁红慵懒地躺在自己的客院之中,冲着面前的岳正白了一眼,有些埋怨道:“你不是说有要紧事情吗?怎么又猴三猴四的?” 脸蛋上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潮红,言语也带着媚色,岳正讪笑着说道:“我想你陪我走一趟郑国?” “郑国?一个道境也没有,不是随手可灭吗?”宁红不以为意地说道。 岳正听她这么说,心中倒也认同,可不知这幽月真人得了什么造化,竟然在极度贫瘠的极南之地成就道境,怕是资质非凡。 “是瑗君的师父,幽月真人。”岳正郑重地说道。 一听这名字,宁红掩着小嘴不停地笑着:“呵呵,还真是有缘呢!人家叫攸岳真人,她叫幽月真人,难不成都要被你惦记着?” 听了这话,岳正也有几分尴尬,却不料面前的魔女倒也来了兴致,她轻拈发丝,饶有兴趣地说道:“她是道门一脉,有意思,若能用我的阴阳之道,诱她乱心,怕是能让我的修为更上一层呢?” “那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岳正也是担忧地问道,宁红现在已经是道境二转,那幽月真人怕是不如她许多,万一绝了幽月的道途,岂不是会让君儿不快?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绝了道途,你再给她补上不就完了,到时候,不就又有一个道境的女人?”宁红魔门出身,对于世间礼法浑然不在意,言语之中分明是在挑动岳正的底线。 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他看着宁红说道:“这样似乎不好?” “那我把她打杀了不就完了?”宁红也是反问道,盈盈笑语中像是带了几分杀意,岳正连忙摆手道:“随你,只要不伤她就好。”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魔女啊!看着岳正脸上的为难之色,宁红以为这幽月是个老妇人,只当岳正是没什么兴趣。 “走,传送到刀离郡,再往边境上赶。”宁红既然打定主意,便向着旁边的衣架上一招,径直披上一件大红衣衫,向着脸蛋一抹,径直变成了攸岳真人的模样。 “我倒要看看是我攸岳厉害,还是那叫幽月的女人厉害?”宁红满眼自信,向着门外走去。 不久之后,海西郡的大道上,岳正和攸岳真人并排而行,看着四周极为繁盛的景致,岳正对杜守的施政也是极为满意。 “晚上去,我倒要领教下月山的月华有何奇异?”宁红向着岳正传音道,言语中满满的火药味,倒是让岳正苦着脸笑了笑。 “随你!”岳正想到若是能震慑住月山派,让她们放弃支持郑国,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月华渐生,二人径直飞身而起,向着东面的月山直直飞去,此刻在月山上打坐的幽月真人,也觉得心神不宁,睁开眼睛不住地掐算着。 想到西面的孟国为岳正所灭,岐川和郑国之间甚至还战过几场,幽月真人的心中也是纠结,不知该支持哪一方的好? “哎,这平衡不知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幽幽一叹,清冷的眸子中瞬间冷意凌然,看向了天空的某处,向着旁边架子上的佩剑一招,径直飞身上去。 她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人在窥视着月山,而其中一道气息似乎不下于她,瞬间自己的心便沉了下来,以为是什么人要对月山派不利,脑海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岳正,怎么是你?”幽月真人定睛一看,却是立马看到了拐跑自己弟子的那个可恶男子,心中不由地大怒,暗道我还没来找你,你倒是找上门来了? “呵呵,幽月是?真是巧了,我也叫攸岳,不如咱们较量一下?”看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绝的女子,宁红心中暗暗赞叹,可听了她对岳正极为不客气的口气,便也冒出了无名之火。 “攸岳?”郑国的情报机构自然将云芦山的种种告诉了幽月真人,她眼神微微凝滞,想到此人的战绩,也是心生警惕。 绝美的姿容,颀长的身材,淡漠众生的气质,立在这月华之下,清冷的月光将她衬托得有如下凡的仙子,和周瑗君不同的是,她最爱的是黑色的缁衣,从认识她到现在,岳正发现每次她都是这一身打扮。 阴阳二气在空中流转,将空中的月华阻隔,像是要好好地跟幽月真人做过一场,岳正也是无语,怎么这就要挑起大战了,连忙先礼后兵道:“见过真人,晚辈回来,只想请真人支持我” 岳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幽月真人直接打断,她冷哼一声:“绝无可能,想要郑国的国土,除非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 宁红听到这女人如此嚣张跋扈的言语,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手掌微微扬起,白色和黑色的流光不住地在她手心旋转,心神和气息将幽月真人完全锁定。 “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岳正苦笑着问道。 幽月也不答话,手中已然起剑,将剑锋直直对准了面前的“攸岳真人”,山间风动扬起远处的山林,沉重的气息压在月山之上,即便是圣境修为的月瑕子也感到了几分压抑,更别提那些普通弟子了。 “我们去海上!”幽月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言语森寒地说道。 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却是白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将眼前的幽月拿捏住了,轻笑着开口道:“呵呵,就在这儿打,有什么不行的呢?” 幽月真人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可偏偏又说不出来,她直勾勾地看向了岳正,寒声问道:“下面不少是君儿的师妹,你想让她们丧命于此吗?” “这个” “罢了,宁要不去海上!”岳正也是无奈,只能提出这折中的方案。 宁红心中恼恨,看着幽月真人一副清越的模样,刚刚还拿捏住她的男人,让他来命令自己,宁红潜藏在骨子里的高傲一下子爆发了,她的道元愈加狂暴,月山上不少的植被竟被掀翻过去,山下的百姓的屋舍更是坍塌一片。 白皙的玉指遥遥对着虚空一点,抚慰人心的月华之力在天边流溢,向着下方的树木、坍塌的建筑飞去,几息之后,大树重栽、屋舍重立,此等情形让“攸岳真人”满脸诧异,喃喃自语道:“月华衍生出的时光之力?好手段!” 没想到南荒边陲之地,居然有这等高手,从月华的修炼再悟道时间,了得,了得! 收起刚刚的轻视之心,便开口道:“我岐川愿收纳郑国,合该是郑国百姓之福,岳正也曾说过,他昔日竟在郑国为奴,此等天骄不知埋没几许,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此话,是之前岳正跟宁红说的,宁红看着幽月真人便也将他的话转述,若是旁人所言,幽月定然不屑一顾,可这是同为道境的“攸岳”所说,那其中的意义自然不同,她动了动眼眸,心中也是有几分触动。 她门下的弟子中,有不少昔日的身份便是奴隶,若不是她慧眼简拔,怕是月山派根本不会像今日这样人才济济。 “前辈,若是您愿意恪守中立,月山尊崇的地位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岳正也适时开口,可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幽月便想到他带人来此,怕是存了逼降她的想法,这让高傲如她怎能轻易接受? 玉手轻抬,白皙的手心往月山驻地一挥间,只见雕刻在月山驻地石板上的月山大阵瞬间启动,煌煌月蕴在山峰飘荡,她的道元之力像是在月山之上被放大了数倍,隐隐护住了月山的一切。 宁红玩味地朝月山派的驻地扫了两眼,终究是同意了岳正刚刚的提议:“真人既然有意,那我们就去海上斗一斗!” “好,走!”黑色的软缁衣袖往空中一挥,只见一道月华构筑的大道便出现在三人的眼前,月华大道的尽头便是波涛澜动的大海。 三人径直站上空中的华光,人影一闪间便来到了南海之上,岳正纵身而起,离二人战斗的地方远远的,生怕被她们狂暴的气息剐蹭到,这可不是神焰真君的火焰之力,那炎君宝塔也根本吸收不了,故而他也能见识下道元之力! 还未真正动手,海上的波浪已经卷得有半里高,无数的游鱼、飞鸟向着远处奔逃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 第767章 阴阳魔功斗月剑 长剑直接延伸出去,浩荡的月华朝着攸岳真人的位置斩击而去,幽月心中知道,自己怕是不如眼前这人,便要先取得些优势! “哼,还想先发制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宁红心中暗暗说道,双手合拢阴阳二气在她手心不住地旋转着,然后朝着天空一举,不断轮转着的阴阳气团就仿佛变作了一张大盾,护住她的身前。 只听天边“轰隆”一声,长剑斩在阴阳气盾之上,仿佛就如寻常的试探般,让宁红不以为意。 手中变出一根拂尘,长长的须尖像是会不断延展的锁链,向着幽月的位置捆了过去,随着空中的气波震动,大海的海水就像是烧开了一般,白色的浊浪不停地翻滚。 远处山崖上的巨石也纷纷往海中砸落,岳正都感觉身形有些不稳,隐约间像是要向着两人的大战的中心坠去,他知道这应该便是宁红阴阳魔功所形成的吸力了! 冷冷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按理道家的阴阳二气是极为中正平和的力量,可这人打出的力气怎么让她感觉有些邪意呢? “你到底是何来历?天下道境似乎并没有你这号人物!”幽月真人看着宁红扮作的道人,眼神犀利地质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愿不愿中立?若是不愿,休怪我不客气了!”宁红也是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不可能。” 幽月真人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手中的长剑挥洒,漫天的月华在海上飞舞,普通的一套《月山剑法》在她手中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威力,只见一招“流光月影”被她用出,影影绰绰的剑光倒映在水面之上,无边的剑气仿佛光波掠动,直直朝着“攸岳真人”的心口处攻击了过去,宁红双手一扬,阴阳二气构筑的护罩挡在身前。 玉手一拂,无数道阴阳鱼被她抛了出去,旋转着的阴阳气团仿佛能切开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半空的光影和气团不断相撞,在整个海面上形成汹涌的漩涡,怕是现在即便是天境之人落在海上,怕是都要被这逸散的气息扫灭。 “好生厉害!”岳正立在远处喃喃自语道,他自问拼尽全力挡住一击倒是有可能,但是这如水银泄地连绵不绝的攻击,他怕是根本接不住。 幽月真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知道要是再打下去,落败的迟早是自己,盖因天光渐移,有了月亮的加持,她才能连绵不断地发招,但是太阳升起之后,怕是她的道元就不太够了,到时候恐怕也只有招架之力,而无法反击了。 宁红的脸上也有了阴恻恻的笑容,她能猜到幽月真人在想些什么,本来就是初入道境一转,道元的浑厚远远不及她,现在还要进行如此剧烈的对抗,想必她丹田的道元消耗的极快! “等的就是你消耗掉道元。”宁红心中暗自想到,月华是世间最好的良药之一,若是她用阴阳二气扰乱幽月的道心,在月华的作用下,怕是也会被驱散,但如果她道元干涸,用出阴阳魔功的效果就大为不同了。 想到这儿,她抖动手中的拂尘,千丝缭乱向着幽月攻去,天空变成了白色,而海面则是变成了黑色,两股阴阳气被宁红借着天地之势用出,此刻的幽月也是感到惊诧,自己和道境二转竟然差距这么大吗?若是没有月华的助力,怕是她现在都要落败。 长剑朝着天空的月亮一指,月华有若实质般地扫在剑面上,整个长剑变得神光熠熠,她向着天地猛地挥出两剑,只觉剑气浩荡,冲撞在了天空和海面。 天空白色的镜面,像是裂开一般,呼啸而出的阳息和月华之剑不断碰撞,而另一道剑气撞入了海水之中,只见升腾的雾气从海面上散出,让整个海面变得雾蒙蒙的,阴冷的气息不断向着天空涌动,幽月眼眸变得更为森寒,她遥遥向着岳正的方向望去,怒斥道:“这不是道法一途,反倒是像魔气,你到底是谁?” “魔气,阴阳之道,你是阴阳宗的人?”还好海面之上,没有其他人听到,宁红索性把脸颊一抹,现出自己本来的面目,冲着幽月说道:“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便留你不得!” 身上的杀机变得越加狂暴,而幽月真人就像是汹涌海浪中的扁舟,再不复刚刚的平静,没想到刚刚这宁红还留力了,确实如此,要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出身魔宗的事实,宁红才不会像刚刚那般束手束脚呢! 远处的岳正听到幽月开口,心中也是莫名地起了杀机,若是让她把宁红的消息放出去,怕是宁尘势必会找过来,想到这儿,心下也是一横,径直向着天空飞去,他全力运转起《天心月照观想法》,只见整个海上的月华开始分流,一部分向着岳正的身上涌去。 “糟糕!”幽月感知到月华对于自己的加持越来越弱,心中也渐渐变得极为焦躁,向着远处岳正的方向一扫,便看到是他在捣鬼,可这等月华的修为竟然要比她那圣境的师妹还要厉害。 宁红此刻也不再留手,见幽月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了爱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看着她依旧清冷的模样,却是没有半分的惊诧与焦急,她便觉得越发气愤,心中暗想等会子将你迷惑,勾起你心中欲波之时,看你如何再作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像那个冷冰娇口里说着怨恨岳正,但去了榻上不知道多么乖巧,我倒要看看你和徒弟的男人如此后,你还能怎么保持道心! “阴阳气场!” 大海之上卷起了漩涡,滚滚的浪潮一边是滚烫的赤白色,一面是阴寒的黑墨色,两股不同的魔气之中,仿佛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凡人只消向着漩涡中心看一眼,怕是就要被迷了心性! 幽月真人动了动自己的鼻翼,已经感知到周围的状态有些不对了,但精神上却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知道恐怕是天空的月亮再不能给她太多的加持了,东方的紫气渐渐升腾,一轮大日即将破海而出,燥热的炎光已经腾灼,让她心中已经有了去意。 打也打不赢,看来只能先回派中,敲响预警之钟,唤郑国的一些圣境来撑撑场子了,若还是不行,恐怕只能向夫子求援。 宁红看着幽月真人脸色的变化,猜测她怕是起了退却的意思,便向着岳正传音道:“她若是跑了,后患无穷,我准备用阴阳惑心法制住她,你且看看有没有什么手段能再将她削弱几分?” 岳正看着幽月真人的背影,也是苦笑起来,他知道宁红所说皆为事实,若是不能将她的嘴巴堵上,怕是岐川后患无穷,宁红的身份可以暴露,但现在根本不是时候! 想到这儿,看着天边的升起的太阳,岳正知道天阳之力对月华之力的运转是有一定的影响,便切换功法,《天阳至一法》全力运转,天空的天阳之力越加浩荡,整个海面也被照得极为明亮,他将所有的烈光聚集起来,然后遥遥向着幽月的位置照了过去。 幽月的周身大亮,月华道元也变得稀薄许多,此刻月亮还没完全落下,幽月真人正准备借着“月移法”遁回月山,不想岳正的天阳之光正好照来,一下子便将她的瞬移给打断。 “你做什么!要知道昔日瑗君和你,我可是一点也没阻拦!”幽月真人缓缓说道,清灵的声音响彻在岳正的耳边,倒是让他稍稍有了动摇。 宁红眼神一凝,对她的言语也是有应对之法,她也是开口道:“郎君,若是我的消息泄露出去,怕是我岐川的上升势头必然会被打断,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仁慈啊!” 到底是个枭雄人物,幽月是对他不错,但和江山霸业比起来,还是这偌大的江山更为重要一些,他两指并拢立在眉心,调动起灵台的运道之力,只见刹那间天空之上风起云涌,岐川大地上空的运道金云也在颤抖,这是能削去气运的一招,岳正遥遥往幽月真人的身上一指,只见灵台之上的金光瞬间黯淡一丝,可幽月那边却更为糟糕。 只见她面若金纸,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极为萎靡,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劫气缠身,就像是当初自己渡劫一般,要知道,若不是那个女子的帮助,恐怕自己就要陨落在劫云之中,故而她对劫气极为敏感,心中顿时起了离去之心。 既然月移之法已经无法使出,看来只能靠着自己的月虹逃离了,想到这儿,她也不再犹豫,顿时化作一缕清冷的华光,便要向着郑国月山的方向逃离。 却是不料这个时候,道元隐隐有了接续不上的感觉,而周遭的阴阳二气也变得坚韧如墙,将她整个人的去路给挡住了,瞬间变得花容失色,再不复刚刚的清冷,呼吸急促间,竟然吸入了几缕红色的魅惑气息,她还没察觉便觉得身体越来越重,丹田的气机也运转不畅,宁红看着这一切也是讶异,看着岳正只觉得他的手段越加莫测起来。 “你这是什么手段?”宁红用着传音询问道。 岳正冲着她轻声笑了笑,传音回答道:“这是我的运道手段,刚刚削了她的气运,想来她运道不畅,必然哪里会出问题,这样便能入得毂中。” “嘻嘻,你这人真是狡猾,不过姐姐喜欢!”宁红看着犹自挣扎,意图使自己保持清醒的宁红,指着她说道:“那是我魔道的乱情香,等会子她必不能自己,我用惑心之术,你且试着用些轻薄手段。” 听了这话,岳正那是越发为难,他对周瑗君那是一片真心,自然是不愿意对她师尊作出这等事情,便也开口婉拒道:“不如用惑心之术将她制住便成,至于那等事,还是罢了!” 宁红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哪里愿意岳正就此放弃,便开口魅惑道:“你若不动手,我就让这乱情香彻底乱了她的心神,然后再削了她道元之光,让她永生困于圣境,这样便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你们做了什么?”幽月也听出了宁红的险恶用心,急急忙忙质问道,这般动作让她气急,精神也越发恍惚,只觉有股子热流不断在她体内经脉穿行着。 “呵呵,等会幽月宗主便知道了?”宁红上前径直抱住她的腰肢,笑着在她耳边问道:“幽月宗主是要郑国的基业,还是要这一声修为呢?若是还是坚持,我只能去了你的道元之光,将你打回圣境。” “你好生恶毒!”幽月喃喃地说道,再也没了刚刚的还手之力,只能软软地躺在宁红的臂弯中。 这一句“恶毒”没了刚刚那骨子杀气,反倒是听着像是在撒娇般,宁红放肆地挑起她的螓首,对着岳正继续诱惑道:“我还以为这幽月是个老妇人,可现在一看分明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而且还是一宗之主,怎么,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丝丝的心动?” 心弦被不住的拨撩,岳正的脸上已经变得赤红一片,他谨慎地守住自己的天心,不想被宁红所魅惑,只见他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浊染我和君儿之间的感情!” 听到岳正如此坚定的言语,宁红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叫做“嫉妒”的情绪,她笑着摇了摇头,驱散掉这不应该出现的心绪,看着岳正继续劝道:“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也只能废掉她的修为了!” 刚刚因岳正拒绝而感到振奋的幽月,此刻情绪也变得极为低落,却是没有看到宁红脸上闪烁的诡笑,这是她们魔宗的手段,专门用于放大人心的负面情绪,从而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 “看来,幽月宗主,你的修为保不住了呢!”说罢,她揽着幽月真人便往岸上飞,似乎要准备进一步的动作 第768章 魔功惑心乱神脉 唯恐宁红对幽月不利,岳正也是连忙跟了上去,这魔女也不知会怎么对待她,反倒是一直诱惑岳正沉沦。 熟悉的山脉,岳正看了看远处,这应该便是南荒了,想到昔日的种种,眼神中也是透着一股郁闷之色,看向幽月的目光中也不像刚刚那般和善了。 想到这女子所要维持的制度,便是那血淋淋的奴役,岳正指着远处的山林,冷冷地说道:“这便是郑国,昔日我好像就在那片的山脉中挖矿,自个还差点死在了那边。” 听到岳正的感慨,宁红也是盈盈一笑,算是理会了他的意思,便向着抱在怀中的幽月真人说道:“你看看自个所要维持的王朝,对我的小男人造成了不少的心灵阴霾呢!” 月山派中也有不少出身奴隶的弟子、仆役,幽月真人自然是知道郑国的统治者们是怎样对待那些奴隶的,她脸上闪过丝丝的黯淡,冲着岳正说道:“我郑国国力羸弱,如果人人都得到满足,以我郑国的资源,恐怕力有未逮,再说了,晋国不也是奴役着不少奴隶,境遇比我们郑国又好上多少呢?” “在我的治下,可不是这样!”岳正冷冷地说道,因为他出身奴隶,故而在治政之中有不少怀柔举动,不少的奴隶因此重获自由。 这些年,他下辖地的那些官员也是依葫芦画瓢,故而整个岐川大地上已经没有多少的奴隶了,当然只是说没有晋人奴隶,像蛮族奴隶还是不少的,像原来的刀离人、还有溪山中的黑蛮等等,这些人都依然作为奴隶的身份存在着。 幽月真人瞟了他一眼,冷声道:“又好过多少,我等上修之人,奴役这些凡人,不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吗?” 又是这般的调调,旁边的宁红也是认同地点着头,岳正心中升起一丝苦笑,他所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和缓这世间尖锐的矛盾,因为他也是这制度的获利者,他又有什么资格大肆抨击幽月呢? “郑国于我有大辱!此国当灭!”岳正也不提什么制度了,直接揪着郑国让他做过奴隶的一段大造文章。 听了岳正的言语,幽月真人此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转头看了看北方,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开口辩驳道:“那陈氏与你有旧怨,不若我让郑国朝中将那一家子交于你发落,或是我将他们的人头取下,平息你的怒火如何?” 此刻的岳正已经身居高位,在他的眼中,那陈氏父子不过与蝼蚁无异,等到他打下郑国,怕是一个眼神便能教他陈氏族灭,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理由,他便笑着说道:“我自己的旧怨,当然要我自己处理,郑国当灭,这是我鲸吞大陆的计划之一,你就不要拦着我了!” 宁红挑起幽月的螓首,媚眼如丝道:“郎君,等下幽月宗主成了你的道侣,我想她就不会再阻拦你了!” “乱情香”似乎已经是起了效果,幽月真人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整个软绵绵的,看向岳正的眼神也开始起了变化,她只觉岳正的脸颊很是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君一般。 日月本就互相吸引,岳正的《天阳至一法》本就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刚刚打出的神光压制幽月的同时,也是给幽月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强大浩荡的影子,可倏忽间,道门的修心之术开始运转,渐渐压制了她心中的欲望,一瞬间整个人也变得无比清明。 “你对我做了什么?”幽月真人死死盯住宁红,用起全身的力量质问道。 却见宁红微微一笑,娇笑地说道:“幽月妹妹,应该知道我们阴阳宗是脱胎于道门的一支,我们一脉有个独到的手段,唤作阴阳惑心术,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现在我让他站在你的面前,再惑乱你的道心,让你彻底地碎裂道心,然后不顾一切地爱上他!” “刚刚给你用的便是乱情香,等会子你的血脉中便是渴望无比,现在你感受到了吗?”用尖细的指甲摩挲着她的细嫩的肌肤,宁红眼神玩味地询问道。 “你,你怎么敢如此对我?”幽月真人怒斥道,脸色变得一片红润,血脉也在不停地涌动,似乎就跟宁红说得一样,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了岳正,似乎想让他看在周瑗君的面上放她一马。 “呵呵,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实呢!”宁红轻笑着说道,她向着那边的山脉之上一点,只见高耸的山壁之上出现一个洞口,那是她用道元开辟的一处山洞,等下她就要在那处施法,彻底磨掉幽月真人的道心。 岳正也是有些回过神来了,他向着宁红问道:“我不是说,不想让你伤害她的吗?” “郎君是要这大好的基业,还是要这无用的仁慈之心呢?”宁红冷声问道,却是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软肋,是呀,大好河山,枭雄人物自当全取之,何能因此等女子而被羁绊住,再说也不是要取了她的性命,不过是用手段将她制住罢了! “哎,随你!”岳正无奈地开口道,慢吞吞地跟着宁红进了她一指点出的山洞。 随手向着四周点出几道火焰,照得整个洞内宛若白昼,宁红看着如此动作的岳正也是微微一笑道:“我等修者,自然夜视无碍,你何故用这么多的火焰?” 见岳正沉默,根本不想听她说些什么,她径直将手中柔弱无骨的幽月真人向着他抛了过去,轻笑着说道:“你且和她四目相对,等会我且施法,用阴阳之术慢慢磨掉她的道心,然后将你的影子烙印进去,将来她的一颗心就是你的,你让她做什么,怕是她都愿意心甘情愿地去做呢!” 听到宁红如此恶毒的法术,幽月真人却是眼珠瞪圆,此刻岳正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美人了,她张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可是昔日满满的威压却看得有几分冷意,现在的她却是虚弱至极,岳正运道法术的削弱,还有天阳之力对月华的压制,另外宁红的乱情香的药物,加上对她压制最深的还是丹田内那一缕阴阳二气,导致她现下毫无反抗之力。 不断调动着丹田内的道元,意图将阴阳二气冲开,但岳正削了她的运道,导致她一运转道元便牵动心神,全身剧痛无比,这才无法立即脱困。 “呐,你准备好”宁红刚要嘱托两句,运转自己的功法,却是海上一股不下于她的庞大气息升起,似乎也是一员道境,她冷冷地看向了幽月,质问道:“你来海上就是要联络她?” “气死我了,居然敢算计我!”宁红气愤地说道,手中瞬间出现一赤玉瓶,径直给幽月真人灌了下去,冷冷地说道:“再给你加几倍的乱情香,岳正看好她!回来我再施法!” 说罢,她便运转幻化之术,变回了攸岳真人的模样,准备重新回到海上,去应付那未知的敌人 岳正看着怀中的幽月真人,只见她眨巴着双眸,眼中很是得意,倒是让岳正起了好奇之心,他便开口询问道:“来的到底是何人物?” “南海之主,鲛人女王!”幽月真人倒是直接,言语里好像还还带着几分的威胁。 这时候,一男一女如此对视着,加之幽月还中了“乱情香”,整个洞内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奇怪,她的心跳动地越来越快,看向岳正的眼神也有几分的变味,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世间最为英俊伟岸之人,可这样的念头刚刚蹦出来,就被幽月按在心底之中,他是自己弟子的夫君,自己怎么能生出如此的绮念。 岳正也是微微蹙起眉头,想起昔日樊声武的顾忌,说是造巨舰恐怕会恶了什么人鱼女王,难道这鲛人女王就是那人鱼女王? 幽月真人将战场选在南海之上,是不是也是存了找鲛人女王相助之心,岳正便森冷着眼眸质问道:“你将比斗场地选在南海,是不是存了找鲛人女王相助之心?” “是又如何?”幽月真人轻咬着嘴唇,倔强的眼神看着岳正继续说道:“你岐川已经有三位道境,现在更是打上门来咄咄相逼,怎么只许你们算计我幽月,就不许人家来算计你们?” 原本极为铿锵而有力的言语,下半句说得就像是在撒娇一般,她的脸上已经带着醉人的陀红,整个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岳正这时候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扣住她的脉门探查起来,血液如髓浆,玉骨带月华,她丹田中无数的月华元力不断涌动,上方旋转的阴阳二气似乎在压制她的动作,而经脉则是莫名地抽动,更是导致她无法专心解除身体的桎梏。 “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邪法?我感觉本来能突破那妖女的禁制,可一到关键时候,身体总会莫名其妙地出错!”言语变得越来越娇俏,就好像是情人的喃呢,岳正看着原本极为刚强的女子,现在就像是只小猫般,心中也是莞尔。 他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开口劝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现在前辈可是我的俘虏哦!” 看着她绝美的姿容,软软地躺在自己的怀中,岳正也是来了意趣,神差鬼使般地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摩挲着:“前辈若是能加入我岐川一方,那我就有四位道境,加上我那岳丈,将来全取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的什么鬼话!你那岳丈若真是支持你,就不会在天极郡了!”幽月倒是知道周严的脾性,继续开口反驳着,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再没有了一宗之主的大气,反倒是像一个娇俏少女在向她青梅竹马的对象撒着娇。 而岳正似乎也受了阴阳二气的影响,整个人心中就像是野火在烧,看着眼前的女子,就仿佛将她认成了周瑗君一般,恍惚间,手掌不自觉地将她鬓间的玉簪取下。 “你要做什么!”幽月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但由于全身道元被禁,根本没什么力气,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像是在跟岳正撒娇一样。 若是用一个字概括,便是意乱情迷! 道门的功法一位压制人的天性,从而能更为接近天心,但阴阳宗的功法也是出自道门一脉,反倒是讲求道本寻真、自化天性成天心,故而被幽月自个压制了多年的欲望,此刻统统被释放了出来,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宗之主,反倒是像极了一个在爱郎面前索求的女子。 岳正的心神也不断震颤着,天地人三功在身体中不断地流转,天心为用、地道为养、人道当索,眼珠中也是变得模糊,似乎极为有兴致和眼前的幽月完成同修大道。 《天阳至一法》在他的周身不断开始运转,而幽月真人的《月山心经》也自动运转起来,宁红打出的阴阳二气也开始从她丹田蹦出,在二人灵台的上空不断开始旋转,乱情香的迷蕴让他们将彼此当成了心中最为完美的爱人。 天为阳,地为阴,天阳为上,月华为下,乾坤之动,是为动功也,循循白血,势取姹门,不得进之,为之浅深,月华引之,是为纳阳,天干之动,地轮之缺,法无常形,当可成仙矣! 就在二人水乳合融,岳正灵台上的运道金光再不认为眼前的女子是敌人,不断地将她身上的劫气消弭着,幽月丹田内的月华终于能将禁制打破,待到她清明过来,整个人的面色却是大变,哎!大错已经铸成,我将如何面对我的徒儿! 看着眼前的孽障继续上前求索,原本扬起要打下的柔夷被他一手抓住,再不复刚刚的刚强,她被他紧紧抱住,心中不由地哀叹着,怎么会有如此的孽缘!教我如何摆脱,却是心神和身体不断涌动,眼睛慢慢闭起,心道,罢了,沉沦便是沉沦 第769章 鲛人女王攻攸岳 汹涌的南海之上,站着一个绝美的女人,她眼神高傲仿佛在睥睨着世间的一切,身姿极为修长,高高的鹅颈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天鹅,她便是南海之主,鲛人女王鲛元凤。 白皙的肌肤就好像海中的珍珠,盈盈有神带着惑人的微光,高耸的琼鼻有如玉砌,和人族女子稍有不同的是:在她眼角下方有一排晶莹的蓝点,就好像是鲛人的鳞甲般,蓝绿色的纱裙穿在身上,一双裸露的玉足站立在海浪之上,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道。 宁红看着眼前的异族美人,也是为她动人心魄的美丽感到惊诧,也是笑着说道:“看阁下的身形,应该是传说中的南海之主了!” “你认得我?”鲛元凤冷声问道。 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宁红笑着说道:“南海之上,有如此实力的女子,除了南海之主,我也想不出别人了。” 看着鲛元凤年纪不大,长相绝美,实则她已经有两千岁了,在多年的岁月之中,她驱逐了南海的龙族势力,完成一统南海的霸业,据传她一心便要比肩的就是那人族女帝坤皇,想要再现女子为尊的伟业,可当下之世,能压制她的道境大能不少,故而她也只能将鲛人势力暂居南海,等待天时的变化。 那幽月真人的破境,更是有她一份功劳,要不是她给幽月递上避雷之物,怕是幽月很难从九霄天雷中活下来,两人更是定立盟约,势要守望相助,可没想到鲛元凤还未到,幽月真人已经被他们制服了。 “此地有幽月的月华气息,你把幽月真人如何了?”鲛元凤能坐上一族之主,自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看着眼前的攸岳真人质问道。 “幽月真人是道境修为,老夫也是道境修为,能将她怎么样,现下怕是她已经回到她那月山派了!”宁红也是信口胡说道,心中只想着早早将这鲛人女王打发走,她感觉到这鲛人女王的气息不下于自己,而且这里还是海洋之上,更是她的主场,怕是僵持下去,于她无益。 鲛人女王怎么可能让她三言两语打发,她挑了挑眉毛,径直说道:“我观那山峰之上,似有月华耀动,怕是不在月山,而在后山!” “你且让开一条道来,我去探探,若是真在月山,则你我相安无事,若是不在,可休怪我出手了!”鲛元凤继续威胁道,眼神中透着的坚决之意,也是让宁红心中升起一阵烦躁,心道:怎么,老娘怕你出手啊! 想到这里,她浑身气势高涨,刚刚对付幽月,因为岳正的助攻,她根本没有消耗太多道元,此刻对上鲛元凤,心中也是毫不发怵。 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气势不断高涨,鲛元凤也是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终究是要做过一场才算数!向着海面微微一个招手,只见水流涌动,在她的玉手中,一道长长的鞭子出现,她直直向着攸岳真人指着,冷声道:“我南海鲛兵无数,怎么你想和我对上?” 一听眼前高傲的女子自持势力,宁红心中也是大怒,再无其他顾忌道:“我岐川带甲百万,更有道境三人,何惧你南海水族!” “岐川?原来你是岳正的人,正要找你们呢!孟国年年进贡,尔等代孟,居然敢如此轻慢于我,正当杀之!”鲛元凤亦是大声呼号着,身躯之上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宁红刚刚话出口,就暗道不好,这是给岐川树敌啊,可一听鲛元凤的话语,便再没有了顾忌,嗤笑着说道:“哈哈,南海鱼人,也配让我岐川上供,真是笑话!看招!” 说罢,宁红也径直出手,只见天空无数的阴阳气团瞬间出现,像是漫天飞舞的蝴蝶,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向着鲛元凤的位置炸了过去。 海面之上,百里长的海浪汹涌狂暴,此地接连大战,已经没有什么鱼儿敢来此了,只是无数的海水被蒸发、被驱使,鲛元凤冷冷看着无数的阴阳神雷,也是自信地将玉手张开,往面前的空间中一推,只见一道厚重的水幕升起,像是城墙一般要挡住这些阴阳气团。 宁红感知到她的气息不过与自己相仿,便也不再担忧,也是道境二转的实力,即便是有南海之水相助,一时半会,估计也奈何不了她。 万里天空变成了一片水世界,道元浩荡的水波和无边的阴阳二气不断碰撞,蓝色的水波将天地荡漾得满是碧蓝色,宁红见她手段大气磅礴,心中也不再小觑于她。 原本以为只是个在南海侥幸得了造化的异族,可没有想到手中实力竟然如此之硬,怕是自个即便变回本来面目,怕也是奈何不了她,想到这里,她冲着远处山峰阴恻恻得一笑,想到那个刚强的女人,怕是这会子已经在岳正身下婉转承欢了! 看到“攸岳真人”脸上的诡笑,鲛元凤一扫神识,竟然发现四周竟然还有一圣境之人,心中发急之下便连连出手,招法毫不留情。 宁红见她动怒,知道即便自己全盛之时也不一定能拿下她,便也全力运转体内魔功,意图在她的水行攻势下守住阵角。 “贼人,不知怎么暗害我幽月妹子,该死!”鲛元凤眼见得岸上的山峰之上,日月气息搅动,以为多出的那道境要对幽月不利,便也准备用出全力击退眼前的道人。 双手怀抱,动用南海中的真水之力,只见无数的海水向着她的方向积聚过来,天空也被她的招法映得碧蓝。 只见一柄巨大的海王三叉戟出现在她的上方,粗粗估计这柄真水之力形成的武器快有十多里那么长,若是将这打在岸上的山峰,怕是要有一排的山崖要倒伏下来。 “海王之戟!” 浩浩荡荡的海浪似乎在为她助阵,整个戟刃的尖锋变得无比的犀利,即便是山洞中肆意征伐的岳正也是感到了丝丝的威胁,下方的幽月红着脸蛋威胁着:“你这人,啊,等我元凤姐姐来了必定要你好看!” “呵,好看,我先看看是谁给谁!”说着架起她的脚踝,继续猴三猴四起来,直杀得幽月连连讨饶。 这边洞内的岳正,尽享风流,可这风流债却是宁红帮他接着,事后宁红一算,感觉到自个到底做了什么,她这个亏算是吃大了! 锋锐的巨大武器,缓缓向着宁红威压而来,就连海面之上都翻出了一条大道,似乎承受不住天空中“海王之戟”的重量,才形成这样的奇景。 “阴阳法盾!” 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双手一合,只见她的身前形成了白色的巨盾,这盾面极为奇特,朝向鲛元凤的一面是赤白色的,而面向自己的一面则是呈现漆黑的颜色。 “盾怎能守攻?”鲛元凤极为轻视地说道,她的《海王真经》已经修炼至化境,即便是东海的道境老龙来了,都不一定能讨得了好,她又何惧眼前这个无名道境呢? 见鲛元凤如此托大,宁红心中暗喜,这招“阴阳法盾”是阴阳宗的秘术之一,也亏得这女王生在南海,不知外面的招法,否则她的跟脚怕是要被她戳破了。 厚重的三叉戟撞在了巨大的白盾上,只见刹那间天空都是微微一颤,无边的海水在这爆烈能量的冲撞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宁红的衣袖受了巨大的冲击,不断地往后面刮,自己的身躯都有些发麻,若不是道元还算雄浑,怕是自己的幻术都维持不了了。 而鲛元凤这边,也是同样的狼狈,只见三叉戟的颜色已经黯淡,再不复刚刚的锋锐,三只尖角已经变得钝化,而对面的阴阳法盾也变了颜色。 “你是何来历,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你这样一号人物?”鲛元凤冷冷地问道,但碰了个冷钉子,只见宁红也不答话,径直双手掠动,不断在修复着自己的阴阳法盾。 她没有听过宁红之名也是正常,宁红、宁尘兄妹本就是这几百年才出现的人物,若是宁尘怕是鲛元凤还隐隐听说过,但他还有个同样道境的妹妹,怕是这久居南海的鲛元凤就不清楚了。 “呵,既然你一心修盾,就让你看看我真水攻击的厉害!”鲛元凤见宁红不答话,心中更是气得不行,她手指往自己的眉心一点,只见她的身后巨大的海神虚影慢慢显现。 那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女巨人,下半身是鱼尾一般的样子,只见这“海神虚影”缓缓向着岸边走去,高高举起手中的拳头,就要向着宁红的盾牌砸去。 一拳似有南海之力,庞大的压力之下,就连宁红打出的“阴阳法盾”都微微有些变形,只见“攸岳真人”面色一苦,心中暗道这阴阳宗的手段到底不行,她哥哥有魔宗主脉传承,手段无数,现在就她还靠着昔日阴阳宗的手段,着实在面对一些强敌时,略微有几分吃亏。 “等会回去,得让岳正给我些攻伐手段!”宁红自然是将主意打到了岳正身上,毕竟他功法无数,或许有什么适合她的也说不定。 猛地吐出一口浊气,她双手向着天地空推举,刚刚凹下去一块的阴阳法盾重新恢复正常,只见“海神虚影”再次握拳从另外一个方位向着她砸了过来,宁红艰难地转动盾牌的方向,堪堪挡住了海神虚影的攻击。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只听这海岸边发出震天的轰响,一声接着一声。 宁红的身形也在微微震动,只觉得胸口一阵郁气在堆积,导致她面色越来越白,鲛元凤知道她能挡住自己的攻击,但自己的术法比她精妙许多,故而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压制住了她。 “你赶紧让开一条道来,顺带放了我那幽月妹妹,否则我定不饶你!”如此狂妄的言语,也是将宁红气得不行。 “呵呵,你先打破老夫的盾牌再说!”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只觉得头脑昏沉,丹田内的道元急剧地消耗着,这人的海王虚影也算是作弊,根本是调集了南海之水来攻击她的法盾。 若是两人在岸上大战,怕是宁红根本不会如此的被动。 “哼,你还不是仗着南海在侧,否则你怎么能打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招法!”宁红也是开口嘲讽道,然后不断地调息着,可惜南荒灵气微弱,她不断运转道元竟然也没恢复多少。 而面前的鲛元凤却是有南海源源不断给她提供着真水之力,而且法术有取巧的成分在,这般此消彼长之下,宁红心中已经起了退意。 神识向着山峰的洞府中一扫,却是有些薄怒,她在岳正耳边传音道:“快些舍了这女子,外面来了个南海女王,我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她,道元也得不到补充,她说是这幽月的姐姐,我们快走!” 此刻,岳正将酸软无力的幽月抱在怀中温存,可幽月真人毫不领情,冷声咒骂着:“你等着,我迟早将你杀死!” “呵呵,你舍得么?”岳正邪魅一笑,径直解了自己的天阳之力,然后披起衣服径直往外走,一边还说道:“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来救你!” “一个道心倒是保住了,可惜啊”岳正感慨地说道,胡乱卷起自己的衣裳,又想了想径直折返回来,在幽月的红唇上径直一吻,笑着说道:“这是你我的秘密,宗主总是要些面子的!” “你!”幽月真人瞪起双目,却又马上变得黯淡无比,岳正可以把这事情浑然不在意,可她将来又怎么面对自己的爱徒啊! “此事,我不会告诉君儿的,美人,我走了!”说罢,岳正运起神光,向着前面战斗的宁红交代一声,便向着岐川防区的位置飞去。 看着岳正离去的虹光,宁红暗骂一声没良心的,便也化作一缕微风,向着远处遁去,鲛元凤心神一扫便也没再追 第770章 晓梦迷烟愁幽月 那个无情的男子就这样一走了之,独独留下咬着唇角的幽月,她桃花般的眸子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是心思越加的复杂。 自己徒弟的夫君,竟然对自己做了这般事情,还要将手伸向郑国! 可自己如今却是与他纠葛颇深,若是再扶持郑国,怕是再难与他和平相处。 想到这里,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就准备轻移莲步向着洞外走去,却是白皙的小腿一挪,便感觉一股撕裂般地痛苦加诸于身体之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远处的南海上,熟悉的气息让她更为慌张,连忙穿起自己寻常的道袍,衣袖一招间便将洞内所有衣衫的碎片收走,在看看地面之上,似乎还有斑驳的血迹,她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悲凉,并指成刀将巨石剜下,也是收了起来。 “幽月妹子,你的情况如何了?”洞外传来鲛元凤的声音,幽月唯恐她嗅到洞内的麝香味,便也轻拈“清明咒”,将洞内迷人的气息收拾得干干净净。 转了转眼珠,她也是连忙对着洞外说道:“劳烦姐姐再帮我护法片刻,刚刚那人欲要用邪法控我心神,幸得姐姐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言谢!”鲛元凤继续说道,她心思流转间,亦是想到了刚刚那人的来历,继续询问道:“刚刚那两人可是岐川都督府之人?” “正是。”幽月心思一动,若是求助于这位姐姐,怕是郑国依然可以保存! “可惜我海族大军无法留驻大地太久,不然我倒是能帮帮你们。”鲛元凤一开口,便直接堵死了幽月真人后面的言语,直让她心中感到有几分郁闷。 收拾好一切,运转起月华之道元,强忍住身体上撕裂的痛苦,此刻她终于能自由的行动,便悄然走出洞外。 鲛元凤看着她安然无恙,心中也是欣悦,不住地朝着幽月真人点着头,只觉得这般美人似乎比之前更有了几分的人味,倒是不再像当初那样冷冰冰的样子。 不提二人再次叙旧,就谈岳正和宁红回去的路上,岳正脸上的邪笑就一直没怎么断过,这可把撮合此事的宁红郁闷坏了。 原本一切都已经铺垫完成,只等幽月真人沉沦于无边之欲时,她可以用阴阳惑心术将幽月彻底控制住,这样自己便有了个道境的打手,可前面诸般的准备,都是给岳正做了铺垫! “看把你乐的!”宁红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朝着一旁的岳正径直翻了个白眼,很是鄙夷他傻乐的行为。 岳正倒是对此浑然不在意,他正回味着刚刚的余韵,幽月外表向着一个刚强的女强人,可只要褪下所有的衣襟,便是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当时她在岳正耳边的呓语都是求饶与宽恕等等的言语,着实让岳正惊了一跳。 那美丽更是惊心动魄,就好像多年的陈酿,喝起来又是这般得令人迷醉! 就像是一场大梦般,宁愿沉醉在其中,久久也不愿再出来,幽月的美丽和其他人不同,年轻的女子多是娇艳,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而幽月的美丽却是内敛,若是没有点阅历,怕是根本无法感受到这种美丽。 她和宁红是不同的,两人虽然都是道境,一个走的是魔道纵情之路,一个走到的是道门合天心之法,故而宁红外向妩媚,而幽月沉静内敛。 “你打算怎么跟你那夫人说?去了趟郑国,把人家最为尊敬的师尊办了?”宁红继续打趣道,岳正一听这话,面色之上满满的苦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跟她说了,瞒着君儿,能瞒多久是多久!”岳正喃喃自语道,于此同时他也看了看宁红,咬牙切齿道:“你也给我保密,之前进洞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哈哈,不过是惑心魔音罢了,只是会放大你的负面情绪,若是你没有那歹念,又怎么会”宁红皱了皱小鼻子,有些埋怨地说道。 这话就像是一根针般,直接刺破了岳正的推诿,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默默将那些绮念压在心头,看着宁红继续问道:“那女人是南海之主,实力如何?” 宁红的思绪瞬间被这句话给拽走,她冷哼一声:“若不是那个女人靠近南海,而她的功法又恰好能控制南海之力,我怎么会败得如此之惨?” “她攻击一下,便是携南海之水,万顷之重,而我只能靠着自己的道元,自然打不过她,若是我能入道境三转,截断她和南海的联系,拿下她倒也是轻而易举,可惜我和她实力相仿,只能拼一拼环境了!”宁红眼神中皆是说不出的惋惜,心中怕是为她败给鲛元凤一事耿耿于怀! 她这边耿耿于怀,而鲛元凤却是拿此事跟幽月真人炫耀着,她看着眼前这个请冷的女子,越发地古井无波,便也笑着说道:“若不是在意妹妹你的安危,我非要留下那人不可!” 幽月真人刚要说出宁红的身份,可又一想那人将她揉碎的时候,可是不断叮嘱她,心中微微一颤,烟波中也起了迷离的雾色。 鲛元凤有些诧异,看着幽月真人脸蛋上的红晕,也是连忙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蛋儿这么红,是不是刚刚那两个歹人对你做了些什么?” 南海之主,至今孑然一身,自然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极为懵懂,霸绝的气势,让一众海族也是震怖,哪里敢对她起什么绮念! “岐川有三位道境,刚刚那位是其中一人,若是他们攻我郑国,怕是几日便能拿下!”幽月真人不断感慨着,鲛元凤听罢也是蹙起了眉头,她作为南海之主,自然不想她的邻居是个强大的势力。 “那该如何?”鲛元凤亦是担忧地问道。 幽月抬了抬眼帘,便开口道:“恐怕就要请姐姐帮忙了,若是岐川三位道境齐出,还需要姐姐的援手。” “宋国不是还有个夫子吗?”鲛元凤倒是心中明晰,并不想为郑国拼命,她们海族往海中一落,即便陆上的势力再大,也不一定能管束到他们,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便想把夫子拉进这烂摊子中。 幽月轻盈一笑,看着鲛元凤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知会夫子,他直言若是国战,他会帮郑国出手,倒是没想到他们会私下前来,差点乱了我的道心!” 实则她的道心已经乱了,现在和鲛元凤说上这么多,不过是不想让这个鲛人女王看出端倪来。 “既然夫子也出手,那也罢,这是海王贝,你且收好。” “若是岐川来攻,爆发国战,且往贝中输入道元,我自会前来!”鲛元凤看了看西面已经被岐川占据的孟国地盘,心中也是恼火岐川对她们海族的轻视,便也决定要帮一帮郑国。 “多谢姐姐!”幽月真人双手接过海王贝,只见碧蓝色的贝壳上闪烁着惊人的神光,坚硬的外壳还在微微簇动,分明是个活物嘛! 见幽月真人仔细观察着南海中的宝物,脸上闪过丝丝羡艳的神色,鲛元凤也是轻笑一声:“妹妹既然已经没有大碍,那我就回南海了,还请勤加修炼,我等也好守望相助!” 目送着鲛元凤离去的背影,咀嚼着“守望相助”这几个字眼,幽月真人的内心却是一片苦涩,她不知和岳正发生这样的关系,以后还如何与他敌对?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早早回月山,弥补我的道心要紧!”说罢,她正欲化作白色的幻光离开此处,但看到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山洞,心中就起了莫名之火,白皙的手掌猛地往山峰一推,只见高耸的山峦瞬间崩塌,原本规整的山洞,瞬间变成了一片尘埃碎石。 她口中说得豁达,但女人哪个不是小心眼,估计正想着如何找岳正的麻烦呢! 飞翔着的岳正只觉得心头一寒,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似的,运转自己的山川灵台洞察着岐川控制的地盘,却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怪了,我刚刚心有所感,用运道体察,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岳正在半空停下身形,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宁红也是跟随着停了下来,听到他的嘀咕声,也是掩口一笑,促狭地说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这么快就给忘了?” “你是说这感觉来自于郑国?”岳正皱着眉头反问道,不应该啊!当时不是把那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嘛!怎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玉手一抬,指了指东面的方向,笑着说道:“你若是不相信,不如用你的察运之术,好好看看东边的情形!” 听到这话,岳正径直盘腿悬坐在高空,身躯之上散发出无数的运道金光,在岐川都督府的上空,他就如一尊神只般,一举一动无不让人心折。 眨巴着迷人的双眸,宁红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芳心一颤,却是越发爱得真切。 金身独立在天际,用自己的神识观察着,似乎有无数道金线,向着他的运道金身而来,一一对应在自己的山川灵台之上,而金身的东面却是有一青色丝线纠缠着,金线是信仰,而青线意味着怨怼,而来自于东方的青线吗,岳正莫名一笑,应该是幽月真人无疑了! 想到这里,他的神魂聚起运道金光,轻轻的往这青线之上一拨,却是将自己的意思传递回去。 月山大殿内正在平复道心的幽月,却是觉得一阵心悸,根本无法平静下来,甚至莫名地感觉到岳正就在自己身边! “人道之法,稍有怨意,便能追寻到我?”幽月咬了咬嘴唇,心中却满是不甘心。 若是一般的道境,即便是对岳正起了恶意,反应也不会这般大,可谁让两人的气运已经搅合到一块,想要将其理清,又谈何容易? 神识之上,再次金光一闪,虚晃晃的神魂轻拈着青线,顺着青线的方向往东方顺出一道运道金光,他微微一笑,也想看看这“运道加持术”对这幽月有无效果? 就在岳正打出运道术法的几息后,幽月的娇躯猛地一颤,她似乎感觉到自己久久未有突破的境界,似乎有了松动的感觉,神识扫过山川大地,似乎对天地有了更多的感触,等等,这是哪里的山川,怎么会是岐川的山川?雨峡的灵秀、归鹤的雄奇、川江的浩荡,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得到岐川的山川之感! 幽月也是懵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帮助她一般,难道是那个人?她努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想接受这股天地感悟,此刻,天道也是懵了,这个道境怎么回事?别人都巴不得天地的馈赠,她倒好还不情不愿,哪有这么来的!不行,必须给我接着! 面色之上一阵颓唐,终究是和他扯不清了,对于道境修者,一丝一毫的突破都弥足珍贵,岳正的加持之术让她直接站稳了道境一转,若是再和宁红大战,她也不会那般被动了。 “哎,我该怎么办?”道心之上的裂缝,让她难以面对真正的自己,那个蜷缩在他怀中低声喃呢的她,或许才是最为真实的她! 稚嫩的双肩,早早扛起宗门的重任,不得不强作坚强的模样,她也不知到底刚强是自己,亦或是柔弱是自己,无心打坐,看着旁边的卧榻径直躺了上去,单手撑着自己的螓首,竟然幽幽地睡了过去。 沉沦之梦,又是山洞中旖旎的场景,那是柔弱哭泣的自己,像是极为依靠那个坚实的怀抱,这真的是自个吗?幽月看着梦境中的自个,以及着了魔一般的岳正,陷入了沉思,人心之隔,就像一层朦胧的烟雾,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忧愁又挂上眉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走什么道途了,是为刚强,学以月华极盛普照大地,还是柔弱,蕴以月柔抚慰人心 第771章 四线齐动国飘摇 定铮郡外,无数的天方教徒向着城中猛攻着,钟向此刻也是惊诧,不知道这几日为何他们加大了攻击的频率,分明是不想让他们镇东军有任何的喘息之机。 浩浩荡荡的天方教众,就像是蝗虫遍地向着城头的方向攀爬上来,这些妖人踩着坚实的妖藤,一个个眼眸赤红如血,悍不畏死地向着城头齐整的军阵进攻着。 “怎么回事?侯氏兄弟这是疯了?”钟向冷着双眼,盯着东面的人群,心中越发森冷。 京师已经很久没有运粮过来了,要不是他钟向和鲁王殿下一直保持着联系,有鲁王支援过来的粮食支撑着,怕是手下的弟兄早就力竭难战了。 城头血腥味漫洒,汩汩的血液不断从黑色甲胄中喷涌,新加入的一些镇北军虽然实力不错,但和天方妖人却是第一次交手,一个不小心竟然吃了个暗亏。 告急的折子一封封往京师中发,却是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就连一粒米粮都没派过来,钟向心中微寒,若不是自己在定铮郡深耕多年,怕是他都要弃城而走了! 勤政殿中的周严脸色发青,看着手上四本赤红色的告急折子,心中也是焦虑,一时间没了主意。 当头的这一本,便是钟向的催粮折,因他驻防京畿,最为重要,整理文本的小黄门不敢耽搁,径直将这奏报放在了最上面。 而第二本,却也是好不了多少,说是南面的鄞王厉兵秣马,准备是卷土重来,情报上甚至说是夫子孔德成也将跟随北上,一起来讨伐他周严。 第三本则是西北边陲发来的奏报,说是越人蠢蠢欲动,似乎又要挑起大战。 最后一本,则是新任的天北都督谢将明发来的请罪书,说是天北都督境内魔人活动猖獗,怕是不能如期完成筹措粮草的任务。 周严倒是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魔人竟然阻碍朝廷筹措粮草,难道是这些臭虫也要搞些动作吗? “多事之秋啊!”周严紧锁着眉头,不断地踱步思索着。 大晋的地域太过于广阔,各方的敌人也是蠢蠢欲动,若是他们串联起来,齐齐出手,恐怕晋国危矣。 就在周严担忧之际,西北边陲的煌门郡,确实是兵戈再起,此次负责攻晋的指挥则是越国太子林平,手段倒是比以往更加酷烈,三十万的精锐直插煌门郡而去,要将西岭和漏岭给截断开,这样好主攻常胜一人。 “方源师父,你确定这等计谋能成功?”林平坐在自己的大帐中,看着眼前的方源,轻笑着询问道。 “太子殿下,西北边陲有六郡之地,现在只有三名道境戍守,此千载难逢的战机,另外北面魔域,南面鄞王,还有东面的天方教,我等皆有居中串联,何愁大事不成?”方源阴恻恻地说道,这等串联之计,就是他和林平完善的,至于主攻煌门郡则是他一力坚持,故而林平也要问问他以此主攻的缘由。 只见他指着眼前的地图,很是自信地说道:“太子殿下请看,这里是竭云郡和漏岭郡前的雄关,叶绝轻易离不得,我们若能拿下煌门,再请北王率领一支偏师从北苍攻晋,就如剪刀一般卡死了西岭的退路,到时候,定要将常胜留下!” “常胜若是陨落,太子殿下觉得这天北和秦川的防线还能守住吗?”方源也修习过晋国兵道,知道这西岭郡便是晋国西北防线的阵眼所在,现下他们两路齐飞,势必要将西岭郡给拿下。 “方源师父好生豪气,确实,若是常胜陨落,这一大片的城池,都将为我大越所有!”林平看着地图,眼中也满是憧憬。 西面的越虏已经有了动作,而南面的鄞南势力,也开始调转舟船,准备从鄞苏郡北上,攻占兰阙郡和腋冲郡,这样就能从镇沧或是平波郡的腹地直插京师,一举将叶泽赶下台去。 鄞水边的帐篷中,一个满是书卷气的老者孤坐着,他便是宋国道境夫子孔德成,在鄞王叶华的邀约下,终于北上,势要将自己的逆徒周严消灭! “夫子,可有什么手段制住你那逆徒?”叶无道缓缓走入夫子所在的营帐,也是疑惑地问道。 儒法是极为奇特的人道手段,在位高权重的周严手中用出更为了不得,叶无道之前就吃了些暗亏,故而想问问孔德成有没有什么反制的手段? 只见夫子孔德成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笑容,他缓缓开口道:“人道之法,归根结底在于人心,现下晋国境内风雨飘摇,试问百姓谁无怨意,不如让鄞王写份檄文,例数周严罪状,再派细作传与鄞水之北,人心若失,人道之法则日渐衰微矣!” “为政之罪?”叶无道醉心修炼,于国事一途倒是浑然不在意,他思量片刻便传音唤张觉良过来。 百息之后,张觉良听罢夫子之计,知道自己将此人请来是请对了,他向着夫子遥遥一拜:“敢问夫子,若是将未有之责,归因于周严,可否?” “乱人心皆可!”孔德成也不愿过多解释,生怕有人将此手段用在宋国身上,他现在于宋国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宋国臣民无不对他心悦诚服,故而调用国运之力也是极为顺畅。 听了孔德成的解释,张觉良笑着点了点头,又向着夫子行了一礼,便匆匆下去安排了。 几日之后,关于周严的恶事,被遍传于整个北地,他俨然被流言刻画成了一个奸诈、残忍、贪鄙的佞臣,而各方势力也不愿意看到作为丞相的周严如此强势,也是在后面推波助澜。 暗沉沉的勤政殿中,周严也是感知到了自身气运的变化,发觉自己的人道之术,比之过往去了三分之二的威力,一时间心中也是蒙上了层层阴霾。 “孔德成,该死!”他低沉地咒骂道,他感觉他就像是掉进了蜘蛛网中的猎物,越挣扎反倒是被困得越深,眉头紧皱,思索着破局之法。 “实在艰难,岐川倒是有三道境,不知我还能不能指挥得动他!”看着皇晋地图,他的余光扫到了西南一角,知道若是有岐川的支持,怕是能勉强熬过去,可惜,他那女婿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北地也是出了纰漏,黑冰郡的兵营中,此地戍守的兵道圣境,正在自己的军帐中看着兵法,可却是眼前一暗,周围更是被魔气包围。 “何人,敢来犯我?”守将亦是圣境修为,拔出一旁的佩刀,冷声喝问道。 只见黑漆漆的空间中,出现了三道赤红色的身影,其中一人看也不看他,只是拿着手中黑色的小旗称赞道:“魔主赐下的宝物果然了得,黑魔功覆盖之下,我等刺杀也几乎无气息暴露出去!” 听到这人的狂言,守将的心却是沉了下去,三个血宗的圣境杀手,他的四周也没有扈从,根本无法抵挡啊! “老大,赶紧杀了他,等会我们还要赶去朔漠呢!”另外一个长相邪异的杀手连忙提醒道。 手持黑旗的为首者,得意地看着晋国的兵道圣境,极为狂妄地问道:“你是自刎,还是我们师兄弟送你一程?” 晋国的军将早就知道,落在魔人手中几无活命之理,便也挥刀上前道:“魔崽子们,去死!” 刀气凛凛,显示出他兵圣一阶的修为来,但看着刀势磅礴,那三名血宗圣境刺客却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只见黑沉的空间中无数赤红色的血气纷绕,向着那持刀大汉攻了过去。 三人联袂而动,两人化作重重血影,其中一人向着军将的后背抓了过去,血红色的指甲像是要将他的脊柱给拽出来,手持着黑气的为首者,却是微微摇动手中的旗帜,只见地上升腾起无数的魔气,向着持刀大汉的腿上绕了过去。 持刀的兵圣只觉得大腿之上一阵发痒,低头看去却是发现了令他惊诧的情形,无数的黑气腐蚀着他的皮肉,两腿好像就剩下白骨了。 刚想着运气挪动身形,可双腿已经废了根本无法逃脱,后背微凉,他举着长刀就往身后抡去,却是发觉头皮发麻,像是有什么力量打在了门顶心。 化作血影的二人,一人从上往下攻,摧金裂石的血色爪子,直直插进了他的头盖骨中,他一阵眩晕,精神像是撕裂了一般,巨大的痛苦如潮水般向着他涌来,后背也是剧痛无比,像是什么东西被抽离出身体,后面攻击他的魔人更为残忍,直接用巨力将他的脊柱从身体内拽了出来,血手再一伸,插进他的脏腑之中,又将心脏挖了出来。 晋国的兵圣不住地哀嚎,为什么圣境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在弥留的一刻还让他体会如此撕裂般的苦痛! 血液染红的营帐的地毯,收起黑色小旗,看着吸收着血液的两个师弟,他急忙说道:“走,还有几个圣境等着我们呢!” 赤红色的光芒陡然亮起,三人瞬间不见了踪影,直到下半夜巡夜人闻到一阵血腥气,才发觉军帐中的主官已死,而且惨状连百战老兵都觉得战栗,部将不敢耽搁,连忙派人传送至龙麒郡给谢将明都督送信。 夜色渐渐被东方的太阳驱散,谢将明的修炼是被人打断的,他有些烦躁地看着静室的大门,听到外面有些聒噪的叫喊:“都督,都督,大事不好啦!” 衣袖冲着静室的大门一挥,只见自己的管家带着几个令兵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恐。 “出了什么事情?扰我修炼!”谢将明亦是世家出身,生性桀骜,对于下人也是苛责,管家知道,若是给不出一个答复,怕是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管家苦着脸,指了指身后的四个传令兵道:“老爷,让他们跟您说,真的出大事了!” “谢都督,黑冰总管遇刺!” “谢都督,寒山总管遇刺!” “谢都督,朔漠总管遇刺!” “谢都督,胡方总管遇刺!” 四个令兵见谢将明发怒,也是连忙将情报讲了出来,却是将谢将明骇了个半死,他动了动嘴唇:“这四个都是圣境,都死了?” 看着四人齐齐点了点头,谢将明的脸色变得一片灰败,他清楚地知道,怕是魔域要有动作了,但紧锁的眉头却是显示他现在根本没有法子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快,快,给兵枢院发函,让他们再给我派几个兵圣来!”谢将明终于镇定下来,开始向着手下人发号施令。 可他也知道兵枢院现在哪有什么兵圣派给他,不过是他推脱责任的手段罢了,他所在的谢氏一族根基在道玄路的谢伟郡,即便天北都督府被魔人占据,他也能安然无恙地回谢家做个安乐家主。 若不是为了帮家族防备道盟的侵蚀,他才不愿意做这个劳子天北都督呢!但现在刚上任没多久,好处没捞着什么,尽赶上纰漏了! 半日后,周严就收到了兵枢院递来的折子,四名兵圣遇刺的消息,更是让周严气得不轻,他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江兆东,冷声质问道:“江大人,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周相,现下我只能再给天北调两个兵圣了,再多也挤不出来了!”江兆东苦着脸说道,他的兵枢院已经被雪片般的奏疏堆满了,不是这里要将、就是那里要兵,现在他心中更是后悔,为什么要做这个兵枢院院正,就连修炼的时间都快被占用个干净。 “两个兵圣,顶什么用?去调供奉堂、武经阁,凡是圣境修为的,能调都给我调上去!”周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总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四面起势怕是要颠覆皇晋的统治啊! 江兆东也是满脸的为难,供奉堂的圣境和朝廷只是合作关系,他即便要调动,怕是也要付出不少的代价,而武经阁中的圣境,都是些老迈之人,负责整理功法、编纂兵法之类,哪里还有那个能力去战场拼杀呢? 第772章 血流漂橹越虏戾 一排排高壮的蛮人,冲击着煌门郡城的城头,此城的总管刚刚已经死于方源之手,更谈不上指挥防御了! 血水在城墙上不断的流淌,黑甲士兵和负责周旋的兵奴也是像割草般地被斩杀,一员天境小将看着高壮的蛮人,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却是已经感觉到了畏惧,但他不能退却,身后便是煌门的百姓,其中更有他的妻子儿女。 煌门郡的在编守军,大部分是来自于煌门本地,旁边的战奴则是从全国各地调来,在残酷的战场上,更是作为消耗品,用于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但现下的情形,兵奴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势均力敌之时才需要试探,现在这种一边倒的情形,已经不需要兵奴了,他们也只能被安排在城头阻挡阻挡越虏的攻势罢。 随着兵道圣境的战死,士气变得极为衰微,已经有兵奴受不了城头的残酷,疯了一般地往城下跑去。 小将的脸上闪过一丝丝苦笑,煌门郡四门皆有越国兵马,已经被围成了一个死城,除了能靠传送司离去,怕是再没有什么安全离去的办法! “让我们传送走!” “快把传送阵打开,我们要去别的城市!” “李主事,您要是不同意,我们可就准备冲进来啦!”煌门传送司的大门处,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此地主持的李主事,听着门外的大呼小叫,心也是渐渐沉了下去。 按照《大晋律令》,传送主官需审时度势,一旦城池将要陷落,必须第一时间将传送阵关闭,至于是否需要和城池共存亡,由传送司主官自决便可。 旁边的司吏们看着李主事,就想由他拿个主意,却见他一脸的决绝,心神掠动之间,手掌之上出现了一枚灰黑色的玉印,调动体内灵气,猛地往闪烁着白光的传送阵中丢去。 “不!”传送司的副手看着他的动作,骇然尖叫起来。 听到内里的声音不对,外面当地的豪族也不再守礼,径直将传送司的大门撞了开来。 只见原本闪烁着白光的传送阵,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变得极为灰暗,就如同众人的心情一般,再不复一丝丝的希望。 “各位,李某已经做好与煌门郡共存亡的打算,各位还是不要再想其他心思了!” “闭阵印一旦打出,只有天极来人将它解开,否则此地的传送阵就算是废了,尔等也不必再有其他心思。”传送司的李主事毅然决然地开口说道,众人听了他的言语,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城楼处的轰鸣之声,越加地响亮,不少修为较高之人运转神目,甚至能看到城头上蛮人狰狞的模样。 李主事运转身法,脚尖微微点地,向着城头的方向飞去,一边口中还鼓舞道:“李某本鄞南人士,宦游煌门已有二十载,今朝愿为煌门父老而战!” “愿得诸君亦有血气,越虏残虐,何不提刀而战,好过庸碌而死哉?”慷慨激昂的声音,唤起了周遭世家豪族的血气,他们知道此刻已经别无选择,唯有死战打退越国的进攻。 “死战,死战!” “死战,死战!” 西北秦川不乏慷慨之士,他们高举着刀枪,向着煌门四面城墙而去,李主事身为外乡人,都愿意为他们而战,他们作为煌门人,又何惧一死! 城头的血腥气越来越重,不少受了重伤再难动作的士卒,不断哀嚎叫喊着,等来的却是蛮人高举着长刀劈下,只见一颗圆溜溜的人头,被长刀带起的力量打得老远,血液也喷了一大片。 那是一个极为高壮的蛮子,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枯黄的毛发因为血液沾染在他的皮肤上,就好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不少兵奴被他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武器都快拿不稳了。 手中挥举起厚重的寒铁刀,猛地向这些兵奴的方向拍击了过去,一两个面呈菜色的兵奴,直接被他击飞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城墙之上,碎成了一堆的烂肉。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中的杀意变得越发狂躁:“晋狗,都去死!” 长刀再次向着人群拍击,即便是穿着黑色甲胄的正规军,都被打得东倒西歪,更有甚者直接被打断骨头,不断哀嚎再难站立起来。 “越虏,休得猖狂!”李主事身穿文士袍服,衣带飘飞,以指作剑向着那蛮人的脑袋处就打出一道剑形灵气。 城头已经有了溃败的迹象,蛮人的强悍出乎守军的意料,往往一个高壮之蛮,几乎能拼掉几十个守军,此消彼长之下,何谈坚守呢? 丑陋而又狰狞的头颅径直飞起,李主事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抓起蛮人首级上的黄毛,大声喊道:“今朝战死,势卫煌门!” “势卫煌门!势卫煌门!”城头的晋卒也被激发了士气,多年的征战,他们知道越虏的凶残,即便是投降,怕也是没什么好下场,何不跟他们拼了! 林平坐在自己的坐骑之上,听着城头的喊叫声,也是感慨道:“秦川之地,果多慷慨,我越国想要东进,任重而道远啊!” “太子殿下说得是,天下不乏硬骨头,但若是将他们全部杀光,那剩下的晋人不就好统御了吗?”方源阴恻恻地开口说道,他心中早就没有了对晋国的归属感,一门心思只想变强,而恰好越国也能提供他修炼的资粮,至于为谁效力,对他而言还不是一样! 听着方源话中似乎意有所指,他向着城头挥动马鞭,大喝道:“竟然敢阻我兵锋,打下煌门,尽屠之!” 听到如此嗜血的言语,无数的越国将领甚至蛮族部落的头人,一个个变得异常的兴奋,从一座大城中抢掠,不知能弄来多少的灵石与金银,这对于苦哈哈惯了的越军和蛮兵,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道命令不断地往前阵传播着,蛮人和越人不断开始叫喊着:“打下煌门,尽屠之!” 听到这话,无数的煌门人心中一寒,却是很快变得热血狂暴,他们举着手中的刀枪大吼道:“和越虏拼了,和越虏拼了!” 原本溃逃的兵奴,听到蛮人军阵中的狂言,更是恢复了决死的意志,一个个用着瘦弱的躯体,向着城墙拼杀过去。 高壮了蛮人刚刚砍死一个兵奴,咧开大嘴狂笑着,却是不料三四个与死亡兵奴交好的奴隶,直接把他团团围住,厮打的过程中,径直将他抱摔下了城头。 “狗蛮子,一起死!”几个兵奴和一个蛮兵共同赴死,此等决绝的悲壮,像是激励了众人的拼死决心,他们也是有样学样,即便是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天境小将已经力竭,他手中的制式寒铁刀已经卷刃,心中默算着杀死敌人的数量,却是默默说道:“已经杀了十一个越虏,老子够本了!” 一个光头的蛮兵,已经盯死了天境小将的脑袋,这人杀了他好几个同伴,他举起手中的大斧像是一辆坦克般向着天境小将冲了过去,血色的大斧裹挟着无边的巨力向着小将横切过去,意图将他拦腰砍成两段。 小将看着杀戮已至,连忙用手中的寒铁刀去格挡,却是虎口一麻,寒铁刀就要被击飞出去。 刹那间,小将盯死了光头蛮人的眼珠子,心中闪过熊熊烈火般的恨意,他双腿猛地往地上一蹬就要高高跳起,却是腰间一痛,用眼睛的余光一瞟,只见下半身的两条腿已经往地上坠去,整个身子却因惯性的作用往上冲飞着。 腰腹中血肉模糊的肠子已经挂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对于眼前的光头蛮汉愈加地愤恨。 双臂舒展猛然抓住他破烂的衣裳,手上再一个用力,半边的身子继续上冲,张开自己的大嘴,向着光头蛮汉的耳朵咬了上去。 “啊,晋狗,啊,该死!”蛮汉死死抓住小将的双臂,就想把他拽开。 死死地咬合,就是不肯放松,高傲的头颅继续一昂,借着蛮汉拉住他的力量,连着蛮汉的耳朵和旁边的头皮直接给他拽了下来,血水从头皮和眼肉的位置不断往外面涌,没了皮肤的包裹,蛮汉的右眼珠子竟然像个小皮球般落了下来。 “啊,痛煞我也!”光头蛮汉的脑袋已经变得极为恐怖,大片的皮肤已经被拨开,血液和烂肉糊成一片,一只耳朵和眼珠都没了。 双臂猛地发力,径直将小将已经腰斩的身子直接给撕开了,漫天的血肉飞洒让四周就像是地狱一般。 李主事也看到这一幕,寒着脸喝道:“蛮子,杀我晋将,死去!” 手中的灵气也是被他打出,只见金色的气剑直直打在了蛮兵的光头上,只听“噗呲”一声,蛮兵的光头就像是西瓜一样爆炸开来,无数血肉漫洒,同样血腥的一幕似乎在为袍泽报仇般。 “杀,我煌门男儿,不屈,不屈!”李主事继续呐喊着,其声音之悲戚,闻者无不动容。 “不屈,不屈!” “不屈,不屈!”无数的残兵也开始跟随呐喊,像是要将他们的血气与勇敢袒露在天地之间。 城内的男子们也渐渐听到了城墙上的呐喊声,一个个心中也是变得悲愤起来,他们看着家中的老幼,躬身行了一礼:“乡梓在外奋战,我煌门男儿亦当出一份力!” 家中的老弱妇孺们点头看着他们,眼含着泪水,心中也是知道这怕是此生最后一面了,便也悲戚道:“越人之辱,绝不生受,且去且去,我等自缢随之。” 无数的煌门男儿抹掉脸上的泪水,拿起家中能作为武器的棍棒或是菜刀,齐刷刷地开始往城墙的位置汇集,而每一个煌门人的家中,或是摆满柴薪准备自焚,或是高梁悬绳准备自缢,高门豪族中的女眷老弱亦是准备好了毒药,若是城破,她们也将追随家人下至幽泉! 城外的林平听到城上的呐喊声,也是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向着方源说道:“一群不自量力的蚂蚁,城中圣境皆已败亡,不知道他们还挣扎个什么劲!” “要不要派几个兵圣去指挥下,好将城池早些拿下?”旁边的副将也是适时询问道。 林平却是随意摆了摆手,指着前面的蛮兵说道:“他们哪里受过兵道之训,若是派兵圣上去,反而乱了阵形,就这样让蛮部杀!” 他走的是魔道和妖佛一脉的路子,心性上也是越加残暴与血腥,倒是乐于看到这些不愿投降的凡人被虐杀。 城楼之上,挥舞着各色武器的百姓冲了过来,他们就像是不要命一般,把高壮的蛮人从城头推搡下去,不多时,只听不少坠楼蛮人的叫喊,而城楼之上的百姓也是举起棍棒,发出极为喜悦的呐喊声。 “哈哈,凡人,居然是凡人,一堆蝼蚁也敢放肆!”林平都快笑出了眼泪,看着坠楼的蛮兵,心中也是生气,大怒道:“去,让蛮部的高手都压上去,给我打开城门,我要屠了他们!” 蛮族的高手终于出动,一个个挥舞着自己沉重的武器,城头之上的百姓就像是牛羊一般被宰杀着,即便是刚刚慷慨的李主事,浑身也是被血水染红了。 手臂无力地垂下,看着四周倒地的百姓和兵卒,他一时间大笑起来,豪气干云道:“越虏,一起死!” 丹田中的灵气猛地爆开,城楼之上不少的蛮人也被炸死,坚韧的城门也是摇摇欲坠,再也无法坚持了,城内的妇孺们听着即将城陷的喊杀声,眼中饱含着热泪,或是点火、或是自缢、或是吞药,一时间城内不少建筑开始燃起火焰,人气也开始变得衰微。 城门最终被撞开,无数凶悍的蛮子疯了一般地往民宅里冲,可他们看到的竟然是一具具妇孺的尸体,或是房舍燃烧的熊熊烈火,死城,决死之城,如此烈性的煌门人,越虏亦为之震怖 第773章 与美纵论天下策 对于秦川都督府的消息,岳正恐怕比朝廷都要清楚些,他看着手中的情报,也是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姚贞、崔莹、程怜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也是有一丝丝的担忧,程怜也是上前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头,柔声安慰道:“老爷,这越人有异动,您怎么比京师还紧张呢?” “咫尺之敌,方是真贼!”岳正幽声说道。 看着书桌上平铺的皇晋堪舆图,他指了指煌门郡以及漏岭郡的位置,然后说道:“若是越虏突破秦川防线,怕是就要和我岐川接壤,那些蛮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必有一场恶战啊!” “夫君所言极是,越虏是役兵制,只要有需要,可以从蛮族和越国民间源源不断征召兵员,加上越国的几大道境,若是真与我岐川接壤,恐怕于我岐川,压力颇大!”姚贞寒着脸蛋,也是冷静地分析着。 旁边的崔莹也是点头附和道:“姚姐姐说的一点没错,越虏残暴,若是以战养战,怕是秦川要有一场浩劫啊!” 随意将手上的情报折子递了过去,岳正叹了一口气:“哎,你们看看,煌门郡几乎已经被锁死,怕是逃不过此等兵灾了。” 姚贞上前一步,将情报拿了过来,然后和另两个姐妹细细阅览着,不多时,三女也是面露担忧之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脸惆怅的岳正。 “老爷,这情报着实骇人,不知京师有没有收到这消息?”姚贞抬头问道,似乎觉得岳正搞错了主次,越虏入寇这事情不是应该由中枢去管吗?他一个岐川都督管这么多做什么? “京师?他们怕是都顾不得自己了!”岳正在三女如花的娇颜上扫了扫,心道三人都为他内室之人,倒也不虞情报的泄露,便将金峰偷偷给他的情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给姚贞递送了过去。 三女长时间处理岐川政事,倒是不怎么关注天下之事,自从上次北苍大捷后,她们都还以为天下无事,待到看了这些情报,这才知道天下已经是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天方教起事,强攻定铮郡!” “鄞王再度北上,天北魔人作乱,夫君,这新皇才登基多久,天下怎么乱成这个样子!”崔莹也是紧锁眉头,向着岳正感慨道,她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嫡女,最为厌恶的便是天下纷乱,对于她们而言,一旦天下纷乱,不少世家的高贵地位都有可能被颠覆。 只见这个文气的女子,眼中透着种种的担忧,岳正也是爱她的气质,上前几步轻轻揽住她的纤腰,看着另外两女说道:“老爷心中烦躁,你们今晚就都别走了,就在这儿歇着!” 姚贞倒是依旧,可崔莹和程怜的脸蛋瞬间变红,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地答应着。 “贞儿,你有什么主意?”岳正一手揽着崔莹,又一手将姚贞的腰肢揽住,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也是开口问策道。 幽冷的眸子中出了些莫名的情绪,她轻声说道:“人家和妹妹们也只是处理处理政事罢了,这天下之事,我看夫君还是去问刘先生!” 小妮子,还记挂着之前的事呢!岳正心中暗暗嘀咕,手指在她腰间的簪花丝布上轻轻摩挲,冲她使了个玩味的眼色,脸上也是邪魅一笑。 看着岳正脸上的笑意,姚贞的腿脚瞬间有些酸软,她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虽然对她极为包容与喜爱,可若是逆了他的性子,那说不得晚上不知该生受多少野火,而且旁边还有两个姐妹,到时候作贱人的模样被两个姐妹看去,怕是 想到这里,姚贞极为难得地脸红了,她动了动嘴唇,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只有献上自己的思虑。 “秦川之民,性烈如火,若是越国真的犯境,即便打下来,也将是一片残破之土。”姚贞向着岳正开口道,看着岳正微微点头,她斟酌着言语继续讲述着。 “西北三尊,常胜、叶绝、李扬风,夫君既然说过李扬风老迈,而且靠着龙气苟延残喘,故而他应该是能拉拢之人。” “不如老爷多向苍岭走动走动,当然要是能带上浣溪姐姐那就最好不过了!” “两位妹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姚贞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姐妹,见崔莹眼中流光溢转,便也适时问道。 崔莹向着姚贞点了点头,雪白的柔夷按住岳正在她腰间作怪的大手,继续献策道:“夫君既然在秦川有细作,不如派人宣扬越虏的残暴,再传一传自己战功赫赫的名头,我想应该会有不少秦川大族前来投靠的。” “好主意!”岳正也是抚了抚她的后背,笑着称赞道。 乱世之中,首重人口,有了人口才会有士兵,而那些世家大族中多的便是天境的修士,到时候将他们征召进军队,势必成为他手中的助力。 而且要成为世家,必定家族中是有圣境修士存在,若是能将之收服,那整个岐川的实力也将大增。 “不过那些人极重灵气,咱们岐川唯一不足的便是这灵气匮乏,恐怕他们并不一定愿意来啊!”崔莹说出了她的担忧。 确实,对于他们这些大族而言,秦川都督府若是不安全,举族迁往天极西路或许比迁往岐川来得更好,岳正听罢也是哈哈一笑:“这些世家不过是墙头草罢了,若是我战无不克,他们自然明白该跟随谁了!” “先投靠过来的倒是值得重视,后来的嘛!呵呵!”岳正也有自己的傲气,既然这些世家大族不愿意投靠于他,他又何必在意他们,整个岐川的百姓才是他倚重的对象,没有天境修者,他可以自己培养,没有圣境高手,他亦是可以点拨功法,让他们早早破境。 崔莹也是娇俏地笑了起来,一时间也是为岳正的豪气感到折服,便也开口说道:“人家和姚姐姐家中可都是世家呢!难道在夫君眼中,我们就是墙头草不成?” “哈哈,你们不是墙头草,你们是解忧草啊!”说着,岳正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让崔莹的芳心也是微微一颤,浑身也是软了半截,一时间媚眼如丝、秋波频频。 看着两位姐姐依偎在岳正的怀抱中,程怜撅起了小嘴,倒也有几分幽怨了。 崔莹也是怜爱这个小妹妹,纤纤玉指朝着程怜点了点,向着岳正耳语道:“小怜妹妹可是很想夫君呢!要不,夫君先安慰安慰她?” 说罢,她极有默契地冲着对面的姚贞眨了眨眼睛,姚贞也是会意,拍了拍岳正的肩膀:“我们都是姐姐,自然要让着妹妹一些!” 程怜眨巴着眼睛,倒是对两位姐姐充满了好感,哪里知道两位姐姐心中想得却是让她先“接战”,解一解岳正的心火再说,否则等会子,他猴三猴四岂不是要丢了她们的脸面? 岳正也是猜到了她们两个的心思,看着没有多少心机的程怜,双手从姚贞、崔莹身上拿开,上前几步径直将程怜抱在了怀里。 她身量娇小,被岳正搂抱在怀中显得极为的小鸟依人,明媚的眼眸不住地盯着岳正,脸蛋儿也是越来越红,轻嗅着岳正身上的味道,再看看岳正俊朗的面容,她像是醉得满脸通红。 “夫君,怜儿倒是觉得可以再等一等,岐川安治,等待天下乱战,那时候何处不是机会?”程怜红着脸蛋,任由岳正将她紧紧抱住不住轻薄着,倒也在他的耳边述说着自个的想法。 岳正心中畅快,直接帮程怜抱在怀中,笑着说道:“怜儿所想,亦如我之所想,想我天下征战,可有败绩,想来不会有人主动挑衅,倒是可以将岐川之力整合,以待天时!” 程怜见岳正接受了自己的建议,高兴地舒展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看着他往卧榻的方向走去,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大虾,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已经紧张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第774章 南军急速下两城 人类的悲欢有时候并不相通,就在岳正尽享温柔之乡,却是无法想象煌门郡的百姓是一种怎样的决绝。 就在煌门郡最终陷落之际,林平看着南方喃喃自语道:“秦川的大门已经为我们打开了,鄞王,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他口中的鄞王叶华已经从昔日鲁丰之败的阴霾中走出,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兰阙郡城,向着叶青言挥了挥手:“青言,给你两个时辰,拿下此城!” “青言领命!”叶青言拱手应道,眼中满满都是自信的光芒。 城楼之上,此地的郡守看着南方森严的军阵,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他冲着旁边的两位世家家主问道:“你们说说,本官该当如何?降还是不降?” 此地世家为顾、杨二家,家中皆有一圣境之人,也算是东方世家序列中的老牌世家了,两位家主对视了几眼,向着郡守说道:“郡守可降,我等却有更好的去处。” 蓬海郡的高氏已经举族迁往琼湘路,据说现在声势比之以往更要强盛几分,他们也是多有羡慕,而且他们东方世家各脉多有姻亲关系,所以在其他几家的帮衬下,两族早早就往谙州郡派了子侄,就准备迁过去。 “也好,鲁泰路四战之地,已经极为残破,二位家主自去便是,那传送司主事与我交好,不会为难两位的。”兰阙郡守甘和禄也是笑着说道,他是寒族出身,家中昔年也有圣境之人,但后辈越渐不肖,现在只能依仗昔年的余荫,才勉强得了这官职。 顾家家主拍了拍甘和禄的肩膀,满是欣赏地说道:“老甘啊,你是个聪明人,想来到鄞王麾下,也是有作为的!” 目送着兰阙郡真正的主人离去,甘和禄终于是松了口气,他年纪不过五十,但发髻已经斑白,都是因为和两家虚与委蛇中,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导致的。 “开城门,迎鄞王!”甘和禄大声吩咐道,旁边的郡尉一听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向着甘和禄问道:“甘大人,咱们要不再守一会?这样直接投降是不是太过直接了些?” 看着早就被自己收服的郡尉,甘和禄微微一笑:“你啊,鄞王除了举旗的那些郡城,后面可有再投之人?” 郡尉心中思索,很快便摇了摇头,显然是对鄞王的被动情形很是了解。 “现下我甘和禄做这首投之人,你说鄞王爷会不会重用我?”甘和禄继续反问道,郡尉也是个官油子,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甘和禄的心思? 郡尉连忙拱手赞道:“大人英明,我这就去开城门!” 说罢,他点了好几个心腹,让他们抓起城头的皇晋黑赤色龙旗,径直丢下了城墙,然后又带了几个人,就准备亲自去开城门。 叶青言刚刚摆开阵势,看着城头之上不断甩下来的龙旗,嘴角微微抽动,心道自个还没发力,你们怎么就躺平了呢? 远处的军阵之中,军师张觉良看着如此情形,也是拱手向着叶华贺喜道:“殿下,叶泽小儿人心尽失,兰阙郡城不战而下,这主降之人,我们一定要好好赏赐啊!” “张先生说的是,不如暂任中书参政行走如何?”叶华心中也是高兴,径直给了个高位。 现下整个鄞南,除了叶华没有加帝号、直接称帝,其他一应官职,几乎和天极朝廷没什么两样了。 浩浩荡荡的青木甲兵,不断往城中进驻着,而甘和禄穿着齐整的官袍,在入城的大道上耐心等待,只见鄞王叶华纵马而来,看着甘和禄神态和善,恭谦的模样极为诚心,便也散出一道法力将他扶了起来。 “可是兰阙郡守甘大人?”叶华朗声问道。 甘和禄见叶华表情愉快,而且对他不乏欣赏的意味,便也拱手回答道:“伪朝庸人甘和禄,见过鄞王,愿鄞王殿下扶正天下,诛除奸佞!” 很显然,对于周严的各种谣言已经起了效果,不然甘和禄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天下日渐倾颓之势,虽然国力衰弱的缘由若真追究起来,并不能算在周严的身上,但总有人要为此承受天下人的责怨,不是么? “哈哈,和禄说得好,说得好啊!”叶华听了他的话,也是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 “做个兰阙郡守,实在太过于屈才,我鄞南亦有中书之制,孤便升你为中书参政行走,主军中赏罚之责。” 骤得高位,若是旁人早就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但甘和禄倒是淡然,他知道管军中赏罚不是个好差事啊!鄞王分明是想用此事来考校于他,他在南军中没有任何的根基,亦没有任何的偏向性,或许能把握好军功、军罚的尺度平衡! 向着叶华拱了拱手,继续开口说道:“多谢殿下赏识,臣必不负所托!” 叶华向着旁边的张觉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和新投的甘和禄好好聊聊,也好将南军中的各色派系跟他讲清楚。 随后将眼神转向了自己的儿子叶青言,继续吩咐道:“青言,你带一路轻骑,趁着兰阙陷落的消息还没传开之际,赶紧去将腋冲郡拿下!” 叶青言面色一苦,他这个老爹就知道使唤他,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个是人家的儿子呢?他也是干脆果断地向着叶华一拱手,向着麾下的几个副将挥了挥手,径直带人向着北方飞驰而去。 南军之中本就不多的轻骑兵被他抽调一空,径直向着腋冲郡的方向急攻过去。 因为传送司的主事早早就被甘和禄收服,所有兰阙郡的传送司倒是没关闭,只是被跟来的叶无道打上了一道封印,天极传送寺根本不知道兰阙被破,可若是有人要传送到兰阙,怕是他们才能发现传送阵的异常。 叶华将儿子派去腋冲,也是为了抓住这仅有的时间差,怕是此刻的腋冲郡依旧歌舞升平,还不知道南军已经打下了兰阙! 半日之后,腋冲郡城外守城的郡兵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倒也是有几分的讶异,他运转目力向着南面看去,口中不住地嘀咕着:“来的是什么人,怎么听着有不少的军马?”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惹不起!”旁边一起守城的小兵亦是嘀咕着。 腋冲郡的南门牙将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站在高耸的城门楼上,灵力汇聚到眼部,看着远处的烟尘,无数青甲武士纵马而来。 “青甲?不好,是南军!” “快关城门,派人去喊郡守、郡尉!” 听到城上郡尉的叫喊声,城门外的士卒像是丢了魂一般,疯了似地往城里跑。 叶青言也是发现了腋冲郡根本没有防备,身子从坐骑上站起,双腿一蹬直接纵身飞起,手持着长枪就往腋冲城头杀去! “快,快,快,放箭,放箭!”南门牙将大声呼喊着,他看到飞身攻来的叶青言,整个人都是慌了神。 稀稀拉拉的箭矢向着叶青言纷飞而去,看着这些无力的弓矢,叶青言嘴角闪过轻蔑的笑意,对于这些郡兵的实力很是不屑。 只见他凌空而立,长枪向着天空猛然一扫,无数的狂风之力被他摄来,看准了牙将所在的位置,枪尖往前一突,旋风如同狂刀之舞,向着牙将绞杀过去。 腋冲郡的南门牙将整个脸已经变得雪白,浑厚的法力似要将他的脊背压垮。 看着犹如天神般的叶青言,他双腿不住地颤抖着,若不是后面有手下用盾牌托举着,怕是他已经一屁股栽在地上了。 双目瞪圆,看着狂风如追命的锁链,像是要洞穿他的咽喉,连忙举起手中的寒铁刀,意图格挡。 “砰”的一声,狂风撞在了人群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这牙将,只见他身上无数的黑甲鳞片开始抖动,然后在狂风的压迫下,不断向着内里收缩着。 原本用于防御的甲胄,现在更像是索命的物件,甲胄的缝隙中已经有血肉挤出,牙将痛得不停地叫唤。 狂风已经被叶青言用得入微,根本没有伤害其他小卒,只是将南门牙将包裹,像是独独要诛杀他一人。 宽大的甲胄,现在已经有点“瘦弱”,但对于这个牙将而言,却已经是一种折磨了,他凄厉地叫喊着,却是没有看到天空之上,叶青言脸色变得越加残暴,只见他双手一合,甲胄继续向内收缩着,肉糜开始被挤出,牙将的口中已经冒出黑血,他恨恨地看了看天空的叶青言,不知这人为何要如此折磨他。 几息之后,跪倒在地的人形甲胄再没了元气,旁边的士卒看到这等惨状,心中的抵抗之意几乎被消磨了个干净。 “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叶青言立在空中冷冷地威吓道,这些士卒也是知趣,一个个将手中的刀枪放下,已经没了战意! 第775章 天下烽烟当动之 “好,没想到这夫子居然去了北方!”岳正看着北地给他递来的情报,心中那是畅快不已。 早已经定下要征伐郑国的目标,现在更是没了什么顾忌,站在郑国身后的那个女人已经和他纠缠不清,更何况现在还没有了夫子的助力,想来拿下郑国并不困难! 北方极度变化的形势,让岳正知道他不能停下脚步,否则各家势力都有变化,而自个却是困居西南,像个什么样子。 “少思,你看看粮草兵甲可曾够,郑国我要尽快拿下!”岳正坐在都督府的正堂之上,极为霸道地开口说道。 刘少思却是眉头一皱,向着岳正拱手道:“大人,粮草勉强足够,可若是宋人来助,那就有些麻烦了。” “那就连宋国一起打!”岳正脸上透露出不容置喙的霸气,昔日的种种让他想要尽快摧毁郑国这个国家。 “可若是辎重不足?恐怕”刘少思诉说着他的担心,看了看岳正,也是欲言又止。 对于此事,岳正心中早就有了思虑,看着刘少思笑着解释道:“郑国于奴隶极为暴戾,但各大豪强却是家资充盈,我在南荒时就曾见过,这些个豪强家中囤满了粮食,可那些奴隶却基本没什么吃喝,只能勉强活命,若是打下郑国一两个郡城,此次的兵粮便不成问题了。” “大人,这可是与境内的豪强为敌啊!”韦庄说出他的担忧,岳正虽然攻下孟国,但对于孟国之中,各种的势力却并未荡平,孟国境内的豪强依旧是掌握着不少奴隶。 若是岳正在郑国这么搞法,恐怕孟国境内的豪强也会是担忧他们的前途,若是有人蓄意暴乱,恐怕也会动摇他的统治。 所谓豪强,便是郡城之外的村镇,一般是由某支宗族控制,大部分宗族之长都有天境修为,若是有圣境修为,便可以称得上是世家。 “那些人成不了什么事,但是捣乱倒是一把好手!”岳正也是皱眉说道,他也看到杜守给他上了不少的奏折,说是有些豪族宗族抗税,甚至暗中击杀使役等等。 他有心去镇压一二,但看到各个郡城之外,密密麻麻的小城镇,若是真这样做了,恐怕自己的统治都要不稳。 “分说下去,就说攻打郑国是为解我心中之气,想来那些个宗族便能安心了。”岳正轻声吩咐着,刘少思和韦庄也是齐齐点了点头,便按照岳正的要求下去安排起来。 随着都督府的调令不断发出,无数的兵马开始在南方汇聚,郑国的密探也是察觉到岐川的动作,连忙将此事报告到了南郑郡,导致南郑王室一阵风声鹤唳,在郑西郡还有月中郡布置了大量的兵力! 岳正此刻也是带着几员女将,南下来到了孟都之中,他也是静极思动,在家中休憩了这么久,整个人的法力、神魂都到了巅峰,此时北方纷乱,正好趁着这机会,拿下郑国 第776章 几女娇容舞红妆 当岳正来到孟都郡中,几员女将倒是耐不住性子,要斗一斗手上的功夫,也好争这先锋之名! 要知道在岳正家宅中,将门虎女不在少数,像是董小宛、项云舞、齐箐等人,甚至新入府的傅青璇,父兄亦是带兵之人,故而她们的关系极为亲近,但亦是不乏竞争。 临到出门之前,周瑗君将几位要出征的女将叫到跟前,那是一一叮嘱她们,当然为了她们的安危,亦是赐下了不少的丹药,若是放在天极拍卖,应该都能拍出上品的灵石来。 “夫君,说是南郑极为炎热,齐家妹子和项家妹子都是北人,怕是耐不住这热力,不如就让我当这个先锋!”只见董小宛穿着大红色的甲胄,轻笑着问道。 岳正也是眼热,这妮子是越长越发娇俏了,隐约之间已经摸到了圣境的门槛,听瑗君说,她这些时日都在温习兵法,看来已经坚定是要走兵道这条路了。 旁边的项云舞也是果决之人,她上前一步,向着岳正拱手说道:“夫君,我虽是长在北地,但来南方也是许久,这炎燥天气也不算什么!” “再说,南方属火行,而董姐姐的功法倒是偏向木系,若是遇上郑国高手,恐怕应付的极为吃力!”项云舞上前,摇动着岳正的肩膀,一时间娇柔媚人,让他心中也是心驰荡漾。 看着董小宛轻蹙着眉头,岳正倒也是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郑氏的南火之法,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小宛还没到圣境,我倒是不想有人伤了我的美人!” 岳正此言一出,瞬息之间便让董小宛脸色羞红,她亦是眼波流转,看向岳正的眼神中也是充斥着情意,朱唇轻启道:“夫君倒是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到了摸到了兵圣的边缘,只可惜养尊处优,未尝积累杀伐之气,故而我想去战场上多走几遭。” “呀,原来如此!”项云舞也是惊诧地看着董小宛,她不知道这个姐姐进度怎么这么快,一下子都快圣境了,记得一年以前,两人的实力还相差无几呢! 那边的齐箐听到董小宛如此理由,便也向着岳正开口道:“夫君,恐怕要你帮衬帮衬我们了,我也快圣境了!” “咦!箐儿倒是给了我个惊喜!”岳正看着齐箐说道,他记得给齐箐的功法并不算是太强,和董小宛的功法还是有些差距的,她怎么修行地如此之快? 岳正揉了揉眉头,倒是想起了两女的功法,董小宛所用的是《梨花绝录》,当时是用了五百颗灵石,而齐箐所学的是一门双刀之法,唤作《神火龙凤双刀》,当时只用了三百五十颗灵石,按照功法的划分,齐箐应该没有这么快啊! 倒是项云舞很快便解了岳正的疑惑,她看着齐箐有些羡慕地说道:“姐姐真的刻苦,在川江火山边上修行了两月,竟然有如此的提升。” “怪不得,我说之前的花牌中怎么一直没有你的名字,听梅瑄说你闭关了,没想到是去了川江火山!”岳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妾室,也是夸赞她的聪明。 董小宛轻撅着小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要去桃姐姐的林子里修炼,那边木气充沛,可不知怎么,桃蘅姐姐就是不愿意呢!” “她能乐意才怪了,那桃林本就是她的本体,你在那里修炼,岂不是吸收她的灵气?”岳正摇了摇头,对这个妮子也是无语。 只见董小宛杏眼萌动,鼓着小嘴看向岳正问道:“那弄情姐姐,和她那个师父在她林子里修炼,她怎么不说的啦!” 气鼓鼓的小脸蛋,显得分外的可爱,岳正在她的脸蛋上微微抓了一把,笑着说道:“花宗的功法,虽然基于木道,但其中凝聚花意,对于你桃蘅姐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她能不同意嘛!” “小气就小气,还让你说得这般有理!”董小宛娇嗔地说道,眼眸中却是柔顺,显然是接受了岳正的说法。 看了看两位夫人,皆是身着红色的甲胄,岳正倒是来了主意,径直开口道:“战场纷乱,我也只能照顾一个,你们看看哪个先到圣境?不如先来比一比如何?” “怎么个比法?”董小宛饶有兴趣地问道。 掀开营帐的帘子,岳正指了指军营正中的校场:“不如你们两个去中间比试比试,也好让军中士卒看到你们的实力!” 三女平日里都是在府中养尊处优,那些底层士卒怕是到了战场上,也不一定对她们服气,故而岳正有心让士卒看到她们的力量,这样她们上阵之时,也会有兵卒主动跟随。 她们都是聪颖之人,哪里不知道岳正心中的想法,便也欣然地点了点头。 向着营外的万梓锵吩咐了几句,他立马派人去安排了起来,只见校场的四周土地拔地而起,形成一道阶梯状的土坡,可以让士卒站在上面,稳稳地看到擂台的战斗。 不多时,军营之中鼓点大作,无数的兵卒齐齐而动,在一个个牌将的指挥下,站上了擂台准备观战。 只见宽阔的擂台之上,两员女将各自骑着刀离角马,遥遥对峙着,身上的气势搅动风云,一时间周遭的气势变得极为压抑 四周的士卒也是瞪大了眼睛,只知道军中有几个女将,皆是岳都督的夫人,原本以为是个花架子,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的实力! 说时快,那时迟,只见火红色的铠甲径直撞在了一起,赤红色的双刀和一杆长枪对撞发出“叮当”一声的脆响,火红色的龙凤虚影从双刀上闪出,向着长枪后面的董小宛攻了过去。 “呀喝!”董小宛亦是不甘示弱,手中的长枪舞动如花,天空之中,无数的梨花瓣儿纷纷零落,其中又好像蕴含了某种莫名的杀机! 只见齐箐眉眼带笑,双刀向着天空荡开一股力量,炎燥的灵力波动从她身体里散出,向着空中飞舞的梨花瓣儿灼烧了过去。 大枪挥动,在天地间形成了一道水系的痕迹,花弄水波湛湛生,无边荡漾潇水长!花瓣儿卷着水波,像是情人捧出的一泓清水,向着天空之上的火焰浇了上去,两人灵力相仿,不过从灵力而言,或许董小宛还是占了一些优势的。 《梨花绝录》的品级要比《神火龙凤双刀》强上不少,两者所修出的灵力,精纯度自然有些区别。 只听空中传来“刺啦”一声,灵气聚拢过来的水波,盖住了炎燥的烈火,却是让天空散出一阵阵白气,显然是两股力量的交锋到了一定的层次。 天空闪烁着青绿色的灵光,犹如无数道蕴含杀机的叶片,向着齐箐的衣甲的缝隙处飞射而来。 本就是将门出身,哪里会不知战阵的险恶,齐箐的脸上也是闪过自信的光芒,只见她火红色的铠甲上吗,突然闪出几道纷飞的烈焰,这个时候,她将双刀向着前方一扫,只听龙吟凤啸之声在空中响起! 一双龙凤虚影,在空中盘旋半圈,所有纷飞色树叶就被灼烧得干干净净! “好手段,看我梨花枪术!”董小宛一声娇喝,只见她手中的长枪飞舞,亮银色的枪尖就像不会停歇的光斑,在有限的空间中乱舞,可又好像有着独特的章法。 两人对峙的中间,在亮色白点飘飞过后,纷绕的白色花朵,向着齐箐围攻了过去。 “一点万梨花!” 随着《梨花绝录》中的招法被用出,整个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无数道青线向着龙凤虚影缠绕过去,而白色的花瓣儿就像是绳子扣儿,牢牢将龙凤的虚影给锁定住。 看出了董小宛的心思,齐箐自然不愿意轻易被她制住,双腿发力在马背一蹬,整个人直接飞起,而龙凤虚影也好像在她的控制下变得愈加活跃。 火红色的凤凰之影,在她灵气的加持之下,变得更加的凝实,随着她怒斩而下,火凰也好像附体在了她的身上,强悍的气息像是要将董小宛的周身全部点燃。 看着齐箐的动作,岳正也是微微一惊,喃喃自语道:“箐儿真是厉害,居然悟到了双刀的势!” “云舞,你去帮帮你董家姐姐,不然等会她恐怕要落败了!”岳正拍了拍旁边项云舞的马身,示意她也过去参加比试。 项云舞倒是实在,她嘟着小嘴问道:“我们二打一,是不是对齐家妹子,不大公平?” “哈哈,战阵之上,敌人可不会跟你讲公平!快去,让我看看你苦修到了什么?”岳正也是看着她娇俏的模样,眼睛朝她眨了眨,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岳正玩味的眼神,项云舞自然知道岳正在想些什么,之前甲胄在身也不是没有 只见场上又有了变化,火凰爆烈都将董小宛的脸蛋热得通红,齐箐的双刀借着下坠之力,直直抵在了她的长枪之上,她只觉地有些吃不住劲,连忙运转护身咒法,准备用木灵之力护住周身。 可当她一运转木灵之力,那火凰虚影的烈焰都仿佛增强了几分,她心中微微一颤,方知自己情急之下,倒是犯了个低级错误! 周身的木系灵力运转,这不是给齐箐来烧嘛! 心中也是乱了,不时思索着脱身的方法,可是高举的双臂越来越重,抬头轻轻一瞄,便能看到齐箐眼中的得意之色,心中微微一叹,正准备认输之际,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马蹄音,只听项云舞娇喝道:“董姐姐,夫君让我来助你!” 知道岳正是看出了自个的窘迫,她心中也是微微一暖。 待到项云舞进入战场,长枪向着天空的双刀刺了过去,厚重的黄云猛地往火凤之上一压,齐箐顿时觉着身体沉重几分,她抖震双刀继续运转着灵力,看向项云舞,心中不住地思索着如何对付这个姐妹。 项云舞所修炼的是《黄天厚土神典》,在姐妹中出了名的防御力高,故而只能用强劲的爆发先打一波了。 想到这儿,她飞身回到自己的坐骑之上,一夹马背急急向着项云舞的方向冲锋过去,双刀之上满是积蓄的火系灵力,将整个刀锋映衬得通红一片。 项云舞也是感知到了这股威势,在心中默念了一道法诀,只见她的身前,厚重的山形盾牌出现,像是已经做好了抵挡齐箐的招法。 “妹妹,勿忧,我来助你!”董小宛也感知到齐箐刀招的不凡,上面好像有股一往无前的意志,就是这样的意志刚刚破开了她的防御。 看着扬起马蹄的刀离角马,董小宛长枪往着地上一扫,冷哼一声道:“梨花千藤开!” 无数的藤蔓拔地而起,像是灵蛇般地往刀离角马的马蹄处捆了过去,齐箐心思一动也是发急,本来是想借着冲锋之力,一鼓作气拿下项云舞,可现在这些藤蔓不得不清除掉。 蓄满灵气的刀锋往地上挥砍,火红色的暴龙往地上一撞,火红色的炎心灼烧着大地上的一切,所有的藤蔓变得焦枯,而她的攻势一时间也停了下来,没有了刚刚那骨子的冲劲! 旁边士卒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对于几位夫人的手段也是暗赞,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等到后面她们上了战场,怕是不会存在指挥不动士兵的情形了。 “小舞,我用木系,你用土系,我们双枪合一!”二人默契地将长枪互指,枪尖之上青色和黄色的力量开始交织,原本只是灵气,但土灵养木、木灵固土,双招合击之下,竟然产生了种种的神异,两股力量开始发生质变,无限接近于法力的状态。 齐箐也是眼神凝重,浑身的灵力不断调用,双刀微微颤抖,似乎已经蓄满了力量,准备防御两人的合力! 岳正本能感觉到不妙,本就是让她们切磋两下,这眼看着就要打出真火,他人影一闪,来到三女中央,衣袖一扫便破了二人的合击,再朝着齐箐一点,也是抚平了她震荡的灵力,哈哈一笑道:“几位夫人神勇,比试就到这里!” 第777章 斥候凶猛入郑境 三女的小小矛盾,在岳正夜中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是成功化解,看着她们慵懒地躺在军帐之中,她抱着你、你抱着她,好一副姐妹融洽的模样。 随意穿了一件小衣,在军营之中走动着,凡是看到都督大人这般随性模样的士卒,也是连忙点头行礼着。 “都督大人,四金请战!”水四金甲胄齐整,在主帐的门口已经等了许久,看到岳正悠然地走过来,连忙拱手行礼道。 这个小舅子自打入了圣境之后,居然如此勇猛精进,着实让岳正有些惊喜,他笑着问道:“四金,你是什么个想法?” “都督,我想带我的上千名亲兵,入得郑境之中,让郑人只能固守在大城之中,其余的村镇,尽数将豪强破灭,然后将奴隶释放。”水四金倒是隐隐猜到了岳正的想法,便也开口说出他自己的想法。 岳正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小舅子,点了点头问道:“上千亲兵,够吗?” “一人双马,足矣!”水四金也是自信地回答道。 “好,有志气!我让海西郡的樊声武配合你,按他的修为,除了那个女人,郑国应该没有谁能战胜他。”岳正也是开口叮嘱道,水四金的战法明显就是疲敌之策,等到那些个豪强只能固守在大城之中时,也是岳正大军压境之时。 小部分的兵力作战,反倒是能节省不少的粮食,就在出征之前,刘少思也是隐晦地提醒过他,要他一定要注意粮草的问题。 刘少思向来是谨慎,前些日子收到北地煌门陷落,唯恐北地有警,便也预留了不少的粮草,用以应对可能的川北之战! 想到西北越虏的威胁,岳正的心却是越加沉重,情报上说是越国已经有了五位道境,若是他们大举攻晋,西北防线几乎是守不住的,若是这些越虏南下攻他岐川,怕他到时候也要头疼了! “要用最少的代价将郑国拿下,最好能收服那个女人!”岳正的脑海中又闪过幽月真人的影子,那段缠绵悱恻的经历,也不知幽月是怎么个立场。 就在水四金准备完毕,他便带着他最为精锐的斥候队,冲进了郑国的境内,郑国王室也知道郑军的实力如何,对于郡城之外的城镇根本没有布置,只是在郑西郡城和月中郡城中布置的重兵。 月中郡西,一处唤作胡家堡的地方,其堡中有奴隶五千,方圆百里的地域,都是这堡主的私产,这些奴隶也是帮着种些粮食,勉强在胡家堡中苟活着。 “张游,你说这堡子里有不少的粮食?”水四金向着副将张游询问道。 “回禀大人,我是抓了一个落单的奴隶,他说这几年郑国粮价极低,胡家堡主建了两个大坞,用于存粮。”张游轻笑着回答道,似乎对于郑国的实力不以为然。 水四金听到这话,面色之上也是带了笑意,他知道岐川现下缺少军粮,甚至整个天下各个势力都缺少军粮,因为天下承平已久,除了虎视眈眈要争位的叶华,谁会去积攒那么多的粮食呢? 寻常时候,这些粮食只是凡人在消耗,修士只需修炼辟谷便可,但一旦刀兵四起,凡境、天境士卒的胃口,怕是要吃掉几十上百个凡人的口粮,故而各家都在进行着屯粮、征兵的动作! 运起神目,看了看远处的胡家堡,水四金笑着问道:“那胡家堡主的修为呢?” “估摸着是天境!”张游有几分不确定地问道,郑国的实力是南三国中最弱,民间出个天境便能作威作福,也不怪张游这般说道。 “哈哈,走,咱们帮都督弄些粮食去!”水四金打马冲阵,就准备带着他的斥候队直接拿下那个堡子! 胡家堡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上千名奴隶被聚集到寨门的下面,他们原本是在外面的梯田上劳作,可惜因为岳正的行动,胡家堡主唯恐奴隶有失,便将他们严加看管了起来。 懒散的奴隶们,身上那是又脏又臭,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麻木,他们就像是牲口一般地看着面前的管家,似乎在祈求着食物和饮水。 负责看管他们的是一队凡境家丁,也算的上是胡家堡的家生子奴才,他们和奴隶几无什么区别,只是待遇稍稍比奴隶好些,手上也有几分力气,却是没有对这些奴隶丝毫的同情,而且帮着主家看管他们,甚至手段有时候极为地残暴。 “都给我听好了,老爷让你们饿着是为你们好!” “吃多了白面就得上山干活,你们想想现在出去该多危险啊!” “那些晋人根本没把你们当人,他们会将你们一个个残忍地杀死!”家丁继续按照胡家堡主的说法,向着手下的奴隶宣扬着晋国的残暴。 远处平原上的水四金已经到了圣境,稍稍动了动耳朵,便听到了这些凡人在编排什么,一时间心头也是火起。 他冲着远处简陋的寨门,冷冷地说道:“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地方,合该被摧毁!” 旁边的张游一听这话,也是连忙拱手附和道:“将军,咱们手下的弟兄已经恢复好了,现在就冲杀进去?” 水四金举起手中的钢枪,用枪尖指着远处的寨门,冷声吩咐着:“这户豪强居然敢编排我等,等下定要他们好看!” 说罢,他就向着胡家堡的方向挥了挥手,所有的斥候兵立马上了战马,他们实力强悍,人人皆是天境修为,怕是将这月中城所有的天境加起来,也赶不上他斥候队的天境多。 “冲!”水四金将长枪猛地一挥,汹涌的军队向着胡家堡的方向冲杀了过去,浩浩荡荡的声响瞬间将堡子里的人惊动了。 刚刚还趾高气扬说着些什么的家丁,眨眼间变得脸色发白,牙齿都在微微打颤,显然是对堡子外面的军队害怕极了,此时,他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有事没事瞎编排什么,嫌命太长了吗? 长枪之上星光耀耀,冷峻的双眸盯死了木质的城门,他运起体内的法力,猛地往城门上面一砸。 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大门变成了无数片木屑,向着门后面的奴隶飞刺过去,一息过后,地上躺了一片的奴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若不是水四金手下留情,恐怕这些奴隶都要死在这一招手里。 “反抗之人,格杀勿论!”张游大声吼道,听到这话,无数的奴隶抱着脑袋躲到了旁边的墙角里,生怕被战场的杀戮波及到。 心中恼恨刚刚那个家丁,水四金气息一凝,从背后的箭囊中迅速拿出羽箭,气息将那人锁定,手掌用力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刺穿了家丁的脑袋,就像个西瓜一样猛地爆开吗,血浆散了一片。 作威作福的家丁再没有了抵抗的意志,看着水四金神勇的模样,赶紧将他们手头的各色武器给丢掉。 大势已去,掩藏在人群后方的胡家堡主,立马运转身法就要逃走,唯恐这般命运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只见穿着罗衣的胖子飞身而起,张游怎么会让此人跑了,拔出长刀,双脚往马鞍上一踏,整个人就像是个炮弹般直接追了上去。 “那人休走!”张游怒吼一声,那人却是跑得更快了。 可他不过天境初期的实力,怎么可能跑得过天境巅峰的张游,只见长刀在天空划过几十丈的光芒,重重拍在了那罗衣胖子的后背上,只听“扑通”一声,这胡家堡主就像个落毛的羽鸡,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时往外涌着鲜血。 “军爷,饶命啊,军爷,饶命!”栽倒在地的胡家堡主也算是识相,不停地求饶着。 张游站在他身侧,把寒铁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双目看向了水四金,似乎在等他下一步的命令。 随意地摆了摆手,向着张游吩咐道:“你去把他堡子里的粮食都征收了!” 临行之前,水四金特意向着辎重官要了不少的乾坤袋,为的就是这些粮食,在寻常时候,粮食不见得有用,但一到乱世,这些粮食就是重中之重。 张游手上用力,将那胖子拖拽了下去,不多时响起一阵的哀嚎声,显然是张游对这胡家堡主并不怎么客气。 趁着这个当口,水四金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奴隶们,眼神中透着丝丝的怜悯,他知道如果不是遇到岳正,恐怕自己和他们的命运差不离多少。 “你们都起来!”入微的法力缓动,将面前所有的奴隶扶了起来。 这些战战兢兢地站立起来,依然是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向水四金,生怕他下命令直接将他们屠了! 大陆最为残酷的法则里,奴隶的性命与路边的野草无异,更何况是血淋淋的乱世,这些人就更没有什么价值,反倒是还要浪费宝贵的粮食。 水四金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这些人最为需要什么,便运转法力大声说道:“尔等都听清了,我主岳正悲悯世人,现所有郑国奴隶可得民籍,尔等向西行之,若能入得海西郡,便可得大晋民籍,另有荒地赠之!” 连连讲了好几遍,这些奴隶也是惊诧地抬起了脑袋,看向水四金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希望。 “这位将军,此事果真?莫不是诓骗我等?”一个年长些的奴隶,上前恭敬地问道。 却是旁边的副将忍不住了,上前回答起来:“我家将军可是岐川都督岳正大人的亲兵出身,有什么值当骗你们的!” “前番孟国被打下,昔日边境的一些地方太平了,可就是大片土地荒芜,让你们过去就是给你们分配这些田地。” 听到副将如此直白的言语,这些奴隶终究是放下了心,只见副将又开口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往西边跑,等着郑国主子将你们抓回去吗?”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有向往自由之人,撒开脚丫子往西面奔跑而去,而后头的人也是从众般地跟随而去,生怕跑慢了得不到民籍似的。 “这些人要是用好了,我岐川粮食无忧矣!”水四金笑着说道。 旁边的副将也是开腔道:“也就咱们都督心怀苍生,要是搁以往,这些两脚羊早就让弟兄们给屠了,说不得还能拿他们的脑袋回去领赏呢!” “改改你们的坏习惯!” “都督特地命朱铜将军训练了一支军法队,有功必赏,但若是有罚,我也保不住你们!” 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亲兵,水四金也是郑重地警告着,他也希望自己麾下的军队英勇善战,而不是欺软怕硬、杀良冒功之人。 不多时,张游满脸堆笑,手中拿着三个乾坤袋献宝似的来到水四金面前:“大人,这堡子真是个好地方啊,居然有几万石的粮食,若是将这月中周围所有的村镇缴了,那得是多少粮食啊!” “郑国天气炎热,作物多是一年三熟,自然粮食卖不上价,和我国又是敌对关系,更不可能将粮食卖给我们,故而各地豪强手中最多的就是这些粮食了!”水四金轻笑着,眼中也是透着进取的光芒。 “大人,要不咱们在这月中郡多盘恒些时日!我刚刚审了那胖子,他说月中郡城中就一个郑恭是圣境,其他都是天境。”张游拱手请示着。 水四金踱步而行,背着手思索着,原本岳正只是让他探探路,试探试探月山的反应,但现在如此多的粮食,若是能多打下几个村镇,岂不是能解了岐川缺粮之患? 指了指旁边的副将,开口吩咐着:“你带一队人回海西大营,跟樊将军把这里的情况说一声,就说我要在这月中郡再打上几场。” “是,将军,我马上就出发。”说罢,副将挥了挥手,带着他自己的部曲,骑上战马向着西面海西郡而去。 其后的半月中,月中郡内是到处烽烟,不少的村寨被水四金凶猛地拿下,而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也向着海西大营而去,更让杜守高兴的是十几万的奴隶来投,一下子就解决了孟国垦荒人手不足的问题! 第778章 郑恭狂妄欲灭敌 月中郡城中,戍守多日的郑恭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不时有城外的村镇之人奔逃着入城,说是自家的村镇被晋人攻破。 郑恭听了这些消息,心中也是有几分跃跃欲试,他是宗室圣境,前段时间在天北城吃了败仗,在王室的威望却是被削了不少,此刻听到水四金孤军深入的消息,心中倒是有些想灭掉这支晋国的先锋队! “这支军队多少人?”郑恭看着下首奔逃入城的五个豪强,冷声询问道。 五人都极为狼狈,都是好不容易从水四金的斥候队手中逃出来的,一个个都是丢了自己的基业,此刻被郑恭的圣境气息一压,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一片。 其中一人连忙哭诉道:“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看那些军队只有上千人,要不是他们天境众多,我那基业怎么可能会丢,您若是出手,必定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上千人?什么修为?”郑恭继续追问道。 下首的五人对视了几眼,又一人回答道:“都是天境或是凡境,没什么稀奇,不过他们一人双马,怕是大人不好追缴啊!” 几人为了郑恭能够出兵帮他们夺回基业,也是隐瞒了水四金斥候队的实力,他们心道,这郑恭是圣境的修为,若是想拿下那些晋军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故而也是瞒报了水四金他们的实力!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一人双马,来去如风?”郑恭神色瞬间变得极为轻松,两指不断在旁边的桌子上敲击着,心中思索着该用什么手段将水四金诱出来。 “对了,你们的堡子后来怎么样了?”郑恭看着五人,还想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 “回禀大人,小的后来偷偷回去看过,好像所有的奴隶都被他们遣散,让这些奴隶往西面去,说是能获得大晋民籍,另外小的家里的粮草也被搬运一空,至于那些凡人镇民,他们倒也没怎么样。”其中一个豪强向着郑恭解释道,听到“粮草”二字,郑恭倒是眼前一亮。 他捋了捋胡须,喃喃自语道:“莫不是这些人是来抢粮来的?怪不得岐川没来攻城,原来是缺粮啊!” 岐川缺粮不假,但支撑一场“灭郑之战”是没什么问题,岳正未调动大军的缘由是因为宁红和沈浣溪都在闭关之中,还未抵达前线,故而放慢了攻势,他也担心幽月真人全力支持郑国,故而要等两位道境来前线,他才准备全力进攻。 “哈哈,我有法子了,城外应该还有些村镇还未被攻破,我让副将带上些人去请城外的豪强入城,顺带将那些粮草护送进来,到时候,我就收敛气息藏在人群中,到时候晋军前锋来攻,定叫他有来无回!”郑恭阴恻恻地笑着,若是晋军真是不怎么样,他这倒是条好计策。 可错就错在,他轻信了这几个豪强的话,怕是后面要吃大亏了! 几个豪强也是对视一眼,亦是恭维道:“大人妙计,还请大人多加费心,帮我等夺回家资,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好说好说!”郑恭心情极为畅快,脑海中已经在联想晋人被他杀得片甲不留的情形,面色之上变得愈加狂妄。 月中郡城的东面,一处唤作鹰嘴崖的地方,水四金和他的手下正在此地休整,他不敢再往东去了,再往东面就是月山的势力范围,若是幽月有心出击,怕是他不一定能逃得出去,故而停在这儿倒也能心安。 “将军,我们探查到有一支军队从月中郡城出来,似乎往我们将要去的徐家庄而去。”张游探听到情报,连忙向着水四金回禀道。 “徐家庄,拿地图来!”水四金冷声说道,他看着手中简陋的羊皮地图,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张游也是伸着脑袋探看着,似乎有了些想法:“将军,这徐家庄在月中郡城不远的地方,故而您一直没将它当做进攻的目标,现在这支郑军往此地走,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郑国那些个胆小鬼准备主动进攻?”张游皱眉思索着。 水四金摆了摆手,开口反驳着:“不会,徐家庄在月中郡城的西面,海西郡则在东面,哪有主动进攻往西边走的!” “那郑恭是个什么意思,派人护粮回城?”张游也是思索着,向着旁边的斥候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去查探。 “将军,要不要将这支郑军给吃掉?”张游继续建议道。 水四金脸色也是发冷,他已经在月中郡来回奔波了许久,也没找到能和他一战的人物,此刻听了郑恭之名,心下也在思索着。 他听自家姐夫说,郑恭虽然是兵圣,但整个士卒较弱,若是和他捉对拼杀,怕是他不一定能胜了自己! “寻战机,吃了出城的郑军,也好震慑城中的郑人,打完这场仗,咱们就回去,等大人的下一步命令。”水四金一锤定音道,眼眸中都是满满的坚决。 鹰嘴崖中呼啸的狂风,带起他言语中无尽的杀机,嶙峋的山石之间,似乎也是杀气漫漫! 他向着山崖的边上又看了几眼,天苍高揽、云意漫舒,大片的山林掩藏着点点清冷,南国的燥热已经将他急于立功的心情给鼓噪了起来。 “任凭风雨催,坚石不动摇!让弟兄们做好准备,后面可是一场硬仗!”水四金继续提醒道。 山林中脱掉甲胄休整的士卒,也是狂热地看着自家主将,一个个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徐家庄中,此间主人正在热情招待着郑恭,他卑躬屈膝的模样像是都要舔舐郑恭的脚底板:“大人为我等而来,着实让我等感动,若真有敌来,大人就如我之再生父母啊!” 郑恭瞥了瞥他,被这徐家主吹捧得有些飘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为杀贼而来,尔等为我大郑子民,我定要护尔等周全。” “大人仁爱,我等钦服!”旁边的几个豪强也是附和道。 要知道以郑恭对于奴隶的残暴,怎么配用上仁爱这两个字,也不知这些豪强是不是眼瞎,或者对于那些奴隶也是不屑呢? “粮食都准备好了吗?明日你赶车,走在前面,诱晋人来攻。”郑恭指着徐家主吩咐道,徐家庄听到这话,倒也是面色不变,但心底里却是叫骂开了,让他赶车,岂不是让他去当晋军的活靶子嘛! 郑恭抬了抬眼,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扬起声音质问起来:“怎么,你不愿意?” 心中想到郑恭的残暴之名,徐家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连忙讨好道:“愿意,愿意,小人自然是愿意的。” “那就好,你们五个,也跟他一块,负责押送粮草!”郑恭指了指那几个天境豪强,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决之意,他心思冷酷,知道这几个人已经没什么大用了,何不将他们废物利用? 要是这徐家主死在晋人手里,他也能白得一些粮草,至于这些豪强的死活,他才没有那般在意呢! 翌日,徐家庄的门口堆满了几大车的粮食,而徐家庄的一群凡人青壮也被召集起来,有些都满脸怒火地看着上首的徐家庄主。 “各位庄民,你们家中的粮食我自然会还给你们!” “只要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月中城一趟,等会你们走在前面,到了月中,所有粮食全部发还!” 徐家庄主也是怕死的很,昨个夜里就让手下人挨家挨户地“借粮”,然后青壮跟车,直到这些青壮护送他们入城后,他才愿意还些粮食给这些青壮。 这些同族的青壮早就被驯服,哪里敢说个“不”字,其他五个豪强见徐家主如此做派,也是钦佩他的“急智”。 郑恭扮作小卒混在士卒中,倒也没有发作,只当能将晋军诱出来便好。 古旧的庄门缓缓打开,一排排散乱的凡人青壮,在前面走动着,后面的徐家主驾驶着运粮的大车,其他几个家主也是坐在大车上,静静跟随着人群往月中郡城走。 后头则是一团的兵卒,勉强比凡人青壮走得齐整些,而扮作小卒的郑恭却是耐不住了,直接坐到了一匹骏马上。 而他原本的坐骑,则是让一员副将坐着,心中暗暗想到,就这些大车的粮食,不愁晋人不攻过来! 远处的山林之中,等待了一夜的水四金,终于是看到了“猎物”的出现。 他收敛气息,运起星力汇聚到眼睛之上,若不是《星宫妙法》极为奇特,他怕是还探查不到徐家庄门口的情形,为了防止被修为高深之人探查到,他特意将士卒离得远远的,若是要猝然攻击,距离上的差距,怕是只能用兵道之术弥补了。 “前面几个天境豪强,士卒当中也就一百多个天境,其他都是凡境士兵。” “十几大车的粮食,不少!”水四金喃喃自语道,再往前看却是看到了一些凡人青壮在开路,眼神一凝,却是心思复杂起来。 旁边的张游看着主将面色不对,连忙询问道:“大人,怎么了?” “郑国之人,果真凶暴,居然拉了几百个凡人青壮开路,若是我军进攻,难免误伤啊!”水四金感慨道。 张游倒是不以为然,昔日丧尸破城,什么龌龊的场景没见过,便也拱手劝说着:“大人,敌国之民,何足惜之?” “若是大人不愿,我自领一支锋线,将他们绞杀殆尽!”张游冷酷地说道。 水四金的脸上闪过丝丝苦笑,也是感慨起来:“我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无辜,不过挡了我们的路,一样得死!” “等会让人喊晋军劫粮,凡人退避,若是他们还冲上来,即刻绞杀。”水四金坚定心思,直接吩咐起来。 张游领会了他的意思,便也拱手应了下来。 “准备出击!他们看着人比我们多,但也没几个厉害的,把粮草夺了,顺带将郑军杀光,然后我们就撤!”水四金定下了接下来的军略,冲着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上马了。 待到人人衣甲鲜明,高坐在刀离角马上,水四金运转法力,赤色的兵道之力向着所有的坐骑而去。 每一匹的战马眼神变得赤红,蹄子上似有灵气包裹,而远处人群中的郑恭也是感知到远处的动静,嘴角闪过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终于是抓到你们了!” 若是月中郡城所有士卒倾巢而出,再加上郑恭的指挥,或许水四金才会感觉不敌,现在这么些人,水四金刚刚也推测,即便是郑恭在人群之中,他也是不惧的。 两拨人倒是想着见到对方后,狠狠杀一杀彼此的威风,倒没有想到两边是想到一块去了。 大地开始抖动,前头的凡人们已经感觉到紧张,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似有千军万马向着他们狂奔而来,若不是家中的粮食还被徐家家主握在手中,怕是他们早就逃走了。 晋人奔杀的速度明显是要比郑恭料想得快多了,他运转目力看到刀离角马的蹄子上似有兵道之力流转,瞬间明白自己是被那几个豪强给蒙蔽了,脸色变得铁青一片,冷冷地叫骂着:“这些狗东西真是该死!” 看着远处的骑将,手持着长枪,郑恭亦是起了战心,冷声吼道:“准备接战!” 而晋军之中的士卒,也是得到水四金的吩咐,大声冲着那些凡人叫喊道:“晋军劫粮,凡人退却!” “晋军劫粮,凡人退却!” 听到这等杀戮之音,这些凡人青壮立马是一哄而散,几个豪强也是愣住,徐家家主更是对他奴隶喊叫道:“护住马车,给你们民籍!” 这些奴隶在这个时候才不会睬他,也是跟着前头的青壮奔逃着,而那边的郑军看着奔逃的人,心思也是摇曳,莫名之间,好像也有了跑路的想法。 可军法的无情还是裹挟着他们,一个个向着侧翼前进几步,摆开了一个接战的军阵,郑恭眼中满满的战意,似乎要将这支晋军即刻绞杀掉! 第779章 宁红浣溪入海西 “好,四金做的不错!”岳正合上海西大营送来的军报,心中也是畅快无比。 半个多月的时间,水四金就帮他解决了粮草的问题,他也没想到郑国的豪强手中居然有如此多的粮食,若能拿下整个郑国,那岂不是再无缺粮之忧? “来人啊,通知下去,大军开拔,速速赶往海西郡。”岳正脸上透着兴奋,想到昔日郑国的种种,现在自己作为一个征服者而来,心潮更是澎湃不已。 这时候,孟都的天空之上划过一道蓝色的幽光,岳正心神一凝,却是知道应该是他的两位夫人到了,连忙走出营帐,向着天空飞去。 庞大的水晶宫殿直立在云头,正是沈浣溪的澜仙宫,为了隐匿她和宁红的气息,沈浣溪特意将自己祭炼许久的屋宝请了过来。 水蓝色的大门刷一下便打开了,岳正也不犹豫,身形一闪间便进了澜仙宫中。 只见殿内两个娇俏的美人盘坐着,一个端庄、一个妩媚,两道充斥着爱意的眼神看向岳正,似乎与他多日不见,情意愈加浓烈。 “浣溪修行可有进展?有没有摸到道境二转的门槛?”岳正轻笑着问道。 却见沈浣溪掩嘴而笑,眨了眨眼睛:“你啊,比人家都要心急,我剑道一途道境二转“无我剑”是这般好入的?” “沈家妹子,他真是不拿我们道境当回事啊!”宁红也是轻轻一笑,似是像挑拨般说道。 “人家其他的势力迎接道境,皆是焚香净街,设下法驾烛坛,另有灵童接引无数,哪像是你让我们偷偷摸摸地来,还让我们收敛气息,真是的!”宁红皱了皱琼鼻,向着岳正抱怨着。 “呵呵,宁姐姐说得是,还让宁姐姐出战时扮作老者,导致战力不及巅峰,真是为难我们啊!”沈浣溪也是开口挤兑道,也亏得岳正脸皮厚些,不然非得让他们说得脸红。 看了看已经有些默契的两女,岳正亦是邪魅一笑:“我先去下面通知大军开拔,等下我上来和你们一起去海西!” “上来干嘛?我们可是道境,探讨境界,你听得懂吗?”宁红白了他一眼,言语柔媚似有万千魅惑之意。 “呵呵,干嘛?自然是与两位夫人同修大道!”岳正的言语亦是意味深长,沈浣溪和宁红对视一眼,双颊顿时霞飞红烟,看着好生诱人。 戾帝留下的那门功法,沈浣溪和宁红都和岳正同修过,可是三人同修却没遇到过,更何谈两女皆是道境,天下绝顶的人物,心中自然有她们的傲气! “坏胚子!”宁红看着岳正背影,冲着他啐了一口,眼眸中也是波光盈动,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 百息之后,岳正吩咐完万梓锵、洪景等一众副将,便化作虹光又回到澜仙宫中,看着风格迥异的两位美人,心中越发地火热。 “郎君可有好好修炼?”沈浣溪轻启檀口,看着他法力饱满的模样,也是好奇地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越往后越是难以精进,还请两位夫人助我!”岳正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人,却是让宫殿内的气氛越加有些奇异。 苍茫的大地,炎燥的南国,劳作的人们却不知头顶的白云之上,竟有一座水晶所铸成的宫殿,内里欢愉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香风飘屿奏情欢,柔肠百转问千回。一颦一笑动道心,把盏莫笑黄庭经。神魂心湖齐奏音,灵台识海动元鸾。把得人间真神仙,金丹火炼当精进。 慵懒地坐在蒲团之上,岳正似乎没有一丝丝大战前的紧张,随手从旁边的玉柜上摄来上等的灵酒,轻呷一口只觉浑身舒畅。 宁红赤着脚走到他的身边,张开柔白的双臂将他环在怀中,见他神色莫名,便轻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只是想到初来在郑国时的小心谨慎,心里有些感慨罢了!”岳正晃了晃手中琥珀色的酒液,有些感慨道。 人生总有波澜,而枯崖山的那几个日夜却是他不想回首的岁月。 “要不我帮你把南荒城给屠了?”宁红到底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女,一开口便是要屠城。 岳正白了她一眼,心中也是有些无语,有些戏谑地问道:“如此残暴之事,你就不怕天道降下神雷?” 宁红也是乖觉,抓了抓他散乱的发丝,娇俏地说道:“人家跟你开玩笑呢!一点情趣都没!” “这般玩笑,岂是能开的,南荒之人又有何罪,至于陈氏,我想现在已经同室操戈、父子相残了!”岳正脸上闪过丝丝残忍,在他看来杀死敌人只是下下策,有时候对敌人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不如杀人诛心,让他后面永远生活在痛苦中,方是岳正真正的报复。 后头的纱帐中,有着淅淅索索的动静,许是沈浣溪醒了,只见一轻灵美人穿着水蓝色的纱边道服,上有珍贵的灵脉金色点缀,穿在沈浣溪的身上显得格外端庄雅丽。 看着沈浣溪这般模样,宁红眼神中也是闪过丝丝羡艳,她想到自个只能以“攸岳真人”的模样现身,心中更是黯然。 沈浣溪也是个玲珑之人,连忙上前拽住了宁红的手腕,轻声安慰道:“姐姐莫忧,我想再过些时日,你就能恢复本来面目。” 听到这话,岳正哪里会没有表示:“等到拿下郑国,若能收服郑国道境幽月真人,你便能恢复本来面目。” 宁红感激似地看了眼岳正,她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不想这么早和我哥对上,等冷冰娇入了道境再说!” 时光轮转,澜仙宫运行的速度也是极快,这会子已经到了海西郡的上空,宁红也是会意,衣袖拂动间,已经变成了老者的模样。 只见海西大营的军帐正中,已经搭建了各色香案莲蓬,另有童男童女十多对,穿着黑红色的法衣板着小脸正坐着,见天际有了些动静,旁边的军乐之队已经开始奏起《迎仙令》。 灵切的声音一时响彻天际,像是和上天沟通的玄幻道音,无数士卒也是恭敬地抬头仰看,似乎等待尊者的到来。 对于岳正而言,他迎接宁红和沈浣溪二人倒是不需要这样的繁文缛节,但是对于下面樊声武等一众军将,倒是不能不在意这些古老的礼节。 道境尊者,上可动日月星辰、下可成搬山填海,身怀秘术者,亦能活死人肉白骨,对于道境以下的人物,不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嘛!故而有迎仙之礼也算正常。 水气浩然的澜仙宫稳稳落在了校场之上,无数士卒目不转睛地看向了澜仙宫的大门口,似乎在等待两位尊者的出现。 雄浑的气势从水晶角楼中散出,道道金光从澜仙宫大门的缝隙中溢出,只听“咔嚓”一声,澜仙宫的大门洞开,岳正头顶运道金光为首,后面站着一女一老,齐齐跟随。 二人的脑袋后面亦是显露神光,沈浣溪身后蓝色的波光粼粼,映照出水蓝色的道元,而“攸岳真人”身后厚重的阴阳二气轮转,道蕴其间,看起来就像个神仙人物。 一众将领看着都督带领两位道境前来,亦是上前参拜道:“见过都督,见过两位尊者!” 岳正微微一笑,径直收敛起身后的金光,手臂朝着人群一拂,便将他们扶了起来。 “此次两位尊者和我一同入海西,是为灭郑而来,尔等既见尊者当面,该当用力!”岳正整个身子飞临而起,立在天空几十丈高的地方,就像个天生的王者般,看着他的麾下激励着士气。 “灭郑,灭郑!” “灭郑,灭郑!” 无数士卒用他们全身的力气在呼喊着,昔日孟地的百姓在营地的周遭听到这声音,眼神也是变得无比复杂。 而跟随出征的海西剑圣心中微微一叹,他知道按照如今岳正以及岐川的声势,孟国想要复国恐怕是件不可能事情了。 看着气势浩荡的军阵,岳正冲着下方的沈浣溪点了点头,只见她衣衫翩跹,人影一闪间已经来到了岳正的身边,她幽然地说道:“众军士为我夫君杀伐,南国炎燥,多有辛苦,我沈浣溪就帮一帮大家!” 只见她纤纤玉指在虚空中划过,两手摆出一个特殊的印诀,但见她身后波涛汹涌,似乎是来到了海边一般。 “水神赐福,清凉印!” 双手呈现宝瓶状,青蓝色的道元分解成无数的灵气,向着下方的士卒拂去,旦夕之间,所有的士兵都感觉到身上一片清凉,再不复刚刚的炎燥。 要知道南方本就燥热无比,再加上岳正的主力部队镇恶军都是北方人,更是耐不住热,而且晋军的甲胄都是黑色的,这太阳一大就非常要人命,即便这些士卒大多为天境,可长时间处在这“蒸笼”当中,谁也是吃不消! “多谢沈夫人,多谢沈夫人!”有些机灵的士卒,大声叫喊着,倒是让沈浣溪乐得轻掩小嘴,白了眼岳正传音道:“是不是你安排的?尽逗人家开心!” “多谢沈夫人!多谢沈夫人!”士卒们开心地大喊着,种种的人灵气运似乎往沈浣溪身上加持着,岳正运起神眼,只觉得无数金光在往她识海中涌动,让她的神魂更为稳固。 这一瞬间岳正便有了些明悟,为什么天莲昔日要布下小塔吸收百姓的信仰?即便是未修运道之人,亦能从百姓的敬仰中获得好处,当然这也是天莲上人和叶无道比拼神魂能赢得胜利的缘由之一。 沈浣溪亦是微微蹙眉,瞬间感觉自个和刚刚有了些不同,再用心神探查一遍,顿时发现神魂比之刚刚要凝实了几分。 岳正亦是传音提醒道:“这是人道之光,只要这支军队不失,这等神魂上的加持便一直会存在。” 摆了摆手,岳正示意所有的士卒停止呼喊,他指着西面的郑国说道:“郑国凶暴,与我有大仇,众位弟兄是否愿意随我将郑国消灭?” “愿听都督号令,愿听都督号令!”站在前排的将领们叫喊着,他们哪个不愿意参战获得军功呢? 而下首的士卒也满是热血,自从打下孟国之后,岳正的赏赐一分未少,甚至不少未成家的士卒,也在杜守的安排下成了家,有恒产者方有砥砺之心,故而一听有新的战争,个个变得狂热无比。 很是满意这股子战意,看了看旁边的老将樊声武,岳正探问道:“樊将军,都准备好了吗?若是可以,直接开拔!” “诺!”樊声武坚定地点了点头,双手向着远处抬了抬,只听苍凉的蛮牛角号被吹响,一排排的士卒迈着小碎步向着前方列队。 沈浣溪衣袖一挥间,将澜仙宫收到了自个的衣袖之中,随即坐上了岳正安排的马车,“攸岳真人”亦是如此,岳正放出自己的坐骑“蓝色巨熊”,它也是在兽宠空间呆了许久,一出来后便冲着天空怒吼起来。 所有的刀离角马听着它的吼声,也是四蹄战战,似乎都不敢挪步了。 这蓝熊怎么这般淘气,岳正抚了抚它硕大的脖颈,向着它传递起自己的命令来:“去,再吼一声,让所有战马士气回来!” 如同山石一样的熊爪在地上刨了刨,蓝熊有些不情愿地朝天继续一吼,所有的刀离角马似乎收回了自己的魂魄,一个个变得老实无比,望向东面眼眸中似乎充斥着战意。 铁甲重兵迈开坚实的步伐,为首之人高举着“岳”字旗,向着东面进发着,骑兵跟在重甲步兵后头,若是遇到狙击战,可以快速向着两翼包抄,将来犯之人通通绞杀掉。 而最后面的则是辎重兵,他们带着施隽制作的一系列攻城利器,按照水四金的情报,怕是一轮攻击之后,便能杀进月中郡城了。 “都督,我们若是急行军,明日午时就能拿下月中,为何不如此呢?”樊声武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过是围点打援之计罢了,若是打得太快,这些人逃到宋国去怎么办?”岳正轻笑着说道,他这次是抱着彻底解决郑国的目的而来,不想再留下什么尾巴! 第780章 月中大胜扬士气 水四金的骑兵直直撞到了郑国的军阵之中,像是一柄尖锐的长矛,直接在防线之上撕开了一条口子,散乱的郑军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地乱撞着。 藏在人群中的郑恭嘴角上扬,似乎是已经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从旁边的护卫手中夺过马匹,举起手中的长枪呐喊道:“听我命令,绞杀晋人!” 狂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出,而水四金明亮的眼眸也是盯上了他,脸上也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原来真是诱敌之计,不过一群绵羊也敢招惹猛虎,简直可笑!” 散乱的军阵,孱弱的士卒,这些来自月中郡城的郡兵修为和训练都是极弱,怕是拉到晋国战场,一般的郡兵都比不过。 只听马蹄震响,大地也被震得发颤,远处的山林中无数鸟雀飞起,显然是被这肃杀的氛围吓住了。 “来将何人?”郑恭看着气势不凡的水四金冷声问道。 感知到水四金身上的圣境气息,郑恭思索着岐川的情报,却是没有找到一个圣境和他对上的。 “岐川都督府先锋将,水四金,特来讨教!”水四金也是扬声说道,浑身的气息也开始酝酿,星空之力在他枪尖不断闪烁,直直指向了郑恭的方向。 倒是想起了这小将的情报,郑恭不屑道:“原来也是个奴才出身的玩意!” “要不是你姐姐,你这狗东西能有今天?哈哈哈,下贱胚子!”郑恭继续叫骂道,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奴隶,更不可能对奴隶出身的水四金有什么好话。 水四金脸色一冷,双眸有若寒冰,直直盯着郑恭的面颊,似乎要用目光将他杀死。 “奴贼,拿命来!”郑恭也是托大,心中暗道他一个奴隶出身的人会有什么好功法,怕是得了岳正的栽培才勉强圣境,故而提前便来抢攻。 只见他的长枪之上,裹挟着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焰,整个的枪身也变成了赤红色,漫天的法力涌出,四周也变得异常燥热。 胯下的骏马也是特殊的品种,赤红色的毛发,尾巴微微翘起,似乎也被点燃一般。 如同一阵狂风,火焰之锥速度飞快向着水四金的心口刺去,这时候的水四金不慌不忙,他提起长枪,只见星光在他身后闪烁,不一会儿形成天狼虚影,似是向天吼叫。 “嗷呜”,莫名的声响,似乎吓着了郑恭的马匹,瞬间让他冲击的速度慢了下来。 “南火枪刺!” 荡开无数火花,在军阵之前像是布下一片火海,燥热的火焰中隐藏着长枪的刺锋,若是只防御这股灼热,或许就会被其中的枪刺所伤。 面色极其沉静,水四金得了岳正不少功法,怎么会畏惧这等攻击,但见他长枪撩动,漫天星辉灿烂齐聚其中,他向着火海扫动,打出一式“星河连珠”! 漫天的枪影,点点的枪尖,像是无尽天空中的星辰,星光连接到一起,就像是一张璀璨的大网,向着火海罩了过去。 气劲在天空急剧地碰撞,带起四周一阵又一阵的气浪,两方的士卒也是面色大变,齐齐往后面退去,生怕被这样的气劲刮擦到。 “轰隆”声不断开始炸响,只见四面的土地上无数的孔洞裂开,烟尘从中冒出,像是火星子被人从中扔了出来。 中间迸发的两人,不断用长枪对撞着,灼热的火焰、激射的星点,长枪舞动如花,气势勾云若鸿,阵阵气浪从对战的中心点传出,让四周的众人都看呆了。 “好贱奴,好笨的傻力气!”郑恭咬牙说道。 他的双臂已经微微颤抖,看向水四金的眼神中也满是忌惮,却是起了退意,准备靠着军阵人多的优势,将水四金所带的晋军绞杀掉。 水四金见他眼神闪烁,知道他心中怕是有了后退之意,也是明白若是让郑恭回到军阵之中,恐怕就难对付许多,到时候他自己手下的儿郎也免不了受伤。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长枪招式变越加得紧密,把整个的枪阵舞得密不透风,无数星光潜藏着道道杀机,向着郑恭周身的大穴罩了过去,郑恭身体之上满溢着流火,深蓝色的盔甲此刻也被灼烧得通红。 这件甲胄估计也是加了特殊的金属,否则早就在《南火神功》的热力下融化了,点点星光激射在火焰之中,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 看到这样的一幕,水四金也是收了小觑之心,郑氏能够霸占南方几郡自成一国,自然手上也是有些实力的。 “摆开阵势,我们人多,将对面围死!”郑恭朝着地面一蹬,整个人如同大雁般回到自家军阵之中,朝着四周的士卒吩咐着。 乱哄哄的郑军,听到主将都发话了,自然乖乖照做,只见他们摆开环形军阵,向着两面包抄,然后准备将水四金和他的麾下团团围住。 见到郑恭如此无赖,水四金也只能迎战。 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冷声指挥道:“布锥形阵,重甲冲锋,轻甲为翼!” 只见张游手持着长刀,穿着一身黑色重甲,骑着高大的刀离角马立在了水四金旁边,后面跟着的也都是水四金亲兵中修为最高的一批人,他们将冲着郑恭的主阵发起冲锋。 “主将,两边的包围,不用去管吗?”张游传音向着水四金请示道。 水四金动了动嘴唇,用着只有张游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不用管他们,你看看他们两翼的士卒,能对咱们有威胁吗?” 眼眸冲着两边扫了扫,张游感知到这些人的气息不过是凡境,有些衣甲松垮、刀枪上甚至还有锈色,在张游看来,这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一些货色。 “要是想突破,那还不简单,若是能将郑恭那厮拿下,这灭郑的首功,是不是咱们的了?”水四金传音道,一番话将张游说得心驰澎湃,恨不得直接冲杀上前,将人群中的郑恭给宰了。 用枪尖微微指了指郑恭附近的一片,水四金继续向着张游叮嘱道:“等下我们主要就向那儿冲锋,势要将那片地界上的敌人都绞杀干净!” “是,将军。”张游按捺住心头的热血,冷静地回答着。 他的脸色已经满是风霜,和昔日做郡尉的时候比,现在的张游已经黑瘦了许多,连连的征战,已经让他郎心如铁,现在他只想好好往上爬,然后帮着岳正大人去对付魔人、还有那些个害他的世家。 水四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忠心的手下,还有那些个往事,只当他是失了神,连忙提醒着:“我要带头冲锋了,你记得跟上!” 说着,运转起膻中穴里的兵道杀伐之力,赤红色的微光渐渐向着后面的士卒萦绕过去,将每个人的甲胄映得通红一片。 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水四金直下军令:“军阵列前,锥形冲锋!” 侵略如火,刀枪如林,野蛮的杀人机器们向着敌人孱弱的军阵冲锋过去,郑恭也是感觉到了这股子杀气,心下也是发急,运转兵道法力,也是向着麾下扫去。 郑恭鼻中轻哼一声,心想自己兵圣二阶的修为,那小将不过兵圣一阶,怎么是自己的对手呢? 第781章 激愤出山月瑕子 “小人拜见公主殿下。”郑国宗室的信使来到月山,匆匆忙忙间便去拜见月瑕子。 月瑕子眼光抬了抬,手心一拂便将他虚扶了起来,看着此人冷声问道:“山中不便留男客,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要见我?” “至于公主之名,不叫也罢!”月瑕子顿了顿,言语清冷。 “公主月瑕子道长,郑恭将军在月山吃了败仗,手臂上中了一箭,唯恐不能再战,让我来求您去救他一救!”送信之人连忙说明来意,然后递上了郑恭的手书。 听闻这话,月瑕子也是连忙抢过书信,着急地问道:“恭大哥受伤了?谁伤了他!” 按照辈分而言,郑恭是月瑕子的堂兄,他受伤自然会引起月瑕子的关注。 “是个叫水四金的小将,听大人说是岳正的小舅子!”送信之人连忙将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此言一出,瞬间让月瑕子暴怒。 她手心一闪,一柄玉黄色宝剑就被她握在手上,她冷声说道:“此人昔年就和我有大仇,该当报在此时。” 想到这些时日,掌门幽月在闭关之中,所以月瑕子也没了顾忌,她看着眼前这人冷声道:“你下山去,我随后便到!” 月瑕子看着来人的背影,手掌朝着旁边的药柜中一扫,几瓶丹药被她摄走,随后便化作一道月色虹光,向着东面的月中郡城飞去。 而同为圣境修为的月婆婆察觉到她的离去,也是微微叹气,不知道该不该通知掌门! 她的性命是岳正所救,但她亦是郑人、亦是月山之人,若是岳正真的和月山对上,恐怕她也只能做个忘恩之人了。 立在月中郡城上空的月瑕子,脸色一片铁青,她能察觉到整个城中满是低落的情绪,而郡守府中一道萎靡的气息,不是郑恭又是何人? “哼,晋人狡诈,我月瑕子今来助战!”她极为清冷的声音,让整个城中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此刻正躺在卧榻上的郑恭,也是惊喜地说道:“堂妹来此,月中无忧矣!” 说话间已经牵动了伤口,点点难以驱离的星力附着在左肩膀骨上,疼得他都没法动弹,只听一清冷女声说道:“躺好,我来帮你看看!” “堂妹,你终于来了,有你在,我就安心了!”郑恭极为激动地说道,却是见她上前两步,盯着他左肩的伤口不断地查看着。 “好生奇异的力量,和月华之力很是相似,是星力,这等力量倒是少见。”月瑕子喃喃自语道。 说话间,她雪白的柔夷运出道道月华,向着郑恭的伤口处印了过去,手掌再一抬,只见月华之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像是已经将郑恭伤口中的星力都拔除了个干净。 手掌再往旁边的院子里一推,点点无法化解的星力被她打出,只见院中的石凳上直接出现了几个深邃的孔洞,看着极为骇人。 郑恭看着这一切,也是冷声道:“那小子好生难缠,若不是我走得快,怕是都要被他拿下!” 第782章 大军突进围月中 浩浩荡荡的黑甲士卒,向着郑国之中进发着,因为孟国和郑国互为唇齿,故而在月中郡的西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关隘。 一时间杀气冲天,郑国国主郑倢只觉心头微怔,像是郑国国祚被动摇一般。 他也是圣境人物,而郑国的国运大半是加持在他的身上,莫名之间,似乎有一种大恐怖弥漫全身,按照故老相传的说法,怕是郑国已经有了倾覆之危。 坐在下首的郑克礼和郑可葭,也是看出父亲的脸色不对,连忙上前问道:“父王,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兄妹两个极为关切的颜色,郑倢也是默运《南火神功》,微微让脸上有了些血色,他摆了摆手郑重地看向两人:“礼儿,葭儿,郑国将有大难,克礼你已经有圣境修为,不如护着你妹子去海东郡!” “若是国家不测,即刻向宋王求援!”郑倢有些无力地说道。 “父王,父王,你怎么说这话?”郑可葭也是个美人,泪珠已经挂上了雪白的皮肤,很是悲戚地问道。 郑克礼倒是平静,自从孟国被灭亡之后,他知道以岳正的性子,是不会放过他们郑国的,但内心中潜藏的恨意,让他拒绝逃跑:“父王,我欲点齐南郑之兵,和那人一决死战!” “而且我们现在也有道境,我不信幽月真人坐视我郑国灭亡!”郑克礼杀气腾腾地说道,心中恨不得将岳正大卸八块。 “哥哥,是那个岳正要杀来了吗?”郑可葭语声悲戚地问道,眼中泪珠汩汩流出,已经对郑国的前途感到迷惘。 “那我们赶紧去找宋国夫子帮忙!我愿意和宋国联姻!”郑可葭擦干自己的泪珠,也是决然地说道,之前宋国派人来求过亲,意图两家加深合作,但郑倢怕夫子想要插手郑国内政,故而用郑可葭年幼搪塞过去了,可现在也只能去请宋国之兵了。 郑克礼却是对妹妹摇了摇头,言语无奈道:“没用的,宋国夫子据说已经北上,我们必须扛过一阵,怕是才能将消息传递到夫子手上!” “大概要多久?”郑王郑倢急迫地问道。 “大概要半个月。”郑克礼冷峻地回答着,他向着父王一拱手:“父王,宋国需要我们挡住岐川,我想若是夫子知道,必会来援,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半个月。” “请父王与我一起去月中,咱们和他拼一拼!”郑克礼眼中满是渴求,而妹子郑可葭似乎也被鼓舞,双目也是看着自己的父王。 被一双儿女盯得没了办法,他微微叹了口气:“好,那就听你们的!” “倾举国之力,打这一仗,除了山南的兵不动,其他的都调往月中。”郑王终于是下定决心,因为他的祖先们也是每一次都孤注一掷,方才保全国祚到如今,故而他也有他似乎也能行的错觉。 举国之力被调动起来,就是不一样,半日之后,郑克礼就带着南郑之兵先向月中进发! 第783章 南荒谋略诱烈阳 “都督大人,我已经将整个月中郡城团团围住!”樊声武向着岳正拱手禀报道。 现在这功夫,岳正手下已经是兵强马壮,再也不用他自个亲自上战场了,但他惦记着郑家的那一枚异火,故而也是吩咐道:“若是有郑氏之人杀奔而来,你们一定要通知我!” “郑国王子郑克礼于我有大用,若是此人出现在军阵中,即刻报我,不得延误。”岳正冷声说道。 他缓缓走出营帐,看着已经有些斑驳的月中城墙,似乎回到了多年前游历之时的景象。 “四金,你带人去南荒城,将之拿下!”岳正早就按捺不住,准备将南荒的陈氏一网打尽,但想想眼前的大战还是颇为重要,等杀尽郑国主力再拿下南荒也不迟。 想到这儿,他又向着即将离去的水四金招了招手:“慢,先不用去了,打下那城,最起码要一万人,先不动以免节外生枝!” 又在营帐中踱步了几个来回,昔日的种种仿佛如鲠在喉,让陈氏烈阳多活几日,他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眼珠子转了转,心头又生出一毒计,他拿出昔年陈家父子的“奴隶书”,递给了水四金吩咐道:“派人抄录个上千份,你亲自跑一趟,将这东西散得南荒城中,我想以陈烈阳之心,怕是等会要来投我了!” 水四金知道这是姐夫心中的结,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双手接过那几份“奴隶书”,径直办事去了。 手中拿着郑国的官员情报,据说这陈烈阳当上了南荒城的郡尉,昔日有一面之缘的陈雪融则成了郑克礼的妾室,一来一去间,倒是让陈烈阳坐稳了南荒郡尉。 而陈阳和陈炽阳的信息,倒也有提及,说是陈炽阳自月山归家时遇匪徒截杀,尸骨无存,后面陈阳听到这消息后走火入魔,导致全身经脉尽断,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家里。 “这陈烈阳倒也是个人物,稍稍挑拨一下,杀兄废父,有意思!有意思!”岳正细细思索着,这等毒蛇绝对不能留。 当夜,水四季拿着书办抄录好的上千份奴隶书,然后化作一点星光向着南面的南荒遁去。 南荒城是整个大陆的最南端,气候极为的炎燥,经济也不是很发达,夜半之时,整个城池中也没有什么亮点,倒是方便于水四金操作。 他阴沉着脸,势要将岳正交代的事情做好,看着两边空阔的街道,他知道这应该是南荒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面了,却是连京师一条小巷子都比不上。 打更人早就不知到哪里酣睡去了,他心神一动,无数份抄录好的“奴隶书”悬停在他的面前,手心一推,看着大街小巷中开阔的地点,直接向着墙壁上映贴了上去。 “呵呵,这任务倒是简单,不过再留着观察下,反正城中也没圣境,探不出我的气息!”水四金准备在这看看陈家的反应,到时候也好给岳正禀报。 手中闪烁点星力,朝着自己的眉心一点,整个人就变成了虚晃晃的模样,这是“星光隐身术”,城中没有圣境,应该看不出他的隐匿之法。 太阳渐渐从东面升起,漫天的紫气无比活跃,南荒城中的凡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无数的百姓打开家门,却是发现整个街面上被贴满了东西。 “我陈烈阳自愿发卖,为岳正之奴” “我陈阳自愿发卖,为岳正之奴” “我陈炽阳自愿发卖,为岳正之奴” 因为凡人想要出头,必须要修炼武学和玄法,故而整个大陆识字率极高,百姓们围着这“奴隶书”探看着,好事之人还不住发出感慨。 南荒城中也有些对陈家不满的豪强,他们径直议论起来! “我说这陈家,居然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西南王岳正曾经是他们家的奴隶。” “原来如此,陈家才是人家的奴隶呢!” “北面开战,你说这陈氏会不会” “这谁说得准,要是我肯定去抱大腿啊,这眼见得郑家就撑不下去了。” “你说郡守大人要是看到这个,心中指不定多么膈应呢”议论之人还特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哈哈,自然,他们两家斗了这么久,若不是他陈烈阳是王子的姻亲,怕是早就被郡守搞下去了。” 街面的议论之声,自然逃不过水四金的耳朵,他听到如此的言论,也是佩服岳正的谋略,几张纸儿便将挑动城中火并。 此时,在府邸之中的陈烈阳也收到了家丁的传信,看着家丁从墙上揭下来的“奴隶书”,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岳正,端得心毒!” 他脑门上的青筋不断跳动着,他知道不出手那是不行了,可他依然顾忌郡守的实力,那郡守比他的实力高上一阶,若是公平比试,自己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罢了,拼死一搏,方有活命之机!”陈烈阳拿起一旁的宝剑,眼神坚定地说道。 “去,拿上我的信物,从大营中调出忠于我的士卒,杀上郡守府。”言语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显然陈烈阳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郡守府内,南荒郡守倒是在安坐修炼,却不知其家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其中一个管家焦急地吼道:“陈烈阳为内应一事已经被揭破,若是此人兵行险着,怕是对咱家大人不利啊!” “什么不利,你们乱哄哄地嚷嚷什么!”南荒郡守是个高大的中年人,听到外面的聒噪声,也是推开静室的大门,向着自家管家询问道。 管家不敢耽搁,连忙将出现在街头的几张纸递了上去,看完之后,南荒郡守大笑道:“哈哈,这下子杀了那小子,怕是克礼王子也不会说什么啦!” “来人调动府中卫队,直扑郡尉府!”郡守兴奋地下着命令,却是不知因为痴迷于修炼的关系,他已经慢了陈烈阳一拍。 轰隆隆的甲胄声在街面上响起,穿着蓝甲的士卒跟随着陈烈阳向着郡守府冲去,隐身的水四金看到这一幕,也是兴致盎然地跟了上去。 蓝甲士卒显然是极为忠诚于陈家,看也不看这是郡守的府邸,手提着重盾就向着府邸大门撞了过去。 只听一声声的轰鸣,木质的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陈烈阳阴沉着脸死死握住了手中的长剑,盯着郡守府大门的方向,希望这南荒郡守还没收到这信息。 却是怕什么来什么,只听一声暴响,府邸的大门在众人眼前爆开,无数的木屑向着四面八方扫去,当头的士卒没有躲开,脸上被刺得血糊一片。 有几个更是被刺中脸上的死穴,一下子没了气息,看着气息鼓荡的郡守,陈烈阳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知道自己恐怕不是这人的对手。 “叛逆,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胆子,居然敢杀上我的府邸,还不乖乖放下兵器,引颈就戮!”郡守极为豪气地说道,似乎感觉自己吃定了陈烈阳。 脸上一片狰狞,陈烈阳知道自己只能拼死一搏,不然按照以往和这郡守的龌龊,几无活路可走。 拔出腰间的佩剑,刹那间,四周狂风大作,道道风灵被他引到了剑身之上,心头荡出一丝火意,整个长剑变成了一道风火轮,他大手向着前方一抛,向着郡守的脖颈处切割过去,似乎想着一击建功。 郡守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和陈烈阳共事这么久,哪里还不知他的手段? 只见郡守从腰间一抽,软剑如蛇似吐蛇杏,这是他的佩剑,一般情况下很少示人,只见剑锋之上荡漾着丝丝水灵气,他瞅准机会,将剑尖往风火轮的中间一捅,只见风火轮瞬间停止了旋转,再不复刚刚的狂躁。 剑身上的火焰已经被郡守扑灭,看着风灵跳跃导致依然在抖动的剑身,郡守自信道:“还给你个叛逆,看你能不能接住?” 四周的亲兵都在关注着这场战斗,郡守那是故意这么说,就想让陈烈阳为了保住面子然后去接回他的长剑。 软剑带着柔波之力,天空荡起道道水光,陈烈阳的剑身上也好像有了些不同,折返回来的剑身看似平静,但亦或是平静下潜藏着某种杀机。 脸色极为阴沉,按照郡守的言语,这飞还的长剑他是不得不解了! 旁边隐身观战的水四金也是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南荒手段竟然如此单一,若是他身处陈烈阳的位置,怕是有十几种方式将对手弄死,哪里像他们这般磨叽。 手心中传来一股沛然大力,调动起丹田的风灵力护住,这才没让他感觉到种种痛苦,正当陈烈阳得意之时,准备向郡守讥讽几句时,只见得眼前剑光纷繁,郡守已经提剑从空中往他这里飞了过来。 “奸诈小人!”陈烈阳心中也是一惊,手中长剑在空中连连格挡,可自己的身子却不住往后退却着。 看着眼前这敌人已经被自己压制,郡守得意地说道:“我是奸诈小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据我暗中调查,你的兄长、你的父亲怕是都栽在你的手上!陈家庶子,能继承这么大笔家业,真是了不得呢!”郡守继续跳动着陈烈阳的心弦,就是想让他招式中露出破绽。 “污蔑,都是污蔑!你们还不上来帮我一把,杀了他人人有赏!”陈烈阳抵挡得也有几分吃力,冲着手下人招呼道。 这些亲兵早就准备好了,提着刀枪就准备围过来,却听郡守继续诱惑道:“你们听了你家主人的秘事,将来还有命在?听我的,放下武器站到一边,我既往不咎!” 陈氏的亲兵被这么一挑拨,想起陈烈阳往昔种种,却是停住了脚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点不想上前的意思了,毕竟现下落于下风的是陈烈阳,现在上去,万一郡守赢了 “他会有那么好心?你们不要被蒙蔽了,你们都是我的铁杆,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们?”陈烈阳大吼道,心情狂躁之下,手上的灵气也在激荡着,一时间和郡守打得倒是有来有回。 这时候,郡守府邸内的家丁也是整装完毕,拿着刀枪就往外边赶,向着陈家的兵卒杀了过去。 人群瞬间变得无比混乱,有的蓝甲兵卒被布衣家丁一不小心捅死,也有仗着甲胄之固,在家丁群中混乱挥砍的,反正按水四金所说,就是群魔乱舞,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看着自己人被缠住,自己的灵力也被郡守压制,心中不住怒骂着“废物”,要知道他的手下兵马可是有甲胄的,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 就在陈烈阳愣神之际,两人对拼的中间,一道亮色银光闪过,只见郡守的软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上方轻挑着,似乎要从陈烈阳的喉头下部穿过,然后直接将头颅捅穿。 水四金早就盯死了两人,他知道自家姐夫肯定不会这么便宜了这人,故而也是现出身形,冷冷的星光从他的指尖散出,轻轻往虚空中一点。 星光似快似慢,就在对战两人惊诧的目光下,星点直接印在了郡守的眉心上,倏忽之后,郡守倒地再无气息,软剑的锋尖在陈烈阳的下巴边划过,原本的致命一击却是变成了皮外伤。 陈烈阳被这陡然的变故惊呆了,手持着长剑看着这个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已经从他身上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岳都督,让你带兵北上,助他一臂之力!”水四金冷冷地说道,随后身形一闪间就已经失去了人影。 郡守府的家丁们看着郡守身死,一个个呆滞住,可陈烈阳可不会手软,径直大喊道:“郡守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岳正,只想着先将南荒郡城稳定下来,再作其他打算,一时间随着他的命令,南荒城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第784章 借刀杀人烈阳死 用了没多久的时光,水四金便回到了月中的大营中,他单独向着岳正奏报着南荒郡城中的情况,直到听说陈烈阳还活着,岳正才放声大笑起来。 “昔年你拿捏我,今朝也让你尝尝被人拿捏的滋味!”岳正虽为人主,理应大度,但大度也要分人,不将这陈氏夷灭,别人还真以为他好欺负呢! 不过最好也不能是自己动手,毕竟这陈烈阳挟南荒城来投,上来就杀着实不好。 “呵呵,这郑克礼倒是要来了,我看看这姻亲关系到底是牢不牢固?”岳正阴恻恻地笑道,心中已然有了借刀杀人之计。 水四金在一旁木然地站着,就好像没有听到岳正的狞笑似的。 又在帐中随意挪动几步,岳正指了指他吩咐道:“等到他来,你派人带千把士卒去接收南荒,记得一定要作出亲民的模样来。” “是,大人!”水四金拱手应道,见岳正摆了摆手,便也向着帐外走去。 岳正抚了抚旁边的玉案,轻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这样是不是太看重那厮了?倒是失了心境,不过他若死,我心结尽去,应该于心圣之道上会更上一层!” 翌日,陈烈阳收敛起心中的不甘,带着几千名郑军向着岳正的大营而来,因为岳正早有吩咐,故而外围负责望风之人只是稍加查验,便让陈烈阳去觐见岳正。 “主人,主人,我终于是等到您回来了!”到底是个好演员,还没入帐,便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岳正多么忠诚的奴仆呢。 看到他一把眼泪,岳正也是一阵恶寒,轻笑着说道:“好奴才,你就跪在那儿!” 营帐中站满了岐川一方的将领,一个个衣甲鲜明、杀气腾腾,他们用极为厌弃的目光看向陈烈阳,似乎只等岳正一个命令,便要将这个无耻小人干掉。 听到岳正对他极为轻视的命令,他脸色微变却是很快按捺住了,见所有压力都加诸到他的身上,他也极为识时务地在营帐中跪了下来。 “哈哈,郑国乡民果然鄙陋,连跪礼都做不好!”万梓锵也是开口嘲讽道,见岳正嘴角浅浅地勾起一道弧度,他便知道这话是说对了。 “罢了,也不怪他,是我这个当主人的没教好。”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淡然地说道。 这时候,陈烈阳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岳正,他整个人的气质和昔年在郑国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那个时候的他还有些谨小慎微,现在则完全是个行霸道的王者。 人在屋檐下,倒也不得不低头,陈烈阳跪伏在地上,将屁股撅地老高,完完全全一副奴才样儿。 “奴才时刻想得到主人的教诲,可惜天高路远,今朝才得见天颜,真是老天对奴才的厚爱啊!”陈烈阳也是恬不知耻地说道,他知道必须将岳正舔好,否则等待他的就将是人头落地。 慵懒地瘫坐在自己的大椅上,岳正明知故问道:“我记得你父亲还有你兄长,都是我的奴隶,他们怎么没一起来?” “兄长不幸,昔年遭劫而死,父亲听闻,走火入魔,至今如个活死人一般!”陈烈阳动情地说道,这些理由,他已经说了几千遍,说得他自个都相信了。 岳正直起身子,径直从主座上站起,向着下首踱步而来,圣境的气势压在陈烈阳身上,直把他骇得浑身发抖。 其他的将领见岳正如此,也是用出气势,齐齐用杀气横生的眼神盯住了他! “说实话!” 听到岳正的吩咐,陈烈阳将头埋得更低了,他闭着眼睛紧张地说道:“是我,是我,都是我做的!” “我买通盗匪,更传言炽阳身上有灵石,他便被匪徒乱刀砍死。” “我更在陈阳的饮食中下了药,然后亲自出手废了他全身经脉,更是将他毒哑。” “都是我做的,我这都是为了主人啊,他们对您依旧怀恨在心,我便只能如此。” “主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您啊!” 陈烈阳吓得泪珠都要下来了,浑身更是发抖,岳正冲着旁边的万梓锵使了个眼色,只见他会意上前道:“大人,这奴才话里不似作伪,再说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先饶了他!” “是是是,这位将军说得是啊!”陈烈阳一时间磕头如捣蒜,听到有人被他的演技蒙蔽,心中却是微微一松。 “好,我相信你,老万,这人就编在你的队伍里,这两天有郑国援军来,你就带他去拿个投名状!”岳正玩味地说道。 那边万梓锵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大人,您就放心,这么忠诚的奴才肯定会完成您的吩咐的。” 随手向着万梓锵摆了摆手,只见他上前将陈烈阳拽起,笑着说道:“陈大人,您一路辛苦,我去给你安排营帐。” 说着,一把将他拽走了,就像是拎着一个小鸡仔般。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营帐之内其他的将领也是哄堂大笑起来,他们心中猜测,这“投名状”恐怕并不好拿啊! 倒是歇息了半日,陈烈阳倒是放下心来,以为岳正并不会对他怎样,而那个万将军也是极为热情,更是指点了他不少。 至于他的麾下,虽然没换甲,但一个个肩膀上已经绑上了晋军的黑缎带,以示和郑军区分。 “陈大人,好事来了,好事来了!”万梓锵一把掀开陈烈阳的营帐,大笑着说道。 陈烈阳也是满脸堆笑地问道:“什么事情?让万将军这么高兴!” “自然是你的喜事!郑军来人了,看气息好像是个天境,等下你跟着我去取了那军队,拿下那将领的人头。” “到时候,大人定将你看作自己人!”万梓锵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言语很是轻快地说道。 “这么快?”陈烈阳也是诧异,这么早就要自己上战场?不会是要将自个给咔嚓掉? 万梓锵见他神色有变,也是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你不乐意?是不是还心向郑国?” “不,不,万将军我愿意去,愿意去,等下我就点齐麾下杀奔过去。”陈烈阳连忙表着忠心,生怕万梓锵发作。 他心道还是用自己的麾下靠谱些,却是不料正中万梓锵的下怀! 即将来攻的哪里是个天境,分明是郑国王子郑克礼率领的皇室禁卫军,若是和陈烈阳对上,知道自己的姻亲如此做派,怕是追杀几十里也要取了他的人头。 面似粗豪的万梓锵,不由得在心中称赞着岳正的计策,他现在已经是圣境,等下就陪着陈烈阳好好去战一场,当然这个“好好”是要打引号的。 刚刚休息没多久的郑军又被叫唤起来,一个个懒散极了,要不是晋军刚刚给他们饱食一顿,怕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听晋军的号令。 陈烈阳见自己手头之人如此懒散,面色之上也是过不去,冲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暗中吩咐道:“打得好,每人发十两银子!” 这等赏银悄然传播下去,一个个士卒也是恢复了士气,他们变得和刚刚有些不同,队伍也稍稍齐整了些,但和万梓锵率领的军阵还是不能比。 “陈大人,咱们上路,斥候小队可已经等急了!”万梓锵意味深长地说道,可给陈烈阳的听着却不是滋味,什么叫“上路!”,狗东西,你死,我都不会死,等我忍辱负重爬到你上面,非弄死你不可! 不提陈烈阳在腹诽着什么,即便万梓锵知道,他恐怕也不会在意,按照岳正的吩咐,他随军的目的,就是把握好“火候”,让陈烈阳死在这郑克礼手中。 黑色的军阵赶着蓝色衣甲军阵往前推进着,就好像在驱赶着大片的牛羊。 月中郡鹰嘴崖边,郑克礼打开水囊喝了口水,有些躁动地说道:“这鬼天气,真是累死个人了!” 他是娇养出来的王子,修炼之中也未曾吃过什么苦头,自然不会理解士卒的辛苦,旁边伺候的副将听到这话,眼神也是一黯,然后低下脑袋再不说话了。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斥候马队说远处有我郑国士卒,你看都穿着蓝色甲胄呢!”一员副将惊喜地向着郑克礼禀报着。 将火行法力运转于眼眸之上,向着远处观察起来,确实看到一阵模糊的蓝色,他却是皱起眉头说道:“姑姑用秘法传信给我,说是月中郡城已经被团团围住,哪里来的郑军?” “不对,定是那岳正要诓我,眼前的郑军必是敌人!”郑克礼喃喃自语猜测道,因为《南火神功》并不算太神异,所以他的远观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但如果能看到陈烈阳,怕是他肺都要气炸。 自己的姻亲,居然投靠了自己的死敌,亏得自己还将他树立为郑国的标杆,当然现在的郑克礼并没有这样想,可待会就说不定了。 “去,随我冲锋,杀散这支假扮我军的晋人!”郑克礼提上长枪,也是兴奋地说道。 旁边的几个副将面色一苦,已经走了大半天,还没歇息多久,就要去和晋人接战,怕是体力不够啊! 一个副将好言相劝道:“王子殿下,那支军队不知是何人所有,不如再派探子探查下再做决定。” “是啊,我们现在有鹰嘴崖险地,若是在此扎下营寨,再以王子殿下的兵道修为指挥,怕是岳正都不敢来攻。”又一个副将劝说道,他也是宿将,自然知道现在冒进的风险。 可郑克礼性子刚愎,再加上对面或许就是他的大仇人岳正,所以他又怎么会听他们的劝,摆了摆手呵斥道:“闭嘴,我才是主将,尔等跟我冲锋便是。” 说罢,他骑坐上自己的骏马,看着身后的士兵指挥道:“军阵号令,冲锋在前!” 赤红色的兵道法力,在士卒间流转,一个个兵卒士气大振,就准备将那些扮作“郑军”的人绞杀殆尽,可陈烈阳还做着人上人的美梦,哪里知道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 远处的山林中已经传出响动,无数蓝色的马队,向着陈烈阳的军阵冲杀过来,此时,陈烈阳也是变了脸色,拔出佩剑大喊道:“接战,准备接战!” 郑克礼倒是耳聪目明,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料错了?是自己人?” “慢,放慢冲锋!”郑克礼倒是想一出是一出,直让手下人无所适从,可陈烈阳看着对面军阵停了下来,以为是对面以为自己这波人是友军,便也不客气地叫喊道:“杀,杀,弟兄们拿投名状啦!” “该死的!”郑克礼看到为首之人竟然是自己妾室的兄弟,心中变得更为恼火。 “冲,冲,给我杀了他!狗东西!”郑克礼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背叛,这种感觉不亚于被人戴了个绿帽子,他恶狠狠地夹了夹马背,就向着陈烈阳冲杀了过去。 “狗东西,去死!”长枪如火,猛地向着陈烈阳的胸口刺了上去。 陈烈阳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满脸的惊恐之色,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声呼喊道:“姐夫,姐夫,你听我说啊!” 他万万没有想到岳正让他对付的是郑克礼,还要拿郑克礼的人头来做投名状,现下他只想在郑克礼的手下活下来,哪里还有杀伐的心思。 却听到后面万梓锵骑坐在骏马上,像是风一般地就冲了过来,大吼道:“陈将军莫怕,我来助你,拿了此人人头,我主必计你一功。” “好贼子!”郑克礼大怒道,刚刚这厮叫喊,这才收了力气,没想到这厮果然投了岳正,是极,他们家和岳正牵扯颇深,我怎么当初信了他的鬼话,说是岳正是他们家的奴隶来着。 见打出了真火,陈烈阳连忙调转马头就准备夺路而逃,却是不料万梓锵早就得了岳正的关照,手心一扬,一道火光打向了陈烈阳胯下坐骑的马蹄处。 只听骏马“吁吁”两声,直接将陈烈阳甩了下来,他刚要逃遁,却是不料郑克礼上前一枪捅穿了他的喉咙 第785章 诱擒克礼谋异火 且不提战场上好一番厮杀,且说那陈氏一族,随着陈烈阳“战死”于沙场,他大姐陈雪融听到这事,再无颜见郑克礼,居然羞愤自杀了,而南荒陈氏就此衰败,变成活死人的陈阳无人投喂,最终竟然饿死在大宅之中! 再把目光转向战场,郑克礼一枪捅死了陈烈阳,也算是解了心中的恶气,但看到眼前系着黑缎带的郑军,亦是心中厌恶,知道这些人怕是郑军出身,跟随着陈烈阳投了敌。 “杀,杀,杀,一个不留!”郑克礼大声怒吼道。 麾下的蓝甲士兵皆是所谓南郑精锐,是整个郑国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队。 他们听到郑克礼的命令,也是杀得正起劲,没想到眼前的“晋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但却是不知这些人在几日前也算是袍泽,但现在却要刀兵相向。 南荒的士卒,哪里见过这般凶残阵仗,看到前方杀得凶猛,而且就连主将都被砍了,就更没心思战斗了。 一个个像是不要命一般地往后溃逃着,万梓锵也是毫不犹豫冲着手下人挥了挥手,黑甲晋军亦是向着这些投诚的溃兵砍杀了过去。 叛徒在哪里都不受待见,这些南荒溃卒眼见得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就在这两难之间竟被绞杀殆尽。 看到战场的情形,万梓锵眉头也是一皱,因为南荒的溃兵太过怂蛋,根本没将郑军往前引动太多。 若是这个时候,郑克礼带着手下士卒撤回后面的鹰嘴崖,借着地形怕是一时间难以剿灭。 “郑王子,听说你是修炼火行的。” “正巧老子也是修炼火行,咱们不如阵前比试比试?” 万梓锵为了将郑克礼再往前面诱一诱,便开口要挑战郑克礼。 抬了抬眼眸,用不屑的目光扫了扫此人,倒是个圣境,但气息倒是不如自己许多,应该是最近突破的。 “你是何人,我枪下可不杀无名之人!”郑克礼言语中很是不客气,倒是将万梓锵心中的怒火点燃。 故作粗豪地摸了摸胡子,万梓锵藏拙道:“我只是岳都督帐下一小将,王子殿下不会连我这等小人物的挑战都不敢应?” 郑国这边的一员宿将在郑克礼耳边提醒道:“王子殿下,小心有诈,我们不如退回到鹰嘴崖,扎下营寨,等国主来了再说!” “此人无名之辈,我若不出手,他还以为我怕了他,等我上前先取了他的性命后,再说其他。”郑克礼根本无视老将的劝诫,他刚刚见陈烈阳杀来,心中就憋着火气,此刻被万梓锵一激,和岳正的新仇旧恨又涌上心头,便提枪上前准备拼杀。 万梓锵夹了夹马背,胯下的骏马也是有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此刻的郑克礼一门心思将眼前之人斩杀,哪里还会留意万梓锵这个小动作。 他却是不知,岳正已经隐藏气息,就准备一击将他拿下,好夺了他体内的异火。 但又顾忌郑克礼是兵圣,若是让他逃脱至鹰嘴崖,用上兵道合力,怕是岳正一击根本拿不下他,故而前面让万梓锵诱敌,岳正自己则在后面偷袭。 “南火焚城!” 手中的长枪猛地向前一扫,只见漫天的火焰向着万梓锵处盖了过去,像是要用熊熊烈焰将他炙烤。 整个的火焰之中,也是潜藏着丝丝异火的力量,那跳跃着的火舌就仿佛异兽朱雀在翩然起舞,灼人的气息将万梓锵的脸庞映得通红。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想着岳正的叮嘱,又向后面退了几步,而后《燎原烈枪》中的一招守式“燎原举天”打出。 因为功法的缘故,他对火焰的抗性也是提升不少,只见他双手托举,一道赤红色火焰形成的大幕在他面前形成。 招式倒是普通,完全是将火焰作为防御所用,对面的郑克礼狂妄一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都是些不中用的招数!” 朱雀似是在啼叫,南离朱雀火的力量喷涌而出,赤红色的大幕就仿佛纸片般被撕碎。 万梓锵下意识地又御着马匹退了两步,胯下的刀离角马也好像耐不住热力,腿脚变得有些僵硬。 四面的士卒就更不提了,虽然有沈浣溪力量的加持,但两圣用火系法力对拼,逸散出来的能量已经让那些小兵叫苦不迭。 后头的郑国禁卫军有心上前,却是也觉得火焰燥热,所有的坐骑似乎被“南离朱雀火”震慑,一个个皆是腿脚颤颤,也是不敢往前。 万梓锵玩味地看了看郑克礼,似乎有心要激怒他似的:“我不过是都督帐下的一个小兵,自然是用些不中用的招数,可王子你好像把家传绝学都用出来了!” “小兵,我宰了你!”郑克礼被勾起月山上战败的回忆,脸色胀的通红,高举着长枪往万梓锵头顶砸去。 这一招根本没什么章法,只是以力压人,万梓锵眼神玩味,知道这什么王子被自己说得心乱了。 又是王子,又是这般修为高绝之人,自然多有傲气,很多时候做事也不经过脑子,此刻郑克礼打得倒是爽了,但骇得后面的副将都变了脸色。 正军离主将已经有半里多的距离,此处若是主将用出兵道之法,怕也是无用,副将着急上火就想提醒郑克礼,但想到郑王子的个性,索性也就闭了嘴。 “哈哈,我这个小兵,你杀不死的!”万梓锵大喊道,他眼神陡便,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狂躁起来。 挥了挥手中的长枪,似乎是要将身后的士卒调动起来,只听他大吼一声:“军阵列前,借力众人!” 汹涌狂暴的兵道之力,从他的膻中穴散出,向着外面喷涌着,而无数士卒身上亦是神光一闪,红色的杀伐之力不断地往万梓锵身上涌。 看到这一幕,郑克礼也是气红了眼珠子,冷声叫骂道:“你使诈?该死的!” 他亦是想同时调动兵道之力,却是感觉到士兵离得远远的,一时间大怒冲着后面叫嚷着:“你们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后面的副将知道王子遇险,连忙向着马匹甩了两鞭子,就想快些冲到战阵前面,好为郑克礼提供兵道之力。 远处的岳正抚掌而笑,他知道这一出诱敌深入的计策算是使对了,这郑克礼果然上当,这些郑人不能让他们上来,否则还怎么将郑克礼擒下,想到这里,他运转《坤母经》的力量,只见刹那间地动山摇,晃得郑国军阵站都站不稳了。 “土蛟翻身!” 心神勾动地脉,大地瞬间龟裂,巨大的口子就仿佛恶魔的大嘴,要吞噬掉前行的郑人。 在岳正的控制之下,郑国那边的大地处抖动异常,而晋军这儿倒是稳稳当当的,这让郑克礼变得更为焦躁。 看到岳正使用手段,分明是想将他留住的意思,而眼前这粗豪之将,也是个粗中有细的角色,此刻得了兵道之力的加持,径直把长枪作了大棒,不断朝着他砸落下来。 “卑鄙小人,有种让我回到军阵,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郑克礼嚎叫着,心中满是不甘心,如此音调也是想让郑军能早些冲杀过来,好让他摆脱眼前的困境。 此时,万梓锵的心中不知多么爽快,刚刚你小子那么奚落我,现在让你也看看我的手段! 重枪不断向着郑克礼的周遭砸落,而郑克礼也只能用起军中枪术不断地格挡着,他周身燃烧的异火现下根本失去了效用,在兵道之力的加持下,万梓锵甚至能跟心圣三阶、四阶的人交手,哪里还会畏惧这异火的灼热。 努力格挡许久,郑克礼只觉虎口发麻,却是怎么也等不到士卒前来,眼神一瞟间却是大骇,岳正竟然立在阵前,而郑军的面前已经裂开个巨大的豁口,一时间根本冲不过来。 若是能调动兵道之力,直接向着大地一砸,便能将巨大的陷坑豁口给磨平,但郑军之中最强不过天境,唯一的圣境还被困在这儿,哪里能来搭救于他! 手臂已经开始酸楚,他知道自个必须要撤离这里了,否则非得落在岳正手中不可,但他却不知一切都是诱捕他的计策,万梓锵更是得了岳正的授意。 “南火护身!” 郑克礼把手中的长枪猛地向万梓锵处一砸,然后手指尖异火一闪,朝着自己眉心处一点,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团火焰,向着西面飞逃回去。 岳正冷冷一笑,布置了这么久,才将你这个蠢货诱过来,怎么可能再让你跑了! “乾坤水牢!” 五指微张,猛地往万梓锵处一招,只见天空巨型的水系栅栏就落了下来,兜头将化作异火的郑克礼罩住了。 “哈哈,这可是南方,火行最强,水系困术是困不住我的!” 化作一团异火的郑克礼依然嚣张,火焰在空中转动几圈,然后微微抖动像是要从四面八方调用火行能量,从而破开这水系法术。 岳正看着已经被困住的郑克礼,嘲讽道:“你以为就你有异火,能调用这四面八方的火系力量?” 一手单推朝向水牢,继续加固着其中的水系能量,另一手的手心处出现了紫色的异火,不断收拢着四周的火系力量。 这时候,郑克礼终于是惊惧起来:“怎么回事,我的异火居然从周遭吸收不到任何的火系力量了!” “哈哈,束手就擒!”岳正笑着说道,他冲着不远处的万梓锵使了个眼色,让他趁机掩杀散乱的郑国军队。 万梓锵也是嘿嘿一笑,径直带人就往地裂的地方冲,现下郑克礼被岳正擒住,他也算是完成了岳正的交代,先将陈烈阳阴死,再诱出郑克礼,再绞杀一阵,这军功岂不是很大? 水系的力量越来越庞大,异火的能量在等不得支撑之下,也缩回了郑克礼的体内,瞬息间,郑克礼被岳正看了个通透,他看到岳正玩味的眼色,也是大吼道:“岳正,你个该死的!” “哈哈,死到临头,居然还在嘴硬!”岳正亦是脸色阴森地说道,他手心一合,水牢的体积渐渐缩小,像是要将郑克礼给困死。 蓝色的水光将郑克礼围困,他只觉得四肢完全被束缚住了,脸上摆满了惊恐,用着神识不断地呼唤起异火来,可体内的南离朱雀火就仿佛是遇到克星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郑国那边的副将见郑克礼失手被擒,心中已经是着急到不行,而看到万梓锵一挥长枪,散出几里长的枪影,冲着陷坑周边一推,刚刚的陷坑暂时被填平,而后无数的晋卒就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刀枪如雨,长割带血,漫天飞洒着血肉残肢,郑国的所谓“精锐”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即便副将怎么呼喊,冲杀的欲望都不怎么强烈了。 蓝色的水线,闪烁着透亮的神光,再启动“水神印”对着郑克礼周身大穴再次加固一遍,便拽住他的手臂将他拎在手中,遥遥看着郑国的军阵有些嘲讽道:“哈哈,你的麾下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郑克礼的眸子里也闪过丝丝绝望,郑国的底子实在太弱了,国中没几个高手,就连底下的小卒也是逊色许多。 那边郑国的几个副将连连后退,他们知道失陷主将的后果,更别提主将还是王子殿下了,眼见着只能往后头的鹰嘴崖撤退,可心中又想将主将给抢回来。 想着远处的月中郡城,副将也是咬咬牙,直接掏出了传递信号的灵气弹,冲着旁边几人也是喊道:“一起用咱们的灵石弹,看看能不能吸引月中城中的两位圣境!” “这?我们可是来援助他们的呀!”有个副将不住地嘀咕着,只听为首之人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抢回王子殿下要紧!” 只听“轰隆”几声,幽蓝色的火焰冲上云霄,岳正刚刚张开五指就想将这些信号给湮灭掉,可又一想这些人是在向谁呼救,便也轻笑着停住了手,静静等待着 第786章 乱战夺城幽月出 “怎么回事,那处怎么会有我郑国的求援信号!”月瑕子已经在月中城头守了好几日,此刻看到幽蓝的信号火焰,却是心中发急。 郑国资源匮乏,像这种灵气弹用于求援那是少之又少,一般也只有宗室领军才会携带。 “堂妹怎么了?”郑恭感知到月瑕子的不安,连忙从城楼中走出询问道,只见月瑕子往信号散出地一指,却是让郑恭一下子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皱着眉头测算着远处的位置,向着月瑕子解释道:“那里是鹰嘴崖的地界,无论是你月山还是南郑郡,来我这里支援,那是必经之地!” “灵气弹打出,必然是一位宗室被困,不知是不是王兄?”郑恭担心地看着远处,手掌不知不觉抓在了城墙上,竟然直接将几块砖石攥成了粉末。 月瑕子也是眉头一蹙,冲着郑恭建议道:“要不我们去救援下?” “堂妹,那月中城怎么办?”郑恭此时也是为难地反问道。 有些嫌弃地向着城中看了看:“不过是个无用的据点罢了,丢掉又何妨,只要我师姐那里能够取胜,这城池丢了也还能要回来。” “可我是兵圣,要是手里没了士卒,怕是打不过”郑恭担忧地说道,当下郑国风雨飘摇,他亦有保存实力的想法。 “堂兄,你难道忘了我们郑家人是要守望相助的吗?”月瑕子看着郑恭迟疑的神色,幽幽地询问道。 弱小的国度能够一次次渡过危机,自然是来自于郑氏的团结,像是月瑕子为了郑国,毅然决然拜入月山派门墙,从此清修寡欲,而郑恭亦是从小就受到这般教育,他看了看周遭之人,咬了咬牙说道:“我叮嘱他们下,然后就去救人!” 他指了指四周的几个副将,冷声吩咐道:“远处有求援之信号,我得去看看,你们记得守好月中郡城,若是有人来攻,拼死也要给我守上几个时辰!” “诺!”几名副将惊诧地对视了一眼,却是屈服于郑恭的威严,不敢多说什么。 “走!”月瑕子衣袖蹁跹,整个人化作一道虹光向着东面飞去,她散出她的月华法力,期盼着月山上的师姐能助她一臂之力。 原本还有和幽月比较下的心思,可幽月进入道境之后,她也熄了这份心思,一心一意地修炼,甘当绿叶就是希望幽月能支持郑国。 “师姐,你快些来!郑国如今已经危在旦夕,随时有倾覆之危啊!”月瑕子喃喃自语道,她却是不知幽月已经和岐川做过一场,至于胜败嘛!怕是只有岳正和幽月两人知道了。 来援的郑国禁卫军已经退回到了鹰嘴崖的群山之中,山林的遮掩之下,倒是让万梓锵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追击进去? “老万算了,逢林莫入,你且布好阵型,等下有你打的!”岳正嘴角勾起一道弧线,有郑克礼在手,不怕郑国王室不倾巢来攻! 隐约之间,他已经察觉到有两股气息快速地飞来,心头讪笑,不是那两个月中郡城的圣境,还有何人? 运起运道之法,向着远处自己的营帐打出一道金光,却见原本大营之中正在处理军务的樊声武,瞬间眼眸变得杀机凛冽。 他似乎在耳边听到岳都督的吩咐,说是月中郡城中已无圣境,让他快速将城池拿下。 “哼,这些郑人着实自大,我们都将他们团团围住,居然这两圣境还敢出门?”樊声武抓住这战机,急急忙忙向着四面城门派出令兵,让负责围城的将领速攻月中。 月中郡城内的几名天境守将看到晋军有了动静,一个个面色苍白,心中更是紧张不已! 樊声武点齐军中的兵圣,倒也没有在意月中郡的攻防,径直带着剩下的大军往鹰嘴崖而去,他知道自己这等兵圣的战场在何处,只要将郑国的几个圣境或杀或擒后,整个郑国还不是随意拿捏? 此刻的鹰嘴崖上,月瑕子看到仇人如此耀武扬威,肺都快被气炸了,若不是多年的养气功夫,怕是早就飞身下去和岳正斗了起来。 “岳正,速速放了我家克礼,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月瑕子也是忌惮岳正的气息,双目圆瞪看着他威胁道。 眼神如电一般扫了扫这个女人,皮肤倒是依旧细腻的很,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颊上雕琢什么,依旧是如多年前一般,可这态度嘛也该变变了! 手掌张开往郑克礼处一举,而后将手心一合,只见困住他的水系能量不断压缩着,让郑克礼痛得脸色发紫。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岳正也是冷冷说道,却是激怒了天空的郑恭。 他向着岳正和月瑕子朗声说道:“我郑氏只有战死的男儿,哪有求饶之人?” “堂妹,我去鹰嘴崖指挥兵马,先冲杀一阵,你先缠住他!”郑恭见禁卫军在此,心中也是有了自己的思虑,先带领禁卫军将万梓锵的军队吃掉,然后再用兵道之力将郑克礼救回。 月瑕子眼波一转,亦是知道了他的打算,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岳正杀了过去。 “呵呵,手下败将,你忘了昔日被我伤过的地方吗?”岳正意味深长地指着她的胸口说道,语气里五分轻佻、五分不屑,这等言语让月瑕子气得脸色发红,招式间更加凌厉了几分。 剑光在天空荡起层层叠叠的琉璃色,无数道华光从她的剑锋上耀出,凛冽的杀机将岳正锁定,似乎是要与他不死不休一般。 “月色琉璃破沧海!” 炫白的剑影像是迷离的幻光,横扫在万顷的波涛之上,华光耀耀间像是要引人沉醉其中,潜隐的锋锐让人不敢直视。 被岳正控住的郑克礼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冲着岳正叫嚣道:“姑姑这招杀招使出,岳正,你完了!” 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岳正也是感慨道:“这就是月山派的《月色琉璃剑法》吗?果然不一般呢!” 手心一凝,浩荡的天阳之力在身前汇聚,月华虽然凛冽,但且看我大日浩荡。 郑克礼看着岳正聚出的灼热阳息,双目中满满的惊诧与眼热,这等高绝的阳系功法,似乎隐隐要比月山派的厉害些。 他倒是不知,这功法何止是厉害些,根本是碾压月山功法的存在,那边的月瑕子已然色变,若是夜半,或许自己打出的招法威力还能更强,但现在怕是奈何不了岳正啊! 这边鹰嘴崖上,郑恭人影一闪间便来到了几名副将面前,径直要来了禁卫军的指挥之权,在他老成的指挥之下,郑军竟然渐渐稳住了阵脚。 可这边暂时稳住,那边月中郡城上已经是乱套了,四门之下喊杀震天,无数持着黑甲的兵卒对城上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苍凉的蛮牛角声被吹响,无数的兵卒手提着标枪,向着月中城墙下奔去,上方郑国的副将也在嚎叫着:“倒毒汁,抛腐液!” 独特的南国药汁,若是沾到凡人的肉体之上,定会让人骨消肉融! 只听城下不断响起士卒的嚎叫声,有几个士兵不幸被毒汁溅射到,整个人的面颊、手臂都开始发出难闻的腐臭味道,慢慢瘫倒在地,身体竟然也开始融化。 看到这一幕,负责东城门的洪景骇了一跳,冲着四周的士卒指挥道:“提盾,提盾!” 无数的士卒仿佛如梦初醒般,一个个从他们腰间取下一面小小的圆盾护在身前,这些兵卒都是从投降的孟军中挑拣出来的,战斗素养低一些倒也正常,洪景心中暗暗嘀咕道。 四面城门由四个将领负责进攻,洪景清楚地知道,自己若是要立大功,必须先拿下他所主攻的城门。 想到这儿,他也是从旁边的士卒手中拿过一面圆盾,而后举着自己的长枪,向着城门位置疾奔过去,看着已经有些标枪妖藤向着上头攀爬过去,他也是踩着妖藤的骨络,运转身法一跃而上。 长枪之上闪耀着摄人的锋锐,城楼之上的将领亦是觉得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连忙指挥士卒将毒液往他身上招呼。 感知到城头之人的恶意,洪景顿时心火勃发,赤红色的眼珠子像是要择人而噬,水火相斥的狂躁灵气环绕在他的周身,防备着上方的毒液。 只听哗啦一声,黑色、蓝色的汹涌毒液往他当头泼去,洪景死死盯着城头那人,他知道定是那个郑国副将让人这般做的。 死来!当我洪景好欺否! 枪身被强劲的气力甩到弯折,水火两股灵气在天空激荡。 先是水行灵气裹挟着毒汁,而后火焰猛地一烘,灼烧的热力将毒汁变成了毒烟,向着城头飞涌着。 “啊,我的眼睛!” “好痛啊!救救我” 被毒烟吹到之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双手捂住脸部,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旁边卧躺着的还有不少和他一样境遇的郑兵。 听到城上动静渐消,洪景知道此刻该他立功,身子一跃就踏上了坚实的城墙,冷声大喝道:“尔等速降,当可免死!” 郑国这边的副将,顿时勃然色变,他知道主将郑恭的手段,知道若是城破自己定然没有好下场,也是咬牙举刀攻了过来,意图将洪景和后头的晋军驱赶下去。 烈火覆盖了长刀,凶猛的刀劲让洪景眼前一亮,轻赞一声道:“来得好!” 大多数郑国修士,皆以火行为主,盖因国主郑氏一脉都是用火系的,其中收藏最多的便是类似的火系功法,几代经营,下面的天境也大多学了些火系功法。 长枪点出几点蓝星,洪景调动着“水火枪诀”的水枪攻术,意图将面前的郑将速速拿下,这样其他人对他几无威胁了。 旁边的士卒也在凶狠地交手着,一名晋军红着双眼,一刀向着郑兵的肚子捅去,而郑兵亦是举刀相迎,只听噼里啪啦对了好几招,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二人竟然穿着甲胄扭打在一起。 看着如此没有章法的肉搏,洪景也是在心中微叹,这些孟人还是没怎么训练好啊!若是有镇恶军那般战力,岂不是分分钟将这些孱弱的郑人杀死。 郑将见与他大战之时,洪景还敢分心去看别处,心中也生出几分郁郁之火,双手举刀凝聚出狂躁的火焰灵气,直直向着洪景的脑袋劈斩过去。 洪景已经到了天境巅峰,自然无惧他的攻势,只见他长枪之上又冒出一道火焰,水火之力在枪头之上爆出,狂躁的灵力不断外涌着,让眼前的郑将勃然色变。 这股力量如此汹涌,长枪直接点在了他的大刀上,两股迥异的力量不断往他经脉里冲,身体内的火焰灵气直接被压制,再不复刚刚的威势。 脸色一会儿呈现不自然的赤红色,一会儿又是幽沉的蓝色,郑将知道自己要调息下,否则再打下去自己便要没命了! 洪景瞅准机会,不给他任何恢复的时间,蓝红色的枪尖往他心口一捅,大喝道:“郑将已死,随我速开城门!” 咿咿呀呀的木门被打开,城外无数的黑甲晋兵就往城内冲,还在抵抗的郑人再无招架之心,一个个跪在地上乞降 月中郡城的上空,扬起一道冲天的狼烟,看到这股狼烟后,正在带领士兵赶往鹰嘴崖的樊声武大笑道:“哈哈,月中郡城已下,来人,回去再通禀军法队一声,让他们严管军纪,不得再城中大兴杀戮。” 月山之上,绝色的美人看着术法所形成的“月光镜”,观察着月中郡城的情形,只见普通的郑人再无抵抗之心,她也是幽幽一叹:“既然没有妄造杀戮,他确实要比其他人好得多” “罢了,我但尽所能便是了,郑国国祚就看这天运啦!”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幽月真人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喃喃自语道。 随即化作一道月白之光,向着东面而去,她也该为郑国再出最后一把力了,至于郑国还能延续多久,她倒也不纠结,毕竟岳正的麾下并没有大肆杀戮,隐约间,她的心中已经有所偏向! 第787章 浣溪横剑斗幽月 清风灵动,将幽月真人的轻纱黑袍的一角吹起,她颀长的身姿在月下极为的惹眼,就仿佛月宫中下凡的仙女似的。 她冷冷的眼眸中透着复杂,见岳正轻松抵挡着师妹的攻击,而且还用着不羁的眼神看向自己,让她极难克制住自己的心绪! 岳正也是抚了抚自己的胡茬,他知道幽月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粗粝的胡茬曾摩挲过那浅浅的温柔,荡起一浪浪的春水烟波。 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冷声威吓道:“岳正,可是欺我郑国无人?” 狂躁的道元就要向着岳正的灵台压去,她知道他肉身、神魂、灵台、识海无一不是绝顶,故而出手间便是全力,想着拿下他后,逼他退兵也便算护住了郑国。 可是岳正这边怎么会没有准备,只见空中晃荡出一柄宝剑,似带春风般将战场上的肃杀消弭一空。 “幽月真人,浣溪有礼了!”只消一拂,沈浣溪便将幽月真人的道元挡了下来,手持着白鞘剑向着幽月真人行礼道。 紧蹙的眉头,看着沈浣溪和岳正眉目对视,幽月心中竟然升起几分不适,冷声问道:“怎么,云剑阁的沈仙子也要拦着我?” “现在岳正是我夫君,自然是夫妻一心!”沈浣溪站在天穹之下,清幽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无数的男人心中都在嫉妒岳正的好运,竟然能让如此仙子倾心于他。 被岳正提在手中的郑克礼亦是嫉妒到不行,心中暗骂这厮哪点比得过他?自己的样貌也不差,家世更是超他百倍不止,自己怎么没这个福气? 若是让岳正知道这个俘虏在这么腹诽他,非得一拳砸在他脑门上,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美目向着岳正横切过去,像是要用目光将这个可恶的男人杀死一样,已经有了如此钟灵敏秀的女子,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幽月真人一眼而过,沈浣溪倒是没看出什么,但岳正可看得清楚,知道这幽月的心儿彻底乱了。 轻启朱唇,再不纠结于岳正:“那便做过一场!让我看看沈仙子的剑道如何?” 两人的道元气息在天空不断对撞着,下方人群中修为弱的士卒已经无法坚持,有的甚至受不住这气势,直接晕了过去! “我们去天外如何?”沈浣溪亦是怜悯士卒的不易,向着幽月询问道。 “也好!”幽月的话也是简洁明了。 两位当世修为高绝的女仙,向着天外战场直飞而去,下面的两方士卒对视几眼,提起刀枪也是继续厮杀了起来。 天外战场之中,亦是掀起了巨大的道元风暴,无数星辰外的游荡神魔,亦是惊诧于对战双方的美貌,更是感慨二人似乎各有杀招。 玉手向着远处一招,巨大的月星向着幽月真人朗照过来,她周遭的月华之力比之在大陆之上更为浓郁,她看着沈浣溪说道:“天外战场于我有利,想来沈仙子不会介意什么!” “倒也不惧!澜仙宫,出!”沈浣溪见她有月华支持,便直接放出自己的屋宝澜仙宫。 水蓝色的宫殿悬停在天外之中,盈盈而立站在了水晶殿的顶部,有这澜仙宫的辅助,她无需消耗太多的道元便能保持这天外的身形。 幽月轻轻抬了抬眼帘,倒也不是很惊讶,她知道能入道境之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在天外战场能有屋宝辅助倒也正常。 手心有月华闪动,白玉所铸的长剑被她拿在手中,远远指着沈浣溪:“沈仙子,这是我派掌门佩剑,等会就用我月山剑术讨教几招!” “道蕴华光,采月灵之秀色,明心飞神,容白涤之翠烟,月山剑术早有耳闻,请!”沈浣溪掐了一个剑指,轻笑着说道。 整个宇宙空间,尽是月华笼罩的辉光,白色如玉一般,远处厌恶此等神光的天外魔神亦是远离了此处战场,只是远远地看着。 玉指朝着手中的长剑轻弹,万千月辉渐渐汇聚其上,她往天外的空间中一扫,剑身之上像是有了不同的韵味。 “月色琉璃荡乾坤!” 剑身在她身前翻转,每一次翻转之间,后头的星河之中就升起无穷之变化,像是蛟蟒之动,又似星月轮转,万千变化之间一切都仿佛被改变。 被无数华光罩住的长剑,已经是蓄势待发的状态,而沈浣溪身侧亦是水光荡漾,白鞘剑在她的手上,似乎是极为轻松的状态,但眼眸中的郑重依然是将幽月真人当成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剑花舞荡,二人蓄势许久的剑气终于是对撞到了一起,只见一道波光从两人交手处往四周扩散,星河中的尘埃漫卷,不住地往远处翻滚着。 盯着此处的天外神魔,亦是忌惮两人的功力,一瞬间便离得远远的。 星河中两位当世绝美的修者,用着自身最为绚烂的剑招对战着,而大陆之上的岳正看着天穹之上映射出的耀光,嘴角也是闪过丝丝苦笑。 两女皆是他的人,可现在却要大打出手,而他却是因为境界的关系,无法前往天外,只能看着她们交战时候的神光,暗自为两女祈祷着。 他却是不知,因为两女倒是知道彼此的名头,所以出手之间很是客气。 “剑定心波!” 这是沈浣溪新悟出的情剑之招,只见剑锋划过星河,朝着幽月斩切过去,竟然没有任何的杀气。 缠缠绵绵的情意,让幽月心湖激荡,她的道心本就有些动摇,此刻被沈浣溪的情剑一激,心头更是出现了些变幻。 手心捧出一片的月华,整个人似乎完全和月华融为了一体,剑招纷涌但对她却毫无影响。 “姐姐这是要不打了吗?”沈浣溪立在澜仙宫上,意味深长地探问道。 幽月真人莫名地点了点头,她动了动嘴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沈浣溪看着她淡然的脸色,继续追问道:“可是因为瑗君的关系?” 幽月有心隐藏她和岳正的关系,便也微微点了点头,向着大陆之上望去,倒是再不想陷入那等纷争之中。 第788章 郑倢到来大战烈 鹰嘴崖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万梓锵和樊声武带着士兵来回冲击,但郑恭占据有利地形,倒是难以一次将郑军绞杀干净。 晋军和郑军间的杀戮继续着,无数羽箭向着鹰嘴崖旁边的山林里射去,几个郑军直接被箭矢射穿,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原本的鹰嘴崖上空还有不少的猎鹰展翅高飞,但现在猎鹰感知到人族的杀气,更是逃得远远的。 整片战场绞杀最为激烈的便是鹰嘴崖下的一条小路,几人宽的小道上,晋军举着长枪盾牌,向着山上压去,郑军亦是被人推搡着,一排排的人墙往下面压。 很多的士卒还没怎么动刀枪,便被后面的人群推倒,直接被踩踏而死。 郑恭看到前头的状态,也是残忍一笑:“呵呵,晋军不是勇武嘛,我看看这下你的勇武怎么用?” 原本孤独的小径,现在变成了绞肉机一般的存在,无数兵卒在此呐喊呼救,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最为原始的对撞,刀枪如林,盾阵如岩,人群就像是蚂蚁般被无情地碾碎。 樊声武看到这等情形,也是红了眼睛,他一跃而起,手中高举着大刀,聚起无数士卒的精魄,大喝一声:“给我开!” 刹那间,长刀所向,血珠如潮,整个小径就像是被巨石碾过般,无数残破的血肉洒在路上,郑恭也是大惊,一招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他能感受到樊声武对他的威胁,不知岳正从哪里找来的老将,修为居然这么高! “杀,杀上去!”趁着路径已经被拓宽,万梓锵举着钢枪直接带头冲杀。 黑甲的精锐也是跟在他的后头,向着远处已经被吓傻了的郑军绞杀过去。 一时间有些胆小的郑人丢下武器,向着山林里面逃窜起来,看着溃逃的士兵,郑恭神经质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挥刀劈死几个逃窜的兵卒,冷冷地吼道:“给我挡住,给老子挡住!” 越是这般残忍,士兵越是逃窜得快,禁卫军早就听过郑恭的凶名,此刻逃窜时更恨不得再多两条腿跑路。 黑色的甲胄如同洪流一般,吞没了蓝色的甲胄,在万梓锵和樊声武的联手下,他们向着山林中继续绞杀过去。 郑恭眼见地大势已去,心中亦是震怖,连连向着后方退却着。 月瑕子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寒,郑国的军队已经开始退散,自己却根本救不了郑克礼,再往月中郡城看看,怕是已经落入岳正之手。 “跟我大战,居然敢分神,定!”岳正眼神一凝,无数的空间之力向着月瑕子压了过去,将她的周身控制地无比牢固,她瞪大了杏眼,瞪着岳正似乎要跟他拼命一般。 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终究只是徒劳,岳正自创的《空间修典》将她困得牢牢的,根本逃不了他的禁锢。 眼见着姑姑被擒,那边被岳正扔在地上的郑克礼,眼神中透着绝望,他似乎感觉到已经没有人来救他了! “都督大人,郑恭已经向北退却,像是要往南郑城的方向撤离。”一名万梓锵的亲兵上前向着岳正禀报道,脸上透着一股兴奋。 岳正亦是欣悦,摆了摆手道:“乘胜追击,我等一起去南郑,破了他们的都城再说!” 听着岳正如此豪气的言语,被俘虏的姑侄两个眼中更是一片绝望,只祈求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去,给我安排一辆马车!”岳正看着月瑕子姣好的面容,脸上露出丝丝邪笑,向着后面跟来的水四金吩咐道。 随意在月瑕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倒是让她瞬间大怒:“岳正,你做什么?” “你是我的俘虏,自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岳正心绪就如气吞山河般雄壮,说话间也越来越有王霸之气,直把月瑕子的脑海冲得一团乱。 月瑕子动了动自己的眼眸,像是将眼神望向了天穹之上,她冷声威胁:“我师姐还在天外大战,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她杀了你!” “哈哈,你个蠢笨的女人,哈哈哈!”岳正似乎听到了天下最为好笑的笑话,不住地大笑起来。 月瑕子也被他突然而然的大笑给弄得手足无措,生怕他对自己不轨,也是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不久之后,水四金赶车而来,向着岳正禀报道:“都督,樊将军听了您的命令,说是伤兵与辎重入月中城,我等强军北上,这是您要的马车。” 随后扯过月瑕子搂在怀中,将马车的帘子扯开,然后直接将这个女人丢了进去,又冲着她邪意一笑道:“等打下南郑再来收拾你,哈哈!” 月瑕子惊恐地坐在车内,此刻她经脉被岳正封闭,就如同一个凡人女子没有两样。 “好好在里面呆着,否则我就杀了他!”岳正用郑克礼威胁道,月瑕子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呆呆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心中却是着急,想着自家师姐能不能尽快取胜。 随手召唤出巨熊,岳正抓着郑克礼坐到了熊背上,看着自己这个俘虏,用满是桀骜的目光盯着自己,像是要用眼神将自个杀死似的。 “知道我为何留你一命吗?”岳正假惺惺地问道。 郑克礼也是暴躁,冷冷地叫骂道:“要杀就杀,老子可不会向你求饶!” “呵呵,留你一命,是为了你们家的异火啊!”岳正指着他的丹田自顾自地说道,却是将郑克礼说得浑身冒汗,眼神中也透着惊惧。 要知道郑克礼大半的实力都要算在异火之上,若是没了这南离朱雀火,怕是他再难往上突破矣。 “岳正,你这个小人,有种就杀了我!”郑克礼继续叫骂着,岳正才不会杀他呢,否则怎么拿捏他那个美艳的姑姑。 他已经是天下顶尖的人物,但他依旧是忘不了昔日作为一个小透明在月山上的情形,此刻有了报仇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报仇呢? 要说这岳正心眼也是小的很,看着那是大气豪爽,但也要看是对谁,若是他的敌人,怕是变着法地要受他的气! 径直点出一指,朝着郑克礼的丹田而去,只听他“啊”的一声,整个人的修为几乎全辉,而南离朱雀火也在岳正的威逼之下,从他的丹田出向外奔涌。 “呵呵,小东西,还想跑?”岳正手心一动,深紫色的异火出现在郑克礼的上方,火焰张开的巨口,澎湃的吸力从中发出,不断将南离朱雀火往其中拽。 痛苦的不仅仅是郑克礼的丹田,他全身的经脉就像是被灼烧一般,这种痛苦就像是在绞动他的灵魂般。 旁边的马车上,月瑕子也是听到了郑克礼的嚎叫声,她连忙掀开车帘,冲着巨熊身上的岳正吼道:“岳正,你做什么,别折磨克礼了,别折磨克礼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我要这郑国,你能给我吗?”岳正也是冲着她吼道,看她默然也是跟了一句:“放心,我只是取了他的异火,人还活着呢!” 说罢,蓝色的火焰终究扛不住岳正紫火的吸力,直接被吸收殆尽,而郑克礼此时也是嘴边溢出鲜血,圣境气息全无,再不复桀骜模样,整个人变得颓唐无比。 随意将他踢下熊背,岳正向着不远的水四金吩咐道:“把他押到那边的兵车上,让士卒管着,别让他跑了或死了。” “是。”水四金从地上拽起像死狗般的郑克礼,直接向着远处运伤兵的大车而去。 冷淡地朝月瑕子的马车中一瞟,寒声说道:“老实呆着,否则要他的命!” 看着岳正择人而噬的眼神,知道他的话不像是说笑,抿了抿嘴唇放下车帘,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中流泪,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战争之中,她们这些宗室女子,要么好一些成为征服者的媵妾,若是差一些怕是只能进到兵营中成为营她想到这一切,也是全身发寒,不,我是圣境,他不会这样的!可再一想郑克礼,他不是说废就废,随即心头也是忐忑起来。 将吞了南离朱雀火的紫火收入心头,整个的心房不断泵动,自己火行的力量也在不断强化着。 至阳净世火、空明火、紫妖火、三明火、白帝炎气、南离朱雀火,六道异火合成的火焰,若是岳正到达道境,怕是他的火焰怕是要比神焰真君还要惊人! 气息在心房流转,这南离朱雀火昔日被岳正抽了不少能量,被郑国王室温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可没想到恢复过来后,又被岳正给夺走。 就在岳正专心消化南离朱雀火时,郑国国主终于带着十几万大军向着南面冲杀过来,在半路他就碰到了溃败的禁卫军,以及负责指挥的堂弟郑恭。 “王兄,王兄,前面晋国主将修为高绝,万万去不得啊!”郑恭来到郑倢面前,连忙开口劝说道。 “怎么回事?不是克礼负责指挥禁卫军的吗?怎么让你带着溃散了!”郑倢一开口,差点没把郑恭给怨死,他心中腹诽,但实际情况还是要讲。 “王兄,克礼轻敌冒进,被岳正所擒获,我和堂妹为了救他,这才弃了月中城,堂妹被他所擒,我坚守了鹰嘴崖好久,但晋国那里有个老将太强,所以我也只能放弃,率军撤回南郑!”郑恭解释道。 一通的言语,却是说得郑倢面色发白,郑克礼被擒、月瑕子被擒,他再掐指一算,现在郑国还有四个能战的圣境,他和郑恭,另外还有一个唤作“月北狂刀”的聂玄,还有一个是“山南散人”陶九望。 只听“啪”的一声,郑倢的鞭子就甩在了郑恭的旁边,溅起的泥土都弹到了郑恭的脸上。 他冷冷地喝骂道:“且留你一用,若是再败,我等可就没处可去了!” “王兄,我知道!”郑恭也是按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应了下来。 刚刚那一鞭子分明就是在侮辱他郑恭,想他哪里不如郑倢,居然被他压在头上压了这么久,这一次要不是你儿子乱来,我又怎么会败成这样,还有我郑国基业,也是你那儿子得罪了岳正,才有今日之祸,心头却是越想越气,看着前面郑倢的背影,眼神中也是闪着凶光。 “幽月真人呢?”前头的郑倢幽声问道,心情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跟随着大军折返,郑恭也不像刚刚那般惊恐了,他按住心头的小心思,向着郑倢回禀道:“王兄,我看到幽月真人和对面的道境去天外大战了,到现在也没什么结果。” “哎,国家不幸,等会若是南郑城破,你就护着可葭去宋国!”郑倢哀叹道,却是让郑恭起了别样的心思。 郑可葭站在南郑的城楼上,看着父王出去没多久又折返回来,便也觉得奇怪,下了城楼急忙问道:“父王,你怎么回来了?” “葭儿,你跟着你叔叔旁边,等下形势一个不对,他会护着你的。”撂下这样一句话,穿着蓝色甲胄的郑倢登上城楼,便开始安排南郑城的防御,一场艰难的守城战即将到了,看着郑倢脸上决绝的模样,这场大战怕是烈度不小! 第789章 兵围南郑试攻城 看着眼前的城池,樊声武眼中也觉得有几分为难,整个南郑城要比月中郡城坚固许多,城楼之上已经有四道圣境气息,若是强攻势必讨不到好啊! 不久之后,岳正的车马也是赶到,随即,樊声武也是轻松下来,他倒是不用再决定是否强攻这事了。 “樊老将军,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四圣护城,这怎么打?” “用人命去填吗?”岳正也是苦笑着,骑坐在蓝熊身上,此刻心头也是为难至极。 看了看旁边的水四金,亦是问道:“四金,这负责四面城门的圣境,你且跟我说说,倒是哪些人物?” “禀大人,郑氏两个圣境,一个郑恭,兵圣二阶,一个郑倢,心圣三阶,至于还有两个,一个是聂玄,还有一个应该是陶九望。” “那俩人,聂玄是心圣二阶,陶九望似乎是儒圣一阶,在山南郡极有人望。”水四金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回禀着。 “儒圣,倒是稀奇,青秀书院出身?”岳正轻笑着问道,水四金也是点了点头。 知道岳正爱惜兵力,樊声武上前探问道:“大人,不如派些士卒去试着攻一攻?” 四面城门已经被包围,岳正倒是不想放跑了任何一个郑氏之人,故而四面的城门也是围困得死死的,城中的百姓现下也是惊惧极了,不知道怎么才几日时光,晋军就打到都城来了? 盯着南面的城头,似乎郑国国主郑倢也立在上面,岳正手心一动,巨大气劲就将半死不活的郑克礼举起,大声威吓道:“郑倢,速速投降,方能饶你父子一命,你儿子就没命在啦!” “岳正,老夫就在此地,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郑倢知道如今这时候,怕是郑国只有拼死守住南郑城,才能等来一线生机。 一是要看天穹之上,幽月真人大战的情况,二是要看水族之人,是否能应邀而来,若是能有其一能成,自己这里方能解围。 看来这老国主心性也很坚韧嘛,这样威胁他,居然也是不为所动! 随即撤去气劲,将郑克礼丢在了俘虏营,他向着旁边的万梓锵和水四金使了个眼色,吩咐道:“老万,四金,你们分别带个几千人给我攻一攻!” 此次试探,岳正倒也没舍得让自己的精锐镇恶军上,而是让他们两人带着孟地征召的精锐先上。 黑甲士卒挥舞着方形大盾,万梓锵和水四金也是下得马来,手提着长枪就往城墙那边冲锋过去。 妖藤标枪瞬间被扎入墙角根,只听城楼之上的郑倢大声吼道:“放巨石,给我砸!” 无数的郑卒从城楼之上丢下大石,一个个晋兵高高举起大盾,意图挡住汹涌而下的石头,万梓锵长枪猛地向天空一挥,暴躁的气劲如火焰般涌出,几块飞落的巨石瞬间让他挑开。 但城墙太长,终究是有士卒手臂扛不住石块,整个人被砸了个手脚尽断,躺在坚硬的土地上不住哀嚎着。 又是一颗大石砸落,便再没了气息,只看见巨石下面一滩的淤血。 妖藤吸收了墙角根的土灵力,开始向着城头疯长,此刻城头之上,也是大吼道:“放腐汁,放腐汁!” 只见黑臭的液体直接泼下,刚才还在疯长的妖藤一下子枯败下去,而举着盾牌的士兵也不幸被泼到,眨眼间便被消融成一道白雾。 岳正站在蓝熊的背上,也是冷着眼睛看着一系列残忍的杀戮,心头已经是如钢似铁,只当这些杀伐视为寻常。 “冲上去!”万梓锵向着墙根抛出一片标枪,而后踩着妖藤的骨络向着上方发起冲锋! 第790章 佯攻失利郑恭怒 他将自己的长枪抡起,丹田内的法力不断地涌动,赤红色的火焰向着顶上灼烧过去,意图在城头之上开辟一片暂时的立足之地。 郑倢也有他自己的经验,他能稳坐郑国国主接近百年,亦不是浪得虚名的,随手从四面的虚空中摄来无数的水灵气,直接向着城头灼热的地方洒了过去。 似是甘霖,直接将这些无根之火统统浇灭,见万梓锵上攻受阻,在另外一边的水四金也是奋力向上攀爬起来,他就不信这郑倢能一次性应付他们两个人。 向着地面的妖藤输送着法力,只见整段的妖藤就像是涨疯了似的,很快藤蔓的顶部就牢牢拽住了城垛,他也是一个闪身,直接就站在了城墙之上。 后头跟随着水四金攻上来的士卒,此刻看到主将站稳城墙,心中也是士气大作,继续向着城头之上攀爬着。 看到水四金居然站上城头,郑倢大怒道:“弓弩手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说罢,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就向着水四金强攻过去,只见他剑法飘逸,锋锐纵横之间,两员晋卒就被他的剑气杀死。 二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咽喉处只有一个小红点的伤口,若是岳正看了,怕也是要称赞郑倢的手段。 “来得好!”水四金也是不慌不忙,他长枪往郑倢的腰眼处猛地一捅,无数的星力在枪尖爆发,焕发出巨大的枪芒,而后他手上发力猛地往郑倢腰间一扫,像是要将郑倢的身子斩切似的。 而郑倢的应对也算是灵巧,或许是借了风火之力,他人往旁边一闪,水四金所扫过的却是一道火焰所形成的人影罢了。 随着城头的巨石、弩箭,不断地射击下来,能够冲上去的士卒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或是被石头砸死、或是被毒汁溅射,腐化成了白烟。 最令士卒感到震怖的便是这毒汁,若是被砍杀或许还能留个全尸,可被毒汁沾染到,却是在世间的一切痕迹都被磨灭了个干净,这导致后头的士卒士气越来越弱。 水四金那儿也是险象环生,随着郑倢发力,另外还有几个郑国天境围杀上来,导致他抵挡得很是辛苦。 终于,万梓锵荡开几枚羽箭,攀爬到了城墙之上,他大吼一声:“水将军,我来助你!” 只见他长枪猛地横扫,无数的兵卒被他扫到一边,城头像是为之一清,整个人急速跃起,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就往下面砸了过去。 郑倢也是心中暗骂,顾不得被他压制的水四金,连忙举剑迎了上去,他也怕万梓锵的重击伤了城墙,导致后续无城墙可以依仗。 “你们这些狗才都该死!”水四金扫视了下刚刚帮着郑倢围杀他的几个副将,心中却是大恨,长枪猛地往四周一扫而过,一枪便将一个天境小将给捅了个透心凉。 长枪将蓝甲小将的尸身挑着,像是个杀神一般,向着城墙外展示着自己的战绩,而后用城垛将小将的尸身抵住,将长枪从小将的尸体中抽了出来,而蓝甲小将的尸体就像是块破布般,直直地从城头向着下面坠落。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几个副将也是吓得肝胆俱裂,畏畏缩缩拿着手中的武器,再不敢上前攻杀! “晋国贼子,我来战你!”负责东门的郑恭,感知到南门战斗的极为激烈,唯恐王兄有失,连忙举着长枪救援来了,看到水四金如此拿大,心头也是火起直接将枪锋横扫过来。 只听城墙上“当”的一声,是两人的铁枪直直撞在了一起,发出这般的巨响。 一个南国骁将,火焰神功枪炎嚣张,一个北地雏虎,星耀玄法枪龙如卷,只看斗战激烈,焰火纷飞并星光点迸。 二人正像是棋逢对手,打得那是不相上下,郑恭虽然境界比水四金高出一阶,但《星宫妙法》的奇特倒也能弥补两人之间的不足。 但万梓锵那边可就惨了,要不是他的《燎原烈枪》极善防御,怕是早就被郑倢的剑锋给斩了! “你这撮鸟,火焰枪法倒是还行,愿不愿投降于我国,到时候,我将家传《南火神枪》供你阅览。”郑倢到底是一代人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收买人心。 万梓锵也是个烈性子,冲着郑倢大骂道:“遭瘟的国主,被蛆虫迷了心智!居然让你爷爷我投降,岳都督对我恩重如山,就是我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说着他抖振精神,长枪之上继续烈火漫漫,护住周身的大穴,心思集中思索着如何反击。 城头上的言语,岳正也是听了个真切,再看看战场之上,兵马似乎已经疲惫,而水四金被郑恭缠住,救援不得,万梓锵全面落入下风,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樊将军,你带人去接应,将两位将军护下来,今日便先到这,让城头都撤下来!”岳正捏紧了自己的缰绳,知道郑国还有一拼之力,准备休息一晚而后全力总攻。 樊声武也是知道事态紧急,再不上去支援,怕是岳正的爱将万梓锵都要被宰了,于是直接拱了拱手,便打马上前,带着本部兵马冲到城头,命人吹起蛮牛角,示意攻城的士卒可以下来。 而后他一跃而起,全身的精气神压在了郑倢的身上,郑倢心神摇曳之下,面前的万梓锵一枪荡开他手中的长剑,便按照号角的声音掩护着众人撤退。 久在行伍的郑恭也是听出了蛮牛号角的意思,他看着水四金阴恻恻一笑:“小子,想跑,不可能!” 水四金丝毫没有在意他言语的攻击,身形向着天空一闪,瞬间拉弓搭箭向着郑恭射了一枚羽箭,只见羽箭之上似有天狼咆哮,一道幻化出的天狼虚影向着郑恭的方向撞了过来。 郑恭无法只能激荡全身法力,先接住眼见的羽箭再说,只见他长枪被赤红的火焰包裹,手上猛地发力,径直将羽箭磕飞了出去。 再定睛一看,水四金的人影已经不见了,那边的万梓锵已经掩护城头所有的晋兵下了城楼,而后他也是猛地往城头下面一跳,看着这一幕,郑倢也是挣脱樊声武的压制,迅速从旁边的士卒手中抢过一柄长枪,向着万梓锵的后背心投了过去。 “老夫当面,也敢伤我大将?”樊声武怒吼一声,他亦是从旁边的小将手中夺过长枪,猛地抛了上去。 万梓锵此刻一脸的庆幸,还好有樊声武出手,否则他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他终于落地一个翻滚卸去下坠的冲击力,而后转头向着郑倢扔出的长枪看去。 只见惊人的一幕在天空出现,长枪对长枪,坚韧的枪头撞在了一起,点与点的对撞,空中似乎都有火星子冒出,郑倢咬着牙不断往长枪中输送着法力,而樊声武眼睛也眯了起来,眼眶里似乎满满都是杀气。 “当”的一声,二人的对拼终究是分出的胜负,下面的长枪发力径直将上面的长枪一分为二,而后去势不减直接刺到了南郑城头的牌匾上。 看到这一幕,郑倢重重地将拳头锤在城垛上,怒骂一声:“老匹夫!” 樊声武轻笑了两声,命人给万梓锵牵马来,随即掩护着攻城的残兵回到了大营之中,倒是再也没有看郑倢难看的脸色。 “王兄,你没事?”郑恭连忙赶来,向着王兄问候道。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若是早些,我便能将那个晋将留下!”还没等郑恭说些什么,郑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如此困境也让郑倢失了平常心,若是往常,他绝不会做出如此没有城府的事情。 听到王兄的责难,郑恭低下了脑袋,脸上却是青一阵白一阵。 郑倢平复心情,看着郑恭低头,亦是情绪大好道:“罢了,我就不怪你来得晚了,你且照顾好可葭,要好好记得,即便是拼了你自己的老命,也要将可葭护住。” 随意摆了摆手,像是将郑恭打发走,郑恭也是一句话不说,心头却已经是暴怒。 他亦有子嗣,但为了郑国即便牺牲也就牺牲了,怎么他郑倢的女儿是人,我就不是吗?想到这里郑恭的心思也有些变化,要知道他残暴的性格,皆是源于被兄长压制太久,只能找寻些弱者发泄,郑倢当初和他争王位时,也是有意推波助澜,更是让他残暴之名响彻整个郑国。 现在国破在即,郑倢满以为自己还能拿捏这个兄弟,可却不知郑恭的心思已经起了变化。 天外的战场中,沈浣溪和幽月已经停了手,她们发现都奈何不了彼此,还不如等待下方的战场出现什么变化,再决定是战还是走。 “幽月真人,看来郑国都城已经岌岌可危,不如您还是带着他们投降!我夫仁厚,或许还能给他们些禄位。”沈浣溪轻启朱唇,向着幽月真人劝降道。 “哼,我郑国多年征战无数,比这更凶险的都有,何谈国破!”幽月真人依旧在挣扎着,明亮的双眸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变化。 第791章 城头绞杀血满楼 “言朗辉和康佑方部到哪里了?”岳正握着手中的兵书,向着下首的樊声武和杜守询问道。 “回禀大人,按照既定计划,言朗辉大人从山前郡出发,往郑西郡攻伐,算算时间,应该拿下郑西往这边来了。” “至于康佑方部,大人说是让他接管南荒,并攸岳真人防止海族突袭,据最新的战报,已经到了南荒郡城。” 杜守看着手中的信函,向着岳正一一解释起来。 “杜先生,明日我准备大举压上,你看如何?”岳正向着杜守询问道。 “大人明鉴,灭国之战,是要打得堂堂正正,这般方定人心。”杜守也不废话,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不过怎么个攻法,倒也有个讲究。”杜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看着郑国都城的城防图若有所思道。 “杜先生有何教我,就请明说。” “主公请看,今日佯攻,国主郑倢立于南门,郑恭立于东门,想来若是南郑城破,能逃往宋国的也只有东门。” “郑国王室素来刚烈,以往也有国主战死一说,故而郑倢定抱必死之心而来,但东门郑恭却是守逃生之路,若真有什么重要人物逃至宋国,怕也是将来绞杀不清了。” 听到杜守的言语,岳正也是起了疑惑:“这郑宋之间,不是有传送大阵的吗?” “呵呵,主公有所不知,孟国既灭之后,两国间的传送阵便再没开过。”杜守将手中的情报给岳正递了过去,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宋王不愿再开传送,传送阵由此搁置。 “也好,怪不得将郑恭安排在东门!”岳正也是恍然大悟。 这时候,营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水四金带着言朗辉入得帐内,向着岳正拱手道:“大人,言大人打下郑西郡,现已带先锋赶到。” “好,好,言将军辛苦。”岳正也是破例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壶酒,笑着给言朗辉倒了一杯,大笑着说道:“言将军,请饮满此杯!” 言朗辉恭敬地双手接杯,感慨道:“都督大人实在太客气,也是因为都督急攻月中,郑王将所有兵卒调往南郑,我也是捡了个便宜。” “言将军谦虚,明日总攻还要仰仗于你呢!”樊声武也是在一旁笑着说道。 眼神中像是闪过一道光,言朗辉看着岳正探问道:“都督,明日总攻一定要带上我,郑西郡都没废太多功夫就被拿下,我这手下都还嗷嗷叫唤呢!” “哈哈哈哈!”众人听罢,在营帐中哄笑起来。 “樊将军,明日你负责南门,压制住郑倢不要让他到处支援,言将军,明日你负责东门,也让我看看你麾下的战力。”岳正笑着吩咐道。 他又看了看后头的水四金和万梓锵:“水将军、万将军,明日你们负责北门,你们两圣攻一门,我希望是最先拿下的,明白了吗?” “诺!”万梓锵和水四金也是斩钉截铁地应道。 樊声武抬了抬眼帘,看着岳正问道:“都督,那郑恭把守的东门怎么办?” “我亲自拿下!想跑,我看他郑氏往哪里逃!”岳正眼神中也是透着狠厉,向着营帐内的诸将说道,他们看出岳正眼中的赤红色,也是明白了都督大人灭郑的决心,便也在心中发狠,明日势必要出全力。 一夜无话,郑倢运转神目看出岳正的兵营齐整,甚至夜半都有援军到来,便也没有想着“劫营”这一出来节外生枝。 清晨,露珠刚刚润湿草场的土地,觅食的鸟儿欢快地啼叫着,太阳也在向着周遭散发着它的紫气,赋予整片大陆勃发的生机。 蛮牛角“呜呜”吹动,无数的黑甲兵卒向着既定的攻袭方位奔跑过去,天空的鸟儿也是感受到了这肃杀的氛围,不断向着四面八方狂飞远离。 “祖宗保佑!”郑倢看着天空,口中喃喃地祈祷着。 东门的郑恭立在郑可葭公主的身侧,他们一齐观察着晋人的军阵,郑恭勃然色变,盖因他看到了晋军主帅的军旗,一面巨大的“岳”字军旗,而岳正被众多天境将领簇拥着,一个人站立在庞大的妖兽蓝熊身上。 “嗷呜!”蓝熊如同小山一般的躯体直接站立起来,向着天空咆哮着,南郑城内的马匹听到这声嚎叫,一个个吓得腿脚发软,就连放在嘴边的草料都吃不下去。 一名令兵急急忙忙地冲上城楼,向着郑恭耳语说明这些情况,听得郑恭眼珠赤红,看着岳正心头更是暴躁。 “叔父,怎么了?”郑可葭看着郑恭脸色不对,亦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她昨天就发觉这个叔叔似乎有些心事,现在他不说话就感觉更为明显,她是个乖巧的女子,自然不想给长辈添乱,向着郑恭行了个福礼:“叔父,且以兵战为重,可葭就呆在那城楼之中,等待叔父得胜!” 心情有些寂寥地向着郑可葭挥了挥手,再看向岳正的军阵,他却是满满的不甘心,昨日被自己的王兄痛批,更是不想为这个王朝陪葬。 郑国是郑倢的王朝,与自己这一脉何干,而且说不得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对面是岳正,将自己打得若是降了他,还真是不甘心呢! 就在郑恭胡思乱想之际,晋军军阵之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四门齐攻,五大圣境联手,意图一举夺城。 首先是南城这里,樊声武倒是身先士卒,他拿起大刀,手中还拖拽着几个妖藤标枪,向着城楼底下发起了冲锋。 “给我射,盯着那些士卒射!”郑倢也是改变策略,他知道樊声武修为似乎高于他一线,于是便向着他的麾下下手。 樊声武沙场宿将,自然知道郑倢的险恶用心,冷冷挥刀大吼道:“军阵列前,如携盾甲!” 赤红色的兵道之气从他身躯上散出,向着跟随他进攻的士兵处逸散,人人就感觉身上的甲胄厚重的几分,即便是被羽箭射中,似乎也没受什么伤害。 “丢毒汁!丢毒汁!往妖藤上浇!”郑倢继续举剑指挥着。 晋兵身上套着盾气,怕是毒汁暂时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先将他们踩着的妖藤化了再说,只听战场上传来好几声哀嚎,有人不甚坠地,几十丈的高度,直接将士卒摔到半残。 樊声武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冲着后头的士兵大喊道:“跟上,跟上!举盾护藤,速速攀爬!” 说罢,他运转身法,直接冲杀上了城墙,手起刀落径直将一排泼洒着毒汁的郑人砍杀殆尽,郑倢眼见地目瞪珠裂,提着剑便攻了上来,嘴边还在叫嚷着:“副将指挥,我来对付老匹夫!” 随即,二人拼杀到了一起,一个是老迈水中蛟龙,一个是南国赤火山林虎,斗得是水火相激,溅射出来的法力让士卒都不敢近他们的身,周遭几十丈,人都离得远远的。 晋兵看着如此老迈的将军都这般豪气,一个个也是悍不畏死地冲上城头。 而郑人知道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奋力厮杀,否则他们或是他们家人的命运就决定在别人的手中,他们哪里愿意步入如此境遇呢? 城头不断绞杀着,也有士卒不断扭打在一起,随后齐齐坠楼身亡。 亦有兵卒不住舞动着手中的长刀,砍杀一名敌人之后,后头又是一柄长枪捅穿了他的心口,无力挣扎几下,又是躺倒在地,再无法挣扎。 南门这边还好,最为头疼的便是负责北门的“月北狂刀”聂玄,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圣境,都是兵道的修者,两杆长枪所向让他防的是手忙脚乱。 若不是他的妻族是郑国王室出身,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没有办法,若是郑国灭亡,他的命运何去何从皆是未知,故而还是要拼杀一把的。 只听城头之上,不时传来“咣当、咣当”的声响,这是水四金和万梓锵长枪击打在他刀锋上的声响,一个水四金出手刁钻,其中的杀意若不注意,怕是要阴沟翻船。 而万梓锵紧守门户,他的长刀刚要有反击打向两人,那燎原长枪便生出道道火瀑将他的攻击全全防住。 在西门这儿,倒是陶九望这个儒圣负责,他也只能稍稍调动城中的人灵之气,向着士卒加持着,靠着城头的军械艰难抵挡着。 言朗辉不断唤来抛石机、弩炮等等,向着城头激射过去,而陶九望也是传统的法子,要不就是举盾,而后用弓弩反击,一时间只是远程对射,还没到上墙攻杀这一步。 得了南北两门的状态,言朗辉知道自己这边推进的速度最慢,也是心头焦躁,拔出自己的佩刀大吼道:“冲锋队,跟老子上,把城头那个酸儒给我宰了!” 说着旁边的亲兵拿起妖藤标枪,和自己的长刀一起夹在胳膊里,而后举着大盾向着城下奔跑过去。 “砸,给我抛石头!”陶九望刚刚大喊,可城下晋军的投石机也不是吃素的,几十块大石飞一般就扔在了城墙之上,几个倒霉蛋被砸了个稀巴烂,整个人都变形栽倒在地上,血肉飞溅一片,骇得郑军再不敢靠近城垛! 第792章 郑恭忐忑降岳正 陶九望本就是个儒生出身的人,侥幸得郑倢赏识给了个官做,这才有机会借着郑国的人灵之气突破至圣境,但毕竟经历的少,看到城楼血淋淋的一片,差点没给吐出来。 赶紧拈了个法诀,控制住心头的战栗,却是言朗辉已经将妖藤标枪插在了城楼之下。 “咳咳,咳咳,呕,呕!”陶九望别过脑袋,不想看城头死伤惨重的样子,却是一副将上前询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敌人已经靠着妖藤要爬上来了!” “还问我怎么办,你们才是为将之人啊!赶紧倒火油,烧死他们啊!”陶九望大声嚷嚷道。 副将虽然心中鄙夷,但是现在城上以陶九望为尊,自然只能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黑漆漆的火油被士卒推出,往着城头下面倾倒了下去,副将点燃火把直接往城楼下面丢了过去,一簇簇的火箭亦是射出,不少的妖藤直接烧了起来。 晋军的投石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郑人居然敢冒头,一块块的大石头直接抛了上来,又是烂肉四溅,陶九望的儒服上都沾染了碎肉,可把他膈应到不行。 若不是身处战场,他都准备找个僻静地方换个衣裳了,要知道他们这些儒门高手,最为重视自己的冠带袍服。 “山南散手!” 看着晋军脸上的狰狞色,有的甚至顶着烈火往上攀爬,陶九望也是怒了,只见他肉掌平推,在空中显出厚重的山形,直直朝着攀爬着的士卒拍了过去。 只听惊恐的叫喊声不绝于耳,陶九望见晋军在他的肉掌之下,这么些人战死,心头也是畅快无比。 又是巨石向着城头砸来,他继续运转掌力,调动起丹田的法力,用着儒门对于精神上的精微控制,掌力一分几十,直接将巨石弹了回去。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只见三辆投石车瞬间被毁,陶九望脸上也是露出自得的笑容,将双手别在后背,自信地说道:“我观晋人,不过土鸡瓦狗尔!” 听到这话,即将攀爬至城头的言朗辉也是大怒,他举着大刀一跃而上,刀锋径直向着陶九望的脑袋劈来:“无知儒生,且看我大军威武。” 说着引动狂风之力,径直将几十个个还在攀爬的士兵吹了上来,而后大吼道:“军阵列前,圆阵护城!” 几十个晋卒以半圆形排列,直接护住了城头的这一片,下方的投石机也是瞅准时机,不断将石头抛到军阵两边的位置,先登队亦是确认位置,在军阵的正下方开始往城头准备攀爬。 刀罡猛烈,陶九望神色一变,急急忙忙打出肉掌,强烈的劲风从他掌心打出,意图挡住言朗辉这一招。 “呼呼,呼呼!尔仗着兵器之利,算什么本事?”陶九望的迂腐劲也上来了,看着言朗辉手中的大刀怒斥着。 “呵呵,你管刀做什么,能砍你脑袋不就成了!”言朗辉舞着大刀攻杀过来,陶九望连连抵挡,不住地呼喊士兵过来,意图将这一片的晋卒给赶下去,一时间西城上打得很是焦灼。 西城这样,东城门更是惨烈,岳正的手段齐出,一时间,东城门上郑军的战损是最高的。 岳正作为上攻的主力,他那几个为将的女人也是争先恐后,像齐箐舞动双刀,都将城头上杀散了一大片的郑卒,另外,项云舞和董小宛亦是架起双枪配合,瞬间在城头的防线上撕开了个巨大的口子,要不是为了撤离,郑倢特意在东门上多留了士卒,怕是此刻东门已经被打下来了。 “当、当、当”,连着几声重击,郑恭只觉得虎口发麻,他看着岳正眼波流转,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倒也没有招降的意思,毕竟岳正早就看郑氏之人不爽,另外在他认知中郑恭就是个蠢货,倒也没什么价值! 郑恭手头又是一重,旁边的士卒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他身上的兵道加持就没了,到时候应付岳正怕是更难。 他心有不甘,为什么要为郑倢一脉拼死拼活呢?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按照这种情况,怕是他还能再撑十招,把心一横连忙向着岳正传音道:“岳都督,我投降,我投降!” 岳正也不理他,径直将手中的大刀扬起就准备往他的脖颈处砍去,见岳正如此杀意纵横,郑恭也顾不得节操了:“岳都督,我有个侄女,是郑克礼那狗贼的妹妹,长得花容月貌,我愿意献给您,但求能降!” 听到这话,岳正的长刀也是一顿,他动了动嘴唇也是传音道:“女人,我自取便是,还用得着你献?” 见长刀带着滚烫的异火之力,郑恭也是发急:“我知道大人想要什么,我可以帮您!” “哦?我想要什么?你倒是说说,若是说对,我便饶了你又何妨?”岳正冷声传音道,见自己三位夫人杀得正欢,郑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而郑恭这个兵圣也没了什么借力的地方,故而也很是自信。 郑恭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他看到岳正手中的杀机连忙说道:“大人您想扫了郑国境内的豪强,我愿意帮您!” “我降了您之后,带领郑军将所有的豪强都清洗一遍,到时候所有的豪强家资都是您的。”郑恭连忙开口传音道,岳正手中的长刀终究是放了下来。 他冲着郑恭邪魅一笑,手中无数的水波荡起,蓝色的晶片打入郑恭的身体,随即说道:“这是我的独门秘技,水神印、控脉术,若是你生了异心,我一个念头便能要你的命!” 说着岳正眉头一扫,郑恭只觉自己所有的经脉都鼓荡起来,怕是岳正再一个眼神,自己便要爆体而亡。 心神一松,郑恭大汗淋漓地跪倒在地上,心中庆幸自己终于是活了下来,耳边响起岳正的话语:“去,郑克礼的妹妹在哪,带我去擒她!” “主公,您请,就在那主楼里面!”郑恭极为恭敬地说道。 他指着四周的士卒,大喊道:“岳都督仁德,投降不杀,尔等还不放下武器?” 一个个士卒被他这等言语弄了个一头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箐知道岳正怕是已经收服了郑恭,双刀猛地往还拿着武器的郑兵身上一拍,娇喝道:“还拿着武器作甚,想死吗?” 当然也有不配合的郑国死忠,只见一个副将举着大刀向着郑恭冲了过来大吼道:“狗贼,我杀了你!” 郑恭急于在岳正眼前表现,意图展示出他和郑国一刀两断的决心,也是怒斥道:“不识抬举,该死。” 随即长枪如毒牙,冲着那人心口一捅,直接给他捅了个透心凉,而后大骂道:“再不投降,如有此贼!” 城头之上,越来越多的晋兵攀爬了上来,跟随的副将左刚也是上了城楼,岳正指了指他吩咐道:“左刚,你跟着新降的郑恭去开东城门,如果还有抵抗,格杀勿论!” “诺!”郑恭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角色,直接跟着左刚下了城楼。 岳正嘴角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向着城墙之上主楼大门猛地一踹,只见一青色缁衣的女子端坐在内,见岳正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也是往角落奔逃:“你是何人,居然敢” “我是何人,我是你男人!”岳正脸上满是征服者的笑容,恶狠狠地向着郑可葭逼近。 她长得极为娇小,脸颊的肤质极为白嫩,双眼也是灵巧好看,现在惊恐的小模样,更让岳正起了挞伐之心。 “你是郑倢的女儿?”岳正直接拽过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抱,而后在她耳边问道。 她的脸色闪过凄凉的神色,娇弱地说道:“不是,人家只是平民,是王副将的妹妹,哥哥说是要趁乱出城逃亡,这才将我安排在这里。” “呵呵,小娘皮还有几分急智!”岳正满是汗水的大手,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擦了擦,看向她的眸子也是充斥着暴虐。 他直接开口击碎她心中的希望:“你叔叔郑恭已经降了,你还想瞒着谁?他特意将你献给我,这才得以投降!” “不可能,不可能!狗贼,你去死!”郑可葭掏出袖管中偷偷藏着的匕首,向着岳正胸口刺去。 岳正一把住她的皓腕,直接将她的匕首夺走,看着齐箐入内,直接将这个女子抛给齐箐道:“箐儿,你来看着她,别让她死了,晚些时候,老子好好调教调教,性子居然这般烈性!”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大刀又冲了出去,他知道南门那边还在激战,早些将郑倢拿下,也算是彻底将这郑国给拿下了。 郑倢此刻脸色有些灰败,他动了动耳廓听到东城门那里传来“城破了”的呼喊声,心中更是着急,不知道全局的战况到底如何?郑恭到底有没有逃出去?郑国的国祚还能延续吗? 一切皆是不得而知,他只想着这些,却是不想眼前的樊声武大吼道:“跟老夫大战,居然敢分神,去死!” 连忙用长剑格挡,却是已经稍稍慢了一步,但还是挡住没让大刀砍中要害,肩膀和腹部同时中刀,再不复刚刚的强势 第793章 海族进犯南荒安 就在南郑城中杀得如火如荼之际,鲛元凤持着海王三叉戟踏浪而来,身后跟着的便是她的海族大军。 一排排的白浪直冲岸上涌动拍击,康佑方站立在南荒城头,运转神目看着海上的情境,此时心中也有些战栗,他是北方豪族出身,自然少见这南国的波涛汹涌,面色之上也有些发白。 “康将军,之前你不是说你会水么?”攸岳真人脸上闪过促狭的笑容,向着康佑方询问道。 “可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浪头啊,真人!”康佑方哭丧着脸抱怨着,心中却是像吃了个苦胆一般,之前还是他主动请缨接下这个任务,此刻更是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攸岳真人直直飞起,立在南荒郡城的上空,与鲛元凤远远对峙着,宁红思虑片刻这才开口道:“鲛人女王,且速速退去,你且看郑国之运,将近溃灭,何必再将自己搭进来!” “本王乐意,你管得着吗?海水滔天,涌!” 三叉戟猛地往海岸之上一拨,巨大的洋流拍岸击石,飞溅起冲天的水沫,这水光就像是白色的匹练,直直撞在了南荒郡城之上。 宁红也不是没有准备,就在临了出发之前,岳正特意传了《坤母经》中的一式给她,为的就是防着鲛元凤引海族上岸。 厚重的土行之力在她的手心凝聚,远山、大地无不怀有强大而厚重的力量,将手中的土行之力,直接加持到南荒的城墙之前,就好像一道无法攻破的堤坝,任凭海浪如何的汹涌也是不能突破这防线。 “聚土成城,女王看我这手段如何?”宁红扮作的攸岳真人轻笑着问道。 “好精妙的土行法术,可这残破小城在我海族大军的冲击下又能支撑多久呢?”鲛元凤倒是自信,冲着攸岳真人反问道。 宁红倒是不慌不忙,看着下首的康佑方倒是在鲛元凤的言语中有些动摇,连忙向着他传音道:“康将军,海族不能长时间呆在岸上,这些没有化形的虾蟹更是不成,你只要能挡住一会,他们必然撤兵!” 康佑方呆了呆,反问道:“一会是多久?” “照南荒这天气,大概半日左右!”宁红估摸着说道,却是让康佑方哭笑不得。 他浑身血气激荡,膻中穴的兵道之力不断向着外面逸散着,看着四面之人他大吼道:“海族骄狂,我等何惧!” “我等何惧!” “何惧!” 他所统领的麾下,大部分是来自于镇恶军的老班底,此刻面对强敌,一个个倒也是不怂,举起手头的刀枪应和起自家的主将来。 “军阵列前,勇能无惧!” 赤红色的气息在人群中激荡,一个个士卒的眼珠子变得通红无比,他们看向海族众妖的眼神就仿佛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杀气嶙峋而动天,气魄撼世而震地。 “杀,杀,杀!”高亢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本就是对付妖魔的士兵们,仿佛觉醒了血脉中的军魂。 鲛元凤看着远处死死盯着她的人族士兵,心头也是大怒,冷声呵斥道:“尔等不畏死乎?” “无畏,无畏!”人族士兵举起他们的刀枪,大声叫喊着。 鲛人女王也是震惊了,她想到他们海族的规矩,凡是将敌人首脑弄死后,对面的部曲很快便投降,哪有这般悍不畏死的。 白皙的玉手向着岸上一挥,无数的海族向着南荒的城墙冲杀过去,有乌贼状的海妖,但大多是虾蟹形状,还有未化形的海鱼等等,完全是一锅大杂烩嘛! “鲛元凤,且再来斗!”攸岳真人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向着她邀战道。 “且让它们斗一斗,我这个女王赶着趟出手做什么!”鲛元凤也是矫情,她玉手一招,海面之上竟然出现一尊她的王座,径直坐了上去,观看着海族攻城,心中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至于她不想和攸岳真人动手的缘由,自然是她们南海的海眼处出了大乱子,要不是为了和幽月的盟约,她才不愿意这个时候来郑地呢! 甚至连对方唤她对战,她都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真元,天穹之外的幽月自然注视着这一切,她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盟约么?哎,有时候连一张废纸都不如啊!” 很明显这个时候,幽月是误会鲛元凤了,但人生的一切往往都是这么阴差阳错。 康佑方总觉得眼前的这些虾兵蟹将是给他晚上加菜来了,只见自己的几个士兵纷射出自己的箭矢,对面的海妖就直接倒了好几个。 他运转自己的家传心法,在海面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乌贼、鲛鲨、海巨蟹等等卷进去,直接诛杀了干净,可后头的鲛人女王竟然没有一点点反应,甚至只当是寻常地看着。 “人族士兵果然精锐,可惜我的海族大军不能训练成这样,否则四海之中,谁是我的对手?”鲛人女王心中这般想到,东西二海是由天地两龙族统治,北方则是由玄冰海妖统领,若是它们知道南海秘境将出,怕是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 宁红站在天空之上,远远端详着鲛元凤,真真觉得她是个绝顶的美人,可这次为什么如此放水,似乎有意让岳正拿下郑国似的。 于鲛元凤而言,郑国这里只是一步闲棋罢了,她最为重要的基本盘还是在南海之中,若是那秘境不能遮掩住,东西海龙族齐齐出动,到时候她就要面临极为被动的境地。 厮杀还在继续,但大多数是人族在攻杀,海族不断往城墙上爬,可康佑方一群人带足了守城的军械,至于南荒众人早就被疏散一空,趁着其中的机会,南荒的豪族也被顺带绞杀了个干净。 空荡荡的南荒郡城中,地面已经被海水渗入,包括城外的土地大多也成了盐碱地,若是再有民众跑回来耕种,怕是根本没什么收成。 巨大的虎鲨从海浪中跳荡起来,它是个贪食的海妖,猜测城中应该有些人族给它填肚子,便疯了一般地跃起,向着城内坠了过去。 庞大的身躯不断摆动,城中百姓的房舍被它的身体冲得七零八落,一个个木材的碎屑卷得到处都是,它小小的眼珠却是愣住了,周遭竟然没有一个凡人百姓,它挣扎着巨大的身体向着城墙撞去,准备重新回到大海之中。 康佑方哪里容得它如此作乱,举着手中的长枪高高跃起,枪尖直刺它的脑髓,巨大的冲击力将这虎鲨的脑袋捅了个对穿,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无数的兵卒好像闻到了最美妙的香气,一个个变得更为嗜血。 鲛元凤看到这一幕,倒也没有任何的伤感,她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蠢货!” 她只是带着一些海妖试探着进攻,若是能拿下一两座城池给幽月做做样子也成,可现在人族明显是有了防备,还这样不管不顾的乱冲,不是蠢货又是什么? 宁红双目紧紧盯住鲛元凤,看到她不经意的一个笑容,她知道这鲛人女王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帮助郑国的,这般的虾兵蟹将怕也只是些样子货。 远处的金光大作,宁红的脑海中似乎响起岳正的人道传音,她也欣喜地说道:“诸位将军,请再坚守一会,我们岳都督已经打下南郑城,郑国将灭,到时候海族不足为虑。” “废物,郑国这群废物!”鲛元凤没想到郑国居然败得这样快,她运转神目去看郑国国运,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残火,便摇了摇头。 看着海浪之中的海族,大声呼喊道:“速回海浪,郑国已败,我等回南海!” 本来还在战斗着的海族瞬间懵了,但也不敢违逆女王的命令,连忙一个个回到海浪之中,只见鲛元凤道元一卷,直接将海浪卷走,重新回到了海洋之中。 “这就赢了?”康佑方也举得不可思议,像是打了个糊涂仗,一群海妖匆匆而来,丢下一堆尸体,然后又匆匆而去。 “当然是赢了!都督已经打下了南郑城,虽有抵抗,但改变不了郑国将灭的大事,对了这些海妖的尸体收拾收拾,能吃的。”攸岳真人也是毫不客气地说道。 康佑方木讷地点了点头,这才多久啊,就将郑国给拿了下来,当然也是源于岐川兵锋强盛,另外宋国未曾来援的缘故。 此刻,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郑倢被带到岳正面前,他依然是不服地叫嚷着:“岳正,我国道境未败,还有海族盟友,你休想灭我国祚!” “海族?你个人奸,居然敢和异族联手!”岳正掏了掏耳边,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刚刚南荒那边已经胜了,海族已经被打退,你所依仗的鲛元凤,才不会你这不相干的郑国拼命呢!”岳正上前拍了拍郑倢的面颊,冷冷地说道。 “你有种就杀了老夫,何故侮辱我!”郑倢依旧是不屈服,向着岳正叫嚷着。 “呵呵,郑恭,你来跟他说” 第794章 圣境俘虏何处置 “阿弟,你为什么要做下这等事情?我郑倢自问并没有对不起你啊!”郑倢看着眼前的王室弟兄,冷声问道。 “呵,没有对不起我,我这嗜杀的名声哪里来的?还不是你派人帮我传谣,这才导致我跟王位无缘!”郑恭也是板着脸回答道。 看着郑倢依旧烈性,眼中的神情依旧桀骜不驯,岳正拍了拍手,只见帐外水四金将郑克礼押了进来,将已经修为全废的郑克礼按倒在岳正面前。 瞟着眼看向这个手下败将,岳正缓缓踱步,轻盈的脚步声就好像打在两人的心尖上,他们再没有了昔日地位,现在也只是岳正的阶下囚而已。 “我在郑国做过奴隶,我也从不否认我这等境遇。”岳正来到跪着的郑家父子面前,缓缓地分说道。 他看着旁边恭敬站立的郑恭,笑着问道:“郑恭,你说我该如何处置这两人?” “大人不如废掉他们的修为,将他们打入奴籍,也好为岐川出一份力!”郑恭也是讨好道,此言一出,郑氏父子瞬间双目圆瞪,死死盯住郑恭,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营帐的屏风后面,郑可葭被五花大绑地跪坐着,口中还塞着破布,她听到父兄的遭遇,也是泪珠不断流淌着,不知自己又会遭遇怎样悲惨的命运。 和她对坐的是被封了奇经八脉的月瑕子,月瑕子此刻也万分悲戚,再不复其他的希望,只奢求她的师姐能带她回到月山之上,再不想这郑氏的前途命运。 “狗贼,我郑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郑倢继续叫骂道,却是惹怒了暴戾的郑恭。 他上前直接给了郑倢一个嘴巴子,阴冷地说道:“你个阶下囚,我主公岳都督在此,你还敢叫嚣,小心你儿子的命!” 被郑恭一个威胁,郑倢动了动嘴唇,便再也没说什么了,郑克礼因为修为全失,再没了什么依仗,跪倒在地也是不说什么话了。 看着郑恭嚣张的模样,岳正心中稍稍有些不喜,但谁都有自己的作用不是吗? 他向着营帐外扫了一眼:“左刚、赵典,你们两个进来。” “卑职参见大人。”二人穿着郑国蓝色的甲胄,向着岳正拜见道。 郑氏父子看着两将如此穿着,心中也在疑惑,却见岳正指了指郑恭吩咐着:“郑恭你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办,记得郑国境内的豪强,一个不留!” 血腥的言语,让郑氏父子都感到不寒而栗,再看看郑恭一身蓝甲,再看看那两员晋将也换成郑军的蓝甲,一下子明白了岳正要去做些什么。 他是要将郑国境内的豪强连根拔起,然后再把这残暴的污名栽赃到他们郑氏头上,这事办成之后,恐怕他们郑氏在郑国几郡再无名望。 “岳正,你这般大开杀戒,恐失人望啊!”郑倢也顾不得岳正是敌人这回事了,冲着岳正劝诫道。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郑氏与豪强共治郑国,豪强存,则郑国亦有复起之日,你是这般想的,是吗?”岳正就像是恶魔一般,用洞悉人心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他。 “你,你”郑倢气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却见岳正摆了摆手:“去,把另外两个圣境俘虏给我带上来。” 首先被押入大帐中的是陶九望,在郑国城破的那一刹,人灵之气瞬间反噬,导致陶九望的功力瞬间跌落,再不复原本的儒圣。 此刻他佝偻着腰身,在言朗辉的押送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帐之中,扫视了下跪在地上的郑氏父子,心中也是万分的忐忑。 没有反抗一下,径直就在岳正的面前跪了下来,口中恭敬的呼喊道:“下国野臣拜见岳都督,小人不识天数,抵抗天兵,还望都督原谅则个。” 郑氏父子也是对视了一眼,郑克礼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了郑倢,似乎在问:老爹,这就是你倚重的大臣? 这么个软骨头,留来何用,再说郑国国破,他再想恢复回圣境那自然是不可能了,岳正向着言朗辉挥了挥手吩咐道:“拖出去,砍了!” “饶命,饶命,大王饶命啊!” “一切都是郑氏父子的错,不是我要负隅顽抗的!” 陶九望还在呼喊着,旁边的言朗辉就像是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几息之后,帐外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郑氏父子都感觉到一阵的畅快。 当然岳正也没让他们两个畅快多久,只见他手心一扬,浑然的法力向着郑倢的丹田打去,倏忽之后,郑倢哀伤地瘫倒在地,整个人的气息比刚刚更要低迷。 “既然郑国已灭,你这个郑国国主,还留着修为作甚,将来好找我报仇吗?”岳正冷声说道,屏风后面的两女听到这般,也只是不住地流泪,生怕同样的命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带下一个。”岳正冲着帐外喊道。 身形魁梧的“月北狂刀”聂玄被水四金和万梓锵齐齐押上,两人双臂使劲就要将他压倒在地,可这汉子桀骜得很,挺直了双腿任凭二人不住踢打,就是不愿意跪下。 “大人若是愿意答应我一个请求,聂玄甘愿就戮!”聂玄向着岳正冷声说道,脸上带着些决绝之意,似乎并不惧怕死亡。 此刻的岳正倒是来了兴趣,他看在聂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大人北逐魔域,西攻越虏,南破岐川野人,东平尸潮,谁不知道大人是顶天立地的豪雄。” “聂玄自有家小,内子乃是郑氏之人,已出郑倢五服,另有幼子一人,皆在南郑,望大人怜悯,不连累家人!”聂玄说完这话,径直跪倒在岳正面前,像是甘愿赴死般。 岳正倒是被他吹捧得有些飘飘然,但现下他已经有些枭雄气,怎么可能被这些漂亮话给蒙蔽,向着聂玄问道:“你既然知我英伟,为何要与我作对?” “是国主寻我,说是我与郑氏羁绊颇深,若是郑国国破,我妻必不能活,故而我才提刀出战!”聂玄也是老实,直接就交代了一切。 缓缓在营帐中踱着步子,围绕着郑氏父子走了两圈,感慨道:“杀伐本是男儿性,怜子亦为真豪杰。舐犊情深不忍言,为父方知此恩重!” “罢了,你若是愿意立誓效忠于我,我就饶你性命,并一家团聚去!”岳正言语中终于有了些温情,轻笑着看向聂玄说道。 聂玄径直给岳正叩首,抬起手掌便立誓道:“我聂玄一脉,当效忠于岳都督一脉,若有违背此誓者,天人共戮,教我及其后人皆死无葬身之所!” “哈哈,聂将军请起!”岳正挥了挥手,径直解开聂玄身上的铁索,笑着招呼道。 他指了指旁边的水四金吩咐道:“去,派人将聂将军的家人接来,记得安排好居处,莫让人冲撞了他们!” “是,大人!”水四金也是明了,连忙拉着万梓锵去做事。 岳正看着立在帐内的聂玄,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郑氏父子,轻笑着问道:“这郑氏父子,你说我是杀与不杀呢?” 越来越像一代枭雄,哪有问降将这种事情的,聂玄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心中斟酌着言语,几息之后,他只觉浑身沉重,向着岳正行了一礼,便准备开口。 “主公,此二人不能杀!”聂玄直接开口道,一句话便让郑氏父子的心落了下去。 “大人之志,如山岳之高,大陆之势力,百家杂陈,若皆诛其首,恐如郑氏之决绝者,不计其数尔!”聂玄一句,瞬间让岳正大笑起来。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 “来人,将郑氏父子押下去,好生招待着吃喝!” “聂玄,你说的不错,你也下去,你们把聂将军的饮食起居安排好,等到他家人一到,便给他送去。”岳正周到地安排着,一时间也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意思。 随着聂玄的离去,整个帐中就独独剩下岳正粗重的呼吸声,他饮下手边的美酒,径直向着屏风后面走去。 一指点出,将月瑕子的行动力恢复,随手将郑可葭口中的破布摘下,倒是看着她五花大绑的模样,稍稍有些兴奋。 “这绳索,谁给你绑的,这般”岳正瞬间多了些兴致,向着郑可葭询问道。 郑可葭哪里敢像父兄那边桀骜,低眉顺眼地回答道:“是那位姓齐的姐姐,她说将我绑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你一个高兴,就不杀我了!” 到底是知道我的,他径直转身,挑起月瑕子的螓首,也是问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这些年倒也保养的不错呢!”岳正指尖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轻笑着说道。 月瑕子依仗着幽月的势,依旧是冷冷地回答道:“我可是瑗君的师叔,你也敢对我怎么样?” “哈哈,我看幽月巴不得这样呢!要知道,你们郑氏现在都是我的阶下囚!”岳正大声嚷嚷道,似乎在将他的言语说给偷听之人! “哎,岳大人能不能放了我这师妹?”终究是岳正要等的人来了。 第795章 月色娇羞满堂春 “你终究是来了!”岳正背着手,似乎是在等待着幽月真人。 “能不能放了我这师妹,你我两不相欠。”幽月空灵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月瑕子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所谓的“欠”从何说起。 “两不相欠?不可能!我全都要!”岳正攥紧了拳头,贪婪地说道。 “月瑕子,你本名郑玉瑕,因为拜入月山派,这才改的名字。” “我给你一个选择,若是你回月山,过往种种既往不咎,但刚刚那对父子就要被打入奴籍赎罪。” “还有一个选择,你破出月山,改回原名郑玉瑕,为兄长赎罪为我征战,那两人我自会厚待。” 岳正的言语里透着森冷,似乎根本没有给月瑕子,或者说是叫郑玉瑕太多的选择,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选后者!” “岳正,你放肆!”营帐外的幽月真人一声娇喝,言语中似乎充斥着愤怒。 月瑕子眨了眨眼睛,似乎从师姐的言语中听出了些不一样! “放肆,我更放肆的都做过,何谈这些!”岳正一甩衣袖,径直出了自己的营帐。 冲着立在门口的齐箐摆了摆手,示意她入内将郑氏两女带下去,而后用极为火辣的眼神看向了幽月真人。 只见她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有如玉啄,整个人的气质有如月光仙子般空灵缥缈,她轻蹙着眉头喃喃说道:“此战,我已经留手许多,不然你哪有那么快得了郑国!” “哈哈,这些我都清楚,这边人多嘴杂,真人,我们去月山上谈谈!”说罢,岳正用起月移之法,瞬间此地光芒大作,他已经消失在了幽月真人的面前。 看着岳正周身的月华,幽月真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我《月山心法》?不,恐怕是一种更为高明的月华修法。” 枯山上的夜风稍稍带着些清冷,他看着那边的月山大殿,因为将周遭所有月华摄走的缘故,整个月山大殿一派明亮,不少的弟子在其中修行,似乎一点没有受到大战的影响。 “你到底想要什么?”幽月真人亦是用起月移法而来,看着这个夺去自己元阴的男子,心头也是莫名复杂。 “我要什么!我要这大陆随着我的意志而变,我要成为这无数众生的帝皇,俯仰这人世间的变幻,成为这世间万年的永恒,我要我心爱的女子能一同享有这无上的荣光,我要这世间的一切!”岳正狂妄地说道吗,这一瞬间,他的气质如斯夺目,就好像天空的繁星一般明亮。 “你”幽月有些呆滞,她没有想到身边这个男子是如此的贪婪,心中居然有这么多的渴求。 看着幽月绝美的面容一瞬间的凝滞,他不管不顾亲上了她的红唇,夜幕之下,无边的黑暗就是他们最好的遮掩。 强烈的阳息冲击着她的头脑,这一瞬让她精神全部炸开,丹田内的月华不断涌动,似乎在迎合着身边的男子的天阳之力。 岳正体内的《天阳之一法》突然也不断地运转起来,燥热的气息将这一片晕染,幽月猛地将他一推,霎时间她又有几分不舍,重新抓住岳正的衣领。 她指了指远处一尊小小的玉殿,小声道:“那是我平日里的居处,我们去那儿!” 二人的月移法齐齐发动,纯粹的力量融汇在一起,就像是纠缠到一起的幽光,天际中闪过一道无人察觉的速影,而后整个幽殿便被道元笼罩。 耳鬓厮磨间,袅袅的香衣微微颤拂着,似乎在倾诉彼此的情绪,一个是冲天的壮志,一个是郁郁难解的孤寂,就在这幽殿之中,天阳与月华渐渐融合,二人的气势皆有了些许的提升。 花香拂弄殿,月影对照寰。青丝扣成结,曼丽妖娆醉。岳正渐渐沉醉于这月华之中,幽月也像是敞开了心扉,多年的孤寂似乎也想有个人说说话儿。 “哎,这几百年就好像是白活了一样!”盘坐在岳正的怀中,幽月真人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脸颊上却有一种破开禁忌的放纵。 岳正轻轻抚了抚她的玉肩,冲着她的青丝吹了口气,也是感慨道:“没想到你放纵道心后,居然如此” 还没等他说完,冰冰凉凉的小手贴在了他的嘴巴上,幽月真人娇声道:“不准你瞎说什么!” 抓住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对着她的手背亲了一口,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俗家名唤作什么,光是幽月幽月的,太过于生分了。” “俗家名,我唤作杨静月,到了山上,本来道号应该就叫静月,但师父说静到极处便是幽,所以就唤我叫幽月。”她的脸上满是追忆,神情之中也有了些温柔。 岳正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她温柔一笑,恰似水莲花般的激荡,也将她的身子紧了紧:“你笑起来真好看。” “嘻嘻。” “你不会对每个喜欢的女孩子都这样说过!” “没有,我又怎么会如此放纵浪荡。”岳正勉力回答着。 “哈哈,我才不信,这话,你肯定跟我徒儿说过!” 杨静月转过身子,和他四目相对地望着,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是能醉到人的心里去,想到她昔年严肃的模样,岳正一时间有点恍惚,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们的美都是独一无二的,她美在娴静,你美在幽深,尤其是这对酒窝儿,醉到我心里了!”岳正丝毫不吝啬他的情话,倒是让这女人揽住他的脖颈,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情话,真是勾魂啊!可惜,我的道心将碎,这道境,我又能维持多久呢?”幽月用迷离的目光看着天上,心情一下子仿佛沉入了低谷。 岳正看着她美丽的双眸,赶紧抚上了她的手腕,替她把起脉来。 “别看了,没用的,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幽月真人白了他一眼,而后将他脖颈环抱住:“能为你道心崩碎,也是足矣,毕竟你是未来君临大陆的帝皇啊!”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成就帝业?”岳正和她对视着,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笑一般。 杨静月嘟了嘟嘴,她甩了下自己柔顺的发丝,有些决绝地说道:“不相信又有什么法子呢?道心崩碎之后,我的修为会不断退化,一年之内,恐怕会退至天境,到时候,我就是个老妪,你还会喜欢那时候的我吗?” 抓住岳正的手掌,在自己光洁的脸颊上揉了揉,她凄凉一笑:“多揉揉,再过些日子,怕是你要嫌弃我了!” “哈哈哈哈,我说要我的女人同享这世间最为尊贵的荣耀,你当我是说笑吗?”岳正朗声大笑道。 杨静月见他不服输的模样,知道他对自己极为不舍,也是跪坐在他的面前:“岳郎,你要知道,人力有穷时,难挽天地倾!” “呵呵,不会,我曾传授瑗君一门功法,另外亦得到一门奇功,你且听好。”岳正在她的耳边,不断念出《天心月照观相法》和《天地阴阳和合交征双修法》的部分内容,越听幽月的眼神越亮。 “这是哪里来的奇功妙法?居然,如此有效!”幽月真人喃喃自语道,心中又重燃起了生的希望。 岳正抚着她有些红润的肌肤,笑着说道:“这是月帝真传,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将道途转为炼心之法,从而师法自然,至于月山的东西,就看看招数就好,这些道论,害人不浅,差点害我失去你!” 听着岳正如此霸道的情话,幽月就像个少女一般娇羞一笑,她原本以为自己陨落在即,故而是敞开了心扉放纵,没想到自己的一颗芳心竟然被岳正俘虏,似乎自个再也离不开这个霸道的男人。 “幽月,我们再”岳正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幽月真人白了他一眼:“还喊幽月,真把人家当长辈了?” “好,静月道侣,不如我们再运功一个周天,让我一览月华之妙!”岳正向着杨静月邀约道,言语中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道侣一般,似乎再无他人在其中成为隔阂和羁绊。 灵台神华自生,有了《天心月照观想法》的杨静月,将自己道心中的无情寂月,渐渐替换成了心柔之月,整个月山修炼的弟子,也感觉到了几分不一样,整个月华变得比以往更加明亮宏大,让她们的修炼速度也是加快了几分。 霸道的月山大阵渐渐也起了变化,原本就月山这一片明亮,其他都是黑乎乎一片的地方竟然慢慢有了月华的照耀。 “就是这样,道心之月,是求独、求孤,而自然之月,自然是普照世人,或观苍生。”岳正在杨静月耳边轻语道,环抱柳腰,面带娇羞,月华徐徐动润,则有满室生香矣。 人生或许只是漫长,但对于天地之间,不过倏忽一瞬尔,但求心头之逍遥,何汲汲于自生烦恼,而不自知耶? 第796章 借粮为由戮豪强 铁马冰河忽入梦,原是甲兵提刀来。夜半之时,月北郡赵氏豪强的坞堡内一片安静,似乎人人皆已入眠。 赵老太爷的房中,却是一灯如豆,他正细细查访着今年庄子上的收成,看到满意处,不时地点了点头。 “爹爹,今年咱们庄子大丰收,起码能赚十多个灵石。”赵老太爷的大儿子满脸激动地说道。 “值当个什么,等过几年粮价再涨一涨,咱们家最起码还能培养几个天境修士。” “粮价还要涨?那咱们是不是再压缩压缩那些奴隶的口粮?” 听到小儿子贪婪的言语,赵老太爷也是翻了个白眼,冷冷地斥责道:“离了他们,你自己干活吗?蠢货!” “老大,你将今年的收成拿出一半,去南郑郡献给岳正岳都督。” “什么!我们去讨好那个奴隶作甚?” 听着赵老太爷的吩咐,赵家的小儿子却是皱眉嘟囔着,顿时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只见赵老太爷红着眼睛盯着他。 “奴隶,什么奴隶!你想给咱们家招祸吗?” 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赵老太爷抡圆了膀子狠狠在小儿子的脸上打了一掌,他苍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指的巴掌印,显得格外狰狞。 “你个废物,你懂个屁!”赵老太爷耐不住性子,直接怒斥起来。 大儿子低垂着脑袋,嘴角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向着父亲拱手劝说道:“爹爹,您别气坏了身子,弟弟也只是看重咱家的东西而已。” “心眼只有针尖般的狗东西,一半的粮食算什么,我是要保咱家的富贵啊!” “兵灾无情,咱家在这月北郡算是一号人物,但在整个大陆而言,屁都不算什么。” “可人家岳都督,在整个大陆而言,都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咱们现在赶紧贴过去,说不得也能弄个从龙功臣做一做。” 赵老太爷倒是精明,可他的精明却是用错了地方,岳正现在正准备磨刀霍霍对付着他们呢! 这不,祸事就上门了! “老爷,老爷,几位少爷,大事不好啦!” 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冲进屋内,大声叫嚷了起来,屋子里的众人也都眼神不善地看着他,若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必然要吃挂落。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事快说!”赵老太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冷静地讯问道。 家丁见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连忙跪倒在地上:“回禀老爷、少爷,坞堡外面来了一队溃兵,说是要向咱们堡子借粮,还说要借个地方歇歇马。” “什么!他们是蓝甲还是黑甲?”赵老太爷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开口追问道。 “借着火光,小的好像看到是蓝色甲胄。”家丁畏畏缩缩说出这话,终究是让赵老太爷松了口气。 “蓝甲好,蓝甲好!” “给他们从堡子上丢些粮食下去,至于堡门,万万不可开!” “老大,老二,你们去”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这些溃兵可要打发好,不然又是一场祸事。” 赵老太爷到底是老成慎重,拄着自己的拐杖,在几个儿子的搀扶下就往坞堡的顶子走去。 几十息后,他借着火光向着外面一看,外面却是甲胄森然,一个个骑兵手持着刀枪,有的身体上还沾着血,看着极为骇人。 “是哪位将军当面,但有所求,赵某尽力满足。” “你们几个,快把这几袋粮食给下面的将军吊下去。”赵老太爷连忙唤人动作着,心中只想早点将下头的溃兵打发走。 他这般动作却是让城下的郑恭看得大怒,虽说自个是骗门,已经这般宰杀了好几家的豪强,却没看到像赵氏这般不认他们郑国的。 “速开堡门,让我们进去休息!”郑恭举着长枪大声呼喊着,暴戾的杀气从他身上涌出,不断向着城头冲去。 赵老太爷和他的几个儿子吓得脸色煞白,但依旧是咬牙硬撑着,用拐杖硬撑着自己的身子,大声回复道:“天色已晚,庄子里有女眷,多有不便,还请军爷谅解。” “呸,你个老梆子,大爷还不知你什么心思,分明是觉得我们郑氏不行了,想去抱晋人的大腿,是与不是?” 郑恭大声叫喊着,跟随着他的左刚和赵典在后头听得直想笑,他已经靠着这套话术,不知骗了几个堡子,前头被杀得一空的豪强怕是死之前都在诅咒郑氏。 “老朽实在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夜半实在不便,还请将军谅解。”赵老太爷哭丧着个脸,冲着外面说着软话,只想这些丘八早些离去。 “妈妈的,这老梆子看不起咱们,弟兄们,提刀子上!”郑恭就像个土匪般,举着长枪就往坞堡的大门冲去。 “爹,这些人像是来找茬的,咱们要准备好。” “老大,老二,去把家丁都喊起来,老三、老四,你们去拿武器来,若是这群人真进来,就跟他们干!”赵老太爷不断嘱咐着。 “他们若是不动手,千万不能跟他们起了冲突。”赵老太爷继续叮嘱着,生怕动了刀兵,给堡子带来灾祸。 “知道了,爹。”几个儿子随口应道,但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以为然。 郑恭正想找个茬,冲进这赵家堡好好杀戮一番,他知道这堡子号称月北郡最大,里面的粮食应该也是他们前面打破村寨的数倍。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手中的长枪舞动,丹田内的火行法力不断涌起,整个长枪的枪杆变得通红一片。 爆裂的风暴如同龙卷,枪尖似锥直直往坞堡的木门上撞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整个的木门直接炸开。 无数裂开的木片向着门后的人群扫射过去,只有凡境修为的家丁正面挨了这一下,一个个头破血流,躺倒在地不断哀嚎着。 离得远些的赵氏父子被这惊天的变故瞬间吓呆了,赵老太爷倒是先清醒过来,连忙唤着几个儿子去将这些溃兵赶出去。 他以为这些只是落败的残兵,随便叫些家丁只能将这些人赶出去,却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他们家来的恶徒。 世间本就是这样,他们奴役着无数孱弱的奴隶,而亦有人将他们视作食物! “狗东西,居然敢抵抗。”郑恭猛地甩动手中的长枪,再不掩饰自己的修为,狂暴的法力勾动天地,陡然间让远处的赵氏兄弟变了脸色。 赵老太爷也是个有见识的,连忙拱手上前服软道:“可是郑恭将军,小老儿前年有幸见过将军一面,还请将军给个面子,望请息怒。” 双腿用力夹着马背,郑恭停了法力,任由马匹向着赵老头的方向走去,待到临近将双眼一瞪:“给你姥姥的面子,去死!” 说着,手中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往赵老头的心口一捅,就在赵氏兄弟的目瞪口呆中,赵老太爷软软地瘫倒在地,胸口处满满的鲜血。 “杀,夺了堡子里的粮食,赵家的狗一个不留!” 随着郑恭一声怒吼,后头的士卒举起刀枪开始了他们的屠杀,这些士卒早就有了经验,被驯服的奴隶才不会在这乱起来的时候乱跑,只有主家和他们的忠仆才会抵抗,所以只要大杀特杀一通,再抢走堡子里的财物和粮食便成。 “给老太爷报仇,跟他们拼了!”赵家几个兄弟舞着长刀,带着家丁就往郑恭身边冲,意图靠着人多将他弄死。 圣境修士哪里会畏惧这些人,只见郑恭将手中的长枪像是舞出花来一遍,赤红色的火焰从他周身爆开,好几个赵家家丁被焰火一燃,直接被烫成了焦炭。 赵氏兄弟见他如此威猛,只敢远远地游斗再不敢轻易上前,却不想郑恭根本不想放过他们,径直抢攻上前,欲要将他们几人全部杀死。 只听乒乓几声,几个赵氏弟子,直接被郑恭击飞了过去,左刚和赵典也是适时上前,拔出腰刀割了他们的脑袋。 “你们郑氏合该失国!我诅咒你们郑氏”赵家老大死死盯住郑恭,口中喃呢着最为恶毒的诅咒。 “去死!狗东西!” 暴戾的郑恭将赵家老大挑在长枪之上,冷冷地注视着坞堡内的众人,他目视着场内的杀伐,神识扫动盯死那些意图逃跑之人。 血水将青石板染得通红,横七竖八的尸体瘫倒在地上,一车车的粮食从粮仓中拖出,而有些漏网之鱼也在郑恭的扫视下被揪了出来。 杀戮还在持续着,赵氏一族的境遇也只是一个缩影! 破家的惨剧,一家一家的复制,底层的奴隶倒是懵了,眨眼间,他们的主人尽皆消失,大片无主的土地似乎在等待他们的耕耘。 侥幸存活的豪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灭族的命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跟随而来的晋兵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当地的民心,遗漏的豪强甚至主动将土地交出、奴隶放归。 自此,郑氏的名声在郑国故地那是一落千丈,无数的人诅咒着郑家父子,说是他们引来了无尽的灾祸! 第797章 月山安排意南海 “净月,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旁边!”岳正看着镜中的女子,细心地帮她梳着头发。 幽月真人在岳正面前再不复昔日的清冷性子,明亮的双眸中满是爱意,有那么一瞬间,岳正都隐隐觉得她的身形和周瑗君重合了。 这一对师徒,可真像啊! “你军务繁忙,再说君儿的关系,我们若是明面上怕是不太好!”她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了岳正,言语中都在为他着想。 “做的隐秘些,不会有人看到的。”岳正摩挲着她光洁的脖颈,却是让她瞬间脸色红润了起来。 “月山灵气匮乏,要不要我给你换个驻地,刀离雪山如何?”岳正看着镜中的她,眼睛里满是怜爱。 他们之间终究是一场不伦之恋,无法给予她相应的名分,也只能在其他地方补偿她了。 微微摇了摇头,她一声叹息:“哎,师父将月山交给我,勉力维持方有今天的地位,可我终究是累了,到了道境之后,这门派就越来越不想管。” “之前月瑕子还管得不错,而且还有郑国王室的扶持,可现下月瑕子在你手中”她轻蹙着眉头向着岳正倾诉道,一听她如此说来,岳正瞬间明白,她是拐弯抹角给月瑕子求情呢! 放下手中的玉梳,他径直在幽月的房间中踱步起来,简朴的装饰,似乎在映衬着此间主人内心的纯粹。 “你既然这样想,那我回去就把她放了,不过还是要折腾下,否则哪里会对你毕恭毕敬。”岳正轻笑着说道,脸上闪过丝丝邪魅。 “对了,南海上的那个女人,你是怎么认识的?”岳正突然想起突然出现的鲛元凤,也是开口探究着她的身份。 “那一日,我忽然感到机缘已至,便准备突破至道境,但若是在月山上必然动静颇大,所以我就去了南海之上,风雷涌动间,天发杀机。” “正当我眼见得过不去第三重天雷时,鲛元凤出现,径直帮我布下了汲雷之阵,这才助我渡过的第三重紫霄天雷。”幽月向着岳正介绍起自己入道境的来龙去脉来。 道法一途,果然得天独厚,怪不得被人称为最接近天道的修炼路径,就连她突破之时,都只是最为简单的三重紫霄天雷。 “天道何其厚也!”岳正将杨静月拥在怀抱之中,在她耳边喃呢道:“如此美人,想来天道也是不愿意伤她的!” “这样,你是道境,按照朝廷的礼遇,每年弟子、灵石、灵草拨调不休,现在我岐川境内的大派,都由我都督府支出,按照云剑阁的待遇,我也一并拨调给你月山。”岳正笑着说道。 面上却是大方,心头却是在滴血,按照朝廷对待道境门派的礼遇,他岐川的财政压力极大,他在想要不要取出梁国宝藏,好让岐川的灵石稍稍宽裕些。 “你切莫逞强,岐川都督府才是你的根基,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你的军队。”幽月真人穿起她黑色的道袍缁衣,在岳正耳边提醒着。 “我就算最近入了道境,郑国于月山的赏赐也和往昔类似,也没什么增加,不如你就跟郑国一样便好啦!” “呵呵,我的女人,我又怎么能委屈她,若是真短了你的,瑗君知道,还不得和我分说。”岳正笑着说出缘由,二人对视一眼,也是会心一笑。 “你先在这里歇着,我也该回去将月瑕子放归,晚些时候,我再来与你相会。”岳正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包裹着玉殿的道元缓缓消散,他运转虹光径直回到了他的大营之中。 整个上午,岳正便在他的主帐之中批阅着军报,一应官职的封赏、士卒的抚恤、郑国奴籍的转换,都需要岳正一一批阅,谁也不能代劳。 “康佑方的折子,南海攻伐,居然没死几个士卒?”岳正看着手中的奏疏,心头也是疑惑。 “那鲛元凤居然没跟宁红动手,奇怪,这女人不是那般好相与的啊!”岳正感慨着说道。 “着令樊声武扩建南海船坞,征召更多的渔民入伍,试探着进入南海腹地训练。”岳正写下这份军令,嘴角也是挂起笑容,他倒是要试探试探这南海之主的底线在哪? 过了大半天,岳正面前的桌台上已经堆满了奏疏,一整天的功夫,他已经将这些繁杂琐事全部处理完毕,至于其他的事情,相信自然有杜守帮他查漏补缺。 看着营帐外的天色也不早了,他准备好好地提点郑玉瑕两句,一定要让她知道,不该想的心思不能再有。 “来人,去将月山派的月瑕子带过来。”岳正笑着搓了搓手,就像个毛头小子那般兴奋。 不久之后,穿着鹅黄色羽衣的月瑕子就进了岳正的营帐,他用灼热地目光盯着这个女人,丰盈的脸蛋上仿佛润泽着一种玉色,再无之前的仙气飘飘,看向岳正的目光之中仿佛有几分讨好。 “妾身拜见岳都督。”月瑕子柔声请安道,随即向着岳正行了个福礼。 岳正脸上也带着几分追忆,指了指她笑着说道:“我记得你有个徒弟,好像是姓潘,现在如何了?” 月瑕子的脸上瞬间有了苦意,她不敢违逆岳正的意思,也是斟酌着言语:“她被我安排嫁给了克礼,倒是为克礼生了个孩子,现在一并软禁着。” “哦,有她照顾着,想来那郑克礼倒是能多活些时日。”岳正戏谑地说道,随即向着月瑕子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个的身边。 见岳正如此心急,月瑕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红润无比,她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来到了岳正的身前。 猿臂舒展,直接将她整个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岳正邪邪一笑:“是不是没和男人这么亲昵过?” “是,大人,人家好生难为情。”月瑕子脸颊已经红了大半,她轻咬着嘴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轻贱,或许这就是国破之人的宿命! “跪下!”岳正要在她的心头刻下自己的烙印,让她永远臣服于自己。 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她没想到岳正竟然如此折辱于她,好歹她也是个圣境,居然让自己给他跪下,但想想寻常人家,妇人跪下伺候丈夫的起居饮食不也是正常的事吗?想到这儿,月瑕子也无奈地跪在了岳正的面前。 “帮我解开腰带。”岳正用不容置喙的言语说道。 她有些丰润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向岳正的腰带碰去,感知到他身体的灼热,月瑕子也是有几分花容失色,只觉得身畔这个男人就如洪水猛兽一般,散发着噬人的气息。 她的身材和郑可葭有些类似,都是娇小型的,但也不知这腰肢怎么长的,竟不足盈盈一握,怕是岳正两手便能将她的柳腰环住。 脸颊像是鹅蛋般形状,倒也让人看着舒服,恰到好处的琼鼻和眼睛点缀其上,细细品鉴下去,越看越觉得心头舒畅。 把岳正解下的腰带,细心地叠放在一边,她又是轻柔地走到岳正身后,帮他解下上身的衣衽,岳正也是满意她的伺候,笑着问道:“我是唤你月瑕子,还是叫你郑玉瑕?” “月瑕也好,玉瑕也罢,终究是瑕疵,都督随便喊就是。”脸上似乎写满了黯然,由一国的公主之尊,竟然沦落成伺候人的女婢,她心中有多么的失落,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哦,那你是喜欢月瑕多些,还是玉瑕多些呢?”岳正挑了挑眉头,两指挑起她的脸尖,非要她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脸上流露出莫名的凄苦色,她眼中已经噙满泪珠:“我还是喜欢月瑕,玉瑕,所要承担的太重,我我” 岳正两手上前,捧住她的脸颊,在她的脸蛋边轻轻抹了抹:“若是哭花了颜色,等会怎么伺候我?” 低下眼帘,再不敢和岳正对视,她还从没有和一个异性如此亲昵过,瞬间觉得心弦似被拨动,看着岳正俊秀的风华,她心中感慨,他若是能稍稍对我好些,或许 “我想放你回月山,帮着幽月真人处理派务,不过以后,你就叫月瑕子,郑玉瑕这个名字就再也别用了,明白吗?”岳正就在她心乱之际,又在她的心头来了一记重锤。 听到这番言语,月瑕子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起起伏伏根本难以自定! 抬起自己的双眼,却见岳正的脸颊已经离她的脸蛋不到三寸,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红了,岳正也是霸道地说道:“不过想要自由,得看你今天的付出了!” 说罢,径直将她抱入怀中,强烈的男子气息熏得她浑身发软,她也是张开双臂环抱着岳正的脖颈,两人四目相对,一场烟波如水,浩荡几何而不绝。 总之,营帐的灯火亮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执勤的卫兵是看到月瑕子是一瘸一拐出的营帐,又休息了三天才回的月山! 第798章 京畿狂雨打青石 岳正带领岐川都督府打下郑国一事,并没有在京师掀起多大的波澜,盖因京师就像是煮沸的热水,人人皆如其锅具上的蚂蚁。 “听说南军就要杀过来了,城里的粮食一天一个价,这让咱们怎么活啊!”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挡住南贼。” “要是打不过,陛下” “你疯了不成,居然敢说这话。” 一群人在热络地讨论着,似乎并不在意金殿上坐着的到底是谁?当然于京师的朝局而言,却是陷入了波澜诡谲之中。 皇宫之外的兰台中,迎回了昔日的主人,周严有些寂寥地别着手到处闲逛着,这几日他所受的压力也是极大,来此也不是为了散心,而是和沈诀要商议些要事。 “周相,眼下京师情况危急,不如迁都避开这四战之地。”沈诀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周严即便再老成,听了这话也有些瞠目结舌。 “不成,天下人皆可退,我等不能退。”周严略微思索,也是板着脸极为严肃地说道。 他们所在的皇晋势力,代表着天下正统,但一旦退出天极城,那他们还算得上是天下正统吗? 沈诀脸色霎时一变,若是这般退却,怕是他手下的皇室亲军都要分崩离析! “那周相,现在该怎么办?南贼已至腋冲,兵锋直指京师,若是再往前推进百里就进了天极的范围,我们定要反攻啊!”沈诀焦急地说道。 “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问问,我那师尊是不是也来了?”周严的眼神森冷,言语之中杀气满满。 沈诀听到“师尊”两字,也是神情一怔,略微思索,这才知道周严是在说他的师尊“夫子”孔德成。 “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个谣言,也是他的手脚!” “怎么没见你来奏折?” 淡漠的言语仿佛在沈诀耳边炸响,只听周严继续训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真想杀了你,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呈上来的时间如此之晚,导致我道境之基动摇!” 冷冷的杀意拂过他的脸颊,后背之上满是后怕的冷汗,沈诀没想到周严居然对此事如此在意,他隐瞒不报,也是怕周严看了民间的一些言论而生气,所以特意将那些奏疏给压了下来。 “我不管你之前怎么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要这京畿之地干干净净!” “把那些地老鼠给我清理个干净,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周严敲打着眼前的沈诀,自打叶谦逝世之后,他这个皇室亲军的指挥使可是上蹿下跳,本职工作却是比以往懈怠了很多。 “周相,卑职知道。”沈诀也是连忙应道,他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和周严捆绑在了一起,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去做事!”周严挥了挥手,他总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向他的周身罩来,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是因为民心的塌方,亦或是因为孔德成的到来,还有那些看不到的暗流涌动,就连一直他尽心尽力辅佐的叶泽,都在私下里做些小动作。 上次鲁丰郡的大胜,已经让这些人失去了畏惧,近在眼前的鄞南大军,他们却依然在争权夺利。 “一群钻营之徒,上无报国杀敌之心,下无合道谦冲之意,合该去死!”周严在寂寞无人之处,咬牙切齿地说道。 若是朝中的衮衮诸公看到他这幅样子,估计就要慌神了,一直以来,他们对周严都是抱有必胜的信心,可现在周严明显是信心不足。 神动天地,京师的上空顿时乌云密布,细密密的雨水转眼就往人间倾泻,张开自己有些苍老的手掌,接住这零落的雨点,周严的心头愈加苍郁。 就在这烟雨朦胧之间,他的身影却是变得更加的模糊! 雨水溅射在街头的青石板上,皇室亲军士卒的大脚重重踩踏在水塘中,又将水塘搅得浑浊不堪。 内城的贵人们听到亲军入城的声音,一个个骇地面色发白,不知道这些鹰犬又要去找谁家的茬。 沈诀亲自带队,他要将这城中的蛇虫鼠蚁一网打尽,这些人自以为搭上了鄞王这条线,就高枕无忧了吗?我沈诀也是会杀人的! 一众士卒包围了潇远侯府,似乎要拿这宗室中人率先开刀,潇远侯叶腾泉素来和鄞王亲善,即便大战之时,两人有所私通倒也不令人奇怪了。 “沈指挥使,如此大张旗鼓来我府上,可有什么事?”叶腾泉感知到府邸外面的肃杀,也是连忙出来招呼起来。 “叶侯是贵人,记性有些差也属正常,我沈诀只能请您去我亲军大狱里好好回忆回忆了!”沈诀冷着个脸,声音森冷而无情。 “叶某到底也算个侯爵,没有宗室的手令,你们不能拿我。”叶腾泉倒是有所依仗,亦是开口回怼道。 “呸,逆贼叶华也是宗室,难道拿他也要宗室的手令吗?” “来人啊,给我冲,阖府上下,全部拿下!” 沈诀恶狠狠地吼道,后头兵强马壮的亲军拔出腰刀,踹开大门就要往府邸中冲,叶腾泉也不愿坐以待毙,依仗着宗室的身份,就准备冲杀出城。 只见他衣袖一挥,狂暴的风旋就将一边的兵卒击倒,而后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冲弹而起,就准备往外城冲去。 现在鄞王的大军就驻扎在腋冲,若是用化虹之术,不过也就几百息的时间便能进入其营地,所以叶腾泉想着拼死一搏。 “还敢拒捕,侯爷看来是不给沈某这个面子了!”沈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心中正想着他如此做,他好直接动手拿人。 叶腾泉既然已经和沈诀撕破脸皮,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言语:“你就是一只恶犬,我叶家的恶犬,现在居然要咬起主人来了,迟早要打死你这只恶狗,打断你的脊骨。” 在如此多的属下面前,沈诀居然让一个空心侯爵骂成这个样子,心头顿时火气,飞身一跃狂暴的法力从他身上涌出,向着叶腾泉急速地打了过去。 肉掌如山,浩瀚法力汹涌如潮,沈诀知道叶腾泉也是圣境修为,故而一出手变用了全力。 下方的皇室亲军听到自家指挥使被骂成“恶犬”,自然也能猜到自个在这叶腾泉口中怕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故而同仇敌忾般冲进他的府邸。 有几个家丁正打算叫嚷几声,可这些亲军倒是发了狠,凡有反抗者,直接一刀上去,眨眼间院落之内就鲜血淋漓一片。 “啊,老爷救命!” 烟雨朦胧间,院落中的侍女向着上空的叶腾泉呼救着,却是让叶腾泉面色大变,他大声喝骂道:“竖子,尔敢?” “呵呵,侯爷若是愿意束手就擒,我的人自然会停手。”沈诀死死盯住叶腾泉的身形,开口劝降道。 “绝无可能,大风起兮!”叶腾泉直直挥掌,从他衣袖之中荡出重重巽风,向着沈诀的四周绞杀了过去。 而后叶腾泉头也不回,径直向着东面的外城飞去,沈诀倒是能猜出他的意图,长剑扫动荡出无数剑芒,向着叶腾泉的后心追击而去。 天空的雨丝在这刹那间,像是被无比锋利的剑芒直切开,叶腾泉只觉浑身汗毛竖起,后背顿时冷飕飕的。 手指不断拈动,打出无数道风旋,叶腾泉踩在风旋之上,整个人的速度陡然加快,可他头一抬却是惊诧,眼见得沈诀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养尊处优的废物,空有功力罢了!”沈诀身形一纵,手掌往天空之中一招,无数的剑雨向着叶腾泉的位置穿刺过去。 风暴和剑雨在天空不断对撞,叶腾泉的眼帘不断轻跳,他运起玄功,将风行法力布满周身,意图防住沈诀的剑雨,而后不管不顾向着东方冲撞过去。 “呵呵,蠢货!”沈诀两指往虚空中一点,漫天的剑芒中一道剑气变得格外凌厉。 叶腾泉只觉得腿上一痛,低头看去,半边的脚踝已经被剑芒穿透,他“哎呦”痛叫一声,胖大的身子就向着地上落去。 追上这潇远侯,沈诀的手掌往他胸口一拂,汹涌的法力将他的奇经八脉禁锢住,而后提着他的衣领就往手下人那边一丢。 “清理干净点,然后去下一家。”沈诀的言语中满满的森冷与无情,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潇远侯府”的四字牌匾觉得格外刺眼,而后手掌打出法力重重往牌匾上猛地一拍,直接将牌匾打得四分五裂。 一场狂雨掀起巨大的风暴,无数的血色也被洗刷,即便是高官厚禄又如何,在大势的浪潮之下,也不过如一片随时会被掀翻的小舟罢了。 兰台之上,周严还在等待着,临近夜晚,满身甲胄染血的沈诀匆匆而来,递上了一份所拿之人的名册。 “好贼子,想要脚踏两只船,怎么可能?”周严随意看了几眼,便将名册丢在了地上,看着沈诀吩咐道:“都杀了!” “周相,这些不少是宗室,牵扯颇大咱们是不是”沈诀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惊怖,向着周严回转起来。 “你我,还能回头吗?”周严别着走,缓缓向着外面走去,脚步轻踏在青石板上,在沈诀的耳边却如此的清晰! 第799章 何援京师助周严 岳正极为安逸地躺在董小宛的大腿上,她很是乖巧地将果盘里的水果剥开,面带微笑地放进了他的嘴里。 “这果子甜,我倒是没吃过。”岳正嗅着她玉指上得香风,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老爷的话,这是郑国特有的水果,名为月霜果,在月山山脉有栽种,一般都是进贡给郑国王室的物件。”董小宛拿起手绢,擦了擦岳正的嘴角。 “郑国王室倒是奢靡的很!怪不得没出什么出彩的人物。”岳正又吃下一颗水果,戏谑地说道。 那边捧着果盘的郑可葭听到这话,神色上瞬间有些不自然,刚想辩驳几句,可是想到被圈禁的父兄,也是抿住了嘴唇再不发一言。 她有些紧张了,自己的姑姑那一夜未归,归来之后抚着她的脑袋说她日后有福了,而后就抱着她痛哭了一阵,休养三日后便回了月山。 她现在就如一只孤立无援的小兽,呆呆地服侍着岳正,生怕这个大魔王哪天一个生气,直接将她连人带骨头吞下肚儿。 “夫君,夫君,京师急报!”项云舞匆匆入内,看着岳正和董小宛如此亲昵,心下也是羡慕,低垂着脑袋掩饰着她脸上的红晕。 接过项云舞手中的蜡丸,轻轻将它拈开,拿出其中的小纸片细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岳正的脸色陡然一变。 整个人从董小宛身侧爬起,他张开双臂向着身侧的几位姬妾说道:“帮我穿上衣裳,老爷有要事急着去办。” 腊丸中的情报,给了他极大的触动,上面写着鄞王已至腋冲,京师民心沸腾,对于周严的执政怨声载道,更有甚者和鄞南私通,导致皇晋连连兵败。 “连环之计,想来后头还有手段!”岳正阴沉着脸,打下郑国的好心情却是荡然无存。 周严是他的岳父,若是他所勉力支撑的皇晋朝廷被鄞南拉下马来,恐怕岳正的境遇会变得极其不利,虽然眼见着他岐川有四道境,也算是天下有数的势力,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简单。 巅峰时期的叶氏老祖,两千年来留有名姓的道境高手,他们是在隐藏自己,还是说去了什么地方?他们若是出现,会不会对天下的局势产生影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他希望他的岳父周严能够硬挺着,这样,天下间就会竖立起一个巨大的靶子,他所在的岐川也能多些时间发展。 可惜,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遂了他的意,刚刚急来的情报就打破了他的设想,没想到鄞王如此之快地卷土重来,看起来叶华也是拼命了,若是此次再败,怕是鄞南再无翻身可能! “难道,叶华手上有什么杀手锏?”岳正也在思索着,一边向着樊声武所在的营帐走去。 “拜见都督。”樊声武和杜守见岳正入内,连忙起身行礼道。 岳正随即摆了摆手:“免礼,免礼,杜先生,你来看看这情报!” 直接将手中的纸团递了过去,杜守见岳正脸色如此凝重,也是急忙看了起来。 待到看完,他的脸色也是如岳正一般沉重,樊声武见帐中气氛不对,连忙将纸团抢去,也是细细看了起来。 “叶华贼子,端得嚣张!”樊声武和鄞王有仇,此时看到仇人耀武扬威,甚至有夺取天下的可能,便也破口大骂起来。 “都督,樊声武请战,我愿带兵北上,直捣鄞南腹地,为朝廷分忧。”樊声武拱手请战,眼睛里面全是血色,显然是战意昂扬。 杜守听了他这般主意,也是点头向着岳正建议道:“樊将军这主意不错,想来也是能减轻朝中压力。” 岳正何尝不知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想来北面各个城池应该没有什么驻军,若是樊声武出动,想来拿下这些城池应该没有难度。 “樊将军既然有意,杜先生就帮他参谋参谋,我最担心的还是京师啊,万一”岳正捂着脑袋感慨着。 “大人,我岐川现有四道境,不如请一位去京师坐镇,也好帮一帮周大人。”杜守开口提议道。 “叶炎、天莲,加上我岳父,对上叶无道、赤霄子、孔德成应该是行,但北面民怨沸腾,粮价疯涨,皇晋的民心日消,你们也知道儒圣陶九望在城破时是个什么情况,想来我岳父实力现在应该被削弱得厉害!” 岳正的感慨倒是不无道理,他现在极为矛盾,一方面想坐山观虎斗,另一方面也不想看到周严这么快失败,所以心头充斥着矛盾。 “哎,若是有一人能潜藏于天极,待皇晋势弱之时再扶一把,或许可行,不知大人愿不愿派沈夫人前去呢?”杜守静默许久,方才憋出这么个主意,倒是启发了岳正。 “藏于天极,藏于天极,好,这个法子好!”岳正满眼兴奋,心头也是微微意动,不过他觉得最好的人选,并不一定是沈浣溪,或许还有比她更好的人选。 “樊将军,杜先生,这孟郑之地,暂时就交由你们把守,若是想要北进,你们自己斟酌。” “我若有什么命令,会用人道秘法通知你们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做出我依然在南郑的假象,明白了吗?”岳正自信地吩咐道。 杜守是个智者,一瞬间就明白岳正想要做什么,连忙拱手劝道:“大人千金之躯,岐川亿万百姓之所仰赖,您亲身冒险,恐怕不妥。” “放心,幽月真人会护着我的。”岳正见杜守看出自己的意图,便也不藏着掖着,径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幽月新投之人,能值得信任吗?”杜守疑惑地问道。 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刚想说“我的女人”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把这消息压着:“她是夫人的师父,和周相也有旧,我们都有挪移之法,此去京师没有比我们更合适的了。” “再说,我那岳丈四面皆敌,他于我有提携之恩,如若不去,我心难安,也无颜再去见夫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走到大帐的主座上,欣欣然给周瑗君写起了信,随后细心地折好:“你们派人速速将这信送与夫人处,有我前去,她应该能心定了。” 杜守接过岳正写好的信笺,面色之上还有些为难,依旧是想开口劝说。 不料,樊声武却是抢先开口:“杜先生,都督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了,我等修行之人,若是念头不通达,恐怕修为也难以寸进,大人勇猛精进,我等自当祝福。” “哈哈,樊将军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勉励几句道:“你们去把有功将领的名单统计下来,待我从京师回来,一一赐功。” “都督慷慨,我代属下等谢过大人。”樊声武也是激动地拱手行礼,眼前仿佛看到岐川军队再次壮大的情形。 岳正随即走出营帐,向着自己帐中的几女交代一声,随即化作虹光向着月山进发。 还是那处幽殿,但此刻殿中却多了几分人味,自从月瑕子回归之后,幽月便隐身幕后,少有出现在弟子面前,此刻看到岳正化虹而来,整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双眸之中亦是蓄满了柔情。 “这还是白日,你怎么来了!”她真是有两个名字,唤作幽月之时,像个神女凛然不可侵犯,可在岳正面前,她就是杨静月,满满女儿家的娇羞。 “怎么,白日里就不许我想你?”岳正径直开口调笑道,直接将她羞红了脸颊。 手臂一展,将她搂在了怀中,在她耳边询问道:“你去过晋国的京师吗?” “天极郡?倒是去过一次,那次掩饰了身份,是为了去天极拍卖行买些凝聚月华所用的灵草。”她幽声说道,倒是疑惑岳正为什么问她这些。 “我想你陪我去趟天极,周严出了大事。”岳正郑重地说道。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娇羞地问道:“就我们就我们两个吗?” “当然,用月移法去,恐怕要在那儿呆上些日子。”岳正继续回答道,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个女人,她也是想到了什么,脸蛋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好,那我陪你去,只要是我们两,哪里我都陪你去!”杨静月抬起头来,用极为坚定的眼神看向岳正,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紧了紧自己的臂弯,将身畔这个人儿抱得更紧了些:“那是一场冒险,道境之间的厮杀,而且都是些老牌的道境,如果不是周严境遇不对,哎,我是绝对不想轻易涉险的,而且还带着你这么个人儿!” “不要紧,能与岳郎在一块,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能笑着趟过去!”两人十指紧扣,无言的默契弥漫在彼此的心间。 第800章 京师小院有魔踪 月山上的华光一闪而过,岳正和幽月二人齐齐使出月移之法,借着月华的力量,向着北方急速传送着。 二人在天极郡的目的地倒是相同,都是天极传送司的门口,夜半时分,月亮清冷的华光洒满大地,映得地上有如湖面。 他们就在这月华之下注视着彼此,只感觉这氛围无比的温馨,二人手拉着手向着外城的方向走去。 “岳郎,我们现在去哪儿?”迷离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爱煞了的男子,轻启朱唇询问着他的看法。 “小隐于山川,大隐居闹市。外城之中,应该有些空置的房舍,不如我们借住几天,再布下收敛气息的大阵,想来可以多修炼些日子。”岳正看着怀中玉人绝美的面容,在她晶莹的小耳朵边戏谑地调笑道。 听到岳正的言语,她整个人的骨头都好像酥麻了几分,虽然她修为已至道境,但肉身却是不如岳正,这些时日更是被他折腾的不轻。 眼媚如波,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识一扫间,指了指街巷的最深处说道:“那间房舍应该没人,不过好像有些特别。” “有问题?”岳正也是疑惑,以为是有什么诡异。 “小小的灵障罢了,看来原主人也是个修者,不想让人闯入空门,这才施展了些小手段。”幽月笑着解释道。 联袂踱步向着街巷的尾部走去,幽月伸出她白皙的手指,莫名朝着虚空处一点,只见星光璀璨的苍穹之下,面前似有气波荡漾,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丢下了一块石头似的。 “有意思,看这气息,这里面以前不会是魔道的据点!”岳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听岳正提到“魔道”二字,幽月的面色也是郑重起来,她们月山和魔道也是有几多龌龊,像之前的月婆婆就是被毒宗所伤,她也差点被宁红控制住道心,故而心中深恨魔道之人。 她身形一闪间,人已经站在了小院之中,这处院落看来许久没有人来,地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来灵障之法,也没办法隔绝岁月的痕迹啊!”岳正也是跟随而来,看到院落中的尘土,开口感慨道。 幽月轻拈法诀,只见她盈盈玉指间现出点点幻光,月华朦胧似有迷离幻烟之尘,在空中缓缓画了个圈,在她法力的加持之下,月圈扩展得越来越大,渐渐将整片屋舍给环绕住了。 “月灵敛息,画地为界。” 施展完自己的手段,她转过螓首向着岳正微微一笑,像是在向岳正邀功般。 见四下无人,岳正径直抓住她的小手,将她搂抱在自己的怀中,她也是环抱住他的脖颈,情到浓处两人竟然忍不住吻到了一起。 “嘤,嘤”气息慢慢变得急促,可是不远的屋子里满是脏灰,瞬间让他们没有了进行下去的乐趣。 “好脏乱的地方,真是让人下不去脚。”幽月蹙着眉头说道,她是个爱洁的,看到这一幕自然心中不喜。 “我用法力打扫下!”岳正手掌平推,只见屋子里的灰尘扬起,被风行法力裹挟着的灰被他往远处一扫,整个屋子里变得格外干净。 却是神色微微一变,他看到某块青石地板似乎和其他的石板显得格格不入,倒是起了好奇,衣袖一拂直接将青石板荡开,而后向着青石板下面看去。 “岳郎,不会是那些魔人在下面藏了些什么东西!”幽月也是好奇地说道。 下方好像是个寂静的甬道,神识一扫间能察觉这甬道极长,似乎向着郊外延伸。 “是魔人逃跑用的!毕竟这是朝廷的腹心所在,想来皇室亲军也不是吃素的。”幽月感慨着说道。 “下去看看?”岳正说罢,直接一跃而下,然后探看起这四周的环境来。 手掌张开,紫色的异火燃起,四周的墙壁上似乎刻印着什么,靠近细看,只是一些祭祀的流程。 想起花弄清跟他说过的那些魔道轶事,岳正喃喃自语说道:“这恐怕就是狱山祭祀的典礼,看来这一处据点有些年头了。” “狱山典礼?”幽月看着有些邪意的图案,心中越发不喜。 “这些人在做些什么?”指着一张图形,幽月开口询问着,只见图案之上,几个仆人向着山头倾倒着什么,山头各处雕刻着青面獠牙的兽头,看起来极为诡异。 岳正也算是见多识广,看着山头似乎有些血色的斑点,便猜测道:“这些人恐怕在往狱山的石槽中倒入人血,这是他们魔道的老做法了。” “这些人应该是蓄养的血奴,每当狱山大典礼时,就必须在血池倒满鲜血。”岳正继续解释道。 “真是邪恶呢!”幽月娇声道,肩膀紧紧环住了岳正的臂弯。 “可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岳正向着四周看了看,期待能找到些关于魔道的线索。 “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建造这么一条密道,显然这些魔人也不是没脑子的,能留下这几幅壁画确认身份,已经很不错了。”幽月在岳正身侧安慰道。 缕缕香风不断往岳正鼻孔里钻,岳正心头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他抱住幽月身形一提,就回到了地面上。 “原来是魔崽子的驻地,不如我们将此地改造一番,也掩饰身形,就当是寻常百姓在此生活一段时间如何?”岳正看着幽月,轻笑着问道。 “怎么生活?就像是夫妻一般吗?”幽月有些期待地问道。 “自当如此。”岳正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此刻在京师中,他不是位高权重的一方军阀,她也不是一派之尊,有的只是心灵上互相依赖的爱人。 “体会过凡人的生活吗?”岳正看着幽月好看的眼睛,有几分打趣般问道。 幽月明显是有点懵,她眨巴着自己可爱的眼睛,直接摇了摇头说道:“我少年时期就上山了,凡人的一切尽皆没有体悟。” “修炼至天境时,父母就逝世,所以哎什么也不会。” “岳郎,我是不是有些笨?”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慧明显要比之前低了不止一筹,岳正挑起她得螓首,看着她眼眸桃花灿烂,轻笑着问道:“你不笨,你太聪明了,居然指望着我来做这些。” “我倒是能做,不过你说说,怎么补偿我?”岳正说完,向着远处的桌椅一招,而后在桌上摆了些果盘和酒水。 幽月倒是不理他,看着桌上的物件,倒是有些惊喜道:“呀,你居然带了这么多东西,果然,她们说你好享受真是一点也不假呢!” “呵,谁敢这么编排我。”岳正装作气呼呼的模样,看着幽月问道。 “嘻嘻,是弟子们去月山附近的果林采月霜果儿,结果附近的果农说,都被某人给征用走了呢!”幽月娇嗔道。 听到她言语中的内容,岳正也是感觉有些窘迫,他没想到下头人随意办的些事,居然让幽月给知道了。 “我不过是帮帮这些果农,郑地豪强大多被乱兵所杀,下头的果农收成没了人去采买,也只能让我来帮帮他们了,不然郑地的子民也只能挨饿,哎,民生多艰啊!”岳正大义凛然地说道。 听了岳正的解释,幽月看向岳正的眼神里满满的钦佩,却哪里知道岳正都是瞎掰的,原本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哪里知道最后说得自己都信了。 花开两表,就在二人立足于京师,一股暗潮向着京师涌来,说是天北都督府有魔人作乱,为首之人更是称自己是叶修,是当今圣上的九弟,说是先帝传帝位给他,根本没有叶泽什么事。 “莠言乱政,一派胡言!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老九已经死了吗?这个人是怎么出来的!”叶泽出离地暴怒了,他冲着下首的大臣不断发着脾气。 “这个人,不管是九弟也好,还是魔人假扮也好,总之朕的帝位终究是受了影响。”叶泽看着沉默的大臣,也是颓然地坐到了自己的御座上。 “陛下,现下必须要安抚宗室,否则两位道境尊者必然不满,若是影响大局,可就麻烦了!”王安治向着叶泽进言道。 听了这话,叶泽也是大惊,连忙让王安治去道巅向叶炎解释,另外也派出使者向着西陲而去,安抚叶绝。 岳正幻化成凡人走在天极外城的大路上,听到两边百姓络绎不绝的议论声,脸色也是大变,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法子。 叶氏血脉外流,还是流落到魔道手中,那便是先帝叶谦失德,按照宗族之礼,甚至要被夺了皇位的继承之权。 就在鄞王离京师近若咫尺之际,城中爆出这样的言语,势必会动摇叶氏的道境对于皇脉的支持。 “这下麻烦了,也不知道叶炎和叶绝是什么态度,若是他们态度玩味,恐怕叶泽的皇位也就危险了。”岳正喃喃自语道,不由得为周严担忧起来。 想到这其中有鄞王和魔道的影子,岳正心头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似的! 第801章 京师乱战诡谲生 就在谣言出来的当夜,皇室亲军的大狱又一次被人攻破,只听一声狞笑伴随着士卒的尖啸,整个亲军驻地乱成了一团。 “侯爷,我等护您出去!”只见两个圣境之人,架着潇远侯叶腾泉向着远处飞去。 “贼子,尔敢!”马庸看到有人越狱,大声怒喝道,他心头发急,这些时日沈诀将刑讯一些宗室的任务交给了他,没想到此刻居然有贼人要将潇远侯救出去,万一人跑了,怕是连周严面上也无光。 只见架住叶腾泉的人,单手一扬,打出了浩浩荡荡的血色之光。 马庸看着自己的手下,瞬间被吸走了精气神,像一具骷髅般地倒在地上,也是吃惊地吼道:“血宗贼子,拿命来!” 魔宗之圣,以血宗为最,盖因血宗的功法大多速成,到达圣境往往只需大量的人血堆积,然后成功渡过雷劫便可,所以血宗圣境不少,但在魔道之中大多作为消耗品一般的存在。 当然速成的另一面,就是能突破至高阶的可能性相对较低,所以血宗在高阶战力这块,那是少得可怜。 马庸虽然动作很快,但心中却满是疑惑,这血宗之人或者说是魔道中人,救走潇远侯做什么,他查过潇远侯的履历,除了和叶华交往过密,从没有说和魔道有什么交集啊! “重山!” 朝着三人逃遁的方向一指,只见天空之上一座小山凭空出现,向着下方的三人压了过去。 因为周严的命令,马庸今日也是发了狠,即便是杀死潇远侯叶腾泉,也不能轻易让魔道之人将他带走。 之前皇室亲军大狱已经捅出过一次篓子,放跑了无数穷凶极恶的凶人,若是现在再跑了这些宗室人犯,怕是他们皇室亲军在朝廷中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负责救人的两位,看着都是血宗出身,只见他们看着上空的土山威压而下,二人倒是不慌不忙,手中血色法力激荡,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被二人夹在中间的叶腾泉差点吐出来,刚刚这两人说是鄞王派来救他的,他因身陷囹圄倒也只能信了他们,没想到这一出手便是魔道功法,此刻,叶腾泉脸色也很不好看。 脚踝之上还在滴血,外袍之上渗出了血液,他被关的这些天苦头吃了不少,若不是还有宗室的身份,怕是早就被这些皇室亲军给折磨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逃出去,然后引鄞王大军入天极城,将折磨他的那些人杀个干净。 天空之上法力对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城中无数的圣境也被惊扰,像金峰、沈诀二人更是匆忙向着皇室亲军的驻地赶来。 “两位,咱们快些走!若是这些狗贼的同党来了,怕是就难以逃出去了!”叶腾泉不断催促着身旁的两人,心中越发地焦急起来。 其中一人倒是还有余力,向着叶腾泉说道:“侯爷放心,再后面我们还有接应的人手,鄞王爷也派了人手过来,您尽快放心就是。” 听到他的言语,叶腾泉也是心下大定,若不是自己冒着天大的干系为鄞王收集了他最为紧要的物件,怕是鄞王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救他。 道巅之上的叶炎,神识粗粗扫过天极内城,也是察觉到了有些人的动作,但想想最近的谣言,再加上这叶腾泉也算自己的后辈,倒也耐着性子没有出手。 而周严在皇宫的勤政殿中正筹谋着什么,待到外面有声响传来,神识一扫,整个人面色变得铁青,魔人、宗室居然搅合到一块去了,这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他也是向着出事的地方赶去,他不介意杀几个人好好震慑下城中的反贼。 “侯爷,你忍着些痛,我们用血影遁法带您逃出城!”血宗的人现在也是急了,面前这个马庸极为难缠,他根本不吝啬自己的法力,一道一道的土山向着他们压来。 可他们却是要速度的,否则朝廷的援兵过来,最终便是谁都走不了! 听到这个遁法名,叶腾泉的身子也是微微发颤,若是血宗之人还好,自然有血食供他们补充吗,但非血宗之人可就得靠自己的血液了,他现下身子还虚着,就要来这么一出,怕是自己就算逃出去,都要大伤元气。 “贼子,休走!”天边传来杀气腾腾的喊叫声,浩然法力中无数道金剑向着他们的方向激射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叶腾泉的身子都抖了抖,若说皇室亲军三人之中,逼供手段最狠的就要数金峰,现下听到他的声音,再不想回到牢狱中的叶腾泉拍了拍身侧的两人:“金贼来了,快用遁法,快用遁法!” 见叶腾泉同意这般做,二人也不再犹豫,运转起宗门内的血影大法,在血光模糊之中,极致的潜力被他们压榨出来,化作一团深红色的血气向着远处逃遁。 金峰一看他们用出血影遁法,也不再吝啬法力,不断往自己的金剑之中输送着力量,他杀心四起,觉得即便是杀了叶腾泉,也要将这三人留下。 沈诀也是循着声音而来,面色铁青一片,他没想到又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也不知道这里的动静周相知不知道,若是知道,怕是自己又要挨骂。 他知道周严手中没有能替换自己人选,否则自己这个皇室亲军指挥使,怕是早就被拿掉了!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赶紧去追,想到这里沈诀荡起他全身的法力,神目所至能看到一缕血光直直往城郊的方向而去,他算计着时间,因为潇远侯身上有伤,那等遁术势必不能维持太久。 “十七息了,我就不信这遁术他们还能维持!”沈诀向着远处的金峰知会一声,也是全力追击起来。 城郊的树林里,逃跑的三人组脸色发白,显然是血气消耗过度,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叶腾泉最为不堪,气息孱弱、面色有如冰石,身侧的二人不敢耽搁,连忙掏出一枚丹药给他塞了进去。 “何人接应,速速现身!”血宗的人冲着林中大叫道。 却是岳正的老熟人丁剑昭背着剑,带着另一位云道宗的圣境长老出现在此地,他们看着两位血宗圣境,脸色也是阴沉:“二位,王爷说是你们收了灵石,定会将他护送到营地的。” “呸,要不是圣子开口,你以为我们会和你们合作?”其中一个血宗圣境怒气冲冲地说道,看向丁剑昭的目光也越发不善起来。 “你们放心,既然是圣子和鄞王爷的吩咐,我们自会完成,不过后面的追兵,就请两位负责抵挡!”说着,另外一名血宗圣境指着后头的追兵说道。 丁剑昭看着朝廷中人赶来,便也吩咐道:“你们去往营地的方向飞,后面一路有人护着。” “好。”两位血宗之人也不啰嗦,径直向着既定的路线飞去,而丁剑昭二人也是飞身而起,向着沈诀和金峰迎了过去。 剑光横切,丁剑昭也不啰嗦,直接便是自己现在最强的杀招,天边无数的云气之剑飞旋着,周边围绕的气息便让人不寒而栗。 岳正此刻正和幽月修炼着,感知到什么熟悉的气息,也是连忙起身向着庭中走去,运转神目向着远处观察起来。 “云剑阁的招数,但又有些不一样,另外一道剑气是金峰的,莫不是朝廷又出了什么事?”岳正紧锁着眉头,心中却在不断地思索着。 “怎么了?”幽月也是披好衣衫,向着庭院中走来,随即她也是发现了异状,连忙运转道元向着自己的幻术加固过去:“有道境从天空掠过,还好没有用神识探查,否则我这幻术就要暴露了。” “是我那岳丈,看来是鄞南动手了。”岳正感慨地说道,心下却是越发担忧。 “安心,有我在呢!”幽月莹白的玉手抚过他的眉头,轻声安慰道。 天极郡城的郊外,一场混战已经不可避免,丁剑昭仗着有赤霄子在后头撑腰,看着沈诀和金峰的目光越发不善,心头发狠就要将两人留下。 “云剑风暴,去!” 天空蓄满法力的剑气风暴,直直向着二人绞杀了过去,金峰眼神一凝越发地慎重,他向着沈诀道:“沈兄,你去追那三个人,这两个交给我和老马对付!” 说着,他聚起玄功全身变得金灿灿的,而后整个人幻化成一柄大剑,便向着云剑风暴中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去死!”丁剑昭眼珠赤红,身上的杀气也有若实质。 旁边的圣境帮手也是同样聚气,天边陡然出现无数的云剑之气,一柄柄小剑悬在空中,似乎就要给追击之人狠狠一击。 终于不善飞行的马庸赶来,看着金峰熟悉的招数,亦是调动土行之力,几面小山一样的土墙向着云道宗的两人合围而去,意图用土行的厚重将二人困住。 爆裂的元气翻滚,攻势一浪接着一浪,金色巨剑和无数的小剑在天空绞杀,地上的森林不断倒伏,像是根本承受不住这等狂躁的力量! 第802章 大战风暴卷城郊 天极外城的百姓今晚上要睡不好了,一声声狂暴法力的对撞,把他们吓得瑟瑟发抖,临近城郊的屋舍房顶甚至都被掀翻。 “死来!” “万剑穿心!” 丁剑昭眼眶发红,看着金峰身上的官服,想着岳正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越想越是憋屈,就想斩了金峰泄愤。 长剑如雨,漫卷着杀伐之气,云天欲裂荡出无穷的戾气,金峰从原本金剑的状态中恢复,面色也有些发白。 “好贼子,居然敢劫持人犯!”金峰大手一招,自己的武器金色钢鞭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浑身法力汹涌,手上的金鞭散出重重金光,远处的凡人都不敢往这里探看,生怕眼睛被刺瞎。 靠着幽月的道元掩饰,即便那边大战汹涌都未引发小院周遭的动荡,岳正运转神目向着两人大战的位置看了过去,心中也在感叹丁剑昭的战力较之以前似乎有了不小的增长。 剑花狂舞在空中有如龙蛇乱撞,刚刚马庸打出的土墙就像豆腐般被撕裂,后头与丁剑昭配合的圣境长老也是将他蓄满法力的剑雨直直打下。 犹如暴雨梨花般,金峰和马庸也是连忙准备防御,没想到这两位云道宗的圣境这样一套合击之术便让他们手忙脚乱。 “厉害,两个圣境就能打出这般繁复的攻击,那两个朝廷的功力不差,但只能招架。”幽月在岳正身侧感慨道。 岳正也是眼神凝重,他记得云剑阁中似乎没有这等合击之法,那必定是赤霄子入主后传下去的,看来这赤霄手上还是有些本事的。 “云剑四峰,四门功法,倒是可以组成合击之法,云龙、云梦、云雨、云雾,有意思!”岳正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了构思。 就在他观战之时,金峰和马庸也有了对策,只听金峰大吼一声:“老马,你负责守,我来攻!” 二人到底是相交多年的同僚,招法之中也是有几分默契在,只见马庸衣袖鼓荡,大地中最为厚重的力量被他摄取而来,像是无数的盾牌般护在两人的周身。 金峰见状也是撤去自己的护身气罩,手指朝着眉心一点而后将全部的精神加持在金鞭之上,猛地朝天空一挥,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 “两个鹰犬,还是有些本事的,快,剑雨如潮!”丁剑昭也是看出了两人的不凡,能做到如此高位果然没有一个庸人。 他们运转新得的云道宗心法,二人四手向前平推,只见天空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剑,皆是云气幻化,内里杀机凛然,能勾动心潮之乱。 无数剑雨重重砸落在土黄色的盾牌之上,强大的攻击力让马庸万分吃力,他的双臂微微颤抖,剧烈的法力输出已经让他苦不堪言。 金峰也是注意到了老友的情况,他知道必须打破眼下的僵局,心神一动间直接把金鞭向着远处砸了过去。 强悍的冲击力猛地撞在无数的小剑之上,空中的剑雨顿时湮灭了一大片,闪烁着神光的鞭影带着无数杀气,向着云道宗二人撞了过去。 “剑雨,去!” 看着金峰的攻击即将到来,丁剑昭衣袖拂动将手边的剑光全全推了过去,只见剑光如潮,密密麻麻的气剑聚集在一起,不远处的小山都仿佛要被这股气势给撞裂开。 只听剑光撞在金鞭之上的轰鸣,但这时候金鞭趋势不减,重重向着丁剑昭两人的方向撞去。 “剑荡八方。”丁剑昭此刻也用了新学的剑诀,长剑往天空之上画了个圈,原本一柄长剑似乎变成了一圈,浩荡的气势从圈心荡出,一串串肉眼可见的波纹向着金鞭撞了过去。 沉重的金鞭仿佛在空中被悬停住了,一圈圈的云气将金鞭不断地往回拨动,金峰脸色一片狰狞,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突出来了,显然是浑身法力已经运转到了极限。 岳正的眼神死死盯住金峰,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合作对象到底实力如何,若是真死在这里,他在京师中便也失了个眼线。 旁边的幽月也是看出了岳正的紧张,在岳正耳边问道:“你看这人的眼光好像有些不同,是你的属下?” “一个合作者,不过若是死在这里,怕是没资格跟我合作了!”岳正的一番话尽显枭雄本色,在幽月听来倒是霸气十足。 她玉指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那个位置,你若是想帮他,我倒是能悄悄地出手。” “不用,看他自己的造化!”岳正除了对自己的女人心软些,其余之人则是越发心硬,或许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 他最近看了些情报,也知道这金峰看着似乎豪气,但也是个嗜杀之人,民间对他的怨愤极大,岳正爱惜羽毛之下,倒也不愿意深交。 “马庸和金峰应该还有后手,朝廷中人不可能就这么点能力。”岳正感慨道,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大战。 狂暴的大战掀开城郊的地皮,无数的巨木倒伏,巨大的旋风将碎屑卷得到处都是,城郊的百姓惊恐地跑出自己的屋舍,向着外城的中心奔逃着。 一队队的兵卒终于赶到,看到街面上乱窜的百姓,他们不但是没有救助百姓,反倒是耀武扬威起来,只见为首之人拔出刀枪恶狠狠地吼道:“原地蹲下,否则按乱党论!” 几个兵痞直接上前,用着手中的刀柄将两个惊恐地百姓砸翻在地,随即继续威胁着:“再到处乱窜,直接格杀!” 岳正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世间小民无异于两脚牲畜,被提着刀枪的暴力机器不断驱赶着。 “军爷,那边正在大战,我等小民的房舍都被吹倒了,现在只想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地上前,向着兵痞的头头请示道。 老者倒是门清,往兵痞手中塞了些什么,这些士兵便也不再理会这些凡人百姓,嫌弃地向着他们挥了挥手,仿佛在丢一块破布般。 “李牙将,您说咱们还追击吗?”身侧的牌将见前方大战激烈,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向着顶头上司询问道。 “追个屁,圣境的大战,咱们瞎参合什么,小心别丢了命!”负责天极外城巡防的李牙将直接嘟囔了一句,旁边问话的牌将面色也是一松。 他不断点着自己的头,随声附和道:“将军说的是,他们伯侄两个抢位,关咱们什么事,丢了性命可就不好。”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还想多活些日子呢!”李姓牙将也是怒了,冲着手下嘴里没个把门的牌将大骂道。 牌将吃了个挂落,也是讪笑着去布置了,四周逃难的百姓不少,怎么着都能捞些油水下来。 丁剑昭也是心毒,看着外城不少百姓受到了影响,也是不断往外城的方向冲攻过来,意图毁坏掉更多的民宅,让天极外城变得更加混乱。 “好贼子,我们两个的屋舍离得倒是近,万一被他掀了身形就烦了,真是讨厌!”幽月吐了吐舌头,在岳正旁边抱怨道。 岳正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厮是讨厌,当初就该加把劲将他杀了。” 就在二人对话之时,场上的形势又出现了变化,金峰自觉在如此多人面前被这般压制,面皮上也挂不住,心中也是发了狠准备用出自己压箱底的招数。 “逆贼,去死!”金峰面色之上有如金玉,他的功法已经运转到极致,护在他身边的马庸也是面色发苦,强打起精神防止对面也用出什么强势招法。 浑厚的法力有若实质,向着他金色钢鞭中输送着,原本笔直的锋刃现在向上微翘,像是蝎子的尾椎一样,而后金鞭陡然加速,向着丁剑昭的眉心处刺了过去,整个的尖锋之上锐意满满,寒光阴森。 丁剑昭也是大惊,没想到金峰居然有如此奇招,连忙荡出几道剑气,意图挡住这突然的招数,不想鞭尖势如破竹直直刺穿层层剑气,眼见要落在他的身上。 刚刚的剑气终究是将金鞭的位置挪了挪,蝎尾一样的金鞭刺在了丁剑昭的手臂上,顿时鲜血横流,金鞭的金属不知是什么炼制的,顿时让他的神魂震荡,直直尖叫起来。 “痛煞我也!”丁剑昭大叫一声,后面那员圣境连忙搀着他,大喝一声:“师弟,快走!” 说罢,剑光一舞,层层云气向着金峰和马庸的位置扫了过去,随后在云气的掩盖下,顺势用出御剑术向着远处逃遁。 “呼,这招好生消耗法力!”金峰收起神光黯淡的金鞭,心头也满是心疼。 马庸收起法力,向着金峰询问道:“我们去追吗?” “再等等,我法力消耗太多,刚刚周相也追过去了,后面恐怕就不是我们圣境能搀和的了。”金峰坐在地上调息起来,面色冷峻向着马庸嘱托道。 一场大战过后,东方的太阳也缓缓升起,岳正盯着远方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幽月看到刚刚一幕也感慨道:“金鞭手段倒是奇特,应该是那官儿的底牌。” “他能修炼到这等境界,潜力几乎已经用尽,只能在战力上想办法,但这等小道终究是落了下乘。”岳正也是感慨道。 “有几人能有你这修为,你怕是用肉身便能抗住他刚刚那一击了?”幽月轻笑着戏谑道。 第803章 周严无奈终退却 天空中站立着一人,他冷峻的脸颊就好像坚冷的石块,无情的眸子紧紧盯着东面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书卷像是在等待着谁。 “逆徒,你终于来了!”他动了动自己的嘴唇,整个天地仿佛都在回荡着这一句话。 周严看着面前的老者,眼眸中透着复杂,他轻轻叹息一声:“哎,你又何必趟这浑水?” “儒道之法,但有一人可至大成,那便是我孔德成,汝窃我所学,亦残百姓,还不速速自戕于为师面前?”孔德成似乎极为高傲,开口闭口就要周严自断。 仿佛是被他的话气笑了,周严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汝图谋宋室,是为不忠;以徒为用,是为不仁;背盟毁约,是为不义;有何面目再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周严也是回怼道。 这些修习儒法之人,倒一个个都是好口才,孔德成被昔日一个不知名的弟子挤兑成这个样子,面色也是有几分挂不住,眼眸变得赤红一片。 却是手上的书卷发出青色的波光,像是驱散了他的负面情绪,他又幽幽开口道:“清化自身,当以德行养之,吾虽鄙薄,亦知当进!” 身为儒门一道的开派之人,孔德成在“儒道经义”方面更是碾压周严不止一筹,现在他要用这个方面跟周严去比,分明是在欺负周严。 听到昔日的师尊说着故弄玄虚的言语,周严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入孔德成设计的战场呢? 他向着孔德成拱了拱手,强颜笑着说道:“师尊,你我分属两方,昔日教授之恩已尽,各当以国事为重!” “不知我师是否知道,郑国已经被灭,若是师尊在北地盘桓许久,不知这宋国还能不能存在,还是个问题。”周严继续挑拨道,孔德成眼中精光一闪,却是已经有了计较。 “呵呵,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郑国是郑国,宋国是宋国,我已和鄞南缔结盟约,自当守望相助。”孔德成自信地说道,却是料定岳正不会攻打宋国。 一来是因为宋国西部已经做好准备,全部的书院弟子和宋境内的高手都被调了过去,更有他的弟子萧然负责把守,他更有秘法可以控制局面,不会让战局陷入一边倒的状态。 二来鄞王给了他些承诺,若是岳正打下多少的地方,他便送给宋国多少地方,故而孔德成也是心安理得地北上,对于宋国有可能遭遇袭击一事毫不在意。 “你应该知道,我来此是要做些什么!”孔德成向着远处的红色血影瞟了瞟,语气幽沉地说道。 周严看着两名血宗之人带着叶腾泉快速往鄞南大营的方向飞,心中也是着急但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后头追赶而来的沈诀见到周严正和人对峙,也是顿感紧张,只听耳边传来周严的传音道:“去请叶炎老祖,若是叶炎不愿意来,就去请天莲上人。” 听到周严的吩咐,沈诀也是神色大变,他知道必然是周严觉察到了压力,否则不可能让他去请天莲上人的,自从上次鲁丰大战回来,周严就立马对天莲上人态度冷淡了下来,甚至拨备灵石、立寺建庙等等说好的事情,那也是一拖再拖。 “你先回去,我要和我的师尊好好念叨念叨。”周严平静地说道,沈诀也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拱了拱手,连忙向着远处飞去。 看到都这个时候,还在算计着什么的周严,孔德成也是轻笑一声:“你还是喜欢用些小聪明,在我看来,你那女婿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何必说这么多呢?若是要战,咱们就称量称量!”周严冷声说道,他知道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 孔德成也是用睥睨的眼光扫了扫他,继续说道:“也好,让我看看你在书院这么多年,到底是学了些什么。” “不多,也就是些治国之策罢了!”周严自信地说道,随后身体的四周冒出了四个玄虚的大字,细细看去分明就是“天、地、乾、坤”四字,有这四字的加持,周严整个人都变得缥缈玄幽起来。 眯着自己的眼睛,孔德成思索着自己所撰写过的典籍,也是有几分戏谑道:“以字入道之法吗?不过是我写的一些设想,没想到你真的用出来了,有意思!” 这套法子本来是以人灵之法类天道之术,现下周严的名望已经低得发指,为了对付昔日的师尊,也只能用这取巧的方式了。 “呵呵,我就用这诗书对付你,辞藻之华,为我美之!”孔德成念叨出自己《儒经》中的一句话,瞬间整个人的气势达到了巅峰。 宋国的学堂之中,无数的儒修之人,念诵起面前的《儒经》来,无论他们是什么境界,只要念诵《儒经》,孔德成的精神力量就仿佛能无限拔高似的。 远处观战的赤霄子和叶无道也是惊诧,要知道现下的夫子孔德成不过是道境三转,可这般气势竟然要比叶无道还要骇人得多。 “无道,这是什么招法,若是用来对付你,怕是你不一定能接下来?”赤霄子也是开口挑拨道,本来这孔德成就跟他们不是一条心,若是能鼓动叶无道给他吃个暗亏,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们若是和他大战,应该并不差,不过是人道的秘法,我们见得少罢了!”叶无道自然有自己的自傲,不过他看到孔德成不断加强着自己的神魂之力,倒是对这门功法上了心。 周严和孔德成对峙着,刹那间,二人齐齐动手,只见四面八方间都是他们的影子,怕也只是同为道境的叶无道和赤霄子能看清他们两个的动作,其他境界的人看久了,头怕是都要晕掉。 “神苍之翠,困!”青苍的道元,向着孔德成的四周束缚而去。 “人灵之光,岁月之凋!”孔德成神目扬起,内里蓄满神光向着青苍色的道元一扫,刚刚还苍翠的道元就变得枯败起来,再不复什么攻击力。 周严也不恼火,他知道这些只是试探,师徒二人倒还没有用到杀手锏的时候。 既然孔德成乐意试探,周严也乐于应付,他也在想着自己的破局之法,自己突破是借了地道和人道之力,但现在两两对立导致他道元受制,只能另辟蹊径参悟天道,从而达到三道鼎力之势。 “天地乾坤,借法其中!” “雷破人灵!”围绕在周严四周的四个大字高速旋转起来,他整个人仿佛也带有丝丝天道气息,借来雷灵之法向着孔德成的位置打了过去。 孔德成瞪大了双眼,也为周严的这一招感到惊诧,不住地打量着他的身体,而后拔开自己发髻的簪子,向着虚空上的神雷一点,用这个法宝将雷灵之力收走。 “有意思,以字入道,幻化天心,成天道之法,周严,你的才华真是令我羡艳,不过你人灵用的是儒道,地灵走的是魔道!”孔德成瞪大双目,恶狠狠地说道。 “法无正邪,看其之用!你们救人,不也找的血宗之人吗?”周严冷笑着,似乎在嘲笑孔德成的迂腐。 “人灵和地灵互相绞杀的滋味,很不舒服!”孔德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脸蛋上也是嘲讽,继续说道:“看我破了你这以字入道之法,解了你的天心!” 他将手抬起,向着空中一转吗,无数的人灵之气在他手中荡漾,而后朝着周严一指:“以师之名,夺其字意!” “孔德成,你”周严也被孔德成这一招惊呆了,没想到二人之间的师徒之名,竟然成了人灵之力攻伐的手段。 “哈哈哈,我的参悟,可比你要久多了,我儒法迟早要大兴于世!”孔德成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周严,也是大笑起来。 气息变得极度萎靡,再不复刚刚的天道缥缈之意,甚至很多道法,周严一时半会再也用不出来,他的气息越加邪意,似乎准备用出魔道的手段来对付孔德成。 “我佛观莲,当有大自在之心!”天莲上人飘然而至,他双手合十向着夫子行了一礼,看着远处的叶无道和赤霄子说道:“大战未启,何以困周相,不如我等各自退却,看遍杀伐再论,如何?” 天莲上人说得轻松,但心头却是有些恼火,他没想到皇晋的境遇如此糟糕,似乎稍有不甚,整个皇晋便有倾覆之危,他算是押宝押错了,但他们道境之人也不是输不起,现在还有最后一搏的机会,天莲自然不会放弃。 “呵呵,天莲秃贼,你且回去等着!我鄞南大军一到,势必要你们好看!”叶无道也是放着狠话,他知道鄞南在军事上暂时还没有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所以,还不是他们道境出手的时候。 “周相,回去,咱们要再搏一搏了!”天莲上人微笑着向周严说道,周严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无奈同意了他的提议。 第804章 战前布置意决绝 “调兵,江兆东,给朕调兵,调一百万的士卒,给朕把这些叛逆都杀光,杀光!”叶泽就在这晋阳殿中大声咆哮着。 下首的众人也都是一脸的苦意,钱泓更是拱手上前道:“陛下,京师粮食不足,一旦大战,恐粮草有忧。” “朕知道,今年给各大派的灵石等等,并未送达,咱们先用这些灵石顶一阵子,如何?”叶泽脸色狰狞地问道,这番言语却是让钱泓额头都是冷汗。 他用自己的袖管擦了擦额头,有些急切地说道:“陛下,那后面给各大派的赏赐怎么办?” “什么赏赐不赏赐的,我叶泽要丢了这个皇位,还管他什么赏赐,让叶华自己去应付!”叶泽恶狠狠地说道。 “江兆东,你是朕的岳父,此次大战朕全权交由你负责,若是败了,若是败了,恐怕再没有以后”叶泽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江兆东知道事态紧急,连忙向着叶泽拱手应道。 周严则站在众位大臣的前方,一言不发地低着脑袋,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 “周相,你这次可有什么破贼的计策?”叶泽看着自己父亲给自己留下的肱骨之臣,也是客气地询问道。 “周相,周相,您在想什么”叶泽连问了两句,都没见周严回答,心头也是蒙上一层阴霾,钱泓见状也是在后头摇了摇周严的衣衫,这才将沉思中的周严惊醒。 面色稍稍有些不快,他阴沉着脸向着上首的叶泽望去,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请恕微臣无状,刚刚是在思索破敌之策。” “那想出了没有?”叶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周严,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好消息。 微微摇了摇头,向着一侧的江兆东说道:“臣愿亲临军中,为江大人掠阵,若是此战失利,臣定将决死一战,以报答先帝之恩!” 听他的话,满满的不祥之兆,叶泽一下子变了脸色,他郑重地问道:“周相,对此战没什么信心吗?” “唯有尽力尔!”周严再次拱手,心绪也极为的不平静。 听到这话,叶泽呆呆地瘫坐在自己的御座上,再也没有什么兴趣再议下去了,他冲着旁边的姬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散朝了。 “散朝!”随着姬廖尖亮的声音响彻大殿,随后叶泽匆匆忙忙地往后宫赶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陛下,下首的大臣们也是炸开了锅,无数的文臣围住江兆东质问道:“江大人,你能不能抵挡住南贼啊,咱们的身家性命可都系在您的身上。” “各位大人,你们冷静冷静,江某还得去调兵遣将,你们就别拦着我了!”看着群情激奋的大臣们,江兆东也是头大地连连告饶道。 “不成,我家的产业都在外城,如果南贼进犯,这一切都没啦” “老夫也是这般,你可一定要赢啊!” “江大人,下臣前几日运功受挫,骑不得马,这次的大战,我就先不去了?” “老夫一家皆被南贼所杀,此次定要跟江大人一起上战场,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杀几个南贼。”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声音,看到江兆东被困住,周严也是怒了:“肃静,国家议政之地,岂能如菜肆一般,你们先让江大人回衙署!” 周严气势骇人,一个个官员也安静下来,沉默地给江兆东让开一条道来。 “钱泓,你也去兵枢院,配合钱粮的调配,至于刚刚陛下所说,那些赏赐都用了,若是输了,这些也用不着了。”周严向着钱泓嘱托道,听了周严这话,钱泓眼眸也是一黯,向着周严拱了拱手,随即跟上了江兆东的脚步。 听了周严的话,旁边的众位大臣,面色也变得极为复杂。 青色的砖瓦,黝黑的石柱,门廊画栋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钱泓不是第一次来这兵枢院,但每次来都感觉到万分的肉痛,但今天突然这种感觉消失殆尽,整个人更是轻松了不少。 “钱大人,等下我和手下人议事,你也在旁边听着!”江兆东向着钱泓嘱托道,此时他心思沉重,就连看向钱泓之时,眉头都是紧锁的。 “好,江大人尽管调遣精锐,钱某自当全力供给灵石钱粮。”钱泓脸上带着微笑,自信地说道。 江兆东听到钱泓如此豁达的言语,也是心中一怔,这完全和钱泓往常的风格格格不入,便开口询问起来:“钱大人怎么一改风格,变得如此大方起来?” “哈哈哈,不大方又能怎样,将这些钱粮留给叶华那个贼子吗?” “江大人,万望倾力一战,不可稍有留力!”钱泓此刻变得极为豁达,眼神中也透着慎重,他双手合拢郑重地向江兆东行了一礼。 看到钱泓如此配合自己,江兆东压住心头的烦躁,也是双手将他扶起:“钱大人,老夫自会如此,毕竟那里有我的掌上明珠啊!” 他看向了皇宫的方向,知道自己不能退却,向着远处的副将吩咐道:“去,将城中所有圣境的将领都唤来,开个紧急军议。” 不多时,整个兵枢院内,站满了圣境的将领,他们也知道事态的紧急,一个个甲胄齐整,等待着江兆东的命令。 “第五擎苍,你负责归拢镇沧、平波、锁戈三郡的士卒,全部在镇沧郡和腋冲郡的交界处扎下营帐。” “龙鹏,你马上传送去龙麒郡,找到谢将明,让他将天北都督府能调动的精锐都调过来,我们凑齐百万大军,与南贼一决死战!” “常固城,你挑选城卫军的精锐,也一并出战,至于剩下的城卫军配合皇室亲军,负责内城的安全。” 随着江兆东的一声声军令,整个院落里也变得杀气凛然,这时候,城卫军的一员副将顾舒开口询问道:“江大人,那外城怎么办,谁负责巡防?” “外城还用巡防,若是我们败了,还用外城做什么!”江兆东冷声喝骂道,却是让顾舒脸色一变。 “大人,城外还有不少的百姓,若是乱了起来,那死伤可就大了。”顾舒继续争辩道。 “你这副将,怎么不听军令!外城不重要,赶紧把兵力调派到需要的地方!”江兆东冷冷地说道,看着顾舒的目光越发不善。 站在旁边听了许久的钱泓也是上前打圆场道:“江都督,城外有些据点还是很重要的,那里有辎重粮草这些,还是派兵护一护!” “好,那就留几队人在外城,至于外城的治安,也让皇室亲军那些人一并负责!”江兆东撂下这句话,向着众人挥了挥手:“去,按照自己领到的军令去做!” “第五将军,我跟你去镇沧,先给叶华去一封战书”说着,江兆东便大踏步地往外走,心情越发地急切。 外面到处都是“踏、踏、踏”的脚步声,岳正和幽月也无心打坐,站在这处屋舍的房顶上,运转神目向着远处看去。 他似乎看到城卫军的旗号,在迅速地往南面而去,领头的便是他的老熟人常固城,他的心头越发沉重,喃喃自语道:“就连城卫军都调遣去了,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啊!” 扶住岳正的肩膀,幽月也明白岳正心头的紧张,这个男人憋着烦闷,这两日可是折腾坏了她。 “大战将起,我们要做些什么吗?”她眨巴着眼睛,倚靠在岳正的身上,声音软糯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岳正紧锁着他的眉头,停顿了许久他才幽幽一叹:“哎,这是朝廷自己的事情,就由他自己解决,鄞南太近,也需要一战而定,就看这一仗了!” 黑色的甲胄如同一条长龙,向着南方的镇沧郡而去,这些城卫军都是京畿四镇精锐中选拔出来的强者,一个个基本都有天境中阶的修为,寻常之时,根本看不到他们出手的机会,此刻为了赢下这场大战,江兆东准备将这些城卫军作为自己的杀手锏。 冷冷地注视着远去的袍泽,常固城的心头也有些烦闷,也不知阿爷那里的战事怎么样了,这些南贼是不是和越虏说好了,居然一齐动手绞杀过来,哎,也不知道帝国能不能撑过这一次? “外城的城卫军也被调走了,居然是皇室亲军负责外城的治安,嗯,重点布防的是外城的几个衙署,就属传送司的兵马最多,看来有人准备给自己留下后路呢!”岳正喃喃自语道。 他突然想到,自己手上的郡城,大多也和天极郡的传送阵相连接,万一,天极被叶华占据,那他所控制的郡城岂不是危险了? “岳郎,你怎么了?看向那边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幽月在他身侧询问道。 “是,那个地方,若是朝廷败了,我一定要想个法子毁掉它!”岳正沉声说道,心头已经对战果没那般在意,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将天极传送阵给破掉。 神目旋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人,嘴角闪过一丝庆幸,想来若是那人负责外城的防卫,那传送阵就有法子破了,他拍了拍幽月的玉手,轻笑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见个熟人!” “你自己小心些,现在局势杂乱,人心这时候最是不定。”幽月向着岳正嘱托道,看着岳正离去的背影,她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外城有些地方已经乱作一团,如果不是他们的小院设了灵障之术,恐怕已经让无家可归的流民给占据了。 幽月抿了抿嘴唇,倒是希望岳正能和她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冥冥之中传来的血煞之意,连她都感觉到心惊,只怕这次,连道境都有陨落的可能。 第805章 血煞冲霄百万军 看着手中这份战书,叶华的脸色也显得激动万分,他将这战书随即递给了自己的谋臣张觉良,心头亦是畅快道:“哈哈,终于是准备大战一场了吗?” “主公,斥候来报,说是看到城卫军的龙旗,此战怕是万分艰难啊!”张觉良倒是没有那么乐观,看着叶华凝重地说道。 “无事,道盟来人,还有东海天氏也来人,都说是要助我一战,不如让天氏调些龙兵过来?”叶华自信地开口道,听了叶华所言,张觉良思索良久,也是点了点头。 “不过龙族贪婪,恐怕他们会索要不少的东西!” “给他们,等我坐上那皇位,天下都是我的,何惜一些财物!” 叶华此时倒是大气,一点也不在乎请动龙族所要花费掉的灵石,他知道花费的这些灵石,只要打下京师,也能从皇族的府库中调拨出来。 “觉良,这场大战,你觉得是让熊替指挥,还是让青言指挥呢?百万大军啊,我这里加上伤兵,满打满算才七十九万,而且不少是收拢过来的降兵,倒是难打!”叶华也想到了军中的实际情况,皱着眉头说道。 张觉良自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他心中早就有了腹稿,向着叶华拱手建议道:“主公,让青言去,他是您的嫡长子,您若是不信任他,又能信任谁呢?” “至于熊替将军,便让他做青言殿下的副手,现在最为紧要的便是请龙兵过来,至于道盟那边,若是他们愿意,也可以让他们派人过来。”张觉良轻笑着说道,仿佛有了道盟和龙族的帮忙,他们鄞南就胜券在握一般。 杀机动天,周严从自己的营帐中走出,看了看不远处叶炎和天莲上人的营帐,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丝丝笑意,叶炎既然已经押宝皇室一脉,又怎么向叶无道低头? 天莲上人也在叶泽的身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一切都在周严的算计当中,这些人已经身在局中,又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 蛮牛角呼号而起,远处密密麻麻的军阵渐渐聚集过来,十几位圣境的将领联袂而来,冲天的杀气引动远处的龙旗,这边营帐里的另两位道境也再不能平静。 “莲生弥勒,白花造化,佛心当定!”天莲上人在他自己的营帐中,双手合十紧紧闭着双眼,似乎也在按住心头的不安。 叶炎拿着一块绢布,不停着擦拭着手中的定疆道神剑,他想用这先祖留下的长剑,安抚着自己的心绪,按照宗室的礼法,皇脉血统外流是大逆不道之罪,若是往常,他身为皇脉道境,非第一上来废了叶泽不可,但此一时彼一时,难道就这样将这江山给到叶无道支持的人手中吗? 不行!即便是违背祖宗的成法,他也要和叶无道拼上一拼! 仿佛是有了心魔一般,这股执念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愿散去,他双目中激射出坚定的神光,听着营帐外士卒的叫喊声,心头就仿佛烈火在燃烧一样。 营地的校场上,江兆东看着眼前无数的士卒,心头也是激动无比,锁戈、平波、镇沧三郡加上天极城中的城卫军凑出了五十多万人,后头又让谢将明从天北都督府抽调了四十多万的兵卒,拢共百万兵卒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他的眼前。 “大晋无敌,大晋无敌!”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着下首的士兵们呼喊起来。 一个个士卒的脸上也变得狂热,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枪跟随着呐喊道:“大晋无敌,大晋无敌!” 排山倒海的声浪,向着远处席卷而去,就连天上的白云都微微颤抖,似乎被这震天的响声给影响到了。 远处的腋冲城楼上,叶青言正和张觉良、熊替一起观察着皇晋军的军阵,听到这气势昂扬的声响,叶青言也是苦笑着看了看张觉良:“张先生,你可是把我害惨啦!” “气势有如虎狼,兵力更是远超我等,圣境将领数不胜数,你叫我怎么赢下这一场?” 听到叶青言的情绪有几分低落,张觉良知道必须要给自家殿下打打气,否则还未开战士气上就输了一半。 “殿下不必担忧,道盟也会派人相助,包括东海天氏一族也会来人,他们是不会让王爷输掉的。”张觉良倒是信心满满。 叶青言却是摇了摇头,有几分质疑道:“这些人一日不来,我便要做好以我残军八十万对百万的准备,未定之事,还是不能这般笃定的好!张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张觉良明白他的意思,讪笑着说道:“殿下且要振奋,若是这一仗赢了,未来那大位必定是您的,熊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熊替默然,心中却是骂开了,好你个张觉良、老阴人!他故作憨厚拱手道:“老熊只知道上阵砍人,殿下和张军师说什么,老熊听着就是了!” 齐齐在心中暗骂一句,倒也沉默地继续观察对面的军阵,也亏这几人皆是圣境,否则接近百里的距离根本观察不出什么。 “军阵齐整,布置深谙五行之道,想要袭击或是用上器械,都不好打啊!”熊替神情凝重,向着身边的两人感慨起来。 叶青言听了这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张觉良和熊替说道:“敌人已经送来战书,说是在沧冲平原决战,倒是不用去打营寨,否则就算把我们的人拼光,都不一定能打下来。” “沧冲平原就是那一片,好大的原野正是春发草肥的时候,若是大战一场,怕是明年草长出来都是红色的。”熊替瓮声瓮气地感慨道,浑身杀气溢满,像是迫不及待要冲阵杀敌一般。 张觉良点了点头,指着那处平原:“昔日的沧江从乾山而出,流向鄞水,后来沧江干涸就留下沧冲平原,到时候大战起时,我们居于西面,朝廷居于东面,若是大战在下午,并有西风大作,应该是利于我等。” “决战肯定是在早上开始,难不成军师要和对面对峙到下午?朝廷那边又不傻,难道军师忘了上一次,鲁丰大败,军师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啊!”熊替开口反驳道,言语中的夹枪带棒直接让张觉良气了个半死。 “我只是提些建议,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小王爷的。”张觉良懒得跟这个粗人争,不咸不淡地回怼了一句。 三人正要再议论几句时,一员青甲令兵匆匆赶来,向着三人说道:“王爷吩咐,说是道盟有客到,请三位大人回去。” 张觉良和叶青言对视一眼,也是感觉到了疑惑,原本以为龙族会先来,没想到居然是道盟的人先到,三人不敢耽搁,连忙向着城中的营帐飞去。 只见一青玉色的飞舟,悬停在营帐的上空,营帐之内,一位紫袍道人正热情地跟鄞王叶华说着些什么,两人之间看着很是热络。 “你们三人来的正好,这位是玄意宗的紫琳长老,是道盟特意来助阵的,外面的飞舟上,更是有五千道兵,奇异非凡,就请让紫琳道长给你们讲解一番。”叶华向着入帐的叶青言三人介绍道,一听此言,三人不敢怠慢,连忙向着紫琳道长行了一礼。 “几位大人客气了,紫琳乃是方外之人,实在受不起这等大礼,因国有佞臣周严,似与魔道勾连,我盟这才商议,让我带人下山助王爷诛杀佞臣。” “我盟之飞舟,上有道兵五千,皆是天境高阶,同修道武,杀伐之术极为纯熟,我知皇城城卫军已至,不如将这些人交由我等来对付!” 紫琳真人大包大揽地说道,却是让叶青言三人分外惊喜,原本他们就在为战力强悍的城卫军头痛,没想到道盟居然主动将最为难啃的骨头揽了过去! 这时候,营帐外又来了一位令兵,他向着营帐内拱手道:“王爷,城外来了一千多人,气势非凡,自称是东海天氏,说是王爷您邀请过来的贵客。” “快,快开城门迎接,我亲自我儿,你亲自去城门口迎接他们。”叶华看了看帐中的紫琳道人,便向着叶青言吩咐道,让他速速去城门口迎接东海龙族。 没过多久,叶青言带着一千多的龙人,向着自家大营走来,只见这些龙人昂首阔步,身形看着极为厚重,虽队伍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一个个都是精神饱满、气势抖擞。 “我等拜见鄞王爷。”这些龙人看着极为高傲,随意向着从帐中出来的鄞王拱了拱手,一员龙族圣境也走上前来,看着叶华道:“鄞王爷,我们奉了族长之命,前来助阵,你唤我天泰就成。” “好,好,天泰长老,替我谢谢你们族长,有了道盟道兵,还有龙族龙众,此战,我方必胜!”叶华也是大笑着说道。 一时间,血煞冲霄,两部巨大的战争机器已经上好了发条,只等着天崩地裂的大战! 第806章 金峰投效意离京 金峰一个人骑坐在骏马上,后头跟着的是他皇室亲军的手下们,他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马儿的鬃毛,心头却是越发的沉重。 “金大人,似乎有心事啊!”岳正站在一处小巷中,缓缓向着金峰传音道,他知道金峰应该能听出他的声音。 此刻坐在马上的金峰,瞬间直起了身子向着四周探望着,身侧的手下们也是惊疑道:“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强压下心头的不定,金峰向着左右挥了挥手:“没事,可能这段时间事务繁杂,导致神魂疲惫。” “去外城咱们的闲置衙署那里,我去歇息歇息!”金峰似有深意地看了看四周,这般言语仿佛是在说给岳正听,岳正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化作一缕清风直接跟了上去。 靠近传送司的一处宅子里,金峰对着跟过来的手下道:“本官需要清静,你们都去外面守着!” 蓦然,他能感觉到四周多了些微风,知道岳正应该已经到了,便挥手一道玄气罩,将整个四周护得严严实实的,随后向着虚空处说道:“岳都督既然来了,还请一见!” 看他如此恭敬的模样,人像是憔悴了许多,再不复昔日的豪放,岳正缓缓在虚空中现身,而后手指轻弹便收起了周遭的空间之力。 岳正这神乎其技的一指,也是让金峰心中暗赞,越发觉得岳正高深莫测。 “岳都督,现在京师可是风暴眼,您怎么能来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您可是有偌大的基业的呀!”金峰对朋友那是真没得说,上来一番言语就是好心地提醒岳正。 听到这话,岳正心中也是一暖,倒也对金峰的印象有了些改变:“无妨,我没走传送,这次也有道境护着我过来,安全方面,倒是不需要你操什么心。” 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也是在向金峰展示着岐川都督府的力量,出行北地,居然有道境相护,这无不在提醒着金峰,现今的岐川已经能和朝廷平起平坐了。 想到这里,金峰也是再不犹豫,向着岳正拱手道:“岳都督,京师现在这个样子,某家想去岐川避避祸,不知大人可愿接纳?” 原本二人只是合作的关系,现在形势比人强,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即便是投入岳正麾下,金峰也不会有太多犹豫的情绪。 “哈哈,金大人来投,小弟怎么会有不接纳之礼。”岳正脸上也是堆满笑意,双手将金峰扶了起来。 “不过,现下还是不能,这朝廷未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最起码要等那场仗打完再说!”岳正笑盈盈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见金峰的脸色稍有黯淡,便也开口说道:“若是朝廷胜了,怕是我要依仗兄弟的情报呢!” 一番飘忽流转的话锋,听着便让金峰万分的舒服,他不住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啊!” “对了,我看之前,金兄在外城好像和云剑阁的打了一场,不知所为何事?”岳正也是开口打听道。 金峰见岳正问起,看了看被玄气罩困住的一片地方,便也开口答复道:“那是潇远侯叶腾泉,他昔日和鄞王叶华交往甚密,这段时间更是上蹿下跳,联络了好些个传送寺中的官员,沈大人估计,他手中已经有了传送阵的一些资料,故而之前我们将他下狱,也是为了这个。” 听到金峰所说,岳正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向着金峰反问道:“此事果真?这潇远侯真有传送阵的资料?” 看着金峰冲着他摇了摇头,岳正心下失望,却听金峰继续说道:“那人有什么情报,我也不清楚,反正逼供了许久,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还好,那还好”心情激荡之下,岳正竟然直接说出了自个的心声,听得金峰也是尴尬。 想到岳正所说的内容,金峰心思一动,开口反问道:“大人,可是在意传送阵的情况?” 岳正点了点头,向着金峰允诺道:“若是金大人有传送阵的情报,来我岐川,一个锦衣指挥使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锦衣指挥使?”金峰好奇地问道,岳正也是轻笑着回答道:“就是我岐川的情报署,类似于沈诀这般位置,我想金大人对此正好熟悉,管理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多谢大人赏识,有关传送司,卑职确实有些见解。”金峰也是识相,这么快就自称起了卑职,倒是让岳正听得无比舒服。 “传送阵是由叶氏太祖所建,并在其后逐步完善,据说是以山川为脉,空间为驱,将人和物在不同的地点传送。”金峰开口介绍道,其中一句倒是让岳正听出了个意思。 “你是说,山川为脉?若是毁了那山川,便不能再传送了?”岳正好奇地探究道。 金峰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却听岳正继续问道:“那我要是将京师的传送阵毁了,他们还能传送吗?” “回禀大人,叶氏皇族之中,会修复传送阵的人不少,想来若是将天极外城的传送阵毁掉,不久之后便能修好,故而毁掉传送阵意义不大。”金峰恭敬地拱手提醒道,虽然还没进入岐川体系,但他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岳正的麾下。 岳正继续追问道:“既然说以山川为脉,那我们将天极传送司借助的山脉毁了,不就能成了嘛!” 金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岳正反问道:“大人可知这天极传送司,用的是什么山川?” 稍稍一想,岳正也是明白,毁去山脉一途,看来也是不可取,盖因这天极传送司靠着的是九岳之首乾山山脉,即便是道境也奈何不得。 “那我岐川想要独立于朝廷,岂不是难度甚大?”岳正皱着眉头,继续向金峰追问起来。 “大人勿忧,传送寺中定有各处山川副本,若是大人能将这副本取来,削平岐川四周传送所用的山川,那便能将岐川变为国中之国!” “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原本传送寺就设在道巅处不远,现下两方大战,叶炎道尊已经去了军中,若是能去传送寺将这东西拿出来,大人的岐川便有若铁桶一般。” 听着金峰的言语,岳正的心头也是热血如潮,他突然想到徐朗研究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若是自己能从传送寺中弄来些典籍,岂不是能有自己的一套传送体系了? “好你个金峰,我算是被你说动了,不过这传送寺没了道境的照拂,内里应该有不少的圣境!”岳正知道,叶氏皇族没那么简单,要不是对战的双方皆是姓叶,怕是这次叶氏宗室也会出动。 金峰凝重地点了点头,向着岳正说道:“那个地方,叶氏圣境差不多有十几人之多,跟我差不离的也有七八个,要不是大人说带了道境过来,我根本不会向大人提这般主意。” “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有道境保护,即便事情不成,走脱也一点问题没有,这才跟您细说。”金峰生怕岳正心中有芥蒂,也是连忙解释起来。 “好,我知道了,若有机会,定要去探一探。”岳正已经下定决心,但言语中倒是没有说死。 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金峰,岳正也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若是皇晋真的败了,你就带上些亲信,去往岐川,现下贡南有两位道境护持,那里很是安全。” 就在郑国大战结束之后,宁红和沈浣溪就被岳正劝了回去,西北边疆风起云涌,若是这些越虏犯境,有道境坐阵自然军心稳定。 听到岳正如此贴心的言语,金峰面色一喜,向着岳正拱手道:“多谢主公接纳,金峰感激不尽,这是我搜集的内城地图,还有叶氏一族高手的信息。” “呵呵,看不出你还是个有心人。”笑着接过金峰手中的案牍,岳正运转空间之力,倏忽间就在金峰面前消失了,金峰也是惊诧,没想到岳正竟然在玄气罩中遁走,可见他的空间之力已经到了极为高深的水平。 回到临时驻扎的小院,岳正拿起金峰给的信息详细看了起来,百息之后,他看着面前的幽月道:“宝贝儿,今晚上咱们有事做了,夜探传送寺如何?” 幽月原以为还要做什么为难人的事情,没想到今晚上居然真有事情,接过岳正的手中的地图,她细细看着传送寺的周围,也是喃喃自语道:“这是道巅,据说道境之人都在那里闭关。” “现在的道巅,就是个空架子,内城之中没有一个道境,正是我出手的好机会!”岳正自信地说道。 “可是传送寺高手不少,而且情报上也说了,恐怕有什么骇人的阵法,你一定要小心啊!”幽月担忧地嘱托着。 按照岳正的计划,他独自出手,幽月则在传送寺的上空接应,也是他有些托大了,要知道这叶氏一族的大本营,哪里是那么好闯的? 第807章 夜探叶氏传送寺 黑夜,掩盖了所有人的身形,更不用说道巅这一片的地方,寻常时候,都见不到什么人。 道巅的对面,便是长期被叶氏一族把持的传送寺,控制着全国各地的传送司,其中数不尽的灵石涌入了这个衙门,供养着其中无数的叶族子弟。 要知道这个地方才算是叶族的底蕴所在,要不是叶华也是叶族之人,天极城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叶族的圣境早就会全力出手,协助大军破了觊觎天极皇城的贼子了。 两道月华之影,缓缓来到传送寺面前的街道上,用肉眼看去,不过是地上多了些月光而已,但实则最危险的人物已经临近。 “岳郎,你一定要小心,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去?”幽月向着岳正传音道。 “不用,我此去,会用另外一个身份,若是等会我狼狈逃出,你一定要唤我青苍子,对了传给你的功法记得了没,自己变幻个模样,道袍穿好!” 岳正也是老阴人了,这次他继续扮作青苍道人的模样,等会异火也不用,专门用些像道门手段的功法,他要祸水北引,最好是让叶族的底蕴和道盟对上。 收敛气息,缓缓向着大门森严的传送寺内飞去,暗沉沉的屋舍一片寂静,岳正化作一道清风,向着最为正中的殿宇而去。 “四方殿”矗立在一片建筑的正中,显得极为的高大巍峨,房顶的瓦片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金光熠熠,这是特殊的金属在繁杂的炼器手法下形成的瓦片,一般的圣境攻击都能挡下来,端得坚固无比。 幽沉的石柱梁,是整块的黑玉切割,看着圆润一体的玉质,显然是从极品的矿脉中发掘的,看着这里的种种,岳正也是心惊,没想到千年的积累,叶氏一族竟然有如此多的好东西。 “有点奇怪,这传送寺怎么没有一个巡夜的?”岳正心中思索着。 他却是灯下黑,道巅在侧自有道境洞察万里,何须什么巡夜之人,传送寺中人估计也忘了这些时日道巅无人,一个个都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之中,忘了将四方殿内的重要的文件图纸收起。 刚一触碰四方殿的大门,岳正便知道这木门的材质是南海香木,要知道郑倢的王宫中不过只有一把南海香木打制的椅子,这里居然用来做门,真是把岳正嫉妒哭了,好想连门都一块搬走。 影光一闪间,岳正便已经进入了四方殿中,总共只有五个座位,上首一个,下首四个座位分列两边。 看着门口最近的案几上有些案牍,随手便拿起看了起来。 “阳川郡:沧月十七,傍晚时分,传送一青年修者,为当地大派阳川宗首徒,去往龙蟒郡。” “玄黄郡:沧月十六,晨起日出之时,传送一老者,自称散人,但目现凶光,似为魔人,去往北苍郡。” “灵芳郡:沧月十六,正午时分,传送一老者,为灵药宗长老,去往蓬海郡。” 岳正轻轻咂着嘴,也是感慨起来:“没想到,这一笔一笔记录得居然如此清晰,不对,我看看有没有我岐川的记录。” 他也眯着眼睛,心中似乎酝酿着杀气,在另外三个桌上翻找着,果然是让他找到了。 “剑渊郡:沧月十五,晨起日出之时,传送一老者,为云剑阁长老,去往贡南郡。” “贡南郡:沧月十四,正午时分,岐川刘少思,公务出行,去往刀离郡。” “海泽郡:沧月初三,傍晚时分,海泽周征,公务出行,前往天极郡。” 看到沧月最早的一条记录,岳正瞬间火冒三丈,虽然早知道周征是岳丈周严的人,但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般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气死我了,这次还想帮帮周老头,真是不想帮了哎,罢了,看在君儿的面上,也就算了” 暗暗嘀咕着,心头却是很不舒服,将这些案牍小心翼翼地摆好,又向着上首主坐的位置上看去。 有些急切地走到上首桌位的旁边,翻看起桌上的物件来,倒是最上方摆着完完整整的一本账册。 “玉月共计收入十万七千一百灵石,分列为”看着账册上显眼的收入,岳正心头也是万分咋舌,这传送阵能弄这么多灵石,要知道这还是鄞南诸郡关闭的情况下,若是鄞南开放,按照商盟那些大手大脚的性子,势必让传送寺赚取更多的灵石。 “哎呀,怎么光顾着看这些东西了,我可是来找传送阵的典籍的。”岳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着四周寻找着藏有信息的地方。 旁边的多宝阁上,也是摆满了各色的案牍,岳正飞去一看,皆是往年的一些传送记录,他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有些烦躁地坐在了大殿上首的座位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应物件,好像都不是自己需要的,便也灵光一闪地向自己身后看去,金黄色的帘布似乎在遮挡着什么。 手掌轻轻拨开帘布,在帘布的后头,分明是一尊巨大的石质屏风,看得岳正眼睛都快直了,屏风之上细细雕琢着晋国的山川,屏风图案的左下角分明和他的灵台没什么两样。 他细细端详着,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同,只见郑国北部的一片,原本是属于横极山脉的一部分,竟然被涂成了赤红色,而宋国的北部,青秀山的位置也被点上了红色。 反倒是孟国的一块地方,那是刀离雪山的支脉,像是被涂改过一般,蓝色的颜料盖住了赤红的底色,而像剑渊向北延伸的山川,则是蓝色的标识,金川附近的山脉也是蓝色,另外还有启峡、溪山郡的一片,都被标上了蓝色。 “这些,难道就是岐川的山川支脉?”岳正蹙起眉头,喃喃自语地说道。 此刻,倒也不宜多想,看着眼前的巨石屏风,他想都没想径直用储物戒指将它收了起来,这时候,顿时变故横生! 只听大殿轰隆一声,直接裂成了四块,向着四个方向延展开去,这个房间是有机关的,触发的点便是那石质屏风,一旦有人将屏风收走,这机关就会迅速启动。 整个天穹被透明的力量包裹,岳正眼瞅着上空的力量,也是万分眼熟,这不就是空间之力吗? “好贼子,拿命来!”传送寺寺正叶风舒疾驰而来,眼神变得赤红无比,他没想到守备森严的传送寺居然被人摸上了门,而且最为紧要的物件恐怕被人拿了,这才触发的大阵预警。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道人,手中持有一柄木剑,似乎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呵呵,早就听盟中前辈说,这叶氏传送寺是什么龙潭虎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岳正扮作青苍道人,大肆嘲讽地说道。 听到岳正言语中半点恭敬也没有,叶风舒也是怒了,他仰头长啸一声,将闭关在传送寺内的宗室全部惊醒,而后大叫一声:“贼子,辱我叶氏,该死!” “风雷擒龙!” 叶风舒大手一挥,只见天空之中风雷之力涌动,像是两道锁链一般,向着岳正的方位围困过去。 “来的好,青木引剑,生生不息!”苍翠的青木之力,重重地往空中拍击着,只听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木生之力直接和风雷之力撞到了一块,在天空中不时发出“刺啦”的声响。 空间困罩之外的幽月,看着内里已经动起手来,心头也是一片焦急,但想起岳正的嘱托,倒也按捺住情绪,耐心等待着。 她知道岳正似乎自创了一套什么空间系的功法,这等空间之力的困阵应该难不住他,主要就是困阵之中的大战,她因为看不到,所以这才焦急。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岳正一击荡开叶风舒的风雷之缚,而后就如一把锥子,向着传送寺穹顶的正中而去。 “没用的,没有空间之力,你打不开这”叶风舒的咽喉仿佛被扼住,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见这道人的手掌中举着一柄虚空小剑,不是纯正的空间系力量又是什么。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十几个叶氏族人,他大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困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十几个人也是如炮弹一般,一跃而上向着道人的气息追去,只见白光闪动,虚空小剑一击便打在了空间之罩最为薄弱的地方,就仿佛玻璃乍破,岳正只觉得周身再无禁锢。 潜藏在月光之中的幽月,心头也是微微一松,没想到岳正战力居然如此突出,能在这么多圣境的包围下突出重围。 满以为这样就是他的极限,没想到他手中凝聚出一柄金剑,指着四周的叶氏圣境:“尔等居然躲在这传送寺中修炼,我看看,竟然快有二十个圣境,看来你们是想看着叶谦一脉被叶华所灭啊!” 他的声音极大,整个内城北面的人都能听到,尤其是皇帝叶泽,他一听这话,也是瞬间打消了原本的救援之心,既然这些宗族之人作壁上观,那我也来个见死不救好了,看谁笑到最后? 第808章 内城大战殃道巅 一场大战汹涌而动,岳正扮作青苍道人环视一圈,貌似人群中他只认识叶风舒和叶莱,其他人全都没碰过面,一点印象都没有。 “贼道人,你到底是何人?敢来我叶氏传送司!”叶风舒冷冷地立在空中,远远地和岳正对峙着。 四周的叶氏族人将他团团围住,每个人仿佛都精通合击之术,岳正只觉得四周突围的路径都被人堵住。 岳正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戏谑地看着众人,继续调笑道:“北有魔域、西有越虏,东有天方妖人作乱,南方是你们叶家人,不好出手也就罢了,其他三路呢?你们就干看着,是要叶泽丢掉这天下吗?” 每一句就像是在挑拨,但句句听在叶泽的耳朵里,他捏紧了手中的镇纸,脸色也变得越发的狰狞。 “陛下,陛下,一切克制,且看那场大战的结果。”皇后江心蕊紧紧握住了叶泽的大手,眼中含泪不住地安慰着。 低垂着脑袋,叶泽丧气地说道:“朕这个皇帝坐着真没意思,除了这小小的皇宫,什么命令也发不出去!” “自从出了先帝的一档子事后,这些宗室就对我更是不待见,就连叶炎道尊和叶绝道尊态度也变得有些暧昧。” “陛下,要打起信心来呢!臣妾相信陛下。”满是温柔的目光,仿佛在抚慰着叶泽受伤的心灵,他冲着江心蕊点了点头,而后像是乐于看好戏般地看着外面。 “陛下,最好带上圣境宫人去看看,哪怕是做个样子也好。”江心蕊到底是叶泽的贤内助,不愿意看到叶泽和宗室生了间隙,也是开口提醒道。 “罢了,罢了,皇后提醒,朕就去一趟!也不知这耿直之人能不能逃出去,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叶泽轻笑着说道。 远处的传送寺上空,狂暴的大战已经开启,天边的气波排浪已经都撞到皇宫这里,姬廖护着叶泽都感觉周边出现了旋动的狂风,整个人也是骇地不轻。 他向着身后的叶泽问道:“主子,贼人凶悍,万一伤到您,这可就不好了!” 叶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贼人将他这个皇帝劫持威胁其他的叶氏宗室,让他们不要过来,结果那些人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性命,又直直地往前冲。 顿时心头一阵恶寒,按照这些人的德性,估计真能做的出这种事情,于是叶泽赶忙挥了挥手,停住姬廖和其他的几个心腹护卫。 “咱们就在这儿看,等贼人走了之后,再匆匆赶去,万一贼人凶悍,伤了几位卿家就不好了。”叶泽看着周围的几个人,也是和颜悦色地安抚道。 几人心中腹诽,分明是你自个害怕!但好歹是名义上的一国之主,面子上还是要照顾到的,他们对视一眼也是齐齐谢恩道:“多谢陛下体恤!” 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一位穿着青衣的道人,在月光之下怡然独立,视周遭的十几个圣境于无物。 他手中一柄极为脆弱的木剑在空中不断舞动,只见木生之气有如龙蛇,向着四周的圣境之人攻了过去。 叶家十几个圣境却是乱战起来,冰系、火系、空间系、风系等等纷乱的力量,在空中乱晃着,只听无数爆裂的声音响起。 只听“轰隆、轰隆”的爆响,木生之力和不同的力量对撞着,只见那道人猛地往大地之上一招,只见大地有如地龙翻身,无数苍翠的树木向着天空直刺过来。 叶风舒也吃了一惊,要知道他们传送寺所有的石板都是特制的,专门为了对付土系的修士,可没想到这等攻击居然能打出来。 原本威严的衙署,现在更是变得坑坑洼洼的一片,原本平整的空地,出现了不少的孔洞,从孔洞中钻出粗壮的树干,无数的叶片在空中飞舞,就如翩翩展翅的蝴蝶,其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杀机。 “火系,都用火系!”叶风舒大吼道。 只见所有人的手掌之上都沾染了赤红色的火焰,向着天空之中猛地一扫,无数的树叶瞬间枯萎。 “焰火滔天,各位宗室,麻烦助我一臂之力。”其中一个老迈的宗室大喊道,他双掌往前一推,眼前顿时变成了滔天的火海,向着岳正的四周包围过去。 “贼道,去死!”众人心中也是深恨这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没想到居然敢捋他们叶氏一族的虎须,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烈焰炙烤,岳正扮作的青苍道人,却是满眼不屑地看着这些人,如果为了不暴露自己,他真想露出自己的异火,好好让他们体会下什么叫做灼热。 双手各竖两指,在自己的身前合拢,而后全力运转起《水神宫密录》来,倏忽之间,天空竟然直接被他摄来了一团乌云。 手指上的蓝光直直朝着空中一指,只见天空便落下无数的雨水,这雨水似有神异,滴落在面前的焰火之上,竟然渐渐将这些焰火给浇灭。 而后岳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掌变招立在天穹之上,向着下方的十几个圣境打了过去,只见他的双掌之上,阴阳二气不断旋转,这是他用月华之力和天阳之力融合的招数。 半里左右的巨大气旋,猛地向着大地之上盖去,若是让这等招数击中,必然是非死即伤,这些圣境连连退却,就想遁出这等招式的范围。 岳正心思一动,从大地之上激射出无数把金剑,罩住了阴阳气旋的四周,仿佛要将这些叶族圣境困死在这气旋之下。 “大伙联手,用我叶族的合击之术!”叶风舒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少有修为的官员应该被惊醒,他们若是盯着这一片,看到叶氏被打成这个样子,难保不起什么其他心思啊! 十几个叶族之人,齐齐在天空中旋转起来,狂暴的气波从他们的身上散出,变成了一个个锥子般的气柱,向着天空直刺过去。 气波旋转间,似乎有独特的旋转方式,将一个个气柱融合到了一块,而后巨大的气锥如同地上凸出的小山,向着上方的阴阳二气撞击过去。 “好厉害!”岳正双手发力,猛地向下一推,他感觉一股庞大的撞击力冲他而来,一瞬间,脏腑已经受了些震伤。 潜藏在月光之中的幽月,看到岳正受伤,心头也是发急,正准备运转道元上去帮忙,不想岳正长啸一声,大笑道:“痛快,痛快,今朝终于能有人能让我用出全力。” 说罢,他浑身气血激荡,就如同上古的凶兽一般,脊骨之上雷力涌动,几息之后,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但见十几个圣境的合击之力,直接将阴阳气旋给撞开,气锥依然是去势不减,直接往岳正的身上撞去。 岳正倒也不惧,他向着身前画了个圈,只见“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在身前流转,五色神光越转越盛。 猛地往着气锥之上一套,极为强势的五套功法,直直将十几个圣境的合击给挡住了,叶氏族人只觉得身体内的法力不断流失,心头也是震怖。 只见那气锥的形态慢慢开始变得稀薄,显然是有人撤去了自己的法力,为首的叶风舒心头更是火气,这些人自私自利惯了,现下碰到强敌,一个个都存了保存实力的想法。 心头也是暗乐,岳正猛地将五行光圈往前一推,只见气锥直接消散,再不复刚刚的浑然如一,叶风舒也是怒斥道:“贼子,你这是什么招法?” “呵呵,一堆只知苦修的老古董,哪里知我道盟阵法神妙,刚刚是我道门的五行玄天阵,专门研究出来对付你们的合击之术。”岳正也是仗着青苍道人的身份,信口胡诌道。 叶风舒的眼神中却是出现一丝冷厉,不管这人是不是道盟中人,总之对他们叶氏的威胁却是越来越大。 “众人各出手段,定要将此人诛杀!”叶风舒一声暴喝,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炽热。 岳正站在天穹之上,眼神随意扫了扫,却是看到远处的道巅,心头一个大胆的想法陡然升起。 他身形向着远处急速飞翔,因为用的是《青帝经》中的“纵叶之法”,故而身后是一连串的青光。 看着道人像是要往北面逃窜,叶风舒也是急了,他大手一挥,十几个圣境用出化虹之术就追了过去。 整个内城的官员,怕是都看到了这么一出,如果真的让眼前的贼道跑了,他们叶氏王朝还有什么脸面统御整个大陆。 纵风急追,却不想青苍道人的身体已经停了下来,追击的圣境看到他所站立的位置,心头顿时火起。 “道巅,你居然站在这儿,难道是想用交战的余波毁了道巅吗?”叶风舒气得大吼道。 “道巅,道巅。我道盟方才是真正的道巅,你们又怎么敢起这个名字!”岳正装作双目含怒的样子,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叶风舒。 “你们要战,就在这道巅边上战,否则,我就要走了,大挪移符,我这可是不少。”岳正戏谑地说道,却是将叶氏的一群人气了个半死。 第809章 大战席卷道巅崩 叶风舒为传送寺寺正,也是叶氏宗族中威望较高之人,要知道除了那三个道境,就属他在宗族中话语权最大,就连叶泽有时在他面前,都有些发怵。 他看着眼前的贼道人一脸嚣张的模样,心情更是不好:“围上去,杀了他!” 随即,他人影一闪就出现在道巅的前方,手中漫卷风雷之声,空中紫色的电光开始不停地闪烁,似乎要将岳正直接给电死。 “风雷之域!” 狂风在空中呼啸,雷龙四起张开巨大的龙爪,向着岳正所立的方向抓了过去。 远处的泽元帝叶泽,此刻心中也是极不好受,这些宗族之人似乎已经根本不把道巅当回事了吗?居然毫不在意道巅的存在,就在这里大打出手! 要知道昔年叶祖命人设立道巅,就是为了笼络道境的尊者,请他们来为皇晋的存续出一份力,但现在!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风舒自然知道道巅对他们叶家的象征意义,但就实际而言,就叶炎最近在道巅中呆了些时日,其他的皇晋道境,怕是现下根本用不到这道巅了。 下手自然没了个轻重,若是有道境居于其上,运功之时流淌的道元气息,便能让高耸的道巅安然无恙,可现在没有道境坐镇,道巅已经开始了摇晃。 “真的要出手吗?”有些叶族圣境还是心有顾忌。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杀了这贼道人,他似乎拿走了我叶氏的传送阵眼图。”叶风舒也是急了,见这个时候,还有自家人犹豫的,连忙开口放了个猛药。 原本还愣着的叶族圣境,此刻也是群情激奋起来:“什么,贼子莫跑!” 要知道,道巅重立容易,不过是请道境出手,从地底拔出地脉往天空突进,若是道巅毁了,想来叶炎、叶绝也不会太在意,说不定还会帮着重建,但若是传送阵图丢了,怕是叶炎杀了他们的心思都会有。 “杀了他!” “山形为重,压!” “火海无边,困!” “神道之幡!” 种种的招数被用了出来,只见天空之上,一片斗战的彩影,城中的百官现下也是听到动静,一个个运转神目看了起来。 姬廖也是担忧地望向道巅的方向,向着旁边的叶泽提醒道:“皇上,大战的位置离这里太近了,咱们要不往旁边移一移?” 叶泽也是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皇宫的边缘,此刻心头也是一紧,若是这些人毁了道巅还不算,要是再跑到皇宫肆虐一圈,那他这个皇帝的脸,可就要丢光了。 试问他们叶晋王朝两千年,可有皇宫遭人袭击的记录,若今天皇宫但有一堵墙倒塌,都是开了未有之先河。 “这贼子,分明是想让我皇家颜面无光。”叶泽恶狠狠地说道。 姬廖听到叶泽如此言语,也是知道叶泽在担心什么,连忙指着旁边几个圣境说道:“你们去皇宫和道巅的边缘看着些,若是有大战的冲击波过来,你们定要将这冲击挡下来,不可让我皇威仪有损。” 这几个圣境对视了一眼,他们有的是宫女出身、有的是侍卫出身、还有像姬廖这种太监出身的,刚刚升起对叶泽的好感,此刻也是荡然无存。 见叶泽更是沉默不语,显然已经是认可的姬廖的言语,几人也不争辩,向着叶泽拱了拱手,便往皇宫的边缘走去。 还在道巅上空的岳正,倒也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现在是越打越顺,心头更是豪迈,随即便大吼道:“哈哈,本道自山中修炼千载,还是第一次这般畅快。” 继续装他的道盟高人,旁边潜伏在月光中的幽月真人心中也想发笑,暗道:骨龄才三十多,居然敢说修炼千载。 幽月是不信他的胡诌,但显然四周的叶家圣境却是信了,他们连连怒吼,说道:“贼道人,去死!” 奔涌着的雷火,呼啸着的狂风,似乎根本突破不了岳正的防御。 只见他站立在道巅的屋檐之上,只觉得身体内《坤母经》运转的速度极快,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土行之力涌入他的身体。 而帝境强者的功法,让他如鱼得水,这些土行之力都是可以当即用出,根本不用调息淬炼。 大手一挥间,一道土黄色的龙影旋转在他的四周,凝实的土行之力,撞开了远处的风雷,冲着呼啸而来的火海一压,所有的火焰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御使着这条土龙,就仿若大地挥鞭,眼下的十来个圣境所用的招法,都被他打压了下来。 “尔等还不用出全力,是要我皇晋的脸面都丢光吗?”叶风舒也是急了,修者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之辈,现在这种情况有所保留也是正常。 “上君,非是我等不用力,是此人实在凶猛。”拿着神幡的叶家修士辩解道,他刚刚用这神道之幡不停地进攻着岳正的灵台,欲要使他在大战之时精神错乱,不想摇动多次却根本毫无效果。 “都拿出你们压箱底的手段,否则你们再无向我叶氏道境请教的机会!”叶风舒大声威胁道,四周的叶氏圣境脸色也是一变,看向岳正的身形也带了几分杀气。 岳正扮作的青苍道人拿出一颗上清枣儿,笑着咬了一口道:“你们这些人,各怀鬼胎,我看这叶族的气运也快到头了。” 众人看着他手中上清枣子,知道这是道玄路上清郡的特产,这下子对他道盟的身份再无怀疑。 实则这果子是白汝卿爱吃,然后分了他几个,他一直没舍得吃,都放在自己的储物戒中,没想到今日正是绝好的道具。 听到这道人的言语,远处皇宫中的叶泽都快把牙咬碎了,他知道这道人说得都是实话,但却是心中越想越气。 “汝该死!”终于有一个叶族圣境按捺不住,浑身的气势比刚刚要狂暴得多,有如炮弹一般向着青苍道人的位置撞了过去。 这个叶族圣境,是修行的佛门一脉的功法,只见浑身变得金灿灿的,显然是一门绝顶的炼体功法。 他见青苍道人的模样,像是个文弱的,以为他不过在道法上强大罢了,所以想用肉身和这道人搏斗一番。 “呵,以为这样就能打到我?”岳正也是轻蔑地说道。 只见他浑身木生之气勃发,道道青色的神雷从他身躯中溢出,整个道袍也开始碎裂,要知道这道袍可是用上好的天丝所制,在道盟中也属上品。 他毫无畏惧地和叶氏的圣境撞在了一起,只听一声暴响,那叶氏一族的体修圣境瞬间倒飞回去,狼狈地和另两个圣境撞在了一起。 “你们小心,这贼子肉身似乎也不俗。” 刚刚吃了暗亏的叶氏圣境大声说道,其他的圣境自然不会抢攻,一个个凝聚心神,准备用出强大的招法攻势。 道巅是由地脉所成,岳正站在道巅之上,只觉得丹田内的土行法力无比的充裕,甚至脾脏附近的经脉都有些瘀滞之感。 看着这些叶氏圣境,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他心头也是暗笑,如果不是道巅提供了无数的土行法力,他早就喊出幽月来助他跑路了,现在倒是有了一拼之力。 至于大战之后的道巅如何,他才不管呢!昔日看到这道巅,他心中震颤,但现下叶氏皇朝已经这样,不如推倒重建。 天空似有紫火飘荡,岳正也是感觉到有几分灼热。 那用火的叶族圣境,功法倒是有点意思,能将火焰不断凝聚提纯,从而使火焰达到异火般的热力。 叶风舒的形象也是骇人,只见他眼珠子已经变成了紫色,无穷的电力似乎从他身上冒出。 叶莱也是气势昂扬,比之宪宗墓时更甚几分,他手中青藤漫卷似乎注入了自己的心神。 还有的圣境取出自己的法宝,土黄色的大印有点像玄黄宗的功法,似乎是用来困人一般。 微风中似乎弥漫着杀机,一名叶氏圣境向着青苍道人残破的道袍一点,无数的罡风向着他的衣角涌动,似乎想用风刀将他的骨肉切离开来。 紫火向着岳正兜头射来,青藤像是沾染上了血红色,变得无比的强韧,向着岳正的双腿捆了过来,土黄色的大印翻飞,似乎要压断岳正的脊柱一般。 远处金拔一撞,岳正的耳边似有无穷无尽的噪音在震荡着他的神魂。 “啊,尔等去死!” 双掌拍出重重的土行之力,像是在道巅的周围布上一层重力空间般,每个人的身体一重,像是被小山包压住一样。 刚刚用金拔的男子,双手也是一停,似乎在用全身的力量在抵挡着这股重力。 土黄色的龙影像个鞭子,猛地朝土黄色的大印一砸,强势的土行之力似乎将那人的法宝撞得裂开,那人心神一颤,脸色发白往外吐了口鲜血,再不复刚刚的自信。 紫色的火焰,被重山一样的土行法力碾过,直接停止了跳动,空气中仿佛恢复了原本的温度。 岳正的眼眸如剑,心神紧绷之下,两道长剑凭空而出,向着叶莱的藤鞭切斩过去。 道巅的土行之力,已经被吸走不少,现在更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不少的坠饰已经开始落地,整个道巅的主体也开始震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第810章 全身而退内城哗 听到道巅之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叶泽的脸色也微微发白,眼神中充满了惊骇。 他也是圣境,但他知道现在在道巅上的每一个圣境,都能轻而易举地打败他,这些人都是叶氏一族的底蕴,每一个都有突破至道境的可能,但现在他们似乎被一个道人给压制住了? 实则岳正也是取巧了,如果不是道巅上留存着最为纯粹的土行之力,怕是他根本不会打得这容易。 “这贼子在借用道巅的力量,大家别被他唬住。” “等到道巅崩塌,就代表地脉的力量消失,就是这贼道殒命之时!” 叶氏一族中,自然也有眼力过人之辈,他看着道巅即将崩碎,心中也是分外不舍,对于这贼道人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幽月对此也是明了,她有些着急地传音道:“岳郎,要不趁着你法力还在,我赶紧带你走人,如何?” “不用,美人儿,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手段吗?”岳正自信地说道,他已经有了脱困的方法,此地离皇宫极近,而且他神目流转间,已经看到了叶泽所在的位置。 劫持他?不,一个傀儡皇帝,有个什么用!岳正突然想起叶氏皇族的藏宝阁,那里有着他们叶氏积累的惊人宝物,若是幽月去攻击那儿,他就能从容离去。 “宝贝儿,你听我跟你说,看到皇宫东北角,那里有块巨大的石头,你等下用我们合修的那术法,把月系道元转化为阳息道元,往那儿丢一下就成!” 岳正动了动嘴唇,向着幽月真人传音道,他这脱困的手段,真真是有些狡猾,想来这些自私的叶族之人,必然会去保护那些叶族宝物,至于传送阵图,又不是他们一人之物,何必拼死拼活? 道巅的底部,已经开始抖动,所有内城的官员看到这样一幕,心头也都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要知道,叶氏皇族能屹立于世间,自然是因为他们对于道境尊者的重视,不少的道境尊者更是帮他们叶族坐稳了天下。 像西边的越国,就不像这般,他们的道境大多数姓林,也就是这代林姓的道境多了些,这才稍稍强势些,以往都是晋国压着他们打。 “呵呵,他逃不掉了!”叶氏圣境中的一人自信地说道。 而岳正扮成的青苍道人,也是脸上带笑:“你们叶族的藏宝阁,是在皇宫的东北角,听说里面的绝顶法器无数,更是你们叶族的底蕴之一。” 他向着天空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说道:“请道尊出手!” 围住他的叶族圣境心中本能地觉得不妙。 “你说这些做什么?还想骗我们去救”叶风舒咬牙切齿地说道,似乎在安抚着众人的内心。 却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向着皇宫的东北角坠了过去,他们感知到那股能量的强大,也是惊诧道:“那是道元!” “快去救援!”叶风舒此刻也顾不得岳正了,冲着身旁的众人吼道。 “你,去城外传送阵,请西边的叶绝老祖回来!”叶风舒指了指边缘的一位叶家圣境,冲着他吩咐道。 “你们两个缠住他,别让他跑了,等叶绝老祖回来,定要他的小命!”叶风舒撂下着狠话,便也向着道元轰击处冲了过去。 岳正看着留下的两个圣境,嘴角闪过一丝狞笑,他冲着地底的力量猛地一抽,只见维持道巅的土行力量全然消失,整个的道巅也开始崩塌。 两位叶族圣境本能觉得不好,这道人似乎在用什么杀招。 突然觉得身体一亮,似乎眼睛被月华力量给罩住了,岳正犹如山岳一样的锤击也轰了过来,“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他们两个脑袋上。 犹如两个爆掉的西瓜,血肉横飞着,岳正手指尖异火撩动,只见紫火一飞直接将二人的尸体毁尸灭迹。 “走。”岳正瞬间用出空间之力,向着远处瞬移而去。 他知道刚刚那缕月华是幽月出手了,不然他也无法轻而易举地将两圣境杀死,城外的一处山峰上,两人也是对视着,只见岳正仿若劫后余生般地冲她笑着:“多谢娘子,否则我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叶氏的圣境,真是太多了!”岳正感慨道。 幽月帮岳正换上完整的衣裳,也是钦服地看着他:“知道郎君最厉害了,那些都是圣境绝顶的人物,怕是世间任何一个圣境,都不能在他们手中活下来?” “我们现在去哪?”幽月有些担忧地问道,她是不想岳正再拼命了,刚刚一场大战虽然看似轻松,但其中若是一招不甚,恐怕就有陨落之危。 “咱们的小院已经布置好了,还好娘子会些道门手段,他们若是追查过去,怕也只能看到道门手段,和一些魔道的壁画,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叶族怎么办?” “现在,我们去腋冲郡,等待那一场大战!”岳正也是眼生憧憬,看着南方的位置,似乎也能嗅到一股血煞之气。 现在的皇宫之中,叶风舒看着少了两人的叶族圣境,还有一块被道元击碎的巨石,整个叶族藏宝之地完全是裸露了出来。 看守藏宝之地,对于叶族忠心耿耿的老太监似乎也受了重伤。 刚要冲着跪地的老太监训斥几句,叶风舒突然感知到一股狂暴的气势,连忙向着远处拱手道:“风舒见过叶绝大人。” “废物,都是废物,老祖留下的阵图都给丢了!” “昔日南三国自立,不过是因为他们窥探了几眼那阵图,现在呢,阵图都丢了,你们是想看整个皇晋分崩离析吗?”叶绝大声喝骂道。 “老祖,是有道境出手了!”叶风舒低垂着脑袋,指了指被炸开的巨石。 “无能就是无能,扯这么多理由做什么?”叶绝冷声说道,他朝着被炸开的叶族宝库一挥衣袖,用自己的道元又将宝库加固了几层。 随即眼睛往西面一瞟,本能地有些不对劲,冲着这些人叫嚷道:“我们的道巅呢?我们的道巅去哪了?” “毁在大战中了!”叶风舒鼓起勇气说道,叶绝毫不客气,直接一个巴掌抡圆了过去,直接“啪”的一声,叶风舒脸上就出现了个巴掌印儿。 叶绝指了指叶莱,冷冷说道:“叶莱,寺正交给你来做,你生平小心谨慎,希望后面不要再行差错。” “叶莱遵命。”叶莱也是只能苦笑着接下命令,心头却也在打鼓。 此刻,叶绝的心神也很不平静,内城这才没道境几天啊!传送宝图没了,道巅毁了,藏宝阁都差点让人端了,最为重要的是这事情传出去,叶家还有统御大陆的威望吗? 想到这儿,他毕竟双眼,全速运转身体内的道元,整个天极郡的风灵似乎都被他控制住。 喃喃自语道:“叶问清风,清风寻我,何地为界!” 百息之后,他眼神一寒:“找到了,跟我走,去外城!” 虹光在天空掠过,叶绝已经站在了岳正下榻过的小院中,他随手一挥便破了幽月布下的灵障,皱着眉头感受着这股气息:“道门的气息?” “你们在这找一找?”叶绝冲着跟来的几个圣境吩咐道。 不一会儿,其中一人就找到了那处地道:“叶绝大人,您来看看,似乎是魔道的手迹。” 影光一动,叶绝就出现在了下方的地道中,看着四周的壁画,他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尖锐:“魔道?你们说刚刚那道元一击,极为灼热?” “是道盟,还是魔宗?”叶绝也变得惊异不定,心头越加郁闷。 “叶绝老祖,现在怎么办?”下首一个圣境问道。 叶绝朝着他瞪了一眼:“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守卫皇宫,万一这些人折返回来,把叶泽宰了,咱们是不是还要去把叶华请进来?” 第二日的太阳缓缓升起,内城中的达官显贵就仿佛做了个梦,梦中道巅被毁、叶族受挫,阳光之下的废墟,清楚地告诉着他们,这不是梦境,是真实所发生的事件! 叶绝的归来,没有盖住地下的暗流,反而是使得民间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些。 甚至有人说,叶绝的回归是因为西北的压力太大导致的,确实,西岭郡成为一座孤城已经很久了,不知道这城池还在不在? 叶绝的内心实则是惶恐至极,原本常胜被围,肯定会有救援的对策,但现下西岭成为孤城也有一段时间,却根本没人去救,仿佛常胜这个道境已经被人放弃了。 他也生怕这样的命运降临到他的头上,所以叶族一来信,他就立马赶回京师,甚至不想再回西北边疆。 城中变得越发哗然,世家大族的官儿们也是察觉到大厦将倾,一个个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在准备给自己找寻着后路,趁着天极的传送阵还有用,不少人也在悄悄将家眷送了出去。 第811章 大战起兮云飞扬 “岳郎,你看这处山洞如何?”幽月向着岳正询问道。 二人从京师出来之后,便在这腋冲郡寻找了一处山峰,神识一扫间就找到了这处山洞,暂时安顿了下来。 “倒是委屈你了,堂堂道境,跟着我在这山中游荡。”岳正满眼温柔地看着幽月,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郎君切莫这般说,只盼郎君早日修得大道,成就道、帝之境。”幽月将侧脸倚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只想着永生永世这般沉沦下去。 这般浓烈的情愫,也只能在这山野清幽之地缓缓倾诉,若是真的宣扬下去,怕是对岳正的名声有极为不好的影响。 “哎,委屈你了。” 白皙的玉指点在他的嘴唇上,似乎不想他再说下去,她眼眸微微眯着内里似乎藏着无数的星光,眼中炽热的情愫像是能将一切融化。 “没想到这场大战如此剧烈,而且前来观战的人还不少。”幽月岔开话题,向着岳正感慨着眼前的战事。 岳正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寒声说道:“刚刚我就察觉到不少的圣境,而且异火也在心头狂跳,之前异火有如此状况,还是碰到神焰真君的时候,想来神焰真君也来了。” “那不是道盟的道境么?”幽月蹙眉思考着。 “不对,难道道盟也插手了?”岳正听了这话,也是同样的动作,二人相处日久,种种习惯也变得像夫妻一般。 他缓缓在洞中踱步,继续思索着其中的纠葛:“道盟插手,倒是极有可能,我岳丈得了那魔帝之尸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道盟势必要乱了他的布置。” 神魂微微震颤,山川灵台也仿佛在呼应着天地的大变,岳正瞬间眼神变得无比尖锐,神目运转观察起远处的沧冲平原来。 只见清晨日出,沧冲平原之上,两军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军阵布置,蛮牛角被重重吹响,两边的军阵之中也是鼓点大作。 苍凉的声音响彻在这古老的平原之上,黑色的甲胄也在摆开自己的阵势,而鄞王一方,青甲苍翠,亦是士气非凡。 移动着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鄞王军阵的后方,岳正却是心中一惊,只见一排排青蓝色道袍的道人,人人手中持剑,看着很是凌厉。 还有些怪人,虽是人形,但周身充斥着水灵气,而却血气磅礴、肉身强悍,只听幽月开口道:“没想到龙族也来了。” “这些龙族倒是比鲛元凤的海族大军要厉害不少,那些海族在岸上都待不久,哪里像这些龙族化成人身,随意而动没有限制来得快活。” 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莫名的杀气从岳正身上散出,他冷冷地说道:“龙族,迟早要找他们算账!” “你呀,就是太好斗了!”幽月挽着他的手臂,向着他娇嗔道。 “昨个真是吓死我了,哪有像你这般和人斗战的,一个人打十几个同境界的。” 岳正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这个女人是真的关心他,从夜中遁出天极,到现在安定下来都不下说了十几遍。 “先看大战!要是周严败阵,就得靠你出手了。”岳正也是极为郑重地说道,道盟和龙族的出手,让他知道这场大战的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旌旗在狂风中摇曳,黑甲这边已经举起了盾牌,后头的枪兵整齐地举着手中的长枪,两侧的骑兵蠢蠢欲动。 北地的士兵强横之处便在于他的骑兵,而相比较之下,鄞南队伍中的骑兵就稀少了很多,而且马匹倒是比北地骏马要瘦弱许多。 十几位兵道圣境带领着本部兵马,站在了既定的军阵位置,岳正远远看去,皇晋这边是盾山阵,每一位兵道圣境负责一边的防御,江兆东则站在盾山阵阵心处的高台上指挥。 而鄞南这边倒是风格迥异,虽然阵型和北面一方有点像,但实则是力主攻伐的乾元阵,阵中变化多端、杀伐气质尽显。 两方对比之下,倒是皇晋这边的兵圣要多些,但鄞南的军阵之中,隐约间似乎藏着些走其他道途的圣境。 “等下打起来就有意思了,百万大军的对压,光是天境就有几十万人之多,圣境、道境潜藏其中,这是能够决定大陆走势的一场大会战。” “我岐川虽强,怕也只能做到鄞南这一步。”岳正盯死了远方的战阵,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崛起才多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幽月也是出声安慰道。 岳正也是心中感慨,这鄞王叶华真的做了太多的准备,要知道上次鲁丰大败,若是一般的势力,早就元气大伤,哪里有这么容易卷土重来。 莫名地有些焦躁,江兆东看着对面青甲军阵,也是握紧了旁边车架的扶手,金铁制得扶手都让他捏得有些变形。 心情变得无比忐忑,整个人就好像是飘在天空上一样,双腿都是有些发软的感觉,整个家族的命运、国家的命运都系于他这一战。 倒是对面的叶青言没有那么多的杂念,他心头杀意纵横,分外想在父王的面前表现自己,而且只要这一仗打赢,他的太子之位便稳了。 “呜呜,呜呜!” 蛮牛角声连营奏,挞伐鼓点撞金声。长刀所在劈日月,威斩妖魔换天地。 浩然的气势在空中不断冲击着,沧冲平原上刮起一阵肃杀的狂风,叶青言高举着手中的长剑,猛地往对面皇晋的军阵一指:“给我杀!” 青色的洪流瞬间变得松散,隔着几里的距离就开始冲击了起来,马蹄声和士卒的步伐让大地都隐隐震动。 天地之间仿佛掀起了巨大的烟尘,无情的天地似乎在坐视这苍凉的杀戮,任由人们践踏着世间的规则,独独留下惨烈的血迹。 也许这热血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最终只留下某些遗迹上的只言片语,而这些如沙粒般的士卒,就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有人提及。 摇了摇头,抛却这无聊的感慨,岳正也不知这方天地的历史,将来会如何评价他。 专注看起眼前的大战来,只见骑兵先一步撞在了黑色的盾阵之上,后面的步兵跟随而来,立即按照长官的指示拉弓搭箭。 纷乱的箭雨向着后方皇晋的军阵落下,看着倒是极为骇人,只听到军阵之中,钢铁的碰撞声响起,倒是有些兵卒被这剑雨击倒。 “哎呦,我的手臂!” 这是士兵的哀号,由于人人皆是甲胄在身,几轮的箭雨之下,倒地的士卒并不是很多,看着倒是骇人,不少的士卒身上插满了箭矢,但倒是还能自由行动。 “盾牌举好,长枪上刺!” 皇晋一方的兵道圣境顾舒大吼一声,只见从盾阵的缝隙中,几十丈长的亮银枪直接穿刺了出来,捅在了青甲的人潮上。 由于长枪平直,刺穿了一排的青甲士卒,还有的枪尖都已经刺到了骏马的身上,吃痛之下,骏马直接扬起自己的蹄子,冲着盾阵之上砸了过去。 强悍的冲击力,直接将高举的黑色盾牌砸裂,不少士卒吃不住劲,直接栽倒在扬尘的土地之上。 冷酷的军阵并不会同情这些弱者,只见铁血的军阵继续向前冲杀,沉重的大脚不得不踩在这些先头部队的身上,不少伤了的士卒发出凄厉的叫喊,但没有同情,只有继续而冷酷的杀伐。 盾阵犹如铜墙铁壁般向前挤压着,血液已经流淌了一片,士卒和军马都在哀鸣,刽子手似乎嫌弃他们的聒噪,一刀割开他们的咽喉,任由鲜血流淌。 焦急的战场没有时间让他们收集敌人的首级,只能默默在心头记录着自己的杀戮,以期待自己能活下去见到军功的那一天。 青色的甲胄和黑色的盾阵继续对撞着,有些盾阵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开,顾舒拉弓搭箭向着突进的鄞南兵射了过去,只见风声呼啸,几个青甲骑兵应声而倒。 被冲击开的盾阵,瞬间被后头的士卒补齐,重新立起的盾牌仿佛让后来者感到丝丝绝望,他们看着袍泽死去,也是担忧步了他们的后尘。 冲锋似乎有些不顺,叶青言的眼眸中也出现了丝丝血色。 他指着身边的令兵吼道:“去,通知熊替将军,让他亲自带精锐往盾山阵那处最为薄弱的地方给我攻!” “跟他讲明,中午我要看到那处军阵被破,否则军法从事!”叶青言森冷地说道,他看着两方已经开始交战的地方,已然看出盾山阵的破绽。 想来对面的主帅,也能看出他们乾元阵的弱点,或许能诱出一波士卒呢! 果然,江兆东泛红的眼珠里,也是让惨烈的杀气浸染,他唤来第五擎苍道:“第五将军,你带三万最为精锐的轻骑,从北面插入叛军的腹地,切割对面的军阵,一定要将他们切割成东西两片,明白了吗?” “诺,末将即刻出发。”第五擎苍拱手应道,便带着他的士兵调动骑兵,开始从本部军阵中往外突击着。 第812章 云飞扬沙甲胄残 熊替接到叶青言的军令,眼珠子一下子便红了,他看着像是在风浪中飘摇的黑甲军阵,杀心四起。 猛地拔出佩刀,向着远处吼道:“跟我冲锋。” 长刀猛地向前挥下,水蓝色的法力重重撞在晋军的盾阵上,瞬间将紧密的盾阵撕开一条口子,无数的士卒在他一击之下,变得血肉横飞。 霎时间,顾舒也是怒了,他是北地顾氏一族的家主,也是一路拼杀才将家族带到了世家范畴,看到熊替昂然无惧,举着长枪就杀奔了过去。 呼啸的狂风从他枪尖荡出,冲着远处的骑兵队一扫,无数的骑兵断肢坠地,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后面涌来的骑兵踩踏而死。 熊替的眼珠变得更加赤红,他心中的火气变得越来越大,看向顾舒的样子,心头也是起了必杀之心。 “来将何人,我熊替可不杀无名之辈!” “城卫军,顾舒,去死!叛贼!” 二人齐齐运转兵道之法,赤红色的兵道之力从四周的士卒身上不断开始往他们两个的身上涌动。 气势变得更加霸烈,只听隔得老远便有刀枪碰撞的声响,无数的士卒只觉耳膜炸开,修为低的更是被震晕过去,莫名其妙被人踩踏而死。 血气开始不停地翻滚,顾舒冲着手下大吼道:“军阵列前,百战狂杀!” 熊替也是不甘示弱,他长刀向着空中的枪影拍击道:“军阵列前,死战不退!” 一时间,战场上交战的烈度比刚刚强了不止一筹,青甲的骑兵眼珠仿佛和熊替一样红,他们悍不畏死地向着盾阵冲去,即便是被长枪捅穿,依然是要刀枪舞起,临死都要带走一个。 而黑甲的晋军这里,一个个将长刀抡得飞起。 穿着牌将甲胄的军侯,纵身跃起不管不顾地往鄞南军人群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长刀纷飞三两下,便有好几个骑兵被砍倒在地。 青甲这里也有不服气的,直直冲了过去,和他扭打在了一起,刀与刀碰撞着,南方与北方的战争,多年前,他们或许还是袍泽,现在却要为鄞王无上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终究熊替的狂战之术起了效果,顾舒的军阵开始被拉扯,盾山阵也有了变形的趋势。 江兆东担忧地看着那一片,心中愈发烦躁起来,他脱去自己的头盔,挠了挠多日未曾打理的头发,冲着不远处的常固城吩咐道:“常将军,你带人去支援下顾舒,不要让他那边的阵型散了,否则整个大阵都有溃散的风险。” “诺,末将马上就去。”常固城大声应道,他抿了抿嘴唇,心头却是有些不甘,他还在担心他被困西岭郡的父亲,自己却被派到这里来打内战。 江兆东似乎察觉到了他不平的心绪,也是再次叮嘱了一句:“常将军,万万以国事为重。” 动了动嘴唇,常固城最终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径直带着手下的兵丁往那处杀去。 另外一边,第五擎苍也是动了,他后面跟着的都是他镇沧军的老班底,此次心头豪迈,势要给鄞南军好看。 “诸位,随我杀入鄞南阵中!” “杀!杀!杀!”冲天的煞气涌向天际,空中的云朵都仿佛被这煞气冲散,狂暴的黑色洪流自北而下,向着鄞南的军阵扑了过去。 就如切入血肉的锋利长刀,重重地在人体身上割开一个口子,血液向着外面飙飞起来。 “呼,喝!死来!” 第五擎苍也换了更为利于砍杀的斩马刀,激荡起的法力似乎能将眼前一切的羁绊给劈开,无数的士卒吼叫着迎了上来,似乎要顶住第五擎苍的突进。 乾元阵自然有它的不足,没有一种军阵是完美的,乾元阵变阵极快,能应对不同的防守方式,可乾元阵中间松散,极为容易被人从中心开花直接打穿。 站在腋冲郡的城头上,鄞王叶华也是担忧地看着军阵之势,思索片刻不由地向张觉良看去:“军师,这乾元阵若是被切割开,咱们可就难受了。” “中间那一块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步兵,都是鄞南一些郡兵混编起来的,根本没有怎么训练,反观对方,第五擎苍,帝国名将,手下的镇沧军更是精锐,这可怎么破!” 听到鄞王的话语,张觉良倒是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子:“王上莫慌,您且看中心的位置,是什么兵马?” “似乎是熊替的白山水军。”叶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正是白山军,他们都是水兵出身,都不善马战,但闪转腾挪却是无人能及,王上你看他们手中的钩镰枪,专打马腿,等到第五擎苍进了军阵中,到时候有他受的。” “您再看看,助阵的龙兵也被调动,只等第五擎苍入阵,龙兵南北夹击,再有白山军中心绞杀,到时候江兆东的军策就算是废了!” “到时候恐怕连第五擎苍都要陷在军阵里面。”张觉良胜券在握地说道,心情看起来极为畅快。 听了张觉良的劝慰,叶华也是拍了拍城垛,顿觉心头舒畅,看着第五擎苍的骑兵,就想着他赶紧入阵。 江兆东的心情也有些紧张,他不断安慰着自己,有了第五擎苍的冲击,必然会让鄞南的军阵散乱。 周严站在高台之上,原本一言不发的他,此刻也变了脸色,他冲着江兆东喊道:“江大人,快,快唤第五将军回来。” “周相,这是怎么了?”江兆东有些惊疑地问道。 周严指着远处被调动起来的一小撮人,急急忙忙地说道:“那是龙族,他们若是堵住第五将军的后路?” “对,快去,不好,太迟了!”江兆东脸色苍白地说道,军阵动若烈火,没有补救就是没得补救! 第五擎苍根本没有察觉到危机的临近,他举着马刀大吼道:“给老子杀,杀光这些南兵!” 一些没有上过军阵的士卒,看到汹涌雄壮的骑兵,瞬间变得手软脚软,再也提不起劲力来。 犹如锥子一样的马队,横冲直撞,无数的黑甲骑兵将自己的长刀扬起,猛地砍在了孱弱的士卒身上,他们仿佛习惯了敌人的哭喊般,变得无比兴奋。 叶青言知道侧翼要奔溃,但没想到他丢出去的诱饵居然崩溃得如此之快。 不少的青甲步兵,看着直属的长官被杀,像是疯了一般往阵中央溃逃着,他们心里想着逃遁到主帅那儿,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可是心冷的叶青言怎么会放过他们,冷冷地对着副将吩咐道:“用刀枪抵着他们去冲击第五擎苍的马队,若是不肯还冲击自家军阵的,格杀勿论!” 副将知道世子的杀伐心性,也是连忙点了点头,便去安排这一场杀戮了。 溃兵们现在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在鄞王军饷的诱惑下这才北上,可军饷没拿到就要丢掉小命,这些人哪里会甘心,不断往自家阵中乱冲着。 看到这些青甲溃兵,第五擎苍变得格外兴奋,看着乾元阵中心的叶字大旗,心头也是变得火热无比,若是能斩了鄞王,封个国公应该不过分! 战场之上,居然敢这样胡思乱想,所带来的后果显然是致命的。 胯下神勇的骏马,猛地一跳,似乎地上有什么令它感到惊恐的东西,可是旁边的士卒却没有这般骏马,一个个止不住惯性直接从马上栽落下来。 只见一些矮壮的士兵提着镰刀一样的物件,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而后不少军马的马蹄子上就挨了一刀,无数的马匹报废,栽倒下来的骑兵也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也没了战斗的力气。 第五擎苍知道自己的突进之军已经落入下风,他舞动长刀浑身血气向着外界涌动,向着身后幸存的骑兵加持道:“军阵列前,骏马着甲!” 赤红色的法力,似乎变成了马匹身上的铠甲,一时间,白山军砍马腿的战术仿佛失去了效果。 刚刚吃了暗亏的镇沧军也是大怒,举着长刀向着站在地面上的白山军砍了过去。 到底是狂暴出刀,一时间身材矮小的白山军被砍倒不少,叶青言舞动阵旗,向着南北两边的龙兵发号施令。 战场之上,陡然出现无数声龙吟,首当其冲的便是镇沧军胯下的马匹,虽然有血色军气包裹,但现在却是腿脚发软。 第五擎苍看着冲进军阵方向的来路,已经被几百条巨龙给堵住了,而向南突破之路,也被强悍的龙身堵死,他心下黯然,花白的胡子在风中飘荡,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弟兄们,跟我杀出去!” 将是军中胆,横刀血气生。若无撼山意,哪有人中杰!仿佛被这决绝的意志感染,镇沧军的士卒们,毫无畏惧地跟着第五擎苍向着南面的龙族阵地撞了过去。 几百条真龙中,也只有一个是圣境,其他都是天境罢了,不过是仗着血气深厚,才来这里堵住镇沧军。 巨大的龙身猛地摆动起来,十来个骑兵就像是纸糊般被撕碎,在空中撞出一连串的血花,鲜红的甲胄伴着沙尘纷飞着,蛮横的杀戮让人心头胆寒! 第813章 龙族凶暴甲兵溃 张开自己硕大的龙嘴,向着远处黑色甲胄处喷洒着灼热的龙息,有些青甲士卒没来得及闪避,也是被点了个正着。 凄惨的叫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听着极为清晰,叶青言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铁青,而龙族的圣境笑得仿佛更加狂妄,更让他更为生气。 “让我们的人离远一些,让龙族自己压上去!”叶青言皱着眉头说道,不断压制住心头的杀意。 岳正运转神目,在远远的山岗之上也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也极为不舒服:“这些龙族,迟早找它们算账,还真当是妖山帝的时候呢!” 因为越国渡海而击一事,岳正早就隐隐记恨上了西海龙族地氏,更是对东海的天氏也没什么好感。 “岳郎息怒,还是多看看眼下的大战!” “你岐川带甲百万以上,将来也有可能爆发这等大战,还是多积累下经验的好。”听到幽月的劝解,岳正也是渐渐平复心情,用一种更为客观的眼神看起了战场。 只见长达百丈的黑龙,撞在了黑甲的士卒之上,一排排的士卒仿佛被碾碎一样,血肉横飞漫洒一片。 马匹四蹄翘起就如被扔掉的积木般,碎散在冲仓平原的大地之上,被碾压过的躯体再没了人形,就像是被碾压后爆炸开的西瓜一般。 狂风卷起的腥气,让第五擎苍更是红了眼睛,他看着自己的麾下就这样被暴虐,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心中也是顿觉挫败。 南北两面的龙族向着阵中碾压过来,第五擎苍知道没有什么时间让他再哀叹,现在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否则这些将士他一个也带不出去。 “军阵列前,死战不退!” 他高举着手中的长刀,向着前方的龙兵挥砍了上去,惨烈的法力从他的丹田涌出,在天际之上形成一道赤红的血光。 此次来援的龙族之中,也有两位圣境龙族的存在,为的便是护着这些正在杀戮的龙兵,只见一昂藏龙人,身高有十几丈,猛地将手伸了过去,荡起阵阵云气的波动。 原本像是人类的手掌,转眼间变成了巨大的龙爪,向着切斩而来的刀气迎了过去。 巨大的爆响声响彻天地,兵圣个人之力相较于其他道途的圣境,倒还是稍稍差了些,更别提和龙族这种肉身强悍的种族打斗了。 金刚一般的鳞甲上冒出几缕火星,那龙族圣境就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托举着第五擎苍的刀气,有几分轻蔑地看着他。 “呵呵,这等刀气也配称为圣境,弱得可怜!”龙族天晨有些不屑地说道。 第五擎苍被他这一番话激得脸色通红,心头的怒火变得无可抑制,他朝着身后一扬,无数士卒身上的气血之力不断往他身上涌动。 他知道整个军阵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圣境,若是想带人冲出去,只能将他的战力无限拔高,至于手下的士卒谁能活着出去,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眼神越来越凌厉,身上的气势也变得狂暴起来,他猛地往自己的马鞍上一踏,整个人飞扬起来,纵刀向着龙族的阵形劈了过去。 “贼子,尔敢!” 龙族圣境眼见得他这招已经有了些威胁,心中变得焦急无比,他整个人变回原本的金龙之身,向着第五擎苍的军阵撞了过去。 他们人族不是说有些将军是“爱兵如子”吗?他倒是要看看第五擎苍会不会转刀回护? “爱兵如子”是一说,但他恐怕忘了还有一句“慈不掌兵”! 第五擎苍感知到身后的劲风,他咬了咬后槽牙,知道金龙真身一击,自己麾下的战损估计不会少,但依然是直直朝龙群中斩去。 “臭泥鳅,躲在海里都不敢冒头,这个时候居然敢挑衅我们人族,去死!”看着在自己军阵中肆虐的黑龙、蓝龙、青龙等等,他毫不犹豫加大了法力的输出。 金龙心头也像被撕裂般,龙身直直一摆就要和军阵兑子,巨大的身躯碾在了那些持着刀枪的兵卒身上。 顶天就是天境中期的修为,哪里能挡住金龙真身一压,就像是烂番茄一般炸开,鲜红的血液在地上烂了一片。 刚刚有个天境的士卒倒是感觉到了威胁,飞速向着旁边遁去,但是劲风扑动直接轧在了他的身上。 大腿像是橡皮泥一般被压碎,剩下半个身子的士卒,躺倒在地不停地叫喊起来,双手不断地在下身摸索,像是要看看他的大腿还在不在。 还没来得及惊恐,金龙硕大的身体已经再次覆压了下来,断腿的士兵用手不断向着远处挪动,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像是被人无情地抛弃,金龙的身体压在了他的残躯之上,旁边幸存的骑兵来不及伤感,迅速分散开,意图和金龙离得远远的。 凶恶的龙族可以躲开,但虎视眈眈的白山军却不愿意放过他们,只见两三个白山军提着勾镰枪,向着四散开来的北军杀了过去。 第五擎苍眼含热泪,他知道他的麾下死了不少,但没得选择,他刀气猛地向龙群扫过,也要杀死几个龙族。 只听“砰”的一声,硕大的龙头被长刀斩断,金红色的血液洒在大地上,不少的石块和残尸竟然被这些灼热的龙血融化。 断了半截身躯的龙族,也在哀嚎着,半截的龙爪不断往后爬动着,到底是生命力强大的生物,即便是身子残损依然坚强地活着。 “去死!” 感知到自己的兵道之力,正在缓缓消散,第五擎苍知道自己的麾下应该死伤不少,自己都快从他们的身上借不到力了。 他意图靠着最后的力量,对着这些龙族完成最后的杀戮,只见长刀往空中一荡,无数的刀影在天空现出,赤红色的刀影像是已经将这些龙族锁定,瞬间便能取走它们的性命。 金龙无情地杀戮着,第五擎苍也不会跟他客气,但见他将丹田的法力全部打出,长刀带血扫死了好几个龙族。 远处的皇晋军阵中,江兆东担忧地看着第五擎苍的身影,心情很是低落,以他的眼光看,估计这第五擎苍应该是回不来了。 “周相,能不能救一救第五将军?”江兆东眼神恳切地看着周严,希望他能出手将第五擎苍给救回来。 却见周严摇了摇头,他指着天空之上,冷声说道:“孔德成那厮盯着老夫,我若出手,他势必阻拦。” “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派兵将第五将军给救回来?”周严也是出身建议道。 江兆东看着下首的众将,眼含憧憬地问道:诸位将军,你们谁愿意带兵去南侧将第五将军给接应回来?“ 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更是低下了头,对面龙族的威势极为骇人,他们也想保留本部兵马,哪里愿意去和龙族硬拼。 岳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自从江兆东摇旗聚将,他便知道第五擎苍陨落在即,便是皇晋军队怕是也免不了失败。 “将无战心,只想着保存实力,怕是这一仗要难了!”岳正喃喃自语地说道,心头也是越发黯淡起来。 他希望这皇晋朝廷再勉力支撑些日子,他也好暗中发展积蓄着实力,但若是皇晋一败,他就要独自面对这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郎君且安心,大战灭人,这本是天地之道,盛极而衰,也是到了皇晋气数将尽的时候。”幽月在岳正旁边安慰道。 “哎,且看下去!”岳正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看着远处的军阵,再无什么信心看下去了。 而另外顾舒这边,在常固城援兵的帮助下,倒是渐渐稳定住了阵型,将熊替的兵卒杀得节节败退。 “若是将盾山阵往南面的方向压过去,倒是有可能救得了第五将军。”周严看着变幻的军阵,也是开口提议道。 江兆东听了这话,也是连忙指挥起兵马来,他向着手下的副将吩咐道:“快,挥南火旗,令常固城和顾舒去攻南面!” 熊替也在咬牙坚持着,他的队伍已经有些吃不住劲,毕竟他本部兵马是留在了阵中,后头跟着的只是些后招的军队。 常固城挥舞着钢鞭,携带着厚重的兵道之力,熊替刚刚已经消耗了不少法力,此刻被常固城猛地一攻,便也吃不住劲,连忙引着军队后撤着。 此时的叶青言也看出了不对,盾山阵的一角仿佛要向乾元阵的南面撞去,而内部还有第五擎苍的士卒没有绞杀殆尽,若是两两夹击,怕是他的阵势都有被攻开的可能。 “快,快去通知龙族,让他们尽快将第五擎苍绞杀!”叶青言也顾不得什么情面,赶紧派人去催促起来。 两员龙族圣境听到叶青言的命令,心头虽然恼怒但也发作不得,只能将满心的怒火发泄在了第五擎苍的麾下身上,只见它们加大了攻击了力度,不少的士卒连人带马直接被龙尾甩到了天上。 黑甲骑兵重重地摔倒在地,死状看起来极为凄惨,直骇得镇沧军开始溃散,怕是等不来什么援兵了 第814章 道兵凶猛擎苍陨 咬牙坚持着,第五擎苍再看看身后,能跟着他的骑兵已经没有多少了,剩下的士卒大多都是天境高阶的修为。 “哎,这一次我们镇沧军亏大了!”第五擎苍心头感慨道。 只见龙族摆开了阵势,一层层庞大的龙躯,它们根本不想放第五擎苍逃回去。 刚刚的圣境金龙也重新化为人形,立在半空死死地盯住第五擎苍,他刚刚数了下,差不多有五六十位龙兵死在了第五擎苍手中。 虽然有些只是蛟龙之身,但到底是龙族的后备力量,现在被第五擎苍这样绞杀,此人定要将他杀死,否则他回东海根本没法交代。 远处皇晋的盾山阵已经朝这边压来,熊替刚刚进攻的队伍已经崩碎,如果再让常固城和顾舒带着城卫军冲撞上来,怕是龙族的死伤还要再惨重些。 “叶将军,还请派人挡住那边,否则我龙族就退了!”龙圣天晨直接开口威胁起叶青言来,瞬间让叶青言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马鞭,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马鞭碾得稀碎。 “龙圣天晨,你们龙族倒是快些,我的大阵还要合拢对付这些城卫军!”叶青言也是怒了,直接冲着龙圣回怼道。 腋冲郡的城头,叶华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寒,冷声呵斥道:“天氏龙族倒是蛮横,当初可是他们赶着趟来结盟的,如今却是又摆出这等嘴脸!” “王爷,当下是要解决城卫军杀奔而来的危局,您且看这些城卫军仿若摧枯拉朽一般,咱们的兵卒根本抵挡不住啊!”张觉良开口劝说道。 只见广阔的沧冲平原上,穿着黑色而又油亮甲胄的城卫军挥舞着长刀,向着乾元阵南面的方向冲击过来。 原本的乾元阵是类似圆形的军阵,但现在经过第五擎苍和龙族大战的拉扯,整个的军阵已经发生形变。 熊替和他刚刚率领的溃兵纷纷逃散,再往后就是龙族的把守的位置,这些龙族杀起来可不管你是哪方的,反正见人就杀,熊替的溃兵不知道这情况,刚刚也是吃了大亏。 龙族的凶猛,也是让鄞南溃兵不寒而栗,他们情愿调转枪头,继续向着城卫军的位置杀去,也不愿和龙族碰面、被他们无情地碾杀。 锋利的长刀划过青甲士兵的咽喉,飚洒出的鲜血让黑甲精锐变得更加暴躁,他们是最为嗜血的军人,此刻来到凶悍的战场,势必也要带着战功回去。 “军阵列前,嗜血标枪!放!” 常固城一声怒吼,指挥着士卒拿出标枪就准备向着远处龙族的阵中投去,他看到第五擎苍的军阵被这些长虫砸散,心头也变得同仇敌忾起来,准备给第五擎苍突围减轻些压力。 天空一时间标枪如雨,只见这些标枪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绕过了熊替的军阵,如导弹般砸在了龙族的阵地。 尖利的枪头破开坚硬的鳞甲,有些蛟龙痛得大喊起来,人族的修为不下他们多少,它们也只是靠着自己的身体优势,这才占据上风。 现在城卫军动用自己武器的优势,再加上军阵的加持,哪有打不过龙族的道理呢? “叶青言,赶紧派援军来,否则我就要撤了!”龙圣天晨看着远处面色平静的叶青言,心中怒火狂炙。 此时,紫琳道长已经站在了叶青言身侧,他轻笑着说道:“海里的畜生终究还是畜生,没有礼貌,叶将军你再让他拖一会,我的道兵随后就到。” 听到道盟即将出手,叶青言也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知道道盟这些人就是冲着城卫军来的。 又是一轮标枪的投掷,龙身上金赤之血漫洒,无数龙族躺倒在地,不断地哀嚎着,龙圣大怒就又要说些什么,可是硕大的龙头一抬,只见天空之上,出现了无数柄飞剑,几千名青蓝道人御剑而来,眼神之中满是杀伐之气。 似乎和平日里冲虚谦和的模样不太一样,隔得老远,岳正也是看呆了,心中暗道:这是异界的空军? 这些青蓝色道袍的道人,似乎也受过什么训练一般,一个个像是个木桩般立在了战场之上,一时间也将战场的气势带到了高潮。 熊替站在无数道人的身后,仿佛身前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能够挡住狂风暴雨的侵袭! 皇晋阵中的三位道境,全部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道盟会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阵仗。 所有道人的修为都被压制在了天境巅峰,似乎就是为了杀人而来,他们无需担忧破境之时的心魔,因为他们的上限就是天境巅峰,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剑来!” 五千道人齐齐呼喊,只见悬浮在他们身前的长剑,在他们心神的控制之下,直直朝着城卫军的方向杀戮了过去。 长剑在众人的惊诧之下,刺穿了不少将士的咽喉,一击之下,三千多的城卫骑兵从马上栽倒,还有的倒是机警,或是闪避,或是抵挡,勉强是活了下来。 “啊,贼道!” “军阵列前,如山之护!” 强大的兵煞之气从常固城身上冒出,顾舒也是如此,二人看着这么多城卫军倒地也是心疼不已,对远处的道兵也是充满了愤恨。 人人甲胄由黑转红,防御力、精神力较之刚刚更是提升了一层。 长剑继续轮转杀伐而来,天空像是在下一场剑雨,只听“锵锵锵”的几声,城卫军也是靠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挡住了道兵御使的飞剑。 但常固城和顾舒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们明显感觉自己的兵道之力飞速地消耗着,怕是也只能抵挡这么几次而已。 “剑去!” 又是一轮急来的剑雨,又是猛烈的对击之声,城卫军的军阵似乎有些气势衰减。 后头龙族的阵地,此刻也开始了对第五擎苍的绞杀,南方的这一片龙族战损不少,但北面冲杀的,倒是没几个龙族受伤,两位龙族圣境加上几百个龙族,齐齐将第五擎苍和他仅剩的几百个扈从围住。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龙圣天晨大吼道,数百条龙齐攻过去,却是让后头的叶青言气了个半死。 要知道他还想喊两句劝降的话,没想到还没喊出,这些龙族就动手了,分明是想断绝第五擎苍投降的可能。 此刻,第五擎苍的头盔不知道哪去了,花白的头发极为散乱,他手持着卷边的斩马刀,看着周围的亲兵,心头已经有了决死之意。 “敢问诸位,与我同死乎?”第五擎苍高举着长刀喝问道。 “同死,同死。”旁边的士卒大喊着,老将军带兵多年,这些人更是对他钦服,愿意为他一死。 “军阵列前,天地同归!”他大喝一声,这声音显得无比苍凉与惨烈,四周所有扈从的气血,一瞬间涌入到第五擎苍的体内,他的脸色也散发着不正常的潮红。 站立着的士卒们,转眼间化成了枯骨,第五擎苍的眼眸看向龙族,神情中充满了愤恨! 龙圣看到这一幕,大惊道:“退,退,快退!” 只听“砰”的一声,第五擎苍的身体猛地炸了了,无数的血液变成最为凶猛的攻击,一下子洞穿了龙族的身体,也就两位龙圣稍稍好些,其他龙族都是受伤严重,不少更是直接死在这一击下。 常固城和顾舒看着远处的动静,也是虎目欲裂,身上的杀气较之刚刚更甚。 眼前的道兵,还是无情而冷漠的表情,几轮御剑下来,他们的灵气也消耗大半,可他们毕竟来自道盟,底蕴深厚,一个个立马往嘴里塞了颗丹药,几息之后,直接恢复了灵力。 山峰之上的岳正,看到这一幕,眼神都直了,他心中也是咒骂着道盟真是狗大户,居然还能这么玩! 断绝无数天境巅峰修士晋级的可能,让他们组成杀戮的机器,怕是让他来应付,都不一定能挡得下来,而且紫琳道人立在五千道兵之中,似乎就在防备兵圣的出手。 “第五将军,可惜了!一员沙场宿将,就这样陨落!”周严有些感慨,他知道下面的军将已经人心浮动,生怕是步了第五擎苍的后尘。 向着左右两边看了看,向着叶炎和天莲上人说道:“两位,也该我们出手了,再不挽救战局,怕是” 没想到城卫军打得如此艰难,甚至被道兵压制,按理说来,圣境杀天境,几乎只是时间问题,但量变也会引起质变,五千道兵就连常固城和顾舒也不敢直掠其锋。 “后军变全军,往后撤,往后撤!前方举盾掩护后撤!”常固城向着副将传音道,让他速速通知下去,他感觉这场仗难打了,道兵的强悍出乎他的意料,若是再不保存些实力,城卫军都要被打光了。 看到城卫军的动作,山峦之上的岳正也是感慨,仗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就连最为忠诚的城卫军都不想打下去了啊! 这无关国家、种族的战争,让这些士卒身心疲累,已经没有了大战初起时的战意。 第815章 道境难挽人心乱 这时候,周严径直飞起,站在天穹之上喊道:“皇晋之威,以泽四方,将士等,自当用命!” 周严要论手段、施政,倒还算个好官,但如今天下乱成这个样子,他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故而下方的士卒们听到了他的声音,却也在心中诅咒着。 “呵呵,徒儿,你就不要再挽回士气了!”孔德成自天边现身,有些嘲讽似地看着周严说道。 “如若不是你这庸人秉政,天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鄞王也是叶氏血脉,怎么就没资格坐上帝位了?你们这些士卒为叶氏的皇位之争,打成这个样子,老夫也为你们感到不值!” 这是孔德成的言语,他运转人道之法,声音中带着些蛊惑的意思,下方的士兵听得一个个也是心驰摇曳。 “再说他叶谦都把皇室血脉流落到魔域去了,他这一脉还有什么资格再为皇脉?”叶无道也是开口道,不知道是给下面士兵说的,还是说给叶炎听的。 皇晋三人中,周严倒是一脸坚毅,叶炎也是看着叶无道,脸上满是怒火与杀意,只有天莲上人,眼神极为复杂,似乎已经起了退却的意思。 即便六人如何对峙,下方的道兵却没有停止飞剑对城卫军的绞杀。 紫琳道人清楚知道上面给他的任务,就是最大程度地消减城卫军,反正是他叶氏的底蕴,至于这些兵马是在叶泽手中,还是在鄞王叶华手中,他们道盟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看着上方依旧支撑着的周严,紫琳道人也是微微一笑,心中却在感慨:周严,我们布下这天罗地网,就是为了你啊! 天空狂风呼啸,六人释放着自己的气势,只听天阙似乎被这等气势裂开,传出令人惊诧的荡波之声。 “去天外大战?”孔德成笑着问道,却见周严摇了摇头,仿佛是不想离开下方军阵的视线。 孔德成倒是继续给这弟子撕开他的伤疤:“你都无法调动人道之意了,怎么,想让这些士兵看着你被暴打吗?” “就在这里!”周严的脸色出现一道不正常的潮红,整个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凶厉起来。 旁边的叶炎和天莲,也能感知到周严的不正常,他们脸色也是一变,却见周严已经和孔德成交上了手! 岳正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头也是分外凝重,他这个岳丈似乎是要用魔道的力量了,不知潜伏在周围的道盟道境,是不是为他而来? “静月,我们收敛气息!”岳正有些紧张地说道,旁边的幽月也是运转道元,往他们两个的周身处一点,将二人的气息护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一丝外溢。 “怎么了,你可是感觉到不妥?”幽月担忧地看着岳正,轻声询问起来。 郑重地点了点头,岳正看着远处斗战的周严,寒声说道:“我这岳丈似乎被围猎了,或许以前需要寻找他修炼魔道的证据,但现在有了孔德成,将他的人道之基毁碎,现下那也只有用魔元去战斗。” “到那个时候,旁边潜伏的道境都会出来,啧啧” 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却是沉了下去,白汝卿找到的那东西,或许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让道盟那边最终下定决心出手而已,怕是天边,神焰真君就悄然埋伏着,至于有没有其他人,岳正就不知道了。 感知到爱郎心中的惆怅,幽月也是握紧了他的手掌,柔声安慰道:“岳郎,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若是救不回来周严,想来君儿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看着再说!”岳正心中也没了底,这种阵仗,即便将岐川的四位道境都请出来,怕是都不一定能救得了周严。 下方的鏖战还在继续,长剑纷飞间带起的杀戮血色让人不寒而栗。 常固城和顾舒也是慌了,他们膻中穴中的兵道之力已经不多,此刻道兵的长剑继续绞杀过来,手下人的甲胄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攻击! “军阵后阵,弓箭佯射!”顾舒冲着后面的弓箭手大声呼喝道,他知道被动的防御是不行的,必须要主动进攻下。 后撤的弓箭手压力倒是没有那么大,他们听到顾舒的吩咐,知道自己的袍泽现下防的很是辛苦,便也同仇敌忾般拉弓搭箭向着天边射了过去。 紧密的箭雨从天而落,向着道人的阵型上落了下去。 若是让这些箭矢击中,即便不死怕是也有不少道兵受伤,但道盟花了这么多时间培养的道兵哪里是那么简单,只听紫琳道长喊道:“风灵术!” 只见五千人像是被训练过一般,一手御剑、一手御风,打着旋儿的风灵从他们手中现出,就连打出法诀的时间都分毫不差。 天空箭雨横扫而来,这些道人直直地看着,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的畏惧,只见他们手掌一扬,将手里的风灵齐齐打了出去。 狂风漫卷着劲力颇大的箭矢,只见那箭矢再无刚刚的杀伐劲,像是软绵绵地栽落到道人的两边。 看到这一幕,常固城心头也是不安起来,只听一声声的“铿锵”作响,整个军阵的兵道护阵已经消失,那些剑光已经穿刺到了士卒的甲胄之上。 修为稍稍高些的,举起手中的长刀和飞剑对打起来,行云流水般的剑花向着黑甲士卒盔甲的薄弱处刺了过去。 刀锋带着求生的凌厉劲,不断撞在了剑锋之上。 这些士卒虽然没有得到像这些道人一般的培养,但一个个也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战力也算得上是皇晋之冠了,就连岳正的镇恶军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他们。 “铿、铿、铿”连着几声清脆的响声,士卒的刀锋都碰撞出了些火星,他们咬着牙支撑着,缓缓掩护着人群后撤。 悄然夹了夹胯下的马背,只见马匹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缓缓向着后方踱步着。 紫琳道人见到这一幕,眯着双眼似乎知道这一次,他们快要胜利了,向着城卫军撤离的方向挥了挥手,只见这些道人脚步如烟,瞬间就往军阵的位置跟上去。 “用地陷术!”紫琳道人继续指挥着。 这些道兵虽然修炼的都是些小法术,像“地陷术”也只是将地上打出一半人深的小坑,若是寻常时候,皇晋的士卒也不会在意什么,但现在这等繁乱的战场上,后撤的路线上多了几千陷坑,那是效果是致命的! 只听骏马被掀翻,不少士兵更是从马背上栽倒,上一息还在和飞剑战斗,努力去格挡着,下一息就被胯下坐骑掀翻在地,而后长剑飞来径直枭首。 看到这样一幕,常固城连忙呼喊道:“后军速撤,顾舒,你和我断后,尽量多护着些儿郎活着。” 只见他钢鞭猛地往长剑处一砸,浑厚的丹田法力催动,整个钢鞭像是坦克一般撞在了十来把的长剑上。 悍然出手的威力自然不同凡响,要知道常固城也算家学渊源,他父亲常胜是道境修为,自然给他的传承,要比其他人更胜一筹。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几十柄长剑掀飞出去,而最早和常固城钢鞭接触的两三柄剑更是被折断,几个道人直接在阵中吐了血,摇摇晃晃地软倒在地,盘腿就开始打坐恢复。 紫琳道人此刻也是用肃杀的目光,看着军阵中的常固城,心头杀意激荡。 只见他手中紫光一闪,天空像是落下几道犀利的紫色柱子,向着常固城的方向落了过去。 连忙调转钢鞭,向着天空的紫色柱子迎了过去,只听乒乓几声,常固城气息一下子落了下来,脸色发白地看向了远处的紫琳道人。 江兆东看到这一幕,也是看着身边的几个圣境将领问道:“你们谁愿意去帮一帮常将军?他现在要退下来,但好像后撤很辛苦的样子。” 没人主动请缨,一个个心中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马伯业,你去接应常将军!”江兆东随即点了一人的将,不想这人大声反驳起来:“大人,我镇沧军主将都搭进去了,您还要我们镇沧军拿命去填?老子可不愿意冒这个险!” “你,大胆,去与不去,还由你说了算!”江兆东大声呵斥道。 马伯业看着江兆东眼眸中的杀意,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便也随意地拱了拱手,带着本部兵马向着常固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虽然没能逆了江兆东的军令,但在余下的镇沧士卒中倒是赢得了军心,仗打到这个份上,镇沧军的将士早已经疲惫不堪。 上次的鲁丰大战是他们,这次沧冲平原更是他们的驻地,主将刚刚突袭,战死的又是他们镇沧军的袍泽,现在去救援又是他们,怎么,合着他们镇沧军的士卒就配做这些脏活? 心中已经犯了嘀咕,再加上鄞王一方的道境在天上刚刚的言语,这些镇沧士卒已经有了畏战之心,似乎再也不愿意再打下去。 长剑依然在横扫,常固城看着援兵到来,连忙让出阵地,希望这马伯业的麾下能顶上去。 第816章 战场背刺阵型乱 “马将军,你快快带麾下上前,替我等挡住那些道兵!”常固城连忙开口指挥着。 他心想自己是城卫军之首,指挥你个镇沧序列还不容易,却不知这话直接点燃了马伯业心中的怒火。 对面的鄞南军大部分是新调北上的军卒,首次作战除了有些畏惧并没有其他心思,可镇沧军不一样,几场战斗下来减员严重,一个个士卒心中都有了怨气,更别提能压住他们的主将刚刚已经战死。 大多士卒心中都是憋着火,当然这火不是朝着别人,而是朝着朝廷发出的,若是马伯业阵前一激,怕是有军士哗变的可能。 常固城率领部下匆匆退去,可是这五千道兵就是为他们而来,飞剑横扫间死死咬住他们的尾阵,根本不想让他们的后军从容退却。 看到这一幕,常固城也是脸色铁青,他举着马鞭指着对面的道兵之阵,冲着马伯业吩咐道:“马将军,你带领麾下去侧翼攻击这些道兵,他们已经被我的麾下消耗不少,你上去必能将他们绞杀殆尽。” 一听这样让自己送死的话,马伯业心头都快炸了,他刚刚也不是没看到大战的情形,整个军阵被压得死死的,根本对道兵没有产生什么杀伤。 自己的镇沧军是仅剩的独苗,现在居然还让自己去抵抗,他冲着常固城狞笑一声:“好,好的很,常将军让我等送死,我等定去!” 说着打马上前,便要带领着士卒冲锋,远处的顾舒却是听出他口气的不对,连忙向着常固城劝解道:“大人这道兵凶猛,是不是让马将军摆好阵势,然后再撤了我等的后军?” “顾舒,你要记得,我等城卫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些镇沧军,就看他们的运气了!”常固城冷声说道,却是毫不避讳马伯业,一句句更是敲打在了马伯业的心头。 一路拖泥带水的后撤,让城卫军的尾翼分的很开,一战之下,道兵无损,城卫军这里连着刚刚最起码战死了两万多人。 对于城卫军这等精锐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一个打击,常固城低下脑袋对于这一切很是恼火。 “呜呜。”镇沧军的军阵中发出了冲锋的号角,常固城终于松了一口气,有镇沧军断后,自己的尾翼应该能安全了? “镇沧锐士们,大人死战,吾等自然悲戚,但亦不是可以随意揉捏之人!” “鲁丰用我,破阵用我,现断后用我,这等朝廷,辱我贱我,何不反了他,倒戈鄞王,倒戈鄞王!”马伯业大声一喊,常固城整个脸色都变白了。 远处的叶青言听到这话,眼珠子里更是发出了耀眼的光,他向着手边的段卫华喊道:“段将军,你去带人,配合着那人去攻击,一定把人给我保下来,若是能冲垮伪朝的军阵那是最好。” 整个人就像是被馅饼砸中一般,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现在只想大笑三声,没想到破阵之机就这样出现了。 要知道虽然城卫军被道兵杀了不少,但盾山阵的阵型还在,几十万大军也不是那么快能攻破的,但现在来看,伪朝分明是军心不稳,如果能够借此一击冲破盾山阵,他要记那降将首功!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江兆东看着马伯业的动作,整个人已经是慌了神。 手上的这支大军是七拼八凑起来的,有一支这样倒戈,后面的有样学样,岂不是一场溃败无法避免了吗? “张沧将军,你是第五将军的旧部,我给你五万北地骑兵,你去将马伯业的人头取来,记得莫要给第五将军的面上抹黑啊!”江兆东看了看昔日镇沧军的旧将张沧,因他鲁丰大战有功,也是调任平波副将。 张沧听到这话,脸色也被激得通红,他早就想给第五擎苍报仇,现在更有马伯业这等叛逆,便直接拱手道:“诺!” 说着便调动兵马向着常固城刚刚待的阵地而去,此时对面的道兵也是懵了,不知道皇晋的阵地发生了什么,看着紫琳道人等待他下一步的命令。 “你们先调息,等等再看!”紫琳也是露出了些许微笑,皇晋那边能不战自溃最好,这样那人也就无处能逃了! 他用自己的余光瞟了瞟上空的周严,却也吃了一惊,只见周严周身满是魔气,向着孔德成不断撞击过去,而已经道境三转的孔德成一时间竟被这些强攻给压制住了。 “好贼子,几位尊者说得果然没错,他居然真的修了魔道!”紫琳道人感慨道,心头却是对打垮皇晋的军阵更为急切。 一片纷乱的局势,着急的岂止是他紫琳道人,要说这战场之上,最为着急的一个是周严,另一个便是江兆东,一旦军阵颓败,他们就再无回天之力。 马伯业此时带人和段卫华接上了头,二人皆是圣境,段卫华知道马伯业在此等情形下的倒戈意义是多么的重大,想来此人必受重用,也是堆笑道:“马大人,世子说了,此战若胜,您就是首功!” “来人,将绶带给马大人一方。”他向着副将喊道,只见副将带着十几人抱来了青绿色的绶带。 “马将军,您既然已经反正,为了以示和那边的区别,请让您的麾下在臂膀上绑上这绶带。”段卫华轻笑着说道。 马伯业也是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是了,正是应有之意。” 只见一个个的黑甲士兵在自己的臂膀之上,系上了青绿色的绶带,而后看着段卫华带领着自己的部曲,向着城卫军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常固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没有想到镇沧军居然直接叛变了,要知道刚刚他们的主将第五擎苍可是战死在了敌阵之中,现在这些兵卒居然反戈一击。 “冲啊,将这些溃兵杀散!”段卫华举着长刀带着手下往这边冲锋着,而那边的道兵也是蠢蠢欲动,往城卫军的方向又前进了几步。 这时候,只见张沧带着手下的兵卒冲锋过来,他手下的士卒之前并未出战,一个个倒是精神饱满的很。 只听段卫华大吼一声,后头青甲的士卒直直朝着张沧的阵地冲了过来,而后的乾元阵也动了起来,漫卷的军阵犹如惊涛拍岸向着晋军的盾山阵撞了过去。 “全军出击!杀!”江兆东此刻也知道决战的时机到来了,便向着四周的将领大吼一声,随即整个军阵动了起来。 他们可是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又畏惧什么呢?滚滚洪流的裹挟,势必将对面给绞杀殆尽。 整个战场的阵型全乱了,刚刚马伯业的出逃和段卫华的先行冲击,在队伍的南侧先行和张沧的队伍撞在了一起,后面还有后撤的城卫军,也因为这样,整个盾山阵南侧的方向看起来极为的不均衡。 狂沙掩动,百兵乱杀,马伯业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只能带着手下人再一步杀入了皇晋的军阵之中。 一浪又一浪的咆哮之声,撞得血水横流,杀气汹涌之下,也是让天空之上的六大道境打出了真火。 鄞南军这里,乾元阵的阵型倒还能看出些轮廓,但皇晋这边全是乱了,各地的兵马心思各异,有的想保存实力,有的想阵前杀敌,有的是想领兵靠后再观察观察。 各种的心思就导致皇晋一方,士卒虽多但阵型却是乱了,第五擎苍的下场也让一些军头不想亲身涉险,江兆东无奈只能亲自带着兵卒往最前方杀戮起来。 到处都乱了,不少穿着黑色甲胄的兵卒就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着,似乎找不到自己攻击的位置,只能跟随着人群的大潮乱战着。 看到这一幕的岳正,却是感慨道:“哎,朝廷一方快败了!”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到处乱窜,实力聚拢不到一块,势必被人切割绞杀,那个时候,可就无力回天喽!” 他双目凝重,决定在后续对自己麾下的兵卒做些整编,不能像朝廷这一战一样,指挥没有多大问题,战阵也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恐怕就是兵力太多了,而江兆东根本没有能力统御这样一场战斗。 叶青言自然注意到了江兆东的军旗,他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冲着龙圣天晨说道:“天晨龙圣,你快去那个地方,带领你的麾下切断前后阵的衔接,只要将江兆东杀死,这场仗我们就赢定了!” 天晨虽然还在为刚刚的战损感到唏嘘,但一听这话,也知道以大局为重,他运转龙目一看,整个人便不住激动地战栗起来。 煌煌的军阵再无刚刚的齐整,而且叶青言手指的那一片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棘手的人,他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手下的龙圣就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轰隆”一声声的暴响,一条又一条的巨龙撞在了列队齐整的军阵之中,它们打着滚儿向着已经战意低迷的士兵压了过去,血液不断流淌,而皇晋的士气也越来越衰微! 第817章 战阵溃散兆东狂 看着龙族巨大的身体滚压过自己的军阵,一排又一排的人族士兵就像是韭菜一般倒伏下去。 就连一句哀嚎声音都没发出,整个人就被巨龙的身体压得稀烂,血液、脏器也流淌了一大片,地下的黄土越发红润,血腥的气息萦绕在这一片,让所有的人脸色也是发白。 天空之上的周严,更是看得睚眦欲裂,他周身的魔气变得更为狂躁,从先祖那里源源不断的魔息涌来,更是毫不犹豫地向着孔德成打了过去。 孔德成周身神光熠熠,宋国的人灵之力包裹在他的周围,他就像是人间的神只一般,虽然现在是被压制的状态,但他心中知道,周严这个状态必定不能持久。 道元在天空对撞,发出震天的巨响,天色已经渐渐黯淡,可沧冲平原的上空依然白亮,六位道境打出的光耀将整个平原照如白昼。 “好强大的力量!” “这六个人,怕是我谁也打不过,若是一对一碰上,也只能全力防御。”幽月蹙着眉头说道,心中却是充满了担忧,生怕等会要自己出手之时,自己难以护住他。 岳正也是感知到她的心绪,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也是柔声安慰道:“不打紧,这等阵仗,谁也无法阻止,再说我那岳丈还有魔帝之尸没有用出来呢!” 上面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但下方的军阵中,皇晋一方已经开始出现了颓势。 江兆东为了这场大战能赢,特意将最为强悍的京畿兵马放在了阵型的最前方,后面的都是天北都督府抽调来的兵卒,这样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人心思变,随着镇沧军头第五擎苍的陨落,还有剩下镇沧军的投敌,一下子将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收拾起来! 城卫军不想有太多战损,然后让平波军顶了上去,而后江兆东又带着锁戈军冲杀上前,龙族们倒是瞅准时机猛冲军阵,直接将首尾的京畿兵和天北兵隔了开来。 “嗷呜!”无数的巨龙喷吐着他们的龙息,庞大的军阵瞬时间四分五裂,尤其是天北都督府过来的兵卒和将领,一个个都是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叶氏两人争位,就眼下大晋这个局势,即便是谁在位都离不了他们,现在何必拼死拼活地杀戮呢? “快去,令天北军将举盾,用钩锁绞杀这些龙人!”江兆东向着手下的副将吩咐道。 再看看军阵的最前方,青甲的鄞南兵已经冲锋过来,和自己带的兵马已经撞在了一起,他们似乎嗅到了战斗胜利的可能,一个个仿佛变得悍不畏死起来。 天北兵马中到底还是有两路听命的,只见他们指挥着步兵扛着大盾,向着龙族肆虐的位置压了过去。 骑士们也接过辎重兵送来的钩妖锁,锁链的一头是巨大的倒钩,一般对于身形庞大的妖魔克制极大,这些骑兵驱使着马匹快速行进起来,随后钩锁一扔直接向着最中间的龙身处丢了过去。 这些“钩妖锁”本就是特制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各个威力不凡,只见有两个倒钩直接勾中了巨龙的后背。 即便是坚韧的鳞甲也没能挡住钩子的穿透,似乎在铁钩之上增加了破魔的金属,被勾中的龙身不断地嘶吼起来,而后身体挣扎着像是要将这些士兵拉扯过来。 军阵中多的就是人,一个个士兵伸出自己的手掌,帮着袍泽拉住铁索,十几条被勾中的龙身皮开肉绽,金赤色的血液猛地喷开,强大的生命力也没有让他们支撑下来。 “卑贱的人类,我要杀了你们!” 天晨瞬间大怒,他金色的龙圣之躯,可不怕这钩子的攻击,他就像是推土机一般撞在了晋人的军阵中,猛地将他的龙尾一扫,无数的将士直接被扫得飞起,落下来后再也形成不了什么攻击力。 另外一个龙圣也是有学有样,巨大的黑龙之躯,像个样巨大的陀螺般将人躯不断击飞。 天北都督府中的几个兵圣到底是看不过去了,他们拿起武器就准备上前,要和这几个龙圣斗一斗。 不想其中一人拦住了他们,冷声说道:“几位,你们难道忘了谢大人给的命令吗?要我等保存自身,不可浪战!” “这”几个热血将领被说了个透心凉,他们也只能无奈地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那边的惨状。 “你们可得谢我,那边可是两个龙圣,我们兵圣也就战场上强悍些,若是对上他们两龙,还真不一定能赢!”劝人的将领继续说道。 其中一将,看了看在那边的江兆东,也是嘀咕道:“江大人都那样了,咱们不去救援?” “他那是没得选,谁让他要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来着!”继续有人说着风凉话,即便是成为朝廷的将领,但他们骨子里还是极为自私的修士,看到如此困境,一个个都起了保存实力的想法。 龙圣天晨满意地看着黑甲士卒的退却,虽然刚刚折损了几十个龙兵,但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皇晋的盾山阵完全被切割开来,前面的锁戈、平波两军还在战斗,可衔接的城卫军后撤得远远的,另外天北都督府的士兵则已经有些溃退的模样。 江兆东长刀一扫,将面前的一排的青甲士兵全部扫倒,自己则是咬着牙就准备动用兵道之力,似乎对面的鄞南兵越来越多,自己这儿仿佛难以为继了。 他急得往军阵后方一看,却是显现没把肺气炸了,只见一排排的巨龙和黑甲骑兵隔得老远对峙着,而自己的军阵却在巨龙的前头和鄞王一方大战着。 “吹号角,让他们快些冲上来!”江兆东冷声威喝道,他整个内心都快被烈火点燃,若是天北诸将在他眼前,他非要砍上一两个才作数。 “报大人,张沧将军说他的锁戈军要顶不住了,问问大人有什么军策没有?”一员平波军的小将打马而来,向着江兆东请示道。 “什么!”整个人的身子抖了抖,向着南面的方向看去,只见张沧的军阵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跟着段卫华厮杀的青甲士兵已经换了四茬,可张沧这儿五万兵马却已经不到两万了。 如果不是张沧用兵道之法激励士气,怕是这些兵卒早就跑路溃逃殆尽。 “后军呢?后军呢?”江兆东整个人似要发狂,他提着手中的长刀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军将,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战斗打到现在这个地步,江兆东也是隐隐觉得大势已去,似乎他也无法再解决眼下的问题! “吹号扬旗,都撤,从龙阵的两边绕后,先回主阵再说!”江兆东咬咬牙,有些无奈地说道。 只听苍凉的蛮牛角号被吹起,也不知吹号的士卒没了力气还是被战阵骇得,总之这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就仿佛现在皇晋一方的士气。 原本的盾山阵前阵,直接化整为零变成了线形阵,用着骑兵的机动性快速向后队跑去。 前方依旧在抵抗的士卒,看到这样一幕,瞬间没有了战心,跟着后头的兵马也就溃败了起来,有的溃兵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跑进了龙兵负责把守的空地里。 只见无情的龙息催吐,半息之间,一排的兵卒直接变成了黑色的焦炭。 “让他们注意跑位,不要跑进龙兵的位置了!”江兆东冷声说道,自己则是催动快马,要赶回阵中好好质问下那些北地兵马,为什么不停他的军令? 龙圣天晨冷冷看着这些溃卒,心中只有强烈的杀戮,冲着手下吩咐道:“痛打这些卑贱凡人的时候到来,你们看着追杀!” “记得打不过的千万别上,我不想再看到有什么死伤了!”龙圣天晨继续叮嘱了一句。 听到这样一句,几百条巨龙也是兴奋起来,他们看着那些溃逃的晋卒,直直地冲杀了过去,现在这些溃卒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龙兵直接压杀过来,仿佛就像是小山一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有的胆小士兵,直接丢下武器跪倒在地,但这些龙人本就是畜生心性,看到跪地的降兵,大笑一声继续用庞大的身躯碾压了过去。 溃逃的路上不时响起晋兵的哀嚎声,他们像是小兽一般被龙人无情地玩弄着。 有的被龙息灼烧掉下半身,只能用双手爬动;有的士兵的甲胄被龙息灼烧得通红,肉体困在盔甲中,整个人都快熟了。 江兆东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红了,他看着远处的军阵,一挥长刀便吼道:“军阵列前,借我神力!” 齐齐排列的天北军阵,瞬息之间气息变得有些萎靡,仿佛自己的体力被人抽走一般,到底江兆东还是这支军队名义上的主帅,还是能调用他的军阵之中的军气。 几十万人的赤红军气,加持到了江兆东的身上,他的气势一下子爆发了,几近于圣境巅峰的力量,猛地向着龙兵所在的地方直直挥砍了过去,他心中气得发狂,就准备以一人之力将这些泥鳅都给宰了! 第818章 龙阵死伤周严惊 长刀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力,向着龙阵的位置斩切了过去,凶悍的力量似乎都能将天空给劈斩开来。 龙圣天晨和天镐看到这一击,心头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只见他们直接以龙身向着江兆东的位置撞了过去,意图将江兆东的一击阻挡住。 可江兆东也算是沙场宿将,生平经历的大小战事不在少数,他手掌运气将膻中穴有些鼓荡的兵道法力猛地往前一推,向着两位龙圣的龙头处攻了过去。 只听那掌风有若风雷,只是简单的军中散手,却是给人一种无可匹敌的感觉,二龙不敢耽搁,连忙摇动龙首准备抵住江兆东的随手一击。 但这长长的刀气却是无法拦截了,只见血红色的刀气,猛地劈在了十几条巨龙的身体之上,它们齐齐地哀嚎起来,天空就像是漫洒了一波血雨。 强悍的龙身都没能挡住他的一击,有的龙身当即被切斩成了两半,血肉在天空之中洒了一大片,就好像它们刚刚玩弄的人族士兵一般,它们也只能用着它们强悍的生命力做最后的苟延残喘。 “江兆东,你该死!” “黑龙法身!”龙圣天镐的脾气明显更为暴躁一些,他扬起巨大的黑色龙爪,当头就向江兆东的位置罩了过去。 眼中却是岿然不惧,反倒是乐意这些龙族来攻击他,只见手头的长刀变得嫣红一片,气势昂扬地将手里的长刀猛地往黑色龙爪处一劈。 瞬息之间,天空就响起对撞产生的巨响,赤红色的刀气直直打在了黑龙之爪上。 “啊,好痛!” 看着自己的龙爪,一排的龙鳞已经全部碎裂,赤金色的龙血不断在往下滴着,他巨大的龙眼死死盯住江兆东,猛地张开龙嘴向着他喷吐起龙息来。 旁边的天晨也知道同伴的伤势,也不再挥动龙爪,也是如天镐一般,龙嘴一张,喷吐出能够毁天灭地的龙炎来。 燥热的空气,仿佛让江兆东有些恍惚,他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归鹤郡中,也只有南国的天气才会如此的炎燥,这两个龙圣就好像岐川的野人一般,让他的心头厌恶极了。 猛地在天空挥了三道,只见这三道刀气,一刀要比一刀来得宏大,气势间也是首尾衔接,浩荡的气波从天空向着二龙劈斩过去。 凶煞的力量撞在龙息之上,只消第一击便已经将两人的龙息撞得湮灭,后面两击直接重叠,二龙瞪大了眼珠子,知道若是任由这招法打到自己的脑袋上,必然会导致自己陨落。 “天晨,快用老祖给的法宝!”天镐大声说道,他影光一闪已经变回人形,看着当头而来的刀气,猛地一拳挥出意图阻拦下刀气落下的速度。 听了天镐的言语,天晨龙圣不敢耽搁,他心头也是恨煞了江兆东,没想到这厮如此难缠,居然逼得他们用出了老祖给的法宝。 几道拳劲很快在空中消散,看着天晨已经拿出了老祖给的玉如意,天镐这才定了心,影光一闪间已经站到了天晨的身后。 双手将玉如意捧起,这是东海天氏老祖赐下的宝物,能够帮他们抵挡下来他们挡不住的招法。 玉色的荧光微微闪烁,似乎觉察到了长刀劈下来携带的煞气,只见这柄玉如意缓缓飞起,罩住了下方的两个龙圣,像是要护着这两龙圣的性命。 两股刀气直接融合,变得赤红一片,真真跟一柄真实的长刀没什么两样,重重地劈在玉如意的上方。 神光流转之间,似乎要将玉如意中所蕴含的所有道元缓缓发散出来,玉色的神光像是扛住了血刀的冲击,血腥气即便再重,也是突破不了这龙族老祖布下的道元。 如此凶猛的江兆东,也是让远处的叶青言吃了一惊,他看着江兆后后方的天北军阵,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连忙挥舞着军旗,吩咐起手下往皇晋的军阵上继续冲击起来。 青甲的骑兵这个时候,也变得疯狂起来,他们舞动着手里的长刀,不断拍击着马匹的后臀,让胯下的马儿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对面冲去。 江兆东看到了冲阵的气势,他嘴角也是一抽,若是让这些青甲骑兵冲过来,自己的实力估计要下跌的厉害。 他现在能打出远超他境界的攻击,主要就是因为他身后的兵马,他不顾这些天北军队的身体,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中汲取来强大的力量,若是这些天北军队被青甲冲散,那他借过来的力量也将消失殆尽。 手中发力就准备运刀狠狠给那些青甲兵卒来上这么一下,两位龙圣见他刀锋歪斜,双目向着远处瞪圆,猜到他是想要做些什么,便也呼啸着狂风缠了过来。 只见刹那间,天晨持剑、天镐持叉,双双向着江兆东齐齐攻了上去,天空瞬间爆发出无数火星点儿,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有些士兵都从马匹上栽倒了下来。 “杀,杀过去!”叶青言此刻也是亲自上前,他知道最后的决战要来了,只要能冲散天北骑兵的军阵,那江兆东就是个必然陨落的结局。 山头之上,岳正也是握紧了自己的手掌,他现在谁也救不了,即便知道江兆东于他有些恩义,但他现在也只能远远地看着,等待大战的结束。 青色的洪流终于撞在了黑色的甲胄之上,马伯业在南侧杀得极度兴起,原本在皇晋的军阵中,他是个并不被人在意的小小圣境军头吗,但现在一下子就成了鄞南军中的重将,就连段卫华都在给他打下手。 心中豪气勃发,杀起昔日的袍泽来更是不会心软,一刀刀猛地劈下,让他不知不觉感到万分的爽快。 有不少人曾经鄙视、奚落过他,但现在他们只能看着他肆意杀戮着他们的军阵,而没有任何的办法。 “后撤,后撤!” “撤军,撤军,往龙麒郡方向撤!” “朝廷军败了,咱们回天北去!” “撤啊!一家人争位,凭什么我们去死?” 无数士卒喊叫着,天北都督府派过来的援军节节败退,江兆东此刻,也觉得身体内的法力不济,甚至膻中穴的兵道之力都不能维持多久了。 心中一个发狠,直接就冲入了龙兵的阵中,即便是不能打败鄞南军,他也要帮着自己的麾下好好杀些龙兵。 他心头一片绝望,或许只有狂暴的杀戮能稍稍减轻他战败的负罪感,犹如炮弹一般落在了龙兵的阵中,长刀猛地一环舞出几片花刀。 只听轰隆作响,直接打在了几只龙兵的身上,圣境全力一击,自然是这些龙兵挡不住的,它们哀嚎着翻滚着,身体内不断喷涌着金赤色的龙血,几息之后便没了气息。 “去死!”天镐的龙爪从天而落,猛地打在了江兆东的后背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猛地把江兆东拍飞,就在滚落一旁的过程中,他不要命地荡起一击朝着龙兵处斩了过去,强悍的刀气凶猛又是切断了几颗硕大的龙头,血水从断头处不断喷涌着。 “啊!死,死!”天晨也被激怒,大手变作龙爪,向着江兆东的位置抓了过去。 长刀急速一挡,又是“砰”的一声,江兆东整个身子不断往后方落去,江兆东不断吐血,然后快速往自家军阵中钻,他这时候想到了自己的独女,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保住自己然后去救她 身体又是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骑上马匹,就被天晨龙圣直接撞飞在大地之上。 苍老的身体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的战斗节奏,厚厚的血浆不断从他口中往外流淌,他哀叹一声看向了北方,想到自己那个美丽的女儿,也不知道她将来的命运如何? 他的气息越来越孱弱,周围的士兵好像不认识这个主帅一般,不断地往两边靠,仿佛对这个主帅极为的嫌弃,后面追杀过来的龙圣死死咬住他的身形,势要将他的人头摘下。 天空的周严也是惊诧,他呆呆看着不断后撤的队伍,心神一扫间已经对这场大战有了清晰的认知,两边战损类似,但皇晋这边,似乎已经没有了再次战斗的气力和意志。 就在鄞南兵马追杀过来的时候,不少的皇晋兵马直接跪倒在地向着鄞南兵乞降,周严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也沉了下去! 大手往地上一挥,呼啸而过的劲风向着两位龙圣击去,却是让江兆东勉强有了出逃之机,周严就立在天穹之上,冷哼道:“所有朝廷兵马,撤回镇沧城!” 无数的士卒终于知道下一步该去哪了,疯了一样地往镇沧城跑去,鄞南军的骑兵怎么赶也赶不上,江兆东也拖着自己的残躯往镇沧赶,他要在他最后的时间里,将自己能做的做好。 嘴角又是溢出满满的血迹,他内视了身体,脏腑已经全碎,丹田的法力不断外泄着,也就再支撑几个时辰,他恐怕就要下地见坤母了 第819章 兆东身故兵北逃 常固城、顾舒、张沧等圣境将领,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帅江兆东,也是悲从心起。 他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一边说话时,嘴边的残血就不住地往外涌。 “咳咳,固城,逃回镇沧的,大概多少兵马?”江兆东有些吃力地问道。 “回禀大人,还剩三十一万,有不少投降的,还有往北方去了。”常固城一脸悲戚地说道,他手上的城卫军也就剩六万多了,再打下去可真的要没了。 江兆东捂着自己的眼睛,极为伤感地说道:“我没脸去见陛下啊!咳咳,固城,你来负责此地的休整,随后固守等待周相回来。” “诺。”常固城抿了抿嘴唇,本来是想拒绝,但看到江兆东乞求的眼神,心头一软便也应了下来。 “张沧,你昔日跟随第五将军固守鲁丰,守城你有经验,这镇沧城你要尽心。”江兆东继续说道,胸膛不停地起伏着,显然说出这些话用了他不少的力气。 “咳咳,咳咳。” “你们先出去,我要给京中写折子了。” “千错万罪,唯我一人,与尔等无关。” 听到江兆东行将陨落之时,竟然还能抱有如此善意,旁边的几个军将也是连连向着他点头,随后齐齐出了镇沧郡内的主帅大营。 城外,追击而来的段卫华,看了看防御森严的镇沧城头,知道没有再占便宜的机会了,便也打马回城道:“走,回营,一路收拢残兵。” “哈哈哈,一战而定,一战而定啊!”叶华站在腋冲郡的城头,看着沧冲平原上的大胜,也是开心地抚掌而笑。 “贺喜陛下!”张觉良也是向着叶华拱手贺喜道。 如此这般顺耳的称呼,让叶华心情更是大好,他随意摆了摆手,对这一切倒是看得淡:“也不知我那侄儿,在京师里面不知吓成什么样了!” 天空之上,随着军阵的退去,六位道境之间的战斗似乎再无留手,只见叶炎和叶无道刚刚还是空手,现下两人都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大打出手了起来。 “当、当、当”,锋利的剑身在空中不停地撞击着,下方在清理着战场的奴兵,耳朵瞬间流出血来,几息之后,脑袋直接崩碎栽倒在尸堆之中。 “乖乖,打出真火了!”叶华感慨着,旁边的张觉良也是担忧道:“陛下,不如去军营里,若是周严贼子不死心,前来” “鄞王爷不必担忧,老道在这里,不会让您受伤的。”一位穿着蓝色缁衣道袍的道人直接现身城头,向着叶华安慰道。 叶华也是认识这人,若是岳正在这也必然能认出他来,这乍然出现的道人便是绝神真君,道盟委派他和神焰真君齐齐出手,将周严带回道盟或是直接诛杀。 “有绝神真君在此,小王也是放心了。”叶华倒是极为谦虚地说道,他不敢在这些道盟道境面前拿大,毕竟刚刚的道兵出击,已经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保不齐这些道人还留了什么后手。 “周严贼子,暗修魔功,更窃一国之大位,怎可为相,此战我等必将他擒拿,到时候鄞王爷也能顺利登基。”绝神真君和朝廷打了不少交道,自然知道叶华心中的痒处,便也不断开口拨撩着。 叶华也是眼前一亮,看着绝神真君问道:“真君不知可愿来我大晋当个道境供奉,每年的奉养自然是少不了您的!” “呵呵,鄞王爷客气了,您怕是还不知,京师之中道巅已毁,我要去了,该居何处?”绝神真君只是刚刚飞行之时,掠过道巅看到了那一幕,却没有深究毁掉道巅的贼人到底是谁? 结果鄞王入京之后,一问说是一个道人毁掉的,鄞王整个人都麻了,对绝神真君的印象那是一落千丈,心中更是不断叫骂他为“老阴逼”! “王爷,小王爷说是还要用兵将镇沧城围住吗?”一员令兵匆匆赶来,向着叶华请示道。 “军师,你来说!”叶华冲着张觉良挥了挥手,示意他来定下一步的计划。 “周严贼子近在咫尺,刚刚那两个龙圣也说,江兆东活不了多久了,等到周严被擒或被杀,相信镇沧城能不战而下!” “传信给小王爷,让他寻个僻静地方休整军队,不要被天上大战的气息误伤就成。”张觉良满是笑意地吩咐着,下首的令兵听得也极为畅快,暗道鄞王若是登基,他们这些人到时候也能水涨船高。 得到命令之后,他便匆匆忙忙下去传信去了,而镇沧城头,张沧看着无人追击而来,心头终于一松,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 随着江兆东写好请罪折子,另加一份家书,匆匆派十几员令兵传送至京师,他也是行将弥留,气息越来越微弱。 “尔等,尔等尔等去守城,不要,咳咳再管我将死之人咳咳”江兆东的脸色极为难看,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躺在卧榻之上,那些锦被都被血水染红,整个营帐之内也是变得极为腥臊。 “大人,大人”随着江兆东眼角流出滴滴泪珠,而后他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听到营帐内的哭喊之声,营帐之外戍守的士兵们,也是一个个地跪倒在地,似乎在为主帅的死亡而悲恸。 皇宫的大门在这夜晚,竟然缓缓地打开了,一员报信的令兵捧着红色的匣子,跟着姬廖匆匆忙忙往皇帝的寝宫赶去。 精神极度紧张的叶泽,好不容易在江心蕊的安抚下小睡了片刻,却又是被姬廖唤醒,说是南方有紧急军情,见姬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心头也是咯噔一声。 连忙将红色的信匣抢了过来,匆匆忙忙用印将它打开,随即拿着折子看了起来。 “陛下亲启,老臣有罪,未能一战克定,致使损兵折将” 江心蕊看到丈夫变成这个模样,也是赶忙上前,看到匣子里还有一份家书,瞪大了自己的双眼,连忙拿了过来,只是看了几行便泣不成声! “阿爷,阿爷啊!” “我的阿爷!”原本坚毅的女人,此刻被戳中了心中的柔软,面颊之上沾满了泪珠。 姬廖也不说话吗,缓缓离开了这处宫殿,出了门还将宫殿的门给带了上去,只听到殿内那年轻的夫妇搂抱在一起,似乎都在安慰着彼此。 “江大人,他哎皇后,你自己看!”叶泽有些无力地将手中的请罪折子递给了自己的皇后。 江琳拿过折子,匆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有些恨意地说道:“道盟、龙族,原本我军占尽优势,就是他们,哎,陛下,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自己颓唐的夫婿,江琳抚上了他英俊的脸颊,也是悲戚地说道:“陛下,臣妾没有父亲了,没有父亲了,这世界怕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 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笑意,他将怀中这个女人搂抱地更紧了些,他喃喃自语道:“琳儿、心蕊,是啊,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现在只有等周相回来,只有他回来,或许还能将局势稳定住。” 他们口中的周严依旧在战斗着,他狂暴的攻击并不能很快将夫子孔德成拿下,但重重的魔息已经让他的身份暴露无遗,再结合之前的传言,天莲上人和叶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哈哈哈,周严,老夫等候你多时了!”只见天空灼热的气息一闪而过,周严手掌中荡开重重魔息,他向着那道人看去,便知道他是火赤宗的神焰真君。 腋冲城头上的绝神真君,也知道事情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他们所来一是为擒杀周严,二来是为了夺走那所谓的魔帝之尸。 “我就说鄞南的阵中怎么会有道兵,原来是你们道盟插手了!”周严冷冷地说道。 “周严,你倒行逆施,将天下搞得大乱,鄞王叶华就是为了诛杀你这逆贼,这才北上,你速速自戕于阵前,以谢天下苍生,否则我们道盟便要出手,杀得你神魂俱碎!” 堂皇大气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的沧冲平原,就连镇沧郡里的守军都能清晰的听到这声响,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士卒,听了这样的“真相”,一个个更是群情激奋起来。 “我们要回天北,我们要回天北!”一些来自天北都督府的士卒,瞬间向着本部将领的营帐冲击着。 一场营啸忽然而至,陷入悲伤的常固城根本没有能力将这场巨变弹压下来,来自天北都督府的几个兵圣,在士卒的催促中,只能率领着他们出城,而后匆匆忙忙地往北边退却。 常固城的双手不断颤抖着,他看着这些决绝北上的士兵,坚守镇沧郡城的决心也在慢慢动摇。 世间就是如此,顺境之时,有无数的人来攀附你,但若是逆境,怕是最后一根稻草,都会有野狗跟你争抢! 第820章 魔帝之尸压道境 三位道境团团将周严围住,他只觉得气氛一阵压抑,自己的道元完全被压制住了。 “你们道盟到底想要做什么!”周严脸色一片狰狞,死死盯着眼前的绝神真君和神焰真君,心头已经堆满了怒火。 “我周严自问秉政以来,一向是和你们道盟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什么要帮助鄞王!”有些癫狂地吼道,他周身的魔息也变得越来越暗。 另外四人地大战,节奏倒是慢慢缓和下来,叶炎和叶无道手中长剑不断对撞,眼神里却透着默契,不住地往周严的位置看去。 而天莲上人和赤霄子就直接攀谈起来,只见天莲上人看着赤霄子长剑之上的云气,也是感慨道:“你的天赋,要比你师兄强多了,不过他是守成,你是开拓,性子完全不一样。” “呵呵,难得上人这般赞誉,不知上人可愿再回云芦山?赤霄倒是愿意给上人的天莲寺留一个位置呢!”赤霄子也是客气地说道。 二人实力相仿,即便是再打个十天十夜,也不一定能分出个胜负来,还不如偷偷划水看一看周严的情形。 他们对这个帝国之相周严也满是好奇,他用惊人的速度突破至道境,有传言说他得了戾帝的尸骸,这才能有如此的突飞猛进,想来新来的两个道盟尊者,便是为此事来的? “周相,难道还不知道答案吗?”绝神真君用满是可惜的眼神看着周严,言语中尽是唏嘘。 “如若周相皆是靠着人灵之道,安抚天地而成就道境,我道盟自无二话。” “但是周相似乎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譬如掘开柏湖大堤,造地道杀伐,以至人灵之气荡漾,随即以地道之魔、人道之儒法破入道境!” “此法残暴,已经导致天地人三气失调,天地杀伐再起,我等也是无奈只能向周相索要帝尸。” 绝神真君轻笑着说道,眼神中却是有一股子不容置喙的意味,周严听到这话,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荒谬,荒谬,老夫何惧尔等!” 说着,浑身的道元不断激荡,整个人的头发不断向后飘散,立在空中仿佛来自天外的魔神一般。 “三道境,有祖先庇佑,我又何惧!”周严眼神漆黑,言语之中满是自信。 大手向着空中直直张开,无边的黑色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这魔道之法似乎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就连道境的神焰真君眼神中都隐隐有些不对。 “死来,我倒要看看你们道盟道境有什么本事!” 他手中青黑色的乌光一闪,一柄墨绿色的权杖就出现在他的手心,于虚空之中远远朝着夫子孔德成的位置一点,漆黑的魔气就像是炮弹,汹涌地朝着孔德成的胸口撞了过去。 猛地再往两边一挥,强势的道境之力从他身上荡出,向着那两位道盟的道境攻了过去。 邪意的黑气仿佛将孔德成锁定,如果他这个时候匆匆退却,怕是会伤及到他的成道之基,孔德成咬了咬牙,只见他将手中的经书翻开,满目神光地看向了黑色的魔气。 “圣人至恭,不可攻伐之!” 只见他手掌往前一推,似乎将整个周严的黑气锁定,而后不断用人灵神光扫过这黑气,意图将来自于魔帝的气息给按灭掉。 “呵呵,你以为帝诰是这么容易被按灭的吗?”周严冷笑着,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越来越暴戾,似乎对于大地苍生再无重视。 绝神真君和神焰真君见到黑光攻伐而来,他们也是连忙出手,一看黑气,绝神真君倒是全力出手,意图将这一团黑气给打散。 而神焰真君则有些托大,他挥动自己的衣袖,只见天地之间漫洒着他的神火,然后直接将面前的黑气裹了起来。 “雕虫小技,这火怕是连我女婿都不如!”周严倒是毫不避讳,他再次朝着火焰中一点,只见瞬息之间火光冲天,焰心之处像是被什么力量挤开一般。 这时候,神焰真君直接变了脸色,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自己的招数竟然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被反打了回来。 “神焰不要恋战,用困天阵盘!”绝神真君冷冷地向着神焰真君吩咐着。 一听这话,周严瞬间警觉了起来,要知道这些道盟中人可是专门为他而来,莫不是他们手中有了对付他的手段? 只见神焰真君猛地往天空一抛,白玉色的阵盘悬停在了半空,直直将周严给罩住了,莫名的天道神光在玉盘上显现,一道道沟壑从阵盘上显现,似乎是棋盘上的刻线一样。 “这是?玉皇的成道之物?”到底是叶无道修为最高,看着这等物件,心头也是充斥着惊骇。 这等阵盘能以“困天”为名,必然是有些真东西在的,周严只觉周身的魔焰一顿,运转上也没有刚刚那般流畅了。 孔德成看着周严被困,心头不知道有多高兴了,他刚刚完全被周严压制,一度心中快郁闷疯了,现在看到周严被制住,也是毫不犹豫就再次出手,意图将周严彻底斩杀掉。 “人道之诅,恶念丛生!” 孔德成的手中仿佛多了一面镜子,他轻声念叨:“以人为镜,当正衣冠,恶念丛生,则无人意!崩!” 周严只觉灵台之上的人道神光,仿佛是要消失一般,孔德成像是用秘法切断了自己和人灵间的联系,一时半会间他似乎再也调动不了朝廷的气运为他所用。 绝神真君也是适时而动,只见他剑指一点,直直朝着被阵盘困住的周严刺去。 剑指像是锁定住了他的眉心,想要一击将他的神魂给搅碎掉,周严眼眸一冷,他知道自己的人道之力算是废了,打到如今看来只能用先祖的尸骸了。 他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还要叨扰先祖,他知道只要先祖的尸身一出,他恐怕在名声之上再无翻身的可能。 “请先祖!”周严向着大地重重一拜,仿佛无视绝神真君的攻击,只见一黑衣尸壳盘坐在他的身后,无边的煞气从九幽而出,上空的白玉阵盘也不住地抖动,仿佛承载不住这等力量。 而刚刚绝神打出的剑指,还没临近周严的身躯,整个的剑指就完全消散,再无刚刚的气势。 那是一个闭眼的中年人,他似乎蕴藏着世间最为浓厚的孤寂,这等情绪都能将一个人逼疯,而周严到底是和他一脉相承,硬是靠着自己的精神之力挡住了祖先的模糊意志。 亦或许他根本没有挡住,也受了先祖的执道影响,变得更加的偏执,从而也导致了他战略上的失败。 若是采用怀柔暗弱之法,或许皇晋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但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他现在只想打破阵盘的桎梏,好回去完成他的使命。 “起!”手掌猛地往头顶上的阵盘一推,只见他身后的魔帝之尸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握起拳头往白玉阵盘上狠狠一敲。 道元激荡间,似乎还有丝丝超越了道元的力量,神焰真君只觉自己的道元不断外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受。 面色有些苍白地呼喊着:“绝神,快来帮帮我,这魔帝之尸看样子要比典籍上揣测的要强上许多!” 绝神也是连忙提纵身形,手掌猛地将道元往阵盘中输入着,意图靠着阵盘将周严整个人困住。 此刻的孔德成也闲了下来,他看了看皇晋这里的叶炎和天莲上人,也是轻笑道:“两位,周严气数已尽,大晋的将来便是鄞王登基,二位还不离去吗?” 叶炎看了看被困住的周严,毕竟心中还有些念想,他低着脑袋冷冷说道:“再等会!哎,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世间的真理本就是谁赢,原本周严已经胜了一仗,可没想到卷土重来之后,他周严竟然被困在这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了心中的执念,我付出了多少!”周严也变得狂躁起来,身后的魔帝之尸也仿佛在抖动着。 魔帝昔年为了复活挚爱,也是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即便最终成就帝境,也是救不回自己心中的挚爱。 两股悲愤、绝望、懊恼等等的负面情绪,在同样的血脉、不同的时空间交织了起来,那么一瞬,周严的气势仿佛被无限拔高,短暂拥有了道境巅峰的力量。 只见他红着眼睛,继续举起拳头往上空的阵盘猛地一砸,即便是帝境圣物又如何,主人还不是要陨落,独独留下你这死物! 神焰真君和绝神真君齐齐朝着后方坠去,而那白玉色的阵盘也猛地向地上坠落过去,绝神真君也是眼神惊骇,猛地往空中一抓,算是暂时接住了白玉阵盘。 “哈哈,周相果然厉害!”叶炎瞬间大喜,冲着周严恭贺道。 却见周严脸色惨白,他挥了挥手似在跟叶炎打招呼,而身后的魔帝之尸不断地呼吸吐纳,就像是真正活了一样。 “哎,我这岳父要败了,帝尸哪里是那么好掌握的,恐怕要遭受时间长河的反噬啊!”岳正天地人三道皆修,也是能洞察天地的情况,根本不像叶炎那般的乐观。 第821章 再战再斗道元竭 “你们成功激怒了我!” “我辛辛苦苦,只为让这个皇朝重现昔日的辉煌!” “你们,还有你们,为什么要阻拦我!” “我思虑算计,我斩断情丝,不曾为私事耗费过精力,也不曾休憩过哪怕一天,你们就这样一步一步来摧毁着我的努力,我的成果!” “就凭借你们是高高俯瞰这世间的修者吗?” “凭什么,凭什么!” 周严立在天穹之上,像是疯了一般地质问着,所有的人呆呆地看着他,也是为他的宏伟目标而感到惊诧。 就连隔着重重大山的岳正,也是能听到他一声声泣血的大吼声,他知道自己的岳父已然气急,心头已经充斥着不甘心与挫败。 “没想到周严的志向如此远大,昔日我还以为他是个书呆子,瑗君小时候,他根本不管不顾,然后就往我月山一送,当时我还有些埋怨他,没想到他韬光养晦居然是为了未来打算!”幽月也是感慨着。 岳正也是点了点头,他这个岳丈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骨子里却是比他还要决绝和狠辣。 尤其是之前掘开柏湖大堤一事,若是他身处周严的位置,怕是绝对想不出这么狠辣的一招的,上千万人死亡,近亿人流离失所,情报上说鄞王为了二次北上,更是折腾百姓,整个鄞南现在已经变成了有如炼狱般的地方。 此刻,道盟两人也不听他的理想抱负,他们所来,主要就是为了将周严的魔帝之尸夺走,二人齐齐挥手,衣袖鼓荡向着白玉阵盘输入着道元。 随后,白玉阵盘在天空之上不断转动,所笼盖住的阴影也越变越大,直直朝着周严的灵台上方压了过去。 白光开始荡漾,仿佛从天空之上摄来日月星辰的神光,而后照在黑气滚滚的魔帝之尸上,周严脸色有些发白,他只觉自己丹田枯竭,而先祖和他的联系也在缓缓消散。 眼眸变得赤红无比,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而后一口精血猛地向着天空的白玉阵盘喷了过去。 只见鲜血中还蕴含着种种邪魔之光,仿佛来自宇宙中最为阴沉的恶意,巨大的九嗤幻影出现,那是一只类似于九头蛇一样的生物,据传是来自于天外,后来被戾帝收服,成为他杀戮的武器。 遮天蔽日的乌光,仿佛要将清明的白光搅碎,周严觉得和先祖的联系也慢慢回归,他看着孔德成,还有道盟的绝神和神焰,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他知道他的谋划,恐怕已然失败,经历颇少的叶泽怕是根本稳定不了当下的局势,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拼死一搏的勇气,否则根本解决不了当下的困境。 青墨色的权杖又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远远地看向鄞王所在的腋冲郡城,嘴角也是阴沉一笑。 “你既然想要夺位,那我又何必再留手!”周严森冷地说道,手中的权杖似乎发散着重重人灵神光,透过这神光仿佛能看到无数的百姓,他们有的在灾难中哭泣着,有的呆呆地忍受着世家的奴役,有的在边疆奋起地厮杀着。 “以国运祭!”周严冷冷地说道,眼中带着决绝的神色。 鄞王叶华立在城头之上,只觉得什么东西仿佛从身体内被抽走了,他望向北方的天极都城,仿佛那皇宫的金殿变得极为虚晃。 听到周严的声音,他整个人面色一瞬间变得雪白,双目死死盯住周严,手掌狠狠往城垛上一砸。 “该杀的周严,这是我叶氏的气运啊,晋国的国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心头仿佛是在滴血,他也是叶氏之人,即便是从叶泽手上夺来皇位,也是要将叶晋法统继承下去,现在周严这般做,分明是在他的心头剜肉。 叶炎和叶无道看着这一幕,两人也是呆住了,双方皆是收了自己的长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人灵之光已然被献祭,即便是追也追不回来,就看看这次,周严是胜还是败了,若是能胜,叶晋国运还是有弥补的可能,若是他当即陨落,怕是叶晋的国运要损失一大截。 天空的九嗤猛地将周严手中的人灵之光吞下,巨大的身躯仿佛就像是活了一般,它冷冷的眼珠盯死了道盟的两个圣境,而后将它的目光扫向夫子孔德成,似乎能察觉到他也身负人灵气运,也是贪婪地盯死了他。 此刻,孔德成被这远古而来的怪物看到心中发虚,指着周严训斥道:“周严,你已经入魔,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若是危害天地,你死一百次也抵偿不了!”孔德成看着气势越来越强的九嗤,心头越发火起。 “杀,我自身死,何意天地!”周严也是冷哼一声,向着九嗤指向了三人。 巨大的九条蛇头,猛地向着三人倾吐着世间最为邪意的力量,毒、沼、血、脓、暗火、黑水、阴息、白璇等等,在天空之中围困住了三人。 九嗤猛地往三人周围一扑,似乎要有自己的脑袋将这几个人吞噬,尖利的蛇口仿佛能吞噬天地一般,天空日月星辰的光彩都被它邪意的能量压制。 孔德成察觉不妙,猛地往自己手上的经卷一压,然后天地浩然之气向着蛇身强攻过去,蛇瞳似乎看出他招式的破绽,转过脑袋倾吐起阴息之力,无尽的劫气渐渐将浩然之气压制。 绝神真君和神焰真君也只在典籍中看到过这东西,现在居然要和它的能量虚影对战,心头也变得极为紧张。 金剑横扫,带着一往无前的锋芒,像是要将九嗤的几个脑袋给切开似的,它猛地转过几个脑袋,毒沼和暗火的力量齐齐出动,猛地就将那几柄金剑腐蚀,再不复刚刚的锋锐。 神焰真君亦是使出火行道元,漫天的火光向着九嗤的身体烧去,九嗤刚刚看到焰火的紫气,还稍稍有些畏惧,待到它看清了紫色的异火,几双蛇瞳仿佛变得极为兴奋。 黑水带着无尽的腐蚀之气,从它的蛇口中倾吐而出,一下子就将神焰真君的火焰给浇熄,而后这股邪气重重的黑水径直向着大地落下。 只听“刺啦”一声,下方的树林里已经冒起了白眼,再定睛一看哪有什么树林,已经变成光秃秃的一片,就连大地都变得漆黑污浊。 这一片地方,直到岳正带兵打来,都是这样的邪气,可见九嗤的厉害。 周严的眉毛已经变得雪白,他的眼珠透着红色的邪意,再不复昔日儒雅的模样,要不是身后魔帝之尸的帮助,恐怕他根本无法再保持道境的境界。 “你们这些人!非要我释放这样的力量,哈哈哈,你们满意了?”周严仿佛入魔一般叫喊,叶炎看了看天莲上人,二人摇了摇头,齐齐向着别处飞去。 “哎,叶泽将废,你们自己看着办!老夫不玩了!”叶炎冷声说道,随即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西面飞去。 叶无道轻声一叹,想到同为一宗倒也没有必要赶紧杀绝,随即转头死死盯住了周严。 天莲上人想到天极都城怕是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地,便也脚踏莲花向着北方释光路而去。 “你们怎么这样!”入魔的周严,向着天空歇斯底里地喊道,现下腾出手的叶无道,还有赤霄子齐齐盯死了他,即便有先祖之尸的帮助,他也觉得压力重重。 “你们都该死!”周严怒吼道,他不断运转着帝尸身上传来的帝诰,而后转换为道元向着九嗤输送过去。 叶无道也知道九嗤的厉害,他向着绝神真君处飞去要替换下他的位置,而后长剑一荡,无数道剑光虚影向着九嗤的头颅切斩而去,他大声说道:“道长,速用阵盘将他困死!” 赤霄子也是盯着九嗤的一个脑袋,手中剑光荡漾无数道云气仿佛将九嗤的其中一双蛇瞳给蒙蔽住一般,他身形如剑、气势强悍有如天道加身。 天地间满满的恶念,仿佛是不想这等消失于时间长河的怪物再出现在世间,那白玉阵盘继续运转起来,似乎死死克制住了周严。 他有若疯魔一样的眼睛,盯死了白玉阵盘:“玉皇遗物,白玉阵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道盟还能留下道统,该死的!” 渐渐像是失去了帝尸的加持,他的丹田一下子慢慢枯竭下来,九嗤的眼中也是愤恨地看着众人,它身为天外神魔何惧群战,奈何现在已经不是它的时代,它们终究会被新的至高取代。 周严知道,怕是只有碎裂掉白玉阵盘,他才有一线生机,嘴角已经溢出丝丝鲜血,全身的经脉已经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他朝着天空的阵盘一指,九嗤也毫不犹豫地向着玉盘撞了过去。 天道恢弘之光,照耀在九嗤的头颅之上,仿佛世间一切的邪妄终究会被净化,只见九嗤在空中缓缓虚化,再不复刚刚的威势 第822章 宁尘现身夺帝尸 周严猛地向外喷出一口淤血,看着国运献祭的九嗤,就这样被天道之力借着几人之手给压制,他的心头充斥着不甘心。 丹田已经枯竭,他冲着四周几人冷冷一笑,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天极皇宫中的叶泽,就在九嗤消失的那一刻,仿佛怅然若失,像是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剥离开,整个人似乎老了十多岁不止。 “陛下,陛下,振作啊!”江心蕊看着自己唯一的依靠,面色苍白地鼓励道。 无力地摆了摆手,叶泽情绪低落地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周相啊周相,你机关算尽又如何!还不是要败!父皇,你为什么选我,为什么选我啊!” “朕自登基以来,就没有一天安生过,天下人都好像在反朕!”叶泽像是疯了一样,对着空荡荡的宫殿大吼着。 殿外的姬廖也是神色复杂,他是个心思阴沉的老太监,伺候过两代帝王,和叶华也私下交好,看到皇晋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唏嘘不已。 再无什么牵挂,手一挥拂尘,便向着皇宫外面走去,似乎准备迎接这座宫殿的下一位主人。 “姬廖,姬廖,你这狗奴才要去哪里?”叶泽猛地朝晋阳殿门一挥,看着向着远处踱步的姬廖,只觉得这一刻这个老太监无比的陌生。 江心蕊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抓住叶泽的衣角,柔弱地说道:“陛下,陛下,琳儿永远陪着你!” 一对年轻的夫妻就这样相互拥抱着,他们不知道留给他们温存的时间还有多久,总之,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嘴角带血的周严,仿佛看到了那对小夫妻的困境,他向着北方喃喃自语道:“先帝,陛下,周严有罪,先走一步。” 他缓缓举着手掌,身后的魔帝之尸也是举起手掌,仿佛要用最后的力气脱离这等桎梏。 “死的其所,他也算一代人杰,给他留个全尸!”叶无道也是感念周严的决绝,向着旁边的众人说道。 岳正和幽月潜藏着自己的气息,心中亦是感慨,怕是最终也只能去给周严收尸了! 虽然,现在的周严还有些气息,但谁也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等到帝尸和他的羁绊尽数被白玉阵盘消磨,那个时候,就是他殒命之时。 绝神真君听到叶无道的请求,也是默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周严说道:“老夫和周相相识于山原,未想那时微末的他,竟能有如此造化。” “机关算尽,却是算不透自己的性命!”绝神真君继续说道,心情也是唏嘘不已。 孔德成看着周严弥留的气息,却是有些不满,他想要将这个徒弟碎尸万段,但看着旁边几人都不愿如此,也是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五位道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哪想着倏忽之间,天地莫名之处飞来一道黑光! 定睛一看,却是半截地残刃,直直打在白玉阵盘的一角,阵盘瞬间被磕出一小块豁口,控制阵盘的绝神和神焰瞬间被反噬,脸色发白接过阵盘,神色警惕地看着四周。 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叶无道亦是大喊道:“宁尘,你这贼子居然敢来我们大晋之地!” “哈哈,叶修也是你们叶家血脉,他现在是我的徒弟,等过些时日,我更是要让他登基,封赏我们魔道,到时候哈哈哈!” 宁尘在天空现身,而后狞笑着说出这些话,随即黑光一闪便向着周严身后抓了过去。 同源的魔道之力,再加上还有戾帝昔日留下的法器,使得宁尘轻轻松松就夺得了魔帝之尸的控制权! “哈哈,就是这等力量!”他的身后现出一背架,魔帝之尸稳稳地落在背架上,和宁尘背对而坐,一瞬间,宁尘的气息变得狂暴无比。 随即,周严的身躯就像是活死人一般,向着下方的山林中坠去。 宁尘夺了帝尸之后,生怕再有什么变故,飞快地向着魔域的方向飞遁而去。 想着刚刚宁尘所说的那些话,叶无道也是心乱如麻,他也是持着长剑跟了上去,势要将魔帝之尸夺回。 而绝神和神焰更是面色苍白,手中玉皇的成帝法器居然受了损伤,关键是帝尸绝对不能落入魔主之手,二人也是毫不犹豫向着宁尘追了过去。 赤霄子看着叶无道追击,心中微微一叹,看着远处的叶华仿佛无人保护,便也向着腋冲而去,似乎是得了叶无道追击前的托付。 孔德成现在脸色就复杂多了,没想到北方道盟、魔域竟然有这么多算计,我还是去找到孽徒的尸体,将他彻底诛灭以绝后患的好。 向着周严坠落的山脉寻去,却是神目一扫,看到岳正揽着周严的身体,不断呼喊着什么,而旁边的女子正用着月华神光,不断在为周严治疗着。 这女子是?幽月真人! “好个贱人!郑国刚被此人破灭,你居然护着他北上!”孔德成看着幽月,也是愤恨地叫骂着,似乎心头已经动了杀心。 岳正感知到周严的气息越来越弱,看着一脸狡猾地孔德成,也是威胁道:“孔老头,信不信我现在就借人道之法,让我留在郑国的士兵,进攻宋地!” “到时候幽月你再拖住他,我看看谁的损失更大!” “而且刚刚的大战,我岳父似乎很是照顾你,怕是你现在人灵之气应该被削去了一半,能不能压制住幽月还是两说!” 听到岳正所言,孔德成也是脸色阴晴不定,他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岳正两眼,随后一眼不发地化虹而走。 “哎,岳丈怕是难以救回来了!”岳正看着气息孱弱的周严,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悲戚。 只见周严脸上瞬间皱纹丛生,从灵魂深处都散发出一股腐朽地味来,道境的境界也仿佛在迅速消散。 他的眼帘动了动,眼珠艰难地转到岳正的脸上,他微微翕合着自己的嘴巴,用极为虚弱的声音说道:“你好好待君儿!” “我不成了,看不到你夺得天下的那一天,我欠天下人多矣,只能你来帮我还了!” “君子藏志,天下不名,一朝为高,当令天下矣,我志诺诺,唏嘘”他念诵着《儒经》中的内容,而后整个身躯化作无数微尘,随着清风向着南方飞去。 他梦中的埋骨之地,或许是他的家乡九澐郡!他有他的执念,先祖也有先祖的执念,但唯一不改的就是对于乡梓的羁绊。 岳正努力地想要抓住这股烟尘,但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周严最后的痕迹从自己眼前消散。 周严,陨! 道境的陨落,往往能触动天机,更何况是一尊人灵道尊的陨落呢? 凡是晋国子民,心头皆是莫名的一重,似乎什么重要的人物从世间消失了,远在贡南郡青玉殿内修行的周瑗君,整个脸颊已经被泪水覆盖,她的心无比痛苦,莫名地看着眼前的虚空,仿佛回忆起了和父亲的种种。 “阿爷,你为什么要看书啊?” “阿爷要改变世间的不平,或许这《儒经》能给我答案!” “阿爷,君儿不想去月山,君儿不想离开你。” “君儿有自己的路,阿爷也有自己的路,或许有一天阿爷再也护不住你,那个时候,君儿就要自己保护自己啊!” “阿爷,我想嫁给岳大哥。” “君儿,他或许不是你的良配啊!我看过他的眼神,他太像爹爹了。” “爹爹有爹爹的路,君儿也该自己走自己的路,不是吗?” “罢了,痴儿,随你去!只希望你将来莫要悔” 想着昔日父亲和自己的对话,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静默了许久,她才猛地悲戚道:“爹爹,爹爹!” 人或许不能选择自己出身于何处,但亦或许能选择归于何处,岳正心头怅然若失,他不知是怎样的复杂情绪,周严是他的岳丈,对他亦师亦友,在他权势日隆之际,更是他最为犀利的对手,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 月凉如水,幽月能感知到爱郎心中的不平静,她将玉手按在岳正的肩膀上说道:“走,我们回去,我回月山,你回贡南,君儿需要你!” 抚了抚她的青丝,岳正也是幽幽一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用出月移之法,也是心有灵犀一般,二人身上闪烁起莫名的神光来,几息之后,此处月华大作,将他们两人送到了彼此该去的地方。 远处的争斗还在持续着,即便这世间的棋手已经少了一人,棋盘上的厮杀也变得更为的惨烈。 宁尘脸色凝重,他需要速速返回魔域,然后调用全部狱山的力量,他要将自己的烙印按在魔帝之尸上,这样他才能在未来的争斗中占据上风。 “贼子,不要跑!”绝神真君也是暴怒,冲着宁尘大吼道,而宁尘毫不理会,他知道前方有噬心老祖来接应他,甚至狱山大长老也借着血池重生,也有道境的战力能帮他挡住后头的追兵。 第823章 泪眼不语情更悲 幽幽月华耀动,他已经站在了青玉殿的门外,他知道身上恐怕沾了些幽月的气息,但现在这些细枝末节都不重要! 听到殿内的抽泣,他一掌将殿门打开,看着殿中坐在蒲团之上,抱住自己膝盖的女子,心中充斥着怜爱。 蹲在周瑗君的身侧,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他也有些难过地说道:“爹爹让我好好待你。” “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她从没有向岳正爆发过这样的脾气,但今天真的是唯一一次。 岳正紧紧抱住她,他也确实不想争辩什么,如果这能让她平静下来,被她骂上几次又算得了什么! 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般起伏,她转过脸抱住岳正,小声地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没关系,只要能让你好受些,怎么样都行!”岳正轻抚着她的后背,努力想让她平静下来。 “哎!”她轻轻叹了口气,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远处。 贡南的暖风,微微吹拂着三圣湖上的莲花,东方初生的紫气仿佛在告慰着所有人的心灵,他们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晋国这样的大船未来将会往何处驶去。 她掏出自己的手绢,轻轻擦拭着眼角地泪珠,就这样瘫坐在岳正的怀里。 “爹爹是被几人围攻,即便是用先祖之尸也未能挡住那几个道境的攻击。”岳正小声在周瑗君耳边倾诉着,她呆呆地看着远方也是一言不发。 “要不是最后魔主宁尘出现,破开道盟的禁制,我甚至没法送爹爹最后一程。” “最后的他化作微尘,似乎随着风向南方的九澐郡飞去,那是你的故乡,也是他的故乡。” “我迟早啊,会把九澐郡拿下,到时候为爹爹立个衣冠冢。” “碑文就这样写,大晋相国周严。” 她静静听岳正倾诉着,而自己却是一言不发,眼中看向岳正的目光里,似乎藏着无数温柔的爱意。 “这次是鄞南一方为主攻,然后道盟从中插手,我先出兵鄞南”岳正刚想说要出兵给周严报仇,却不曾想周瑗君玉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巴上,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知道自己的夫人,不想为了她的父亲,从而打乱自己的军略。 “听你的,能不打就不打,九澐郡也算鄞南腹心了,怕是叶华势力要直线衰败,我怕是才有机会!”岳正也是苦笑着说道。 他蹙了蹙眉头,倒是又想起一人。 “孔德成算是你爹名义上的师父,如果不是他暗中使计,怕是你爹还稳坐勤政殿呢!”岳正幽声说道。 但周瑗君情绪上依然没什么波动,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再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眸盯着青玉殿外,莫名地悲戚似乎笼盖在那朵莲花之上。 她默默运转着《青帝经》,那朵莲花倏忽间凋谢,但微风一拂似乎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万物枯荣本就是常理,你我或许也有这么一天!”岳正感慨道,似乎想让她说句话,若是忧伤总是憋在心里头,怕是于她修行有些妨碍。 她听了这话,眼波含泪,停止了对莲花的控制。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即便青玉殿外有姐妹来此请安,她也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 “哎,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是担心啊!”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希望她能放下心头沉重的包袱。 她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悲戚地看着殿外的荷塘,清风将莲花的芬芳馥郁吹进青玉殿内,他抱着周瑗君站起,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殿外。 两人就这样直直地站着,后头前来的女子见他们并排站立着,仿佛是有心事的样子,便也停住脚步,轻轻一叹便往别处去了。 寂寞而情深,她看着木蕴之道,也仿佛想起了她家传的功法,莫名地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这时候,管家梅瑄匆匆而来,向着岳正禀报道:“老爷,夫人的兄长来了,面有悲色似乎在等您过去。” 只见周瑗君朝他点了点头,似乎像是在催促他过去一般。 “哎,我去跟玉璋说这事。”岳正轻声说道,看了看极为乖巧的梅瑄,亦是吩咐道:“你在这里陪着夫人说会话,我等下就回来。” 踱步而去,向着自己府邸地会客厅缓缓走去,他也不知该怎么跟周玉璋开这个口。 “妹夫,妹夫,天地大变,人心浮乱,我娘她更是心痛的惊厥过去,醒来之后,便让我来你这问问,是不是我爹出了什么事情?”听着周玉璋焦急的言语,岳正也是抿了抿嘴唇,不知该怎么跟他讲。 但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他上前拍了拍周玉璋的肩膀说道:“玉璋,你爹他,薨了!”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妹夫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爹可是道境,怎么可能这样就薨逝呢?绝对不可能!” 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想让自己在妹夫面前哭出声来。 “节哀!”岳正也是有几分唏嘘地坐在椅子上,也是什么话都不想说。 “妹夫,我爹是怎么死的?”周玉璋也是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眼神转眼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整个人成熟了许多。 “被五个道境围攻而死,有鄞南一方的,还有道盟一方的,他们实力强大,你爹道元耗竭而死!”岳正隐瞒了一些信息,他不想周瑗君这个兄长背负得太多,实际他听到仇人是几个道境,整个人便颓唐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样为父亲报仇了! 调动起灵台的神光,向着周玉璋处一指,只见他周身黄光萦绕,整个人也没有刚刚的颓然了。 “岳丈的仇,我和你妹子会帮他报的,你最为关键的便是安抚好母亲,她没有修炼,寿数也如凡人一般,这等大起大落对她影响实在太大。”岳正细心地叮嘱道。 “你也可以回去,早些为你周氏开枝散叶,我想岳父立于坤母之前,亦是会开心的。”岳正有些沉重地安慰着。 只见周玉璋缓缓点了点头,看着他走路都有些踉跄,知道他心神沉重怕是不能自已,便向着门口的侍卫喊道:“你们派人护送周大人回去,传送阵走我府上的帐。” “是。”几个天境护卫,连忙搀扶着周玉璋,缓缓将他往府外带。 “哎,可惜我修为不济,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了。”岳正此刻隐隐都有些自责,但道境修为哪里有那般容易。 像周严,要不是他借了魔帝之尸,再以牺牲无数为代价,这才一举突破至道境。 而他的红颜沈浣溪,苦修多年,更是经历生死,用魔帝的奇术续命,其后靠着绝顶功法《水神宫密录》触类旁通,这才有了道境的修为。 岳正功法不少,战力也极为强大,但破境依然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而且他天、地、人三路齐修,想将每一条道途都修至绝顶,冥冥之中,他仿佛能感觉到这样做将来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好处。 似乎想到了什么安慰周瑗君的方法似的,便急忙化作虹光回到了青玉殿前。 “夫人,您要不要饮用些糖汁梨水?这是府中新设的甜品儿,味道可是一绝!”梅瑄倒是硬着头皮跟周瑗君说着些什么,见到岳正化虹而来,梅瑄也是用恳切的眼神看着他,怕是希望能离了周瑗君跟前。 岳正看到她的模样,便也随意挥了挥手:“去,给我和夫人端上两杯来,听说人悲戚之时,喝些甜的能快些让人心情好起来。” 周瑗君点了点头,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向前方,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一般。 “你兄长来确认爹爹的情况,我把情况都跟他说了,让他回去好好照顾安慰母亲,毕竟母亲只是个凡人。”岳正向着周瑗君讲述着自己的安排。 想着周玉璋走的时候,身体都有些踉跄,岳正也是感慨道:“玉璋悲伤得路都要走不稳了,我便派了些人护送他回去,希望他能早些走出来!” “爹爹去世,我心亦是难过,但我更担心你啊!”岳正看着周瑗君的明眸,看到她单手托着下巴,然后看着他也不说话。 “夫人,要不你给我生个孩子!若是男孩,就唤作岳继严,若是女孩,便唤作岳严馨,你看这样如何?”岳正继续说着话儿,就想周瑗君回一回她的话儿。 她的眼眸仿佛透着一股明亮,她呆呆地看着岳正,终于是开口问话了:“这两个名字怎么写?” 岳正径直在指尖运转法力,在虚空中细细写了起来,只见“继严”、“严馨”二字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伤感,捂住嘴巴有些激动地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此界并没有什么守孝的规矩,反倒是认可这种后代传承的纪念方式。 周瑗君也知道,以岳正这等地位,将嫡子之名起成这个样子,或许会有极为庞大的压力向他涌来! 第824章 帝后焚身内城乱 一队又一队地溃兵,不断从镇沧郡城往京师的方向溃逃,更有不明所以的百姓也跟着这些队伍纷纷北逃。 或许道盟治下的郡城要安稳些!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的凡人们如是想到,但身处当今之世,却也是由不得他们啊! 城外刚刚有了些起色的天莲寺,也是收到天莲上人的消息,弟子们也是收拾收拾后向着北地撤离。 而叶谦的那些公主皇子们,也在找寻着自己的出路,他们知道若是在叶华的治下,恐怕都有生命之危! 大厦将倾,所有人都在拼命逃离着这艘破船,而原本的掌舵人却是被人遗忘得一干二净,叶泽双目无神地看着殿外,没有宫人、没有太监,所有伺候的人,都仿佛跑光了一般。 “琳儿、心蕊,我们怎么办呢?”他苦笑着说道,不知道他的命运该去往何处,心头莫名多了些无力感。 “陛下去哪,我就去哪!若是苟活受辱,妾身情愿去死!”江心蕊倒是个烈性女子,看着叶泽期待的眼神,义正词严地说道。 “哈哈哈,好,好个将门虎女,朕是帝王,帝王之逝,当有帝王之风!” “皇后可愿与我一齐自焚于这晋阳殿中,亦不愧我等帝后之名。”叶泽看着怀中的美人,大声地说道。 江心蕊神色复杂,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有了身孕这事,她并没有跟叶泽说,只是想等天下局势好些时再跟叶泽倾诉,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罢了,爹爹已经去了,我也只有丈夫,他既然慷慨赴死,我自然愿随他而去。 “妾身愿意!若低头苟活,跪于南贼,自当慷慨而死!”性格刚烈的江心蕊大声说道,听到妻子这样说,叶泽也是畅快。 他拉着江心蕊的手腕,径直将她往最上面的龙椅处引过去:“皇后,坐下!” “帝王龙椅,臣妾哪里敢轻易坐下?”江心蕊即便这个时候了,依然恪守着自己的礼节。 “不要紧,朕让你坐下。”叶泽有几分坚定地说道,看着丈夫不容置喙的目光,她心头微微一叹也是坐了下来。 二人就坐在这天下至高的位置上,仿佛在回味往昔的时光。 叶泽决绝一笑,他运转法力往晋阳殿上空的灯火猛地一击,只见轻盈的火油倾泻而下,浇在整个殿中,火焰缓缓升起,似乎能炙烤世间地一切。 灯火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是太祖皇帝为了后世子孙着想,特意布下的灼道之焰,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帝国崩殂,也能用这特制的火焰来个体面的走法。 可如今,帝国未灭,但灯火已燃,似乎有些寓意不祥! 火光之中,叶泽和江心蕊平静地搂抱在一起,他们静静地看着火焰向着他们的身体涌来,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 皇宫门口,大太监姬廖似乎正跟叶莱说着什么话,却看到皇宫之内像是有了火光,再定睛一看,分明就是晋阳殿的方向,他心头着急无比,恨不得立即冲进晋阳殿将叶泽救出来。 毕竟活着的叶泽,对于鄞王叶华而言,要比死的叶泽要有用许多。 “姬公公,别去,千万别去!”叶莱似乎知道什么内情,看着就要去救火的姬廖,赶忙将他拉住。 “这火焰是叶祖特制,用叶族特制的法子才能点起,一旦点起,怕是道境来了,也不一定能将火焰浇熄!”听到叶莱的劝说,姬廖也是颓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怯弱的夫妻两个,今天会变得如此决绝。 留在皇宫之中的道境叶绝,也是被火光吸引而来,看着明晃晃地火焰之中,等待着火焰加身的夫妻两个,他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化作虹光向着东方飞去。 他准备去鲁王叶理那里待些时日,然后看看局势再说,负责保护叶理的叶锁蛟是他的后人,想来叶理必定会对他礼遇有加! 哪里想到占尽优势的皇晋一脉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否则他一个道境尊者,居然落得一个出走京师的结局,想到这里,他便是幽幽一叹,什么也不想说了。 叶莱和姬廖也是呆呆地看着叶绝的虹光向着东方而去,两人拍了拍脑袋,本能地觉得或许要出什么事! 此刻,京师内城的各家府邸,都在匆忙地收拾东西,趁着传送阵大多还能使用,他们决定从天极城中搬走,盖因鄞王重获权力,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当然也有不准备走的。 比如叶泽提拔的天工部部首王安治,他站在已经空了的兰台上,向着皇宫燃烧起的晋阳殿看去,一时间悲从心来。 “湘王殿下,一路好走!”他连连作揖九次,是为敬重,他不知他的命运将何去何从,只想将这世间变得有如他的名字一般:世间安治! 竖起耳朵,仿佛已经听到街面上的喊杀之声,无数的野心家们此刻也张开了他们的獠牙。 沈诀一脸麻木地端起酒坛,大口地将灼人的酒液灌了下去,他双目之中满是不甘,想想即将到来的鄞南大军,重重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抛,大声道:“妈的,老子去投英王去!” 说着,他便向着城外传送阵的方向飞去,身边没带一个随从,整个北地的亲军系统大多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只要他愿意跟着英王,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多嘴什么,自然会跟着他干。 但来到传送司门口,他整个人却是惊住了,看着金峰把住传送阵的门口,让他的心腹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往里面抬着,心情顿时变得格外糟糕。 “金峰,你做什么!”沈诀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场仪态,看着金峰的动作,大声斥责道。 金峰也不理他,看着他亦是声音粗重:“沈大人,金某也要为自己找个后路啊!” 随即向着身后的十来个亲军挥了挥手:“你们速速传送,我跟沈大人再说几句话。” “你要去哪里?”沈诀的眼神冷厉,死死盯着这个昔日的袍泽兄弟。 “岐川,你呢?”金峰也是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沈诀也是点了点头,言语淡漠道:“龙蟒郡。” “马庸呢?”沈诀继续问道,只见金峰嘲讽一笑:“他性格古板,说自己效忠的是朝廷,现在正在外面维持治安呢!” “哈哈,那就走!”随即两人先后之间,就进了传送阵。 无数的官僚,心思各异,有的看好叶华,之前也有私下联络的,现在便坚持留在京城;断不能和解的,就传送到别的郡城,总之大部分人都想着逃离这风暴眼。 匆匆从镇沧郡撤下来的城卫军,看到一切大势已去,而常固城想着自己远在西陲被困地父亲,便也让手下人带好家眷,准备往西去秦川支援。 就在城卫军准备带走家眷之际,却是和街面上的混混、打门起了冲突,一时间就连马庸带领的皇室亲军也弹压不住,几方势力直接在外城绞杀了起来。 “大人,咱们的家眷已经取得差不多了,京郊的马场也被我们夺下,咱们是不是该西行了?”顾舒向着常固城请示道,他也是觉得幸运至极,要不是跟紧常固城的脚步,怕是就要步张沧他们的后尘。 有些兵马在撤离镇沧郡的时候,被早有准备的叶青言围杀,其中像平波将军等就被绞杀在阵中。 一战之后,最起码有四五个兵圣战死,他顾舒要不是得蒙常固城所救,怕是早就死在阵中了。 “此去西行,没有粮草怎么行?既然已经乱起来了,索性让他更乱些又何妨?”常固城冷冷地说道,仿佛坐视眼前的乱战。 顾舒也是同情这些百姓,试探着问道:“那可是百姓的口粮啊?咱们这样” “慈不掌兵,你当叶华为什么不速速推进到天极,他也在等啊!”常固城声音幽冷地说道,这话直接给了顾舒一个机灵。 看着常固城坚冷地眸子,继续听他说道:“对于鄞王而言,内城中依然留下来的人,才是可用之人,至于那些逃走的,他也无所谓,而外城的百姓,对于他就是累赘,他为什么放我们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溃兵屠戮,他救百姓于水火,即便他救下来的只是五分之一或是十分之一?到时候,谁又敢说他的不好呢?” 听到常固城的言语,他再听听外城到处杀戮、抢掠的嚎叫声,也变得有些无动于衷了,只见常固城又是冷漠一笑:“我们城卫军大多来自大晋各处郡城,对天极根本没有归属感,我们才是鄞王最为锋利的刀啊!” “陛下已经自焚,晋阳殿都烧了,外城哪里能够幸免,我们即便是圣境,在这无情的绞杀中,恐怕也只能保存自身了!”常固城继续感慨着。 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驱使着马匹在到处死尸的街道上走着,原本繁华的外城,现在几乎杀成了白地,远处的大火不断燃烧着,仿佛要将这浮世的财富焚烧殆尽。 第825章 传送阵图天下散 “卑职见过都督大人!”金峰带着他的一众手下,向着上首的岳正行礼道。 房间之中,岳正坐在上首,而刘少思和徐朗分列两边,他们的神情很是凝重,仿佛得知京师的消息,顿感身上压力巨大。 “来人啊,带这些弟兄下去安顿,金峰兄弟留下,有要事相商!”岳正神情闪烁,像是压制不住心头的野望了。 待到金峰的手下离去,他衣袖一挥将这间窄小的密室困得严严实实,金色的玄气罩笼盖,内里即便说些什么悖逆之言,怕是也根本传不出去。 心神一动,径直将传送石阵图取出放在了他们的面前,金峰一看到这个东西,神色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他看着岳正问道:“大人,那天在传送寺大战的就是您?” “呵呵,一个朋友而已,他唤作青苍道人,圣境之时,战力无双!”岳正轻笑着说道,仿佛在向房中的这几人炫耀,金峰和刘少思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有徐朗径直上前,死死盯住了这块石板,神情变得极为激动。 他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直接勾画了起来,而后向着岳正说道:“大人,我已经知道叶族传送阵的原理了,要是有精通空间之力者,便能重新布置一个传送体系!” “太好了,徐朗,先不忙,叶氏的传送体系还在,我现在想的是要将原有的体系摧毁,让它再也起不到作用,你看应该如何?”岳正眼神急切地问道。 徐朗点了点石图阵,笑着说道:“大人且看这几个点,只要将剑渊附近的山脉切掉,还有金川北面的斜金峰,东面启峡的穿风峡右峰,刀离雪山支脉干流峰,只要毁了这几处地方,岐川便成独立王国,境内所有大晋的传送阵都会失去作用!” 听着徐朗慷慨激昂的言语,岳正也是激动起来,他连忙起身,便要寻宁红跟他去削平这些山峰。 “大人且慢!”刘少思赶忙叫住岳正。 “少思,此千载难逢之机啊!”岳正也是激动地说道。 “大人有没有想过,若是您率先截断传送阵,那叶氏之人的怒火,是不是就会集火于大人?”刘少思一提醒,岳正也是蹙起了眉头,细细思索起自己要是这么干了,会是什么后果。 “是啊,不成不成,少思可有妙策教我?”岳正看着胸有成竹的刘少思,也是继续追问道。 “哈哈,此事易尔,大人去一趟道盟的地界,然后给各家势力寄信,点出截断传送阵的节点,我想这天下的有心人应该多如牛毛!”刘少思轻笑着说道。 岳正听到此等妙计,也是抚掌而笑:“好,此计果然妙!” “呵呵,我来写!”岳正身上气势变幻,写出的字体和他平时迥异,原本霸道刚猛变得俊秀飘逸,看着就像是求道之人所写。 “这一份,就给天北谢将明,徐朗,你把天北的几个重要节点说给我听!” “龙麒郡东面龙山东峰,灵芳郡城安山脉支峰” “下一个是秦川都督李谨,把秦川都督府的节点报给我” “还有天极西路的英王,还有鲁泰路的鲁王,还有佛道两家,给道盟还有佛宗各一张!” “对了,还得给我们岐川一份,少思你收到的时候,可得大张旗鼓地让旁人看到啊!”岳正心下急切,很快便完成了天下各势力传送阵的节点图。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事不宜迟,就准备用起“月移法”去北地搞事,那边的金峰向着岳正请示道:“岳大人,这事不如我去做?” “金大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少思,你赶紧带他去接手锦衣卫,各处的舆情、军报,让金峰速速收集。” “还有徐朗,你也设计下我岐川势力的传送阵该如何布局,等我回来,咱们就着手布置!” 岳正连连下了几道命令,然后大手一招,便将传送阵图收了起来,那边的刘少思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动作,向着他拱手建议道:“大人既然已经记录下各个节点,不如将此物放在北地道盟之中。” 金峰也是点了点头,向着岳正说道:“是啊,这东西因为是太祖传下来的,上一次就因为它被窥探,导致南三国分裂,象征意义大过实际。” “好,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会将它处理好的。”岳正也是邪笑着,冲着两位手下点了点头。 撤去玄气罩,走到密室的外面而后默运“月移法”,只见庭院内光明大放,他已经从几人眼前消失了。 月华引动,岳正的身影已经到了上清郡城外面的树林之中,想着道盟大宗“清宇派”似乎离这里不远,也是重新幻化成青苍道人的模样,随即青虹闪现向着清宇派的山门而去。 夜半时分,清宇派的门口倒也没什么人值守,岳正的谋划这就开始了,只见他心神一动,径直将这个石阵图和清宇派门口的影壁做了个掉包。 要知道这些修士素来对建筑这些东西不甚在意,怕是有人发现影壁被调换,恐怕也不会大惊小怪,只当是谁施了术法呢! 至于这阵图的价值,怕也只有识货之人能辨别,其他的修士即便看到,也不会像叶氏之人那般在意。 随即影光一动,岳正已经来到了上清郡中,神识一扫寻到传送司的位置,大大咧咧穿着道袍走了进去。 几封信函已经都用玉盒密封好了,上面还贴着道盟的符咒,是要圣境之人才能解开,他将这几个玉盒往上清传送司官吏面前一丢,而后说道:“我要将这些东西寄出去,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你们能做到吗?” “道长,那可得要不少灵石,还得让对面传送司的人赶紧送达,这费用您应该清楚!”传送司的主事见他神光内敛,也是谦恭地说道。 “那自然是,你看看这些,要多少的灵石?”岳正扮作的青苍道人,排出这些玉盒,上面皆是贴着所要送达的地方。 “罗天道宗山门!” “昭圆寺!” “秦川都督府!” “岐川都督府!天北都督府!天极西路布政司!鲁王府!湘右路布政司!琼湘郡布政司!” “道长,您这是?”此地主事也是疑惑了,连忙开口追问起来。 随意摆了摆手,向着这个主事解释起来:“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也不是你一天境该问的。” “是,道长,我马上帮您传送!您是要最快的红标吗?如果是的话,共计一千八百颗灵石!”主事连忙计算着,随即向岳正报起了价格。 这般报价也是让岳正呆住了,不过他还是掏了出来,心中暗道,也是你们这些传送阵最后的余晖,等到这些信息到达它该去的地方,想来叶晋的传送阵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眼见着传送阵的神光不断闪烁着,一个个包裹也是送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而传送司主事在操持之时,也是兴奋不已,他在这任上许久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传送单子。 岳正看着主事激动的样子,也是嘴角翘起:“主事估计在这也待不了多久了!” “那是,道长一下子付了这么多灵石,后头我的考评定是优秀,说不得会调往京师呢!”主事脸色通红,满是兴奋地说道。 “不过,现在的京师还是不要去的好!”岳正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言语平淡地说道。 “对啊,道长你说的对!不过上面给我们传信,说是鄞王入京后一切都能传檄而定。” “这段时间让我们盯紧从京师去往各处的达官贵人。”主事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跟面前的道人讲这么久,他只觉得这道人极有魅力,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盯紧达官显贵?然后好一一点杀吗?呵呵,偏不遂了你的愿! 寄往岐川的信盒,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沈浣溪和宁红的面前,刘少思向着二人解释了岳正的谋划,她们便也当即行动,就要去将和传送阵有关的几处山峰破碎掉。 至于其他地方,也是接到了这等信盒,道盟魁首罗天道宗的掌门李玄看着这薄薄的信笺,也是大笑了起来。 “好好,此法甚妙,去把玉道简唤来!”说着,李玄道尊便派人去唤他的徒弟。 “道简,这是我道盟附近的几处山脉,和传送阵有关,你去将他们毁掉。”李玄淡漠地说道。 “师尊,传送阵的用处极大,毁掉之后多有不便,不如用其他的法子对付晋国。”玉道简开口便劝说着。 李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鄞王已经胜了,以后他是对手才对。” “京师之中,鄞王的那些敌人,都去了各大势力,若是传送阵还在,你说他们能安心吗?” “师尊,我明白了,这就去处理!” 是夜,道盟的地盘上,不少的山川崩碎,北地的很多传送阵一下失去了自身的作用。 但京师还在乱战之中,叶氏的那群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越来越多的郡城,开始渐渐脱离了传送阵的传送体系。 第826章 鄞王入京满惊容 腋冲郡中,鄞王叶华志得意满地看着手下的第一谋臣张觉良,笑着说道:“觉良,入京之后,我若登基,就立你为相,如何?” 张觉良一听此言,也是浑身激动看着叶华说道:“王上,相位一事,臣倒是不甚在意,只希望陛下早定太子,青言殿下此战功劳颇大,当以太子之位奖之。” “呵呵,再说,再说!” “张先生,青言,来饮满此杯!”叶华大笑着说道,却是准备将张觉良的建议给糊弄了过去。 旁边坐着的叶青言心头暗怒,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张觉良却是不愿将事情就这样糊弄过去,他举起酒杯看着叶华说道:“今王爷登基在即,当将青言殿下改作言殿下,不知王爷可是准予?” 这般建议倒也没什么问题,叶华笑着说道:“言儿,还不谢谢张先生!” “你放心,等到天下安定,父王肯定是要把江山交给你的,但你也知道天下未定。” “北有魔域窃我叶氏血脉,南有岳正那贼子虎视眈眈,西方越虏也不消停,东方还有天方教妖人。” “而且天下之中,还有叶谦的两个小崽子,鲁王叶理、英王叶继,不能掉以轻心啊!” 叶华、张觉良、叶青言、熊替等人喝着酒,却听营帐之外匆忙的脚步声。 “报告大王,京师乱兵已经向西而去,京师宗室都盼着您入京呢!” “另外伪帝叶泽已在晋阳殿内自焚,马庸、王安治齐齐上书,说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希望王上尽快登基。” 听到这传令兵的言语,叶华瞬间兴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叶泽小儿,终究是死了。” “对了,京师外城的百姓呢?”叶华有几分假惺惺地关心道。 “回禀王爷,城卫军为了获得粮食,大肆杀戮,城中百姓死伤惨重。” “唉,百姓困苦,我该早些去京师的。”叶华饮了杯酒,神色悲苦地说道。 旁边知道内情的人,也是心中感慨,鄞王爷又开始说醉话了,之前还不是你定的先不去京师嘛! “现在去也不晚,熊替将军,通知全军开拔,我等入京!”叶华举着酒杯极为豪迈地说道。 浩浩荡荡的青甲兵卒被唤了起来,列着齐整的队伍往北面走去。 高高的叶字旗迎风飘荡,叶华坐在骏马上跟着旁边的赤霄子说着话儿。 “赤霄道尊,无道老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叶华有些担忧地问道。 “魔主宁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希望无道他能将魔帝之尸带回来,否则魔道就难制了!”赤霄子冷声回答道,却是像在叶华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突然有点理解叶泽了,能在那般艰难下苦苦支撑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叶晋衰弱的状态,只希望将来的史书不要把他写的太过不堪。 望着远方,燃烧而起的烟柱还未消散,逃难出来的平民看到又一支军队,惊骇得一个个跪倒在路边。 身着金甲的叶华却看也不看他们,只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可是又行进几步,他冲着旁边的段卫华吩咐道:“去将他们抓回京师,京师没了人烟,我这几十万大军谁来供养?” 段卫华连忙拍起马屁来:“陛下说的是极,臣马上就去办!” 他一口一个“陛下”却说得叶华心花怒放,指了指他打趣道:“哈哈,好你个猴崽子,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快去办,你此次的功劳不小,到时候给你封个侯!” “多谢皇上,微臣这就去了。”段卫华讨好一般地说完,便转头炮制那些可怜的百姓去了,那些出逃的百姓,他们要说能在京师置业,家资定然不差,但这一年里可算是倒了血霉! 先是东方流民,再然后粮价飞涨,好不容易熬过去,这鄞王又打来,溃兵在外城烧杀抢掠,大部分丢了性命不说,他们这些侥幸逃出来的,居然又落到鄞王手里! 面色枯焦的流民百姓,被段卫华的手下用绳子绑成一串,拖拽着往京师行进着,稍微走得慢些,背上便会狠狠地挨上一鞭子。 原本干净整齐的外城,现在只余下断壁残垣,常固城也是深恨叶华,外城的一砖一瓦都不想留给他,撤退之时更是让人放了一把火。 看着原本整洁的街面变成这个样子,叶华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向着传送司的位置看了看,还好,外面围着一圈的兵马,看来宗室那边还是不想让帝国的运转出什么大问题的。 转头看了看叶青言……现在应该叫叶言,他开口吩咐道:“言儿,天极溃乱之际,有不少臣工出逃,里面有很多人不服你爹,你去将他们一个个地锁拿,带回京师听我发落!” “就让新降的那个马伯业辅助你,我想这应该废不了什么功夫?”叶华轻笑着问道。 “是,陛下!臣定然好好辅佐。”马伯业在后头听到叶华的任务,便也开心地回答道。 叶言倒是没什么表情,拱了拱手,随即应道:“是,父皇!” 可这个任务还没下答多久,只见新任传送寺寺正叶莱匆忙而来,站在大军之前,焦急地说道:“我乃叶氏叶莱,鄞王爷在哪,我要单独与他说话。” 叶华一听“鄞王爷”这个称呼,心头瞬间不喜,但也发作不得,只能打马上前道:“我就是叶华,你有何事?” “还请王爷并退左右,此事焦急,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叶莱脸色阴沉地说道,似乎丝毫没有给这个即将登位的皇帝面子。 张觉良上前一步,衣袖一挥便在三人四周布下玄气罩,然后向着叶莱问道:“这位大人,之前寺正不是叶风舒叶大人吗?怎么现在是您了?还有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紧张!” 被张觉良一阵抢白,叶莱倒也不恼,他本来就是宗室圣境中的透明人,若不是叶绝点了他的名,他根本不愿意做这个寺正。 “前些日子,鄞王爷在腋冲驻军之时,京师的三位道境也出了京,然后有贼子突入传送寺,夺走传送石图!” “叶绝道尊恼火叶风舒大人护卫不利,夺了他的寺正,然后我也被叶绝道尊点将,成了新任寺正。” “原以为贼人夺走传送石图,是为一方割据,这样我们也能判断是谁夺了石图。” “但今晨之时,先是道盟两路的传送阵被关闭,然后就是北地佛宗的释光路。” “其后三大都督府,天极西路、琼湘路、湘右路,全部失联,应该是依照山水布置的传送脉络全都被破坏了!” 听到叶莱的解释,叶华整个人都要吐血了,传送阵一断,让他还怎么去追剿敌视他的那些人!即便鄞南的传送阵能够全部恢复,那他能掌管的也不过半壁江山,而且还是极为残破地半壁江山。 鄞南因为柏湖的大水,基本一些富足的地方也遭了灾,想要有什么产出也得是两三年后了,京畿之地更是打成了筛子,一半地鲁泰路连世家都跑了,他还怎么经营,想到这里,他都快要从马上栽倒下来,头都有些发晕。 “叶大人,这传送阵能恢复吗?现如今,若是没了传送阵,天下这不是要乱套了吗?”张觉良也是脸色煞白,没想到居然是叶氏宗室这里出了纰漏,这下子叶华要收天下的难度可是成倍增加。 他都感觉自己的境遇还不如周严,最起码周严还能调动一些军队、粮草,可现在他张觉良能调动什么? 叶莱听到他的提问,面色也是一苦,向着鄞王拱了拱手道:“鄞王爷,叶风舒大人已经带人去北地探查,他怀疑是道盟中人搞得鬼!” “道盟?!”叶华和张觉良齐声惊诧道,他们也是隐隐有些明悟,心中就是觉得这事估计就是道盟干的,岳正没想到自己种种的栽赃,终于是有了效果。 “算了,先进内城再说!叶大人,内城可有能驻军的地方?”叶华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向着叶莱问道。 “有,有,东门处就有一大片空地,实在不成,城内西北方也可以作为驻地,那地方比皇宫还大。”叶莱也是思索片刻回答道,可一听叶莱这话,叶华却是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突然想到这城内西北方不是道巅吗? 他也是急急忙忙地问道:“西北不是道巅那一块地方吗?道巅出什么事了?” “贼子来夺石图,道巅毁在交战之中。”叶莱极不好意思地说道,却是让叶华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抓着缰绳的手都有些颤抖,看着叶莱确认道:“你是说?道巅毁了?” “是,道巅已经崩碎,那里空了一大块地方!”叶莱也是被问得不耐烦了,直接冷冷地回答道。 “怎么会这个样子!”叶华冲着天空大吼道,他整个心都快被惊吓成了几瓣,晋阳殿被焚毁、道巅被毁、传送阵图被盗、传送阵被破坏,这一件一件分明是要亡国的征兆啊! 第827章 宁尘算计无道伤 就在叶华为当下的局势一筹莫展之际,他所依仗的道境叶无道却在天北都督府的天空追杀着宁尘,而后面道盟的两个道境也是一路跟着。 绝神真君和神焰真君也是诧异,怎么叶无道比他们两个还要着急呢? 要知道魔域和道盟就是生死大敌,之前魔道在北地很是嚣张,就是在道盟的引领下才彻底将他们驱逐到了魔域之中,那里暗沉沉的天地,极度不适宜人类生存,故而这千年以来,魔道的实力越加衰微。 要知道以前,魔道的道境可是能和道盟媲美,可现在根本没法比较。 宁尘心中也是大恨,他的妹子宁红当年出走晋国,背后似乎也有道盟的影子,故而他的功法一直修不到圆满,现在他终于趁着机会夺走魔帝之尸,后面等自个实力提升之后,便要找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宁尘,宁小狗,你跑什么跑,速速与我决战!”叶无道提溜着定国寒光剑向着宁尘追击而去,昔年他还能压制着宁尘,如果他有了魔帝之尸,岂不是要成为晋国的心腹大患? 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转头看向叶无道的神色中也充斥着杀意,若不是还没将你们引入魔域,我早就动手了! 心头暗暗想到,宁尘也知道他这般急于追杀自己的目的,至于道盟那边就更明了了,罗天道宗的宗门内可是有着玉皇尸壳,若是全力运转,实力能稳压天下所有的道境,但道盟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一直极为低调。 如果自己这里祭炼帝尸成功,那岂不是对道盟的帝尸形成了威胁? “贼子休走!”绝神真君算计着路线,要是再飞一段时间,怕是就要到魔域了,他们的道法在魔域中恐怕要受到压制,故而也是迅速出手。 一条如白虹般的匹练,向着宁尘的前方捆了过去,天地间仿佛仙气盎然,道元浩渺之间便拦住了宁尘的去路。 这时候,宁尘也是嘲讽一笑,他冷冷地转头看了一眼绝神真君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道盟中的跑腿尊者,你以为你的捆仙锁就能拦得住我?” 听到“跑腿尊者”之名,绝神真君的眼眸中也是杀机一闪,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这个名号了,虽然大部分时候,他确实担任着道盟跑腿的角色,像之前压制夫子、魔帝之界现世等等,都是他出的面。 随即继续出手,手心中一道赤红色的琉璃罩子就向着宁尘的位置当头按了下去。 前有锁链,上有火罩,宁尘倒是岿然不惧,反倒是心中有些看不起这个执着于外物的绝神真君,手中再次出现半截的残兵,看也不看上空的火罩,对着面前的捆仙锁一劈,只见白丝尽断,整个的法宝再也失去了灵韵。 脚下陡然加速,身形要比刚刚还要快上几分,一见自己的琉璃罩打了个空,捆仙锁直接被破,绝神真君的心头也是火起,衣袖一挥便收起了赤色琉璃罩。 看着旁边不出手的神焰真君也是火起:“神焰,你刚刚怎么不用你的神火,将他周围困住?” “绝神,此战以你为主,我只是辅助,你没资格使唤老夫!”神焰真君到底也是一宗之主,死死看着绝神,也是硬顶了回去。 绝神心头恼怒,冲着神焰说道:“刚刚白玉阵盘可是在你手里,再去罩住他不行吗?” 当即拿出白玉阵盘,神焰真君指着其中的豁口解释道:“你看看这白玉阵盘,回去之后,咱们可不得被李玄说死,我可不敢再用了,要来你自己来!” “你们还追不追了?”叶无道冷冷地反问着,看向这两个道盟尊者,心头却是越加的不爽。 三人也是爆发道元,再不争执就想着早点将宁尘追上,重新将魔帝之尸夺回。 却是不料,宁尘已经在天边站住,然后有些阴狠地看着他们三个,天边亦是出现两个帮手的影子,噬心老祖和恢复一半的狱山大长老。 “绝神老头,拿命来,老子要挖了你的心肝!”也不知宁尘许了噬心老祖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他如此拼命,只见赤红色的血光一闪,气息饱满的噬心老祖便向着绝神真君杀了过去。 两人先前早有龌龊,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见天空到处都是残影,两人的攻击不停地对撞着。 而狱山大长老看到宁尘后面背着的魔帝之尸,整个人变得兴奋无比,他立在苍穹之上,朝着魔帝之尸作拜九次,随即周身魔气荡漾道:“请魔祖拔我旧患!” 昔日他是被周严借魔帝之尸打碎肉身,现在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在时间长河中请出魔帝,他便能完全恢复一身的修为。 天空似乎被滚滚魔气所覆盖,巨大的豁口从天幕中显现,无数天外魔神的力量向着界域中奔涌,狱山大长老的身体也向着天空飞去,脸上的七个窍孔似乎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这些力量。 “神焰,快去对付他!”叶无道大声呼喊道,神焰真君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向着天空飞去。 随即叶无道自己挥舞着剑光,向着宁尘的位置攻了过去,却见宁尘有些嘲讽般地看着他,冷声说道:“呵呵,你觉得现在还能打败我吗?” 说着,他仿佛从天外的魔气中一招,一只巨大的仿佛有乾山那边庞大的手臂,挥出一根手指向着叶无道的位置点了过去。 指尖和剑尖猛地撞在了一起,天地齐齐震荡,天幕上的豁口仿佛被撕裂得更大了些,叶无道看着黯淡无光的定国寒光剑,猛地也是喷了口血! 他指着那道手臂大吼着:“你不是天外神魔,它们没有那般庞大的力量,你到底是谁?” “呵呵,你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叶无道去死!你只要一死,我就会扶持叶修登上皇位,到时候什么大晋王朝,分明是我们魔道王朝。”宁尘继续刺激着叶无道,心情变得大好。 神焰真君刚刚看到打向叶无道的那一击,整个人也是吓坏了,那只手臂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叶无道对了一击之后,便缓缓缩回了天外,仿佛是一件死物般。 他连忙祭起白玉阵盘护住周身,生怕自己陨落在这个地方,他看到周严陨落,也是心有余悸,生怕同样的结局降临到他的身上! 绝神和噬心交战之时,看到神焰如此畏畏缩缩,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神焰,快去阻止他恢复啊!” 神焰真君一愣神,这才察觉到远处的狱山大长老都快恢复了,他连忙打出几道深红色的焰火,仿佛是在应付一般。 看到毫无战心地神焰真君,绝神心头已经起了退意,他浑身道元鼓荡,打出一记极为凝实的法诀重重向着噬心追击过去,而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神焰真君的身侧。 “用出阵盘,我们撤!”绝神明白此时情况的紧迫,冲着神焰真君大吼道。 叶无道也听出这话的意思,他此刻已经有伤在身,也不知刚刚出手的是何物,心神震怖之下直直化作一道虹光向着临近的北苍郡飞了过去。 噬心老祖猛地将绝神的法诀砸碎,看着绝神和神焰离去的背影,也不愿再追,远远地啐了一口。 宁尘原本神采奕奕的脸庞,此刻也变得极其灰败,他看着一脸担忧的狱山大长老和好奇的噬心老祖,也是点了点头:“我们也回狱山!我要好好闭关些时日。” “至于叶修一事,大长老你按照之前的计划执行便是!”宁尘冷声吩咐道,随即也化作乌光向着狱山飞去。 噬心老祖笑盈盈地看着狱山,也是连忙问道:“老头,你们到底什么谋划,要是有好处的话,带我一个!” 此时的噬心老祖也被勾起了兴趣,刚刚那般浩荡的攻击,他是决计打不出来的,看着当今局势动荡的厉害,他的心中也是起了联合之意。 狱山大长老也是微微一笑,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对于种种谋划也是看开了,也是向着噬心老祖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知你噬心练功,需要大量的凡人,你说哪里凡人最多?我们正有进攻天北的计划,到时候我们这般这般” 不知二人商议着什么,总之叶无道的脸色现在很不好看,他见无人追击,心头也是一松,但到了北苍郡城后,发现全城戒严,气氛分外的森冷。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继续调养,倒也不准备多问,径直向着传送司飞去。 “什么,你再说一遍!传送阵居然不能用了?”叶无道看着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吏,心头的怒火汹汹燃起,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这小吏捅死。 “也不对啊,周围没有困阵,传送阵难道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叶无道喃喃自语道,看着小吏脸色发白,他继续追问道:“我且问你,城中的气氛为何如此肃杀?” “回禀大人,西岭郡大战,据斥候来报,说是越国出动了好几个道境” 第828章 西岭城中人将绝 听到这话,叶无道心头越加阴沉,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救援常胜,身为叶氏之人的本能告诉他,常胜必须救! 可是他如今受了不轻的伤,更是传送阵失效,无法请赤霄子帮忙,心头思量片刻,却是已经认清了现实。 “罢了,现在去救援,不过是将自己再搭进去,常胜,希望你能再坚持些时候,我这就回京师唤人来帮你!”叶无道喃喃自语道。 随即他转过头去,再也不看西岭城的方向,向着旁边的主事问道:“京师去不了,其他地方还能去吗?” 却见主事径直摇了摇头,眼神也是变得极为灰暗,他在这边城做传送司主事,现在传送阵出了纰漏,简直说把他的求活之路给堵死了,万一魔域或是越虏打过来,你叫他往哪里逃? “罢了,我就飞回京师!”随即,叶无道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清气氤氲的青色丹药,上有无穷无尽的木生之气,即便是叶无道这等修为,看了这枚丹丸,脸上都露出肉痛的表情。 吞下丹丸之后,他神光闪动向着东方天极飞了过去,现在他也极为忐忑,叶华坐上那个位置,我叶晋的江山就能好吗?或许并不见得! 再想想先前大战之时,周严用国运献祭的那一幕,也是心头暗骂道:“周严,好个老匹夫,败我叶氏国运!” 就在他叶无道向东而去,匆匆忙忙欲要逃离西北这个大旋涡时,西岭郡城之上也是杀声一片,常胜的气息越发孱弱,手上的钢鞭都有些举不起来了。 “父亲,父亲,越虏分明是在消磨您的斗志,他们也怕您拼死一搏,现在趁着您还能战斗,不如我们突围出去!” 义子常万晋苦劝着常胜,他的状态也极为不好,左手臂软塌塌地挂在胸口,先前大战的时候,被个蛮圣砸断却根本没有时间治疗,只能这般吊在脖颈上。 常胜看着城头已经稀疏的军民,心头也像吃了黄连那般苦涩,他不知道为什么周严还不来救他,要知道上一次,他们可是赢得了胜利啊!这次还能获得胜利吗? 难道京师出了什么变故,传送阵在西岭郡城被团团围住之际,就已经被外界的困阵截断,他常胜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外界消息,除了前一日,心头的悸动,仿佛是什么重要的人走了! “呜呜!呜呜”外头越军的蛮牛角又被吹响,仿佛越虏这边又要再次攻城了,只见林氏的两个道境也拿起武器,仿佛在准备着随军冲城。 北王林朝非和新晋的南王林尊,齐齐拿着他们的武器,盯死了城头的常胜,他们已经连续围攻了西岭城一个多月,为的就是不断消耗着常胜的体力和道元。 有人分析过常胜的性格,说他是性烈如火,要是真用急攻将他杀得山穷水尽,保不齐他有可能和他们同归于尽,到时候,越国这里必然有道境受伤,这也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 所以这些时日,越国一方的几位道境,就来回用车轮战术将常胜搞得疲惫不堪,意图能将他在某个时间点给擒杀! “父亲,这帮贼子又来了!”常万晋忿忿不平地说道,眼睛里气得都要冒出火焰。 此时的常胜脸上却越发平静,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兵败身死的准备,向着自己这个忠心的义子招了招手,小声叮嘱道:“去准备兵马,找还有一战之力的士卒,其他的……其他的……就留在城里!” 常万晋脸上露出一丝悲苦的神色,其他人他都不甚在意,唯有“万骑”让他痛惜,这些人跟了他许久,很多甚至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就这样将他们其中的一些伤者丢弃,他也是于心不忍! 可是,哎,现在也只能如此。 城头瞬间杀戮再起,丑陋的蛮人攀爬上了城头,城头的两边分立着北王林朝非和南王林尊,他们的气息死死锁定住了常胜,生怕他遁走似的。 常胜咬紧牙关,看着昔日这些越国的敌人,恨不得用上全部道元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但他做不到,这些贼人很是小心,每次都是安排两个道境前来战他,根本不让他有拼掉一个的机会。 丹田内的道元已经几近枯竭,常胜却还是像一尊冷峻的雕像般矗立在城头。 西岭城的西城墙上,已经变了颜色,原本灰褐色的砖石已经被红色取代,这是无数军民奋战的结果,为了护卫他们的乡梓,一个个西岭城中的百姓皆是悍不畏死。 甚至就连一些闺阁中的女子都拿起了刀枪,可即便红妆洒沓,但依然抵不住蛮人的凶猛狂暴,他们就像是无情的野兽,一次又一次地撕开城墙上的防御。 就连原本放在城头的一些守城器械,都被这些蛮兵消耗完毕,每次攻城之后,城下堆积了小山一般的尸体,有晋人的、也有蛮人的,先前都是蛮人的尸体占多数,打到后来晋人的尸体越来越多。 常胜此时也是准备拼命了,他钢鞭猛地往南北方向的城墙一扫,只见不少的蛮兵直接从城墙上落了下去,有的被打碎了脏腑,不停往外喷吐着碎肉末,有的则是被强大的力量掀开了天灵盖,血腥气在战场上不断弥散着。 城头似乎已经麻木的士卒,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他们就好像无情的杀戮机器,看到蛮兵上前,就仿佛本能地捅出手头的长枪意图将他们推下城去。 一些穿着黑色甲胄的女子,脸蛋上也是极为狼狈,沾满了黑灰色的斑点,她们是作为预备队上来的,但现在原本的兵卒打光,也只能是她们上来顶上,她们也是一言不发,径直将煮的沸腾的毒液、脏污,直直朝着城楼之下泼了下去。 只听“刺啦”一声,城楼之下冒出了不少的白烟,而无数被浇到的蛮兵不住地喊叫起来,他们大声地哀嚎起来,有的抓不住妖藤直接从上方栽倒了下来。 上空的林尊新入道境没多久,对于下方的凡人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只见他长刀猛地往下方一扫,无数的晋兵倒伏下去,有的女兵即便是被砍成了两半,可眼神中依旧满是仇恨的光芒! 一代又一代的秦川人,早就和西北越国境内的蛮人有了无数的血仇,她们依旧在匍匐着,似乎要用最后的力气也要杀死些敌人,血水拖了一地,但她们却是毫无感觉,依旧向着城垛的方向爬去。 常胜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向着身后的城池中望去,无数孤零零的房舍,永远失去了它们的主人,他们或许是农人、或许是商人、亦或许是低贱的奴隶,但战死的那一刻,他们就是大晋的军人。 “父亲,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突围?”常万晋向着常胜请示道。 “去南方!”常胜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听这话,常万晋也是瞪大了眼睛,他也是传音提出自己的异议:“父亲,我们往东才是正途啊,后面有朝廷,有秦川都督。” “呵呵,打了这么多场仗,你可看到秦川都督李谨上过什么战阵?”常胜有些不屑地说道,他看了看自己的义子,也是心中欣慰:“我是想让你投岐川岳正,他为人不错,胸中也有热血,想来将来会为我报仇的。” “报仇?”常万晋也是一脸惊讶地问道,不知为什么常胜要说出这样的话? 常胜飞在空中,冲着他冷冷一笑:“你以为,这些围住西岭,厮杀这么久,他们是要做什么?他们是要我常胜的命啊!” “速开南门,往岐川去!苍岭有李老头,他会接应你的。”常胜向着常万晋传音着,让他速速离去。 “父亲,我不走,我宁愿战死,也不想离你而去!”常万晋眼泪都快挂在眼角,向着天空的常胜说道。 “不成,固城那小子没你精明,他要是捅出篓子来,怕是再也没人帮他了,我常胜就这样一个儿子,你要好好帮他!”常胜继续吩咐着,而后催促道:“快走,快走!” 只见西岭郡城困守快一个月地城门终于打开,但却是南面地城门轰隆而开,越军极为惊愕,因为他们只在东门布置了重兵,但却没想到常万晋居然从南方突围。 一时间,东西两门地越军骑兵直直向着常万晋围杀过去,却在这是常胜狂暴而起,他猛地将手中钢鞭往天空猛地一扔,而后无数狂暴的能量四散开来,就像是扫射的机枪刺穿了无数越人的身体。 两条钢鞭就像是一对蛟龙般,在越国的军阵中不断飞舞,他转身向着西岭郡城直直一拜:“我常胜对不起西岭百姓,愿以死谢罪!” 城中孤寂,能够上战场的都已经上了战场,而一些老弱无法上得战场的,他们早就将自己的口粮省出,怕是现在应该已经 孤城困守百事哀,但有黎民多赤血,只盼一拜慰亡魂,常胜仿佛是得到了无数魂灵的加持,身体的气息渐渐恢复,气势抖擞地看向了越国的军阵! 第829章 将军战死血犹烫 这是众志成城的兵道秘法,一般而言,只有极度受人爱戴的将军才有这等待遇。 常胜远远看到,无数的越兵似乎在围杀他的义子,他抓起黑黢黢地钢鞭,猛地向晋军的阵地杀奔过去,只见他钢鞭猛地一挥,再也不吝啬他的道元,一击之下,越军就像是倒伏地韭菜一般,齐刷刷地被他杀死。 凡境、天境的士卒,在他的心中,就跟路边无人在意的野草一般,只需要他不断打出攻击便能将他们绞杀完毕。 常万晋万分欣喜地看着义父,大声呼喊道:“父亲,我们一起走!” “哈哈,我儿速走,看为父为你开路!”说着他的钢鞭幻化成一条巨大的蛟龙,像一条滚木般向着越国的军阵碾压过去。 北王林朝非看他丝毫不顾忌道境的法则,直直朝着那些凡境、天境的士卒出手,本能地感到不妙,他大声喊道:“所有士兵,速速进城,速速进入西岭!” “杀其民众,焚烧其宅,四角祭祀皆烧之!”林朝非也听过所谓众志成城的传言,原本只是以为是所谓的传言,没想到此事竟然真的发生在他的身边。 营帐中原本在打坐的妖僧林轮转,看到常胜这般神光熠熠的模样,心头也是充斥着不爽,他即便传授妖佛之道多年,也没有像常胜一般,拥有如此多人愿意为他慷慨赴死。 “呵呵,我儿快走!他们不杀死我,是不会追击你的,用兵道之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常胜说完这话,便是影光一闪,整个人已经站在了西岭郡城的上空。 无数的越军就像是潮水一般,不住地往西岭郡城中冲击着,北门、东门、西门迅速被撞木给冲撞开来,无数土黄色甲胄的士兵往里面冲锋着,他们呼号着莫名的音调,到处寻找着幸存的晋国之人。 猛地踹开被关得紧紧的大门,看着极为豪奢的豪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越国的蛮兵找了许久,才在一处耳房中找到一具已经饿死多日的尸身。 愤怒的蛮兵按照北王的吩咐吗,瞬间将房舍点燃,他们到处在城中破坏着,精美威严的衙署被这些野蛮人翻找着,就连建筑上装饰用的金壁等等都被敲碎。 城内的火焰越烧越旺,常胜只觉得他的力量开始渐渐变得有些衰弱,远远目送着常万晋的兵马离开了他的神目范围,他的心中也多了些欣慰! “万晋,固城,你们好好在这乱世里活着,我常胜这就要先走一步了!”常胜理了理自己的甲胄,极为郑重地自言自语道。 断腿断手的万骑士卒,被集中在城楼之中,他们听到外面敌人的呼喊,也是用身体抵住了房门,而后城门楼里或是还有手脚的士兵,猛地将手中的武器从门缝中往外一推,听到门外入肉的闷哼声,他们也是畅快地大笑起来。 四肢去了三肢的汉子,躺在城门楼的最里面,他拿起蛮牛角放在嘴边,即便身体已经是这个样子,依然是倔强地将号角吹奏了起来。 “呜呜,呜呜!”蛮牛角响彻天地之间,即便音调已经没有那般激昂,但依旧能听出那股子铁血味道来。 疯了一样的林动戈举着手中的大斧,猛地将城门楼的大门砸开,看到内里都是断手断脚的残兵,他也是有些发愣,看着这些士兵都是用极为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他的骨子里也是有些微微发凉。 “啊,都去死!”提着血漳邪斧就往里面冲,一斧头就是带走一个兵卒的性命,直到蛮牛角声戛然而止,他也是最终停止了自己的杀戮。 远处的常胜一言不发地看着这样的杀戮,心头已经再无什么波澜,知道这些士卒已经萌生了死志,但他们的仇不能不报! 一对钢鞭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死死盯住那个极为嚣张的林动戈,知道他是林氏的后起之秀,所以这个时候,心头也是多了几分必杀之意。 身形一动,整个人就闪现到了西岭郡的城头,整个人凶悍的杀气就往林动戈的周身威压了过去,直把他骇得半死,心神也不由地摇曳起来。 “你这小东西,真是该死呢!”说着就要一指点在林动戈的眉心之上,可他忘了林氏可是有好几个道境跟来的,除了越国皇帝林赫没来,林家道境那是来了三个,怎么可能让林动戈就这样死去呢! 有些粗糙地手指前,一拳将他的指风挡了下来,林尊笑着站在常胜面前,向着旁边吓傻了的林动戈吩咐道:“去,去攻占城内的总管府,常将军这边,我们来照顾!” “南王林尊,你倒是林氏的后起之秀,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我可是从没有听过你的消息啊!”常胜也是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呵呵,常将军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您既有死志,若是现在甘愿引颈就戮,让我等取了你的人头,你的义子和扈从,我可以保证绝不追击。”林尊笑着说道,后头的林朝非也是赶来,二人的气势齐齐将他锁定。 远处的天穹之上,林轮转也是穿着大红色的僧袍,远远地站着,然后将常胜盯死。 他手上的法轮慢慢旋转着,似乎是在为城中的百姓吟唱或是在祷告,有那么一瞬间,常胜只觉得没由来的一阵虚弱,似乎全城的战意都被这妖僧给抽走了。 “佛悯众生,尔等莫执于此,速速回归大地!”林轮转双手合十,看向了城中,表情似乎也变得极为凝重。 常胜在这一瞬间动了,他手持双鞭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天空的林轮转撞了过去,他大怒地吼着:“你这个假仁假义的狗东西,明明是你们杀戮了一城的百姓,现在居然要将他们全部度化!” “世间所有的仇恨,都将用血来偿还,没有超度、没有原谅,直至不死不休!”常胜的眼眸好像是杀红眼的士兵一样,猛地将长鞭一扫向着城中冲了过去,他要将这些惊扰城池的蛮子杀尽。 钢鞭一击,像是打出一道无情的排浪,直直将远处的蛮兵碾压殆尽,血色不断涌出,未死的蛮兵也像是之前的晋卒一样哀嚎着。 火焰在城中四处燃起,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要将大地灼烧,血与火的哀歌啊,不断地在这一块大陆上重演着,杀戮与生息仿佛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不少的建筑渐渐被捣毁,即便是常胜已经杀了不下上万人,但终究是有力竭的一天,城中英魂给他的加持没有办法长久地保持下去,这股力量开始衰竭下去的时候,恐怕常胜的死期也要到来了。 “常胜,你不如投降!好好救治一下,应该还能维持住道境的修为!”北王林朝非和常胜大战日久,对于这个对手还是极为敬重,见到他陷入到这样的绝境中,也是有些不忍。 常胜闻言,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常胜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玉碎之时,当与天争其白!” “常胜去也!”他猛地向人群最多处飞了过去,而后将双鞭往天空一打,只见他的双鞭不断地抖动起来,似乎也在对这个世间或是他这个主人万分地不舍。 只听清晰的“咔嚓声”响起,钢鞭抖动地更加剧烈,汹涌的能量一股脑地从钢鞭上涌出,四周的蛮兵逃之不及,便被炸成了齑粉。 常胜的身形都开始有些虚晃,他看着这世间,眼神中也带着些留恋,但终究是身体炸开了,无数滚烫的热血向着四周激荡,有些蛮兵被这股灼热的血水直接烫死,而血水汇集连带着城中百姓的血液,也齐齐向着西岭郡城的北面汇集。 一个小小的湖泊形成,似乎是世间最为精忠的热血,即便北王林朝非打了好几次,也没能将这血水击散。 “勇猛精进如斯!我等不及啊!”林尊也是感慨着说道,远远向着血池拜了拜。 无数蛮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感慨对手的勇武,便也学着林尊的动作,向着常胜化作的血池拱手拜了过去。 晋国所有百姓的心头,仿佛又有了沉重的感觉,就连刚刚坐上龙椅的叶华也是感觉到无比的压抑,还在往京师赶的叶无道,此刻也是耷拉着脸,他一瞬间就知道常胜已经薨逝,整个人心情变得极度颓丧。 “忠臣良将尽皆残也!”叶无道在天空不住哀叹着,他心中越发郁闷,即便是丹药也压不住他的伤势了,猛地向外吐了口淤血。 远在贡南计划着传送阵一事的岳正,此刻心中也是一怔,他看向北面的方向,眼神中也是带着些悲戚,口中喃喃自语道:“常胜将军,走好!” 常胜一走,现在最为紧张的就要数李扬风这个老梆子了,他的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暮气,不断在屋中走来走去,蹙着眉头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西北防线就剩我一个了,回京师,投靠越国,或者旁边的岐川?” 眉头紧皱,他苍老的容颜好像又被抽走了一丝精气神,整个的腰部变得更加佝偻 第830章 万晋艰难终南下 “父亲啊,父亲!”常万晋跪倒在路边,向着北面猛地磕了几个头,看着身后疲惫不堪的两千多骑兵,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所有的士卒,都已经知道他们眼中的战神已然战死,如果不是他的拼死一搏,怕是也没他们的苟活。 “将军,我等要速速南下,煌门漏岭等等,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越人攻占,咱们要趁着这个机会,速速赶到岐川才是!”旁边的副将焦急地提醒着。 “是,你说的是,我得赶紧南下,兄弟们信任我,我要将你们完好无损地带到岐川,一个都不能少!”常万晋大声保证道,他虽然仅剩一条手臂,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山岳一般。 和这支战意满满的残军一比,另一支军队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常固城率领的城卫军不停地西进,但一路之上,逃跑的士卒加上其中的家属已经有一万多人,连日地急行军也让士兵们抱怨颇多! 就在常胜陨落之时,常固城的心中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帝国的西面,似乎他能倚靠的帝国柱石崩塌了,旁边闷闷不乐的顾舒看到常固城直直朝着西面一跪,整个人也是骇了一跳。 “常将军,我刚刚也是心悸无比,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顾舒也是担忧地问道,好像上次周严战死也是这般的感觉,难道这一次又是哪个道境 眼中已经噙满泪水,泪珠不断从他的脸颊滚落,常固城极为悲戚地说道:“是我的父亲,他陨落了!” 顾舒惊诧地站起,而后又感觉到有几分眩晕,又颓然地坐了下去,他呆呆地看着常固城,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他了,心头却是不住思索着自己将来的去处。 原以为能靠着自己原本的上司,搭上道境尊者的线,也好能在这乱世之中,庇护他们顾氏一族,可现在来看,仿佛已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了,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头一片彷徨。 “常将军怎么可能陨落,他怎么可能陨落啊!他可是我大晋的战神啊!”顾舒依然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口中不住地说道。 “够了,周严死了,我爹他自然也会死,只不过能杀他的估计也就是越国几个道境,我要给我爹报仇!报仇!”常固城也是大吼着,外面的守卫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多时整个军营,这个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大人该如何报仇?要知道越国似乎已经有了五个道境,我等不过几万残军,你我也是只有圣境的修为,你说该如何为常将军报仇呢?”顾舒也是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听了顾舒的质疑声,常固城也是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酒壶,而后拿起这玉质的酒壶,将琥珀色的酒液往喉管中倒去,而后疯魔一般地冲着帐外怒吼起来:“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大人节哀,大人节哀啊!”顾舒在一旁也是苦苦劝说着。 “眼下最为重要之事,是赶紧寻一地方,将所有弟兄安顿下来,否则人心浮动,种种流言之下,咱们军心或将溃散啊!” 听到顾舒的言语,常固城面色也是一变,陡然明白了自己的境遇,他不是不关心士卒死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抢夺百姓的粮食来满足士兵所用。 现在的情况着实令人担忧,他不是没派人去附近的龙城郡了解情况,但却是得知整个天极西路的传送阵全部损坏,消息等等根本无法传达。 他行军的路线暂时没有被各大势力所得知,要知道他的城卫军是有数的强军,除了人数要少一些,但质量上甚至比岳正所掌控的镇恶军都要强悍些。 “顾大人,我们周围有英王势力,还有天北都督府,西面还有秦川都督府,南下还有岐川都督府,另外东方世家似乎也占据了琼湘之地。” “你说这么多势力中,我们该往何处去靠啊?”常固城也是一脸担忧地问询着。 顾舒蹙眉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他向着常固城问道:“大人若是想暂时安定下来,不如先去南方的琼湘路,那里世家林立,按照我两的修为,定能在其中立足。” “说的是,那我们即刻找船渡过鄞水,然后去琼湘路。”常固城并不想多做什么,现在他们实力不够,暂时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是首要之重。 顾舒见主将听得进自己的意见,也是连连点头,在周严和常胜接连死后,他已经能够看出天下将变,怕是要么割据一方以求自保,要么依附于强大的势力。 一对常氏兄弟,皆是齐齐向着南方而去,却也暂时躲避了北方的血腥乱战,风雨飘摇的大晋朝廷不能改变什么,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一切旧有腐朽的围墙都将被推倒,那时才会有新的曙光照耀。 “呜呜,呜呜!”越国的追击小队死死咬住常万晋的骑兵,其他几处边城即便是看到了这个场景,也是不敢出城鏖战。 西北的道境只剩李扬风一个,而对面穷凶极恶的越国却已经有了五位道境,他们知道自己抵挡不了多久,就如他们心中的图腾常胜一般,极尽坚持但却不能改变失败的结局。 “散射回击,用箭矢!”常万晋恶狠狠地说道,看着后头嚣张的越军,心头也是杀意炙热。 旁边的骑兵也是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用极小的声音提醒道:“将军,将军,咱们的箭矢早就用完了,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充,现在弟兄们根本办法射箭!” 听了这话,常万晋的老脸也是一红,他理了理自己的绑住手臂的绷带,有些感慨道:“老子倒是忘了这一茬,妈的,这些越虏给老子等着,居然敢这么戏弄我们!” “要是将军还在”说道这里,常万晋也是顿住了,眼泪珠都快挂在脸蛋上,什么话也都讲不下去了。 “将军,切莫悲伤,若是老将军还在,恐怕也不愿少将军如此!”一名跟着常万晋的老人,用仅剩三根手指的手掌拉住马儿的缰绳,向着前头的常万晋谏言道。 “哎,我何尝不知道,但总是心有悲戚,不能自己。”常万晋感慨道。 这时候,常万晋神色一变,向着刚刚说话的副将吩咐道:“别说了,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在搜寻着我等,前面还有百里就是苍岭郡,到了李扬风的地盘,最起码能让后头的追兵有所忌惮,我们速速前去!” 天边搜索着常万晋的正是越国弘教教主林轮转,他可不像林朝非和林尊对于常胜有什么尊重,在他们弘教的教义中:一切都是有自己的价值! 像常万晋剩下的残军,若是能用秘法控制,然后向着原本的晋人反戈一击,这将是怎样的一种残忍,想到这里,林轮转的脸上就露出又是慈悲又是邪魅的表情,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将这两种极致的力量融合到一起的。 “哈哈哈哈,终于是让我找到你们了!常万晋,不要跑了,你资质尚可,不如入我弘教,修习无边极乐大法,至于你们这些蛮汉,不如也统统剃度,做个护法的罗汉如何?” 听到天上的林轮转有如狺狺狂吠,下方的士卒也变得暴躁起来,他们一个个气的眼珠赤红,就想着向着天空对骂上两句。 “速速南下,不可鲁莽!”常万晋感受到士卒们的状态不对,连忙向着四周的士卒们叫喊着。 而林轮转则是脸色越来越狰狞,仿佛是被常万晋小觑了一般,他大声怒吼道:“你们这些丧家之犬!老衲看得起你们,则是你们的荣幸,现在居然敢不回老夫的话,真是该死啊!” “老夫要将你们统统炼制成佛奴,一生一世跪在老夫的面前!”心性极度变态的林轮转开始大叫着,他朝着这支骑兵的必经之路上遥遥一指,仿佛是布下了红色的气瘴! 红瘴汹涌,内里似乎藏着无数险恶的鬼魅,他们端坐在红瘴中,脸上流露出慈悲的笑容,直到常万晋带着两千多士卒即将到来,这些鬼魅当即抛弃慈悲的伪装,随即张开了血盆大口,眼含凶色地看着这些兵马。 “军阵如锥,郎心似铁!”常万晋的身上冒出赤红色的炫光,兵道之气不断地外涌动,后面跟随着的士兵们仿佛也得到了加持,无数的鬼魅冲击到他们的身畔仿佛被血光震慑,再也无法冲击上去。 “跟着将军,冲出去,冲出去!”后面的副将大声呼喝道,他也知道事态的紧急,连连向着后方的士兵们招手。 所有的士兵经历了西岭郡城的绞杀,对于一切的鬼蜮伎俩都能视之寻常,一个个举着手中长枪,脸色坚毅无比,根本没有受到幻象的影响。 士卒长枪横扫之间,凝实的血气从军阵之中往外发散着,如龙的军阵散发着凶狠气势,鬼魅们虽然觊觎这些人身体的气血,但惊诧于这股子血气,也是不敢上前。 “扫荡群魔!”常万晋抿了抿嘴唇,他脸色雪白根本不在意手上的骨伤,忍着强烈的剧痛将自己的长枪挥了出来。 长枪如血,道道光波往四面横扫,所有士卒的旁边仿佛有着大恐惧,充斥着邪异的鬼魅连连后退,生怕被这股子凌厉气势给波及到。 看到这一支残兵败将,居然还有如此的心气,林轮转也是微微一笑,冲着下方的士卒嘲讽道:“困兽犹斗,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地是在苍岭郡吗?我就不信李扬风这个老梆子敢出来与我对战!” 林轮转很是自信,他能猜到李扬风的心思,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延寿,绝对不会妄自动用元气与自己争斗的。 现下晋国风雨飘摇,想来李扬风这个要依靠着气运之力才得以苟活的道境,怕是现在已经在思索着投靠谁去了!不如我来招揽招揽他?林轮转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整个人气势昂扬。 目送着常万晋的军队进入苍岭郡地界,林轮转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冷冷地看着远处的苍岭郡城低声说道:“呵呵,李扬风,你敢出来吗?” 在苍岭郡城一处密室之中,常万晋和他的扈从一进入苍岭郡城的境内,李扬风便察觉到了他们的动向,而后他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掐指算了算自己的寿数:“哎,若是大晋没有鄞王那一出,我倒是能再坚持个百年,可现在一算,我只有三十年的寿数。” “若再与人斗战,恐怕这三十年的寿数又要跌去不少,哎,常胜,你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李扬风也是竖起了耳朵,听着苍岭城外的动静,也不知这常万晋会不会唤他。 林轮转看着常万晋带着军队进了苍岭郡中,也是纵身疾动直接冲进了苍岭郡的境内。 李扬风感知到林轮转身上邪异的气息,整个人也是脸色一变,极为愤怒地说道:“你们是来试探我的底线吗?是想让我李扬风退一步,还是退两步?” “哈哈哈,常万晋快跪下磕头!你们期待的救命之人李扬风,他不过是个缩头乌龟,根本不敢与我对拼,哈哈哈,晋国无人矣,我大越当兴!”林轮转嚣张地大声吼道。 “何人敢说大晋无人!”天边传来极为凌厉的声音,只见穿着青色道袍的男子快速飞来,长剑的剑锋剑芒催吐,似乎其中蕴藏着无穷的杀气! 第831章 云燎出剑拒妖僧 常万晋看到李扬风未曾现身,心头已经有些绝望,只想往苍岭城冲过去,就想看看这李扬风是怎么个见死不救法,可没想到天空居然飞来一个剑气凛冽的道人,与那林轮转相比较,似乎根本不落下风。 “道人,何故阻我去路?”林轮转倒是极为嚣张,看着云燎子的剑气似乎根本不在意。 “你这妖僧,刚刚是说大晋无人?”云燎子也是极有血性之人,听了林轮转的挑衅之言,心头更是火起! 林轮转周身血气漫卷,后头却有佛陀的吟唱之声,一双邪异至极的眼眸盯死了云燎子,整个身形飞起冷眼看着云燎子:“呵呵,现在好像有人来了,不过好像是个送死的。” “你叫什么名字,老衲不杀无名之人!”林轮转表现的极为倨傲,似乎根本没把云燎子放在眼中一般,但实则他全身道元已经凝聚,心头已然是忌惮不已。 云燎子也是嘲讽一笑,争锋相对地看着他:“老夫云燎子,山野之人不值一提,远远不及弘教教主的威名。” 林轮转将晋国的道境尊者都过了一遍,这才想到这是何人,他冷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被赤霄子从云芦山上赶下来的云燎子掌门,怎么好好的掌门当不住,来给晋国当狗了?” 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从腰间拔出自己的掌门佩剑,然后向着下方的常万晋等吩咐道:“你们快去岐川,有我在这里,这妖僧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剑气凌波,向着远处的红雾绞杀过去,只听到红雾之中,无数的鬼魅哭喊着,似乎碰到了什么天敌一般。 “云燎子,好手段!” “他岳正难道就不怕和我们大越打起来吗?要知道,他的背后现在可没了什么朝廷,你看看常胜死了之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直接是变成了一滩血池,哈哈哈,真是可怜呢!”妖僧林轮转大声挑拨道。 剑光舞动,其中云龙翻滚,张着血盆大口就向着林轮转撕咬了过去。 只见这妖僧也是岿然不惧,他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只听在他的周身满满的血红色的莲花,云龙转折威压天地但是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双手猛地向外一推,只见无数赤红色的莲花瓣向着云龙激射而去。 只听天空“轰隆”一声爆响,无数的白云被震的四散而开,远处的苍岭郡百姓察觉到天空的动静,也是一脸的惊惧,上一次在这里折了一个道境,这次又有这么大的动静,不会越虏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常万晋趁着天空林轮转大战之机,飞速带着麾下向着南方而去,城外马蹄的轰鸣之声,更是加剧了城中的动乱,无数百姓真的以为是越国打过来了,一个个着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李道尊,您倒是给句话啊,外面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我也好给下面人出个告示,否则城内真的是要乱套了!”苍岭郡总管展猛向着李扬风请示道。 李扬风抬了抬眼皮,心头似乎有些不悦,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子冷意,见展猛这厮依然拱手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终于知道这厮为什么会被打发到这个边城来了! “你这个犟牛,非要我给你个解释吗?”李扬风无奈地问道。 “一定是要的,否则城内百姓惶恐不安,展某也是觉得有些愧对百姓!”展猛大声说道,即便修为只有圣境,和身为道境供奉的李扬风不能比,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坚持。 抚了抚额头,他对眼前这个苍岭郡总管也是无语了,冷淡地回答道:“外面骑马的是常万晋将军,似乎他们要去投岐川,而那个阻挡越国道境的,则是岐川新的道境云燎子,昔日的云剑阁掌门,现在好像在剑渊郡重立了山门。” “原来如此,多谢李尊者相告,我这就去出份告示给城中百姓。”展猛满眼喜色,既然不是攻打他们苍岭就好。 刚要离开此处,展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李扬风继续问道:“李尊者,要是越国打过来,咱们该怎么办?” “你是道境,我是圣境,要不咱们到时候弃城逃走!反正《大晋律》治不了咱们的罪,你听常将军多惨啊,我可不想看着道长你变成这般样子!”展猛提出着自己的建议,却是将李扬风说得心头火起。 这守将到底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变成常胜的样子,真当老夫姓叶了不成,老夫可是姓李,李氏皇朝的李! 罢了!这么一个夯货,跟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不行,李谨跟我关系不好,要是再把我按到什么前线怎么办?能逃得过一次,也不能说所有都能逃掉!” “李尊者,要不咱们投靠岐川去?”展猛这般说道,却是让李扬风心头一动。 现在岳正这边已经有了道境坐镇,完全是攻略天下的有力人选,若是他在三十年内成功坐上大陆之主,或是自立为王,我都能借着岐川的气运,延续些寿命,但是,到底要不要去呢? 李扬风的心头也在挣扎,听到天空大战的声音响动越来越大,展猛也急着安抚百姓,倒也没再说什么,匆匆离去独留下李扬风一人在苦苦思索着。 天空的斗战越来越激烈,只见苍岭郡上空所有的云气都被云燎子摄走,化作一条白龙环护在云燎子的周围。 而妖僧林轮转的周围,阵仗似乎比云燎子还要宏大几分,只见一顶天立地的巨人,浑身散发着金红色的气息,身后无数的手掌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然后眼神不善地看向了云燎子。 “云龙现!” “血佛法相!” 二人隔空而斗,云燎子朝着林轮转一指,只见白色犹如真龙的云,猛地向林轮转咆哮一声,而后向着他端坐的莲台处飞了过去。 林轮转从莲台上站起,而后这犹如巨人般的血佛法相展开大手就向着云龙的身体中断抓了过去。 天空仿佛都承受不住这般的力量,天穹之外似有什么邪异的力量要将天空捅破一般。 龙身有如白色的绳索,死死缠绕住法相的手臂,而后龙嘴向着法相的咽喉处咬了过去,只见龙身之上无数剑光闪动,直直刺向了法相的身体。 “佛法无边!” 金色的光轮从血佛法身中散出,似乎将所有的剑气都给定住般,而后阵阵梵音响彻天际,发散出来的金光照耀在云龙之上,仿佛要将它的龙身给彻底散化掉一般。 “真龙化剑!”云燎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手指掐了个剑诀,只见白云之龙仿佛要被浸染成金龙,却是一缕剑气激荡,白龙直接变成了一把凌厉的小剑。 疾驰飞动,向着血佛法相的眉心刺去,林轮转本身就不占优势,两人功力相仿,但是剑道擅长杀伐,起剑动剑之间就给了林轮转不小的威胁。 法相的眉心处一枚小小的红点产生,而后红点越来越大,直到整个的法相开始崩碎。 林轮转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心中感觉自己是有那么一点托大了,剑道擅长杀伐、但不能持续,自己居然跟他比对攻,真是不智! 如果刚刚林轮转上来就是防守,等到云燎子用完攻击手段后,气息衰竭之时才是他动手的时机啊! 身形连连后撤,却是不料身后传来苍老的咳嗽声:“咳咳,教主刚刚不是说我年迈,不敢出来了吗?” “现在我李扬风就来了,不知教主为什么着急要走啊?”李扬风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死死地盯着这个冒犯他的后辈,心头也是杀机重重。 他李扬风的修为实际并不弱,走的是修天心之道,境界达到了道境三转,但他顾忌着自己的寿数,所以都不敢全力出手,以至于天下人都把他当成了修为最低的道境尊者。 感知到一前一后的道境,林轮转心头也是气急,他没想到打脸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好像还是自己把脸伸过去让这李扬风打的。 “你们两个不要嚣张,我们大越迟早要打过来,到时候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林轮转身上陡然升起浓郁的妖气,而后在自己的周边裹了一片的妖雾,几息之后,便已经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李扬风看着遁逃的林轮转,顿时也有些尴尬,他看了看旁边的云燎子,似乎他也对此不甚在意。 只见云燎子将长剑往空中一抛,便要御剑回西海郡城,李扬风连忙开口道:“云燎子道尊,且慢走!” “李道尊还有何事?”云燎子看着这位老前辈,心中也是有几分腹诽,为了寿命连面皮都不要了,这等道境要这一身修为何用啊! “不知岐川现在道境几人?”李扬风一开口便不避讳,径直问道。 “李道尊,此事应该去问岳正岳都督,此事你来问我,这又算个什么事啊!”云燎子苦笑一声,却是不愿意告知他。 “那云燎子道尊,岐川除了您,还有其他的道境尊者吗?”李扬风继续追问道。 见这满是暮气的老梆子不依不饶,非要自己给出个答案来,云燎子也是急着回去,便也摆了摆手敷衍道:“李道尊,自然是有的,否则岳都督怎么在叶无道和赤霄子手中救的我!” 听罢,李扬风也是眼神一亮,目送着云燎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第832章 万晋泣血求岳正 就在常胜战死之后,岳正便亲自坐镇西海郡城,以防越国有下一步的动作。 “哎,常胜这么一走,整个的西北防线就成了纸糊一般,怕是谁都能过来捅上两下,就怕这些越虏若是南下,我就要头疼了。”岳正看着随军的军师韦庄,有点头疼地说道。 “呵呵,主公何必头疼,想来这时候比您头疼的人还多着呢!”韦庄倒是不客气地说着,他生性洒脱,即便是当着岳正的面也是这般。 “您想想北面刚刚得了半壁天下的叶华,现在就他所控制的半个天下有传送阵,其他地方名义上还是晋土,但离心也只是迟早的事!” 听了韦庄这般言语,岳正也是莞尔一笑,也不知叶华怎么想的,赶着去接手他叶家的烂摊子!这下倒好,整个人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还有那秦川都督李谨,刚刚锦衣卫传来消息,说是秦川的一应郡城,也都失去了传送阵的联系,我看这次他得去找谁帮他抵挡越虏?”韦庄的言语里,似乎对秦川都督李谨极为的不屑。 “到时候,他若是愿意联合大人共抗越国,还请大人少要地,多要人!”韦庄继续献策道。 一听此言,岳正也是明白了韦庄的意思,要知道岐川地处西南,有很多地方极为偏僻、地多人少,失了人口的地方,是不可能太过丰饶的,故而韦庄这是建议他广纳北方移民。 “启禀大人,去北面苍岭探查的云燎子道长带回一支残军,为首之人自称是常胜大人的义子常万晋。”令兵匆忙而来,向着岳正禀报着。 “什么,我万晋兄弟还活着!”岳正也是惊喜无比,昔日他和常万晋也曾并肩作战过,此刻一听他的消息,面色很是激动。 “快,快带我去见他!”岳正也不拿大,急忙让令兵引着他去见常万晋。 此刻的常万晋在云燎子的作保下,才得以进入到西海郡城中,他看着四周紧张的士卒们,也是面带笑意地说道:“各位岐川袍泽,我确实是投奔你们家大人来了,并无其他恶意。” 见到这些士卒气势昂扬,即便和他的这些百战老兵对视,仿佛也不落下风,常万晋也是起了好奇之心,也不知这些兵马是谁训练的,似乎并没有见过血,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给人一种无比锋锐之感。 “常万晋兄弟,你辛苦了,你们都干什么,怎么能对我常将军刀兵相向,都给我把兵器收起来!” 岳正匆匆而来,看着四周的士卒双手握住拔出的刀枪,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常万晋所带的一支残军,似乎他们要有任何的异动,便会上前将他们绞杀殆尽。 听得主帅的训斥,他们终于是相信了常万晋是自己人的说法,便也一个个放下了刀枪。 只见常万晋衣甲残破,岳正临近他周身都能嗅到一股血液馊掉的味道,头盔上的红缨都被箭矢射掉了,血迹斑驳地粘在他的盔甲上,格外显得将军苦战艰难,旁边的瘦马还是昔日的坐骑,但似乎被饿了很久,骨相都被饿出来了。 他软趴趴的手臂,用一根皮带环吊在脖子上,他双目中透着一股坚毅,但现在听到岳正温心的言语,泪珠都快忍不住要下来了。 “常将军受伤了?夫人,夫人!”岳正用起传音之法,向着自己在西海郡的下榻处呼唤道。 房间内躺在榻上小憩的周瑗君,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一缕慈爱的笑容,仿佛渐渐从父亲逝去的阴影中走出。 听到岳正的呼喊传音,她连忙起身整理好衣衫,随后循着声音便化虹而去,却见岳正站在城门口向着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着话。 “君儿,你快帮常将军看看,他可是一员虎将,手臂可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的。”岳正有些急切地说道。 周瑗君听罢,随即打出一缕月华照在常万晋的身上,随后长剑一荡,点在他的衣甲之上,只见他手臂瞬间显露,再无丝毫衣物遮盖。 看着常万晋身后的士卒,也是一个个紧张地看着他们的将军,周瑗君神识一扫也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妥,这些士卒人人带伤,但他们关心这位常将军,却是要比关心自己要多些。 随后也是怜心大起,她运转起自己的月华之力,向着天空大放光明的月色一收,劲直向着这些个士卒照了过去,明晃晃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体之上,种种的暗伤在月华的功用之下,竟然渐渐慢慢地开始好转了。 而后她上前看着常万晋的患处,也是淡淡地说道:“似乎是什么虫子咬伤的!常将军一直用法力将它困在手臂之上,这才导致手臂无法使用。” “是了,那是打一个弘教圣境,他擅长使用飞虫,这手臂就不小心被叮了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常万晋说是被虫子咬伤,还有些不好意思。 周瑗君向着身后的岳正说道:“夫君,常将军中的这是极煞蜂毒,甚至他的手臂都有可能被蜂子寄生了,我等下割开他的血肉,你用异火将这些蜂毒虫卵灼烧掉!” “寄生?”岳正本能觉得这毒有些邪恶了,只见这时周瑗君月剑一划,常万晋手臂之上完好的血肉就被削了一层。 只见血肉之中,似有黑乎乎的一团还在蠕动,红色、青色、黄色的脓水从中滴溅出来,岳正心神一动,一缕紫色的异火就开始向着常万晋的患处灼烧过去。 这些虫卵似乎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被吓得动也不敢动,只见紫火掠过,那些蜂毒虫卵就好像被烧得一干二净。 只见手臂上的一个坑洼之处,在岳正入微之法下被烧得干干净净,周瑗君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常万晋痛苦地咬着牙,脸色一片煞白,周瑗君也是打开一瓶药液直接给他倒在了手臂之上。 木生之气飞速起着效果,只见常万晋被腐蚀殆尽的血肉渐渐开始长好,在几十息之后,竟然和受伤之前毫无区别! “万晋谢过大人,谢过夫人!”常万晋连忙拱手说道,似乎又想到了西岭城中的悲伤处,他竟然直直跪在岳正面前。 “大人,西岭城中不论男女老幼,皆是战至最后一人,因多年征战,西岭城和越国仇深四海,城中百姓有力者皆上城墙,无力之人宁可饿死,亦是要将口粮省下,万晋心中极悲,希望大人能为我义父还有西岭百姓报仇!” 听到这番令人动容的言语,岳正动了动嘴唇,却是根本无法给出任何的承诺。 “将军之悲,我心亦然,我父亦为大晋战死,一样是道境,一样是天地同悲,可又能如何,谁也没有感念他们的功绩,只当是一个帝国的普通人罢了!”周瑗君有些感同身受地说道。 常万晋一听这话,也是瞬间明白了这女子的身份,也是连忙说道:“周相的事,我父亲当时在西岭郡城也是感知到了,那时候他就神色愁苦地说道,万晋,你快自己走,走,这孤城怕是再也没人来救了啊!” 听到这话,周瑗君神情一悲也是将要落泪,想到她才从阴霾走出没多久,岳正也是连忙上前拥抱着她,向着旁边的韦庄吩咐道:“韦庄,你快给常将军等人安排营房,让这些弟兄先去洗漱歇息,再给马匹喂上一些草料。” 听着岳正如此妥帖的吩咐,想到身后的士卒们,常万晋也是连连应了下来,刚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韦庄拽住了。 “常将军,常将军,这些事情回头你再给大人讲,夫人心情最近很差,你就不要当着她的面前讲。”韦庄凑到常万晋耳边说道,常万晋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遂跟着韦庄带着两千多的残军就往营地走去。 云燎子也向岳正行了一礼,很是得意道:“刚刚和那林轮转动了下手,小胜他半筹,老道也是告辞先去休息了。” “道长辛苦,自去便是!”岳正也是跟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安慰起怀中的周瑗君来:“君儿,你也不想咱们的孩子变得多愁善感?” “若是你怀他的时候,思虑太多,恐怕就会将这多愁善感的情绪传给他哦!”岳正笑着感慨道。 周瑗君连忙拿出一条手绢,细细擦拭起了眼角的泪水:“你啊,一天到晚用这些鬼话来哄我!我可不信你呢!我去找浣溪姐姐说话了!” 她皱了皱可爱的琼鼻,而后就化作一缕清风去了别处。 这时候,韦庄也是一脸笑意盈盈地走了回来,向着岳正拱手道:“恭喜大人新得一员虎将,有了常万晋在我军中,不少北军或来投之。”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北面苍岭郡城之中,怕是那位老道尊应该也起了南投的心思!”韦庄一脸自信地说道。 “南投?难道李扬风道尊还能来投我不成?”岳正也是疑惑地反问道。 只见韦庄点了点头,而后就把岳正往军营的大帐中引:“岳大人,您都说了,这位道尊能活这么久,全靠着气运哺育,否则根本坚持不到这么个寿数。” “现在皇晋大厦将倾,您说会不会对他的寿数有些影响?”韦庄也是笑着说道,这番话倒是让岳正若有所思。 就在他和韦庄坐定没多久,只见账外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员昂藏大汉穿着崭新的甲胄入得阵来,向着岳正行礼道:“末将常万晋拜见岳都督!” “你我分属两部,你原是秦川大将,倒也不用拜我这岐川都督。”岳正意有所指地说着。 “不,义父临走之时,有叮嘱过我,说是能为他报仇的,也只有岳都督您,让我日后拜您为主!”只听常万晋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这话,岳正也是欣喜地点了点头,连忙上前将他双臂捧着,不让他继续行礼:“哈哈,有了常将军相助,我就如有了秦川之虎,对付这西陲的越虏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了,常将军,现在夫人不在,你且把这西岭城一战原原本本给我复述一遍。”岳正脸色一板,也是对这越国的敌人越发忌惮起来。 就这样,常万晋站在岳正面前,将西岭城防守战的大小战事都给岳正讲述了一遍,当听到这些道境轮番上阵消耗着常胜的功力时,他的眼神也越发凌厉起来。 “越虏贼子,真是该杀!”岳正眼含杀气,又是和账内的两人讨论了许久,更是决定了不少的军策。 “对了,我看你麾下的万骑极为精锐,不如这般,你到我的川岳军中再挑些人手,以原来的老班底再重建万骑如何?”岳正也是看重常万晋,给了他一个极为优厚的条件。 “多谢岳都督,万晋愿为都督效死!”常万晋大声说道,显然已经是完全归心。 第833章 叶华昏招激扬风 “叶华,常胜已死,我们叶氏的传送阵也已经都断了,你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深夜的勤政殿中,叶无道脸色苍白地站在叶华面前,有些痛心地向着叶华说道,旁边的张觉良更是疲惫,面前如山一般的折子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这些折子里面没有一个是好消息,要不就是那里遭了灾,要不就是哪里发生动乱。 要知道,这才是半壁江山的奏折啊,就成如今的这番样子,张觉良急的头发都要白了! “常胜尊者居然死了,前几日心悸,我以为是旁人,没想到真是常胜将军。”张觉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如今才能体会到周严的不易,现在他来秉政倒也不见得比周严能好到哪里去? “陛下,现如今最重要的是道境尊者,有了道境,方能震慑天下,否则就连天方教这等势力都想着来撕咬我们一口!”张觉良向着叶华献言道。 “道境,到哪里去寻?天下道境修者皆是有数,哪里那么轻松能找来!”叶无道看着张觉良,便开口怼道。 他这次去北地既受了伤,又丢了脸面,要知道他最后可是靠着化虹术飞回来的,这来来去去之间,更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我叶华新朝,有无道老祖您,还有赤霄子尊者,另外龙族的那位老祖也算上,再加上夫子孔德成,我们这里就有四位尊者。” “若是能将苍岭郡的那位李尊者再请来,咱们就有五位道境尊者,实力并不比道盟相差多少啊!”张觉良如此说道,却是差点没将叶无道给气炸。 他看着张觉良,冷哼一声:“张先生,你若是觉得盟友的道境也会听我们调遣,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听到叶无道如此不给面子的言语,张觉良也很是尴尬,他捋了捋胡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眼下只能先将李扬风召回,然后再图其他,对了,夫子孔德成去哪里了?”叶无道向着张觉良询问道。 叶华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向着叶无道解释着:“夫子和咱们只是合作伙伴,在周严陨落之后,他便回了宋国,说是宋国出了什么事情!” “哼,腐儒,就知道用这托词。”叶无道有些生气地说着,言语中对夫子孔德成很是不屑。 但他不知道的是,宋国的南方海域确实出了大事,只见离宋国海岸正南方数千海里的地方,竟然莫名地从海中浮出一座大岛,整个岛上灵气宛若实质,路过的渔民就吸了几口灵气便成就了天境。 等到这渔民回到了宋国,这消息直接就传开了,而孔德成作为宋国的守护神自然是收到了这消息。 “南方海岛,连圣境都去探查,居然被海族拦了下来。”孔德成看着手下人给他写的奏报,整个人也是面若寒霜。 “南海海族,鲛元凤!你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跳出来做什么!”喃喃自语地说道,眼神中也是莫名地蹦出一缕杀气。 他和南海早有龌龊,昔年鲛元凤曾逼迫南方三国向她上供,那个时候,她的谋划便被刚刚入宋境的孔德成给挫败了,两人之间有这等龌龊,自然关系极为不好。 南方出现这等大事,负责宋国的锦衣卫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将消息一层一层地传递上去。 几日之后,岳正便收到了南海上的消息,他看着手上的情报,加上昔日蛊地出现的情形,岳正也一下子明白这大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大人,要不要去南方看看?”金峰看着岳正陷入沉思,也是当即询问道。 “那座岛屿,在我们新占据郑地的哪个方位?”岳正继续追问道。 “回禀大人,那座大岛在宋国的东南方向,离我们郑地还有不远的距离。”金峰连忙禀报着。 “呵呵,那就好。”岳正脸上也是闪过丝丝阴险的笑容,他继续说道:“派人去北方散播谣言,就说那是金宇帝留下来的宝藏,其中有能够造就道境的神功妙法,还有可以直接破境的道元。” “大人,您这是要”金峰有些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要把水搅浑!”岳正冷冷地说道,心中却是要将宋国、鲛元凤还有其他的道境都算计进去。 见金峰匆匆离去,岳正也开始思考起来,到底要不要去那座大岛,想起上一次的蛊地之行,虽说其中惊险不少,但到最后还是给雨峡郡增添了不少的底蕴,他不少有资质的士兵都被送到那处进行训练,往往进入天境的概率极大。 这也是他川岳军成军极快的原因之一,若不是有雨峡蛊地,他根本找不到这么多的天境修士啊! 就在岳正纠结到底要不要南下之时,李扬风也极为纠结,盖因叶华这边给他派特使来了,这个叫马伯业的很是恭敬,小嘴还很甜倒是说的他心中意动,若是能回归道巅也还不错。 “李道尊,您可是咱们大晋道境中的顶尖人物,要说这寿数,谁能超过您啊!”马伯业低着脑袋,显得极为谄媚。 到了李扬风这个年纪,他也许是耳根子软了还是怎么回事,就喜欢听别人给他说些好话,在马伯业这个小人不时地忽悠之下,李扬风的心情也是大好,不时地点起头来。 而得知马伯业来意的展猛,心情就不是这般美妙了,他看着马伯业的表情也是越发膈应。 “马大人之前是在哪位大人前任职啊?”展猛看着马伯业,也是淡淡地问道。 只听马伯业也是倨傲地说道:“小人入了鄞南军中,一直是跟着言殿下的,想来以后叶言殿下登基,我也能有个不错的差事。” “现在传送阵断绝,马大人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展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番话说得马伯业万分不喜,但想到这守将根本不想李扬风回京,他也有了些明悟。 “展将军也是圣境,若是在这边城过得不舒服,也可以跟李道尊一起回京,我想陛下会安排好的。”马伯业继续说道,他心道将这展猛一起打包回京,他应该就不会再阻拦李扬风了? 却不料这话说得展猛勃然色变,要知道展猛就是苍岭郡人,他哪里愿意抛却家乡,然后去京城里做个奴才呢? “两位,我先去巡城了,李道尊若是要走,明日我安排酒宴为您践行。”展猛冷冷地说道,随即他劲直离席,向着城头走去。 却是还没在城门楼上坐多久,就有人送来了一个匣子,正是混迹在城中的锦衣卫给到的,展猛他有些郁闷地打开盒子,看到其中的情报,整个人的面色也是一变。 “嘶,居然是这等小人!李道尊千万不能被他骗了!”展猛说着便去了自己的总管府,查阅起之前京师发来的函件。 找了半天后,他看着函件上熟悉的人名,也是咧嘴一笑道:“姓马的,原来你是这样的货色,我可不能让你坏了我苍岭的大事!” 向着李扬风所在的府邸折返过去,他向着伺候的仆人问道:“那个马特使还在吗?” 仆人摇了摇头,向着展猛说道:“展大人,那马伯业喝得醉醺醺的,说是李道尊已经答应他明日出发,然后被人搀扶着回到驿站去了。” “带我去见李道尊!”展猛心中也是焦急,生怕李扬风答应了什么。 面色苍老的李扬风打了个哈欠,若不是他还有修为撑着,别人怕是只当他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他抬了抬眼帘,有些疲惫地看着展猛问道:“展将军,你是来劝老夫的吗?” “李道尊,您且看看刚刚我在城头,有人送来的一些情报。” “这是我另外找来的京师发来的函件。” 李扬风手掌轻轻一抬,就将那两份文件摄到了手掌之中,他将这情报和函件打开,看了几眼之后,便直接变了脸色。 其中一份请报上说:京师道巅被毁,出手之人或为道盟之人,然后整个鄞南只能有两位道境得用,一位是叶无道,一位就是赤霄子。 看到这里,再想到刚刚那马伯业满嘴跑火车说他再临道巅,怎么风光怎么气派,看来完全是在欺骗他罢了! 再打开另一份函件,李扬风完全就变了脸色,这函件还是半年之前,马伯业畏惧出战,从鲁丰郡南门逃遁一事。 “这个贼厮,居然说一直是跟着叶青言的,原来是个无耻的降将,真是该死,居然找这么个东西来招徕老夫,当老夫是什么?”李扬风出离地愤怒了,他重重地将两份东西扔在地上,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不住升起。 如果说叶华派个靠谱些的来招揽李扬风,或许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展猛,我们去投岐川去!叶华已经弱势,两个道境哪里能稳住叶家的颓势!”李扬风气呼呼地说道。 听到这话,展猛也是连连点头,向着李扬风继续请示道:“那这马伯业该当如何?” 李扬风冷冷地说道:“这厮还留着做什么,不忠不义之人,留在世上怕只是会害人,直接杀了!” “诺,李道尊!”展猛也是欣喜,赶忙去调兵遣将,他也是怕夜长梦多,要是李扬风再起了其他心思,那就不好了,若是直接将马伯业杀了,那李扬风大概率就不会变卦。 是夜,整个苍岭郡城的驿馆便被团团包围,而醉醺醺的马伯业倒也不知道,他的大限即将到来,无耻的卑鄙小人是该有如此的下场! 第二日,岳正在西海城中,也是看到了李扬风的信函,外加这“马伯业”的人头。 “叶华这是疯了!明知道这李扬风在我岐川的边上,居然派这么个东西做说客,他也是昏了头!”岳正扬了扬手中的信笺,整个人显得格外兴奋。 旁边的韦庄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开口给岳正解释起来:“大人倒是没有细想,若是派个道境来大张旗鼓,想来大人会让李扬风北上吗?” “李尊者虽然年迈,但依旧还是能一战的!”韦庄也是向着岳正提醒道。 岳正也是放下对李扬风的小觑之心,能成就道境的,没有一个简单之人,不如让他去守故郑之地? 和夫子孔德成好好对一对,看看这两个老狐狸能摩擦出怎样的火花,而且现在南海有大岛,觊觎着寿元的李扬风或许会拼死一搏也说不定。 第834章 南海消息传各方 “徐朗,你做的非常不错!”岳正笑着称赞道,他向着面前的阵法处打上自己的空间之力,整个阵法上闪烁着白亮亮的光芒,一位搏命的壮士站上传送阵,而后白光一闪间,那人就向着预设的贡南传送阵而去。 百息之后,只见传送阵继续发出白亮色的光芒,然后那个壮士就完好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好,好啊!”周围无数人鼓起掌来,这是第一条传送路线,是西海城和贡南城之间的传送阵,而在岳正的预想之下,其他的郡城之间也会陆续设置相应的传送阵。 旁边的李扬风和云燎子也是被岳正邀约前来观礼,看到这样传送成功的一幕,二人顿时对岐川起了无穷的信心。 “李道尊,李道尊,我有事想跟你说说。”屏退了其他几人,岳正看着李扬风而后一言不发。 几息之后,反倒是李扬风有些禀不住了,他向着岳正开口道:“岳大人,您找我到底是有何事?” “李道尊且看看这个。”随即岳正将锦衣卫从北地“弄出”的消息给了李扬风。 “我愿请李先生镇守郑国故地,若是压不住夫子,也可去找幽月道尊帮忙,我想两位道境,应该能稳稳压住夫子了?”岳正向着李扬风吩咐道,本来李扬风心中还有些抵触,但一看到这些情报,也是立马变了脸色。 “大人,那郑国的传送阵能不能先帮我安排起来?”李扬风向着岳正请示道。 岳正摸了摸下巴,想着孟郑之地毕竟新得,是要多加重视一些,便向着李扬风点了点头允诺道:“好,可以,我让徐朗这就去办!” “那麻烦大人手书一封,我这就南下去找樊声武大人。”李扬风似乎得了大岛的信息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清楚地记得,昔日也是临近寿数枯竭之时,他是入了一处秘境然后得了几份天材地宝,这才让他延寿至如今,否则,他早就在漫长的岁月中陨落了,现在看到和昔日相仿的情形,怎不会让他激动不已。 “若是李道尊处理不了,尽可以来找我帮忙!”岳正实际也想去南方看看,看看那个岛上到底有些什么样的秘密,但是他已经为一方之主,哪里能够再轻动? 像是之前去了趟北地,要不因为他是为了周严,怕是他会被他的臣子还有他的女人们给说死! 而最近周瑗君更是紧紧跟随着他,说是要陪着他都将岐川巡视一遍,岳正倒也确实有这般想法,因为按照徐朗的设想,布置传送阵必须要有空间之力的修士。 他只有将岐川的重要郡城都看一遍,然后再重新设立一些传送司的官员,将传送阵的架构再搭建起来。 而因为没有传送阵的缘故,马伯业身死的消息,直到一个月后才传递到了京师之中,叶华刚刚登基没多久,便接到了李扬风投靠岐川都督府的坏消息。 “张先生,你来看看这份情报!情报上讲,岐川已经有了五大道境,你说这还该怎么制约他们?”叶华面上满是愁苦之色,他这一个月收到的噩耗可真是不少。 像东方的天方教妖人继续向西进军,而钟向这厮则是弃了城池去投奔鲁王去了。 而北面的一些圣境郡守,有的告老还乡,有的和佛道混在一起,再也不听他这个皇帝的命令。 甚至他们叶氏族人在道盟大肆搜查,差点和道盟的一些门派打起来,一度两边的关系很是紧张。 天北之地不时爆发魔乱,甚至有人说他的“侄儿”叶修已经在魔域称帝。 甚至秦川都督府的李谨,最近还和佛宗达成了什么协议,天莲寺居然在秦川得以重立,据传佛宗的三位道境甚至都去过秦川都督府上,说是要帮助他对抗越虏的东进。 而英王叶继在他舅舅姚节芾的支持下得以自立,有不少的天极旧官更是围绕在他的周围,隐隐和他形成了分庭抗礼的状态。 而且他们叶氏另外两个道境,一个去了鲁王那,一个就去了英王那里,导致现在纷争不断,叶无道近期更是在疗伤,赤霄子更是不愿意卷进他们中的破事中,一直都是左顾右盼。 “这个消息,这个消息真是天赐良机啊,南海奇缘,若是能够得到这岛上的东西,我再得两个道境修士,岂不是能改变现在的颓势!”叶华看到之前令他烦躁的折子,现在看到了其他令他兴奋的消息,也是向着张觉良说道起来。 “陛下,这消息来得蹊跷啊!”张觉良皱着眉头说道。 叶华兴奋的情绪,像是被泼了一头的冷水,他随意向着张觉良摆了摆手:“张先生,要不再派人去探一探情报,再做决定?” “我鄞南的传送阵重新设立,和宋国的信息联络倒也密切,去宋国探听消息,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叶华继续说道起来,他似乎已经在联想,他们从南海的大岛上弄到宝物,然后再有几人突破道境,然后他一跃成为天下之主。 “那派何人前去呢?”叶华看着张觉良这般询问道。 “请赤霄子前辈出手,另外可以向他许诺,可以带他的云道宗弟子前去。”张觉良提出着自己的建议。 “再带言殿下前去,陛下您觉得如何?”张觉良继续询问道。 “好,言儿此去,若能功成,他若是到了道境,那必定是继承我皇位的最佳人选。”叶华大声说道,像是在向张觉良传递着自己对叶言的看好。 其他的势力,当然也收到了这半真半假的消息,他们一时间也有些惊疑不定。 就连越国的皇宫之中,几位林姓宗室也在为此事争吵着,那林轮转邪气凛然地说道:“这个秘境,我一定要去!” “我被卡在这道境二转多年,或许这秘境对我有一定帮助也说不定!” “和岐川的一个道境动了手,我更是落入下风,这让我如何甘心?这个什么南海,我一定得去看看。” 旁边的林朝非倒是个稳重的,他仔细看了看这份情报,又在斟酌其中的语句,思量许久才说道:“这事情不简单,我看必然会有很多道境会去探看,不如邀约魔域的人一起去。” “这狱山大长老不是已经痊愈了嘛,我们不如让平儿跟轮转一起过去,还有那位方源国师,他可是说自己快要到道境了嘛!” “到时候,魔域和我越国各出一个道境,加上太子还有供奉国师,想来应该是我等势力最强。”林尊也适时开口,让殿内之人不住地点起头来,他们也是认可他和林轮转的建议。 坐在上首的越国皇帝林赫也是一锤定音:“好,就让平儿去,我们越国能有今日,还不是得益于那处秘境,现在有了新的机会,若是能从中得到好处,我们越国必然更进一步。” 不单单是越国,还有道盟,还有佛宗,包括一些世家、豪门,都得到了相应的消息,自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前去的,都在安排人手,准备向着宋国而去。 就连东海之中,天氏一族和地氏一族也在互相串联着,他们已经知道了南海的事情,而且大陆之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脸色更是不好看。 “天族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地氏也是有道境的,不过只是道境一转的一条黑龙,看着苍老的道境四转的天氏金龙,也是以晚辈的口吻问道。 “什么金宇帝的秘境!分明是海王岛,不过其中有些神秘之馈赠倒也是真的,海岛自旋涡中而生,海王岛得海水灵力蕴养,凡人吸几口空气,便能突破倒也是寻常。”天氏金龙急切地说道,想着那些人族的说法,心头越加愤怒。 “您说这事情,会不会是这鲛元凤搞得鬼,她怕压制不了我们两家,这才将水搅浑!”地泉继续冷声问道,他的言语中似乎对鲛元凤很是不屑。 那边庞大的金龙之躯变为一位老者,他拄着苍木拐杖走在这海底的水晶宫里:“不会是她,这个女娃子我也知道,她为人极为高傲,这等手段似乎不像她的风格,倒像是人族的手法。” “狡诈的人族,等我们龙族再起,势必要将他们杀光!”地泉暴躁地说道。 天莫拄着拐杖,重重地往石板上一砸,很不客气地跟地泉说道:“你杀什么杀,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妖族、更不是我们龙族的天下了,等会你跟我一起去那岛上,一切听我吩咐,不可乱来。” “这次恐怕会有不少的人族道境,若是惹怒了什么凶狠角色,怕是我也保不住你!”天莫冷冷地说道,心头也是思量着如何从海王岛上获得最大的利益。 第835章 元凤焦虑寻盟友 “什么?你说来了不少人窥视我的海王岛?”鲛元凤坐在她的水晶王座上,看着下首的虾人妖圣,头都有些大了。 前段时间,她是发觉了宋国的夫子似乎派人来窥探过她的海王岛,但是被她展示出道境的气息给赶跑了,但没想到最近又是来了新的人物。 旁边的鲨圣也是继续开口禀报道:“女王大人,我们发现了龙族的踪影,若是他们也来,恐怕这海王岛必然是一番苦斗啊!” “去,给我抓几个窥探的人问问!”鲛元凤横眉一扫,冷冷地看着这几个手下,直接吩咐了起来。 下首的几个海族妖圣一听这个命令,面色皆是一苦,他们清楚地知道,能来这海王岛的最起码是圣境的修为,否则怕是都来不到这岛上就被寻海的夜叉给杀了,就靠着他们几个怎么抓人?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老娘怎么有你们这些没用的手下!”鲛元凤看着他们难看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瞬间变得暴怒不已。 一群海妖圣境感知到女王的怒火,也是一个个地跪倒在女王的面前,大声求饶道:“女王息怒,女王息怒啊,实在不是我等不想去帮女王探听消息,是因为我等看到的圣境,几乎都有和女王差不多的修为的在旁边护着。” “说,你们看到了几波人?”鲛人女王听到他们这样回答,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极为恐怖,看向这几个手下的眼光,就仿佛在看一个个死人一样。 跪倒在地的几个海族圣境,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这才有一虾人圣境开口道:“回禀女王大人,我等看到大概有四波人,似乎有五个道境。” “五个道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族道境过来?”鲛元凤心头满是怒火,看向海王岛的方向,整个人的心情都有些踌躇。 “去,你们尽起海族大军,在东海和西海的边界好好防御,若是有什么龙族胆敢过境,给我格杀勿论!”她的凤眼之中,满是无情的杀气,这股来自于猎杀者的威压,直让下方的几个圣境骇得面色发白,他们连连点头根本不敢置喙什么。 说完这些布置,她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光,直直从海底飞出向着岸上的郑国而去。 灵秀月山,此时此刻倒是多了几分活泼欢快的气息,月山代掌门月瑕子看着这些新入门的女弟子打闹,心态也不自觉地年轻了几岁。 这些女弟子都是由岐川都督府派人护送上山的,说是不少人修行资质都还不错,而且岳正之前和幽月耳鬓厮磨之时,也是觉得她们月山底蕴太薄,所以给过好几本其他的功法给幽月。 此刻,月瑕子正回忆着岳正对她的霸道征伐,那是她永生难忘的记忆,她就像是一只较弱的小兽,匍匐在那世间霸者的脚下。 她突然杏眼一抬,看到天穹之上有一蓝光自南向北,好像是要在她们月山派落下,神识一扫间她就有些惊诧,还没等她呼唤自己的师姐,只见穿着黑纱常服的师姐已经立在了天穹之上。 “元凤尊者,今日有暇来我月山之上,所为何事?”幽月知道现今已和南海分属对立,但言语之中还是极为客气。 月瑕子眼波流转,心思灵动之间,便已经知道了这鲛人女王来到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外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南海大岛一事,那个男人还派了一个苍老的道境负责这事,也不知那老头能不能维持住局面。 “幽月妹子,难道就不能请姐姐进去用两杯茶水吗?”鲛元凤盈盈一笑,似乎根本没有把往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幽月点了点头,看着鲛元凤似乎并不是像是来此兴师问罪,便也点了点头邀请她往另一处观月楼而去。 只见白玉雕饰,纹龙刻凤无不显示极为精致的雕工,上有青玉作瓦,下有黄金铺地,中间以山林苍木为梁,好不气派的一处小楼,真是岳正派人给幽月真人修建的别苑。 “妹妹这里这是极致的享受呢!这些东西看着虽然不起眼,但若是细细算上,可耗费的钱财那是真真不少。”鲛元凤笑着称赞道。 却不想幽月真人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鲛元凤说道:“我本修道之人,哪里还愿意关注这些外物呢?” “呵呵,这就是妹妹的言不由衷了,我观妹妹昔日专修天道,为道法一途,人如天道,死硬冰心。” “可如今呢?嘻嘻,眼带媚光,虽亲近天道,却是天心一脉的法门,盈盈之笑,存乎一心尔。” “妹妹,看来是得了好事啊!”鲛元凤轻声说道,脸上却满是打趣的神色。 幽月也被她说得尴尬,她连连指点茶具,御使着这些茶具给鲛元凤泡起了香茗,而后茶香飘韵,她才玉指一捧将茶杯递给了鲛元凤:“姐姐用些茶水,说是岐川雨峡郡的特产呢!” “灵气馥郁,香远入喉,好,好啊!”鲛元凤看着幽月,也是赞叹起来。 见幽月也不搭话,只是继续帮着她泡茶,鲛元凤也是憋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妹妹可曾听过,我南海上新出一大岛的事情?” “呵呵,我说姐姐怎么有心思来我这里,原来是找我打探消息来了!”幽月也是轻笑着说道,她早就猜到鲛元凤会来找她,故而前些日子也向来此的李扬风打探了些无甚重要的信息。 “岛上有什么,我想姐姐肯定比我们清楚。”幽月也是狡黠地说道,看着鲛元凤陷入沉思,便也继续加了一把火。 “不过北面现在都在传,这是金宇帝留下的大岛,上有神功妙法无数,还有能让人快速遁入道境的元力。”幽月真人继续开口道,却是将鲛元凤骇了一跳,她的脸上瞬间变得赤红一片,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什么金宇帝的大岛,这明明是我们海族的海王岛!”鲛元凤气急,直接在幽月面前抖落出大岛的名称。 她看着幽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也继续开口问道:“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我好早去准备!” “听负责郑地防务的李道尊说,宋国中来了不少的厉害人物,像魔域、越国,还有什么道盟、佛宗都来人了,他们还带着些最为厉害的圣境弟子,希望借着这南海大岛帮着他们突破呢!”幽月继续说道,越说这鲛元凤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重重地将茶杯放下,身上金色的王服都有些黯淡,想想自个觊觎的海王玄丹,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拿到? 这海王岛说真的,还和金宇帝真有些关联,金宇帝有一御兽为南海神龟,神龟有子在金宇帝破空而去后,成了这南海之主,最后是坐化在海王岛上。 这龟儿子的内丹经历无数年,便化作了一枚海王玄丹,其中有着无数的元力,是能帮着人破境。 像鲛元凤就想得了之后,利用其中的道元破入道境三转,当然其他人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可能帮人破境的东西,确实是真的,而且这事不仅她知道,东西海的龙族也知道,所以她都怀疑是那两条泥鳅泄露了信息。 “这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若是让我知道,非将他扒皮拆骨!”鲛元凤极为英气的脸蛋之上,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模样。 远在贡南郡正在忙活传送阵一事的岳正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腹诽地说道:“到底是谁?居然敢在背后腹诽我?要是让我知道,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看着鲛元凤如此失态的样子,幽月也是心思一动,猜测她这位姐姐却是被这传言给惊到了,她也是掩嘴一笑,向着鲛元凤开口道:“姐姐,我们岳大人倒是给我来了信,说是南海之上的争端,倒是与岐川无关。” 听到这话,鲛元凤的脸色立马好了些,但幽月又是跟了一句:“不过那位李道尊估计姐姐应该听过他的名声。” 已经听到幽月真人两次提到这位李姓道尊,鲛元凤立马开始了自己的联想,几息之后,她才脸色难看地问道:“你所说的这位李道尊不会是那个只要寿命,不要面皮的李扬风?” 得!即便鲛元凤身为海族,也是一样听过李扬风的名字,他却是比较有名气,不过也是这么多年岁月慢慢累积起来的。 但凡什么秘境开启,只要朝廷得知了消息,需要什么道境高人出手,出手之人必然是这李扬风道尊,而且他为了夺取什么能延寿的宝物,那更是不惜拼命! 别人一看这老梆子都没几年的活头,还要和自己这些年轻人搏命,瞬间就放弃了与他争锋的想法,故而这么些年中,李扬风也是得了几件天材地宝。 当然也是成功将自己的名声搞臭了,鲛元凤一听这个老梆子要出手,瞬间也是急了,因为那海王玄丹是龟妖的内丹,自然延寿效果不俗。 若是老梆子看出这海王玄丹的跟脚,那还不是会和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她面色也是发白,别人虽然小觑这李扬风,但拥有悠长寿命的海妖们,自然知道李扬风的恐怖,他是李氏皇朝的大修士之一,很早之时甚至修炼到了道境四转。 后来为了延寿,甚至自削修为,死死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道境三转,经年积累的道元不知凡几,甚至可以说他李扬风是天下道尊中最被低估之人。 “是的,姐姐,李道尊人十分客气,看我月山底蕴不足,还送了几件法宝给我。”幽月倒是对李扬风印象不错,轻笑着在鲛元凤面前说着李扬风的好话。 “妹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鲛元凤也是撂下一句话,她看着幽月问道:“我想找你们岐川的岳大人,怎么联系到他?” 幽月也是饮下一杯茶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应该是在贡南城?” “好,那我就飞过去找他!”鲛元凤心中藏着事情,便也想早点联系上岳正。 “姐姐可以去附近的月中城,那里不是李道尊的驻地,前些日子刚刚通了和贡南的传送阵,去一趟也就一百灵石左右。”幽月向着鲛元凤提醒道。 鲛元凤随即化作蓝光,向着月中城而去,她也不是说一直居住在海中,有时候也曾上到大陆上看看,自然对大陆的情况了若指掌。 月中郡城之中,新任传送司主事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一时间也是自惭形秽:“仙子要去何处?” “贡南,找你们岳都督!”说着便丢了一百颗灵石放在了主事的桌上。 这主事连忙操持起传送阵来,岳正占领了南方的半壁江山,直接就将那民籍制度废除,一时间,百姓对此恶政的废除也是拥护不已。 鲛元凤见这官儿操持地如此快捷,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也对这岳正起了更多的好奇。 百息之后,岳正的都督府内,绝美姿容的鲛元凤化虹而入,找到正在处理公务的岳正道:“岳都督,不如与我南海结盟如何?” 第836章 不做盟友做相好 莫名其妙被人摸到身侧,岳正也是微微一惊,还未转头便嗅到一股香气,便也转头一看,却也真是一位故人呢! “哈哈,原来是鲛人女王大驾光临,岳某实在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勿怪!”岳正轻笑着赔礼道,想着刚刚她的言语,心头也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刚刚女王说是要与我结盟,不知是何意思?”岳正盯着她好看的脸蛋,直勾勾地盯着。 鲛元凤是妖修出身,倒也有十足的野性,她见岳正用极为放肆的目光看着她,便也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二人四目相对,这是要好好看看彼此的节奏。 只见小巧的脸蛋,极为的白皙有如细腻的白玉,明亮的眼珠就像是两颗猫眼石点缀在上面,挺翘的琼鼻更是为她增添了英气,而左边眼角的下方却有丝丝的蓝色鳞甲,倒是显露了她鲛人一族的身份。 而鲛元凤也是看着岳正,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丰朗神俊,就连她的鲛人族中也没有这般英俊的男子,更别提他浑身充斥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他们两个分明是同一种人。 “呵呵,女王看我这么久,莫不是想要招个赘婿?”岳正倒是学着女儿国的桥段,直接开口调笑道。 这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女人,倒也不用跟她玩什么客气,直白一点反而是好事。 鲛元凤一听他的言语,也是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嗅了嗅他身上的男子气息,看着他的脸颊问道:“入赘?把这偌大的基业送给我吗?” “哈哈哈,女王长得娇小,但胃口却是颇大呢!” “要知道我岐川下辖三十多郡,人口亿万,可比女王的南海要丰饶多了!”岳正倒是极为大气地说着,言语中更是对所谓的南海充斥着不屑。 这东西南北四大海域,东海最为丰饶,被这天氏一族治理的不错,和人族的关系也很是融洽,而后便是西海,和越国、晋国的关系都勉强维持,所以也还过得去。 而南海因为南三国的关系,少有人类踏足,倒也是人族眼中的不毛之地,至于北海那就更不用提了,苦寒之地,即便说里面有什么宝物,怕是都没有人愿意过去! “岳大人,好大的基业,看来是小女子贪心了,不过岳大人就不考虑下吗?”说着,她舒展双臂在岳正面前转了一圈,娇俏的模样更是像是在诱惑岳正一般。 纤细的腰肢,看着极为颀长的小腿,白皙的皮肤,加上玲珑有致的娇躯,让岳正越看越有兴趣。 “呵呵,我家美人无数,倒也只能拂了女王的美意了,刚刚女王说是要联盟,具体是怎么个联盟法,不如说来听听?”岳正倒是连忙岔开话题,要是讨论了多了,这女的要真扑上来,他还真不一定招教得住。 “南海大岛的事情,想来岳都督应该有所耳闻,我没想到这消息传到北方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希望岳大人能与我结盟,帮我解决掉其他觊觎宝物的道境。”鲛元凤径直说出自己的想法。 岳正也是悠然一笑,缓缓坐到了上首的椅子上,看着鲛元凤问道:“呵呵,元凤女王,这北方好像来了不少的道境,我可没有这义务帮你拦住这些人啊!” “你自己看看这份名单。”说着,岳正便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直接推到了鲛元凤的面前。 鲛元凤拿起这写满了名字的纸张,一时间也细细地看了起来。 “弘教教主林轮转。” “狱山大长老,魔道圣子林平。” “玄意宗无当道尊,玄意宗紫琳道人。” “罗天道宗玉道简。” “天莲上人。” “云道宗赤霄子,大晋皇子叶言。” “叶炎道尊,英王叶继。” 除了这些知名人物,还有不少知名的世家、豪族中的人物,看得鲛元凤整个人也是花容变色,她身上的戾气陡然间变重,看向远处的目光中也带了不少的杀气。 “情报里居然有这么多人,他们就不怕我海族大开杀戒吗?”鲛元凤也是开口威胁道。 “呵呵,你们海族难道就没有敌人了吗,我听说这其中不少人,甚至是跟着天地两族南下的。”岳正继续开口挑拨着,倒是将鲛元凤说得眼神透红一片。 她咬着银牙,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杀气,恶狠狠地说道:“这些龙族泥鳅,老娘迟早都杀了他们!” “你帮我,我也帮你,等到海王岛的事情一完,我就帮你把西海龙族从西海岸驱逐出去,你看这样的诚意行不行?” 听到鲛元凤如此说着,岳正倒是转起了自己的眼珠,他看着绝美的鲛元凤,心中有了主意。 “你先告诉我这岛上有什么东西?”岳正也是开口追问着。 鲛元凤朝着他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开口说道:“呵呵,这等事情,是我们南海的机密,你一介人族,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岳大人什么承诺都没给我,就想从我这里套取信息,这又怎么可能?你当我鲛元凤是傻子不成?”鲛元凤看着岳正开口说道,看着岳正被挤兑地苦笑一声,她也是掩着小嘴笑了起来。 “南有大岛,上有神龟,其形巨大,是天地精华所在!”鲛元凤又向着岳正抛了个媚眼,继续追问道:“不知道岳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沧溟录》中的南海神龟?” “呵呵,这等神书怎么会没看过,不知这南海神龟和这岛屿有什么关系?”岳正很是聪明,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向着鲛元凤追问了起来。 “我若据实相告,岳都督会给我个什么条件呢?”鲛人女王看着岳正,想要个结盟的承诺。 “呵呵,达成一个结盟意向又有何难?不过是帮你在那海岛上获取好处罢?”岳正倒是看得门清,向着鲛人女王鲛人凤反问道。 他看着鲛人凤眼眸中的期待,有些不为所动地开口道:“我岐川都督府中,李扬风李道尊也是需要天材地宝延寿,我看他也会全力去争,我也将全力帮他,只能跟女王说声抱歉了。” “呵呵,若我只要大人帮我挡一挡其他道境,便会帮大人清理西海龙族,你看这样如何?”鲛元凤也是退而求其次,看着岳正有些坚毅的目光,开口请求道。 刚刚的那份名单确实是吓着她了,她没有想到一个海王岛秘境开启,居然能来这么多的人物,简直是有些丧心病狂了。 当然这还得感谢岳正的宣传,如果不是他帮着宣传,哪有那么多人会赶去南海这个地方呢?怕是现在宋国的夫子也极为头疼,那么多的势力,好几个道境,有的甚至实力不弱于他。 像玄意宗的无当道尊,在道盟的排位之中,仅次于罗天道宗的李玄,可以说是道盟的二号人物。 而另一个圣境玉道简就更了不得,说是当今罗天道宗的下一任宗主,更是道境四转的李玄道尊的徒弟。 这边宋国的都城中,宋王萧季知道了眼下的情形,心头也是变得急切,生怕宋国受到什么波及,也是派出自己的儿子去向夫子问策。 “来了这么多人,父王让我来问您现下该怎么办?”萧然看着自己的师尊孔德成,也是一脸恭敬地问道。 却见孔德成有些难受地笑了笑,他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萧然说道:“为师虽然是道境不假,但这世间唯有帝境唯一方能压服世间,这些道境要是只有一两人,我倒是可以对付,但现在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冲着南方大岛而去,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萧然眼神一黯,也是第一次看到师尊如此颓丧,他也是安慰道:“师尊若有帝境之法,或许就能压服这些人了!” 看着眼前这个弟子,想到即将现世的海中大岛,还有那些对他极为不服气的道境,他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 他死死盯着萧然问道:“然儿可愿帮着师尊,成就更为强大的存在?” “儒者为大,是以当成人灵之最,然儿若能成为王者,和师尊气息相近,想来便能御使天下之道。”孔德成终于是要露出他的獠牙了,宋国不过是他李代桃僵的跳板罢了,这萧然更是已经被他的神魂法道浸染。 甚至已经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不清楚自己还是宋国未来的王,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孔德成最为仰赖的弟子,自己则是要将一切的一切奉献给他。 “然儿,你且这样,晚些时候,师尊去帮你,算算时间,你也到了该继承王位的时候了!”孔德成冷冷地说道,萧然也是木然地点了点头,似乎当他父亲不存在一般。 宋国这里紧罗密布地开始布置,而岐川的岳正倒是和鲛元凤倒是有了些默契。 “我可以帮你,到时候,我再请一位道境过去,和李道尊一起,三人进入这南海大岛,不过你得跟我说说,这南海大岛到底是什么?有些什么东西?”岳正继续追问道。 “我刚刚不是告诉了大人么,那是龟妖之壳!金宇帝灵兽之子,最高修炼到了道境五转,最终坐化于阵中,他所修炼的便是金宇帝帮他编纂的功法,身故之后化作海岛,现在阵法被时光所破,他的躯壳便也出现了。” 听到鲛元凤所说,岳正也是惊了,还真是跟金宇帝有关,是了南海之侧,除了金宇帝也没出过什么绝顶的人物了。 “你修炼的功法,也是那一脉?”岳正继续追问道,此言一出,鲛元凤更是点了点头。 岳正坐在那儿,在识海中沟通传功鼎,倒也是找到了这功法,说是金宇帝未成大帝之时,在灵兽原本的功法之上,帮它修改的。 看了半天之后,他转头看向了鲛元凤的眼神也越来越火热,心头倒是冒出一句:女王,还是别做盟友了,咱们做相好! 第837章 傀儡萧然终弑父 且不提那功法有怎样的神妙,且说说宋国王宫之中,又将出现一幕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 黑夜之中,水汽朦胧间让天地起了雾色,萧然带着自己的佩剑,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往王宫深处走去。 旁边的侍卫们见他着急得模样,也是心中惊诧,倒也没敢上来盘问什么。 此刻,萧然的心中升起无数人的呐喊:“萧然,王,萧然,王!” 他心中的火热,再也阻止不了他上前拼杀,或许此刻,他只认为他那依旧眷恋于王位的父亲是他修行之路的障碍! “王子殿下,王上已经休息了,您是要见王上吗?老奴可以帮您通传。”站在宫门口的老太监连忙上前询问道,他见萧然眼神赤红,满是亢奋的模样,总感觉心头有事要发生。 萧然冷冷地将长剑拔出,看着眼前这个老太监:“公公,我父王已经病了这么多天,你为什么把持朝政,不让我去见他!你居心何在?” 老太监的脸色一下子愣住了,这话从何说起啊!宋国夫子最大,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有那个本事控制王上呢? 他还没争辩什么,只觉得自己心口一疼,竟然被萧然的长剑捅了个透心凉。 捂住不断往外涌着鲜血的伤口,这个老太监直到死也不敢相信这个一向贤明的王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世子殿下,您为什么要杀老奴,老奴一向安守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老太监依然在挣扎着,他以为萧然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临到死前依然想着唤醒他。 萧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狰狞,只见他长剑一转,这个老太监瞬间没了气息,他将长剑直接拔出,看着这个老太监怒骂道:“奸佞,迟早要死!” 老太监软软的身体趴在地上,他真的很是冤枉,被孔德成塑造成了一个极为阴险的人物。 这些年,萧然被夫子孔德成悉心教导,但也只是被孔德成培养成了一个活着的傀儡,他所有的思想全部被孔德成摧毁,甚至在他萧然的眼中,他的父亲萧季是昏君,旁边的大臣大多是奸佞,也只有青秀书院的人是忠臣。 在听了孔德成的蛊惑后,他愤然决然地要去将这个昏君杀死,然后自己当这宋国的王。 听到外面的动静,内里的灯火也被点燃,宋王萧季随意披了件衣服,拔出挂在墙上装饰用的佩剑,就站在了殿中,看着外面问道:“外面何人喧哗?” 却是看到自己儿子萧然,拿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长剑走了进来。 “然儿,你做什么?外面那位公公呢?来人啊。来人啊。”萧季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冲着外面大声嚷嚷起来。 却是看到萧然的眼珠变得通红一片,他拔剑指着自己的父王道:“好你个昏君,早就布置了兵马来防备我?” “还好我杀了这老太监,否则还真是个麻烦事!”萧然的脸色越来越狰狞,整个人也露出极为癫狂的神色。 看着这个极为陌生的儿子,萧季也越发觉得心寒,他指着萧然说道:“你这个逆子,为父让你苦修儒学,难道你都忘了你师尊的教诲吗?” “你这个暴君,你在骗我,你让我修儒学,分明就是在害我,你想立二弟三弟,根本不想承认我的地位!”萧然也是疯了一般,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萧季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听着这些言语,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啊!他萧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内心戏? “父王从来没有这些心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萧季感觉到自己分外的冤枉。 “呸,你这个昏君,你宠幸宦官,偏爱美色,早早就废去了我母亲的后位,国家让你搞得积弱不已,更是向着北方的晋国割地称臣!” “要不是师尊待我如亲子,护我爱我,我早就被你这恶毒地父王给害死了!”萧然眼神一片赤红,宛若疯魔般地说道。 萧季听着儿子对自己的控诉,自己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怎么回事,自己没过这些事情啊! 宠幸宦官?老子宫里的宦官不到两百人! 偏爱美色?老子今天都是独睡的! 废去你母亲的后位?她是个凡人,寿数早到,已经去了! 国家积弱不已?我们宋国本来就是小国啊! 割地称臣?这我也没办法啊!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这个精心培养的儿子,不会是疯了? “我,萧季,你的父王,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你要相信你的父亲啊!”萧季也是冲着萧然大吼道,空荡荡的皇宫之中,所有的护卫都已经被青秀一脉的臣子调了出去,美曰其名为维护宋都的治安。 所以他们两个对喊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护卫过来。 听了自己父亲的辩驳声,萧然也是顿觉脑袋要炸裂一般,他扔掉长剑,抱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要发疯一般! “好痛啊,好痛苦啊,父亲,父亲,师尊,师尊!”萧然大声呼喊着。 听到萧然的嘶吼声,萧季也是有些明了,他看着外面飘散的雾色,也是大声咒骂道:“夫子,你到底要做什么,要夺我宋国江山,就自己出手,为什么把我的儿子搞成这个样子!” “人灵之道玄妙异常,我也怕有什么反噬啊!”白雾之中,一声苍老的感慨,听得萧季面色也是苍白不已。 他看着痛得已经满地打滚的萧然,他连忙上去抱住这个儿子的身体:“我儿,我儿,为父不该让你去跟着夫子修炼,他根本就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 “哈哈哈,只怪你知道的太晚了!” “好徒儿,好徒儿,快快动手,杀了这个无情的暴君,他现在抱住了你,你要是不还手,等下死的就是你了!”夫子孔德成蛊惑的声音继续响起。 萧然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一尊王座,那是圣明君主的王座,只要能够坐上去必然能够留名青史,他要在宋国的历史中书写这一伟业。 至于旁边的这个昏君,去死!说着,他手掌迸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重重地打在了萧季的心口上。 只听萧季“噗呲”吐出一口淤血在他脸上,萧然被着血迹沾了一脸,整个人像是一下子清明了起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不断抚摸着他的脸颊。 “父亲,父亲啊!” 突然空中陡然落下一泓清水,洗尽了他脸上所有的血液,而后他的眼珠深处,又浮现出一缕不易察觉到的赤红色。 “昏君,好啊,好啊,你终于是死了,我可不能背上这弑父的骂名!” 说着,他就走到门口,将外面太监的尸首拖了进来,而后将太监的掌印和打在萧季心口的掌印对了一下,造成萧季是被这老太监打死的假象。 随后,他站在宫殿之上,向着外面叫喊道:“快来人啊,大太监作乱,要杀王上,速速来人绞杀宫内所有太监!” 早就准备好的青秀一脉,带着他们的扈从冲进了皇宫,将他们鄙视已久的太监全部杀了个精光,而目睹这一切的萧然也是痛苦地跪倒在萧季的面前:“爹啊,我给你报仇了!” “来人,都把这些太监的尸首拖出去喂狗!” “世子殿下,老臣以为,您现在该速速登基,以安定人心!”下面一个穿着华丽缁衣的臣子上前觐见道。 萧然眼神中出现了一缕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看着下面的臣子说道:“我德行不够,父王更是偏爱二弟、三弟,不如让他们来继承王位!” “万万不可,这个弑君的大太监,一向和二殿下、三殿下交好,老臣认为陛下之死,和他们必然脱不了干系!” “老臣现在就带兵去他们的府中查看,必然能将事实查个水落石出。” 微微点了点头,萧然咧开嘴角的笑容仿佛就像是血盆大口一般,他看着眼前老臣匆忙离去,不久就听到了两个弟弟府上的喊杀声。 第二日,所有宋国的百姓,都知道了二殿下、三殿下勾结宦官杀死老宋王,被世子萧然查清事实,然后自焚而死的情况。 而因为这个两个弟弟,不时欺男霸女的名声,民间自然是一片称赞之声,对于萧然的登基更是称颂无比。 盘坐在密室之中的孔德成,就在萧然坐上王位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修为仿佛破开什么桎梏,似乎到了道境四转,他脸上也是闪过丝丝狰狞的笑容。 “你们这些狗东西,居然敢在我宋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呵呵,早晚都把你们留下!”孔德成到了道境四转后,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和之前是不同了,身上的人灵之气愈加浓郁,似乎他就是宋国,一举一动间有着莫大的威能。 而已经到了宋国的那些道、圣人物,倒也没有注意到宋国的变故,只当是宋王萧季自己治国不当,才有如此的祸端。 但几日之后,岳正收到这情报,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第838章 亲临南郑为谋宋 “你到底和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幽月看着自己幽殿之中的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 岳正瞟了瞟正在那儿端坐着,细心梳着自己头发的杨静月,心头也是暗自一笑,在外端庄持重之时,是叫幽月,但在自己面前倒是显露出女儿家的娇态,这个时候,岳正是唤她叫静月的。 他随意从旁边的果盘中拿了一颗月霜果儿,塞到嘴里之后才笑着说道:“我能跟她说些什么,不过是一些结盟的事情罢!” “她说要约束自己的海族,我则是派人在南海中训练我的水军,这样谁也就不打扰谁!”岳正向着幽月解释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嗅着纱帐中的香气,他有些想腻在这里一点儿也没有爬起来的意思。 “浮生轻若梦,红帐酥如霜。肯爱美人笑,醉颜嫣红俏。”他微微敞开自己的怀抱,光着脚在幽殿中随意地走着,自己的头发完全披散开来,显得格外地随意。 看着窗外圆月,听到幽月又是关心般地问道:“君儿如何了?有从那悲戚中缓过神来吗?” 轻轻点了点头,岳正有些唏嘘地看着北方,喃喃自语道:“表面上看着似乎没有什么悲戚的神色了,但我能感知到,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悲伤的。” “都怪我,没能帮她救回她爹爹!”幽月抚了抚自己的发丝,言语中仿佛是有点自责。 走上前去,两手按在她瘦削的肩膀之上,岳正也是宽慰道:“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他自己要去救这皇晋,可惜啊,积重难返,这样已经腐朽到根子里的朝廷,还有必要再救吗?” “我听说你最近在设立新的传送司,听说已经设好了,我倒是想去你府上看看君儿。”幽月真人手托着下巴,有些憧憬似地说道。 “等海王岛一事结束!”岳正向着她嘱托道。 “此次,你打算带谁去?”幽月也是好奇地询问道。 “李扬风肯定是要带着的,另外再带上沈浣溪,她修行《水神宫密录》,倒也能从海王岛上充足地水行灵气中获得裨益。”岳正在幽月真人耳边解释道,唯恐她的心中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 “在我这待了这么多天,应该也是做些正事了!”幽月真人白了岳正一眼,似乎对他在自己这里胡搞了三天,有些不满地心思了。 岳正也是无奈,举了举手说道:“好,我这就去郑国的行辕处理政务,顺便也向着李扬风提点几句。” 私下里和鲛元凤已经有了默契,对于所谓的海王内丹都是各凭本事,但若是有其他势力想要攻杀彼此,他们也将暂时联手对敌。 当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鲛元凤也是付出了不少,对于岐川而言,岳正完全可以带两三个道境过去,从而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南海这一方则是弱势,整个南海势力就鲛元凤一个道境,除了那些人族对于海王岛的宝物虎视眈眈,另外还有东西海龙族,更是恨不得将她杀死! 回到了南郑的王宫之中,当然现在此处已经被改造成了岐川都督府节郑地衙门,像李扬风就被安排了一处极大的宫殿,好让他在其中好好修炼。 一至自己的下榻处,岳正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樊声武,而是神识一扫找到李扬风地位置,向着他打坐的地方走去。 “岳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小道这儿?”李扬风见岳正前来,也是衣袖一挥提前便打开好了殿门。 岳正也是笑着,上前走到李扬风的面前,径直拿出了宋国的地图。 “李道尊且看这里,即便是大陆地东南角崇礼郡,看起来和那海王岛也有不远的距离呢!”指着地图上的标注,岳正向着李扬风解释起来。 “另外这是我岐川锦衣卫收集到的情报,李道尊且看看他们的名单。”岳正笑着将一份名单给李扬风递了过去,却见几息之后,李扬风一脸难看地将这名单撂在了地上。 “居然有这么多的道境!这还如何在海王岛上获利。”李扬风看到各大势力极为豪横的名单,整个人也是火大。 岳正却是一脸自信地摆了摆手,笑着安慰道:“李道尊切莫生气,前些日子南海来人来找我,说是要和我结盟,那南海之主鲛元凤觉得压力颇大,所以希望若是在海王岛上受挫,希望我们能适时搭把手。” “大人是答应了?”李扬风心中有些烦躁,说话间也显得极为不耐。 “呵呵,自然是答应了,她身为南海之主,倒是分享了些情报给我,想来对道尊极为有用。”岳正也没在意李扬风难看的脸色,轻笑着说道。 整个岐川五道境,就这个李扬风和岐川是合作关系,其他四人哪个不是绑在了岐川都督府的战车上呢?岳正和其他四人说话地口吻,自然和李扬风有些不同。 “什么情报?”李扬风看着岳正,若是他不能给自个有用的情报,非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岳正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本《沧溟录》,而后翻到南海神龟的那一篇,便将之推到了李扬风的眼前。 “这是何意?难道那大岛和这南海神龟有关系?”李扬风也是开口询问道,岳正也是径直朝着他点了点头,也是回答道:“自然是有关系的,金宇帝有灵兽南海神龟,龟生有子,金宇帝传其功法,为海族之用,后子神龟修至道境五转,岁月流转,终化为大岛。” “岛中有一神物,名为海王内丹,是神龟的妖丹所化,鲛元凤说吞噬金丹后,能使人功力大进、亦能寿元大增!”岳正继续开口道。 “什么,竟然有此等神物,真是老夫的幸运啊!”李扬风大笑起来,一时间他的气势也不复昔日的颓丧,整个人的眼帘之中仿佛充斥着进取的雄光。 “岳大人,你且放心,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争取这枚内丹,若是能够延寿成功,在大人一统大陆之前,听凭大人调遣!”李扬风知道这次对手不少,故而也是向着岳正表起钟心来,似乎是想从岳正这儿得到些帮助。 冲着李扬风点了点头,岳正心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自己还没表露出自己的意思。这李扬风已经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讲了个干净。 “好,既然李道尊如此豪气,我也不能没有表示,等这次去海王岛,我和你一起去,另外我的夫人沈浣溪也会一起同去,她是水系修者,这海王岛的灵气想来对她也是大有裨益。”岳正一开口就给李扬风吃了颗定心丸,岳正和他的女人齐齐出动,帮他保驾护航,想来必定能够功成,否则岳正也不会这般笃定亲自出手了。 李扬风站起身来,继续问道:“岳大人,这海王岛还有多久才能完全从海上露出?” “估计还有半个月左右。”岳正把鲛元凤所说,又是跟李扬风讲了一遍。 “那些道境之中,最为强势之人,不过就是玄意宗的无当道尊,道境三转的实力,我也是道境三转,一点也不怕他们!”李扬风看着似乎信心满满,但岳正倒是忍不住要给他泼些冷水。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向着李扬风叮嘱道:“李道尊,还有一人,你要好生注意!” 能听出岳正言语中的慎重,李扬风也是连忙开口询问道:“是何人?需要我多加注意的?” “宋国的那个,孔德成,你且看看这份情报!”说着,岳正便将近日锦衣卫报过来的情报递了上去,李扬风倒是顿了顿,也没接这份情报,只是若有所思地反问道:“是宋王萧季被宦官所杀的事情吗?好像是孔德成的弟子登上了宋王之位,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 “李道尊,你要知道,他可是修的人灵之法啊!”岳正继续提醒道。 “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天灵为佛道两家,地道则是魔兵两路,但这人灵之法在儒门之前,倒是罕见。”李扬风继续开口说道,眼神之中仿佛有了追忆的神色。 “你岳丈也是修炼的人道之法,是不是这萧然登位,对夫子孔德成的功力大有影响?”李扬风也是好奇地询问道。 只见岳正极为笃定地点了点头,他指着那份情报上的内容给李扬风看了起来:“李道尊请看这里,是夜王宫卫队全部调走,大太监遂作乱。” “萧季死了,谁得益最大,谁就是凶手啊,若是夫子孔德成借此功力大进,你说这杀死萧季的是何人?”岳正冷峻地分析着,末了他又跟了一句:“而且还是在当下这般紧要的时刻,他若是想要在那海王岛上占据优势,那也只能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你是说,这萧然弑父了?”李扬风也是冷声问道,他是李朝宗室出身,对于这种事情倒也能理解,但想想这孔德成会成为他延寿路上的绊脚石,整个人的心情就不好起来。 “有没有手段能够克制住这厮?”李扬风对这孔德成的手段感到心冷,要知道之前孔德成的儒道在各家碰壁,还是宋国将他奉为上宾,划拨九岳之一的青秀山给他讲学,这才有儒门一脉成为天下显学。 虽然顶尖的道境尊者方面,也只是出过两个人,但各地的官员之中,有不少人靠着人灵之旺,修炼到了圣境,故而这等儒道在世家之中也慢慢流传开来。 “原本是没有什么灵感,不过他对付我岳丈的手段,倒是让我有了主意!”岳正极为阴险地笑着,他对于这毒蛇一般的孔德成也没什么好感,更不用说他是杀死周严的凶手之一,更是上了岳正的必杀榜。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海王岛,神色显得极为自信:“等到我们上了这海王岛,我会派人去在宋境中宣传萧然弑君的行径,再派兵去压迫崇德、尚德两郡,让宋境之中,人心浮动,到时候,我就不信这孔德成不受影响?” “好,好,此计大妙!”李扬风抚掌而笑,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人道之法虽然神妙,但是受到的制约实在太多,远不及我们天心之法来得自由啊!” “法无高下,唯有用尔!”岳正点头回应着李扬风的言语,倒是让李扬风眼神一亮,心中对于岳正的评价又拔高了几层。 第839章 强手如林海王岛 汹涌澎湃的海面之上,漂浮着无数海妖的身影,它们看着上空飞翔着的人族,也是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它们的海妖大军能阻拦住乘船而来地人族,却是怎么也拦不住这些从天而来的道境、圣境的人物,有的甚至煞气极重,它们海妖不过多看了几眼,就被杀得浮尸一片。 “妖孽,居然敢窥视我等!”来自罗天道宗的玉道简最是看不起这些妖族,他手心发紫显然已经运起掌心雷之法,要用这雷法将这些小妖打杀一片。 旁边受托照顾他的玄意宗无当道尊也是头痛,没想到算计无双的李玄道尊居然有这么一个徒弟,他这杀气要比一些魔道中人还重啊! “桀桀,这不是玄意宗的无当道尊嘛!带着你们宗门的紫老头寻找突破的机会了?”狱山大长老也是看到了熟人,言语戏谑地说道。 滚滚黑云之中,狱山大长老和弘教之主林轮转联袂而来,他们倒是臭味相投,一路之中交流道法,更是交换了不少的招法,让旁边的林平也是感慨,谁能想到自己宗室之中,居然出了个犹如变态的魔头呢? 林轮转修炼的是妖佛之法,一时宝相森严,一时又是神色狰狞地要吃人一般。 看着那边的玉道简仿佛用极为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们,林轮转就像是个鞭炮直接被点燃了,他指着玉道简喝问道:“小子,你看什么,快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不然老子杀了你!” 无当道尊听到他嚣张的言语,整个人也是怒火冲天,什么时候这些邪魔歪道敢这么跟他们道盟说话了? “你们两个邪魔?是想死吗?”无当道尊向着二人站立之处一指,只见虚空中冲刷出道道紫气,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紫气不断开始和黑云碰撞起来,不时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呵呵,这个道盟的居然想要一对二,怎么可能,狱山,我们一起给他点颜色看看!”林轮转眼神冒火,双手合十,只见他身后金红色的佛像虚影出现,而后无数道的血色莲花瓣向着无当道尊地位置斩切了过去。 沉重的道境气势,压得下方海面上的海妖一个个都扛不住,径直向着海底落了下去。 “紫气破魔!”无当道尊向着远处的太阳一招,手中就像是抓了一圈灼热的紫气,而后这紫气就如匹练般,向着血色地莲花瓣扫了过去。 像是这些血色莲花的克星一样,空中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暴响,听得远处的那些道境纷纷驻足观战起来。 向着海王岛赶来的岳正、沈浣溪、李扬风也是停住了脚步,用着神目观察起来,岳正有些感慨道:“这人应该是道盟的,不知道是哪位道境,出手之间居然如此霸烈,完全就将那越国的妖僧给压制住了。” 狱山大长老见林轮转受挫,也是周身黑气一转,便要向着无当道尊的后背处攻杀过去。 “魔道贼子,果然卑鄙,你的对手是我!”玉道简就像是疯了一般,浑身的气势凝聚,意图用自己圣境的实力硬扛住老魔的攻击。 只见如山的手印,上方凝聚着种种的破魔道蕴,老魔一看这手法就知道这是老冤家罗天道宗的手段,也是恶狠狠地怒骂道:“原来是罗天道宗的小崽子,老魔杀了你!” 厚重的魔气中,响彻着无数冤魂的哭嚎声,仿佛是让玉道简的神魂都微微颤动,而那边的紫琳道人见状也是连忙上前帮忙,生怕这玉道简吃亏,这可是道盟未来的话事人,怎么能够死在这里呢? 紫气如潮,无边的法力借着天空太阳的加持,勉强将所有的魔气给破了个干净,而紫琳道人瞬间感觉到有一股空虚,只觉得脊背上仿佛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上了。 “什么鬼东西!”紫琳道人拿出一白色拂尘不断在空中扫荡着,只见他拂尘只消在空中一拂,一团黑云就被涤荡了个干净,但这么多紫气用出,紫琳道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像是中了什么暗算。 玉道简见到这等异常,也是大叫一声:“狱山邪术!魔影傀魂!” “当真以为我们罗天道宗无法破你吗?”说着,他的掌心雷猛地向天空一撞,紫色的霹雳发出浩大的声响,而紫琳道人脸色也是一僵,倒是察觉到了身体的问题。 他双指朝着眉心一点,身后影影绰绰的黑气就仿佛被紫气消融,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却是未想周身现出一缕莫名之风,让他顿时感到有些不妙,连忙运起宝衣上的护罩之术,却还是觉得后心被猛地撞了一下,冲着天空吐出一口淤血。 一击得手的林平,瞬间是将玉道简给激怒了,他如此高傲的一个人,一向是认为自己是圣境第一人,没想到在自己的看顾之下,同伴居然受了伤。 就准备用出更为霸道的手段,却是看到空中红色的影子被紫气攻飞出去,无当道人遥遥一指点在了紫琳道人的身上,倏忽间就帮他止住了伤势。 “哈哈,什么弘教教主,妖邪的手段无数,却真是上不了台面,还想取代佛宗,真是痴心妄想!”和林轮转对战中完全占据上风的无当道尊大气地说道,却是将气息萎靡的林轮转说得心头大怒。 林平倒是冷静,连忙向着林轮转传音道:“族叔,族叔,千万冷静,我们不宜这个时候跟他们起冲突!等大岛开了,我们再行手段就是!” “哈哈哈,各位来我宋国,孔某真是有失远迎啊!”见这两拨人停止了动手,孔德成终于是在空中现身,却是不料一句话惹怒了海中的鲛元凤。 她坐着海王座,直接飞到了天空之上,冷冷地看着孔德成,大声开口驳斥道:“孔德成,你还是真不要面皮,这明明是我南海地域,什么时候归你宋国所有了?” “咳咳,咳咳,南海,老夫认为这应该是东海才对?”龙族族长道境天莫也是拄着拐杖出现,他冷冷地看着鲛元凤,似乎和她之间地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鲛元凤也是横眉冷对,淡淡地嘲讽着:“老泥鳅,你也敢出来争海王岛,不怕周围的人族拆了你的骨头?” “呵呵,有什么要争的,到里面再争,伤了我海族一脉,就不好了!”天莫冷冷地说道,却是不想周围的人族道境、圣境都不怎么搭理他,分明是没把这龙族放在眼中。 这时候,远处有人御剑前来,岳正定睛一看,却也是自己的老熟人,赤霄子带着自己的弟子丁剑昭还有叶言来到了此处,像是要为他们寻求什么机缘。 看到这样一幕,岳正都想笑起来,没想到鄞王这一脉已经如此寒酸了,怕是手上只有两个道境能调遣了! “赤霄子,叶无道那个狗东西怎么没来!”叶炎带着叶继也是到达南海之上,叶继看着叶言,两人的眼中仿佛是要冒出火星子一般,他们两支的仇怨可是不少,就差是要打起来了! 孔德成看着这些人,似乎根本没把他这个东道主放在眼中,便也是散发出自己极为强悍的气势来,他倒是想让这些人在他的地盘就要按他的规矩来。 这时候,李扬风的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他向着岳正传音道:“都督大人,您说得一点没错,这厮好像已经是道境四转的修为了,看来这厮对海王岛那是势在必得啊!” “哼,我已经布置好了,保准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岳正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看着孔德成的眼神也是越发玩味。 “那就好!”李扬风听到他的言语,也是连连点头。 这时候,远处的天边传来一阵金色的光芒,人还未至,却已经能听到阵阵的梵音。 李扬风面色也是一苦,看着远处的金光也是感慨道:“没想到,度真和尚也来了!” “佛心降魔,方源,速速受死!”度真和尚一出场便盯死了魔道和越国的几人,满是杀意的眼神看向方源,而后冷声大喝道。 岳正心中也是感慨,没想到这魔域和越国的一群人这么招人恨,先是道盟的,再然后是佛门中人,他们看来此次要有颇多不顺了。 坐在王座上的鲛元凤此刻不知道有多开心了,她现在巴不得这些打生打死,最好在海王岛还未开时,先去陨落几个道境再说,省得等会要跟她争海王内丹。 “也不知这大岛里面是什么情况?希望别是什么迷宫才好!”沈浣溪喃喃开口,看向岛上莫名的迷雾,心中也是暗自感慨着。 “你们觉得这里面会是什么?”岳正向着旁边的两位道境尊者传音道。 两人齐齐摇了摇头,李扬风也是眉头一皱反问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那鲛元凤没告诉你?” “南海神龟很是少见,更别提能修炼到道境的南海神龟了,它们喜好和平不喜争斗,即便是修为到了,也会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所以这里面,没人有经验!”岳正感慨道。 “也就是鲛元凤昔日得了海王传承,这才知道南海神龟隐居在何处,原本她以为这神龟是前辈,即便已经身故也不愿意打扰,但是前些日子这阵法紊乱,而后海底巨大的一片平原就不断往上涌,她这才有了猜测。”岳正也向着身边的两人解释道。 即便是那边又起了大战,还是没有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回。 只见天穹之上,还是弘教教主林轮转和度真和尚对上了,只听度真和尚怒吼道:“外道之人,乱解我佛门之法,着实该杀!” “哈哈哈,我们妖佛一脉,可是佛门轮转宗真传,哪里来的外道之法?”林轮转也是毫不弱势地回怼着,只见金色和红色的佛光不断碰撞,即便林轮转修为稍稍弱势一筹,但短期之内,度真和尚还是奈何不了他的。 岳正看到越国人群中的方源,也是冲着他微微一笑,倒是让方源骇了一跳,他还记得在蛊地之中吃过的苦头,此时在南海之上再碰面,他整个人也有些发怵。 天空响彻着“轰隆、轰隆”的暴响声,他们争斗时漫洒下来地佛光,倒是让下方的海妖一族难受无比,有的甚至直接被佛光烧化,落到了海底之中。 鲛元凤看到这一景象,心头也是变得焦急无比,不断向着下方的海妖群中传递着自己的命令,不一会儿,接到撤退命令地海妖大军连连离去,整个大岛的周围除了道境、圣境修为之人,再无其他的生物! 第840章 海王岛现迷阵出 “哗哗哗”海浪的波涛声不绝于耳,无数裹挟着白边的浪花撞在坚冷的石壁之上,然后又无功而返地回落至大海中。 “大岛快要完全现世了,快往里面冲!”狱山大长老猛地呼喊道。 随即,弘教妖僧和度真和尚直接对了一掌,而后身形一荡,和狱山大长老一同裹挟着越国的几人入了大岛之中。 之前大岛的四周充斥着元磁风暴,对于修士而言这等风暴极为危险,一个不察甚至能破了他们的护身之法,但对于凡人而言,只是说行船之时辨别不了方向。 所以有凡人上得大岛,但因为恐惧又匆匆忙忙出去,这才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后来鲛元凤听到这一茬,差点没去宋国将那个多嘴的凡人给宰了,要不是他的多嘴,这大岛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前来探索,导致她只得了小部分的好处。 “浣溪,李道尊,我们进去!”岳正牵起沈浣溪的玉手,而后向着李扬风说道。 看着那一对手牵着手,看起来极为的甜蜜,李扬风就感觉自个吃了苍蝇一般,他为了延寿根本近不得女色,现在让他看这么一出,简直是在折磨他啊! “我就知道,果然是天然的大阵!”岳正轻笑着说道,旁边的李扬风和沈浣溪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话极为的不解。 岳正看着身侧两人惊奇的目光,也是连忙解释起来:“龟甲之上,可有纹路?” 二人齐齐点了点头,便听岳正说道:“经年的灵气蕴养,已经让这龟甲之纹变成了天然的神纹,而且这么大的龟背直接变成一处阵法也算正常。” 只见蓝天白云,蓝色的花朵长满了整个的平原,三人就在这草丛之上缓缓飞行着,四面八方都是这般景色,倒是让他们看了好久后,心头变得郁闷不已。 “岳大人,你可知这阵法怎么破解啊!”李扬风也是急了,朝着岳正开始抱怨起来。 “哈哈,李道尊切莫着急,其他人和我们一样,怕是也在这蓝色的草原乱飞呢!而且,我们飞了这么久,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还在原地?”岳正笑着反问道。 顺着岳正的思路,李扬风向着四周看了看,也是冲着岳正不住地点头:“是,我感觉确实是在原地,这老乌龟道境五转的修为,没想到死了之后,留下的龟壳都这么难缠!” “这东西已经不是龟壳那么简单的了!它已经成为了一处小岛,似乎能孕育出自己的天地之道!”岳正感慨着说道。 李扬风一听这话,也是瞪大了眼珠子:“孕育天地之道,这可是帝境方能有的神奇,若是乌龟还活着,怕是得要帝境了!” “没有这种可能,这下面确实是死物,就是这阵法有点意思。”岳正指着大地继续说道,此言一出,李扬风才稍稍好受些,他为了延寿做了这么多,没理由赶不上一只神龟啊?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暴响,岳正打量起四周,声音又像是很近,又像是来自于极远地地方。 “岳郎,这是什么声音?”沈浣溪开口问道。 “有人耐不住性子,开始挖地三尺了!”岳正也是笑着回答道,确实,在另一处同样景致的空间内,度真和尚不住地用他的佛元攻击着大地。 他对这般机缘并不在意,佛门现下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办,他来此地不过是为了诛杀方源而来,因为他前几日在自己的佛像前推算,竟然测出昭圆寺未来大凶,而这大凶则是落在了方源的头上。 所以这才有度真和尚急急忙忙赶到南海,要将这方源彻底诛杀掉。 刚刚要不是林轮转阻拦,怕是他就已经得手了,这个万年前的来客能和昭帝扳手腕,一旦让他到了道境,怕是昭圆寺能不能传承下去还是个问题。 对于度真和尚这等人物而言,所谓时空来客并不少见,也有从过去来到现世,也有从现世回到过去之人,但凡大能者必定能大兴,但如果一事无成之人,即便有时空之错,但依旧是不可能有太多的成就的。 像千年前南三国的开国三祖之一,其中一人便是古之来者,倒也一样是枭雄,建立了孟国的基业,可相应制度腐化古板,还不是导致孟国被岳正给灭了。 当然这是此界最高的辛密,一般人哪里能知道这些,对于度真和尚这种层次的修者,最为重要的就是两样,一种是自己修为战力的提升,还有一种则是自家宗门的传承问题。 他一个弟子没带,不是为了这海王岛,而真真是为了方源啊!这贼子在越国都城之中,有林赫护着他,他们佛宗三道境即便全上,都不一定能杀了他,也只能趁着这方源外出之时下手。 金灿灿的拳劲不住地撞击着地面,很快是将地面砸得裂开,但是那些蓝色的草原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在倔强地挺立着。 其他的道境修士,估计也听到了度真和尚地暴力手段,他们呆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索性就是大动干戈起来。 “这帮人啊!难道不知道龟甲的防御力”鲛元凤也被困在一处独立的空间,听到莫名的空间传来不断的暴响声,她也是苦笑着说道。 终于一个个的道境也累了,停下自己的动作,开始调用心神探查起着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了? 岳正也是轻笑,他向着莫名的空间摸了摸,像是在面前摸到了个什么门一样的东西,而后轻轻将它一推,一处金灿灿的空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李扬风也是愣住了!他没想到破阵的方法如此简单! “这里灵气好生充裕,怕是那个渔民便是吸了这里的灵气才进入天境的!”李扬风说着话,开始掩饰起自己的尴尬来。 三人刚刚飞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是飞在原位,没想到岳正只是往前一推就把下一个关卡的大门给打开了! “走,我们到门后面看看有什么!”李扬风招呼了一声,却是不料他的声音仿佛传遍了所有的空间。 孔德成、无当道尊、鲛元凤、天莫等等也是灵光一闪,慢慢地在毫无异常的身前抚摸起来,而后用双手重重一推,便看到了身前金灿灿的一处空间。 众人纷纷从那蓝天白云的空间走出,来到这金阳高照的空间之中,岳正也是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李扬风,倒是看得这老梆子更为尴尬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蓝天蓝色草原,一切只是虚幻,估计这是南海神龟最后时光中一直看到地景象!”龙族的老祖天莫大声说道着什么,倒是让其他人心思一动,也在思索着他言语里的线索。 鲛元凤听到这话,都快把银牙咬碎了,没想到这老泥鳅居然如此大大咧咧就将她想要保持的秘密爆料出去了! 孔德成向着四周看了看,只见金色的耀光中,大片的金砖铺地,还是一处一望无际的广场,孔德成继续向前摸索几下却是摸了个空。 那边的大晋皇子叶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让孔德成丢了个大脸,他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头却是对叶氏一族越发不满。 “这处是什么地方呢?”岳正喃喃自语道,却是让他联想到了金宇帝的生平:帝以山海为宫,铺就无数金砖,欲求天阳之光明,以记其兄。 想到这儿,岳正也不动声色,向着远处观察起来,而后又蹲了下来,用指头敲了敲下面的金砖,越发觉得这金砖似乎有些不对。 “岳郎,你怎么了?”沈浣溪用出她的白鞘剑,也是学着岳正的模样,重重往金色砖石上一击。 却见她稍稍用了些道元的剑锋,居然连金砖都没切开,沈浣溪也是愣住了就准备再次用力,不想岳正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金砖,那是何物呢?” “自然是龟甲,南海灵龟,甲背是金色的,昔年我道盟有一祖师曾来南海拜见过金宇帝,听他唤自己的灵龟为山海,壳为金色。”无当道尊也是开口说道,倒是解了岳正的疑惑。 这道盟果然传承悠久,众人看着无当道尊的模样也是越发忌惮起来,而玉道简却是一副桀骜不逊的模样,向着众人奚落道:“一群无胆鬼,去前面看看就知道有什么了!” 说完,这玉道简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往金色广场地中间而去,旁边的无当道尊也是抱歉般地笑了笑,而后的紫琳道人紧随其后。 岳正顿时觉得这三人情况有异,连忙运转身法跟了过去,后头的那些道、圣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被道盟的人骗了,也是纷纷跟了上去,或许这三个道盟中人知道些他们所不知道的。 此刻,发懵的人就要数鲛元凤了,明明她早就知道这东西在哪,可怎么感觉人族的这群人对这里是这么熟悉呢? 抚了抚额头,也是有些无语,又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第841章 龟背金砖乱抛掷 “啊,我的脚!”一个北地世家的圣境老祖,已然是须发皆白,跟着叶炎他们一起来寻找机缘,可没想到自己的脚步慢了一拍,便出现了连他都觉得惊恐的事情。 顿觉下半身有了些僵硬感,连忙低下头向下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脚已经变成了黄金,死死地固定在了金色的地砖之上,他震惊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张开手臂向着前方抓去,似乎在寻求什么人的帮助。 他死死盯住英王叶继的后背,急急忙忙地呼喊道:“英王爷,救我救我啊!” 大腿也开始发僵,这种感觉已经开始弥漫到小腹的丹田处,他连连运转起自己的法力来,却是不料似乎将这金光的渐变激活一般,他整个人黄金化的速度越来越快。 英王叶继也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个世家的家主而已,和姚氏的关系也不算太过亲密,在这种秘境之中,也不值当出手去救他! 落在后面的叶炎仿佛察觉了危机,对着身边的圣境喊道:“都给我飞起来,千万别落到地上!” 于是极为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群须发皆白的老头连连提纵身形,向着前方追赶而去,而他们的身子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有些沉重的感觉,即便是用了悬浮身体的法力,但依旧感觉被什么力量往地上拉扯。 而一群人中起跑早的倒是没有这般感觉,岳正他博览群书,脑瓜子一转便想明白了这地砖是什么东西,他向着左右两边的沈浣溪和李扬风提点道:“这是龟背金砖,为王负金!” “同时,只要任何活物停留在龟背之上,慢慢地就会变成黄金。”岳正也是郑重地提醒道。 李扬风倒也听说过这等异兽,连忙开口附和道:“北方亦有金背妖蟾的说法,说是凡人只要摸了妖蟾背上的黄金色一片,整个人都很快变成黄金!” “但我们脚下这么大一片,倒是从来没有听过。”李扬风有些惊诧地说道。 “道盟那三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跑得倒是比我们要快多了!”沈浣溪蹙了蹙眉头,看着道盟无当道尊的背影娇声抱怨道,她有些不乐意再飞了,总感觉一个道境修者这般奔跑,像是在逃命一般! 这天下间除了他们同境界之人,难道还有什么死物能要了他们的性命?说话间,她长剑猛地往地上横扫一片,用足了道元的剑招变得极为凌厉,茫茫的水蓝色道元附着在剑光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长剑的锋芒已经斩切在了金砖铺就的地面上。 剑招如此凶悍凌厉,却是像是打在了一片上,整个金砖地面变得极为绵软一片,陷入大地的凹槽瞬息间将所有的攻击力吸收走,而后在像是恢复的海绵慢吞吞地恢复到了原本的形状。 “什么?我这剑招,怕是圣境之人都吃不住一击,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沈浣溪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为惊诧之事。 旁边的李扬风也是连忙传音提醒:“岳大人,沈仙子,此地似有诡异,我们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 沈浣溪看了看岳正,只见他朝着自个点了点头,便也顺从地向两人表态道:“好,没有什么危险之前,我是不会出手的。” 当然也有如沈浣溪一般不信邪的修士,比如说狱山大长老,他仗着他狱山魔功诡谲,便衣袖一挥狠狠地往地上打出一黑漆漆的气团,只听气团“刺啦”一声落在地上,仿佛是腐蚀了什么东西一样。 地上的金砖石板瞬间冒出了灰白色的浓烟,后头的度真追杀方源而来,也是大吼道:“魔道贼子,也敢阻我去路!” 说着,他便展露佛道金身,只见金灿灿的佛像被他聚气凝出,而后佛像猛地向前平推起他的金色掌印向着黑气打去,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火药味,两拨人都不是什么好性子,却是不想二人的攻击绞杀到一块后,竟然渐渐没了声息。 肉眼可见的金色掌印和黑气慢慢开始中和,地上金色石板的辉光依然闪耀,就连他们所在的空间都明亮了几分。 再后头的孔德成看到这一幕,也是同样惊诧,他仿佛看到了这四周的环境,似乎在若有若无般地摄走他们的能量,而前头的几波人似乎还没有感受得到。 落在最后面的,大多是得了消息的一些散修,当然也有佛宗、道门的修士,他们的速度没有多快,整个的身子在金灿灿的空间中慢慢地固化,而他们向着前方大声呐喊的求救声仿佛也无人回应,任由他们变成这一团的黄金。 前头的玉道简和紫琳道人,在无当道尊道元的加持之下,速度也是变得飞快,岳正也是连连施展自己的法术,《空间修典》中的倏忽一瞬,仿佛跨越空间一般,若不是岳正收着些力气,怕是他已经走到了道盟三人的前头。 微微向后一瞟间,岳正倒也看到好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在被金光一个照耀之间,直接化成了黄金,他也是冲着前方的无当道尊大吼道:“无当道尊,后面可是有不少你们道盟之人,你怎么不出手救上一救。” 明显的挑拨,无当道尊和紫琳道人皆是沉默不语,他们自知作为道盟的高层,这个时候是应该搭把手,但也要看看这是什么时候,龟背金地为帝王猎金之地,他们不能停下,否则即便是道尊应付起来也极为麻烦! 可是年轻气盛的玉道简可就不那么想,他冲着岳正喝骂道:“来此本就是与天争命,他们本事不济,却也是他们的命数!” 都是道境、圣境的修为,两拨人的速度倒也差不离多少,此刻落在后面的道盟修士,听到这话,心头瞬间变得哇凉哇凉的。 无当道尊虽然心中抱怨玉道简嘴快,但他心中未尝不是这么想的,神识一扫,后面的一些圣境倒也被他感知到了,不过是道盟一些小门派的掌门或是翘楚,罢了,他们听了也就听了,这地界他们不一定能走出去! 而追击着方源的度真和尚,却也是微微一笑,他向着前头裹挟着方源奔跑的弘教林轮转说道:“林妖僧,你旁边的可是十数万年前的老妖怪,他会不知这里的解法吗?怕是在等你们力竭,然后做最后的渔翁呢!” 方源原本耐着性子不说话,但是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快爆开了,这是杀人诛心啊!他手中猛地出现一土黄色甲虫,一般御风而行,一边打出几个法诀手印。 这是他前些日子寻到的蛊虫,唤作“噬金虫”,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奇效也说不定。 土黄色的甲虫被方源抛在地上,而后甲虫的身体变得有如小牛犊子般的大小,而后方源朝着它猛然一指,黑黢黢的气息缠绕在大甲虫的身体上。 “噬金乱抛掷!” 随着方源的一声呼喊,只见甲虫硕大的触角猛地将地上的金砖板给掀开了,无数的金色砖块向着后头的度真和尚砸了过去。 “呵呵,还不知我佛门体修的厉害吗?”说着,度真大和尚直接双手合十,盘腿悬空立于石板之上,而后用风一般的速度向着无数的金砖撞了过去。 “砰、砰、砰”巨大的爆裂声响起,度真和尚也是莞尔一笑,看向前面方源的目光中似乎也带了几分不屑,他冷冷地说道:“老魔小丑,也敢和我佛门作对,现在就去死!” 却见方源继续朝前飞着,他也不说话,径直让下方的噬金虫跑动起来,只见地上的金色石砖不断地飞起,朝着后头度真和尚的飞行轨迹上落去。 度真和尚刚刚还气势汹汹,但随着砸过来的金砖越来越多,他也是觉得有些不对,连忙看了看自己的周遭,自己身体的金色已经开始黯淡,要知道他所修炼的可是昭帝亲传《昭圆佛定经》,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邪术,能将他的护身法逼到这个程度啊! 更何况施术者方源不过是个圣境巅峰的人物罢了,这等人物若是平常,自己挥掌可灭,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 他看了看在石板之上,精神头依旧很足的“噬金虫”,也是明白了要怎么对付这周遭,他冲着后头被困的那些人提醒道:“火克金,用能对付金系的手段试试!” “金系”!岳正的脑海也是灵光一现,自己的《金磁空宇万道》不就是金宇帝的传承之法吗?要不用出来看看? 还没等他出手,他已经觉察到后方的灼热,只见一个个圣境的修士,用出自己的火焰之法,布置在身体四周,渐渐也是熄了有些身体部位黄金化的驱使。 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也是高兴地说道:“哈哈,终于是能够活下来了” 一个兴奋,他直接落到了地面,而后地上的金光仿佛是开启了自己的报复,一息之间后,刚刚这个说话的圣境修士,就变成了一尊小金人。 往后头看看,已经有四个圣境变成了金人,他们就这样变成一尊雕像矗立着,很快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四尊金人直接化成了一滩金水,向着前头控着火的几个圣境当头而来。 金生水,而能熄火也,只听“滋啦”一声,逃之不及的两个白胡子老头,被这金水弄得全身湿透。 他们好像是道盟小派空灵洞的两位老祖,为了寻求突破的一线机缘这才来到的南海,没想到一泼之下,他们就像是被硫酸腐蚀了身体,不少的血肉开始发黄,冒起了脓水水,没了半边身子的他们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起来。 “度真和尚,哈哈哈,你真是傻!”弘教教主林轮转素来和佛宗不对付,看到这样一幕,心头不知道多开心,一时间更是放声大笑起来。 后头的度真和尚看到这样的惨状,也是被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看到地上的“噬金虫”像头小牛犊子跟着方源在跑,也是衣袖猛地一挥,将他的噬金虫推到了金水泛滥的位置。 巨大的身躯在刚刚那两人的脓水里一滚,噬金虫也是遭了难,土黄色的虫甲也开始变得腐败,几双巨大的触足也变得软趴趴的,窄小的口器不断翕合着,发出“吱吱”的求饶声。 但无有意识的金水不会放过它,只见它的身躯越来越透明,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地上的金水、金砖给吸食殆尽。 方源被度真和尚这样一阴,整个人也是大怒,冲着度真喝骂道:“度真和尚,你好不要脸,自己出的馊主意害死人不说,竟然还利用这等环境妄想害死同舟之人,真是该死啊!” “方源道友说得没错,我等现在被困在这鬼地方,是要同舟共济,我倒是想问问前面道盟那三位,咱们这么多道境,到底要跑什么?”孔德成也是无语,好不容易自己进阶了道境四转,可在这秘境之中,怎么像是个小菜鸡般吓得落荒而逃呢? 真是搞不懂,那无当道尊也不是个弱者,怎么就玩这么一出? 第842章 各出手段破金砖 “哈哈,只是想让这金砖之地,帮我们处理掉一些不该在这里的人物!”玉道简也不知是缺心眼还是怎么回事,一次次净说大实话。 旁边的无当道尊和紫琳道人也是黑着脸,怪不得李玄道尊不愿意带他出来,让他无当道尊来当这个保姆,委实是心累啊! 岳正见道盟三人竟然在前面停下了脚步,便也和李扬风、沈浣溪停住脚步,和道盟三人分立两边,遥遥和后头的人群对视着。 不理会更远处甬道里哀嚎的圣境,好像没有道境照顾的圣境,都已经被淘汰了! 这些圣境,岳正都没听说过几个,怕是因为寿元将近都躲在哪里苦修,现在有了机缘纷纷出来搏一搏,没想到还没支撑几个回合,就被这些道境联手给阴死了。 能修炼至道境,哪个是缺少见识之人呢? 他们能从千万人当中拼杀出来,自然有他们的能耐在,也就孔德成的儒门底蕴稍稍浅些,对这个龟背金地不甚清楚,但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强来,估计也能破了此地。 “呵呵,玉少掌教说得没错,不相干的人都死了,也该到了我们出手的时候。”孔德成倒是抢先开口提议道,只见他衣袖微微一荡,五德流转之间迸发出赤红色的火焰,向着地上的金砖烧了过去。 “紫光破邪!”只见无当道尊打出一道紫红色的印诀,燥热地让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适,尤其是鲛元凤和两个龙族道境。 岳正也是直接动手,他立马运转起《金磁空宇万道》,莫名之间仿佛是和地面的金砖有了联系,远处刚刚被固化住几人,似乎还有气息,岳正看着眼神冷酷的无当道尊,心头也是微微一笑。 手指悄悄地做了个手势,只见远处被凝固的金人仿佛有了动静一般,他们身体之上的金面纷纷破碎,而后整个人都仿佛活了一般。 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岳正咧嘴一笑,救下来的三人竟然都是道盟的老古董,他们皆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岳正一眼,而后向着这边疾飞过来,立马向着无当道尊行礼道:“多谢道尊相救!” 这时候,玉道简直接蹦了出来,他警惕地看着这三人,阴冷地说道:“三位,你们刚刚被金光固化,现在却又恢复,实在让我难以信任,不如你们和那金光大战一场,让我看看你们三人的诚意?” 听到玉道简如此不近人情的言语,这三个老道士内心那是腹诽不已,看着玉道简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愤恨。 岳正心头算是笑开了花,早就听白汝卿说道盟之内不是铁板一块,还真是这样,一些只有圣境修士的门派,完全是被所谓的四大宗压制,道盟原来有五家有道境尊者,分别是:罗天道宗、玄意宗、神道宗、火赤宗,还有地处南方的云剑阁。 当然现在云剑阁的位置被赤霄子的云道宗取代,但谁都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而前四宗的宗主,实力分别是依次递减,因为罗天道宗实力高绝,故而整个道盟都以李玄道尊为长,但修真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压迫弱者更是寻常,像这些只有圣境门派的宗门,更是屡屡受到打压,甚至有些弟子更是成为炮灰般的存在。 “道简,他们也算我道盟之人,不要为难太过让别人看了笑话!”无当道尊看着旁边几人,都在盯着他们三人,面皮之上倒也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向着玉道简嘱托道。 玉道简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他冷冷地扫视了这三人,继续问道:“你们都是什么宗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无当道尊也是怕他们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倒也没有阻拦玉道简的问话,但这般动作却也是将这三人气得不轻,他们都是一脸愤恨地看着玉道简,心中不知将他骂了多少遍。 “武心宗和融!” “道青峰张太鼎!” “紫崇派李鹤高!” 三人说完自己的名字,就听玉道简嘟囔了一句:“原来是你们三个老不死的,功力不够,偏偏又苟活在这世上。” 听到这话,三人自然不敢和罗天道宗的玉道简争论什么,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但心里却是三尸鬼火直跳,太上无情的心境差点给他砸了个稀巴烂,而无当道尊也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他也不希望这罗天道宗的继承人是个手段厉害的老好人,故而也是放任玉道简的无礼。 但他的话却是刺痛了另一个人,岳正旁边的李扬风直接被他这句话给弄爆了,他大袖一挥重重旋风向着玉道简的周身荡去,风中藏有完全杀伐的气息,若是被这招打实,势必骨肉全消。 “李扬风,你发什么疯!现在最为关键的是破了这龟背金砖!”无当道尊哪里能让玉道简死在这里,连忙出手,紫色的神光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仿佛成了沟通太阳的孔洞,直直将旋风收了个干净。 李扬风和他气息相仿,这次来海王岛上也是准备豁出命了,自然不会像以前那般软弱,他冷冷地看着玉道简喝问道:“这厮如此欺辱于我,难道无当道尊就是这样教育小辈的吗?” “狗东西,即便你师父来了,都不敢在老夫面前说这些浑话!”李扬风直接怒斥着。 玉道简被李扬风这样一骂,整个人脸上变得铁青,他想要骂将出来,却又怕这李扬风继续发飙,那边的三个老者心头也是暗笑,对于为他们出头的李扬风也是好感顿生。 孔德成和岳正这边对立,看到李扬风发火,便也出来为玉道简撑腰:“呵呵,李道尊这就有些不好了,这位毕竟是晚辈,再说也没指名道姓地说你啊,你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伪君子,你不要在这假惺惺的,要知道你的岁数并不比那几个小!”李扬风直接指着那三人说道。 眼见的一场争吵又要发生,赤霄子护住两人还是有些吃力,他便向着这几人开口道:“各位先不要吵了,我们各凭手段将这龟背金砖先破了再说,否则圣境在此也实在太危险了!” “还请无当道尊出手,回山之后,我等必有重谢!”三位道盟的老者,连连向着无当道尊行礼,他们也知道这等状态下,要是不把道境修士讨好舒服了,怕是死得最早的就是他们。 而林轮转向着狱山大长老看了看,也是笑着说道:“狱山,你来出手,我护着林平和方源!” 岳正听到林平的名字,也是意味深长地往他那个方向看了看,而林平似乎也感知到岳正不善的眼神,连忙转过头去还冲着岳正笑了笑。 旁边的方源看到这一幕,也是向着林平传音提醒道:“太子殿下,这岳正可不是个善茬,现在岐川不声不响居然变得如此强大,完全是他一手经营出来的。” “方源师傅,我知道,他是我称霸路上绝对的绊脚石,可惜我们和岐川不是完全接壤,否则我定要给他些颜色瞧瞧!”林平早就将岳正视作了巨大的威胁,心中早就谋划着对付他了。 但天下各部皆有所动,互相算计的同时,有些人也借着这些时间慢慢做大,像岳正就是这般。 而且此时,这些道境皆被困于海王岛上,岳正临行前布置的那些手段也在慢慢生效,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统一南三国,也好北上将鄞南之地一举拿下。 “南海之主,要不我们也先破了阵再说?”天莫也冲着鲛元凤笑了笑,开口邀请她先行破这龟背金砖。 鲛元凤此刻穿着黑紫色的缁衣,纷繁的裙摆更是显得她雍容华贵,她冲着天莫幽幽一笑,也是娇声回道:“好,就听你这个老泥鳅的,在东海窝了那么些年,明明是道境四转的修为,现在气血衰弱的厉害,怕是只有道境三转了!” 这女子说话间也是夹枪带棒,她看了看旁边的度真和尚还有远处的岳正,继续提醒道:“我听说这真龙之血,对于体修之人可是上佳之物,若是能沐浴天莫族长的真龙之血,恐怕那肉身完全可以硬抗天雷呢!” 远处听到这话的玉道简也是眼前一亮,他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天莫和地泉这两个龙族道境,嘴巴里还不时地发出砸嘴的声音。 两位龙族道境,听了鲛元凤这妖女的话,真的想上前将她活活掐死,哪有这样挑拨人的! “哈哈,那我等就先暂放干戈,破了此龟背金砖。”岳正刚刚已经连续运转几轮的《金磁空宇万道》,也是知道如何能在破阵之中利益最大化,便第一个开口打破僵局。 “浣溪,你帮我和李道尊护法。”岳正继续向着旁边绝美的沈浣溪吩咐着,他这般动作,却是让在场的男子无不羡慕他的艳福。 沈浣溪也是幽然一笑,冲着岳正点了点头,微微扬起手中的白鞘剑,蓝色的水系道元流转在剑锋之上,让人感觉到她这个道境一转也不是好惹的。 只见岳正手心一扬,一枚深紫色的异火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上,猛地往地上一挥,灼热的法力波动不仅仅让地上的金砖起了动静,也让周围的几人面色一变,这股子异火对他们道境都仿佛有些威胁,这人才多大啊!而且他的修炼速度 若不是岳正羽翼已丰,怕是旁边的敌对道境都要齐齐对他出手了,这些人最为擅长的就是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见他动了手,其他几方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先行破阵再说,倏忽间,各种道元齐出,地上的金砖顿时被炸得坑洼一片! 第843章 宋国谣言岳军动 “轰隆,轰隆”的暴响声接连而起,整座大岛似乎也经不起这么的摧残,竟然也在微微抖动起来。 就在这几人专心破阵之时,岳正留下的几人则是对宋国动手了! 海东郡的一处山坳之中,已经隐藏了樊声武和他的三十万大军,这其中二十万是来自孟、郑两国的降兵,另外十万则是来自横极、山北两郡的原天南都督府的边军,战斗力倒是不错,但需要一战给岳正证明他们的忠诚。 “金大人,这宋国之中的流言传播得如何了?”樊声武坐在上首,看着一旁坐着的金峰也是轻笑着问道。 金峰知道这老将修为更是高过自己一筹,甚至在军中的实权颇大,便也不敢在他面前拿大,连忙拱手道:“回禀樊将军,派往宋国各处的细作大约有五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鄞南的逃人。” “其中对于孔德成不满的豪强,也被我等收买,想来孔德成和萧然弑君的流言必然会传得沸沸扬扬,只等大人一动手,那宋国的民心必然会被动摇!”金峰也是笑着说道,言语中仿佛颇为自信。 樊声武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喜欢这些搞阴私活的探子,但两军对战之时,这等手段又是必不可少的。 “传令下去,白日休息,晚些时候再行动!”樊声武对着手下的几个副将吩咐道,那几人不敢违逆,连忙便去通知了。 杜守也在大帐之中,看着那些不太情愿的副将,眼神中也是透着些不满:“这些新降之人,倒是有颇多怨言啊!” “没事,等他们立了功,再发下充足的赏赐,他们自然知道我们和旧郑不同。”樊声武也是轻笑着说道。 旁边的宋国之中,这个时候也是掀起了流言风暴,大小的食肆之中、商贾聚集之地、甚至是丝竹乱耳的烟花之地,到处都在议论着先王萧季的死因。 要知道先王萧季虽说没什么太大政绩,但他在位期间爱惜民力,少有动刀兵之举,更是在孔德成的劝谏下,一直推行的都是所谓仁政,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甚至是一些奴隶,都受过他的种种好处,此刻萧季一死,另外两位王子也被诛杀,不由得这些百姓不联想。 “听说了嘛!宫中的那些个太监都是凡境修为,要知道先王可是天境的修士啊,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太监给杀了!”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搂抱着一个轻浮的女子,向着旁边的生意伙伴小声说着。 “那可不是吗?说是先王中了太监的毒,我就搞不懂了,这些太监的荣辱和先王可是完全绑在了一块,他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另一个商人也在嚷嚷着,他经常去西边郑地跑商,早就是锦衣卫的一员了。 至于他对面的生意伙伴,听说他的儿子考青秀书院一直没考上,所以他对儒门一派也没什么好感,故而他们两个才聊到了一起。 旁边卖笑的姑娘们,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也将这些记在了心里,将来也好说给别的客人听,就当是个谈资也好。 酒肆之中,一员穿着儒服的狂生,举着酒杯大声嚷嚷道:“金剑入宫呼黄门,一刺带血说逆子。酒中当有谈笑过,不知王上知孝悌?” “好,好,书生的诗写的好!”旁边的一群人倒也听出了诗中的意味,一个个鼓起掌来。 宋国治理机构颇为精简,上上下下都是任用儒官,他们平日里多好清谈,少有上街体察民情之举,这宋国上下的流言都快传成事实了,这宋国的大小官员竟然还没有一丝的察觉。 当然这也和儒官的懒政有关,他们觉得只要有夫子在,他们的荣华富贵自当永葆,但现在这么大的流言分明冲着萧然而去,而萧然更是夫子最为亲密的弟子,他们将这些流言传上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儒门之中,也是有聪明人,这不就有儒圣黄酉拿着从民间记录的一些信息,匆匆忙忙地进了皇宫之中。 萧然看着黄酉递上来的这一卷东西,看了许久,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无比狂暴,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狗东西,居然敢如此编排我,还有这么多的豪强,他们怎么敢这样!” “黄酉,我给你三千兵马,你去帮我把这些传谣言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诛灭三族!不,三族都难消我心头之恨,要诛九族!”萧然恶狠狠地说道,言语里满是对这些反对者的不满。 宋都城内,很快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不少萧季的忠臣,对于先王的死还是有些疑惑的,现在街上有这样的一些流言,也不乏他们的推动,本意是想推着萧然去核查,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萧然的屠刀。 而这一切却正中金峰的下怀,他马上将宋都的消息传到其他几个郡城中,一时间关于萧季之死的流言反倒是越发沸沸扬扬。 “杀,给我杀,杀到他们闭嘴!”已经快成了孔德成傀儡的萧然,在没有孔德成智慧加持的情况下,本能而木然地变成了一介莽夫。 用着最为粗暴和血腥的手段镇压着,直接将很多摇摆的豪强世家给吓到了岐川这边,每日和金峰往来勾搭上的豪强更是无数。 “几位家主,你们的富贵,我家主人自然会帮你们保住,不过这尚德城,还有崇德城,你们可要帮着拿下啊!”金峰轻笑着看着眼前这些人,心头对攻略宋国充斥着信心。 要是孔德成在宋国境内,怕是伐宋一战会变成一场前所未有的拉锯战,但现在没有孔德成,岐川这边只要略施手段,怕是便能将宋国拿下几个城池。 当然占据城池只是手段,岳正所要做的是消灭孔德成的民意基础,就像是他对付周严的手段一样。 “好了,今晚可以出兵了,我负责尚德郡,言将军负责崇德郡,内有豪强作为内应,而孔德成也不在,想来此战应该没什么问题!”樊声武向着旁边的言朗辉招呼着,更让这两员老将心头澎湃,他们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另一场灭国之战就要打响。 夜色中的尚德郡城静悄悄的,城中也没什么火光,即便此界的修行文明如此灿烂,但好像和这些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依旧是过着极为清贫的生活。 城头的士兵三三两两地或躺或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南门守将倒是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旁边的兵卒也是讨好道:“头,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要是这时候您可都在那花楼里面呢!” “你们懂个屁!老子是担心你们守城辛苦,特意给你们弄了些酒肉,自己看着尝尝!”南门守将随意将一坛子酒水和一包熏肉放在了桌上,然后向着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冷哼一声道:“西门的丘八,倒是装得认真,就好像晋人要打过来一样!” “咱们有夫子在,晋人怎么敢来!可惜先王不知道怎么没了,不然这郡守敢截了我们的军饷给西门!哎!”一个大头兵有些抱怨着。 “吃你的,就知道话多!”南门守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而后向着手下人提醒着。 而后他向着南门木栓的位置看了看,随手便将粗笨的木栓给挪开了,有些不在意地说道:“一天天地守什么守,这尚德城根本没什么油水,一群种田的苦哈哈,也不知要他作甚!” 手下人吃了酒肉,很快便来了睡意,反正他们也认为这城池安稳如山,便也用着刀枪作枕,一个个沉沉睡了过去。 南门守将是豪族出身,早就和晋人有了默契,他随即将南门拉来,拿起旁边桌上的酒肉吃喝了几口,便也沉沉睡去。 百息之后,南门这里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些穿着黑甲之人,他们轻轻推开了尚德城的南门,看到地上躺着的布衣兵卒,忍耐着割去他们首级的冲动,带着手下人慢慢地往西城门摸了过去。 “冲啊,杀啊,冲进尚德城,都督大人有重赏!”樊声武一马当先,举着顺手的长刀就往城头冲去,虽是老将但却将长刀舞得虎虎生风。 西城门上的兵马也谈不上多精锐,但和其他几门相比还算好些,最起码能组织起进攻来,但只见樊声武长刀一挥,赤红色的刀气就像是割韭菜一般,将无数冲过来的宋人齐齐腰斩,瞬间让这些士兵没了什么战意。 城内负责的儒圣还有儒将,也被这冲天地喧哗声惊动,连连飞身而起探查起周围的情况,却是看到城中已经是四门大开,无数的兵马不住地往里面冲,顿时知道大势已去,连忙向着宋都的方向逃去。 而北面的崇德郡也是这般情况,当然城中的百姓听到喊杀声却要比尚德郡的百姓淡定许多,他们已经看过自己所在的郡城几次易手,对于城池被其他人攻占已经是司空见惯。 事后,言朗辉和樊声武一统计,他们两人在这两个郡城中都快俘虏了二十万兵马,也不知这宋国怎么练的兵马,一个个就跟绵羊似的,大片大片地投降 第844章 龟背金砖终遭破 从无数深海火山中提炼出地岩浆,猛地向地上的砖块上砸了过去,只听“刺啦”一声,无数的白烟从地上冒起,周围的人也是惊诧于这个南海之主的手段。 只见赤红色的岩浆不断在金砖之地上流淌,不少的金砖直接被融化开来,一圈又一圈的金水开始往外流淌,地上开始露出本来的漆黑颜色。 天莫和地泉这两位龙族道境,也是不想鲛人女王这般秀肌肉,便也猛地飞身而起,化成一金一黑的两条龙影,然后猛地往大地之上倾吐着他们的龙息,灼热的气息让金砖融化的速度继续加快。 旁边的度真和尚,看了看两条精血饱满的龙身,也是猛地往铺满金砖的地上挥了一拳,只见无数金色砖石碎裂,猛地飞溅起来向着那两位龙尊而去。 颀长的龙尾猛地往金砖之上一拍,只见金砖瞬间碎裂,但地泉的龙尾之上却是有了些黄金化的趋向。 原本暗沉沉的龙鳞之上,现在尾部的龙鳞竟然开始变得有如黄金一般,他重新变化回人类的模样,而后朝着脚上泼了一圈的黑水,这才慢慢将金黄色的位置给消除掉。 “度真和尚,你要作甚?”地泉虽然实力相差一筹,但仗着自己龙族强悍的身体,也是向着度真和尚怒斥道,他怀疑这和尚刚刚听了挑拨,真的对自己的龙血起了觊觎之心,他们不是怕麻烦,就是怕这些秃贼惦记着。 岳正见了这等情形,也是哈哈一笑,向着度真和尚开玩笑道:“大和尚,你不会是想度化一些龙族,来做你们佛道的护法神龙?” “佛心甚悦,岳大人这个主意真的是不错,不知道两位龙尊能不能行些方便,给我佛门一些龙族弟子?”度真和尚双手合十,一脸诚心地说道。 东西两位龙尊还不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怕是这些龙族弟子一旦成为佛门之人,还不是长久地给佛门体修供血,地泉直接就按捺不住了:“秃贼,你刚刚是故意将金砖打到我这里来的?” “哈哈,怎么可能,我等出家人皆是以慈悲为怀,怎么可能做下这等龌龊之事,地龙尊可千万不要想歪了,您说是不是啊?天龙尊!”度真和尚要是不要面皮起来,怕是龙族的两位也是有些顶不住了。 那边看着度真和尚这般手段的方源也是微微一笑,眼睛里仿佛满是杀意,他喃喃自语道:“这个狗东西和他们的开派祖师倒是一模一样,一样的无耻啊!” 度真和尚仿佛听到了这一句,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源一眼,心道等会再跟你算账。 就在他们做些无关紧要的口舌之争时,岳正正在加紧炼化着下方的金砖,他感觉到这些龟背金砖若是能被他炼化完一两块,怕是在后面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处。 其他几位道境倒没有像龙族和度真这般起了冲突,依然是更出手段要将面前的龟背金砖全部破掉。 “炎龙出海!”叶炎倒是施展出他的手段来,只见他猛地朝金砖上一挥,赤焰形成的火龙猛地往地上滚动,不时将一些金砖给融化殆尽。 那边的赤霄子倒是苦笑着,他似乎没有什么破金的手段,只能长剑一指,猛地往金砖铺就的地面打去,意图靠着自己道元的强悍将这些一个个金砖给打成飞灰。 只听极度爆裂的声音响起,地上的金砖在赤霄子狂暴的攻击之下,竟然碎散成了一片,他身边的两个圣境竟然都是呆滞的状态,一个丁剑昭死死盯着远处的沈浣溪探看,一个叶言死死盯住前方的英王叶继,倒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彼此了。 岳正的余光也是瞟到了盯着他女人的丁剑昭,心头瞬间有了些膈应,就准备稍后来个手段将他弄死! 他这人最是小气不过,谁要是敢觊觎他的女人,他不弄死那人才怪! 无当道人的重重紫气,加上孔德成的五德之火,还有狱山大长老的幽暗魔火,这么些的道境合力,下方的龟背金砖终于是要支撑不住了,只见所有的金砖开始慢慢凝聚,岳正却是吃了一惊,自己控住地一枚金砖也开始往中间那处汇聚。 他已经在上面打上一丝元磁之力,竟然还能让那个东西给跑了,可是一块块金砖开始融合,他也是莫名地惊喜,因为他发现和那融合到一块的金砖居然也有了丝丝感应。 “哈哈,这龟背金砖终于开始畏惧我等,像是要收缩一样!”李扬风大笑着说道,他感觉如此神异的密地怕是有些东西能让他得偿所愿,故而心中也是充满了憧憬。 “是极,老夫也要看看这后面到底有些什么?”孔德成也是志得意满地说道,岳正看着他如此得意的模样也是流露出一丝诡笑。 还好这老头没怎么使用人灵之力,否则他定然能感知到宋国的异常,那个时候,怕他定要跟岳正急眼的,要知道人道信仰之力可是他们儒道一脉的基石,若是像周严那般丢失了人望基础,怕是就要离死期不远了。 所有的金砖开始往远处收缩,现在的地上已经变回了干硬的黑土。 玉道简指了指刚刚狼狈的老头道:“你们去一个人落地,看看地上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三个老头也是心中一苦,对视了一眼后,瞬间那个功力最低的落下地来,几息之后,他摸了摸全身倒是一点异状也没有,连忙向着玉道简拱手讨好道:“回禀玉少掌门,这地上的神异全没了,现在我还全须全尾地站着,应该是无碍了!”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向着金光消散的地方追了过去,只见一道金色的墙面停在他们面前大概一里的地方,这些金砖似乎还在满满融合,而岳正对于最后方融合完成的金砖里,似乎也有了些控制之力。 一堵墙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这堵墙是用金砖垒成,向着上方看去黑黢黢的一片,似乎看不到上方的头。 他们到达金墙之后,只见整片的墙面也开始抖动起来,似乎这墙是要倒塌一般,漫天的金砖开始抖动,而后向着最为中间的一块金砖渐渐汇聚了过去。 只见一块的金砖悬浮在空中,猛然向着远处飞去,倏忽间便从众人的眼帘中消失了,岳正倒是隐约间还有对金砖的丝丝联系,而后便是一团的白雾,旁边的李扬风倒是着急,一挥衣袖便将这些白雾驱散。 白色的枯骨,像是条什么不知名的生物,竟然在金砖之后静静地躺了若干年,鲛元凤和另外两位龙尊也是瞪大了眼珠,惊声喊道:“嗤髓鳄!” 岳正听着名字稍稍有些熟悉,旁边的沈浣溪倒是抢先说道:“这东西按照《沧溟录》的说法,不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灭绝了吗?” “是,沈仙子说得没错,这东西按照上古的记录,能克一切巨物,像什么南海神龟、龙族、鲸族等等都是它的猎物。”度真和尚双手合十地说道,而后瞟了瞟方源,便准备给其他人继续解惑。 他幽冷的声音像是要将方源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既然方施主这么个大活人能穿越时空,为什么这些神奇的兽族不行呢?” “大伙请看,我们佛门昔日也曾接纳过几个往复之人,有自称未来之人,有自称是过去之人,待到他们坐化之后,他们的脊柱之上往往和常人不同。” “常人年岁越久,他们的脊柱便会发白发灰,而时空往复之人,脊柱则是呈现花色之状,其中灰白乳白夹杂其中,颇为神妙就像是那虚无缥缈的时间法则一般,迟迟无人悟出!” 他这样一解惑,众人立马向着白色枯骨的脊柱望去,确实是呈现灰白两色的花纹,倒是和别处的骨头不大一样,众人盯了许久,而后又转头向着方源处看了看,似乎还有些不大相信。 这时候,度真和尚双手合十,终于是露出了他的杀机:“方施主不如自戮其身,让我等看看你的脊柱如何?” “荒谬,哪有让我这般自杀给你们看的!”方源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他没想到居然让度真这个和尚逼到这个份上,旁边的这些道境、圣境一起盯着他,若是不给个说法,怕是连林轮转都不一定护得住他了。 林轮转神色阴沉,他向着众人威胁道:“我大越的供奉国师,你们也敢逼成这个样子,真是欺我大越无人吗?” “呵呵,蛊道如此神异,即便是切开皮肤,露出脊柱也不一定会死?”叶炎冲着越国的两人分说道,言语里倒是满满的幸灾乐祸,他也戍守过西北边陲数年,对于这些越国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更别提这个方源是从他们晋国叛逃过去的人了。 方源死死盯住了度真和尚,心中却是纠结无比,他虽然有蛊术能保证他的性命,但有这个和尚盯着他,怕是就想让他死在这儿。 “大和尚,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要证明一个骸骨是穿越而来,就要让我们这里一个活人表演下切肉扒皮,这似乎”魔道圣子林平也咂嘴说道,似乎在为方源鸣不平。 度真和尚脸上露出极为和善的笑容,似乎对林平的言语不以为意,他向着旁边的几个道境环视一圈说道:“当然,这是我昭圆寺的研究结论,现在方源施主就在眼前,若是能够得证,想来各位也能多个见识不是?” 方源心头直接骂开了,你们他么的要见识,居然让我自残身体,这是个什么道理!!! 他眼珠子变得赤红无比,而林轮转头上的汗珠也快出来了,他身为弘教教主不知是多么狂傲的一个人,现如今在这么多的道境目光下,竟然有些坚持不住了。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而后向着身后的方源看了看,仿佛是要将他放弃一般,不想林轮转将此物递给了他说道:“方源,这是陛下从外界帮你找来的替死蛊,你将它炼化后,再给几位看看你的脊柱!” 方源一听,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窃喜,而后猛地将“替死蛊”拿了过来,没想到林赫居然为他准备了这个东西,一时间方源也是百感交集,隐隐对越国多了几分归属之感。 而那边的度真和尚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气得都快发狂,明明已经将方源逼到绝路上,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第845章 方源露脊证古兽 “诸位,这大和尚对我恶意满满,等会我若是切开皮肤,露出脊柱,还请其他几位道境尊者盯死这和尚!”方源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扬风倒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也曾听过这世间有往来之人,但大多没什么成就,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天选之子,结果中途陨落者不计其数。 也就这蛊道开启之人,有那么点意思,他也曾看过往昔的典籍,说是他昔日已经是道境尊者,也不知现在来到未来,这修为怎么还没提升上去呢? “方源,你放心,我会看着度真和尚,你且放心大胆地切开后背的皮肤,扒拉开脊柱给我们看就是了!”李扬风活了这么大岁数,倒也不知这等辛密,好奇之下便连连同意了方源的请求。 旁边的众人也是附和地点起头来,他们也是生怕自己也被众人如此针对,故而对方源还是颇有维护。 见众人因为方源的配合,一个个态度都是变了,度真和尚也是气了个半死,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方源,继续开口道:“方施主,你就尽快!” 原本只是为了证明古兽所处的时代,结果现在变成了方源的自残大会!想到这里,岳正也是想笑,还好刚刚没把那金砖收服,否则金砖往他怀里一落,这些人还不得把自己给撕了! 只见方源一挥衣袖,滚滚的黑气便将那“替死蛊”给包裹了起来,黑色的焰光滚滚而动,似乎在炼化这个“替死蛊”。 他脸色苍白,似乎心头之血都让这蛊虫吸走了一般,他死死地瞪了瞪度真和尚,十万年前让他的师祖拿捏,现在居然被他的多少代传人拿捏,想到这里他便越想越是憋屈。 随即接下自己的衣物,而后背对着众人,心神控制住一柄小刀,悬浮在自己的脊背之上。 岳正也不禁感慨,真是一条汉子啊!活切自己的背脊,只见他控制着小刀缓缓在自己的后背上比划着,只见那后背之上坑坑洼洼的,甚至不乏大虫噬咬的痕迹。 小刀缓缓而动,刀柄也在不断抖动着,方源似乎有些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方源,你做什么,磨磨唧唧像个娘们!”旁边有些疯癫的林轮转大声叫骂着,听得方源神色尴尬不已,他心神控制着小刀悬在林轮转的面前大声道:“林教主,你来帮我切!” 说得这么悲壮,好像是要入宫一般! 林轮转拿过小刀,脸上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看得众人是心头一惊,只听他大声叫唤道:“哈哈,我还没切割过圣境的脊骨呢!你放心我手法很快的!” 方源的额头都快冒汗珠了,你又说没切过,又说手法很快,这谁他信啊! 只见他拿过那小刀,直接就是一个手起刀落,长长的刀痕猛地从方源的脊背上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啊,啊,啊,痛煞我也!度真,你不得好死!”方源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无数的汗珠,他浑身开始抖动,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这等痛苦,岳正身边的沈浣溪似乎看不得这残暴的景象,也将头埋进了岳正的臂弯。 嫣红的血液不断往外涌出,将众人的视线给遮挡住了,方源也面色苍白地咬了咬牙,猛地将手背了过去,把两边切开的血肉往外一拉,只见血肉喷涌,众人也是看清了脊柱的颜色。 “是花色的,是花色的。”林轮转倒是不负癫僧之名,像是自己中奖一般地大叫起来,听得前面的方源都快被气死了! 他连忙手放下,任由后头的血肉渐渐合拢,岳正倒也是佩服这敌人的狠辣,直接给他抛了一瓶丹药过去:“林教主看看我这药有没有用,要是有用就给方源上个药。” 林轮转终于想起旁边的方源还在流血,也是急急忙忙将药瓶打开,嗅了嗅其中的药味说道:“好药,上好的丹方,比灵药宗高价卖给我们的都要好!” 他这话一说,道盟的无当道尊整个脸都快挂不住了,那边地叶炎也是如此,没想到这灵药宗除了跟朝廷、道盟做生意,居然和越国也有生意往来,真是气死他们了! 丹丸被磨成粉末,渐渐涂在了方源的脊背之上,他只觉得一片清凉,而后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岳正,心头对于度真和尚却是更加的愤怒。 手上的“替死蛊”颜色都快完全变红,要不是有替死蛊在,恐怕玩刚刚那么一出,他方源就要死在这儿了。 “怎么,我方源是从十万年前而来,那时候我也是和昭帝争锋的方源道尊呢!”他冷冷地说道,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来历。 度真和尚知道这次是除不掉这个大敌了,便也转头向着地上的脊骨看了过去,笑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从远古穿越到南海神龟那个时代。” “各位想想看,神龟已经道境五转,为什么要用一个困阵将自己困住呢?”度真和尚双手合十地问道。 天莫和地泉也是满脸的感激,他们齐齐说道:“必定是神龟知道这东西出去恐怕没有敌手,这才用困阵将自个困住,要和这上古凶物同归于尽。” “你们两个倒也有些自知之明!”叶炎冷冷地嘲讽道,他之前在沧冲平原上的那场大战,也是被龙族的人恶心坏了,要不是那些龙族仗着皮糙肉厚,他们的军阵哪里会败啊! “这东西被困死,那神龟到底是被它杀死的,还是神龟寿终正寝而死的。”李扬风倒是对这个问题分外紧张,他这次来的目的便是这个,要是神龟的精华多年前就被消耗,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神龟无恙,否则刚刚的龟背金砖就不会有此神异了!”无当道尊也是轻笑着说道。 “以贫道看,这神龟被嗤髓鳄寄生,而后神龟应该是发觉了身体的异常,而后布置下阵法,将自己和嗤髓鳄困死,然后靠着无边的岁月慢慢将这个天敌给熬死了。”无当道尊继续推辞着。 孔德成倒是微微有些心悸,似乎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一般,连忙对着旁边的众人吼道:“别说那么多了,我就想知道,那神龟的精华在哪里?” 度真和尚看了看孔德成,也是笑着说道:“夫子当有自己的修养才是,我观夫子应该不是什么急躁之人啊!” “呵呵,让大师见笑了,或许是敌人在侧,我有些不安罢了!”孔德成看着旁边的岳正,有些忌惮地说道。 岳正也是轻轻地瞟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有些人非要螳臂当车,不知道我岐川还未尝一败吗?” “你!你的岳父都死在我手里,你倒是狂什么狂!”孔德成指着岳正大吼道,心头不知道愤怒成什么样子了。 “两位,两位先不要争,我们先去找一找。”度真和尚也是打着圆场,他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对付方源,对于那海王岛上的东西倒是没那么在意。 他指了指那一件脊骨,继续说道:“你们说着嗤髓鳄来此是做什么来了?” “自然是为了夺取灵龟的修为,那你们看这骸骨头的方向,恐怕就是灵龟的精华所在?”说着,他大手一动,就将地上的骸骨给吸了起来,只见那骸骨头颅的位置,竟然真的有一个大洞。 道盟的三人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在度真和尚将洞口掀开之际,三人直直化风飞了进去。 而鲛元凤的速度也是不慢,猛地向这洞中钻了进去,李扬风也是准备化风而去,却是不料岳正抓了抓他的衣角,然后向着他传音道:“李道尊,等一等!” 其他几拨人都是从这洞口追了进去,直到所有人都走光,岳正则是将度真和尚放下的嗤髓鳄的脊骨又摆在了原位。 “岳都督,你这是何意?”李扬风冷声问道,却见岳正冲他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你若是不给个解释,我可不愿再为岐川出力了!”李扬风冷声威胁道,这话也让岳正心头有些来气,他语气也是生硬道:“要不这般,我和李道尊立下天道大势,若是不能帮李道尊得到好处,李道尊自去便是,我绝不阻拦!” “若是听我的,李道尊能获得海王岛的好处,李道尊需辅佐我称帝,如何?”他的言语刻薄冷硬,和昔日的礼贤下士俨然有了些区别。 李扬风苍老的脸上微微抽动,他感觉自己刚刚似乎犯了一个莫大的错误,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冲着岳正点点头,直接发下天道大势:“如若岳正岳都督能助我从海王岛上获得好处,我便全力辅佐他称帝,如若背盟,天道当即废我寿数,即刻化为飞灰!” “我岳正必帮李扬风道尊于此地获得好处,如若不然任由其离去,若有背盟之举,天教我岐川败落!”岳正也是发狠,当即说了个誓言。 “跟我走!”岳正向着前方一指,向着大岛南方的位置飞了过去,他能感知到金砖的位置似乎是在那里。 早就知道,李扬风跟他只是合作关系,对他的命令有时候也不会那么彻底地执行,现在不如和他赌斗一番,若是输了,不过少个道境的打手,若是确实方位对了,那李扬风岂不是能有延寿之机,那个时候再去用他,怕是就好用许多了! 另外一边的众人,现在在一个明晃晃的水晶山洞中行进着,而他们的方向似乎和岳正所走的方向相同。 “这是南海神龟的经脉?居然这么大,像是个山洞一般!”林平也是感慨地说道,随即眼眸往周围扫了扫,而后大惊失色地说道:“不对,岳正那三个人哪里去了?” 众人也是向着四周看了看,心情也是觉得不妙,却听前面的玉道简喊道:“哈哈,前面有充沛的水行道元,必是那个谁走错道了,哈哈!” 听着玉道简这么说,众人也是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而后向着水晶通道的最前方飞去! 第846章 龟嘴道元两人分 一路之上,李扬风的脸色还是气鼓鼓的,他不时看着岳正的方向,心中却是微微有了些悔意。 “李道尊,不必如此介怀,我家主母有炼丹妙法,如若夫君指路不对,让你无法延寿,我请君儿妹妹开炉,为李道尊炼些丹药如何?”沈浣溪倒是有心缓和李扬风的关系,连忙开口安慰道。 “不必了,老夫此次若无所得,便北上道盟,当个走狗又如何!”李扬风说得语气极重,似乎脸皮都不要了。 终于在不远的前方,似乎整个大岛有一处凸出去的地方,李扬风面色一变,似乎已经嗅到了极为精纯的道元气息,他满脸激动地说道:“这是这是水系道元,好生精纯,嗅了这么一丝,老夫的寿元都仿佛增加了几天似的。” “快,快,我们用全速!”说着他的周身荡起一阵的狂风,向着南面的方向追去。 只见大岛的南方一片,像是南海神龟的脑袋向外延伸着,那脑袋高高地翘着,上面似乎还有一颗巨大的蓝色圆球,至于脑袋的下方整齐地摆放着十来块金砖,刚刚岳正有了联系的金砖就好像是其中的一块。 “道元,道元,海王内丹,果然是,果然是啊!”李扬风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般,他一个俯冲直接冲了上去。 岳正拍了拍沈浣溪的后背,也是嘱托道:“那是妖族内丹,你且去吸收点水行元气,至于大部分元气,就给他!这老梆子要是不多吸收点,怕是用不到个百年就废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沈浣溪也是娇媚一笑,径直飞身而起,向着李扬风的位置飞去。 她立在天穹之上,向着李扬风说道:“李道尊,夫君说是所有的元气都给你,我只要这道元周边关于水行的感悟!” 一听沈浣溪只要这些,他整个皱纹遍布的脸蛋之上,也是莫名地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说着,二人便齐齐在天穹之上打坐起来,勾动那海王内丹中的庞大道元往他们两人身体里涌,也是因为那困阵,这海王内丹那是根本没什么损耗。 而在水晶通道内的一行人,此刻也是到达了他们的终点,那是一对硕大的水晶琉璃,似乎能透过这对琉璃看到外面的情形,只见李扬风和沈浣溪直直飞起,似乎在吸收着什么东西。 “不好!海王内丹在外面,在外面啊!”天莫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抡起手中的拐杖就朝着水晶琉璃处砸了过去,只听“砰、砰、砰”的暴响,却是见琉璃纹丝不动。 “没用的,这是南海神龟的眼睛!” “你们打不开的。”鲛元凤似乎有些颓然,她居然忘了考虑南海神龟的智慧。 很显然,南海神龟为了困住自己的天敌,不惜将自己给封印起来,而寄生的嗤髓鳄也不是个善茬,一直想要吞噬掉南海神龟的内丹,但神龟有灵,布置了一个假的通道就等它上钩,可嗤髓鳄还没上钩,就已经被南海神龟给耗死,但他们后来的一群人却是被骗入了一条断头路。 玉道简此刻也是双目赤红,他不停地用手砸向那水晶琉璃大骂着:“臭乌龟,丑乌龟,你为什么要布置这么一手啊!” 巨大的力量砸得琉璃砰砰作响,旁边的人耳朵都被震得有些痛了,都是些聪明人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原委,而玉道简之前的话,更是将他们带到了沟里。 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话,他们出去找岳正,说不定能从那道元里面分一杯羹,可现在再出去,怕是也有些晚了。 无当道尊有些贪婪地看着外面,若是吸收道元的是他该有多好,那样就能和李玄道尊掰掰手腕了,可惜现在只能看着别人吃肉,他自己却连汤都喝不上! 孔德成的面色也是一变,他能感知到外面的气息,李扬风已经是道境三转,而且之前他是从道境四转掉下来的,现在吸收了神龟的道元岂不是功力尽复,那自己不是要面对一个极强的对手?不行,不能这样。 他心中暗自发狠,随即调用起人灵神光来:“万千人灵,祈求破之!” 希望靠着众生的愿力,将这无法打破的眼珠琉璃给破掉,众人也是用极为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像天道、地道的手段,大伙都知道怕是打不开这琉璃,但人道的手段或许能神奇些? 可是孔德成瞬间变了脸色,他一勾通宋国的万千子民,整个人的脑袋就快炸开似的,什么萧然弑父、夫子教唆、丢失国土等等的负面情绪疯了一般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人道功法对他的助推作用越大,这会子反噬的威力也就越大,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萎靡不振,把旁边的几人也是吓了一跳,只见夫子孔德成的嘴角猛地溢出一串鲜血,而后道境四转的气息就往下滑落到了道境三转! 他才突破几天啊,就这样被打回了原形,准备好的人道法术也是没法用出,他看着外面两个岐川的道境也是睚眦欲裂,大声怒吼道:“岳正,你该死!你该死!” 狂暴的气势让旁边的道境也是呆住了,不知道岳正使了什么手段,能让一向儒雅的孔德成变成这个样子。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李扬风身上的气息,他脸上的皱纹也在慢慢平复,像是一下子年轻了上百岁一般,气息也由原来的腐朽衰弱变得越来越有活力。 叶炎对这李扬风很是熟悉,现在也是隔着琉璃指着他说道:“这李扬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可是老迈无比的续命道境啊!” 鲛元凤摇了摇头,也是开口向他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南海神龟的寿元极为悠长,有的甚至能媲美大帝,这一只也是因为有嗤髓鳄寄生的缘故,现在它的一身道元成就了李扬风 ,自然能让他脱胎换骨!” “啊!你们做什么!”鲛元凤脸色大惊,她的后背刚刚猛地挨了天莫的拐杖一下,只听天莫恶狠狠地说道:“拿不到海王内丹,杀了你这个南海之主也是好的!” 鲛元凤连连后退,身形一闪便向着来时的道路飞了过去,随着龙族人的出手,这几对人就像是打开了魔盒一般,只见度真和尚继续出手,向着方源的位置攻杀了过去,他似乎要和方源不死不休一般。 而叶继和叶言也是斗了起来,一个是先皇叶谦之子,一个是鄞王叶华之子,直接就打了起来,而叶炎和赤霄子也是摆开阵势,就在这小小的地方对攻了起来。 外面沈浣溪的气息也在拔高,无数水行道元的感悟满满涌入她的脑海,而南海神龟对于生命、海洋的眷恋,仿佛也和沈浣溪大爱之剑的剑意慢慢契合,她整个人一下子就破入了道境二转! 旁边的李扬风则是更不得了,整个人的脸上再无一丝丝的皱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模样,就是脑后的白发没有任何改变,他的气息也在拔高,像是击碎什么屏障一般,慢慢地回归到了道境四转! 终于,在道元被他们两个人吸收殆尽之时,神龟脑袋里大战的几人终于是将琉璃给炸了开来,岳正也是趁此机会,手一招便将那几个硕大的金砖给收走了。 “岳正,你去死!”孔德成的戾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滚滚的道元从天而降,他似乎用上了全力,想要一招就将岳正给杀死。 这时候,李扬风也是睁开了眼睛,他猛地往孔德成的位置一扫,而后,他的精神仿佛将他盯死一般,大手一挥,无数道风旋将孔德成的道元撞开,而后怒吼道:“休伤我主!” 看来李扬风也是完全归心了,听到这么一句,孔德成面色大变,冷冷地瞪了岳正一眼,就和李扬风对峙起来。 “岳都督,救我一救!”鲛元凤此刻也是吐着血,极为狼狈地往岳正处奔逃而来,后头的天莫和地泉正在追杀着她。 大手一招,便将鲛元凤搂抱到了怀中,随即岳正对着李扬风说道:“哈哈,不如李道尊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一打三?主公还真看得起我!李扬风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巅峰,纵有三人,他又有何惧!多年的卑微郁闷,就在此刻终结! 李扬风目露神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三人,心头也是豪气顿生,他大手一招,天边无数的风灵仿佛化作他手中的一柄长剑。 “生而贵公子,怎能不用剑?李朝虽已败,犹有李扬风!”他豪气万丈地吟出一首诗,他在多年之前亦是豪爽的剑客,奈何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只能逼着他打磨掉所有的棱角,然后勉强地苟活下去。 现在既然已经新生,昔日的种种需要自己苟活背负的,已经统统成了云烟,这次何必再委屈自己! 说着长剑猛地从天而降,气势汹汹地向着三位道境攻了过去,他口中喃喃道:“岁月之风,一败容颜,二败志气,三败其心!” 三股不同模样的风,向着这三人飞去,先是一败之风,向着龙圣天莫而去,原本已经苍老的身体,仿佛又是佝偻几分。 二败之风向着孔德成而去,他忧心忡忡的脸上,再没有了运筹帷幄的秩序。 三败之风向着西海之主地泉而去,他虽然最为年轻,但现在也变得愁苦起来,仿佛对龙族的未来已经失去了信心。 那边的无当道尊看着这一切,也是感慨道:“好一个惊艳才绝的李扬风,竟然已经入道矣!我等真是小觑天下人了!” 第847章 厚积薄发退强敌 “呵呵,老乌龟得了老乌龟的传承,真是有趣呢!”听到旁边玉道简这么说,无当道尊真的想去撕烂他的嘴巴,没想到这小辈如此地讨人厌啊! 那边的李扬风倒是听出了这言语中的意思,面色也是一冷,看着面前的三人杀气顿生,似乎要把从玉道简这得来的闲气撒到他们身上。 沈浣溪倒是有些不耐,她举着手中的白鞘剑,冷冷地看着无当道尊说道:“道盟之中,竟然有如此无礼之人,无当道尊你是要和我岐川对上吗?” 岳正也是死死盯住了道盟的三人,无当道尊气息一冷回头看着玉道简说道:“去,道歉!” “你”玉道简的脸上顿时被憋得通红,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道盟中的巨擘无当道尊,似乎心中对他极为不满。 “玉道简,你的师尊难道没有教过你礼节吗?居然敢如此指着一位道尊?”旁边的紫琳道人也是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家掌门为何对玉道简如此迁就,如果是他碰到这种事情,早就大嘴巴子呼上去了,哪里会跟他这般的客气。 无当道尊周身满是森寒的气息,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要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愿意和岐川对立起来,但这玉道简极为得罪人的一句话,甚至直接能将道盟和岐川放在对立面上。 要知道现在的李扬风已经是道境四转,实力和玉道简的师尊李玄道尊相仿,至于战力这回事,怕是只有打了才知道。 而紫琳道人也是一脸愤怒地看着玉道简,想着当下的情形,另有沈浣溪拔出白鞘剑,神魂冷冷地将他锁定,他便也意识到自己的冒进,连忙冷着脸拱手道:“道简出言不逊,还请李道尊海涵!” “哈哈,老夫可当不起这一句,只有先前的话,老夫也习惯了!”李扬风心情大好,对付起面前的三个道境来,也是越战越勇。 他一挥衣袖,道元漫卷之间,只见远处的风暴变得更加凝实,而对面的三人却是抵挡得极为辛苦。 只见天莫咬着牙,脸上的皱纹却是越来越深,李扬风是知道他的情形,估计也跟昔日的自己差不了多少,皆是一副气血衰败的状态,他运转自己的三败之风,专攻他的软肋。 天莫的老脸上苦笑着,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和李扬风类似,他时常躲藏在深海中休眠,为的就是能多活些时日,好为后辈多筹谋些东西,但现在不拼命也是不行了。 他心中暗暗抽出自己的心头之血,然后运转龙族的暴血之法,只见脸色变得神光熠熠,像是一下子年轻了许多,而后直接化作一条金龙向着狂风之处撞了过去。 只听天空爆炸的声音接连响起,阵阵地轰鸣让四周的圣境勃然色变,这等强悍的攻击他们怎么扛得住,一个个骇得脸色苍白。 像是刚刚受了伤的方源,更是猛地向外吐了口鲜血,而魔道圣子林平见岳正似乎再用眼睛的余光看向自己,已然猜到岳正对自己起了杀心,连忙向着旁边的狱山大长老说道:“长老,此间事了,不如先行回去!” “而且方源国师受创颇重,我们得带他回去疗伤。”林平肩负两重身份,他所说的话自然让狱山和林轮转听在心中,也是斟酌片刻,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随即,狱山大长老衣袖一挥,漆黑如墨的骨舟就悬停在他们四人面前,方源一跃而上坐在甲板上打起坐来,随后骨舟便直直开动,向着远方飞遁而去。 度真和尚看了看他们远去的飞舟,有心想去追一追,但想到那船上有两个道境,怕是用出全力也不一定能将方源杀死,摇了摇头,便双手合十化作一道金光便向北方遁去。 叶炎还有赤霄子看到连魔道和越国的人都走了,知道再耗下去只会让两方再打起来,便也互相冷冷地对视一眼,随即看着看护之人,向着北方化虹而去。 岳正轻轻抚摸着鲛元凤的后背,搂着她的腰肢感受着媚人的柔软,也是冲着道盟三人一笑道:“三位,此间事了,难道还想看看我们这边的胜负吗?” 听到岳正隐隐带着些威胁的言语,玉道简又要上来分说两句,不想岳正已经死死地将他盯住,自己狂暴的杀气直直朝着他压了过去,玉道简脸色一白看向岳正的目光里也是充斥着忌惮。 “道简,我们回去!这一处秘境倒也是有些名不符实,我还以为真是什么金宇帝的行宫呢!”无当道尊言语中也有些狐疑,看了岳正一眼,便向着玉道简吩咐着。 只见三人如袅袅青烟般在自己面前消散,岳正此刻倒也将目光看向了正在大战的几人,他拍了拍鲛元凤的后背说道:“你个女人,还要装多久?” 躺在他怀中的鲛元凤咧嘴而笑,却也没有睁开眼睛,岳正轻轻摩挲起她玉嫩的腰肢来,直把她面色羞得通红,她连忙睁开眼睛冲着他撒娇道:“你这人好生无耻,人家逗逗你,居然你还当着了!” “我就不信你在和这两只泥鳅在一起的时候会没有防备?”他冲着正在大战的天莫、地泉二龙也是邪魅一笑,直把这两人看得心惊胆颤。 天莫刚刚化龙破了李扬风的岁月之风,而地泉却是得知鲛元凤没有受伤后,心神震颤然后被李扬风的风旋打了个正着,而后猛地在天空之中吐了口血。 “老族长,我们快走!”说着,地泉直接化作黑龙,向着西方开始逃遁。 岳正指了指地泉逃遁的方向,也是轻笑着问道:“这条黑龙,我们是追还是不追?” 只见鲛元凤很是自信地摇了摇头,双臂环住岳正的脖颈道:“追他作甚,等过些天,我点起海族大军,亲自去西海会一会他!” 那边天莫看到西海之主竟然如此落荒而逃,心头也是变得万分苦涩,他身体已然老迈,如果不是这地泉的教唆,他是定然不会和鲛元凤对上的,现在倒好他被挂在这儿下不去了! “天氏族长,快与我搭把手,我们一起将这厮杀了再说!”孔德成越是调动人灵之力,心头就越是窝火,他此刻头发蓬乱,分明是刚刚的“败志之风”吹的,因为心头的恨意,眼神看向李扬风的神情就宛若疯魔一般。 天莫脸上露出丝丝苦笑,他完全是被地泉给带上了贼船,现在怎么还可能跟你孔德成再联手下去,若是将岐川这边得罪死了,我们龙族的将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也再不犹豫,径直化作龙身向着东海飞去! 孔德成看到这样一幕,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没有想到打到现在这个程度,愿意和他携手的居然一个也没有,想到这里,他心头也是越发沉重,不知道他所统辖的宋国还能不能挡住岳正的兵锋呢? 李扬风看着他有些愣神的模样,心头也是一喜,手中白色的道元猛地向他砸了过去,漫天的风旋将他整个人团团围住,只听狂风呼啸过耳才让孔德成有些如梦初醒! “岳正,岳正,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趁着我来此,布下这等杀局!”孔德成眼含杀意死死盯住岳正,现在就想着突破李扬风冲到岳正面前将他杀死。 而岳正倒是闲适地将鲛元凤抱在怀中,有些放肆地说道:“哈哈,只准你对别人用这招,就不准我用这招来对付你么?” 想起之前,自己用这等谣言之法,破了周严的修为,孔德成面色也是变得铁青,似乎被他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恶狠狠地冲着岳正一瞪眼,知道自己该赶紧离开此地了,李扬风已经是道境四转的修为,而自己因为宋国的大好形势被破,现在修为竟然落下了些,只有道境三转的实力,而岳正那边还有两个女子没怎么动手,她们两个若是来合围自己,岂不是自己难逃此厄? “人灵之光,庇佑我身!”孔德成大吼一声,调动起无数的人灵神光环护在他的周身,却是激起了李扬风的好胜欲,只见他双手向着天空一招,猛地一团的龙卷风从大岛而生,猛地将孔德成四周罩住了。 道道神光不断被神风撞击着,只听天空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声”,而孔德成周遭的金光也变得黯淡下来。 而孔德成继续调用着金光,继续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岳正知道人灵之法的奇异,知道若是宋国不彻底败亡,想要将这夫子彻底诛杀,看起来也不是这般容易。 “青秀之山,儒门之初!遁!”说着,只见孔德成竟然直接脱离了龙卷风的范围,直接化作一道青绿色的光芒向着北方而去。 李扬风一抖风暴,就像向着岸上冲去,他现在就想好好和孔德成斗一斗,看看自己道境四转后的真实战力。 岳正却在后头连忙叫住他:“李道尊,李道尊,这人道的手段不一般,我们需要破掉宋国对他的信仰,方能彻底将他击杀,你这样贸然攻入宋境,只会陷入被动。” 想到昔日周严以弱胜强的一番谋算,岳正连忙向着李扬风叮嘱着。 “李道尊真是厚积薄发啊,拿了我海族的好处,怕是这寿元也是大增?”鲛元凤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她没想到这次邀请岳正前来,竟然是给李扬风做了嫁衣。 李扬风可以说是当世道境年岁最长之人,哪里听不出鲛元凤口中的抱怨,连忙向着岳正拱手说道:“还是我家主公英明,若不是他坚决让我们走外面,怕是老夫根本没有这般境遇呢!” 鲛元凤听到这话,也是用着媚眼狠狠地瞪了岳正一眼,向着他说道:“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呵呵,我看女王似乎也很乐意呢!”岳正也是冲着怀中的女子笑了笑,随即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放下,而后向着沈浣溪和李扬风说道:“我们要不回去,对宋国的行动已经开始,我倒要看看这宋国能支撑多久?” 旁边听到岳正说话的鲛元凤也是撅起了小嘴,她女王性子哪里被人怠慢过,她向着岳正说道:“你拿了这么多好处,不行你要补偿我!” 岳正也是冲她笑了笑,指了指下面的大岛说道:“这大岛都是你的了,还跟我要什么补偿?” 说着三人直直潇洒离去,却是将鲛元凤撂在这里,气得她不停地跺着脚,显得极为的娇蛮! 第848章 入得军中急攻宋 “哈哈,李道尊这次你厚积薄发,寿元怕是又增加了千年?”岳正向着李扬风开口问道,只见李扬风也是含笑点头。 一边向着北面疾飞,一边李扬风也向着岳正拱手感激道:“也是因为大人的运筹帷幄,不然哪有我李扬风今日啊!” “李道尊倒是不用这般客套,我看损失最大的还是那位鲛人女王!”沈浣溪也是轻笑着说道,她心性恬淡倒是看到岳正刚刚和那女子那般亲密,心中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对于她们世家女子而言,这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她的父亲、兄弟都是妻妾无数,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也是让她少嫉妒、多修行。 “谁让她刚刚不跟着我走,若是跟我而去,最起码能分些道元,不过可能李道尊也得不到这么多好处了!”岳正也是开口感慨道。 “走,我们速速去军中,这孔德成刚刚应该回去疗伤了,想要稳住宋国的政局怕是还要一会时间,我们赶紧去到樊声武军中,打宋国一个措手不及!”岳正脸上满是信心,似乎拿下宋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 只见尚德郡外的军阵罗列齐整,一个个士卒也是士气高涨,前几日他们拿下尚德郡,当天晚上相应的嘉奖就分发了下来,这些士兵拿到这些好东西,一个个心中都乐开了花,对于给岐川征战一事,倒也没有那般的抵触了。 “大人,李道尊,沈道尊!”樊声武感知到南方来的气息,连忙走出营帐前去迎接,他看着岳正带着李扬风和沈浣溪,见李扬风面色比之前年轻了太多,便也心思一动,知道去南方一事已经成功了大半。 看着岳正面无表情,樊声武也是继续问道:“大人,我等要不要撤军,顺带将两郡之中的百姓迁徙走?” “不,调集重兵,让言朗辉也一起,我们去打宋都,只要宋都一破,那宋国也是完了!”岳正倒是满脸的自信,这却是让樊声武惊住了,要知道之前岳正让他出兵,只是为了配合在南海上的行动,好给夫子孔德成一个背刺,哪里想到现在就要全面进攻了?现在他们军中更是些弱旅降兵,哪里能完成灭国的任务? 他脸上也露出惊疑之色,向着岳正继续拱手道:“大人,咱们现在手中的三十万大军,可都是降卒,要知道宋国其他的城池,调集百万的潜力还是在的。”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孔德成实力衰弱,再加上宋国士气低迷,正是破宋的好机会!”岳正也知道手中的兵马战力不强,但现在正是从宋国身上好好捅一刀的时候。 孔德成为百姓所质疑,新的宋王萧然刚刚登基,更有弑父的嫌疑,而之前的军将官员也有不少心向先王萧季,国中人心混乱,这个时候不下手,还等什么时候再下手呢? 听到主帅都这么讲了,樊声武也不犹豫,反正在他看来,手下的这三十万大军都是降兵,即便是全部打光了,他都不一定心疼。 连忙走出帐外,向着外面的左刚、赵典吩咐了几声,不久之后,只听到营帐之中蛮牛角号响彻,外面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们被聚集了起来,而岳正则是坐在帐中,向着东面看去,心头亦是杀意盎然。 要知道他的发迹之路便是从宋人身上取得的,在他看来,只要是他领兵,即便是一群软弱的绵羊,他也能将宋军杀得溃散。 “大人,这灭国之战就要开打了?是不是有些仓促了?”李扬风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岳正,要知道灭国之战讲究一个狮子搏兔,一定是要用上全力的,但现在岳正这三十万兵马分明有些不痛不痒。 那边的沈浣溪也是担忧地看着岳正,要知道整个岐川谁不知道岳正战无不胜,若是在这里带领一支弱旅吃了败仗,对他的名声的影响可就太大了些! “夫君,要不将镇恶军调过来,即便是驻扎在尚德郡也好,若是战事不顺,让他们再开赴前线也不迟啊!”沈浣溪开口提醒道,岳正听到她的建议,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 随即坐在上首,写起了调兵的命令,现在镇恶军分为三个部分,一半是调给了夏侯江、袁迪章等,负责北上防御鄞南,另外两部则是在房司冰、李从密手中,他们分别驻扎在孟都和郑都之中,以防这两国还有乱贼作乱。 “把李从密,还有房司冰,还有王恩都调过来,命令杜守也迁调尚德郡,负责粮草的调运。”岳正也是连连下令,樊声武看到这些后,这才对攻宋一战有了些信心。 岳正看了看樊声武,笑着问道:“你看看这些将领还够不够,不够,我再从岐川调人过来。” “大人,先这么多!我已经下令,即刻开拔往宋都而去,言将军那边,我也派人去信了。”樊声武连忙答道,营地之中已经开始了收拾,岳正也是骑上自己的坐骑,带着沈浣溪和李扬风往东面进发。 此刻,回到了青秀山刚刚调息没多久的孔德成,只觉得神魂中一阵颤抖,仿佛和自己关联颇深的宋国国运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他睁开双眼,微微一个掐算,瞬间眼睛就变得赤红无比,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岳正,你这是要逼我吗?” 说着,他直接撞开密室的大门,直直往宋国王宫的方向飞了过去,他知道必须站在萧然的身后帮他稳住局面,现在岳正打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原本的人心浮动,在国战这件大事上也得拧成一股绳。 “报,报,紧急军情!”一个穿着金甲的卫士急急忙忙冲进议事的宫殿,极为慌张地向着上首地萧然禀报着。 “快说,到底怎么了?”萧然看着他满脸焦急,也是急急忙忙地问道。 “回禀王上,晋军,晋军向着宋都杀过来了!”卫士连忙禀报着,却是让周遭的王宫大臣骇了一跳,他们以为有夫子坐镇,国家便永葆无虞,哪里想到现在竟然被打到了国都下面。 一些大臣再也顾不得仪态,就这样在大殿内议论起来,一时间大殿内都是人声鼎沸的“嗡嗡”声,萧然也是气急,不住地拍着桌子大吼道:“肃静,肃静,都给孤安静下来。” “你们有什么建议,一个个说,不要将这里搞得乱哄哄的。”萧然看着这些臣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个嘴炮打的凶,让他们带人去杀敌的时候,一个个就都蔫了。 只见一紫衣大臣上得前来,向着萧然建议道:“王上,岐川颇大,不如请北方鄞王,或是越国出兵。” 萧然听到这等老成谋国之言,也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随即点了另一个大臣说道:“你来说说,眼下该怎么办?” “大王,岐川士卒多方征战,必然辛苦,不如我等坚守宋都,迟早他们会退去的。”又是一个紫衣大臣开口道。 这个时候,大殿的外面出现了丝丝元气的波动,只见面色有些发白的夫子,径直走入大殿,他气势惊人看着殿内的臣子,也是做主道:“将宋都之中,所有的粮食聚集起来,按照配给制分发。” “夫子,夫子。”众多的大臣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向着孔德成行礼道。 “晋人气势汹汹,那岐川都督岳正是冲着灭国而来,你们也知道孟国、郑国灭亡之后是个什么境遇,所以我等定要战斗到底!”孔德成向着殿内的众人打气道。 虽然是东南小国,但国家机器的力量依旧强大,只见宋都之中,一个个粮商的粮食被收走,甚至一些豪强、官员的粮食也被弄走了,家中凡有壮丁也被强行带走,浩浩荡荡这一番折腾后,宋国也是在宋都中准备了五十万兵马,准备来应付岳正的攻城。 而城中的百姓听说是灭国之战,而那些青秀书院的儒生更是宣传,说是晋人一旦打进来,他们都要成为奴隶,便也立马调动起了宋人的凝聚力。 这个时候的茶楼酒肆之中,一个个都谈论起如何将岳正打败,而不是先前萧季被杀一事,孔德成感知到人灵似有回归,对这一战的信心也多了几分。 在宋都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岳正命人布下营寨,随即召见了言朗辉、樊声武、金峰这三位主将。 “金峰,此次你做的不错,也算乱了宋人之心,我会让人给你三级嘉奖在案,等我开衙建府,便会给你赏赐。”岳正到现在还未自立,所发布军政令依然是用的岐川都督印,现在倒也没有办法给金峰什么名爵上的奖赏。 面色一喜,但金峰倒也不敢翘尾巴,他连忙拱手道:“都是手下人用命,另外大人的计策独到,才有这次的成功,金峰不敢居功。” “对了,大人,现在宋都被围,您说宋人对于夫子的仰赖会不会”金峰也是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次攻宋攻的太急,我心中也没太多的把握。”岳正也是有些担忧地说道,他看了看旁边的樊声武和言朗辉,也是冷声吩咐道:“樊将军,言将军,明日你们带人攻杀一波,我倒要看看这宋国有没有战意?” “诺!”樊声武和言朗辉也是齐齐应道,他们知道主将这般言语,定然是要先强攻试探一番。 “李道尊,明日你就负责压阵,若是孔德成出手,你便也出手,最好能将他压制下来。”岳正继续向着一旁的李扬风吩咐着,只见李扬风也是点了点头。 帐内的几人也是看过李扬风的容貌,现在看他是年轻了不少,也是惊讶地问道:“李道尊,您的脸是怎么了?看您像是年轻了许多啊!” “哈哈哈,那是自然,此次在海王岛上,全靠着主公的运筹帷幄,我们可是将这好处都拿了下来。”李扬风也是兴奋地说道,随即他又跟了一句:“我现在更是寿元大增,已经有道境四转的实力,即便那夫子恢复到全盛状态,我也不惧他!” 帐内的几人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接下来的大战也是更有信心了。 第849章 宋都绞杀人心齐 “杀,杀,杀!”樊声武和言朗辉挥动着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断鼓舞着手下的士兵们。 穿着黑甲的他们,犹如虎狼一般,他们看着城头之上,穿着布甲的宋军,脸上倒也有几分轻蔑的神情。 因为临时征召的壮丁太多,宋国府库之中的皮甲不够了,只能让士卒穿着布甲在城楼上巡逻,此刻有些根本没有战阵经历的兵卒,一看外面士气勃发的模样,心头也是凉了半截。 对面士气犹如虎狼,自己这一方都没怎么上过战场,这还怎么打下去啊! “呜呜,呜呜!”蛮牛角声已经被吹响,城中的夫子也是高高跃起,立在天穹之上观察起岳正的军阵来,只看到远处的李扬风似乎也站立着,他冲着孔德成说道:“孔先生,不如我们去天外玩玩?” 孔德成才不吃他这套呢!要知道他们宋国就他一个道境,而岳正那边还有个道境看着呢!他要是去了天外,那边那个女子道境再来点杀自己这边的圣境,那这仗还打不打了,所以他抿着嘴唇倒也没有再说话争辩什么。 这次士卒东征倒也事起仓促,一些重的攻城器械都没有携带,也只有最为粗糙的妖藤标枪了,只见黑色的士卒手持着妖藤标枪就往宋都城的西门而来,城头的宋兵就跟吓傻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哈哈哈,笑死我了!”岳正骑在蓝色巨熊身上,看着城头手忙脚乱的宋军,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丝丝小觑之心。 而孔德成此时也不由地面皮一红,他知道宋国都是靠着他一人撑着,军队战力可能会有点差,但现在这么一看,岂止是有点差,简直是差到了离谱。 在城头督战的儒圣黄酉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他举着手中的长剑恶狠狠地呐喊道:“给我放箭,给我放箭,射死城下的晋军。” 久久未经战阵的宋军,终于是拉弓搭箭向着城下将箭矢射了出去,有的新兵不会射箭,直接就将箭矢从城头抛了下去,着实是令人发笑。 樊声武夹了夹马背,冲着旁边的言朗辉说道:“走,言将军,我们该去宋国的城头了,好好跟这些新兵玩玩!” 只见这两员老将骑着骏马,手中拿着适宜攻城的大刀,猛地就往西城这边冲了过来,只见樊声武运转法力隔着一里地的距离狠狠地往城头上挥了一刀。 一刀凛冽,十几个士兵逃之不及,被砍了个正着,只见城头血肉模糊一片,惊得黄酉差点儿吐出来。 他也是靠着人灵气运积攒上去的儒圣,虽然有法力但却没有多少战力,此刻看了城头残酷的景象,连忙向着士卒喊道:“去,去把南面的慕容泰将军请来!” 这位慕容泰将军是宋国中唯一一个兵圣,但因为和青秀书院一脉聊不到一块,仕途也是屡屡受到打压,可现在国家危急的时候,倒也是想起了他来。 “黄大人,到底何事?某家还要负责南门的防务呢!”慕容泰也是个高大的汉子,和寻常的宋人倒是有些区别,反倒是像晋国北方的武人一些。 “慕容将军,且看外面,这些晋狗主攻的方向就在这儿,黄某一介书生,怕是指挥不了,还请”黄酉儒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慕容泰已经指挥上了。 “众军听令,按燕射阵型散射!”他一声大吼,瞬间城头的箭矢也有了章法,冲锋的晋兵开始有了伤亡。 “没有训练过的士卒,都给我退到后面去,给我往这里搬石头。”慕容泰看到有几个士兵居然在往城下扔箭矢,差点气得没喷出血来,他随即便冲着旁边的士卒大吼道。 这些穿着布甲的新兵一听这话,心情也是一松,连忙向着后面搬运起石头来。 言朗辉看着刚刚樊声武一击建功,也是猛地向着城头挥了一道刀枪,慕容泰眼神尖利,看到刀气浑然,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兵圣打出的,便也长剑一挥迎了上去。 城头之外,只听“砰”的一声暴响,言朗辉的攻击直接就被慕容泰给拦了下来。 “宋国还是有能人的,看来这一仗不好打了啊!”岳正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旁边的沈浣溪也是握住了他的手掌,连声安慰道:“你还年轻,也不看看你这些年征服了多少地方,就算你不要休息,你手下的那些士卒就不要休整的吗?” 听到沈浣溪的话,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宋国传承了这么多年,有些能人异士也很正常。 看到自己的攻击被挡下来,言朗辉心头也是来了火,他举着长刀大吼道:“插上妖藤标枪,跟我往上冲!” 说着,一排的妖藤标枪被插进了墙角的下面,这些妖藤仿佛重新点燃了活力,不断吸收着墙角下的土灵气,然后不断地往城头攀爬着,只见樊声武一马当先,踩在妖藤之上便往城头而去。 “黄酉,黄酉,你去拦着那个人,千万不能让他上了城头。”慕容泰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了,连忙拉住黄酉的衣角,让他去抵挡上冲的樊声武。 他自己则是冲着四周叫喊起来:“往下面倒火油,给我烧死他们!” 猛火瞬间在一些妖藤上烧了起来,不少的晋卒根本没有挡住火焰的能力,被烈火一灼烧,瞬间从妖藤上栽落了下去。 “啊,啊 ,将军救我!”不少士卒在跌落的那一刻,向着上方的言朗辉不住地叫喊起来。 言朗辉也是刀气翻滚,猛地从天空摄来水汽,向着下方的着火处浇了过去,而上面的慕容泰正等他分心的这一刻,只见慕容泰舞了个剑花向着城墙边打了下去。 只见妖藤的茎叶处直接被切斩开,再也无法向上攀爬,而另外一边的樊声武也是遇到了这样的困境,被上方地黄酉连连骚扰,根本无法成功攀爬上去。 城头上的戍守的士卒也开始有了章法,不时向着城楼下面丢一块大石头,火箭也朝着妖藤攀附的地方烧去,根本没有办法成功把人送上去。 看到这样一幕,樊声武也是着急了,他冲着旁边的言朗辉喊道:“老言,我掩护你上去!” 说着他便仗着自己的修为,猛地朝城头黄酉和慕容泰的位置狠狠地挥了两刀,只见刀气极为霸道,似乎用上了樊声武全部的力气,上面的二人只得全力格挡起来,言朗辉也是趁机爬到城头,然后舞着长刀大肆杀戮起来。 占据城头一角后,他冲着城下挥了挥手,大喊道:“快,快冲上城头。” 无数的妖藤继续拔地而起,向着言朗辉占据的一小块城头地方而去,而慕容泰也是急了,举着长剑就冲了过来,他要用最快的时间将言朗辉赶下去,否则这西城门就有些危险了,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人来支援。 只听后面有人大吼一声:“慕容将军,我们来支援你了!” 来的赫然又是一尊儒圣,这人唤作文礼,倒也是跟着夫子孔德成修行多年,手上也是有些能耐的,只见他衣袖朝着言朗辉一甩,狂暴的烈火就朝着言朗辉围了过去。 然后他朝着眉心一点,身上人灵之光漫闪:“人灵辉耀,士卒增力!” 周围所有士兵的疲惫就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而言朗辉更是流出了汗水,周围的火焰让他感觉到燥热无比,后头的兵卒更是没有上阵,他也不好用起军阵,一时间也有些被动。 那边的樊声武看到言朗辉如此被动,便也准备冲上城头,不想那文礼手指也朝着他的位置一点,无数火焰围绕过来,似乎要将他炙烤。 “老言,若是挡不住就先撤!”樊声武大声喊道,他看着后面的兵卒迟迟不上城头,心头也有了火气,他们两个主将冲的猛,但后面的兵卒不跟进,这又算什么事情! 岳正此刻也看出了两位老将的窘迫,他们冲杀的厉害,但是后面的兵马不太给力,要是是镇恶军或是川岳军,怕是早就冲杀上去了,哪里还会在城池下面磨叽这么半天。 他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副将,便也吩咐道:“左刚,赵典,你们带兵给我冲上去,给我好好督战,若是有怯战、畏战之人,直接给我砍了!” 到底是大部分降兵组成的军队,战斗力是要差上好些! 战场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状态,岳正这边士卒出现了畏战的情绪,但城楼之上的宋军,却是士气越发充足,新兵和老兵也是渐渐心齐,仿佛是有了默契一般,而城内的老弱们正在拆除着家中的砖石、土块,说是要给城头正在大战的士卒送去。 至于一些兵器之类就更不用说了,甚至有些百姓自发组织起来,要给士兵们打造箭矢、武器什么的。 岳正运起运道金光探查起宋都中的情形,就是看了几眼之后,心思却也是沉了下来,这宋都人心如此之齐,看来是要调动大军前来才能稳稳压住啊! 就在思索之际,西城门之上的形势又有了变化,两圣围攻之下,他言朗辉又没有岳正这般凶悍,只能不情愿地往城楼下面跳去,而后抓住了妖藤才卸去丝丝冲击力。 “这场仗难打了!”樊声武也是皱着眉头说道,看着后方的军阵,他继续思索着破局之法。 第850章 攻城受挫起退意 “弓箭手,给我上前压制上面的敌军!”岳正冲着后头的士兵们呼喊着,只见一队队黑甲步兵齐齐上前,他们熟络地开始拉弓搭箭向着宋都城头激射过去。 奈何这些士卒虽有膂力,但是普遍的实力要落后于镇恶军,只见凌乱的箭矢射到了宋都郡的城墙上,一百根箭矢怕也只有两三支射到了人,其他都撞在了高高的城墙上,一时间也让岳正尴尬不已。 他向着身侧的沈浣溪感慨道:“这些士卒的战力实在太差了,若是他们大多为天境修为,那刚刚那一波的箭雨必然建功!” 看着身前一排排的士卒,岳正也越发恼火起来,这些兵卒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解散算了,自己好留着灵石再建一支新军。 “夫君勿要生恼,这些兵卒倒也不是他们没有进取之心,实在是南方之地灵气稀疏,若是这边灵气充裕些,怕是郑、孟两国也不会拿下得那般容易?”沈浣溪轻笑着问道,岳正听了她的开解便也点了点头,倒也是这般道理,如果不是这些日实力较低,他也不会这般迅速拿下郑国。 岳正冷冷地看向城头,宋国的兵马倒是士气正盛,当然如果没有城池,两方就这样在平原步战,按照现在岳正的指挥能力,怕是很快就能将宋军打垮,但现在这等情形,想要将宋军打垮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除非岳正从北面再调来几个兵圣团团压上,然后李扬风还有沈浣溪一起出手,将夫子孔德成压制住,怕是他的军队才能借此机会攻入到宋都之中。 可惜北面鄞南还有越国给他的压力也是不小,很多的骁将都没办法调过来。 此时岳正的心中竟然隐隐起了退兵之意,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倒要看看这宋国的决心如何? 向着旁边的沈浣溪叮嘱一声:“浣溪,我要亲自攻打这城池,我倒是要看看这宋都是怎么个硬骨头!你帮我掠阵,防止那老梆子偷袭我!” 说着,岳正便直接放出御兽空间的“日狮”,这浑身金黄色的老狮子也是憋闷极了,此刻被岳正放出来的它也是猛地朝天空怒吼一声,巨大的咆哮轰鸣让远处宋国的士兵也是一惊,看着远处的岳正,也变得心惊不已。 他拔出自己的金色佩刀,而后跨坐在金狮之上,只见金狮扑振着自己的翅膀,就向着宋都城头飞了过去,远处宋都城上的圣境也是顿感压力。 黄酉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长剑,文礼也是死死盯住岳正的身形,而慕容泰也是向着旁边的士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阵型放开。 上空的孔德成看到岳正亲自上阵,有心出手但是却是让李扬风的神识锁定,根本没有打出什么小动作的机会,他心思一动,只能让宋国王宫中的萧然出动了。 只见高高的王座上,萧然穿着紫色的王袍猛地站起,从旁边的剑架之上拿出先祖留下的佩剑,他拔出佩剑向着殿外走去,而后举着长剑朝着西方,冷冷地威吓道:“敌人杀我袍泽,欺我子民,我等该当如何?” “杀,杀,杀!”旁边大臣们的热血仿佛也在这一刻被点燃,他们高举着臂膀跟在萧然后头,齐刷刷地往西城门上走。 不用车辇,不用卫士,萧然就这样穿着自己的王袍,走到了街市之上,无数的百姓看着他,眼中仿佛也闪耀着倾慕之情。 “王上大义,死守国祚!” “王上大义,死守国祚!” “为宋国而死,为宋国而战,战,战,战!” “杀死晋狗,杀死晋狗!” 城内齐声呐喊起来,他们的脸上充斥着满腔的热血,仿佛心气儿都沸腾了一般,无数的百姓跟在萧然的回头,在这一瞬之间,宋国的人灵之气仿佛恢复如初,夫子孔德成的眼眸里也闪烁着亮光,他没想到众志成城的力量如此可怕,居然能将他之前滑落的境界统统弥补了回来。 李扬风也死死盯住这老家伙,他身上气势的波动瞒不住李扬风,他也知道人灵修法的奇妙,想十三帝皇中,就有乾皇和始皇走的是人道之法,他自然也不敢小觑这儒法的创始之人。 如果按照世间正常的发展,儒道之中必然会出一个大帝般的人物,但是 岳正动了动耳廓,他能听到远处城池里的呐喊声,似乎宋国的士气又提升了一层不止啊,想到这里,岳正的脸色变得也是铁青一片,他运转运道功法,金灿灿的神光覆盖在他的眼帘之上,他隔着城墙都能看到无数的人灵神光开始往上空夫子的身上涌动着。 “军阵列前,悍不畏死!”岳正也是怒了,他要带领着自己的军阵撕碎他们,膻中穴的兵道之气不断地往外涌,赤红色的雾气仿佛让城下的士兵眼神也都一个个开始发红。 樊声武和言朗辉看到主将这般做,也是连忙运转兵道之法,齐齐大吼起来:“军阵列前,悍不畏死!” 所有的士卒仿佛是疯了一般,他们赤红着眼睛看向城头的宋军,仿佛那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也不用后头的左刚、赵典驱赶,他们抓起妖藤标枪就往城头下面冲了过去。 “呜呜,呜呜!”远处的蛮牛角声响彻,像是要浸染这一方世界的苍凉。 岳正猛地向城头上挥了一刀,紫色的异火之气灼人无比,久久未用的《炎刀》猛地用出还有几分不习惯,一式“天火如刀”卷起一里长的火焰,重重地打在了城头上,如此强悍的一击,也是让宋国三圣变了脸色,他们连忙舞动着手中的武器,似乎想扑灭岳正的异火。 “啊,好痛啊!”宋国的士兵哀嚎着,痛得在地上不住地打滚,这还是实力稍稍高些的士兵,有些实力弱小的早就在岳正的一刀中化为了飞烟。 城头为之一清,岳正骑坐在金狮之上,冷冷地看着后头往城上涌来的士兵,心头也是火起,紫色的焰光像是要变成一团的火海,将所有城上的宋军统统烧死! “岳正狗贼,切莫嚣张!”远处的城中,传来萧然的大吼声,他似乎能察觉到城头上的灼热,猛地挥了挥他的王者之剑,而后向着身后的民众借力道:“宋国子民,借我神力,人力之水,当熄魔火!” 刹那间,从天空莫名地落下一泓水波,直直将岳正刚刚打出的异火给熄灭了,岳正早就知道孔德成有后手,没想到居然是萧然亲自上阵了,不过也对,他这个岐川之主都上阵了,一个宋王还有什么理由再躲在王宫之中呢? 趁着这个当口,岳正对着下方的樊声武和言朗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趁着这样的机会赶紧杀杀来,只听城下无数的呐喊声,一个个黑甲士卒终于攀登上了宋国的城墙。 樊声武舞着大刀,径直劈死了几个宋兵,而后大声呐喊道:“晋军结阵,向前绞杀!” 赤红的眼珠中满是杀气,他们挥舞着长刀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魔神,只见他们几个人围成一团,猛地向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士卒杀了过去,一刀就是一个宋国士兵,他们栽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不断外涌。 看到取得这样的战果,岳正也是骑着金狮站到了宋国的城墙上,开始掩护起后头的士兵一个个往上攀爬着,那边宋国的三个圣境,也被樊声武和言朗辉给暂时地压制住了,能看到城头紧急的夫子,在心中不断地催促着萧然,让他带领着文武百官赶紧上到城头将岳正驱逐下去。 “哈哈,宋国的绵羊,这就没了战意,给我杀!”岳正脸色狰狞,看向宋国的兵卒就仿佛是个死人一般,在他的鼓动之下,身边的将士们更是用命而不惜死。 只见锋利的长刀直直向着一个布甲宋兵砍去,一刀就将他的脑袋劈上了天,断头的地方不断喷涌着鲜血,旁边的两个宋兵不知和这死了的什么关系,也是宛若疯魔一般地舞着武器冲了过来,不想,这两人刀锋还未至便被旁边的晋军联手给乱刀砍死了。 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无情的踩踏,黑甲的晋兵甚至觉得碍事,直接把宋人半截的尸体扔进了城池之中。 碎肉和血水落到了萧然和百姓的面前,他们心中仿佛积蓄着莫名的怒火,也要趁着此刻发泄出来,只听萧然振臂一呼道:“晋狗欺人太甚,我宋国可有猛士呼?” “有,有,有!”无数的宋人高举着臂膀呐喊着,仿佛要盖住城头的厮杀声。 岳正看了看堆积在一起的人群百姓,他也是咬了咬牙径直一刀劈了过去,要知道这后面可是有不少的凡人百姓,若是让他这一刀劈实,宋人的士气变回瓦解,但估计这笔账,他要是想突破道境的时候,天雷会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的。 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没想到一刀居然劈在了橙黄色的光球之上,只见萧然托举着光球,整个人显得极为霸气,他看着岳正义正词严地说道:“岳正,你妄为修者,居然敢百姓下手!” “儿郎们,给我往上冲,将这些晋人打回去!”萧然纵身而起,一个人举着长剑向着岳正攻了过来。 而百官的队伍之中,亦是跳出了三个圣境,齐齐向着岳正围攻了过去,后头的沈浣溪有心出手,不想孔德成的眼光也是看向了她,若是她出手攻击,想来孔德成也会同样去攻击他们的军阵。 “来的好!”岳正一声暴喝,长刀被他舞得飞起,紫色的火焰向着周围的几人直接快攻过去,灼人的烈火仿佛能将这几个人的衣服烧光。 萧然却是岿然不惧,他用自己的手指猛地往自家的王道之剑上一划,而后用着鲜血施法道:“人灵之法,借百姓合力,压制魔火!” 岳正仿佛能感知到,只要他站在城头之上,自己的异火之力变会被压制几成,他看着四周连着萧然这四人,心头也是越加窝火,猛地夹了夹金狮的脊背,只听金狮也是猛地发出一声暴喝:“嗷呜!” 道道音波从他的身畔不断往外扩散,却见那几个圣境根本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只听萧然嗤笑一声:“哈哈,有人灵之力的加持,我们是不会受什么负面状态的影响的。” 听到萧然这么说,岳正心头也是国骂一声,整个人却是心头更气了。 他死死盯住萧然的周身,便要用长刀一击将他劈死,却见自己的麾下不断被宋国的士兵压制,仿佛一个个像是下饺子般地栽落城头 第851章 越国出兵无奈退 “岳正,你的士卒已经陷入我宋人的海洋,你还不退兵吗?”萧然冷冷地和岳正对视着,那边樊声武和言朗辉也在坚持着,他们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压制,实力比之以往要减少三成。 脸色变得极不好看,宋国的民心完全被他萧然调动了起来,没想到儒门的人灵之术如此了得,可惜镇恶军不在,否则倒是能同样施展运道之术,他倒是要看看这场仗能打成什么样子。 长刀猛地发力,无数金光夹杂着空间之力不住往外涌动,而后岳正如同飞烟般地从四人的合围中窜出,向着另外三个圣境猛地也是一挥刀,掩护着樊声武和言朗辉从城头撤离。 “都撤!”岳正冷冷地吼道,他大小战事无数,还没像今天这般憋屈过,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带的圣境一方面少,另外这些士卒也不够强大,否则倒是能再强攻看看,要知道儒法有人灵之术,难道他运道就没有人灵之术吗? 只见言朗辉先行跳下城头,气息更是比刚刚萎靡了三分,肩膀上还有一处伤口不住地流着血,随后而来的樊声武也是一脸郁闷,舞动长刀荡开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矢,掩护着残兵往自家军阵而去。 岳正骑在金狮之上,也是早早离了宋国的城头,这个时候,他身上的压制已然全部消失,冲着樊声武道:“樊将军,我们先回营,等本将的镇恶军到了,非得把这城池给攻下来!” 城头之上,宋国的一干圣境听到这话,也是齐齐变了脸色,这等悍不畏死的军队还不是镇恶军?那所谓天下强军的镇恶军得强成什么样啊!一个个开始联想起来,面色也有了些发白,天上的孔德成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今天能将岳正赶下城头,全靠着百姓斗志昂扬。 但这些小民百姓最是靠不住了,等到宋都被围了几天,他们没了食物还会有刚刚的那般心气吗?显然是不会了,想到这里,孔德成瞪了一眼李扬风,也是随即向着城头的方向坠落过去。 “尔等紧守城门,我想其他的城池也会前来勤王,你们且安心便是。”孔德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向着宋国的这些圣境安慰道。 两方大战,完全就是实力的比拼,岳正的地盘比宋国要大,士兵更是比宋国要多,粮草有了郑国这个大粮仓,更是要比宋国来的多,要论战争的潜力,宋国根本是没有办法跟岐川比的。 孔德成指了指萧然,向着他吩咐道:“萧然,额,萧王,你来看着安排!有什么需要老夫做的,就尽管来书院找我!” 对于守住宋都,孔德成现在也没有什么信心了,他只盼着其他势力能大动干戈,给岐川势力一些压力,好让他这边能轻松一些。 却是不料他所想也正是越国太子林平所想,此刻从南海回到越国的林平,跪坐在越国皇帝林赫的面前,语气恳切地说道:“父王,眼见着岐川的威胁越来越大,我们现在必须得及早动手,否则等岐川再成长一些,必然是我越国的大敌啊!” 林赫抬了抬眼睛,看向林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方已经探得,岐川一方已经有五位道境,数量已经和我国相仿,而且和南海之主交好,这和我越国与西海交好极为相像,若不再派兵打压,恐怕极难压制啊!”林平有些激动地说着,显然眼神中的杀意已经开始升腾。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赫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瞬间觉得他也是长大了,懂得为这个国家考虑了。 “除父皇不出手,我想请狱山长老,还有其他四位道境齐齐前往苍岭郡,我们和岐川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大战!”林平眼神极为森冷,似乎已经将岐川吃定了。 “好,我儿果然豪迈,为父允了,这是我的调兵令,你且去!”林赫看着林平远去,也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自从上次西岭郡常胜陨落后,煌门、漏岭、竭云、栖鹤郡接连被越军拿下,其中的守军似乎早已撤走,其中的百姓也因害怕越虏的折腾,要么是南下往岐川逃命,要么往东面秦川都督府的其他郡城求活。 而远在南方的岳正,此刻暂时还不知道越国已经悄然准备,要去攻打他刚刚占据的苍岭郡,要知道这苍岭郡就像是凸起的石头般,挡住了越国向东的一部分进军路线,所以林平一提压制岐川的建议,立马就被林赫给同意了,他也想先拿下苍岭郡,彻底打通向东进军的路线,然后全速将秦川给拿下。 要知道林赫得到情报,说是秦川都督李谨正和佛宗搅合到了一起,说是要联系起来抑制住弘教的东扩,林赫也怕夜长梦多,故而很是急切地要将苍岭拿下。 岳正的营帐中,此刻正是灯火通明,樊声武、言朗辉、金峰等将领齐齐坐在营帐内,看着面前的宋都城防图,心头也是极为沉重。 “这城池,我就不信拿不下来!”岳正气呼呼地说道,他指着后来的杜守吩咐道:“杜大人,你写信给西边让他们再调二十万大军过来,我要将宋都城团团围住,截断宋人的粮道,等这些宋人饿得差不多了,我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这等心气再来个众志成城!” 看到主将发狠,杜守也是抿了抿嘴唇,他站起身来向着岳正进谏道:“大人,杜某以为还是撤军为好,等到整军之后再来大战!” “不行,我们锦衣卫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让宋国人心浮动,现在一撤像什么话!”金峰第一个跳出来表达了不同意撤军的想法。 樊声武看了看旁边的金峰和杜守,也是上前驳斥道:“金大人,先前宋国是人心浮动,但现在我军出击,便又让这些散乱的宋人联合了起来,我觉得继续撤军为好,然后再缓缓徒之。” 这时候,坐在远处的李扬风倒是发话了,他向着岳正拱手道:“岳都督,今日看您麾下之兵,倒是远不如西北的那些虎狼,可是因为都是孟郑降兵的缘故?” “正是!”岳正也是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要是今日攻城的是镇恶军,怕是现在宋国都城都已经打了下来。 只见李扬风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大人既然和南海之主交好,不如暂时退兵,然后用船只将这些士兵运到海王岛上,修炼几日,怕是这些士卒便能脱胎换骨。” “对啊,宋国没有海船,这个主意好!”樊声武听到这等建议,都快手舞足蹈起来,他早就抱怨手上士兵的战力低下,现在如果有海王岛的助力,想来那些士兵必然会有不小的进步。 岳正心中满是不甘心,他看着手下的将领,似乎都在劝他回军,等回头准备好了之后再行大战! “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再想一会!”岳正也是心中矛盾,冲着这些手下挥了挥手。 下面这些人也是齐齐拱手道:“主公,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岳正终于是轻松下来,扒拉开自己的甲胄,很是烦躁地将它们丢到了地上,他讨厌这种半途而废的感觉,但也知道军国大事需要慎重,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原本他急攻宋国,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宋国身上弄些便宜来,但现在宋国守得这般顽固,怕是根本从中讨不到好处,岳正越想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突然灵台大动,似乎有什么威胁向着他的灵台而来,他连忙闭上了双眼,用起神魂观察起自己的山川灵台来。 是鄞王?横极、山北一片安静! 是秦川?金川、成南也是无有动静! 糟糕,是越虏,这些个狗蛮子!他望向山川灵台的北部,那是新得的苍岭郡,只见苍岭郡的那处灵台,仿佛是乌云盖顶,其中还有红光显现。 “嘶,这越国要来多少个道境啊!看着来势汹汹,如果丢了苍岭,我就少了北上的基石一般,岐川北部虽有山川之险,但到了那个时候,怕也只是能以防御为主,倒是彻底失去了战略的主动权!”岳正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这次因为越国即将杀到,他也只能先放弃这宋国了。 “哎,打退这越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攻宋啊!烦躁!”岳正也是感叹道,心头也是对横插一脚的越国更加愤恨不已。 “不过看苍岭的地图位置,越国也必须拿下,否则我岐川就能靠着苍岭攻入他们越国的瀚海郡,而他们要全力东进,也必须搬掉苍岭这个绊脚石,然后彻底将我岐川压制在南方!” “看来这场仗是不打不行了!”岳正也是咬着牙关说道,心头却是在滴血,不知道这一场打下来又要耗费多少,要知道越国可不是南方这些软柿子,一个弄不好打越国可是能把牙齿都崩掉的。 他睁开双眼,猛地往桌上一拍,向着营帐之外喊道:“去,帮刚刚的几位将军都请回来。” 几十息后,众人又齐聚在岳正的营帐之中,耐心等待着他的答复,是否攻宋全在他一心之间! “等会都撤军,樊声武、言朗辉你们负责戍守崇德和尚德,李道尊,这孔德成就靠你盯着了,若是实在守不住,全部退回郑境也行,我可不想你们这些圣境、道境有什么闪失。”岳正也是郑重地说道,倒是让营帐之内的众人感动不已。 那边金峰站起身来,向着岳正拱手道:“大人,这” “别争了,越国将全力攻苍岭郡,你以为我想撤军啊!苍岭郡要是一丢,我们可就没有北上的基石了!”岳正语气沉重地说道,而金峰一听也是急了,连忙上前请罪道:“金峰有罪,未能探得越虏动向!” “罢了,这不怪你,我也是靠着人道秘法才推算出来的。”岳正冷冷地摆了摆手,向着李扬风说道:“李道尊,这孔德成就交给你一人牵制了,我得带着幽月和浣溪北上了!” “大人自去便是!” 第852章 苍岭烽火越虏来 “呜呜,呜呜!”蛮牛角声继续响起,东边的宋都城也是在半夜中紧张起来,他们看着西面岳正的大营,直感觉是一个能吞噬生命的巨兽。 就在一声声的蛮牛号角声中,岐川的军队缓缓撤退着,而宋国的军队就站在城头目视着他们远去,也不敢追击。 他们所担忧的岐川都督岳正,此刻已经飞回到了南郑郡,他看着沈浣溪嘱托道:“浣溪,你去贡南唤了宁红,然后去西海联络你的师尊,三人就先去苍岭等我!” “好的,夫君,你倒是不用如此紧张,我就不信这越国能出动所有的道境不成?”沈浣溪倒是有几分自信地说道,岳正也是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讪笑说道:“快去,别耽搁了大事。” 说罢,便径直向着南面的月山飞去,他这次只感觉压力颇大,只能连幽月真人一起带去北方。 将近百息的时间,他已经到了月山上,此刻大殿之内的月瑕子看到他伟岸的身影,整个人的半边身子都酥软了下来,她眼含媚波道:“岳郎,可是要在我这歇息一会,听说你东征宋国很是辛苦。” “小娘们,回头再来月山折腾你!北方越虏要来,我得狠狠地回击,你师姐呢?”岳正邪魅一笑,心头也是有些急躁地说道。 月瑕子也不敢耽搁,连忙向着远处的山头指了指说道:“我师姐在那边苦修,你若是着急,就快些过去!” 岳正拍了拍她的香肩,手指也在她滑腻的锁骨处摩挲片刻,随即化作虹光向着那一处的山头而去,他看着闭目养神的幽月真人,也是急忙说道:“静月,快快跟我北上,越虏打过来了,我得去和他们大战一番。” 她有些俏皮地张开眼睛,眼中的神情似乎很乐意岳正叫她“静月”,她冲着岳正浅浅一笑继续开口道:“我倒是愿意北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静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即便是像君儿那样要个孩儿,我都能满足你!”岳正直接说着俏皮话,直接让杨静月羞红了脸,她轻轻掩嘴笑着,眼光流波般地看着岳正叮嘱道:“去了北方,你得唤我幽月道尊,不可流露丝毫轻浮之意。” 岳正抿了抿嘴唇,却也是想和她争辩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她终究是君儿的师父,为了在北面岳正的部下面前维护住周瑗君的面子,所以让岳正一定要对她以礼相待、不可有半点逾越之举。 “好,我答应你,哎,是我不好,让这关系如此繁乱!”岳正有些自责地说道。 幽月上前一步,她用白皙的手指抚了抚岳正蹙起的眉头,也是点头说道:“在这故郑之地,我们怎么荒唐也能圆住,但去了别处,为了君儿考量,我们还是要谨守礼节!” “那就说定了,以后任由我荒唐!”岳正直接抓住她的小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这人,真是不正经,快走!”幽月用小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也是耐不住羞意,径直催促道。 岳正轻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两人化作虹光,向着南郑城的传送阵而去,负责此地的主事也是认得岳正,连忙行礼道:“都督大人,这位是?” “幽月道尊,我们去西海郡。”岳正有些急切地说道,那人也不啰嗦,急忙按照徐朗传授的手段操作起传送阵来,只见传送阵中白光一闪,二人面前的景致已经大变了模样。 “走,先去西海郡总管府。”岳正此刻需要给阮中道颁布军令,让他速速带兵北上。 而幽月道尊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岳正身后,她穿着黑色的道袍缁衣,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般的凡人根本不敢看她。 到了西海郡总管府,阮中道也是察觉了岳正前来,连忙跑到前院来行礼,而后用极为好奇地目光看向了幽月,疑惑地问道:“都督大人,这位是?” “这位是幽月道尊,为北方大战而来!”岳正郑重地说道。 此言一出,阮中道也是慌了,他没有探听到什么大战的情形啊,都督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啊!不会因此怪罪我? “大人,我没有听闻有此信息啊?”阮中道一脸疑惑地说道。 岳正摆了摆手,看着阮中道和周遭的士兵说道:“这是越国的高层告诉我的,你们就不要诧异了,阮中道你赶紧带兵北上,能调动几个圣境就都调过去,还有军械之类,也给我调过去!” “用最快的速度往北方苍岭郡城调运!”岳正冷冷地说道,等到说完这话,他看了看幽月道尊,也是恭敬地说道:“幽月道尊,我们这就即刻北上?” “好!”她也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道,但岳正和她对视的眼光中,也能看出她眼底里不断压制的情绪。 直直化作两道虹光往北而去,阮中道此刻也是急了,他冲着旁边的副将直接就喊道:“快,快,按照都督的命令,给各圣境将领传令,令他们调动本部兵马,即刻赶往苍岭郡。” 此刻,苍岭郡的城头上,只见过岳正一面的展猛恭敬地给他行礼道:“苍岭守将展猛见过主公!” “主公怎么派几位道境前来,可是我苍岭出了什么问题?”展猛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心头也在打着鼓儿,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这个偶然前来的主公。 岳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嗯,兵圣三阶,不错的修为,你可知我为何前来?” 展猛一听他的话,然后再想到几个道境前来,也是神色大变地回应道:“难道是越虏即将前来?怎么可能,他们新得了好几个城池,还没有万全消化,怎么可能” “展将军着相了,于我岐川而言,苍岭是北上的基石,如果没了苍岭郡,我们只能被越虏死死压在川北,想要北上秦川或是西攻越国都力有未逮,但有了苍岭郡就不一样了。” “而且展将军好好看看地图,若是越国得了苍岭,他们便能毫无顾忌地东进,到时候整个秦川都督府就危险了,全面处在越虏的兵锋之下。”岳正也是担忧地指着地图,倒是一下子点醒了展猛。 他连忙向着岳正拱手道:“多谢大人教诲,展猛顿时豁然开朗,我这就向西海郡求援,请阮中道大人调兵前来,另外将城中百姓南迁如何?” “哈哈,展将军不用如此麻烦,我已经让阮中道调兵遣将,你且安心就是了。”岳正一脸轻松地说道,他又看了看展猛继续说道:“不过你让百姓南迁一事,我倒是同意,苍岭和我岐川山脉不通,倒也没有办法设立传送阵,你这样倒是很好,就这么办!” 岳正也是笑着鼓励道,这一番话瞬间说得展猛心潮澎湃,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连忙去组织去了。 城头之上,岳正冷冷地看着北方的崇山峻岭,知道不久之后,恐怕这里就要发生极为惨烈的一场厮杀。 三日之后,阮中道亲自率领最后一支援军到来,而城中的百姓也直接被迁走,分别安置在西海郡、岐海郡、还有海泽郡中。 “大人,北面发现越军行进的烟尘!” “大人,东面也发现了越军行进的烟尘!” 负责观察的斥候,连忙向着岳正为首的众将禀报道。 而随军而来的常万晋听到越虏之名,也是重重地往城垛之上锤了一下,当即向着岳正请战道:“大人,请让我出战,我要好好杀一杀越虏的锐气,也好为我义父报仇!” 岳正却是一脸凝重地看向北方,眼中满是愤怒地指了指北面说道:“你们自己运功好好看看!” 众人也是好奇,连忙运转目力向着岳正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消几眼,他们的心头也是瞬间被点爆了! 只见土黄色的大地上,无数穿着晋国服侍的百姓或是奴隶,他们被绳索捆成了一排,被后面残暴的蛮兵用鞭子驱赶着,缓缓向着苍岭郡城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些晋国百姓估计是被蛮兵抓了,然后让他们去当炮灰先行向着苍岭郡城发起攻击。 “大人,这要不万晋带手下的骑兵将他们抢回来?”常万晋也是一脸紧张地说道,却是不料岳正摇了摇头,负责这面城墙的云燎子也是寒声说道:“那边的军阵后面,最起码有两位道境的气息,估计就等着我们轻敌冒进呢!” “那这些晋国百姓?该怎么办?”常万晋眼中闪过丝丝冷血,冲着岳正请示道。 岳正眼中也有几分不舍,但慈不掌兵,这些人成了蛮人的奴隶,那便不是我晋人,也只能送你们一程了。 “常将军,若是放在西岭城,你们是怎么做的?”岳正也是冷声问道。 常万晋也是坚定地拱手答道:“全部用箭矢诛杀,大人,为了不坏您仁义之名,不如让万晋的麾下来做这事,我等在西岭城上这种事情已经做了不少次,再做一次也是无妨,但千万” 岳正听到他的言语,倒也是欣慰,但依旧冷硬道:“仁慈,终究会被这乱世碾碎,有时候,必要的染血才是最大的善!” 第853章 佯攻试探起真火 “让这些晋狗先上去耗一耗敌人的锐气!”林动戈挥舞着马鞭,有些暴躁地吩咐着。 只见一队队被绑着的晋国俘虏被押到了阵前,他们有些人哭喊着跪下,但后头的蛮族人可不会那么仁慈,只见一个高大的蛮汉举起手中的鞭子就重重地抽打了上去,原本这些晋国百姓就被折磨了一轮,现在挨了鞭子之后,却是显得更为凄惨。 一个没有穿鞋的老者,被打倒在地全身都是鲜血,但后头那些高大的蛮族却在狞笑着,手中的鞭子依旧去势不减,继续往他的后背上鞭打着。 “晋狗,晋狗,老子就喜欢听你们的哀嚎声!”举着鞭子的蛮族打得那是兴奋至极,双目之中都快染成了赤红色。 岳正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他指了指旁边的水四金冷声吩咐道:“四金,去射死那个蛮子,对了,一箭双人,让他也少受些痛苦!” 水四金听到这样的命令,便也连忙拉弓搭箭向着远处的蛮族瞄准,而后法力浑然渐渐凝聚在箭矢之上,旁边几人甚至能隐隐听到饿狼的咆哮声,众人也是瞪大了双眼想要见识下水四金的神射,要知道军中都在吹嘘水将军的射术,但众人用神目推测这般距离最起码有好几里,能射得到吗? “着!”只听水四金轻轻一句,便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箭如流星,洒沓追命。 越军军阵中的林动戈突然感觉一股劲风袭来,他原本以为苍岭的城头并没有什么人会往这边查看,可却没想到连岐川都督岳正都亲临苍岭郡,为的就是应对他们越人的攻袭。 他挥动手中的大斧向着那枚箭矢准备劈去,却是惊诧于箭矢的速度,眼见着这枚箭矢直直射入了军阵之中,他也来不及做什么阻拦了,连忙循着箭矢的轨迹看去,只见神弓神射已然洞穿刚刚挥鞭蛮人的咽喉,而地上那位晋国的老者也是随即丧命。 一道流星弯月箭,但取两人咽喉,众人也是想去恭喜水四金的神射,却是见到他们的主将岳正依旧是铁青着个脸,便也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哎,偌大的帝国,如果不能保护他的子民,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岳正拍了拍坚冷的城垛,发出这样的一声感慨。 “四金啊,你盯着点,看看还有没有蛮人敢再打我晋国百姓,若是再打,你就再射!”蛮霸的言语,让旁边的将领们也是知道了主将的铁血。 那边有蛮族之人,看到身边的同伴居然被远处城楼上的箭矢射死,也是不服气地准备再次挥鞭,向着其他几个晋国俘虏继续打过去。 却见城头连珠箭矢急速而出,像是索命的獠牙一般,林动戈也是狞笑一声,挥舞着他的血漳邪斧冲到了前面,舞动起手中的大斧来,只见他气势雄浑,猛地磕开了最前方的一枚箭矢,却是不料后面跟随着另外两支箭,倏忽一转便又带走了两个蛮兵的性命。 “妈的,对面城上是哪个将领,玩得却是一手好弓箭!”林动戈也是怒了,他运起神目看向了苍岭郡城,却是看到了岳正那森冷的眼神,仿佛周身带着无数的杀意。 “什么,岳正居然来了?消息怎么会泄露?”林动戈一想到这里,脑袋瞬间就大了。 他看了看左右的副将,向着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去联系太子殿下,把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一声,就说岳正在苍岭郡城!” 副将一听这话,神色也是随即一变,要知道越国好几次都败在岳正手上,无论是之前的西海城一战,还是北面的北苍郡城一战,他们越军加上蛮族的部队,都没在岳正的手中讨到好处,所以他也是知道轻重,连忙骑上自己的战马开始往后军赶去。 就这样,林动戈带领自己的部队就停在了半道之上,往前也不是、往后撤也不是,城头上的众人也是惊呆了,没想到岳正竟然有如此之威,居然站在城头上便能将越军停住。 “大人赫赫军威,果然不同凡响,越人惊诧之下竟然不敢前行,我等钦服!”阮中道连忙上前拱手称赞道,他没想到自家大人竟然已经有如此军威,再想想岐川现在的地盘,心中暗想若是岳正岳大人再赢几场,说不得能做天下了呢! 旁边的一些将领也是心驰摇曳,再加上现在晋国风雨飘摇,他们说不得能混个从龙的功臣呢! “哈哈,不用吹捧了,现在打赢这场仗才是真的!”岳正定下心来,细细看向北方的越国军阵。 只见林动戈所率领的军阵是最为普通的涛浪阵,以前军为进攻主力,而后跟随的扈从军再连绵不绝地往上冲,一般这种阵型是最为通用的攻城阵型,看来这些越虏夺城的决心很大。 也不知这一次负责主攻的主将是谁?林朝非?林尊?还是林平?还是林赫? 此刻越国的后军之中,也开始了激烈的争论,就在林动戈将岳正在苍岭郡城的消息回传之后,林平也是和其他的几位叔伯,还有那边一些蛮部的长老讨论起来。 “尊贵的太子殿下,晋国人已经有了防备,为了战士们的性命着想,我觉得我们还是退兵!” “对啊,太子殿下,东方有大片的土地等着我们去抢掠和征服,如果再打下一两个郡城,我们最起码还能多上千万的奴隶!” 这是蛮部来的蛮圣,他们这一次跟着越国东侵,可是抢掠了不少的东西,像漏岭、竭云二郡就是这些蛮兵主攻,一个个更是从城中抢劫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呢! “呵呵,鼠目寸光的东西,你们就知道抢抢抢!”一旁的越国将领也是忍不住了,只见宗室将领林果骁站出来大吼着。 他是宗室出身,早就对这些没什么军纪的蛮族深感不满,此刻更是听到他们退兵的想法,整个人都是暴怒了起来。 “肃静!听太子殿下说话。”林朝非眼见得这群人就要吵起来,再想想前面的林动戈还在等他们的命令,便冲着这群人大声呵斥起来,将决定权交给了沉思的林平。 听到这里,林平也是颇有自信地冲着这些人笑了笑,他拿着马鞭指着远处的苍岭郡城,轻笑着问道:“各位,你们看这苍岭郡城像个什么?” 周围人都是粗汉,哪里听得出他如此文雅的描述,都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继续发话,只听林平继续豪气地说道:“阻我大越东进的共有七郡,近百年来,我林氏族人为了打破这七郡之地,最起码丢下了上千万越国子民的尸体!” “现在,我们已经拿下了六郡,你们说还有一郡,难道我们不要吗?”林平大声怒吼道,激昂的声音瞬间激发了旁边将士们的热血,他们也是举起了手掌大声高呼道:“要,要!” “现在,为了苍岭郡城,我们来了百万大军,五位道尊,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城池!”林平大声说道,种种的数据也仿佛给了周围的士兵们无穷的信心,他们也是变得气势昂扬起来,望向南面苍岭郡城的眼神也有了些不同。 刚刚怯战的情绪也是一扫而空,那边林平看着林动戈的副将大声命令着:“给你们将军通知一声,让他打,我们随后就到!” “即便统统战死了,也得打出我们越国的气势来!”林平大声呼喝着,眼神瞬间也变得通红,像是要吃人的饿狼一般。 不远处的狱山大长老也是捋了捋胡子,对这个魔道圣子也是极为满意,他心中暗暗想着越国已经占下这么多的地盘,是不是他们魔域也要动动手了? 岳正动了动耳廓,听到了城外呜鸣的蛮牛号角声,他也是神色一板看着旁边几人郑重提醒道:“此战为国战也,若不能胜,则我岐川就失了出川的通道,诸君,万望奋战。” 见主将表现得如此郑重,由不得岳正的那些手下们摆着位置,连连安排起防御来,他们看着林动戈瞬间将晋国的百姓推了上来,知道他心思极为恶毒,要用这些没用的凡人百姓消耗他们一波,也是转头看向了岳正。 “杀掉!”岳正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便往城中的营帐飞去,这才刚刚启战还没到他这个主将亲自上阵的时候。 阮中道看着城头,一应的圣境猛将站了一排,像原本岐川都督府的水四金、洪景,还有镇恶军序列的康佑方,还有孟国、郑国的一些降将,比如傅义德、胡宗直、郑恭等人,还有后来投效过来的常万晋、展猛等。 “胡宗直,这面墙你来守,其他人给我压阵!”阮中道冷声吩咐着,却是让胡宗直面色发苦,要知道外面可是晋国的子民,虽然岳正下了杀伐的命令,难保将来不来个清算什么的。 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拔出大刀猛地喊道;“弓箭手准备,长枪手准备!” 愁苦的百姓被一队队的蛮人驱赶到城墙的边上,他们知道躲在晋国人堆里是最好的选择,若是敌人的箭雨太盛,还能用这些人做个肉盾,胡宗直咧嘴一笑,也是看出了这些蛮子的用心险恶。 只见城头之下聚集了不少的蛮兵,还有晋国被蛮人抓住的俘虏。 “给我射,城下凡是插标枪之人,统统给我射死!”胡宗直大吼一声,只见城头之上箭雨倾盆,向着城下的敌人或是俘虏激射了过去,一轮箭雨之后,地上的尸体倒了一片。 有些晋国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冲着城头大喊着:“我也是晋人啊,你们为什么要射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们踏入了不属于你们的战场啊!胡宗直冷冷地看着城外,他也是心思复杂之人,但现在这等形势由不得他不残酷起来。 冲着旁边的副将指了指城下那个大声哭喊之人,冷硬的箭矢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头,直到死的那一刹那,他还是不敢置信地望向城头的方向,他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他就像是废渣一般被随意践踏、丢弃,而后直至死亡。 “给我杀上去,即便这些俘虏打光了也无所谓,后面还有呢!”林动戈举着斧头大吼着,眼中满是杀戮的兴奋,他刚刚听到林平的命令不知道多兴奋,对于他这种军中将领而言,能放开手脚大肆杀戮一番也是一种幸福啊! 听到城外的动静,岳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中也是起了火气,哪有一上来就这么打的?既然你们越国想玩,老子陪你们打到底! 第854章 血战苍岭意志坚 沈浣溪站在营帐内,她抚了抚岳正的肩膀,她知道这个男人肩负了太多,血色的杀戮不是他的本意,但天下间有太多的咄咄逼人,只能逼着他作出这样的决定。 “要我帮你捏了捏肩膀吗?我的水行道元可是比之前更为圆融了。”沈浣溪也是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宽慰心情郁闷的岳正一般。 岳正轻笑着摆了摆手,向着沈浣溪嘱托道:“哪里能劳美人烦累,等会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他将沈浣溪拥在怀里,轻轻揉捏着她的小手,而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听到岳正的担忧,她也是微微一惊便反问道:“咱们这里可是有四个道境,难不成越国会来五个不成?” 苦笑着点了点头,岳正指了指北方说道:“越国就有五个道境,而且一直以来,不知这林赫到底什么修为,他似乎能和叶无道比肩呢!” “呵呵,别自己吓自己了!”营帐内陡然响起女子的声音,而后顶着攸岳真人面孔的宁红悄然走入,看着岳正和沈浣溪也是一笑。 “我刚刚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对面五个人里面,没有林赫的气息,不过倒是有个熟人呢!”宁红轻声说道,整个人显得轻松极了,岳正看她这模样也是笑着问道:“莫不是狱山大长老?” “正是,我的小男人就是聪明!”宁红的声音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但岳正看到她顶着攸岳真人的面容,瞬间也是失去了兴致。 她看到岳正眼神往旁边飘忽,也是生气地说道:“哎,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恢复本来面目啊?” 听着宁红的疑问,岳正也是苦笑一声道:“若是此战能胜,我便昭告天下,为你正名如何?” 宁红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继续反问道:“你就不怕我哥了?” 却见岳正自信一笑,继续向着宁红显摆道:“李扬风已经到了道境四转,愿意帮我直至我称帝。” “呀,那个老梆子重回巅峰了?哎呀,早知道我就跟你去海王岛了,没想到那个老梆子收获这么大!”宁红也是娇声说道,显然面容之中很不甘心。 “对面五个道境,狱山大长老、林朝非、林尊、林轮转、骨伽罗,就这五个,你要不也对付一个?”宁红斜眼看着岳正,心思复杂地说道。 岳正听罢,倒也真正考虑起了这个问题,对面的两女也是惊诧起了,直接问道:“你这般自信,居然要对付一个道境修者?” “要不我去试试骨伽罗,听说他是蛮圣一脉修上去的道尊,听说这蛮尊也不过是力气大些?要不我和他比比?”岳正似乎有些自信地说道,看着两女依然是不信,他也是开口道:“我可是单对单对付过神焰真君,这道尊我又不是没对付过。” 就在他们几个在营帐内讨论,谁和谁对战之时,城头的厮杀仿佛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越国的俘虏也是越来越少,林动戈看得也是牙酸,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士兵杀起自己人来为何都这般顺手?连忙向着城头威吓道:“城上守将何人?这些可都是你们晋国的手足啊!” “我乃岐川部将胡宗直,蛮将若有血勇就且上城一战,休要在此逞口舌之利!”胡宗直一开口,下面的林动戈就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杀起俘虏来这么干净利落了。 这胡宗直分明就是孟国战败后投降岳正之人,他和他的一些昔日部将刚刚就在城上,所以杀掉这些晋人是投降岳正的孟国人动的手?怪不得眼神中一点愧疚都没有,又中了岳正这厮的算计啊! “来人啊!跟我冲!”林动戈大声叫唤着,后头来的越军和蛮族越来越多,也是给了他无穷的信心,他知道大战已经开始,他知道太子的想法就是狮子搏兔要用出全力。 城墙的下面瞬间被插上了无数的妖藤标枪,而远处的攻城器械也被架了起来,有些甚至都是从之前晋国城池上拆下来的。 快速涌来的越国军队,向着苍岭郡城的两边包抄过去,似乎想用人海战术将苍岭郡城彻底围死,然后用兵力猛攻将这颗钉子彻底拔掉。 舞动着大斧的林动戈一马当先,攀爬着妖藤就往上面冲去,他要把胡宗直的人头砍下了,好好泄泄愤,而胡宗直倒也不慌不忙,冲着旁边的士兵高喊道:“倒火油,火箭掩杀!” “扑通”一声,巨大的火油罐头就被倾倒了下去,漫天的火油味让林动戈面色极不好看,他又想到了昔日围攻西岭郡城的时候,他轮番上阵厮杀差点没被这些火焰给点了。 “速速往城头上冲,否则都得死!”林动戈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举着大斧大声呼喊着,充盈的气血之力在他周身鼓荡,一上来他就准备用上兵道之术:“血勇图腾,无双之勇,杀!” 赤红色的兵道之气在越国军阵中涌动,无论是蛮族还是原本的越兵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起来,他们手脚并用向着城头上扑了过去,眼中仿佛荡漾着前所未有的火焰,杀死常胜的西岭一战仿佛给这些士兵满满的信心,他们只当岳正的士卒就跟其他的边军没什么两样。 要知道现在在苍岭郡城之中,兵力主要是分为三个部分,一方面展猛原来的苍岭兵,另外还有岳正派来的大部队,被朱铜新编练的川岳军,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像原本傅义德、胡宗直、郑恭等人的亲兵,这些人虽然人数少,但也算得上是精兵了。 “康佑方,水四金,你们两位负责戍守南门。” “常万晋,胡宗直,你们负责北门。” “洪景,傅义德,你们负责东门。” “展猛,郑恭,你们负责西门。” “我亲自给你们接应,你们都放心,每一门都有道境帮你们。”阮中道也是得了岳正的授意,开口就这样指挥着。 一听城内居然有四位道尊,他们的心思也定了下来,想来西岭城有一位道尊都守了这么久,他们现在有四位道尊,而且岳都督都亲自上阵,他们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 而胡宗直和常万晋倒是没怎么听清后面的声音,他们一听让他们负责北门,这就立马投入了防御之中,只见城头之上箭矢乱飞,有些悍不畏死的蛮将已经冲了上来,只听常万晋暴喝一声,举起义父昔日赠给他的钢鞭,猛地向蛮将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只听闷闷的一声“砰”,那蛮将的脑袋瞬间爆了开来,纷乱的鲜血往下面洒去,常万晋飞起一脚便将这人的尸身踢到了城楼下面。 胡宗直则是不断舞动着他的钢刀,打出道道刀芒阻挡着林动戈往城头攀爬过来,却听常万晋向着他建议道:“把这厮放上来,咱们盯紧他的部下就好!” 听到这么个主意,胡宗直也是觉得不错,连忙点了点头,大刀就朝着其他的蛮兵、越将杀去,一时间,不少人被杀得那是人仰马翻,直直朝着城楼下面栽落过去。 看着自己的部众死的如此之多,林轮转也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杀意,带着巨斧就往城头冲去,灼热的烈火不断将妖藤的根部焚烧,一时间妖藤焚烧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妖藤生长的速度。 “狗东西,速来受死!”常万晋看到林轮转上到城头,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他猛地挥舞着钢鞭就向着林动戈的脑袋上敲了过去。 林动戈也是大吼一声,言语中满是兴奋道:“你个小崽子下去找你爹去!” 随即提着大斧挥砍了过来,两人就在这城头直接对战了起来,到底是常万晋占尽上风,而胡宗直见越军暂时没了主将,一时间也是兴奋不已,连忙命人向着下方射箭狙杀。 要知道这城头不仅有他的亲兵,还有常万晋的“万骑”,这些可都是川岳军中的精锐划拨过来的,一时间卓越的射术杀得下面是血流成河,而下面的副将见到主将在上面被缠住,也是连忙派着士兵继续往城头冲去。 “当、当、当”的几声暴响,双鞭对双斧,却见林动戈连连后退,已经到了城垛的边上,他往城下一看却是有些心惊,他们黄甲的越军在城楼下面已经丢下了不少的尸体,后面的妖藤也是被焚烧殆尽,一时间城头的兵力根本得不到有力的补充。 而常万晋拼了命一般地绞杀,也是让林动戈疲于抵抗,他们两个都是兵圣,但是没了士卒,他林动戈就算膂力再强也不能破了这城啊! 远处的林平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挥了挥手,向着身边的圣境将领喊道:“再去两个圣境将领,再调两万甲兵压上去,若是能占下此城门,人人官升三级!” “呜呜,呜呜!”增兵的号角声被吹响,听到这样的号角声,林动戈瞬间来了力气,他大声怒骂道:“该死的晋狗,等我大军一到,即刻将尔等碾压成齑粉!” 胡宗直也是看到城外,越来越多的黄甲骑兵往这边冲了过来,不像是蛮兵的三三两两,倒明显像是训练有素的兵卒,看到他们这些兵卒涌来,胡宗直眼神也是郑重起来,冲着后面的常万晋吼道:“常将军速速将此人斩杀,后队又来人了!” 一听这话,林动戈瞬间觉得自己的双臂上多了几分压力,看到常万晋的眼珠子越来越红,他仿佛看到了有如山岳一般的常胜,心神微微有了些惊惧。 要知道在常胜死后,直接化作了一滩血池,还有不少的蛮人居然去祭拜常胜,只把他当做战神一般供奉,这等的意志力似乎被常万晋继承一般,灼烈的气息压得他林动戈倒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到远处的越军前来,他也不恋战,大斧直接发力荡开了常万晋的钢鞭,然后直直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第855章 战情焦灼道境动 “林将军,太子殿下让我们两个来助阵!”黄统、张裘举着自己的大刀上得阵前,看着败退回来的林动戈说道。 “好说,刚刚我带的那些都没什么士气,你们两位来的正好,这一次我一定要在这北城门上站稳脚跟。”林动戈也丝毫没有被打下来的尴尬,看着两位越国的圣境将领说道。 要知道越国的兵圣本来就不多,现在太子林平能把这两个兵圣派过来,显然是对当前的战果不太满意了。 他猜测的一点也没错,在林平所在的军阵之中,他指着其他的圣境将领还有其他的几个蛮圣,总共六人吩咐道:“你们各带一支兵马向着另外三个城池而去,我就不信其他几门也像是北门这么难攻!” “是,太子殿下!”其他几位圣境也是急忙带队而去,而后林平看着经常打仗的北王林朝非问道:“皇叔,你看看这眼下的局势,我们能拿下这城池吗?” “难!”林朝非一句话像是堵住了林平的咽喉,让他整个人的脸色极不好看。 “我用神识扫了扫城内,像是有四位道境,不比我们这里差多少啊!”南王林尊也是开口道,显然是有些疑惑。 “太子殿下,您说我等该怎么进攻呢?”骨伽罗也是开口道,面色显得极为悠闲,前面几场仗他们蛮兵得了不少好处,有些蛮部还抢了不少晋人女子,看来部族日后人丁也将兴旺起来啊! 他一开口,林尊便一脸自信道:“我有主意了,等下我们四人缠住对面的四位道尊,大祭司就用蛮族体术带领蛮族冲锋,必能将晋人的军阵杀个七零八落。” 听到这话,骨伽罗也是来了信心,打那些个道境不一定能胜,但他这把老骨头杀几个圣境的晋将还不是轻松,于是他也点头说道:“那好,老夫便接下这最为轻松的活计,等会定将此事做得漂亮!” 其他四位道境也是笑了笑,知道这骨伽罗也是欺软怕硬的主,一时间心中也是暗暗鄙夷。 黄甲士兵一手举枪,一手拿着妖藤标枪,就着甲胄和马匹就往城池下面冲锋过去,他们看着上面射下来的箭矢也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举着手中的妖藤标枪就在城楼下面插了过去。 黄统和张裘齐齐使出兵道之法,只听他们大吼一声:“兵道图腾,无惧水火!” 他们身上冒出来的兵道之力,仿佛和这些黄甲士卒的甲胄相呼应,常万晋见识过他们的战斗力,连忙向着胡宗直提醒道:“胡将军,这些士卒战力不弱,万望小心!” “战力不弱是吗?老夫来也!”阮中道也是带着一支军队上来北城上,他看着下面的黄色甲兵也是暗赞道:“听说这越国有一支越武卒,一个个都是身穿金黄色的甲胄,手中拿着的都是黄金重剑,说是越国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了,常将军,是这支吗?” “确实,我在西岭城中时,吃了他们不少的苦头,我的万骑也死在他们手中不少,现在有了机会报仇,我定要弄死他们!”常万晋也是发狠道。 只见阮中道指了指他身后的黑甲战士,也是豪迈地说道:“这些都是川岳军的兵卒,要知道岳字可是咱们岳大人的姓氏,尔等可要好好杀敌,不能给岳大人丢人啊!” “杀,杀,杀!”众人齐声呐喊道,却也激起了城楼下面越武卒的士气,要知道他们都是越国皇室精心培养出来的士兵,一个个都是有着不错的杀人技巧,都是在无数凡人武者中脱颖而出的精锐,单对单和晋国精兵对上,一挑二都不在话下的那种。 城楼的下方也是响起一声声的呐喊,一个个黄金甲胄的士卒,合上了他们的面具,而后猛地将手中的长枪往城楼之上一抛,只见冲天之矛齐齐向着人群落去,一下子胡宗直的亲兵被干掉不少。 “木盾!”阮中道见状不妙,也是冲着身后的兵马大吼一声,只见这些川岳军中的前队,猛地往天空一挥,只见厚重的大盾陡然而成,直接是将城头的人护住了。 常万晋看到这一幕,向着自己的那些万骑道:“你们若是昔日在川岳军中的,就先听阮大人指挥。” “是!”一干人等齐齐应道,然后汇入了阮中道后面的军阵之中。 胡宗直和常万晋看着这一支军队,行动整齐而且似乎都会一些简单的术法,一个个也是眼热起来,心中想着哪一天也能指挥这样的一支军队。 “给我冲!”黄统大喊一声,这些黄金甲胄的士兵猛地就开始往城头上冲去。 凶悍的越武卒一站上城头,就挥舞着他们的大剑,想着黑甲的士兵杀了过去,一个个极其凶悍,却见阮中道继续呼喊一声:“金刺!” 只见原本的军阵中,几排的士兵出列,猛地向前一挥,一道道金色的长枪就向着前面刺了过去,好几个越武卒抵挡不及时,直接就被金刺捅穿了身体,有的反应速度快的,这才靠着厚重的长剑挡住了金刺一击。 “围杀过去!”常万晋和胡宗直也是齐齐一吼,冲着自己的亲兵一个招手,就将还活着的越武卒杀了个干净。 张裘和林动戈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猛地向着城头跳了上来,而后只见二人一个舞刀一个抡斧,连翻将黑甲的士兵砍死好几个。 “去死!”张裘拎着刀就和胡宗直战到了一块,而林动戈和常万晋自然是仇人再见,分外眼红也是速速杀了起来。 “砰、砰、砰”几声的巨响,让这几人也是接连地战了起来,一个个的越武卒也是在城上站住,阮中道继续指挥起来:“金刺,地裂!” 土系的士兵和金系的士兵,齐齐动手直接打了这些个越武卒措手不及,他们不是被金刺捅了个透心凉,就是被地裂术压在了城墙里面,幸好后面冲上来的越武卒不少,而黄统也是带人上了城墙,看着阮中道的位置,便举着长刀就向他冲了过去。 “越国的小崽子,居然如此托大!”阮中道恶狠狠地骂道,他对着后面的川岳军喊道:“五行掩杀!” 只见这些士兵以五人一组,向着越国的军阵冲杀了过去,即便这些越武卒看起来武技不俗,打起来靠着灵气和武技的加持,甚至能稳稳压制晋国的士兵,但碰到川岳军以五人一组的阵型便有些抓瞎了。 一人长剑猛地向晋兵斩了过去,若是让这个越武卒斩实,必然是头颅分家的结局,但是越武卒脚下一顿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双脚被藤蔓系住,他立马暴气挣脱开束缚,却是整个人的动作慢了一拍,那五人之阵猛地挥出金刺已然洞穿了他的心口。 “我们联合起来,三人阵型!”越军之中,也有懂得阵法之人,他们三人靠在一起举着金剑杀了起来,一时间也有好几队的晋兵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远处观战的林平,这下子可是急了,他冲着几位道境抱怨道:“我连黄金越武卒都派上去了,竟然还没能在北城门站稳脚跟,难道真要道境出手吗?” “静心!”北王林朝非向着林平叮嘱道,他看着林平说道:“岳正也不是庸手,怎么可能会没有杀手锏,你要知道晋国的强军镇恶军可是在他手中,这越武卒没有取得既定的效果也是正常。” “大祭司,我去北门探探,等下四门大战而起,你就冲北门!”妖僧林轮转冷声说道,他在南海受了不少的闷气,正好在这发泄发泄。 只见他穿着大红色的僧袍,然后猛地向北城门飞去,在城中营帐内的岳正也是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云燎子说道:“云燎子道尊,这位是你的老对手了,你且去对付他!” “呵呵,一介妖僧,正好用我的剑去破他!”说着,云燎子便直接起身,御剑向着北城门而去。 只见妖僧林轮转在空中吟唱着自己的佛偈,然后伸出自己的肉掌,就向着阮中道的位置拍了过去,他早就注意到阮中道,似乎这人就是城中负责的守将,杀了他便能让越国进军的更顺利些! 阮中道也是感觉到丝丝压抑,他荡开黄统的刀气,向着天空望去顿时神色大变,这时,却见长剑飞射直直将那佛手撞成了飞烟。 “妖僧,我们又见面了,让老夫和你好好斗一斗!”云燎子很是自信地说道,双眼中看向林轮转的目光也满是不善。 要是自己晚了两息,怕是这阮中道就要被这妖兽给弄死了,到时候他哪里还有脸面再去见岳正呢? “又是你这个臭道士,啊,我要杀了你!”说着妖僧林轮转挥动大手,无数的血莲在空中乱飞着,似乎能压制人的神识,一时间,云燎子也感觉和天空云气的联系没有那么密切了。 他眯起双眼,身上的剑意却越发强悍,死死盯住妖僧林轮转的脖颈处吗,像是要拿这个妖僧祭剑。 整个城中的士兵仿佛也感觉到了压抑,却听城中神光冒起,岳正运转人道之法似乎勾动了每个士卒的勇气,一时间人人士气大振,根本不受道境气息的压制了。 但是越国军队似乎就没有这般云气,两位道境尊者的对峙对他们还是很有压力的,一个个面色苍白,仿佛手中的刀剑都有些拿不住了! 远处的林平也是神色冷峻,向着旁边几位道境点了点头:“几位道尊,该你们出手了!” 第856章 道境攻守对祭司 只见北王林朝非一跃而起,向着西城门上飞去,他昔日的武器已失只能用一柄宝器长枪代替,浑身血气鼓荡似乎战意饱满。 营帐之内,岳正看了看宁红的方向也是开口叮嘱道:“这人,红姐姐你来对付!他从未和你交手过,应该是看不出你的跟脚来。” 宁红幻化成的攸岳真人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向着岳正说道:“嗯,一个道境一转的家伙,倒是好对付呢!我看看能不能取了他的性命,这样你的北部防线也能安稳些。” 她正要有所动作,只见东城门这里南王林尊也是屹立在空中,似乎等待着岐川这里的道境一般。 “浣溪,这个林尊你来对付,海王岛上你有了奇遇更上一层楼,正好拿这人练练手!”岳正开口叮嘱着。 那边的宁红也是顺带开口跟了两句:“这人气息有点奇怪,似乎和林氏功法不是一个路子,还望妹妹谨慎一些!” 沈浣溪听到宁红这般叮嘱,也是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二人齐齐飞身而出,向着各自负责的城门上飞去。 而林朝非和林尊也不愧为皇族出身,都是极为有礼地等待着,见两边皆有道尊飞出,也是笑着见礼。 负责主攻南门的老魔狱山大长老,可就不像两位林氏道尊那么谦和,只见他化作一道黑风,行进之间仿佛有无数的鬼魅在黑风中翻滚,带起的鬼啸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静月,快,快,那个老魔交给你了,他先前肉身破碎过,应该是用的血宗血河大法重铸的肉身,你用月华盯着他的肉身打就成!” 岳正言语着急,倒是忘了幽月真人之前的叮嘱,直到幽月白了他一眼,他才想起这回事来。 她身姿飘逸,衣带翩跹,黑紫色的纱衣穿在她的身上恰如其分,衬托得她就像一朵空谷幽兰一般。 狱山大长老对岐川势力没什么好感,盖因岳正是周严的女婿,而他狱山之前更是被周严打爆肉身,而周严现在已经陨落,导致他有心报仇却也没有了对象,只能将心中的恨意迁怒到周严的亲人身上。 “一群蝼蚁,都给我去死!”狱山大长老的表情尤为狰狞,之前用心经营魔道一脉没有办法腾出手来,现在有了机会对付岐川自然要下死力气。 越国这边的几位道境,就他毫无顾忌地向着士卒出手,其他的几位道境都还收着些,身形更是和城头的士卒拉开了距离。 月华起剑,泠泠而动的月色直直挡住了那泼天的魔气。 空中不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这是月华正在涤荡空中的魔气,仿佛是要将这世界最为邪异的力量给驱散。 清冷的华光如同一个罩子,整个盖在了南门之上,老魔见自己一击被破,更是察觉到自己泄愤杀人的心思被这女人洞悉,便转过头去死死盯着幽月真人。 “你是何人?我好像没听过你这号人物!”狱山大长老冷声问道,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轻视。 看到这老魔对自己有些不屑,幽月心头也是稍稍有些愠怒,她径直舞动自己手中的月华之剑,漫天的玉色华光如同水银泄地般地压了下来,她的头发在空中飘扬而起,像是火力全开一般,稳稳压制住了这老魔。 她眼光之中带着无情的冷厉,她将几乎所有的温柔给了岳正,而其他人或许究其一生也只能看到他的冷脸! 清冷的声音在空中响彻,所有人也是知道了她的道号:“我乃月山幽月道尊!” “原来你是他女儿的师尊,那老夫倒要领教领教。”狱山大长老也是面色阴沉,他能感知到这月华倾泻对他有着怎样的压制。 月系能量本就对魔道功法形成克制,更何况他新的肉身完全靠着血宗邪法才得以重铸,这样两相叠加之下,他顿时觉得愈加的被动了。 大手猛地往天空一挥,乌泱乌泱的黑云滚滚而来,他似乎要借着魔云来抵消月华加诸在他身上的影响。 其他三门之上,也是斗了起来,一时间天空似龙蛇飞舞,种种玄奇的幻光齐齐而动,在天空中不时发出阵阵轰鸣声。 下方的士卒还好有岳正运道之法的加持,一个个依旧是耳清目明,像是没有受到天空轰鸣的影响一般。 越国这面倒是变阵了,将一队又一队的蛮族拉上了阵前,这些蛮子倒是皮糙肉厚,根本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依然是活蹦乱跳的。 “儿郎们,跟老夫杀上去!”蛮族大祭司骨伽罗冲着后面的蛮族就是一声呐喊,一个个赤着上身的蛮汉就仿佛疯了,跟着骨伽罗不断地开始往北门上冲。 林动戈看到骨伽罗如同飞奔的坦克一般,连连撞开了好几个晋人直接站在了城头上,他也是欣喜地喊道:“有蛮族道尊在此,尔等速速受死!” 听到林动戈的呐喊声,正在和他对战的常万晋也是面色一变,他看着上空捉对厮杀的道尊们,知道他们这里恐怕再也拿不出道尊了,便也准备舞动钢鞭要和骨伽罗硬碰硬一回。 却是感觉周围风起云涌,一道极为强悍的气息立在了城墙之上,那是没穿甲胄提着烈烈长刀的岳正,他直视着骨伽罗仿佛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你的对手是我!”岳正大喝一声,捂着长刀就冲了过去。 阮中道、胡宗直、常万晋看得眼睛都直了,自家大人这样猛吗?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犹如史前巨兽一般对撞到了一起,从对撞中心处掀起的气浪,把周围上百名士卒直接掀飞,脚下的城墙仿佛也承受不住他们两人的力量,已然是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骨伽罗也是微微发愣,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什么怪胎,单论力气根本不下于自己。 道境怎么可能被圣境给挡住?这怎么可能!骨伽罗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 他手中黄铜色的拐杖猛地往岳正的腰部猛地一砸,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把岳正吞了似的。 岳正倒是神色自若,只是脊柱之上的雷龙漫卷,整个人的影子仿佛变成了紫色,看着这老梆子凶神恶煞的模样,岳正更是不惯着他,引动心头的异火,浑身紫火冒出更让周围燥热了几分。 在空中连劈三刀,独特的发力让他打出的劲道又重了几分,骨伽罗大手一扬,将黄铜色的拐杖也挡了上去。 只听“轰隆”作响,城墙之上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歪斜的大片碎石直接向着城下坠落下去,十几个蛮族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两人交战的模样也是让另外八位道尊关注了起来,就在北门上空的弘教教主林轮转看到这样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废物!” 道境自然耳聪目明,骨伽罗听到这么一句,脑袋都快炸了,他哪里受过这等奚落,即便是这林轮转也不敢跟他硬拼,现在受阻于岳正,竟然被这样奚落。 “我杀了你!”他丝毫不在意手腕上沾染的异火,鼓动起潜藏在血肉中的道元,整个的肌肉变得虬然无比,鼓胀的肌肉团子里像是充斥着狂躁的力量。 两手高高举起黄铜色的棒子,猛地向着岳正砸了过去,岳正双眼也像是燃烧着火焰,猛地举着长刀当了上去。 脊柱如龙,似乎能呼应天地一般,天空的乌云之内也有龙吟虎啸,下方的士卒都往空中看起,却是身侧又响起一声巨大的暴响。 周围靠得近的士兵,有的甚至七窍流血,软趴趴地栽倒在了地上,而后城头崩碎,大片的裂缝出现在外墙面上。 岳正摆了摆手,骨伽罗以为他是顶不住,却见岳正大声道:“老头,我把城墙加固下,等下咱们再打!” “你也可以让他们往后退一退。”岳正看着后面的蛮兵,也是向着骨伽罗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也是惊诧于岳正的巨力,要知道蛮尊是将道元融入血肉之中,一般的修者根本没办法和他比拼力气。 只见岳正的手上充斥着土系的法力,然后向着远处地脉的方向猛地一抽,竟然直接将大地元力从地脉中抽离了出来,而后重重往北苍郡城的城墙上猛地一按,但见城墙厚重泛出苍黄色的光芒。 “快,这个时候攻击他!”上方的林轮转直接向着骨伽罗传音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自然不会放弃任何能够偷袭的机会。 听到这样的传音,骨伽罗也是神色大变,看着上空的林轮转脸上流露出很是桀骜的神情。 他也是道境尊者啊!怎么能做下这么无耻的事情?身为世间巅峰的修士之一,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宁可丢脸也不能做这么龌龊的事! 城头微微颤动,在岳正入微的控制下,整个苍岭郡城的城池也变得无比厚重,平整的墙面倒是不像砖石堆砌而成,反倒是有点像山中直接挖出的大石。 两方的人马也同时撤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们战斗时激起的余波伤到。 骨伽罗猛地一跃,重新站在了城头之上,只觉得脚下的城池比之前像是厚重了好几倍,他诧异地看了岳正一眼,竟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神技。 若是叶族的那些圣境宗室在此,怕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个毁了道巅的凶手。 “军阵列前,借我神力!”岳正猛地往后面的军阵中一招,只见浩浩荡荡的赤红军气往他身上涌动,顿时气血有如浆髓,气势比之刚刚更胜一筹。 他灵台神光熠熠,合拢两指微微往眉心处一点,岐川亿万人的气运仿佛加持到了他的身上,像是一尊无可匹敌的神只,怒目圆瞪看着他的敌人。 “老头,再来大战!” “之前道盟的神焰拿我没有办法,我看看你能不能给些惊喜给我!”岳正很是狂妄地邀战道。 也就这些偏科的道境,岳正能打一打,若是现在将骨伽罗换成狱山大长老,他怕是就完全打不过了!毕竟骨伽罗在道境立足主要就是靠着他的神力,可是狱山大长老手上可不止那一种招数,魔道诡谲,狱山更是汲取百家之所长,手中的邪法典籍无数,自然要是和岳正对上,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对面的骨伽罗一听到这个话,心头却是微微多了些暖意,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丢过脸,还有一个神焰真君和自己难兄难弟呢! 而旁边的几个越国道境一听这话,瞬间也是明白了岳正恐怕对手段单一的道尊极为克制,那边狱山就想着跟骨伽罗换一换对手 第857章 道境厮杀兵锋旺 “方源老师,您在圣境之时,能和此人比肩吗?”林平看着旁边有些入神的方源,也是开口询问道。 只见方源有些冷淡地摇了摇头,看着岳正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幽幽地说道:“怕是古之大帝也不过如此啊!他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那边那个用剑的女人,你应该知道她差点为救岳正而死,现在更是到了道境,有她拼死相护,现在我们再也没有了抹杀他的机会了。” “现在只能真刀真枪地打一场!”方源冷冷地说道,他指了指东面的城墙,向着林平建议道:“太子殿下,我去东门策应,尽快拿下一门,这样才是取胜之道!” 林平一听方源的建议,知道他也有统兵之能,向着刚刚从北城撤下来的林动戈、黄统、张裘吩咐道:“你们去带人去苍岭东门,一切都听从方源老师的指令行事。” 看了看方源冷峻的脸颊,林动戈却是有些不服气,要知道在越国之中所谓的供奉国师,只是有个不错的名头罢,至于一应的实权那是定然没有的,但现在于军阵大事之上,林平居然向一个晋人交出了指挥大权。 “太子殿下,这个人可是晋国人啊!”林动戈着急地争辩道,他可不愿意将手下的儿郎交给方源来指挥,毕竟眼下是难得的破城时机,但要是把兵力交给方源来指挥,到时候打下城池的功劳到底算是谁的呢? 林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林动戈不是宗室出身,怕是林平都要一鞭子抽过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辩这些事情,赶紧打下苍岭郡城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的太子手令,你是遵命还是抗命?”林平冷冷地说道,对这些自以为是的军头极为不满。 看着太子殿下脸色铁青,林动戈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情,只得无奈地拱手回答道:“末将遵命,还请方将军带领我等攻上城头!” “好说,你们且看我的!”方源向着远处的天空招了招手,心中已经有了破敌的方案。 林平双眼微微眯着,看着北城之上云燎子和林轮转正在激战着,一个长剑掠动云波,幻化成云龙飞冲向着妖僧林轮转的周身撞了过去,而林轮转也是僧袍一鼓,身后出现了一尊血佛虚影,那血佛脸色赤青,嘴角的旁边还有着突出的獠牙,深邃的眼眸之中,满是毁灭世间的暴戾。 血佛长有无数只手臂,只见这些手臂高大有如山岳,而后猛然合十向着云龙翻滚的位置捏了过去,像是要将这条云龙彻底湮灭。 一声龙啸,道道白云向着四方飞溅着,这些云气似剑非剑、似云非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间直接将血佛的手臂给洞穿了,而林轮转也不以为意,他拈动法咒便将身后的血佛法相恢复了原状。 “云燎子,吃我一招,血佛邪光!”只见林轮转周身犹如赤金,血亮血亮地光芒向着四周播散,那云龙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直接被压制成了云气。 而林轮转使出这一招的意图还不至于此,只见漫天的辉光狂扫,甚至有不少直接向着下方的岳正扫去,他能看出岳正灵台之上充斥着人道之光,他便想用这重重血光将岳正的人灵之气污浊,而后让他借不到身后的力。 云燎子冷眼一动,面色变得苍然如铁,他看出了林轮转的伎俩,要知道下面的岳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林轮转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这么一出,实在不能容忍! 心思一动之下,手中的云龙长剑就不断地转动了起来,而后他往下方的血亮之光猛地一刺,剑面之上云气忽生,一下子将这些血色之光给遮挡得牢牢的。 “卑鄙小人,休要阻拦岳都督的大战!”云燎子有些生气地说道,看向林轮转的目光隐隐也是剑意横生。 下方的岳正此刻正和骨伽罗打得有来有往,心情也是格外的畅快,要知道他还从没有用过《雷龙紫电锻身法》的全力呢!这一次,真的是拳拳到肉、打得有几分血气横飞的意思。 “当、当、当”连续几声的对撞声响起,还好四周没什么士卒,否则怕是要被这声音直接给震死。 这般纯粹的力量比拼后,岳正只觉得手掌的虎口处微微发麻,而面前的骨伽罗也不好受,要知道他的肉身已经融入了道元,他们蛮族的修炼方法是将灵气、法力或是道元注入到肉身之中,从而靠着强悍的肉身大杀四方,现在却是碰上了岳正这个怪胎,他也觉得手臂有些发麻,有些地方的道元都被震散了不少。 骨伽罗咬了咬牙,知道这样打下去,他的面子怕是要输得一干二净,便想仗着肉身的强悍好好阴上岳正一把,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金黄色拐杖,重重从岳正的脑袋处砸了下去。 “好一招力劈乾山,最为简单的招数,反倒是在肉搏中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岳正心中微微有些感慨,看向骨伽罗的眼神却又是一凝。 只见一杖重重落下,他双手举刀直接挡住了这一击,而骨伽罗猛地松开手中的拐杖,一个“铁山靠”用着肩膀就向着岳正的胸口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哼,岳正被他顶了个正着,口中却是猛地吐出口鲜血,他神情也是狰狞,挥舞起自己的拳头,一遍遍地往骨伽罗的后背砸去。 “咚、咚、咚”连续的几声,重重的拳头上还蕴藏了厚重的大地之力,浑身的紫雷、异火不断在他周身翻滚,却是直接往骨伽罗的身上灼击而去。 他老迈的身躯仿佛受不住这等双重攻击,后背被砸了几十拳头的地方,变得一片的灰白,而前面被异火给烧烫的地方也有些焦枯,他看着岳正周身的异火此刻也有了畏惧,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那一片肉身中的道元,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 远处看着岳正受伤的三人,瞬间战意爆发,连连压得对面叫苦不迭。 西城门的宁红,修为更是远超林朝非一截,要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怕早用一些魔道手段将林朝非给打败了,她此刻看到岳正受伤,再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一道阴阳色的幻光,直接变回了本我的状态。 “林朝非,去死!敢来我岳郎的地盘!”她手上阴阳鱼飞速转动,烈烈的气息仿佛能将空间割裂开来。 南门的狱山大长老看到这样一幕,整个人也是瞪大了眼珠子,他还记得昔日魔主宁尘有些伤感地跟他说过:吾妹刚烈,宁死而不屈! 没想到她居然是岐川中最为神秘的攸岳真人,哎,真是棋差一着,当年宁红陨落没多久,岐川便出现了一位神秘的道境,若是那个时候出手试探一番,那还会有今天岐川这么大的势力吗? 林朝非感知到她周身鼓荡的魔气,也是本能地有些畏惧,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魔主宁红之妹,一时间更觉得攻击束手束脚起来。 而所有人当中最为惊讶之人,怕是要数魔道圣子林平了,他看着远处风华无限的宁红,她看着岳正的眼神极不一般,一时间只感觉似乎岳正要比他长了一辈! 冷冷的月华差点割破狱山大长老的脖颈处,他险之又险地避开幽月道尊的一击,便听到幽月开口嘲讽道:“你若是再为那个女人分心,怕是等会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狱山大长老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全力应付起幽月的攻击来,只见幻变的月华流彩不时闪耀过他的身躯,只要被这破魔的神光照射到,他的身上必然会出现一个不小的窟窿眼,而后又要他的道元缓缓去修复。 东门之上,看到宁红模样的林尊,此刻也是有些呆滞了,他也是昔日绞杀宁红的一员,按理说来,这宁红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便那个时候一缕残息像是逃走了,但林尊倒是觉得威胁不大,可没曾想这才几年的时间,已经爬到了他们的头上来。 “还敢分心,水神乾坤印!”将白鞘剑收起,远远地便向着林尊打出一记印诀。 林尊倒是瞬间恢复过来,双眼直直朝着水神印看了过来,手掌微微卷动似乎已经将远处的苍山给挪移了过来,他眼神一瞟间已经看到似乎有越国的军队在往此处冲击过来,便也想借着苍山之重,然后暗暗阴一下城头上的军队。 天空水蓝色的手印打在了苍山之上,漫天的碎石开始往下方崩碎,沈浣溪的眼神一凝也是猜到了这林尊的险恶用心,她直接将手上的白鞘剑抛出,只见长剑剑影将掉落的巨石一个个地给接住然后落在了不远处内城的地上。 戍守东门的洪景倒也是个机灵鬼,他向着天上的林尊大声呼喊道:“多谢道尊送我等巨石!” “多谢道尊送我等巨石!”城楼下面的士兵也是跟随着喊了起来,旁边的傅义德也是笑笑,倒也是觉得这支军队身上满是朝气。 他扯了扯洪景的衣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般的地方,他指了指外城道:“洪将军,快看,外面似乎来人了,带队的那个人是?” “呀,那是叛将方源,赶紧将阮中道将军请来,我们两个不一定能挡得住!”洪景也是知道方源的底细跟脚,连忙派人去唤阮中道带兵过来。 林尊察觉了下方的大战,也是嘴角微微翘起,看向沈浣溪的模样之中,亦是满怀着杀气。 “道境二转?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你到底是用的剑?还是用的水行之法呢?”林尊轻笑着,似乎想要扰乱沈浣溪的心性。 却是不料,沈浣溪摇了摇头,极为自信地说道:“我这极之于情,剑光凛冽间是情,水色摇曳中亦是对他的情愫!” “倒是你!着实令人好奇呢!看着不像是今人,又不像是古人,好像和那个人有点像呢!”沈浣溪指了指远处的方源,隐约间似乎瞧出了林尊的跟脚。 第858章 方源率兵强攻城 “林动戈,你来指挥这些兵马!”方源冷冷地说道,却是让林动戈整个人惊住了,他有些诧异地问道:“方先生,刚刚太子可是点名,让我听您的指挥的。” “别废话,我让你自己指挥便指挥着!”方源继续说道,随后他冲着天空微微一笑,指着天边说道:“哈哈,我的士兵们来了!” 远处的天边,乌央乌央来了一片的乌鸦、毒蜂、秃鹫、猎鹰,它们扑振着翅膀,用极为阴冷的眼神看着城楼上的一众士兵。 无论是越国、还是岐川一方,都被他神乎其神的技法给惊住了,这是“众”蛊和“诱”蛊的威力,他不过是用了这两枚蛊虫施展了这小小法术,便招来了这么多的炮灰。 此刻 ,刚刚被洪景请来的阮中道有些坐不住了,他冲着副将喊道:“去,把城中甲胄最全的川岳军给我调过来!” “大人,我也把我的万骑调过来?”常万晋听说东门有警,便也直接跟了过来,没想到居然有这般的大战可打,可怜胡宗直只能呆在北门那边看着岳正和骨伽罗的大战。 “嗯,把会用火系法术的士兵都调过来!”阮中道也是连忙嘱托道,心思也渐渐变得沉重。 方源看着这些拿着刀枪,正准备借着妖藤往上爬的士卒便摇了摇头,而后大手一扬,抛出无数枚小小的“飞”蛊,只见他手指一点打出无数道蛊力,上万士卒便感觉身轻如燕,慢慢地要向天空上飞去。 “去城头!”方源口中喃喃自语,却是让这些飞蛊直接动了起来,一个个越国的精锐仿佛是长上了翅膀,齐齐落在了苍岭郡城的东城之上。 “杀,杀,杀!”无数穿着金甲的越国精锐,便向着晋国地军阵冲了过去。 傅义德即便是沙场宿将,看到这样惊奇的一幕也是瞪大了眼睛,而洪景倒是没有愣神,他举起手中的长枪也是呐喊一声道:“弟兄们,冲啊,把他们赶下去!” 长枪队伍随即行动,猛地往前方的金甲人群中直直一捅,但这些人都是越武卒出身,手上更是武力超群,他们用手上的金剑往前方一挡,便将这些长枪兵给挡住了。 这时候,只听天空传来密密麻麻地嗡嗡声,无数的飞鸟、飞虫向着下方俯冲过去,似乎要用这飞行的冲击力将眼前的黑甲敌人给全部吞噬。 十几只乌鸦围住一个士兵,尖利的鸟嘴不断往他甲胄的缝隙中捅去,黑甲士兵舞动着手中的长刀,却是根本没有砍中什么鸟雀,而身体上的痛苦和莫名的毒素终于让他栽倒在地,再不复刚刚的骁勇。 只见地上已经倒了一排的晋兵,洪景也是心中一急,只见他挥舞起手中的长枪,赤色的火焰燎过一大片的飞鸟,无数的毒蜂和乌鸦都死在这一击之下。 凶蛮的越人却是趁着机会,猛地向着地上的士兵砍了过去,刀锋划过他们的咽喉,热血将青灰色的石板染红,而后这些士兵又往前几步,压制着洪景的攻击范围,上有恶鸟助阵,更有甲胄凶猛,一时间黑甲晋军便也连连败退。 “烈焰术!”阮中道终于带着好几队川岳军赶了过来,他猛地往那些越人处一指,只见赤红色的火焰从这些士兵掌心处打出,不少的越虏和那些恶鸟被点了个正着。 “恶念丛生!”方源站在城头,看着跟来的川岳军,心头也是想起被岳正压制的情形,而后用出几只蛊虫,叠加了一个蛊道的招法。 阮中道一时间也是慌了神,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拉回士兵们的士气,他很少见到蛊术的使用,更别提怎么去防御它了! “用兵道之法,先恢复大半的士气再说!”岳正隔着老远给阮中道传音着。 阮中道点了点头,连忙运转兵道之法,动膻中赤气激百兵之血,随即大吼一声:“军阵列前,郎心似铁!” 方源刚刚用出的恶念丛生,瞬间就被阮中道给破解了,而后他也不犹豫指着上空的恶鸟喊道:“用出烈焰术!有弓箭的用弓箭!” 大红色的火焰猛地往天空一卷,顿时一片的鸟雀直接从上空栽落了下来,这些鸟儿不住哀鸣着,它们只是动了心中的贪婪欲望,便被人类炼化的蛊虫给诱骗过来,直接是丢了性命! 天空散射而落的箭矢落在越国的军阵之中,不少越武卒只觉被箭矢洞穿,而后没了气息。 “杀!”常万晋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夺过一杆子长枪,猛地就往城垛旁边冲去,趁着人群不备,一招推人之术便将十好几个的越兵给推下了城墙。 林动戈随即舞动血漳邪斧,看着常万晋就万分来气,连连向着常万晋的方向强攻了过去。 旁边的黄统和张裘则是带着士兵,向着川岳军的位置攻了过去,一时间城头之上挤了好几万人,略微显得有些拥挤,方源则是朝着城楼下面又挥了挥手,无数的士兵插下妖藤标枪,而后向着城头攀爬上来。 “哈哈,死去!万虫噬咬!”方源看着晋人也不断往城楼上赶,心头一个躁动便丢下了一团黑气,只见黑气不断翻滚从中爬出无数条黑漆漆的虫子来。 也不知这些虫子被方源施展了什么妙法,只盯着黑色甲胄的晋卒撕咬,不少人甚至还没和越人交手,便被毒虫所咬伤直直倒在了地上。 “啊,啊,好痛啊!” “好疼,越蛮子,和你拼死总比痒死好!”晋兵大声呐喊着,气势汹汹的模样显得格外的勇猛。 但这却丝毫没有挡住川岳军减员的速度,一轮的厮杀之后,最起码到了上千名天境的士卒,看到这样一幕,阮中道的心头也在滴血,他知道将这些士兵培养起来得要花上多少的灵石,现在看到他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心头难免都是悲恸的负面情绪。 “烈火燃城!”洪景手中的长枪猛地往毒虫较多处一扫,只见燃烧的大火终于是让毒虫扛不住了,不停地往后面逃窜。 “万晋,洪景,你们两个去战他!这里交给我和阮将军!”傅义德举着手中的大刀,猛地向着前面的林动戈劈了过去,那林动戈欺负这傅义德是一员老将,也是笑着讥讽道:“呦呵,这岐川是没人了吗?怎么会派你这么个老匹夫过来!” “杀你这个蠢材足矣!”傅义德也是被他点燃了怒火,眼神呈现赤红之色,向着林动戈连连挥刀,不要命的模样打得林动戈也是节节败退。 而阮中道则是指挥着川岳军,专心地开始应付起黄统和张裘的越武卒,两方交战仿佛也变得焦灼,城头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少的士兵也开始有了懈怠的意味。 “你们两个还行!”方源极为轻松地应付着常万晋和洪景的联手,眼中却是看向了北面的岳正,他倒是有心出手在后面给岳正来一下,但他知道精神极度紧绷的岳正和骨伽罗打得如火如荼,即便他出手怕也是不一定能起到什么效果。 常万晋和洪景倒是听说过方源的厉害,本着但求无过的底线,他们只是要缠住方源就行。 而方源也是乐得被他们缠住的模样,他正在打量着四周的情形,他也想找一个能打开局面的突破口,现在两边就像是死死咬住一般,没有人愿意放松或者后退一步,都是想用极致的耐力将对方拖垮。 每个人都仿佛憋着一口气,若是谁的一口气先散了,怕是这心气儿也跟着散了! “我来助你们!”南门的水四金瞧着东门形势不对,而他们南门进攻的越军最少,故而他也是加入到了东门的战阵之中,随着水四金加入战团,三打一的局面之下,方源也有些吃不住劲了。 他看了看洪景和水四金,这两个小将极为陌生,似乎之前从没有进入到他的眼线之中,他也不知道岳正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人培养出来的,这么年轻的小将培养个几年,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蛊影飞沙!”方源的身形四周闪过重重黑影,他仿佛是要借着黑色的光影离开这个被动的圈中,却是不料水四金长枪一扫,《星宫妙法》点出了几道不可思议地招数。 “星河妙点!”枪尖之上,光影洒动直接将方源打出的几只蛊虫给刺死,而后失去了蛊虫的方源又被逼到了三人的包围圈中。 这一下方源可抓瞎了,他前几日刨开后背的伤还没好,蛊道胜在诡谲现在却被人按在中间打,这叫个什么事情,再打下去,怕是他背后的伤口都要裂开了。 东城门这里都快成了绞肉机,林平没说退、方源没说退的情况下,两边只能这样不断地厮杀着。 不时的有金甲的士兵被黑甲士卒拖拽下了城头,直直从上百丈的城楼上摔落,便也直接摔成了肉泥;有的黑甲士兵被金色的大剑拍死,而越武卒还没来得及高兴,整个人的身体便从腰间被长刀给切开了,无数脏器洒了一地,腥臭的味道就连天空大战的沈浣溪都有些不喜。 林尊苦笑着,他没想到当今之世,居然有如此多的修为高绝之人,仿佛这些人已经能和天地比肩,若是这么来推测,是不是说此界想要进入帝境的难度也 第859章 佛宗西进助李谨 东方月升,此地的大战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战斗高炽的火焰,即便是远隔数十里都能感知得到。 来自玄听寺的多心僧在远处偷偷窥探着这里的烽火,也是担忧其主公岳正的安危来,他现在是锦衣卫在北地的头号密探,任谁也想不到北地佛宗的青年才俊,居然只是岳正手下的一个探子而已。 他如今在南方岐川势力的支持下也修炼到了圣境,在佛门三宗主导的势力当中也有了些许的话语权。 天莲、佛论、昭圆三宗感受到道盟的压制越来越大,索性准备跳出释光路,来这西陲的秦川都督府发展势力,正好这秦川都督李谨素来崇信佛法,两方倒是一拍即合,佛宗西进帮着李谨抵御越国的压力,另外一方面李谨为佛门的传教大开方便之门。 这不李谨就想趁着岐川和越国大战之时,夺回一两个郡城这样也好重建西北边陲的防线,这样再面对越国进攻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而这多心和尚脚程极快,自然这等探听消息的活就落在了他的头上,岳正也因此知道了佛门三宗对于秦川的觊觎之心,至于越国这边,倒还是有点懵懂,他们的情报衙署也只是听说:佛门似乎有西进的意思,至于什么时候西进,西进的力度有多大,这些情况,越国人一概都还不清楚!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岳正这般,在佛宗的高层之中安插进自己的探子,越国的情报机构之前受到重创,元气都还没恢复多少,哪里能探听到什么重要信息。 “得赶紧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天莲上人,三位佛尊同时出手,也算是这些年难得一见的情况了。”多心僧有些激动地自言自语道。 随即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向着东方而去,这岳正传授给他的《佛光纵地术》,飞行的速度极为快速,在如今北地缺乏传送阵的情况下,他这等人才也是颇为受到佛门三尊的倚重。 也不知道主公那里怎么样了,越国这帮蛮子居然跟魔域搞到了一块,那他们佛宗跟岐川有些默契自然也是正常。 在苍岭郡北城门上依然在大战的岳正,也是冷冷一笑,越国虽然强悍,但难道就没有敌人了吗?要知道这传承于妖佛一脉的弘教可是和佛宗教义相悖,天然就是你死我活的对头! 要说这越国东进,最为着急的怕就是那三个大和尚了,天莲之前以举宗之力支持叶泽,也是希望借着朝廷的手将越国弘教压制在越国原本的地界,可现在朝廷已经是靠不住了,也只能是佛门三尊齐齐出手。 岳正此次于苍岭郡大战,为的就是先拖住越国的几位道境,这样佛宗看到出手的好机会,他们必定会出手,那个时候他们下场了,便由不得他们再行退出。 他定下来的军策就是先南后北,如果北方没人拖住越国,怕是那个时候岐川就要亲自下场,那个时候必然会拖慢他收复南方的进度。 现在有了佛门这个挡箭牌,岳正心中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当然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这场防御战,只有彻底将这几个道境彻底拖住,想来李谨联合佛宗才能将越国打痛。 他气势昂扬,手上的长刀连连向着骨伽罗劈了过去,要不是他之前靠着好几次天雷锻体,现在哪里能和这老头打得有来有回,而和岳正对攻的骨伽罗也是心头惊诧,没想到这岳正只是一个圣境,居然和他打了这么久! “去死!”骨伽罗眼珠赤红,快和岳正对打了快一个时辰,但却没能奈何得了他。 天色已晚,但是这场大战依然没有任何要结束的意思,城外的林平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一丝焦灼,他运转神目,上空交战的四位道境,他们越国这边全部落入下风,都在勉力支撑着。 也只有岳正和骨伽罗这里,蛮族大祭司才算勉强占据些优势,大部分时间都是蛮族祭司在进攻,而岳正在艰难地防守着,他脊柱之上的雷电已经有些枯竭,要不是还有兵道之力和运道之光撑着,怕是他也支撑不住了。 后面胡宗直带领着给岳正提供兵道之力的士卒,这些士卒也已经换了三拨人,现在他们即便没在厮杀,但这会子后背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岳正的兵道之力都是来自于他们,若是没有这些兵卒为他提供兵道之力,恐怕他早就败在骨伽罗手上了。 此刻,胡宗直也有些紧张了,东门大战正是最为焦灼的时候,但却是没有什么兵马再调拨到岳正这里。 “嘿嘿,小子,你能够跟老夫打这么久,也算是不容易了,不过我们道境和圣境毕竟不一样,我们恢复的是道元,而你只能恢复法力啊!”骨伽罗也是察觉到岳正气息的变化,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笑意。 听着骨伽罗有些嘲讽的言语,岳正的心思也是一沉,没想到僵持这么久,居然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不过他还有法子,就是会透支些自己的运道,他倒是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啊!宁红,你这个贱人!”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来自林朝非的暴喝,他的手臂和腰上似乎都有了伤口,嘴角还不时流着鲜血,气息比刚刚孱弱太多了,手上的钢枪都已经折断,在不复刚刚的骁勇。 宁红掩嘴娇笑着,她气息狂暴,黑白色的魔元在她的周身更显得强势,而后向着林朝非嘲讽道:“呵呵,北王还不去疗伤?若是留下什么暗伤,怕是以后再突破就难了!” 林朝非脸色也是青一片紫一片,而后向着骨伽罗喊道:“大祭司,这个女人你来应付,我且回去疗伤!” 说着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回到了林平率领的大军之中,而骨伽罗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和林朝非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而宁红能够打败他林朝非,打他骨伽罗估计也不费事。 魔光掠动之间,骨伽罗只觉得仿佛自己周围的空间起了变化,一阵光影模糊之后,他已经站在了宁红的对面。 看着骨伽罗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岳正也是感觉到一阵的轻松,他向着天空的宁红竖起大拇指,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林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心情很少郁闷。 旁边的林朝非坐在地上调整着气息,而后向着林平说道:“这宁红似乎快到道境三转,我刚刚有些冒进,她要去岳正那里,我只能强攻拖住她,可惜被她抓住了破绽!” “这下子麻烦了!”林平冷冷地说道。 “太子殿下,等我调息片刻,然后我去对付岳正,必定手到擒来!”林朝非继续开口道。 却见林平指了指天空之上,却是一脸的担忧与嫌弃:“那骨伽罗不知能不能挡住啊!” 听到这话,林朝非也是感到万分尴尬,那骨伽罗左支右绌,抵挡的已经很是辛苦,到底能不能支撑到他恢复的那一刻还真是个问题! “收兵!”林平有些无奈地说道,旁边的副将也是连忙通知下去,收兵的金锣和鼓号齐齐而动,城头上厮杀的道尊还有圣境,还有绞杀在一起的士卒都是神色松动,齐刷刷地往自家军阵撤了回去。 夜色凄冷,两方都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但在北面的几郡,秦川都督府的士兵已经悄然出动。 除了负责统领士卒的圣境将领,军中还有很多穿着金黄色缁衣的和尚,他们气息浑厚,都是佛宗选出来的圣境修为的高手。 “李大人,苍岭郡那边已经交上手了,气息碰撞激烈,想来我等圣境之人绝对打不出这等气势。”多心和尚向着李谨介绍着。 李谨也是双手合十向着多心行了个佛礼,不过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一个穿着甲胄的军中将领,等会就要去杀戮,现在却满面慈悲地去礼佛! “有岳都督的策应,此战必胜!”李谨笑呵呵地说道,却是让面前的多心一阵歪腻,听着像是岳都督给你做了嫁衣,可若是细细想来,秦川都已经丢了这么多郡城,若再不抵抗抵抗,你这秦川都督还要不要做了? 旁边的玄了和尚也是双手合十,语气轻松地提醒道:“都督可以动手了,三位佛尊都在天穹之上关注着战局呢!” “好,好,我这就出兵!”李谨笑着说道,他向着后面的军阵挥了挥手,只见黑色的骑兵就如洪流般,向着远处的漏岭郡城冲了过去。 而另一拨人则是穿着蛮族打扮的衣裳,跟着几个圣境和尚,他们向着另一处要地“云岭雄关”而去,若是能夺回此关,漏岭和竭云的越虏就跟砧板上肉一般,任由他李谨拿捏了。 一队队骑兵呼啸而去,这些都是他李谨多年攒下来的重甲铁骑,战力在大陆上也能排在前列,之前一直被李谨雪藏,此刻终于要像世人露出了自己獠牙。 也不知那些满手血腥的越人,又会遭遇怎样的血债血偿? 第860章 林平惊怖急败退 “什么声音啊!扰得人根本睡不着!”漏岭城楼上几个蛮族开口嘟囔着,拿着武器便在城头上翻了个身。 本来这些个蛮族就没有军纪可言,打下几个晋国的郡城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蛮族大祭司骨伽罗南下后,这些蛮子就更没人管了,一个个随意的很。 城下持着短刀的秦川将士,悄悄地贴在城墙的边缘,而后向着城墙边插下妖藤标枪,看着向着城头悄无声息漫卷过去的藤蔓,他们也是面带严肃,很是谨慎地往城上而去。 “谁啊!打扰老子……”蛮兵有些暴躁地向四周叫嚷着,却是刚刚睁开眼便发觉喉头一痛,极为不甘心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晋国兵卒,嘴角不时往外喷涌着鲜血,而后张开手掌便要向着晋兵的咽喉握去。 “额额……”蛮人还在挣扎,秦川兵冷冷将手中的刀子一转,那蛮人终于不再挣扎,倒在了血泊之中。 旁边的兵卒也是齐齐动刀,一时间城头满是血腥气,而后几个僧人匆匆忙忙往内城而去就准备打开城门,越军之中倒是还有几个精细人,察觉到血腥气立马就摇响了警鸣。 “快,夺城门!”在城门口等着的李谨听到这声音,连忙向着旁边几个副将呼喊起来。 沉重漆黑的城门缓缓打开,似乎这座古老的城池又将回归到原本主人的手中。 “冲进去!”李谨大喝一声,捂着长刀就冲了进去。 门口还有几个蛮兵正在和僧众厮杀着,李谨眼含杀气,猛地把长刀向着这几个蛮兵一挥,只见蛮兵瞬间被腰斩,肠子脏器直接流了一片,那几个僧人哪里看过这等血腥,一个个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往远处跑去。 大刀飞舞有如龙蛇翻滚,一个冲锋之后,地上就倒了一大片,李谨冷冷地看着这些秃发的越人,还有长相凶恶的蛮人,便也冷声吩咐道:“越虏皆杀,一个不留。” 他的重甲铁骑也该好好地见见血了,黑色的重骑兵轰隆作响,猛地往城池中冲杀了过来,城中的越虏也被惊醒,也是拿起刀枪开始了他们的抵抗。 但是这些越虏匆忙组织起来的抵抗,怎么可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重甲骑兵,不少蛮人甚至没能碰到敌人,就被强大骑兵的冲击力踩踏而死,这些秦川汉子杀起越虏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些蛮子的暴行,此刻更是恨不得将这些蛮子杀光。 “那蛮将,不要跑!”三名佛门圣境不断追杀着一个蛮圣,只见那蛮圣全身是血,但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拼着命都要去南面报信。 他是漏岭郡城的越国这边的守将,要知道身为蛮圣能爬到如此地位,已然是非常的不易,现在丢了城池为了将功赎罪,只能尽快赶到太子殿下的大营。 “等等,不用追了!”李谨向着这几个佛圣传音道。 几个和尚也是有些讶异,看着李谨也是开口探问道:“大人,刚刚那个蛮圣可是城中主将,要是能杀了他,我们便能完全占据主动权,南方越国主力自然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李谨摆了摆手,也是轻笑说道:“你们不是带兵之人,不知道这兵败消息对士卒的影响,我若猝然发兵南下,若是越国太子拼死一搏,或许我的麾下也会损伤甚重。” “但是如果消息传开,士兵惶恐之下,我再带兵冲杀一阵,起到的效果又有些不同了。” 听到李谨这么说来,几个和尚也是点了点头,他们佛宗已经完全和越国撕破脸皮,为了削弱越国势力,什么手段都不过分。 苍岭郡外,越国军队的大营之中,林平隐约有些不安,他感觉自己好像算漏了什么! “太子殿下似乎有些不安?”林轮转看出了林平神色的不对,也是开口询问道。 “是的,教尊。”林平冷声回答道,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悸动。 突然,营帐外面传来有些凌乱的声音,这时候他林平的营帐猛地被骨伽罗给拉开了,只见这位大祭司脸上满是焦急,背上还背着一个蛮人,林平看着此人心中也是一惊,这不是自己认命的漏岭郡守将吗? 林平猛地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拉着那蛮圣就质问起来:“漏岭郡怎么样了?” “咳咳,太子殿下,漏岭已经丢了!是秦川都督李谨动的手!军队中还有不少的光头……” “他们很是凶悍,大祭司,弟兄们死了好多,我好恨!我好恨!”这个蛮族圣境大声哭喊着,言语也是悲怆。 林平却是无法和他共情,他呆呆地站着,心头却是一片冰凉,和尚!定然是佛门动手了,自己这里五个道境,若是佛宗三佛尊杀过来,再加上城里的那四个,那他们越军就危险了! 冷冷地看了一眼营帐中的几人,他面色冷峻地开口说道:“快,快,收拾营帐,咱们往西撤离!” “撤离?”骨伽罗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不甘。 “佛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恐怕佛门三尊都应该出手了!”那边的林轮转也是冷声说道,面色变得铁青。 那边的方源也是同样的表情,他们两个都是佛门的眼中钉,怕是佛门这次出手,大半都是为了他们! 越国兵营中顿时有了些骚乱,估计蛮族这些大嘴巴已经把这消息传的满营都是,岳正带着另外四位道境冷冷地看着城外,也是笃定地说道:“看来佛宗应该已经有了行动!” “等下他们撤退的时候,再跟着掩杀一波。”岳正冷冷地说道。 “傅义德,你把咱们的骑兵都召集起来,等下这群人退的时候,咱们冲杀过去一波!” “是,岳都督!”傅义德连忙拱手应道。 “你说,佛宗三尊都会来吗?”沈浣溪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然会来的,岛上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度真和尚是个什么表情,恨不得生吃了方源一般!”岳正有些戏谑地说道,众人对此也是好奇,连忙看着他们两个。 沈浣溪见众人好奇,也是将海王岛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当提到方源被逼得刨肉露骨,也不由得被逗笑了。 那边云燎子也是笑了笑:“看来这度真和方源果然是不死不休的状态,而且这弘教传承也是和佛宗一脉相承,中间加了妖修的理解,结果完全是南辕北辙!” “像是杀人,佛门是为恶行,只有万不得已之时才会有如此动作,但弘教之经,却是认为杀人是最高的善,既然人生皆苦,早早了结众生性命方是最高的善。” 听云燎子这般说来,众人也是一笑而过,三女皆是莫名地看了一眼岳正,众生皆苦,不见得!那时候分明很是快乐呢! 随着林平撤军的命令,整个越国的军帐中就乱了起来,士兵疲惫了一天又被匆忙叫起来收拾东西,自然一个个在军营中抱怨不断,而蛮族那些汉子就更为散漫,原本一直干脏活累活的他们,这次反倒是轻松了下来,他们少有武器、盔甲,现在只需要把自己人带着离开战场就成。 而蛮族大祭司觉察越国此战颓势已显,更是不愿意再为越国牺牲自己蛮部的儿郎们,也是偷偷让人传下消息,若有机会自行西去就是。 这就导致军帐的混乱,人还没有聚集好,有些蛮兵就已经偷偷地逃了,有的蛮子逃了还不算,因为觊觎越国正规军的武器装备,临走之时甚至还顺走了不少。 “骨伽罗,怎么回事?你们蛮族人怎么在偷偷逃跑,不是说半个时辰后,一齐西去的吗?”林平有些恼火地质问道。 骨伽罗动了动嘴唇,刚要辩解几句,不想林轮转脸色凝重,摆了摆手径直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佛门三尊来了,没时间了,太子,速速撤离,这三人是冲着我和方源来的!” 一听这话,帐内几人勃然色变,林平更是匆匆忙忙套上头盔,直接冲出了营帐,然后大声呼喊着:“众军听令,即刻西行!即刻西行!” 这般匆忙的叫喊声,顿时让整个越国的大营乱了起来,那边天空三个大和尚齐齐现身,金黄色的佛光照在这些人的脸颊上,更让他们心神混乱。 “方源,速速受死!”这是度真和尚的声音! “弘教乱法,当以大乘诛之!”这是天莲上人的声音,显然是不想让越国的林轮转跑了。 只听远处又传来一声轰鸣,赫然是苍岭郡城的北城门“轰隆”一声直接打开了,无数的黑甲骑兵奔涌而出,向着越国散乱的营地这里杀了过来。 而天空之上,四位岐川道境也是追杀过来,他们站立在天穹之上,俯视着越国的士卒,而后气息将越国那边的几个道境锁定。 林平心神也为之一重,他能感觉到岳正已经将他盯死,或许就在找机会将他给诛杀。 “众人都往西走!快快,注意阵型啊!”林平开口指挥着,但渐渐的,他发现这支溃兵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第861章 三女出手围狱山 “杀,杀!”常万晋带着他的万骑也从苍岭郡城中飞驰而出,他挥舞着自己的钢鞭,眼中透着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光芒。 那边越国的军阵已经开始溃散,不少的兵卒向着北面和东面四散奔逃着,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 “晋国杀过来了!”这些越军开始叫喊起来,也就一些精锐比如越武卒这些能定守心神,其他的兵卒都是跟疯了一般。 “裹挟着些人马跑!”林轮转向着方源说道,他心头知道现在只能出此下策,上面的佛道三尊是不能随意向着凡境或是天境之人出手的,否则日后他们修行之时,必定心魔丛生。 上空的度真和尚发现方源周身黑气微微散动,整个人就仿佛变成了无数只蛊虫附着在一些士兵的身后,这是蛊道之中独特的术法,名字是唤作“身化万千”,即便杀死了一个蛊虫分身,也奈何不了方源什么,或许只有将这些蛊道分身全部消灭,恐怕才有彻底杀死方源的可能。 度真和尚冷着个脸,死死盯住这越国奔逃的情形,心中却是满怀烦躁,这么多的分身、还有这么多的低阶修士,他完全是被束缚住了,很多的手段根本无法施展开。 冲着下方的军阵大喊道:“方源,你个狗东西,昔日是祖师的手下败将,现在更是不如,像个缩头乌龟连冒头怕是都不敢!” 下方身化万千的方源,心中却是恨透了随意叫喊的度真和尚,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一个冒头被这和尚彻底盯着,怕是再也脱离不了此片战场了。 林平太子此刻也是急了,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大吼一声:“速速往东退去,只有到越国境内,我等还有一线生机,我父皇道境四转修为,何惧这些硕鼠!” 他冷冷地朝后方一看,言语中更是犀利地称这些道境为硕鼠,气得有些人都笑了起来。 “呵呵,逃窜的明明是这些人,居然还有脸说我们是硕鼠?”宁红娇笑着说道,一时间让其他几位道境也是将目光对准了她,三位佛尊一看也是呆住了,这女人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在? 宁红眼含煞气,冷冷地看着远处的狱山大长老,直接冷声开口道:“狱山老鬼,你逃什么逃,姐妹们,帮我一起给他留下!” 说着宁红一马当先,身形如同大红色的匹练,她知道自己为了岳正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么未来势必会迎来自己兄长的报复,还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将自己兄长倚重的那个老梆子做了再说! 那边沈浣溪听到这话,也是举着长剑化作一道蓝光向着狱山大长老的方向追了过去。 幽月道尊咬了咬嘴唇,想着自己和宁红之间的芥蒂,但是看到下方岳正极为期待的眼神,便也是幽幽一叹,随即化作虹光向着狱山大长老的方向绞杀过去。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越国自己人都不一定顾得过来,此刻更是不会在意这狱山大长老的安危了! “宁红,你做什么!要知道我昔日也曾点拨过你啊!”狱山大长老急忙争辩着,倒是希望宁红看在往日的关系上,能饶过他一次,但宁红心中早有腹稿,她嘲讽似地向着狱山笑了笑。 他似乎还没恢复的模样,宁红悄悄地给沈浣溪使了个眼色,然后怒斥道:“就是你个老鬼挫窜我兄,否则我和他怎么可能兄妹反目!” “你都知道?”狱山脸色顿时被气得通红,指着宁红也是暴跳如雷,四周这么多的道境看着他,这般说来,他整个人的面皮可算是丢尽了。 心绪还在不平静之中,这个时候,只见沈浣溪直接出手了,她双手结印,在手心之中溢满了水系道元,随后直直朝着狱山大长老处遥遥一罩:“水神印,乾坤水牢!” 蓝色的水柱从天而降,直接锁死了狱山长老周围所有的逃跑路线,看着这一幕,狱山这个老梆子陡然一惊,双目瞪圆心头变得火大无比。 可还没等他发话,跟随而来的幽月道尊也是剑光一挥,从天空之上摄来饱满的月华之力,直直朝着水牢中的狱山大长老罩了过去,月华几乎有若流水一般,他的周身像是被月华灼烫一般,不时地呼喊着,声音很是惨烈,皮肤之上冒出一阵阵的白烟。 “啊,你们,魔化八方!”他怒吼一声,随即变成赤红色的血液,开始往水牢的八个方向冲去,只见水牢瞬间胀大了百倍,他发出震耳欲聋的狞笑,仿佛是要用自己的道元冲开这样的束缚。 当然,如果困住他的仅仅是沈浣溪一人,那他脱困还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但现在有了宁红的出手,一切自然变得不同了。 她双眸之上渐渐汇聚神光,而后向着狱山大长老的八个分身看去,只见八道赤红色的血气之中,似乎包裹着三道灵魂,宁红遥遥一指,心思变得更为狠辣,然后直接说道:“看右边三个的血气,那是又灵魂存在的。” 一听这话,幽月也是陡然加大了月华的输出,一时之间,水牢之中传来狱山大长老凄厉的叫喊声:“宁红,你个贱人,不得好死!” “呸,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这些么?”宁红也是幽幽说道,言语中满是自信,仿佛已经是吃定了狱山大长老一般。 那边跟着大部队奔逃的林平,在知道狱山大长老被困之时,也是急急忙忙地向着旁边四个道境看去。 只见蛮族大祭司骨伽罗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低着脑袋似乎整个人的情绪极为沮丧。 他又向着另外三名林氏道境望去,林朝非身上带伤,实在不宜去救援,而林轮转已经化作赤色佛光隐匿在士兵之中,唯恐被佛宗三尊察觉出了身形。 也恐怕唯有林尊能去救援了,只见林尊摇了摇头,向着林平拒绝道:“此人大限已至,神仙难救!” 要知道这狱山大长老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他的修为并未完全恢复,却又出来搅风搅雨,被宁红盯死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林尊根本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第862章 娇颜狂暴戮狱山 听到林尊的回答,林平倒也一点都不意外,他能猜到林尊的回答,此等问话不过是为了显露自己的态度罢了,身为魔道圣子,在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一定是要说的。 狱山大长老化作的八道血气,此刻隐约间也听到了林平的问话,他此刻既是欣慰又有些黯然,身为魔道中人自然要有此心性,直面死亡的威胁之下保全自身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谁都无法保持心头的淡然。 “哈哈,死老头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分散心神!真当我宁红是好欺负不成?”她娇声而语,但言语之中却是杀意满满。 如果不是岳正搭救,恐怕她早已经魂飞魄散,所以心中对造成这一切的宁尘、还有这事件中隐隐约约的暗手狱山,那是极度不满,此刻更是杀心炽热。 “贱人,啊,这月华!”血红色的魔气又黯淡几分,急的狱山大长老不住地惊叫起来。 “有本事亲自来杀我!假手于人算什么本事?”狱山也是奸猾似鬼,知道在三女的围攻之下,必然是身死陨落的结局,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搓窜宁红和他单挑,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即便不能,自己自爆也能给她重创。 听到这狱山大长老被困在自己的水牢之中,竟然还在算计着宁红与他对战,沈浣溪也是冲着宁红摇了摇头开始提醒道:“姐姐,这人魔心鬼窍,其中不知藏着怎样的机关算计,不如就靠着我的水牢和幽月道尊的月华,彻底将他耗死!” 宁红也是幽幽一笑,看着幽月似乎也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她随即开口道:“我本殒命残魂,幸得岳郎相救,方有如今这般的际遇,今朝若要更进一步,当以自身之力扫心中芥蒂!” “妹妹还请让我进去!切记,他未死前,切勿放开水牢!”宁红向着沈浣溪开口请求道。 听了如此恳切之言,沈浣溪倒是愿意放她进去,但还是向着岳正的位置扫了几眼,只听耳边响起岳正的传音:“让她进去!心头这等大恨若不能亲手了结,怕是无法做到心灵圆融啊!” 沈浣溪朝着宁红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手指尖凝聚出一团水蓝色的道元,直直朝着宁红的周身一点,像是为她套住了一个水蓝色的罩子。 宁红面带微笑,眼神向着水牢之内的狱山大长老看去,眸子中仿佛藏着万千杀意。 身形微微一纵,整个人就向着水牢的边缘而去,有蓝色水罩的存在,她就仿佛感受不到水蓝色栅栏的阻隔,像是穿墙一般就进到这乾坤水牢之中。 那边的幽月也是停住了手上月华的输出,任由狱山大长老直面起宁红来。 “沈道尊,这二人若是打起来,你的水牢可能撑住?要不要我帮你一起维持此间水牢?”幽月此刻反倒是担忧起水牢的韧性,她生怕等会打起来这水牢会被强大的冲击力给冲碎。 却见沈浣溪自信一笑,也不知是说给幽月还是说给里面的两人听的:“哈哈,若是里面两位联手齐齐攻击我的水牢,怕是有机会能打破水牢。” “但他二人在这有限空间中大战,力量大多互相抵消掉了,我只消应付余波的冲击罢了!” 听到沈浣溪的言语,宁红玉手一抬拂去周身的蓝色水罩,而后两手齐出像是博弈落子般,一手持黑,一手持白。 一阴一阳两股不同的力量,在空中朝着狱山大长老的位置直直落下,压力似乎陡然加大,狱山大长老的身躯不断都等着。 “嘶,阴阳之力似乎被你用的更为纯熟了嘛!”狱山压住心头的惊讶,也是开口称赞道。 随即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手掌平推向着空中打出一道血色手印,一时间乾坤水牢也被直直涨大,原本几十见方的地方现在扩展到几里见方的大小,他随即开口戏谑道:“你兄长可比你厉害多了,阴阳之力都已经被他玩出花了,你能有什么推陈出新!” 听着狱山如此小觑自己,宁红的脸上已经满是厉色,她道元流转之间,阴阳棋子似乎变得更为凶厉,而后向着狱山的心口撞去。 黑气阴冷似乎能将整片的空间冻住,血气大手印出击的速度也是陡然变慢,而白气灼热向着狱山大长老的身躯处坠去,似乎想用灼热的力量将他的身躯完全净化。 那股子灼热还没还完全近身,但狱山大长老已经是神魂震颤,他感觉这道白光和宁尘的完全不同,宁尘的白光或是白炎总是充斥着邪异,或是激荡人心或是激发欲望,但宁红的白光却是有些圣洁的意思,甚至比刚刚幽月打出的月华对他的影响更大。 身上的魔气不断被消弭着,就连刚刚打出的血手印都被白光一照,整个的招法都有被打散的可能。 宁红却是有些不屑地看了看他的血手印,然后摇摇冲着血色手印点出一指,只见空中血气崩动,已然不成形状。 “呵呵,狱山老鬼,你还是多年前的手段,一点点都没有长进啊!” 听着宁红这样说他,狱山大长老的眼珠变得一片赤红,他在魔道一脉中极受魔道弟子尊崇,哪里受过这等奚落,对着宁红便是大喝道:“故老相传的手段,只有好不好用之说!” 说着,整个人化作一片污浊的血海,直直便往乾坤水牢的蓝色地面落去,远处的沈浣溪面色稍稍一变,只感觉这血海似乎对乾坤水牢满是威胁,若是不使用些手段,怕是这人真能将水牢给破了! “妹妹莫要紧张,这老鬼的诸般手段,我都熟悉的紧,他这血海滔天之术,我早就防备着呢!” “阴阳玄生,绞杀!”宁红笑着开口道,只见血海坠落之处,陡然出现黑白阴阳轮转的图案,不断绞杀着上方的血海浊气,只听其中传来狱山大长老凄厉的叫喊声。 “贱人,贱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动作!”狱山大长老气得半死,几轮交手完全被宁红给压制住了,他心中顿感无力,感觉自己真的要陨落在即…… 上次面对周严是这般的无力,现在面对宁红也是这般无力,而且这个女子更是他的后辈啊! 血色往上一冲,重新汇聚成狱山的人形,他脸色苍白,就如凡人一般进入了风烛残年的状态,即便是佝偻着身子,依旧是恶狠狠地注视着宁红。 他知道自己是奈何不了这个后辈了,恐怕她的实力都能稳稳压制住噬心了! 可惜老夫算漏了人心,若是没出那个馊主意,怕是魔道一脉也会多一位道境。 “你终究是魔道的人,他们会信任你吗?”狱山发觉打不过宁红,现在更是开口挑拨着。 宁红冲着他嘲讽一笑,然后极为尖刻地回答道:“我在晋国多年无事,又是谁来逼我来着?” 听到这话,狱山大长老此刻也是无言,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挑拨了! “而且,岳郎与我不错,少了一个亲哥哥,多了一个情哥哥,倒也没什么不同呢!”宁红娇声说道,却是让狱山大长老面色一顿,水牢外的两女也在心中暗啐,她们可说不出这般露骨的话,到底是魔女本色。 下方正在大战的岳正,还有其他的军将都是听到了这话,岳正面色一黑,自己这好色之名怕是怎么也洗不掉了,旁边的将领心中想笑,但顾及主将的面子,也忍耐得极为辛苦。 “就当和过去道别,我就送大长老一程!”宁红轻笑着说道,淡漠的言语之中却满是杀意。 狱山大长老的脸色变得更加灰败,似乎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地被抽离着,他咬咬牙冷冷地看着宁红,便准备引爆丹田内的道元,要跟宁红来个鱼死网破。 “老东西,这就想要自爆了?你以为我就没有防备吗?”宁红冷冷地说道,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狱山大长老也是嘴角翘起,仿佛是听到了天下间最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宁红小妮子,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要自爆啊!这你怎么挡住我?” 说着,他的身躯就仿佛即将碎裂的琉璃一般,苍老的身体之上布满了裂纹,那边沈浣溪便要撤掉水牢,不想宁红径直摆了摆手,很是郑重道:“不用收招,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只见她白皙的玉指缓缓朝着虚空一点,似乎天幕之上又变得漆黑几分,下方所有人瞬间心跳加速,似乎感知到了天地间的恶念。 狱山大长老的脸色也变得漆黑一片,他似乎感觉浑身的魔元仿佛被禁锢住了,没由来的从灵魂深处传来了一丝虚弱,这招数好生熟悉,怎么和那周严还有…… 他眼神圆瞪,死死地盯着宁红仿佛要将她咬死似的:“你…你…这是,咳咳,黑帝…惊寂指……” 他的胸口处陡然冒出一团黑火,不断开始焚烧他的身躯,狂暴的能量似乎被这无情天地直接抽走。 微风一吹,他的身体就如细沙一般,从下半身开始往上慢慢化作了尘埃! 第863章 各方云动魔域惊 狱山大长老,陨! 林平感觉到莫名的压抑,眼神也变得赤红无比,要知道宁尘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师尊,但教他最多的还是狱山大长老。 而狱山也是一手推进魔越合流的关键人物,如果不是他的积极劝说,恐怕宁尘稍稍有些懒散的性子,根本不会将林平扶到魔道圣子的位置上。 道境陨落,自然风起云涌,而他所属的魔域势力仿佛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一噩耗! “噗,怎么回事?是谁,是谁!” 狱山之上,阴沉沉的密室之中,宁尘猛地往外吐了口鲜血,炼化帝尸一半的进度也随之烟消云散,他用杀人的目光看向密室的穹顶,而后暴躁地嘶吼道:“大长老居然真的陨落了!” 一个道境的陨落,自然会让所在势力气运跌落,而正在炼化帝尸的宁尘自然是遭到了反噬。 他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却是忍耐着痛苦而后焦急地掐算起来。 手指乱影,却又突然停住,而后瞪大了双眼极为惊诧地说道:“妹妹?宁红!”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他一双眼睛仿佛陷入魔怔般,眼珠变得漆黑如墨像是极品的黑曜石,百息之后,他放声狞笑起来:“哈哈哈哈,好一个瞒天过海、假死脱身!” 狱山以及魔域的众人亦是心有所思,像是噬心老祖就毫不犹豫地表达着自己的欣喜:“哈哈哈,那个老梆子终于是死了,一天到晚在我面前一副老前辈的模样,活该他去死!” “不过狱山现在就宁尘一个道境,我要不要嘿嘿嘿!”噬心老祖脸色狰狞,似乎要对狱山出手一般,果然是天下反骨之人有十、而魔域独占其七也,这狱山刚刚离世,才跟魔道主脉和好没几天的噬心老祖,现在竟然想着去打打狱山的秋风。 狱山之上的宁尘,此刻知道妹妹未死,对于大长老逝去的悲伤似乎都被冲淡不少,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宁红已经不是昔日的宁红,根本不是他轻而易举便能拿下的了! 两个魔域道境那是几近癫狂,但下面的圣境、天境还是有不少认清形势之人,此刻他们魔域可是弱势至极,魔道大宗只剩下魔主宁尘一个道境,而游离在狱山之外的噬心老祖更是和狱山的关系若即若离,一时间更是让魔域人心慌乱。 要知道魔域各宗的高手不少,但因为功法作恶甚多,想要突破至道境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天下纷乱的局势,却是给了这些魔人兴风作浪的机会。 “得请魔主大人尽快东征,我血宗和你的骨宗都愿意以举宗之力支持!”血宗的密地之中,血宗宗主和骨宗宗主正在交流着后续的合作,这些魔崽子巴不得天下大乱,尤其是他们两家,只要战事一起,凡人的血液、骨骼都能成为他们修行的材料。 直到狱山陨落的气息传来,他们两人也是惊诧至极:“这狱山大长老竟然直接陨落,看来我们两个的计划也该提前了,否则没有修为,真的极难在这样的动荡中活下来。” 就在魔域众人为自己的前路而求索之际,昔日出身魔宗的宁红看起来是又要突破了! 苍岭西麓,站立于天穹之上宁红,此刻气势不断攀升着,她仿佛看到了时空长河中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而后嘴角翘起像是在嘲讽:“你算计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中!” 大地的戾气仿佛和她周身的魔气有了呼应,即便是到了即将天亮的时候,但依旧像是笼罩着一次黑气,宁红的心神似乎为大地所同化,渴望着接触到湮灭、枯萎、死亡,而后又是涅盘,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刹那间,天空的黑气不断往她身体里涌动,她整个人的目光越来越明亮,气势也渐渐狂躁起来,清风过耳,她的发丝在风中舞动,犹如仙宫坠入人间的仙女,又仿佛是地狱中缓缓而出的媚人魔女。 “合!”她双指相合,向着天空直直一点,只见黑白两色的阴阳鱼不断在她身后缓缓转动着。 “她又突破了!”沈浣溪有些惊诧地说道,宁红已经是道境三转的修为,此刻就算是她的兄长宁尘来到她的面前,恐怕打上几天几夜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她。 要知道原本她想破了幽月的道心,可后来岳正为了弥合这两个女人的矛盾,一方面是陪伴了幽月不少的时日,另外则是将《黑帝经》传授给了宁红,所以这一次她能轻而易举地击败林朝非,还有诛杀狱山大长老,也都是她参悟了不少《黑帝经》中的玄妙。 此时,随着狱山大长老的陨落,不少道境也是感知到了天地间的劫气,像远在赤火郡的神焰真君这种更是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变得极为紧张,生怕下一个陨落的便是他自己,他在自己的道场上细细掐算着:“周严,常胜,狱山,已经是三个了!” “只有天地行将大变之时,才有可能短时间内陨落这么多的道境啊!”神焰真君现在只想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道场,这外面实在太过于危险,一个不小心现在连道境都有陨落之危啊! 当然也有积极想要出去的,像是越国皇帝林赫的想法就和神焰真君截然不同,原本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打坐,倒是没有在意东方战场的情况,在他看来,五个道境出手,即便是不能稳稳压制住岐川,相信自保应该是无虞。 可是狱山大长老的陨落却是令他大吃一惊,当狱山大长老那道境的气息彻底从世间湮灭,那一刻林赫便被惊醒了,想到狱山是帮着自己大军去对付岐川,他也是赶忙地推算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导致狱山的陨落,这一算不知道,算了他自己都快吓了一大跳。 如果自个再不出手,恐怕自家道境都快要陨落了!他的眼眸中都快冒出火花来,没想到千算万算居然漏算了佛门那三尊,他连忙从自己的闭关之地飞出,而后直直朝着东方苍岭郡城的方向飞去。 金黄色的虹光,在空中飞速前进之时,竟然迸发出无与伦比的耀光,显然林赫是用出他最快的速度在往战场赶去。 不由得不在意,林朝非、林尊,越国的南北两王,如果不是他们帮着统御军阵,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修炼、参悟;另外蛮族大祭司骨伽罗也极为重要,他是越国能够统御蛮部部众的关键人物,若是关键人物有失,怕是整个蛮部都有起兵作乱的可能。 还有那弘教教主林轮转就更不用说了,越国上下的文武百官不少就是弘教的信徒,如果没有弘教的教义扶持,以越国的国力,怕是根本无法和晋国争霸。 一路之上,爆发着极为强悍的气势,他双目圆瞪似乎能在千万里之外,看到苍岭郡的情形,只见那弘教教主林轮转直接被三僧锁定,而岳正的兵马和后赶来的秦川骑兵齐齐绞杀着他们越国的军队,看得林赫是一阵的心痛。 纷乱的战场之上,原本穿着黄甲的兵卒,有的为了尽快的逃命,有不少直接就是丢盔弃甲,甚至有的越武卒连造价不菲的大剑都不准备要了。 先一步奔逃的蛮族倒是还好些,他们早早得了骨伽罗的通知,经常处于炮灰、断后的他们,这一次难得的跑在了越国正规军的前方。 随着不少的士兵被岳正和李谨联合绞杀,方源和林轮转躲藏的空间那是越来越小,只见穿着红色袈裟袍的林轮转极为狼狈,袈裟的袖子都被度真和尚的道元给击穿,而方源也是极度萎靡,刚刚他化作万千的蛊虫,却被一些控火的川岳军士卒用最为普通的控火诀给诛灭。 “佛有戮心,当诛外道!”天莲上人看着林轮转,气息径直将他锁定,而度真和尚也是死死盯住方源,心中暗自发狠说是这一次一定要将此人诛杀,还有一位昙优和尚则是双手合十端坐云端,仿佛在为这两位佛尊压阵。 这边岳正率领的岐川大军,倒是疯狂屠戮起蛮族和越人来,即便这些人跪地乞降,这边越国军将得到的命令便是一刀给他们砍了。 看着不少儿郎直接被砍死在大路之上,骨伽罗也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岐川军队的方向,他心中几次不甘心想要折返回去救他们,但看看岐川那里四个道境对他虎视眈眈,更是吓得他逃遁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骨伽罗,白日里和我对战不是还狂妄吗?赶紧回来,你我再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岳正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向着骨伽罗挑衅着。 西逃的士兵已经变得麻木,可最初他们可是信心满满,可现在这等境遇,就仿佛是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一般! 第864章 两川合兵逐越虏 一路的杀戮,早已将晋人和越人推到了不死不休的境遇,两国之间的纷争,已经持续不下几百年,几代人的仇视,或许也只能用刀枪去消弭! “李谨大人,麻烦调一支轻骑兵去前面追截他们,只要能够将那些个残兵杀死,我们就能将方源贼子还有那个妖僧全部诛杀!” 听着度真和尚对自己的传音,李谨不敢耽搁,连忙派出的轻骑从侧翼全速追击,至于这条大路之上,都是越军和蛮族留下的残尸,还有不少的旌旗甲胄,沿途他还碰到收拢甲胄的岐川兵,都是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甚至他还看到不少越武卒的金色甲胄,不少生前极为凶悍的越武卒,死后甲胄被扒拉了个精光,狼狈的尸体直接被扔进了道路两边刚刚挖出的坑洞里。 前方越国将领的视野就不像李谨这般悠闲,在他们的视线内,自己一方的百万大军逃的逃、散的散,就像是被猎人驱逐的兽群。 剩下的四个道境更是不敢离开大军,那狱山大长老的陨落犹在眼前,他们可不想步了这老梆子的后尘! 像骨伽罗是最为怕死,身边直接围了一圈的普通蛮兵,为的就是让对面的道境投鼠忌器,因为要对他出手,势必会伤到这些普通蛮人,到时候加诸他们身上的劫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就修行地道一途的道境会顾忌少些,像其中的魔道、兵道、蛊道等,当然这种修者前期的劫难也是不少,故而天地对他们的束缚也是少一些。 “踏踏,踏踏”马蹄声格外的清脆,敲打在林平和一众越国高层的心中,直让他们面色发白,倒是无惧这些轻骑兵,只是担心被纠缠住,后续岐川的兵卒追杀过来。 一排黑色的骑兵,他们齐齐朝着越国残乱的军阵冲了过来,要知道即便是残兵溃败,但围在林平周围的士兵依旧不下二十万之众,现在这支一万之众的轻骑兵就这样杀奔过来,分明是为了拖住他们。 现在越国这边人人骑马,没有马匹的步卒落在后面,要么是逃入了山林小路,要么就在后头被晋国的军队杀了个精光。 “快,骑兵散射!不要让他们冲入我们的军阵!”负责侧翼的黄统大声呼喊着,这边士气低迷的越军射出稀稀拉拉的弓矢,根本没有给这些轻骑兵造成什么太大的杀伤。 随着林平的中军往西面而去,这些和中军稍稍有了距离的越国士卒,便也不在意追来的轻骑兵,他们唯恐被中军留下来断后,急急忙忙往西边的军阵追去。 任凭黄统怎么呼喊,甚至都砍了两个不听命令的小兵,可依然没有拦得住他的军阵就跟兽群般散乱西逃,他面色发白,似乎看到了后方的重骑已经追了上来,似乎要吃掉自己这一支兵马! “常万晋在此,越虏休走!”常万晋带着他手下的万骑直直朝着黄统的军阵杀奔过来,那支轻骑兵则是穿插而上,继续往林平的本部追逐着,而中间拉出的空档,仿佛成了阻隔黄统军阵的天堑。 越将黄统现在清楚地知道,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常万晋的万骑击溃,否则他的三万本部兵马绝无活路可言,后面杀过来的岐川兵马只会越来越多,那个时候,恐怕他活命的机会也会变得渺茫。 能成为一军之将,并且能统领部分的越武卒,黄统自然不是易与之辈,他脸色一片狰狞,随即心头变得坚韧无比,双目赤红的地看着常万晋麾下的万骑,知道自己必须要拼命了! “绝死之地,百战求活!”径直开出兵道大招,膻中穴的兵道之力不断往外涌动,在他身后所有的士卒脸色也是一变,似乎变成了被围捕的野兽一般,一个个杀气凛然地看着常万晋的麾下,似乎要与他们拼命一般。 “困兽之斗,犹有血性。”常万晋冷冷地看着这些对手,也是开口称赞着,但是对于可敬的对手,最好的赞赏当然就是送他们去死喽! 他浑身气血鼓荡,整个人的眼眸如同鹰隼,像是完全将这一支的越军当成了猎物,血色的法力向着旁边的士兵弥漫过去,所有人都变得激情澎拜,面色之上满是狰狞。 “军阵列前,勇能无惧!” “军阵列前,冲阵狂杀!” 万骑所用的甲胄都是最为精良的轻质精甲,他们就像是无情的战车在苍岭山脉一侧的平原之上大肆冲锋了过去。 一边是困兽犹斗的越国军队,一边是杀气腾腾意图扩大战果的岐川军队,就在这平原上剧烈地厮杀了起来。 金甲的越军已经有些疲惫,奔逃了一夜,他们原本已经没有战心,完全是靠着兵道之法的刺激,这才鼓起了勇气和晋人拼杀。 冷冷的刀刃无情地划过金甲越人的咽喉,而后高大的风灵马直接就将越国的青骢兽撞开,疲惫的马蹄猛地往前一栽,重重的身躯摔倒在地上,后头依然在冲锋着的骑兵踩踏着他们的肉体,一轮一轮的冲击将它踩成了肉泥。 长枪因为马匹的冲锋,像是有无与伦比的冲击力,越国骑兵眼见着长枪刺来,也是眼神一凝,舞动着手中的钢刀迎了过去,似乎要用自己的膂力将长枪挡开。 虽然精神高度集中,但是身体已经免不了疲惫,挥动钢刀手臂似乎慢了一拍,钢刀的刀锋根本还没有碰到长枪的枪身,整个人的肚子已经被捅穿了,强大的冲击力将他从马上直接推了下来,黑甲的万骑猛地将长枪提起,而后长枪猛地一抛,枪锋划过越人柔软的肚皮,而后直接一抛,将越人的尸体丢在了地上。 万骑看着那尸体背后背着的金色大剑,也是带着几分羡艳,手上长枪舞动驱使着马匹向着前面冲去,有了明显的目标后,这万骑的一员手段明显更加积极。 枪花飞舞,已经疲惫至极的越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在杀戮了最近的第五个越兵之后,他的周围却是为之一空,要么是倒在了地上,要么是逃到了别处。 锋芒一条,大剑的系带就被枪尖刺开,而后他枪身一荡直接将金色大剑挑了起来,而后出手直接将大剑把住。 从剑鞘中将金剑拔出,随即便细细看了起来,只见金剑的表面似有雕花,冷锐的锋刃散发着寒气,这万骑的老人脸上都快笑出了花,要知道这等大剑都是越国贵族出身的军侯才配持有,往常他们万骑都守在西岭城里,少有这样的战利品。 “你小子怪不得刚刚杀的这么猛,原来是盯上这么个东西了!”旁边的万骑成员也是骑着马跟了上来,看着他手中的战利品,一时间心中也是羡慕,向着远处越人的军阵看了过去,似乎寻找起背大剑的越兵来。 此刻常万晋脸色很是欣喜,即便对面的黄统及时开了军阵、用出兵道之法,可是这些人本就是溃逃之军,勉强靠着兵道之法扭头抵抗,但终究是残兵败将,一轮冲锋之后,即便兵道之法也是难救。 当然这也跟黄统麾下的士卒数量有关,黄统兵圣一阶,法力本就不如常万晋许多,再用兵道之法,平摊下来每个士卒只是稍稍提了些战意,若是他统领三千兵马,用出兵道之法怕是拼尽最后一人都有可能,但现在兵道军气分摊,根本起不到什么扭转乾坤的作用。 “黄统休走,纳命来!”常万晋看着那边的金甲将军,便直接大喊道。 黄统见自己麾下的士兵全无战意,自己的兵道之力也接近干涸,丹田的法力倒是只剩下一半多点,心中越想也是越发的着急。 那边秦川都督府的轻骑兵不断向西追逐,导致他这一路兵马和林平的主阵距离拉得越来越大,而手下人现在的败退也让他没了什么信心。 “去把我的亲兵聚拢起来,咱们只能靠着亲兵突围了!”黄统有些焦急地向着旁边的亲兵吩咐道。 “走!”黄统看着一千多的亲兵被聚集起来,而后向着西面追了过去。 “还想走!”水四金带着自己的麾下也是赶了过来,而后直接拉弓搭箭,用心神死死锁定住了远处的黄统。 “着!” 箭如流星,天狼虚影直接显现出来,而后猛地一个咆哮,直直朝着黄统的手臂刺了过去,黄统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身后飞来,扬起长刀望向刀面之上,似乎有飞箭袭而来。 面色因为惊恐变得雪白,急忙从旁边拽来一个越兵就朝着后方扔了过去,只听“噗呲”一声入肉之音,那个越兵直接被特制的箭矢洞穿,而后向着黄统的手臂飞射过去。 连忙将身子一屈,终于是避开了身上的要害,但是箭头还是掠过他的手臂,割破了他的皮肤。 只见一道血线从手臂上迸出,黄统赶忙夹紧马背,赶紧打马要往西边而去,却是耳边响起一声爆响:“黄统匹夫,去死!” 双鞭如龙,劲风追命,正是常万晋骑马追击而来! 第865章 林赫到来提赌斗 重重的一鞭子砸在黄统的脑袋上,只见脑袋当即形变,厚重的盔帽中往外渗出血水,两颗眼睛已经挤压到一块,显然这黄统半边脑袋都已经被砸的稀烂! 原来常万晋看出了黄统心有退意,连忙唤来极为善射的水四金,想请他帮忙留住黄统的性命,水四金一想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战功嘛!自然是欣然允诺,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随着主将被杀,整个军阵也是慌乱至极,有些忠诚些的士兵,心中急着为主将报仇,直接拔出腰胯间的短刀,然后疯了一般就向着晋人的军阵杀了过来,但这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注定是蛋黄流个稀碎的结局! “杀,一个不留!”常万晋杀了黄统之后,随即命人砍了他的脑袋,拿着首级和储物袋向着岳正报功去了。 看着周围毫无战意的士卒,只见鞭影乱飞,不少的越国士兵被他一击打得血花飞溅,水四金看到这样一幕,倒是有心劝诫:“常将军,这些人已经投降的,就暂时先不要动了!” “水将军,常某和这些越虏有深仇大恨,自当绞杀殆尽!”常万晋面色之上顿时起了不解之色,而后态度坚决地说道。 水四金却是摇了摇头,向着常万晋问道:“常将军,越国亦是大陆之土,难不成咱们要把这越人都杀光吗?” “是……好!我先停手,听大人的。”常万晋压制住了自己,有些失望地说道。 其后不久,水四金和常万晋的请示就报到了岳正的面前,看着这个问话的兵丁,岳正也是头痛,若要得天下,越人自然不能一棍子打死,但如果放过这些越虏,怕是常万晋心中会有芥蒂。 “你这般回复,先收拢起来,然后用他心通拷问,参加过西岭一战的全部诛杀,余者贬为奴隶。”岳正给出一个折中的主意,就连下面的小兵都不自觉地点起头来。 令至阵前,这些军将齐齐行动起来,得知晋人收降,这些越虏放下武器的速度不知有多快! 也就岳正这边愿意接纳这些越虏,秦川都督府的李谨却是下了死命令,要将越虏杀个干净,所以战场上出现了极为奇怪的一幕,越虏没了抵抗之心,奔着跑着也到要岐川这里跪下。 “哈哈,越虏也是怕死的嘛!”李谨大笑着说道,旁边的副将也是请示道:“大人,要不要跟岐川说一声,让他们不要收拢这群溃兵?” “不,让岳正收拢,也算是我卖他个好,要知道天下四都督,天南已经消亡,空有个名头而已,但是岐川的岳都督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目前三都督中最为强势的一方。” “而且,你看他与叶华的关系不睦,这天下怕是第一个自立的就是他啊!”李谨有些担忧地说道。 就在李谨和岳正心照不宣之时,越国皇帝林赫终于是来到了战场之上,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打成这样,他也是暴怒了,冲着佛门三尊怒吼道:“三个秃贼,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林施主,这句话应该是我们来问?”度真和尚气得脸色通红,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们早有协议,你们弘教负责西面,能有多少教众,我们不管!但现在弘教这厮,将手伸到我们东方的地盘,对了,还有这人是我佛宗的生死大敌,你们如此袒护于他是何道理!”度真和尚冷冷地看着林赫说道。 林赫倒是被气笑了,他的周身释放出霸道无双的气息,而后睥睨着看着这三人,指了指下方的林轮转:“轮转,你上来!” 红色的妖光滚滚而动,随即林轮转有些狼狈地站在了佛门三尊的面前,度真嘴角轻轻勾起,还以为这林赫要向他们服软了,却没想到林赫冷声道:“轮转,你来对付那个昙优,另外两个交给我!” 度真和尚、天莲上人一听这话,整个都暴怒了,他们没想到这林赫居然如此狂妄,要知道他们两个可都是道境三转的人物,即便林赫道境四转,怕是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莲生佛光!” “昭觉佛光!” 两位佛门道尊齐齐出手,只见天空之上仿佛变成了金黄色一般,就连地上厮杀的士兵都觉得耳边似有梵音阵阵,让原本杀气腾腾的兵卒顿时变得无比平静,有些甚至收起刀剑,任由这些越国残兵败将离去。 李谨看到这一幕也是无语,但三位佛尊最大,要不是这三人坐镇他的势力,怕是这秦川都督府都要被越国整个的给吞并下去。 岳正看着三位佛尊出手,便也是微微一笑,他倒是要看看这林赫怎么抵挡,居然如此狂暴去挑衅这佛门三尊! 你以为就你们有神光护体吗?林赫阴沉着脸看着三尊,心中却是有些歪腻透了。 若不是为了藏拙,他早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出来了,不过现在只能先跟这两个和尚玩一玩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着两个秃贼大喝道:“两位,且战,血佛之光!” 说着,他周身竟然也开始弥漫着血色的佛光,三人分别对峙着。 而岳正这边几人倒是起了些争议,幽月这边倒是看了看西边,似乎快要到了越国的边境,故而她也是开口建议道:“岳郎,不如将越军赶出苍岭郡的地界,也算是对此有个交代了。” “这可不成,我觉得要不再诛一个道境?”说着宁红就向着上空的林赫看去,若不是魔越合流,越国也不会和宁尘一起去算计她,自然也不会有她陨落那一档子事情。 “你的胃口还真大,林赫不简单,他似乎还修炼了某种人灵之道,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岳正看着林赫周身的神光,眼神里也是带着些许忌惮。 而后,他看着宁红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这事情,我可不同意,要知道杀了林赫,于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将这苍岭交出去吗?” 听着岳正的言语,宁红也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皱了皱眉头小声嘟囔着:“一天到晚算计来算计去,真是的!” 也只有保持着西陲的压力,岳正才能肆无忌惮地攻略南方,否则秦川或是天北失去了制衡,保不齐这些人会南下觊觎他的地盘,在乱世之中,人心是最为不可揣度的东西! “走,我们往西靠一靠!”岳正嘴角翘起,脸上挂着极为玩味的笑容。 宁红也很是诧异,看着岳正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要放越国一马的吗?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放他们一马和捞些好处,并不对立啊!”岳正轻笑着说得,宁红一听也是掩嘴而笑,向着他娇声说道:“还是你聪明,怕是这三个佛尊也被你算计在内了?” 后面这话,宁红是用传音跟他讲的,她也怕暴露出岳正的一些私密之事,岳正朝着她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多心僧的穿针引线,怕是佛门三尊和李谨还没有那么快勾搭上,岳正需要一个势均力敌的西北,而不是一个强大的恶邻,所以为了越国和秦川间的平衡,这才有了佛宗入秦川。 带着己方的道境尊者,缓缓向着西面而去,不少越兵已经回归越国境内,原本安定下来的心因为岳正的到来,又是提了起来。 林平无奈地看着岳正的岐川军队,心头却是难受地紧,原本是要带兵压制岐川才来的,现下这岐川势力彻底成了看客,甚至他若是横插一杠子,越国这里受到的压力就大了。 “无量之光!”林赫双手合十,而后向着自己的眉心一点,一道绚丽的光线护住他的周身,而后他向着岳正吼道:“岳都督,我可定下誓言,十年间再不对岐川出手,还请放我越国子民一条生路。” “呵呵,如今是你们主动挑衅,还想让我罢战?”岳正冷声威胁道。 “这样,你林赫定下誓约,十年内不与我岳正势力对战,另外,我要你割让瀚海郡给我!”岳正直接狮子大开口,说完这话,他身后的四名道境齐齐放出自己的气势,似乎能够稳稳压住越国一方。 “十年,可!皇儿,写国书,我来签!”林赫居然同意了这条件,一时间也是让人大跌眼镜,而那边佛宗三尊却是有些急了。 不想这时候,宁红向着三尊传音道:“三尊勿忧,我郎君说了,等收纳瀚海之后,允许你们在其中传教。” 三位佛宗同时脸黑,这岳正小算盘打得怎么这么响,简直是把他们佛宗和越国都算计进去了,那边林平却是在屈辱地写着国书,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士气昂扬的他们,现在居然变成了这般。 “另外,天莲、度真二位,我想与两位赌斗一番!”林赫却是继续微笑着说。 “怎么赌斗?”天莲也是直接开口问道。 “我越国以硼原、虎沙两地为赌注,秦川这里,以西岭、煌门为赌注,我若能在一天之内,守住二位的攻击,那西岭、煌门便是我越国之地,我们两方停战。” “若是你们一天之内,打伤了我,那硼原、虎沙二地奉上,而后停战,如何?” 那边李谨心思一动,西岭、煌门二郡,不还在越军手中吗? 第866章 佛尊贪嗔斗林赫 等于现在是拿已经被越国占领的西岭和煌门两郡,来参与到此次的赌斗之中,这个买卖完全值啊!我就不信两位佛尊难道就奈何不了林赫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谨面带微笑,心头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算计,若是真的打不过,自己这边也不算太亏,丢掉的五郡已经夺回三郡,还有两郡就当是缓冲!现在越国国主到来,看来岳正也不想再出手的样子,想要将那两郡夺回看来也难。 “若是李谨真的应了,怕才是真正中了林赫的算计!”岳正向着四位道境小声说道,那云燎子一听也是明白了岳正的意思,他不过是一个秦川都督,有什么资格以城池和敌国进行赌斗呢? “怕是李大人早有自立之心!”云燎子也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岳正点了点头,神色莫名道:“叶氏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佛道两家困在三路之中,现在任由他们遍传天下,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去过释光路,那里虽然表面看着一片祥和,但底层百姓苦不堪言,平日里要缴纳朝廷的租税不说,到了年岁之末,甚至要去附近佛寺参见法会,而后缴纳不少的供佛金,以示心诚。” “可以说是家家皆为浮财,唯佛寺最大。”幽月真人缓缓说道,岳正也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昔日还曾去北地游历过。 宁红也是微微一笑,继续开口补充着:“各个大小佛宗,还会定期举办禅会,有论修为的、有论佛理的,凡有表现优异者,北地的两位佛尊还会帮他们重新划定势力范围,从而能收更多的供佛钱,当然也会有更多的弟子可供挑选。” “天莲寺传承不错,昭圆寺更是昭帝传承,这佛论宗的昙优和尚就是这套选拔制度中的姣姣者了,他十五岁辩经第一,所在佛论宗更是大放异彩,宗门统辖范围更是扩大五倍,其后这人的修为就像飞一般地增长,五十入圣境,两百五十岁入道境,端得是个厉害人物!” 听得宁红的说法,岳正倒是对远处的昙优和尚起了不一样的心思,这人好生厉害,传承虽次,但却有进取之心,难得难得啊! 就在几人讨论之时,那边的李谨和三位佛尊便一合计,就准备采纳林赫的建议,天莲上人和度真和尚那是信心满怀,他们就不信自己两人合击,难道连这林赫都拿不下吗? “那就这么定了,林赫国主,我们同意你的意思,若我们胜了,你们退出秦川地界并将硼原和虎沙二郡割让,若我们败了,西岭和煌门就是你们的了!”李谨倒是神色自若地说道,心头满是激动,已经在想若是能拿下硼原和虎沙二郡,他这也算是开疆拓土了? 林赫的眼眸中出现了几缕的沉重,这场赌斗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除非将自己的底牌露出,但是一露底牌,道盟那些家伙还不寻着味过来?此刻,他心中也是矛盾至极,罢了,先战了再说! “好,既然已经议定,那便战!”说着他这个人纵身飞起,浑然霸道的道元环绕在他的周身,用极为霸道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两位佛尊,自己的心头那是满满当当的战意。 大手朝着天边一挥,只见西边的云层之上,“刷”的一声,一柄金色的重剑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也不废话直接举起重剑就向着两位佛尊的位置飞去。 此刻他的气势一往无前,就仿佛是来自于远古的霸主一般,岳正也算是看出他的人道功法是什么来了,他向着周遭几人分享道:“此人修妖佛之道,是为天道之路,似乎另有其余,学了皇道之法,出招之间变得极为霸道。” “你们看他周身仿佛是有皇道金光,若是对于境界不如他的人,似乎有一定的威压作用!”岳正也是极为郑重地说道。 两位斗战的佛尊,此刻也是看出了端倪,天莲上人手掌微微朝着虚空一拂,似乎是招来了一朵七彩莲台,他脚尖一点径直站在了莲台之上,旋转的七彩华光竟然只觉抵消了皇道金光的压制作用。 “林皇果然是深藏不露,要是我们两个不齐齐出手,怕是不知林皇还有皇道这一手牌!”天莲上人说话间虽然是带着笑的,但眼神已经变得极为冷厉,他们佛宗已经和越国撕破了脸,再说信仰之争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怎么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呢? 那边度真和尚也是双手合十,不知道在禅唱着什么,只见他周身金色的光芒不断闪耀,等待片刻后光芒渐去,只见他此刻已然是盛装而出,大红色绣着无数金线的法元袈裟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手中也是拿着一根手臂粗的禅杖,上有九铃回环,转动之间便有佛光四溢,那皇道神光则是完全被抵消了个干净。 “两位佛尊,亦是传承深厚,举手之间便破了我这法门!”林赫微微一笑,却是直接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剑猛地就向着度真和尚挥砍了过去,犹如一道金色霹雳当着禅杖的杖顶击了过去。 度真和尚也是丝毫不惧,双手直接举着禅杖就迎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响,声如洪钟之动,骇得下方的士卒一个个面色发白。 “去,命令士兵退回苍岭郡城,这等大战实在不是他们能看得了的了!”岳正向着旁边赶来的阮中道吩咐着。 阮中道一拱手,向着岳正继续问道:“大人,那您的安危?” “我这四个道境,还惧怕什么?你们这些圣境要留下来观战就观战,若是想多分些战利品,就早点回城。”岳正笑着吩咐道,南征北战了这么久,岳正也是稍有些疲累,而他手下的儿郎们也是是时候歇一歇了。 那边的林平见岳正退兵,也是知道他怜惜军士,便也向着旁边的张裘吩咐着:“张将军,你也带着士卒回瀚海不,去浩方郡!这瀚海已经是岐川的了,我们也把我们的官员撤一撤!” “那其中的百姓,还有瀚海一族?”张裘知道自己的至交好友黄统已经战死,心中悲恸之下,不由地还想给岐川下几个钉子。 林平神色一冷,知道自己的父亲修炼皇道之法,最为见不得这种阴私鬼蜮伎俩,尤其是在他定的命令之上,径直向着张裘摇了摇头,随即他看着骨伽罗问道:“大祭司,你看瀚海部落怎么安排?” “全听太子的,我想太子殿下也不会让我这些族人过得太过困苦!”骨伽罗一句话差点堵得林平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上次渡海大战,整个的瀚海部落就损失惨重,因为还是战败的结果,当地的府衙就连抚恤也少给了不少,这就导致瀚海部族人不少都跟他抱怨过。 “大祭司放心,让他们迁徙到浩方郡!到时候我会给他们划地方的。”林平冷声说道,言语中也不知有几分的真心实意。 后头的越军也是越撤越少,这边的李谨的秦川都督府却是还孤零零地立着,直到有不少士卒受不得上面的冲击,直接坠马而亡,他这才命令士卒向着栖鹤郡而去。 上面大战的余波,就连受了不少训练的天境士卒都抵挡不住,可见这大战剧烈到了何种的程度。 随着越国大军的撤离,上方的度真和尚也是神色森冷,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杀死方源的最好机会,这贼子深入越国之后,怕是不到道境是绝对不会再出来晃荡了,海王岛那一次对于他方源的屈辱实在是太大了,他定会全力修炼然后报复回来。 想到这里,度真和尚只觉将这股子气发泄到了林赫身上,他双掌一合大吼道:“大威昭觉,佛尊度恶!” 只见他的金色禅杖之上,围绕着几个跌迦而坐的佛陀虚影,这是昭圆寺历代道境人物加持在上面的佛光,可以说为了打伤或是干掉林赫,这度真已经用上了他们昭圆寺的底蕴。 “砰”的一声,威力无挡的禅杖就砸在了林赫的神光之上,而林赫的身形就像是个炮弹一般,被击飞的老远老远,他脸色红润显然是将刚刚的震伤给压了下来。 “哼,我就想看看你能压多少次!”度真和尚一脸自信地说道,却见林赫伸出手掌遥遥往林轮转那边一招,一个像是个金拔一般的玩意就向着林赫飞了过去,他也是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度真大师用上底蕴,那我林赫也说不得得用上弘教的底蕴了!” 只见他将金色大剑收起,随后用金拔猛地对敲了一下,只听一声声刺耳的音波直直朝着四周而去,首当其冲的便是度真和天莲二位。 “躁动佛乐!”他不断地对撞着金拔,一声又一声的邪异向着二人飞击过去,他们身上的佛光也在不断晃动,似乎是被这东西激起了心魔一般。 “七色莲华,护!”天莲上人赶紧打出自己的护身至宝,要用这莲华的七色华光将音波挡在外面。 第867章 林赫艰难动底牌 七色的莲台不住地在度真和尚和天莲上人的下方转动着,只见此刻,天莲上人一脸凝重地盯着林赫手中的金拔,却是心头越来越躁动! “我说昔日北地佛宗,不少宗门受金拔声影响,惨遭心魔灭宗之祸,原来全是你们搞得鬼!”天莲上人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 要知道他们天莲寺也曾是北地佛门的一支,为何统统迁徙往南方,还不是当时律宗魔祸导致的,这天莲寺也算是佛门律宗的一支,当时盛传释光路有金拔声扰乱心神,尤其对律宗修士影响巨大。 盖因他们律宗修行之时,最为苛求严守戒律,压抑自己的越重,反弹就会越加厉害,所以当时有什么金拔鬼音,每每在佛宗附近夜半之时敲响。 其他的佛宗不像律宗一脉这么严苛,故而金拔之音勉强也能守住心神,但到了律宗这儿,一个个就像是被金拔鬼音给点着了似的,什么杀人和尚、食人僧侣、花花和尚,全是那时候被迷了心智的律宗弟子。 天莲寺那时候还算一支律宗支脉,当时接收了不少律宗典籍,然后匆忙南下这才有了天莲上人的崛起,还有这一代代人流传下来的七色莲台,它最为主要的功效便是防御,尤其是在心神防御这块! 这天莲为什么能在先前的大战之中,用神魂伤到这道境四转的叶无道,也是全在于他律宗之法在其后的改良。 而当时的佛门魁首,依旧是昭圆寺这些人,他们对于律宗一脉的笑话那是冷眼相对,而且当时的道境尊者认为这东西不过是对佛宗弟子心性的一次考验,故而也没去深究什么。 现在这林赫拿出金拔,瞬时点燃了天莲上人的怒火,原来自己这一支是被这越国的崽子们搞惨了,他冷声而喝:“律宗之仇,不共戴天!” 旁边的度真和尚看到这样一幕,也是瞬间明白了天莲上人言语中的意思,他心头也是顿生莫名之火,没想到这越国这么多年前就在算计他们了,那个时候律宗大兴,如果不是这金拔鬼音搞事情,怕是现在佛门之中最起码还能多一个道境。 “死来!天莲之火,佛陀一怒!”天莲上人双手合十,待到双手放开之时,只见天空之上飘动着无数的莲花瓣儿,这些莲花皆是道元和精神力的融合,齐齐地向着林赫的方向刺了过去。 下首的昙优和尚,倒也看出了佛宗盛传的惨剧,看着林赫手中的金拔,他眼中也是冒出一道道火焰,向着身后的佛宗弟子说道:“尔等要谨记我佛宗大敌,必是弘教之人!” “谨遵佛尊法旨!”旁边留下来观战的圣境弟子,也是双手合十齐声答道。 从来没有人能同时激怒两大佛尊,一时间,他们两个人的怒火都能将天空点燃,整个的天穹上照得亮堂堂的,透着天穹之罩,即便是天外的神魔们都能看到这样的神光,他们也是心生畏惧,这个世界的强者实在太多了些,他们真的不敢再将手伸进这方世界了。 连环而来的花瓣,瞬间在空中变化成红色的火焰,而后又变化成赤红色的红莲,林赫眼神一凝,运转道元不时撞击起手中的金拔来,只听魔音灌耳,下面的圣境和尚都有些受不了,一个个更是眼神通红,像是要入魔一般。 昙优和尚也是无奈,从身上冒出一团佛光,向着身后的这些弟子们罩了过去,佛光荡漾之下将他们一个个的心魔驱散得干干净净。 岳正和李谨的麾下倒是丝毫没有影响,毕竟这些人根本就是杀胚,这些金拔的声音对于他们就像是挠痒痒一般,但是对于有些恪守清规戒律的和尚而言,那便是极为致命的声音。 但是即便这音波不断被击出,但在天空转动的红莲仿佛是能吸收这魔音一般,直直在空中变得巨大无比,而后直接绕着林赫身边飞转了起来,林赫倒是哈哈一笑:“天莲上人,你这些红莲莫不是来帮我护身的?” “红莲一怒,当有业火无数!”天莲上人也是冷冷地分说道,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林赫瞬间就后悔了,只见这些红莲直直在她的四周爆开,震得他周身的护罩变得虚晃无比,整个人心头更是生了无数的寒意。 他急急朝着远方飞去,似乎像是要脱离后续即将爆炸的红莲一般,而这些红莲似乎带上了天莲上人的烙印一般,直直朝着他的周身追了过来,像是一定要在他的周围爆开。 “砰、砰、砰”一声接一声的爆响在空中炸开,林赫的脸上也是充满了森冷,他的脏腑刚刚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为了赌斗的胜利,他那是硬生生地将伤势给压了下去。 “休要逃遁,死来!”度真和尚自从看到了金拔后,这心中就决定再不留手,举着金色的禅杖,像是一道流星般飞了出去,而后举着手中的禅杖直直朝着林赫的脑袋上砸了过去,气势浩然像是一尊降魔的金刚,他身上的袈裟似乎也被驱动,无数的金线向着林赫即将遁逃之处卷了过去。 “降魔金线,去!”度真和尚遥遥向着林赫狼狈的身形一指,刚刚将所有红莲拼光的林赫此刻就要直面度真一击。 四周仿佛被金线给缠绕住了,无数的金线让林赫似乎只能和度真硬拼一记,只见他瞬间将金色的大剑取出,而后往天空就这样遥遥一挡,而后天空响彻着无数力量相撞的余音。 巨大的冲击波从金剑和禅杖对击处传出,赤红色和赤金色的道元不断比拼着,只见林赫似乎有些落入下风了,即便他有皇道金身护体,但那些红莲自爆之力还是让他隐隐吃不消,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度真,他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将底牌取出! 就在林赫思索之际,那边的天莲上人也是动了,只见七彩莲台飞速而来,他大手一扬无数的佛珠被他击出,一个个金色的佛珠就仿佛索命的子弹一般,朝着他林赫的心口处打了过去了。 度真知道这些佛珠有天莲的控制,便索性放开了手脚和林赫对拼起来,手中沉重的禅杖被他重重抡起,一击又一击连绵不绝地向着林赫的周身砸了过去,《昭圆佛定经》的威力一时间尽显无疑,倒是让林赫感到了不少的压力。 他手中舞动着金色的大剑,用出自己的皇道之力,但见无数的金龙飞舞环绕在他的周身,那些个佛珠临近他周身的时候,便被这些金龙直接给挡了下来。 不断的气劲对撞,让他丹田内的道元不断消耗着,面前的这两个和尚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再加上两方这多年以来的仇恨,更是让他们的斗战越发狂暴起来,只见天空的云层漫卷着气浪,一圈又一圈的气浪不断往外涌动着,就连远处的飞鸟都在百里之外察觉到了危险。 “呵呵,你们两个和尚何必这么拼命,这秦川都督府又不是你们的!”林赫显然是有些撑不住了,要知道以前他从来是不愿意呈口舌之力,现下居然这般开口明显是有些扛不住了。 天莲上人倒是阴阴一笑,只见他双手合十地看着林赫,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为狠辣的话:“原本我们是不想和国主把关系搞那么僵硬,但是一看国主手上的东西,我们也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国主难道不知这东西一出,势要跟我等不死不休了吗?” “什么!不死不休!”他冷冷地朝林轮转的位置看去,只见林轮转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摇头,怕是连林轮转也不知这其中的纠葛,要知道之前这弘教教主根本不是林轮转,也就越国皇室崛起之后,这才完全将弘教控制在了手中。 “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你留着方源,分明是想灭我昭圆寺传承!”度真和尚更是暴怒,直接就将手中的金色禅杖给砸了下去。 那边的天莲上人也不犹豫,无数的佛珠串联起来,而后在空中打出一天莲法印,而后就像是流星一般,直直朝着林赫的后心处印了过去。 此刻,林赫已经是完全落入下风,若是再不想些办法,恐怕这林赫真有战败之危,看着父皇的艰难,下方的林平看着这样一幕,也是要紧了牙关,深恨自己对岐川动手之前没有思量清楚,这才让佛宗三尊有了动手的机会。 原本岐川和越国之间只是对峙,对于之前的西海城大战,两方是极为有默契地没有去深究,现在他林平直接动手撕下遮羞布,最终导致要将瀚海郡赔给岳正不说,现在更是要他老子扛着两位佛尊的攻击。 林赫的头发完全散乱,衣袖处都破了几个大洞,显然是那些金色佛珠洞穿的,他冷冷地看着两和尚有些愤怒道:“你们这般不留手,那我也不能藏着什么” 第868章 始皇遗宝九龙印 他眼神冷厉地看着远处那两个和尚,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妖异的道元环绕在他的周身,绝强的气势慢慢地散发了出来。 立在地上的林尊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微微翘起了嘴角,看着上空气势磅礴的林赫,倒是有几分期待地看着这样一幕,喃喃自语地说道:“你终于要用到那东西了吗?不知道将来的你,到底是你还他呢?” 天莲上人和度真和尚也是神情凝重,他们似乎能感受到什么威胁,一下子也将外溢的道元收了回来像是准备应付林赫手中的底牌。 “夫君,你说越皇林赫的后手是什么?”沈浣溪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岳正指了指环绕在他周围的人道之气,便也笑着回答道:“你说他的人灵皇道功法是哪里来的?最多不外乎始皇躯壳!” “始皇躯壳?”旁边的四位道境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心中感慨世间怎么可能还存在着这种东西? 岳正也是摇了摇头,看着四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便也是开口道:“魔帝之尸,都是我亲自去请出来的,再说道盟那里可是有玉皇的躯壳,再多一个始皇躯壳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四人听了如此辛密,倒也是诧异于岳正的机缘,只有宁红知道他所说应该还有保留,不然传授给她的《黑帝经》是哪里来的? “不是躯壳!”岳正神情凝重,看着天空的林赫,只见他手中像是多了一个金灿灿的东西,而后神情极为睥睨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光头和尚,随即淡漠地说道:“送两位一败尔!” “始皇九龙印!”随着他的一声呐喊,天地之间的皇道霸气似乎都在往那个大印之中涌动,神光漫天、金龙飞转,而后向着那度真和尚、天莲上人的位置压了过去。 天空之上,似乎有九条金龙开始飞舞,每一只都有上百里那般的长度,即便是很远处的凡人都能看到此处的奇景,一个个百姓更是感到无边无际的威压,而后更是向着九龙虚影的方向处跪了下来。 度真和尚还有天莲上人二人,此刻皆是面色铁青,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不知道这越皇林赫应该是得了始皇的传承,否则这一身浩然的皇道之气是哪里来的,还有那传说中的九龙印又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师兄,我们合力防御!”天莲上人知道昭圆寺的传承至宝应该也在,便也率先向着度真和尚开口说道。 度真和尚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他手掌一翻,一面金色的宝旗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只见旗帜之上绣着佛门的万字印,旁边还有各色的琉璃宝石加以点缀,而看着这一宝物的天莲上人却是心思微动,似乎觉得度真应该还有些保留。 “起!”遥遥一指,但见金色宝旗已经飞到了两人的头顶之上,玄奇的佛光朗照着二人,倒是很快便将他们从极度压抑的氛围中解放了出来。 天莲上人不敢耽搁,也是手掌冲着天空一挥,将全身的道元往这佛光旗里面传了过去,在两位佛尊的共同运转下,只见佛光旗上,整个的佛光犹如实质,流淌着的华光就好像是金色的液体般。 “哈哈,你们两个秃贼,以为我的皇道之印就这点的攻击力吗?”林赫站在天空极为冷傲地说道。 他随即点了下眉心,整个人的思绪似乎是在勾动所有越国人的反抗之心,口中默默念叨着:“大越遭困,大越遭困!” 脑海里将这一路的越国将士们的尸体,传递给了每一个胸中有热血的越国百姓,这些凶悍的越国仿佛一瞬间被点燃了胸中的热血,他们齐齐地对着天空呐喊道:“我越国不屈!不屈!” 整个的九龙虚影变得更加真实,就连那一点点的鳞片都能看得极为清晰,即便有了佛光旗帜庇佑的两位佛尊,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妥,他们似乎有些托大了,这人道之法最为善于调用众生之力,简直是作弊一般的存在。 他们要这样想,那可真是让周严和孔德成要叫屈了,人道之法一饮一啄,强时能万众一心调动亿万人灵之力,但若是人望崩塌,势必是要受到众生之力的反噬,到时候哭都没办法哭,就像是周严一般直接被孔德成阴死,就连恢复名望的手段都没有。 “战,战,战!”天空巨大金龙的眼眸仿佛是变成了赤红色,它们死死盯住了那两个和尚,众生的怨怼之力更是让度真和天莲苦笑起来。 即便他们能挡住这一击,怕是在越国境内的传教怕也不是那般容易了,恐怕所有越国子民在林赫的引到之下,都将此二人视作了敌人,天空积蓄的九龙之力越来越盛,二人也是抛却了心中的杂念,死死地将护身的咒法使了出来,用以加固佛光旗周围的护罩。 缓缓向着下方压迫着,金色的大印往二人的佛光旗上盖了下来,二人抬头也是看到那大印的底部,似乎是上古神文阳刻的四字“天地一尊”。 是啊!以当时始皇的霸道无双,他是配得上这四个字的,现在用这样的四个字来压他们两人,不知道是该感到难受还是欣慰呢? “吼!” 一声龙啸,为首的金龙飞身朝着佛光旗的位置撞了过去了,只听轰隆一声,天地顿时色变,远处的太阳都仿佛被这强大的力量风暴给掀飞了一般,巨大的冲击波撞到地面上,一连串的山峦顿时倒塌,就好像地龙翻身一般。 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旁边观战的水四金吩咐道:“四金,记一下,苍岭郡城恐怕要加固一下了。” “是,都督。”水四金也是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庞大,连忙点头应道。 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佛光旗周围的光芒全部压制住了,昙优和尚有心去救,却见对面的林尊飞身而起,直直地看着他说道:“大师,还请不要插手他们的战斗!” “可是!”昙优和尚也是被这巨大的冲击波搞得慌了神,言语之中像是万分着急。 林尊倒是淡定地摇了摇头,看着上方的硝烟弥漫,倒也是自信地说道:“大师信我,两位佛尊必然无事!” “佛心当定,多谢施主!”昙优和尚也是轻笑道,双手合十向着林尊道谢着。 “大师,佛法可渡来生之人?”神差鬼使之间,林尊莫名地问了这样一句,这昙优和尚也是佛理精深之辈,他笑着开口,一句之中似有万千佛理:“佛若渡人,何问来生往生?人若自渡,来生自往生。” 林尊听到此言,虽不明其意,但也双手合十谢过了昙优和尚:“多谢大师指点!” “无妨,不过随口之言罢了!”昙优和尚向着林尊回礼道,随即飞回到了李谨身边。 此刻李谨见昙优和尚无功而返,也是极为紧张地问道:“昙优佛尊,上面两位佛尊可是有事?” “无事,但这次赌斗,恐怕要输了!”昙优和尚言语平淡,可透露出的意思却让李谨的心情没那么美妙了,他也是着急地问道:“怎么可能,上面可是两位佛尊啊!那林赫顶天不过是一道境四转,即便用出了帝皇宝器,可度真佛尊这里难道没有宝器吗?” 昙优和尚见李谨如此失态,知道他心中怕是不甘心,也是笑着开口安慰起来:“李都督,你且放心,这林赫的法子,最多也就这次了,他依靠人道之法调动了整个越国百姓的力量。” “上面的这两位佛尊,对付的可不仅仅是林赫一人,还有站在他身后千千万万的越国人,他们万众一心之下,即便是我上去,怕是也敌不过。”昙优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李谨也是听出了其中的关键,他继续追问道:“这种法子,他越皇也只能用一次?” “是。” “那就好,那就好,两城没了就没了!哎!”李谨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天空之上,巨大冲击波还在往地面倾泻着,远处一排排的山脉尽皆倒伏,就连山脉下面的东西也被掀了出来,岳正眼神一凝似乎发现了什么,这里观战的都是圣境或是道境,这等气息都能察觉到是什么东西。 灵脉!居然是灵脉!是哪里?嘶,栖鹤郡,苍岭山脉北麓! “等此战打完,再行分配!”岳正也是精明,第一时间就大声地开口说了起来,顿时那边的李谨神色就不好看了,这可是在我栖鹤郡的领地里啊!这就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你的东西呢? 对面的林平也是神色一变,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在栖鹤郡山脉的底部,居然有一条质量如此高的灵石矿脉。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正愁着养这么多士卒耗费灵石无数,没想到这就送灵石来了,岳正看着上方大战的林赫还有那两和尚,巴不得让他们再找几个地方再打上几场呢!说不定能搞出更多的矿脉来。 此时,上空的九龙印狂躁地抖动着,不断释放着其中的力量,战斗似乎也将到了最后的时刻! 第869章 战后分配龌龊多 就在佛光旗之下的两位佛尊,顿时感觉到无边的压力,上方金黄色的佛光旗不断颤抖着,上方对峙着的三位尊者却是没有察觉到下方的异常,一条珍贵的灵石矿脉已经让三方心怀鬼胎。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响,九龙齐攻之下,佛光旗的佛蕴已经被绞杀掉不少,此刻他们看到九龙印上的人灵之气已经出现黯淡的迹象,心中顿时大感安慰,但度真和尚体内的道元几近耗竭,旁边的的天莲上人脸上倒是还有些红晕,显然丹田之内还有些道元。 面前的林赫眼神一凝,双掌猛地向前一推,只见浩荡的元光继续往九龙印中灌注着。 “哈哈,两个秃贼,最后一击了!”林赫豪气地吼道,显然对于最后一击很有信心。 轮流进攻后九龙虚影,此刻齐齐向着天空嘶吼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声在这方地界不停地回荡,下面有些低阶的圣境都觉得耳朵有些痛感。 下方的众人也是齐齐看着上方,似乎想看出大战的结果,但是烟波四荡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岳正的嘴角微微勾起,那些烟尘之外,他能看到似有人灵之光漫出,应该是林赫占据了上风。 烟尘散尽,林赫手持着九龙金玉印,有些得意地看着两位佛门尊者,只见二尊头顶上的佛光旗已经黯淡无光,甚至有几颗宝石扛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出现了爆裂的情况。 此刻天穹之下,七色莲台不断转动着,度真和尚狼狈地瘫坐在那里,天莲上人双手托举向着上空的佛光旗输送着道元。 天莲向着后面的度真看了看,只见度真微微朝着他点了点头,天莲也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终究是应下了开口认输的任务。 “一日时间已过,罢了,是我们两人输了!” “不过,越皇恐怕再也用不成这般招法了?” 天莲犹自高傲,向着远处的林赫分说着,他们不是败在了林赫的手中,而是败在了皇道之法的奇异特性之下。 “师兄,我们下去!”天莲向着度真和尚说道。 度真和尚也是神色黯然,用极为愤恨的眼神看了看林赫,随后向着天莲上人点了点头。 七色莲台缓缓而落,距离地面几里的地方,三尊也是敏锐地发现了下方的灵脉,三尊一算地方,佛门两尊也是笑了起来,而林赫却是脸色铁青,大战得胜之后的喜悦也是荡然无存。 “灵脉!”从牙缝中死死咬出这句话,眼神如箭死死盯着下方的晋国的众人。 岳正知道,若是不分润些好处给越人,怕是这越皇林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大人,你看看这灵脉该如何分配,我刚刚收拢了不少奴隶,正好可以帮你开采这灵脉!”岳正笑着开口说道,却是表明了自己要分一杯羹的态度。 李谨压制着心头的怒火,而后脸上绽开笑容,向着岳正开口道:“夺回几郡,也有岳大人的功劳,自然是由我们两家合分才是。” “是极,这是我晋国之事,自然需要我们两方来分配。”李谨看了看远处的越国众人,言语之中似乎透着威胁。 那边的林赫听到岳正的话,整个情绪也是爆了,他冷冷地看着秦川和岐川的两方,也是开口道:“你们驱使我越人做事,难道就不分润些给我们!” 就在岳正和李谨面面相觑之时,那边的林赫继续霸气开口道:“两成,我越国只要两成,在灵脉开采完毕之前,我越国绝不主动出击,进攻两位的地盘!” “这……”李谨似有意动,先看了看那边的三位佛尊,而后又看了看岳正一眼。 “李都督,自决便是!”岳正对于取得当前的战果还算满意,他全力攻略的地盘依旧是南方,至于北地只取要冲之地。 李谨眼神一动,看向远处的越皇林赫,继续开口道:“不知越皇准备如何处置煌门和西岭两郡?” 林赫看了看旁边的林平一眼,示意他上前说话。 “李谨都督,你我两方本就世代仇杀,此等大战非我等所愿。”林平这话居然能说出口,岳正对于他的脸皮也是刮目相看。 他微微一笑,也是给身侧的常万晋出头道:“呵呵,那常胜将军也算误杀了?常将军的义子在此,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林平刚想争辩几句,却听林赫先一步朝他挥了挥手止住他的话头。 “常胜将军一代人杰,我也是欣赏于他,几次让他们去招揽,可惜人各有志,这般,我命人在血池附近设庙,一月三祭,你看如何?”林赫看着岳正这边缓缓说道,倒是给常胜身后给足了礼遇。 岳正看了看常万晋,也是开口问道:“万晋,你看这般可是满意?若是不行,你有什么要求,我再跟他提!” 随即继续向常万晋传音道:“万晋,我岐川军策先南后北,恐怕没办法短期之内给常将军报仇,你若有其他想法,尽管跟我说便是。” 常万晋也是点头,大声开口道:“不知越皇能否为我西岭军民立碑?” 此言一出,越国几人齐齐色变,为晋人死战者立碑,怎么,这是鼓励晋人拼死抵抗吗? 那边的李谨都要笑喷了,他倒是要看看越皇会不会应下这么离谱的条件? “李都督,煌门郡还给你!立碑一事交给你们秦川都督府来做,如何?”林赫到底是修炼皇道功法的修士,一开口便逼得李谨无言。 “罢了,陇归郡也遭了兵灾,我就在陇归郡城西面八百里处立碑,如何?”李谨言语中暗藏陷阱,林赫倒是心思粗疏,径直就要答应下来。 林平面色一冷,直接开口传音道:“父皇,陇归城正西八百里,快到西岭郡城了!” “贼子!”林赫压低了声音,脸色森寒地说道。 “跟他还还价,皇儿,这事你来处理!”林赫也是无心再跟李谨这个奸诈之辈说下去了,他反倒是对于远处的岳正很是欣赏,有手段、实力够、知进退,将来必是越国的大敌。 “李谨都督,就以两郡边境为界!”林平寒着脸说道,李谨还想再说两句,但看到林平的脸上都快挂霜了,便也止住了自己的言语。 “好,还请贵方三日内退出煌门郡!”李谨也是言语坚决地说道,那边的林平也是冷冷点头回答道:“那是自然!” “皇儿,我们走,林动戈,你留下,负责看着那矿脉!”林赫冷冷地吩咐道,显然是对此次林动戈在战阵上的表现不大满意。 岳正也是看了看手下几人,继续说道:“矿脉一事,看来已经定了下来,越国十分之二,然后我方和秦川各是十分之四,你们谁带一支军马去戍守?” 水四金刚想请命,不想那边的郑恭速度更快,他上前拱手开口道:“末将愿意带本部兵马前去戍守!” 岳正看到郑恭开口,知道这郑国降将心中怕是立功心切,如果不允怕是他心中或有芥蒂,便大笑着开口道:“既然郑恭将军愿意出马,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见那边的林赫带着几个越国道境飞走,度真和尚也是向着李谨点了点头,便也向着东方佛门驻地飞去。 岳正看了看阮中道还有展猛,向着他们二人吩咐道:“你们就留下来接收矿脉,另外瀚海郡也及早接收,北方的水军基地也可以建起来了!” “现在应该不能说是水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海军,哈哈!几位道尊,我们回去!”岳正哈哈一笑,径直向着东面苍岭郡的位置飞去。 “岳都督,就让老道我再守卫苍岭一段时间!”云燎子接着开口道。 “也好,那就辛苦云燎子道尊了!”岳正径直开口,大战落幕,他也该休息休息,顺带将修为提一提,还有他第一个孩子也将降世,脸上闪过丝丝温柔的笑意,而后飞行的速度又变快了几分。 硝烟散尽,苍岭郡城的四周留下了无数的尸体,有越国最为精锐的越武卒,有一般的越国士兵,还有没有什么防护的蛮人尸体,当然更有战死沙场的晋国军卒,或者说这是岳正手下的兵卒更为合适些。 “将这些越人蛮人的尸体尽数焚烧,而后将骨灰送到越人手中,至于我军的尸体,人人登记烧化,而后将抚恤和骨灰一起送到他们的家人手里。”岳正向着手下人吩咐着。 “是,岳大人!”旁边的军将对于这话更是心生肃然,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岳大人,还有一事,这瀚海城谁来戍守,另外派多少兵员合适呢?”阮中道跟了过来,也是开口探问道。 “我们大概俘虏了多少越人和蛮人?”岳正继续开口问道。 “有二十多万!”阮中道开口回答道。 听到这么多的俘虏,岳正也是感到头疼,杀又不是,发卖又不是,处理起来也是个大问题啊! 第870章 请立英王谋名爵 “罢了,此事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让少思和韦庄看着办!”随即摆了摆手,就这样吩咐道。 那边的胡宗直似乎有些想法,上前半步开口道:“岳都督,我愿戍守瀚海,请大人成全!” 哦豁,两个降将,一个去秦川都督府的地盘去看着矿脉,一个去极为险恶的瀚海郡城,虽然知道他们是有心立功,甚至这个胡宗直还是被郑恭给刺激到了,但如若岳正答应,难免落下个苛待降将的名声。 “姐夫,我也请守瀚海城!”水四金像是看出了岳正的为难,当即开口道,要知道他从未在众人面前喊过他为姐夫,此次分明就是为他解围。 看,都督连自己的小舅子都派出去了,怎么可能是苛待降将呢? “好,那就这般,胡将军,你来做瀚海城主将,四金啊,你多跟胡将军学一学兵法,做他的副手!”岳正笑着嘱托道。 他看了看这个极为妥帖的小舅子,也是有心抬举他便继续问道:“你看谁来接你亲兵卫统领一职?” “都督大人,卑职以为副将张游有勇有谋,当居此位!”水四金也是开口称赞道。 “好,那就让他接你的位置!”岳正很是欣悦地应了下来。 此间事了,至于其后的人员、兵马的调动,自然有都督府的官员负责安排,如果事事都让他岳正来亲自处理,岂不是要累死他! 当然,现下岳正已经不太满意岐川都督这个头衔了,盖因都督府制缺陷极大,整个都督府机构精简难以达到对各个郡城的完全辖制,故而他心中改革官制的想法越来越突出。 在他看来,当下的制度,以明一代的六部阁臣制度最为恰当,其制会让他更为轻松,至于帮他处理政务的女人,也可以给她们原本类似于内侍的头衔。 嗯,此事记下,回头跟少思他们商议一下! 贡南城中的温暖,也是点燃岳正安逸享乐的心思,整个忙活了许久,如今天下局势恰如鼎足,各家都在积蓄着力量,仿佛在为下一次的大战做着后续的准备。 倒是心中惦记着改革一事,这还没在府邸休憩两日,他便匆匆往都督府而去。 “大人!” “主公!” “主公!” 都督府中众多的属官,看到岳正匆匆而来,也是极为恭敬地行礼,他们也是知道天下的局势,现在他们能过好自己的安稳日子,大半的功劳都要算在这位都督大人身上。 来到两位谋臣的班房,他们的面前放满了来自岐川各地的奏折,韦庄抬头一看是岳正到来,连忙开口抱怨道:“大人,咱们岐川的地盘那是越来越大,我们两个处理起来也是越加头疼,你看看现在该怎么办!都快影响我们的修炼了!” 看着刘少思已经是入了圣境,可这韦庄却被卡死在天境巅峰,看来这政务确实占用了他不少的修炼时间。 “哈哈,韦军师莫要着急,我这就准备改革政务,到时候多调几位来辅助你们便是了!”岳正笑着说道。 却见旁边的刘少思径直摇了摇头,向着岳正献策道:“大人,当下最为重要之事,非是改都督府,而是您的名爵啊!” 岳正眉毛一挑,却是来了兴趣,他已经灭掉两个王了,一个孟王、一个郑王,可到现在他还是个公,这不行,我得来个秦翊王,对,就叫秦王,秦王好,霸气! 他心中这般思索着,脸上却是露出憧憬的笑容,下首的刘少思和韦庄也是对视一笑,近日,他们也是收到不少的奏折,其中都是建议主公向朝堂索要名爵,这样他们的地位也能随着水涨船高。 “名爵,难道让我自封吗?” “如果让我去跟鄞王要,我可不乐意!”岳正感慨说道,他可不愿意向鄞王称臣,老丈人让这帮家伙搞死,他再去跟鄞王虚与委蛇,那他成什么人了! 刘少思也只是知道他的想法,也是笑着起身,将自己写好的几封信笺递了过去,一边也是笑着说道:“主公放心,少思是这般不妥帖之人吗?” “您且看看这最上面的折子。”刘少思笑着开口提醒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径直打开了最上面的奏折。 “嗯?劝进英王?” “少思,你这是把北地姚氏放在火上烤啊!”岳正微微一笑,反正姚贞对于北地姚氏没有丁点的感情,他坑起来也不会感到丝毫不妥。 “北地那鄞王刚刚登基,那天极城惨遭兵祸,东有天方教妖人,西边的姚氏扶持英王,我们这折子只是帮着添把火,让他们伯侄两个绞杀的更激烈一些。”刘少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也是轻笑着说道。 旁边的韦庄也是感慨,论阴人还得是刘先生啊!我韦庄着实不如他许多。 “一姓两帝,有意思,这叶继会入毂吗?”岳正也是轻松地坐在了木阶之上,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两位谋士。 韦庄此刻也是自信上前,向着岳正拱手道:“此人必定入毂,否则必为叶华所制,要知道一旦鄞王能稳定局势,势必要从他两个侄子手中收权,东方世家已经残破,几乎都南下,那鲁王几乎没有了任何支持者,除了一个镇东将军,不过镇东军残破,也是独木难支。” “但英王的底子就不一样了,有北地大族支持,加上南下攻略湘右路的军将众多,他有两路的底蕴,加之叶炎为他站台,皇脉那一路的心还在他那里啊!”韦庄继续分析着。 “给李都督,给谢都督,还有姚布政、高布政,少思,你这是要天下都起来反他叶华啊!”岳正看着手中的这些信函,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少思也是起身拱了拱手,继续开口道:“所以我给李都督,还有谢都督许了个王,还请主公不要怪我僭越。” “哈哈,不怪不怪,对了,少思,给我写了个什么王?”岳正大笑着问道。 “回主公,自然是秦王!”刘少思自然是清楚岳正心中的执念。 “那李谨和谢将明呢?”岳正继续问道。 “回主公,李谨是周王,谢将明是苍王。”刘少思继续说道。 岳正听了谢将明的名字,再看看韦庄继续鼓励道:“韦庄,你可要努力啊…否则你韦氏一族,如何反扑这谢氏呢?” 韦庄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岳正说道:“大人,这先祖的积怨,何至于此!若是能化解,那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你倒是豁达。”岳正也是点头笑笑,而后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写好官制,递给了这两人。 “我岐川现下都督府小,难制其地,你们看我新定的制度,如何?” 接过主公手中的案牍,刘少思也是赶忙看了起来,涉及到以后的利益分配,不由得他不重视。 而岳正也是将没有封口的信,拿出来看了看,倒是和另外两位都督只是随意聊一聊,所谓“封王”一事只是在其中隐晦地提了提,但是李谨和谢将明这两个老狐狸应该能第一时间就看出,这才是信中的主要内容。 “少思,这就发出去!”岳正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就想早早地能够拿到王爵尊号,这样也能名正言顺地改革,否则只能是自立门户了。 刘少思陡然惊醒,他还在思考岳正拿出折子的内容,此折中描述的官制极为完备,从令出到完善都有一整套的流程,令他不由得心驰神往,只是其中“内眷司”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些。 更是有代岳正批红、驳奏等等的权力,完全是把外朝放在了内朝之下,不过想来主公如此英明,这些女子应该也翻不了天。 “你们先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再议便是。”岳正开口说道,随即目送着几路锦衣卫将信函拿了出去。 现在有些地方传送断绝,只能靠着人力传输信息,怕是这番传递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到李谨和谢将明手中。 看着几个锦衣校尉远去的背影,岳正亦是心潮澎湃,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获得那王爵,再加把劲,岂不是那皇位也能觊觎一番? 一月之内,岳正的信才陆续发到了秦川都督府和天北都督府,接到信后的李谨和谢将明顿时乐疯了,只要向叶继进行劝进,便能得到王爵之赐,这个生意可以去做,一时间,三都督串联的奏折就向着龙蟒郡而去,一时间也是让姚氏一族惊住了。 “这三个人简直是把我姚某人放在火上烤!”姚节芾有些暴躁地怒骂着。 旁边的叶继也是一言不发地坐着,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而后等待许久,这才开口说道:“舅舅,我们还有选择吗?” “这个情报,我想我那位伯父必定是清楚了,你说他还会装作看不到我这位英王吗?” “舅舅应该清楚,必然不会,准备称帝!不能后退,唯有向前!” “罢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舅舅支持你!” 第871章 叶继称帝伐叶华 “那他们三个?”姚节芾扬了扬手中的奏折,向着叶继询问道。 “允了,让谢将明出兵,另外两家出道境,狮子搏兔,全力拿下叶华!”叶继恶狠狠地说道,森冷的眼神看向东方,似乎已经回到了天极城中。 姚节芾一听这话,也是当即一拍手掌,笑着说道:“好,此计甚妙,由不得他们不出兵出力!” “舅舅不用如此高兴,此先例一开,怕是我叶氏衰微之兆啊!”叶继有些担忧地说道,旁边的姚节芾也只当没有听到这话,他们可是外戚,想要做大只能期待皇室衰微。 姚节芾也是思虑片刻,看着叶继继续开口道:“我这就派人联络北地世家,命他们派出最为精良的世家弟子,让他们来共举大事。” “好,此事就拜托舅父了!”叶继也是一脸和煦地说道。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边天极皇宫之内却是冷若冰霜,负责情报的马庸将收到的情报递了上去,却是让叶华整个人都要气爆炸。 “狗贼,这帮狗贼,居然要拥护叶继称帝,这将朕置于何地!” “朕要出兵,将他们全部诛杀!熊替,你来负责领兵,觉良,你来负责调配兵马!”叶华登上帝位之后,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想到叶谦的小崽子要将他赶下台,心里那是一阵又一阵的窝火。 下首的熊替一脸激动,可是秉政的叶言还有张觉良却是面露难色! 只见张觉良上前一步,拱手劝说道:“陛下,此刻实在不宜出兵征伐,我朝现能控制之地,已经怕是征不出粮食了!” “什么!怎会如此!” “华定帝”叶华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御座上,看着勤政殿上方的穹顶,相较于晋阳殿,这间勤政殿可以称得上是窄小,呆在这儿甚至让叶华感觉到丝丝的压抑。 他的弟弟,就是被他暗害在这皇宫之中,他的侄子,也是被他逼死在这皇宫之中,他虽是圣境无惧恶灵,但总觉得有几分的膈应。 下首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这是觉良的声音?他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能感知到他心绪中的焦急。 “陛下,陛下!” “不如以守代攻,我们在西面布防重兵。” “然后招安天方教,陛下以为如何?”张觉良竟然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听到这话,殿内的众人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顿时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那几个侄子,都像他们老子!性格都是偏执的狠,前一个一言不发就自杀,这一个怕是直接称帝要与我摆明车马!”叶华也是有些烦恼地说道。 “宗室那边呢?”叶华看着儿子叶言问道。 “回父皇的话,不少宗室在北地寻人,说是已经找到了石阵图的线索。”叶言也是激动地说道。 叶华却是眉头一挑,对此事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的感觉,现在天下纷乱,正是需要这些宗室出力的时候,可他们却盘桓在道盟的势力范围,久久不愿意南归,莫不是心中也存了作壁上观的想法? 由于粮草的匮乏,即便是叶华有心作为,却也是什么也折腾不出。 而反观叶继这边倒是搞得声势浩大,首先是有天下三位实权都督的劝进表,另外还有北地无数大族的支持,等于叶继这边有兵、有粮、还有名望,一下子将占据天极的叶华给压了下去。 龙蟒郡外九层高台之上,只见穿着黑色滚服的叶继一脸大气地看着东方,下方则是来自各地官员的使者们,像代表岐川而来的洪景更是得到不少势力的礼敬。 天空的太阳直挂穹宇,道道紫气像是流水般落下,整个礼仪的高台上弥漫着浩荡的紫气,衬托得叶继无比威严,他双眸凝视远方,而后向着旁边的的姚节芾挥了挥手,但见姚节芾打开金色的圣旨,大声地念了出来。 “天生圣道以养人,皇朝立矩以兴世,值天下纷乱,是有伪王叶华作乱,夺我皇弟之江山,而今三都督直言,是以先皇之子,泽元帝之兄,当以拨乱反正,诛国贼以挽社稷!” “今聚北地菁华,用以东征,天下诸事,名不正则言不顺,是以为正国名,以区别伪王。” “我叶继,上承父皇骨血,下受亲弟之德操,今登基为帝,是为继勇帝,承三代之烈,当挽帝国之颓败。” 念诵完登基诏书,便由旁边的小黄门念诵封赏诏书,一时间就跟是开国封爵一般,上百人受封侯爵、伯爵,更为厉害的还是封了三个王爵出去,一下子让周围舆论哗然。 “封岳正为秦王,封李谨为周王,封谢将明为苍王!”小黄门念到这里,整个人也是有点懵,一张圣旨上这么多爵位,居然还有三个王爵,要知道近两千年的叶晋王朝,从没有在一张圣旨上这么干过! “允开府建牙之权,其地军政之事,自决之。”听到这里,洪景和另外两位使者也是面色带笑,主公水涨船高,他们的官职也能跟着往上再提一提。 “今有天北都督府骑兵相助,当横扫东方伪王!”上方的小黄门大声念完尾句,却是让洪景嘲讽一笑,呵呵,天北都督府的骑兵根本就是被南军打散的,现在又当个宝重新给叶继派过来,这谢将明倒是着实会包装呢! 随着远处重重的鼓点敲起,一队又一队看着威猛的士兵疾驰而来,他们身上的甲胄崭新,就连手上的长刀都是油亮油亮的,仿佛是从府库中刚刚拿出来一般。 “万岁,万岁!” “请皇爷赐名。”下首的将领也是作秀一般地请示道。 “就唤尔等为万岁军!”叶继也是兴奋地说道,心头很是憧憬带着这样一支军队重新杀回天极城,将曾经给予过他屈辱的叶华等人一网打尽。 洪景也是嘴角抽动,这样一支花架子般的军队,也配称“万岁军”,就新训练出来的川岳军都能把他们屎都打出来,一个个还都是桀骜不驯的表情,呵呵,这些世家子弟真是没怎么吃过苦头呢! 洪景虽然也是大族出身,可他们才没什么世家背景呢!要算估计也只能算个寒族。 岳都督和他们也曾谈过,为何不进军北地,盖因北地世家众多,他们现在还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将他们压服,如果万一佛道两家再横插一杠子,到时候局势必定糜烂而不可收拾。 不仅仅洪景这样想,就连秦川和天北的两位使者也是这样想的,天下强军莫过于边军,即便是京畿附近的兵马都略有不如,像岳正这边更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要是眼前的兵马放到他的对立面,怕是根本不够看的。 也不知这新皇叶继是不是对姚家人太信任了,就连新任的万岁军主将都是姚节芾的族弟,一个换做姚寒的汉子。 “多谢洪将军代秦王前来观礼,姚氏感激不尽。”姚节芾开口向着洪景招呼着。 此刻,典礼已经结束,但不少世家之人依旧没有离去,像这么盛大的典礼,更是他们这些长袖善舞之人表演的舞台。 “姚家主,这位就是岐川秦王的特使!哎呀,将军居然是圣境修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啊!”一个世家之主也是笑着上前招呼着,言语很是热络,倒也让洪景感慨岳大人在北地的人望。 说实话,岳正哪里认得这些人,虽说他们家中都是有圣境修为的人物,以往岳正在南方之时,谁还在意他一个小小军头,但现在他统御着南方一半的土地,岐川之地更是有了五位道境,有了这些资本,自然想要靠过来的人无数,即便是无心投靠,过来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哈哈,这位先生说笑了,我洪景只是个粗人,如果没有岳大人提拔赏识,哪有我洪景的今日。”洪景也是打着哈哈,原本岳正在决定谁出使之时,也在考虑派个文臣过去,但算算自己这边要改革军制,倒也是熄了派文臣前去的想法。 后来算算自己这边的武将里,就洪景似乎做过一族之长,想着去了北面迎来送往的必然不少,可怜洪景都没打几场仗,便成了使臣一般的人物。 交谈了半天,洪景却是打心眼里厌恶这虚与委蛇的氛围,人人皆是笑里藏刀,面上虽然是带着笑意,可心底里的阴私却无人知晓。 有打听岐川下一步的军事行动的、又要给他家大人送美女的、有要给他们秦王送贺礼的,还有的甚至要宴请洪景的,这可把洪景给弄慌了神。 如果一旦陷入这些人的酒池肉林,怕是怎么着都难以脱离了,他还着急训练着他那些新的士卒呢!而且刚刚给他安排了新的防区,川北金川郡,他也得好好去探查探查,在显要位置设下关隘。 “各位大人,实在对不住,洪景实在是个粗人,不会行什么酒令,万一出了丑可就是丢我家大人的文名了,实在不敢、实在不敢!” 说着,洪景急急忙忙辞别这些人,然后向着姚节芾说了告辞…… 第872章 且筑高台以称王 要知道自己的主公怕是翘首以待这称王的消息,有了这王号,以后岳正的军队皆可称秦军。 洪景心中感慨,还好那功法中有化虹的手段,随即让手下人骑马回去,他自己则是化作一团水火二色的虹光,直直向着西南飞去。 一口气都没休息,满是疲惫花了一天多的时间飞行,这才到了剑渊郡,随后赶紧用上传送阵赶回了贡南都督府。 “呼呼,额,几位大人,主公,不,是秦王的封号下来了!”洪景急急忙忙冲进了都督府中,来不及寒暄什么,径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房中的几位。 刘少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再无法保持往日平淡的气度,整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洪景问道:““真的?太好了!” “速速派人通知秦王!”刘少思急忙开口,向着旁边的吏员通知道。 “施隽,快去城东筑九层高台,嗯,八日之后,此间大吉,当有王气自东方昊天而来,秦王此刻当登高台,受王印、得万民之景仰。”刘少思急急忙忙向着施隽吩咐着。 那边施隽也是推算着日子,连忙向着刘少思点头请命道:“刘先生,八日的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一些……” “城中圣境皆归你调遣,若是不够就去大人府中求援,王妃们的修为哪个不是高绝无双!”韦庄也在旁边出着主意,一边说话,一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等到秦王王号一定,便有官制等等的改革,到时候人人皆有封赏,也算是大伙都跟着沾光了。 三圣湖边,岳正此时正和周瑗君用着饭食,二人此刻说着些夫妻间的玩笑话,也是格外显得温馨,而此刻身怀六甲的周瑗君也是柔情绰态,脸上更显母性的光辉。 “我用青帝内视之法看了,是个小子,你这偌大的基业也算是后继有人。”周瑗君柔声细语,更显得风姿绰绝。 岳正心神一荡,也是笑着拽住了她的柔荑,眼中的坏笑也是提醒了周瑗君,这个坏蛋又是想欺负人家。 “吃你的菜!小婉妹妹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朝着他娇憨地瞪了一眼,眉眼中的风情却怎么也挡不住。 刚想着再调笑几句,只听外面匆忙的脚步声,跟随着梅瑄急切而又激动的喊声:“老爷、夫人,老爷得授秦王封号!” 周瑗君眉毛一挑,看向岳正的目光中也有丝丝疑惑,那边岳正也是明白她的心思,以为自己和叶华搞在了一起,便也笑着解释道:“这个王号是叶继封给我的,和叶华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怎么会给你封王?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措窜人家称帝了是不是?”周瑗君也是聪明,一下子知道了岳正到底是使了什么伎俩。 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岳正也是感慨她的聪明:“可惜你不帮我处理政务,否则定是个绝顶的女谋士呢!” “姚妹妹智慧也不错,让她帮你,你还不满足啊?”周瑗君轻笑着反问道,她言语虽然大度,但岳正还是能听出微微的酸意。 “梅瑄,老爷称王,府中丫鬟仆役,人人皆当有赏,你且安排起来!”周瑗君倒是大方,随即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继续说道:“儿啊,你父王这就帮你弄了个王世子的名头呢!” 岳正知道周瑗君那是话里有话,这言语虽然是对着孩子说的,但实则是在提醒他早早定下王世子的名分。 “哈哈哈,那是自然,天道隆运,降麟儿于此,自当有人灵之所钟!” 这话才刚刚落下没多久,不远处风杏御风而来,看着岳正便急忙递来一个折子,然后匆忙道:“老爷,这是都督府韦大人刚刚送来的,说是让您尽快阅览,而后早做准备!” “韦庄人呢?”岳正随口问道,便打开这折子页看了起来。 风杏抬眼又偷瞄了岳正几眼,而后很是欣悦道:“韦大人说是顶好的事,他还要准备别的,就让我先快点来通知你。” “哈哈,倒真是一件好事,你们也准备准备!八日之后,贡南东郊祭天,是为称王大典,倒是搞得繁琐至极!”岳正虽是这般抱怨,却是嘴角翘起,显然心中高兴坏了。 那边周瑗君也是点了点头,也是向着岳正提醒道:“王后妃等共有六级,你且好好安排!” “哈哈,夫人,这个你来定!”岳正随即开口,倒是将这巨大的权力交到了周瑗君手上。 听到岳正的这话,她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原本以为他身边的妖精越来越多,他会……没想到,还是自己的好郎君啊! 八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贡南郡东门之外,林立着一大片的百姓,除了南北戍守的道尊、圣境没有来此观礼,其他凡是上了品级的岐川都督府官员,都是来到了此地。 远处平整的驰道连接川江和贡南两郡,这是岳正刚刚来贡南时修筑的道路,这几年也是一直有在扩路,也是让贡南、川江的经济肉眼可见地活络起来。 无数百姓自从得知他们的都督大人今天要晋秦王位,也是第一时间来到城外观礼,如果不是岳正到来,怕是贡南也只有以往一半的繁华都不到。 从贡南城北部,陆陆续续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往东门而来,立在最前方的是亲兵卫统领张游,其后的马车上,岳正穿着黑色的蟒服高坐着,两边的纱帘皆是取下,便于他和周围的百姓交流,两边的人群本意跪下,不想旁边负责护卫的士兵连忙将他们拉去。 “秦王今日大喜,不兴跪礼,当与民同乐。”听到士兵的呼喊声,围绕在车队两边的百姓也是笑了起来,一个个更是感念岳正的恩德。 这方世界重修士,不重凡人,若是发现没有资质无法修炼,这辈子怕也只能呆在底层打转,当然更多的凡人是有资质而无门路,所以对这些人而言,参军入伍倒是条很好的路子,虽然功法普通,但到底是功法啊! 叶晋初期,兵枢院下辖的武经阁还算有点作用,不少国朝名将从中得遇传承,更是成为了一代名将,但是到了现在武经阁完全成了一个养老机构,一堆年老体衰的圣境将领在其中任职,勉强干些活计,至于挖掘后起之秀,都快没几年活头,折腾个什么劲! 像岳正这种立过大功的将领,按理在天境和圣境都会赐下功法,用以日后的修炼,可现在掌管武经阁的老朽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就连岳正这等重臣都是这般的待遇,那就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军将了。 听着四周的呼喊声,岳正从沉思中惊醒,无数百姓眼中包含着崇拜的光,直感觉到自己的灵台之上不断耀着神光,整个人周身的运道之光越发强大。 如果不是自己的士卒,还有岐川百姓对于自己的加持,恐怕自己在苍岭郡城之上,根本抵挡不住骨伽罗的强悍攻击。 看着周围士兵的黑色甲胄,他也在思索,到底要不要给他们换一个甲胄的颜色,叶氏自北方而起,对应黑水玄色,而他自西南而起,或许应该换一个颜色了?以往孟氏的火红色如何?不好,怕是给那个女人不好的联想,要不涂装成金赤色的,红色蒙金恰为西南之色。 就在这时候,东方的高台似乎已经到了,只见巍峨的高台,似乎有几十丈,他缓缓从金撵上站起,东方太阳的金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就像一尊金色的神只。 “王道日隆,天授其位!”远处的刘少思手碰着诏书,大声念叨着。 还好没有其他势力前来观礼,否则定然要讶异了,这王命诏书哪有这么写的,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了,但旁边的官员和百姓却认为理所当然,如果没有他岳正的南征北战,怕是根本没有如今的威势。 “秦王威武,秦王威武!”下方的士卒高举着长枪大声呐喊着,岳正此刻也是满脸堆笑,缓缓站到了高台之上,看着下方的士兵,他也是回应似地挥了挥手。 一个领队的军将直接拔出他的腰刀,大声呼喊着:“愿为秦王效死,愿为秦王效死!” 后头的士兵也是跟着呐喊着,一时间凛冽杀气腾腾而起,整个贡南的百姓看到这样的士卒,一时间也是信心满满。 东城门上站满了百姓,原本城墙都是军事重地,不允许百姓轻易涉足,但是今天的封王大典,为了让百姓沐浴秦王恩德,故而放开了东门的禁制,让这些百姓能够登上城头向东眺望。 高台之上,气运金龙不断翻滚,他们的耳边仿佛响起阵阵的龙吟之声,这些百姓听了之后,也是觉得精神振奋。 岳正此刻神光漫目,站在高台之上有如山岳,玉色的台面是用白玉铺就,最上方还放了一把金色的王椅,他眼含憧憬一步一步向着高台的金座上走了过去。 第873章 玉台金光运朝立 猎猎作响的旌旗已经被前方高大的士卒举了起来,只见上方赤红色的龙旗上绣着一个硕大的“秦”字。 岳正已经刻意在加强秦之一字在百姓中的印象,将来换了甲胄之后,也好和晋国的兵马产生区别。 径直坐到了高台之上,今天的封王大典极为热络,一方面于城内百姓皆有赏赐,另外等会还有盛大的阅兵式,到时候也能一览百战强军的风貌。 “令承秦王之位,以统辖诸郡。”前面刘少思诵读诏书之时,岳正都没怎么听清,但是这一句却是听了个真切,天生异象,四面八方似乎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龙啸之声。 天边飞来八条金赤色的气运金龙,这些金龙庞大的龙身不住在空中翻滚,倒是让一个个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岳正此刻也难掩脸上的笑意,他没想到运朝的进阶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一时间,整个秦王府控制的地盘气运如虹,人灵之力也像是在空中沸腾。 正在宋都中讲学的夫子孔德成,面色突然一顿,紧着眉头看向了西面,随即向着旁边的弟子问道:“最近岐川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听说北方英王叶继称帝,说是要讨伐叶华,为了获得三都督的支持,叶继分别给那三人封了王爵!”弟子也是蹙着眉头说道,显然对于三位军阀威胁中央的举动极为不满。 “是郡王?”夫子继续追问道,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弟子也是躬身回答道:“是一字王,为秦王!” “竖子,气运凝聚,越发难制!”夫子孔德成的脸上也越加阴沉,心中不断打鼓,越发觉得宋国支撑不了多久了。 西面越国的皇宫中,正在缓缓恢复自己皇道之力的林赫心头直跳,像是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给朕去查,东边晋国发生了什么?”林赫急忙吩咐着。 “回禀陛下,说是原叶谦之子叶继登上帝位,而后给支持他的都督都封了王爵。”侍从倒是知道些什么,连忙向着林赫回话道。 “什么!这就封王了,岐川那个岳小子!” “他发展的太快了,看来以后我也不能钳制他岐川了!”林赫感慨道。 至于坐镇天极的叶华,此刻更是满脸苦涩,他虽有帝王之名,但却只有半壁江山,若是之前能将叶谦的几个小崽子办掉后,再行进攻天极之举,或许今天就不会那么被动。 气运越发跌落,就如这人气越加稀疏的皇城一般。 岳正倒是不管这些敌人如何想,总之他身上的运道神光越来越盛,八条金龙在空中飞舞,一时间即将阅兵的士兵士气大涨。 “呜呜,呜呜!”蛮牛角和旁边的铜钟齐齐奏响,“王道乐土曲”的音调高亢有力,就仿佛出征而归的大将在检阅自己的士兵一般。 空出来的直道,此刻成了阅兵最好的舞台,此刻徐徐而来的便是他麾下最为精锐的镇恶军,他们人人着甲,就连胯下的风灵马也是披着甲胄,半人高的盾牌斜挎在马背上,一个个骑兵带着漆黑的面甲,同时手中握持着尖利的长枪,显得极为的凶悍。 “击鼓,击鼓!”旁边的鼓点急促地敲打起来,一声声的鼓点声仿佛是敲在人们的心头,看向士兵也是感觉到他们的精锐。 洪景也是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些镇恶军,真是精锐中的精锐啊!自己的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这些个镇恶军比之以前,战力可以说更为强悍,都是跟随着岳正打天下的老班底,每年的军饷都是以灵石的形式分发的,而且各种军中功法都敞开提供,不少士卒的修为都快赶上几年前的他了。 “夏侯将军,您是带人回来参加这封王大典,这些精锐能不能匀两个给我?”洪景搓了搓手,有些讨好般地说道。 夏侯江原本驻防在原天南都督府的山北郡,这次是特意代表袁迪章和贺轮两个来参见岳正的封王大典,听洪景这么说来,夏侯江也是笑着摆了摆手:“你小子跟我要两个,那边谁再跟我要两个,这不一会我镇恶军就没人了?” “到时候,袁将军还不得跟我急?”夏侯江意味深长地说道。 随着整个仪式的进行,一道又一道的气运金龙不断往岳正身体里涌动,而后他的山川灵台也完全变成了金色,内视之下上方竟然还流淌着极为浓郁犹如实质的运道金光。 所有岐川原本的官员,现在都变成了秦王府的属官,即便是有一些还心存叶氏,但对于岳正的称王却没有太多的抵触,要知道光南方的小国,他就已经灭了两个,即便是加个王号又有什么。 也只有岳正这里风平浪静,像李谨和谢将明接了圣旨之后,根本不敢像岳正这般大操大办,岳正的地盘和威名都是打出来的,但李谨之前根本毫无作为,而谢将明更是捡了个漏,叶氏皇族风雨飘摇之下,他甚至都不一定指挥得了天北都督府的那些军头。 凡是现在是秦王府的官员,此刻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感觉到一缕运道之气钻入自己的灵台之中,让自己的修为更加的精进。 远在尚德郡的李扬风,此刻直觉浑身道元鼓荡,仿佛自己的修为又有了突破,他只觉苍老的灵台也焕发着生机,种种的念头转动的速度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一般,他抚着胡须感慨道:“岳大人真是呵呵,我也是糊涂了,现在应该称秦王了!” 不止李扬风有这样的感觉,像是在苍岭郡的云燎子正坐在云头悟道,只见天边一道金光直直照射到他的身上,整个人也瞬间变得熠熠生辉,他也是惊喜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停止了打坐,高兴地自言自语道:“这是天降气运,我有了这些气运,突破至道境三转,怕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受了这气运之力,可以说完全和岐川绑定在了一起,这岐川势力若是衰微,怕是我也难逃功力大跌的后果!” “罢了,老夫都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云燎子也是豁达地摇了摇头,随即对于这些也是看开了,现在他这个样子,难道还有下车的可能吗? 除了这两位道境,另外三位道境女子获得的气运就更为惊人,宁红、沈浣溪、幽月齐齐立在贡南的天空之中,只见一团的气运黄光从天而降,仿佛是来自于远处的太阳,三人感受道这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也是面带微笑,很是欣悦地受了这道光芒。 像是宁红对于岐川的贡献本就不小,这次运道之光降下,她则是拿了其中二分之一的大小,而后的沈浣溪和幽月大概是平分其中的运道金光。 原本有些邪意的脸颊,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像是天宫下凡的仙子,运道的力量不断在改造着她的灵台,原本佛道两家的破魔之力,或许对她的作用不小,但现在有了运道金光的加持,这两家的破魔手段,怕是对她没什么大用了。 沈浣溪灵台越加清明,于岳正的爱意仿佛在这一刹那又是浓烈了几分,而幽月则是有些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神光,岐川五道尊中以她的修为最弱,但现下居然有如此的运光加持,也不知,哎 将运道金光往灵台处微微一点,她整个人的道伤竟然在快速地修复着,原本千疮百孔的灵台此刻竟然月润如初,就和昔日自己没有换道途的那一刻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不可思议,这换转道途的伤势,竟然完全好了,我要是自己修复,不知道得修复到什么时候呢?”幽月喃喃自语地说道。 宁红看着她的模样,也是微微一笑,在她耳边传音道:“那还不好好报答他?要知道,他不想我与你为难,可特地把《黑帝经》传给了我呢!” “妖女,迟早要你好看!”幽月也是轻笑着,可传音给宁红的话里却是怨气满满,差点被宁红打下道境,要是真能保持这样的好心情,那才真是怪了。 不提几位道境受的好处,就说岳正自个,只见天际的金光直直照在高台之上,玉色的琉璃台面映衬地他就像是坐在神座上一般,跟随他上台的周瑗君和刘少思此刻都受了不少的好处。 像刘少思刚刚进入圣境,因为公务繁忙根本没时间修炼,但现在运道金光倒灌,整个人的气息比之前些日子更是凝实不少,整整要提升了他一年的苦修。 至于周瑗君这里,一部分的金光不但在温养着她的身体,另外一部分则是悄然向着她肚中胎儿而去,这可是秦王世子,自然天地降下的运道金光不在少数。 “秦王威武,秦王威武!”无数走过直道的士兵,不断地开始呐喊着,人人都是兴奋不已,就像是看到了神迹一般,经历此事后,怕是整个贡南对于岳正的拥护到了极点! 第874章 秦王挥戈意八方 天空之上的八龙之光慢慢开始消散,而岳正也被这强大的气息带着往天空悬浮,高高的玉台之上,仿佛接天的金色气柱,上有漫天的鸟兽神纹,不断在空中飞舞转动,他朝着远处微微一笑,一双眼眸死死看着这方天地。 他就站在这里,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天地的主人,数十郡城的百姓人运像是往他周身加持,灵台也散发着金光在他身后显化,巨大的山川沙盘都能让下方的百姓看到,一个个也是兴奋至极。 “你们快看啊!岳秦王身后的那个玉盘?”一个眼尖的百姓惊奇地叫喊道。 他用手指指着的地方,就好像是贡南所在的方位,旁边的众人也在感慨道:“居然显化出了秦王府所有的地盘,这秦王现在控制的地盘都有这么大了吗?” 确实如此,昔日的岐川都督府共有十九郡,后来夺了孟地八郡,又灭了郑国又得七郡之地,再者还有秦川都督府的苍岭郡,天南都督府的横极郡和山北郡,外加越国的瀚海郡,共计有三十八郡之多。 天下诸侯之中,谁能控制这么广袤的地盘呢?或许也就名义上叶华或是林赫比他多一些了,虽然他控制了这么大的地盘,但其他的势力倒也不觊觎,盖因他所控制的地方大多是在南方,在这些人看来,南方皆是荒芜之地,灵气匮乏也产生不了多少的高手。 灵台满溢的神光里,所有的岐川官吏和将领,此刻皆是信心满满,只要稳扎稳打靠着西南立足,将来秦王立国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他们一个个更是开国的从龙功臣啊! 想到这里,人人皆是内心火热,看向岳正的眼神都微微有了些不同,原本还有人心中似有些小心思,但现在完全是变了个样子,像原本的周征更是断绝了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准备一门心思为自家姑爷效忠。 亮色的光芒照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仿佛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 岳正缓缓从天空落下,站在高台之上眼神睥睨地看着远处,而后拿出常胜送给他的那柄大戟,而后大声高喝着:“秦王扫六合,举戈为霸业!” “天地何所高,当向至一尊。” “众将士,为我而战!”岳正大声高呼着,运道的金光犹如实质,不断地勾动人心的欲望。 下方的士卒们也开始跟随着叫喊起来,所有的眼中都透出一股子干劲,下首的百姓们也是记住了这一场景,随着商队之口,登基为王的这一幕传遍到了秦王府下辖的所有地方,除了新收的瀚海郡、崇德郡、尚德郡没有什么触动,其他的郡城皆是一片欢欣鼓舞。 就在其后,岳正继续扩军之时,整个的征兵处都快给人挤爆了,可见这秦王府管辖下的士兵对于岳正是怎么样一种的支持。 “为秦王战!” “为秦王战!” 将士们的军气不断涌动,而此时岳正胸口处的膻中穴也在不停地跳动,此刻对于岳正而言,提升修为并不是个难事,可难就难在他需要将“天、地、人”三路齐头并进,然后齐齐在圣境巅峰再往道境去转化,若是一道强而其他弱,则会实力不平衡,到时候再想追上来就难了。 就像是叶无道一般,原本道境四转的修为根本就是天下绝顶,按理说来是绝对能压制天地间不如他的道境修士的,可是因为神魂上的弱势,上次差点被天莲上人给击败。 此刻北地秦川的佛门三尊,看向南方涌动的气运之力,也是一阵的羡慕,像是度真和尚双手合十道:“哎,岐川真的是晚了一步,现在人家已经有了五个道境,即便是我们过去,怕也是得不到什么样的好位置了。” “师兄,这话可千万不要让周王给听到,否则他又要多心。”天莲上人轻笑着安慰道,而后摇了摇头:“哎,昔日我曾见过他当面,年轻时候便战胜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却是是个气宇轩昂的人物,可没想到如今竟然有这么大的造化,真是我看走眼了,要是知道有这么大成就,老衲那个时候折节相交又何妨!” “两位师兄,那和秦王是怎么个关系?”昙优和尚便好奇地开口问道。 只见度真和尚神色莫名地看向南方,缓缓道:“他若是不动,我们就不动,现在关键是要发展秦川这里的信众。” “师兄说着正是!”昙优和尚也是一口应下,随即派下弟子去经营。 随着三王的出现,各家势力惊奇地发现,天下似乎已经隐隐出现了军阀割据的情形,光是北地就有叶华、叶继一对伯侄,旁边还有天方教的妖人,另外靠南一点还有鲁王叶理控制下的几个郡城,像佛道控制的地盘,倒是还算清净,没什么人领兵起事。 但是靠着西边一点就有苍王谢将明、周王李谨,南方这里最大的就是秦王岳正,另外还有宋国,当然琼湘路中世家林立,几乎是稍大点的家族便能占据个郡城。 因为三位都督的封王,有些野心家此刻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们似乎也想着得到不小的名爵,至于拜哪个皇帝他们也是惊疑不定,便也索性自封王号,像天方教侯梁和侯宝两个妖人直接是自封东王、定王,一时间天下自封之人越重,整个叶氏的威望更是低到了骨子里。 一纸秦王令,整个秦王府的兵马便被全部调动起来,像是溪山郡、启峡郡、横极郡、山北郡,还有崇德郡、尚德郡都有大量兵马活动的痕迹,一时之间,鄞南和宋国皆是紧张了起来,甚至叶华还特意派出使臣,去联络宋国准备一起抵御岳正。 烈火炙烤的工坊之中,大量旧式的铠甲正在熔铸之中,而穿着衮服的岳正在施隽的带领下在此视察着,铸造新式甲胄本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加上岳正的颜色要求,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王爷,您看,这是原本大晋的甲胄,一般都是黑色或是黑青色,往往采北地之黑铁,融金铜而成。” “现在您要求将它改成金赤色,那么只能将其中铜的量减少,而后加上黄锗石,外加黄金再外涂红血之色,粗粗算下来,这一件甲胄的成本就是原本的两倍。”施隽有些心疼地说道,在他们这些大匠看来,好的制式武器就是要又耐用,而且造价要低。 可现在岳正就这样要求,他也是没有办法也只能依照岳正的要求来。 看到施隽脸上的心疼神色,岳正也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施隽是在顾忌什么,毕竟西南的底子本就薄弱,若是这样乱来势必会短了别处,要是弄得后面财政出问题,到时候就有人来攻讦他,那可就不太美妙了。 按照最近的风声,秦王府有意改革官制,他施隽是所谓“工部尚书”最为有力的人选,万一因为铠甲成本的缘由被弄下来,那他该找谁喊冤去? “你且放心,我岐川一切现在都向军略看齐,前几日,我封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只要军阵走过,那些百姓都是欢呼雀跃,可见这世道合该兵道大兴!”岳正轻笑着说道,那场盛大的封王仪式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但他似乎还没从其中的兴奋中转换过来。 就连他的府邸中一连都举办了好几次的宴会,十几个妃嫔在他眼前争相斗艳,似乎就想在王府中拿个好位置呢! 甚至这两日,刘少思还给他拿来了一个大兴土木的计划,说是要在原本贡南城的南面再打造一王城,好让那些蛮族俘虏还有越国俘虏有事做,另外也能借着这个由头,彻底将岐川境内不得已为奴隶的百姓给解放出来。 要不是有了栖鹤郡的灵石矿脉作为支撑,怕是也没有那么多的灵石供他去造,之前在几十个郡城设立传送阵便靡费不少,现在更要营造王宫,岳正心中不是不愿,可是经不住刘少思的几次苦劝,最终还是同意了。 几个月后,装备的金赤色甲胄的秦兵,骑在高大的刀离角马上,就如来去如风的腾蛇不时地往宋国的境内探查着,最远的秦兵甚至到了青秀山的山脚之下,更是让孔德成和一众的儒门弟子感到惊诧。 “马踏连营如雨,金甲嚣燥如火,我这宋国还能守住吗?” 不时的几万几万的骑兵出动,让整个宋国也紧张到不行,他们的兵马甚至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城池之内,根本不敢往外有任何的动静。 而宋都之中的官员倒是有些吓破了胆子,甚至有些官员干脆劝说萧然迁都,更是引得宋国上下舆论哗然。 不仅仅是宋国这样,像是横极和山北两郡也是调集了重兵,浩荡的重甲骑兵跑动起来,整个的大地都是抖动的,近乎二十万新装备的骑兵,就在这天南大平原上奔跑着。 金赤色的甲胄衬得他们就如强大的神军,甚至南方有不少宗族已经开始南迁,生怕岳正直接开启战端,让他们家族生变 只是稍稍秀了秀肌肉,便已经让整个南方紧张成一片,到底是秦王挥戈意在八方,小人一众常戚戚! 第875章 芙蓉帐里问封位 金帐透明香,红玉衬衫白。半点梅花揉丝乱,倚靠软腻闲适,问芳踪。 水语柔倒是不似往常那般清闲,倚靠在岳正的胸膛之上,她轻轻绕着自己的青丝绾发,有些埋怨道:“你不管这后院的事,丢给君儿姐姐。” “得,这下子可好,她居然把这事安到了我的头上!你叫我该怎么平衡这事情?”水语柔瞪大了清明透亮的眼眸儿,盯着岳正的脸庞说道。 “我平日里就是个闲人,现在居然要为这事操心,你看看今日,最起码有十个姐妹来拜访过我,人家又不能说重话,只能笑脸相迎。” “可这侧妃位置就这么几个,你让我怎么去分配?”轻轻嘟着小嘴,迷人的媚态让岳正稍稍有些把持不住。 他伸出大手便要再次作怪,不想水语柔这次倒是坚决,拿住了他的手腕,有些坚决道:“不成,夫君得给我个解决法子,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呵呵,不成,怎么能不理我!”岳正兴头上来,哪里会顾忌这些,随即轻轻在她白皙锁骨上一点,便制住了她浑身的法力,而后吻住她的红唇,再次情海飘摇起来。 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就连雪白的皮肤也有着微微的颤意,她看了看岳正又是将小嘴撅起,她看着岳正有些动情地说道:“妾身已经跟着老爷这么些年,从没有想过老爷居然能成为王爷,更没想到臣妾居然” “能从一个奴隶,到现在的圣境修为,而且姐姐还允诺我一个王侧妃,这些事情,我以往是想也不敢想啊!”水语柔轻声感慨着,她有些泪眼婆娑地看着岳正,似乎又要流下泪珠来。 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岳正继续笑道:“好好的哭什么?刚刚不是才哭过!” “老爷你坏死了,刚刚的哭声,能和这个一样嘛!”小拳头轻轻敲打在他的胸膛上,似乎说得让这妮子有些难为情了。 “不过夫君,这个侧妃的位置,要不让给别的姐妹,我一个闲散之人,倒是也习惯了。”水语柔倒是为岳正着想,说话间的语气更不像是在作伪,岳正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是对她谦让的姿态感动。 抓住她的手掌,柔弱无骨让岳正更加的爱不释手,脸颊互相贴靠着,感受着她极为不平静的心绪,岳正也慢慢抚摸着她的后背,向着她解释了起来。 “你啊,这侧妃的位置一定要接住,你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代表你自个,更是代表着四金,还有原本川南的这一票的人马!”岳正本不想跟她解释许多,但见她如此不在意名位,也是细心给她讲了起来。 “原本你周姐姐的位份无可撼动,但是自从周严的传言传到岐川之后,风向就有点变化。” “最为关键的就是这魔帝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太差了些,他们听说瑗君是魔帝后人,心中更是起了嘀咕,甚至还有岐川本土派的官员给我写信,要我废了君儿。” “我为了君儿,更是让人前去申斥,这才压下了其中的议论,包括此次我让你君儿姐姐诞下孩子,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水语柔不是不懂这些,只不过她原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人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更是身不由己,她用手轻轻抚着岳正的胸膛,似乎在安慰着他一般。 “那些没眼力的官员知道什么,真是的!”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开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像是要与他分忧。 岳正拿过榻上的软垫,轻轻坐了起来,手指朝着虚空一点,整个秦王府控制的地盘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岳正指着最初川南六郡的位置道:“这些就是我起家的一些班底,其中你弟弟还有王恩,甚至刘少思、韦庄、杜守先生皆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也是支持你君儿姐姐的,但是你再看这后面,围孟六郡、川北七郡,加上孟地、郑地,其中派系林立,有镇恶军的,有朝廷的,有孟国、郑国的降将、降官,甚至还有从鄞王那边投靠过来的。” “而在这后宫之中,也是如此。”岳正苦笑着说道,世间很多事情如果从表面看或许很简单,但是如果往深处一想,那又是不一样的情况。 水语柔微微张着小嘴,看着他在面前的光影中点拨着,也是想到了远在越国降地的水四金,便也连忙开口问道:“我那弟弟戍守在越国瀚海郡,没什么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的,那越皇林赫自己说的,栖鹤郡的矿脉没有挖完,是不会和我们轻启战端的。”岳正也是抚着她的小脑袋,轻轻安慰起来。 水语柔也是面色一苦,向着岳正撒起娇来:“你想想那越国是什么地方,说是其中还有不少的蛮子呢!万一这些蛮子抽了风,去暗杀我弟弟该怎么办?” “你放心,你骨伽罗貌似蠢笨,但不知道是多么精明一个人呢!他怎么可能和我再启战端呢?要知道这老小子可是在苍岭城上被我打得不轻!”岳正笑着说道,言语里别提有多自豪了。 水语柔也是皱了皱鼻子,她怎么会不知道内情,向着他耳语道:“苍岭打完之后,你敢说没在周姐姐那泡了好几天的药浴?” 额,被这狡猾的小妮子给戳穿了!岳正也是老脸一红,但很快便把这脸上的红晕给压了下去。 “放心,等你弟弟再历练一段时间,我就好好的提拔他,到时候做北路军的元帅!那阮中道到底已经是老迈了,回来在五军都督府做个统管。”岳正笑着说道,却是将她的注意力引开了,再不纠结之前岳正受伤一事。 “来来,我给你参谋参谋,到底是那几个得封上侧妃。”岳正也不想她为难,随即和她一块探讨起来。 “你,还有周姐姐,还有董小宛,都是算在川南六郡的派系之中,所以你们三人,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岳正笑着嘱托道,听到他如此郑重,水语柔也是连忙光着脚往那边的书桌走去,随即拿上纸笔走到榻边记了起来。 “姚贞处理政务有功,侧妃,莹莹还有小怜,都给个嫔,还有弄情、桃蘅、杞鸢都是圣境修为,也都给个嫔。”听到夫君这样讲,水语柔也是蹙起了眉头,然后看向岳正,心中似乎有些不解。 她在纸上写下宁红和沈浣溪的名字,也是开口问道:“夫君,那这位宁红姐姐,还有浣溪姐姐,这该怎么办?她们可都是道境修为,我可不敢随意安排。” “道境尊崇,倒也不能不慎重,这个你就放心,会有礼部给她们议定头衔,不会亏待她们的。”岳正自信地说道,当然他给幽月的头衔也不错,皆是以道尊相称,以气运为旨意,有了秦王府的气运加持,怕是她们后续应该能再进一步! 水语柔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手上的纸张,继续说道:“王后宫品级为六,正妃、侧妃、嫔、夫人、姬、媵。” “梅瑄功劳也不小,虽然嫁过人,就勉强给个媵!”岳正随口一提,倒是让水语柔惊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岳正,随即便掩口笑道:“你倒是真不挑啊!什么时候有的?” 看着她脸上促销的笑容,岳正也是微微有些尴尬,要不是怜惜这梅瑄,他才不愿意开这个口呢! “那个孟国公主,侧妃,还有慧仪,也是侧妃,毕竟是叶家人!”岳正冷声说道,随即看了看名单,向着水语柔说道:“这个郑国公主,给个姬的位份,等彻底纳了她,你再给她升嫔。” “风花雪月四姝,也是姬这一级,狐霞给她个夫人,若是到了圣境,也是给个嫔。” “那瑄云怎么安排?”水语柔疑惑地问道,岳正皱了皱眉头,他心中倒是爱怜她,但是她父亲毕竟失了雨峡,导致不少的军民被屠,按律令是该发卖为奴的,想到这里岳正摆了摆手道:“给她个夫人,你和她解释一番,他爹失陷雨峡,我也没法子提。” “如果以后真能登临帝位,你告诉她放心,还会给她提的。”岳正笑着说道,这么多人中,也只有何瑄云让他说了这么多,实则他心中还有愧意,拿了人家先祖的传承,一时间也不好宣布,不然她家的祖地岂不被北方那群人找翻天。 “那齐箐和项云舞呢?”水语柔在纸张上继续写着,而后向着岳正开口询问道。 “都给个嫔,这一级倒是没有数量的限制,齐箐也要压一压,齐观现在势头正盛,甚至之前有人让我改立齐箐为正妃,说她雍容大气,父亲更是和叶晋敌视。”岳正打趣着说道,却是对此摇了摇头。 水语柔也不评价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好,然后向着岳正点了点头! 第876章 王宫营造靡费多 翌日,刘少思派人来请岳正,说是去什么即将开建的王宫之地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地当即调换便是,岳正本不想去唯恐百姓说自己奢侈无度,但想想或许少思有事跟自个讲,便也就是去了。 秦王出行,和以往的情形一比,现下的情况又是截然不同,原本只需普通车辕,几个卫士负责驾车,但现在骑兵百人、步卒两百,更有八马拉车的豪华车厢,今天和他一起的则是桃蘅,因为营造王宫,她也需要将桃林一块迁移过去。 “三圣湖到时候怎么办?”桃蘅撅着小嘴,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她可不愿意离开那么个修炼的灵地,要知道三圣湖的灵气浓郁程度,比之那些秘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可舍不得这种修炼的宝地呢! 岳正摇了摇头,轻笑着回答道:“大不了让宁红把湖泊移过来就是了,她们道境搬山移海也只是寻常,这点小事自然难不住她们。” “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劳民伤财!”桃蘅开口也是提醒道,岳正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大概能猜出刘少思这么做的缘由。 岐川故地,原本有贩奴、缫丝、酿酒、玉器等等的产业,大多将这些繁华享乐之物运往北方,供京师或是北地、东方等豪族享乐所用。 但现在京师残破,不少耽于享乐的王公贵族已经流落于各地,突逢大变的他们更不敢将剩余而有限的钱财投入到享乐之中,像是什么北地豪族、东方世家更是开始了买甲备战,这些时日倒是向岳正这里问各式军械价格的信笺无数。 像崔莹所在的崔氏、沈浣溪所在的沈氏,仗着和岳正的姻亲关系,更是直接派人前来采买,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岳正倒也是大方,直接将前面换下来的甲胄卖了一批给他们,他猜也能猜到,这帮人怕是和叶华或是叶继有了勾连,这批东方世家的人要么从琼湘路南下打叶华,要么往东去攻打湘右路,这就是要对付叶继去了,再或者他们胆子再大些,来打他岳正? 他们若是敢这么干,岳正保证发兵把他们撸干净了,要知道这些东方世家贪婪无度,原本好好的琼湘路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摇了摇头,索性不再想这些破事,他不是不想拿下那琼湘路,只是现在还不想和这些世家起冲突。 原本叶晋的治国理念是与世家共治天下,但岳正又不想这样,若是匆匆进兵琼湘路,即便能压服东方一众世家,但是以后呢?阻力更是前所未见的大,不仅北地的豪族会视他为威胁,甚至鄞南当地的士族,也会拼死抵挡他的进军。 只有将力量积蓄够,然后狮子搏兔般地拿下整个大陆南方,然后再来颁布相应压服世家大族的政策,这样才不会让战争的时间旷日持久。 “怎么?人家现在跟你说话,都不理人家了?” “难道我就这般让你厌了?烦了?”桃蘅娇声言语,却是打断了岳正的遐思。 轻轻将她粉色的衣袖直接一拽,揽着她娇柔的身姿,在她耳边也是小声耳语道:“我的美人如何能不爱?今天晚上就去你的房里!” “死鬼,终于是想到人家了,都多少天没到人家那里,桃花都快枯萎了呢!”倚靠在他的胸怀之中,开口娇嗔道。 轻轻揉了揉她的琼鼻,又是怜爱地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岳正总感觉对她有些亏欠,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女人,甚至因为她的身份,连一个侧妃的名头都不能给她。 因为妖山帝的缘故,妖族被人族喊打喊杀多年,甚至百年前叶晋和林越联手,还发动过极为着名的“猎圣行动”,组织起人族的高手,专门去点杀妖族的圣境修士,甚至断绝妖族的传承。 像是狐霞的长辈,鹤阴山妖狐一族的首领,也是死在此次的行动之中,导致她们这一支传承残破,以至于不少妖族之人沦为妖奴。 捏了捏她滑腻腻的小脸蛋,岳正也是坏笑道:“保证让你这桃花树儿获得浇灌,等下你好好看看,哪一片适合你,这新营建的王宫也不知能用多久?” “那还建它做什么?难不成府库中的钱粮多到用不完?”桃蘅也是追问道。 “这是靡费,但却是让整个岐川旧地不至于起乱子。” “北方大乱,导致本州不少的产出没有了销路,修士的灵石都为大战做准备,那百姓生产的精巧富贵玩意没有了销路,上下灵石和银两没法流通,只会导致灵石越贵,银两越贱。”岳正郑重地说道。 原本他倒是没有在意这种情况,自从刘少思的折子里跟他提了这事,他特意派锦衣卫去民间调查一番后,越加觉得形势严峻。 像郡城周围的村镇,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但郡城中的手工业者、商贸业者,都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夫君,到了!”桃蘅摇了摇他的胳膊,也是连忙提醒道。 下得马车,便看到刘少思和施隽立在远处,恭敬地等待着两人。 “臣等见过王爷、王妃!”二人连忙行礼道。 “免礼。”岳正随即向着远处的空地走去,已经有不少的奴隶开始了忙碌,两边也有不少辎重营的士兵在看管着他们。 “依山傍水的林地,若是有征用到百姓的田地,定要给足补偿。”岳正继续嘱托道,刘少思也是连忙回答道:“是,王爷!” “大人,我们初步规划是建立一座一万亩大小的王城,其中所以南国风格为主,其中建筑多以精巧木作,正好西南山林里有不少上好巨木。”施隽颇有自信地讲述着。 听到一万亩的数字,岳正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连忙问道:“那天极皇宫大概多大,若是超了规制,毕竟不好!” “回大人,天极皇宫刚建之时,也是一万多亩,那个时候还是晋太祖当晋王的时候,后来定鼎天下,这才扩建到三万多亩。”施隽对此倒是清晰,连忙向着岳正解释着。 岳正回忆着北地皇宫中的情形,也是有了些想法,连忙开口问道:“北地建筑多以大殿为主,平日里广场之上极为空旷,以往我在宫门口去见一趟先帝,光是走路就要不少的时间。” “咱们若是用川南的风格,岂不是很多房舍都要紧紧挨着,那这中间的费用是不是还要比京师的皇宫还要靡费些?” 听到岳正这样询问,刘少思也是上前一步道:“大人也知我岐川困境,营建王宫不过是为了让一些商人还有手工业者有时间渐渐改变产业。” “嗯,征伐天下,还要扩军,虽有雨峡灵脉,还有新得的栖鹤矿脉的收益,但远远不够啊!”岳正有些担忧地说道。 “主公勿忧,只需熬过这一两年,等南方雨峡矿脉再开采一些,另外郑国的奴隶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想来南方的粮食定能丰收,到时候,我秦王府钱粮充足,便能挥师北上。”刘少思慷慨激昂地说道,脸上满满的激情。 那边施隽也是笑着说道:“主公,南方巨木众多,而且人工也极为便宜,就雇佣人力来讲,在北地雇佣一个劳力的钱,这里最起码能雇佣三个,我已经设计了不少攻城的杀器,若是能大举进兵,拿下那些个高大城池应该是件极为容易的事。” “好,做的好,桃蘅,来看看这四面近万亩的地方,哪里适合你?”也没再纠结建造成本的问题,向着旁边娇俏的桃蘅问了起来。 感受着桃蘅身上的气息,刘少思心中也是一凛,如此厚重的妖力,而且其中似有木生之气,他心思一动而后笑着说道:“王妃似在寻山之地脉?” “刘先生对此有所研究?”桃蘅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径直反问起来。 “桃儿,你有所不知,这位刘少思是我手下第一谋士,星象地舆无所不精,他若是帮你寻找地脉,必然万无一失!”岳正感慨道,听到这里,桃蘅也是眼前一亮,冲着刘少思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刘先生了!” “王妃太过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说着,他单手掐算,而后猛地打出一黄铜色的罗盘,如一只金黄色的飞鸟向着远处而去。 罗盘停在一处山头,然后在那山脉之上不断旋转着。 “施隽,那边在王宫的土地中吗?”刘少思向着施隽询问了起来。 拿起厚厚的地图,施隽随即看了起来,而后又比划了一阵,这才回答道:“回禀王爷,王妃,暂时不在王府的范围之内,不过从官地中直接划拨过来就成。” 那边刘少思看了看地图,也是对施隽吩咐道:“将这一圈划入,然后再这里的边缘再扩大一圈。” 听到这里,桃蘅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岳正感慨道:“夫君,这是不是太耗费人力了?到时候那些人又得……” “不必担心,交给刘大人办就成!”岳正倒是自信,径直开口道。 第877章 东海谋划欲偷袭 夜色将半,岳正和桃蘅依旧在缠绵着,彼此间互看的眼神,这股子灼热,仿佛要将对方融化。 莫名的气息感染着彼此,锦被也不自觉地腻湿,头发凌乱的桃蘅倚靠着岳正,眼神里倒是有了些触动的迷离之光。 “我在这里倒是享福,可我那两个妹妹还在东海上受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跟她们团聚呢?”桃蘅眼中也流露着丝丝的思念。 “倒是我的疏忽,不如等彻底灭了宋国后,我再去接她们,到时候将她们安置在雨峡,你的那本甩袖之法也能传授给她们两个。”岳正倒是对两个小姨子极为优厚,但却是不知这两个妖族女子早就离了本岛,另有一番际遇。 此刻东海的浪涛汹涌拍岸,暗沉沉的海水似乎在倾诉着自己孤独,天际一个青衣老者缓缓踏浪而来,微微皱着的眉毛似乎显得他心绪很是不平,手指拈动像是在推算着东海龙宫的位置。 “哎,叶华倒是乐意和我宋国结盟,但分明把我宋国当成了抵挡岐川的挡箭牌……” “也不知东海里的这位,是个什么想法,我记得他似乎有个后辈死在岳正手里!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报仇的想法?”说着,他往东海中遥遥一指,只见暗色的水浪径直分开,脚步一踏,横跨百里,整个人已经到了深海之中。 手掌冲着海面微微一拂,炫亮的神光直直照进了这深海之中,孔德成也不废话,径直朝着远处开口道:“天莫龙尊在否?孔德成前来拜见!” 声音如波直直朝着远处的水晶宫中传了进去,龙尊天莫此刻正在水晶宫的深处休息,他的年岁已经很大,气血也是衰败的厉害,要不是为了龙族子孙考虑,他都想去天外走一走,好看看还有没什么机缘能够让他再突破的。 “嗯?孔德成来了!他来,呵呵,应该是来求援了!”天莫也是阴阴一笑,自然猜到了孔德成的来意。 只见他身形一动,整个人便已经出了闭关之地,在重重的水压之下,他还能保持如此的遁速,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啊!两双老眼冷冷地对视着,他们看向彼此苍老的面容,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就在这海底之下直接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孔德成,没想到你也老成这个样子了!”天莫龙尊大笑着说道,显然是对孔德成极为熟悉的样子。 “是啊,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龙尊,快是两百多年前了,那个时候在常润郡举行求雨大典,为了这大旱的南方求雨,那个时候,龙尊受享人间香火无数,一个高兴就直接从海中现身,当时气息浩荡压得人群无不心服。” 听到孔德成的恭维,龙尊天莫更是笑得灿烂,他也是唏嘘道:“我也没有想到,陪同观礼的晋国小吏,居然能自创道途,成为儒法的传法之人,你也不简单啊!” “境遇就是这么奇妙,今天,我又来求老哥哥来了。”孔德成姿态摆得很低,天莫也是点了点头,知道孔德成是有求于自己。 但见他苍老的手掌往漆黑的海沟微微招了招手,随即水晶宫就像是长了脚一般,径直向着两人站立之处飞来,天莫伸手示意孔德成进去:“夫子,请!” “龙尊不用如此客气。”随即跟着龙尊天莫的屁股后面,缓缓进到了他的宫殿之中。 一进来,他就被这富丽堂皇的气息给惊到了,只见地上铺就的都是厚重的蓝水晶板,远处的空地上似乎摆满了晶莹剔透的灵石,一看见上面蕴养的神光,孔德成便知道这些灵石怕是一处矿脉中最为纯粹的部分。 除了灵石,还有各色的元材,大多数都是晶莹剔透的模样,孔德成心中暗想,说是这些龙族喜欢亮堂的东西,这传言果然是不假。 “海底矿脉无数,也就这些东西才能装点下门面,倒是让夫子见笑了。”龙尊天莫似乎看出了孔德成的诧异,也是轻笑着说道。 孔德成也是尴尬,收起脸上有些羡慕的神情,继续开口道:“海族果然资源丰富,我宋国不及也。” “龙尊,我也不藏着,你知道自从岐川崛起之后,我南三国屡屡受到打压,现在更是只剩下了我宋国一家,还请龙尊能够同意与我联合,最好能够派出龙兵帮我!”夫子孔德成带着些恳切的眼神看向天莫,心中却是有些忐忑起来。 毕竟岳正代表的是未来。若是得罪了岳正,恐怕天莫也要担心那人以后的报复? 天莫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孔德成能看出他的为难神色,也是连忙开口继续劝说道:“龙尊,您也得想想,南海的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和岐川达成协议。” “而且那岐川之主最是好渔色,你想想,若是那个女人将来要东海,又该如何?”孔德成继续夸大将来的威胁,天莫一听,瞬间心中有了倾向。 他拄着拐杖,在这殿内不断来回走动,又不时看了看孔德成,到底是儒门一脉的开宗之人,养气功夫倒是一流,脸上依然是平静地站着。 天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你的话,我也知道,南海那个疯女人已经开始动手了,那西海的地泉已经发了好几次警报给我,说是这女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他也是希望我东海龙族能有所动作,要不我就帮你抢下海王岛?”天莫冷笑着问道,似乎在套孔德成的话一般。 孔德成脸色也是微微一愣,脱口而出道:“海王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怪不得你被岐川压制!海王岛的精华虽然被夺,但剩下的灵韵,依然能支持一些人类快速突破至天境。” “岐川那边正在一船一船地往那边来回的运送士兵呢!去的时候是凡境,回来的时候都是天境!”天莫毫不给孔德成留脸面地嘲讽着。 眼中满是惊诧,要知道宋国虽东临东海、南接南海,但是最为尴尬的是现在宋国根本没有像样的水师,最多几块小破船巡视下渔民,收收税什么的。 “我说这帮贼子怎么从我宋国招募了不少水手甚至船工!”孔德成后知后觉地说道,而天莫也被孔德成这句给搞懵了,都成敌国了居然还不封锁边境,这是把国战当成过家家了? 龙尊天莫冷冷地一挥衣袖,眼神冷厉地看着孔德成:“夫子,你们这般颓丧,不见得能守住国祚啊!” “原本我是有心帮你一把,但是你们都搞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帮你?”龙尊天莫说得极为现实,倒是让孔德成脸色一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索性心中一横,看着龙尊天莫也是发狠道:“哼,你的龙兵参与了沧冲平原一战,周严在此陨落,那个时候,岳正就在那儿观战,你当你们现在不出手就没事了吗?迟早你们也要遭殃!” “既然龙尊看不上我宋国,那就告辞!”孔德成拱了拱手,眼神之中再无一丝丝的留恋,人家这些高傲的龙族看不上自己,何必再去贴冷屁股。 龙尊的脸色此时也是阴晴不定,他怎么忘了这么一茬,完蛋,做不了骑墙派了! “夫子慢走,夫子慢走!”龙尊天莫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孔德成的衣袖,随即开口笑道:“夫子息怒,我也只是说笑,东南自古就比西南瘴气之地富庶些,那些造船的高大树木也少,我听南海那边有人告诉我,说是岐川在莽枯和海潮郡都建立了船坞,不少的大船都是从那里建造的。” “岳正,该死的!”孔德成冷冷地喝骂着,心中却是有了些疲惫的感觉。 “夫子莫急,不如我们奇袭一次海王岛,杀一杀岐川军的锐气,若是能出其不意将那李扬风打伤,事情恐怕就好办多了。”到底是老奸巨猾的天莫,瞬间就给孔德成出了一个阴险的主意。 “如何设计?”孔德成眼睛微微眯着,心头也是充斥着杀机。 “趁着那些天境士兵从海王岛归来之际,将海上风浪加大,若是李扬风去救,我们便在海上伏击他!”天莫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为敌,那必然是要上些手段的,听到天莫的计策,孔德成也是连连点头,若是能将李扬风诛杀,必然是场大胜。 “那龙兵助阵一事?”孔德成对于支援向来是不嫌少,继续向着龙尊天莫追问着。 “咳咳,夫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婪了?你放心好了,只要宋都城不破,我就派出一千龙兵为你助阵,保管杀得这些士卒片甲不留!”龙尊天莫也是大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股嗜血的欲望。 他们龙族也是热衷于杀戮的种族,否则不会将它们归类到妖族的一支,现在天莫听到有杀戮人族的机会,心思更是大动计划着派谁去统领这些桀骜不逊的龙兵们! 第878章 罗启晋级感劫气 缓缓将身体周遭的青蓝灵气收入体内,罗启只觉得自己的《风水武兵录》已经修炼到了一个瓶颈,似乎再修炼修炼就能突破至圣境了,不过兵圣有劫,王爷特意交代说是要破境就赶紧去贡南找他。 “来人啊!”罗启向着营帐之外喊道。 “大人,何事?”亲兵赶紧入内,向着罗启询问道。 “等会我要去贡南一趟,如果十日内我没回来,你就令副将去海王岛接人。”罗启唯恐自己去贡南一趟耽误了行程,便也提前吩咐着。 “是,将军。”亲兵连忙应了下来。 随即他走出营帐,只见绵延的营地帐篷,远处深水港的旁边还有不少巨大的海船,略带着些海腥味的海风往他的面上吹拂着,顿时让他有些心旷神怡,仿佛回到了海泽郡西边的滩涂上。 “大哥,大哥,你要去贡南?”性格极为粗豪的副将冲着罗启喊叫着。 “什么大哥不大哥的,你小子还以为在漕帮呢!现在咱们是秦王府的军将,可不是以前的混混头子了!”罗启有些生气地喝骂道。 那人面色一苦,也是连忙拜谒道:“将军,你可是要去贡南寻秦王殿下?” “能不能帮俺也求一门功法,俺老束跟着将军也有十几年了,可您现在马上都圣境了,老束才天境四阶,有些小兵都快超过俺了,实在丢人啊!”副将束绪有些无奈地说道,眼中满满的不甘心。 罗启随手拿下自己的头盔,丢在了束绪的手上,而后又开始解开自己的甲胄,然后瞪了一眼跟着自己许久的老兄弟,随即骂道:“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给老子取官服来!” “您不穿甲去?”束绪好奇地问道。 “去求王爷,我穿着甲胄去?”罗启又是没声好气地反驳着。 “是是,我这就帮您去取官服。”束绪也是连忙开口道,他面色微微一喜知道大哥是答应了,现在只看秦王那里,也不知秦王最近心情好不好。 昔日,束绪也是见过岳正,甚至还跟他冲锋过几轮,也不知秦王爷还认不认得他们。 穿着大红色的武官走兽服,罗启有些不习惯地骑在刀离角马上,然后飞快向着北方的海东城赶去。 他的海军大营设在海东郡南部,靠近南海深水港的附近,设立此等大营,主要就是为了给海王岛上来回运转士卒,凡是从各地招募来的水兵,一旦发觉有突破的天赋,只要士卒愿意立誓效忠岳王爷,便能有去一趟海王岛的机会,往往大部分士兵都能借此突破至天境。 两边往来的驰道边上,还有一群奴隶正在忙活着,罗启倒也知道他们的来历,据说都是原本郑国境内的豪强还有那些帮凶奴仆,因为罪大恶极,所以被派到这里修路。 也不同情他们,罗启径直向着海东城赶去,心头倒也是一片火热,他马上也要圣境了,这简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还多久。 海东原本是宋郑之交的边城,之前的百姓或是大户多以边贸为主,经营交换着彼此的一些特产,另外再种些粮食用以过活,现在像是尚德郡还有海东本身都有军队驻扎,很多生活之用都在当地采购,一时间当地百姓也都有了事做。 罗启向着城中最新的大屋走去,那一处便是最新修建的传送殿,即便是海东郡这样的小地方,都已经有了这样能够传送的点,但是似乎只是对接了贡南的点,其他城市则是没有互联的设置,这样一来,整个的传送阵成本也低了不少。 而且岳正特意在贡南的传送点设置了不少锦衣卫,用以登记相应的各地来人,其他城市之间则是通过贡南中转,所以贡南的传送阵才是整个秦王府辖地最为繁忙的传送阵。 甚至连锦衣卫的南北衙门都安在了传送阵的旁边,其中之前的海西剑圣包括其他投靠过来的圣境,都安排在贡南传送殿旁边,一旦有了捣乱之人,立马会出手。 罗启穿着官服从海东传送至贡南,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倒是比以往叶氏的要稍稍粗糙些,比之叶氏的反应更大,凡人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股强大的波动。 “大人何来?”负责登记的书办连忙开口询问道。 罗启也是挠了挠头,忙运灵力压住心头的不适,向着书办回禀道:“我是海东郡海防守备罗启,回贡南公干,等会便要去王府拜见王爷。” “罗将军要去拜见王爷?”书办也是诧异,如今天境守备将军能直接面见岳正的,也根本没几号人。 “是。”罗启笑着点了点头,径直往不远处的秦王府而去,现在的王府依然在贡南城北部,城外的那个新的王宫还在营建之中,各色的东西已经开始采买,一时间整个秦王辖地的商人都兴奋起来,现在谁不知道秦王出手阔绰,手上灵石为西南之冠。 岳正此刻正在莲池苑钓鱼,旁边则是程怜陪伴着,不多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向着岳正禀报道:“王爷,有位叫罗启的将军求见。” “哦,罗启来了,请他进来,罢了,我去见他。” “小怜,帮我拿着鱼竿,等会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晚上就留宿我那!”随口吩咐一句,却让她的脸色通红,看向岳正的眼眸里也满是媚意。 “带路。”随即向着旁边的丫鬟挥了挥手。 整个府邸的人确实越来越多,眼前这个丫鬟,岳正都没怎么看过。 “你这丫鬟甚是眼生,什么来历?”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能入选他府邸的自然不是丑人,但和他的那些姬妾比还是稍有差距。 “奴婢是郑国降人,原郑国学士之女,郑国破灭,全家获罪,被选拔至此。”那女子连忙行礼说道。 “哦?”岳正挑了挑眉毛,心中若有所思。 进得堂中,只见罗启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极为洪亮地说道:“末将罗启拜见秦王!” “好,不错,都已经天境巅峰至圆满,看来要突破到圣境了?”岳正轻笑着问道。 “王爷慧眼如炬,末将佩服。” “哈哈,你就不用恭维我了,这么多年相交,你还不知我重实务,不重虚名?”岳正笑着说道。 “走,我们去北山,且祝你突破!”极为干脆利落地说道,如此快的动作,也是让罗启心中一惊,更是惊喜地笑了起来。 二人齐齐向着北山而去,随即离北城远了些,落在地上随即向着罗启吩咐道:“去,召唤出雷劫!” 罗启点了点头,只见青蓝色的灵力形成巨大的气旋在空中不断地转动起来,狂暴的力量带着缕缕兵道之力的血腥气,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汹涌雷暴顿时覆压了下来,搅得天空一团乱。 “嗯!怎么可能是九重雷劫?”岳正有些诧异,要知道罗启自从入得行伍,根本没造过什么杀孽,重大的战役更是没有几场,怎么可能有如此之重的雷劫? “罗启,你且撑住,我去上头看看。”岳正化作紫色虹光直直冲了上去。 巨大的雷暴在天空积蓄着,滚滚雷龙舔舐着雷舌,像是一下子要把这力量释放出来。 “起!” 岳正手掌向上横推,只见紫色的电光从他手心散出,像是绳索要向天空厚重的乌云抓过去。 而罗启的周身也不住战栗着,似乎这天道根本不想让他躲过这场雷劫一般。 “怎么回事?罗启应该受了运道之光才对,怎么还会有这么重的劫气?”岳正也是疑惑,自言自语地说道。 运起神目看起了罗启周身的情况,只见他的灵台之上布满了金光,却是在努力压抑着他身上的黑色劫气。 “死气这般重,甚至雷劫是来帮他?” “不对,他负责戍守海东,若是海东有事,我必然能感受得到,那是什么缘故,罢了,先帮他破了这雷劫再说!”岳正说罢,手上也是不慢,他整个身子犹如炮弹,直直入了黑云之中。 周身闪烁着极为狂暴的电弧,道道霹雳不断炸响,随即溅射的火星狂舞,整个云层之内被他岳正搅得一团乱麻。 “轰隆”巨大的爆响声让下方的罗启更加不安,生怕自己的雷劫让秦王大人受伤,但天空的雷暴并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转移,依然是迸发出极为狂躁的力量。 手掌一挥一收之间,便将那空中的雷灵给吸纳到了丹田之中,随即将自己的脊柱一个拉伸,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变大了几分,猛地一挥便将拳头砸在了虚空之中,罗启只觉得耳朵轰鸣,像是自己的主公在天空之上打出了音爆之声。 “这雷劫已经被我削弱一阵,罗启你且自己挡挡看!”岳正大声说道,罗启也是连连点头应下了这一句。 只见他手中长枪一闪,随即风水灵力环绕在枪尖,似乎要用其中融合的灵气将即将到来的雷灵给挡下来。 第879章 洞悉阴谋思反制 青色的风龙从他手上打出,一杆长枪就这样被罗启丢了出去,那枪身之上水波晃荡,不断将水气往空中散发,而汹涌的霹雳从空中落下,被这水气吸引顿时雷暴疯狂地向着长枪四周扑去。 “聪明!”岳正站在天空笑着称赞着,水系的力量往往会被雷电所克制,而罗启的这一做法分明是扬长避短地引开了其中的雷电。 飞速运转着《风水武兵录》,他的长枪在风灵的支撑下在空中不断地飞转着,而水系能量在空中迸发,所有的雷灵重重打在了长枪之上,虽说这长枪只是一般的武器,但到底是金铁所铸,雷暴持续了极长的时间,这才将它彻底融化。 而那风系的能量不断将它往外涌动,到处都是紫色的电弧,这些狂暴的力量仿佛是在风灵的引导之下,慢慢被卸掉了大半的力量。 电弧如剑,纷纷扰扰向着地上的罗启激射过去,只见他运起风系的身法,影光掠动之间直接从电弧的包围中脱离了出来。 又是听着霹雳一声,白色的光芒照得整个天地有如白昼,岳正的筋骨都战栗了起来,整个人变得兴奋不已,现在普通的雷劫根本无法让他的体魄得到任何提升,恐怕也只有这种九重雷劫能让他过把瘾。 “秦王能坚持住吗?”罗启却在下面担忧地说道,他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雷劫,也曾和昔日川南旧人王恩交流过,本来初步算算估计也就三重天雷!可没曾想居然是九重天雷,这要是挡不住他罗启死了倒是无所谓,可千万不能让大人受伤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了岳正的声音:“罗启,还愣着做什么,好好准备下一次的雷击!” “放心,这等雷劫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岳正继续郑重地嘱托道,这才让罗启重视了起来,看着天空还在蓄力的雷暴,他抿了抿嘴唇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柄长刀,而后死死地盯住了天空的劫云。 狂风在他四周呼啸,一双冷厉的眸子里充斥着对雷暴的蔑视,他浑身被青色的风灵气息环绕,而后长刀之上也是弥漫着青光。 “第二重你自己挡挡看,我看这雷劫的威力,第二重你挡下来应该没什么难的。”岳正飞在空中向着罗启说道,那罗启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别人的话,他或许不信,但是王爷的话,他是必然要听的。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罗启遥遥飞起,利用风灵的速度在空中转起了圈子,而后在途中不时地打出一道又一道的水行灵力,在这过程之间,雷暴被水灵力吸引,整个的力量竟然开始慢慢分散。 而后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罗启猛地一个回身,已经是蓄满力量的长刀重重往那雷电之上一斩。 只见空中青色的力量和紫色电光不断开始交织着,远处的云层中仿佛都在交织着如此的幻影,岳正也是欣慰,这个罗启终于是成长起来了,只见他周身开始弥漫着红色的兵道之气,由于天空的雷劫不小,自然涌入他体内的兵道之力也和雷电相匹配。 一个多时辰后,岳正终于是将九道雷劫全部帮罗启渡过,看着他不断打坐吸纳着天空中游离的力量,而后将他丹田内的灵力缓缓转化成了法力,可岳正却依旧是笑不出来,只见罗启的周身依然充斥着黑光,而刚刚的运道金光仿佛在雷劫中被消耗殆尽。 “多谢王爷相助,小人已经完全突破到了圣境。”他有些惊诧地看着岳正脸色,有些忐忑不安地禀报道。 “王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罗启连忙跟着追问道。 岳正思虑片刻,便指了指他,有些严肃地问道:“罗启,你过段时间,可有什么公干没有?” “嗯,九日之后要去海王岛,将我的那些个麾下接回来,大人,这个算吗?”罗启有些惊疑地问道,不知道岳正为什么问起这个来。 “你且放心,我只是随便问问,这样,你多留几天,这事情就交由你的副将来做。”岳正很是坚决地说道,这话一说完,只见罗启身上的劫气尽褪,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死气。 “嘶,运兵船有危险!”岳正惊诧地说道,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罗启听到这话,也是慌了神,要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心血全部放在了那些新兵身上,若是这些新兵出了事情,他可是难辞其咎,按照这一轮的运兵数目,最起码有两万兵丁被他运到了海王岛上,等到回程,怕是大部分士卒都能成为天境。 “大人,您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啊?”罗启连忙追问道。 岳正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他,笑着说道:“就是从你身上得到的情报啊!刚刚你渡劫之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你可没杀戮多少的人灵,哪里会有九重的天雷,再一算怕是你身上劫气环绕,要不是我看了一眼,怕是我都要损失一员大将。” “大人,那海王岛上的士卒?”罗启担忧地问道。 “无妨,你和那些士卒,应该只是诱饵罢了,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恐怕是李扬风啊!”岳正自从看出了阴谋之后,便能猜到谁将会对这海王岛和罗启出手。 鲛元凤现在人在西海,那能在海里面兴风作浪的,除了东海的龙族还有谁呢? “天莫,该死的老泥鳅,估计和那孔德成混在了一起,我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将那些龙圣一网打尽?”岳正摸了摸下巴,心中思索着对策。 “如果现在派道境去南方,那可就太兴师动众,到时候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岳正冷声说道,心中对于龙族那些泥鳅的杀意也是越来越盛。 “现在你海东郡水军能战之人,大概有多少?”继续向着罗启询问道。 罗启对这些倒是熟稔,连忙回复道:“王爷,现在我手上大概有四万天境士兵,皆是天境一阶,只会些粗浅的水系法术,只能说是会水,若是和水族去斗怕是也远远不如。” “看来只能找那个女人了,你先去城中五军都督府报道,他们会安排你这几日的居处,到时候,你算好时间再回海东。” 听到岳正的吩咐,罗启也是点了点头,他迫不及待回去体验下圣境的力量,倒是完全忽视了眼下的困境。 “孔德成,天莫,如果还有别的道境过去,那还得带一位道境过去。”岳正细细思量着,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心中已经是有了计策对付这阴谋诡计。 随即化虹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倒是让今晚侍寝的程怜有些惊诧,今天的岳正特意带了一些郑国的地图,或是南海的海图在他卧房中看了起来。 “夫君,怎么今天这般郑重,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程怜娇小的身子,侧躺在岳正的怀抱之中,向着他小声询问道。 指了指放在塌边海图,岳正也是自信一笑道:“你可知道,有人要算计我?” “天下斗成这个样子,互相算计倒也不稀奇,但是说道算计,人家倒是想问问,你是昔日什么时候开始算计人家的?”程怜媚眼如丝,整个人都快化在他的胸膛之中。 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岳正哪里会与她这边多话,随即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足,向着程怜问道:“大丫鬟何出此言?老爷难不成没喂饱你?” 向他抛了个媚眼,有些畏惧地往榻角落里挪了挪,她柔顺地说道:“人家的名声早就和你绑在了一起,怕是那个时候,你就开始算计我了?” “嘿嘿,居然被我的俏丫鬟给发现了,老爷要罚你!”岳正平日里倒是极具威严,倒是到了闺房之中,对这些娇羞的女子却是极近无赖之能,他轻轻往她白皙的玉颈上一啄,而后风雨相覆让这迷离的空间里又多了些许的麝香味。 香汗将一大片的褙子都腻湿了,她似乎还没有从极致的刺激中清醒过来,一双眼眸里像是有着烟花在飞,骨髓像是被人抽干然后又被极致的暴力给推送了回去,她软软地再也不想动一根手指头,任由岳正一个人看着手中的海图。 浑厚的肩膀仿佛被她当成了枕头,有些疲惫地沉沉睡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体内的功法已经将她的元气全部恢复,看着岳正依然是有些专注地在地图上勾画着什么,便有些痴缠地将小脑袋凑了过了。 “海上的人要算计你?是不是海王岛上的那些士兵?”程怜也是靠着岳正的耳朵问道,柔柔的口香气让岳正的发丝有些微痒,心头又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拨撩了几下。 “你怎么知道这个?”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对着她的脸颊就亲了一下,而后继续好奇地问道。 她指了指宋国的东南方,而后回答道:“前些日子,姚姐姐批复了南方水军申请的灵石吗,大概就是说要提升士卒的修为,除了这里还能是哪?” 第880章 联手元凤履枯沼 “也就这块地方,不在咱们秦王府的管辖范围内,虽说海王岛极为重要,却是一块飞地,更何况它离宋国要比离我们秦王府的辖地近多了!” 程怜的一番话,瞬间是点醒了岳正,他刚刚还在思索为什么有人欲对他的将士不轨,而他的运道神光却无半点提醒,原来是这么回事! 海王岛在南海之上,南海是鲛元凤的地盘,他的运道神光自然无法感知到南海之上,是否有人要对他的地盘不利,若不是罗启来贡南寻他突破,显现损失他一员大将,亦或许损失会更多些…… 翌日,在程怜的伺候之下,他也是穿上衣裳随即向着传送阵而去,他要去南海之侧的枯沼郡,为了不大张旗鼓,特意传了一声常服,影光闪动之间已经是来到了传送殿,殿内人员不少是认得自家主公,尤其是那书办更是不敢上前登记。 “我的情况就不要登记了!”岳正随后说道,而后又挥了挥手吩咐道:“我要去枯沼郡,速速传送过去!” 那边负责传送的官员哪里敢耽搁,连忙帮他忙活起来,只见他在那边的玉板上标注着传送的城池,而后取出研磨好的灵石粉末将之到了上去,只见传送阵中白光一闪,岳正整个人就仿佛天旋地转般地到了目的地。 整个枯沼郡在大陆的西南角,属于极为偏僻的地方,岳正未治理之前,只是一处边荒偏僻又贫穷的边荒小城,现在因为造船等等的缘故,现在它的林业极为发达,其中因为人迹罕至的缘故,山林中有非常多的高大树木,倒是让施隽设置船只的时候无有限制,因为高大树木有的是。 “温度要比贡南还要燥热许多!”岳正感慨道,缓缓向着传送阵外面走去,负责的官员也只是看了一眼,并不多问什么,因为按照现在秦王府的传送阵,几乎都是两极模式,各地郡城只有到贡南的传送,如果想要传送去别的地方,也是从贡南中转。 径直向着记录的小吏点了点,随即岳正便向着枯沼郡的南部飞了过去,只见下方山川如林,整个的森林覆盖的地方苍翠一片,让人心中顿觉心旷神怡,只是可惜下方的灵脉似乎被挖空,如果在这修炼怕是进度不佳。 山林中有不少负责伐木的工人,有的甚至就是现役的军士,被派到这里来征调木材,岳正看着远处的海边,也是拿出了鲛元凤给的一只大海螺,那个女人告诉他,若是能在南海之畔在海中吹响这支海螺,她便能快速地赶过来。 南海都是她的地盘,她的水遁之法甚至能够瞬息而至,岳正看看远处翻腾的海浪,汹涌的洋流冲击着枯沼郡的地戈崖,他直直飞入南面的洋流之中,而后拿出大海螺“呜呜”地吹了两声。 此刻正在南海深处的鲛元凤感知到了这海螺的声响,倒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又有些疑惑:“嗯?怎么去最西面,罢了,去问问他便是。” 她身为南海之主,自然有她的骄傲,整个南海海眼被她占据,也就是说整个南海都转眼可去,她随即一拨眼前的水浪,而后就化作一缕水波直直朝着北面而去,也不知她那盟友到底是想做什么? 等待片刻,岳正见眼前还无动静,便准备拿出海螺再次吹上那么一次,却听到一女子妖娆的声音:“你这人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啊?” 到底是南海之主,只见她腿长如玉几无丝纱,一双赤脚点在水中,灵动的双眼中似乎藏起来自己的霸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死死看着岳正,面目极为白皙,而半袖衣衫披套在她的身上露出胸口的大片白腻,她有些慵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 “你这人的眼珠子真是讨厌,如果你不是我的盟友,我非得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绝色鲛人女王也在显露着自己的霸气,却是心头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恨不起来。 按照她们鲛人的规矩,有恩必报是刻在她们骨子里的东西,想到这里,她也是掩嘴一笑道:“上次你出手救了我,倒是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岳正邪魅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尤其是雪白无瑕的一双赤足,她只是穿着一条小短式纱裤倒是将她最为完美的小腿给展露出来,莹莹如玉的雪肌仿佛都能倒映出光泽。 “这次也是你报答的机会来了,有没有密地,我们单独聊聊?”岳正开口询问道。 听了这话,鲛元凤也是轻轻一笑,脸色也变得有几分赤红,随即朝着那处的海床一指,只见一白玉色的蚌壳出现在了海底,她眼神媚色如丝冲着岳正挑衅道:“你可敢入我蚌来?” “哈哈,女王但有所请,有何不敢!”岳正也是豪气地大笑着,随即如同一缕水波般进到了蚌壳之中。 鲛元凤脸色越加嫣红,她也不知这岳正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想到之前的救命之恩,也是向着那白色蚌壳而去,一入内她便朝着蚌壳的穹顶一点,只见蚌壳的开口随即关闭,鲛元凤此刻看着岳正,只觉得身上都灼热了几分,心口也是“砰砰”直跳。 “元凤女王不必如此紧张,我确实是有要事跟你讲!八日之后,这孔德成和龙尊天莫将去袭击我的海王岛,这事情,女王可知?”岳正脸色郑重地探问道。 听到岳正的问话,南海之主的鲛元凤也是本能感觉不对,此刻她已经发兵西海,下方的海族臣子更是给她发了情报,说是三日之后与西海龙族在西海海沟中鏖战,说是需要女王亲自去坐镇。 这么个理由才使得她的行宫往西移了移,她是准备和西海来一场大战,但是听岳正这样一问,她顿时觉得两者的时间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见这一个美人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岳正便也没打扰她,任由她在那边思索着,几息之后,她也是向着岳正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对你海王岛上的士兵下手的?” 鲛元凤也在推算,毕竟她的手下不少人跟了她多年,也不太可能就此背叛,故而鲛元凤也是疑惑地问道。 “呵呵,女王陛下是我什么人?” “我会将如此重要的信息和盘而出呢?” “不过,也说不定呢!” 脚步如风的岳正,此刻已经站在了鲛元凤的面前,随即挑起她的螓首,两人四目相对地看着彼此,眼神中的灼热似乎要将对方融化,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彼此间已经没多少情愫,只是纯粹是一种身份或是力量上的吸引。 “我有个心腹的将领,戍守的就是海东大营,往来的兵卒都是他来接送,这几日正好是到了突破圣境的边缘,于是来到贡南突破,由我为他护法。” “这不突破还好,一有突破,我便是看到他身上劫气漫天,似乎整个人将遭遇大劫,于是我便问了他即将的行动,便是八日之后去海王岛接人。” 听着岳正如此的言语,鲛元凤也是思索起来,而后微微张开红唇两指托着脸颊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夫子和那个老泥鳅要有动作,肯定就是八日之后运兵之时。” “一般运兵需要两天的时间,肯定是有一个晚上是在海上渡过的,若是此刻用龙族袭击,你的几万精锐必定损失一空,若是再诱出李扬风,即便他能不死怕是也要重伤!” 如此知性的动作,就仿佛一个女强人在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岳正看着她的眸子一时间也是心头的烈火变得更为炽热。 “女王,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岳正靠了过去,言语中的热风都快吹拂到鲛元凤的脸上,她看着岳正也是明白了他的目的,要知道如果他多派一个道境过去,李扬风再加上一个道境,必定能护住他的船队,但现在他跟自己说这些,势必是想获得一些战果的。 “那些东海龙族如果过界,我倒是能感知到,但是我如果在西海,怕是就没有这感觉了,呵呵,这龙尊真会算计,我得想个法子,要不把龙尊天莫弄死?” 听着鲛元凤有些狂妄的话,岳正也是开口笑了,这样有野心的女王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啊! “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女人,不是会变化之术吗?让她扮作我的模样,居中指挥。”鲛元凤倒是想起了之前的宁红,瞬时间想到了破局的主意。 “我跟你去岸上,然后再命一支海族军队潜伏在海底,等到这些龙族动手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你最好再唤两个道境过来,四位道境围杀龙族道尊,你看这般如何?”鲛元凤瞬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岳正听到这里,也是对这个女人起了钦佩之意。 能在强者如林的海族中,她能以女子之身占据如此位置,果然是算计不凡,想到这里,看向鲛元凤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灼热,而鲛元凤想到自己若是能杀了龙尊天莫,那还去什么西海,直接杀奔东海算了! 第881章 蚌壳之中气迷离 “帮你杀了老龙王,我能有什么好处?”岳正邪笑着问道,上下打量着绝色如她,心头的野火那是越烧越旺盛。 “郎君可知那老龙王一身是宝,血肉收集起来,你看郎君似乎是体修,若是能沐浴龙尊之血,想来你的力量和体魄又将更甚往昔一层!” 鲛元凤一开口便是将岳正的兴趣调了出来,他已经借着各种加持,勉强能和骨伽罗打个平手,若是肉身能够再次提升,那将变成更为恐怖的存在,到时候岂不是能稳稳压服骨伽罗这个蛮尊? “若是龙鳞为甲,必然是能锻造出极品的甲胄,怕是郎君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圣境无敌了,或许有些道境也奈何不了你呢?”她舔了舔红唇,看着盯着她的岳正双眸,丝丝媚意仿佛能将岳正的内心勾动。 她似乎还觉得这些筹码不够,随即抓住岳正的大手,便将他往远处的屋子里拉,岳正此刻倒是心火大炙,以为鲛元凤要用自己的身子来诱惑于他。 不想,她手掌微微前推将房门打开之后,里面一系列的东西瞬间将岳正的眼睛都快闪瞎了,只见里面放满了灵石,粗粗算去不下于上百万颗灵石,浓郁的灵气向着两人铺面而来,稍稍呼吸一下,便能引动其中灵气的波动。 “我听说,你们岐川灵石少的很,不少士卒手上的灵石都是限量供应!”鲛元凤笑着说道,仿佛是自个已经是吃定了岳正。 哪里想到岳正轻轻摇头,也是戏谑地说道:“怎么,女王这是要收买我吗?我整个秦王府辖地虽然灵脉稀少,但是前些日子在栖鹤郡得了半条矿脉,灵石也是不缺的。” “呵呵,这些灵石,你若是要就拿去,反正对于我们这等修为,灵石也没有了太多的用处,不如将这些劳子给你!”鲛元凤笑着说道,岳正忍住心中的悸动,他可是不是因小失大的人,人和财,他都要! “怎么,我是这几百万灵石就能收买的人物?若是能请道境出手一次,就花几百万灵石而已,我怕是这世间的势力都要疯掉!”岳正随即开口,像是要拒绝鲛元凤一般。 只见鲛元凤微微一笑,对于岳正的回绝,心中也是不恼,这等人族中的位高权重之人,倒也不会因这么些灵石而迷了眼睛,她继续开口道:“现在是要叫秦王殿下了呢!你可知那龙尊天莫有多少灵石?” “还有那东海之中有多少的灵脉?”鲛元凤这样一说,岳正瞬间是来了兴趣,他要扩军、他要征战,这一切都是离不开灵石的,现在有了郑国大平原,粮食的问题基本解决,主要就是兵员不够强力的问题,有了海王岛之后,这些情况也得到了不少的改善,但是唯有灵石的问题,到现在都 “有多少的灵石?”岳正也是好奇地询问着。 “光他一个水晶宫里,就有着几亿的灵石,你也知道这些泥鳅的秉性,只要是亮晶晶的东西,他们都是爱的,所以他水晶宫中有这么多灵石,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呢!”听到鲛元凤的言语,岳正瞬间也是来了兴趣,眼神中透着贪婪的冷意。 “好,该死的龙尊天莫,这般的老东西了,居然还想着对付我秦王府!这次,必将他弄死!”岳正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杀伐之意。 如此霸道的模样,只看得鲛元凤有些心醉,要知道她可是南海女王,整个的海族在她脚下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从来没有一个海族能像岳正这般的霸气,即便是她的种族鲛人一族,男子都是以秀气为主,说话也是温文尔雅,从来不像岳正这般。 野心家独有的味道互相吸引着,也只有绝傲的霸主才能征服这些女强人! 不是没有臣子劝说女王找一个男人,但是都被她以修炼的缘故挡了回去,她也是多情鲛人之的一员啊!上古的故事之中,有不少人族和鲛人相爱的传说留下,无不是凄美而动人。 就譬如三千年前的李朝,有一个游历南海的书生,意外落水而被鲛人所救,一人一鲛女便开始了他们的绝世虐恋,像鲛元凤这些鲛人女子就是听着这些言情故事长大,即便是骨子的霸气让她鹤立鸡群,但心中的柔软处对此等事情,也是无比的期待。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再想到她的功法,似乎就是金宇帝所创,当时的大帝还特意留了一个关窍,能和这海族合享道元的法子。 当然那个时候,金宇帝主要是想着脚下的灵龟靠着他的帝皓速度能更快些,可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功法,却是让岳正能从鲛元凤身上获得莫大的好处。 当然,这种分享也是相互的,岳正恐怕要分些气运给这女人,才能互相平衡,呼吸越加地粗重起来,一双好看的眸子看向了岳正,她也是伸出自己白皙的玉指探了探岳正的鼻息。 似乎是打趣一般地问道:“秦王殿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这海中让你无法呼吸了?” 修炼了《水神宫密录》的岳正即便是永远生活在海水中,也是能安然无恙,只不过是被鲛元凤的美貌吸引,心头起了些不一样的想法罢了。 她精致而白皙的玉指,探到了岳正的鼻子边上,灼热的气息撞在她的手背上,脸颊也是越来越红,岳正深深回吸一口气,此刻撩人的香气被他吸走,整个人顿时像是要爆炸一般,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了,就准备在这蚌壳之内,和这鲛人女王好好探讨下。 猿臂舒展,径直握住了她的小蛮腰,而后金宇帝留下的后手瞬间启动,手掌上灼热的力量,仿佛是能够和鲛元凤的力量融汇到一块。 “啊!我的道元,你?这是怎么回事?”鲛元凤诧异地问道,她一方面是被握住了腰肢而感到娇羞,另外一方面,甚至觉得岳正像是自己的主人一般,自己要极尽所能地讨好于他,脸颊更是变得陀红一片。 “哈哈哈,你可知我是谁的传人?”岳正大笑着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怎需要掩饰自己的底牌了,便也极为大气地说道。 鲛元凤睁着她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被岳正把住腰肢,也是感觉有些木木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脑子更是像变得一片空白。 “你的功法是谁创的?金宇帝,我可是继承了他的衣钵,《金磁空宇万道》。”说罢,在鲛元凤极为诧异的眼神中,直接是将她拥抱入怀,看向她的眸子里充斥着火焰的狂热。 一口便吻上了她的红唇,这是?少女的气息,哈哈,自称是女王,怕是至今一个男人也没有!今日我岳正便好好与你感受下法力和道元的交融。 衣袖之中都是海水柔肆的淡香味道,似乎是来自于海底一种极为珍贵的植物,岳正的衣服已经平铺在了透明的石板上,两人迷离地对望着,唇边传来的热力,和经脉之间流淌着的道元法力,一轮又一轮地交汇着。 鲛元凤雪白的娇躯只感觉道一阵的酥麻,这是修炼不曾给予她的一种感觉,只好像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丹田之处似乎也在涌出着什么,身上披着的小衣也似乎被岳正的大手给撕裂开来,他向着她耳边问道:“我们等会功力交汇,你这样难道不感觉到热吗?” 心尖尖微微一颤,他居然把头埋到了那种地方 好美,就仿佛被自然钟爱的精灵一般,白皙如玉的蚌壳就这样躺在那儿,似乎微微地摇晃起来,像是怕别人窥伺一般,岳正放肆一笑也是抓住她的脚踝,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那是有几分委屈的意思,像是岳正怠慢了她的小嘴一般。 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的微汗,她再也不能如此无动于衷,随即张开自己的双臂抱住了岳正的脖颈,在他耳边诉说着衷肠:“人家都这样了,你还看什么看?” “一新如玉,无有其他,书中谓之为白”岳正继续开口调笑道,却是让她面色羞红,径直用红唇堵住了他的嘴巴,而后娇声道:“你这人真是个流氓呢!” “嘶,好痛,真是讨厌,嘶,捅死个人了!”随即双手在他的背部乱抓着,这娘们手上好重,要不是他有修炼过体术,怕是后背上的皮都要被她的指甲给刮破。 外面的海水也在摇动起来,他们就像是棋逢对手一般,一个是海族鲛人之花,一个是人族王道之尊,道元和法力不断地交汇,而岳正此刻的气势也在提升着,他没有想到运转两两功法,居然让他的提升如此之大,要知道无论是魔帝功法,还是金宇帝的功法,都是龙虎交汇、阴阳合拢,这中间更有千般变化! 第882章 浑然法力圣四阶 点珠如翠软玉白,香辕抖乱凌纱衣。海花拥怀乱本心,原是不惹天色尘。绝绝红颜勤爱弄,簇簇青丝总喜湿。不若成尊定此容,当有苍茫意远高。 一夜如鱼龙之舞,好不令岳正快活,这绝强的征服之感充斥在他的内心之中,轻轻揉了揉鲛元凤的脸颊,却是让她出手阻止。 “不来了,不来了,你这肉身怕是已经到了道境了,人家又不是龙族,哪里受得了你这样折腾?”鲛元凤浑身湿腻,连忙掐了个引水诀给两人盥洗起来。 独独看到旁边地上的一滩血迹,又有些舍不得,幽幽一叹随即引动水波。 岳正知道他们两个只是露水之缘,当然以后若是再来多次也是可能,但若是想让鲛元凤像个小女人般成为他的姬妾,看来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龙族,怎么,能经得起我折腾?”岳正也是邪邪一笑,随即又揽住了鲛元凤的腰肢。 她却是一指点开岳正的手掌,冲着他郑重道:“郎君莫要贪欢,你我气息交融赶紧调息恢复才是正理。” 一听这话,岳正便知此事更为重要,连忙打坐起来。 灵台之上,金色的人灵之光变得极为活跃,要知道这鲛人女王能以女子之身取得如此成就,自然是因为她身怀无上气运,而和岳正一番云雨之后,两人气运交汇,使得彼此的运道更甚。 当然这事情,鲛元凤只是隐约有感,她仿若知道自己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但是具体好在哪儿,她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专注打坐的岳正,她也是温柔一笑,她可是最为深情的鲛人女子,怎么会对她唯一的男人不甚在意呢?刚刚言语中的无情,只是希望他能够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丹田之内不断翻滚着一道道蓝色的氤氲之气,似乎是道元的残息,对于岳正丹田内的法力来说,这丝丝道元的气息分明就是大补之物,就连膻中穴的兵道之气也有了不少的反应,只见胸口膻中穴中的血色气团不停地翻滚着,似乎兵道之力也有了不小地提升。 “气血如波,军中煞气以助燃,道元无双能提气矣。”岳正念叨着这句话,心中也有了不少的明悟。 只见玉色的灵台被他放出,直直在蚌屋中翻滚旋转着,看得旁边的鲛元凤更是傻了眼,她还没有看过如此浩然的气势,只见金光飞动,她的脸颊也被照得格外明亮,一双眸子盯着盘坐在那里的岳正,心中那是越看越爱。 原本运圣三阶合运开朝的境界,此刻在道元的推动之下,竟然慢慢开始了境界的提升,在有了鲛元凤的助力之下,只见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只见原本青玉色的山川灵台,此刻更是变成了金黄色的模样。 他似乎通过这运道的力量,看到了他秦王府下辖百姓的情况,川北的山川之中,一心求道的剑客看着远处的云剑阁驻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川南的商路上往来的行人都是一副高兴喜悦的模样,整个贡南的奇珍异宝都在往此处汇聚;郑地的大平原上,无数的百姓在劳作着,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丰收的喜悦。 运圣四阶“运起众生”,成! 即便是对运道不是很清楚的鲛元凤,此刻也能察觉到岳正身上的变化,金色的光辉犹如实质,那金色玉盘上不住流淌着的更是这个男人的精神之力。 金光缓缓下坠,人灵之力竟然渐渐开始反哺他膻中穴处的兵道之力,人灵之盛则能滋兵而动,血气流淌而能引动丹元,岳正原本的兵道之力也是在二三之间,此刻受到丹田道元残息和灵台金光的加持,也在不断地提升着。 用兵有谋、兵法奇正、用兵如神,此刻血色的煞气不断涌动着,他的兵道修为仿佛也开始有了变化,整个人眼神也如在战场之上的霸道,冲天的煞气就连旁边的鲛元凤也吃了一惊,看向这个岁数要比自己小上不少的男人,心头也在暗暗感慨着。 刚刚那一番云雨之时,她也曾偷偷探查过岳正的岁数,到现在甚至不到四十的数字,要知道她的岁数更是他的十多倍啊! 天地如战阵,兵马为棋子,其中拨动间,便有杀戮生,用兵为神方为至善啊!大地本不想造杀戮,但是人灵等等繁滋,势必对大地造成巨大的影响,只有将人灵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样才能保证地气的长盛不衰。 岳正有了明悟,他的识海之中就仿佛出现了炎君的兵道棋盘,一个个的士卒在其中奋勇地杀戮着,仿佛是从血气磅礴中滋生出的勇士,他们按照主将的计划战胜了一个个的敌人,但终究岁月将他们老去,终究是敌不过天道啊! 万物有轮回,灵气、法力、道元、帝皓不过是力量一轮又一轮的呈现罢了,岳正直接在丹田内将鲛元凤的力量直接化开,原本极为厚重的道元残息,直直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 鲛元凤嘴角微微翘起,看向面前的岳正说道:“哼,小男人,即便你再怎么厉害,我的道元也不是那般容易消化的,旁人水系元法都是淡蓝色,可我海王真经可是深蓝色的水系道元,倒要看看你该用几天吸收掉?” 但是很快鲛元凤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岳正的身上迸发出五行之光,蓝色、青色、紫色、金色、黄色,这五种颜色不断在他周身转动,而那深蓝色也渐渐在这五道神光的轮转下,缓缓消散于无形。 心仿佛在天地间游荡,他看到了水波的荡漾,大地的厚重等等,这一刻,他更是稳定了他心圣四阶“心随天地”的境界。 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玩味盯着自己的女人,岳正笑着问道:“我刚刚打坐多久了?” “不过两个时辰而已,你修炼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人灵、地灵、天灵三道在你身上飞转,刚刚更是吓了我一大跳呢!”鲛元凤有些惊诧地问道,一双美目已经充斥着水意,试问这么强大的郎君谁能不爱呢? “哈哈,你们可知,我在天境之时,更是九功九悟,有如此基础之下,我现在圣境不过专修三道,又有何难?”岳正胸中满是自信,说话的语气更是霸道绝伦。 鲛元凤也是上前舒展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笑嘻嘻地在他耳边道:“知道你厉害还不成!人家不过就是把水系悟到了顶尖,哪里像你这么疯狂。” 径直抱住她,在她耳边调戏道:“怎么?咱们再战一场如何?” 吓得鲛元凤此刻直接花容失色,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向岳正也是讨饶道:“不成,不成,你要弄死人家啊!” “你这体魄和龙族比也是差不离多少,要是斩杀龙尊天莫之后,怕是更加了不得呢!” 岳正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原本岳正对天莫的杀心倒也没那么强,但是听到鲛元凤的解释,对于天莫的杀心更是前所未有的炽热。 “你等着,弄死天莫后,我就去接受东海的地盘,到时候给你几十亿的灵石,再给你抓几个漂亮的龙女,保证你能尽兴。”鲛元凤舔了舔嘴唇,更是娇俏地说道,听到这话,岳正也是绝倒,但心中却是有些莫名意动。 他看着鲛元凤,心头更是火热,但知道这个女人是有些承受不住了,便向着她说道:“走,跟我回一趟贡南,我去唤宁红来替你。” “那个疯女人,走!”说着她手微微一张便要打开蚌屋,但看着旁边犹如小山堆一般的灵石,也是笑着说道:“这些灵石,你就拿回去!在我这里根本没什么作用的。” 听到这话,岳正怎么可能跟鲛元凤再客气什么,只见他大手一招,将所有的灵石吸附而起,而后统统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而后在鲛元凤的脸上就亲了一口,更是笑着允诺道:“你这笔投资未来可是要赚大发,到时候我助你一统四海!” “谁要你假惺惺的,多来看看人家就成!”鲛元凤让他这话说得喜笑颜开,随即也是回应了他的承诺,对着他的脸颊也是回了一口。 收走蚌屋,二人随即向着北面飞去,待到来了枯沼郡的传送阵,二人更是直接向着贡南传送而去,她的气息一入贡南城,便被宁红和沈浣溪发现了,岳正也不避讳,径直拉着她的手,往宁红所在的别院飞去。 此刻正在打坐的宁红嘴角微微一翘,知道岳正带着那个鲛人女王来找她,必然是有些什么事情要做,莫不是关于南海的? 宁红心中暗暗猜测着,她衣袖一拂,整个院落所有的大门都被打开了,而后她看着面前缓缓睁眼的冷冰娇吩咐道:“去,把夫君和那位贵客请进来,等会可能有要事,你就别进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偏要自己吃肉,分都不分我一口的?”冷冰娇也是抱怨道。 一时间,宁红看着她不停地笑着,两个肩膀也在不停地耸动着,似乎听到了世间最为可乐的笑话一般。 第883章 宁红南海扮女王 “什么事情,能让我的红姐姐笑得这般开心?”岳正带笑而来,推开她们修炼的主室,嗅着屋内的香气更是心旷神怡。 宁红直接指着面前的冷冰娇打趣道:“你知道这死女人刚刚说什么?” “宁红,你不要说了!”冷冰娇此刻也是气急,这种事情都是闺房里的悄悄话,怎么能够给岳正讲出来呢?到时候,她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呵呵,我偏要说。”宁红掩嘴而笑。 冷冰娇重重地跺了下脚,随即装出一副极为愠怒的样子,径直向着房外跑去,似乎根本不想再听宁红对她的嘲笑声。 岳正怎么可能就让这女人轻松离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亲,只见她脸色羞红,双腿更是有些走不动路了,可耳边却是响起岳正温润的声音:“晚上去弄情的房间等我,刚刚在海里吃了些,可惜没吃饱!” 整个螓首低低地埋在怀中,她脸上满是娇羞的血红色,听到岳正刚刚的言语,更是抑制不住心头的羞涩,旁边的鲛元凤听到这话,也是用眼神剜了一下他,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听了岳正的言语,那边的宁红掩嘴一笑,而后更是玩味地看着鲛元凤,这是个美妙不下于自己的尤物,更别提她还有偌大的地盘,也不知郎君使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征服这样的一个女人。 目送着冷冰娇离去,岳正衣袖一挥,径直将此间的房门关上,而后运起玄气罩将三人罩住,那宁红一看也是娇声道:“郎君一回来就要这般,是不是有些心太急了些?” “想什么呢!我是有正事要说!”岳正也是毫不犹豫地回怼道,那宁红一听此话,神色也是微微一怔,看了看旁边的鲛元凤,更是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是不是南海上有什么事情?要知道我们前些日子还是对手,如今就成盟友了?”宁红看着鲛元凤盈盈开口,泠泠作响的声音里,倒是能让人生出莫名的渴望,岳正知道这恐怕是宁红在给鲛元凤下马威呢! 鲛元凤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知道现在她的小腿还软着呢! 便也是妩媚一笑,直接就将心头的丝丝火焰给压了下来,随即看着宁红说道:“我准备邀请姐姐去我南海做几天的女王,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呢?” “什么?到底是什么个算计,你们快些说!”宁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动,而后向着鲛元凤和岳正询问起来。 岳正径直坐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几个茶盏摆弄起来,他把三个茶盏放在一块,然后道:“这是现在在贡南城的三个道境,你,还有浣溪和幽月。” “这是南方,就一个李扬风。”岳正淡淡地说道,随即又拿出一个茶盏放到一边。 “我用秘法得知,龙族的龙尊天莫,还有夫子孔德成会对我南方海军不利,所以我准备四位道尊杀龙尊!”岳正冷声说道,心头对于东海龙族充斥着杀意。 “哦,那夫子又皮痒痒了?不对,你都要刨他祖坟了,他不跟你拼命才怪!”宁红细细一思索,也是向着鲛元凤反问道:“那和我去南海做女王有什么关系?” “这龙尊选在这个时候出手,正是因为我这些天定了去攻伐西海的计划!”鲛元凤说到这里,心中也是微微有了些杀意,也不知是哪个南海高层敢出卖自己,要是让她知道必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看来你南海的篱笆也不是很牢嘛!”宁红冲着鲛元凤看了一眼,仿佛是在挑衅一般。 鲛元凤也是撅起小嘴,仿佛是跟宁红斗嘴斗上了:“你这女人,你就说要不要去!如果没有我这个南海之主在场,你们决计无法在海中杀得了这龙尊。” 宁红听了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她知道鲛元凤这话说的确实是事实,盖因这些海族修者能够入水逃遁,像他们人族即便能够入海怕是速度也无法赶上这龙尊天莫的速度。 “哼,你这女人都把基业送给我玩了,我怎么可能不接受呢?”说着,宁红直接站起身来,只见她稍稍转身,整个人就变得和鲛元凤一模一样,而后她倒是气质一凛仿佛真的就如那高傲的女王一般。 只听屋内“啪、啪、啪”几声的掌声从岳正手上发出,他看着宁红也是称赞道:“红姐姐,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有什么值当恭维的,唉,你这个女人还在愣着做什么,赶紧变作首饰到我身上来!”宁红也是冲着鲛元凤吩咐道,倒是让鲛元凤吃了一惊,变作“首饰”?哪有这么玩人的,我也是一尊道境啊! 她辉光一闪,整个人便变得影影绰绰的,像是个透明人一般站到宁红身后,要不是她主动开口,岳正甚至都无法确定她的身形,只听鲛元凤娇喝道:“还想让我变成首饰,做梦!我就用这隐身术跟在你后面,带你到我的王宫,再给你提点几句,我再会岳郎这里。” “哼,岳郎,岳郎,叫得好生亲热,你可能长久陪伴于他?”宁红也是毫不妥协地质问道。 鲛元凤听到这里,也是怒斥道:“大不了我为他生个孩子,让孩子继承南海之主的位置算了!” 听到这里,宁红也是愣住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女人是个狠人,罢了罢了,那边岳正听到这里,也是微微一笑道:“你们还不去南海,难不成晚上要参与进来?” 二女直接是啐了他一口,随即破开玄气罩,直接向着南方化虹而去,只听鲛元凤在宁红耳边嘱托道:“你看看那边,西海之上,我们大概和西海龙族交战的地点便是这凸出来的半岛一片,那里灵气极为充裕,是西海龙族的重要据点。” “你是说下面有龙族的据点?”宁红和鲛元凤已经飞到了雨峡郡的上空,鲛元凤指着蛊地的西面向着她介绍道,一听鲛元凤的话语,宁红也是警惕地反问起来。 鲛元凤也不瞒着她,毕竟她都已经和岳正这样了,迟早地盘也是他的,便向着宁红详细解释起来。 “没有到达圣境的龙族,一般都不太喜欢岸上的生活,所以你放心,这雨峡的一片地方还是安全的。” “到时候,到了应该交战的时间,我的王车应该会从海底把你拉到这里,你负责压阵便可,我已经让我的海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到时候,天莫一死,我想地泉这条泥鳅会退兵的。”鲛元凤很是自信地说道。 这股子自信倒也是感染了宁红,她也不住地点了点头。 “走,妹妹且到我的南海琉璃宫看看,里面珍宝无数,还有不少的鲛族女子伺候着,保证你这些日子住的舒服。”鲛元凤倒也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此刻说话间更是语气平和。 宁红越发对她满意起来,眼中荡起一阵媚波,她轻笑道:“姐姐刚刚不是说有什么奸细,要不要我用这魔功帮你问出来?” “别,妹妹还是等此战之后,现在若是惊着那条老泥鳅就不好了!”鲛元凤也是极为慎重地说道。 两人的遁速是越来越快,到了海底之后,只见身后透明的人影拨动海水,她们两人就像是站在了洋流之上,飞速向着海底的琉璃宫而去。 只见远处平坦的海床之上,静静屹立着一座秀气的宫殿,明晃晃的神光包裹着它,旁边还侍立着不少的水族,这些是鲛元凤的护卫,不少海妖的气息更是达到了圣境。 “拜见女王陛下!”看到宁红化作的鲛元凤,这些人也是齐齐行礼,仿佛是对鲛元凤敬畏极了。 而真正的鲛元凤也站在宁红后面,她的隐身术这些海族自然是看不出来,而后她通过传音向着宁红说道:“你径直向着宫殿走去,这些人不用理睬就是。” 宁红一听,也是不动声色,浑身散出绝代强者的气势,缓缓向着宫殿的台阶走去。 旁边的水族感觉到这股子道境强者独有的气息,更是惊骇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等待着他们的女王进入到自己的宫殿,只听琉璃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回归。 “这琉璃宫是一件我海族的屋宝,等下我将控制的法诀告诉你”鲛元凤在宁红耳边说道着,二人入到殿内,只见无数眉毛的侍女纷绕而出,有的是鲛女、有的是龙女、有的是蚌女,总之一片争奇斗艳,像是来到了女儿国一般。 “你就在那王座上坐下便好,等下我把这琉璃殿带你看一遍,你等着手下带你去战场就好。”鲛元凤继续传音道。 宁红却是根本没有听她的,径直坐到了蓝色的御座上,看着眼前的侍女们,随即开口道:“你们跳个舞给我看看,刚刚去了人族一趟,她们的舞蹈倒是美轮美奂!” 身后隐身的鲛元凤面色也是一黑,你这就进入角色了?话说,这姿态、这语气倒是真跟我好像! 第884章 海中布置待围猎 大陆东南的海王岛上,现下却是炎燥一片,无数不穿甲胄的士兵来回去往海中泡水纳凉。 “李二,你说我们都已经天境了,怎么将军还没派船舰将咱们给接回去呢?”一个士卒扎着猛子,而后向着旁边的同伴询问道。 “你小子急什么,算算日子,将军应该就这一两日会过来,到时候你小子说不定都不乐意走了呢!”这个唤作李二的士兵也是开口回怼道。 两人齐齐看了看海王岛上的烟霞,只见绚丽的彩带横挂在天边,把原本碧蓝色的长空点缀地极为美丽,旁边的白浪托举着他们的身体,随着浪花,他们的身体也跟随而动,都是招募的水性顶好的士卒,踩水的能力几乎成了一项本能。 远处似乎传来了破开浪花的声响,围簇在这一片的士兵齐齐转头看去,心头顿时变得欣喜万分,只见一排的龙牙大船齐齐向着大岛的方向驶来,这些正是巨大的晋阳舰改装,吃水深度比之在内河的时候更深。 巍峨的巨兽就这样趴伏在海面之上,原本在海中畅游的士兵也是一个个地往岸上游去,生怕耽误了登船的时间。 只听一个斥候兵向着他们这群人飞来,随即大喊道:“水师提督罗启大人令,海王岛休整一晚,明日午时开拔,所有士兵提前一个时辰登船,延误者斩!” 说完这句,这斥候又是朝着别处狂奔过去,盖因这些士兵分布在岛屿的边缘,所以也有不少人在不同的位置下了海,当然如果是以前,这种深海区域定然有海妖视他们为食物,但是因为鲛元凤的命令,这些海妖倒是拎的清,没有谁敢来动这些士兵。 罗启穿着极为轻便的皮甲,在束绪的陪同下也是来到这海王岛上,他有些惊喜地嗅了嗅周遭的空气,笑着跟束绪打趣道:“若是我能够在这修炼些时日,怕是早就到圣境了!” 束绪也是连连点头,心中也是急切的很,听说,罗启已经帮他说动秦王殿下,说是忙完这一阵,秦王便会来给他传授功法。 “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太热了一些,有些凡境士兵刚刚来到这里,有的甚至都被晒晕了过去!”束绪向着罗启抱怨道。 罗启听罢也是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的副将、参将等人打趣道:“咱们这些老兄弟哪个不是在海泽郡里滚出来的,要说环境,那里远不如现在啊!你看看这些猴崽子还敢进水去游泳,我们那时候呢?根本不敢入水,生怕被西海中的那些个海妖给杀了!” “是啊,要不是秦王怜悯我等,哪有我们现在这番际遇!”旁边的副将也是开口附和着,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流露出追忆的神色。 罗启倒也没给他们多想的时间,随即向着他们拍了拍手,然后吩咐道:“你们把船上的皮甲和武器下发下去,另外关于船只上的军械也告诉他们用法,记得让他们保持警惕。” 听到主将如此言语,下面的这些副将倒也是微微一愣,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真要袭击他们船队,还是说主将例行的吩咐呢? “你们莫要多想,平常训练都是近海,现在却能在深海区域进行,想来是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啊!”罗启说的也是极为隐晦,生怕是露出一点点风声导致放跑了龙尊。 “主将想的极为周到,你们还不去将这些小崽子们召集起来,好好在主将面前表现一番,比什么都强!”束绪大声提醒道。 众人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纷纷去召集众人去了,远处深邃的海洋中却是潜藏着窥探他们的敌人,一条极为擅长隐匿的黑龙摆动着自己的尾巴,邪恶的眼眸中满是嗜血的杀意。 龙嘴微微一张散出莫名的低沉音波,这是他们龙族独有的传讯之法,一圈又一圈的水波向着远处荡去,像是在召唤着某种不可预知的结果。 一双龙目能看到海面上漂浮着士兵,他们还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浪,或许他们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所有人回海王岛营地,穿上皮甲,今日学习操持新式船舰和武器!”几名令兵绕着海王岛跑动,一边向着海中士卒通知着罗启的命令。 在水中打闹着的兵卒,听到这话,便也不敢耽搁,连忙向着岸上跑去,随意披了件衣服,便开始往营地的方向奔跑,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变强,谁愿意在这营地里呆着,一来行动有限制,岛中央有危险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修为能去的,二来也没个女人,他们这些精壮男子血气正旺,只能耐心等待着回去的时间。 排成一排的皮甲放在地上,都是用最为轻便的深海鱼皮所制,穿上这些皮甲后能够明显提升他们在海中游动的速度,另外对于弓箭的防御力也算不错,这些皮甲沾水之后犹如金铁,即便是锋利的宝剑也无法捅穿这些甲胄。 “好东西啊!”拿到皮甲的士兵喊叫着,心中满是对于秦军的归属感。 这些水兵大部分是孟国、郑国的降人出身,要是在孟国和郑国当兵,可是要比在秦王这里惨多了,不仅要自备武器甚至连粮食都不怎么提供,要不是因为他们之前打不过那些天境豪强和兵主,怕是这群人早就反了。 现在岳正让他们有了做人的权力,提供他们灵石让他们修炼到天境,这等待遇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天堂一般,更别提现在还有甲胄武器给他们,现在若是岳正让他们去死,怕是他们都会毫不犹豫掏刀子自尽。 “穿上皮甲,都给我往远处大船的位置游上十圈,速度最慢的人,统统乘小船!”罗启也是心冷,知道回程一路怕是不太安全,所以准备在心中淘汰掉一部分人。 两万多人穿上皮甲,齐齐立在岸边就等待着罗启的命令,十多里外的大船上放下十面颜色不同的旌旗,旌旗上有割开的小口,只需用力一撕,便能拿下一种颜色的布条,每个士卒的皮甲里都有相应的兜袋,只有拿完所有颜色的兜带才能上岸。 所有的士卒就像是游鱼般地冲入了大海之中,他们都是士气高昂,根本不愿意落于人后,看到这一幕,束绪也是感慨道:“这些人不过孟郑之间的渔民,现在更是如虎狼一般,如果士卒人人都有如此进步,怕是王爷的大业指日可待。” “哈哈,还是老束你会说话,我都不知道你能说出这么有见识的话呢!”罗启看着在远处扑腾的士兵,脸上也满是笑意地说道。 只见这些儿郎就好像最为矫健的海兽,沉沉浮浮间带起的浪花,像是形成了一条白线。 束绪脸上也流露出追忆神色,向着秦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向着罗启感慨着:“要不是王爷,我和老大您说不定还是亡命之徒,早不知埋到哪里去了!” 就在几人交谈之间,那边如龙似蛟的两万士兵,此刻来回游泳已经像是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远处的大船上红旗招展,甚至还有鼓点激励,有的新晋天境兵卒设置已经悟出灵气的使用方式,这扑腾的动静倒是无比之大,就连下方负责窥探的龙族也是吃了一惊。 一场天境竞技,却是选出来不少的水性高手,他们若是再配上短刃或是分水刺必然是水底的杀手,怕是一些天境的海族妖兽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李二,你说咱们拿了第一,能受到王爷的接见吗?”唤作王大的汉子,向着旁边的同伴询问道。 “你在想什么!”李二斜眼瞄了瞄他,却是心中暗骂这小子的好运气,自己就查了他半个多身位,居然只能拿到第五。 “王爷自打拿下郑地之后,除了上次急攻宋国才在南方,其他时候你在这南方见他老人家一面都难!”李二揣测道。 这些士卒的嘟囔声直接传入了罗启的耳朵,他冲着这些士卒笑了笑,大声呐喊道:“你们要知道,凡是秦军所在军旗之地,王爷就一直与我们同在,你们只管拼杀就是!” “秦军万胜!万胜!”只听束绪带头喊了起来,后面的兵卒听了,也是人人激动地呐喊起来。 连连的叫喊,就算罗启举手示意他们停下,也是用了上百息时间,才使得这些士兵慢慢冷静下来。 夜色降临,所有疲惫的士兵已然入睡,但罗启却是皮甲穿戴齐整,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刀枪等武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几十里深的海底,却是涌来了一群又一群的龙兵,有些暴戾的龙族已经按捺不住他们的杀意,抬起巨大的龙眼,死死盯住了上面的大船,若不是想到老祖宗的吩咐,怕是他们早就冲上去撞开这个船阵了。 “忍着,等到正对尚德郡的方向再出手,务必要将这群人全部诛杀……”龙圣天晨冷声吩咐着,眼神中的杀意犹如实质。 第885章 诱龙入毂死伤多 罗启的功法名为风水,实质上能稍稍探查出环境的异状,但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枪,这等异常跟谁也没说。 “希望他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否则罗启真是对不起兄弟们了!”罗启眼神有些复杂,按照他和岳正的计划,这些龙族必定会在归途发动袭击。 他设下今天的比赛也是为了这些士卒能尽快掌握灵力,也好为接下来的大战留下一丝活命的可能。 就这样,令罗启担忧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他承担着极为沉重的压力,就连翌日束绪来唤他时,都能看出他的神色极为不对。 “束绪,开拔!我且歇息一会。”罗启随即吩咐道,对于他而言,后面龙族何时发动进攻,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了。 浩荡的船队终于开锚,向着西边的方向前行着,这支船队有目前秦王府辖地最好的向导、最为完备的海图,还有最好的水手们,作为主将,罗启真的不希望他们牺牲在这莫名的战斗中,但在岳正的设想中,他们就是钓龙尊天莫出来最香的饵料,没有牺牲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兴高采烈的水手们高声地谈笑着,他们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偷偷窥探着这群水手的龙族,此刻心中也在暗笑,像是在嘲讽这些愚蠢的人类,死到临头却不自知! 一艘艘的大船,向着西北而去,若是警惕的军将这时候怕是已经能看出什么来了,波澜壮阔的水面上,他们的船舷之上竟然没有一只飞鸟停驻,要知道来的时候,可是有不少的飞鸟盘踞其上,甚至有些水手还给他们投喂过食物! 夜色渐渐将日光吞没,休息了一整个白天的罗启已然清醒,他走到甲板之上看着有些紧张的束绪询问道:“出什么事了?你紧张个什么?” 看着主将一脸轻松的模样,束绪指了指桅杆周围,他咽了咽唾沫说道:“我记得之前几次回程之时,桅杆处都有飞鸟环绕,但是今天” 罗启捏了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提醒道:“这事情千万不要跟士卒讲,让他们做好防御就是,晚上休息时候,让他们人人穿上皮甲,一旦有任何异动,即刻让他们起身!” “现在咱们在哪一片的海域了?”罗启蹙着眉头追问道,旁边的束绪拿起海图和此界专有的角尺,随即在海图上比划起来,而后也是郑重地说道:“是在宋国南和郡的南部海域,再行驶一个时辰咱们就能到尚德郡的南部海域了!” “将军,咱们要不要往北面尚德郡行驶,那里有李道尊守护,一旦发现我们舰队的不对,必定会前来帮助。”束绪也是赶忙建议道。 罗启也是心中有了底,果然跟王爷猜测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王爷看出他身上的劫气,怕是等会他就要陨落于此了,看着深邃的海面,心头的杀意却是越来越重! 冲着束绪郑重吩咐道:“等会船只有动静,立即将船头往北方行驶,顺带打出灵气弹,一定要让北方地尚德看到,明白吗?” “是,大人!”束绪也是连忙应道。 此刻的罗启也是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岳正已经告诉他,随时他们会过来支援,但是在岳正没来之前,这几万人的生命都系于他的一身,自然会让他感觉到紧张。 夜色越来越重,海面上的浓雾更是让士卒们看不清前路,算算路程这里距离尚德郡码头应该只有一百海里的样子,可是罗启已经感受到了莫名的肃杀,他知道最为难捱的时候已经到来,只听“砰”的一声,他的座舱开始不住地摇晃起来。 “敌袭,敌袭!” “开伏波阵,快开伏波阵!”罗启大声叫喊着。 十来艘的晋阳舰上,船舱底部是有阵法的存在,但是其他小一些的舰船就没有这样的阵法配备,只见远处被几个龙族集火攻击的晋锋舰瞬间散成了一团,无数的兵卒刚刚拿起武器便统统掉入了汹涌的海水之中。 “速速发送信号弹!”罗启大声吼道,只见束绪带着几个副将拿出巨大的弩炮,将满是灵石粉末的袋子塞在了弩炮之中,只见纷绕的蓝色灵气焰火在空中直直绽开,化作极为绚烂的天之焰火。 高高的天穹上站着两人,一个是穿着青色儒服的夫子孔德成,另外一个则是穿着明黄色袍服的龙尊天莫,只见他苍老的脸上微微一笑,露出极为残暴的眼神:“这些孱弱的人族,根本不配活在这世间。” 听到这样的言语,孔德成心中极不舒服,但是知道此次还要和这老龙联手,便也没说什么。 下方的杀戮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几条残忍的黑龙在海底张开他们的血盆大口,直直朝着这些人族冲了过来,硕大的龙眼中满是狠辣,大嘴一张,三个穿着皮甲的人族战士便被他吸到了嘴巴边,然后直直一咬,只见瞬时间血光飞溅,染红了一片的海面。 由于天色昏暗,倒是没有办法辨清血水的颜色,有些士卒只是觉得海水的颜色更深了些,这边船上落水的士兵也是大吼道:“跟他们拼了!” “束绪,你来指挥这几艘大船,我下去帮这些水兵!”罗启大声吩咐着,束绪听到这话也是神情一变:“主将,您可千万不能下去,这晋阳舰上的士兵还要靠您来指挥呢!你怎么能轻易涉险呢?” “别拦着我,有这阵法,你们还能撑一会,但是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罗启说罢,手臂一抖直接将束绪的手掌震开,随即向着水中直直跳了进去。 他这次带着的是一柄短刃,潜入水中就如一条游龙般,双目一凝就看到一条红龙正在将士卒的身体往肚里吞咽,看着如此,他哪里还忍得住,脚尖在水中一点,身形如风一般就向着红龙的身躯处杀了过去。 小时候的他,也是在山中抓过蛇虫,自然知道这东西的逆鳞在哪,随即刀锋猛地一挥间,就已经将这红龙捅穿,而后浮上水面大吼道:“去捅这些泥鳅的逆鳞,还是能将他们杀死的!” 旁边应和的士卒已经少了不少,十来艘的晋锋舰上原本有大几千的天境士兵,但现在龙兵的一轮冲锋之后,直接就是少了五分之一的士卒,看到这样的一幕,罗启更是睚眦欲裂,心情变得更加黯淡,加上之前的内疚,情绪更是变得暴躁无比。 “白浪伏波,军阵杀伐!”他大吼一句,只见膻中穴的血气不断向着外部涌动,几千名士卒正好到他此刻指挥的极限,得到了兵道之力的加持,再看到相处多日袍泽的死亡,这些士兵心中怎能不怒呢? 随即舞动手中的短刃,向着这些龙兵杀了过去,一个杀红了眼的士兵,此刻也不管什么逆鳞了,直接跨坐在了龙身之上,掏出短刃就要往龙首处刺去,却是不料龙族这里也有帮手,只见另一条龙大嘴一张,便将这个士兵咬死,碎肉也在海上落了一大片。 北面的尚德城,李扬风苦笑着看了看眼前的岳正,还有旁边的三位女子道尊,他向着岳正微微一拱手道:“那主公,我就先过去,是要先拖住那两道尊吗?” “李道尊,你且放心,只要能将那两人吸引到海面之上,我便用锁海之术将龙尊天莫困住,你只需要对付那夫子一人便可。”鲛元凤郑重地说道,显然要诛杀一位道境尊者,要做的准备那是极多的。 “你们两位准备好了吗?等下可是你们两个主攻哦,我只能将那龙尊困住。”看着极为灵秀的两位女子,鲛元凤继续提醒着。 那边两女径直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你放心,我们用水月合击之术,定能破了他的防御!” 对于年岁已大的龙尊天莫而言,最为强悍的还是在于他肉身的强悍,两女这般有信心,岳正倒也想看看她们两个等会的手段,看着李扬风纵风而去,他的一双眼睛也慢慢冷了下来,若是以往要让他牺牲那么多人作为诱饵,他是决计不愿意的,但是现在 海上的杀戮还在持续着,几艘巨舰上的阵法之光已经被撞得有些黯淡,罗启带领着的水兵更是死伤惨重,整个的海面之上更是漂浮了一堆战死的尸体,龙兵更是发出嚣张的叫声,有的甚至说要将他们全部吃掉! “弟兄们顶住,我们已经发了信号,等下李道尊就会来支援了!”罗启大声喊道,想着激烈几分士气也好,却是看看四周的兵卒,像是已经没有了什么士气。 这时候,水面乍破,十几条龙身直直朝着罗启的位置撞了过去,它们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意图将罗启彻底杀死在这里,隔得老远便能闻到这些恶龙口中的腥臭味,不知吞食了多少的士兵。 “风水气动!”他猛地将长刀往水中一拍,只见巨大的漩涡转起,就要将攻来的龙兵给绞杀掉! 第886章 扬风到来诱两尊 只见青蓝色的法力在海面搅动,几条攻来的小龙瞬间发觉身形有点不受控制,周围的水中仿佛扬起无穷无尽的压力,让他们的肉身微微颤动,几乎有些难以自持! “都给我去死!”罗启大声怒吼道,他双目赤红,说话间脸上青筋暴起,陷入这种极端狂躁状态下的他战力更是惊人。 咆哮而起的力量,将水中十来条的天境龙兵,就像是斩杀蛇虫一般,直接给剁成了两半。 血液在水底漫开一片,再也分不清到底是龙族还是人族之血? 空中的天莫和孔德成冷冷地看着远方,似乎已经感知到了李扬风的到来,他们有些嫉妒地看着恢复到中年人模样的他,招呼也不打,径直开口骂道:“李扬风,老贼鹰犬,受死!” 此刻李扬风谨记岳正的吩咐,不跟这两人过多纠缠,只见他在空中伸出手掌,猛地推出两道龙卷风向着两人当头罩了过去。 而后整个人就如疾风一般,向着海面飞去只见湛蓝色的海水已经被大片的血水染红,初升的太阳似乎也不忍看到这样的一幕,爬升的速度甚至比往日要慢了好多。 “将军,快快救人上船,这些长虫我来帮你挡一挡!”说着他道元鼓荡,虚空漫卷的大袖径直扫过远处,百十条巨龙就像是他手里的玩具一般,直接被他掀翻到老远的地方。 十多里外的海面,此刻就像是扔下了巨石,或者说是比巨石还要庞大的玩意,巨大的龙躯撞在了水面之上,只听“砰”的一声爆响,水面之上扬起一片的浪花。 有些苍白的手掌再往那十几条晋阳舰微微一推,只见船上风帆瞬间鼓起,船只开始往北面的尚德郡飞快地急驶过去。 天莫眼神一凝,随即舞动手中的枯木拐杖,龙身上的巨力眨眼间就将围困住他的龙卷风破了个干净,随即冲着李扬风大喊道:“李贼,休跑!” 抿了抿嘴唇,李扬风也不答他,只是要将他往海面上诱,双腿连动像是破开空间一般,直直踏浪而行,空中升起的烈日仿佛也在为他加油鼓劲,一轮明亮的日光跟随着他的影子,将他整个人影在海面上印得老长。 水下的龙圣天晨知道按照老祖宗的吩咐,他此刻应该出手了,只听他在水中怒吼一声:“众龙兵,布下困龙阵!” 早有准备的五百龙兵,齐齐在海中转动,围绕着李扬风形成了一个直径有好几里的旋涡。 经历颇多的李扬风哪里不知道这困阵的难缠,当然他活得够久,一瞬间就想到了破阵的法子,他嘲讽一笑:“呵呵,想用旋涡的压力留住我?我倒要看看这等转速的旋涡,你们扛不扛得住!” 说罢,他站立在漩涡的中心,双掌朝着水面平摊,而后两手微微转动,而下方的漩涡陡然加速,一切都让人如此猝不及防,漩涡中的龙圣和龙兵也再也无法按照困龙阵的脉络运行,巨大的身体在这海底,甚至都稳不住身形。 “该死的李贼,老而不死,真是可恶!”龙尊天莫冷冷地叫骂着,旁边的夫子孔德成也是苦笑一声,怕是这龙尊应该是急了,这话明显把自己都给骂了进去嘛! 原本困龙阵的设想绝妙,可惜碰上了李扬风这个寿数超龄的变态,多年的苟且岁月,或许没有让他的修为提升,但是战斗的经验,怕是整个大陆也没几个人能超过他。 “哈哈哈,一群孽畜,还想困住我?”李扬风大声嘲讽,随即身形提纵就向着远处的舰船追去。 看到这样一幕,龙尊天莫变得脸色铁青,随即向着海面上追了过去,旁边的夫子孔德成也是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来自于上古传承的种族渐渐已经落伍,似乎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狂龙如渊,天莫直接化作了龙形,金色的龙身延伸几十里像一条绳索要往李扬风的身形套去,天空响彻巨大的龙吟之声,压力如潮顿时让李扬风身形一顿,而后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道青色人影。 这人身着儒服,手拿经卷、脸上带着逸动的笑容,向着李扬风拱了拱手:“李道尊,请君一死尔!” “尔死,国祚方安!” “哈哈哈,笑话,真是笑话,天地之势浩荡摧折,谁又能独善其身?” “我李朝哪里不强,哪里无德,还不是隐入尘烟!”听到虚无缥缈的妄言妄语,李扬风当即反驳道,他寿元冠绝当世,看得自然要比这些人多太多。 世间的王朝如果没有帝境镇压,根本就没有超过万年的,像他们李朝无为而治,但还不是有人不满,吵着闹着要将他们赶下台去,这世间只要还有欲望的存在,人就会永不停歇地斗下去…… 言语虽出,但李扬风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慢,他大手冲着天空一招,无穷风劲覆压而来,似乎要将两人困在这海面。 孔德成和天莫倒也没多想,只当是寻常的招数,他们看着李扬风年轻的模样,也是双眸喷火,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得了便宜的家伙碎尸万段! “神风缠!神风护!”李扬风手指连点,整个海面之上涌出无数乳白色的狂风之力,如此大的动静,倒也是盖住了下方海水中的蓝纹,显然这是鲛元凤出手了。 狂风大作把海潮直接拉起,冲天的浪柱都有一两里那么高,有两条红龙甚至被拽了起来,而后风浪过去,龙身直直往海面一坠,却是再没有了气息。 龙尊天莫看得睚眦欲裂,这两龙兵居然被这狂风给震死了,要知道龙族可是以肉身强悍而出名,居然被李扬风这老梆子随意搓了两下就死了? 却是察觉身体一重,整个南海之内似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他,上方狂风大作压得他也是心头狂躁,看着远处的龙兵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杀那些人族!” 听到老祖宗的呼喊,龙圣哪里敢耽搁,连忙向着后头有所畏惧的龙兵招了招手,而后直接大喊道:“从两边绕过去!” 几百龙兵听到这样的命令,也是强忍着道境的威压,在天晨血脉的催促下,分成两队人绕开三位道境大战的海域,向着远处十几艘的晋阳舰追了过去。 金色的龙元不断向着李扬风砸了过去,整个海面都打出了真空地带,下方的海床都被灼热的力量烤干,无数海族的尸体躺在空荡荡的海床之上。 此刻,青蓝色的水波翻滚,散发着神光的海水慢慢涌了过来,似乎能束缚住三人一般,孔德成本能地眉头一皱,他的人灵神光不断跳动,仿佛像是在预警一样! “不好,天莫,我们是不是被算计了!” “你的人里面有没有内鬼?”孔德成本能地大喊道,整个宋国知道他这一计划的只要他一个,而龙族那边就不受他控制了。 “放屁!”天莫也是直接回骂着。 “是鲛元凤那个贱人!海水倒灌,覆压百余里,天水如蓝,束缚颇深,经久不息!”天莫看看已经淹没他小腿的海水,有些愤恨地说道。 孔德成连忙飞身而起,脚下的水波倒像是一条锁链直直飞起,向着他的身躯追击了过去。 他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海中的龙尊天莫大声喝问起来:“天莫,赶紧走,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夫子,你以为我不想走吗?老子他妈的被那个贱人困住了!”天莫大声怒吼着,双腿就像陷入泥塘般,怎么挣扎都脱不出来。 天空陡然吹来一阵蓝色风韵,但见三女驾云而来,显露出绝强的气势,分明就是道境强者,看到这一幕孔德成面色大变,拔腿就跑,李扬风又怎么可能让他跑了,只见一道白色神风向着空中卷去,似要直取孔德成心口。 鲛元凤早就盯着龙尊天莫,只要能够杀了他,自然能收服东海,到时候,她的海王之力必然能随着大增。 听到刚刚这老泥鳅一口一个“贱人”,心头早就将他记恨得死死的,她玉手一张拿出海王三叉戟,随即指着天莫娇喝道:“老东西,真是该死!” “今天合该是你的死期!” “海王之禁!” 只见她娇俏的身体舞动着巨大的三叉戟,顿时形成一种独特的美感,蓝色的水系法则之力,像是在空中幻舞,海面之上顿时生出一道道的神纹,像是将这海面当成了绚丽的棋盘。 而天莫像是被这神纹束缚,整个身子却是越来越重,而那边两个女子挥动长剑,似乎开始酝酿攻伐的剑气。 他向着孔德成的方向看去,却是肺都快被气炸了,只见邀请他来的夫子孔德成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远处则是传来了李扬风向着孔德成追击的声音。 “孔德成,你这个胆小鬼!赶紧回来帮我,我们一起,定然能挡住这几个女娃儿!”天莫连忙向着孔德成大吼道,这话一出,却是起到了反效果,只见孔德成的遁速又变得更快了些…… 第887章 狂杀龙兵不留情 “杀!军械不留手!刃出定沾血!”岳正立在空中大喊道,下首船上的士卒一看秦王居然亲临战阵,战意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一个个血气上涌。 看向水中的龙族更是多了些杀意,罗启看到岳正前来,连忙上前道:“王爷,我军已经损失六千袍泽,还请大人为他们报仇啊!” 如此战损,怎不令人心惊! 要知道这可是两万天境,就这样被龙族杀了这么一波,岳正此刻眼珠赤红,看着海中的这些泥鳅,却是杀气如潮。 “元凤,稍稍来点海王之力,将这些泥鳅困住!我倒要看看它们能不能扛住雷电之力?”岳正恶狠狠地说道。 鲛元凤似乎是故意刺激眼前被困的龙尊,笑盈盈地言语道:“呵呵,岳郎你要将这些龙兵困住,什么!你要用神雷将他们全部诛杀?” “龙血用来炼体,龙骨用来炼器,什么龙魂还要入药?岳郎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啊?” “哦,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啊,岳郎说的对啊!” 戏精一般地在天莫面前表演着,即便是天莫对于他的族人浑然不在意,此刻心中也变得烦躁起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天空上的三个女子,越想心中那是越加的郁闷,好歹是一道境四转的修者,竟然会被困在这儿! 岳正此刻得了鲛元凤的帮助,下方海中的龙族刚要下去厮杀,但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在三女耳边传音道:“你们三个小心些,这龙尊已然老迈,万一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那我可是舍不得!” 三女互相看了看,也是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口,却是面带红霞,三人尽皆如此后,心头也是复杂甚多。 狗东西!龙尊天莫在心中呐喊着,眼神中煞气腾腾,他运起龙身之力猛地就往天空飞去,势要从鲛元凤的海图阵中逃离出去,鲛元凤看着到他焦急的模样,脸上也露出嘲讽的笑意。 手掌往下一压,下方的海水又变得凝实几分,像是将他半边身子封在了沼泽中一样,他越是挣扎整个人就好像是陷得越深! 这边三女齐齐施法,都在消耗着龙尊天莫的体力,而远处的海中大战已经打响,岳正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即便是龙圣也别想从自己这里逃了,带队的龙神天晨此刻心头顿生阴霾,他刚刚尝试从天上或是海中逃出这一片,却是到了边缘处有无形的屏障在阻挡着他。 居然是道境施法,老祖宗居然也被困住了,他心中只希望老祖能及时脱困,这样他们或许也能从这困阵中逃出,随即他向着四周的龙兵吼了几声,这些龙兵瞬间有了明悟,这是让他们先行防御呢! 可岳正哪里会给他们防御的机会,只见他的周身已然是闪烁着紫色的电弧,脊柱之上的雷力直接被他全部用了出来,而后直直向着海中冲了进去,汹涌的雷暴之力完全将这一片覆盖起来。 海中的龙族此刻眼中一片惊恐,他们没想到岳正还有这样一招,有些聪明些的龙族已经准备往秦军的舰船边上靠去,只想着这雷电或许不会伤了人族他们自己人! 可是岳正早就向着罗启嘱托过,让他们早早打开御雷阵以防被自己的雷电给波及到,刚刚打着旗语的士卒还很奇怪,这还没打雷下雨用什么御雷阵啊!没想到居然是王爷大发神威,而这些故作聪明的龙族却是倒了霉,只见无数的电弧积聚在御雷阵的一侧,更是让这些龙族感到痛苦。 有的龙族血脉稍稍低些的,竟然直接被雷电给电得浑身酥麻,再无一丝丝的抵抗之力,船上的罗启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抓起船头的大铁锚在自己手上抡了几圈,而后直直向着这些被电晕的龙族扔击了过去。 尖利而沉重的铁锚在罗启的手中自然准头不凡,直接是刺在了一只红龙的逆鳞处,只见泛着微黄色的肚皮被铁锚捅穿,罗启想到刚刚被杀的袍泽,心中更是暴戾起来,手上猛地发力直接将颀长的龙身拉了起来。 极度痛苦的龙兵不住嘶喊着,一滴滴的血珠不断往大海里流淌,瞬间将这海面染红一大片,远处的龙圣天晨看到这样一幕更是大怒,他直接飞身而起向着舰船的地方撞了过去。 哼!想让我的人下水?不可能,看到这样的一幕,岳正直接飞身而起,手中扬起金色的长刀便向着龙圣的身体上挥斩了过去,含怒出手自然是与众不同,浩荡的紫色火焰似乎要将这些龙兵的皮肤给烤焦,即便是龙圣天晨也不例外。 身形硕大,也就意味着需要防御的地方变得更多了,天晨连忙化作人形随即拿出长剑,就跟岳正对攻了起来。 除了这个天晨有些威胁,下方的龙兵此刻根本不足为惧,大多数已经被岳正这样一电,失去了大半的战力,罗启看到这样一幕,心头更是热血上涌,随即膻中穴的兵道之力放出,赤红色的法力光环包裹着四周的士卒。 “军阵列前,狂心绞杀!” 所有的士兵就像是发狂一般,就连向来冷静的束绪也不例外,这死去的几千战士,更是和现在活下的士兵关系甚笃,现下有了机会为他们报仇,试问又有谁会不积极呢? 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水中,只听束绪大声提醒道:“二十人为一组,尽快将这些失去战力的龙兵弄死!” 天空中正压着天晨打的岳正听到这样一句,也是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这人就是罗启说的束绪!果然是一员有想法的将领啊,看来是要提拔提拔他了。 岳正还算有余力,但是天晨的状态就不太妙了,和岳正对攻之时,他只觉得周围无比的炎燥,他主修水系法力怎么耐得住这样的火灼,要知道岳正的异火可是和道境的力量都能拼一拼,长时间这样打下去,天晨必败无疑! “呜呜!” “老祖救命,呜呜!啊”下方龙兵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怕是已经被罗启带人给开膛破肚。 天晨朝着下方一看,却是心中已经凉了七分,整个一大片的海域已经完全被血色染红,微风一吹更是往他鼻子涌入无数的血腥气,还有些活着的龙族,更是像砧板上的鱼肉,再无翻盘的机会。 “哈哈哈,狗东西,跟我大战还敢分神!”岳正三道四阶,战力甚至堪比一些道境,直接就是瞅准机会向着龙圣天晨的头颅砍了过去。 天晨也是察觉到了危机,他提纵着身形就要往旁边遁去,哪里想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岳正已经用灵台神光齐齐将他罩住,他的精神上现下一片紊乱,脑袋里仿佛有数百根经络在跳动,痛得他连在空中的身形都快稳不住了。 “啊,饶”龙圣天晨一个“命”字还没喊出,硕大的脑袋就被切飞出去,血柱如潮直接向着天空喷了出去。 就这样被岳正一刀枭首,他的尸体也再无法保持人形,在空中就恢复了巨大的龙身,只见半截的龙身直接就朝着海面落了过去,血水直直往外喷涌,剩下的龙兵此刻再无战心,一个个只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天莫挣扎的身形也是看到这样一幕,心神瞬间剧烈震动起来,脸色也是发白,如此多的龙兵死亡,还要追溯到几千年前,人族王朝更迭之时,难道现在? 来不及多想,脚下的束缚越来越重,而上面沈浣溪的法诀似乎能调动他体内血气的变化,更是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鲛元凤也是察觉到这样一幕,向着岳正传音道:“我要不要把那边的束缚解除,反正这龙兵已经被你们杀完了!” “不忙!龙血可是宝贝,我怎么能让你轻易将它们放掉!”岳正能猜到她打什么鬼主意,但是这几百条龙族的血液,最起码能帮助他的士兵完成蜕变,若是任由这些龙血混入周遭的海域,怕是这片海域的海妖也是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哼,小气鬼,真是狡猾!”鲛元凤撅着小嘴,有些无奈地嘟囔着。 她随即看了看眼前的天莫,继续嘲讽道:“呵呵,你这个老泥鳅没想到!等会你的子孙就要成为人家练功的玩意了,哼,怕是你也逃不过这命运!” 看着水中的兵卒,岳正也是大吼道:“兄弟们,你们有福了,等会我岳正帮你们寻找一篇锻体功法,你们就用这功法的行气之法吸收龙血的力量,能吸收多少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誓死为王爷效力,誓死为王爷效力!”机灵的束绪立马喊了起来,罗启一听也是连忙吼道:“大家跟我喊!为秦王效力,若有叛心,叫我死于万箭之下!” 所有的士卒也是眼神火热,他们知道若是能够更进一步意味着什么,一个个齐齐跟喊起来:“为秦王效力,若有叛心,叫我死于万箭之下!” “为秦王效死,为秦王效死” 第888章 龙血炼体精锐成 岳正直接调动出自己的传功鼎,只见金色的小鼎立于他的手掌之上,众人只是寻常人出身,哪里看得出传功鼎的根脚呢! 他心神一凝直接就跟传功鼎交流起来:“帮我寻找一门简单利用龙血淬炼体魄的功法,这龙血只需是帮着入门就好,最好是修炼最为容易的,对于资质更没什么要求。” 说着,只见小鼎鼎身开始慢慢散发出亮色的黄光,几息之后,岳正的识海收到传功鼎的信息:“一百颗灵石。” 心下了然,衣袖一挥间,一百颗的灵石便让他取了出来,也是直直地看着鼎口,随即将这些灵石放了进去,但见小鼎之上冒出无数的红色蕴光,随即那一百颗灵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岳正点了点头,只见金鼎之上冒出一连串的赤红色神文,功法的名字唤作《龙血护身功》,倒是一门极为简易的功法,其中更是写到:法无难易,龙血稀缺,若有龙血之助,此功人人皆可入门,后若大成,亦需千锤百炼即刻! 随即拿出一金玉色的玉简,向着眼前的神文一挥手,只见这金色的玉简变得更外明亮,无数的神文向内飞着,仿佛这门功法完全被金色玉简给刻录了下来。 “罗启,接好,这地方的龙血一时半刻不会消散,你把这门功法传给弟兄们,让他们能给利用龙血锻体!”岳正随手将金色玉简抛了下来,却是对于这些士兵和武将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他们本是凡人别说是龙,这深海都很少履足,现在居然能用龙血来练功。 “你和将士们都下去,好生修炼,不要浪费这龙血。”岳正继续嘱托道,说完之后,便向着远处的天莫而去。 那老泥鳅还是有几分威胁的,若是他以老迈之身拼命,岳正想到这里,便要以整个秦王之运,来削去他的龙族气运,准备让他彻底陨落在这南海之上。 望着岳正远去的背影,罗启连忙将玉简贴在了额头之上,几息之后他看着旁边盯着他的束绪,也是连忙大声说道:“老束,找几个记性好的苗子来,我来给你们口述功法,你们记好传下去,便让这些小崽子们下去锻体!” “龙血炽热,以其绝热之性攻丹田及各处穴窍,龙血入穴,其痛无比,需以清明之性,动经络之气,行功全身后,方能渐渐成之”罗启一边念着,旁边的束绪一边记录着。 “快,罗老大,你也能下去炼一炼体魄,刚刚王爷都说了,你也能下去的,刚刚这里面还有一只圣境龙族,那血液可不知有多珍贵了!”束绪也是感慨着,而后和罗启核对了记录的内容,匆匆派着士兵抄录,在各个船舰中传了开来。 罗启看了看海中越来越深红的血液,也是连忙催促道:“快,快!谁要是会被了,就赶紧给老子下去,老束,你也别愣着了,我记得刚刚龙圣的残尸像是落在那个地方,你赶紧过去!” 一听这话,束绪心中感动,却也迟疑道:“罗老大,你这是?” “别婆婆妈妈的,赶紧给我下去!”罗启随即将他推搡到船舷边,而后手臂用力直接就将他扔进了水里。 束绪知道这是罗将军有意成全自己,也是连忙向着刚刚龙圣天晨残躯处游了过去,默默运转《龙血护身功》的引血入体,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躯体越加灼热,像是铁烙盖在了自己的皮肤之上,整个人看着却是越来越红,像是血气都被引动。 忍住!忍住!一定要将这疼痛给忍住,否则离开这龙血的范围,便是宣告肉身凝练结束,那以后的成就怕也是有限。 无数精壮的士兵,也是纷纷从船上跳了下来,他们知道这是难得的提升机会,他们当兵这么久,也是明白实力才是在世间活下来的唯一支柱,就在血气涌动引龙血入体之后,这一个个都是咬紧了牙关忍住着难熬的痛苦。 “啊!啊!疼死老子了,老子回去,一定拿出银子好好找几个婆子按按!”听着士兵咬牙切齿地说道,船上的罗启也是欣慰地大笑着,随即解开身上的皮甲,只穿着一身单衣便往那边的血水里跳了进去。 只是稍稍一运功法,罗启的脸色也变得铁青,这真是他娘的痛,比多年前抢地盘被人砍了还痛! 看着旁边龇牙咧嘴的束绪,罗启咬咬牙也是强忍住痛苦坚持着,他昔日在海泽郡当打门时,身上已经满是刀口,即便入了圣境,这些隐约的刀疤也没消失,现在炼体起来,直接是要了命。 老伤的地方现在变得痒痒的,灼热的龙血不断往自己经脉里钻,勉强用《风水武兵录》的水诀压下浑身的燥热,但是肉体上的撕裂却是做不得假。 所有的士卒都在咬牙坚持,这些水兵包括主将罗启在内,一个个都是穷苦出身,像罗启不过是个犯了罪的山民,像束绪更是大族的逃奴,而这些士兵也大多是吃不饱饭的渔民出身,此刻有了改变命运的可能,他们一个个怎么不拼命呢? 试问,这天下谁不想改变自己穷苦的命运,当眼前出现了所谓的康庄大道,我想没有人会轻易放弃这条路。 岳正用着神目看到这些军将的表现,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鲛元凤也是好奇地看了看他,连忙追问道:“你给了他们什么功法?我怎么感觉那些龙血在慢慢变得稀薄!” 随即点出一指,将这简单的功法信息传到了鲛元凤的识海里,她面色一愣随即看了起来:“啊呀,这功法好生精妙,只可惜只能你们人族用,改造给我的海族,怕是用处没那么大呢!一个个皮糙肉厚,这点龙血顶什么用!” “哼,要真对你们海族有用,回头龙族不得被你们给杀绝了?”岳正也是嘲讽地笑了笑,眼神一瞟间看到了犹自挣扎的龙尊天莫。 天莫也是看到了岳正的到来,看着他和那个贱婢亲密的模样,他知道这次主要之人应该就是岳正了,便也郑重地说道:“岳正,你若是放归老夫,我便以天道立誓,全力助你,如何?” 若是没有鲛元凤和他水乳交融这回事,说不定龙尊天莫的话有些吸引力,但是现在他已然被困,不过仗着肉身强横准备和他们几人耗下去,而且岳正杀了他这么多龙兵,这是能善罢甘休的事? “呵呵,龙尊倒是自信的很,好像一点点也不慌乱呢!”岳正看着困在水中的龙尊天莫,也是轻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我乃道境四转金龙之尊,我显露真身,怕是给你们几个女娃子砍,说不得也弄不死我!”天莫很是自信地说道。 “鲛元凤,你的这海王困能困我几时啊?哈哈,调集整个南海之力来压我,估计你的负荷也不小?” 天莫的言语仿佛是说在了鲛元凤的心坎上,她脸色森冷盖因这法术她只跟她的几个亲信说过,却没想到这龙尊天莫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晰。 岳正微微一笑,看着龙尊天莫也是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既然龙尊如此自信,不如让我来试试龙尊地手段?” “哼,你个圣境修士,尽管来!当老夫怕了你不成!”龙尊看向岳正的目光里,却是明显有几分的轻视,岳正心中也不恼,心下暗道等会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只见他朝着自己眉心一点,身后金玉色的山川灵台当即出现,仿佛是将他秦王府所有管辖的郡城、山川都囊括了进去,他轻轻一笑而后这些灵台上的金色气息不断往他身上涌去。 双手在空中结印,手心外扩而后微微一合,无数百姓的灵源念力便被他借了过去,死死朝着龙尊天莫看去,却是在观察着老龙的运道之力。 血气如潮虽然有些苍老,但还是比其他的修士要强大不止一筹,金色的龙角上包裹着整个东海的生灵之运,他不是那般容易揉捏的,整个的气运更要比孔德成强上不少。 “老泥鳅,以为秦王府之运,吞东海众生运,噬!”岳正一伸手,远远地像是要扼住他天莫的咽喉,听到岳正的声音,天莫此刻也是吓了一跳,居然是运道剥离之法,这是要掘了他东海龙族的根啊! 他们东海龙族天氏统治东海更是长达数万年之久,其中整个东海的气运更是和他们天氏龙族融合再一起,若是岳正往这里攻,那他们龙族将来 “浣溪,幽月,你们速速出手,攻他的龙角之处!”岳正站在天穹之上,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若一位金甲神明,却是说出的言语让天莫心头感到森寒无比。 只见天空剑荡,一道蓝色的水系剑元,另外是月色的清冷剑光,两者隐隐有融合的趋势,像是威力较之单一剑招,更是强悍了几倍不止。 “啊,贱人,休要困我!”龙尊天莫知道后面的招数不好接,双腿连连摆动,似乎要从鲛元凤的困阵中摆脱出来! 第889章 同心协力戮龙尊 只见平静的海面上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而龙尊天莫的脸色仿佛是要吃人一般,他恶狠狠地向着空中的三人看去,手掌已经变成了原本龙身上的爪子模样。 汹涌的龙元从他丹田处不断外涌着,绝强的气势不断往外冲攻着,就连远处的云层似乎也受到此处大战的影响,大片大片的云朵更是躲得远远的。 此时,更让龙尊天莫忧心的一幕出现,只见不远处巽风飘动,一员老者重回此地,不是李扬风道尊又是何人,看到这样一幕龙尊天莫更是破口大骂道:“孔德成,你个狗东西,老夫诅咒你,行将国灭!” 已经回到宋都中的孔德成打了个冷颤,手指微微一个掐算便知道是谁在诅咒他,面色一寒原本想要发兵夺回尚德郡的想法瞬间打消,他想着在陆地之上给岳正造成点麻烦,这样也能够逼迫岳正退却,没想到这龙尊却是不识好歹,那也怪不得他了。 蓝色和玉色的剑光竟然在空中合为一体,岳正顿时瞪大了双眼,心中也是疑惑: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能打出合击来! 月华朗照是为大爱,而沈浣溪的水行之剑,也是充斥着种种爱意,两两相合之下有此威势自然正常,但是下方的龙尊天莫直接就变了神色。 长剑自天空而来,像是能将这天地斩却,缓缓行进间的剑光像是能破开道道空间,无数的空间之力在周遭纷飞着,更是增加了剑招的威力,天莫不敢耽搁连忙将龙爪向着长剑拍击。 巨大的龙爪陡然变大,在空中掀起狂躁的气劲,但是下方的海面却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此刻鲛元凤也是闭上眼睛,不断调用着自己的道元之力,她要帮着天空中的两个姐妹压住这个老泥鳅。 李扬风神目一扫便知道了当下的情况,他手掌汇聚出丝丝的道元,只见天边的狂风向着他的手心涌来,一道道呼啸的白气看着没什么,但是却是能轻易将人绞杀。 “去!”手指朝着天莫的肩膀一指,但见长风如柱重重地压在了天莫的肩膀上,他顿时感觉到无比的重力从他的肩膀压下,脚下更是没有地方受力,硬生生用龙身扛了这样一击,而后手下打出的威力也弱了几分,心情更是暴躁。 “吼,吼!你们这些人族,真是该死,该死啊!”天莫大声叫嚣着,越是叫嚣他的运道之光便被削弱得更加厉害,人灵本就是经历万万年成长,得以和天灵、地灵同等的存在,哪里是他一个龙尊能骂的了的? 而这一切,被劫气迷了心智的天莫才不会知道呢!即便知道,恐怕他也不会太过在意,他眼下最为看重的还是他自己的性命,为了能活命,他也是准备要拼命了! 四个道境,其中一个还是将他困住,另外还有一个圣境在削弱自己的运道之力?嗯!那个圣境就是突破口,若是能劫持住他,或许今日便能活命啊! “砰”的一声,他的手掌已经撞在了水月之剑上,顿时手心中就冒出了金色的龙血,好痛!为什么?这剑招这么强? 龙元起势,我一定要挡住这剑招,天莫咬牙说道,心中却已然紧张起来。 厚重的龙鳞在手臂之上簇簇作响,手掌之上发出一道道的神光,龙元暴起之力、龙元毁灭之力,一重重都是要将幽月和沈浣溪打出的剑光给摧毁掉。 “啊!好痛!” 水光能透金铁之盾,自然这些金黄色的鳞甲也不例外,他心疼地看着他的手掌,此刻已经被剑光洞穿,金色的血液喷涌不止,岳正看着却是一阵眼热,这血液中的能量好重,凡人就算闻一口,怕是都大有神异。 紧锁着眉头,他死死盯着被洞穿的手掌,随即用出丹田内的龙元,只见黄光一闪,手上已经恢复如初。 “你们这些人类,简直是逼龙太甚!”说着,他双掌一合,似乎要借来整个东海的水行之力,然后将这柄剑光彻底压制。 “合!”金灿灿的两只龙爪直接在空中相合,而后从他的掌心处迸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下方站在海面上的鲛元凤浑身也是抖动起来,似乎她自己的道元也在急剧消耗着。 岳正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怒了,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调动东海水力,我且用异火干扰他施法的进度。 说着,他手心掠动,紫色的火焰从他的手心冒出,而后朝着那龙尊天莫的脖颈而去,像是要用异火将他的脖颈处的龙鳞融化掉! “哼,雕虫小技,这等圣境手段也能来干扰我?”龙尊天莫很是不屑地说道,而岳正倒也不以为意,且看看你怎么个抵挡法? 看着沈浣溪和幽月打出的剑光,李扬风知道他也不能再藏拙了,好歹是整个秦王府五大道境中的最强者,最起码也要给这天莫带来些杀伤! “巽风渐起,杀心淬之!”他两手一合,只见一枚白色的飞刀出现在他的双掌之中,这是他用最为精粹的风系道元凝练多年的宝物,今天就拿这天莫好好开开锋。 如果不是天莫被困,活生生变成了一个靶子,或许他也不会将这飞刀祭出,毕竟每个道境也该有些压箱底的手段不是吗? 龙尊天莫再也扛不住压力,索性直接现出自己的原形,一条十几里长的金龙,他巨大的眼珠愤恨地看着几人,他道境四转的实力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越想心头就越是发恨。 紫色的异火已经跳到了他的脊背上,有着龙鳞的阻挡,他只觉得微微一麻却是再无其他的感觉,有几里的身躯被海水困住,像是被封印一样,他不断甩动身体意图用力量挣脱开。 鲛元凤的脸色越来越白,都快失了几分血色,看着龙尊如此拼命,她也是恶狠狠地说道:“老泥鳅,今天非要弄死你!” 说着,就吞下一枚蓝色的丹丸,这丹丸还是她昔日诛杀了一个圣境海妖取其妖丹炼制的,即便是富有如她,包包里也没几颗这样的丹药,等于是此刻她直接献祭了一位圣境高手的力量。 此处海面的海水再次平静下来,天莫知道必然是鲛元凤这个贱人又在使手段了,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森冷地问道:“同是水族,为何要如此?” “哼,你们何曾对我鲛人宽容过?”鲛元凤也是针锋相对地回怼着,她们鲛人一族也曾是东海上的明珠,但现在怕是只有南海有她们活动的身影,还不是因为被龙族杀戮的。 听到这儿,天莫也沉默下来,他的东海水行之力,终于是破了那水月之剑,看着上空持剑的两女,他心头大恨猛地就喷出一嘴的龙息。 灼热的龙息刚刚喷出,他就感觉龙首之后的一块皮肤有异常,像是被灼烧成枯焦的状态一般,他哪里不知是岳正的异火起了效果,他猛地往海面一坠,而后要借着海面的水行之力将异火扑灭。 岳正自知达到目的,便也将异火一招随即收了回来,此刻龙尊天莫转过脑袋,死死盯住岳正便要伸出自己的脑袋,将他整个人一股脑地吞下去。 却是给李扬风留下了一个空门,看着他被烧焦的一块皮肤,李扬风脸上露出丝丝笑意,而后手掌一拨大声道:“去!” 风的速度,无语伦比! 就在李扬风开口之际,龙尊天莫便察觉不妙,但是龙首之后的剧痛,却是清醒地告诉着他,自己已经是受伤了,喉头猛地飙出一道血线,是金色的血柱在喷涌,他看着从自己嘴里飞出的透明小刀,也是不甘心地盯着它。 他强大无比的龙身,难道就败在这么个小东西上了吗?他心中满满的不甘心,却是眼神越发的愤恨,回头向着李扬风看去,却是让经脉开始飙血,整个龙身越加地虚弱起来。 昏昏沉沉的脑袋,他巨大的身体有些许不稳,此刻,鲛元凤哪里还不知,到了杀他的时候了! “起!”一声娇喝,整个海面伸出两手大手,紧紧握住了天莫的巨大龙躯,若是刚刚他全盛时期,天莫可以肯定他能全身而退,现在却是连挣扎开的力气都没了,身体被紧紧握住,越加苍老的感觉袭来,伤口处的龙血却是越飙越多。 “攻逆鳞!海王三叉戟!”她娇喝一声,悬停在她身前的武器迅速向着天莫身下冲去。 幽月和沈浣溪两女也是齐齐动作,她两人玉手一拂,而后两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圆弧,而后就往龙尊天莫的逆鳞刺去。 而李扬风倒是对此有些经验,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杀过龙,只见他手指朝着空中一点,粗如巨蟒的风线就向着龙尊天莫的周身捆去,像是要阻止他的临死反扑! 气息越来越孱弱,龙尊天莫睁开自己的眼珠,就想着爆掉自己的龙元,却是不料身上一紧再无法 第890章 龙尊身陨惊宁尘 气运被削,身体受制,血气还在不停往外涌,他原本寿数就不多了,现在遭受此等重创,哪里还有命在? 若是再年轻个一千岁,四道尊围困的杀局他都有信心逃出去,但是现在不行了,气血极致衰微的他,再也无法逃出此等厄难! “龙炎爆…”却是挣扎着要用出杀招,不想身上又是一紧,完全被李扬风打出的绳索给束缚住了,他回了回巨大的龙首,就想往身上吐一口龙息,从而让自己从这困境中稍稍挣脱些。 却是哪里料到身上的血液越涌越多,怎么也止不住的模样,要说他是龙尊之身,伤口本能自愈,但是同一个伤口,先被异火灼伤使得鳞甲融化,而后被李扬风蕴养的“风刀”打穿。 他能侥幸活命已属不易,现下再挣扎几下,怕是命都要彻底丢在这里,只见龙首之后,一块表皮像是裂开般,金色的血液快速泵动,犹如血柱般地涌出。 “嗷呜,嗷呜!”像是生命最后的哀鸣声,他在呼唤着自己的龙族部众,但是南海里哪有什么龙族部众,早就被鲛元凤驱逐了个干净。 不甘心,他心头充斥着怨气,一族之尊亡时,当有部众为之厚祭之,奈何自己怕是个全尸也难,金色的龙爪继续挣扎着,像是要向远处的岳正击过去! 却是鲛元凤海王三叉戟在空中划了个圈,随即钉在了他的手掌之上,没有了气血的加持,龙爪的防御力也就这般,蓝色的锋锐直接将鳞甲切开,露出其中血红的筋肉。 痛苦也在消散,麻木的龙爪感受不到一丝丝…… 硕大的龙眼盯着东海的方向,他的多么渴望能躺在自己的领地内,而后龙归大海! “戮!”岳正取出常胜送给他的大戟,随即割开金龙身体上巨大的口子,而后浑身带火地往他身体里钻去,《雷龙紫电锻身法》中也有关于龙血的汲炼之术,当然要比他传授给士卒的还要强力许多,与此同时也更为繁琐! 需要刚死没多久的龙血,最好血气中还带着些热量,这样对于肉身的改变才是最大的。 皮肤的外面像是被这灼热之火给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龙血仿佛活了过来,向着他的周身而运行着。 天空响彻一声苍凉的龙吟声,像是龙尊天莫和这个世界的告别,众道尊察觉到这异常,也是连忙掐算起来,这一算之下,却是让所有道尊都骇了一跳。 “龙尊居然陨落了,我大晋又少了一个盟友啊!”叶无道坐在皇宫的秘境之中,察觉到这一情况,心下更是黯然伤神。 神识在皇宫中一扫,便找到了对弈的叶华君臣,便直接向着两人传音道:“东海龙尊天莫刚刚陨落,如果推算没错,应该是岳正那边的道尊杀的,你们自己想想对策!” 撂下一句话,随即就收回自己的遐思,可叶华和他对面的张觉良却再无对弈之心,猛地将棋盘往地上一推,而后恶狠狠地怒骂道:“该死的岳正,我要出兵讨伐贼臣,杀了他、杀了他!” 看着有些癫狂的叶华,张觉良的脸上也露出丝丝苦笑,现在这等情况,西面的叶继和姚氏蠢蠢欲动,他们只能将大军安排在西线,至于南方实在无能为力。 这在这对君臣黯然神伤之际,龙尊天莫之死,最为惊诧之人应该要算魔主宁尘了,他前些日子得到越国传信,说是宁红复活于岐川,甚至还成了那什么秦王府的供奉,他便准备炼化了魔帝之尸再去抢人。 现在就连龙尊这等人物都陨落,他心下更是戚戚然,去岐川要人的心思也就淡了,要是抢来人还好,若是抢不来人再把自己折进去,那就不好了。 而且狱山大长老一死,现在狱山没人主持,人心更是慌乱,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却是听到门外有吵闹的声音,他立马皱起了眉头,自从狱山大长老陨落之后,这个噬心老祖就常驻狱山,俨然在他狱山之上到处发号施令。 “哼,怎么又有道境陨落,再这样下去这天地可就危险了,我是准备向魔主辞行,要去天外看一看。”噬心老祖在密室之外大声嚷嚷着,厚重的石门紧紧关闭着,但他知道宁尘定能听到他的言语。 “噬心老祖,咱们魔主在闭关,您能不能别打扰他?”一听这就是二长老的声音,似乎要拉住这噬心。 “他这个魔主是不是不想做了,血宗和骨宗都准备屠些城池用秘法破境,他还稳坐钓鱼台!”噬心老祖此言一出,宁尘瞬间紧张起来,现在狱山主脉就他一个道境,若是血宗、骨宗做大,这些人速来桀骜,要是入了道境,他这魔主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想到这里,宁尘也不端着了,衣袖一挥就将魔帝尸体收走,而后手掌平推径直将厚重的石门洞开,人影一闪间,已经站在了噬心老祖的面前。 “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宁尘的言语仿佛从牙齿缝中挤出来一般。 而噬心老祖看到宁尘森冷的眼神,心神也是一凛,随即开口回答道:“他们原本想跟着魔主夺一两个晋国城池,然后用血祭之法,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上来。” “但是魔主迟迟不动,他们也是按捺不住,准备自己去干!”噬心老祖看热闹也不嫌事大,随即开口将细节说了个清楚。 听到这里,宁尘的脸颊阴沉地都能滴出水来,看了看狱山二长老吩咐道:“去,把两位宗主给我请来!” 狱山二长老也是躬身行礼,匆匆忙忙向着两宗的驻地飞去,他们魔域可没什么传送阵,即便他这样全速飞行,怕是也要一天的时间。 狱山二长老唤作铁无情,此刻想着血宗和骨宗的算计,心中也是起了遐思,若是他也能用人命献祭,怕是自己也能进入道境!昔年大长老就是这般做法才导致破境困难,现在他这个狱山二长老估计也要走这条路! 狱山之上,噬心和宁尘目送着铁无情离去,随即对视一眼,宁尘抢先开口道:“噬心,你可愿为下一任魔主?” 这么大的蛋糕丢出来,瞬间把噬心老祖给砸晕了,虽然知道宁尘是利用他,但这么大的果子,即便是利用,他也准备心甘情愿地认了! “那林平呢?”噬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平这个魔道圣子,他才是宁尘的第一继承人啊! 随即摇了摇头,宁尘看着噬心玩味一笑:“大长老的牺牲已经够了,难不成我魔域将来都得姓林不成!” 噬心顿时明白,越国和魔道中间已经起了龌龊,越皇林赫和岐川、秦川的停战协议一出,下一步越国能打的恐怕也只有天北都督府。 这让已经把天北都督府视为囊中之物的魔域怎么想? “团结魔域一切的力量,全力攻晋,咱们不能再内耗了,否则别人吃肉,恐怕咱们连汤都喝不上!”宁尘冷酷地说道,显然清楚现在的魔域需要什么。 龙尊天莫的陨落,代表着东海龙族的衰弱,而一直以东海为尊的西海龙族,此刻也是慌了神,正和宁红扮作的鲛元凤对峙的地泉,赶紧是点齐水族,向着西海深处撤去! 血气如潮,岳正的肉身就像是完全继承了龙身的野蛮、狂野,原本散着神光的龙尸,现在神光也慢慢开始黯淡。 沈浣溪收起白鞘剑,随即盈盈笑道:“多谢李道尊出手,若非如此,怕是这孽龙我们对付起来也极为吃力。” “此处由我等守住岳郎即可,道尊不若先回尚德郡以防宋人偷袭。”沈浣溪说得虽然客气,但是李扬风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笑着向着三女行了个道稽,随后开口道:“那王爷就拜托王妃了,老道先行离去。” 听了李扬风有些打趣的语调,三女也是心思各异,像是脸皮最薄的幽月顿时面带霞红,而鲛元凤倒是微微一笑,随即引着龙身就往岸边而去,她看着海水中刚刚战斗时飙出的龙血,随即一个聚流之法,将金色的龙血直接收到了自己的玉瓶之中。 再用神目看了看十几艘巨舰的位置,顿时有些失望,只见原本赤红色的大海,现在竟然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那么也就是说,这些龙血完全被岳正一万多的部下给吸收了个干净。 “罗将军,王爷正在修炼,尔等若是好了,便先回海东大营。”沈浣溪向着罗启传音道,听到是沈浣溪的声音,罗启再无疑惑,看着周遭已经化为清水的海域,随即也是大笑三声,便命人继续开船返航。 皓月当空,地明海亮,三女静静等待着岳正的清醒,天莫血肉中的力量正飞速被岳正吸收着,三女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即便是她们也觉得有些战栗! 第891章 威慑宋国压人心 强壮的手掌猛地将金龙的肉身撕开一个大口子,岳正随即从中跳了出来,他随身的衣物早就被灼热的龙血给焚得一干二净,旁边三女看到他这个模样,脸色顿时羞红无比! “元凤,帮我摄来清水,我且洗一洗身上的龙血。”岳正随即开口道,鲛元凤也是尴尬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往海中一抓便摄来几团清水,对着岳正冲刷起来。 待到血水清理完毕,岳正随即用出异火烘干身上的水珠,随即取出一件衣物,向着沈浣溪说道:“浣溪,来帮我穿个衣裳可好?” “哼,真是的,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连个衣服都不会穿!”皱了皱可爱的琼鼻,随即向着岳正抱怨着,但话语里却是没有丝毫怨气,显然心中是爱煞了他。 岳正看着那边稍稍有些落寞的幽月,知道自己不能厚此薄彼,便也笑着向她说道:“静月,我记得好像有一支墨玉簪子落在你那了,不如你帮我把头发绾起来。” 听到这话,幽月真人面色一红,却也是轻动莲步走到岳正的旁边,从自己的乾坤袋内取出他的墨玉簪子,细心地帮他理起发髻来,帮着他整理衣衽的沈浣溪微微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真是便宜你这臭男人了!” 他也是厚着脸皮笑了笑,看着眼前庞大的龙躯,也是知道这龙躯的珍贵,手掌一挥将它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等会你要作甚?”鲛元凤也是好奇地问道,岳正听罢,看了看东方的宋国,随即邪笑道:“当然是压一压这些宋国人,居然敢来算计我,要不是在等北地大战,我定要全力攻宋。” 锦衣卫从天极传来情报,说是孔德成和叶华达成了某些协议,估计是什么守望相助的内容,岳正对此也是极为不屑,这个世界只有实力为真,其他什么盟友、盟誓都是靠不住的东西,若是叶继和叶华大战,你说这叶华会腾出手来救宋? “对了,你去把宁红换回来!地泉应该感知到天莫已死,我估计他应该会倒向越国,你且征服东海便是。”岳正笑着跟鲛元凤开口说道,只见她点了点,心神也是极为欣悦。 但见她化虹离去,岳正也是毫不避讳,径直将沈浣溪和幽月抱在了怀中,他将鲛元凤打发走也是因为他只有两只手,只能搂住两个女子,若是再多一只手,怕是也不用让鲛元凤离去了。 “怎么,舍不得人家离去啊?”相处多年,沈浣溪也多了几分娇俏,她用白皙的玉指往岳正鼻尖一点,随后指向鲛元凤离去的方向说道。 岳正也是尴尬一笑,便向着两人的面颊之上都亲了一口,幽月哪里在外人面前受过如此轻薄,顿时羞红了脸蛋,只听岳正继续追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如此亲密的?” “我倒是不知,你们的剑招居然能打出如此的威势!”岳正也是感慨道,要知道这两女之前似乎根本没什么交集,但刚刚那一式剑招分明是惊艳到他了,迷离朦胧间完全将水月之力融合在一起,甚至其中还隐约带了点时间法则的意味,否则这龙尊天莫刚刚哪里会那么紧张。 沈浣溪白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你当初拿下郑国,是谁帮你阻拦” “我们当时在天外根本没怎么斗战,只是看着你拿下郑国。”听着沈浣溪的解释,岳正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容易将郑国拿下,分明就是幽月故意放水。 要知道现在宋国有了孔德成的加持,士卒战心满满若是和岳正对耗,怕也是能耗得他有些吃不消。 “走,跟我去尚德军营一趟。”岳正轻抚着二人的玉背,顿时心头野火狂炙,龙血本带天然的热性,他吸收了那么多的力量,自然也是受了龙血的影响。 “嗯,早去早回,百姓也要休养生息,你连连大战,川南还好,可是川北的百姓却有些吃不消了,那边商路断绝比之以往要萧条许多。”沈浣溪也是开口劝说着,岳正也是知道岐川困局,但也只能向着外部输出战争,而后慢慢解决这些问题。 听到正事,他也是随即压下了心头的躁动,向着北面的尚德郡城而去,早就知道大战结果的樊声武早就在等待着,他知道自家王爷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怎么可能不找宋国报仇呢? “樊声武,点齐两万马军,我等去南和城走一趟!”岳正大声吩咐着,一时间营帐内也是豪气干云。 樊声武听到这话,心中也是疑惑,怎么去打南和郡了? 不过也没开口询问,反正主公要打,去哪里也是一样,只听帐外蛮牛角号瞬间响起,无数的金甲士卒齐齐站立在校场之上,隔得老远甚至能看出他们金甲之上涂装的一层血光,总之这些新甲胄衬得自家的士卒更加英武。 “左刚,点齐两万马军,一人双马随王爷去南和郡!”樊声武随即吩咐道。 “诺!”左刚也是当即应下。 百息之后,马蹄声大作,犹如猛兽出笼一般的军将齐齐开拔,在天空中更是带起老远的烟尘,剽悍的刀离角马撒开蹄子奋力跑动着,金色甲胄的士兵一字排开,在天空上看去就仿佛一柄长枪,锋利得能捅穿天下所有的盾牌。 远在宋都之中打坐的孔德成,瞬间神色惊恐起来,原本以为岳正杀了龙尊后能稍稍消停些,没想到这就往南和方向杀了过去,他到底要做什么啊!难道不知我在三城中都布置了重兵? “去,把几位圣境都请来。”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南和郡的情况一刻也耽误不得,孔德成赶忙将城内的圣境一个个找来,随即一挥衣袖就将他们带往了南和郡城。 这些宋国的文武看到孔德成脸色铁青,也不敢随意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得任由他将自己等人带到了南和郡的战场上。 只见城外排成一字长蛇阵的秦军分外威武,而最让这些宋人感到惊怖的则是远处被锁拿的宋国百姓,这些人不过是在东面的乡野中垦植,没想到却被岳正的大军逮了个正着。 “饶命啊,军爷饶命。” “我们都是些凡人,还请军爷不要为难。” 跪地的百姓不断哭喊着,只见他们被绳索捆绑着,再没有了自由,岳正虽然心中不忍,但面色之上却是冷硬的模样,他冲着城头上的孔德成大吼道:“孔德成,你个伪君子,有种就跟我秦军大战一场,为何勾结妖族余孽,害我人族士兵?” 听到这个大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孔德成更是心生愤怒,哪有这么编排人的! “现在,老子抓了这些宋人,逼你决战!若是你愿意一月后于宋都之外的平原上一决死战,我就放了这些宋国百姓,你若是不愿意,呵呵,这些人我就统统抓走了,正好我现在缺少壮劳力!” 岳正如此威逼道,孔德成知道宋军的战力,就这样跟骁勇的秦军对拼,这不是找死嘛!要知道之前的大战,岳正只是带了些不入流的士兵,就差点把宋国都城给攻下了,要是这一个月调来精锐镇恶军,那后面的平原决战,他们宋军得被打成什么样子? 后头的黄酉推了推孔德成,又指了指旁边的士卒,孔德成瞬间这才明悟,又被岳正给算计了! 这小子根本不是要跟他决战,而是在削弱他在宋国的人望啊!若是自己不同意他的决战之请,怕是宋国境内必然是战意低落,好不容易鼓动起来的战意又会消失殆尽。 “狗东西!”孔德成也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心头不知道多恼火。 “岳正,我宋国不善步战,你有种就来攻我城池啊!拿我百姓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孔德成大声怒吼道,两边的士卒都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愤懑。 “哼,英雄好汉就合该被你算计,你们宋国居然把这种人物视作精神领袖,我呸,那宋王萧然根本就是你的傀儡,多年之前,我就感慨他的功法和你一模一样,眼神里根本没有多少神采,哪里像个王子?” “你个卑鄙小人,我自然用对付小人的法子来对付,你有种出城步战,把这些百姓抢回去,否则这南和城西你就别想有什么收成!”岳正也是大声回怼着,一时间,宋国的城头也有了议论之声,甚至一两个圣境之人也是神情凝重地对视了一眼。 对于萧季的离奇死亡,忠于萧季的臣子自然有疑惑,不过种种的怀疑都被大军压境的险情给盖过去了,现在岳正又将旧事重提,更是让他们心头杂乱。 “你个乱嚎之犬,胆敢在此狺狺狂吠,挑拨我宋国君臣的关系!”孔德成也是暴怒,大声吼道,像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平。 “呵呵,狗东西,你可敢向着天道立誓,就说萧季之死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以宋国人灵气运为赌注,你可敢发誓?”岳正直接拿出杀手锏,逼得孔德成心中狂躁不已,他不断拍着城垛绞尽脑汁想着反驳之言,后头的两位圣境却是神色全变,再不复刚刚的纯粹! 第892章 宋军大骇士气衰 是的,岳正此次来就是为了打压宋国上下的军心、士气,孔德成身上有天然的污点,他哪里敢立下没杀萧季的天道誓言呢? “无耻!” “离间我宋国上下,你若是有胆,便径直攻城!” 孔德成此刻无比期待岳正攻来,最起码这样能停下他那张破嘴,他所担忧的自然是杀了萧季一事上下议论,这样他儒法所倚重的人心便会溃散,到时候他的实力、战力都会下降老大一截。 “哈哈哈,无耻老贼,我这里都是马军,你让我怎么攻城,今日前来不过逼你决战,奈何你这老贼怕输畏战,那这些宋国百姓我也只能笑纳了。” 听到岳正如此狂妄的声音,整个南和郡的城头立刻变得沸沸扬扬,士兵的哀嚎和抱怨声不绝于耳,城外被俘虏的几万凡人百姓,在城中到底是有些亲朋的,现在孔德成铁了心地见死不救,自然让这些士卒感到心寒。 “岳正,你也不用如此诱惑于我,若是平原决战,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又何必……” “伪君子,怕死人就别死守,直接投降算了!”岳正直接大声打断道。 他从旁边的军卒手中抢过巨弓,随即拉弓搭箭,却是拉满弓弦后有些不得劲,随即收力还弓道:“这弓箭着实不给劲,有没有力气大些的劲弓。” 旁边的樊声武也是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宝弓递了过去,笑着说道:“这是昔日得皇室赐下的妖蛮弓,据说是用妖圣级别的牛角所制,末将气血衰竭,只有运起兵道之力时,方能勉强拉得几弓!” 岳正笑着从老将军手中接过弓箭,随即开口道:“气血衰微不打紧,正好最近杀了那龙尊天莫,等到王妃有暇,让她开炉用龙尊血肉给你们炼制几颗丹药。” “不可,不可,王妃尊贵,更有小王爷要劳神,哪里能为我等耗费心力!”樊声武也是连忙推辞道。 “哈哈哈,这不还没生,你怎么知道是小王爷?”岳正也是打趣着问道。 “都是末将瞎猜的。” 听了樊声武此言,岳正便也没有纠结,随即拉了拉弓弦,轻笑道:“勉强能吃我五分力!” 一听这话,樊声武也是瞪大了眼睛,只见岳正直接拉弓搭箭,把这蛮牛角弓直接拉满,浩荡气势从箭矢上传出,南和城头的众人也是感觉到了这气势的压迫,一个个面色变得极为紧张。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一旦看到箭矢被射出,当即就躲到城垛后面去,即便是丢了面子也要比丢脸要好些! “哈哈哈,无胆宋人,吃我一箭!”岳正极为嚣张地吼道。 对面城头上的孔德成瞬间屏息凝神,就准备在岳正箭矢到达之前,提前打出道元将这弓箭给拦截下来。 “簇”的一声,手中的特制羽箭就被他放了出去,箭如流星之速,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孔德成精神更是集中,若是城头死上一两个,他的面子不得丢干净了! 手掌往前一伸,五色大手在空中向着箭矢扑了过去,他神识一扫探查到岳正不过圣境修为,便也用了半成的功力,大概相当于道境一转的普通攻击。 却是箭如长龙,冲击之间甚至隐隐有龙吟之声,极致的速度让箭头变得赤红,空中两两对撞,到底是由点破面的箭矢更胜一筹。 孔德成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被洞穿的手掌气劲,也是惊诧于岳正的巨力,只见箭身微微下坠,应该是受了他刚刚一击的影响,想到这里,他也是稍稍安心。 却没想到半息之后,他的耳边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半边的城墙都仿佛抖了抖,他神识一扫心神更是惊诧不已! 只见南和城西门之上,巨大的“南和”二字瞬间崩碎,一块块碎石不断往下落着,不少士兵听到这一声也是连忙趴伏在城墙边往下探看,这一看都是有些愣住,城门之上的两个大字已经碎裂,似乎如他们的军心般同样碎裂。 “哈哈哈,可有敢战之人否?”岳正举着长弓对着城头怒吼,一时间气势如虎。 城头宋国的军将脸色苍白,像是被这样一击给惊骇住一样,原本不多的战意就在这等威压下渐渐消失。 “岳正,你……”孔德成刚要说些什么,却是觉察到三道气息将自己锁定,他一时间也被压得有些难受,不要说他,就连他旁边的一些军将也受了影响。 “走了,既然你这个胆小鬼不想跟我出城鏖战,那就多抓些宋民回去,哈哈哈!”岳正大笑着,言语之中极为狂妄。 “来人,把城里的秦人都抓起来,跟他换人!”孔德成大声呵斥着。 下面几个官员有些为难地对视几眼,向着孔德成禀报道:“夫子,城内已经没有秦王辖地之人,即便是有晋人,都是从北面来的!” “罢了。”孔德成唾面自干,想到这里,心中竟然越发憋屈。 “哈哈,废物,我们回军,等军队休整完毕,粮草充足时再来攻打!”岳正大笑着说道,旁边的军阵满是哄笑的声音。 随即岳正派人拉着一群绵羊般的百姓,齐齐向着西面尚德郡而去,远处城头上的慕容泰却是脸色阴沉,向着孔德成请战道:“夫子,请让我带人冲杀上几轮,最好能夺些百姓回来。” “冲杀?算了,你不是岳正的对手,还是莫要损兵折将了!”只见孔德成径直摆了摆手,心情很是沉重。 听着夫子这样讲,慕容泰虽然知道他所说都是实情,但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罢了,黄酉你负责安抚百姓,我回宋都了!”孔德成呆在这儿也觉得颜面无光,甚至觉得周围的士卒看他的目光都隐隐有些不同,便也向着北面的宋都城飞去。 此刻,宋国南和郡中的士气衰微到了极致,就连他们的精神图腾都觉得眼下是个烂摊子,直接飞回了都城。 远处向着尚德回军的岳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回看了看那些可怜的百姓,那些宋国的凡人就跟牛羊一般低着头,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般。 “给他们口吃的喝的,别在路上饿死了,郑国的大平原上正缺劳力,让他们干上一干。” “等到征服了宋国,再将他们发还归家。”岳正轻轻地吩咐着,旁边的樊声武还没答话,就听那边宋国的百姓齐齐跪下,向着岳正道谢道:“多谢大王饶命!” 要知道岳正的做法无疑是极其仁慈,若是他们这些人落在其他势力手中,怕是要么被发卖为奴,要么就被直接斩杀,能活下来或许都是天幸。 “等来日打下宋国,尔等就是我的子民,且在我这劳作些时日,回头会放你们回去团聚的。”岳正放出自己的气势,径直向着这些人允诺着。 “这就是你打击宋国军心的方法?” “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幽月在岳正耳边传音询问道,他露出自信地笑意,随即向着幽月反问起来:“那你说说郑国百姓现在如何?” 她美目扑闪,毫无疑问整个郑国在他如犁庭扫穴般的杀戮下,如陈氏这般的豪族更是一扫而空,所有的奴隶都被解放了出来,整个郑国大平原上的劳力都有了短缺。 杜守粗粗算过,今年粮食的收成甚至比之郑氏治国时,要多了三倍还多,可见获得新生的百姓迸发出了怎样的激情。 而且岳正这里都是用银赎买粮草,整个郑国旧地经济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就是因为生产极度的繁荣,一时间甚至有劳力不够的情况出现。 这不,岳正就把主意打到了隔壁宋国的身上,反正他们的人口众多,少一些百姓也是无所谓。 “自然是极好的,我也在几个郡中走了走,你做的不错。”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幽月神色莫名地问道。 岳正骑在马上微微一笑,也能洞悉她的想法,随即回答道:“怕是因为我也是奴隶出身!” 旁人听了岳正这话,倒也是钦佩其大气,若是其他的大人物非得把自己之前的卑微历史掩藏起来,也就岳正好不在意,甚至有时经常跟手下人提起此时。 “大人出生寒微,故能共情弱者,想我左刚祖上也不过是个兵奴,好不容易几代拼搏方有今日之盛。”平日里很少说话的左刚也是开口感慨着,岳正听罢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旁边簇拥着他的将领说道:“如果没有海上这一档子事情,新的官职就此下来,人人都有加官,另外也有功法的赏赐,左刚,等官爵下来了就回岐川述职,到时候,我给你传功!”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旁边的众人也是一脸羡艳地看着左刚,岳正也是随即鼓励道:“你们也多多立功,到时候会写明相应的功勋制度,到时候不说入道境,但大概率圣境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听到岳正如此自信,周围的军将全都幸福不已,圣境啊!若是能到,必能护佑几代人的富贵! 第893章 二美游龙未肯休 “李道尊,樊将军,我和她们就准备先回贡南,此地交给你们两位了。”岳正倒也没在尚德郡安歇,就准备和两女赶回贡南。 一听自家王爷如此急着回去,樊声武还以为他招待不周呢,不想岳正摆了摆手说道:“我得先去海东郡,那里设了传送阵,这边宋国全境未得,倒是不急着立阵。” “海东大营的那些兵马我得给他们安排好,日后定成天下精锐,为我麾下之虎贲!”岳正昂然说道,心中满是对这支军队的自信。 “到时候可以让他们组成海陆之师,对宋国施展放血战术!”岳正继续说道。 大营内的杜守也是微微一愣,正在翻阅名册的他瞬间明白了岳正的谋划,连忙开口确认道:“大人可是要派船只绕后去宋境抢人?” “正是,东海龙尊已经为我所杀,咱们现在完全可以派船只往宋国的东海岸抢人,待到这些百姓怨声载道之时,也就是孔德成身陨之际!” 听到这等谋算,杜守也是苦笑,怕是没有水师的宋国会被打得像筛子一样,到时候百姓都被劫掠到秦王的土地上,自然宋国大败不远。 “好了,不跟你们多说了,我得走了!”岳正笑着说道,随即看了看远处等待的两女,向着沈浣溪说道:“我们用屋宝回去,可好?” 看着他眼神带笑,沈浣溪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随即也是点了点头,放出手中的屋宝“澜仙宫”。 只见虚空之上,悬浮着一座水蓝色的宫殿,上有万千灵光闪烁而下,下有灵气焕涌犹如涛声拍岸,三人脚步踏天随即往宫殿上走去。 下方城内一个个士卒也向着他行着注目礼,而后三人进入屋宝之中,随即屋宝飞动,闪烁着蓝色的遁光直直朝着远处飞去。 到了这殿内,岳正便再无顾忌,随即一把将幽月道尊抱起,有些急躁地在她耳边亲了一口,随即就把她抱着往偏殿走。 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向沈浣溪嘱托道:“等下控制屋宝稍稍用点心,别让我力气太大,把屋子掀翻就不好了!” “啐,你这人真是没个正经,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沈浣溪娇声说道,心神也是微微荡漾,也不知幽月那般脸皮薄怎么忍受得了? 不过这事情还要替幽月瞒着些,否则让周瑗君知道,还不知岳正要头疼成什么样子! “你,让我用月华挡一挡,都让浣溪妹子看到了,真是羞死人啦!”她纤纤玉手抚摸着岳正清秀的脸颊,一时间也是看得有些痴了,无声的暧昧流转在两人之间,即便是清灵的水行屋宝也仿佛压不住彼此间的火热。 双目如月,盈盈相对之间,岳正身上吸收没多久的龙血不断在他的胸口泵动,仿佛是给心头的异火提供了满满的烈油,整个开始燥热燃烧起来。 “龙血性燥,果然如此,我以为在南和能有一场大战能压一压这躁动,没想到还得是你们来帮我压制住这气血躁动!”岳正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随即挑起她的红唇直接亲了一口。 “淡雅之香,回味无穷!”岳正笑着称赞道。 “一天到晚就是这些鬼话,跟我说说,这鲛元凤你是怎么得手的?”幽月难得露出小狐狸一样的媚笑,向着岳正径直追问道。 “说的真难听,什么叫得手!明明是这鲛人女王觊觎我的俊秀之容,这才要我入蚌屋详谈,哪里想到她居然对我有不轨之心……” 听到岳正这样的鬼话,幽月再也压不住自己的笑意,躺在他的怀抱中“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她看上你的容貌?不可能!” “要知道鲛人男子的俊朗可是三国知名,之前更有不少女子甘愿投海,就是为了能逼这些男子见一面,所以有了个俚语,叫鲛俊填海。” “说是鲛人男子的俊朗能使女人甘愿用身体填埋大海。”幽月满脸笑意地说道,这股愉悦也是感染了岳正,他也是满满的笑意,想到刚刚的言语倒是有些脸红。 “哼,反了,居然敢编排起夫君来了,看我等会怎么罚你!”岳正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威胁着。 他们两人随即双掌抵对,将彼此间的元气互相调动,灼热的龙血让岳正的心脏不断跳动,额头上也有了微汗。 血脉中的龙血之力在月华的抚慰之下,慢慢开始在被岳正吸收着,而幽月感知到了他霸道绝伦的力量,此刻也难以支撑着自己,即便是调来了无数的月华,也难以压制住身体的酸软。 她有些疲累,随即躺在了蒲团上,随即抓住一旁的被角擦了擦自己的细汗,即便是她也渐渐难以支撑了,黑帝的功法就这般自然而然地运转着,无声的默契让他们更能体会到彼此的情意。 “累了?”岳正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在她额头上直接吻了一下,苍白无力的样子更是让岳正怜爱。 悄悄运转起“天心冥照”的法门,只见幽月竟然悄悄睡去,看来这几个时辰的折腾让她受累不小,也不知外面的沈浣溪能不能抵得住? 嗯?对了,我记得好像月瑕子在这附近,不如往月山飞去,即便浣溪有些支撑不住,还能让月瑕子来帮自己,反正于岳正而言,对月瑕子谈不上什么感情,折腾坏了他也不会心疼。 衣袖一拂,偏房的门就被他打开了,看着坐在那里的沈浣溪,他也是微微一笑,浑身腱子肉被汗水浸润得油亮,他脚步连点随即站到了沈浣溪的旁边,蹲下身直接将她抱住。 “浣溪,帮帮我,这龙血让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岳正也是笑着请求道,但他清明的眼眸里哪有丝丝不受控制的模样,沈浣溪伸出玉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也是媚眼带笑。 细柔的胳膊肘往他胸口上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蓝色的倩影,转瞬间已经进了另一间偏房内,而后她袅娜娉婷地开口:“你且等等,我到月山之中,寻个地脉落下,省得等会我一边要平复你的龙血,一边还要控制这澜仙宫。” 岳正听罢,也是讪笑一声,他刚刚那动静可是不小,如同腾龙一般的力量在澜仙宫中泵动,而沈浣溪刚刚控制她的屋宝也是吃力极了。 她拿着一蓝色的纱线,随即将自己的头发绾了起来,而后朝着下方一指,若是在外面看必然能看到一座水晶宫般的宫殿落在了月山地脉之上,即便是她沉浸心神进行打坐,敌人来攻击这座屋宝,这屋宝也能借着地脉之力进行防护。 所以屋宝的珍贵就在于此,往往很多逃命之人,可以用屋宝来争取一线生机,甚至配合强力的丹药,有时候还能完成反杀。 浓烈的情意仿佛是要在彼此之间化开,他们是无比地熟悉对方的习惯,毕竟他们是出生入死过的伴侣,一个眼神或许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她风华绝代就如同仙宫中下凡的天女,他身姿矫健就像是强大的神只,两人对视着,相互之间仿佛要彼此融化。 轻轻在她的唇上一啄,迷离的香气包裹着他,而沈浣溪柔肆的衣衫则让他目眩神迷,含波动情试问这样的美景谁人不爱,又有谁人不会沉醉在其中呢? 心头的异火继续熊熊燃烧着,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仿佛对岳正敞开所有的心扉,就好像是细腻的水波能够包容他所有的愠怒,他也渐渐沉醉在她的娇羞之中,两人之间法力和道元互换着,却是让沈浣溪感受到了龙血之灼热。 “郎君自从得了龙族血气之后,这体魄怕是世间难敌,就是法力等等还需蜕变,等郎君到了道境,怕是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呢!”沈浣溪也是柔弱地说道,却是让岳正一时间更为怜爱。 “你休息,我去月山上走走!”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随即让她将这澜仙宫的殿门打开。 只见他直接化作一缕清风,往澜仙宫外飞去,见他离去,沈浣溪也是手中结印将澜仙宫封死,随即沉沉睡去,即便是她道境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样造啊! 岳正嘴角挂着邪异,随即借着月色影光,他的神识寻到了在自己卧房中打坐的月瑕子,只见她脸蛋玉润,身形也是饱满的很,却是站起身来腰肢如柳,而且婉约柔夷之间说不出的味道。 “还修什么修,还不来见见我!”岳正这等实力,摸进她的房中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事,月瑕子惊讶地睁开眼睛,没想到岳正居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她,着实让她芳心一荡,心头说不出的激动与欢欣。 随即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她眼中也带了几分的媚意,笑着问道:“你怎么有空来人家这里,要知道你可是好久没来郑地了,对了,我那个侄女怎么样?” “呵呵,那个小妮子,我回头见见她”随即将腿放在了榻上,便让月瑕子帮他揉捏起来。 第894章 检阅海东传功忙 一夜如潮,第二日月瑕子的骨头都快酥了,她挣扎着起身为岳正穿好衣裳,然后就沉沉睡去。 “浮香入帐身心忙,多问卿臣焕颜光。轻纱几度腻肢颤,睡里海棠有芙娇。”岳正看着她起伏的娇躯,也是笑着吟诵出自己现写的一首诗,但月瑕子已然沉睡却是没听到岳正对她的称赞,否则心中不知要多甜蜜呢! 化作一道虹光,向着月山山脚下飞去,但见莹莹之宫立于山坳,清风吹拂但有神光,岳正神识一扫便知道两女还在休憩之中,便也向着两女传音道:“你们就在这月山附近休憩两日,我去海东大营看看,等此事完毕和你们一块回贡南!” 被他这声传音惊醒的两女齐齐打了个哈欠,而后幽月对着岳正回道:“去,我且带浣溪妹妹看看我这月山景致,若是有暇,还想请他指点指点我宗弟子的修为呢!” “也好,那我就先去了。”随即岳正继续化虹往东方直飞,他也是想看看自己麾下这支军队吸收了那么多的龙血,到底能成个什么样子。 前两日鲛元凤说是回去,估计就是去那片海域收集龙尸,虽然其中的精血皆是被岳正的士卒吸收,但剩下的龙兵肉身倒是对于有些海妖而言,也算是大补之物。 “罗启这支军队确实不错,我看这些人眼神坚毅,估计战力应该很是强劲,不如让他们去袭击宋国的东南沿海,像是什么崇礼郡、善珍郡、宋东郡都是他们的目标。”岳正看来非要将宋国的人心搞乱,要知道这几个地方都是宋国的铁杆,但是如果遇到袭击,不知对于夫子的尊崇还会不会存在? 蓝色的海帆布包起的营帐,大营的前方挂着“秦”字的桅杆,有些穿着金赤甲胄的士卒在营门口把守着,不少的士兵正光着膀子在校场之上练习着刺杀之术,远处还有一个挖开的湖泊,其中还有很多士兵在练习着水性。 罗启倒是没有穿甲,跟着这些兵卒一起在水中,只见他拿着分水刺大声说道:“这是最立于水战的武器,尔等若是要胜,必须将武器刺进敌人的胸膛,当然必要的潜行也是不能缺的,今天就水下刺杀训练,两人一组互相对攻。” “用木制双刺对打,凡有伤痕者败,开始”罗启再要讲些什么,却是神识一扫知道岳正立于天穹,似乎在看着他们,连忙游上岸向着天空道:“王爷亲来,请恕罗启怠慢。” “无妨。”只见岳正从天空驾云而落,那些个军将一看他顿时上岸拜倒一片。 他轻笑一声随即挥了挥衣袖,和煦的微风将所有人扶了起来,看着罗启道:“军中重地,以后就不用如此行礼,太过于不便。” 罗启一听此话,向着岳正拱了拱手,看着不远处的束绪吩咐道:“束绪,你来接替我训练,我且引王爷用杯茶水。” 束绪刚要应下,不想岳正直接摆了摆手,指了指那些兵马道:“你把回来的那一万多士兵召集起来,我要检阅一番,让他们着水鳞甲!” “诺。”罗启连忙应下,给了束绪一个眼色,对着岳正做了个“请”的手势,指了指那边的高台说道:“王爷,不如去那边的高台上,校阅之时,能看得更为清楚一些。” “也好。”岳正便也站上高台,只听那边海兽鼓点开始敲响,一队队的虎贲齐齐向着校场走来,他们倒是队列整齐和昔日刚刚训整时候几无两样,虽然身上杀气略少,但一个个眼神凶悍,毕竟都是海中杀过龙兵的人物。 看着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身上穿着短打的护心甲,薄薄的一层甲胄因为特殊的材质让它闪烁着蓝色的鳞光,他们腰上挎着的是特制的雁翎短刀,极为适合在手中进行白刃战。 走到了岳正的前方,齐齐拔出腰间的短刀,大声呼喊道:“为王爷效死,为王爷效死!” “好,好!”岳正看着这些人犀利的眼神,便也是连连叫好,向着旁边的罗启又问道:“大概吸收了龙血的,除了你们这些将领,总共用多少兵卒?” “回王爷,拢共是有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二人,现在人人修为皆达天境,最强之人已经是天境四阶,最次之人也有天境二阶,都是顶顶的精锐。”罗启连忙回禀道。 听罢此话,岳正一拍手掌,随即拿出三个灵石袋,笑着说道:“人人有赏,一人两颗灵石,另加一万银两!” 他虽然声音不大,但所有的士卒都能听到他言语中的坚决,此刻听到他的奖励,一个个更是兴奋地大喊道:“谢王爷赏,谢王爷赏!” “这些人修炼的都是那套水卫的功法?” “是,他们在海王岛上修炼的,都是发了这套功法,另外还让他们操练了军中刀谱。” “就这两样?”岳正也是诧异地追问着。 “是,大人这些招募过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人人识字,但军练军操这些就花了不少时间。” “对了,还让他们学了些海上如何响应军阵的法子,所以之前在海上这些人很是迅速,受了末将的兵道之力。” 听完罗启的吩咐,岳正皱了皱眉头,拍了拍罗启的肩膀感慨道:“不知把这个任务给你,能不能成啊?” 一听自己有立功的机会,罗启立马兴奋起来,向着岳正拱手请战道:“王爷,罗启愿意出战,还请王爷下令。” “好,好,果然是我的爱将。”岳正大笑着说道,指了指前面接受检阅的兵马道:“等看完这些,我们去营帐详谈。” “是,王爷。” 汹涌如龙的军阵从二人面前走过,岳正看着他们斗志昂扬的样子,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很是畅快也是连连跟士卒挥手,若是再有百万这样的虎贲,何愁天下不定呢? 后世有人记载此次校阅,更是在《秦太祖本纪》中大加称赞:帝为秦王时,阅其甲兵,心悦然之,后此兵卒为龙骧军,战力几为诸军之最。 回到营帐之中,岳正坐到营帐的主位上,倒是感受到丝丝阴凉,看着摸了摸脸上汗水的束绪道:“倒是让束将军辛苦,我和罗启都是圣境,身能耐热,可惜那些弟兄就没那么舒服喽!” “为王爷领兵是小人的荣耀,要不是王爷提拔罗将军,说不定束绪已经是路边枯骨。”束绪也是感激地说道。 看了看旁边的罗启,岳正继续问道:“我记得罗启跟我说过,你想要一门适合的功法,好能修行到圣境?” “是,小人鲁钝,原本功法本就不强,甚至十几个士兵一围,末将就不成了,所以想大人赐功。”束绪也是老实说着,岳正听了连连点头,他在这军中就喜欢用这些忠心可靠的坦诚之人。 “好,我且看看!”岳正也不耽搁,手掌一伸将传功鼎现出,此鼎已然完全被他炼化,似乎其中的器灵在慢慢成形,岳正也是想看看这大帝遗宝未来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向着束绪周身一指,但见淋漓的金光将他笼罩,似乎在探查着他身体的情况,只见金光转了几圈,传功鼎给岳正回馈了丝丝信息,而岳正也在和传功鼎交流着。 两百二十颗灵石左右,最为适合他的功法!岳正在心中念叨着,只见鼎身炫光闪烁,似乎在它浩如烟海的功法库中寻找着什么。 “很好,这功法唤作《离水蛟龙功》,有水行的用法,也有炼体的法门,之前传给士卒的那一门你就不用修炼了,专注这本!”岳正随即笑了笑。 只见束绪连忙跪下,向着岳正感激道:“末将愿誓死效忠王爷,若有异心,叫我束绪死于万刀之下!” 手掌拂动,功法所有的神文一眼就被岳正记下,而后就向着束绪的灵台涌去,他也是一脸憧憬地看着这些神文,心中就像是吃了药那样兴奋。 思虑微动,向着罗启道:“你去叫把吸收龙血后战力最强那人唤进来。” 罗启连忙去叫人,而盘坐在营帐内的束绪,正缓缓将接收到的功法慢慢吃透,几十息后,罗启带着一位看着很似憨厚的男子进了营帐之中,他看着岳正连忙抱拳跪地道:“小人张二柱叩见王爷,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你小子看着憨厚,不知道嘴怎么这么甜,起来!”岳正脸上带笑,很是亲和地说道。 “你且站着,我传你一门刀法!”岳正又是调出传功鼎,对着他的身体探查起来,只见这鼎不住地闪烁着,但岳正倒是跟它说得简单:帮他寻一门最为实用的短刀之法,最好能迅速上手,威力尚可的。 一百二十颗灵石,岳正倒也不吝啬,只见水蓝色的神文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一门唤作《海潮刀法》的功法,似乎记载了从凡境到圣境的挥刀之意,主要是能够充分调动体内的水行灵气。 “罗启,你也把这刀法记下,后续这些兵卒如果战力不够,就把这门《海潮刀法》都传下去。”岳正继续嘱托道,罗启一听也是赶忙应下。 第895章 提点攻伐思官制 看着帐内正在消化功法的束绪,还有刚刚被岳正传功的小兵张二柱,岳正倒也不想打搅他们两个,随即拿下营帐中挂着的海图,示意罗启跟自己出去说。 “罗启啊,你要是此次能顺利将此事做好,明年灭宋之战,你就是头功!”岳正笑着说道,阮中道还有樊声武都已经老迈,他秦军的未来还要看这些年轻人啊! 整个大陆的征战,从来不是说几年间就能平定的,有时候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统一,所以岳正也要加紧他手中人才的培养,陆上的战将他从来不缺,但水战嘛!】 怕是除了樊声武,就是他罗启了,一听王爷说出这话,罗启也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欣喜,连忙跪地说道:“还请大人下令,罗启愿为先锋。” “来,这个海图,你看看。” “宋国东面这几个郡看到了吗?” 拿着岳正递给他的海图,罗启随即看了起来,思索片刻,他才回答道:“大人,是要我带兵袭击宋国东部几个郡城?” “不,威沧郡就不用了,此城之中多是我天南都督府之人,对之前叶华割让一事,心中早就有怨怼之意,锦衣卫甚至联络了一些大族,只要我们一攻宋,那三城便会反正。” 听到岳正所说,罗启也是联想颇多,他记得秀北、南衡、威沧三郡和山北郡中间还隔着一个辞南郡,好像这郡是个硬骨头,是叶青言北撤时候,专门留下的硬钉子,为的就是要保持对天南地区的威慑力。 甚至在这辞南郡中,最近更是来了三位圣境,要不是山北和月北都囤积了重兵,怕是辞南早就行动了! “大人,这辞南郡?”罗启也是疑惑地问道,按照岳正的风格,应该早就将这个钉子拔掉了啊?怎么会留到这一天呢? “呵呵,这辞南我是专门留着的,总要给叶华留些面子,否则我们不就成了他首攻之人,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北方叶继登基,他们伯侄两个马上就要拼个你死我活,这辞南城怕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之拿下。” 听到岳正如此谋算,罗启也是明白,为何这辞南郡几次挑衅,岳正却不放在眼中,而这些天南都督府的残兵倒也知趣,只是在辞南郡的范围内演习,从不敢踏进岳正所控制的辖地一步。 “你所要做的任务,就一样,带上船只,劫掠大量的宋境人口,到时候,我会让李扬风还有樊声武配合于你。”岳正向着罗启吩咐道。 罗启一听,连忙点头,但是心中还有些疑惑,继续开口问道:“这是何意?这么多的人口交往何处呢?总不能全部杀了?” “呵呵,罗启这就是你的疏忽了,月北大平原上现在正缺人呢!劫掠来宋人之后,自然有杜守的人跟你对接,到时候,你就将那些宋人交给他便是!” “诺。”罗启连忙应下。 “总之,我要这宋国人心尽失,盖因这夫子的功法,全靠着人灵的声望,如果没有了宋国人的拥护,他怕是保住道境的修为都有些难呢!”岳正邪邪地笑道。 这孔德成也算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要知道他之前对付周严就是用的这一招,要是没有他的前番谋划,岳正还想不到这么脏的手段,我看看你宋国没有了宋人后,该怎么保持你的力量? “至于怎么抓人,这就是你的事情了,等到北方大战一起,我就会调动兵马,先取辞南郡,而后挥军向东直接把宋国拿下,这中间的时间你自己把握,总之用最少的牺牲,换来最多的回报。” 听到岳正的言语,罗启也是连连点头,他算是明白了岳正的意思,只见岳正拿出几份早就写好的信笺,笑着说道:“这海东大营主帅就是你了,这是给樊声武的信,他看了会全力配合你的,另外这是给杜守的,他会给你拨调船只,还有负责人员的接收。” “好好干,等我全据南方,再给你封爵!”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是允诺道。 “是,王爷,罗启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罗启拱手应道,心中也是充斥着豪迈。 “好了,此间事了,我也该回贡南了,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情,过些时日,你和束绪的实职就会下来。” 说罢,岳正就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西面月山而去,而站在这里的罗启则是看了好久好久,甚至岳正的背影消失后他才缓缓离去。 不提后续罗启如何居中联络,但说这岳正头痛的事情,马上要做这官制革新,几乎是照搬明制旧例,但是其中又有不少的微调,比如将明朝太监的权利交由后妃控制,怕是刘少思等人脑袋都要炸,这要是形成定制,后面不知道会争成什么样! 月山之上,幽月正和沈浣溪说着话,却是感慨际遇的神奇,她指了指那边的擂台说道:“我记得他当年就是在那儿打败什么郑国王子,我那徒儿才对他芳心暗渡。” “我当时猜测周严或有他心,便也没有阻止,他来了不少的信,说是可能北地出仕,要我将瑗君放归回家,否则可能有不测之事,毕竟他在宋国名声颇大,宋王也是邀请他担任一郡之首,但是却被他拒绝。” “所以这小子带着瑗君回去探亲什么的,我也便没有拦着,这一过就是快要十年,没想到他竟然坐到如此地位,真叫人不敢相信。” “或许他冥冥之中有天道庇佑!当时,他来到月山,我就觉得这人颇为奇怪,百脉聚通不说,甚至所用功法倒也贵气满满。” 就听幽月真人在讲,而旁边的沈浣溪静静地倾听着,听到颇为神异之处,还不时地点了点头,岳正倒也没有听到这一段,若是听到这一段,怕是对他这具肉身要有疑惑了。 “他也是幸运,若不是碰上周严,说不得还在这天地游荡,即便修为再高,哪里有如今的威势。”沈浣溪也是感慨着。 “你呢?他似乎对你和其他的女人多有不同,比之于我,对你的爱意甚至更浓一些。”幽月看着昔日和她并称为南国双仙的女子也是好奇不已,两人名气相仿,更是都进了道境,着实让天下的修士感到惊讶。 沈浣溪似在思索,想到动情之处,甚至还掩口而笑:“他啊,就是个无赖性子,若是稍稍正经些,说不得我们就没这一段了。” “哈哈,你们是不是在编排我的坏话?浣溪不仅于我有爱,更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舍命相救,怕是岳某早就葬身于魔人之手!”岳正也是笑着从空中落下,一脸笑意地说道。 看着岳正如此洒脱的模样,幽月皱了皱眉头,直接为她师妹开怼道:“你倒是逍遥舒服了,我那师妹还全身酥软地躺在榻上呢!底下的弟子看了,还以为这代掌门生了什么毛病,连连去慰问,倒是把我那师妹搞了个大红脸。”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们嘛!”岳正挠了挠脑袋,也是讪笑道,幽月更是白了他一眼:“你还找理由!这有什么好说道的!你要是瘾头大,直接用月移法回你的贡南便是,那王宫之中不知道多少人翘首以待呢!” 岳正听了也是尴尬不已,沈浣溪推了推他的肩膀,也是笑道:“这月山派我看着投缘,倒是想选一两个弟子传下法门,要不你先回贡南,我陪着幽月姐姐在这多呆些时日。” “瑗君还有几月便要生产,我若是去贡南,难免还是等她诞下孩儿,我再回去看她!”说着幽月也有几分黯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孽缘。 “也好,浣溪,你和幽月好好参悟剑招,你们的水月合击之术颇为不凡,若是能创出适合你们的剑招,在这月山传下道统也是极好的!”岳正笑着开口道。 沈浣溪听罢,便也点了点头,岳正也是有些舍不得地在她们的脸颊上印了一口,而后向着月中郡城飞去,他事务繁多那官职之改更是重中之重,若非龙尊天莫袭击的突然,他怕是已经在昔日的都督府中和各个文官争上了。 刘少思极为反对在后宫之中,设立什么“掌印、秉笔”妃官之类,要知道若是让后妃掌控了这秉政之权,鬼知道未来外戚势力能达到什么样子,所以为了未来考虑,刘少思是极为反对这样做的。 至于其他的六部尚书还有什么实权侍郎、郎中之类,更是原本岐川大小官吏争夺的重点,当然还有他所要设立的五军都督府,像原本的川南军将、还有镇恶军将、包括降将派都要做些平衡,岳正对此都要一一把关。 要知道表面上他对这些毫不在意,但是他对于手下这些事情更是洞悉清楚,姚贞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更是每日帮他撰写简牍,能让他更好地了解下辖诸郡的情形 第896章 厘清官制赐职名 “王爷,今日咱们要议定的是六部尚书和侍郎的人选。”韦庄在一块看板的旁边,直接开口主持道。 古朴的院落之中,刘少思拿来了一堆的名册,看着岳正坐在上首好整以暇,似乎是要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议定,刘少思心中一凛,也知道这些事情该到了决定的时候。 原本他以为秦王会和朝廷一般,设置丞相一职,那他便是天然的丞相人选,但岳正却是抛出了六部之制直接打乱了他一切的算计,这时候,他才知道辅佐的这位主公也是个手腕特别之人。 岳正点了点,便直接开口说道:“我欲将秦王府所辖之地,设两行省,一为岐川行省,二为孟郑行省,原岐川之地的白离郡、枯沼郡划归孟郑行省,由樊声武出任孟郑行省第一任总督,杜守为布阵使,你们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刘少思也是点了点头,若是将杜守放回中央,必定是内阁的人选之一,但现在杜守在外倒也不会妨碍什么,反倒是南方在杜守的治理之下,一片的欣欣向荣,倒是着实减轻了刘少思的压力。 “此事,我等并无异议。”院落之中的一众官员开口应和道,设立一个地方的实权人物,对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他们倒还是乐见其成。 “因为大业未成,原本议定的是尚书一品,侍郎二品,但现在也只能委屈各位,暂时设定尚书二品、侍郎三品了。”岳正轻笑着说道,下首的这些官员也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他们自然知道岳正心中所想,若是太过于高调,怕是会招致非议。 “哈哈哈,王爷所说,我等并无异议。”柳溪忠笑着说道,因为周严的身故,他原本就对朝廷不满,而且岳正又是他的妹夫,自然支持他的提议。 整个秦王府现在那是兵强马壮,若非岳正压着,怕是这帮人一统南方的口号都要喊出来了,但岳正心里清楚饭要一口一口吃,对付鄞南的一些郡还有宋国直接打下来就好,可是湘右、琼湘两路现在分别由世家大族占着。 他若是举起屠刀,身边的这些莺歌燕舞就能把他烦死,可若是太过于软弱,这些世家怕是要蛀空他的地盘,这些时日甚至有东方世家的要举族来投,希望岳正能授予官职,他便以暂无与鲁王相争的说法逃过去了,可若是将来攻略南方,还是要面对的。 像是沈浣溪、崔莹东方世家出身,姚贞北地豪族出身,虽然说是对自己的出身不屑一顾,但按照刘少思等人的看法,她就是北地豪族中人,跟岳大人是心连不到一块的,所以一直很是排斥岳正让姚贞处理政务。 其他的譬如项云舞、何瑄云之类,都是属于北地豪族军功一系,甚至在军中也有这类将领存在,像是原本镇恶军中的康佑方,便是北地豪族中的一员,平时这些豪族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人马一拉也是不少。 他们之前的海王岛一行就能看出,其中的圣境有不少就来自于北地豪族,若是他们仗着修为和岳正的秦王府对着干,或许他手下的圣境还不如这些豪族多! 得把传功过的女子都培养起来,到时候要杀人之时,便也可以让她们出手,岳正心中思量着,随着自己的地位渐高,他的手段也是越发狠辣。 拂了拂自己的王袍,看着面前的刘少思,岳正笑着问道:“刘先生,要不先议一议六部尚书的人选,至于下面的郎官什么的,再让这些尚书侍郎自己去商议,你看如何?” “王爷所想正是我之所想,不知王爷对于六部之人,有什么建议吗?”刘少思继续问道。 “郑隽为工部尚书,徐朗为工部侍郎,主治河、营建等等,如何?”岳正开口便是把一部定了下来,刘少思和韦庄对视一眼,便也不奇怪,这两人对岐川都有大功,现在岳正给予名爵之赐倒也得当。 “王爷,施隽不过山野之人,哪里值当王爷如此厚待,还望王爷收回成命!” “是啊,王爷,臣本无为小吏,幸得王爷赏识,这才从小吏中捡拔出来,若是骤得高位,唯有惶恐。” 听着施隽还有徐朗都是齐齐这般说道,岳正心中也是一笑,这些钻研的人都是老实啊,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就谢恩了,他连忙上前伸出手将他们两人齐齐扶起,而后笑着说道:“你二人莫要谦虚,以你们的功劳,若是在晋,封个爵位也是绰绰有余。” 见二人又是抬头,知道他们怕是又要开口拒绝,便也直接挥手道:“算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推辞了,我话都说出来了,怎么着还要我将这些话给收回去吗?” “是,微臣愧领。”二人齐齐开口道。 “好,这才好嘛!”岳正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也是笑着开口抚慰道。 又看了看下方的众人,岳正继续笑着问道:“刘先生,你觉得下一个该议哪一部?” “王爷,兵马调动尤为关键,臣请王爷独断兵部之人选,也好和后续建立的五军都督府完成对接!”刘少思继续开口说道,这话算是说到了岳正的心坎中,这兵部之人必须倚重为心腹,他早有定议,随即看了看那边的韦庄。 “韦庄,你来做这个兵部尚书,如何?”岳正看着有些不羁的韦庄,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韦庄听罢,他倒是洒脱直接向着岳正拱手说道:“韦庄多谢王爷赏识,愿为王爷分担军务。” “这兵部侍郎的人选,你看看谁最为合适啊?”岳正看了看他,也很是信任地问道,他心中确实没有太好的人选,若是有,怕也是需要军职转文职,当下天下,正需要带兵之人,如此倒是不太恰当。 心中确实有些人选,他笑着向岳正拱手回禀道:“回禀王爷,微臣觉得曾煜就很不错。” “曾煜。”岳正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人是传送司系统出身,岳正曾举荐他为海泽郡郡守,后来转任洪流郡、井渊郡郡守,前段时间更是将井渊灵泉收了回来,更是让岳正记了他一功。 “此人能力可以?”岳正疑惑地问道,只见韦庄拱手道:“此人做事颇有章法可寻,在洪流郡还有井渊郡都将青族整编的不错,甚至其郡兵事更是在他的建议下,两郡郡尉都做的极好。” 听着韦庄的举荐,岳正点了点头,用手指在自己的椅子上点了点,随即说道:“好,那就让曾煜担任兵部侍郎。” “天下征战,最为重要的莫过于钱粮,户部一职颇为重要,刘先生你看这职位是你来,还是推荐一位呢?”岳正看着刘少思继续说道,只见刘少思点头默然,他似乎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人选。 “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岳正看了看下首的众人,继续询问道。 “王爷,我觉得程万里程大人不错,他理政贡南,百姓都是有口皆碑!”一个官员举荐道,却是没有发现人群中的程万里露出丝丝苦笑。 听到这么个人选,刘少思也是脸色一变,他也是知道程万里的底细,昔日他可是鄞王的人啊!哪里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呢? “王爷,我这里有个人选,倒也能试一试,是叶哲霖叶大人,他处事公道、理政有方,更是理清了川北罗洋郡城中的种种积弊,更是将府库的亏空全然填补。” 岳正听到这话,更是苦笑着,叶哲霖能力是有,可惜就是姓叶啊!这个职位太过于重要,怎么能给他呢?若是他稍稍有向叶之心,只需在转运拨调粮食之时,多少增减几笔便能给岳正带来无穷的麻烦。 刘少思却是心中如明镜一般,轻笑一声向着岳正拱手说道:“大人,这叶哲霖叶大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若是能再选个方正之人辅佐,必然万无一失。” 方正之人? 岳正细细琢磨着他的话,也是心中想笑,这昔日岐川第一方正之人是谁?还不是你刘少思的弟弟刘少言,也罢,我就成全此时!若是做的不好还可以换嘛!毕竟也要给晋朝做出姿态,最多让金峰多盯着些就是了! “也好,那就如此!叶哲霖为户部尚书,刘少言为户部侍郎,上任之后首要之事,便是及时统计我秦王府辖地人口,我要人人皆有民籍黄引,以聚民强兵!”岳正笑着说道,那二人也是连忙出来行礼谢恩。 看了看那边有些失落的程万里,岳正继续说道:“程万里程大人做的也不错,这样,礼部尚书就由程万里程大人担任!” “对了,柳溪忠,你就给程大人当个副手,做个礼部侍郎,如何?”看着自己的便宜大舅哥,岳正也是开口问道。 “微臣愿意。”柳溪忠自然是千肯万肯,要不是这个妹夫,他不知道要被晋国这些人雪藏到什么时候呢! 第897章 朝职争锋论内阁 “程万里、柳溪忠,你二人第一时间将礼部班子搭好后,第一件事就是好好问问宋国。” “宋王萧季是怎么死的?萧然不尊孝道,如此弑父,怎能为王!”岳正眼神中带着戏谑,就要这些笔杆子将宋国的名声彻底搞臭。 程万里和柳溪忠自然知道这背后是何算计,连忙向着岳正行礼道:“如此,我等设好礼部衙门后,就会即刻去办!” “嗯,再议一议刑部!” “列位臣工可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岳正继续询问道,众人也是纷纷议论起来。 只见程万里缓缓走出,向着岳正拱手道:“臣推荐黄皆,他为官经验丰富,地方政绩也算不错。” 岳正自然是知道黄皆的,但他政绩平平着实有些拿不出手,要不是跟着岳正时间久,怕是连个郡守都不一定捞得着。 “他做事平庸,算了。”岳正摆了摆手,昔日将他放在启峡郡,多年来启峡没见有什么起色,后来刘少思干脆将他换了个地方。 这时候,久久没有说话的金峰开口了:“王爷,小人又一个人选,不过” “呵呵,有人选就说,畅所欲言即可!”难得见金峰在满是文臣的会议上发言,岳正自然是没有不允之理,直接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畅所欲言。 金峰向着四周之人拱了拱手,继续开口道:“王爷,国朝老臣路有端路大人自从天极生乱,已经是逃到贡南做了个寓公,若是王爷命他主持刑部,必能令秦王两省之地为之一清。” “路有端,这可是国朝名臣啊,更是我岳父的心腹之人,保皇党的中坚,我们这样,能邀请他来做官?”岳正笑着反问道。 金峰见岳正问询,倒也是心中不虚,笑着回答道:“王爷且给小人一点时间,小人必能劝他为王爷处理刑名之事。” “也罢,刑名之事,是需要一个正直之人,明日我有闲暇,亲自上前邀请。”岳正抚掌笑道,而后他思索片刻道:“这刑部侍郎要不就让许奉安试试!这小子人也机灵,做事也很是妥帖,就当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可。”刘少思也是点了点头。 “那吏部尚书就不用议了,就少思你来担任!”岳正很是直接地说道,只见刘少思点了点头,也没有丝毫推诿的意思在。 “吏部侍郎选拔何人,少思心中可有人选?”听到岳正的追问,刘少思也是上前拱手道:“不若由李典昂大人担任?” “好,李典昂是个有才能的,就让他做这个吏部侍郎!”岳正随即点头,这一通折腾下来,终于是把六部尚书和侍郎都给议定。 但是后面这内阁之选,就恐怕要争一争了,要知道岳正定下内阁只有四人,不限于文武,都可入阁,所以文官想着这个位置,武官也是有这方面的意思在。 “少思,你就做这个内阁的首辅,其他三人,你们看着议论一二,我也好把人员定下。”岳正继续开口,知道等下必然是有一场龙争虎斗,便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回王爷,今我秦王府辖制西南,需要一员之兵将领入得内阁,臣以为镇恶军副指挥使袁迪章袁大人就适宜入阁。”一员来自镇恶军的文臣举荐道,岳正记得这人是辎重官出身,后来被人举荐转任地方。 “臣以为,韦庄韦大人适宜入阁,他运筹帷幄多为王爷排忧解难,四大阁城应有他一席之地!” “卑职却是不大认同,韦庄大人少有地方经历,不如由杜守杜大人入阁。” “臣认为老将阮中道防御川北有功,理当入阁,以参赞军事。” “臣以为程万里大人,处事老道” 更式各样的人选纷至沓来,听得岳正脑袋都有些懵,他挠了挠脑袋此刻也有点头大,他指了指刚刚推荐杜守那人道:“杜守秉政地方,这阁臣一定要入贡南的,暂时南方还离不了杜守。” “大人,阮中道大人气血衰微,想要让出川北防御使一职,还请大人准许他回贡南修养,到时候也能入阁。”下首的叶哲霖开口建议道,岳正记得他的女儿还有阮中道都是一起被叶谦封位的,看来两人应该是有了默契。 不过岐川旧人,是要有一位代表,他也径直点了点头,看着叶哲霖说道:“好,那就让阮中道回贡南,至于川北的防御,交给傅义德!” 一听这名,众人也是炸锅了,要知道这傅义德可是孟国降将,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呢?听到众人的喧哗声,岳正心中一凛,直接拍了拍旁边放茶杯的案几,冷声威吓道:“安静!” 众人也是惊诧于岳正的威势,连忙安静下来,只听他说道:“傅义德为正,令朱铜为副,好好守御北地。” “不得再行喧哗,否则都给我去北边打仗去!”岳正冷冷说道,终于是止住了众人的喧哗声。 “韦庄,你也入阁!还有一位阁臣的人选,你们看看还有何人推荐?”岳正继续问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没了什么主意。 “少思、韦庄,你们可有什么推荐的?”岳正继续追问道。 “不若由樊声武老将军暂代阁臣之位,以示文武平衡?”刘少思锁着眉头,向着岳正建议着,众人也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先让樊声武待在南面,他这个阁臣就是有名无权,处事之行都在刘少思手中,自然对他的权力没有任何影响。 点了点头,岳正也是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把阮中道召回,正好五军都督府的事情,交由他来处理!” “后续的一些官职,还有武官的品级,就有你们内阁拟定,出一份名单给我后,我来勾选。”岳正继续说道,却是不料刘少思上前提醒道:“这份名单还请王爷一定要亲自阅览,不可假手于人!” 听到这话,岳正也是苦笑,他知道自己的肱骨之臣到底是在担忧什么,便也开口安抚道:“少思,这事你大可放心,姚妃也只有用印之权,至于人事勾选,我会自诀的,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要上奏?” 众人听到岳正的问话,纷纷也是从沉默下来,他们此刻正在消化着人事的变动,有的升了官自然想着如何做事,有的没有升官的心中自然是想着后续应该还有什么官职有可能获得。 总之此刻,大伙心中都是复杂无比,齐齐向着岳正说道:“王爷,我等已经无事。” “好,那我就先回王府了。”岳正随即化作虹光飞翔而去,院内众人自然心思各异,刘少思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看着就要离去的金峰连忙喊道:“金大人留步!” 听到内阁首辅呼唤自己,金峰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停下脚步,向着刘少思问道:“刘大人可有何事?” “走,我们去偏殿谈。”刘少思笑着将他拉到一处无人殿宇,衣袖一挥便布下玄气罩,看着他问道:“降将傅义德那边有没有安排人手盯着?” 金峰咽了咽唾沫,也是心中紧张起来,乖乖!什么时候自己有权力监控军中重将了?要知道这傅义德的女儿也是岳正的妃嫔之一,他没有得到岳正的示意,哪里敢轻易派人去监视。 “回头安排起来,像什么傅义德、胡宗直、展猛等人,另外还有叶哲霖、程万里等人!”刘少思淡然地说道,却是让金峰整个人越来越紧张。 他都怀疑这刘大人是给他挖了个坑,要知道这些人要么是手握军权的大将,要么是和岳正有姻亲关系的文臣,要是这些事情没有得到岳正的允许,他哪里敢去做呢?万一被捅出来,岂不是自己要吃挂落。 “不,刘大人这些事情,卑职可不敢去做啊!你知道我身份和这些人没什么两样,要是这般做了被人察觉,岂不是我要吃些挂落!”金峰也是有些紧张了,连忙冲着刘少思摇着头。 刘少思却是莫名一笑,也是盯着他看了几眼,随即道:“不过是随意安插几个人手而已,你竟然如此紧张,何必呢?” “刘大人,这些事情没有得到王爷的首肯,我是万万不敢的。”金峰连忙说道,却是不料刘少思继续说道:“程万里的宅子里,本就有你锦衣卫的人,你嘴上说不干,却已经是做了!” 金峰面色发苦,这锦衣卫的班底还不是从皇室亲军还有你手里接来的人搭建的,现在居然用以前的破事来威胁他金峰,顿时他感觉无比的膈应,但又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卑职也只能答应大人所说,但您是不是该跟王爷说一声?”金峰继续追问着,唯恐以后岳正或是他刘少思来个秋后算账。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和王爷去说的,但我吩咐下去的事情,你要尽快办好,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程府还有叶府的情报。”刘少思眼神冷峻地说道,金峰面色也是铁青,这任务不好办啊! 还有,这个首辅也太强硬了! 第898章 叶氏慧仪多灵秀 气如烟荡,脚立风波,他已经在自己的王府之中了,看着四周树木葱茏,远处假山翠色郁郁,其中还环绕着流水之声,岳正就感觉到无比的舒畅。 伸了伸懒腰,终于是把事情给忙完了,这六部的人选倒是让他废了好些脑筋,其中不仅仅有派系的平衡,还有之前他们的政绩等等,不过想想刘少思的能力,应该能将此事办好! 几步回廊,幽静无声之处,给岳正多了些独处的时光,他缓缓在一处青石台阶上坐下,听着不远处风吹过香芭蕉叶儿的簇簇之声。 算算日子,他来这世界已经有十多年了,经年的岁月拼杀就仿佛昨日,他想起自己昔日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你这人怎么在这里?”香风过耳,好不令人迷醉,岳正微微诧异,心中急急想着这女人的声音是…… 直接转头看去,原来是叶慧仪,她今日打扮的格外古怪,一袭男子的短衣打扮,头发也是束扎着,腿上的青色秀裤半卷着,露出雪白色的小腿,脚上则是穿着编织极为精致的草鞋。 “刚刚忙完公务,稍稍有些疲惫,看这里静致幽静,就坐下来歇歇。” “来,慧仪你也坐这,咱们两个说说话儿!”岳正拍了拍旁边的青石板,示意她可以坐他的旁边。 叶慧仪落落大方地捋了捋她鬓角散乱的发丝,随即坐了下来,岳正看她放下的背篓里面,竟然放着些泥鳅,瞬间感到好笑道:“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去捉泥鳅去了?” “哈哈哈哈,一国郡主,亲自去捉泥鳅,好玩真好玩!”岳正笑着感慨着。 叶慧仪指了指背篓之中乱窜的几条,很是欣悦道:“小时候,经常和几个宗室玩伴一起玩,这捉泥鳅的手法,还是她们教我的呢。” “我见三圣湖有外涌的支流,想到湖中灵气盎然,定会有很多肥美的泥鳅,等去了内脏,上裹酱料腌制,再往火上一放炙烤几下,那口感保证你吃了难忘!” 听着这个吃货微微翘着小嘴,就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到底是宗室第一美人,岳正手一拉稍稍用力便将他拽入了自己的怀中,随即询问道:“怎么?家里那么多庖厨,满足不了你的口腹之欲?” “要你这亲自去抓些泥鳅,然后搞来品尝?”岳正言语戏谑,像是在调笑她一般。 “人家也闲着没事,这段时间修炼像是遇到瓶颈,所以也就开始偷懒啦!”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倚靠在岳正的身侧,脸蛋稍稍有些熏红。 抱着身段柔软的美人,嗅着她发丝中的香气,指尖摩挲着她如象牙一般的肌肤,整个人的心头微微有些兴奋。 “对了,你把我爹从地方上召回来做什么?”她眼神迷离,波光荡漾间仿佛有些水意。 “自然是顶顶的好事,以后你在这贡南就能时常看到你爹爹还有你母亲了。” “刚刚一场庭议下来,你爹被我任命为户部尚书,以后就留在贡南做事了。”岳正在她耳边细说着,柔柔的软风吹拂着她的耳坠,让她身子更软几乎不能动弹。 叶慧仪面色稍稍一惊,却是没有半分欣喜,抓住他衣领就是手臂微微一簇,而后看着他的脸颊问道:“啊,这怎么行,他还是安稳些好!” “这可不成,任命都已经通过了!”岳正笑着开口说道。 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叶慧仪在他耳边带着些恳切的意味说道:“他能力平庸,不过就是稍稍勤勉些,可是万一捅出篓子来,到时候坏了郎君的大事该怎么办?” “你都猜到了?”岳正有些诧异地问道。 幽然一笑,配合着她这一身衣服,倒是真像一朵山间的兰花,只听她伏在岳正的身上小声道:“郎君的心思,几人不知呢?” “我要是个男儿,这大好河山,我也不愿意放弃呢!”听着叶慧仪的耳语,岳正心情也是变得澎湃无比,他捧着她的小脸蛋轻轻印了一口,而后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可是叶家人啊!” “叶家人如何?还能住到天上去不成?我爹那温吞性子,还姓叶,万一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岳正给堵住了,他霸道的气息让她越发沉醉,心口也在不停地跳动着,手指抓住他的肩膀,一时间更是紧张到抓揉起来。 “你放心,只要你还是我的妃嫔,我就不会对老丈人怎么的,再说他又没犯什么事,你这话都好像他已经下狱似的!”看着她雪白透筋的脖颈,岳正也是笑着调侃道。 “呵呵,我这不是防备于未然嘛!” “今晚去我那?”她忍着心中的娇羞,直接开口询问道。 “嗯,去尝尝你的手艺,不过这么点泥鳅哪里够吃?”岳正感慨着说道。 “就这么多,原本就一个人解解馋,哪里知道你这人在这里堵着我!”叶慧仪有些娇羞地说道,随即站起身,拿起背篓就要往她自己的小院走。 真像个渔家的小娘!呵呵,她倒是一点都没有郡主的架子呢! “不够吃就再命人准备些喽。”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也好。”她轻盈的身姿就像一只小鸟般,娇俏的脸上满是欣悦的笑意。 到了自己的小院门口,也是熟络地把手上的背篓交给门口的丫鬟,丫鬟却是见怪不怪,但岳正的到来却是让她有些诧异,连忙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去,通知下去,在这里安排一桌上好席面,晚上我在这里吃晚饭!”岳正也是豪气地吩咐道。 见丫鬟离去,叶慧仪揽上了岳正的肩膀,也是开口提醒道:“怎么还说自己我?现在要用孤王了啊!” “呵呵,不是不习惯嘛!”岳正感慨着,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一时间食指大动,在她耳边说道:“吃饭之前,是不是该换个衣裳?” 叶慧仪会意,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也是点头,连忙向着内室而去。 岳正怎么可能放弃这样温存的机会,直接跟着她进了房间,只见房间之内到处是花枝招展的衣裳,像金玉所制的头花、配饰等等就摆满了一处多宝阁。 “这些东西都是我嫁给你时,谦受皇帝赏赐的东西,看着像是华贵无比,但是对于修士,这些东西恐怕不值得一晒。”叶慧仪缓缓开口,她褪去那一袭简陋的青衫,有些害羞地捂着胸口,随即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裙衫,快速地穿了起来。 岳正倒也觉得有些好笑,便也上前看着她的模样,调笑道:“怎么?怕我吃了你?衣服穿得那么快!” “人家怕你又作践人家,杞鸢上次说过你的事,说梅瑄梅管家去叫你的时候,直接就被你拽上了……”叶慧仪忍着羞意,有几分埋怨道。 “哈哈,你是怕这些送饭的丫鬟过来,听到什么?”岳正刚要开口,却听到小院的门口已经有了细碎的脚步声。 门口的丫鬟见房门紧闭,也是唯恐打搅了岳正兴致,一群传菜的丫头片子更是不敢多嘴,手里捧着各式的菜碟就静静地等待着。 他也是察觉到了这一切,挑了挑眉毛问道:“现在我府邸中规矩这么大了吗?” 衣袖向着更衣的卧房门一挥,只见房门对外而开,向着外面侍女吩咐道:“把这些吃食放在主间大桌上就好。” “倒是原本没这么紧张,不过之前姚贞说你初登王位,必须要给下人以威严,所以现在也就这样了……”叶慧仪向着岳正解释着。 摇了摇头,却是不想这繁琐的规矩已经在自己府邸里立了起来。 “罢了,姚贞也是为了我好。”摆了摆手,示意堂中的丫鬟都可以出去,那些丫鬟连忙行了个福礼,齐齐向着外面走去。 “这些泥鳅已经打理好了,我用这碳炉子帮你炙烤上两块,也不知这北方的吃法你习不习惯,他们都说你是南方人,不过看你这高大模样,倒也不太像,嘻嘻!”叶慧仪笑着给他碗里夹了一块,只见炙烤出的脂肪散发出阵阵肥美的意味,倒是让他这个老饕有些忍不住了。 用阴阳箸直接一夹,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口中一放,灼热的碳息让这脂肉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真香!”岳正开口称赞道。 “嘻嘻,你喜欢就好。”她拂了拂自己的鬓角,脸上露出娴静地笑意,而后又给他的玉碗里夹了几块。 看着她忙前忙后,他也有几分感动,笑着开口道:“你自己也吃点啊,好歹是你自己去捉的泥鳅!” “我嘛,什么时候都能去,你可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能再来我这都不一定。”她语气幽淡地说道,心中却是有几分失落,试问哪个女子不愿意丈夫围在周围呢?但是男人如果没有了雄心壮志,那也失去了他最大的魅力点。 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只需这等英豪,心中稍稍有她,或许便够了! 第899章 指点妃嫔期破境 岳正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子,心中越来越喜欢她这恬淡的性格,这性子和周瑗君有几分相像,但周却是比她要活泼些。 和她得传的《灵风经》很是相像,她就像是个风一样的女子,要说他一众女子中,谁会像她这样穿着渔夫的衣裳去捉泥鳅,怕也是没有别人会去做这种闲情雅致的事情了。 “跟我说说你的瓶颈?”岳正看着她淡然的模样,点了点她嫣红的嘴唇笑着询问道,只见她抿嘴一笑径直对着他的指尖一吻,而后开口回答道:“我参悟了风灵好几次,但也只是参悟到五阶也就停下了,再往别处去悟,到底是不成。” “就在这宅子里参悟的?”岳正有些诧异地问道。 只见这呆萌的小妹子在他面前确定地点了点头,直把岳正乐得够呛:“哈哈哈,你个小傻瓜,在这里能悟到风行五阶就很是不错的!天下之风,以巽风为最,是为不羁之风也,但是这庭院之内,就都是困境之风,能悟出个什么东西来!” 听到岳正的嘲笑,叶慧仪也是嘟了嘟小嘴,白皙的脸蛋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看着岳正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去宽阔的地方去悟道,这才可行?” “那是自然,去山野之中,去河滨之畔,去森林之内等等,这些地方的风都是不一样的,你和杞鸢交好,让她带你去不就完了。”听到岳正的言语,叶慧仪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旁边的碳盆上又给他夹了两块烤制好的肥美泥鳅。 “这是龙血,我用这梨花醉把它化开,咱们两个把它分了如何?”岳正有心提升她的实力,将一小杯龙尊之血倒进了旁边的酒壶之中,听到这话,叶慧仪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为他倒起酒来。 她很是不耐这酒力,只是微微地抿了那么一小口,脸上便出现了一坨诱人的红晕,她顿时觉得丹田处仿佛是要烧起来一般,整个身体的无数穴窍陡然胀开,像是能轻松地感知到四周的灵气。 她微微张开她白皙的手掌,往四周一招顿时引来了一道小小的风旋,她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之后,脸色变得更加的红润,她揉了揉额头有些抱怨道:“这酒水的后劲怎么这么大,我这还没喝多少呢!” “怎么就感觉到有些头晕了?”微醺的美人在周遭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为美丽,岳正上前径直将她抱住,随即在她的脖颈处亲了一下,笑着回答道:“这东西可是道境强者的血液,你一个天境自然不能多喝。” 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岳正,倒是让他越来越觉得火气大。 一口印上了她的红唇,就譬如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四目相对其中酝酿着极致的缠绵,一时间满室生花,就连天边的月色都有些羞意,更别说将月光照过来了。 翌日,不堪鏖战的叶慧仪还在沉睡着,岳正想到前些日子答应冷冰娇还有花弄情的功法,似乎还没有眉目,不如今日有闲暇,就去将功法传授了!向着沉睡的美人额头一吻,而后喃喃自语道:“美人早点修炼到圣境!” 昨日那几滴道境龙血已经让她吸收大半,一抚她的经脉,岳正便知道她的体魄已经较之前有了大幅提升,若是悟性够的话,怕是过些时日便能突破到圣境。 “这龙血真是个好东西,但大多被我给吸收了。”岳正感慨道,他若是有一支圣境的军队,恐怕很快就能平推天下。 为她关上房门,向着花弄情的院落走去,也不知她们师徒两个有没有修炼,嗯?花弄情的院落里面没人?要不去桃蘅的桃林那里看看,说不定她们两个在那里修炼也说不定。 漫天的桃花四散着,就仿若岳正的心情一般美好,成就帝王之业,而且还有这么多的美人相伴,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成就道境,怕是自己的寿元也将极为惊人,到时候又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啊! 君临天下,整个世界任由自己予取予求,若是能够到了帝境,万年统治一个大陆,亿万的人口将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着实让人感到迷醉。 “嘻嘻,花妹妹,你说他是不是犯了痴病,居然一个人站在那里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笑着些什么!”自从岳正进入桃林的那一刻,桃蘅就已经发现了他,连忙将旁边的花弄情唤起,笑着打趣道。 脚尖朝着地面微微一点,整个人一袭白衣直直飞起,随意地看着桃蘅、花弄情、冷冰娇三女,后面一起修炼的人还真不少,像是水语柔、齐箐、董小宛都在这里。 “稀客,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桃蘅倒是跟他说话极为随意,岳正心中也是不恼,向着她笑了笑说道:“请你们喝酒来了,桃蘅,将你藏的桃花酿拿出来,给姐妹们分一分。” “又惦记着人家的酒水,这桃花酿可是不容易酿造呢!”她皱了皱可爱的琼鼻,向着岳正抱怨道。 “呵呵,我前些日子在南海上斩了一位龙尊,准备给你们分一分龙血酒,既然你们桃蘅姐姐不肯出酒水,那我也就只能”岳正嘴角带笑,有些玩味地说道。 这时候,桃蘅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轻声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老说一半,分明就是逗我玩呢!你要早说要分龙血酒,这不就完了嘛!” 说着,她往远处桃花树下遥遥一指,随即土壤被拨了开来,手心一招便摄来了一坛子桃花酿,随即在众女面前将酒盖子起开,便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萦绕在众人的身侧,一个个女子变得极为惊诧,没想到桃蘅居然还有这么一手酿酒的手段! 岳正拿出之前收集龙血的器皿,往一坛子桃花酿中稍稍倒了一点点龙血,众人更是惊诧于龙血之中力量的精纯,看着桃花酿也是多了几分渴求。 “我来用桃花雨露点一点,好让这酒香的味道更好些。”桃蘅手指往酒坛子上面一点,只见青木色的华光涌动,龙血中的躁动之意完全被青木之力中和,要比单一饮用龙血酒的效果怕是要好上一些。 拿起木质的小酒壶,岳正笑着给众人分起了琥珀色的酒液,众位美人的娇颜更是让他沉醉,自从来了这里他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看着要酒的几女,他也是吩咐着:“这酒虽然好,但也不能贪杯哦!” 可年纪看着最小的狐霞,哪里睬他这个话,用小小的舌头舔了舔琥珀色的酒液,越发觉得这酒对于她的作用颇大,一个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等到岳正注意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些酩酊大醉。 “哈哈哈,你们看这小狐狸,叫她贪杯!现在喝成这个样子,等下恐怕要躺在桃林里睡上几天啦!”岳正打趣地说道,随即像是作弄她一般,从桃蘅手中拿了一只彩笔,对着她的脸蛋就画了起来。 嗯,嘴角画几个斑纹,谁叫她喝成个醉猫,嗯,额头上再画个王,小狐狸好像也要圣境了,估计睡完这一觉,应该就能突破。 “哈哈哈哈,王爷你太逗了,后面狐霞醒了,岂不是要咬死你!”项云舞掩着小嘴轻笑道,她旁边坐着的何瑄云也多了几分神采,见岳正盯着自己看,也是害羞地低下脑袋,随后举着酒杯微微抿了两口。 “语柔,你让她们都喝,剩下的一些,你给姚贞还有夫人拿过去。”岳正径直吩咐道。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们,冲着她们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我希望你们都能到圣境修为,当然如果将来能到道境那是最好不过的,这龙尊之血可是天底下顶顶稀少的东西,我估计你们现在调息一番,应该都有不小的提升。” 看着天境的几位女子直直坐下,岳正随即对着冷冰娇和花弄情招了招手,轻笑着说道:“我记得允了你们两人功法,现在正有闲暇索性也就传授给你们两个。” “冰娇,我希望你能早日到达道境,这样我秦王麾下就有六位道境,数量为天下之冠,到时候什么势力敢跟我来硬碰硬?”岳正手捧出传功鼎,眼神灼灼地看着冷冰娇,极为霸道的目光仿佛能将她融化,整个芳心一颤,又想到了昔日的种种,情绪更是不堪。 “去!”传功鼎的金光将冷冰娇罩住,慢慢探查起她的资质还有相应的功法,他和传功鼎沟通了,要给她找一套最为适合她的功法,至于灵石什么的都无所谓。 金色的传功鼎在空中连连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停下,旁边的花弄情也是极为紧张,她也不知道她的师父能不能借此突破,这道境的关卡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心魔一般,几次三番跟她说过,她一定要进入道境,然后将宁尘杀死。 漫天的金光汇聚岳正脑海,他心中微微一惊,居然是一本如此简单的功法 第900章 金鼎玄奇意宝藏 “呼,也不知这功法于你到底有无用处?”岳正淡然说道,却是将冷冰娇说得心中焦急。 “传承很是古老,但却又很简单。”说着,岳正一挥衣袖便向着金色的鼎身内投放了一百颗灵石,有的知道内情的女子也是着急,怎么出这等功法给冷冰娇? “补灵阵,人之初生,当有先天灵韵,灵韵越佳,则先天之基固矣,然人之有损,或有断残之失,亦或灵韵尽损。” “今阵道之术,以无双之灵,补体内之养,此为补灵阵也!”岳正喃喃自语道。 随即手指朝着冷冰娇处一点,只见无数神文不断往她身体里涌,顿时她神魂恍惚,似乎有不少的神文进入到了她的识海之中。 “这是……”冷冰娇激动地说道,脸上甚至还显现了丝丝嫣红。 她本重伤弥留之人,被岳正用黑帝的双修功法救回,一定程度上补上了之前的部分灵韵,但若是想要突破到道境,必须要身若琉璃之宝,无有任何瑕疵或是不足方可。 “弄情,你可有数千年而未用的灵物?”冷冰娇看完阵法,心中也是着急,直接向着爱徒开口。 “你也不要着急,数千年未用之灵物,除了被收入宝库,或是古墓中的物件,其他估计也没有了。”岳正感慨道。 说到古物,他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叶氏的宝库,可那宝库定然有阵法守护,有了先前传送寺一事,想来这宝库必然守备森严。 脑海里瞬间打消了这想法,若是将他是青苍道人的事实爆出去,怕是叶氏之人要跟他拼命,要知道他虽然不惧,但若是这些人去刺杀他的手下,他还怎么统御地方? “呵呵,古墓中的物件,夫君,也是到了该将梁宪宗宝物起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对照过各郡的山水图册,这地方应该在金川郡境内,不如咱们过几日北巡去看看?” 那边香风道道,一袭蓝衣女子皎皎而来,清冷的眸子里透着丝丝欣悦,倒是姚贞来了,她看着身侧的水语柔说道:“还好姐姐来唤我,不如这上好的桃花酿,我哪里喝得到!” “宝物?”听着姚贞的一番话,冷冰娇也是用极为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倒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呵呵,这位姐姐不是要古物嘛?”姚贞向着冷冰娇看去,虽然脸上依旧冷淡,但明秀的眸子里却透着丝丝善意。 “你不是嫌弃灵石稀少,现在去找找宪王宝藏看看?”姚贞向着岳正提议道。 岳正邪魅一笑,向着姚贞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缺灵石,杀了龙尊天莫之后,最起码有几亿灵石进账,想来东海之上已经兴起刀兵!” “南海鲛元凤可不是吃素的!”岳正轻笑说道,眼神中透着丝丝暧昧。 “哦,这又是哪位姐姐,能不能请出来给我们这些做妹妹的瞧瞧?”姚贞看着岳正这有些浮浪的模样,径直出声问道。 “哈哈!”众女看着岳正有些错愕的模样,纷纷娇笑了起来,也就像是姚贞这样的喜欢怼他,其他人哪里敢调侃他,说不定在内室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呢! “她外貌虽是柔媚,但心性怕是极为坚韧,要不然也坐不稳这南海之主的位置!”岳正感慨着。 “这位妹妹,补灵阵确实需要些古物,说是远古之宝,历经万千上有时光之道痕,而后以时光反哺灵韵。”冷冰娇言辞恳切,面色之上满是真诚。 姚贞则是指了指自己的远处的寒冰宫殿,也是开口道:“这件屋宝是我和郎君在宪王陵墓中得来,因为是冰属性的宝物这才留存下来,若是姐姐需要,拿去便是了!” “不,不……我怎么能要妹妹的东西!再说这屋宝灵韵已消,实在用不到补灵阵上。”冷冰娇见她如此大方,连忙开口拒绝道。 “原本倒是能派人去天极拍卖行去购买,可惜现在……天极已经残毁大半,再不复往昔的繁华。”岳正感慨着说道。 “看来要帮你恢复灵韵,只能去打开那什么宪王藏宝了,也不知能够占据天下半壁的梁国,能有什么宝物?”岳正有些好奇地说道。 虽然他已经对于这些灵石不怎么在意,杀死了龙尊天莫之后,整个东海的财富,他都能通过鲛元凤来摄取。 和南海女王有沟通过,她说整个海族对于灵石都不甚在意,因为他们修炼水系灵力只需要在海中不断汲取力量即可,至于肉身则是由重重水压凝练,至于气血,海中则有大量的食物,故而也是成就了龙族得天独厚的特性。 “藏宝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宪宗,就好比如今的宋王,真的是萧然吗?昔日宋晋斗战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岳正似乎又想到了往昔的种种,有些唏嘘地说道。 旁边的水语柔听到这话,也是掩口娇笑道:“我倒是没看到过夫君的英姿呢,如果那个时候,宋王世子萧然已经被孔夫子控制,那是不是说夫君在天境时期就能打败道境?” “那真是了不得呢!”狐霞也是开口称赞着,瞬时间让岳正的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不管是谁,要不咱们一起去川北看看?”岳正开口提议道,旁边的几女连连点头,她们入府以来还没怎么出去看过,自然心中很是乐意。 只听性子活泼的狐霞连连拍手,向着旁边的杞鸢说道:“杞姐姐,咱们终于有出去看看的机会,都呆在府邸中,真是无聊死我了” “你这没良心的,你这小狐狸要是就这样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盯上,长得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本大王也想抓一个呢!”董小宛也是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打趣说道。 “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到的圣境?”岳正看着这只小狐狸,也是欣悦地询问道。 “都一个月了,哼,哥哥一点都不关心人家呢!”好一个娇憨的小狐狸,肉嘟嘟的小脸蛋分明闪过两朵红霞,让岳正都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上一把。 “贞儿,来喝了这龙血酒,弄情,还有你的功法,我且用传功鼎帮你看看!”只见他轻轻将手里的传功鼎往空中一抛,金色的小鼎不断转动起来,鼎身四周飘动的幻光开始往花弄情身上映照着。 似乎在探寻着她资质的极限,原本花宗功法也算不错,但到了圣境后,她就仿佛没什么突破,故而这花宗功法不一定完全贴合于她。 金色的小鼎在空中停住,隐隐有龙凤和鸣的声音,众人看到这样一幕也是一呆,岳正心中惊诧似乎这传功鼎已经和之前有了些不同。 “幻光如实,能引龙凤,这难道是大帝之物?”跟在姚贞身侧的崔莹看到这样一幕,更是极为惊诧地说道。 “看来夫君的根脚也是极为不凡!”姚贞轻声说道。 传功鼎不断抖动起来,向着岳正传递过去一个信息,确实是要灵石的要求:六百灵石。 在这道信息传来之际,岳正神差鬼使地问了一句:刚刚龙凤声音是怎么回事? 凡能得道尊功法者,当有此音! 接收到传功鼎的信息,岳正便知道这传功鼎可能有了自己的器灵,能够有自己的意识和思考。 暂时压下和传功鼎交流一番的悸动,岳正也不犹豫,衣袖一挥间便扫出了六百颗灵石,只见这些灵石瞬间入鼎,几息之后便化成了灵液,而后缓缓被传功鼎吸收了个干净。 只见黑色的神文在传功鼎上飘散而起,岳正也是第一次看到有黑色神文的功法,他神目清明如电细细看起了这门功法。 心神又是一动,向着旁边几女问道:“你们能看到大鼎给出的功法吗?” “看不到,皆是模糊一片,甚至用法力覆盖眼角都看不清楚。”姚贞冷声回答道,岳正一听心中便有了底,看来这传授功法还是得他来,其他人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万紫千红邪花曲》,嗯,又是一本音律功法?” “弄情,你可擅长音律?”岳正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听到这话,花弄情神色一黯,她小时候可是精通绳琴还有剑弦乐,可因为专心练功,这些都荒废了。 “大概勉强熟悉一些,十多年前喜欢过,但大抵无用,便由此荒废。” “哈哈哈哈,从头再来最好,去!”手指一扬,便将功法传授给了她。 漆黑的神文不断往她识海中涌动,几十息之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岳正的眸子里满是欣悦。 “岳郎,这功法我很是喜欢呢!多谢你了。” “不过就给我师父一套阵法,是不是有些太少……”花弄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间却是低下了自己的螓首。 随意摆了摆手,岳正继续开口说道:“无妨,等到她彻底恢复灵韵,我再传她能够参悟至道境的功法。” “多谢夫君,我代师父先谢过了。” “哈哈,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第901章 北狩寻宝谋民略 翌日,正在秦王治所中看着一堆文牍的刘少思收到了秦王的亲笔信笺。 “嗯?北狩,调动川岳军,朱铜、周玉璋为陪,另带后妃等。” “梁宪宗之宝?” “川北啊,川北,着实难以治理啊!”刘少思感慨着,即便岳正已经将川北豪强和打门犁了一遍,但这些东西只要有土壤,那是杀不绝的。 自打商路改道,川北的经济就被川南迎头赶上,加上北方不少的逃人逃到这岐川,更是让人多地狭的川北不堪重负,由此滋生了不少的事情。 也不知王爷是真的要北狩寻宝,还是说要把川北再给它犁一遍? “哎!头疼。”刘少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不是他不想去治理,实在是其中盘根错节,其他人根本没有像岳正这般的威望,就以他现在的人望,就算是将川北的那些个豪强屠杀个干净,怕是川北的百姓只会拍手称快。 但是他刘少思要是做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很快这首辅之位就不保了,对面的阮中道见他头疼的模样,也是咧嘴一笑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们的首辅大人感觉到头疼?” “也说来让我们大伙听听!”阮中道看着手中给军将的封赏折子,心里面就是一阵的不舒服,他一个岐川副都督做的好好的,现在却改任内阁次辅,手中的兵权全部交了出去,你说他能够乐意嘛! 自然是心中有气的,看着阮中道愤愤不平的模样,刘少思也是咧嘴一笑,心道也给你添添堵,随后手上用力将这本折子抛给了阮中道。 “阮大人,您自己看!” 阮中道以为是什么事情,随即接过黄折粗粗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顿时不太好了,秦王他居然要去北狩,这这若是又将川北杀得人头滚滚,恐怕自个也逃不过干系啊! 要知道川北的一些豪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西海城大战之后,可是没少给他送礼,有了阮中道的庇护,很多事情都被压了下来,包括岳正后面任命的几任郡守,都没有触及到地方豪强的根本。 像是叶哲霖、柳溪忠、周玉璋等等都是些裙带之官,本就不太管事,这一来二去,川北就积压下不少的民怨,虽然有些都是小事,但是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再捅到岳正跟前,怕又是一件难办之事啊! “刘大人,北狩寻宝?这秦王他难道没写更清楚些吗?”阮中道也是有些着急,就想着多听些情报,而后给川北的那些豪强提点几句。 “秦王的意思,我怎么清楚。”刘少思冷笑一声,也是极为强硬地回怼着。 他指了指阮中道手中的奏章,然后向着殿内的其他尚书、侍郎说道:“还有五日,秦王即将巡视川北六郡,你们也看看,莫要出了什么纰漏。” 这话分明示意阮中道把手中的折子传下去,只见阮中道神色一阴,而后向着旁边的韦庄递了过去,只见韦庄接过随意看了几眼,也是点头赞同道:“是该让王爷去玩乐玩乐,南征北战经年,略有些疲乏也是正常。” 只见韦庄继续把折子递给旁边的叶哲霖,他从韦庄手中接过折子,看了几眼之后,心头却多了些心事,折子传递完毕,众人的心头也是思绪不一。 下午沐休之时,岳正的府上却是来了三位堂官,分别是礼部尚书程万里、户部尚书叶哲霖,还有刑部侍郎许奉安。 “来人,快给几位大人看茶。”梅瑄也是惊诧,不知怎么会有三位大人齐齐前来,要知道平日他们少有事情劳烦岳正,大部分都由姚夫人给处理掉了。 “梅管家,我那女儿最近如何,可是乖巧?”程万里很是想念程怜,便也向着梅瑄询问起来,叶哲霖动了动嘴唇,原本想要说些什么,此刻却是说不出话来。 梅瑄眼珠一转,便要称赞程怜几句,却是不想门外一个丫鬟脚步匆匆而来,向着堂中几人道:“王爷说是让三位大人去书房,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点了点头,梅瑄笑着道:“程夫人自然是极好的,三位大人请,我引三位去书房。” 三人跟在梅瑄的后头,缓缓向着书房走去,心中都藏着些事情,倒也无暇探看周围的景致。 “微臣等见过王爷!”三人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岳正连忙行礼道,只见岳正穿着金黄色蟒袍,很是随意地斜坐着,随即抬了抬眼帘,倒也不知他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们三个一起过来,有什么事吗?”岳正端起旁边的茶杯轻呷了一口,又向着梅瑄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去书房外面候着。 那程万里抢先开口道:“听说大人要去北狩,微臣特意来禀报些情况。” “微臣也是如此。”叶哲霖和许奉安连忙拱手齐声说道,岳正也是吃了一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如此紧张? “你们都是凑到一起,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岳正以为这三人是要劝诫他不要北狩,便也有几分意兴阑珊。 程万里上前一步道:“王上,臣为贡南郡守时,有不少川南的商人跟臣反映,说是川北各条大路皆有民贼拦路,说是要收取过路费,入城也要收取相应的商税,一来二去,除了川北的地头蛇,其他人都没法好好做生意。” “有这种事情?”岳正顿生无名之火,看着叶哲霖冷声问道:“叶哲霖,你之前是罗洋郡守,有这么一回事吗?” “回禀王上,确有此事,我大晋之城,收城门例钱本就是寻常,臣也并未管。”叶哲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却是让岳正气得够呛,不过此等陋习想要革除,怕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官员腐败,强者压弱,本就是这世间的道理,如果是个凡人也没有修炼资质,怕是这辈子也只能生在底层。 “叶大人,你今天来是什么事情,不会也要说这商路之事?”岳正嘲讽一笑,却是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只见叶哲霖拱手道:“王上,罗洋郡中似乎有人在操纵粮价,即便丰收,百姓也得吃高价粮食。” “听程大人说是商路不通,微臣以为其中定然还有其他隐情,探查许久却仍未知。”叶哲霖继续开口道,却是让岳正心头生了一股怒火。 之前不是将川北这些牛鬼蛇神犁过一遍吗?这怎么又来了!脸色变得格外阴沉,看了看许奉安没声好气地问道:“你也不会是来气我的?” “回王爷的话,也是差不离多少,我这两日看了不少川北的案件卷宗,其中颇多疏漏之处,甚至有些就是明显的冤假错案,有些无辜百姓更是因此下狱杀头,还请大人早日厘清其中利弊。” “什么,这些刑名之人,该死!”岳正心中发狠,看来这次北狩恐怕要沾血啊! “这些事情,你们为何不早告诉我?”他心中一凛,冷声发问道。 许奉安却是最为坦然,他向着岳正拱手禀报道:“王爷,臣昔日只负责西海城之事,其他却是不知。” 听了他的话,岳正将他的目光看向了程万里和叶哲霖二人,只见程万里摇头道:“臣就此事发过疏奏,但到王妃那里,不过只有“知道了”三个字,您叫我如何处置?” “回禀王爷,哲霖原本想要查访一些,但就被召入贡南,听说王爷北狩,这才”叶哲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岳正也是无奈地摆了摆手,随即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怪你们,天下积弊一时半会是清不完的。” “只要是人又贪求,这些事情就会屡禁不绝,看来只有我亲自出手,清理清理这些倒刺啦!”岳正闭着眼睛,有些烦躁地说道。 “梅瑄,梅瑄,送许大人出去,另外带程大人还有叶大人去见见他们的女儿!她们也怪想他们的。” 听到岳正的吩咐,梅瑄也是赶忙走入书房,向着三人做了个手势,便将他们引出了书房,而后安排丫鬟将他们带离,自己则去桃林之中去喊人。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中,他托着脑袋也在思索着,天地间,强者或是当权者,对于弱者的欺压是永恒的,包括岳正这般,他身上的绫罗绸缎、所营建的宫室皆是百姓的民脂民膏。 只不过,有些时候会怀柔,甚至会让百姓支持此事,当然这就要看御民之术是否高超了? 像在这个世界,由于有修炼路径的存在,这种血腥残暴的压迫几乎很少有怀柔一说,大部分都是极度赤裸裸的劫掠,往往这事会导致民怨沸腾,殃及运朝的气运,所以对于岳正而言,清理掉一些刺头很是有必要。 “呵呵,看来又要在川北乱杀一通。”岳正冷声说道,他希望自己的治下是一个有序的状态,而不是依仗力量赤裸裸的动作,这样会危及他的统治。 “看来要派金峰的锦衣卫好好去看一看,另外这个刑名的问题,路有端还真是个合适人选,罢了,我去找金峰亲自走一趟!”继续感慨着,世间有能力的人无数,但或许他恰好被放在了别人需要的位置。 第902章 亲自登门请有端 贡南城内,一处偏僻的街巷之中,岳正站在金峰的身后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京师的路有端路大人竟然住在这里!” “是啊,路大人只有天境的修为,也没积攒什么资财,生活也很是俭朴,住在这个院落倒是便宜。”金峰心中有些尴尬,他很早就在贡南安置了宅邸,现在的价格较之以往更是涨了三倍多。 之前他不是没有邀请路有端住在他那,但几次邀请都被路有端给拒绝了。 心中思索着路有端的履历,岳正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他和那个什么钱泓是我岳丈的左右副手,现在钱泓去了何处呢?” “有北方的情报说是去了二皇子那里。”金峰连忙回答道,他现在做事可要比原来妥帖许多,整个秦王麾下不缺少人才,若是他再露出些不堪的脾性,怕是为秦王不喜。 “呵呵,他还真是个劳碌命,那叶继那里是那么好去的,说不得多少天后,他就要算计着钱粮了!”岳正嘲讽一笑,言语中倒是满满的讥讽。 “不过有那么多世家大族慷慨解囊,相信钱泓也不会那般难做!”金峰也是开口附和着。 点了点头,继续向着巷子深处走去,两边的墙壁压得极近,仿佛这条巷子都没受过阳光的照拂般,动了动鼻子岳正都能闻到两边房舍的饭香。 “凡家多柴烟,或有衣食忧。绫罗身上着,不当忘初时。”岳正随口吟道,似乎也想起了昔日奴隶时的不堪岁月,幽幽一笑便示意金峰去敲门。 “哒哒、哒哒”的敲门声响起,只听内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脚步声,很快大门打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看着岳正和金峰也是诧异道:“金大人,你怎么来了我爹前些日子不是” “呵呵,子游就别说了,这次是我主公要来见见朝廷的老臣,便唤我带路过来。”金峰摆了摆手,随即止住了路子游的话头。 路子游也不笨,心中略微思索,金峰的主公那岂不就是贡南城的主人秦王岳正,连忙行礼道:“乡野之人路子游见过秦王殿下。” “哈哈,路公子太过客气了,早就听金峰和我岳丈说起过,路有端大人治家严谨,自家公子一表人才,却觉得还无出世之才,让他在家中苦读呢!”岳正也是豪气地称赞道。 只听厚重的脚步声像是含怒而来,一个青衣老者精神饱满,目光看向岳正似乎有些不善,指着岳正便质问道:“岳正,国朝危难之际,你在何处?” “呵呵,自然是在岐川,我身为岐川都督,不在岐川又能在何处?”岳正对他的质问丝毫不虚,便也反问道:“先帝自薨于晋阳殿,而路有端大人却来到我这贡南养老,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若是忠臣,不是应当随陛下而去吗?” “却怎么几场硬仗打下来,只有我岳父周严,还有江兆东江大人战死,另外常胜将军也是战死,而路大人却在苟活呢?”岳正自然不会惯着他,冷冷地喝问起来。 路有端动了动嘴唇,气得面色发白,整个有些苍老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双目之中更是噙满了悔恨的泪水。 “谦皇帝啊,有端不忠,未能匡扶社稷,导致您的血脉自戕,啊,有端是个罪人!”他直直在庭中跪了下去,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被岳正抽走了。 “爹,爹,您别伤心了,再想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路子游搀扶着路有端,在他身侧苦苦劝说着。 “孩子,你不懂啊!你不懂”路有端摆了摆自己的手掌,有些唏嘘地说道。 这时候,却见路子游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老爹说道:“爹爹,你教我刑律之法,不是说天下刑难,决于一人之身吗?” “今叶氏纷乱,至天下此乱局,几无刑律之所踪,您曾言忠于刑责之律,而非天子之事,您怎么忘了您昔日自己说过的话呢?”路子游像是在安慰自家老爹,可言语中却是将刑律之事摆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哈哈,说的好,今天我来邀请路大人,担任我秦王府刑部尚书,处理我秦王辖地的诸多刑狱之案,不知路大人可是愿意?”岳正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后一双目光死死看着路有端。 他的神色陡然复杂起来,莫名地歪斜着嘴角,像是在嘲讽又像是欣悦,岳正倒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心中只想找个人先帮着把刑部的框架先搭建起来再说! 抬了抬眼帘,路有端看着岳正和金峰,一时间也有了思绪,摆手拒绝道:“老夫年岁已高,一些政务实在劳神。” “哈哈,路大人何必拒绝得如此之快,我前些日子猎杀了龙尊,到时候给路大人一颗血丹,便能帮路大人延寿,精力不足等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岳正开口分说道。 “而且令公子若要出仕,不如现在刑部做个郎中,以后也能有更多的提升。”岳正笑着说道。 “郎中?”路有端咀嚼着秦王府特有的官职,也是好奇地询问道。 金峰见路有端似乎有些意动,也在旁边帮着解释道:“这是秦王府改制之后的官职,一般是刑部中负责做事之人,令公子如此杰出,将来不乏担任侍郎、尚书的可能啊!” 轻轻别着手在院子中踱步而行,又看了看那边躬身站着的儿子,路有端心中有几分意动,他的老妻年轻时候便得病而死,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成人,从天极逃出大半都是为了路子游,不然或许路有端真会去给叶泽陪葬。 “路大人若是真觉得疲累,帮我带带年轻人就成,那刑部侍郎许奉安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岳正笑着说道,他相信这路有端会同意的,只看他眼中对于路子游的关切,岳正便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秦王能否应我一件事?”路有端试探着问道。 “什么事?”岳正一听这话,便知道事情有门,便直接开口问道。 “我这小儿年少辛苦,只求秦王能保他仕途顺遂、平安喜乐!”路有端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对于他们这些清贵的文官而言,若是有人赏识便是为贵,若是无人赏识,怕是在乱世中与浮草无异。 有门,岳正终于是知道路有端在意什么了!旁边的金峰也是一阵懊恼,当时怎么没想着将路子游引入锦衣卫,不然这路有端岂不是早就听他的了? 岳正直接上前,一把扶住路有端的胳膊,又看了看路子游道:“我看令郎不过天境一阶修为,如此乱世,怎能没有修为傍身?” 只见他衣袖一挥,玄气罩直直将这院落罩住,径直向着路子游开口道:“路公子,可愿来我秦王府出仕?若是愿意忠于我,便有功法赐下。” “路子游拜见主公!”只见这年轻人继续行礼,脸上满满的憧憬之色,旁边的路有端一听这话,瞬间是高兴起来,他也曾借着职务之便,帮着自己的儿子寻摸过几套功法,但因为属性不合总是收效甚微。 “呵呵,去!”岳正一指点出,金色的传功鼎又被他用了出来,小鼎悬浮在路子游的头顶上不断旋转着,向着他的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金色幻光。 金峰看到这样一幕,心中更是羡慕极了,他也想求些功法看看能不能更进一步,但现在寸功未立,总有些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只见传功鼎在空中抖了几下,岳正心中默念帮他寻一本三百灵石左右的功法便可,只见小鼎终于停住,在鼎口处漫出丝丝清气,而后向着岳正发出一道请求,说是要三百二十颗灵石。 随即丢出灵石,十几息后,空中明晃晃的神文,当然也只有岳正和路子游能看清。 “有意思,居然是这等功法!”岳正笑着喃呢道,更是让旁边的金峰好奇不已,只听岳正继续自言自语道:“《律令法言策》,有意思居然是修精神力的功法。” “怪不得路大人给令公子寻不到功法,这等奇特法门怕也只有我这,或者像是道盟、佛宗有类似的功法。”岳正一脸自信地说道。 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岳正有些感慨:“若不是来路大人这里一趟,我都不知贡南有如此地方,凡人百姓着实多艰难,还望路大人恪守律令初心,为公正行!” “有端定不负王爷所托。”路有端郑重地行了一礼,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向着金峰挥了挥手,又继续开口道:“金峰,你去带着路大人父子去选一处官邸,再令户部发几个从人过去伺候。” “不,不,王爷,此地就很是不错,不用再行破费。”路有端焦急地拒绝道。 “路大人有所不知,这官员宅邸,是每个尚书、侍郎的标配,也好让各位堂官专心做事,您就不要拒绝了”金峰也是在旁边劝说道。 路有端听罢,这才终于点了点头! 第903章 北狩见闻将见血 成南郡城的一处密室中,川北的一些豪强头头们齐聚一堂,他们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似乎都在担心岳正北狩一事。 “据我等探听到的消息,是说这秦王准备来寻梁宪宗留下的宝藏。”其中上首的一位老者皱着眉头说道,心头却也是忐忑不安,只见下首一个年轻人甩了甩衣袖,也是大声道:“什么寻宝,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各位家主、掌门、帮主,你们自己想想之前的事情,那一次咱们川北可是血流成河,现在他又要来,都议论下咱们该如何应付?” “我知道各位在上一次,或多或少有了影响,若不是越国人打过来,怕是咱们也没那么容易过关,现在这秦王爷又要来,若是再举起屠刀,咱们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要知道现在秦王府可是有五个道境,就说来个道境,一根小指头就能把咱们摁死,咱们怕是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这年轻人和上面的老者都是川北元氏家族中人,多年前倒是有位圣境老祖,但现在家中最强之人不过是个天境巅峰。 下首胡家族长摇了摇头,却是认怂道:“不如我们直接向着秦王投诚如何?” “要知道咱们川北人家只是些没有什么底蕴的豪强,像郑国那边,就直接动手、毫不犹豫,我有个奴隶放出去当兵,现在修为都快赶上我了,上次回家探亲好一通吹,我都没敢吱声。”胡家家主担忧地说道,心情很是有些郁躁。 “谁说不是呢?原本有些都是奴隶出身的人,现在摇身一变差点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那能怎么办?只怪我们的子侄不争气,说是要将他们送往军营,一个个都不乐意。” “怕是再过些年,咱们这些家族啊,都要衰弱下去。” “大伙有什么好主意没,拼命这是不成,现下天下怕是没什么势力能和秦王比!但后面是藏着还是去投诚秦王,这反倒是个问题啊!” 大伙看了看上首的元氏家主,要知道整个川北以他们家田产、家奴最多,若是岳正要举起屠刀,怕是他们根本逃不掉,只见元家老祖哀叹一声:“祖宗基业,却是多少年才积累的田产,但却不如修士的几句言语,罢了,罢了!” “元好古,等秦王的队伍一入川北地界,你就上前迎接,这是我元氏的田产簿子,你也献上去,对了,让元玉漱也跟你去,把她献给秦王,希望秦王能饶我等一命!” “不是我等不想争,实在是秦王太强,一个圣境尚能杀得我川北上下不安,若是秦王真的发怒,怕是我等也要跟着吃挂落!”元家老祖也是明了,索性就直接准备认怂。 被唤作元好古的年轻人,现在就有些不乐意了,连忙开口道:“老祖,这玉漱可是我的亲妹子,要知道这秦王好色,那可是天下闻名,她过去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川北第一美人,若能让秦王流连一二,或许能解了我等的厄难啊!”元家老祖也是揉了揉眉头说道。 “你们想想洪流郡洪氏还有刘氏,现在是什么日子,虽然田产全无,家中也没有蓄奴,但人家资财比之以前更甚几倍,像是刘家家主直接是剑渊郡尉,而洪景就更了不得,已经到了圣境,咱们这些人怎么跟人家比!” “若是早早投诚,说不定也能有如此待遇?”元家老祖继续说着,下面的这些人便也点了点头,随即准备按元家老祖说的话去做。 到了岳正如今这个地位,女人对他来讲只是些点缀罢了,但对于美人他向来是不嫌多的,而若是为了笼络些地方势力,接纳些女子也不无不可。 整个秦王府都在打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些女人听到要出去寻宝,一个个的积极性不知道有多高,而周瑗君却是不愿大动,只想着在王府中安胎,岳正因此也给远在南方的幽月去了信,想让她坐镇贡南,负责城中安危。 而后他则带着宁红和沈浣溪,还有其他的一些女子去往川北。 山川草色,燥热的南国就连风都是暖的,还好一个个女子都是修炼有成,都是不惧寒暑,岳正倒是没呆在一群女人之间,骑坐在自己的马上,旁边就是他的大舅哥周玉璋。 “川北待了几年,觉得怎么样?”岳正若有所指地问道。 周玉璋倒是比以前沉稳多了,笑着回答道:“类世家林立,但是实力都很弱小,若是王爷想要连根拔起,跟洪景知会一声即可,我估计他们洪氏乐得如此。” “怎么说?”岳正笑着询问道。 “洪家现在没多少地,就想着多开些工坊,招募些平民做工,但是因为川北的一些豪强阻挠,他们即便开了工坊怕也是招不到人!”周玉璋轻笑着回答道,他倒是看得明了,岳正便知道这事情好办,随即也是笑了笑。 这时候,车队已经来到了罗洋郡境内,这次出巡,岳正一共带了两万人马的卫队,大部分都是天境的修为,隔得老远就给元氏族人巨大的压迫感。 这些人马即便未曾跑动,都扬起了一阵的烟尘,看到元好古心中直犯嘀咕,若是秦王殿下想要杀人,怕是他们这些人排成一排都不一定够他杀的。 只见几人骑着马匹向着岳正的大军飞奔而来,岳正原以为是此地的官员,心中微微不喜,却没想到那人直接滚下马来,伏跪在岳正的面前大声道:“成南郡元氏族人拜见秦王爷。” “你有何事?拦住我的去路?”岳正冷声问道,他早就想将郑国的行动在川北来上这么一次,但是刘少思劝诫说不可这般,毕竟那是郑人,这边是晋人,哪里能一次性株连这么多。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元好古的心中陡然一惊,知道秦王这才怕是真要见血啊! 连忙回答道:“元家愿将所有田产献给王爷,只求活命!” 说着他就向着两边的家丁做了个手势,向着岳正说道:“这是我家的田产簿子,还请秦王过目!” 拿起装订极好的簿子,当头的数字就骇了岳正一跳:“三万亩的田产,你们家好大的胃口啊!我贡南城的官地都没这么多!呵呵,还好你们聪明,不然” 强大的压迫力死死地压在元好古的心上,他知道老祖宗这步棋算是走对了,连忙向着后头招了招手,说道:“舍妹蒲柳之姿,想献给王爷,不知王爷能否收纳?” 看着眼前乞活的元好古,岳正知道他的一个小小决定,能够影响几万人的性命。 “你们家可有仗着势力胡作非为之人,有的话全部交当地法办,至于令妹”岳正也在犹豫着,万一只是一般姿色。 这时候的周玉璋也是看出了妹夫的犹豫,便在岳正耳边说道:“妹夫,这元家小妹被称为川北第一美人,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我见过一面,和我妹妹一比,逊色不了几分。” “哦?张游,去几个卫兵,把那边的马车牵到夫人的车队中去。”岳正随即吩咐着,张游一听这话,哪里敢怠慢,连忙按照岳正的要求动作起来。 听到这话,元好古这才平静下来,心头就好像在鬼门关旁边走了一圈。 “整个川北就没什么罪大恶极的势力,该杀的人?”岳正冷冷地询问道。 元好古一听这话,知道除了自己的妹子,他还得交些其他的投名状,便也眼珠一转,向着岳正举起另一份册子道:“王爷,这是我们元家搜集的愿意和我们一样臣服的家族。” “哦,不错,那还有不愿臣服的呢?”岳正冷冷地问道。 “回禀王爷,还有些有的自持没有做过恶事,有的却是恶贯满盈,大人稍稍打听下便能知道。”元好古那是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之前就没有支持你们的官儿?”岳正随意翻看着黄册,心中在压制着火气。 元好古这下就被为难住了,看了看旁边的周玉璋,只见周玉璋向着岳正拱了拱手道:“王爷,我也曾拿过这些家族的一些礼物,着实有愧,给些方便也是常有之事。” “罢了,我也知道是谁,大小郡守、郡尉,还有阮中道,甚至还有我,你们送的礼物,估计在我的库房中都有好些,我自己都做不到清如水,何必这般苛求你们呢?” “这世间本就是力量为尊,尔等力不如我,献上这些东西依附也属正常,不过我只想诸位吃相好看些,不要拿了东西,还要抢人、还要杀人,最起码给那些无力的百姓条活路。” 岳正喃喃自语道,向着张游吩咐着:“张游,你去通知川北各郡一声,若是有些民愤太大的,就不要留了,刑部会有勘合下来,哪家子弟犯事多,哪家管束的好,一目了然。” 听到这话,元好古已经闻到了血气,怕是杀得人还是不少 第904章 罗洋郡中百业凋 “让你们家的人跟在我大军后头,咱们到罗洋城中再细谈!”岳正随口吩咐道,便命令大军再次开拔。 士卒金赤色的甲胄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远处的山峦在他们眼底里晃过,却是因为行进的速度极快,几乎没什么太多的时间供他们赏景。 远处的罗洋郡城下,站着不少的官员,有新任的郡守还有郡尉,另外负责调教川岳军的教头朱铜也在其中。 “我等拜见王爷,王爷金安!”众人齐声行礼道,岳正手掌微微一拂,放出法力将他们一一扶起。 “孤王安,众卿不必如此多礼!” “朱铜,多日不见,有没感觉圣境修为与以往的不同?”岳正看着人群前方的朱铜,也是开口询问,后头的地方官员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也对朱铜越加重视起来。 原本以为他一个圣境将领被派来练兵,岂不是大材小用,没想到王爷居然对他如此重视! “回王爷的话,没什么不同,不过多了些军阵演练,像什么冲锋阵型、防御阵型,都带了手下人一一演练,也防止到了军中,主将想要用军阵之法,却无人应和。” “好,到底是朱铜,想的就是周到!”岳正径直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王爷,不如先行入城,城中已经为您准备了宅邸,还有兵营。”新任郡守连忙开口招呼着,这新郡守姓冯,是刘少思吏部新选之官,岳正倒是对他不太熟悉。 “好,入城!”随即一马当先,向着城内而去。 高大斑驳的城墙仿佛在诉说着罗洋城的历史,静静走在罗洋的街道上,两边却是有不少房舍是紧紧闭合着的,就连这白天整个城中仿佛也没什么人气。 “冯郡守,这是怎么回事?”岳正质问道。 那郡守苦笑一声,连忙上前解释道:“大人,罗洋自打成了川岳军的驻扎地,整个经营都很不错,但因为待遇太好,所以朱将军是知道的,整个川岳军中我罗洋人最多!” “而且南面的贡南发展太好,不少人更是搬去了那里,咱们这里自然萧条下来。”冯郡守也喊冤叫屈,岳正想到这里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对民籍的管理不是很生硬,因而原本整个岐川都督府的流动极大,像罗洋这种小城,什么财富、机会都是由本地豪强把持,自然轮不到有些平民百姓,故而出去闯荡的人极多。 “都还没做什么,人就都去别处了。”冯郡守在岳正旁边感慨道,之前的郡守叶哲霖对于百姓去他处基本无有限制,到他接手的时候,就成这个样子了。 “正常,百姓有愿,自离故土,冯郡守你的担子不轻啊!”岳正感慨着。 冯郡守只觉得压力甚大,要知道之前京畿四郡直接变成了四座军镇,自然是因为天极城虹吸的结果,天极外城的百姓若是稍稍细问,便能知道这些人的祖辈大多是周围四郡的百姓。 一条宽阔的大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店铺开着,行走在这条街巷上的人似乎还没伙计多。 甚至还有几间破败的房舍,里面现在都没了人,内里都荒废着。 “不是说北面逃来不少的百姓,怎么?罗洋城中难道没有吗?”岳正下得马来,向着罗洋的官员询问道。 “回禀王爷,北面金川、成南两郡倒是留了不少人,因为有弓矢、甲胄的需求,所以逃难来的难民都有谋生的营生,自然不愿意再南下。” “有钱的一些,都去贡南或是洪流,别人一看咱们罗洋有些破败,自然不愿意多呆。”冯郡守看起来接任的这些天也下了些功夫,不然不会说出这些话。 走在有些脏乱的路上,岳正指了指街角的一堆杂物,向着这位新接任的冯郡守说道:“街道一定要整洁,你可知李典昂李大人,他可是把花脂郡治理成了天下典范。” “尔等治理地方,一定要学习李大人的经验,像他一般做事,何谈天下不兴?”岳正笑着鼓励道。 “是,李大人是我等学习的典范。”冯郡守连忙拱手道。 军队在专人的引导下,向着城中一处宅邸而去,在宅邸的附近还有专门的校场,供这些兵卒扎营休息。 而岳正则是带着这些官员走在了罗洋城中,即便是日头将落的下午,天气没有中午那般燥热,但也只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行人。 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农,脸色黝黑、衣服破烂,双腿不住地发抖,往远处匆匆赶去,眼睛通红却是有些悲戚。 “张游,跟上去看看。”岳正也是诧异,这时候去卖货,时间点也不对啊! 老农眼神无神,重重的扁担将他的腰肢已经压得有些弯,即便已经喘着粗气,依然不敢放下担子歇一会。 只见远处像是有一块空地,而且围了一圈的人,大多都是像老农一般的穷苦百姓,很多人都挑着单子,而张游一身甲胄,也是怕惊动了此间主人,也是隔的老远运起灵目探看着。 一圈人似乎在给个管家样的人物交粮食,只见这人清点着粮食的重量,而后冲着旁边的天境护卫点了点头。 “什么!你说这些人在交租子,这个时候交什么租子?”岳正言语有些森冷,按照律令,他们向着百姓征收的却是银钱,但是很多百姓只能卖粮换银,一来一去却是被大户吃了不少差价。 冯郡守也是心中有些怒意,王爷北狩之时,这些人居然敢给他上眼药,真是该死啊! “王郡尉,你去带人将那里团团围住,不可放跑一人,这些城中大户,吃相着实难看了些!”冯郡守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郡之主生气,下面人的速度那是极快,很快收租子的地方围了一圈,凶神恶煞的郡兵看着这群人,心头也是恼火,简直把罗洋郡的脸丢干净了! “老人家,这个时候既不播种又不收获,你们挑这么多粮食来是做什么?”岳正上前搀扶起几位老者,径直询问起来。 老人浑浊的目光中仿佛有了光,似乎在梦境之中见过眼前这位,是了!定是那位岐川之主岳大人。 “岳大人,您可怜可怜我们,让这胡家免了我们的租子,他一年一年不断加租,我们实在是要活不下去了啊!”老者眼中涕泪横流,心中满是悲戚和乞求。 “带过来,仔细拷问!”岳正冷冷地看着那个管家,还有旁边的一个天境打手,气势森冷地吼道。 张游听到岳正的命令,当即大步上前,手中发力就把那高壮的打手按倒,又踢出一个扫堂腿,将管家扫倒然后一手一个像是拖死狗一般,将两个人拖到了岳正的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速速招来!”张游手上用力,死死扼住管家的咽喉,几息后,管家脸色胀得发红像是要背过气去,他才稍稍放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个管家连连求饶,心中更是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 岐川之人大多知道岳正的容貌,运道之术就是这般霸道,能于潜意识中将岳正是岐川之主的印象加深。 见岳正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管家再难为主家遮掩,便也解释起来。 “说是川北第一地主元氏要将田产都捐给王爷,也要求一个次妃的位份,主家担忧这事……” 听到这个管家这么说,后面的元好古也是脸色发青,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他们元氏的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会影响田产的价格,便想将田产都发卖出去,这些人都是准备买地,因为他们没有银钱,这才挑了粮食过来!”管家为了维护主家,竟然还在撒谎。 这管家不过凡人一个,岳正早早就用了“他心通”,在他说话之间,已经洞悉了胡家的打算。 这帮人果然贪婪,居然准备在卖出粮食前,再坑这些百姓一把。 “哼,居然敢跟我打马虎眼,五千亩土地,下个月交割,准备在交割前再捞上一把!真当我不知道?”岳正冷声说道,却是骇得管家浑身发软。 “张游,去把胡家人都抓起来!上下的仆人仔细甄别,如有作恶之人,必明正典刑!”岳正直接吩咐着。 管家听到这话,整个人直接就吓得晕了过去。 “冯郡守,把这些百姓好好安抚,这胡家的田收归官府,三年内不得收取田租。”岳正心头沉重,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对于凡人的压迫,自古有之,即便岳正能解决眼前,但却不能解决所有的不公与压迫。 渐渐的所有百姓在士兵的礼送下,有的去了城中残破的房舍,有的则是向着城外更为偏僻的地方而去。 “民生艰难啊!冯郡守,这罗洋郡你一定要治理好,我的部分功力和民心息息相关,若是没了民心所向,怕是秦王府也就失去了他存在的根基。”岳正感慨道。 他记得之前来练兵时,罗洋还不是这般萧条,但现在一看有点不可避免陷入衰退的感觉。 第905章 元氏玉漱陪宴饮 “秦王殿下还请恕罪,我家实在不知此事会有如此风波!”元好古赶忙上前,向着岳正请罪道。 “罢了,你们也是好意,不过有些人太贪,不杀,我的地盘就多有不安。”岳正森寒的言语让人心中一颤,元好古更加不安,也不知自家妹子日后究竟是否能幸福。 “王爷,城中不少士绅说是要宴请王爷,不知王爷是何想法,若是不愿意去,我就帮王爷回绝掉。”冯郡守上前请示道。 “大概有多少人?”岳正微微一笑,心中起了收割的想法。 岳正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些人的邀请,随即向着元好古说道:“等会你陪我一起赴宴,还有,你妹子等会我也会喊来,就以后妃之礼设位。”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元好古一听这话,知道自家的荣华富贵还有身家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这些人不是贪财吗?我且树立一个典型再说,到时候,这些士绅看到了献地的好处,不愁没人跟随这元氏。 元玉漱还没在秦王行辕待上一会,甚至连岳正原本的姬妾都没见着几个,就听有人来唤她,说是有卫兵会护送她到罗洋郡守府。 “到底何事?”幽幽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从小就娇养的元玉漱心头稍稍有些愠怒,好长时间,都没人来管她,这让素来高傲的她微微有些不满。 “回禀王妃的话,说是王爷晚上要在郡守府邸接见本地士绅,想请您作陪。”张游的副手连忙回禀道,听了这话,元玉漱瞬间转怒为喜,又是好奇地问道:“还有其他的王妃去吗?” “回禀王妃,王爷只请了您一人。” “好,那这位将军,就请快些出发!”元玉漱迫不及待地说道,虽然潜意识中似乎见过岳正的模样,但看到真人等会应该是头一次。 听到马车内元玉漱欣喜的言语,旁边的士卒也是感慨自家王爷魅力是大,就连未曾谋面的女人,对他心中都是充满了钦慕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元好古焦急地等待着妹妹的到来,他有心多交代几句,也不知他那娇蛮的妹子到底能不能听得进去。 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不是他们家的那一架马车又是谁家的,元好古脸上闪过丝丝欣喜,连忙迎了上去。 “妹子,妹子……” “哥,快快停车!” 元玉漱连忙向着前面牵马护卫吩咐着,而后拉开车帘就想听他哥哥说些什么? 好一个明艳少女,眼眸微星,飞凤扶睫,红唇若莲,玉泽之肤貌果真不负玉漱之名。 元好古心中微微发酸,这个家族中疼爱的小妹妹就要嫁为人妇,哎,也不知她未来能不能幸福? “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倒是赶紧说啊!在这还愣着做什么!”元玉漱也是娇嗔着,心中早就飞到了岳正旁边,恨不得等会就见上一面。 终于回过神来,元好古也是有些惊诧,他没想到就连一面未见,自家的妹子却已经是芳心暗许。 “等会王爷开宴,你要事事站在王爷一方,即便我元家利益有损,你也要以王爷大业为重,现在你是王爷的人,而不是我元氏嫡女了,明白吗?” 见自己的亲哥说得如此郑重,元玉漱一下子明白晚上的宴会恐怕有些东西,她横眉微皱,随即回答道:“知道了,大哥,我会注意的,你莫要为我担心。” “好,幽宫冷峻,妹子多多珍重!”说这话的时候,元好古眼泪都要落下,看着自己大哥这般,元玉漱也是情绪低落,柔声安慰道:“大哥莫作小女儿姿态,让王爷看到就不好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郡守府中门大开,岳正穿着五龙王袍向着马车招了招手,张游连忙上前牵马,径直把马车拉到了岳正身边。 微微抬起头,岳正有些期待地看着马车的车帘,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所谓川北第一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只见一袭青色仕女素纱,掀起帘子时顿时香气如潮向着岳正脸颊之上扫去,他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也是在心中微赞。 “王爷,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元玉漱螓首微抬,目光和岳正对视着。 “哈哈,元妃好生美丽,倒是让本王有些失神。”岳正大笑着说道,显然是对于元玉漱的容貌很是满意,他径直上前牵住元玉漱的小手,而后笑着说道:“里面的宾客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人了。” “走,跟我见见这些地方豪强,我想他们应该对你的名字并不陌生。”说着,岳正在她的手心随即勾了勾。 感受到岳正的小动作,元玉漱的脸上也是微微一红,任由他拖拽着拥入怀中,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他才细细端详起这月下的美人来。 “清幽的颜色不太适合你,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试试鹅黄色。”岳正在她耳边建议道。 “啊,人家还特意穿了这身仕女青衣呢!” “呵呵,青衣纤瘦的女子穿着好看,你这样有些丰腴的,要穿黄、紫才托得起来。”岳正女人极多,经年的熏染,这衣品也就提升了不少。 “嘻嘻,王爷真会说话!”女为悦己者容,能得到岳正的欣赏,她心中自然欣喜不已。 明晃晃的郡守府明堂中,本地的豪族就像是鹌鹑一般地坐着,和岳正一比,他们就像是地上的泥沙那般不起眼。 “哈哈哈,劳烦诸位久等,真是抱歉。”岳正虽然这般说着,但是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歉意。 这些豪强哪里当得起岳正的客气 ,连忙拱手道:“能等王妃到来,更是我等的荣幸,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 “哈哈哈哈,这位是川北元氏的嫡女,今后就是我的爱妃了,刚刚到罗洋郡,这成南的元家就好生大方,说我军费紧张,愿意将家族土地全部进献。” “果真不负川北第一豪族之名,元氏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小气,好古,回头我赐你一门功法,保你突破至圣境!”岳正大方地允诺道。 “川北第一豪族怎能没有圣境人物,要是传到北方,还不得让人给笑死?”岳正感慨道。 而站在岳正身后的元好古心中狂喜,他不是没拜山修行过,也曾拜入秦川修行大派,学得功法之后久久未能有寸近,索性回家经营家业。 要知道之前的洪家不过在洪流郡一亩三分地横行霸道,但是搭上了岳正这条线,洪景入圣境,中朗郡、剑渊郡的一些生意几乎被他洪家垄断。 最近更是把手伸进了成南郡,要不是元氏根基深厚,说不得真的要被他洪家掀翻了。 “呵呵,川北这么多人口,生意是做不完的,洪氏一家也吃不下啊!像西边的海盐、山中矿石铁器等等,若是家族再大些,有了自己的炼药、炼器修士,也可以再往上经营嘛!” “只要灵气充沛,像是灵药也不是不可以种植栽培。”岳正很是自信地说道,他的自信也是感染了元好古,继续向着岳正一拜:“还请王爷指条明路!” 这时候,元玉漱却是盈盈迈开几步,站在了元好古的身前开口说道:“哥哥,王爷舟车劳碌也是辛苦,这些繁杂的小事就等到成南再说。” “王妃说得是。”元好古也是笑了笑,对于自家妹子能这么快进入角色,也是感觉到万分欣慰。 岳正随即伸手,将元玉漱的小手牵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缓缓向着上首的座位走去,他和元玉漱入座之后,这才看了看旁边的冯郡守道:“冯卿,开宴!” 随即一众的仆人开始往桌上上菜,只见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摆上了桌台,大伙看着岳正举起酒杯,听他说道:“我秦王府辖地声势日隆,也离不开各位的税赋,来,各位跟我饮满此杯。” 听着岳正如此热情的言语,大伙也是附和着举起了杯子,看着岳正眼中的笑意,众人也是跟随着饮下了酒水。 “好了,既然是宴请,倒也不用搞得如此僵硬,大家都坐都坐。”岳正笑着说道,而后冲着旁边侍立的张游使了个眼色。 只见张游站到堂中,对着堂外大喊一声:“来人啊,传秦王令,把那个狗东西带上来!” 两个亲兵用绳索捆绑着一人,而后直直将他推到了堂中,张游向着岳正拱手道:“王爷,这是您点名要抓的胡家家主!” “哈哈,各位先不忙着吃菜,我先问问这胡作非为的胡家主!”岳正笑着说道,但言语中的锐意却让罗洋郡内的豪强都没了吃饭的意思。 一个个盯着跪倒在下面的胡家家主,这人在罗洋的资产倒也能排进中游,但听说为人极为奸诈、刻薄,家里人跟着也做了不少孽,没想到这秦王一到居然把他给拿下了! “你这狗东西,把你这么虐民一事,好好给孤王说说,若是能有几分理,孤王便留你个全尸!”岳正看着他恐惧的模样,也是大声威吓起来。 第906章 当有天诛虐民贼 “回禀王爷,小人听说您即将北狩,上次您的手段着实将小人吓怕了,这就想早点去了这大户的身份,所以想着将这些田产卖出!”这胡家主跪在下首战战兢兢地说道。 “嗯,我北狩的消息这就泄了出去,呵呵!”岳正也冷笑着说道,旁边的冯郡守心中一凛,知道王爷怕是在心中气的要死,未来怕是贡南有人要倒霉啊! “那为何做害民之举?”岳正继续追问道,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杀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狰狞。 旁边的元玉漱仿佛看出了岳正的愤怒,也是柔柔地在他的手背抚摸了几下,感受到了她的乖巧,岳正也是放肆的揉了揉她的后背,看着她嫣红的脸蛋,心情也是顺畅了不少。 “继续说!”岳正转头看向跪着那人,面色就像是变色龙般变得铁青。 “是,王爷,小的家里人就跟我说最近卖田产的人实在是太多,不一定能卖得出价,所以就想着先跟土里刨食的家伙捞上一笔再说!”胡家主不断地磕头,乞求岳正能饶恕他。 “这些粮食能卖几个钱,南方郑地粮食丰收,贡南的粮价都被打了下来,罗洋的粮食有多贵?” “冯凭,你来说说!”岳正原以为罗洋的粮食价格差不离贡南多少,可没想到冯凭站起来,却给了他一个惊诧至极的答案。 “回禀王爷,罗洋郡的粮价是贡南的三倍!”冯郡守一脸苦涩地回答道,却是让岳正气得半死。 “怎么可能!”岳正重重地一拍桌子,冷声质问道:“你就没有问问城内的粮食商,为什么这样搞!怎么他们不怕死吗” “回王爷的话,臣已经和几位粮食商人谈过,但他们皆是信誓旦旦地说道:谷贱伤农,一直不肯降价,臣嘴笨一时半会也辩不过他们。”随即,他指了指殿中几人。 “王掌柜、李会主、岑家主,这话你们来跟王爷解释!”听到冯凭郡守有些愤怒的言语,这三人不敢再坐着,连忙起身站到了明堂正中。 “呵呵,谷贱伤农,真是一句托辞,谷贵,农何曾幸?”岳正冷声质问,胸口的杀意越来越炽热。 “王爷制怒,杀了这几人只会损了王爷的威名,毕竟这些人都是在相应的规则中做事,按照《大晋律》是无法治罪的,若是贸然杀戮,怕是会引得川北非议甚多。” 元玉漱在岳正耳边轻声喃呢着,柔柔的热气吹拂过岳正的鬓角,直把他的心挠得痒痒的,原本有些狂躁的杀意,也被她温切的柔情融化。 “呵呵,你们把如何操纵粮价一事,好生说道说道!”岳正平静地看着这几人,心中也在思索着如何处置他们。 元玉漱说的一点也没错,修真者的管理就是这么粗放,只要这些“牛羊”乖乖产肉、产奶,才不会管这些人怎么吃下面,不过这等世界,未免太过残酷了些! 上古有大帝,治世以宽仁,愿人人如龙,但天地受不了,随后就有残酷的大帝出世,在世间乱杀一通,想到这里,岳正隐隐有种明悟,或许这一切都是轮回,那自己又将扮演什么角色呢…… “乖乖说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你们的手段!”岳正冷声质问道。 狂暴的威压向着这三人涌了过去,连上胡家家主的四人就仿佛狂风暴雨中的小船,浑身已经冒出了冷汗,一个个跪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终于一个微胖的汉子撑不过压力,趴伏在地上向着岳正讨饶道:“王爷饶命,我说,我说!” “我等专门派人探查通往罗洋郡的各处大道,凡是有他郡运粮车来,便直接以稍高的价格赎买,因我三家人多势众,很多时候还请郡兵护送,故而外郡贩粮之人,都会愿意给我们些面子。” 听到这家伙这么说,罗洋郡尉整个脸色全变,他没想到居然被这些人利用了,他好心帮助商队,没想到居然成了这些商人把持高价粮的工具! “也就是说你们三家垄断了整个罗洋郡的粮食市场?”岳正继续喝问道,眼神很是凌厉。 “回禀王爷,确实如此,我等独吞粮食之利,不过律令上也没不准这么做!”三人之中有些桀骜的一个汉子昂着脑洞向着岳正据理力争,听得岳正心头隐隐冒火。 “呵呵,虽然没有律令治你,但我要杀你,谁敢不服?” “王爷尽管杀!他人不敢说不服,但小人心中不服,为了自己的利益压迫他人有什么错,这世间本不就是这样吗?” “你叫什么名字?”岳正冷声问道 “岑源。”汉子桀骜地回答道。 “罢了,天道如此,譬如黑暗丛林,野兽互食,尔等四人站到外面去,我且请天道之刑,看看天道让不让你们活!” “岑某不过是个奸商罢了,我就不信天道会因此杀我!”岑源大声说道,一时间,四周的士绅连连点头。 他们也是为了利益做过一些灰色之事,但若是说杀人害命,或多或少手上总有血腥。 “拖出去,我用运朝雷劫审他们,天道至公,我看看他们到底该不该死!” 郡守府外,四人被褪去外袍,用金铁绳索捆绑着,而后被人按倒在地上,后背上插上一根铁制长板。 “各位且饮,待我施法。”岳正浑然不在意地说道,他就坐在这里微微一笑,而后手掌往天空一扬,只听天边猛地响起一声霹雳。 “轰隆”几声暴响,白色的亮光映照在跪着的四人脸上,此刻即便是刚强的岑源,心中也是生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而明堂之内依旧灯火通明,很多士绅哪有心思喝酒,不断向着门外看去,一个个都是被岳正神乎其技的招数震慑,心神更是不定。 元玉漱倒是镇定,拿起旁边的酒壶又给岳正到了,而后向着明堂之内的众人说道:“各位,怎么?秦王殿下请的酒不好喝吗?” 哈哈,岳正心中暗乐,到底是世家子弟,这言语中满是锋芒,那些个士绅甚至被吓得面色发白,颤抖的手抓起面前的酒杯,强忍着心中的畏惧,饮下酒水。 金色的运道神光不断向着空中涌去,天道似乎也被无边的人灵之力引动,天空的雷电仿佛化成了一颗巨大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郡守府前面的几人。 而后霹雳作响,只见天空像是裂了一条缝,四条紫色雷蛇向着四人激射过去,汹涌澎湃的力量像是能将是能将他们化作齑粉。 面色变得更为苍白,其中一人骇得肝胆俱裂,裤裆都湿了一大片。 “天道至公,当审命之。” “诸位,这是天道之罚,若是按照我的性子,他们四人绝对活不成,但天道如何判,我就不清楚了!”岳正冷淡地说道,此言一出,明堂之内的众人心神也是一松。 也就是这般说来,只要作恶不是太多,罪不至死喽…… 几道雷电悬停在他们的头上,不时发出“滋拉、滋拉”的声音,几道雷电像是磁体般先是融合,而后又排斥般地分开。 “砰”的一声,原本四道电流直接变成了两道,而后直直往其中两人的脑袋上落了下去,转瞬间,二人便化成了飞灰。 众人直勾勾地盯着四人的动静,胡家家主还有那个唤作王掌柜的,直接就变成了一簇人形的黑灰,就这般平铺在地上,好生骇人! “哈哈哈,岑家主,我们两个居然侥幸活了!”旁边的李会主高兴地呼喝着。 院内的岳正和众人听到消息,岳正倒是微微诧异,难道这二人没做过什么杀孽? “罢了,既然是天道所成,命他们交出粮食生意,便饶了他们两家!”岳正冷声吩咐着,倒也对这等小人物毫不在意。 “死了的两个,仔细甄别其人家属,如果有作奸犯科之辈,全部按律处置!” 冯郡守一听这话,也是连忙应了下来,而后他对着明堂之外又拍了拍手,只见一队队的仆人走进房内,为各位士绅开始斟酒。 “孤王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罗洋上下的民心,尔等谁把这事情给我办好,往昔过错,既往不咎!” “是,殿下!”众人心绪低落,也是有些懒散地回答着。 这模样却是将元玉漱惹火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娇声喝道:“尔等是什么意思,王爷如此问话,一个个这般无精打采,哪有我川北人家的风范!” 没曾想元玉漱居然是如此泼辣的女子,看着这么多的士绅气势上居然毫不露怯,有意思! “胡氏的粮食,就发还给他们原本的主人!” “至于死掉的那个王掌柜,他们的粮食就以贡南的价格平价发卖,至于那两家的粮食,让他们自己卖!” “凡虐民之人,皆有天诛之,此事尔等谨记,明白了吗?” “王爷,我等明白……” 第907章 魔宗血宴屠双城 就在岳正忙着安抚辖地百姓之时,远在天边都督府的边境之地,魔道中人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似乎要用凡人百姓的血肉完成魔尊的突破。 “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宁尘脸色寒峻,转头死死盯住血宗和骨宗的两位宗主,思索着后续怎么能控制住这两人。 “桀桀桀,让我们好好享受这血腥的杀戮!”血宗现任宗主血厉嚣张地说道,仿佛已经将远处城池中的晋人当做了他的盘中餐。 “你们两个货,也是沾了魔主大人的光,若不是他帮你们补全功法,即便你们屠上几千万人,怕是也不一定能突破!”噬心老祖像是嘲讽般地说道,显然对这二位宗主很是不屑。 原本以为他们屠了凡人后,会靠着自己的悟性突破,没想到宁尘只是稍稍提了一嘴说是能帮他们补全功法,大概率让他们破境成功,一听这种话,这两人当然是乐颠颠地靠了过来。 “让你们两宗之人行动!”宁尘冷冷地吩咐道,只见骨宗和血宗的两位宗主向着前面两宗的修士挥了挥手,浩浩荡荡灰袍人就往远处的寒山城头上跳荡过去。 漆黑的魔域像是一只张开大口能吞噬掉一切的怪兽,士卒们打着哈欠已经有了些睡意,他们听上面人说魔域少了个道境,主动攻击城池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是已经放弃了对于魔域的警惕。 暗沉沉的火把不安地簇动着,旁边倚靠着城垛的士卒倒也没有注意这等异常,只是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发冷,再抬头一看却是密密麻麻的灰袍人已经涌了过来,他们身上凶厉的魔气那是怎么遮掩都无法掩盖住。 “啊”士卒刚刚要发出叫喊声,却是血宗的一名天境修士直接将手掌刺穿了他的胸膛,汹涌的血气不断地在城头喷涌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这样开始了。 这些血宗人物很是擅长杀戮,只见一人飞身提纵,狠狠地对一名士兵击打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士卒的头盔都被打得稀碎,整个人的脑壳掀飞出去,白色的脑浆子在城头散了一片。 恐怖的杀戮终于让这些兵卒惊叫起来,只听城楼之上的预警声此起彼伏,终于城内也有了动静,一个圣境的将领一听说是魔人攻城,整个人都是愣住了,再听探子来报说是有无数血魔和骨魔冲杀进来,更是再无战心。 “撤,去东门,咱们往枯林郡撤退。”守将不是不想守,但算了算这些血宗和骨宗的门人,知道这次的大战必然有其目的,唯恐自己丢了性命。 “总管,咱们还要不要通知其他的弟兄?”传令的士兵也是惊诧地问道,他还没见过守将如此惊恐,要知道这人也是沙场宿将怎么会惊吓成这个样子? “通知什么!赶紧走,我感觉西门外压迫感极强,怕是再晚,我都走不掉!”这员兵圣连甲胄都没穿,径直走出营帐,直接骑上自己的宝马,而后往东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呜呜,呜呜!”城头上似乎响起了号角声,边城内的百姓也是急忙起身,就准备拿起刀枪去抵抗。 一骑轻甲飞速向着东城而去,宁尘神识一扫也是察觉到了此等情形,嘴角微微一笑:“呵呵,想走?哪里会这般容易!” “去!”只见他朝着远处一点,黑色的指力飞速向着东面飞去,幽沉的道元极难察觉,就连旁边的噬心老祖在他打出这一击后,才阴恻恻地笑道:“你真是舍得出手,这么个兵圣都要杀?” “给我那徒儿铺路!他本为女子,后用冰封灵修的邪术占据叶氏皇子的身体,一来一去,真真暗合了我阴阳宗的至高心法。” “等到这次屠了寒山、朔漠这等城池,倒也能为他立下旗帜,咱们魔域也要在这天下棋局中动手了!”宁尘言语阴森地说道,仿佛根本没将两城上千万的人口当回事。 东城门缓缓洞开,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兵圣也是松了一口气,却是不料喉头一痛,黑漆漆的魔元洞穿了他的咽喉,再来不及说上几句,手掌在虚空中乱抓着,像是要抓住那遥不可及的命运。 旁边的士卒也是被这惊天的变故惊呆了,依旧是呼喊着:“将军,将军!” 直挺挺的尸体直接从马上栽下,随即旁边的士兵一哄而散就准备往城外跑去,却是不料东门又重重关上,无数的灰衣魔人扑了上来。 “杀,桀桀桀!”血宗门徒直接踹开寒山百姓的家门,他拿着割喉短刃随即大杀特杀,能在这边境讨生活的汉子,手上自然也有几分本事,那家人拿起墙上挂着的刀就挥了上去。 只听“当”的一声,短刃直接劈开了长刀,一下子就在汉子的喉咙上开了个口子,随即血宗之人兴奋地狞笑着,短刀一次次地捅了上去,只见血气不断喷涌,染红了这一片的土地。 “我跟你拼了!”汉子的孩儿才十多岁的模样,举着棍子便扑了上来,似乎要给他的父亲报仇,但血宗妖人怎么可能会惧怕这个,他举起短刀又是捅穿了小男孩的身体,而后在房中继续搜索着。 脚掌用力,不断在尸体上践踏着,似乎要将这些尸体中残存的血气全部逼出来,他半眯着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一处柴火堆,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 “呵,都给我去死!”面色狰狞的血宗弟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他们只知道斩尽杀绝,短刃荡起苍红色的血影,一刀便将躲在柴火堆后面的两个女人枭首。 喷泉一样涌起的血气,让他脸上流露出迷醉的神情,看着倒下的两具女尸有些可惜地说道:“可惜不过死了也能用,桀桀桀!” 杀戮继续着,这些魔宗的弟子有的早就没了人性,有的宗门还好没有那般残忍,像是阴阳宗、欲羽宫或是邪花宗、毒宗之类,但血宗和骨宗只是把人当成他们练功的材料而已,所以杀戮起来格外凶残。 披着灰色披风的骨宗弟子,很不喜欢这些血宗之人,他们总是将尸体弄得血肉模糊,完全是增加了他们的抽骨难度。 血水被排进城市的取水沟渠,而没人血肉的骨头架子,则是被手掌完全白骨化的骨宗门人抱着,向着寒山城的正中央放了下去。 凶悍的骨魔有的全身已经骷髅化,也有的四肢变成了白骨,脸上仅仅剩了一层的肉皮,站在城墙上的白骨宗主雷鸠哀叹道:“希望如魔主所说,到了道境后,我这一身的血肉能回来!” “呵呵,会回来的。”旁边的血厉轻笑着说道,他嗅着城中的血气流露出沉醉的模样,似乎自己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 “不够,让你们的人快点杀!”宁尘冷酷地说道,看着城中被围杀四散奔逃的百姓,就仿佛杀个鸡、杀个猪一般。 听到宁尘的言语,旁边的噬心老祖也是心中一凛,这个魔头给他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仿佛已经对世间的一切极为淡漠,那边听到命令的雷鸠和血厉哪里敢怠慢,赶忙让人通知了下去。 像有些还在发泄、虐杀的血宗弟子,直接就被带队的长老痛批了一顿,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去杀戮起来。 “啊你们这些魔鬼呜呜,不得好死,啊!”痛苦哀嚎的女子大叫道,看着骨魔将她的大腿剁下,血肉全部剃了个干净,喉管则是被血魔捅穿,泊泊的血液飞速涌流着,她再也无法哭叫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无数的凡人、修士都在这冷夜中被杀戮殆尽,他们不是没有抵抗,但在凶残的魔人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惨死的人们终究是形成了冲天的怨气,城中的水路沟渠完全被人血染红,一路之上到处都是碎肉、碎尸,若是来个凡人让他在城中走上一走,怕是看上几眼都要疯掉! 城池中间的广场上,堆放着无数的骨头架子,根本无法处理的那般干净,还有些血肉残留在上面,腥臭的气息让雷鸠觉得一阵兴奋。 “哈哈哈,要是以前,哪里有这么多的骸骨?”雷鸠狂笑着,也不知他骨头架子一般的身体是从哪里发出的这么难听的声音。 血气冲霄,怨念如潮,天空已经是劫气翻涌,如果周严还活着,怕是能看出宁尘所用法门根本和他的突破之法如出一辙,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凡人。 几百万人一朝屠尽,这上万名的魔道门徒就仿佛熟练的屠宰工人,放血、剔骨,而后布置着突破所用的阵法!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多!噬心,你呆在这里,我带他们两个还有这些人再去屠了朔漠城。”宁尘还是这般口吻,仿佛根本不把这些凡人的牺牲看在眼中。 “你们最好快些!若是天上的阳光照到这一片,血阵和骨阵的效果岂不是大打折扣?”噬心老祖也是质疑道。 “呵呵,那还不简单?魔天涌!”他的大手往天空一插,仿佛是扩大了上万倍一般,猛地将魔域的天幕一拉,直直将寒山城笼盖住了 第908章 魔道却生双道境 血腥至极的寒山城就这样被暗沉沉的天幕给笼盖住了,血厉和雷鸠不由万分欣喜,只觉得投靠宁尘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走,我用魔元飞盘带你们去朔漠郡!”说着他便放出一黑色的圆盘,而后冲着远处轻笑着,眼神里透出极度的凶残来。 黑色的轮盘不断在空中转动,而后变得巨大无比,无数血宗、骨宗的修士直直跃上黑色轮盘,在宁尘的控制下向着东北方向飞去,空中的寒冷没有压住他们心头的弑杀,一个个心头都是狂躁的残忍。 闻着城中的血腥气,看着周遭没有一个活人,噬心老祖那是郁闷至极,随即坐到了骨山之上,手心一招便将远处地上的人心抓了过来,放在嘴边啃食着。 他也是极度残忍的魔头,但是今天看到宁尘的表现,这才发现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魔主,也是如此的弑杀与残忍,或许原本的儒雅风度,只是他用来欺骗其他势力的工具! 擦了擦嘴角的血腥,他重重将咬了一半的人心丢弃,怒骂一声:“这凡人的心可真够难吃的,回头要多杀几个道盟的崽子解解馋,也不知现在入侵道盟,后面会不会和道盟对上,呵呵,关我什么事!” “魔道倒霉,顶在前面的反正是他宁尘!”噬心老祖恶狠狠地骂道,心中却是在盘算着去哪里杀几个道盟修士。 暗夜依旧阴沉,朔漠城的守将倒是负责,即便是兵圣之尊,依旧每天晚上来城头上巡夜,他知道若是有一天天下大乱,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手上这些兵马。 “各军做好准备,有魔气袭来,点燃烽火!”守将连忙开始指挥着,他知道魔人的凶残,如果不能做好防御,怕是他这一城的军将都要遭难。 “呜呜,呜呜”苍凉的蛮牛角军号就这样有些惊慌地吹响了,有些朦胧睡意的军将还不知他们等会要面对的是些什么,如果提前知道这样的大恐怖,怕是一个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宁尘神识扫过城池,第一时间便锁定了那位兵道圣境,他随意伸出手指微微一点,道元加持的指劲就急速往兵圣的胸口处飞去。 极致的痛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兵圣的胸口,他呆呆地看着护心镜上被打出的洞口,狂暴的力量从刚刚被打出的孔洞中散出,极致的魔道力量将他的奇经八脉扯得稀碎,他眼中满是绝望,转头看着打穿他的力量继续向着远处倾泻。 号角声戛然而止,那个拿着军号的汉子头颅爆开,号角也被这沛然大力击得老远。 他看着那些盯着他的身躯,愕然到极致的士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嘴角的血液不断往外涌,怎么压都压不住,只见守将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城头的士卒们顿时慌了神。 漠然地站在魔轮之上,他冲着血宗和骨宗的弟子挥了挥手,冷声吩咐道:“你们去完成你们该完成的杀戮,记得一个不留!” 所有的魔修脸上都是残忍的笑意,他们哪里有这样的时候,原本晋国强势之时,那些兵将更是追着他们砍,现在是他们报仇的时候了。 “两位宗主,你们也去杀戮杀戮!等会就要用劫气破雷劫了!”宁尘又是看了看血厉和雷鸠,眼神中满是森冷与淡漠,心中隐约还有些不屑,用这种方法突破,以后再想往上走恐怕真的是千难万难,真是短视的家伙。 听到这话,血厉和雷鸠猛地跳下魔轮,像是夜枭般地往朔漠城中飞去,极致的杀戮与血腥即将上演,对于这两个魔人而言,这就是最为令他们兴奋的东西。 “桀桀桀,死,都给我死!”骨宗宗主雷鸠一身骨头架子发出这么寒厉的声音,不禁让远处奔逃的凡人感觉到更为的恐怖。 只见苍白的骷髅之手,往城中人员奔逃最为密集之处扬了扬手掌,城中的青石板下陡然刺出几道白骨,将几个活人直直钉死在了城中的大道上,如此血腥的一幕更是惊得城中百姓大叫着。 尖利的枪刺将他们钉在地上,汩汩的鲜血开始涌出,无肉的骨掌只是微微摇动,只见被杀的这些凡人的血肉就像果冻一般齐刷刷地落了下来,依然挂在骨刺上的只是一副空荡荡的白骨架。 “快跑啊,快跑啊!”城中百姓看到这样一幕,顿时肝胆俱裂,仿佛这个城市已经变成了妖魔之城。 如同兽群般奔跑的人们,终于迎来了宰牛杀羊的屠夫,只见这些血宗弟子裹着灰袍,脸上都是邪邪的笑意,用极度阴柔地声音喊道:“你们不要怕,放干净了血,就没有任何痛楚了。” 手掌将奔逃的溃兵按住,用血色的短刃在他咽喉处开了一道口子,而后那血液就像是鲜红的饮料不断往外喷涌,士卒的四肢已经呈现不正常的形状,显然已经是被这些凶残的魔头给扭断。 躺在地上咽喉被割开的士卒,好不容易从城头逃了下来,没想到这就遇上了一个如此的变态,他迷醉地看着身下弥留的士卒,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而后张开大嘴接了一口人血道:“哈哈,这些修行之人的血液就是不同,如此甘美。” 已经无比痛苦的士兵,看着魔人竟然如此评价自己的血液,心中也是猛地一抽,害怕地两眼泛白直接昏死过去。 用短刃拍了拍士卒的嘴巴子,这个血宗的修士鄙夷地说道:“呵呵,就这样的胆子还敢当兵,镇恶军的那群人可比你们烈性多了!” 血液放完,便将这么一句尸体丢弃在路上,血宗修士知道自然后面有骨宗修士前来剔肉刮骨,眼神朝着别处扫去,极度的杀戮让他心火澎湃,想着要去找几个女子泄泄火气。 “快些杀戮,别磨蹭,天亮前都给我屠尽!”只见血宗宗主血厉猛地往远处挥洒出一道血气,上百个百姓直接化作了白骨,一身的血肉都化作了他手中的一团,猛地往城市的沟渠里一扔,顿时血腥气冲天。 刚刚还想做些别的,但听到宗主的这话,血宗门徒也是专心地杀戮起来,他们知道今天是宗主的大日子,在魔主的支持下,他们的宗主即将进入道境,随即心中一凛,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恼了宗主。 “呜呜,饶命!饶命!”披头散发的男子,被像条死狗般拖拽着,但无人会同情他,只是看上了他一声的血气,将他在沟渠旁边放血,效果恐怕会更好一些。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城中变得死寂一片,一如刚刚的寒山城。 空中的两人直直飞起,血厉站南、雷鸠站北,遥遥对应着两座城池的方位,宁尘眼神一凝便郑重说道:“你们两个就这样开始!” 听到这话,二人直觉放出自己的气势,法力开始勾连起城中的血气和白骨,他们身上魔气涌动,天空一时间也是劫云大起,宁尘看着劫云的规模,嘴角也是闪过一丝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竟然只是三重紫霄雷劫,而且在魔域黑压压的气息压制下,两人合在一起才是三重。 “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天下凡人皆为我等粮草也!”他的发丝被狂风吹动,一身的气势变得更为强大,他像是已经看到自己的魔域在他的手中变得更强。 城池之中,沟渠里的血色也在变淡,向天空涌动的,不仅仅是无边的血气,更有那些白骨被融化后形成的骨晶,他们是魔域最为强大的宗主之一,原本晋国强势之时,断不可能让他们用这种方式突破,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 “破!血池!”看着汹涌而来的紫色雷光,血厉那是岿然无惧,他陡然化作一团血色池沼向着空中的紫雷迎了上去,紫色雷电像是暴怒,散发着强势的电弧,势要将这个挑衅它的修士剿灭。 电光萦绕在血池的周遭,就仿佛帮着他淬炼杂质般,无数的黑气被血厉丢出,整个人幻化出的血池却更为透亮,终于雷光没了后续,这第一道雷劫就算稳稳地过了。 又是一声霹雳,此刻已经吸食无数骨晶的骨宗宗主,也是飞身而上要抵挡这第二道的雷劫,只听“滋啦”几声,紫色电弧像是要将雷鸠整个人包裹,他昔日是天北大族弟子,因为心性纵恶被人赶出,然后才混迹骨宗。 现在若是让雷家人知道,凶残如斯的骨宗宗主即将进入道境,怕是他们也要有几分战栗! “哈哈哈哈,舒服!”站在无数雷暴中的雷鸠兴奋的大叫着,他似乎从自己的白骨上感知到了丝丝温度,原本极致死寂的骨头现在却多了几分生机,骨宗之法向来是向死而生,现在有了这等生机,重新修出血肉本就不是难事。 狂躁的力量继续激发着,终究第二重雷劫也是耐不住这些凶人的霸道,顿时消弭于无形之中。 天空泛着白色的光,似乎天道也被这两个妖人激怒,最后一道的霹雳在黑云之中不断酝酿,此时的宁尘才稍稍正视起天空的劫云来,刚刚那两下若是他来阻挡,怕是举手可破,但接下来的这一击,怕是难对付了! 可最为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白色的雷鸠和血红色的血厉陡然加速,像是要在空中对撞一般。 “轰隆”二人竟然直接撞在了一起,狂暴的力量从中散出,心神一扫间,宁尘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只见一人带着血厉和雷鸠的气息,直直站在空中身上散发着道境的气息,然后有几分桀骜地看着宁尘。 “哈哈哈,魔主大人,我们血宗和骨宗的融合秘术不错!” 听到这话,宁尘咬着自己的牙齿,他知道这两个人即便没有他的秘术,怕也是有法子渡过雷劫的,两人要是入了道境后,再来这么个合体之术,岂不是能挑衅自己的位置? 劫云似乎也有了畏惧,它不知道自己要攻击之人怎么会有道境的气势,不是明明这两人还没渡过雷劫吗? 不管,先劈了再说! 电光磁暴将空中照得一片透亮,而后圆形的雷球直直坠下,空中那合体之人手掌一挥,强大的魔元打出重重撞在雷电之上,随后去势不减把空中的雷云撕得粉碎。 天空又开始恢复原本的模样,两人从“混一”的状态中恢复,地道的馈赠也在涌入,他们当即就进入了道境,只消一瞬间,天下道境就有了感应 第909章 魔荡人间道盟惊 “砰,砰,砰”大门不断被人敲击着,岳正原本是想沐浴更衣然后去元玉漱那,听到敲门声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开门看到宁红神色沉重便也问道:“出什么事了?” “魔域出了两个道境!血宗和骨宗的。”宁红心思沉重,她不知道她那个疯狂的哥哥会不会来找岳正的麻烦,却是烦躁极了。 “怎么回事?”岳正紧了紧眉头,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 “估计是屠杀了不少人族,这才借着他们的血气还有白骨成就的。”宁红有些烦躁地说道,岳正直接将她拉入怀中,随即安慰着:“别担心了,我们迟早和他对上!” “能判定他们是在哪里突破的吗?”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也是心疼这些百姓,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做了魔人修炼的资粮。 宁红抿了抿自己的红唇,看着眼神异常冷厉的岳正,也是无奈地说道:“是天北都督府的地界,但到底是哪两个城池受难,我就不知道了。” “啊!魔道贼子,欺人太甚!”岳正眼神赤红,他刚刚听到所谓血宗和骨宗本能地就觉得有些不妙,没想到还真是天北都督府的百姓受难。 手中蓄满力道,重重地往旁边的方木桌上拍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那方桌就被打了个稀巴烂,外面的张游连忙冲进来以为王爷遇到什么事,却见岳正脸色铁青地站在院落之中。 连忙躬身一礼,就准备退出院落,岳正却是开口吩咐道:“派个侍女去元妃那知会一声,就说我今天有事,不去她那里了。” “是,大人。”张游连忙应道,见王爷心情不好唯恐被迁怒,径直向着院落之外而去。 “该死的,该死的,他们怎么敢干出这等事情,迟早也要像鬼宗一般灭了他们!” 岳正冷冷地骂道,却是心头有些无能为力,魔域广袤,谁知道它们的宗门在哪里,而且现在他最北的瀚海郡离魔域都老远,根本没有机会去发泄心头的怒火。 “别生气了,你这般魔域,我总感觉你在骂我。”宁红有些柔弱地说道,心中不想看到岳正这个样子。 无力地摆了摆手,岳正继续安慰她说道:“我不是冲着你发脾气的,你们之前一些的杀戮,我能容忍,不过是各为其主的杀伐,但今天这事情,分明是残暴不仁,实在难以接受。” “呼,哎,百姓多艰难,何苦生血肉。日复熬一日,心酸几人知?”岳正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空中的月亮。 这时候,穿着蓝色轻纱的沈浣溪也是飘然而至,她看了看宁红、又看了看站在那儿的岳正,知道他应该知道了当下的情况,便也向着宁红嘱托道:“你好生安慰他,他不同于旁人,心中总是有几分柔软。” 说着也是摇了摇头,而后飘然而去,她知道作为一方霸主的岳正,需要他自己完成心灵上的蜕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斥着杀戮与煎熬!犹如满是杀机的丛林,或许人人都是极致阴冷的猎手! 宁红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样直直站着,也不知过去多久,却听岳正“噗呲”一笑:“但尽人事而不悔,何必多烦忧?宁红啊,我是着相啦!你也莫要为我担心,现在估计该头疼的是道盟。” 确实,罗天道宗的李玄道尊现在也和岳正刚刚一样烦躁,但岳正是为苍生受难而悲戚,他李玄纯粹就是感觉到了魔域的威胁。 “两个城池,就两个城池的人口,这魔域就弄了两个道境出来,你们倒是说说,若是这天北都督府全部被这些魔崽子占下,咱们道盟还有活路在吗?”李玄冷冷地看着屋内另外几位匆匆赶来的道尊,心头也满是怒火。 他李玄第一次感觉到了魔道失控的感觉,那边绝神道尊连忙自责道:“可惜就是上次没能杀了宁尘导致的祸端,是我的错!” “说这些也太晚了,我们现在该议一议是不是该支援谢将明了?”无当道尊心中雪亮,他知道眼下最为焦急之事,是打消魔域继续南下的势头,另外给谢将明一些信心,否则这天北都督府自溃,那就无法抵御魔域了。 “谢将明是谢伟郡谢氏家主,素来和我道门交好,支持他倒是不难。”绝神道尊喃喃说道,那边李玄道尊也是指着他说道:“绝神,你现在就去龙麒郡会一会谢将明,呵呵,没想到这场道魔之战来得这么快!” 听着李玄森冷的言语,无当道尊却有不同的意见,他向着李玄拱了拱手道:“李玄道尊,我知道这血宗和骨宗,往日和狱山主脉间龌龊不断,甚至阴阳宗屡屡遭到两宗打压,我觉得魔域铁板一块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 “那也该防范,万一”李玄冷淡地说道,心头越发忌惮起魔域来。 他看了看殿中的几人,也是追问道:“咱们道盟之中,还有没有即将突破的圣境好手,把他喊过来,我给他们讲几天道,无当,你宗门中的紫琳不错,不如让他来我这里听道。” “不牢李玄道尊费神,紫琳师弟已经闭关多日,说是有可能破关而出。”无当自然知道李玄打得什么主意,也是随口拒绝着。 “道盟中还有什么高手?”李玄继续追问道,还未离开的绝神真君说道:“我听说有个叫青苍道人的不错,战力无双,一个人就去捅了叶家的传送寺。” “哼,叶家人,无能之辈尔!”李玄很是不屑,动了动思绪却也没想起青苍道人是哪一派的人物,便也问道:“这青苍道人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好像是个散修。”绝神连忙回答道。 李玄听罢随即摆了摆手,有几分郑重地说道:“不成,不成,来历不明的人,我不要。” “还有什么其他人选推荐吗?”李玄继续问道,那边久久没说话的神焰真君回答道:“我记得上清宗的宗主就不错,唤作清风老道,经常下山捉鬼收妖,名声极为不错。” “就是他了,神焰回头你把他领到我这里,我来传授些法门助他突破。”李玄抬了抬眼皮,心情有些沉重地说道。 道盟不是没有自己的危机,由于高层战力的突出,导致下面的修士渐渐起了懈怠之心,整个的人才断层有些严重啊!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去了那里,谁来维持这道盟的强盛呢? 翌日,整个天北都督府传遍了寒山和朔漠二郡被屠的情形,之前这等边城不是没被屠过,但总归是有人能从中逃出,但周边几个城池没有接收到一个两城的逃人,自然也是心慌至极,这魔域这次看来是要玩真的了啊! 当然这样的消息能遍传整个天北都督府,自然是有道盟中人的助推,无数百姓听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一个个开始往南方迁徙,就连几个边城中的士卒都开始有逃亡的情形。 谢将明看着眼前的绝神真君,脸上更是露出苦笑,他知道偌大的天北都督府不能没有道尊支持,但主动去请和主动上门扶持是两回事,现在天北都督府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 如果他不采取一些反制的措施,他这个刚刚登上王位的外姓之人,岂不是要被天北的百姓给骂死! 要知道在以往,江兆东在的时候,可是打过多次胜仗,甚至连魔域的鬼宗都被剿灭,现在轮到他掌控天北,这就被魔人屠了两座城池?这要直接忍了,他谢将明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编排呢! 这时候,府外匆匆传来一份情报,谢将明当着绝神真君的面拆开一看,面色更是大变,上面只有寥寥几句:疑似叶修在天北被屠两城称帝 “真君的要求,我都允了,您且看看这个!”说着,有些无力地将情报递了过去,看到情报上的几句,绝神道尊也是变了脸色。 第910章 何祭苍天慰人灵 “呵呵,叶修登基称帝,估计谢将明要头大死了!”岳正放下金峰给他的情报,冷笑着感慨道。 “什么叶修,真正的叶修早就死了,现在魔道推出来的叶修,不过是个顶着叶修皮囊的傀儡,而且还是个女子,好玩!宁尘居然还收他为徒!哈哈,真是好玩!”岳正是真的有些气乐了,这事情本来是他的手笔,结果居然留下这么个隐患。 距离那桩血腥惨案已经过去好几天,在岳正的有心推动下,这令人骇人听闻的消息传遍了秦王辖地,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这种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 “程万里来了吗?”岳正向着旁边的侍从询问着。 “回禀王爷,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 “把他请进来。” 这几日,岳正一直在罗洋郡中待着,心情也不是很好,这礼部尚书程万里是他专门叫来,准备为死难的百姓进行祭祀。 “微臣程万里,拜见王爷,王爷金安。”程万里进到殿中,连忙开口行礼道。 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老丈人,此刻他头发花白,衣服上有不少的褶皱,显然是风尘仆仆而来。 “天北都督府的事情,你都听说了?” “臣略有所闻。” “此次唤你来,是要在罗洋祭祀人灵,以抚平人灵之怨念。”岳正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话听得程万里微微一愣,天下大事唯祀与戎,但这种情形的祭祀多为帝王专有,岳正仅仅是个王爵,做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规制逾越些也无所谓,主要是安一众百姓的心。” 听着岳正的吩咐,程万里才知道岳正的目的,这是要跟天下正统叶氏抢夺天下的人心呢! “好,老臣这就去安排。” “嗯,人手不够,我就让朱铜配合你!” “谢过王爷。” 就在岳正安排下去之后,罗洋郡城的百姓就看到了极为惊诧的一幕,在城外北面的一处空地上,一处以九土筑基,千石做饰的高台在几天之内就被搭建完毕。 “传殇辖地,当广祭之。”当岳正的告示贴到了城中,罗洋百姓竟然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少人主动捐物出力,不论大族黔首,皆是知道他们应该团结在一起。 魔道的凶残,让他们知道即便再怎么富贵,在极致的杀戮之下,也是别人的资粮罢了! 被屠杀的寒山郡,或是朔漠郡,难道其中就没有财富与他们匹配之人吗? 但还不是像一条死狗般地被杀死、被屠戮! 谁也不想碰到这样的事情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之前岳正所言:不压迫、不残暴、不虐民,这些全盘被罗洋郡上下的士绅所接受,像之前天罚中苟活的两人更是捐出了他们一半的财产,说是要救赎他们自己。 “玉漱,这两天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倒是有些冷落了你!”岳正挑起元玉漱的螓首,有些抱歉地说道。 原本准备在宴会后,就收了此女,竟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元玉漱眼中稍稍有些幽怨,但听到岳正的抱歉,一时间,有些愣住了,这世间男子多心性高傲之辈,少有向女子道歉的。 她柔柔一笑,向着岳正回答道:“你我自当天长地久,突发之事,也怨不得他,王爷自当以社稷为重。” “哈哈,小嘴真甜,让我尝尝!”说着,岳正便径直吻上了她的红唇,柔情蜜意融汇其间,让人好生沉醉。 她哪里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男子,被岳正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熏得晕乎乎的,脸蛋是满是酡红。 有些紧张地推着他的胸膛,小鹿乱撞的心口无法平静,他这样的人物,试问整个天下又有几个女人能够抵住他的魅力。 “王爷,不知几时去我的家乡成南郡看一看?”她言语娇柔地询问道,心中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几无保留。 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岳正也在她的耳边回答道:“等此次祭祀完毕!世间之残忍莫过于魔域,魔域之残忍莫过于血、骨、尸、鬼四宗,北地的百姓真是可怜,碰上这等邻居……” 看着如此忧国忧民的他,元玉漱这样的女子也是完全迷醉在他大气的格局之中。 “王爷,人家……”她脸色羞红地说道。 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岳正也是打趣道:“小妮子,等到了成南郡,我在收你入房,祭祀之前,还是要有些敬畏的。” 正想再说几句,却听到外面有侍女来报:“王爷,程大人说您该动身了,他就在行营外面等您。” 抚了抚元玉漱的背肌,他微微一笑:“去和那几个姐妹去玩,你们是不是担心我情绪低落,这些天一个个地来陪我说话。” “我可没那么脆弱,去!” 看着她楚楚可怜地眨巴着眼睛,如杨柳扶风般地轻盈地离去,想着她洁白如雪的肌肤,有些烦闷的心情就被心中的烈焰给逐渐驱散。 理了理身上的红色王袍,便向着行辕外走去,他这几天住的宅院是岐川大商人苏方的私宅,是专门为了岳正的北狩腾出来的,就连旁边士兵屯住用的校场都准备好了。 之所以岳正会将贩粮一事放下,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完人,那些个大商人在他手下更是如鱼得水,像早早投靠过来的张全、苏方二人的财力,在整个天下都排的上号。 不算宽阔的廊道包揽了南派建筑的精巧与华美,立柱上的浮雕很是灵动,像旁边的一根立柱上面刻着的就是金雀衔花图,靠近了还能闻到木料的香气。 继续前行几步,就是一条青石板路,能够快速地到达前厅,程万里早就等在那儿,手上还捧着一份案牍,见岳正到来,双手一捧便递了上去。 “王爷,这是微臣写的祭词,还请王爷过目。”程万里一脸肃穆,看着岳正坐上行辕外的马车,便也骑上马匹跟了上去。 “有劳爱卿费心。”岳正拿起祭词,看着也是连连点头。 这程万里也是有些水平的,不然也做不成叶华府邸的西席,从而因才学被叶华赏识,最终得授郡守一职。 远处的高台比他受封为王的高台要略微小些,但也是一样围满了百姓,他们因为魔人的暴行,都有了些同仇敌忾之心。 站在这样的高台之上,岳正隐隐感觉到有几分恍惚,无数百姓的目光注视着他,天空之上,盘踞着只有他能看到的气运金龙,威压的俯视着大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来自他们王者的威压。 “天地滋魔,以诛人灵,是以衡天平地,如众生之景愿,当择其善恶之因,而非暴戾之刑。” “祈定天苍,人灵磅礴,不可弃也,亦不可欺之!”岳正大声念诵着,却总觉得有几分不给劲。 他酝酿一会,随即举起他的拳头大声怒吼道:“我秦人,不可欺!” 运道的力量仿佛将所有人都调动了起来,不论是高台下面的士兵,还是远处观礼的士绅百姓,齐齐开始着他们的呐喊。 “秦人不可欺!” “秦人不可欺!” 众志成城的力量汇聚起来,岳正只觉得自己的山川灵台又变得凝实几分,天空的气运金龙不断翻转着,似乎为运朝的强大感到欢欣与鼓舞。 岳正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运道之力又便强了几分,若是自己愿意,怕是运道的境界能直接推到圣境的巅峰。 但他三路同修,若是无法平衡彼此,或许会压制他修为晋升的空间。 所有秦王府的官员,都能体会到这种种的变化,像是戍守北方的水四金,他似乎听到了岳正的呐喊声,整个人的灵台中也是金光漫漫,精神力比之以往更是强大了好些。 南国的潮水里,罗启正带着他的部将继续训练着,蓦然,他和他部将的耳边仿佛传来岳正的嘶吼声:“秦人不可欺!” 这些士卒眼前一亮,他们早就觉得和这些岐川旧部格格不入,现在有了另一重身份认知,索性大声跟着喊了起来:“秦人不可欺!” “我等皆是秦人,不可欺!”罗启也是瞬间明白了这样做的好处,也是和士卒一样,齐齐呼喊着。 旁边的束绪挠了挠脑袋,有几分不明所以,但听到众人以秦王号为名,也是兴奋地笑了起来。 所有秦王辖地之人,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团结,无论他们是川南、川北也好,或者是孟人、郑人也好,总之他们现在有了统一的名字,秦人! 过去的种种纷争、种种隔阂,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消失,他们就是秦军的战士,是秦王殿下的勇士。 岳正也有些讶异,没想到只是为了祭祀北地死难的百姓,却意外让他麾下所有的兵卒空前团结,由此奠定了强军之基。 在政务堂还在商议政务的几位辅政,也能听到这一声声呐喊,感知到灵台处涌动的力量,刘少思也感慨道:“王爷天纵之人,合该统御天下,我等也应该多多出力辅佐王爷成就霸业!” 第911章 成南苍峻有元氏 就在祭奠完北地百姓之后,程万里原以为岳正会跟随他回贡南城,没想到岳正竟然还要北巡。 “大人,北地有此等大事,那天北都督府和道盟必然有所行动,没您居中指挥,我等实在不知后一步该做什么!”程万里有些担忧地说道。 却见岳正自信地摆了摆手,向着程万里说道:“此次我北狩就为此事,若要东征,北方的事情先要定好,所以才有川北一行。” “另外少思的智慧也不可小觑,你们多听听他的就好,现如今我大秦上下一心,只待秋收之后,待北方开战就全力攻宋,定要将这宋国全部拿下!” “到时候,守可成一方之霸,攻可成春秋帝业,江山可定矣!”岳正豪情万丈地说道,身后马车中的诸女听到这番言论,不由美目盼兮,更显柔媚。 “秦王慢走,老臣先行南下去了。”程万里拱了拱手,随后便打马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程怜微微嘟着小嘴,看向岳正嘴里埋怨道:“就知道使唤人家爹爹,来次就几天的时间,歇也没得歇息,就又被你派回去了,真会使唤人哩!” “哈哈,小怜难道就不喜欢被王爷使唤?”素来和程怜要好的崔莹在旁边打趣着。 岳正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看着程怜问道:“怎么使唤?哪里使唤?” “王爷太坏了,莹姐姐,你也帮着他欺负我!不理你们啦!”说着,便将马车帘直接放了下来。 “哈哈哈!”众女听到程怜娇憨的声音,也不住地笑了起来。 罗洋郡城由于干涸的湖泊,看着要比成南郡的植被稀疏好多,大片的马队在青山翠树的遮掩下缓缓向着北方行进。 几匹探马匆忙往此处赶,见到秦王卫队的首领,连忙开口道:“张将军,成南郡的大小官员还有所有士绅都在成南郡城门口等待着王爷呢!” “王爷,你也听到了,是否让手下人急行军赶到那里?”张游向着旁边的岳正请示着。 “既然成南百姓士绅如此热情,那我也不能没有表示,张游,你快马前行,赐秦王灵酒。”岳正随意抛给他一个储物袋,里面大概有十几坛的灵酒,够这些士绅分一分的。 “是!”张游很是果决地接过储物袋,而后急急忙忙地纵马离去。 他骑行急猛带起一圈圈的烟尘,成南城的百姓翘首以待,像是元氏老家主更是亲自出城等待,他们元氏虽然占地颇大,但也知道经营自己的名声。 而且这次元好古给他传来消息,说是秦王格外宠爱他的嫡孙女,这不他就拖着一把老骨头来到了这城外,然后静静等待着。 一袭甲胄急奔而来,看着眼前这么多人,张游也是大大方方地说道:“秦王谢过诸位,特命我携酒而来,赐予诸君共饮!” 元老太爷笑着上前拱手低眉道:“多谢秦王殿下的赏赐,小老儿想问一句,不知秦王殿下几时能到?” “也是快了,怕诸位辛苦,这才命我赐下酒水。”张游笑着说道,而后心神控住储物袋向着一处空地抖了抖,只见地上瞬时间出现了几坛子酒。 “诸位且饮,这是王妃用灵草加些龙血特意酿制的,可谓是绝顶好酒,对诸位的修为也是大有裨益。”张游一说,众人听到所谓的龙血顿时眼前一亮。 元氏老家主连忙问道:“这龙血可是龙尊之血?” “那是自然。”张游笑着说道,但也不会告诉众人,这里面的龙血含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可以说这么几坛子酒水,怕是半滴龙血也没用到。 旁边的修士一听这话,赶忙向着元老家主开口道:“还请老家主为我等分酒!” 元老家主动了动嘴唇,心中倒是想拒绝此事,但又是一想,这酒水虽然珍贵,但在秦王那里不过是寻常之物,随即点了几个元氏子弟让他们去倒酒。 琥珀色的酒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就连一向淡定的元氏老祖嗅到这等味道,心中也隐隐有了些渴望。 “来,先把这酒盏递给我家老祖!”元氏一族中的年轻人说道。 有些发颤地端着酒盏,元氏老祖将这酒液一饮而尽,随即就感觉已经固化的筋脉开始出现软化的迹象。 就连老迈的身躯也仿佛在这股力量之下,渐渐开始了自己的蜕变。 他原本已经是天境巅峰,不是没有尝试过突破,但他天资有限,突破两次皆是失败,更是在身体里留下了不少的暗伤,此刻被龙血一激发,竟然唤起了久违的活力。 “啊!老夫圣境有望啊!”元氏老祖大声吼道,眼眸中满是欣喜,只见他周身气势鼓荡,天地间的灵气不断往他灵台上冲去,两次的失败早就让他对于突破的流程了若指掌。 就在一轮轮的灵气涤荡中,元氏老祖终于是完成了自己的蜕变,灵台之上不断有灵气变化成法力,开始汇入进元氏老祖的丹田之内,他整个人就像是年轻了几十岁那般,面容更是显得神光熠熠。 “哈哈哈,这就到圣境了!这就到圣境了!这位将军,带我谢过秦王殿下,元氏愿为秦王霸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元氏老祖直截了当地说着,众人看着那边的酒液一个个眼热起来。 这只是秦王殿下稍稍在手指缝里稍稍漏了一些,便直接早就了一位圣境修士,虽然心圣一阶的修为怕也是众圣之中最弱的存在,但好歹也是圣境啊!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没能达到的境界。 “各位父老乡亲,不要挤、不要抢啊!人人都能分到酒液,切勿要激动啊!”元家的子弟看着这些眼神赤红的士绅,心头就是隐隐有些发颤,刚刚还不屑一顾的修士,此刻就像是饿狼一般围着他们在转。 元氏老祖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放出自己刚刚圣境的气势,冷声怒喝道:“都给我保持秩序,怎么!秦王殿下还没来,你们就要这样乱将起来?” 听到这么个大帽子,再加上元家老祖的威压,众人只觉得神魂一紧,便一个个的安静了下来,在元氏子弟的分发下,每个人都饮下了一杯酒液,有的气运深厚,当即就突破,也有的福缘不厚,但也是对修为大有裨益。 “哈哈哈,劳烦各位就等,是在是岳某的不是。”终于秦军的马队横贯而来,岳正坐在高高的骏马上扫视了下众人,随即从马上跳了下来。 众多的士绅还有官员齐齐围了上来,他们连声向着岳正感激道:“多谢秦王赐酒,我等感激不尽。” 看着前方的老者,岳正也是上前搀扶道:“这位就是元家老祖!这气息?可是刚刚突破?” “是了,老夫多谢秦王赐酒,不然临了哪里还有这般的际遇!”元家老祖笑着感慨道,却听得后面车队中的元好古还有元玉漱心中大喜,圣境最起码能延寿许久,看来元家也是兴旺在即。 岳正谦虚地摆了摆手,指着成南郡北方的苍翠山岭,笑着打趣道:“这都是成南郡山川的功劳,我早就说过成南山川苍峻,怎么不能没有人才呢?” “而且老先生高风亮节,特意将这这么多的土地赠给我秦王府邸作为公田,我秦王岳正也不能没有回报,我听说那山的北面就是川堡郡,因为怕秦川作妖,成南郡就停了矿山的开采。” “我现在把这山峦指给你们元氏开发,你们且要做些成绩出来啊!”岳正笑着说道,听闻此言,元氏老祖更是心中大喜,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给他。 原本以为秦王收了土地,他们元氏要去经营其他的产业,没想到上来岳正就给了一个好处,要知道这矿产可是比田地的产出更多,要是挖出了矿脉,这几代人都有了保障。 “这几位可都是元氏的俊杰?”岳正看着几人问道。 “是。”元家老祖笑着回答道。 “回头把其中有才之人的名碟拿给我的亲卫张游,我回头让刘少思给他们安排安排。” “南方新收的孟、郑之地,杜守一直跟我说没有人才,这不是人才就来了嘛!”岳正很是大度地安排道。 听了这话,旁边的一些士绅嫉妒得眼睛都有些红了,他们没想到元氏第一个做出投效之举,竟然换来了如此大的收获,万一将来岳正能够称帝,那他元氏岂不是成了从龙之功臣。 想到这里,有些家主嫉妒得发狠,纷纷哀叹自己之前不早早想明白其中的关窍,现在好了,最大的桃子居然让元氏给摘了过去。 “秦王殿下,臣周征已经等候多时,还请入城,诸多都已经安排完毕。”岳正看着周征恭敬地向自己行礼,也是不忘敲打道:“周征,岳丈已经故去,你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小姐和少爷,明白吗?” “原本按照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海泽郡你怕是还要待上许久,也就是王妃帮你求了情,我看你在海泽郡也做的不错,这才将你调来成南郡,莫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是,秦王殿下!”周征刚刚直打鼓的心绪,此刻终于平静下来,恭恭敬敬给岳正行了一礼。 第912章 川北豪强尽皆服 “王爷,我元氏已经为您安排了下榻之处,您舟车劳顿分外辛苦,还请王爷早些歇息。”元家老祖很是热情地说道。 岳正骑坐在马上,此刻脸上也是红光满面,被压了许久的周征此刻也多了几分热络,心中对他终于是死心塌地。 人不能总揪着过去,周征是昔日周严派来盯着他的人,但如今旧主已经故去,而岳正就是他如今的主人,他不抱紧岳正的大腿,又能依靠谁呢? “周征,成南郡北部的防御布置的如何?”岳正关心地问道。 西面的剑渊郡有剑渊雄关,成南这里山川遍布,倒也有类似的关隘,像成南郡北面就有三山关、藤甲关等,但规模都不算大,若是敌人以天境精兵强攻,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拿下。 成南郡的郡尉倒也是熟人,昔日王恩的部将成江,岳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一郡之军首,还是如此重要的北部边城!” 听到岳正说“边城”两个字,众人也是微微一愣,这成南郡哪里算得上是边城,除非秦王心中有意自立,那他们岂不是要选边站了…… “不过你的修为倒是需要提一提!”岳正看着成江天境高阶的修为,轻笑着说道,此话一出,更是让成江心头火热。 他的老上司现在已经是兵圣,带着几万镇恶军在天南附近屯兵,甚至有传言,说是主攻辞南郡的主将就是王恩,如此多的立功机会,怎么不叫他这个昔日的部将羡慕呢? “王爷,我家在这成南田产也是颇多,听王爷的意思,要在这里囤积重兵?”一个地方豪强壮着胆子上前询问起来。 是个机灵的!岳正笑着指了指他,随即开口道:“军国大事,我哪里能透露给你?” 一听岳正说这话,此人也是秒懂,笑着拱手道:“王爷,我听说孟、郑之地还有不少的荒田,想以家中之田亩,同等交换,不知道王爷能否应下?” “好,很好,周征,你来登记此事,回头亲自传送至贡南郡,好好把这件事和刘少思先生说说,反正你们两个都熟。”岳正随口吩咐着,这周征也是连忙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听到岳正如此爽快就同意下来,那人也是一脸的惊喜,成南这里虽好,但和秦川接壤,现在别看两方正处在蜜月期,但若是将来真的打起来,怕是他们的家财也要受到影响。 旁边有些保守的豪强,一听岳正有说这话,一个个也是找周征沟通登记,意图将整个家族迁往更为安全的地方去。 “尔等若是不愿南迁,也可以派出家族子弟进入我秦军之中,不过你们可得想好了,入我军中之人都得吃苦,否则就别让他们来!”岳正大气地说道。 “我等自然明白!”这些个豪强自然明白岳正的潜台词,若是有意当个富家翁,就换田南下,若是想依然保住豪强的特权,就要获得军功,成为所谓的军功贵族。 就在众人的聊天中,很多事情就这样被定了下来,不少的川北豪强知道此事之后,各个也是心服口服。 先是用犁庭扫穴之策,将川北的刺头拔了个干净,然后再用分化之策,最后再给些好处直接收服这些人。 后头马车上的姚贞咀嚼着岳正的手段,也是不禁感慨道:“夫君的帝王之术现在已经如此炉火纯青,我等皆是不及!” 旁边的崔莹也是不住点头,她对大族的生存之策,也是了如指掌,有些人求稳,只是不想将祖宗基业荒废,也有人求升,意图能够将来光宗耀祖,自然努力拼搏。 “姚姐姐,你们姚氏最近动作频频,现在更是天下第一大族,姚家主把英王扶上皇位,若是能够击败伪王,必能威震天下。”崔莹轻声说道,但眼神却有些黯然,她的祖地鲁泰路几轮兵灾都快打成了白地,自家崔氏现在只能勉强在花脂郡落脚。 “呵呵,那家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姚贞脸色冷峻地说道。 她从袖笼中拿出一份奏折,看了看坐在旁边吃着果脯的程怜,只见她像一只松鼠般将果脯塞到自己的嘴巴里,而后眯起自己的大眼睛,显得可爱极了。 “怜儿。” “呜呜,姚姐姐,叫人家做什么?” “小丫头就知道吃。”崔莹怜爱地抚了抚这个丫头柔顺的发丝,知道姚贞有事要吩咐她。 “等会到了行辕,你把这份折子给王爷送去。”姚贞托着绝美的螓首,明亮的眼眸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程怜扑闪着自己的睫毛,用着抓过果脯蜜饯的小手接过折子,皱了皱小脸有些为难地问道:“姚姐姐,我能打开看看吗?” “呵呵,小丫头还信不过姐姐嘛!打开看看,等会就说是姐姐送的。”姚贞脸色依旧清冷,但言语中却带着几分戏谑。 “嘻嘻,人家只是怕王爷又问这问那,被摁着不让走就难受了……”程怜小嘴轻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折子。 “嗯,人事折?康佑方请调成南郡,这是什么意思?不明白!”程怜嘟了嘟小嘴,便准备进驻行辕后去找岳正。 “你这小脑袋想那么多做什么!姚姐姐难道还能坑你不成,要是他真拽住你,我看你心里还巴不得呢!”崔莹继续开口打趣道,说得程怜这个小妮子脸色羞红。 一行上万人的队伍,在成南郡城的北面的园林前停了下来,岳正看着牌匾上写着“元隆雅居”,亦是微微一笑问道:“这是元氏宅邸,我如此叨扰,怕是不好!” “哪里,王爷,这本是我元氏圣境老祖留下的宅子,后来圣境凋零,就用它来招待贵宾,今天王爷能来,更是我们成南郡之福。” “再说我成南郡的大小士绅也是仰赖大人的一杯水酒,皆有收获,各位说是不是啊?”元家老祖笑着问道,簇拥着岳正的一众人等也是连连点头,像是对岳正感念至极。 “王爷先行歇息,明日我等再邀请王爷宴饮。”周征也是拱手告辞道。 “那好,各位且去,明日再行乐!”岳正也是连连点头。 在此地侍女的引导下,岳正缓缓踱步,游览着园林景致,却听身后传来程怜娇憨的声音:“王爷,等等我!” “可找死奴家了。”明眸善睐的她,像只树袋熊般紧紧抱住了他,而后微微喘息道:“呐,这是姚贞姐姐让我给你的。” “哦?”岳正也是疑惑地接过折子,看了几眼,却也疑惑起来。 程怜抱住他的手臂,见他专注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了些悸动,冲着他的脸颊就是轻轻一吻,岳正也是径直揽住她的纤细小腰,在她耳边喃呢道:“今晚留下陪我?” “不了,元家姐姐还在等着呢!”程怜在他旁边娇嗔着,见岳正又将折子看了一遍,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程怜也是好奇地询问道:“怎么?夫君是看出来了?姚姐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哈哈,你看这折子里面最后一句。” “臣佑方久守西南,愿迁家族于西川,以全孝道。”程怜够着岳正的肩膀,轻念着折子上的言语。 “康佑方哪个家族?”岳正笑着问道。 “北地康家!”程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姚氏现在势力极大,尤其有了叶氏道境加持,更是压得康氏喘不过气来。” “康佑方的意思,就是让他康氏完全倒向我,之前我倒是没留意这折子,姚贞做的不错。” 岳正心中暗暗思索,就准备将康氏放在在川北,成南郡元氏老祖已经进入圣境,若是让他一家独大定然影响岳正在川北的布局。 索性把北方的康氏放在这川北,一来用作川北屏障,二来也可以平衡两方的势力。 收回放在程怜腰上的手掌,岳正向着她询问道:“姚贞有回复康佑方吗?” “写了,只有一句,迁族可,调任再议!”程怜蹙着眉头,回忆许久才回复了这么一句。 “呵呵,姚贞做的对,嗯,康佑方现在在苍岭郡,我就将他调到金川,原本金川守将是胡宗直,现在胡宗直去了瀚海,倒是个麻烦事!”岳正喃喃自语,看向北方心有所感。 “夫君有什么心事?最近看你闷闷不乐,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她捧着岳正的脸颊,很少心疼地说道。 “快去元姐姐的屋里!这院子,她很是熟络,她的那个院子好像还能看到后面的湖泊,景色可是别致。”程怜柔声说道,很是善解人意。 刮了下她的鼻子,岳正也是怜爱道:“你这个丫头就会为别人着想!” “我就听你的,去一趟她那边,对了,她的院落叫什么名字来着?”岳正向着站在远处的侍女问道。 “回王爷,我家小姐住的是满园芳,您可是要过去?”侍女也是有些期待地询问道。 “带路……”岳正在程怜的脸上印了一口,便跟着丫鬟缓缓离去。 第913章 笼络元氏幸玉漱 “妹妹,秦王殿下龙精虎猛,将来有极大的可能性登上皇位,你可要好生伺候,千万别恼了秦王。”元好古有些不安地坐在院落中,元玉漱身后的两个侍女死死盯着他,似乎极不喜欢男客来此。 整个秦王府,伺候女眷之人皆是女子,除了亲友方能见上一面,另外在面见之时,还会有专门的丫鬟在旁边盯着。 “元大人,外男觐见皆有时间规制,大人莫要超过时间啊!”旁边两个侍女连忙提醒着。 元好古尴尬站起,开口道歉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秦王内院的规矩,马上就走!” “我特意挑的满园芳,这里是园子的阵眼所在,要想去内院必须经过这里,再让我哥再呆一会难道不成?”元玉漱继续质问道。 侍女为难地躬了躬身子,蹙着眉头答道:“还请王妃不要为难我等!” “这些规矩都是秦王妃定下的,我等只能照章办事。”侍女不近人情地说着。 “哈哈哈,按照夫人的规矩,只要我在这儿便无所谓了!”岳正听到元玉漱的不满,也是直接现身道。 “你们先下去!”向着两位侍女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下去了。 随即往那边的软榻上坐下,看着元好古问道:“好古来此有什么事情?” “只是问问妹子,看看这里还缺些什么,若是缺东西,我这就让人送来。”元好古在岳正面前总觉得有些压抑,连忙开口答道。 “王爷既然已经回来,那好古也不多叨扰,这就离去。”元好古这就要起身告辞。 “等等!” “还有东西送给舅兄!”岳正微笑着说道,他继续指挥着:“舅兄且盘坐下来,就用打坐的姿势。” “我且传你一门功法!”岳正很是随意地说道,却是让元好古心中激动不已,他没想到自家老祖入了圣境后,自己居然还有被岳正加恩的可能。 运起“天心冥照”的法门,眼前的元好古沉沉睡去,他当即召唤出金色的传功鼎,而后朝着元好古的灵台上方一点。 金色的灵光不断覆压下来,将元好古染成了一个小金人般,岳正在心中默念帮他找一本两百灵石左右最适合他的功法。 传功鼎在元好古的头顶上不断旋转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岳正也是有些好奇,这传功鼎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能探出每个人的资质如何,从而给出相对应的功法。 岳正将他的思考传递过去,却见传功鼎岿然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言语,依旧是金光盖身帮着元好古寻找着功法。 “你哥哥的功法真是难选呢!”岳正感慨道,他还没见一个两百灵石左右的功法要这么久。 旁边的元玉漱也是微微一惊,笑着回答道:“哥哥他也去过秦川的一些仙门,但都是无疾而终,很多仙门拒绝我哥,说他们宗门的功法不适合他,看来是因为他经脉特殊!” “哦?有意思!”岳正在心中又加了一句,三百灵石以内最为适合他的功法! 接收到岳正这般的命令,此刻传功鼎金光大作,真是给他找到了一门功法,岳正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功法能让这传功鼎找上这么久。 只见传功鼎向着岳正索要着灵石,向着传功鼎内丢出两百七十颗灵石,只见鼎身内化开这些灵石,随后看到鼎身之上闪烁着一圈又一圈的灵光。 面前的金色神文竟然是这样一篇功法:《浩然元气功》,嗯?大部分都是用以精神力作为主修,甚至还有点儒家功法的意思。 “去!”岳正幽幽一点,静静等待着元好古的苏醒,百息之后,元好古幽幽醒来向着岳正便行了一礼,大声谢道:“好古谢过秦王赐功!” “呵呵,这本就是允诺给你的,不过你的体质倒有些特殊,有了这门功法之后,却是更为适合修炼儒门的法子,这样,等到什么时候东征之时,我带着你去宋国看看。”岳正随口说着,却是让元好古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多谢秦王赏识!好古先行告退。”元好古一脸的激动,就准备去好好研究下这门功法。 岳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身侧秀色可餐的元玉漱,便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有些玩味道:“你哥哥是不是不想叨扰我们的二人世界,这才匆匆离去的?” 元玉漱整个人都瘫软在岳正的怀中,她哪里与男子如此亲昵过,顿时觉得浑身发软,嗅着岳正身体上的气息,脸上更是羞红一片。 在吸收了龙尊天莫的精血之后,岳正的肉身甚至比一些道境都要强上几分,像是宁红、沈浣溪、幽月与他单挑,都被他杀得丢盔弃甲、一泻千里,也就肉身强悍些的鲛元凤能与他拼一拼! 但现在鲛元凤去了东海,导致岳正一直没什么机会与她亲近。 “王爷,人家不知道在梦里见过你多少次了,您对咱们女儿家就像是神明一般,我问过我的那些丫鬟,她们都说见过你的模样呢!”元玉漱在岳正耳边轻语道,柔柔的细风吹到他的耳蜗里,让他整个人心里痒痒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是这运朝的功法太过骇人,居然隔得这么老远都能将整个岐川女子的心给征服。 “怪不得我觉得我府邸的那些侍女眼神那么奇怪,甚至有时候我都能从她们眼中看到狂热。”岳正感慨道,这时候,元玉漱已经在帮他解开褙子,似乎要与他一起安歇。 她的玉指抬起,用精巧的指甲尖摩挲着岳正的脸颊,而后轻笑着问道:“那王爷喜不喜欢这等状态呢?我等女子说不得会以王爷的模样找夫君呢!嘻嘻!” “哈哈,这不过是人灵投影,我为岐川之主,自然之前岐川的百姓能看得到我。”岳正抓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也是笑着抚摸起来,极致滑腻的肌肤没有任何的瑕疵。 微微抬起放在傍晚的阳光下,都能看到其中透亮的青筋,她身上似乎用着本地的木香,倒是让岳正越发沉醉。 衣带飘摇间,两人的眸子相对视着,元玉漱更是向着岳正浅浅一笑,像是要融化在这个女子的温柔中,蜷曲着自己的小腿寻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姿态放在卧榻上,他的冠带也被元玉漱接下,从旁边拿了一串玉串,像是要帮岳正绾起头发来。 见她有些娴熟的动作,岳正也是好奇地问道:“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伺候人的手法如此麻利?” “夫君有所不知,这几日我专门找那丫鬟学了些。”说着就将岳正的小腿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冲着岳正媚笑一声,随后帮着他按了起来。 “血络运转,皆需用力。”只听她认真地说道,岳正倒也没感受到什么力量,或许是他的肉身已经到了一个极不可思议的地步。 放在她大腿上的肌肉,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以及那脂肪的柔软,岳正甚至觉得这根本不算是按腿,而是他肆意地享受着这女子的抚慰 “来,躺倒我怀里,咱们说说话。”岳正将她的腰肢一搂,直接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随即和她肌肤相接,两人的脸蛋互相贴靠着,他能感受到她脸颊的滑腻,心头更加觉得火热。 抚摸着她的鬓角,岳正笑着问道:“你从小就在这成南长大?有去过别的郡城吗?” “老祖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一个女子若是去了别处,就算咱们这么大的家族都不一定护得住!”她眸中有些失望,似乎是因为不能去别的地方看看而感伤。 手指摩挲着岳正的胸膛,就像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精一般,而后娇笑一声:“也就是因为来见王爷,这才出了这成南郡呢!” “看到广袤天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天地是这么美丽,人家真是要谢谢王爷呢!要不是王爷”元玉漱娇声笑着,却是被岳正突然袭击,红唇被岳正轻轻一啄。 而后听到岳正问道:“还叫什么王爷啊!快叫夫君,没想到我这夫人,居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呢!” “夫君,哪有你这么打趣人家的。”她用着手臂摇晃着岳正的半边身子,撒娇的模样让岳正越看越是心动,那索性心动不如行动,直接将她头上的玉簪拔下,一时间青丝如瀑,她穿着青色的袖衫小衣,有些怯怯地跪坐在岳正身侧。 低垂着螓首,很是小声地说道:“奴家身子娇弱,还请王爷怜惜” 春风浮帐日还暖,金锤动玉莲!问君可怜卿,咿呀起,几浮萍? 整个的房舍是架在水面之上,只见支撑楼阁的柱子荡起阵阵涟漪,就连湖上飞过的鸥鹭也被惊动,帐中袅娜的香气不断往外透出,蹙着眉头的元玉漱紧紧握着手中的锦帕,她看着岳正英俊的模样,更是不惜身地配 第914章 康氏南下多艰难 天北一望无垠的平原之上,一支骑兵正疾速向着西南方向行进,他们正是早前收到康佑方信件的康家族人。 此时,康家族长康汝年一脸凝重,冲着自己另一个儿子康佑离吩咐道:“让族人都警惕起来,姚节芾和我斗了那么久,能力也就平平,但胜在狠毒!” “现在北地的世家已经被名爵蒙蔽了双眼,这叶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康汝年冷声说道,显然心中对于那些墙头草极为不屑。 他们康氏一门三圣,在北地世家豪族中说话很有分量,只可惜现在姚家有叶继做大旗,直接举起诛灭伪王的大义,一时间聚拢了太多的投机者。 那么和姚家素来不对付的康氏就成了最好的投名状,姚家上下正忙着东征一事,哪里来得及对付这康家,亦或许在这个时候对付康氏,会让人诟病,所以追杀康家的一行人中,并没有任何一位姚氏中人。 “王氏、李氏简直欺人太甚,我记得我们康氏强大之时,他们讨好都来不及,没想到转过头第一个要杀咱们的居然是他们!”康佑离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快走,再有两里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康汝年有些急躁地说道。 “爹,不如先带上千个族人跟他们拼拼看!”康佑离极有血气地说道,却见自己父亲脸上满是复杂,似乎并不愿意这样去做。 “爹,咱们这么多族人、辎重,被他们追上那是迟早的事,不打上一场,怎么可能轻易脱身?”康佑离继续劝说着。 看了看前面延绵的队伍,再想想队伍里的老人小孩,康汝年也是咬牙向着管家吩咐起来:“管家,你带人继续往西南方向走,其余天境中阶的汉子随我出列!” “人人着甲,准备冲锋!”康汝年眼神锐利,杀气腾腾地吼道。 “是,家主!”康氏族人齐声大喊,显然心中对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很是恼火。 康佑离骑坐在马上,看着自家齐整的队伍,有些感慨道:“可惜哥哥不在,否则这些兵马交给他来指挥,必定能把王李两家杀个片甲不留!” “佑方是兵圣,和咱们两个自然不同,咱们都是心圣对上李王两家的心圣,只能说胜负各一半!”康汝年并不像儿子那样乐观,还不知道后面的路上要发生什么呢! “哒哒哒”一阵汹涌澎湃的马蹄声,只见远处烟尘荡起,无数的骑兵向着康家人冲杀了过来,只见这些人挥舞着马刀,身上居然穿着晋国军队的黑色甲胄,看得康氏族人那是心头火起。 两家人的私仇,你居然调集军队! 眼见自己这一方家族私兵人人只是身着皮甲,而对面的两家根本就是带上重甲骑兵过来,气得康汝年胡子都快翘了起来。 “爹,别愣着了,赶紧迎敌啊!”旁边的康佑离赶忙提醒着。 “康氏子弟,一定要将这波人杀散,否则我们的家眷永无安宁!”康汝年大声激励着族人。 “杀!”黑色的洪流和灰黄色的皮甲队伍猛地撞到了一起,一瞬间就是你死我活的碰撞,只是几千人的厮杀,却是惨烈更甚千军万马。 冷厉的刀锋狠狠刮过皮甲的肩带,扣在肩膀上的皮甲猛地散开,血色的刀芒凶悍如钩,像是要将康氏族人的命给钩走。 见长刀即将划过自己的咽喉,心中急得火急火燎,高超的马术让他在马上做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动作,身体直接往侧边一扬,半边身子像是倒挂在马腹上。 粗糙的大手在马背边兜袋里的往黑甲骑兵那里一推,却是枪出如龙向着晋兵的心口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锋利的长枪顶在了兵卒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将他从马背上击飞,又在地上滚了两圈,倒是因为有甲胄的防护,这个晋兵依然活着。 弓矢如电一般飞驰而来,直直射到了刚刚挥枪的康氏族人咽喉之中,他不甘心地轰然倒地,马匹奔跑将他碾得不成人样。 李氏家主笑盈盈地放下长弓,看向康汝年的目光里满是挑衅,他向着旁边的王氏家主打趣道:“你看看这康汝年,现在像不像条死狗?居然敢跟姚大人作对,真是活的有些不耐烦了!” “斩草除根,这才是我等该做的事情。”王氏家主冷冷地说道,他原本也不想来此,但他们家昔日和康氏走得太近了,现在想要靠上姚氏,必须立下投名状。 “我们上!”李家主纵身飞起,手掌举起一团巨大的火焰,而后凶残地往康氏家族的人群中丢了过去。 “休要伤我儿郎!”康汝年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具焦尸,气得那是睚眦欲裂,《康水行录》的水脉之力在他手中流转,黑玄水团转眼被他打出,黑漆漆的云团在空中翻滚着,火团有些炎燥的力量转瞬就被压制。 王氏家主知道一旦出手便再无回头,脸上满是杀气腾腾,调动起浑身的法力,出手间再不留情,只见漫天的风影,青色的风刃旋转而生道道光影,炫目的招法让有些康家人目眩神迷,渐渐没了刚刚那边集中的注意力。 如此杀气腾腾,顿时让不远处的康佑离变了脸色,连忙运转法力飞身而起,手中黑玄色的长刀不停舞动,几道水汽粼粼的波光意图挡住那些锋刃。 王李两位家主皆是心圣二阶,而康家父子中一人三阶一人一阶,对打的倒是精彩,但下面的厮杀就有点一边倒的倾向,家族的私兵怎么可能是正规军的对手,这其中甲胄的作用占了大半。 刀枪齐出间,一轮的冲撞,就有两百左右的康氏子弟被杀,对面的黑甲也是姚氏精锐,杀戮之时,眼中甚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杀!”康家人依旧在挣扎,但看到如此战损的康汝年已经是坐不住了,他向着儿子大喊一声:“离儿,你来带队,撤退!” “我来挡住这两个老匹夫。”康汝年言语森冷,意思是要康佑离去对付那些士兵。 “黑水之网!”康汝年手掌平推,从天而降一道黑色的水网,兜头向着王、李两位家主罩了过去,他浑身滚滚黑云向着两人冲压下去,浩荡的气势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不过两人对视一眼,风火合力倒是能抵住康汝年的攻击。 老爹的奋力斗战,终于让康佑离成功落地,他一脚将黑甲骑兵踢死一个,舞动起自己的大刀,对着自己的族人鼓励起来:“大伙跟我杀,打散了这些人,咱们去投秦王!” 秦王?一听康佑离的言语,李、王二位家主瞬间想到在岳正军中做事的康佑方,此刻心头也是多了些别样想法。 对于这些北地豪族,他们也曾听过岳正“不败”之名,知道他这些的战绩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消息灵通之辈更是分析了各家势力道境数量,略微一数,竟然发现秦王麾下为天下之冠,若是北方一直乱战下去,怕是秦王殿下真有成功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王李两家不由得腿脚酥麻,他们这些世家最为擅长两头下注,向着康汝年眨了两下眼睛,引导他向下看去。 黑色的甲胄后面,姚氏一族的似乎派了监军在后面查看,或是监督这王、李两位圣境是否出力,康汝年冷冷一笑,似乎也看出了两位家主的想法,大声怒吼道:“两位既然想要赶尽杀绝,休怪老夫不恋旧情了!” “来就来,真当老夫两人怕你不成!”李家主大吼一声,似乎也被打出了真火,只见天空之上,风火之力转动着,瞬时间大地之上飞沙走石,下方斗战的两拨人也受了些影响。 乘着此时,康佑离长刀所向打出三叠刀劲,黑色的刀芒裹挟着云气往黑甲骑兵的脑袋上覆压过去,十几个甲兵被吹迷了眼睛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劈了个正着。 康汝年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些晋兵战斗力极其强悍,即便有康佑离的出手,不过勉强在战损上打了个平手。 他如流星一般坠地,手掌幻化为一张黑漆漆的大手,向着天空的风火轮猛地一拉,就将这个一团风火之力拉了下来,旋转的风力被他猛地一推砸在了晋兵的阵中,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出手的限制,冲杀之间分外无情。 上空的王李二人现在也多了些顾忌,生怕自己的招式打到自己的人群之中,康汝年周身黑气环绕,双掌之上水汽萦绕,默默运转着《康水行录》的大招。 “儿子,撤!”康汝年大喝一声,只见自家族人瞬间驱动马匹,向着南面狂奔,而后他重拳出击,面前的大地陡然裂开,黑色的河水涛浪涌动,不少的晋兵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直接被卷入到了河水之中。 “快救人!”王氏家主仿佛有了默契,向着黑水河面上飞纵过去。 康汝年也是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向着南面飞去,磅礴浩荡的法力输出让他也极为吃力,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第915章 北部关隘当守备 一夜风流,岳正看着满面泪痕的元玉漱还在熟睡,也是无奈起身自己穿起了衣裳。 随意扣了条腰带,然后走出厢房,早就有捧着水盆的侍女立在门口等待。 “王爷,有几位将军早就在行辕外等着,说是跟王爷约好去北面狩猎。”元玉漱的贴身女婢一边帮岳正整理着衣裳,一边向着他禀报着。 “嗯,穿好衣裳我就出城,晚上再参加成南士绅的筵席。”岳正淡定地吩咐着,即便昨夜已经梅开几度,甚至元玉漱檀口、玉手齐出,都没能让岳正尽兴,说不得今晚去别处安歇。 大步向着行辕外走去,这时候元玉漱的贴身女婢这才有机会进去看看自己小姐,昨天晚上,她听得也是花容失色,自家小姐声音嘶哑都带着哭腔,可王爷他……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幽怨,昨日小姐想唤她来着,可被岳正拒绝了。 整个房间内弥散着一股子麝香,小姐的衣物乱糟糟地放了一地,在绣榻上沉睡着的女子眼角还有泪痕,不时身上还抖动一下,仿佛是惊厥,又好似没有从之前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侍女暗自咂舌,看到一只床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垫着,上前一看也是惊住了,半截的木脚用玉质的游仙枕垫承着,不然整个卧榻怕是都要轰然歪斜倒塌。 小姐还在熟睡之中,她也不想就这样将自家主子惊醒,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自家小姐的醒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她顶着脸颊的羞红蹲下缓缓收拾着。 行辕之外,几位将领早已经在等待着岳正,有匆匆被岳正召见的康佑方,还有此地的郡尉成江、亲卫首领张游,另外负责川岳军训练的教头朱铜都已经等在外面。 “末将等参见王爷,王爷金安!”几人齐齐出声拜见道,岳正也是轻轻一个挥手便将几人虚扶了起来。 而后对着成江道:“走,且让我看看这成南郡北的一些关隘情形,若是有问题,成江你可得担责任啊!” 岳正虽是打趣般的语气,但在成江耳边听来,却是有几分警告的意味,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也极为紧张,虽然之前已经派人去传过话,但现在还是有几分不安,这些川北郡兵久疏训练,都是不堪大用之辈。 即便他成江整训几次,可依然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朱铜也是和成江有过几面之缘,知道成江的心思便也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行上千人的队伍,骑着高大的骏马往成南北部行去,岳正此刻心中也乐得轻松,想到他的三只御兽在空间里怕也待得烦了,便也随即在成南北部的山野中放了出来,日狮月豹久久未出来活动,此刻也是恢复了几分野性。 “佑方啊,你的请求,王妃给你批复了,如果让你来负责中朗、剑渊、成南、金川一路的防御,你打算怎么调配兵力?”岳正看着面色冷峻的康佑方,轻笑着问道,眼神中透着莫名之意。 像是朱铜、成江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他们麾下大多都是川北兵,若是王爷有意北进,岂不是这些兵马都有了立功的机会? 康佑方皱着眉头略微思索,随即拱手回答道:“大人,剑渊郡有剑渊雄关,另外还有云剑阁山门,我想若是有人想从北地进攻,这剑渊的压力定然最小。” “至于中朗郡,和琼湘路的娄湘郡、浔州郡相接壤,现在东方世家未有抱团之势,只需派一良将戍守即可,至于成南、金川,北面是秦川都督府,大人对于李谨是何想法?” 心中猜不透岳正对于秦川的想法,他康佑方自然不敢乱说什么。 “呵呵,只是防备,必要的防备!”岳正又着重说了一句,那栖鹤郡的灵脉开采完毕之后,恐怕就是大战又启之时,到时候这秦川都督府能不能抵挡住越国的进攻都是个问题。 “你们也知道,北方所谓叶修在魔域的支持下称帝,隐隐对天北都督府还有道盟形成威压,若是越国再插一刀,你们觉得北地会打成什么样子?”冷笑着提出自己的假设,听到这话,众人也是不寒而栗。 根据锦衣卫后来传过来的情报,天北都督府的北部几个郡城,现在只剩下了士兵,所有的百姓被魔道极为残暴的手段骇得脱离故土,不少人涌入了秦川,甚至这些时日还有往他们岐川的。 “岐川行省、孟郑行省,我麾下四十郡城,定不能发生此等骇人听闻之事,所以要建立北部防御体系。”岳正继续向着手下几个将领解释着,众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嗷呜,嗷呜!”日狮有些桀骜地吼道,岳正也是微微一愣,还有人敢对他的圣宠动手?随即打马上前,只听远处有人大喊道:“去,给我把它射死,居然把我的驯马绳给扯烂了!” 听到这声音,成江也是勃然色变,立马冲到前面吼道:“尔等狗才,在做什么!” 岳正临近一看,只见穿着金赤色甲胄的士兵,懒散地拿着弓箭正要对着岳正的圣宠射去,心中顿时勃然大怒,他知道这些守军懒散,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擅离职守! “张游,统统给我拿下!”岳正当即命令道,张游一听立马拔刀冲了上去,猛地用刀背拍砸下为首之人,下面的士兵也是认得岳正,也是赶忙跪倒一片,看着这些衣甲歪斜的兵油子,真恨不得用鞭子将他们抽死。 成江看到这一幕,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赶忙向着岳正跪下,很是懊恼道:“末将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跪到一边去,回头再跟你算账!”岳正直接从马上跳下,抚了抚日狮的脑袋,安抚着它有些暴躁的情绪,若不是看到这些人的甲胄都是岳正的麾下,怕是圣境的日狮已经开始了它的杀戮。 那个将领被张游按在地上,感受着张游刀刃上的锋芒,也是连忙求饶道:“王爷,王爷饶命啊!我们得了您要来巡检的消息,这才想给您老人家准备些野味。” “哼,准备野味?用得着你们人人穿甲,搞出一副兴师动众的模样,说,到底是什么事!”岳正冷声喝问道。 只见他抿着嘴唇,似乎根本不想回答岳正的问题,看得岳正整个人火起,冲着张游吩咐道:“下狱,查,严查,家人也一同下狱,一个都不准跑!” 听到岳正极为无情的言语,这将领连忙叫屈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等不过是为迎接一支商队。” “商队?”岳正也是愣住了,北部商道已经极度萧条,刘少思为了防止粮食等等外流,更是在前段时间关闭了川北的商路,而且秦川都督府也不缺什么啊?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岳正冷冷地问道,眼神中透着杀气。 “回禀王爷,因为天极城乱,几位公主来到了北面的川堡郡,她们奢华好享受,但是当地很多东西采买不到,这才派人进入我岐川采买,因为通关被阻的缘故,公主府逼我帮着商队出关!” 这守将也算老实,一五一十交代了他的事情,岳正也是喃喃自语道:“公主?叶谦的女儿?啧啧,都不是好惹的,罢了,你怎么没向上禀报?” “为首的老太婆极为跋扈,说是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让王爷知道惦记”被压在那里的将领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生怕那些老太婆的言语刺激了岳正。 “哼,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们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继续同她们交易,但是这守将之责,呵呵”岳正冷声说道,看着跪在地上的成江也是责难道:“你也是,一个失察之罪跑不掉的。” “王爷,这难道不要紧吗?”朱铜有些诧异地问道。 岳正咧嘴一笑:“几个喜好奢侈的女人罢了,谦皇帝素来对这几个女儿不错,赏赐也是颇丰,我就想知道这些女子坐吃山空后怎么办?” “你,还有你们这些兵,以后就负责商路!朱铜,你来做这个成南郡尉,另加川北防御使,节调四郡兵马。” “成江,你给我去带川岳兵,要是这次再出纰漏,砍了你的脑袋!”岳正继续喝骂道,一听岳正这般安排,成江也是放下了心,带兵也好,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康佑方,现在金川郡尉现缺,你担任金川郡尉,加川北防御副使,节调四郡兵马。”岳正继续吩咐着,显然是要在川北这一片地方做些大动作。 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士卒,岳正挥动着马鞭继续骂道:“这些兵油子,统统给我从军中清出去,若是后面军中战力再无提升,我” “末将愿意提头来见!”朱铜倒是当即立下军令状,很是坚决,康佑方苦着脸也是连忙点头,岳正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鼓励道:“你们二人皆是圣境,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第916章 山川狩猎两将争 “月豹、日狮,把山里这些妖兽都给我驱赶出来!” “蓝熊,你在那儿咆哮,把惊扰出来的妖兽往这边堵死!” 岳正向着他的三只御兽吩咐着,只见日狮抖了抖它金色的鬃毛,眼神中透着猎食者本能的杀戮天性,獠牙微微张开似乎有了嗜血之意,扑腾两下翅膀身子飞纵而起,眼眸睥睨下方的山林。 “嗷,嗷!”满是威胁的声音,无论是林中的麝鹿,还是洞中的獠牙野猪,亦或是盘踞在树上的花斑蟒蛇,都是被惊骇地出了出了自己的领地,开始往别处奔逃。 蓝熊慵懒地趴伏在远处的山坳口,粗大的脖颈就这样转了转,随后死死盯住扬起烟尘的惊恐兽群。 张开大嘴,尖利的獠牙仿佛放出冷冷的寒光,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凭着丝丝逸散的气息,已经让那些可怜的妖兽心惊不已。 身形雪白的月豹也在另一处山头现身,它缓缓向着山下走去,逼人的煞气让此山中的妖兽直直往山下跑动,原本迁徙的大部队更加感觉到不安。 此刻,蓝熊动了,只见它犹如大鼓的熊掌猛地往地上一拍,两边的山岭都抖动了一下,坦克样的身体直直往那些妖兽处冲撞过去。 吓傻了的兽群还没有任何的动作,而蓝熊的攻击已至,血腥的獠牙陡然张开向着一只壮硕的野猪咬了过去,就像是千钧重的铁板,吓傻了的猎物哪里逃得过这样的杀戮? 厚实的皮肉就如破布般被尖冷的獠牙破开,鲜红色的兽血不住喷涌,嘴巴边的蓝色绒毛都好似被染红,血肉刺激了它的凶暴,巨大的熊目盯死了那些可怜妖兽。 未死的野猪还在哀嚎,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熊嘴残忍地咬合着,巨大的力量将它的肌肉撕裂,两息之后,野猪便再无任何的声音。 脑门上的白色月牙不断抖动,活食的血肉刺激到了它猎杀的野性,冷冷朝着兽群再次看去,只见那些兽群再也受不得这等威慑,疯了一样往没有凶兽的方向跑去,而岳正和他的麾下早就等待许久,即将完成这次狩猎的杀戮。 “哈哈,各位将军,今日我们比比,看看谁的猎获最多?”岳正兴致盎然,大声提议道。 旁边的朱铜跟他许久,自然可以直言不讳:“王爷,您要是一出手,咱们哪里能跟您比!” “那三只圣宠的捕获,自然也要算在王爷头上,您说说这让我们怎么去比?”朱铜也是打趣般说道。 “那就不算我的,谁的猎获仅次于我,便赏他一门功法,道境的传承哦!”岳正一句话,立马将整个队伍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 距离他调动北部边防,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此刻他身边围拢的都是些精兵强将,甚至为了与民同乐,他也邀请了好些个修为尚可的士绅。 像是军中的就有朱铜、康佑方、张游,另外还有未曾赴任的成江,包括这几日唤来的剑渊关守将刘兵甲等。 而文官和士绅这边,则有元鎏这位元氏老祖,还有元好古、周征等人,试问谁不想要这天下顶尖的传承呢?这下看到远处奔跑的兽群,这些人也是立马红了眼睛。 马蹄飞纵,北地豪族出身的康佑方当即拉弓搭箭,如流星般的箭矢飞速洞穿一头野狼的身体,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灰色的狼躯钉在了不远的树干上。 “好,很好!”岳正拍手叫好,心中也被调动起了兴致,从旁边的张游手中拿过龙骨弓,“簇”的一声,就将箭羽爆射出去,庞大的力量让箭身和空气摩擦时,都能迸溅出点点火星。 好个连珠穿心箭,第一头狼崽子直接爆开,血肉脏器直接炸了满地,第二头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脑袋被洞穿,头骨炸开的碎屑还没刺到后面那只狼时,第三头已经是轰然倒地,第四头、第五头…… 一支穿云箭直接带走了十余只妖兽野狼的性命,残余的龙族气息让旁边的妖兽惊惧得都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同伴的尸体哀嚎一声,然后疯了一样往往旁边奔逃着。 兽群四散,人人就都有了猎杀的机会,康佑方一夹马背,冲锋一般地跟了上去,手掌夹着三根羽箭,手上发力当即爆射而出。 虽然没有岳正刚刚的箭矢那般爆烈,但一弓多箭的射术,还是让左右众人惊叹不已,朱铜哪里愿意让副手专美于人前,要知道他也是一员悍将,能有今天这般地位,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手上功夫自然不差! 箭如一线,弓如满月,心神将远处的野猪群锁定,手掌中水行绵延的法力缓缓向其中灌注,心思一松便将弓弦荡了出去。 “咻”疾飞的箭羽洞穿一头野猪的眼窝,箭矢去势不减又将下头野猪的眼窝洞穿,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水行法力便将野猪的脑袋里搅成了一滩烂浆糊。 “没想到主将你也用水行!”康佑方惊叹一声,心中更是起了比较之意。 远处周征还有元鎏本来还想争一争,可看到岳正麾下的杀人机器一个个都是这等凶悍表现,也是暂惜了斗法之意。 “且冲!”朱铜向着身下战马放出法力,一时间此马四蹄飞甩,冲锋而上甚至比康佑方还领先了一个身位,他手上持刀猛地往远处兽群中挥动,几道黑色水气行成的刀芒,顿时将蛇群搅了个稀巴烂。 张游看到这一幕,也是诧异地张了张嘴,看着岳正问道:“王爷,这不用弓箭,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战场之上,只要能杀人,管他用的是弓箭,还是刀枪,亦或是牙齿都有可能。”岳正轻笑着说道,言语里倒是鼓励这两人好好比较一场。 听到这么一句话,康佑方也是心中发狠,手掌一扬就将他自己的长枪抛飞了出去,螺旋桨般旋转着,激荡起来的法力在空中切割着,麝鹿、野猪、野狼被扫倒一片,不少的猎物失了行动之力,倒在地上哀嚎着。 朱铜见康佑方如此杀戮,不少的猎物狂奔暴走,他也驱着马往猎物最多之处追了过去。 骑坐在马上的剑渊关守将刘兵甲知道实力不如别人,但胜在自己心思玲珑,看着哀嚎的野物,当即下马去往那些猎物而去。 “两位将军如此英武,兵甲却是无甚能力,唯有帮王爷和几位将军做些烤肉!”刘兵甲说完,便去将几只未死的猎物拖了过来。 拔出腰胯间的小刀,对着还未断气的野猪咽喉刺了过去,放血、烧毛、开膛、破肚一切的流程都是这般熟络,岳正也是感觉好笑,火系功法在他手里完全变成了烤肉的功法,一时间肉香四溢,众人也是起了吃肉的心思。 “朱将军、康将军,一通杀戮也该停手了!”岳正向着山坳中的两人吩咐着,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听到王爷一声令下,便都停了手上的动作。 朱铜当即上前,拱手说道:“王爷,我两一通好杀,倒是无法判定谁输谁赢,若要传功,不如就给康将军!我看他刚刚功法运转,似乎还有些不流畅,像是功法并不能与之完全契合。” 听到朱铜为他分说,康佑方心中一动,对于做朱铜副手这事也不是这般抵触了。 看着二人,岳正轻松一笑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无法判定谁杀的多?” 向着远处的三只御兽招了招手,只见身形巨大的日狮最先飞纵而来,立在空中悬停在了朱铜的身后,月豹跟随而来,嗅了嗅两人身上的血腥气,也是站在了朱铜身后。 “是,朱铜朱将军胜了。”岳正看到两只御兽的动作,也宣布了比试的结果,听到这话,康佑方眼神黯淡,知道自己和道境功法失之交臂。 “不过朱将军如此大度,谦让之心当为全军之表率,也罢,本王就成全你二人,皆赐功法,望你二人戒焦戒躁,团结一致守好北部疆域。”岳正开口鼓励道。 “多谢王爷!”二人齐齐拱手道谢,心头也是火热一片,道境功法啊!多少人求而不得,他们竟然能有这样的际遇! “两位将军,且用些烤肉!”刘兵甲也是一脸羡艳,捧着一盘子烤肉递了上来。 朱铜和康佑方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而后拿起大块的烤肉吃了起来,刘兵甲又捧了一盘烤肉上来,向着岳正道:“王爷,您也请用!” 看着刘兵甲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岳正也是下马接过餐盘,交到了旁边的张游手上,而后拍了拍刘兵甲的肩膀,笑着说道:“井渊一别,已是多年,且当我还是袍泽便是!” “你也劳苦,我听往来的商人说过,所有城关之兵,以你部最为精锐,就冲这话,我也不能慢待了你,等会到军帐之内,我也给你传授一门功法!”岳正继续收买着人心,此言一出,当即让刘兵甲感动得跪下。 “王爷大恩,兵甲永生难忘,愿生生世世追随王爷!”刘兵甲激动地发誓,让岳正心头更为欣慰。 第917章 传功四将康氏来 看着刘兵甲热络地将烤肉分给其他将领和士绅,再极目远眺,山坳中到处是妖兽的尸体。 “张游,你带人去收拾收拾,不能吃的埋掉,能吃的用大车收起来,尽快给城中百姓送去。” “是,王爷!” “你跟我也很久了,怎么迟迟没突破,心中是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等会我也给你传授一门功法!”岳正看着自己的亲兵卫统领,知道他心中定然藏着事,但也期待他能突破。 “朱铜,走先跟我进营帐,刀法我刚刚看了,用的不错,看来上次突破后,你也没懈怠修行。” “还是王爷栽培的好,我那两个小崽子也靠这刀法修行,现在都已经天境了!”朱铜也只有在岳正面前态度柔和些,在儿子和手下面前皆是冷厉无比。 “那就先出来带兵,南方有不少郡城还缺郡尉,让他们去历练历练,怎么样?”岳正也是有意提拔,向着朱铜建议道。 素来大公无私的朱铜,难得地锁住了眉头,向着岳正拱手问道:“这不会让王爷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后头军制改革,郡尉的品级不会有那么高了,让年轻人多历练历练。”岳正笑着说道。 “那…好…”朱铜吞吞吐吐地应了下来。 “走,进去,我给你传功。” “盘腿坐下。”岳正随手打出传功鼎,金色的辉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在限定了三百灵石到四百灵石之间后,金鼎之上似有龙凤齐鸣,道道清气开始冲刷着朱铜的身躯。 到底圣境选功就和天境有所不同,几十息之后,传功鼎停止了转动,在空中显示出水蓝色的神文:三百七十。 衣袖一挥,就将三百七十颗灵石送入鼎口,天下功法,首在人灵相符,若是寻个火爆脾气之人,心火无比旺盛,传授个绝顶火系功法都不一定有用。 功法的全文慢慢显现,名字唤作《霸行水脉十八》,主攻水行的十八路经脉,入境之后功法加持的法力极为霸道,而且带了水行的特性,功法运出之后,劲道延绵不绝。 青蓝色的功法缓缓汇入朱铜的灵台,他向着岳正叩谢三下,便匆匆出帐,寻康佑方去了。 几息之后,康佑方匆匆入帐,见岳正玩味地看着自己,淡淡地开口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给你传功,直到你将家族牵来,既然忠诚,孤王自然不会吝啬,你且坐下。” 朝着他微微一点,继续是和朱铜类似的灵石档次,金光环照,有龙凤之音尔。 倒也没什么舍不得,他已经坐上了这争霸天下的棋盘前,只有不断提升手下人的实力,秦王府这辆恐怖的战争机器方能一往无前,碾压掉无数挡在他面前的势力。 金宇帝之时,也是秉持着“人人如龙”的想法,故而对天下人很是大方,只要对天地有过贡献,便能以功劳换法门,是以当时天下道境、圣境极多。 但不是所有的帝境都有这等心思,有人善治世、有人善灭世,于天地而言,皆是贡献,若无人灵,天地极寒为之日衰,人灵过盛,天地鼓躁亦生戾气。 就在岳正感悟之际,传功鼎直接停了下来,鼎口的上方又显露了几个黑色的神文:三百五。 抛出灵石,鼎身旋转,而后所有的灵石都被消化,岳正微微一笑,也是等待着功法的出现,只见一门招法出现在眼前,唤作《离水泼雨三十六路枪法》。 行功水脉,能将招法的特性融入本身功法之中,或许能弥补他家传功法的不足,毕竟所谓家传功法,不一定适合家族所有人。 “多谢王爷,末将愿为王爷南征北战,在所不辞!”康佑方拱手铿锵立誓,显然心中已经被岳正折服。 “好好和朱铜合作,他面冷心热,去,顺带把刘兵甲唤过来。” “是,王爷!”康佑方连忙回答道,匆匆忙忙地离去,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演练一番。 静静地等待着刘兵甲到来,他若是要脱离晋国体系自立,必须将上下的士卒将领全部笼络,造反,手里没兵怎么行! 营帐帘影闪动,刘兵甲一脸激动地入内,而后直直跪在了岳正面前,言语中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爷大恩大德,刘兵甲永不敢忘!王爷但有所命,刀山火海亦能往之。” “不用不用,刘将军太客气了。”岳正走下台阶,笑着将他扶了起来。 “坐下,我来给你传功。”指了指营帐内的蒲团,刘兵甲匆忙坐下。 一样的金光,不过却是比刚刚两人的功法稍稍弱些,他以两百灵石左右为限,几息之后,传功鼎现出神文,是要两百四十颗灵石。 “去!”丢出两百四十颗灵石,看得刘兵甲心中更为感激。 “《滚山土元刀》,土系刀法,倒是跟你性子相符。”岳正笑着一指,漫天的土黄色神文向着他灵台中涌去。 百息之后,刘兵甲睁开双眼,满是感恩地向岳正磕了三个响头。 “兵甲切莫如此,罢了,去叫张游进来!”看着一面之缘的刘兵甲对自己如此感激,岳正心中很是欣慰。 极度的安静,张游进来之后,就直直站在营帐中,也不说什么话。 “你是鲁泰人,因为尸潮破家,为何不好好修炼然后找魔人报仇?”岳正围着他转了几圈,而后直直询问起来。 张游有些紧张,随即拱手应道:“不敢隐瞒大人,末将原名张陵,原是蓬烟郡尉,当时蓬烟原本能守,奈何其中大族……可怜我的那些族人……啊……” “原来如此,心结颇重,久久不能破境!”岳正感慨道。 “坐下,我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功法。”岳正也是锁着眉头,三百左右的功法鼎身已经转了不少圈,但似乎根本没有找到。 “罢了,我的亲卫,就帮你寻一寻更为强大的功法。”岳正心中调整灵石上限,以五百为限,这时候,传功鼎瞬间有了反应,龙凤齐鸣、霞光漫步。 四百八十颗灵石!着实让人有些好奇,难道现在有什么功法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 随手一抛,将近五百颗灵石就被他放进了传功鼎中,灵液沸腾只见传功鼎的颜色更为明艳,赤红色的神文飞升而起。 “《恨极宝篆》以恨意为驱,以动完全之天灵,剑法、刀法、枪法、棍法、拳法、指法等等无所不包,但求尽屠心中之敌!有意思……”手掌轻拂,便将功法传进了张游的灵台。 “呵呵,有这样一套功法,应该马上要圣境了!”岳正感慨着,算是帮着张游解决了当务之急。 “多谢王爷赐功!”张游很是感激地说道。 见四人尽皆得功,岳正也在计算着秦军之中大小的将领,还有多少人未领受功法。 耳廓却是动了动,听到有疾驰的马蹄声,整个营帐也多了几分喧嚣,好奇地走了出去,看着激动正说着什么的康佑方,岳正开口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激动?” “回禀王爷,剑渊关外报,说是有大队人马请求入境,来人自称是北地豪族康氏。”传令兵连忙开口回答道。 “好,那还等什么,速速用旗语通报,让他们入关!” “佑方,你去迎接他们!”岳正随即吩咐道,知道康佑方心中很是着急,便也大度让他前去。 “多谢王爷!”康佑方回了一句之后,即刻飞身而起,化作黑水玄光向着剑渊关城的方位而去。 “兵甲,你也速速回去,招待好他们!”岳正继续嘱托着。 “是,王爷!”刘兵甲不敢耽搁,骑上风灵马呼唤着麾下往驻地而去。 边城自有传讯之道,巨大的旗帜被高高举起,以特殊的动作向着远方传达着主将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剑渊关的大门缓缓打开,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些康家人入城还没有多久,便见空中黑云翻滚,不是他们康家子弟前来,又是何人? 几乎人人带伤,无论是父亲还是自己的弟弟,气息都很是萎靡,看得康佑方满是悲戚地问道:“父亲可好?弟弟怎样?” “都还不错,将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康汝年苦笑着说道,指了指跟着他们的族人,有些消沉地讲述起来:“可惜姚氏以及他们家的爪牙并不放过我们,这一路上族人损失惨重,起码死了几千个康氏子弟。” “啊!这么多!”康佑方很是讶异地说道,心情也极不好受。 “一路就我们两个圣境,可是前来追杀的却是北地各家,要不是我们一路扛起秦王的旗号,怕是我们两个都要被留下!” “只是族人却损失惨重,这些人为了向姚氏交差,就拼命杀戮我族中弟子,哎!”康佑离也在旁边帮腔着,只不过越说越让康佑方火气。 怕是没有秦王的名号,他的骨肉至亲就要死在北地的烟尘之中…… 第918章 金川群峰寻秘境 山色环翠,幽冷静谧,林高草茂,少有人至,但有小兽奔疾其间,为金川丰饶之意趣也。 树林的幽静却在今日被人打破,只见身形魁梧的张游握持着长刀,冲着手下人大声吩咐道:“王爷有命,令尔等于山中搜寻相像之秘境,此次三人一组,持械不着甲,但求功成!” “尔等听明白了吗?”张游冷声喝问道,看他昂然勃发的气势,显然已经到了圣境的修为。 “明白!”亲卫队一个个都是精锐,听到这等吩咐连连呐喊回应,当即开始解下自己的甲胄,换上轻便的布衣去山中搜寻起来。 空中巨大的屋宝悬停着,岳正静静地从窗户口向外探看,却是将手绘地图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能认出到底哪个才是宝库的所在地。 “你就别烦闷了,来陪我们玩玩兵将棋也好!”姚贞拉着他的衣角,就把他往棋盘边拉。 只见偌大的澜仙宫中,宁红正在和沈浣溪饮着灵茶,崔莹在和叶慧仪对弈着,旁边几个灵动的小丫头在旁边盯着棋子,像是程怜、狐霞、杞鸢几人 都是瞪大了美目,显得更为可爱俏皮。 桃蘅和水语柔两女拿出一支无名山花,正在讨论着花中香气,以及一些木道之法的运用。 其他几个丫头也是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再看看她们的秀色,岳正多日寻找无果的郁闷也消散了些。 “棋子哪有真正指挥兵将来得畅快!”岳正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开口感慨道。 “也是,再歇整些时日,是不是又要大战了?”姚贞随口问道。 “嗯,北方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你那大伯不断清除异己,估计也是怕那些人到时候给他拖后腿!”岳正前两日召见了康家父子三人,倒是温言抚慰一番,更是问他们想要在何地重立家族。 三人倒是默契,说是暂时在川北落脚,等什么时候,秦军杀回北方,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回去的。 “是不是还要派个道境过去帮忙?”姚贞继续问道,她的权限极高,秦王府内很多的密折奏报,她都能一一调阅。 “我准备派李扬风过去,此次征宋,就带三位女将!哈哈!要是不够,喊鲛元凤过来帮忙就是了。”岳正早有打算,按照他的谋划,只消宋国人心惶惶,那孔德成的实力便会大加衰弱,也是他最好的出手时机。 “宋国灭掉就北上?” “哪有那么快,这些士卒平日还好,一到战场气血震荡后,一个个都是填不满的大胃王,我岐川本就底子薄,哪里能连连掀起大战……” “而且也要等到北方大战的结果,我才能决定啊!”岳正感慨着,虽然他看着兵多将广,管辖的地域算得上极为广袤,但如果他一战而败,导致精锐消耗殆尽,那基本就是要走下坡路了。 像是之前的叶泽,不是没有碾压叶华的实力,但是精锐被龙兵和道兵一扫而光,便是彻底在赌桌上输光了所有家底。 “夫君觉得,谁会赢下这场大战呢?我看……”话还没说完,只听澜仙宫的外面传来张游的喊叫声。 只见他御风而来,立在空中拱手说道:“王爷,已经找到类似的山坳有三处,末将实在不能判断这三处地方是不是您要寻找的……” “前面带路!”岳正很是果决地说道。 本来谈笑玩乐的几女,此刻也是纷纷围聚上来,她们已经出来快一个多月,该看的、该玩的都已经有些腻味,还不如回自家府邸好好修炼呢! 听说秦王府邸即将落成,比之现在她们所住的地方面积还要大上几倍,修士建殿,那可是比凡人工匠厉害许多,雕工、浮刻等等让凡人来做,至于庞大的砖石、巨木之间的堆砌都是由修士完成。 像是施隽虽然实力一般,但所修炼的却以土行之力为主,所以在宫室营造方面极有一套。 沈浣溪轻盈起身,心神控制着澜仙宫,缓缓跟在张游后面飞动着,只见天空荧光满洒,地上的森林在这青蓝之光的映照之下,也多了不少的活力。 “是那里吗?”姚贞指了指远处的山川,对照着手上的图画,然后细细观察起来。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若是藏了东西,山脉必然是中空的,去!”宁红纤细的玉手指尖凝聚一团道元,而后猛地向那一处山峰的顶尖激射了过去。 山尘扬起,无数的青石从岩壁上滑落,感知着自己的气息已经钻入大地之内,灵动的眼眸微微一笑:“不是这里,我的道元已经钻入地底半里,然后将元气爆开,而后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张游开口吩咐道:“去另外一处,这个地方没有异常。” 张游沉默而后纵身飞起,向着几员兵卒找到的地方飞去,呼啸的狂风拂过他的脸颊,也不知后面两个中能不能找到那梁宪宗的藏宝地。 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那些亲兵扛不住,已经在山里寻了十几天,一点点收获都没有的落差,着实心中有些落差。 形势腾龙,飞川喝云,岳正顿时想起自己看过的风水之局,有些自信地说道:“这个地方有点意思,藏气之局。” 宁红自信一笑,她才不管这些神神道道,手指尖上继续阴阳汇聚,就要如刚刚一般打出,岳正赶紧握住她的手腕,笑着摇了摇头:“这处风水宝地,还是我来!” “风水?”宁红有些疑惑。 “山水形势,即为风水,有风有水,则成灵地!”岳正看着山川,衣袖一摆间就出了澜仙宫。 默运坤母秘法,直接引动山川之下的地脉,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死死压在地脉之上,似乎根本动不了这地脉。 “哈哈,就是这里!”岳正有些欣喜,在这金川上空已经找了十来天,大大小小的山川分区划片,这才终于找到了这地方。 “起!” 山峰外面覆盖的土层,就像是被他扒壳般从山体上扯了下来,看着远处似乎有大片的荒地,到处都是砍伐后的木桩子,于天空之上,将满是苍郁的树林落了下来。 “你倒是发善心,这些碍事之物,用你的异火一撩不就完了。”宁红素来直接,对着岳正嗔怪起来。 “你问桃蘅愿意不!”岳正看了看远处的桃花姬,笑着说道。 宁红白了他一眼,娇声说道:“你这人就知道讨好女人!”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直接打屁股了!”岳正直接开口调戏着,直接把宁红这个道尊弄了个大花脸,后头的那些个女子也是连连笑了起来。 光秃秃的山峦,露出阴冷的石块,所有的土层都已经被挪移,环绕山峦一周之后,都是冷色调的山体,但在山体的截面上却有一大块颜色不同。 沈浣溪也是挪移屋宝,仿佛将自己的澜仙宫当成一处平台悬停在了山石之侧,她看了看岳正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一样。 “把它破开?”沈浣溪盈盈一笑,向着岳正询问道。 哎呀!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暴力了,万一伤了里面的东西,岂不是白跑这一趟? 摆了摆手,向着几女说道:“还是我来!” 向着山石前飞去,看着这石块上还有些湿土的痕迹,手掌往上面抚摸着,这种石头在岐川倒是少见,一般都在北方多些,手上发力猛地将石块掀开。 “下面有通道呢!”杞鸢喃喃自语,黑色的缁衣挥动,几只蛊虫就被她放了出去,几息之间便向着黑漆漆的甬道飞了进去。 程怜倒是有几分自信,看着莫名的黑暗,默默运转起自己的《光明灵修录》,手指之上闪烁着莫名的光点,而后直直往甬道中一点。 “灵光点点,再无暗色!”她轻柔地喃呢着,温暖的华光像是从这个小小人儿的身体上散出,后头的那些姐姐们也都怜爱地看着她,仿佛就跟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般。 她素来天真烂漫,岳正的那些女人们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岳正也是欣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笑着打趣道:“我家的程怜居然有如此本事!” 听到岳正的赞扬声,程怜脸上也有了笑容,后面的杞鸢也是揽着程怜娇弱的肩膀说道:“我的蛊虫刚刚探了探,里面没什么危险,咱们进去看看!” “灵石藏于山间,应该可以长久保存!”姚贞也是走进这人工的甬道,随即开口说道。 这时候冷冰娇脸上流露出一丝渴望,期待这里面能有她需要的古物。 “前人侍死如奉生,师父不要担心,里面除了灵石,应该有古物的。”花弄情仿佛看出了冷冰娇的担忧,在她耳边安慰起来。 “原来没有任何希望之时,也就这样得过且过就成,但现在有了希望之后,整个都患得患失起来,哎,或许是我太过贪心了!”冷冰娇喃喃自语,眉头说不出的哀愁。 “你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定会帮你!”岳正霸道地说道,一时间众女连连侧目。 第919章 秘藏寻古闻异族 “空气有些浑浊呢!”叶慧仪皱了皱鼻子,向着入口的方向招了招手,无数的风旋向着洞内涌来,几息之后,甬道内一片清新。 “奇怪,没有任何的禁制?”姚贞本能地有些怀疑,蹙着眉头看向甬道的尽头。 “或许这个地方是一两个修士所建!万年的时间,能隐藏的这么好也属不易。”岳正感慨着。 他灵台之上金色的运道神光清晰地告诉他,后面没有任何的危险,想到等下的灵石,另外还有鲛元凤承诺给他那些灵石,照这么一算,整个秦王府的灵石简直多如沙砾。 “呀,好多的灵石啊!”程怜看着一堆堆像是小山一般的灵石,也是惊住了,若是一般郡守一年俸禄按照秦王府的规制,不过上百灵石,现在这得能养多少军队啊! “咦,王爷怎么皱起眉头?”程怜也是有些疑惑,踮起脚尖抬起手在岳正的额头上抚了抚。 “你要说每个士卒发十颗灵石,整个秦王府辖地会发生什么?”岳正向着众女发问起来。 众女眨巴着眼睛,一个个冰雪聪明,很快也是想到了后果,程怜柔柔地说道:“我要有了几颗灵石,肯定先去换些银子,然后大肆挥霍一番,多买些零食才是,各种果脯,一定要吃个遍!” “有了夫君的功法,我现在再也没有蛀牙了!”程怜娇憨地说道,周围几个姐姐听到她俏皮的言语,一个个也是轻笑起来。 好!一个永葆青春的功法,放在外面都得让人打破头,可现在居然被这小丫头当做防蛀牙的功法!岳正也有些哭笑不得 姚贞算是猜到了后果,她冷冷地蹙着眉头,而后讲道:“若是士卒人人都去兑换灵石,势必将导致市面上金银减少,到时候承兑无门,民间自然会出现乱子。” “不如用这些灵石设立聚灵大阵,帮助士兵修行,倒也能成天下强军。”姚贞向着岳正出着主意,听到这里,岳正也是点了点头,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一来能消耗大量的灵石,二来也能获得一支极为强力的军队。 “你们就别说这些了,回去再讨论!” “快帮冷姐姐找找有没有古旧之物?”水语柔看着这些姐妹连忙提醒着。 众女也是连忙行动,到处分散开寻找着,这些古旧之物只能用人眼观察,即便用神识也只能探查,但到底能有多大价值,真是不知道! “这里有几口大箱子,里面都是黄金!” “冷姐姐,这些东西有用吗?”程怜用自己的灵力将箱子打开,随即向着冷冰娇询问道。 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岳正指着外面的箱子打趣道:“说不定这些箱子,比之里面的黄金更加有用一些!” “箱子?”程怜瞪大了自己秀亮的眼眸,眨巴着眼睛有些愣愣地说道:“箱子就是普通的硬玉啊!没什么稀奇啊?” “娇,用单独的乾坤袋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岳正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也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可惜这里只有”岳正扫了扫周围,也是无语,除了灵石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存的了吗? 杞鸢指了指角落,似乎有一盏灯台模样的东西,便也开口问道:“这东西有用么?” “娇,勉强收着!” 一盏灯台,或许多年前是个好东西,但现在也许是特殊的材质让它能保存至今。 苦涩地收起灯台,冷冰娇感觉自己就像是收破烂一般,什么旧货杂物都往包里收。 站在最后面的傅青璇,有些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只见孟丽颜指了指那边的灵石堆,向着她问道:“修行缺灵石么,若是缺,让他匀点给你,咱们都是孟国孟地女子,一定要守望相助啊!” “不是,我是好奇那位姐姐,她好像对这些灵石都不太在意的模样,专门收集些老物件!”傅青璇继续感慨着。 “怎么,你有老物件的线索?”孟丽颜倒是对这个闺蜜知根知底,也是毫不在意地询问起来。 “好像有!”傅青璇也不知道算不算,只能模糊回答着。 道境、圣境的听力何其灵敏,冷冰娇立马起身,走到傅青璇的面前盈盈一拜,面色恳切地问道:“妹妹所说旧物,到底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是昔日我家的一个老妪,好像是昔日从晋国茂沼郡逃难过来,被奴隶主捕获,卖到咱们家来总感觉她有些什么的样子!”傅青璇努力回忆着,而后缓缓讲述起来。 “茂沼?那个地方邪门的很!南方诸郡,以它人口最少,但占地却是最为广袤,盖因其中有茂原沼泽,据传里面有上古隐世之族,我估计也是像十二蛮部这样稀奇古怪的玩意!” 岳正素来博闻强识,见她们都是一副愣神的模样,只能无奈地介绍起来。 “那个老妪有什么特别不?”岳正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向着傅青璇询问起来。 “死了多年,我也有些想不起来了只是听刚刚姐姐说要寻古物,那老妪死前不停地呼号,说是什么万年居,万年居中万年屋,青竹翠,永不凋。”傅青璇继续说道。 “我记得她很是奇怪,因为咱们孟地本就燥热,但她一直裹着围巾我想想,好像她生前都在害怕什么,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我爹也不待见她,经常将她关到柴房里!” 傅青璇继续回忆着,那边宁红倒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傅青璇问道:“你们孟国还有跟她差不多打扮的人吗?” 摇了摇头,傅青璇像是又陷入了沉思:“我们孟人怕热,人人都是短衣打扮,就她把脖子裹住” “飞头族!”宁红很是笃定地回道。 “这些人有天赋神通,能使飞头百里,昔年似乎有族中之人拜入鬼宗,使得这飞头术更为诡异。” “典籍上记载,这人有个屋宝,就是用青竹所制,后来南下归家,典籍上就再无他的记录了!”宁红猎奇颇多,这等隐秘都能知道。 “鬼宗的典籍,你怎么知道?”岳正脱口而出,但问完他就后悔了,估计是宁尘收集的! “阴阳宗想要崛起,总要做些什么!”宁红娇笑着说道,心中猜测这个小男人是吃味了。 “万年居,里面能保存物韵?”岳正也是疑惑起来。 “或许可以,青竹如果不是死物,便能一直使里面的物件保持最初的模样。”宁红也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那人是多少年以前的人物?” “似乎是八九千年前的人物!飞头一族之人,拜入鬼宗,身怀屋宝,似茂沼郡中人。屋宝为青竹所制极为特殊,上有古韵,当为重宝。” “这是之前典籍上的原话。”宁红将她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看着一脸期待的冷冰娇,岳正却是摇了摇头,前段时间,樊声武本来是要北征,但看看山北郡的北部便是那茂沼郡,便也熄了北征的心思。 茂沼巨大而广阔,即便是几十万的士兵进去,怕也是极难全部走出来,甚至说它的诡异不下于蛊地,甚至说之前都有不少圣境修士在其中陨落,当然也有道境修士去过那地方,还没深入便感觉到心头不舒服,便也退了出来。 “我师门的典籍上也写过,说是此地大凶,不宜进入。”沈浣溪也是说起了师门典籍,这云剑阁本就地处南方,对此地应该很是熟悉。 “这样,等灭了宋国之后,我派兵破了茂沼郡城,然后咱们再做打算,如何?”岳正知道道境的增多对于他秦王府意味着什么,眼见得冷冰娇只需要补足灵韵,便大概率能够进入道境,岳正自然不会放弃。 手心一招,一堆堆的灵石便被岳正收了起来,看了看洞口的方向,张游正恭敬地在门口等待着,岳正随即吩咐道:“去,让弟兄们都回去,你记下功劳,到时候人人有赏。” 听到王爷的声音,张游也是连忙应了下来,当即朝着山下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亲兵可以先行出林。 “走,我们也走,再去岐海走一圈就该回去了。”岳正这一趟旅程倒也轻松,没出什么别的事情,但是却笼络了川北的豪族,另外也整肃了川北的边城防御。 当然与之相对的是秦川那边,见岳正这里加固了城防,甚至隐隐撤去了一些士卒,金峰的锦衣卫给他带来的信息就是说北方天北即将有一场大战,似乎越国、魔域、道盟、佛宗全部囊括了进去。 好!这天下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叶家两个皇帝争位,天北都督府酝酿正魔大战,南方这里,岳正也是磨刀霍霍准备向着宋国动手。 而海中,南海的鲛元凤已经开始往东海推进,东海天氏一族更是死伤惨重,有的甚至躲到了鄞水水系之中,甚至向着叶华寻求庇护! 第920章 泼天血雨染山河 她叫文媚魅,昔日只是幻宗一个女弟子,但现在他叫叶修,是皇族血脉。 他有些忘不了那个男人,就是因为喜欢他到了极致,这才同意用冰封灵修的秘法,从一个女子之躯换成男子,不过,这样的感觉棒极了不是吗? 正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血脉,以及他由女相变男相的特殊之处,暗暗契合阴阳宗“阴阳互变,以达互生”的无上宗旨,这才被魔主宁尘收为亲传弟子。 现在的他,再不愿用昔日的名字行走于世,什么文媚魅,什么幻姬,统统都是过往,他就是叶修!冷笑着看着卧榻上被他采补的阴阳宗弟子,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极致的强大! 我要做世间最为强大的男子,让其他的一切都通通见鬼去! 匆匆走出暗沉沉的大殿,门外已经有新设的狱山大长老正在等他,实力不过圣境,还是魔主阴阳宗的旧人,也不知后面怎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修皇,魔主还有几位魔尊都在百花殿,魔主说你出关后可以过去。”这个唤作欧阳采戾的人,就是现在的狱山大长老,至于之前那位唤作什么,怕是早已经被人忘却,死掉的人没有任何的价值,这就是他们魔修的想法! “好,欧阳大长老,我马上就过去。”叶修淡然一笑,向着百花殿而去,是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就是原本邪花宗的驻地,自从知道花弄情投岳正,宁尘便对邪花宗再无愧疚之意,甚至指明说要让邪花宗传承断绝。 “叶修拜见师尊,见过三位魔尊!”叶修闪烁着邪意的眼眸,向着殿内几人行礼道。 血宗魔尊血厉倒是客气,向着叶修客气说道:“哪里当得魔皇如此行礼,咱们只是修士,您可是修皇啊!” “血魔尊太客气了,我怎敢在几位前辈面前拿大?”叶修假笑两声,也是恭敬回答道。 “天北传来情报,说是道盟那些老牛鼻子准备亲自下场,支援天北都督府,你们怎么看?”宁尘冷声问道,他要借着这个乱世,一举将道盟打垮,从而让这个天下以魔为尊。 是的,他已经不满足受困于魔域的尴尬境况,像是屠灭两城就是他的试探,他倒是要看看道盟的底线在哪?一群老朽,安敢居天下灵气明秀之地,这些好地方也该换换主人了! “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他个干干净净!”噬心老祖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极为弑杀的残暴。 “五个道尊,那三个秃子也蠢蠢欲动,你叫我们如何抵挡?”血厉冷声驳斥道,看向噬心老祖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般。 “魔主,咱们不是也有越国盟友吗?要知道之前大长老可是为了他们而死啊!”雷鸠也是说着自己的建议,对于杀向天北一事,他更是打心眼里支持,他要报仇,杀死那些昔日敌视他、嘲弄他的人或是家族 宁尘点了点,向着几人说道:“他们会派道尊过来,不过兵马支援倒是不多,毕竟前段时间,他们也在南面吃了败仗!” “那咱们怎能办?手下都是魔修,更谈不上什么军队?”血厉挠了挠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兵马怎么去争天下? “呵呵,血宗主是不是忘了魔帝留下的秘术?”宁尘眼神冷酷,言语中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是血雨之术?”血厉仿佛想到了什么,对此倒是兴趣盎然。 没有兵马,难道就不能抢吗?这血雨之术就是因而应运而生。 血厉的眼神有些虚浮,似乎想到了什么,拱手向着宁尘请示道:“魔主大人,这血雨之术,本宗传承似乎并不全,不知主脉那儿是否有传承” “呵呵,自然是有的,不过你得立誓血军为他所用!”宁尘指了指下首的叶修,声音森冷而无情,其中算计之意不知凡几。 听到宁尘的意思,血厉脸色一变,不能为自己所用的血军又有何用,让自己为他人作嫁衣吗? “这恐怕不太合适?”血厉冷声回道,心中怎么愿意做这种吃亏之事。 “呵呵,你当我没有血道的手段吗?”宁尘平伸手章,只见赤红色的血珠在他手心之上不断地飞转,隔得老远,血厉都能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此时他也心惊,这宁尘怎么会他们血宗的手段。 旁边盯着宁尘的噬心老祖,此刻有了猜测,这或许是魔帝之尸的作用!也只有像戾帝这样魔道之祖的人物,才会通晓整个魔道的一切手段。 “呵呵,宁尘,这应该是魔帝之尸的手段!我记得你以前没这样的手段才是?”噬心老祖冷声说道,听到这样的言语,血厉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还以为他真的通晓血宗的手段呢! “怎么?血雨之术,我也能施展,并不比你差上多少!这事情,你到底做是不做?”宁尘冷冷地询问道。 “一直给他用,这不可能!”血厉也是明确拒绝道。 “凡他所需,尔又无用,必应之,如何?”宁尘思索片刻,也是将他的条件给摆了出来。 血厉还是想着拒绝,一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居然要他一个魔尊辅佐,实在不可能,却见那边已经有了完整肉身再也不是一个骨头架子的雷鸠给他使了个眼色,血厉便也知道形势比人强,他们两个若是没有宁尘,怕也暂时成不了道境。 “好,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只能先帮一帮他,呵呵,也不知你看中她哪一点,身子都不是他自个的,哈哈哈”听着血厉的言语声音,叶修心中就满是怒火,但他也不敢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只能低头伏低做小。 “你且听好,我只传音一次!”宁尘冷冷地在血厉耳边传音道,自己的门人让他如此奚落,宁尘心中也是有气,要不是以后还要用着此人,怕是当即宁尘就要翻脸。 血厉听着宁尘的传音,脸色也是微微带笑,谁不想自己拥有一些强力的法门呢? 而血雨之术,便是他们血宗大法之一,可惜之前不知怎么遗失,也就魔宗主脉还留着副本。 三日后,北苍郡城的城头,极为剽悍的边军看着天空的黑云,也是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哎!城中已经没有了百姓,而他们这些丘八守土有责,又不能学着百姓去别处逃难,只能在城里煎熬着。 他们只祈求那些个魔人暂时腾不出手来,否则他们恐怕也要步寒山两郡的后尘,大部分的士卒早就没有了战心,只等着上面长官下达撤退的命令。 仗打到这样的份上,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天境小兵能掺和得了的,或许就连他们的圣境主将也不一定能撑得住。 而且圣境主将更是不敢在这北苍郡城多呆,交代了心腹几句,便也往后撤了不少。 若不是大晋的余威还在,怕是这些士卒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哎,下雨了,要下雨了,天气越加寒冷,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变成雪啊!” “老大,你就别关心雨啊、雪啊的了!我现在就像问一句,咱们什么时候能退到后方去,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站在这里,我的双腿都有点发软,生怕对面的魔崽子一个想不开,就来咱们这,把咱们都宰了!” 听到手下人的抱怨,被称呼为头头的守将,心中也是直犯嘀咕,他又何尝不想离去呢?虽说官家是拿钱买了他们的命,但谁都不想这么凄惨地死去啊! “好冷,这娘们唧唧的小雨,冷风吹得人都有些难受!”士卒继续嘀咕着,只想躲到远处的屋子里暖和暖和。 “小崽子们,走,咱们进门洞,那里没有雨!”城头的牙将知道现在只要这些兵不哗变,就是最大的事情,故而对于手下人的态度,比之以前,更要亲和几分。 “走,走,别拿枪了,就带把短刀!真当魔人来了,咱能对付似的!”牙将打趣般地说道,随即带着手下往城下走去。 阴沉沉的天气,仿佛就在人的心头压上了几个大铁块,没有人喜欢这种天气。 “这雨水味不对,像是有点腥!”一个老兵拂了拂雨滴,直感觉像是血水的味道,只见牙将点了点头,也是附和道:“是像血水,不过没那么重!是不是那两城杀戮引起的?”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雨停。 看着雨水慢慢汇聚,向着城中低洼的沟渠涌入进去,众人的神色也是惊住了,他们看着红彤彤的水光涌到一块,这是,这血水啊! 北苍郡城遗留下的几万士卒,还有便于他们逃跑的坐骑,看着满天的血雨,这雨水打湿了山河之壮,打湿了他们的血勇之气,一个个赶忙离开躲雨地,就准备骑上他们的马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你们怎么能离开”牙将还要挣扎一番,要是这些人都走了,那圣境主将岂不是要他的命? 心口陡然一痛,全是转头看到两个亲兵拿着长枪捅穿了自己的心口,他们怎么敢这样做?他心头满是疑问,却没有看到身后士兵们的眼珠子都变得通红一片。 “敢不让我们走,杀了他!”一个士兵怒吼道,面色之上已经有了狰狞的神色。 血雨越来越大,却是天上的黑云越来越大,盖得地上的阴影也大了好大一片 躺在地上的牙将尸体陡然爬起,气息却已经不像人类! 第921章 血尸之军煞气扬 “啊!尸变啦!”一人看到昔日牙将的尸体站起,也变得有些神经质,直直地大声吼叫起来。 旁边的袍泽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温情,在这血雨的影响下,心性也变得格外的暴戾。 长刀索命,无情地捅穿了喊叫士兵的肚肠,他也是沧然一笑,像是疯魔般地把住了袍泽的长刀,眼神已经变得赤红一片。 柔软的肚肠被搅碎,反倒是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他直直拔出肚子上的长刀,看着已经有些青灰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也是大笑着将手中长刀反着挥砍了过去。 杀戮总是轮回,刚刚耀武扬威之人,现在反倒是变成了被捅之人,看着心口上汩汩而出的血液,他的脸色再无清明,也是变得犹如同伴一样嗜血。 水雾朦胧而迷离,有些士卒觉得他们的神识好像慢慢消散,就连胯下的宝马也没了之前的灵动,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街道上,然后自己在这儿淋着雨。 “啊,我到底怎了!啊!从我的脑袋上滚出去!”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不断喃呢着,让他放弃自己成为强大的血军之中的一员。 匆忙从马上滚下,就像是有些癫狂一样,不断将他的脑袋撞向了坚固的城墙,即便头皮已经被他撞破,但他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啊,我不要,我不要啊!”士兵大声怒吼道,心头已经是鲜血淋漓。 陡然,他再没有了动作,在阴暗的雨夜之中,就仿佛失了魂魄的傀儡一般,脸上烂糊的血肉依旧贴在脸蛋上,腥臭的气息不断从外面涌去,他的模样已经不太像一个活人,现在就像是一个胸藏杀戮的怪兽。 天空之上,宁尘、血厉、雷鸠、噬心还有叶修冷酷地看着北苍城中,脸色变得越发玩味,有了这等秘术,还愁没士兵么? “哈哈哈,可惜镇恶军不在。不然这等秘术真是想用在他们的身上啊!”血厉似乎和岳正的镇恶军还有一些仇恨,此刻开口更是让叶修惊喜。 “可惜这北苍郡城中的士兵不是很多,不然一支强军就这么成了!” “是啊,这些人,哦,应该是东西,战力可是要比生前强上太多,要是再弄些,咱们魔域的实力岂不是天下第一?”雷鸠也是适时拍着马屁,让宁尘心头一阵畅快。 “哈哈哈,这些丘八害怕的很,估计听到魔尊这两个字怕是都要吓尿裤子?”叶修也是讨好道,他原本就是个妖媚的女人,此时这么一吹捧,更是让这四个魔尊点头不已。 就在魔域四尊行动之际,刚刚赶到天北都督府的无当道尊心头就满是悸动,连忙拿出一方自己常用的罗盘,开始了自己的占卜,百息之后神情更是大变。 “来人,来人,赶紧来个能回去报信的!”无当道尊心急如焚,看着跟随他的两三个弟子大声吩咐道:“去,你们赶紧去道盟,就说血军出动,请调道兵!” 绝神道尊也在房中,听到这样的话,面色也是大变,赶忙问道:“无当,这可是血军啊!这些魔人未免有些太过凶残了?” “凶残!呵,他们做的凶残之事还少吗?只有将他们彻底诛杀,方能让世间清灵,可惜天道不彰,也不知老祖们为何”无当道尊笑了笑,嘴角像是嘲讽,见绝神一脸疑惑,索性也没说下去了。 外面响起匆忙慌乱的脚步声,刚刚谢将明看到三道遁光向着东方而去,以为道盟几人是离开了此地,急得心头火急火燎地前来探看。 却是听到了“魔人”两个字,心中微微一颤,连忙进门追问道:“魔人,怎么又是魔人,这些人做了这些畜生又做了什么!” 看着这个新晋苍王脸上的惊惧,绝神道尊也是一脸凝重地回答道:“是血军,魔尊,应该是血厉,开始炼制血军了,所以我们才要派人去喊门中的道兵过来。” “血军?”谢将明也是一脸疑惑,看向了两位道尊,就想继续询问些什么。 “血军就是以军队为基,炼制的属于魔道的军队!”无当道尊也是有几分不耐烦,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所谓血军的来历。 “啊!什么!岂不是说我的军队都成了他们的”谢将明的眼中满是后悔,他后悔前几日没把边军全部调回来,现在一些留守的军队怕是已经成了他们口中的“血军”了! 整个天北都督府辖地现在没有了传送阵,传递消息的效率极慢,现在去边地通知,怕是要一天后才能勉强传达到,那个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彻底凉了。 “哎!两位道尊,我天北真的能胜吗?”谢将明的眼神中满是黯然,如果不是已经被顶到这个位置上,他说什么也不会接眼下这个烂摊子。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家人的鼓励、世家的支持、道盟的青睐,是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松放弃眼前的一切的。 “谢家主,苍王殿下,您输不起,我道盟也是输不起啊!”无当态度也是稍稍好了些,言语温和地宽慰着。 “可是魔道那边也输不起啊!”谢将明摇了摇头,心中也是光棍,也罢!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至于结果,随他去! 北苍郡城上空的乌云渐渐散去,站在血厉面前的是一支只知杀戮的无情机器,他们穿着极为森寒的黑色甲胄,就好像魔鬼般站立在几个魔尊面前,青灰色的皮肤就好似僵尸般,但眼神中又仿佛有些神志,像是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本能一般。 “叶修”看着这些血军,心头满是羡慕,要是他有这样一支军队,或者这样的秘法被他掌握,那他之后的成就更是不可想象呢! “北苍城可惜了,居然只有这么点士兵,黑冰城也是差不多,甚至好像还要更少些呢!”血厉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只想着多些炼制血军的“材料”! “血落大地,而众生不察,则为血军也!”宁尘也是喃喃自语,眼神中亦是充斥着煞气,冷冷地朝北方一指:“走,把黑冰、胡方、定堪三郡的士兵也全部炼化掉,呵呵,我感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空中的暗云即便已经散去,但是这仿佛就如天地间的阴霾一样,怎么驱赶也无法将之驱散,宁尘前两日还见了所谓越国特使。 “说是越国要来帮我,呵呵,咱们这个血军一出,不知他们是个怎么样的表情呢!”宁尘也是玩味地说道,一直以来越国都只当魔域有些高手,但是这天下间的战局纷争应该是插不上手的,但“血军”一出,这就完全变了,魔域也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格。 “哈哈哈,你那个弟子也是好玩,说是魔道圣子,但呆在越国的时间可是比在魔域要多了,就连狱山大长老陨落,他也没怎么回来”噬心老祖在一旁嘲讽着,然后死死盯住宁尘的脸色,就想着看看他脸上的尴尬。 却没想到宁尘淡然地摇了摇,向着几人解释道:“林平能成为圣子,也是我和越皇林赫说好的,那时候晋国正如日中天,我欲擒回我妹子就只能跟他们合作,便也是允了林平的圣子之位。” “林赫的算盘,我能不知道,分明是想吞并我们魔域,我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宁尘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也是阴恻恻地笑着。 “如今天下纷争,正是我魔道兴起之时,我等此次定要联合越国,一起打垮佛道两家!” 说罢,宁尘身上涌出无可匹敌的煞气,这股煞气仿佛能引动天地日月,而在贡南城中对天下气运最为敏感的岳正,此刻的脸色也极不好看。 “如此煞气,魔涨道消,怎么回事?道盟不是如此强盛,这魔域又做了什么事情,天空似有血气飘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岳正也是担忧地说道,他原本还不想去茂沼冒险,但现在敌人给他的压迫越来越大。 他势力突飞猛进之时,他的对手们也没有闲着,耳廓动了动转头看到穿着大红衣裳的宁红幽幽走来,也是苦笑着解释道:“这是血军出世的征兆血道魔尊,于世间祸害尤甚!” “血军,真是难以对付的一些东西啊!也不知那些个和尚会不会出手,也只有他们最为擅长对付这些东西了!”岳正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些典籍秘档,心思也越发沉重起来。 第922章 枕戈待旦放迷烟 北方大战的硝烟氛围越来越浓郁,像是秦川都督府南面的士卒都被调走,而天北都督府的士兵也是被聚集起来,佛道两家和魔域对立这么久,自然都有些对付彼此的小手段。 像是血军也不是不能对付,只不过处理起来异常的麻烦,而且只要有血厉的存在,血军的数量就会源源不断地增加,怎么压制都不一定有用,最为关键是能将血厉彻底诛杀才是。 “王爷,北方的情报就是这个样子,另外叶华和叶继两家已经开始”金峰连忙禀报着,四大内阁之臣皆到,都在听着他的汇报,就连孟郑总督樊声武都借着传送阵传了回来。 “大人,下一步还是征孟,还是对付北地魔域?”刘少思向着岳正拱手询问道。 只见岳正摇了摇头,指着北方的地图说道:“这对伯侄两个才是天下名义上的主人,他们两个都不管这天下的情况,那要我去盯着做什么呢?” “而且李谨和谢将明两个人,不一定乐意看到我去给他们添堵。”岳正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有些嘲讽般地说道。 “佛道八道境,魔越九道境,我倒要看看他们四方怎么一场大战,或许在这种情况下,血军也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不如将镇恶军几部全部调动到一起,就说准备北上诛魔,但是暗地里却准备伐宋,尔等觉得这般如何?”看着孟郑总督樊声武,岳正也是开口提议道。 因为所有的镇恶军都在孟郑行省,有些甚至是守城、攻伐的主力,调动之后兵员方面的缺,势必要樊声武调兵补上,也不知他手头上有没有相应的精锐用于调拨。 看着殿内的众人都看向了自己,樊声武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镇恶军一脉已经是整个南方军序列的骨络,现在却要让他将这些骨络一个个地抽出来,着实是让他有些难办。 “大人之前似乎要让罗启带人乘船过去袭扰,不知此策是否还作数?”樊声武也是开口询问道。 “当然作数,要的就是打压宋国的人心。”岳正指了指地图上宋国的点,脸色满满的都是冷厉。 “那若是调动镇恶军,让宋人有所防备又当如何?”樊声武有些担忧地说道,却是心中有些抵触调动孟郑行省的镇恶军。 但站立在殿中的金峰可是不太愿意放弃这立功的机会,连忙开口说道:“要是罗将军袭扰之后,我再派人辅以流言,应当无事!” 听到这话,刘少思也是抚着胡子不住点头,他倒是对此计策很是支持,轻笑着说道:“此计甚妙,宣传之时,就说北地威胁颇大,就连南方的镇恶军都给调走了,独独留下水军用以袭扰宋国。” “然后再鼓动宋国民间的民意,要求宋国也建造大船,设立强大的水军来护卫东南沿海。”刘少思一脸笑意,眼神中不乏对于宋国的轻视。 “此计不错,若是他们船只造好一半,我们去接收那不是正好。”岳正算盘打得震天响,樊声武最终也只能应下,他向着韦庄和刘少思说道:“镇恶军所用粮饷甚多,两位还得多准备些粮食,我怕郑地平原上的粮食都不一定够。” “这事情樊将军请放心,我韦庄定会全力帮忙运转,定然不会出了岔子。”韦庄拍着胸脯说道,他为人洒脱大气,在这种事情上却是锱铢必较,之前几次军粮调拨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阮中道看了几人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定下,知道樊声武定然还有些担忧兵员上的空缺,便也开口补充起来:“老樊,这兵员上的事情,我倒是能帮上些忙。” “哦。阮大人有什么计策?”樊声武眼前一亮,他最为烦恼的就是兵员的缺口。 却见阮中道走到堂中,先给岳正行了一礼说道:“王爷,臣有罪,川北诸军懒散不堪,臣未能察其本质,致使王爷震怒,微臣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但川北之军,应属精锐,年年灵石粮饷拨调不绝,若是如此裁撤,恐有钱粮之废,不若令其戴罪立功,编入东征宋国之军,川北兵南下,镇恶军佯装北上,如此也能骗过夫子孔德成。” “好计策!”韦庄看了一眼阮中道,没想到这个老梆子居然也能出这么一个主意,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几人议定,随即让新建立的五军都督府给各部发令,要求军队即刻开始调动,像是在横极郡、山北郡等地方的镇恶军旧将都收到了调兵折子,一时间去北地的诛魔的信息传遍了整个孟郑之地。 一处宽大的行辕之中,穿着金色骁将甲胄的王恩,看着手上的调令,整个人的脑袋也是懵的,怎么回事?要去北方打?还是横跨天北都督府那种? 不可能啊!王爷明明之前有跟他说过,南方这边重要先打宋国。 “王爷说了什么?”看着传令的士兵,王恩蹙着眉头询问道。 “回禀王将军,王爷说是让您把之前镇恶军的精锐都整合起来,然后往北方进发,先是在溪山郡集结,而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传令兵如此说道,听得王恩也是锁住了眉头。 拍了拍自己金黄色的虎头护心镜,他抓着戴在头上的头盔璎珞,而后将金色有些沉重的头盔放在了一旁的主座上,而后坐在旁边客座的椅子上思索起来。 “看来北方魔患太重!”王恩挠了挠脑袋,嘴角却勾起一道笑意,他大概猜到了王爷的意思,这一次怕又是声东击西之计,那作为后续的主将,定要帮王爷把戏演全了。 “你回去回禀王爷一声,就说恩已经知道了意思,会把东南方向的事情做好的。”王恩浅浅一笑,随即向着传令兵吩咐着。 “是,王将军。”传信之人匆匆离去,而后王恩冲着帐外亲兵吩咐道:“去,把所有原本北地镇恶军的军将选拔出来,咱们要回北方了!” 随意将王爷的折子放在大桌上,就是想让有心人将消息传出去 第923章 夜袭宋东掠宋民 夜色漆黑如墨,海浪声拍击着船身,所有的士兵都尽量地屏息凝神,他们看着西面的宋国海岸线,心中也是泛起了阵阵杀意。 当然这股子杀意不是冲着宋国的百姓,而是对准了宋国上下的统治者,之前他们这些士兵差点没让夫子孔德成坑到海里去,现在这会子自然是要回来报仇的。 远处的黑海之上还停着几艘大船,这些都是罗启带来的空船,为的就是装下那些百姓,等下凶残的杀戮过后,他罗启就要将这些宋人掠到船上,虽然知道这是极为残忍、残暴的一件事,但慈不掌兵,若是让宋国上下团结一心,他们的战损将会极大。 “将军,咱们的小船都准备好了,远处的崇礼郡,门外的崇礼外城,我们都派了人偷偷扮作百姓进去,也不知能不能把城池给偷下来。”束绪有些担忧地说道。 他也是惊诧于岳正的计划,没想到还有这般的偷家战术,最为关键的事还要去将宋人绑到船上,也不知李道尊会不会出手将孔德成缠住,万一这夫子过来,可就有些不妙了。 罗启也是看出了束绪的担忧,上前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老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你想想我们之前在海上,哪个不是差点死了,要不是王爷,能有这一船的精锐吗?” “说得也是啊!”束绪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心中陡然对这次的行动多了些信心。 一万五千人左右的精锐,而且有了上好的功法,加上龙血的加持,罗启甚至可以这样拍胸脯,即便是镇恶军来了一万五千人都不一定是他龙骧军的对手! 心中默默算了算时间,随即冲着束绪点了点头,而后跳下船只向着旁边的沙滩而去,他带着短刃也不知到底派出的一百多个弟兄能不能拿下崇礼郡还有崇礼外城。 不过外城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主要是要打破崇礼城,然后将其中的青壮年全部劫走! 静谧的街道上,一百多个带着短刀的斗笠人,看着远处的城门洞,心中也是莫名地有些紧张,也不知道今晚的行动到底能不能完成。 “小心些,咱们必须要一击必中,否则咱们都要陷在城中,都得死!”领头的龙骧军千总冷声说道,他拔出腰胯间的短刃而后有些阴狠地挥了挥手,就准备用暗杀的手段将这些宋兵全部弄死。 整个崇礼郡的东门,是防备最为松懈之地,一个个懒散的士兵皆是闭目小睡,或是倚靠在城墙之上,或者是瘫倒在城垛的下面,也有的直接躺在了城墙上。 反正这崇礼郡是大陆的东南角,天气极为的炎热,就算是躺在地上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凉意,而这一出正好是给了龙骧军斥候满满的机会,只见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上城头,而后刀光一挥间,有人咽喉被割,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 他们手中拿着的是工部最新为他们打制的“细刃秋水刀”,和长刀有差不多的韧性,但在暗杀上也算是别有用途。 鲜红的血液从敌人的喉管喷涌而出,像是喷泉一般的红色液体直接将一片的砖石地染红,他们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亦能控制住敌人的声音,但是唯有这血流满地的情形他们阻止不了。 涛涛的海风一吹,有些腥气的海风也是让这些沉睡着的兵卒打了个激灵,他们连忙睁开自己的双眼,却看到有人带着斗笠,持着长刀站在他们的面前,当即挥刀就向着他们劈斩了过来。 一瞬间,士卒大喊道:“敌袭,敌袭,弟兄们,快快爬起来”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咽喉上就这样挨了一下,整个人的脑袋“砰”的一声飞起,无情的杀戮机器恼怒他的叫喊和提醒,直接就将他一刀斩杀,但终究他的声音提醒了身边的众人。 匆匆忙忙醒来的宋国士兵,开始了他们的抵抗,有人着急地找到蛮牛角号,却是惊讶地发现这号角已经被什么东西给融穿了,再无法进行使用。 想到自己等人的身形已经暴怒,带队的千总也不瞒着了,只见他凶残地甩出一包液体,正是刚刚被他用来洞穿蛮牛号角的“腐水”,只见城墙上满是白烟,好几个士兵被这腐水给腐蚀了个干净,再不复人形的模样。 “兄弟们,跟我杀,将军马上就来!” “小三子,赶紧去开城门,你们几个去掩护他!” 带队的千总是阮家人,和这阮中道也有几分沾亲带故,原本阮千总根本瞧不上罗启的叫花子兵,但因为有海王岛的修炼优势,也被阮中道一封推荐信送到了军营之中。 因为表现极为出色,所以才有了他阮千总的名号。 听到城头的动静,罗启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阮家人还是有些血勇气的,倒是没有给阮中道大人丢脸!快,束绪,我们赶紧冲进去打一个措手不及,这宋国在这里还是布了几万兵马,若是不能弄开城门,咱们就有些麻烦了。” “冲!”说着罗启身先士卒,冲到了城墙之下,只听“呲呀”一声,万分沉重的木门就从内部被打开了,罗启见状大喜,连声吼道:“杀宋兵!凡有甲胄之宋兵,见之一个不留。” “宋民跪地者可活!”到底是几百万人的大城,虽然其中士卒不多,但若是人人都起来反抗他,他要靠着这一万多人压下来也不是件容易事! 此刻,远在宋国王宫中打坐的孔德成心情陡然糟糕起来,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国家被人攻击了,另外还有一缕气息将自己牢牢锁定,这是跟本不让自己去支援的意思。 微微掐指一算,他也是算到了秦军的攻击规模,有些冷笑道:“呵呵,一万多的士卒,能做什么,宋东三城,人口加起来都有上亿,大多分布在乡野之中,打下城池能做个什么!” 他倒是自信,却不知岳正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宋东三郡城,而是那些宋国的百姓,尤其是青壮。 长刀在街道上劈斩着,风水二气在他的长刀上就像是玩出花一般,上百个有些血勇气的宋兵冲杀过来,几下就被罗启给打发了,刀锋出鞘间必然能带走一个士卒的性命,很快这地上便躺了一大片。 “砰”的一声,他踹开了宋国百姓的家居大门,只见一个壮汉拿着锄头护着自己的爹娘,像是要跟罗启拼命的模样。 “你跟我走,我不杀你爹”罗启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这小伙就猛地将锄头砸了过来,嘴里大吼着:“晋狗,去死!” 一刀背直接将他的锄头磕散,而后准备好的绳索就将他的双手绑住,而后大声道:“带走,要是再反抗,直接杀了,再杀全家!” 青年壮汉就这样被绑住了双手,而后被人像是牛羊般地拖拉着,当然罗启不仅仅抓男人,连年轻的女子一样也不放过,对于他们这样的战争机器,女人一样也是资源,只要宋国青壮全失,到时候,这宋国变成什么样子,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不少女子就这样哭喊着,甚至拉紧了爷娘的双手,死死的不愿意走,但这些士卒可不会跟你客气,直接刀背一砸就松了手,而后套上麻绳直接就给带走了。 “呜呜,呜呜”无数男女开始哭泣,听到这声音,罗启也是头大,不过对于有些士卒而言,不啻于征服者的天籁之音。 有些宋国的士兵,刚刚被杀散后再无战心,也赶忙脱了甲胄跪倒在路边,但罗启可没跟这些人客气,到底也算是壮丁,还留给宋国做什么,直接就派了手下人将这些壮丁绑起来拉走。 巨大的海船停靠在了海边,而那些宋国的青壮,看着被打开的海船之舱,一个个直感觉到这是海上的巨兽,仿佛是能吞噬掉他们一般。 当然这一路途上也有不服管教的,被士兵连着甩了几十鞭子,到底最终是安静了下来,再无其他的反抗之意。 早就准备好的海船,一次能拉几十万的百姓,在罗启这些天境士卒面前,这些凡人男子、女子就像是被驱赶的猪羊一般,他们被分开看管,男的一船、女的一船,每条船上都有精锐的士卒看管。 当然这也是防备宋国的道境、圣境追击过来,茫茫的大海之上,有了这些凡人做人质,想来就是孔德成也不敢轻易动手。 “大人,崇礼外城还打不打?”束绪也是看着这些青壮眼热,不想罗启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这些人已经是装了不少,也是他们抵抗之心弱,直接就把我们海船给填满了,若是城外的外城、还有堡子都打下来,不知道要拉走多少精壮呢!” “而且,大人要的是打击宋国民心,这些城市的百姓可比城外的百姓话语权要强上太多了,你说他们后面会怎么闹?”罗启神色莫名地说道。 第924章 夫子吃瘪人心散 果然就跟罗启想的一样,这些人夜里不敢和这些拿刀的干,也只能白日里去冲一冲郡守府,几十万没了家人的百姓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只见这些头发花白的老者跪在崇礼郡的崇礼大街上,原本这崇礼二字就是夫子孔德成所立,像是孝义更是礼节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无数老者的请愿更是让崇礼郡守黄如难受。 他是黄酉的弟弟,也算是沾了哥哥的光,成为这宋国后方的实权郡守,原本以为自己所在的崇礼处在最后方,不会受到兵灾的袭扰,但没有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一档子事情,完全将他顶在了最前面。 现在怕是也只有夫子能解决这事情了,昨夜的袭击,他也得知,但是为了防止秦军纵火、屠城,他一直是按兵不动,任由罗启的士兵在东城抢人。 城中没有任何一个圣境,原本郡尉想去厮杀一番,但听黄如说是这秦军之中有圣境之人,哪里再敢去挑衅,直接就是熄了战斗之心,甚至昨夜都备马收拾了起来,情况一个不对,就领了家人先逃出城去再说。 “黄郡守,外面这些老头子杀又杀不得、抓又抓不得,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啊!”郡尉抱怨着,心情却是糟糕至极。 “呵呵,你问我,我问谁去,今天一早我就给家兄去信,希望能给个说法!”黄如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这几十年的安逸生活算是结束了,他捏了捏眉头,看着郡尉吩咐道:“天气炎燥,你去给百姓送些吃食,不要让他们热伤。” “哎,这帮子秦军真贼,抓了无数青壮不说,可惜留下这些老头子作甚!”郡尉烦躁地嘀咕着,要是按他的路子,直接杀掉了事。 一匹快马,急急忙忙往宋都的方向赶去,他带着黄如的急信终于是在晚上的时候到了黄酉的府邸,黄酉打开他弟弟的信笺,而后朝着信使摆了摆手,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狡猾的秦人,该死的。”黄酉再不耽搁,直接就往王宫的方向跑。 “夫子,夫子,您看看这封信。”在等待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是见到了亦师亦友的夫子孔德成,刚要将手上的信笺递上去,不想孔德成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我已经知晓,崇礼无防备,吃了这大亏啊!” “以后一定要让他们加强防御,也好”夫子倒是对那些百姓毫不在意,只要宋国的国祚还在,他依然是这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即便是宋人被杀一半,他依旧有人服侍、有人尊崇、有人钦佩。 黄酉却是面色一变,知道夫子怕是对内情不太清晰,只是知道宋国的崇礼郡遇袭,连忙双手将信笺托上而后恭敬道:“还请夫子好好看看我那胞弟的手书,怕是秦人志不在此” 夫子衣袖一拂,拿起信件看了起来,初时心中还有些不屑,这秦军偷袭杀了更多的百姓,岂不是让我宋人更团结?但看了几眼信件后,整个人都快被气爆了,这计策分明就是针对他的。 “百姓围攻郡守府请愿,前所未有之事,给我打,把他们全部驱散”孔德成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咬牙切齿之时,甚至隐隐还有几分杀气。 听到这话,黄酉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如此粗暴的处理方式,难不成不怕激起民变? “呼,黄酉,我有些失态了,你弟弟还好!”夫子看着黄酉也是追问起来,黄酉点了点头回禀道:“我之胞弟尚可,但唯有此言难做。” 都是些老者,难道真的动刀、刀枪全杀了,那崇礼之名还要不要了?他们宋国可是以儒学秉政当国,一旦人心乱了,后果怕是一发不可收拾啊! “哎他的顾忌,我能体会一二,可是我的难处,谁又能体会能,这请愿之事,如果不能速速压下去,那崇礼附近的城镇、还有那些外城的百姓知道,这人心便会越来越溃散啊!” 听着夫子的感慨,黄酉也是点头问道:“夫子,那要不要发函给宋东郡、善珍郡,让他们同样加强防御呢?” “没有圣境,再怎么加强也无用。”孔德成感慨着,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低落,但想想最近的情报,勉强是松了一口气:“看看!这是叶华那边的官员给我分享的情报。” 黄酉上前接过,打开一看,分明就是岳正给各处镇恶军所属发的调令,黄酉也是惊喜地说道:“那就是说,这秦人也只能骚扰骚扰我等,至于再举兵来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大人那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之前的事情了吗?”夫子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向着黄酉吩咐着。 “哈哈,夫子,此事交给我!我会让我那弟弟好好治一治这些老头的!”黄酉大笑着说道,他是儒门激进派的代表,主张人心之恶前所未有,当以刀枪斧钺应对之。 说完这话,他就运起御风之法,向着崇礼郡的方向飞去,夫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端着的姿态瞬间萎靡下来,摇了摇头有些悲戚道:“多年人心,一朝将散,这怎么好啊!” 离去的黄酉并不知道夫子的言语,两个时辰的飞行,他终于是赶到了弟弟崇礼郡的郡守府。 “大哥,你怎么来了!”黄如连忙行礼。 看着豪奢的府邸,往来的女子仆妇无数,黄酉倒是露出丝丝羡慕的神情,他在宋都做官自然没他弟弟这个一郡之长来得舒服,他轻呷着茶水也是感慨这似乎是晋国白山郡的“海岩茶”。 再看看周围的昙幽立柱,上面浮刻着一些雕花,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定是出自于名家之手,他重重将茶杯放下却是骇了弟弟一跳。 “你倒是快活,让我在宋都替你美言,修为一点也不上进,哎,也不知道万一秦军真的打下了宋国,我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黄酉脸色冷峻地说道,不想他这个弟弟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 直接向着亲哥拱手道:“大哥,咱们先别说那些玄乎的了,就说说这些老头该怎么办!今天我郡守府的大门都差点让他们掀开!” “城中兵马还有多少?”黄酉心神一冷,心中暗道好个无礼的百姓,该打,就该用藤条好好鞭挞一番,这才是知礼的百姓! “回大哥,还有三万多人,但战意也不高。”黄如抚了抚散乱的发丝说道,有他亲哥撑腰,他也是心中有了底,这些泥腿子百姓能搞出什么事情,要孩子?自己去跟秦兵凶去啊!跟我这说有个什么用! “战意再不高,对付这些老者应该无事?”黄酉言语森冷,说话间更是杀气腾腾。 “那是自然!哥,夫子不是说什么守礼,要我们讲孝义,好”黄如连忙反问道。 只见黄酉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看着黄如说道:“这些已经没有了礼法,居然敢冲击你的郡守府,这就是大罪、不尊礼法,都该诛杀,但念在这群人都是老者的份上,将他们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黄如张了张嘴,也是为他哥哥的残忍感到惊诧,这城池之外可都是野兽、丘陵、大海,这些老人大多年老体衰,即便是投靠其他的城池,也不一定有人要啊!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郡守府的外面就跪倒了一大片的老朽,他们哭喊着喃呢道:“求夫子救回我等亲人,求夫子求我亲子,求” “给我打!”郡尉得了黄如、黄酉的授意,此刻再无顾忌,拿上自己的家伙事就砸了上去,刀把、刀背、枪身都起到了作用,他们已经得到命令,只要不当场弄出人命就行。 “滚,都滚出城去!”士兵们凶悍地驱赶着,面对外敌,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战力,但欺负起这些人来,他们倒是起劲。 一个老伯踉踉跄跄地向外头逃去,脑袋上已经起了个大包,他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儿子、女儿被秦人掳走,就连自己的官府居然这么对待他们,他哀嚎着喊道:“崇礼,崇礼,今日哪里还有崇礼啊!” 老头又要再喊两句,一个士兵一脚便将他踹倒,冷声骂道:“呸,你个死老头,这般呼号就不守礼,该打!” 说着就拽住他花白的头发,一拳又一拳地打了上去,直把这老头打得两眼鼓起,再无说话的力气了,他才堪堪将这老头放开,然后大声骂道:“滚,你们这些请愿之人,郡守说了,怜你们老迈,都滚出城去!” 如果此刻再去看宋国的上空,人灵之气不断衰退着,孔德成也是无奈,他知道这秦军的袭击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停下的,但他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怪罪于岳正的法子太过流氓了些。 “啊!人灵又削,真是气死我了,再这样弄个几百天,我岂不是要跌出道境的修为啊!”孔德成一脸苦相地说道,心头满是烦躁。 第925章 镇恶集结似北上 宽广的校场之上,无数金赤甲兵奔驰而来,他们胯下坐着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马,像是南方的刀离角马、还有北地常用的风灵马,总之都看上去无比雄壮。 一个个高头大马都披着金色的披甲,而它们的主人则是显得更为剽悍,高大的身体被金灿灿的甲胄全部包裹,就好像冷厉而无情的杀人机器,他们森冷的眸子看向北方,想到天北都督府的那些个百姓,心头更是掀起了血雨腥风! “哈哈哈,王恩,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来了呢!”夏侯江看到昔日袍泽到来,也是有些喜不自胜地上来打招呼。 话说他们镇恶军被拆成好几个部分之后,他们这些个军头就没怎么好好碰头过,此时再见就仿佛亲朋再会,一个个心里面不知道怎么个激动呢! “你说奇不奇怪,我们镇恶军是在北地发源,现在又要回去,很多人更是那三郡之人,听到昔日家乡被这些魔人屠灭,都生了同仇敌忾之心,哎,也不知这一仗”夏侯江瓮声瓮气地说道,看向自己的士兵也是眼中带了几分同情。 王恩微微一愣,倒是没怎么想到这一出,连忙反问起来:“夏侯,这些人的家眷不是都已经迁徙过来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想法,万一王爷要打的不是魔” 王恩也是点到即止,夏侯江自然也不是笨人,他自信一笑,随即拍了拍王恩的肩膀感激道:“老王,也就你跟我说这些个,那老袁、老贺守口如瓶,看我的眼神都像是我欠他们似的!” 能不是这种眼神嘛!镇恶军精锐十多万,尽是强悍的北地汉子,原本都归他们两个统领,结果散成几部分,你说他们能没有怨气吗? “那他们的情绪?”王恩见夏侯江满不在乎的模样也是一呆,刚刚还说是要去北地屠魔,现在又说南方征伐,怎么这些人难道没有意见吗? “一个个儿郎吃得好、穿得好,粮饷更是不绝,每年王爷都派人前来劳军,王爷要打哪里就打哪里,这些兔崽子巴不得去多弄些军功呢!”夏侯江浑然不在意地讲道。 当然士卒极为精锐才是根本原因,要知道以镇恶军的实力和宋国那些弱兵去对比,根本就是摧枯拉朽般的存在,一个镇恶军打十个宋兵估计都不成问题。 远处的青山掩映着夕阳,大喇喇的阳光肆意挥洒着,所有的士卒激动地看着天上,那是他们心中的神,他们极为尊崇的秦王岳正,是他给予了他们一个个不败的战绩,更为他们提供了优厚的待遇、功法,让他们尽享百姓的钦服。 “秦王威武,秦王威武!”齐齐的呐喊声从地面传出,大家伙的斗志在这一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刚猛。 “猛士在我!天下可平!” 立在天穹之上的岳正,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神光,他的威严、他的气势无不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心折,齐齐跟随着前面的主将向着天空拱手。 “诸位,莫要多礼,我之袍泽,当如山岳!”岳正洪亮的声音在这大地之上响彻,更是让士气直冲霄汉,他们目光炯炯地看着天空的主将,无不对他们的王爷满怀敬意。 “演练军阵,以敬王爷!”袁迪章大声吼道,只见军阵听到这声音,连忙动了起来,只见金红色的军阵就像是涛浪,最前端的刀盾兵举起了手中的大盾和长刀,后头的骑兵端起了手中的大枪,抖擞的杀气让后头观战的文官也有些乍舌。 果然是王爷手上第一强军!后头跟来的韦庄也是笑着在心中感叹着,他周身也是巽风满满,将他青色的衣衫吹荡而起,越发显得他放荡不羁的气质。 “韦参赞,韦参赞,大人他是不是有其他”王恩和韦庄也是早前旧识,熟络的一声“韦参赞”也是让韦庄嘴角带笑,在听了王恩的疑惑之后,他也是玩味一笑:“王恩啊!这事情你想的确实多了些,不过做将领的,要是想的不多,怕也是难打胜仗啊!” 听到韦庄的言语,几个圣境将领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哪里不知道岳正的谋划,怕是去北地灭魔是假,转头将宋国灭掉才是真。 “呵呵,你们意会就好。”韦庄笑着说道,言语中透着得意,为了行军布下这迷魂阵,他还特意向着岳正问了问有没有类似的阵法。 让韦庄这么一提醒,岳正哪里还不知道他的谋划,所谓迷惑之阵,自然是要将孔德成蒙蔽得彻底,然后就开启了疯狂的购买之路,一个个上古的隐匿阵法就被他弄了出来,而后兵部还有五军都督府的人拿到,整个都惊诧不已,尤其是其中一个隐匿的阵法,掩藏一万人的气息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最为麻烦的是这阵法需要圣境之人布置,所以为了这次东征,不少信得过的圣境修士都接到了布阵的任务。 岳正此次大战的野心极大,意图多路出击直接打掉宋国的各个城池,然后众军合围宋都城,这一次,他甚至想干掉孔德成,这人隐忍宋国慢慢窃取其政权,然后直接取而代之,这种人岳正不敢用! 在士气高昂的吼叫声中,岳正检阅了军中阵型,随后带着这些军将走到了营帐之中,运起玄气罩,和他的那几个手下直接交流了起来。 “王爷,弟兄们士气高昂,您就说怎么打!无论南北,咱们这群老兄弟都跟着您干!”袁迪章很是豪气地开口说道,言语中却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哈哈,老袁你还跟我打老虎眼,韦庄,这事情难道没跟他们提点下吗?”岳正轻笑着问道,而后指了指帐内几人随即吩咐道:“韦庄,把你拿到的阵图给他们散一散。” 一袭青衣韦庄在营帐中站定,环视了一圈营帐内的各位将军,而后郑重开口道:“各位,此为军中之秘,尔等需发军誓,不得将此图外传!” “血祭苍穹之诺,我等定为此图保密,若有违誓,定叫我等死于军阵之中。”众人斩钉截铁地发誓着,随后韦庄点了点头,这才将手上的阵图给发了下去。 “这是?”王恩一脸诧异,分明是一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阵图。 “遮天大阵,能够帮助你们隐匿自己手下的踪迹,到时候我们先行北上,后续有相应的军队举着尔等的军旗往北行进,你们就靠着这等大阵夜半行军,到了时间,就从宋国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然后一下子将宋国打下来!” 听到韦庄的言语,众人也是郑重地看向了手上的阵图,心中也是有不少疑问,只听王恩上前问道:“大人,我等兵强马壮,为何要如此小心?” “呵呵,尔等难道非要打硬仗吗?”岳正知道将领的心思,只有硬仗、恶仗才会体现他们的价值,但是对于一地之主而言,打仗最好少些战损才好。 看着王爷面色带霜,众人心中一凛,倒是袁迪章嬉皮笑脸地说道:“王爷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哈哈,你这个人精!此次多面开花,宋国除了宋都的防御力可圈可点,其他的城池基本没有什么强力人物。” “我已经让罗启连续攻了崇礼、善珍两郡,共计夺了几十万的青壮,可孔德成那里连个屁都没有,可见他已经默认我的放血战术,以为我真的要北上吗?” “他的实力大半来自于宋国的民心,若是宋国其他的城池一齐陷落,大战之时,宋人是个什么状态,尔等可以想象!” 听着岳正的吩咐,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仿佛是看到了破宋的那一天。 “宋国北面的三郡先不用管,那些地方本就是晋国之地,只要我等想要夺取,分明是件极为容易之事,这三郡我们先不管,若是真敢来袭扰,就交给老袁你来负责了!” “老袁,老贺,北面的青秀郡、宋东郡都交给你们,如果北部故晋三郡派兵来救,你们就负责打散他们!”岳正看着两将,直接就给他们派发了任务。 “大人,大概给我们两个多少兵力?”贺轮倒是谨慎,径直问出这个关键的问题。 “两万镇恶军,另外山原郡一半的守军,大概五万人,都归你们两个调遣,如何?” “足够了!”袁迪章拉了拉贺轮的衣角,见他还要说些什么,连忙朝他摇了摇头。 “末将等领命!定不负大人之信任!”袁迪章和贺轮连忙开口应道。 “王恩,夏侯,韦庄,你们负责除宋都外的另外几郡,记得一定要快、准、狠地将之拿下!”岳正恶狠狠地指着桌上的地图,点了点南和、崇礼、善珍三郡。 “你们放心,海上的罗启也会帮你们的,我看了他最近给我的战报,这些地方上的宋兵简直不堪一击,欺负欺负良善的百姓还成,但若是碰到咱们,脑袋都给他搬家!” 听着岳正有些粗豪的声音,整个营帐内满是欢快的笑声! 第926章 北地厮杀风潮起 话说为何岳正在这个时候准备攻宋,正是因为他已经探查到了北地的动静,说是天极西路已经集结大军,而叶华这边也是招安了天方教的妖人,两边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大战。 “咚咚、咚咚”鼓点声猛地响起,平波郡的平原上,一队队的骑兵开始了彼此的试探,只见黑色的潮波猛地撞上了绿色的堤坝,同为叶氏的两拨人为了这天下最高的权位,又开始了彼此的斗争。 箭雨如潮,只见黑甲骑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弓,向着天空激射过去,带着弧度的箭矢向着青甲的军阵上覆盖了过去。 无数的士卒轰然倒下,被有如潮水般的骑兵阵直接碾压过去,便再没有人形,失了主人的良马在军阵中到处乱窜,却是弓矢带血,不少的马匹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再无什么气息。 “熊替将军,你来主攻,一定要杀败这叶继小儿的前锋!”只见叶言穿着金黄色的王袍,冷冷地看着远处,手指都被他捏得有些发白。 叶继是他同辈之人,现在已经当了皇帝,可他这个做堂哥的居然连个太子都没捞着,心中自然带着些愤懑,当然心中有情绪也不能因私废公,若是后面的大战打输了,恐怕他们就要被赶回南方了。 面前的熊替也是连忙拱手,他看着向东攻来的黑甲骑兵,心中也是一阵的烦躁与弑杀,他明明是个水军将领,却是不得不作为陆将来用。 “段卫华,咱们一起冲,一定要将这姚家的仆从军打散!”熊替冷声说道,当即就拔出自己的长刀,跨坐上风灵马,而后向着西面的军队冲杀了上去。 “杀!”旁边的段卫华手挽弓箭,猛地一簇连绑之箭就让他射了出去,只见这些弓矢裹挟着段卫华的法力,直直射入了黑甲的军阵之中。 原本冲锋的阵型,瞬间是凹下去一大块,就连一旗手高举着的“晋”字大旗都歪斜地倒下,也是奇怪的一件事情,两边都是用的晋字旗,彼此的檄文之中更是称彼此为贼,把自己说得那是大义凛然。 熊替的马儿直接踩踏着“晋”字的大旗,长刀直直劈向了姚家的军阵之中,他从皇室亲军马庸那儿倒也得知了这些军队是姚氏私军的事实,心中也是感慨这些大族居然把军队练到了如此程度。 这时候姚家的家将姚林出手了,只见他眼神冷厉,一夹胯下坐骑的背脊就向着这一处冲了过来,手中长刀挥举直接打出道道刀气,而后大吼一声:“军阵列前,勇能无惧!” 感知到此人的修为与自己相仿,熊替就是微微一惊,没想到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中聚起兵道之力,长枪挟势而来就要往他的心口处钻,感知到如此强力的劲风,熊替连忙舞着长刀就格挡了过去。 “咣当”一声暴响,熊替只觉得虎口发麻,这厮好大的力气,也是赶忙吼道:“军阵列前,勇能无惧!” 同样的兵道之术,不同的阵营,说来也真是有些滑稽呢!这晋国的国力就在这无尽的内耗之中,一点一滴地被消耗了个干净。 北方的大战,南方的大战,大陆腹心的大战,连着三处地方即将拉开高烈度的征战,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晋国的军事势力,由此可见晋国的国力是何其雄厚,可惜这一切都被消耗在这无尽的纷争之中。 内部的征战解决不了外部的敌人,无论是越国、还是魔域都对晋国的土地虎视眈眈,即便是南方的弱宋都从鄞南手上拿下了三个城池,虽然也有叶华放水的意思在,但是可见这些军阀势力对于地盘的无视。 长枪横扫携带着无穷的厚土威压,重刀如潮一刀连着一刀就像是涛浪般地往姚林的脸上劈了过去,军阵的无畏仿佛感染了每个人,他们疯狂地厮杀着,这些来自于鄞南、或是天极、或是天极西的士卒,仅仅是为了一个帝王的名分在厮杀着。 熊替冷冷的眼眸里透着忌惮,他水行的法力似乎遇到了克星,几经厮杀一直都没能破开姚林的防御,二人就这样冷冷地对视着,从彼此的身上,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彼此的影子。 “再来!”姚林舞动长枪,只见空气中都有些尘土飞扬的意思,重重的长枪裹挟着无穷的厚土之力,然后朝着熊替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长刀被他的巨力给托举起来,熊替只觉得手臂发麻,确实这姚林的枪法实在过于克制自己,他是水里的蛟龙,但是到了陆上之后,确实屡屡受到压制! 不远处的段卫华仿佛看出了熊替的窘境,他也是长枪一扫,火红色的法力在空中凶残地掠过几个士卒的胸膛,只见霸道的气力将这些黑甲士卒打成了碎肉一片,而后霸烈地向着姚林冲了过去:“熊将军,我来助你!” “军阵列前,勇能无惧!”段卫华大吼一声,只见血红色的兵道之力从他胸口的膻中穴涌出,四面的青甲士卒仿佛一瞬间打了鸡血般,杀戮的氛围变得更加浓郁。 冷厉的刀锋飙出岩浆般的血珠,青甲骑兵的手臂被黑甲斩断,但黑甲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这被兵道之力包裹的青甲疯了一般扑了上来,二人扭打在一起直接是滚落在了大地上。 四周的马蹄直接踩踏过他们的躯体,一个冲锋后,这两人谁也没能活下来 黑甲的射术分外精准,不少青甲士兵刚刚还裹足不前,像是惧怕被这弓矢给扫到,但是段卫华的兵道之术用出后,这些兵马就像是疯了一般往黑甲的军阵里冲锋。 一个天境巅峰的青甲骑兵,有些癫狂地往黑甲的军阵中冲去,只见他的甲胄周围布满了射中的箭矢,泊泊的鲜血不断从他的甲胄缝隙中涌出,但他依旧是视死如归地往黑甲军阵中冲去。 他眼中的决绝也是感染了无数青甲骑兵,他们也是毫无畏惧地冲上了上去,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谁又真的害怕谁呢! 烈性的士兵勾动丹田的灵气,直直在黑甲的军阵之中炸开,只见碎肉血块散得到处都是,几十个黑甲骑兵也是在这一炸中粉身碎骨,后头的青甲依旧前赴后继,眼神中像是根本没了畏惧。 姚林终于有些发急了,他手上的这些黑甲兵都是姚氏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若是这些人拼光了,那世家的族兵就更不好管理了!他一枪荡开面前两人的兵器,而后冲着不远处的副将喊道:“让他们上来!” “呜呜,呜呜”蛮牛角被有节奏地吹响,一个个北地大族的族兵终于被推了出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战阵经历,此刻被姚林放出来不过是为了练一练兵。 他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心头也是弑杀至极,更是认为这战场才是培养一个战士最好的地方。 “跟我杀!”只听北地百家中倒是真有些血勇气的年轻人,尤其是裘氏的子弟,他们家素来和姚氏穿一条裤子,现在看到大军压上更是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裘虎挥动自己的长棍,圣境的气息完全放出,看着那边军阵正中的叶言大吼道:“伪王,可敢与我一战!” 听到北地的一个世家之主,都敢来挑衅自己,叶言那是出离地愤怒了,是谁给了你勇气来杀我?他拿出自己的兵器就准备上前冲杀,不想旁边的丁剑昭拉住他的衣角道:“王爷,这人不过北地一个世家家主,哪里能劳烦您?” 说着他剑气一卷,整个人就如一柄出鞘的长剑就往裘虎的方向攻了过去。 淋漓浩荡的剑气,也是让这裘氏家主裘虎微微一惊,也不知自己心圣三阶的修为到底能不能挡住他? 剑光掠动,长棍如冰,二人互相在空中对拼起来,而这时候,姚家的军阵之中飞出十几个圣境修为的家主,他们气势惊人死死盯住叶言的位置,知道只要擒杀叶言便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尔等贼人,真当我侯氏兄弟不存在吗?天方兴,外道灭!”被叶华招安的侯梁、侯宝兄弟此刻也是连忙出手,他们打扮得如同亘古而来的巫师,死死盯着这些世家家主,舔了舔嘴角露出极为嗜血的笑意。 远处观战的姚节芾还有叶继,此刻知道他们必须一鼓作气完成推进,否则以一路之地对抗叶华,最终败亡的可能性极大。 此刻,眼神如刀的叶继拿着叶炎赐下的宝剑,大吼道:“大家跟我杀!” 原本修炼痴狂的叶继,现在也变得极为狂躁,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身先士卒的模样,否则等待着他的只有败亡一途。 黑甲士卒的战意陡然升高,本就是世家大族控制的私军,此刻看到他们的家主飞临在天空之上,一个个更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表现自个,百族私兵就像是疯了般拔出刀枪,向着对面的军阵冲了过去 第927章 用兵如妖袭六郡 天发杀机引动星象之变,刘少思在议政院的小院子里看着天空的星象,此刻的心中隐隐已经能感知到北方的烽火。 “天道激变,人灵之衰,由此之始!”刘少思别着手不住地感慨着,即便他钻研星象之道已经多年,但也无法窥探到将来的情形,至于北地伯侄之间的争位,更是有几分扑朔迷离。 “得赶紧给王爷传信,至于这叶氏谁能胜利,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拼杀了,我就不信这北地豪族蜂拥姚氏,怎么可能只是为一些名爵,说不定姚氏有道境”刘少思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思考。 手指在自己的额头轻轻一点,星光萦绕的灵台之上被他剥离出丝丝缕缕的金色之光,这就是王爷所说的气运之光,果然是有些意思,察此运光,犹如俯察两省众生,十多亿的人口,都归他们秦王府统治,此刻看到自己权柄之重,刘少思心中也有了几分得意。 金光在空中渐渐消散,其中迷离的星光之点,仿佛在向着远处散去,隐约间,刘少思仿佛看到了正在带领士兵往东夜行的岳正,他心中也是有些感慨王爷万尊之躯,如此亲临战阵、无畏艰辛,怎么可能得不到士卒的敬爱呢? “王爷,王爷,微臣少思!”岳正的灵台荡起微光,他知道有人在用运朝秘法在呼唤他,这种法术能将未修炼运道之法的人,熟练地使用运道之光来与他隔空对话。 也亏得刘少思是他运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否则真没法轻易用出这传信功法,岳正朝着身侧的袁迪章摆了摆手吩咐道:“令所有人马都歇歇,我且联系下刘少思刘大人。” 只见他灵台上空一阵七彩虹光闪过,像是接受了刘少思对话的请求,微微一笑而后隔空问道:“少思,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王爷,北方两叶打起来了,天发杀机,正是王爷攻宋之时。” “天北灭魔之战呢?”岳正继续追问道。 “臣夜观星象,西方白虎杀机蓄力,北方玄武亦张大口,其必有一战。”刘少思隔空用着神识回答着。 “好,我知道了,现在已经在月中郡境内,预计后天夜中向宋国发动总攻,你让宁红她们也准备好,一旦我这里发动,她们就过来一起杀孔。” 听着岳正自信的言语,刘少思也在心中点了点头,按照王爷的计策,想来征服宋国不需要太多时间,但后续的治理之策,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力气! “臣祝王爷一击即中、破灭宋国,先行告退!”灵台的金光渐渐消失,刘少思连忙向着岳正招呼一声,便结束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淡漠的辉光笼罩着整个军团,所有的士卒都在静默地等待着岳正重新出发的命令,他们是决绝的战士,军令之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光凭这样的表现,镇恶军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精锐。 “走,继续往东,等下天亮大家休息,后天我们发动对宋国的总攻,此战定要将宋国上下给灭掉!”岳正信心满满地说道,身侧的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也是心潮澎湃。 宋国和孟国、郑国不同,有道境当国可谓强也,之前的南三国就是南北世家、宗门留下来养寇自重的势力,后来宋国迎来夫子孔德成,这才渐渐有了大国声望。 不少未入佛道两家的世家子弟,都曾去青秀书院学习过,像是晋国、越国都有些知名的儒门高手。 袁迪章蹙了蹙眉头,想到岳正的岳丈便是儒门中人,也是有些为难地问道:“王爷,若是我等在宋国境内厮杀之时,有儒门中人阻挠,该当如何?” “呵呵,如有阻挠者,一律诛杀!”岳正心中越发冷厉,凡是挡了他路的基本没有什么好下场,现在下这么一道命令,更是方便袁迪章等人行事。 白日里躲在阵中休息,然后夜半行军,这等隐秘行军,宋国上下几乎没有任何察觉。 有些暮气的宋国朝堂上,老迈的儒门官员向着上首的宋王萧然汇报着近期的情报:“禀报宋王,此次海上之贼多掠我宋地之民,我等统计了下,几次袭扰共夺我宋人将近百万。” “这是被掠走的精壮数目,请您过目。”下首的臣子连忙将手上的折子递了上去。 坐在王座上的萧然稍稍有些阴晴不定,他手掌一招便将折子吸了过来,而后打开折子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是愤怒,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让他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尔等说说,此事该当如何?”见宋王萧然的意思,最终又是轻拿轻放,下首的众人也是送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实在不好在内部大动干戈。 就当众人思索之际,只见宋国大将慕容泰上前有些愤懑道:“大王,我等不仅要构建东面防线,亦是要构建西面的海上防线。” “末将的意思是先从民间将能用的海船先征集起来,而后先练一支水军用于海上防御,然后再令人去北方采买巨木,建造大船构建海防!” 听着慕容泰慷慨激昂的声音,众人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对于家中有大船的一些家族可就没那么友好了,不过想到秦军的袭扰让他们损失更大,一个个对于此事倒也没那么抵触了。 “北方大战,你们说这岳正会不会想着打咱们?”黄酉向着殿内的众人探问道,这些人产业都在宋国各地,对于秦王军队的袭扰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此事不得不防!”上首的萧然也有些担忧地说道。 “回大王,我等已从北面皇室亲军那里得到消息,说是秦军已经将镇恶军调集起来,说是要去北地诛魔,想来对我等没什么威胁!”殿中一个大臣开口介绍着敌人的情报,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计。 “守土不可懈怠,若是我等指望敌人打盹,那我宋国怕是离灭国不远了!”慕容泰倒是激动,直接开口辩驳着。 不想刚刚那个大臣摇了摇头,也是开口回怼道:“慕容将军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为了供应军中粮草,宋国百姓吃了多少的苦头!” “现在北地魔患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一下子冒出两位魔尊,如果佛道两家不行动,恐怕日后魔道雄起,两家都会扛不住!” “而且那秦王岳正庇护宁红,将来定会和宁尘对上,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慕容泰就要开口驳斥,但他的口才哪里赶得上靠嘴皮子吃饭的文官呢? 直接开口将慕容泰打断,而后大声喝道:“慕容将军,我宋国以儒立国,怎么?你这赳赳武夫就要在此刻夺权?再说皇室亲军的情报能有什么错,昔年崇德郡不是就被” “够了!”或许是萧然,亦或许是孔德成,反正听了这样的话,任谁心中都不是很舒服。 “粮草艰难,这样,慕容泰,你先去东方征用船只,先将海防建好。”上首的萧然眼神呆滞,但言语中章法井然,丝毫没有慌乱之意。 他背后的孔德成依旧在闭关恢复,但孔德成却能靠着精神傀儡萧然控制住眼下的朝局,一切都是虚晃,也只有傍身的修为才是根本,只要能够稳住道境修为,即便宋国丢了,他一样能在叶华那里得到自己的一袭之地。 是的,你没有看错,如今的孔德成已经起了退意,要知道秦王府那边可是有五个道境,要不是他掺合了诛杀周严一事,他都对投靠秦王府有些意动。 一场朝议就在这争执中落下帷幕,这殿中之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朝议,等到再见之时,有人被杀、有人降秦,有人成了监牢中的囚犯。 慕容泰倒是雷厉风行,很快就来到了宋东郡,要知道这里昔日花船游海好不热闹,更是整个宋国唯一有造船能力的地方,他也不含糊直接亮出王命旗牌,征调了几十艘的船只,另外向着北面威沧下令,要求砍伐巨木准备造船。 王令一出,无论是宋东还是威沧郡,到处都是一片怨言,但是慕容泰倒是杀伐果断,领着士兵直接冲进地方一个大族的屋舍,直接将人抓了个精光。 正当这事要在宋国掀起内斗的波澜时,岳正的镇恶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十几万的大军被迷阵掩盖,根本没有被任何探子察觉到这等情况,几个圣境将领更是觉得王爷用兵如妖,就好像老天爷都在帮他一般。 夜色慢慢来临,埋伏在山谷中的十几万镇恶军即将要按照他们议定的攻击方向去出击,一个个更是兴奋至极。 像是袁迪章、贺轮等等诸将也是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是镇恶军建制的最后一战,王爷早已经透露过一些风声,说是要拆掉原本镇恶军的建制,然后再编入五军都督府中。 原本的尚德郡守军也被聚集起来,这些守军到现在都是迷糊的状态,甚至不知马上就要为一场灭国大战而厮杀。 川北的那些遣散之兵,也被打发到了此地,原本还以为要被治罪的士兵,现在更是拼了命要重回军队序列,哪里愿意被贬谪成一个百姓呢? 第928章 狂攻宋境乱人心 夜色掩盖了一切的阴谋,宋国上下谁都没有料想到岳正的进攻会如此狂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已经为时已晚! 静谧的宫殿之中,孔德成没由来地有些烦躁,他静静掐算了两下,却是察觉整个宋境之内安稳如山,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担忧之事,随即又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但还是心绪不宁,不一会儿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怪哉,怪哉!到底是怎么回事?”孔德成蹙着眉头说道,看着窗外的月色也陷入了沉思,如果,岳正那小子真的在布迷魂阵,他能有什么好法子应付吗? 答案是没有,孔德成也知道自己当前的尴尬境地,叶华也不愁他孔夫子将来不投靠自己,要知道他是杀死周严的凶手之一,而岳正是周严的女婿,你说这岳正会轻易放过他孔德成吗? 心头猛地一抽,似乎有了些悸动,整个人的面色也变得极为冷酷起来,他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尚德郡的守军全部动了起来?这是要对付我宋都?不对啊,这樊声武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魄?” 他的神魂能探查到远处的情形,得知尚德郡的秦军有了骚动,也能猜出他们不是来对付自己这边,又是准备对付谁呢? “快,快,通知黄酉,让他来负责守城!”孔德成连忙向着在殿外守候的儒门弟子吩咐着,他的眼眸森冷总感觉这次秦军的攻击不会这般简单。 “可惜,这慕容泰出什么城!现在宋都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孔德成感慨着,自己手上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简直让他有些担忧其他城池的戍卫了。 随着孔德成的吩咐,宋都城中也是敲响了警铃,无数的宋国百姓更是惊骇地呆在家里,他们大多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如果没有孔德成的支持,怕是这宋国早就被岳正给霸占。 城中千万的百姓,大多就是为修士服务的凡人,有时候更是低贱得如同沙尘一般,现在这等大战,他们唯恐自己被城中那些强力人物给推上战场,要知道秦军的名声现在都能让小儿止啼,更何况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平民呢? 秦军未至,但宋都之中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黄酉心中一沉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守住,耳边这时候却传来孔德成的传音道:“莫要担心,此次来战的是樊声武还有李扬风两人,估计是拿我宋人练兵!” “你且守好门户便是。”听到孔德成对自己这般低的要求,黄酉这才点了点头。 应该是镇恶军北上,这尚德郡的兵马也动一动,省得夫子孔德成对于之前的两个城池觊觎不已,想到这里,黄酉方才对守城稍稍有了些信心。 迎着天空的朝阳,一队队的骑兵向着东方的宋都城进发,先锋队就是原本川北被处理的那些懒散士兵,要不是阮中道为他们求情,怕是岳正早就将他们遣散了,现在他们看着城头的宋兵,就仿佛看到了将功赎罪的门槛。 “冲,冲!”樊声武举着长刀,带着他麾下的骑兵,就像是涛浪般地往宋都城边冲去,在宋都的西城外布置了不少的鹿角和拒马,似乎这些宋人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呢! 黄酉有些苦涩地看了看有如虎狼般的秦军,再看看自己周围这些懒散的士卒,对于守城的信心仿佛也没有刚刚那么足了,他喃喃自语道:“今日能守,明日能守,天天能守否?” “哎,必然不能,要是不改变攻守之位,我军迟早要”黄酉无奈地说道,却是不想孔德成的神魂系在身边,将他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远处的殿宇中,孔德成似乎听到了黄酉的耳语,他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向着黄酉传音道:“我知道这么被动不成,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暂保国祚罢” 天空的威压直直朝着他的殿宇压来,孔德成知道这应该是李扬风将他锁定,不过按照城头上的实力,挡住樊声武带领的士卒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突然之间,他的心口一阵绞痛,似乎有人在自己的心口之上狠狠地剜了一大块,他连忙开始掐算起来,直到他得知了真相,顿时脸色一片狰狞,直接破口大骂道:“岳正,你这个该死的!我与你势不两立” 发狠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会让外人看到你的虚弱。 “轰隆”一声,巨大的投石车已经开始往宋都的城头倾泻起士卒的愤怒,而宋国其他几个城池也在同时遭到了迎头痛击。 岳正亲自带着麾下,进攻起了上次没有拿下的南和郡,只见他一马当先骑坐在飞翔的日狮之上,冲着城头厮杀了过去,极为精锐的镇恶军士卒直直抛出标枪妖藤,向着南和城的西门攀爬过去。 此次大战,根本没有心思做围城的动作,只是想着早早将城池打破,至于其中的军将残兵能逃到哪里去呢?若是往宋都去冲,怕是现在樊声武巴不得这些人能让宋都打开城门。 爆烈的长刀划过城头,一排排的宋兵被烧成了尸体,在整个南和城无人能控制住局面,就连刚刚要冲上来的郡尉刚刚也被岳正给砍了,后头的士卒激动得嗷嗷叫,似乎要将南和的士兵杀个精光。 “跪地不杀,跪地不杀!”岳正看着软弱的宋兵,再没有了什么欺负的欲望,冲着这群人冷冷地喊道,无人领头的残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仓促间将手上的兵器丢到了地上。 “去,开城门!”岳正看着这些宋兵直接吩咐着。 十几息后,南和郡城的大门轰然大开,无数的镇恶军士卒齐齐冲了进来,看着已经跪倒在地上的宋兵也是骇了一跳,这些兵马也是太怂了些!都还没怎么用力,这都全都跪了下来。 就在南和城被攻陷的一刹那,孔德成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他只感觉自己的人灵气运狂跌,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离自己而去。 这时候的南和街道上,站满了宋国的百姓,他们都是被精锐的“宋兵”一个个从家里请出来的,岳正跨坐在自己的日狮上,冷冷地看着两边注视自己宋国百姓,而后大吼道:“不想死的统统给我跪下!” 这些宋国百姓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现在就跟一群小绵羊般地齐齐跪倒在地,岳正拿着手中的长刀说道:“尔等听好了,夫子孔德成杀死萧季,现在的宋王根本就是他的傀儡,宋国早就亡了,你们就莫要在行挣扎!” “夫子杀萧季,宋国早亡!” “统统给我念这话!” 岳正恶狠狠地冲着城中百姓说道,一个个听到这话,也是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连忙点头说了起来:“夫子杀萧季,宋国早亡” 一遍又一遍的言语,仿佛是剥开了世间的迷雾,他们仿佛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此刻对于夫子孔德成再无任何的敬意,宋都城中的孔德成直接就受了人灵崩塌的反噬,只听他“噗”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淤血,面色变得更为苍白。 “岳正,你好狠,你这是要绝了老夫的道境之路啊!”他脸色一片狰狞,如此叫骂出来,只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似乎是天上的李扬风发现了不对,正在不断地对他进行试探。 要知道之前人灵已经反噬过,从巅峰的道境四转跌到了道境三转,现在若是再这般搞下去,怕是只有道境二转了,可惜打又不一定是李扬风这个老梆子的对手,守住宋都城的难度极大。 忍住胸中翻滚的气血,孔德成连忙开始掐算起了,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刚刚在岳正对南和郡发动攻击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征兆,就仿佛直接就飞到了南和郡的附近。 他这边细细思索,却是不料在东海之上游也的罗启船队,现在也是配合着韦庄、王恩开始向着善珍郡发起进攻。 龙骧军的士卒从海上向着岸上游了过来,他们人人带着锋利的短刀,看着昔日被誉为天下强兵的镇恶军,倒是有心比一比攻城的速度。 但是城中的宋人没有给他们比较的机会,罗启早就破过善珍郡的城池,现在秦军更是大军压境,善珍郡守索性直接就将大门打开,守又守不住、打又打不过,上一次更是损失了不少的青壮,现在还不如投降来得利索。 说不定还能混到一官半职呢! 依旧是如法炮制,韦庄在得到岳正授意后,将所有城中百姓聚集在一起,然后齐齐声讨起了夫子孔德成,就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奸贼一般! 第929章 接连城破夫子急 王恩手握长枪,周身满满的血色杀气,他看着城头的黄如指挥着那些宋兵,心中就有些焦急。 万一这个官真有些本事,将这崇礼郡守得滴水不漏,到时候也是个麻烦事;可黄如心里却不这样想,他只是觉着有黄酉做他的靠山,回头他的亲哥不会不来救他,索性也是将全郡的精锐聚集起来,准备负隅顽抗! 看着暗沉沉的木质城门,他直接蓄满法力,猩红的魔道之力在他枪尖上汇聚,在他旁边的士卒甚至能听到这股邪异力量中鬼魅的嘶鸣声,灌注了不少法力的血色长枪,隐隐在空中行成血柱,然后重重砸在了木质的门板上。 极致力量的倾泻,像是能直接将门洞打穿,奈何由于罗启的偷袭,导致黄如这个胆小鬼不断加固了崇礼四门,只见城门处木屑飞溅露出后面厚重的铁板。 向着旁边吐了口唾沫,王恩有些凶厉地骂道:“这么个胆小鬼,城门后面最起码加固了三块铁板,奶奶的,等下冲上去直接就给他一枪!” 强悍的攻击并不是万能的,像是这城门后面的铁板等等都是特制,即便王恩已经到了圣境,但依然无法轻易撞开这城门,他也是感慨着:“这等闸门,怕是只有王爷能轻松破开。” 向着旁边的卫兵挥了挥手,接过一个妖藤标枪,看着城头的箭矢不断向着城门下面倾泻,但是也就一两个士卒不小心被射中要害,死在这攻城的路上,几十根妖藤标枪被插到了墙根,而后这些长枪就变成了绿油油的藤蔓开始向着城头攀爬着。 “快倒火油,射火箭!”黄如焦急地指挥着,他知道手下这些兵卒没什么战力,可若是不抵抗,怕是死的更快些,这些兵卒倒也知道黄如的背景,想着黄酉必然来救,所以守城之时到也算尽心尽力。 大手抓住向上的藤蔓,看着城头射来无力箭矢,王恩的嘴角也是出现一丝嘲讽,看着攻击声势浩大,但根本没什么杀伤力,自己这边也就死伤了十来个人,这还是刚刚没有举盾的情况下,现在向上攀爬之时,人人举着金色的大盾,这些软弓就像是个士卒挠痒痒一般。 鼻翼动了动,王恩闻到熟悉的火油味,看到城头的宋兵正准备往下面泼浇火油,心头也是有些发急,南国本来就燥热无比,现在还要来个火攻?谁受得了这种温度? 手持长枪往城墙上重重一刺,城墙也是坚固,把王恩手中的长枪抵得弯曲,借着这股反弹之力,他就像是一枚炮弹般冲到了城头之上,看着这个强势的将领即将落在城头,崇礼郡守黄如也是有些慌神,生怕这个圣境将领将自己给宰了! “快,快,弓箭手,给我射死他!”黄如胡乱指挥着,刚刚抱起火油罐子的士卒也有些无语,只能连滚带爬地和王恩拉开距离,而后箭光如虹,流星迸发似地撞在了王恩的护身法力上。 手中的长枪抡起,带起的圆形劲风,将射来的箭矢全部挡了下来,王恩冷冷地看了眼黄如,顶着箭矢的冲击力就开始往他那个方向冲去! 杀气腾腾,赤红色的魔道法力向着黄如漫卷过去,城墙青绿色的板砖被这暗红色的浸染,将周遭的环境也是掩映得魔气森森,血色的流光向着四周的杂兵扫了过去,一道血线齐齐切斩,而后地上都碎裂的尸体。 “啊,好痛”凄厉的叫喊声响起,地上满是碎肉和鲜血,还剩半边身子的宋兵在地上爬动着,就好像一只没了灵魂的蛆虫,黄如看到这一幕,吓得微张着嘴巴、脸色骇得苍白,颤抖着往城下连滚带爬跑去。 王恩看到这官员脓包的样子,大笑一声而后举着自己的大枪就冲到前方,舒展猿臂就往黄如的脖颈上抓了过去,黄如的实力不过天境,哪里是王恩的对手,只见王恩的手掌上满是血光向着黄如的后背一吸。 满头大汗的黄如只觉得后背传来汹涌澎湃的吸力,自己的血液就像是要喷出来一样,面色白如纸片,身子就像是落叶般被拽倒在地,而后口中喷出血花,明显是受了重创。 他看着杀气腾腾的王恩,眼神中满是无力的祈求,而后挣扎着喊道:“饶命啊!饶命啊!我哥哥是黄酉,饶命” 原本要将他一刀枭首示众的王恩缓缓将腰刀放了回去,而后冷酷地将他拽了起来,而后一巴掌就乎到了他的脸上,指着远处的残兵命令道:“去,命令他们全部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一听自己有了求生的机会,黄如连忙冲着周遭的士兵大喊道:“都放下武器,放下武器,投降,都给我投降!” 落寞的士兵丢下武器,坚冷的石台上都是“咣当、咣当”的声响,有的狼狈的兵卒甚至连身上的甲胄都给脱了下来,一群如狼似虎的镇恶军将士刚刚站上城头就呆住了,这一场仗打得这么容易? 这崇礼郡本就是宋国的大后方,上次被罗启打进城中基本算是碾碎了他们的脊梁骨,现在王恩杀戮的模样更是血腥,有此怂包的表现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安乐了上百年的崇礼百姓,呆呆看着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兵卒入城,心情也是忐忑异常,王恩看着两边都是两鬓斑白的老者,倒也是知道些内情,却没有多少同情,若是宋国真是刚烈不屈,那麻烦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就在王恩拿下崇礼郡城时,善珍郡也是遭到了秦军的攻击,而且是三大圣境齐齐出击,即便是郡守和郡尉都在城墙上拼死防御,也是最终挡不住城破的结局。 倒是战后夏侯江死死盯着罗启麾下的兵卒,也是察觉到这是一支不下于镇恶军战力的军队,他看了看旁边的韦庄有些好奇地问道:“韦相,这支军队是” “龙骧军!王爷新设的军队,战斗力果然强悍!”韦庄言语中的重视之意,也是让夏侯江起了比较之心。 这时候罗启匆匆上前,向着韦庄禀报道:“韦大人,既然善珍郡已经打下,我就去往宋东帮忙!” “去!”韦庄知道罗启也是岳正的旧识,径直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自去。 宋国几郡打成了一团浆糊,南路军倒是拿下得快,北路军的袁迪章和贺轮都是遇到了各自的困难,一时间倒是有些难以拿下。 像青秀郡中有青秀书院,在袁迪章第一波发出攻击之时,青秀书院的师生就去了青秀郡城中,甚至有个年轻人还突破到了圣境,现在这些人固守不出着实让袁迪章有些头疼。 而宋东郡中则有过来督办海防的慕容泰,贺轮带兵冲锋之时,以为无甚危险,可攻城之时却吃了大亏,宋国宿将还是有几分本事,贺轮亲自上阵杀了几次都没冲到城上,箭矢不断向下激射,镇恶军这里甚至伤亡了上千! “妈的,这个慕容泰挡了老子的路!” “哼,其他城池打的快,我这里推进的这么慢,说不定王爷都对我有些意见呢!” 贺轮看着极为坚固的城墙,想到一带兵上去就迎来落石、箭矢、毒液的反击,面色之上就尽显为难之色。 要说这宋国之中,夫子的心情和贺轮也没什么两样,烦躁、郁闷、惊疑,他不敢相信,这外面围城才没多久,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城池被秦人攻下,现在人心日渐衰微,实力比之巅峰时期下降甚多。 看着像是榆木疙瘩般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萧然,孔德成没由来得有一丝丝后悔,原本这精明强干的徒弟活活被炼化成了没有思维的傀儡,如果他还有自己的思想,自己放弃宋国这一片基业怕也不会这么心疼。 “南和、崇礼、善珍,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哎,疏于训练,几无战意,再这样下去,我孔德成哪里还有命在?”他淡定地说着,虽然外面的李扬风已经将他心神锁定,但是他依旧还有道境的修为,从李扬风手中逃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思绪就如流光般闪过,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抬头透过屋顶能看到三位道境女子齐齐在空中站定,像是要和李扬风一起对付自己! “四个道境,还真看得起孔某啊!”孔德成看了看旁边的萧然,随后言语越发阴森起来,他的眸子里满是着急的意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突破这四人的围攻。 若他还是多日前的道境四转,他自然是岿然不惧,稳稳当当地都能突围,现在人灵之气被削了大半,若是宋东和青秀再一丢,怕是他只有道境一转的修为,要是宋国破灭能不能保住道境的修为都是个问题啊! “要是真没办法!萧然,你就不要怪师傅,只能牺牲你,来成就师父”孔德成冷冷地说道下,心头的焦躁无以复加,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用出底牌后,还能不能从宋国这个泥潭中爬出,哎,经年的努力和布置,如今却只能抛弃,教他如何舍得? 第930章 贺轮愁容何破城 “杀,大伙跟我冲锋!”贺轮大声吼道,为了激励所有士卒冲锋,他已经脱了上半身的甲胄,露出极为精壮的腱子肉,挥动大刀就向着城头之上爬了过去。 宋东城头的慕容泰也不是个善茬,要知道在满是儒门弟子的朝堂中,他一个兵圣能混到如此地位,心思也是玲珑无比,能力自然也为宋国百姓所称道。 “扫射,散射!” 慕容泰满脸狰狞地嘶吼着,知道这些宋兵不顶用,但勉强牵制住下面正在攀爬的秦军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自己则是拉弓搭箭,一双虎眼死死锁定住了正在往上攀爬的贺轮。 “着!”蓄满力量的弓箭就这样被射了出去,贺轮后背的肌肉顿时紧绷,像是感知到危机的猎豹一般,眼神一瞥就看到索命的羽箭向着他的心口飞来,连忙举起大刀向着箭矢挡了过去。 长刀的刀芒拍在了箭矢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贺轮脚下的青藤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炸开,青色的汁水飞得到处都是,而偏离了方向的箭矢则是撞在了城墙上,两股力量剧烈的碰撞,只见城墙上都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簇簇的灰尘不断往下坠落着。 贺轮没了借力之处,只有无奈地落到了墙根下,还没来得及跳开,墙面上的飞灰就泼了他满身,一点点都没受伤,但整个人显然是狼狈至极,原本油亮亮的肌肉被墙灰覆盖,倒是像个砌墙的工匠。 “砰、砰、砰”又是几声的闷响,贺轮看着军中的几个天境高手就这样被慕容泰射死,气得那是睚眦欲裂,看向城头方向看去,继续指挥道:“上弓箭,给我压制住这些宋兵,一个个连精气神都不足,怎么跟我斗!” 箭光索命,几十个倒霉蛋就这样从城头射落,高大城墙坠落的冲击力直接让宋兵的尸身变成了一滩烂肉,贺轮心中也是有气,直接从旁边士卒的手上抢过长枪,而后心神将城头的慕容泰锁定,直接就将长枪投了上去。 剑光飞舞,金色的光芒从剑刃处散出,浩荡的波纹在空中激荡,两人战斗的余波更是让城头炸响一片,甚至有好些士卒还受到波及,直接被这波纹震伤。 “给我冲,杀死这些宋人!” “军阵列前,勇能无惧!” 赤色的兵道之力从贺轮的胸口散出,身后几千名冲锋的士兵也被映衬得通红,一个个士兵拿着长刀就又开始往城上攀爬起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极为疯狂的光,看向宋人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个死人那般。 城头的弓箭还在激射着,即便是被弓箭射中,镇恶军的兵卒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畏惧,依然直直往城头攀爬着。 贺轮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提纵身法直接跳上了宋东郡的城头,而后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慕容泰,举着手中的大刀就向他劈了过去,浩荡的血线从一排宋军的脖颈上喷出,他们就这样在贺轮的疯狂杀戮下送了命。 “死来!”慕容泰剑光掠动,胸中浩荡的杀意让他的剑光更为凌厉,他似乎盯死了贺轮的周遭,或是用剑气斩他的脖颈,说是用剑气去刺他的小腹。 城头的一片,被他们两人斗战的光线覆盖,狂暴的法力不断开始对撞,一面是金光熠熠,带着金系法术的锋锐,而贺轮刀锋流转似水如风,呼啸间似有巨兽狂吼,城头的士卒看着两人战斗之处,分外感觉到畏惧,连稍稍往他们这里靠近些都不愿意。 没了慕容泰的指挥,镇恶军这些精锐自然能碾压宋兵,只见一个个穿着金甲的战士站到了城墙上,凶悍地向着孱弱的宋兵杀了过去。 镇恶军都是北人出身,比之宋东的郡兵看着都高了一头,只见昂藏巨汉舞动着手中的大刀,看着举着藤木盾牌的宋军,就感觉自己在宰杀一只小鸡仔,他的长刀一挥,直接就割开了皮甲上的系带,整个甲胄立马变得松垮起来。 宋兵这才知道畏惧,连忙将手中的木盾举了起来,只见刀光闪过,霸道的力量直接就将青藤木盾劈斩开来,宋兵的脸上也多了一道血线,半息之后,这个宋兵便再没了气息。 “哈哈哈,慕容泰趁早投降,我王大度,说不定会饶了你!”贺轮大笑着招降道,他一身皮肉已经布满汗液,和同级高手的切磋看起来并不是这般轻松。 慕容泰抿了抿嘴唇,他看着眼前的贺轮,心中微微有些动摇,但他知道眼下并不是投降的好时机,只有得了岳正的欣赏,或许自己投降才会利益最大化! 看了看贺轮,他嘴角也是翘起,有自己在城上守城,自然是要比他贺轮这边有些优势,他膻中穴也是涌出无数赤红色的兵道法力,整个城头的宋兵似乎也被这法力激活了血气。 “军阵列前,死战不退!” 听到慕容泰的喊声,城头上的宋兵也像是鼓起了勇气,他们眼中血色如潮,和刚刚畏惧不前的士卒完全是判若两人。 无数持着长枪的士兵急急忙忙从内城往城墙上跑,贺轮心中陡然一紧,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伏兵啊!只见这些生力军直接用长枪抵在了金甲士兵的身上,几个人齐齐用力将镇恶军的兵卒挤到了城垛的边上。 坚韧的盔甲帮着士卒抵消了最后一击,但是心口的疼痛依旧让他们有些不耐,宋人齐齐发力就连护心镜都不一定挡得住,镇恶军终于有士兵扛不住了,直接从城墙之上被推了下去,这么高的城墙,即便有修为怕是也摔得够呛。 急得贺轮手中的长刀是一轮一轮地砸了上去,却是对慕容泰丝毫无用,这人心性坚韧用手中的长剑连连格挡,似乎要在城头上耗死贺轮的士兵。 “撤!”贺轮终于是回过味来,知道再这样强攻下去,自己这儿的战损怕是极不好看 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孱弱的宋兵能把他打成这个样,若是战损过大,即便是他拿下宋东郡,怕是王爷也肯定会不高兴。 刀罡舞动,掩护着自己的麾下下了城楼,而后纵身一跳也是飞回了自己的阵中。 看着城下的尸堆,大概算算刚刚那一轮的攻击,最起码让他丢了上千士兵的性命,这些都是他镇恶军的精锐,有很多甚至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可是就在这里遭到了慕容泰的抵抗,他心头也是恼火急了。 “报,韦大人来信!”一员传令兵看着自家主将,连忙开口通传道。 “说,到底什么事!”贺轮有些烦躁地在营帐中挥了挥手,有些郁闷地说道,他刚刚算了算城中的兵马比他带的还多,但就是打不下,哎,真是心急如焚 “回禀贺将军,南和、崇礼、善珍三郡已经被我军攻下,韦大人遣我来问:宋东之战,何事能结束?”下首的小兵这般问道,这话一出,贺轮脸色的愁苦色又浓郁了几分,他看着眼前的令兵,清了清嗓子也不知等会该说些什么。 抚了抚额头,无奈地回答道:“麻烦回禀韦相,末将此处受阻,因有敌军圣境将领在此戍守,城池久攻不下,还请支援圣境以牵制那人。” 令兵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有些诧异,其他三个城池打得无比之顺,怎么到了你这里搞成这个样子,但他一个令兵也不好说什么,连忙拱手应道:“是,贺将军,我等会就回去告诉韦相。” 这时候,贺轮的副将也是匆匆入内,向着贺轮拱手道:“将军,海上来了一支军队,说是龙骧军!” 下头的令兵还没走,他倒是机灵连忙出着主意:“贺将军,这龙骧军的主将罗启,也是圣境的修为,不如您和他联手将此城攻下,也算是能完成韦相的任务。” 听到这话,贺轮知道留给自己的机会不多了,他需要尽快打下宋东郡,否则他说不得会在韦庄那里计上一笔,军中“无能”二字几乎能把一个将军给逼死,他可不想被打上这样的标签。 “这位小哥,等下再回去传令,我和罗将军商议下,等等再攻一波,若是还是受阻,恐怕就需要你跑一趟搬救兵了。”罗启连忙开口说道,似乎还想联合罗启一雪前耻。 “那好!贺将军,我就再等片刻。”传令兵也是无奈说道,原本以为宋东已经被攻下,没想到现在还需要两位圣境齐齐出手。 贺轮心中焦躁,也是急急忙忙向着海边跑去,他要和罗启说好,等下是怎么个攻法,他心中恨煞了慕容泰,等下若是能擒住、或是杀死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高大的船只上,罗启正在观察着远处的宋东城,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浪笑:“罗将军,还请帮帮兄弟!” 罗启看到贺轮,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我猜战事焦灼,就赶紧过来了,这慕容泰是军中宿将,不好对付啊!” “哎,我也发愁怎么打?刚刚已经损失了不少。”贺轮也是神情低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第931章 艰难御守宋东郡 看着东面的大海上飘来了不少的船只,慕容泰的心绪却越发低沉,他知道得想个法子应付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否则他戍守的宋东城就有倾覆之危。 而贺轮的心绪也并不平静,刚刚他派去西面询问袁迪章战况的亲兵现在终于回归,带来了西面青秀郡的情况,说是有什么青秀书院反抗,导致袁迪章迟迟没有将青秀郡城攻下,听到这话,贺轮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倒霉蛋不止他一个 “没想到袁将军那里也打得如此艰难,我还以为宋国的这些圣境就是慕容泰棘手些呢!”罗启在帐中也是听到亲兵的回话,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是的,能令罗启感到棘手的慕容泰此刻正在鼓动着麾下的士卒:“我等宋人,今有惨遭戮命之劫!如若不奋力一搏,恐为奴隶人也!” “尔等愿为奴隶?”慕容泰继续追问道,一番话说得下首小兵各个情绪激昂。 要知道前些日子,宋东郡的百姓被劫走了几十万青壮,直到现在守城的兵卒都不知道这些青壮是个什么境况,只是听人说都被发卖成了奴隶,境况极其凄惨,甚至为了提振士卒的同仇敌忾之心,慕容泰还编了个宋东少女被奴隶主转卖十几次的假消息,一时间,宋东郡之人各个眼眶赤红,发誓要跟秦军拼命。 “尔等拼死一搏,若是我等坚如磐石,秦王势必亲自前来,到时候,我亲自与他分说,欲要我等降他,必须善待我等!”慕容泰这般大费口舌,说是为了宋东郡着想,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禄位。 只要能挡住城外士卒的进攻,必能获得秦王的青睐,即便改换门庭,秦王的那些个悍将也不会小觑了他,至于被他已经忽悠瘸了的那些百姓和兵卒,他才没心思去想他们的未来,总之,百姓血泪绣红袍,一丝一岁满麟狮,这个麟狮就是武官官袍最高等级的绣饰,至于百姓的血泪,谁又在乎? “咚、咚、咚”一声连着一声的鼓点,龙骧军还有镇恶军的精锐已经齐齐穿好软甲,一个个带上短刀,势要在后面的冲锋中将宋东城拿下! 罗启还有贺轮齐齐出动,一个负责南城门,一个负责东城门,感知到攻城士卒的精锐,慕容泰也是勃然色变,若是城上这些都是自己的亲兵,说不定勉强还能将宋东郡守住,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怕是受不住,要不等会去打巷战? 他才不管打一场巷战要死多少人,反正于他而言,只要还在抵抗,势必能提升他的价值。 思绪未定之时,城下已经发动了进攻,只听罗启大吼一声:“射!” 无数的弓矢向着城头飞来,慕容泰连忙运起金剑在空中划了个圈,只听“兵零乓啷”一阵的响声后,金剑将所有的箭都打成了两半,可是慕容泰的脸色也极不好看,他只觉得手掌不断颤抖着,似乎有些脱力的感觉。 龙骧军所有的士兵几乎都沐浴过龙血,那身体的力量比之同级修士更是大了几倍不止,这慕容泰自然接得极为辛苦! “弓箭手,给我射!”慕容泰也是一声怒喝,只见城头的弓矢也是倾泻而下,满是怒气的宋兵虽然实力不成,但架不住弓矢极多,只见一个个龙骧军士卒只得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意图将所有的箭羽给挡下来。 “妖藤标枪,给我投!”罗启也被慕容泰弄得有些恼火,直截了当地向着手下人发号施令,他几次行动手上积累了大量的武器军械,现在看到被他拿下过的宋东郡这么强硬,心中自然起了愤懑之心。 宋国百姓虽然像是绵羊般温吞性子,可一旦有了强力人物做他们的头头,一下就像是变了个风格,心性更加铁血悍勇。 无数的妖藤标枪像是不要钱一样抛了出去,有的扎在了城墙上,有的扎在城墙脚跟,而后这些特制的妖藤标枪疯狂地开始汲取大地的能量,开始向着城头的方向攀爬生长起来。 “快倒火油,点火!”城头上慕容泰的副将连忙指挥着,两处城门现在都有圣境在进攻,慕容泰就需要两边跑,生怕哪个圣境直接登上城头,而后大杀一通后,再想守住城池就有些难了。 罗启死死盯住那个副将,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就仿佛来自于海中的巨兽,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准备完成一击必杀,长刀被他收到了刀鞘中,只见青蓝色的法力萦绕在他的周围,手中一柄分水刺不断旋转着,凌厉杀机慢慢凝聚,一旦出手必然气势磅礴。 这个副将很是碍事,只见城头之上,他呼喊几十个士卒就要往城下倾倒猛火油,蓄力许久的罗启立马就发动了,只见他手掌猛地往上前推,浩荡的青色风行法力向着城头撞去,刚刚准备往城下倒油的兵卒就感觉一股沛然大力撞在了他们的胸膛之上。 几十个兵卒的死状极其凄惨,森森白骨从他们的肋间穿出,胸膛就像是被巨大的锤子砸过,即便有甲胄的保护也被打得不成样子,这些被虐杀的尸骸给刚刚有些士气的宋兵心神重重一击,他们脸色苍白,生怕自己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两柄分水刺合而为一,在空中直接划过一道青蓝色的线条,直勾勾地往那个副将的咽喉刺了过去,只听“嗖”的一声,双刺在空中转了个圈,而后尖刺带血又向着罗启折返过去,城头之上,刚刚还在大喊的副将轰然倒地,还是最为羞耻的姿势正面倒地! “城上慕容泰已死,速速杀上去!”罗启睁着眼说着最为骇人的话,可偏偏这些软蛋宋兵就吃这一套,听到慕容泰已死,一个个更是慌了神,跟个无头苍蝇似地开始乱窜,有的胆子小的甚至丢了兵器就往城中跑去。 罗启已经在之前来过宋东郡一趟,一个个宋兵对他的到来本来就极为惊惧,现在凶神恶煞的龙骧军向着城头爬去,更是手脚酥软再无力抵抗。 “饶命,饶命!我们投降,投降”宋兵丢掉武器,扯开自己的衣甲,就要将陈旧的甲胄给脱下来,听到这投降的声音,慕容泰已经焦急到不行,他没想到这些兵马如此怂包,刚刚不才激励过他们,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模样! 罗启冷冷地走在宋东郡的东城门上,看着这些上次打来时的漏网之鱼,更是没什么好感,指了指那边的城墙:“去面对城垛跪着去,甲胄都脱掉!” 言语无情,脸色森冷,宋兵倒是听话的很,像是被使唤的小狗儿般,直愣愣地对着城墙跪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罗启更是轻蔑一笑,宋人真是软弱,南三国中就属他们最为怂蛋! 被贺轮纠缠住的慕容泰竖着耳朵,听到这些声音后气得双目圆瞪,更是想大骂一通,都是些什么蠢猪,就算是猪站在那里让人杀,都不会这么快玩完啊!气死老子了!越想慕容泰心中就越郁闷,双目更是变得血红一片。 手中长刀猛然发力,直接将对面贺轮的长刀荡开,心中知道现在即便用出兵道之法,怕也是从周遭士兵那里借不来什么力量,一群怂蛋能给他什么帮助,慕容泰看了看远处的镇恶军也是心生羡艳,他要是有这么一支军队,早就把这两号人杀退了,怎么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速速退到城中,跟他们打巷战!”慕容泰大吼一声更显气势昂扬,贺轮听到他这话,心中也是大急,别的城池即便城中有反抗,也在镇恶军的强力镇压下很快平息,若是就他这里出了纰漏,说不得征宋的功劳又会被扣掉不少。 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贺轮看着慕容泰便开口招降道:“慕容泰!你若是投降,我定在王爷面前举荐于你,否则休怪我和罗将军继续绞杀” “呸,小小秦将,也敢大言不惭,若不是我手下士卒不在,怎会轻易让你夺城!” “若要招降于我,让秦王爷亲自跟我讲。”慕容泰冷哼一声,随即飞身而起向着城内繁乱的巷子躲了过去。 “给我追,若是有宋人帮他遮掩,杀他全家!”贺轮被慕容泰一番讽刺,气得脸色发青发赤,头发差点将盔帽顶了起来。 “一家一家给我清人,凡是和慕容泰的残军有勾结的人,全部杀光,若是有嫌疑之人,就地正法”贺轮一下子变得极为凶暴,所下命令恐怕会激化城中的矛盾。 听到贺轮的言语,罗启也有几分匪夷所思,宋人都认怂了,你这不是逼他们反抗嘛!连忙开口辩驳道:“贺将军,万万不可如此粗暴,王爷要是知道咱们这么蛮干,怕是一顿发落少不了的!” “不如用怀柔手段,断粮绝水,逼着慕容泰残部投降,或是逼他决战。”罗启连忙建议道,他也是被贺轮蛮干的手段吓坏了,这么干,王爷不得气死! 第932章 夫子北逃难成行 在一群投降宋兵的带领下,秦军迅速占领了宋东郡的四门,但是城中颇大,东北面甚至连着一部分悬崖峭壁,极其容易掩藏身形。 就在宋东郡四门全部陷落之际,夫子孔德成只觉一阵头昏眼花,眼前像是看到了秦王府的龙旗在宋东郡的城头飘扬而起,他灵台之上的人灵之气变得极其衰微,道境的修为好像又被削了一道。 手掌朝着大殿的门廊一挥,所有的门窗全部洞开,然后他看着云头将他锁定的四位道尊,知道自己也该走了,不然后续怕是走不掉了 “哎,百年经营,毁于一旦,就让汝真正决定这一切!”孔德成淡漠地看了一眼,有些枯瘦的手指往自己的眉心一点,当即切断了和宋王萧然所有的羁绊,而后踩着木屐缓缓向着殿外走去。 一袭青衣如君子,半生飘零终龌龊,可怜囫囵大道窄,大梦空空谁先醒? 王宫之内,原本像是木雕泥塑般的萧然,此刻眼中也有了神采,他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的一双眼睛啊!或是迷惘、或是悔恨、或是唏嘘,总共留给他的是国祚破碎的烂摊子,摇了摇头,即便昔日的他是个睿智的王世子,此刻也感觉万分无奈。 “宋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哎,父王,我对不起你!”萧然看着自己似有血腥的双手,眼中满是悲戚与悔恨。 他也向着殿外走去,静静地看着孔德成的背影,昔日的“师父”二字已经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剥夺了自己的五感,将自己变为他的傀儡,若是现在的宋国能够富国强兵,或许他也不会在意什么,但是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他或许也只能苦笑几声! 李扬风看着渐渐飞来的孔德成,也是冲着他微微一笑,而后拱手问道:“夫子别来无恙?” “不劳李道尊惦记,四位,不知能否放我离去?” “如若几位能放我一马,吾当即立誓,不与几位争胜,另外也将秦王视为恩主,不再加以算计。”孔德成认错的态度极好,现在就想尽快能脱身,或者说是活着! “《儒经》有言:世之伐乱,自在人心萎靡,当有雄壮之心,虽万死而不悔!” “夫子何故背弃昔日之所言,为世人之不耻呢?”幽月真人出于郑国,对于夫子孔德成的言论那是信手拈来,只消这两句,便将孔德成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面色之上满是复杂,他有些迷茫的双眼看了看幽月,只觉得道心被眼前这个女子肢解得粉碎,越想越是迷茫,而后淡淡地说道:“不如大战一场,以定孔某之命?” 他知道今天肩头的压力,若是这一场他打输了,也就不用谈什么未来了! 枯瘦的手掌向着北面的方向一招,无人的青秀书院的授业堂内,放在讲台上的戒尺不断抖动起来,而后向着南面的方向飞去。 百息之后,戒尺就如青色的流光落到了孔德成的手掌中,他一手持尺拍击着另一手掌的手心,环视四人也是笑道:“《儒经》之中,老夫视女子为小人,今日竟然被三位女道尊所围,看来真如佛门所言,世间当有轮回啊!” “自当做过一场,四位,请!”孔德成也不纠结什么,看向四人的眼光中瞬间变得战意满满,将手中的戒尺往头顶一抛,只见青色的元光护住了他的周身,然后拿出自己手书的《儒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就好像刚刚走上讲台的老师般。 他的头顶再没有了人灵金光的加持,但似乎比之前的道元更为凝实,微微一笑,脚步往前一踏,就走进了四人的包围圈中,手中经卷一合,随即把书向着李扬风的脸上乎了过去。 李扬风微微一笑,拿起手上的拂尘,轻轻一甩打出白色的狂暴丝线,风旋将书卷里的书页不断翻页,而后李扬风带着几分嘲讽道:“翻书凌乱昏沉沉。” 孔德成和李扬风对视一眼,瞬间感觉到脑袋变得晕晕的,这时候,上方的戒尺不断转了起来,清光四溢渐渐让孔德成变得清明,他苦笑一声,心中也对李扬风满是忌惮,到底是前朝皇族,手段不俗,自己差点阴沟里翻船。 “姐妹们,我们看着夫子,别让他跑了就成,我想李道尊应该很快就能赢!”宁红娇笑着说道,随即脚尖一点,只见空中出现了黑白二色不断流转,像是在空中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困阵。 李扬风也是自信一笑,看着面前的孔德成挑衅道:“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老夫自当使出全力!” 说罢,李扬风周身散出无尽的威压,重重地砸在了孔德成的身上,直压得他神魂震颤,再不复刚刚的信心,习惯性地准备调动人道之法,但是灵台深处传来的无力感让他一阵恍惚,他像是看到了宋国上下的惨状,胸口传来的揪心感几乎无比真实。 青秀郡城中无力的书生默默念诵着他的名字,像是在祈求着什么;宋东郡内白发苍苍的老儒人,在家中供奉着他的牌位,却是阻止不了外面秦军粗暴的敲门声;宋都城墙上,戍守着的士兵也在感慨夫子能亲临战阵,给了他无穷无尽的信息 终归是错付了! 他,孔德成,不值得! 看着要将他困住的阵法,他用起丹田不多的道元,而后向着空中的青木戒尺一指,只见青光变得无比沉重向着下方覆压过来,白色的风力被压得无影无踪,下方阴阳二气布置的阵法也是行将破灭,孔德成朝着下方的宋都城抿了抿嘴唇,喃喃自语道:“别了!” 一声“别了”似乎是说给每个宋都人听,所有宋都之人看着天空在青光掩映下越飞越高的夫子,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怎么感觉夫子是跟他们在永别一样 李扬风身怀无数秘技,刚刚更是在宁红三女面前夸下海口,现在看到孔德成意将逃窜,也是心头发狠:“孔德成,你怎么能抛弃信仰你的子民,要知道你可是宋国的图腾啊!” 他的声音极大,整个宋都的人都听到了这番言语,一个个百姓、官员都变得一片颓然,不,你怎么能抛弃我们!视你为救星、信仰,听奉你的言语,尊崇更是超过了王室,不,你不能走! 李扬风感知到这股心神的力量,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向孔德成就像是看着砧板上的肉,他调动起灵台的一丝人灵之气,向着下方宋都中浓浓的怨气一个招手,只见灰暗的烟尘出现在他的手中,像是一道钩子,又像是一柄锁链。 只见孔德成已经半只脚站上了戒尺,这时候,李扬风朗声笑道:“怨气之锁,岂可逃呼?” 手指往孔德成后背的方向点了点,只见灰褐色的锁链向着孔德成的位置追了过去,像是完全要束缚住他的身躯。 感知到这股子怨气,孔德成恨恨地看了宋都城一眼,随即不惜一切代价将道元往青色戒尺中输送着。 原本已经化作青色木桥的戒尺不断抖动着,阴阳大阵的边界也在宁红的控制下渐渐扩大,孔德成心中陡然泛起一阵绝望,只见戒尺的抖动频率越来越大,然后围在四周的五人听到“咔嚓”一声,只见青翠的戒尺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裂纹。 这是他的成道之宝,开辟儒道,天地赐其清气,以繁育、教化苍生之任重,故而他将清气养在戒尺之中,期待在无数弟子门人的信仰之光的照耀下变得更为强大! 可叹成也人灵,败也人灵,无数的人将心绪系在他的身上,期待他的儒门学说能让世间变得更好些,可惜,宋国还是变成了令人憎恶的模样! 世家子弟垄断儒学,百姓庸碌而无血性,士卒懒惰更无有战心,就靠着所谓人心、仁义,外加虚伪、教条的东西,勉强维持着统治,这时候,在外力的摧逼下,宋国就像是被扒去了华丽外衣的老者。 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却用华丽的外衣、刺鼻的香氛掩饰着,即便是佝偻的身体爬满了蛆虫,它依然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上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无耻笑容,向着外人展示着自己的华丽的衣裳! 但凡稍稍对他的子民好些,而不是用虚无缥缈的儒学教义去蛊惑、去欺骗,东南之华阜的宋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戒尺发出一阵阵哀鸣声,李扬风恢复青春与活力的白皙手掌紧紧将它握住,而后有些同情地看着孔德成,用极为淡漠地言语说道:“这件东西,你不配,呵呵!” 神魂烈炙,截断心神,孔德成呆呆看着自己的戒尺,似乎和这件宝物永远永远地作别,他知道自己道心似乎在这一刻崩碎,留恋地看了看东南宋国大地,它也曾人口繁盛、人灵华美,但今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933章 陨落夫子祭苍生 儒门之法,本无对错,唯行而已! 在这一刻,他的脸颊变得无比苍老,身体也变得佝偻,浑浊的眼眶里流出泪水,他在缅怀昔日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是怎样的一个理想青年! 忆东海之畔,慷慨而高歌,骂道门之冷视人间疾苦,批佛门度己之伪善,为天下众生以定儒门,学有之长,用之众人,何为上善之道,人灵衍滋,代代不绝尔,亦有递增之福禄,为意切、为歌节,心怀壮烈而滔滔不绝! 而今的自己,却活成了他自己最为讨厌的样子!吾当三省其身,今朝之悟晚兮?不晚矣! 他的脸上带着些解脱的笑容,看了看抢走他戒尺的李扬风,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愤怒,相反还郑重地给李扬风行了一礼:“多谢前辈点醒,我确实不配。” “这是我昔年的理想啊!是我亲自将它揉碎、玷污,再没有昔年的意气。”孔德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如今他的嘴脸已经被宋人觉察,人灵之气比之以往削弱得愈加厉害。 气势渐弱,怕是等会都要削入圣境了!他向着周围四人躬了躬身子,而后向着宋国的大地看去,心头满是愧疚,又是合拢双手,向着苍茫大地行了一个拱手礼。 他运起灵台之上仅存的人灵神光,向着宋国上下百姓传音道:“吾名德成,奈何德行不修,致我宋东大地生灵涂炭、劫难不绝,今朝以身祭苍天,望天地悯我宋人!” 还在南和城中休整的岳正,仿佛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隐隐有种感觉,这话孔德成是说给自己听的,什么怜悯宋人,如今怕只有他有这般资格说这话! 宋国王宫中的萧然,神色一片复杂,他看着天空之上亦师亦父的孔德成,对他接下来的动作也有了揣测;宋都城头,儒门黄酉直直跪下,这是他的授业恩师,可以说没有孔德成,根本就不会有黄酉的圣境。 倒是唯有在宋东郡城中打巷战的慕容泰有不同看法,他冷冷地朝地上“呸”了一口,而后嘲讽道:“这个老东西早该死了,什么儒道,把咱们宋人搞得像个小鹌鹑一般!” 旁边的亲兵附和着点了点头,而后紧张道:“将军,咱们虽然和贺轮子打得有来有往,但手里的粮食实在不多了啊,要不要跟百姓借一些” “不成,我要是这么做,和孔德成这个伪君子有什么两样!你们放心,孔德成这么一出,两日内秦王必有旨意。”慕容泰也是揣测着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他必须笼络好手下人,才会有被招安、劝降的机会。 天穹之上,似有闷雷炸响,孔德成看了看天上,也是会心一笑,自己的修为力量也仿佛停止了跌落,竟然开始缓缓地回升着,他知道这是天地给自己的加持,欲要他赶紧兑现自己的誓言。 只见他一手指天大笑三声:“吾立言救民济世,奈何心有污浊,最终沦为下流,今当以身祭天地,欲要这宋境年年苍翠不绝!” 说完这话,他腰部以下,就跟是风化了一般,化作飞散的烟尘再无全身,半边身子立在空中望向远处,只见砍伐后的木桩像是枯木逢春,几息之后疯狂向着天空生长着,光秃秃的山川重染翠色,一浪一浪的山风又酝酿着无穷无尽的生机。 “以我之腿,得天地之翠,以我之身,得天地之灵!愿我宋地,灵气繁滋,经年不绝!” 他的身体也变得虚晃起来,几息之后,就剩下了一个孤独的脑袋,悬停在了天地之间,只见远处趴伏着的地脉瞬间得到了天地力量的灌注,而后那山川之脉络就像是虬龙一般聚拢而起,然后像是发出一声“龙吟”,像是在感激孔德成又帮他焕发了生机。 精纯的灵气不断从大地深处涌出,岳正能感知到这等灵气的质量丝毫不逊于北地的灵川大山,神色也是复杂无比,向着张游招了招手,在他面前踱步而行,晃悠了两圈之后才吩咐道:“去人给各地下令,让他们善待宋国之百姓,此事快些去办,越快越好。” 听到王爷的吩咐,张游哪里敢怠慢,赶紧派出亲兵向着其他几个打下的城池奔驰而去,他知道原本岳正之策是要将宋国百姓全部迁徙,然后将其他地方的百姓迁徙过来,盖因这宋国之地,虽灵气不畅,但各项产出几为天下之最。 粮食、布帛、青茶、果干等等,之前岳正在京师天极都能买到宋国的一些特产,可见宋国经济上的繁盛,但对于岳正这样强势的军事集团,非常不喜欢宋人懒散的性子,这些人根本成为不了善战的士兵。 运转神目向着北方的天空看去,岳正看到孔德成孤傲的脑袋立在天穹之上,他好像在看着宋国的王宫,一脸的慈爱,甚至隐隐还有些愧疚,倒是让岳正有些诧异,没想到孔德成还有这般情绪。 “我之头颅,祭祀天地,但求徒儿萧然安乐,以赎罪愆!”说完这话,宋王宫中的萧然已经泣不成声,他有些无力地趴在宫中的青石板上不住颤抖,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他只感觉庞大的人灵之气涌入自己的灵台,圣境的气息变得极其凝实,宋国仅存的气运庇佑着这个最后的王者,他再没有心思再去面对当下的棘手情形,见几位重臣站在他的身侧,也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先王已逝,夫子再薨,宋国之地大多陷落,着令开城投降,去王号,请秦军善待百姓!”萧然的意识刚刚清醒,就突逢如此大变,现在已经没有了再奋斗下去的心思。 旁边的黄酉却是不甘心,连忙上前道:“大王,城中尚有十万精兵,亦不乏玉碎之人,何故如此消沉?” “黄先生,你觉得还有胜算吗?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千错万错皆是我错,罪在孤王,百姓何辜?”萧然豁达地说道,听了这话,黄酉也是心绪悲凉。 思虑片刻,又开口劝解道:“王上,秦王未至,不如向城外喊话,请秦王来,受大王印?” “好好罢哎!”萧然心情低落,就这样坐在空荡荡的广场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岳正倒是和宋国君臣想到一块去了,夫子一死,他在这宋国便再无对手,交代张游一声,便化作虹光向着北方的宋都飞去。 宋都城上也是用吊篮吊了一员文官下来,匆匆忙忙往秦军的大营中奔来,恰好这时候,岳正也是化虹而来,只听那文官在营地门口大声呼喊道:“我国国主意降之,愿得见秦王殿下!” 岳正听了也是冲着大营门口挥了挥手,向着营门守将吩咐道:“把他放进来,咱们到营帐中议一议。” 他有些志得意满地往营帐中走去,内里的樊声武听到动静也是连忙上前,向着岳正拱手行礼:“王爷金安” “去,把众将召集起来,顺便将杜守先生也请来,我看看这宋国提了什么投降的条件!”岳正笑了笑,希望这些宋人不要弄得太离谱,否则他并不介意冲杀进城,到时候还能拔一拔这宋国身上的刺。 宋国使臣战战兢兢地看着营帐之内的虎狼,只见秦军的大小将领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结束战争的意愿,使臣隐隐有了猜测,知道他们宋国的投降,让帐内的这些人什么军功也没捞到,怕是等会这些人要使些绊子啊! 他摸了摸怀中的两本折子,心中顿觉苦涩,临行前黄酉特别交代过,若是和秦王单独洽谈,可以拿其中一本条件稍稍高些的,若是周围幕僚、将领无数,只能拿出条件低些的折子了。 “宋国使臣萧回拜见秦王殿下。” “夫子薨逝,我王不甚哀之,愿举国出降,但请天兵勿虐百姓,这是我王的降表,请王爷过目。” 说完,萧回捧着手里的折子向着岳正递过去,杜守微微一笑上前接过国书,翻看片刻后又递给了岳正,他笑着向使臣问道:“怎么,萧王就连王号或是公侯之爵都不要了吗?要去天下游历,这弃国也弃得太彻底些了!” 岳正倒是想到萧然被夫子控制这一茬,挑了挑眉毛,继续问道:“如今之萧然,到底是夫子的残魂,还是他自个呢?” “王上说是他自己,他说昔年和秦王斗战,前半段是他,后半段则是夫子,若是秦王不信,可请几位道境尊者探查。”使臣看来是萧氏之人,连这个话都能将出,或许是萧然的什么心腹也说不定。 “你们也看看!有什么意见也都说说。”岳正示意将折子传递下去,让营帐内的大小将领也都看看,而萧回的脸色也是一白,最怕再生什么事端! 第934章 议定降表萧氏礼 “王上,这件事情极为不妥,保留几路宋兵建制,以定宋人之心,这建议好是好。” “但是这宋军的战力一言难尽,怎么能让这种怂包留在咱们军中!”左刚性子刚直,看了看手中的请降折子,有些愤怒地开口说道。 他在郑地征兵之时,不少好苗子因为名额有限不能加入他们秦军,现在这帮子宋兵居然想靠这种法子进入秦军序列之中,这种事情没得商量,他一开口,下面好几个军将附和起来,一时间把萧回骇得脸色发白。 想了想宋军之中似乎正如左刚所言,战力极为低下,萧回也是急中生智,向着上首岳正开口道:“秦王殿下,咱们宋军之中不是没有精锐,像是慕容泰将军麾下的兵马就极有战力。” 岳正还没想得起来慕容泰是哪一号人物,就见杜守向着他指了指桌上的一本折子,示意他可以看一看,随手掀开一看,却是有些讶异,轻笑着说道:“没想到宋国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倒是着实让我感到讶异。” “只不过他人好像在宋东郡,万一萧然降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却不降,那那个时候呵呵!”岳正轻笑两声,却是让萧回听出了其中的满满杀意。 萧回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表态,否则后面的一些就不好谈了,连忙向着岳正拱手道:“王爷请放心,若是慕容不降,就请王爷将宋地之兵全数裁撤!” “好,宋使这话分外得当!就该如此干脆。”左刚见达到目的,也是连连点头应道。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岳正看了看下首的重将,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便知道这帮粗汉对于治政方面一窍不通,又看了看旁边杜守,想看看自己的这位谋臣有什么话要说。 杜守上前,向着岳正拱手道:“王爷,宋国其华,在于书院,在于夫子,其降表中于儒道只有一句,类照旧例,此言分外不妥。” “宋制于儒门,太过宽松,太过扶持,微臣以为不禁书院讲习,寻儒门善道而引之,恶道而弃之。”杜守提出自己的建议,听到这话,萧回心中也是一松,总算是没有禁绝儒门,城内的几位重臣应该能松一口气了。 “原本想禁绝这伪善之法,但夫子献祭,于天地有功,不能不敬!”岳正斟酌着自己的言语,而后看了看萧回,向着他继续询问道:“萧然的待遇是不是太差了些?连个爵位都不要这倒是显得我有些刻薄了。” 像是孟国孟立权,还有郑国的郑氏父子都有爵位之赐,这是必要的遮羞布,若是没了这层遮羞布,世间还要礼法作甚! “我家国主心灰意冷,有出家之念,想问问秦王殿下,哪座佛寺比较合适?”萧回继续询问道,心情也是沉重无比,没有爵位之赐,他们萧氏迟早要没落啊!哎,回去好好劝劝他 从萧回的心绪中可以看出,整个萧氏对于主脉很是不满,但忌惮于萧然的实力才没说什么! 但是你现在居然要出家,我们这些萧氏的族人该怎么办?等着家族没落吗?好歹是王族之后,搞得这么落魄,着实让人心生悲戚! “出家!这怕是不好!萧氏支脉八支,族人上千,唯有萧然一个圣境,至于其他的高手,寥寥无几啊!”岳正轻笑着说道,却听得萧回浑身发冷,秦王如此关注他们萧氏,万一后头有个赶尽杀绝的心思,那又该怎么办? 萧然出家躲入佛门一了百了,可他们这些萧氏族人还在在岳正手下讨生活呢! 杜守又和萧回商议了几个项目,犹豫未决的事情还需要萧回去城中再请示。 “王爷、各位将军,萧回这就回去再议论下,明日再过来叨扰。”萧回将几个未定之事都记录下来,就准备回去和黄酉还有萧然再商议下,最好能劝住萧然出家的念头,否则他们萧氏必然没落。 空旷的王宫广场上,站了宋国的十几个重臣,他们看着呆滞的宋王萧然,心中也是多了几分茫然。 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众人抬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心中也是一松,是萧回往这边疾走、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是一队队秦军士兵。 “萧大人,怎么样了?”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心中满是期待。 “书院勉强是保住了,只是秦王那里还有其他几个要求,请各位大人过目!”萧回将自己的记录递了上去,几个宋国众臣连忙抢过书页,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一条条要求更是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不由得他们不紧张。 “这条,迁徙家族至岐川行省,这不是挖我等的根嘛”一个大臣感慨着说道,心头满是不情不愿。 黄酉冷冷地看了看这个短视的家伙,而后直接开口怼道:“怎么你是要身死族灭吗?若是你不愿意,我等署名,你就不用签了!” “不,不,黄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再跟秦王那边议一议”这个官员吞吞吐吐地说道,心中也是紧张至极,生怕被同僚抛弃。 不提这些大臣聊得热火朝天,这边萧回看着有些木讷寡言的萧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族叔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为你们做的也是不多了,此次失国,罪全在我,倒是有些对不起你们这些同宗之人。”萧然缓缓从地上爬起,看着萧回有些歉意地说道。 挠了挠头,萧回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话,终究是家族的未来大于一切,他看着萧然有些担忧道:“大王一心避世倒是没什么,可是我们萧氏上千族人,都已经上了秦王的名单,我听他言语中对我们萧氏一脉很是了解,万一他日,他起了其他心思,没有圣境坐镇,咱们” “你说的对,可惜我意已决,族叔就不用劝我了,不过这样一走了之,实在也非我所愿,你让我想想。”萧然拽了拽自己的胡须,心中对于家族之事,也是感觉越发的为难。 “可惜家族之女尽是相貌平庸之辈,不然倒是可以联姻。”萧回也是感慨着。 “嗯,我那妹子已经”在弑父的那一夜,似乎除了萧然,先王萧季的儿子、女儿尽皆横死,萧然也不想回忆这些事情,眼神越发黯淡,他看了看远处的王宫,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王宫中似乎还有一位妹妹。 “倒是还有一位妹子,来人,来人,去把冷茗轩的萧琴公主请来!”萧然连忙向着不远的太监吩咐道,唯恐这些阉人误解他的意思,萧然又是跟了一句:“好言相请,不然杀了你们!” “是,是,老奴马上去请!”旁边的太监不敢耽搁,连忙向着王宫深处跑去。 萧回一愣,冷茗轩?这不是冷宫吗?萧琴?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其母仗着美貌恃宠而骄,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妃位被废似乎留下了一个孤女,倒是幸运没被孔德成注意到,之前幸运地逃过了灭口。 百息之后,一个未施粉黛的女子怯怯走来,萧回一看她的模样,心中顿时叫好,这般女子献上去,秦王应该会满意的,只要她能在秦王面前美言两句,不愁他们萧氏的安全。 这个妹妹,萧然昔日曾见过一面,心有怜惜之下,也给她安排了教养嬷嬷,虽是失去自由,但一应礼数、仪态都还不错。 “可惜,没有修炼过。”萧然在她未到前喃喃自语道。 “这等颜色,交给秦王调教就是了!”萧回也是有几分不客气地说道,虽然这话让萧然觉得有些刺耳,不过和这个妹子素来不亲,送给秦王倒也算是给她安排了个好归宿。 “王妹萧琴,见过王兄。” “呵呵,我马上就不是了,国破之际,给你安排了个亲事,去服侍秦王,他将是这南方的主人,也算你的良配,我这一脉,也就你我了,希望你日后能对萧氏照拂一二。” “公主殿下,请护我萧氏!”萧回也是拱手说道,似乎已经将一切都定了下来。 我能说不愿意吗?绝色的美人心中一痛,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宿命,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般,哎,只希望能得遇良人!不过据嬷嬷说,那秦王嘴生獠牙,身高十丈,怕是能把自己这个弱女子撕碎! “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既然大哥已经决定,我也只能接受。”听着萧琴没有拒绝,萧然也是摆了摆手,向着后头的太监吩咐着:“给萧琴公主安排最好的宫殿,最好的待遇,她的气色这几日一定要养好,明白了吗!” “是,王上!”太监总管忙不迭地应道,秦王将来,若是能将萧琴讨好,或许能有个体面的退场。 看着白衣少女袅娜而去,萧然感慨道:“没想到我这妹子竟然如此绝色,比之她母亲更为令人惊艳呢!” 第935章 收纳美人入宋都 翌日,岳正看了看站在下首一脸恭敬的萧回,再看看手中的降表。 “公主萧琴?这萧然的兄弟姐妹不是都被杀光了嘛!这萧琴是哪里冒出来的?不会是你们随意找了个美人来糊弄我!虽是政治联姻,但也得根正苗红!”岳正倒是不排斥这些,将来征服的地方越多,这种事情本就在所难免。 要是他不接纳人家送的女儿或是妹子,又怎么可能让投靠过来的家族或是势力死心塌地呢? 萧回心中一惊,这等事情秦王都这么清楚,那岂不是连忙开口禀报道:“回王爷的话,这萧琴之母原是宋国第一美人,因恃宠而骄后被废,她萧琴一直在冷宫中生活,故而不为外人所知。” “哦?冷宫,呵呵,吃不好、穿不暖,能有多漂亮?”岳正有些不屑道。 萧回生怕岳正不喜,到时候一次都不看,那岂不是白瞎了,连忙笑着说道:“王爷此女的容貌我看过,比之孟公主还要靓丽三分!” 他作为使臣,出使过孟国,在宴会上也曾见过那孟丽颜一面,现在算是自己侄女的萧琴容貌并不逊色她多少,岳正一听这话瞬间有了兴趣,所谓政治联姻,他不排斥,但只有一点,他喜欢绝色,若是平庸之辈,即便联姻有再多好处,他怕是都会不屑一顾。 “哦?送过来我看看?” “老杜、老韦,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没问题就用印!”岳正此刻倒是比刚刚要果决多了,一听这话,萧回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连忙拱手回应道:“我这就回去与萧侯分说,请他尽快将妹子送过来!” “哈哈,好,好!”岳正大笑着说道,这种无与伦比的征服感让他内心畅快不已,冲着天空大笑着。 韦庄是昨日来到行辕的,他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夫子孔德成三下五除二就被王爷给办了,他还以为这东南之侧的宋国能多抵抗一会,到时候也好展示展示的计策,可没想到这次东征就像是摧枯拉朽般,就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宋国就被打垮了! “萧大人经常出使他国?”韦庄好奇地问道。 “是,昔日郑国、孟国,还有晋、越都去过,甚至北面的道盟,我也去过。”萧回自傲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人生履历中极为难得的一部分。 岳正见他有心投靠,指了指韦庄道:“回头给程万里提上一提,给萧大人在礼部安排个职位。” “多谢王爷赏识,多谢王爷赏识!”萧回激动不已,随即想了想,便也笑着讨好道:“王爷既然对萧琴公主有意,我这就回去禀报萧侯,明日就将公主送来,至于这降书无有异议,下臣就明日来取!” “好,好,萧大人,以后就是同殿为臣的同僚,何必这么客气呢?”只见韦庄摆了摆手,而后上前拉住萧回的手腕,就领他往外面走。 二人越说越投机,而韦庄倒也从萧回口中得到了不少他想听到的东西。 半晌之后,韦庄才一脸笑意地回到帐内,向着岳正说道:“王爷,这人倒也算个人才,几个宋国的圣境我也问清楚了,至于谁是真降、谁是假降,这还要后面再论!” “哈哈哈,只要我一直赢下去,他们就是真降,至于其他,先这么着!这宋国弊病,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商盟在这里的利益勾连很深,我也不能贸然将这蛛网撕开,否则坏了此地的繁盛就不好了,以后此地可是我的商税要地啊!”岳正眼神炯炯,似乎对于宋地的未来早有规划。 “大人,现在因为夫子的献祭,宋地已然灵气充裕,这青秀书院占得最好之地,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杜守为人谨慎,倒是对这儒门一脉满是警惕。 “老杜说的是,这萧然不是要出家吗?引来一支佛门入驻青秀山!”岳正笑着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不提营帐之内,他们计划着如何给儒门一脉使绊子,但看宋国王城之中,萧然已经在命人收拾东西,随时可以搬离这居住了没多久的王宫之中。 沉默的萧然听着萧回的禀报,冷冷地瞪了萧回一眼,知道他如此热络地要将萧琴送去秦王那边,必然是秦王应了他什么! 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你将妹子送去就是了,我累了,你且去找萧琴!” 萧回行了一礼知道他心里怕是极不乐意,但世间形势便是如此,她逃不掉的! 古色华美的幽殿之中,萧琴巴掌大的俏脸上满是惊惧,她听到萧回等会就要将她送入秦营之中,手中喝水的勺子都拿不稳了。 看着这弱柳扶风的怜人俏样,身为长辈的萧回也有几分不忍,不过秦王确实是她的良配,在这个世间,怕也是秦王这等霸主才配享有这等美人。 听到马车行驶的脚步声,后头跟着上千名宋军守护,就连黄酉也是亲自送亲,马车之内,萧琴粉嘟嘟的俏脸上满是愁苦,还不知那个传说中极为暴戾的秦王怎么折腾她呢!哎,说不定,她还不如母亲,最起码母亲还有几天宠爱日子,她说不定几天就挨不过哒伐,怕是要一命呜呼 心情极为忐忑地透过马车帘向着外面看去,也不知吃人的大汉是个什么模样!她绝美的脸蛋上满是愁容,到了地方,几个侍女将她引入后帐,却是等待好久都没听到任何的音信。 小美人儿最终有些迷迷糊糊地就在榻上睡了过去,而前帐中的岳正此刻正忙着和几个宋国来送亲的官员虚与委蛇,待到忙完之后,进入后帐却是发觉新得的美人已经沉沉谁去。 她的小脸蛋是他所有美人中为小巧的一个,但身子却不是那般玲珑,一双长腿比之项云舞一点也不差,身子各处显得清瘦但一切都是那般恰到好处。 抓起她的手掌,极致的手感让他不忍丢下,两指挑起她的螓首,越看心中越发躁动,嗯?没有让她修炼任何功法?有意思,这宋国对于这公主也太苛待了些!不过也得亏她是个无甚威胁的小透明,不然怕是早就被夫子给杀了! “啊,啊,不要吃我!人肉不好吃!”娇怯的少女紧了紧自己的衣衫,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子在盯着她,动作还是那般轻薄,像是要将她连皮带肉直接一口囫囵吞下去。 岳正也是被这娇憨的少女逗笑了,手指划过她滑腻腻的肌肤,也是开口调笑道:“我可是你的夫君,吃你不是正常,快,叫声相公来听听。” “啊,哦,相公!”娇憨的少女柔柔弱弱的这么一句瞬间将他烧的火急火燎,他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嗅着她身上少女的清香,在她耳边问道:“会认神文,等下传你一门功法,你的身子也太娇弱了些!” “倒是心狠,连最基础的行气法诀都没教给你。”岳正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心中即便有火,也不能让她的娇弱来承受,就他现在这具身体,怕是她接不住都有可能大出血 她似乎也沉醉在岳正的关怀下,多少年了从没有人如此抱过她,像是母亲般抚摸着她的脑袋,就这样沉沉睡去。 小心翼翼地帮她盖上被子,岳正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美是真美,就是身体太过柔弱了些! 轻笑着走出营帐,径直向着齐箐的营帐走去,这女子太过于娇弱,得让齐箐帮着照料照料,还有些基础的行功法诀,也得让齐箐传授传授,刚刚岳正都已经看了,萧琴还是可以修炼的,并不是像有些凡人经脉闭塞无法修行。 “王上,您今日不是新纳了一位夫人,怎么没在她那里歇着?”齐箐轻笑着询问道,却见岳正摇了摇头,而后解释道:“她不过一个凡人女子,哪里能经得起我这肉身摧残,你先教教她些基础的行功路线,回头我再教她些别的。” “是,王爷。”齐箐温柔回答道,随即一番风流自是不提。 第二日,诸般事宜都已经商议完毕,岳正随即骑着他的坐骑,带着他的兵马直直往宋都城中进发,晋国前期,此地称为盐郡,盖因东南沿海诸郡的盐巴皆是由此贩运,再往前就是李朝之时,此地又被称为珍盐郡,说是盛产珍珠、丝织等等物件而闻名。 确实比南和郡的百姓要富裕许多,跪倒在地的百姓中没有一个面呈菜色,动了动耳廓甚至能听到远处市集的叫卖声,要知道这可是在围城之时,尚且能保持这等商业之盛,果然是国力远超孟、郑两家的宋国啊! 甚至此地的经济,隐隐都能超过他最初治理的川南之地,但繁华又如何,照样不是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吗?他睥睨地看着远处的宋国百姓,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志得意满,我来,我见,我征服!只要心有天地,这天地终将属于我这等英豪! 第936章 萧然挑战韦庄迎 宋国王宫比之孟、郑两家合起来还大,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熠熠生辉,巍峨的城楼下,萧然的影子却有些渺小,只见岳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萧然面露苦笑,远远地就朝着岳正行了一礼。 “故宋罪臣萧然拜见秦王殿下,愿王爷金安万年,武运镇世!” 听得萧然的声音,岳正神魂向着他周身一扫,也是探查到他的情形,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别扭的感觉,所有孔德成的气息全部消散,只剩下《五德经》之中五行不停流转的气息。 “萧然,切勿多礼,都是昔日故人,若是论起来,我还得称你一声舅兄呢!”岳正热络地说道,但现在心思极为敏感的萧然却能感知到他言语外的疏离感。 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眼神透亮、言语温润向着岳正继续拱手说道:“王爷客气了,只愿王爷善待我宋国百姓,勿要使其骨肉离散。” 这话里话外就在提醒着他之前抓人、掠人的事情,岳正倒也没有尴尬,讪笑一声后斟酌了言语这才细细道来:“两军对峙本无可厚非,但现在宋人皆是我之子民,杜守大人,这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尽快让所有宋人团聚,银钱部分你统计好,回头让姚妃给你拨备。” 听到此言细节满满,萧然也是听出了岳正的诚意,他指了指王宫之中说道:“秦王殿下,所有的宫人都已经集中在殿前步道,殿下若是想用,可留用之,若是不用,我便派发盘缠遣散这些人。” “呵呵,我确实带了军中红妆,都是她们来负责我的起居,平素不太喜欢太监,就连我的王宫中也无任何阉人,既然都是宋宫旧人,这般做,太监发双份遣散费,宫娥留下。”岳正笑着说道,虽然都接纳这些人,不过他的起居还是要信任之人把控,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探子,或者说这些人里面必然有探子! “秦王殿下仁厚!”萧然用极为推崇的言语说道,又指了指另外一边的宫殿群,继续介绍道:“那里是玉殿琼楼,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大块透晶玉石炼制的,在大殿正中有一枚同色印玺,输入法力可以改变颜色,秦王喜欢什么颜色,自行调整便是。” 奢侈晋国天极皇宫都没有这般奢侈过!小小宋国竟然有这样的配置,怪不得国弱兵僖、军事不修,若是将这些精巧心思放在富国强兵,怕是根本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那里是演武校场,可惜无论是我父王,还是夫子,都不在意兵卒的刚健勇猛,这地方快有三十年没用了!” “上一个请求演兵之人便是慕容泰将军,可惜我宋国皆是儒圣,他这个兵圣都不知被排挤成什么样了,我也向师尊提过两句,可惜师尊只看中修习儒法之人,只是勉强给了慕容泰一个御前检点。”萧然带着几分惋惜地说道,心中却在想:若是当年的自己坚持些,让慕容泰掌管宋国兵马,或许今日就不会受此屈辱了! 不过今日说什么也晚了,他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岳正摆出自己的请求:“秦王殿下,你我因比斗结缘,可惜昔年是我师出手,着实让我有些遗憾,不知今日能否和王爷一较高下?” 此言一出,后头故宋的官员齐齐色变,也不知萧然为什么提出如此离谱的请求!这样一来,秦王会不会心中不快,连带着以后被穿小鞋,你萧然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我们这些人可是要在秦王殿下手里讨生活啊! 倒是韦庄心思机巧,上前拽住萧然的手腕说道:“萧侯,何必在意昔年的遗憾,若是久久未动有些技痒,我的境界与萧侯相仿,不如你我探探手,也不至于让此校场蒙尘。” “哈哈,韦庄说的是,我前些日子绞杀了龙尊,用它的血肉淬炼肉身后有点收不住力气,万一伤了萧侯就不好了,就让韦庄陪你练练手,如何?”岳正笑着向众人开口道,宋国的众人一听这话也是当即开口附和起来,倒是让萧然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点头应了下来。 宽大的演武场,居然用的和天极皇宫是一个材料,地砖坚韧甚至能吸收外溢的能量,如果在这上面战斗,圣境的力量恐怕都不足以将地砖破坏。 只见韦庄和萧然在校场上站定,岳正的那些女人也是好奇地围了过来,看到自家兄长站在那儿似乎要与人斗战,她也是担忧地靠了过来,一把抓住岳正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我兄长怎么会站上擂台,你是要” 听到萧琴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岳正笑着揽住她的腰肢,也为这女子的善意感怀,要知道这萧氏一族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死活,只是将她视为一件用来讨好他的礼物罢了。 “莫要担忧,是你哥哥意图跟我练练手,我要是想动手,现在站在擂台上的就应该是我,他现在这实力,估计十招之内就能取了他的性命。”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看了看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朵,岳正也是在她耳边轻笑耳语:“知道前天我为什么没有吃了你吗?我这身体,我真怕你吃不消,哈哈!” 听着岳正如此流氓的话,萧琴也是脸色微红,后头的齐箐就当是在照顾妹子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宽慰道:“韦大人是王爷的四大辅臣之一,我想他不会伤了萧侯的。”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校场之上的两人已经交上了手,只见萧然身带五色之环,五行之力流转不息,肉掌平推打出呼啸的劲风,而韦庄手持长剑,目光也是炯炯有神,死死盯着掌风的轨迹,舞着长剑就迎了上去,只见巽风如潮似乎能将修士的神魂吹散一般。 萧然眼中现在满是忌惮之色,没想到一个无甚名气的辅政大臣竟然有如此实力,这岳正麾下果真是人才济济啊! 在擂台之侧观战的宋国降臣,看到岳正的四大辅臣之一都如此神俊,一个个也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禄位来,若是秦王有意派人取代他们,怕是秦王手中定有大把的人选。 韦庄出战也是有意给宋国降臣些震慑,不要以为这宋地离了你们就运转不了,只要王爷愿意,无数的人愿意投入到王爷的麾下呢! 宋国如今的第一人黄酉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想着自己在秦王麾下不知能得到个什么官职,只希望秦王能给他们一个体面啊!至于其他的什么,他们也愿意配合秦王,不过是让渡些眼前利益罢了!和家族的长远利益比起来,根本不足为道。 “五行掌!” “巽风疾剑!” 天空之上,五色彩虹幻化而出,金、木、水、火、土五系的力量在萧然的掌风中汇聚,看着韦庄剑锋在混乱的风暴中有些颤抖,他心道这是顶好的机会,便也毫不犹豫地将掌力打出,专门向着韦庄的空门撞了过去。 四溢的力量让两边的旗帜不断抖动,有些天境官员的衣帽都鼓了起来,韦庄微微一笑,心头皆是自信,刚刚的破绽就是他故意向萧然展示的,为的就是让他打出这蓄势一掌。 猛地向空中划出两道青光,剑芒在旋转中慢慢将青光中的力量散出,只见两道巨大的风旋拔地而起,重重向着萧然包夹过去,狂风将萧然周围的空气不断抽离出去,然后这股压强就落在了萧然的肩头。 还好夫子传下来的功法还有些锻体的作用,否则萧然根本无法抗住这等力量,他心中着急重重将两臂挥出,五色玄光从他手掌中打出,向着风龙卷的下方撞了过去,意图将这风灵之力撕裂开来。 韦庄见他被自己困住,便也嘴角一笑,手心发力将自己的佩剑一荡,他的剑尖瞬间抖动起来,心神将宝剑就这样推了出去,迅疾的剑锋撞开五行掌力,韦庄笑着又用手一推,风暴带着些弧度改变了打出宝剑的路径,剑锋如孤月,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 萧然刚刚将两边的风暴撞开,就听到不远处“咣当”一声,只见青光熠熠的宝剑,扎在了两块特制的石板之间,而那石板离自己不过两丈的距离,自己刚刚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劲风,若是他起了歹意,自己岂不是 想到这里,萧然这才知道自己投降是投降对了,若是僵持对立,怕是自己还有远处一众的臣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亦或许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到时候又会发生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多谢韦大人留手,不然萧然哪还有命在?” 他恭敬地从地上将韦庄的长剑拔出,双手捧着长剑给韦庄递了上去,看到他一脸心悦诚服的模样,韦庄也是点了点头,谦虚地说道:“我之实力不及我家主公之万一,种种手段更是王爷传授,萧侯若是有意,军中不少将领还有文臣都有圣境的实力,都可切磋嘛!” 第937章 慕容降秦书院哀 上千士卒跟随着慕容泰打了几天的巷战,但是杀掉的都是些投降过去的宋兵,前几日还是自己人来着,现在一个个反身打了起来。 慕容泰也是郁闷,这些投降秦军的犊子,在跟他的时候,打个仗都是唯唯诺诺,可到了秦军那里就好像变成了咬人的狼狗一般,甚至给他一种悍不畏死的感觉,他也是觉得讽刺,看来这宋军不是不能打好仗,关键是要看跟着谁? “慕容泰,慕容泰,你们别藏了!”在一片的沿街闾巷中,两个穿着宋军皮甲的汉子大声呼喊着,他们捧着个金黄色的大木匣,似乎毫不在意慕容泰的麾下会不会杀害他们。 慕容泰脸色一怔,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想到前两日夫子都陨落,若是那个时候秦军趁机攻城,怕是现在宋都应该已经被打下来了! 冷冷地看着声音的来源之处,他冲着两边的士卒挥了挥手道:“去把这两个舌头抓过来,好好问一问。” 机灵的副将一个挥手,带着几个兵卒就围了过去,两个前来报信的汉子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后面扑来的两人给捂住了嘴巴,他们冷冷地威胁道:“别说话,不然用刀子插了你们!” 惊惧的宋国降兵连忙点了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在慕容泰手下的劫持下被带到了慕容泰的面前,两个宋国降兵不自觉地直接跪下,冲着慕容泰求饶道:“慕容将军,慕容将军别杀我们,我们是来劝和的。” “这是宋都的情况,请将军过目!”两个宋国降兵为了活命,也是赶忙将贺轮要求他们带的东西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慕容泰锁着眉头说道,随即从两人手中接过了这张纸笺,只消看上一眼,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旁边的手下们看到自家主将这个发懵的状态,也是直接拔出刀来架在了这两个士兵的脖子上,而后恶狠狠地说道:“两个狗东西,我杀了你们!” 慕容泰衣袖一拂,直接荡开了架在两人脖颈上的长刀,而后愠怒地说道:“不准鲁莽,哎,宋王降了,咱们也得看清现实啊!” “什么?怎么可能,这宋王他夫子都死在秦人手中,这怎么能善罢甘休那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麾下的士卒心下很是焦急,向着慕容泰询问道。 看了看围在他周围的这些亲兵,从他们一个个的眼神中,慕容泰看到了信任、忠诚还有难以散去的一种疲惫感,即便是圣境修为的他都感觉到了疲累,何况是这些修为远远不如他的士卒们呢? “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们两个狗才,秦将那边怎么说?”慕容泰看着被他手下按住的两人,便大声地质问道,两人忙不迭地冲着慕容泰叩头,而后说道:“慕容将军,我们也不知道啊!” “就是那位罗将军出面,说是秦王有旨意,说要慕容将军投降,秦王有意召见。”两个跪地的降兵继续说着,慕容泰倒是微微一惊,怎么?自己的名字怎么入了秦王的眼? 来回踱步几次,慕容泰终于下定决心,他指了指两人吩咐道:“我意归顺秦王殿下,你们去帮我通禀一声,若是能请什么罗将军来我军中,那是最好的了,不然,我就只能等秦王来,我再降了。” “那我们马上回去帮慕容将军通禀。”宋国降兵也是知道轻重,连忙开口应下这事。 数百息之后,这两个降兵才战战兢兢地回到了秦军营帐,一入大营就急急忙忙向着罗启的军帐跑了过去,秦王下了命令,但负责宋东郡的主将贺轮对此倒是没有太大地兴趣,反倒是水军大将罗启极为乐意促成此事。 “什么?你们说这慕容泰要我去他营中?”罗启也是微微一惊,但想到贺轮的态度,对于此事也能理解。 他神色不定,但想想若是能够给王爷招纳一个有本事的将领,他亲自跑一趟又算得了什么呢?便也指了指两人笑着说道:“那好!既然慕容将军如此热情,我也不忍拂了他的意,就跟着你们两个走一趟。” 说着他冲着束绪吩咐一句:“你看好麾下,我去慕容泰营帐一趟。” 随后掀开营帘,来到了营地的正中,就要向着宋东城中走去,不想此时贺轮出现直接拦住了他,有些着急道:“罗将军,若是那慕容泰起了歹心怎么办?” 贺轮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原本自己只要使点力气就能打下的宋东城,现在居然这般麻烦,而且这慕容泰居然还要去罗启担任保人,这才愿意投降他们秦王府,这分明就是不信任他贺轮嘛! 若是让王爷知道,又是个麻烦事啊!贺轮挠了挠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着实令人心中烦躁。 罗启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那人既然能放这两人回来,我想他心中定然是愿意投降的,否则也不会有这般事情了。” “至于先前一事,都是各为其主,看开些。”听着罗启的开解,贺轮也是点了点头,至于他能这般心胸,完全是因为袁迪章也跌了个大跟头,他这里宋东郡好歹打了下来,最多是城中有零星的抵抗。 可袁迪章攻打的青秀郡,也不知这书院走了什么狗屎运,有个儒生直接突破至儒圣,带领青秀郡上下百姓抵抗了这么多天,硬生生让袁迪章没有攻下青秀郡城。 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这般能怎样呢?他也看了岳正送来的信,说是这慕容泰是萧然推荐,这才准备召见看看这人的本事。 他也拍了拍罗启的肩膀,继续叮嘱道:“那你也小心些,我在城中布了几只巡逻队,你要是被攻击,动静往大弄就是了。” “好。”罗启言简意赅地点了点头,跟着两个宋国降兵走到了慕容泰设定的接头之地,刚到此地,罗启就感到了一股兵圣的气息,笑着开口道:“慕容将军让我好等,秦王都来信了,说是萧然举荐了你,所以才让我等尽快” “哈哈,罗将军这话莫不是诓我?宋都之中的腐儒恨不得我从他们眼中消失,那碌碌无为的萧然又怎么可能推荐于我?”慕容泰大笑着说道,他豪气的声音回荡在无人的街巷中,听着却是给人一种有些落寞的感觉。 罗启知道他并不信任自己,或者说他也不信任宋都之中的那些昔日同僚,罗启郑重地从储物袋里取出秦王寄来的信笺,手掌中法力汇聚轻轻往信封上一点,只见那信笺像是飞鸟一般落在了慕容泰的手上。 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信笺的内容,上面还有红色印泥加盖的“秦王之宝”,他这才肯定这是秦王岳正真实意图,他向着罗启拱了拱手,大声道:“罗将军,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呵呵,无妨,这样,我安排我的副将带着你回宋都面见秦王,你可愿意?”罗启大大方方地说着,这副将当然就是放在慕容泰这里的人质,只见慕容泰连连点头,这真是出乎了慕容泰的预料,没想到这人做事如此干脆,比宋国的那些腐儒要利索太多了。 “愿意,愿意,求之不得。”慕容泰满脸堆笑着说道,向着身后的街巷中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弟兄们,都出来接受罗将军的整编,咱们回去面见秦王。” “秦王大人,对咱们这些武人还是欣赏的,走,回宋都!”慕容泰大笑着说道,言语中兴奋至极。 这边慕容泰高兴,但另一边青秀郡中的朱仁理就没那么快乐,他就是在袁迪章攻打青秀郡时突破的那人,现在整个青秀百姓更是将他视作了大救星,但夫子已死,难免让他心中起了忐忑之意。 若是岳正携带大军来攻,他这个青秀小城定然是守不住的,现在这情况该怎么收场啊? “你们看看敌人射进来的绢布,说是宋王萧然都已经投降了,也让我们不要再多坚持了,劝说我们尽早投降。”朱仁理捏了捏眉心,极为头疼地说道。 “城中百姓都还在看着我们呢!咱们就这样投降,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一个书院的弟子有些怯怯地说道,旁边的书院师长听到他说完这话,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朱仁理倒也没责备他,向着其他几个书院师长问道:“这宋王投降的消息,城中百姓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我听说这个绢布已经在城中传遍了。”一个昔日在书院教书的先生说道,他现在也没了什么主张,只想着能尽量保全书院的薪火,他看了看朱仁理也是反问道:“朱先生,你是个什么意思?” “我觉得还是降了!不过得岳正前来保证,不伤害我青秀百姓,另外不能损毁我书院传承。”朱仁理冷声说道,言语里都是说不出的坚决。 第938章 劝降青秀据宋境 此时,亮堂堂的宋国议政殿中,秦王麾下的文臣和宋国的一帮降臣也在议论着北面三郡之事。 秀北、南衡、威沧三郡,原本是天南都督府的边城重镇,之前都是驻扎了重兵,但是之前叶华为了拉拢宋国,也是承认了宋国对这三地有管辖之权。 “如此,言朗辉、黄酉,你们二人带领三万轻骑,速速将北面三郡拿下,若是有欲抵抗者,就先不管,暂时将其他地方拿下再说。”岳正听着他们还在扯皮,心头也是多了些烦闷。 这些个宋人治国没多大本事,一天到晚扯皮倒是会的很,什么故晋之地不如弃之,什么仁德之义不当兴兵,呵呵!你们这些人真把老子当成不敢杀人的小猫了?回头全部把你们这些屁股歪的人罢官革职! 听到岳正的吩咐,言朗辉还有新降的黄酉不敢耽搁,连忙拱手应了下来,黄酉知道他作为宋国旧臣,如果想尽快取得岳正的信任,必须尽快做些事情出来! 不是说这青秀书院裹挟青秀郡城依旧未降,不如北上之时,去一趟青秀城中,说不定能促成此事,那个时候,秦王麾下必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坐上上首的岳正看着黄酉带笑而去,再看看旁边一脸笑意的韦庄,心中也是感慨这韦庄是算准了人心啊!派这黄酉去北面三郡,必然是要经过青秀郡城的,这黄酉自认是儒门传人,怎么可能不去将青秀书院的众人劝下来呢? 若是岳正赶着去让黄酉去,那岂不是给黄酉加功,但是如果他是自己去劝,那效果又是有些不同了。 “等会去了北面,还要请言将军多加照顾。”一进入言朗辉的军营,黄酉便连忙热情地招呼道,言朗辉也是客气地回应道:“黄大人客气了,你我将来同殿为臣,都要彼此照顾才是。” “是极,是极,现在正好有一功劳摆在你我面前,不知言将军可愿顺带而下?”黄酉面带微笑地看着言朗辉,言语中倒是诚意满满。 “什么功劳?”言朗辉连忙问道,这一次东征实在太过于简单,这还没打几天,宋国就直接亡了,你叫他这个没得多少功劳的老将心里怎么甘心呢? “我等北上之时,不是经过青秀书院嘛,我也算是儒门传人,不如我亲自进城去劝降这些人,保管他们当即就打开城门,这么弄,功劳不就来了嘛!”黄酉这番话倒是没让言朗辉有什么兴奋,反倒是有些忌惮地摇了摇头。 只见他在地图上指了指青秀郡的点,然后继续说道:“这可是袁迪章负责的城池,据说打了几天也没能打下来,咱们这么去劝降,说不定是有抢功的嫌疑,这总归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在功劳簿上加个人名的事情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去讲,我亲自去跟这袁迪章将军去讲。”黄酉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还是我们一起去的好。”言朗辉倒也不想放弃这样的功劳,冲着黄酉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去找袁将军好了,我听说这次围城的都是镇恶军的精锐,我想他定是不想麾下有太多死伤,这才减少了攻城的频率。” “最近这几日根本没有青秀郡的战报送过来,我猜测他也在等待青秀郡上下的投降。”言朗辉看了看最近的战报,也是当即跟黄酉分享了起来。 军情调动如火,只见金甲士兵齐齐北出,两名主将脸上的轻松之意倒是显而易见,底下这些士卒看到主将都是如此轻松的状态,便也知道此次北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战,一个个心情也是定了下来。 半日之后,匆匆行军的三万大军已经临近了青秀郡城,黄酉和言朗辉也是齐齐去袁迪章的行营拜见,虽说他们劝降成功的概率极大,但该拜会的礼节还是要做到位,毕竟这是从袁迪章的手中抢功劳。 “袁将军,这位是儒门圣境黄酉,虽是宋人但极受王爷重视。”言朗辉笑着介绍道。 “哎呀,老言啊,你怎么不早些来,这位黄大人来的正好,前两日已经射进城中不少劝降书,这次还想请黄大人去城中一趟,帮着劝一劝,不知可否?” “到时候就算是黄大人头功,也算是省了我弟兄的厮杀。”还没等两人说明来意,袁迪章就先一步开口了,黄酉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向着袁迪章拱了拱手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这就入城。” 两位秦军将领看着黄酉直直入城的背影,也是轻笑着点了点头,黄酉还以为自己的计策瞒过了两人,实则这一切都是早早已经定好了的,袁迪章拿出手中的奏章道:“王爷早就让我配合于你,刚刚我的演技如何?没让他看出来!” “应该不会,我想他即便看出来,也不会说什么的。”言朗辉笑着说道,他看向远处的青秀郡城,也是喃喃自语道:“也不知这儒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听过其中还有好几个圣境,按理说来应该也是个天下有数的势力了。” “王爷倒是评论过,说是他们太过依赖人灵,怕是只能攀附在某个势力之上,也不知王爷后面打算怎么用这些人?”袁迪章有些好奇地说道,随即摇了摇头,这哪里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黄酉心急如风,一个人就飞到了青秀郡的城头,几十个士卒看着他也是紧张地拔出了长刀,只听黄酉一句:“我是黄酉,快去通禀书院众人!” 士卒虽然没见过他人,但到底名字是听过的,便也连忙去帮着通禀去了,几息后,朱仁理带着十来个书院的先生,直接是来到了黄酉的面前,便开口问道:“黄先生何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面上露出几分苦涩之意,他看着众多书院的故人继续回答道:“此次过来是为劝降,哎,夫子不在,为了保住书院的传承,我也只能如此了!” 听到这话,有些书院的先生连忙回问道:“怎么?秦王愿意保存咱们书院?” 言语中藏不住的激动,黄酉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昔日周严就是青秀书院出身,秦王殿下又有什么理由要封禁我等的书院呢?” “那就好,那就好,朱先生,要不就命人开了城门!不要再让士卒做无谓牺牲了,各位觉得如何?”这人又向着旁边几位先生问了问,只见他们齐齐点头,朱仁理知道此事几乎定下,但心中依旧不放心,继续追问道:“那秦王有说如何安置我等?” 众人连忙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黄酉,就以往而言,若是书院弟子极为优秀者,在天境巅峰便会被授予官职,从而让他们有可能借助治下的百姓人灵,从而突破至圣境。 黄酉心头稍稍有些苦涩,之前他一直旁敲侧击询问岳正,他们这些书院弟子还有没有这样的特权,但岳正从没有正面回答过,总是笑着搪塞道:“书院还在僵持,我能给他们什么承诺?” “这个秦王殿下倒没有说,不过我等降臣依旧各司其职,也没见秦王罢黜过谁,要不先给老夫一个面子,开了城门后再议其他的事情,如何?”黄酉现在只想先劝降成功再说,至于后头的事情,后头再说便是了。 这些书院的先生也没有经历过权谋洗礼,对于黄酉更是信任,都齐齐点了点头,只见朱仁理向着城门的守将摆了摆手:“为了全城百姓的福祉,我意投降,全部卸甲大开城门。” “是,朱先生。”城中最后的宋军再无战意,一个个丢下兵器和甲胄,然后齐齐去打开了青秀城的四个城门。 远处早就等待着的袁迪章大笑三声,向着自己的麾下挥了挥手,一队队精锐的镇恶军将士就冲进城去,接管了城中的一切。 “各位,军情紧急,我要跟着言将军去北面三郡,要将其中的守将一一通知到,你们要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向着袁迪章将军反映就是了,另外秦王殿下不久也会北巡,说是要去故地看一看,你们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黄酉劝降了书院之后,便准备跟随大军向着北面而去,他临走前又向着这几人叮嘱了几句,倒是让书院的众人心潮澎湃起来,记得岳正的岳父昔日就住在青秀山下,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准备去把那废弃的屋子修缮修缮了。 至于北面的三个城池,秀北、南衡、威沧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抵抗,一些守城将领根本就是黄酉的党羽,他一露面,这些将领就带着手下的士卒齐齐投降。 到了这个时候,宋国的疆域才都被岳正给吃了下来,北面的大战还在激斗之中,他却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宋国给平推了,一时间天南都督府有些地方变得极为紧张,生怕岳正直接兴兵北伐。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辞南郡,其中的主将莫风更是紧张 第939章 宋国消息犹催逼 “快去将此消息通传陛下!”莫风也是一员老将,花白的头发胡须,身形算不上高大威猛,但一双眸子就像老鹰那样锐利,向着即将进京的信使他着急地吩咐着。 “告诉陛下,我领十万精锐定会死守此地,若是援兵能派则派,若是不能,再请调两位得力圣境将领。”莫风激动地说着,他向来是叶华的死忠,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和城池一起玉碎倒是极有可能。 “是,将军。”军中参赞也是连忙应道,然后就急急忙忙往传送阵方向而去。 白光闪过,辞南军参赞就带着主将莫风的命令从辞南传送到了天极,他许久没有来过天极,刚从传送司的殿宇走出,就感觉眼前的情境和以前迥异,入眼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破败,再无以往的盛世之景。 地上原本的青石板都有人洒扫,但现在却变成了令人生厌的发腻黑色油污,远处也没有了阡陌纵横的房舍,映入眼帘的只有破败的房舍,零零落落的行经百姓,脸上皆是麻木的神情。 参赞摇了摇头,心中越发难受起来:“哎,此等乱局,什么时候才能罢休!百姓苦此久矣!” 从传送司吏手中接过马匹的缰绳,以前都是华丽的马车,现在却只有马匹给他,这还是在他说有紧急军情要向上禀报的情况下。 入得京中,和城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依旧是歌舞升平,两边街市商铺里的货架依旧是满满当当,负责叫卖的伙计脸上永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们都是凡人,想要混迹于城中只能把自己真实的样子给隐藏起来,不然或许就有生命之忧! 骑在马上的参赞默念前人诗作,也是感慨起来:“山河残破百事哀,黎民喋血眼怆然。城中堂皇常富丽,不教人主见奴贼!” “呵呵,可悲可叹!”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一门心思地往兵枢院的方向走,接待的官员听他有南方的重要情报,根本不敢多怠慢,半个时辰后,他就在勤政殿中见到了叶华。 “微臣辞南军参赞,见过陛下,愿晋华永昌,陛下金安永固。” “这些虚礼就免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莫风这么着急?难不成岳正打过来了?”叶华也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却见参赞一脸严肃道:“回禀陛下,宋国被岳正贼子灭了!我辞南郡现在压力颇大,莫风将军说要死战、死守,但求陛下派些援兵,若是援兵不能成行,再派两个将领过来也好。” “什么!宋国灭了!”叶华陡然站起,说话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度,他瞪大了眼珠死死盯住参赞,然后看向了马庸的方向,气呼呼地质问道:“马庸,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一点征兆也没有,之前竟然告诉我镇恶军行军北上,说是要对付魔域,现在呢?眼睛一闭,告诉我宋国没了,这就是你们皇室亲军的办事之道?啊,回答我” 叶华双目赤红,直接将桌上的案牍掀飞了出去,有的甚至砸在了马庸的身上,让他狼狈不已。 张觉良赶忙上前,帮着马庸把这些案牍拾了起来,而后向着叶华据理力争道:“皇室亲军经费不足,人员残破,查不出什么也属正常,陛下就不要再责怪马庸了。” “不如将我手中的情报网和皇室亲军的合并,也好帮一帮马庸大人。”张觉良笑着说道,但马庸面色之上却满是苦涩,这是要往他的地盘里渗沙子啊! 张觉良又看了看站在殿中的参赞,有所顾忌地询问道:“你家莫风大人,真是准备全力一战?” “张爱卿,莫要怀疑莫风的忠心,若不是他鼎力支持,青言根本坐不稳天南都督一职,他跟我相交多年,女儿更是言儿的妃嫔,他既然说要死守,那定会死守。” “我记得他在天南屯田,军粮定然是不缺的,倒是手下只有一个圣境副将,若是岳正大举进攻,守卫四门必定艰难,这样,张爱卿帮他选两位死忠于我的圣境将领送去。” 听到叶华的嘱托声,尤其是“死忠”两字的重重读音,张觉良也是明白了叶华的意思,知道派去的两人必然也是牺牲的结局,现在西面的战斗非常之焦灼,据说连言皇子都亲自上阵好几次,可惜依然没能取得太大的战果。 至于南方的情况,朝廷根本顾及不到,现在只能期待莫风能挡住岳正的北上,否则南方必然会糜烂一片,更是有可能导致叶华势力的崩盘。 向着殿内的众人挥了挥手,叶华烦躁道:“尔等都下去!张先生留下。” 众人听了这话,也是向着叶华拱了拱手,而后向着殿外鱼贯而出,看着自己的这些臣子从这间殿宇中走出,一瞬间后,叶华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还是鄞王之时,他相貌堂堂、气质儒雅,但现在看着却越发阴鸷,随着殿宇大门的关闭,暗光映在他的脸上甚至显得有些恐怖。 “莫风这是要玉碎啊!”叶华坐在自己的金座之上,发出这般的言语,张觉良站在殿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打下了这半壁江山,但似乎隐隐和他这个智谋之士想的有所不一样。 “你从军械库中,再给他调些守城的利器,我倒要让岳正这个乱臣贼子好好看看,他是无法抢走我叶氏江山的!”叶华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露出凶悍的神色,但张觉良还是听出了些不对,这岳正难道已经有资格抢下叶氏的江山了吗? 好像确实威胁挺大 连推南方三国,和西北的越国也能打个有来有回,看来他岳正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心腹大患,而且最恼人的便是他得了叶继的承认,秦王,这可是最为珍贵的王爵啊!一出手就是三个,搞的招安那侯梁、侯宝兄弟的时候,他们也一直嚷嚷着说要王爵之赐! 张觉良也在思索,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压一压岳正,但他有些颓然,光凭他们一家甚至已经不能对岳正的秦王府势力造成什么威胁了。 “是,陛下。”张觉良苦笑着应了下来,一大帮人浮于事的官吏参杂在当下的朝局之中,将他们的效率拖慢,像这军械之事,甚至还要他张觉良亲自督办。 叶华抚了抚自己金座上的龙头,看了看张觉良有些欲言又止,许久之后他才一声叹息:“张先生,西面的那场仗能打赢吗?熊替给我上了密折,说是全部放弃鄞水北岸,到南方之后再图发展” “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南方可是有一只恶狼啊!” “他对我鄞南的地盘虎视眈眈,一旦腾出手来,势必北上鲸吞鄞南。”张觉良激动地说着,言语中的“他”就是指岳正,张觉良也是懊恼,没有早早遏制这个军阀的势头,以至于现今尾大不掉。 “我等只能胜,只有剿灭叶继贼子,才能稳固天下半壁,然后再慢慢拔除这些乱臣贼子!” “微臣请立太子,以安言皇子之心,我知陛下对言皇子昔年之事还有微言,但毕竟是父子,何必生间隙!”张觉良所说又是昔年的一桩公案,说是叶谦在议定天南都督时,当时还叫叶青言的叶言夜半入皇宫,和自己的叔叔叶谦面谈许久,这才得到了天南都督一职。 叶华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一时间也犹豫了,但是看着自己的肱骨之臣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又想到叶言为了他的大业,不断地厮杀这才将他扶上了皇位,自己若是不赏些什么,怕是也说不过去。 “罢了,罢了,这个逆子昔年虽然做的过分,但好歹握住了一些兵权,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控住了整个南方。”叶华感慨着说道,对于叶言的态度一下子松软下来。 想到岳正秦王府的威胁,他终于是下定决心,冲着张觉良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开口说道:“那就拟旨!” “对了,南方的那些郡守、郡尉也让他们打起精神!我怕辞南郡不一定扛得住啊!” “这样,晋封莫风为天南都督,加辞南侯,另外给他下一道秘旨,他的外孙就是未来帝国的主人。”叶华冷声说道,却是让张觉良连连点头,这般做法定能将莫风死心塌地。 五日之后,辞南军参赞带着两位圣境老将出现在莫风面前,另外还有加封的旨意和叶华给老将军的一封密信,而莫风看完密信之后,脸色却是满满的森寒之意,看了看过来的两位老将,他也是苦笑一声:“没想到陛下会将两位老将派来,真是” 两位圣境老将也是心中泛起苦意,你当他们真的愿意来?都是在武经阁里等死的人,所放不下的唯有一些后辈,现在纯粹是被威胁过来,要是不拼命,怕是他们那些无能的子孙后代都会被屠戮殆尽的,他们没有选择! 第940章 不死奴军以水破 坚冷的北方大地上,渐渐有了封冻之意,从极北的北海浮冰上吹来的寒风,让两边的士卒冻得瑟瑟发抖,几日的大战让他们气血耗竭,即便运转功法都不一定能驱散周围的寒气。 士卒所修炼的都是军中极为普通的一些功法,面对眼下滴水成冰的情形,基本没有什么大用,以往这种天气基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大战,但是当今乱世,这等不可能之事也变得稀松平常。 绵延十几里的营帐,却是有一处和别处不同,那儿孤灯如豆,寒风呼啸间,却是听到营帐里乱糟糟的叫喊声,几十个天方教的头目抱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凡女,在营帐中嬉闹着。 至于天方教的主事之人侯梁、侯宝两兄弟则轻笑着看着下首众人的打闹,而后将酒水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营帐的外面,则是一队又一队的奴兵,这些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智,即便是天寒地冻的环境对于它们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就这样如同木雕一样地站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在周遭弥散,怕是一个凡人过来,说不定都得吓死在人群之中。 “大哥,我听说魔道那里也炼制了什么血军,不知道和咱们的“天兵”相比,到底谁强谁弱?”侯宝揉了揉眼睛,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醉意。 侯梁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家兄弟的问题,他往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而后神色莫名道:“谁知道哪个强?魔道走的是地道,我们用的是天道之法,一个血气沾染,灌入世间难灭之污浊之气,我等则是以天道无情之意,盖其本真天性。” “天性淡泊之人,越发好制,天性热血良善之人,终究成为资粮。” 听到教主的言语,下首天方教的那些属下们也开始大笑着附和起来:“是啊,那魔道的功法怎么跟咱们比,要不然他们会被丢到魔域?要知道魔域苦寒,现在估计比咱们这里要冷多了。” “冻得骨头都要酥了,我说大哥,这帮朝廷的人怎么就给您封了个侯,要说还不如在英王殿下那里呢!这英王小儿也是大方,居然卖了三个王爵出去,嘿嘿,你看对面的骑兵雄壮无比,说不定就来自秦川或是天北” 听到手下人的叫喊声,侯梁淡定地喝了口酒,倒是没有阻拦手下人继续说下去,显然他已经有了不满! 营帐之外,一个传令的士兵战战兢兢在天方教众人的行营中走动,他看也不敢看这些不死的奴兵,生怕这些怪物直接暴起,将自己的魂魄勾走。 眼见自己的手下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侯梁向着营帐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闭上自己的嘴巴,侯宝神魂一扫,脸上也闪过丝丝不屑,他放下酒杯说道:“来了个传令的,我去把他带进来,省得吓死在我们营帐中!” “哈哈哈哈!”一帮子妖人也是被逗笑了。 “吓死人”这一说还真有,始作俑者就是这侯宝,前两日叶言派人来请侯氏兄弟赴宴,结果侯宝见那士兵在“奴军”中吓得瑟瑟发抖,直接控制着奴军拍了拍他的后背,结果直接把人给吓死,以至于叶言亲自上门请人,结果发现自己的令兵死亡一事,气得叶言脸色发青。 在侯宝的招呼下,胆子还算大的令兵进了天方教众人的营帐之内,下首一个头目见他冻得瑟瑟发抖,也是给他端了杯酒水过来。 “咕噜咕噜”地将酒水喝完,这传令兵才觉得身体稍稍温暖了些,他看着上首的侯梁连忙拜见道:“教主,太子爷说明日天寒地冻,正是奴军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命令几位明日出战冲一冲对面伪皇的营帐。” “嗯,太子?现在怎么是太子了?”侯梁也是诧异地问道,这叶言不是据说素来为陛下所不喜吗?怎么,叶华被谁灌了迷魂药,居然立下了太子? 令兵也是自信一笑,仿佛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亲兵也是有荣幸焉,拱手向着侯梁解释道:“回禀教主,这是白天刚刚发来的旨意,叶言皇子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 “好,好,很好,你代我恭贺太子殿下一声,至于明早出战一事,你也回禀太子殿下一声,就说我知道了,早上太阳初升之时,便是我的奴军出战的时候。”侯梁一口应下此事,令兵也是激动地连连点头。 几十息后,看着令兵被手下人送走,侯宝也是变了脸色,向着自家亲哥说道:“大哥,叶言这小子成了太子,将来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要知道之前我可把他得罪惨了” “惹祸精!”侯梁冷冷地看了眼自家兄弟,看到手下人也是眼神游离,知道必须要跟他们统一下思想。 他高举着酒杯呵呵一笑,向着众人劝说道:“咱们现在这些吃的、用的,都是叶华父子给提供的,要是咱们自个,能凑出这些享乐之物吗?” “我想叶言太子也不是小气之人,我们明日尽管立功,到时候好酒、好肉、好美人那是应有尽有,来,是兄弟就干了这碗酒!”侯梁豪放地举起手里的酒碗,看着帐内几十个手下,他们也不敢不给面子,即便是有些异议的侯宝都将酒水一饮而尽,似乎将眼前暂时的芥蒂给压了下去。 一夜无话,冬日暖阳缓缓在天穹上升起,弥散的紫气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但是这些奴军没有感知,他们只能在侯氏兄弟的控制下缓缓活动着筋骨,穿着黄衣的头目脸上有些微醺之意,有的根本还没有酒醒,就被叫起来征战。 叶言这边仿佛是派人盯着侯氏兄弟一般,只见他们有了动作之后,主营的鼓声就被敲响,激昂慷慨的鼓点似乎在鼓励这些奴军冲杀,也不知是不是叶言故意如此,总之侯梁原本悄然行动的计划完全就被破坏! “大哥,这帮人是疯了吗?咱们明明是要去偷袭,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面,咱们要打过去了吗?他妈的,这帮狗崽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侯宝也是恶狠狠地叫骂着,旁边的那些教众也是同仇敌忾,脸色变得极为狰狞。 “这谁敲的鼓,我这就去宰了他去”侯宝拔出自个的佩刀,性子极为暴烈的他就要去找叶言要个说法! 侯梁倒是老成,冲着侯宝摇了摇头,劝慰道:“敲响鼓点,不过是多消耗些奴兵罢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等到咱们杀散对面,多要些赏赐就是。” “可是,大哥,我”侯宝依然还想着挣扎两句,不想侯梁直接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有力气就给我多杀两个人!都不准再提此事,用心杀敌!” 说罢,侯梁就冲着西面北地豪族的联军挥了挥手,无声的杀气席卷而来,姚林也是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冷冷地盯着远处衣衫褴褛、丝毫没有人样的奴军。 姚林能猜到奴军的炼制手法,无外乎让凡人发狂类似养蛊般互相杀戮,或者像是魔道的魔气灌体,将所有的受众转化成只知杀戮的魔鬼! 他嘲讽般地摇了摇头,向着天空看了一眼:“你们两个妖人,以为我没有手段对付你们了吗?” “枪兵、盾兵准备,等这些活死人靠近了再打!”姚林大声吩咐着,隔得老远的侯氏兄弟自然也能听到这话,也是笑了起来仿佛在嘲笑姚林的不自量力。 宛若疯魔一样的奴兵,向着北地豪族的联军冲了过去,在寒冷的清晨,它们的速度仿佛只比原本慢了一丝,察觉到这细小的差异,姚林的脸上也闪过莫名的笑容,仿佛对等会的两军接战又多了些信心。 “砰”的一声,只见黑甲骑兵的长枪捅在了一个个的奴兵身上,枯败的肉身被枪尖所阻,戴着黑色面罩的姚氏私军只能看到这些奴兵愤怒的挣扎,姚林趁机大吼:“盾牌兵,给我上!” 黑色坚冷的盾牌,就好像一堵无情的高墙,直直向着没有任何意识的奴兵撞了过去,有些奴兵被这股力量撞得飞了出去,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似乎要冲过去报复。 侯梁、侯宝两兄弟站在远处的高台之上,不断地念诵着上古的咒语,一个个奴兵的伤口仿佛被修复般,站得靠前些的头目高举着手中的各色旗帜,然后大叫着:“不死军团,给我冲上去,爬上去!” 青色或是黄色的旗帜,上方像是包裹着些奇异的邪光,只见这些没了魂魄的奴军向着盾牌冲撞过去,要不是盾牌后面还有些士卒抵住,怕是这如黑潮般的盾阵就要被撞开了。 凶悍的奴军从同伴的身体开始攀爬,势要从盾阵的上空撕开一道口子,姚林看到这样一幕,激动地大吼道:“给我泼水!” 火系修者将旁边的水桶重重一抛,火焰包裹着水桶将其中的寒冰融化,而后清水泼洒在奴军的身体上,水系修者直接从空中摄来一个水球,手一松也是浇在了奴军的脑袋上! 第941章 侯氏兄弟窃窃语 极寒的温度之下,这些泼出去的水瞬间结冻,原本狰狞地冲过来的奴兵一下子被冻住,而黑甲士卒这里依然在不停地泼洒着,蓝色的冰水将所有奴军冻得牢牢的。 远处的侯氏兄弟看到这一幕也是惊住了,他们是以一字形状冲阵,加上堆叠起来的奴兵傀儡,怕是有两三万奴兵都被寒冰给冻得死死的。 “大哥,怎么办?”侯宝有些焦急地问道,这些奴兵才是他们现在的立身之本,若是失去这些奴兵,怕是他们和一般的圣境也没什么不同,现今大争之世,原本极难跨越的天圣之阶,现在竟然屡屡有人突破,似乎是这天地有意拔高些高手出来! 天地绞杀人灵,只有这世间的高手越多,便会让人族之间的绞杀变得更加剧烈 侯梁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淡定,不就是几万奴兵而已,回头找个十几万人的村镇,用秘术再行炼制就是了,最为关键的是眼下如何破局,寒气渗透将那些个奴兵冻得死死的,绵延的冰廊像是一堵城墙般挡住了他们进军的道路。 “命令他们把奴兵往后撤一撤!”侯梁话音刚落,侯宝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旁边的小旗冲着远处的军阵挥动起来。 黄衣小头目嘴里发出奇特的叫声,隐隐像是呼唤牛羊的嚎叫,奴军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后撤,与姚氏率领的百族联军拉开了距离。 从黑甲的军阵中传来激动的欢呼声,却是让相隔几里的叶言军营感到了愤怒,站在高台之上观战的叶言死死盯着对面的黑甲军阵,向着旁边的熊替询问道:“这种情况,如果是你,该怎么破?” “有心算无心,我等将士皆是南军出身,这等寒冷不一定熬得住,不过我等兵卒皆是活人,这等情形皆会自行躲闪!”熊替倒也实在,直截了当地向着叶言分析着。 叶言眼神复杂,摩挲着栏杆上的残雪,继续问道:“那你说这侯氏兄弟还会打下去吗?” “队形后散,旗语为撤,估计不会打!”熊替也是冷声回答道。 “呵呵,他们不打,那就逼他们打!”叶言军旅出身,心性极为果敢勇烈,他手持马鞭就指着旁边的副将吩咐道:“给本殿下擂鼓,轻骑兵出动,散射之。” “咚、咚、咚”一声声豪迈的鼓点声响起,叶言的军营中的青甲骑兵也是动了起来,只见营门大开之后,上万的轻骑兵从营地中冲出,人人拉弓搭箭,双腿紧紧夹住马背,身体也随着骏马的奔驰而抖动。 看到这一幕,侯梁终于是急了,他冲着侯宝喊道:“让我的人都撤,引导奴军从两边分散撤离,快,快,不然就撞到一起了。” 侯宝不敢耽搁,急急忙忙挥动手中的旗帜,大部分的头目看到了旗语,连忙招呼着麻木的奴兵往旁边靠去,但是战场多变,还是有一哨的奴兵正对着冲来的轻骑兵,也不知是头目没有看清旗语,还是说马蹄声将头目的嘶喊给掩盖。 总之,混乱的战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这乱入的因素,往往也会带来不可预知结局。 青色的洪流将上千奴兵撞了个稀巴烂,冲天箭羽在天空划过道道优美的弧线,而后落到了黑甲士兵的阵中,此时正在处理冰墙的士兵被射了个正着。 嫣红的血液漫洒在冰封的大地上,很快灼热的血液也失去了它的温度,这样的天气有了伤口都是致命的,刁钻的寒气不断往骨头里钻,血液在流逝,而生命也在慢慢流逝。 “给我砸开个口子,重甲骑兵,跟我出击!”姚林大声怒吼,早就准备好了大锤的力士重重往奴兵的冰墙上一砸,只见奴兵的尸体连带着外面的冰层直接碎裂,几息之后,冰强就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而姚林托举的气盾之上全是碎裂的羽箭。 看到这一幕,叶言也知道自己托大了,冲着旁边的熊替连忙吩咐着:“熊将军,快带重甲出战!不然咱们的轻骑就危险了!” “是,太子殿下!”熊替从高台上跳下,向着营门口奔去,一边匆忙地骑上披着重甲的马匹,一边冲着两边的士兵大声呼喊着。 侯梁、侯宝两兄弟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乐得看到叶言麾下出丑,姚林冲杀出来,看向远处的轻骑兵脸上露出极为残忍的神色,长枪挥动之间发出骇人的尖啸声,强悍的力量直接将一排的骑兵打爆,血红色雾气在空中弥散,更是为这片冷厉的平原上增添了几分残暴。 杀戮还在持续,轻骑兵就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着,就在这些青甲骑兵骇得肝胆俱裂之时,后头营门大开,熊替带着青甲重骑冲杀了出来,坚冷的苍原哈气成冰,即便出战的重甲骑兵都是天境,他们依旧感受到了天地间的最为冷厉的恶意。 “速速让开!”熊替大声呐喊着,重甲骑兵接令后便急速奔跑起来,如同暴烈的斧头将面前一切的阻隔都撕碎,潮红色的血液不断飙飞,即便眼前的是名义上的自己人,但熊替冲撞起来一点却没有丝毫的心软。 年轻的轻骑兵被重甲撞得老远,一两个轻骑胸口凹陷下去,倒在寒冷的平原之上,口中不断往外喷吐着鲜血,甚至还有脏器的碎肉,显然是活不成了,如此惨烈的死亡,却没有换来熊替怜悯,快速地从他们身上碾压了过去。 混乱的轻骑兵在熊替重骑压迫下渐渐激发了逃遁的潜力,在丢下几百条人命后,仓皇失措地逃窜回了大营,而在这些残兵背后,两队骑兵也开始了他们惨烈的厮杀。 烟尘滚滚,一轮的对撞后,有些骑兵吃不住劲直接从马上栽倒下来,随即马蹄轧过却是甲胄无法护住的力量倾泻,只听长兵、短兵重击对撞,到处都是“咣当、咣当”的暴响声。 远处的冰廊被手持大锤的重甲步兵击碎,侯梁知道他那被冻住的奴军已经全部碎裂,再也没有办法去恢复,看到这样一幕,侯宝也冷声骂道:“要是让我知道谁想的这主意,非把他的脑袋给拽下来!” 姚林似乎心有所感,看到军阵对撞的不远处就是奴军的地方,很多裹着黄头巾的头目伸着脑袋往他这面观察着,有的小头目甚至向着旁边的同伴大笑着,显然是没有丝毫将他放在眼里。 冷冷一笑,心中对于这些杀才满是不屑,一些陡然发达的可怜虫而已,他拉弓搭箭对准熊替的军阵,待到蓄力完毕直接向着天方教的头目射了过去,“砰”的一声,三个天境头目的脑袋瞬间被射爆,看到这样一幕,侯梁心中一惊,随即熊熊燃烧的怒火将他面色烧得通红。 还没等他有后一步的动作,姚林就先下手为强,带领着手下的骑兵往奴兵的侧翼冲了过去,熊替一见他这个样子,以为黑甲骑兵被自己击垮,也是舞动着手中的武器,直直追杀了过去。 黑色如潮、青色如波,像是狂舞的龙蛇缠绕在一起向着散乱的奴军碾压了过去,侯梁、侯宝两兄弟瞬间明白了姚林的打算,整个眼眸中都是怒火,侯梁连连打出自己的旗帜,意图让奴兵稳住各自的军阵,然后向着姚林的麾下扑去。 却是箭矢疾飞,几个头目瞬间没了气息,坚冷的黑潮撞在了奴兵之内,疯狂舞动刀枪开始了绞杀,姚林大吼一声:“军阵列前,剽掠无情。” 极为精锐的骑兵在广阔的平原上划过一道完美弧线,强悍的攻击把奴军的阵型搅得一团乱麻,还没等这些活死人向着姚林的军阵扑击过去,后头熊替的军阵也是冲奔过来,碾压了一个又一个的奴兵。 空洞麻木的尸体躺倒在地,就这样被骑兵踩碎,对于这些活死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这样一出直接就激怒了侯氏兄弟,只见两拨士卒疯狂地在奴军阵中拼杀起来,两边士卒没死伤多少,可他们的奴兵损失就惨了! 对于这些活死人来说,它们并没有能力判断哪一方是他们的友军,哪一方是他们的敌人,而侯氏兄弟此刻也有些投鼠忌器,不知道该不该让奴军发起进攻,一旦命令发出,恐怕熊替和姚林的麾下都在这些活死人的攻击范围内。 “大哥,怎么办?咱们要不要”侯宝看着远处的两拨人,直接做了一个剁肉手势,听到弟弟的窃窃私语,侯梁也是面色发苦,这两拨人大战完全是把自己给架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大战,眼眸里的火光越烧越大,他终究还是有些理智,小声向着侯宝私语道:“我们往后头撤一撤,要是这熊替再冲过来,就休怪我们兄弟不给他面子了!” “好”侯宝咬着牙齿说出这个字,心里却是憋屈极了,只见奴军缓缓后退,留下了将近几十丈的对战空间,但似乎熊替和姚林对此都不是太满意,继续向着东面狂飙过去。 第942章 天方妖人又复反 强横的枪风又是一排奴兵被扫倒,这些活死人倒地之后,被骑兵践踏、被骑兵碾碎,而跟进的熊替也无丝毫停歇之意,在他看来,这侯氏兄弟两人不过是幸进小人,侥幸得了些传承,根本没什么值当在意的。 “太子殿下,这侯氏兄弟新投靠过来,现在熊将军在他们阵中这般冲撞,要是他们心中不满”军中参赞向着叶言劝说道,若是能让熊替稍稍后撤些,说不定侯氏兄弟带着天方奴军两面夹击,或许能大破姚林部。 叶言神色冷淡,有些高傲地摆了摆手,对于参赞的话根本不以为意,有些轻蔑地看着奴军的队伍,讥讽道:“一群土鸡瓦狗,要不是父皇觉得两线作战不好,又怎么可能招降纳叛?要是我,定然下旨让叶理去绞杀他们。” 听到太子叶言是这般态度,参赞也只能黯然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战场上的战斗,心中揣测这侯氏兄弟估计大概率要叛了,这两人本就是市井无赖出身,不知从哪里学到了一身诡异道法,更是将好勇斗狠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双双成交圣境却在道门之中名声极差。 参赞所料分毫不差,侯梁看到自己预留的空间被熊替的麾下毫不在意地挤压过去,他面色顿时变得格外狠厉起来,而后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狗贼,老子给了他们体面,他们却不要,就休怪老子了!给老子冲,见人就杀,一个不留!” 他双指一合,而后朝着眉心一点,奴军的军阵也迅速地变幻起来,仿佛这些活死人面临生死之际直接活了过来,原本枯瘦、死寂的骷髅脸变得狰狞无比,张开自己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向着风灵马的喉管处咬了过去。 枯槁的手掌连皮带肉估计都没有几两,但就是这样的手掌居然能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直直将面前的黑甲骑兵从骏马上拽了下来,残暴的奴军就像是食人魔般撕咬了上去,甲胄无法阻挡,只听一身凄离的叫喊,而后血柱狂飙! 青甲这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只见四个嗜血的奴兵咬住了风灵马的马腿,再怎么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扛不住这样凶残的攻击,马匹吃痛之下直接把背上的青甲兵给甩了下来,就在摔的七荤八素之际,又是十来个奴兵凶残地围了上去,而后凶厉地撕扯着。 血肉飙飞间,士卒连一声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 姚林到底是战斗素养极为高明的兵圣,他本能地发觉熊替那边受到奴兵的攻击范围要比他这里大的多,看来这侯氏兄弟对叶言这边积怨不小啊! “后军变侧翼,向北掩杀!”听到主将的叫喊声,这些训练有素的黑甲重骑,也是向着青甲的军阵冲撞过去,似乎在把叶言的兵马往奴军的正面赶。 远远看着军阵的侯梁此刻也猜到了姚林的意图,便也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将奴军的主攻方向有意往熊替的主阵引。 此刻的熊替正杀得过瘾,哪里有心情在意这么多,他实则早就看侯氏兄弟不顺眼了,他南征北战这么久才捞到了个白山侯,那这两个小人一投靠过来就是两个侯爵,叫他哪里能够甘心呢! “太子殿下,这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还是赶紧鸣金收兵!如果敌军真的合围成功,怕是那时就悔之晚矣!”参赞继续苦劝道,叶言终于有所意动,但想想这熊替应该也算是沙场宿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才是。 “再等等看,熊替将军应该能看出这合围之势。”叶言摆了摆手,心头也是恼火至极,这侯氏兄弟怎么敢攻击他的麾下,简直该死啊! 天空飘起雪花,漫天飞舞的纯白色似乎有意掩盖这天地间的血腥杀戮,东海之上出身的熊替哪里有过大雪中战斗的经验,一时间似乎也没有了自己的注意,什么军阵,什么合围,什么突破,统统丢到了九霄云外。 “杀,军阵列前,死战不退!”熊替大吼一声,激荡起胸口的兵道之力,周遭的青甲重骑听到这声音后,身上仿佛被红色的血光包裹住一般,凶悍的奴兵才不管你们这些青甲骑兵有多强,直接犹如徒手的暴徒扑了上去。 叶言听到熊替的这一句话,也是勃然色变,再看看扑向青甲骑兵的那些活死人,分明是侯氏兄弟起了反水之意,双眸之中瞬染血色,大骂道:“两个养不熟的狗崽子,居然敢冲击我军的军阵,孤非要杀了他们才好!” 听到叶言的咒骂声,军中其他的将领也是齐齐够着脑袋,往军阵之中看了过去,只见熊替将军和他的麾下犹如青色的舟楫,在一浪又一浪的攻势下变得越加的飘摇起来。 姚林和侯氏兄弟仿佛有了默契般,齐齐绞杀着叶言麾下最为精锐的重骑,双方营帐之内皆有道境坐镇,此刻也是心思不同,姚林的帐中,姚家老祖和叶炎对坐,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只听这姚家老祖感慨道:“贼人就是贼人,即便有了名爵,也是一样的鼠目寸光。” “哈哈,姚老家主说的是,我现在倒是真想看看叶无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呢!”叶炎畅快地大笑着,他们还有杀手锏没有用,这叶华叛逆派来的军队就已经颓势尽显。 原本姚节芾这里是想请岳正这里帮衬一位道境,可没想到他姚家老祖姚基圭竟然也在最近突破至道境,这一下倒是不用欠秦王人情了,两军就这样对峙起来,这一仗已经打了一个多月,眼见当下才有分出胜负的迹象。 “蠢材,真是蠢材,这么简单的一仗都打成这个样子!”叶无道拔出长剑当即起身,就要出去将侯氏兄弟这对妖人给斩杀,却是不想测算两人跟脚之时,一阵头晕目眩,仿佛二人的来历藏着天大的干系一般。 “无道道尊,你怎么了?”旁边的赤霄子见他面色不对,连忙开口询问道,只见叶无道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将侯氏兄弟身上的异常跟赤霄子分享。 只见叶无道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一场仗打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焦急啊!若是这叶华一败再败,天下之大,怕是再无我二人容身之处啊!” “看开些,我等道尊,竭尽所能便是了。”赤霄子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即使有些后悔,此刻也没了下船的机会。 “且看!”叶无道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心中也是打定主意,除非对面的道境出手,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出手,最多保下叶华的性命。 这天下的下棋之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两个看似无足轻重的人物,背后竟然有令叶无道都感觉到心悸的存在,他在心中默默思索:难道是李玄道尊?不对,他跟我境界差不多,难不成是 就在他心头烦躁间,战场的形势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熊替终于是感觉到了不对,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只觉得他的部将越来越少,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下去,眼瞅着侯氏两兄弟心中的恨意也越发浓烈。 “我跟你们拼了!”说着,便运转兵道之力,作势就要向着侯氏两兄弟的方向冲杀过去,侯宝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是大笑着嘲讽道:“哈哈,还叶华手下第一大将,丢死个人了!” 原本叶言还冷眼看着熊替,就想等着父皇这个心腹爱将苟延残喘地逃回来,见他决绝地向侯家兄弟冲杀过去,再听到侯宝嚣张的言语,现在也不能不发兵去救,否则这些言语传到他父亲耳朵里,又会让他父皇怎么看他。 “该死的狗才,竟然敢出言不逊,段卫华,你带八千精骑,赶紧把熊将军抢回来!”叶言冷声吩咐道,周围的将领也是能听出他口中的焦灼之意。 段卫华最是忠诚于叶华,眼见前方奴军无数,但对于叶华的忠诚还是占据了上风,他点齐人马,生怕这些人畏惧,在冲阵之前就布置好了冲阵的阵法:“军阵列前,悍不畏死!” 特制的药酒被这些敢死冲锋之人饮下,看着他们坚毅的面容,叶言也觉得有几分悲壮,他摇了摇头驱逐掉这莫名的感慨,而后开口激励道:“救回熊将军,人人得赏,以灵石计!” 八千虎贲在药酒的作用下,整个人的身体都要烧起来,他们看着外面的奴军迫不及待地想要冲杀出去,段卫华郑重地向着叶言拱了拱手,便带着手下的兵马冲了出去。 “杀!”一声尖啸,新的生力军疯了一般往奴兵和黑甲军的缝隙中钻去,只见他们脸上的狰狞之怒,丝毫不下于那些活死人,长刀怒劈直斩雷霆,呼啸雄骑但破邪妄,熊替周遭的压力也是一松,便听到有人呼喊道:“熊将军,快跟我回去!” 第943章 乐游宋境逗萧娘 北地烟尘如旧,段卫华带领麾下硬生生杀出的道路眼见又要被奴兵填满,也是不停地向着熊替呼号着,意思让熊替赶紧跟他走! 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远处的伏尸尽是青甲袍泽,甚至还有未死的落马士兵因为痛苦还在哀嚎,同为天境之人,战斗力也是不同,修炼大路货的士卒,在有如绞肉机般的战场之上,就是一件件消耗品而已。 丹田的法力、膻中穴的兵道之力,已经所剩不多,而和侯氏兄弟的距离还相差颇远,他面目狰狞地哀叹一声:“侯氏贼子!着实该死,卫华,我们快些遁走!” “走!兄弟们,前军变后队,后队变前军,速速往大营方向给我撤!”段卫华着急地叫喊着,不少脱力的残军,在马头调转之时,根本收不住身上的力,有的还被凶残的奴军从马匹上拖了下来。 姚林的黑甲精骑又怎么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兵冲七路、弓带十羽,齐齐向着天空射落的弓矢劲如龙蛇直直而落,不少青甲中箭落马,还有不少的奴兵也被劲弓射穿。 这时候,姚林冲着麾下摆了摆手,冷声吩咐道:“我们撤军!” “啊!姚将军,眼见马上就能诛杀贼将熊替,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可惜了些?”姚林的副将连忙开口询问起来,似乎根本不想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军功。 只见姚林挥了挥自己的马鞭,指着奴兵那一片继续开口:“侯氏兄弟起了叛心,虽说是熊替他们逼反,但若真的将熊替杀死,那就彻底得罪了叶华,侯梁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确实,奴兵较之刚刚是稀疏了不少,要不是这样,怕是段卫华全军覆没也冲不进来,侯宝看到大哥放走熊替,心中更是疑惑,连忙开口询问起来:“大哥,这熊替狗贼三番五次奚落我等,就这样放跑他,是不是有些便宜他了?” “呵呵,我们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被叶华派来的人追得满天下逃窜吗?他活着,叶华只会怪罪他轻慢我等,致使有今日之败,但如果他死了,你当他不会为心腹爱将报仇吗?”侯梁看了看南方的大道,已经起了南下就食的意愿。 侯宝一听更是觉得分外有理,顺着大哥的眼光看了过去,也是明白大哥的意思,便也开口配合:“大哥,咱们的奴兵损失不少,不如南下找个地方补充下,像腋冲郡就不错,听说之前天极等地逃过去不少难民,算算原先的人口,整个郡城的人口怕是有千万之众!” “好,且去大杀一通!”他们视凡人犹如猪狗,话语间的调调,就像是要去抓牲畜来屠宰般。 叶言的营门大开,太子叶言冷冷地看了看熊替的方向,叹息一声便不再多看一眼,遂极目远眺盯死奴军,生怕侯氏兄弟两个投靠去对面,否则事情就真的就难禀报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这折子该怎么写?父皇刚刚给他册封了太子,现在竟然吃了这么个败仗,还把之前张先生好不容易劝降过来的侯氏兄弟给挤兑走了,这要是被父皇知道还不骂死他! 随着黑甲的归营,以及奴军的南下,一场虎头蛇尾的大战就这样结束,至于其后的腋冲屠杀,天下各路诸侯只怕根本不会在意。 宋都的王宫之内,岳正和他带来的几位妃子欣赏着宋域风情的歌舞,原本青绿色的琉璃宫殿,在他法力的加持下,变成了火红夹金的颜色,殿内的穹顶上应该是铭刻了阵法,丝毫没有外界的灼燥之感。 坐在他旁边的董小宛穿着大红色的衣衫,拿起旁边的果子给他削了起来,而后自己切了一块尝过后,这才递到了岳正的嘴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也就两月时间,周姐姐就要生产,你那个时候,总不能还在外面?” “哈哈哈,自然不会,放心,我自有规划!”岳正笑着说道,麟儿将诞、征服敌国,更是让他心情舒畅。 “按照工部的规划,将对秦王辖地所有的郡城设立传送阵,我准备在宋地再呆一个多月,毕竟宋境新下,较之孟国、郑国还是要复杂许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那边怯怯的萧琴。 她娴静地坐在那里,气色要比岳正初见之时要明丽许多,桌上的酒菜水果什么的动也没动,显然心中还有些拘谨,就算刚刚坐在她旁边的齐箐帮她切了块香梨放在她面前的玉盘中,她也丝毫不动。 董小宛顺着岳正的目光看去,知道那是宋国的亡国公主,但也是奇怪,这宋国公主竟然没有丝毫修炼?见夫君对此女有些兴趣,加上眼下是要好好安抚下宋国上下,便也主动开口道:“夫君直勾勾地看着萧琴公主,真是让人伤心呢!有了新人忘旧人喽” “萧琴妹妹,来,我们换个位置,也好让夫君和你好好亲近亲近!”董小宛的话似乎挠到了岳正的痒处,试问天下豪杰谁不喜欢新鲜呢 她羞红着小脸蛋,有些怯怯地站了起来,先向着董小宛行了一礼:“谢谢姐姐。” 说着又把自己没怎么用的玉盘子端起,又向着齐箐谢道:“谢谢姐姐刚刚给我” 齐箐从她手中拿过盘子,递给一旁的使唤丫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些活交给下人来做就是了,何必自己费神。” 说话间,齐箐的手掌朝着她后背微微一推,加持在她身上的灵力把她如一片落叶般送到了岳正的旁边,董小宛轻盈地下了高台,坐到了齐箐的旁边,而后眼眸流光似乎分外有兴趣看到萧琴的窘迫模样。 抓住她白皙的玉手,岳正稍稍用力就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指了指面前的酒壶笑着使唤道:“帮我倒杯酒。” 听到岳正的话,她也是有些紧张地端起酒壶,学着刚刚董小宛的样子,在他的酒杯中倒满琥珀色的酒液,而后就要递到他的手上,却见岳正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萧琴来喂他。 “最好用嘴!”岳正看着属于自己的美人,直接开口调笑道,萧琴生平哪里经历过这等阵仗,脸色直接胀的通红,木讷地坐在他的旁边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下首的项云舞看到这一幕,也是浅浅一笑冲着岳正说道:“妹妹刚来,你就要她在我等面前来这么一出,这等闺房乐事,还是你们回头自己探讨!” “嘻嘻,姐妹们,我说的是不是?”项云舞轻笑着问道。 “也好!”岳正抓住她的手掌,然后握住她的小手将酒水饮了下去,而后看着脸色嫣红的美人在她细腻的脸皮上摩挲了几下。 “明日陪我巡游宋国,如何?”岳正笑着揽住她的纤细腰肢,在她耳边轻语询问道,柔风过耳撩得人心慌乱。 “好”她撩了撩耳鬓边的发丝,有些紧张地回答着。 手臂用力将她半边身子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萧琴红晕都快涨到了耳根,她浑身僵硬动都不敢怎么动,而岳正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双手一环又把她往自己怀抱中拉了一拉,她轻咬着银牙,拽住他的大手不让他进一步使坏。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夫君且去陪萧妹妹!咱们正好想再修行修行,到时候一起突破呢!”三女对视一眼,也是娇柔地说道。 翌日,大路宽广,一队雄壮的军队就准备往宋都城的北面而去,坐在前车上的是负责护卫岳正的李扬风,这一路之上,岳正也想向他请教些修炼之事,这个老梆子厉害就在他的岁数,基本什么信息都知道些。 风灵秀丽,绵延的青秀山脉也被夫子激活了灵韵,行走其间感知到的灵力不逊于北地,岳正也是闭上眼睛细细感知着,面前的女子心跳得极快,生怕岳正在这马车上对她做些什么! “你还好碰到我,不然你哥哥出家,你说不定都要去当个姑子!”岳正开口调笑道,对面的萧琴眨巴着眼睛,努了努嘴也是有些无言,似乎想到了自己剃去头发变成个女尼姑的模样,便也淹着小嘴笑了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娇俏少女,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可以坐上来,少女已经将他认定为自己的夫婿,哪里会拂了他的意,弓起身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岳正也是感到有几分迷醉。 “修炼的一些基础都学好了么?”岳正笑着询问道,看着他英俊的脸颊,萧琴也是捧住他的脸蛋,蹙着眉头柔声回答道:“学了些,但我已经这个岁数,再学什么修行功法也没什么大用?”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岳正继续调笑着,萧琴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赖,微张檀口满是惊讶的模样,呵呵,小妖精,不肯主动,还让我自己来 第944章 传功萧琴临书院 一吻作罢,两人迷醉在彼此的气息中,萧琴软倒在他的怀中,双目漾波都像是要滴出水来,她娇羞地回答道:“萧琴蒲柳之姿,幸得王爷错爱,只希望这些不是在做梦!‘’ 岳正倒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番言语,询问过照顾萧琴的那些仆妇,这才知道这女子是在冷宫长大,小时候,母亲便早早离世,如果不是有“王子、王女皆当善养”这句话,怕是她早就不知死在什么地方了。 “哈哈,什么做梦,都是现实,即便是做梦,孤王也能让这梦境为真!”岳正豪气地说道,却是逗笑了这个明丽的少女,她双眸弯弯浅浅的笑容更是让岳正有些迷醉。 “让我且为你筑基一番!”岳正笑着说道,手掌按在她的后背,将水行法力还原成最初的水行灵气,而后冲刷起她身体的经脉来,温和的灵气即便没有修行过的人也能感觉到一阵舒畅。 也不知是身体太过疲惫,还是她瘦削的肩膀上扛了太多不属于她的东西,就在岳正的怀中缓缓睡了过去,神识勾动传功鼎,只见金色韵光一闪一闪向着她的身躯上罩了过去,小鼎在马车中缓缓旋转着,慢慢探查着这个女子的身体。 前头马车上的李扬风也是感知到了什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道王爷为何如此神异,原来竟是大帝传人,羽翼已成,怕是这东西已经完全被他炼化。” 倒也无惧李扬风的感知,岳正现在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到他的强势,只有这样,有一天他要去争夺那至高无上之位,才不会有人敢来置喙什么! “帮她寻找一门最为适合她的功法!”岳正看着马车中的传功鼎也是喃喃自语道。 金鼎微动,一圈圈的涟漪之光从鼎身散出,只见鼎口出现了几个神文大字:六百灵石。 资质不错啊!岳正轻笑一声,向着鼎口内直接投入六百颗灵石,随着金光的闪动,灵石化液,渐渐被传功鼎吸收了个干净。 几息之后,在岳正的控制之下,青色的小字神文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这功法的名字,岳正也是有些诧异,来来回回将功法看了好几遍。 “啧啧,真是奇异,居然是一门佛宗功法!” “《莲华定元经》,有意思,专为佛门女修提供的法门,以青木之气养丹田华府,成就佛心莲台,因女子有情有意,故此功法近天心之道,不禁情欲,万望后世弟子勿要沉沦男子之意。” “真有意思,前后矛盾,要不是看着功法还有可取之处,我干脆放弃!”岳正感慨着说道,倒是对于修炼有成的萧琴满是憧憬,一副佛修悲天悯人的圣洁模样,到了别处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想到这里,又看看怀中的美人,岳正差一点都无法按捺住自己的那些旺盛心思! “去!”朝着怀抱中的萧琴微微一指,青色的神光向着她灵台之上慢慢涌入着,岳正一边向着她汇入着元气,一边慢慢将功法往她脑海里导,一来一去竟然比传授那些手下还要累,近百息之后,方才将功法导入她的识海。 这个时候,岳正才知道为何小鼎一开始给他的是一门“食铁诀”,怕的就是功法太过于庞杂,把那个时候身为凡人奴隶的他识海给挤爆掉,这萧琴比之那时候的他也差不了多少,这等功法冲入她的识海,要不是岳正在一旁护法,怕是意识早就溃散了。 将个睡美人般的萧琴缓缓放在马车的软榻上,便也掀开车帘放出那三只御兽,而后脚踏月豹之脊背,驱使着它来到了李扬风的身侧,也是笑着开口:“李道尊,世间可有道境五转之人?” “必然是有的!”李扬风听到这个问题,神情也是凝重了起来,只听岳正又开口追问道:“那这些道境五转之人在何处?为何世间没有他们的踪迹?” “哎!王爷,老夫很想跟你讲,但有万千束缚,还是等到王爷境界够了,自然会知道这世间的一切,那时候的理解,说不定比之老夫还要深刻些!”李扬风左顾右盼地说道,看着他神色为难,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天地间竟然有如此大秘,看来修炼的进度也不能太慢,不然天地有什么变故,他那个时候束手无策就麻烦了。 “那李道尊对于书院怎么看?”岳正直接换了个问题,这老梆子李朝宗室出身,或许有不少独到的见解,听到岳正这般问,只见他微微一笑抚了抚自己胡须,很是自信地说道:“书院之结,在于夫子,夫子之善言为正,夫子之恶言亦为正,实难行之。” “今时夫子已然薨逝,则其善者而传习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王爷亦可于青秀山上再立几派,以消书院之受众!” “书院之长,不若由礼部册封之,行成定制之后,王爷还怕这儒门不为您所用吗?”李扬风果然是个老阴逼,这等主意都能让他想出,一下子也启发了岳正的思路,他嘴角微微翘起,也是有了些新的主意。 “呵呵,好,好,我估计什么黄酉还有朱仁理听到李道尊这个主意,怕是心中都想哭啊!”岳正指着李扬风打趣道。 只见穿着道袍的老梆子也谦逊地摆了摆手,玩味一笑反问起来:“这都是王爷的主意,和我李扬风有什么关系?至于向王爷提些建议,本就是我们这些臣子应该做的事。” “哈哈哈,李道尊真是个妙人!”岳正开口称赞道,那边李扬风听了这话,也是捋了捋胡子轻笑着。 远处风光秀丽,也是让岳正陷入了沉思,他记得昔日他就在青秀山的山脚下碰到的周严,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善良心软的普通人,但现在满手血腥、脑子里都是算计,甚至对于那些美丽的女子也不如以前用心了。 眺望着不算高耸的山川,他心头是万分唏嘘,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如昨日一般,骑行着月豹缓缓向着青秀山脚走去,他指了指已经被夷为平地的一块地方,眼中闪过对昔日的追忆,笑着向着旁边的张游道:“昔日我就是在那儿碰上我岳父的。” “他倒也没嫌弃我这个奴隶出身的人,只是把我一通算计,甚至还要支开我”岳正回忆的时候满脸带笑,显然并没有因为多年前的事情感到生气。 早就在青秀山山脚下等着岳正的黄酉,也是连忙向着岳正行礼道:“王爷忆苦思甜,着实让我等感怀,不知何日能带王妃前来一睹旧居。” “估计要等她生完孩子了。”岳正笑着说道,旁边的书院弟子心中一凛,想到这事周严的外孙,心中就是一片苦涩,要是周严还活着,说不定他们青秀书院能迎来更大的发展机会也说不定。 看着一众书院师生,岳正笑着问道:“你们哪位是朱仁理先生?” 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浑身书卷气勃发向着岳正躬身行礼道:“山野粗俗之人,不敢妄称先生,之前也曾在周严老师门下听讲,倒是觉得周先生的学说和夫子有些异议,不过于天下之善政就是好事。” “你能这样想,显然是儒学之道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了。”岳正笑着说道,他看了看黄酉,又是给他们两人抛出一个大果子:“我意册封青秀书院院主,黄酉、朱仁理,你看你们谁来合适?” 两位儒门弟子齐齐对视一眼,也是嗅到了一丝算计的味道,只听岳正继续开口道:“尔等若是当上院主,需要编纂、整合之前夫子还有我岳父的一些言论,择其善者而定之,当然这些书页需要交由礼部去审核。” “你们看看谁来做这个院主嘛!” “还有你们,书院的学生还有师长,都可以推荐!” 岳正豪气地说道,仿佛根本没将儒门之前阻拦他入宋国的事情放在心上,可黄酉听到这话,心中却泛起了嘀咕,只见书院的这些人齐齐上前道:“我等推荐朱夫子为书院院主!” 嗯?黄酉也是愣住了,他一向认为自己才是夫子孔德成的继承人,现在居然被朱仁理给比下去,你叫他心中如何能心甘情愿? 看到一众书院弟子中,还是有些人没有说话,眼神游移地看着他,似乎在询问和征求他的意见,只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其中有几人站出来说道:“我等以为黄酉黄大人适宜为书院之主,他乃夫子亲传,儒学造诣高深,是此院主的最好人选!” 两拨人分毫不让地对视着,而朱仁理也是苦笑,没有想到还没怎么统合儒门之力,现在就有分裂之危,只听岳正继续说道:“你们就选边站下!支持谁就站在谁的后面。” 因为朱仁理之前守城的缘故,大部分师生都对他的人品学识极为认可,但是黄氏的黄酉嘛,那就不太好说了 第945章 再立书院多纷争 只见一大拨人站在了朱仁理身后,看到这样一幕的黄酉神色黯然,心中知道,这是他钻营朝堂而忽视了书院的结果,压住心头的不快,笑着上前向岳正举荐道:“朱先生才德兼备,正是书院院主最为适合的人选!” “嗯,黄大人说的是。”岳正面色带笑,心头却有几分玩味,便向着朱仁理吩咐起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孔德成的儒经还有其他贤德的文章编纂起来,回头交由礼部审核,若是核验通过,礼部会册封于你,嗯,就叫青秀院主!” “张游,你把此事记下,回头写份折子上报内阁再转呈礼部。” “是,王爷!”立在身侧的张游连忙应下,这等事情兹事体大、不容疏忽。 朱仁理听到这个院主限制这么大,刚要上前争辩几句,但看看岳正后头所带的那些精兵,此刻也在斟酌着言语。 但他哪里能算到岳正还有算计,只见岳正上前拍了拍黄酉的肩膀,笑着安慰起来:“黄大人倒也不用沮丧,汝可知旧孟之地,不尊王化,依旧保持粗砺的一些习惯,杜守大人对此头疼不已,我欲于刀离郡雪山之下再立书院,以宣教王化,现在还缺个院主,不知黄大人可愿意?” 听到这话,黄酉先是一喜,但心中又有几分犹豫,那刀离郡可是不毛之地啊 似乎看出了黄酉的犹豫,岳正继续开口劝说道:“黄大人,现在孟国故地接纳了不少北地逃民,此地蛮风盛行,仅仅靠兵将维持远远不够,若是你愿意去刀离,就唤作要离书院,到时候,你就是要离书院的院主,亦有礼部册封。” 咽了咽口水,黄酉也有些担心道:“雪山之下,是不是太过荒僻,若是收不到弟子,岂不是辜负了王爷一片苦心?” “哈哈,莫要担心,孟国亦有大族,但多不尊服王化,时有躁动,汝之书院当教其礼。”岳正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就给他下了定论。 黄酉面露苦笑,知道自己不答应也是不行了,却听岳正继续开口:“黄大人若是有意,将家族一起迁徙过去,也是极好之事。” 岳正最后一句就是明显的敲打,什么极好之事,潜台词分明就是:你们黄家若是识相,最好给我迁徙到孟地! 不过敲打完毕,也得给颗甜枣才是,岳正继续开口说道:“嗯,黄大人也算是旧宋重臣,这样,你成功将要离书院建好,我便让礼部册封于你,到时候你就是孟郑行省布政副使,主管宣育教化。” 一下子这么大个甜枣砸下来,黄酉也是有点晕乎乎的,孟郑行省这是多大的地盘,整个宋国的两倍之多,算算上面的孟郑总督还有布政使,那自己岂不是陡然一跃,已经成了偌大之地的三号人物? 嘿,那还要什么宋地的三瓜两枣!只见他直接给岳正行了一礼,连忙开口感激道:“多谢王爷赏识,臣定然选拔工匠,尽快搭建好书院。” “不用,不用,张游,回头让工部尽快督办此事,最好两三个月促成,若是人手不够,告诉施隽停了我王宫的营建便是。”听到岳正如此坚定的决心,黄酉也是感慨莫名,怪不得这秦王能打下这么大的地盘,这等杀伐果断谁能做到? “尽快将编纂的东西交由礼部,到时候我好给你新职。”又叮嘱一句,那边的朱仁理也是错愕,感觉自己和黄酉已经被岳正带到了沟里。 “走,我们去山上看看!”岳正就好像是青秀山的主人一般,指着山上的书院说道,众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着。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面色带笑走回到自己的马车,掀开车帘轻轻摇了摇还在休憩的萧琴,见她朦胧睁眼似乎有点疲惫,笑着丢了一瓶“养神丹”给她:“吃一颗,能蕴养神魂。” 纤纤玉指捻起丹药,放入自己的樱桃小口之中,慵懒迷人的气质让岳正死死盯着她,待到她瞟到岳正的灼灼热眼,瞬时羞涩得脸色通红,嘴角翘起有几分轻浮地说道:“小丫头赶紧把功法修一修,王爷看你看得有些燥意呢!” “走,陪我去青秀山上转一转。”岳正此次巡视宋国就带上了萧琴一人,为的就是以宋国公主的身份来安抚这些宋国的臣民,一方面是他以虎狼之师袭扰宋国,上至公卿下至百姓无不对此痛恨至极,也就是因为畏惧所以也不敢多嘴;另一方面宋国萧氏在臣民心中极有威望,毕竟东南繁盛,大部分是萧氏治理的功劳。 青秀书院的这些人对于萧琴并不熟悉,只听岳正向着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昔日国主之妹,侥幸躲过王室杀戮之劫,你们称公主或称王妃皆可。”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只听朱仁理向着萧琴一拜,后台的众人也是齐齐行礼,岳正虽然面色依然带笑,但也听出了他们对于旧主的怀恋,知道想要让宋国诸人归心恐怕不是那般容易。 宋境之内,四民有节,经济繁盛,不像郑国压迫空前,岳正环眼望去就是心中想杀人也找不到杀人的理由,就比如黄酉他们黄氏,占据大片田地,但和租种的佃农关系还算不错,主要是黄氏还有其他的一些产业,不完全依赖于田亩。 牵起美人的小手,向着山上走去,知道她刚刚得了功法,估计丹田也没什么灵气,脚尖一点聚出一团云气,将两人齐齐承托而起,缓缓向着山上飞去。 萧琴长于宫廷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山川之雄,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已,她眨巴着眼睛,只见山川如龙脊之虬然,上有千翠万绿其间蝶飞鸟鸣,直让她有些沉醉于这山水之乐。 一大片古雅的房舍坐落在山间,或许住在这里的人方能指点江山!眼中早就有山河的壮美,再去做事的时候也会如山川一般大气豪壮,到底是书上所说九岳之一,果然有它的独特魅力。 “山川隽永,儒门青秀!”萧琴看着书院门口的石碑,小声喃呢着。 黄酉连忙上前,向着书院之内展了展手,像是在邀请岳正两人进到书院之中查看,只见不远处的竹居都是齐整地排列着学子的座位,看了看身后的黄酉和朱仁理,岳正继续问道:“是不是人比原先少了些,我记得昔年拜访岳父的时候,这山下还有不少书院学子!” 听到岳正这话,朱仁理和黄酉也是极为尴尬地对视一眼,心中暗想你居然还有脸说这话 先是宋晋崇德大战,再到周严为相对宋国进行商贸方面的压制,后面你秦王咄咄逼人,先灭孟又灭郑,你叫这些书生还怎么敢在书院学习,万一遭了兵灾又找谁说理去? “或许因为兵灾太过导致,毕竟山原郡近在咫尺。”朱仁理动了动嘴唇,终于耐不住性子说了出来,听到这话,岳正也是有些尴尬,你们稍微掩饰下会死啊!旁边萧琴看到岳正的模样,也是浅颜娇笑。 “咳咳,那后面应该就好了,有要离书院,还有青秀书院,当然本王也是希望能多些其他的书院。” “因为儒法属于人灵之道,到天境容易,但是想入圣境必入仕途,朱先生这临阵的法子实在不具备什么参考性,等到书院弟子成材之后,可以让礼部遴选,到时候亦能成为治世的能臣。”岳正转眼间从尴尬的状态中恢复,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跟两人讲来。 一听岳正这话,朱仁理和黄酉一下子兴奋起来,要是这么做,岂不是未来之朝局,都是他们儒门中人说了算? 岳正也在心中暗笑,不过稍稍给你们画了个饼,现在就变得这么兴奋?想做我手下的官,以为我没有运朝之法束缚吗?这些儒门弟子只要进入他的麾下,是忠是奸几乎一目了然,想要借势扬道,先帮我治理好辖地再说。 “公主殿下可曾看过儒经?”朱仁理向着萧琴拱手问道,她有些怯怯地看了看岳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仁理的问话。 笑着抚了抚她的后背,岳正也是鼓励道:“照实说就是了,即便没看过,我想朱先生也不会为难你的!” “朱某岂敢为难殿下,只是有几本手抄想献给殿下,愿殿下居川南之时,亦能常思宋地。”朱仁理很是期许地说道。 萧琴听到这话,也是感动地点了点头,她想了片刻才开口应道:“我常居冷茗居,看得最多的便是佛经,这儒门的经卷也有,只是不大看得进去” 听到萧琴这样讲来,岳正才知道她身上的佛性是从哪里来的,而朱仁理听到她这话,也是微微有些尴尬,要知道整个宋国几乎没有佛寺,结果和秦王结亲的公主居然是个佛性深厚的居士。 “倒是我等疏忽,让公主殿下受委屈了!”黄酉倒是恭敬,连忙向着萧琴道歉,却不知这正是萧琴的幸运,否则早就死在之前的风波中了! 第946章 书院华亭召悍将 “这书院的风景真是不错,我准备在这待上两日,好好看看夫子的学说还有儒门功法,不知朱先生是否提供下?”岳正笑盈盈地看向朱仁理,言语中的意思却有些过分。 朱仁理还有黄酉顿时心中多了几分怒气,哪有问人家要传承的道理? “昔年岳丈曾要传我儒门之法,不过那时候被我拒绝,现如今想追忆之下,若是吾家孩儿降生,倒是可以选法”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继严,也算是追忆岳父!”岳正有些唏嘘地说道,此话一出,二人立马来了劲,若是能让未来的世子成为他们儒门传人,那将来他们儒门必有大兴之日啊! 夫子一死,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后继无人,若是能让未来的世子那是再好不过了,黄酉立马笑着点了点头,向着岳正说道:“自然可以,朱先生,等下咱们把夫子的手稿凑一凑,然后交由王爷阅览便是。” 朱仁理抿了抿嘴唇,最终也没有拒绝,只听岳正继续开口说道:“对了,还要借朱先生一个地方,降将慕容泰想向我觐见,我便将地点定在了这青秀书院之中,你看此事应该不难!” “这,好,我来安排。”朱仁理心中为难至极,但想到如此也能提升书院的影响力,便也点了点头。 旁边的黄酉倒是陷入了沉思,鲸吞万里山河的秦王在青秀书院接见一个宋国降将,必然有他的深意,难不成这慕容泰要受重用了? 有可能!秦王最是喜欢这些蛮汉,手下的悍将也是无数,这个慕容带兵确实有一套,不过他和自己的关系还真是泛泛,他们这些儒门文人素来看不起这些粗胚,但是未来却是不一样喽! 翌日,青秀山的山脚下来了几名军将,皆是身着甲胄看着极为粗豪的模样,早就得了朱仁理吩咐的书生在山下等待着,见到几人连忙上前来拜见道:“几位将军,秦王殿下已经在书院之内等着几位了。” “请跟我来!”说着书生运转身法便往山上跑去,罗启挥动马鞭便想驱赶胯下的风灵马向上奔跑,不想旁边的慕容泰摆了摆手,很是恭敬道:“上面是夫子的道场,咱们还是用身法!” “夫子还不是死在”罗启也是开口嘟囔着,他才不管什么夫子不夫子呢!在他眼里,说话最有用的便是秦王殿下,至于其他人,他一概不认! 但看到慕容泰坚持的模样,罗启无奈地将马鞭丢给旁边的随从,而后嘱托道:“帮我们看好马,等我们回来!” 两将就这样穿着甲胄,齐齐往山上走着,运转身法也就百十息的时间,二人就已经到了书院的门口,看着周遭的山林掩翠,鸟鸣草盛的景致,再看看他们身上穿的这件甲胄,似乎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模样。 刚刚引他们上来的书生,现在也再次向着他们行了一礼:“两位将军,请跟我来,王爷已经在听雨居等着两位了。” 二人听到王爷早就在等,此刻倒也有几分拘谨,亦是听说过王爷的文名,现在再听听这“听雨居”如此雅致的名字,更是让他们心中起了忐忑之意。 临水的花寥雅居,只见岳正自顾自地饮着茶水,倒是穿着一袭青衣儒衫,越发为他添了些许儒雅的气质,罗启一看到岳正,当即上前行礼道:“末将罗启拜见秦王!” “山野莽夫慕容泰,见过秦王殿下!”慕容泰也是跟着罗启行礼,再看看秦王殿下的模样似乎和自己心中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人人都说秦王殿下是战神一般的人物,但在他看来,秦王殿下更像是一位书生。 拿起杯架上的茶盏,手掌一翻炫技样地给他们两人倒起了茶水,而后衣袖翩跹挥动,只见青釉瓷杯就往二人的手边飞去,看到王爷敬茶,他们两个更不敢怠慢,双手将茶盏捧住向着岳正感激道:“多谢王爷赐茶!” “都坐!”说着随意指了指那边的座位,二人齐齐坐下,倒是慕容泰有些拘谨,就连坐在那儿,屁股都只敢坐半边的样子,岳正笑着劝道:“在我面前不要拘谨,就跟罗启一样坐着就好。” 听到王爷这么说,慕容泰才终于轻松了些,将自己整个身子坐进了大椅中,又拱手朝着岳正道谢:“多谢王爷关照,末将” “哈哈,原本我都不知道宋国有你这么个将才,以为都是有如夫子一般的清谈人士,直到贺轮受阻,后来萧然又推荐了你,这才好奇想要见见你!”岳正面色带笑,饮着茶水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我看过你留在宋都的兵马,倒是能与我麾下精锐一战,倒是让我生了见一见你的想法。” “那些兵马和普通的宋兵待遇相差无几,你是怎么把他们操练到如今这个程度的?”岳正用茶盏盖刮了刮茶杯壁上的茶叶,好奇地询问道。 慕容泰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好主意,斟酌言语后便向着岳正解释起来:“回禀王爷,原本这些兵马和其他兵卒一样懒散,但我一直住在兵营之中,与他们同吃同住,到后面他们见我每日出操,便也跟我一起操练起来。” “哈哈哈,与士卒同甘共苦,能做到这个程度,果然不错!”岳正一脸赞许地点头,而后话锋一转继续追问:“若是让你来负责宋北的防务,你准备怎么做?” 慕容泰的心嘭嘭直跳,他知道自己渴求的机会终于来了,若是自己的回答能让岳正满意,想来北面一个防御指挥使是跑不掉的,若是能立下战功亦能施展自己胸中的万千抱负。 直接站起身子,像一杆标枪般立在岳正的面前,向着他说道:“王爷,宋北之地原为天南都督府,今有辞南郡为羽翼之首,余者皆是庸碌之地,像是离水、汝元、湘泽更是随手可下,若是王爷能派兵帮我挡住辞南之兵,我愿立下军令状!” “给我五万精兵,我且为王爷拿下五郡之地!”慕容泰信心十足地说道,岳正看他信心满满的模样也是点了点头,果然有些门道,现在确实就如他所言,也就辞南有些难下,但是听到离水郡,岳正又是有几分犹豫 向着远处轻轻唤了一声:“李道尊,请过来一绪!” 房间内清风拂过,李扬风就站在了三人面前,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便问道:“王爷唤我来所为何事?” 旁边的罗启和慕容泰也是连忙行礼道:“见过李道尊。” 随手一挥,便是轻柔的风阻止了他们的行礼,只听岳正看着李扬风问道:“离水郡有一只被困住的蛰魔,估计被关在天莲的什么法宝内!” “什么!这东西居然还有?”李扬风蹙起了眉头,也是被岳正的言语勾起了回忆:“昔日我鼎盛之李朝,就是因为这东西直接亡国,王爷说这东西是被困住的,但是万一天莲” “若是让天莲来一趟呢?”岳正也是开口道,心中已经准备让渡一些利益给到天莲上人,正好这萧然不是要出家嘛,若是在青秀山立下天莲寺的分寺,想来这天莲上人必定是乐意的。 “到时候,李道尊将它消灭就是了。”岳正继续说道,也是勾起了旁边慕容泰和罗启的好奇,只听罗启开口发问道:“王爷,这蛰魔是何物?” “一个怪物,差点吞了离水全郡,另外成熟体的蛰魔拼掉了李朝将近一半的道境,更是导致其后李朝的灭亡,这东西现在就被镇压在离水郡。”岳正冷声说道,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 “不好,王爷,蛰魔一事还有谁知道?”李扬风惊声问道。 “我岳丈,还有马坏事了,若是马庸他把此事告诉”岳正往往会用最为恶意的想法去揣测他人,此刻,他都急着想去北面去看一看。 慕容泰算是看出了岳正脸色的迟疑,也是连忙拱手道:“王爷,不如您去探查一番,若是小塔完好,我即刻带人拿下离水,您看如何?” 若是不完好嘛!那只能是王爷您来想办法了,我一个圣境修士,这等怪物又岂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李道尊,麻烦你跑一趟宋都,另外三位都还在宋都中,明日去离水郡探查一番,这是我的兵符,慕容泰、罗启,你们二人,赶紧赶到秀北郡,问言朗辉那边要兵权,先派些斥候去北面看一看。” 听到岳正如此紧张的言语,三人也是赶忙行动,在岳正看来,马上就要是针对辞南郡的行动,若是真是出了什么纰漏,那简直是拿他手下的士卒开玩笑! 蛰魔若是撞上大军,怕是岳正的一些兵卒都不够它填饱肚子的,这件事情也得向天莲上人说一声,该找谁去办这个事呢?头疼啊! 第947章 探查离水遇马庸 “张游,你说此事交由谁来办好?”岳正看着侍立一旁的张游询问道。 面色默然的张游也是微微一惊,便也拱手道:“此事不如交由萧回去办?他不是能言善辩,想来去一趟秦川也是得当。” 岳正听罢直接摇了摇头,不是说这个人选不好,关键是此人的速度一定要快,还要足够的聪明,蛰魔一事更是干系颇大,让他交给一个投降过来不久的人,即便是大度如他恐怕心中也是有些膈应。 “不成,此去秦川速度一定要快!”岳正面色之上有些焦急,向着旁边的张游继续追问道:“现在青秀这里的传送阵开启了吗?” “回禀王爷,青秀因为有书院的干系,是最早设了传送,目前原宋国几郡,就青秀郡还有宋都郡设好了传送阵。”张游负责岳正巡游时的安危,对于各地有无传送点的消息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坚定地点了点头,岳正向着张游吩咐道:“你去把韦庄韦大人唤来,辛苦些,记得速度一定要快!” “我就在这儿等你!”听到王爷如此言语,张游哪里敢怠慢,匆匆忙忙向着青秀郡城赶去。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岳正知道不能把希望放在敌人的道德水准之上,想当年,马庸也是极为忠诚于“谦受帝”,如今看来不过是对于皇权的愚忠罢了,谁坐在那高高的金殿之上,他马庸就是谁的走狗!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岳正喃喃自语道:“这传送阵的布局还是要改下,以行省再设一道,或许更加便捷些” 听雨居之外,传来一阵明快的脚步声,岳正微微一笑便知道是萧琴来了,只见清丽的少女从门口稍稍探出头来,看着岳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心中不由得也是小鹿乱撞,生怕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提什么不合时宜的要求。 岳正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这个小妮子赶紧过来,她撅了撅小嘴有些无奈地跑了过来,见他竟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坐到他的腿上去,萧琴面色又是羞红,万一让人看到该怎么办? 拗不过他坚持的眼神,她终于颤颤地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而后腰肢一紧,分明是他的大手把住了自己的纤腰,便听到身后浑厚的声音:“传了你功法,怎么没有好好修炼?” 抚摸着她香软的玉背,岳正朝着她询问起来,她也是老实:“我感觉自己笨笨的,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入门,要是耽误了你的行程,那就不好了。” “呵呵,没事,这两三日我也要去离水一趟,等下为你布置好护阵,你就在这里好好修炼便是,我把张游、还有伺候的那些侍从、侍女都给你留下,总之好好修炼便是。”岳正笑着叮嘱着她。 转过头有些怯生生地问道:“有危险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我等下可是要带四位道尊一起去的!”岳正大笑着说道,心头那是满满的自信,挑起她绝色的螓首,岳正被她羞怯的模样逗得心火缭绕,情不自禁地往她面颊上印了一口。 此刻天空之上,似有狂风骤雨,一道青色的大风滚滚直直悬停在空中,青色风旋转动三次,现出来人身形,不是韦庄又是何人,他向着下方的书院拱手问道:“王爷急招,所为何事?” 听到这个声音,萧琴也是吓了一跳,像个弹簧般从岳正身上弹起,脸色通红地站到一边,像是碰到什么亏心事一般,而天空霎时划过四色虹光,李扬风、幽月、沈浣溪、宁红也是匆匆赶来。 五人倒是一愣,也是惊诧于彼此的到来,不知道岳正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你们都来,我有要事跟你们说!”岳正朝着天空的五人说道,书院的众人也是惊诧,连连立在听雨居之外,想要一睹道尊神采,五人化虹入内,宁红到底是魔尊,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是一阵不喜,衣袖翩跹间直接用阴阳二气将这片空间给笼盖住。 “到底是什么事情,李老头只说什么急事,问他几次他就是不说,真是急死我了!”宁红素来干脆利落,上来就盯着岳正问了起来,她瞟了瞟岳正旁边站立的萧琴,也是调笑道:“这就是你新纳的宋国公主,真是个妙人儿,不过你是怎么想的,给她传了一门佛门功法?” “是不是我们这些让你看得烦了厌了?想换一种调调来?”宁红掩口娇笑,却是让沈浣溪还有幽月面色一羞,心里也在埋怨宁红的口无遮拦,都还有外人在,怎么能这样 岳正有些无奈地苦笑着,这红姐姐他也控不住啊,旁边的萧琴更是害羞地把头埋得低低的,像只鸵鸟般根本不敢看向屋内的众人,只听岳正帮她回转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给你三位姐姐行礼,她性子有些慢,怕是原本佛经看多了。” “韦庄,有事情交给你去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秦川都督府,找到那天莲上人,就让他收了天莲塔,我们这里准备” “不对,应该这么说,问他天莲塔是否完好?若是损坏,告诉他是叶华那边做的,若是依旧完好,就让他收了塔,若是不愿,我这里四位道尊自然能破开,另外可以让他来宋国传经、设立分寺,这萧然要出家你看这么说”岳正也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把他这个头绪理清。 韦庄笑着点了点头,大概是明白了意思,向着岳正说道:“大人是为绝蛰魔之患,但之前有天莲上人设下的手笔,至于这手段是存是无,暂不得而知,这就需要微臣见机行事,当然,若是能将天莲绑上我秦王府的战车上,那便是上佳,王爷是这个意思吗?” “对,韦庄总结的不错!”岳正抚掌而笑,冲着他继续吩咐道:“这件事来的焦急,你且速速去办,宁红给他打开一条道来。” 宁红瞪了他一眼,朝着天空一指,只见穹顶之上阴阳分晓,听雨居的上方就像是裂开个口子般,韦庄毫不犹豫向着空中疾飞,而后青光斗转往青秀郡城中落了过去,按照主公的要求,他要尽快赶往秦川都督府。 看了看旁边的萧琴,岳正指了指那边的房舍吩咐道:“琴,去那个房间里呆着,等下给你设下禁制,不到天境,绝对不让你出来的!” 听着岳正不容置喙的言语,萧琴也是有些紧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天境,迈着小碎步往那边的房间内走去,岳正大手一收,直接将房门关了起来,而后看着沈浣溪道:“给她设个玄气罩!水元养木,希望她能定心而成!” “呵呵,你倒是关心人家!”沈浣溪轻笑一声,当即朝着那边的屋舍轻轻一点,只见水蓝色的光芒当即就把屋舍包裹起来,她动了动嘴唇向着内里的萧琴嘱托起来:“你好生修炼,他这几天就会回来!” 向着空中的蓝色穹顶行了一礼,而后感激道:“多谢姐姐!” 冲着旁边的四位道尊说道:“走,我们快去离水之畔看看,希望这天莲塔不要出什么问题!” 说罢,宁红收起阴阳气罩,外面的黄酉和朱仁理也是请命道:“王爷,我二人也是圣境修为,希望能为王爷出力!” “好,只要你们能跟上!”岳正化作紫色的虹光,向着北面而去,后头的四位道尊也是跟随其后,最慢的黄酉和朱仁理也是苦笑,他们儒门的遁速确实不成,比之前头要慢上好大一截,甚至这中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大。 离水之畔,直直站着一人,不是岳正担忧的马庸又是哪个? 他奉了叶华和张觉良的命令,送两个老迈的将领来到莫风的军中,另外一些刚刚打制的守城器械也交到了莫风手里,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使命,看着手上一柄小剑,他也是苦笑着。 “哎!我马庸今日居然要做这等事情,可怜了离水之畔的百姓啊!” 这柄小剑是叶无道给他的,其中包含了叶无道的全力一击,可以用来破了天莲上人的天莲塔,另外把剑插在离水北岸,便会驱使这蛰魔往南而去,要的就是这怪物破坏他岳正的地盘,若是能拼掉几个道境,那对于压力颇大的叶华朝堂也算是一个喜讯。 强大的神识在空中扫动,跟随而来的李扬风指了指东面的离水下游说道:“那个地方有道佛蕴,咱们过去看看,嗯?离水这地方有圣境?” “圣境?是何人?”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呵呵,让我来先让他停一停!”李扬风朝着远处一点,无尽的风旋向着马庸的位置捆了,岳正神识也是追随而至,脸上闪烁过一丝庆幸,马庸在此,证明那个蛰魔并没有被放出来! 身形一闪,岳正已经站在了马庸的面前,他们互相对视着,眼中都是满满的复杂,轻叹一声:“马大人,好久不见!” 第948章 韦庄机变诓天莲 秦翊郡的郊外,一座繁华至极的佛寺正在被营建着,不远的“小须弥寺”中汇聚了佛门三尊,韦庄狂飞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候才来到这佛寺的上空。 “我乃秦王特使,有大事需要见天莲上人!”韦庄大声呼喊着,天莲上人的弟子千叶和尚连忙上前迎道:“大人可有印信?” “这是我的秦王官印,有要事和天莲佛尊相商,麻烦大师速速通禀。”韦庄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那千叶却是一副极为淡定的模样,双手合十向着韦庄摇了摇头:“大人,师尊正在闭关” “是蛰魔一事,还请大师速速通禀。”韦庄又是开口,这话一出,千叶也是变了脸色,当即应道:“我这就给大人通禀!” 千叶和尚也是离水蛰魔的知情人,听到韦庄为此而来必定紧急,也是赶忙向着自己师尊闭关处走去,百息之后,天莲上人在一处厢房中接见了韦庄,于他而言,昔日布下的一步闲棋,现在居然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韦庄看着面带微笑的天莲,心中也是知道能成尊之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直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上前几步朝着天莲上人就是一个拱手道:“韦庄见过上人,上人,我家王爷想要灭杀蛰魔,想请上人收走天莲塔。” “呵呵,不急,不急。”天莲心中暗道,你这岳正居然有一天求到我头上的时候,看我怎么拿捏你。 “上人,我主秦王殿下欲要夺下离水,想问问对于天莲塔是否有影响,特来知会一声!”韦庄继续说道,言语中也没有刚刚那般急躁了,仿佛刚刚自个根本没提过什么要求一般。 天莲上人对此倒是极为在意,毕竟他们佛门受香火供奉,若是离水遭受兵灾打成一片白地,到时候谁还有心情给他这个天莲塔上香呢? 心神沉浸,不断沟通着远方的天莲塔,他的手指不停掐算着,屋内一阵檀香袅袅而起,就连不远处的韦庄都觉得神魂清明,似乎是南海奇檀香,一斤都要上百灵石,韦庄心中满是咋舌,这些个和尚果然是奢侈,比之王孙贵胄一点也不逊色。 只见这和尚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而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韦庄,冲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哈哈,天莲塔完好无损,又能大作功德,我又何必将之收走?” 韦庄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天莲塔暂时无事,也就说明蛰魔暂时没有从塔中逃出,那对于自己而言还有机会。 远在离水之侧的岳正自然不会知道韦庄面对的难题,他此刻看着马庸也是劝道:“马大人,既然是故人,何必来此算计于我,难道是忘记了这蛰魔对于百姓的伤害了吗?” 马庸看着四周几个道境,知道自己今日绝对难以逃脱,便也看了看不远处的天莲塔,再算算几个道境的位置,想着最后再搏一把。 他嘲讽一笑道:“岳都督就是这般对待昔日的故人?” 还用“都督”二字来称呼,显然马庸并不承认叶继给他的王号,岳正也是摇了摇头,似乎对于马庸的迂腐有些惋惜,他继续劝道:“想当初马大人可是谦受皇帝的大忠臣,怎么如今投了叛逆鄞王?” “非也,如今鄞王方是正统,岳都督也可弃暗投明,为当今圣上效力方是” 听得他喋喋不休的规劝,岳正也有几分腻味,想到昔日两人还算有些香火情,现在若是直接打杀,岳正倒也过不了他自己的一关,向着李扬风挥了挥手,冷声吩咐道:“李道尊放了他!” “马庸,趁着我心情好,你且赶紧离去,否则我要是改了主意,哼”那边李扬风挥了挥手,便解开了马庸的束缚,这边岳正话音未落,那边马庸已然蓄力飞纵,只见大地有如排浪推举着他往天莲塔的方向撞去。 只见他一副毅然决然地模样,手掌之上赫然是叶无道给他的那柄短剑,李扬风面色一变,冷冷地说道:“那把剑有叶无道的气息,拦不住了!” 道元浑厚令短剑森寒,直直就朝着天莲塔的尖顶刺了过去,马庸看到这一幕也是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拦不住的,拦不住啊!” “死!”岳正心中满是怒火,以往那个马庸哪里去了!这等祸国殃民之辈,还留着他做什么!大手一挥,紫色的异火飘摇而起,直直向着马庸的周身灼烧了过去。 后头的三女也是感知到自己男人心头的火焰,便也齐齐出手,紫火先至,而后三道道元气息就将马庸打成了微尘之态,世间再无马庸之辈! 远处短剑撞上了天莲塔,只见黄铜色的塔尖直接碎裂,在塔身上甚至出现了一道不小的裂痕,与天莲塔心意相通的天莲上人瞬间感知到天莲塔受到了重创,他死死盯着韦庄,而后咬牙切齿地问道:“何故毁我天莲塔?” 韦庄的脑门上也全都是汗,他哪里想到在谈判之时,天莲塔居然坏了?不过王爷跟他说过,他们不会用暴力解决此等难题,那罢了,陪着王爷赌一赌! “上人,您可不要污蔑秦王,你用气息感知下?”韦庄很是笃定地说道,看着面前韦庄的表现,天莲上人强压着心头的火焰,掐指推算了起来,他大手向着虚空一招,便要将这天莲塔召回,至于这蛰魔,关他什么事! 这气息,好生熟悉!居然是叶无道,他居然算计到了这里,该死的,哪个地方漏了消息! “哼,确实不是你们,叶无道怎么会知道我留下的后手?”天莲上人还是有些疑惑,冷冷地看着韦庄继续问道。 还好之前听过一些,韦庄顿时变得胸有成竹,他向着天莲拱了拱手继续回答道:“昔日镇压蛰魔,有一人唤作马庸的,也是出了大力,他现在是叶华那里的情报副手。” “原来如此,倒是老衲视察,看来秦王殿下只能去绞杀蛰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天莲上人极为心痛,这么一个拿捏岳正的机会消失,以后越发难治喽。 “对了,还有一事,还请上人给个建议。”韦庄笑着说道,心中也开始算计起来。 天莲也是好奇,但大抵还是给韦庄面子的,笑着反问起来:“秦王手下能人无数,还有什么要请教我这个方外之人的?” “哈哈,此事非佛门不可为也。”韦庄继续吊着天莲上人的胃口,停顿了许久就是不说什么事,这般言行气得天莲上人在心中大骂不已,哪有这么求人办事的,他倒是拿捏上了? 看了看天莲上人脸上淡淡的笑容,韦庄等了一会方才开口:“秦王殿下破灭宋国,宋王萧然投降,现在想要出家。”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天莲上人心头满是不可思议,向着韦庄质问让他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好嘛!刚刚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现在终于是急了,韦庄倒也没露任何心思,又是重复了一遍刚刚他所说的话:“旧宋国主,夫子的弟子萧然,心灰意冷,想要出家。” 这事情若是往大了说,就是萧然对于儒门的背叛,另外一方面也是给了佛门伸手宋国的机会,要知道以前宋国根本就是儒门的自留地,根本没有道门、佛门插手的机会。 “那山门可曾选好?”天莲上人按捺住心头的渴求,装作一副浑然不在意的脸色问道,韦庄心中暗笑,好个大和尚,还在跟我装,我且逗逗他。 向着天莲摊了摊手,韦庄也是有些愣愣地开口:“说是王爷有意在青秀山上立个护国寺,专门用于萧然的修行之所,毕竟是昔日的宋王,不能太过怠慢!” 听到这话,天莲上人接下这活的兴趣更大了几分,这寺庙可是建在青秀山上,九岳之一啊!虽说要跟书院分享,但又不是没分享过,关键是宋国没有佛寺,要是他在那里设个什么天莲分寺,这将来得有多少信徒啊! “嗯,夫子陨落之时,自觉颇为对不起宋国上下,以身祭天地,现在宋国灵脉无数,不下于北地洞天灵地。”韦庄这话一出,天莲上人再也顾不得佛尊的面子,连忙开口询问道:“那韦大人,你看我们天莲寺行不行?我们也是南修一脉,原本就是在云芦山” 他谨慎地看了看周遭,知道自己的密室无人敢窥探,便也放心地说道:“若是秦王愿意让我天莲佛法传于宋地,待到秦川破灭之日,我愿为秦王护国之僧!” 真是找对人了!这个天莲虽是道境之尊,但和另外两个佛尊却有根本的不同,他现在都没把天莲佛宗的山门定下,现在韦庄出使稍稍一个诱惑,便让天莲上人有了两头下注的机会,秦川能扶则扶,要是扶不了,他还有另外的选择,不是吗? “韦大人,你看这?”天莲目光灼灼地看向韦庄,等待着他的回复。 第949章 激斗蛰魔除此孽 “呵呵,既然上人如此客气,那此事也就能好好合计合计,外面的那位是上人的徒弟?”韦庄笑着问道,对面的天莲上人也是不解其意,冲着他点了点头。 韦庄继续笑着说道:“上人应该不想另外两位佛尊知道咱们有勾连?” “呵呵,本尊做事,何须他们知道?”天莲上人很是大气地说道,眼中满含霸气,他久居南方来到北地之后,连个安稳的地方都没拿到,你说他天莲上人对此有没有埋怨的意思。 聪明如韦庄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的怨怼之意,只见他微微一笑心中也能猜出天莲上人恼火的缘由,他继续拱火道:“怎么,两位佛尊怠慢了上人?” 天莲上人玩味地看了看韦庄,便也不再说话了,看来心中是想着点到即止了,韦庄便说起他的计划来:“让上人弟子跑一趟离水,就说因昔日蛰魔之遇,而后再和萧然偶遇,上人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好一个偶遇,韦大人如此妥帖,那天莲自然不能小气,我这弟子千叶和秦王殿下也有几面之缘,就让他去南方护寺,若是秦王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他去做便是了。” 天莲上人直接是把自己的徒弟给卖了,要知道他天莲寺也没几个圣境,现在给出一个,完全是表明了车马。 “我代我家王爷谢过上人慷慨。”韦庄笑着开口道,显然对此次出访的结果满意极了。 这边天莲上人被韦庄赚入毂中,另外一处的离水之畔,一场围猎之战已经开始,只见天莲塔一破,下面被镇压经年的蛰魔瞬间狂躁起来,它似乎是发现了岳正的气息,不断翕合的排牙大嘴死死盯着他,似乎要第一时间将岳正弄死。 好一个丑陋的魔物,旁边的道境三女哪里愿意再看下去,一个个就打出了自己的招数,要将这个丑陋的蛰魔彻底净化在此地。 蓝色剑光在空中挥动,一缕天幕从天而降似乎将整个离水和此魔物阻隔,它盘转着身体也是看了沈浣溪一眼,心中已经起了退却的意思,虽然和岳正有着种种仇恨,即便是过了这么些年依然没有消散,但比起自己的自由来,仇恨暂时可以放弃。 身体中的饥饿感快要将它硕大的身体灼烧殆尽,像是蟒蛇一样的扑纵速度向着离水之侧窜了过去,只要入水,这四个人想要对付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哈哈,被饿了这么些年,刚出来就想跑?你也太小瞧我们几个了!”李扬风现在看到蛰魔是个这么个样子,也是放下心来,他们李朝就是因为这东西的作乱,这才彻底开始了自己的败亡,你说他心中能不恨吗? 青色的大手在空中一招,而后形成数百道巨大的风刃,他朝着蛰魔的后段冷冷一指,这些风刃便急急地飞了出去,似乎要将蛰魔给砍切成几十段的模样。 宁红看着下面绵延数里的蛰魔身躯,感知到它孱弱的气息,有几分不屑道:“它也能算什么威胁?一两个道境便能将它彻底收拾了!” 李扬风听到她的言语,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宁红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个鬼东西,它食量可是大得很,吃上个上千万人都没什么问题,到那个时候,怕是我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宁红,你知道这离水郡的外城为什么没有村镇吗?”岳正指了指这离水两岸的凄凉场景,要知道按照大陆的人口分布,很大一部分都是在郡城之外组成村镇,但是离水郡却是一个例外,郡城外面根本没有什么人烟。 三女也是眨巴着眼睛不解其意,岳正指了指下面被困住的蛰魔,也是有些仇恨道:“都是这个鬼东西吃的,还好我们当时路过碰巧遇到此物,否则这整个南方必定生灵涂炭。” “这么凶残?”幽月听到此言,看着蛰魔巨大而丑陋的模样,心中愈发不喜,便用神识勾动天空的月华,直直朝着下方的蛰魔身上照了过去。 清冷之光,像是能让蛰魔周身的魔气沸腾一般,它的身躯陡然一顿,风刃不停地攻击在它的身上,比之多年前要黯淡很多的皮鳞像是根本挡不住李扬风的攻击,只听它不停地开始嘶叫着,恐怖的声音就连远处离水郡的百姓也能听到。 这种恐惧是刻在离水人的骨子里,有些老人直接开始呼喊着家人就准备逃命,就连守城的士卒此刻也顾不得郡尉的管控,直接丢下了兵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此时听到蛰魔叫喊的黄酉和朱仁理,终于知道了王爷在什么地方,连忙向着战斗的地方飞来,只见此地一大片的地域都被蓝色的神光给围拢着,在神光之内他们看到一条颀长的大蛇,周身充斥着邪恶暴戾的气息。 就连修炼儒法的两人见了,心中都有些犯怵,岳正看着两人到来,也是急急飞去冲着两人吩咐道:“麻烦你们两个跑一趟南面秀北,慕容泰应该在那里,令他速速发兵拿下离水郡城,切记不要这这个方向。” “是,王爷。”黄酉和朱仁理连忙向着岳正拱手,知道这等怪物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便也匆匆而来、又是匆匆而去。 “王爷所言分外得当,这等邪物要是碰上活人,倒是真有再次重生的可能!”李扬风也是感慨地说道,他看了看岳正反问道:“大人,这蛰魔要不还是封印住!若是诛杀不尽,只留下一块血肉,将来或许也有重生的可能。” 岳正听到这个建议,却是不太同意,他看了看李扬风摇了摇头:“这东西若是封印,说不定什么时间又出来作恶,还是尽早除掉的好。” 运转起丹田内极为浑厚的土行法力,他运转着《坤母经》中“指土为钢”的法术,眼中冒出土黄色的神光,直直朝着下方的大地一指。 只见黄光坠地,大地像是被这这股力量逐渐凝实,蛰魔也是惊讶这招数不是朝着自己来的?却是感到身下无比的粗糙,湿软的南国大地现在变得像是北方粗粝的原野般。 月华之力照得天地间雪亮一片,黑色的魔气就像是要沸腾一般,蛰魔的排牙飞速转动,似乎要开始它的反抗,即便他所面对的是极为强悍的道境尊者,但这又如何?它的血脉里流淌着的就是桀骜的魔兽之血。 “哼,困兽犹斗,我们出手,将它彻底绞杀!”宁红也是嗅到一股腥臭味,看着这个怪物更是打心眼里厌恶。 她手掌一挥,黑白双色的道元就向着蛰魔的周身环了过去,像是橡皮筋套一般将蛰魔巨大的身体勒住,李扬风的风刃还在攻击着蛰魔身躯的某处,原本粗莽的身体已经被打得发白。 它倾吐着自己的排牙往空中射去,漫天的毒牙如同飞动的箭矢般齐齐向着五人射去,岳正冷哼一声像是被蛰魔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向着旁边的李扬风叮嘱一声:“把它的毒牙都给环住,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一指点出风刃,一手拂动衣袖只见青色气团被他挥出,像是手帕般将所有的排牙环扣住,岳正激发心头的异火之焰,双手一推只见一堵紫色的火墙向着蛰魔的排牙烧了上去。 “呼,呼!”风旋将火焰卷得越来越大,把整个火焰包得死死的,蛰魔似乎感觉到它近亲的气息,那是龙族的气息,它盯着岳正的身形隐隐有几分畏惧。 那是龙尊的血肉,若是让天莫复生化作龙身怕是一口就能将蛰魔吞食殆尽。 雪白的牙齿被异火灼烧殆尽,剩下的骨骼也被火焰气化,沈浣溪和幽月齐齐出剑,只见天空被密密麻麻的剑气覆盖,看着遮天蔽日的剑光,蛰魔也有几分畏惧,不过似乎知道自己有残肉重生之能,这么些小剑它竟然还有些期待 “斩!”二女娇喝一声,只见遮天蔽日的剑光就被她们推了下去,而李扬风不断攻击的地方也开始出现了裂纹,蛰魔吃痛之下向着空中嘶叫似乎想用这音波将剑雨给破掉。 越勒越紧的阴阳环,把蛰魔的身体各处勒得充血,而一次次打向它肌肤的风刃也让它集中了身体的力量,现在万千飞剑而来,其他地方的血肉就没有了那般的防御力。 “簇簇、簇簇”,万千飞剑直接建功,破烂的血肉流了一地,没了牙齿的蛰魔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粗粝的土地让它更是痛苦不堪。 而这些攻击还在持续着,从它的身体上不停地落下血肉,青黑色的肉块散发着极为浓郁的腥臭味道,天空的五人都锁住了眉头,感慨果然是天地最为污浊的力量所形成的异兽。 不过岳正的异火正是此物的克星,他大手一张无数紫色火焰汹涌而来,把蛰魔的碎肉全部灼烧起来,他心神汇聚也是全神贯注在做此事,分明不想跑掉一丝一毫的蛰魔血肉。 丑陋的怪物越发生气,它哪里受过这样的摧残,但是身上的束缚不断侵蚀着它的生命力,这些剑气每刮擦一下,就要带走它的一缕血肉,原本极厚的生命力也开始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砰”的一声,青色的风刃就这样插在了它的身上,巨大的身体吃痛之下直直朝着水蓝色的屏障而去,它不断尖啸着,这声音让离水郡的人们再无犹豫,一个个开始了自己向着北面的逃亡之旅。 蓝色的水罩此刻也在抖动着,巨大的反震力量让沈浣溪也是一惊,她连忙停剑立在空中,不断运转着《水神宫密录》,开始加固着周遭的水幕,刚刚听郎君所说,她也知道千万不能让这东西给跑了。 “碎!”幽月手心一动,只见天空的剑光狂舞,甚至开始汇聚成一柄巨大的长剑,不断开始对着蛰魔的伤口砍去。 风刃不停,入肉之后又斩上了它的脊骨,终于蛰魔吃不住痛了,冲着天空不断开始哀鸣:“吼,吼” 这东西已经多年没有进食,除了强悍的生命力一无是处,在无数的攻击之下,终于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岳正异火扫动,血肉慢慢被焚烧殆尽,看到这样一幕,蛰魔变得越发绝望,就连哀鸣都没了什么力气。 它重重低垂下自己的脑袋,任由无数攻击打在它的躯体上,百息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不要停!把它邪异的血肉全部绞碎!”岳正还是不放心,大声地吩咐着,四位道尊便也不停歇,攻击不断,岳正的异火也是不断,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彻底将蛰魔最后一丝气息在天地中驱除。 五道神识依旧在已经烧得瓷化的土地上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们可不想耗费这么多精力后,依然在未来听到什么蛰魔作乱天地的消息! 第950章 兵不血刃夺离水 就在岳正几人正为了诛杀蛰魔而努力的时候,黄酉和朱仁理也是到了秀北郡中,此刻的秀北城中,三位圣境将领也在争执着。 “言将军,快些出兵才是。”罗启看着言朗辉,也是赶紧催促道。 已经是被催了好几轮的言朗辉也是面色一苦,当他是不愿意出兵吗?并不是,关键秀北城的位置,西边就是辞南郡,另外这城中投降的宋兵、原本天南都督府的郡兵就有十万左右。 言朗辉为了保持弹压之势,把所有非镇恶军的士兵都调到了秀北郡来,他自己也是一直在这里,整个城内,降兵和镇恶军比例达到了惊人的五比一,若是再借兵出去,岂不是 “你以为我不想出兵,这城里的情况很是复杂,现在降兵整整有这个数目。”言朗辉为难地给罗启和他后头的慕容泰比划了个手势。 罗启心中也是一惊,也是惊诧地反问道:“十万!这么多人?” “可不是嘛!我要再借给你些人,这城我还守不守了,原来的宋兵、天南都督府的边军、还有原本的郡兵,成分复杂,万一闹出个兵变,我怎么承担得起?”言朗辉锁着眉头,也是一脸的为难。 黄酉和朱仁理立在城头之上,神识一扫间也是发觉了三位圣境将领,连忙往北面的城墙而来。 “我要见你们言将军,这里有秦王口谕!”黄酉冲着城楼上的士兵直直吩咐道,而在城门楼内的言朗辉也是一阵郁闷,心中祈求着待会自己派兵出去的时候,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才好。 “两位大人,什么事情?”言朗辉推开城门楼,看着两位风尘仆仆的两位儒圣,也是连忙询问道。 两人知道这言朗辉军功不少,也是连忙拱手应道:“回禀言将军,秦王殿下让您赶紧出兵,直接拿下离水郡,因为郡中巨兽作乱,估计极其容易就能将之拿下。” 言朗辉却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罢了,我也只能派” “言将军,不如把所有宋国降兵召集起来,我来统领他们去往离水郡,如何?”慕容泰听出了言朗辉的顾忌,此刻见有两位宋人圣境来此,便也直接开口表明自己的意图。 “宋人?那些降兵的战力”言朗辉刚想怼上两句,但一想现在分明是慕容泰帮他分忧,就算他出兵受阻也是他的事情,若是打赢了倒也有我的功劳。 那边黄酉和朱仁理见慕容泰信心满满,倒也有了同仇敌忾的意思,连忙向着言朗辉说道:“言将军,这慕容将军是我宋国宋地第一悍将,不如让他试试。” “也好!” “来人啊!去把宋兵俘虏都叫起来,人人发放武器、皮甲。” 言朗辉满不在乎地吩咐着,那边慕容泰心中也不恼,这个时候,能给他一个机会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值当再计较什么,只要这一战能打赢、打得漂亮,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数百息之后,言朗辉的副将才有些愠怒地走了过来,看着主将说道:“将军,这些宋国兵马懒散的很,召集了半天才将他们召集起来。” 慕容泰听到这话,脸上也有几分尴尬,他冲着副将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将军,且让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谁敢炸刺!” “我们也去!”黄酉和朱仁理也是齐声说道,他们知道要为他们宋人长脸,只能靠着一场场战斗了。 言朗辉和罗启看着三人的离去,也是有几分期许,希望这昔日宋国军队的表现不要太拉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泰带着两万军队急急朝着北城而来,他穿着金色甲胄冲着城上的言朗辉拱了拱手:“言将军,多谢,麻烦开启北门,我好去拿下离水!” 只见军阵中还有两人穿着襦衫,坐在马匹之上,不是黄酉和朱仁理又是何人,他们此刻为了宋人的荣誉也是放弃了干戈,齐齐跟着慕容泰的大军开始了行动。 浩浩荡荡的军队,向着北面开拔,言朗辉也是好奇慕容泰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见原本孱弱的宋人现在也是紧闭着嘴巴,沉默地向着北面的离水进发着。 “动时散乱,但能无声而动,这支军队已经有了强军的特质啊!”罗启看到这一幕也是感慨着,心中不禁为慕容泰的手段感到惊讶。 言朗辉也是不住地点头,向着罗启交流道:“这些二流子宋兵,之前投降的时候都嬉皮笑脸的,今天居然这般表现,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呢!” “看来王爷又得了一位将才啊,我老了,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言朗辉开口感慨着,兵圣的寿数着实有限,也不知是平时杀戮过多,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和其他圣境比起来也就带团的时候有点优势。 “呵呵,言将军何必如此看轻自己,您看樊将军不是还要岁数大些,不是一样在南征北战?”罗启也是向着言朗辉安慰道。 不提这些秦王麾下的老人,如何评论新降的宋兵,总之慕容泰心中是憋了一口气,他不想别人说他们宋人的军队就跟面团一般,他要好好让天下人看看,他们宋人还是有勇武之气的。 “军阵列前,疾行如箭!”慕容泰直接放出膻中穴的兵道之气,只见血红色的法力向着后头涌去,原本有些疲惫的宋兵此刻也士气大作,他们跟着慕容泰的马匹继续往北狂奔。 果真,就如岳正所预料的那般,整个离水郡城已经陷入了恐慌,即便他们直直冲杀过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哨兵观察着。 “杀,敌人毫无防备,为咱们宋人正名!”慕容泰拔出长剑,冲着身后的宋兵大吼着,这些宋人也是入魔般,大声地回应着:“杀,杀,杀!” 离水郡的城头,终于有人看到了南方的兵马,此刻一个个都忙着逃命,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放在守城上,看到竟然有敌人杀奔而来,残存的兵卒也开始往北城门溃逃。 “给我爬上去,开城门!”慕容泰一马当先,拿着妖藤标枪就往那墙角的位置冲了过去,标枪插下只见妖藤飞速向着城头攀爬过去,不一会儿,城垛就被妖藤给绑缚住了。 直接往城头一跳,慕容泰也是大笑着环顾周遭,竟然没有一个敌人,冲着后头的宋兵大吼着:“速速上城,控制住城中的百姓,就说秦王来救他们来了!” “另外不得扰民,谁滋扰了当地百姓,我就杀他全家!听到了吗?” “两位先生,还请麻烦监督下他们,我怕这些人控制不住万一坏了王爷的大事就不好了!”慕容泰向着黄酉和朱仁理嘱托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自豪感,原来和这些儒官讲话都是求着他们,现在真有种武人翻身的感觉。 离水郡的南城门也是“轰隆”大开,无数的宋国降兵冲入城内,有了慕容泰的命令,他们也是急忙安抚起城中的百姓来,原本要奔逃的百姓一听是秦王来了,一个个也是停住了奔逃的脚步! 第951章 大战将起叶华躁 离水郡传送司主事飞速掐动印诀,只见白色的幻光在他眼前飞舞,心中不由得唏嘘感慨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天能看到这传送阵重开的一天。 虽然知道秦王大军近在咫尺,也能料想到他这个传送司主事待不了多久,自嘲般地一笑,直接走入了传送阵中,随后白光沉寂,此地再无叶氏传送阵的痕迹。 京师之中,看着联袂而至的两位传送司主事,负责此地传送阵的叶氏官吏也是一惊:“你是哪郡的郡守?哪里又出问题了?” 一个“又”字说得人心惊胆战,主事也是有些惊惧道:“离水郡陷落!先闻城外巨兽轰鸣,而后南方伪王大军杀到” “得,别说了,你们两个到陛下面前分说!”负责此地的传送寺官员也是头大,他是叶氏宗室原本一心修炼就成,哪里想到被请到这里坐镇后还没几天,就传来这些噩耗,直叫他有些心力交瘁。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两名地方传送司的主事就被送到了勤政殿中,叶华穿着金色掐丝纹龙大袍,原本威严华美的礼服,却硬生生让他穿得有些黯淡和褶皱,他已经很多天没怎么休息得好了,不是这里的问题,就是那里的烦躁事,哎!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张觉良,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又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两人说道:“张先生,若是些小事,您看着处理便是,朕实在有些精力不济!” “回陛下,正是些臣难以启齿的大事!”张觉良有些无奈地说道,眼眸中尽是抱歉之意,听到张觉良这么说,叶华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急急忙忙看向两人:“快说,朕的天下哪里出了问题!” 跪在下首的腋冲传送主事连忙开口:“回陛下的话,腋冲郡遭遇侯氏兄弟的狙杀,郡守、郡尉被他们诓骗至死,城中百姓被秘术所诱,自相残杀后已成傀儡,其状甚悲,还望陛下为之报仇!” 听到这话,叶华瞬间暴怒了,脸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赤红色的眼眸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冲着桌上扫了一眼,直接抓起手边的黑玉镇纸,重重地往殿中一砸,只见金石所铸造的板材都被砸裂开来,碎屑四溅。 腋冲郡传送主事呆呆地看了眼地上,知道若是这镇纸砸在自己身上,怕是自己根本活不下去,也是连忙将脑袋埋了下去,额头贴在地板上动也不敢动。 “张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崽子给我的折子里可是说侯氏兄弟损失颇大,暂时让他们后撤休整。”显然叶华是愤怒至极,言语中甚至忘了用“朕”这个尊称。 张觉良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无法再帮太子遮掩下去,便也开口回答道:“陛下,因和北地百族的大战中,熊替将军的军阵冲进了他们天方教的军阵,熊替将军也没收手,导致侯氏兄弟损失颇重,然后他们俩就直接叛逃南下!” “哎,熊替糊涂啊!逆子呢!他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叶华有些暴躁地叫骂着,看着地上跪着的腋冲主事,他冷声吩咐道:“张先生你写份申斥的折子,让这个谁给侯氏兄弟带去,若是他们接了,那一切就都冷处理!” “陛下,那城中上千万的百姓?”腋冲主事连忙追问道。 “闭嘴,朕问你了吗?滚出去做事!” “还有你,带了什么坏消息给朕?” 听到皇帝陛下的询问,离水郡传送主事早就斟酌过言语,忙不迭地朝叶华磕起头来:“陛下,离水郡陷落了!是南方的秦军” “朕知道了,你下去不对,城中战况如何,马庸不是说过去了吗?到底什么情况,速速说来!”叶华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冷声质问起来。 “回禀陛下,城外突然传来巨兽的轰鸣响声,城中百姓人人皆是惶恐不安,有些士卒也纷纷溃逃,北面城门大开,郡守、郡尉接连离去,士卒也无任何战心。”主事亲眼目睹城中乱象,也是详细地介绍起来。 “你继续说!”叶华面色倒是比刚刚好看些了,以为是马庸的计策起了效果。 “不断有百姓拖家带口往北门逃去,城中几姓大户也是匆匆而去,这个时候,伪王大军杀到,因南城门无人值守,也是一击而下,然后这些兵马安抚百姓,说是岳正带着几位道境正在城外降魔!” “什么!几位道境?那岂不是马庸也凶多吉少了?”叶华一脸呆滞地坐在自己的御座上,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分外头疼,这离水郡传送主事回到了京师,但马庸却没有回来,那说明什么?说明这马庸怕是没了 旁边的张觉良听到这话,更是面色凄苦,这才把自己手上的情报网交托给马庸负责,这才几天,马庸人就没了,现在又要把情报网,还有原来皇室亲军的人统领过来,这还真是个难事。 他又想了想离水郡所在的位置,正是在辞南郡的北面,这样一来,离水退路被断,免不了让莫风的麾下人心浮动,也不知这莫风到底能守上多久啊! “陛下,得赶紧给莫风将军传信,让他坚壁清野,否则离水郡猝然发动,辞南郡城就有些危险了!”张觉良连忙向着上首叶华建议道,旁边的主事却是有些怯怯地插嘴道:“陛下、张相,辞南郡四周的道路都被封锁了,大部分百姓都被辞南军驱逐到北面。” “好,莫风果有决死之意!”叶华很是激动地说道,张觉良也是站在旁边认同地点了点头,却是让下方的主事有了别样心思,对下属的牺牲如此激动,这又算个什么事情! “下去,回头让叶风舒给你看看,有哪些个地方缺人再把你放过去便是了!”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主事看着叶华的动作也是赶忙行礼,而后向着殿外而去。 殿内的一对君臣目送着主事远去,心思也慢慢沉寂起来,见叶华无言地坐着,张觉良拱了拱手又坐下处理起了各地的奏章,只见他拉开一大张纸开始推算起朝廷的各大项开销来,不一会儿后,和上首的叶华一样皱起了眉头。 “唉,这开销和收入完全对不上啊!” “这一笔给道盟,这一笔给佛宗,凭什么!依照惯例,呵呵,银税那边还真敢写!”张觉良心中烦躁,口中不自觉的嘟囔也让上首的叶华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他看着这个一向风度翩翩的谋臣,连忙开口关心地问道:“爱卿,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火?” “陛下请看!”说着,张觉良手掌一推便把几本奏折送到了叶华的桌子上,只见叶华皱了皱眉头,随手翻开张觉良递过来的奏折,看了几行后,他倒是心下了然,原来张爱卿是为这些事情烦恼,着实没什么必要嘛! 摇了摇头,叶华很是大方地说道:“既然要赏,就直接赏了嘛,如若不够,从我的内帑中挤一点出来,虽然国事艰难,咱们先要把眼下先对付过去再说。” 听到陛下这么说,张觉良也是苦笑着,叶华是不当家不知柴米之贵,原本京师之粮食,皆是南方采买转运,可现在南方的物产也有欠收的风险 “陛下,您且好好看看下面那几本收入和支出,再决定要不要动用内帑?”张觉良继续提醒着,看到手下第一谋臣如此神情,叶华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妙。 叶华焦急地打开那几本放着的奏章,越看心中越是发焦虑,他气急败坏地咒骂道:“怎么回事,本朝地盘比之叶谦、叶泽要小上许多,为何这俸禄反倒是比之前多了这么多。” “陛下您看看后头的小字就知道了。”张觉良在下首小声提醒着,叶华定睛一看小声念叨:“此为经年积欠,愿朝廷尽早调拨,亦或截留赋税以偿此积欠也。” 也就是说,一些官员上折子要以前朝廷欠他们的俸禄,若是朝廷不愿意给这个钱,他们就要自己动手,截留原本上缴给天极的那些赋税。 “今年的缺口都算上,大概缺多少灵石?”叶华看着张觉良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回禀陛下,粗粗一算,大概要亏空一千多万灵石。” “呼,朕还以为多少呢!不过内帑的十分之一罢了!”叶华倒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但看张觉良还是苦着个脸,便继续问道:“那爱卿还在忧愁什么?” “陛下,我部所辖制郡城不过昔日皇晋四分之一,却要有如此多的宗门、修士需要供养,实在是捉襟见肘!” “若是地盘年年都是这般大小,怕是后面会年年有所亏空啊!”张觉良也是老实回答道。 “什么?年年亏空,这怎么行?佛道两家的,还有北地这些郡,要不都想个主意停了,反正之前的积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第952章 回得青秀奏萧琴 “我等见过王爷!”在离水郡的郡守府中,慕容泰、黄酉还有朱仁理齐刷刷地行礼,岳正随意拂了拂衣袖,柔和的气劲将三人扶起,开口温言抚慰道:“三位辛苦!” “为王爷办事,何谈辛苦!”黄酉抢先一步,上前拱手说道。 岳正看了看后头的慕容泰,眼眸中也满是欣赏,他入城之后也看了大部分士卒都是宋兵降卒,能有如此状态还多亏了慕容泰这位将军,便也开口称赞道:“慕容将军果然带的一手好兵,若是宋兵人人都像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我也打不下宋国。” “王爷谬赞。”慕容泰谦虚地说道,岳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黄酉和朱仁理开口道:“两位大儒,咱们等会就回青秀山如何?” 黄酉和朱仁理心中知道,这是岳正不想他们两个插手军中的事务,便也齐声应道:“但凭王爷吩咐!” 指了指旁边的慕容泰,岳正也是开心地大笑道:“你此次立功不小,但毕竟兵不血刃,若是封赏太厚恐他人不服,我便先允你一个离水郡尉,等会再给南面的言朗辉下旨,让他再多给你些降兵。” “这样,兵马给你补到六万之数,都是降卒,至于以后的战力,就靠你自己来训练了,估计一两个月左右,我要对辞南郡用兵,你若是有暇便可时时袭扰之!”岳正想着南方的辞南郡,也是准备尽快将这个钉子给拔掉。 “诺!”慕容泰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激动不已,连忙拱手应了下来。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岳正继续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戍守方面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慕容泰脸上闪过丝丝尴尬,向着岳正拱手说道:“王爷,刚刚入城之时,不少百姓惊慌失措,但我一说是秦王的兵马,这些百姓就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说是要面见秦王。” “我当时还说,若是有些乡老愿意配合安定城池,便会让秦王接见”慕容泰也是说不下去了,自己感觉都有些丢脸,安抚城池借用了秦王的名号不说,现在还有秦王帮他安抚百姓。 “哈哈哈,好,好,这离水的百姓我也多年未见,这样,我就陪你到街市上走一走!”说完,岳正就拉着慕容泰的衣袖,直接走上了离水郡的街头。 他一声贵气,加之旁边慕容泰穿着甲胄,离水百姓哪里还看不出这是秦王殿下本人,有些昔日见过岳正的百姓,更是心中感念,又一个老者走到街市正中,直直给岳正跪下道:“离水乡民见过秦王殿下,多谢秦王活命之恩!” “老丈何须如此!”岳正上前几步,一把将这位凡俗老者拉了起来,看着他脸上沟壑纵横的模样,岳正似乎认出了他,便也问道:“是城东的全老丈吗?我记得那年对付蛰魔,你家的屋舍全部倒塌,现在有房子住吗?” “王爷如此念旧,我全某何德何能牢王爷记挂!不牢王爷担忧,我家的房舍现在都重建了,后来的郡守对咱们还不错,就是最近的这个实在胆小了些。”全老丈因为看到岳正,整个人也是来了精神,说话间根本不像一个老者。 “哈哈,有房住、有饭食,我就放心了,这是我新派来的大将,他会好好戍守离水城的,你们放心蛰魔已除,大家将来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岳正自信地说道,让城中的百姓很是振奋。 在整个城中盘桓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将暗,岳正才回到了郡守府中,跟随的众人也是连连赞道:“王爷之仁义,前所未见,不少城中之黔首,王爷竟然能一口叫出他们的名字,实在令黄酉汗颜。” “黄酉怕是连家中仆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更别提那宋都城中的百姓了,枉我在宋都城中做了这么些年的官啊!”黄酉也是摇头自责道。 岳正只觉灵台黄光之盛,显然这离水郡的民心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要知道整个秦王辖地,对于他秦王最为簇拥之地便是贡南,但目前看,这离水甚至不下于贡南多少,可见其中百姓对于岳正的崇敬。 轻笑一声,向着后院的几位道尊传音道:“走,我们该回去了,你们在宋都等我,估计也就巡视几日,咱们就该回贡南了!” “王爷,老朽,还要呆在这宋地吗?”李扬风也是问出他的去向,岳正笑了笑,也是开口传音答道:“不用了,夫子已经逝去,这宋境之地,也没什么威胁了,道尊想去哪儿都行!” “哈哈,多谢王爷体谅。”李扬风也是笑着回应了一句。 再看看郡守府内的黄酉还有旁边站着的朱仁理,岳正继续开口道:“两位,此地就交给慕容将军负责了,我们就先回青秀山。” 他衣袖一挥,荡开屋舍的大门,随即化作一道虹光向着南方的青秀山飞了过去,也不知美人萧琴修炼的如何了,想到她怯生生的模样加上佛门功法的圣洁,岳正心头就满是火热。 除去蛰魔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点心事,要知道这蛰魔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般,若是他们秦王府有一天和佛门对上,保不齐这天莲上人会将蛰魔这东西放出来,到时候真让这东西吞了千万生灵,怕是就真的难以对付了。 天色将夜,青黑色的暮霭将大地笼盖,即便是远处的苍翠,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青秀山中倒是依然还有几片烛火,岳正的亲兵依旧戍守在此地,张游拿着长刀在听雨居外到处巡视着,生怕有什么人惊扰了里面的王妃。 紫色的虹光在空中如此耀眼,稍稍感知下这道气息,便知道是他的主公岳正回来了,他也是连忙上前道:“卑职见过秦王。” “呵呵,张将军辛苦了!”岳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温言抚慰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岳正继续开口道:“你蓬烟郡的仇人似乎在浔州,等本王腾出手来,就为你报仇!” 听到秦王的话,他也是微微一愣,见秦王已经离去的背影,也是大声说道:“多谢秦王殿下!” 随意摆了摆手,岳正看着眼前的水幕,知道这是沈浣溪《水神宫密录》中的手段,便也运起同源功法,将这蓝色的水元之力吸了个干净,二人本就是非同一般的道侣,彼此也有对方的气息,岳正能汲纳沈浣溪的丝丝道元一点也不奇怪。 神识一扫,只见房间之内,满是莲花的香气,浓郁的青木灵气有若实质,岳正也是微微一笑,看来浣溪的水元帮了这萧琴不少的忙呢! 原本还是什么力量也没有的凡人,但现在粗粗一测气息,已经到了天境二阶的实力。 “果然不错!”岳正感慨着,似乎发觉了周遭环境的变化,萧琴也是缓缓睁开眼睛,这时候岳正也是推门而入,看着她满面惊诧的样子,岳正也是笑着反问道:“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小嘴都捂起来了!” “我以为你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回来?”萧琴有些呆滞地说道,看着外面的天光,夜半来此,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他能来做什么显而易见,想到这里,她脸色羞涩得通红,怯怯地看着他,眼眸也是润如汪洋。 径直上前几步,坐在卧榻之上,一手拦住她的纤细腰肢,嗅着她身上莲花的香气,岳正感慨道:“果然,修炼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仙气飘飘了。” 听到岳正的赞扬,她也是羞红着脸蛋,低下了螓首再也不敢去看岳正目光灼灼的眼神,却是不料岳正霸道地捧过她的螓首,有些霸气地说道:“来,看着我!” “修炼到天境,为什么没有出关?”岳正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也是笑着询问道,要是她回答的没办法让他满意,等下可要好好地“惩罚”一番。 她轻咬贝齿,感知岳正作怪的大手,整个人的脸颊都热了起来,眼神轻轻往他脸上一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姐姐们的修为都不错,有的能帮你对付道境圣境的修士,有的甚至能帮你上阵杀敌,我能做什么?所以修炼也是急了些” 心下大为感动,直接吻住了她的红唇,待到几十息她有些耐不住才将她放开,她身子依然瘫软,哪里有过和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她不知所措地抱住岳正的脖颈,也是万分羞怯地看着他。 “哈哈,不能为我上阵杀敌又有什么,那些上阵的姐姐们都是将门出身,故而夫人担忧我的安危,才让她们跟着我至于你嘛!自然有你的用处”岳正在她耳边轻语道,说得萧琴很是面红耳赤,她不停地用小拳头捶打着岳正的胸膛。 “王爷你坏死了,哪里像个世人称赞的豪杰呢?”听得萧琴的言语,岳正一把抓住她白皙的柔夷,轻轻在她手心里亲了一口,而后笑着说道:“我自风流,与他人何干,美人,春宵苦短,不如我们” 第953章 一帘幽梦听雨来 淅沥不绝的山雨,在岳正耳边喃呢着,行卧之间的风摆让他衣袖翩跹,莫名的荷花香气环绕在他的周身,根本令人不得不沉醉在这般的风景之中。 身形婀娜的曲线就如同画笔下最完美的勾勒,白皙的玉质让他有些不忍轻揩,生怕将这玉腻如油纸的美好给弄破,森溪之涧何来风韵之浓,也只有他岳正有这般幸运! 青秀山上本多山雨,一来一去之间就令山川满是葱郁之翠色,天空之上,暗色的云霭和月华透照的云朵不断交织着,谁能分清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黑白迤逦。 嗅了嗅堂屋内的清新,独特的女子就是这般,没有一丝丝的浊流之气,青丝散带衬明眸善睐之迷离,精致的俏靥上写满了脚踏山川的疲累,谁叫她是个逞强的性子呢?似乎只要岳正想要继续攀登,她就愿意一起陪伴着。 随意披起一件纱衣,看着山居之外的青翠之色,这等风景在郡城当中极难看到,也就是在这青秀山中能一睹为快,九岳之景各处不同,各有各的的奇丽,而这青秀山雨就是极为有名的一景。 “山川之雨秀,无过于青秀山,可惜不是白日,若是白日有此景象,也不知是何模样?”岳正感慨道,看来夫子将自己的传承定在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谁能拒绝这样的一处隐士居处呢?也怪当年自己来的毛躁,没有好好看看这青秀山景,以至于今天才有这般眼福。 “嘤咛”微言,卧榻之上的丽人睁开自己的双眸,看着靠在窗边的男子,她也是怯怯地温柔一笑,轻声细语地询问道:“坏人,你能把那窗户打开些,我也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呢!” “不成,你身子娇弱,若是这山居的凄冷寒气把你”岳正刚要再劝两句,但看着她轻轻撅起的小嘴,有些倔强地说道:“人家哪里有那么娇弱,现在都到天境了呢!” “哈哈,到了天境又怎样?更不是我一合之地!”岳正笑着帮她打开临山的窗柩,指了指远处的翠色山雨,仿佛在为她点拨哪里的风景更好看些。 听了夫君的言语,萧琴也是有几分不服气,继续开口辩驳道:“人家哪里不是你一合之敌,刚刚明明好几个回啊呀,你还是王爷呢!在房里骗我这个无知小女子,哼” 怯懦的少女有时候也会有娇憨的模样,山风拂过这片窗子,让屋内微微一寒,她紧了紧自己的被角,也不知是畏惧天气的阴寒,还是有些惧怕岳正那放肆的目光? 天光渐渐大亮,但依旧是烟雨蒙蒙的景致,不是鄞南、却又胜似鄞南,岳正亦是诗兴大发,倒了杯冷茶就开始吟诵道:“山雨颦颦问潮寒,幽林寂寂啸风玦。今朝闲茶淡看云,不知何年意归乡?” “归乡?你想家了?”萧琴怯怯地从锦被中探出小脑袋,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神色莫名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冲着萧琴笑了笑,也是坚定地回答道:“不想,一点也不想,晨起山川湿寒,不如我把窗子关上?” “不,开着,我就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风景,让我再多看看可好?”萧琴有些坚决地恳求道,罢了,拿你这个小妮子真没办法!也是重新回躺到榻上,也是生怕她有些冷意,笑着叮嘱道:“要是觉得冷了,我就把它关起来。” “别,有你在,我怕什么冷!”说着就要把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往岳正袖笼里面钻,他脸上邪魅一笑,也是直接抓住她的小手,而后裹着锦被直接把她往被子里一环,整个身子就像是无骨的杨柳枝儿,软软地躺在了他的怀抱里。 倚靠在有些坚固的木挡之上,两人的眼眸就没有离开过远处的山景,两人十指紧扣,温热的气息之力就从岳正的手心渡到了萧琴的手心,外界清幽的冷风、加上她本身的一些内热,让她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把小脑袋靠在岳正的肩膀上,娇柔的眼皮已经有些耷拉着,无意识地喃呢着:“王爷,我有些困,再睡会。” 娇弱的身子沉沉睡去,岳正手掌向着窗台处微微一推,窗边顿时时风动直接将刚刚两扇窗子关了起来,屋内一下子变得沉闷下去,他摩挲着萧琴细腻脸颊,心中思虑着下一步的计划,也不知北地佛道两家和魔域的战斗怎么样了,要知道魔域和越国合流,两方结合的实力甚至不逊于佛道两家。 目前看来,就叶华这个名义上的帝王,手上的道境尊者目前看是最少的,地盘看上去也不少,那不打他打谁!岳正脸上流露出一道晦暗的笑容,计划着什么时候去打辞南郡,这个莫风是个狠角色啊!把大部分平民都从城中清了出来,而后在通往辞南郡城的四条道上都设了哨卡,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城中立马就能知道! 据说天极那边给这什么莫风调了两个圣境老将,像兵圣这种一旦摆出这种态势,就有点不太好打了,道境尊者是不愿意面对这种状态的兵圣,兵道之法一开,若是道境强力破之势必会让后面的一群士卒丧命,到时候劫气缠身,甚至有陨落之危。 也正因如此,战场正面厮杀极少看到道境,即便有出手也不会对那些开了兵道之法的兵圣打,岳正想着莫风的行动,知道这员天南都督府的老将怕是心存死志,一心要为叶华挡住他的进攻。 “既然他要挡住我的路,那就彻底将他碾碎!”岳正冷声说道,眼眸中尽是森寒,征伐天下怎么可能没有牺牲呢?在他眼中,这南三国根本没有什么硬仗,这次就调集大军把辞南郡这根钉子拔掉! 阴沉的天气格外适宜酣睡,怀中的萧琴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是揽住岳正的脖子睡了过去,看着怀中有些柔弱的女子,岳正也是心生怜爱,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而后也是躺了下来。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醒来,她羞红了脸看着岳正在他耳边耳语道:“能不能帮我找点吃的,一块糕点就好!” “饿了?可惜小宛不在,就是你董姐姐!也不知这书院有什么吃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山下青秀城中吃。”岳正笑着说道,而后张开双臂示意萧琴伺候他穿好衣裳。 初承恩泽的萧琴蹙了蹙眉头,还是坚持起身帮着岳正穿起了衣裳,有些敏感地看了看自己褥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褥子一卷,而后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走的动路吗?要是走不动,我抱你走!”岳正坏笑着说道,这一句直接把萧琴弄了个大花脸,她冲着岳正妩媚地看了一眼,娇嗔着说道:“等下让你抱着下去,像个什么样子?”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萧琴似乎有些不舍的模样,她推开刚刚被关起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山川秀丽感慨道:“你看这外面的景色多美啊!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景色” “原来的我只能看到宫墙内的小小一片,可惜这样的景致也看不到多久!”她冲着岳正感慨着,似乎埋怨他们两个走得似乎有些急。 笑着摇了摇头,岳正也是安慰地抚了抚她的玉背,感知到她身体上的纤瘦与柔弱,倒也不忍让她如此遗憾而去,便在她的耳边说道:“别伤心,等你到了圣境,你想去哪,我都由着你!” “真的?”听到这话,萧琴的眼神瞬间鲜活起来,转头看着岳正确认道。 多么缺乏安全感的女子啊!岳正宠溺地将她揽住,笑着提醒道:“当然,危险的地方不要去,这个天地有些地方,即便是圣境的修为都不保险,走,咱们出去!” “这青秀山就不待了,咱们去青秀郡城吃点东西!”岳正笑着说道,几开间之外张游带着侍卫已经在等待着了,他向着张游招了招手开口吩咐道:“把朱先生请来,另外准备启程,咱们去青秀郡城中看看。” “是,王爷,卑职马上去办!”张游连忙应了下来,几息之后,朱仁理匆匆而来,岳正指了指不远处的听雨居向他嘱托道:“朱先生,这听雨居就让人封存起来!回头安排些仆妇经常打扫下,若是有暇,说不定孤王还会回来住!” 听到这话,朱仁理心中不由大喜,有了秦王的下榻处,将来还愁没有学生吗? “是,秦王殿下,我回头就去办!”朱仁理笑着应道,那边黄酉跟上岳正的脚步,也是向着山下走去。 青秀郡城门口往来的商队无数,由此看来,宋国的商贸比之郑、孟两家还繁盛许多,看起来战争的影响已经渐渐降低,张游向着岳正请示道:“王爷,咱们现在打出旗号,直接入城如何?” “嗯,直接入城!”岳正看了看有些疲惫的萧琴,直接吩咐道。 第954章 且释兵权闻孽妖 负责城门防务的便是袁迪章麾下的兵马,此刻一见岳正到来,连忙向着城中主将袁迪章禀报了过去。 “什么?秦王来了!”袁迪章此刻正满脑门的官司,这一次打宋国就他和贺轮两个难兄难弟表现最差,请罪的折子他都写了几个版本,但他自觉无错,总想着跟秦王殿下解释一番。 “有派人跟上去吗?秦王下榻那里,缺不缺使唤的仆人,带了几个王妃过来?” “将军,这个小的实在不知,我只是个传信的,至于其他的消息,我也没跟着秦王殿下不是嘛!”传令的小兵连忙回答着,袁迪章也是随即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消失,他好赶紧去寻秦王。 坐了多年冷板凳的袁迪章知道,只有紧紧抱住秦王的大腿,才有继续升迁的机会,天北都督府的现状他也听说了,要不是秦王殿下带他们南下,说不定现在这时候,他和轮子已经战死在边境上了。 岳正带着萧琴正在城中“青秀居”中用饭,整个酒楼已经是让他包圆,但坐下没过多久便觉察到有人匆匆忙忙地上了楼,门口的张游也是请示道:“王爷,袁迪章袁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岳正笑着说道,知道这兵油子估计是进来请罪来了,最近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正在议定将军的品级,这一次,袁迪章和贺轮确实打得拉跨,岳正倒也有心借着这事压一压他们。 “末将袁迪章见过王爷、王妃!”酒楼的包厢一开,袁迪章很是激动地进来,上前就给岳正行了一礼。 “免礼!你我之间,倒是不用如此客气!”岳正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而袁迪章瞟了瞟旁边的萧琴,倒是没有见过这女子,不过看折子是说秦王带宋国公主巡游,估计这就是那位宋国公主。 指了指那边的空位,岳正笑着吩咐道:“老袁,坐,陪我喝上两杯!” 听着秦王殿下用得是“我”字,而不是“孤王”,袁迪章才稍稍安了心,只见岳正作势要拿起不远处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袁迪章更是抢先一步,有些惶恐地说道:“哪敢劳王爷亲自给我斟酒?” “王爷,罪将袁迪章先干为敬,此次末将宋国一战确实打得不漂亮,没有像南方”袁迪章一边说着,却是看到萧琴给岳正夹菜的手掌像是顿住般,霎时间便知道自个说错了话。 “呵呵,能不滋扰宋地百姓,亦是我所愿也,青秀郡城多有读书之人,他们倒是对你称赞有加,说你先礼后兵,对于一些传信的读书人也没有赶尽杀绝!”岳正声音幽淡,却是让这个兵油子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一个带兵的武将要这么好的名声做什么!难道想学秦王不成? 他放下酒杯,连忙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地说道:“王爷,镇恶军皆是我等的老兄弟,微臣实在不想见他们在此枉费性命,当时宋国大部分已经拿下,青秀投降指日可待,末将驽钝,这才停止了进攻。” “呵呵,你倒是怜惜士卒,天下间哪有打仗不死人的要知道慈不掌兵”岳正接连敲打着,嘴上批评袁迪章是假,实则想要将各军兵马调换,否则军中大将恃功而骄,对于以后的战局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而且所谓的“镇恶军”更是晋军编制,由牌将到牙将再到主将皆是北人,甚至连樊声武都上过密折说是已经不太指挥得动镇恶军,这让岳正心中也是暗自警惕,有心解了贺轮、袁迪章等人的兵权。 “你这样说,对人家袁将军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萧琴也是在旁边规劝道,毕竟宋国子民没有死几个,青秀郡城最终也是降了,她听到这里自然对袁迪章有所偏向。 这小妞儿还没做几天王妃,居然给人求起情来了,岳正便也借道下坡,摆了摆手:“起来!跪着做什么?” “王妃都为你求情了,要知道她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给人求情你可是第一个!”岳正打趣着说道,一下子就缓和了房间中有些紧张的氛围。 袁迪章也是连忙拱手:“多谢王妃求情,末将糊涂挨一顿责罚也是应该的!” 岳正指了指他,向着萧琴说道:“这人就会油嘴滑舌,你瞧瞧漂亮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这样,你既然说不想看老兄弟牺牲,那我也就成全你,有一支从川北裁撤下来的兵丁,人数与你手下的镇恶军人数差不多,另外我再调同样人数的三国降卒给你,你且休整休整,回头和王恩一起打辞南!” 听到岳正的吩咐,袁迪章心中一片苦涩,但他知道王爷的命令一旦下了,就绝无收回的道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看着自己这个跟随日久的老兄弟,面色之上满是颓唐与复杂,岳正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起来:“我欲自立,再用镇恶为号,则犹为旧晋之人,然川北之兵,原本意在越国,然川北亦如宋地,繁华如盛,训练日久,有战力而无战心!” “将尔麾下镇恶拆离,或为军中悍卒,或为军中之百夫长、千夫长,亦能有前程之远大,老袁啊,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 “来,喝了这杯酒,好好跟弟兄们说道说道。” 看着秦王递过来的一杯水酒,袁迪章心中也是有些抑郁,但想想若是按照秦王所说,未来他的功劳定然不小,要知道手下的兵马又不是没了,只是置换罢了,想到这里他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殿下,王妃,不如去城中郡守府小住些时日,也好让之前投降的郡守,还有郡尉尽一尽地主”袁迪章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岳正直接冲着他摆了摆手,很是欣慰地说道:“我们还准备在往北面或是东面巡视巡视呢!” 听到岳正的这话,袁迪章心中也是一凛,想到前两日南衡那里传来的消息,便连忙提醒道:“王爷,听说北面南衡郡荒郊野外似有妖孽作乱,我正准备派些我们镇恶军中的诛魔队前去看看,可您现在要将他们调往北地,这该如何?” “嗯?南衡有妖孽作乱,查到什么了?”岳正也是眉毛一挑,居然还有妖孽在自己的地盘上作乱!难道是没有听过我镇恶军的大名吗? 要知道在南方的这片土地上,不乏什么妖祀、魔冢之类的地方,但在岳正的一力主持之下,尽数被他派人捣毁,倒是这南衡郡因为是新纳郡城,还没来得及打扫其中的魑魅魍魉。 笑着指了指袁迪章,岳正也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笑着开口道:“老袁啊!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你和贺轮挑些人出来,就一万人左右,要是能降妖除魔之辈,组成个衙门就叫镇恶司,回头挂在大理寺的下面。” “这一万人,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妖魔。”岳正冷声吩咐着,他对于妖魔并没有太多仇恨,像桃蘅、狐霞都是妖族,花弄情、冷冰娇都是魔道出身,甚至花弄情还曾经杀过不少川南的旧官,只要在他的统治下不做恶事便随他们去了。 凡是花弄情杀戮的那些,岳正后来也是给了不少抚恤,如今花弄情为岳正妃妾,就更不可能做这些恶事,当然若是坏事做绝的妖修,岳正向来是手段狠辣从不留情! “听说是两个女修,具体情况末将还未派人去探查。”袁迪章连忙回答道。 随意地摆了摆手,岳正说道:“回头你派两个诛魔人给张游引路,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对了,这辞南郡给我好好打,你为主将、王恩做副将,若是这一仗打出气势,回头设的东南行省,你就是第一任总督。”岳正又给袁迪章画饼,但这个大饼一出,袁迪章瞬间眼睛都红了。 要知道他素来不服樊声武,只因樊声武接了这孟郑行省的总督,而且还能调动他镇恶军大部,要知道论起资历,他可比这樊声武不知道早上多久!要不是因为这樊声武是个老朽,他怎么可能有心想让呢?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袁迪章心中大喜,连忙向着岳正拱手谢道,他现在对夺了他镇恶军兵权一事再无芥蒂,直把旁边的萧琴都看愣住了,刚刚还满脸戚戚然,现在又是满脸带笑,这谁能看得懂啊! “对了,这辞南一战,我准备让你、王恩、慕容泰三人去,你看看还有其他什么人要举荐的?”岳正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果子啃起来,随意地询问道。 袁迪章知道,这定然是王爷对自己的考验,心中思索着人选,几息后也是开口举荐道:“末将觉得齐观齐将军很是不错,带兵严谨、法度森严,不若让他为四路军之一,也好看看他麾下士卒的战力。” “好,那就这般决定了,你和樊声武接洽接洽,看看兵马如何调动” 第955章 夜宿枯岭双姝来 夜色浓重,张游驾驶着马车,车内坐着的不是岳正和萧琴又是哪个,后头跟着几十个降妖除魔的镇恶军校,而一两千人的亲兵卫队则是远远地跟在这支小部队的后头。 “王爷,非要咱们自己当成诱饵,把什么妖物给诱惑出来吗?”萧琴紧张地问道。 “恰逢其会罢了,若是到了南衡城郊,这些妖物还没出现,便将这些镇恶军将派往山林中去搜寻便是了” 岳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马车外面驾车的马匹发出“吁、吁”的声音,他也是微微一愣,鼻翼动了动,嗅到股莫名的妖气,冷声开口道:“该死,竟然敢捋我的虎须!” “嘻嘻!” “笑死奴家了,刚刚王爷还说是恰逢其会,这会子妖物来了,你又说捋你的虎须,你让人家这些妖物怎么办才好?”萧琴娇声笑道,却是让岳正心中略微有些尴尬。 但这尴尬倒也没维持多久,只听张游在马车外请示道:“大人,现在马受了惊,似乎走不了了!” 原本是要称“王爷”的,但唯恐吓跑了妖物,便也只能先用“大人”二字暂代,岳正冷笑着,他拉车的马匹都是千挑万选,一般的妖物极难让它们感到畏惧,看来这次的妖物不一般啊! “点燃篝火,所有护卫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若是惊扰到大人,你们知道后果!”张游故意这般呐喊着,言语像是在吸引妖物出现般。 萧琴感知到外面肃杀的氛围,小脸蛋也是有些发白,她怯怯地掀开车帘向着外面探看着,这时候,滚滚黑风呼啸,从那边山坡的树林之中陡然生出一道巨大的藤鞭向着马车前的镇恶军校砸了过去。 “降妖圆盾!”一个将校头目大声呼喊着,只见十几个军将掏出特制的盾牌,往空中一抛之后,盾牌的边缘瞬间伸出十几片的刀锋,在这些人的控制下,飞速旋转的刀锋向着山林中的藤鞭切了过去! “噗呲、噗呲”,只见天空之上,尽是藤鞭断裂的声音,岳正倒是有心看看这些镇恶军校的手段,虽说没几个能到圣境的,但是单凭降妖除魔之术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不错了! “吼,该死!”远处的山川之上,像是传来极为暴戾的声音,只见黑漆漆的大地之上,无数枯藤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地向着这些镇恶军将涌了过去,为首的军将看了眼张游,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与这种妖物斗战,妖物一放群招,按理应该是游斗才对,现在因为车中王爷的缘故,他们不得不正面对敌。 张游似乎看出了军将的顾忌,也是点头道:“按你们自己的攻击节奏来,不必顾忌那么多!” 这些人一听连忙变阵,只见十几个人陡然分散开来,有的甚至从枯藤中穿插过去,手掌猛地往枯藤多处一丢,只听特制的“雷火弹”直直爆开,轰鸣声大作后天上的火光都将这一片照得透亮。 “该死的人族,都该死!”远处山川上传来一道狠厉的女声,岳正竖起了耳朵,只感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找到了,破妖箭,射!”为首的军将继续指挥着,只见霎时间十几道速度极快的羽箭向着山林中射去,只听一声“娇喝”似乎被羽箭所伤的样子。 “姐姐,哼!扶摇枝上!”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岳正顿感熟悉,便也直直起身走出马车,向着张游和那几个镇恶军校吩咐道:“保护好王妃,两个小妖,我来对付!” 撂下这话,他周身满是爆裂的火息直直往山林撞去,只听“砰”的一声,无数的树木被他撞倒,手掌向着空中一挥灼热的紫色火圈将山岭团团围住,而后对着扫动过来的树藤就是猛地一拳砸去,传来一声炸响,刚刚的树藤则是一寸寸地断裂。 向着虚空处猛地一抓,无数苍郁的树木被他连根拔起,他神色一冷喃喃自语道:“倒是挺会躲的,那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指地为钢!”他遥遥往山脉上一指,但见山川之上黄光漫漫,地上原本松软的土层变得如钢似铁,所有幻化而成的草木之妖根部都被牢牢控制住了,岳正冷冷一笑:“哼,找到你们了,居然躲在这里!” 苍郁的树林之中,一棵大树如伞盖般笼罩着下方湿润的土地,在树荫之下却是有两株小小的嫩芽,一株呈现枫叶的火红色,一株则是有些青墨色,现在却是被狂风向着空中卷动,而后现出人身齐齐栽倒在了岳正面前。 果然,是桃蘅的两个妹妹,只见枫树姑娘有些惊喜地喊道:“姐夫!” 却是被岳正冷着脸直接怼道:“不要叫我姐夫,你们姐姐一心清修,传了你们两个功法,哪里想到你们居然在这里害人!该死的,我这就代你们姐姐” 要不是看在桃蘅的面子上,岳正就要直接打杀了两人,却听枫姑娘连忙叫喊道:“姐夫饶命,姐夫饶命,我们两个没有杀人,没人杀人啊!” “没有杀人?那在此掠人作甚?刚刚横扫过来的藤鞭分明是有极强的戾气!”岳正冷声喝骂道,眼眸之中尽是森冷的杀气。 “要你管!”旁边躺在地上的榕姬有些倔强地回应道,眼眸中尽是仇怨之意,岳正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没由来一股暴戾的气息。 手掌一招,强大的劲力直直把她摄到了手心里,而后手掌发力就掐住了她的喉咙,一看到这种情况,枫姬立马爬起上前拽住岳正的臂膀喊到:“求你,别伤害榕姬姐姐!看在桃姬姐姐的面上,别伤害她!” “嗯!”岳正眉毛一挑,看了看眼前的两女继续冷声问道:“人既然没杀,你们把人弄到哪里了?” “在那边” “枫妹别告诉他!让他找噗!” 听到榕姬的话,岳正暴戾地一脚踩在了她的胸膛之上,让她嘴角溢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哦?已经完全化为人身了,不然吐出来的就是树汁,他冷冷地蹲下身子,捏住了她的下巴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桀骜?功法都是我让桃蘅给你的!” 她眼含英气,眉如横剑,白皙的肤质在郁冷的气质下显得更为明显,丝丝血珠从她嘴角溢出,倒是个美貌不下于桃蘅的女子,只不过这气质太过于鬼气森森了些! 旁边的枫姬倒是阳光些,但是现在也是愁眉苦脸,她没有想到性格桀骜的二姐姐和大姐夫竟然对上,两个人都是冷硬的性格,就像是石头一样互相要撞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将两人劝开。 看到岳正如此暴戾的模样,枫姬直接上前抱住了岳正的大腿,娇柔的身体蹭着岳正的小腿,眼中都已经含着泪珠,向着他求饶道:“姐夫,姐夫,不要这样,姐姐因为废掉之前的鬼气修为,受了点伤才不得已需要人灵生气!” “哦,是吗?”岳正直接上前,蹲下身直接探上了她的胸口,想看看她的气息,倒是手伸得毫不客气,似乎根本没把榕姬当成一个女人,她挣扎着叫喊道:“你做什么!臭男人!” “救你,臭娘们嚣张什么!”一把掌扇在她隆起的臀部,把榕姬气得脸色通红,像是疯魔般地抓住岳正的手掌,就像是要跟他拼命一样,岳正冷哼一声骂道:“你要是再这样,老子就撕了你的衣服!” 她气得胸脯不断耸动着,看向岳正的眼眸尽是赤红色,但终究是挨不过,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盘坐在那里任由岳正感知到她的气息,几息之后,岳正才感慨道:“你这圣境气息真是驳杂不堪,要么邪道一条道走到底,要么彻底重续修为。” “凝!”岳正运转《青帝经》,无穷无尽的木生之气不断往她身体内涌入,她脸上微微一寒原本不想接受岳正的救治,但终究是求生本能占据了上风,百息之后,她气息理顺终于重新站了起来。 “带我去救人,南衡郡上下让你搅得动荡不安,若是我稍稍凶恶些,直接把你给打杀了!”岳正继续说道,言语森冷而无情! “要杀就杀,不要你可怜!”榕姬恶狠狠地说道,言语中也是透着言弃的意思。 “姐姐,姐夫,你们不要吵了,咱们去看看那些可怜人!”枫姬倒是明些事理,带着岳正就往远处大片的山林飞去,而榕姬还在执拗地盘坐着,似乎根本不愿意跟他去救人。 “呵呵,还敢跟我倔强!”岳正舒展猿臂,一把将榕姬的腰肢给环抱住,运转法力直接如山岳样地压在了她的身上,榕姬只觉得四肢完全被禁锢住,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着本体所在的榕树林的方向落了过去。 远处暗沉沉的山岭中,仿佛传来不少人类的哭喊声,粗壮的榕树枝干构成了独特的森林迷宫,像这些没有方向感的凡人哪里能独自出来,只能在山林里慢慢变得歇斯底里 第956章 怒缚榕姬临南衡 “到底怎么才能出去,啊!我要疯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在林中大声嘶叫着,旁边早就没了力气的其他同伴就这样麻木地看着他。 岳正抓着榕姬,指着下面的榕树林问道:“枫姬,这些人你们关了多久?” 枫姬想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时间最长的已经有两个月了!” “有没有人饿死?”岳正寒声质问道。 “饿死的人可多了,你快杀了我!”被岳正用手臂夹着的榕姬大声呼喊着,似乎心中有极大的决死之意。 可不会惯着这个疯女人,岳正伸出大手,对着这疯女人的屁股就打了起来,一连打了几十下都还没停手,一边还叫骂道:“疯女人,老子可没问你,再抢着回答,把你屁股打烂!” 听到岳正毫不留情的言语,再想想刚刚身上的痛苦,也是眼泪含在眼眶里再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听岳正对着枫姬询问道:“不用理会这个疯女人,你来说,有没有死人?” “没,没有,姐姐给他们采了不少的野果子,勉强够维持着他们的生命!” “姐姐原来吸纳了不少海上的伥鬼,导致功法、灵气变得鬼气森森的,虽然有了姐夫你给的功法勉强突破至圣境,但之前的做法总归是有点妨碍,所以她就把鬼气全部废去。” “但是鬼气依然没有全部祛除,所以就想用这个笨法子,靠着凡人的人灵之气祛除鬼气,但是效果寥寥,姐姐也是发急,这才对你们出手,想把你们驱赶到这个榕树林里!” 听着枫姬的言语,岳正冷冷地看了看榕姬,倒是对她的态度稍有改观,但她桀骜不驯的态度终究是给岳正心里埋了一根刺,对她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 指了指林子里被困的凡人,岳正冷声命令道:“赶紧给我打开一条去路,快!” 榕姬冷冷地看了岳正一眼,随即开口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妈的,臭女妖,给你脸了不是?说着岳正向着地上落去,眼神如刀一般地剜了她一眼,直接去解她的裤腰带,一边解一边叫骂道:“虽然性格差了些,但好歹颜色还能看,做个寻常的玩物还是不错的!” “啊,啊,你要做什么?”榕姬看着他蛮横的动作,还有刚刚下流的言语,她一下子态度软了下来,连忙大喊道:“别碰我,我放人!”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岳正猛地将她的衣祍拽了过来,指着远处的榕树林骂道:“去,打开它!” 看着岳正像是要吃人般的言语,她终究无奈,不知道在心中默念了什么,只见原本郁郁葱葱的榕树林瞬间就给里面的凡人让开一条道来,那些人不知道关了多久,现在看到出林子的路都有些畏惧,直勾勾地看着路就是不敢出来。 “里面的凡人,都给我出来,这妖女已经被制服,你们赶紧抱团回城去!”岳正运起法力,冲着林中的凡人大喊数次,一个个凡人面面相觑几次去,终究是忍不住对自由的向往、对团聚的渴求,而后飞速挣扎着往林子外面跑。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上千的百姓从榕树林里跑出,他们不知道岳正是在哪儿给他们说这句话的,但还是非常感激地跪下,朝着莫名之处跪谢道:“多谢恩公救我等回归!望留名姓,我等必日日为恩公颂福!” “岳正!” “原来是秦王殿下当面,我等草民感激不尽!”有人带头,自然后头就有很多跟随之人,他们也是齐齐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念叨着。 “回去!”用气息感知着他们的位置,岳正运转青帝功法,衣袖一挥间就将这些个疲惫之人的体力恢复,他们感激地也是更来劲了,在岳正催促几次之后,这些人才终于是三三两两地往山川之外走去。 “假仁假义,也不知这些凡人有什么值得惦记的!”榕姬继续怼道,看着她白皙的俏脸,岳正心中暗道,你要不是长得还可以,又是我的小姨子,说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姐姐,你快少说两句!你看把姐夫都气成什么样了?”枫姬在一旁也是开口劝说着。 “姐夫?我只承认桃姬是我姐姐,他?刚刚马车里还有别的女人,还想让我承认他为姐夫,不可能!”又是这尖酸刻薄的语气,听得岳正越来越来气,手指朝着她身体一点,只见青色的藤蔓瞬间缠上她的身体将她绑缚得牢牢的。 心神一动,将自己心口中温养许久的“炎君塔”直接放出,只见这小塔状的法宝在岳正法力的加持下,陡然变变得极大向着远处的榕树林直接罩了过去,只消几息的时间这榕树林就被岳正给收走。 看着溢满火息的小塔,榕姬的心中也有几分惊惧,她看着岳正惊恐地说道:“你做什么!为什么将我的本体收走?” 手指再朝着空中一指,只见“炎君塔”迅速地变小着,心中默念控制小塔的法诀,又将小塔直接收到了心口之内,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妖还在跟他倔强,心头的异火直接灼燃起来。 炎君塔内的榕树林瞬间感觉到了畏惧,这种感觉似乎就像是一瞬间岳正便能要了她的性命似的。 控制着心头的异火微微一燎,榕姬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雪白一片,她张嘴又要说些什么,岳正却是看得她恼火,看了看绑缚在她身上的青色藤蔓,只见青藤如蛇直接勒住了她的嘴巴,岳正看了看旁边的枫姬也是问道:“需要我帮你收本体吗?” 枫姬看着这一幕也是惊呆了,生怕这名义上的姐夫把自个也是这般对待,连忙冲着远处的山川招了招手,只见金色的枫树直直朝她飞来,几息之后便被她收到了丹田之内。 “你抱着她!”岳正指了指被他五花大绑的榕姬,心头也是带了些火气。 枫姬哪里敢忤逆岳正的意思,没见她的姐姐都被绑成这个样子了,便伸出手来揽着榕姬的肩膀跟着岳正往队伍那边飞去,几息之后,枫姬便带着榕姬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两人身上的妖气也让这些镇恶军将如临大敌,一个个手中拿着武器对岳正说道:“王爷,这两女身上妖气甚多,恐为不祥,不如早早除去。” 被这么多人如此打量着,榕姬更是羞愤欲死,却听岳正摆了摆手说道:“嗯,这两个女子罪孽深重,正好由我将她们带回贡南处罚,妖气既然已除,你们就先回青秀城!” “孤王不日将设立镇恶司,尔等都将为其中肱骨,日后当勤勉做事,明白了吗?”岳正笑着对这些善于除魔灭妖的军士说道,这些人听到他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连忙拱手回应道:“多谢王爷赏识,愿为王爷驱使!” 向着这些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那边张游也是向着远处的亲兵队打出旗号,只见两三千的骑兵飞快地往此地靠近,岳正指了指马车上对着枫姬道:“带着这个桀骜的女人上车!” “好”枫姬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姐夫好生可怕,眼神中闪烁的杀意宛若实质,若是他真对榕姬起了杀心,怕是刚刚榕姬已经死了。 她扶着榕姬的身子将她带上马车,看着马车内羞怯的少女,她也是心中一叹,也不知这桃姬姐姐在什么王府到底过得快不快乐? “这位姐姐怎么了?”萧琴也是好奇地问道,枫姬也是个灵动的少女,倒也没有藏着什么坏心思,随口就回答道:“她把姐夫气着了,姐夫惩罚她,就把她绑成这个样子了。” “姐夫?”萧琴听到这两个字,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楚,但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情绪,继续说道:“呀!那他怎么能这样,等下我去劝劝他去!” “小妹妹,你认识我家姐姐吗?就是满身的桃花香气,终年都是穿着粉色衣裳?”枫姬继续和萧琴攀谈起来,倒是把旁边被绑缚着的榕姬丢在一旁,让这榕姬心中直接是气了个半死。 你直接劫持这个女的,让那个臭男人放了自己不行,现在居然跟这个女人攀谈起来,真是太 马车之外,张游向着岳正请示道:“王爷,既然这女妖已经被抓,那咱们还去南衡吗?那里可是暂时没设传送阵,而且离叶华朝廷的汝元郡极近,万一叶华那边派什么高手过来,你的安全没法保证啊!” “无妨,我有秘法可以通知宋都中的道境,就去南衡看看!我倒是想知道原本天南都督府的百姓,现在到底过得如何?”岳正好奇地说道。 如果说宋国经济繁盛,但这秀北、南衡、威沧三郡就没什么特色了,和宋国比起来经济大大不如,本地的郡兵更是没有什么战心,即便是在此地征兵,怕也是难以征召到什么虎贲之士。 “这几个地方难治啊!得派谁来呢?”岳正一时间也是为难了。 第957章 巡视南衡急报来 南衡郡的街头,岳正穿着一身常服在傅苞的带领下四处探看着,后头张游扮作随从跟在他的后面。 “王公子,您且看,这是南衡郡最大的集市,一般从早到晚买卖不绝,我刚刚进城时还吓了一跳,头一天这郡城被我军夺下,第二天这集市照样开张!”傅苞打趣般地介绍道,听得岳正也是莞尔一笑。 街上行人众多,倒也不好用“王爷”之类的言语,这傅苞便一口一个“王公子”来称呼他,岳正笑着反问起来:“舅兄,你说这集市里面买卖什么最多?” “都是些药材,似乎有专门的商队在收,然后贩运到北面去。”傅苞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当然在听到“舅兄”二字,他心思也是复杂无比,要不是他妹子,怕是他和老爹都得死在大牢里。 不过现在这么安排也好,他老爹的性子执拗,两个人差点没因为孟国一事直接殉国在大牢里,有了妹子的面,估计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看出了傅苞的心不在焉,岳正也是拍了拍这个便宜舅兄,继续开口问道:“怎么?这里习不习惯?若是不习惯,我把你送到川北你爹那里?” “不,不,还是这里好,言将军对我也还不错,要是去了我爹那,他是真把我当儿子使唤的,也就在这,我能稍稍和缓些。”傅苞连忙摆了摆手,他可不想再被他那个顽固的老爹呼来喝去! 岳正也是笑笑,继续走在南衡郡的大道上,到底是和孟郑不同,即便是这等不知名的小城,百姓也比孟郑两地要活络许多,境内多山种不了粮食,但是可以采药嘛!有趣的地方! 随意在街头找了个老者的摊位,看了看地摊上的“洛血草”,便指着问道:“这洛血草怎么卖的?” “回贵人,这洛血草六百两银子一株,这里有六颗,您要是都要就三千五百两!”老者看岳正衣着华贵,生怕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倒也不敢胡乱报价。 “这些应该够老丈家里吃用半年的?”岳正用眼神扫了扫张游,示意他掏钱买单,而他则是继续和这个老者攀谈起来,只见老丈听了岳正的话,也是摇了摇头:“原本买些粮食是够的,但是秦王控制住郑国的粮食买卖,咱们这里的粮价已经打了个滚,这些银两也就支撑个两个月!” 听着老丈的言语,岳正也是尴尬一笑,郑国大平原上虽然粮食丰收,但他直接以官价全部收购,这民间没有了流通,自然导致南衡这样土地贫瘠的地方缺粮。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回头我们川南商会得跟秦王提一提这事!”岳正装模作样地说道,心中已然准备唤人来解决这上下之事。嗯,李典昂不错,是个治政的人才,不过少思那边会不会放人倒是个问题! “多谢老爷,若是贵人能办成此事,我们南衡上下的百姓定然感激不尽”老者一脸激动地说着,要知道上山采药也是艰难,像是这种洛血草都长在山崖峭壁之处,为了这么点银子都是在拿命干,可却换不来几天吃食,这叫南衡郡的百姓怎么能接受。 “走,我们再去其他的大铺面看看!”岳正朝着老者点了点头,又向着远处而去,宽阔的街面上到处都是设摊的小商小贩,地上的摊布上则都是放着采挖来没多久的药物,一些行商打扮的人到处探看着。 街市两边也有不少药材铺子,另外也有一些丹坊,不过这等地方也只有些寻常丹药! “嗯,这南衡郡上下都是靠山挖山,我倒是在岳丈的折子里看过,整个大陆南方大部分的药材都是来自于这里。” “倒也算得天独厚,南有秀山绵延,北有衡阳山系,东面又有威沧丘陵,只是可惜没有平原,粮食产出极少!”岳正感慨道。 “走,回去!”岳正心中已经在酝酿东南行省的雏形,心中也在思索将哪几位将领或是文臣放在东南。 回到南衡的下榻处,却是早有人等着他了,看着堂中的俏丽玉人,岳正也是惊喜地开口:“浣溪,你怎么来了?” “怎么,一路风流,还不准我过来看看了?”沈浣溪也是俏皮一笑,指了指内堂显然已经感知到了枫姬还有萧琴她们的气息,她扫了扫岳正的脸颊继续开口问道:“怎么?还有个丫头被你绑住了?什么时候你喜欢玩这些贵族的调调了?” “哪有?那是桃蘅不听话的小妹妹,我代她管教管教而已。”岳正苦笑着辩解道。 “管教,最后管教到哪里?”沈浣溪瞪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像是被冤枉的神情,语气也是软化下来:“贡南那边来了信,说是有些大事要你处理!” “这是贡南递给你的折子,你自己看!”说着沈浣溪就给岳正递来了通过传送过来的奏折,岳正立马打开详细地看了起来,其中内容倒是让他看得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沈浣溪看到爱郎皱眉,也是凑过来问道,政事上的事情她一向不关心,但并不代表她不懂这些,要知道她也是大族出身,对于这些权术斗争心中也是极为熟稔。 “爱妻帮我好好看看!”岳正也是笑着把折子递给她,却是不想被她白了一眼:“还叫人家爱妻,连个妃号都没有,什么劳子礼部给的封号是叫水元道尊,真是好笑!” “佛门请宁红姐姐一起去对付魔道?啧啧,这个折子还好不是宁红姐姐来送的,不然她要瞟上一眼,还不得去北地参与这场大战!”沈浣溪也是担忧地说道,这场大战估计要有十几个道尊参与,一个不小心怕是真有陨落之危。 “嗯,东方世家派人过来密谈,崔盛,这不是崔莹的哥哥?”沈浣溪的脸色顿时有些玩味,似乎并没有从父兄那边得到什么消息,难不成这东方世家内部也有分裂的情形? “让你的父兄也来岐川看看!”岳正感慨道。 “怎么?你要对琼湘路用兵?”沈浣溪也是微微一惊,直接了当地询问道。 “看北地大战的结果,佛道对魔越,叶华对叶继,要是他们都打得半死不活,我就准备先把南方拿下!” “拿下之后便可称帝,摆明车马,有了帝王气运加持,到时候便可以进入道境。”岳正信心满满地说道,浑身散发的霸气倒让旁边的沈浣溪看得痴了,她一手搭在岳正的肩膀上,笑着劝慰道:“你也不用这般着急,难不成真要学古之大帝?” “为什么不能?”岳正玩味地反问道。 “嘻嘻,人家信你还不成!时间不早了,贡南的使者还在宋都等着呢!” 听着沈浣溪的娇声柔语,岳正也是无奈地向着内室传音道:“萧琴、枫姬,还有那个榕姬,快些出来,我们准备回贡南!” “你个倔强的女人,回头让你姐姐来收拾你!”指了指被捆住的榕姬,岳正用冷硬的语气威胁道。 她的嘴巴被岳正用藤蔓绑缚住,根本没有办法回嘴,但到底是个极其倔强的女子,她冷着眼睛恶狠狠地朝着岳正瞪去,眼神中倒是满满的杀意和厉色! 看到这样一幕,沈浣溪也没有了刚刚的好心情,她放出自己的道境威压直直朝着榕姬而去,朝着岳正怼道:“夫君,这样一个女子还留着做什么,将来让她杀你吗?” “呵呵,她杀不了我,她的本体已经被我收走,我只要心思一动,心头的异火便能将她巨大的榕树本体烧个干干净净,到时候,即便她这个草木之修生命力再怎能顽强,都是一个死字!”岳正毫不在意地说着,却是让榕姬面色愈加苍白,难道真的无法找这个男人报仇了吗? 沈浣溪嘲讽似地看了眼榕姬,言语幽淡地说道:“你若是再对我夫君有什么歹心,我就用道境水牢把你整个肉身都给禁锢住,我就不信你还能修行得下去!我回去得好好跟桃蘅说道说道,你这功法都还是夫君给的,居然如此桀骜不驯” 说完这话后,她面若寒霜打出“澜仙宫”,向着几人说道:“走!先用我的屋宝飞到宋都,然后再用传送阵回到贡南。” 岳正向着门口的张游招了招手,也是吩咐道:“张游,你给傅苞招呼一声,就说贡南郡有事,我这就赶回去,你可以休息两日,然后再赶回去!” “是,王爷!”张游连忙应道,而后就目送着岳正站上沈浣溪的屋宝,迅速向着南方飞去。 “所有亲兵速速集合,王爷已经有急事回了贡南,按理我等需要尽快回去,但王爷却给了两天假期,尔等是立即回去,还是再过两日?”张游大声询问道。 “我等为秦王亲兵,当尽早归之!”众多士卒也是士气高昂地喊道,一个个脸上满是狂热,显然心中对秦王满满的忠诚! 第958章 桃蘅劝妹岳正忙 一路无话,离开宋都的过程也极为顺利,像是榕姬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也就是萧琴从贡南的传送阵出来,差点吐了! “头晕,这传送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用这传送了,呕”萧琴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岳正的怀中,全身没有一处是顺畅的。 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青丝,岳正也是开口安慰道:“不是传送阵感觉难受,是因为你的修为太低了些!等到你到了天境巅峰,就不会有这感觉。” “宋国都城内的王宫也算不错,等到我的贡南王宫修好后,在这两个王宫之间也设下传送阵,到时候你要想家,就能直接传送回去。”岳正继续说道,却是说得萧琴脸上满是憧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白也是继续询问道:“传送阵是不是还像刚刚一样?” “那是自然,我秦王府的传送阵就是这般,要是你到了圣境,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我还是别用了!身体有些受不了!”萧琴吐了吐舌头,有些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沈浣溪看了看旁边的枫姬,对被枫姬搂抱住的榕姬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冷声说道:“等下你们两个跟我走,我倒要带你们去见见桃蘅,让她好好教教你们!” 听到这里,榕姬的脸色也是微寒,不知道自家大姐会怎样处罚她们,旁边的宁红一路而来也是知道了原委,她冷冷地看着榕姬还有旁边的枫姬,径直开口警告道:“我最近正想炼制一柄武器,你们呵呵最好不要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魔道的威压重重压在两女妖的心头,这股威压比之沈浣溪更为恐怖,她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幻象,都是她们遭受无尽折磨的情境。 “李道尊,在城南高地为您设了一处名为大风居的静修之地,您可以在那里修炼,若是有什么需要亦有仆人直接报给我或是首辅少思皆可,其他” “王爷太客气了,暮年老朽有一处静室即可,那扬风先行告辞,若是有事直接唤我便是!”说罢,李扬风青光一闪便离了此地。 沈浣溪手掌冲着榕姬、枫姬招了招,而后她们两人就被蓝光一卷直直向着自家府邸飞了过去,看到这样一幕,岳正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旁边的宁红又是怼道:“这就心软了?妇人之仁!要是我就把这两个当成寻常小妖打杀了便是,反正这世上死几个人都不算事,更别提死两个小妖!” “哎,我也想啊!只是这样,和你那哥哥有什么两样?你喜欢的不正是有些心软的我嘛!”岳正感慨着,此言一出就把宁红逗乐了,她也不管还有旁人站在旁边,直接踮起脚尖冲着岳正脸颊吻了一口。 “算你会说话!”宁红笑着回答道。 就在岳正带着几人往自家府邸赶的时候,沈浣溪已经站在了桃蘅的面前,她冷笑道:“桃蘅,你这两个妹子差点酿下大祸,这个榕姬更是对夫君无理,若不是夫君心软,我和宁红就要将她们两个打杀!” “你的人,你来管!”冷冷说罢,漫天的桃林中都是飘零的落花,眼前已经再无沈浣溪的影子,桃蘅此时也是双眸冒火,看着两女劈头盖脸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枫姬,你来说!”桃蘅感知到榕姬的束缚,她上前用手拽了拽,却是发现这束缚犹如锁链,根本开解不得,便柔声细语地说道:“还请夫君收了神通。” 连说了好几遍,远处的岳正有感后心思一动便直接把这藤蔓的力量收走,亦是感慨沈浣溪动作之快! “这个该死的岳正,我要杀”榕姬刚被放开,直接就狂躁地大叫起来,桃蘅听到这话,亦是心头发狠,桃林中荡起重重影子,只见桃蘅一手已经掐住了榕姬的喉咙,也是同样威胁道:“你再骂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她们可是多少年的姐妹感情,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啊! “枫姬,你继续说,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是,桃姐姐。”听到桃蘅的吩咐,枫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她们在南衡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就是后面遇到岳正的情形,枫姬也是说得极为详细。 桃蘅挑了挑眉毛,看了看自己这两个义妹,脑袋也是有些痛了,驱逐鬼气要去抓人族放在自己本体的林子里,这是什么鬼理论!还好没有人因此而死亡,否则她们能否活着来见她都还是个问题。 听到岳正为榕姬治伤这一段,桃蘅也是松开榕姬的咽喉,一手扣在了她的脉搏上,几息之后,她才冷冷地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夫君治好了你的暗伤,还修复了你的本源,你居然还敢骂他!我们妖族有恩必报的规矩,你是忘了吗?” “我我的本体还在他那里呢?”榕姬有些愣神地反驳着,可明显这说话的语气大不如前,桃蘅也是手掌一松,继续骂道:“他若是要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们两个修炼的功法,还都是他怜惜你们,这才让我给你们传授的,否则你们现在都是天境的小妖,哪里有机会到岸上兴风作浪?”桃蘅继续开口怒怼道,想着榕姬刚刚脸上的戾气,心中也有几分忌惮,手掌一拂,无数的木妖之力涌入榕姬的身体,将她的奇经八脉尽皆封死。 “姐姐,你做什么!”榕姬刚刚有了自由,现在又被束缚,哪里再愿意这般活着,便大声怒怼道。 “枫姬,你看着她,最近好好在我这桃林修炼,若无精尽,不准出去!”桃蘅心冷地朝着桃林一挥,只见无数桃花掩映,枝桠笼靠间将所有的去路直接封死,她似乎根本不愿意让她的两个姐妹再出去惹祸。 脚尖一点,直直向着桃林外飞去,她这两个妹子不懂事,她却是不能不有所表示,最起码去向夫君请个醉还是要的。 此刻的岳正安顿了萧琴几女后,现在看着一摞的奏折也是头疼起来,这么多事情全部集中到了一起,五军都督府对于各个将领的品级的认定,一本一本都需要他的签押,而这个姚贞并无决定之权。 “北地佛宗请我一起去灭魔,当我发善心吗?”岳正冷哼一声,不过宁红真有可能想去,得想个办法好好劝一劝。 “崔莹的哥哥来,最起码要安排个晚宴什么的!”岳正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想着之前跟沈浣溪说过的种种,是要去派人问问沈家的态度,这事情得找谁去办呢? 香风拂面,这是清幽的桃花香气,岳正嘴角微微翘起知道这是桃蘅来了,只听满是娇媚之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柔柔的暖风拂过他的耳侧,让他心中也是痒痒的。 “夫君大人,让你受委屈了,我那妹妹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她们,先关她们两个几年,若是再不知敬畏,就直接打杀了她们!”桃蘅倒是眼神狠厉地说道。 岳正却是放下手中的案牍,玩味地笑道:“打杀了,你舍得吗?” “呵呵,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不是说小姨子都是什么姐夫的一半嘛我看舍不得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香软的柔荑朝着岳正额头微微一点,却是勾起了岳正心中不一样的想法。 一个虽然倔强倨傲,但胜在一股英气洒脱,另外一个虽无太多主见,但也是娇俏可爱,当然还有眼前的女子,若是三姐妹,嘿嘿 “你是不是心动了?”桃蘅在岳正耳边有些调皮地问道,却是让岳正老脸一红很是正经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晚上我去找你,今天这事情真的有点多?” “那我在这里帮你?” 听到桃蘅这言语,岳正连忙摇起了自己的脑袋,你在这儿?我还要不要忙事情了?到时候又要被其他的什么事情给耽搁! “那我走了,你晚上一定要过来!”桃蘅在岳正耳边轻语道,岳正一边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点了点头。 “凡圣境以上的将领,都要在四品以上,一方面加兵权,一方面加将号!”岳正拿着石笔轻轻在纸上勾勒着。 “宣威将军、建威将军,这是武将最高的两个衔,我看看,嗯,樊声武就宣威将军,加孟郑总督!” “袁迪章,先给他个建威将军!” “贺轮,这次仗打得不行,给他个定远将军。” “夏侯江,给个昭勇将军,比之贺轮稍稍高些。” “阮中道,既然已经做了辅臣,给个龙虎将军的虚衔。” “言朗辉,此次作战勇猛,昭毅将军。” “几个降将的品级就低些,慕容泰,武略将军。” “傅义德,武义将军;郑恭,武节将军,胡宗直,武德将军。” “还有跟我的老人,王恩、朱铜、万梓锵、洪景这些,得好好安排啊” 第959章 魔道争锋祸黔首 岳正并不想去的北地大战,此时也缓缓拉开了序幕,随着谢将明还有李谨调拨上百万的大军前来,在浩荡的天北大地上,一字联营排开其中光是圣境的将领就有几十个,总之这一仗谁也输不起! “佛门、道盟,两家居然联合到了一起,呵呵,这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不过一向胆小的李谨居然敢带了几十万的兵马过来,这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呢!”宁尘在魔宗的营帐中感慨着。 下首的林平也是笑笑,他是跟随越国大军前来,因为师徒两人的纽带狱山大长老陨落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那是大不如前,现在也只能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和睦。 只见林平拱了拱手,向着魔主宁尘说道:“若不是上次大战,让他李谨侥幸摘了个桃子,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来挑衅咱们两家?” 听着林平还在那儿胡吹大气,坐在营帐之内的噬心老祖就呲笑一声:“呵呵,你们还不是被人家秦王那里揍了,这才打不过这什么李谨,招这么多借口做什么!” “你噬心,嘴巴放干净些!”坐在帐内的林朝非冷冷瞪了噬心老祖一眼,帐内顿时火气满满,那边的林尊睁开眼睛,有几分平静地开口道:“咱们是来对付佛道两家,不是来故意奚落彼此,希望都留几分面,是?魔主大人?” “确实如此!”宁尘也是以大局为重,连连点头附和着。 “咱们要不趁着道盟的道境还没来,先去冲杀一番?”血厉手上几十万血军,现在整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主意好,我这里的白骨军可以充当先锋!”旁边的骨宗宗主雷鸠也是开口附和着,他们两人素来穿一条裤子,谁不知道他们想用战场上的血肉残躯来炼制些新的玩意。 宁尘眼眸冷酷,看了眼血厉、雷鸠二人,也是开口:“好,你们就派几个圣境弟子,外加五万血军,加五万骨军,好好在佛道面前叫叫阵!” “好,我派大弟子去称量称量他们的本事!”血厉兴奋地说道,眼中满是赤红的血色,大步走出营帐赶忙去安排了,数百息之后,天北、秦川联军行营的外面,满是形象骇人的血军和骨军,它们丝毫没有生人的气息,有的只是浩如烟海的杀机与暴戾。 “李都督,这魔道那边已经来人了,要是首战不胜,我等就被动”谢将明焦急地说道,虽然李谨前来助阵,但要知道这场大战完全是在天北境内,所有的钱粮用度皆是由天北都督府买单,而府库中也根本没有这么多,可想而知为了这一次的大战,天北的黎民百姓受到了怎样的盘剥。 世家大族只需象征性地捐些钱粮兵甲,但是小民就倒了大霉,先是家中的粮食被征用,再到后来青年男女也被抓走,男为兵奴、女为劳军,总之这一战之前,天北境内是一片哀嚎之声。 “打,必须要打!” “谢王,道盟的道尊未曾前来,我估计魔道就想先杀一杀士气!”李谨思量片刻,也是将他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哎,就来了一位绝神道尊,其他几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罢了,罢了,先打上这一仗再说!”谢将明有些无奈地说道,他看了看面前的李谨继续问道:“李王爷,你看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赶路几日,士卒疲惫,就先看看天北将士鏖战!”李谨谦虚地说道,倒是让谢将明点了点头,绝神道尊给了不少对付血军的法子,谢将明也想等会好好试试。 红旗漫卷,鼓点大作,一队队的黑甲骑兵挥动着手里的长枪,像是潮水般地向外涌出,他们一个个身上杀气冲霄,嶙峋的甲胄之上甚至能看看不少磨损的痕迹,这是百战精兵?看来谢将明也是拼命了,上来就派出手上的精锐! 即便眼前是极为恐怖的魔道兵马,这些兵马依然面色冷峻没有任何畏惧,远处“血军”的身体呈现赤红色,微风一吹甚至能嗅到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气,胯下的骏马也和昔日迥异,打个响鼻呼出的气息都是浓黑色。 “军阵列前,勇能无惧!” “军阵列前,悍不畏死!” 最前方的两个兵圣大吼着,浑身包裹着赤红色的兵道之力,天空不算热烈的天阳之光将他们的身形照得有些恍惚,所有的士卒都染上了红色的恽光,好像这颜色和对面的深红无比接近,只听鼓点敲击的频率变得更快,呼啸而过的风旋让两边的巨兽直直冲击起来。 就像是潮水一样的两拨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他们就这样厮杀起来,这些血军就好像保留着生前的战斗本能,对面被兵道之力加持的黑甲骑兵也是默然无声,只听战场上无数的兵器对撞声,却是铿锵有力。 一轮对撞之后,两边都有士卒倒地,而血军这边,血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记得自己的这些血炼兵卒是不可能被这简单的冲撞给打倒的,立在天穹之上,大手冲着地上的残尸一吸,看着这具被杀死的尸体,心中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干瘪的身体像是被风干了所有水分,露出脸蛋上皮包骨头的样子,看得人就是一阵腻味,端详着尸体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克魔的武器捅了一样,几息之后,这等血尸完全寂灭化作了飞灰,血厉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军阵,却是发觉到对面似乎也有一位道境在注视着自己。 “绝神老道?呵呵,道盟的几位还没到”血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威压盖在了自己的肩头,更是把他的嘴给堵得死死的,血厉只觉这气息更是不下于宁尘,心下了然,这股气息定然是道盟的李玄。 远处魔域和越国联军的阵中,宁尘原本平淡的眼神,瞬间被无穷的战意填满,他死死盯着远处的营帐冷声道:“李玄,好久不见,希望这次咱们能好好斗一斗!” 营帐之内的李玄也是缓缓睁开眼睛,明亮如澈的眼眸中仿佛历经了千万年的岁月,他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呵呵,宁尘,魔帝,有意思,又有人要挑战玉皇的威严了吗?” 魔域找回了自己的底蕴,现在居然有信心挑战他们道盟了吗?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挑战什么?李玄脸上闪过丝丝的不屑,看向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指了指旁边的神焰道尊,示意他也去天上和魔域那边对峙。 神焰道尊哪里敢忤逆李玄的意思,直接化作一道虹光,而后站在了血厉的面前,手上隐隐闪烁过的火焰让血厉也是感到有几分忌惮,虽非异火,但这样至阳至刚的力量本就是他们血道的克星。 “桀桀桀,道盟怎么?现在就想出手吗?”噬心老祖也是飞身而出,空中满是邪异的力量,慑人的黑气都快将太阳遮盖,让人越发感觉不寒而栗! 绝神看着两两对峙的双方,知道李玄道尊并不想这么快把进度推进到决战,便也抬了抬眼帘,极为淡漠地说道:“下方之战,还没有到我们道境出手的时候,咱们就在这天穹之上好好看着!” 血厉咬了咬牙,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这些牛鼻子明显是下了血本来武装,寻常军队看到自己的血军就畏惧到不行,即便是鼓起勇气开始厮杀,怕是几个回合之后发现无法杀死血军之后,这些军队也很快就会溃败,但今天这支军队明显不同。 手中的长枪明显被加持过,破魔的效果很是突出,单兵的心理素质也是极高,任谁和一些非人的军队战斗,心中都会有些畏惧的情绪,但现在看来,他们竟然没有这种情绪,在这巨大的平原上杀得如火如荼! 马匹奔跑时带起滚滚烟尘,两边的血红色不断撞击着,另外一面还有不少白色的骷髅架子,雷鸠倒是没有察觉到活人士卒手里的武器,兴冲冲地控制着白骨兵往骑兵那里冲。 “砰”的几声,无数白骨梆子被撞得飞起,碎裂的骨骸飞得到处都是,强大的冲击力对于白骨兵就像是碾压,雷鸠脸上也是苦笑着,到底是仿血军的炼制方式,和真正的血军根本无法比较,甚至在战斗力方面更是低了好几个级别。 “冲,给我往白色骨阵中冲!”负责的冲阵的将领大声咆哮着,他已经看出了白骨战兵的羸弱,撑着军队士气高昂,先杀他个几进几出。 宁尘看到这一幕,眉头也是一皱,旁边的雷鸠连忙请罪道:“魔主,我炼制的白骨兵和血军的差距太大了,我怕这等战力影响” “无妨,血军又不会有胆怯的情绪,就让他们继续攻杀,我好看看这对面的天北军如何?”宁尘也是冷声说道,眼眸中满是对于人命的淡漠,对他而言,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再多也是值得! 第960章 血月朗照战至休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清冷月华朗照在这片大地上,两拨人依旧在忘我地厮杀着,勾勒出的血红仿佛让天空的月牙都变成了红色。 “血月如钩,万里杀伐,这一场怕是我等儿郎,哎”谢将明站在高台之上,看到天空的异常,脸色也是变得格外难看。 他也是知兵之人,仗打到如今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他这等实力能控制得了的了,他这个苍王、还有李谨这个周王,在某些人看来,不过是有些用处的傀儡罢了! 说真的,他心中对于秦王岳正满是羡慕,在秦王府那边的几个道境对于岳正满是恭敬,就像是手下那般使唤,但他这里呢?这些个道盟的道尊都像是大爷般,想要他们出手,哪个不是要求着请着! “打旗帜,一鼓作气把白骨兵全部绞杀!”谢将明冷冷地吩咐道,眼神越发狠厉,只见联营之处满是烈烈的火把,照耀得天空透亮一片。 但是远处的厮杀,像是被暗沉沉的雾霭笼盖,甚至有些天境的士卒运转目力都无法看破雾霭后的一切,无声的厮杀只能听到偶尔的骏马嘶鸣声,虽无其景却能体会到其中的肃杀。 在营帐之内大作的无当道尊微微一笑,他直接朝着远处的天空一指,亮点从他的指尖耀出,而后向着空中闪耀过去,暴裂开来的亮子转瞬把天空照得透亮无比。 “无当,何故看人间疾苦?”李玄依然闭着双眼,头也不抬地询问道。 “无他,人间疾苦,我等所观,亦当记之!”无当道尊嘴角带笑,径直开口反驳道。 “呵呵,随你!”李玄淡然说道,心中似乎并不认同无当道尊的言论。 透亮的光华将整个战场照得犹如白昼,血厉冷冷地看着刚刚的光点,有些嫉恨地说道:“刚刚那位道尊出手,似乎并不合规矩!” “不过是让甲士看这场大战看得更清晰些罢了,能有什么打紧?” “你再看看越国那边,蛮人倒是对战场上很有兴趣呢!”绝神道尊讪笑着,用极为轻描淡写般的口气讲出事实。 “那就看看谁的兵更强些?”血厉心头一冷,默默给下方的血军又加持了不少的魔元,直接原本平静的血军一下子变得狂暴起来,生前有些实力的兵卒,有些狰狞地在马上舞动着兵器,身体更是不住地抖动起来,身上仿佛长出坚韧的骨刺,看得再无人形就像是从地狱爬出的魔鬼。 冷厉的长枪冲着骨刺血军刺了过去,只见血军和刚刚完全不同,骷髅蒙皮样的脸上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死天北的强兵,再无防御好像任由这长枪横扫在自己的骨甲上。 森寒的骨刺仿佛和原本的甲胄融为一体,它伸出手臂猛地把几道长枪一抱,而后运转全身的力量,竟然将几个兵卒从马上拽了下来,要知道这些可是有兵道之力加持的军队啊!竟然在这些血军面前看着有些不堪一击! “军阵列前,巨力加身!”谢元感觉到满是吃力,他是负责这场战斗的主将之一,另外也是这天北都督谢将明的族人,同样也是兵圣的修为,就是境界比谢将明略微低些。 周围士卒身上涌出红色的血气,直直朝着谢元的身体内涌去,原本有些疲惫的谢元又变得神采奕奕,只是后头的士卒看着要比刚刚萎靡了许多。 双腿一夹马背,精挑细选出的风灵马往血军的军阵冲锋过去,手中长枪朝着骨刺血军的脑袋上砸去,冷厉的劲风呼啸听着都有些骇人! 只听“砰”的一声爆响,只见骨刺血军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爆开,但却没有任何的血液飞溅,所有的血液都已经被血厉刮走,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 谢元看到一击得中,长枪也是毫不留情地杀戮着,只见面前的血军就像是割草一样,被他的破魔长枪给扫倒,血厉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也是暗恨世间怎么会有兵道这般奇术,居然能聚力为神使得这谢元的战力比之刚刚强了几筹。 看着潜伏在血军中的圣境门人,他也是冷冷传音吩咐道:“去,给我把那个将领的脑袋摘下来!” 听到这话,血宗圣境门人的脸色也是一苦,刚刚他不是没有上去过,可是刚一交手,便能感知到谢元攻伐的强力,他当然想着让血军先消耗一波,然后自己再杀过去,可惜血厉的命令在后,自己也不得不上去拼命。 对于其他势力而言,圣境修为的修士是极为稀缺的存在,但对于血宗而言,只要有足够的人血,这圣境修为的刺客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勿那贼将,受死!”只见这个血宗圣境挥舞着自己的短匕,神出鬼没地从谢元背后跳出,血光一闪而过,空中顿时出现几道凶暴的血色法力向着谢元的后心刺了过去。 “当、当、当”连着三声脆响,谢元的长枪如同七星盘蛇,一个不落地接住了血宗圣境的刺击,他眼神发寒知道这是臭名昭着的血宗刺客,出手之间更是多了些杀招。 漫天枪影像是一条大蟒蛇在空中乱窜着,闪烁着寒芒的枪尖如同吐出的蛇杏,血宗圣境被压得手脚酥软,若不是周围还有不少血军掩护,怕是身上都要挂彩,他越发愤恨周身的血气变得越来越浓郁,周遭的光线都被这污浊气感染,变得更为深红。 “蠢货!”血厉冷冷地朝他传音道,听到宗主的声音,吓得这人脸色更是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后面的状况。 “血影神功都是假的吗?冲到后面把他的军阵截断,对付兵圣的手段宗门都有教,还要用我多说什么吗?”血厉脸上青筋直跳,说得下面那个血宗圣境额头都微微冒出了冷汗。 要知道这宗主想来冷血无情,自己这般表现,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他抛出去当了替死鬼!他记得他昔日在宗门内有个不错的伙伴,就因为得罪掌门血厉,被派去刺杀岳正直接就被反杀了个神魂俱灭! 在血厉冷冷的叫骂声中,这个血宗圣境出手间终于有了些章法,只见他幻化成一道赤红色的血气,引得后头的血军对他不断追逐着,而后冲向了黑甲的天北骑兵之中。 强大的血色气劲直接撞倒了一大片的黑甲骑兵,而后他手掌一扫,这些骑兵身上的甲胄全全碎裂,手指再往空中一扫锋利的指甲在虚空中划出风声,这些没了衣甲的士兵喉头爆开,血水在空中洒了一大片。 “唳,唳!”这些血军嗅到这新鲜的血液,神色变得越发狰狞起来,就像是疯魔般地往天北骑兵的阵中冲了过去。 舞动着手中的长枪,又是在天北骑兵的军阵中造了几轮杀孽,殷红的鲜血顿时飞洒,一时间谢元的位置和军阵后方隐隐多了些距离,凶残的血军源源不断地被这血腥气吸引过来。 刚刚天北军的那些骑兵因为被谢元吸收了不少元气,在和凶猛血军的对战中竟然隐隐落入了下风。 “怎么回事?”谢元猛地感觉到自己有些疲乏,再往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离军阵太远了,此刻,刚刚被压制的血宗圣境又是卷土重来,像是一道飘飞的影子一般地缠了上来。 连连用手中的长枪格挡着,身侧的血军似乎也在配合着血宗圣境的攻击,谢元左支右绌发觉自己像是陷入了这些血军的包围圈。 “当、当”的两声,远处飞来两柄飞刀,撞在血宗圣境的短刃之上,这圣境刚要再加把劲彻底取了谢元性命,却是听到远处天北的大营竟然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 “哎,人力终究是不如这些变成傀儡的血军。”谢将明派出副将配合收兵后,自己也在高台上感慨着。 “给我追!”血宗圣境大吼一声,就准备带着血军继续往前冲,却是不料后头的血厉又是传音喝骂道:“你的脑子呢?居然敢追过去,这是我的血军,你乱指挥个什么” 一通喝骂,把血宗圣境吓得如筛子一般,他忙不迭地点着头,便向着后头魔越的营帐而去,心中也是怨怼不已,他们这些魔修真是难,前辈魔修对他们就像是使唤仆人一样,若是心情一个不好,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打杀。 “魔主大人,怎么不打了?我等正看得来劲呢!”越国北王林朝非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却听宁尘笑着回答道:“我们血军的试探一战已经战过,不知越国对上秦川,是不是又会一败?” “哼!明日我自会找秦川佛门的奴才,不劳魔主操心!”只听林朝非冷声说道,言语里充斥着怨气。 看着拂袖而去的林朝非,林平也是朝着宁尘抱歉地笑了笑:“师尊,且莫要和这粗人计较,明日主攻交给我们越国骑兵便是,此次我们调来了西北的狼骑,定能一击建功!” 第961章 越国狼骑逞凶威 夜半时分,大部分的士卒都已经入眠,但是联军的两位主将谢将明还有李谨都没有入睡,两人找了一处营帐,弄了几个酒菜就一边喝酒一边攀谈了起来。 “咱们哥俩说说悄悄话,还是套个玄气罩,以防泄露了军情!”说着,谢将明手掌向着空中一推,青色的玄气罩将此处笼盖,有了这个他们两个说话也就随意许多。 “谢老哥,咱们起码十多年没见了,我记得十多年前咱们回京师述职的时候倒是见过一面!那时候我还是个代都督,你还是镇西将军,没想到一别多年,你是苍王,我是周王,世事难料啊!”李谨也是感慨道说道。 谢将明却是摇了摇头,看向南面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岳正,十多年前怕还是个奴隶,现在跟我等平起平坐不说,这威势比们这两个空心王爷不知道强了多少!我观他甚至隐隐有些个晋祖的意思。” “晋祖?你是说他将来”李谨眯着眼睛,呷了口面前的水酒感慨着。 “谁说不会呢?你能使唤得了自己那几个道境?”谢将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一般地询问起来。 “呵呵,我那时原本就和几位上师有旧,便随意派人过去问了问,也算是相得益彰!”李谨打着哈哈,虽然心中对佛门几个大和尚分外不爽,但也不会在酒桌上随意找人倾诉。 “你呢?倒是看你一直是叶谦那边的人,他对佛道两家素来没什么好脸色,你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这李玄道尊还亲自为你站台,其他人哪里有这般待遇,要知道他可是在罗天道宗待了多少年都没出来过!” 听着李谨的恭维话,谢将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用极为自嘲的语气反问道:“站台?呵呵,他来到营内先前我都不知道,也就是今日他露出气息我才感觉得到!” “这叫哪门子支持?李兄,你说这叫站台?也就绝神道尊,还有无当道尊对我的态度稍稍好些,那个神焰眼珠子都快飞到天上,也不知这种道尊中的吊车尾有什么值得自傲的!”谢将明也不知醉了还是没醉,一股脑地将心头的话给倒了出来。 “最起码人家是道尊啊!” “咱们这些个兵圣,说勉强点能和道境扳一扳手腕,可那是人家嫌麻烦,毕竟谁也不想沾上劫气不是”李谨又给谢将明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是有几分黯然地说道。 “哎,眼下这一战,周王有多大的信心?”谢将明揉了揉眼睛,有些微醺地问道。 “这么多道尊,我自然是有信心的,上一次越国不就被我打得屁滚尿流!”李谨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也是笑着说道。 谢将明摇了摇头,看着李谨倒是能听出他话里的言不由衷,便打趣般问道:“上次那一战,说是秦王做的主力,你们佛门三个道尊都只是配合。” 看着李谨脸上稍有愠怒,谢将明也是把越国送来的战书递了上去,也是言语相激道:“不过这次倒是有机会为周王麾下的兵马正名,周王,您且看看这个。” 拿起越国递来的战书,李谨越看心里越窝火,这帮子越虏为了避开誓约,居然在天北平原上向他邀战!不过什么狼骑,没听说过呀! “狼骑?谢老哥对此清楚吗?”李谨眨了眨眼睛,本能地觉得这狼骑有些棘手,谢将明又是醉饮一杯,用有些不确定的言语回答道:“似乎是蛮部的一支,据说战力强大,其他的老哥我就不甚清楚了” “既然这样,明日我就派最为精锐的步骑应战,我就不信这越虏还能翻天不成!”李谨一脸豪气地说道,仿佛越国的狼骑已经被他杀了个血流漂橹。 “来,周王殿下,祝你旗开得胜!” “好,苍王你也请!” 两人就在这营中虚与委蛇地笑着,酒水那是一杯接着一杯,看起来关系极为的融洽,自然融洽,都是佛道两家推出来的傀儡罢了,心中不知道对岳正有多羡慕。 翌日清晨,李谨从他自己的帐中醒来,旁边还睡着一个谢将明送来的小娘,也不知是从哪里抓来,长得倒是清秀可人,手脚也算是麻利!就是不时会偷偷摸眼泪,看得李谨也是心烦,若不是他笃信佛门,怕是早就把这小娘赏下去了。 突然想到之前应下了一场大战,在面前的桌上看了几眼,心中也有些后悔了,这“狼骑”一听名字就不好惹,和这群人战斗,自己的兵马又不知损失多少! “来人啊!把她给我推出去,送给弟兄们!”李谨有些迁怒于人,对着帐外的亲兵就是吩咐起来。 正帮着李谨整理衣物的女子也是一愣,随后就极为惊恐地在李谨面前跪下:“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她知道自己这等弱质女流,进了如狼似虎的兵营,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旁边的士卒亲兵生怕李谨改变主意,直接捂住她的嘴巴,连拉带拽直接把这个小娘拖了出去,也就一两日的性命,在这等军阵中,此等女子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李谨虽是笃信佛道,但是却无对弱小百姓的仁心,在他眼中看来,他的仁心是给他麾下的战士,至于其他人与他何干?就像刚刚的女子,在他的眼中更与牛马无异。 “把虎卧儿将军请来。”冲着亲兵吩咐两句,便让他把自己爱将请过来,要知道马上就要和什么“狼骑”对战,势必自己这儿要派个狠角色出去才好,不然要是丢了面子就不好看了。 好一个魁梧强壮的大汉,黑色的甲胄被他撑的鼓鼓的,活像一个水桶般,整个人没有高度但却是极为强壮,他冲着李谨请安道:“末将见过都督,刚刚那个小娘不错,我把她要到我的营帐里了!” 呵呵,真的得救了吗?不见得,暴虐之人到哪里都是一样,这女子的下场估计和刚刚也差不了多少。 李谨随意地摆了摆手,对于自己的爱将的索求根本不以为意,笑着安抚道:“既然老虎你喜欢,拿去就是了,等下中午和越国狼骑作战,你得把老子军队的威名给打出来!” “放心!将军,我一定把这些越国崽子的卵黄给他们打出来,弄死他们!”虎卧儿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极致暴戾与森寒,他本就是越国人,但是身份是个奴隶,因为从小天生神力的缘故,几经波折被卖到了晋国,所以对于昔日折磨他的越国人格外痛恨。 “好,果然是我手下的第一虎将,若是这次大胜越虏,我多赏几个美人给你,到时候让你一次玩个够!”李谨也是豪气地说道,北地这几年战乱频发,人口买卖也是渐渐繁荣起来,对于他这等军阀,什么漂亮的凡人女子弄不过来! “去准备准备!” “我的亲兵,也夹在重甲骑兵中。” 看着主将如此慎重,不由得虎卧儿也紧张了起来,他一脸郑重地拱了拱手,向着李谨开口应道:“大人,若是不胜,提头来见!” “好,去!”拍了拍虎卧儿的肩膀,李谨也是笑着鼓励道。 重甲披身,黑罩藏面,一队一队的黑甲重骑从营帐中鱼贯而出,他们在虎卧儿的带领下势要打赢这一仗,而对面越国的军阵中也是传来阵阵恶狼的咆哮,似乎对于秦川的军队也满是仇恨。 过了半个时辰,两军在平原上开始了彼此的对峙,可是这一上来,越国的蛮兵就让秦川这里吃了个大亏,只见一排骑着雪狼的蛮兵摸了摸胯下雪狼的鬃毛,随后这些雪狼冲着天空猛地嚎叫起来,暴躁与弑杀的声音让那些马匹吓得胆战心惊,一个个都是腿脚发软。 “怎么回事?胯下这个马都有点吃不住劲!”虎卧儿舞抡动着手里的重戟叫骂着,原本自己一夹马背便能驱赶着马匹向前,可现在风灵马痛得都在嘶吼,都没有向前一步,显然是已经在老远处感知到了狼群的凶威。 站在高台上的李谨,有些尴尬地看向自己的部队,没想到还没开打,自己这边的马队就先行趴窝,越想心中越是狂躁不已,旁边的天莲上人微微一笑,仿佛对越国人的手段极为不屑。 “李谨,这是我昔日从异兽身上得来的鳞甲,你让人在后头的军营敲几声,保管这些马匹冲阵之时悍不畏死!”天莲上人拿出得自蛰魔身上的鳞片,向着李谨开口建议道。 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天莲上人,他见另外两位佛尊开口不言,知道现下也只能用这个法子试试了。 挥手便让一个副将手持甲片来到军阵前方,而后重重地把两片鳞甲对砸了起来,只听“叮、叮”的脆响,每个士卒胯下的马匹变得更加不安,它们终于像是有了动作,驮着马上的重甲骑兵就往对面冲击过去 第962章 虎狼相争斗不休 和对面的狼群比起来,还是上古异种蛰魔更令这些风灵马感到害怕,无论是人类还是马匹,都在蛰魔的食谱之上,它向来是个来者不拒的物种,根植于血脉的恐惧,让它们像是疯了般驮着秦川的兵马往对面冲去。 烟尘飞冲,黄醺都快将天空的蓝色遮蔽,虎卧儿本就是粗豪的性子,他才不会管马匹不跑的原因,只想着自己能不能杀爽,这下轮到对面的狼群畏惧了,它们也不是什么上古异种,听到蛰魔的鳞甲声,本能中亦是畏惧满满! “哈哈,大师这东西真有用!我这里的马就像是发了狂一样,对面的那些狼都快变成了狗儿,我看这些越虏怎么跟我斗!”李谨也是面色发狠道。 对面的越人上次签订停战协议之时,倒是留了不少的漏洞,想来就是为了今朝在天北这片土地上再较量一番,哼,上次都说我捡了岳正的便宜,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西军的强悍。 昨天一场血肉之躯对战妖魔,今天的便是真正的血肉之躯,看着对面披着厚重甲胄的黑甲骑兵就像一个个沉重的坦克向他们碾压过来,狼群也是被刺激得有些狂躁,一个个在地上磨着自己的爪子盯着黑甲马队。 “嗷呜!”高大的雪狼王猛地往天空咆哮着,狼群暂时像是恢复了凶残的本能,成群向着对面的骑兵冲了过去,上面骑坐的蛮人一个个看着孔武有力,但就是没穿什么甲胄,比昔日稍稍好些的就是他们的武器都是最近越人配发,杀人的效率要比以往强上太多。 虎卧儿眼珠赤红,他奋力拉动着缰绳,看着这些丑陋的蛮人,他也是毫不畏惧,直直一戟砸了上去,凶悍的蛮子赶忙举起手中的武器迎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几个无头的残尸端坐在雪狼身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取下了头颅。 血肉猛地爆裂开来,更是增添了战场的血腥,那些蛮人胯下的雪狼嗅到这股子血腥气,眼珠子瞬间变得通红,它们甩出自己锋利的狼爪向着战场上的马匹抓了过去。 坚韧的甲胄挡住了一切,雪狼虽然能伸出爪子,但却都是无功而返,而惊慌失措的骏马踩踏过这些被撞开的雪狼,几息间,原本凶残的雪狼变成了一坨烂肉。 “啊!都给我去死!”虎卧儿如同一个嗜杀的疯子,舞动的重戟毫不犹豫地收割着每一个蛮人的性命,越军的高层都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都是些仆从军,死了也就死了,看看这秦川军队的真实战力也好。 蛮人祭司这次并没有来,魔域和佛道的针锋相对,越人是盟友参与进去也就算了,他们蛮人和魔域的关系可是极为不好,要知道数万年前,这魔域的大部分土地都是这些蛮人的,现在看在越国的面子上能派出狼骑已经很是不错,还想让蛮族道境出手,完全就是痴心妄想嘛! 战斗厮杀还在持续,蛮族中的唯一一个带队的圣境看不下去了,他也没向林平请示,直接就舞动着自己的流星锤冲了上去,似乎要将那虎卧儿的脑袋给摘下。 “死来!”蛮圣大吼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流星锤的实体上被他甩了出去,呼啸而过的风劲似乎都能将人击伤,看着如此力量,虎卧儿也是毫无畏惧,土黄色的法力光芒从他身上闪耀而出,举着被染黄的长枪迎了上去。 虬龙般的肌肉隆起,黄光把整个甲胄都染得黄澄澄的,他眼中透出无与伦比的杀意,向着蛮圣看去之时,隐隐靠着这股精神力量,都像是把此刻的蛮圣压住。 “当、当、当”几声令人耳膜生疼的声音响起,无论是哪一方的士卒隐隐都感觉到了畏惧,随着厮杀越来越激烈,蛰魔鳞甲所造成的威慑已经大不如前,但两方的厮杀已经有些停不下来的意味。 蛮兵举着铜锤重重砸在黑甲重骑的脑袋上,黑甲骑兵的脑袋瞬间有些眩晕,有些熬不住这等攻击,直接小小的头盔已经形变,身子在马上又打了几个摆子,随即直接从马上栽倒。 但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刚刚这个蛮兵还没来得及高兴,长枪挥捅间,又一个黑甲重骑捅出长枪,赤焰缭绕在枪尖之上,灼热的力量破开了蛮兵的防御,捅穿了他的肚肠! 战场直面人灵的暴戾,持枪重甲猛地将长枪一在手心一转,冷厉的摩擦力让他多的虎口生疼,但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蛮子,他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手掌发力用长枪直接把刚刚那个蛮兵给托举了起来。 死了主人的雪狼,看着黑甲包裹的人类,有心报仇的心思却被眼前男子的戾气惊骇,也不敢有所动作,呜咽两声便朝着战场的边沿跑去。 “吁吁,吁吁”马匹嘶叫着,显然有了一种战胜天敌的畅快感受,它挥踏着自己的四蹄带着背上的主人疯了一样往敌人阵中冲去,一些隐藏在黑甲重骑中的李谨亲兵开始发威,火焰长枪撩动着蛮人的心窝,势要取了这些蛮子的性命。 虎卧儿还没有开兵道之法,战斗隐隐有些一边倒的意思了,他一边应付着蛮圣,一边将手中的长枪连连舞动,不时有坠马的蛮兵,而且凡中了他攻击的蛮兵,无不是断头断肢。 “呵呵,越军似乎也不怎么样嘛!”噬心老祖站在高台之上评价道,眼神中像是对越国几个道境极为不屑。 “你懂个什么!”林朝非看着噬心骂道,要不是太子的主意可行,他们早就把越国最为精锐的士卒派上去了,怎么可能还让一群蛮子去送死,还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计策。 林平的嘴唇动了动,而后魔主宁尘嘴角带笑,玩味地朝着噬心老祖看了一眼便止住了他的话头:“此乃计策,越国这边都无所谓,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宁尘,我这可是为了魔域,咱们这一仗输不得啊!”噬心老祖也是冷冷地回怼道,心中却有万般心思。 “呵呵,你放心,此等大战,我们两方必胜!”宁尘自信地说道,有些东西是阳谋,而有些人逃不掉的。 越国的这几个主将仿佛是说好了一般,似乎只想看着蛮兵去死,就连派个接应的人都不太愿意,蛮圣艰难守御着虎卧儿的大力攻击,却是嘴唇动了动,向着远处越军的方向祈求般地看了一眼。 “呵呵呵,感觉把脑袋给我割了!”虎卧儿大声说道,最为令蛮圣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用的是蛮语,一时间蛮圣疯魔般地将流星锤砸了上前,大怒地吼道:“你也是越人,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仇! “鸡咯狗龙的嘎几都!”又是叽里呱啦的蛮语,不知道这个蛮圣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总之黑甲重骑开始感觉到有些压力了。 一枪捅死蛮兵,却见弥留之际的蛮汉扔掉武器,就往黑甲骑兵的身上抓去,临死都要拖拽着骑兵去死,这时候,骑兵的速度陡然变慢,这就是给了雪狼机会,只见凶恶的雪狼张开大嘴就咬住了马匹的喉管,用力一撕就把大块的马皮撕碎,随后血涌如柱,刚刚的骑兵也被栽倒的马匹摔了个七荤八素。 狼爪一踏,踩在了黑甲骑兵的胸口,而后骑兵冲踏,几下,这个骑兵再没有了气息。 就是如此凶暴的战场,不是你在杀我,就是我在杀你,彼此之间只要彼此的势力不说结束,想来他们是没有资格来决定战斗是否结束的。 马匹的哀鸣,终于是让这些军马清醒,它们是在冲击狼群啊!这示弱之音,也是让所有还活着的雪狼有了冲动,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靠近的马匹扑咬上去,一时间,两拨人打得有来有去,暂时好像分不出胜负。 虎卧儿感知到他麾下的状态,知道自己该用兵道之术了,给已经竭尽全力的蛮圣最后一根压弯他腰背的稻草,让他在彻底绝望中死去,这才是虎卧儿的目的。 “军阵列前,狂暴战击!” 这是透支?兵道之法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将领借给士兵力量,或是士兵借给将领力量,但还有一种,就是透支自己的潜力,在短期中打出最为狂暴的力量。 所有的秦川兵一个个变得眼珠赤红,凶猛地看着对面的蛮兵,狂躁的气势甚至连下面的雪狼都有些畏惧。 长刀劈向蛮人的狗头,嫣红的血柱从脖颈中喷出,漫洒了整个一片的战场,原本秦川兵黑色的甲胄都快被染成了红色,虎卧儿朝着面前的蛮圣邪邪一笑,似乎要用什么杀招般。 “你们蛮人真是奴隶,我也是奴隶出身,甚至还有几分蛮人的血脉”虎卧儿大声怒吼道,言语中的意思却说得蛮圣有些恍惚,这是自己人还是索命的敌人? 大戟又是重重砸下,飞红的血色似乎划过什么,蛮圣的气息也渐渐萎靡,心中有感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啊! 第963章 李谨欢颜渐生隙 一道血红色的裂口出现在蛮圣的脖颈上,他的气息变得越发孱弱,看向虎卧儿的眼神也满是不甘心,他没有想到竟然被压制得这么惨! 蛮圣本就以力量见长,但刚刚和这个矮壮的虎卧儿大战,发现这家伙的力气和自己比起来根本毫不逊色,这就让他有点抓瞎了,比力量居然比不过,人家还来个兵道之法的加持,这般心烦意乱之下,直接就丢了首级也属正常。 凶悍残暴的气息从虎卧儿的身上散出,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很是利落地割下了蛮圣的脑袋,而后把这满是脏辫的首级高高举着用越国的语言大喊道:“蛮圣已死,屠杀!一个不留!” “嗯?”越国太子林平挑了挑眉毛,兴致满满地看着虎卧儿,有些好奇地向旁边的林朝非问道:“北王,这人是谁,居然会我越国的语言?” “听说是个越国逃奴出身,侥幸得了李谨的看中,现在是他帐下第一悍将。”林朝非看着远处,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哦?逃奴出身?居然敢如此嚣张?呵呵,要不是为了计策,这等叛徒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林平也是笑了笑,眼中都是极为凶暴的残忍,怕是这虎卧儿将来落在他们手上,怕是结局堪忧 但是此刻的虎卧儿,倒是不愧为虎将之名,他驱使着胯下的战马继续向着蛮军的军阵冲杀着,重戟一挥而过便带出一排的血腥,战场上的蛮人看到他如此非人的重击,一个个骇得也是面色发白。 “速速绞杀掉这些蛮兵!”虎卧儿大声吼道,手下的重甲骑兵似乎又得到了什么加持一般,眼珠赤红地向着蛮兵的军阵杀去。 已然有些畏惧的蛮兵,手脚惊骇地已经有些发软,看着主将被杀的方向,心中已经起了退却的意思,迎面而来的秦川重甲却是紧咬不放,枪舞如龙腾索命直取蛮兵咽喉,这蛮兵连忙举着手中的铜棍去挡。 金铁交加之时,只见长枪上陡然窜出一道火焰,烈烈风阻将灼热炙烤到蛮兵的脸上,他顿时发觉到自己的脸蛋上满是炙烤带来的痛苦,疯狂地大声嘶叫起来把自己手中的铜棍更是漫天怒砸过去。 “当、当”两声,他的棍子似乎砸到了披着甲胄的风灵马身上,受惊的马匹高高竖起他的马蹄,重重地往身前雪狼的身上踹了上去。 瞅准机会,长枪在骑兵的手掌中蓄力一推,直接穿透了刚刚这个蛮子的咽喉,他已然被灼烧得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用流着血水的眼眶死死盯住黑甲,而后壮硕的身体轰然倒下。 下方骑坐着的雪狼也没逃过被诛杀的命运,刚刚马蹄的重重一击,直接把雪狼的脊柱给砸了个稀巴烂,它一边哀鸣一边挣扎着准备对马蹄再咬上一口,骑兵默然把长枪扫动亦是取了雪狼的性命。 战意极度低落的蛮人哪里还能抵御重甲的冲击,后军的蛮人甚至直接骑着雪狼开始了撤退,看着他们极为狼狈的模样,或许用“溃败”二字更为合适一些。 林平看到这样的一幕,却是心中没有半分波动,用极为淡漠的言语吩咐道:“我不喜欢看到败者还能堂而皇之地回来,早就说过,打不赢不要回来!” “是,太子殿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副将连忙拱手应道,北王林朝非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有开这个口。 控制着雪狼仓促回撤的蛮人冲着营门上头大喊道:“快开营门,让我们回去!” “汝军主将言,若不能胜,则不回营,给我射!”副将冷冷地吼道,说着,营门之上无数的羽箭飞出,重重地射在了蛮人的队伍当中,直把骑着雪狼的蛮族骇了个半死。 心口微微一凉,再无什么气息直接从雪狼背上栽倒,刚刚他胯下的雪狼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如雨的弓弦收割着逃窜蛮人的性命,亦是同样将来自于越国西北的雪狼全部弄死。 原本想要逃回去的蛮人,看到这等情形,便再也不敢往营帐的方向跑了,他们知道这是被他们视之为主人越人给抛弃了,不少蛮人没了主心骨,甚至有的都给虎卧儿给跪下只为祈求给个活命的机会。 “哈哈哈,都给我去死!”虎卧儿大声怒吼,一道重戟直接把面前十几个蛮人的脑袋打烂,不少的血肉溅到他的身上,更是将他衬得犹如魔神一般,对着周遭的士兵吼道:“给我杀,一个不留!俘虏也不要!” 远处天北和秦川联军的营帐中,烈烈的红旗迎风招展着,不少的士卒脸上更是露出笑意,昨日大战失利的阴霾更是一扫而空。 “真是虎将啊!”谢将明赞叹地说道,旁边的李谨脸上也是笑成了一团花,他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个蛮汉就是杀心重了些,以前是越人奴隶出身,现在对越人有些恨意也属正常。” “奴隶?那周王可得看好了,说不定又是个秦王!”谢将明见打了个胜仗,也是笑着打趣道。 数百息之后,虎卧儿带着他的数万麾下直直回了大营,战死不过两万左右,但却是杀戮了五万的蛮兵,算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王爷,末将得胜归来!”虎卧儿向着李谨拜道,言语中满是激昂的斗志。 “好,好,来人,伺候孤王之虎贲。”李谨大笑着说道,此战大胜不仅仅重重挫了越国军队的士气,另外也在谢将明的挣得了面子。 看着欢欣鼓舞的李谨,谢将明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羡慕,不知道他麾下的士卒什么时候能给他带来这样酣畅淋漓的大胜,要知道他自从接手这天北都督来,都还没怎么取得过什么不错的战绩呢! 李谨命人唤来几个军中营妓,将虎卧儿围簇着迎了下去,而后向着此战中出了关键之力的天莲上人道谢起来:“多谢上人之助,否则此战也不会这般轻松。” “哈哈,都是周王麾下将士用命,与我关系不大!”天莲上人一脸谦虚地说道,心中却格外的顺畅,只消略微出手便能打残敌军,怕是其他人都想不出这等主意! 看了看那边神色黯淡的谢将明,天莲也是安慰道:“苍王不要见周王大胜,就如此心生郁郁嘛!你身后可是有庞大的道盟,请李玄或是无当帮帮你,什么战事打不赢?” 听到这话,谢将明也是眼前一亮,向着天莲上人拱手谢道:“多谢上人提醒,不然谢某真的忘了还有这么大的助力!” “呵呵,苍王说笑了,我等虽不能直接出手,但略施影响还是能做到的。”天莲也是笑着说道,却是不知不觉间把谢将明和他的天北军带到了坑里。 若是越国太子林平听到他这话,说不得要喊几声“友军”了! 一场大战,半日的时光过去,心中想着天莲上人的言语,谢将明也是满怀心事地来到了道盟四尊的营帐内,只见帐内四人盘坐着,似乎对于他谢将明的到来无动于衷。 陡然生出一团火气,为何佛门三尊对于李谨满是和气,到了他这里,除了绝神道尊人还算热情,其他三个道境尊者就好像视他为无物。 “见过四位道尊。”谢将明在帐中站定,便向着四人拱了拱手,言语中很是恭敬。 却是说完这话,帐内很快便冷了下来,即便绝神道尊向着无当或是李玄使了好几个眼神,这两位道尊依然是无甚动作,像是对帐内站着的谢将明毫不在意。 快有百息的沉默后,李玄方才用他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道:“你来,欲求何事,我都知道了,不过如何斗战,是你的事情,我们只会帮你应付魔域的道境,其他我们一概不管!” 疯了!谢将明压住心中的怒火,满打满算这天北都督府中不过十来个兵圣,怎么和魔域那么多的圣境比?如果道盟不支持一把,还怎么跟魔域去拼! 想到这一茬,谢将明心中顿时和道盟几人生了芥蒂,若不是还要这几位道尊出马,说不定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他可是王爵更是带甲近百万,何惧这些牛鼻子老道! “好罢,那便依照尊者所言,告辞!”谢将明拱了拱手,便出了这几位道尊的营帐,看着离去的谢将明,绝神道尊动了动嘴唇,却是最终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月朗星稀,谢将明不断饮着酒水,而后拿着手中的战书一遍遍地看了起来,嘴角闪过一丝丝嘲弄:“越国要和我天北军大战?今天看来这越军似乎也不怎么地嘛!” “嗯,明日派出我的重甲骑兵,好好跟这越国的骑兵拼一拼,要是这次打赢了,我看这些牛鼻子老道还敢小觑我不成?”谢将明也是冷声说道,他想着刚刚在几人营帐内受到的怠慢,心中就生出一阵的不爽。 想到难受处,他猛地将手边琥珀色的酒液灌了下去,喃喃自语道:“难办啊!” 第964章 秦王麾下多虎将 “难办呐!”岳正看着手中的名册,头也是大了几分。 所有的将官名册都在他手上的册子里,他勾勾画画、涂涂改改却是用了不少的时间,即便是在桃蘅的林子里过夜时,也在想着这些问题。 “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桃蘅把岳正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柔地帮他按起了脑袋,两人四目相对,桃蘅也是娇笑一声反问道:“怎么?还在记恨我那两个妹子?” “不是,两个无知的小女孩,我跟她们计较个什么?主要是文官的官职已经定了下来,但这些武将的将号还有品级都没定下来,有些没什么功劳,但跟我的时间久,有的功劳不小,但却是资历不够烦躁啊!” 文臣这些只看能力即可,谁之前治理的好就让谁上便是,但若是武将这边却不能这样算,很多将领跟着岳正几乎就没有败过,有的能力虽然不行但却是最早跟着岳正的,也要给些高位来安抚下人心。 “你们男人啊!一天到晚就是这些功名利禄的!哪有修炼之人出尘的气质?”桃蘅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搓揉着岳正的脸颊,笑着开口道。 却见岳正摇了摇头,看着桃蘅说道:“哪能这样说,天、地、人三道,凡修天道者有些出尘倒是正常,但是这将领都是走地道杀伐之路,你见谁有出尘的气质啊?” “嘻嘻,怎么没有?” “就是你啊!我的好郎君!” 好个小妖精,微微颤笑间仿佛让周围的花朵全部盛开,她用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岳正的鼻尖,像是在勾动岳正心头的火焰,怎么可能还忍得住,岳正大嘴一张直接含住柔夷,拽住她白皙如玉的皓腕就把她拉了过来。 在宋国时候,顾忌萧琴的身体,岳正的心火是一憋再憋,此刻看到桃蘅自然无有顾忌,当即是把他所有的手段使了出来,是夜桃蘅算是倒了大霉,为了她那两个不懂事的妹妹那是曲意奉承,倒是让岳正尽享艳福。 可岳正因为得了龙尊血肉的加持,身体的强度较之往昔更甚一筹,却是一遍遍地向桃蘅索取着,直到桃蘅的本体都有些扛不住这才停下。 翌日,软软地躺在自己的卧榻上,桃蘅的身子依然有些酥麻,看着被她法力制住的两个妹子,更是有些迁怒:“你们两个的事,我算是帮你们平了,哎,真是累死我了!” 枫姬看着桃蘅姐姐脸上的红晕,也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个姐夫对姐姐做了什么?怎么姐姐的脸色这么红,是不是伤了姐姐!我看姐姐今天似乎有些萎靡的样子。” 做了什么?呵呵,什么都做了!差点没把老娘操劳死! “你们两个也别枫姬、榕姬地叫了,我昨天央求着他给你们两个起了名字。” “枫姬,你就叫枫姝恋;榕姬,你现在就叫容魅烟。”桃蘅看着两个妹子轻声道来,只可惜榕姬依旧桀骜刚想拒绝,却被桃蘅的气息死死压住了。 听到旁边的枫姬一口应下“枫姝恋”这个名字,在桃蘅不善的眼光中,她榕姬这才不情不愿地接纳了“容魅烟”这个名字。 见她两个终于勉强接受了当下的境遇,桃蘅也是一脸慵懒地说道:“你们现在,都给我去闭关修炼,若是半年的时间没让我满意,就别想着从我这林子里出来!” “啊?要半年啊!”枫姝恋也是拿出了小妹妹最为擅长的撒娇大法,但看到桃蘅坚决的样子,也是撅着小嘴无可奈何地应了下来。 另外这边,操劳一夜的岳正依然是神采奕奕,在桃蘅的建议下,他来到了姚贞的冰宫之中,准备和几位美人好好议一议各个武将的军职,以及给到的相应品级。 “王爷。”姚贞、崔莹还有程怜见到岳正入内,也是连忙放下手中的石笔,向着岳正行礼道。 “几位爱妃,免了,免了。”岳正随意地挥了挥手,对于这些虚礼毫不在意,看着穿着冰蓝色衣衫的姚贞,岳正随手把自己拟好的折子递了过去,而后笑道:“晚上我去你那儿,帮我看看这些封赏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姚贞接过岳正的折子,也是细心地看了起来,旁边的崔莹和程怜也是好奇地上前,一起看了起来,看到岳正已经在各个人名之后标上了将号和品级,看来只是让她们三人帮着做些查漏补缺的事。 “夫君是不是对这贺轮有些不满,但给个从三品就有些过分了!” “要知道人家也是和袁迪章一起投到夫君麾下的,就连朱铜、万梓锵都有个正三,他若是从三岂不是太”崔莹对镇恶军旧将的情况倒是了解的清楚,也是看着岳正反问道。 “那该如何?”岳正好奇地问道。 “不如把夏侯江提一提,改到从二,然后这贺轮正三,他便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姚贞清冷地说道,眼眸中的流溢的满是睿智之光。 “不错,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岳正继续问道。 却是很少有意见的程怜开口了,她指着其中郑恭的名字说道:“这个武节将军,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要不王爷纳了郑家妹子,也算给他郑恭一个安心!” “呵呵,你倒是会安排,好,我明天就去看那个谁”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姚贞依旧在看着,她指着常万晋的名字道:“常将军用武元将军可以,但品级上要比那几个降将要提一提,不能再定为四品,给个从三以示不同!” “好,那就依了爱妃!”岳正笑着应道,随即向着三人开口道:“你们看看,若是没有异议,就帮我写册封用的金册,最好今日能发出去的。” “好,我们这就帮你誊抄。”崔莹拿起石笔,便开始了金册的撰写。 当晚,几十份的将领册封命令就从王府中发了出去,第二日的早上,各军的将官都是收到了来自秦王的册封,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即便是认为自己要吃挂落的贺轮,心中也是极为满意的。 “定远将军,正三品。” “看来王爷对我贺轮期许颇深,上次和这慕容泰一番,实在是丢脸,对了,这慕容泰什么品级,你们知道吗?”贺轮在宋都郡的军营中向着周围问道。 旁边的书办查看着五军都督府发来的函件,向着贺轮回答道:“是武略将军,正四品。” “武略?这个将号不错啊!”贺轮有些不满了,这边书办继续回答道:“凡是降将靠过来的,都是以武字为号,除了常万晋将军以外,这些人都是正四品。” “也就是说凡是圣境,最起码是个四品将官?”贺轮也是开口确认道。 “确实如此。”书办点了点头,却见贺轮把文书拿去,详细地看了起来,看到袁迪章的品级,贺轮一下子苦笑起来:“老袁还是圆滑,比我那是聪明多了,哎,我要是有他这么个性子,倒也不止如此。” 他口中的袁迪章,现在正看着自己的册封金册,整个人变得兴奋不已,连连开口道:“王爷真是够意思,这建威将军的号仅仅比樊声武那老头稍稍次了些,加上这二品军职,嗯,莫风老将这次一定搬掉你!” 得了岳正的封赏,袁迪章也变得格外用心,看着辞南郡的军报也开始细细琢磨怎么最快、最凶地将辞南郡给打破! 上层的圣境将领是这样,而下层的校尉也是兴奋不已,像是原来天南军的武定嗣和杨当勇就拿到了自己的册封,两人当即碰头说是要好生找个地方喝上一杯。 “啧啧,杨兄,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秦王麾下还有这等际遇,咱们若是能到圣境,岂不是也有个将军号了?”武定嗣拍了拍手掌中的金册,很是憧憬地说道。 “好生修炼,只要到圣境,就能得将号,另外这品级也能提一提,至于是四品还是三品,就要看功劳了。”杨当勇笑着说道。 说起功劳,武定嗣瞬间心中有了主意,他看了看杨当勇小声问道:“老杨,你听说马上要打辞南了?” “听说齐将军更是主将之一呢!咱们要是找齐将军,看看能不能打辞南也把咱们带上?你看这样成不成?”杨当勇自然听说了这传闻,向着武定嗣不断点头,心中更是起了主动请缨的心思。 “这必须得去啊!咱们哥俩同去,看着这金册的份上,我想齐将军也不会反对的。”武定嗣笑着说道。 两人议定之后,齐齐向着齐观的主帐走去,一入帐内就开口道:“末将等见过齐将军,恭贺齐将军得将军号,日后定能扬名立万!” “说!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齐观笑着问道,他也知道这两人似乎是入了岳正的眼,言语中多有提携之意。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武定嗣耐不住,直接开口道:“我们想和将军出征,多弄些军功!” “哈哈哈,秦王麾下有此悍将,天下怎能不定!齐某同意了。”齐观大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欣赏。 第965章 天下三处起烽烟 齐观早早就收到了袁迪章的来信,这道这袁迪章在岳正面前推荐了自个,此刻说要带两人上战场也是顺手之事,他正嫌手上悍将不够多,这两人能够主动请缨,倒真是一件好事。 “多谢齐将军。”武定嗣和杨当勇齐齐拱手说道,言语中多有感激之意,他们两个天南军降将出身的人物,在秦王麾下根本没有天南军出身的圣境将领,想要出人头地怕是不容易。 “嗯,点齐军中精兵,最近带他们演练下攻城之法。”齐观继续吩咐道,两人也是应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信笺,齐观知道袁迪章在担心什么,在宋国大战之后,所有的镇恶军序列都开始了自己的整编,大部分只有战力而无除妖除魔之能的士卒,慢慢被打散分入各个军中,像他这里也是接受了上千的镇恶军,都是顶好的战士。 齐观知道王爷在忌惮什么,一来镇恶军战力强大,二来其中有不少的圣境将领,若是这些军将持续在镇恶军中,势必形成所谓山头,到时候队伍就不是那么好带了。 “你们两个中杨将军好像是骑将出身,这样,你这些天带着自己的骑兵队伍共三千骑,去东面的辞南郡给我把外面的哨卡点什么的都给我扫了!”齐观笑着吩咐道,言语虽然温和,但其中透露出的杀气却是宛若实质。 “是,齐将军!”杨当勇当即应下此事。 翌日清晨,三千金甲铁骑在杨当勇的率领下,急速向着东方的辞南郡城进发着,士卒如箭疾驰不停,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各军将校的分说下,一个个都知道一场战斗下来有功必赏,便也再不惧怕这战场。 即便是死了,按照秦王定制的规矩,银两、粮食等等的抚恤都会送到他们家人那里,更有一些镇恶军的老兵讲述,说是之前秦王还关心过他们的人生大事,帮着他们镇恶军中不少光棍讨了老婆。 至于这些女子怎么来的,还不是孟国、郑国的王宫中的宫女,还有一些罪臣的家眷、仆人等等。 清晨冷冷的雾色在空中弥散,所有的兵卒士气高昂地骑坐在马上,远处的木制哨卡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骑兵的到来,一个个青甲手持着刀枪站在拒马后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们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命运? “杀!”杨当勇猛地吼道,只见金甲骑兵犹如血色的弧月,转瞬而过的箭雨射在了青甲的士兵身上,只听“哎呦”几声,零零散散有士兵被这弓矢射中,倒在大路的两边身上不停流淌着血液。 寒意充斥的目光死死盯着拒马后面的上百步卒,杨当勇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看着这些步卒终于是回过神来,纷纷将手中的大盾举了起来,他也是残忍一笑:“冲阵,强者冲前,先破了拒马!” 听到这样的命令,立在骑兵最前头的几个金甲一夹马背,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哨所冲去,只见那几个凶悍的高手,他们舞动着手中的重枪直直往拒马上一砸,强悍的灵气风暴顿时涌出,将面前的拒马直接给砸了个稀巴烂。 “吼!杀!”十几个骑兵像是看猎物般冲向了青甲的盾阵,杨当勇看着他们的动作,也是苦笑一声,这些镇恶军的老兵动作实在是太猛了些,十几个人就敢去冲上百人的军阵。 唯恐这些老兵有失,杨当勇连忙甩了几下马鞭,也是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他长枪猛地往对面青甲的盾阵上一扫,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好几个士卒给掀飞出去,盾阵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 对面的头目狰狞着脸蛋,死死地叫嚷着:“给我顶上,给我顶上!” 听着那个青甲小将和他自己差不多的天南乡音,他眼神稍稍一黯但很快又变得杀机凛冽起来,立马拉弓搭箭死死锁定着刚刚那个呼喊的将领,拉满的弓弦“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青甲小将听到这声音,心中着急赶紧把手中的长刀举了起来。 手忙脚乱对着箭矢一挡,而后这羽箭偏飞磕到了他的手臂上,直接让他痛得叫喊起来,杨当勇也是百战老兵怎么可能错过这等机会,直接大吼一声:“杀,他们的头目中箭了!” 这一声叫喊,把青甲士卒的斗志叫没了一半,而杨当勇这里却是士气越发高昂起来,金甲骑兵的队伍就像一柄无情的长刀把青甲的盾阵撕裂着,终于有青甲的士兵耐不住,直直向着远处开始逃窜。 几个镇恶军的老兵却不放过他们,手中弓箭拉满朝着这些人射了过去,毫无任何的怜悯之心,索命的羽箭声不断响起,听到“簇簇、簇簇”的声音便知道有个敌人已然倒下。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杨当勇冷冷地呼喊着,按照最近的军功制度,取人首级和收降俘虏的功劳一样,但这些俘虏运回去不得需要时间?所以镇恶军的这些老兵难免手重了些。 那边青甲的将领依旧不甘心,他舞动长刀和两个冲锋的骑兵拼了一击,而后大声吼道:“不准投降,不准投降,宁可战死” 还有这等军将?莫不是莫风的死忠?杨当勇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心中来火,直直长枪挥动,而后向着刚刚呼喊的头目冲了过去,只见长枪转动得密不透风,一处星点在空中不断流转,杨当勇手上再一个用力,直接捅穿了刚刚那个小将的咽喉。 看着青甲头目倒下,杨当勇环视四周,还剩大概两百个青甲兵,也是怒喝道:“尔等还不投降?是想让我将你们都杀光吗?” “咣当”一声,青甲兵直直丢下武器,一个个跪倒在地再没有了什么反抗的心思! 冲着手下挥了挥手,杨当勇也是吩咐道:“去把他们都给我捆上,然后派几十个人把他们押送回山北。” “是!”副将连忙应道,而后又听杨当勇喊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等下咱们去另一处哨卡!” 就在岳正的麾下不断拔除辞南郡周遭的哨卡时,北方的两处地方也掀起了无与伦比的大会战,两处大战的士兵加上征调的民夫人数怕是有上千万之多,和北面一比,辞南郡的战斗或许微不足道,但要论惨烈,怕是也不逊于北方的大战。 叶继隔得老远和叶言对视着,他们都是叶氏血脉,但终究要争个你死我活,淡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叶言抚了抚木质的栅栏,也是对旁边的段卫华感慨着:“若是继承叶谦皇位的是这位英王,怕是我等根本打不进天极。” “南方豪族确实实力不如北方豪族,那叶泽的母族实力也就那般,倒是没有姚氏这般的号召力。”段卫华笑着说道,叶言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显然对段卫华这番言语很是认同。 “太子殿下,要不要咱先带人去冲杀一阵?”熊替在旁边开口请示道,他自从上次战败归来后,心中就想着一雪前耻,但几次下来,太子叶言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倒是坚壁清野要和姚氏拖延下去。 只见叶言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熊替出阵厮杀的,见熊替脸上满是不甘心,他便开口安抚道:“熊将军,我军上下一心,但对面却是有百族,而且秦川、天北都已经掀起大战,不少豪族的利益受损,你觉得他们还能跟我们耗上多久?” “是吗?”熊替也是疑惑了,只见叶言很是得意道:“我们就等着,等他们来攻便好,看看他这百族冲阵能支撑几何?” 确实,北方的魔域、越国、佛宗、道盟加上两个都督府的实力,完全把很多豪族世家的生存空间压得死死的,现在要是叶继再取不得什么有效战果,怕是这百族都快要散了。 在天北嘉漠郡、枯林郡西北处的大平原上,两拨都是将近百万的大军对峙着,对于粮草的需求极大,而两拨人都是同一个想法,那就是抢!这可把一些积蓄颇丰的世家家主急坏了,到处都是商路被封、商铺被抢,家族被逼捐的消息。 要知道他们家族虽然有圣境,但是在这等大战之下,一个小小的圣境又算得了什么,倾轧碾压之下,甚至家族都有灭门之祸。 天北边城六郡现在已经成了空城、死城,原来这些地方加起来还有着几千万的人口,现在要不成了血宗、骨宗两位宗主的功力,要不就是向着南方逃荒去了,还有的直接被抓了壮丁,军中大多的重活、累活都是这些奴兵在干。 另外的阳川、固原、九野等郡城,原本郡城的外面都有些堡子,其中也有些凡人百姓或是地方豪强,但现在只剩下孤独的郡城,在郡城的外面则是一片的死寂,凡人在这样恐怖的世道中,根本活不了多久 “谢苍王爷,对面又发来了战书,这次又是指名要你天北军去应战!”传令兵也是苦着脸说出这话,要知道他们天北已经败了好几阵,谢将明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第966章 天北再败越军狂 “谢将明,你这个老狗,侥幸得了个王位,居然敢对抗我魔越两家!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来!”城外的林动戈舞动着手中的血漳邪斧,指着谢将明的营帐大骂道。 原本看着战书的谢将明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快气爆了,这是他最为在意的一件事,要知道无论是李谨还是岳正,都是在相应的都督府待了多年,而他原本是镇西将军主要负责的是京师西面的平波郡,侥幸和江兆东勾兑这才得了天北。 而两叶相争,更是把王爵这个大果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你说他这王爵根本就是幸运得来,那是一点也没错,但你这林动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谁能不气炸? “来人啊!给老夫点齐兵马,我倒要看看越国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居然敢挑衅于我!”谢将明冷声骂道,心中那是怒火一片。 族中部将谢元连忙上前道:“王爷,何必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不如让末将出手,我愿带一支精兵上前取了他的性命” “这人欺我太甚!我自己去!”谢将明也是气不过,连着打了好几仗,他心里也是郁闷至极,李谨那边倒是有佛尊给些东西,和魔域、越国交锋好几次都是胜面较大,到他这里是连战连败,搞得他现在心态也是完全乱了。 谢元神色一变,要知道这谢氏的富贵可全都集中在谢将明的身上,万一战场无眼出了什么差错,那谢家在这乱世之中可就是风雨飘摇了,他连忙拱手劝道:“王爷,要不要知会那几位道尊一声?” “知会他们做什么!几位道尊忙着修炼,怕是根本顾不上我们呢!”谢将明也是压着一肚子火说道,他让左右的亲兵帮他穿好甲胄,随后冷冷地看着远处的林动戈,心中杀气凛然就准备在随后的战斗中取了那厮的性命。 这时候,四位道尊的营帐中,无当道尊缓缓睁开眼睛,向着上首的李玄道尊问道:“师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怠慢谢将明了?” “呵呵,一个幸进小人,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李玄很是不屑地说道,却是让帐内的无当还有绝神面色一苦,心中暗道师兄要是在别处说说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战场之上,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啊! 只听外面一声炸响,穿着黑色甲胄的谢将明还有麾下的五万虎贲从大营中冲了出来,那谢将明冷着个脸蛋,看着林动戈的眼神极为不善,而林动戈也是收起了刚刚的不屑,摆好阵型就准备应战。 骂归骂,但是对于眼前的敌人也丝毫不能大意,太子殿下说了这谢老头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手上必然是有点东西的,他把两柄大斧猛地一撞放出“当”的一声脆响,而后他又挑衅起来:“谢狗,速速领死!” 好歹是个王爷,在林动戈的嘴里就变成谢狗,你说这谢将明心中能舒服嘛! 四位道尊的营帐内,绝神道尊看着李玄无动于衷的模样,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的,便也站起来向着李玄拱了拱手道:“师兄,我去看着一些,防止这谢将明死在战场上!” 也不等李玄应允,他就掀开营帐帘子直直向着观战的高台而去,却是看到佛门三尊之一的度真和尚远远地注视着战场,看到绝神到来也是不忘挤兑道:“这不是道盟的绝神道尊嘛!我见你们道盟几日不露面,还以为你们放弃这一战了呢?” “你们怎么回事,支持的天北军屡战屡败,再这样下去,士气都要全没了,到时候,我们佛宗独木难支下可不会跟你们再玩了!”度真和尚半真半假地威胁道,听了这话,绝神心中也是苦笑着。 他向着度真行了个道稽,也是开口解释道:“非是我等不行,只是未到关键之时,我这不过来保护谢将军来了嘛!” “呵呵,关键是战场啊!你看越国那边似乎要留下谢将军呢!好几个圣境将领被派上了场!”度真看着眼前的战场也是一脸担忧,若是谢将明真出了事情,这天北军真的是要一触即溃了,也不知这李玄到底是怎么想的 “杀!”土黄色的越国军阵,很快就和黑甲军阵撞到了一块,只见无数的士卒在这一波的冲锋下变得人仰马翻,重重的马蹄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再一次地踩踏过他们的身体,几息间便让这些人彻底没了声息。 好几个圣境的将领围杀过来,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圣境的血宗刺客,谢元也是大惊道:“军中圣境将领齐齐而出,保护将军!” 斗战如潮,随着这些圣境将领的加入,整个战场厮杀的烈度,比之刚刚更要提升不少,彼此间的兵道圣境,毫无怜悯地杀戮着对方的兵卒,战场上的血色散了一片。 舞动着大斧的林动戈,手中发力打出一道血红的法力,在空中急速飞撞了几十个士兵,把他们斩得根本没了人样,这道攻击才慢慢消弭掉。 谢将明也是心狠,他连连点出十几道的枪芒,只见黑色的水气如同箭矢,洞穿了好些个越国士卒的脑袋,气息流转之间,远处只剩下十几匹失去主人的骏马。 “给我杀!”林动戈继续呼喊着,好几个血宗刺客也随之动手,好些兵马还没出手,便发觉身体血气如潮,全身的血气向着外部涌去,几个呼吸间便没了声息。 越国的兵圣、魔域的魔圣齐齐出手,压得这些天北军喘不过气来,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兵卒落马,谢将明也是心痛得不行,要知道道盟不是没来道境,前几天他还听说这些道兵跟他的军需官要这要那,可他们倒是来搭把手啊! “来几个道盟圣境!”绝神向着道兵队伍里喊道,却是根本无人理睬他! 此时的绝神道尊心中一苦,向着前方斗战的谢将明传音道:“谢王爷,我等下掩护你撤退下来,这越兵凶猛,不可力敌啊!” 谢将明愠怒地朝着营帐的方向看了看,呵呵,不可力敌?这里面要不是有魔圣出手,会成这个样子?你们的道兵呢?妈的!老子都不想伺候了,该死的道盟! 谢元也是杀了几个越兵,靠到谢将明身侧道:“王爷,咱们该撤了,不然这越军就要围过来了!” “嗯,赶紧撤!”谢将明大吼一声,带着几个兵圣还有最为核心的几千人马就开始往营地跑,看到这等情况,连度真和尚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绝神,你们道盟什么意思?这兵马就任由他败下去?” 绝神却是根本来不及答他的话,直接飞身而起悬停在了战场之上,似乎要用他浑厚的道元护住谢将明。 远处的宁尘指了指绝神说道:“血厉、雷鸠,你们去缠住那老东西,让我的儿郎有机会吓一吓谢将明!” 李玄打得什么主意,宁尘他们也能猜到一些,就是这天北军中还有他们道盟的人,他们是想彻底送了谢将明的命,换一个更好控制的天北之主,但魔越这边会让他们如愿?甚至巴不得他们玩脱了呢! “出手,杀死谢将明!”血宗刺客大吼道,抛出血红色的匕首直直朝着谢将明抛飞过去,像是要一把刺穿他的胸膛。 “保护王爷!”谢元也是大喊,整个战场乱成了一团,绝神拿出一道拂尘,向着谢将明的周遭挥了挥要帮他打出一护罩能帮他护住周身。 “绝神老道,休要如此,我等来也!”血厉大吼一声,绝神面色也是一变,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血厉招法中的血腥气。 他连忙运转起护身功法,准备防住血厉和雷鸠的功法,看到绝神被两人围困,谢将明一边往回跑,一边心中想着这时候得来些人帮一帮他了! 可没由来的一阵心悸,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杀机似的,蓦然周遭一道血剑闪现,直直地往他心口刺来,看着红衣刺客的衣衫,谢将明便知道这人是血宗刺客。 血宗刺客?不对!不是用匕首的吗?怎么用的是剑?还是和道盟制式长剑有些像!这世间不缺聪明人,但就怕聪明人多想,谢将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化虹向着营帐内飞去,就连后面的兵马也不要了。 “当”的一声,血剑刺客的剑招直直被副将谢元挡下,他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却是越发觉得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远处高台上的林平阴恻恻地一笑,这些计策都是他一手策划,眼见着马上对面的军阵就要分崩离析,他的脸上更是满满的得意,向着旁边的林朝非道:“呵呵,这些人算计起来真没意思,各怀鬼胎!” “呵呵,太子还请定心,这道盟还有些手段没怎么使出来呢!要是使出来,咱们可不好对付!”宁尘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便也不再看他这个弟子。 第967章 道兵出马气苍王 “没用的东西!”营帐之内的李玄道尊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一切都是他对于谢将明的试探,看看这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值得他们道盟扶持,如今看来,真是废物一个! 看了看旁边有些惊诧盯着他的神焰道尊,李玄缓缓开口道:“去,神焰你去找道简,让他带着道兵出去冲杀一阵,也好叫对面的这些魑魅魍魉看看我们道盟的实力。” “是,李玄道尊。”神焰真君虽是道尊,但在李玄跟前就好像一个跑腿的小厮般,但神焰并不以为意,看着倒像是乐在其中。 看着神焰道尊离去,无当道尊却是开口了:“师兄,你这么做,那谢将明心里能乐意?” “呵呵,给了他表现的机会,若是有点用,我倒是真不介意帮帮他,可他打得是什么破仗,都没有赢过一次!” “这等人做我道盟的门下走狗,我都觉得有些丢人。”李玄道尊冷冷地说道,言语中倒是符合他们道盟的人设,绝情冷性一切尊天道行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谢将明通不过他的考验,于他而言,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无当道尊摇了摇头,心中很是不认同李玄的观点,斟酌了下言语继续说道:“师兄,这人是官场中的老油子,怎么能以咱们的手段来判断他?” “这可是乱世,他那一套还有什么用,不行就是不行。”李玄重新闭上眼睛,极为淡漠地回答着。 大营的门口乱糟糟的一团,谢将明有些狼狈地看着后头追逐的蛮兵,自己的麾下部将基本还能够回来,但在后头撂下一大片的兵丁,正被魔域和越国那边联手绞杀着。 越国的骑兵看到他进了大营,有的冒进骑军就想冲一冲这大营,试试他们的营帐到底防守力度如何? “给我放箭,放箭!射死那些后头的越人。”谢将明脸色狰狞地吼道,难看的神情像是要吃人一般,这时候,李谨也带了军队过来,他也生怕这营帐被破,到时候他的麾下也免不了受创。 李谨连忙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话有这般魔力,竟然让刚刚有些暴躁的谢将明神色变得冷峻起来,只见他如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几位道尊的那一片营帐,心中怕是已经骂开了。 天穹之上,绝神真君艰难地防守着,袖口处已然有了几个小洞,显然是被血厉或是雷鸠打的,金色的道元将绝神的周遭裹得严严实实,血色、灰白色的攻击连连撞来,把金光震得不住晃动。 “道兄勿忧,神焰来也!”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散发出灼热的火红色光芒,天空因魔气四溢而生的黯淡雾霭,此时也被滚滚烈焰直接气化。 已经重新长出肉身的雷鸠,看着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是这脸色太过苍白,瞧着像是个活死人,嘴唇发白、脸色也堆满死气,他手掌一招,无数的骨骼在空中汇聚像是个鸟笼子般向着神焰罩了过去。 绝神真君现下也是腾出手来,只见他掌风如云带起无数柄金色小剑,天空密密麻麻的金光中透着无尽的杀气,刚刚被压得那般被动,现在他要好好报复回来。 血厉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能在诡谲狡诈的魔域中能混到一宗之主,可见其心性! 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向着绝神的方向看去,陡然间化成弥散半里的血雾,然后向着无数金剑的方向迎了上去,只听“刺啦”一声,血雾像是完全沸腾起来,滚动的云气像是变成了从天外而来的污浊,所有的金光一扫而空,再也没有刚刚那般威势。 噬心老祖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也是蠢蠢欲动,向着宁尘开口道:“咱能出手了吗?看着这些老梆子,手就有些发痒!” “还没到时候,就等太子殿下所说的时机了,也不知这谢将明会不会如太子所愿,呵呵,真是令我宁尘有些期待呢!”宁尘玩味地看了林平一眼,有些期待看到这个昔日弟子出丑。 “老师,我看上了狱山的一门传承,名为乱心诀,若是一切如我所料,能否将此传承赠予弟子?”林平倒是恭敬,如此态度倒是让宁尘没什么脾气了。 “乱心门的传承,有意思,你的赌注是什么?”宁尘也是满不在乎地反问道。 “就拿我妖佛一脉,《血佛经》为赌注,如何?”旁边沉默的林轮转终于开口,倒是让宁尘诧异,这功法似乎是血宗传承和越国弘教传承的合修之法,记得之前也出了个道境。 衣袖一拂,算是应下此事,宁尘继续叮嘱道:“林平,四方大战颇为重要,你确定这计策能奏效?” “我等迟迟不出手,也是忌惮一旦出手,对于诸般结果便再无回天之力,无论是我还是李玄都是如此担忧,故而我们都在观望、等待、徘徊!”宁尘也是一脸冷峻地说道,林平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师父,渐渐也是理解了他的父亲。 “师尊且放心,我自有后手,此战我军必胜!”林平极为自信地说道,而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战场之上,只见天空之上无数飞剑疾驰而来,像是能将远处的天空都给遮蔽住。 或是青衣道人、或是蓝衣道人,一个个脚踏仙剑,而后悬立在空中,手指连动控制着脚下的剑光向着人群之中扫了过去,剑穿甲胄,迅捷夺命,没有什么士卒能逃过这一击,即便是在军阵中的兵圣、魔圣都感觉到了紧张。 “撤退!”听到远处的蛮牛角声,带兵的林动戈连忙向着士卒呼喊着,看着如此高效的杀戮,他也感觉到了胆寒。 远处一众道境也是看呆了,无论是佛尊,还是魔尊,心中也在斟酌着要是自己的弟子来应付这等攻击,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 林平脸色一寒,死死盯着远处的道兵,也是感慨地说道:“倒是终于把这些道兵给诱出来了!” “我还以为消息有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大晋最为厉害的城卫军就是这道兵给杀溃的,据说现在那个常固城一蹶不振,每日酗酒,啧啧” “常胜的儿子,哈哈哈,被道盟的人碎了信心,真有意思!”林平嘲讽般地摇了摇头,看向空中飞翔的道兵,心中也在掐算着。 “师尊,血军能对付这些人吗?”林平也是慎重地询问起来,宁尘也是慎重地看向了道兵的方向,只见最前方的玉道简手持着拂尘,一脸傲色地看向下方,俨然把那些越国的士兵当成了蝼蚁。 玉道简也怕沾上杀戮的因果,至于这些道兵他们修炼到天境巅峰已经到顶了,即便胡乱杀戮又算得了什么,玉道简不会在乎,而李玄道尊也不会在乎,这些人对于他们不过是耗材,在道盟控制的山川中,亦有不少的道兵在慢慢培养着。 宁尘蹙了蹙眉头,心中也是烦躁,看着林平期待的眼神,思索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若是将血军再添双翅,或许有些机会,现在我也没什么把握!” 不止是魔域和越国为道兵发急,苍王谢将明亦是急到不行,当然这个急是气急,他心中暗叹:为什么你们道盟有这样的大杀器不能早早拿出来,非要等到自己的兵马损失惨重后才出手,越想心中就变得越发狂躁! “谢元,把弟兄们集中起来,咱们好好休整休整!”谢将明脸色铁青地吩咐道,旁边的谢元跟他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便也连忙点了点头,按照他的吩咐一一通知过去。 天边的血厉看着下方的越军被莫名冒出来的道兵杀得大败,心中也是想着防备这些道兵一二,遂化作一道血虹向着道兵聚集的地方掠了过去,他手掌猛地伸出在空中行成巨大的手掌,卷着呼啸的厉风似要打在玉道简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绝神道尊心中也是发急,纵身飞起耀起的金光把天空照得透亮无比,万千小剑也在空中行成一柄金色大剑,死死将血厉的后背锁定。 下方的玉道简看到血厉往他这里杀来,心中也是火焰燃起,全神贯注地准备应付起这血魔的一击。 两面夹击,真当血厉会跟他们硬拼?玉道简看到血厉当面,手掌猛地一挥,完全清辉向着血色的影子围去,像是要用自己的清越法力将血厉的污浊全部净化。 “哈哈哈,想要杀我?”血厉大笑着,任由玉道简和绝神道尊的攻击打在他的身上,血光从天空一晃而过,影影绰绰间又蹦出一道血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道兵的方向扑去。 看到这样一幕,玉道简顿时睚眦欲裂,李玄道尊对他没什么其他的要求,就要他好好将这些道兵看住,不要让他们有太大的损伤即刻,现在血厉要向道兵出手,不正是要往他软肋打? 扑纵疾行,只见飞转的血浪径直卷走一名道兵,终究是让他得逞了 第968章 将明带兵东行之 对于天空上道兵的大战,谢将明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和他有关系吗?赢了是他道盟厉害,输了是他谢将明无能?妈的,这个游戏老子不玩了! “谢元,大家都聚起来了没有?现在咱们还剩下多少人?”谢将明冷冷地询问道,心中满是无言的浮躁,他想杀人泄愤,但他知道,他根本拿那几个道尊无可奈何! “回禀王爷,我军现在还剩四十九万,伤兵三万多,共折损”谢元就要继续说着,却见谢将明冷冷地摆了摆手,大声呵斥道:“不要说了!这帮子道贼” “道贼”这两个字像是从谢将明的牙缝中挤出,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无比,连日来的战败更是让他心情不爽,他也是个知兵的,自然知道他的士兵和秦川兵实力相差无比,而唯一的不同便是秦川那里三个佛尊不时提点着,他这里,呵呵,那几个牛鼻子谁在乎呢? 旁边的谢元也是色变,看了看刚刚谢将明布下的玄气罩,也是紧张地提醒道:“王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这道盟不会是想让咱们把弟兄们都耗个干净?” 听到谢元随口的言语,谢将明也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他寒声说道:“就是如此,我原本带甲百万,都是北地雄兵,只有我手上的兵力耗得差不多,道盟或许才觉得我好控制些!” “那王爷的意思是”谢元也是隐隐猜出了谢将明的想法,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王爷,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对了,还有一人不得不防,我前几日巡夜,看到陈梁从几位道尊的营帐之内出来,这人要不要?”谢元冷冷地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谢将明眼神一凛,顺着谢元的思路,也是猜出了陈梁是道盟那边的人,他有些焦躁地在帐内来回踱步,也在思索着怎么去对付陈梁。 “这样,等会你准备一桌酒菜,酒里面多加点料,把那三万伤兵,还有陈梁的麾下都给他撂下,你再问问谁要是心向道盟,也丢了!”谢将明神色阴狠,也是厉声说道。 “是,卑职马上就去安排!”谢元的眼眸里闪过丝丝戏谑,便也准备起了夜中的一出大戏。 却是刚刚走到营帐门口,看到周王李谨神色阴沉,看到他便问道:“你们家苍王呢?现在在做什么!” “苍王有些郁闷,想找部将喝喝酒。”听到谢元滴水不漏的回答,李谨也表示理解,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今之世,哎,还是让苍王自己想开些!我们这些人以前还算的上是号人物,现在” 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能理解谢将明的郁闷,可不曾想谢将明就坑了他一个大的! 夜幕降临,陈梁在接到命令之后,也是连忙赶到了谢将明的大营中,看着不停地灌酒的谢将明,他心中也是有几分得意,天下已经糜烂成这个样子,谁不想称王称霸呢? 一个个的野心家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陈梁更是不愿意成为谢将明的附庸,要是这谢将明的王位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也就算了,但明显不是,他只是侥幸在那个位置上罢了,陈梁自觉若是自己坐在天北都督的位置上,自己一样能称王。 “卑职见过王爷!”心中虽满是野心,但他礼节上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免礼,免礼,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个虚礼,来,喝酒,喝酒!”谢将明醉眼惺忪地说道,看着有如醉猫一般的谢将明,陈梁也是陡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把住了自己的刀柄,但想到外面的一些兵圣,倒也压下了这个想法。 谢将明趴伏在自己的案几上,指了指陈梁身前的酒杯,有些狂躁地说道:“来,喝酒,喝酒。” 陈梁心中想着事,便也不以为意地将酒水饮了下去,看着上面的谢将明他也有意上些眼药,有些悲怆地开口道:“哎,可怜我十几万儿郎,几战尽没,要是后头咱们不能战胜魔域,这可该怎么办啊!” “那些贼人,没事,反正天塌了有道尊扛着,来,喝酒喝酒啊!”谢将明也有意演给陈梁看,一边有些狂躁地分说着,一边不住嘴里倒着酒水。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玄气罩的影子,陈梁也在想方设法地让他谢将明嘴里蹦出几句对道尊的坏话,他也是附和地将酒水饮下,而后继续诱惑道:“哎,你说人家秦川那里怎么能赢呢?” “我哪里知道,定是你们这些练兵的不用命,导致我屡战屡败!哼,赶紧给我罚酒嗝,三百杯,快喝!”谢将明借着自己的酒劲也是冲着陈梁无礼地要求着,陈梁听到这话,仗着自己的法力,也是将酒液一饮而尽。 他是想着将谢将明彻底灌醉,然后再诱惑他说些对道尊不敬的话,但是越喝他倒是自己的脑袋越发昏沉,看向谢将明的身影也是形成了些重影。 “额,喝”陈梁也是栽倒在酒桌之上,谢将明也是缓缓恢复清明,看着趴在那儿的陈梁,心中顿时杀机漫漫,他拔出腰胯间的匕首,但想了片刻放才冷声说道:“我要你看着你的希望破灭,还想着我的位置,不知死活!” 夜色已深,大营的东面都是由谢将明的部将戍守,无论是秦川、还是道盟,恐怕也不会想到如今的谢将明已经起了退意,他骑上马匹看着谢元假装问道:“押运粮食的队伍都回来了吗?” “回禀王爷,都回来了!”谢元冲着谢将明挤了挤眼睛,他是用的李代桃僵的方式,用后方运粮的民夫取代了军中的兵卒。 而道盟四尊的营帐周围则是安排满了伤兵,还有些笃信道盟的兵卒,而外围的兵马则是悄咪咪地换成了凡人民夫,一队队的精锐向东而去,若是有秦川兵问起,就回答说去后方运粮,倒是遮掩一夜什么问题也没有。 谢将明冷冷地看着佛道联军,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他收敛了全部的气息终于出了大营,而后急行军往东方而去。 心思沉重的绝神真君,神识一扫四周的营帐都是伤兵和些精锐,再随便一问说是为军队拉粮食去,便也没太在意,因为白日里的事情,绝神只觉对谢将明也有些抱歉,倒是阴差阳错下失去了最后的补救机会。 玄黄郡的一处山坳中,谢将明看着初升的太阳,再看看无数神情默然的士卒,也是大声激励道:“日后我等为自己而战!我们回龙麒,以后只管北凉、惠川、灵芳、龙麒之事,至于再往北,咱们不管了!” “魔人入侵,关咱们弟兄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流血,对不对?”谢将明一番话瞬间取得了军心,连番大战下来,是个铁人也受不了,关键还每次都输这叫谁能受得了。 “为王爷战!”谢元立马在下面附和着,其他的一些圣境将领想想也是这个理,也是大声应和起来。 这边士气高昂再不愿面对什么魔人,而联军的营帐中却是炸了锅!秦川之主李谨脸色森寒,没想到这谢将明居然带着自己的人跑了,现在天北军也只剩下五万兵马,关键一半还是残兵! 度真和尚一把掀起道盟四尊的帐篷,冷冷地喝骂道:“你们四个奸猾的牛鼻子,你们来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只见度真和尚一把拽住陈梁的脖颈,将他甩到了李玄的面前,一脸冷意地质问起来,李玄终于从入定中醒来,强大的神识开始扫过整个大营,半息之后,脸色也是大变,他冷哼一声:“谢将明这个狗东西!” “绝神,你去帮我把他追回来!快去!”李玄冷冷地吩咐道,绝神也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此刻,想到自己前几日的提醒,更是郁闷地想要吐血。 他有些不想挪动脚步,之前跟谢将明说得好好的,现在又要让自己把人家请回来,但想到当下的情形,也是叹息一声:“好,那我就去追一追他,但是我可不能保证” “呜,呜呜”几声蛮牛号角的声响,这是?对面的魔越联军要进攻了,怎么回事?李玄脸色更是阴沉地能映出水来,他指了指另外三位道尊:“麻烦三位师弟速速出手,咱们现在一把定胜负!再拖下去,恐救之不及!” 旁边的度真和尚听到这话,心中也在腹诽着,早知道这战事重要,早干什么去了,居然能把主战之人给逼走,我也是服了你们道盟! “李玄道尊?”陈梁也是拱手向着李玄请示道。 “快去带着你的人抵御魔兵,若是挡不住,你肯定活不成!” 李玄现下也是迁怒起了陈梁,直接开口威胁起来,这下子轮到陈梁抓瞎,看这情形,此战凶多吉少啊!这个谢将明,可恶! 第969章 艰难斗战李玄怒 无论是样貌恐怖的血军,还是穿戴齐整的越军,他们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就像个蛮牛般往秦川和天北联军的营帐冲来,气势磅礴的杀意直冲云霄,天空之上的云层也被搅动得一团乱。 “还愣着做什么!快召集你的部将!”李谨看着陈梁有些傻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拽住他的甲胄就把他往旁边带。 部将?我还哪里有部将!那些个圣境将领哪里会睬他一个副都督的命令。 秦川兵倒是迅速集结起来,他们只希望下头的木寨能坚固些,能让他们多坚持些时间,李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留手,冲着旁边的玉道简吩咐起来:“这场仗好好打,即便道兵死光了,你也不准退!” 玉道简什么时候听过师尊说这等话,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拱手应道:“师尊,那我可要出手?” “那些血军,你可以随便杀,不会影响你修行,反倒是功德,去!”李玄为了让弟子能放开手脚,也是直截了当地提点道。 交代完这些,李玄道尊冷冷地向着对面大营看去,犀利的眼神像是透过了无数的雾霭,终究是锁定了宁尘的气息,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宁尘,出来受死!” 脚尖一点,整个人化作清光向着天穹外飞去,宁尘的气机也好像被带动,他扫了扫其他几位道境,也是匆忙叮嘱一句:“好好打!我在上面才有意义!” 袅娜黑烟扶摇而上,跟随着清光在空中的轨迹而去,林平听了宁尘的话,心中也是微微一凛,看来父亲说的一点也没错,李玄乃是大陆之上的第一人,即便是同境界的宁尘应付起来都是一脸的忌惮。 “杀!用最快的速度打下对面的大营,各位道尊,也该到你们出手的时候了!”林平郑重地说出这话,随即他后面的林朝非提枪跃出,林尊握拳冷傲飞起直直盯着对面的三位佛尊,林轮转双手合十,脸色看着倒是慈祥就是周身漫布血色。 佛门三尊也是齐齐飞起,也只有天莲上人飞身而出前看了看李谨,而后叮嘱道:“此战干系颇大,望你能好生应对。” 看着三尊飞起的背影,李谨脸色淡漠而森冷,他看着远处杀奔来的魔兵和越人,心中也是恍惚不已,却能感知到有人在摇动着他的胳膊,是陈梁这个只知钻营却无甚能力的小人! 没声好气地怼道:“做什么?” “周王,现在这里就您最大,赶紧指挥指挥。”听着陈梁的言语,李谨朝着周遭看了看,道盟的几位尊者也是齐齐飞天,看来是和魔域那边的几个道境打起来了。 现下这种情形,他心中是万分后悔,早知道出战之前亲自跑一趟岐川,若是能把岳正拉上,另外再请一位道境过来,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秦王的才智也不会像李玄那样粗疏,居然把谢将明搞到叛逃的地步,这种离谱之事,谁能想得到! 大战一经开始,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泛滥、浩浩荡荡却没有任何要止歇的意思,城寨之上,无数的落石、羽箭不断从魔兵和越卒的脑袋上落了下去。 巨石“砰”的一声将十几个团在一块的越兵砸了个稀巴烂,血水、碎肉齐齐向着四周迸溅开来,马匹由此也受到巨力冲击,腿脚尽折地趴坐在地上,冲着天空无助地哀鸣起来。 箭矢如疾风暴雨般覆盖了这一片,锋利的羽箭穿透马儿的脑袋,直直让马匹有些胖大的身体砸倒在地掀起一阵烟尘,血肉飞起,红色的血珠混合着烟尘,瞬间让灰色的扬沙又落了下去。 越人和魔兵已经不惜任何的代价,只见那些化魔的马匹不断冲撞着木质的营寨,立在营寨上的士兵感受到下方的微颤,心中也是惊惧不已,生怕自己所站立的地方也被敌人冲垮。 玉道简也看出了秦川兵马的危机,看到木寨下方密密麻麻地集中了不少的血军,他也是翘起嘴角像是对血军这类魔物发出无声的嘲讽,虽是不屑但出手间却是毫无停顿,指尖猛地往空中一点,顿时在营寨前方的天空上飞出无数把金色小剑。 “诛魔!” 金光是魔物天然的克星,金光闪烁下狰狞的血军已经有了些不安,原本强壮的骑兵现在只有人形而无人样,黑漆漆的皮肤包裹着干瘦的躯体,张着大嘴的血军露出枯槁腐败的牙齿,有些呆傻地看着天空,浑然不知道净化已经悄然而至。 法力汇聚的金剑雕翎,直直激射而下,是为索命无情、道光破魔,一个个黑甲的血军就像是碎散的瓷器,被玉道简打中的血尸倏忽间就散化成一缕黑烟,大片血尸的消失也让天空战斗的血厉心中烦躁,出手间愈加狂躁让绝神也感觉到了些许的压力。 道兵御使着飞剑立在天穹之上,心神控制着另外一柄长剑不断向着对面扫去,就像是割草般的流程,一茬茬的士兵不断地倒伏下去,即便这般极致有效的杀戮也没有惊退越国士兵,他们依然像是疯了般不断往前冲。 后方的越国兵圣用起兵道之法,“悍不畏死”的兵卒被这无情的兵道之法裹挟着,也不知他们在被长剑刺死的那一刻有没有感觉到后悔? “劲弓劲弩,给我射!” 看到已经十几拨的兵马被长剑刺死,林平的脸上也是闪过残暴的笑容,向着早已做好准备的弓箭手大声吩咐道。 巨力加持下的弩箭,急促地飞动着,破空发出的尖啸让道兵来不及格挡,有的倒霉蛋就这样被射中心口、肩膀、面门,最为令人发指的是每一支箭身上都淬了毒,即便是天境巅峰的修为,也是即刻毒发薨逝! 好几个青衣道士、蓝衣道士,突兀地从空中栽倒,玉道简眼神一瞟便看到他们脸上的青黑气,瞬间明白了对面的越人使了什么手段。 他顿时心潮如火,手掌猛地往前一推聚起金色气罩挡住了所有的弓箭,但积重如山箭矢让他法力耗得极快,冲着旁边的道兵大吼一声:“高飞,避过飞箭!” 说完这话,他陡然放手,只见无数弓箭破击金光向着道兵追了过去,一群道兵刚刚用了不少的灵气,即便有玉道简的提醒,有些道兵还是箭矢射中,没了道兵的压制,血军也瞬间冲了过来。 天外的战场中,李玄正一脸冷色地看着宁尘,有些不屑地说道:“有了魔帝之尸,就敢来挑战我们道盟,看来我等绞杀得还不够,是吗?” 宁尘也是嘲讽一笑,看着李玄淡然说道:“道尊何必如此动怒,若不是我等魔人帮着分担压力,怕是大晋不会给道盟如此大的空间!” 趁着说话的当口,李玄运转神目瞟了一眼大陆的情形,恰好看到玉道简脸色发白的放开护罩,导致十几个道兵中箭直接从云头栽倒,他的神色也是森寒的不行,死死盯着宁尘威吓道:“你就不该挑衅我们道盟!” “我就在这天外彻底镇压了你!”李玄自傲地说着,仿佛根本没把宁尘放在眼中。 “呵呵!”宁尘的身后显现出黑衣男子的身影,他就这样孤傲地盘坐着,整个星河的目光仿佛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远处寿命悠长的天外神魔仿佛也从灵魂深处感动了畏惧。 魔帝为了复活他的爱人,不仅仅屠杀了无数的大陆生灵,就连天外神魔也被他屠杀了不少,此刻远处那些岁月悠长的老怪物们感知到魔帝的气息,一个个更是忌惮得发抖! 李玄看着他把魔帝之尸秀出,淡然地说道:“大帝就是这般请你用的吗?” “玉皇之扬!”李玄也没说什么,只是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掌,向着宁尘的位置按了过去,随着手印在空中显现,阴冷灰暗的天外像是被手印带出的清光照亮,所有的魔气也被驱散,一招之间便让宁尘感觉到了威胁。 李玄所修便是玉皇传承《玉皇经》,和大帝的躯壳无比契合,远隔虚空便能借来玉皇的力量,他冷冷地看着被净化的魔气,也是寒声道:“你们这些魔崽子,能活着都是我的恩赐,现在居然敢来算计于我,那就准备承接我的怒火” “魔相无极!”宁尘手掌前推,后面的魔帝尸身也是伸出了手掌,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接涌出,阴阳二气在空中不断旋转,阴冷的戾气从宁尘的身上涌出,他的心中满是忌惮,这李玄是老牌的道尊,不知道有多少底牌在等着他。 “合!” 李玄冷冷一声,又是一道巨大掌印向着魔主宁尘压了过去,两手相合直接把阴阳气团震得粉碎,强大的反震之力猛地回馈到宁尘的身上,直让他的脏腑受了震伤! 双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他大声质问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一击就将我击伤?” “呵呵,击伤?我还要杀你呢!”李玄满心怒火,连续出招再无留手。 第970章 天地战场分两极 似乎他的气息不止道境四转 宁尘想到这里,也是全力防御起来,脊背靠着脊背,他和魔帝的尸壳背对而坐,滚滚道元在两相流转,宁尘头发散乱看向李玄的眼神也越发忌惮。 果然是站在大陆巅峰的人物,果然可以视世人如蝼蚁,即便是带甲百万的苍王也不被他放在眼中,李玄看向大地,却是脸色阴沉,丝毫没有碾压宁尘的得色。 “这计策,谁教你的?” “老夫居然也遭了算计,真是该死呢!”李玄道尊狂躁地只想杀了宁尘,对于下方的大战,他无力出手,也不能出手,天道早已经对他或是他们忌惮无比 若是再出手改变大战结局,怕是天地劫雷就要压到他的脑袋上了。 “死!” 手掌漫天的清气,似乎能照亮整片的星云,但宁尘全力御守之下,倒是让李玄的攻击无功而返,宁尘的身形就像是黑色的皮球,被来回地拍击,但周身的黑气依然将他环抱住,守护着他的周身。 从来没有这样憋屈,高傲地宁尘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他倔强地抬着自己的脖颈,双眸如剑根本无所畏惧。 在星云中来回晃荡的身体,此刻也像是在积蓄着什么,身后的魔帝即便已经身死,但在时光长河里依然注意着这一片,他的传承被一个多年前的老朽死死碾压,他急切、狂躁、抑郁,但都无济于事,根本无法突破这时间长河的桎梏。 崩碎的星河到处是散碎的陨石残骸,天外神魔早就被这强大的力量骇得远远的,它们是失去了本世界的大能,只能借着仅存的力量在虚空中苟延残喘,亦或是从外部世界钻营些力量来源。 宁尘主守、李玄主攻,清气横扫暗色星云,一大片的暗星被照得透亮,原本躲藏着的天外神魔也是被这清光照出了身形。 天外是碾压,但是大陆之上形势却截然相反,血军不断冲撞着营寨,而守军的营寨内也是乱作一团,原本安静、懦弱的民夫,现在就像无头苍蝇般乱窜,负责弹压的陈梁即便心狠手辣地连砍了好几十个民夫,也没能阻止他们的暴乱。 道兵虽强,但也是血肉之躯,灵气枯竭之下也无法保持刚刚那种攻击的频率,有的体力不支被毒箭射到,有些为了恢复灵气,直接飞回营寨之内,总之守方这里已经完全被动,根本做不出有效的回击。 李谨看到这一幕,肠子都快悔青了,若不是谢将明几次相请,他才会不愿意来蹚这浑水,现在谢将明这个狗东西拍拍屁股跑了,把他的兵马倒是套在这儿! 现在两边厮杀正烈,越国和魔域把他的麾下死死咬住,即便想要撤离也是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勉强借着营寨戍守着,看着摇摇欲坠的木质箭楼,他也担心到底能守几时? “陈梁,带着你的人上去!把老子的兵马换下来一些!”李谨心中暴躁,也是迁怒起了天北的副都督,陈梁听到他说的如此不客气,有心拒绝但看到旁边其他几个秦川的兵圣,也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军阵列前,勇能无惧!”陈梁当即放出兵道大招,后头跟着的伤兵、残兵顿时情绪亢奋起来,舞着刀枪就跟着陈梁往城寨上方冲了过去。 杀戮还在持续着,不少越兵向着木寨之上抛出钢爪,而后嘴里咬住武器,一鼓作气往上攀爬着,伤兵半营的天北残兵在陈梁的鼓舞下,和这些上了寨子的越兵激烈地厮杀着。 钢刀入肉,已经伤残的天北兵死死咬住越兵的脸肉,就是战死也要拼走一个,他们本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面临绝境也是爆发了自己的力量。 但一时的血勇根本改变不了大势,一个个的黑甲士卒在凶猛的越兵的冲杀下渐渐迷失,气血较之刚刚还要衰微许多,哪里能和如狼似虎又源源不绝的越军拼杀呢? 陈梁也是焦躁,他就剩下这么点部曲,要是等下子拼光这些兵马,他再想拉起一支队伍来,恐怕真的是难上加难了,刚想撤下兵道之法然后命令队伍退下去,却是不料脚下的木栏不住地抖动起来,而后轰然倒塌! 他身为圣境倒是能够勉强逃脱,但是那些跟着他的部下可就是倒霉了,一个个直接栽倒在无数破败的碎木屑中,有的被后头的血军踩踏至死,有的被尖锐的木刺直接捅穿了胸膛。 陈梁呆呆地看着后头已经严阵以待的秦川兵马,知道自己被李谨利用了,他有些呆滞地看着后头已经举起盾牌的士卒,心中却是在诅咒着,诅咒这些士兵和他的麾下一样,确实有如他所说,只见冲锋的血军冲破栅栏,如同凶猛的蛮兽般撕开了其中的阵型。 端持着盾牌的黑甲士兵直接被振飞,凶恶的血军闻到这血腥气,一个个眼珠子都变得赤红无比,要不是李谨麾下的圣境将领还在,恐怕这些士卒都要惊惧到逃遁了。 “军阵列前,坚韧如山!” “军阵列前,坚韧如山!” 李谨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他也是亲自上了战场,只见他持着一柄长剑,冷冷地呐喊着从身上迅速用出赤红色的血气包裹了周遭的一片,原本军心溃散的阵型瞬间稳定了下来。 但是这恐怕并不是士兵们的本意,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有畏惧,越国的兵马是他们秦川兵一倍多,而且现在营寨被破,更是无险可守。 在几个兵圣的控制下,这些秦川兵马开始了他们最后的表演,奋力的厮杀着,即便手臂断了、或是肚肠被绞断,他们依然是保持着一个斗志昂扬的状态! 只见黑甲盾兵的胸膛已经被捅穿,天境实力让他依然挺立着,直直向着血军冲了上去,一把将血尸从马上拽了下来,拿起旁边的大青石不断往血尸头上砸去,几息之后,血尸的脑袋碎散,便再无伤人之能,而刚刚狰狞的士卒也没了气息。 团团围住的盾阵之中,玉道简立在李谨的旁边,周遭还有上千个急着恢复灵气的道兵。 “玉道长,这一战怕是难了!”李谨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这些个士卒都是他秦川的精锐,现在居然要为了天北都督府的地盘牺牲在这里。 玉道简冷冷地向着天空张望着,他的神目似乎能穿透莫名的天穹,有些烦躁地说道:“我师再强,打得宁尘毫无还手之力,但眼下的战场又是另一个样子。” 是的,另一个样子!宁尘即便嘴角已经有了血丝,但他的脸上依旧带笑。 他想象着李玄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畅快,但李玄毕竟是李玄,能够为道盟压制天下这么久自然有他的气度,他看着宁尘道:“这一局看似你胜了,但我真正败了吗?” 看着李玄自若的神情,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宁尘没由来地心中一沉,似乎天下间没什么事情能让李玄感到紧张? “呵呵,下面打得再惨,也不过是他们的命运,而你呢?原本是道境五转的苗子,或许能知道一两点天地大秘,但是现在,让我绝了你的道途!”李玄冷冷地说道,看向宁尘的眼眸中满是无情的煞气。 心中默念法诀,只见四面八方都聚起无数的清光向着宁尘激射而去,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一般,但是他可是个魔修啊!要这么多的清光做什么,他连忙勾动魔帝的身躯,运转来一圈圈的魔气护住周身。 “啊!李玄,你到底要做什么?”宁尘有些狰狞地怒吼着,只觉得自己和身后魔帝之尸的联系越发紧密,魔帝之尸上的帝诰慢慢转化为魔元加持到了宁尘的身体上。 他不断地向四周打出漆黑的手印,只听周遭不断地暴响,天外原本是一片混沌无声,却是在这魔功催逼之下,开始了种种的爆发与碎裂。 看着宁尘周遭的魔气越来越浓郁,李玄也是嘲讽地说道:“哈哈哈,你这个魔崽子终究是忍不住,从大帝的身体上借来力量,哈哈,天地长河的力量是这么好借的吗?” “你成就不了道境五转了,与上古大帝纠葛颇深,你也只是大帝的仆人,不配成为下一位大帝的备选,玉皇印,封!”李玄大声说道,这番言语似乎比他一个月说得话都要多,而宁尘心神动乱,他没想到这帝尸居然还有如此渊源。 那他现在?清光如印,威压整片的星河,无数的陨星在这一击中开始崩碎,感知到这攻击的浩荡,宁尘也是顾不得其他,继续从帝尸身上借来力量,只见黑漆漆的大手印同样迎了上去。 似乎这种羁绊感变得有如实质,周严是魔帝的后代自然可以借用这股力量,但他宁尘凭借什么资格去借这股力量呢?想到这里,他看着远处被两人力量碰撞余波搅碎的星河,整个人的心也是乱了! 第971章 战兵溃败李谨逃 心思虽然越发的阴沉,但他还在坚持着,眼眸一瞟间,下方的战斗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摧城拔寨的力量冲撞着士卒围成的孤岛,即便是道兵或许也无法笃定自己在这样的战斗余波中能安然无恙。 李谨看着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骑兵,心情也变得格外糟糕,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再去骂谢将明,唯一的渴求便是能在这样的战场上活下来。 “玉道长,赶紧让道兵拼命,先杀出一条道来,否则我们根本出不去啊!”李谨向着玉道简抱怨着,听得玉道简也是火冒三丈,心中暗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命令我! 但眼下形势最为焦急,也只能把想要怼人的心思压下,自己和这几千的道兵想要安全回去,怕是还要倚仗李谨的这些“炮灰”! 他有些期待地看了看天空,只想着要是有个魔域或是越国的道境能彻底被诛杀,说不定能挽救眼下被动的形势,但天穹之上,六对道尊,一方急攻,一方死死护住周身,只是以纠缠为主,根本不愿意和对面打对攻。 急躁的自然是佛、道一方,而魔域和越国只是御守,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几位道尊、佛尊露出失态的模样。 透过天幕,玉道简观察着天外情境,虽然师尊很是厉害,但看起来宁尘的韧性也不小,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任由李玄打来一道道的攻击,他兀自用自身魔元护住。 天上两方战场,都是这样纠缠又显得有些拧巴,再看看四周那些道兵信任的眼神,虽然这些道兵终究是他们道盟高层的工具,但道盟的工具比那些贱民还是来得有价值些!培养起来也极为不容易,若是都折在这里,怕是那几位道尊都要心疼的。 “杀!万剑诛人!”玉道简冷冷地说道,倒是生怕这些道兵后面没了灵力,又跟着补充了一句:“若是灵气匮乏,直接用灵石恢复!” 在他一声令下后,无数的长剑悬停在空中,呈现一个圆圈般的形状,剑锋朝外似乎在积聚着灵力,道兵的神识锁定了盾兵之外的一圈敌人,而后心思一动便将所有的长剑打了出去。 天空都是青色和蓝色的炫光,像是水木清华般的灵韵,原本飘逸的剑术就在这一刻变成了无情的杀戮之法,汹涌的剑光如同割草的大刀,把远处的越兵一个个地打下马来,有些血尸的脑袋也猛地爆开,再无刚刚的狰狞面目。 持着盾牌的秦川兵压力陡然一轻,围住他们的那些个骑兵阵型明显比刚刚要松散太多,本能对于求生的渴望也让他们将气力大增,将手中两人高的盾牌猛地往前一推,秦川盾兵的突然发力也是让越兵叫苦不迭,原本以为他们就是被团团围住的猎物,没想到居然还有反抗的力量? “军阵列前,冲杀不绝!”林动戈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大声吼了起来,血色的法力涌向每一个无力反抗的士兵,他们也在自己的绝望中渐渐癫狂。 地道的法门都带着几分邪意,像是魔道、兵道、蛊道等等,杀性可谓冠绝天地人三流派 眼珠赤红的兵马继续冲锋,他们骑着自己的马匹不断冲撞着盾阵,秦川兵马刚刚有所喘息,现在排山倒海般的压力陡然袭来,举着盾牌的手臂都有些酸软,这场战斗是从早上发起,要知道打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们一个个还是水米未进! “砰”的一声,几十个举着盾牌的越兵像是沙袋般地被撞开,他们哀鸣着看向远方,身体已经受了重创,口中不停地向外喷涌着鲜血。 压力比之刚刚更甚几分,李谨也是发愁地看着四周,向着远处几个战将怒斥道:“你们的兵道之力呢?都给老子用出来啊!怎么着,都想一起去死吗?” 听到这话,这些战将面色也是发苦,领着各自方向的兵马,然后一个个用起兵道之力,率领着残兵战斗起来,由于是困兽之斗,已经厮杀半天的秦川兵马虽然被调动起了热血,但看着还是有些萎靡。 马匹横冲,巨大的冲击力将秦川兵马碾得七零八落,壮硕的黑甲步兵丢下盾牌,拔出腰胯间的佩刀,两步并做三步劈出烈烈的刀气,血红色的刀光向着骑坐在马上的越兵激射过去。 疏忽间,奔驰的越兵就像是把脑袋伸了过去,只见刀刃重击直接把盔帽砸得形变,刚刚那个越兵也没了气息,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 一击得手后的壮硕汉子,不住地喘着粗气,看向前面骑着骏马的越兵,心中也是畅快无比,提着刀就准备再去找下一个目标,却是不料远处越军的军阵中飞来无数的箭矢,来没来得及格挡,整个人就被强弓射下马来。 “杀!杀!杀!”越军也是疯了一般,他们看着已经被困住的秦川兵马就要将他们尽数剿灭。 “军阵列前,悍不畏死!” 李谨也是拼了,大吼一声后身上的兵道之力不断往外面涌,所有秦川兵马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然后就如扑火的飞蛾般向着越兵和血军的方向冲去。 天空之上的几位道境也是眼见着秦川兵马行将溃败,也是互相看了几眼,眼眸之中尽是玩味的神色,三位佛尊似乎已经沟通完毕,只听天莲上人向着李谨传音道:“周王,我等必须该撤了,你看着选条道杀出去” 听到这样的言语,李谨也是睚眦欲裂,他被这些佛尊当成什么了?可有可无的工具吗?长剑肃杀直接捅穿身前血尸的脑袋,看向天空的方向也是分外不满! 要知道他一开始是不主张进兵天北的,最终是扛不住这三个佛尊的劝说,这才来蹚了这一趟浑水,没想到自己的几十万大军居然要被葬送在这里,一想到这个事情,李谨心中就是气得发狂。 “周王,别气,别气,我能理解你,这样!我把面前的血尸给你清一片,你从这个空档去突围!”天莲上人也是苦笑着嘱托道,他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仗打到今天这个份上,总不能让他们这些个道境亲自在战场上冲杀? 说着,他的周身散出无数佛光,而后冷冷地看向前面的林尊,而林尊也是诧异,这个和尚没怎么用过佛光之力,怎么现在 却见光芒猛地一闪,巨大而明亮的耀光像是能把他的眼睛给遮蔽,在他的疏忽中,天莲上人猛地打出金灿灿的大手印,向着地下的血尸之地砸了过去。 血厉此刻也被道盟道境缠住,根本没法护住他的那些个傀儡,只见金光猛地往地上砸去,无数骷髅被这金光一冲,直接变成了弥散的黑烟,再没有什么战斗之力。 “轰隆”佛光之印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陷坑,血厉看到这样一幕,心头也是滴血,冲着越国的几个道境吼道:“你们做什么?赶紧把你们的对手给老子看好!” 听到这话,三个林姓道尊心头满是怒火,但又不好辩驳什么,确实是他们的倏忽,地上血军所在的阵型都稀疏了许多。 看到前面散乱的血军,李谨也是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吼道:“弟兄们,跟我突围,咱们杀出去,回秦川、回秦川!” 听到这样的言语,原本李谨以为这些士卒会变得兴奋,可哪里料到这句话就像是索命的号角,所有还在厮杀的秦川兵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再也无心厮杀直直跟着大部队向着远处逃窜。 “啊!哈哈,该死的晋人,都死去!”指挥着军阵的林动戈此时亲自出马,大斧直直抡起向着散乱溃逃的秦川军阵中杀了过去,一斧头下去顿时人仰马翻,有的秦川士卒更是断手断脚躺在地上哀鸣着。 杀戮滋生着无情的残暴,再没有力挽狂澜之人,有的只是溃逃的士兵,他们现在只恨爹娘为什么没给他们多生几条腿脚,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跑得更快些! “李谨休走!把首级留下!”林动戈猛地把他的大斧往远处人群中一扔,强大的力量加持下,大斧一连串直接撞穿了十几个人的胸膛,大口大口喷涌着鲜血的士兵栽倒在地,再没有了其他的什么气息。 而现下不断奔逃着的李谨转头看到这样残暴的一幕,心中更是在滴血,连连挥出自己的马鞭,意图让胯下的马匹速度能更快一些。 原本还战意满满的兵马,现在就跟丢了魂魄一般,他们只想逃离这个给他们带来梦魇的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呆的样子,原本高傲的玉道简看着李谨溃败,也是不得不带着自己手下的道兵走上了逃亡之路。 天外战场,李玄把宁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得意之色,眼神瞟动之间便能知道大陆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你的道兵,也会逃跑,也会逃跑啊!笑死我了!”宁尘得意地叫嚣着,李玄出手则是越重,在这斗战之间,无数的星河被清气碾得粉碎。 第972章 南国三姝显媚态 岳正站在王府的高台上,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星象,他虽然没有刘少思那一手观星之术,但气运之法他倒是熟稔,北方将星晦暗无比,岳正知道这一次北面,怕是佛道两家已经败了。 “越国、魔域在天北肆虐?到时候又是生灵涂炭,可惜,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岳正感慨着,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几个势力不断绞杀,他又无法左右这战事的结局,或许只能在此祈祷北地的百姓能多活着些。 下得高台,他越发烦躁,世间原本有太多无奈,以为自己有了能力干预后,可是又有更多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出现。 “哎,世间烦闷几何多,不如歌舞饮一番,我欲”岳正刚想吟诗抒发下心头的郁闷,不想在旁边伺候的梅瑄听到这话,也是冲着他行了一礼,盈盈笑道:“王爷终于是想开了?我这就帮您安排舞乐去!” 额?我不过是嘀咕两句,还真被你当真了?看着梅瑄在不远处在向几个丫鬟说着些什么,岳正陡然有了些期待。 他是个喜好渔色的性子,但连连的大战根本没有给他任何休憩的时间,那边梅瑄又兴冲冲地跑回来,拉住他的衣角说道:“王爷,我这就带您去明堂,原本以为那些女子练了好些时间,没人欣赏,可没想到啊,王爷今天居然有此雅兴!” 富贵华丽的宫室殿宇,岳正只感觉有些眼熟,这地方是两年还是三年没来了?哎,一旦为了天下打拼,这时间上就没法再计较了。 “王爷,这是您的高台,等下我把那些跳舞的女子都给您喊来,都是一等一的姿色,王爷看上谁,都是她们的福分。”梅瑄笑着说道,像是将这些个可怜女子当成了她的家人一般。 岳正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拒绝道:“王妃即将临盆,我这样做,实在不太好!” “呵呵,王爷,这就是王妃让我给您安排的,她说您已经在舆图室中独睡了好些个晚上,那么些个姐妹不能因为她,就受到您的冷落?”梅瑄把个中缘由娓娓道来,岳正听罢,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听君儿的。”拉了拉衣襟,随即放松地主座的软垫上坐下,梅瑄拍了拍手,几十个伺候的宫女就像是花蝴蝶般鱼贯而入,一个个女子都是纤肢细腰、肤如白玉、身材也是颀长,完全长在岳正的爱好之中。 看了看这些个美人,岳正一下子有些心驰摇曳,指了指这些女子向着梅瑄问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都是孟、郑、宋三国的女子,有的是犯官之女,有的是大族之赠,还有的是三国王宫中的美人。”梅瑄有几分暧昧地说道,此言一出,岳正也是心中郁闷,这都把他当什么人了?自己是这般荒唐之人吗? “王爷,我帮您检查过了,都是处子,而且都服了保颜丹,按照水夫人的吩咐,每一个人都赏了木系或是水系的功法,现在都是天境修为。”梅瑄继续讲述着,这等言语顿时让岳正瞪大了眼睛,放肆地看着屋内的女子,有些心潮澎湃起来。 独属于王者的乐趣,不需要怜悯、不需要情感,只需要在这疲惫的一刻,尽情地释放自己。 虽说这些女子的样貌暂时比不上他那些个夫人,但若是放在外面,那起码也是一个美人,但在他这里只是他予取予求的玩物罢了! 梅瑄又拍了拍手,只见几十个女子捧着手中的东西,缓缓向着岳正的座位走动而来,有的在他面前奉上餐盘,有的则是给他递上果盘,几十息后,整个大桌上放了上百道菜肴都不止。 怕是这一桌的菜肴,都能抵得上一户百姓几十年的收入,真是奢侈,岳正摇了摇头,但他却没有责备什么,要知道这样多人口的大陆上,一个修为高绝之士就该享有这等高规格的待遇。 动都不用岳正动手,几十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上得前来,有的用叉勺、有的用阴阳箸,总之从这个时候起,岳正的嘴巴就没有停歇过,不时有女子给他夹菜、递菜。 甚至还有女子给他倒上一杯酒水,然后环着他的脖颈把酒水笑盈盈地给他喂了下去,随着酒饱饭足,拿着各色乐器的艺妓,还有穿着红色纱裙的舞姬,也是联袂而来。 柔媚的舞姿翩翩而动,旁边的乐师也是吹拉起管弦,岳正也是沉醉在这美景、美人之中,只见这些舞女之中,正正好好有一个他认识的熟人,这不是郑国的公主郑可葭嘛! 呵呵,娇小的人儿原来倒是倔强的很,现在应该是想通了! 红色的甩袖让她凌波而起,大红色的衣衫衬托出她的雪白肤质,岳正越看那是心火越盛,也不用旁边的侍女伺候,直接从旁边的桌上端起一杯酒水给自己灌了下去,而后看着梅瑄吩咐道:“去把孟国公主,还有宋国公主都请来!” 梅瑄眼睛也是圆瞪,没想到岳正居然这般吩咐,但既然王爷想要,那也只能满足了他的欲望,她连忙从明堂走出,向着孟丽颜还有萧琴的小院走去,这两位都是有名分的妃子,倒是和郑可葭不同。 要知道按照三国王室在民间受到尊崇的程度看,排名第一的自然是宋国萧氏,其后是孟国孟氏,至于郑国,要不是看在郑恭的面子上,怕是郑倢还有郑克礼早就被处死了。 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如此舞动着,郑可葭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叔叔郑恭派人给她带了口信,给她说了她父兄的情形,两人都被废了修为,关在郑国的牢狱中受苦呢! “为秦王贺,为天下一!”郑可葭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笑着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言语。 气息柔媚,言语婉柔,看得岳正又是饮了两杯水酒,旁边两个伺候倒酒的女婢也是焦急,以为是自己没把岳正伺候好。 大手向着郑可葭招了招,让她不要跳先来到自己的身边,看到岳正的动作,她心中也是有些兴奋与激动,几步就来到了岳正的身边,她连忙行礼:“郑可葭见过秦王。” “来,坐我大腿上!”岳正放肆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径直开口道。 听到这话,郑可葭的脸色也是红到了耳根,她按捺住心头的羞涩,直接在岳正的大腿上坐了下来,却是身体崩得紧紧的,岳正一把环抱住了她的身体,而后问道:“呵呵,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想到昔日在郑国都城的城头,岳正放肆地说他是自己的男人,郑可葭也是心思复杂无比。 这时候,殿外也是传来些许的脚步声,只见孟丽颜一脸愠色地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有些怯怯的萧琴,向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来到案几的旁边,拍了拍郑可葭的后背,又指了指孟丽颜:“这孟国公主,你应该认识?” “认识,我成人礼的时候,孟姐姐还来过呢!”郑可葭也是有些兴奋地说道。 “好,认识就好,晚些时候让你成人,就让你孟姐姐托着你。”岳正有些兴奋了,言语中更是轻浮不已,听到岳正的这话,孟丽颜差点端起酒杯,把酒水泼到他的脸上,哪有这般无耻的男人? 倒是宋国公主萧琴温柔细腻,她轻盈地走到岳正身侧,而后直接蹲下拿起白绢在他嘴角上擦了两下:“你看你,喝个酒都把酒水洒了出来!” “呵呵,这不是有你们吗?”岳正一把抓住她的细腻柔夷,笑着摩挲了起来,看着旁边两女有些讶异的神情,萧琴也是羞红了脸蛋。 下方的舞乐像是已经奏完,几个舞女也是直直站着,岳正冲着她们吩咐道:“你们继续!” “也别让她们伺候了,你们三个伺候我。”岳正看着三个绝色,直接吩咐道。 三人姿容绝代,算是三国中一代代的血脉继承下来的美貌,孟丽颜看着岳正倒是有些埋怨:“这些女子眼巴巴地看着你呢!你就不给她们个机会?” “原本是有些这意思,但你们三个一来,顿时,她们也失去了颜色,你看这郑国公主我都没时间招呼呢!”岳正抚摸着郑可葭的腰肢,也是一脸轻松地说道。 萧琴看着琳琅满目的菜碟,也是咽了咽口水,看着岳正问道:“这些是不是太过奢侈了?” “这又不算什么,我不奢侈,你看看这捕海鱼的渔民就没有活,我不奢侈,这猎寻山珍的猎人就没有生计,我也想简朴些,但是这情况不允许啊!”岳正感慨着。 旁边的孟丽颜看着他有几分欠揍的模样,也是动了动嘴唇,却是终究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讲出来。 她用阴阳箸夹了一块鱼片,也是递到了岳正的嘴边,看着极为顺服的孟国公主,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第973章 雷霆雨露俱君恩 “现在传送几乎都已经通了,丽颜你若是想回孟地,随时可以回去看看!”岳正看着如今极为服顺的孟丽颜,也是给了她更多的自由,毕竟昔日是孟国的公主,该给的礼遇还是要有。 “回去做什么,都是你秦王的臣民,和我旧孟王室还有什么关系?”孟丽颜刚刚顺服了一会,又是被岳正一句话激发出了火气,径直开口怼道。 旁边的萧琴听到这话也是傻眼,岳正怀抱中的郑可葭瞪大了双眼,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孟国姐姐居然如此辣性,竟然把这个大坏蛋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倒酒?”岳正拍拍郑可葭的玉背,直接吩咐道。 可葭哪里敢怠慢他,匆匆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水,酒杯就放在案几上似乎等待着岳正的取用,看到这样一幕,岳正继续有些不满地说道:“怎么?端起来喂我就这么难?” 听到这样的话,郑可葭满是惊恐,她可不想父兄再受什么苦难与折磨,连忙把酒杯捧着端到了岳正的嘴边,却是不料岳正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显然是有更为过分些的要求。 脸色羞红,端着酒杯的纤纤玉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她能猜到自己的命运,但从未想到岳正竟然如此折辱、轻贱于她,不过谁让她是郑克礼的妹子呢?她这是代哥哥受过啊! 旁边的孟丽颜倒是侠气,只见她站起身来,一把夺过郑可葭手中的酒杯,然后一口就将所有的酒水给吞了下去,看着岳正好整以暇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的脸蛋就印了上去。 呵,还有送上门的?岳正也是丝毫不客气地回应起来,两个人有些生猛的动作,顿时让旁边坐着的郑可葭有些不安了,这都是什么事,自己还坐在秦王的怀抱里,这边他就跟另一位孟国公主 旁边的萧琴就跟个受惊的小兽,脸上也满是红晕,她平素独处恬淡,哪里见识过这等阵仗,待到岳正松开孟丽颜,她都把小脑袋低垂着,不敢去看孟丽颜脸上的潮红色。 “你!你哼!”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岳正,她的胸膛不时欺负着,而后大红色的衣袖冷冷一挥,便要向着外面走去,她的父仇已经给报了,倒也没什么要求到岳正头上的,故而面对岳正之时极为硬气。 一把抓住她的衣角,手上继续发力,也将孟丽颜拉到自己的怀抱之中,岳正也是看着她有些英气的脸颊,盯着她的双眸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也就你敢跟我摆脸色!” “这么多妃子中,就你跟个烈马一样,怎么,上次还没让你服气?”岳正也是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孟丽颜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双眸,也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香闺趣事,脸上瞬间变得火辣辣的。 “呸,你松开,我要回去”倔强的孟丽颜在岳正的怀中不断挣扎着,却是岳正拍了拍她的屁股,直接威胁道:“再倔强,你懂的” 说罢,眼神玩味地看了看明堂之内,那些没什么地位的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似乎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巴不得能够代替孟丽颜的位置。 “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了,都是你欺负我!”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即便是孟丽颜这样也难免,她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就差岳正真个放肆就直接落下泪珠来,看着她这个样子,岳正也是苦笑不得,抚了抚她的后背讪笑道:“那你来喂我酒?” “呵呵,你这种无聊的游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孟丽颜用冷淡的语气反问道,却是把岳正玩乐的心思浇了干净。 岳正也是邪魅一笑,语气也是冷了下来:“今日烦躁,难得放肆一回,你就这样” 松开了扣在孟丽颜腰肢上的手掌,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分外厌弃道:“走,你们都走,梅瑄让她们都走,你们三个也别待在这儿了,都走!” 他莫名其妙有些烦躁,本来就肩负着千钧的重担,难得想放松下的时候,居然还有女子敢给他脸色看,狂暴的气势在明堂之内扫动,一时间所有的窗门都被震开,呼啸的风暴让屋内所有的烛火都变得影影绰绰。 殿内的舞女、乐师吓得脸色皆白,就连梅瑄也吓了一大跳,她从来没见过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平常都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偶尔有狂暴的时候,也是私下里对她 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太吓人了唉! 孟丽颜此刻也是面色发白,连忙走到下首跪了下来,郑可葭原本想要逃离这里,但看到孟丽颜跪下,神差鬼使般往孟丽颜旁边走去,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那边性子怯弱的萧琴也想离去,眼神一瞟也是有样学样地跟了过来。 梅瑄原本还想劝上两句,一看三国公主都已经跪在堂内,便也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猜测按王爷的性子,估计不会怎么为难她们,便也悄悄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堂内的烛火恍惚着,让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朦胧无比,三个跪在那里的女子影子也是拖的老长,岳正看着怯生生的萧琴倒也有几分不忍,径直开口道:“萧琴,这事情与你无关,起来!” “郑可葭,这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一边站着去!”岳正也是冷声吩咐道,听到这话,两女对视一眼,还是有些懵懂地跪着,旁边的孟丽颜倒也硬气,径直开口道:“两位妹妹,不要陪着我受过了,是我惹恼了王爷,不是你们” 岳正在上方拂了拂衣袖,柔和的法力缓缓将两女扶了起来,她们有些胆怯地看着岳正也是开口为孟丽颜求情道:“还请王爷饶过孟姐姐,她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呵,心直口快,我是她的丈夫,要论《大晋律》我直接打死她都行!” “丈夫之忧,妻妾罪也。”岳正喃喃说出《大晋律》中的一句,看着孟丽颜的脸颊,继续问道:“你可知其意?” “我是孟国人,不尊《大晋律》!”孟丽颜一句话差点没把岳正再次怼到火冒三丈,旁边的两女也是神色呆滞,没想到这位孟姐姐这么硬,要知道这可是杀伐果断的秦王殿下啊!若是惹恼了他,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孟国人?哪里还有孟人,只有秦人,我自秦王,当一统天下!”岳正重重地往案几上一拍,怒气冲冲地向着孟丽颜吼道,她绝美的容颜陡然一惊,似乎被岳正的气势所慑服,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岳正直直走向台阶,他眼神犹如鹰隼般死死盯住孟丽颜的眼眸,而后声音沉重地说道:“你也起来!既然你不愿意服顺于我,那就弃此婚盟,我给你想要的自由,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就是不能再待在” 像他这样的枭雄人物,一旦绝起情来那是万分果断,言语中的不容置喙也是让孟丽颜心慌无比,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才想到他对自己很是不错了,要是昔日落在孟栾父子手中,怕是现在已经没了活路! “不要,王爷,是丽颜错了,是丽颜错了,不要赶丽颜走!”孟丽颜直直向着岳正求饶道。 “呵呵,我现在只是个王,若是为皇为帝,你能想象今天是个什么结局吗?”岳正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女人不扯掉她们的伪装以及倚仗,恐怕她们都不知道什么是敬畏。 孟丽颜也是赶紧清醒过来,她是个聪明果断的女人,只不过有时候心绪的落差会让她失去理智,要知道刚刚在来的时候,她心里就憋了一团气,把三国公主都召唤过来,这是要干什么?显然对于岳正这样的枭雄来讲不言而喻! 而刚刚明堂之内的调戏,更是让她火气躁动,另外岳正之前的温言软语,也让她有了一种错觉,或许她偶尔任性一次也没什么所谓,但正好今天她的任性直接撞在了岳正的枪口上。 枭雄的绝情冷血在这一刻尽显无疑,即便是再美丽的女人,惹火了他也一样处置,刚刚那言语分明就是要将孟丽颜放逐出去,这也让孟丽颜再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还请王爷饶孟姐姐一次!”萧琴连忙在旁边开口求情道。 旁边的郑可葭听到这话,也是向着岳正恳求起来:“还请王爷饶恕孟姐姐,孟地之人心急,有所失言,也属正常!” “好,失言,就算你失言!” 岳正上前挑住她的螓首,邪邪一笑,正好心中的火气也是无处发泄,便也笑着问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就由你侍寝,一切都不准忤逆!” 听到“死罪”两个字,孟丽颜面色也是发白,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了点头,枭雄往往有着非凡的占有欲,或许刚刚他真起了杀心 第974章 北地流民惹烦忧 翌日,孟丽颜像是脱了水一般,被人搀扶着走出了房间,她一脸苍白、嗓子都有些哑痛,昨天她不止一次地感觉到岳正要棒杀了她,整个身子战栗无比,就连现在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 岳正在侍女的服侍下缓缓穿着衣裳,旁边负责收拾软褥的侍女,此刻看到眼前的狼藉一片,也是手和脚酸软,能想象到昨个是什么样的情形。 呵呵,不走寻常道,果然特色,咳咳,特步!那几个丫鬟走的步伐怎么特别快,孟丽颜也不知道叮嘱两句,万一真伤了身子,不知道要休息多少天呢! “呵呵,勉强算是原谅她了,要是后头再犯什么倔,哼,绝对饶不了这丫头!”岳正冷声说道,下一次她可没什么值得岳正再觊觎的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梅瑄捧着个木匣子走到了此处,她看着岳正用急促地语气讲道:“王爷,王爷,金峰金大人在中堂等着您,说是有些重大的情报向你禀报。” 岳正眉毛一挑,也是感觉到了事态的紧急,要是寻常情报,根本用不着金峰这位锦衣指挥使亲自走一趟,他也是幻光一闪用起遁法径直来到了中堂。 这边负责收拾的丫鬟,见梅瑄要走也是赶忙唤道:“梅管家,您等会,您看这褥子上有血迹,咱们是不是该把这拿回给孟妃?” 梅瑄初时还有些错愕,再上前一瞧,心头也是一松倒也不是什么云英之血,但又一联想,整个人的脸色羞红,心中也在埋怨王爷怎么学起京中那些个贵族的调调,那里怎么能 “笨蛋,孟妃都没说什么,你跟着瞎揣摩个什么劲,赶紧的把这耳房收拾清理好,这些被子、褥子的都给我拿去洗了,另外这嘴巴都给我闭紧点!” “你们也都瞧见王爷昨晚上的表现了,平日里,他虽然对待你们极为和善,但也不是你们恃宠而骄的理由,希望你们吸取教训!” 梅瑄看着四周的这几个丫鬟,也是冷声告诫道,原本梅瑄就认为岳正和周王妃对待下人太过和善,但昨晚的那一出也让她清楚的知道,老虎终究是老虎,若是张嘴要吃人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残暴与冷血。 昨天,岳正在说将孟丽颜驱逐出去的时候,梅瑄分明是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她心中揣测若是孟公主真的出奔,怕是王爷也不会让她活着的,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岳正多了几分帝王心术,比之以前更加难以让人揣度。 “你们要谨言慎行,王爷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岳大人” “梅管家,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王爷又有哪里变了,让你这般说他?”却是声音袅袅,语调泠脆,门口走出一青衣女子,衣衫秀气,浑身上下充满了诗书之气。 “见过崔王妃,是我等说笑,我让这些婢女伺候服侍的时候要伶俐些,万一触怒王爷,那就不太好了。”梅瑄也是盈盈一笑,向着崔莹解释起来。 崔莹拍了拍手中红封的折子,也是没过多纠缠,径直问道:“王爷现在在哪里?姚姐姐让我去找他,这折子里的事情真是十万火急。” “回崔王妃,王爷去见金峰去了,事情似乎也挺急的。”梅瑄赶紧回禀着,其中的提醒之意,倒是让崔莹点了点头,她也是笑着谢道:“多谢梅管家提醒,你办事真是个妥帖的,怪不得姚姐姐一直称赞周姐姐慧眼,寻了你这么个人物!” 梅瑄这话哪里敢接,讪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反问道:“崔王妃可是要去中堂?要不我派丫头带你去,也好向着王爷禀报一声。” “好,那就谢过梅管家的安排了。”崔莹面带笑靥,跟着那个小丫鬟便向着中堂走去。 站在原地的梅瑄却是苦笑一声,她也是感觉到了些许压力,这些个妃子在王爷面前,一个个都钟灵敏秀,但在她面前,却是机锋如剑如枪,一个回答不好,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别的不说,就说是昨日,要不是王爷心中对于孟妃还有那么一丝丝情愫,怕是今日孟妃已经无了。 中堂之内,金峰看到陡然出现的身影,也是连忙上前拱手请安道:“锦衣军指挥使金峰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免了,免了,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般着急,北地打成什么样了?谁胜谁败?”岳正一脸着急地追问起来,金峰也是千头万绪,心头也不知该从何处答起。 金峰思索片刻,知道王爷不喜欢花团锦簇的空话,便也捡着要紧的说:“王爷,两军各七大道尊对峙,百万正军对峙,两方攻伐互有胜负,但秦川出战,每战必胜,轮到天北出战,每战必败,故而属下揣测,谢将明都督心有不甘!” “哦!反间计?有意思!”岳正揉了揉下巴,也是感觉到几分熟悉的味道,这手段倒是极为像林平的手段啊!指了指金峰,示意他继续开口。 “据秦川军中一位将领给的情报,说是秦川每次大战,皆有佛尊压阵,即便没有亲自出手,但也给了不少的协助,可道盟那边,凡谢将明出战皆是不闻不问,直到一次谢将明大败而回后,才有道兵出阵,杀得越魔联军死伤无数。” “是夜,谢将明故布疑阵,然后将他的几十万兵马全全调走,只留下一些残兵,然后第二日清晨,魔越联军齐齐出手,大破秦川天北联军的营帐。” “只有李谨在三位佛尊的护持下,仅带着上万残兵大败而归!” “道盟的道兵在这一仗中几乎损失殆尽,另外,谢将明似乎在天北南部四郡割据,再也不理睬道盟的征召了。” 听到这些情报,岳正也是用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蹙着眉头静静思索着,他没想到两边大战,结果把过来救援的援兵坑惨了,也怪这李谨倒霉,想到这里,岳正就想笑。 “那几个道境的斗战呢?情况如何?”岳正继续追问起来。 “回王爷,魔主宁尘和道盟之首李玄在天外大战,我们的人根本看不到什么,只是说宁尘回到阵中时,面如金纸,还往外喷了口鲜血。” “至于李玄那边,道盟暂时没有渗透,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其他六对道尊倒是平手,几乎看不出什么胜负。” “看不出胜负,李玄现在在哪?”岳正继续追问起来。 金峰却是有些支支吾吾了,他有些抱歉地从怀里掏出小册子,而后看了起来。 “回王爷,李玄据说并没有回道盟,而是在附近的玄黄郡城待了下来。” “宁尘呢?” “据说是回狱山去了。” “看来是李玄大胜,可惜军事不修,无有寸进,就看越国和魔域怎么分了?呵呵,偌大的天北这就要乱成一锅粥,唉,不知多少百姓要丧生其中!”岳正感慨着。 门外的丫鬟,有些紧张地看着里面,而后鼓起勇气禀报道:“王爷,崔王妃求见,说是有急事找您!” “让她进来。”岳正也是同意道,那边金峰有些顾忌地问道:“王爷,微臣要不要退下?回避一二。” “无事,说不定王妃跟你说的是一件事情。”岳正倒是揣测起来,只见清幽的香气入内,崔莹看到有外臣在,也是守礼地禀报起来:“王爷,这是姚妃让我送来的折子,说是川北递过来的奏折。” “嗯?”岳正赶紧接过,顿时眉头皱成了一团,而后重重把折子往地上一甩,怒骂道:“该死的李谨,还崇佛?一点点大慈悲心都没有!” “王爷,臣能看看吗?”金峰唯恐自己漏了什么情报,也是赶忙请示道。 岳正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看,金峰也是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折子拿起,起身间也是讨好地向崔莹笑了笑,而后他才拿起折子细细看了起来,几乎一瞬间,他就被其中的消息骇得脸色苍白。 一亿多的流民从天北南下,而秦川根本不愿意接济,反倒是催促他们向南往岳正的地盘而来。 “大人,要不在川北布置重兵,绞杀这些流民?”金峰也是连忙出着主意,整个秦王府辖地算上新得的地盘,估计有二十亿左右的人口,若是这些流民带着些粮食、财产迁徙过来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一路被抢光了。 岳正缓缓在屋内踱步,若是没有修士的世界,怕是这些流民早就起来造反了,但这些凡人在修士组成的大军面前无异于土鸡瓦狗,想要造反更是痴人说梦。 怕是来个十万郡兵,或者施展些酷烈的法术,这一亿的丁口也就几日时间便能屠杀完毕,但现在,要争天下就不能用如此手段。 “原本出走天北大概有两亿多人,但现在到了秦川南只剩下将将一亿,你们想想这其中有多少凡人死在这路上。” “若是我们再不救,他们又将是何等的绝望?”岳正感慨着,抚摸着眉头思索着对策。 第975章 安抚流民定疆策 “不如把几位辅政大臣请来,王爷先跟金大人聊着,妾身派人去议政堂去请!”崔莹也是连忙开口说道,心中却在暗自要不要知会姚贞一声,不过想到这折子就是姚贞命她送来,怕是她无意在其中掺和。 是了,这等军国大事她若是再插手,几个阁臣怕是都要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即便王爷再宠信,怕是这“秉笔女官”的身份也就落不到她头上了。 匆匆忙忙来到前厅,见梅瑄似乎在等待着岳正的招呼,崔莹也是不客气地吩咐起来:“梅管家,麻烦派个脚程快的去议政堂,通知三位辅政大臣,让他们赶紧过来,另外,再把户部的尚书、侍郎都请来。” “是,我马上去通知!”梅瑄也是赶紧应道,当即喊过一个侍女吩咐几句,只见侍女一路小跑就往外院而去。 “这府邸确实有些拥挤了,不知道城外的王宫什么时候能建好,到时候,也能把王宫和议政堂彻底合为一体。”崔莹淡淡地说道,眼眸中也是有几分憧憬。 各色衙门越发集中,所谓的权力才有使用的意义,否则令不出府衙,又有何用? 中堂之内,岳正坐在上首的座位上,有些烦闷地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但是因为心里有事,也觉得索然无味,这可是他最为中意的灵茶,现在都不能让他心情愉悦。 “王爷,暂且不用发愁,这些人毕竟不是我秦地之人,若是实在没有什么对策,请川北两位防御使朱将军、康将军将他们阻拦在各个关隘之外即可。”金峰也是赶忙出着主意,岳正听了脸上也是闪过丝丝苦笑。 轻轻摇了摇头,岳正也是面露苦色,看着金峰也是诚恳地说道:“我若要入主天下,首当人心,晋朝近两千年的人望可不好破,就连我都以晋人自称,更何况那些黎民百姓,怕是对于晋国还有遐思。” 听到主公都这样说了,金峰心中也是激动无比,这是主公第一次在他面前吐露夺取天下的雄心,他也是心潮澎湃地拱手感慨道:“主公豪气纵天,微臣佩服。” “哈哈哈,有金大人辅佐,何愁天下不定,对了,叶华那边的马庸已经被我杀了,你要是想要策反些人,现在倒是最好的机会!”岳正笑着提醒起来。 “死了?马庸死了?”金峰也是满脸的惊疑不定,眼神渴求地看着岳正,似乎想从他这里得知打杀马庸的原因。 “蛰魔,你知道吗?马庸此人愚忠迂腐,居然想把这东西给我放出来!”岳正一脸愤恨,对于和马庸以往的那些交情都是一扫而空。 金峰亦是同仇敌忾,拱手应道:“主公杀得好,他这般做就是挖我们秦王府的根基,甚至他们自己的黎民百姓也不顾,简直是丧心病狂!” “金大人,什么丧心病狂啊?”外面传来刘少思爽朗的声音,只见他大步走进堂内,向着岳正行了行礼,一边笑着询问起来。 后头的韦庄、阮中道,户部尚书叶哲霖、户部侍郎刘少言齐齐跟了进来,看着上首的岳正大伙齐齐拱手行礼:“微臣等见过王爷!” “不用多礼了,今天找你们来是有急事,金峰把手里的折子给他们看看!”岳正神色凝重地说道,众人看王爷神色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个把折子传了下去。 “近一亿的流民!这事情有些难办了”阮中道看完折子,蹙了蹙眉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是武官出身,和前头刘少思和韦庄完全不同,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呵呵,阮大人,这些流民要救,孤王找你们来就是想办法来了。”岳正难得说了“孤王”两个字,要知道平日里他在臣子面前倒是很少摆王爷的架子,今天这般说,显然对此事极为重视。 阮中道也是听出了岳正的不悦,连忙拱手回答道:“王上,是老臣失言,不该抱怨,两位户部的大人也请看看,能不能拟一个方案出来?” 叶哲霖心中暗骂老兵奸猾,拿去折子就和旁边的刘少思一块看了起来,几息之后,两人也是脸色发白,就凭借他们户部的那些人手,怕是根本招架不住啊! 刚刚才把户部的架子搭好,内里官员连上办事的吏员,拢共才大几千人,这上亿之人忙死他们也不一定支愣得过来! “王爷,户部新设,实在力有未逮,不如调集兵马以镇以编!”叶哲霖也是光棍的很,直接就摊开双手,我不成、你看着办! 岳正就是因此而头疼,为何这世界史书上应对流民皆是放任,或是直接屠灭,皆是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士卒包括吏员多是凡境或是天境,而没有什么力量的凡人,才是这世间沉默的大多数。 刘少言看着主官如此言语,心中揣度着此事,心头也在算计着什么,几息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回禀王爷,若是要将这一亿流民安顿好,咱们吏部非得扩编不成!” “粗粗算了一下,起码得五十万的吏员来接应整编,方能完成此等任务!”刘少言娓娓道来,岳正心中一想,五十万吏员、也就是一人管两百人,这浩浩荡荡的规模,想想就有些令人吃惊。 而叶哲霖听了刘少言的话,心中却是狂喜,要真他们户部有五十万的编制,那岂不是户部的权力被无限放大? 旁边的三位辅臣瞬间眼前一亮,这边阮中道立马上前开口道:“大人,我五军都督府中,除了战力最强的川岳军编制,另外还有龙骧军等,另外还有驻扎在各地的郡兵,若是陡然征召吏员必然不及时,不如先以郡兵为前驱,先行用于整编流民。” “王爷,臣以为阮大人所说极是,现如今秦王辖地,吏员奇缺,此法分外得当,若是郡兵有才之人,可转兵为吏,亦能充实各地衙门。” “微臣以为,贡南、洪流、川江三郡之郡兵为其精要,共计十五万,另调归鹤、罗洋、成南等郡郡兵。”刘少思慷慨激昂地说道,整个人变得兴奋无比,要知道这等法令要是推行,对于他们整个文官集团来说,更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好事。 “井渊郡呢?怎么说?”岳正继续追问道,似乎对于刘少思未提及井渊郡有些不满,而后又跟了一句:“毕竟都是川南六郡之一,此间百姓于我也算忠诚。” “那就从此地郡兵中抽调三万人,制作铭牌、录入民籍等等。”刘少思也是一口应下,对于能够参与其中的人马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他也能优中选优。 要知道无论是晋国,还是岳正的秦王府都是募兵制,能够有天境、凡境修为的士卒,皆是能认字写字,另外运转阵法对于人员调动的素质要求极高,所以有些兵卒放到官吏的位置上也是绰绰有余。 “粮草呢?怎么解决,这可是上亿人的口粮调拨?” 众人听到岳正的话,一个个也是耷拉着脑袋,这个问题可是把他们难住了,现在府库中准备的粮草都是为南征辞南郡准备的,要是全部用于赈济流民,更是远远不够。 “粮草一事,我倒是有个法子。”岳正笑着看着几个臣下,也是准备抛出自己的想法。 几个臣子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上首的岳正,他们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公屡屡有急智,说不准真有什么好办法。 “南方的农场、川南川北的工坊、还有宋地的一些商队都是缺人,让各地的官员统计所需人手,农场缺多少人,就提供多少人的口粮,其他也是一样,多付十天半个月的口粮,我们把雇工送到他们手里。” “另外向粮商采买粮食,咱们以工代赈,搞几个大工程来!” “各地的商路是不是该修一修了,川江是不是该疏浚下,还有南方的山林里,也是需要大量的矿工、木工。” “你们不用担心秦王府没钱,我手里几亿的灵石都没去处,最怕银钱不够,导致灵石金银的兑换出现问题。” “不过金银的问题也好解决,川北、孟南还有很多的矿脉没怎么开发” 岳正越说越是兴奋,像是大好的蓝图即将在他面前缓缓打开,指了指面前的刘少思,岳正也是嘱托道:“一切都拜托刘先生了,咱们把官吏的人员再扩一扩,若是郡城治所太过庞杂,可以在郡下面再设一级为县,这般治理,我的地盘定能比之以前更为兴旺!” 众人的眼中也是闪烁着光芒,这样一来,他们秦王府的实力会变得何其强大,要知道晋国郡城之制,也只能将国家动员到郡这一层,郡城之外还有不少村镇根本无有顾及,全靠所谓豪强自治。 “好,王爷此策大善,若是在北地推行,必然困难重重,但眼下我秦王辖地简直易如反掌,各位,此次征调郡兵安置流民一事,便是演练,若是能选拔出有用的官吏,那何愁天下不能大治!” 刘少思慷慨激昂地说道,屋内的众人连连点头,霎时间干劲比之原来又足了三分。 第976章 郡兵北进安流民 “快,快,把所有的粮食,以及城郊各个农庄需要的丁口都给我报上来!”月中郡尉项云动匆忙地呐喊着,郡中的兵马忙得是脚不沾地,他也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但依然是兴致勃勃的模样。 “郡尉,人员已经统计好了,各处农庄差额八十万,另外第三批一万石的粮食,已经交由传送司往贡南传送。”下首的司吏连忙禀报道,他也是一脸的激动,将来多了这么多丁口,他们郡城户房的粮税岂不是又要大涨。 项云动也是点了点头,他姐姐项云舞对他极为疼爱,不仅让秦王给他传功,后来又帮他请了不少的名师,加之少年坎坷的经历,他对人情世故倒是有不凡的领悟力。 冲着司吏点了点头,项云动也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贡南来了消息,说是以后郡城下面还要细分,有县级一制,到时候老王以你的能力,去当个县令还不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消息,这吏员心中也是激动,他做梦都想当上这秦王辖地的官员,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连忙向着北面跪下,感激涕零道:“多谢秦王大恩,若无秦王之恩德,我王某哪里有如今的际遇啊!” “老王切莫如此,我姐咳咳,秦王若是能知道你的感激之情,必然也是欣慰。”项云动笑着说道,他一把将王姓司吏拉了起来。 二人齐齐看着统计着粮草的队伍,还有不少的庄园主得到消息,前来报上缺少的人员名额,因为岳正的犁庭之策,整个郑国都是以农庄的形式存在,不少农场主甚至就是一些军官的家人,此刻支持秦王殿下自然很是热情。 贡南郡传送殿外站得那是乌泱乌泱的人群,各地的传令之人带来了人员缺口的数目,以及现下前方最为需要的粮食。 刘少思带着李典昂到处巡视着,脸上不时流露出欣悦的笑容,看看旁边的李典昂,他也是笑着说道:“李侍郎,王爷有想法在宋国旧地设东南行省,有意调你去做布政使,不知此事你听说了没?” 李典昂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便将心中这股子悸动压了下去,冲着刘少思拱手说道:“我得王爷赏识,方有今日之发达,王爷任有所需,但凭调用。” “好,果然是深得王爷赏识之人,现在孟郑行省由杜守负责,宋国旧地由樊声武老将军负责,此次安置流民一事,已经把老将军忙了个手忙脚乱,要不等会我给你写个调令,你先去宋国还有宋北那些地方帮衬些!” 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大的工作量对于一些文臣来说都很有压力,更别提樊声武这位老将了,若是寻常时候调拨兵员、运转粮草等等还能应付下,现在整个秦王辖地全部动员,自然让樊声武感觉到了压力。 匆匆给折子盖上了自己的印信,看着李典昂向着传送阵而去,刘少思也是欣赏他的果决,心中对于他的评价也更上了一层。 川北边境,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的营寨,无数艰难奔波的流民终于赶到这里,他们看到秦王麾下的兵马帮他们熬着米粥,一个个更是激动不已,有的甚至直接给朱铜跪下了。 “将军,将军,这天下也就您这里愿意收留咱们,我儿子死了、女儿也死了,夫人也饿死了,终于在您这里吃上一口热饭啊!”一个满脸沟壑的老者跪在朱铜面前,满脸悲戚地说道。 听着他有些北地的口音,脸色苍白而蜡黄,不知经历了多久的风霜,朱铜也是赶紧把他拉扯了起来,极为关心地问道:“老人家,从哪里过来的?” “天北,枯林郡。”老者擦了擦眼眶中的泪珠,向着朱铜讲述着,他看了看四周有些悲戚道:“将军,这秦王若是不愿意收留我,我就去东边看看,他们都是年轻人,就我一个人是个老朽” 朱铜倒也能理解这位老人家,要知道这逃难的路上,凡是老弱都是死了一路,也只有年轻力壮之人才能勉强活着,像是流民队伍中,这样的老人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老人家,枯林郡的情况如何了?”朱铜也是顺带问些军事上的情况,只见老者极为悲戚地摇了摇头,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哭泣道:“人都没了,人都没了,自从边境上发生血难,咱们就不敢再待下去了。” “可惜有人故土难离,要是留在那里,估计要比咱们凄惨多了,后逃难的一些后生说:越国蛮子已经在到处抓人了,哎!”老者悲叹道。 那边兵丁已经开始在统计丁口,有些南方的农庄催要得紧,说是急需青壮的劳力,只见那士卒高举着一摞木牌大喊道:“月中郡城葛家庄需要两百青壮劳力,可带家属,报名从速,当晚就安排马车往南方送。” “军爷,咱们能吃饱吗?”一个黑瘦的青年汉子有些胆怯地问道,饥饿已经折磨得他有些受不了,一听有活干根本不在意其他了。 “当然能吃饱,南方郑地是咱们秦王府粮食的主产区,怎么可能让你吃不饱呢?” “来来来,快快登记,给予民籍了啊!我手里只有两百个木牌,给完就没有了啊!” 士兵继续大声叫喊着,他也是穷苦出身,要不是秦王征召,说不定还在土里刨食,现在看到这些受苦的流民,他更是感同身受,有了带人南下的机会,便很是热络。 “军爷,咱们还有民籍?依照惯例,咱们不是为奴”一个汉子呆呆地询问道,旁边的同伴也是用手肘推了推他,示意不要再讲下去,不然真变奴籍了怎么办? 兵卒听了这话,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各位乡亲父老,我英明神武秦王殿下可怜奴隶,现在我秦王辖地除了越国的那些俘虏是奴隶,其余已经没有奴隶了!” 在岳正经年的经营下,整个秦王府统治的地域一片政通人和,可以说从根本上杜绝了为奴为婢的情形。 “还有这种好事,我报名!” “我也报名!” “我也是” 一群人继续呼喊着,负责统计的士兵这下子乐开了花,这才多久的时间,两百个木牌已经都散出去了。 “男女分开走,那边有沐浴,分发新衣服的,另外还有粗制的草药,以防瘴气,还有随身的干粮,一个个都领好,领两辆大车跟着我往南方走!”士兵高声喊道,那些先领了号牌的一个个兴高采烈。 朱铜见不少流民黯淡的神情,也是连忙运转法力道:“都保持秩序,秦王殿下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投靠他的人饿死的。” 金川、成南、剑渊一路的边境线上,到处都是施粥的粥棚,另外还有不少负责为南方招工的兵卒,他们也是接到命令,按照相应的手令,将这些流民百姓送到各个地点。 原本就觉得这些流民是累赘的李谨,因为之前一战被打掉了精气神,现在更是没什么精力来过问岐川之事,也只有那三位佛尊看着不断往南而去的百姓,羡慕地说道:“这是多大的功德,以后必是秦王之天下。” 整个秦王府上下也是全部动员了起来,各地的官员小吏、世家大族、商帮工坊等等,只要缺人就可以向秦王府报,提供一定的粮食,就会有士卒给他们送人上门。 虽说有些待遇并不如他们在北方的时候,但经历梦魇般逃难的流民而言,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待遇了。 岳正这些日子倒是难得地在冰宫中处理起了奏折,看着流水一般涌出去的钱粮,说是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可一想到这上亿的百姓称颂着他的名字,那运朝之力就要膨胀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啊。 “这份捐赠倒是有些奇怪!”姚贞捧着一份卷宗,一边递给岳正,一边提醒着。 挑了挑眉毛,岳正一看也是微微一惊:“大晋第十一公主、第十八公主拜上,秦王普善,愿献万石粮食,以为杯水解百姓之厄难。” “谦受帝的两个女儿,待在川堡郡中,有意思。”岳正喃喃自语道。 “派人送些金银玉器当做回礼!人家客气,我们也要有所礼敬才是!”听到岳正的吩咐,姚贞也是拿着个案牍,将他所说一一记录了下来。 翻看着手中的账册,岳正有些烦躁道:“这才安排好了三千万人,也不知这近亿的数字准不准确,哎,希望不是死在路上” 不少路过贡南的马车,他也是去看过那些流民,很多就是枯瘦得没了人样,要养回之前的模样恐怕要不少的时间,想到这里,他又是在一本奏报上提了一句:“善待百姓,不可虐民!” “哎,这些流民真是太辛苦了,一路讨要过来,甚至还有不少被当成奴隶发卖,这些魔人越虏做的好事,迟早要收拾他们!”岳正也是恶狠狠地说道。 第977章 各方反应大不同 高大的渊阁郡城上,站立着无数手持刀枪的士卒,他们森冷地看着城外的流民,眼眸中的冷漠就仿佛在看一群牛羊,即便求救声哀嚎声不断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但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是琼湘路的西北,渊阁郡和剑渊郡紧邻,现在实际掌控渊阁的是东方世家中的罗氏,他们家里有两位圣境修士,在东方世家中也算有些名气。 一袭黄杉的罗宥看着城外的流民,冲着城头的戍守的士卒吩咐道:“若是这些人敢靠近城池,直接用弓弩将他们驱逐走!” “大人,这些人已经如此可怜,不如随便丢些吃食下去?”旁边的副将拱手请示道。 自封为渊阁郡守的罗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这人也是鲁泰路出身,怕是罗宥早就一巴掌呼上来了:“你记住,这些流民不是人,他们只是凭借本能驱使的野兽,野兽你懂吗?撕咬你的肉体,吸食你的血肉!” 天边风旋微动,只见罗宥的族人御风回来,向着罗宥便拱手禀报:“家主,岐川那边好像已经开仓放粮,而且还有兵丁把这些流民一车车地往南面拉,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敢隔得老远观察着。” “秦王果然是财大气粗!”罗宥冷声感慨着,但对他的做法却是不以为意:“只可惜妇人之仁!这些蝗虫一样的东西,得吃掉多少的东西才能彻底满足呢?不过秦王家底雄厚,养上这一亿人也是绰绰有余。” “不知道这岐川的贩奴市场什么时候开?到时候,你带个商队过去,好好挑些人来!”罗宥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分明是小觑了岳正这边,以为他会把这些流民收拾收拾,回头当成奴隶给发卖出来。 只见城楼下的流民中,不知有人说了些什么,一大片平原上三三两两的流民疯了一样地往南面跑去,他们眼中透着求生的光芒,似乎看到了无数的食物在他们眼前招手。 城头戍守的士卒,此刻也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让他们对于这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下手,他们还真是有些射不动箭矢。 同样射不动箭矢的还有秦川的兵马,按照李谨的要求,是要他麾下的重甲骑兵绞杀掉一些敢于作乱的流民,可是看着他们只是为一点点食物毫无尊严的模样,为首的将军也是陡然心软。 黑甲士卒本就没了什么战心,天北和魔域、越国的大战,能逃回来的秦川兵马少之又少,但是主将低落的情绪、以及袍泽的牺牲也是影响了他们,现在还要离谱地让他们去驱逐逃亡的百姓,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或许李谨也是担心秦川的收成!像是蝗虫过境一般的流民,把地面上一切能吃的东西都给薅得干干净净,有些刚刚抽芽的麦藜根本进不去口,就被流民割走胡乱煮了用以果腹。 黑色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为首的将领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远处被破坏殆尽的青苗,心中没由来地冒出阵阵火气,但看到路边倒伏的尸体,有的胳膊上、大腿上都被剜开大块的伤口,他陡然间像是被泼了盆凉水。 从背上拿下长弓,而后运起手上的力气拉弓搭箭,灵气漫卷其锋只见箭头处火焰升腾,箭如流星而出直直射在路边的尸体之上,熊熊烈火将此处所有的罪恶慢慢燃烧着。 “将军,这些流民实在太惨了,就连尸体都要被啃食”旁边的副将满眼唏嘘,不想那主将直接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怼回去:“最起码比炼制成血军强!” “哒哒哒”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士卒也是齐齐朝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只见背上插着红色小旗的令兵骑在马上匆匆赶了过来,临到将领之前也是赶忙拉住了马匹,也不来不及寒暄:“将军,周王让您驱赶流民往南方去,说是秦王那里开仓放粮,让赶紧通知这一路!” “好!我马上就去办!”将军也不犹豫,但隐约间感觉到他们的主公似乎失去了什么。 骑兵北向,沿途无数拖家带口的流民,脸上满是麻木,大部分青年的男女,至于老弱,恐怕早就在这一路上被淘汰掉了,看到兵卒冲锋,他们本能地感觉畏惧,不过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北地流民听令,秦王好生,不忍尔等一路消亡,若能到达岐川之地,则人人可得活,亦有果腹之物。”将领大声说道,却是心中感觉有几分别扭,周王毕竟仁慈,若是他来下令,即便把这些流民杀绝了,也不会让他们南下。 这些流民到了秦王手里,岂不是增强他的实力,若是秦川这里有粮,必然要将这些流民给截留下来,到时候发卖奴隶又是一笔大进项。 “将军,这么惨烈之事,朝廷就不管管?”旁边的士兵也是开口询问起来。 “朝廷,哪里还有什么朝廷!这求援的折子是给叶继还是给他叶华,还是说学王爷,两边都给?”将领极为不屑地说道,心中对于大晋朝廷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是了,聪明人都知道两头押注,何况是李谨这么油滑的人,他分别派了信使出去,向着帝国两位名义上的主人索要着粮草,别管这些粮草到底能不能落在流民手里,反正先要了再说! 就连此战中极为狼狈的苍王谢将明也是派了人去面见“两位晋帝”,反正两边特使一到就大肆诉苦,又说天北魔人凶残,又说道盟桀骜难治,又说兵员不足,还有提粮草缺乏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总之就是找两位帝王要钱要粮。 “舅舅,你看这是周王和苍王的折子,朕以为魔域凶残,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不如稍稍拨调些粮草稍稍接济下,上亿流民,天北几郡为之一空,唉,是朕不好,不能一安天下致使” 看着自己这个侄子一脸的自责,还说要拨调粮食给那两个军阀,姚节芾心中就暗笑讥讽了几句,而后正色地说道:“陛下切勿自责,我等未能克制伪朝,方有此等厄难!” “我这就派人去信给姚林,让他速速将对面的伪朝太子叶青言给拿下,到时候我们一鼓作气,直入天极皇宫,拿下叶华老贼的人头!” “舅舅等会,不能催促太急,要知道军情要慎重,有万全的把握再行出手,我们这样催促,万一导致姚林将军急中出错,那可就不太好了。”叶继也是紧张地说道。 姚节芾心中暗道:还好你心里还有杆秤!眼下最重要的是打败叶青言的军队,至于什么流民,关我们什么事情! 但话毕竟不能说得那么冷血,到时候叶继听了必定会不舒服,姚节芾斟酌着言语,而后向着叶继拱手道:“陛下,苍王和周王那里,我怕咱们调了粮食过去,他们不一定会发到那些流民手中啊,我看不如在天极西路边界位置,设一些粥棚,若是有流民路过,再稍稍赈济便可。” 叶继久在宫中,哪里知道天下间的猫腻,想着能给灾民们弄些吃的,倒也算是不错,便也认同地给舅舅姚节芾点了点头应道:“好,那就这么办!” 到底是深宫皇子,从小长于妇人之手,他也不细细想想,设几个粥棚需要的粮草和李谨索要的那些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叶继这里倒是稍稍糊弄就过去了,但是天极皇宫中的叶华看完这些奏折,就出离愤怒地吼道:“李谨、谢将明,这两个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朕上书,还苍王、周王,居然有脸跟朕索要粮食。” “朕,就算是拿来喂狗,也不可能把这粮食给这两个贼子!” “他们怎么就不跟叶继那个狗崽子去要?”叶华继续喝骂着,言语中非常的不客气,不过他也不想想,他喊叶继叫狗崽子,那他算什么? 下首的张觉良想到这里,也是有些尴尬,他冲着叶华拱手道:“陛下,这粮我们可以不出,但这两个人却不能不赏,如今他们主动上折子,不如派人承认了他们的王号!” “什么,让朕承认了他们的王号?张先生,你不是再说笑!这两个狗才在天北打得一塌糊涂,半个天北都督府都快送给魔域、越国,这还让朕去赏赐他们,这怎么能成?” 张觉良的提议也让他感到愤怒,他这个帝王还有一丝帝王的威压吗?丧师辱国之人,都要下旨褒奖,那是不是哪天他们打了胜仗,自己难道还要把皇位让给他们吗?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见张觉良又要长篇大论,叶华直接摆了摆手:“张先生,别说了,这种文过饰非之事,朕做不出来,秦王岳正,咳咳,岳正狗贼那里,有什么动向没有?” 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张觉良继续禀报道:“陛下,自从马庸死后,整个南方的情报比之以前更慢了一些,还请陛下再等些时候,我这就去皇室亲军那再催问催问!” 第978章 叶华愤愤战局乱 看着张觉良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影子从自个的视线中彻底消失,这一刻的叶华再不压抑自己的怒火,只见他猛地将桌上所有的物件全部扫落。 玉质笔筒砸落到地上形成的响声,让他的心中更为烦躁,一手将青玉所做的笔筒摄来,而后饱含怒气地往地上一掼,在他法力的加持下,笔筒撞在坚冷的地上,而后裂得粉碎。 门外的小黄门听到殿内的动静,也是小心翼翼地向殿内探望着,而后察觉到他动作的叶华直接大骂道:“滚,都给我滚!” 说着,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他珍藏的宝剑,而后就对着勤政殿内大肆地挥砍起来,只听“轰隆、咣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外面伺候的太监们哪里敢上前,就刚刚那句话就让几个小黄门骇了个半死。 现在,皇帝更是拿了长剑,要是有谁不长眼睛凑过去,怕是会被陛下一剑给捅死! 原本收拾的极为齐整的勤政殿现在已经一片狼藉,到处是飞溅的木屑,精美的玉质装饰也是碎成一块,金丝所制的纱帐也被疯狂的叶华撕扯下来,还好他没怎么用上法力,否则整个勤政殿都要被他给拆掉了。 手中长剑看到物件就砍,案几、桌台、花瓶,屏风等等,他一通发泄之后,依然是铁青着个脸,看到殿后依然有几个屏风,他提着剑又冲了过去,看到那完好的屏风,他又是举剑要砍。 倏忽间,他有些呆滞地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屏风,他“咣当”一声就丢掉了手中价值千金的长剑,而后满脸悲戚地跪在屏风面前,有些哀泣地嚎叫起来:“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叶华丧师辱国,该当有罪,我有罪啊!我有罪!” 他抚摸着屏风上的大晋地图,看着天北都督府的那一大块,口中不住地喃呢着:“寒山郡、黑冰郡,哈哈哈,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啊!居然丢了这么多的地方,哈哈哈哈” 头发散乱、大笑着的叶华宛若疯魔,他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直到嘴角都有了血迹,君王自有尊严,可如今他所辖制的这个国家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啊! “是他,就是他,该死的谢将明!朕杀不死他,也要骂死他!”叶华终于是找到了能够责备的对象,根据情报,道盟比想象中的还想要赢下这场大战,可惜谢将明带兵出奔彻底打乱了道盟的布局,导致北地形势直接一落千丈! 跌跌撞撞地走到刚刚自己的案几旁,直接拿起谢将明递送过来的奏折,越看心中的火焰就越大,奏折中从来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到处是要粮食、责备道盟,而且行文之中多有王爵的傲慢,更是让叶华心中不快。 他直接从地上散乱石笔中抓了一支,随手拿来一份空白的奏折,直接写了起来:“谢氏伪王,窃取天北,今日不思叶氏之恩德,反致使江山碎散,尔罪颇大,如我为汝,当自戕于列祖列宗之前!” “世有渔父,知天下节义,当乐善好义为天下之表率,然龌龊之人,皆无德行,倾东海之水难洗其面,断北山之墨难录其罪,该死之人,安有其脸问朕要粮,何不千刀于己身,分天北之万民,或有民之乐也” 越写心头就越发畅快,他更是大笑三声,吹了吹这折子上的墨迹,而后径直将勤政殿的殿门一推,而后冲着门口几个小黄门吩咐起来:“你们去把姬廖姬公公唤来。” 因为知道张觉良不太喜欢宦官,故而在宫中伺候时,叶华特意让姬廖待得远远的,下了命令之后,那几个小黄门知道陛下正在气头上,也是连忙通知他们的“老祖宗”去了。 “陛下,奴才来吃,不知您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姬廖刚要仔细询问一番,后头也好给这个看不起阉人的张觉良上些眼药,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到叶华不住地摆手,径直止住了他的话头。 他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抛给了姬廖,而后冷声吩咐起来:“去,把谢将明派来的使臣,给我割了鼻子、切了耳朵,然后把我这折子让他给我带回去!” 姬廖跪在那儿,正脸朝下,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他似乎嗅到了丝丝阴谋的气息,然后抬头用极为郑重的神情询问起来:“陛下,此事要不要知会张相一声?” “哼,朕做什么事情,还用的着他来教吗!” “你来负责这件事,记得不准传出任何风声来,若是走漏了半句,朕要了你的命!”叶华看着跪地的姬廖也是冷冷地吩咐着。 “是,老奴马上就去办!”姬廖心中兴奋不已,只当叶华已经和张觉良生了间隙。 笑着拿起奏折走出皇宫,姬廖他为了保密,也是没带什么人,径直来到了城外的驿站中,而后找到谢将明派来的使臣,直接把手中的奏折放在了他的手中:“这是我们陛下给谢都督的回信!” “谢都督?我们可是大晋的苍王!”谢谊奎大声反驳道,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老太监,神色中满是鄙夷之色。 “呸,苍王,这是乱臣贼子给的贼号,他一个军汉居然还当了真!”老太监看到这年轻人眼中的不屑,心中也是隐隐来火,直接了当地回怼起来。 想到叶华的吩咐,姬廖的手掌中也是出现了一柄刀片,刚要发作就听到这个年轻人骂道:“死太监,居然敢这么说,真是个该死的!” 嗯!好得很,好得很!那就不要怪杂家动作慢了! 说着,他一个闪身直接上前,枯槁的手指直接揪住这谢谊奎的耳朵,刀片直接上手,对着他的耳朵边上就割了一道豁口,而后笑着说道:“杂家就好好给你上上课,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啊!死太监,疼死我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是谢将明的儿子,啊,疼死了,我的耳朵,不要啊,饶了我!” 听到这男子的痛叫声,姬廖只觉得心中越发兴奋,变态一般地揪住他的耳朵,而后让刀锋缓缓地切割着。 谢谊奎被按在地上,血水不停地从他耳朵边冒了出来,即便两个手腕被姬廖的膝盖压得死死的,他依然感受不到手上的痛苦,身心已经完全被切耳之痛所笼罩。 “我管你老子是谁,谢将明昔日不过是个征西将军,见几位先皇时还想认我做干爹,还好我推辞了,不然就是干爷割干孙了,哈哈哈哈!” “干孙,对,干孙!”姬廖想着割耳割鼻这么残暴的刑罚都做了,倒也不差其他什么,他提前谢谊奎,大手将他猛地一抛,而后腿上发力重重往他腿间一踢! 谢谊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他躺在地上愤恨地指着姬廖诅咒道:“死太监,你你不得好死我迟早要杀你满门!” 听着谢谊奎的诅咒,姬廖根本不在意,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也是笑着说道:“呵呵,才隔了一只耳朵,你当陛下是那么好拿捏的?还有一只耳朵,还有鼻子!” 说着,他再不废话什么,手起刀落飞快地割了他的耳朵,随后是谢谊奎的鼻子,倒是生怕这人死了,姬廖还特意给他上了些药物,帮他止住了血,随即骂道:“留着你的小命,给你爹报信去,一个时辰之内给我滚蛋,不然连你的舌头也一块割了!” 谢谊奎骇得浑身发抖,再不敢耽搁什么,连忙拽住几个吓破了胆的随从,匆匆忙忙地往龙麒郡的方向赶,他心中已经恨透了叶华这里,发誓一定要弄死那个老太监! “爹爹啊,我是谊奎啊,你要替我报仇、报仇啊!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谢谊奎紧赶慢赶地回到龙麒郡,一回到王府之中就立即向着谢将明诉苦起来。 看着自己庶子这个模样,谢将明也是心中一惊,随即心中也是疑窦丛生,自己掌握这么多兵权,这叶华是失了心智还是怎么的?居然敢对自己的孩儿下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谢将明大声喝问起来,听着儿子讲完来龙去脉,大手一伸便向他讨要起那份奏折。 “那叶华狗贼的奏折呢?赶紧拿给为父看看!” “父皇,这里!”谢谊奎赶忙将手里的奏折递了上去,几息之后,只见谢将明眼珠赤红,狂暴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涌出,而后听到他重重把奏折往桌上一拍大喝道:“气死老子了!” “来人,来人,谢元,调动大军,派人给叶继知会一声,就说本王要南下助阵,帮他一同拿下叶华的伪朝!”谢将明大声怒吼道,他被叶华的那些文字激怒了,现在更是不愿中立,准备自己亲自下场,好好陪这叶华玩一玩! 局势就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战局似乎越发混乱,一切都好像轮回般变化着! 第979章 秦王巡视安流民 北地的暗流涌动此刻并不为人所知,即便是叶华的大管家张觉良都没有察觉到因为叶华的任性,让这一切慢慢起了变化。 至于南方的岳正已经把精力集中到了安置流民上,所有的郡兵都被告知,只要能将流民安置好,表现优异者便能够得到相应提拔,由兵转吏甚至能当上县令! 南方的山川驰道上,到处都是牵拉着大车的流民,负责带领他们的都是天境、凡境的兵卒,一般的流民也根本不敢闹事,只能顺着这些秦兵的安排去南方落脚。 至于手上有些东西的,早就在北方被朱铜和康佑方挑走了,能从北方的漩涡中逃离自然脑子活络,另外这些人和魔域、越国都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一旦将他们好好训练,北上作战定然都是悍卒。 “张游,我们去那边看看,我去找几个流民问问。”岳正骑坐在马上,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王爷。”张游连忙拱手应道。 随意向着后面几百个亲兵摆了摆手,继续叮嘱道:“为何让你们穿常服,就是为了不显露身份!” “等会一见流民,你记得给负责的郡兵传音,不准暴露我的身份!”岳正继续叮嘱着。 因为运道法门的关系,所有秦王辖地之民,都能一眼将岳正认出,若是让流民知道岳正身份,怕是不愿意再说什么实话、讲什么实情。 “哒哒哒”连续的马蹄声在山川的驰道上格外清晰,坐在大车上的流民,另外在旁边行走着的青壮也是有些惊惧地抬起了脑袋,向着声音来处望了过去。 一路的颠沛流离,已经让他们变成了惊弓之鸟,凡是听到这马蹄声,要么随之而来的是劫掠、要么是无情的杀戮,此时人人都是满脸惊惧的表情,生怕又有什么灾难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警戒,都警惕!”一个青壮紧张地喊了起来,显然是以往的经历给了他不少的警醒。 前头负责带路的士卒摆了摆手,冲着这些人安抚道:“我秦王治下哪里来的贼人,要有也早就被我们王爷杀光了。” “小子你不错,后头来的正是秦王,你注意些,不要漏了王爷的身份!”张游向着这个小兵传音道,一下子让这郡兵满眼激动。 这边岳正穿着白锦华服,倒像是外出游玩的富家子弟,他看了看那些瘦弱的流民,有些沉重地问道:“多年前也曾有幸去过北地,现在那些大城如何了?” “这位是贡南城的王公子,家里有商行,正要去川北雇佣些流民,你们且把情况老实说一说。”士兵也是在一旁搭腔道,言语中倒是显得极为恭敬,一下子让旁边的北地流民多了些联想。 “王公子,你雇咱们流民准没错,咱们现在就为一口吃的,只要给口饭吃,你让咱们北地流民做什么都行!”一个还算精神的汉子不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着岳正保证起来。 “呵呵,怎么能就给口饭吃?” “起码一应工钱要给!”岳正笑着说道,指了指旁边的张游,示意赏他们一些吃食,只见张游手拿乾坤袋,从中拿出不少的大白馒头,向着大车上、还有两边的流民分发起来。 “工钱?” “哪里来的工钱,有专门的贩奴队就在路上守着,一个大馒头换一个大姑娘,原本这生意倒是做得,但是后面赶来的流民越来越多,那人贩子的摊都被砸了!” “密密麻麻都是人,我这一生都没看过这么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他们若是向奴隶贩子要吃的,你说这贩运奴隶的百十号人敢不给嘛!” 岳正可以想象,各地的城门必然关得无比紧实,这些流民没了食物就仿佛蝗虫过境,抢走一切地里能吃的东西,呈上来的奏折里也写了,说是不少秦川之人也被裹挟到了流民队伍里,就是因为田地已经被糟蹋个了干净,不得已也只能逃荒。 “那些有田产的世家大族呢?有没有跑?”岳正挑了挑眉毛,有些玩味地问道。 “这个哪里是小人能知道的!”逃难的青壮挠了挠头,看了看那边的人群,也是试着探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些有田的往哪里跑了?” “我爹说:那些圣境老爷们早就去了什么天极西,至于田产什么的,留几个心腹管家在打理,但好像这次连什么管家、佃农都跑了个干干净净。”一个半大小子感慨地说道。 旁边的那些流民也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一个大娘终于恢复了些神气,也是感慨地说道:“我以为他们背后有圣人撑腰,不怕那些越国蛮子和魔域的魔鬼呢!” 普通的百姓对于圣境很是敬畏,一般都称他们为“圣人”,倒是对于越国人和魔域的认知极为浅薄,多以“蛮子”或是“魔鬼”代指。 “怎么能不怕,你没见我们枯林郡的老爷们,那是好几年前,魔域说是刚刚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带了自己的家眷往南方的庄园去了,哎!”旁边老农一样的汉子感慨着。 抚了抚胯下马匹的脖颈,岳正也是认同般地说道:“确实如此,他们这样的修为,在哪里都能过得不错。” “不过来了我秦王辖地,你们现在都可以安心了,我秦王殿下会保护好自己的子民的。”岳正拱手向天说道,言语中很是郑重。 “你们也都放心,秦王接待你们,不是让你们来当奴隶,而是替他好好将这大好河山建设一番。”岳正用着马鞭指向了远处的山川,心中很是豪迈。 “大人,咱们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只想着能吃口饱饭就成!”旁边的汉子有些憨憨地打断道,却是让岳正有些尴尬,跟他们说这个完全是听不懂嘛! 向着那个小兵招了招手,只见负责这两百人的郡兵当即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一个跃步就要给他跪下,不想岳正运转法力拉抬着他就是不想让他跪下。 “小人拜见王公子!”郡兵很是欣悦地拱手请安道。 “好好将他们带到南方,跟当地的官吏交代好,说是善待百姓,我会派人多次巡视的,去!”岳正衣袖一拂便将他拉了起来,而后其中自己的马匹向北而去。 士兵听到王爷这话,也是满心欢喜激动,等到走过两个山头之时,旁边的流民有的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人应该是个大人物。 “军爷,刚刚那位是谁啊?一个商人说什么派人巡视,这岂不是”一个似乎有些见识的流民探问道。 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笑着回答道:“被你看出来了,刚刚那位就是咱们的秦王大人啊!” “秦王?” “居然是秦王他老人家!” “什么老不老的,刚刚那英明神武之人,你居然敢说他老!是不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小哥你怎么不提醒下呢?我们也好给秦王殿下多磕几个响头,以感谢他活命之天恩啊!” “说的是啊!要不咱们就在这儿,向着秦王的方向磕几个!” 流民们自然能明辨是非,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自然已经是一目了然,若不是秦王收留,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命在呢? 满怀崇敬的信仰,他们眼中俱是感恩的光,一叩二叩之后,远处的岳正也是感觉到了这股人灵之力,无比精纯、无比纯粹,若是整个秦王辖地都是这么虔诚的百姓,怕是岳正光人灵一路都要冲到道境的修为! 陡然将马匹的缰绳拉住,旁边的张游也是连忙停下,向着岳正问道:“王爷怎么停住了,是不是哪里有不妥?” 摇了摇头,岳正轻笑着问道:“刚刚那小兵的名字、所处的部队都有记录吗?回头让兵部给他添功一级!” “是,王爷!”张游也是感慨这小兵走了狗屎运,也不知王爷因何给他加功。 “哎!天下乱战,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有的甚至尸骨无存。”岳正感慨着。 “是啊,王爷,先是东方鲁泰尸毒祸人,再是北方魔域连连大战,现在大陆的人口较之十年前的好时候,怕是少了不少啊!”张游连连感慨着,似乎是想到了鲁泰路死在尸潮中的族人和家人,心情变得格外悲戚。 岳正蹙了蹙眉头,天、地、人三灵轮转,有时候天灵占据上风,则道论玄虚,人人只知求道问佛、惰性甚强;而地灵上风,则生灵有劫,地气勃发;若是人灵上风,则人世大兴,此时人人如龙尔,则天地之气大消! “走,我们再去北面看看,张游啊!本来我是想打了辞南城之后,好好去经略下琼湘,到时候也能让你好好报个仇!”岳正继续和张游交谈起来。 一听这话,张游也是心情激动,连忙拱手向着岳正回应道:“张游何德何能?劳王爷如此记挂?”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东方世家的那些人,我早就想敲打敲打了,委实太过贪婪!”岳正一脸唏嘘地感慨着。 第980章 伯侄大战将终局 就在前几日,岳正的便宜舅兄崔盛受东方世家中的几脉委托,前来探探风声,说出来的条件都让岳正感觉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说是要在各级官吏中保证有多少人出自他们东方世家,然后他秦王的麾下重臣中也得有多少人是他们东方世家的出来的,听到这等离谱的条件,岳正差点没把崔盛一通臭骂。 直到最后这便宜舅兄才老实回答,说都是那些东方世家的前辈让他带话,他又推脱不得,这才把这份“玩笑”般的信函递了过来。 总之郁闷过后,晚上崔莹就遭了罪,谁让她把崔盛喊到他面前给他添堵来着! 东方世家放不下自己的架子,自然是有他们的原因,盖因北地豪族投靠叶继,这下子人人都是发达,像什么侯爵、伯爵一下子册封了十几个,这让原本素来和北地豪族不怎么对付的东方世家心中就越发酸楚,就想着也簇拥某个势力来这么一出。 当岳正看到这些东方世家之人写给自己的“劝进表”,差点没把这东西扔到崔盛的脸蛋上去,现在这时候,哪里是做皇帝美梦的时候? “呵呵,你们知道那东方世家的人做了什么破事?” “他们啊!居然给南方的秦王上了一封劝进表,哈哈哈,肯定是看到我们一个个穿朱带紫,心中嫉妒了呗!” “这些东方世家的榆木脑袋,也不知秦王当时的表情如何,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想笑啊!” “在琼湘路暂时落脚的一群破落户,居然想着还东山再起,怎么可能嘛!” “对了,对了,现在可不要再说什么东方世家,现在人家地处琼湘路,马上要成南蛮世家了。” “哈哈哈哈,是,是了,是叫南蛮世家!” 北方豪族组成的联军大营中,大伙儿说起东方世家的情形,都在欢快地喝着酒水,他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跟他们斗了不知道多少年东方世家,言语中更是鄙夷不屑。 倒是上首的姚节芾心中思索起这事情来,若是秦王真有了自立之心,那该怎么办?派兵剿灭他吗?不成,秦王大势已成,若是逼反恐怕又是一个如越国般的庞然大物。 今日的酒席是为即将到来的谢将明准备的,这位苍王殿下现在是铁了心要将叶华拉下马来,原本只是偏向于中立的状态,但现在感觉比谁都要积极些。 “各位家主,谢某来迟了!”人还未至,就听到营帐之外谢将明那粗豪的声音。 营帐内的众人也是齐齐向着门口的位置看了过去,只见穿着黑色盘龙纹铠甲的谢将明昂首挺胸地入内,向着众人笑着拱了拱手。 “我等见过苍王!”营帐内的众多家主齐声开口,显然是极为给谢将明面子。 只见谢将明摆了摆手,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家太过抬爱谢某了,哪里当得起,我就是谢氏家主,跟各位一样,都是家主而已!” 听到他谦虚的言语,众人也都齐齐笑了,还是谢将明实在些啊!三两个圣境家主连连围拢上去,他们也是极为客气地帮着谢将明脱下甲胄,笑着说道:“今日都是自己人,谢老哥就不用穿得这么拘谨了,等明后两日咱们一起全副武装,拿下叶华家的那个小崽子!” “好,好,那个叶华,老子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谢将明咬牙切齿地说道,显然心中是恨煞了叶华。 众人一看,也是好奇地问道:“谢老哥,到底那伪皇叶华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对他如此愤恨?” 谢将明看了看帐中的众人,他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只见姚节芾向着他点了点头,显然是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前些日子,天北因为受到魔域和越国的双重夹击,导致出现了大量的流民,我派我家孩儿给叶华送信,想让他拨调些粮食,哪里知道这叶华暴戾,将我儿鼻子、耳朵尽数割去,就连那子孙袋也” 听到谢将明这个话,众人也是变得同仇敌忾,纷纷在营帐内对叶华大骂起来,圣境子弟哪里能这般摧残,那岂不是跟寻常百姓没什么区别? “谢老哥放心,这几日我们定然发兵,倒是把那叫什么叶青言的围住,老哥就好好拿叶华的崽子泄泄愤!”旁边的世家之主大声说道,显然是要谢将明彻底和叶华结下梁子,若是谢将明杀了叶言,那办事还不是死心塌地? 作为一个老狐狸,谢将明哪里听不出他的潜台词,也是笑着点头应道:“自然,这次就叫叶华这个伪皇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再帮姚大人杀进天极,弄死叶华这个篡位的贼人!” 姚节芾也是面色带笑,举着手中的酒杯就上前几步,他用自己的酒杯和谢将明的碰了碰,而后大笑着说道:“若非谢老哥前来,我都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僵局,等咱们入了天极,我一定让继儿好好给谢氏族人封赏一番。” “那就多谢姚大人了!请!”谢将明举起酒杯,满意地笑道。 “苍王请!”姚节芾也是举着酒杯同样笑着说道。 “好,喝了这杯酒,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向叶青言的营帐进发,这一仗定要圆了谢大人的意!” “大家一起,杀了叶青言!”姚节芾大声怒吼道,营帐内的众多圣境家主也是当即被调动了情绪,一个个也是高举着手臂附和了起来。 谢将明眼神也是呈现赤红色,他之前在魔越面前所受到的挫败也是一扫而空,只要能将叶青言的部队彻底绞杀,他还是那个北地的苍王,谁也无法将他取代! “咚咚咚”一连串的鼓点声响起,在姚林的带领下,又是无数的百家族兵齐齐组织起来,趁着夜色准备和对面的叶青言进行夜战,而对面大帐中的叶青言也满是愠怒:“这帮子人是不是疯了,这么晚了居然要夜战!” “熊替,熊替,咱们点齐兵马,好好跟他们打一场!”叶青言的脸上闪烁着无穷的戾气,仿佛要在这一战中,好好给对面一些颜色看看。 熊替也是匆匆而来,脸色倒是有几分凝重,他之前已经是输了一局,心中对于一切的异常都极为敏感,向着叶青言拱手道:“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敌人还要找咱们鏖战,莫不是其中有诈?” “有诈又能怎么样?难道咱们还能闭战不出?”叶青言也是反问道,心中对于熊替也是有几分不满,敌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怎么着还能不战不成? “别废话了,速速点齐兵马,好好给这些北地豪族些颜色看看,记得把所有的战将都喊来,我总感觉这是敌人要跟咱们总攻的意思。” 叶青言继续说道,脸色也是冷了下来,他的感觉果然是没错的,对面的北地豪族有了谢将明的加盟,此刻已经有了打败他们的能力! 听到这里,熊替也不由得不紧张起来,他向着叶青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我马上就去把那些士卒喊起来,稍后在阵中的时候,您也要好好保全自己,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叶青言听罢,刚要骂死两句,但心中却是微微一颤,冲着他摆了摆手,随即开口道:“希望如此!” 原本两军互有胜负,就在这平波和蟒泊的大平原上开始了彼此间的对峙,但是没有想到今天这北地豪族居然主动进攻,着实让他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觉。 “咚咚咚”的鼓点继续敲击着,有些烦躁的声响仿佛是敲打在了叶青言的心头,他冲着营帐外面大喊道:“来人啊,给我穿上甲胄,我要好好和对面斗上一斗!” 无数的火把从营地中点起,将天空照得透亮无比,远处的叶继营帐也是如此,看来这一次真的是要开启大战了,否则两边不可能齐刷刷在夜中大战。 那边的营帐内,叶无道和赤霄子也被这声音惊醒,两人齐齐看了看营帐的穹顶,目光仿佛穿透了幕布,向着天空望去,只听叶无道有些消沉地说道:“天发杀机,把一切的痕迹搅得一团乱,我也看不清这一仗到底能不能赢?”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赤霄子感慨道,言语中也满是唏嘘,他似乎上了一艘破船,也不知这船到底能不能扛住这一关 “叶继,叶继,你给老子出来!就这样吗?连跟我对峙的勇气都没有?”在营地的外面,叶青言骑坐在马上大声喝骂道:“缩头乌龟一样的东西,在我叶言眼中,你就是个最无能的狗东西!” “今日这一战,我叶言就要把你的脑袋给拽下来!”叶青言大声地说道,眼中满是行将杀戮的戾气。 “哈哈哈,伪太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此狺狺狂吠!我叶继以祖宗之名,今日定要杀你!”叶继此刻也是骑着马匹出现,大声鼓舞着士气,眼见大战一触即发 第981章 铁骑突入乱青甲 夜空之下,透亮月华将整片的平原照得犹如水面,两方浩浩荡荡的队伍对峙着,肃杀的气氛慢慢弥散开来,夜中的冷意并没有让这些热血沸腾的兵卒感动寒冷和畏惧,反倒是让杀机透天、锋刃越寒。 “叶继,你疯了,夜里来对攻?”叶青言也是开口回怼道,他心中正有些恼火,怎么会入夜大战,这样指挥的难度会大增,也不知对面到底是个什么阴谋? 叶继心中激动,差点儿把谢将明已经在后头营帐的消息抖落出来,但终究是在旁边姚节芾的提醒下沉浸了下来,他继续挑拨道:“叶青言,听说你都要上书斩了熊替,怎么这熊替还在给你卖命?” “你个狗东西,居然敢挑拨我老熊和言太子的关系!我杀了你!”熊替在后头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对着叶继的军阵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哈哈,手底下见真章!” “姚林,杀过去!” 叶继大声指挥起来,此战是纯粹的对攻大战,就看哪一方的兵力多,哪一方的战力强,一切都回归到了战斗最为原本的模样! “呜呜呜呜”一声声号角被军中力士吹响,所有行将冲锋的兵马准备好了刀枪,就准备上前与对面的敌人进行好一通厮杀,血气已经在两方士卒的身体上弥散,势要杀他个人仰马翻、人头滚滚。 只听两边的圣境将领开始用出兵道之法,赤红色的血气在甲胄齐整间流转,所有的士卒脸色都带了几分癫狂,眼珠里都是血红色的纹路,看向对面的军阵就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 “杀!杀!杀!”姚林怒吼着,他猛地打马冲锋,在后头跟着的黑甲骑兵也是跟随,有如大雁展翅般地往东方冲杀过去,刀枪如林、甲胄如海,决绝的森冷让大地都惊骇到发抖。 对面的青甲骑兵也是蓄力完毕,熊替此时也准备好了冲锋的大枪,几十丈的大枪握持在他的手上,寒厉的枪尖仿佛能将对面的士卒给串成一串,他双腿一夹马背就这样带着兵马开始了冲锋。 烟尘滚滚,将透亮的月华完全遮蔽,近了,近了,两边冲杀的队伍变得如此之近,只听“轰隆”一声,青黑两色的重甲骑兵就这样撞在了一起,最为纯粹的厮杀,力量和力量间的抵角,若是输了,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长枪舞动,在空中重重地对了一击,“咣当”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黑甲骑兵瞪大了眼睛,死死向着对面的青甲骑兵望了过去,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怕是这青甲身上早就有无数个口子了。 咬紧牙关,手上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用力地将长枪往青甲骑兵的脑门上压过去,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跟他不死不休,青甲小将似乎比黑甲要年轻很多,气息隐隐差上一截,他双臂托举着长枪,眼眶圆瞪、眼珠也似乎比刚刚红了不少。 “着!”黑甲骑兵看出了青甲的极限将到,他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手掌微微一抬,瞬息让青甲骑兵心头一松,注意力也没有刚刚那般集中,说时迟那时快,黑甲稍稍调整长枪的方向,而后直直一捅直接将青甲小将的咽喉捅了个不小的血口。 喷涌的血水从脖颈的窟窿处开始往外飙飞,那青甲骑兵有些不甘心地丢掉长枪,而后紧紧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千方百计地想要把脖颈上的窟窿给堵住,可惜对面的黑甲只会残暴地将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枪杆猛地一推,直接就把这青甲骑兵从马上给推了下去,强壮的马匹继续奔跑着寻找下一个目标,坚冷的马蹄直接将脚下的尸体踩得更加血肉模糊,腥气很快弥散在战场上,让整个战场变得更为疯狂。 一支穿着黑色甲胄的骑兵队,缓缓向着叶青言游移过去,这些人是北地豪族的那些圣境家主,按照他们在大营中说定的,要配合着谢将明摘下叶青言的脑袋,这是谢将明的投名状、亦是他们的投名状! 纷乱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声,当然也有战士们临死的怒吼,即便是再铁血的战士,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恐怕也无法平静,有的士卒甚至被刺中的一刻,直接爆开自己的身体,黑色、青色的甲片到处乱飞,有些抵挡不及的士兵,被这强横的气劲一卷,直直从马背上栽倒了出去。 马踏残躯,长枪扫出无数的枪芒在空中一卷,纷乱的灵气亮光在夜空中格外显眼,犹有余力的士卒打出灵气罩挡住乱窜的灵气余波,而后夹着马背舞动的长枪,收割着落地的残军。 激烈的撞击着,青甲和黑甲的战损几乎一致,姚林远远地看着,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丝丝肉痛,希望这谢将明能早点入场,配合着他们一起打破敌军。 “有点不对劲!”叶无道在营帐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前方的战场上两方势均力敌,但北地豪族那边的营帐中似乎还有不少的精锐在等待着。 “嘶,我得通知一声”叶无道刚要收回自己的神识之力,不想远处就传了叶炎的怒吼声:“叶无道,你这个叶氏的叛逆,速速出来受死!” 对面的营帐之中,叶炎和姚氏老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对面的两位道境探查,此刻道境气势狂涌,如同龙卷风一般向着天空滚动,天空暗沉沉的乌云被这狂风卷动,瞬间撞得稀碎! “小心” 叶青言的耳边响起叶无道的传音,但这话音未完,便被紊乱的元气打断,眉头紧锁地看向远处北地豪族的营帐,只感觉这暗沉沉营帐如同一只要吃人的巨兽,已经在远处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感知到叶炎的动作,叶无道也是面色一沉,举着手中的长剑便直接劈砍了过去,烈烈剑气像是有着无可匹敌的戾气,这股锋锐仿佛都能将天地给劈开个口子。 上方四位道尊两两出手,下方的谢将明领军而动,像是蛟龙一般从后阵杀出,前方打出“谢”字的旗号,看得远处的叶青言面色一变。 “叶青言小儿,我带五十万天北虎贲南下,势要割了你小子的人头!”所谓五十万仅仅是谢将明的虚言,为的就是要让南军的军心浮动,果然,后征召来的部队有些畏惧,谢将明还没彻底杀过来,阵型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散乱。 叶青言也是感觉到了人心的浮动,他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军旗,也是运转膻中穴的兵道之力,而后大声怒吼道:“军阵列前,悍不畏死!” “军阵列前,冲锋不歇!”这是熊替的声音,在巨大的压力面前,这一对将帅终于是摒弃前嫌,联手应敌。 赤红色的兵道之气裹挟着一个个惊惧的兵卒,这一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随着主将厮杀! 在这一刻杀戮变得比刚刚更加惨烈,空中四位道境大战而起带来的滚滚罡风,让整片大地变得更加肃杀与冷酷,长枪扫落几个持盾的步兵,因为阵线的拉长导致后排的盾兵也慢慢暴露出来。 “杀!”谢将明握持着长枪,横突进对面的军阵之中,就像一只凶狠的头狼,浑身法力狂暴地运转起来,无数青甲的士兵纷纷落马,他一双冷眼死死将叶言锁定,想到叶华对自己的折辱,就想着要将他的脑袋给摘下来。 “你的对手是我!” 这时候,旁边的熊替陡然杀来,舞动着手中的九环鬼头刀,活像索命的阎罗一般,只听“咣当、咣当”的兵器对撞声,爆裂的响声从兵器上发出,谢将明手掌也是微微一麻,心中暗骂这厮好大的力气。 运转丹田内的法力,枪尖微微一荡,把熊替手中的大刀挡开,冲着旁边的谢元喊道:“谢元,帮我缠住这个蛮汉,我去杀叶华的狗崽子!” “贼将休走!”熊替也是打马前冲,举着长刀就向谢将明的后背劈了过去,却见空中闪烁着白色的冷厉光芒如钢似铁直直将熊替的攻击挡了下来,却见熊替犹如狂魔,须发在空中不断横扫,而后连连向着谢元砍了过去。 黑色的刀刃显得更加阴寒,谢元连连格挡一时间也是险象环生,有些紧张地朝旁边的圣境将领大喊道:“速速来帮我,这蛮汉好生棘手!” 旁边的天北军圣境一听谢元有险,当即上前帮他一起应付起了熊替,一时间勉强将局面给拉了回来,只听战场上都是爆裂的轰鸣声。 看到谢将明朝着叶言杀了过去,旁边的圣境家主们此刻也是兴奋起来,他们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汹涌地向着叶言的周身冲了过去,杀戮的气息让叶言脸色有些发白,也是察觉到了危机。 “太子爷,小心!他们是冲着您来的!”熊替也是睚眦欲裂,手中长刀连连发力,意图早些去给叶言搭把手,但面前的几个北将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一起纠缠着将他锁死在这一片! 第982章 青言死状甚凄哀 “凡得叶青言头颅四肢者,加禄位一级,另赏世袭九代!”叶继想到被叶华父子夺走的天下,眼神也是越发寒厉,冲着前方的姚节芾也是大声命令道。 听着这等赏赐,姚节芾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他这个外甥居然如此豪横,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加禄位一级,像是谢将明每年就要多给一万的灵石,再加上世袭九代,这得是多少的资财要填进去? 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倒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一时间,姚节芾也只能是捏着鼻子将这事情给应了下来。 那边的一个个世家家主听到叶继的赏赐,各个心中狂喜不已,就连谢将明听到这条件,内心也是狂热不已,他是个亲王级别的人物,加禄一级得是多少灵石啊! 另外世袭九代,只要他叶氏不衰,他们谢氏也是一样的富贵,有了这样的条件,他看向运转玄功护住周身的叶青言,就仿佛看到金山银海。 “死!叶华的狗崽子!”谢将明含怒出手,只见悠长而又冷厉的枪芒被他往前一捅,很是凶猛地打了出来,只见十来个兵卒被他这凶暴的攻击直接打成了碎肉,嫣红的鲜血与碎肉到处爆飞,丝丝血迹也是飞溅到了叶青言的脸蛋上。 狰狞无比的面目再无昔日的俊朗,叶青言也好、叶言也罢,他终究是叶华的儿子,这谢将明一口一个“狗崽子”终于将他彻底激怒,只见他长枪横挑,腾出手来往军阵中一摄,丝毫不爱惜军力,欲将这些兵道之气全部吸取过来强化自己的力量。 “军阵列前,万力加身!”用完这兵道之法后,他的眼珠子变得赤红无比,看向所有人的眼光里都仿佛残存着些腥气,只见他一手持枪,一手拔出腰胯中的长剑,运转法力之后,青色的甲胄仿佛紧紧贴合在他的身体上,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夹马背,枪剑齐出的洒脱劲向着前方不断横扫过去,只听“当、当”两声,长枪和谢将明的长枪撞到了一起,另一手的长剑也砸在了一位圣境家主的长刀上,巨大的力量让两人面色一白,更是激发了叶青言的骄狂之心。 他骑坐在马背上,用枪尖指着远处的几位北地家主,大声地嘲讽道:“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也想来杀本太子,也不怕崩掉你们的大牙,都给我去死!” 说着,他舞动起手中的大枪,爆裂的枪花到处飞溅,强横的力量,也是让这几个人周遭一扫而空,十几个围拢过来意图捡些便宜的北军顿时变成了碎肉一般的存在。 围拢在谢将明周遭的十几个圣境,黑色的甲胄之上满是血污和碎肉,他们也是有几分惊惧,没想到被围攻的伪朝太子居然还有这么些余力。 那边谢将明也是兵圣,自然知道叶言超出往昔的战力是怎么来的,他对着周围几人直直吼道:“各位,这厮借着兵道之力,你们看他的兵!” “来人啊!给我带兵冲锋,杀散这个狗东西周围的兵马!”谢将明指了指叶青言后头的那些兵马,言语中也是透着森寒的杀机。 众多的世家家主,向着士卒的位置细细一看,只见无数兵卒脸色煞白,兵道之法莫名地牵引着,将他们身上的力量,不断往叶青言身上灌注着。 “姚林将军!”一个世家家主连忙大叫起来,能够穿透整个军阵的声音,顿时让姚林有了新的作战计划,他满眼喜意指着叶青言那一处,大声指挥道:“轻骑兵给我往那边冲杀,重甲盾兵往中心突进,一定要给我把对面的军阵给我切割开来。” 一面是谢将明手下的天北军,疯狂地和熊替的队伍厮杀着,另外一边,叶青言带着自己的部将和十几个围攻他的人对打着,看着如此多的圣境,像是段卫华等人本能地感觉到了畏惧,有点畏惧不前的意思。 冲杀如锥,姚林派出的生力军顿时将青甲阵型割裂开来,一时间,黑甲骑兵的士气大涨,手中的劲力都比刚刚大了几分! “簇簇、簇簇”的箭羽如潮,从北军的军阵中射来一阵又一阵的箭矢,所覆盖的范围正是叶青言和后阵衔接的那一段,无数青甲兵卒纷纷从马上栽倒,就连步卒都没能逃脱被箭矢射中的命运。 督战的段卫华连连叫喊,要让这些步卒举着盾牌往前冲,势要让叶青言身上的赤红色兵道之力接续上,但是这箭羽是又急又密,上百个举着盾牌的步卒有的还没到叶青言跟前,手上的盾牌已经插满了箭矢。 旁边的那些圣境家主,虽然碍于道途,不能直接下杀手,但他们皆是长枪一挑,十几面盾牌就这样被掀开,冲天的箭羽毫不留情地夺走了这些人的性命,前头奋战的叶青言也是大急,感觉自己身上的兵道之力退散得极其厉害。 “段卫华,你在做什么!你要害死老子啊!”毫不客气地朝着后面的段卫华怒吼道,叶青言驱使着胯下的宝驹就要往后方撤离,但这些圣境家主好不容易围住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跑他? 十来把蓄满法力的长枪就朝着他周身几处大穴捅了过去,若是被捅中,他叶青言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了! 看着枪尖如林,胸口、后背、大腿都在这长枪的攻击范围内,眼帘一冷知道自己再不拿些压箱底的东西出来,怕是真要横死在这儿了。 “青木之护!”一枚神木的种子被他陡然捏碎,喷涌的木生之气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眼神睥睨地看了看旁边意图杀死他的十几人,阴狠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们了。 但他终究是小觑了这些世家,他有保命之物,难道对面的这些世家家主就没有吗? 只见蒯家家主衣袖一挥,一枚暗沉沉的火焰在空中簇动,邪异的火系力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给吞噬,旁边的一众圣境家主惊异地喊道:“噬魂炎!” 来不及联想这异火为什么在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小家主手里,只见叶青言周身的木气飘摇,似乎给火焰提供了无数灼燃的养料般,本来依仗着防御力就要突破包围的叶青言又被十几杆枪柄给逼了回来。 身体周遭的木生之气渐渐要被焚烧殆尽,叶青言此刻心中也有几分着急,冲着远处的熊替还有其他部将大喊道:“速来救我!” 形势对他而言已经到了最为危急的关头,一旦他的“青木之护”彻底消耗殆尽,几乎离他身死之时也就不远了 听到了太子殿下哀厉的声音,熊替急躁得也是脸色铁青,冲着远处的段卫华几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真的想看太子殿下去死吗?” “给我冲锋!”几个圣境将领舞动着手中的武器,就要往叶青言这个位置冲来,却是不料姚林的速度要比他们更快些,他大声吼道:“叶华反正儿子还有好几个,和这叶青言的关系也不太好,你们有何必为他拼死拼活的?” “放你娘的屁!”段卫华听到这里,肺都差点没气炸,只见他长刀轮转,暴虐的刀芒就往姚林的身上劈去,也就他稍稍用心些,后头的几个兵圣却是有意避战,根本不太愿意冒进救人! 就在此刻,远处的叶青言陡然发出一声哀嚎:“痛煞我也!” 段卫华、熊替等人往那边一看,也是看得睚眦欲裂,京师之中,昏黄的勤政殿内,叶华没由来得有些心慌,他抓起旁边的石笔,看着自己的手掌一直抖动着,顿时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快,快,把西边的战报拿给我看看!”叶华脸色煞白,冲着殿内的几个太监吩咐道,话还没怎么交代完全,他心口一痛猛地喷出一道淤血。 冲着赶过来的太监胡乱地摆了摆手,心疼地往案几上拍了几下,悲恸地哀嚎起来:“我儿,我儿青言” “快去把张先生给我请来,快去,快去!”叶华闭上了双眼,冥冥之中仿佛能看到儿子凄厉的死状,无论他叫青言,还是叫他叶言,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啊! 尖冷的平原之上,谢将明的大枪已经捅穿了叶青言的心脏,他从腰间拔出匕首,恶狠狠地向着叶青言的脑袋割去,可怜贵气太子,如今却是身首异处,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太子殿下”熊替悲戚地呐喊道。 这边姚林持枪抢攻而来,似乎要将他留下,熊替连忙抵挡,再看向叶青言的位置,眼珠中差点没飙出血来,十几个圣境家主就地争夺起叶青言的身体来。 头颅已经被谢将明得去,刚刚蒯氏的家主手中长刀挥动,将叶青言的一条手臂也剁了下来,那边几个家主将他的尸身挑在长枪之上,不停地讨论着该如何分? 又是一个家主重重地跺下叶青言的大腿,而后大笑着向叶继邀功去了! 第983章 南军大溃何处去 这等凶狠残暴的恶行,看得熊替悲愤填膺,试问国朝两千年,何有被分尸的太子啊! “你们帮我收着叶青言的脑袋,老子再去冲杀一阵,彻底把叶华的大军给他杀散!”谢将明有些凶残地说道,他不仅仅要给叶华送一份大礼,还要送他一场大败。 至于叶青言脑袋的用途,他已经想好了,要把他的头盖骨掀开来做成精致的酒器,然后再给他叶华狗贼送去!叫他再写东西来奚落自己!呵呵,老子叫他肠子都悔青掉! 旁边蒯家家主接过他手里的叶青言脑袋,笑着说道:“苍王殿下的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苍王尽管上前拼杀,这脑袋就交给我保管好了!” “好,蒯家主就交给你,不过还请蒯家主帮我处理下,我要把这做成酒器,回头给叶华送去!”说罢,他就一夹马背提着大枪,向着对面已然军心浮动的青甲军阵直接杀奔过去。 留下十几个圣境家主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谢将明到底是怎么和叶华起了龌龊,竟然要如此炮制叶华的崽子,这显然是奔着气死叶华去的! “我这就去帮谢老哥硝制下这玩意,你们继续分哈”蒯家家主大笑着说道,显然已经明白了谢将明的意思,这是要彻底倒向叶继这边,其他几位家主眨了眨眼睛,心中都在暗暗嘀咕。 战场上的杀戮还在持续着,没了主帅的兵马就像是没了主心骨,被黑甲兵不断地分割、包抄、绞杀,几乎没有任何的抵御之力,熊替疯狂快攻后,也感觉到一阵脱力般的后怕。 冲着副将使了使眼色,而后他大刀一扬为旁边的副将劈开一道回营的空间,而后他自个也是且战且退,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粗豪的叫喊声:“狗熊不要走,速速把首级留下!” 身披黑色玄甲的谢将明手持大枪,就如同一道闪电般地冲了过来,看到谢将明杀来,熊替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无比,他也是恶狠狠地叫骂道:“狗贼,我杀了你!” 他猛地将自己手上的鬼头大刀挥出,重重的力量直接砸在面前的一众兵马身上,将他们砸到胸甲爆裂,肋骨都向下面凹了一大块,一排的麾下都是这般痛苦的死法,谢将明看着也是眼神冷厉,举着大枪就砸了下来。 金色的枪芒到处纷飞着,若是一个防御不及时就有可能被这枪芒所伤,狂暴的气势卷过沙尘,烈烈的大战余波在初生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当、当、当”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不远处的士卒听到这声音都有些耳膜疼,两人一个是南方海蛟龙,一个是北方山猛虎,皆是含怒而来,出手间都是蓄满了力量,二人的坐骑虽算得上是神驹,但在这样的对撞下依然是难以为继。 谢将明的马匹最先吃不住劲,四蹄已经有些发软根本无法再配合谢将明发力,他径直大枪舞动,旋转的枪花向着熊替的周身扫了过去,枪劲攻人更是攻马,只听“吁、吁”的两声,二人的马匹皆是瘫软在地,一个四蹄歪折,一个脖颈受创。 浑身法力倒卷,像是在身体周遭形成了水系的龙卷风劲,直直向着谢将明撞了过去,而谢将明也是冷着眼睛,整个人纵身飞起,从高空重重地把长枪给砸落下来,空中的千钧重枪像是能把天空裂开,而后爆裂一声,金色的枪心已经点在了龙卷之上。 四周的土层猛地被这股对撞之力给掀飞出去,就连圣境的修士也是远远看着两人,生怕被这凶暴的气势给波及到,这时候,南军的军阵中传来收兵撤退的号角声,熊替面色也是突然一变,知道再不走恐怕自己都要被留下来了! 听到对面的号角声,谢将明脸色也有些焦急,他甩动着自己的长枪,爆出强悍的气息,意图将面前的熊替留下来。 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谢将明,熊替拿出他珍藏的雷暴弹,这东西是他多年前在天极拍卖行拍卖过来,为的就是对付海中庞大的海兽,现在居然要用到这个地方! “着!” 两枚雷暴弹就这样被他抛飞出去,谢将明战斗经验也是丰富,第一眼就看出了些不对,连忙向着旁边闪身过去,而后向着熊替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熊替向着后方疾飞,而南军隐隐有些溃散的意思 还没等他向着旁边呼喊,只感觉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他的身上,无数的电弧像是漫卷的龙蛇直直朝着他的四肢百骸而去,若是让这股电弧打中,不死也得褪层皮! 心焦急之下,他猛然打出一张“小挪移符”,而后白光一闪,已经远离刚刚雷电涌出的地域,只见强悍的力量涌出,似乎能将周遭的一切全部湮灭,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远处,还好有保命的东西,不然真的要陨落! 远处青甲的营帐,已经开始凌乱,到处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士卒,他们看着主帅已经战死,而军中悍将熊替更是败逃,刚刚回来的副将让人吹响退兵的号角,种种的一切让他们惊惧不已。 营帐之中更是乱作一团,夺马的、抢刀的、准备投降的,一切都显示着大厦将倾的末日场景,有些军中的刺头、兵痞开始大喊道:“北人杀过来了,快逃啊!” 一声声呼喊,直接将士卒的心理给说崩了,像是羊群般地往东面开始溃逃,西边的百族联军加上凶猛的天北军怎么可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挥舞着刀枪就开始往东面的南军营帐杀去。 滚滚的烟尘在阳光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的狂躁,而早就得了熊替吩咐的副将自然带了一支完整的军队,他们连着南军中的一些兵道圣境齐刷刷地往天极城的方向而去。 天空之上,还没怎么交手的叶无道,看着溃败的兵马,心中更是苦涩不已,这都是些什么事情!为什么这谢将明会出现在战场之上! “叶炎,我们下次再战!”叶无道冷声威吓道,面色之上更是阴沉如水。 “哈哈哈,叶无道啊,叶无道!枉你自称叶氏第一高手,这一败再败的滋味如何?要不咱们再战几个回合?”叶炎戏谑地说道,仿佛要把之前被压制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 手中的长剑发出微微的颤音,旁边的赤霄子冲着叶无道提醒起来:“叶道尊,我们得赶紧走了,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私下里更是向着叶无道传音:“无道尊者,您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叫叶绝的敌人呢!” 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叶炎还有旁边的那个姚家老头子,他也是放出狠话:“暂且把尔等首级寄下,回头再取!” 说着,他和赤霄子直接化虹离去,后头便传出叶炎和姚家老祖的狂笑声:“哈哈,落荒而逃的道境,也配称得上是道境!” “是啊!我看这叶氏第一高手的名号也不行啊!应该叶炎老祖,您来当这个第一高手啊!”姚老梆子的声音格外清晰,叶无道心中愤恨也是将他的名字记了下来。 天极的皇宫之中,张觉良有些焦急地看着叶华,这位皇者还在悲戚之中,但跟随着他的侍从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东西,太子殿下都在战场上陨落,那西边战场糜烂成了什么模样,完全能够想象得到! “陛下,可不能再哀伤了,咱们赶紧把人拢合拢合,速速南下!”张觉良心中哀叹,也不知事情怎么会如此急转直下! “爱卿啊!都是朕的错,我去招惹什么谢将明那贼胚!”听到叶华如此哀嚎,张觉良心中也是咯噔一声,终于知道谢将明为何突入战场,看来是叶华做了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 “陛下,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南撤!”张觉良冷声说道,面色之上很是决绝。 “什么,我们花了多少力气才打进来,现在就要放弃?”叶华陡然面色大变,冷冷地看着张觉良,又变成了没有一丝丝感情的政客。 “陛下,京师现在已经无险可守,而且鲁泰、京畿残破不已,我们根本从其中得不到任何的补充!”张觉良也是耐心地劝说着,却是让叶华心情更加低落。 “陛下,还请快些做决定!西边的百族联军已经打过来了,熊替将军手里的兵马和城中的兵马现在加起来不过五万,敌人却几乎五倍于我”张觉良也是流露出丝丝焦急,他们南方还有大军,但若是叶华陷落在这里,怕是一切皆休! 叶华无奈地摆了摆手:“你让朕再考虑考虑!” 他皱着眉头思索着,心情也是变得负责无比,这边张觉良又是下了一剂猛药:“陛下,只有保全有用之身,方能为太子殿下报仇啊!” “这”叶华的脸色稍稍有些松动,想到残破的天极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好!” 第984章 北地乱局南渡波 “快,快,把值钱的宝物都收拾起来!”姬廖冲着皇宫中的太监、宫娥连连吩咐着。 而兰台之内的王安治也是焦急地让人收拾着,他也是南方人和北地的那些豪族素来尿不到一块,现在那些北地豪族即将进京,他倒是准备和叶华一起南下。 和叶华议定南撤的张觉良飞速赶来,看着让人将一应典籍、玉简、兽皮打包好的王安治,也是焦急地问道:“王大人,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咱们这就要南下,有些东西绝对不能再留在城中!” “放心!张大人,已经全部点装好了,您来检查检查?”王安治轻笑着说道,倒是丝毫不在意张觉良的质问。 只见张觉良摆了摆手,有些面色发苦地回答道:“我相信王大人,不过等下若是见了陛下,王大人切不要露出笑意,太子殿下已经薨逝” 听到这话,王安治神色也是一紧,冲着张觉良点头应了道:“多谢张大人提醒,此事我晓得了!” 衣袖翩跹间,几大车的典籍全部被张觉良收起,他有些神色淡漠地看了看远处的山川风景,残颓的道巅、清冷的街市,原本属于不少贵人的宅邸,现在也是空荡荡的。 “千年天极,毁于一旦,走!王大人!”张觉良嘲讽了几句,随即向着城外的营帐飞去,要逃的人匆匆忙忙,余下的京师却是陷入了诡异的平静,该走的早就在上一次的陷落中离去,而死死留下的恐怕只有那各个里的忠仆。 城外,换了一身衣服的叶华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在马车上,面前的却是叶无道和赤霄子,他压制住心中的火气,有些悲戚地问道:“两位道尊,我儿战死,不知为何没能抢回尸身,对于此事应该不难?” 听到叶华隐隐有些责备的话语,叶无道和赤霄子对视一眼,心头却是越发苦涩,心中一团乱麻都不知该怎么跟叶华去讲述此事! 直到马车快速向着南方驶去,斟酌许久的叶无道才缓缓开口:“言儿,他死状凄惨,我们实在是不忍让你看到如此景象!” “死状凄惨,到底怎么了!” “陛下您还是去问熊将军!他离大战地点更近些!”叶无道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把熊替给推了出来。 着急要弄清真相的叶华哪里还按捺得住,直接掀开车帘,冲着前头的熊替喝问道:“熊替,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实话,为什么尸体没能抢回来!” 熊替苦着脸,拱手看着叶华,沉默许久这才有些尴尬地回答道:“陛下,太子殿下战死,因为叶继的封赏令,太子根本没有全尸!” “什么!!??” “一朝太子,怎能没有个体面,叶继那个小狗是怎么说的?”叶华脸色满是弑杀的狰狞,冲着熊替恶狠狠地质问道。 “叶继说,凡是能得太子头颅、四肢者,加官进爵。”熊替从来没有看到王爷像今天这个样子,眼珠赤红满是血丝,脸上的沟壑像是刀刻,紧紧咬着的牙关,像是在撕咬敌人的血肉。 不知过去了多久,叶华脸上的狰狞才缓缓消散,随后神情也是平静下来,就是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 “熊将军,南下就拜托你了!” “张先生,一切就请先生为我筹谋!” 平静地坐回到了马车之中,但任谁都能看出他平静的外表下,强制压住的火焰,整个鄞水北部了无人烟,浩浩荡荡的队伍几乎没有任何的阻拦。 但是叶华从天极城中一撤,这旁边的侯氏兄弟顿时起了贪念,要知道这可是京师啊,多少代皇陵、贵族墓地尽皆在此,姓叶的或许还有几分顾忌,但他们天方教可没这个忌讳,叶继的大部分还在后面,要是他们的奴军能快些,说不定能从京师里弄到些东西! “你们他妈的给我快些,速度慢的就不要带,这天极城中数不尽的宝物,要是去晚了,可就真没有了啊!”侯宝冲着底下的头目大声吼道,眼神中充斥着贪婪。 长长的奴军队伍,快速向着东北方向移动,巍峨的乾山山脉耸立在高处,往来的白云仿佛在嘲笑着世人的贪婪,因为南军撤离得很是匆忙,就连天极城的城门都没关上,看到这一幕,贪婪的侯氏兄弟更是兴奋不已! “呵呵,真是个好地方!” “兄弟们,抢他娘的!” 侯梁侯宝兄弟一副恶狠狠的嘴脸,似乎要在这晋国的都城中来把大的。 “呵呵,哪里来的小贼!姚老,这两个小丑,要不你来收拾了?”叶炎立在天穹之上,满是笑意地说道。 “好,我来!”鹤发童颜的姚家老祖就要出手,不想这对侯氏兄弟倒是光棍地很,直接举起双手道:“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这等小丑,还是杀了!”姚老就要出手,却是感觉无与伦比的压力涌来,似乎有一道莫名的神识,拦住了他出手的意图。 旁边的叶炎看出了姚老头的不对,也是心神一扫,而后冷冷地看向两人也是感觉到了些不对! “好,那我就接受你们的投降,去腋冲驻扎去!”叶炎冷声吩咐道,只想将眼前两个臭虫般的人物打发走。 “是,是,我们马上就退走!”侯氏兄弟不敢耽搁,连忙向着天穹上的两位道尊说道。 看着这些麻木的奴兵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姚老有些心悸地说道:“这两人身后不知道是什么干系,我刚刚出手,一股气息差点没盯死我!” “我也是,罢了,让叶继给他们随便安排个什么,去恶心叶华那边!”叶炎冷声说道,显然对于刚刚那两人根本不在意。 而侯氏兄弟出了天极外城的范围,随即议论道:“既然这天极城弄不了,咱们不如去南面,好好去找些个地方杀戮一番!” “去哪呢?”侯宝看着地图,指了指地图上的镇沧郡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镇沧郡看看?那边听说也有不少的人口,我们去大杀一通,为这些奴军补些血气!” “回头把人头交给叶继,就说这些人头是叶华麾下的,让他给咱们加官进爵!”侯宝继续开口提议着,旁边性情同样残暴的侯梁也是点了点头,看向镇沧的方向,眼眸里都是嗜血的样子。 随着北方京畿秩序的崩坏,到处都是溃败的兵卒、或是惊惧的流民,大片的土地被荒废,更不用说其中还有侯氏兄弟这样的杀神,无数的百姓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来回折磨,就算是良民,有的都被逼的受不了。 就连南下的叶华部队都遭遇了几波流民,原本富庶的鲁泰路竟然残破至此! “张先生,你说我兴起刀兵,是不是错了?”叶华有些感慨地说道,他指着远处废弃的城寨,心情很不平静。 “王爷没错,错的是这世道坎坷,令人有志难伸!”张觉良倒是精通这诡辩之法,一时间说得叶华恍惚不已,他也是默认般地点了点头,总不能说自个没有什么志气,只是为了他这一脉的荣华富贵! 前方又是马蹄阵阵,听着声音似乎是从南面传来地声音,叶华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了下来,只见熊替匆匆而来,向着叶华拱手道:“陛下,鄞水边上的大船已经都准备好了,鄞京的文武百官正等着您回去呢!” “无言面对鄞南父老。”叶华听到这话,陡然间眼神有些黯淡。 “哎走,走!”叶华继续哀叹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感伤之意,回望了北面天极城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天极。 原本他可以直接用传送阵传回鄞京,但是这张觉良也是心狠,直接把传送阵对应的地脉削平,现在他们只能靠着双腿向着南方走去。 叶华捏了捏眉心,向着张觉良问道:“所有传送阵的资料都带走了吗?传送寺中的几个会布置的圣境,都一起带着南下了吗?” “回陛下,都已经劝着一起南下了,还有些死心眼的,据说还在北方寻找着阵图。”张觉良见叶华心中烦躁,也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妈的,这帮子油滑的老东西,就是想着两头下注,呵呵,我看这次南北对峙,他们还支持谁?”叶华冷声说道,看着南面鄞水之上驶过来的十来艘巨舰,一下子信心好似又回来了。 他冲着旁边的一些臣子允诺道:“列为臣工请放心,朕迟早还会回来的,这北方朕一定要重新拿回来!” 说着,他登上熊替的船队,看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士兵,跟随着他们的主将上了船舱,他冲着熊替问道:“有没有酒肉,给下头的弟兄们分上一点。” “是,陛下!”熊替也是点了点头,知道叶华是为了稳定人心。 滔滔江水川流不息,至此,大晋开始了它的分裂,北部叶继所统领的是叫北晋,而叶华在鄞水南岸地政权又被称之为南晋! 第985章 鄞京来使议和谈 “王爷,这就是天极那边的情报!”刘少思在新的王宫中向着岳正禀报道,听了这些情况,岳正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叶华南下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要拿下南方,得要将叶华的势力给打残? 坐在赤金色的大椅上,岳正用手指轻轻扣在金龙纹饰的眼睛上,而后有些唏嘘道:“我还记得叶青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死得这般凄惨!” “一国太子!居然死状如此凄惨,我等就更不能败,若是败了”岳正感慨着说道,看向东方的眼眸里满是森冷。 “少思,你说这辞南郡,我们还打不打?”岳正也是有些迟疑了,要知道现在叶华的势力完全收缩到了南方,若是自己全力攻打辞南郡,这场战争的烈度恐怕要升级不少。 刘少思也是点头思考,过了数十息之后,他才缓缓向着岳正回答道:“王爷,若是我等想要更多的地盘,鄞南、琼湘、湘右都是可以出兵的地方。” “不过辞南一事,我早就跟袁迪章说定,现在反悔倒也不好!”岳正挠了挠头,也是有几分为难地说道。 “那就让袁迪章将军带兵压过去。”下首的韦庄笑着捋了捋胡子,心中已经有了计策,他继续向着岳正讲述他的思虑:“我记得辞南大将莫风和叶青言是翁婿关系,您说现在莫风是个什么心情?” “哈哈,还是韦庄你看得细!”岳正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笑着称赞了一句。 小小辞南郡和叶青言相比,自然是叶青言更为重要些,正如岳正君臣所预料的,老将莫风听到叶青言战死的消息,那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堂堂太子居然在军阵前被人给分尸,一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来人!用千里马向鄞京传信,请陛下把我调回去!”莫风向着麾下直接吩咐着,却见下首的副将有几分疑惑,直接拱手反问起来:“大人,那这辞南郡,咱们不守了?” “守什么守!太子爷都让人给杀了,我守着这劳子地方还有什么意思!” “我估计北晋的小皇帝不会放过陛下的,他们占据湘右,我估计有可能从湘右路伸出一只手,往鄞京的方位杀去,那恐怕就有些不妙!”莫风压住心头的悲伤,指了指面前的地图,有些担心地说道。 副将和另外两员老将也是上前看了看,他们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鄞南繁华有鄞水可守,但是湘右直达鄞南腹地,若是不守,恐怕这些北兵花不了什么力气,便能打到鄞南。 副将想到这辞南已经做好的防御工事,也是追问起来:“那南面呢?这岳正可是一条喂不饱的恶狼啊!” “要么议定休战,要么换个人把守这里!”莫风直截了当地说道,看了看旁边的三个兵圣,他又直接问道:“你们谁愿意把守这里?我可以让陛下给你们加爵位!” 三员兵圣齐齐摇了摇头,没有人愿意把守此地,若是兵强马壮的岳正来攻,说不定就是个战败身死之局啊!当然也有投降这条路可以走,不过留在鄞京的家人可是要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 “现在辞南郡根本没有百姓,倒是完全可以用这城池,跟岳正换些时间,毕竟我们不可能再两线作战了!”莫风说着自己的想法,他的思路和南晋丞相张觉良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此时的张觉良正在游说叶华放弃些不重要的地方。 暗沉沉的鄞京殿宇,外面还不停地下着雨,叶华摊卧在木榻之上,看着那边丝丝缕缕升起的轻烟,倒是有了些别样的想法,他将桌上的玉如意就这样拿在手里,随意把玩了几下又将之放下,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张觉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将他淡白色的袖袍掀开,看了看殿内的张觉良,还有其他跟随着他南下的一些重臣,而后指了指张觉良说道:“众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你们都说说!对张先生这个想法怎么看?” “微臣以为,光一个辞南郡恐怕不能令岳正满意,这厮带甲几百万,生平未尝一败,此次更是派昔日镇恶军大将袁迪章为主将来攻,即便送出辞南,若是他还对北面有想法,怕是天南都督府的故地都不一定能守住。” 这是王安治的言语,张觉良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的想法比他还要激进几分,不过这厮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岳正这个人可不好满足,若是给的筹码太少,说不定真的打动不了他。 “那王大人可有什么高论?”张觉良看着王安治,也是反问道。 “高论不敢,倒是见识浅薄,需要张大人斧正一二。”王安治也是一脸恭谦地开口说道,他指了指堂中的一副地图,直接开口:“不如给他秦王号,再给他沧梦、宓林、茂沼、辞南四郡,另外再让他统管琼湘路。” 大殿之内陡然响起无数的议论之声,实在是王安治大手一挥割去的地盘委实惊人了些,整整四个郡的地盘,而且茂沼郡的面积也是巨大无比,虽然从中收不来太多的税赋,但是这么一弄,可是把一半的天南都督府给交了出去。 “四个郡?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叶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回陛下,我们可以派人和秦王签订天道协议,议定多长时间互不侵犯。”王安治继续说道,旁边的张觉良倒是点了点头,四个郡城,目前看也就沧梦稍稍繁华一些,另外三个全是鸡肋般的存在。 “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叶华倒是希望有人能提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想法,毕竟直接割出去四个郡城,他心中也微微有几分不舍。 这时候,熊替拱手上前,他倒是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发言,但眼下军情紧急,不说也是不行了:“陛下,宣道、琉庆急报,说是有骑兵南渡,似乎是为追击我军而来!” “什么!他怎么敢这样!”叶华脸上再无淡然的神色,直接用玉如意撑着身体,死死地看着熊替问道:“来了多少人?” “据探子来报,说是谢将明带着十多万的北地骑兵南下,说是要彻底打垮我们鄞南。”熊替眼中也是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就是因为这谢将明导致他一战而败,甚至连太子都给折损了进去。 “哈哈哈,谢将明这个狗东西,居然敢来南方,狗东西,这次一定要把他的狗脊梁给我打断!”叶华也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仇恨让他已经忘记了敬语的使用,就连“朕”这个字都忘了说。 殿外突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只见一个青衣小校背着“信”字旗拜倒在叶华面前,而后开口说道:“陛下,这是辞南郡急报。” 叶华也是担心南方的情况,生怕莫风和岳正的将领已经打上,赶忙将信笺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笑道:“莫风,莫将军倒是和你们想到一块去了,可惜我儿” 把信递给了旁边的张觉良看,叶华继续说道:“莫风说他不想守辞南了,想到北上对付北晋。” 殿内众人也是措手不及,互相看着彼此等待着叶华下进一步的命令,只听叶华道:“张相,你即刻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岐川,就说我承认他岳正的秦王王号,另外给他几个郡城,跟他定下停战的协议!” “熊替,你替朕把军队休整好,这一次,朕要摘了谢将明的人头!”叶华冷声说道,言语中充斥着无尽的森冷,似乎把谢将明这厮恨透了。 “是,陛下!”熊替连忙应了下来,胸中也是生出了滚滚复仇的火焰。 正如岳正和刘少思所想,没到五日这叶华的使臣便已经来到了岳正的岐川行省,负责此次议和的便是王安治,他领着跟随的僚属一路几乎没怎么休息,这就到了中朗郡境内。 而岳正这边的情报也不慢,就在王安治到达的第二天,详细的情报已经被金峰送到了岳正的案头。 “呵呵,四郡,他们要多久的和平?”岳正戏谑地问道,那边金峰摇了摇头回答道:“回禀王爷,这个咱们真没有打听出来,或许他们是准备看王爷的想法呢?” “四个郡,就四年!”岳正冷声说道,直接把手上的情报丢在了案几上,而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要不是叶华,我那岳父也不会死,哼,要不是我这接收了这么多流民,我才不会放缓北上的脚步呢!” 下首的金峰听到这话,也是向着岳正提议道:“王爷,那咱们要不要这样”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却见岳正直接摇了摇头:“咱们已经是胜券在握,何必再去做这样的事情,把停战的时间压缩些,而且给的这四郡里,茂沼可是不简单呢” “我听说这南下时,这王安治整理了不少的典籍?有意思,等他到了,让他来见孤王!”岳正笑着吩咐道,似乎已经把此次议和的基调定了下来。 第986章 瑗君劝夫见使节 月白色的纱帐中,一个大肚子的女子似乎正在看着什么东西,旁边的紫衣女子和她一齐轻笑着,岳正漫行几步,倒也被她们热络的情形给逗笑了。 “嘻嘻,姐姐,你看谁回来了!” “说是去处理公务,你看看这才一个时辰都不到,又回到姐姐旁边了,我要能让王爷这般黏糊在我旁边,说不定啊!做梦都能乐醒!”水语柔拿着手里的红布向着周瑗君笑着说道。 而周瑗君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芒,她笑着点了点水语柔的脑袋:“你啊!还敢打趣他,说不定哪一天他呆在你的房间待个三天三夜,折腾不死你!” “娘子这个主意真是不错,语柔敢这样打趣我,我就”岳正也是笑着走了出来,看着周瑗君的孕肚也是言语欢快。 周瑗君却是白了他一眼,继续反问道:“这就是你把孟家妹子,折腾一晚上的原因?我道她怎么前来跟我请安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还要旁边的萧琴搀扶着,人家好歹是个孟国的公主,你虽然是个王,但也尽量让着人家一点。” “偌大的孟地让你吃干抹净,不跟人家说声谢也就算了,还把人家要从府中撵出去,怎么这孟地不要了?”周瑗君又朝着他白了一眼,很是风情地说道。 “娘子,为夫错了,你就不要老拿这个事情来说我了啊!”岳正也是苦着脸,没想到周瑗君能把之前的事情一直记到现在。 “那周姐姐你和夫君说些体己话,我就先走了。”水语柔笑着向两人行了一礼,就准备从青玉殿中离去,不想岳正看了她一眼,打趣地说道:“语柔什么时候安排个时间,本王到你那香辕宫住上个三天三夜。” 刚要走的水语柔听到这话,双腿陡然一软差点没倒下去,她怯怯地回头看着周瑗君说道:“姐姐,你看王爷又要欺负人家!” “呵呵,你这几日帮我安抚安抚孟夫人,我来帮你说说他!”周瑗君向着水语柔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去。 待到殿内还有他们两人,倒是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岳正上前几步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眼中满是慈爱的笑容:“继严还有多久能出来,我打下的江山,以后还得他来继承。” 周瑗君抚上岳正的脸庞,也是爱意满满地说道:“夫君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大陆的西南半壁已经都是夫君的,我也是做梦也没想到,昔年在月山上,竟然能如此幸运得遇郎君” 抓住她细嫩的小手,岳正轻轻摩挲起来,对着她雪白的额头就是一吻:“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有如此际遇,还得是岳丈帮的好啊!可惜”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岳正想到即将到来的和谈,生怕周瑗君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也是准备提前解释一番。 “什么事?不会是”周瑗君隐隐猜到可能是她的师尊,但她倒是不想让此事摊开了说,毕竟一旦捅破,对谁都有几分尴尬。 “鄞南的叶华派来使者,要和我议和,你说我该不该应下这件事?”岳正看着周瑗君好看的眼睛,也是征求起她的意见来,毕竟周严之死,叶华的势力要负担起绝大部分的责任。 他的麾下没有受过周严任何的恩惠,像刘少思、韦庄他们施以计策从来不会考虑周严之死的因素,但岳正的发迹和周严息息相关,对于周瑗君的想法和意见是极为重视的,若是周瑗君不同意议和,岳正心中已经做好跟叶华打到底的想法了。 还好,不是那事情!看来师尊和夫君都有了默契,这样也好,周瑗君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早就发现了岳正和幽月之间的端倪,可她就是不说什么任由两人发展下去。 想到刚刚岳正所说,周瑗君倒是没怎么在意,要说她的父亲,在她的观感中极为复杂,甚至连兄长周玉璋也是一样,于青秀山游学多年,和兄妹两个的感情更是谈不上有多热络。 “你要跟叶华和谈?”周瑗君眨巴着眼睛反问起来,面色之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到底是一孕傻三年,就连修行的女子都变得呆呆的,岳正讪笑着将她揽到怀里,继续说道:“我的小笨蛋,是叶华这厮找我来求和了,我是顾忌你的感受,正对此事有几分的犹豫呢!” “夫君不用犹豫!只要对治下百姓有利,夫君尽管去做!”周瑗君笑着说道,显然已经是同意了此事。 “那好,等那什么王安治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就一起见他。”岳正笑着点了点头,要把周瑗君一起带到和谈现场,为得就是给这王安治带来些压力,毕竟这王安治也曾和周严一起共事过。 此事,被岳正惦记着的王安治正坐在川江的游船上,缓缓向着川江郡城而去,看着两岸一片繁华的景致,他隐隐也有几分触动,要知道现在鄞南治下一片萧条与肃杀,根本没有了昔日的繁盛。 鄞京可是有着“烟花鄞京郡,抛掷为花魁”的名声,一条鄞水支流不知是怎样的繁花似锦,谁能不爱、谁能不心生憧憬,但现下的鄞京还在吟唱,但萧条和暮气却是一眼能看出的。 他指了指岸边,询问着船夫:“这位老丈,这川江两岸的繁盛,可是秦王来此后慢慢才有的?” “那是自然,我们川江之前都是什么穷地方,就连当官的都要害怕什么野人作乱,现在什么野人都被杀绝了,这川江据说还要人工将之括宽,按照王爷的话说,要比以前还要繁华!” 老者一脸骄傲地说道,这等言语却是让王安治感到惊诧,没想到一个开船的凡人竟然也有这般见识,比之鄞南那些凡人不知要好上了多少。 “老丈看起来见识不凡,这繁华以我看来已经是鼎盛,再怎么恐怕也不能再繁盛一些?”王安治也是继续追问起来,似乎要从这船夫口中再问出些什么。 “哎呀,你这东方的官儿,哪里知道我们王爷的心思,他让郡守在川江郡前贴了告示,说是川江括宽之后,整个川江的宵禁就会全部解除,到时候,川江边上会如何,老丈我也能想象。” 听到这样的言语,王安治也是点了点头,心中隐隐认同起岳正的政策来。 就这样,王安治一群人走马观花般地浏览着川江、贡南一线的繁荣,此间的百姓人人脸上带着蓬勃的朝气,而市面上的商品更是让王安治心惊,比之天极鼎盛之时也是差不离多少。 “王大人,我家王爷、王妃,和诸位大臣在新的王宫中准备接见大人,还请大人做好准备。”礼部会宾司负责招待王安治一行人,并给他们安排了下榻的地方。 “新王宫?”王安治有些诧异,对面的会宾司司员也是笑着回道:“王大人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原来的王府,因地域狭小,现在是我们六部衙门的办公之所在。” “六部?”王安治也是一愣,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只见这人向着王安治拱了拱手,随即出了这间房舍。 讨了个没趣,王安治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到明日会见之事,顿时隐隐有些头痛了,没想到还有这秦王妃一事,不知道自个明日会受到什么样的诘问。 这秦王妃不是周相的女儿,要是她旗帜鲜明不愿意跟我方和谈,那岂不是不行,我得想个应对的法子,王安治就在这房舍中思索起来,一直是等到第二日清晨,这才有会宾司的司员为他安排起入王宫的安排。 几经周折,终于在晌午之时,王安治穿着南晋的官服走进了岳正的议政大殿! “晋官王安治见过秦王殿下!”王安治拱手,一脸恭敬地看着上首的年轻人,心中也是紧张,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小觑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晋官?呵呵,是南晋还是北晋啊?”岳正倒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笑着反问起来。 殿中的文武齐齐看着王安治,似乎要配合着岳正给他施加些压力,王安治额头也是快冒出了冷汗,他向着岳正再次拱手:“晋不分南北,叶华陛下当为正统,此次前来,为和议而来,岂分南北?” “哈哈,王妃你看,他倒是会诡辩!”岳正看着旁边安坐着的周瑗君笑着说道,显然是要周瑗君开口给他些压力。 “我听说王大人原来是叶泽简拔的官员,由我父授予官职,王大人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周瑗君冷声问道,正是按照岳正的意思,给到王安治些压力。 王安治脸色煞白,显然对这个问话没做任何准备,他低着脑袋情绪低落地回答道:“臣只为晋做事,为天下做事” 第987章 夫妻齐力诓使节 “但求谋治天下,不问吾节!”王安治一番慷慨激昂,说得他自己都信了,实则他和那些官僚、世家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放不下、看不穿。 岳正见周瑗君把这王安治问得额头冒汗,顿时心中一笑,也是感慨君儿真是他的贤内助,乱了这使臣的心绪,那再谈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好啦,夫人,王大人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咱们就不要追究那么多了!”岳正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道。 “王大人,这叶华派你来的意思,我多半也能猜到,不过我麾下的文臣武将对此还不太了解,劳烦你再给他们讲一讲。”岳正向着下首的刘少思和韦庄扫了一眼,示意他们等会要上来好好驳斥驳斥王安治的话。 向着上首的秦王拱了拱手,王安治想着秦王麾下一众谋臣的名声,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被这些绝顶的聪明人钻了空子。 “我大皇帝陛下为叶氏嫡脉,叶谦失德,自当有贤王继之,故我主叶华克承大统,为叶晋之新俊,闻有岐川都督岳正攻破三国,功劳甚大,故晋封为秦王,允其开府建衙,另赐节琼湘路之权。”王安治诵读着早已经拟定好的赐表。 却是不料才念到一半,韦庄就跳了出来指着王安治的鼻子骂道:“一派胡言,自古有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从未听过弟死兄承的,叶华这个皇帝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上首的周瑗君也是轻笑一声,适时开口道:“王大人,我记得昔日《讨贼叶华檄》好像就是你写的?” 好!一剑封喉,王安治的脸上已经是尴尬不已,不过作为政治人物,唾面自干更是一种本能,他自嘲地笑了笑,向着上首岳正夫妇拱手自辩:“原以为叶谦乃有道明君,奈何自污血脉于魔道,吾心甚为不屑,故尊叶华。” 眼前这个老小子不简单啊!岳正也是心中忌惮,倒是让他化被动为主动了,叶谦血脉这档子事情根本就是一团烂账,关键这其中还有岳正的掺和,让殿内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我王接叶继之爵封,今若再接汝主之爵,与二臣何异,今叶华之秦王,汝主可封,吾主不可接也!”刘少思出言,直接给此事定了性,王安治见事不可为,便说起了此次出使最为关键的目的。 “今两方屡有交战,秦军聚辞南,我军亦是屯兵辞南,稍有不慎但有兵灾之祸,我主仁义,愿与秦王达成和议,以安稳南方,当为生民之福。” “哦?若是我不同意议和,就是不考虑万民福祉喽!”岳正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嘲讽地说道。 “夫君怎么可能不考虑生民之福祉?这不才安置了上亿的流民,怎么?叶华也想如此,王爷,那要不我们让流民去鄞南求活?”周瑗君打趣般地说道,一时间也说得王安治脸色煞白。 他虽然没见过亿万百姓迁徙之景,但多读史书也能洞悉一二,《梁书》有言:“赤地万万之途,饿死无数,尸沼腥臭,人亦相食之,血肉之悲,不过如此,亦有邪妄之人,夺人魂、摄人血、敲人骨,为成极恶之人矣!” 周瑗君当然不会把岳正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流民放出去,只是用这话来回怼王安治罢了,却是不料王安治把这事情当了真,要知道岳正这“杀神”名头可不是白来的,王安治这等外官哪里能理解岳正的仁心善意呢? “王妃说笑了,既然在秦王这里能得活,何必再去鄞南求生呢?” “今朝我主听闻流民甚多,亦有悲恸苍生之意,愿出沧梦、宓林、茂沼、辞南四郡以助秦王养泽生民,另愿我两家结同安之意,互不滋扰二十载,秦王以为如何?”王安治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直接将自己的条件摆了出来。 却是阮中道穿着甲胄蹦了出来,他今日难得着甲胄出席庭议,也是为了配合其他几位文臣表现出赳赳武夫的模样,指着王安治有些恼怒地说道:“我们大军调动几轮,为的就是绞杀你们二十载的盟约,怎么可能!” “阮将军,莫要生气嘛!要气也是我气,本来都准备出兵了,现在却要休战!”袁迪章也是站在后面,装作有些恼火的模样。 王安治感觉到这些虎狼身上的煞气,也是紧张不已,要说一些文臣他还有把握劝一劝,这些武将都是些横的,想要劝下来恐怕并不容易,这议和协议放出来,无疑是断了不少人的上进之路。 “四郡可要,二十年不可能!”袁迪章斩钉截铁地说道,看向王安治的眼中满是不善,要不是腰胯中没有刀剑,怕是都要拔出刀剑来与他王安治对拼了。 心中苦笑,怕是这些军汉都是得了上首岳正的示意,这才与他如此粗蛮,他强忍住心头的不快,拢了拢衣袖继续问道:“那将军觉得多久合适呢?” “最多一年!”袁迪章倒是心直口快,哪里意识到这王安治的言语陷阱,只见旁边的阮中道拉了拉袁迪章的衣角,出声提醒起来:“袁将军,这休战几时还得王爷决定,咱们多嘴什么!” “无妨,原本就要任命袁将军为东南总督,他自有议政之权嘛!”岳正倒是大度,一眼就洞悉了王安治的小把戏,而袁迪章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没想到岳正还是愿意把东南行省交给他,一时间心中也是感恩戴德。 “王大人,我是个爽快人,你就说说你们主子的底线!那边也有我的人,就看王大人实不实在了?”岳正看着王安治,倒是用了诈术。 看着上首一脸玩味的岳正,王安治的心中不断地打鼓,立马皱起了眉头也在思索着该不该说实话。 “哎!” “王爷不仅善战,亦是善破人心,安治佩服!”王安治在几番言语的交锋中,终于是败下阵来,看向岳正也是躬身行了行礼。 “四年,我家陛下只需要四年!”王安治举起四个指头,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四年?” 岳正玩味一笑,手指不停地在案几上轻叩着,一下一下的声音好像是敲打在了王安治的心头,他抬首看着岳正,额头也冒出了微微的细汗。 “哈哈,既然王大人实在,那我也不能太过刻薄,四年就四年,少思,你来跟王大人签订协议!”听到岳正这样说来,王安治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但却是感觉到有些憋闷,这些将领在战场上得不到胜利,他在这里自然得不到尊重。 此时,岳正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对于下首的王安治也是和颜悦色起来:“听说叶青言不幸战死,孤王与叶兄也有几面之缘,程万里,你是礼部尚书,回头写一篇慰问之告,让王大人给鄞王带回去!” 岳正还是称“鄞王”,显然是对叶华的皇位并不承认,而王安治听了此言倒是有些不以为意,但下首的程万里却是心中苦涩,王爷看来对自个还是有些忌惮,或者想用自己的悼文来气一气旧主。 “是,王爷,臣马上就去办!”程万里压住心头的苦涩,上前拱手应了下来。 “没想到叶青言居然战死沙场,昔年山原郡一战倒是犹在眼前,程大人,以我的名义稍稍备些薄礼,让王大人带回去。”却是旁边久久未开口的周瑗君开了口,听到这话,程万里心中也是一松,有了王妃的回护,倒是显得自己不是那般显眼。 岳正也是看了眼周瑗君,没想到她居然给程怜的父亲说话,有了她这话,岳正倒也不好再给程万里加“担子”。 “程大人,你来招待王大人,尽快签订协议,韦庄,你也参与和议,尽快将兵马调拨,好接收那四郡之地!”岳正继续吩咐着,他们秦王府的行政效率一向很高,目前府衙中的吏员比之原本更要多上几倍,这些新吏都是军旅出身,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 说完这话,岳正牵着周瑗君的手便离开了议政殿,而后殿内的众人也是见怪不怪,只有王安治愣在了原地,看着负责招待的程大人也是开口问道:“秦王,总是这般随性吗?” “那是自然,走,王大人,我带你去咱们礼部看看,走,韦大人,咱们一起去。”程万里拉住王安治的衣袖,很是热情地把王安治往他的地盘引。 王宫后半段的花园中,岳正扶着满是娇羞的周瑗君,说是要蹲在她肚子的旁边,听听他儿子的声音,不想周瑗君点了点他的额头,娇俏地说道:“你怎么又为难起程怜妹子的父亲了?不是说不为难那我老大人了吗?” “呵呵,习惯了,习惯了。”岳正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也是有些尴尬地说道,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夫人看出来了,看来以后这朝政争锋还是少带带她。 “孩儿啊!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出来?”她温柔地看着眼前的湖水,有些憧憬地说着。 第988章 歧川谍影金峰动 随着王安治进入歧川境内,整个北晋的一套情报探子也是慢慢向着秦王府上下刺探过来,金峰更是面色阴沉,诸多手法他也能看出一二,暗暗揣测是应该是沈诀的手笔。 “王爷,如今北地流民众多,一一给予民籍,我们锦衣卫的工作难度就越发大了些!”金峰在岳正的书房内不停发着牢骚。 “前些日子的粮仓纵火案,下臣估计恐怕是沈诀的手笔。” “沈诀,倒是真有这个可能,柏湖大堤他都说炸就炸,烧一两个粮仓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岳正感慨着,倒是对于沈诀的心性很是笃定。 随意给金峰丢了个储物袋,又扔了一个玉简给他,岳正也是邪邪一笑:“这是五百万灵石,供你建立情报网络,记得,要记账!否则刘大人以后就不愿意给了啊!” “是!卑职说什么也不会拿前途开玩笑。”金峰坚定地回答着,岳正听到他这话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金峰拿起旁边的玉简,往额头上一贴后顿时惊诧道:“讯问八法?嘶,好生厉害的手段,将法术与刑讯结合,多谢王爷赐功!” “这等手段正好能帮你。” “对了,我们的内控制度还要加强,不少士卒加入秦王府成为吏员,若是这些人心中有鬼,呵呵,不过也不要紧,孤王自有手段!”岳正想到自己的运道之法,倒也不怕什么探子混进来。 “王爷,我今天来是有一事,有些为难,那王安治的出使官吏中,有一个是沈诀的人,卑职要不要将他拿下?” 金峰一开口顿时让岳正惊诧,没想到叶华那边都被渗透成这样了,他皱了皱眉头:“这什么张觉良不是对情报管控的很是严格吗?怎么还会有探子混进来?” “你去办!审人的时候,让王安治看着就是了。”岳正摆了摆手,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是,卑职马上就去办!”金峰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准备礼部要人。 此刻王安治一行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梢了,他的副使纪旯看了看外面有些灰暗的天空,心中也在算计着什么,突然起身向着王安治请示道:“王大人,卑职在贡南采买了些特产,约在晚上送到,我现在去接下。” “是些什么物件?” “一些川锦,外加一些当地的美酒,可惜歧川这里已经没有了奴隶市场,否则非得采买一两个川女回去!” “记得以前还有妖奴,现在居然也被禁绝,也不知这秦王到底在想些什么?”纪旯有些烦闷地抱怨着。 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副使,王安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还是说不出来,他冲着纪旯摆了摆手:“收了这些货物,我们早些把条约定好,然后速速回鄞京!这里人人都像虎狼一般,也就程大人稍稍儒雅些!” “好,王大人,此事我晓得。”纪旯也是连忙应道,他收到沈诀的条子,说是要在贡南交接情报,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懵的,要把秦王和叶华的协议统统弄出来再报上去,这事情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礼部宾客的下榻处,城中访市的小伙计正等在门口,面色有些焦急地看着大门口,就等着前来接头的纪旯,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名白衣飘飘的男子匆忙而出,指着小伙计说道:“终于是把你们等来了,五十匹川锦,还有贡南的一百坛美酒,都准备好了!” “自然都给大人准备好了,这是清单,还请大人收好。” “这是给你们的银票,商盟的票据。”纪旯用余光瞟了瞟四周,而后接过伙计手里的“清单”。 而对面的小伙计也是笑着把银票抓了过来,大声道:“大人好生点点,若有问题,两天之内还能来我们店里。” 听出了这句切口的意思,纪旯也是面色发苦,这话也就是说:如果他认为清单上的任务有些难度,也可以在两日之内找到此地的上线,再把任务的流程再议一议。 不过这等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纪旯冲着这伙计笑了笑:“好,我晓得了。” 伙计也是点头,看着纪旯用乾坤袋将东西收走,便赶着空荡荡的马车往会馆的大门口而去,纪旯则是有些失魂落魄地往王安治那边赶,他稍稍有些不安,只感觉在王大人身边能稍稍感觉心定些。 礼部宾客会馆的外面,几个锦衣卫穿着常服,见那个伙计驾车而出,也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骑着马往会馆里面赶,伙计不明其意,还冲着三人笑了笑。 不想两方交汇之时,早有准备的锦衣卫小旗猛地一个回身,手中的厚重刀柄直接砸在了伙计的后脑勺上,所谓刺探尽皆死士,只有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击才会让他们没有时间咬破口中的毒囊。 栽倒在地的小伙计本能地去要口中的毒囊袋,旁边两个锦衣卫早有准备,直接从马上冲了下来,死死将他按住将特制的撑杆塞在了他的嘴角,而后长钩一动直接把毒囊从他口中拽了出来。 “弟兄,对不住了,我们是跟金大人的。”锦衣卫拍了拍这人的嘴巴子,笑着跟他说道,都曾经是皇室亲军的袍泽,现在却是分属两方,确实有些令人唏嘘。 只见后头穿着黑色绣红缁衣的金峰大步而来,看着倒地的活计,他随即大笑起来:“来人,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自杀死了,我们进去抓人!” 无数锦衣卫往礼部的宾客会馆冲去,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间也是惊动了礼部的众人,有些官吏是程万里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赶忙去通知他们的程大人。 这边王安治正在和纪旯说着话,却是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刚想出去查看,却见自己这边的房门猛地被踹开,而金峰直接入内看着纪旯就是一道金丝向着他摄了过去,王安治面色也是一冷,运起圣境之力直接将金峰的力量给挡了下来。 “金峰,你做什么!”王安治冷声喝骂道,他也是认识金峰却没想到他居然投入到了岳正麾下。 “呵呵,王大人还问我做什么?说不定等会你知道了真相,还得要谢谢我!”金峰冷笑着说道,而后直接指着纪旯骂道:“你这个沈诀的狗崽,居然能混入出使的队伍,还不快快跪地求饶。” 纪旯只是一个负责通传情报的,哪里有自戕的勇气呢?他看看王安治大声求饶道:“王大人,他污蔑我,你要救我啊!我们可是陛下的使臣。” “哈哈哈哈,你说叶华要是知道你干的这些狗屁事情,会不会将你九族诛灭?”金峰继续狂笑着,另外一边程万里匆匆而来,他一入内就是看到两拨人对峙的情形,连忙问道:“金大人,到底是怎么了,两方和议可是大事,你这样坏了章法,我可没法交代啊!” “程大人,还请放心,此事我已经是禀报了王爷,他点了头我才来抓的人!” 说着,金峰便向着外面拍了拍手,只见几个锦衣卫小旗拉着刚刚那个活计过来,看到此等情形,纪旯当即色变指着金峰道:“你这是陷害,此人不过是商铺中的一个伙计,你就想让他来攀咬于我!” “王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纪旯继续哭丧着脸向着王安治渴求道,似乎现在只有王安治这一根稻草可以抓着了。 而王安治也是个老狐狸,他看着纪旯脸上有些焦虑的神情,便也大概明了他的情形,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交人,看着僵持的局面,金峰微微一笑,当即捏住活计的脸颊,运起岳正给他的功法,径直发动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 “今天来这儿做什么来了?” “给定了酒水之人送信。” “送什么信?” “不知道,应该是上面人交代的任务。” “你是为谁效力的?” “沈诀沈大人。” “收信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也是我们的人,似乎在南方做了老大的官。” 听到金峰和这王二的一问一答,纪旯的脸上也是死灰一团,他看着王安治脸上再无信任的光芒,整个人的心也一下子慌了,刚刚还拿刀为纪旯和锦衣卫对峙的随从,此刻也是一个个放下了长刀。 金峰冷冷一抓,直接将面色发白的纪旯拉了过来,而后死死扼住他的脖颈怒喝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看到金峰动作如此粗鲁,而纪旯痛得直翻白眼,那边王安治连忙说道:“金大人手下留情,此人我们也想带回去好好审一审,还请不要将之杀死。” 偌大的使团,居然混入一奸细,王安治瞬间对叶华的麾下失望至极,要知道这纪旯还是叶华的老臣推荐,居然也是如此不靠谱的东西,这让他越想越是生气,指着纪旯向着金峰说道:“金大人,你就在这审问!” “我也想知道这厮是怎么混进来的,那些同僚是不是也” 第989章 冷厉审问却难堪 “王大人就不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金峰看着王安治有些玩味地说道。 听到这话,王安治也是微微一愣,有什么不该问的能被问出来?向着金峰拱了拱手,王安治倒是极为自信:“能有什么不能问的,要不是金大人出现,恐怕这厮就要把我们两家和议的信息全抖落了出去!” 只见金峰五指前推,极为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无数道尖锐的金丝向着纪旯的四肢百骸而去,只听纪旯一声痛叫“啊”的一声,这些金丝统统插进了他的身体内,原本的白衣瞬间被血水染红。 他狰狞地看着眼前的金峰,也是开口威胁起来:“狗东西,沈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不放过我?是我不放过他!”金峰极为自信地回怼道,随即这些金丝的威力又增加了几分,似乎像是水蛭般地钻进了纪旯的骨髓之中,痛得他连忙大叫起来:“狗东西,狗东西,我杀了你!” “呵呵!”金峰看着他一脸狰狞的神色,嘴角也是微微带笑,他不怕人威胁,倒是最为喜欢听这些俘虏的哀叫声,这种声音让他舒展、让他快活。 金色的法力弥散在他的手指尖,他冲着已经有些情绪低落的纪旯身体上直接点了几下,只见他浑身一僵随后大惊道:“你做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牙齿压不下,却还能说话,是不是?”金峰继续反问起来,眼眸中满是残忍的意味,纪旯此刻也是惊诧,因为没有了对于牙口的控制,他就无法在这些人面前自杀,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肉,要任人宰割了啊! 金峰用手掌拍了拍纪旯的脸颊,笑着回答道:“这是我主传授给我的《讯问八法》,等会我就看看你这汉子能在八法下面撑多久?” 旁边听着他言语的程万里也是面色一变,向着金峰叮嘱起来:“金大人,我这可是礼部的迎宾会馆,你可不能像你们锦衣卫黑狱一般搞得血肉模糊啊!” 金峰听到他的话,也是笑着摆了摆手,向着程万里抱歉道:“程大人,因为王爷吩咐的比较急,一时间来不及跟您打招呼,倒是金某的疏忽,您放心这讯问八法中有几招都是素法,不会污了您的地方的。” 听到程万里的回转,王安治也是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程万里一眼,倒也为他们南晋的一行人留了些面子。 “哈哈哈哈,狗东西,想让我供出什么来,不可能!”纪旯大声说道,显然是刚刚金峰说用“素法”给了他些信心,要知道他出身寒族,虽然不如世家子弟,但这仕途一路倒也没吃过什么苦头,自然是耐不住疼痛。 金峰看到他嘴硬的模样,心头就满是怒火,更想到他似乎是沈诀一手训练出的暗探,这怒火又是炽热几分,丹田中的灵气爆涌,钻入纪旯身体的金线又酷烈了几分,纪旯的身体几乎全废,就算好好休养怕是也跟凡人无异。 “纪旯,千湖郡纪氏寒族之人,自小父母双亡,由纪氏族人抚养长大,后入鄞京王府任参议,后得张觉良赏识,北进之后升任民籍寺寺卿。” “简历上倒是根正苗红,不过有两年说是你去了各处求学,但各郡中都没有你游学的经历啊!” “呵呵,你说张觉良会不会派人屠了你纪氏一族,就因为你的愚蠢害死了一族人,啧啧啧有意思” 听着金峰的喋喋不休,纪旯一直是低着脑袋沉默无言,似乎心中已经准备要把所有的族人都给牺牲掉,金峰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倒也不恼继续刺激着:“我记得沈诀做事情都喜欢做绝,我估计你可能并不是纪氏子弟。” “让我想想,有可能是被纪氏害死的平民之子,然后以偷天换日的手段将你放在纪氏抚养,什么时候暴露,纪氏也会跟着你陪葬,所以拿纪氏威胁你倒是没有什么用!” 纪旯没什么反应,都好像是默认了此事,可旁边的王安治和程万里倒是听得极为心惊,他们都是极为正统的修士、文人,哪里听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哈哈,看来你这条毒蛇应该是心里默认了此事,王大人,你就不拿笔把这些事情记下来?也好回去跟你的主子交差?”金峰戏谑地说道,王安治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心中暗道金峰的妥帖,至于他言语中的不甚客气,倒是被王安治选择性地忽略了。 “不过,你以为我们就没查到什么别的?”金峰冷笑着,他从旁边随从的手中拿过几张信纸,继续问道:“佳期何年?但有春梦何处,几时归!啧啧,倒是写给情人的话很是缠绵呢!” “南官北妻?有意思,我的人打听过,一个朱姓妇人带着一个纪姓男孩,在天极大乱之时,被沈诀送到了龙蟒郡,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金峰继续威胁起来。 纪旯此刻也是勃然色变,不过金峰的威胁他并没有怎么放在眼中,要是他的家眷都被金峰能轻而易举地杀死,那沈诀就别统领皇室亲军,干脆一头装死算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金峰一眼,猛地呵斥道:“你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吗?不可能!她们都在沈大人的保护之下,你想杀他们难于登天。” “呵呵,谁说我要杀他们?等你招供了,他们不是必死?”金峰笑着说道,眼眸里满是折磨人心的自信。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纪旯继续骂了起来,却见金峰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脸颊而后说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朱氏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你真正的目的是” “来人,把朱氏的画给我打开,给王大人好好看看!”金峰拍了拍手,示意旁边的锦衣小校把画册打开,只见小校把一副画缓缓展露在王安治的面前。 只见用石笔写实地勾勒出朱氏的模样,旁边的纪旯面色更是狰狞无比,他赤红色的眼珠死死看着金峰,只觉得这人就跟魔鬼一般,就这样把他心中的小心思看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王安治有些欲言又止,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但又不好将之抖落出来。 旁边的程万里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他看着这画中女子的眉眼惊讶地说道:“这不是鄞王妃的样子嘛!” 鄞王妃!自然就是南晋之主叶华的夫人,也就是王安治要喊一声“皇后”的人物,旁边的随从也是后悔不已,怎么这么倒霉地听到这等宫闺秘事,也就因为程万里当过鄞王府的西席,否则谁能知道鄞王妃长什么模样。 原来,这纪旯在鄞王府中办事,偶然的机会看到绝色的王妃,直接是惊为天人,为了得到这王妃,不惜自荐成为皇室亲军的探子,事成之后就要这鄞王妃! “哈哈,看着我的眼睛!”金峰知道了真相后,也是当即大笑起来,他双目一凝直接用出了《讯问八法》中的“眼刀”之术,此刻的纪旯正值心神激荡之时,根本对于这样的精神之术没有任何的抵御之力。 晕乎乎的脑袋仿佛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呆滞地目光看向了金峰,嘴角似乎还有涎水滴落。 “你在南方还有没有同伙?”金峰倒是想联合南晋这边,给沈诀以重创,故而一上来就问起了这样劲爆的问题,旁边的王安治也是压住心头的尴尬,如实地记录起来。 “有,有不少,原鄞王府参军录事顾子佳,现任柏湖郡守窦原”接连说出的几十个人名,让王安治也是神色大变,这些人中有好几个还在南晋军的关键位置上,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再一叛变,岂不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金峰站在他四周绕了一圈,继续探问起来:“在我秦王治下,可有什么你知道的密探?” “没有,似乎秦王有什么秘术前些年安排了几个将领,前前后后直接被秦王给弄死了”纪旯说话间似乎也有几分无奈的样子,像是真对当前的情况感到为难。 “呵呵,我家王爷英明神武,还有什么蟊贼能逃过他的眼睛?”金峰也是隔空拍了下岳正的马屁,却是心中一凛,若是自己对王爷不忠的话,岂不是王爷能直接看出来?想到这里,他也再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小心思。 “那什么鄞王妃,你是怎么勾搭上的?”金峰玩心大起,把这样的问题竟然撂了出来,王安治记录到这样一笔,更是恼怒地抬起了头:“金峰金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妃她是个极有味道的女人,对人非常善良,我要不是有她的推荐,怕是根本站不到张觉良的面前,我依然记得那个午后可惜,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王妃了”他脸上的迷醉一闪而过,说的话也是越加放肆! 第990章 舞乐相乐送安治 “叮叮叮、当当当”钟鼓的宏大乐声在宽阔的大殿中奏响,这是岳正宴请王安治的情形,也算是为王安治送行!或者说岳正有意在炫耀自己的文治武功! 被看翩跹,无数的绝色女子在红色的地毯上跳跃着,柔媚的舞姿看得殿内众人也是羡慕岳正的艳福,此时除了岳正,殿内还有四人,一个就是即将东行的王安治,另外还有岳正手下的三位:金峰、韦庄、程万里。 拍了拍手,随后岳正向着这些跳舞的女子向外挥了挥手,为首的郑可葭向着岳正弓了弓身,而后领着一众舞女向着殿外而去,见她们的背影走远,岳正有些炫耀地说道:“王大人可知刚刚那位领舞的女子是谁?” “这个下臣确实不知,倒是王爷这里美人无数,倒是真不愧为风流之人。”王安治也是笑着称赞道。 只见岳正坐在上首也是笑着点起头来,他指了指众女离去的方向:“刚刚那个领舞的女子,是郑国的公主,原本想把她收入房中,奈何性子怕她桀骜,便想着先用这法子先压一压她。” 一听这话,殿内四人也是瞪大了双眼,心中更是惊诧不已,这边韦庄直接起身向着岳正进谏道:“王爷,郑地已降服,但人心浮动,还请王上收纳公主,勿要再如此折辱!” “哈哈哈,若是宋、孟两地孤王倒是还有所顾忌,但这郑国我已经把他们压得服服帖帖,所有可能出现的刺头都已经杀得干干净净,郑王父子修为已废,怕个什么!”岳正笑着说道,言语中满是豪气。 听着岳正满不在乎的言语,王安治心中也是一惊,他知道所谓“杀得干干净净”并不是妄言,原本郑国就是产粮大国,现在因为没了那些吸血的豪强,粮食产量更是冠绝于天下。 “金峰,那个什么朱氏到底什么模样,和鄞王妃到底有几分相像?”岳正杯酒入喉,说话间也有些放肆起来,听到这话,王安治脸上稍稍有了愠色,而坐在那儿的程万里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的王爷有时候在女色方面就是如此不着调,甚至其他势力都调侃他吃软饭,五个道境尊者,三个是女子,别的地方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他岳正自己的治下,都有不少人说这三名道境女子是他秦王的女人 程万里记得自己上次求见王妃,询问该给这三位女道尊什么封号时,一向娴静温柔的王妃罕见地骂了岳正两句,这才有了周瑗君怀疑起岳正和幽月来。 还好岳正并不知道这么一出,否则这程万里的小鞋估计得穿到死! 听到王爷的询问,金峰哪里敢不答,看着王安治要杀人的眼光,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不想给啊!万一岳正突发奇想,让他们搞情报地去弄什么叶华夫人的画像,那岂不是糟糕透顶? “王爷,这类鄞王妃的画像有什么好看的,我听说鄞王和鄞王妃膝下有一小女,年芳十六独独还未嫁人,不如与我家秦王结两姓之好,也能有休兵促和之意。”韦庄倒是不羁,直接为岳正保媒,听得殿内的众人也是发愣。 原本还有些愤怒的王安治,瞬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要知道这“安乐公主”叶青蔓可是叶华的掌上明珠,尤其是在叶青言死后,对于她的关爱又多了几分! 因为担心北地战事的凶险,这叶华北上之时,甚至根本没有带这个“安乐公主”,可见她受宠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王安治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岳正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鄞王若是不愿,我自取之!” 听到这话,王安治勃然色变,但想到这里是岳正的王宫,而自己是为了和议而来的使者,实在不愿和他起了什么冲突。 韦庄也是点了点头,按照岳正那个心软的性格,若是这什么“安乐公主”真嫁过来,岂不是对将来用兵有些妨碍?所谓四年的和议不过是权宜之计,岳正需要时间来消化新得到的流民,而叶华需要时间,来应付北方这侄儿的持续进攻。 “和议书都拟定好了?”岳正笑着问道,那边程万里赶忙回答道:“回禀王爷,一应的条约都已经拟定好,就等着王爷您用印,签押。” 韦庄也是上前,向着岳正拱了拱手:“王爷,所有一百九十八条约定,我都一一审视,另外刘大人也已经看过,应是无碍。” “那就拿来!”岳正笑着朝程万里和王安治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人把写好的“国书”呈上来,要知道虽是和议之书,但要知道只有一国方有资格签订和议,岳正俨然有了独立的心思,要是让北晋知道,怕又是一场风波! 拿起自己的金色大印在帛书上盖了下去,随即拿起一旁的石笔,一笔一划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都由王安治带回去由叶华签押,这上面已经拟定好,半月之内,叶华这里必须将签押完毕的帛书还回来一份,否则就是背盟,岳正这里就要直接动手了。 “半月为期,王大人为何还蹙着眉头啊?”韦庄似乎看出王安治有些为难的模样,也是笑着问道。 王安治起身后,向着韦庄、岳正都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原本没有什么担心,可金大人拿下了纪旯,还要我这里给带回去,若是东方世家或是皇室亲军截杀于我,那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呵呵,王大人莫不是怪我?”金峰笑着反问起来,眼神中很是凌厉。 “不敢,不敢,是想请岳大人派两位供奉给我,护送一路可行?”王安治有些担忧地说道,岳正听了这个主意,瞬间一挑眉毛心中有了定计。 他看看金峰问道:“你觉得这沈诀会来吗?” “概率极大。”金峰也是面色沉静,似乎在想着如何对付这昔日的兄弟。 “那这刚刚的舞乐倒也不算是白跳,你们两个想想怎么合作,对付沈诀,或是东方世家!”岳正冷声说道,南面用不了兵,那就东面用用兵,这些东方世家里面不少是大肥猪,这个时候也该杀了吃肉了。 上次崔盛前来探他的口风,岳正便知道这东方世家大概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想跟他合作的,另外一派则是想跟北地朝廷,哼!卧榻之侧的跳梁小丑,居然也想学人蛇鼠两端!这次统统将他们诛灭! 王安治倒也听出了岳正的意思,心中陡然一喜,看来岳正是要对东面琼湘路出兵,现在来看,若是后面真的动手,那南面的一些郡城倒是不用再安排多少驻军了。 “金大人,你可要好好布置布置,最好让沈诀知道你们知道了什么!”韦庄也在旁边敲着边鼓,听到韦庄有些绕口的话,金峰也是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意思。 “多谢韦大人提醒,卑职明白了。”金峰笑着说道,岳正也在上首摆了摆手,随即道:“孤王也乏了,王安治大人赶紧出发!金峰你看着安排,就走中朗、浔州、沧梦一线,把王大人送到奎州边上就成。” “是!”几人齐声应道,再抬首之时,上方的王座上已经没了岳正的影子。 他别着手走在自己的王宫之中,想着刚刚袖带翩飞的舞女,此刻也是有几分的兴趣,想到好几次都没吃道嘴里的郑可葭便向着旁边的婢女问道:“刚刚跳舞完了的那些女子在哪?” “回王爷的话,这些女子都在被看馆中稍作歇息,生怕王爷您再次召见。”这宫娥赶忙回答道,看向岳正的目光中更满是讨好。 不过她这样姿色的女子,岳正这王宫中多的是,除非哪一天他真的心血来潮,说不定才会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 “前头带路。” “是!” 袅娜的身姿翩跹而动,她满心希望能被王爷看上,却是终究失望了,岳正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直直往被看馆而去,显然对于郑可葭有些迫切。 他脑海中也是出现和郑可葭的第一面,那是在南郑都城的东城门上,他一脚踹开那个城门楼子便看到那个怯弱的少女,关键这女子还是郑克礼的亲妹子,想到这里他心中越发火热。 试问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喜欢这样的征服呢? 被看馆中被看多,因为这是王宫的后院,要说男子怕也只有岳正一个,故而这些女子们倒也是不避讳,一个个就在这馆阁之中大方地换起衣物来,岳正的神识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随手把带路的宫娥打发了。 透过缝隙看到馆阁中的风景,自己的气息一下子躁动起来,上次就想来个酒池肉林,没想到今日居然有这等机会 白肢漫动,这些舞女的动作也是令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岳正就这样站在馆阁的门外,心思也是越发地摇曳起来,在现在就进去和马上再进去的两个选项中不停地纠结着! 以他的权势和地位,世间的美好不应该都是他的吗?哈哈哈,大步上前,一把将门推开 第991章 可葭跪对如娇奴 香气浓郁的被看馆中,有些衣襟半解的女子、有些长袖外露的女子们,看到岳正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一时间倒是忘了该做什么! 直到后面的郑可葭套起外袍赶忙上前行礼,这些刚刚跳完的舞姬这才有些如梦初醒,她们连忙向着岳正行礼道:“我等见过王爷!” “免礼,免礼!”岳正的笑意中带着几分轻浮,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他斜着眼睛向着大红衣衫的郑可葭看了过去,手掌一抬挑起了她的螓首,她个子不高看着很是娇小,比之宋国之时,又要清减几分,倒是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而瘦,他越发生出一种上位者的快意。 昔日郑国种种,就像是轮回一般,原本他是个扛石头的奴隶,现在郑国最为娇俏的公主跪在了他的面前任他予取予求,自然心情畅快无比。 “哈哈哈,可葭清减了不少啊!”岳正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揽进了怀中,她似乎接受不了这等亲昵,但身子微微一颤还是顺从了起来,她一个亡国的弱质女流能怎么样呢?只能是顺从接受,依偎在岳正的怀抱中,任由这个男子将自己抱紧。 浓烈的男子气息不断往她鼻子里涌,她也是羞得面色通红,更是不敢和岳正对视一直是低着脑袋,旁边的那些个舞女也是心惊胆颤,可心中却是透着丝丝的渴望。 她们也都是三国王宫中的女婢,就姿色来说都是一等一的,但是现在国家已经残破,原本的父母兄弟亦不知几何?若是能得到秦王的垂怜,说不定将来的各种待遇也能好上不少。 就像是攀附大树的枝蔓,而岳正就是这参天的巨木,而她们不过是小小的枝蔓,若是没有大树的遮蔽,恐怕她们根本扛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折。 其中一个机灵些的女子疾行几步,把不远处的馆阁大门直接关上,几个女子也是乖巧地上前:“王爷此中燥热,婢子们帮你把衣袖褪去,如何?” “好!”岳正张开怀抱,任由她们站在他的旁边,柔顺地将他的衣袖褪了下来,只剩下一件轻薄的月白色小衣,那边还有侍女讨好般地上前,拿起一碗冰沙径直端了过来。 “王爷,这是姐妹们祛暑的冰沙,王爷要不要尝一尝?”听到旁边绝色女子的曲意奉承,岳正也是感觉自己的心绪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上前一招手,拦住发愣的郑可葭的腰肢,笑着说道:“可葭来喂我?” “可葭,赶紧啊!帮着来”机灵的侍女推了推她的肩膀,意思是赶紧上前不要拂了王爷的意,上一次因为孟丽颜的缘故,导致她们未能得偿所望,心中早已经将孟丽颜恨得牙痒痒。 要知道女人堆里是非多,更何况是这深宫之内,这些女人围着岳正在转,只想着能攀附上这个权倾天下的男子,而郑可葭却是不同,她从小锦衣玉食出身,现在沦落到一个舞姬,犹如是天堂到了地狱一般,自然心中有不少其他的想法。 她有些笨手笨脚地拿起一旁的小碗,然后看着岳正轻轻在碗中舀了一口冰沙怯怯地递了过去,她有些担心生怕岳正吃了这东西后,又要吃些别的,到时候的她哪里逃得过? 有时候,她时常会看到她父王的王宫里,有不少美丽的女子暗自垂泪,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她们!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岳正笑着在她耳边催问道,她看着岳正目光灼灼的眼神,也是低下脑袋很是小声地回答道:“我我看不少姐姐很是清瘦,以为你喜欢这个样子呢?” “清瘦?你说得是谁?”岳正一挑眉毛,倒是有些好奇了,只听她继续小声地回道:“是宋国的萧琴,人家也是公主呢!可王爷为什么对她那般好,对我却是不理不睬的样子呢?” 说着,言语中都带了几分的哭腔,倒是有些让岳正哭笑不得,他上前抚了抚郑可葭的脑袋淡淡地说道:“呵呵,怎么?怪我在城楼上没有怎么了你?” 听到这样的流氓话,郑可葭也是面色一红,想着他今天来此的目的,整个人都是酥软了几分,只听岳正笑着向旁边十几个舞女道:“这里可有软榻之类?还有,这郑国公主身体娇弱,你们要不要先来给她打个样?” 这样的浑话一讲出来,馆阁中的温度又仿佛高了几分,这些个女子齐齐羞怯地低下了脑袋,都是云英之身,旁边还有十几个观摩,任谁都接受不了啊! “今日本王高兴,你们都不准走!”岳正大笑着说道,却是让郑可葭心中更加凄苦,想她一个郑国公主,居然要跟这些个女子一起争宠,越想心中就越发憋屈,但也不能在岳正面前显露出来,上次孟丽颜的情形犹在眼前,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在岳正面前摆脸子。 她倒是收到了自己叔叔给自己的信,说是自己的父兄在南方过得很是不好,两人的圣境修为全部被废,甚至连下一代都有被废去灵根的那些可能。 至于她父亲的那些妃子,还有她兄长的那些妻妾,也都被圈禁在一处地方,若不是岳正气魄不错,恐怕这些女流之辈也将遭遇什么莫名的侮辱,到时候他们郑氏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想到父兄所受之苦楚,郑可葭知道自己只有百般将眼前这个男人讨好,才能为他们换来更好的生存空间,于是她怯怯地拉起岳正的大手便往里间走,而后对着舞姬中的一个女子吩咐道:“明姬,你先来!” “王爷,这女子叫明玥,是我郑国明氏一族的女子,这明氏皆为乐艺之族,在我们南三国名气极大。”听到公主的召见,明玥也是赶忙上前,向着岳正行了一礼。 “她是那明氏艺团献给我父王的,但是还没等我父王咱们郑国就彻底没了,合该这样的女子给王爷您”郑可葭挂在岳正的旁边,在他耳边不断地轻语着,似乎已经对他完全放开。 明玥也是带着明艳的笑意,但心中却是苦涩无比,虽然能得到岳正的宠幸,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谁能吃得消,她越想脸色便越发红润,眼中都快冒出柔弱的水意。 “王爷,走,您看这里,有几处软榻,都是我们排练累了,然后在这里歇息的。”郑可葭笑着说道,倒是充斥着讨好的意味。 “好,好,明玥你过来。”笑着朝明玥招了招手,心中倒是充斥着得意的味道,谁能有他这般快活啊!起居八座,侍女萦绕,甚至隐隐能登临金台,成为割据一方的帝王。 “你去端一碗冰沙过来。”随意朝着旁边的一个女子吩咐道,而后看着内室之中,燕瘦环肥有如各种各样的娇花,各个都是有着自身独有的美丽。 明玥从这女子手中接过冰沙,然后看着岳正就要给他喂下,却见岳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倒是有些意味深长了,旁边的郑可葭一看这样的要求,也是趁着明玥还在发呆之时,径直将冰沙拿了过来。 她轻柔地将冰沙含住,然后对着岳正的嘴巴直接就亲了过去,而后岳正只觉得嘴唇冰冰凉凉然后触及到了些许的柔软,这娇笑的人儿浑身越发柔软,像是煮熟的面条一样瘫在了岳正的怀抱中。 “哈哈,美人恩重,我倒是不好处理克礼了。”岳正笑着说道,却是让郑可葭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这个时候提到父兄,不会是我刚刚做的不好,又要敲打我! “明日我就派人,接你父兄和一应妻妾北上,嗯,就在归鹤郡落地生根!再给个小爵位,也能是富贵一生了。”岳正随意摆了摆手,就好像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郑可葭听到这话,也是连忙向着岳正跪了下来,直接开口谢恩道:“多谢王爷宽仁,可葭感激不尽。” “宽仁?哈哈,我可一点也不宽仁呢!你们几个要是今天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岳正看了看房中的众人,也是轻佻地说着,随后他猿臂一揽便将靠得近的明玥抱住,嗅着她身上的腻香,也是好奇地问道。 “这明氏我没怎么听说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岳正笑着问道。 “回王爷的话,说起来我和萧琴公主还有些血缘关系,她的母亲就是我明氏之人,我们是乐艺之族,专门研究怎么用舞蹈、音乐等等使人感到愉悦!”明玥舒展双臂抱住岳正的脖颈,旁边的婢女也是上前解开了他的发簪。 有的轻轻地帮他按起了脑袋,有的帮他按摩起了肩膀,郑可葭则是跪下帮他揉捏起了小腿,当然尤其是眼前的明玥最为大胆,竟然帮助岳正嘶,到底是乐艺世家,这手法就是不一样啊! 小妖精们,老爷难道还能怕了你们,呔,吃我一记杀威棒!瞬息间,馆阁之内传来阵阵莺歌燕舞声 第992章 路经浔州闻肃杀 就在岳正风流快活之际,王安治在金峰几人的护送下,也是飞速向着东面行进着。 金峰看着车厢内被五花大绑的纪旯,也是笑着向王安治提议道:“王大人,不如咱们等会收敛气息,就您展露下圣境气息,一路过浔州然后往沧梦去,如何?” 看着金峰所带的豪华配置,连上金峰足足有五位圣境好手,王安治也是连连点头,甚至还向着金峰拱了拱手:“那一切就拜托金大人了!” “好说,好说,我也是为了拿下沈诀那厮,他和我分道扬镳之后,倒是各为其主,我顾及他的颜面,倒是对他几次出手多有忍让,但他却是不给面子,我派去几波去北方探听情报的探子,被他诛杀了好些个,至此,我心中那个恨啊!”金峰冷声骂道,心头的杀意更是滚滚而动。 “原来如此,我在天极为官之时,倒是和金大人、沈大人有过几面,倒是昔日周相一直对沈诀不满,可惜又找不到什么人手暂代,对了,那个马庸不会是”王安治有些好奇地询问起来,却见金峰微微摇了摇头,面色之上有些忌惮。 他看了看南方,这才和王安治小声地说道:“这厮自己寻死,已经被王爷给斩杀了!” “啊!我记得此人不是最早和王爷有过接触,中间有不少的香火缘,这秦王怎么说杀就把他给杀了?”王安治像是挑拨一般地说道,就想用自己的言语给金峰上些眼药。 不想金峰用莫名的眼神朝他看了看,而后笑着反问起来:“我记得王大人也是南方人?若是知道秦王杀人的缘由,怕是也要说声好!” “是,我是云芦郡人,也曾去南方宋国游历过,有些家传功法加上青秀书院的东西,倒是成就了我所以这南方才是我的福地,可惜,到了北方之后屡屡受挫,就连湘王也哎!” “这马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王爷都要杀了他?金大人还这样说,似乎一点也不顾及昔日的情义啊!”王安治也感慨着,似乎要知道马庸之死的真实情况。 金峰挑了挑眉毛,倒是意味深长地反问起来:“怎么?个中缘由,张觉良或是叶华没跟你讲过?” “呵呵,是蛰魔,他们想把蛰魔再放出来,从而把我主南方的大好形势破坏掉,可惜被我主察觉,这离水郡更是一战而下,哈哈哈!”金峰大笑着说着。 两人坐在马车里,那边的纪旯被他们封闭了五识,只看到金峰在大笑,却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他心中如同万千蚂蚁在爬,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金峰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倒是有心去逗逗他,便也手指一点解开了他的禁制。 “你这小狗儿,不知道沈诀会不会来救你?” “王大人,你说这沈诀会不会过来?”金峰也是笑着向两人问了起来。 纪旯的脸上满是狰狞,他这些日子吃了不少的苦头,现下更是想要吃金峰的肉、喝金峰的血,他咬牙切齿地叫骂道:“金狗,你等着,沈大人会过来,一定会过来弄死你的!” “呵呵,王大人,听说叶华对鄞王妃很是重视,你说这么个狗贼敢对王妃起了觊觎之心,你们叶华会不会让他先当个太监?”听着金峰的话,王安治也是配合着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这么个狗东西,我家陛下怎么能让他如此轻易地死去呢?”王安治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纪旯,仿佛面前的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个不懂感恩的畜生。 纪旯若是还有对自己嘴巴的自主权,必然会咬舌自尽,他受过沈诀的训练,知道细作落在敌人手里是怎么个凄惨法,但是金峰恰好知道沈诀的手段,自然也有相应克制的方法,现在他只能像是个被关进牢笼的动物,等待着主人的审判。 “大人,咱们已经到了浔州,要进浔州城吗?”前面负责开路的骑兵,向着马车内的王安治询问道。 “不走浔州城,我们走城外的路,到了沧梦应该就安全了。”王安治似乎极有信心,却见金峰摇了摇头,笑着提醒起来:“按照我对沈诀的了解,估计他会在沧梦给我们个狠的!” “哦?金大人如此笃定?”王安治也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那是自然,我和他共事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金峰撇了撇嘴,像是已经把沈诀的心思给摸透了,这边王安治却是唏嘘道:“要是我南面也有像秦王这里的传送阵就好了!” 刚刚一行人能这么快就到中朗郡,自然是得益于贡南城的传送阵,金峰听到王安治说这个话,心中便也知道肉戏来了,王安治恐怕是想在他这里套出些东西。 他也是自嘲地笑了笑,向着王安治说道:“这是我们主公的功劳,听说王爷修行天资冠绝天下,在天境巅峰之时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空间之力。” “哦,这般厉害!”王安治在心中一惊,但想想岳正的战绩,也是心下了然,谁能在天境将圣境击杀呢?当世之中,唯有岳正而已,当然亘古以来,这种事情还是不少的,能做到这样的,无一不是当世的人杰。 很多人只是关注岳正的不败战绩,却是忘记了他的修为,也忘记了他能称雄一方根本是源于他本身的力量,王安治继续试探起来:“这传送阵似乎和原本晋国的有些不同!” “那是自然,就连我有时候都不愿意用,用一次这脑袋就昏沉到不行,比原本晋国的要差上许多!” “而且和晋国不同的是:所有郡城无法点对点传,比如我想从中朗郡传送到什么归鹤郡,那是不行的,必须要从贡南中转,先传送到贡南郡,然后再从贡南传送到归鹤郡,去一趟两次,这脑袋都要炸掉的。” “就刚刚这厮,要不是吃了特制的丹药,怕是都会在传送阵内暴血而亡!”金峰指着已经被废了修为的纪旯说道,言语中对这传送阵满是嫌弃。 倒是王安治心中暗骂,再怎么说也是传送阵啊!现在你看哪个势力还有传送阵来着?现在他们南晋这里都用千里马传信了,这等效率比之以前的传送阵要慢了好些,导致有时候很多的情报都不太及时。 “那这传送的原理,和晋国不尽相同?”王安治继续试探着。 只见金峰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挠了挠头说道:“要能一样,我的脑袋还会这么痛吗?” “哈哈,也是。”王安治看着金峰,知道自己怕是再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便也停下了这个话题。 突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大军出征的样子,但听听声音,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只见他掀开车帘,运转神目向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看了过去,几息间,他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怎么回事?似乎是千把骑兵出动,从浔州城里出来,向着南面沧梦去了!”王安治这般一说,让金峰也是惊诧了起来,他也是蹙着眉头道:“在浔州的两家,是东方世家的” “他们要去做什么?难道是准备拿下沧梦,就他们这么些人,痴心妄想!”金峰有些不屑地说道,却是让王安治面色一变,心中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说不定是真往沧梦去的,现在沧梦的驻军也就几千人,而且都是最为普通的郡兵,其中天境的兵丁都被挑选出来派往北方的战场了”王安治这样一说,自己也有点抓瞎。 要知道和岳正的和议盟约上是说要将沧梦郡划给岳正这边,要是被东方世家的人打了下来,这该怎么算? 是让岳正从东方世家中抢过来,还是有他们这边从东方世家手里夺回来,然后再给岳正送过去?这下有点棘手了,王安治蹙着眉头思索着,很快就是咬紧了牙关对这些东方世家的搅屎棍极为不满! 眼瞅着和议即将完成,现在却突然冒这么一出,任谁都要感到恼火。 “哒哒哒”一声声肃杀的马蹄响声,像是敲打在王安治的心头,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已,只能祈求这沧梦郡的郡尉给点力,能暂时将这东方世家的人击退。 “王大人,若是东方世家之人真将沧梦拿下,您说说这事情该怎么办?要不我先派人去知会王爷一声,您看如何?”金峰倒是心中乐得看南晋的笑话,但面色倒是不显,只是权当认真负责的样子,要给岳正去禀报。 王安治揉了揉眉头,却听对面的纪旯直接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着两人一般,王安治终于是火了,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你个狗东西,笑什么笑,若不是你还有些用,王某真想直接就杀了你!” 无力地朝金峰摆了摆手:“金大人,此事还请您尽快通禀,我等秦王的反馈!” 第993章 莺歌蝶舞问沧梦 歌阙不曾绝耳。雪脂未腻犹嗦。 几处早莺问娇羞。燥露披芳不歇。 捣衣软玉无幽啼。又入谁家洼蔻。 郑可葭看着软榻之上的十几处血斑,此刻也是犯了难,到底哪一块是自己的啊!他这么荒唐,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反对他,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呵呵,在找什么?”岳正抱着明玥轻笑着询问道,旁边这个女人无比乖顺,到底是乐艺世家培养出的女子,各种曲意奉承让岳正也是尽享乐趣,其他的舞姬也是被她拉过来一个个地生受着,当然其他舞姬心中不知多乐意,虽然只是点滴恩宠,但毕竟是攀附上了。 “我找不到我的是哪一个了”看着白布上的红血斑,她也是有点无奈了,言语中满是惋惜复杂之意。 “那还不简单,都收起来便是了!” “以后你就是郑妃,郑国的郑,昨天被我啖了头汤的十几位美人都交给你管,明玥你就是郑妃身边的第一女官,哈哈哈!”岳正大笑着,倒是让郑可葭有些担心,莫不是以后到我这里,全是昨日的那等情况? 此时的郑可葭有了岳正的授封,对于其他几女有着天然的管辖权,她瞬间换了一种气质,向着明玥吩咐起来:“明玥,你带旁边两位姐妹帮着夫君穿上衣裳。”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收拾,被看馆阁是其他几位王妃的饮茶之所,要是让其他几位王妃知道你们这般乱来,非打死你们不可”郑可葭强装镇定,向着旁边的几女发号施令。 已经穿好衣裳的岳正也是微微一笑,上前揽住郑可葭的腰肢,她人长得倒是极美,透玉一般的冷白肤质,腰肢更是纤细无比,岳正那是越看越爱便也开口道:“嗯,让她们收拾收拾也好,等下让梅管家给你安排殿宇,到时候也不像之前那般辛苦。” “哪有辛苦,梅管家知道人家身份特殊,便也没怎么吃过苦,就是求王爷您别再”她轻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更是明媚动人,看向岳正的目光中却是复杂无比,欲言又止仿佛心中也在斟酌这话到底该不该讲。 “求我别再做什么?”岳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也猜到了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只见她把螓首靠了过来,在岳正耳边喃呢着:“人家面皮儿薄,求你别再糟践人家了!” “呵呵,这十几个都归你统领,你又怕个什么!”岳正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很是宠溺地说道,旁边的明玥和其他几女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免也是心中发酸,她们就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待遇,或许王爷只是把她们当成取悦自己的工具? 拉着岳正往正堂的摇椅而去,郑可葭也是欣悦地问道:“王爷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我们可是学了不少服侍的手段,不知能不能给王爷展示下?” 听着郑可葭邀宠的言语,旁边的众女心头也是发苦,身体上的酸楚还未缓解,现在却还要伺候着王爷,这简直是不拿她们让人看啊! 岳正倒是关心她们,直接开口询问道:“她们的身体吃得消吗?” “怎么吃不消?她们连续多少天练舞都不累,伺候王爷本就是件高兴事儿,怎么可能累乏!”这话说得越发有郑国大奴隶主的味道了,旁边的十来个舞姬哪里敢说“不”,也只能是强打精神准备服侍起岳正来。 软卧躺椅,很是惬意地躺在了上面,郑可葭忍着痛楚,跪坐在岳正的小腿侧,帮着他揉捏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向着明玥吩咐道:“明玥,去问问梅管家,让她安排些吃食送过来。” “是,主子。”明玥很是乖巧,知道郑可葭不想让她待在这里和她争宠,便向着岳正行了个福礼,轻移莲步向着被看馆外走去。 在被看馆不远处早有丫鬟侍立等待,就等被看馆中有些动静后好去通知梅瑄,这边明玥因为昨夜受创走路的速度倒也是不快,还没走出环殿的花园,这边梅瑄就找了过来。 “梅管家,梅管家,王爷想在被看馆中用膳,劳烦姐姐送些吃食。”明玥连忙呼喊起来,这边梅瑄一听倒也不急,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本册子,拿出储物袋里的石笔就要记录些什么。 向着明玥直接问道:“昨个王爷几个承恩了?” “什么梅姐姐你在问什么啊?”明玥刚开始还不接其意,直到梅瑄问到“承恩”两字这才明白,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低着头用仿若蚊子哼的声音回答起来:“王爷仁善,雨露均沾。” “好,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答案,对了,最后谁生受了?我这起居注里要写的!”梅瑄继续问道,却是让明玥羞得抬不起头来,过了许久,她才有些期期艾艾地答道:“是可葭公主。” “也对,她毕竟身份和你们不同,回去王爷身边伺候着!等会我就将一应用度端送过来。”梅瑄很是热情地招呼着,而后看着明玥缓缓离去的背影也是笑着,仿佛是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 这边岳正倒是舒爽极了,两边的肩膀各有一位女子为他揉捏着,两只手掌也在两位美人的手里搓弄着,似乎在为他驱逐筋骨上的酸意,这边明玥回来后,看到这周遭都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心中也是泛酸。 “王爷,都已经通传好了。”明玥在岳正耳边喃呢着,柔柔的暖风竟然让他有了些睡意,或许是因为勾心斗角太过劳累了! “我先休憩一会,你们继续按不要停。”说罢,便直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听得王爷微微的呼吸声,郑可葭冲着明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替代自己的位置。 她则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的脸颊,有心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但又怕是惊扰了他的好梦,只能小声地给旁边几女叮嘱道:“你们动作稍稍轻些,别惊到了王爷。” 这时候,馆阁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却是梅瑄入内,她刚要开口却见郑可葭连连打手势,似乎生怕她惊扰到已经在酣睡的岳正,但梅瑄却是摇了摇头无法如她所愿地开口了:“王爷,王爷,紧急情况!” “嗯,什么事情?”岳正入定极浅,当即就问了起来。 “金峰派人赶回来,说是浔州出兵沧梦。”梅瑄连忙将情况复述了一遍,但她知道的也是不多,岳正又接着问起来:“是谁送了情报回来?” “是个叫聂玄的圣境,现在在宫外歇脚亭等着呢!”梅瑄连忙回禀着,唯恐岳正不去见那人又跟了一句:“他说要王爷给个回信,他好再回浔州。” “去,把他请到议政殿,我亲自去见他。”岳正想到了此人的籍贯,便也牵起了郑可葭的小手道:“可葭,走,我们一起见见这位郑地的圣境。” 郑可葭听到这话,心中便明白岳正是要拿自己作个样子给聂玄看,以示对郑国上下的重视,心中虽然有些惆怅,但面色之上还是一副欣然的模样。 “卑职锦衣供奉聂玄见过王爷!” “聂玄见过郑公主!” 站在议政殿内等待的聂玄很是惊诧,没想到岳正居然把这位郑国公主给带出来了,显然是要给自己一些亲善之意。 “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岳正也是揉着额头,心中暗骂东方世家的这群搅屎棍。 “回王爷,咱们一行人进入浔州境内不久,便看到有一支骑兵向着南方而去,杀气腾腾的模样,金指挥便判定这群人是冲着南面的沧梦而去,因为沧梦涉及到和议之事,故而王安治大人也是极为头疼。” “便派我回到贡南,来询问王爷的意思。” “哦?这个老狐狸!南下的军中到底有多少人?”岳正继续发问起来。 “回王爷,只是千把人的骑兵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王安治大人有说沧梦郡的郡兵更为不堪,怕是抵挡不住!” 听到聂玄的回答,岳正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一郡之地居然连千把人的骑兵都防守不住,他在议政殿中来回踱步着,心头越发郁燥。 “浔州,呵呵,蔡家、冯家,他们好大的胆子啊!” “聂玄,你先回金峰那里,照常护送王安治南下,我会派兵先拿浔州郡城,至于和王安治已经拟定的协议照常履行!”岳正有些郑重地吩咐着。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聂玄说罢便匆匆离去。 “梅瑄,梅瑄!”岳正急切地朝殿外呼喊着。 “王爷何事?” “派人去把张游、夏侯江、韦庄给孤王请过来。” “是,王爷。” 百息之后,三位圣境齐齐到来,夏侯江也算是恰逢其会,这些时日他负责分派镇恶军士卒到各个军中,倒是每日大小筵席不断,他的府邸上更是宾客盈门,此刻接到岳正之令倒是不甚欣喜! 第994章 急兵突进冲浔州 “我等见过王爷!”三人齐齐拱手向着岳正行礼。 “免礼,免礼,事态紧急也顾不得什么了,浔州兵南攻沧梦” 张游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愤恨的神情,想到现在统治浔州的那两家,便拱手大声请命道:“王爷,这两只老狗居然敢抢您的东西,老子带兵把他们灭了去!” “嗯,此次召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岳正冷声说道,森寒的眼神看向三人连忙吩咐道:“韦庄、张游、夏侯江,你们即刻传送至中朗郡,带领两万中朗郡兵直插浔州郡城。” “张游,你的机会来了,那两个老头的脑袋都给我割了,也算是震慑!” “韦庄,你的任务是坐实这些人的罪名,另外把东方世家内部进行分化,孤王这次要吃下琼湘路,彻底向世人昭告我秦王的存在!”岳正豪气地说道,一番慷慨激昂更是让眼前的三人心潮澎湃。 “夏侯,军事行动就都交给你了,我就一个要求,赢!若是兵马不够,我再给你调。” “诺!”三人齐齐应道,只见岳正冲着三人挥了挥手,他们就即刻向着传送阵的方向飞了过去。 “王爷,这事情重要吗?”郑可葭也是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来,生怕是耽搁了岳正的正事。 “呵呵,没什么,你去冰宫把崔莹请来。”向着这位郑国公主吩咐起来,让她去见见宫中其他的女子也好,希望她们能相处融洽! 东去的三人以韦庄为主,夏侯江有些不解地问道:“刚刚看王爷脸上有些愠色,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侯将军看来是忙于兵事,居然不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 “南晋那边派人来议和,愿意割让沧梦、宓林、茂沼、辞南四郡,意图和我王和平共处四年,但这下东方世家的人提前出手,我怀疑是北晋那边拱得火!”韦庄微微一笑,向着两人直接解释了起来。 “张将军这下应该是能如愿了,我记得张将军和那两家的恩怨不小!” “是了,某家没想到区区小事,王爷居然能关注这么久,着实让某家感激涕零。”张游也是笑着说道,显然对于岳正的器重心中自得不已。 “现在窃据浔州的便是这蔡家和冯家!” “那就剁了这帮子狗才的爪子,叫他们敢觊觎王爷的地盘!”夏侯江也是恶狠狠地说道,他素来对岳正忠心耿耿,此刻听闻这样的情况,像是被点燃的爆竹般。 急入中朗兵营,韦庄直接拿出兵部的调令,此地郡尉一看居然是兵部尚书亲自出动,连忙调了两万精兵出来,甚至为了讨好韦庄,他还抽调了一些劲弩配发到军中。 “兵贵神速!”韦庄拔出自己腰胯间的长剑,向着旁边的夏侯江看了看示意他可以用出兵道之法。 “军阵列前,迅捷如风!”夏侯江身上的赤红色兵道之力不断往外面涌动,三人身后的两万兵卒也好像在金色的甲胄上镀了一层血红,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坚毅,一看就知道受了良好的训练。 随着三人一马当先,后头的马蹄声也是不绝于耳地跟进着,“哒哒哒”的声音响彻天际,浩浩荡荡的烟尘飘飞而起,比之浔州的一众士兵要有气势得多。 宽阔的商道上,无数往来于两地的行商,看着秦军飘扬的旗帜,一个个也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秦王难道这就要准备东进了吗?杀气腾腾的军队倒是不像是作伪。 “怎么回事?秦王怎么要攻打琼湘路了,咱们还有不少的货呢!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早就提醒过你,要去南方宋地做生意,你非不信,现在好了!东方战事一起,看你后面怎么办!” “兴许这场大战不会有那么大的牵连呢?” “怎么可能,要是东方世家愿意投降还好,要是不愿意,怕又是旷日持久的一场大战啊!” “我听说这琼湘路的布政使高氏,和秦王殿下似乎一直不对付啊!” 韦庄竖起耳朵,倒是听清楚了周遭的议论,便站在马上冲着四周的众人大喊道:“我主无意掀起大战,因浔州生事,南下沧梦堵我东出之路,故而我军放有此动!” “为安全起见,各位还是少往东方非秦王辖地行商的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秦军可是难救。”韦庄笑着招呼着,却是言语挤兑让有些行商也是面面相觑起来。 “走!”也不理下面这些人的疑惑,径直带着军队往东方冲去。 岐川行省的中朗郡东临琼湘路的娄湘、浔州两郡,素来是极为繁盛的地方,有了川江的通航后,这中朗比之原本更加繁华,甚至隐隐赶超岐川北大门成南郡的趋势。 听到韦庄的言语看,有人是慎重无比,甚至就想打道回府,在东面未完全平定下来之前,都不想再跟东方琼湘路做生意了;也有胆子大些的,准备把眼下所订货物的部分先行交接,至于后头还做不做东方的生意,这还得看形势的发展。 总之,这就是秦王府的影响力,秦王之威能盖四海矣! 当然感知到岳正威势的不仅仅是秦地的子民,更有岳正的女人们,在接到岳正的命令之后,郑可葭匆匆忙忙地就往冰宫而去,自打移了新宫,三圣湖的格局便不复存在,各女有各女的地盘,互不统属亦不相互抱团。 “请问崔莹姐姐在吗?郑可葭前来拜见。”郑可葭站在冰宫的殿外,就感觉到丝丝的冷意,连忙开口向着里面探问道。 内里正拿着纸笔写着些什么的姚贞也是稍稍诧异,看了看旁边同样呆滞的崔莹同样眨了眨眼睛,姚贞便向着殿外冷声应道:“进!” 推门看着三女齐齐看着她,郑可葭没由来地感觉到几分心虚,向着三人盈盈一拜:“郑氏可葭见过姚姐姐、崔姐姐、程妹妹。” “你倒是个稀罕人儿,来这里找我什么事情?”崔莹笑着放下纸笔,上前几步勾住郑可葭的肩膀,笑着询问起来。 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冲着满是善意的崔莹点了点头,而后回答道:“是王爷派我来寻你,说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说。” “什么事情?”姚贞依然是冷着个脸,用清冷的眼神朝她看了看。 “回姚姐姐,我听得也不是太真切,说是什么浔州派兵南下,王爷很是生气,便派人东出浔州去了。”郑可葭有些疑惑地说道,面前的姚贞倒是嗅觉敏感,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蓝色的纱衣朝着崔莹的方向拂了拂,姚贞开口说道:“你快去夫君那边!应该是东方世家的事情,我估计说不定会让你哥哥再过来一趟。” “按照最近和议的情况看,怕是此次王爷要向东方动手了。”姚贞蹙着眉头思索着,若是东方世家被岳正解决,那下一个要被解决的不就是她所在的北地豪族,她虽然和北地姚氏极不亲近,但一旦这些人求上门来,倒也是个麻烦事! “郑家妹子,快为我引路。”崔莹笑着拉起郑可葭的衣袖,便往岳正所在的殿宇而去,她虽然面色带笑但眼眸中却怎么也压不下缕缕的愁绪。 巍峨的大殿中,岳正坐在自己高高的御座上,从门口走来的崔莹呆呆地看着上首的岳正,只感觉他现在离自己如此的遥远,这几步台阶形成的隔阂或许一生都无法跨越。 “还愣着做什么?快,小莹儿快上来。”岳正冲着下首的崔莹招了招手,她刹那间展颜一笑,这夫君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他啊!即便位高权重,但似乎依旧是初心未改的样子。 她疾行几步,向着岳正的御座走了过去,只见一张大桌上放着岐川和琼湘路的地图,甚至在“浔州郡”的位置上还标了一个大大的黑点,而她崔氏所在的花脂郡却是被点上了一个红点。 “呀,王爷,你这就要攻略琼湘了?”崔莹也是极为惊诧,这才几天啊!原本是要打辞南郡,现在却变成了要打浔州、打琼湘路。 “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东方世家彻底没了,您是不是就要直面北地豪族,这些可是叶继的铁杆,到时候,您是打与不打?”崔莹直接抛出一个大问题,却也是让岳正眉头一皱,这个问题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莹儿,你写封信给你哥,让他最近来贡南一趟,我派锦衣卫用最快的速度帮你送去。”岳正随口吩咐起来,显然他心中占据琼湘的意念占据了上风。 若是今个顾忌这个,明天顾忌那个,他岳正还怎么压服天下,至于和叶华的盟约更是权益之计,按照之前刘少思的想法,先是全取南方,然后再徐徐图谋北上。 “好的,我马上就写,这东方世家中的高氏现在可不好对付呢!我们崔氏,还有沈氏都受了他高氏不少气呢!”崔莹一边写,一边提醒着岳正。 第995章 初入沧梦便遭袭 落叶纷飞的驰道之上,不知怎么多了些寂静与空冷,一行人在十几个护卫的围簇下急急向南行进,刚刚这道上才走过气势汹汹的骑兵,现在又是一拨带着煞气的行人。 疾驰的劲风扑面而来,一片片黄叶被吹起,眼神坚毅的护卫看着四周空寂的景色,也是多了几分警惕。 马车的内部,已经没有太多价值的纪旯已经被打晕,金峰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长剑,看着有些忐忑的王安治,更是开口安慰起来:“王大人莫要紧张!” “小小蟊贼而已!”金峰满不在乎地态度倒是感染了王安治,让他的心情也是变得轻松起来,他是文官出身,虽然有圣境的修为,但一向不善争斗,面对这种刺杀催逼,心有忐忑倒也正常。 “放心,此次来杀你的人不会太多。”金峰开口安慰着,却是让王安治心中腹诽,这他娘的是说得人话吗?什么叫杀我的人不多,不多也是来刺杀我的! “我们这里有海西剑圣、聂玄,外加两位云剑阁的圣境长老,此次必然万无一失。” 马车已经行进到了沧梦郡境内,金峰陡然觉察到莫名凌厉杀机,连忙一拽王安治的衣袖,另一只手抓住纪旯的衣祍,直直将他们两个从马车里拽了出去。 “轰隆”一声的爆响,只见后头的马车被无数剑雨破得粉碎,就连最前头的马匹也未能逃过一劫,被剑雨刺成了个稀巴烂,要不是金峰反应比较快,怕是王安治即便不死也要狼狈不已。 “哈哈哈,金峰兄弟,好久不见!”天空响彻沈诀豪气的声音,却是引来金峰嘲讽一笑:“兄弟?你也配喊我兄弟?咱们早已反目,何谈兄弟,去死!” 他直直探出手掌,金色的锋锐之气在空中陡然放大,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气掌,然后向着沈诀的位置压了过去,沈诀亦是不惧,手中长剑挥舞,道道剑光轮转,对着气掌就直接撞了上去,两两对拼让天空满是乱窜的法力。 “呵呵,两位家主,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啊?”沈诀看着下面的一片林子,陡然呼唤起来,只见两道人影冲攻而来,正是目前窃据浔州的冯道、蔡休两人。 “王大人对不住了!”陡然冲出的两道人影,杀机已经将王安治锁定,他们已经接受了北晋朝廷的笼络,沈诀已经答应他们,只要做成此事便有名爵的赏赐,故而杀向王安治更是毫无顾忌! “以为老子没准备吗?”金峰暴喝一声,只见天空云气激荡,陡然间四个圣境齐齐出现,沈诀也是心中一沉,居然忘了云剑阁的“云藏之术”,而冯道、蔡休看到天空的四圣,心中已经打起了鼓,甚至暗暗都有些后悔。 “聂玄,你去帮王大人,你们三个跟我一起把沈诀擒获,这厮可是有整个北方的情报网络!”金峰冷声吩咐着,听得沈诀脸色也是微变。 下方的冯道、蔡休交换了下眼神,心中已经有了些退意,他们是为了好处而来,可不是为了北晋朝廷拼死拼活的,沈诀面色格外阴沉,看着围住他的四人,心下也变得有些毛躁。 他冷冷地扫了金峰,而后语气森冷地质问道:“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给岳正卖命?要知道当年他可是个小人物!” “呵呵,现在呢?我们依旧是干脏活的牛马,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秦王,不过在秦王手下总比在你手下舒服多了!”金峰毫不犹豫地回怼着,旁边几个供奉听了他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无论是海西剑圣,还是月北狂刀聂玄,还是这两个云剑阁的圣境修士,对于岳正皆是忠心耿耿,一方面供奉的灵石比以前要多,另外也能享有运道神光,这些神光对于灵台妙用无穷,试问这些人怎么可能背叛岳正呢? “狡辩,巧言令色!”沈诀冷哼一声,随即周身剑光漫布,他大手一扬将无数金剑直接打了出去,这股子压迫之力让两位云剑阁的剑圣都感觉到了些许的压力。 倒是海西剑圣目光灼灼,眼神中满是战意,他一挥长剑顿时幻化成九柄剑气,身子也如利剑般冲攻了过去,只听天际传来“当当当”的对撞声,下面的一些天境扈从都觉得耳膜生疼。 “海涛旋剑!” 老派的攻击方式,大喝招式之名,其后长剑击出一道幻光如海,到处是水蓝色的剑光,首当其冲的沈诀甚至隐隐听到了涛浪之声,他眼眸一凝,手腕微拂使得剑身变得金光灿灿,也不出声直直将长剑劈了过去。 蓝色的剑光和金光撞在一起,狂暴的大剑在空中行成虚影,云层也被这股冲击力掀飞,海西剑圣也是大呼痛快,身居南国的他倒是难得遇到这么多的圣境,此刻功力全开势要和沈诀分个胜负。 看着眼前这个老梆子眼中的战意,沈诀心头也是有些郁闷,岳正从哪里找来这么个老兵,就连他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更别提还有金峰加那两个剑圣盯着他! “沈大人算是误入歧途了,以你的剑道天资应该走剑圣一途,现在竟然走了天心之道,刚刚应付老夫一击,很是吃力?”海西剑圣用淡然的目光扫视着沈诀,似乎为他没有选剑道这条路感觉有些惋惜。 “要你管!”沈诀冷哼道。 上方打得凶,下方又是另外一种局面,聂玄长刀挥斩间,一道道赤红色的刀罡往冯道、蔡休的脑门上砸了过去,二人见王安治的手段倒是平庸,一个个往王安治的方向突破。 上首云剑阁圣境供奉看到这情况,也是传音向金峰请示道:“金大人,要不要派人去帮一帮王安治?” 金峰动了动嘴唇也是传音回答道:“不用管他,我派聂玄下去只是为了护他不死,至于冯、蔡两个老东西无甚重要,家族都在浔州郡城,难不成还能跑了吗?按照王爷的调遣,怕是现在浔州已经被打下来了!” 他倒是留了一半的话,若是因为王安治的平庸,导致这冯道、蔡休遁逃,势必会让王安治对他们秦王府心生歉意,后期再使些小手段也更加容易得手。 正如金峰所预料的,这边冯道和蔡休眼神变幻,两人齐齐挥掌合力的掌风在空中停滞,聂玄感到两人掌力的威胁,连忙收刀防御,可没想到两人掌风陡然一变,调转方向往王安治的位置击了过去。 面色之上显露惊容,感知到这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王安治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脚步微动、手脚也变得僵硬,聂玄看到他这模样,还有手上的动作也是有些无语,也不知道他这圣境修为怎么来的。 铁链挥出,拉住王安治的腰部,手中发力猛地把王安治从重伤的边缘拉了回来,却是那边风声呼啸,冯道、蔡休二人化作滚滚狂风,直接从王安治让开的方向飞遁而去。 聂玄拿着手上的大刀作势就要追击过去,却是王安治拉住他的衣角急切地叮嘱道:“这位兄台,南下之事重要,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抬头向着金峰看去,像是在向他请示一般,金峰朝着聂玄微微点了点头,聂玄这才向着王安治笑道:“好,那就听王大人的,在王大人进入奎州之前,聂玄必誓死守护王大人的安全!” 听得王安治那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一路的安全有了保障,惊的是岳正竟然有如此魅力,引得这么多豪杰之人为他拼死效力。 上空的沈诀看到这样一幕,更是心中恨得要死,这些鄙薄之人真是一点也不值得信任,说好的一起狙杀王安治,他们竟然丢下他一个人走了,还好他留了后手,摸了摸怀中的大挪移符,心中倒也有了底。 “老兵,这么大年纪也学人出来斗法,看我取了你的性命!”沈诀心中有底,便要和海西剑圣来一场真的,心神微微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召唤出无数柄长剑,遮天蔽日的剑光似乎让大地都变暗了几分。 “老朽去死!”手指往海西剑圣处一招,无数泛着金光的宝剑在空中汇聚成一柄大剑,直直朝着海西剑圣的胸口而去,不论是金峰还是云剑阁的两个供奉,手中的长剑都在不停地抖动着,仿佛要被沈诀这一手神乎其技的法术摄走。 须发皆白的海西剑圣眼中满是凝重,他手掌横推向着身前悬浮的长剑中灌入法力,只见蓝色的剑光不停地转动,狂暴的气息将他须发吹起,更显天地间的肃杀。 “我们准备,若是海西剑圣不支,我们得赶紧去支援他!”金峰向着另外两位云剑阁圣境叮嘱着。 “老夫能应付,大海无量!” 手指朝着眉心一点,浑身的灵气狂暴地涌动着,只见他原本的小剑越来越透亮,眼眸恶狠狠地朝着沈诀一扫,然后指着小剑和大剑对攻起来。 能量纷涌,气势动天,原本万里无云的晴好天气,一下子雷霆裂动,天地的穹顶似乎都要砸下来! 第996章 浔州狂杀意复仇 沧梦之地,因为圣境的大战而风起云涌,原本南下的浔州骑兵,此刻也得了蔡冯两位家主的吩咐,直接调转方向,向着北方浔州退了回去。 但等待这些浔州骑兵的却是未知的杀戮,负责攻打浔州的三圣已经开始了对浔州郡城的攻略,隔的老远的地方,韦庄运转神目细细看了看,却是嘲讽一笑:“呵呵,这些浔州兵不是一般的散漫,看起来只需要略施小计便能拿下。” “张将军,刚刚路上跟那些行商借的行头,要不你来换上?这先登队就交给你,如何?”韦庄倒是看出了张游的渴望,直截了当地提议道。 “多谢韦大人,多谢夏侯将军成全!”张游满脸的激动,他以仇恨之心成功突破至圣境,一颗心中现在仇火凶炽,就准备去找冯道和蔡休拼命。 韦庄又向着夏侯江看了看,而后继续吩咐道:“夏侯将军,你带着一千精锐骑兵跟在张游将军后面,等下躲在那边的小树林里,我看了城头上的人,没什么高手别让他们把城门关上就成!” “去!张陵将军!” 听到韦庄的言语,张游也是微微一愣,这名字已经好多年没人喊了,一时间也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拱手应了下来:“诺,韦大人!” 脱下赤金色的甲胄,士卒穿上行商的衣服,而后拉着从行商处购买过来的大车,将一应的兵器放到了货箱当中,张游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僵的脸颊,总感觉现在无法保持一个平常心。 “儿郎们,现在跟我走!”冲着中朗郡的郡兵呼喊着,这些精锐也是像模像样地推着大车往浔州城的西门而去,还好这些郡兵没怎么经历过战事,身上杀气倒是没有那么重,否则成了杀胚,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 不算高耸的城池,有些设施也都呈现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微风一吹,被大石抵住的木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城楼之上负责守城的士兵也是三三两两地站着,似乎对城楼下面的动静没有任何警惕心。 张游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已然有些杀气炽热,带着商队模样的队伍上前,照例是有些二流子习气的兵卒拦住去路,直接问道:“哪里来的?运得是什么货物?” “这是我们的货,军爷请看!”张游笑着将一张银票塞在了兵卒的手中,那人笑了笑随即就准备放行,不想城头之上似乎有人听出了张游的声音,冲着下头喊道:“等等,你的声音我怎么这么熟悉?” “抬起头来,让我冯二好好看看你。”负责把守城门的冯氏子弟,像是纨绔一般地吆喝着,却是不料已经将张游心头烧得火热。 “有什么事,我这就下马让你好好看看!”张游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旁边几人使眼色,他下得马来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抬首把容貌露出让城上的冯二好好看看。 他记得这冯二原来只是冯家的支脉,现在居然富贵起来了?城上那人也有些犯了糊涂,似乎隐隐见过下面人的模样,便冲着下方喊道:“把他们拿下,绑了这人拉上来给我看看!” “动手!”憋了一肚子气的张游直接出刀,烈烈刀罡猛地向城头砍去,冯二不过是个小人物哪里挡得住张游的一刀,只见长刀飚血把冯二的脑袋迎面劈成了两半,就连带着的盔帽也是同样如此。 城头上落下的血珠洒落刚刚盘问的士卒一脸,他有些愣愣地抹了抹脸,却是肚子上传来一阵绞痛,行商般打扮的汉子已经从货箱里拔出刀来,将好几个兵卒砍翻。 远处正等待着的夏侯江听到那边的动静,也是当即打马从树林里冲出,向着城楼下面杀了过去,张游虽然心中有火,但也知道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将城门占据住。 长刀猛地向前一挥,几十丈的血红刀光直接带走了几十个冲过来士兵也是性命,血水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洒落一地,极度腥臭的气息冲击着戍守士兵的脑海,一个个守城士兵惊惧到色变,若是有个主事圣境说不定还能把张游给赶出去,但夏侯江的军队一到,便再无回天之力。 迅疾的骑兵舞动着手里的长枪,冲着还在站立着的士兵扫去,浔州兵哪里见过这样的凶蛮阵仗,很快就倒了一大片。 另外三门的士兵和主将听到动静,也是连忙往西门这里赶,心中倒是期冀于能将这些侵略者给打出去,可惜他们没有圣境,在张游和夏侯江的连番冲杀下更是节节败退。 街市之上尽是血腥,所有浔州的兵马畏惧得不敢上前,拿着刀枪畏畏缩缩的模样倒是激发了张游的豪气,大声威吓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咣当”一声,随着一个胆怯的浔州兵丢下自己的武器,恐惧就好像会传染一般,一个个都放下了自己的兵器,很是畏惧地跪了下来。 远处的韦庄也是统领着大军到来,笑着称赞道:“哈哈哈,两位将军千骑破城的美名定会遍传四海,想来王爷不日也会有赏赐到来。” “夏侯将军,你即刻带人封锁四门,尽可能不让浔州城破的消息散播出去!” “张游,你带人去拿冯、蔡两家,这两家家主触怒了秦王,全部诛杀,一个不留!”韦庄做事也是狠辣果决,夏侯江和张游看着有如书生般的韦庄,也是惊诧于他能如此温和地下达灭门的命令。 金甲浩荡,张游急得根本不想穿甲,就这样匆忙地往蔡、冯两家的院落冲去,看着巨大的蔡字牌匾,他门也不敲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只听轰鸣爆响,门板的坠落之声让里面的众人也是下了一跳。 他握着大刀冲着里面的蔡家人喊道:“蔡氏狂悖,出兵挑衅秦王大人,遵韦兵部令,全部杀光!” 法力升腾,直直朝着人群的方向劈了下去,十几个蔡家人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砍成了残尸,临死前的恐惧终于让人想起来张游到底是谁,蔡休的大儿子直接跪下讨饶起来:“饶命啊!张陵郡尉饶命啊!” “饶命?你们这些人昔日可曾饶过我家小的命?”张游冷哼一声,大刀继续劈下。 “都是尸潮导致的,和我蔡家有什么干系!” “下去自己问!” “我跟你拼了!” 雪亮的刀光把抵挡之人的手臂连根斩断,只听蔡休的好大儿不停地嘶叫起来,脸色变得一片狰狞,捂住肩膀的断处不停地喊叫:“啊!啊!疼死我了,你个狗” 叫骂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血红色的刀光飞过,只见大好头颅直直飞起,张游一把抓住脑袋上的头发,也是愤恨地大笑起来,独特的功法飞速运转起来,身上的气势也明显比刚刚强了好几筹。 “都给我杀!不要心慈手软!”张游大声叮嘱着,一时间整个院落仿佛成了炼狱般。 冯家当然也逃不过这一遭,两家集合起来的人头堆满了装货的大车,血水将围着两家院落的小河都全部染红,晚上浔州百姓做饭之时,都能闻到水中的腥气。 夏侯江看了看城中的一处,向着韦庄请示道:“韦大人,张游将军这般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不打紧,他本来就和这两家有血海深仇,要不是投靠咱们王爷,怕也根本没有报仇的机会。” “而且这对东方世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震慑,这帮人自视甚高,还以为是昔日他们盘踞鲁泰路的时候呢!” “现在算是杀杀他们的锐气!”韦庄自信地说道,眼中不由得看向了北面,浔州位于琼湘路最南面,对于后面的攻略,韦庄心中也有了定计。 “报,城外有一支骑兵,大概千把人的模样,说让我们速开城门,说是南面沧梦回来的!” “问了吗?沧梦可曾拿下?”韦庄有些急切地询问起来。 “问了,他们说家主没让打,就匆匆忙忙回来了。” “呵呵,怕是中途和金峰他们对上了,放他们进来,进来之后,万箭齐发全部射死!” 旁边的夏侯江又是一愣,看不出韦庄白白净净的模样,杀起人来居然一次比一次狠辣。 在城外骑兵的叫骂声中,浔州城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这些劳累的世家子弟也是毫无警惕,驱使着胯下的风灵马就往城中走去,但就在他们全部入城之后,城上的机关陡然放开,木门之后的铁闸迅速落下,而后“簇簇”的弓弦声不绝于耳。 数十息之后,城门之内就连活物都寻不到一只,不仅是人就连这些人的马都被射了个干净,一具具尸体显露着战争的残暴,夏侯江向着收拾的郡兵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示意他们把尸体上的首级割下。 看着血泊中的“蔡”、“冯”的字旗,韦庄也是冷冷一笑:“去人把那几个旗帜挂起来,顺带把张游将军喊回来,我们等那两个老东西回来” 第997章 沈诀狼狈败奔逃 相隔老远的距离,冯道和蔡休这才停下,自从通知了那上千骑兵后,他们两个就寻摸了这个安全的位置,运起神目观察起那边大战的动静来。 “那个王什么的,怎么可能有秦王府的供奉保护?”蔡休越想越惊惧,冲着旁边的冯道问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秦王和南晋达成什么和议也说不定”冯道越说声音越小,仿佛想到了一个极坏的可能。 “你说,这个沈诀是不是利用我俩?我们现在上了他的贼船,岂不是恶了旁边的邻居?”本来就老迈的冯道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显得更加丑陋些。 “快,快,咱们别在这看热闹了,赶快回去,防备着些!”蔡休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也是赶忙拉着老友回去。 “是,是,赶紧走!”再顾不得那边战得热火朝天的几人,两人随即御风就往北面急赶慢赶。 沧梦的天际就仿若裂开般,浩大能量引发的电闪雷鸣更让其郡城的百姓感到心惊,承平数千年的小城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斗法,城中不少孱弱的士兵甚至有的都逃离了自己的值守,生怕是起了兵事。 纯蓝色小剑猛地和金色大剑撞在了一起,天边的云霭不断被这冲击的力量撕扯着,到处都是沈诀的断剑,蓝色的水波现在没有了抚慰世人的温润,有的只是极致喷涌的张狂与骄横。 海西剑圣老迈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晋国的皇室亲军指挥使似乎也不过如此嘛!这么大的聚合之剑,大而不精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听旁边的金峰大喊道:“海西,小心!” 碎散的大剑又重新分裂成一柄一柄的小剑,其中自然有些是受了沈诀仔细炼化的,就在金峰开口之际,海西剑圣顿觉汗毛直竖,他凝聚起自己剩下不多的灵气,手掌急速挥抬剑来不及寻找威胁自何处来,只能把袖子甩向了一闪而过的金光。 “别跟这厮讲什么规矩,咱们一起上!”说着,金峰手指朝着沈诀的周身一点,一张由金线汇聚成的大网就盖了过去,余光瞟了一眼,沈诀也是稍稍分神,那边本来十拿九稳的小剑却是出了偏差,剑穿袖管倒是没能取了海西性命。 看着袖子上犀利的剑洞,毁灭的力量还在把剑洞慢慢扩大,直到行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豁口,海西剑圣的脸上不住地抽动,原本以为自己就能应付这厮,要不是金大人提醒,自己这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刚刚若不是为了给自己单挑的机会,说不定金峰几人早就杀上去了,想到这里,海西剑圣也不矫情,握住悬停在身前的长剑,就和三人一起向着沈诀围攻了过去。 “尔等蟊贼,不思报效朝廷,竟然如此对我!” “要知道你们主子的王号都是陛下所封,你们怎么敢杀我啊!”沈诀的脸上一片狰狞,看向四人的目光中也闪烁着拼命的意思。 四道剑气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激射过来,似乎根本不想让沈诀有丝毫停歇的机会,看到这一幕沈诀更是面沉如水,运转浑身的法力在身体周遭形成气罩,意图挡住四人的攻击。 他眼眸一瞟,知道负责东面的云剑圣境实力最低,便直接举着剑专心向东攻去,看到这一幕东方剑圣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气得那是眼眸发赤,手中的剑光越发凌厉。 “当当当”地对拼了几招,沈诀心中暗恨,如果是自己一对一和这厮对招,估计数千招便能取了他的人头,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感知到疾攻过来的三道剑光,沈诀咬咬牙回身去挡,手中长剑猛地撩出,又是横切、又是格挡、又是猛击,终究是将这一轮快攻给挡了下来。 小臂已经有些酥麻,法力不断在经脉中流转,但似乎效果没那么好,整个手臂依旧重若千钧,他又冷冷看了金峰一眼,猜到自己现下身体不爽就是他搞得鬼。 “杀伐断!”他喃呢着自己即将打出的招式,浑身爆起金色的炫光,丹田中的法力已经运转到了极致,如此强硬地冲开金峰给他的桎梏,而后看向了那员剑圣。 以指代剑向着四人中最弱的一角攻去,而后大吼一声:“去死!” 陡然发出的爆响,让云剑圣境心中打了个激灵,以为他沈诀要用出什么厉害的搏命招数,心情激荡之时,身形微微往旁边一侧闪去,沈诀也是眼前一亮,知道自己要的遁逃机会已经来临。 如风化龙,根本不理会几人的攻击般,赶紧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大挪移符,而后转头看了看金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却看到金峰阴冷的笑容,他心头也是一突知道金峰不会无的放矢。 脊背上的肌肉全全绷紧,像是身后有莫名的大恐怖,因为大挪移符的空间之力,他的身形陡然化作白光就要向着远方逃遁,却是看到金峰手掌中的漆黑断刃飞出,如影随形般地追击着他的后背。 即便如须弥芥子般化作白光,却还是被诅咒加持的断刃给击中,只听一声“啊”的哀鸣之后,沈诀从几人面前逃得无影无踪。 “诅咒断刃!金大人还有这样的东西?”云剑阁圣境有些惊诧地询问道,心中也是感慨这些官身,手里的宝物真是多得吓人。 “昔日剿灭一个邪教,从他们手上抢来,我手边也只有这东西能破大挪移,哎,唯一的好东西啊!”金峰感慨着,心中也是惋惜不已,居然让沈诀跑了,不过这断刃有诅咒之力,也不知沈诀能不能从诅咒中活下来。 要知道这诅咒断刃在南方名气极大,昔日天地屏障薄弱之时,多有天外邪神在大陆上发展信徒,有些信徒虽然忠诚但实力极弱,要是碰到什么硬茬,极其容易被修行之人杀死,故而邪神留下了不少诅咒断刃给信徒护身,而金峰这把就是他收缴而来。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衣沈诀猛地栽倒在一片涂滩之上,他背后被断刃击中,黑色的血液不断从背后的伤口涌出,嘴角的血丝也是止不住地外涌,面色苍白得有如金纸,气息变得极其孱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得尽快治伤回到天极,啊,该死的金峰,我要杀了你,居然敢对我用这种东西,啊”脸色变得一片狰狞,浑身气息开始暴动,整整数百息后,透亮色的断刃被沈诀用法力逼了出来,显然漆黑色的诅咒之力已经进了沈诀的体内。 元气大伤的他赶紧吞下一枚丹药,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此地此景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来过此地。 嘴角又溢出了丝丝血迹,这诅咒就像是附骨之蛆般侵蚀着他的生命力,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他极为恼火地自言自语道:“还是先找个地方疗伤!” “呵呵,真想看看金峰脸上的表情啊!”沈诀倒是乐观,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有心情打趣。 正如他所料,沧梦郡上空的金峰脸色极不好看,他恶狠狠地骂道:“狗东西跑得真快,原本还想拿你的脑袋交差,现在” “回头让南方的锦衣卫都动起来,大挪移符的距离应该不可能将他传到北方!” 听到金峰的言语,旁边的云剑阁供奉倒是动了动嘴唇有心想要提醒两句,不过看着金峰狰狞的模样倒是把话咽了下去,诅咒断刃是最为诡谲的力量,说不定会影响传送也说不定。 王安治看到上空的金峰,也是连忙招了招手:“金大人,我们速速赶往沧梦看下,若是无碍,我让沧梦郡守先行与你们交割如何?” “你们可以从启峡调兵过来,先行接手沧梦的防务,至于那数千精兵,就送给你们了!”王安治故作大度地说道,显然是为了弥补刚刚堵人的疏漏。 金峰心中暗骂,亏你说得出口,要真是“数千精兵”,你刚刚会急成那个样子? 但送上门来的郡城不能不收,金峰赶紧拿出自己的令牌,向着聂玄抱歉地笑了笑:“聂兄,你脚程较快,跑一趟启峡郡,让当地郡尉赶紧出兵!” “自己小心点!”金峰暧昧地朝聂玄眨了眨眼睛,搞得聂玄一头雾水,自家地方有什么要小心的,结果一头栽进了启峡这个女儿国。 虽然岳正大力发展川南商贸,但由于启峡郡地形的缘故,一直发展得不是很好,而且驻军之中女子尤其多,倒是和别处士卒大有不同。 “走!王大人,我们先去沧梦郡,你交代一番后,咱们再速速护送你去奎州,你也早些回鄞京,记得把沈诀的事情和张大人好好说说,我想他应该会有动作!” 王安治点了点头,也是听出最后两句才是关键,若是能杀了沈诀,对于他们南晋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桩! 第998章 大好头颅祭往昔 这边沧梦事了,而浔州这里,韦庄故布疑阵似乎是要诱冯道和蔡休回城,城头这里让士卒穿起了晋国的黑甲,至于蔡家和冯家也是点起烛火,一如平常的夜晚。 “蔡老弟,我感觉有些心悸,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冯道看着比蔡休要老迈一些,面呈苦相之后看着更丑。 牙齿已经有些松动,若是靠近些甚至能嗅到他身上腐朽的味道,圣境之衰比之凡人更甚几分,蔡休跟他隔得老远,也有些嫌弃地说道:“冯兄,莫要多想,咱们也是东方世家的一员,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敢来招惹咱们!” 蔡休的言语轻松,这股子轻松倒也是感染了冯道,他从袖口拿出一张白绢捂住嘴巴,而后重重咳了两声,粗重的呼吸声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开合着。 “嗯?今天城头怎么有些不一样?”冯道也是人老成精,看着城头东倒西歪的黑甲士卒,直接疑惑地问道。 “怎么?哪里不一样,不和以前一样懒散吗?妈的,这些浔州人真是懒散,要不是商路断了,一个个抓起来卖了猪崽!”蔡休也是恶狠狠地嘀咕着,粗枝大叶的模样让冯道也是一阵无语,他这个合作伙伴性子也太大条了些。 指了指远处的城门楼,冯道继续解释:“原本这些丘八夜里都是赌钱赌到夜里,今个倒是格外的安静,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冯兄,你看,那边的旗杆上还有血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蔡休指了指城头的旗帜,也是担忧说道。 “城头找个人问问!”冯道运转遁术直接来到了城头之上,踢了踢酣睡的士卒,直接问道:“醒醒,出了什么事情?” “妈的啊,原来是老大人,白日里来了一伙强人,似乎从西边来的,百十个人极为厉害,大公子说拿了十几个要连夜审问!”这士卒回答得滴水不漏,仿佛像是排练了无数遍。 中朗郡的口音和浔州极像,士卒倾诉着情况倒是没让两圣察觉出什么端倪,一听有人袭击浔州,二人也是关心则乱,这就向着城中二人的府邸而去。 立在空中,只见冯家的灯火明亮些,而蔡家倒是显得黯淡无光,二人一个合计,便揣测所谓“俘虏”应该是在冯家受刑,嗅了嗅空中的气息,冯道也是笑着说道:“倒是手段酷烈了些,血腥气居然弄得这般重!” 他哪里能想到,他所嗅到的血腥气已经是打扫过好几次的,韦庄的布置虚实结合,倒是真正把这两个老梆子算计了进去。 两人竖起耳朵,只听到一处房舍之内极大的痛叫声,冯道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像显摆一样地说道:“小儿顽劣,倒是不知道怎么炮制犯人,这打能有什么用?” 两间院落,早就被夏侯江布置了敛息之阵,一到自家宅邸,老谋深算的冯道也是松懈了下来,他看看那间传出杀猪般嚎叫声的屋舍,也是引着蔡休过去。 笑着推开门,却是看到一人正在用刑具“洗刷”着一个披发男子的肉身,冯道微微一惊也是感觉到了不对,连忙问道:“你是何人?” “呵呵,冯家主难道不认识故人了吗?”张游笑着抬起了头,那边察觉到不对的二人,哪里在意张游的身份,径直飞起要往天空遁逃。 却是耳畔传来一声爆响,一个粗豪的声音怒吼道:“军阵列前,困杀来敌!” 猛烈的罡气从屋舍中涌动,一个个穿着金甲的兵卒从房间中冲出,森严的兵道之力将周围锁死,这两人也是惊醒,看着一个个凶悍的金甲兵卒,满脸的惊怖之色:“秦军?我们可没得罪秦王啊?” “呵呵,还说没得罪秦王?”一袭青衣的韦庄也是笑着出现,看着两个老朽反问起来。 那边张游也是拖着像死狗一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用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光看着两人,重重地把这个披发年轻人的脑袋割了下来,直接撂到了冯道的脚下。 眼神一瞟间,心脏像是被一张大手握住然后狠狠地捏了几下,冯道脸色煞白地呼喊着:“大郎,大郎,你到底是谁?” 看着儿子被割下脑袋,嘴角还有烂了的血肉,显然死之前连舌头都被割了,那边张游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两人问道:“呵呵,认不出某家了吗?” “你是你是该死的张陵你怎么可能没死!”蔡休倒是眼尖,借着明亮的月光认出了张陵,一时间两人心神俱震,没想到这厮居然没死,现在还成了秦王身边的重将。 冯道压住心头的悲戚,朝着蔡休使了个眼色,却是刚上浮几丈便感觉到身上传来无与伦比的压力。 夏侯江看到二人蠢笨的动作也是大笑道:“这是围杀兵阵,不杀散我的兵马,你们是出不来的!” 听到这等言语,冯道的脸色一沉而后就向着韦庄的方向冲了过去,而和他配合默契的蔡休也是如此动作,显然是要拿了韦庄后逼迫夏侯江撤去阵法。 韦庄却是微微一笑,从容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看向两人的目光里浑然不在意二人的威势,只见青光扫动,缕缕风息像是要破魂灭魄,脚尖点动像是青色的鸟雀那样灵动,反观冯道和蔡休就仿佛吃撑的鹌鹑,出招之间匠气十足,根本给韦庄带来不了什么威胁! “冯老头,你的对手是我!”爆裂的刀罡被张游打出,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恨意,就连刀招也是如此,感知到张游不死不休地决绝,冯道也是连忙软话迎上:“张陵将军,张将军,我们可都是乡党啊!你可不要这样对我们!” “乡党?我名叫张游,张陵早已经死了,至于我的亲族、我的乡党,早就被无耻之徒害死在尸潮中了!”张游愤恨地说着,冯道也是明了,恐怕他口中的“无耻之徒”就是他和蔡休两人。 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而张游的含恨刀招却是一刀比一刀凌厉,冯道也只能强打精神,先行应付起张游的攻击来,只见空中行成一道道木盾,意图挡住张游的刀罡,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冯道定睛一看却是心绪忐忑。 只见他叠加的十几层木盾就像是泥水般被破开,而一击得手的张游兴奋不已,心神早已经将冯道锁定,看着他有些干瘦的身体,长刀继续当头劈了下去。 得势不饶人,血红色的刀罡步步紧逼,就连旁边和韦庄作战的蔡休都受了影响,他向着冯道开口就准备试一试对面:“冯老头,要不我们投降!秦王仁厚必然会饶了我们的。” 张游听到这有些扰乱心神的言语,却是冷冷一笑,他们三个圣境早有议论,夏侯江和韦庄看在他的面子上,根本不会接受两个老朽的投降,按照岳正的想法,他对东方世家足够优待,可这些人却把他的优待当成了岳正不想得罪他们! 简直是笑话,岳正要不是早有先南后北的定议,怕是早就把这琼湘路给打下来了,哪会留这些贪婪的世家到现在。 “去死!”呼啸而过的刀罡冷厉而无情,看着如此威势,冯道只能连连防御,他看着张游质问道:“张游你疯了吗?我们可是东方世家,你现在是圣境,也该是我等中的一员啊!” “该死的世家门第,害惨了多少人,我告诉你,现在只有秦将张游,没有郡尉张陵!”他用出“恨音”之法,巨大的咆哮声在冯道耳边炸响,他身体老迈耳朵也是老化,听到这等音攻防之不及,动作也比原本慢了几分。 血光刀影,好大一坨脑袋直直飞起,断处的脖颈喷飞出血液,在韦庄的刻意作弄下,纷纷扬扬地洒在了蔡休的脸上。 感知到这一切,蔡休再没有了战斗下去的勇气,他一挥衣袖荡开韦庄的冷剑,冲着几人讨饶道:“张将军,昔日撤离的主意都是这厮所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求你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成,别杀我,我还有用!” 听到他的求饶声,张游也是嘲讽一笑,他终于明白经常挂在岳正嘴边的一句话:“一切世家豪族都是纸老虎!” 现在被戳穿强大外表的蔡休,就这样开始讨饶,而张游则是缓缓向着蔡休走去,一步一步间他的气势也变得越发凌厉,韦庄看到这样一幕索性停止了动作,任由张游自己发挥。 “罪孽一旦沾上就无法洗净,亡者的悲鸣也只能靠血安抚,仇恨无法止歇,只会慢慢积聚!”张游缓缓拖刀,刀刃和青石板的摩擦声再配合他意味深长的言语,蔡休仿佛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他猛地往后跳去就要拉开和张游的距离。 极致的恨意驱动着刀芒,犀利决绝的一招让韦庄、夏侯江看得也是惊诧不已,对于刀法的来历隐隐有了猜测,大好头颅猛然飞起,飞出的血线像是在祭奠往昔! 第999章 崔盛东来应天官 不到两日的时间,秦军攻占浔州郡城的消息就遍传琼湘路,一时间整个东方世家人心惶惶,原本接到崔莹来信的崔盛还没那般着急,可是一听浔州城下,也是耐不住老父的催促,匆匆忙忙往贡南的方向赶。 “主人,我打听了,说是冯道、蔡休两位的脑袋还挂在浔州的城门子上。”崔盛旁边的小厮向着主人崔盛禀报着打听来的消息。 “为何来攻浔州?这事你打听了吗?”崔盛眉毛一挑,继续发问道。 “回主子,说是秦王和南晋那边签订协议,说是南晋那边要把沧梦四郡给秦王,这边派人接手的时候,浔州这两位出兵” “真是狗才,这简直是给我们东方世家添乱!”崔盛没想到自己居然要为了两个老朽跑一趟,心里把那两人拉起来再杀一次的心思都有了。 “额!不对,冯道为人一向谨小慎微,怎么可能会如此冒进,你还打听到了什么?”崔盛继续询问道,以为这小厮在外面问得不够用心。 小厮一听这话,也是心中委屈:“主子,您交代下的事情,我怎么敢不用心?确实去找好些人问了,如果您实在不信,秦王殿下的文武都在这浔州城,您不如去问他们?” 是了,崔盛就在浔州城中,他妹子是秦王妃,来这被秦军占据的城池就跟到自己家里一般,他无奈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在街市上乱转,能问出个什么来,还是我亲自找我那妹夫问个清楚。” 上次他亲自前去,说是东方世家想倒向他,结果被岳正一番打哈哈糊弄过去,现在居然换了一种方式,直接就打过来了,还弄死了两位圣境家主,其他的世家家主们现在也在惊惧,这岳正到底要做什么? “哈哈哈,崔兄入城,怎么都不跟兄弟我打声招呼?” 崔盛下榻的小院外传来韦庄爽朗的声音,崔盛也是心中一惊,这才入城没多少时间,这秦王麾下就找过来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换上一副笑脸径直推门而出。 “韦大人,您公务繁忙,崔盛现在是一介闲人,哪里敢随意叨扰?”崔盛也是热情上前,一把拽住韦庄的衣袖就将他往里间引。 “不了不了,用茶水就不必,我来是请崔兄赴宴去的,我还有夏侯江将军,外加我岐川行省的几个大商人。” “走,崔兄。”衣袖一挥一荡之间,攻守便异位,也是因为韦庄圣境修为,而崔盛却卡死在天境巅峰,他心中一片苦涩,不知道何时方能圣境,要是他到不了圣境,虽说有崔莹的照拂,但免不了有倾颓之危。 就这样来到浔州最大的酒楼,看着已然被包场的筵席,崔盛心中揣测,莫不是这些都为招待自己而来,一下子心头就如小鹿乱撞,生怕自己等会说错了什么。 只见身材高大的夏侯江,满脸带笑看着崔盛:“崔大人,请!” “我等敬崔大人一杯。”夏侯江举起酒杯,旁边的几个大商人亦是同样举杯敬了过去。 “各位错爱,我哪里还是什么崔大人!”崔盛有些失意地一口把酒液灌了下去,却是有些心情烦躁,无论新的北晋,还是叶华的南晋,都没有召他重新出仕的意思,他就和渐渐没落的东方世家一样,越发无人问津。 这时候对面有个圆润的大商人开口了:“令妹为内书房行走,给崔大人安排个郡守不是极为容易?” “哎,老刘你可不要乱出主意,崔大人昔日可是民籍寺卿,怎么能大材小用做什么郡守,要被人知道,说不定还怪秦王苛待自己人呢!”又一个商人开口道,像是为崔盛着想般地说着,却不料他的一番话完全说在了崔盛的心坎上。 上一次崔盛见到崔莹之时,崔莹就问他要不要出来做个官什么的,南方三国的那些郡城随他挑,只要他愿意,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是就任郡守。 “哈哈,我倒是有个好位置!”韦庄饮下一杯酒,看着崔盛的目光很是热情。 “吏部侍郎李典昂调任东南行省布政使,现在吏部侍郎正缺,我看崔兄就很合适嘛!”韦庄笑着说道,崔盛看他有些不羁的模样,倒是不确定他这到底是不是醉话? “我现在一介白身,怎么能骤然如此高”崔盛心中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却是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故作谦虚地说道。 人人皆有欲望,崔盛被韦庄抛出来的大果子直接砸得晕乎乎的,一时间都忘了他肩头的任务,又是被韦庄灌了一口酒:“崔盛大人,你是崔王妃的兄长,你看周王妃的兄长、水王妃的弟弟,哪个不是身居高位。” “以你的治政能力,不能赋闲在家啊!花脂郡哪里能发挥你的才能?” “天下才是我等的舞台。” 听得这样的豪言壮语,崔盛也不由得多喝了两杯,他天境巅峰修为,在韦庄的刻意奉承下,也是放开了心胸不停地喝着,醉眼朦胧之时有些摇摇晃晃地问道:“冯蔡两家咎由自取,可个中缘由不知能否说说!”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韦庄笑了笑:“听说北晋那边和你们其中的一些联合起来,似乎要锁住王爷的意思啊!” “这两家不过是马前卒,我们派人南下时,碰到了北面的皇室亲军沈诀,金大人跟他做了一场,可惜让他跑了。” “不过若是没人配合,他敢深入这么南面?” “高氏的作风,啧啧” “喝酒,喝酒,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有沈家顶在前面,你们那么积极作甚!” 韦庄也装作喝醉的模样,拉着崔盛的衣袖,又是喝了起来,旁边的商人也是热络,说着这琼湘路哪里哪里有什么特产、哪里哪里的产出令人羡慕,一番宾主尽欢后,崔盛被人扶着送回了自己的下榻处。 就在他被搀扶进房间后的半个时辰,他缓缓睁开眼睛,口中酒气微吐,哪里还有刚刚那副醉眼惺忪的模样,稍微坐起心中开始盘算着刚刚韦庄那一番言语。 “吏部侍郎,好大的诱惑,不过上面有刘少思这个首辅压着,能有什么作为?” “说不定还会让我跟世家做一番切割,到时候更加麻烦!”崔盛皱着眉头,就在黑暗中站了起来,看着外面清冷的月色,心头也是愁绪万千,世家子弟若是有一番抱负真是难啊!一方面要为所在的家族考虑,另外也要考虑个人的前途。 上次见到妹子是什么时候来着,以后说不定还要靠着妹子帮衬,对了,她是修炼什么功法来着,只感觉气息似乎要突破圣境,在姚贞身侧忙前忙后,修行一途也是得了姚贞的悉心指点,自然进步神速。 “罢了,距离到贡南还有不少时日,我且多考虑考虑”一夜无话,借着未逼出的酒劲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才有亲善的小厮将他叫醒。 “爷,这是韦大人的手令,说是等您到了中朗郡,直接去当地传送司传送至贡南就成!” “因为传送阵现在是军管,没有六部等衙门的手令,闲杂人等都是没有资格使用的。” 听着小厮的禀报,崔盛拍了拍额头,嗯?什么时候秦王有传送阵了?这简直太惊人了,要知道叶晋能对天下有如此的控制力,多是仰赖叶祖留下的传送阵,可由于南北乱战分家,导致传送阵就此全部失效,现在秦王辖地有了此阵,怪不得能够辖制南北。 李朝之时,天下虽尊李氏,但地方豪强、世家不计其数,甚至数次出现境内世家压迫皇族之事,到了叶晋统治时期,这种事情就再没怎么出现过,就是得益于传送阵的高效便捷。 原本对于是否在秦王麾下出仕还有几分犹豫,现在拿到传送阵的手令,崔盛的心头也开始有了其他的遐思,要不然就在秦王麾下做事看看? 北控秦川、南服三国,更有甲兵百万,道境尊者五位,只要秦王殿下不作死,那定然是天下有数的势力啊!这样一想,崔盛心头更是多了些意动,再想想自己的妹子,上次见她眼中的爱意都要流溢出来,显然对于岳正更是爱煞。 “请韦大人给我派几辆马车,我要摆明车马往贡南去!”崔盛有了决断之后,便再不犹豫,直接冲着旁边的小厮吩咐了起来,跟随崔盛多年的仆人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笑着点头应道:“主子桎梏消散,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一日之后,脑袋有些昏沉的崔盛从贡南传送阵走出,有些尴尬地说道:“看来天境都有些头晕,我这修为也该提提了。” “传送阵皆过贡南,这样贡南城对于地方的辖制也能达到最大,了不得的设想啊!”崔盛不吝啬地称赞起来,岳正不知道为了节省成本相处来的模式,居然在崔盛这儿评价极高! 走出传送殿,崔盛看着远处的巍峨,一时间也是痴了 第1000章 笼络崔盛终归心 “崔先生,需不需要用车?”在传送阵外有负责把守锦衣小校,看到崔盛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崔盛也是一愣,玩味地看着他问道:“你认得我?” “呵呵,我们锦衣卫就是专门认人的。”小校笑着回答道,却是让崔盛心中满是腹诽,认人?专门“盯人”的! 马车缓缓而动,几乎没有任何颠簸,掀开车帘看了看城中的道路,崔盛也是微微一惊,这等夯实的道路,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来修筑?听说这里是“工部”专门负责此事,和叶晋的天工部不同,这边是户部拨款、后期审核,而工部负责其中的操持。 “哥哥!”到达城外的王宫御道,还没来得及下车,崔盛便听到一熟悉的声音,正是崔莹在宫外等待着。 他也是匆匆下得马车,看向依旧风华绝代的妹子,也是激动地上前应道:“妹子崔盛见过秦王妃!” 看到崔盛有些拘谨的模样,崔莹也是掩口而笑,浑身书卷气漫漫,青衣绣鞋轻行几步,直接上前把住他的小臂,摇了摇头开口道:“你我兄妹,倒是不用如此生分,王爷在议政殿中等你,等下切记谨言慎行,因为冯、蔡两家的事情,东进的声音也越发多了起来。” “小妹放心,我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崔盛有了决定之后,整个人比先前不知轻松了多少。 “韦大人问我要不要来秦王府任职?” “韦庄?你怎么说的?”崔莹听到他这样说,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的期待。 崔盛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却是让崔莹满心失望,但听着崔盛叹气道:“我东方世家眼见着就不成了,秦王热情,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 “呀,大哥终于是想通了!我这就引你去见夫君大人,你这样,他估计也是开心呢!”崔莹很是惊喜地说道,拉着他的手腕就往议政殿赶,行进之间莫名地用出了身法,疾行的速度让崔盛都有些措手不及。 整个人的头发向后披散,一路行进比之刚刚要狼狈上许多,终于停下之后,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妹子,你这身法比哥哥快太多了,是什么功法?” 向着他盈盈一笑,崔莹也是听出了哥哥的言外之意,她也是安慰道:“我崔氏功法倒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哥哥卡在这等境界,难不成没有试试外派功法?” “研究了数十门,没有任何收获,天下功法无数,又如何耗竭全力?但身为世家之人,传承却是最为重要,哎!”崔盛也是开口抱怨起来,他看到同辈之人一个个破境,心情自然不同。 看着姿容明丽的妹子,他也是揣测道:“我观妹子气息渊厚,怕是离圣境不远了?” “按照世人的划分,应该是能破境了,但王爷让我再把音律之道再悟一悟,最好能够以九悟之境突破。”崔莹一提到修炼的事情,顿时愁容满面,这九悟真是有些难,她功法绝顶、资源更是不缺,还有姐妹的指导,但参悟这个就要看个人了。 “那妹子的音律是几悟了?”崔盛好奇地询问起来。 “堪堪七悟,哎,我正犯愁呢!” “王爷说让我看些古之曲谱,但我看了不少,因为哥哥的事情,倒是一直心神不宁。” 听到崔莹有些自怨自艾的言语,崔盛很是羡慕地看了她几眼,都已经七悟,他最强的一套功法不过五悟,比之她更是差了老大一截。 “妹妹这话真是让我有些汗颜!”崔盛苦笑着说道,随即在崔莹的引导下直接进了议政殿,直接坐在高高御座上的岳正抬起头来,面色带笑匆匆走了下来,看着崔盛便说道:“崔兄让我一阵好等,今日终于是把舅兄给盼来了。” “劳王爷久等,盛实在该死!”崔盛也是拱手请罪道。 黑色的王袍冲着崔盛身形处一拂,崔盛只觉一道柔和的风煦将他扶了起来,岳正欣喜道:“上次军务繁忙,倒是没跟舅兄好好说说话,要不是当年舅兄在朝堂中为我说话,哪里有我岳正的今日呢?” “王爷谬赞,这都是周严老大人的功劳,我不过是受他的委托,向上禀明实情而已。” “好了,以前的事情再去纠结也没什么意思。” “舅兄大才,不知可愿意来我这里帮忙,至于崔氏,他们归他们,你归你!”岳正向着崔盛开口道,一番语重心长倒也让崔盛心中感动。 他倒也有几分急智,向着岳正开口道:“前日在浔州饮酒,韦庄韦大人说吏部侍郎现缺,打趣说要让我补上呢!但国家名器,不可不查,怎么能就这般轻易许人?” “这个韦庄”岳正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个谋士做事都做到他前头了,他抬起头来看向崔盛继续询问道:“叶晋路有端在我这里管刑部,怎么舅兄就不能负责吏部吗?” “不过这一视同仁,舅兄能做到吗?” “我可不想这所有的文臣皆是世家大族出身。”岳正用轻飘飘的语气将这话讲出,崔盛却是心中一凛,他是政治动物自然能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冲着岳正点了点头,更是应道:“若为吏部天官,首重公平二字,不论是豪族世家出身,还是行伍兵卒转任,只要能治政突出,盛自然不吝提拔。” “呵呵,好。” “我看你灵气淤滞,倒是卡死在天境巅峰,看来这一众功法都不能帮你。”岳正上前绕着他走了一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盛眼眸微凝,也是开口说道:“崔盛愿为秦王前驱,若有自私自利、狡诈背叛之心,叫我不得好死,天道当鉴,秦王当证之!” 斩钉截铁的言语说得岳正心驰澎湃,世家子弟果然不同,随便几个眼神就知道该干什么,岳正倒是装作脸色森冷的模样:“哎呀,舅兄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发这么毒的誓言!” 旁边的崔莹倒是知道是什么缘故,向着岳正提醒起来:“王爷,我哥哥处理政务倒是一把好手,就是这修为嘛卡在这里这么久,夫君能不能帮他提一提?” “也好!”岳正衣袖一挥,直接在外人面前显露传功鼎,如今的地位、修为,再也不需要“天心冥照”法门的遮掩,而崔盛则是第一次看到这等至宝,整个人也是发懵的状态。 手掌一招,无数的金光垂下,柔和的金光似乎在探查崔盛的身体,岳正知道自己要给世家立个标杆出来,自然崔盛的修为越高越好,便也没给传功鼎设上限,就是让它帮忙找一门最为适合崔盛的功法。 旋转许久的传功鼎终于停下,在鼎身之上闪过一丝灰暗的光芒,倒是让岳正微微一惊,这是“影”属性的功法啊!这一系,修炼的人还真是不多呢! “让我看看是什么功法,《影逸飞扇》,有意思还是奇门功法!”岳正开口感慨着,在看看虚晃晃的灰暗色神文“四百四十颗灵石”,倒也价格不贵。 手掌一伸将四百多颗灵石丢了过去,只见暗影流光般,神文功法悬在半空只对岳正一人显露,倒是一下子让岳正明白了这功法天生的缺陷。 影光由光而生,自当以光而灭,若是华光大盛则影无处遁形,这篇功法倒是用了折扇法器来弥补其中的不足,倒是有几分别出机杼的意思。 朝着崔盛的位置一点,只见灰暗色的神文不断往他灵台处涌,数十息之后,崔盛睁开眼睛当即向着岳正作拜道:“多谢王爷传功,有此功法,我感觉机缘已至,再修炼些时日估计就能突破。” “不急不急,若是功法庞杂匆忙突破,运气好点能到圣境,但估计潜力也不大,那冯道、蔡休就是这般模样,他们到了圣境之后,可有再进一步?”岳正的言语里透着对两人的鄙夷,倒是一下子点醒了崔盛。 他突然想起自家不少长辈也是如此,好不容易突破到了圣境,却是再往后修炼难于登天,原来症结在于这里。 “这是给你的任命,门口有侍女会带你见你们部堂刘少思。” 岳正又拍了拍手,随即走出一管家模样的人,指着此人向崔盛介绍道:“这位是配给你的管家,在城中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大宅。” 崔盛看到旁边笑盈盈的崔莹,顿时明白这一切恐怕是自己这个妹子的安排,便也点了点头。 “多谢王爷、王妃!”崔盛也是拱手谢道。 “唉,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私下里叫她妹子,喊我妹夫就成,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岳正也是大度地说着。 崔盛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但他知道哪里能把这话当真,毕竟上下尊卑有别,岳正是君、他是臣子,只能说这是岳正对他的优待罢了。 匆匆跟随着侍从下去,崔盛看着远处的金殿似乎耀出无限的金光,这般炽热又远大 第1001章 得子继严众女愁 是的,不是他崔盛眼睛花了,确实是一道金光弥散在整片整片的殿宇之上,正在和崔莹说着话的岳正也是神色一变,便匆匆忙忙往王宫深处走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崔莹也察觉这股气势的不凡,岳正也是脚步不停,匆忙地往气势的来源处飞去,他面色亦是焦急地回答道:“是你君儿姐姐要生了!” “那夫君就先别管我了,赶紧过去,我通知其他姐姐一起过去。”崔莹笑着说道,她帮着岳正理了理衣襟,朝着周瑗君的殿宇一指,也是示意他赶紧过去。 但见光影如柱,从天空漫射下道道金光,照得周瑗君所在的“坤明宫”一片透亮,门口的狐霞一看岳正要冲进去,连忙将他拉住冲着他摇了摇头:“周姐姐生产,王爷是不能进去的!” “呦呵,你这小狐狸居然敢拦起我来了!是不是王爷我多日没怎能教训你了?”岳正看着她娇俏的脸蛋,也是径直开口调戏了起来,而听到他这样说的小狐狸脸色一红,也是低声妩媚道:“这是周姐姐的意思,原本我要和语柔姐姐一起进去接生,但周姐姐不让,说要我在外面拦着王爷。” “好!”岳正无奈地摊了摊手,只能按捺住心头的焦急在外面苦等起来。 内里的周瑗君满头大汗,却是没有吭一声,看到这样一幕,旁边的水语柔也是有些焦急,她握住周瑗君的手连忙问道:“周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继严他有上天庇佑,连带着我这个母亲也跟着得了不小的好处!你看这满屋子的金光,就是天地的赐福啊!”周瑗君看着亮堂堂的屋子里,也是万分惊异地说道。 水语柔也是温和地笑着,按照之前周瑗君教她的方法,慢慢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搓揉着,似乎肚中的孩儿有了反应,竟然在肚子里就散出些许的光亮。 周瑗君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蹙,抚了抚自己的小肚子,很是期待地说道:“继严啊,你这小子赶紧出来!” 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一般,圆滚滚的小肚子缓缓向下落坠着,而周瑗君这时候也是感觉到了痛苦,她轻咬着银牙,四周用起力,似乎要将腹中的孩儿缓缓往外推,肚子的抖动速度越发快些,周瑗君咬了咬牙:“用另一种方式,让继严早些出来!” 一听这话,水语柔也是傻了眼,没想到第二种方案居然用上了,只见周瑗君手掌一拂出现了一柄玉剑将之交到水语柔的手上,而后郑重地说道:“你来!” 绝美的面容之上现在满是温柔的坚毅,她拿了一块厚重的方巾死死咬住,这边水语柔也是终于动手,按照医书上所言,她用玉剑缓缓切开她的小腹,而后手掌发力将木系的法力向周瑗君身上传输过去。 “快,快引他出来,真是个小祖宗,快疼死为娘了!”周瑗君也是死死抓住旁边的锦被,她控制着小腹的经脉竟然一点血都未落,但是这情况她也支撑不了多久,只期望水语柔早点把这个小东西给拽出来。 水语柔看着雪白的皮肤下巨大的开口,一个笑呵呵的娃娃举着双手像是要水语柔抱着才愿意出来,看着小娃娃可爱的模样,水语柔的心都要化了,她将他急忙抱了起来,似乎和他母亲一样,张开小手很水语柔极为亲善的模样。 这小累赘一从身体里拿开,周瑗君很是着急地往肚子上点了几下,而后用早就配置好的药膏往肚子上一抹,各地寻来的上好灵药被她炼制成普通的“祛疤膏”,若是让喜好炼药之人看到,说不得要说暴殄天物了。 她头发碎散、脸色苍白,看着水语柔召唤出一缕清水正为岳继严清洗着身体,也是温柔地笑道:“你这个混小子,终于是出来了,语柔用衣服包起来给外面的王爷看看。” “我擦擦身子再出去。”周瑗君也是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细汗,也是有些嫌弃,她素来爱洁,要不是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说不定就要好好沐浴下。 外面的岳正也是焦急地等待着,而他的一众妃嫔也是寻了过来,不少女子更是用羡艳的目光看向了坤明殿,这个名字还是岳正亲自提写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现在周瑗君诞下麟儿,后宫之主的地位再也无法撼动。 “梅瑄,这王子居建好了吗?”岳正也是笑着问道。 这边姚贞也是提醒起来:“王上,这世子刚刚诞生,便要按照您的制度将养在外庭,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些?” 众女也是诧异地看着姚贞,要说这诸女之中,最为不近人情的是你才对?今个怎么反而说王爷不近人情呢?姚贞心情也是复杂,她可不想哪一天自己的孩子也被抱走,放在外面将养着。 “嗯,四岁之前,由母亲自抚育,四岁之后入外庭王子居,学文习字,明德崇礼”岳正板着脸开口道,却是水语柔抱着个小娃娃出来,立马换了一副脸色,几步上前从水语柔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却是见到天地神光照耀,越发显得自家小子的不凡。 “几乎和我的运道神光媲美,哈哈,好小子,出身就是天境!”岳正越是查看便越发心惊,这小子的可比他父亲高过不少,甚至浑身经脉俱通,满满的阳息之力在其中流转着。 看了看水语柔,岳正也是探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动用了玉剑,现在这会估计在擦拭身体 。”水语柔也是笑着开口,看向岳正的模样里似乎也有几分期许,看来见到这么个小娃娃,水语柔也是动了心呢! “你来抱着这小子,再给她们看看,我去看看君儿。”显然对于岳正而言,周瑗君比这胖小子重要多了,其他几女倒是热情,一个个都是上前看了起来。 匆匆忙忙进了房中,只见汗津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周瑗君真拿着一块绢布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岳正看着她肚子上一道浅浅的痕迹,也是感到惊异,修士生子就是这般容易,这才多久疤痕都要没了 “怎么,小孩儿不好玩?”周瑗君看着岳正浅浅一笑,也不在意自己的走光,只见岳正上前抚摸着她肚子上的痕迹,而后温柔地询问起来:“刚刚疼吗?” “疼也不过一瞬而已。” “这个疤痕在,是不是很丑?再好的灵药也得再抹两次才能彻底好!” 听着周瑗君的言语,岳正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所有的女人都是爱美的,即便修为再高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他继续说道:“继严在你身边将养四年,到了时间就放到王子居去,你看这样可行?” “也行,倒也不会耽误我修炼,我看他神识清明,似有天慧,估计也不用我们操太多心!”周瑗君缓缓说道,言语中似乎颇为自得。 “那是,咱们的儿子,能不聪慧嘛!”岳正也笑着回应道,在她娇俏的玉靥上直接亲了一口,似乎比原来更有女子的风韵,岳正心火大炽在她耳边轻语起来:“等你再休息一个月,我再来找你,这段时间切记要把身体养好。” “其他的姐妹你也要多宽慰宽慰,这宫中的人看着似乎越来越多了,我倒是不希望你有了新人忘旧人!”周瑗君也是顺势提醒起来,岳正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最近歇在郑可葭房中太多了些,这翻牌子的惯例都有的名存实亡的意思。 外面几十个女子叽叽喳喳的,有的说小世子可爱的,有的说眉眼像岳正或是像周瑗君的,说着说着,她们一个个都说起孩子的事情,性格直爽的项云舞眉头一皱,也是有些期待地说道:“我也想有个孩子,可惜王爷都好久没来我房里了!” “谁说不是呢!我的美食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啊!”董小宛也是感慨起来,她微微蹙着眉头看向了一人前来的郑可葭,旁边还有她宫里的女官明玥。 “看看,独宠的郑妃来了!”杞鸢心直口快地说道,一时间郑可葭也是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这些姐妹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也只有孟丽颜没有什么顾忌,径直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妹子看着都有些清减,气色也不如之前,怎么了?”孟丽颜笑着询问起来。 “王爷来的太勤,他龙精虎猛,我那十来个丫头都跟我是一般气血,不是说有翻牌子嘛,怎么我就没怎么看到”郑可葭也是极为委屈地说道,面前的那些女子听到这话,一个个都感到有些无语。 “哇哇!”岳继严此刻也感觉到他那些姨娘身上的怨气,一时间惊得他直接叫了起来,内里的岳正虽口里说着不在意,但一听到这声音,也是立马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抱住这大胖小子细细安慰起来。 第1002章 沈诀末路命终亡 人都有各自的命运悲欢,就在岳正喜得贵子欢欣鼓舞之际,东方的鄞水之南却是又掀起了腥风血雨。 无形的大网兜头就朝着沈诀而去,似乎谁也无法逃过这命运的绞杀,任你再惊艳才绝的人物,一旦陷入低谷,怕是所有的坏运气都会接踵而至。 “回禀张大人,远处的沼泽附近似乎有活人的气息!”段卫华向着张觉良禀报道,此时,距离王安治出使归来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两方议定的四郡已经是交割完毕。 “沼泽困阵布置了吗?”张觉良冷声问道,言语里说不出的森寒,他们鄞南如今颓势不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柏湖大堤的崩碎,至于导演这一切的周严已死,可是做了这事的沈诀却依然还活着。 “这一次,要抓活的!” “是,张相。” “回禀张相,阵盘都已经放置在相应的位置,您确定这沈诀就在此地?”丁剑昭有些疑惑地询问起来,张觉良点了点头,很是笃定地说道:“那是自然,我用秘法定位过他的位置!” “秘法?”丁剑昭也是疑惑了,以前怎么不用? “活该他有取死之道,竟然用大挪移符来到了柏湖郡,这千千万万莫名而死的冤魂,哪一个不在盯着他!”张觉良道出缘由,却是一下子让丁剑昭明白,张觉良或许是用了什么“鬼道”禁术。 因为魔道鬼宗的覆灭,一些支零破碎的传承却被传得极广,没了找事的苦主,这些功法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抓活的,他口中可是有北晋整个的情报网!”张觉良继续叮嘱一句,生怕性子有些急躁的圣境坏了大事。 旁边的丁剑昭点了点头,却是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此刻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张相,咱们为何要跟岳正议和?咱们要是联合东方世家合力进攻湘右路,把北地豪族赶出南方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岳正贼子麾下都是虎狼,五个道境,你让我们怎么抵挡?”张觉良冷声说道,要不是丁剑昭是赤霄子的门人,说不定他就要大骂一番了。 丁剑昭听到这一番言语,心情也变得极为低落,似乎这辈子,他都没什么报仇的机会了呢! “走,拿了沈诀,先摧毁北面的情报系统再说!”听到张觉良言语中极为的决绝,丁剑昭知道自己恐怕再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北方吹来的冷风,让一片芦苇微荡了起来,沈诀却是感觉到浑身的寒意,他的状态比前一段稍稍好了些,一间小小的木屋停在这芦苇之中,这是他的屋宝,即便是如此狼狈,但沈诀依然能吃到辟谷用的丹药、饮到凡人难以企及的灵酒。 “哎!再过三日这伤势便能全好,到时候就能回北地了。”沈诀自言自语地说道,心情也是有些沉重,身上带伤后的他连北晋都不敢回,那边的朝廷里也有人想要他的命呢! 烦躁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不知道怎么竟然被呛住,不停地咳嗽了起来,他有些疑惑地挑起眉头,他这个屋宝只能说提供些基本的需求,至于隐匿、防御的能力则是统统没有。 他抓起了长剑,冷冷地向屋宝外面走去,刚刚嗅到外面的空气,他就觉得身体猛地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顿时脸色大变直接将屋宝收走,但想了想又重新把屋宝放出。 他则是隐匿到一旁,他们皇室亲军别的没有,但是这潜行的手段却是天下一绝,稀疏的芦苇藏不住他的身形,但是光影变幻中却是无法发现他的位置。 “张相,那里有个屋子!”段卫华大声说道,粗笨的嗓门好像生怕沈诀听不到似的,而藏在芦苇中的沈诀也是脸色一变,细细数着那边圣境的人数,整整有六人,啧啧,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只见张觉良挥了挥手,有些冷意:“所谓逢林勿入,卫华,你来把下面的芦苇都给清理掉!” “是,张相!”只见段卫华手掌火星闪耀,看也不看猛地往下方沼泽里的芦苇荡扫去,呼啸而过的焰风滚滚而动,直接将所有芦苇要烧个干净 这一招却是直接把沈诀给逼了出来,只听他从芦苇荡中一跃而出,冲着天空几人大喊道:“尔等该死!” “你才该死,你知道这里是哪吗?”张觉良冷着眼睛直接喝骂道,沈诀也是有些懵,倒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这里是哪里,我哪里知道是哪? 只听张觉良身后有一老者大声说道:“这里是柏湖郡!你可有印象,就是被你这厮彻底毁了的柏湖!你不远处的一片泽国就是昔日柏湖大堤的下游,你难道没有看到千千万万的柏湖子女在看着你吗?” “看着我?哈哈哈,一群该死的凡人,也配看着我?”沈诀冷声威吓道,他眼中泛着决绝的冷意,对于昔日造成的杀戮没有一丝丝的悔意,甚至还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天地生人,孰愿养人?该死!该杀!佛道魔没有什么不同,我等这样活着,不就是对众生最大的残忍吗?”沈诀冷冷地说道,一手凝聚起莫名的法力,就要和其他几人大战一场。 他直直飞起,却见张觉良冲着四周指了指,只见灰暗色的法力耀光压在沈诀的肩头,一时间让他根本无法从这泥潭中飞出,他有些恶狠狠地怒骂道:“你们这些狗贼到底做了什么?” “呵呵,王安治大人说你是用大挪移符跑的,我们自然是要用相应的阵盘将你困住,万里泥浆压汝一声,看样子柏湖郡的大地泽国对你也是怨念颇深呢!”张觉良冷笑着说道,似乎要用言语击垮沈诀的心理防线。 金剑从他的手中爆射出去,直挺挺地朝着张觉良的位置纷飞了过去,似乎要在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彻底将张觉良杀死。 却是天空一道水蓝色的剑光冲击,影影绰绰地将沈诀的金剑给荡开,汹涌的剑招在空中不断对撞,一声声“轰隆”的暴响,炸得耳朵都有些生疼。 丁剑昭抢先出手,似乎要在张觉良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是不料沈诀似乎看出了他的身份,不断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你是原本云剑阁的门人,似乎还是岳正的手下败将,怎么?不想一雪前耻了?” 听着如此挑衅的言语,丁剑昭也很是愤恨,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狗东西,等下我们将你擒住,我一定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地打断!” 沈诀现在心下也是一沉,他们还是极为在意他的小命,看来是看中了他身后覆盖北地的整个情报网络,一想到这里,他就是嘲讽般地笑了笑。 看着刚刚那个老者,似乎是柏湖郡人,便直接挑衅道:“你们不是要为柏湖的人报仇吗?来啊!来杀我啊!哈哈哈,想要我皇室亲军的密探,做梦去!张觉良!” 如此狂躁的言语,说得张觉良脸色发青,他没有想到这个将死之人居然还有如此烈性,他眼神微微一凝便劝降道:“你也算个人才,不如来我皇麾下做事?” “那他呢?还有你刚刚说的柏湖鬼魂呢?啊哈哈哈,估计只是想骗我,让我先行放弃抵抗是!” “别耍什么手段了,你这样的伎俩,我都已经用了无数次!” “既然你们要战,那就好好地战!” 沈诀知道今日恐怕难逃一死,索性也是放开了自己的法力,原本还在压制的伤势却陡然爆发,他面色越发漆黑死死盯着对面几人,手中的长剑却是越发莹亮。 “死!” 万道金光犹如龙卷,切割过来的剑气就仿佛梳头的梳子,若是下面是寻常凡人,怕是一轮剑雨而下,要死一圈的人。 到底这擒拿沈诀的人都不是什么凡人,一个个施展手中的绝技,浩浩荡荡的法力朝着沈诀压了过去,地上的滩涂都仿佛裂开一个大口子,汹涌的水流漫卷,刚刚的芦苇也被卷了进去。 一件不算宽阔的屋宝就这样悬停着,可还没等几人交战,沈诀竟然又喷了一大口的淤血,他冷声叫骂道:“你们居然趁着这个时候过来金峰给你们情报了?” “哈哈哈,死在自己兄弟手里,我沈诀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不过,没有人可以审讯我,没有人!” 伤势复发后的沈诀脸色狰狞地吓人,只见他一声大吼之后,整个人竟然在几位南晋高手之间爆开,“轰隆”一声在空旷的滩涂上回荡着,似乎在告慰这里的一切。 张觉良也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原本以为按照沈诀的性格,或许他会苟活,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的烈性,他居然直接在几人眼前自爆了,刚刚的屋宝也彻底失去了灵性,就这样呆呆地坠落在烂泥地中,再不复屋宝的光辉。 “一切都是轮回!哎!”张觉良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回去了。 第1003章 浣溪东出世家烦 晶蓝色的澜仙宫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出柔和而妩媚的熏光,岳正缓缓向这边走来,心中也有几片火热,前些日子沈浣溪一直在闭关,都没来及好好跟她说些东方世家的事情。 作为秦王府五大巨头之一,沈浣溪和岳正可谓是情丝缠绵,一进到房中,岳正就紧紧抱住了她,更是在她耳边说着莫名的情话:“好浣溪,真是想死为夫了!” “还不是你让我好好修炼的?”沈浣溪娇俏地白了他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掩口而笑。 “我今天白日里去看了继严,虽是个小娃娃,但已经是天境的修为了不得啊!” “那我们也生一个玩玩?”听到岳正如此之问,沈浣溪笑得眼如弯月,看得岳正越发爱煞。 试问如此美人,谁能不爱呢? 有些激动地在岳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而后却摇头拒绝道:“还是等你平定天下之后!那个时候,说不定我们能有些闲暇。” “再说我们修士心性淡泊,我也不知要是真生个孩子,我能对他热度维持多久?”沈浣溪淡淡地说道,似乎她也好久没有回家看看老父了,上次家里给她寄信,说是现在搬到琼湘路哪个郡来着。 老夫老妻,轻车熟路,虽没了昔日的激情,但温柔缱绻中亦有脉脉的肆意,舒展雪臂将岳正抱住,在他耳边喃呢着:“我想回去看看,你能陪我吗?” “哈哈,美人儿邀请,我又怎能不去,似乎沈氏已经在湘凭郡落脚,离浔州极近,嗯正好最近工部有暇,我让他们先把去浔州的传送阵设好!”岳正一口应下,但却依然在意自己的安全。 他这一肩挑着亿万众生的福祉,种种行为来不得半点疏忽,他这般说完,沈浣溪却是微微一惊,喃呢问道:“浔州不是东方世家的地方吗?怎么?这就被你打下来了?” “有的要抢我嘴里的肉,自然要挨些敲打!”岳正自得地说道,强壮的手臂给沈浣溪展示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都能生撕蛟龙,居然有人挑衅我,还不是活腻了。”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行了!如此位高权重,还像个小孩一般!”沈浣溪捏住他作怪的大手,也是有些娇嗔地说道。 “哈哈,我就是小孩,别跑,我要跟你玩过家家、叠猫猫” “哈哈哈,哎呀,你怎么又挠我的痒痒,真是讨厌死了!” 沈浣溪也是娇嗔地笑道,盈盈如水的眼眸里说不出得醉人,她平躺在榻上用雪白的玉臂抱住岳正,二人四目相对倒是让心绪越发暧昧,彼此的呼吸声打在对方的脸上,姣姣如雾、亦生潮意。 一晌无眠,有如鱼龙之舞,默契的配合让他们一次次地悟到了黑帝所谓“大欢喜”之境,这日午时便有秦王法旨从王宫中发出:调罗洋精兵五万,发浔州郡,另命施隽、徐朗急布浔州传送阵! 收到秦王新的旨意后,工部的施隽和徐朗也是愣住,他们还在规划新入四郡传送阵的布置,结果居然让他们新布置浔州的。 “这浔州一向是东方世家的势力范围,大王这动作,是要东出了?五万大军,从南方调来了王恩、齐观,大战的动作啊!” “加上兵部的韦尚书,还有夏侯将军,共计四位圣境。”徐朗看着手上内阁签发下来的命令,知道又得和几个圣境护卫跑一趟浔州,施隽看他有些劳累的模样,也是笑着问道:“要不,我替你过去?反正操阵的手法我已经纯熟,至于秦王动作,我倒是知道些内情。” “浔州和湘凭极近,说是浣溪道尊的家族现在就在湘凭定居,刚刚兵部还问我要了琼湘路南部的沙盘,说是要保护王爷万无一失!”施隽这么一讲,徐朗便明白先前设传送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忙点了点头,徐朗开口应道:“王爷陪浣溪道尊东出,是要注意些安全,万一大军出动,浣溪道尊总不能对军队动手!” “是了,东方世家中的高氏跟大人龌龊不小,确实应该注意些!”徐朗也是岐川都督府的老人,自然知道岳正昔日和高天明的矛盾,要不是高天明被废,也根本轮不到岳正坐上这个岐川都督,没有四大都督一职,哪里有今天这般大好声势。 而东方世家中的高家人一直觉得岳正是夺了他们高氏的机缘,要不是岳正运作让半死不活的高天明转调琼湘路布政使,现在整个岐川根本轮不到他岳正接手,自然也不会有如今秦王的威势。 当然岳正经略南方时从不理会这等杂音,但是现在调转枪口往东,自然对于这些嫉妒心重的宵小要注意起来,毕竟这些人做事不成,坏事的本领却是一绝。 大概经历了七八日的布置,岳正携着沈浣溪通过传送阵来到了浔州城,沈浣溪揉了揉脑袋向着岳正抱怨起来:“你这传送阵图能不能再优化优化,每次都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岳正也是心中暗笑,本来就没想着民用,要是能舒服地传送,这东西不得被公器私用成什么样子,另外这传送阵多是传物、传文,人员倒是偶尔传上一次,所以他才不会去优化呢!反正他会空间之力,自己传送时稳住身形倒是一点也没问题。 在沈浣溪耳边轻声道出缘由,这话还没说完,在浔州城中的几位军将就齐齐入内,向着他就要请安,结果看到如此亲昵的一幕,一个个都是大眼瞪小眼,张游王恩、齐观、夏侯江都是傻了眼,最为尴尬的还要数齐观,按照辈分,他还算是岳正的老丈人,结果看到这样一幕 沈浣溪也是尴尬无比,她忍住心头的羞涩,拍了岳正的肩膀两下,随即背过脸去,再也不想看他,这边几个圣境也是回过神来,韦庄倒是浑然不在意,向着岳正两人拱手道:“卑职参加王爷、王妃!” “卑职等见过王爷、王妃!”几个将领连忙开口请安道,一时间小小的传送殿站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片。 “免礼,免礼!” “这次去往湘凭郡,张游、王恩作为我的扈从,另外再调两万兵马随护!”岳正直接指挥道,下首两将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韦尚书,金峰应该把琼湘路的情报都给你了!你对眼下的局势怎么看?”岳正向着韦庄询问起来。 “东方世家似乎都在观望,倒是王爷之前对于崔盛的册封,倒是有几分千金马骨的意思,我听说有几个和崔氏交好的寒族准备将家族往岐川行省迁移。”韦庄笑着禀报着,似乎对于眼下局势很是满意。 “高氏呢?”岳正好奇地问道。 韦庄听到他问起高氏,倒是玩味一笑:“高氏现在出了大麻烦,听说高天明被他们养得积毁销骨,几乎都快没了人样,结果有一日夜半曲声大动,这高天明竟然直接醒了!” “什么!老高醒了,有意思,有意思啊!”岳正也是揉了揉下巴,笑着感慨起来。 “所以事情就有些复杂,原本高天明就是正儿八经的布政使,结果被高氏窃据权利,更别说两高之间还视同水火!”韦庄笑着讲述起来,岳正看看他的样子,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岳正这边定下东出的决定,而这消息也遍传了整个琼湘路,不少的东方世家之人也是尴尬,这叫他们如何抉择,尤其是离得近些的世家,脑袋都快炸了 比如在渊阁郡的罗氏就一脸唉声叹气,就好像死了爹妈一样,家主罗宥紧锁眉头看着家中各房也是喝骂道:“你们还不管管下面的人,不要做的太过分,万一秦王要打过来,这些泥腿子向秦王说上两句,我们吃罪得起吗!” “世家与皇族共治天下,本就是多年的规矩,他难道敢冒世间大不韪?”其中一个罗氏族人大声呼喊着,脸上青筋直冒显得有些狰狞。 “砰”的一声,罗宥重重往旁边的桌上一拍,而后指着他的脸蛋骂道:“你是蠢吗?人家按死咱们,只需要一个眼色而已,没有出手不过是顾及着崔氏、沈氏的面子罢了!” “那咱们罗氏也不是没有美人,不如献给秦王?”又一个族人开口提议着,却见罗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崔家的女子,我见过,那颜色自然是顶尖,我家女子皆是不及!” “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我家女子再美,恐怕秦王也不太可能接纳的。”罗宥哀叹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止罗家烦躁,像是罗宥口中的崔氏、沈氏也不见得有多舒服,像是听到沈浣溪要归来的沈氏也是乱作一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待岳正和那久久未归的沈浣溪。 “爹,妹妹要回来,咱们是不是把家里收拾收拾,毕竟和蓬烟家里不太一样。”沈溪澈看着一脸威严模样的老爹,也是硬着头皮询问起来。 第1004章 沈氏私语临湘凭 “怎么!还要老头子给他磕头不成!”沈铮锋有些愤愤不平地喝骂起来,眼神之中满是凌厉,显然是对他这个嫡女多年未归的情况,还是有些愤怒。 沈溪澈却是有些焦急了,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就是劝道:“爹,那可是秦王啊!占据大陆一方的霸主,您说话就不能稍稍软乎些?就算不给他面子,你也得看看姐姐的面子!” “她如今可是道境,要是搁以前,都是放家族里供起来的人物!” 沈溪澈不劝还好,一劝更是像把这个炮仗给点着了,只见沈铮锋双手叉腰对着沈溪澈怒目而视:“你这个兔崽子!我听说在岳正那王八蛋那,所有的外戚都能弄个爵位或是官职什么的,你小子是不是也被这些东西蒙了心,连你的老子都不要了?” 一听这话,沈溪澈更是苦着个脸,就像是吞了个黄连,他这个老爹还死命捂着他的嘴,连话都不让他抱怨一句。 “皱着个眉头作甚,就没点眼力见识,还不赶紧安排佣人婆子把这庭院赶紧打扫打扫,另外旁边的古树也给我修剪修剪,要是碍了我女儿的眼,统统给我逐出府去!”沈铮锋大声吩咐起来,却是让沈溪澈一下子愣住,怎么回事?老爹一下子转向了? 不远处传来灵动的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嘻嘻,爷爷还说不疼姑姑,这都要帮姑姑打扫小院了,就知道拿我爹作筏子,不知羞!” “好你个芷檬,又拿爷爷开玩笑,我那是恼火你姑丈,哪里是恼火你姑姑!” “你姑姑那般优秀,爷爷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对她发脾气?”沈铮锋抬起头,看着穿着鹅黄色纱衣的娇俏少女匆匆走来,也是满脸的笑意,但却是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把将要说的话说出口? 娇俏少女站在她爷爷的面前,转过头向着自家老爹眨了眨眼:“爹爹,爷爷吩咐你去把家里打扫下,你还不赶紧去办?愣在这里做什么?” “是了,爹最近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些,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沈溪澈连忙转身,就要在女儿的配合下,从他老爹的眼皮子底下脱离。 这边还在思索的沈铮锋咬了咬牙,冲着自己孙女叮嘱着:“沈芷檬啊!你姑丈要是来了家里做客,你记得躲着他点,这人可是天下鼎鼎有名的色狼,要是你这被他盯上,那咱们沈家可是要尴尬了” 听到这话,刚刚要走的沈溪澈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没被门槛给绊得栽倒,而沈芷檬也是羞红了脸,娇嗔地反驳起来:“爷爷,哪有你这样说姑父的,他可是大英雄呢!怎么可能看上我这黄毛丫头!” “不可不防啊!那个谁,给我滚回来!这就想打马虎眼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沈铮锋气势昂扬地叫住沈溪澈,浑身气势昂扬散出,直接是把他这个儿子吓得寒蝉若噤,只能是迈着小碎步匆匆而回。 看着低眉顺眼的儿子,沈铮锋也是感慨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最近想的事情有点多?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给你老子听听!” 看到父亲过问此事,沈溪澈心头也是微微一松,赶忙从乾坤袋取出一封又一封的信笺给沈铮锋递了过去,看到这些,沈铮锋的脸色陡然严肃了起来,他沉着脸向着儿子问道:“你有没有给这些人回信?” “没呢!老爹在上,我哪里敢轻易决定。” “你是家主,说说看你是怎么个想法?” “我是想把这些信笺拿给姐夫,让他给咱们拿个主意,爹,你看这样如何?” “倒也算是个好主意,不过咱们沈家是不是太过被动了一些,要知道我们可是东方世家中唯一有道境的!”沈铮锋说起他那个女儿,也是一脸的自豪,倒是说得沈溪澈尴尬不已,人家明明是秦王府的道境,和东方世家有个什么关系! “爷爷,爹爹,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把这些信拿给姑姑,看她是个什么想法,若是她有意撮合,就让她把信给秦王,若是无意,该怎么回答,也让姑姑拿个主意去答复。”沈芷檬有些清秀的脸上倒是满满的自信。 沈铮锋看了看他这个聪明的孙女,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我沈铮锋的孙女,倒是有几分智慧,哎!我家的男人这是怎么了,都不如女子!” “尤其是那个混小子枳横,一天天不知道干得什么事!我们沈家说不定都要败在这个败家子手上,赌博、喝酒、狎妓,这些坏习惯,他哪个不沾?到现在还是个天境三阶,简直丢我家的脸,这般,你回头把他丢到军中,不成不成,这郡兵坏习气更多!” “对了,岳正不是要来吗?让他给我带走,好好折腾折腾,要是不成材,就别回来了!” 听到沈铮锋这么说,沈溪澈也是苦着脸,他的妻子是罗氏女,就是占据渊阁的那个罗,要不是妻子的溺爱,他那个儿子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要把儿子丢到行伍,还不得跟他吵翻天? 看到自家爹爹脸上的苦涩,沈芷檬也是灵动地转了转眼珠子,狡黠地冲着自家爹爹笑了笑:“爹,我有办法说服母亲,你说到时候怎么奖励我?” “啊!那太好了,你要说服你母亲,我就让你姑姑单独指导指导你!”沈溪澈这是转头就把自家姐姐给卖了,而沈芷檬听到这话,也是浅浅一笑露出醉人的酒窝,沈铮锋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湘凭郡城的东面的山路上,王恩和张游持着刀枪在前面开路,后头极为精锐的士卒则是一路小跑跟进,岳正的车撵则是在中间,九匹毛色洁白的风云马拖着装饰奢华的车架,岳正则和沈浣溪坐在车上打坐,相对无言但手掌互相抵住,莫名的能量流转其间。 “王将军,稍稍慢些,王爷让在南北布下些斥候,以防有大军前来袭扰!”张游也是谨慎地朝亲兵卫队挥了挥手,上千精锐分成十几个小队向着南北山道而去。 王恩却是摇了摇头,对于张游的谨慎也是不以为意,径直开口说道:“这怎么可能?那些东方世家的家主脑袋都被踢了吗?敢来惹我们秦军!” “而且王爷有浣溪道尊的保护,几乎能够万无一失,这可是大陆腹地,魔域之人是不可能跑到这里来的!”王恩很是笃定地说道,旁边的张游无奈,只能自信布置,不过他心中倒也认同王恩所说,秦王霸绝天下,还有谁敢来招惹。 随着张游手中的令旗不断挥动,只见无数的骑兵向着四面狂奔,“哒哒哒”的马蹄声也是将岳正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着外面,也是微微一笑,他曾经路过花脂郡,但是湘凭却是第一次来,看着山川之秀不下于花脂。 远山巍峨如黛,近处清风拂面让人更觉心旷神怡,岳正指着远处的城池,笑着跟沈浣溪说道:“你爹爹真是会选地方,这里虽然人口财富不为上郡,但是灵气盎然不下于北地的那些大郡。” “我爹爹估计在生我的气呢!”沈浣溪也是轻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有些玩味地看着远处的山川说道。 岳正知道大概又是和他有关,他摇了摇头有些抱歉道:“是我不好,这些年倒也没让你回家看看!若是丈人骂我,就让他骂去好了,我生受着就是了。” “嘻嘻,他倒是背后喜欢说人,但我估计你一到他面前,说不定又换了一副面孔呢!”沈浣溪掩口而笑,倒是收敛起了道境的压迫感,就像是个绝色的邻家美妇一般。 看着自家夫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沈浣溪也是羞红了脸,自从岳正得了龙尊天莫的血肉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变得越发躁动,像是前番纳郑可葭及十几个舞姬,原来都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的岳正却是坦然而行之。 只听他有些轻佻地说道:“娘子,这地上看不清这风景,不如用澜仙宫去天空看看!” 什么去天空看看,你肯定是要体会下“昊”然之感!沈浣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也是只能顺了他的意思,只见她手中蓝色的水晶宫往空中一丢,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蓝色流光般,直直飞了上去。 “王恩,张游,我去天空看看风景,你们按照正常的速度往东就是了!”岳正站在天穹之上,有些豪迈地朝着地下喊道。 张游和王恩也是错愕无比,看风景?好!老大说什么都是对的,众人穿着金色的铠甲,骑坐在马上也是缓缓行进着,本来就是巡视之旅,一般而言有危险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便也没有派人盯着天空。 空中的澜仙宫也在不停地转动,似乎是有一种莫名的韵脚,缓缓向着东方而去! 第1005章 翁婿有隙愤斗战 张游和王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子,只见他穿着黑色的武士劲装有些狐疑地问道:“我那女儿和那个混小子呢?我都等他半天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过来?” 沈溪澈讪笑一声,上前向着两人打起圆场来:“我爹爹只是想早点见到家姐,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 对于沈铮锋骂岳正“混小子”一事,他们两个部下也只能装作没听到,不然呢?上去跟王爷的老丈人对峙,然后拉着老头的衣服乱斗一场?委实他们也觉得王爷有些太不靠谱了,这个时候居然在天空搞那种事! 关键这马上就要见老丈人,若是快些出来也就算了,现在两拨人的大部队已经碰上了头,你们这两位正主还没出现,这可是急坏了众人。 “两位将军,家姐可是道境,脚程甚快,现在到底在何处?”随着沈溪澈的询问,这两位沈家圣境齐齐盯住了这两位将军,似乎就想要个真实情况。 王恩的脸皮到底没那么厚,不像张游已经是看惯了岳正的荒唐事,他红着个脸似乎没看到张游一直给他使着眼色,有些懵懂不自知地指了指天空之上,所有人齐齐向着天空望去。 好一件屋宝,晶莹剔透仙家府,云气蒸腾霞光动,嗯?霞光动?老头儿看到这一幕,瞬间眼神变得直直的,想要破口大骂又不知道该去骂谁?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天空岳正直直飞下,向着湘凭郡前飞来。 “丈人,浣溪马上就下来!”岳正看着丈人的眼神不对,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怎么老头子一脸铁青的样子?自己是不是真让他等太久了?还好脸上的痕迹都清洗了个干净,否则被眼前这暴躁老头看到,还不得跟他拼命? 沈铮锋却是不买岳正的账,他冷着个脸喝骂起来:“秦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我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王爷这才姗姗来迟,是不是有些失礼?” “爹,少说两句”沈溪澈赶忙拉扯住他老爹的衣袖,生怕他和岳正直接对骂起来,要知道现在的岳正有股不威自怒的气势,即便是远远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几乎无穷无尽的压力。 这股威压和龙尊天莫相仿,他因为龙血沐身的缘故,也是沾上了龙族威严的气势,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沈浣溪终于匆匆赶来,向着沈铮锋抱歉起来:“女儿修行心血来潮,就和郎君在屋宝内流转道元法力,一时间没看时间,劳父亲久等,实在该死。” 听到女儿的声音,沈铮锋面色才稍稍和缓,但看到岳正不着调的样子,心里实则还是有些气愤,便冷声应道:“你什么时候不好修行,偏偏这个时候修行,看来我这爹爹也赶不上修行重要喽!” “那是自然,我等修士肯定最重修为!”岳正也是对老头的冷脸不爽,直接开口说道,而听到岳正如此混不吝的言语,沈铮锋差点肺都要气炸,待到沈浣溪来到跟前,虽说已经沐浴更衣,但脸颊上的那一抹红色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浣溪也是有点尴尬,用眼神狠狠朝着岳正瞪了一眼,而后向着沈铮锋行了一礼:“浣溪只是心有所感,没有任何轻慢爹爹的意思!” “那他呢?混小子,怕是根本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中!怎么?是嫌弃我老了吗?要知道老夫修为也近道境了,你还比老夫低两阶,有什么资格小觑老夫的!”沈铮锋大声威胁道,言语中极为不客气。 岳正倒是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暴脾气的老头,看在沈浣溪的面子勉强捏着鼻子给他拱了拱手:“岳丈,小婿言语无状,倒是让岳丈多心了!” 这混小子说的什么话?居然说我多心,我 沈溪澈也是看出老爹即将在爆发的边缘,眼珠一转便向着岳正说道:“我听秦王殿下修为绝顶,是能和道境媲美的人物,爹爹你不是说要找高手磨砺下自己手段,好有所参悟嘛!” 嗯?小舅子给我创造机会打岳丈?也是瞪大了眼睛向着沈浣溪看去,岳正似乎在请示她的意思,到底要不要给老丈人来下狠的?旁边的王恩和张游也是齐齐愣住,哪有女婿来岳丈家拜见,要动手的? “爹,弟弟这是什么建议,大军在此劳碌辛苦,还是先行入城!您和郎君的比试,倒是可以往后推一推嘛!”沈浣溪也是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昔日还有周严在他们两个中间调停,现在哪有这般人物? 却是不料沈铮锋这个老顽固朝着岳正两个将领瞪了一眼,大声质问道:“你们两个带得什么兵,稍稍走了这么些路就不成了吗?” 王恩和张游也是苦笑不得,他们两个根本不想卷到这一场风波里来啊!只能用求助的眼神向着岳正看去,只想让他们这位主公把他们从如此尴尬的境地中摘出来。 “也好,你们就好好看着些圣境斗战的场景,到时候记得为我加油助威!”岳正也不惯着老头,一番言语就要和沈铮锋打一场,旁边的沈浣溪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劝阻一番,不想岳正直直飞起,向着沈铮锋拱了拱手:“小婿就厚颜向岳丈讨教一番!” “好,今天老夫就来好好教教你!”沈铮锋也是直接飞起,他大手猛地一招,无数金系的力量被他摄到了手中,而后他手臂猛然发力将万千力量直接给砸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浩浩荡荡的金光把远处的山头打得稀碎,大片大片的山峰石块从山上滚落,再无原本秀丽山河的模样。 “等下的攻击都是这等烈度,你要是觉得扛不住,趁早投降为妙!”沈铮锋极不客气地说道,睥睨的眼神显然是没把岳正放在眼中。 呵呵!顽固的老朽!我岳正能有今日的地位,可都是我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运转《坤母经》的力量,而后土黄色的厚重法力在手臂汇聚,他向着沈铮锋嘲讽道:“岳丈,你可看好了,等下这是我的力量,您要是承受不住,那可就” 扫了扫远处大片的山峦,确定没有一个活人后,岳正陡然出手了,只见他强悍的力量从肌肉中崩出,即便是特制的衣物布料也没能挡住他的力量,只见袖管全部崩碎,然后虬龙般的力量被他打出,如同黄龙一样向着山脉处撞了过去。 “轰隆”的爆响,让大地都抖了三抖,近处的湘凭城都好像受到影响,无数的百姓从家中跑出,以为是出了地震,却是逃出后不久有大片的建筑倒伏,还好没什么人员伤亡,听到这消息的代郡守沈溪澈也是无奈至极,这力量居然还能传导到城中! “这是一万灵石,帮着去重建房舍!”岳正径直抛出一个灵石袋,沈溪澈接过后也是面露苦笑,实在是太多了些,修建那些平民的房舍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灵石,按照银钱来算,最多也就是十几万银两,算成灵石不过十几颗灵石而已。 “姐姐,这个实在太多了些!姐夫打天下也要用钱,还是请姐姐帮着收回去!”沈溪澈哪里愿意占这么个便宜,直接跟沈浣溪说了起来,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他连这个便宜也要占,说不定又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沈浣溪摆了摆手,看着他手里的一大袋子灵石,就仿佛在看一袋子沙砾一般,径直开口拒绝起来:“你就收着!灵石这东西,他那里可是多如牛毛,有南海的女人源源不断为他提供,他现在啊!根本不缺这东西!” “姐姐,养兵百万!怎么可能不缺这东西?”沈溪澈也是咽了咽口水,眼眸中满是不敢相信。 “好教沈郡守知道,您看我的麾下,看看修为!”王恩也是有意帮助岳正秀一秀肌肉,指着他新得的这些士卒,笑着显摆了起来。 沈溪澈好奇地用神识探了探,却是一下子被惊住了,所有士卒都是天境的修为,这可比他们在湘凭的郡兵强上不少,要知道他们湘凭郡兵中也只有三分之一是天境。 “这难不成就是名震天下的镇恶军?”沈溪澈也是连忙开口反问起来。 王恩也是面露得色,指着后头骑在马上坐得笔直的兵卒道:“这些兵马是去年才征召的,因为没什么战斗经验,王爷才特命带出来拉练一番!” 这边继续说着,却听天空之上猛地一声巨大的爆响,浩荡的力量从岳正和沈铮锋二人的身上涌出,大片大片的云霭被这股狂暴撕得粉碎,一时间下方的众人也是惊骇不已。 要知道除了道境之外,岳正和沈铮锋都算得上是圣境中的顶尖人物,他们两人的大战有如此狂暴的情形,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沈浣溪看着上空的岳正,眼神也是一亮,笑着说道:“郎君的修为又是精进了不少,若不是他有意压制,怕是已经道境了!” 第1006章 岳正放水老丈败 “可惜我爹爹的修为倒是没有一点点寸进!爹爹这是怎么修炼的,溪澈,你是不是把一些烦心事丢给父亲了?”沈浣溪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沈溪澈询问起来。 沈溪澈听家姐这样问,顿时感觉无比委屈,也是连忙叫屈起来:“爹爹怎么修炼,我哪里敢过问只是时常听爹爹说起,说是我们的家传功法已经到了瓶颈!” 听到这话,沈浣溪也是点了点头,现在他们沈氏家传的功法是第九祖留下的,那位先祖不过堪堪道境一转,爹爹能修炼到现在这个境界,已经很是不错了,但是还想往上修炼,怕是难如登天。 “爹爹对道境有执念吗?”沈浣溪继续问道,却见沈溪澈摇了摇头,他思索片刻说道:“爹爹经常骂我榆木疙瘩,这家传功法怎么也练不到高深境界,只是忧虑将来应该怎么办?” “他说想你在家族留下一两门传承,也好让后人有所依仗!”沈溪澈倒是老实,姐姐一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也是好奇姐姐的修为,他也多问了一嘴:“姐姐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不过道境二转,因为走的是剑道,攻伐之威稍稍比别的道境强些!”沈浣溪轻描淡写地说道,但看到自家兄弟脸上那黯然的神色,心中也是微微一叹,家传功法没有任何的驻颜效果,眼见着自己的弟弟长得比自己还要老成太多。 看了看上空明显留手的岳正,沈浣溪看着自家弟弟,继续询问起来:“沈家愿意绑上秦王的战车吗?若是愿意,我倒是可以让他传些最适合的功法给你!” 看到沈溪澈脸上皆是矛盾,沈浣溪便指了指王恩和张游,笑着介绍起来:“这两位将军也是得蒙我家夫君传功,你可以问问他们值与不值!” 沈溪澈感知到两人的修为就跟自己相仿,也是笑着看向两人,随即向着他们两人拱了拱手:“还请两位将军为我解惑,秦王真有如此之能?” “哈哈,沈公子,我算是最有发言权的了,我原是蓬烟郡的郡尉,那两个狗贼坏我心神,导致终日困死在天境巅峰,迟迟无法破境,终究是王爷怜我,赐下一门功法,这才有了如今的圣境。” “蓬烟,怪不得,怪不得” “姐姐,此事我还要再想一想,毕竟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沈溪澈摆手说道,而后又看起了天空二人的大战。 倒是知道自己的破坏力颇大,两人飞得极高,只感觉空中传来一阵一阵的气浪,沈溪澈也是看出了岳正似乎在故意让着他老子,否则按照刚刚打出的那招威势,这老头子早就要败了,哪里还能打得如此有声有色! “嘻嘻,岳郎从来不用剑的人,你看看他今日都用长剑来对敌,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意思?”沈浣溪瞟了瞟旁边的弟弟,也是笑着解释起来。 天空中的沈铮锋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他心里以为自己女儿擅长用剑,这女婿会上些厉害的剑法也是正常,可没想到岳正只是用一些看过的手段跟他打。 漫天飞花而落,道道繁花让天空仿佛成了一片片的花海,而沈铮锋的一道道金剑变得极具威势,一柄柄长剑犀利非常,只见无数的花瓣被长剑扫落,再无刚刚灵秀神俊的模样。 岳正轻扬嘴角,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的沈铮锋也是知道等会不能再让他了,现在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岳丈果然高明,我这春城剑法倒是远远不如!”岳正握着长剑拱手向着沈铮锋说道,像是要跟他谦虚两句似的,下方的沈浣溪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她小声向着旁边的弟弟沈溪澈解释起来:“这门剑法是岳郎传授给小妾的,那小妾现在也升了王侧妃,现在也是圣境,关键这剑法,岳郎也只是知道,怕是刚刚打出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什么?”沈溪澈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没想到这看起来如此犀利的长剑,岳正居然没怎么修炼,那要是认认真真修炼个什么剑法,那他老爹得被打成什么模样啊! 果然,天空的岳正换剑取刀,向着沈铮锋说道:“既然岳丈如此厉害,那我也只能用出异火这等压箱底的手段了,还请岳丈见谅。” “哈哈,岳郎真的是要乐死我!这跟爹爹就没讲过一句实话!”沈浣溪也是开口继续笑了起来,旁边沈溪澈听到这话,整个人也是一愣,之前岳正成名不就是因为异火,现在怎么家姐又说不是这功法了? 他连忙向着姐姐求教起来:“姐姐,这秦王不是以异火成名,怎么?现在难道最厉害的手段不是异火了吗?” “你们都小看了王爷”沈浣溪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又怕是漏了岳正的底,便也遮掩道:“他现在最厉害的还是体修,之前的东海之主道境四转的龙尊天莫被我等所斩杀,所有的血肉之精华都被王爷吸收。” “现在他的体魄甚至能压迫下不少的道境修者!”沈浣溪继续向着几人说道,这边王恩、张游听到这话,也是有荣幸焉,而沈溪澈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一般,盯着上空的岳正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尽管出手,老夫也知道你的异火厉害,要是真输了,小老儿也认了!”沈铮锋说完这话,便大手往岳正身后猛地一推,只见无数道金灿灿的长剑冲着岳正的后背处激射了过去。 漫天的金光看着极为炫目的样子,道道狂暴的气息让岳正也是心中暗赞,这沈铮锋应该是他见过的所有圣境人物中,攻击力最为强悍的一个了,不过倒是不包括他这个变态在内! 只见他周身紫火漫布,随即用起了昔日的成名功法,紫色的异火不断簇动,似乎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给他焚烧殆尽。 感知到身后无数柄金剑刺了过来,岳正似乎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任由这些长剑刺到他的后背上,一来他有极为强悍的肉身,即便没有异火的包裹,这些金剑也会被他的肉身给夹住,二来异火汹涌,怕是根本不用近身 是的,金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体,刚刚接触到异火的焚烧范围,这金剑就化成了一滩金水,汹涌的火焰继续灼烧着,似乎把剑光焚烧了个一干二净,而沈铮锋附着在上面的心神也受了影响,一时间,老头子神色苍白地站在天穹之上。 下方的沈浣溪眼神也是凝重,她主要用的就是水系道元,对于天下间的异火那是分外敏感,现在岳正周身的火焰隐隐冲破了境界的阻隔,让她都感觉十分的忌惮。 “没想到王爷的异火已经到今天这等程度了,真是着实厉害!”沈浣溪一阵感慨,也是更让沈溪澈感到异样,一时间倒是认真考虑起了刚刚姐姐的提议。 而上空的沈铮锋也是有些不好受,他也是看出来岳正刚刚的相让,若是岳正一出场就用如此的异火,他哪里还有还手的力气,怕是早就被这种种的异火打到落败。 岳正如今自问已经可以和道境比肩,几门大帝的至高绝学根本不用他多加修炼,无时无刻都在吞吐着周遭的灵气,而后在他的识海中缓缓转化成强横厚重的法力,若不是刚刚他有意想让,怕是沈铮锋根本走不过几个回合。 现在的他,很少有情况需要他自己动手的,但他从未放弃过对自己的磨炼,经常找宁红、幽月或是沈浣溪三人切磋,当然都是布下大阵才动的手,否则这战斗余波早就把一些地方给毁了。 他只是可惜自己还没有资格遁出天外,要知道道境和圣境的区别,就在于能量的状态,法力依托于此界而成,到了天外这法力根本绵软无力就如天境的灵气一般,只有法力成就道元,才会有质量上的提升。 看着身上已经被灼烧成破烂的衣裳,沈铮锋知道自己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再打下去他的衣服就要全部破碎掉了,只能冲着岳正摆了摆手:“岳小子,不打了不打了!” “再打下去,我的衣裳可都要”沈铮锋也满是无奈地说着,他倒是还想用出些沈家的杀招,但毕竟是他的女婿,伤了颜面就不太好了,随即他冲着岳正点了点头:“走!你们进城!” 说着,他连落下云头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往城中落了下去,他可不想让他这一身狼狈让别人看了过去。 而岳正因为有龙鳞制衣,再没有以前的困境,随即也化作虹光落下云头,看着沈溪澈说道:“看来此战是我赢了,丈人说是让我们进城。” “哦,对,对,王爷,还有几位将军速速进城,我已经帮你们安排了接风洗尘,姐姐也一起去!”沈溪澈满脸笑意,连忙安排了起来,仿佛刚刚对峙的一幕根本没发生过。 第1007章 宴中漫谈高家事 原本和沈氏一起合作瓜分烟霞郡的卢氏、何氏却没有在湘凭郡,他们喜欢北面的繁华,一直呆在琼湘路的北面,听说和一些北地豪族打得火热,一时间这些家族也慢慢变得生分起来。 “也就是说湘凭郡现在就你们一个世家?”岳正也是好奇地开口问道,只见沈溪澈尴尬一笑,也是冲着岳正点了点头回答道:“有人说湘凭郡城小,也不是很繁荣,卢氏和何氏不愿意待在这里,听说两家目前在潢州都还过得不错!” “秦王,这次是家宴,城中的酒楼味道也就那样,我这次便在家中设宴款待,还请秦王殿下不要嫌弃。”沈溪澈待人接物倒是极有风仪,岳正想着已经给崔盛安排了官职,要不也给这个姻亲安排个职位? 端起酒杯笑着跟沈溪澈的酒杯碰了碰,笑着跟他提议道:“我观溪澈你做事章法有度、雅量高致,不如来我秦王府中做个官?” “嗯,既然以后东出,势必要和各色的世家打交道,不如让溪澈就来做这个主,以后负责管理各色世家?”岳正说完这话,沈溪澈当即就心动了,代表秦王府和这些势力打交道,以后的权力必然颇大,那时候他们沈家 “哈哈哈,贤婿又要做什么,我们沈家给你出的力已经够多了啊!”沈铮锋现在收拾完毕,重新穿着袍服劲装来到了宴席之上,一进门就听到岳正的邀约,瞬间就要开口拒绝,他们世家自有独立之意,现在为他做事不显得低了一头。 旁边的沈浣溪听父亲拒绝,便也笑着开口说道:“我的出力可不能算在沈家头上!毕竟人家的功法都是岳郎所传,要不是他帮我,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道境!” “弟弟不是说让我在家中留下传承,这可有些为难我了,毕竟我的本经是岳郎传授,辅助之法也是岳郎所赐,一半剑经是门派所传,还有一半的剑经才是自己所悟,但这自己的一半怕是并不适合所有人” 听到女儿如此偏袒,沈铮锋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是开不了口,他们沈氏也是要脸之人,却听岳正笑着开口:“功法之事倒是寻常,若是想帮两位寻些功法更进一步也是可以,不过这湘凭郡可要换个主人了!” “你要湘凭郡,还是要我沈家?”沈铮锋问出这样的问题,却见岳正微微一笑反问道:“这两个要求矛盾吗?” 这是要人也要地啊!听到岳正这样的要求,沈铮锋放下酒杯面色一沉,沈浣溪以为她的老爹又要发脾气,连忙站了起来准备说些什么,却见他别着手来回走动几步,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确实,这个问题让他很是为难,一旦倒向岳正就是不容于东方世家序列,像是北面花脂郡的崔氏,即便是崔盛在岳正这里做了吏部侍郎,可整个崔氏也就去了一两支脉,主脉还是待在花脂郡,说是要跟东方世家共同进退。 “贤婿,你和高家人接触过吗?”沈铮锋却是问出了一个无关的问题,听到这个问题,岳正却是微微一愣,他只是得到情报说是高天明苏醒,其他一概不知。 “高湛欢把持高氏上下,那时候,他们逼走修为不高的高天明,哪里想到高天明气运非凡,不仅在南方扎下了根,还成为了岐川重将。”听到沈铮锋缓缓讲来,岳正也是点了点头。 要不是高天明和这古来之人方源结结实实斗了一场,这岐川都督这么个大果子真落不到他头上,他也曾经查过一些资料,有史所记载的确实有不少古代来客,有的靠封印、有的靠沉睡,方源的来历不算稀奇。 说什么从未来回来,则是闻所未闻,故而岳正也是放下了心,未来还得靠他们自己把握啊! 见岳正有些失神,沈铮锋也是爆出一个大料,他冲着岳正问道:“你可知高天明有个相好,还有个孩子!” “什么?”岳正之前的记忆里,高天明可是孑然一身,根本没有什么相好、女儿一说。 沈铮锋看到宴席上的众人都盯着他看,知道一个个八卦的心思无法扼制,便也笑着抚了抚胡子,直接回答道:“高天明那相好便是清箫派的掌门顾梦云,而你们可知,清箫派最为出色的年轻弟子现在是何人?” “唤作高思雨,你们听明白了?”沈铮锋继续问道,言语里多有暧昧的意思,岳正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也是点头说道:“高天明当时是雨峡郡总管,这就是思念高天明的意思。” “原本暗结胎珠,化女为徒,一切也就随风而去,好巧不巧顾梦云出关后听到高天明的消息,也不知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仗着自己是道圣七阶的修为,直接来到潢州一曲高奏之后,高天明竟然直接苏醒” “高湛欢占据高天明的职位,作威作福了好几年,现在怎么愿意看到高天明苏醒,却是不知怎样一番交手,终究是顾梦云一曲奏罢,飘然离去,走之前就留了一句:君子安好,终究无欠。” 听到这等故事,沈浣溪也是了然地点头唏嘘道:“道圣七阶,克清灭欲,终究是不能走到一起了,那高思雨这个小女孩呢?” “什么小女孩!人家现在可是圣境修为,清箫派的圣境长老之一,因为怜她父亲,这才央求母亲留下来照顾一段时间,不过多年蹉跎,这高天明似乎隐隐开悟,有入道境的可能。”沈铮锋一番话说完,这下轮到岳正锁眉了。 当年他可是坐视高天明被打伤,这才有机会拿了这岐川都督一职,否则他如今的成就怕是根本没这么大。 也是莞尔一笑,真到道境又如何,以前能把他阴到那等程度,现在照样也是可以! 看了看依然穿着甲胄的张游和王恩二人,岳正也是看了看两人面前的酒盏,王恩是大概喝了两杯的样子,而张游面前是倒了一杯酒水,但是依然是满杯的状态,便上前拍了拍张游的肩膀直接吩咐起来。 “让弟兄们保持警惕,城头上巡夜之人,也换上我们的人!”岳正冷声吩咐起来,却是让沈溪澈惊住了,这是要干甚?现在就要夺了他们沈家基业? 倒是沈铮锋依旧沉静,他端着酒杯来到岳正面前,也是反问起来:“贤婿莫不是担心那高天明攻过来?” 岳正也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向着众人介绍起他和高天明的恩怨:“昔日岐川,一山不容二虎,我要上位势必要搬掉高天明,正好有方源出手,而我救援的速度就显得稍稍慢了一些!” “我得到的情报极为粗陋,只是说高天明苏醒,以为他修为没怎么恢复,没想到岳丈已经说他快到道境,那我自然要好好防备!也不知他是走的道法一途,还是兵法一途,有意思,有意思!” 嘴角挂着丝丝笑意,眼眸就像是鹰隼般凝重,他仿佛看到了高天明带兵前来,这就要做过一场了吗? 倒是沈铮锋显得格外自信,笑着对岳正摆了摆手:“贤婿,你就放心!高氏不会不给我沈家面子,好歹这东方世家中,高氏第一,我沈家就是第二,当然要是把浣溪算上,我们沈家肯定是第一啊!” “他高天明若是真敢来湘凭郡来找你麻烦,就是往我沈铮锋面子上抹屎,你放心就是,要是他真来,我沈铮锋就直接反出东方世家去!”精神抖擞的他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跟岳正也算是保证道。 好个老狐狸,居然这样跟我来表态!岳正也是笑了笑,之前他招揽这沈氏,这沈溪澈不过是说考虑考虑,这老狐狸居然用高家是否来攻作为筏子,罢了,罢了,好歹是沈浣溪的母族,也不好摆什么脸色。 不过该有的防备还是有的,岳正向着他讪笑一声:“岳丈,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不信任这高氏,委实高天明与我有隙,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好,那这个城防上还得有我们一半的人!”沈铮锋也知道岳正现在对于整个秦王府意味着什么,可以说岳正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秦王辖地必然会出现巨大的问题。 “那是自然,湘凭现在毕竟还是沈家的城,浣溪帮我太多,若是我有一日东出,这湘凭郡依旧”岳正刚想给个什么承诺之类,不想他的衣袖直接被旁边的沈浣溪拉了拉,娇嗔一般地说道:“你啊!喝什么酒,是不是又喝多了些!” 听着沈浣溪的提醒,岳正也是惊醒,要是把湘凭郡真的封赏出去,或许真给的有些太多了,到时候其他世家有样学样,那恐怕对于他的统治几无裨益。 就在这宴席正在尴尬之中,一员浑身带血的军将匆匆而来,向着岳正拱手禀报道:“王爷,王爷,湘凭郡北出现大量骑兵,黑甲黑骑极为凶悍” 第1008章 天明道境论杀伐 “什么,高家人居然敢这样,他们居然敢这样,居然”沈铮锋颓然地坐了下来,他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和岳正大战一场,也因为岳正故意压了些实力和他相斗,这才给了些好脸色给岳正。 但刚刚撂出来的话,却被高家人给塞了回去,不亚于高天明狠狠地在他脸上呼了一巴掌,旁边的沈溪澈见老爹一脸颓然,也是赶忙拱手向着岳正请示起来:“秦王殿下,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呵呵,高天明敢来,我就敢应战!一个刚刚苏醒的老朽,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岳正言语豪迈地说道,一时间也是激发了其他几人的斗志,是啊!他们身边站着的可是威压天下的秦王,至于这个什么高天明,不过是被高氏养了几年的残废而已。 沈铮锋揉了揉脸,有些颓然地向岳正抱歉起来:“贤婿高见,是老头子狂妄了,没想到他高家居然敢这么干!今日他高氏若不退兵,我沈家至此退出东方世家序列!”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言语,岳正心中也是微微一叹,看来沈铮锋对于东方世家还是有些香火情的,像是并不那么乐意和东方世家决裂,若是高家真的退兵,沈氏必然也不会加入到他的麾下,不过以他对于高天明的理解,这次出兵应该是高氏摆明自己的态度,或是高天明亮出自己的意志。 “高天明是江兆东一手提拔起来的,甚至当年还有意把江皇后许给他,只是这高天明一直没有此意,后来又得陛下赐婚,这才孤身到现在”岳正感慨着,却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而沈铮锋似乎也听出了岳正的言外之意,眉头一皱问道:“难不成这高天明还有给江兆东报仇的想法?” “呵呵,也说不定呢?”岳正笑着回答道,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推测可能性极大。 “先劝劝他再说,也不知道高湛欢怎么搞的,咸鱼都能翻身!”沈铮锋也是抱怨起来,现在这事情让他在女婿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只听岳正向着这里的几位军将喊道:“走,跟我去北面城头,我且看看这故人相见,高天明要跟我说些什么!” 黑漆漆的城头,此刻充斥着肃杀,十几个士兵满身是血有些悲愤地向张游和岳正禀报着:“张将军,王爷,我们北面的几百个弟兄,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个人了” “详细说说!”张游攥紧了手里的马鞭,脸上也有几分狰狞,他很是生气,没想到他辛辛苦苦栽培的亲兵死了这么多,要知道这些都是顶好的兵,一个个最低也有天境中阶的实力。 士兵被人搀扶着,有些艰难地向着张游禀报:“将军,浩浩荡荡应该有五万人之多,都是黑骑军,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很是威猛!” “有一支他们的斥候军,实力不差我们多少,但是因为后面大军的绞杀,我们撤的很是辛苦,后来有个高家的人出手,赫然就是圣境的修为,据说是高湛欢!”士卒说完这话,脸色已经极为苍白,张游又要再问些什么,不想岳正拿起白布帮士卒擦起了脸颊,而后又给他喂下一粒丹药。 几息之后,士卒的脸上又有了血色,看着岳正极为激动地又要说些什么,却是岳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抚慰道:“快下去歇息!你所说,我都知道了!” “多谢王爷赐药。”士卒感激地说着,眼中都快有泪水溢出。 远处的城垛传来铿锵有力的甲胄声,王恩也是向着岳正禀报查探的情况:“王爷,已经看过城中的情况,各色守城器械都不缺,有的甚至是北面天工部的上佳货色!” 岳正听了这话,也是玩味地看了沈家父子一眼,心中感慨准备得倒是蛮充分的,也不知是要防备谁?刚想着又敲打两句,不想远处的天穹之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道境威压,沈浣溪也是板着脸径直飞起,持着白鞘剑冷冷看着远处有些枯瘦的男子。 “岳正,岳大人,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冷冷的话语,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他一开口,岳正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哈哈哈,这不是高布政使嘛!我还以为你没有痊愈呢!看来高家人对你还是不错嘛!要不然也不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岳正大喇喇地说道,一句话就戳到了高天明的痛处。 什么对他还不错!派人把他丢在柴房里也叫不错?要不是还有个圣境长老怜他,隔三岔五派人去喂些灵露,怕是他早就魂归故里! 高天明有些佝偻的身子缓缓飞来,他恶狠狠地看着岳正:“你为什么把我交给这帮人手里!你难道就不知他们恨不得杀我而后快?” “哼!你要是在我手里,早就没了!”岳正也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着。 “哈哈哈哈,到底是你啊!岳正,如今你居然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当年那个热血的岳正去哪里了?”高天明有些悲愤,显然这些年的幽闭生活,让他的灵魂、识海有了质的飞跃,但也让他有些神神叨叨的。 指了指远处那个穿着黑色甲胄的骑兵,身上涌出滚滚的凶煞之气,仿佛一瞬间就能吸引来无数的天劫!高天明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铮锋一眼,向着岳正显摆道:“岳正,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他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高湛欢,放心他没死,我要把我所受的苦痛,统统在他身上还回来!” “和我一样,他现在也是活死人,他是天心圣境,现在我就要让他造下无穷的杀孽,到时候我一解除他的禁制,天劫就会轰的一声,将他炸个四分五裂!”高天明有些狰狞地说着,岳正却隐隐感觉他有些不正常了。 向着身侧的沈浣溪看了两眼,岳正有些感慨地问道:“浣溪,他是道境?我怎么感觉有些不正常?” “是,名副其实的道境,应该是活死人那段时间,似乎神识之力变得无比强大,但是身体变得孱弱无比,若是我来对付他,估计半天才能取他性命!”沈浣溪自信地说道,却是让对面的高天明勃然色变。 高天明却是指了指岳正,大声喝问道:“岳正,我听说你带兵无双,整个南方你的兵峰最强,我高天明不服,今日你来沈家无外乎分裂我东方世家!” “我高天明意在效力北晋,为江兆东大人报仇,现东方世家分裂,一部分要跟你的,一部分要跟我的,现在咱们就以这群人作为赌注!” “我把实力压在圣境,带两万骑兵和你好好玩一玩!你若胜,琼湘你拿走一半!你若败,就把这些东方世家的人都给我丢下,老子带他们去北方见皇帝!”高天明此言一出,瞬间把沈铮锋气得火冒三丈,合着他们只是个添头而已? “我们能参战不?”沈铮锋冷冷地问道,气势也变得狂暴起来。 “呵呵,原来是沈老家主,你们只是筹码,自然不成!”高天明用极为淡漠地眼神看着沈铮锋,可是把他给奇怪了! “好,好,好,好一个高天明!岳正,我沈家现在就投入你的麾下!你能奈我何!”沈铮锋冷声说道。 岳正也是点头笑了起来:“赌注中不包含沈氏和崔氏,他们本就是我船上的人!” “好!你带一个圣境副将,我也带一个,纯靠兵道厮杀!”高天明心高气傲,这就要用赌斗的方式把岳正逼出琼湘路,而岳正也是乐意至极,战就战,我可是得了炎君的兵道传承,你能奈我何! 说着,他就化作一道音波直直回到了自己的本阵之中,高天明有他自己的执念,第一就是要为江兆东报仇,第二就是要辅佐叶晋,当年要不是叶谦为他说情,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故而这个恩情一定要报! “王爷,末将请战!”王恩拱手请示道。 这边张游听到动静也是同样拱手:“张游亦是请战!” “王恩,你来,你久经战阵,比张游带兵经验丰富些!”岳正看了看两人,心中倒是想选张游,但是出于大战考虑,还是选择带上了王恩。 “去问问他们各个标,最新下发的一些军阵是否熟悉?”岳正之前将西梁兵阵图,还有炎君的兵阵图都下发过,倒是有要求士卒演练过。 数百息之后,王恩也是连忙回应道:“回禀王爷,都已经演练过,说是成江将军比之朱将军很是严格,他们要是军阵练不好,都不给吃饭呢!” “好好,今天就带他们看看真正的军阵!”岳正冷声说道,他今天就要让高天明知道今天的岳正已经不是昔日的他! 这片大陆,他也是有鲸吞之志,谁要是敢挡在他的面前,一样是要被他撕得粉碎,即便是故人也不例外! 第1009章 夜半狂攻欲击溃 “哒哒哒”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响彻湘凭郡空旷的石道上,未曾遭受过兵灾的湘凭百姓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个也是心慌不已,再无睡意地扒拉着门缝向外探看,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雄壮的队伍显得士气高昂,这些新兵都是训练了一两年左右,都是从川北最为贫苦的地方征召过来,甚至其中还有昔日被岳正恩赏恢复自由身的奴隶,他们坚定地看着城头上穿甲的影子,更是心潮澎拜,跟着这样一位战无不胜的主将,哪有可能输掉此战!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齐声喊出这样的口号,半个湘凭郡的百姓都仿佛被唤醒一般。 沈溪澈点了几十个嗓门大的郡兵,让他们到城中各处宣讲下此战的缘由,也好让他们生出同仇敌忾之心,无论此战是胜是败,总之他们沈氏再也回不去了,现在也只能跟着岳正一条路走到黑! 城头之上,还穿着黑甲的郡兵拉扯着绳索,为的是把城门后面的大铁闸门先行拉开,然后再打开城门。 岳正在沈浣溪的服侍下正穿戴着甲胄,他现在所着之甲,是绣衣阁和工部大匠联合为他打制,绣文极其精美,另外所用材质皆是大陆绝顶,有不少商人听说要制作这么一件甲胄,巴巴地从家中送来了各种稀有的矿石。 城头之下,另外一士卒也是拉来了岳正的坐骑,那是一匹神俊的狮子骢,说是有异兽的血脉,据说抓这匹骏马的时候,就伤了十来个人,但它在岳正面前却是丝毫不敢炸刺,要不是岳正要骑着它作战,说不定一个威压就能让这匹马跪下。 跨坐上这匹骏马,拿出许久未用的长刀,心神也变得狂暴起来,他一夹马背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而后头的王恩唯恐有失,也是举着长枪直直冲杀出去,后头的兵马则是奔涌如潮,也是跟随着冲杀出去。 远处的黑甲军阵,有些枯瘦的高天明手持长枪,旁边则是骑在马上失了魂魄的高湛欢,远处还有另一处队伍,由一穿着黑白夹色道袍的绝艳少女带领,她就是高天明和顾梦云的女儿,因为顾梦云嘱托她好好照顾下自己的父亲,否则一心修炼的她早就回山了。 “爹爹,可要我的帮助?”高思雨也是担心地问道,岳正是天下间鼎鼎有名的将领,和他如此捉对厮杀,叫她这个当女儿的怎么能不担心呢? “不用,这是我跟岳正的大战,我是道境,实在打不过直接恢复修为认输也就是了,你不用担心我!”说罢,高天明也是举着长枪向着岳正的方向冲了过去,后方军阵如龙直接跟随而来,长蛇摆尾的阵型像是要将金色的磐石直接吞入腹中。 毫不犹豫地一夹马背,岳正控住胯下的狮子骢开始往前突进,看着对面的黑甲咆哮,岳正也是暴喝一声直接开口提议道:“高大人,我们直接用兵道之法,如何?” “好,如你所愿,军阵列前,战不休止!”高天明有些枯夹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格外明显,只见赤红色的兵道之气在他周遭涌动,整个军阵也很快就染上了赤红色,变得有些不可一世起来。 岳正嘲讽地笑了笑,看来这高天明是要跟他拼命啊!不过这又能如何,之前输的人是你,今天输的人还得是你,他长刀猛然一荡,膻中穴的血红色兵道法力也是涌动而出,他暴喝一声:“无敌军阵,狂战天下!” “无敌军阵,狂战天下!”所有的兵卒也是齐齐大吼,人类根植于血脉中的杀戮本能仿佛被彻底激活,杀意狂放的眼神死死盯着远处,似乎要将那些黑甲的敌人整个撕碎。 高天明微微有些诧异,也不知道岳正从哪里弄来这兵道阵法,似乎比他的还要强力一些,不过他还有手段,只见他拿出黑色玉笛直接吹奏了一段,所有黑甲的士卒齐齐静默,像是安静到了极致。 “杀!”岳正怎么可能就眼巴巴地看着高天明蓄势,长刀一挥带着兵马就如锥子般凿了过去,他要彻底将眼前的世家精锐给他凿空,彻彻底底地撕碎这所谓的高家私军。 是了,高氏实力为何是东方世家第一,不仅仅因为他们家圣境数量为东方世家之首,另外他们还有一支完全忠于他们自个的私军,按理来说,高氏作为一个修士家族,在叶晋的统治下不可能出现私兵这种玩意,但架不住以前有位“高太后”德行威望盖压当世 金色的洪流撞在了金色的礁石上,两边刚刚一交手仿佛就进入到了极致的绞杀当中,岳正长刀猛地一劈,倾泻而下的异火之力便烤干了十几个人的身躯,他们还没发出一身哀鸣就已经倒下,再不复之前的威猛。 高天明看到这样一幕,却是心头没有一丝丝波澜,长枪猛地往前一挥打出无数枪芒,向着秦军的队伍中横扫过去,顿时血肉横飞,十几个兵卒躲闪不及,有些手脚皆断、有些头盔横切,死状极其凄惨。 王恩煞气外露,手掌中的长枪就好像灵蛇,打出的赤红色的法力就像是灵蛇的獠牙,撩过黑甲士卒的咽喉,只见血水飙出后,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赫然是王恩的血魔般的枪法,一具具枯尸栽倒下来,让高家军很是惊惧。 “居然是魔功,王恩,你倒是让我很是吃惊啊!”高天明亦是认得王恩的,他有些诧异地询问道,不知道为何王恩竟然学了这般的邪门功法。 “好叫高大人知道,我还有别的一些手段呢!”王恩狞笑一声,长枪猛地往前一扫,刚刚摄来的血水又被他甩了出来,只见一道道血影从刚刚他打出的枪芒里爬出,向着黑甲的军阵扑击过去。 远处的城头上,张游很是遗憾自己参与不了这样的大战,他径直来到城头的大鼓旁,直接拿起鼓槌在鼓面上不停地敲了起来,只听一声声磅礴的“咚咚咚”声音震天而动,金甲的兵卒听到之后,无不是热血沸腾。 长枪挥击砸在了一个个士兵的黑色甲胄上,好几个的高家兵挨不过这等力气,直接从马上坠落,后头风灵马重重的马蹄砸在这些看起来孱弱的身体,大口的淤血从口中喷出,即便是胸甲上的护心镜都无法给他们足够的保护。 又是几轮践踏,从马上跃起士兵的力气加诸在马蹄上,一个个落地的黑甲胸口出现大片的形变,显然已经是活不成了。 浓重的血腥气在战场上弥散开来,高氏兵卒还有岳正的兵马都没有上过,但一个从小生活皆是优渥,一个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谁在战场上的韧性更强,显然是一目了然,高天明刚想提枪上去帮一帮,不想岳正直接持刀而来,仿佛根本不怵他一样。 要知道对于什么圣境之类的角色,高天明只需稍稍露出些气息,便能把圣境惊骇得手脚酥软,然后再一枪刺去便能轻松取了此人性命,可在岳正这里根本就不是这样,只见他长枪一扫威势异常地就杀了过来,滚滚威压却是丝毫不惧高天明。 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因为刚刚高天明有放过狠话,不打算用道境修为压人,故而岳正毫无顾忌,手中长枪倾泻着自己的绝强力量,即便高天明放出道境气势,他也丝毫无畏,一来远处有沈浣溪看护,二来高天明的手段应该在神魂之上。 运朝之法聚众生信仰,他整个识海更是被一片金光包裹,若是想要在这上面暗害他,必然要被亿万百姓的意念所伤,故而他对付起高天明来,也是手段尽处! “当、当、当”爆响声震天动地,漫天的烟尘从二人交战处涌出,如此威势看得两边的高层都是心惊胆战,就连两边的士兵都不敢靠近,生怕被这强悍的气势振飞。 远处的高思雨一袭道袍,盯着和自己父亲大战的岳正,心中也是有些愤恨,她暗中有查到就是岳正去信高湛欢,让这些高家人把昏迷不醒的父亲拖走,这之间还有数不清的利益勾兑,总之,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被唤作秦王的年轻人。 “小姐,您说老爷能获胜吗?”旁边的高氏长老也是有些紧张地询问起来,不想高思雨想也不想直接是摇了摇头,很是干脆利落地回答起来:“没可能,爹爹的一身功力全在音攻之上,但岳正为秦王占大陆一角,众生庇佑之、众生仰赖之,他的识海和普通修士不同。” “王者有被李代桃僵的可能,但要说控制其神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高思雨继续说着,看向远处的军阵,他们高家军隐隐有些吃不住劲了,竟然有些二代出身的人物开始溃逃。 高思雨面霜骤冷,指着那些溃兵道:“给我盯死了他们!要是再溃逃下来,直接全部射死!” 第1010章 天明认败裂世家 到底是道盟圣境,言语中的无情、冷酷尽显无疑,旁边的高家长老见到高湛欢的下场,哪里敢忤逆他们父女,向着前方的士卒挥了挥手,只见箭矢如雨,直接取了那些溃逃兵卒的性命。 看到如此无情的一幕,原本还想着逃跑的士卒顿时愣住,只能咬咬牙向着秦军冲了过去,而杀戮还在持续着,金色的长枪横扫,一名眼神锐利的士卒将枪身捅进了一名士卒的心窝。 “啊!”死前的嘶吼让人也是感觉到惋惜,没有死在对外的战事中,而是两位主将的针锋相对,马匹脚下的尸体渐渐多了起来,战场之上无主的骏马也在摇动自己的尾巴,看着地上主人的尸体,仿佛也体会到了无声的悲凉。 金色的长枪刺出,训练了无数刺击的秦军,看着那位不停杀戮的敌将,十几杆的长枪顿时让黑甲将领感到有些手忙脚乱,一时间躲闪不及直接被打下马来,只见他空中不停喷涌着鲜血,即便丹田中满是灵力,却再无输出的机会。 一个个高氏的军卒,看向高湛欢或是高天明的地方,虽然心中依然有满满的战意,却是打得毫无章法,被用群狼战术的秦军杀得极惨,感受到士卒的渴望,高天明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边的高湛欢完全被王恩缠住,就连想在秦军的军阵中造些杀戮却是无能为力,高天明知道这等情形只能是自己出手,只见他长枪猛扫,连连点出十几道枪芒,意图将眼前的岳正给拦住! 看着他身上一闪而过的血红色,岳正哪里不知道这厮打得什么主意,分明就是在积蓄兵道之力,准备用兵阵之法,不过道道的血红脉络又怎能逃过身怀炎君传承的岳正呢? 邪邪一笑,看着高天明即将散出自己的兵道之力,岳正却是卡着他的脏腑,直直把覆盖满紫色异火的手指朝着他的方向猛地一点,血红兵道之息瞬间被紫火一燎,却是差点让他郁闷得想要吐血。 整个运转兵道之力的脉络完全被打断,即便是想要再来一次,整个人的身子完全被岳正给缠住,他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对手,有心用出道元之力好好地给他一击,但沈浣溪的关注让他犹如锋芒在背,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要是用了道元,或许他能给岳正重创,亦或许他的攻击对岳正没有任何影响,但只要他用出道元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是输了! 他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厉害?高天明也是心中感慨着,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想要挽回些什么,怕也是难如登天,他冲着不远兵卒大吼一声:“五人掩杀!稳住阵型!” 岳正却是撇了撇嘴,心中对于高家军的战力隐隐有些鄙夷,这些兵卒的训练强度远远不如己方,要知道他的这些秦军骑兵就差把自己绑在马上,如此马术怎么可能不压得这些高家军抬不起头来。 远处的王恩也是狞笑,刚刚他的枪击打散了一片的兵卒,现在眼前的高湛欢也只有战斗的本能,想要让高湛欢再来些其他的作用,或许只有高天明再吹响他的玉笛。 既然你们用不出兵道之法,那我王恩可是要用了,他将长枪高高举起然后朝着面前的高湛欢砸了过去,王恩的膂力也不可小觑,那高湛欢举着刀剑就迎了上来,一身爆响传得老远,而高湛欢的身体也是微微颤抖,胯下的马匹却是承受不住这力量,直接栽倒了下来。 脊柱压断的马匹不断嘶鸣着,高湛欢的眼神也是呆滞着,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王恩趁着如此机会,直接举起手中的长枪,而后怒吼一声:“无敌军阵,四星绞杀!” 兵道之法似乎有着莫名的牵引力,四个秦军聚集到一块,像是变成了一个个的小星星,他们长枪在高家军的阵中来回地拉扯着,一时间,不少的黑甲兵马直接落马。 看到这样一幕,高天明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高家军应付这样一支新军都打得这样辛苦,这就是岳正所练的新军?后生可畏!不可力敌啊! 五个黑甲骑兵有些笨拙地打出自己的招法,却见眼前的秦军退也不退,双手持枪直接迎了上来,只见角力得极为激烈,秦军敢死之士也是咬紧牙关,生怕被长枪推了回去。 旁边三人的力量仿佛被分摊过,他们也是齐齐上前在军阵的作用下猛地往五员高家兵的胸口捅去,一阵气力交锋下,高氏这里被捅死了四个,就剩一个跑得快的 “哈哈哈,高天明高大人,你说我手里的这些兵卒如何?”岳正一边挥刀,一边大笑着显摆起来,高天明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除非他解开自己的束缚,给岳正来下狠的! 看着他眼中不断跳动着的凶狠神光,岳正也是知道这家伙被自己要是逼急,说不定真会用上道境的手段,连忙向着远处城头的沈浣溪传音起来:“往我这边靠一靠,我怕这厮要下黑手!” 听到夫君如此笃定的言语,沈浣溪眼帘一冷拔出白鞘剑直接飞到了空中,而后死死盯住高天明的后背,就等着高天明用出道元之时,狠狠地给他一下。 感知到脊背上的冷意,高天明也是无奈至极,到底是走剑道之人,攻伐的煞气比之自己只多不少,而自己的音攻之法,怕是没有这样大的威力,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满是复杂,几息之后,面色一冷终究是做了决定。 “哎!秦王殿下,停手!”高天明叹息一声,看着斗志昂扬的岳正,似乎他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再看看周遭,战损几乎达到了二比一,需要两个高家人的性命,怕是才能杀死一个秦军,现在堪堪已经死了一万多的兵马! 没有岳正的言语,秦军依然没有停止杀戮,趁着高氏之人发愣之际,又是一轮抢攻带走了上百兵卒的性命! 感知到这样的情况,高天明也是放出他周身的狂暴气势,恶狠狠地吼道:“秦王,停手!我叫你停手啊!” “嗯,诸位辛苦,暂且停手。”岳正的语气中没有什么波澜,却是有股不容置喙的气势,听到这一声,所有秦军才停下了自己的杀戮,慢慢后退几步和高家军拉开了距离。 但一个个秦军依旧像是要吃人一般,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似乎准备继续冲锋。 “秦王殿下,你赢了,我认输,琼湘路以花脂郡为界,花脂郡南及花脂郡都是你的,至于北面四郡,我的,你看如何?”高天明语气中满是萧瑟,他以为自己到了道境之后,拿捏岳正还不是手到擒来,不想却是吃了大亏。 岳正嘲讽一笑,看着高天明有些戏谑地说道:“这潢州可是有三座大城,一郡抵三郡啊!” 潢州有潢水和鄞水流过,将极为肥沃的平原一分为三,所以有一潢抵三郡之说,听到岳正这般质疑,高天明也是冷笑一声:“我欲北上拜见叶继陛下,尔之王爵亦是吾皇所,你难道是要叛出北晋吗?” “呵呵,北晋、南晋,何处不是个叶字,南方的叶华不也认了我的王号,还说要把这琼湘路封赐于我。” “想我岳正,不过是个奴隶出身的鄙薄之人,经历甚多方有如今之基业,本来也无什么大志向,只想保境安民,勿要使百姓惨遭刀兵之祸。”岳正脸上满是感慨之色,像是对功名利禄根本不怎么在意般。 听到这些,高天明强忍着跟岳正拼命的冲动,他真没怎么听过这般不要脸的言语!还没什么大志向?那南三国怎么就没了?保境安民?连着秦川都督府还有我琼湘路的地盘一并保了? 要不是沈浣溪令他如芒在背,说不定就要上去和岳正大战一番,这时候,岳正继续开口:“罢了罢了,这潢州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谁让我和高大人是至交好友呢?” 妈的,亏你说得出口,老子躺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个好友来看过一次,不然何至于如今这个枯瘦如柴的模样。 “对了,高大人,你那至交好友方源如今在越国混得不错,粗摸着算算,估计现在怎么也是个道境。”听到岳正说来方源的消息,差点没激得高天明又要跳脚,关键又是一个“至交好友”,还是差点没把他坑死的。 他冷冷地看了看岳正,也是冷哼一声:“方源,至交好友,迟早有些事情要跟他好好计较计较!” “来人啊!退兵,秦王殿下,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亲近你秦王府的家族,你自己喊回去,否则别怪我不 ” 听着高天明的威胁,沈铮锋也是飞身前来,看着他劝说道:“高大人,我们都是东方世家,何至于此啊!” “何至于此?我和高湛欢同一亲族尚且如此,更何谈其他,以后就没什么东方世家了,要么是保皇党,要么是秦王党,哼!” 第1011章 宁崖竹海论传承 浩浩荡荡地来,纷纷扬扬地去,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独独留下满地的血液,高家军的尸体都被高天明派人收敛,用大车给装了回去,而秦军这里也在收拾着,两边仿佛互有默契。 “向西边传我秦王令,调十五万大军入琼湘南,另外再调三员圣境将领过来!” “王恩为主将,洪景、万梓锵、慕容泰三人,夏侯江则在中朗郡屯兵,支援川北或是琼湘!” “把柳溪忠给我调来,负责接待一应南下的世家,说的真难听,什么保皇党,什么秦王党,呵呵,高天明啊!高天明!”说着说着,岳正眼中就充斥冷厉之色,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对手。 “对了,再派人把韦大人请过来!嗯,我听说宁崖郡的竹海美景不错,派人将之先取了!”岳正倒是有些可惜,要不然多带些兵马过来了,现在连占个城池都无人可用。 所有的尸体都被清理完毕,这边张游匆匆而来拱手道:“秦王殿下,所有的死伤都已经统计,亡了四千八百八十一人,伤残五百零六,轻伤三百一十二人。” “所有战死之人就地烧化,骨灰龛标上名字,以待来日入我战神祀!”岳正眼眸中流露出丝丝悲伤,都是顶好的士兵居然在这里牺牲,关键还是这样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斗。 “诺。”张游也是连忙拱手应道。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对于岳正而言,只是寻常的景致,但对于那些已然战死的士卒,却是他们无法再奢求的美景。 “所有战死之人,家中抚恤必须一一到位,此事让军法部盯着,若是有人敢在这个事情上动手动脚,直接杀他全家!”岳正继续冷厉地吩咐着,他因为不缺银钱和灵石,给官吏的各种待遇,也隐隐比南北晋要高出一筹,若是还有人敢玩这些鬼域阴私伎俩,可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吩咐完这些,岳正再无待下去的意思,向着城头飞来,向着沈浣溪说道:“浣溪,我们去宁崖竹海,那边风景秀丽,也就一个封氏。” “对了,封氏是哪边的?”岳正看了看沈溪澈,也是笑着询问道,整个东方世家中各家各姓十来个,内里的圣境也有二十多个,放到哪里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一听岳正要往南去,沈溪澈也是心中忐忑,以为什么地方没有招待好他,听到岳正问话,也是连忙回答起来:“封氏家主性子恬淡,故而选了这么个荒僻小城,若是秦王用心招揽,必定为秦王所用!” “呵呵,用心招揽,不用、不用,跟着高天明去和北地豪族争个生死,或是被北晋那边当刀,去打魔域、去打越国,或者直接征南!” “咱们这个朝廷是出了名的内耗,让他们争去!等魔域都打到天极城下了,还在争,哈哈哈哈!”岳正豪迈地大笑着,仿佛在嘲笑那些不自量力的可怜虫。 “对了,我记得魔域不是立了一个皇帝嘛!叶修的皮囊,这天下光姓叶的就有三个皇帝,真是笑死人了!”岳正毫无敬畏地说着,向着张游指了指,最后吩咐道:“我在宁崖竹海之巅,若是有人想要拜见,让柳溪忠记着名字,到时候一起见!” “走!”说完,岳正就走上沈浣溪的澜仙宫,然后沈浣溪为他递上一壶酒,然后就在旁边为他揉捏起肩膀来。 而沈家父子看到岳正径直飞走,沈溪澈也是呆滞地看着天空越来越小的黑点,莫名地感慨道:“爹,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得秦王不快了?” 沈铮锋摆了摆手,也是无奈地说道:“关键刚刚这场试探的交锋,我们两没有一个主动出来和东方世家划清界限,这就让秦王心中起了芥蒂。” “爹,那该怎么办?”沈溪澈也是挠了挠头,一时间到没有什么好办法,沈铮锋亦是如此,皱着眉头不断思索着,原本岳正还需笼络着他们东方世家,以便拿下这琼湘之地,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了。 “芷檬不是说要向她的姑姑讨教一二,把她送去宁崖郡竹海那边!”沈铮锋咬了咬牙,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就准备把沈芷檬派去缓和关系。 “这是不是有些荒唐?”沈溪澈也是愣住了,万一他这姐夫对他宝贝女儿,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听到这里,沈铮锋气得脸色通红,缓了好一会儿才责骂起来:“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浣溪还在旁边,他哪里敢乱来?他要是秦皇,说不定真会乱来,但他现在只是秦王,你当他不要面子的吗?” 听到父亲的解释,沈溪澈羞愧地低下了脑袋,他还以为又要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呢!这时候穿戴齐整的张游匆匆前来,向着两位沈家圣境告辞道:“两位,张游职责在身,等会要去宁崖郡竹海护卫,告辞!” “溪澈,你用飞舟送芷檬过去,然后在竹海那边也待些日子,我让有意的世家家主都过去拜见”沈铮锋也是无语了,原本是岳正求着他们,现在却是攻守易位,变成他们世家这边寻求他的庇护了。 “又到了抉择的时候,这叶家天下眼见得似乎不成了,是兴盛还是衰败,就看后续的押注了,有的沦为下流,有的一跃而起。”在儿子炯炯有神的眼神中,沈铮锋神色莫名地说了这么一番话,显然对于未来很是踌躇。 澜仙宫的速度极快,沈浣溪衣袖一拂将屋宝所有的窗户打开,而后向着下方大片的竹海看了过去,缓缓下落之后,微风吹拂间都能嗅到空气中的清香,一时间让卧坐在这儿的岳正感觉越发心旷神怡。 “舒服,清灵入眼,有如神焉!”岳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也稍稍变好了些。 旁边的沈浣溪跪坐在岳正身侧,也是帮他揉捏起肩膀来,待到他神情松动之时,方才安慰起来:“怎么,对我爹心里有气?” “世家做事的习气就是这样,我又有什么可气的!不过你们沈家,这次可是为了东方世家的关系,把我得罪得不轻,怎么?我这个秦王难道就这么无足轻重?” “你爹在阵前,一点点硬话都不愿意讲,我刚来的时候还跟我大战一场,这前后一对比,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心里能好受才怪!”岳正指了指远处的山巅,笑着指挥起来:“就停那边的山巅,晚上赏月,白天听涛,竹海荡漾好不快活!” “现在好了,高天明倒是把话讲开了,要么跟我,要么跟他,我现在巴不得他们跟着高天明走呢!要不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我才不愿意管呢!直接出兵打下来也就是了”岳正又恢复了那指点江山的模样。 沈浣溪心中微微一叹,原本沈家能从岳正这里得到不少,光她之前探口风,岳正就愿意赏下两门功法,可现在估计什么都没有,估计连她弟弟沈溪澈的职事也没了。 “宁崖郡的风景真是不错,在这山里要是建个山庄,我倒是愿意每年待上些时日。”岳正岔开话题,指着远处的山川感慨起来。 “怕是你待上几天就待不住了!”沈浣溪娇嗔地说道,心里却是思索着用什么言语来挽回一下,毕竟她也想她的母族能长足发展。 “这里,你打算待上多久?” “半个月左右!高天明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怎么我能在宁崖等他们一个月不成?”岳正言语中也是霸气尽显,什么世家不世家的,要是再麻烦,全部派兵杀了! 听到岳正有些逆反的言语,沈浣溪也是连连安慰,倒是有些柔顺得让岳正吃惊。 “你知道一个家族,怎么才能长长久久地立足于世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我又不是沈家的家主!”沈浣溪笑着反问起来,但言语中的声调却是有些高了,显然是对岳正也有些不满,坏了,我的浣溪仙子生气了,岳正揽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别气,别气,我们夫妻说说体己话还不成?” “乱世之中,两头押注本就是寻常,不过,若要传承长久,还需要薪火之思,家族定要有精神传承。”岳正感慨着。 “精神传承?”沈浣溪喃喃自语地说道。 “你自己看!”岳正直接将一沓关于沈枳横的情报递了上去,眉头锁得紧紧的。 “传承中有庸人没事,就是不能有这样的恶人!”听着岳正的话,沈浣溪赶紧把情报接了过来,一看之下更是花容失色,没想到家族的后辈居然是如此恶人。 “我记得之前贡南也有这么个恶人,叫做孙果儿的,全家都被我杀光了,他啊!要不是在你们沈家啧啧!没想到你弟弟,居然有这么个儿子。”岳正也是冷声说道,心中对沈氏的观感又疏远了几分。 第1012章 竹海飘零意彷徨 急速的飞舟越过云海,向着宁崖郡的竹海而去,沈溪澈也是有几分忐忑,甚至可以说有几分惶恐,他也是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因为岳正这个比他年轻许多人物感到如此患得患失。 “爹爹,你也要待在竹海这里?” “爹爹,这里真美!姑姑和姑丈到底在哪里?这也太会享受了,在这待着怕是寿元都会延长不少呢!”沈芷檬天真烂漫地说道,这股的情绪也是感染了沈溪澈,心情也不似刚刚那样沉重。 神识在竹海中扫动,百息之后终于是在一处山峰上找到了闪烁着琉璃之光的澜仙宫,沈溪澈也是笑着说道:“终于找到你姑姑了,我就在旁边结庐而居,希望你姑姑能传授给你些功法,这样也能光大我沈” 岳正神识向着外界一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女娃眉眼和浣溪有点像,莫不是沈溪澈的女儿!旁边的沈浣溪也是察觉了动静,抬了抬玉臂向着衣物一招,然后穿起衣物匆匆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着:“弟弟怎么找来了?耽误我和岳郎在此和乐,哎!家族所累啊!” “哈哈,你居然也有这心思了?半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岳正任由沈浣溪帮他穿着衣裳,也是讪笑着问道。 “还不是看了你给的东西!刚刚那情报呢?拿给我一份!”沈浣溪没声好气地说道,她向着外面的方向瞪了一眼,有些恼火地说道:“我等下好好问问我这弟弟,是怎么管教家人的!” “居然这样的错事都做出来了,杀奴取乐,暴戾异常!”沈浣溪怒斥起来,对沈家后辈也是感到万分失望。 “我的传承要是给这种人,我都有些气不过” 沈溪澈带着女儿立在澜仙宫外,也是恭敬地刚要开口,却见屋内的大门即刻洞开,沈浣溪面若寒霜地走了出来:“弟弟,都找到这儿来了,可是要谒见秦王?” “不,不,只是来找姐姐,我这女儿灵秀异常,想在姐姐这里修行一段时间,若是能学个什么,那便是最好了!” 听到沈溪澈的言语,沈浣溪也看了看旁边的沈芷檬,倒真是个美人胚子,倒是有心想提点几句,但一想她哥哥做的那些错事,也是眉头一皱,向着弟弟沈溪澈看去。 “学个什么!你且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沈浣溪冷声说道,言语中的内容像是把沈溪澈丢进了冰窟窿,全身变得冰凉一片。 他生怕自己家的惹事精又在这关键当口做出什么错事,已经是将他禁足在家中,就连上次接见岳正的筵席都没有让他参加,可没想到姐姐还是说起了枳横的事情。 只见纸片翻飞,沈浣溪直接将情报丢在了他的面前,沈溪澈也是尴尬地将东西捡起,可是看了几眼之后,却是面色越发煞白,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旁边的沈芷檬也是好奇,也是伸着脖子望了过去。 “姐姐,这些都是真的?”沈溪澈也是皱起眉头询问了起来,这边沈浣溪一听他的话,也是冷冷答道:“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吗?这都是锦衣卫收集的,王爷看了都无法直视!” 沈芷檬见爹爹发呆,径直将这几张纸夺了下来,却是入眼的都是哥哥的恶事,像什么夺人妻女、烧人房舍,甚至其中还有杀奴取乐,上面记载着来到琼湘后的大小恶事,起码有上百条的人命犯在他的手中! “这怎么可能!我哥哥他怎么可能?”沈芷檬也是喃喃自语地反驳着,却是自己越说越无力。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在你们看来,他是个不错的兄长,亦是个不错的儿子,但在琼湘百姓心中呢?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岳正也是冷着脸从房中走出,却是言语中满是嫌弃,要不是这人是沈浣溪的侄儿,说不定他早就派人拿了。 微风吹拂着竹林,斑驳的阳光从稀疏的叶片中穿过,站在山林边的沈溪澈却是无暇欣赏,因为涉及到了他的儿子,脑袋里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 “回姑姑姑父的话,爷爷说是想将哥哥送到姑父的军队中,也好让他好好锻炼一番,希望他能有一日改过自新。”沈芷檬鼓起勇气,当着岳正和沈浣溪的面,也是为哥哥沈枳横辩解起来。 “哼,我的军队可不收”岳正刚想骂上几句,却是沈浣溪拉了拉他的衣袖。 “锻炼,他这样怎么锻炼?”岳正也是恼火地说道,心中也是暗暗想到:怎么?你们这帮人还想在我军队里安插人手? “回姑父的话,就是去当个小兵而已,艰苦些的、教官严厉些的,他不是心性暴戾,喜欢杀人吗?就让他多参加几轮战斗,或许也就开悟了呢?”沈芷檬一番话倒是说得岳正心结尽去,他指了指她笑着称赞道:“你们沈家也就这个后辈有点意思。” “浣溪,天色似乎有些晚了,你就教教她,我等下借着月华回贡南布置一番。”岳正等待着东方的月色初上,然后运起“月移法”径直从此处离去,把交谈的空间给三位沈家人留了下来。 “哎,姐姐,我实在没想到枳横他居然这样!”沈溪澈也是自责地说道,只见沈浣溪随意摆了摆手,也是应道:“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几个寻常之人,不过由此看来,枳横的心性实在不堪大用,要么走魔道,要么走兵道,如何?” “你和爹爹太过优柔寡断,也不知对倒向夫君有什么忧虑的,现在好了,一门功法都没有,原本他是有想法给你们传授功法,可现在什么都没,包括芷檬,我也只能传些剑意、剑招什么的。”沈浣溪也是感慨道。 听着这话,沈溪澈也有些彷徨,他没想到他们沈家的表现,居然在岳正这里失分这么多! “罢了,见你修为久久没有寸进,我就稍稍提点下你,至于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沈浣溪清冷的眸子脉脉不语,似乎也是有些无奈。 “多谢姑姑,多谢姑姑!”倒是沈芷檬这个小姑娘连忙行礼道谢,一时间,沈浣溪也把目光汇聚到了她这个后辈身上。 “像,和我年轻时候真像,弟媳没做什么好事,但却是生了个好女儿。”沈浣溪像是嘲讽,又像是快意般说出这话,听得沈溪澈尴尬不已。 手掌微微一推,只见澜仙宫中变得透亮无比,她笑着开口说道:“走,我们进去聊聊,估计天亮之前,王爷可能才会回来。” “弟弟,你修炼到几何了?是圣境四阶吗?倒也不容易,家传功法驳杂无比,你且用出你最为拿手的一脉功法来” 夜半风起意潇潇,宁崖竹海听簇簇。闲庭漫步摇孤杖,更有恍惚心无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首前人在宁崖竹海的古诗,沈溪澈揉了揉眉心,却是丝毫没有听下去的注意力。 “溪澈,看来你是听不下去了,去外面自己找个地方歇着去!”沈浣溪指了指门外,示意他可以出去静一静。 “哎,家姐我”沈溪澈有心辩解几句,却是在沈浣溪有些冷意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到外面待着去,仔细想好到底想要什么!” 沈溪澈神色彷徨颓然地待在竹林之中,在家被老爹训,出来被老姐训,怎么也逃不过被一顿教训的命运,要是在外头,他这种修为都是一家之主,可在自己家里就别提了啊! 而导致他被训的罪魁祸首岳正,则是回到了自己的王宫之中,直接找到当值的刘少思谈了起来:“少思,当前的情形就是这般高天明苏醒要保北晋,你看我是该怎么做?” “王爷,此事不难,厉兵秣马以待天时即可!”刘少思极为自信地说道,而岳正一听却是愣住,还要等?以他的实力,直接占下琼湘的地盘也是极为容易,现在再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等?”岳正反问出来的语气却是不太好。 只见刘少思点了点头,看着岳正问道:“北地豪族有道境姚家老祖,东方世家有道境高天明,你说他们会真心为叶晋江山?最终怕是也免不了一场争权夺利!” “王爷还不如在眼下这个当口,好好训练训练士卒,再把修为提一提,大争之世,破境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王爷倒也可以多培养些将官,以待天时。”刘少思缓缓收拾着桌面,向着岳正进荐道。 听了刘少思所说,岳正也是点了点头,他鲸吞的速度也是太快了,这些地盘倒是还要好好消化,看了看刘少思继续问道:“那些投靠过来的世家?” “呵呵,宋国不是现成的地方,那边的宗族正好没有清理干净,而且灵气也很是充裕,把他们弄到那里和当地宋国旧官好好斗一斗。”刘少思瞬间出了一个驱狼吞虎的计策,两人对视一眼也是齐齐笑了出来。 第1013章 两处闲谈论人非 岳正是笑着从内阁当值班房走出来的,他已经知道接下来的策略,不过沈浣溪性子还是过于绵软了些,要找个厉害些的杀一杀这些世家的锐气。 想到这里,脚步微抬一个“咫尺天涯”就向着宁红的魅仙宫而去,她这处的殿宇人数极少,也就冷冰娇、花弄情、杞鸢三人住着,她们都是走地灵一途,像是魔道、蛊道皆是以杀伐为重,故而把她们安排在一起,也是可以互相请教。 漫步回廊,整个魅仙宫都是用的暗色调,像是什么深黑色的围柱、大红色深红色的纱帐,即便不远处巍峨的主殿琉璃,都是用黑玉烧制,看着就像是魔宫大殿一般,当时宁红要这个风格,差点没把匠人抓破了脑袋,要知道这宫殿再怎么黑色,都要和整体的环境适配。 结果你在王宫一片金碧辉煌中,来个突兀的黑色宫殿,这怎么协调得起来,最终也是用了红极而紫的设计思路,周遭宫墙都以红色渐变,这才勉强看着协调些。 远处的宫灯还亮着,岳正也是诧异,原本宁红修行不都是黑灯瞎火以调转魔气,今个怎么和原本有些不同,脚尖再一点,已经晃过半里的距离,轻轻朝着门上叩了叩。 却是“咯吱”一声,厚重的殿门一下子被拉开了,内里穿着黑紫纱裙的花弄情极为惊喜,她温软的声音急促中又有些酥人:“王爷,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宁红姐姐正在为我们讲道呢!” 殿内高台之上,宁红端坐黑色莲台,她看到岳正走来,脸蛋如春风乍吹,笑得像是桃花显媚:“什么风,把我们的大忙人给吹来了?” “呵呵,红姐姐又来调笑我,哪里有红姐姐忙碌,这大半夜,你都给他们讲道,这就不算忙?”岳正也是丝毫不怵,反过来调笑起来。 “说说,这么晚找过来有什么事?”宁红掩口而笑,眼波中荡漾的风情却是怎么也遮不住,岳正的喉结动了动,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解释起来:“东方那群世家,多有些桀骜不驯之辈,浣溪性子绵软,加上她亦是世家之人,倒也不好给他们脸色看” “合着你又要奴家当这个恶人?”宁红白了他一眼,却是有些勾人摄魄,半边身子差点儿变得酥麻起来,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几位道尊之中,也只有你最为合适!” “嘻嘻,你也拿奴家当坏人,人家好生委屈呢!”她轻盈地站了起来,屋内直接闪过一道影子,而后就已经来到了岳正的身边,她捻起岳正鬓角边的发髻,在他的耳边喃呢着,柔柔的细风拂过他的耳侧,不仅让他脸颊边有些痒,就连心里都有些痒。 岳正有些猴急地把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把宁红逗得“呵呵”直笑,冲着他的额头一点,而后眼神轻佻地扫了扫屋内的其他几人,也是轻笑道:“你也不问问她们,是不是要你这样的报答!” 三女听到这话,也是心神会意,这边花弄情更是挪移到殿门边,将整个殿门在里面给它锁死,然后又笑着看了岳正一眼,而冷冰娇则是尴尬羞怯异常,低垂着自己的小脑袋,看也不敢看岳正一眼。 这边春意浓浓晚风疏,宁崖竹海中却是空寂寥寥孤意重,沈浣溪说到深夜,又看看即将西斜的月华,心中知道岳正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或许白日里才会回来,毕竟这里有不少的正事还要他来处理! 斜斜地看了眼自己这个灵秀的后辈,她也是幽幽一叹:“哎,你们这一来,却是把他弄得有些尴尬,索性避嫌地走了,溪澈,你也进来!” “枳横也算是我的侄子,倒也不能不管,这是我央求他给写的信,你把人绑着交到王恩将军手上就是了,他会看着处理的。”沈浣溪也是开口叮嘱道,一听这话,沈溪澈也是郑重上前,双手将信笺给接了过来,而后极为慎重地放在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至于后事,现在高氏这个样子,你们也只能跟着王爷,切记后面还有世家过来,不论王爷说什么,摆明车马支持便是了,他这个人虽然面冷心硬,但对我们这些女人还是会稍稍包容些!” “你这次要是配合好了,再把枳横好好打磨打磨,日后沈氏富贵必能长久!”沈浣溪细细叮嘱道,说得沈溪澈连连点头,原本他也是这般想法,可惜他老爹的想法太过老派,与他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芷檬,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看是回去陪你爹一起劝你爷爷,还是留在我这修行?”沈浣溪原本想将这父女两个打发了,但看看这个小女娃的脸,和自己极为相像,便也心中一软要留她小住几日。 沈芷檬先是心中一喜,而后怯怯地看了看她老爹,见沈溪澈低着头正想着什么,便也只能自己决定去留:“不忍拂了姑姑好意,那芷檬就多叨扰几日。” “好,溪澈,你自己先回去!明日王爷必回,你要是真想来拜见,寻几个同样的家主过来,一起来拜见。”沈浣溪生怕自己的弟弟又有心理上的摇摆,连忙开口叮嘱着。 “是,姐姐,溪澈知道了!”沈溪澈很是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些话分明就是姐姐在帮他,只见沈浣溪玉手朝着储物戒指上一抹,手掌中赫然出现一黄玉色的丹瓶,衣袖拂动将这丹瓶悬停在沈溪澈的面前。 “这是秦王正妃炼制的保颜神丹,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因为家传功法的限制,我也不想多年之后,我这个姐姐依然光彩照人,但是你这个弟弟却老态龙钟,当着我的面服下去!我可不想又被那个女人吃去!” 旁边的沈芷檬听到这话,眉头也是微微皱起,这位姑姑看起来和自己的母亲有些龌龊啊!吐了吐舌头,她也知道这似乎不是她应该插手的事情,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 沈溪澈听到这话,直截了当地把丹药倒出来,而后猛地吞入喉咙,随即向着姐姐拱了拱手,向着北面湘凭郡飞去。 “好了,你爹现在一走,你也能自由些,我看他即便站着这澜仙宫的外面,你都有些不自在的模样。” “姑姑,和我母亲有些间隙?”沈芷檬皱着眉头,有些拧巴地问道。 淡蓝色的衣衫仿佛被一阵轻柔的风卷起,她直直地站在那里,凛然不可侵犯的眸子里又多了些冷意,似乎根本不想回答她这个侄女的问题。 “有些长辈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反正我有不住家里,她即便有一日当家做主,也管不到我的头上,更何况如今,她敢来管我么?”沈浣溪霸气地说道。 横眉冷对说不出的清冷模样,又想起她那个混账侄子,沈浣溪动了动嘴唇,终究是开了口:“本来以我的境界,不会轻易背后论人是非,不过你哥哥的那些错事,哪一件不是她跟着遮掩,若是弟弟当家,说不定沈氏都要败在他们母子手上!” 看了看东方日光初生的紫气,她绝美的脸上稍稍有些失望,也是轻叹一声:“哎,他看来要等等才会回来,也不知哪位道尊陪在他身边。” “哪位道尊?莫不成其他几位道尊也和姑丈他?”沈芷檬也不想过多地谈论自己的母亲,只能是岔开话题,和沈浣溪谈起了她这位堪称传奇的姑丈。 莫名地看了她一样,小小的人儿、扑闪的眼神,心中有心想拒绝,但又不忍拒绝,心中斟酌一番,这才开口:“明面上秦王这里共有五位道尊,实则南海那里还有一位,共计六位道尊,四位女子俱是红颜,情愫纷缠而不绝也。” “这岂不是太委屈姑姑了!他怎么能这样!”沈芷檬撅起小嘴,像是要为自家姑姑打抱不平一般。 “呵呵,你不懂,他是人中之龙,我隐隐有种感觉,他或许就是大帝般的人物!”一说起岳正,沈浣溪的眼眸中就是满是亮盈盈的光,仿佛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岳正的小迷妹。 “大帝?”神话一般的人物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身边,沈芷檬眼中也是多了些小星星,要是旁人说谁谁能成为古往今来的雄主之一,她必然会嗤之以鼻,可这话是她的亲姑姑,一位修为绝顶的道尊口中说出,那效果又是极不一样! “好了,小丫头不要到处去乱说啊!”沈浣溪宠溺地提醒起来,就仿佛这姑娘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沈芷檬也连忙点起头来,笑着回答起自家姑姑:“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来,稍稍把肩膀抬起来,剑招这样威力才会变得更强些!”沈浣溪继续指点着,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而听了道境指导的沈芷檬,境界也在飞速提升着 第1014章 魔女威压熬世家 一幢极为雄伟的宫殿,在空中急急往东面飞去,而宫殿内宁红正和岳正相对而坐,她拿着一个药砵还有一个白玉状的药杵不断捣弄着一些奇特的花瓣。 “你这是作甚?莫不是要拿药杵提醒我?”岳正邪邪一笑,挑起了宁红的螓首,有些意味深长地问道。 “呸,这话就像是什么来着就你自己说的,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宁红脸上也是泛出红意,一把将他的大手给拨开了,继续捣弄着药砵中的紫红色花瓣。 她张开她纤瘦的手掌,雪白的皮肤上满是盈盈的神光,朝着指甲上努了努嘴,笑着向岳正展示道:“你看看,我这花色指甲好不好看!” 岳正一把上前,握住她雪白的柔荑,放在鼻子下面香了一口,笑着回答道:“娘子怎么样都好看,我都喜欢!” “哼,就知道敷衍!我看你是只要好看的都爱!”宁红瘫倒在他的怀里,用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难道忘了昨天你所说的话?拉着杞鸢的手,不住地说她指甲怎么怎么好看,人家年纪大了,不学着点,万一将来某人不要奴家了怎么办呢?” “呵呵,你这美人,怎么会有争宠的心思?”岳正抚了抚她的脸蛋,笑着反问起来。 宁红也是媚笑着白了他一眼:“人家只是想你多陪陪人家!” “呵呵,美人恩重,怎么不让人感动呢?” “过段时间,咱们要去茂沼郡看看茂沼之中的情形,到时候你也随侍左右,如何?” “好好好,我的秦王殿下!”宁红也是舒展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 “等下就到宁崖郡,好地方啊!”岳正看着下方竹林如海,微风一吹但听无数的竹叶满是簇簇之声,宁红也是感慨:“好美的地方,我见过北地冰原,看过血海骨山,俱是寒冷摧折,从来没见过这南国的温柔。” “有意思,要是在这待久,不知道我这魔心还能不能保持冷厉?”宁红也是感慨着。 黑色的宫殿悬在山巅,不远处便是沈浣溪的澜仙宫,宁红推开岳正,径直走出黑色的宫殿,而后衣袖一挥就将自己的“屋宝”给收了起来。 不远的沈浣溪也是察觉了宁红的到来,来着沈芷檬走出,向着上首的宁红笑道:“浣溪见过宁姐姐,我原来以为是李扬风道尊前来,没想到是姐姐过来。” 沈芷檬也是感觉到了宁红身上的煞气,怯怯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用眼睛的余光向着宁红的方向瞟了瞟,却又是一位绝色,要是论风韵,怕是这位唤作宁红的道尊,比她姑姑似乎还要更甚一筹。 “夫君,早上张游来请过安,说是靠得近的几位家主已经过来,有宁崖郡封氏、花脂郡崔氏、娄湘郡禹氏,都是极为亲善我们秦王府。” “亲善?那大军入宁崖郡城了吗?”岳正抚掌而笑,随即向着沈浣溪继续询问起来。 “这个封氏请一些兵马去城中休息,说若是再调些兵马换防也是可以的。”沈浣溪跟了岳正这么久,说话间也会春秋笔法了,听得岳正也是直摇头。 神识向着张游扫荡过去,向着张游传音道:“让封氏招待几人,然后把兵马派驻进宁崖郡,等到差不多人来全了,我再见他们!” “是,王爷!”张游又是连忙向着高处拱了拱手,直接把此事应了下来。 随后的几日内,岳正带着沈浣溪和宁红在山间游弋着,竹林侧处听筝箫,山溪经流洗濯泉,总之这文人墨客洗好的雅事,岳正那是一件也不差地做了个遍,只是可惜身边带着沈芷檬这个拖油瓶,根本没有什么幕天席地的机会。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一飞回澜仙宫所在的山峰,便看到张游立在澜仙宫前似乎在等待着岳正归来,此刻的他连忙迎了上来。 “怎么?人都已经来全了?”岳正笑着反问道。 “是,因为您这里有两位道尊,封氏还特意在下方的竹海旁边搭建了芦棚。”张游也是连忙禀报道。 “哈哈,这些个世家终于是知道谁才是老大了!我就见见他们,两位夫人就悬停在屋宝之中就成!”岳正倒也没有让自己女人抛头露面的想法,随即向着二人吩咐着。 “好,我们就在两边看着些,要是他们有什么说得过分的,我且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道境的威压!”宁红冷声说道,言语中也是透着冷厉。 繁茂的竹林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只见一道金光飞来,岳正已经坐在了早就安排好的高台之上,两边则是飞来蓝色、黑色两尊风格的巨大屋宝,厚重的宝物也是给下首的一些家主形成了压力。 “我等拜见秦王殿下,殿下万安!”众多的世家家主齐齐作拜。 听着下方这些或真或假的声音,岳正也是笑了起来,不管他们所说是真是假,总之在这一刻 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们这些世家不是自诩高人一等吗?但现在还不是要臣服在自己面前! “哈哈哈,各位贤达,都请快快起身!”岳正随手打出一缕微风,直接将几人给扶了起来。 “哪位是封家家主?”岳正看着下首几人,也是准备拿捏下。 “小人就是封家家主封不原,见过王爷!”一个中年男子匆匆从几人中上前,向着岳正拱手作拜。 “你不错,主动献上宁崖郡城!” 听到岳正的称赞,封不原脸上压抑不住笑意,谦虚地向岳正回应道:“回禀王爷,小人不过做了些该做的,宁崖城小,除了些山产也没什么别的产出,这些世家都不愿来此地方,这才让我得了这个便宜。” “现今王爷有需,小小城池有什么舍不得的!” “哈哈哈,说得好啊!我知道你治家严谨,这样,你既然献上城池,我也不能不赏,南面宋国还有不少未封的土地,到时候让户部划拨给你!”岳正虽然知道封不原之前有多不情愿,但现在这时候,都得装点些好话嘛! “宋国!”封不原有些疑惑,难不成秦王要把我们迁移到那里去?那可是灵气稀疏之地,将来后辈哪里还有什么前途? “我听宋国灵气稀疏,若是把家业挪移到那里也不是不成,不过委实对于后辈太苛责了些!” 听到封不原的辩解,岳正心中也在偷乐,知道你这老小子会这样讲,还好宋地已经大变样了,不过这么多世家、豪强,李典昂和袁迪章似乎有些单薄啊!啧啧,得找个弹压之人,不然他们还不是无法无天了? 嗯,不如把樊声武和袁迪章调一调,再找个杀人的过去!我想想,岳正皱着眉头,已经准备往这些世家大族脑袋上套笼子了。 “封氏家主,实在多虑了,你是不知道宋国的丰饶,现在因为夫子的赐福,整个宋地灵气盎然,生机灵气不下于北地洞天!”张游看着秦王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也是连忙开腔向着几人介绍起宋地的情况来。 因为封氏家主地处宁崖小城,和外界沟通的渠道并不顺畅,倒是其他几位家主极为熟稔,像是罗氏家主罗宥向着封不原解释道:“那地方我派人看了,天生就是我们世家的好地方,若是派人稍稍经营,怕是家族中再出几个圣境都不难!” 这话说得岳正心中分外不喜,他向着张游传音问道:“这是哪位?” “回王上,这位是罗氏家主罗宥,就是跟沈家有姻亲关系的那位。”听到张游的传音,岳正也是一下就想起了这人是谁,他的妹妹就是嫁给了沈溪澈,似乎昔日还和浣溪有些龌龊,我且来呛上几句。 “呵呵,倒也不全是世家的好地方,这也是我养兵的好地方,这些时日给士卒发些灵石,再配合着这些好地方,这些天我已经得天境兵十多万!” “郑孟招人,宋地练,呵呵,都是穷苦出身的兵卒,各个训练极为刻苦!”岳正向着几人描绘着宋地的作用,一个个世家家主听得也是心慌,这是给自己等人秀肌肉的意思啊! “秦王殿下,我等家族子弟众多,此刻投靠您能不能多给些地方?”娄湘郡的禹氏连忙开口,似乎很是急切的模样,生怕岳正不给他们些较好的待遇。 “呵呵,多给些地方?这就是你们跟秦王殿下说话的态度?”上方的宁红放出自己的气势,向着下方几个家主压了过去,浩荡的气势像是要压弯他们的脊背般,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仿佛根本挡不住宁红的气势。 “哼,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态度,想我当年肉身碎散,求郎君相助之时那是一个恭敬,你们呢?要不都跟着那个高天明去北晋!那里高官厚禄数之不尽” 众位家主心中嘀咕,高官是有、怕是厚禄这一说,北面都不一定发得起! 第1015章 安置世家入宋地 “呵呵,诸位想跟着高天明吗?”岳正莫名地笑了笑,而后继续慷慨激昂地讲道:“我不会让你们失去什么,但是去了北方就不一定了,据我得到的情报,为了扶持叶继登上皇位,北地豪族几乎家家战死千人之多,你说你们这些外人靠过去什么下场?” “就连战功卓越的谢将明,都要南下打叶华,不过这次”岳正用手指头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似乎在敲打着眼下的这些人。 已经赶到的世家家主,还有说要投靠过来的世家家主,目前零零碎碎统计在一起,也就占了东方世家总数的四成,要知道几经波折后,东方世家目前也就二十多个家族,实力比之千年前全盛之时要跌了一半。 “王爷不看好北晋的南征?”沈溪澈也是开口问道,像是在配合岳正演一出双簧。 岳正霸气地笑了笑,睥睨而不可一世的眼神扫视着众人,一个个根本不敢和他对视,直接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只听岳正极为豪气地说道:“哈哈哈,北晋南征问过本王的意见了吗?” “他南晋叶华尚且知道割四郡以求和,这北晋之人什么赏也没有,什么赐也没有,一帮子北地豪族还嚷嚷要撤了我这个秦王,他们这是找死!这次非叫他们在南方吃个大苦头!”岳正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说道。 众多世家的家主心中也是了然,分明是南北晋对峙、对攻对你的好处极大,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摆谱?不过岳正说得一点没错,他已经成了天下间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完全能够引导或是主宰天下间的大事。 “高大人说是要带我东方世家去往南方,待到彻底剿灭叶华贼子后,把鄞南许给我们!”禹家家主连忙说着高天明的条件,却是听到岳正“呲笑”一声,冲着他们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聪明人,或者有点保守,若是现在还觉得高天明好的,你们尽管去就是,我不拦着,但是要去了宋地,再有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太无情。”岳正冷冷地威胁道。 “鄞南?北方豪族都打成那个样子,要是打下南方,他们会把这膏腴之地分给你们?哈哈哈,各位家主,你们觉得会吗?” “而且因为魔域南下的缘故,原本抵御魔域的那些家族势力纷纷南下加入到北地豪族的序列之中,现在应该有两个东方世家那么多了!”岳正看了看沈溪澈,示意他也说两句。 只见沈溪澈径直上前,向着岳正拱了拱手:“是,现在北地豪族的圣境家主已经有五十多个,而我东方世家不过二十出头,若是这次再一分裂,怕是东方世家的圣境家主只有十来个了。” “哈哈哈,十来个圣境,还没我麾下的圣境将领多!”岳正笑着说道,言语中也是豪迈,不过心里对这些世家豪族的实力还是有些忌惮。 而道盟那里圣境怕是更多,这样一算,征伐天下的压力还是极大。 “好了,各位家主既然不愿加入高天明的队伍,那我就给你们安排了!”岳正为了笼络这些家主倒也下了些血本,一些宋国王室控制的土地、产业都被他拿了出来,反正萧然现在已经出家,这些东西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而萧琴也是个没主见的,就当是她的嫁妆好了。 “沈家主,这是你的,拿好,既然是献出湘凭郡,自然有功!” “封家主,这是你的安置地点,另外一应的地契,且收好。” “禹家主,你的娄湘却是慢了一拍,我派兵去围了城池,你才献城,不过还好,城中另外一路世家已经寻北,这是给你的安置处。” “崔家主,你们花脂最早与我亲善,这赏物中应该算你们家最为丰富。” “罗家主” “来家主” 一连掏了九份地契和户部拟定其他财物,岳正才停了手,几位家主拿着手上的表单,一个个也是惊讶,这些地方看着不小,若真是灵气盎然之地,还不得被人抢破脑袋? “还有,孤王赏赐给你们的,这才是你们的,孤王没有给你们的,你们不能抢!”岳正看着下首有些人眼光闪烁,也是开口告诫道! “另外孟郑行省的主官和东南行省的主官也会对调,你们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明白了吗?”岳正冷冷地喝问道,一时间下首的众人连连点头,再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王爷,我听说宋国南方有一座大岛,上面灵气极其充沛,不知?”来氏家主的族长有些贪婪地询问道,似乎觊觎起了海王岛。 这时候,天空屋宝内的宁红又是怒极,这些家主脑袋是装了什么,都给了这么多的东西,居然还不满足,按照灵气盎然的程度,给他们的都能置换他们现有的三份家业了,要不是南方修士少些,抬不上价说不准他们手里的土地再翻个倍都有可能。 极致的魔道威压向着眼前几人涌来,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尸山血海,整个人的身子不住地战栗着,有的修为稍稍低些的圣境一阶,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微汗。 “你们这些不知足的东西,要是在魔域敢这么对魔主说话,早就被轰得渣子都不剩”宁红冷冷地威胁着。 却是下方一阵微风拂过,几个世家家主这才觉得身体一松,再无刚刚被压迫的感觉,只听上方蓝色玉宫中的沈浣溪也是开口劝说道:“几位家主都是仰慕我们家王爷,这才来到这里,姐姐不要把人吓跑了啊!” “呵,你瞧他们一个个把纸抓得这么紧,是要把东西交出来的样子?都是些守财奴!”宁红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罗宥讪笑着,仗着有沈浣溪为他们撑腰,也是鼓起勇气说道:“宁红道尊,我们家里人多嘴多,不得已也只能多要些地方!” “怎么?这些不够你们吃用吗?岳郎要不让他们待在琼湘!”宁红冷冷地嘲讽着,却是把罗宥吓出一身冷汗,别的几家家业都在琼湘路南部,他们罗氏关键和沈家有姻亲关系,而沈家和岳正更是关系匪浅,故而他也只能南下。 岳正抬了抬眼帘,看着各家家主,也是冷声说道:“孤王给你们的,远比你们给孤王的要多,谁要是不满,现在你们还有反悔的机会!但是等会可就不一样了!” 众多家主心中默算,确实要比现在的家业要多,不过唯一失去的就是身为世家特权,原本在各自郡城作威作福的众人,怕是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人! 原本在各自的郡城中,他们的族人即便是杀了人,也是能够轻松地把事情给平掉,可现在秦王眼里揉不得沙子,怕是以后要好好地约束下族人了,几个家主对视几眼,心中也是越发郁闷。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岳正看了看几人,继续询问道。 因为刚刚宁红的威压已经震慑几人,他们再不敢提什么过分的,只是问了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汝等家中若有菁英之人,孤王亦是不吝任用,柳大人,此事你来登记,看看几家中有没有什么人才,若是入我麾下,我有运朝之力能静澈神魂,提升修为。”岳正随口提了一句,却是这些世家家主一个个眼神放光,他们不是那种破落户,所谓运朝之法都听说过,没想到秦王居然有这般神术! 看了看几人渴求的眼神,岳正也是笑了笑,继续提醒道:“你们应该知道运道的特质,若是不出仕还好,但是如果在我这里出仕,还三心二意之人,我可不会手软!” 语调轻松,但是在听的几个人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滋味,秦王这里看来并不需要他们,但是搭不上秦王的船,难道真的去跟高天明去搭北晋的那一艘破船吗? 看来只能放些不错的弟子出去了,怪不得大帝之国,独乾帝以强亡!那么多人才汇聚,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不兴盛呢! “去!”岳正向着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去,随即他影光一闪间,已经重新回到了竹海之巅,其后宁红、沈浣溪的屋宝也跟随而来。 看了看两女,岳正也是提醒道:“此间事了,也到了我们该回去的时候。” “我要先回家一趟,把我这侄女芷檬先行送回去,然后我自行回贡南就是了。”沈浣溪点了点,也是抚了抚沈芷檬的发丝,姿容甚好的沈芷檬也是朝着岳正笑了笑,倒是一副极为乖巧的模样。 虽年岁极小,脸上带着几分稚气,但气质幽华、肤浅色淡,身量看着极高,二八的芳华不过比岳正低了一个头,眉眼很像她姑姑,但又透着丝丝少女的狡黠。 “唉唉,别看了,别看了,这可是人家的侄女,你要是乱来,天下人怎么说你!”宁红也是赶忙提醒起来。 岳正回过神,却是难道的老脸一红! 第1016章 茂沼凶险将巡幸 南方的燥热丛林里,十来个锦衣卫的小校正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羊皮地图核对着进沼泽的路。 “头儿,咱们这一趟可是签了生死状的!” “您就不能让咱们喝两口酒壮壮胆?”一个小旗向着头目小心翼翼地问道。 “呸,想死就别他娘的带上大伙!”千户左三壮大声喝骂起来,但想想这小子平时也算乖顺,便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别怪我不让你们喝,要是误了大人或是秦王的事,咱们担待不起!” “这林子里不知道有多少邪祟,万一你这酒香吸引了什么东西过来,咱们弟兄可扛不住!” “前几天知道为什么让你们泡在烂泥里吗?那就是这茂沼的土,说是能遮掩身上的人味,《沧溟录》上说这里面有百族,咱们要是不警惕些,怕是连命都要丢在里面!” 众人听了左千户的老成之言,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左千户是镇恶军出身,因为善查山川路径、能辨奇门妖鬼,故而被分到了锦衣卫当中,专门负责一些奇异突发之事。 “等会要是有危险,咱们就”他脸色一冷,连忙举起手来止住了众人的交谈声,只见他朝着里面的灌木丛指了指,然后做了一个禁声动作,众人齐齐拨开草丛,也是心惊得脸色发白! 只见远处的烂泥沼泽堆里,一条长约几百丈的大青虫正在蠕动着,天空之上有许多的金雕盯着下方,扑纵着巨大的翅膀就要俯冲下去,而大青虫翻滚着肥大的身体,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这些锦衣卫小校屏住了呼吸,生怕上方的金雕俯冲下来将他们一个个都叼走,校尉趴服在地上,冲着后面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用最小的动静向后面撤离。 猫着身体,用最小的动静往后挪去,又行进了两里地,一拨人才感觉到这压迫感逐渐消散,最为跳脱的小校抚了抚自己的胸膛,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那都是什么怪物!咱们不用再往里面行进吗?” “不用了,秦王怜悯我等,只是让我们在外围看一看,统计下有什么怪物,刚刚那几只对我们来说,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但在秦王和几位道尊眼中,不过是轻而易举能灭杀的妖物!”校尉挠了挠头,也是随意地说道。 “咱们赶紧回去,把两只怪物画下来,也算是对上头交差了,然后咱们就去喝酒!”左千户大声说道,显然整个人的状态也是轻松下来。 到底是秦王体恤部下,若还是在晋国的时候,上官必然逼着他们进去沼泽腹地,最好能把沼泽的地貌画个清楚再递上去,如若是这个样子真不知要搭上多少士卒的性命。 茂沼郡城的酒馆中,左千户一脸笑意地看着手下人打闹,自己则是美滋滋地喝了一杯酒,还是锦衣卫这里舒服,虽类似于军职,但相应的管束却没有军中那么严格,偶尔喝喝酒倒是极为舒服。 “大人,这茂沼城小,估计也就几十万人,但却是有这么一大片地方,谁要是被派过来做郡守,我估计要郁闷死!”一个小校也是不客气地说道,还好现在没有郡守上任,否则还不得跟这几人好好说道一番。 左三壮喝了口酒,也是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地方虽说是受大晋的管辖,但却是由当地土人管辖,军队也多是当地人,没见前两日那杨当勇的校尉差点跟人打起来?” “秦王调了两万大军过来,听说里面有三千咱们镇恶军的老兄弟,这是要到沼泽里好生看看?”旁边的小校也是好奇地问道。 “秦王的事情,瞎打听什么!”左千户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做任何回答。 此刻,他们所好奇的秦王也在查看着锦衣卫送来的情报,因为这茂沼郡分外诡谲,在接收之后,岳正第一时间设好了传送阵,为的就是防止什么特殊情况。 按照惯例都要任命当地土人为郡守,但岳正迟迟没有任命,即便维持治安的文礼上了好几道奏折,岳正都是留中不发的态度,怎么着非要用当地的土族吗?想到这儿,岳正有对这个叫文礼的降臣有了些不满。 “怪物颇多,巨型蜈蚣、青虫、蜘蛛,还有什么金雕,倒是没见着什么土人!”岳正也是皱了皱眉头,旁边负责秉笔的叶慧仪倒是连忙上前,接过岳正手中的奏折,看了看之后也是花容失色。 “王爷,这就是您说要让我们历练的地方?”叶慧仪皱着眉头问道,她们原以为岳正要带她们去巡游,没想到却是去这么个地方! “呵呵,谁让你们修行不用心来着?” “凡是圣境修为,可以不去,但要是没到圣境,都得去历练历练。”岳正笑着说道,他的这些个女人,一个个都是绝顶的功法,但有的就是迟迟破不了境界,岳正也是无奈这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叶慧仪眉头一皱,嘟了嘟小嘴终究是拗不过岳正,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来做这个秉笔女官也是不情不愿,按照岳正的说法,就是府中的正妃都得来体验个几天,将来好帮他处理分担些政务。 他的宫里有各个势力的女子,有的来自于平民、有的来自于宗室、有的来自于豪族世家,她们即便再不愿争权夺利,将来也会被打上各种各样的标签。 殿内还有一人,比之叶慧仪更加烦恼,她就是才被水语柔引导得开朗些的何瑄云,她以前从没跟人交手过的性子哪里知道怎么战斗,低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想越是烦恼,而后就用水津津的大眼睛看着岳正,差点没让岳正直接破功。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不如自己去外面练练,算了算了,今天这里就不用你们伺候了,自己去练练招式!”岳正看着这两只花蝴蝶,也是无语地抚了抚额头,只能让她们再出去练练了。 “对了,去帮我叫下你们周姐姐,记得让她把继严抱过来。”岳正向着两女叮嘱一声,随后一头栽进了浩如烟海的文牍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连带着还有婴孩的嬉笑声,岳正抬了抬头也是温和一笑,从高台上走下张开双臂说道:“来来来,小继严,让父王抱抱!” 周瑗君也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个,随后看着一堆的疏奏,也是蹙了蹙眉头,上前问道:“怎么有这么多奏折,姚贞呢?没来帮你处理!” “她早上说是心血来潮,说是自个好像要突破了,这才把这些案牍都拿了过来,崔莹说是最近东方世家的奏报比较多,她理应回避!”岳正也是烦恼地捏了捏眉心,这下连帮他处理案牍的人都没有了。 “这些个丫头!看来要帮你搭建另一套班子,不然非忙死你不可!”周瑗君到底是关心他的,这便要帮他安排。 “再给姚贞安排一套辅佐的班子就成,最近看她眉头皱的紧,本来性子就冷,事情再多些,估计一辈子都要板着个脸。”岳正打趣般地说道,却听周瑗君却不饶他,笑盈盈地说道:“你在背后这么说她坏话,小心我到时候告诉她!” 把岳继严放在红彤彤的地毯上,任由他随意爬动,看到周瑗君已经在翻看他的那些奏折和情报,她看了几眼也是笑着反问起来:“你要去茂沼,看样子要带不少宫妃呢!” “道境,你打算带谁去?”周瑗君挑了挑眉毛:“冷冰娇要突破,宁红姐姐肯定要去的,我师父和浣溪姐姐,你准备带谁去?” “她们两个要印证剑道,我请了南海那位!”岳正笑着摇了摇头,却是说出了一个令周瑗君意外的答案。 却是不料周瑗君盈盈一笑:“我听说鲛人一族格外专情,你带这么多莺莺燕燕,就不怕这女王下个暗手什么的?” “这恐怕不会”岳正瞬间尴尬起来,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带鲛人女王过去了,这边周瑗君继续说道:“还是带我师父!她身份特殊,会护着她们的!” 我岳正也是无语凝噎,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浣溪那边?” “我去跟沈姐姐分说,正好生这小坏蛋的时候有所感悟,想跟沈姐姐讨教讨教。” “这本折子,嘶,你仔细看看!似乎有点问题!”周瑗君像是发现了什么,从一堆奏折中捡出一本丢给了岳正。 “原本去孟国北部的流民,却是说士兵迷了路,最终竟然在茂沼旁边停下了,是杨当勇的奏报,压在最下面,奇怪,虽是小事,但和你有关就是天大的事情!”周瑗君冷声说道,一时间岳正也是快步上前,迷路?怎么可能? “查!仔细查!怎么可能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岳正神色也是一冷,怀疑有人从中搞鬼。 第1017章 事有蹊跷蛛丝迹 思虑一番之后,他拿起用于朱批的石笔,在这一封奏折上重重地画了个圈,而后写下自己的批语,然后喃喃自语道:“这次就派张游过去查!这个叫什么文礼的就做他的副手!” “张游一个人去,是不是有些势单力孤了?”周瑗君也是点头提醒,却是见那边的岳继严不断爬动,甚至到案几边拿了个奏折看起来,还冲着他们夫妻俩挤了挤眼睛。 “呵呵,你看他小大人的模样,这么小个人儿,就知道为父亲分忧了呢!”听到周瑗君的调笑声,岳正看了看宝贝儿子也不禁莞尔,他放下刚刚令他烦躁的奏折,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好些。 笑着走上前去,一手将这小娃儿奶香奶香的身体抱住,一手拿起了他随意抓来的奏折,看了两样却是大笑起来:“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没想到继严你小小年纪居然也知道为你舅舅要官了!” “嗯?什么要官?”周瑗君也是好奇地上前,从岳正手里把奏折拿了过来,一看之后却是笑了:“玉璋估计是在贡南待得有些不自在,昨个被我叫进宫来说了几句,今天就直接上书要外放。” “正好我把东南行省和孟郑行省的官员做了个调换,孟郑现在被杜守治理得不错,现在交给李典昂打理,倒是希望孟郑行省能更繁华些!” “这样,你哥哥玉璋就做李典昂的副手,做个孟郑行省的按察使,负责察访行省境内各种不公及大恶之事,你记得跟他多提点两句,当好李典昂的副手就成!” 周瑗君伸出双臂从岳正手里接过儿子,也是笑着应了下来:“知道了,敲打的话为什么又是我来说?非逼着我来做这个恶人不是?” “饿人”小娃娃也是奶声奶气地拍手叫道,声音的语调倒是有点像是“恶人”两个字,一时间让岳正开怀大笑,气得周瑗君有些愠怒地往小娃娃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她冲着大笑的岳正白了一眼,而后从他手中拿过奏折说道:“好,好,我这就把我哥哥再叫进宫来,继续耳提面命几句。” 看着妻子抱着儿子袅娜而且,岳正也是看起了刚刚那个麻烦事,他手掌朝着所有的奏折一挥,只见所有的奏折就像是活了般,一个个全部打开,在殿中来回飞动着,有字的那一面都是面朝着岳正,一遍让他全全通览。 双眸凝神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识海中的涛浪不断涌动,像是要从这浩如烟海的奏折中寻到一些有用的,几十息之后,他摇了摇头喃呢着:“今日没有,我就不信昨日没有!” 手掌一合,所有的奏章就好像被专人摆放齐整,落在了殿中的一处案几上,向着昨日的一些封箱,岳正又是手心一动,封箱当即打开,所有的奏折都飞了出来,他继续看着眼前纸笺一片,一双神目如电继续寻找着线索。 嗯?溪山郡守这一份,其中写到:“境内有兵丁带流民路过,其色凝滞不似活人,窃以为军中有军士虐民,请彻查此番,雄腊垦区一千八十三。” 难道消失的就是这一支?处理的程怜以为是寻常之事,就写了批复让雄腊郡那边彻查,处理得倒也没错,地方先行核查,再报兵部追究其兵卒的责任。 雄腊那边难道就没人回禀?要是这划归的垦区一千八十三没人来报,说是需要的流民没到,那自然地方上也不会回应,啧啧,查,看看这到底是谁负责的! “来人,给我把外朝韦庄、曾煜、张游都请过来!”岳正对着门外当值的红衣军命令道,除了往来的大臣,这王宫中只有他一个男人,对了,还有一个男娃。 红衣军皆是女子为兵,负责带队的是齐箐、董小宛、项云舞三人,这些女子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到相应的职房将三人给请了过来,他们一到,岳正就直接把刚刚拿到的几本给他们递了过去。 三人也是疑惑,尤其是曾煜,他为了安置流民和记录军功忙得那是脚不沾地,实在不想王爷再给他加担子了,这边韦庄刚刚看完,也是冲他眨了眨眼睛:“老曾啊,这事情还得你来看看!” 曾煜也是好奇地接过奏折,细细一看之下更是心惊无比,怎么会出了纰漏呢?他连忙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块莹白色的玉简,贴在自己脑门上一会后,才看着岳正禀报道:“雄腊垦区一千八十三号是位于雄腊北部盘家庄,雄腊郡递过来的堪合上说此地地域偏僻,负责的校书都走了好久才到。” “盘家庄?负责带队的郡兵是谁?”岳正也是有些愣住,这个姓氏倒是真少见啊! 旁边张游倒是想起了什么,也是上前向着岳正禀报道:“回禀王爷,您之前说要去茂沼郡巡游,我就查了查茂沼的情况,其中大姓有一支就是姓盘!我东方之人历览众姓,盘姓这一支,也只有茂沼有。” “啧啧,线索终于对上了!”岳正看着还在一堆案牍中找寻着的曾煜,他似乎在寻带队士卒的名字,等了好一会时间,曾煜才将所记录之人念了出来:“贡南郡兵,姓潘,好像是孟国降兵出身,因为膂力过人,所以被选拔至贡南” 姓“潘”?莫不是“盘”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这样有问题的人怎么会进到自己的贡南军中!一定要彻查!运朝之法能探查有品级的官员,但这一个个小兵却根本没有精力去查,只能依靠着官员们的一一筛选。 韦庄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也是想看看王爷的反应,用余光往岳正那边瞟了瞟,见岳正也是神色凝重,便知道王爷也开始担忧起了这个问题。 向着岳正拱了拱手,韦庄径直开口道:“王爷,不如把军队再做调动,身家清白之人方可留在贡南,您看如何?” “悄悄地做!动作不要太大,分成几波去做!”岳正冷声说道,居然有人敢在这档子事情上动手脚,简直是来拨撩他这个老虎,眼神越来越冷厉,我出钱安置的流民,你们这些魑魅魍魉要做什么!要被我知道是谁做的事,一个字,杀! 他看了看自己的心腹爱将张游,也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将军,你用传送阵传送去茂沼,杨当勇的两万兵马归你调动,还有文礼也归你调动,帮我把那些狗东西都查清楚!” “这是锦衣卫的牙牌,当地的锦衣卫也归你调遣!”岳正冷着脸,把泛着亮白色的牙牌递给了张游,只见那牙牌之上刻着“锦衣亲军”四个大字,张游极为郑重地接过,而后沉吟片刻,又是向着岳正行了一礼。 “王爷,此地人员杂处,甚至有些人不以晋人自居,若是爆发冲突,该如何处理?”张游知道兹事体大,继续向着岳正请示起来。 “如何处理?不服的,就给我杀!我以优待,他们却如此蹬鼻子上脸!”岳正言语森冷,整个人变得杀气腾腾。 “是,王爷,张游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张游便大步走出王宫,而后向着传送阵而去。 韦庄和曾煜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也被他决绝的霸道之气震慑,岳正心中感慨,到底是修炼了恨意功法的,这个杀气就是重。 “你们觉得这事情是谁做的?”岳正向着两人询问起来。 “倒是原本的岐川有人口买卖,有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山旮旯土人,在买人的时候很是大方,但现在王爷力压奴隶买卖,倒是这种事情几乎绝迹。”韦庄在归鹤郡待过好些年,对这些事情自然熟悉。 听到这话,再加上韦庄冲着他眨了眨眼,岳正也是想起昔日是怎么对待狐霞的,顿时老脸一红,摆了摆手随即道:“没有奴隶买卖,难道就没有拐子了吗?” “拐子,难不成这兵卒被拐子迷惑”曾煜也是开口怀疑道,因为只要说是拐子迷惑了士卒,那他们兵部受的责难就会少些,旁边的韦庄却是笑着指了指他:“曾大人,先别急着推卸责任啊!是我们兵部的责任就明说就是!” “谁让我们兵部的人少呢?你看这些兵马都是五军都督府才能调动,咱们最多就是调调军粮什么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怪到我们兵部的头上,最多是监督不严” 原本发愣的曾煜听韦庄这么说,一下子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意思,旁边的岳正也是无语地指了指韦庄笑着说道:“你啊,你啊!既然这么说,我再给你加些担子,军法司给你兵部了,再去军中招揽些人!” “不成,不成,王爷让我这么做,那些军头气急之下还不得拿刀砍了我!”韦庄连忙推脱道,但岳正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直把韦庄看得浑身发毛,也只能默认了下来。 第1018章 张游杀人破迷障 明明在贡南极为明亮的日光,可惜到了茂沼郡之后,张游都觉得天暗沉沉的,他揉了揉鼻子只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些湿润,茂沼郡城临近沼泽,空气中是湿润了一些。 “将军何人?”负责此地的传送主事看到他一身金甲,连忙询问起来。 “秦王特使,张游!” “原来是张近卫,这是此地的地图,前几日杨当勇将军前来,两万兵马驻扎在这一带。”主事都是工部的属官,对于当地的工商人文等等都有记录之责,倒也不用一直待在衙署里。 张游倒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冲着主事勉强一笑:“多谢主事,事情若成,我会帮在王爷那边为你美言几句,另外王爷即将来此巡幸,你多做做功课。”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主事连忙感谢道,这时候,张游继续问道:“有换衣服的地方吗?我把甲胄换下。” “有,有,将军可以进里间!”主事连忙热情地招呼着,脸上就差笑成了一朵花。 一袭黑色劲装,还给自己戴了个斗笠,他揉了揉鼻子,他的家乡靠海,风中水汽颇重,这里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但这水汽里却是有股微微腐烂的味道,让他整个人极不舒服。 远处斑驳的城墙,显示这座小城独特的历史,路上看着人还是不少,刚刚张游作别了主事,还特意用身法闪出,就是怕有人盯着此处。 在幽暗的小巷中,用自己的神魂扫了扫,却是发现了不少恶意的目光盯着不远的传送阵,和晋国的传送司不同,秦王府的传送阵明显要小上一号,但功能上却是一样不少。 街面上有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族人,也有不少迁徙来的晋人,总之两拨人的关系还算融洽,但也有穿着粗布衣裳的人,他们都是形色匆匆的模样,张游跟了半路,发现灰袍人最终都是出了城。 难不成是城外的雅隆族人?灰袍疾行,倒真是这样!因为岳正要来这茂沼郡,所以张游也仔细探查了茂沼郡附近的情况,对于这周围一些千奇百怪的族类也是了解了些。 “倒是和蛮族有点像,身上有些畜生的印记,哼,该杀!”张游和岳正相交日久,也是沾染了岳正对于外族的狠辣,他又在城中看了许久,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往杨当勇所在的营帐而去。 “文大人,把这些流民交出去,可是和秦王的政策对着干啊!”杨当勇在营帐中有些焦躁地说道,看着文礼不任事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文臣修为比自己高些,自己早就怼上去了。 “谁要咱们把流民交出去!” “不想活了吗?跟秦王殿下对着干?” 只听营帐外传来一阵粗豪的声音,却是张游大步入内,直接掀开营帘大声喝问道。 “卑职杨当勇见过张将军!” “文礼见过张将军!” 二人都是见过张游的,此刻见他孤身前来,以为是秦王有什么秘旨,也是连忙开口行礼。 “这是秦王旨意,后面你们两人都听我的吩咐!”张游大声吩咐道,眼神中透着满满的坚决。 “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流民是谁要?”张游恶狠狠地询问起来,两人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哪里敢怠慢。 杨当勇连忙拱手回答道:“是沼泽旁居住的盘氏一族,他们在整个茂沼郡极有声望,一些百姓得了病都求到他们头上,他们也愿意拿出得自茂沼沼泽的草药用以治疗。” “我们就是被百姓围了,这才有些息事宁人的想法!”只见杨当勇脸上的苦涩一闪而过,张游也是心中斟酌起来,紧锁着眉头也显得他心中万分矛盾。 过来十几息,张游脸色一冷,继续核实道:“确认是盘家要这些流民?现在这些流民人呢?” “是,盘家人在城中有处地方,叫盘家村居,大部分盘家人都住在外面靠沼泽,也有些亲善晋人的,就住在盘家村居,而沼泽旁的派了十几个人过来索要这些流民,现在都在村居里面。” “至于这些流民,都还在我的大营之中,据他们所说,就是好像莫名其妙做了个梦,梦醒了就在这地方。” “要不是我发现不对,怕是这些人已经到了沼泽旁边。” 听着杨当勇的回禀,张游脸色阴冷,恶狠狠地问道:“这些人都在城中?” “是,我派了探子,都在城中。” 听着杨当勇极为笃定的回答,张游也是斩钉截铁地说道:“那还愣着干甚!给老子抓人!” “啊!大人,这可是要闹出民变的啊!”文礼连忙开口提醒道。 “什么民变不民变,咱们这么多兵,不听命令的直接抓起来!”张游也是极为不屑地说道,见文礼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也是大声打断道:“文大人,执行命令!” “是,张游将军。”文礼把还要说的话径直咽了下去,拱手算是接下了命令。 而杨当勇听到张游这命令,早就激动得没了踪影,他是个性子极为耿直之人,哪里愿意把那些可怜的流民交给那些阴阳怪气的土人,可以说张游的命令极其对他的胃口。 在纷乱的营帐中,杨当勇穿着甲胄大声呼喊着:“快快快,都穿上甲胄,跟着老子去拿人,三甲七标留下护着这些流民!” 除了接到留守命令的三甲七标面色发苦,其他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张游听到帐外的动静,也不避讳什么,就这样在文礼面前换起了甲胄。 轰鸣的营帐虽看着纷乱,但很快就恢复了井然的秩序,一排排衣甲鲜明的士卒举着长枪,立在张游的面前,仿佛等待上官的检阅一般。 “走,拿人去!”随着张游的一身呐喊,一万多人骑着他们的骏马,往盘家村居的地方冲去,前两天的百姓围营,已经让这些士卒分外不爽,现在有了报仇的机会,一个个兴奋得嗷嗷叫唤。 兵马的疾行,也是让城中的百姓微微一惊,多少年他们都没怎么听过这甲胄之音了,即便是天南都督府统治时期,这等小城不过放了两千的轻甲兵,平时也仅仅维持下治安什么的,要说让他们去战斗,那更是无稽之谈。 而天南兵换了一个主人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幅虎狼模样,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眼神中都是悍不畏死的意志,一方面岳正给了他们极为不错的待遇,另一方面,按照现在的爵制,杀敌多的人甚至有封爵的可能,怎么不让他们激动呢? “杨将军,你手里的兵真不错!辞南的兵都北上了,我原以为这些人都是胆小鬼,没想到你带来茂沼的这些人真不错!”张游也是称赞两声,而后一夹马背向着盘家村居冲了过去。 “给我围住,围住!不可放走一个!”张游大声喊到,巨大的火把熊熊燃烧着,照亮了每一个士卒的脸颊,他们冷冷地看着远处,似乎和这些盘氏族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将军,将军,我们盘氏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围住咱们的村居啊” 看着一个着装奇异的老者匆匆走出,向着张游大声叫道,听得张游直接皱起眉头,冷冷地回应道:“尔等贩卖人口,按照秦王府令,该当诛杀!” “啊!大晋律令中可没这条啊!我们贩卖些流民可不算是罪,再说我们茂沼才入秦王麾下几天,怎么能用秦王令代晋律,恕老朽实在不能应下此事”老者昂着头,似乎根本不想听张游的命令。 再也不跟这老贼多说什么,一手挥出自己的马鞭打在了老头的身上,只听“啪”的一声,老者的衣裳全部裂开,张游大声呼喊:“给我冲进去,杨当勇,你看着抓人!” “你居然敢,居然敢!”老者满脸狰狞,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得,却是又挨了张游一鞭子,然后就听到张游毫不客气地言语:“把这个老头给我绑起来!” 看着老朽又要叫骂的样子,张游指了指两边继续吩咐道:“给老子把他的嘴巴堵上,不准他再说话。” 这时候,远处十个黑衣汉子冲着天空飞起,似乎要从大军的围困中逃出,张游摆了摆手大声指挥起来:“给我射!死活不论!” 簇簇的羽箭疾飞,一个个黑衣修士齐齐从天空栽下,有的生命力强些的勉强能活,而有的修为低从空中没能借来什么力,栽倒在地面上当即就没了性命。 “噗”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这些黑衣人口里喷出,杨当勇上前一个个探查着扒开脸罩,只见这十人每个人的嘴角都似乎有一块鱼鳞,显得极为妖异。 “哼,什么盘族人,原来都是些杂种!和越国瀚海族估计是一个品种,给我去沼泽边上拿人!”张游毫不留情,就准备继续出击。 他决绝的出击就像是长刀般破开了种种的迷雾,但真相依旧是隐隐绰绰,让人还是有些捉摸不透 第1019章 沼泽血祭人为牲 张游的刀招毫不留情,十个盘氏族人最终只活了两个,其他的不是经脉俱裂,就是身上骨头裂了多少根,碎裂的骨头插进脏腑之中,哪里还有命在? 如此霹雳的手段震慑,自然村居中的其他人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他们只能用眼神敌视地看着穿着金色甲胄的张游一行人,心中不知道是在怎么诅咒呢! 冷冷地从地上拽起一个死了的,张游指着他嘴角的鱼鳞质问起围观的民众来:“怎么,你们是想和这些妖孽为伍?在城中过了些安生日子,现在都要一个个爬起来做反了吗?” 肃杀的气息在众人心中流淌,一个个秦军士卒紧握着刀枪,就等这些人露出什么异动,就好直接上前用他们的头颅,为自己来谋取军功。 村居中的盘式族人看到犹如虎狼般的秦军,此刻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听张游冷冷地威吓道:“都给我回家待着去,没有天亮之前,都不准给我出门,谁要是出门,就别怪我大军手下无情!” “要知道,秦王可是愿意和尔等和平共处的,但是你们呢?居然盯上了秦王安置的流民,这就是跟秦王作对!” 听到张游是为这档子事前来,一个个盘氏村居中的人都低下了脑袋,他们和城外沼泽中的族人不同,他们的嘴角没有鱼鳞,已经算是血脉不纯的盘氏族人,为什么还要冒着杀头的干系为他们做这个? “若是觉得心中有愧的,就都给我滚回家去!” “一夜若是能好好待着,你们的罪就算是免了,可若依然心中有鬼的,夜半乱走,格杀勿论!”张游恶狠狠地说道,一时间冲天的杀气也是震慑了众人。 指了指旁边的杨当勇,张游继续吩咐起来:“杨当勇,你留下一标人守着他们,若是胆敢有什么异动,直接出手不要留情!” “诺!”杨当勇也是立即吩咐了起来,只见一个个兵卒齐齐而动,看着声势也是胸怀壮烈,可惜没有什么对象再让他们出手的了,他们也只能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群村居之人。 等到杨当勇安排完毕,张游随即大声道:“现在都给我列队,没有任务的都给我出城,我们去会会这个沼泽边的盘氏!” 金色的衣甲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眼,就像是一只出门觅食的火龙,匆匆地向着城门之外冲去,张游举起自己的长刀,一时间后头的兵马也是举起刀枪回应着。 士气浩然间,也让被绑缚住的老头看着极为惊惧,要知道他们盘氏在城外做的那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要是这大军直接冲杀过去,把这一切抖落得干干净净,那他毫无疑问就是盘氏一族的罪人啊! 呵呵,要是张游知道他心中是这样想,说不定会嗤之以鼻,什么罪人?人都被杀光了,哪里还来的罪人? 负责戍守小城的兵马依旧是原来的一些郡兵,他们看到秦军居然如此出动,一个个都惊得脸色发白,他们茂沼这样的小地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精锐! “开城门!”张游冷冷地威吓道,负责城门的牙将看到张游的腰牌,也是连忙放行。 他们之前都是南晋的兵马,但是一并入秦王府的序列后,负责接收的五军都督府就把各种文牍、权牌给他们讲了一遍,这样就算是秦王大军到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陌生之感。 更何况派过来的杨当勇还有一众兵马都是原本的天南军出身,彼此之间虽然说不熟,但到底也不能说是生分。 破败的城池就这样在夜半打开了它的城门,负责的士卒目送着秦军远去,也是和将领互相嘟囔了起来。 “将军,秦军这么晚了,是要干什么去?” “哼,干什么去?你自己看不出来吗?刚刚还剿了盘家村居!” “啊!秦王真要跟这些盘家的野蛮人干仗啊?” 小兵揉了揉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只见牙将紧了紧自己的衣甲,看着身上这一身金色甲片,也是笃定道:“秦王和鄞王有什么好比的!” “秦王可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可这鄞王呢?他除了把咱们天南的地丢得丢、送得送,他还做了些什么好事?”牙将很是不屑地说道,显然心中对于鄞王叶华已经是积怨许久。 “额!可是盘氏那里很是”小兵看着外面打着火把的队伍,一时间也是有些担忧。 牙将却是自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这次带队的可不一般,他是秦王的近卫出身,看气息明显比盘家那个鱼嘴老头要强悍太多了,就是不知沼泽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冒出来!” “怪物?”小兵也是诧异地询问起来。 “呵呵,你们这群人就是经历得少,像三十年前有一条大蟒蛇从郡城前爬过去,你们都忘了?”牙将也是笑着提醒道,有些年长的一听这话,顿时脸上也是露出追忆的神情。 这茂沼郡就是这般恐怖,为什么它的人口这么少,按理说沼泽里的各种奇特产出不少,甚至不乏一夜暴富的故事,可人口上不来,就是因为时不时来这么一出。 普通凡人看到这巨大怪物围城,谁还愿意在这么个地方再待下去呢?吓都要被吓死,没点胆量的人怕是根本不敢待在这么个地方。 张游也是感慨,确实是个鬼地方,就算是有向导的带领,但一路上的蛇虫鼠蚁不知凡几,甚至路上还有一个倒霉蛋被毒蛇咬伤,直接是一命呜呼的情况,因为事态紧急也只能将这个被咬伤的尸体遗落在路边。 “将军,前面就是沼泽盘氏,我看咱们还是动静小些,您看那边还有人值夜,看来不是太好对付啊!”负责带路的郡兵也是向着张游感慨起来,只见张游冷冷地点了点头,他当即拉弓搭箭向着那木寨之上射了过去。 只听一声重物跌倒的声音,张游那是想也不想,径直朝着木寨之中冲杀了过去,他长刀酷烈看到这些嘴角有鱼鳞的家伙,根本是毫不留情,只见残暴的刀招击出,十几个躲之不及的盘氏族人就被他这样杀死。 “啊!杀人了,杀人了”慌张的盘氏族人大声呼喊起来,生怕自己慢上一步导致又要挨刀,终于这惊声尖叫引起了族中长老的重视。 此刻,秦军在张游、杨当勇的爆裂杀戮下,已经取得了战斗的上风,一个盘氏家族的老朽,看着像是族长一般的人物,径直飞起看着无数倒地的盘氏子弟,心中也是着急得心慌。 他冷厉的眼神看向这支军队的首领张游,也是连忙呼喊起来:“是哪位将军在此?我们盘氏一族做错了什么?要有如此杀戮?” “哈哈哈,做错了什么!你们居然敢觊觎秦王治下的子民,那还不该杀?”张游也是大声质问道,手中毫不留情又是劈死了一个盘氏族人。 这些在沼泽边上的猎人,战力倒也是不弱,但也要看跟谁去比?在秦军虎狼的杀戮之下,这些见惯了山林巨怪的猎人也开始节节败退。 “啊!你们该杀”一句话还没说完,穿着极为粗糙的族兵,就被秦军捅进了心窝,只见这秦军长刀猛地一转,盘氏族人又是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老者出离得有些愤怒,他拿着厚重的乌木拐杖就冲着张游冲了过去,一行人中他的气息最为雄浑,必然是这人奉命来绞杀他们盘氏部落,只有拿了他,或许他们盘氏族人才有活路。 狂暴的气势纷涌如潮,巨大的力量对撞,把周围好几个人直接掀飞了出去,长刀和乌木拐杖撞在一起,盘氏族长才知道张游的厉害,他见强杀不成,也只能用上怀柔的手段。 “这位将军,我们到底哪里触怒了秦王,若是因为流民一事,我等可以补偿,只求秦王莫要追究我等的责任!”老者也是低三下四地说道,但显然张游对他的鬼话嗤之以鼻。 他一手长刀挡开老者的拐杖,一手指着远处的笼子,里面关了好些个凡人,他大声质问道:“这些人是个什么情况?” “是我们从鄞南那边买回来的奴隶,和秦王治下的子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们不过是想让他们干些活计,你也知道沼泽生存不易”盘氏长老继续说着,想要用这些鬼话把张游骗走。 这边笼子里倒是有人听清楚了长老的话,便也大声呵斥道:“呸,假惺惺的老东西!你是想把你们血祭了沼泽里的怪物!还有脸说!” “血祭,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秦王治下搞这些东西!去死!老东西!”张游大声威吓道。 那边本来被关着的百姓,一听是秦王来救他们,也是有人大声控诉着这些人的残暴。 “他们要用我们的血去喂养沼泽里的凶物,我就见到我那弟弟,直接被他们开膛破肚,肚子里的东西都给他们倒了出来喂给那些怪物!啊!我可怜的弟弟!” 第1020章 沼泽风波欲蔓延 “嗯?就是这么回事?不对,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岳正拿着张游的折子,细细地看了看起来,几息之后却是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多。 他手指不停地在自己的金座上点动,清脆的响声仿佛让他的神魂越发清明,他看着手中的奏章继续说道:“这沼泽的祭祀据说已经持续了几千年,不知道有多少白骨沦丧其中,竟然有这么多年历史,说不定其中有什么大妖!” “来人啊!去请桃妃、花妃、杞妃、狐妃,另有宁红尊者,对了,还有冷冰娇!”岳正冲着殿外的侍女说道,旁边负责侍候的萧琴却是一愣,心思灵巧的她顿时明白了岳正的想法。 灵动的媚眼盯着岳正英武的脸颊,也是顿了顿这才问道:“王上,是只准备带这几位去茂沼吗?”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你以为能逃过这茂沼的历练了吗?等王爷把这荆条清理干净,你们一样是要去历练的!”岳正笑着说道,听到这话,萧琴也是面色一苦,她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冷宫之中,哪里有跟人交手的经验呢? 苦着个脸,又是继续问道:“能不能不去啊!我又没有什么斗战的能力!去了还不是成为姐姐们的拖累!” “哈哈哈,不会的,等我清理了茂沼沼泽,最多你们要面对的东西只是有些恐怖!”岳正调侃般地说着,一时间萧琴咬着嘴唇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无能为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回宫去!等下我就要去茂沼,你去跟王妃说一声,就说去茂沼的事情暂缓,等我把茂沼的这些魑魅魍魉清理干净了,再行巡幸!”听到夫君不容置喙的声音,萧琴知道早晚有这一遭,便也行了个福礼匆匆而去。 不久之后,宁红带着几个女子匆匆进了岳正的大殿,一进来宁红便开口道:“怎么了?是要去茂沼吗?” “嗯,你看看!张游加急送来的奏报!”岳正冷声说道,随即把那份红封的奏报给递了上去,宁红一看几息后也是蹙起眉头,她看着岳正问道:“茂沼的上空没什么天穹之裂!” “没有,奇怪就奇怪在这,一开始我以为茂沼的上空有什么域外神魔在发展什么信徒,可用运朝之法探查之后,却是一无所获!” 听到岳正的话,桃蘅也是从宁红手里接过奏折,她扑闪着眼睛有些惊疑地说道:“夫君莫不是担心是什么妖物?所以才把我和狐霞妹妹唤来。” “是,你们看看张游的奏报,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岳正继续询问起来,狐霞也是娇俏地接过奏折,心中也是不以为意,这天下还有什么厉害的妖族,不都被人类给打杀得差不多了吗? 肉嘟嘟的小脸蛋不施粉黛,显得极为白皙和可爱,岳正多看几眼就心火撩动,到底是白狐血脉这姿色就是媚人的很,只听她看完之后说道:“我倒是和妖族交集很少,不过若我在沼泽附近,有什么妖物的气息,我一下子就能嗅出来。” “狐霞妹妹,还有夫君,我央求你们件事,我那两个妹子苦修多日,枫姬倒是成功突破,但是榕姬迟迟无法破境,不如我此行带着她俩?”看着桃蘅恳求的眼神,而岳正经过这么多天,气早就消得差不多了,便也冲着桃蘅点了点头。 粉红色的衣衫连忙伏下,冲着岳正行了个礼,抬首之时甚至还给他抛了个媚眼:“多谢王上开恩饶恕她们两个。” “你把她们教好些就成。”岳正摆了摆手,那边冷冰娇看着手中的折子,却满是憧憬,她看了看岳正又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她这个模样,岳正也是直接问道:“冰娇,你有什么顾虑,直接说就是!” “那位傅青璇,能不能也带着,我也不知道飞头是什么模样,只是听宁红姐姐这般讲。”冷冰娇这样一说,再看看花弄情也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个,岳正也只能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你们去叫人,青璇修为不成,就交给你们两个保护了,我现在去联络南海女王”岳正这边不断地安排起来,他自去南海不提,而这一边就交由宁红带队,约定是在明早在贡南传送。 就在岳正摩拳擦掌之际,茂沼附近的百族也是惊动起来,张游对于盘氏族人的血腥屠杀,也是将他们一个个震慑得不轻,要知道他们能够在茂沼附近生存这么久,自然也有他们的独门路子。 雅隆族驻地,他们一般穿着灰袍,住在沼泽地的旁边,整个身体似乎和沼泽的颜色一般无二,一群枯瘦的老者正在茅草屋中探讨着什么,若是靠近去听便能听到什么“秦王”、“张游”之类! “咱们雅隆不做这些亏心事,秦王是个大豪杰,不会怎么我们的!”一个年轻的灰衣汉子说道。 “阿南,你不懂,之前的岐川野人在哪?刀离的蛮人部落在哪?还不是一个个都被这秦王给诛杀殆尽?咱们要是不小心点些,万一也被这秦王给屠了该怎么办?”一个老者也是挽了挽粗布袖子,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们都说说,别都看着我们父子两个!”老者看着茅屋中的众人,也是开口示意他们说话。 一个灰袍族人也是苦着个脸,继续回禀道:“我们和秦人又没有什么仇恨,再说咱们雅隆族人一直待在这沼泽中,从没有跟什么外人起过冲突,我想秦王应该不会怎么样!” “要不然这样,咱们营寨里不是有几个晋人,让他们带上咱们的礼物,去见城中的张游,让他给咱们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若还是不行,咱们也只能往沼泽中心去了。” “对了阿南,你在我们营寨附近多布些陷阱,万一真像是盘族那样,咱们也好有个应对不是?”到底是人多,议论得七嘴八舌,但慢慢也有了章法。 随着茂沼附近盘族的罪行被公布出来,住在盘氏村居的盘姓之人可算是倒了大霉,不少家人失踪的不时来他们村居找茬,现在剩下的都是些普通人,哪里再愿意在这村居待下去,没多久盘踞在这里的盘家人也就一哄而散。 可城中几个大商人却是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忙向着张游禀报其中的缘由。 “张将军,您就抬抬手,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您看是成不成?”一个穿着华贵的财主,向着张游请示道,他是茂沼郡中最为富庶的商人,当然也不是晋人,是茂沼附近部落的头人之一。 只见张游冷冷地摇了摇头,听到他这样离谱的话之后,连带着看他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张游动了动嘴唇也是森冷地质问道:“这贩卖人口,你们茂林族也有份?” “哪里,不会,我们茂林族现在跟晋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按照传统还叫咱们是茂林族,可咱们毕竟是心向晋国、心向秦王的。”这胖胖的商贾这样一说,旁边的一些富商也是连连点头,生怕错过了这个给秦王表忠心的机会。 张游才不信他们的鬼话,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大声喝问道:“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你们都给我说清楚,我现在只知道有血祭,但是个中缘由,你们给老子讲清楚!” “额”几个富户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挨不住张游的气势,也是连忙回禀道:“回张大人的话,茂沼之中有不少怪物,每年不仅仅要各种牲畜,还要吃活人,不然就要来郡城闹,我们没办法,这才有了盘氏这档子事!” “难道你们就没向朝廷反映过?”张游冷冷地反问过。 “怎么没有反映!几代人都有一起向京师上过书,但京师那边就几个字的批复,什么按旧例循之” “我们都是些土人,哪里懂秦王的心思,也只能按照之前的话,遵照旧例去办!”富商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向着张游抱怨起来,一听这话,张游也是无奈地坐了下来,确实是朝廷的办事风格。 花最小的代价,安稳地方即可,要知道世间不公、不平之事,往往是管不完、理不尽的,对于叶晋来说统治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一套理论,事少国安当为上!事多了那圣境、道境是不是有折损的可能,到时候便会危及统治啊! “哼,你们这样想,要是在晋国,或是南晋,说不得会为上峰所褒奖,但是秦王这里就不一样了,秦王宫已经发函给我,说是明日秦王就将前来,另外还有一众高手,到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给它掀了!” 听到张游如此笃定的话语,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感慨秦王殿下就是雷厉风行,说不定多年来的茂沼之祸还真能被秦王殿下给彻底压服! 想到事态的扩大,众人也是向张游行了一礼,准备再回去找族人商议对策了! 第1021章 降临茂沼闻异兽 众女犹如春日繁花那般争奇斗艳,把旁边的岳正都看花了眼睛,他有些尴尬地把手臂从鲛元凤的揽簇中抽离,听着宁红跟他娇笑一声:“怎么一晚上歪腻的时辰都不够?” “呵呵,和岳郎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可惜这南海、东海都离不了我,不然我倒是也想跟岳郎长相厮守呢!”鲛元凤也是不甘下风,向着宁红如此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岳正看着众女道:“走!去茂沼,一个个记得小心点,那地方诡谲异常,昔日也有道尊临近,但都是盘桓不久随即离去 也不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众人站上传送阵,那边负责操持的主官连忙拿起灵石开始动作,没个几息他们就齐齐被传送至茂沼郡中。 揉了揉发沉的脑袋,鲛元凤嗅了嗅空气中的水汽,和她海上的水汽截然不同,她微蹙着眉头感慨道:“这股水汽浑浊、妖异,甚至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血腥气。” “末将等拜见王妃!”张游和杨当勇一应将官早就等在传送阵外面,在岳正和众女露面之时,他们就齐齐上前行礼。 “免礼!” “城外沼泽边的住处安排好了吗?”岳正迫不及待想去茂沼旁边好好看看,他倒是想知道,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敢惹到他的头上。 张游连忙拱手回应道:“原本给王爷安排的是盘氏的屋舍,但昨日雅隆族前来拜会,愿意给王爷您等安排住处,因为雅隆族离沼泽更近,所以卑职一时间也没回绝,还请王爷示下。” “居然有沼泽百族向我们示好?好,倒也不能拂了人家的美意,孤王就去住上几日。” “走,张游你来带路!”岳正当即就做了决定,一时间后头的众女也是跟着。 这边宁红笑着说道:“这么多女眷,跟着你也是不便,我且放出我墨玉宫,让她们待在我的屋宝之中!” “也好,风餐露宿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岳正感慨地笑了笑,只见巨大的黑玉宫殿迎风变大,而后悬停在天空之上,众女轻盈一跃就站到了黑玉殿的台阶上。 看着宁红控制着黑玉殿越飞越高,在岳正的眼中也是变得渺小起来,张游一拉马匹的缰绳,对着岳正就是提醒道:“王爷,咱们该出发了,雅隆族人说是要请您吃大餐呢!” 大餐,莫不是沼泽里的那些庞然大物?想到这里岳正心中稍稍有些膈应,倒是后悔答应雅隆族的邀约了,张游也是看出了岳正的不对,向着岳正禀报道:“这雅隆族人昨日采购了不少的牛羊回去,我想着应该是用于招待王爷您的。” “嗯?大部队怎么没跟来?” “就你,还有这一标兵马,一千多人?”岳正也是诧异地问道,他已经是天下有数的人物,现在是越来越讲究排场了。 “王爷,这一路的蛇虫不知凡几,前两日征伐盘氏,死在路上毒虫、毒蛇嘴里的就有十几个!” “现在跟着咱们这些的人,要么是熟悉路途的锦衣卫,要么是当地的郡兵,虽说实力不甚突出,但好歹能在沼泽里从容地走!”张游也是苦着脸禀报着,岳正点了点头,心中也是释然。 怪不得呢!这胯下也是匹老马,看着走起路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岳正也是嫌弃地摇了摇头,一个神识沟通起御兽空间,只见巨大的蓝熊被他放了出来,整个身子像是有小山那样高,它用硕大的熊目看了看四周,竟然本能地感觉到畏惧。 连圣境的妖兽都这样?岳正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味了,冲着旁边的众人也是提醒道:“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张游,你把攻伐盘氏的情况好好说道说道,一个细节都别给我放!” “是,王爷!”张游把前两天的细节也是娓娓道来,直到他说到先前被放在路边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滩烂肉的时候,岳正眉头一皱。 “你是说进军之时,有弟兄被蛇咬了,你因为急着行军就先将他的尸体放到了路边,准备回来再处理?” “是,我们还特意洒了碱火粉,就怕尸体被什么怪物给叼去,可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张游也是一脸愧疚地感慨着。 “在沼泽边上死的,一律加三倍抚恤,走我王府的账!” “若是为了击破敌军而战死,是为公事,可如今他们这样诡异地死去,全是因为我岳正的私事,实在感愧!”岳正倒是有几分抱歉,这话一说更让张游无地自容。 “王爷,要不这些人的抚恤都从卑职的俸禄上扣!都是卑职不好,没能将他们给看护好!”张游一脸自责。 岳正摇了摇头,坐在蓝熊的背上,冲着张游摆手道:“不关你的事,这些决定都是我做的,你也只是执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极目远眺,看着不远处腐烂的泥地,心中也是莫名地有些惆怅,这么个邪门地方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而来,就像是一个怪物的血盆大口,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人类! 早晨的熏风本来是明媚洋溢,但岳正揉了揉鼻子却是感觉到有一丝的腐臭味道,一望无际的荒野沼泽上,运转法力凝聚在自己的眼眶里,好像已经看到了远处的腾蛇,巨大的身体在腐烂的淤泥里翻滚。 天空一声鹰啸,似乎已经发现了岳正这一群人,巨大的鹰眼盯着这些士卒,只见它的爪子不断抓合着,像是要直接扑纵下来抓住一个人类大快朵颐一番。 蓝色巨熊直起自己的身体,向着天空的金鹰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声,感知到蓝熊身上的煞气,金鹰也是扑纵起自己的翅膀,然后朝着天空飞去,似乎并不想跟同样体型的巨物拼个你死我活。 远处的木寨倒是显得有些孤寂,也不知为什么有人愿意把家安在这么恐怖的地方,难道远处的茂沼郡城不好吗?各族杂居也不存在谁歧视谁的问题,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岳正思虑良多,一时间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却是远处雅隆族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一个个穿着灰色衣裳的异族之人,面色都极为的枯败,像是脸上被沙土扬过般。 “我等土人拜见秦王殿下!”声音稀稀拉拉,甚至有人连话都不怎么熟,看起来只会些当地土语而已,这些人显然没有看过如岳正这般的神人,能骑着如此的异兽,有的胆子小的直接跪了下来。 看着这些精瘦的男子,部落中甚至没几个女子,岳正用神识扫了扫,倒是能觉察到一个个家中倒是有女主人,不过怕是没什么衣衫,也不好出来见人。 “部落穷困至此,为何不去茂沼讨生活?”岳正向着天空招了招手,示意宁红可以控制着黑玉殿下落了,这边的头人听到岳正的问话,也是留恋地看了看远处的荒原,用半生不熟的晋国话讲道:“我等为茂沼所生,实在不敢弃沼泽而去!” 看了看这人的容貌,倒是比其他的部落之人脸上要多几分油光,甚至在手上、脚上都带了些配饰,岳正玩味地朝他一笑,继续问道:“是你不想,还是大伙儿都不想,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你们不敢离去?” 见岳正指着远处的大片沼泽,头人也是抹了抹眼泪,有些愁苦地说道:“不是我等不愿,实在是上古之诅咒,若是胆敢背弃祖誓,夜夜当有咒怨之缠。” “我们都不敢去城中啊!”头人焦急地解释着,要不是岳正精神力绝强,甚至都听不清他的口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嗯!盘氏的事情,你们身为地头蛇,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岳正淡淡地说道,浑身的威压却是罩上了面前所有的雅隆人,嗯?有些人吓得跪下,有些人却是无动于衷?刺青有古怪! 神识扫动间,岳正也是明白了刺青的意味,只见他浑身金光直冒,手指之上聚出星点,远远朝着众多土人的上方一点,原来没有感觉到岳正威压的土人瞬间身体一重,直直给岳正跪了下来。 “张游,去把他的背露出来给我看看!”岳正径直指挥着,倒也对这些人来了兴趣,他们怕是和岐川野人是一脉相承,但明显要开化许多,也乐意接受晋国的统治。 张游大步向前,两手按住一个稍稍魁梧些的汉子,然后把他的灰色粗布衣裳往上一拢,后背的大片刺青就显露在了岳正面前。 好一只青皮大蛇,盘踞在整块后背,露出巨大的獠牙,下方的石块、树木连它高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眼珠就像是活的,死死盯着岳正他们一行人。 “居然是腾蛇!”桃蘅站在黑玉殿上,也是惊声感慨着,这些土人看到天空的众女,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地朝天空叩首过去。 “腾蛇?”岳正立即是想到了《沧溟录》中的记载:大蛇居于泽,为上古异种,若能食万万人,或能拿日月! 第1022章 腾蛇夜袭遭强压 “是这个在威胁你们吗?”岳正指了指这土人背上的腾蛇,也是有好奇地询问起来,只见土人头领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知道他或是有难言之隐,也是摆了摆手道:“好了,既然你不想说,或是不能说,我也不为难你们!” “天色也不早了,帮我们安排一处空地,我好让屋宝降落,至于我的兵,也请一并安排。” “张游,剩下的,你跟他谈!”岳正冷淡地说道,这些土人畏威而不畏德,只有让他们看清你的强大,或许才会把你当成值得重视的对象。 一个土人孩童在前面引路,听旁边的左千户介绍,这小孩是什么阿南的大儿子,将来是要继承这个部落的,小小的人儿眼神里显露出他不符年龄的智慧,他有些干瘦的手指了指那边的空地,用有些干巴巴的晋语说道:“那个地方空地” “左千户,你跟他沟通!”说罢,岳正向着宁红看了两眼,指了指那片空地,示意她可以把黑玉殿安置在这里。 而后,岳正径直进到黑玉殿中,这个小孩脸上露出一丝丝失望,看着旁边的左千户问道:“左大叔,秦王殿下是不是有点不喜欢我们?” 左三壮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帮着岳正说话道:“秦王殿下只是不喜欢你们待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苦了些,所有在秦王治下的百姓都有一口饭吃,从没有一个同龄的小孩像你这样瘦弱的!” “是吗?那他们真是太幸福了,我们只有打到了猎物,或是弄到了某些宝贝,才能吃顿饱的。” “阿爸说阿爷老了,好东西要先紧着阿爷,我们年轻,饿饿没什么事的。” 听到这孩子这样讲,左千户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打开自己的储物袋,拿出几大块干粮递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说道:“这些是干粮,饿的时候可以吃,不过这两天你们买了牛羊,应该能吃些肉” 左千户突然言语一顿,耳边竟然想起了岳正的传音:“左千户,去给张游说一声,让他拿些银钱给这部落,咱们是给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不是来奴役这些人的。” “是,王爷!”左千户连忙拱手应道,而后牵着小孩的手就往张游那边走过去。 明亮的黑玉殿中,透亮的穹顶之上,镶嵌了上百颗“光源珍珠”,都是深海巨蚌中繁育而来,他轻笑两声,看了看鲛元凤问道:“这黑玉殿,你赞助了多少东西给她?” “嘻嘻,人家反正宝库里东西多,宁红妹妹想要,给她就是了!”鲛元凤从背后搂住岳正,也是娇俏地开口说道。 其他几女见鲛人女王如此亲昵的动作,一个个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岳正明显能感觉到周遭的氛围有些怪怪的,像是比刚刚阴冷了许多,桃蘅的小姐妹枫姬和榕姬在这样的气势下,就仿佛两只小透明,身子不由自主得都有些战栗。 而傅青璇更为不堪,要不是花弄情把她揽在怀里,怕是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岳正看到这种情形,也是连忙开口劝说道:“你们今晚上一个个都要警惕些,我今天露了一手,怕是那蛇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腾蛇?不可能!这一族不是说在妖山帝后的一千年已经被杀绝了吗?”狐霞也是清楚妖族的历史,连忙开口询问道。 岳正则是指了指地上,笑着回答道:“你们现在的地方叫茂沼,在朝廷的密档之中,倒是有另一个名字,叫藏妖之地!” “藏妖?”小狐狸也是迷糊了,继续看着岳正问道:“难不成这里有妖族,不对啊!我没察觉到一丝妖气!” “它们和你是不同的!你们是妖圣,而它们却是妖兽,你们没看到沼泽里的这些怪物,体型都是巨大无比吗?”岳正淡淡地说道,眼神就仿佛如猎鹰一般。 “成年的腾蛇大概多大?”岳正继续问道,脑海里却是想起了昔日的蛰魔,似乎这两者之间有些莫名的联系呢! “长得有几里的,短的就一两里。”鲛元凤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似乎昔日曾见过这些东西,岳正也是好奇地问道:“我们昔日击杀过一条蛰魔,这蛰魔是不是和腾蛇有些关系?” “嗯,好像蛰魔是腾蛇和尸侩力量的融合,也不知那等邪物是怎么弄出来的!”鲛元凤感慨着说道,心中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岳正等人居然能碰到蛰魔,而且还把蛰魔这种东西给诛杀掉。 他们这些修为高绝之人在内讨论着,而外面的土人和岳正的士兵则是开启了狂欢,一只只牛羊被拉起宰杀,篝火也是点起,不少土人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张游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从他的乾坤袋里拿出十几个酒缸,招呼着土人拿去喝。 也不知是淳朴,还是没有什么心机,雅隆族土人拿出瓦碗或是竹筒直接争抢起来,一时间酒香四溢,张游也是嘲讽般地笑了笑,如果他真的在酒里加了些料,或许这些人怕是活不过今晚。 突然觉察到了什么不对,有一股冲天般的恨意往这边涌来,再定睛一看,圆滚滚的灯笼在天空飞动,张游也是一个激灵,赶紧往岳正那里冲,黑玉殿有隔绝内外的效用,如果不提醒下,说不定岳正都察觉不到外面的杀戮! “王爷,王爷!”着急地拍打着黑玉殿的大门,岳正也是微微一愣,示意宁红打开殿门,却是毫厘间,岳正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冷冷一笑:“呵呵,这么贪婪霸道的家伙!” “听说这些上古异种一身是宝,我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个宝贝法!”只见蓝光闪烁,鲛元凤已经飞临到空中而后死死盯住了腾蛇。 远处的土人头目也是惊怖不已,要知道他们可是什么也没跟外面说啊!他们的圣兽怎么会跑过来,还是极为愤怒的模样,只见暗沉沉的空中,巨大的蛇身抬起,像是有一两里那么高,它尖细的红色蛇杏闪过缕缕乌光,仿佛上面有难言的剧毒。 它如同灯笼的眼珠里满是怨毒,要不是为了有源源不断的血食,它早就把这些该死的人类吞食殆尽,他们居然敢找人类的高手来堵它?一想到这里,它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仿佛在向远处的土人嘶叫着什么! 土人头目脸上露出苍白,他似乎听懂了圣兽的声音,说是它要将他们全部吞食殆尽,有些惊惧地扯过张游的衣甲,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地叫唤道:“救我,救救我们!” “别急,秦王殿下不是上去了吗?”张游指了指上方强悍的身影,好久没有大战的岳正,此刻也是心潮澎湃,他向着宁红和鲛元凤吩咐道:“你们两个负责围堵它,我来杀它!” “如果按照气血来说,它似乎已经在道境了,但天劫不是那般好过,应该是无限接近于道境,但还在圣境的范畴!”岳正冷声说道。 看了看旁边严阵以待的两女,他径直吩咐道:“你们两位用道元为我布置一处厮杀之所,我要好好称量称量这东西!” 一听岳正竟然要和腾蛇单挑,土人也是吃了一惊,这可是腾蛇啊!一口要吃无数人的腾蛇,他们的部族也曾忤逆过腾蛇的意思,那一次直接被腾蛇给吞了一半的人口,现在居然有人要单独面对这样一只怪物 “张将军,你快劝劝秦王,他可不能有事啊!万一在我这有个咱们雅隆族可是承担不起啊!”土人头目大声呼喊着,似乎极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 张游一听这话,也是皱起眉头,向着土人头目大声回答起来:“我秦王殿下威名无双,小小妖兽也敢来捋秦王的虎威,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话刚刚说了一半,又想再说些秦王的战绩,却见远处的道元罩中,岳正一把长刀直接荡出挥砍在了腾蛇的身体上,这个畜生到底没有什么灵智,竟然忘记了躲闪,被岳正一刀打了个正着,烈烈的紫色异火灼烧在腾蛇的身体上,顿时让它剧烈地吃痛了起来。 “呲呲”声不断响起,腾蛇的红色蛇杏来回地伸缩着,似乎被刚刚那一击打得痛苦无比,看到这一切的土人也是心惊胆颤,在他们的认知中,腾蛇往往是不可战胜的,可眼前的一切却是让他们的信仰开始崩塌。 “哈哈,爽快!”岳正散出浑身的气势,仿若真龙般的气息,也是对腾蛇形成了莫名的血脉压制,它缩回自己巨大的舌头,似乎也感觉到了畏惧。 “死去!”腾蛇退缩,可岳正却不会有任何的顾忌,他连连打出十几道异火刀气,似乎已经封锁住了腾蛇能够逃遁的所有方向。 紫色焰火叠加着道元的蕴光,仿佛把周围照得透亮,一众土人看到如此情形,也是张开大嘴仿佛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1023章 大战腾蛇若神魔 一瞬间,道元所构筑的禁制中大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狂放的岳正不停地朝腾蛇冲击过去。 长刀带起异火犹如紫电,霹雳冲宵骇得腾蛇不断地往后面退,一双巨大的蛇眼中满是畏惧,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物,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明明境界还不如它许多,但却是刀气横扫压得它喘不过气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真的要被这哪里冒出来的人族弄死,它忍着刀罡灼烧的剧痛,抬起它那如小牛犊子一般的身躯,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猛地向岳正持刀处喷出一团团的黑雾。 黑色的毒气触及到沼泽旁边的茅草,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只见毒气散去之后,整株草就完全腐化成了一滩草汁,看到这一切的雅隆族人有些担心地向岳正看了过去,一来是担忧岳正受创,二来是担心毒气扩散,导致他们部族受到什么影响! 却是上空无穷无尽的紫光把他们的脸颊都印染成紫色,熊熊燃烧的紫色异火散发着他的狂热,漫卷的火舌丝毫没有畏惧毒气的阴邪,像是在和黑气争锋相对般,不断发出灼热的炙烤声。 惊讶、畏惧、冷酷种种不一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统统涌入了腾蛇的眼中,这火焰好像是异火?可感觉上又比异火更加强大些,啊!好烫,我的身体!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焱香,似乎是自己血肉被烤熟了一般,腾蛇现下也是怕得要死,再打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要死啊!赶紧改变策略,只见它庞大的身体不断往后头涌动,似乎要摆脱岳正的攻击。 “哼,今天不把你打成死蛇,老子的名字倒着写!”岳正冷哼一声,眼眸里满是极致的杀意,但见腾蛇向着禁制的边缘撞去,就想摆脱岳正的控制范围。 只见阴阳二气轮转、上有天蓝色水气环流,只听“砰”的一声,腾蛇巨大的身体已经撞在了有如罩子般的禁制之上,却是见这半球形的罩子也抖了三抖似乎在卸去腾蛇冲击的劲道。 到底是阴阳二气结合水气的禁制,把两者反弹的特性利用到了极致,只见罩子上元光流动,而后巨力猛地一掀开,就把腾蛇巨大的身体重新弹回了岳正那边,似乎在给岳正喂招一般。 他手举长刀,眼神里满是厉色,脚上猛然发力对着虚空就是恶狠狠地一踏,莫名像是有了借力般,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炮弹向着腾蛇身上的创口攻了过去。 眼尖得这个人族似乎要跟自己不死不休一般,腾蛇也是气得暴跳狂怒,巨大的身体不断在淤泥里翻滚,只见它的尾巴重重一甩,打出一滩腐臭的淤泥,就冲着岳正身上落盖了下去。 他也是莫名地笑了笑,只是感觉这腾蛇的战力似乎并不强大,完全是巨大身体造成的心理压迫更多些嘛!大手一挥,只见纷纷扬扬的青色藤蔓从他的衣袖中荡出,冲着漫天洒盖过来的淤泥击打了过去。 只听天空之上传来爆裂的响动,巨大的冲击波似乎让道元构筑的罩子都微微抖动起来,嘴角翘起,岳正知道自己的攻击机会又来了,运转起异火和阳焰,浑身变得燥热无比,靠近腾蛇之后,这腾蛇的身体竟然开始收缩起来! 这是被自己烤焦了?不对,只见腾蛇巨大的身体像是在缩小般,原本的巨大创口在血肉压缩挤压的作用之下,也是接近于没有,它邪意的眼神死死将岳正锁定,似乎准备像一柄利剑般飞过来,然后咬噬在岳正的喉头。 打出的刀锋如潮,岳正心道腾蛇变小了是不是,我且多打出些刀光,看你这次能不能防住,只见紫色的刀光如繁花盛开,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了下去,所有刀罡直指腾蛇的蛇身,像是要将它全力绞杀! 腾蛇此时也是发了狠,眼眸中的厉色闪动,浑身的黑气连连开始翻滚,似乎是根植于血脉的一股力量,让它陡然间变成了一道黑色闪电,瞬息间就穿过了岳正的“刀罡阵”。 居然是空间的力量!岳正仿佛已经嗅到了腾蛇口中的腐臭味,它凶厉的蛇瞳死死锁定住岳正的咽喉,就准备一击将他彻底咬死,不过它想的实在太过于简单了,难道岳正就没有空间系的手段吗? 手掌猛地往前一推,空间之力浩荡而起,当今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圣境能让他全力以赴,即便是眼前看起来极为凶悍的腾蛇,在岳正看来也不过如此! 看着越来越近的岳正,腾蛇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喜,该死的人类,居然敢把我伤成这个样子,等下一定要一口一口把你咬死,不对,外面还有两个更厉害的女人,该怎么逃出去? 嗯,先把这个男的绑缚住!然后再威胁外面的女人!看她们放不放自己离去! 不对,我怎么撞出来了?刚刚那个位置不是那个男的吗?腾蛇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它没想到它妖兽的天赋神通居然没能起到任何的效果! “夫君的空间之力又变得更强了!他好像并没怎么修炼”宁红也是喃喃自语地说道,心中却是震颤不已,要知道南征北战,加上一大堆繁重的政务,另外还有他的那些荒唐事,哪个不需要时间? 鲛元凤听到她这话,却是“噗呲”一笑:“妹妹这就想岔了,他所学的诸般功法,哪样不是大陆顶尖的?所谓一法通,万法明,对于空间之力,怕也是这样参悟而来的。” 宁红听到这话,便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一双眸子盯着岳正,似乎看他等会还能打出什么耀眼的招式,从而彻底终结掉那凶恶的腾蛇。 此时,在半圆形的穹顶之下,岳正显露出自己的身形,看着下方到处寻找着自己的腾蛇,他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而后冷冷地开口道:“孽畜,这就将你挫骨扬灰!” 因为它的身形比之刚刚要小了十多倍不止,可以说力量也比先前凝练了不少,它猛地一甩尾尖,空气中都好似打出了爆响,像是云箭般射出,继续追击着岳正,它心中有些癫狂,仿佛岳正已经是他口中之食! 呵,我还没杀你,你居然敢过来追杀我?下方淤泥堆积,土行之力正好无比的充沛,且用一击先定住你的身形再说,想到这里,岳正眼眸微凝而后冷冷一笑,心神调动起大地之上无比厚重的土行力量。 “坤重随行!” 只见漫天土黄色的光芒照耀,死死地映照在腾蛇的身体之上,原本信心满满的腾蛇顿时身体一重,竟然直直朝着地上坠去,它瞪大了双眼着急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是根本无法摆脱这股重力。 看着下方的泥土,它索性放弃挣扎,运转黑光把身体变得无比地柔软,而后准备遁入到淤泥之中,这样岳正就再也追击不到自己了,它就不信岳正还能把茂沼给掀开不成? 看到节奏完全在岳正手中,宁红也是眨了眨眼睛,有些轻松地说道:“看来这一轮又是夫君轻易取胜,我还没看到他什么时候用过全力呢!” “可惜大地脆弱,经不起强力的斗战,不然我是真想跟夫君好好斗上一斗!”宁红也是感慨着,看到如此大战,心中也是技痒难耐。 “呵呵,要不我陪你到天外试试?”鲛元凤听到这话,也是笑着反问起来。 宁红摇了摇头,却是有些不情愿:“被他知道,说不定又要说咱们争宠了!” “嘻嘻!”鲛元凤也是娇笑起来,看来这宁红真的是很重视岳正的感受呢! 柔软的身体刚刚遁入大地,却是突然之间大地变得刚硬无比,彻底将它一半的身体锁死,却见岳正轻松地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刚刚一招“指地成钢”的手段果然了得! 被卡死的腾蛇不停地发出嘶叫,岳正却是已经站立在了大地之上,眼神中满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腾蛇只是他伟大征程中的踏脚石而已,腾蛇丑陋的蛇脸之上满是狰狞,而后身子暴起,准备重新变成那般巨大化的模样,好把整个大地给它重新崩裂开。 岳正可不会饶了它,手刀往前一推,金系的法力猛地从他手掌上推出,在腾蛇急切地嘶鸣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色的长刀切斩开自己的身子。 到底是上古异种,即便身体的七寸处已经被金刀捅穿,但是里面的魔血还在挣扎,只听一声又一声的“滋啦”声响,那些黑血像是要沸腾般,要将岳正的长刀彻底腐蚀掉! 冷冷地和它对视着,手掌一伸招出无数异火朝着它覆盖过去,紫色的异火燃起就像是天火灼灼而动,远处的土人看到自己的图腾被火焰覆盖,一个个都惊吓得跪了下来,仿佛已经把岳正当成了他们新的神只! 火焰不断燃烧,腾蛇也在嘶吼,直到声响渐消再无气息! 第1024章 再进茂沼泥妖现 “秦王万岁,秦王万岁!”无数的雅隆族人仿佛把岳正当成了天神般,不停地朝着岳正叩着头,听到这一声声的恭维声,以及那些金灿灿信仰之光,岳正知道自己的狂暴输出已经彻底取得了雅隆人的心。 那边的宁红和鲛元凤眼见着岳正杀死腾蛇,就准备将道元之罩彻底收走,不想岳正摆了摆手,大声吩咐道:“别撤走!这诡诈东西似乎在等着这一刻!” 大手继续一压,只见烈火涌动,在他加剧了烈火的输出后,只见紫色又变得深邃不少,只听原本已经寂灭的腾蛇身躯中又是嘶叫一声,这才看到在火焰中,它的身体渐渐变成了飞灰。 “呵呵,估计它还在骗我!”岳正嘲讽地说道,即便腾蛇的躯体已经化作飞灰,他依旧没有收起灼烧的异火,任由他在那里燃烧着。 又是十几息之后,在火焰之上,竟然有一条腾蛇虚影行成,它的魂身冷冷地看了眼岳正的方向,这才发出一声能够触及灵魂的嘶叫,这才渐渐化作了飞灰。 “真是个奸猾的东西!”不远的宁红也是嘲讽道,一般人类最多假死一次,但腾蛇居然假死了两次,意图蒙蔽住眼前的这些敌人。 鲛元凤倒是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向着宁红解释起来:“这些上古异种能活到现在,自然有它们自己的一套,否则早就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人杀绝了啊!” 收起异火的岳正缓缓落在雅隆土人的面前,轻笑着询问道:“你们是不是该告诉我这沼泽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谓图腾之怪,不过如此!”岳正笑着感慨起来,仿佛刚刚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般。 土人头目和身边的其他人对视了几眼,也是连忙点起头来,那个唤作阿南的说话还算流利,不断向着岳正解释起来:“秦王殿下,我等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实在是那魔头盯着我等,不准我们脱离它的视线。” “昔日有部族逃离图腾,但被这些图腾怪直接围住城池,最终这些人扛不住压力还是回到了沼泽之中!” 挑了挑眉毛,岳正也是好奇地追问起来:“他们到底要你们做什么?” “血食,它们要血食,要么是活人,要么是一些活禽,总之我等苦啊!” “多年之前,上供的血食不够,甚至这腾蛇还曾吞食过我们雅隆人半数人口,我们因为畏惧,也只能任由它使唤,今日有秦王在此,我等方有自由!” 呵呵,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难道你们听候腾蛇使唤时,它就不给你们些好处了?岳正心中默默感慨着,眼神也变得有些玩味! 他思虑片刻,看着这个叫阿南的男子,继续问道:“这沼泽周围的百族,都是你这种情况吗?” “回秦王殿下,大多数都是这般情况,我们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啊!”阿南连忙回禀着。 “呵呵,那现在,你们愿意去茂沼郡城了吗?”岳正笑着反问起来,倒是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愿意,我等愿意!”阿南和他的头人父亲也是忙不迭地磕起头来。 “好,既然愿意归顺,那你们继续沿用雅隆族的称呼,与我晋人几乎无异!”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一时间,雅隆人也是齐齐跪倒磕头,显然是陷入了狂喜之中。 “还有其他部落学盘氏吗?”岳正继续问道。 “额”阿南很是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有无数的人头落地,要知道在茂沼周边讨生活的土人也有个十来万,分成上百个族群在沼泽中繁衍生息。 有的靠讨好图腾兽过活,比如像是盘氏族人,也有的靠着沼泽里微薄的产出,勉强维持着人类和图腾兽的平衡,但岳正现在这样问,显然是要打破这些脆弱的平衡! 他似乎已经看到一场血雨腥风在沼泽上空酝酿,所有的土族都将重新选择他们的道路,若是不从,怕是要从这世间彻底的抹去。 那边的冷冰娇,似乎看到岳正向着土人在盘问什么,也是连忙拉了拉花弄情的衣袖,想让自己徒弟在岳正面前帮忙问问,却是在这个时候便听到岳正询问道:“你们可听说过什么飞头族?” “飞头族?离当擦把”阿南估计是没听过这名字,便用自己的土语向着周围的族人询问了起来。 旁边的族人们也是赶忙叽哩哇啦回复了起来,岳正也是掏了掏耳朵,等着他们的答复,不久之后,阿南才有些恐惧地回禀起来:“小的听族人们说,在沼泽中间有异人,能以头飞之,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寻找的飞人?” “沼泽之内,可有什么别的比较奇特种族?” “回大人,有螳螂人、半蛇人、鬼魇人等等,总之沼泽深处极为危险,还请王爷一定要小心!”阿南连忙提醒道,显然是离心似箭,仿佛根本不愿意再待在这儿。 “左千户,你也是深入沼泽之人,这些奇异,你都见过吗?” “没有,王爷我们这些实力,哪里敢往里面深入,光是一些形态迥异的巨兽就差点没吓死我们!咱们哪里再敢做什么呢?”左千户也是连连摆手,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 “好了,你们继续喝,明日我们深入沼泽,这一次,我给你们打通一条道来!”岳正豪气冲天地允诺道,如此气度也是令旁边的众人心折不已。 翌日,灼热的太阳高高挂起,整个沼泽也是变得湿热起来,除了面前已经变得坚硬的土地见证了昨日的大战,任谁也想不到一只庞然大物在昨日陨落在了这儿。 整个部落中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跟着老头人向着茂沼郡城而去,他们手中有岳正亲写的手书,暂代郡守的文礼会妥善安排他们的,这文礼人虽然有些胆小怯懦,但执行起上峰的命令来却是一丝不苟。 而另一拨人是由阿南带着的十几个青壮,由左千户带领为岳正开路,若是遇到什么老实的土人,也是由他们雅隆族人去对接,但若是手上沾满血腥,怕是就要由张游他们去对付了。 骑坐在蓝熊背上的岳正缓缓调息着,随后他调动出土行之力,猛地往沼泽中一挥,只见宽阔的土道就此在沼泽中出现,厚重的夯土不会被淤泥侵蚀,除非有什么怪物使些手段,或许才能把这条路给彻底破坏掉! 阿南等一众土人看到如此神乎其神的一幕,心中对岳正更是虔诚,甚至在土路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直接跪下冲着那迥然不同的黄土道又亲又吻。 来自天南的士兵,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锦衣卫,他们是早就知道岳正的强大,但没想到居然能造出这等“神迹”来,天空之上,在黑玉殿中的那些女人们,此刻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岳正,就好像又一次认识了她们的郎君一般。 “宁红姐姐,这等手段,你能使出来吗?”花弄情有些惊诧地询问起来,她听说过道境能移山填海,但还没看过能聚土为路的,刚刚岳正这一手直接是弄出两里长的厚重土路,要是算算地图上的长度,怕是没两天就能彻底把沼泽给打通啊! 倒是宁红还没说话,鲛元凤就有几分迫不及待地回答起来:“呵呵,别说是她,就连很多的道境都玩不出这样一手,算算最起码要是极为精通土行之力的修士,才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嗯!看来有东西不想看到这么一条路呢!”宁红冷冷一笑,看着土道两边翻滚的烂泥地,倒是神识一扫,判断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敢来阻拦她夫君的好事! 随着多年陈旧老泥的翻滚,一股股腐烂的臭味从地下涌出,不少灰色胶质的丑东西从地底爬出,它们用极为邪恶的眼神盯着岳正,似乎能嗅出是这个人类扰乱了它的地盘。 “泥妖?”岳正也是诧异,这些东西不过是天境的修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数量,居然敢来拉住他的去路。 阿南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心惊不已,他动了动耳朵,像是听清这些泥妖在说些什么,连忙向着岳正禀报道:“王爷,这些泥人说让您撤掉眼前的土道,否则他们坚决不让您过去的!” “呵呵,一些泥妖,敢来命令我?”岳正很是霸道地说道,眼神里泛着冷冷的杀意,这些泥妖身上没有什么血煞气,显然不是会索要血食的妖物,但是既然挡了自己的路,那就要做好留下命来的准备。 冷冷地撇了撇嘴,岳正看着阿南脸上期待的表情,也是按捺住性子:“你让它们让开一条道来,并且不住它们滋扰我的土道,我就饶恕它们一条命!” 阿南听到这话,也是感激地向着泥人大叫起来,他连说带比划,甚至还把岳正把腾蛇杀死的战绩说了,但它们依旧是死心眼,坚决地堵在岳正的前方! 呵呵,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第1025章 众女齐出灭泥妖 “你们可愿帮着破了此僚?”岳正冲着上方黑玉殿中的诸女询问道,只见一个个都点了点头,尤其是桃蘅三姐妹最为积极,她们纵身一跃就往天空跳去,而后手中长袖飞出向着泥人杀了过去。 岳正张了张嘴巴,倒是想问她们为何杀意有这么重,但想想她们的跟脚,倒也有所明悟,三个是古树成形,一群是泥水妖兽,在血脉之中或许就是敌人! 藤蔓所化成的青袖看着似乎是柔柔弱弱,但其中掩藏的杀机却是让这些泥妖觉察了出来,灰褐色的泥水身体猛地往旁边的淤泥中一跳,似乎要躲开这三姝地杀戮。 “师父,我们也来!杀了这些东西后,我们把这一片种下我们花宗的千红绝艳,来年不知道能开得多繁盛呢!”花弄情也是开口提议道,旁边的冷冰娇也是连连点头,似乎对这样一幕也是熟稔。 昔年还在魔域之时,为了她们花宗门口的一亩三分地,她们也是经常在泥土里埋些东西,像是什么异兽的尸体、强者的骨骸之类,但她们宗门典籍中有提到,说是种种都不如泥妖的身体。 说着,盈盈玉手往空中一指,无数纷繁的花瓣飘零而落,远远地看着倒是极为漂亮,但是落在了沼泽之中,倒是形成了一种凄离的美感。 可是惊惧的泥妖根本无暇品味这所谓的美感,凡是有落花所在的地方,淤泥之上像是被罩了一层东西,泥妖扑纵几下发现根本完不成所谓遁地的动作了,它们连忙扒拉起沼泽上的花瓣,似乎要将它们用泥水掩盖一般。 “噗!”黑色冷厉的衣袖猛地洞穿开了一个泥妖的心口,而后这甩袖气势不减,继续向着另一个泥妖捅了过去。 杞鸢和狐霞也是飞身而下,傅青璇看到这些女子齐齐出手,自己却是只能在上面看着,有些怯怯地透过窗户往下面看着,心中却是有几分幽怨。 她轻咬着嘴唇,看了岳正一眼之后,便转头看起了刚刚的狐霞,只见狐霞身上白光一闪,身后似乎耀出九道雪白色的狐尾,猛地往沼泽之上一甩,就见十好几个泥妖被震得飞起。 而杞鸢也是笑着配合着,她打开自己的蛊虫袋,不知从里面抓了一把什么,然后重重朝着飞出去的泥妖处一抛,只见十几只紫电一般的飞箭蛊“刷”地一下就洞穿了这些泥妖的头颅。 灰色的污泥从它们的伤口涌出,一个个再无什么气息地瘫落在了沼泽之中,几息之后就真正变成了一滩烂泥! “阿南,你说他们何苦呢?明知以卵击石,还非要做这种飞蛾扑火的动作?”岳正也是坐在蓝熊高高的背上,笑着跟下首的阿南调侃道,像是在调侃,但在阿南听来,更像是告诫! 这个眼神深邃的土人,郑重地点了点头,还是继续开口了:“或许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泥妖而言,是他们真正的家!” “是啊!家园!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家园被别人随意点缀!”岳正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些泥人虽然弱小,但依旧起来反对他的动作,不过人灵的扩张没有边界,一旦停止了扩张,极致的内卷就会慢慢使得这个族群衰败。 残忍地看着泥妖,岳正冷冷地笑了笑:“对不住了,人灵想要大兴,有些东西或许就该被献祭掉!” 妖修之中,也有两条路,一条是感悟天灵,最终修成人身;另外一条则是保持妖身,以灵气壮血肉,最终为地道之刃,是以绞杀人灵而已。 即便是同类,对于道途之上的异己者,他们杀戮起来也是毫不留情,就像是桃蘅三姝一般,三妖之中,也就桃蘅的手段稍稍怀柔些,毕竟生活优渥也没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而她的两个妹妹就明显有些不同,手上杀戮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青色的长袖不断扫动,而泥妖不断的哀鸣声也在昭示着杀伐的酷烈,这些泥妖被彻底杀死之后,便化成了沼泽中的一滩淤泥,再也没有什么东山再起的可能! “二妹、三妹!冷静些,杀戮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们修士若是一味沉浸于杀戮之中,怕是境界就难突破了!”桃蘅看着面色冷酷的枫姬还有榕姬也是连忙提醒道,倒是枫姬的攻击慢了下来,但榕姬依旧杀戮,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 糟糕,这妮子不会把下面的这些泥妖当成了王爷!她正在这儿有些担心,却是听到榕姬缓缓开口谢道:“多谢姐姐提醒,小妹差点坠入心魔!” 说着,榕姬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甚至还冲着桃蘅笑了笑,只见桃蘅摆了摆手,指了指在那边出招的冷冰娇师徒,笑着向她两个妹子提醒道:“你们好好看看那边两位,她们虽是魔修,但手段却是凌厉,与我们木道妖修极像!” 只见天空之中一片又一片繁花落下,只要落在泥妖的身上,这泥妖的性命就瞬息间陨灭,没有落在泥妖身上的,就都落在了烂湿的淤泥之中,而后花瓣像是化成了一道青网,把整个淤泥地直接封锁得死死的,根本不让泥妖再回去的样子! 天空之上的鲛元凤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感慨颇深,她抚了抚鬓边的碎发,喃喃自语地说道:“还好我们鲛人离你们人族稍稍远些,否则这样几轮杀戮下去,还不得被你们给杀绝了?” “呵呵,这又算得了什么!”宁红摇了摇头,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差点忘了你是一位魔尊,我在南海倒也听过你们魔域,啧啧” “听过什么,说来我听听,倒要看看你们海妖是怎么编排我们魔域的?”宁红浑然不在意地说道,鲛元凤听她这么说,也是掩嘴娇笑:“那我就说了,妹妹可千万不要笑我们!” “说是魔域之人都喜欢吃生肉,有的甚至把人绑在柱子上生吃!”听到这话,宁红的瘦削肩膀不停地抖动起来,她掩着自己的小嘴,生怕自己大笑起来。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王爷在吃什么海产一般!哈哈哈,笑死我了!”宁红越想越乐,而后认真解释起来:“我们魔修最多用人血肉用于练功,这生食血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话!” “这泥妖当中就没个厉害点的,好让她们几个练练手?”岳正挠了挠头,却是有些感慨,这些泥妖实在是太弱了些,根本达不到让几女练手的目的。 而且这几位都是煞星来着,有的战斗经验更是丰富,像是冷冰娇和花弄情能在虎狼一般的魔域中冲杀出来,手段自然极不一般! 随着最后一只泥妖被花瓣击中,岳正的眼前再无泥妖阻路,旁边的阿南敬畏之下,牙齿都有些微微打颤,要是他们之前不愿意降服,他们雅隆部会不会就跟这些泥妖一个样子? 要知道这些泥妖几乎没怎么杀过人,平常只是靠着沼泽地旁边的青草为生,只是今天惹到了岳正的头上,这才惨遭灭绝之祸! 就在岳正准备呼唤几女走人之时,刚刚岳正铺就好的土路竟然开始不断地抖动,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小山大的蝎子从沼泽地里爬了出来,脚下的蓝熊连连威吓,巨大的怒吼声响彻了这一片。 “这又是个什么怪物?” 听到岳正的提问,阿南也是连忙开口回答道:“回禀王爷,这只是潜泥蝎,以泥妖为食。” “呵呵,天敌给泥娃子报仇来了,真是有意思啊!”岳正继续感慨着。 他指了指眼前的庞然大物,向着天空的几女问道:“你们说说,这只交给谁?” “一个圣境来!”岳正用自己的气势威压着巨蟹,随着他手指的点动,潜泥蝎脚下的泥土已经完全固化,根本无法再让它逃回。 看了看有些跃跃欲试的狐霞,岳正冲她笑了笑,继续安排道:“小狐狸儿,这只就交给你来对付!” “好!我来!”狐霞娇俏地上前,她很是魅惑地冲着巨蝎眨了眨眼睛,到底是狐族的天赋神通,这巨型蝎子竟然被看了一眼,就呆呆在了原地,痴傻地看着狐霞,再也没什么动弹。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猛地往前一挥,只见浩荡的罡风被她打出,直直朝着巨型蝎子压了上去,强劲的威压临近巨蝎的身体之时,这畜生才稍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自己的尾针去格挡。 漆黑如墨的蝎尾,仿佛是涂满了毒液一般,狐霞嗅到一股腥风,当即就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着了这蝎子的道! 到底是以点破面,巨蝎的尾针一下子把小狐狸的掌风消弭得干干净净,看到如此情形,狐霞也是丝毫不见慌乱,像是整个人已经有不少的战斗经验似的 她脚尖朝着地上一点,整个人极为苗条的身子就飞身而起,然后身后又浮现出九尾天狐的影子,然后重重地朝着下方砸了下去,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激涌下来,令下方的巨蝎感觉到有些畏惧,连连往后退却着 第1026章 世家豪族果相斗 第1026章 世家豪族果相斗 就在岳正在南方的沼泽里玩泥巴时,整个北地朝廷里面已经是斗了起来,叶继因为重夺天极宫城,向来喜欢闭关修炼的他,直接就把政务丢给了他的舅舅姚节芾,自己在皇宫的密室中修行了起来。 眼见这朝廷上下满是北地豪族子弟,叶氏的宗室们就先不满了,再到后面这些皇族子弟也见不到皇帝,更是传谣说是姚节芾把叶继给软禁了起来。 东方世家的众人在高天明的带领下,也是入了这天极城中,但还没见到皇帝叶继,他们这些个世家的家主就有些后悔了,天极外城已经极其的破败,往昔那便捷的传送阵法现在也不见了踪影,哪里还有半点堂皇富丽的气度? 连续等了几日的召见,倒是高天明受到了姚节芾的款待,但是其他几个家主,就好像被当成了小透明一般,没人关照也没人理睬,三天之内,他们甚至没见到一个官员,只有一个自称是姚氏管家的人帮他们忙前忙后。 “卢兄,你说这些人怎么敢如此怠慢我们!要知道就是先帝在的时候,对我等也是极尽优待,从来没有像这样子过!”何家的家主何拙怒气冲冲地说道。 卢定基面色也是发青,他刚刚说要出去走走,结果那什么劳子管家直接挡住他的路,说什么姚大人随时可能召见,要是买什么直接让他们来代办就行。 他把拳头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恶狠狠地说道:“妈的,早知道跟岳正那边了,现在受这些撮鸟的气!” “我听说沈家已经要迁徙宋地,据说给了一大片的好地方,现在宋地灵气充裕,不下于北方的一些好地方呢!”卢定基喝了一口闷酒,也是心中有气。 “爷,爷,您要的京师筛酒,我帮您买来了!”一个小厮急急忙忙抱着个坛子冲了进来,在几个世家家主的注视下,赶忙放下坛子,咽了咽口水,抱怨起来:“爷,京师繁华不如以前,咱跑了好几个街市才买到这东西!” 看几个家主脸色不善,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继续待在这儿,便也悄悄地靠近说道:“爷,京师里现在都传遍了,说是皇上被姚大人给软禁了,说是他们姚家作为外戚要揽权呢!” “哼,传遍了?整个京师都是他们姚家的,这消息他们会不知道?” “指不定是他们自己放的流言,要钓我们这些反对他的人!”卢定基政治素养并不差,稍稍一个联想便觉得其中似乎有诈,其他几人也是连连点头,像也是闻到什么阴谋的味道。 “不对,不对,听咱们家主说,姚氏现在不大控制得了舆论,说是因为原来的皇室亲军的指挥使沈诀死在了南方,现在皇室亲军就像是一盘散沙!”高家的一位圣境长老皱着眉头说道,他能坐在这儿,怕是对姚氏也有些不满。 这时候,门外传来极为森冷的声音:“你们都在这里说些什么?” 东方世家的这些家主们也是面色一变,是高天明的声音,他不是说去姚家赴宴去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莫不是和姚节芾他们谈崩了? 高家的那位族老看着高天明大步入内,也是连忙拱手问道:“家主,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这是晚宴嘛!按照道理应该很晚才能回来,不是吗?” “呵呵,别提了!”高天明冷冷地一挥手,玄气罩径直升起将内外隔绝,这时候,他脸色才慢慢变得冷峻起来:“该死的姚节芾,居然打我女儿的主意,哼,说是要让他的嫡长子和我女儿结亲!” “谁不知思雨是个女冠,而且已经是圣境了,居然还想着联姻,他姚节芾是不是疯了,我直接拒绝然后就走了,那姚家老祖还想拉我一拉,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一个老朽,居然也敢跟我提条件!” 听到高天明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东方世家的家主们不仅没有上前安慰,甚至有的脸上还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显然乐得看高氏的笑话。 卢定基扯了扯他的心腹小厮,而后指着他说道:“去,在高道尊面前,把你在街上看到的一些事情,说给道尊听听!” “回高道尊,街上有人说:陛下被姚家给软禁了,说是姚家想要篡权夺位” 值得提一嘴的便是这个:城中多了不少凡人百姓,盖因外城残破、几经战乱,导致这些百姓只能到内城中求活,而一些不在京师的达官显贵的府邸,就被利用了起来。 像是岳正昔日也曾悄悄派人给京师大宅的管家侯通去了一封信,说是让他可以把大宅放开,用以安置外城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百姓,现在的岳府或者说是秦王府,已经变成一个百姓杂居之地,他们一个个倒是极为感念岳正的活命之恩。 因为是秦王的府邸,这些被侯通收留的百姓也就吃上了一口饱饭,安全方面倒是无虞,有岳正作为榜样,一些空置的大宅,就慢慢成了流民的新居所。 城中百姓的增多,也慢慢为流言提供了传播的基础,这一下搞得姚家极为被动,甚至几位从北地回京的宗室,指名道姓地说要见陛下。 高天明听完小厮的讲述,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他敲了敲桌子,像是为姚家辩解一般:“现在南方战事吃紧,谢将明正在和叶华爱将熊替僵持,你们说会不会是南晋搞得鬼?” 一听高天明竟然对姚家还有幻想,几个跟随他的家主心中就越发地后悔,怎么就这样上了高天明的贼船呢?要知道若是倒向岳正,说不定现在都去南方慢慢经营了,哪里还用得着再思虑他们该站什么队! “家主,叶族和姚氏矛盾日益突出,要知道若是让姚氏当权,这天下将来姓不姓叶还是个问题?”倒是高家长老在高天明面前说话毫无顾忌,直接在高天明面前把想说的心里话直接给倒了出来。 “是啊,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我要进宫,我要去见见陛下,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高天明心中仍然有些幻想,向着这几个人开口说道,却是没有看到几人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 只见他撤去玄气罩,然后雷厉风行地朝着外面走去,后头就这样被丢下的世家家主们一时间也有些面面相觑。 卢定基冷笑一声,颓然地坐在桌子边上,然后一把将酒水灌入喉头,眼中也是多了些悔意,他指了指何拙直接抱怨起来:“你啊!非说动我跟高大人,现在这般被动,着实让我” “几位老爷,有几位姓叶的修士,说是要来见高道尊,刚刚道尊不是在这?”门口的知客倒是在门外请示道。 “高道尊又”高家长老就准备说高天明不在,却见何拙不停地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高家长老见他这个样子,索性朝着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让何拙来跟外面的管家去讲。 那何拙清了清嗓子,向着管家吩咐道:“道尊去去就来,你赶紧把那几位叶姓客人请到这里来,我们先来代高道尊来招待一番。” 很快在知客的带领下,几位叶氏族人也是到了这堂中,嗅了嗅其中的酒水,再看看这几个东方世家的家主,叶风舒也是笑着说道:“看来几位家主很有闲情雅致嘛!被人困在这小小天地,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卢定基连忙布下玄气罩,看着叶风舒说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叶寺正,今天是来看我们东方世家的笑话来了?” “呵呵,卢兄这就说笑了,笑话?这天下谁还有我们叶家多呢?偌大的天下,这才几年的时间,就弄得四分五裂,就连我们这些叶氏圣境,现在就连面圣的权力都没了啊!” 叶风舒和卢定基倒是老熟人,他这样一讲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他们都是同病相怜一般,要知道不仅仅是他们东方世家被姚氏压制,他们这些叶家人也被压制颇多。 一方面这些人之前就全部倒向过叶华,二来,朝廷的萝卜坑都有限,这些叶家人又没什么贡献,现在再想霸占着高位,怕是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容易了。 两拨失意之人慢慢闲聊起来,竟然惊奇地发现他们的观点出奇得一致,说着说着就把这姚家人拿出来一顿批,要不是他们手中没有兵马,怕是连政变的剧本都快写好了 “高大人呢?他手里可是有兵马的啊!虽然不多,但也是能和姚家对抗的势力不是吗?”叶莱也是开口问道,原本闲适安定的老头子,现在也变得白发苍苍,显然叶氏的烦心事让他操劳不少。 “高大人去见陛下了,他现在可是道境,应该能看到陛下!”何拙也是皱眉说道,眼下想要为家族争来生存空间,恐怕也只能跟北地豪族的人拼! 第1027章 天明私来拜叶继 皇宫之中,虽有禁制,但对于高天明这样的道境尊者,也如平地一般,守护宫中的道尊叶炎神识扫动,也是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他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居然是高天明,他这是来做擎天保驾的功臣来了?呵呵,有意思!”叶炎继续喃喃自语地说道。 却是耳边传来高天明的传音:“叶炎道尊,还请为我此次前来拜访的事情保密!我们东方世家实力大衰,现在已经没有和北地豪族扳手腕的实力,他姚氏对付我一个倒是没什么,就怕盯着东方世家的那些圣境!” “是啊!姚节芾的所作所为,哎我却只能看着,这两日居然还让我去南方前线!” “我要是一走,叶继这里岂不是危险?到时候,我再回来,这天下姓不姓叶都难说了啊!” 听着叶炎万分唏嘘的感叹,高天明也是心中黯淡,看着不远处被烧毁的晋阳殿,高天明有些悲戚道:“这晋阳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往昔风华,犹在眼前,他记得自己曾经在这儿得到叶谦的接见,甚至是被授官,都是在晋阳殿中,高大巍峨的殿宇,竟然成了今天这个模样,灰黑色的断壁残垣,倒塌的承重梁柱,一片片玉质的瓦片,也被烧成了黢黑色。 “是泽元帝,他和江皇后在此自焚,说是那时候叶华即将进城,他们不愿受到折辱,便在此处引动叶祖留下的火焰” 听到叶炎缓缓讲出其中内幕,高天明的脸色更加冷酷几分,他人影闪动已经站在了晋阳殿的废墟之中,似乎是在追忆,而后悲伤地说道:“江琳,小字心蕊,哎!你终究是错付了啊!” 内里就是个悲伤的故事了:昔年高天明叛出高氏,得叶谦赏识,江兆东有意笼络,便安排他去见自己年芳十六的女儿,结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两人最终以兄妹相称,不曾有任何逾越礼法。 一切的美好,都化成了眼前的灰烬,他上前几步,又笑着摇了摇头,向着远处的叶炎追问起来:“陛下呢?陛下在何处?我要面圣!” “在鎏元殿,你再往前走三个宫苑,靠东面的那个就是!” “该死的叶华,离去之时,太监都让他带走了不少,目前宫中伺候的下人都没几个了!”叶炎冷冷地抱怨着,偌大的宫城里只有一百多号人,比之盛极之时的十万宫人,现在都可以称得上有些凄凉了! “叶炎道尊能在此等情况下,依旧对国朝坚定一心,我等也是佩服!”高天明笑着给叶炎戴了个高帽子,一时间倒是把叶炎说得有些飘飘然。 大步流星地向前一踏,高天明已经站在了鎏元殿的外面,他感知到殿内的气息,也是赶忙拱手道:“琼湘路布政使高天明求见陛下!” “爱卿,朕现在正在闭关之中,爱卿要不换个时间再过来!”叶继在殿内开口回答道,言语中倒是满满生疏味道。 “微臣怕再过些日子,想要再见陛下一面恐怕是难之又难,还请陛下不吝一见!”高天明拱手说道,言语之中满满的恳切。 就这样直直地站着,感知到这一切的叶炎、叶继也是心折不已,他们的眼中仿佛把高天明的影子和常胜的身形融合到了一起,这是大晋的肱骨之臣啊! “罢了,朕也不忍拂了高大人的好意,进来!”内里的叶继淡淡地说道,他隐隐能猜到高天明前来到底为了什么。 只见整个幽殿之内,暗沉沉的一片,穿着明黄色袍子的叶继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幽殿的正中间,他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眼中就仿佛藏着万千星辉。 “爱卿前来,所为何事?”叶继缓缓开口,向着高天明询问道,他的脸上有些回忆往昔的意思,指了指面前的蒲团道:“我记得我和爱卿已经快有二十年没见了,那时候爱卿意气风发,可现在却苍老清减了不少!” “高大人前些年昏迷之时,朕也曾派人去看过您,可惜高湛欢阻挠,朕那奴才却是无功而返!”叶继有些无奈地感慨着,高天明听到这话也是微微动容,向着叶继拱手感激道:“陛下果然敦厚,与先帝倒是一脉相承!” “哈哈,高爱卿谬赞了,不知道高爱卿这么着急寻朕,到底是为何事?”叶继能察觉出到底是个什么问题,但依旧在明知故问。 “陛下,江山之权操于外戚之手,恐怕并不是件好事!我和东方世家十几位圣境,已经求见陛下几日,却迟迟得不到觐见,北地豪族亦是对我等虎视眈眈。” “《家书》有言:世家之效,当躬亲见之,但观陛下所为,遁入深宫以修功法,迟早这天下只知有姚,而不知叶矣!” 如此刻厉之言,要是叶谦听到,怕是早就暴躁得要跳起来,但叶继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他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高天明的眼睛说道:“朕欲用人,则交心矣,若不交权,北方豪族何以全力而助,今当以南贼为重,待到剪除南贼,再行其他!” “陛下,就怕尾大不掉啊!” “国事多缕,若是姚氏私心颇大,就恐未来难治!”高天明大声提醒道,叶继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身为皇子,怎么可能没有心机,原来只能依靠姚氏治国,现在虽然还需要他们,但已经可以不完全依靠他们了。 有了东方世家这群人的制衡,北地豪族这群人也不会那般过分,叶继笑了笑说道:“爱卿放心,三日后就是大朝会,朕会在那一日接见东方世家的各位家主,高爱卿你看这般,如何?” “如此,微臣就放心了!”高天明也是点了点头,但他心中依然凝重,这北地豪族一众人,几十个圣境抱起团来的力量,不是那么好压制的,除非能 叶继看着高天明愁眉不展的模样,也能猜出他心中在担心什么,也是开口提醒道:“朕那那些皇叔伯没了传送寺的职事,最近都在发愁后头去做些什么呢!” “多谢陛下!”高天明也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是对跟着他的世家家主算是有了交代,不然自己这一群人从琼湘路跑到这京师,什么也没弄到,岂不是让下面人寒心? 叶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高天明招了招手,继续开口询问道:“我听说高爱卿在琼湘和岳正打了一场?此人如何?是我叶晋的忠臣吗?” “现在的他,即便想做忠臣,怕是也做不成了!”高天明开口感慨起来,倒是让叶继也点了点头,眼神一黯地说道:“到了他这个位置,想做什么也由不得他了,或许他也想” “此人势力已成,未来恐怕势大难制,可惜南晋贼子未灭,否则倒是可以用大势来压他,可惜南晋未灭,就怕他和南晋媾和!哎!”叶继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却是不料等会高天明的一番话更是加剧了他的担忧! 动了动嘴唇,高天明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叶继去讲,思索良久,他终于是开了口:“陛下,或许南晋和岳正那里早有默契,沈诀指挥使似乎就是被他们联手诛杀!” “什么!沈诀死了?你说沈诀居然死了?”叶继声音也是提高了几度,瞪大了双眼看着高天明,一时间,心头也是震颤不已,要知道沈诀是他父皇的孤臣,更是他叶继的孤臣啊! 他和姚氏毫无关系,甚至北地豪族的那些人还有些瞧不上沈诀,故而这是他手中最为好用的刀,结果他的孤臣死在外面,他居然不得而知! 高天明抬了抬头,他看着叶继脸上又惊又怒的模样,心中却隐隐为沈诀感到有些不值得,为了这叶氏天下奔走几回,结果却是这般的结果,他甚至听说皇室亲军中有几个北地豪族的人物,已经开始为下一任指挥使开始角力了。 “陛下切莫伤感,听说沈指挥使是在柏湖郡陨落,被南晋那些圣境围攻而死,想来他的死也是以赎罪愆了!”高天明也是开口安慰道,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却是让叶继脸色越发铁青,什么叫以赎罪愆,这话越听越像是“沈诀该死”! 有些淡漠地看了高天明一眼,叶继也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高爱卿就先行回去!想来回去定然有些收获的!朕乏了,爱卿先行回去!” “微臣告退!”高天明走到鎏元殿外,只觉一阵微风拂过,厚重的大门又重新关上,他莫名地一叹向着他们的居所飞去。 却是不料一回府邸,就看到一群叶氏宗室在等着他,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叶继最后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这群叶族人把他推上去,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跟北地豪族打擂台啊! 虚与委蛇地笑了笑,高天明在几人的簇拥下,也是入得密室中开始了交谈 第1028章 飞头现身黑气诅 北晋朝廷里一堆腌臜的破事,在岳正这儿却是看不到的,盖因有了内阁之制,刘少思、韦庄他们写出事务的解决之法,而姚贞、崔莹她们只负责披红之类,于岳正而言,即便一年半载不处理政务,他的秦王辖地也不会乱起来。 此时,他们在茂沼之中已经有个三天三夜,要不是他们都是修士,说不定已经被沼泽里的蚊虫给叮惨了,但也有些人已经有些受不了,比如负责带路的几个土人,虽然不说什么,但明显歇息的时间要比平时要久! “轰隆”一声爆响,岳正的土行之力继续用出,只见一条大道显露在众人面前,却是白影闪过,心中焦躁的冷冰娇一马当先,势要寻找出飞头族的踪迹。 沼泽里的泥妖甚至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被冷冰娇手掌拂动打出的一缕缕花瓣给镇压了下去,只见青光漫地,点点滴滴的落花瓣儿,似乎强势地破开泥妖的脑门,几个呼吸间,这种泥沼中最为常见的妖兽就死了一大片。 “死!都给我去死!”绝色女子的容颜上满是冷厉之色,上方的花弄情却是露出一丝丝苦笑,显然自己的师父心里是着急了!恨意驱使着她百般讨好岳正,只想把昔日受过的无视,再狠狠甩回到宁尘的脸上! 花弄情亦是手掌一伸,只见岳正的通道边长满了鲜艳的花朵,有些泥人还没来得及爬上来,就被她的花骨朵儿纷繁地绞杀起来。 榕姬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收起了自己的傲气,有些惊诧地开口道:“这两位魔圣的招法真是厉害,比我们这些妖圣更要强势几分呢” 桃蘅听到她这样讲,也是伸出雪白的皓腕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指着冷冰娇的方向解释起来:“那一位需要这沼泽里的一件宝物用于升阶,故而心中急躁了些!” “道境?”榕姬也是震惊地问道。 见到自家姐姐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榕姬也是变得默然无语,她现在连圣境都没到,却是关注起别人什么境界了? “青璇,你家的那个老妪有没有跟你说怎么才能找到飞头族呢?”岳正看着旁边的明媚少女,也是有几分疑惑地询问起来。 只见傅青璇坐在蓝熊的皮毛之上,托着自己的小脑袋,蹙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她很是为难地说道:“那老嬷嬷只是临终跟我提了一嘴,现在哪里还能想起来。” “她就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岳正也是继续追问道。 傅青璇突然有了思绪,她急急忙忙把她的乾坤袋打开,用神识之力翻找良久,这才拿出一枚簪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她临终前大概一个月左右给我的,说是攒了许久的钱,说是要给我留个念想!” “念想?最为普通的双蝶式,金银双色,技法一流,但这个分量好像不对”岳正笑着掂了掂簪子的分量,终于找到了些线索呢! 说着,他转开这精巧簪子的蝶翼,而后细细地看了看管口,空心的管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这是一根牙签?不对,满满的古旧韵味,运起《青帝经》往里面注入了不少的木生之气,几息之后,只见已然变得苍翠的竹枝不停地转动起来。 “冰娇,回来!看看这个,跟着它去找!”手心中悬着竹枝,直直朝着东南的方向指去,此地已经是沼泽腹地,但显然沼泽这么大,想要一寸寸地找过去也不太现实。 冷冰娇张开手掌,也是承托住岳正抛来的竹枝,而后有些兴奋地说道:“这是古物,这是古物啊!可惜太少太少了,不然我就能恢复了啊!” “跟着它走,寻过去!”岳正指了指竹枝远遁的方向,也是开口笑着说道,冷冰娇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连连朝着岳正点起头来,要是现在是她一个人,说不定会用起化虹之术朝着那边遁去,可还有些累赘,只能是慢慢往东南行进。 土路不停地凝聚起来,随着他们一路的杀伐,怕是有些生物也知道了这些人类的恐怖,越往前行进,就越是安稳不少,众人一开始倒是欢欣鼓舞,可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沼泽里凶狠的异兽不见了,就连原本纷飞的蚊虫也消失个干净! “张游,让弟兄们注意些,你要是有绳子,可以让他们把彼此绑到一起,以防被什么妖异给弄走!”岳正继续开口提醒着,也是让张游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气息肃杀,就连蚊虫都感知到了危险,蓝熊此刻也是鬃毛直直竖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莫名的威胁! 微风吹拂,岳正的耳边仿佛听到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树叶在演奏风中的舞乐一般,神魂之上,警铃大作,环顾四周皆是空荡荡的沼泽,哪里来的树林,耳廓动了动似乎在分辨声音的来处。 却是听到宁红的一声娇喝:“在上方!” 齐齐向着天空看去,只见九颗头颅在空中飞着,披头散发的样子极为狰狞,而最为恐怖的是这九颗头颅是挂在一株小树之上,刚刚的“沙沙”声就是锯齿状的树叶传来。 这时候风旋转动的速度比之刚刚要快上不少,把这九只的头发齐齐拂开,只见血水斑驳的脸上,仿佛是刚刚逝去一般,旁边胆子小些的傅青璇也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惊惧的尖叫声! 夜晚的天空突然亮闪了一下,仿佛是天空中的电灼在悸动,九头树周围弥漫着莫名的乌光,宁红看了几眼之后,惊讶地提醒道:“大家小心,这是诅咒之力!” 什么飞头族!我看是降头族!即便有着万千运朝之力护身的岳正,此刻也是觉得忌惮不已,更不要说那些天境或是凡境的扈从。 雅隆族的阿南吓得浑身发抖,他死死地盯着天空看去,不清楚沼泽之中为什么有这样的怪物!这时候,九只脑袋突然排成一排,而后这九只的眼睛突然睁开,而后死死地盯着阿南他们。 张开九个嘴巴,莫名而又阴森的黑气朝着下方阿南涌了过去,无论是这些跟随而来的土人,还是岳正麾下的士兵、锦衣卫,都在这黑色诅咒的攻击范围内。 像是修为高些的张游、左三壮,也是感到分外地不舒服,脑海里甚至冒出了令他们极其惊恐的想法,左三壮仿佛看到他的亲人一个个惨死,而张游这里仿佛看到自己的袍泽开始自相残杀,仿佛跟他们亲近的人都将遭受到莫名的厄运! “该死的诅咒!”岳正也是气急,盯着自己的手下出手算什么意思,只见他纵身飞起,衣袖之上猛地汇聚成一团的金光,然后朝着黑气扫了过去! 死人一样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岳正,似乎对他的出手有几分气急败坏般的狂躁,九张大嘴再一次张开,吐出来无数的诅咒黑气,还好岳正有运朝手段,否则破解起来,恐怕极为地麻烦! 宁红眨了眨眼睛,也是担忧地说道:“这等邪物,怕也只有他能轻松地对付了!” “你们这些人都赶紧往后面退一退,王爷就是为救你们,这才有些被动,走,你们跟着我们退到半里之后!”宁红也是连忙开口,就连蓝熊都乖乖听话地往后面走,唯恐留在这里拖累了岳正。 冷冰娇眉头一皱,看着宁红询问起来:“宁红魔尊,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我感觉那九个东西的力量还不如我,但却给我一种极其难缠的感觉!” “呵呵,那是诅咒之力,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道尊见到这个估计也要头疼,诅咒之力几乎没有什么实体,就像刚刚那一道黑烟,若是被纠缠上,要么身上有替身的宝物!” “要么身上有至刚至阳的力量,或是像夫君这般,拥有针锋相对的运朝之力!” 听到宁红的解释,冷冰娇略微踌躇,继续追问道:“运朝是人道的力量,那与运朝之力争锋相对,看来也是人道的力量,可是这茂沼之中,哪里来的人类?” “呵呵,你忘了被献祭给这些图腾兽的人类?”宁红笑着反问起来,冷冰娇也是一个激灵,觉察到其中那是一环套着一环,也不知这样险恶的布局到底是何人所为,越想越觉得其中的阴森恐怖! 九头树见奈何不了岳正,也是狂躁地舞动起它的九个人头,只见莫名地乌光在树枝之上流转,而沼泽里也开始翻滚起来,像是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要从地下爬出。 是个泥人?不对,是个人形的棺材,只见棺材上泥水四溅,像是法老的棺椁上面缠满了白布,九头树停驻在这个棺椁之上,九个头颅轮番朝着棺椁的表面亲吻过去,随着邪法异术的生效,奇特的棺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仿佛有什么怪物要从中逃出一般! “桀桀桀,我又成功了!”一个极其邪意的声音响起,声音莫名有些难听,像是多少年前的语音语调般! 第1029章 古来之尸气势嚣 只听“轰隆”一声,人形的棺材瞬间爆开,一个枯瘦如柴的干尸从其中蹦了出来,棺材当中粘稠腐败的熏臭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那干尸看着岳正亦是狰狞地笑着。 远处的宁红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极为惊讶地开口:“这干尸居然是道境!” “那我们要不要出手?”鲛元凤也是焦急地反问着,看着她脸上的急切之容,宁红反倒是微微一笑,满是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不用,他的异火正是这些东西的克星,我们且看看!走,咱们飞上去围住那东西,别等会让它跑了!”宁红笑着飞起,和鲛元凤一前一后地围住了那具干尸。 原本嚣张的干尸,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抬起恐怖至极的脸蛋看着岳正,以及他后头飞来的两位道尊,用极为嘶哑的声音诅咒道:“你,以为两位道尊就能杀死我?” “桀桀桀,沉睡万年,谁又能奈我何!”干尸冷笑着说道,似乎也和方源一般,是所谓的古来之人,看着它周身的一团团黑气,岳正也有几分明悟,他也是开口反问道:“依靠着诅咒,拥有漫长的生命,很痛苦!” “要你管!”干尸似乎被踩中了尾巴一样,冲着岳正大吼起来,他伸出枯败的手指,用极为怨毒的眼神盯死了岳正,而后大声怒吼道:“我要诅咒你,满天的黑光朝他一人纷涌,天地的戾气朝他施展,他的所有亲人” “该死的狗东西,以为我没有手段克制你吗?”岳正听到这里,内心是出奇地愤怒起来,而后死死地盯住那个枯槁的鬼东西,他的心火勃发,一个催发之下,漫天的紫火像是要向着干尸压盖过去! 干尸眼眶里的竖瞳微微一紧,而后用极其嘶哑的声音继续诅咒道:“你所有的亲人都会” “运朝神光!破诅!”岳正大声怒吼道,他整个人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管这个干尸是谁,今天一定要弄死他!弄死他! 漫天运道金光的照耀下,所有的黑气都无法遁形,原本肉眼无法察觉到的诅咒黑气像蛛丝网般附着在干尸的后面,原本即将发散的黑气被金光一照,直接消弭得干干净净! 干尸烂糊的皮肤上,不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他用阴狠地眼睛死死盯住岳正,而后威胁道:“运朝?你是某个势力的主人?你信不信我出了沼泽之后,对你的地盘施加诅咒,让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就变得像这个沼泽一般?” 居然敢这么嚣张,岳正都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给气得火冒三丈,他冷冷地盯着它的周身,手掌一推,紫色的异火灼灼而烧,像是把他四面八方都给围堵住。 “桀桀桀,异火,哈哈哈,你知道我吞了多少吗?”干尸似乎待在棺材里久了,连带着精神上也有些许的癫狂,岳正也不惯着他,既然你这么嚣张,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是什么火! 巨大的火柱就像是腾龙出击,直直朝着干尸的身前碾压过去,感知到异火的灼灼温度,干尸终于有点惊惧,大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异火,怎么会” “你反正是要死的,问这么多做什么!”岳正嘲讽道,而后身形一纵就向着干尸的周围杀了过去,大手一招,干尸周围的空间就变得支离破碎,无数的空间利刃朝着它的后背激射过去。 “啊!一个圣境敢如此嚣张!给我死!”干尸气得哇哇大叫,他手掌猛地朝地上一按,只见地面上泥水汇聚几十条的泥蛇拔地而起,朝着汹涌的异火和空间利刃撞了过去。 但见天空之上变得一片绚烂无比,紫红色的火光灼烧着那些泥水,而干尸冷冷朝着岳正看了一眼,随即转身伸出手掌朝着前方的空间利刃一推,精神力猝然爆发,念力控制住这些利刃,不让它们斩切下来。 手掌朝着虚空处一抓,青色的藤蔓在岳正手中生成,他冷冷地朝干尸看了一眼,然后一鞭子朝着那些泥水蛇柱砸了过去,狂暴的气息夹杂着无可匹敌的力量,那干尸看着他的手段,心中也在焦急地咒骂着! 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怪胎,居然这么多手段,一个个对他威胁还不小,感知到背后的青藤,眼前锋锐无当的空间利刃,干尸枯槁的手指连着往自己的胸口连连点了几下,岳正看得极其惊异,刚刚打出的分明就是诅咒之力! 是个狠人!诅咒自己,而且还生效了,只见干尸的人身陡然闪烁过一道乌光,而后整个人变成小小一个,迅速地在无数空间利刃中纷飞着,紫焰的火舌开始舔舐起小小的尸身,却是凝练的尸气护持之下,根本没能破了他的防御。 “好诡异的手段!”宁红看着他的手段,眼神凝重地喃喃自语道,远处的鲛元凤闻言也是附和般地点了点头,她们海族所信奉的便是力量为上,大部分海族的修为,看体型一般就能看出来,像这种诡异的手段更是少之又少! 嘴角翘起露出一丝丝嘲讽,变小就能逃过我的攻击了?他周身顿时闪烁起无数的电弧,鹰隼般的眸子已经将这干尸锁定,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老鬼,早点下地狱去! 火海的颜色变得更为深紫,烈烈的电弧像是无情的罗网,势要将这个从远古而来的邪魔绞杀掉,天地似乎也在岳正的雷法中夹杂了私货,雷暴变得格外汹涌,小小的干尸看着滚滚雷池,心头也是火起,这满满的天地恶意根本就容不下他! 电弧向着他激射过来,可惜刚刚那件木棺已经被他震毁,否则倒是能够保护着他的身躯,让它枯槁邪异的身体免受雷暴的催逼,张开手掌向着袖珍的身体四周放出黑气,意图挡住紫色的雷暴。 却是不料这邪异的力量一出,周围的雷暴仿佛又变得强力几分,暗紫色的电光如狂龙怒卷,在这沼泽的上空散发出天地的极致威势,躲藏在沼泽各处的异兽此时也被惊得瑟瑟发抖! 而在沼泽深处的莫名存在,似乎也被雷电惊醒,他们也是心中厌燥,一个飞头族的老鬼,竟然又让天地将种种的注意力投射到此处,他们只想在法则混乱的如今,好好地苟活下去,直至世界的尽头。 是的,这一处沼泽,就像是世界的癌变,无数诡异邪魔,妄图用混乱取代规则,他们不想被自然的法则约束,故而在此地用邪法、秘法蛰伏下来。 干尸似乎能够感知到这股恶意,无数和他类似的存在,他们冲着它发出一轮轮的精神风暴,就想将他献给现世的强人,以换取彼此的相安无事! 种种邪恶的意志,似乎也在忌惮着宁红和鲛元凤,它们只能不断干扰着干尸的行动,想将此处的动静消弭下来,一位现世的王者只要意志坚决,完全可以驱使无数的百姓填平此地。 “啊!啊!你们这群狗东西!”干尸发出凄厉的叫喊声,似乎在识海中受到了重创,周遭的诅咒、咒怨的力量再不受控制,整个人的声音肉眼可见地变大,又变成了原本的干尸的大小,还没来得及防御,就被雷光炸了个正着。 天地似乎对它格外地眷顾,一道道深紫色的雷光从不停歇地往它身上撞,原本已经溃烂的皮肤现在更是变得焦枯一片,他恶狠狠地看着岳正,随即又向着远处瞪了一眼。 见岳正的神雷还要往他身体上冲,径直把手掌放在嘴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小指咬断,而后把小指往地上一抛,恶狠狠地骂道:“诅咒加身,替!” 陡然间,它人已经脱离了雷暴的范围,在雷海之中只剩下他一根小指,被雷光不停地扫动下,这一根小拇指也是很快就化成了飞灰,岳正还没来得及反应,它拖着干瘦的身体就像岳正冲了过来。 呵,居然敢跟我肉搏!看到干尸伸出自己的手掌,准备用手上漆黑的指甲尖划开自己的咽喉,岳正便用异火包裹着自己的手臂,直直朝着干尸的手肘处撞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二人的小臂就硬碰硬地撞了一下。 原本狰狞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更为狰狞,他本来就历经无数岁月的沉睡,手臂上的精华还未恢复,现在哪里有这精力和岳正硬拼,手臂上传来阵阵剧痛,看着手臂上已经歪斜的骨头,干尸连连后退,刚刚这一下手臂直接折了 这人不是只有圣境的修为吗?为什么一身力量都快赶得上道境了,要知道他也曾淬炼过自己的骨头,只为苏醒之后,身体能尽快地恢复,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自己的毒素看来被极强的异火给炼化了!冷冷地抬了抬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岳正,它用极其嘶哑的声音服软道:“我们素无仇恨,不如大家一起停手,如何?” 第1030章 绞杀古尸现古村 “哈哈哈,你这个狗东西也知道服软?刚刚诅咒我的时候,说得不是很欢快么?”岳正却是准备将他彻底绞杀,这些古之来者实在太过于讨厌,他可不想再放过一个类似于方源的敌人。 看了看远处的鲛元凤、还有宁红,岳正眼神冷厉,言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盯死了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两女也是面色凝重,这种用诅咒之力的异人,最是难对付!还是早早绞杀掉的好,神识渊重亦是将心神锁定此人,似乎准备他一个弱势就乘势追击上去。 “我好歹是个道境,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干尸也不知是哪个时代的人物,言语中极其的傲气,可见生前也是个厉害人物,不过现在又能如何呢?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啊! 岳正根本不跟他废话什么,紫色滚烫的长刀猛地一扫,炽热的刀气向着干尸催逼着,把干尸的生存空间压缩到了极致,它极度邪异的眼珠中稍稍有些懊恼的神色,不该怎么早露头的。 它的后代以为“祖地”有什么宝物,却是不知他们的回归不过是给它提供续命的血食而已!这样的竹木它不知道已经往外送出多少根了,就是为了吸引一些鲜活的血液过来。 那青竹居是它的本命屋宝,现在被它放在茂沼的中央,只要它的生命不凋,那东西就能长久地存在,看着远处悬停的竹枝,它也是万分的懊恼,没想到这次居然吸引了这般的强人过来,要是再不想些办法,真的要陨落在这儿了! “啊啊!你们这些人难道真的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干尸用极为嘶哑的声音喝问道,眼神里倒是已经有些癫狂,岳正也是嘲讽一笑:“呵呵,万年居,万年居中万年屋,青竹翠,永不凋,是你留给子孙后代的?” “心存不良,就不要怪我们把你当成猎物!” “你们!”干尸用如蛇般的竖瞳盯死岳正,胸中的愤怒都要将他的肺给气炸,想要调动起他的青竹居好好给岳正来上那么一下,却是心神呼唤几次,远处的万年屋宝依旧是纹丝不动! 脸上干腊的皮肉抽了抽,那些老朽都在跟自己作对!为什么?越想,它心中就越发生气,看着眼前的岳正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它伸出尖细的枯瘦爪子就向岳正扑了过去。 紫火漫飞,口中也是发出一声龙吟,岳正举着拳头就冲了过去,随即就在半空中交上了手,到处是急速挥击的影子,只听一连串的“砰、砰”声,地上的沼泽就像是受到影响的海浪一般,黑漆漆的泥土也在晃动。 干尸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难以为继,丹田内的魔元似乎根本得不到补充,多年的沉睡已经让它身体枯槁,原本运行流畅的经脉已经全部淤滞,再加上岳正的异火灼烧,能用的经脉不少也受了重创! “死!”大手一张,无数运朝之力在空中行成了秦王辖地轮廓,而后重重向着干尸的脑门上下砸过去,隐约间似乎将什么砸裂开,只听那具干尸不停地嘶叫呼嚎起来。 冷冷地朝它看了看,这么个鬼东西在岳正的眼中根本不算是人,毫不留情地攻击让干尸节节败退,它甚至没有机会用“自爆”来威胁一下,看着烈烈的紫气罡风,刚刚自己神魂上的怨诅之力,被金光彻底破灭,即便能逃,怕是以后的实力也大不如前! 挨不过异火的热力,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阵阵酥麻感又传递上心头,干尸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再打下去恐怕真的要彻底陨灭! “不!”干尸嘶哑地吼叫道,莫名其妙的自己的识海又挨了一下,是他们!这些老东西出手了,紫火凶电包裹上他的躯体,几个呼吸间,便将这个上古的飞头族强者彻底陨灭! “哈哈哈,诅咒?飞头族?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听到岳正这般说道,冷冰娇也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她倒是想要检查检查,是不是还有些东西对她修补灵韵还有帮助,要知道,她的心中也是深埋恨意,心心念念就想着进阶道境。 不想岳正直接朝着她摆了摆手,指着淤泥里破碎的棺椁道:“剩下的就是那些棺椁了,你不会真要用这些东西来补灵?万一变成刚刚那个样子?那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她也是打了个冷颤,想到自己变得极为丑陋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她继续追问道:“不是说还有个什么青竹居吗?到底在哪儿?” “在那边!” 宁红手捧着那一串竹枝,只见这青翠的枝条快速地枯败起来,即便岳正不停地往其中输入着木生之气,也无法让它恢复青葱的模样,只见这东西快速向着东面的某处飞去,仿佛要引他们去到某个地方! “元凤,你护着他们,我跟宁红还有冰娇过去。”岳正也是匆匆吩咐一句,而后跟随着竹枝飞临而去,冷冰娇以为自己痊愈有望,眼中满是憧憬,随即化作一团香风追了过去。 郁郁葱葱的林地,蓦然吹来一阵怪风,就连修为高绝如三人,都隐隐有些睁不开眼睛,待到怪风消失,三人的眼前仿佛有一处村落显现,其中甚至有人在耕作! “这是什么个地方?”宁红有些疑惑地问道。 岳正无所谓地笑了笑,指着村落的老木牌坊,也是打趣般地说道:“这是离人村,我们进去看看!” “岳郎,你看那边,不就是青竹居吗?怎么会以如此速度变得枯败无比,我要去收了它!”说着,她径直就要落到青竹居的上空,张开玉手就要把这件屋宝彻底收走。 却是阴风刮动,阻碍住了冷冰娇的身形,让她无法更进一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披着一袭青衣走到众人面前,笑着说道:“姑娘,这村居之中,各色屋舍都是有主之物,你这样抢夺,却是不好!” “你们是谁?”冷冰娇极为警惕地问道,她站在岳正身后,隐隐有些畏惧这老者。 “老丈请了,此间屋宝,我等就是主人!”岳正笑着说道,满口的胡言乱语。 指着刚刚飞过来的青竹枝儿,他继续诡辩道:“您看看,这就是我们的钥匙呢!要是没有这东西,我们怕是根本来不了这个地方啊!” “哈哈哈,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既然你们有所凭据,那就拿去!”老者言语豁达,倒是对这东西不屑一顾,冷冰娇一听这话,就准备上前,却见岳正拉着她的手腕,对着她郑重地摇了摇头。 而后岳正在她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起来:“你直接在这里补灵!” 冷冰娇心中一惊,不过想想岳正应该不会害她,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应物件,按照“补灵阵”的方位摆弄起来,一开始老者还无所谓的样子,但越看脸色越凝重,甚至还多看了冷冰娇两眼。 灵觉极为敏感的岳正似乎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不一会儿,这一片四周就围满了人,有个道袍老者看了看阵型,也是惊讶地开口问道:“若是老道眼力不错,这阵法莫不是已经失传的补灵阵?” “道长好眼力!”岳正笑了笑,也是开口称赞道。 随着周围的人开始多起来,宁红却没再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凝重,这些老者的气息有些古怪,而且你见过哪个村落里面都是老头子的,她有些担心地拉了拉岳正的衣袖,却是不料岳正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儿,甚至在她手心轻轻勾画了两下。 青衣老者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向着岳正微微一拱手,很是客气地询问道:“这位贵客气势逼人,隐隐有些上位者的气息,不知道如何称呼?来自于何处?” “哈哈哈,我乃这茂沼郡之主,秦王岳正,整个鄞水南方,一大半的地盘属于我!”岳正也是笑着说道,虽然这些老者一个个气势如渊,但他却是丝毫不怵,甚至在言语中还有颇多自得。 几十个老者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颜色,齐齐向着岳正拱了拱手:“我等山野之人,拜见秦王殿下!” “老丈等闲居此地,倒是无忧无虑,快活得紧啊!”继续开口恭维着,却是见这些老者一个个都是露出苦笑。 “我等得遇兵灾劫难,不得已才遁入这茂沼之中,竟然也不知今夕是何年”这青衣老者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却是那边“补灵阵”中气势磅礴,青竹居原本即将枯槁的模样,像是变得鲜活起来。 道道青色的灵光不断往冷冰娇的身上涌,似乎她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一众老者微微色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见青衣老者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像是在阻拦众人的开口。 “这女娃子受创不轻啊!用这个法子修补灵韵,真是厉害!厉害啊!” 第1031章 灵韵渐成将道境 “呵呵,老丈等说笑了,能像各位这般,也是极为厉害!”岳正恭维着说道,对面的老者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到底是现世的王者,这脑子就比别人要聪明许多。 宁红疑惑地看了看岳正,倒是想问个究竟,但感觉到他在自己的手掌上拍了一拍,便也没开口去追问,这些老头尤为诡异,能探查到气息却无任何气血,能看到眼前的房舍,却是不远的白雾有防止窥探的效用。 这青衣老者拍了拍手,向着身后的众人开口道:“贵客既来,尔等还不好酒好菜地招待起来?在这儿待了许久,难道我等把昔日的礼仪都忘了个干净?” “呵呵,是我等疏忽。”后头有老者嘀咕了几句,随即各自走向屋舍,似乎要从屋舍里拿出什么东西。 青衣老者则是往地上一指,只见一套石质的桌凳出现在了岳正的面前,老者抱歉地说道:“山野之民,怕是没什么好东西来招待秦王,还请秦王原谅则个。”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岳正也是连忙摆手笑了起来,只见老者指了指盘坐在那里的冷冰娇,也是开口感慨起来:“这女娃子灵韵上佳,按理说是道境的苗子,可惜早年被人夺了灵韵,不然应该已经到了道境!” “真是年轻鲜活啊!有无数的可能,哪里像我们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老者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但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来,像是不愿意让岳正看到他这般软弱的样子。 正说着话儿,几个老朽拿着东西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岳正的面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有暗黄色的酒壶,几碟子果脯蜜饯,还有一小碟干硬异常的风干肉。 青衣老者看到这几样,也是略微有些尴尬,可他们现在也只能拿得出这几样东西了,抱歉地朝岳正拱了拱手:“秦王殿下,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沼泽里面物产寥寥,也只能有这么些东西招待您!” “这是上好的七绝酒,其中各色灵材无数,当年可是人人争抢的好东西,你看看这酒液都已经是琥珀色了,可见我这老酒定然是历久弥香,秦王殿下,这个好东西,你可不能错过!” 听着老者好像在给岳正劝酒,宁红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连忙拉住了岳正的衣袖,冲着他摇了摇头,生怕这酒杯里面有什么东西,岳正也是了然,他微微蹙了蹙眉头,而后为难道:“老丈,你这酒不怎么对啊!” 听到这话,周围的几个老者也是面色一变,阴冷的气势从他们老朽的身体上逸散出来,却听岳正继续讲道:“你们这个酒液好是好,但似乎时间放得太久了一些,你们闻闻,倒是有的古旧的味道!” 说着,岳正便把酒杯给这几个老者递了过去,他们尴尬地接过杯子,倒是都没有用鼻子去闻,只是几个人把这小小的杯子传了个遍,其中一位老者满脸地惋惜:“我还以为这酒能保持数万” 听着这不经意间的言语,岳正也是猜实了他们的身份,便展颜一笑又指了指桌面说道:“酒液如此,怕是果脯也就这般了,我倒是带了些东西,不如我来请几位老丈?” “也好,倒是让王爷破费!”为首的青衣老者很是不好意思,但知道他们自己手里的东西,现在恐怕已经有些拿不出手了,很快在岳正的大度热情之下,桌面之上摆满了各色酒液,还有一应水果、烤肉,他是个填不满的饕餮,倒是储物戒指中常备这些东西。 几位老者也是满脸兴奋地上前,一人拿了一壶水酒,也是拿起酒杯喝了起来,有几个更是毫无风度地拿起了酒壶对着壶口开始吹,丝毫没有了刚刚的高人气质! 这一顿操作,可把旁边的宁红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一个个气度如渊,可现在居然变成饿死鬼一样,直直盯着这些食物大吃大喝了起来。 岳正却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又给他们拿出了自己的一些珍藏,看着回来的几个老者,明显比刚刚要少上好多,岳正便也好奇地询问起来:“刚刚那些人去哪了,怎么只有您几位老丈回来,我倒是也想请他们吃些呢!” “别,那些人性子粗疏,我等也是生怕惊扰了秦王殿下,所以便让他们一个个待在家里,别出来给咱们丢人现眼!”青衣老者还是有些风度,他用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小口小口地抿了下去。 就在几人谈笑风生之上,那边冷冰娇也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她满面神光,气度较之刚刚更有仙灵之姿,青衣老者放下酒杯,也是笑着开口道:“竟然是魔道花宗一脉,呵呵,和我有缘,那我就帮你一把,不就是要古来之意,我等有的是!” 说着他枯败的手指,往那里微微一弹,只见莫名的光晕向着冷冰娇的身体罩去,只见一圈圈的气息以冷冰娇为中心荡出,青衣老者面色又是一变,冷声开口道:“这妮子的灵韵是让魔道浮宗弄去了?” “浮宗?”岳正疑惑不已,却听宁红上前喝问:“前辈怎么知道我阴阳宗的浮宗之名?” “呵呵,阴阳宗倒是污蔑了阴阳二字,虚浮的法力,有什么资格称阴阳,你这个女娃娃,要不是秦王帮你,你怕是到不了如今的境界!”青衣老者继续开口,却是说得宁红神色大变,整个人也是一副神色紧绷的模样。 “莫要紧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嗯,这女娃子也快修好灵韵了,到时候天劫降临,我们这些个老头子可扛不住这等爆裂!”青衣老者也眨了眨眼睛,脸上稍稍有了些惊容。 旁边几个老者听到“天劫”二字,更是面色铁青,转头看向冷冰娇的神色也有点不对了 “不用如此惊惧!天劫又还没来,看看时间,都还早着!”青衣老者摆了摆手,听到老者的声音,众人也是齐齐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安稳了下来。 道道氤氲之气环绕在冷冰娇的四周,恍惚间,岳正竟然感觉她似乎比刚才有了些不同,身后竟然出现无数的繁花虚影,但是这些花骨朵全是大红色,像是鲜血浸染一般,看着极为邪异。 “青竹居的力量,和她花宗力量相仿,而且刚刚那位飞头族异人,似乎也曾去过魔道修行,故而两者力量才能如此顺利地融合在一起!”又一个老者满脸唏嘘地说道。 “古旧之物难寻,怕也就是我们这里才有了,哈哈哈,老朽老朽,又老又朽!”老者像是有些癫狂,大笑之时眼角的泪珠都默默流了出来。 “王老弟!”青衣老者冷冷地说了一句,似乎提醒他不要漏了底,不过岳正如此精明,早就看出了这些人的跟脚。 刚刚有些癫狂的老者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也是沉默了下来,径直又抓起他面前的酒壶,不断往自己的喉头里灌入躁动的烈酒,而后他擦了擦嘴巴,有些感慨道:“多年以来,第一次喝得这么痛快,多谢王爷赐酒!” “哈哈哈,若是不够,本王这里还有!”说着,岳正大手一挥直接放出十几坛美酒,像是要分给众人去饮用,青衣老者见状也有些动容,摆了摆手感慨道:“我等老朽实在喝不了这么多,王爷赠给我等或许有些浪费!” “不打紧,就当是”岳正停顿了一下,眼神灵动地和青衣老者对视一眼,而后二人齐齐大笑起来,这青衣老者指了指岳正笑着开口道:“秦王果真是精明过人呢!” “老朽佩服,不知道秦王是什么时候看出我等” 一句话还没问完,那边冷冰娇的周身已经开始狂暴起来,似乎旁边的青竹居完全被她炼化,整个的竹色变得翠绿无比,她睁开眼睛,整个人也仿佛比往昔要灵动许多,在岳正看来,她昔日要木讷很多,即使和她的徒弟比起来都大有不如,但刚刚那媚眼生波、颦颦而动,像是把岳正心挠得痒痒的。 “灵韵渐成!也不枉费我辛苦一场!”岳正开口感慨着,旁边的青衣老者也是点点头,笑着和岳正说道:“王爷果然是天定王者,男儿本色多风流,看这个女娃子等会就要有天劫到来,我等老朽等会恐怕就要避一避了,等会还请王爷去别处渡劫!” “呵呵,岳某晓得了,几位等会自去便是!” “秦王殿下告辞,祝秦王殿下一统天下,记得小心道盟!”青衣老者也是笑着拱了拱手,言语中的内容倒是让岳正一愣,小心道盟?这是个什么意思? 老者又指了指冷冰娇,继续开口道:“秦王殿下看着那位!她即将到魔道叩心关这一步,你且让她看着你!” “哈哈哈,心有千千结,世上万万劫。年年修行苦,岁岁暮年寂!”老者的声音渐渐飘忽无踪,周围也是白雾渐生。 第1032章 漫谈岁月古来人 恍恍惚惚间,岳正和宁红仿佛被一股气劲往前一推,周遭的环境中,只剩下了他们和眼前的冷冰娇,当然还有那青翠异常的青竹居,待到浓雾散去,却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青竹居的周围土地显得干实,其他地方尽皆是淤泥。 “刚刚是怎么回事!岳郎,他们到底是谁?”宁红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是很不确定地询问起来。 岳正也是收起笑意,言语中多了几分平淡:“他们都是一群苟活之人!和我们看到的那具干尸一样,靠着各种奇术,在这沼泽深处沉睡的人!如果连生前的寿数也算上,一个个应该都有上万岁了!” “这怎么可能,死亡,连大帝都不可避免,他们怎么可能呢”宁红惊得花容失色,再不复昔日的媚态娇颜。 也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岳正继续开口问道:“如果让你有几乎数不尽的寿数,但却要变得又老又丑,就仿佛干尸那个模样,你可是愿意?” “切!那人家还不如死了算了哩!”宁红眨了眨眼睛,也是娇笑一声,岳正听罢便也点了点头,继续解释起来:“所以刚刚你目之所及,老者之中,没有一个女子,就是这般道理了!” 听到这话,宁红也被这匪夷所思的言语冲击得说不出话来,她有些诧异地往四周看看,而后蹙着眉头问道:“你出了十几坛酒呢?去哪里了?他们刚刚喝得不是欢快!” 岳正径直飞起,指了指远处的灌木丛,那里好像有几个小山包的模样,向着宁红介绍道:“你看看那边,应该就能明白了!” 只见一个个小土包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坛子,隔得老远甚至能嗅到逸散出来的酒香,刚刚那些老者应该都是精神虚影,被他们饮下去的酒液都落在土包前斑驳的地上,一坛坛酒罐摆放在那一如刚刚的桌上。 “那是他们的坟茔?” “不是,那是他们的沉睡之地,他们现在还活着!”岳正纠正了宁红的说法,看向远处,脸色极为郑重。 种种的迷局,让他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小心道盟”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道盟之中,也有这样的一些老朽,那这样可就麻烦了,这些人寿元看着不多,但突然秀出的战斗力却是极为强悍!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天道怎么可能还会让这些超脱的道境存在?岳正也是有些迷惘,不过看着这些人还是对自己有些莫名忌惮,而且说起冷冰娇的天劫时,似乎也不愿让她在这里度过天劫! 只见冷冰娇幽幽站起,玉手轻盈一摆,把所有布阵的物件收起,转身朝着青竹居一点,已经恢复了所有生机的翠竹居所,倏忽间开始变小,衣袖一挥间,便将缩小后的屋宝收了起来。 “冰娇,我们去别的地方渡劫,以防乱了这些老前辈的清静!”岳正开口感慨着,随即指了指泥沼边缘的地方,冷冰娇满心欢喜,也是开口说道:“好,都听岳郎的,也不知这雷劫凶不凶,若是我挡不住,还请岳郎帮上一帮!” 三人齐齐向着远处飞去,原本放置青竹居的一块小小地方竟然开始慢慢地沼泽化,远处的一众小土包也变得极度渺小,谁也不知道这淤泥之中掩埋的是怎样一群能够毁天灭地的人物。 “怪不得刚刚那些老者中有人那么不甘心,若是我,恐怕也会不甘心呢!生前是那么强势的人物,欲要苟活竟然埋在这样的一处地方!”宁红也是感慨着,眼中满是无言的复杂。 “岁月悠悠,除了那些帝境皇者能被人们所铭记,但是这些道境呢?即便再兴旺,恐怕也只能是称雄一时!” “不过,若是让我这样苟活,我肯定是不乐意的!”岳正很是坚定地说道,此刻,他的天心也是圆融了不少,似乎隐隐有些破境的感觉,那边宁红听到他这话,也是娇笑着点了点头:“郎君好生豪气,奴家倒是愿意选择跟郎君一样呢!” “不过?”宁红玩味地看了岳正一眼,继续问道:“若是你不能突破到道境,说不定心中又会换另一个想法了!” “你说他们的想法昔日是不是跟你们一样呢?”宁红指了指远处的山包,也是有几分意味深长地询问起来。 “呵呵,那谁知道?” “咱们还是多关注关注冷冰娇!她等会也要渡劫了,也不知道是三重紫霄神雷,还是六重”宁红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我在,不用担心,正好用这紫霄神雷把我的身体再淬炼淬炼。”岳正自信地回答道。 一片沼泽之上,方圆十多里内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冷冰娇一跃而起也是放开自己的气势,似乎在共通起天地间的雷灵,等待着天地间极致而纯粹的力量对她进行考验! “怎么回事!这雷劫怎么沟通了这么久!” “呵呵,冰娇不用急,会来的,只不过这地方天生和世界之力所排斥,故而极少受到天地力量的眷顾!” “希望如此,我已经开始把法力向着道元转化,但雷云却还只有一半!” 三人担忧地看了看天空,却是不料岳正笑着安慰起来:“你们着什么急!天地之力稀薄,可见等会的雷劫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轰隆”雷暴终于强袭而来,大片大片的紫光将天地照得透亮一片,三团巨大的黑云在空中漫卷着,似乎和平常有些不同,这雷云像是有那么一丝丝中气不足的样子,运转神目,岳正甚至一眼能将之看透。 “果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外强中干的雷劫!”岳正嘴角翘起,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么好的地方,你们魔人难道没来个一两人渡劫?”看了看不远处的宁红,岳正也是追问道。 只见宁红摇了摇头,指着这一处地方说道:“论起遮蔽天机,我们狱山也不错,而且这地方一直是被叫做禁地,万一真的触怒了什么人物,恐怕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像是刚刚那具干尸,和你战斗之时,我感觉他的精神力像是被什么给压制,若是没有那些老朽帮你,恐怕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取胜?” “对于我们魔修而言,天劫并不一定是最恐怖的,但往往最致命的在天劫之后!” “呵呵,魔修真是”岳正听了宁红的长篇大论,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只能说她听了那些老朽的故事,心中稍稍有些感触才会有这么多的话!她可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魔女啊!往日向来直来直去,今日却是和原来格格不入! 轰隆的雷鸣声震耳欲聋,白亮色的电光将三人的脸蛋照得雪白,冷冰娇直接就飞了上去,只见她周身衣袖荡起,浩浩荡荡的气势从她身上扬出,但见大红色的繁华虚影一片,就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诡异的花海中。 飞扬的红色花瓣在天际飘飞着,凄离的景致在一层层的劫云威压下,竟然有种无言的美感,冷冷的女子或许一如她的姓氏,极致的冷意在她周围酝酿,转瞬花开、转瞬花落,枯荣迷离间诉说着此间的肃杀。 “临!我冷冰娇修行三百载,今朝得悟,或入道境,往昔种种,莫不能忘!” “天道悲悯,地道伐命,意我幽幽,意使于道!”冷冰娇似乎极有感触,冲着天地抒发着自己的体悟,可惜旁边也只有岳正和宁红,他们两人,一个不需要这体悟,一个走的是其他道途。 “可惜了弄情不在,否则听听她师尊的一番言语,或许修为也能更上一步呢!”岳正开口感慨着。 宁红听到他这话,也是掩着小嘴娇笑道:“你也知道她们两个是师徒啊!你就不怕天下人说你?” “哈哈,师徒又算得了什么!我秦王的事情,谁敢多嘴!”岳正霸气地说道,宁红也是笑笑,心中却想到她那个更不着调的哥哥,便也不好再说岳正什么了。 黑色的劫云眨眼间揉碎,从黑云中猛地蹿出一道粗重的电光,那些大红色的娇艳花朵簇簇而动,似乎也准备迎接这第一道的雷电,刚刚留在远处的鲛元凤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雷劫的气息,看了看花弄情便开口恭喜道:“你师尊看起来这一次要成功了,我已经嗅到了远处雷劫的气息!” “真的?那雷劫威力大吗?要不要我们去帮一帮我师父?”花弄情一听这话,也是关心则乱,向着鲛元凤连连发问。 “呵呵,有他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还是圣境,能帮着你师尊突破,倒是宁红已经是道境,碍于规则,根本不太好出手!”鲛元凤也是笑着安抚道。 算算这秦王麾下的道境,不算她的话,已经有四位女子道尊,怕是全天下也只有岳正这儿能有这么多女道尊,而且个个对他都是死心塌地! 第1033章 雷劫孱弱入道境 绵软!这是岳正对于此次道境雷劫的感觉,就连后头的冷冰娇都是这般感觉,似乎天地对她这个即将成为魔尊的女子并无太多的恶感,甚至不愿意多倾注些绞杀的力量! “岳郎,这个第一轮雷劫,要不还是我亲自应付一下!”宁红提出自己的请求,言语中倒是自信满满。 听出了这女人的坚决,岳正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蹭一蹭雷劫,没想到居然被人给嫌弃了?似乎看出岳正的郁闷,冷冰娇也是掩口一笑:“等下后面两道都给你,可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等下千万别后悔啊!”岳正向着后头飞跃几步,指着冷冰娇确定道,后头的宁红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也是好笑道:“都说争灵石、争功法,到你们两个这里倒是变成争天劫哩?” “哈哈哈,宁姐姐真会说笑!郎君,你走开些,第一轮我自己应付!”冷冰娇笑着开口,说着只见天空紫电霹雳汹涌而来,虽然在岳正看来有些绵软,但在冷冰娇的眼中还是要谨慎对待的。 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拂,周围出现了无数迷离飘零的大红花瓣,漫天飘飞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起这些花瓣是作为武器存在的。 再朝着雷劫一指,这些大红色的花瓣就直直飞了上去,一点、两点、三点,莫名的“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雷电碰到这些敢于挑衅它的花瓣,也是毫不犹豫地将雷灵之力给倾泻了上去。 “这妮子已经恢复所有的灵韵,功法的使用也和以前截然不同!”宁红笑着跟岳正说道,随即指了指那些花瓣:“要是搁以前,这些花瓣定然是白色的,但现在这些个花瓣红色,是她们邪花功法最高阶。” “也就是她们花宗的传承已经被她练到头了?”岳正挑了挑眉毛,又是换上了另外一种解读。 宁红白了他一眼,也是有几分嫌弃地说道:“你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原来实力低的时候,还知道讨好、讨好我们,可现在是连一点点敷衍的意思都没有了啊!” “哈哈哈,红姐姐莫要生气嘛!我说的又没有错喽,确实是她们花宗的传承弱了些,弄情又不是没给我展示过花宗功法。”岳正笑着抓住她的柔夷,用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勾了几下,倒是让她转嗔为喜。 红花瓣舞,似乎和雷劫的力量完全针锋相对,无数飞在空中的红色花瓣不断开始堆积凝聚,而后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红色凤凰,直直朝着紫色的电光撞了过去。 霹雳色浅,依旧源源不断地朝冷冰娇处攻杀过来,倒是行进间莫名地沾了些煞气,似乎要将这个敢于挑衅天威的小女子直接给陨灭掉! “万花凰鸣!”随着冷冰娇一声娇喝,那飞翔在空中的大红色“凤凰”,竟然真真发出一声清脆的啼叫声,然后就跟对面的雷劫直直撞在一起,天空中顿时传来爆烈的轰鸣声,狂躁的力量余波到处都在倾泻,天空也被染成了黢黑的颜色。 感知到这股力量,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笑着称赞道:“冰娇的攻击应该已经到了神焰真君的级别了,不知渡过雷劫后会是个怎么样子!” “神焰真君好歹是道盟的道尊,怎么在你口中像是个计量单位一般呢?” “而且你这话也很奇怪,你到底是在夸冰娇啊?还是在损她啊?”宁红也是极为犀利地质问道,岳正听了这话,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神焰在他这儿倒是真成了计量单位,所有的道境修士无法以数值表明战力,那也只能用人来比对几分。 “嘻嘻,我还没成功入道境,夫君能拿我和神焰比已经很是不错了!”那边的冷冰娇也是开口娇笑着说道,岳正也是点了点头,朝着宁红说道:“你看正主都同意了呢!” “嗯!第一道雷劫看来是完了,后面两道都是我的了!”说罢,岳正很是自信地飞身上天,举起拳头整个人化作一团紫火,就要往雷云中冲。 似乎天空的雷云也是感觉到了岳正那无与伦比的冲击力,整个黑色的劫云在空中不停地抖动着,翻滚的黑色云朵瓣像是酝酿着下一轮绝强的攻击! 感知到这雷云突如其来的桀骜,岳正也是向着天空大声喊道:“让雷电来得更加猛烈些!” “这个疯子!”宁红也是笑着打趣道,冷冰娇也是离她不远,听到她这话也是笑了,像是强行为岳正辩解一般:“也是为了淬炼他的血肉嘛!他想要强力些的雷电倒也是情有可原!” “呵呵,这就开始帮他说话了?昔日他欺负你时,别忘了还是你徒弟帮你顶的雷!”宁红倒是真的什么都敢说,一句话就把冷冰娇弄得是脸色通红,吐了吐舌头似乎再不敢为岳正辩解些什么了。 两人感知到雷云的汹涌,倒也暂时停下了斗嘴,很是专注地看起面前的岳正来,倒是想看他用什么法子来应付眼前的凶猛。 霸烈长刀滚滚而动,挥出的刀罡似乎要将整个雷云从中间劈开一样,有了岳正这个搅屎棍,雷云也只能停下对于冷冰娇的关注,专心地要先把碍事的岳正先给他绞杀掉。 劫云中迸溅出一道深紫色的霹雳,直直和紫色的刀罡撞在了一起,滚滚的狂风卷动两女的发丝,她们妩媚地捋了捋被吹乱的鬓发,倒是看着岳正强悍的背影,眼中也有略微的迷离。 “夫君真的好生厉害,他的攻击可以说是圣境中的第一人,或许还有不少道境一转都打不出这样的威势呢!”冷冰娇也是开口称赞道,宁红在不远处听到这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随着一道小型霹雳和岳正的刀罡一起消弭,而后头犹如小山般的电光雷蛇就如坦克般地撞了过来,似乎要用尽全力把岳正这个碍事的人彻底电死! “哈哈哈,来的好,来的好!”此时此刻,岳正竟然收起自己的长刀,而后身形如炮弹一般地冲了上去,似乎要和用自己的身体和雷电来一场亲密接触。 狂躁的雷蛇看着这个敢于挑衅它的人类,便也毫不客气地倾泻起它们的力量来,岳正只觉得自己的毛孔都被这些力量给打开了,脊柱之上的电光也在汇聚,整个人就像是千锤百炼的宝剑,此刻又一次地沐浴雷火。 “起!”他有些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旁边的电蛇,而后大笑着往自己的身体上一缠,似乎要让这电光再一次输出它的力量。 身上的宝甲到底还在,如果不是拿了龙尊天莫的龙皮龙鳞又做了一身衣裳,说不定现在他又要变得赤身裸体,这雷云的力量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敢像他这样玩! 当然这也跟体修衰弱有关,要知道打熬自己的身体就是一场自虐,而那些世家、大派的弟子们并不愿意品尝这样的痛苦。 倒是岳正他功法无数,这炼体只是其中一门而已,其他的功法都有加速恢复之效果,所以也就注定他修炼体修这一路时,所承受的痛苦略微比其他人少上那么一些。 一拳打在刚刚的雷云之上,从身体各处肌肉传来的霸道力量,直接撞在了雷云之中,他咧开嘴巴朝着空中笑了笑,似乎根本没过瘾直直朝着最后一朵雷云中冲了进去,他要好好淬炼下自己的身体。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啊!”岳正已经冲进了最后一朵雷云之中,到底是第三道雷云,里面的雷电之力甚至是前两朵的和。 即便是身体如此强悍的岳正,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开始有些抽搐,但是这非但没有让他起了退缩之意,反倒是变得更加的兴奋起来。 远处的宁红和冷冰娇,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掩住惊讶的小嘴儿,这样强悍的动作,即便是她们道境实力的修士也不敢这样做啊! 可是岳正这个人形暴龙,就像是强龙般地冲入,接受着无尽雷电的洗礼,似乎他的身体还没有到极限,在雷云之中变得很是欢畅,不停地在云中大笑着。 血肉如钢似铁,血液如浆似髓,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神只,他也在想象自己要是哪一天自己到了道境之后,是怎样一副凶悍的模样。 “姐姐,我怎么感觉王爷就像是在雷云中洗了个澡?”冷冰娇很是震惊地说道,眼中的爱意却是越发地浓烈起来,远处的宁红听到她这话,也是不住地点了点头,像是对她的话极为认同。 “这或许就是大帝之姿!我听说古之大帝,能能常人所不能之事,看来郎君就是这样的存在呢!”宁红眼中也是越发地憧憬,她似乎也在想象岳正到了道境的模样。 而身处雷云之中的岳正倒是有几分不得劲,这雷电似乎真的少了些,已经有些力竭之感了,岳正撇了撇嘴,大手一招,便将这雷云彻底陨灭! 第1034章 茂沼古人赠传承 雷云散去,岳正也是冲着两女笑了笑,只见天空飘来一阵清光,像是来自于天地的馈赠,岳正连忙指了指茂沼的外面,冲着冷冰娇大声道:“去茂沼的外面!” 冷冰娇听了这话,也是不疑有他,径直朝着茂沼沼泽的外围飞去,她对岳正的话一点也没迟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骗她的。 到了茂沼的边缘,只见清光一片,比之刚刚在茂沼之中要多了好大一片,只见这些清光不停地往她身体里涌动,似乎要帮她把丹田内的法力彻底转化为道元,有了道元后,她的力量层次又将更上一层。 “嘻嘻,人家终于到了道境!”冷冰娇也是掩嘴而笑,像是恢复了少女的天真烂漫一般,若是把她和花弄情放在一起,说不定别人只会把她们两个当成一对姐妹,怕是根本猜不到她们是对师徒呢! 微微闭着双眼,她也是举起自己的双手,似乎在承接着天地的馈赠般,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像是生命中如同刻刀那般的冷硬印记,在这清光的照耀下,变得无影无踪了。 宁红倒是没看这个女人,而是把头转向了岳正这边,看着他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也是笑着发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突破到道境?” “不成,若是单修一道,我的速度会很快,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天地人三道同修,速度哪里有那么快?”岳正也是苦笑着反问道,他也是有几分懊恼自己多修了些功法,现在速度却是一点也快不起来。 “你们两个呢?什么时候去找我那便宜大舅哥报仇?”岳正指了指沐浴在清光之中的冷冰娇,向着旁边的宁红询问起来。 不想宁红听到岳正这样说,转瞬间脸色阴冷了下来,她冷冷地回答道:“现在血厉、雷鸠都成了道境,想对付他恐怕没有那般容易了!” “嗯,还是等我大军压到,剪除了他周围的手下,你们再行报仇,或许要好得多。”听着岳正关心的提醒,宁红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清光如冷,湛湛其华,只见无数大红而鲜艳的花朵在冷冰娇的身后绽放着,她也是冲着周围娇媚一笑,似乎眼波之中能够激荡起岳正无边的豪气。 三人正准备找寻大部队而后离去,不想这时候,远处的荒坟孤冢竟然升起一团黑气,只见大地径直裂开,从中飞出一枚青色的玉简,岳正的耳边也是响起刚刚青衣老者的声音,只听他说道:“秦王殿下,还请为我等保密!” “这是我等关于天地人三道的参悟,还请王爷收下!” 嘴角勾起丝丝的笑容,岳正手掌一招便将这东西拿到了手里,而后向着远处谢道:“多谢几位赐功!” “哈哈,不是什么重要玩意,甚至也不能算是功法,这是我们这些不死的老朽遍观世界后的一点点感悟而已,只希望能对王爷有些作用!”青衣老者的声音很是谦虚,听得岳正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旁边的宁红看着岳正手中的玉简,也是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色,她幽幽地说道:“你真是受他们眷顾呢!不仅帮你弄死了那个干尸,现在居然还给你送这个!” “哈哈哈,你这个魔女嫉妒了?等我看完之后,把魔道的一段拿给你看!”岳正也是笑着安抚道。 站在这天穹之上,然后遥遥朝着远处行了一礼,笑着承诺道:“待我一统天下之前,定不会泄露各位前辈的信息的!” 远处坟茔之中的青衣老者的神魂,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旁边的众人感慨着:“这人能成为一方霸主不是没有道理!什么话都能留个话头下来,你们听听,什么叫一统天下之前?” “呵呵,这一统天下哪有那么容易?”旁边的王姓老者也是感慨着,身边的众人连连点头,心中有这等野望的皇者不计其数,但终究能完成的还是少数,毕竟天下英豪何其众多,想要将所有人压服,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飞快地和之前的众人汇合,岳正也是笑着向几人介绍道:“这位以后就要唤作冷冰娇道尊了,日后你们要有什么修行方面的问题,也都可以请教!” “嘻嘻,都是自家姐妹,谈什么请教!”冷冰娇妩媚地看了众女一眼,也是连连点起头来。 却是不料她的弟子花弄情最先上前,朝着她盈盈一拜道:“弟子贺喜师尊,师尊功力大进,必将光大我宗!” “什么劳子光大我宗!现在咱们哪里来的弟子?而且,你看什么时候他愿意看到魔门在他的境内顺利发展?”冷冰娇瞪了弟子一眼,指着岳正也是开口感慨着。 “哈哈哈,又没说不让你们收弟子,这王宫之中,不是多的灵秀之辈,只要你愿意,都能收进你们花宗!”岳正也是极为豪气地开口道,不想冷冰娇算是看出了他的算计,笑着反问道:“怎么?我们师徒就该给你当长工?” “哈哈哈”众女听到这话,一个个也是娇笑了起来,说得岳正脸上满是尴尬。 “好了,你们就在黑玉殿中歇着!我跟着他们下面的大部队走!”岳正笑了笑,就准备下去,不想鲛元凤却是好奇地问道:“你们刚刚碰到什么了?我刚刚看到一阵白雾,却是再一看就没有你们的影子了!” “让宁红给你讲!是个鬼故事哦!对了,这时候你们听归听,不准往外面讲!”岳正也是郑重地提醒了一句,众人听罢,也是都点了点头。 回归地上,沼泽里倒是一片安静,无数的诡异生物仿佛被先前的大战,或是莫名冒出的雷劫所震慑,一时间也不敢再岳正的面前冒头,旁边的张游也是匆匆上前,拱手探问道:“王爷,现在咱们怎么做?” “回去!这沼泽之中,有些东西碰不得!”岳正也是郑重地向张游叮嘱道。 “那后面茂沼周围的百族,该如何做?”土人阿南也是开口询问道,他也想着和他们差不多的土人能过上好日子,便也好奇地询问起来。 指了指脚下坚实的土壤,岳正继续吩咐道:“若是探索沼泽,寻些难寻之物,到我们脚下这个位置就成,至于再往内探索,就不成了!” “是,王爷,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阿南也是忙不迭地回答着,还好王爷仁慈,没有把他们这些沼泽边的种族都给剿灭掉,现在的意思还要在城中为他们划归居所,简直是恩同再造啊! “嗯,如果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就怪不得我了!” “对了,让他们学习我大晋言语,那些土话也就慢慢不要讲了,这茂沼你们看着开发,其中有些灵物、灵草确实别处没有。” 说完这些,岳正便坐上他的坐骑,开始往茂沼郡城的位置而去,他也忙活了这些天,终于是到了歇息的时候,好几天没有看到继严那个胖小子,真是有些想他呢! 岳正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意,再想想自己修行的进度,似乎在沼泽中又有所悟,倒是回去好好修行些时日,或许能有更进一步的突破呢! 是夜,岳正在茂沼城中接见了百族的土人头领,还有城中早就仰慕晋国的土人商人,他们齐刷刷很是恭敬地给岳正跪了下来,旁边的张游笑着提醒道:“王爷,他们是听说您杀了腾蛇,一个个都想脱离这些邪物的掌控。” “哦?你统计过了吗?大概有多少种沼泽邪物?”岳正好奇地询问道。 “回禀王爷,大概有七十七种,至于这其中有没有重合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张游拿着手中的图册,也是极为认真地说道。 岳正拿起图册随意地翻了翻,也是满意地点头应道:“嗯,做的不错,画的倒是很全面嘛!谁画的?” “是左千户。”张游有心提拔提拔他,便也在岳正面前为左千户说起了些好话。 “嗯,画的不错,而且还是镇恶军出身,根正苗红,在他的考评上多写几句好话,回头让金峰拔擢选用!”岳正随口一句,便能给人带来不少的际遇。 只听面前有个胆子大的土人头目道:“我等受沼泽邪兽控制已经有多年,生活极为困苦,还请王爷帮上一帮,若是能得王爷剿除邪兽,我等愿生生世世忠于王爷,麾下族民亦是愿归王爷统辖!” “王爷,这些人的手下,我都看过了,虽然长得瘦弱了些,但若是论战斗的悍勇,怕是我们的麾下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若是能将这些兵员收拢过来,应该也是助力!” 估计这些兵马稍稍调教一番,便能成为精锐,这些汉子平日里生活极为困苦,怕是稍稍给予些恩赐,便能收拢他们的忠心。 至于那些个沼泽邪兽,我想想啊!岳正看着眼前这些土人首领,都是用极为渴求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便有了些想法 第1035章 招来供奉捕异兽 “张游,要不喊些供奉过来,将这沼泽里的异兽全部活捉,然后在贡南城外建立一斗兽场,你看如何?”岳正看了看旁边的张游,也是开口询问起来。 听到这话,张游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向着岳正拱手道:“大人,这样能激发我军士气,游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之好!” 也好,想到这里,岳正向着旁边的左千户招了招手,见秦王殿下召唤,左千户也是连忙上前把头凑过去恭敬地问道:“王爷何事?可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等会帮我跑一趟贡南郡城,去找锦衣卫供奉堂,帮我叫十个圣境供奉来,抓异兽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办,我也懒得做这个事情!”岳正在左千户耳边叮嘱道。 “是,王爷!”左千户也是乖觉地应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怎么请托了,本王应了你们的请求,帮你们把沼泽之中的那些诡异都清理掉,不过尔等也要献上你们的忠心!” “所有的部族都迁往郡城之中,本王会安排工部丈量土地,厘清田产,到时候,你们原本沼泽的部分就作为巡逻哨岗。” “对了,你们的族兵都要献出来,由我秦王府统一指挥,统一调度,你们可有什么意见?”岳正冷冷地开口询问起来,众多的土人头目一听如此大的变动,一个个也是着急地讨论起来。 “谁反对?”岳正放出自己的威压,冷冷地询问起来,这些土人头目顶天了只有天境高阶的实力,此刻哪里敢违逆岳正的言语,当即拱手应道:“我等愿听秦王吩咐!” “你们放心,孤王给你们的,远远要比你们失去的要多,但有些前提要说好!若是你们三心二意,那可就怪不得本王了!”岳正不仅怀柔,亦是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 众多土人头目寒蝉若噤地跪着,一点点反对的话都不敢说,若是稍有不满的意思,让秦王殿下给盯上,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富贵可言! 虽说土人的传统是待在沼泽之中,但这一切都是那些诡异的异兽逼迫的,就他们自己而言,有城中的好日子可以过,谁愿意待在那朝不保夕的沼泽之中呢? “喝,继续喝,文礼,让衙门的人再端些酒水上来!”岳正继续招呼着,而得到岳正吩咐的左三壮左千户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往传送阵而去,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下秦王府的底蕴,一时间左千户心中也是有几分激动。 在整个秦王府序列之中,不仅仅军政分开,连着供奉和兵圣等等也是分开的,毕竟他秦王是怎么起家,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就是军政一把抓,以民养兵、以兵护民,从此势力越发做大,方有今日之盛景! 所以现在的军政两方,严格控制不允许两方私下相交,兵圣就是带兵,而其他圣境当做供奉所用,左千户小心翼翼地向着四周探看着,森严的府邸,到处有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巡视着四周,不时还有穿着金色甲胄的军将到处巡视着。 要不是左千户也穿着飞鱼服,腰间带着岳正给他的行进腰牌,说不定他这般贼眉鼠眼的探看,早就被人给拿下了,看到飞檐斗拱环绕的供奉司,看着门口气势汹汹的卫士,他也是小心翼翼地递上了自己的腰牌。 “秦王令,请调十员圣境前往茂沼郡!”左千户一进到锦衣卫的办事衙署中,原本还有些沉默的有司官吏,此刻听到左千户雄浑的言语,其中的内容也是让这官吏微微一惊,连忙站起问道:“秦王有令?” “堪合呢?”小吏问话的语调中也是多了几分慎重,秦王还从没有调动过如此多的圣境,搞的这个小吏还以为左千户假传王爷的旨意,待到左千户拿出一枚虎符,另加岳正亲笔所写的信笺。 小吏对于秦王的笔迹很是熟悉,又细致地看了看王爷的私印,连忙冲着左千户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一应手续皆是齐全,没有任何疏漏,我这就帮您唤几位圣境!” “好,万万不可耽误秦王的要事!”左千户很是郑重地叮嘱着,小吏也是连忙起身去叫人了,不一会儿,十几个法力雄浑的圣境站在左千户面前,齐声道:“我等接秦王令!” 这些人有孟国、郑国、宋国中投降的圣境,也有不少在北方混不下去的世家圣境,另外也有异类,像是魔域、道盟中的落魄圣境,当然也有不少门派看出天下将乱,多头下注的意思在,当然也有中坚的门派力量,比如说云剑阁的下山弟子,一应都在岳正的供奉阁中理事。 随着白光一闪而过,十个神色各异的能人异士已经到了茂沼郡城之中,张游早就接到王令,在此等着几人,他当即开口道:“王爷令,各位请随我前去茂沼抓取异兽,都要活的!” 听了这么个命令,众人都是一愣,随即面色稍稍冷了下来,其中一人也是硬着头皮问道:“张将军,这茂沼沼泽之中诡异无比,要是陷在里面,该怎么办?” “呵,早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张游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而后见众人都是一副惊惧的模样,便也开口解释道:“尔等勿忧!里面一应诡异之处,都已经被王爷拔除,只要尔等在王爷划定的外围行动,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秦王府现在又多了一位道境修士!就是秦王侧妃冷冰娇冷道尊,尔等日后见到也需多些恭敬!”张游继续开口点拨着众人,一听这话,众人也是心头复杂。 这怎么又是一个女道尊?要不咱们也想想办法,变个女的去接近王爷?听到这样的消息,一个个圣境修士也是心思浮动,想着能得到秦王殿下的青眼,说不定也能晋级到道境。 “等下那些异兽记得抓活的!王爷准备在贡南设立一个斗兽场,到时候所有圣境修士甚至部分天境巅峰修士都能借此磨砺!”张游继续开口向着这十人介绍道。 其中有些眼光长远之人,也是连连开口称赞道:“如此也能提升我等的战力,有些高阶将领也能提升自己的战力!” “哈哈哈,王爷也是为了几位王妃打算,有些王妃空有修为,但就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故而王爷有此打算!”听着张游的说明,这些圣境供奉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浓浓的嫉妒之情。 甚至有人都在可惜自己不是个女人,否则得到王爷的宠爱后,定能修为大进。 “好了,好了,都准备出发!沼泽里的怪物可不等人,万一进到了沼泽的深处,碍于规则,我们都不好进去呢!”张游向着这几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都跟上他的脚步,往茂沼沼泽进发。 山川如旧,不少圣境看着下方满目疮痍的一片景色,心中甚至又多了几分担心,还好身边有不少的圣境同伴,否则他们自己进到这沼泽中冒险,能不能出来倒真还是个问题! 他们中不少人甚至盯着张游的动静,唯恐岳正这个亲兵队长将他们一个个直接丢下,要知道这茂沼之中,相传都有道境陨落,他们一个个圣境修为,在这天地伟力面前恐怕都不怎么够看呢! 张游也不管这些圣境供奉的脸色,有些冷硬地指了指远处的一大片黄土,而后郑重地开口道:“那边有相应的土人,咱们先去捕捉图腾兽,若是你们十个都解决不掉,怕是只能请王爷来了。” 一听张游言语中对他们的轻视,一个个圣境修士也是眼神冒火,他们十个人怎么可能连一个畜生都打不过呢? “还有,你们对这些土人也相对客气些!王爷对他们的族兵可是看重,你们一个个的可千万别坏了王爷的大事!”张游继续提醒道,这些圣境虽然心高气傲,但一听是岳正的吩咐,哪里有什么违逆的意思。 要知道岳正为了收复这群人,连续十几天天天找他们切磋,当然不是一个对一个,而是岳正他一个人对付他们一群人,可算是将他们一个个打服,自然对他岳正的命令没什么敢质疑的。 “呼,张将军,你可算来了,我族的那只图腾兽已经催促我多次,说是要吃什么血食,您要是再不来,说不定它就要把我给吞了!”土人头领也是焦急地说道,感知到这些圣境修士身上极为强悍的气息,土人头目瞬间多了些信心。 张游也是点了点头,向着土人头目挥了挥手,继续说道:“现在就把这可恶的畜生给召唤出来!” “阿里古兜起呕独绿皮”土人头目就这般念叨起来,其中有个来自魔域的修士倒是能听懂这语言,直接是“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古雨沉魔圣,何故发笑?”张游也是冷声询问道,以为这人是小觑这些土人呢! 这个唤作古雨沉的也是笑了笑,冲着张游解释起来:“张将军,这土人念诵的是妖语,大意是这样:伟大的火甲兽,要做这世间的妖兽之王” 张游听了这话,也是有几分的无语,后头的那些圣境听了,一个个也是愣在了原地,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妖兽,居然内心也有这么多的戏! “看看是不是火甲兽!那东西不是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小?”来自云剑阁的圣境剑修也是比划了一下,言语中很是轻视。 “呵呵,等下你就知道了。”张游也是感叹道。 倏忽间,众人也是觉察到一股子腥风,齐齐向着下方的沼泽看去,直接灰黑色的泥土径直破开,一个庞然大物就从泥土中冲了出来,似乎要张开巨口将岸边的土人给吞下去。 “好大的畜生啊!”众人也是被这东西的样貌给惊诧住了,只见它的脑袋就如小山一般,庞大的身子足足有半里那么长。 刚刚能辨妖语的古雨沉也是冷冷地挥出一根锁链,向着火甲兽圆滚滚的肚子上捆了过去,其他几个圣境也是齐齐出手,要将这只庞然巨物给困在此地。 手指掠过一张土黄色的符咒,这其中封印了岳正土行的力量,为的就是防止这些妖兽重新遁入到沼泽之中。 “呵呵,想跑,王爷会让你们这些东西逃了然后再去害人?”张游冷声说道,随即输入自己的法力,而后把自己手中的符咒猛地向大地之上抛了过去。 巨大化的火甲兽刚一上岸,就被这些人给打晕了,到处是庞杂纷繁的力量,在这一股股力量的催逼之下,火甲兽本能地起了退却之意。 “嗷呜!”脊背厚重的角质已经挨了三下重击,火甲兽连忙运转本命神通,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灰黑色的神光之中,意图挡住众人的持续重击,然后遁逃到沼泽之中。 却是回到原本上岸的地方,它惊诧地扑腾着自己的四肢,意图从这淤泥之中再钻回去,却是惊诧地发现自己似乎再也回不去自己自由自在的沼泽,原本松软的泥地现在就像是精钢一般坚硬,怎么钻都不能钻进去。 拼了!火甲兽也被激发起了自己的凶性,只见它甩动着自己硕大的尾巴,意图用自己的巨力砸到众人的身上,让他们一个个吐血身亡。 可惜这只妖兽太过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只见一个木系的圣境修士,用藤蔓死死地绑住了火甲兽的尾巴。 到底是火甲,只见它坚硬的甲胄之上冒出了无穷的猛火,似乎要将这些藤蔓灼烧殆尽,不想有人正等着它这一击呢! 上方一个来自北地豪族的圣境,用起寒冰之力,冷冷地朝下方的火甲兽方向一点,只见蓝色的霜冻将火甲兽的庞大身体给冻住,整个火甲兽瑟瑟发抖,似乎根本扛不住这等温度。 “好样的,别弄死它了!”说着,张游就用出专门对付妖兽的妖兽袋儿,也不知这般的庞然大物能不能装进去 第1036章 王妃红妆斗异兽 贡南郡城的百姓惊讶地发现,在郡城的西部似乎又有什么大的工程在营建之中,多方打听之下,说是要建立一处巨大的斗兽场用来安置从茂沼寻来的一些异兽。 “异兽,听说了嘛!” “那地方不少的土人居然是被这些异兽控制的,你说荒不荒谬!” “也就咱们秦王殿下怜悯,给了他们民籍。” “给他们民籍干什么啊,这些不又是一群吃白食的主?” “你哪里懂咱们秦王?据说这些土人部落的族兵都被秦王收编了,一个个可悍勇着呢!” “那难怪,谁不知道我们秦王殿下最是爱兵,而且是爱好兵,这些土人真是幸运,可惜咱们贡南富了,不然我也让我儿子当兵去。” 到底是岐川行省最为富庶之地,现在岳正要是从贡南招募良家子入军,怕是根本招徕不到几个人。 一个个富裕之后,再没有了昔日的血勇之气,当然若是岳正的政权受到威胁,这些贡南人也将奋勇上前,帮着他打退所有的敌人。 但是这种情形发生的概率极小,所以现在贡南军靠不住,也只能从外郡练兵喽! 高耸的墙壁之内,是无数北地劳工辛苦劳作的场景,这些人都是工部从上亿流民中挑拣出来的精壮,已经帮着工部营建了一处又一处的工程。 “水姐姐,你快给我说说,这异兽在哪?” “王爷跟我说了,这个破石兽的修为与我相仿,说是让我来这里和这个沼泽异兽好好较量一番。” 董小宛很是娇俏地说道,旁边跟过来的水语柔也是莞尔一笑:“你要不是想多参悟几道,不就早就能突破了吗?” “小宛驽钝,比不上几位姐姐那般聪慧,也只能多花些时间。” “水姐姐,快给我安排个场地,我要好好和这茂沼中的异兽比一比!” 言语恳切,斗志昂扬,就连岳正听了也不由得鼓起掌来,他看了看董小宛,又看了看旁边的水语柔,笑着点拨道:“回头,你们都得到这异兽之地练一练,不然我可不放心你们!” “咱们三个军中姐妹都是有杀戮在身,倒是何惧此事?”董小宛自信地说道。 “不是说你要多待在茂沼一些时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水语柔对岳正的行踪很是清楚,便也开口询问道。 “要事都有人去办,我耗费那么多心神作甚?”岳正笑着回答道。 那边水语柔掩嘴而笑,戏谑地开口道:“你这人怪会找些借口呢!偷懒就偷懒!哈哈!” “嘻嘻,水姐姐说得一点也没错。”董小宛开口附和。 “你们两个丫头,回头我找厉害些的异兽给你们!”岳正也是故作愠怒,开口威胁起来。 “呵呵,就怕王爷到时候舍不得!”水语柔继续调笑起来,岳正也是无语地摊了摊手,冲着两女点头一笑。 随即飞起,金色的法眼向着四周扫视过去,而后找到施隽的位置,而后传音道:“施隽,赶紧帮着安排一处场地,我要看看王妃们的真实战力如何?” “是,王爷!我这就去安排。”施隽看了看远处已经算是平整的一块地方,便也点头应道。 很快一处平整的地方被清理了出来,而这些宫妃本来就寂寞,此刻听说有乐子瞧,便也一呼百应地往此地来,她们飞临在空中也是笑盈盈地看着下面。 此刻天空也极为热闹,好几尊屋宝飞临在天空之上,有黑玉色的宝殿、有水蓝色的冰宫、还有冷冰娇新得的青竹居,反正只要是岳正有品级的女人,现在都飞临在天空之上。 “小宛姐姐这是要一展身手?”项云舞站在周瑗君的青玉殿中,向着外面的探看着。 “你们迟早也要去锻炼锻炼呢!你们当王爷建这个斗兽场是建着玩的?”周瑗君笑着说道,旁边的几女也是齐齐点了点头,有些甚至已经在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了。 “小宛,准备开始!若是胜不了,就不要逞强!”岳正叮嘱着说道,董小宛听了这话,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冲着旁边拍了拍手,一员供奉领着十几个天境修士带着个木笼子,只见木笼子当中一只极为凶悍的异兽,向着四周嘶叫着。 只见这只“破石兽”圆滚滚的身子,全身呈现土黄色,四肢上长满了尖利的爪子,略扁的额头就像海豚的脑袋一样,但身体却是像刺猬般长满了倒刺。 关在牢笼中的它张开自己的大嘴,隔得老远甚至能闻到它嘴里的腥臭味道,董小宛见状也是紧了紧手里的长枪,似乎也是准备打起精神应付这只看起来凶残的异兽。 “这只异兽有意思,看起来马上就要突破,缺的就是血食呢!”宁红也是冷声介绍道。 齐箐和项云舞皆是和董小宛交好,现在听到这话,也是齐齐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这只异兽很是凶悍啊!也不知董姐姐能不能抵挡得住? “你们不用担心,有王爷在,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受伤呢?”周瑗君似乎看出了她们的担心,也是开口安慰起来。 将装有木栅栏的推车推到相应的位置,十几个负责推车的汉子急急忙忙地离去,他们虽然对这等异兽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恐怕是畏惧。 “王爷,是否启笼?”刚刚领头的供奉开口探问道。 “启笼,小宛,你来!”岳正衣袖一挥,就这样立在了天穹之上,而后静静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轰隆”一声,只见笼子一面的木栅栏被拽走,而后“破石兽”迈着它粗壮的小腿向着笼子外走去,刚刚这木笼加持了特殊的符咒,没有人在外面打开,以它现在的实力是决计无法将笼子破开的。 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用自己暴虐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个人类女子,只见她穿着红色的软甲,看着像是对它有些威胁的样子。 扑震四蹄,就朝着董小宛的位置冲了过去,尖利的牙齿已经泛出腐蚀性的涎水,似乎要将她彻底吞食掉。 她的身体里似乎有股莫名的生机,不断吸引着它上前,心中仿佛有股极为狂暴的声音在嘶吼:撕碎她、吃掉她,吸收掉她的血肉! 它从自由自在的茂沼,被抓到这么个没有自由的牢笼,心中早就满满的暴虐之气,现在就想着好生杀戮一番,来让这些人类知道它的可怕。 用尖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破石兽便快速跑动起来,打算用自己肉瘤般的头锤撞在董小宛的身体上,它能得名“破石”自然也是由于它强悍的冲击力,巨大的头锤能够轻而易举地将石头砸开。 看到这有如排山倒海的冲击力,董小宛也是岿然不惧,她舞动自己手中的长枪,向着破石兽的位置恶狠狠地一扫,只见青绿色的枪芒重重往前方一扫,似乎要打散破石兽身边所有的气劲。 “去死!”一声娇喝,长枪如林,她就像是锥子般往破石兽的肉瘤刺去,空中漫天的白花也是纷洒下来,迷离的梨花瓣儿像是带着无言的杀机,向着破石兽坚硬的角质上落去,木系克土,汹涌的木生之气压下,破石兽也是感到了有些紧张。 它奋起四蹄,在脚边扫起无数烟尘向着空中攻了过去,似乎要用沙石挡住道道的梨花瓣儿,嗅着空中薄薄的梨花香气,破石兽的腿脚也是稍稍有些软意,它伸出自己硕大的脑袋,木讷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这一手倒是让天空中的众女惊诧起来,项云舞也是善用枪术,她很是羡艳地开口道:“这招数果然厉害,我的枪术和灵力都是直来直去,土系的变化倒是没有木系那么多!” “呵呵,项妹妹倒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传承也不错,据说是天地第一女帝的部分传承,若是练好了,以后的成就也不可限量呢!”周瑗君也是开口感慨着。 众女在空中感慨万千,不时交流着自己从岳正那里得来的功法,而有些女子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功法,此刻面色之上也是黯然无比。 下方战斗的余波动静越发大了,岳正如同鹰隼般的眸子也是盯着下方,小宛的力量虽然能对破石兽行成压制,但是力量明显不够凝练,一招一式间浪费了不少的灵气。 “尽量在战斗之中压缩自己的灵气,攻守之间的流畅度也要提升上来!”岳正在上空继续提点着,下方董小宛似乎把这话听了进去,长枪一挥间,原本青色的气劲现在更是变成了墨绿色。 脚尖一点,轻盈的身体飞起,衔接间把长枪往后头猛地一扫,只见无数的枪芒飞起,似乎要打在破石兽行进的路线上,破石兽也是觉察到自己的被动,停住脚步用自己凶厉的眼睛死死盯着上空。 它张开自己的大嘴,猛地冲着天空喊叫起来,浩荡的音波从破石兽的嘴里涌出,然后向着董小宛的方向撞了上去。 被这莫名其妙的招数一荡,董小宛也是惊讶,手上开始有了凌乱! 第1037章 战而胜之几女忙 “不慌不忙,这是一个战士基本的素质!”岳正冷声开口继续提醒着,下方的董小宛也是面色郑重起来,她双脚向着两边未完的建筑上猛地一点,然后站在了旁边的高墙上。 冷冷的脸蛋俯视着下方的碎石兽,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战斗节奏,向着下方的地上一招,只见无数的藤蔓飞起,向着身体坚韧的碎石兽围了过去。 似乎被这无数的藤蔓激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碎石兽抬起自己的脑袋,也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上空的董小宛,它清楚地记得自己就是被这无数的藤蔓绑缚起来,然后被关进了什么袋子,然后被送到这么个无聊地方。 “嗷呜!”碎石兽发出剧烈的爆响声,它小小的眼睛里也是泛起红光,像是被激发了异兽的凶性,用着额头的肉瘤直直朝着那边的墙壁撞了过去,似乎要将墙壁给撞开。 英气的眼眸里泛出缕缕冷光,她再无刚刚的慌乱,比之先前要多了不少的信心,她可是得了道境的传承啊!怎么能怕一只野兽呢?挥出长枪,丹田之内的灵气不断涌出,但见空中枪芒如弹,不断朝着下方砸了过去。 “杀!” 董小宛眼神一冷,犹如天降杀神般地俯冲下来,只见她长枪如蛟龙,枪尖之上暴卷的灵气似乎对碎石兽毫不留情,就准备一枪把这异兽给它枭首。 “小宛,慢点!这东西抓过来可不容易!” “可别给我弄死了!到时候,我再抓可不容易!”岳正陡然两句,就是为了锻炼董小宛的临场应变能力,而听到这么一句,小宛倒也没有慌乱,只是稍稍把柳腰扭动,似乎换了一个发劲的方向。 青色的长枪猛地钉在了碎石兽侧边,然后把长枪猛地一扳,巨大的力量直接把碎石兽给掀开,针刺一般的倒刺扎在了土层之内,只听碎石兽不停地哀叫起来,不断扑腾着它的四肢,意图翻转过身体。 董小宛玉指朝着地上的碎石兽方向一点,只见无数藤蔓飞起,直直将它绑缚在了大地之上,而后她得意地看着上空的岳正,娇笑着回答道:“夫君,我可是赢了呢!” “好,算你赢了!”岳正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指了指旁边的供奉,示意他上前将碎石兽给收起,只见供奉上前,从腰间掏出妖兽袋子将这碎石兽给收了起来。 又向着青玉殿的方向招了招手,岳正继续开口说道:“齐箐、云舞,你们都下来,箐儿,你已经是圣境修为,她们两个辅助你,我派个圣境的异兽出来,你们打打看!” “夫君,这齐箐妹子才突破圣境没多久,而且还是兵圣,手上没有兵,你让她如何施为?”周瑗君也是开口提醒着,却听齐箐开口了:“姐姐没事的,我们就当试一试,若实在不行就请王爷制住那异兽就成!” “好!既然你坚持,自己小心些!”周瑗君继续叮嘱两句,只见齐箐手持双刀,带着项云舞直接就从屋宝之上跃了下去,她俩都是穿着女将的软甲,看着都是一副雄姿英发的模样。 岳正向着那边拍了拍手,只见刚刚那个供奉陡然丢出一个妖兽袋子,众人还未见到巨兽的模样,便已经听到巨兽凶猛的声音,“咕咚、咕咚”的声音像是鼓点般敲响在众人的耳边,众女定睛看去,却是吃了一惊。 只见一只青绿色的巨蛙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冲着三女大声叫着,似乎想用自己的咆哮声让她们知难而退,不想齐箐举着自己的长刀向着身侧二人说道:“我用兵道之力,你们就当我的兵,如何?” “好的,都听你的!”董小宛娇喝一声,只见两员红妆女将,手持长枪环绕在齐箐的身侧,而齐箐则是拿着双刀直面巨蛙的威势,它巨大的蹼掌猛地往地上一踏,巨大的身体猛地跃起,朝着三女的位置扑了过去。 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先冲着她们吐出自己的毒气,而后巨大的身体如同巨石一般地坠落下去,像是要将她们三个女人整个砸死,齐箐却是不慌不忙地娇喝一声:“合力上刺!” 她一刀如轮向着前方的毒气扫了过去,一刀配合着另外两女直直举起,两枪朝上,一枪携带着木生之气,一枪却如厚土一般沉重,而齐箐的招数则是漫天的火焰齐出,引动另外两人的灵气,木系、土系的灵力像是化成了火系法力的养料,让整个烈焰变得无比鲜艳。 火焰如同直上的毒龙钻,巨蛙也是感觉到了肚皮下面的炽热,肥硕的蛙腿猛地往空中一扑,而后身子又往前面倾了两步,勉强逃过了被开膛破腹的危机。 在姚贞冰宫内的崔莹稍稍有些好奇,看着旁边的姚贞询问道:“我记得这巨蛙实力不弱,是第一批运过来异兽中实力稍稍靠前的存在!” “按理说齐家妹子不过刚入圣境没多久,而且还是兵圣,不可能打出如此汹涌的攻击啊?” 听着崔莹的询问,姚贞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她探寻的眸子开始回答了起来:“原本若是她一个人,怕是真的力有未逮,但是多了项云舞和董小宛就不一样了!” “一个土行厚重,一个青木刚健,再加上齐箐的火行法力,用兵道之法牵引,三股能量融合后,往往爆发出比原本更为强大得多的力量!”姚贞径直开口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兵道果然神奇!”崔莹掩嘴一笑,也是感慨着。 灼热的火焰将巨蛙吐出的毒气全部消减,而后三女齐齐而动,向着巨蛙身体的位置杀了过去,两柄长枪朝着巨蛙的眼睛刺去,而齐箐的长刀当头劈下,似乎要将巨蛙整个给劈成两半。 “江昂、江昂”巨蛙也是大叫起来,似乎对三人的攻击感到有些愤怒,居然想要妄图杀死它,怎么可能?巨蛙绝对不会屈服! 巨蛙猛地吐出一口毒气,紫红色的毒气化成一团圆球状的护罩,将它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即便那长刀、长枪的气息撞在了护罩之上,只是让护罩抖出几道波纹,并没有危及到巨蛙的身体。 它巨长的舌头向着三女的方向甩动,几滴涎水滴在了坚实的青石板上,不过几息的时间后,只见青石板都被腐蚀掉一个小坑,灰褐色的气息升起,让三女也是花容失色。 “不要畏惧!”齐箐最先恢复了自己士气,向着身侧董小宛还有项云舞鼓舞起来。 这番言语中似乎带了兵道的点点心法,长刀、长枪变得异常悍勇,齐齐向着巨蛙的身体戳动,三女冷眼看着巨蛙行进的动作,也是准备打出相应的法术。 冷眼一凝,无数青绿色的藤蔓冲天而起,似乎要将巨蛙的身子绑缚起来,但是异兽妖物极其的聪慧,只见它猛地跳跃起来,像是在躲闪青藤的追击。 这个时候,就要看项云舞的动作了,只见她一掌为印,厚重的土行灵力像是压在了它的身体上,巨蛙一个踉跄,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量压落在地。 无数的藤蔓乘势而动,齐齐把它的四肢给绑缚了起来,巨大有如肉山一般的身体还在挣扎着,似乎并不愿意被这样束缚住。 “江昂!”它猛地在它周围吐出一滩紫色的毒液,然后肉身往毒液上一滚。 只见带有腐蚀性的毒液,将青绿色的藤蔓全部腐蚀殆尽,它也是恢复了自由,嘴角甚至拟人化地露出丝丝的笑意,但是还没等它得意多久,火红色的龙凤双兽齐齐朝着它当头砸了过来。 虽说这两都只是虚影,但是圣兽本能地对这等异兽形成了威压,巨蛙抬起自己巨大的脑袋,有些惊惧地看着上空,似乎放弃了抵抗一样。 “噗呲”一声,巨蛙的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灼热的赤火炙烤着巨蛙的脑袋,只听这巨蛙吃痛之下不停地痛叫着,原本看着有些恶心的烂皮变得更加难看。 巨蛙似乎已经有了畏惧,不停地往后头退着,根本不敢和三女对视,只是巨大的蛙眼不停地寻找着逃跑的方位。 “收起来!你们三个赢了!”岳正笑着说道,三人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圆融一些,若是将来在战场上碰到什么危险,倒也能三人合力抵挡住一些她们单独无法应付的敌人。 供奉匆匆上前,妖兽口袋猛地张开,原本先前不愿意进妖兽口袋的巨蛙,现在也动了起来,猛地一跃直接化作白光进了那个妖兽口袋。 “三位妹妹果然厉害!”周瑗君落下云头,向着三女称赞道。 “哪里,只是因为兵道之法神奇,能让我汇聚两位的力量一起攻击,这才有了这次胜利!”齐箐谦虚地说道。 这边周瑗君展颜一笑,她向着岳正那边看了看,也是开口道:“我也是有些手痒了,麻烦放个妖兽出来让我也练练手!” “好好,一切都依娘子!”岳正也是开口应道。 第1038章 瑗君月剑破石蝎 “青玉殿,你来帮我控制下!”周瑗君盈盈一笑,向着岳正叮嘱起来,岳正也是冲着他温柔一笑道:“好,这就接过你的控制!” 只见他大手一托,已经牢牢将青玉殿这件屋宝控制在了手中,远处有人倒是有几分吃味起来了,那孟国公主孟丽颜有些悲戚道:“我从没得到过他如此温柔的” “毕竟那位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旁边的冷冰娇也是有几分憧憬地说道,要知道所有的女子之中,也只有周瑗君和岳正有过相应的仪式,其他的女子倒是极为草率地就和他在一起了呢! “哎,孟姐姐别说了,人家只是个俘虏而已,要不是他垂青我这浅薄姿色,说不得这下场该多悲惨呢!”郑可葭也是有几分悲戚地说道,倒是冷冰娇掩嘴一笑:“你们几个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求他传一门功法,好生修炼着!” “毕竟这宫中几十个女子,都指着他一个人,但你们也不想想,这才半壁江山,若是一统天下,这宫中得有多少人?到时候,你们没有一技傍身,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冷冰娇衣袖一拂,青竹居外闪烁着点点亮色,莫名的气息倒是能隔绝外界的窥探。 这青竹居内就南国三姝,还有她的徒弟花弄情,一时间说话倒是可以轻松些,花弄情在旁边点了点头,看了三女一眼:“萧琴妹妹倒是得了佛功传承,可这两位,功力就增长缓慢喽!” “姐姐可有什么好办法?”孟丽颜知道她们和其他几女毕竟有所不同,岳正对于她们的防备心颇大,唯恐她们回到故地还有兴风作浪的能力。 就在几女说话间,那边周瑗君已经出手,只见她长剑疾挥,无数道剑光纷洒,浩浩荡荡朝着下方的灰石蝎攻了过去,只见这只蝎子大概有一座殿宇那么大,光是体型看着就极为骇人,更别提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无数月华分洒,沈浣溪看着这和幽月无甚差异的剑法,心中也是幽幽一叹,这师徒二人倒是真像啊!不仅仅气质相仿,就连打出的剑招都没有什么区别! “一套剑招如水银泄地,行云流水般的招式,少有修行之人能够像她这样打出的,呵呵,幽月的徒弟”冷冰娇说话间也是看了眼花弄情,而后继续促狭道:“她为了固宠,可是连师尊的事情都不管不顾!” “还是你好,知道帮师尊争取些东西,否则我这道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冷冰娇也是开口感慨着,花弄情也是上前抚住了她的臂弯,继续安慰道:“我们是魔女嘛!自然不用计较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可周姐姐就不一样了,她师父的事情要是出来” “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么多的!”花弄情指了指远处的岳正,眼眸中也是对他情意绵绵,知道即便再多的事情出来,也不会对周瑗君的地位产生什么影响。 巨大的蝎尾已经锁死了周瑗君的位置,她也是感知到了这沼泽异兽的凶暴,一股无言的暴戾气息在空中汇聚,她极为漂亮的眼睛冲着石蝎冷硬的身体一扫,便微微把剑身一抬,无形的气息在剑锋酝酿。 光华轻吐,半月形的流光往下方的石蝎周围倾泻而下,远处的施隽看着一块块石板被华光破碎,也是苦着个脸,后面又要让工匠去修理,而且就这质量,怕是王爷根本不会满意。 巨大的蝎足踩在碎散的石板边上,而后蝎足向着旁边撞去,一连串的石板飞起,它坚冷的身体向旁边的石板又是一冲,只见无数的石板向着空中砸去,排山倒海的气势像是要将周瑗君砸死! “定!”剑光疾变,原本银亮色的长剑变成了青绿色,只见无数的藤蔓飞起,这些石板还没飞起,就已经被青色的藤蔓捆住。 随后绑缚住石块的藤蔓就像是流星锤一般,直直朝着石蝎庞大的身体上砸了过去,石蝎也是被青色的藤蔓给绑缚住,巨大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只能无奈地承受着无数石块的锤击。 它突然间变得无比凶暴,周身闪烁着冷厉的光芒,强悍的气息把这些大石头震得粉碎,周瑗君的眼神一冷,也是死死盯着这只从茂沼沼泽中拉来的巨蝎,继续扬起手中的月剑,温养许久的月华激射而出,似乎攻向了石蝎的种种关节处。 “吱吱!”石蝎发出极为狂躁的凶鸣声,一双极为邪异的眼睛盯死了周瑗君,似乎在想着如何将这个可恶的女人彻底解决掉。 巨大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顿,而后舞着硕大的钳子朝着空中舞动,只见一簇簇月华的攻击被它完全给挡了下来,而后它双腿往后一屈,然后向着天空的方向跃了起来。 众人看到它巨大而臃肿的身体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动作,一个个脸上也露出了惊诧的神情,要知道这样庞大的巨兽想要跳跃起来,得要花上怎样庞大的力量!没见刚刚巨蝎所站立的地板都有些碎裂了 施隽原本还在惊诧于巨蝎的动作,待到他自己看到那些碎裂的石板,整个人都有些懵,这才设计好的斗兽场地,恐怕又要重新设计,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强劲的力量啊! “这东西倒是能提升你们的战力!”宁红站在黑玉殿中,向着旁边的杞鸢和狐霞开口道,二人也是齐齐点了点头,桃蘅看到这样一幕,倒是有心让她两个姐妹来试试,可惜她们和岳正依旧是情绪未消,怕是岳正并不乐意。 淡黄色的剑芒不断地在周瑗君的剑锋上闪烁,看到这样一幕的桃蘅一下子心惊不已,她也是开口感叹道:“夫人的剑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和月山派的传承隐隐有些不同,倒是走出了另一条路的样子呢!” 引而不发的长剑,让飞身而来的石蝎也是感到有些心惊,但是它已经跳动到天空之上,两双大钳子已经将刚刚的剑芒全部破灭,此刻不远处就是周瑗君,现在不打也是不成了啊! “呵呵!去!”周瑗君手中已经蓄力完毕的长剑径直挥出,但见一道亮银色的剑光如同能斩切开云霭的霹雳,径直朝着石蝎的大钳子撞了过去。 蝎子惊得浑身都在发抖,它飞在天空之中根本无法借力,看到这样凌厉的一击飞驰而来,也只能无奈地把自己的钳子举了起来,只见大钳子如盾,一双如门板样的灰褐色蝎甲牢牢吃了这么一记。 庞大的身体就如流星般地往下坠落,带起漫天的烟尘,倒飞回去栽倒在一片青石板中的石蝎,因为背部着地更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怎么挣扎也好像爬不起来。 “好,好,瑗君,你赢了!”岳正用意念控制着青玉殿,而后向着周瑗君拍手鼓掌道。 白衣如莲,掩嘴轻笑道:“人家哪里是赢了,你没见这石蝎还有挣扎之力吗?说不定还要跟我好好斗上一斗呢!” 岳正听到这话,只能无奈地指了指石蝎的大钳子:“你看看,钳子衔接的关节处完全出现了弯折,你要是再打上几次,说不定这东西就完全死透了,来人,把它收起来!” 旁边观战的供奉终于等到岳正的这一句,也是赶忙上前将这石蝎给收了起来,要知道那十个供奉还在茂沼沼泽里忙活着,茂沼广大由于其得天独厚的特性,其中更是藏了不少的异兽,当然能用于斗兽的也少,要是被弄死一两只这损失就大了。 周瑗君皱了皱琼鼻,也是感慨着说道:“这东西真是没意思,我以为是圣境的异兽,最起码能跟我多打上几个来回,没想到就这几下就不行,夫君,你还得再去找些个厉害的。” “你先看看她们的脸色再说!”岳正也是苦笑着指了指其他的女子,有不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像是叶慧仪、程怜、元玉漱等女子都是闺阁小姐,现在光有些修为,哪里能发挥出这些修为的战力! “嘻嘻,倒是姐姐倏忽了,这样,回头宫中多举办几场切磋,你们也把王爷传授的功法好生练一练,到时候,赢家可以用王爷的恩泽做赌注呢!”周瑗君轻笑着说道,一时间,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面色羞红,似乎想到了什么难堪之事。 “你们拿我当赌注,这怎么行?”岳正随即把青玉殿的控制权交出去,也是有些讪笑着问道。 周瑗君白了他一眼,也是调笑着说道:“你南征北战那么久,总有些被你冷落到的,我看这些妹妹也是辛苦,你也要抽个空子去安抚安抚啊!” “我看了折子,你和东边的战事都停了,估计这些时日都在贡南,我都帮你安排好,这些个妹子没有传功的,就先传功,没有战力的,咱们再慢慢调教。” “这天下越发地要乱,王爷给你们的功法,都不要懈怠!”周瑗君继续向着众女提醒道,越发有一宫之主的风范。 第1039章 鹿城恶斗争南北 琉庆郡的南方是水泽遍布的鹿城郡,此地对于熊替的大军来说,正是如鱼得水的地方,但对于谢将明手下的军士而言,可是要吃苦头了,一方面北军不识水性,另外一方面,骑兵也是暂时无法动用。 “苍王殿下,咱们已经不停地训练,可北军虽有修为,但这水性始终没有熊替的白山水军灵动!” “那些总归是在东海中练出来的,咱们也不要再折腾了,您看这样成不成?”来自北方豪族荀氏的一位圣境将领荀阀向着谢将明解释道,似乎不想看手下的儿郎再受这些训练的苦楚。 只见谢将明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狰狞,咬牙切齿地摆了摆手,大声拒绝道:“不行,绝对不行!我的兵怎么能输给熊替那个狗贼!再说咱们鹿城离鄞京也就还有一郡的距离,只要这一仗能够打赢,南北就能合一!” “到时候也能再次集中力量,咱们去和魔域的那些魔崽子好好掰掰手腕!”谢将明还是对之前的战败耿耿于怀,天北都督府一败,可以说北面已经糜烂到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还有道盟的人和魔域的修士作战,怕是天北的北面已经没有了人烟。 听到谢将明说这话,荀阀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当然他是低着头的模样,如此异常倒也没让谢将明察觉。 现在南北两方控制的地盘,比之昔日要缩水不少,像南晋这里也就鄞水南面的两路之地,再加上天南都督府的北部九个郡城,而北晋也就比南晋稍稍大些,但有些地方却还是残破不堪,像是鲁泰路原本多么富庶的地方,几轮兵灾下来,都快没人了! “咚咚咚”的鼓点声大作,谢将明抬了抬他冷厉的眼神,穿着甲胄直接出了营帐,看着远处的几百艘小船,似乎想着他的大营驶来,为首的一艘小舟上还挂着“熊”字。 “熊替!”谢将明冷冷地拔出长剑,冲着身边的副将指挥道:“去,唤弓箭手,让他们上火油箭,直接给我把这些小舟给我烧沉掉!” “诺!”副将拱手应了一声,连忙就去准备了。 只见一簇簇的箭矢被火焰点着,箭杆之中藏着极为易燃的火油,一旦射中对面的船身,必然是个船毁人亡的结局,谢将明大手一挥,成千上万的箭矢齐齐朝着熊替的船阵飞了过去,遮天蔽日的模样似乎要将这船队用最快的速度绞杀掉。 此时熊替自然也有应对之法,只见他连忙向着旁边的士卒招呼着,这些个穿着青甲的士兵抱起旁边长长的“水龙炮”,只见这空管倒是极像卷起的草席,不过是用精钢打制,也不知上面镶嵌了什么,显得格外的熠熠生辉。 力气极大的士兵将其抱起,一头将之按在了水中,一头朝着飞箭射来的位置打了出去,只见湖水不停地翻滚着,似乎湖水被这水龙炮抽走了不少。 有如水龙咆哮般的声音响起,圆滚滚的水球向着天空砸了过去,排山倒海一般的气浪将无数的箭矢砸落,看着这些箭矢不断从空中跌落,巨大的火焰即便添加了火油也难以为继。 就这样,这些小舟不停地往前行驶着,似乎要往鹿城湖旁边的水寨驶去,熊替嘴角咧得大大的,笑容很是夸张与狰狞,他似乎想起了昔日与第五擎苍的大战,记得那个第五匹夫也是用的类似的水寨,还不是被自己破了个干净。 “船艋强前,水炮不绝!”熊替喊出水军的作战方略,一时间这些水炮的动作更猛烈了些,有的离大营近的,甚至已经把水炮打进了谢将明的军营之中。 有的士卒避之不及,竟然直接被水炮打倒一片,甚至有的连哀鸣声都没发出,就直接栽倒进了鹿城湖中,勉强挣脱开自己身上城中的甲胄,就准备用半生不熟的游泳技巧游回营寨去。 可没想到那些个南晋军极为凶悍,像是熊替自己研究出的武器,身为骑将出身的谢将明看都没怎么看过这些武器! 像是个小孩脑袋的流星锤绑在船帮上,南军士卒解开这流星锤,然后重重地往水寨的方向一扔,这股大力直接落在了北军落水士兵的脑袋上,这士兵哪里吃得住这股劲,头上立马是破了个口子,血水不停地流淌着。 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由于水性并不像南军那般突出,要是南军碰到这种重武器,怕是早就下潜下去了,但北军哪有这么个战斗经验,只能是硬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 水炮地轰击丝毫没有停歇,即便是谢将明和荀阀调来了不少盾兵,但还是扛不住这些水炮的轰击,不少北军士兵更是直接落水,甚至被南军的水鬼们杀戮了不少。 殷红的血水不停从水里冒出,熊替也是极为兴奋地朝着四周喊道:“水炮给我不要停,我看看这谢将明怎么防我的水炮!哈哈哈!” 当然驱动这些水炮也需要灵石,原本南晋经历多场大战,府库中的灵石已然不多,倒是和岳正绥靖之后,提出了用白银一万五千两兑换一颗灵石的申请,岳正原本还担心自己手上灵石太多,白银却是不够,没想到南晋竟然主动送上门挨宰! 私下里的这些交易自然很是秘密地在进行着,对于两位主持的将领而言,他们才不管什么后勤呢!他们眼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对方彻底消灭掉。 看着水炮持续,谢将明眉头也是紧紧皱起,看着旁边的荀阀问道:“南晋使出这样的招数,你有什么高招吗?” 荀阀哪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摇了摇头,而后拱手向着谢将明请命道:“苍王殿下,要不咱们撤到鹿城的城墙上,那么高的城墙,这些南军总不能把水炮打到上面去?” “这”谢将明蹙起眉头,心中也没了主意,他看着一个个持盾的士兵,就像是下饺子一般落到了湖中,心中也是在滴血,这其中有不少是他从北地带来的部曲,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儿。 打定主意,向着旁边的荀阀挥了挥手:“去,按你的意思办!咱们从水寨先撤下来,往鹿城郡城的东门撤!” “去通知郡守一声,让他准备烤火,妈的,这南方阴沉沉的天气真是难受,要不是这一仗赢了能定天下的局势,我才不来接这个烂摊子呢!” 听到谢将明的抱怨声,荀阀也是低头笑了笑,这一仗真是打得辛苦,两边的军阵中都没有道境坐镇,似乎两边的高层都已经进入了疲态,冷冷地看着这两拨人角力。 “大人,咱们要不要追击进去?”熊替的副将向着熊替询问道。 只见熊替冷冷地摆了摆手,向着副将招呼着:“不用如此冒进,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这水寨大营而来,只要不让谢将明有训练水军的机会就成。” “呵呵,北晋还没坐天下呢!里面的倾轧就如此惊人,把用作北地平原作战的骑兵派到南方来,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熊替冷声说道,也算是一口道破了谢将明南下的事实。 这北军南下,一方面有谢将明贪功的因素在,另外一方面,北地豪族那边也不想谢将明立下这泼天的功劳。 鹿城的郡兵探着脑袋,有些惊惧地看着这一个个黑甲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地进了鹿城之中,听到郡守的吩咐,有些辎重兵也是不情愿地去烧起了柴火。 回撤的北军倒也没有死伤多少,但一个个很是狼狈,身上或多或少沾上了一些泥泞,只能在郡守的安排下,一齐洗漱了起来,谢将明站在城头看着自己的扈从,心中也是越发烦躁。 自己花了不少功法营建的水寨,陡然间开始冒出火光,只见熊熊的烈火开始吞噬一切,他的心中不由对此次南征也起了几分阴霾。 几次接战打得都极为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像在北面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队伍冲击青甲的阵型,就像是摧枯拉朽一般,但现在却没了之前的气势,要不就是不分胜负,直到彼此间极为疲累。 要么就是打着打着突然下起了雨水,导致自己的骑兵极难发挥出应有的战力,只能罢战回军。 “苍王殿下,南晋那边把咱们的营帐全烧了,您说他们这是个什么意思?”荀阀继续向谢将明拱着火,听得谢将明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紫一阵,而后恶狠狠地叫骂道:“定是他们怕了我水军练成,才会如此焦躁!” 果真如此吗?怕是其中还有其他的算计在!荀阀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猜不透南军来攻杀一场,只是为了这些水军营寨? 要知道他们手中虽然没有那种水龙炮,但也知道这东西是灵石驱动,为了自己这边的一些木质营寨,就花了不少灵石来破坏,有这样的必要吗? 城上的谢将明二人却是没有看到熊替脸上的阴笑,此事确实有阴谋在,为的就是要彻底灭了谢将明! 第1040章 困坐愁城烟雨蒙 “又下雨了,这鬼天气!”谢将明搓了搓手,很是烦躁地咒骂道,而后他运起自己的法力,将滴落在黑色甲胄上的雨水清理了个干净。 旁边的荀阀也是点头应道:“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波雨水,这鄞南果然是烟雨蒙蒙,倒是我军中都是北人,很是不耐这南方的阴冷潮湿。” “再不耐,这场仗也得接着打!”谢将明冷冷地回怼了一句,他心里也在犯愁,原来都有传送阵根本不用担心粮草运输的问题,就算是传送阵没了之后,也有圣境用乾坤袋帮着运输粮草,但现在军中粮食已经有好多天没送过来了。 当然这也跟沈诀的陨落有些关系,原本这些运粮的杂事都是由沈诀命人操办,但现在皇室亲军被世家豪族把持,正忙着争权夺利,哪里有这个兴致去帮着谢将明运粮,而且鹿城郡深入南方,东边就是南晋的地盘,要是专门有人绞杀,岂不是自寻死路? 世家豪族这群人,圣境倒是不少,可都没有什么战力高的,像沈诀这种艺高人胆大的毕竟少之又少,自然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给谢将明他们送粮食来,往北面派了一拨拨的信使催促,可就算谢将明盼得望眼欲穿,也没有什么粮食运来。 “李郡守!这城中可有什么豪强商人之类,哪家的粮食多些?现在外面阴雨绵绵,我真怕南军会围了咱们的城池,要不先找些大家族弄些粮草来!”谢将明冷声询问起来,这就要强硬地去借些粮食。 “这个这些商人都”李郡守显然知道其中的内情,有些期待地看了看谢将明旁边的荀阀,似乎希望他能上前说两句。 耐不住郡守的恳求,荀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苍王殿下,城中的粮食生意,有不少是姓姚,听说是姚相爷的公子控制的,咱们还是不要贸然轻动的好!” “呸,那是正好!他姚节芾不给我粮食,正好就借他们家的!”谢将明冷冷地说道,心中盘算了下自己的粮草,要是不发生大战,吃个两个月倒是没什么问题,口里虽然是这么说,但到底没有下命令。 拍了拍潮湿的城垛,谢将明心头越发地郁闷,他指了指远处一应的湖水,向着身侧的两人抱怨道:“你看看那边,几个小舟巡视着,上面插满了熊字旗,这是熊替那个狗才在防备我啊!” “你们都说说,这熊替防备我什么呢?”谢将明意味深长地说道,心头也满是阴霾。 旁边的荀阀和李郡守也是皱起眉头,倒是李郡守文官出身,对于兵事有着天生的畏惧,他蹙着眉头说道:“莫不是熊替想要围困住将军,要知道将军和南晋伪王可是有着杀子之仇” 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谢将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叶华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经李郡守这么一提醒,瞬间感知到四周是满满的恶意,泼天功劳的背后或许就是无穷的危机。 他谢将明深陷杀局却不自知啊!重重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而后眼睛一眯,冷冷地说道:“南晋一方这是要困死老子啊!荀阀,去信给西边、北边,跟他们要支援,要是五天内没动静,老子就回北边了!” 留了心腹部将在天北都督府,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能即刻回归北方,不对!谢将明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脸色变得煞白一片,现在没了传送阵,南北方消息的传递变得艰难无比,即便天北出了什么事情,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冷静!一定要冷静!谢将明不停地安抚着自己,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五天之内朝廷没有动静,他就要回师北地了,毕竟这南方的地盘和他有个什么关系,要不是脑袋一热想做叶晋的擎天柱石,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出来?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这年头只有自己手里的兵最为实在!抬了抬眼,看着荀阀道:“荀阀将军,我记得你荀氏是因为你才入得豪族序列?” “是,我荀家以前都是平民出身,靠着我兵圣的修为这才勉强晋级豪族!”荀阀也是皱起眉头,他这么一说也是有些不对劲了,要知道北地豪族的老牌家族隐隐有些看不上他,之前他想和这些家族联姻,可人家就是看不上他,最多只愿意嫁一个庶女给他的嫡子,一气之下,他似乎和那边也闹得不愉快 他也想了不少事情,若是他真的战死在这南方的战场上,怕是那些平日里看不上的那些家族,会瞬间扑咬上来将他家里的基业给瓜分个干净,到时候这世间怕是再无他荀氏啊! “末将愿听苍王殿下的吩咐,咱们都得保全有用之身,不是吗?”荀阀看着谢将明,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旁边的李郡守也是点了点头,他只是北地豪族的旁支而已,自然犯不着为了这城池拼命。 此时,南国的雨越下越大,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谢将明也在心中泛起了愁绪,这么大的雨该怎么破局呢?即便自己派出斥候求援,怕也是难支啊! “苍王殿下,不如多派些骑兵,去北地求援,像什么宣道、琉庆,甚至潢州都成。”荀阀也是豁出去了,这一个个建议分明是要谢将明弃守鹿城郡。 掩藏在葱郁丛林中的南军斥候,看到几十个骑兵从鹿城的北门而出,很是焦急地向着北面奔跑而去,这般不同寻常的动作也是很快传到了熊替的耳边,他也是冷冷一笑,而后向着东边跪下:“太子殿下,老臣这就为你报仇、报仇!” “谢将明,自古哪里有这般惨死的太子,我也要让你尝尝这般的死法是个怎样的凄惨!”熊替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无言的愤恨。 叶青言的惨死把熊替刺激得不轻,包括他们南军上下都对此意见颇大,不少士兵摩拳擦掌要为他们的太子殿下报仇呢! “熊帅,你说派了这么多人去北边,谢将明这是急着催粮?”旁边的郝力山冷声问道,坐在远处的莫风也不停地喝着茶水,眼中已经冒出了勃发的杀意。 “他着急个什么!我看他是想逃了!”莫风冷冷地说道,就连熊替看着他也有几分发怵,他没有想到南方的莫风老将居然也会来到他的军中,而且似乎在韵城郡中屯了重兵,就准备急行军西出断掉谢将明北返的路径。 他起身看了看帐内的众人,指着熊替问道:“我让你把湘水支流鹿城河的堤坝围住,这事情你去做了吗?” “回禀老帅,此事我已经完成。”熊替没想到老帅围水或许就为了这一刻呢!只听莫风继续说道:“陛下为了此次大战,可是付出了四个郡城,我等这一战不仅仅要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 “割了谢将明的脑袋还不算,就连这湘右路的南面,我们都要重新夺回来!”莫风冷声下达着作战任务,自打他去鄞京看了一眼守寡的女儿后,莫风老帅就变得如此不近人情,他要为叶青言报了这个大仇! 熊替还没明白莫风的用意,要知道这鹿城河、湖水量颇小,即便有蓄水放出后对于鹿城郡城的影响也是极小,若他是谢将明怕是对这等程度的水攻怕是根本不屑一顾的。 “老帅,您蓄水的意思,我倒是还没明白?这是为了”熊替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呵呵,你当他是守城的官啊!为的就是守住鹿城?他可是苍王,为的是手里的兵,定会保全他的兵权弃城而走的。”莫风依旧是冷冷地说着,随后向着旁边拍了拍手,只见一个穿着黑甲的将领缓缓入内。 莫风有些唏嘘地说道:“这些黑甲,我倒是还保留着,归复将军,你是北人出身,也有圣境修为,我记得北地豪族也有你们归氏的字号,你且带着些残兵演一通!” 说着,这个叫归复的将领就向着外面走去,莫风也是有些唏嘘地走出营帐,任由这些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看着远处的鹿城郡,他也在琢磨着谢将明的心思。 能混到帝国如此高位之上,没有一个是庸人的,莫风所布下的种种杀局,为的就是要让谢将明的心彻底乱掉,这样失了算计之后,才能将之围杀。 而正如莫风所想,谢将明现在也是愁肠百转,他看着外面淅沥沥的雨水,像是有一种困坐愁城的感觉,东面似乎就是南晋的军营,要知道明明南晋应该是弱势的一方啊! 从北方被赶到了南方,为什么他们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士气啊!这是最让谢将明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他却是不知道这些南军一个个都是惦记上了他的人头,甚至叶华也许下诺言,凡能得谢将明四肢者能封侯,故而这些士卒能不疯狂嘛! “来人,派骑兵去鹿城湖边上转一转,我倒要看看南军是什么个打算” 第1041章 暗通款曲保南晋 看着眼前一箱又一箱的白银,岳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旁边的刘少思和韦庄的心情也很是不错,甚至当着主公的面有说有笑的,岳正抓起一块银锭仔细掂量了两下,转头问道:“少思,这些银子都验过了吗?” “回王爷的话,都找工部的银匠一一开箱点验,确实都是上好的银两,我想南晋这边也不会这个时候跟我们耍滑头!”刘少思满面红光地说道,这些银锭一来可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要知道现在秦王辖地已经出现了灵石多过银两的情形,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足兑”,也就是一万两的白银兑换一颗灵石,在以往南方的灵石皆有溢价,现在溢价不仅抹平,甚至出现难兑换的事情。 “关键是白银开采需要时间,倒是这鄞王赶着趟来,这不是给我们送钱来了!”岳正满脸带笑,整个人也是兴奋不已。 他和他的麾下现在对于叶晋已然没有了多少敬畏,私下里喊南北晋皆是以叶华、叶继代之,甚至有时候连他们的帝号都不认,直接喊他们的王号。 刘少思点了点头,笑着开口道:“他叶华能跟我们这么换,可见战事吃紧到了什么程度!” “可不是嘛!我前两日看情报,说是已经在鹿城郡打起来了,这鹿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离鄞京只有一郡之地,要是南军再败,鄞王估计要死在他这个侄儿手里!”韦庄的脸上也写满了幸灾乐祸。 随手抓起两三个银砖,拿在手里不停地把玩起来,又在这工部的大屋中轻踱了几步,而后岳正笑着向二人提问道:“你说咱们要不想想办法帮帮南晋?让他们可以用俘虏支付、或是白银、或是黄金支付,你们看这样如何?” “王爷的意思是要抽干南晋的血?”韦庄会意,向着岳正一脸玩味地问道。 “呵呵,韦爱卿说得太难听了,我这是帮他叶华,可惜啊!也不知他领不领情?”岳正冷笑着感慨道,刘少思也在旁边点点头,只要能够削弱敌人,手段如何并不重要。 “南晋亦如溺水之人,太子青言如此横死,怕是南方人人自危,怕是也憋着一口气!” 听着刘少思的言语,韦庄也是补充道:“叶青言这么一出,怕是他叶家的脸面快丢尽了!对了,还有那个妖人叶修” 说到这个,韦庄也是看了看岳正的脸色,生怕自己这主公因为自己这话感到尴尬,不想岳正径直丢出一本玉册,冷笑着骂道:“这群魔道贼子真是昏了头,居然把这东西给我!” 旁边的刘少思和韦庄接过一看,二人皆是讪笑起来,只见青白石的玉质石料,仔细摸上一摸是个不怎么名贵的玉料,甚至对于修士而言,这东西只能作为边角料存在,上面写着这么些文字,甚至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大魔天皇帝叶氏名修,今威压北地,特赐封岳正为西南王,擢令岳正前来北地,觐见大魔天皇帝以谢恩 “狗屁不通的东西,真是让人觉得讨厌!”岳正冷声说道,这就准备运起异火,将这玉瓦彻底给它融化掉,却是不想刘少思径直摆了摆手:“王爷莫动,这东西还有它的用处!” “咱们派人送到北晋的都城,看看这叶继怎么说?” 韦庄也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嗯,派一支使节过去,最好路上还要大张旗鼓!” “哈哈哈,韦庄你真是坏透了!”岳正指着这个谋臣,也是乐不可支地说道,他拍了拍手,笑着反问起两人:“咱们这个算不算帮他南晋一把?眼见着南晋不行了,丢出一个叶修把北晋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三人议定之后,便也发函让礼部促成此事,一日之后,岳正的使臣萧回就带着这个青玉瓦片往天极城的方向赶,当然他所选择的路线也极为巧妙,一路之上所经过的城池,都是北晋控制下的人口大城,怕是送物是假,宣传此事是真! 另外也派了“月北狂刀”聂玄作为护卫,这人心思妥帖,岳正有意提拔之下,也私下兼任了锦衣卫的一些职事,萧回是明,他聂玄则是一路暗线,为的就是动摇北晋上下之心,只要人心乱了,他叶晋就没那么容易统御天下了。 手碰着劣质的玉瓦,萧回的脸上满是苦笑,这东西是一个魔圣飞到越国故地瀚海城头将之丢下,若是寻常将领说不定会当它是魔人的恶作剧给丢了,可现今瀚海守将是水四金,他跟在岳正身边也有好几年,本能地感觉可以在其中做些文章,这不就有了这档子事情。 大魔天皇帝,呵呵,这些魔崽子真是笑话,一群血肉魔徒居然也想称皇称霸,他萧回虽然是宋国人,但对于此事那是本能地在心中有些抵触,只知破坏不知建设,妄图称帝,啧啧 “聂大人是郑国人?”萧回看着手拿大刀的魁梧汉子,也是轻笑着询问起来。 “是,郑国月北郡人。”聂玄倒是稍显木讷,拱手回了一句,便也继续沉默下去。 萧回眨了眨眼睛,知道这人不简单,要知道一路行进,各种杂事他萧回一概不问,但街面上却是沸沸扬扬的消息传出,甚至还有当地的官员主动上门来查看这玉瓦。 关于叶氏血脉外流的情形,这大半的天下都知道了,无形之中也给京师的叶继带来了不少的压力,要知道名义上这“叶修”还是他的弟弟,现在若不做出反应,怕是他叶继会被人说成无德昏君! 就在秦王岳正送此玉牌入京,旁边的周王李谨也是不甘寂寞,和岳正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同样派出了自己的使者,把边城守将呈上来的玉牌给京师大张旗鼓地送了过来。 有些落寞的皇宫之中,勤政殿依然是灯火通明,叶继冷冷地背着手,殿内姚节芾也是形单影只地站着,手中那着一块黑色玉牌,上面好像用血色写了一排的字。 “这是天北都督府那边传过来的,他倒是没学另外两个藩镇,只是命人秘密送过来!”姚节芾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丝毫没有在意上首叶继冷冰冰的样子。 “这一次,能把谢将明留在南方吗?”叶继面无表情地询问道,言语阴寒得像是从冰窟窿里冒出来一般,下首的姚节芾点了点头,很是自信地说道:“必能将之留在南方!” “三藩之封,本就无可奈何,如今自当一个个剪除,现在秦藩和周藩如此大张旗鼓,就是让我们去跟魔域斗个你死我活!”叶继冷冷地说道,他抬了抬眼帘,继续提点着:“舅父,朕觉得有些力量还是要团结团结的,您说呢!” “微臣也认为是要团结,等到谢将明一去,把天北都督给高天明,您看如何?”姚节芾也是老谋深算,做惯了无本买卖的他,随手就把刚刚靠过来的谢将明给卖了,对朝廷还有几分忠诚的谢将明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朝廷对他的成见居然如此之大! 王爵是那么好封的?万一你功劳越发大,那该怎么封,封无可封,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啊! 若是谢将明背后站着道盟,叶继和姚节芾必然有所顾忌,但现在有人嫉妒谢将明的爵位,有人觊觎他手里的兵权,即便是高高如苍王又如何,只要没有保护这一切的实力,终究会被人统统夺走。 “可惜沈诀死了,朕在这宫室之中,就像是失去了眼睛一般”叶继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这位舅父,言语中不乏敲打之意。 “是啊,沈诀死了,种种继续表明秦王似乎和南晋媾和在一起,甚至南晋这次大战的灵石都是岳正”姚节芾根本不搭叶继的话,上来就一个炸弹把叶继震得脑袋有些发懵。 他直接站起,有些瞠目结舌地问道:“舅父,这个事情是真的吗?朕这帮狗贼!” “所以想派沈诀去看看,可惜那帮子人争得面红耳赤,却没人敢接指挥使一职,真是让我失望透顶!”姚节芾揉了揉眉头很是头疼。 “那秦王的使者不是快来了吗?要不要仔细诘问一番?”叶继冷冷地说道。 姚节芾只能摇头苦笑:“陛下,我们没有拿到两家之间串通的明证,那使者推脱几句,难不成我们还能把人抓起来拷打不成?” “这个确实不成!朕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姚爱卿,你看看满朝文武中有没有能接这个指挥使的?”叶继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暂时先把皇室亲军的权力让渡出来。 却是不料他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渡,姚节芾依旧是摇了摇头,很是烦躁地回答道:“不是微臣不愿意做此事,实在是北方豪族那些人,没人愿意为此拼命!” 沈诀、金峰还有马庸三人都是平民出身,这才有意愿冒着风险,但这些锦衣玉食的世家豪族谁愿意干这个?没见马庸、沈诀死得多惨! 第1042章 强藩不逊势难制 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天极内城而来,所有的军将都穿着金色的甲胄,浑身散发着极为剽悍的气势,略微感知便能察觉所有的士卒都是天境高阶的修为,让戍守京师的士卒也颇感压力! “这就是秦王殿下的虎狼?看起来比陛下的北军厉害多了!” “这些人怎么不穿黑甲?” “为首的将军长得真是高大,手里的大刀有人那么长,真是威猛啊!” “据说先帝有儿子流落在魔域,他们叶家怎能这么做?” “要是秦王负责京师的防务就好了,咱们也不会像今天这般狼狈!” 无数百姓在街面上议论着,有些王公贵胄听到这些话,脸色也是有些抽动,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百姓的责难! 聂玄骑坐在风灵马上,一双虎眼不停地朝四周探看着,只可惜他梦想中的神都已经不见,周遭的一些百姓尽是麻木的眼神,即便有些灵动的,也是情绪低落。 “藩镇使节萧回见过相爷!”萧回从马车上匆匆走下,看到姚节芾穿着紫红色的丞相袍服,也是赶紧上前请安道。 “呵呵,使节辛苦了!”姚节芾拍了拍萧回的肩膀,很是热络地说道,不想萧回也是捧出一块玉片,笑着说道:“这就是魔域伪皇给我家王爷的册封玉牌,我王不屑至极,故而命我递送此物,希望朝廷出兵以震慑此等不臣贼子!” 旁边一群达官显贵听到这话,心里那是直接就骂开了,让他们去找魔域拼命,这叫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那些个魔崽子一个个都是血里雨里滚出来的,和这群人拼命那不是拿玉器碰石头? 姚节芾也是轻蔑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带领的北地豪族都是些什么货色,若是让这些人打顺风仗还行,但若是叫这些人拼命,那真就呵呵了 “秦王殿下果然是我大晋的忠臣,只是拿了南边四个郡城,为何没有战况传来?民间一直传闻不断,不知贵使能否给个解释?”姚节芾言语中稍稍有些威胁的意思,声音放得老大,让周围的百姓也是听了个真切。 却是不料萧回早有应对之法,他莫名地笑了笑,也是感慨道:“姚相所说,萧回并不清楚,我本宋国降臣,亦是宋王宗室,安置宗族就花了不少时间,对于期间战事本就了解不多。” “或许因为南方畏惧我军兵峰,故而这几个城池也就能一战而下!” “不如问问我身边的聂玄将军,他或许知道些什么?”萧回果然应答得滴水不漏,反倒是让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聂玄的身上。 姓萧?啧啧,这个姓岳的真厉害,居然连宋国王室的人都开始使唤上了,姚节芾心中冷笑着嘀咕道,却是把目光转向了身材高大的聂玄,这人似乎是个军人,说不定知道得多些? 却见聂玄脸色冷峻,向着众人拱手道:“聂玄原为郑地月北村夫,不过空有圣境修为,被收调入供奉堂,对于种种大战亦是不知!” 不知,都是不知,而且这两个人的身份很是玩味,一个宋国人,一个郑国人,即便扣留怕是对秦王麾下也没有任何影响,众多世家子弟也看出了岳正的意图,一个个在心中暗骂着。 倒是城中的百姓听到这话感觉到分外地提气,宋人、郑人都能得秦王殿下的重用,这是何等的气度,一时间,众人看向秦王使臣队伍的目光都隐约有些不同。 “呵呵,两位使节请,还请在京都盘桓两日再回去!”姚节芾现在只想随意打发了两人,根本不想再生些其他的事端。 在宗室贵胄的带领下,萧回和聂玄被安置在了兰台,那些金甲骑兵也是固执,根本不愿意和使臣分开,最后不得已请示了姚节芾,这才让这些人都待在了一起。 “简直嚣张跋扈,他秦王的卫队就能带刀入兰台?要知道周严在的时候,他不知道多老实!”听到姚节芾的禀报,气得叶继直接砸了手边的玉瓶。 姚节芾看着外甥如此沉不住气的模样,心中也是苦笑着,这气度、这胸襟和岳正一比,真是要差上不少,不过他们叶氏一向善以伪装待人,我倒是要继续探探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陛下,那这魔域的试探,咱们该怎么做?”姚节芾继续追问起来,叶继看着平放在他眼前的两个册封玉牌,眼神也是凌厉,渐渐思虑许久有变得有些黯淡,最后重重叹了口气:“不如轻拿轻放?” “不好!” “只会让世人看清我等软弱,到时候这队伍就不好带了”姚节芾也是心思阴沉地说道,他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兰台那边打起来了!”外面的小黄门匆匆而来,向着殿内招呼着,一听这话,姚节芾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可没安排这么一出,明显是下头有人在搞事。 而且,说不定就是上首的这个人,要知道这位陛下一直想往兰台中安插些东方世家的人物,好来平衡兰台的权力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姚节芾推开大门,拉起小黄门的衣领就直接开口质问起来,小太监哪里见识过这等阵仗,浑身吓得发抖:“是使臣队伍,和兰台的护军打起来了,似乎还动了刀子” “陛下,臣先行去处理下!”姚节芾脚步一点,就要匆匆离去,不想叶继抬了抬手,也是笑着开口道:“姚相稍等,朕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姚节芾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感觉到了事件中似乎有些阴谋的味道,怎么,陛下你要用外藩让我就范,让我让步?呵呵,绝不可能,姚节芾外表看着温和,但只要有人触及到他的利益,就会像个护食的老虎那般凶残。 一君一臣齐齐化作虹光到了兰台之中,只见金甲和黑甲的士兵都拔出刀枪正在对峙,而聂玄也是举着长刀正指向一个年轻人,姚节芾一看这情形,眉头都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是他的小儿子姚焕玦,旁边是荣家家主荣采,现任中书行走,算是他姚氏在官场上的副手,他还没开口,就听叶继抢先上前一步开口道:“尔等为何围攻秦王使节?是觉得朕杀不了人,还是怎么的?” “朕已经下过旨意给兰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荣采,我看你是不想做这个中书行走了,回去待参!滚!”叶继冷冷地喝问道,姚节芾一听这话瞬间感觉到不妙,这是什么意思,拿我的人开刀,不过旁边涉及到他的小儿子,他也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聂玄将军,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继继续问道。 “回陛下,这位姚公子带了荣大人一起过来,说是来了京城不准我们再穿金甲,要咱们换甲,荣采大人还特意拉了一车的甲胄过来,我们弟兄不愿意换甲,就对峙了起来” 聂玄冷声禀报道,言语中的气势倒是丝毫不惧,像是有意想和这些个黑甲士卒动动手,这边叶继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秦王使节万里而来,姚相的儿子不懂事,你荣采也不懂事吗?” “姚焕玦,回家面壁思过去,荣采罢黜一切职务,中书行走由高天明大人暂代!”叶继冷冷地说道,一锤定音地把这事给决定了下来,姚节芾一听这话,心中大为不满,他动了动嘴唇却又沉默下来,只能是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陛下,不知能不能兰台护卫比斗一番,我等可以立下生死状,战死不怪!”聂玄冷硬地开口询问道,此言一出,直接把叶继的好心情搅了个稀碎,心中更是直接蹦出两个字“跋扈”! 旁边的众人也是惊呆了,却见聂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听聂玄继续说道:“我家王爷说过,只要有人向你递来爪子,就一定要把这些爪子都给剁了,所以这一战” “陛下,实在抱歉,我们都是降人,有些命令那是不得不听,否则被秦王厌弃,那就不妙了!”萧回也是赶忙出来打圆场,却是听得叶继越发不是滋味,在南三国的人眼中,怕是只认岳正,其他人于他们而言只是形同陌路而已,怕是连朕这个皇帝他们说不定想反就反! 扫视了一圈的黑甲士卒,叶继也是赶忙吩咐道:“尔等都回去!一场误会而已,萧大人也劝劝聂玄将军!” 用眼神督促着兰台守军撤离此地,叶继这才慢悠悠地化虹离去,丝毫没有顾忌旁边姚节芾极为难看的脸色,倒是翌日,天极城的大街小巷中就传遍了秦军跋扈的消息,另外还有叶继对藩镇兵马低声下气的谣言。 一时间,京师的有识之士也开始担忧起来,这秦藩越发难制,若是将来起兵造反或是割据为王,那叶晋的江山已不是危险了?到时候谁来挽大厦于将倾? 第1043章 传功齐箐应垂怜 “箐儿,你这招龙凤齐出应该这般去用,刀招合一,腰胯应该这么着,你看着我的手啊!”岳正指导着齐箐的刀招,言语中很是欣悦,到底是军中的女将,腰肢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绵软,反倒有股子弹劲。 “嘻嘻,王爷,您这是要笑死人家啊!明明知道人家怕痒!”齐箐娇嗔地说道,随即从旁边的兜篮里拿了一颗紫色果子塞到岳正的嘴里,眼眸如水盈盈而动,迷人的媚意仿佛要摄人心魄般,岳正抓住她的手腕,掀开她纱织的青色衣袖,顺着她雪白的皓腕抚了上去。 看着自己面前的爱郎轻轻搓动着自己的雪肩,手指也滑动过自己精致细腻的锁骨,她的脸上不由得生出阵阵红润,两只手臂微微一抬,就抱住了岳正的脖颈,整个人也是顺势躺到他的怀里。 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嗅着她身上“渺云花”的花香,岳正的眼眸里也生出来几分迷醉,这渺云花儿是茂沼附近的奇花,既能入药又能做香,土人将之开发出来后,很快就在秦王三省中流行了开来。 随着经济上的富庶,加之上亿流民丁口的涌入,整个秦王辖地变得更加与众不同,尤其是昔日未有怎么开发的孟郑行省更是迎来了它的爆发,像是东南行省的杜守最近正忙着和那些世家还有原本的宋国豪强斗智斗法,而长于治政的李典昂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他是个很有个人风格的官吏,最近更是用了好几次传送阵,几乎走遍了孟郑行省的每一片地方,因城施策之下,整个孟郑行省更是突飞猛进般地变化着,怕是岳正去了都要惊呼大变样。 当然这渺云花的开发也只是南方经济突飞猛进的一个缩影,对于王宫的靡费来说,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倒是齐箐看岳正有些心不在焉,也是哀叹自己的魅力不够,便也只能跪坐起来,反过来把岳正的脑袋搂抱住,心中只能是戏谑一声:姿色不够,身材来凑! 岳正也被她这般动作打断了遐思,就像个婴孩般地趟卧着,整个人好不舒服,看着如花的玉容,他伸出稍稍有些粗糙的手掌挑起她的螓首,整个人的呼吸也变得稍稍有几分急促,手指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挑到一边,心中也是野火狂躁。 在秦王的王宫之中,她并不是姿色最为出众的那一个,但军中三女将就属她性格最为柔顺,董小宛因为跟岳正最久,不时会有些小性子,而项云舞性子执拗,有些事情并不会都顺从着岳正,也就齐箐不仅努力而且性子还平和,对于军中的军务也是熟稔。 “呵呵,你修炼的速度倒是比那两位要快多了,我经常听到你早晨练刀的传闻,就是这手掌不知怎么保养的,即便练刀,却是一点儿老茧也没!”岳正细细摩挲着她的掌心,也是开口调笑道。 眨巴着好看的眼睛,齐箐也是把岳正抱得更紧了些,她靠在岳正耳边幽幽喃呢着:“不过是用些草药每日泡泡手,我从周姐姐那里要来的方子,还厚颜问她要来了三颗极品保颜丹,我自己一颗,爹娘各一颗。” 突然发觉自己有些疏忽了这个柔顺的女子,他记得传授给她的双刀似乎并没有容颜不老的功效,想到这里,他便挣扎而起,笑着在她耳边道:“你在她们三个之中最早到圣境,我且再奖励一门功法!” 说着,他便不容齐箐拒绝,神识之力微动,直接将识海中的传功鼎调了出来,也不知是因为运朝的功法,还是传功鼎本身的模样,整个鼎身已经变得金灿灿的,他手指朝着齐箐处一点,漫天的金光就朝着齐箐的四肢百骸落了下去。 和煦而温暖的金光,让齐箐也是稍稍有些迷醉,岳正心中也是默默喃呢,要帮齐箐找一门最为适合她的功法,最好能够让她容颜不老的,只见小鼎之上红光微闪,似乎也是和她极为契合的火系功法。 “六百灵石!”岳正也是毫不在意地把衣袖一挥,只见六百颗灵石接连而落,一息之后,这六百颗灵石就直接化成了灵液,传功鼎转动几圈,这些灵液就被吸收得干干净净,但见鼎身上莫名的纹路上闪烁过一缕红光,而后用大红色神文写成的功法就浮现在岳正面前。 “《霓凰诀》原是凤凰一族本命功法,后经人族一惊艳才绝之人编改,有凤凰涅盘重生之效,练至大成之后,火息不绝而战力不绝也” 看到这样的文字,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不错的功法,便一眼记下所有的文字,而后朝着齐箐处一点,但见赤红色的神文飞涌入她的灵台,待到她把这些文字统统消化睁开眼睛之时,时间已经都快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看到榻上没有岳正的影子,齐箐的眼眸里生出几分黯然,却是听到一丝书页翻折的声音,连忙往声音处看去,不是岳正在那儿看折子,又是何人呢? “呀,人家还以为你走了呢!”齐箐娇嗔着说道,而后急忙穿上绣鞋,她倒是习惯穿军中的牛皮蛮靴,这鹅黄色绣鞋穿得极为缓慢,索性就赤脚上前,很是娇俏地在岳正脸颊上亲了一口,亲昵地抱住他的脖颈。 杏眼微抬,见岳正面前放着地图,有一个折子放在他的面前,他正用石笔勾画着什么,包括不少圣境将领下辖各有多少兵马,也写了个清楚,齐箐眉头一皱也是开口询问:“你这是又要调动兵马?要做什么?” “放心,没有战事,不过是防备着宋地的那些世家豪强而已。”岳正冷声说道,准备给这些军头加个辔头,严格控制这些将领手头亲军的数量,军队由兵部派驻军法官和操典官训练整肃,而军队的调动、升迁等等由五军都督府负责,这样也能牢牢将这些军队控制在手里。 就连她的父亲都在岳正这个小本本上,像是父亲身边的八千亲兵都被郎君打了个叉,像是旁边和父亲同级别的夏侯江,扈从只有四千则是没有任何标识,她眨了眨眼睛也是默默把此事记在心里。 岳正看着她的模样,似乎心中有事,也是看了看自己手上折子,笑着说道:“是不是看了这个数字,心里有些惊讶?” “你爹的亲卫队,是所有将领中最多的,即便是樊声武不过才两千多人,他倒好八千”岳正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了齐箐,示意她自己好好看看。 微微蹙着眉头,齐箐也是有些回护的意思:“我爹是西军出身,秦川那里素来有这样的习惯,喜欢用军饷优中选优,培养一些战力突出的士兵!” “呵呵,怪不得李谨手里的兵强的很强,弱的极弱,原来症结在这!”岳正这才明白李谨手下的兵马为何如此奇怪,冲击之时有如龙虎之奔,撤退之时却一泻千里,原来各级士兵的待遇都有几分不同。 “士兵皆有品级,至于所谓亲兵,限定为五千之数,由五军都督府拨发军饷,至于其他的兵马则由兵部拨发饷银。” “你让你爹把手里的八千亲兵再挑一挑,就留下得力的人手,另外三千打散到军中!” “我准备把你爹调到川北,最好是能跟他的那些老兄弟联系上。”岳正思索着说辞,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齐箐也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哪里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眼波流转,其间夹杂着莫名的情意,她伸出手掌环住岳正的臂弯,靠在他的身侧回应道:“郎君放心,我这就跟爹爹去信,到时候一定多提点几句!” “不用,再过半月,他会回五军都督府述职,完事之后会在贡南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也能回家省亲一趟,要是想父母,就在家里待上个天!”岳正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在她耳边小声嘱托着。 一双手臂牢牢抱住了岳正的虎腰,明眸善睐的美人儿也是红着脸蛋有几分娇羞地说道:“王爷,你真好!” “王爷对你这么好,你想想得怎么报答王爷我?”言语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情欲,岳正手掌微动,将她发髻上插着的玉簪给拔了出来,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却是把柔煦的香风荡到了岳正的脸上。 “王爷想奴家怎样,奴家就怎样”齐箐像个小猫般身子软软的倚靠在岳正身侧,轻咬着贝齿任由爱郎的大手 花开花落问春风,几度欢梦好?香雪揉成胭脂泪,郎君不饶何处羞。惊渡,惊渡,潮起伏波乱白藕。一腔幽怨今抛洗,更胜轻鸿动玉芝! “郎君,喜欢奴家什么?”依靠在郎君的臂弯中,齐箐也是极为好奇地探问起来,听到她这般明知故问,岳正也是玩味地笑了笑,眼神扫动心潮更是澎湃,这厢又是一场风雨! 第1044章 提点功法顾郑妃 “你们几个丫头,似乎对本王给的功法很是懈怠嘛!”岳正看着南国几姝,也是带了几分质问的语气,她们功法气息寡淡,岳正都怀疑自己没怎么传授过功法给她们,甚至上次岳正给孟丽颜把过脉,还是原本的孟国功法。 甚至连旁边的萧琴也是气息孱弱,只是刚刚入了天境,与之前更是没什么区别,甚至连傅青璇也是蹙着眉头,似乎对之前岳正传授的《斋流秘篆》没有一丝丝印象。 “青璇,之前的功法你没好好看吗?像是本王没有给你功法一般。”岳正轻笑着探问起来,傅青璇皱了皱眉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有好多的名词,我也不懂,王爷给的,我也不敢问家人,那些姐姐,我也不熟” “问了孟姐姐,她说你给的东西,看了做什么” “青璇,别说了,我那是气话而已!”孟丽颜也有些尴尬,自己的一时气话,差点影响了好闺蜜的修行,不远处的郑可葭更是不堪,她什么也没有呢! “我还以为之前没给你们功法呢!”岳正讪笑着说道,傅青璇也是掩嘴尴尬道:“你就把功法一撂,什么也不讲,就跟没给我功法有什么区别!” “好!我的错!”岳正也是抚额而笑。 指了指躲在角落的郑可葭,岳正继续问道:“你看看,郑妃可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呢!你让她怎么办?” “王爷,我没事的,我宫里的众人都吃了保颜丹,即便没有功法,容颜也不会衰减半分,不会败了王爷的兴致的。”郑可葭有几分可怜兮兮地说道,倒是让岳正心中稍稍有了丝丝愧疚,不过能给她们一世富贵也算不错了。 所谓保颜丹,凡是服用之人都能容颜不衰,但对于寻常之人,寿数怕是要衰减不少,而王宫之中所赐的保颜丹内里添了不少的补药,服用之后倒是对寿数的影响不大。 “呵呵,你是郑国公主,自然与她们不同!”岳正笑了笑,这或许是最大的残忍!她的父兄皆是被他废了修为,日后恐怕只会如凡人那般寿终正寝,而她走上了与父兄截然不同的路子,寿数高绝、容颜不衰,或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兄陨落。 说着,他便朝着虚空一点,金光熠熠的传功鼎陡然出现,悬停在郑可葭的灵台之上,而后金光缓缓在她身体上流转着,似乎在探查她身体的情况,旁边的三女也是瞪大了眼睛,细细盯着岳正的动作,看他是如何给郑可葭传功的。 这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灵宝?孟丽颜心中暗暗想到,宫中的女子越来越多,而岳正的地盘也越来越大,眼见着未来有一统南方的趋势,她心思也是浮动起来,自己的兄长、还有那些残余的孟氏族人,怕是都要依仗着她呢! 刀凿斧刻般的俊美容颜,就好像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哥儿,要是这个男人就属于我一个人该多好啊!不对,要是只有我一人,岂不是要被他折腾死?想到这里,孟丽颜脸色红润,整个人都酥软了几分。 旁边的岳正都没想到孟丽颜有这么多遐思,心中默默念叨了两句,是要为郑可葭寻一门最为适合她的功法,另外这功法最好能帮着她容颜不老,这算是岳正女人的标配了,他也希望在他御宇天下之时,依然有无数的娇花环绕,让他心情长青。 只见金色的小鼎稍稍浮动了两下,在小鼎的上方陡然出现不少的神文,岳正自然是不吝啬,径直选了一门上限较高的功法,五百颗灵石涌入,七彩神文飞出悬停在岳正的眼前,倒是一门云霞系的功法,唤作《万彩霞光宝录》,有意思和光系一样少见。 “天地有霞光,人灵当承之,此功非钟灵敏秀之人不传,为我传承之人,当持彩云广大之心,朗照万里当成之” 看着眼前的神文,岳正也是眼前一亮,又是一门极为稀奇的功法,好像是昔日叫个“彩霞派”的镇派功法,只可惜这宗门已经湮没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到现在也已经是无迹可寻! 朝着郑可葭的位置一指,无数彩色的神文向着她的身体周遭飞去,而后慢慢没入她的身体之中,灵光内敛,在郑可葭睁眼之后,她的眸中都似乎有华光闪烁,看着倒是极为令人诧异。 “好,好,精神力倒是不错,比你萧琴妹妹可是好上不少!”岳正指着后头的萧琴说道,只见萧琴也是吐了吐舌头,似乎对此有些害羞的意思,二人对视一眼,萧琴看着岳正目光灼灼的样子,也是羞涩地低下了小脑袋。 这丫头倒是比原本要灵动许多,原本冷宫之中的生活,倒是把她养得有些木木的,最近在岳正的可以照料下,似乎笑容也比在宋国之中多了不少。 “你们都说说,修行之上有什么不懂的?”岳正笑着问道,看着孟丽颜、傅青璇还有郑可葭有些呆呆的眼神,他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衣袖冲着三女一挥,法力疾动之后,顿时化去了三人原本的灵气,而后叮嘱道:“用我传你们的功法筑基,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丽颜是金系,青璇是水系,可葭是云系,琴儿,你也坐这打坐!”岳正随手把灵石往练功房的四周一抛,便布下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三人终于是认真起来,按照之前功法所记述的脉络运转了起来。 到底是绝顶功法,无数的灵气开始朝着她们的大穴涌动,似乎要帮其中三女完成这天境的筑基,旁边的萧琴也从中受益,青木勃发的生机从她身上涌出,道道莲花虚影在她周遭飞拂着,让她的精神也愈发集中起来,似乎感悟到了练功的好处。 “丽颜,别想着你家那火系功法了,你性格刚直,适合的是金系的功法,快快按照《金耀白星十二策》的行功路径运转,先在丹田凝聚出一个星点!”岳正继续提醒着。 “那怎么汇聚星点,这和我家的聚火为功完全不同!”孟丽颜闭着眼睛询问起来,倒是之前完全走入了歧途,岳正也是心中感慨,这女人迟早要被他废了,一天到晚很是刚硬,之前种种更是将他激怒。 “心神寻金点,而后将之纳入丹田,然后再按功法的路径来运转!”岳正继续提点着几句,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也只能自己为她提点几句了。 旁边的傅青璇听到这话,也是鼓起勇气,怯生生地问道:“夫君,什么叫以流为篆?实在看不懂,这就跟天书一般!” “看到书后面有不少篆文,凝聚水流你总会?”岳正没声好气地问道,合着自己来提点几句,就是帮着她们扫盲来了啊!不行,等会等让她们好好地回报我一番,至于如何回报?那自然是嘿嘿! “会,这个我会!”听到夫君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傅青璇有些娇憨地回答着,她倒也是不笨,岳正稍稍提点两句,在她的眉心之上,就有一道蓝色的法印悄然形成,而后丹田的灵气自生,靠得近了甚至能听到她身上传来的水流声。 岳正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不是傅青璇太过驽钝,或许她没有接触过这等功法,所以看起来有些陌生罢了。 此时,郑可葭周遭云气环绕,她锦衣玉食出身,当然自小郑国王室为了区别凡俗,对于这些王族子弟的扫盲教育就很是不错,各种功法、典籍都会让郑氏子弟从小熟记。 她似乎也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向着岳正开口询问道:“王爷,这云气合彩,七彩聚其神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从外界吸收了云气之后,在自己的神识之上调动起七色的神光用以融合到云彩之中,然后再纳入丹田,或许方能成功!”岳正也是在脑海中把这门功法过了一遍,这才详细地跟郑可葭描述起来。 听了岳正的话,她继续沉浸心神,继续开始运转起岳正给的功法,几个呼吸间周围已经出现了七色的彩光,将她整个人衬托得熠熠生辉。 “好,果然这功法适合你!”岳正运起神目又向着她仔细看了几眼,心中也有些感触,周遭的几女灵气越运越快,似乎都已经比之前有所精进。 都是不错的苗子,我得给她们找个请教的老师,否则一个个入门后又不用功该怎么办?要不就齐箐!她为人倒是和善,另外董小宛还有项云舞都对她称赞有加,而且她圣境之后,倒是要见一见齐观以示恩宠。 说话间,岳正又是陷入了遐思之中,倒是他自个也需要花些时间好好修炼修炼了,虽然功法玄奇能够自动增法,但是需要三脉合流,这样于他而言才是最为正确的路径! “你们好生修炼着,我也去闭关些时日,等我出关,得让我好好检查检查”岳正意味深长的言语,瞬间说得四女脸色羞红。 第1045章 水淹鹿城路难行 就在岳正进入密室之后,南方的一场围杀战也是慢慢拉开了帷幕,针对苍王谢将明的一张大网将他牢牢地绑缚住,根本不让这条昔日的游鱼儿有任何一丝逃跑的可能。 像是负责打探情报的锦衣卫,在鹿城郡附近那是忙得焦头烂额,战事就像陷入鄞南沼泽淤泥之中,两方人都在做着彼此拉锯的动作,但很显然,谢将明已经出现了种种的劣势。 “我要的粮食呢?” “我要的精兵呢?” “统统都没有,就几个让我固守待援!呸,他姚家是吃白食上瘾了还是怎么着?” “要不是我,这叶继能打进天极皇城,说不定还是个白板皇帝,妈的!” 到底是修炼兵道的兵痞,倒也不像佛门道门的修士那边需要保持什么风度,旁边的荀阀听到这话也是面色发苦,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荀阀,点起我们两人兵马,一起弃了这鹿城,去往北边?”谢将明也是破罐子破摔,当下的局势他是一点都不想管了,什么忠君为国、什么相忍为国,统统都是狗屁,命他妈的都要没了,还管得了这些个? 皱了皱眉头,荀阀指了指向北的道路,也是心头担忧道:“近日连连雨水,道路极其湿滑,苍王殿下您麾下还都是骑兵,就这般行进,我怕万一途中” “可即便是雨水遍布,我也要走,否则大军围困过来,怕是你我都走不掉了!”谢将明拍了拍城垛很是懊恼地说道,不过只要他手中还有兵马,就不会缺乏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是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那群人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不会,没有人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离鹿城湖往东八十里的大营中,莫风冷冷地看着段卫华直接质问道:“我要你堵水的那些支流都堵好了吗?” “回禀老帅,都已经堵好了,再蓄个十天半个月,咱们要是开闸放水,定能将鹿城郡彻底淹没!”段卫华兴奋地说道,看向鹿城郡的方向,面色之上也是带了几分杀气腾腾。 要不是谢将明的突入战场,他所护卫的太子爷怎么会那样就走了?现在能为太子报仇,他心中自然憋了一口气,却见莫风老帅朝他摆了摆手:“现在就开闸放水!熊替发来消息,说是有骑兵回了郡城之中” “也不知我那惊马计能不能成?”莫风有些意味深长地抚了抚自己胡子,似乎也在等待鹿城那边传来莫名的骚乱。 负责往鹿城湖边探查的骑兵也是匆匆而回,他的脸色也是极为冷峻,匆匆忙忙往谢将明身前而去:“王爷!大事不妙,城外的鹿城湖没涨水!” “没涨水?不可能!”谢将明眼珠圆瞪,像是屁股上安了弹簧般站起,而后脸色像是敷了白粉般,一阵红一阵白,呼吸渐渐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连连拍打着城垛,而后看向了一边的李郡守。 “寻常时候下了这么多天,会涨水吗?”谢将明脑海里甚至还有一丝丝侥幸,开口向着郡守确认起来,而郡守也是猜出了敌人的动作,也是脸色和谢将明相同,一样的煞白无比。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而后郑重地向谢将明和荀阀二人说道:“两位将军,我看咱们还是从这鹿城赶紧撤出去!万一南边开闸放水,到时候城中必然也会遭殃!” 还没等谢将明和荀阀定下北撤时机,一个黑甲传令兵就匆匆而来,向着谢将明禀报道:“谢帅,北城附近像是来了一支残兵,正在被南晋那边追杀着!” “什么?赶紧带我过去!”谢将明冷声说道,言语中听着像是极为着急的样子,在传令兵的带领下匆匆忙忙地往北城门赶。 只见城外一队黑甲骑兵极为狼狈,有些白马的身上都已经沾上了淤泥,后头还有箭羽疾击,一个个士兵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谢将明抬首看了看远处的“归”字大旗,也是挑了挑眉毛,向着旁边的荀阀问道:“你们北地豪族可有归氏?” “有,不过这些人我都不熟!”荀阀也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但见下方的归复朗声吼道:“得知贵军缺粮,特来送粮!” “上方的将军看好了,这是乾坤袋,里面有不少粮食,快快接住!”归复大声呼喊着,上方的谢将明却是陡然变色,缺粮的事情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没见周围士卒的脸色已经出现了变化。 但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给谢将明去多想,一个灰色的乾坤袋被归复直接丢了上来,谢将明手掌一伸,银亮色的锁链就伸了出去,准备将这乾坤袋系住而后将之拿到手里。 不想远处的熊替死死盯住了这一片,嘴角微微翘起,老帅的主意果然不错,用着法眼看去,城头士卒的士气瞬间低迷不少,他一边骑着异兽南灵雄鹿,如履平地般地向前冲锋,从旁边的箭囊里拿出弓箭而后朝着远处的乾坤袋射去。 强弓劲箭带着爆裂的轰鸣声,向着即将被谢将明抓在手里的乾坤袋射了过去,看到这样一幕,谢将明顿时睚眦欲裂,连忙手上发力将乾坤袋往后面拉了回去,不想那箭矢又烈又猛,而后洞穿了乾坤袋。 特制的空间顿时被蓝色的气劲洞穿,而后无数的粮食由小变大向着城下跌落,很是勉强地将被洞穿的乾坤袋给夺了回来,再细看下,能够抢回的粮食十不存一,大部分都落在了城下。 “谢将军,陛下让你好好守住此地,要不惜一切代价!”下方的归复大声呼喝道,而后骑着马匆匆离去,城楼上的谢将明看到碎散的粮食袋儿,外加一些掉在地上的碎麦粒,看着向着远处狂奔的归复,整个人也是凌乱不已。 这来了一场,就送了这么点粮食?即便加上落在城外的那些大包,勉强算算也仅是够自己麾下的士卒吃个半个月左右,这让自己怎么坚守下去? 当然现在的谢将明没心情想其他的事,只是连忙呼唤人准备把这些粮食钩上来,但是远处的熊替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松,大手一挥,无数火油箭矢就向着那些个粮食包射了过去。 汹涌的大火顿时燃起,放下的钩子瞬间没了钩拢的对象,他们也是稍稍哀叹一声,随即放弃了这样的行动,而南军的一队骑兵也是向着北面追击了过去,似乎并不想“放过”归复他们一行人。 看到这样一幕,谢将明也是疑窦丛生,心神更是变得惊疑不定,但还没等他和身边二人再商量一番,南门似乎也发出了什么轰鸣声,就连他站在北城门上都能感觉到这微不可查的抖动。 “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南门外的鹿城湖上突然涨水,这水潮来得又多又急,南门附近已经成了泽国,不少百姓更是泡在水中,咱们要不要救”传令兵焦急地赶来,向着谢将明禀报着。 听到这话,谢将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这个令兵直接呵斥道:“救?怎么救?” “去,把我和荀将军的部曲都集中起来!南门涨水就从城楼上走,赶紧都给我撤!”谢将明恶狠狠地说道,旁边的荀阀还有张姓的郡守看他这个模样,根本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拱手应了一声。 城中大水汹涌,有些深的地方已经能把一个成人给淹没,不少的老弱妇孺已经开始了哀嚎,甚至水面之上已经能看到零星的浮尸,城楼上的军士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是骇得煞白,他们本就水性生疏,此时水声阵阵,更是忘记了之前教头教过的一些游水技巧。 鹿城城外,南晋方面的军将驾着一艘艘的横舟直接冲撞了过来,龙爪钩猛地往城墙上一钩,而后气势汹汹地就往城楼上爬,而谢将明的部曲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自从撤军的命令下来后,整个军阵就变得乱哄哄的,再无之前的秩序。 北城门轰然打开,无数的黑甲骑兵又是你争我抢地从城门洞里往外冲,还好向外探看过去,没有什么敌军,倒是周围烧焦的粮草记述着刚刚的大战。 “速速北归,我等回天北去!”谢将明大声怒吼道,他这几场仗打得一直不顺,此时心中有了一走了之的想法倒也是正常,身边的士卒听到这话,当即将手里的长刀高举,亦是大声附和起来:“北归,北归!” 远处就像是猎人般等待着的莫风,嘴角也是露出一丝丝狞笑,已经中了自己的计策,还想从自己的包围圈中逃出?真当他这些年的战绩是假的不成? 即便豪情满怀,但艰难的现实还是给谢将明泼了一盆冷水,穿着沉重甲胄的马队,很快就陷入了南国的淤泥地中,鄞南虽经济富庶,但有些地方的道路着实不敢恭维。 连连用鞭子抽打着马背,却是少有效用,甚至有些马匹直接栽倒下来,连人带马一起摔在了地方! 第1046章 泥潭绞杀网中人 “刚刚那群人行进得不是极快,那个叫什么归”李姓郡守满脸的惊恐,生怕大军围杀过来。 谢将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情烦躁得根本不想回他的话,旁边的荀阀倒是还算沉稳,他冲着郡守眨了眨眼睛算是安慰道:“刚刚那群人都是轻骑兵,和我们这些穿重甲的自然不一样!” “那咱们也赶紧把甲胄脱了啊!这样能速度快些!毕竟逃命要紧啊!”李郡守丝毫没有文臣的血性,一个劲地催促着大伙儿赶紧逃命。 听到这里,荀阀也是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北地豪族里面怎么都是这种混蛋玩意? 能占便宜的事情一拥而上,没有好处、难处颇多的事情,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像对付叶华就是这般,顺风仗一个个争着上,到了南方这个硬骨头,一个个就变得推三阻四,也就谢将明狂心炽热,一头扎进了这个迷魂阵! 听到这话,谢将明气得都要杀人,真当南晋的军队是泥捏的不成,没有了甲胄等会碰上遭遇战又该怎么办?不就是成了活靶子嘛! 见主将眼珠赤红,荀阀也是向着李郡守解释起来,也算是打起了圆场:“李大人有所不知,咱们这般北撤,想来南军必有动静,到时候追赶上来,怕是有一场恶战要” “别说了!”谢将明的耳廓动了动,神色极为冷峻地喝骂道。 “大人,怎么?卑职难道说得不对?”听到谢将明对自己如此不客气,荀阀也是冷声地质问起来。 “别说了,你个乌鸦嘴,前面有人杀了过来!”谢将明没声好气地说着,看着前头一排排坚实的军阵,他的心也是慢慢沉了下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每一个士兵看着都满是精气神,最前方的大旗上书一个“莫”字,看到这等名号,谢将明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这是天南之虎莫风?” “呵呵,老家伙了,就看你的军阵能不能挡住我的儿郎?”谢将明很是自信,但很快他的心就是一沉,只见鹿城郡的方向也冲出不少的步卒,似乎完全把他们堵在了这一片小小的空地上。 就连两边的群峰之上,也有不少的士兵弯弓搭箭,然后盯住了他们的方向,似乎只要他们一有异动,这些箭羽就会直接落下来,看到这样一幕,谢将明也是紧紧握住了长枪,冲着旁边的荀阀说道:“荀阀将军,看起来我们只有拼死一战,否则根本没有任何生机!” 环顾四周,无数的杀机笼罩着他们,荀阀也是当即拔出自己的长刀,冷冷地说道:“就跟着苍王殿下一起战一场,希望苍王殿下能不弃之!” 看着荀阀脸上的青筋不住抖动,谢将明也知道他可能并不信任自己,但是这样的绝境之下,他们也唯有死战而已!至于所谓“不弃”,自然是说谢将明抛下周王李谨独自后撤一事,要不是因为此败,魔域的气焰也不至于这般嚣张! “我谢将明在此立誓,自当全心而战,若有背誓,犹如此刃!”说着,他便直接拔出一柄长刀,然后用力一扳便将上好精钢打制的长刀折成了两半,周遭的士兵看到主将如此言语,一个个士气也比刚刚有所回升! 看着谢将明像是要拼命的样子,荀阀也是点了点头,这才是能活命的样子啊!旁边的李郡守又是开口道:“两位,咱们要不放弃这些全力北遁,有了这些断后的士兵做活靶子,我想咱们一定能逃” 脸上青筋直跳,荀阀也是猿臂舒展,一把将李郡守的脑袋抱在了怀里,而后用长刀往他怀里一塞,而后重重地把长刀一搅,径直取了李郡守的性命,而后手起刀落,将此僚一刀枭首,抓住这斯的头发大声道:“我等不弃,愿与诸君死战!” “死战!死战!”士卒们也是激动地大喊起来,而看到荀阀杀了李郡守,谢将明也是心中畅快,大笑着说道:“杀得好!杀得好!” 对面的莫风也是死死盯着谢将明的大旗,自然而然也是看到了这样一幕,脸色也变得冷厉起来:“到底是北地的虎贲,这等血性,我南军却是不及,不过再怎么有血性,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擂鼓!”冲着旁边的士兵吩咐一声,只听青甲的军阵之中,“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后,莫风朝着对面的军阵挥了挥手,只见无数箭羽飞射而下,似乎要将这些黑甲骑兵全部绞杀! 看到这样一幕,谢将明什么也没做,他相信他手下的北地虎贲,他们有着大陆绝顶的战斗素养,虽然面对魔域和越国联军时输了一阵,但和南军相比,依旧是碾压般的存在。 要知道谢将明和荀阀合兵一处,现在不过十五万人,但是莫风和熊替整整调来了三十多万的大军来围困这群人,包括“惊马计”、“水淹计”、“骄兵计”等等轮番上演,这才将这些人围困在了此地,今天要再拿不下谢将明,或是让谢将明跑了,那可真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果然不出谢将明的预料,只见这些兵马齐齐举起手中的大盾,根本无惧纷乱的箭雨,他们相信自己身上的黑甲,要知道朝廷炼甲,最优先装备的就是西军和北军,故而各个装备精良,南军这一轮齐射甚至只杀伤了寥寥几人。 莫风的眼神很是阴沉,向着挥着令旗的扈从道:“发令,让熊替带着他的人压上来,咱们先压缩这些兵马的空间再说!” 青旗高举,向着北面拨动两下,熊替看到这等情形,也是嘲讽一笑道:“呵呵,这些北军的龟壳真是硬啊!不过这一次定要把你们的壳给砸个稀巴烂!” 熊替手里的兵马也很精锐,多是由白山水军组成,其中也收拢了不少在北方的郡兵,几场大战下来,即便战力不是很突出的兵马,此刻也变成了百战精兵! “众军听令,举盾前压,这些兵马现在已经陷在泥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冲击力,大家抽冷子杀就行了!”熊替也是开口吼道,无数的青甲南晋军也是红了眼睛,他们似乎又想到了太子被分尸的模样。 “杀,杀,杀!”熊替所率领的队伍里面,爆发出这样一阵又一阵的大吼声,激荡的气势像是把天地都给震慑住了,天空又开始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莫名的凉意滴答在黑色的甲胄上,谢将明紧了紧自己的衣衫,似乎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冷意。 步兵强忍着脚下的泥泞,若是稳不住身形,怕是只能成为后来人的踏脚石,即便是袍泽也不例外,而谢将明的马队在雨中变得更为艰难,一点点骑兵的冲锋之力都用不出来。 “撞!”青甲队伍中的小头目大声吼道,只见一个个重甲步兵,举着盾就朝着眼前高大的风灵马砸了上去,厚重的气劲让这些军马也有些受惊,不停地往后退却,像是根本不敢和这些重甲步兵对攻。 到底是精锐的骑士,他们就如他们身上的黑甲那般冷峻,拔出长刀猛地往前面的重甲步兵劈砍了上去,都是用的军中的刀术,血色的刀光显得格外冷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砸落下去。 由于气劲的对撞,不时有骑兵从马上摔下,当然也有步兵似乎在这泥泞中也站不住脚,亦或许被这长刀给劈死,血水混合着泥土,让空气中弥散着难闻的腥味。 “杀!军阵列前,如履平地!”谢将明也是意识到了麾下所遇到的困局,知道眼下也只能开大来应付了,只见烈烈的血气不断从他的身体上向外涌动,无数的兵卒以及他们胯下的骏马,像是立即稳住了阵型。 长刀纷飞,一匹匹高头大马犹如坦克般,撞开了不少的盾兵,坚冷的刀气隔开他们的咽喉,有的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叫,就死在了这难熬的淤泥之中。 “军阵列前,如履平地!”熊替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用出和对面一样的兵道招数,也想着自己的麾下能不用管脚下的土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多杀他几个敌人。 脚掌能够借力之后,一个个青甲的士卒也变得和刚刚不同,大盾拿的比刚刚稳上太多,而谢将明这里也是遇到了困局,要知道刚刚青甲南军压的如此靠前,把骑兵队伍的纵深几乎个折腾没了,现在刚一交手,地上多了不少的死尸,让没有纵深的骑兵吃尽苦头。 看着身边的兵卒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反倒是有不少因为马匹被绊倒,整个人也是随着军马倒在了泥泞中,没有实力之人更是死状凄惨,有的活活被踩踏致死! 看到这样一幕,莫风也是喊到:“前军用盾,后军射箭,给我往没有甲胄的地方射,给我射死他们!箭羽,不准给我停!谁停杀谁!” 血腥的军令更添战场的惨烈,泥泞到后面都变得血红血红 第1047章 闭关苦修窥五阶 “刘大人,刘大人,这是鄞南那边好不容易传来的战报,为了传递过来这份情报,我的锦衣卫都跑死了两个人呢!你快看看!”金峰在夜半之时,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内阁值夜的班房内。 只见刘少思不慌不忙地朝金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坐下,从他手中接过了封装好的蜡丸,而后轻轻一捏便将其中的纸片儿拿了出来,在旁边的鹿油灯下仔细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他嘴角就露出一丝微笑。 把纸条递给了面前望眼欲穿的金峰,刘少思笑着说道:“看来王爷的大事成矣,谢将明一败,那整个南北晋就成对峙之态,到时候我秦王辖地也能安稳地发展了。” 金峰看着眼前的纸条,却是有几分不解地问道:“刘大人,只是说两军正在城外鏖战,您怎么知道这谢将明必败?” “哈哈,要战为什么不在城头战?非要在这城外打起来,还不是谢将明内心惊惧,从鹿城郡城出逃,怕是眼下要倒霉,倒大霉啊!”刘少思很是自信地说道。 “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递送给王爷,也好让王爷也高兴高兴?”金峰上前继续探问道,眉眼中似乎也有几分笑意,不想刘少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叮嘱道:“金峰大人,我知道你想上进,不过现在真是不巧,王爷他闭关了。” “今个晚上是崔妃当值,要不要我唤红衣军将崔妃唤过来?” “也好让你把这消息递送上去,即便王爷不知,周王妃知道也成啊!毕竟锦衣卫弟兄很是辛苦嘛!”刘少思笑着询问起来。 金峰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这大半夜把王妃从深宫中唤出,本就不大便当,而且王爷闭关了,我们就不要拿这些个军国大事去烦王妃,对了,王爷是几时闭关的?” “昨日,据说是教授几位王妃功法的时候,心有所感,说是要多闭关些时间,冲到圣境五阶!”刘少思也是有些期许道,不过想想自己堪堪圣境一阶的境界,心中也是有些唏嘘不已。 听到言语中的内容,金峰整个人也是惊住了,要知道按照岳正的岁数,可就还三十多怎么能修炼地那么快,关键他的战力比之其他圣境,那可要强上太多了,经常有锦衣卫的供奉和岳正交手论功,可即便是二十多个圣境齐出,都拿不下岳正! 甚至金峰能感觉到,若是王爷有意下杀手,恐怕那些个圣境供奉还要折掉不少。 “哎,我的境界是提不上去了,这功法已经到了瓶颈,昔日我和沈诀一样得了这功法,他如今已经雾散烟消,可怜我久久不能突破。”金峰在刘少思面前也不藏着掖着,也是开口感慨着。 刘少思瞟了他一眼,知道这人是跟在自己面前问策呢!也是拿起石笔莞尔一笑,在面前的纸笺上写了一写,而后道:“王爷跟你早早相识,他手上功法浩如烟海,你自己看看纸上,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细细看了其中几个大字,金峰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拈起火诀将这张纸烧了个干净,而后向着刘少思拱手说道:“多谢刘相栽培,若是能成,必定为刘相分说两句。” “好,你且自去!明日,你知道该怎么做!”刘少思笑着开口,而后挥了挥手,目送着金峰远去。 走在离宫路上的金峰,却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据说王爷是上古大帝金宇帝的传人,似乎拥有一传功的小鼎,能查人经脉、资质,从而给出最为适合的功法,没见宫中的那些个妃子,要么圣境、要么道境的。 甚至前些日子,连投奔过来的魔道圣境冷冰娇都已经成道境,这可就刺激了供奉堂中的那些供奉,有的都疯了一样地出任务,就想着能多积攒些功劳,从而能获得王爷的青眼,并给予功法上的赏赐。 王爷真是厉害啊,多年前见他之时,还在这贡南为一些野人头疼,如今都成为这样的一方霸主,而且整个秦王辖地还在欣欣向荣地发展着,怕是王爷的成就远不止如此。 不止金峰这么想,很多秦王府的臣民也这样想,甚至像叶哲霖这般的叶族人也是这般想,可见岳正在整个秦王辖地的威望到了一个怎样恐怖的状态,而这样的众望所归,也给岳正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此刻在青玉殿中闭关的岳正,周身就包裹在一层层的运道神光之中,就连他头顶上显化的山川灵台,此刻也是金灿灿的模样,他能感知到所有他秦王辖地的子民,大多数都极为推崇于他,这样的信仰,也把运朝功法推演到了极致。 原本玉色的山川灵台,又有些新的地方加入进来,甚至现在已经不用他自己雕琢,只需要地盘归附,而后人心归一,便能有神通显化。 不止是灵台上有这样的神异,就连他的身体四周也包裹着无数法力的玄光,紫红色的火焰炽热无双、青墨色的木道生气洋溢着勃勃生机、金色的锋锐之气引而不发、厚重的土行之力盘踞在胸口之下,更显他根基的厚重无双。 心圣五阶,即“问心何我”?我是谁?我的力量又从何而来?心关的叩问,像是从古老神秘的星空发出,他嘴角微微一笑,原来他担心的就是这样一关,但如今他经历了茂沼一行,也是明白这些只是无用的纠结! 亘古苍茫,我就是,来自星空彼岸的岳正,也是手握大权的岳正,我的力量是由这无数功法铸就,一切都是时间、空间的馈赠,当然也是自己一路攀登的结果,何必担忧、何必推诿,这就是我!难道不少吗? 他有所明悟,这具身体就是天地的馈赠,似是对他这远道而来客人的欢迎,亦或是欲要让他做些什么,否则初时怎么可能会有百脉全通的状态呢! 灵台之上泛出晶莹的透光,整个人的心灵无比澄澈,他闭眼之时甚至都在微微笑着,倒是远处宫室中的周瑗君看着一闪一闪的青玉殿,倒也希望岳正能有一个更大的提升。 她温柔地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岳继严,小小的人儿睡得很熟,她欣慰地笑了笑,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像自己的父亲那般花心无度,自己的屋宝借给夫君闭关,她自己也只能是住进了岳正帮她修建的宫室中,又看了看手中的折子,随即向旁边的风杏点了点头。 “杏儿,把眼前看过的这些收起来,交还内阁和六部,让他们按照批复去做就行!”周瑗君看完姚贞批阅完的折子,也是笑了笑。 又是想起了什么,向着风杏继续吩咐道:“明日早起,安排厨房做些吃食给姚妃送去,要精致、精美的。” “是,王妃。”风杏将这话记在心中,而后就提着这一篮奏折走了出去。 倒是不知夫人是个什么想法,岳正只感受到自己丹田内的法力又壮大了不少,灵台的金色神光也是洞察分明,甚至能探查到哪些地方,对于自己的忠诚度不够,像是越国的瀚海郡,这就是忠诚度最低的地方。 像是东南的离水郡,因为岳正有恩于其中的百姓,故而其中都对岳正忠心无比,像是郑国故地中的金光也是丝毫不弱于川南之地,就是因为岳正给予了其中不少人的民籍,百姓感恩之下自然信仰于他。 运道升腾之下,岳正越发感觉到天地对于自己的钟爱,功法几无瓶颈之困、美人姿色皆是大陆绝顶、忠臣良将不计其数,或许就如前世的一句话那般讲的:只要你强大了,好运便会如期而至! “就是兵道太过于拉胯了些,这兵道一点点头绪也没有啊!”岳正喃喃自语,感知天地之眷,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运圣的第五阶“天地所钟”,天道、人道皆是升阶,可这兵道之法,一直困在四阶“用兵如神”的境界里。 不行不能这样,要趁着有天道、人道的刺激,赶紧把兵道升上来,说着他衣袖一挥,径直荡开了青玉殿的大门,神识冲着周瑗君一扫,而后叮嘱几句道:“我去北方军营一趟,兵道晋阶被困住了。” 说着,便直接化作一道紫色的虹光,迅速地往北边罗洋郡的方向飞去,现在北面应该是成江负责训练军队,赶紧让他帮我把人召集起来,我好训练训练不行,这些新兵蛋子不行,军气不够! 去苍岭郡,我要调兵去瀚海,让这越国人好好看看我兵道的威势,说干就干,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气势变得如同刚刚出鞘的利剑一般,周瑗君收回自己的青玉殿,看着远处如剑芒一样飞出的岳正,眼中也是迷醉不已。 她能感知到岳正的气息已经到了五阶,但看夫君这样着急,还有他刚刚的嘱托,应该是兵道被困,哎,这一道想要提升怕是艰难的很,兵道主杀伐,要是没有兵峰的杀戮,又该怎么提升呢? 第1048章 大动干戈谋兵圣 “秦王殿下慢走,您往北面一趟,怎么能无道境护持!”岳正听到后头有人叫住自己,也是连忙转头一看,不是李扬风这个老梆子又是何人,只见这个老梆子捋捋自己的胡子,一脸笑意地说道。 原本岳正只是去北方大营,不过他嫌弃那些是新兵蛋子,现在想去苍岭的话,自然要有道境护一护,毕竟他或许要深入瀚海郡,到时候万一那越皇林赫不守规矩,那就有些麻烦了,罢了罢了,还是带上这个老梆子! “好,多谢李道尊!”岳正心中虽然腹诽,但言语间还是礼数做足。 李扬风听到这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下风朗神俊的岳正,亦是惊叹道:“王爷果然厉害!这就已经是心圣五阶,如此急着往北面去难不成有什么急事?” “走,一边飞,一边说,主要是心圣五阶、运圣也是五阶,可就这兵圣卡住了啊!看看前人传承里,说是兵道杀伐之地才容易突破,故而想往苍岭走上一遭!”岳正对李扬风还是有所保留,只是说自己在兵圣一道上卡住。 “王爷果然厉害,我在王爷这个年纪,才堪堪天境高阶,正是惹是生非的年纪!”李扬风也是赞叹道,非常之人自然有非常之运,想来秦王必然能有一番伟业,即便像是如今这般裂土封王,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在两人的交谈中,飞翔良久之后,二人就已经看到了苍岭郡的轮廓,像是苍岭还好,岳正在其中设了传送阵,而旁边的瀚海因为是越国故地,岳正也怕传送阵的秘密暴露,故而根本没有在瀚海郡设传送阵。 “末将展猛拜见秦王殿下。” “贫道云燎,见过王爷,见过李道尊!” 看着二人齐齐行礼,岳正也是笑着将两人拉了起来,拍了拍展猛的肩膀,岳正也是笑着说道:“展将军无需如此多礼,我只想问问,现在苍岭这里大概有多少兵马?”岳正也是神色凝重地问道。 只听展猛禀报道:“若是连上驻扎在栖鹤的兵马,总共有十万之多。” “旁边的瀚海呢?”岳正继续追问道,展猛也是苦着脸说道:“瀚海只有我这里一半的人数,按理说,我这里有两万兵马应该派驻到瀚海的,但是水将军只要勇士,胆小畏惧之人都被他挑出送了回来。” “哦!展猛,给我调五万兵马!我要带人走一趟瀚海!”岳正冷冷地说道,显然是对一些兵卒没有血性的行为感到不满,但想想这些人都是西军出身,也是没了什么办法。 要知道,之前的西军可是存在着所谓奴兵,就是用鲁泰路的奴隶充当战兵的行为,所以真正接战的士卒要少上不少,所以现在这些苍岭兵畏惧越人,倒也属正常! 一听岳正这样的命令,展猛也是微微一愣,连忙反问道:“王爷,咱们不是和越国暂时停战了吗?” “谁说我要去大战的?我只是去瀚海巡阅一番,我倒要看看这些瀚海蛮子到底是些个什么货色,要知道苍岭郡人也曾战过越人,怎么不愿意去瀚海去御人?”岳正也有些好奇了。 只见展猛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水将军弹压当地也很是辛苦,要不是因为是越皇的命令割让,怕是瀚海中人都要反了,军民对立的情绪很重,一个士卒根本不敢单独在外面走,不然死都可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呵呵,四金的折子,从来都是民风剽悍!我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个剽悍法!为我点起兵马,我要好好给这些个蛮人上一课!”岳正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也是冒出了莫名的杀气。 半个时辰之后,穿着金甲的队伍已经在校场上站好,岳正激荡起膻中穴中的兵道之力,大吼道:“无敌之阵,杀伐如箭!” 浩浩荡荡的赤红色法力从他的膻中穴往外飞涌,五万的兵马似乎也被这血红色法力所感染,一个个眼神也变得赤红起来,在岳正的一马当先之下,所有人骑着马匹也跟了上去,就像是离弦的飞箭般向着西面的方向而去。 云燎子和李扬风飞在空中静静地跟随着这支队伍,李扬风也是感慨道:“如此威势,秦王这兵道也不简单呢!” “李道尊,这兵道之中,有无敌之阵的说法?我听皇晋或是越国,皆是军阵列前啊?”云燎子也是有些不解地询问道,只见李扬风也是笑了笑:“我们李朝的兵道习惯,一般是军阵如林,而后跟命令!” “皇晋不同,但是王爷用的这个,似乎传承更为悠久些,而且我得知,王爷有梁国的兵道传承,但下面的军阵似乎比梁国的传承还要悠久些!”李扬风看着下方的军阵,也是不住地感慨着。 只见一队队金甲的骑兵浩浩荡荡地冲锋着,远处的山川大地都仿佛在抖动,天空和原野上的野兽也感知到了人类的杀气,一个个吓得逃得远远的。 “哈哈哈,弟兄们,跟着我冲锋!”岳正骑在高大的风灵马上,感受到西北平原上纵马的快感,走过了苍岭后,远处就是瀚海郡的大平原,奔腾而起的队伍带起烽烟,远处的瀚海城头,水四金看到这一幕也是惊住。 他运转法力急急一看,却是自己的姐夫带着几万的大军往这里杀奔过来,连忙点起自己的扈从就要打开城门迎接,旁边的胡宗直也是微微一愣,向着水四金问了过去:“水将军,王爷怎么会来到咱们这地方?” “莫不是咱们弹压地方不利,传到王爷耳朵里去了?”胡宗直也是感慨地反问道,却见水四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这地方的民风就是这般,我们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老胡,你看着城头,对了,给城里贴个告示,让这些越虏安生一些!”水四金笑着叮嘱道,听到这话,胡宗直面色也是一愣,让他们安生些?这告示一贴,怕是这些人更是要出来挑衅秦王了。 只见水四金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向着胡宗直点了点头:“照我说的去办,我姐夫可不像我这么好的脾气,若是这些野人敢惹到他头上,就等着人头落地!” 胡宗直顿时有所明悟,对于他们而言,是没有权力去屠杀已经归附地方的平民的,但若是惹到秦王的头上,那事情的性质又是不同。 膻中穴的兵道之力几乎耗竭殆尽,岳正也是停下了兵道之力的输出,反倒是不停地在这军阵中补充起杀伐之力,可惜这杀伐之力恢复的速度极慢,远处的土城也是大门洞开,只见一金甲骑兵也是向着他的军阵而来。 只见那队伍的大旗上写着一个“水”字。岳正也是微微一笑,知道是水四金过来了。 “四金,拜见王爷,王爷金安” “别叫王爷了,就叫姐夫!” “我听展将军说,你这里很是不顺,原本派给你的兵马,你都给退回来一些?”岳正笑着询问道,只见水四金直接点了点头,笑着道:“有些人心性畏惧,要是在苍岭还是把好手,但在瀚海这些越虏的威胁下,多有不便!” “带我进城,我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个不便!”岳正冷声说道,此刻更是浑身充斥着煞气。 只见城内无数的百姓,似乎知道了岳正要来,一个个站在两边的道路上,有些越虏的眼神中甚至充斥着愤怒,咬牙切齿的模样,更是恨不得岳正去死,轻蔑地笑了笑,他就这样带着他的五万大军往城中而来。 水四金倒是极为妥帖地在城中安排了人手,挡在越地的百姓之前,岳正看了看水四金笑着说道:“去把这些挡在我面前的军队先给我撤了,我看我带大军前来,还有没有人敢反对我?” 听到岳正的森森之言,水四金也是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姐夫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越虏不怕死,敢真的过来冲撞于他! “打死他,打死他”随着卫戍之人的撤离,越人之中开始发出骚动的声音,但见几十颗烂菜叶朝着岳正的方向砸了过来,而岳正顿时杀气勃发,他当即拔刀猛地一挥,只见几十丈的紫色刀气追击出去,远处扔东西的越虏瞬间烧成了干尸! 一刹那,岳正膻中的血气涨大了一丝,居然杀人能提升膻中穴的兵道之气!岳正冷哼一声,冲着水四金道:“给我抓人,把这些站在街上,刚刚敌视我的越虏,统统给我抓起来,用绳子困住,让他们跪在我的面前!”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水四金急忙应道,却听岳正继续开口道:“调动我的士兵来做!反抗之人拉到我面前来,当着我的面格杀!”岳正冷冷地说道,他算是有所明悟,兵道是地灵之道的分支,天生和人道相对立。 人道主生、主繁衍,而地道主平衡、人道越过繁荣,地道就要帮着消减些!所以,不服,杀就对了! 第1049章 血流成河驯越虏 “砰”的一声,刀家的大门就被几个金甲悍卒撞开,门内的越国汉子剽悍地举着长棍、提着长刀,恶狠狠地用半生不熟的晋国语音吼道:“擅闯民宅者死!” 看到这样一幕的秦军丝毫不惧,走在最前面的将领,冷冷上前拍了拍说话家伙的脸,面色狰狞地喝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街上,还站在被秦王杀掉的反贼之中?” “是又如何?”刀姓汉子素来彪悍,但看着眼前十几个甲兵,也感觉到小腿肚子有些发软。 只见秦军直接拔出手里的长刀,看着眼前之人,刚刚讯问他的将领也是继续说道:“把人给我捆了,带到秦王面前,胆敢抵抗,全家杀光!” 刀姓汉子动了动嘴唇,转头看着后面的妇孺,知道自己没得选择,没想到秦王殿下的性子这样暴虐,自己这帮人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他就要如此大动干戈 开玩笑?呵呵,你们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谁不知道秦王最为重视仪态法度,结果你们这些越虏居然敢这样来“欢迎”他,等着倒霉!将领冷冷地挥了挥手,只见上来几个士卒,直接把人给绑住,刀姓汉子也只能把手伸出,任由这些秦军绑缚。 看着这家人的孩子,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将领心中也有些躁动,指了指这家的妇人:“你们心中还对秦王有恨?若是有,小心尔等的命!” 长刀猛地打出,血红色的刀气直接就把旁边的井口砸了个干干净净,这下轮到越国小孩畏惧了,他吓得脸色苍白,躲在姆妈的怀里不住地发抖。 “哈哈哈,小崽子终于知道怕了!要是还是那种眼神,老子把你的脑袋都给你拽下来!”将领冷声说道,而后把这姓刀的汉子猛地一拽,直接逮到了岳正的面前。 空旷的广场上,岳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正和胡宗直还有水四金说笑着,丝毫没有在意眼前已经跪倒了一片的越国人,倒是水四金有些担忧:“姐夫,你在这里倒是能弹压得住,可若是你一走,这些人说不定又是桀骜不驯。” “我们刚来这里时,甚至还有单独在路上行走的士兵,被这些蛮汉活生生打死的!可惜路上太暗,我没办法找到凶手,拖到后面就不了了之,后来我们都让士卒结伴外出,这种事情才少了些!” 岳正听到水四金的禀报,也是挑了挑眉毛,继续追问道:“这事情报批兵部了吗?报了,那个时候韦尚书在宋地,是曾侍郎给我的批复,说是南方战乱,北地不宜再起波澜,让我高举轻放。” “这个曾煜,做事是稳,就是缺了几分激进!”岳正随口一句,倒是决定了曾煜的仕途,怕是没有那般顺遂了。 “呵呵,我敢肯定这些人里面有凶手!” “胡宗直,你帮我问问,看看有没有愿意提供线索的,愿意提供线索的,就放回去。”岳正随意而懒散地说道,眼睛半眯着似乎对此事浑然不在意,但是膻中穴上的兵道之力还在跳动,证明此事还未完。 他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能把这些桀骜不驯的越虏压服,他的兵道之法或许就能破境了,只听胡宗直得了岳正的命令,便也上前冲着下面跪着的越虏质问道:“秦王问尔等,之前杀兵案的线索你们有没有,若是有速速招来,若是没有,就跪着!” “先招了的,可以放归回家,嗯?有人说吗?”胡宗直看着跪倒的一群人,继续追问起来。 一群越人就这样跪着,即便天上有着极为灼热的日光,但他们一个个抿着嘴巴,谁也不愿意说些什么! “啧啧,居然敢这么硬?胡宗直,把他们分成两拨人,还有一拨人拉到远处跪着,我相信有人会招的!”岳正玩味地说道,只见他面前跪的人越来越多,而整个瀚海城的氛围也越发冷酷,不少胆子小的越人躲在家里那是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走到街头直面冷酷的秦军。 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很快被拉走一部分,有些人的眼神瞬间有些不对,心思也在这一刻活泛起来,他们也不想陪着那些蠢货了,随即有人抬起了头,像是刚刚的刀家汉子就是知情人之一,他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 “呵呵,你们想想家里的孩子,原本你们都得罪了秦王,按律令当全部诛杀,但秦王仁慈,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你们可不要不理会,到时候另外一拨人招了,那你们可就没什么价值了!”胡宗直继续劝说起来。 这时候,一个汉子举起手来,有些怯怯地说道:“秦王殿下,我要是招了,能不能饶我一命?” 胡宗直听到他的话,也是向着上首的岳正看了看,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只见岳正摆了摆手,很是随意地说道:“让他指认一百个人,便饶了他和他家人的性命!” 那个刀姓汉子想到刚刚子女的哭喊声,还有妻子见他临走时那不舍的眼神,便也咬咬牙,这一百个人,恐怕不全部是杀人的凶手,还有要他攀咬出一些人来,想到这里面色也是一苦。 看着持刀而来的胡宗直,刀姓汉子知道自个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连他的家人都不一定跑得掉 “狗东西!居然要出卖咱们!” “咱们越人中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软骨头,你等着,我们一定弄死你。” “对弄死他,弄死他全家。” 众多跪着的越人纷纷起哄,旁边的金甲士兵连忙拔出长刀阴冷地看着这群人,似乎只要上峰一个命令,他们就会直接上前把这些人都给屠了,随着胡宗直一个眼神,凶悍的兵卒齐齐上前,用刀背砸在了这些骚动之人的背上,一时间,场上都是这些人的哀嚎声。 岳正只觉得膻中穴的兵道之力越加强盛几分,眼神一凝,心头也有了更多的思绪,果然,地道的手段尽是杀伐之道,向着胡宗直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把这些反馈的硬骨头给挑选出来。 胡宗直笑着拍了拍刀姓汉子的肩膀,有些狞笑地说道:“你尽管说,只要有理有据,我们就帮你把这些人拧出来,嘿嘿,你要是指认的人少了,他们到时候可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家人会遭遇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小人知道!”刀姓汉子连忙应到,想着这些同伴残虐手段,顿时心中一凛,知道打虎不死必然为虎所伤,便也冷声回道:“不知大人能否安排些卫兵护我家人一护?” 胡宗直听到这话,也是不敢应诺,只能抬眼看了看上首的岳正,只见这位秦王殿下正用手指点在枣红色的木板上,而后阴沉一笑道:“本王准备建立一支越人建立起来的军队,你不错,到时候给他个小队长的位置,让他自己领人护卫自己家!” 以越治越,旁边的水四金也是有些了然,姐夫的手段越来越高深了,自己要学的还是很多啊!要是早早来这么一手,怕是这城中的越人根本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嚣张。 “刀小奴叩谢秦王恩典!”刚刚这个刀姓汉子赶紧跪下,向着上首的岳正极为谄媚地道谢着,岳正见到有桀骜不驯的越人愿意跪倒在自己面前,也很是欣慰地向水四金吩咐道:“你回头照顾照顾他,把他当成一个标杆立起来,最终用越人来打越人!” 水四金听得出姐夫话里的郑重,也是赶忙点了点头,这时候,那边的刀小奴已经开始指认人:“沙老三,那个士兵是你打的第一下,我们只是为了救你才动的手,你还不束手就擒?” 听到这话,那个唤作沙老三的也是站起来拔腿就跑,可他这等修为能跑到哪里去,胡宗直猛地一跳,就像一只山林的饿虎般向着沙老三的腿弯撞去,瞬间腿骨弯折,白骨从皮肉中突兀地冒了出来。 “啊!啊啊啊,疼,疼死了”只听这个叫沙老三的大声嘶吼着,反倒是上面的岳正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随着这沙老三一声声的哀嚎,岳正只感觉膻中穴的兵道之力运转的速度陡然变快了几分。 真想冲着胡宗直吼一声:“继续给我打,不要停!” 可惜岳正不能这样做,否则一定会被当成变态,随着这人的哀嚎声渐小,岳正膻中穴的兵道之力运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一百多个越国人被拽了起来,有的人看到沙老三的惨样,整个人的身子都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这么多人,有杀过我军士卒的,也有骂过我的,四金,你说应该怎么办?”岳正轻笑着询问起来,只见水四金拱了拱手,很是森冷道:“越虏畏威而不畏德,不给他们好好震慑下,恐怕不会服咱们!” “好,让没杀过人的士卒行刑,也算是给这些新兵见见血!”岳正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不在意这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第1050章 鹿城大战血滚泥 世间的悲怆在于不是只有一个地方有战争的杀戮,这种杀戮的悲凉,就连南国淅沥沥的雨水也无法将其洗刷,或许只能默默等待着大战结束,由人类去收拾这一盘的狼藉。 “杀!”谢将明挺起长枪,猛地朝着面前一群的青甲士卒刺了过去,但见凶悍的枪芒扫倒十几个青甲盾兵,杀伤力极强的一击让他的面前顿时空了一大片,而对面的士卒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惊惧得不敢上前。 远处的熊替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挥舞着长刀往谢将明的位置冲了过去,眼神中已经泛起赤红色,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叶青言战死的那一幕,虽然叶华没有怪过他,但他熊替心中终究是有几分愧疚,现在只有杀了谢将明,才能彻底洗刷他的耻辱。 不止谢将明,远处的荀阀也被段卫华缠住,烈烈的刀罡漫卷,惊得一众兵马根本不敢上前,只能在一旁相互厮杀着,远处的莫风狠狠地拽了拽了手中的马鞭,大声吼道:“给我杀,全力绞杀北边的狗崽子们!” “为太子报仇,不要俘虏!”莫风大吼着,虽然他知道这样会被张觉良埋怨良久,可他依旧下了这样的命令,为了给他的女婿报仇,这些士兵统统都该下地狱,都给我去死! 几个莫风手下的骑着灵鹿上前,虽然平常时候,这些灵鹿不如风灵马,但是这样泥泞的时候,灵鹿却是比风灵马靠谱许多,不少的北军因为泥泞的环境,从马上栽下来不少,血肉翻滚之下,被人踩死在泥沼之中,都无人过问! 可怜北地虎贲众,南国落魄遇泥泞。血滚残尸气渐消,参差红锦盖大梦! “军阵列前,狂暴之击!”谢将明大吼一声,知道此刻已经到了不得不拼命的时候,而听到谢将明这般指挥的荀阀也只能咬了咬牙,运起膻中穴里不多的兵道之气,对周围的军阵强化起来。 得了兵道之力加持的士卒,原本还有些疲乏的样子,现在就宛若疯魔般地杀戮起来,他们像是看到了自己血海深仇的敌人般,即便被坚韧的盾兵撞倒在地,但就在弥留之时,依然是把自己的长枪捅了出去。 到处都是青甲士卒的哀嚎声,黑甲骑兵犹如疯魔一样,即便身体遭受重创,但还是要在如此情形中打出报仇的一击。 淤泥染血,一个黑甲骑兵被青色的盾牌给撞了下来,他却是发狂般地大吼道:“去死!”把手里的长枪猛地往地上一挑,然后整个人飞起便落到了步兵的阵中,而后张着大嘴向一个青甲步卒的咽喉咬了上去。 “啊!你疯了吗?”青甲步兵吃痛之下,连忙扳住黑甲骑兵的嘴巴,稍稍一抹便能看到手心里满是血液,脖子处传来的痛苦,让这个青甲士兵不停地拍打着黑骑兵的脖颈,一下又一下的重击,让黑骑兵咬得极死,似乎要和这青甲步卒同归于尽。 眼神都是迷惘的模样,他们齐齐栽倒在地,一个脑袋已经被砸到变形,一个喉咙的伤口上都已经流不出鲜血,他们似乎看到了彼此的家乡,是啊!他们都是晋人,为何要在这样的地方争个你死我活呢? 莫名的发问,没有人回答,两方的高层还在厮杀着,但随着南晋圣境的渐多,似乎黑甲这边开始有些不支了。 “哈哈哈,谢老狗,留下命来!”熊替挥刀重击,深蓝色的刀罡像是能切斩掉世间的一切,谢将明却是面色极其冷峻,提振精神把自己的长枪顶了上去,只听势大力沉的一声“当”响,旁边的士卒被震得耳膜生疼。 朝着旁边十几个士卒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发布什么莫名的命令,只见青甲士卒瞬间领会,拔出腰间的短刀,向着谢将明胯下的马匹丢了过去,但见十几柄长刀朝着马腹而来,旋转的刀锋看着极为锐利,谢将明感知这些攻击,瞬间也是变了脸色。 胯下的良驹即便再神异,此事也有点顾不过来了,只能靠着自己的主人谢将明,看他能不能在这等情况下力挽狂澜,只见谢将明冷冷地把自己的长枪一挑,十几柄长刀就这样被他挡下,可惜这时候已经失去了大战的先机。 面前熊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只见熊替手上的凶悍长刀不断翻滚,疾行的罡风掠过谢将明的发髻,他只觉眼前一糊,只见十几缕发丝被斩断纷飞,心情越发黯淡,他只能咬咬牙,艰难地支撑着。 不过眼前的熊替,后面的莫风都不会放过他,只见后头的老帅莫风,冷冷地朝军中的神射手挥了挥手,而后手指向了那谢将明胯下的枣红马儿,神射手们随即拉弓搭箭,心神遥遥地将谢将明胯下的马匹锁定。 无数的“嗖嗖”声在莫风耳边响起,他也是狞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而后瞪大了眼睛要看谢将明的狼狈样儿,等到冷风呼啸,再想有什么反应已经晚了,只听胯下骏马“吁吁”地嘶吼着,像是到了生命的弥留之际。 强健的马身上已经有十几羽弓箭,不停地往外涌流着鲜血,而最为致命的就是马眼里的劲箭,一箭穿双眼,那马的脑髓瞬间被狂暴的气息炸得稀碎,再也无法发出什么样的嘶鸣,只能是软趴趴地倒了下来。 而熊替顺势将长刀斩了过来,若是让熊替斩实,那谢将明的大好头颅自然要飞起,但毕竟是杀场宿将,他脸色虽然骇得雪白,但身子以一个极不可思议的状态微微一扭,算是躲过了熊替的重击。 但强横的气劲依旧将他的头盔给扫飞出去,散乱的头发到处乱飞着,隐隐开始有败亡之相,谢将明脚尖往坐骑的尸身上一踏,而后整个人向着后头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护住了自个。 他随手抓过一匹失了主人的青鬃马,而后举着长枪就往后退去,他已经左支右绌,难以支撑了,看着周遭的士卒,和青甲那边的战损大概是一比一的样子,也是叹了一口气,而后吼道:“军阵列前,力加吾身!” 所有的黑甲骑兵顿时感觉到有几分虚弱,身上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一丝,谢将明则感知到身上澎湃的力量,又是向着青甲的军阵杀过去,他知道北面或许已经布满了陷阱,于是咬着牙往西面冲去,期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但见他长枪横扫,无人盯防的谢将明就像横冲直撞的坦克,一个个青甲盾兵即便持盾都被打得青盾歪折,甚至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人样,他披头散发犹如一个疯魔,对面的士兵看到他如此模样,一个个更是惊骇地不敢上前。 莫风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冷眼眨了眨,有些感慨道:“可怜悍勇如斯,今朝居然要死在这么个地方!来人,继续给我往那个地方射,太子殿下怎么死,我也要让他怎么死!” 精神上稍稍有些恍惚,谢将明像是听到了无数的声音在呼唤他,而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是一个“死”字,听到这里,他恍恍惚惚的模样,加上散乱的发丝仪态更让跟着他的士兵感到惊惧,谢将明再没了王者的霸气,反倒是像一个疯子。 但是这个疯子的战力不容小觑,只见他长枪猛地朝前一扫,强横的法力像是把长枪延长了一大段,爆烈的气息将近百个士卒打成了肉泥,漫天的血腥味就连那些个老兵都有些承受不住。 “跟我杀出去!如果不想死,就跟着孤王杀出去!”谢将明猛地一爆法力,只见所有的头发全部碎散,而后他气势汹汹地朝着西面杀了过去,疲惫的士卒强打精神,他们也知道必须拼命,否则就是个死字。 已经战了大半日的兵马已经有些吃不住劲儿,他们看着谢将明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追不上王爷的脚步,纷乱的箭雨朝着散乱的黑甲军阵射来,只见一排排的士兵齐齐栽倒,他们有心再战,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骑兵逞凶的时候。 南晋的圣境不断压缩着这些北军的空间,只听莫风大喊一声,将自己膻中穴中所有的兵道之力都用了出来,赤红色的雾气像是包裹了每一个青甲士兵,更是让他们的战心炽热,这就要将黑甲的北军赶尽杀绝。 “死!谢将明!”齐齐向着西面围杀过来,泥泞的土地让这些北地的良马也是苦不堪言,要是正常的土地,他们这样的骑兵早就冲出去了,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惨烈的冲锋之下,不过是多了些尸体罢了,或许这泥地因为血液的纷涌又是滑腻几分,终于此战要分出个胜负来了,那边的荀阀胯下坐骑稍稍一滑,荀阀的身体微微倾斜,而后被两位南军将领围杀的他再无回天之力。 狞笑着的段卫华一刀将他枭首,头颅快速旋转着,但见血液纷飞着又为战场增添了无数的悲凉! 第1051章 将明战死动北晋 谢将明和荀阀并不熟悉,但看到他这样的死法,心中还是稍稍有了些悲凉,可以说是他一手将荀氏带入豪门的序列,可惜如今一切梦碎,他们谢家还好,即便他谢将明去了,依然是有后来之人维持家业! 不对!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谢将明本能地感觉到不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为什么?他越想心中越像是疯魔一样,舞动着手中的长枪,只见十来个南晋的士卒又被他杀死在眼前。 心中似乎激荡着一股子暴虐的气息,不少人察觉到他心中的决死之意,一时间也没人敢上来跟他对拼,谢将明也是越走越西,这时候,莫风坐不住了,手掌一挥,无数的箭矢开始往谢将明的周身倾泻着。 嘴角微微翘起,谢将明把自己的长枪舞动得飞快,只见一面青色的护盾出现在他的面前,帮他挡住了这冲杀过来的箭矢,但是他旁边的那些个部将就没有这般的实力,一个个被箭矢给射倒。 “给我围杀过去,圣上说了,斩谢将明者封侯!”莫风也是大声吼道,无数的小卒此刻也有些疯狂,眼见着北军就要不行,此刻杀上去应该能得到不少的军功。 看着青甲的士卒犹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谢将明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自己怕是熬不过这一场劫难了啊!他忍住对死亡的恐惧,成为一名战士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不过就是死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飙血的长枪散出无数的枪芒,只见眼前又是如割草一片地死去,谢将明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披头散发的样子真真就像一个疯子,他看着地上还未死亡在哀嚎着的士兵,心中有些莫名的快感。 但见长枪猛地朝地上一扫,这些哀嚎着的士兵就再没有了气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只能躺在那儿等待后头的袍泽帮他们收尸。 谢将明抬头一瞧,隔着千军万马像是找到了莫风的位置,只听到他大笑一声道:“哈哈哈,莫风你这个老匹夫,有种自己上来跟我拼杀,拍这些小兵上来与我战斗有个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你们也别给你们莫将军送死了,我还有这么多铁骑,哈哈哈,你们上来就是送死的啊!”谢将明很是嚣张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丝疯癫的意味,一时间无论是熊替的部曲、还是莫风的部曲都有点裹足不前的意味。 谁都知道疯子是最不讲道理的,若是谢将明不是这般的情形,说不定他们还愿意上前帮着绞杀一下,甚至还能思索下能不能拿到谢将明的头颅,但现在要是上去,这谢将明跟你拼命那就不好说了啊! 莫风咬了咬牙,知道谢将明说不定还真有一冲之力,自己和他之间有解不开的仇恨,哪里能这样就将他放跑了呢? 越想到这里,莫风就恶狠狠地用刀背拍了下自己胯下的灵鹿,然后这灵鹿踩着泥泞地土地,急急忙忙向着谢将明的位置冲杀了过去。 “诸位,随我冲锋!”莫风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格外得显眼,众人看到这样一幕,也是知道老帅心中有恨,这是要出手拼命了啊! 熊替也是一夹鹿背,那边段卫华也是如此,甚至天空之上南晋这里的圣境供奉也是齐齐朝着谢将明这里杀了过来,他们知道此刻到了最后的关头,谢将明终究是难逃一死,但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临死的反扑罢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们都想杀我,来,来!我又有何惧?”谢将明放声大笑着,整个人因为散乱的鬓发又多了不少的疯劲,他向着后头扫视几眼,像是在看他的麾下,而后冷冷地喝问道:“尔等可愿跟我同生共死?” “愿为将军效死,愿为将军效死!”黑甲的士卒虽然体力已经不支,但心中依然是豪气犹存,但听谢将明又是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将军百战死,可有铁甲衣,但凭手中枪,杀尽乱世贼!贼子!贼子!” 莫风却不理会他的感慨,也不知谢将明口中的贼子是在骂他们南晋这里,还是在骂北晋那里不给他支援的官吏,只是径直举起自己手上的大刀朝谢将明脑门上呼了过去。 长刀带着杀伐的惨烈,谢将明甚至能嗅到刀锋上莫名的腥气,他也曾听过这莫风的名声,原本看他花白的头发甚至有些瞧不起的样子,但刚一交手就完全不是这样,只觉得莫风的长刀势大力沉,和他想象中完全是两个样子。 “当、当、当”,二人连续对拼了好几击,听到旁边的众人耳膜发痛,只听莫风也是狂笑着大喊道:“痛快啊!痛快,谢将明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仇人,说不定我们真得好好喝上两杯!” “哈哈哈,老将军豪迈,可仔细你的项上人头!”谢将明愈发狂躁,只见他手中的长枪犹如妖龙迭起,一轮轮地朝着莫风的脑门上砸了下去,而莫风则越发感觉到手里微微发麻,似乎完全被谢将明压制住了。 长刀抖擞,防守就防守!谢将明迟早要败亡的,只见谢将明黑色的甲胄上微红的兵道之光仿佛都要消散,莫风又是玩味地看了他几眼,而后意味深长地提醒道:“谢将军,看看你的麾下!” 像是脑门上被泼了一盆冰水,谢将明回身一看,整个人都是快呆住了,只见自己的十几万兵马,现在跟在自己后头的已经不足千骑,后头的士兵还在不断地被绞杀着,他的军阵已经完全拉散开来,南国的环境限制了他军队的发挥,也只能渐渐被南晋这里切割、包围。 “尔等要杀我?”谢将明问出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的话语,他似乎又想到了叶青言被狙杀的那个晚上,堂堂一个南晋太子,居然被那个样子分尸,死的极为不光彩 “你们想让我那个样子!我偏偏不愿!”说着,谢将明拔出腰胯间的长剑,猛地将心脉一震,而后长剑抹过脖子,自己魁梧的身材直直坠地,后头看着这一幕的亲兵军将也是愣住,一个个无不感到悲戚。 有的悲壮之人,凶狠地朝南晋的军阵撞了过去,也有的学着主将的样子拔出长刀、长剑直接给自己来了个自刎,看到这样一幕,整个南军这边也是惊住了,他们还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性烈之人, “怪不得北地豪迈,我南国不及也!”莫风喃喃自语道,看着远处栽倒在地的谢将明尸体,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旁边的熊替也是赶忙上前请示道:“莫将军,咱们要不要把谢将明的尸身大卸八块,然后再丢了去喂狗” “罢了,罢了,太子能成富贵几家,终究是叶继下的命令,这谢将明人品豪迈,若是大晋完好,咱们未尝跟他没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你们将他厚葬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莫风又指了指前方一样跟他自尽的勇士,继续叮嘱道:“这些士卒心胸豪迈,亦都是护主之人,不失忠义,你就将他们和谢将明葬在一起!” 看着继续绞杀的战场,到底是让人震惊的血性北军,几乎没有几个谢将明的部众投降的,血水都将鹿城郡北面的空地然后,光是南军这里清理尸体都用了两三天的时间。 而谢将明在鹿城郡战死的消息也是传到北方,一时间更是引得天下震惊,叶继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是没把勤政殿给砸了,要知道这可是唯一愿意听他调动的强藩,虽然之前只是想让谢将明败一败,但终究是不想取他性命的。 越来越多的战场细节被披露出来,说是谢将明在鹿城得不到充足的粮草,甚至连送粮的兵马都是南晋那里假扮的,这才扰乱了谢将明的军心,叶继有心彻查一二,可终究被姚节芾给劝了回去。 眼下谢将明的部队被打光了,还有谁愿意南下呢?怕是没有什么人再愿意南下了,这样的忠臣都被玩死,要知道这忠臣可是大大的实权派,手里那十几万大军更不是吃素的,但就算是这样,还不是被绞杀了个精光。 随着苍王殿下的陨落,明眼人都能看出叶晋是艘破船,眼见着都快要不行了,要是谢将明南下能派足圣境、兵员、粮草,彻底消灭南晋之后,这叶晋的江山未尝没有中兴的可能,但是如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玄了啊! 一时间,还在天极京师的秦王使臣就变成了香饽饽,每日那些北地豪族的宴请就是不断,甚至有些人还动起了歪脑筋,要知道这姚氏还曾送给岳正一个庶出的族女,他们这些豪族中又不是没有美人,不如早早和秦王搭上线? 导致这萧回连连脑门冒汗,这几日的宴请中,他已经收到不下十几张名帖,说是族中有未嫁之女子,愿意送与秦王殿下做个妾室,这让萧回也没了主意,他哪里有这个权限? 第1052章 瀚海蛮人为所驱 岳正还不知南晋北晋的那些破事,此刻,他还在昔日的越国故地瀚海郡巡视,刀刃向内之后,他的兵道气息愈发雄浑,眼见着就要突破至兵圣五阶“山川为用”! 要知道之前虽然有所感悟,但这兵道气息就是不怎么增长,但是到了越地之后,他倒是觉得自己的兵道气息运转得越来越流畅,或许在新征服的土地上杀戮,才会使这大地满意? 征服、杀戮、奴役,这是人类千万年来永恒不变的主题,看着无数身怀罪孽的越国人被押上断头台,岳正嘴角也是微微翘起,他从高台上缓缓走下,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一片人,心中瞬间变得舒畅了许多。 “对了,四金,我听说咱们郡中还不是有很多瀚海蛮人?怎么没见到他们呢?”岳正很是好奇地询问道,水四金跟在岳正旁边,也是连忙回答道:“回王爷,这些蛮人也是防着越人,都是在城外居住的。” “蛮部之人愿意臣服吗?”岳正继续追问道,只见水四金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茫然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有蛮人前来借粮,说是以前大越统治的时候,一直是给他们借粮食的。” “他们因为欠了大越的粮食,才愿意为他们作战,所以我上次就做主稍稍匀了一些给他们!”水四金有些抱歉地说道。 岳正笑了笑,向着那边傻站着的刀小奴招了招手,脸色很是自得道:“那个刀什么,蛮人你那边熟吗?” “会王爷的话,小奴这个姓氏,就是从蛮人那里传来的,自然对他们很是熟悉。”刀小奴很是热络地说道,眼神中甚至隐隐带着几分讨好之意,岳正点了点头,又是继续问道:“去趟蛮部,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刀小奴连忙跪倒在地,恨不得舔岳正的脚底板。 要知道这样能够和越皇平起平坐的贵人,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陡然让他心中升起浓浓的不真实感,要知道越国等级极为森严,他们这些平民在越国贵族或是弘教教徒眼中,就跟奴隶没有什么两样。 “嗯,听话就好,这样,你去瀚海蛮部招募些人,就说秦王殿下要在瀚海征兵,蛮人皆可入选,能让他们吃饱饭!” “对了,护卫你家的人员,就从你招募的人选中挑选。”岳正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中倒也带了几分期许,他有运道金光,不怕这些人不忠于他,只要他一眼就能看出谁忠诚度的高低。 像是眼前的刀小奴,灵台之上正由青转金,显然是对岳正开始有了忠诚的意思,而被压倒在地上,甚至已经被拉上断头台的,灵台却是血红色一片,显然一个个心中那是恨煞了岳正。 指了指那些被拖走的尸体,岳正继续看着眼前的归附之人,笑着点了点头,神识一扫向着水四金叮嘱道:“回头赏他几颗灵石,你帮着他尽快升到天境,现在,派上十几个人跟着他去蛮部!” “是,王爷!”水四金忙不迭地回答着,对于岳正的安排丝毫不敢怠慢。 长空将夜,瀚海部的蛮人听到部落外面一阵马蹄声,也是瞬间警惕了起来,自打瀚海城换了主人后,两方大部分时间都是秋毫无犯,直到前些时间,他们派人去求了些粮食回来。 “是我,是我啊!刀小奴,刺当大哥不认识我了?”只见刀小奴笑着上前,跟负责值守的蛮人打起了招呼,但是这个唤作刺当的蛮人,却是远远盯住了远处金甲的骑兵,有些森冷地质问道:“那些晋人是你带来的?” “你怎么能投靠晋人?”刺当冷冷地质问道,眼中锐利的光芒似乎要划过刀小奴的咽喉,要直接将他给弄死。 “刺当大哥,我们也要吃饭不是,就像你们这里,还不是问晋军借了粮食?”刀小奴心中也是不恼,径直开口反问道,只见瀚海部的刺当脸色微微一红,倒也没有再质问什么。 他们部落都曾和晋人媾和,这边瀚海城都被割让了出去,他们还有什么好端着的? 刺当的眼珠子动了动,就仿佛一个猎人在打量着他的猎物般,对面的刀小奴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也是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刺当大哥,我也就带了那十几个人,你也别太当回事” “秦王殿下派我来,说是要”刀小奴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刺当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而后冷声道:“走,有什么事,我带你见族长!” 原本的瀚海族长都是越国的座上宾,但是自从西海一战大败之后,瀚海蛮人的丁口少了不少,越国对于瀚海部就少了很多的资助,导致这瀚海部的生存越发艰难。 要不是他们还有个道境的蛮修,怕是这蛮部早就被越人拉到战场上拼光了,此时瀚海城被划归秦王辖地,这瀚海部有一部分内迁,当然还有一部分留在了瀚海城附近,倒是不愿意迁徙。 要知道他们这些蛮部,大部分被安排在了越国的边境的一些城池,为的就是将这些蛮人当做炮灰来用,至于这些炮灰的想法,越人一般少有在意。 虽然也有不少蛮人爬到较高的位置上,但这些下层的蛮人还是受到越国的奴役,刺当急急忙忙把刀小奴带到瀚海族的族长面前,要知道这族长以前可是大人物,瀚海城中怕只有像瀚海城主这般的人物才能经常看到他。 但现在这等人物却是笑着接见了刀小奴,只见面前像个村夫般的老者很是热情地询问道:“使者从城中而出,不知是何目的?” “秦王殿下,说是想征召一些蛮人编制一支军队!”刀小奴连忙回答着自己的目的,却是刹那间整个帐篷都安静了下来,要知道瀚海部和岳正可是有着血海深仇,但蛮人少有管这些的,他们一向是依附于强者,就像是最为忠实的狼狗,只要能驯服他们,自然能得到他们的忠诚。 旁边的刺当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族长,不知道他要做个怎样的抉择,要知道越皇多少天前曾派过使者过来,给他们发了上谕,要他们坚守瀚海附近,等到时机一个成熟,越军就会出兵收回瀚海城的。 只是这些越国人抠搜极了,竟然什么都没给这些苟延残喘的瀚海族人带,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着要他们为越国卖命。 老农般的族长,脸上满是沟壑纵横,他们蛮人实在太惨了些,越人在的时候被拉壮丁,现在轮到晋人来了,这还要拉他们做壮丁。 “秦王殿下给了什么条件?”老族长连忙问道,只听刀小奴连忙回答道:“秦王殿下说能让这些蛮人士兵吃饱!” 一听“吃饱”这两个字,刺当瞬间吞了吞口水,他们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饱饭了,要知道这些蛮人一个个都是体魄修者,要想将身体练好,自然充沛的食物是少不了的,现在一听岳正愿意提供这些,刺当瞬间是动了心。 老族长听到这样一句,也是蹙了蹙眉头,看到刺当眼中的光芒,心中也在哀叹越国那里的小气,要知道越国那边招募他们时,只是说给他们口饭吃,哪里有岳正这样的霸气。 现在整个秦王麾下兵强马壮,随着丁口的增多,而且对南方一些肥沃土地的种植,府库中现在更是堆满了钱粮,养一个小小的蛮部自然不成问题。 “这样,越皇都说晋人不可信,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秦王,刺当,你带三百个青壮投靠过去,看看秦王能不能”老族长有些唏嘘地说道,不是他要背叛越国,只是他们也要吃饭不是? 这些蛮人脑子简单,也就修为高些的稍稍有些心机,和越人的斗争中屡屡失败,现在更是沦为越国人的打手,至于跟谁?打手会在意这些吗?忠诚哪里有吃饱饭重要? 浩浩荡荡的三百蛮汉披星戴月地就出发了,刀小奴看着这些蛮人憨直的眼神,心中都快乐开了花,果然这些蛮子就是好忽悠,只要能给口饭吃,他们几乎就是最为听话的战事。 前头骑在马上的秦军也是微微一惊,要知道他们可是骑在马上,可这些用双脚的蛮人速度却是没见慢他们多少,果然这些人是天生的战士,就是忠诚度上略微低了些。 越人也知道这些蛮子好用,但好用归好用,越国的粮食产出本就堪堪满足越国人,至于这些蛮人也只能在丰年的时候,略微得到些越人的赏赐,你要说有多大的感恩忠诚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清晨,岳正伸了伸懒腰,看着三百个精壮的蛮人站在他的面前,倒也是膻中穴的兵道之力不断升腾,这就突破了?难道是因为我麾下多了这些蛮人?那将来要不要再弄些水族、妖族加入到大军之中?那岂不是兵道之势更强? “我等蛮人,拜见秦王殿下!”操着半生不熟的晋语,刺当等蛮人齐齐向着岳正问好,一时间,瀚海城中的越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第1053章 渐起声名蛮人投 “好,好,都是顶好的兵!”岳正看着这些蛮人青壮很是赞叹道,他不是不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只是他的测试罢了,准备养些蛮人用于和越国对战,即便这些蛮人反悔,也不过浪费些粮食罢了,若是这些蛮人真的愿意为岳正而战,越国必然有分裂之忧。 向着旁边的水四金挥了挥手,向着他吩咐道:“你带他们先去用饭,麦饭豆羹管够!” 听到秦王如此豪气的声音,这些蛮人也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们在部落中,口粮都是配给制,为了让所有蛮人都有一口饭吃,他们只能说勉强不饿,远远谈不上“吃饱”这两个字。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这些蛮人忙不迭地感激道,很快人已经被带到了军营中饭堂的所在地,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麦香,这东西在他们蛮部中也只有越国刚刚发粮的时候,他们才能放开肚皮吃两天,但是一到后面就不对了 像是刺当带来的三百蛮人,就是他们瀚海部落里的大胃王,要不是之前战死不少瀚海蛮人,越国稍稍给了些抚恤,让这些蛮人支撑了不少时日,怕是他们早就被送到战场上去了。 水四金朝着那边负责饭堂之人招了招手,指着这些个蛮人道:“给这些蛮人弟兄喂饱,他们是秦王特许招进来的,回头说要让他们做重甲步兵!” 要知道一般的士卒,都是有凡境或是天境的修为在身,当然戍守瀚海城的兵马自然不差,大多是天境的修为,而修士到了天境之后,打坐练气对食物的需求要少上很多,也只有大战之后,血气蒸腾,他们才会食量暴增。 所以这片大陆有不少天赋异禀的大胃王,寻常之人见了,倒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见三百个蛮汉齐刷刷地在饭堂的角落坐下,负责打饭的秦兵,也是毫不吝啬地端上来用盆装的食物还有酪汁,一时间这些饿汉急得眼睛都绿喽! 有吃相难看些的径直抓起旁边的大白馒头,就着旁边的豆乳就吃了下去,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和之前来自北方的流民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连流民的吃相都要比他们好上不少。 “刺当头领,你们尽管吃,吃饱了,我带你们洗漱一番,然后带你们去试试重甲!”水四金言语倒是听着极为诚恳,似乎没有因为瀚海族脸上特有的蛮人印记感到异样,一时间,刺当也是连忙应了下来。 要知道他们蛮人即便在越国境内,都有不少越人看不起他们,没想到这位将军眼中居然没有任何鄙夷,他刺当能感受到水四金眼中的真诚,便也冲着水四金点了点头。 他虽然有些嘴笨,但还是开口感激道:“多谢王爷,多谢将军,我的这些弟兄就是胃口大了些,还请将军见谅!” “哈哈哈,你们胃口再大,也没有咱们王爷大!”水四金也是打趣般地说道,要知道岳正气血如虹,要想维持这些气血的勃发活力,可以说有时候兴致来了,甚至能吃下一头牛般大小的东西,当然他的饮食自然要比这些蛮人要好多了,他的奢侈是这些简单的蛮人无法想象的。 吃了快有小半个时辰,这些蛮子快吃了有四千人左右的口粮,到了眼前的程度,魁梧的蛮汉才一个个打起饱嗝来,水四金听到这声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着他又拍了拍手,只见外面鱼贯而入一队士卒,每个士卒都捧着极重的托盘,只听水四金继续说道:“这是王爷给你们的甲胄,你们一个个地接好,等下我就带你们去洗澡,然后穿上这重甲。” 好奇的蛮子,一个个上前接过沉重的托盘,看着大铁盘上的甲胄,都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后刺当上前感激道:“多谢王爷赏赐!我们蛮人在越国从军,还没有如此的待遇,你们还不多谢王爷和将军?” “多谢王爷,多谢将军!”后头的蛮人很是惊异地回答着,心中满是欢喜,只见水四金指了指甲胄和托盘,继续说道:“你们等下穿上甲胄,这下面的托盘是你们的盾牌,吃饱了也该参与我军的训练了!” “是,水将军,我这就带他们去洗刷!”刺当看着族人身上破破烂烂的兽皮衣,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水四金听到他拘谨的言语,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又冲着外面呼喊一声:“喊几十个量体裁衣的辎重兵过来,给他们量一量身形,今天训练完毕,我要看他们穿上新衣裳!” 听到如此言语,蛮人也是心中感激,要知道他们为越国打仗,最多一人发一柄武器,至于武器是好是坏,这些越人那是从来不管,至于到了战场之上,他们这些蛮人更是炮灰一样的存在,几场大战下来,也是让秦王这边了解了这些蛮人。 因为形象和人族稍稍有些差异,所以在越国不受越国人的待见,甚至不少蛮人为了吃上几顿饱饭,主动要求自个发卖为奴的,这就让他们蛮人在越国的地位越发低下。 当然这些蛮人力气极大,也算是种族的优势之一,不穿甲胄的情况下,甚至能和秦军中的精锐对拼,现在如果有了甲胄,怕是战力变得更为惊人,对此不仅岳正好奇,水四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穿起甲胄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健壮的三百蛮人,在秦军辎重兵的帮助下一个个洗浴完毕,然后穿上了最大号的金甲,然后举着巨大厚重的盾牌,看着就像人形的坦克般,看到这样一幕,岳正指了指远处的校场,向着水四金吩咐道:“你去让这些蛮人试试撞阵!” 只见一辆满是木刺的武钢车横亘地摆在那儿,按照岳正的思虑,是要他们用钢盾抵住这些木刺,看看他们几个蛮人能把这武钢车推动,听了水四金的要求,刺当也是点了点头,举着盾牌就往前走。 用盾牌向着武钢车的侧翼抵了抵,而后他冲着后头的方向用蛮族土语喊了十来个人,而后在离武钢车几十米的位置站定,随着刺当一声怒吼,而后很是迅速地往武钢车的位置撞了过去。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十几个蛮汉用手里的盾牌将武钢车推动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水四金也是惊讶不已,向着岳正禀报道:“王爷这等大车,我们最起码要三十个兵卒才能推动,现在人数整整少了一半!” “不过这吃饭的成本起码高了十多倍!”岳正也是算计一番,心头也有些无语,再看看这些蛮人对自己的忠诚度,不过是土黄色,还没有到那种认定他这个主公的程度。 水四金倒是眼珠子一转,向着岳正禀报道:“王爷,我们只是说让他们吃饱,没说要给他们发军饷啊!咱们把他们的斩获折算成银钱、粮草再发给他们也就是了,灵石倒是能节约下来。” “而且咱们还可以遣人去越国境内,用略高的价格收粮,到时候越国府库自然拨付给蛮人的粮食要少上许多,到时候咱们定然能招募到不少吃不饱饭的蛮人。” “哈哈,四金,你果然长进了!”岳正欣慰地拍了拍水四金的肩膀。 嗯,确实是个好主意!这些蛮人反正忠诚度不高,先这么用着!此事不过是岳正心血来潮的试验,若是不成也无所谓,这些蛮人倒是可以好好笼络,以示笼络人心之意。 这时候他又高高飞起,笑着拍了拍手,而后向着这些蛮人允诺道:“尔等力大,若能完成今日的训练,当赏酒肉!” 岳正的允诺顿时让下方的蛮人喜笑颜开,原本以为只是能吃饱饭,没想到居然还有酒肉提供,一时间这些蛮人对岳正可以说感恩戴德,稍稍用神识一扫,岳正能看到这些蛮人的天灵上闪烁着金光,似乎已经对岳正献出了他们的忠诚。 秦王府招募蛮人入军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很快在各个蛮族部落中传播起来,有些时常饿着肚子的蛮人,也是待不住原本的部落,纷纷向着瀚海城这边行进过来。 “怎么回事?瀚海部的人都疯了吗?他们怎么敢去投奔岳正狗贼!”骨伽罗大声怒吼着,他心中出离地愤怒了,要知道他一向将十二蛮部视作自己的禁脔,从来不想其他人插手蛮部的大小事务。 “回禀大祭司,咱们都没收到这些消息!或许,只是下层的一些蛮人!”旁边的蛮族小厮也是连忙应道。 “下层蛮人也不准,谁让他们这么干的?”骨伽罗冷冷地喝骂道,不想旁边的小厮又捧了几张羊皮纸过来,很是胆怯道:“大祭司,这是各个部落的缺粮情况,他们说下头已经有人吃不饱,要我瀚海那边跑了” “什么,这帮蠢货!”骨伽罗抢过羊皮纸,情绪很是低沉地看了几眼,而后低声咒骂道。 第1054章 林赫动怒急出矿 “什么,你说岳正已经在招募蛮人了?” “狗贼!”听到骨伽罗的禀报,越皇林赫猛地往旁边的圆桌一砸,直接将这件黄杨大木打制的圆桌打得稀碎,眼神已经有些赤红色,口鼻间微喘着粗气,显然是愤怒至极。 看着低着头的骨伽罗,林赫心头怒火直冒,又是质问起来:“你的那些蛮众就这么不听你的命令?想召回他们,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瀚海部毕竟不同,咱们之前那场仗让瀚海部心里有个疙瘩,上次瀚海部派人来借粮,旁边的郡守直接拒绝,这才导致” “越皇,您且好好看看!咱们蛮部过得也是凄惨,吃完上顿没下顿,您看是不是找人多拨付些粮食呢?”骨伽罗盯着林赫质问道,昔日林赫也曾吹嘘,说要给蛮部中人提供吃喝,可看看如今,这吃喝的问题依旧是老大难。 听了骨伽罗的质问,林赫也是放出自己的气势,压得骨伽罗后背冷汗直冒,而后就听到耳边极为森冷的质问声:“怎么,你们蛮人没有粮食,就不准备为我越国征战了?” “不不不,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骨伽罗连连摆手说道,他感知到营帐外还有两道道境气息,要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怕是想活着回去都难。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我就告诉你一句,有我林赫在,你们十二蛮部就永远是我们林氏的部曲!”林赫极为蛮横地说道,却是让骨伽罗心中极其不是滋味。 骨伽罗抿了抿嘴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能不能给我们拨付些粮食过来,现在蛮部中说是投奔秦王府就能吃上饱饭的信息越传越远,有些下层蛮人,我已经有些弹压不住了!” “你催什么催!” “当朕调拨粮食不要时间吗?”林赫很是生气地说道,凶悍的气势继续向着骨伽罗压了过去,直把这老迈的蛮人祭司压得满面通红,心中别提多憋屈了,好歹是一尊道境、一族之长的人物,居然像是孙子般被教训着。 心中很是沉重,越京之中那么多圣境高手,随便派些人拿着乾坤袋到处去派发粮食,能用得着多少时间,他们蛮族只有十二蛮部,不是有两百蛮部,这十二蛮部分发下安定人心的粮食要多少时间? 分明就是搪塞,想到这里,骨伽罗也有些心灰意冷,随即摆了摆手,情绪很是低落地说道:“既然陛下已有时间计划,那老臣就不催促了,只希望陛下看在我蛮部大众还算忠诚的份上,早日放粮,老臣告退!” 说着,他对冷峻威严的幽殿再无留恋,径直向着外面走去,两边粗犷夸张的纹路雕饰,甚至无法吸引他一丝一毫的眼光,有的只是内心深深的担忧,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他哪里还有对十二蛮部的掌控力。 那边坐在寒铁大椅上的林赫,面色也是森然如墨,他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你们两个来下!” 高高的铁台,上方是林赫闭关的幽殿,整个建筑浑然一体,是用一整块黑色的天铁凝练而成,上方是用莫名兽骨直竖而起了摩楞塔,在越人的信仰中,这是能够跟弘教无上大法天沟通的圣物。 两道人影散出微弱的幻光,只见两位道尊齐齐出现在了林赫的眼前,其中一人红衣血影,在影凝身的过程中甚至能听到隐约的禅唱之声;而旁边那人黑衣绰衫,脸上一脸的邪气,关键凝身之物竟然是无数只虫影。 如果岳正站在这儿,必然能认出这个昔日的对手来,红衣之人自然不用说,弘教的教主林轮转,而旁边这个黑衣男子,不是方源贼子又是何人,没想到他居然也到了道境,怕是要轮到佛宗的那些和尚们头疼了。 “你们看看,到处都是缺粮的!” “魔域那帮子疯魔,就知道到处杀人,天北都督府,多好的地方,愣是让这群人玩到快没人了!” “我的大军想在其中补充点粮草都不行,还要从遥远的越地运过去,这些夺过来的地方,虽然广袤,但现在就是鸡肋!” “现在岳正那个狗贼,居然把歪脑筋动到了蛮人的头上,他领地广袤根本不缺粮,倒是可以这么玩,我们呢?征服了这么一大片地方,人都被魔域这些狗崽子杀了个精光!” 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魔主宁尘喊过来当面对质一番,他们是不是修炼傻了,哪有这样杀人的? 下首的方源也是莫名地笑了笑,似乎打心眼里也在嘲笑着魔人的短视,他向着上首的林赫拱了拱手,继续追问道:“陛下,那个矿点还有多久能挖完,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找佛门的那些人嘛报仇了!” 听到方源如此急切的言语,林赫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意从旁边的架子上翻找良久,直接抛给他一个蜡丸,笑着说道:“方源蛊尊自己看!朕自己都没看!” 连忙捏碎手上的蜡丸,把其中的内容细看了两遍,方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冷,向着林赫拱手答道:“回禀陛下,臣刚刚看了内容,负责的守将居然说要一两年的时间!” “什么,怎么这么久?” “灵石没有多少,最多也就是几千万上亿,现在居然要耽误我们这么长的时间,简直就是延误战机啊!”林赫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他看了看下首的二人,有些期冀地问道:“两位,这速度有没有办法快一些?” “朕看南方那个小子极不顺眼,就想发兵好好地教训他一番!”听着林赫发狠的言语,却是林轮转摇了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却见方源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向着林赫介绍起自己的方法来:“陛下立的是天道大势,而我地道之法本就是跟天道相对,我蛊道之中有替代之蛊,不过代价颇大,怕是要以国运代灾劫,不知道陛下可愿意?” 林赫脸上的青筋稍稍抽了抽,如此代价,他哪里愿意,连忙冲着方源摆了摆手,却见方源却是有些失望地微微一叹,似乎心中很想跟岳正那边做过一场。 “方蛊尊,我越国本就底子不厚,全靠我们戮力齐心方才能和晋国分庭抗礼,之前几场大战已经颇为耗费元气,当缓缓蓄力,而不是狂攻东方!” “陛下,这岳正不是招徕蛮子吗?我们不如多派些大胃王过去,好好消耗消耗他秦王府的粮草,也可以让这秦王帮着咱们养兵!”林轮转倒是出了这么个主意,却是让林赫皱起了眉头。 他看了看林轮转,意味深长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你也知道那些个憨憨蛮子,根本没有什么心机,怕是咱们让他们过去,他们就真的投入秦王那边了” 听到这里,方源也有点啼笑皆非,要是他有决定权,这一堆蛮子早就被他炼成“人山人海”蛊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屁事! “那就挑选下,嗯,臣觉得让骨伽罗去挑选比较好!”林轮转冷笑着说道,言语中很是阴冷,像是挖了个陷阱个那个老梆子跳。 “你啊!好,好,谁让咱们养不起这些蛮子呢!”林赫无能为力地摆了摆手,心中很是失望,自己的那些先人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将这些蛮人驯服,现在居然要把这些驯服好的蛮人送出去,他心里能好受才有鬼了。 “派人,给栖鹤郡的矿山加派人手,告诉那里的矿监,不要怕死人,一天到晚几班倒,灵石矿的开采一刻都不准停歇,朕要把工期缩短到最短!”林赫冷冷地说道,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回去。 待在瀚海城多日的岳正,却是收到栖鹤郡郑恭的消息,心中也是微微一惊,知道自己要重新布置瀚海城的防务了! “四金,我准备再派两个圣境将领过来!你这里估计要开启战端啊!”岳正面色森冷地说道,对越国人有如此动静也是一点也不例外。 说着就把郑恭写的一份请安折子递了过去,水四金看了其中内容也是微微一愣:“越国增派了挖矿的人手,几乎日夜不休?” “呵呵,看来是我在这里,触动了越皇林赫的敏感神经!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伸出他的獠牙了!呵呵,倒是想看看谁厉害些?”岳正冷笑着,似乎也在期待这一场大战的到来。 不过根据他的猜测,越国第一个要打的对象,或许并不是他,要知道那秦川都督府可比岳正的地盘好捏多了! “四金,要不要我派人把你换回去,要是栖鹤郡的灵石矿脉挖完,你这里转眼就会变成火药桶!”岳正看了看水四金,也是郑重地询问道。 “愿为王爷马革裹尸!” “只是四金有一样,稍稍有些担忧,最近来投奔咱们的蛮人,太多了些” “哈哈,这有何难,你也挑一挑,好的就用船送到川北,不好的,你在瀚海外围建立哨所给他们戍守,稍稍给些粮食养着便是!” 第1055章 魔道凶残绞杀烈 整个大陆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似乎在酝酿着后头的惊涛骇浪,像是谢将明战死的消息虽然掀起了一些波澜,但很快又被世人忘得干干净净,也只有同时被封王的岳正、李谨多唏嘘两声罢了。 “谢安,你要下山?”道盟大派玄妙宗的宗主安羽真人向着自家的徒儿询问道,只见谢安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冷声回答道:“我谢族突遭大变,若是无人力挽狂澜,怕是整个宗族都要因此衰微,到时候沦为寒族,我是不能不出手!” 听到他如此之言,安羽真人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去意已决,自己即便再强留于他也没有什么意思,无奈地挥了挥手,向着谢安叮嘱道:“你家如富贵流光,是以汝叔父谢将明无有德行,致有所败!” “师父,徒儿晓得,还请师父安养身体,若是能成行,不如将咱们玄妙宗搬回去,毕竟多年前,玄妙、玄意本一家” “咱们这里,如今离魔域太近了些,虽在北凉,但终究不保险啊!”谢安很是诚恳地劝说着,不想却是激发了安羽老道的牛脾气,他重重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有些气愤地说道:“徒儿,你快下山去!我宗除你之外,亦有三大圣境,道境不出,我等何惧?” 脸上露出丝丝的苦笑,谢安知道自己临别时的一番劝说,算是让自己这位师尊生气了,但为人弟子,不能不提醒两句,但想想自己家里的一堆破事,谢安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又向安羽老道再拜了一次,随即御风离去。 “痴儿,痴儿,家族传承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安羽老道看着谢安离去的背影,也是有几分唏嘘,对于他们这些道门修士而言,凡俗之情种种都是虚妄,他们所追求的往往就是天道的无情。 宗门中的盘罄又敲击了几声,仿佛在为优秀的弟子离宗而感到悲戚,稍稍抬了抬头,安羽老道看到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就准备按照宗门的日常,给弟子们去讲经,可是刚一站起,外面的铜钟盘罄就发出很是急促的声响。 “这是敌袭?”安羽老道一想到自家最为优秀的弟子白日里的提醒,心头就莫名生出些许的悔意,要是自己能听两句劝,哪怕在宗门外围多放些巡逻弟子,现在就完全有时间能够将护山大阵开启,哪里像是现在完全被动。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正是宗门中另外两个圣境,一个是安羽老道的师弟安淼真人,还有一个他的徒弟石赞,看着两人惊慌失措的神情,安羽老道心中微微一沉,继续质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师兄,是魔宗之人杀上门来了!”安淼真人急忙禀报着,心中就想着师兄这里能不能打开护山大阵,这样也能多支撑一些时候,却还没等安羽老道说话,就听到外面一阵“桀桀桀”的声音,像是乌鸦口中叫出的报丧声。 安羽真人神识一扫,瞬间变了脸色,整整有八位圣境将他们玄妙宗周遭围住,若是不帮弟子们杀出一条血路,怕是整个宗门都要因此而灭,此刻的安羽真人倒是微微有些庆幸,好在谢安不在这里,否则他玄妙宗的真的要被灭绝了! “师弟,石赞,除恶务尽,我们只有拼了!”安羽老道虽然看着年纪大了,但气势上却是丝毫不差,他手掌一挥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掌门玉剑,而后径直飞了出去,就要和外面的魔道圣境对拼,他扫视一眼,倒是看出了八魔圣是个什么样的配置。 血宗、骨宗圣境各三人,阴阳宗一人、毒宗一人,这些人倒是真的来灭门的,出手之间毫不留情,玄妙宗那些根基深厚的天境弟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几轮厮杀下来,不是化为脓血,就是被吸走了精气,彻底变成一具白骨。 倒是那个毒宗圣境的手段最为狠辣,只见他大手一扬,无数的毒雾飞散,接触到这些天境弟子身上,瞬间化成了飞灰,再无活着的可能,看到眼前的一切,安羽老道记得脸色赤红,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长剑当即一挑打出数道剑气青光,就往这八个魔圣的位置杀了过去。 到底是老牌的圣境,一出手就将面前几人嚣张的气焰给压制下来,他清剑扫动又是挥出几十丈的清光,当头就砸向了毒宗圣境的脑门,后头的安淼和石赞看到宗主如此烈性,亦是上前一起御敌。 一时间此处清光与血色齐舞,但跟过来的魔道弟子可不会饶人,不少受伤的玄妙宗弟子纷纷被魔道弟子补刀,血腥味在此处弥散,急得安淼真人眼珠赤红,手中长剑打出无数道剑芒,而后烈烈劲风将魔道弟子击飞。 却是人还没回过神来,两个穿着黑袍的骨宗圣境就杀了上来,两道白森森的拳劲满是阴冷,安淼道人耳边甚至能听到无数的阴风呼啸,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向着旁边的几个魔圣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之中到底谁在阴自己。 剑锋往四周挑动,十几缕的青蓝色剑芒护住他的周身,却是想挡一挡这些个魔圣,却是突然身后遭受重创,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掀飞出去,那些青蓝色的水系剑光也被血气染得通红。 “师弟!魔人,该死!”安羽老道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心惊不已,看着围攻他的几个魔人,心中也是发了狠,激荡起浑身的法力,根本不管自己的防御,就要和魔人拼命。 一时间他绝强的气势将面前的几个魔人给压制下来,旁边的安淼也是咬咬牙,继续调动法力和两个骨宗魔圣激战着,倒是弟子石赞入圣境的时间不长,完全被对面的阴阳宗魔圣压制。 毒宗圣境手指朝着石赞的身后一点,腥臭的秽光就往石赞脊柱撞去,本来抵挡阴阳之力就感到独臂难支,感知到身后的劲风更是有些无能为力,那边安淼已经注意到了石赞的情形,知道眼下再不出手,这个弟子怕是凶多吉少。 丹田处猛然爆气,从他身形上荡出一圈的青蓝色涟漪,身形就像燕子般用极不可思议从两个骨宗魔圣中钻了过去,而后剑尖轻点显出青蓝色的气罩,意图挡住无边的毒气。 却是陡然间气罩变色,原本已经受了伤的安淼真人面色也是一变,比之刚刚要苍白不少,他又往自家师兄那边看了看,安羽也仿佛心有灵犀般抬首和师弟对视一眼,知道自己两个今天恐怕难逃一劫,不如给宗门留些火种。 “徒儿快走!我和你师叔为你拖住敌人!”安羽虽然老迈,但一身决绝的气势还是将阴阳圣境给惊离,而后他长剑一扫直直朝着四周几个圣境打去,一边狂战一边还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了什么。 听到师尊的传音,石赞也是满眼的不舍,但他们一向接受宗门的教育就是宗门为大,如今要是不速速离去,怕是整个宗门的传承都要断绝,空中忽有亮光传来,无数黄纸纷飞,在安羽师尊的提醒下,石赞抓住安羽丢过来的储物戒指。 毒宗圣境看出他们的意图,连忙开口大叫道:“你们拦住那个圣境小子,这两个老东西心怀死志,怕是要拖住我等” “哈哈哈,这话你们说晚了,石赞还不快走!”安羽老道豪迈地大笑着,丝毫不顾忌周围忌惮的目光,刚刚被他抛出的黄纸,渐渐开始发出巍峨的神光,这些神光聚合到一起,仿佛如山般地朝八个魔圣压了过去。 看到这样的光芒,毒宗的圣境到底经验丰富,暗自咒骂道:“居然是破魔神光,我等需要运起魔光战斗,否则必然为其所压!” “毒宗!”安淼真人也是咬牙切齿地骂道,嘴角不停地涌出黑漆漆的毒血,知道自己已然命不久矣,但看到石赞离去的背影,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些魔圣对石赞的离去并不在意,他们在天北都督府大肆杀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逃走的圣境都有好几个,要是拼死追击,剿灭天北道门的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呵呵,都去死!”安淼真人脸上闪过一丝决绝,而后大吼一声,在几人面前选择了自爆,而安羽似乎得了安淼的提示,先一步用法力将自己全身变得虚化,而后眼含泪珠地看着安淼羽化之地。 狂躁的爆炸之力扫动着四周,原本的山门彻底变成了废墟,却是没想到血宗圣境化作滔天血浪直接将这些喷涌的力量吸收了个干净。 “桀桀桀,老道,你以为你们自爆就能杀了我们?魔主大人早就给了应对之法!”一个血宗圣境大手一扬,安羽老道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像是潮波在涌而后面色变得赤红无比,像是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 第1056章 道盟商议请诛魔 血色漫洒,白胡子老道跪倒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只剩下空荡荡的皮囊,不知过了多久,石赞带着一群人回到此地,一看到自己的师尊跪在那里,整个人立马惊叫了起来:“师父,师父!” 后面是道盟十几个圣境,看到这样一幕,也是眼神冷厉,心情更是不由自主地低沉了下来,他们也是各个门派的宗主或是长老,倒是也生怕自己的宗门碰上这样的灭顶之灾。 “是血宗,安羽道长的精血被抽得一干二净,此地也有自爆的气息,是安淼真人!” “魔道如此凶厉,将此事完整地报送给李玄道尊!此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是啊,两月以来,天北都督府的一些门派惨遭灭门,最起码有九位圣境道友陨落!” 几个圣境也是焦躁不安地谈论着,倒是石赞被触碰到了心中痛楚,旁边的几个圣境玄修也是心中不忍,连忙上前询问道:“石赞,你宗门已毁,不如来我宗住下,再徐徐图之?” 听着旁边众人貌似好意的言语,石赞也是拘谨地点了点头,也是开口回绝道:“不了,我准备去投靠我那师兄,也好借助他们谢氏的力量光复我宗!” “是极,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贵宗大师兄还在,他也算是我道盟中惊艳才绝的年轻人之一,有他在,贵宗复宗有望!”旁边的圣境也是开口赞道,心中对于玄妙宗的弟子质量也是称赞不已。 不提这边众人怎么料理后事,那边道盟之中已经炸开了锅,李玄即便一脸的严肃,还是不能压住大殿内几乎快沸腾的声音,这次倒是无当道尊率先发难,向着上首的李玄质问起来:“李玄道尊,你不是魔域不敢妄动?” “这十几个被灭门的宗门怎么说?”无当脸上也是闪烁着丝丝恨意,要知道刚刚被灭门的玄妙宗和他们玄意宗关系匪浅,玄意更是超脱于玄妙,甚至隐隐高于玄妙。 李玄面色也极不好看,似乎低估了魔域的残暴,他抬了抬眼帘,看着站在他不远的无当也是反问起来:“师弟有什么办法?” “请诛魔令!”无当道尊拱手说道,似乎对于此策极有信心,却见上首的李玄摇了摇头,似乎心中很是忌惮,根本不愿意用出这样的法子,无当道尊也是着急地追问起来:“师兄,眼下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再不行动起来,只会被魔域各个击破,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道盟永远在这,他们翻不了天!”李玄很是强硬地说道,远处的绝神和神焰听到他这话也是苦笑起来,心中暗暗想着他们这个师兄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要知道魔域中人也不是吃素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些时日就能灭掉他们这么多宗门? “绝神,你觉得我请诛魔令的主意,对不对?”无当道尊向着绝神真君询问道,似乎要在另两位道尊那里得到支持。 诛魔令本就是正道宗门约定俗成的规矩之一,只要颁布诛魔令,无论是官、散、佛、道、儒等修士,都需要勠力同心将天下的魔患赶回魔域去,以往也颁布过诛魔令,取得的战绩更是震惊世人,到如今还有道盟众人对数千年前的诛魔大战念念不忘。 “我记得上一次诛魔还是在李朝时,当时几场大战令魔道凋零,我觉得我等亦可如此!”绝神真君斟酌了下言语,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神焰,你怎么看?”无当又向着神焰问去。 这神焰倒是难得滑头一次,他向着三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神焰修为最低,全听三位师兄的。” “呵呵,你个滑头!”无当笑着指了指他,也是转过身子,看向了那边的李玄,像是等待他说出不同意发布“诛魔令”的理由。 却见李玄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看着无当问道:“李朝是李朝,天下还没崩碎成这样,你难不成能肯定?我们只要颁布了诛魔令,就一定有修士会来呼应我们?我看不见得?若是再出个什么差错,我们道盟的威望还要不要了?” “师兄,若我们再不施以雷霆手段,那我道盟才真真是颜面扫地!”无当道尊也是慷慨激昂地争辩道,听了这话,李玄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的无当,也是继续问道:“你觉得我们颁布诛魔令,到底有几人会响应我们?” “南北晋争斗不休,佛门对弘教的警惕远远超过魔域,秦王岳正,他那里就有两位魔道的道尊,怕是诛魔令一出,他并不会响应!”李玄冷冷地说道。 “两位魔尊?”绝神真君也是惊诧不已,看着上首的李玄,像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李玄笑着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算筹,语气幽淡地说道:“道境之数,都是我算出来的,岳正那里,稍稍推测下,所谓魔尊,不外乎宁红和那位花宗宗主!” “不如我派弟子去问问?好叫师兄知道,是女弟子!”绝神真君苦笑着说道,眼下他们强势的道盟居然到了有一天需要用美人计的时候,上首的李玄也是轻笑两声,所谓“道子用心,道女用命”以渡凡尘,既然这样,就让绝神试试! “那便这般,若是岳正愿意响应,我们就颁布诛魔令!”李玄苦笑着说道,心情却是越发沉重,没想到他们道盟青黄不接之下,居然被魔域搞得如此灰头土脸。 几日之后,身怀使命的白汝卿第一次踏足岳正的地盘,心情也是复杂不已,万生滋缘、慧剑而不能斩,索性随它去!可没想到绝神真君居然让她来贡南寻岳正! 飞临贡南,问明王宫的方向,她绝美的娇颜之上满是对昔日美好的追忆,也不知这样的王者还记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位女修,心中依然对他有几分痴缠。 “这位姑娘,王宫重地,闲人勿进!”戍守王宫的红衣军看着白汝卿气质不凡,也是连忙客气地提醒道,白汝卿点了点头,也是开口说道:“我来自道盟,唤作白汝卿,与你家王爷有旧,还请帮着通禀一二。” “原来是白仙子,我这就帮您禀报!”红衣军的女将也是连忙应道,心中暗暗揣测,这不会又是王爷的红颜之一!王爷真是荤素不忌,居然连道门女冠都不放过 清幽的避暑竹居中,岳正此刻在拟定着一些调兵的计划,却是听到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梅瑄叩门道:“王爷,王爷,有故人前来,我已经把她领了过来,可以进去吗?” “故人?”岳正衣袖一挥,径直将眼前的计划书还有各种各样的山川地图收起,随后对着外面说道:“进来!让我看看是谁?” “王爷多日不见,倒是让汝卿有点想念呢!”一袭白衣,犹如莲花般的笑韵,清幽的香风随着清风不断往岳正鼻子里钻,看着旁边的梅瑄,岳正也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先行出去。 岳正走上前,看着这个昔日的故人,白皙的脸颊上稍稍有些疲惫,散乱的发丝也没有了昔日的光泽,像是带着无数风尘而来,抚摸住她的肩头,笑着问道:“南来一路是不是累了,先在我这里歇息几日?” “哎,哪有王爷这般清闲,倒是带着些目的而来,真是让王爷见笑了!”说着,她手捧一枚玉碟将它递给了岳正,拿起一看,岳正瞬间明白了她所来的目的。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此事?”岳正有些玩味地询问道,仿佛对于白汝卿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他把玉碟放在了自己的竹桌上,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里可是有两位魔尊,怎么可能会去应什么诛魔令!” “难道我来当这个说客也是不行?”白汝卿绝美的容颜上陡然现出几分愁容,有些苦恼地问道。 “美人愁绪浓,怎能拂其意?我虽然怜香惜玉,但你也知道这是天下大事,非如此就能轻而易举决定的,我想其他一些势力,并不一定会跟魔域交恶,毕竟天下”岳正看着白汝卿冲他眨巴着眼睛,也有几分欲言又止。 静静地在这屋中走着,岳正倒是想到了什么,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儿,就把她按在了座椅上,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此事我还得好好斟酌、斟酌,一来和我的谋臣商议一番,二来那两位魔尊也得劝上一劝。” “就依郎君所言,我就在这多住几日,郎君可切莫让我失望!”听着白汝卿的话,岳正也是苦笑着皱了皱眉头,他巴不得削弱道盟的力量呢!茂沼之人的言语犹在耳畔,让他小心道盟,但如今道盟却要这般,着实让他感动惊诧。 “你们道盟有的是高手,又何必去找这些炮灰,帮你们去灭魔?”岳正也有些不解地问道,却见白汝卿摇了摇头,向着岳正解释道:“天北不少道门遭难,我们道盟哪里还有那么多实力?” 第1057章 南国之刺激怒血 烛火晃晃而动,杜守微微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石笔放下,而后起身伸了个懒腰,旁边的小厮连忙上来提醒道:“老爷,算算时间,这个点我们也该回府了!” “嗯,回去!”杜守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最近一系列繁杂的事务,让他这个东南行省布政使都感觉到了力不从心,自从岳正把投诚过来的东方世家众人安置在了故宋之地,这些世家和原来的地头蛇就斗得极为激烈。 像是他刚刚在看的一起“争地案”,就是宋地之人和东方世家中的罗氏签订土地买卖协议,罗氏已经交了定金,但宋人又中途反悔,高价卖给了本地的豪强大族,听说这大族是青秀书院朱仁理的母族,这下两边各执一词,互相攻诘,把杜守更是弄得头大不已。 就连他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心里都在暗暗想着这事,毕竟此事涉及颇广,不仅他要一碗水端平,估计贡南那边也有人盯着,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整个东南就难以治理了。 夜半的宋都街道格外寂静,只有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倒是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马车的一前一后各有三十员精兵护卫,樊声武还特意挑选的悍卒,这段时间,连带老将樊声武都不大安稳,到处都是请托吃酒之人,让这位东南总督心中极为烦躁。 此时,杜守眼珠微微圆瞪,似乎感觉到了莫名的杀气,他赶忙拿出自己的大笔,冲着虚空就写了个“护”字,清光下降护住了杜守的全身,而后只听外面劲风呼啸,像是有股极强的力量朝杜守的马车砸来。 只听“砰”的一声,杜守的马车整个被赤红色的血腥气撕碎,无数的木屑飞溅,定睛一看其中竟有清光之护,面色瞿瘦的杜守,冷冷地看着攻下他的三个刺客,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来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魔门血宗!该死!” 三人早有默契,两人一前一后就封死了杜守的退路,而另外一人运转血宗功法,就向着保护杜守的士卒杀了过去,烈烈的腥风吹动,一个个金甲的士卒眨眼间倒地,即便身经百战的天境士卒,也无法和这些血宗圣境相对抗。 喋血街头,被吸走血气的残躯倒了一片,口中喷涌着鲜血的甲士心头极为不甘,恨恨地看了血宗刺客一眼,而后手掌恶狠狠地朝着灵气弹一按,狂暴的灵气风暴在街面上涌动,一下子让城中之人发现了不对。 尤其是年迈的樊声武,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从旁边的架子上抓了一把刀,就直直往刚刚灵气纷涌的地方飞去,感知到灵气风暴,三个刺客也是面色一变,他们没想到秦王府的灵气弹居然是直接爆开的。 要知道寻常的灵气信号弹都是击到天空,才会直接爆开给其他人提醒位置,他们这些刺客自然知道该怎么在灵气弹还没爆开时将它解决掉,可万万没想到秦军的灵气弹居然能当即爆开。 “速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刚刚杀人的血宗圣境大吼着,然后自己就如血剑般地加入战局,这下子压力全部给到了杜守这里,他清亮的眼神里满是坚毅,大笔如椽猛地一挥,又一个“护”字在他们面前显现。 三人从前、后、上这几个方向朝着杜守攻来,极致的血腥气让人微微色变,杜守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拿出全力,否则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自己的忌日,大脑飞速转动,也是想到了功法之中的杀招“春秋笔法”。 只见他手中的玉笔笔尖的锋芒处像是沾染上了点点赤红色的墨汁,虚晃晃地往空间上一点,整个空间震动像是为周遭蒙上了一层迷雾,三位血宗圣境也是一愣,他们只感觉到不远处的杜守似乎有些不对,看着像是在咫尺之界,但又仿佛隔着万万重大山。 没有时间再让他们犹豫了,三人汇聚法力手中陡然出现了粗壮的血鞭,然后重重地朝杜守的方向打了过去,血气如龙似能冲宵,看到这样一幕,杜守也是咬了咬牙,继续向着玉笔上输送着法力,三鞭挥来却是打到一半再也打不下去,像是被什么莫名的气息挡住一般。 面色之上稍稍露出丝丝苦笑,杜守知道自己的法力耗竭在即,若是还没有援军到来,怕是真要被这三个血宗刺客刺杀在这儿了,倒真是心想事成,就在他这一式“春秋笔法”即将失效之际,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声。 “大胆贼子,安敢欺负杜先生!”樊声武终于赶来,如此汹涌的气息,也是让城中的世家有了动静,像是沈铮锋还有沈溪澈也都匆匆往这边赶,只见樊声武老迈的身子护在杜守的身前,那三个血宗刺客对视一眼,也是知道事情再不可为,也是径直飞起向着远处遁去。 三道血光像是流星般往北方而去,却是正好撞在了沈氏父子前来的方向上,又是传来几声巨大的暴响,显然是在远处又对攻了一轮,而后三道血气才踉踉跄跄地远去,似乎再没有了刚刚凌厉的气势。 “杜先生,你没事?”樊声武看着面色煞白的杜守,连忙上前很是关切地询问道,只见杜守摆了摆手,指着地上的尸体道:“皆是秦王虎贲,你看看还有没有能救回来的?” 樊声武神识一扫,面色之上也露出极致的冷意,很是愤恨地说道:“该死的魔崽子,血气被吸食殆尽,没得救了!” “哎!着人厚葬,发函给兵部,请一等抚恤!”杜守面色阴沉地说道,那边沈氏父子赶来后,看了看杜守,却是还没等他二人说些什么,杜守便拱手下拜道:“多谢两位施以援手!守定会向王爷禀报,不知两位能不能在布政司中待一段时间,以防贼子再来!” 沈氏父子对视一眼,知道杜守是在给他们送功劳,也是连忙点头应了下来,随即在几人的护送下回到自家府邸,一在家中坐定,杜守就急忙拿出折子给岳正写奏报,那边樊声武亦是如此,不久之后,红色布包里揣着两本奏章匆匆传送到了贡南。 一见是最高等级的红色布袋,传送主事不敢怠慢,连忙唤来当值的锦衣卫,让他安排加急送到王宫之中,却是深夜之中,岳正歇在何瑄云的殿中,正在享受着这女子温柔的服侍,假寐的状态瞬间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是谁!” “什么事?”岳正有些恼火地说道,用锦被把何瑄云雪白的身子盖住,而后自己大大喇喇地走了出去。 开门一看,梅瑄顿时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红色袋子给他递了过来:“王爷,说是宋都郡送来的急折,要用最快的速度递送到您跟前!” 嗯?这么晚来叨扰我?宋都的?岳正本能地觉得不妙,眉毛一挑直接从梅瑄手上接过布袋,而后打开布袋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却是扫视了几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血宗,该死的,去把白汝” “罢了,明天我再找她!”岳正看了看天色,也是不忍这个时候打扰她,回头看看那边榻上的何瑄云,也是探着怯生生的小脑袋看着他,向着梅瑄挥了挥手,却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等会,别走!” 说着,岳正一把揽住梅瑄的腰肢,而后把她抱进了屋子,霎时间,梅瑄羞得把头埋得低低的,像是不好意思极了,倒是里面的何瑄云掩着小嘴盈盈而笑,王爷能这般表现,可见事情并不算太过紧急。 “王爷可小心着点,可别把梅姐姐给颠坏了!”何瑄云也是红着脸打趣道,梅瑄也是眼珠圆瞪,似乎根本不相信如此灵俏的人儿居然会说出如此浮浪之言,一时间整个人都是惊住了。 直到岳正的大手抚摸上她的鬓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岳正有些担忧地问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可从没见过有半夜给你传过信的!” “呵呵,不知道谁买通了杀手,三个血宗杀手刺杀东南行省布政使杜守,幸亏沈氏二人和樊声武赶来,否则我就要痛失一员文臣。”岳正虽有红尘乐事可做,但刺杀之事终究在他心里埋了一根刺。 梅瑄也知道这白汝卿是为何而来,原本觉着王爷并不会去响应道盟的“诛魔令”,明显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血宗杀手如此作为,怕是完全激怒了王爷。 要说她也在王爷身边伺候良久,渐渐也是摸清楚了岳正是个什么脾气,要是没有点怒火,自己会像大海中的扁舟那般连绵不绝嘛!倒是那位白姑娘,原本以为她和王爷是那等关系,可没想到王爷居然放着嘴边的肉不吃,硬生生将这位绝色姿容的白姑娘晾了好几天。 要知道若是几年前的岳正,怕是直接会应下白汝卿的所请,但如今他已经是个心性极其坚韧的枭雄人物,怕是不会被美人儿的三言两语打动,要不是这刺杀的契机,怕是这事也办不成! 第1058章 乐游北山与美人 初生的太阳迸发着它灼热的光芒,整片大地显出勃发的生机,感受着比之师门还要浓郁的灵气,白汝卿也是有些心惊。 灵秀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湖面,她突然有几分愁苦,竟然不知道跟谁去倾诉,原本当做知己一般的男人也是避着自己,要不是之前风尘仆仆极为辛苦,怕是她内心的倔强早就催着她离开这一处地方了。 “把人家安排在你的后宫中,真当我是那种轻浮的女子?”她言语中虽然有些俏皮,但眸子却是变得渐渐清冷起来,女子就是这般感性,若是岳正不过来温言抚慰几句,怕是他们两个的情愫真的就要一刀两断。 秀气白皙的小耳朵微微动了动,而后她有些期待地看着门口,只听岳正站在门外问道:“汝卿,我能进去吗?我带你去贡南北山去游玩一番,也让你看看我的基业。”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看你的基业做什么!”白汝卿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也是嘴角翘起,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嘛!” “你要是不拒绝,我可就进来了啊!”岳正站在房外,也是笑着说道。 拨撩女子的心弦,岳正可是老手了,见内里白汝卿并未开口拒绝,也是满面春风地推开了房门。 只见穿着白色仙翩服的白汝卿,她半托着小脑袋坐在临水的窗柩边上,神色幽淡,眼眸似花,如雅如芳,曲颈鹅华,若山谷之静怡兰花,恰海泽其动韵明珠,让人顿生亲近之感。 她宜嗔宜喜的俏脸流露出莫名的意味,杏眼瞟动向着他有几分嗔怨道:“你这人!怎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了?人家什么时候允许你进来了?” “呵呵,你又没拒绝,走,看你这些日子正是烦闷,我带你去看看风景,贡南北山虽无九岳之壮,但也不失其雄壮,正好排遣排遣你心中的郁躁!”岳正言语温润,白汝卿也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来人,备马车!”向着门外的侍女吩咐着,而后径直牵起白汝卿的小手,就把她往外面拉,岳正什么手劲,白汝卿有心拒一拒他,不想整个人就被他拉着走,莫名其妙地就上了去往北山的马车。 王宫在南,要去到北山就要横穿过整个贡南城,行进得极快的马车已经到了城中,原本就听说贡南繁华的白汝卿也是掀开车帘,很是好奇地向外探看着,却见两边都是屋舍俨然,根本没有什么商铺开着。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贡南繁华吗?怎么两边一点点热闹的景致都看不到?”白汝卿也是好奇地问道,他们坐着的马车行进的速度极快,甚至比风灵马儿在战场上跑动的速度都要快上好些。 岳正也是拨开车帘指了指地面,很是自得地说道:“这是贡南衙署通往王宫的快速道,非官身不得在其中走动,传送阵要是有什么急事,或是六部中有什么急事,也可以快速地来向我请示。” 见白汝卿似乎对市井生活有些兴致,他也向着驱车的张游吩咐道:“绕路,去贡南最繁华的定南大道,让我们的白仙子好好看看我们贡南是怎么一个繁华!” 张游点了点头,也是会意随即向着另一边的侧道驶去,数十息后,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耳边突然传来躁动的喧嚣声,两人已经到达了集市之中。 掀开车帘的白汝卿变得格外兴奋,一双灵秀的眸子不停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仿佛无比的兴奋,她指着路边的一处小店道:“呀,你这里居然还有蛮人,我只是听过他们褐肤披发,身有纹身,大多高壮,或有奇异之貌!没想到是长这个样子。” “呵呵,有蛮人又有什么奇怪,我的军中最近都招募了蛮人,这些蛮人除了食量大些,真真是顶好的兵!”岳正开口称赞道,一时间也是勾起了白汝卿的好奇心,她眨巴着眼睛倒是想看看这些蛮兵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有如少女般的白汝卿,岳正也是在一旁微笑着,要知道这位白姑娘的岁数可是要比他还要大上十岁,看来真是在山上待了不少的时日,居然还保持着天真烂漫的性格,真是难得! 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丝,她身体微微一颤,倒也没有开口拒绝岳正的动作,她脸上似乎闪过丝丝悲戚,冲着岳正开口感慨道:“岳正,我的师父,前些日子陨落了以后怕是没人迁就我我好害怕!” “怎么?怪我没有迁就你?” “不过我倒是改了想法,这道盟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岳正摩挲着她瘦削的锁骨,也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同意了?”二人此刻已经到了北山之上,白汝卿也是惊喜地问道,岳正看着她绝美的螓首蛾,轻轻挑起她尖俏的下巴,邪魅一笑地问道:“留下来?陪我登临这世间的高峰,如何?” “就像是今天这样吗?”白汝卿意味深长地问道,岳正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冲着她挑了挑眉毛反问道:“你说呢?” “看这大好河山,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比如这次,我本不愿出这个头,但世间之时,吾想隐身,但终究有人不会让你如愿”岳正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疲惫,终究让白汝卿动了些恻隐怜郎之心。 她也是转身看着岳正,知道眼下道盟有求于岳正,是她最好脱离道盟的机会,她冲着岳正笑了笑,而后毅然决然地拔出自己的道簪,猛地往远处山崖中一抛,双臂环住岳正的脖颈向着他撒娇道:“能不能帮我找个发簪来?” “呵呵,这还不简单?”岳正手中陡然出现两颗灵石,而后神识朝着远处的贡南城中一扫,找到城中最大的首饰店,而后整个人周身荡出空间之力,只见手上白光一闪,两颗灵石不见了,只有一柄玉白色的簪子被他捧着递到了白汝卿的面前。 不敢置信地眨巴着双眼,白汝卿轻轻掩住了自己的小嘴,真是个荒唐王爷,她眉目含情道:“哪里有人用空间之力来偷东西的,你这啊!还是个王爷呢!” “哈哈哈,我哪里有偷东西!你哪只眼睛见到我偷了?”说着,岳正心情愉悦地捏了捏白汝卿的琼鼻,又是继续解释道:“我刚刚可是有付了灵石呢!按照他们的标价,我这可是十倍的价格!” “这个地方,算是我的龙兴之地,若是有一日建立皇朝,即便不在此地定都,我也会将之设立为陪都之一,时不时来住些日子!”岳正看着远处的大城,有些感慨地说道。 白汝卿美目中也是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若是岳正真的自立,毫无疑问,他是如今大陆上实力最为强大的势力,即便是继承了叶晋国祚的南北晋却是远不如他。 “北地你就别回去了,我派信使跑一趟道玄路,算是先将此事议定,等到道盟发布诛魔令,我第一个起来响应就成!”岳正揽着白汝卿的纤腰,很是关心地叮嘱道。 整个天北都督府是越发地危险,就连很多老牌圣境都陨落在这魔、道两家的大战之中,像是白汝卿现在又没有了师尊的护持,绝神那个老梆子说不得又会拿她来做些文章,索性直接霸气外露将她强留下。 微微低着脑袋,面颊之上满是赤红色,白汝卿也是娇羞地说道:“哪里有你这么干的,万一人家传你荒唐无度,和我们这些出家人不清不” “我都不怕,你还在意个什么,回头我就说你留下来为我讲述道门清修之法,想来道门那些人巴不得将道统传到南方呢!”岳正也是抛出了一个大果子,就看这些道门中人能不能接住了。 要注意,这里是道门,而不是道盟,如果想要在南方发展,岳正定要这些宗门和道盟保持距离,否则绝对不会让他们南下传道的。 白汝卿一听这话,知道现在北地动乱,岳正这个条件给出来,怕是真有些宗门会考虑南下呢! 看着她羞红的小耳朵,岳正心中也是更加来了劲,在她耳边继续嘀咕道:“如果咱们在宁崖聚众,来一场佛道间的法会,你说这般,有人会南下吗?” 岳正已经在为未来在做准备了,他所占据的土地广袤、人口亦是众多,但终究有名有姓的宗门稀少,即便不能招揽过来,结下个善缘也是不错,要知道南北晋都是停了一些宗门的赏赐,以至于南北两晋有些供奉已经是人心浮动。 “北方都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你把人手往南面招揽,我的那些师伯们可不跟你拼命才怪呢!”白汝卿轻笑着说道,她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岳正的算计,但她估计这等阳谋,怕是没几个人挡得住! 第1059章 诛魔令出秦王应 “你是说汝卿她不回来了?”绝神真君看了看眼前的使者,也是心中郁郁但又不好发作,这白汝卿是他们神道宗最为知名的女弟子,可现在竟然成了岳正的禁脔,到时候,这道盟上下该怎么看他? 不过,秦王岳正倒是个不错的归宿,如今天下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继续让汝卿留在北地,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就真对不起她逝去的师父了! 道字本无情,奈何人修道,他绝神卡在这道尊二转迟迟难进,或许也和这些有关系?神识一扫,面前这个使者也是个圣境,但所用的修行之路,似乎和正常的修士完全不同。 绝神也是好奇地看了看他,笑着问道:“使者是哪里人,这一身修为是?” “鄙人文礼,原是在夫子座下听儒,奈何秦王虎踞宋境,夫子为我宋地苍生考虑,献祭天地,我等这才得了夫子的恩荫,能在这秦王府中做事!”文礼也是慷慨激昂地说道,仿佛对孔德成牺牲一事极为得钦佩。 面色微微一凛,绝神也是想到了孔德成的种种,也是微微一叹:“夫子求索,为心为道,我等不及,我刚刚说秦王有令,这令是什么?” 知道此人为儒门之修,绝神也没有什么兴趣再聊下去,便径直问起秦王是个什么命令,既然白汝卿能留在贡南郡,想必此事应该是成了,可惜以后再也没法施展这样的“美人计”了。 绝神真君也在唏嘘感慨着,要知道这白汝卿可是道盟第一美人,姿容绝代、后辈弟子中根本没人能跟她媲美,想到这里,绝神也是微微愣神,对面的文礼也是朝着绝神一拜道:“我主允了此事。” “只要道盟一出诛魔之令,我主定然有所动作!”文礼却是没说这岳正到底要做什么动作,绝神听到他这样讲也是点了点头,自己这也算是完成了李玄道尊交代的任务。 说罢,便唤来弟子接待文礼,自己则道玄路荒寒郡而去,他要把此事禀报给李玄,他们道盟也该出手了,这些时日似乎又有些天北都督府的宗门遭了毒手,即便素来和魔域有暧昧的灵药宗都吓得不轻,甚至听说已经开始商议迁宗之事了。 一路的风景无暇观看,似乎魔域宁尘也是有些分寸,道玄路这里的宗门分毫未动,也就是天北都督府的宗门倒了大霉。 修士如此,就别提凡人如何!总之一身血肉不是成了血宗、骨宗修行的资粮,就是自己的尸体成为了尸宗的武器,可以说万里人烟寂灭,数座大城人空,真可谓是苍生浩劫! 但是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包括他岳正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以至于这些魔道中人越发地嚣张,这几月最起码剿灭了几十个正道宗门,导致道盟这里已经酝酿着反击,若是道盟反制,又将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杀戮。 没有多少亮光的大殿中,绝神正向着上首的李玄禀报着:“盟主,咱们现在应该能发诛魔令了?” “可,你和无当带队,神焰做副手,再带上五十位圣境,去天北都督府给我好好拔一拔这些魔道的毒草,哼,真当我李玄是吃素的吗?”李玄想到被他一手压制的宁尘,也是心生鄙夷。 “是,师兄,我这就去!”绝神点了点头,却是李玄手中掐算,而后又是问了一句:“那女娃儿在南边不回来了?” “是,不回来了。”绝神点了点头,神情很是诧异,不知道为何师兄会关注这些小事,李玄道尊点了点头,也是感慨道:“也好,就当是先积个善缘!” 眨了眨眼睛,绝神也不明所以,但有些事,他不会多问,道盟能屹立多年,从亘古中走来,自然有它存在的秘密。 “这是诛魔令,我且打出它,让它在大陆环绕上几圈!你们也给我出手!”李玄冷峻地说着,随即他浑厚的道元不断往诛魔令中涌动,只见这诛魔令上也是散发着青红色的肃杀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李玄面色稍稍有了些疲惫,他直直将这诛魔令往远处一抛,这东西像是有了灵魂般不断往远处飞去,而被它青光所照耀之人,脑海里也是多了这么一句话:“道盟法令,请为天下诛魔!” 这诛魔令的速度极快,飞跃无数数关城,所有的大陆百姓似乎都听出了道盟的意志,这是要跟魔域的人斗到底啊! 飞跃到天极郡上空之时,这诛魔令直接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此间的主人发出号令,但是皇宫中的叶继却是沉默了,他只需要手指轻轻点动,便能在诛魔令上附上他皇朝之主的意志和命令。 手指微微抬起,却是写到一半的手指又重新放下,似乎并不愿意附和道盟的命令,要知道整个皇朝掌权之人不少都来自于北地豪族,若是想要拼命怕是早就拼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罢了,罢了,朕这个皇帝做的真没有意思,怕是我那舅父根本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叶继苦笑着脸摇了摇头,又是轻声一叹,上空的诛魔令像是有灵一般,感知到他的犹豫与退缩,便也直直朝着远方飞去。 北晋、南晋、周王府都没有人主动来响应此事,他们已经被有如虎狼般的魔人吓坏了,亦或是这些魔人并没有继续南下的想法,所以他们愿意坐山观虎斗。 “道盟法令,愿为天下诛魔!”荡漾的青光已经照耀到秦王府管辖的土地之上,在诛魔令一进入秦王辖地,他就感知到了这股青光,而后放出自己的运朝之力,向着所有秦王辖地的百姓倾诉起来:“魔域暴虐,致使天下生灵涂炭!” “吾愿拨乱反正,以定乾坤矣!”岳正清朗的声音,一袭黑色王袍站在明月之下,他的模样仿佛传遍了整个秦王辖地,所有的百姓亦是心潮澎湃,要知道这其中有不少人就是来自于天北都督府,要不是魔域之人,他们用得着这样流离失所吗? 有了岳正的起头,凡是从北地流落过来流民,一个个也是向着空中跪下,向着上天祈求道:“请秦王殿下拨乱反正,以定乾坤!” 浩荡的清气不断往空中涌动,无数的秦人也跟随着这些北地流民跪下,岳正的灵台之上,也有无数的金光冲刷着,让他整个人亦是神魂清明不已,双目之中更是涌动着光芒,待到那诛魔令到达贡南的上空,他也是立马有了动静。 手指朝着空中一点,而后烈烈的神光涌出,朝着天上写到:“秦王为天下,请诛魔!” 这话一写,只见诛魔令的谶语中就有了两句,而后这诛魔令带着青光和金光又向着远处飞去,而“秦王为天下,请诛魔”的言语也是遍传整个天地,凡是有人族的地方,都知道了道盟和秦王岳正都跟魔道不是太对付。 浩荡之光,当为天地之表,只见宁红和冷冰娇也是齐齐飞起,二人向着整个北地飞去,她们都是魔尊对于杀戮魔修自然是没什么顾忌,若不是宁尘远在狱山,加上有岳正的劝说,怕是她们两个当即就要杀奔过去了。 而在诛魔令的鼓动之下,一些道盟的圣境修士跟随着三位道尊,也是往天北都督府而去,他们是带着命令而来,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天北都督府的魔患给镇压下去。 原本还算是人口稠密的固原郡,现在则是变成了空荡荡的鬼城,唯有行进在其中的腐尸,才隐隐告诉着世人,此地原本是人间之城,似乎在城中的某处地方,似乎有股阴气在搅动着。 负责此城的神焰真君,指了指那处阴气搅动之地,也是冷声吩咐道:“那里应该是魔人的炼尸之地,你们去绞杀掉那些魔修!” “是,神焰道尊!”跟随着他的七个圣境也是拱了拱手,随即向着阴风翻滚之地杀了过去,但见一道长剑在空中不断地翻转,而后因为法力加持而变得巨大的长剑猛地就朝着下方劈了下去。 “轰隆”一声暴响,只见地上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滚滚阴气从中逸散而出,几个魔道尸宗的圣境修士也是阴沉个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也是因为尸宗加入的晚,宁尘也只分配了些偏远的地界,虽然说因为死尸较多让这些尸宗弟子破境极快,但是对他们而言,旁边的道盟就像悬在头顶上的紫色雷霆,随时都有可能劈落下来。 这不他们还没炼上几具神尸,道盟的人就这样杀奔了过来,远处还有个道境的人物死死地盯着他们,看来这次真的是陨落在即。 “杀!”倒是尸宗的人先行开了口,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但身为魔人的桀骜还是让他们向着道盟几圣杀了过去,手掌一挥,只见天空中陡然出现了十几具凶悍的魔尸。 瞬时间,七个道圣就气红了眼,只见这些魔尸中,有一个就是先前陨落的道圣,尸体居然被这些魔人炼制成了尸傀! 第1060章 斗破天北压魔焰 “呵呵,亵渎!去死!”神焰真君原本只是看看,并不想出手,但是奈何这些尸宗之人做的太过分,居然敢把他们道圣的残骸炼制成他们尸宗的武器,这样怎么能忍? 只见他大手一挥,烈烈的焰火就朝着下方压了过去,一圈圈的紫火不断灼烧着这些魔尸,还没等尸宗的人反应过来,他们辛辛苦苦炼制的尸体就被烧成了一堆飞灰。 “噗,神焰你居然以大欺小,你”一个尸宗的修士气不过,指着远处的神焰真君就直接开骂,不想还没说上个两句,一个道盟圣境就直接举着长剑杀奔了过来,烈烈长剑汹涌而无情,像是能绝灭掉眼前的一切。 旁边的尸宗魔圣看到这样一幕,心情也是变得崩溃无比,看到这些道盟修士居然还趁机杀来,眼中也是闪烁着杀意,而后也是举着拳头冲了上了,一个个倒是看着尸气滚滚,像是极为恐怖的样子。 但道盟这些人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底线,尸宗修士的大半战力都在他们的尸傀上,现在尸傀被神焰给毁了,自然也没了什么战力,长剑挥洒但见人头飞起,刚刚气势汹汹的魔宗修士,就这样直接丢了性命。 “除恶务尽,一个不留!”道盟中人对于这些魔域的圣境也是恨极,手中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要知道要不是这些魔崽子乱来,他们还在洞府中修炼,哪里会来到这么个鬼地方! 是的,要是原本的固原郡还值得看一看,但现在的固原真是个鬼地方,不仅城中没有人烟,还都是死气,素来喜欢灵气充沛之地的道盟修士,哪里受得了这个? 神焰真君看了看下方,也是没有感受到一丝丝活人的气息,也是微微一叹:“世间之残,莫过于此!”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衣袖挥了挥,只见满天紫火纷飞,朝着城中落了下去,有些在城中晃荡的腐尸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有的甚至还傻愣愣地走上前去,用不似人的眼珠看着这一团团的火焰,直到紫火将它们完全吞噬,它们才发出一声声鬼叫。 “道尊,我们后面去哪?”旁边的道盟圣境继续询问道,似乎对于刚刚这等厮杀根本不过瘾,神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去南边看看,那边是天北都督府残存的一些势力,我们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人勾结魔道。” 是的,天北都督府中有人跟魔域勾结,要不是种种的情报送到魔域之中,一盘散沙般的魔域,哪里有这样的行动力对于天北的宗门形成压顶之势! 不仅仅是道盟在行动,宁红和冷冰娇这两位女魔尊也开始了她们的行动,岳正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对于狱山的恨意非但没有减少,而且随着魔域的大举南下,她们心头的炽热之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索性放开让她们去天北好好杀戮一番,也算是自己响应道盟的“诛魔令”! “红姐姐,你说道盟这些人为何在这形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发布诛魔令呢?”冷冰娇疑惑地问道,她从少时接受的教育就是“斩草要除根”,不清楚这道盟为何如此迟缓。 魔人入侵天北的时候不管,魔人杀戮边城百姓的时候不管,魔人意图大肆入侵时这才很是傲慢地出手,最终还落得眼下如此狼狈的一个摊子! 宁红御使着自己的黑玉殿,向着寂静的山岭看了几眼,这才收敛自己的道元,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真当道盟没有实力,将我们统统诛绝?” “他们有的是实力,只不过他们需要我们魔域给他们弟子压力,需要给这天地之人一个理由,一个他们道盟继续存在的理由,因为有魔,才需要这些所谓代天行事、代天诛魔的道盟修士!”宁红冷声说道,一下子就点到了关键的点上。 “道盟有这么大的实力吗?”冷冰娇一下子愣住了,却见宁红朝她伸了伸手掌,冷冰娇一下子就明白了。 “走,红姐姐,我们先端掉一个魔宗据点再说!”冷冰娇玉手轻轻往空中一指,但见无数的花瓣向着远处飞去,像是在探索着远处有没有人烟般,宁红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王爷因为王妃的关系,倒也没那么排斥魔道!” “天地生死寂灭,一切都是轮回罢了,有的大帝负责繁荣,有的大帝负责枯寂,世间原本总在这样的轮回之中,可你看看,现在还有轮回吗?”宁红意味深长地笑道。 冷冰娇刚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宁红冲着她摇了摇头,刚到嘴边的言语随即就压了下去,只见宁红朝着远处一指,笑着说道:“那山上有血腥味,怕是血宗的人建了个血池!” 花瓣飞回,原本的白花瓣儿,此刻好些也是微微沾染了些许的血丝,冷冰娇微微上前嗅了嗅,冷笑着说道:“这些血蓄了大概有两个月,倒是让我有些讶异,难道两个月血宗之人都没将它们吸食殆尽?” “呵呵,不然你以为魔道的圣境哪里来的?”宁红笑着说道,却是冷冰娇皱了眉头,有些不解道:“他们不在北地好好弄血修行,跑到我们南方搞刺杀做什么?” “呵呵,我的傻妹妹!你以为刺杀之事,真是魔人做的?”宁红也是笑了。 “那不然呢?”冷冰娇也是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地反问道。 “道盟和魔域对拼多年,你当这其中就没个暗子什么的?”宁红此话一出,瞬间颠覆了冷冰娇的想象,她没有想到这魔、道之间,居然有这么多的羁绊! 见她脸上神情变幻,宁红又是一句暴击:“所有的宗门之中,也只有我魔宗法门是最容易弄到的,道门之中若是心无定之人,也有转修我们魔门功法的,宁尘前面再推两任的那位魔主,就是道盟来人。”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冷冰娇人都快懵了,居然还有这等秘密,却是宁红没给她继续思索的时间,指了指下头,继续说道:“走!该我们出手了!” 说着,她聚出阴阳二气,在手中凝聚成一条长鞭,然后重重地朝远处打了过去,但见天崩地裂,长鞭像是直接捆住了大山的上半部分,而后宁红硬生生地一拉,直接就把山峰从中间拉断,而后犹如火山口一般的血池出现在她两的面前。 腥臭的血池不断翻滚,看得两女也是皱起了眉头,血池中似乎有五位血宗魔圣在其中修炼,他们齐齐朝着天空看去,有个不认识两女的新魔圣大笑着说道:“桀桀桀,上天待我等不薄,居然派来两位美人” “住口,该死的东西,你要害死我们吗?”一个年长些的血宗修士是看过冷冰娇和宁红的,他赶忙上前拱手说道:“后生晚辈不懂事,冲撞了两位魔尊,还请勿怪!” 魔尊?刚刚说话的那个血宗新晋圣境脑瓜子嗡嗡的,还没等他开口向着两女道歉,却是胸口一痛,人手一般的孔洞从他胸口裂出,阴阳之力仿佛在撕裂着他的神魂,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用血气恢复。 磅礴的力量像是在冲刷他的经脉,还没等朝过一息,这人就已经化成了齑粉,消散在整个天地之中,看着如此凶残的一击,另外四个魔圣浑身也是抖得跟个筛糠般! 宁红收起自己的玉手,也是嘲讽一般地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原来就这样?不是说你们血宗恢复能力无双嘛!我这才刚刚挥了挥手,你们这就挡不住,着实让我有点失望呢!” 听着宁红如此言语,老者连忙求饶道:“宁红道尊,我等同为魔道修士,不知能不能饶我等一命呢?” “呵呵!”宁红冷笑一声,手掌微微在空中拍了拍,只听四声炸响,四人齐齐在血池中爆开,似乎把她们下方的血池染得更红了些! “冰娇,这血池你拿去种花!不过切记别被他看到,不然你又要挨”宁红掩嘴一笑,却是把冷冰娇弄了个大花脸,冲着她娇嗔道:“姐姐你怎么这样!” “呵呵,他不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我记得你那天还拿绳子给他了”宁红继续打趣道,只见冷冰娇苦笑着连连打出无数道花瓣,向着下方的血池而去,很快这些花瓣变得血红无比。 冷冰娇也是幽幽开口道:“我还是先把这些血气先行炼化!万一他看到不喜就糟糕了!” 说罢,一朵朵鲜艳的红花出现在冷冰娇的手上,一朵朵就真是用这些血宗的血气炼就,待到此处血池一空,两女才继续往北行进,她们结伴而行,怕是没有四个道境实力的修士齐齐出手,怕是根本拿不下她们。 “按照夫君所说,最好能和道盟合作,拿下一位魔尊再说,也好让狱山的宁尘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宁红冷声说道,看着远处的大城,眼中满是杀气。 第1061章 两方合力谋血魔 这是盛产玄黄之气的玄黄郡城,之前的岳正和此地的玄黄宗倒也有一番故事,但现如今这玄黄郡城再无昔日的气度,仅剩下的恐怕只有凋零,宁红冷冷地指了指城中的某处地方,很是鄙夷地说道:“是骨宗还有毒宗那些地老鼠!” “杀了他们!”冷冰娇本能地有些不喜,皱着眉头满眼杀气地说道,她身拥繁花就好像轻灵的仙子,欲要摘取那些魔人的性命。 暗沉沉的大殿,似乎是原本的督矿府,在大晋鼎盛之时,凡天下灵山大川之产出,晋国朝廷都要插手掺和一脚,那时候即便是道盟也要给大晋朝廷缴纳不菲的赋税,这督矿府就是那时候来的。 白皙的柔荑在空中微微一拂,莫名的香气就在两人周围萦绕着,似乎很是嫌弃下方的气息,只见用寒铁铸就的殿道上,满是凡人的尸骨,有的骨头已经被剃了个干净,有的则还是腐尸的状态,恶臭恐怖的模样让人无法直视。 “这些老鼠真是恶心!比血宗还令人作呕!”宁红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笑容,她多年以前就跟骨宗、毒宗有些龌龊,此时见了这些人又在做些天怒人怨之事,心中又是愤恨不已。 浑厚的道元在丹田酝酿,她雪白的玉手微微朝地上一点,只见原本暗青石铺就的广场上显露出阴阳鱼的图案,阴阳二气在其上不停地转动,像是地面陡然生起旋涡,将所有的尸骨都全部卷了进去。 殿中的几名圣境魔修原本还在议论着怎么炼制更厉害的尸毒,但现在感知到殿外的种种气息,也是一个个面露惊恐的神色,带头的白骨骷髅用极为恐怖的声音喝问道:“谁到底是谁来了,威压颇大!” 听着白骨发出的嘶哑声音,毒宗的老者也是蹙了蹙眉头,手掌冲着殿外的方向微推,只听呼啸声过,暗沉沉的大殿就这样被打开了,眼神瞟动间便能看到外面汹涌的阴阳二气,毒宗老者却是脱口而出:“魔主大人!” 眼神稍稍一变,刹那间便知道自己喊错了,只见绝色红衣女子站在天穹之上,冷冷地看着自己,周身浩荡的魔气喷涌着、勃发着,毒宗老者也是颤抖着弯下了腰肢,向着外面的女子拜道:“宁红道尊,饶命!” “呵呵,饶命?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把我认成他?”宁红心中出奇地愤怒,她玉手又是一挥,只见高大的殿宇顿时分崩离散,有的木屑即便撞在了这些圣境身上,他们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惹到上面这个魔女,真的是要死人的。 眼神又往这几人站立处一瞟,便洞悉了这五个圣境的实力,四个骨宗的、一个毒宗的,三个骨宗修士虽是圣境,但法力极度虚浮,很明显这三人的修为是后面堆出来的,怕是这千千万万尸骨的功劳了! 看着宁红魔尊极为不善的眼神,五人在毒宗老者的带领下也是直接跪了下来,他们忙不迭地求饶道:“宁红道尊,求看在同为魔道的份上,饶我等一命!” “嘻嘻,我说要杀你们了吗?”宁红掩嘴娇笑着,妩媚动人的气息仿佛能勾起每个人心中的欲望,五人心情刚刚一松,却听到宁红向着旁边的女子探问道:“冰娇妹子,你看看这些人跟你有没有龌龊,要不你来动手?” “我也好瞧瞧你刚刚凝炼出的那朵血花如何?” 听到魔女如此不着调的言语,五人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却是冷冰娇点了点头,手掌向着五人处一推,只见五朵血红色的鲜花向着这五人飞去,花色凄美而迷离,最令人称道的要算是这招不含任何的杀意,就仿佛闲庭信步间,某个美人儿丢出了几朵不喜的花儿。 对,就是不喜,或许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而言,有时候杀人就是这般的随意,一个“不喜”二字就能囊括无遗,五人齐齐出手,皆是用上了毕生所学,为的就是想从中逃得一线生机。 鲜花有艳,血色无光,骨宗四人的眉心之上,皆是出现了犹如红色花瓣的小点,而后四人直接倒地,邪花的力量依旧汹涌,将这四人的身体消弭了个干净,独独留下三个乾坤袋儿还有一个储物戒指。 倒是这个毒宗的长老稍稍强些,只见他脸色煞白,双手挡在前面放出紫黑色的毒气,意图挡住红花的攻击,冷冰娇又是轻笑一声,但见红花之上,光芒熠熠,花瓣的骨朵合拢像是又将力量凝聚几分。 只见红花慢转,莫名的气息牵引下,紫黑色的毒气仿佛也在慢慢消弭,毒宗老者看到这样一幕脸色惊得煞白,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仿佛在不断地流逝着,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上头,希望这冷冰娇或是宁红能饶上自己一命。 却是天边传来一声救命的声响,浩荡的清光从天那边卷了过来,原本在转动着的花瓣眨眼间停下,那老迈的声音倒是让两女听了个真切:“两位魔尊切勿动手,留个舌头!” “呵呵,原来是绝神你个老家伙!”宁红冷眼看着绝神真君如同流光般飞来,也是默运魔元流露出凶厉的气息,听说那个刚入宫的白女娃就是他们神道宗的,只消见了两眼,宁红心中就分外不喜,似乎她身上的气息与她们几个魔女格格不入。 冷冰娇听到这话,也是手掌回收,径直将那大红色的花骨朵儿收了回来,那边的毒宗老者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小命算是勉强保住了,但再往后还能不能活,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绝神真君感知到这两位女子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也是微微一愣,自觉并没有得罪她们两位啊!也是耐着性子,浅浅一笑道:“我那无当师兄就在附近,等下问了那血魔窝点,咱们一起杀过去!” “绝神真君的话,未免听着有几分软弱,怎么?我们过去就杀不了那人吗?怪不得要派白姑娘过来请人呢!”宁红又是惊叹几声,听到这话里的阴阳怪气,绝神真君也是苦笑起来,知道自己受了白汝卿的牵连。 有心再说几句,却是远处金光漫天,一位穿着紫色袍服的道人径直飞来,他朗声大笑着仿佛对于此次魔道之争信心满满,等到人影近前,宁红探看几眼方想起此人是道盟的无当道尊。 而看到宁红模样,感知到她身上气息的无当,此刻心头也满是惊诧,这女子道境三转?要知道自己多年前见到她,还不过道境一转,修为更是虚浮的很,但是现在再细细看去,完全不似多年前的样子!难不成羽化重修,真的对人影响这么大? “宁红魔尊、冷魔尊,咱们希望此次诛魔令能有不错的效果,即便无法杀上狱山,也是希望能诛杀一两位魔尊,当然我的目标是魔尊血厉,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无当知道宁红修为不下于他,语气中自然愈发客气。 只见宁红也是点了点头,扫了无当和绝神一眼,很是冷静地回答道:“可,若是两位行之有差,可别怪我们两个临阵退散,夫君来之前跟我们说过,不仅要小心魔宗的鬼蜮伎俩,还要小心你们道盟中人!” 很是干脆地把岳正搬出来当挡箭牌,绝神真君听到这话,脸上又是流露出几分苦笑,倒是越发担忧起白汝卿在岳正那里的处境,也不知能不能在众多敌视中生存下来? 他却是不知,岳正那儿还有两位女道尊,一位走剑道之路,一个走心道之路,当然幽月道尊原本也是道门修士,可惜被岳正破了道心,也只能是改换道途,她这际遇正好能来指点白汝卿。 “你说说,这血厉到底在哪?”冷冰娇却是逼问起那毒宗老者,他们应下诛魔令,一方面是岳正感觉到魔道的威胁越来越大,二来是她们和狱山魔道正统有着难解的深仇大恨。 毒宗老者就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般,看着宁红手里的阴阳气团,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假话,否则必然被宁红来个抽魂问魄,到时候哪里还有命在? 想到这里,他赶紧低下脑袋回答道:“现在在天北主事的是雷鸠雷魔尊,像是噬心和血厉都已经回了魔域,说是最近偶有所感要回去参悟!” “啧啧,算他们命好!那雷鸠在哪?带我们过去!”宁红冷声说道,只见这老者忙不迭地点起头来,生怕宁红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杀了,而后他讨好地说道:“雷鸠性情狡诈,建议几位道尊用阵法先将他捆住,然后再彻底绞杀掉他的性命!” “呵呵,阵法一事就交给我们二人!”无当也是主动揽下任务,似乎生怕两女将雷鸠放跑一般,宁红和冷冰娇对视一眼,也是点了点头。 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宁红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十来个布阵用的阵盘,笑着开口说道:“布阵用的阵盘就用我们的” 两个道人苦笑着对视一眼,也猜到了两女的戒心! 第1062章 合力围杀诛骨魔 无当和绝神做梦也没想到,两女居然能给他们这样的玉盘,即便他们有心做些什么,只要两女心神微微一动,怕是就能将他们所布置的大阵彻底给爆开! 当然这也是岳正教给她们的护身手段,自从听到茂沼中的人提醒他小心道盟的时候,他就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敲响警铃,甚至他还叮嘱过姚贞,凡是涉及到道盟的信息,一律要多审查几遍,待到没有问题后才能封装起来。 此次道盟发布诛魔令,原本岳正是想无视来着,但白汝卿来劝说,另外这诛魔令还是个极好收拢人心的手段,他这才响应诛魔令,向着北方派出宁红和冷冰娇二位。 他知道这两个女人心中已经把复仇的计划模拟了数十次,其中似乎也有先剪除掉宁尘党羽的计划,岳正索性顺水推舟,直接让她们来到这北地,在道盟的配合下先杀杀魔域的锐气再说! 魔域的这帮贼人,就像是蝗虫一般,整个天北都督府二十个郡,眼下怕是只有五六个郡城还有百姓居住,其他的郡城都被这些魔崽子给杀了个精光。 “雷鸠魔尊,他现在在寒山郡,那里远离天北腹地,要是形势一个不对,他便能逃回魔域去!”毒宗老者也是苦着脸说道,他知道这样一开口,以后他在魔域之中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那边无当道尊挑了挑眉毛,心中也是为这些魔修的狡猾感到咋舌,躲在寒山郡这可要怎么杀?要是稍稍一逃便能彻底进入魔域,到时候是追还是不追呢? 宁红仿佛是看出了无当道尊心中的为难,也是轻笑着开口问道:“无当道尊是不是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追入魔域之中?” “这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等此次就是为诛魔而来,若是不杀个骨魔、或是杀个血魔,这诛魔二字就休要再提!”宁红冷冷地说道,却是让无当道尊心有触动,他朝着宁红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了决断。 是啊!这道盟的诛魔令,弄了这么大的声势,如果只是杀了十几个圣境,这算得上什么诛魔,若是叫外人听了,说不定还以为他们不敢杀魔尊呢! 冷冰娇眨了眨眼,看着毒宗老者低头不语,心中也是大概猜到了他心中的顾忌,便也笑着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魔域去不了,难道就不能南下吗?” “南下?”毒宗老者很是诧异,却听冷冰娇继续开口道:“我王供奉阁中还在招揽圣境之修士,你若是没地方去,等会杀了雷鸠后,不如跟我们两个回去!” “多谢两位魔尊,多谢两位魔尊!”毒宗老者忙不迭地感激起来,眼神中透着丝丝希望。 宁红扫了冷冰娇一眼,也是往毒宗老者的身上停住,只听冷冰娇继续叮嘱道:“你若是入了秦王麾下,就收收你们魔修那无法无天的脾性,王爷不喜欢的!” “是,是,我一定守规矩!”毒宗老者一边带着路,一边笑着回答道。 远山如苍,云霭似潮,天地间仿佛独独剩下了孤寂,夜半时分所有的大城应该亮起灯火来,但是整个天北都督府的北部,像是完全变成了一块死地,城中的百姓死绝,就连城外的各个村镇也是被屠戮殆尽。 绝神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有些悲天悯人地说道:“哎,我等无能致使天地苍生遭受此等劫难,我等之罪也!” “呵呵,绝神老道,你发哪门子感慨,人家叶氏之人都没理睬你这诛魔令,要知道这些百姓都是他叶晋的子民,他们不保护、他们不心疼,你们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宁红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绝神也是落寞地笑了笑,便再也没说话了。 旁边的无当道尊,也是神情灵动,看着宁红竟然笑了笑:“宁红魔尊好口才,那秦王殿下能应我们这诛魔令,那是对这苍生有意了?” “呵呵,对苍生有没有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见色起意,要不是你们派那白姑娘过去,你以为他会当这个出头鸟?”宁红极为泼辣的言语,一下子堵上了这两个道尊的嘴巴,让他们一下子无话可说。 这时候,毒宗的老者转过头,向着几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提醒道:“几位麻烦收起你们的气息,若是让雷鸠感知到,惊扰到他就不妙了。” 四位道境也是连连用功法收敛气息,像是无当手持几个阵盘,然后还特意给宁红、冷冰娇看了看,这才径直在寒山城外把东西抛了出去,而后无当道尊才跟毒宗修士点了点头,示意他将雷鸠引出来。 毒宗老者苦着个脸,化成滚滚烟尘飞到寒山郡城上空,而后大声向着下方喊道:“魔尊、魔尊,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底下的城池已经成了白骨之城,无数的白骨骷髅就这样在街面上走着,就仿若身前一般,但独独是没有任何声音,若是寻常百姓到此一看,说不定真会被这恐怖的景象给吓晕过去。 而雷鸠的身形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此时城中上万骷髅齐齐抬头看着上方的毒宗圣境,而后其中一骷髅重新化作人身,而后大声质问道:“老毒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跟着你一起出去的那些弟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雷鸠满是狐疑地质问道,却见毒宗老者很是会表演,竟然抹了抹自己的眼眶,像是在擦拭自己的泪水一般:“都没了,都没了,道盟他们颁布了诛魔令,咱们弟子损失惨重” “就你一个回来了?嗯?让我搜魂看看!”魔道之人就是狠辣,即便是对待同样的魔道修士,也是一样的凶残狠辣。 却是一个清冷女声幽幽地说道:“雷鸠,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本能地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雷鸠便往声音的来处一看,整个人的魂魄差点被骇得飞起,只见宁红和冷冰娇齐齐站在天穹之上,她们皆是眼含煞气地看着自己,汹涌的魔元威压已经开始朝着他涌了过来。 根本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了,再不逃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说着,雷鸠便直接化作烈烈的乌光,向着西面的魔域准备逃窜,却是刚要离城之时,玉色的清光挡住了他的去路,真是无当道尊和绝神道尊两人,他们死死地盯着雷鸠,浑身也是冒出了杀气。 “你们道盟怎么跟魔尊勾结,你们这是乱来,乱来!”雷鸠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对付他一个道境一转的魔尊,整整来个四个道境,这是必杀的死局啊!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眼神已经变得赤红无比,他身形动了动,只见下头所有的白骨枯骸全部融合在一起,又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他手中亮光一闪也是冒出一柄骨棒,而后恶狠狠地向着四人威胁道:“你们想要来杀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无当,还跟他客气什么,速战速决!”宁红却是急躁,手掌一挥,雷鸠的脚下仿佛萦绕着黑白的两种气息,轮转之间仿佛要将他的神魂给彻底撕碎掉。 感知到这样一幕,雷鸠的脸色也是顿时生变,他恶狠狠地看着宁红,就准备召出无数的骨刺向着她杀去,却是不想后头满是清光照耀着他的肉身,像是要彻底将他新得的血肉摧毁。 要知道在成就魔尊之前,他只是个骨头棒子而已,现在有了血肉之后,他不知多爱自己的这副身体,但是道门的清光这是要剥夺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啊!实在不能忍了,雷鸠心中火气大盛,手中白气一推,就形成了一面骨盾挡在面前。 他动了动鼻子,哪里来的香气,要知道这寒山城已经被他们杀成了白地,阴寒的地域能有什么繁花,不好!是冷冰娇的邪花,糟糕,我的神识怎么变得这么迟缓! 面色之上陡然生出些惊恐,可是还没来得及想法子应付冷冰娇的迷幻花雨,却是一道金光直取他的双目,是绝神老道他正施展着自己的绝学,四人齐齐出招只需各用一击,就已经把雷鸠克制得死死的。 看来自己败亡只是时间问题,雷鸠被这几招压得连自爆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他脸色苍白地左支右绌,而后向着四人尖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判处魔道,只求活命!” “尔之求饶,我等不要,你可问过这下面千千万万的冤魂,他们愿不愿意接受你的投降?”无当道人大声痛斥着,他手上的清光越来越盛,而雷鸠手上的骨盾都快被这光照给融化,一声血肉仿佛也被灼烧起来。 他死死咬着牙,盯着无当看道:“你们道盟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早早为什么不来,现在居然有脸来斥责我?你们不配!你们不配!” 第1063章 雷鸠陨落咒四尊 被雷鸠的一番言语气得脸色通红,绝神真君再不犹豫,手掌连连拨动打出道道金光,凶厉厉的模样像是要直取雷鸠的性命。 此时的雷鸠被束缚住,根本没有办法挪移自己的身形,只能运起骨针朝着那缕缕夺命金光撞在了一起,只听“砰砰砰”的爆响声,震得雷鸠坚硬的骨骼也是有些发麻,他咬咬牙心中默默呼唤起他深埋于地下的大军来。 城中的石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齐齐扒开,但见无数白骨从地底爬出,它们一个个飞跃而起向着四位道尊的位置撞了过去,似乎要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帮助自己的主人脱离眼下的困境。 “呵呵,困兽犹斗!但也只是枉然!”无当道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心神微动之间就已经把自己控制的清光照了下去,那些因为魔气而诡变的尸骸,就仿佛是冰块遇到了阳光般,一下子开始了它们的冰消雪融。 感知到自己的骨兵竟然挨不住无当道尊这几下,雷鸠也是眼神大变,他冷冷地看着宁红和冷冰娇,直截了当地说道:“两位若是能让出一条道来,我愿意投奔秦王,为他鞍前马后,无有怨言!” 听到这话,绝神和无当两位也是齐齐色变,这是要把自己给岳正当奴仆用啊!万一这两位魔尊同意,那岂不是个麻烦事?却是不料宁红往冷冰娇那处瞟了瞟,示意她可以说上两句话,冷冰娇倒是对雷鸠此人极为熟悉,倒是一口就堵死了雷鸠的投降之路。 “呵呵!我们王爷可不敢收留你这样的,你这一身修为大半是劫你师尊得来的!”听到冷冰娇戳穿自己的禁忌,雷鸠的眼神瞬间变得狠辣无比,他冲着冷冰娇咆哮道:“贱人,贱人,你们花宗怪不得死绝,就是因为你那乱嚼的舌头啊!” 这番言语又是击中了冷冰娇心中的痛处,她眼眸变得更加凌厉,手指一点,无数的花瓣向着下方落下,雷鸠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力不断被某些东西抽走,甚至上方的花骨朵因为抽走他的生命力,竟然还开花了 飘零的花瓣变得晶亮无比,雷鸠只感觉到从骨子里被抽走一缕一缕的生命力,心神变得格外冷峻,他知道近日是难逃大劫,索性是恶狠狠地看向四人:“好,你们好!要杀我是不是,我自己动手!” 他冷笑几声,随即从身体之上爆发出绝强的光芒,阴冷的气息萦绕在天地之间,尖利的手掌猛地在自己的皮囊上一撕,大片大片的血肉直接被他抓了下来,看着就是极为骇人的模样。 四位道尊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冲着雷鸠直直打出他们的攻击,只见无当道尊手上清光汇聚的一面小镜子不断照耀着,但清光连连闪动之下,雷鸠身上的白骨魔气却是没有减少一丝。 那边绝神真君手指朝着雷鸠处一点,但见空中霹雳金光如潮,直直朝着他雷鸠刺了过去,但是这些金光行至雷鸠周身三丈处却都悬停在了空中,像是被一股绝强的力量给挡住了一般。 宁红冷冷地看着雷鸠,倒是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秘术,也是笑着说道:“雷鸠,你这么耗竭之前收集来的白骨之髓,构建出这难以摧毁的白骨之域,怎么?以后是不过了吗?” “姐姐,他的白骨之域还能坚持多久,要是我们毫不停歇地攻击,他应该也扛不住多久!”冷冰娇在宁红旁边询问起来,娇娇柔柔的声音里却满是杀气催逼,而雷鸠此时也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像是已经心存死志。 “我们小心点!这老家伙要跟我们拼命了!”宁红脸色阴沉地说着,倒是那边道盟的两人有些不屑一顾,像是绝神直接开口道:“一个道境一转之人,甚至这魔尊的修为都是强行拔高上来的,有什么招数还能对我们形成威胁?” 听到绝神话中的鄙夷之意,雷鸠又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在已经有些疯狂的雷鸠眼中,谁敢小觑他,他就要将自己的恨意全部倾泻到他的身上,毫无疑问,绝神应该是赶上了这么个“好时候”! 血肉翻滚着,雷鸠似乎又变成了圣境时的“白骨观”,他喉咙处的血肉已经被挖开,只能用喉骨摩擦来发出声音,他恶狠狠地说道:“死,你们都该死!” “伟大的魔神啊!从亘古中来,到深渊中去,我以我的血肉、我的骨骸祭奠、诅咒,只要他们某一天亦遭横死!”雷鸠这样的言语,说得四人齐齐色变,他们没想到雷鸠居然这样决绝,要用这种方式跟他们拼命! 烟尘漫飞,眼前白骨精一样的雷鸠已经羽化,可是那邪厉的气息无时无刻地已经缠绕进了几人的身体,宁红眼中闪过莫名的金光,手指尖莫名地往某处一点,才没让她的脸色有如冷冰娇那样灰暗。 最为倒霉的是绝神真君,也不知是不是雷鸠对他重点照顾,无数的诅咒灾劫全全往他身上缠绕了过去,若是后头一个不在意,恐怕绝神真君真的有陨落之危。 倒是冷冰娇和无当道尊还好,冷冰娇面色灰败之后,她倒是有法子抑制自己身上的诅咒,毕竟他的屋宝来自一位诡异的飞头族,青竹居自然有抑制诅咒的功效,她化作一缕香风直入青竹居,而后屋宝缩小落在了宁红的手中。 这边无当道尊周身布满清光,不断开始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而后一缕缕黑气像是被拔除一般,只见这些虚晃晃的黑气从无当的身体飞出,又被清光冲刷一阵,随即渐渐化于无形。 看到绝神似乎中招,脸色变得极其灰暗,无当也是将手中的印诀向着他的身形照去,却是连连扫动几次,那绝神的影子依然呈现灰黑色,似乎这清光对绝神真君一点用处都没有。 “两位尊者,此间事了,绝神真君这个样子,我得带他回道盟请李玄道尊好好看看,先行告辞!”无当道尊见宁红神色变幻,也知道彼此都要寻些地方去拔除掉身体的诅咒,也就互相道别,然后匆匆离去。 玉手捧着青竹居,宁红也在用神识和冷冰娇交流着:“还好夫君临行之前传了我一缕运道金光,以庇佑我俩此行顺利,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解开诅咒。” “冰娇妹子,你怎么样,身上的诅咒之气能压得住吗?”宁红也是关心地问道,生怕冷冰娇因此受创而修为受损,要知道道境一转若是不修持已身,说不定也有境界跌落的可能。 只见青竹居的表面青光闪烁,内里传来冷冰娇有些虚弱的声音:“红姐姐,我没事,这青竹居里之前对诅咒之术的记载,勉强能压一压,咱们快回去寻王爷相助!” 听着冷冰娇的言语,宁红也知道轻重,随即放出自己的气势浩浩荡荡向着南方赶去,而狱山之中,宁尘却是眼珠圆瞪,急急忙忙往魔宗百圣阁赶,里面放了上百个魔道圣境的精血灵玉。 这里面暂时也存放着雷鸠的精血,若是雷鸠陨落,怕是这里面的灵玉也将破碎,宁尘修行之时一阵天人感应,已经发觉了天北的不妥,此时来到百圣阁也不过确定下此事,却是看到碎裂的灵玉,心中也是不由得冒火。 天下几年间已经陨落了好几位道尊,像是朝廷那里的周严、常胜,到他们魔域的狱山大长老,还有新死的雷鸠,再算算南边还有夫子孔德成,这算来算去,他们魔域损失不轻啊! “诛魔令!呵呵,道盟!”宁尘倒是不清楚敌视他的两个女人也参与了这一战,心中完全把雷鸠陨落的缘由怪到了道盟的头上,心中也在思索怎么能给道盟一击,杀我一个魔尊,我要你们死两个道尊! 就在宁尘算计之时,宁红也是回到了秦地,直接传送回贡南,急急忙忙寻找到岳正,这就让他帮着冷冰娇疗伤,清幽的竹居中,冷冰娇脸色煞白看着岳正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岳正却是微微一笑,径直开口道:“把鞋子脱了!” “啊?不是疗伤吗?脱鞋子做什么?”冷冰娇到底和岳正不似她徒儿那么亲密,一听岳正这般言语,整个人也是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岳正,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金光微弹,点出缕缕的神魂之力,而后这些运道之光就在她身躯之上不断耀动,虽是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疗伤,但冷冰娇终究有些不好意思,这完全是将自己给看光了啊!心中越想越是娇羞,脸颊红润地看着岳正,其中暧昧的气息不绝。 “还好你是碰上我了,否则这诅咒将如附骨之蛆般地缠着你,到时候你的战力也将下滑不少,日后要是出手频繁,甚至还有境界跌落的可能!”岳正很是郑重地说道,就是手掌一点也不老实,已经挑起了她绝美的螓首 第1064章 道盟烦乱叶氏扰 夜来问风雨,几起潮生波。乱入香榭里,绮梦无痕接新莲。 懒花蒂,一行清泪湿。笑对朱颜秀,暖帐粉腻动清曳。 在冷冰娇这里,岳正无需怜惜什么,只是狂暴、只是征服,直到她彻底动弹不得,只是痴痴地躺在那儿,甚至眼中都痴痴地流下了泪水,她双臂舒展抱着岳正,只是在他耳边喃呢着:“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 “呵呵,现在也不迟啊!”岳正飒然一笑,抚了抚她绝美的脸颊,知道她心中在担忧着什么,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她平日里对岳正颇多逢迎,算是几个道境中最为听话之人了。 心中也是生了几分怜惜,抚了抚她的青丝继续询问道:“我听宁红说,这次大战最惨要属绝神真君,我遁入青竹居的时候,见他身上弥漫着死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拔除掉,我听说道盟李玄是道境四转,或许他有办法!” “呵呵,那个老倌儿,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手,沾了太多的因果,总是要还的!”岳正的境界越来越高,隐隐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据白汝卿说他们神道宗一脉,需要寻天地之神以养其身,也就说天下的事,他们神道宗都得去掺和掺合,可这也留下了不少的隐患 正如岳正猜测的一样,绝神真君的状态极差,即便李玄已经消耗了不少的道元,勉强只是压制了绝神真君身上的诅咒之力,但要彻底清除掉,真是难于登天。 旁边的无当看着李玄脸上阴沉的神色,也是心下微沉,连忙开口询问道:“师兄,绝神这个诅咒能祛除吗?” “难,别人无事,就他们神道的道统,我也没办法,这中间的因果”李玄话说得极为隐晦,但无当还是听出了些东西,这一次雷鸠的诅咒只是诱因,完全是引爆了绝神身后的弯弯绕绕。 那边绝神又是咳嗽两声,嘴角竟然流出了黑漆漆的污血,无当和李玄皆是皱起了眉头,似乎鼻尖已经闻到了丝丝的腐臭味,绝神也是挣扎着起身,看着自己的身体,也是越发黯淡,而后向着两位师兄拱了拱手,无力地向外走去。 虽然绝神称无当、李玄为师兄,但实则绝神的岁数要比这两人大得多,看着绝神的背影,李玄也是冷声感慨道:“天人五衰,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师兄,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无当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玄,知道他一定有办法的,不想他摇了摇头,又是开口道:“若是绝神现在是道境四转或者道境三转,我都会想办法救他,可惜他们不愿意再投入什么资源给他的!” 听到这话,无当也是黯然地点了点头,李玄此刻也是话锋一转,看着无当道尊说道:“上清宗的清风,还有清箫派的顾梦云,这两个我都见了,你去见见他们,这是紫霄神雷牌,助他们渡过雷劫!” “我道盟的道境修士偏少了些,这才让魔域气焰嚣张,等到这两人到了道境,我们势必要大举反攻才是。”无当道尊也是开口附和道,原本拉一个道境就千难万难,没想到这一下就是两个,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李玄抬了抬眼,也是猜到无当道尊心里的想法,继续开口道:“你们宗门那个紫琳也不错,可惜就是年纪大了些,等我再求两枚牌子,就给他一枚!” “多谢师兄!”无当也是赶忙开口谢道,只见李玄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寻到那两位,也好助他们修成道境。 云光掠波,急霞寻宗,却是无当道尊到了上清宗一问,这清风老道似是被清宇派邀约过去,说是叶氏之人上门,需要道盟之中德高望重之辈主持公道,无当却是心头微微一惊,叶氏上门?这些人来做什么?还是去的清宇派? 弄不清缘由,那就亲自走上一趟,无当道尊自然是清楚道盟各个大派的山门,化作清光飞虹又是急行而去,生怕这从中又起了什么变故! 此刻在清宇派外的广场上,两拨人正在对峙着,其中有不少岳正的老熟人,像是叶氏的一些圣境,比如叶风舒等人,而道盟这边,有容貌瞿瘦清风老道,还有清宇派的一众人物。 “尔等道贼,盗我叶氏阵图,竟然还堂而皇之地把它摆出来,真当我叶氏好欺吗!”十几个叶氏圣境,压得对面清宇派众人脸色煞白,要知道清宇派这里连上说和的清风老道,也不过只有五个圣境,和叶氏一比,却是有些落入下风。 清宇派掌门松风子面色一苦,也是上前解释道:“我派确实无人能盗得各位的阵图,若是真有能人盗得皇家阵图,试问各位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吗?” 这话说出口,叶风舒脸上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这些臭道士显然不懂打人不打脸的道理,没见他话音刚落,这些叶氏族人脸上皆是铁青,浑身散发着极为骇人的气势。 “巧言令色,一棒子贼道,分明是不把我叶氏放在眼中,夺我阵图竟然大摇大摆放在影壁的位置,要不是我发现,你们是不是要把这件至宝藏到天长地久!”叶氏的一个圣境大声威吓道,圆瞪的眼睛,仿佛要吃人一样。 “我们怎么可能觊觎你们的东西,我道盟和尔等和平相处多年,你们既然找回,此物拿走就是了!”松风子冷冷地回答道,然后指了指那面影壁石板,心中更是恼火至极。 “哼!看了我宗室之秘,就想这么轻而易举地混过去?统统跟我到京中接受审查!”叶风舒见对方有些服软的意思,也是有些得寸进尺地说道,这话一撂出,清宇派的众人也是拔出长剑,就准备和这些叶氏族人火并! 却是叶风舒仗着自己这一方人多,直接率先出手,只见他大手一挥,烈烈狂风就向着清宇派的众人呼啸而去,只见松风子还有清风老道对视一眼,知道此事再难善了,也是拔剑上前! “当、当、当”只听清越的三声脆响,清风老道长剑猛挑,几道极其锋锐的剑气一下子刺穿了风龙,叶氏圣境见此情形,也是再不留手,纷纷上前攻击起了清宇派这帮弟子。 以圣压人,一众清宇派弟子顿时死伤惨重,看到这样一幕,松风子也是气得怒不可遏,他手中长剑一抖,十几道剑光就冲着下方砸了过去,却是三名叶氏圣境齐齐出拳,竟然在空中打出了音爆之声,狂暴的气势往剑气中撞去,几息之后,那剑光就被拳劲绞杀得无影无踪。 “尔等该死!”清风老道看着同属道盟的修士惨死,也是鼓荡起自己浑身的气势,而后朝着这些叶氏圣境中间杀了过去,要知道清风老道能被李玄看中,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只见长剑挥洒,道道剑气有如水银泻地。 四个叶氏圣境围着老道,虽然清风剑势不凡,但终究力不能强,连连打了几十招后,清风老道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而四个叶氏圣境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了计较。 其中二人大喝一声,一人手上出掌、一人手上出拳,两道劲风齐出这就要直取老道的面门,可法力消耗甚多的老道依然有再战之力,他把长剑以扇形的状态一挥,瞬间便挡住了二人的剑招,可终究是叶氏圣境人多,后头两人用出缚龙索往老道的后背上套了过去。 “啊!你们啊!”老道发出两声痛叫,却是缚龙索的顶上的尖头已经刺在了清风老道的后腰上,要知道这缚龙索本是用来对付妖族,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用在了道盟有道全真的身上。 后背已经满是淋漓的血迹,清风老道没想到这叶氏居然会拿出这么恶毒的武器,一时不查方才被他们所伤,猛地吞下一颗丹药,清风老道把身形往前面一纵,而后把他的身体从尖刺中拽了出来。 长剑横扫却是已经做出守势,环顾四周,清风老道也在想这事情该如何收手,要知道清宇派的弟子已经是死了几十个,叶氏这边却还是没有丝毫想要停手的意思,看到这一幕,清风向着松风的方位看了看,眼中的意思看起来很是明显,想着先行撂下这一片暂且撤离再说。 “何人敢来我道盟挑衅!”天空之上,传来无当道尊浑厚的声音,原本想要先行撤离的清风老道顿时大喜,连忙冲着空中喊道:“道尊救命,这群歹人意图荡灭清宇,还请道尊出手!” 此言一出,对面的叶氏听了也是满脸惊诧,清风老道的话中丝毫没有提及他们的身份,要是来的道尊不留手,他们岂不是危险? 果然,无当似乎听明白了清风老道的意思,又或是看到众多惨死的清宇派弟子,这一下出手也是毫不留情,浩荡的道元击下,只见两位叶氏圣境顿时爆开残血,一击陨落! 第1065章 道盟皇室终交恶 “尔等贼子是何人物,魔、道大战之时,来扰我道盟驻地?”无当道尊还没等叶氏圣境等人开口,就直接质问起来,言语中极为冷厉,压得叶氏几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风舒是这群人的头头,此刻也不得不上来争霸两句:“可是无当道尊当面,我等乃是叶氏宗室,今日寻找叶氏传送阵图,在清宇派这里发现,尔等道盟作何解释?” “作何解释?”无当冷冷一笑,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 他指着那件石牌影壁,然后直接指责道:“如今乃是魔域和道盟大战之时,尔等身为大陆之共主,不思协同诛魔,反倒是为一件死物咄咄逼人,是何道理!” “尔等若再生怨言,休怪我不念昔日香火之情!” 听到如此绝情的言语,叶风舒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没有想到无当道尊已经打杀了两个圣境之后,居然还能说出这样威胁的言语,要知道死的这两个都是姓叶,都是叶祖之后,他们道盟怎么敢这样? “拿了东西!我们走!”叶风舒气得满脸通红,但形势比人强,他们根本打不过人家,现在也只能吞下这个苦果,别无他法,而清宇派的众人看到叶氏族人就这样带着传送石图走了,心中也有略微的不平。 清风老道拉着松风子上前,向着无当道尊拱手道:“道尊,现在皇室势微,咱们何须给这些人面子,直接强留下,然后让叶炎来接人便是!” “清风,道盟如今风雨飘摇,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无当也是开口告诫道,看了看他有些苍白的脸颊,手掌中也是汇聚成清光影镜,然后朝着清风老道照了过去,几息之后,清风老道伤势就完全痊愈,再无一丝丝沉珂旧病。 手上捧出一枚紫色玉牌,无当也是复杂地看着清风老道,叮嘱道:“这是李玄师兄允诺你的玉牌,我刚刚已经助你恢复,等会子你就在这里渡劫!” “师兄,这是不是太快了些?我才道圣六阶,离七阶还差不少的距离啊!”清风老道一脸的苦涩,他知道若是跨阶突破,日后的隐患必然不小,再想往道境的高阶去突破怕是难了。 无当道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老道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这是李玄的要求,他早就把这东西压下来给自己宗门的紫琳了,想到这里他继续敲打道:“我道盟和魔域一战,损失颇大,恐有一位道尊陨落在即!所以这才要求尔听明白了吗?” “是,无当道尊!”清风老道无奈地应道,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这边无当督促着清风,另外一边叶氏族人已经都回了皇宫之中,叶风舒也不跟叶继汇报什么,径直去找叶炎禀报,他要把这事完完全全跟叶炎禀报个清楚,然后请这位皇室道境拿个主意。 幽静的密室中,能够助人静心的龙源香不断散出缕缕烟尘,嗅着这股香气,叶风舒也是心情沉静了下来,他看着上首闭着眼睛的叶炎,也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一路的历程。 “回禀炎尊,我等一路寻图,因贼人出手皆用道门手段,故而我宗室子弟就去清宇派拜见,却是入门之时,赫然就是我叶氏阵图,竟然被这清宇派当了影壁!” “我等气不过,便和他们开始理论,后来清宇派论不过我等,就请了一个唤作清风的来调解,可惜口角越多,事情越烦,两拨人越发寸土不让,最终动手!” 原本一直安静听着的叶炎终于开口,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其他我不管,我就问你们,到底结果如何?” “我等本来占尽上风,杀了清宇派不少弟子,可惜后来道盟道境无当道尊赶到,一击就让我叶氏两位圣境陨落!”叶风舒见叶炎的面色依旧平静,知道自己该为此再加一把柴火,也是将死了两个圣境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到这里的叶炎眼神一变,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去,大声惊呼道:“可恶!居然敢杀我叶氏圣境,他们不就死了几个天境弟子?该死的!” “老祖,这事情该怎么办?咱们叶家的弟兄不能白死了啊!”叶风舒也是继续挑拨着。 叶炎面色一苦,心中算计半天,知道现在想要报复回来,恐怕是难于登天,但此事又不能不回应,否则这天下还有谁再看得起他们叶族,烦躁地站起身来,来回在叶风舒面前走动着。 “风舒,你也知道如今朝廷的情况,说是给你们报仇都有些捉襟见肘,道盟是陛下一直都不想开罪的势力,你这样一来,恐怕彼此间的矛盾再难调和!”叶炎想到当今的大势,也是捏着眉头无力地说道。 “这样,如今朝廷被姚氏一众北地豪族把持,你回头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写个清楚,然后以公折的方式递上去,用天子的颜面逼姚氏为我等出头!”叶炎也是出了个不怎么靠谱的主意,叶风舒知道,若是姚氏再双手一摊不管不顾,那他们叶氏一族的脸岂不是 见叶风舒沉默,叶炎又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嘀咕,自己的话难道还没点到位吗? 只能是把事情揉碎再跟他说一遍:“若是北地豪族的那群人不愿意为我叶氏出头,你也好出来为宗室拿些权力回来。” 这是让他们闹,然后再以此借口争权夺利,叶风舒在高位上也坐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他看了一眼叶炎,心中也是微微一叹,明明是为自家争面子,又要捅到朝堂之上,若是姚节芾不准,那他们叶氏的面子还要不要? 罢了,罢了,你这个道境都不管事,我一个圣境管上那么多做甚? 翌日朝堂,叶继也是得知了宗室那些破事,一想到皇室和道盟两方的交恶,也是分外的头大,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们叶氏以后只能依仗这些世家豪族,道盟的力要是一点也借不到,那就危险了。 昔日叶祖成为天下之主,要是没有佛道两家的默许,哪里有那么顺利,只可惜越国有弘教法统,天生和晋地佛门不对付,以举国之力相抗才阻止了晋国鲸吞天地的野心,这才导致叶祖无缘一窥帝境。 “陛下,道盟之中不尊皇室,道尊愤杀两位皇亲国戚,臣请下旨申斥!”一位叶姓的官员慷慨激昂地说道,却是让叶继脸上一沉,真当自己疯了吗?和道盟撕破脸?不行,绝对不行! 但是下方的臣子仿佛得了谁的授意般,连连开口道:“臣请陛下请叶炎老祖申斥道盟!” “请诛清宇派,霍乱朝纲的妖人、妖道,该死、该杀!” “陛下当勇猛刚烈,不可绥靖软弱。” “我叶氏族人,怎可轻杀,即便道境之尊,亦要杀之” 大殿之内,沸沸扬扬的声音,听得叶继根本无法压制心头的火焰,神色莫名地看着站在最前排的姚节芾,自己这位好舅父就是一言不发,他这是要把他们叶氏放在火上烤啊! 终究少年城府尚浅,叶继也是笑着开口道:“姚相为何沉静如斯,可有什么策略?以应道盟?” 只见姚节芾上前两步,很是郑重地说道:“道境之杀伐,需以道境之应,我方道境,唯叶炎道尊、姚道尊、天明道尊。” “姚道尊老迈,未明朝堂之事,怎能与道盟相争?”姚节芾这话一说,叶继倒也无话可说,毕竟他们叶家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外人来做,只是看着姚节芾,听他是个怎么讲法。 “陛下应下诏书,请叶绝道尊回京,以安宗室之心!” “若以为公事,可着令天明道尊去申斥道盟,若是以宗室之论,当以叶炎、叶绝两位尊者处理最为得当!” “当然,微臣也可以走这一趟,不过臣未达道境,恐有失国格!” 一番话说的叶继也是无语至极,端坐于深宫中的叶炎怕是也没想到,这一口锅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可还没等叶炎动身,道盟的应对就都来了。 “什么,退回之前的赏物?” “他们道盟的人呢?赶紧把人给朕请回来!”叶继听到这话,面色更加阴沉,道盟的意思是要和叶晋朝廷做切割啊! “回禀陛下,道门两路有五位圣境郡守直接挂印辞官,或是因为道盟施压” “陛下,道门两路郡兵被迫南下,说是当地就食艰难!” 一连串的坏消息向着天极中枢而来,即便是姚节芾这个政坛的老手都感觉到了压力,而之前要和道盟作切割之人则都是沉默下来,这种情况下,叶炎往北地申斥的事情也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渐渐也传到了南方,叶华听闻此事后,也是心中感慨莫名,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他们叶氏经此一事,怕是再难有原来的地位,这天下最难的就是人心,人心一失再难挽回! 第1066章 矿脉枯竭惊变乱 也不知是不是道盟将叶氏和他们的龌龊传了出去,一下子在天下间闹得沸沸扬扬,大伙都在看叶氏的笑话,要知道圣境的宗室,最起码是有爵位在身,结果被道尊就这样击杀,你叶氏就不出头抗议两句? 可没想到整整等了两个月,只等来道盟驱逐朝廷郡兵的消息,即便这样叶氏还是一言不发,此事过后,天下人算是看出了叶氏皇族的外强中干,有些强势的郡守更是不理睬中枢的命令,导致天下越发混乱。 “无力小民难抵盘剥,戮民之贼皆是修士,啧啧,这天下越发混乱了!”岳正看着金峰递给自己的折子,心里头知道自己这帮臣下的意思,知道他们是想着法地鼓动自己自立呢! 那边韦庄拱了拱手,也是红光满面地开口:“天下正祈盼着王爷拨乱反正,到时候成不世之业,天感地加之下,未尝不能成大帝之业!” “哈哈哈,韦庄,你这话说得孤王心中战战兢兢,要知道如今本王不过是个圣境而已!”岳正很是感慨道。 “对了,程爱卿,宁崖论道一事筹措得如何了?”岳正看了看那边沉默的程万里,也是轻笑着询问起来。 “回禀王爷,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金峰大人的锦衣卫去请人了!”程万里办事确实利落,岳正听了他的回话,也是点了点头。 却是金峰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环视殿内而后小声说道:“王爷,此番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岳正眉头一挑,却是察觉到了丝丝的异常,向着金峰挥了挥手道:“这里都是我的肱骨之臣,但说无妨!” “臣察觉到越国军队调动频繁,若是栖鹤郡矿脉枯竭,那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场大战!”金峰也是面沉如水,听了他的禀报,那边阮中道也是拱手发言:“王上,我等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 “阮大人,我倒是觉得越国不一定会出手,和我们打,靡费甚大,打赢的概率也是极小,微臣倒是觉得他们”刘少思也是开口道。 “你是说,他们的目的是秦川?”岳正皱着眉头询问起来,只见旁边的几位谋士皆是点了点头,韦庄站到地图旁边,点了点墙上的瀚海郡的位置,很是郑重地说道:“越国唯一的要求,恐怕只是想拔除瀚海的这根钉子!” “王上请看,若是越国要进攻川北,势必战线拉长,若我是林赫定然看向秦川都督府” 这边秦王宫中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北面栖鹤郡的矿脉中,郑恭的双眸中透着凛冽的寒气,他看着手中的纸笺,整个人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这条矿脉即将开采完毕,要是不及时抽身,恐怕要糟糕。 也不知这周王李谨干什么吃的,居然派了个酒囊饭袋过来,平常根本不进矿巡视,只知道在栖鹤郡采买些吃喝玩乐的东西,现在看起来,越国的奴隶队伍已经比之前少了不少,有很多是累死的,似乎也有不少人已经回了越国。 “矿脉不绝,不启战端!” “王上让我防备着些,一旦矿脉要被开采完毕,就要做好撤离!”郑恭向着旁边的副将招了招手,部将也是凑到他的跟前,只听郑恭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去把兵马统合下,晚上两拨人轮流休息,休息时候不要卸甲!” “是!大人!” 和郑国时候比,郑恭变得更加机敏,也没有原本那么暴躁,原来是亲王待遇,自然弑杀点无所谓,但现在寄人篱下,他还是降将出身,要是再像原本那样暴躁,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阴暗的丛林中,一支蛮兵死死盯着远处矿场的,负责带领他们的是两位蛮圣,为了报复另外两家对他们越国的屠戮,他们就准备在矿脉枯竭的那一瞬发起攻击,到时候连带这些人的人头和刚刚开采出的灵石去交割,也好狠狠杀一杀晋人的威风。 山麓的边沿,以三才阵的位置分布着三处大营,最靠近山麓的是越国的蛮人、奴隶还有一些监工,外围的蛮军静静地等待着大营的信号,只要营地升起代表矿脉枯竭的白旗,他们就要出手向着两王兵马的驻地杀去。 另外两边则是秦军和周军的兵营,要是纯粹以军纪观之,明显是秦军的布局更为严谨,甚至夜半时分,营帐的外面都布下了充足的据马,反观周王李谨那边,部将管理极为松散,甚至夜半时分都能听到营帐里聚众赌钱的声音。 忙碌的矿洞里,散发着极为难闻的腐臭味道,前几日说是里面死了好些个累死的矿工,为了赶工期,监工直接让他们匆匆将人埋在洞中,但几轮动工后,有的尸体也被重新翻出,那气味恐怕也只有这些低贱的奴隶能忍耐。 “快点,快点,就剩最后那一点点!” “给我把这最后一扇开采完毕,到时候每人赏酒赏肉!”监工也是焦急地催促着,在这样的激励下,这些奴隶也是拼了命,他们知道或许开采完,他们就能重获自由,自然奋发用命。 石板中嵌着的晶莹的小石头,这些就是还未开采的灵石,只有把这一个个灵石从矿脉中摘出来,然后再过晶石漏斗,只有不从漏斗中落下去的才算是合格的,这批晶石的质量都还不错,根本没有多少被筛掉。 所有的矿工只穿着兜裆布,这也是监工怕他们夹带私藏,要知道随意一颗灵石就能够一个凡人生活好久,这些穷凶极恶的监工怎么可能让矿工在他们眼前夹带。 粗糙的手掌捡起地上最后一颗灵石胚子,这个蛮汉随即大喊起来:“矿脉已经开采完毕,已经开采完毕!” “快,快,去营帐中升上白旗!”监工赶紧向着山下通知道,只见山峰之上,一条条甬道上的监工挥舞起白色的旗帜,即便是夜半之时,下面的营帐都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只见营帐中的白色大旗缓缓升起,远处山林里的蛮圣也是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给我杀!”蛮圣一声呐喊,一个个穿着布衣蛮子疯了样地往秦王和周王的驻地冲了过去,顿时四周杀机涌动,原本刚刚想要睡会的郑恭也被惊醒,冲着外面连忙吩咐道:“快,所有人都起来,我们速速南撤!” 旁边的周营就没这么多的警惕心了,不少醉醺醺的军官感受到远处的动静,也是有些呆呆地爬起,直到从大营中走出看向外面,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脑袋虽然一根筋的蛮汉,也知道柿子捡软的去捏,旁边的秦军军营满是据马,一看就知道戒备森严,而周军这里要么喧哗无度,要么营帐士卒散乱,不打他们打谁? 杀戮一瞬而起,长得五大三粗的蛮圣直接冲进周军营帐,手中的大斧不断挥击着,刚刚戴上头盔的周王将士看着霹雳巨斧,听到耳边传来的爆裂呼啸,整个人就软了三分,匆忙拿起武器准备格挡一二。 可惜酒精已经将他的神经麻木,手掌刚刚碰到冷硬的枪杆,却是脑袋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圆滚滚的脑袋顿时像西瓜般裂开,白的、红的污血和金属制的盔帽绞成一块,根本无法看清原本的模样。 蛮圣得势不饶人,又是大斧朝着周军的中帐杀去,他听说周营之中的矿监使似乎是李谨的亲兵出身,若是能取了这人的性命,必然能让李谨面上无光。 周营当中的逃窜叫喊,也是让秦军全部惊醒列阵,郑恭骑坐在风灵马上,随时准备带兵从蛮兵的包围圈中杀出去! “该死的越人,居然派来这么多蛮子!”郑恭冷冷地喝骂道,他赶紧把人集中起来,岳正也是怕他有变,在前些日子给他的麾下全全换了骑兵,此刻若是借着骑兵的优势冲杀出去,应该易如反掌。 杀戮还在持续,看着已经着火的周营,郑恭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万一蛮人也对他们实行火攻,怕是他们根本无法完成突围。 长枪猛地朝前方的据马一扫,郑恭用上了自己的法力,直接把巨大的据马打到了蛮军之中,十来个蛮人因为拥挤根本无法避开,被捅了个正着,血腥气顿时在此处弥散开来。 郑恭举起自己的长枪,膻中穴的兵道之力也是向外狂涌,然后大声呼喊着:“军阵列前,如锥枪骑!” 就像是尖锐的兵器,直直将蛮人的队伍给撕开一个大口子,看着秦人如此凶悍的模样,一时间,蛮人也是有几分疑惑,这些秦军怎么可能这么精锐,要知道他们可是深夜发动啊! “狗贼,我来战你!”蛮圣举着重刀,就往郑恭处杀来,似乎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秦军给拦下来,可是士气大涨的秦军又怎么可能被这些蛮子拦下? 长枪如林,直接杀开一条血路,大道之上到处都是蛮族的痛苦的喊叫声,果然,蛮人打打顺风仗还成,逆风又是一败涂地的命! 第1067章 部曲如林南归路 郑恭的长枪猛地朝两边的蛮兵一扫,十几个蛮族士兵被这暴躁的气劲直接打飞出去,有的防御力稍稍差些的,直接死在了这亮红色的枪芒之中。 骑在马上的秦军战士冷冷睥睨着这些蛮人,有的只是随意披了一件破旧的皮甲,手里的武器更是衰朽不堪用,马上的骑士直直把长枪的枪尖砸下,而下方的蛮兵仗着力气也是连忙举起手上的铜棍。 这件重武器虽然用出之时极为狂暴,但使用前却先需要将两段给环套起来使用,可眼下蛮兵所用一下子让秦军的汉子看出端倪,长枪对准棍子前后接头的地方猛地一砸,顿时蛮兵棍断人亡! 秦军仗着自己的膂力,长枪猛地一挑便将蛮人沉重的身体给挑了起来,而后大声呼喊道:“蛮子们,都给我去死!” 说着手臂发力把长枪上的尸体猛地一抛,蛮人尸体就如被投掷的炮弹般往蛮兵的位置砸了过去,有的蛮子原本肉身就重,加上秦军马匹的冲击力,刚刚那尸身果真建功,一整个人从头到脚撞在了蛮兵的阵型上,脑袋砸在一蛮兵抬升的手臂上,脚部、腿部则是砸在了两个蛮兵的小腹上。 “砰砰砰”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只见蛮兵的前锋,好几个人被彼此绊倒,一个个栽了下来,战场之上这种情况可以说极为致命,秦军将士可不会有一丝丝怜悯,直接驱使着马匹就压了过去。 顿时血肉模糊一片,即便有些蛮兵身体强健,一两匹马踩过去一点事情也没,但千军万马齐出,几息之后,躺在地上的几个蛮子就被踩成了肉泥,打了马蹄铁的风灵马战力又仿佛增强几分,一脚就是一个蛮子性命。 血水溢满山路,谁也无法阻止黑夜中的杀戮,未知的前路往往让人难以琢磨,而这种未知往往会放大人心的暴虐,铁蹄铮铮又是一轮暴杀,秦军完全就是一边倒的胜利。 蛮兵这里凡是稍稍机灵些的,都知道秦军这里不是好惹的,也就那些笨的、傻的冲在最前,要是别的时候,说不定这些人能立下些功勋,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杀性绝强的秦军队伍。 主将郑恭本就好杀残虐,虽然性格稍微改了些,但此战仓促为了能成功出逃,这一路上郑恭就没停下手里的长枪,漫天的血水包裹着他的甲胄,直接将他衬托像地狱恶鬼骑士般。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该死的蛮子杀起来真是舒服!”他的大声咆哮又是惹怒了刚刚那个蛮圣,他又一次举着重刀就准备攻杀过来,刚刚二人好一阵交手,蛮人自觉对郑恭还有些压制之力。 却是郑恭陡然变阵,身边好几个部曲猛地向前一冲,齐齐用出刀枪就往蛮圣所骑着的马匹捅了过去,烈烈杀伐纷乱,蛮圣正举着长刀应付着郑恭的出击,只见爆裂长枪被他的法力灼烧得通红,裹挟着浩荡的气势就往蛮圣的面门砸去。 却是蛮圣刚刚挺刀去挡,胯下却是稍稍一软,自己的坐骑竟然被郑恭的部曲用长枪捅了个透心凉,没了坐骑,手刀发力自然别扭,而郑恭的长枪却是不会等他恢复,蛮圣无法只能往地上猛然一滚就要逃出郑恭的攻击范围。 毕竟是沙场宿将,这等应变能力自然是有,只见郑恭猛地变招,把枪尖往蛮圣的手臂处猛地一撩,只见血光飙飞,蛮圣吃痛之下为了活命只能往地上一滚,而后又往蛮人多的地方而去,生怕自己被这个秦将当场斩杀在这里。 看着蛮子逃窜的背影,郑恭心中惋惜不已,要知道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儿,他就能完成斩将夺旗的任务,到时候这蛮兵还怎么有勇气再跟他斗下去? “主将,要不要杀回去,把刚刚那个蛮圣弄死?”副将在郑恭耳边请示道,却是性烈如火的郑恭直接摇了摇头,向着杀出来的弟兄们说道:“秦王令我将你们在危险之中带出,我自然应诺!” “走,南下,速速到苍岭郡城才是正理!”郑恭很是郑重地说道,此间事了后,自己应该没出什么纰漏,也不知秦王殿下能不能赏些什么!心思复杂地往南面而行,却是陡然间想到,我里动手,那势必其他地方也动了手,那最有可能之处便是在瀚海 得赶紧回去,把消息通报给秦王殿下,看了看南方的道路,一片黑洞洞的模样就仿佛张开大嘴的巨兽,郑恭原本还想杀个回马枪,可想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万一自己的部曲又被缠在这里,恐怕难以脱身。 他这里一走了之,另外一边的李谨军队却是倒了大霉,两边的蛮人合兵一处,外加后头的矿工、奴隶都过来打秋风,一下子让他们苦不堪言,原本醉醺醺的汉子赶紧运出灵气,将身上的酒气逼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自己的麾下手软脚软,有的甚至穿上甲胄连穿得破破烂烂的奴隶都不敢砍,简直是在丢他们王爷的脸,气得他拔出长刀,当即就冲着手下人喊道:“就是些蛮子,都给老子杀了!” 却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被两道烈烈杀机锁定,两个蛮圣各自拿着重武器围杀了上来,这人不过天境巅峰,士卒更是被人杀散,哪里还有什么心气去抵抗。 感受着呼啸而来的力量,周军守将当即色变,飞速向着后面遁逃,心中恨不得自己的马匹插上双翼好带他飞出此等囹圄之地,一个蛮圣狰狞一笑,当即对着那人的后心,把自己的金瓜大锤直接给抛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刚刚那个周军将领猛地喷出一团污血,然后直直从马上跌落,而后蛮圣打马上前,直接把此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而后用半生不熟的晋话喊道:“你们还不投降!等下统统杀死!” 周军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这话,很多胆子小的忙不迭地跪了下来,直接向着这些丑陋的蛮人乞降,看到这一幕,刚刚受伤的蛮圣大笑着用蛮语冲着旁边的伙伴说道:“有了这些奴隶,上面应该满意了!” 却是拿锤的蛮圣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回答道:“我们怕是要鏖战不休了,越皇说是要看到我们蛮族的忠心!” 整个瀚海城周围,布满了蛮人小队组成的哨岗,水四金也不知这些蛮人是否真心相投,总之一些淘汰的甲胄给他们装备上,勉强能填饱肚子的吃食安排上,倒是让有些憨憨的蛮人感恩戴德,说什么拼死守护瀚海城,以至于一些有心思的蛮人都被裹挟其中。 一时间,越皇林赫也是不知道该不该打瀚海,外面最起码有数百个哨岗,每个哨岗都是由蛮人戍守,若是动手,这些蛮子必定不能活,所以骨伽罗传下命令,后续的行动中一定要让林赫看到蛮族忠心。 浩浩荡荡的金甲骑兵往苍岭城奔去,负责的守将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是连忙站在城头向着北面看去,只听下面的郑恭大吼道:“我是栖鹤矿脉守将郑恭,速速打开城门,有要事禀报!” “可有印信?”城上守将连忙询问道。 郑恭也不纠结,心神微微一动,将赤红色的法力加持在印信之上,然后重重往城头一丢,守将见此情形不敢耽搁,连忙去把城中守将展猛唤来。 “快,快开城门!”展猛是认识郑恭的,知道他负责和周王麾下一起把守栖鹤郡的矿脉,没有命令根本无法回军,但看到他身上满是血迹,心中微微一惊,知道北面肯定出了大事。 城门速开,郑恭匆忙而入,向着展猛拱了拱手:“展将军,麻烦速报五军都督府!就说越国蛮军突袭矿场,周王大军被围,恐遇不测!” “什么,矿脉不是说还有半年吗?”展猛也是惊住了,不想郑恭面色也是苦涩,向着展猛禀报道:“原先预估那下面还有一大片的矿脉,可惜越挖越少,我仔细地看了看,后面确实没有灵石了” 看着郑恭脸上的疲惫,展猛也是点了点头,向着身边副将吩咐道:“速速安排将士们的吃食,郑恭将军,我这就派人加急禀报!” 因为军情缘故,苍岭郡中不仅有道尊镇守,更是设立了传送阵,也就百息的时间,苍岭的消息就递送给了贡南城,也就清晨时候,岳正就已经收到了矿脉枯竭的消息。 “郑恭还算机敏,没有陷入蛮军的包围圈。”岳正笑着称赞道,他的山川阵盘没有任何预警,看来越军并没有对瀚海有所动作,这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按照他的猜测,怕是秦川都督府又要经历一场狂风暴雨,也不知李谨能不能挡住越国的大军,佛门和弘教是天生的对头,天生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看了看旁边的秉笔秘书叶慧仪,岳正也是问道:“齐观回贡南多久了?孤王准备去看看他!” “回王爷,已经在贡南有两个月儿” 第1068章 齐观出镇赏玄功 贡南北城里,四横八纵的街道上,有不少军士来回地走动着,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自然和东西两城的治安配置有些不同。 倒是今日北城,较之往日更要肃杀许多,有些消息灵通的百姓也是听闻,说是秦王殿下要来此坊居中见见大将齐观,故而整个坊市之内变得戒备森严,进入的百姓士绅都要查验民籍。 齐观家中的花园内,一场家宴正在此处举行,坐在上首的自然是岳正还有齐箐,而齐观和夫人只能陪坐下首,只见齐观连连招呼着侍从,让她们往桌上摆酒设菜,言语之中更是热络不已。 “王爷,您看要不要到楼阁里叫一队舞女来,您来的匆忙,我们什么也没准备,着实有些唐突!”齐观笑着询问道,只见岳正随意摆了摆手,也是温和回应道:“本是家宴,何必搞这些繁琐之事!” “那就好,那就好!”齐观匆匆坐下,倒也不知道秦王殿下今日上门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要是说公事,直接在五军都督府中见他就是了,何必把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我听说你在西军中任职多年,和李谨的那些部将熟稔无比,是这样吗?”岳正用茶盏盖儿轻轻刮动茶叶沫子,轻笑着询问起来。 听到这话,齐观也是心中一慌,唯恐岳正怪他和西军有些莫名的干系,却听岳正继续开口道:“不要多心,北边又打起来了,把你调回来,自然是要有大用!” 一听这话,齐观瞬间安心,心中不由懊恼自己的多想,女儿坐着王爷旁边,王爷素来雅量高致,怎么可能在内眷面前指责她们家人的不是,想到如此,他也连忙回答道:“我与妻家,在秦川深耕多年,种种军将皆是颇为熟络,即便王爷需要打听什么隐秘,我都能帮王爷打听出个详细!” 听到他话里的自信,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相较于北投之将展猛,他还是更为信任自己的老丈人,他准备把齐观和展猛的位置调换下,以展猛骑兵压天南之地,至于对秦川极为熟悉的齐观,让他负责对周军的招募、招揽。 “呵呵,哪里需要刺探什么?不过需要齐大人好好物色物色,我相信此战秦川必不能守,到时候可以招揽些西军子弟,可怜西北之地也不知会打成什么样子?”岳正感慨着。 “不能守?”齐观夫妇面色一变,他们两个皆属将门,其中各家纠葛颇深,要不是有这层背景,齐观作为先锋观打了败仗,怕是早就被叶谦给砍了,哪里有现在的风光。 看着他们追寻的眼神,岳正也是郑重地解释起来:“上次天北大战,西军损失尤其之大,怕是眼下精锐不足,怎么跟越国虎狼相斗?” “是,几乎家家戴孝,我哥哥家里三个男丁,当即就死了两个”齐夫人面色也是悲戚,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娘家的一些悲恸之事。 都已经这般凄惨了?要知道西军讲究关系和裙带,要是西军中的将门还有依附于将门的亲兵打光,那秦川都督府就真的没法守了! 齐夫人双手合十,像是给自己的兄长祈福一般,然后向着岳正探问道:“秦王殿下,我听说佛门支持周王李谨,难道佛门的佛尊都无法止住西军的颓势吗?” “越国和咱们大晋能对峙这么久,自然也有道境,目前看,人数比佛门要多上不少!” “这些年佛尊代代皆有,但比之道盟、越国皆是稍有不如。” 听到岳正的言语,齐夫人也是面色一黯,向着齐观眨了眨眼,轻声喃喃道:“是该给哥哥他们去信,让他们早作打算!” 抬眼又看了看齐观,岳正继续开口道:“齐大人现在是兵圣二阶,这修为也该再提一提了” 听着岳正的叮嘱,齐观面色也是一苦,连忙向着岳正解释道:“王爷,家传功法加上武经阁的传承较为浅薄,能有如今的修为已经是得天之幸!” “回望家族中人,修为最高者就是某,哎!”齐观也是哀叹两声,知道修为影响了自己的升迁,若是兵圣三阶,怕是个总督他都能争一争,但修为不如樊声武、袁迪章二人,自然这个总督做不成。 “哈哈哈,齐大人此言差矣,箐儿现在也兵圣二阶了,这样,我传你功法,若你半年之内能到兵圣三阶,这个岐川总督,你来做!” 一个大果子落到齐观头上,差点没把他乐晕过去,要知道岐川诸将圣境之人不在少数,却没想到悬而未定的岐川总督会落到他这里,他连忙上前谢恩道:“多谢王爷提拔,观必然多加努力!若是不能” “打住打住,修行一事讲求循序渐进,你就不要给自己定什么时间,给自己压力也不要那么大,能有所精进就成!”岳正微笑着叮嘱道。 手指朝着齐观的方向微微一点,金色的传功鼎陡然飞出,悬停到齐观的上空散下漫天的金光,似乎在探寻着齐观的身体,岳正也在识海中对传功鼎下了要求,要帮着齐观选一门四百灵石左右,最为适合他的功法。 齐箐和齐夫人都盯着不停旋转着的金鼎,似乎也有点紧张,只见岳正大手一抬,直接拨出四百颗灵石,金光炫动之间,一门功法已经出现在岳正的面前,齐箐由于之前学到过一些功法,倒也勉强能看得懂部分的神文。 功法的名字唤作《狂沙百战功》,是一门风系加土系的功法,当然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一些发力方式,明显是能提升修士战力的一门功法。 “吾立身西北,观天地狂沙心有所感,故创此功以泽后人” 原来是居于西北的一员修士所创之功,倒是其中因为西北民风剽悍的缘故,其中多有技击之法,倒是极为适合齐观之中军中宿将。 手指再次一点,只见黄沙般的神文不断往齐观的灵台落了下去,百息之后,齐观缓缓睁开眼睛,向着岳正拱手谢道:“多谢秦王殿下赐功,末将定会守好苍岭郡,若是苍岭有失叫我提头来见!” 听到他这样斩钉截铁的话语,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继续准备开口提点两句:“你的亲兵数量减了吗?” “减了,已经减到三千之数,其中不少人都是微臣一手培养起来的,倒是其中颇多不舍,让王爷见笑了。”齐观言语虽是轻松,但岳正知道他之前怕也是斟酌了良久。 “呵呵,若有西军之将南投,关于亲兵部曲之事,你应该会处理了!”岳正淡淡地说道,却是其中不容置喙的意思完全表露了出来,齐观心中一凛,这才知道岳正打压他的缘故在这里,西军南投,难道战事已经糜烂成这个样子了? 秦川沦陷的速度之快,即便是负责刺探情报的锦衣卫探子都感到惊诧,一夜五州,陇归、华阳、漏岭、竭云、栖鹤五郡的百姓还没注意,城头上的士卒已经换成了越人,倒是这次越国换了思路,倒也没在城中滥杀。 只是稍有家财之人倒了大霉,一队队蛮兵直接冲入他们的家中,将他们的家产直接夺了个精光,甚至原本高高在上的贵人竟然被这些越虏充入战场当做奴兵所用! 反应过来的周王李谨和一众佛门之人,在西陇郡还有怀庆郡一带布置重兵,正在和越国的前锋军进行鏖战,但因为周军之中大多数都是新征召入伍的新兵,一时间,完全被越国的虎狼给压制住了。 “王爷,临阵换将方是大忌,不若我带兵前往苍岭,辅助展猛大人,另外加上朱铜和康佑方的部曲,应该能应对眼下的突发之变。”齐观因为要被派到北面,也是从锦衣卫处拿到了北边的情报,他看了之后当即向岳正请名道。 冲着齐观点了点头,岳正也是叮嘱道:“展猛新附,他的部曲比你还多,我本来打算调他到南边,然后慢慢处理,你去了之后,多多提点几句!” “是,王爷!”岳正也是当即批了齐观的任命,给了他一个秦王府镇北将军的号,倒是对他期许颇深,希望他能镇压住北地的乱局,但齐观心里知道,眼下的大战根本不是他能掺和的,真正的下棋之人还是秦王殿下。 倒是现在真正着急的是秦川都督、周王李谨,他原本以为那矿脉的开采能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结果,越军的猝然发动也是让他惊了一跳,现在西北局势已经糜烂得一塌糊涂,也不知该怎么下手收拾这个烂摊子。 “回大王,西陇城外鏖战,我军阵亡一万两千人,斩首八千。” “回禀大王,怀庆郡已经被蛮兵团团围住,郡总管发函,要求尽快出兵援助。” “禀周王殿下,山钥郡发函,说是郡北已经出现越军,该当如何请王爷示下?” 听到面前几个令兵回禀着这样的一些消息,李谨的眉头紧锁,心头也是怒火中烧,呼吸也是急促了几分! 第1069章 昙优和尚战方源 怀庆郡的周军已经和下方的越军交上了手,看起来两方皆是拿出了拼命的力气,杀戮之间皆是毫不留情。 上空的两位道尊此时也是交上了手,盖因越国这边的道境是方源,他和佛门早有间隙,此时已经成就道境的他,自然要大打出手! “死去!狗东西!”方源眼神冷厉,出手之间尽是浩浩荡荡的黑色蛊息,萦绕他周围乱飞的皆是一些形态各异的蛊虫,昙优和尚面色也是发苦,虽然自己修为比之方源高上一筹,但度真说过方源的底细,古之来者,不好对付啊! “佛论大德!方源蛊尊何必对我佛门咄咄逼人!”昙优和尚双手合十,面色之上华光频频而闪,显出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可方源才不会和这些巧言令色的和尚多说什么,只见他大手往前一推,犹如石块般大小的蛊虫扑震着翅膀,犹如炮弹般朝着昙优和尚冲撞过去。 这蛊虫名字就叫“撞”,行进间仿佛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原本这蛊虫要比昙优和尚看到的要小上许多,但架不住方源学了些兵道的传承,将原本小小的蛊虫统合起来,变成了如今这么一大只! 佛光浩荡,昙优和尚默念佛经,双手在胸前做了个合拢的动作,只见天空漫天的金色影光亦是如此动作,像是裹挟着漫天伟力,要将眼前的这只蛊虫直接拍死。 “砰”的一声,佛光撞在了巨大蛊虫之上,原以为方源的这只蛊虫就此消弭,却是不料他那浩荡一击竟然将这种巨大蛊虫打得稀碎,无数只细小的蛊虫像是从刚刚那只身上裂变开,又是族群呼啸般往和尚这里冲了过来。 看到这样一幕的昙优也是眼神一冷,感知到这些小小蛊虫上微不足道的力量,索性运转自己的佛光,就像立在天穹之上的金色佛像,欲要用自身近乎无敌的防御力硬挨。 小小蛊虫就这样撞在了昙优和尚的金身上,果真无法对昙优形成任何的威胁,他就这样闭着眼,口中喃喃念诵着他佛论宗的主经《佛论天德要意经》,却是根本没有看到方源脸上露出的一丝诡笑。 “去!” 随着方源朝着昙优一指,无数只微小的“撞”蛊,一个接一个地消弭于半空,如此情形终于让昙优察觉到了不对,他感觉到他的金身竟然在微微的颤抖,要知道他这可是邪妄不生的佛门金身,怎么会变成而今这个样子? 睁开法眼仔细地朝着所谓微尘般的“撞”蛊看了过去,流线型犹如蚂蚁一样的身体,头顶上还有仿佛天牛般的斗角,昙优心头微颤,就是这么个小东西把他的金身撞到不稳? 咬了咬牙,又是运转佛元加持在自己的身体上,整个人就如同加了电力的灯泡,又变得灿烂几分,可最后一个“撞”蛊完成自己的任务彻底陨灭后,他整个人的金身依然是退了一步!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步之遥,对于道境的尊者而言,这就是面皮,道尊难陨,最为重视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因被这些小小虫儿击退,昙优和尚面上那是青一阵、白一阵,心境之上也再无刚刚的圆融。 死死盯着面前的方源,昙优知道对付他只能全力出手,这位蛊尊可是蛊道的开创者,昔日能和他们的昭帝过招的人物,要是一个不留神,说不定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手指微微一拈,昙优和尚嘴角翘起露出悲悯之笑,而后天空像是下起繁花一般,飘零的白色花瓣隐隐带着些若有若无的香气,方源眼中有些吃惊,他的蛊虫明显有些微熏的感觉,有的甚至要趴到他的身上睡去! 纵身飞起,黑色的大袖往天地间一拂,无数的腐生之气被他用出,有如蚊蝇般大小的蛊虫儿向着花瓣儿飞去,像是要将这些生机勃勃的昙花瓣儿全部吞食下去。 昙优好整以暇地看着这样一幕,任由这些蛊虫吞食着,待到面前花瓣全部被蛊虫食尽,他才拈花一笑,只见所有吞食过花瓣的蛊虫统统像是害了病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地上落了下去。 毒?不可能!我这蛊虫已属最毒,怎么可能被毒死?方源暗中在心里嘀咕,到底是按捺不住好奇,径直开口质问道:“臭和尚!你这是什么妖法?” “一花一枯荣?方源施主,要不要试试这招,说不定会有些别样的反应!”昙优和尚微笑着说道,却是方源听到这话,在心里不断咒骂着,他是古之来者去接这等枯荣之法,怕是即便接住,也要大伤元气。 在方源神色不定之间,昙优和尚顿时出手,只见他金色的大手往空中一扬,无数的繁花红影就像斑斓的纱袖往方源的头上罩了过去,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方源没有一丝欣赏,反倒是内心满满的杀气。 该死的秃贼! 真当自己没有办法了吗?手指聚出黑光对着虚空就是微微一点,再细细一看,他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枚深黑色的甲虫,嗅着空气中些许的香气,这只甲虫陡然扑震起自己的翅膀,向着空中的花瓣咬了过去。 凡是甲虫经过的空域,一股腐蚀的气息把所有的花瓣灼得稀烂无比,看到这样一幕,昙优和尚也是用法眼死死地看向那只甲虫,想看清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蛊虫,居然能将他的招数这般克制。 黑色的甲壳之上,像是用细小的白点写着一个小字神文,昙优和尚自然是认得,一个上古神文“腐”字,心下不断思索着,想想到底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蛊虫彻底克制。 手掌微微张开,三品赤红色的莲台在他手心显显,嘴角默默念咒,只见这三品莲台竟然直接化作了一团火焰,只听佛偈声响:“红莲之火,能涤荡诸邪、诸恶!” 刹那间,昙优和尚的心神已经将“腐”蛊给锁定,空中的花瓣还未完全被腐蚀掉,但这蛊虫已经有了些畏惧的意思,方源冷冷地看着,知道他的蛊虫大部分都有惧火的特性,倒也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而后又是打出一枚蛊虫。 赤红色的虫身,像是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包裹着一样,它圆溜溜的虫眼看到红莲之火,倒是满心的欢喜,先行一步就要往红莲火那里飞。 两只蛊虫被方源打出后,他盯着昙优和尚的影子,然后笑着往自己眉心一点,而后灼灼之光掠动,连带着“腐”蛊都比刚刚要活跃几分,感知到两只虫蛊截然不同的气息,昙优也是惊诧于蛊道的奇特,而后手上微微一招,便把火焰往后收了收。 “呵呵,让你尝尝我这招的厉害!腐骨灼心!”只见黑红两只蛊虫,齐齐散发起莫名的辉光来,昙优和尚莫名一顿,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走。 赶紧念诵佛经,又是用佛光往自家身上一照,直接驱散了自己的异常,可还没等昙优出手,他又是心口一痛,像是滔天的火焰在灼烧的心肝。 连连后退,却是忘了将红莲之火给收走,赤红色的“灼”蛊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像支疾飞的利箭直接包了过去,蛊虫贪婪怎么可能放下眼前的好东西,方源倒是看着脸色煞白的昙优,心中大定,认定他短期之内再无还手之力,便任由“灼”蛊强攻。 火焰中的蛊虫,此刻很是活跃,蜈蚣般的身子直接环上了红莲之火,而后张开大嘴一口将火焰吞了下去,看到这样一幕,昙优倒也是烈性,对着自己的舌头咬下去,而后大吼一声:“爆!” “不!”方源听到这样一声,心中已经急得面色通红,他没有想到昙优竟然如此决绝,宁可把红莲之火爆掉,也不想让他的蛊虫得到好处。 红莲之火爆开的力量,恰恰到了蛊虫能够承受的极致,只见红色的蜈蚣壳儿像是被烈火直接撕开,周身的火焰由红转紫,然后这炽热的紫色火焰直接反噬“灼”蛊,将它烧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和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方源却是心头越发狂躁,他向着下头的军阵一看,负责的林动戈倒是不负众望,带领手下把周王李谨的部将薛道静杀得节节败退。 冷冷地朝着昙优和尚看去,方源也是大笑一声:“哈哈哈,你这和尚勉强胜了一番,又能如何,你自己看看下面!” 和尚早就瞟了下方一眼,脸色虽然没变,但紧紧握着的手指倒是显露他心中不平静,黑甲骑兵被穿着皮甲的蛮兵杀得连连后退,心中默默将薛道静骂了一顿。 “薛道静,你能守住吗?”昙优和尚向着下方的偏师主将质问道,薛道静面色一变,知道上面的昙优佛尊是生气了,便连忙传音解释起来:“佛尊,再坚持一下,我正在把越军往后面引,只要到了我们伏兵的攻击范围,他们就会直接上前,到时候定然能胜!” “还要多久?” “两个时辰,还望佛尊出力!” 第1070章 偏师得胜难掩颓 “那我就勉强再帮你一阵!”昙优和尚也是冷声说道,心情也是糟透了,要不是两位师兄定下帮扶李谨的策略,他才不愿意趟这浑水。 下首的两帮人还在乱战,蛮族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的种族天赋,不断在黑甲骑兵中冲击着,薛道静却是依然没有用出自己的兵道之术,上空之上,方源却是看出了薛道静的算计,向着林动戈又是传音嘱咐了两声。 “林将军,对面的那个薛姓主将一直隐而不发,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方道尊,不会让你失望的!”林动戈很是自信地说道,他又是向着后头的蛮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冲上去好好将黑甲骑兵绞杀殆尽。 方源却是看出了冒进的危险,有心再提醒两句,却是想到林动戈越国宗室的身份,心中也是幽幽一叹,再也不说什么了。 薛道静是个身形高大的战将,在李谨麾下多年,要不是此战太过重要,李谨也不会把自己最信任的战将派到这里来,沉静的眸子又看了看那些蛮子,向着旁边的副将点了点头,示意他按照计划行事。 “撤,往浅马川的方向撤!” “让怀庆城中做好准备,以防蛮人攻城。”薛道静又是叮嘱两句,而后等待着自己的部曲后撤。 整个蛮族的队伍顿时被拉得老长,很多不会骑马的蛮兵只能用双脚丈量着大地,努力跟上前面骑兵的步伐,队伍的散乱却丝毫没有引起林动戈的注意,上方的方源又是跟昙优和尚缠斗起来,一时间也没法子提点林动戈了。 黑甲骑兵的骑术很是纯熟,甚至有人转身向着蛮子射了过去,一个个蛮人就在零星的箭雨中栽落马下,倒是后面的步卒幸运得多,有前面的骑兵帮他们顶雷,他们的战损明显比之刚刚少了不少! 浅马川是一处靠山的丘陵,黑甲骑兵不断后撤,蛮兵的队伍拉得有三里那么长,看到远处丘陵之上树荫浓密,林动戈本能感觉到有些不妙,但再呼唤已经有些来不及,只希望对面的薛道静并无突袭的计划! 可惜一切都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只听丘陵之上满是喧哗之声,早就在此蓄势多时的黑甲骑兵都是薛道静麾下的精锐,只见他们一人双马像是猛虎下山般地往山下杀来。 “军阵列前,狂袭漫卷!”薛道静也是一声怒吼,膻中穴中赤红色的兵道之力不断往外面涌动,所有自上而下的士卒,黑色的甲胄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爆裂的气势威压,顿时让散乱的蛮人慌乱不已。 “杀!杀!杀!”黑甲骑兵大声呐喊着,虽然这些兵马的人数只有三千,但此刻的气势就如千军万马咆哮而来,孱弱的蛮军军阵根本挡不住弑杀的队伍,刚一接战就像是豆腐砸在了城墙上。 长枪横扫而来,长相丑陋的蛮人连忙举着石像横了过去,想用自己的武器将晋军的攻击挡下来,可是裹挟着雷霆万钧气势的兵马哪里是那么好阻挡的,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一柄长枪捅穿了自己的胸膛。 黑甲骑兵手上猛地发力,直接把蛮兵给推了出去,只听后头被撞倒的蛮人的哀嚎声,一切就像是摧枯拉朽般地被摧毁着,无人指挥的蛮兵队伍此刻变得极其混乱,有的甚至直接调转马头,就开始往后军方向撤离。 这些黑甲骑兵是薛道静特意留下的精锐,一个个更是弓马娴熟,看到蛮兵后退,他们也是打马急追,手中的弓弦也是簇簇作响,不知道多少没有穿甲胄的蛮子被射死在了路上。 “给我追!”薛道静这里自信满满地喊道,果真是他麾下的精锐,追得蛮兵到处乱窜。 另外那边,林动戈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他没想到眼下秦川都督府的形势这样危急,薛道静还敢留人埋伏,而且一水的精锐,大斧劈了好几个靠得近的蛮子,连连大吼要求道:“不准给我退!谁退谁死!” 看着被大斧劈得不成人样的蛮族同胞,骑在马上的蛮人也是在心中暗道晦气,刚刚追得凶,现在竟然要被拉清单! 想到此处,又是碍于林动戈的威慑,一个个蛮人只能调转头去,继续跟薛道静的骑兵队伍拼杀起来,但到底是失了锐气,只是匆匆挡了一会便队伍散乱。 “废物!”林动戈又是一斧头劈死个蛮人,只能亲自提着血斧冲了上去,他一双狂躁的眼睛搜寻着薛道静的身形,而后举着斧头大喊道:“何人领兵?可敢与我一决死战!” “秦川薛道静,特来挑战!越虏受死!”薛道静此刻也是不虚,直接提起长枪就和林动戈战在了一起,两人气势相仿,但因为薛道静这里携气势之威,一时间,林动戈倒是落入下风。 血红色的斧面往薛道静沉静的脸上一照,而后林动戈一声尖啸,在薛道静的耳边却是仿若恶鬼在地下哀嚎的声音,还有什么尖细的声音在念叨着什么经文,顿时听得薛道静头晕目眩,就要栽倒下马! 若是原本的薛道静,即便有兵圣的修为,或许真要被林动戈这一手弘教秘术给阴了,但佛门这里正防着这一手,一个个秦川的兵圣或多或少也学了些应付的法子。 只听薛道静大吼一声:“吒!” 萦绕在他耳边的杂音像是遇到什么克星般,直接消散得无影无踪,神色恢复清明的薛道静看着眼前有些惊恐的林动戈,也是毫不犹豫把长枪挥了下去。 秘法被破,顿时让林动戈心神惧震,他还没从刚刚的情形中脱离出来,眼前就是长枪划过,要是被这长枪打实,自己定然有性命之忧,他想把手中大斧举起,却是浑身酥软,似乎没有一丝丝力气。 上空的方源放了一只蛊虫在林动戈的身上,似乎察觉到林动戈的危险,连忙运起秘法强保这林动戈的小命,看到方源道元滚滚,却是向着下方而去,昙优和尚也是气得火冒三丈,居然敢如此小觑自己,随即一拳往方源的肩膀砸去。 “替!”林动戈肩膀上的蛊虫瞬间炸裂,也是因此林动戈的身形在十丈之外出现,让刚刚薛道静的蓄势一击打了个空,倒是天上方源却是没有逃过昙优和尚的一拳。 肩膀的骨头应该已经碎了,方源咬咬牙不知道把什么玩意往肩膀处一拍,顿时压住了肩膀的伤势,而后他冲着下方的林动戈传音道:“咱们赶紧撤!你的麾下锐气已失,已经没法再战!” “为了救你,我也受了伤,咱们赶紧撤离!”方源继续劝说道,却是这话让林动戈有些阴晴不定,等到几息之后,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军旗往空中一举,然后军旗迎风招展冲着远处挥了挥。 蛮兵似乎看懂了后撤的命令,也是一哄而散地往后面逃窜而去,也不知这些蛮子的逃跑功夫跟谁学的,看着似乎纯熟无比,林动戈的亲军甚至隐隐都有些跟不上! “该死的秃贼!不要以为胜了我,你们就能胜!大战在西陇郡,我们这里也不过只是偏师罢了!”撂下这话后,方源就匆匆遁逃,昙优却是没有去追,只是眼神中越发地担忧起来。 听了天穹中方源的言语,薛道静也是越发沉默起来,他不知道他的周王能不能在西陇取得胜利,但光从道境的数量上来看,秦川这里就已经输了一筹,即便有佛门支持,怕是也不一定能彻底从越国手中撑住。 满地的尸体,却是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蛮族,正经的越人都没几个,看起来这一仗就算打赢,也不会对越国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正如他们所担忧的,西陇郡城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越国这次是铁了心将之拿下,选择攻城的部队都是越人出身,甚至连带队的都是道境林朝非,导致佛门的两尊也不得不待在城头之上,生怕越国以道境压人。 北面的城头之上,李谨皱着自己的眉头,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打退越国的进攻,城中的百姓已经有了些焦躁,仓促应战之下,城中的粮食并不够支撑大军的开销。 “天莲佛尊、度真佛尊,眼下看来我军颓势尽显,我欲弃此西陇郡,二位以为如何?”李谨悄悄地和两位佛尊商议起来,他不敢跟他的部将商议,要知道他的圣境将领中,不少就来自于华阳、西陇、怀庆等地,要是真丢了这些地方,部下恐怕都要跟他离心。 天莲面色也是一苦,外面现在有三位越国道尊,他们两个支撑得也是极为辛苦,但若是弃了西陇郡,这要再夺回来恐怕就难了啊! “周王殿下还请三思,若是真弃西陇郡,我们就没什么险要可以守的了,那时候怕是秦翊、雅州这些地方都危险了,到那时候恐怕越国就难对付了” “佛尊这话,我又何尝不知,可我兵马未成,实难再战!”李谨也是为难地说道,心头抑郁极了。 第1071章 汝卿求援赐妃位 空旷的屋舍内,摆放了满满当当的贵重物件,有北地玉雕、南国香木,雅致的多宝阁上,一些精致细腻的摆饰物,多到数不过来,卧榻之侧,摆放十几展直竖的宫灯,如果细细一看,这灯展都是按照阵法的位置排放,显得极为规整。 坐在榻上的白汝卿只需心神一点,将几十颗灵石放置其中,便能在周围营造出一种灵气盎然充沛的环境,地上镌刻的阵法如此神异,自然是一早就布置好的,整个王宫刚刚修建的时候,岳正就拿出了几套阵法给到施隽,让他把阵法设计在整个王宫之中。 “听浣溪道尊说,这王宫即便有道尊前来,怕是想要破开护阵也不容易!”白汝卿看着周遭的华丽,感知到其中的灵气,也是心头越发欣喜,她虽然道心有失,但还是个喜好修行的,在幽月的指点下,最近她也算转道圣为心圣。 “白仙子,白仙子,王爷说了,晚些时候要过来,让您准备下!”门外侍候的宫女赶紧提醒着,此话一出,顿时让白汝卿脸色通红,她自然知道岳正是个什么意思。 一来,自己道圣无路,原本的神道宗功法,怕是再难修行,他允诺给她传授一门心圣功法,二来,二人的关系也算是挑明,岳正思索着两人什么时候圆个房,自己再给她个封位什么的,毕竟她也代表着道盟,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跟着自己。 而白汝卿则是微微蹙着头,拿起宗门中人送来的玉碟,心中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岳郎去讲,要知道她能来这里,都承了她那师伯的人情,现在师伯绝神真君有此厄难,自己要想些办法才是,也不知岳郎那边有没有法子? “白仙子,白仙子,我能进来吗?”门外传来王府大管家梅瑄的声音,白汝卿玉手一拂,也是是打开了自己的殿门,只见二十多个小丫鬟手捧着果脯、花盘依次往殿内的大桌上摆设着。 白汝卿微微一愣,她平日里在山门修炼,道盟山场倒也不像岳正的王宫这样豪气,光是世间难寻的灵果儿就整整摆了几大盘子,要知道神道宗身为道盟五派之一,王朝赏赐加上宗门产出,也不会苛待了她这个圣境,但到底还差上王府一截。 说实话,天下间,也只有秦王岳正能有如此豪奢,道门两路虽为天下之秀,但占据其中的宗门也是多如牛毛,也就是岳正所占之地,兵锋甚少,加之有北地流民的填充,有些地方已显盛世之景。 看着有些发愣的白汝卿,梅瑄也是微微推了推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请示道:“白仙子,王妃问今晚上需不需要人在旁边伺候着?” 听到这话的白汝卿脸色羞得通红,她当然明白这话的潜台词是个什么意思,也是低下头小声喃呢道:“就听王妃的意思,若是她愿意帮着安排,就请安排下。” “好,那我就这般回复王妃!”梅瑄也是笑了笑,随即踱步而出,倒是知道白汝卿喜欢清静,向着刚刚入内的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跟着她出去。 想到夜晚岳正的到来,白汝卿心中又是羞涩又是娇怯,心底里莫名地又有些渴望,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就想坐回蒲团上修行,却又是根本静不下心。 傍晚,处理了一日公务的岳正,也是带着几分憧憬,笑眯眯地往白汝卿的宫殿而去,她所居住的一片唤作“藻蕴殿”,偏旁取芝兰草色之香,寓意着宫殿的主人灵秀华美,倒是这一点上和白汝卿有些相得益彰的意思。 “汝卿,我这三日公务实在繁忙,没来看你,不会怨我?”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就仿佛精致而诱人的白色奶油蛋糕,岳正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里去。 看着郎君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白汝卿的心儿就像是小鹿那般乱颤,她师尊从她少女时就对她格外严格,岳正确实是她接触过关系上最为亲昵的男子,二人几经波折,总算是即将功德圆满。 轻移莲步,走到岳正身后,看着他懒散地坐到大椅上,白汝卿也是伸出手掌,轻轻地帮他揉捏起了肩膀,只听岳正继续问道:“这几日,应该把道途转换了些?” “是,本来想随便找个心圣功法修炼,但王妃说要让你帮我挑,这不就让你来了”说着,白汝卿红着脸儿丢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岳正看到她我见犹怜的模样,也是拽住她的玉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她脸蛋红得都快滴出水来,岳正也是挑起她的螓首与她对视着,而后开口打趣道:“我记得那时候,你好像还有点不乐意,要不是弄情极力撮合,怕是我们没有今天这段果儿!” “那个妖女,嘻嘻,前两天她还来看我,看到那个不,极品冻青玉就是她送的,说让我炼成一柄玉剑。”白汝卿也是笑着说道,仿佛两人的芥蒂已经烟消云散,岳正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笑着抚着她柔顺的青丝,径直点了点头。 “你们没有芥蒂,我这就放心了。”岳正开口感慨着。 这时候,白汝卿转过身子,双手环抱住岳正,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跟岳正提他们道盟的事情,要知道无论是宫中的女子,还是秦王府的那些臣子都对道盟等等讳莫如深。 甚至她在王府之外待过几日,在民间百姓几乎对他们道盟几乎没有什么认知,仅仅也只是知道几个知名的圣境而已,也就前些日子,魔道两家大战,这才让世人对道盟之中的道境高手有了些更多的了解。 “有心事?”岳正嗅着她身上缕缕的香气询问道。 “王爷看看这个,妾身不敢隐瞒什么!”说着,白汝卿就把宗门中给她传过来的信件,直接给岳正递了过去。 “这事情,我倒是知道,可没想到这李玄也没法子救治绝神吗?” “想当初我在山原郡还承蒙他的照顾,要不是帮我挡着夫子孔德成,想来我也不会有那令我声名鹊起的一战!”岳正也是陷入了回忆,继续看了看心中的内容,亦是开口鄙夷道:“灵药宗能有什么妙手?别把真君给治残了!” “天人五衰,也只能延缓衰朽的速度,想要彻底治好确实不成!”岳正皱了皱眉头,也是浇熄了白汝卿心头的希望,只听岳正又继续讲道:“当然,用药得当的话,道境多坚持个百年应该不成问题!” “正好宁崖论道,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过来?”岳正倒是有意拉拢些道盟修士,虽然道盟的篱笆牢,但架不住他会挖墙脚啊!没见这位道盟第一美女被他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听到岳正的主意,白汝卿也有些迟疑,要知道若是有宗门参与宁崖论道,岂不是说这些宗门有意南下要跟岳正的秦王府进行利益勾兑? 她蹙了蹙眉头,捧着岳正的脸颊问道:“你确定能帮师伯暂时压住身体的沉珂?” “要知道,他若是轻易南下,怕是李玄道尊心中怕是要不喜!”白汝卿担忧地说道,却见岳正点了点头,很是笃定地说道:“让他来!若是李玄心中不喜,让他去请示下不就成了!” “天下大变,未来谁也说不清!”岳正感慨着,看着白汝卿眨巴着眼睛,心火渐渐灼热起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一脸的惊诧中直接吻上了她的红唇,白汝卿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也是“嘤咛”一声生涩地回应着。 温帐细软,难以言喻的迷离雾色,脸色酡红的白汝卿有些无力地躺倒在他的怀中,岳正也是笑着摩挲起她脸蛋上细腻的肌肤,在她耳边叮嘱道:“明天就晋封你为侧妃!” “嘻嘻,人家才不在意这些呢!”白汝卿轻笑着说道,而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的侧妃数量是不是有些逾制了?要知道亲王的侧妃数量不是有定额吗?”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管京中怎么看我?” “原来势力微薄之时,朝廷的制度我还听一听,现在嘛!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岳正霸气地说道,更是让白汝卿看得有些目眩神迷。 她蹙了蹙眉头,似乎身体还有些不适,盘坐在榻上又有些埋怨,伸出白皙的手指儿点了点岳正的鼻尖,心情很是欣悦有些撒娇道:“你不是说要传授人家功法嘛!” “神道宗的功法,看到师伯的惨状,我已经不敢再碰,你看着找本天心之道的功法给我!依然感悟天道,却不禁其情。”白汝卿躺在岳正的怀抱之中,仿佛就跟猫儿一般。 “呵呵,神道宗的功法确实太跳脱了些!” “天下凡是大事,都能看到你师伯的影子,其他几位道尊倒也不像他这样,即便是修为、心性不如你师伯许多的神焰,倒也没像他那样沾了这么多因果!” 听到岳正的言语,白汝卿连连点头,似乎又在催促他:“人家现在只能用最简单的御剑手段了,你要是再不传授些,人家怕是只能” 第1072章 传功汝卿固边防 “只能什么?”岳正玩味一笑,又是拽住她的皓腕,又是心潮澎湃起来,白汝卿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也是娇嗔道:“你再不传些手段,人家碰到战事,怕也只能肉搏了!” “嘿嘿,那我先教你肉搏?”岳正嬉皮笑脸地说道,却是白汝卿双手捧着他的脸,有些埋怨道:“你个流氓,天下知名的人物,怎么能这么轻薄人家!” “嘿嘿,实在是汝卿太过美丽,让我有些情不自禁。”岳正一通好话说得白汝卿头晕晕的,不经意间又让他给抱住。 顿时风光旖旎,媚眼丝丝暗渡其情,青丝缕缕扫榻而动,灼华色而心艳,乱芬芳而息急,倾吐而来愿声声不绝,和玉其妆看滴滴如潮。 香气弥散在整个房间之中,骤雨初歇之后,白汝卿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自己这位夫君必定修炼了炼体的功法,整个人的身体比之一般的圣境,听说比道境都要厉害几分! “老爷是帝王在世,还请饶了小女子!” “我这圣境的身体,可再经不起老爷的”白汝卿即便再不服输,此时也只能讨饶。 “好了,好了,你个小机灵鬼!”岳正刮了刮她的琼鼻,而后大手一招,直接就把传功鼎招了出来,金色的神光照射在白汝卿雪白的皮肤上,更显莹亮色的光芒。 眨巴着灵秀的眼睛,她没有想到岳正竟然有这样的上古之物,在他们道盟的记载中,十几位大帝的功法、性格、宝物等等,记载得尤为详细,道盟对于其中的一些物件兴趣尤其之大,就像是眼前岳正这一件。 她连忙拽住岳正的肩膀叮嘱道:“郎君,这可是金宇帝的宝物,你可千万要护好,道盟之中觊觎它的人,怕是不计其数,其中光是大帝传承似乎就有好几门” “如今这传功鼎和我已经一体,除非我陨落,否则它是不会被人夺走的!”岳正很是自信地说道,听了这话,白汝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呵呵,以我如今之地位,谁还敢轻动?”岳正也是霸气地说道,白汝卿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她倒是想明白了为何他麾下有这么多女道尊了,在这个以夫为纲常的世界中,这些女子怕都会全力维护自己的夫君的。 心神沟通起传功鼎来,直接让传功鼎帮白汝卿选一门最为适合她的功法,对于手下他或许吝啬些,一些功法往往会堵死他们的上限,但这些和他亲密的女子则是不同。 只见传功鼎上玄光闪烁,“六百灵石”这几个神文大字映入眼帘,岳正很是熟络地将手掌一伸,径直拨过去六百的灵石,随后灵石化液,一门近似于道门的玄功出现在他两的眼前。 “《通情玄灵造化录》,以无上天道之法,感世间之情阙,无禁情欲,方能始终,流万千造化,得大道之真髓!” “这功法,你确定是道门的?怎么可能不禁情欲?这还是道门功法吗?”白汝卿很是诧异,要知道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封情绝爱,用无上之慧剑斩却青丝,现在却有一本截然不同的功法出现在她的面前,怎么不让她心绪恍惚呢? 岳正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他抚着白汝卿雪白的肩头,笑着开口道:“我那首辅刘少思,也修炼的道门功法,我问他来历,他也一直说是道门的修士,从来不提道盟。” “是有些上古道门传承,不太愿意加入道盟,不过咱们也不强求。”白汝卿笑了笑,也是眼波流转,只见玉白色的神文坠入她的识海,几息之后,她竟然闭上眼睛缓缓按照功法的内容调息起来。 无数灵气向着她灵台涌动,而后在她的控制下,没有任何属性的灵气,渐渐化成了玉白色的法力,缓缓向着她丹田流淌,岳正躺在她身侧看着有如神女般的女子,也是心生摇曳。 又是往旁边的灯盏里添了几块灵石,继续供给着白汝卿法力的转化,因为都是道家功法,转换的速度还算快,也就天亮之时,白汝卿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岳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中倒是闪烁着几分玩味的光,而后就听到这个大坏蛋砸着嘴说道:“你这小娘子是不是故意的?这个时候才睁开双眼?” 听着岳正的言语,白汝卿也是掩嘴一笑,也不回答他的言语,向着旁边的衣物一招,然后披起衣物便将眼前凌乱的被褥收了起来。 “我现在去哪?”白汝卿冲着岳正轻笑着,似乎有几分痴缠的味道,岳正读懂了她的潜台词,牵起她的手掌,笑着回答道:“正要去处理公文,今日你要不就做我的校书郎,如何?” “好呀!”美人儿笑得眼如新月,任由岳正牵着小手儿向外走去,来到他的政务殿中,此时在他的方桌前,已经摆得高高的一摞,看到这些禀报的奏章,岳正也是揉了揉眉头,显得有些头疼。 看着这些,白汝卿也是掩着小嘴,惊声感慨道:“有这么多的奏折要批复啊!人家还以为你今天能陪着人家聊聊呢!或者陪人家去北山看看,不过这么多奏折,我还是帮你一起处理!” “嗯,这些红色、金色的最为重要,其他的,你拿着我的朱笔,写个知道了就成。”岳正说着便拿起最上面的红色封面折,打开一看,却是脸色稍变,拿起上面几本又是仔细地瞧了瞧,全部都是秦川都督府的军情。 看着他皱着的眉头,白汝卿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君,我要不要回避?看你神色这般凝重,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是大事,也不是大事,你自己看看!”说着,岳正便把自己手上的奏折给她递了过去,几十息后,白汝卿也是揉了揉眉头,心上也满是担忧。 虽然她已经成了岳正的王妃,但并不代表她彻底放下了宗门,要知道对于道盟而言,越国和魔域都是敌人,现在越国将秦川都督府打得节节败退,她自然心头不喜。 佛道两家虽然有竞争,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盟友,稍稍想想便知,在佛门的支持下,秦川李谨都打成这个样子,要是后续佛门式微,怕是道盟受到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郎君这里,怕是早就对秦川都督府虎视眈眈,若是和李谨亲善,怕是早就把苍岭郡交出去了,但苍岭一直控制在秦军手中,必然是郎君想以作为跳板,进攻越国或是拿下秦川。 “佛门颓丧至此,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好歹和我道盟鼎足的势力,如今怎么这样?” “要知道他们可是和弘教是死对头,要是弘教所在的越国势大,岂不是未来佛门的实力也要受到不小的影响?”白汝卿皱着眉头说道,只见岳正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王爷难道不想出兵?拿下秦川一两个郡城,这样未来或能更加主动些!”白汝卿也是开口劝说道,岳正听罢也是点了点头,果真是神道宗悉心培养的弟子,一番分析不在他几位谋士之下。 岳正抚了抚桌面,也是轻笑:“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单说川堡郡就有先皇叶谦的两位公主,她们为何在川堡我不管,要是悍然不顾地出兵,我怕舆论对我不利!” “你这般枭雄人物,居然也怕这个?”白汝卿却是意味深长地反问一声,只见岳正点了点,言之凿凿地说道:“时机还不成熟,我要是赶着趟去,怕是不美,最好佛门有倾覆之危,那时候,他们再主动求上来,那或许是最好的!” 听到这里,白汝卿压住了心头劝说的欲望,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他的王侧妃,必须要以他的利益为重,要是没有这层关系,她定然会力劝岳正出兵,好去早点把佛门给救下来。 看到白汝卿不发一言,岳正也是知道这位道盟神女心中已经开始倾向以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只听她开口建议道:“夫君不妨早些将骑兵调动至川北,我从天穹而来,秦川腹地一马平川,而川北倒是有不少地方崎岖嶙峋,若是那时候再调兵,或许稍稍慢了一拍。” “好,好,汝卿,我们夫妻两个算是想到一块去了!”岳正抚掌而笑,径直拿起一本红色空折,在上面不停地写了起来。 “着万梓锵、洪景、成江,速调十万铁骑入驻金川边界!” “户部负责筹措大战之粮草,刘少思、韦庄拟定后勤计划!” “着阮中道及五军都督府军将,尽快拟定北地防御、反击的计划书!” 一条一条的命令发布出去,看着岳正专注地写着条陈,白汝卿也是痴痴地看着他,王妃果然说得一点也没错,王爷专注起来的样子,才是最帅气的。 “汝卿,汝卿!” “啊?” “别发呆了,快去把梅瑄叫进来,我让她把这东西递往北边衙门!” 第1073章 贡南应对二三事 “别了,我亲自帮你跑一趟!” “前两日梅管家也带我看了种种的衙门,我知道大概。”白汝卿接过岳正手里的奏折,便准备直接去往贡南北城的衙门,这也是岳正原本的府邸,现在被改建成各个衙门的行署。 岳正也能听出她的意思,看起来这看起来柔弱的汝卿妹子,似乎真有些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想法,罢了,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男子为尊,后宫诸女在他的加持下方有些影响力,而且白汝卿多露露面,方能显示他与道盟的亲善之意。 是的,亲善,虽然有人告诫他小心道盟,但若是全取天下根本绕不开这佛道两家,先借其力剪除其他对手再说,至于防备一说,这也是以后才需要注意的。 目送着白汝卿远去,岳正也是陷入遐思,在此片大陆,上层和下层完全是两种生存状态,上层修行,寿数长久,下层被治,碌碌蹉跎一身,当然也有侥幸上位之人,亦有修为传承断绝,沦为下流的世家子。 “在此间生活日久,我也没了那敢叫日月换新颜的勇气,呵呵,果然是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一切顺其自然!”岳正摇了摇头,讪笑着感慨道。 心灵上陡然荡起涟漪,他整个神魂都仿佛因此而升华,双目之中闪烁着盈盈神光,似乎较之刚刚,自己的心圣修为又增强了许多,浑身激荡着莫名的道韵,身形在这空间中漾动,空灵的意蕴也仿佛感染了王宫中所有的人。 周瑗君的宫殿离此处最近,她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政务殿的异常,当即放下抱着的小继严儿,脚尖一点月华径直到了政务殿前,而后她威严地看着后面来人,连忙开口吩咐起来。 “王上顿悟,是为大喜!” “梅瑄,昨日伺候的是谁?” “回王妃,是白汝卿白仙子。”梅瑄连忙回答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补充道:“早上,王爷就补了玉册,说是要晋封侧妃。” “他倒是让我没法封了,名位已给,我也只能赐些东西了!” “赏她明灵宫灯十二盏,灵石百万,各色灵丹十六枚!就当是我奖励她助王爷顿悟!” “姚贞,王爷顿悟,你这几日暂得朱批之权,若有未决之事,可与我商议。” “是,周姐姐!” “语柔,齐箐,你们和杞鸢、狐霞候在这里,四圣护他一个,莫要让人来扰了夫君的顿悟!” “是,周姐姐!”被点到名字的四女也是连忙回应道。 远处的几位道境,听到周瑗君这么吩咐,也是齐齐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暗赞她的处事之法。 另一边已经到了衙门的白汝卿立在云头,神识一扫便已经找到了内阁所在的“武英殿”,连忙化虹靠近,刘少思、韦庄、阮中道皆是圣境,当即就察觉到白汝卿的存在。 好精纯的道韵,刘少思看着白汝卿也是感慨着,只见这女子一袭白衣,手持一枚上有“岳眷”的玉牌,三人齐齐拱手行礼道:“臣下见过王妃!” “这有王爷的手书,事关川北防务,还请几位阁臣认真应对!”白汝卿御使法力将几本奏折飞了过去,随后便准备转身离去。 却是韦庄心头好奇,连忙叫住询问起来:“王妃,敢问名讳,我等他日拜谒也能用上敬语!” “我原是北地神道宗弟子,唤作白汝卿,与王爷素有情意,方有今日之缘。”白汝卿声音冷脆,身上亦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洁,几人听罢也是目送她远去,直到神识之中再无此女踪迹,韦庄才笑了笑道出此女虚实:“道盟之人,光看气质就能让人升起无限的好感。” “可惜他们的路终究是错了!”刘少思抚了抚胡子,有些感慨地说道。 韦庄听到这话,瞬间是不乐意了,他看着刘少思直接质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道盟哪里错了?” “你不也是道门中人,自己喷自己人,有意思吗?刘大人?”韦庄话里却是有几分戏谑,刘少思听得也是讪笑一声,接着解释起来:“须知道盟是道门,但道门却不是道盟!” “你们这样也是没落之源!要不是这个样子,刘大人你的门派会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吗?”韦庄一下子就点明了根源,那边刘少思也是行了个道门稽首礼,有些无奈地感慨道:“道法本是冲虚谦和,可是自有道盟出现,常法不再,呜呼!” “你们两个就别感慨了,看看这个,王爷提的要求,欲让我等尽快布置!”阮中道看着两人又要扯东扯西,便也连忙提醒道,这两位文臣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争得凶,这不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都能让他们说出这么多的事情。 二人不敢耽搁,连忙拿起奏折好好地看了起来,几息之后,刘少思才蹙着眉头感慨道:“这又要开启战端,这越国有这么多粮草?根本不给越国他们自己的百姓一丝一毫的修养时间嘛!” 听到刘少思有些书生气的言语,韦庄也是感慨笑道:“越虏一向凶蛮,若是无有粮草,或是就食于当地,故而他等杀戮异常,我故晋之地,他们就用奴民,粮食之产较之昔日大增三倍有余!” “这些个蛮子是要防备着些!王爷命万梓锵、洪景、成江带兵去往北地,以防备越虏发疯南下。”阮中道兼职五军都督府的职事,自然有接令调兵之权,他拿起旁边的手令,就准备写起来。 “等会,先别忙着写,调十万铁骑,是那重甲骑兵?”刘少思有些心疼地问道,这重甲骑兵花费颇大,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拉出去上战场了。 十万大军粮草供应,倒是轻松,关键一人三马,用的都是刀离角马和风灵马杂交出来的浩风马,一个个威猛高大、耐力不凡,战争一起其中的成本颇高,他这个首辅怕是又要为辎重头疼了! 韦庄知道刘少思在为难什么,他知道若是真和越国打起来,十万重甲骑兵肯定不够,或许还要调几十万的兵马,到那个时候,才真正考验他们户部和兵部。 “朱铜、康佑方,加上驻扎在苍岭郡的齐观、展猛、郑恭,还有瀚海郡水四金、胡宗直,为了加强整个瀚海的防御,王爷还特意把罗启的龙骧水军调了回来,特意安排在了西海和瀚海之间。” “你们瞧瞧,这么多的圣境,就为了去对付越国一家,另外王爷还有意从南方再调些战将来,你说说对这越虏是何等的重视!”阮中道看着一连串的北地防御图,心中也是惊诧于整个秦王府的实力,简直人才济济、将星辈出! 刘少思见阮中道说得越发兴奋,心中也是哀叹着,整个北地的兵马越多,他这个后勤管家的压力就越大,不过和其他势力相对比,他这里还算是不错,毕竟秦王辖地用上了传送阵,其他地方供应粮草怕是更艰难些。 即便有乾坤袋装粮食,但调拨、运送总得有人去办,一旦有人经手必然会有疏漏,而且这样的疏漏一旦有,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阮大人,你给万梓锵和洪景发牌票,让他们两个来这里一趟。”刘少思也是想叮嘱两句,为了解决兵员吃饭的问题,岳正特意交代过工部,还和南海的鲛元凤有过联系,其中海上的藻类、鱼类都是源源不断地供应。 甚至在岳正的奇思妙想下,这些食物还被做成了罐头,用以供应军中的士卒,像是瀚海的那些蛮子投靠过来为什么不愿意走,自然是因为这些好东西,试问越国又吃不饱,他们怎么可能再愿意跟着越国那边挨饿! 等了大半个时辰后,万梓锵和洪景都是穿着金色的甲胄,威风凛凛地走进几位堂官的武英殿,然后大声地请安道:“万梓锵,参见几位辅臣大人!” “洪景,参见几位辅臣大人!” “无须多礼!”刘少思也是挥了挥手,随意拨过去两道微风,便将二人虚扶了起来。 “阮大人,把王爷的命令拿给他们看看。”刘少思吩咐一声后,随即手捧着岳正亲笔的折子给两人递了过去,二人之中,似以万梓锵为首,他拿起折子便小心翼翼地看了起来,随后又递给了旁边的洪景。 “末将已经知道,不知首辅唤我们来,可有什么要交代的?”万梓锵很是恭敬地问道,刘少思点了点头,直接开口提点道:“秦川腹地平原众多,此战若是扩大,怕是在平原之中,对于军粮的损耗,你们可要多节省节省。” “尤其是拨给你们的海产,莫要嫌弃,能多吃这些就吃这些,毕竟马匹是要吃藜、麦、豆、粟等等的精料。” 两位将领听到刘少思这么说,也是齐齐一笑,算是明白了刘少思是个什么意思,粮草不够、海产来凑,毕竟一旦开战,原本吃得颇少的士卒瞬间变成大肚汉,怕是管后勤的刘少思都有些害怕! 第1074章 西陇长风斗血潮 青月十二,利南方、风东南,宜出兵。 浩浩荡荡的金甲骑兵包裹着满身的甲胄,就这样从贡南的西门往北面赶,旁边的百姓看到他们身上的甲胄,一个个也是惊叹咋舌不已,甲光呈现金赤色,又是威严又有几分血腥气儿。 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独独只留下眼睛处的缝隙,其他位置都被甲胄包裹,就连胯下极为高大的浩风马身体的大部分也被甲胄包裹着,有些好事的稍稍一算成本,连甲带马,一个兵身上的武器装备差不多都得几十颗灵石。 当然秦军的甲胄都由工部督造,即便已经是流水线能将成本节约些,但施隽算下来也得要十几颗灵石,要不是这些钱都由王府拨付,怕是刘少思早就要爆了! 做这个首辅难啊,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刘少思去处理,连连的大战要不是他在居中调度,即便能够打赢,怕是这后勤的系统也乱套了,可以说岳正如今能有这么个伟业,刘少思的功劳颇大。 其他人那里就没有这般贴心能干的幕僚了,像是现在的李谨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死死盯着他麾下的一些文臣、武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道静在怀庆终于是胜了一场,你们倒好,这三天连续三场城外鏖战,就给老子输了三场,你们是不是不想端我李谨的这碗饭了?若是想投降越国,就给我滚!”李谨气呼呼地在帐中咒骂道,却是到最后都骂得有些没力气了。 “臣等不敢,还请王爷息怒。”下首的众位将官也是连连宽慰道,直到那边的天莲上人开口:“王爷,发火也是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打退越虏的进攻,这才是当务之急!” 听到天莲上人的言语,李谨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但对于手下的将领还是吹胡子瞪眼,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王爷,咱们要不要请秦王北上助战?”天莲倒是私下和岳正有了勾连,现在为岳正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觉得脸红,听到这话李谨脸色稍稍一变,却是对手下的官谊使了个眼色。 这位周王手下最为信任的文官,也是上前一步脸上似有几分慷慨道:“上人,万万不可如此,秦王虎狼也,之前占我秦川苍岭郡,我方几番发函请求让出此地,但秦王置若罔闻,若是任由他北上,将来也是尾大不掉!” “我听说秦王麾下都没几个北人,其人好用南人,天下共知,若是进军北地,南北之异或生事端!”官谊的一番言语让李谨的手下齐齐点头,他们知道官谊的话实际上就是李谨的话,暗着就是不想让岳正出兵北边呗。 天莲上人听到这话,心头稍稍也是有些不爽,要知道他虽然是天莲寺住持,但籍贯也属于南方,这官谊这般指桑骂槐,明显就是把他天莲给带进去了。 刚要出声再驳斥两句,可是帐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只见穿着黑甲的传令兵急忙禀报道:“王爷,王爷,薛道静将军已经从西门入城,手下兵马皆是在怀庆郡得胜的骑兵,一个个气势凶悍得很!” “好,好,我这就亲自去迎他!”说着,坐在上首胡床的李谨,鞋子都没穿就直接往城池西面跑去,后头的一众文武也是对视一眼,也是惊诧地跟了上去。 看来多次的战败,也让李谨看到了良将的重要性,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挽回目前的颓势,否则他这周王还能当多久都是个问题,原本他想着叶继在天极站稳脚跟就想去归附,可是却没想到谢将明死的那样凄惨,一下子打消了他内附的想法。 空荡荡的长街上,只有黑甲骑兵匆匆的马蹄声,两边的行人早就被吓得躲在了家中,要知道秦川这里可是听越虏那些残暴故事长大的,此刻听到越虏杀来,要是战胜还好说,说不定这些平民百姓会生出几分同仇敌忾之心。 但眼下的战局,昔日的一些越虏残暴之事,只会让他们感觉到更为地惊恐与惊惧。 薛道静看着乡梓之地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压满了火气,此时,远处穿着黑色袍服的李谨飞身前来,当头就是笑道:“薛将军,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骑在马上的薛道静看到李谨匆忙而来,似乎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一时间心中也是感动,连忙从马上下来,向着李谨拜谒道:“薛道静连累王爷久等,还请王爷恕罪。” “你有什么罪不罪的?现在西陇郡城外面都是越兵,你能从西城门入城就很好,虽然说绕了一些路程,但好歹说是来了支援军,城中百姓也能稍稍安稳些。”李谨笑着说道,看着两边死死关着的门户,心中也略微有些黯然。 “王爷,道静请战,还请给道静再派些步兵,我带着我麾下这些儿郎直接出去一阵好杀!”薛道静也是心急,直接就向着李谨请战。 听到这话,李谨心中也是乐得心花怒放,要知道几场鏖战下来,自己这里的兵马已经有些怯战,刚刚问了好几个将领,都是摇头不太愿意出城与越虏大战的。 也就眼前的薛道静如此豪迈,李谨也是点了点头,郑重地拍了拍自己他的肩膀,向着远处的几个将领喊道:“来厚,你带你的本部兵马,和薛将军协同出战,这次一定给我赢下这一场。” “是,王爷!”薛道静的言语里满是自信,但旁边的来厚就有点中气不足,心中还未从之前战败的阴霾中走出。 城上的蛮牛角很快又被吹响,只见一队又一队的黑甲骑兵从城中而出,远处负责带兵的林朝非神识一扫,便知道对面来了几个圣境,另外有多少的兵马。 因为是鏖战,为的就是互相消耗彼此的兵力,先前越军已经胜了三场,此次以为晋人又是前来送菜,林朝非便点了两个圣境之人的名字:“张裘、史敖,你们两个带三万兵马前去出战!” “末将领命!”张裘、史敖很是激动地应了下来,他们都是越国的兵圣,手段也算是不错,之前连胜三场也算是积累了不小的功劳。 旌旗招展,只见穿着土黄色甲胄的越军齐齐而动,他们都是骑着来自于越西高原上的黄灵剽马,样子显得极为强壮,隆起的马肉显得它们爆发力极为充足,薛道静这边也是一水的好马,皆是产自天北的风灵马儿。 黑甲和黄甲在西陇平原之上遥遥地对峙着,仿佛就像是横直的山丘互相抵靠,他们冷冷地看着对方,就等着一场厮杀的开始。 城头的蛮牛角再次响起,似乎是李谨这边催促薛道静早些完成出击的任务,此刻听到城上的声响,薛道静却是信心慢慢,他一挥手臂就带着他的甲兵开始了冲锋,浑厚的兵道之力从他膻中穴向外发散,而后更是包裹了所有的冲锋士卒。 “军阵列前,冲锋无惧!”一个个士卒仿佛受到感染般,眼神中透着种种悍不畏死的激情,根植于骨子里对于越虏的恨意,让他们恨不得生食了越国士卒的血肉。 对面的张裘也是冷冷一笑,五指张开举高后紧紧一握,而后放声吼道:“兵道图腾,斗冲蛮牛!” 天空闪过血红色的蛮兽虚影,所有的士卒眼珠赤红,也是跟随着张裘开始往东面开始奔袭了过去,两拨人似有不死不休的仇恨,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这一场战争不会那么一边倒。 越国皇帝林赫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求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拿下半个秦川都督府,而秦川这边,虽然士卒的士气不是太高昂,但他们都知道自己一旦战败,等待他们秦川人的是什么! “杀!”寒铁长刀冷冷地砸在了黄甲越兵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撞下马来,满是血勇气的后军直接用马将这越国汉子一撞,顿时他的身体就这样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越兵,也是咬咬牙用着自己的弯刀向着晋人的喉甲砍了进去,却是喉甲精良直接把越兵的弯刀给卡住,在越兵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他赫然被捅了一枪,漫布的血水泊泊而出,无奈地从马上栽倒下来,心中更是不甘心。 任你心燥如火,在这样乱杀的战场上,没了战斗的章法必然就是一个死字,黑黄的队伍纠缠在一起,互相绞杀的过程中,无数的士卒落马,又被旁边的马匹踩到,直接就是丢了性命。 “贼将,拿命来!”薛道静大吼一声,随即挺着长枪就和张裘绞杀在一起,二人都是兵圣二阶,这一通好杀看得旁边的士卒也是激情澎湃,他们也是跟着主将一样,斗杀起他们眼中的对手。 血气不断喷涌,腥气让西陇城上的人都能嗅到,李谨也是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他已经不太输得起了,要知道他手上的精锐已经不多,要是再败,怕是真要向南面求援了! 第1075章 平原鏖战终得胜 南面的岳正心里有什么样的野心,李谨也能猜到一二,他也是权力场上的人物,彼此间有什么样的小心思,都能猜得出来! “度真佛尊,您是佛门的魁首,您说如今这样的局势,我该怎么办呢?”李谨有些烦躁地询问道,只见度真和尚的面上也闪过丝丝苦笑,他度真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罢了。 指了指远处的山脉,度真也是感慨道:“心中纵有万里山河,但也没有眼前的战局重要,若是能胜,自然才有这万里山河的可能,若是这一仗再输掉,怕是王爷手上能控制的地盘、军队就不多了,到时候,王爷应该知道会面临什么!” 面临什么?呵呵,我想到时候你们这些秃贼也会离我而去!李谨心中暗想,确实知道自己输不得! “那要是请道盟呢?要知道之前魔道大战,我可是出了大力的!”李谨也是把自己之前的功劳拿出来说事,不想度真和尚、天莲上人和昙优和尚齐齐摇了摇头,却是根本不认同他这样的说法。 只见度真朝着天莲使了个眼色,示意天莲上来说这个伤人的话,只见天莲心头苦笑,对度真也是稍稍有些埋怨,但依旧是走了上来,双手合十向着李谨讲述起缘由来。 “王爷,若是我等不来此地,或许道盟会来,但诸多佛寺新建,此地已经完全是我佛宗之地,想来道盟是不会来的!”天莲上人一句话,就把李谨的救命稻草给拽走,自然让他心中生出浓浓的不甘。 “还请王爷盯紧眼下战局,若是越国压力太甚,我佛宗自然可以用秘法造出第四位佛尊,或是第五位佛尊,但是王爷你的兵马,可就不一样了!”天莲又是开口提醒着,李谨也是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立身之本,看着城外厮杀的惨烈,心头也在默默为他们鼓劲。 杀戮变得更为惨烈,总共六万大军已经被连续的对撞弄得散碎无比,大伙都是憋了一口在互斗,长枪横扫、刀光血影,谁也逃不过这一场的厮杀,腥气弥漫在每一个人的鼻尖,都是百战老兵没有一人有恶心之感,反倒是变得更加得兴奋! 黄甲这边是三万骑兵,黑甲这边是两万的重甲骑兵,外加一万的重甲步兵,从着甲的情况看,整个晋军这里,战损倒是不算太高,可对面的越国却是不少人因为甲胄的缘故,被晋军给杀下马来。 远处的林朝非看着旁边坐立不安的林动戈,也是直接批评道:“你个傻子,要不是我越国宗室出身,我怕是早就把你砍了,不过眼下看看,你输得确实不冤!这样的重甲,我越国虽然能造,估计也不会像晋国那样便宜。” “北王说得是,但末将以为,秦军的甲胄比之周军或许还要更胜一筹!”林动戈也是感慨,他虽然败了一阵,可那都是因为蛮军队伍太过散漫导致,如果他是带着眼前的越军,怕是根本没可能输。 看着战场形势变得无比焦灼,林动戈也是撇了撇嘴,感慨着说道:“刚刚我还特意提醒了张裘一句,让他不要上了薛道静的当,我感觉这厮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能有什么幺蛾子让他放的?”北王林朝非很是不以为意,只当林动戈是因为之前的大战失利,这才对眼前的薛道静部起了戒备之心。 “你自己瞧瞧远处,一马平川,你说哪里能藏下埋伏的!”林朝非看着林动戈,也是提点道,林动戈也是无语地挠了挠脑袋,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多心了,王爷。” “回头找个机会,让你把那厮的人头割下,说不定你就没有这畏惧了,哈哈哈!”林朝非向着旁边的副将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给张裘发令,让他再往上压一压,在越国这些上层眼中,士兵的性命根本不值得怜惜,死了大不了再去征一批。 只见赤红色的军旗在越国的本部军阵中舞动,张裘的副将也是成功接收到讯息,连忙对着前头厮杀的张裘喊道:“王爷让你再往上压一压,最好能取了主将的人头!” 嘴角露出丝丝苦笑,人头?这薛道静修为与我相仿,怎么拿得了他的人头啊!王爷这样的命令,不是在玩人嘛! 对面的薛道静也是听到这番言语,眼珠子也是气得通红,他向着自己后方的重甲骑兵招了招手,而后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杀,这些越人说是要取了我的脑袋!” “杀、杀、杀!”这些重甲骑兵是薛道静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听到越国如此轻视他们将军,一个个心里也是憋着火,手上的力量不知不觉又大了几分,压得黄甲的越国士兵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军的副将来厚和史敖也在战斗着,他们两个都是兵圣一阶的修为,斗战起来倒也是旗鼓相当,但是随着周军的军阵中鼓荡起心头的杀气,这个史敖就有点被来厚给压制的感觉。 “砰”的一声,后头的重甲步兵也是跟了上来,一个强壮的盾兵举着两米多高的大盾,直接把眼前的黄甲骑士撞下马来,要知道马匹的冲击力可是不小,但没想到持盾之人居然有如此膂力! 连续的人仰马翻,却是让史敖察觉有些不对,要是周军中有一两个力大之人,他也还能理解,但现在这些骑兵但凡是撞上盾墙,那必然就是一个翻车的结局,于是他运转神目看向周军的盾阵,准备细细探查其中的原因。 “嘶,这帮奸猾的晋人,居然在盾牌的下面装上刀刃!”史敖气得眼珠发红,哪里有这样玩的,要知道他们越国的盾牌全都是圆盾,但晋国这里在盾的下方装上刀刃,就能把盾牌扎进土中,借着土地的卡缝抵消一部分骑兵的冲击力。 面前的来厚虽然名字里带个“厚”字,但手上却是丝毫和厚字不相关,只见他长枪一扫就如同毒蛇刺牙般,朝着史敖的脖子上擦去,若是被这长枪刺实,必然就是个死的结局。 感知到身侧的劲风,史敖当即是回过神来,赶紧举着手中的长枪去格挡,可来厚的长枪早有蓄势,哪里有这么好挡? 只能是把手中的长枪往旁边一荡,稍稍把来厚长枪荡开了一点,但终究是没能逃过这索命的一击,只见一道凶厉的划痕出现在了他的臂膀之上,鲜红的血液顿时从甲胄的破损处涌了出来。 赶紧是捂住手臂上的创口,而后一夹马背急急忙忙就朝着远处狂奔,这边越军的士卒一看主将这个样子,顿时士气有些低落,而来厚更是在后面穷追不舍,史敖的部将看到这样一幕,更是急得跟了上去。 这下越国这里的军阵直接就有了崩碎倾向,看到如此一幕,远处的林朝非气得直接就把自己腰间的长剑拔出,冷冷地指着远方大喊道:“这个该死的史敖,真是要把我大军带崩溃啊!” 阵中的张裘也是焦急,原本北王就有些不满,这下史敖的动作,自己作为主将等下说不定也要挨罚,真是害死个人! “兵道图腾,如封似闭!”又是激荡起自己胸中的兵道之气,妄图靠着兵道之力让自己的麾下稳住阵型,却是不料薛道静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拉弓搭箭向着远处的史敖射了过去。 只听箭矢如电,在空中发出“咻”的一声,直直撞在了史敖的背甲之上,然后横穿了他的身体,史敖猛地喷了口鲜血,有些惊惧地从马上栽倒下来,挣扎着就要起身,可后头的来厚怎么可能浪费薛道静创造的机会,直接上前就是一刀。 把长枪插进枪套,而后下马看着半截身体已经被砍断的史敖,来厚狂笑着上前,直接把他的头颅给割了下来,抓住史敖的头颅在众人面前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越虏就是越虏,连头发都是秃发的状态,真是丑陋!”来厚把史敖的脑袋举高,而后大笑道:“你们的圣境将领都被杀了,这是还要跟我们大战吗?” 越国的士兵,一看到这种情形,顿时惊得连忙后退,即便是张裘用出兵道之法,也无法止住这样的溃逃,但见剽马回旋就像是黄色的麦浪向着后方激涌,张裘看着眼前战意满满的薛道静,也是知道不能再战下去了,否则他必然有失! 自从他的好兄弟黄统战死之后,他带兵就留了些余地,生怕自己也步了黄统的后尘。 林动戈看了看北王林朝非,也是说道:“王爷,我说这薛道静还是有些本事的,一手射术不逊于秦军那个姓水的小子!”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去把那些溃兵给我归拢起来,居然敢回头,丢了我的脸,回头统统给我去攻城!”北王林朝非这几日的好心情被弄了个干干净净,原本以为张裘不能胜也不会败得多难看,结果却给他折了个圣境将领! 第1076章 瀚海来舟兵马集 就在秦川狂战之时,岳正却在他的王宫中和水语柔说着些什么,看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再看看地上凌乱的衣裳,刚刚定然也是一番“好战”! “你这是什么意思?”水语柔用纤细的手指不断在岳正胸膛上画着圈圈,也是一脸疑惑地询问道。 “又从岐海郡从海上给我弟弟调了十万兵马,连带着龙骧军,还有岐海的郡兵,包括瀚海的一些蛮兵,我这弟弟现在手里就有二十万大军,前两日他给我捎信,我都吓了一大跳呢!”水语柔娇嗔着说道。 岳正却是吻着她雪白的鹅颈,笑着回答道:“多调些兵马给他,他才能安心呢!你也能安心是不是?” “呵呵,你别想骗我,是不是想对越国用兵?”水语柔却是轻轻将他一推,也是意味深长地询问起来,天下乱战之局,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今天越国能够打秦川,岳正也是能打越国的不是吗? 抚了抚她雪白的小脸蛋,岳正也是感慨道:“我的语柔那是越来越聪明了,是,我想对浩方郡动手,打了浩方郡后,我再派兵北上,只要李谨不傻,我们就能形成对越军的合力,到时候就像螃蟹的两只钳子一样,直接把这些越虏给剪碎!” 却见水语柔却是摇了摇头,她盈盈玉手朝着岳正的额头一点,也是娇声笑道:“怕是周王李谨不这么想呢!他要是对你没点防备,会这么久憋着不请你一块出兵?” “我看过一次你的折子,说是李谨派人几次索要苍岭郡城,你都以要挟制瀚海郡给搪塞了过去,你说人家会让你出兵吗?万一什么山钥郡、川堡郡都被你弄去了怎么办?”水语柔娇笑着说道,一点也没给岳正留面。 这也是岳正担心的问题,要知道北边秦川已经打起来好多天了,可眼下还没有任何分出胜负的态势,看起来确实越国没有全部压上,留了点力气防备着他呢! “也不知四金怎么样了?好久没见过他了!”水语柔幽幽地感慨道,她也在为这个身处遥远之地的亲弟弟感到担忧,要知道越国一向是晋国最大的对手,他驻扎在那里怕是越人已经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确实,水四金身边的护卫已经增加到了两千多人,来向他报到的龙骧军的主将罗启都有点惊诧:“水将军,你这亲兵委实有些多了些?整整两千多人,实力还都是军中好手!” “哈哈,哪里有罗将军的龙骧军精锐,我正想着跟罗将军要个千把人”水四金的脸上也露出极为儒雅的笑意,向着罗启开口道。 只见罗启很是头疼地摆了摆手,直接拒绝道:“不成,不成,水将军,不是我不想给,你知道我要是开了这个头,那其他的一些军头说不准真要吞了我!” “这些沐浴龙血的士卒极为强悍,甚至有一两个已经到了兵圣,我的副将也是圣境,你想想这些龙血有多惊人!”罗启也是感慨道,他手中的龙骧军或者说是那些沐浴龙血的士卒,现在实力可以说是诸军之冠,即便是镇恶军的分支也远远不如。 水四金一听这话,心里也是觉得安稳许多,上次岳正来此,直接把李扬风道尊给他留了下来,现在又给他调了这么多兵马,简直是把他瀚海郡武装成了一颗扎进越国身体的钉子。 只见穿着皮甲的龙骧军很是凶悍地从船上走下,眼神中都带着些许的傲气,即便是看到了一些长相威猛狰狞的蛮人,他们也是丝毫不惧。 罗启看了看水四金周围,也是感慨道:“水将军,你这麾下现在都有蛮人和越人了?” “是王爷让征召的,说是将来北军之中,越国人和蛮人都是主力!”水四金也是老实回答道,罗启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这是柄双刃剑,用不好伤自己,要是用得好,怕是越国人就要头痛了。 蛮人和越人感知到大船上走下来的兵马,只感觉比水四金的亲兵还要凶悍些,心头不由得有些紧张,果然秦军精锐这是一点也不假! 南国的士卒虽然称不上高大,但鼓囊囊的肌肉里似乎藏着满满的力量,蛮兵看着他们向自己走来,都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凶兽一样。 不少感知灵敏的马匹似乎也嗅到了这些人的强悍气息,有些焦躁地用蹄子刨挖着大地,而龙骧军的悍卒接过马匹的缰绳,稍稍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这些马匹也是服服帖帖地认了新主人。 “哈哈哈,果然厉害!”水四金开口赞叹道,看来姐夫把这么精锐的兵马调过来,并不是做给越人看的,这是真的要对越国动手啊! 住在海边的瀚海蛮人还有些越人都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舟船,无数穿着金甲和皮甲的悍卒从船舱走出,来到这陌生的土地,有些士兵表现得极为从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征战般。 也有的来自地方的郡兵表现稍稍有些畏惧,但在主将的吆喝声中渐渐也是有了士气,要知道相对于瀚海城中的越人而言,他们可都是征服者! 眼神睥睨地看着这些瞪着他们的越人,当然也有已经低眉顺眼投靠了秦军的越人,像是瀚海城校尉刀小奴就是水四金摆出的榜样,在无数丹药加上军中武技功法的投喂下,也是勉强到了天境中阶。 “罗将军,您请!”刀小奴一脸谄媚的模样,远处的越国民众就想上去将他狠狠暴打一顿,但是他们只能是心里想想,要知道前面这么做的人,坟头都已经开始长草了。 罗启热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以后你就是咱们秦军的一员,我有个事情请你帮忙,你看着帮我忙活一下!” 听着罗启如此客气的言语,刀小奴也是受宠若惊,连忙弯着腰拱手说道:“将军但有所命,小奴自当从之!” “我听说瀚海郡的海边有不少水性不错的渔民,你看着帮我招募招募,如何?别的不要,最重要的是足够忠心,我们水军的待遇可是不差,粮食、银两、灵石,还有功法。”罗启也是诱惑般地说道。 刀小奴一听这话,瞬间脸上也乐开了花,连忙向着罗启保证道:“您放心好了,罗将军这事情,我保证帮您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听到他的保证,罗启心中也是畅快,连连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只听刀小奴也是点头道:“我越国民籍管理甚严,有些出海渔民皆是渔籍、奴籍,只要大人愿意给他们改籍,必能获得一支铁军。” “奴籍?”水四金听到这话,瞬间知道这越国该怎么征服了,在整个越军的序列中,不少是越国的平民,当然也有很多犯了罪的罪犯,被打成了奴籍的,也有俘虏、或者罪臣之后,构成了越国境内的奴隶之源。 “对了,城中大概有多少奴隶?”水四金冷声问道,向着罗启眨了眨眼睛,这个罗启能从底层混上来自然也有两把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水四金心中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回将军,大概有三十万左右,多是隐户,不少甚至连奴籍都没有。”刀小奴连忙说着,却是罗启说了提醒水四金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连字都不认识,招过来怕是没什么用?” “这些人识字吗?”水四金问道,刀小奴连忙回答道:“女子基本是不识,男子因为要让他们修炼横练功夫,故而稍稍懂些字,有了力气才能干活快些,但基本都给个半饱,所以这些奴隶活不过五十,一个个都先天不足!” “这都是顶好的兵啊!”罗启笑着说道,指了指刀小奴道:“给你个任务,去招些年轻的奴隶,能识字的过来,到时候冲入我们的大军之中,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是五千灵石,给你采买奴隶用的!”水四金很是热络地说道,刀小奴接过袋子,也是连忙回应道:“太多了,太多了些!” “你尽管去招,要质量好的,稍稍训练就能上战场的,明白了吗?”罗启也是叮嘱了两声,随后二人看着刀小奴匆匆出门,似乎很是兴奋着急的模样,二人齐齐大笑了起来。 罗启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水四金提醒道:“水将军,你赶紧把这个主意写个函件给王爷送去,说不定王爷看到你这折子会重重赏你也不一定!” “呵呵,这里面也有罗将军的一份功劳,你放心,此事我也会在奏章里写的。”水四金笑着点了点头,要是能把整个瀚海郡的奴隶解放出来,或许这地方会变成跟郑地一样的地方,对他们王爷异常忠诚可靠。 “若是越国各个城池像这个样子,我想王爷也不用担心太多了。”罗启感慨着,水四金一听也是附和道:“是啊!越国朝廷对越国百姓的剥夺也是不少,若是我们能以仁政杀入越国腹地,未来全取越地不成问题!” 第1077章 林赫暴怒计试探 威严而又阴冷的高台之上,几员文臣武将焦急地等待着林赫的接见,他们穿着黑黄色的袍服,有的甚至是秃发的模样,虽然看着有些好笑,但一个个都是冷峻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意。 “军情最急,大司空先进!”幽暗的殿中生出这样一句话,司空牛进苦着脸,一个人向着殿中走去,他虽是越国的大司空,但只是名义上管束这全国的军队,诸般调动皆是要看越皇林赫的意志,说实在的,他也就是盖章的印玺罢了。 “什么事?”上首传来林赫霸道无情的声音。 “回禀陛下,这是南部传来的军报,臣认为分外紧急,还请陛下细看!”牛进赶忙举着奏折,面色恭敬地回答道。 “哦!”林赫略微沉吟,大手一招,径直把奏折收了过去。 原本极为平静的脸色,在看奏折之时,就变得极为狰狞,要不是手中奏报极为重要,逼得他不得不将此看完,说不定他早就把这东西给丢出去了,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该死的秦人!该死的秦军!该死的秦王!” 森冷的言语仿佛从林赫的牙缝中咬出,他一双择人而噬的赤红色血眼,更令牛进感到心惊,即便他是沙场的宿将,手上人命也是无数,但此时此刻也不敢跟他的王对视。 “牛进,你说该怎么办?”林赫看了眼下首弯着腰的武臣之首,继续出声追问起来。 “回禀陛下,南方有秦王麾下道尊,臣不能决,还请陛下拿个主意!”牛进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己的话惹恼了上首的林赫,战事骤起,宫中已经有好几个伺候的太监惨遭杀戮,他虽然是圣境,无有愤杀之忧,但也绝不希望惹怒林赫。 “砰”的一声,林赫的大手猛地拍在了面前的大桌上,还好这桌子是特制的,否则还真当不起他这含怒重击。 愤慨地从主座上站起,衣袖一挥间,所有的灯火全部被点亮,而后他径直往下首殿中的地图走来,拿起一个个棋子在地图上推演着,脸色越发阴沉,旁边的牛进也知道一个个棋子是什么意思。 紫色的棋子自然能决定战事的走势,代表着道境修为的修士,而红色棋子则是代表着圣境的数量,这其中有的是兵圣、佛圣、蛮圣,总之对战场有着一定影响力,至于白子则代表着军队,一颗白子大约是两万左右的军队,一般越军一次攻城大概就会消耗这么多士卒的性命。 “真是令人恼火,秦人一动,我南部的一些兵力就无法调动,甚至我本人还要亲自过去镇压!” “原本秦人没有增兵的时候,一个骨伽罗带几个蛮圣应付下就好,现在南部必须留军镇十万,外加十万蛮子,烦躁,果真令人烦躁!”林赫皱着眉头说道,随后看了看牛进,继续追问道:“你这老倌,难道就没什么主意吗?” “陛下,老臣有个主意,也不知能不能成!” “赶紧说,别跟我面前玩什么鬼八道!” “是,是,陛下,您看这是苍岭郡,这西面就是瀚海郡,目前秦人把李扬风、云燎子都调到这么个地方,我们不如派一队骑兵疾行南下!” “这骑兵从东路军中出,我看吕铲、吕铰两兄弟就不错,都是圣境一阶,让他们去打打看?” “当然以袭扰为主,若是能够打下,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牛进说出自己的计划,听得林赫也是连连点头。 指了指秦王府的北部边防,整个防御体系连成一线,目前看也就苍岭郡稍稍够得着些,再往东去,他们越军还没打到那里,西面的瀚海郡已经成了个刺猬,难以下口,一旦起了刀兵,这蛮族就要率先分裂,这样的代价,林赫根本不想也是不愿承受。 “嗯,给他们两万皇家精兵!吕氏兄弟,我听说过他们!一人为兵圣、一人为佛圣,修炼我弘教大法,嗯,就让他们去!”林赫一锤定音地说道,随即想了想,向着殿外喊道:“你们都进来!有什么坏消息都说了!” “已经很烦心了,倒也不差这一件两件!”林赫冷声说道,殿外的臣子一个个鱼贯而入,齐齐向着林赫行礼。 “免了,免了,都说事!” 只见越国大司徒林文程面色冷峻,直接拱手上前道:“陛下,我越国上下粮食供应极为紧张,西边高原上的百姓对于摊派很是不满,已经有好几个征粮官死在任上,若是再这样高压下去,恐怕会生大乱子啊!” 要不是这林文程是他们林氏子弟,说不定林赫已经骂上去了,正是东征最为紧要的关头,你给我来个民变,这不仅仅是打脸,而且更是打乱了东征计划,那些个丘八要是吃不饱,那真是要死人的! “镇压,给我镇压!” “居然敢杀我督粮官!为首之人,诛他九族!”林赫的声音冷酷而又绝情,充斥着满满的暴虐。 听到这话,牛进和林文程齐齐苦笑,林文程硬着头皮回答道:“陛下,如此矛盾必然激化,不如怀柔安抚!” “是啊!关键当地的郡兵不多了”牛进也在旁边帮腔道,当然其中最为关键之处,他们并没有细说,实际上就算不说,林赫也能明白,无非就是弘教九色,教义流传之下,渐渐也如晋地佛门那般起了分歧。 有些俗家弟子,在相应流派的支持下,也变成了当地的豪强土族,有时候越国对于地方的统治甚至不得不依仗他们,但越国穷兵黩武,这些土族也对越国林氏越发不满。 要不是林赫用暴力手段将之捏合起来,怕是越国境内早就斗得不可开交了,中枢的文臣武将对此早就洞若观火,故而林赫对继承人的实力也是极为重视,甚至想引魔道进入越国北疆,从而分化这些越国的豪强,但是信仰之说,并不是那么好扭转的,故而魔道在越国北疆依旧式微。 “郡兵不多?” “怎么着?他们还想叛乱不成?” “要是敢叛乱,就派人给我统统绞杀,我亲自出手,一个不留!” 林赫也是恶狠狠地说道,下首的林文程也是苦笑一声,拱手向着林赫劝说道:“陛下神威盖世,但国中郡兵已经不多,若是绞杀怕是力有未逮!” 听到这话,林赫的气息变得更加狂躁,他知道林文程说得都对,但就是压不住心头的火气,终究是形势比人强,万一国中乱起来,他相信岳正那个老对手绝对不会放弃背后桶上一刀的机会的。 “罢了,罢了,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真让人扫兴!” “牛进,你尽快给东线发函,让他们派吕氏兄弟南下攻苍岭,尽量拉扯秦军的军力,以防他们真给我们南部插上一刀!”林赫连忙开口吩咐道,不想下面的大司徒听到这话,整个人面色大变,连忙拱手相劝。 “陛下,万万不可这般主动啊!激怒秦军,我军境遇不堪设想!”林文程焦急地提醒道,他看着殿内几人不解的目光,也是连忙解释起来:“几位大人请看,秦王府北面防线有三段,根据探子来报,东部已有铁浮屠就位!” “西部瀚海郡是什么情况,大伙也知道,据说用舟船调来了龙骧军,这支军队也是秦王麾下征服南方的主力之一,据说极为精锐!” “三段之中,也只有苍岭郡,连着栖鹤郡退回的郑恭部,加上后来的齐观不过三圣,看起来是三段中最为弱势之地,但若是这一段是留给岳正他自己的,那又该如何?”林文程提了一个可能,霎时间让殿内其他几人严肃了起来。 “确实不得不防!”林赫冷声说道,他没有想到昔年那般鄙夷的岐川之地,现在居然会让他忌惮如斯。 “栖鹤、漏岭等地,如同一道铁闸,若是他强行关闸,再和李谨合作,到时候我东征大军必然危险!”林文程又提出另一个假设,说得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却是不料林赫直接挥了挥手,开口打断了众人的遐思:“哪有那么多如果的,在我们不打垮李谨之前,他是不会和我们决战的,没有我们,他哪里有染指秦川都督府的机会!” “他是个枭雄人物,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选!”林赫看得比林文程清晰多了,也不想再跟他们解释,径直冲着牛进指了指:“去,按照我们之前商议地去办!” “是,陛下!”牛进不敢耽搁,连忙拱手去布置了,他们越国没有传送阵,这等紧急军情,要么是用金雕猎鹰送达,或是由专门的圣境修士负责递送。 翌日,林朝非拿到从越京中寄出的函件,鼻子差点没给气歪过去,自己这边攻打西陇郡城失利,林赫居然还要调军中精锐两万骑兵,另加吕家兄弟去佯攻苍岭郡城。 秦王这里都没来主动进攻他们,现在自己这方主动去拨撩人家,这又叫什么事儿! 第1078章 骑兵乱斗杀戮凶 “吕铲、吕铰!”林朝非知道林赫决定的事情,一般难有什么回转的余地,思索片刻,便当即向着二吕下命令。 “末将在!”二人是双生子,面容都是一样,只不过一人作僧兵打扮,手持一人多高的水磨禅杖,这人便是吕铲,另外一人穿军中甲胄,站坐皆有法度,便是唤作吕铰的。 林朝非走到二人面前,把手中的黄折递了上去,言语很是幽冷道:“陛下令你们两人带两万精兵,从栖鹤郡南下,对苍岭郡城形成威慑,最好是能斗将,杀一杀秦军的威风!” “你们放心,现在苍岭城没有道境,给你们的还是最为精锐的皇家骑兵,一旦形势不对,你们以保存实力为上,直接带兵北行即可!”林朝非也是生怕二人轻敌冒进折了这两万骑兵,故而也是冷声提醒道。 二吕对视一眼,心中也是泛起嘀咕,什么“带兵北行”,分明就是让他们如果看到形势不对,直接带兵北逃,看来北王对攻伐苍岭郡的信心也不是太足,看了看越京递送来的奏折,也是猜到这应该是越皇林赫的要求。 “我等领命!” 双吕会意,也是赶忙向着林朝非应了下来,随即走出帐去,拿着禅杖的吕铲倒是粗豪些冲着弟弟感慨道:“终于有机会好好冲杀一阵,洒家好生兴奋!” “哥哥,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吕铰听着哥哥的言语,也是苦笑着,却见吕铲洒然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阿弟,哥哥前两日已经有了突破,现在是佛圣二阶,正好此次就让哥哥给你秀秀招数!” “那弟弟就有把握多了,只要大哥能杀几个贼将,秦军必破!”吕铰也是兴奋地说道,心中也在计划着怎么在大战之中把秦军将领给他骗出来,只要他们兄弟两个一齐出手,想来没有什么圣境将领能挡住。 交付越皇牌折,直接在兵马校尉那里点齐兵马,因为是越皇的命令,下面经手之人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帮他们吕氏兄弟唤来骑兵,至于一路辎重粮食等,自带部分另缺由沿途郡城补充。 反正这秦川百姓今年是倒了大霉,之前地里的作物还没成熟,就让那些流民像是蝗虫一样吃了个干干净净,到了另一季,粮食眼见得成熟,又被越国的军队给抢了个干干净净。 “陛下催得紧,我等儿郎一人三马,用最快的速度往苍岭城赶,要是去晚了,怕是连肉都吃不成!”吕铰大声呼喝道,却是没想到这支皇族的近卫军对他的鼓动似乎根本没什么反应,他们都知道秦军是什么战力,可比周军要难对付多了,哪里像吕铰口中说的这么容易对付。 眼见气氛当即冷场,吕铲也是举着禅杖吼道:“大越威武!大越威武!” 听到这话,武装到牙齿的皇族近卫军这才变得兴奋起来,若是用谎话去诓骗他们,知道事实的近卫军必然不信,但如果用荣誉去感召他们,必然能唤起他们心中的热血与豪情。 听到这久违的呼啸声,吕铰心头也是稍稍一松,有了这番的言语,证明眼下的士气可用,若是没有士卒的配合,要完成越皇的吩咐,简直难于登天! 因为是兄弟出征,互相间的表现欲异常得高炽,只听马蹄呼啸,一队又一队的黄甲骑兵浩浩荡荡往南门杀去,夜半设帐、白日行路,两万骑兵行进的速度极快,也就一两日的功夫,距离苍岭郡城的距离就不足百里。 “禀报齐将军,我军鹞子在空中发现敌军,距离我军已经不足百里!”苍岭郡城的北门上,齐观亦是信心满满地看着北门,眼眸中陡然升起丝丝的杀意。 旁边的展猛也是嘴角带笑,他倒是有些羡慕地看了看齐观,按照岳正的规划,他展猛应该南调主要防备南晋那边,但因为大战的爆发,导致他展猛的调令一时也没下来。 在二人后头的郑恭眼中也是闪过丝丝火热,上次他在矿场成功突围,也是受了兵部的嘉奖,若是此次再立下一二功劳,他说不定能跟王爷提一提功法的事情,他因为之前在郑地的杀戮,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孤臣,现在也只有修为、战功才能激发他的热情! 呼啸而来的劲风,只见烈烈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吕”字,穿着红色僧袍的吕铲气势汹汹地压来,举起禅杖冲着城头大吼道:“尔等速速投降,否则我等天兵一到,叫尔等即刻化作齑粉!” 城头上的三位兵圣用神识向着四面八方猛地一扫,而后齐齐笑了起来:“无有道境而来,两个跳梁小丑,倒是用不着向贡南求援了!” “展将军、郑将军,你们两位可愿与我一齐出城鏖战,以斩其中妄人首级,以获军功?”齐观抚了抚手上的百煅钢枪很是自信地问道,正好王爷传了他功法,他也好借此用出,好让天下见一见他的威名! 展猛笑着拍了拍郑恭的肩膀,很是谦虚道:“我看郑大人比我更需要这功劳,不如就让郑大人去!不过以展某多年在边军的经历,这支军队应该是越国近卫军,战力不容小觑,两位还得当心啊!” “呵呵,多谢展将军提醒!” “我与这吕氏兄弟中的吕铰正有一笔账要好好算算,昔日老子兵败,就是这吕铰算计的,今个不拿了他们的人头,难消我心头之恨意!”齐观恶狠狠地说道,众人也是心中一惊,还不知两人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往。 郑恭原本听到展猛把出战的机会让给他,心中还挺兴奋,但听到齐观的言语,郑恭瞬间皱起了眉头,为将者最忌讳含怒出手,往往这个时候所下的决定,并不是最优的策略。 想到这里,郑恭赶紧向着齐观劝说道:“齐大人,咱们一定要冷静啊!要是这次打输了,必然会被王爷所责罚啊!” “放心,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齐观冷冷地说道,刚刚心头的怒火已经完全被他压了下来,头脑中不断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把对面的双吕全全留下。 向着郑恭招了招手,齐观在他耳边提醒道:“等下我缠住二吕,你带本部麾下从后面绕过去堵住二吕的后路,到时候,我们一起将他们的人头留在这里。” “展将军,还请挑些精锐给我!”齐观很是郑重地说道,眼神中就像是出笼的猛虎,凶悍的气势仿佛能把眼前所有的敌人撕碎。 “杀、杀、杀!”城头齐观冲着周遭士卒招了招手,城头的士卒齐齐叫喊起来,浩荡的凶戾气息向着城下涌去,似乎要完全把越国近卫的气势给镇压下去。 但越国虎狼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城头,有的甚至还拉弓搭箭,似乎准备一进入射程范围,就要用手中的弓箭教教秦军做人! “砰”的一声,只见苍岭城的北大门陡然洞开,穿着金赤色甲胄的秦军齐齐朝着北门之外涌出,齐观更是一马当先,举着长枪恶狠狠地冲着吕铰喊道:“吕铰,你个狗东西!咱们又见面了!” “今天老夫要你们兄弟的命!”齐观苦大仇深地看着对面的军阵,心头如猛火般地熊熊燃烧着,对面的齐铰此刻也看出了对面的是谁,认清容貌之后,当即发出阵阵狰狞的笑声。 “桀桀桀,居然是你这条断脊之犬!昔日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唁唁狂吠!”吕铰也是提溜着自己的钢鞭,一脸鄙夷地看着齐观,知道这是个多年前败在他手里的小喽啰。 旁边的吕铲一听这话,也是眼神玩味地问道:“弟弟,此事当真,这老家伙当时有没有跪在你面前,求你饶他一命呢?” “哈哈哈!”兄弟两个都是嚣张地大笑道。 齐观也是性烈之人,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忍得住,举着手中的长枪就是一声大吼:“军阵列前,无情狂杀!” 这是一上来就要开大的节奏啊!只见明媚的阳光照在每一位金甲骑士身上,由于金赤铠甲独特的工艺,在阳光之下,每个人就仿佛从血池中泡过一般,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血红色的兵道之气滚滚而动,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奔涌起来的烟尘,仿佛能遮天蔽日,看到齐观麾下如此气势,而齐观本人似乎被他们激怒般的样子,二吕也是对视一眼,嘴角也是露出丝丝的狞笑。 他们却没注意到,后头跟来的郑恭也是用出了兵道之法,不过他声音很小,而且是和齐观一个时间喊的军号,当然他的兵道之术是叫:“军阵列前,潜踪无息!” 五千兵马就像幽灵般,在混乱的战场上,借着兵道之力的遮掩,终究是慢慢朝着战场的后头遁去,二吕在算计着齐观,而齐观何尝不再算计着二吕,至于彼此之间谁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还要看这一场大战的结果,总之两方的杀戮瞬间到达白热化的境地,血腥气越发汹涌! 第1079章 齐观威名动西疆 “嘿嘿,哥哥,你看他着急的模样,像不像一条狗啊!”吕铰很是大声地喊道,就想着借着这些不逊的言语,将齐观彻底激怒,从而能在这一战中将他彻底诛杀。 齐观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完全红了,一时间他周身飞沙走石,像是一股汹涌的爆裂龙卷将他整个人包裹住,长枪抡起一击之下,便见十几个黄甲士兵被他击飞出去。 沙砾爆击,打得这些士兵没有护甲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看到这一幕,吕氏兄弟也是有些心惊,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就准备合力给齐观来下狠的! 水磨禅杖高高举起,金色的骨朵头闪烁着冷厉的光,吕铲狞笑着吼道:“齐观,把命儿留下!” 他手臂上的肌肉仿佛虬龙般拢起,禅杖落下的劲风要是落到人的脑袋上,必然是一个炸开的结局,旁边的吕铰也是不甘示弱,他夹着马背向着齐观处冲杀过来,只见他双鞭一夹就要往齐观的腰上剪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昔日齐观就是被这吕铰用计设计导致兵败,现在仇人当面还要用出钢鞭将他绞死,你说这齐观心里能不暴怒嘛?他手中的长枪带起厚重的黄光,然后先往吕铰的钢鞭上一磕,而后长枪有如毒龙取水般向着吕铲的心口刺去。 禅杖带着滚滚的爆裂之风,重重地往齐观的长枪上一撞,因为有黄沙包裹,吕铲看不到齐观的模样,但能听到他忽然所发出的闷哼声,嘴角露出一丝丝残暴的狞笑。 举杖又要将之抡圆,然后直接往刚刚闷哼的声音砸去,眼前黄沙包裹的齐观令人看不真切,昏黄的气息在枪芒的漫卷中,又是往旁边吕铰的方向荡去,吕氏二人,还得是吕铰更为齐观所恨! 看到这样一幕,吕铲心中乐开了花,在他想来这一禅杖要是抡实,齐观的脑袋必然要被砸个稀烂,祥云吞吐,再无聚散于佛寺的高洁,而滚动的昏黄色龙卷风,此刻也受到佛门祥云的影响,也有几分影影绰绰的模样。 两股狂暴的力量终于是撞在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禅杖直接把滚动的黄沙砸了个稀碎,原本溅射的沙砾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又变得极度具有杀伤力,吕铲脸上的狞笑还没消散,却是看到黄沙后面空荡荡的一片。 “哈哈,蠢笨的番僧受死!”黄沙后头的齐观现出身形,然后举着长枪就往吕铲的咽喉而去,后头的吕铰见哥哥有失,连忙怒吼一声,举着钢鞭就怼了上来,意图分散齐观的注意力,也好将自己的哥哥解救出来。 却是没看到齐观眼中的阴沉笑容,他余光往后头的吕铰一瞟,而后直接把自己的长枪枪尾往吕铰肚子的方向猛地一推,然后浩荡的气息被他凝聚出来,滚滚黄沙有如腾飞之龙,直接往吕铰的心口钻! 看到这样一幕,吕铰惊得也是色变,手掌猛地一招从旁边的士卒手中夺来了一块盾牌,速速将自己的法力输入到盾牌之中,只见土黄色的盾牌像是镀上一层金光,看着好像防御力极为不凡,但呼啸而来的沙暴击碎了吕铰的梦想。 “轰隆”一声,狂龙角抵直接撞在盾牌之上,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接把吕铰掀飞出去,魁梧的身子就像皮球般地飞了出去,连连撞倒了十几个小卒,他这才稳住了身形,看着旁边围过来捡便宜的秦军,他钢鞭一扫打死几人方才形成威慑! 环顾四周,黄甲和赤甲的骑兵绞杀得极为激烈,每时每刻都有士卒从马背上栽倒下来,有的是被军马的冲击力撞倒,还没来得及爬起,就被后面的马匹踩死,或是被后面的骑士补刀,即便有的骑兵修为不高,但马匹急速前进带起来的攻击力,也足以将敌人杀死。 狰狞的铁蹄踩踏在哀嚎的士兵身上,要不是有兵道之力的加持,这些士兵根本不可能杀得这样猛,这样拼命!齐观看着周围的士兵,知道无论是他们还是对方,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往往杀戮起来都讲求一个有我无敌的疯劲。 所有人都沉浸在杀戮之中,渐渐的赤甲的秦军似乎陷入了颓势,齐观知道布置下的后手该动了,只见他冲着副将挥了挥手,只见副将举起一面“郑”字旗往远处摇了摇,吕氏兄弟也是感觉到了不对,连忙向着四周看去。 后方风声呼啸,竟然又有一支军队往他们这里杀了过来,为首之将手持长枪,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不是郑恭又是何人,他等待已经许久,为的就是将这些越军一网打尽。 “都给我去死!”带领的队伍就像是一柄锥子,直接刺进了黄甲的队伍之中,腹背受敌的越国皇家近卫倒是一点也不慌张,他们从容不迫地举着大盾,就准备抵御后方的来敌。 选择权已经摆到了吕氏兄弟的面前,到底是战是退,需要他们赶紧拿个主意,眼见着秦军就从后面杀过来,两面包围要是咬死他们的后军,再想撤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吕铰钢鞭一甩当即就把旁边骑在马上的秦军打下来,而后夺过他胯下的马匹,然后骑上马匹举着手里的钢鞭就准备大吼喊撤退,不想旁边齐观的声音比他还大,直接就压住了他的声音:“狗东西速速伏诛!” 撤离的声音顿时淹没在这一声暴喝之中,只听黄沙漫卷,直直朝着这边杀来,到处都是沙砾撞在甲胄上的乒乓声,那边吕铲灵觉还是极为敏锐,他似乎听到了弟弟的言语,便对着四周的士兵喊道:“撤,我们快撤!” 士卒们听到主将的命令,一个个也是眼前一亮,随即气势汹汹地往郑恭来的方位冲了上去,他们想着在这样的情形下,先行撤离才是要紧,但身为主将之一的吕铲却是左右为难,不知道是该带着手下先行撤离,还是先回去救他的弟弟。 “哈哈哈,吕铰,你的手下抛弃了你,你的哥哥也见死不救,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速死!”齐观也是大声开口奚落道,远处的吕铲一听,僧袍顿时烈烈作响,似乎被齐观说得急了,那边郑恭为了配合齐观的杀戮,便舞着长枪过来,意图先行拖住吕铲。 期待的救援并没有如期而至,吕铰心中说不出的失落,手上的钢鞭也有些吃不住劲,爆裂的沙砾一次次击打着他的甲胄,只把这声音放得老大,远处的喊杀声,加上身侧沙砾的磋磨声,让他心头越发狂躁。 齐观也在盯着他脸上的模样,一边用枪术逼迫他的空间,一边在心里猜测吕铰的应对之策,再想想该用什么招数才能将他彻底弄死,见吕铰的亲兵被围过来的秦兵乱刀砍死,这一刹那间,吕铰的脸上似乎微微有了些分神的意思。 猛地把长枪一挑,如龙似虎的沙暴直接往吕铰的脸上泼了过去,吕铰赶忙用一根钢鞭转动起来,像是黑色的天幕般意图格挡沙砾,却是不想这沙砾和刚刚明显不同,似乎有了灵性般不断往甲胄的缝隙里钻! 吕铰顿时感觉身体不对,他似乎感觉浑身的血肉像是被铁丝磋磨一般,就想丢掉钢鞭好好地抓挠一番,但齐观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只见齐观长枪当头朝他砸来,一击便要取了他的性命! “啊!”身体像是要被石化般,有心举起自己的长鞭挡住这攻击,但他僵硬的身体根本无法再做出格挡的动作,喉头一凉,身体便从马上栽倒! 远处的吕铲似乎心有所感,他向着齐观的方向一看,那长枪之上不是挑着的他弟弟又是何人,双目圆瞪就像是充血般,举着禅杖就要和齐观拼命:“齐老狗,我杀了你!” “呵呵!”齐观也知道他是个暴躁的性格,早就给他准备好了口袋,只见他举杖要砸,还没等他近身,无数的沙砾就全全围拢过来,直接钻进他的衣袖之中,而后齐观又是长枪如龙,像条毒蛇般往吕铲的咽喉处刺去。 到底是受了沙砾的影响,吕铲赶紧运起自个的佛门神通,只见钟形气罩即将形成,却是长枪陡然变长,无数沙砾激射而出,直接撞在了吕铲的脸上,随即气劲炸出,土黄色的光芒把金钟震碎,吕铲顿时心神一弱,似乎再难以抵挡。 后头追来的郑恭看到这么个好机会,也是把他的长枪往吕铲马蹄处重重一砸,只见吕铲顿时从马上栽倒,还没来得及起身,齐观又是长枪一挑,又是把他的咽喉给洞穿了。 “哈哈哈,终于是报了仇!” “吕家兄弟已死,想活的就赶紧投降!”齐观大声呼喊着,但到底是越国皇家近卫军,他们就算是直接战死,也不愿意投降,齐观见这个样子,也只能遂了他们的意愿,一个个送他们见坤母。 此战大获全胜,齐观愤杀二吕,威震整个西北,就连越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惊惧! 第1080章 急攻西陇城欲摧 “什么玩意,吕氏兄弟就这样被斩了?皇家近卫军共计两万全军覆没?”林朝非看着眼前的情报,心头那是直来火儿,但却不知道该找谁来发泄这无名之火。 要知道令吕氏兄弟出征的可是皇帝陛下,就连所谓的两万兵丁都是林赫指派,他可是没有一丁点在指令上动什么手脚,旁边的林轮转见他发呆,也是赶忙提醒道:“北王,北王,大伙都等你拿个主意呢!” “我能有什么主意,要我说现在就强攻西陇城,只要打下西陇郡城,后头的秦川腹地对我等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可进可退!” “至于秦王岳正那里,咱们先动了手,想来那帮人必然前来报复,还不如先把眼前的西军打残,省得他们和南边那群人联合起来,到时候打着都有些费劲!”北王林朝非冷冷地嘟囔着,旁边的几人也是连连点头,很是赞同他这个观点。 旁边的方源也是开口道:“要是西陇一丢,想来怀庆、山钥等地就没了抵抗的心思,到时候,我们夺取起来,说不定要比之前容易许多。” “那就打,二吕无能,他们要是能在侧翼牵制住苍岭还好,但现在我们这里不得不发动了!”林朝非冷声说道,眼眸中满是森冷,他随即拿出将令对着其他一些将领就是吩咐起来:“尔等带兵,围三缺一!” “另有道境,一并威压,这一次全力打下西陇城!”林朝非猛地将手中的将令往屋子中间一丢,而后指着周围这些着甲的将领吩咐道。 “我等领命!”将领们齐齐应下,声音中无不透露着战意,打南边的秦王府辖地或许稍稍有些发怵,但和这西军打,他们从来都是胜多败少,自然没有什么畏惧的。 李谨看着城头飒飒而动的旌旗,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凝重,身为顶级的战将,他自然能嗅到大战的味道,虽然他得到情报,说是南边的邻居给越国军队予以迎头痛击,可在他看来,这不一定是件好事! 若是两方皆是弱势,越国打他的时候可能还会留些力气,但南方邻居那样摧枯拉朽般的战斗力,不仅仅震慑住了越国军队,也是让他们秦川的士卒感到有些不安。 “咚咚咚”的鼓点声连续响起,听到这样急促而激昂的声音,李谨脸色却是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心中暗骂道:这些越国的狗贼,终于是要动手了吗? 向着站在他旁边的薛道静挥了挥手,李谨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快,让人吹响蛮牛角,对面的越人送死来了!” 薛道静听到这里,也是面露苦笑,什么“越人送死来了”?分明是越国军队过来送他们去死来了,这帮越国蛮子上次还没打痛他们吗?怎么现在又要来攻城? 运转法眼,向着对面的营帐看了过去,却是越看心中越是心惊,他连忙向着李谨禀报道:“王爷,王爷,咱们这次怕是连预备队都要调出来了,您自己看看!这帮越国人应该是想跟我们决战啊!” “什么?”听到这里,李谨心中也是焦急,他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连忙冲着远处的来厚挥了挥手吩咐道:“快去请三位佛尊过来,请他们守护三门!” 西陇城可以说是秦川腹地的锁钥,三面都是宽阔地带,唯有东面的城墙是对应的山道,只要越过这些连绵的山路,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秦川大平原,也就说只要越国拿下了西陇郡,就等于掌握了战局的主动权! 所有黑甲的士卒一个个也是被叫到城头,他们拿着手里的武器,死死盯住远处的越军,可以说他周王大军这里,除了道境比对面少上一个,其他的配置一个不差! 有最为先进的守城武器,兵卒也是眼下秦川兵马中最为精锐的一撮,将领上来看,大部分秦川圣境将领也被李谨集中在了这里,他紧张地捏了捏手里的折子,知道这一战他没有退路,必须打赢! “几位佛尊,你们也知道,我们别无选择,必须要赢!”李谨也是郑重地提醒了一句,那边佛门三尊为首的度真和尚也是双手合十,很是客气地说道:“王爷所托,我等必将谨记!” 佛门也没有退路,这是信仰的争端,他们退一步,弘教就会进一步,直到有一天会把他们这些佛门正统挤到没有位置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黄甲士卒,当然其中还有不少蛮族的士兵,带领他们的也有几个蛮圣,林朝非死死盯着城门之上,大手一招,方源、林轮转、林尊三人齐齐飞到城门之上,运转神魂盯死了他们彼此的对手。 李谨也是不甘示弱,对着薛道静点了点头,只见最为精锐的黑甲兵齐齐拉弓搭箭,然后如潮的箭雨就往城楼之下急速地宣泄着,只听“簇簇”的弓弦之声,城外也有不少的兵卒直接从马上栽落,看来是被射中了身体的要害。 强大的箭雨像是清了一波人,但这些越国的士兵像是提前饮了燃血酒,对所谓的死亡暂时没有任何的畏惧,眼下一门心思是要将对面的敌人全部绞杀殆尽。 由于箭雨的阻隔,这些人一下子就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生怕是被这些箭雨给射到,凶悍的越兵嘴里叼着短刃,然后直接将妖藤标枪插在了墙角边,城头的薛道静早有准备,一筐筐火油直接被倒了下去,然后火把一撩顿时燃烧了起来。 城下顿时变得无比燥热,却是越国这里的投石车出手,一个个兵卒不知道在投篮里放了个蓝色的什么玩意,只见冰晶一样的物件炮弹般地飞出,而后直接碎散在火焰之上,只见倏忽间所有的烈焰就被浇熄。 “冰晶石!”薛道静面色又凝重几分,这种东西可比火油贵重多了,若不是这些越人对西陇城有必得之心,怕是他们根本不会用出这样珍贵的东西。 悍勇的越兵当即抓住向上攀涌的妖藤,而后眼神狰狞地看着城头之上,越国这里不少的圣境将领,包括肌肉虬然的蛮圣,也是一起杀上,看着这些高手之中,还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弘教中人。 度真和尚也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佛门的圣境也得上前,和这些外道圣境好好地做过一场,得亏这里是西陇郡城,要是别的什么城池怕是根本承受不起这些圣境的战斗余波,呼啸的狂风铺面而来,一个蛮圣举着巨大的榔头,当即就往薛道静的脑袋上砸! 佛门的武僧也是舞动着齐眉棍,直接迎了上去,要知道原来不少的佛修都是不问世事,但现在为了抵御弘教的东传,他们也不得不用上全部手段。 “当当当”几声爆烈的炸响声,让旁边的士卒根本不敢上前,当然也有越国的士兵被这两人打出的风暴撞下城池,薛道静继续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他向着后头指了指,然后做了一个仰射的动作。 所有的士卒当即向着天空拉弓搭箭,而后这些整齐划一的箭矢飞到天上画了个弧线,然后直直朝着下方落下,有些越国的兵卒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被接连的箭矢射穿。 当然着甲的越兵还好,最惨的就要属那些根本没有甲胄的蛮兵了,只要被箭矢划到就是一个死字,这些箭头之上都被摸了毒药,对于越人受伤,一般还有军医医治,但是蛮人但凡受伤,根本就会被丢到一边,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林朝非一双冷眼也在不停地计算着战损,打了快有半个时辰,但是战死的大多是他们越国的部曲,至于西陇城头战死的守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想到这么大的损失,他咬咬牙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终于有悍勇的越军直插城头,他挥动着自己的大刀直接砍死两个守城士卒,然后掩护着后头的袍泽上城,可就在他回头之际,几个黑甲兵卒拿着几十丈的长矛猛地往他身上一推,就把他直接给推倒了出去。 “砰”的一声,魁梧的身子直接从城头砸了下来,整个人摔了个结实,甚至地上都被砸出了个差不多的陷坑,他口中大口大口地喷涌着鲜血,天境的实力让他暂时还能再坚持一会,可天上又是一个大肉块砸落,径直掉在了他的脑袋上。 又是一声闷响,刚刚他的同伴,同样是被几个晋兵用顶人的长矛给顶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两两叠加,一先一后的两人都是断了气息。 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战场上懈怠,要知道他们的后面可都站着相应的军法官,要是战斗时不英勇,即便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怕是也逃不过军法官的那一刀! “给我杀,妈的,真不行,你们跟我上!”林动戈也是凶蛮地脱掉自己的甲胄,然后直接向着城头之上杀去,他死死盯着指挥的薛道静,心头别提多烦躁了,只有血液才能洗刷他战败的耻辱! 第1081章 破城契机在眼前 两边所有的战士都被激发起了战斗的动力,一个接一个的兵道之术在彼此的将领手中用出,他们完全把士卒当成了使用的耗材,一轮又一轮地消耗着。 血水把城墙洗了一轮又一轮,甚至有越国兵卒在攀爬时,都觉得脚底稍稍有些打滑,但他们依旧在为了双方统帅的目标继续地努力着!双目赤红的他们,心中似乎有一只魔鬼在不停地嘶吼着。 林动戈的大斧和薛道静的长枪在空中对撞了一声,两人皆是双臂颤颤,随即继续推出自己的武器就要用尽全力将彼此杀死,李谨看到如此情形,也是拿起武器就要上去帮忙,他知道林动戈是越国宗室之将,若是能将他斩杀,在士气上必然对越国形成重创! “桀桀桀!” “李谨老狗,你的对手是我!”一个穿着紫红色僧袍的弘教修士陡然飞出,他是林轮转座下的大弟子血莲生,在整个弘教中也是身居高位,修为更是不下于人,目前已经是到了圣境五阶。 感受到他身上的滔天厉焰,李谨也是有些色变,这时候佛门安排过来的和尚却是动手了,只见一僧身穿灰褐色缁衣,影光一闪间,已经双手合十地站到了血莲生的面前。 “佛心慈悲,居士这么做,怕是已经入魔” “废什么话!要打就打!” 虽然都是出家的修士,各有各的戒律,但一场大战就是如此地血腥,只听“砰、砰、砰”的炸响声,金色的佛光和血莲影子不断对撞,两边之人面色皆是肃穆,盖因他们似乎又造了不少的业障! 刚刚二人打出的功法,在城头掀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好些个兵卒直接被这冲击力给推下了城头,无论是越国还是秦川这里,都是如此,听到坠楼士兵的大声呼喊,二人齐齐色变。 “上去打!”血莲生呼啸一声,直直往天空飞去,灰袍和尚也是岿然不惧地跟了上去。 城头这一段就此一空,即便圣境修士已然飞走,但依然是没士卒愿意待在这么个地方,万一那两个老家伙又回到城头,岂不是又要被无畏牺牲掉? 林朝非却是看到了战机,拉过一个副将,恶狠狠地指着城头那一片,直截了当地吩咐道:“去,给我带一支敢死队上去,就是给我主攻那一块!打不下来,你就别回来了!” 听到这么个命令,副将面色一苦,但知道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手一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数百个天境高阶的士卒就跟了上去,他们都是越军中的敢战之士,手里面少说也有上百条人命! 凶悍的兵卒根本没带妖藤标枪,一个个手中都是拿着强韧的金钩,骑着骏马飞速向着空了一段的城墙靠近,他们皆是骑术精良之辈,战场上的流矢尽皆被他们躲过,而后腰腿发力,对着城墙就是把手里的钩子一抛。 在灵力的加持下 金钩伸得老长,特制的钩刃直直咬合住了城墙,他们顿时腿部发力,像头猎豹般拽住绳索直接从马上往城墙上门爬,即便他们都是穿着沉重的甲胄,但似乎这重量对他们没有一丝丝影响。 “哈哈!果然无人把手!”一马当先之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他伸出手把后头的敢死队一个个地拉了上来,而后向着他们蛊惑道:“我们这般这般” 几十息后,列队齐整的劲卒就朝着一边杀了过去,赫然就是战局烈度最小的南门,林朝非看到他们这么调整,眼中也是神光熠熠,要知道南门之上的,赫然就是昙优和尚和方源在对峙! 若是自己再横插进去,昙优和尚必败无疑,想到这里,他脸上也是露出了阴冷的寒光,对着旁边的将领挥了挥旗帜,赫然是要把主攻的方向换成南门,是了,西门已经焦灼成这个样子,不如换个方向,看看有没有突破的可能。 精锐的敢死队,手持钨钢大刀,看也不看赶来抵挡他们的黑甲盾卒,直接上手就是霹雳一道,决绝的刀气顿时让举盾之人两手颤颤,怎么也拿不住手上的大刀了。 “啊!”身子有些迟缓,还没来得及丢盾回退,自己的咽喉上就被狠狠地划开了喉管,鲜血流涌怎么止血都没能压得住,这就栽倒在了城墙之上。 负责这一段城墙的是李谨的族弟李玄通,只听他朝着那些敢死之兵大吼一声:“给我射!” 簇簇的箭雨就像是遮天蔽日地往他们身上射去,却见这些敢死之人看到箭锋疾来,一个个当即就转过身子,把厚重的背甲露了出来,只见他们脚步压前,身子半弓着,后背的甲胄竟然变成了一个盾形,堪堪挡住了扫射的箭雨。 李玄通现在只想骂人,谁说越国兵甲不修来着?这么玄奇、防御力这么高的甲胄哪里来的?他们晋国可没有这个样子的硬甲! 待到箭雨停歇之后,越国敢死之人继续拔刀转头向着晋人的军阵杀了过去,他们眼神凶戾,知道他们再加把劲,说不定破城之机就在眼前! 负责主攻南门的郎溪也是越军中少有的步将,他看到这等情形,举着大刀就往李玄通的脑袋上劈了过去,他要缠住这个秦川的守将,这样敢死之军才能压得上来! “当当当”城上响起接连不断的武器相撞声,黄甲的士兵也越发多了起来,即便城头上有不少举着大矛要把越兵给推下去的晋兵,但终究有些来不及了。 李玄通眼珠瞪得老大,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像是越虏换了一个主攻的方向,连忙呼唤着令兵向着西城那边摇旗,却是城垛之上站着的张裘直接拉弓搭箭,一招就把令兵给射死! 看到这样一幕的李玄通心中越发着急,他两步并作一步,抓起掉落的旗帜,向着西面城头上挥舞过去。 李谨一直没有出战,为得就是能统筹整个战场,却是看到南门的令旗后,气得神色大变,连忙喊来预备队让他们赶去南门!整个南门刹那间成了战场的关键,上空的昙优和尚顿感压力深重,而他的老对手方源却是冷冷一笑,别着的手莫名一点,似乎布下了什么暗手。 这时候,远处的林朝非一夹马背,胯下的踏风嘶龙兽几声咆哮也是往南门城门洞的位置冲了过来,后头则是跟着一众兵马,身着重甲、精神饱满,看着就知道是军中的精锐。 空中的箭雨变得越发急促,林朝非大手一招,浩荡的道元笼罩着自己的麾下,道境亲自掩护冲锋,这怕是只有在上古方有这等胜景,林朝非也是忍得极其辛苦,他知道只要自己大手朝着城头稍稍一拂,怕是对面就要有几百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他身为道境却是不能造下这样的杀孽,否则劫气缠身容易造成境界跌落,他不过道境一转,境界跌落又是回到圣境,他哪里愿意做这么大的牺牲。 虽无杀伤但是林朝非带头冲锋给城头带来的压迫感却是别人难以比拟的,城上的李玄通稍稍感到压抑,他不过兵圣二阶哪里扛得住这等威压,林朝非还没到城头,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怕是林朝非杀到眼前,自个是不是要给他跪下? 黑甲的预备军赶紧从后面的阶梯杀上城头,挥舞着近战用的寒铁刀,和越国悍卒直接斗了起来,雪亮的刀锋直接劈了过来,一面是越国敢死之人,一面是李谨特意挑出来的预备队,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刹那间刀光血影,互相斗得不亦乐乎。 妖藤缠绕在城垛上,城楼之下的黄甲兵急急忙忙地往城头冲,李玄通指挥得极为辛苦,枪推急出又是将十几个爬上来的越兵给推下去,可还没等长枪推兵后退,又是爬上来几十个! 他们看着这些长枪兵,顿时知道刚刚落地的袍泽是怎么死的,生怕自己也步了他们的后尘,长刀连忙举起就往这些长枪兵劈了过去,几十丈的长枪腾挪起来极为困难,只能扔下长枪拔出腰刀拼杀起来。 城头的李玄通刚要运转兵道之法,却是感觉脊背一阵发冷,向着城头下巴望了几眼,便知道对面的主帅林朝非一直盯着他,该死的!我不过是个守门将,你一个道境这般针对我做什么? “玄通,我来助你!”李谨终于赶到,虽然和道境比,他的实力远远不如,可好歹是挽回了几分士气,却是不料下方的林朝非嘴角露出一丝阴笑,终于等到了破城的机会! 另外两边的林轮转和林尊也是得到林朝非的提醒,都是用出全力把度真和尚和天莲上人压在相应的阵地上,这边方源和林朝非合力对付昙优和尚,以及一个死死封住的南门。 “砰、砰”巨大的冲车撞在了西陇城南门,就连城墙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眼见着情形变得越发岌岌可危! 第1082章 昙优受伤李谨惶 眼珠子已经变得赤红无比,呼吸间的气息也变得无比沉重,李谨死死地看着城下,恶狠狠地骂道:“给我倒腐生毒!” 终于是要用上这等手段,黑色的液体被金属的罐头封得死死的,十来个士卒拿起短刃蹲在城垛的后头,将上面的盖子给它撬开,然后猛地往城门下面恶狠狠地一倒。 有些谨慎的士卒早早就用布条捂住了口鼻,有些忌惮地看着手中的黑汁,隔着布条嗅上丝丝气息,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汁水淋漓撒在下方的冲车旁边,顿时溅伤了一堆的士卒。 土黄色的甲胄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不住地往外冒着白烟,最为恐怖的是甲胄中士卒的血肉已经被融化得干净,一个天境的小卒竟然连叫唤声都发不出,直接化成了一滩脓水。 纷洒的黑汁散化成无数水滴,有的越兵侥幸没有被黑汁泼中,但这些黑汁落在他们的嘴角,迅速消融血肉,然后毒液直攻心脉,几个呼吸后便看到这些越兵直直倒了下去。 “邪妄!”林朝非冷冷地威吓道,一双冷厉的眼眸盯死了城楼上,李谨见身侧的士卒又要向下再倾倒一轮,他连忙向着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再往城下洒毒了,林朝非有了防备之后,或许他们并不一定能够功成! “北王殿下,等下我用复合蛊术将和尚逼到一边,你只需要从后头攻过去就成,我只要他转身,便会呵呵!”方源脸上黑气环绕,却是利用些微的时间给下方的林朝非传了话。 听到此言,林朝非也是不动声色地拿枪朝城头指了指,而后大吼一声:“弓箭手,给我往城上射去,压制这些晋狗!” 而后他挥举着长枪,面色发寒地就往城上冲,嘴里还大声念叨着:“李谨,你这卑鄙小人,居然用毒!真是该死!” 气息被如此压制,李谨也咬了咬牙,知道自个必须反击,他浑身的兵道之力不断激荡,眼神发冷地看着林朝非,迅速将周遭士卒的力量聚拢到他的身上! “军阵列前,聚众之力!”周围士兵的脸色也是稍稍一白,而后李谨浑身的气息又变得赤红几分,他仿佛感觉自己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举着长枪凝神守备着。 却是没有注意到上方的昙优和尚已经被逼到了城门楼的穹顶上,这时候林朝非举枪含怒而来,不仅李谨变得肃杀无比,刚才打得还算轻松的昙优和尚也是不自觉地转过头去。 “暗无天日!蛊现!”方源终于是等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只听他一声怒吼,昙优和尚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似乎自己的灵觉完全被屏蔽了一般。 在这样诡谲的战场上,失了灵觉可是件极为要命的事情,昙优和尚也是反应迅速,当即大手一撑便打出巨大的防护罩,希望能守护住他的周身,但他无心防有心又怎么可能防住! 胸口突然一痛,手臂上也是被利器给刺穿,要不是刚刚他本能地放出护罩,怕是今日佛门都要陨落一位佛尊,耳边突然听到李谨的声音:“休要伤了昙优佛尊!” 终于在佛元的运转之下,昙优和尚终于得见光明,看着胸口的漆黑手印,他知道这是方源老贼的力量,而手臂上的伤痕,应该是后面林朝非打的,身侧的李谨浑身包裹着赤红色的兵道之力,勉强能在道境的战斗中掺合上一脚! “呵呵,勉强借着士卒的力量,才能跟我们拼一拼,你觉得值得吗?”方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也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将军,对于手下的兵还算是爱护,见李谨如此耗竭人力,心头也是多了几分惋惜。 按照地域划分,他也算是晋国人,但现在却要给越国人效力,不过对于方源而言,他根本没什么家国观念,在他那个时代,以宗门大族统御大陆,破落小国无数,那个时代,光灭在他方源手中的“国家”就有数十个。 远处的度真和天莲也是察觉到此地的窘迫境地,连连逼退眼前的敌人,急急忙忙飞到昙优和尚的身侧护持,在天莲上人率先到达南门上空后,方源也是在心中微微一叹知道想要再取得什么战果怕是难了。 下方越国的士气越发凌厉,而晋国这边一个个都变成了软脚虾,他们的力量大多被李谨借走,有心杀贼却是没了灵气。 血红的大斧向着薛道静砸来,勉强振奋精神提枪抵了上去,却是手脚稍微有些酥麻,再不复刚刚的气力,面前的林动戈却是狂暴地笑道:“哈哈哈,姓薛的,你的力量被李谨抽走了不少,现在,就给我去死!” 说着,他身上又散出狂暴的力量,重重地往薛道静的脑袋上又砸了过去,声音轰隆而动,听着就让人有些肝胆俱裂,薛道静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举着长枪格挡了过去。 又是“当”的一声,不仅薛道静的指骨酥麻,他周遭士卒也被震得耳膜生疼,有的甚至吃不住劲,直接软倒在地,再没了什么攻击力,被后头冲上来的越兵一刀枭首。 南门这边,敢死队杀得人越来越多,城下的冲车似乎也即将建功,听着城门的咿呀声,后头的铁门也发出“轰隆轰隆”的撞响声,李玄通看到这样一幕,知道没法子再打下去了,连忙向着上空的李谨传音道:“大哥,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咱们的人都要被拼光了!” 听到族弟说出这话,李谨面上青筋直跳,内心也变得惶惶不安,眼见西陇郡城就无法再守,要是再后撤,他可没有什么天险可以依仗的了!到时候只能靠着那些城池御守越兵,这种情况下,怕是城外很多地方都只能放弃掉! “撤!” “归拢残兵去秦翊郡!”李谨咬牙切齿地说道,而后赶紧撤去自己的兵道之力,把从士卒身上借来的力量全部还回去,随后就站到了两位佛尊身后,生怕越国道境出手拿下他! 度真和尚和天莲上人终究无奈,只能一左一右地护住两人,然后向着西面飞了过去,只听薛道静向着旁边的众人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快,快给我下城楼,一人一马赶紧往西城撤去!” 林动戈动了动嘴唇,向着上空的林朝非请示道:“北王殿下,这些残兵我们要不要去追击一番?” “不用,赶紧把住城门几口,这西陇的人口可是不少!” “另外对城楼上的守城武器一个个也是登记,把我们没有的拿出来仿制,我就不信下一次还能打得如此狼狈?”林朝非言语幽冷,此战虽胜,但他对结果似乎并不满意。 看着眼前的方源,他也很是客气地恭维道:“此战能胜全在方蛊尊的计策,想来向陛下报功,亦是要将方蛊尊之名写在首位!” “呵呵,这倒是不用!”方源连忙拒绝道,他心中还有其他的计较,向着身边几位道尊说出自己的目的来:“我听说在秦翊郡外,这昭圆寺的和尚们却是建了一座新庙!你们也知道我和他们昭圆寺的恩怨,不知能否和我走上一遭,将这些和尚所立之寺推倒?” 听到这话,其他几人也是变了脸色,这昭圆寺可是昭帝的传承,要是此事得罪了昭帝可是不好! “我听说有一尊八丈金身,是用极品玄晶所筑,这件宝物我要了,至于推倒昭圆寺一事,我就允了方兄!”林轮转笑呵呵地说道,却是让方源在心中大骂老狐狸,要知道打昭圆寺,为的就是要和昭帝算一算总账,最好是能够砸碎昭帝金身。 不过也好,把昭帝金身请进他们佛门认为是异端的弘教,无异于在这些人的脸上恶狠狠地甩了个嘴巴子,也算是能给他解气了! “好,就这么办!叫他们还敢立分寺!先拆分寺,到时候再拆了他们的总庙!这帮臭和尚!” “想我方源,蛊道开创之人,为什么要屈居于这个秃贼之下!为什么成就帝境的人不是我,我哪里比昭圆那个和尚差了!”方源大声吼道,心头很是不服。 你没错!不过是生错了时代!林尊在心头暗暗嘀咕着,要知道天行有常、一生一灭、一枯一荣本就是天地至理,已经有个魔帝把天地一通糟蹋,需要一个怀柔的大帝,而不是又是地道的弑杀者,继续把人灵灭得干干净净。 “呵呵,方源失态,让各位见笑了!”方源也是意识到自己心态似乎有些失衡,连忙开口感慨道。 城下,黑甲、黄甲的尸体躺了一片,即便飞到他们这个高度,都能闻到其中的尸臭味道,林朝非蹙了蹙眉头,心里很是紧张地说道:“只希望不要出现什么尸变!这一场杀戮实在太过血腥了些!” 即将到达西门出城的李谨,也是万分不舍地看了看战斗许久的西陇城,听着百姓的哭喊,他有种预感,再想回来怕是难了! 第1084章 昭圆分寺惨遭屠 哭喊声、哀嚎声充斥着整个西陇,李谨临行前并没有带走一户百姓,至于豪强大族早就在越兵到达之前,要么是南迁、要么是内迁,总之无论如何也有离开这个鬼地方! 至于平民百姓,如果是凡境的武士,手上还稍稍有些功夫,要么依附于大族外逃,要么是被李谨抓了壮丁;至于一介凡夫俗子,那也只能承受命运对他们的鞭挞。 越兵以查探溃兵为借口,一家一家地踢开大门去查看,但哪里是查看,分明就是借着手里的刀枪明抢,先是金银首饰,再是粮草家禽,到后面直接就是抢人了,一时间整个城中那是鸡飞狗跳。 “先夺了他们的财富、口粮,然后再令他们妻离子散,而后好好地当我们越国的奴隶,再与他们分说,好好干活让他们家人团聚,哼,一辈子也别想等到那一天!”林动戈咬着羊腿,恶狠狠地嘟囔着,打下了西陇郡城,总算是对越京有所交代了。 但这几位道境显然是不满足,在城中找了个大宅子,依旧在商议着后头的行动,直接方源在桌上放了张秦翊郡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笑着说道:“咱们要不要夜袭下这么个地方?我怀疑昙优和尚在此疗伤!”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小昭圆寺”这个地名在地图上显得格外显眼,方源和昭帝的恩怨,他们也略有所知,但现在的情形,你再去打这地方,真是要跟佛门不死不休了啊! 倒是弘教魁首林轮转一听他的话,瞬间就是来了情绪,他们弘教和佛门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方源此言正合他的胃口,于是他直接开口应道:“方源蛊尊既然有此兴致,不如我们就陪他走上一遭!” “好,就听教主的!”林朝非知道方源此次立了大功,算是帮他这个东路军主帅解了燃眉之急,现在就算是投桃报李,他也要帮着方源出这个手。 林尊却是神色冷峻,看着方源问道:“这小昭圆寺中怕是有不少天境弟子,我们可不便出手,要不要带上一支军队过去?” “呵呵,林道尊,不必这么麻烦,这些人与方源正有因果,交给我来杀就成!”方源见众人答应,顿时变得杀气腾腾,他早就对昭帝传承颇有微词,现在能破了他的分寺也好。 “走!”说着,四人就朝着东边飞去,任谁恐怕也想不到,这些人已经顺利打下了西陇郡城,还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去进行下一步的攻杀,总之昭圆寺这边,是一点点防备也没有! 虽然昙优没在此处疗伤,包括度真和尚、天莲上人也不在此地,但不少上城战斗过的圣境佛修,却是聚集在这儿,一来是疗伤休整,二来也是诵经为昙优和尚祈福。 屋内无数佛门修士穿上只有帝诞节才会穿的盛装,齐齐坐在佛殿之中,上方是昭帝的法身坐像,他们齐齐双手合十,在殿内开始了他们的禅唱,肃穆的诵经声齐整如一,不知是在为他们自己,还是为那秦翊郡中的昙优和尚。 天色渐暗,原本就安静的寺院,今日变得更加肃穆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军战败的缘故,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他们的心头,天人交感之下,有些圣境和尚也是感觉到了危险! 度真和尚的几个圣境弟子当即一掀僧袍,就要向着天空飞去,他们已经感觉到不妙,那贼子方源可是跟他们昭圆寺有着深仇大恨,要是他前来寻仇,怕是根本没几个弟子能逃出去!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只听“砰、砰、砰”几声,几个沙弥的尸体就被丢进了院中,而后便听到一阵尖啸声:“桀桀桀,你们这些秃贼还想着跑?统统给我把命留下!” 众佛修猜测方源会来找他们昭圆寺的茬子,但没有想到方源的行动力会这么强,要知道当下这个时间点可是他们刚刚打下西陇郡城啊!他们不想着安抚百姓,却是来找自己这群人的茬,是不是疯了! 他们却是忘记,哪里需要安抚百姓,他们越国从来都是抓人、杀人,然后统统打为奴隶,也只有对越国有用之人,或许越国才会稍稍客气些,但显然西陇郡城中并没有值得他们拉拢的人物。 天空一道暗沉沉的大手直接朝着院子正中直接砸了下去,“轰隆”一声炸响,惊得旁边的和尚沙弥齐齐往旁边跳去,生怕被方源的含怒一击给打死,可他们哪里想到,这样的一只大手完全是无数蛊虫汇聚而成。 只见大手扑空之后,转眼间就散化成无数“嗡嗡”的蛊虫,它们似乎张着嗜血的獠牙,疯了一样朝着旁边的僧人扑了过去,秉承着方源的意志,它们要将眼前的敌人一网打尽。 旁边的三个道境瞬间变得可有可无,他们原以为一开始方源的提议只是说笑,要知道昭帝道场谁人敢欺,可没想到第二次方源直接拿出行动计划,他们碍于面子也只能奉陪,到了这里,看方源动作,应该只是让他们压阵,以防那三个佛尊回来! “桀桀桀,都去死!昭帝,你没想到!你死了,老子还活着!” “今天就先灭了你的小昭圆寺,改日打上你真正的昭圆寺,彻底陨灭你的道场,让你的道统统统断绝!”方源咬牙切齿地说道,众人听得他言语中的恨意,也是心中一凛。 是啊!这是夺道之恨,在方源看来,他也是当时大帝的竞争者之一,就因为昭圆和尚夺路而出,导致他当年再无成就帝境的可能,你说他心里怎么可能不会深恨呢? “嗡嗡”飞动的蛊虫向着旁边急咬过去,它们也都是随了主人的个性,识得每个和尚的气息,当即就先往那些修为低的和尚身上咬了过去! 锋利的大牙直接扑到和尚的脖颈上、脸蛋上,尖头磨角再是恶狠狠一合,直接是划破了和尚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不断喷涌出来,有的脖子上的主脉被割伤,飙飞出的血雾顿时洒了旁边人一脸。 有几个和尚慌慌张张地往旁边的门子间逃去,求生的本能似乎让他们忘记了信仰,似乎就想逃到一处密闭的空间,然后死死地把门关上,可这样就能逃过方源的追杀?呵,怎么可能! 说着,趴在这逃跑和尚背上的嗜血甲虫,用大牙径直往他脊柱的地方一划,但见衣服撕开一个大洞,背脊上的皮肤也好像被撕开一个口子,甲虫不等和尚挣扎,径直撕开他的皮肉,从他脊柱的边缘直直钻了进去。 它要喝血、它要吃肉,印刻在骨子里的贪鄙,让它们无所顾忌,极致的痛苦让被寄生的和尚痛苦地哀鸣起来,还没等他们挣扎两下,身子就是一软而后就剩张人皮耷拉在地上,再无一丝一毫的气息。 倒是寺中有五个圣境和尚,一个个也是放出了他们的佛光,勉强挡住蛊虫的撕咬,整个佛门清静之地完全就变成了人间地狱般的地方,到处都是腥臭的血肉,旁边三个越国道尊也是蹙了蹙眉头,到底是地道的手段,端得血腥! “轮转佛尊,里面有昭帝那个老东西的佛像,你去把它搬出来!我看了材质非常不错,你要是有意愿可以重新雕琢下!”方源毫不在意地说道,这话把林轮转惊得也是瞠目结舌,哪里能对大帝造像如此不敬? 如此材质,应该是昭圆寺的至宝才是,收了这件造像,不啻于在晋地佛门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想到这里林轮转大手一招,只见明堂的穹顶径直破了个大洞,无数的琉璃瓦被强悍的力量直接崩碎。 继续把手往上一拢,只见晶莹剔透的昭帝坐像直接被他给拽了出来,几个佛圣看到这样一幕,眼睛已经变得通红,齐齐大吼一声,向着林轮转周身撞了过来。 “啊!敢对昭帝不敬,该死啊!”一个粗暴和尚直接大吼起开,林轮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佛圣二阶的狗东西,一看就知道度真和尚没调教好!罢了,罢了,我且做个好人帮着调教调教,只见他大手猛地一捏,强横的道元直直压了下来,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只见地上满是烂乎乎的血肉,甚至还有冒着白雾的脏器,后头几个圣境和尚看到这样一幕,心头也是又惊又怒,死死盯着几人,性子烈的直接就要自爆,方源冷冷一笑,又是挥出一连串的蛊虫。 “力无双!”他手猛地向着几个佛圣拍去,像是得到了力蛊加持般,这几个佛圣身体还没来得及爆开,就像是嫩豆腐般被炸开般。 “呵呵,杀光了,念头通达!”方源一脸狰狞地说道,向着另外三尊道:“走!我们回西陇,也不知道那几个和尚看到昭圆寺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哈哈哈,杀得好!”邪戾的声音响彻天际,似能撕破人心! 第1085章 佛门相逼请强援 体内的佛元不断往昙优和尚筋脉里涌,还好他们皆是佛修,体内元气倒是没有相斥之虞,度真和尚刚要讲两句安慰的话,却是心神直跳,似乎心口被剜了一大块似的! “噗!”度真猛地向一侧喷了一口老血,吓得天莲上人赶紧上前将他扶住,有些担心地问道:“度真,你怎么了?我记得你没有受伤啊!” 天莲心中疑惑,却是看到度真脸色越来越苍白,指了指莫名的方向,度真和尚才缓缓解释道:“小昭圆寺,小昭圆寺!啊!恐怕都为人所破!” 这小昭圆寺是李谨为了表示对度真的感谢,调集无数百姓和军士帮他修建,里面更是放着一尊昭帝亲自凝练的坐像,其上佛光晕染,甚至用神魂洗练之时,甚至能得到丝丝昭帝的感悟,可以说这东西就是昭圆一脉的宝贝,可现在居然 为了扩大他们昭圆寺在西陲的影响力,他度真才把这东西放置在小昭圆寺中,哪里想到现在居然被人所夺! “走,走,快去昭圆寺看看!”度真急切地说道,眼眸中闪烁着急切的烈火。 刚刚好些的昙优和尚担忧地看了看度真,也是关切地说道:“师兄,你身上的伤势?我看还是先疗伤后,再行前去查探?” “不打紧!传承重要!”说着,度真和尚冲着窗户一挥衣袖,径直将窗户给荡开,化作虹光就往小昭圆寺的方位飞了过去,后面的天莲和昙优对视一眼,心中无不是忧心忡忡,想到刚刚度真那激动的神色,怕是事情不小。 二人还没到小昭圆寺,远远便听到度真和尚的一声大吼:“为什么么!该死的方源贼子,他居然敢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两人加快了速度,飞临到寺院上空便闻到极度的腥臭味道,再往下面一看,心中顿时变得惊诧无比,只见主殿的穹顶已然被人破坏,里面的那尊坐像已经被人搬走了。 地面之上,已经满满的碎肉,看衣服和气息,应该是那几个圣境,至于地上的人皮更显恐怖,好好的佛门清静之地现在满是腥膻,只见度真和尚跪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气息变得极为森寒。 “没了,都没了弟子,坐像!”度真和尚心情极度郁闷,似乎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后头的天莲上人微微一叹,也是感慨道:“师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来李谨兵败,想要东山再起,怕是千难万难,二来你和昙优身上都有伤,若是和越国妖人大战,怕是力有未逮!” “哎!为今之计,只能逼着李谨联合南边!”天莲上人又是出了个主意,旁边的昙优和尚却是开口问道:“东边才是朝廷正统,为什么不请东边之人?” “呵呵,谢将明才死了没多久,你说他会联系朝廷那边吗?”天莲上人又是冷冷地说道,这边昙优和尚依然是不死心,他继续说道:“我听说高天明也到了道境,他和方源有着不可调和的仇恨,我等请他前来,我想他必然愿意!” “不成,他掣肘颇多,短期之内想要把坐像夺回来,必须找南边!”天莲私下和岳正早有协议,这等关键时候,自然拼命给他说好话。 度真和尚一听这话,眼神瞬间一亮,天莲上人说得一点也没错,现在光靠他们佛门一家的力量,已经很难将越国给压下去了,目前只有南边的邻居才能打败越国,或者也只有岳正愿意出兵去打越国。 “回去,我们回去!誓要报仇雪恨!”度真和尚冷冷朝着眼下的寺庙一压,而后只见小昭圆寺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将下面的尸骸完全掩盖住了。 化作一道金光,急急忙忙往秦翊郡而去,只见在行营的外面站满了人,他们见度真和尚前来,连忙是让出一条道来,眼中看着度真满是憧憬,希望这位佛尊能够帮着力挽狂澜! “度真佛尊,大人害了急病,还请帮着看一看!”薛道静当即上前拱手道,度真和尚听到这话,心头当即就是“咯噔”一声,但神识微微一扫,也是察觉出了李谨的不对,哪里有害了病的人,气息还这么浑圆如一的! 掀开营帐的帘子,度真和尚摆了摆手,径直开口示意道:“我一个人进去见王爷,尔等待在外面就行!” 一众将领不疑有他,很是恭敬地点了点头,度真和尚衣袖一挥在营帐四周布下了玄气罩,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谨,也是冷冷地开口道:“王爷,没人能看到里面的动静,老衲面前,你就不要再装了!” “大师,有何教我?” “李谨实在无颜面对麾下将士,只能出此下策!”声音极其的低沉,听着便知道李谨怕是再没有了以往的心气,他继续追问道:“佛尊可有计策退敌?” “只有一法,求援,还要求强援,眼下看,也只有南边的秦王府能解我等的厄难!”度真和尚很是笃定地说道,却是此言一出,李谨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在他看来,寻南边求援无异于与虎谋皮! 度真和尚叹了一口气,面色无比苦涩,他看着李谨说道:“李大人知道我刚刚出城看到了什么吗?” 心情顿时变得无比低落,原来还叫他王爷,现在却变成了“李大人”,看来度真和尚心里的怨念不小!想到以后还要依仗佛门,也不敢表露心迹,只能顺着话头问道:“佛尊看到了什么?” “呵呵,我小昭圆寺没了五个佛圣,另外至宝也被人夺走,李大人觉得我不应该急!现在,我除了联系南方,你说还有谁还愿意帮我!” “这要不禀明朝廷,请朝廷决断?” “哼,李大人难道想步谢王的后尘?要知道联系南方,最多是丢地,但是联系朝廷,说不定要丢命啊!”度真和尚冷言相逼道,听到这里,李谨也是阴晴不定,他知道眼下这个局面,他们秦川算是独木难支了,这佛尊就想把他们卖个好价钱? 李谨却是摇了摇头,他依然想要拖延时间,但度真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冷冷地说道:“王爷病了,病得很重,我也只能再请诸将再选一位都督了。” “你佛尊有话好说,何必如此,我前番也算礼敬有加,佛尊何必这样?” “呵呵,你自己瞧瞧这几场大战,不过死了两个兵圣,而我们佛宗一战就死了五个佛圣,够对得起你了!李大人!”度真和尚真的是怒了,一双眼睛就像是鹰隼般死死盯着李谨,似乎只要他一个不同意便要血溅五步。 “你不要体面,我就给你个体面!”度真和尚冷声说道,随即手指之上聚出冷冷的亮光,就要往李谨的眉心一点,彻底将李谨的神魂彻底绞杀殆尽。 死亡的威胁笼罩在这个西北之主的身上,他连忙举手道:“罢了,罢了,本王同意佛尊所请就是,还请佛尊一定要在保留秦川的基础上,从秦王那里求得援兵!” “好!” “你也不要玩什么幺蛾子,我知道你平日野心甚大,但心比天高无用,没有运道也是枉然,一败再败之下,为了佛门考虑,我也没办法再支持你!” 听到度真和尚的一番言语,李谨颓然地点了点头,罢了,一败再败,再这样眷恋权位,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那一切就拜托大师帮着斡旋,我在此战中受了重伤,恐怕不能任事,军略防务暂交薛道静处理。”李谨索性也将事情说开了,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得享他的富贵,至于其他,他再不敢奢望 “也好!”度真和尚却是冷冷朝着李谨身上一点,微微荡漾的佛光直接入体,他双手合十冷声提醒道:“王爷是信人,我亦做信人,这手段不过做个保险罢了。” 说着,他收起玄气罩,忍着心中的伤痛,强颜欢笑道:“王爷无事,尔等快快进来,王爷有要事跟你们说!” “道静,你精通兵法,我这身子怕是不能任事了,这秦川上下就交由你来处置!” “当今战事颓丧,我欲请南边秦王北上助我剿灭越军,尔等没有什么意见!”李谨声音幽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但他却没有料到下首将领们的反应,只听众人惊喜道:“王爷英明!” “天莲,你速速去一趟秦王辖地,请秦王殿下速速发兵!咱们秦川这里耽误不起!”度真和尚双手合十,在天莲上人耳边传音把来龙去脉直接讲了个清楚。 听到师兄性子如此果决,竟然直接逼迫李谨去请秦王来救,天莲上人也是吃了一惊,但他也没动任何声色,也是点了点头,径直将此事应下。 天莲上人心中暗道:这秦王府好生兴旺,若是北上击败越国,怕是眼见得就是世间一等一的势力,到时候他若是想要称帝,不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第1086章 应援北上三路击 “秦王殿下,这就是我们秦川眼下的局势,西陇一败,周王殿下再无上进之心,若是王爷能北击越虏,全据秦川,这天下第一诸侯,非王爷莫属!” 听着天莲上人的奉承话,岳正脸上也是露出莫名的笑意,这一位当年可是他需要仰视的人物,可今日见他却是需要低头! 岳正手掌微微一拂,直接把桌上的茶盏给天莲上人递了过去,而后他笑着安抚道:“天莲佛尊,这是南方的雨茶,快尝尝味道!” “要知道这茶要是泡得急了,水质就会发硬,茶香也没有那么浓郁,当然茶要是泡得慢些,也体会不了它最为芳香的那一刻!”岳正言语中像是在说茶,但又何尝不是在说眼下的局势呢? 秦川的状态就像是泡茶,秦川兵马等等的势力就像是茶叶,而越国的兵马就如茶水般,岳正什么时候喝,喝了后会不会烫嘴,这都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天莲上人心中闪过一丝苦涩,没想到被这个昔日的小辈给拿捏住了,但想想现在佛门的局势,也只能继续开口劝岳正出兵:“王爷难道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秦川被越虏肆虐?” “李谨大人已经有了隐世之心,还请王爷明察!”天莲上人继续抛出自己的筹码,即便岳正要北上,他们佛宗也想保留一定的影响力,毕竟此次大战,他们佛门丢的面子、里子可是不少。 “哦?”岳正挑了挑眉毛,也是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继续问道:“莫不是周王被你们给制住了?” 天莲哪里想接这个话茬,也是微微一拱手,继续说道:“回王爷的话,若是王爷愿意北上开战,我等愿意辅佐王爷全据秦川!” “呵呵,难道我的大业,你们也不支持吗?”岳正轻笑着说道,却是要把佛门绑上他的战车,只要眼前的天莲上人同意,他自然愿意和越国大战一场。 只见天莲上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他双手合十看着岳正回答道:“若我一人,自然是愿意应下王爷的话,但度真未曾明言,我也不好代他应下此事,还请王爷恕罪!” “好,很好,我就喜欢上人的坦诚!” “少思,你来跟上人讲讲,我们的计划!”岳正指了指下首的刘少思,示意他起来讲话。 先是恭敬地给天莲上人行了一礼,而后便指着旁边的巨大沙盘,很是自信地说道:“我等从此处分三路北进,一处在西由瀚海郡发檄不发兵,对越国腹地形成威胁!” “中路积蓄重兵,在苍岭形成关闸之势,而后东路军重拳出击,直捣西陇,如何?”刘少思介绍了三路之策,听得天莲上人连连点头。 “王爷在哪一路?”天莲又追问起来,他自然是愿意岳正去东路军的,只要能和西军将领一接触,在他们佛门的助力下,全盘接受下李谨的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岳正露出一丝诡笑,指了指苍岭郡说道:“人在东路,旗在中路,我倒要看看这越国怎么应付我的三路大军!” “王爷此策甚为高明,微臣佩服!”刘少思听到岳正所说,心神微微一动,也是拱手称赞起来,这倒是个极为不错的法子,想来能迷惑越国一段时间,到时候东路军犹如狂龙横扫西北,中路又有王爷的旗帜为压力,自然越国不敢妄动! 看着殿内倚重为心腹的几人,岳正便看了看韦庄,也是问道:“我要的那几位战将,你可是帮我调了过来?” “回王爷,王恩将军、夏侯将军、慕容将军尽皆在贡南城中,随时可以跟随王爷出征!”韦庄笑着点了点头,说起来一众将领的调拨才是最为令韦庄头疼的,要不是和南晋那边有了协议,他才不会放松南边的防御呢! “那就出征!” “兵贵神速,上人不如也一起来传送阵?”岳正倒是有意在天莲上人面前展露肌肉,天莲上人也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但心中对于岳正的未来却是越发看好起来。 没有了传送阵的叶族,不可避免地衰弱下去,统御这么大的帝国,没有了中央的向心力,离分崩离析也仅仅是一步之遥。 半日之后,岳正带着他的几位道境妇人,还有他的几名爱将,直接出现在万梓锵、洪景的面前,另外还有朱铜、康佑方等人,也是一块面见王爷。 天莲上人此刻也是压力满满,四个女道尊带着面纱站在岳正身后,怕是无论谁来都会有些压力,他拱手向着岳正笑了笑:“王爷,那您尽快发兵,我这就回去禀报师兄和周王,让他们心里也能安心些!” “好,上人自去便是!”径直挥了挥手,任由天莲上人向北而行,岳正也不脱离带水,直接开口道:“成江留守,其他人跟我北上,重甲十万,川岳军中亦抽调十万,共计二十万,另发川北郡兵充实北部防线!” “王爷,此战目的如何?” “是夺城、杀兵,亦或是势压?”慕容泰抢先开口询问道,他是降将出身,自然希望能在岳正面前好生表现一番,岳正倒也乐意军中有这样鲢鱼似的人物存在,否则一潭死水,怎么形成竞争。 “杀兵,杀他越国的精锐,杀得越多越好!” “这些城池与我无用,占下之后,还得派人戍守,虽说按照天莲所言,西军将领有意投效于我,但这天下最难的就是人心,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几个将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心中也在琢磨王爷口中的话,他们知道随着王爷的地位权势越来越高,若是只会带兵打仗,终究是落入下层,有时候王爷的言语也要细细揣摩一番,这样事情方能做的合乎王爷的目的。 见几个将领匆匆而出,后面的沈浣溪也是抚上了岳正的背脊,笑着感慨道:“你现在跟你的手下也玩这些心眼子?” “呵呵,这些人有的是岐川老人,有的是镇恶军出身,有的是降将,有的出身寒微,有的出身世家豪族,如果不在出征前敲打一番,误了我的事情怎么办?”岳正轻笑着说道,他的权术手段越发高明,全然不露痕迹,便使得手下人战战兢兢,不敢有分毫懈怠。 烈烈旌旗卷舒,金甲骑兵气势汹汹地往北面的川堡郡冲去,因为川堡临近川北,越军只是在西陇得胜之后,派了一支偏师拿下了怀庆郡,至于川堡他们则是没动生怕刺激岳正敏感的神经。 却是在川堡城南,叶家的两位公主叶芙、叶眉正坐在一辆马车之上,匆匆忙忙地往南边赶,她们正是叶谦的十一公主和十八公主,皇室子弟也有嫡庶、贤庸之分,很多皇子母族不强,年轻时便有夭折的可能,而公主倒是没有夭折之虞。 “妹妹,还好你提醒得及时,否则我都不知道越国蛮子打过来了,可惜没了传送阵,一切都是不方便!”叶芙肤色白皙,就是言语中气势要强横许多,旁边的叶眉却是低眉顺眼,言语中要比她这姐姐来得温柔许多。 叶芙母族便是这川堡大族,而叶眉的母亲则是叶芙母亲的侍女,侥幸得了龙恩,诞下龙女方有富贵,但叶谦薨逝之后,她们两个都境况就大不如前,天极动乱之后,她们无人庇护只能匆匆传送至川堡,寻找叶芙母族庇护。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旁边护卫也是齐齐拔出了长刀,安坐于马车中的两位公主此刻也是花容失色,以为是越虏打过来了,却是不一会儿听到男子温润的言语:“岳正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嗯?秦王?还好还好,只见叶眉拉了拉叶芙的衣袖,示意她赶紧回答,叶芙也是回过神来,心中对这个名震天下的权臣心中也是发怵,但出于礼貌,还是掀开车帘向着外面探出头来。 “多谢秦王殿下,我和妹妹感激不尽!”豪华马车缓缓掀开一道缝隙,只见金色步摇先行露出,而后是一张又惊又嗔绝美脸蛋,这叶氏一家子就没有一个丑的,叶芙的娘也是西北大族宋氏的美人,在潜邸的时候就被叶谦看上,收拢进了房中。 只见她娇颜如玉,花白色交织的罗衫缕衣套在身上,起身之时露出姣好的身材,一双纤细又高挑的腿儿差点没晃花了岳正的双眼。 后头跟出来的那个女子,虽然个子比叶芙稍稍矮了半个头,但姿容却是比叶芙还要艳丽几分,桃花眼往岳正这里微微一扫,眸中顿时变得水汪汪的,岳正亦是不客气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心中食指大动。 “不必多礼,两位公主是要南下躲避兵灾?”岳正明知故问道,这话怕是捅到了叶芙伤心处,她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有些悲戚道:“山河破碎,我这一国公主都没个安稳,若是南下,还请王爷收留。” 岳正见她如此礼重,和传言中的跋扈易怒倒是两个样子,便也上前扶住她的臂弯,二人肌肤相触,心中皆是微微一颤 第1087章 兵贵神速破怀庆 “还在想人家那姑娘呢!” “要是想嘛!就直接把人强留下来好了,你可是秦王,用得着顾忌什么?” “到时候你就说皇帝的妹夫,到时候把江山借来坐坐,不也是件正常的事?”宁红不断拨撩着岳正已然松动的心绪,就是不让他能有片刻的宁静。 摇头无奈地指了指宁红,他有想法又怎么地?该走的流程那是一样要走,而且若是一拖二,恐怕流言蜚语又要说他好色无度,想到这里,岳正合上了手上的折子,走到铺褥子的宁红边上。 双手一环就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笑了笑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岳正嘴角翘起,就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敢拨撩自己的魔女! “你都快成为我心里的虫儿了,怎么把我的心思把控得如此清楚?”岳正挑着她尖细的小脸蛋儿,也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询问起来,感知到耳边细碎的气息,宁红也是羞红了脸蛋,心中暗啐,这个混蛋,怎么这般就 却是风未歇、雨未停,宁红一手便把岳正给推开,岳正扯着她的皓腕,邪笑着问道:“你做什么?” “外面有人!许是紧急军情,你快去瞧瞧!”宁红指了指玄气罩,示意外面有人来了,岳正撇了撇嘴,套了一件外袍就往外面走去。 “什么情况?”岳正看着面前的康佑方,心中满满的愠怒,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愈发不善,康佑方也在心中叫苦不迭,要不是和其他几个将领打赌打输了,他才不愿意来送这么个军情折子呢! 眼前的岳正,只套了一件纱制亵裤,随意披了件月白锦衣,关键上身的肌肉完全露在外面,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赤着脚走到他面前,看了看手中的信折,几息之后也是挑了挑眉毛。 眼神玩味地扫了扫康佑方,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着说道:“给你个任务,带本部一万轻骑,给我拿下怀庆!” 听到这话,康佑方以为岳正是在拿捏他,可看到怀庆郡的情报顿时愣住了,这是大好的功劳啊!情报上说,里面只有一万左右的越兵,倒是怕这些蛮兵乱来,所以这一万人马是蛮越杂处,现在他们大军到来,怕是城中已经乱了? “嗯,让慕容泰带三万步卒跟在你后面,你要是拿不下,这功劳可就是别人的了!”岳正继续提点道,心中对康佑方并不是太放心。 “诺,卑职这就出发!”康佑方心情有些激动,这是送上门的功劳,怎么能放跑了呢? 岳正挥了挥手,就让他赶紧出发,不要耽误了他风流快活,想到这里他就准备再次回到营帐,不想玄气罩变得极为坚固,极其难将之推开,心中也是感慨,宁红这娘们儿居然这样,哼!我找别人折腾去 另外一边,康佑方满脸兴奋,拿着折子就往刚刚议事的大帐,那边同为镇恶军出身的夏侯江,连忙发问道:“出什么事了?一脸的喜色,要知道刚刚可是个苦差事,要不是你修为稍稍低了些,怕是轮不到你!” 是的,刚刚军报到来,一应军头都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王爷大帐好巧不巧起了玄气罩,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王爷在做什么,可战机千载难逢,所以他们必须禀报,众人也只能比试兵圣修为,谁膻中穴的兵道之力最少,谁就去当那个倒霉蛋! 这不众人一计较,康佑方也是羞愤难当,没想到一众人中,居然是他兵道之力最为稀薄,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搅岳正,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果子砸到自己的头上。 “王爷让我带本部一万轻骑,急攻怀庆城!” “另外让慕容将军带三万步卒跟在后面,说是我要是拿不下,就让慕容将军上!” 听到康佑方这么说,慕容泰也是心中一喜,连忙起身拱手谢恩:“多谢王爷赏识,多谢康将军回转,等下攻城,我尽快赶来策应,一应功劳都是康将军的!” “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康佑方听到这话,自然心花怒放,对慕容泰言语中也是越发客气。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互相恭维了!” “没见朱铜将军都已经出去帮你们调兵了,赶紧完成王爷的任务要紧!”万梓锵看着康佑方得了便宜还在卖乖,也是赶忙开口提醒道。 “是,是,万将军,我们马上就出发!”慕容泰也是笑着拉住康佑方急急忙忙往校场赶。 二人皆是出身富贵,倒是有几分共同语言,很快就在朱铜手中领了兵马,而后急急忙忙就往北面而去。 “康佑方将军,速速带兵北上,要知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慕容泰赶紧上前提醒,康佑方也不说什么,直接是拱了拱手,向慕容泰谢道:“还请慕容泰速度快些,帮我压阵,若是能胜,弟弟必请慕容哥哥喝酒!” “呵呵,好,很好,快些带着你的骑兵出发!”慕容泰很是豪迈地鼓励道,只见穿着红色皮甲的轻骑兵飞速向着北方奔驰着,康佑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建功立业。 此时,怀庆郡的城头,负责此地的张盼也是有些紧张,要知道不仅仅秦军的斥候探查清楚了怀庆的情形,越军这边也是知道了秦王出兵的消息,张盼是张裘的内侄儿,自然知道秦军是怎样的一群虎狼,他独自负责把守怀庆,心头不由得有些胆怯。 “张将军,为什么不让我的儿郎在城中好好查查乱党?”蛮人的头目牙碎龙大声喝问道,张盼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蛮人想做什么,不就是借着查乱党的名义,好在城中大肆抢掠一通嘛! 刚要和他争辩理论一番,却是夜半之时,远处传来一阵的马蹄声,这个时候还有人带兵前来?不好!是南边来的! 眼前的蛮汉牙碎龙还要争辩几句,不想张盼直接揪住他的衣襟,指着远处的烟尘,恶狠狠地骂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秦人已经来了,真想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吗?” 听到这声音,牙碎龙的脸色也是煞白无比,他早就听族中前辈说过,秦人无比残暴,更是比之如虎狼,下意识地就向张盼说道:“张将军,我们只有一万人,哪里守得住,不如回撤至西陇” “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北王殿下治军是怎么个严苛法,你也应该知道!”张盼一句话就把牙碎龙的路给堵死了,他面色大变,知道留给他们蛮人的生存空间怕是极小! 要么跟秦人死战,要么是狼狈逃窜,回去被北王用军法治罪,当然也还有一条路,就是和秦军死磕到底,然后等待援兵到来。 “射!”康佑方已经来到城墙边上,根本没跟城头的越人废话,直接命令手下人往城头上射箭,虽然晚上视线不明,但好歹总是有倒霉蛋,只听一声声的哀嚎,顿时让越军的士气变得极为低落。 把妖藤标枪直接插在城墙底下,然后拽住这向上攀爬的妖藤,他舞动着钢枪就杀了上去,后头的兵卒见主将如此骁勇,也是拔出刀枪跟随了上去。 “抛石,抛石,牙碎龙赶紧让你的部曲上来,他们力气大,让他们过来往城下丢石头!”康佑方着急地叫喊着,牙碎龙不敢怠慢,连忙向着后头招了招手,示意他的部曲赶紧上前。 可他们哪里料到,康佑方为了这先登之功,已经率先杀上了城头,他神识一扫便已经察觉到了张盼和牙碎龙的位置,身轻如燕地往城头一跳,然后长枪一甩,无数枪芒纷飞,顿时打倒了一大片。 眼神冷峻地锁定了张盼的位置,身子就如游龙般地冲了过去,而后爆发出强横以及碾压般的气势,重重把长枪往张盼的脑门上砸去,感知到危机的张盼连忙举起手中的长矛,就要把这攻击给他挡下来。 圣境终究要强上天境老大一截,只消一击,张盼已经是手脚酥软,他急急忙忙向着周围的士卒喊道:“眼睛瞎了吗?快快上来帮我” 可他话还没说完,喉头就是一痛,随即便失去了知觉,康佑方冷酷把他的尸体从长枪上甩掉,心中暗道:跟自己一个圣境对战,居然敢分心,分明就是取死之道! 看到这样一幕,旁边的牙碎龙直接跪了下来,向着康佑方求饶道:“饶命,将军饶命,我等蛮族愿意投降秦王!” 康佑方原本想一枪结果了这个蛮汉,不过想到西边的瀚海郡似乎在训练一支完全由蛮族组成的军队,或许这些蛮人王爷真的有用呢! 这边城头的越兵,看到两个主将一死一降,哪里还有什么战意,在秦军刀枪的威胁下,也是齐齐丢了武器跪倒在一旁,很快城头便是跪了一片! 第1088章 再围西陇压越兵 “好,好,佑方不错!”岳正很是愉悦地从三女将的营帐中走出,很是欣慰地说道,昨夜宁红将他拒之门外,他也只能到董小宛、齐箐、项云舞三女处安歇。 值得一提的是:三女眼下都到了圣境,也是这斗兽场的功劳,董小宛和项云舞在沼泽异兽的压力之下,终于迈出了入圣的那一步,当然所有的兵道之力都是又红衣军提供,此次大战,岳正也是带了一千红衣军供她们指挥。 女子为将,本就惊世骇俗,岳正都不喜欢用太监,以至于投靠过来的王休望只能在锦衣卫供奉堂中发挥下余热,当然这王休望也不负众望,目前也坐到了锦衣卫副使的位置上。 齐箐听到动静,也是挣扎着起身,扶着岳正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因何而笑?说出来也让妾身听听!” 只见岳正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齐箐也是乖巧地接过奏折,细细查看之后,却向岳正请命道:“王爷,看着他们立功,箐儿真有些不甘心呢!不知道打西陇郡城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出战?” “呵呵,会有机会让你们三女表现的,传了你们那么厉害的功法,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岳正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是无敌军阵的部分内容,可以让你们三女的力量合一,你们自己看看再演练几番,到时候当杀手锏用!”岳正对于自己的女人自然毫不吝啬,也希望她们能在这大争之世大放异彩! 齐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王爷居然愿意传授给她们这个,要知道这可是兵道秘术,大部分将领用的都是武经阁传授的寻常兵道,像是得到这等兵道秘术传承的更是少之又少。 “好了,快喊她们两个赶紧起床!”岳正抚了抚齐箐的后背,也是笑着提醒道。 “怀庆郡已经打了下来,我们得尽快移师至怀庆,然后派兵北攻西陇郡,我已经传书给你爹,让他调兵北上,试试看能不能将栖鹤郡拿下!”岳正向着齐箐解释起来,听到这话,齐箐也是点了头。 此时的西陇郡,越国北王林朝非也得知了怀庆失守的消息,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这边林动戈、张裘几人皆是请战,要往南方派兵去绞杀秦兵。 “呵呵,一派胡言,尔等以为这秦人这么好打发吗?起码也有几个道境出手,你觉得你们带些兵马过去能解决问题?”林朝非恶狠狠地骂着几个跳得欢的将领,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 “你们皆是圣境的修为,但对面几个道境等着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很厉害,很了不起吗?”林朝非继续提点着,他指了指地图上栖鹤郡的点,也是向着旁边的传令兵吩咐道:“去,派人给栖鹤郡守将传个话,让他严守城池,不得出战!” “即便敌人如何挑衅,也不准他出战!”林朝非依旧不放心,又是提醒了一句。 见传令兵匆匆离去,旁边的林轮转也是开口问道:“北方,你觉得他们将怎么打?是不是要夺回西陇郡?” 林朝非还没答话,那边的南王林尊倒是先开了口,只见他指着面前的秦川地图,很是郑重地说道:“还请两位看看这秦川地图,在我看来这西陇城就是秦川的阵眼所在,若是想要盘活秦川这盘棋,我想他们不会放弃西陇的。” “哈哈,没想到南王对眼下的局势这么关心,我还从没看过南王有如此上心的时候呢!”林朝非看了看林尊,也是笑着说道。 “报,主帅,西陇城南部三十里处发现大军缓慢移动,其中主帅的旗帜挂的是个万字!”传令兵也是探查到了秦军的消息,连忙向着北王禀报着,听到这里,众人的眉头却是微微一蹙,“万”字旗难不成主帅是万梓锵? 一个岳正的心腹之人,能掌控如此多的大军,不可能?众人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你们觉得岳正现在在哪里?”林朝非心里有了个想法,但也是想看看其他人,只见方源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心中有些不屑,他冷冷地说道:“还能在哪里,必定是在南面的军队里,那小子我知道他,狡猾异常!”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林轮转也是双手合十,脸上带着几分诡笑。 岳正以为自己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计谋能让越国的兵马中计,可不想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岳正心里的算计呢? 半日之后,西陇城外就被密密麻麻的大军给围住了,城头众人感知岳正营帐中的气息,也是笑着说道:“倒是和我们一样,四个道境,这秦王藏得可真深啊!” “如果没点算计,能雄踞南方吗?想当初我跟他在蛊地拼夺机缘,差点没被他给阴死,这个狗东西实在太过狡猾了。”方源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此刻依然是有几分心有余悸。 想到这里,方源径直飞起,冲着西陇城外的秦军大营呼啸道:“岳正小儿!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看出你这厮必然在大营之中,赶紧出来!别装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营帐之中,众人也是齐齐看着上首的岳正,只见他浑身金光漫布,像是在用秘法掩盖自己的气息一般,缓缓收功后的岳正也是苦笑两声,冲着万梓锵说道:“去把我的旌旗挂上去!这方源是我的老熟人了,倒是让他看出来了。” 说罢,他也径直走出帐外,飞身而起站在天穹之上和方源对视着,岳正冷冷一笑,用淡漠的声音说道:“大晋叛将方源,也配入道境,真是让人感到不齿呢!” “呵呵,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说这样的废话了?你自己也不想夺了他叶家的江山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方源戏谑地说道,他和岳正可是老对手了,这等言语交锋怕仅仅是前菜。 又是一声冷笑,岳正拢了拢自己黑金色的王袍,他看着方源嚣张的模样,也是感慨道:“没想到你一个丧家之犬,今日倒是反客为主了,对面的几个姓林的都没说话,你跑出来说这么多做什么?” “秦王岳正,你就不要在这里挑拨我们的关系了,没有用的,方供奉自然是忠诚于我大越的!”北王林朝非也是直直飞起,却是不料岳正拿出了他的大戟,笑着问道:“这是你的武器吗?呵呵,丢了武器的家伙,怎么不去死呢?” 看到岳正手中的武器,林朝非瞬间就红了眼睛,昔日的仇恨、失利统统涌上心头,他径直飞起拿出长枪就要往岳正头上砸去,却是不料一柄飞剑疾来,直接挡在了岳正的面前。 感受到长剑凌厉的气息,林朝非也是当即收枪,冷冷地看着出现在岳正身后的女人,这女人似乎叫沈浣溪?果然说这秦王岳正好吃软饭,要是有这等女子愿意垂青于我,这软饭我也愿意吃啊! 想到这里,他林朝非心中也微微有些发酸,他提着长枪,指着岳正骂道:“狗贼!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 “呵呵,北王是不是气红了眼睛,这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我明明是站在浣溪前面,怎么成了躲在女人背后了?我这有清明水,要不要给北王您洗洗眼睛?”岳正也是不甘示弱地嘲讽起来。 林朝非气得脸色铁青,他直接拂袖一挥道:“别说了,汝军新来,就给你们一天的休憩时间,到了明日,且让我等见识见识你们的攻城之力如何?” 看来是说不过岳正,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逼岳正去攻打他们的西陇城,看了看眼前坚固而又沧桑的城池,岳正也是陷入沉思,要知道这城池在此间大陆的历史上也是鼎鼎有名,其中不少的大战是围绕着它而战。 若是把西陇城的土地刨上个几百丈,必然能挖到一些修士的白骨,甚至之前的大战的痕迹都没清理掉,以岳正的目力都能看到城墙砖石上的血迹。 林朝非这话是逼我跟他决战啊!还是我攻,他守,怕是这一场仗伤亡要大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争夺天下,以后这样的战局恐怕不少,不过还好自己调来了新的攻城武器,要是能先将那几个道境纠缠住,此战应该就能胜利! “怎么?秦王就连这样的胆气都没有?”林朝非又是冷声逼问道,就是想激岳正跟他们大战一场。 “呵呵,既然你们要战,那我随时都能奉陪,不过你们这么急着去寻死,倒是挺让我意外的。”岳正又是嘲讽道,随即衣袖一挥,几个虚空踏步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大营。 他鹰隼般的目光向着周围的将领一扫,淡淡地说道:“让士卒都去休息,保持必要的警惕,以防敌人袭营,养精蓄锐之后,我们好好和越国战上一场,我倒要看看,这越国能不能挡住我的虎狼!” 众人都能听出岳正口中的杀气,心中也是微微一凛,随即领命而去。 第1089章 千箭兵车显神威 一夜无话,负责巡夜的洪景和夏侯江精神崩得紧紧地守了一夜,也是没有等来越人的进攻,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看着别人的本部兵马上前厮杀。 “万梓锵,你去让人把兵车组装起来!”岳正一早就在大营中准备了起来,他身后立着一件纱制的巨大屏风,屏风的后头则是岳正带来的四位女道尊:宁红、冷冰娇、沈浣溪、幽月。 四人就像是玉雕般,盘坐在那里缓缓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就等着接下来的一场大战,她们都知道自己的爱郎输不起这样的大战,外有朝廷虎视眈眈,内有南方的一些土族、豪门蠢蠢欲动,只有不断地赢下去,方能坐到那至高之位。 南门之上,越国的四位道尊,却是盯着秦军的兵营看了过去,只见一队队的兵卒正在从后面的大车上拆卸着什么东西,然后在修为高绝的士卒或是军官的指挥下,慢慢将之拼接到一起。 “这是个什么东西?”方源揉了揉眼睛,也是疑惑地询问道,他所处的时代没有所谓兵道,自然对兵道的种种武器也不是很熟稔。 北王林朝非却是捏起拳头重重往城垛上一敲,他有些忌惮地说道:“这是兵车,兵道中的兵车,上面若是挂上上千人,齐齐朝着我等城头射箭,或者跳荡兵直接杀向我的城头,那就恐怕分外不妙!” “要不我们多设盾手,或许在城头上能挡住他们的冲锋!”林尊也是开口提议道。 “其他两门有人吗?”林朝非也是诧异地询问着副将,却听副将连忙回禀道:“王爷,我看了,没有一个秦军,看起来他们是想要主攻我们这一门!” “呵呵,岳正用兵果然坚决,和我等不同”林朝非刚要感慨几句,却是直接被城外的蛮牛角的呜咽声给打断,只见拼装起的四辆兵车缓缓向着北面的方向行驶着,四尊刚要有所动作,却是感觉自己被四股气息锁定。 宁红锁定了林轮转,幽月盯住了林尊,沈浣溪看中了方源,而最弱的林朝非则交给刚入道境没多久的冷冰娇。 越国的四位道尊感受到天空四女的压迫,心头也是愤懑不已,尤其是林朝非,他还没把他的将令给交代下去呢!这对面的四个女道尊就已经杀了过来,而且似乎气息都比他们高上一线。 像是宁红魔尊三转,对上林轮转佛尊二转,幽月和林尊修为倒是相仿,都是道尊二转,而沈浣溪却是剑尊二转,对方源的蛊尊一转,林朝非和冷冰娇倒是半斤八两,但魔道手段诡谲,怕是林朝非对战时要是不认真,怕是真的要吃大亏! “给我杀!”岳正举着来自林朝非的大戟又是一声威吓,气得林朝非眼皮子直跳,他只能指了指宗室之将林动戈,简单地叮嘱两句:“你来指挥,守住便是胜利!” 听到这话里的沉重,林动戈也是赶忙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岳正这里的道境也不少,完全压得他们越国的道境,却不知国主前来能不能扭转乾坤,要知道国主可是有 很显然,他们的国主也被拖住,不得不和骨伽罗守在越国境内,以防止瀚海郡的突然奔袭!要是林赫知道东线的战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懊恼没有集中兵力,先把瀚海城这个钉子先行拔掉。 “咚咚咚”一阵打鼓的声音,只见无数金甲的士卒齐齐向着西陇城的南门杀了过来,要知道整片的南门有几十里那么长,上面站满了越国的精锐,他们齐齐拉弓搭箭,在林动戈的指挥下,直直将手中的箭矢给放了出去。 只听到一声声箭矢入肉的声音,当然也有不少被秦军的甲胄给挡了下来,负责攻城的慕容泰、朱铜举着武器,大吼道:“弟兄们,跟我杀!” 二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手里拿着妖藤标枪,直直地插在了城池的下方,只见青绿色的妖藤扶摇直起,向着城垛的位置捆了上去,林动戈也是不甘示弱,对着士卒喊道:“倒毒水!” “滋啦”一声,黑色的毒汁不断往下面溅射,很快倒霉的秦军将士就被腐蚀一片,要不是慕容泰身法不错,怕也是要被这毒汁腐蚀到。 岳正看到这样一幕,向着旁边的毒宗叛徒挥了挥手,这人就是宁红从北地弄回来的,岳正见他立功的情况下,这才勉强给了一个供奉的位置给他,老者也知道自己的境况,知道要是自己不能立功,怕是将来要为秦王所厌。 只见他掏出几个毒瓶,向着岳正拱手道:“王爷,既然对面已经用了腐汁,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这般嚣张,您看我这里有毒瓶,只要用投石车丢上去,保准城上的士兵吃不消!” “好,康佑方,你找几个投得准的,务必要把毒瓶送上去。”岳正冷冷的一声吩咐,只见康佑方当即就拱手应了下来。 果然是毒宗的药物,果然是厉害无比,刚刚城头上砸下来的毒汁,虽然说也就杀了几十个人,毕竟城池颇大,战线也拉得比较开,毒汁洒落下去也溅不到几个人,但死状却极为凄惨,都变成了白骨自然让士卒心中惊惧。 毒宗这个就更厉害,光是一团黑气就绞杀了几百人,城头上乱哄哄的,有些士卒都不敢往毒瓶的位置靠,生怕自己也死在这毒雾中。 “这毒雾能持续多久?要是我们的兵卒上去”岳正有些担忧地问道,却见毒宗老者很是自信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王爷不必担心,也就十几息的时候,杀伤力最强,等到我们的人杀上城头,应该早就没毒性了。” “好,好,你这瓶子能批量制造吗?”岳正当即就发现了这东西的用处,很是兴奋地问道,他突然想到自己也得了什么毒医的传承,对这东西应该一点也不陌生。 “自然可以,大战后我就把方子献给王爷。”老者很是谄媚地说道,岳正也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鼓励道:“回头,本王在工部赏你个官身!”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毒宗老者忙不迭地感激起来,当然他也是岳正竖起来的一个旗帜,魔道的人也可以用,关键要看这些人对自己有没有用处,能用则留、无用则杀! 随着鼓点的密集,四辆兵车已经缓缓地推到了前面,齐箐、董小宛、项云舞三女就分别站在这兵车之上,等会她们要借着兵车的高度,直接跳上西陇郡的南门,旁边几百个红衣军也是整装待发,她们有最好的功法、有最好的武器、丹药,此刻也到了她们报答岳正的时候了。 在这个世间,谁又能只享受权力,而不承担义务呢?终究是要拼杀一场的,红衣军的女子大多来自敌军的营寨,多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女人,自然一个个苦大仇深,对岳正也是忠心耿耿。 “射!”齐箐看到兵车已经进入了射程,直接指了指对面的城头,然后娇喝一声,只见铺天盖地的箭雨直直朝着城上落下,无数的越兵举起他们手中的盾牌,但箭矢强横,有的也没挡住,直接被射死在了城头上。 看到这样一幕的林动戈眼睛都红了,他向着手下吩咐道:“给我也用弩机,射死对面的士卒!” 可兵车之上,安装了极其厚重的钢板,越国的弩机根本没有伤到一个,反倒是露出了弩机的机位,被秦兵的兵车扫了个干净,一时间,越军在城头只能举着盾牌苟延残喘,就连一些兵圣都不例外。 下方的慕容泰和朱铜心中终于一松,他们拽住疯长的妖藤,也是往上攀爬着,而兵车的顶部,陡然钢甲轻移,像是上门有活扣的钢甲而后露出了红衣军的声音,只听齐箐大喊一声:“跳!” 穿着赤红色甲胄,看着极为苗条的女兵,拽住轻盈的绳索猛地往对面的城头一跃,而后拔出腰间的短刀,趁着这些越国士兵还没有放下手中的盾牌之际,直接对着他们的腰部猛地一捅,就见十好几个越兵齐齐栽倒下来。 林动戈看她们是女人,不由得带了几分轻视之心,对着身边的将士吼道:“给我杀,一个都不留,别告诉我,你们连女人都打不过!” 听着主将的声音,越兵也是齐齐大吼着杀了过来,他们举着刀枪脸色也变得极为狰狞,却是不料这些女兵身形极为灵巧,微微往城垛的位置一滚,便躲过了凶残的越兵,而后城垛外面的秦军这时候也是杀了上来。 一跃而上的朱铜,长刀带着滚滚的水气,漫卷之间径直砍倒十来个越兵,他在此地打开了缺口后,只见一队又一队的秦军涌了上来,林动戈看到这样一幕,气得舞动大斧就要往这边杀来。 不想身边直接围了三个女将,两枪两刀齐齐往他身上招呼,一时间更是让他手忙脚乱 第1090章 三女立功诛动戈 三个女将也能伤我?林动戈心中暗怒,却是被这三道气息压制,一时间有些腾不出手脚,手中的血漳邪斧被他舞动得密不透风,咬着牙抵御着三女的压制。 他有心喊越国供奉过来帮忙,但三女连连压制,导致他一时间开不了这个口,要知道除了三灵之修,除了地道一脉能大加杀戮,其他修行天道、人道一途的修士,往往受限颇重,就怕在战场上杀多了人,导致劫气缠身。 所以一般的供奉很少出现在战场之上,生怕自己收不住力,导致多杀了那么几个,那就颇有些麻烦了。 林动戈举着大斧连连格挡了几下,只听厚重的大斧被双刀撞得咣当作响,旁边的两只长枪还不时往他要害的地方去捅,感知到身边的两缕劲风,林动戈咬了咬牙只能朝着后面的供奉望了过去。 果然,越国供奉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就准备几个人上前帮着围杀三女,但秦王手下也是笼络了众多的圣境供奉,那边两个弘教的和尚刚想挥出大手印,拦着齐箐的刀势,却不料几缕剑光纷涌而来,带着无尽的云气不带一丝杀机! “和尚,战场有战场的规矩,我们不能掺和太多!”一位鹤发童颜穿着武士劲装的云剑阁修士说得,他是跟随云燎子的云剑阁长老之一,为了岳正的大业,现在也是随军供奉之一。 气机相扰之下,弘教的缁衣僧无奈只能双手合十,退到了后面去,之前他能出手缠住李谨,不过是因为周王府不像秦王那边兴旺,根本招揽不到几个供奉,也只有戍守秦川的诸将才是李谨的班底。 和庞大的越国比起来,秦川自然是大有不如,但现在秦军和越军打起来,则是有种势均力敌的态势,盖因从土地上说,秦王府的辖地已经不亚于越国了,甚至隐隐还有超过! 感知到和尚的动作,林动戈也是心中大恨,他浑身狂涌着赤红色的兵道之力,而后冲着周围大吼道:“兵道图腾,万力于狮!” 三女只觉得耳边响起一声猛兽的咆哮,只见眼前的林动戈双目赤红,满脸杀气地看着她们三个,手中的大斧也变得通红通红的,齐箐一看便知道他是用了兵道秘法,心中大急,连忙朝着远处的兵车挥了挥手。 兵车之上的校尉也是会意,连忙打开前面防护的甲板,让一队队强壮的士卒,齐齐向着城头抛掷着长枪,但见急促的枪芒从这些长枪的尖头上散出,不少土黄色甲胄的士卒挨不过这冲击力,有不少甚至被钉死在了城墙之上。 看到这样一幕的林动戈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三个女人,大吼道:“臭娘们,老子劈死你们!” “咣当”一声,他的血漳邪斧带着滚滚的劲风直接挥砸在了齐箐的双刀之上,齐箐顿时双臂一麻,感知到大斧上的巨力,面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却是董小宛和项云舞看出了齐箐的弱势,连忙举着长枪往林动戈腰眼处捅。 但见长枪带出无尽的雪白梨花瓣,飘飞在空中更显凌厉,另外一边,项云舞的长枪厚重如山,疾驰的枪尖直刺林动戈的右肩膀,感知到自己的颓势,林动戈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怕是根本杀不了她们三个! “张裘,赶紧过来帮我!”林动戈朝着另一边和朱铜乱战着的张裘喊道,一听这话,张裘不敢怠慢,连忙唤出自己十几个亲兵先行缠住朱铜,然后自己提溜着武器就往这边杀来。 齐箐眼神一冷,没想到战阵之上,这些敌人从来都是不要面皮的存在,想到这里,齐箐银牙一咬,向着自家的两姐妹娇喝一声:“无敌战阵,三才如一!” 三人之间像是多了无数的默契,要知道她们本就是顶顶要好的姐妹儿,每次都是一块儿受着郎君的折腾,此刻在兵道战阵的加持下,隐约间甚至悟透了三才阵的真谛。 两柄长刀猛地在空中一撞,烈烈的紫红色龙凤在城头现出它们的图案,而后重重地往林动戈的位置撞去,此刻的林动戈也是感觉到莫名的压力,随着千箭兵车的显威,他身后的兵卒却是离得越发远了,导致他身上的兵道之力比之刚刚要稀疏不少。 “林将军,我来助你!”张裘挺着长枪就要加入战团,不想迎接他的一杆暴雨梨花枪,在董小宛的含怒一击之下,无数的花瓣飘零有若暴风花雨。 无奈只能将手里的长枪抡圆,像是用枪芒组成了一面大盾,堪堪挡住了眼前的一连串暴击,可更令他叫苦不迭的事情来了,脚下无数的突刺升起,冲着他的脚底板连连刺去,让他不得不跳起,导致又没有地方借力。 狂躁的花瓣飞舞,击得他只能连连闪避,根本没有帮上林动戈一点点忙,另外一边的朱铜见这个越将敢如此轻视于他,心中越发地愤愤不平,手中的长刀漫卷着滚滚黑气,刀光影动就仿佛滚筒刀阵,把眼前几个越兵杀得叫苦不迭。 三两刀就劈死一个越兵,感知到这些张裘的亲兵都是天境高阶和巅峰的存在,要想杀了他们估计要花费些手脚,他也是眼神一凝,而后心神微动,把无数黑色水行法力集中到了刀锋之上。 “黑水凌光,死!”只见一排排的刀气从天而降,似乎带着无尽的杀意,每一击都仿佛是他朱铜的全力一击般,这套刀法果然是最为适合朱铜的,似乎能在他手中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效用般。 剐入肉中的黑色刀气,让张裘的亲兵一下子死得干干净净,张裘连忙向着朱铜处跳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秦将,修为和自己相仿,但他怎么能发挥出这样的破坏力! 要知道这些亲兵即便是和他对战,他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他们统统解决,更不要说杀死这样更为凌厉的手段了,能当上他的亲兵哪一个不是手段突出的天境好手,但几个照面就被朱铜这样虐杀殆尽,着实让他心惊不已! “呵呵,这下子应该没有人能来帮你了!”齐箐也知道扰乱林动戈的心绪,只见她双刀抡起一道道赤红色火光飘荡,林动戈额头上都稍稍冒了些汗水,他挡得着实有些吃力。 还没等他再挥出手中的大斧,身体里突然传出阵阵的无力感,他心中知道这种情形怕是没几个士卒在他周围导致,举目看去周围都是穿着红衣劲甲的女子,顿觉不妙,心中已然起了退意。 可三女怎么可能放过他,要知道岳正传她们功法定然不是传着玩的,周瑗君也曾叮嘱过她们,要让秦王麾下的那些文臣武将好好看看秦王女人也是能上战场的,不要一天到晚就拿着她们后宫干政的情形说事。 脚尖猛地往城墙上一点,整个人的身子就准备往后面退,但他哪里知道这三女中还有一个土行高手,项云舞似乎看出了林动戈的意图,他点动脚尖的样子,像极了沼泽中的石蝎。 绝美的娇颜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双指合拢举在自己的双眉之前,口中像是默默念叨着什么咒语,林动戈的身子陡然一重,再没有刚刚的行动自如。 战场上的形势自然是瞬息万变的,董小宛不会没有抓住这等机会的,只见她将手中的长枪猛地往林动戈强壮的身体上一扫,只见无数白色梨花瓣儿出现,就冲着他甲胄的缝隙处钻去。 这些花瓣看着迷离美好,但对于眼前的林动戈却不是一件好事,他能感觉到这些柔柔的花瓣,似乎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愤恨地看了眼董小宛,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扒皮抽筋。 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齐箐举着长刀高高跃起,她胸中燃起汹涌的烈火,而后双刀猛地往林动戈的脖颈上猛地一劈,刚刚这个臭男人看向她们的轻视眼神,极为地让她不喜,此刻杀戮之事,她也是用上全力。 极致的温度,直接把林动戈的护脖甲胄融得干干净净,只听“咻”的一声,林动戈的头颅整个飞起,看得周遭的越国士卒士气低落无比。 北王在上面斗战,哪里想到他宗室中所倚重的将领,居然在战斗之中被直接斩首,心中焦急的他更是被冷冰娇连连压制,一枪荡开冷冰娇的魔气,他化作一道虹光就要回到城头主持战事,顺带也把那几个女人杀死,好为林动戈报仇! “你这样出手,有问过本王吗!”岳正也是有如炮弹般飞起,心头的异火猛然而起,然后重重地朝着林动戈的身上一撞,顿时让林动戈在空中连连翻了好几圈。 他也是惊诧于岳正的实力,没想到他的身体居然如此强悍,甚至隐约间已经超过了他,只听岳正拔出长刀指着北王林朝非道:“你们越国合该失败,居然敢无事我道境的存在!” 第1091章 天莲显化阴朝非 后头冷冰娇在空中轻移莲步,冷冷地盯着林朝非的后背,她没有想到这北王林朝非居然敢如此小觑自己,在和自己斗战之时,还有这闲空下去指挥下军阵。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死死盯着林朝非,哪里知道林朝非心中的焦急,只见他呼吸间都有些许的急促,看着远处的城头,眼珠子都有些微微发红。 因为士卒的溃败,越国有些供奉只能自己顶上,但是秦王府这里的供奉也是不可小觑,岳正为了让这些供奉能对他死心塌地,直接封了个官身,导致锦衣卫衙门里面到处都是亲军指挥使,一时间让金峰也有点头大。 但是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锦衣卫可以说是除了军方之外,圣境高手最多的地方了,在秦王辖地中,最为厉害的就是秦王殿下的后宫,四位女道境皆是来自于其中,另外还有不少的圣境。 第二就是五军都督府挂了将军号的,基本都是兵道圣境,再往后就是锦衣卫供奉堂,岳正也是给其中的圣境封官,有了秦王辖地的官身之后,原本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受了王朝的人道之气,这才知道对他们感悟境界颇有用处。 只见城头不少地方打出了真火,秦王府的供奉还能用运道神光,慢慢把自己身上的劫气给他消弭掉,但是越国那里就有些倒霉,导致这些人连连后退,眼见得西陇城南门就要失守,怎么让林朝非不心急如焚。 要知道西陇的人口刚刚登记造册完毕,还没有派送大军将这些晋国抓来的奴隶运送回去,要是真被破了城池,他们越国可算是压力大增。 “杀啊,冲啊!”慕容泰举着自己的长剑,带着自己麾下的将士大吼着,听到这样的声音,林动戈的脸上更是急躁几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岳正,直接发问道:“你这厮,让还是不让?” “呵呵,北王是不是太小瞧我的女人了?”岳正冷笑着问道,他指了指后头的冷冰娇,只见她白皙的手指微微在空中一点,只见青绿色的神光涌动,直直朝着林朝非的位置上压了过去。 岳正也是毫不示弱地变作火人,眼神越发冷厉地朝着林朝非的身上撞了过去,手中的赤火长刀变得颜色发紫,滚滚热浪照得天空都有些变色。 远在天穹上战斗的几对,此刻也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宁红拂出一道大红色纱袖,像是要把眼前的光头林轮转围住,是的,林轮转被打得露出了光头,原本他是有一个金黄色的耷拉帽,以显示和晋地佛门的区别。 哪里料到帽子会被宁红给打掉,只听这个魔女幽幽地说道:“呵呵,我这郎君这等烈焰,怕是和尚你应该受了影响!” 林轮转传承的是血佛一脉的道统,滚滚血光自然受到了烈焰的影响,有心要和宁红再去天外比斗,但想着下方的林朝非被压制得这么惨,他要是去了天外,还不知这北王会受到什么样的攻击呢! 那边方源不少惧怕热力的蛊虫大声嘶叫着,很多厉害的蛊招也是用不出来,他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沈浣溪,阴冷地骂道:“你受了影响,我也受了影响,岳正果然害人不浅!” “终究是方蛊尊受创大些!”沈浣溪朝着天空一指,只见数十种蛊虫被她用水元罩着,她拢了拢自己的发丝笑道:“我们姐妹中有个叫杞鸢的,也是用蛊的,听说还和方蛊尊有些渊源,不如我将这些蛊虫统统送给她去!” 神色一下子变得更为阴冷,方源怎么不知道这些女子的用意,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旁边两个姓林的听的,果然林轮转和林尊面色变得不大好看。 他们也以为方源要学那些世家大族,几方押注这样哪边有了问题后,他的传承也不会断绝,方源何其高傲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再去解释什么! 总之,沈浣溪一句无心之言,就把方源的心中搅得一团乱麻,再不复刚刚的仇焰如火,再看看林尊那里,他似乎用的都是霸道无比的拳法,但面前的幽月道尊却是岿然无惧,她的月华最擅长久战,两人气息相仿打得也算是有来有回。 甚至在岳正的灼热气息涌来之后,幽月泠泠的剑光似乎又多了不少的灵气呢! 三尊被三女缠住,根本脱身不得,也只能希望北王林朝非能逃过一劫,不过他们料想岳正并没有到达道境,想来林朝非应付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才是。 下方,岳正已经和林朝非大战了起来,手中的长刀不时和林朝非的大枪对撞着,两人大战的余波在空中掀刮着,那边高大的兵车似乎也有些不稳,岳正眼神一瞟看到这样一幕,瞬间也是明白了林朝非的用心。 狗东西,居然想用这种方式顺道来阴我的麾下,你难道不知道我今天就是为你而来吗?岳正心中闪过一丝阴霾,知道今日一定要想办法弄死这个家伙。 林朝非和别的道境不同,他是越皇林赫最为信任的宗室和道境,不仅仅把越国境内大大小小的军队交由他调遣,而且这林朝非还特别注重对将领的培养,要不是林朝非的辅佐,可以说越国不见得会有如今的威势。 岳正早就想好了法子,该怎么去弄死这家伙,只见他长刀一甩,又在天空中打出几道明亮的紫红色火光,冷冰娇看到这样一幕,自然知道这是岳正与她约定的暗号。 随即,手中发力,无数的道元在空中飞舞,化作了红色、紫红、白色、蓝色等等颜色的花朵,感知到这些花朵中的煞气,林朝非心中也是微微颤抖,面前的岳正已经让他疲于应付,后面这个魔女又来? 但是为了越国,他也只能强打精神,意图能守住两人的招法,倏忽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这岳正的招法是火焰,后头的魔女用的是花瓣之术,两者本就相冲相克,自己只要能将它们合拢到一起 他林朝非自然是个行动派,只见他的长枪猛地在长空中一挑,直接就把岳正刚刚打出了几十道异火全全把住,只见一团的紫火萦绕在他的枪尖之上,顿时把他的长枪烫得异常的烫手。 强忍住这种不适感,他咬紧牙关猛地把长枪往远处的花瓣中一搅,这些紫火像是遇到了天敌般地灼烧了过去,冷冰娇看着自己的繁花被灼烧的一干二净,面色之上也是阴沉似水,但心中却暗暗称赞岳正的手段。 “你让开,我来跟他打!”岳正大吼一声,似乎言语中有嫌弃冷冰娇碍事的意思。 而冷冰娇也是毫不犹豫地回怼道:“要你管,你个圣境,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听到这里,林朝非心中暗笑,到底是道境和圣境有隔阂,只要他们保持这样,我就能安全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也是翘起,有几分不屑地看着面前的岳正,直接舞动着手里的长枪杀了过来。 岳正陡然觉得多了些压力,不过他还是刀光纷洒,直直朝着林朝非打了过去,后头冷冰娇也仿佛赌气般,手掌朝着虚空一拂,又是无数的花瓣向着林朝非的后背撞去。 感知到这一幕,林朝非心里头都快笑喷了,他哪里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对眼前的岳正和冷冰娇放松了些警惕,想着自己再让他们无功而返几轮,自己应该就能回到城头了? 显然,他忘记了警惕是他所犯下最大的错误,只见岳正又是火光冲天,后头冷冰娇又是花瓣迭起,突然间林朝非的鼻尖似乎闻到一股花香,心中猛地一惊?这花香哪里来的? 呵呵,不过是一朵莲花瓣儿飞到旁边了!我且用长枪将它碎裂! 却是眼前金光大作,刚刚冷冰娇在发招之时,不经意地丢出了一朵莲花,而林朝非种种分心之下,这莲花的踪迹自然被他所忽略,只当是是寻常的花朵儿。 可没想到其中竟然蹦出来一个道境,那金光显化之下,竟然是天莲上人,只见他手掌一伸,巨大的莲台手印在他身前显现,然后直直朝着林朝非的心口印了上去,此刻,林朝非知道自己是中计了,可他身子又是一重。 岳正已经将异火全全收拢,此刻正在默念什么咒语,把林朝非的四面封了个严严实实,而冷冰娇的花瓣也接踵而至,最为阴寒的玫红色花朵,直接撞破了林朝非的膝盖骨。 当然令林朝非受创最重的还是天莲的一击“莲花大手印”,只见这掌力直直撞在了林朝非的胸口之上,佛尊三转的全力一击,还是有心算无心,林朝非哪里承受得住,当即就在嘴里喷出一口淤血,冷冷地看着众人,心头大恨。 上首的越国三尊,现在也是大急,他们都知道林朝非的重要性,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怕是再也支撑不了多久就会陨落,随即赶紧去救,可这哪里是那么好救? 第1092章 朝非陨落越军溃 林轮转的周身佛光大作,金红色的炫光不停朝着宁红的周身照了过去,滚滚热浪把宁红打得都有些措手不及,但她还是眼神幽冷,身上阴阳二气不断旋转着,慢慢将林轮转的佛光淡化。 “阴阳之域!”纤纤玉指猛地往虚空一点,但见黑白色的气息化作不断旋转的阴阳鱼,死死地束缚在了林轮转的身上,即便眼下林轮转暴起,一时间清理掉这阴阳二气都要花上老些时间。 恨恨地往下面看了几眼,只见林朝非气血已呈现枯竭之态,分明就是那个邪花宗的女人不断在用邪异的花瓣在吸食林朝非身上的血液。 方源心中亦是焦急,但到底他不姓林,试了几次从沈浣溪这里突围不成,便也只能死死地护住周身要害,生怕自己也步了北王的后尘! 说真的,他对北王林朝非很有好感,这人比之越国其他几个道境要和蔼许多,与他交往时,基本看不出有任何出身宗室的傲气,可叹,可惜!他如今的修为还救不了这北王! 倒是林尊,只是扫了一眼北王的方向,随即内心很是平静地和幽月道尊继续打了起来,即便是和他交手的幽月心中也是诧异,当即开口质问道:“你不想法子去救上一救?” “呵呵,各人自有缘法,命运也由天定,我着急愤怒自然也于事无补!”林尊很是淡定地说道,眼神中莫名有些惆怅,幽月听到他这一番言语,心中也多了些感触,不由得向着林尊点了点头。 倒是道尊灵觉无双,即便是林朝非这般受伤的状态,也能将远处的声音听了个真切,他顿时有些吐血的冲动,心中暗骂:到底是外人,眼下我都这个状态了,居然还说命运也由天定?我不服,我要抗争! 却是不料背上又挨了岳正一拳,暴躁的火光将林朝非后背打出了一圈的火印,原本华贵的衣物也成了洞洞装,上首花瓣飘零,对着他林朝非的头冠就是一切,那玉冠碎裂根本来不及将披散的头发拢起。 “砰”的一声,心口上又是重重挨了一击,林朝非嘴角已经溢出了血珠,他冷冷地看着合力绞杀他的三人,心头却是生出几分遗憾的感觉,自己似乎无法帮那个族兄统筹大业了,赫大兄,保重! 奇经八脉已经被邪花腐蚀,即便他想着再挣扎一二,怕是都已经来不及,鲜血淋漓之下,他想运起丹田的道元自爆,可是没由来地升起几分心悸,自己的心脏嘭嘭直跳,全身的道元一下子变得紊乱无比,他现在即便是想动,怕是都不一定能动得了! 岳正冲着他冷冷一笑,手指尖的金光再次往他身上一点,林朝非的身体上似乎被无穷无尽的劫气包裹,他愤恨地看了一眼岳正,猜到或许是他给自己捣鬼,但一切已经太迟。 “天莲上人,还请出手,为昭圆寺的那些圣境报仇!”岳正用眼神扫了下冷冰娇,然后径直开口,要让天莲给林朝非最后一击。 听到这里,天莲上人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要让他天莲上人和越国不死不休啊!不过想想眼下的佛门,或者说他的天莲寺,还要多加仰赖于岳正的权势,也只能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手掌吸推之间,似有八朵金花纷飞,暗合佛门八宝之真意,而林朝非的四肢百骸已经全全被邪花给固定住,完全就是只剩下一口气的活靶子,看着天莲手心的八花,他用仅存的力气,艰难地说道:“八花送葬,不枉此生!” 纷繁的一掌击打在他的身上,绚丽夺目的花朵,有的打在了他的丹田,有的打在了他的心口,有的钻入了他的眉心,有的炸开了他的膻中穴。 血花飞舞,林朝非已经快僵硬的身体上,猛地爆出八朵血花,顿时他气息全无,微风一吹,就像是沙尘般被卷得干干净净! 天地同悲,越国的天穹之上似乎隐隐生出裂纹,安坐于大殿之内修行的林赫猛地睁开双眼,眉心之上传来一阵眩晕的感觉,天人感应之下,手上的青筋直冒,似乎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对。 “是谁,是谁!” “不是他,不是他,不能是他!为什么啊!” 浑身气势暴起,双眸变得赤红无比,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朝非居然陨落了,因果在佛门,呵呵,佛门!” 笑的越发狰狞,心中的火气就越大,他知道林朝非一死,整个越国的朝局将变得极其紊乱,而他的儿子林平不一定能稳住当前的局面,或许东方的攻势只能停歇下来了,只希望到手的几个郡别丢就好。 作为一国之主,他要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了,眼下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去悲伤,稍稍掐算,便知道派往东方的道境已经不足,强行再攻,出问题的只能是他们内部,难不成现在要他自己跑一趟东边? “哼,要把骨伽罗那个老狗带上!” “否则那帮蛮子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出来。”林赫眼神阴冷,看向远处的高台,心头甚至隐隐有了几分杀气。 “来人,召太子过来!”高耸入云的神台之上,传来林赫浩大的声音,周围的侍者一听话里的语气,就知道此事怕是不对,越皇从来没有用过如此暴怒的言语,侍者不敢耽搁连忙去唤。 不提手上兵力已经捉襟见肘的越国朝廷,如何在眼下的情境中闪转腾挪,单说西陇郡城外,随着林朝非被天莲上人一击打得神魂俱灭,城头之上的兵卒顿时起了退意,不少越国供奉趁着眼下乱局,急匆匆地往西面逃去。 天穹之上,弘教教主林轮转看到天莲上人现身后,便知道自己等人现在要寻个活路,否则势必有可能步了林朝非的后尘,双手合十默默念诵起他们弘教的《血灵造化万佛经》。 只见一本血红色的佛经悬浮在他的面前,溢出的气息将林尊、方源都包裹了进去,林轮转向着二人传音道:“你们把道元传到我这里,咱们缓缓带着兵马往西撤,对面有五个道境,不合力咱们就完了!” 听到林轮转极为焦急的言语,林尊和方源对视一眼,终于是放下心头的小心思,全力调动自己的道元,而后加持到了那本佛经之上,这血色佛光果然神奇,无视宁红的阴阳二气、沈浣溪的蓝色剑元,就连朗照的月华也仅仅让血气稍稍停顿了一会。 “轰隆”一声,才修好没几天的西陇郡城南门,又被巨大的力量直接给撞开了,看到这样的情形,林轮转的面色也变得铁青无比,他神识一扫找到张裘的位置,咬牙传音提醒道:“带兵撤!往西撤!” 下方的张裘已经撤到了城中,他是林朝非的旧部,对林朝非忠心耿耿,见到北王竟然陨落,心中更是说不出的伤痛,就准备在城中打一打巷战,即便是玉碎也不想秦军那么轻松地把西陇郡城拿下。 听到林轮转的话,他动了动嘴唇,心中思虑片刻,看到身边的士卒齐齐看着他,知道他们都在等待他的命令,城中原本被抓来的晋国奴隶也开始暴动,不少越兵被缠住后,秦军一过来就是一个人头。 浑身已然都是鲜血,再不撤离怕是要被秦军围困至死,看着上空缓缓向西撤离的三位道尊,张裘知道自己再无法坚持什么,只能冲着麾下大吼道:“撤离,都给我往西门往北门撤!” 犹如虎狼般的秦军才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只见三三两两的箭矢直接落到越军的头顶上,不少越兵忙着出逃,甚至为了逃生的速度变快些,甚至都脱了自己的甲胄,这下算是被射惨了。 张裘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到这些人,倒是慕容泰手段灵活,直接派人杀到西陇郡城的西门上,拿起遗留下来的守城器械,对着越国的残兵败将就开始了绞杀。 南门康佑方带着金甲骑兵冲了进来,他提溜着长枪大吼道:“秦王有令!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越兵也是人,也会有恐惧,听到这话,不少受伤或是掉队的越兵只能匍匐在秦军行进的路途之上,生怕自己跪晚了被一刀宰了,他们也曾杀过降兵换过功劳,就怕秦军也这样对待他们。 倒是秦军没有这样对待他们,那些刚刚被解救下来的西陇郡城百姓却是不乐意了,他们赤手空拳地抢过越兵手中的武器,和这些侵略他们的越虏扭打在了一起。 东城之上,一罐罐毒液被他们倒了下去,沾染到这毒液的马匹和越军,直接被化成了脓水,再无一丝丝活命的可能,弩箭如雨直直往越军溃逃的军阵落了下去,又是让越军在西陇城下多了几千越兵尸体。 岳正骑着骏马,心满意足地向着西陇城中行进着,两边都是跪着的越国降兵,还有被解救出来的西陇郡城百姓,他心神激荡能感觉到无数的金光往灵台处涌动! 第1093章 魔越合流血厉忙 随着越国军队的撤离,城中的局势也慢慢平静下来,岳正和他的一众文臣武将自去安抚百姓不提,单说被打惨了越国军队撤往漏岭郡,再一算军队的损失,差不多有十来万兵马的损失。 “你们说这一战损失这么多?” “朝非死了,动戈也死了,林平,此战是你一应支持,现在损失这么大,你怎么说!”越皇林赫亲临漏岭郡城,冲着自己的麾下就是一顿喷。 林平听着自己老子的一通训斥,面色也难看无比,明明东征你也支持,但现在为何把锅统统甩到我的头上,压住心头的愤怒,他也能猜到自己老子担心什么,为了这次东征,越国西边的郡兵已经抽调得干干净净,弹压当地豪强已经略显吃力。 要是这次战败的信息传开,怕是这些信仰弘教的豪强土族又要作乱,一想到这里,林平的小脑瓜不断转动着,他知道现在必须做出抉择,连忙向着林赫拱手道:“父皇,秦川和岐川媾和,我等必须联络魔域,一起对付他们!” “另外此次大战,秦川都督府兵力损失惨重,亦可派人去晋国朝中游说,让叶晋对秦川的地盘加强管控!”林平的计谋不可谓不毒,要知道叶晋朝廷早就对收回秦川之地有了规划,如今李谨战败,无疑就是收拢秦川的好机会。 “魔域” “赶紧派人去一趟,诸位爱卿,谁愿意跑上这一趟?”林赫看了看越国的供奉,就差没点名那几位魔域出身的圣境了。 “陛下,我愿跑一趟!”一位衣着华丽的圣境修士直接站起,拱手向着林赫请命道,只见这人脸上戴着白色的面罩,仅仅露出了他的眼睛和嘴巴,仔细端详甚至能看到他眼眸中露出的一缕邪光。 林赫和林平这对父子齐齐皱了皱眉头,这个魔圣身份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在于他是幻宗的人,要知道那什么劳子“大魔天皇帝”,也就是占据了叶修肉身的那个女子,就是出身于魔道幻宗! 万一这厮和那谁有什么勾连,把越国如今的情况尽数泄露给魔域,恐怕对他们魔域稍稍有些不利,想到这里,林平微微一笑,向前一步拉住这人的衣袖笑着感慨道:“还请幻师急去,骨尊雷鸠陨落,我越国北王陨落,皆是和秦王有关,是以我们两方应该尽快联合,以应秦王!” “这是我给魔主师尊的信,还请幻师用心!”林平面色之上很是笃定,似乎认为魔主宁尘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幻师郑重地接过信笺,向着这对父子拱了拱手,而后影光一闪,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有我在此,东面的城池你们勿用担心!”林赫很是自信地说道,只是现在兵力捉襟见肘,他林赫再怎么强大,总不能一个人去攻城? 一想到这个,林赫就头痛不已,向着林平问计道:“现在兵员奇缺,你有什么办法?” “回陛下,我听说岳正爱民如子,我军在西陇城因为走得急撂下不少俘虏,不如用华阳郡的奴隶和岳正交换?” 听着林平的建议,林赫也是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他是认同的,却是这番言语让帐中的骨伽罗起了疑虑,他当即拄着拐杖上前问道:“越兵置换,可含我蛮人乎?” “自然不会忘记蛮族。”林赫看着骨伽罗着急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不喜,但为了眼下越国的稳定,也只能暂时答应下骨伽罗的请求。 “那就好,那就好!”骨伽罗忙不迭地说道,他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向着林赫问道:“皇上,西边的土族豪强不服,咱们不如把新打下来的土地分封给他们,这样也能让他们作为屏障,拱卫此地!” 听到这样的主意,林平也是眼眸一亮,没想到这老梆子误打误撞居然让他有了新的思路,现在秦川大战颇多,但天北大片无主的荒地,想来魔域根本不会在意,不如分给这些西域豪强! “这个主意不错!” “骨祭司立了大功啊!”林赫拍了拍桌子,很是兴奋道,随即整个人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面前的骨伽罗,相信他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莫不是这老梆子和西边的那些个家族有了勾结? 心中越想越忌惮,但想到这样做,他们越国就能拧成一股绳,要知道弘教几色流派,圣境高手也有不少,甚至军中的军将也有信奉的,之前他林赫都不太敢用,但眼下这情形,不用也是不行了 另外一边,幻师用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往狱山赶去,越国和魔域,他都极为熟悉,现在能促成两方更为紧密的联合,他也是有荣幸焉! “魔主大人,这是越国太子林平给您的信!”幻师有些忐忑地被带到魔主宁尘面前,看着眼神森冷的魔主,他赶紧把手里的信笺递了上去。 用神识随意扫了几眼,宁尘当即大笑道:“呵呵,北王居然也被杀了,秦川、岐川,宁红、冷冰娇,这些仇人怎么都集中到一起了!” “也好,倒是给了我一网打尽的机会!” “顺带给雷鸠报个仇。” “血厉,血厉,把血厉给我叫来!”宁尘大声呼喊道,很快血厉就被侍者唤了过来。 直接给血厉抛了一枚黑漆漆的玉牌过去,宁尘冷声吩咐道:“带着你的血军去支援越国,这是我的玉牌,只要你见到宁红和冷冰娇那两个贱人,就把这玉牌捏碎,我自然会出现!” “是,魔主大人!”血厉的修为是用秘法拔上来的,此次雷鸠陨落更是给了血厉敲响了警钟,他的修为并不足以在大争之世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紧紧抱住魔主的大腿,方能安然无恙。 “你就作为我的特使,好好跟越国议一议!”宁尘笑着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远处的“叶修”继续吩咐道:“让越国帮这小家伙建个国,随便在天北找个地方,顺带也能分化掉叶晋的气运!” “是,我这就赶去越国大营,好好与越人相商!” “另外魔域中的圣境修士,再带一批出去!只有眼下的大争之世,方能让胜者脱颖而出!”宁尘继续吩咐着,似乎根本不在意之前的损失。 “魔主大人,这些都是我魔域的精英,如此乱战,岂不是损失颇大?”血厉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地问道。 “呵呵,我们有损失,别人就没有吗?” “叶晋死了两个,越国一个,我魔域两个,宋国两个,道盟怕是也要有一个,啧啧,就秦王麾下没有损失,这不可能”宁尘冷冷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无情的杀机。 “去!待在越国那里,顺带帮着那几个小的,把大魔天什么皇朝建立起来随便他们闹,我倒要看看他们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宁尘挥了挥手,闭上眼睛继续参悟魔帝之尸的奥秘。 血厉看了看幻师,直截了当地问道:“越皇林赫现在在哪?” “回血尊的话,越皇在漏岭城。” “好,我这就去见他,你去看看你那后辈,顺带也给他讲讲天下的形势,他的皮囊很是珍贵,千万不能损失了” 说罢,血厉直接化作一道血光,飞速向着漏岭而去,他所有的血军已经被他收到了衣袖之中,需要之时放出来便能有千军万马的效果,眼神中满是信心,想到好友雷鸠的陨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秦军好看! 狂妄的血厉以为天下的兵马都跟谢将明的麾下类似,却不知等待他的却是虎狼般的军队。 两个时辰之后,血厉终于赶到了越军之中,感受着越皇的气息,他也是寻着味道影光一闪便入了议事的大营,血厉向着上首端坐着的林赫禀报道:“参见林皇,魔主大人让我给您问好!” “呵呵,血尊不必多礼。”林赫微动道元,直接就把血厉虚扶了起来,心中默默算计着两地来往的时间,再稍稍感受了下血厉的气息,估算着应该是全速而来,有了这一层理解,林赫估摸着两家再次合作的事情,应该能成! “林皇,我魔主愿意和越国合作,这是他的魔牌,只要见到宁红或者冷冰娇,捏碎魔牌后,他就会赶来此地,拿下那两个魔域的叛徒。” “好,好,血尊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林赫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向着血厉询问起来。 血厉知道两家应该抛开成见,否则怕是连秦人这里都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便也极为豪气地说道:“林皇但说无妨,只要有利于我们两家,一切都可以商议!” “我越国西部,人多地狭,今有豪族多生不法,我想将他们迁移到天北,不知可否通融?” “好好,林皇果然和魔主想到一块去了,我主想请林皇帮着建国以设” 第1094章 魑魅魍魉聚天北 “好,好,血尊所言之事,朕都一一应下!”林赫也是笑着开口道,反正对他而言,扶植一个傀儡政权一点难度都没有,反倒是能吸引叶晋的关注与敌视,这种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 于是在秦川故地,漏岭郡到西陇的道路上完全就是一副坚壁清野的样子,而来自于越国西边的一些土族豪强,则是趁机搬到了东边,其中就有不少的越国大豪,他们笃信弘教,家族势力庞大,正寻找机会扩展他们的实力。 “哈哈,陛下真是英明神武!若是有人再对陛下不敬,我隋简绝不饶他!”越国西疆豪族隋氏的族长隋简大声吩咐着,旁边的这些实力所有不如的他们隋氏的豪族也是大声回应着。 只见这些西疆土族行事粗野,外面跟随他们来到东方的奴隶可算是倒了大霉,主家一个看不过眼,上去就是一顿鞭子,直打得他们浑身青紫,但看到天北肥沃的土地,一个个奴隶似乎忘记了身体上的痛苦,跪倒在土地上举着双手向着天空感怀着。 像是在感激上天赐予他们如此肥沃的一般,后面的隋简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挥着马鞭极为不屑地说道:“呵呵,这帮人真是天生的奴隶,没有比他们再好用的了!” 听到这样言语的西疆土族,也是连连大叫起来:“是啊!原本有些还桀骜不驯,但让他们受了弘教的大法后,不知道该有多听话,让他们舔咱们的脚底板就直接舔,不知道多么的乖顺!” “哈哈哈!”众人也是哄笑起来,他们穿着皮毛和锦布做成的大袄,身上满是香烛的烟气味道,家家都供奉着当代弘教之主林轮转的坐像,因为身为弘教门徒,他们行事也越发无所顾忌。 打杀官吏、驱赶粮督、暗杀越皇特使,总之胆子越来越大,直到越皇林赫感知到了他们的威胁,直接对弘教教主林轮转提点,说他们要再不知道收敛,他林赫就要用霹雳手段,对付这些不尊越皇威严的土族了。 可调边的想法一出,便无法遏制,和血厉商议好,自己这边帮他搭建什么劳子“大天魔皇朝”,至于报酬就是放开天北的土地,让自己的那些桀骜不驯的西疆土族入驻。 “回父皇的话,这些土族果然底蕴深厚,说是粮草充沛,另外给了我们五万骑兵,多是出自于西疆豪族!”林平看着手中的折子,也是一脸兴奋地说道。 上首的林赫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回道:“其他不论,安抚了这些人,有些出自西疆大族的圣境和兵马都能归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军兵力经历西陇之败,虽然从岳正小儿那里用奴隶换回了一些兵马,但对于整个东线来说,这么点兵力依然捉襟见肘。”林赫清楚地知道眼下的局势,亦是极为冷静地分析着。 “父皇难道忘了血尊手里的血军吗?” “有血军在此,我军无忧!”林平很是自信地说道,自然是因为这支血军在之前北地的大战中大放异彩,可林赫却是不信此话,他径直摆了摆手,对着林平说道:“那雷鸠不也死了,一个血军恐怕并不足以搅乱秦军!” “那父皇有什么主意?”林平有些不服输地询问道。 “去东方传播流言,就说秦川都督李谨已经完全倒向岳正,一旦这秦王拿下秦川之后,就准备称帝,你说说这个流言一旦让叶继小儿得知,你说说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得到情报,说是秦王设礼部,似乎要召开什么宁崖道会” 听到父皇的言语,林平瞬间知道该怎么去做了,他阴笑着点了点头,向着上首的林赫拱了拱手,继续应道:“父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就去安排!” 看着林平匆匆离去,林赫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他们越国实力还在,何必用这样低级的手段来对付秦军,直接派大军压过去就是了。 “岳正,你果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居然连北王都死在了你的手里!”林平愤愤不平地说道,他心中对于岳正的际遇多有嫉妒,越想心头越发狂躁。 要知道他身为大越太子,亦是魔主的传人,可在这大争之世,居然被一个外人给压住了光彩! 阴冷的枯林郡大殿中,柴浩看着上首的“叶修”,面色也是复杂无比,昔日深爱自己的女人,变成了如今男儿身,还用着自己最为痛恨之人的容貌,不过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他或是她,如今野心勃勃,自己也只能陪着她疯一把,毕竟是自己欠她的不是吗? “幻姬,咱们是不是” “柴丞相,请唤我叶修,或是叫我陛下!”冷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怼了过来,柴浩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叶修”拱手道:“微臣柴浩见过陛下!” “皇室卫队布置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幻宗、毒宗、尸宗、血宗等宗门弟子近五千人,都在这枯林城中,悉听陛下吩咐!”柴浩也是个伶俐人,这些杂务处理得有条不紊,上面的叶修也是面带贵气,由一个幻宗的小丫头渐渐有了些上位者的气息。 枯林城中,到处是三三两两的魔修,有的丑陋、有的凶悍、有的甚至有些魅惑的感觉,总之称一句魑魅魍魉就对了。 甚至其中还有几个噬心老祖的弟子,他们眼神邪恶,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幻宗弟子,心里也多了几分杀戮的意味。 听说能成为幻宗的弟子,都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知道吞了之后是个什么滋味,狰狞的修士舔了舔嘴角,大步就往幻宗弟子的所在地走去。 “别惹事!”狱山弟子看着噬心的门徒,当即就拦了上去,天知道这些吃人的疯子,现在又要惹出什么事来? “呵呵,我和幻宗的弟子打个招呼,师兄不必如此警惕。”噬心弟子冷声说道,似乎并没有给这个狱山弟子面子,却见狱山弟子拿出一枚赤红色的牌子冲着他亮了亮。 一见到这牌子,噬心弟子脸上顿时出现惊惧的神色,他连忙向着狱山弟子拱了拱手:“不知道师兄有尊者吩咐,不敢妄言!” “师弟们,咱们去山中觅食去,我来时看到一些个漏网之鱼。”噬心弟子被狱山弟子敲打一番,心头正是憋着火气,就准备去山中捕猎一番,要知道大城虽然被屠,但还是有一些没有被杀戮的村镇零星地掩藏在山中。 “桀桀桀,我跟你们一起去!”血宗弟子听到噬心弟子要出去做孽,心头一动也是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注意点,别杀了越国那些蛮子,否则上面不好交代!”血宗弟子听了血厉的吩咐,向着噬心弟子提醒道。 “你他娘的要怕了,就别跟我们过去!”噬心弟子阴狠地骂道,听到这话,血宗弟子也是死死盯着他们,心神亦是一动,似乎都要火并的模样。 远处的高台之上,已经到了圣境的“叶修”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转头看了看柴浩,玩味地问道:“你说说!就这些个魑魅魍魉,就是我们朝廷的肱骨栋梁?” “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又换上了昔日幻姬的撒娇语气,顿时让旁边的柴浩神情一阵恍惚,似乎也回忆起了和她的快活时光。 “我去处理下!”柴浩迅速飞起,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冷冷地散发出自己的威压,向着下面的众人威吓道:“尔等作甚!莫不是忘了魔主大人的吩咐?奉魔主之令,建立大魔天朝廷,尔等若是不尊吾皇之令,全部遣送回魔域!” “大伙全力,方能体会到这花花世界的美妙!”柴浩在林平身边许久,也是学到了不少笼络人心的手段,众人听到他这样说,无论是心中顺服、还是心有不服之人,此刻都面色沉静,貌似恭敬的模样。 “过些时日,魔域会送来一批奴隶,另外越国也会送来些官吏,帮着咱们搭建朝廷,尔等谨记心中恭敬,切勿冲撞!” “等待一切完善,咱们去找个大城杀戮一番,也好让各位开开荤,如何?”柴浩笑着询问道,这些原本沉静的魔人,瞬间恢复了原本放浪形骸的模样。 “好,好,到时候我给大家酿血酒!”血宗的门徒也谨记血厉的吩咐,积极配合起柴浩的言语。 众多魔人在魔域苦寒之地待了多年,此刻被柴浩的言语稍稍一噱,一个个也是心驰澎湃,恨不得飞到晋国的地盘上,大肆杀戮一番,他们魔修本就魔欲杂然,不需要压抑自己杀戮的本性。 “好,好,有众位爱卿辅佐,定能让我等大魔朝廷兴旺,到时候以魔代晋根本不是问题,各位就都是本朝的功臣!”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正是得了叶修皮囊的幻姬。 听到这声音,众人心神也是一凛,似乎这“叶修”的气息比之柴浩还要强盛几分。 第1095章 京师流言蜚语乱 “魔人终究是有了动作!” “还是在越虏的帮助之下,舅舅,朕该怎么办,这岳正似乎又占据了要地,西陇郡,李谨真是没用,本来两大强藩互相遏制,现在却” 叶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大殿中央的姚节芾温和地询问道,这个节制天下的丞相果然不是好做的,原来的周严直接身死,现在他的舅舅也是有几分清瘦的模样,终究是眼下这个职位太过于折磨人,要是天下真的河清海晏,恐怕他们也不会这么操劳。 “陛下,若是越虏强势打垮秦川李谨,恐怕我们的天极西路也会受到影响,到时候若是秦王袖手旁观,恐怕我们会变得极为被动!”姚节芾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依照如今朝廷的实力,想要打败越国怕是难上加难。 “天北魔人立下大天魔王朝的字号,为的就是和越国遥相呼应,或许为的就是对付秦王!” “魔域的雷鸠、越国的北王,两位道境级别的陨落,都和秦王麾下的道境脱不了干系,我想他们势必会联合到一起,对这秦军势力进行绞杀。” 听着姚节芾的分析,叶继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径直问道:“那舅舅认为我们现在就应该坐山观虎斗?还是说相助哪一方?” “陛下,我等皇晋,总不能支援魔道!”姚节芾看了眼上首的外甥,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知道他看到秦王麾下越发兴旺,他起了比较的心思,但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哪里能干,万一被捅出来,他们叶晋正统的地位又将摇摇欲坠。 “姚大人先回去,我让人再搜集些信息,再请大人前来商议!”叶继听到这话,心中瞬间有些不乐意了,直接朝着姚节芾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看着自己外甥执拗的态度,姚节芾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原本他是羡慕那些秉政之高官,但现如今他坐上这个位置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身处高位,要注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要不是为了他们姚氏,或是为了上首的这个外甥,他才不愿意再坚持下去呢!缓缓走在皇宫的甬道上,只觉得这甬道要比叶谦在时,要清冷寂寞许多。 放眼看去,甚至没几个宫人,冷风一吹,竟然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向着旁边的小黄门问道:“陛下就没说要选些新的宫人进来?” “回姚相,陛下说了,但被民籍那边给打了回来,说是城中人口不足,不足以支持大索民间!”小黄门似乎消息很是灵通的模样,此话一出,姚节芾也是看了他一眼,猜测这话到底是谁给他传的。 回到府中已经是夜半,揉了揉已经有些发胀的脸颊,却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府中跟了他多年老管家在门外问道:“老爷,我能进来吗?有要事禀报!” “进!” “有什么事,赶紧说。” 老管家微微躬了躬身子,向着姚节芾禀报起来:“家主,城中起了流言,说是秦王彻底吞并秦川都督府之后,便要称帝!” “什么!这谣言什么时候传起来的?”姚节芾面色大变,传谣之人看着是要逼他们朝廷对秦王动手啊!而且叶继登上皇位之后,越发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要是听到这等谣言,怕是当即就要遭。 “就这两日!” “说是秦王要举办宁崖论道,就是要笼络道盟,另外支持秦川李谨的就是佛门,现在秦王能在秦川打败越国,也是得了佛门的支持,两家合力之下,怕是秦王登基为帝也就水到渠成了!” 姚节芾手上的青玉镇纸瞬间被他捏的粉碎,眼见着就要调集兵马再次南征,怎么一下子又冒出这样的流言,万一叶继真把枪口调转岳正,那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流言传得可广?” “沸沸扬扬,舆论压都压不住,酒楼、茶肆、秦楼楚馆,到处都是谈论这些的!”老管家的脸上不由得也多了几分愁容,他也是懂点朝局的,知道眼下朝廷不宜和秦王这个强藩起争执。 “事情大了!”姚节芾捏着眉头说道,心中默默算计着是谁导演了这么一出,南边有可能,西边的越国也有可能,甚至连道盟都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 “赶紧入宫。”姚节芾打定主意,也不再啰嗦什么,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向着敞开的窗户飞了过去。 灯火惶惶的勤政殿中,叶继还坐在自己的皇位上,他正托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各个势力首脑的名字,不时地也在划掉一些,心中越想越气,自己手下怎么就没几个得力的呢? 嗯?舅舅怎么回来了?衣袖对着殿门一拂,和颜悦色地问道:“舅父,这么晚了怎么又回来了?” “陛下,还请唤些重臣一并商议此事。”姚节芾知道若是调转枪口对秦王府出手,必然不是那么容易,一定要取得其他人的认可,才能使朝廷政策得以延续、实施。 “到底什么事情?”叶继挑了挑眉毛,见舅父说得郑重,便连忙开口询问起来。 “城中多了些流言蜚语,说是秦王要占下所有秦川之地,便会直接登基称帝,此事沸沸扬扬,定然有人作祟,故而请陛下明鉴。” 听完姚节芾的一番话,叶继眼睛瞪得老大,重重地往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一拍,而后痛骂道:“贼子,贼子啊!” 声音悲恸,也不知话里面的“贼子”到底是在说岳正还是在说算计他们的人,他向着当值的太监总管大吼道:“来人,来人啊!速速去请叶炎道尊、天明道尊,还有各部重臣!” “陛下,天色已晚,咱们”太监总管好意提醒,却不想话儿撞到了叶继的痛处,随即叶继指着这个该死的太监,大怒道:“狗奴才,让你去办的事情就赶紧去办!再敢多嘴,直接宰了你!” 被陛下这么训斥,太监总管也是面色煞白,唯唯诺诺地根本不敢说什么,赶紧下去吩咐小黄门一家家地通知去了,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重臣集中在大殿之中,一个个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见高天明大步向前,向着叶继拱手问道:“陛下,深夜召唤臣等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诸位爱卿,有没有听到过城中的流言?”叶继冷冷地问道,他相信这些人中定然已经有人听过,但就是没向他禀报过。 “陛下,到底是什么流言?要打断我的修炼!”叶炎本来在皇宫秘境修行得好好的,哪里料到会有这种事情来打断他,连忙看着面前的叶继质问道。 看来朕的这位族叔是真不知道,随即叶继向着姚节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讲来,姚节芾不敢耽搁,连忙向着众人抱歉地笑了笑。 “微臣听闻城中有流言,说是秦王和周王已经媾和,说是秦王那边只要全据秦川都督府,他就要直接登基称帝。” “流言中还说他已经得了佛道两家的支持,有些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让我也有点怀疑,故而禀报给吾皇。”姚节芾详细说来,有些人的面色变了变,有些人的面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或许是早已经知道了消息,抑或是养气功夫到家。 “诸位爱卿都议一议!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叶继继续问道,秦王若是真的自立,他们叶晋可以说真的就是大厦将倾。 “微臣以为秦王殿下忠君爱国,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这是北地豪族中的穆顺,他和岳正有些旧谊,故而也愿意帮着他说话。 听到这言语,叶继也是冷冷地笑了笑,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他死死盯着穆顺,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过今天晚上本就是议事,倒也不能因言而厌人。 “呵呵,穆大人是不是太过天真?到了岳正势大如天的时候,即便他不愿意自立,我想他的那些个手下也会拼着命的劝进!”来自东方世家的何拙大声驳斥道,听得上首的叶继连连点头,秦王岳正这等虎狼,怎么可能没有自立的心思。 这时候,姚节芾见东方世家的人占据了上风,也是笑着向高天明质问道:“高天明大人,听说您已经点起大军,准备南下,您看这事该当如何?” “您要不要把这军队调到西边去,好压服李谨众人,不让他彻底倒向岳正。”姚节芾的一番话极尽打压之意,就连上首的叶继都有些听不下去,直接是皱了皱眉头。 “这个要看岳正的应对,我觉得眼下此人不太可能会自立。” “不如把京师流言整理成册,派特使去问问情况,陛下您看这样如何?” “等到咱们看看岳正是个什么反应,咱们再决定后面的对策。” “微臣认为可!” “微臣也附议,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第1096章 岳正应对纳公主 随着秦越两方的对峙,亲临前线的文臣武将也是越来越多,秦王辖地有传送阵令往来极为便捷,像是刘少思、阮中道、金峰等人皆是亲临前线。 锦衣卫副指挥使王休望刚收到一份折子,详细看过之后脸色随即大变,因他原本的身份,金峰特意让他管了天极一带的情报,其中他所掌管的宫闱秘事,不知道给锦衣卫的情报刺探带来了多大的便利! 就连晋皇叶继的后宫之中,隐隐都有锦衣卫密探活动的轨迹,至于大晋的其他官署更是被渗透成了筛子,原来沈诀在的时候还需稍稍收敛,现在沈诀一死,那些北地豪族哪里有搞情报的人才,就连皇室亲军这个衙门都被锦衣卫渗透不少。 “王大人,什么事情让你这般神色大变?”金峰也在大帐之中,感知到王休望的气息,也是连忙放下手上的情报折子询问起来。 王休望离开座位,把手里这折子递到金峰面前,有些郑重道:“此事干系重大,还请金大人速速奏呈秦王殿下!” “这么紧急?走,我们一起见秦王去!”金峰看也没看折子,当即就引着王休望往秦王殿下的主帐而去,他认得王休望这个老倌儿,原本是皇宫中的太监总管,不知怎么地投入秦王麾下,还受了如此重用,想来和秦王关系应该颇为不错。 “哎呀!王大人可是贵客!” 果然金峰料想的一点没错,王休望一进来,岳正就与他热情地寒暄起来。 倒是王休望的表现颇为引人赞叹,上前两步双手将折子捧着递了过去,而后郑重提醒道:“秦王殿下,您还是先看看京师递过来的情报!事情似乎起了新的变化。” “变化?”岳正眉头一皱,便把情报折接了下来。 几息之后,岳正拿下西陇郡城的好心情就被一扫而空,向着帐外的令兵吩咐道:“去把韦庄、阮中道,还有几位将军都请来!” 帐外的令兵不敢耽搁,连忙去请人,不久之后,帐中便站了一票的人物,都是跟着岳正来到西陇的文臣武将,见上首的主公愁眉不展,韦庄也是探问道:“王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自己看看!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传的这个谣言!”岳正直接把手里的折子丢了过去,韦庄连忙接过随后看罢传递给了旁边的阮中道。 “啧啧端的是好计,而且我们还不好破,将势力慢慢往秦川扩,本就是既定之策,要说咱们对秦川没有企图,那根本就不可能!” “此计最为恶毒在直接定下了王爷登基的时间,要是不扭转天下人的观点,怕是流言会甚嚣尘上!” “甚至帐中也有不少将军,也乐意殿下称帝,是也不是?”韦庄玩味地看了看帐中,也是笑着开口询问道。 听到这里,性格貌似粗疏的万梓锵径直开口:“殿下德盖天下,南定野蛮,北驱魔域,连战越国,多有胜迹!” “然叶氏失德,先有叶修魔域作乱,后有叶华起兵作乱,致使南北攻伐,征战不息,百姓血流漂橹,丧家迁徙,不可谓不凄惨。” “民苦而君视为不见,任由草枯肉烂,君为民贼独夫,枯坐修室,何以泽被苍生耶?” “吾请秦王殿下登基!”万梓锵一番慷慨激昂,说得殿内众人直接傻了眼,哪里料到这粗豪汉子有如此文绉绉的言语,韦庄也是看了眼上首的岳正,心中暗自思量。 秦王殿下已起自立之心,否则这话决计不可能让万梓锵说完,但现在并不是自立的时机啊!南北晋虽然分立,但若是主公称帝,叶华、叶继这对伯侄绝对会暂放干戈,全力对付起他们秦王府! 到那个时候,和秦王殿下有着深仇大恨的越国和魔域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佛门如今有难才不得不和秦川联手,要真是几家合力对付,怕是佛道两家也会作壁上观。 “夯货!这话讲的真不是时候!”岳正直接瞪了万梓锵一眼,却是言语让帐内众人一愣,只是批评万梓锵的话“不是时候”,却没说万梓锵的话讲的不对,看来王爷定是起了自立之心。 韦庄也是笑了笑,他早就猜到秦王有此心思,但有些话他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明言,今天万梓锵把话说开,正好算是帮了殿下的大忙! “大家议一议怎么把这事给朝廷搪塞过去。”岳正冷声说道,但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一下子让手下人知道了他的想法。 阮中道径直上前,向着岳正建议道:“王爷,不如派人入天极,向陛下自辩!” “不妥不妥,若是使臣被扣,或是京师要留质子,怕是对王爷万分不利!” “质子”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岳正身上陡然生出无穷无尽般的煞气,营帐中的众人顿时被压的说不出话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阮中道,即便他是上过战场的人,但还是被这股杀气惊得不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低下脑袋求饶道:“老臣失言,还请王爷降罪!” “阮大人的提醒,若是朝廷中人提出,恐怕就有些不妙了,还请王爷早做打算!”韦庄从没见过岳正生这么大气,也是连忙出身安慰道,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愤怒,岳正终于平静下来。 他两世为人,目前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这狗日的叶氏真要这么做,不如直接反了,不过阮中道的话不得不防,万一这帮子敌人真来这么个主意,那他可算是麻烦了。 “有什么办法向朝中自证无有反意?” “你们别说什么质子的主意了,说了我怕是又要来气!”岳正又跟了一句提醒道。 众人心头一凛,随即个个锁着眉头思索起来,这种取信于人的活计,他们平时做的老粗糙了,要么给主公立誓,要么给主公卖命,但是主公总不能给皇帝立誓,说对叶氏不离不弃! 就连韦庄都陷入了沉思,这等智者一时间都束手无策,更别提其他只会提刀砍人的将领,也只有王休望眼神闪烁似乎有了些主意,他斟酌下了言语,直接走到了大营正中。 旁边众人看到他的动作,也是齐刷刷地看向了他,面白无须,气息阴柔,声音带着内侍独有的磁性,看这模样,应该是宫里的公公,算算秦王麾下也只有锦衣卫副指挥使王休望身份证对得上。 “王爷,臣以为可从十一公主、十八公主身上下手!” “派人去京师为王爷求娶两位公主,这样王爷成了当今圣上的妹夫,自然能获得大义的支持。” “各位大人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王休望望了望周围的同僚,也是开口询问道,只见旁边的韦庄大笑着拍了拍手,对着王休望赞道:“王公,这等主意也只有您能想到了!韦某佩服,佩服啊!” “当不起韦大人的赞誉,为主上分忧解难本就是我等应做之事,微臣以为应当追上两位公主,先将之软禁起来,待到王上求亲之后,直接就把事情给办了,这样”说到这里王休望也是言语踌躇,遂闭口不言。 “此计大妙,你也是两位公主的故人,就由你追上去!”岳正想到两位公主的花容月貌,心头也是微微一热,对王休望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羡慕地看着王休望,知道他刚刚的提议算是说到了岳正的心坎里,看着王休望这个老太监屁颠屁颠的背影,一个个也是心中讪笑,这等讨好主上的想法,他们真不一定能用出来。 想到难事被解决,岳正很是惬意地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看了看自己麾下的文武众臣,也是笑着问道:“尔等谁愿意去帮我提亲?” “阮大人,这个任务不如由你来做?”岳正想到他刚刚的主意,便打算让他跑这么一趟,以示惩戒,但想想他刚刚也是规劝的善言,便又给了一颗枣子:“你若是能把事情办好,回来之后,我便赏你灵丹、传你功法,让你的修为更进一步。” “多谢王爷!”阮中道也是连忙拱手应下,这真倒是个机会,能得王爷赐功、王妃赐丹,说不定自己还有恢复青春的机会,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岳正的心腹,越想越觉得这机会一定要抓住。 韦庄又拿起奏折仔细地看了两遍,上前拍了拍阮中道的肩膀,很是郑重地说道:“阮大人,还请速速上京,王爷请给朝廷备一份重礼,要堵住北晋臣子的嘴,更要堵住天下百姓的嘴!” “看来要娶这两位公主,我这里又要破费了,嗯,五百万灵石如何?各色灵丹大药三千,另有龙骨炼制的武器两把,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韦庄,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岳正喃喃自语道,旁边的部下听得都是心惊,这下子破费大了啊! 韦庄却是莞尔一笑:“呵呵,王爷何必吝啬这些,迟早这些东西不都会回来吗?”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 第1097章 叶氏双姝比花娇 岳正欲娶叶家两位公主的消息,终究是传到了王宫之中,听得这个消息,周瑗君心中莫名地多了些火气,冷冷地看着旁边的齐箐问道:“这么个主意是谁给王爷出的?” 齐箐自然是岳正派回来灭火的,叶氏两位公主从身份上说毕竟要比周瑗君高些,而且这次是臣下向着岳正提议的,万一将来这些臣子还要往这宫中塞人,岂不是动摇她这个王妃的地位? “周姐姐,先别忙着生气,着实是有人提了另外的说法,王爷这才同意的!”齐箐倒是知道怎么劝人,一上来挑起周瑗君的好奇心。 “什么另外的说法?”周瑗君没声好气地问道。 “说是京师已经有了王爷要登基称帝的流言。” “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你们跟他那么久,难道就不知他心中之志吗?”周瑗君盈盈润眼盯着齐箐,就要她详细说来。 “姐姐先听我说完再发急。”齐箐倒是不卑不亢,言语中满是沉静。 “流言中说周王李谨决定全面倒向我方,王爷若是接收秦川之后,就说他将直接称帝,那个时候我方必定全面被围!” “南晋、北晋,还有什么越国、魔域,所以王爷议事之时,就提到要安抚北晋之心,尽快将流言平息。” “怎么安抚?”周瑗君估计这安抚的法子上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齐箐斟酌了下言语,又是接着讲道:“当时有朝臣说,北晋那边怕是会要小王子作为人质” “哼,该死的,该死的谁敢说这样的话!”周瑗君冷声骂道,然后重重地拍了拍她面前的玉桌,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杀意,显然心中已经出奇地愤怒了。 “所以就有人给王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是谁?” “回王妃,是锦衣卫副指挥王休望。” “是他!”周瑗君眉头一皱,向着齐箐拂了拂手,神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愤怒:“你先下去!” “等会,你代我去看看这两个女子,我听说十一公主性格暴躁,专横跋扈,要是真是如此,好好敲打一番。”周瑗君又是补了这么一句,齐箐只能先行应下再做决定。 另外一边的两位正主,此时和周瑗君一样气愤!金川郡中,叶芙和叶眉看着眼前的王休望,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心中不断咒骂着“狗奴才”! 原本对父皇忠心耿耿的一条狗儿,如今居然有可能要反噬她们的可能,着实快让他们红了眼睛。 “王公公,你可是父皇最信任的大太监之一,如今居然逼着我们去当什么秦王的妾,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叶芙最是藏不住话,直接开口质问起来,王休望轻笑一声,向着十一公主拱了拱手:“王爷为国朝立功甚多,然现在有小人构陷,说是他有称帝之心思,为了以证清白,王爷才愿意求娶两位公主!” “呸,好生不要脸,以为我们非要嫁给他不成吗?” “还要让我们两个做侧妃,哪里能这样轻慢我等!”叶芙继续述说着自己的不满,倒是叶眉已经微蹙眉头思考起此事的利弊来,要论生母,她的地位可以说跟叶芙差上一大截,但若是两人皆为岳正的侧妃,则可以完全抹掉这中间的差距。 冲着姐姐和王休望笑了笑,叶眉开口感慨道:“姐姐,失了父皇的庇护,我们就跟无根的浮萍般没有依靠,既然王公公都说是良配,我叶眉没有意见。” “你要嫁,你嫁,我才不愿意去” “姐姐,咱们哪里还有选择?” “哈哈哈,说的好,你们没有选择!”岳正大踏步地走进行辕,看着这两朵并蒂双娇,心中的征服感也被满足了大半。 “你就是秦王?为何来招惹我们两位公主?”叶芙面容犹如坚冰,神色恨恨地质问道。 朝着王休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而后笑着走到叶眉公主旁边,浓烈的男子气息熏得叶眉脸色通红,她羞怯地低下脑袋,根本不敢和岳正对视。 心中暗笑,他也打听过两位公主的性格,一个要刚烈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桀骜,而另一位公主叶眉,因为母亲身份的原因,倒是平时低眉顺眼,轻易不会与人动怒。 突然发现叶眉的性格和萧琴稍稍有点像,但叶眉灵动狡黠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点点野心的光芒,岳正心中微微一愣,这位公主怕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倒是叶芙让人看得比较清晰些,也没什么城府,喜怒完全都显露在脸上,岳正有心逗逗她们两个,随即张开手臂直接揽住了叶眉的腰肢,惊得叶眉更是全身僵住,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岳正,随即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你们的皇兄认为我不忠诚,那我只能娶两个公主证明一下喽!”岳正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说道,直把叶芙气得是火冒三丈,证明自己的忠诚就要取公主?你怎么不说你入赘咱们公主府,或者说是改姓叶呢? 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男人,倒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天下间怕是没几个人比他还英俊,但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此恼人呢? 心头越想越气,直接指着岳正大骂道:“你个痴心妄想的妄人,我们皇家皆是金枝玉叶,岂能一起嫁给你这样的匹夫,还要我们做你的侧妃,你简直是做梦,做梦!” 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骂过他,这叶芙真是第一个,呵呵,好,岳正也不再客气什么,直接上去点出几缕法力直接点住了她的身体,而后对着旁边的叶眉道:“去,把你的姐姐扒干净,我要好好看看!” “王爷,我姐姐可是”哪里有这样做事的,就连叶眉都有点懵圈的感觉,但看着岳正坚定的眼神,她也是没由来地心中一颤,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自家姐姐身边。 全身上下动弹不得,也只有眼神能稍稍动一动,她用自己的眼神狠狠地看了眼这个一向对她服服帖帖的妹妹,而后又向着岳正看去,她依然维持着自己皇族公主的傲气,毫不露怯地和岳正对视着。 “别跟我废话,你们只是逃难到我这里,恳求我收留的落魄公主而已!”岳正话说得极为尖刻,要的就是摧毁叶芙给自己套上的那一层厚厚的伪装。 指了指叶芙青黄色的纱衣,岳正挑起她鹅蛋般的脸颊,肤色雪白犹如牛乳一般,听到岳正言语中的坚决,叶眉也是无奈地从后面解开姐姐的腰带,而后将她极为宽大的披裙给解了下来。 她似乎变得犹如小兽般惊慌,看着岳正依然戏谑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只觉得他粗糙的大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件儿商品似的。 又看了看旁边的叶眉,岳正继续开口,仿佛是在挑拨姐妹两人的关系一般:“你长得比你姐姐好看多了,要是回头娶了你们两个,我肯定第一个到你房里去,快再扯掉一件,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乖儿!” 听到这里,叶眉的脸色胀得通红,浑身甚至有点儿颤抖的意味,旁边的叶芙则是气得脸色煞白,自己被调戏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还在说这个贱人的好!我有哪点比不上这个贱人! 越想心中就起了比较之心,凶蛮的女人对岳正的愤懑之心似乎也没有那么重了,旁边的叶眉果然动手,这次倒是乖觉许多,像是有意在给她姐姐留些面子,只见她解开叶芙的发髻,如瀑的发丝纷飞而下,让岳正越发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 手掌轻轻一拂,便将叶芙的禁制解开,随即笑道:“你要是再跟我倔强,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体面了!” 吓得叶芙直接抱住自己的手臂,又往墙角退了几步,然后用愤恨的目光看着两人,嘴里就骂了出来:“贱人,你居然敢扯我的衣裳,你这个下贱胚子生出来的种” “你说说,她该不该揍儿?”岳正玩味地询问起叶眉来,却见叶眉本能地感觉惊惧,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岳正不要再欺辱她姐姐。 “你这贱人,要是再说一句,今天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叶芙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一时间,人比花娇的脸上也露出惊恐的神色,生怕岳正又要怎么炮制她! 旁边的叶眉倒是有些茶里茶气地说道:“岳郎,你就不要再折磨姐姐了,她这个人最是好面子,等到朝廷赐婚的圣旨一下来,我想她必然会服顺的。” “哈哈哈,朝廷一定会答应的,你可知道我派人进京,送了多少的聘礼过去吗?”岳正大笑着问道,如若不是为了短暂的和平,他才不愿意出那么多灵石,不过现在看着叶氏两女娇羞的模样,显然这些灵石花的很值。 “五百万灵石,你们两个就乖乖地做秦王侧妃!”岳正继续说道,直接击碎了叶芙心中最后的侥幸! 第1098章 聘礼丰足转舆情 随同阮中道一同上京的还有“月北狂刀”聂玄,上次出使是他聂玄打点一路,这一次阮中道上京又是他熟门熟路进行打点! 百姓寻常时候是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要舆情浩大,白的有时候都能说成黑的,这庞大的使臣队伍还没到天极城,城中已经沸沸扬扬地传出了秦王岳正求娶两位公主的消息。 “听说了嘛!之前说是要自立的秦王,如今派使者上京了,说是要跟当今陛下求娶十一公主和十八公主。” “这岳王爷也太贪心了!咱们这些力役寻常时候一个老婆都娶不到,他倒好一拖二!” “皇帝老儿的女儿都能买一送一?”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这两位公主是谦老皇帝的女儿,更是当今陛下之妹。” “原本咱们还说秦王要当乱臣贼子,但你们知道这次秦王送了多少聘礼过来吗?” “多少?” “五百万灵石!” “这么多?” “国朝最多的一次,还是数百年前,第一豪族娶叶氏公主,当时给了一百万灵石,现在这个五百万实在无法想象” “我就说秦王殿下没有称帝的心思?” “要是他真想称帝,怎么可能送这么多灵石进京,他疯了吗?怎么可能给潜在的敌人输送资源!” “兄台说的是啊!” “要是这五百万灵石能入国库,此次南征就稳了!” “南征?又要打?” “这次是高天明高大人带队,和之前不一样。” “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有了这些灵石,兵员的修为就能提升上来!” 京师的酒肆之中,一大群人喝了酒,嘴上就开始把不住门,纷纷议论起了当下最热的求亲之事,至于之前的秦川投秦王不知被这些人忘到哪里去了。 甚至有好事者爆料,说是两位公主一直在川堡郡住着,两位公主正是青春靓丽之时,旁边又有这么个强藩,说不定两方早有勾连,甚至没多久,秦王娇戏两公主的颜色段子就在城中传开,一时间,岳正的风流韵事传得沸沸扬扬。 最终,秦王求娶两位公主的聘书,摆在了叶继的桌子上,这位年轻的帝王本就有颇深的城府,他看了看手上红封的折子,向着负责接待的何拙询问道:“这次秦王派了谁来做这个使臣?” “是原岐川副都督阮中道,现在是秦王府的四大阁臣之一!”何拙也是连忙回禀道,旁边的文臣武将们对于京师的谣言也听了很多天,最令他们难忘的便是那所谓五百万灵石。 他们也想拿起叶继桌上的聘书好好看上几眼,也好知道这秦王到底是不是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豪爽,要是有这五百万灵石,怕是朝廷的府库一下子能充裕不少,甚至足够支撑一场南征了。 看着殿内有些臣子的眼神游移不定,叶继也能猜到这些狗东西在想些什么,无非不就是赶紧同意和秦王结亲,然后将这丰厚的聘礼统统收归国库,好让这些人有机会上下其手! “姚相,你来看看!”说着,叶继就把手中的折子往远处一丢,慢慢悬浮到了姚节芾的面前,这位叶晋的姚相也是接过喜折,仔细地看了起来,待到姚节芾看完,眉头也是皱得紧紧。 看到自己舅父这个模样,叶继也是连忙问道:“舅舅,到底怎么了?让你眉头皱成这个样子。” “各位同僚,你们也看看!”说着,他便将手里的喜折递给了旁边的高天明,待到高天明看完,便又是冷哼一声:“果然是五百万灵石,好大的手笔!国朝娶帝女,还是第一次有出这么多的,姚大人,你应该看出什么来了?” “是,这就是堵嘴钱!”姚节芾冷冷地说道,言语中是一点的好感都没有,眼见一个地方小官混到比他们姚氏还高的地位上,你说他们姚氏怎么可能心中不怨。 “想来短期之内,他应该不会有自立的想法,这么多灵石,自然是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他对朝廷依然是忠心的,但一娶二,这就有些” 姚节芾继续在叶继面前给岳正上着眼药,他知道岳正这五百万灵石一出,之前说他收拢秦川还有登基为帝的说法,统统在朝堂上应该是站不住脚了。 “姚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两位公主远在川堡,说不定真跟秦王殿下两情相悦呢!” “而且十八公主身份较低,咱们总不能让他嫁给秦王做侧妃!也就十一公主的身份合适。”何拙又是慷慨激昂地说道,他收了秦王府的重礼,另外高天明也在进殿前提醒过他,说是要把此件亲事给他定下。 公主什么的,他们并不在意,你老叶家还真当现在还是几十年前?原本是金枝玉叶,极受夫家所尊,但现在天极几轮陷落,叶族血脉本就四散而飞,什么郡主、乡君的,民间并不在少数。 叶继听着这话,也有些不满地看了眼何拙,又看看旁边老神自在的高天明,原本的何拙在朝堂之上基本不说话,但今天却是如此活跃,很明显有高天明的叮嘱,而高天明想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南征需要的资源实在太多了,要是有这笔聘礼充进来,他这一仗可就充裕太多了。 “诸位爱卿中有人不同意吗?”叶继向着面前的满朝文武询问道,他倒是希望有人提提反对意见,毕竟两位公主嫁出去丢的可是他们叶家的面子! “陛下,我叶族皇室帝女,怎么能为他人之媵妾,此事万万不可啊!”一个叶姓的臣子大声疾呼道,仿佛他自己的女儿遭受这等对待,上首的叶继听到这话,便也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对他的观点很是认同。 姚节芾却是手指掐算起来,皱了皱眉头,向着上首的叶继说道:“陛下,若是秦王正妃,我等朝廷还需出很大一笔的嫁妆,按照惯例应该照聘礼两倍进行回赐,到时候财政上又是一笔负担!” “该死!”叶继冷冷地咒骂道。 “阮中道在吗?召他上殿。”叶继忍住心头的火气,向着殿外的小黄门呼喊道,此刻阮中道正在香居殿等待着,看了看皇宫的情形,阮中道也有些唏嘘,原本的富贵景象已经较以往有了很大的区别。 飞檐斗拱上的黄彩已经稍显黯淡,原本每五年就有匠人会将斗拱重新粉刷,但负责的匠人似乎已经消失在之前的天极变乱中,有的宫殿因为太大无人维护已经有些衰朽的味道。 轻呷了一口茶水,阮中道的眉头也是一皱,和昔年自己上京时的茶水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心中微微一叹,叶晋果然衰弱了 “阮大人,陛下让您过去。”殿外的小黄门接到命令赶忙过来向着阮中道通禀道,他理了理身上的绶带,向着跟着小黄门往勤政殿而去,不经意间往昔日晋阳殿的方向瞟了瞟,心头也莫名地有些唏嘘。 小黄门见他脚步停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小声提醒道:“阮大人,阮大人,晋阳殿已经被泽元帝给毁了,重修靡费甚大,所以此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哦,那太可惜了!走!”阮中道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勤政殿走去。 “微臣阮中道得见天颜,倍感欣悦,企盼我主威盖宇内。”阮中道到底是个官油子,漂亮话说得那是一套接着一套,上首的叶继看他这个模样,也是撇了撇嘴,心中暗骂岳正怎么派了这么个老倌过来。 向着阮中道摆了摆手,很是随意地答道:“阮大人无需多礼,朕听说你是秦王麾下的人才之一,听说你政务敏捷,军事突出,此次求亲以你为特使,朕心有意,但还是有点问题。” “陛下尽管明言。”阮中道听到这话,以为他的任务这次会完成的极为轻松,却听上首的叶继追问道:“朕的两位皇妹,听说已经被软禁,怎么,秦王这是想要强娶吗?” “没有,绝无可能有此等悖逆之事!” “我主派昔日皇宫王休望公公伺候两位公主,越国东进导致治安陡乱,需要妥帖的人安排公主的起居生活,我主对谦皇帝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不善待两位公主呢?”阮中道看着老迈,但还是很能言善辩的,一番言语说得叶继也无言再行追问。 “让两位皇妹进京,我们从京师送亲如何?”叶继又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却是阮中道摇了摇头,向着上首叶继回答道:“陛下,当今天下,北有魔域虎视眈眈,南有逆贼叛乱,我秦藩和京师的关系就极为重要,若是京师送亲万一” 那就是大大的丑闻,现在的魔域和越国巴不得他们出些事情呢!叶继眉头一皱,便也不再纠结此事,他们皇家子弟本就心性凉薄,即便是兄弟姐妹间的感情也极为生疏。 “既然秦藩有意,那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叶继冷冷地说了句,而后就别手离去。 第1099章 娇蛮公主终怯服 因为之前的调笑,叶氏姐妹终究分化,甚至在某天晚上还大吵一架,要不是王休望及时赶到,说不定两女就要动手了,问了岳正后,这才又给叶眉安排了另一处小院。 “叶眉公主,你比你那姐姐柔顺许多。” “人也漂亮,性格也好!”岳正开口感慨着,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在花园里走动着,听到岳正的夸赞,想到他未来将成为自己的夫君,心中也是微微多了些异样。 “姐姐出身可比我高贵多了,她只是性格有些粗疏罢!”叶眉还在为叶眉说着好话,却是不料腰肢上已经多了一只大手,透过纱裙能感知到他手上那灼灼的热力,不由得让她又红了脸。 岳正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身份高贵又如何?我身份低微,还不是到了如今的位置?” “那自然因为王爷修为高深,小女子身份卑微,不过修炼了一本普通的灵经,这还是父皇看我母亲的面上”叶眉面色戚然,微蹙的眉头不禁惹人怜爱。 “呵呵,无需在意,你知道我身边有几位女道尊吗?”岳正面色带笑,也是志得意满地问道。 “我的女人,几乎我都传了功法给他们,不少都入了圣境,厉害些的道境,你想长生久视,看遍世间的繁华吗?”岳正脸上闪过一抹邪笑,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明媚的脸颊。 白玉一样的脸蛋,长了一张绝色妖娆的容颜,轻轻一嗅便能闻到她身上莫名的香风,她的心口“砰砰”直跳,她知道世间没有的午餐,若要长生久视,需要付出的代价怕是不小。 她记得宋家之中,似乎有一位天境巅峰的长老,苦苦支撑几百年就是为了能够突破到圣境,可惜终究是白骨一堆,反倒是只能闭关过着暗无天日的岁月。 “姐姐所为,还请王爷不要挂碍,她只是性子稍稍有些骄纵罢了,从小有母亲宠着,父皇也对她极为喜爱,这才导致她如今的性格。”叶眉没有正面回答岳正的话,反倒是话锋一转同岳正谈论起自家姐姐来。 可这话根本不足以取信岳正,他冷冷一笑又是嘲讽道:“天下剧变,天极外城都杀成了白地,她难不成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警醒?这天下到底和她以前的不同了!” “原本姐姐还想想,但到了宋家之后,因为宋家老圣境仙逝不久,想找个新的靠山,故而对姐姐很是恭敬,从不敢有丝毫不敬,慢慢姐姐又恢复了本性。”叶眉继续说着,仿佛要把自家姐姐在岳正面刨开了给他看。 “呵呵,骄纵妇人!等下把这个给她看!”岳正随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道圣旨,冷声给叶眉递了过去。 打开一看,叶眉便微微一惊,这是叶继赐婚的奏折,那岂不是说她们两个公主,现在从法理上说已经是岳正的人了,想到这里,她莲步轻移就要去把这圣旨给她姐姐去看看。 双手拿着明黄色的卷轴,轻露贝齿冲着岳正便是一笑道:“我把这圣旨拿给我姐姐看,也好叫她死了骄纵之心,给她多点时间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花园楼榭满是富贵气,这是岳正在金川郡的下榻处,战局已经呈现僵局,再在西陇郡城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故而他也来这里看看他两位名义上的王妃。 似乎跟叶芙完全放下了隔阂,叶眉兴冲冲地往叶芙的小院走,门口的侍女刚想阻拦,叶眉就冲她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开口道:“有圣旨要给姐姐看!” 说着便把小院的门儿一推,只见内里的叶芙正换着衣裳,雪白的胸口只套了一件月牙白的亵衣,看到叶眉这么冒失地冲进来,当即横眉冷对道:“你做什么!等我换完衣裳” 后头的岳正也是跟随而入,雪白的皮肤让他大饱眼福,瘦削的锁骨、玉砌的香肩,还有圆融的窝脐,简直无一不美!看到岳正入内,她瞪大了眼睛指着门外气愤地骂道:“滚!臭男人给我滚出去!” 可岳正哪里会去听她的话,直接就拿话呛她:“哼,你住的可是我的地方,有什么资格让本王滚!” “本王是亲王超品,你不过当朝公主一品衔,有什么资格骂!” “叶眉,把圣旨给她看,你皇帝哥哥可是同意了这门婚事呢!” “这个女人桀骜不驯,叶眉,以后她就交给你管教”岳正刚想让叶眉好好管教管教她,哪里想到这女人这么激动,鞋子都没穿直接走到了岳正的旁边,扒拉着他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撒娇道:“王爷,不要,千万不要,我不喜欢她!” “呵呵,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岳正摩挲着她细软的下巴,心中也对她前后矛盾的表现有些生疑,怎么回事?难不成叶眉是她的命门?或者这两姐妹早就不对付了? “叶眉倒是比你乖顺许多,你是不是仗着身份高贵欺负过她啊?”岳正冷冷地问道,似乎还要为叶眉出气,不想叶芙摇了摇头,看着叶眉道:“她这个小蹄子,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王爷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啊!” 面色上这么激动,这话或许倒是真的,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伺候好他,他才不管他的后宫斗成什么样呢! “把圣旨拿给她。”岳正冲着叶眉扫了几眼,叶芙拿着圣旨也是一字一句地看过来,上面详细写了岳正的聘礼,叶芙也是依仗这话继续开口:“聘礼四百万灵石,求十一公主,聘礼一百万灵石,求十八公主,你看这里,我的地位可比你高多了!” “呵呵,聘礼多寡,赢不来王爷的心,一切都是虚的。”叶眉话说得极为漂亮,气得叶芙眼眸也是带火,岳正也是好奇,她们两个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即便是逃难也是往一个地方逃,怎么会如此不对付。 “那王爷什么能收了您的心呢?”叶芙娇羞地问道,她索性认了命,再看看岳正倒也越看越顺眼,身居高位以养其气,这些年岳正周身已经满满上位者的气息。 “你说呢?”说着,岳正的大手就极不老实起来,叶芙的亵衣也为岳正提供了便利,她哪里想到这个名义上的夫君这么着急,心中不由有些受折辱的感觉。 刚想痛骂两句,可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口,她面色萧索,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岳正听到她的叹息,但心中也没生出什么怜惜,对他而言,这等身份的女人,不过是王袍上的点缀。 以后是否赐功,都要看看她们是否乖顺,将来若是全取天下,前朝宗室之女的待遇,也要看看这些叶家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啊!你轻我这又不是面团!”叶芙皱着眉头,轻咬着嘴唇喃呢着,她那又似愤恨又似羞恼的眼神看得岳正是心火缭绕,但如今他已品尝了世间无数娇花,又何必像是牛嚼牡丹般将她吞下,还不如好好逗逗她。 又是邪邪一笑,顺着叶芙的话说道:“是,你这不是面团,我在发面团儿,行了?” “嘤,你啊,简直坏透”强忍着浑身的颤意,叶芙咬牙切齿地讲出这几句话。 旁边的叶眉看到岳正和自己的姐姐玩得不亦乐乎,心中顿时感到有几分失落,她的姿色可比她那个姐姐要强上半分,为何王爷会盯着她的姐姐这般欺负,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姐姐? 白生生的手指朝着叶眉的位置一指,继续开口道:“你怎么不找她去?她可是个美人儿,父皇的几个女儿中,她最小也最美!” “你承认了,是不是不如我?”叶眉也是个极不好相与的,直接开口反唇相讥道,岳正心里暗笑,这两个姐妹真是天生的对头,也不知这些年互相是怎么过来的。 实际在过去,无论是叶眉还是叶眉的母亲,都要仰赖叶芙母女照应,否则在波澜诡谲的皇宫之中,怕是根本没有办法安安稳稳地生活下来。 “你们两个的母亲呢?”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叶谦死的时候,一人一杯毒酒带走了!”听到这里,叶芙也是恨恨地说道,岳正听到这里,也是好奇地把她揽在怀里,好奇地问道:“你母亲的娘家不是川堡大族宋家吗?怎么会殉葬?” “呵呵,老宋头死了呗!”旁边的叶眉有些轻佻地说道,听得叶芙又是剜了她一眼,心中怄到不行,要是知道这个妹妹现在变得如此面目可憎,就应该早早把她弄死的。 “放开我,我要去穿衣裳了!”叶芙气得推了岳正一把,她指着旁边笑盈盈的叶眉,又是怒斥道:“无人的时候,你怎么欺负我都成,就她在我旁边时,你不能让我丢脸!” 说着就从地上捡起衣裳,岳正笑了笑又觉得这个娇蛮的女人有些可爱! 第1100章 西海风波卷鲛女 波澜壮阔的西海之下,早早就掀起了南海刮来的暴躁飓风,无数来自南海的海族大妖把西海临近岐川的一大片清理了个干净,就连刚刚生出灵智的小妖都没能逃过收拾。 鲛人女王鲛元凤带着自个的卫队,沿着海岸线仔细地巡查着,她有点无聊地坐在自己的水晶车上,静静地看着东边,那是她爱郎的土地,若是一切顺利,终有一日,他会成为整片大陆的主人! 远处的淤泥里陡然生出丝丝黑气,一闪而过的流光在她的面前一闪而过,然后急促匆忙地向着更遥远的西方而去,旁边的虾兵统领挥舞着手中的大铁钳子,就要往西边追过去。 却是不料鲛元凤对着他摆了摆手,她总感觉西面有什么未知在等待着她,即便派出海族大军将地泉杀得节节败退又能如何,只要一天不杀死这个地泉,他就像个附骨之蛆般不断地恶心你,而且岸上好像已经打起来了,越国莫不是有什么计划? 岳正特意让罗启给这位鲛人女王传过信,让她守好岐川的西海岸,以防地泉那个家伙派出海族上岸,骚扰他的进攻计划。 “呵呵,地泉那个家伙,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居然用这么浅显的诱敌之计!”鲛元凤不屑地说道,似乎一下子看出了地泉的算计,要么那遥远的地方有海族的杀阵,要么西海引入外人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看着水波不兴的西海岸,她神识一扫有如海神的威压不断探索延伸着,却是心神惊诧,不少海族生物莫名而死,大片大片的西海旗鱼死在海面之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刚刚要追击的虾兵统领也是若有所思,连忙向着鲛元凤禀报道:“女王殿下,我刚刚准备往西追击之时,发现我的速度比原来慢了不少,这是个什么缘故?” “嗯?”鲛元凤也是来了兴趣,她轻轻地把手里的海王三叉戟往水中一拨,也是冲着远处游动,却是行进几步后,面色陡然现出惊容,她冷冷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个什么缘故,海水就仿佛被冻住般,我挪移都如此艰难,更别提其他的海族,还有海船了!” “我得赶紧通知岳正,八成冲着我,或是冲着他来的!”鲛元凤面色一冷,直直钻出海面,而后向着东方飞去,此刻的岳正,面色之上确实不好看,他拿着来自瀚海郡龙骧军的奏报,气得直接拍了下桌子。 奏报上说,越国水军从西面夜袭而来,通过火攻的方式,焚毁龙骧军各色海船二十多艘,战死海港守军八千余人,虽然这些兵马没有龙骧军精锐,大多由蛮族、郡兵组成,但这等败仗在岐川这里少之又少,仿佛就像是在岳正的脸皮上拍了拍,似乎在奚落他一样。 旁边伺候的两位叶家公主也吃了一惊,这几日岳正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哪里有一代王者的霸气,但拍桌的那一刻,她们仿佛感觉到了他身上有如渊海般的杀气,终究是刀山火海里滚大的枭雄,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脾气。 灵台之上,顿生金光把他照得仿佛像个神只,耳边传来了些微的声响,似乎是鲛元凤的鲛族喃语,果真是鲛女情丝绵绵意切,这般的轻柔言语又有几个人能抵得住呢? “八成真出什么事了!又没个消停!”岳正收起刚刚王休望给他递过来奏折,冲着两女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指了指旁边的王休望道:“你们有什么吩咐,就让这个老倌帮你们去做?” “走了,鲛族女王唤我!”岳正随意交代两句,随即脚尖一点直接化作紫色的虹光,用最快的速度往西海边上飞去,他能感知到鲛元凤此刻应该在岐海郡的沙滩上静静地等待着。 光影如电,最快的遁速果然消耗法力,看看几乎快空荡荡的丹田,岳正也是露出一丝丝苦笑,还好他的功法尽是不凡,几个呼吸间法力已经回复了大半,旁边的鲛元凤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也是调笑道:“我们的秦王这是被哪个小妖精给掏空了?” “呵呵,我这是担心你!把遁速开到最大,法力消耗得快了些才这个模样!”岳正也是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回应着,鲛元凤才不信他的话,嗅了嗅他衣服也是笑着问道:“被风吹了这么久,这脂粉味道还是一点都没散啊!” 被她说得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了笑,随即问道:“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来奚落我的?” “谁有这个空子专门奚落你!你自己看看海面,能看出什么情况不?”鲛元凤娇笑地指了指海面,随即脸色也变得有几分凝重起来,岳正也是正色地看向远处,他倒也想欣赏一下大海的波澜壮阔,却是眼神一瞟,人都有些木然。 原本在他印象里,应该是风浪涛涌的青蓝色海面,现在却是一片平静,甚至有如大陆的一些内河般,或者比之内河都不如,内陆河湖的水文还有流动,但现在他所看到的,竟然连一丝一毫流动也没有。 安静地有如一汪死水,岳正也是声音发寒地问道:“这种情况有几天了?” “我在海里也没太注意,据巡海的蟹将跟我说,差不多有个五六天。”鲛元凤也是有些沉重地说道,却听岳正冷声骂了一句:“该死的西海,居然敢跟越国勾搭在一起,简直该死,该死啊!” 鲛元凤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岳正也是把储物戒指里的那封奏折给她递了过去,好奇接过一看之后,便知道岳正的火气从何而来了。 她眼神中有些歉意,看了看岳正然后说道:“我原本派了海族盯着瀚海郡那里,可是水流像是停滞一般,它们估计巡查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倒真是有些抱歉,让你的手下有了损伤。” “不怪你,谁知道西海有这样的”岳正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有条唤作地激的小龙从蛊地中抢走了一只唤作“山”的硕大蛊虫,若是“山”“海”合一,是不是就会形成如此的威势? 见岳正脸上似乎有恍然大悟的神色,鲛元凤赶紧上前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山蛊、海蛊,两者合一,妙用无穷,或能定山海矣!”岳正回忆着《蛊经》上的内容,缓缓向着鲛元凤介绍起来,听到他的言语,鲛元凤瞬间醒悟,连忙开口道:“我听说地泉在西海海眼中是得到过一只神虫,自此西海海眼再无枯竭之虞,没想到是这么个小东西!” “让我去西海深处探查一番!若是有此神物,我就将它夺过来!”鲛元凤很是自信地说道,仿佛山、海两蛊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不对,不能这么做!” “我感觉到了算计的味道!山海两蛊,西海那边拿到这么久,却是最近才用出来,明显是有问题!”岳正本能地感觉不妥,甚至灵台之上,隐隐有神光闪烁。 “走,我们去喊人!”岳正这就想多找几个人去西海的龙宫,以防被什么人给阴了。 “喊人?你的那些个道境不都跟越国人对峙着嘛!”鲛元凤有些好奇地问道,却见岳正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谁说我要调自己的人去西海了?” “那是?” “你跟我走就是了,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岳正笑着开口,仿佛大战的阴霾已经全部从他脸上散去。 二人齐齐飞起,岳正在前、鲛元凤在后,先是往东然后再往北,鲛元凤也是暗自佩服岳正的谨慎,分明就是不想在越国占领的空域上飞,这才绕路。 秦翊郡上空,岳正看了看鲛元凤,示意她放出自己的道境气息,几息之后,两个光头和尚齐齐出现在二人面前,看到岳正来此,昙优和度真心头也是一惊!怎么引得秦王来此? 岳正手指朝着虚空一点,玄气罩顿时将四人包裹,随后他冲着两位佛尊笑了笑,便开口道:“两位佛尊可是深恨方源?” 一句话,完全就拿走了主导权,对面的度真和尚双目通红,冷声喝问道:“方源贼子现在在哪?我恨不得杀了这厮?” “或许在越国大营,亦或许是在西海,其他几人手段倒是正大光明,独独蛊道手段阴诡,防不胜防!”岳正继续讲述着。 他指了指南面,道明自己的来意:“昔日蛊地大开,西海地激得一蛊,名曰山,西海有主地泉,有蛊名海,山海之遇,近期在海上布下奇术,水流不动,二位,这应该是蛊道手段!” “是他,就是他,没错,山起海定,就是这一招!”度真冷冷地说道,似乎在远古的记录中有这样的一些言语。 度真眯起自己的眼睛,心头瞬间脑补了很多的东西,他冷冷地问道:“方源在西海?”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若我现身,怕是方源和地泉会过来的”岳正笑着开口道。 “如天莲那般?” “是!” “我答应你!” 第1101章 海中魅影藏杀机 缓缓把莲花用须弥芥子的方式藏在衣服一角,内里是打坐着的昙优和尚和度真和尚,他们两个眼中满是莫名的仇火,上次方源对小昭圆寺动手,完全将这佛门三尊激怒。 “这样一来,我就有信心里了,你沐浴过龙尊之血,那个老龙虽然气血衰微,但好歹是龙尊四转,那些龙血精华依然潜藏在你的体内,对付一个弱一点的道境根本不成问题!”鲛元凤也是心安地点了点头。 指了指远处的海天一色,岳正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环顾四周一片水茫茫的景致,迷茫地问道:“这西海龙宫到底在哪,根本寻摸不到方向!” “郎君跟我走就是了。”鲛元凤似乎对海上的方位有一种天然的敏感,指了指远处幽深的海域,只见刚刚青蓝色的海面,慢慢过渡到浅蓝再到深蓝色,一片汪洋就如一潭死水,其中怕是有不少依赖于水流的海族生物要受到影响。 只见一条颀长的深海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之上,能闻到上面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按照道理,这么大的鱼尸应该早就被觅食的生物带走,但现在它依然这样浮在水面上,任由自然慢慢将它侵蚀。 “地泉疯了吗?” “这样一来,他们西海得死伤多少啊!”鲛元凤也是见识到了“山”蛊、“海”蛊的厉害,关键是地泉的狠辣也是让她惊住了,谁会做出这等自断手足之事? “就在这下面!”鲛元凤指了指下头深蓝色的海面,像是一道利箭般直直落了下去,岳正也是赶忙跟上,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黑色的气息萦绕在水中,没有流动、没有生物,万里汪洋就这样变成了大片的死寂,但闪烁着的龙宫依然看着明亮,扫了扫鲛元凤,岳正也是传音叮嘱道:“元凤,小心点,这西海一切都透着几分诡异,也不知地泉到底做了什么?” “去水晶宫里看看!”岳正唯恐鲛元凤再去冒险,一马当先地往晶莹剔透的宫殿游去,果然周围的海水变得沉重无比,即便是以岳正的体魄,比之刚才都有些吃力。 空荡荡的宫殿,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鲛元凤也是变得极为惊诧,要知道作为西海的龙王,地泉怎么可能不给自己配备一些护卫呢?但是现在,护卫呢?如果被人杀死,最起码留下尸体? “蛊经有云,定海之术,在于海眼,以山蛊定之,以海蛊顺洋流,至于西海海眼的位置,你知道吗?”岳正用传音之法和鲛元凤沟通着。 鲛元凤摇了摇,无奈道:“若是南海,我自然是知道,但海眼的消息一般由海主掌管,西海之秘,被西海地泉锁死下,我根本没有头绪!” 岳正明显能察觉到鲛元凤的心乱了,她对于东海已经形成掌控之势,却一直没有拿下西海,要知道单从修为上说,地泉要比她差上一些,可迟迟抓不住地泉的真身不说,还令岳郎的士卒有了损失。 “莫要有心理负担!” “西海如今的状态,着实让人摸不清,我们且在这水晶宫中寻摸寻摸?” 岳正笑着说道,衣角上的两株小小的莲花给了他无穷的信心,来的时候,他也提醒了目前在东面主持的韦庄众人,一旦发现越国道境数量不对,直接发动攻击,故而西海即便有诡,想来也不会有太多高手。 “起!”手掌猛地对水晶宫一抬,就要把这件屋宝收走,但水晶宫上陡然传来不少的反震之力,让他根本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呵呵,这应该叫打草惊龙!” “水晶宫收不走,明显就是因为这东西还是有主的,看来地泉那家伙还活着!”岳正感慨着,似乎言语中稍稍有几分遗憾。 “没有打斗的痕迹。” “从繁华上说,西海比之东海差远了,但从生机而言,西海比之东海强了不止一筹!”鲛元凤抚摸着水晶宫的墙壁,也是仔细地观察着。 “东海的天氏吃的多,是这样吗?”岳正也到处观察着,一边和鲛元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却是又走了几步眼前出现小山般的灵石堆,粗粗算算也有个几亿灵石,他笑着开口道:“果然是抢来的最快!” “这么些灵石足够我打下整个天下了!”衣袖一挥,用储物戒指将这些灵石全部收了起来,光是用心神搬运,都搬运了好几次,而附着在莲花上的昙优和度真心中也是一怔,没想到秦王殿下居然在他们面前说起这话,看来是真把他们佛门当成了自己人。 “岳郎,你看这里,桌子上用玉板写着好些东西!”向着岳正急急忙忙地招了招手,随即给他念出石板上的字儿:“叛逆已入海眼,请龙王!” “嗯?叛逆?”岳正也是有些奇怪,但想想昔日拿到“山”蛊的是龙圣地激,而非龙尊地泉,难不成这西海龙族内部也有不为人知的一些隐秘。 “有意思,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都怀疑,这山蛊是地泉夺来的,一来山蛊一直在地激身上,二来,这山蛊的消息,我觉得有可能是方源告诉地泉的。” 听着岳正的推理,鲛元凤眼中也是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她早听说过自己这位郎君智慧超群,果然,在她还没有任何思路的时候,他已经几乎快理清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郎君,怎么看心里怎么喜欢,她接过他手中的玉石板,好奇地看着岳正问道:“说说,你是怎么个分析的。” “要是地泉同时获得山、海两蛊,不会憋着这么久没有用,之前的形势可比现下要危险得多,他都没有用出这样的招数,显然当时他的手中并没有山蛊,由此可知地激并没有将山蛊上交!” “玉石板上说是叛逆,但这个叛逆我觉得可能就是地激,蛊道的杀招,西海龙主地泉根本就不会用,把西海这浩荡无边搞成眼下这个样子,我觉得其中定然有方源的手笔。” “这个人阴险狡诈,不可不防!”岳正话音刚落,在水晶宫外就传来一阵的能量波动,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桀桀桀,岳正居然让我在这里逮到你了!” “方源,等下那岳正的心一定要留给我!”一个极度邪恶的声音响起,却是让人感到有些头皮发麻,岳正意味深长地抚了抚自己袖口,而后装作言语森冷地向外面骂去:“该死的,你们到底对西海做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地泉身后还有不少浴血奋战的龙族和海族,甚至连地泉自己气息都有些紊乱,很明显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 岳正酝酿着言语,继续向着外面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用蛊术将波涛海浪定住,你可知道有多少海族因你而死!你们要再不把蛊术放开,怕是西海要出大乱子” “岳正,大乱子我才不管呢!今天有我方源、噬心老祖、地泉龙王在此,你跑不掉的!”方源冷冷地回答道,言语中的杀意很明显是要将岳正彻底留在这个地方。 冲着鲛元凤挑了挑眉毛,看着自家郎君的眼色,鲛元凤瞬间知道应该如何回复,只听她面色郑重地向岳正说道:“郎君,等下我掩护你杀出去!” “咳咳,你们跑不掉的,地激那个叛逆差点没把我阴死,周围已经全部都布上了玄机阵,只要稍有战斗余波,就会将周围的气机搅得一团乱,从而无法辨别方向。”地泉忍着肺部的疼痛,大声回怼着。 心中暗笑,岳正也在思索,自己刚刚好像推测错了,如此情形,不是地泉对付地激,而是地激这个圣境,实实在在地把地泉给算计了一把大的。 “哦,我那地激兄弟呢?”岳正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却是像踩到了地泉的尾巴一般:“该死的,我说他怎么敢叛乱,原来是有你们的支持!说什么西海不安,首罪在泉,呸!他不过就是想做这西海之主!” “要不是方道尊恰好这时候赶过来,我就要被他的山蛊给镇杀了。”地泉恶狠狠地说道,看着自己的水晶宫被这两个当成大本营,心中也是有几分恼火。 “没想到山海合璧,在海眼中使出的威力,居然是这般强大!”方源感慨着,似乎多少岁月前的景象慢慢开始浮现在他的眼前。 “岳正,你就不要魔怔了,速速出来受死!”外面这般大喊,内里的一男一女却是有些暧昧地对视一眼,他们嘴角带笑也是准备出去后,狠狠地阴上他们一把。 向着外面的空间大手一招,顿时地动山摇,海底瞬间被乱入的白气包裹,显然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什么玄机阵,所有人的身体都是被玄气牵引,似乎根本逃不出此地的覆盖! 第1102章 海中斗战现黑坑 “桀桀桀,也不知道这个岳正的心肝好不好吃,老祖真的是有些好奇呢!”噬心老祖脸上流露出丝丝残暴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地泉的水晶宫,他手掌正要发力用自己独特的血色魔元将他们逼出来。 地泉一看他这般动作,心中陡然是微微一惊,连忙唤住他:“等会,噬心老祖且慢动手,我这水晶宫里有不少好东西,别毁了!” 旁边的方源一听地泉的话,心中却是有了计较,记得林赫派他过来时,特意向他嘱托过,说是西海富庶,而越国连连征战,国库已经日益空虚,若是能得西海资财,便能缓解一二! 大陆之上的灵脉和海中灵脉数量差别不大,独独在于大陆之上人灵繁滋,所需要的灵石则是多于海中数倍,很多地方的灵脉都被挖掘一空,海中则没有这么多修士,很多灵石甚至成了修行有成海妖的装饰品。 漫卷的气势翻滚而来,还没等地泉开口,方源已经是出手了,手掌翻飞间无数的小黑虫向着水晶宫中杀了过去,他知道在这深海之下,像是岳正的异火根本无法使用。 耳廓稍稍动了动,像是一缕梵音飘荡,只听度真和尚的声音响起:“秦王殿下,若是需要我们出手,直接将那两枚莲花丢出即可。” “放心!度真佛尊,我正要和他们两个好好玩玩呢!”岳正言语森冷地传音过去,他浑身气血大动似乎像是来自于亘古的凶兽般,而外面同样气血颇重的地泉也是眼神微怔,他能感知到这股气血之力,比他而言更是查不了多少。 原本想把地激血肉吞噬的地泉,现在又起了别样的心思,他若是能吞下岳正的一身气血,岂不是间接从天莫龙尊那里得来了传承? 是的,噬心老祖就是因此才被他请来,西海地氏血脉比之天氏一族更要驳杂许多,这地泉一直感觉到自己升不上去,就是因为血脉的缘故,花了不小的代价从噬心老祖那里得到了魔道吞噬血脉的传承,而且不少龙卫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地激和一众龙族为什么要叛乱,一来是地泉威逼他交出“山”蛊,二来是不少的龙族消失,一两个偶然逃出的龙族把地泉修炼邪功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这才让这些西海龙族抱团叛乱。 对于海中没有龙族血脉的海妖而言,他们倒是乐意看见西海龙族地氏的龙人自相残杀,很多都是加入了彼此的阵营,也让西海其他地方消停了许多。 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地泉对着身后的一众海妖吩咐道:“你们把这些叛乱龙族押到玄机阵外面去,等到我们杀了这两个入侵者,再来惩罚他们!” 一众海妖不敢耽搁,两拨人几乎都是道境,稍稍逸散出的一点气息,已经让他们有些扛不住了,便匆匆押着地激和一众叛乱的龙族,往玄机阵外面赶去。 “噬”蛊带着一股子阴寒的气息,已经钻入了水晶宫,正寻找着岳正和鲛元凤的气息,不断往他们所站立的地方赶来,岳正大手一张厚重的水墙直直压下,将那些“噬”蛊砸了个粉碎! “哼,以为我没有异火就没有其他手段了吗?幼稚!”岳正冷哼一声,揽着鲛元凤的腰肢便往外面赶去,随着他人道之力的越发壮大,他的修为渐渐有些压不住了,索性放开了修行,丹田的法力已经厚重如浆,一动一击间便有莫大威能。 感知到他的“噬”蛊气息全消,方源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岳正那个狗东西手段众多,连他有时候看了都要觉得棘手,他也没指望这样轻飘飘的一击能打伤他,不过就是逼他出来而已。 “呵呵,三个道境吊车尾,居然也来学人堵门!你们配吗?”岳正一句话,就把方源三人气得暴跳如雷,什么叫道境吊车尾? 这简直是在揭他们的伤疤!尤其是方源更甚,要知道他巅峰之时,可是道境巅峰的存在,不过是因为重修,才导致今日之境! “岳正,你这个狗东西,今天必死无疑!”噬心老祖听到这话,也是气坏了,他一双犹如老虎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岳正,还有他旁边的鲛元凤,丝毫没有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占有欲。 鲛元凤也是看出了噬心老祖对自己的觊觎,她也是娇笑一声,冲着岳正耳语道:“那个魔修,你看看那眼珠子,都恨不得把人家给吃了呢!” “我亲自去弄死他,这两个你小心点!”鲛元凤也是看出了岳正脸上的不爽,也是连忙开口安抚道,岳正点了点头,随即指尖凝聚出一丝水神宫的灵光,点在了她的后背之上。 “什么东西?水华馥郁,令人神明。”有些好奇地问道,但噬心老祖的魔光已经临近,只能暂时跟岳正分开,手中的海王三叉戟冷冷一拨,随即朝着魔气的位置砸了过去。 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你们三个在这深海之中灵活自在,我且让你们瞧瞧叠加起来的海水是个什么滋味! “重水凌压!”手掌朝着海面的方向一翻,水神宫的秘技陡然使出,看得地泉眼皮子直跳,他心中暗道这水神宫的传承不是已经断绝了吗?怎么会又在此时出现? 原本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终于是有了动静,无数的海水以岳正站立处为中心,齐齐向着这边涌了过来,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而深邃的漩涡,方源、噬心甚至地泉都是觉得身体一重,像是背脊之上背负了一座大山一般。 噬心和地泉倒是能勉强扛住这股水压,可是方源就有点吃不消了,他连忙打出几只蛊虫化作一缕灰光萦绕在他的周遭,这才勉强没有在这深海中出丑。 一双狠厉的眼睛,死死盯住远处的岳正,他却是踩在松软的海床上,又是觉得身体比之刚刚还要沉重几分,岳正冷冷地朝着他笑了笑,浑厚的法力又是勾动海中地脉,周围所有的土行之力仿佛都被他摄了过来。 “如山之重,给我压!”三人又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海床之上,连忙用道元护住周身,这才感觉到身体稍稍舒畅些,旁边的鲛元凤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只见她三叉戟微微一挑,便要刺在噬心的元膜上。 鲛元凤和地泉本是海族,入得海中根本无需什么防护,岳正沐浴过龙尊之血,也是与海族类似直接是肉身下海,而方源和噬心不同,他们用道元在身体之外布了一层浅浅的膜,阻隔大海对于他们的压力。 现在不仅仅是海水,还有海中的土行之力,顿时让他们两个压力颇大,现在鲛元凤更是持戟杀到,为的就是将噬心在海中的依仗彻底击碎,看到这一幕,噬心亡魂大冒赶忙掏出了他的武器,一柄巨大的黑铁鬼爪,冲着戟尖砸了过去。 却是无穷的水元力压制着他,让他整个人的身体微微都有些不爽利,手中的动作陡然是慢了许多,鬼爪的爪背就这样撞在了戟尖之上,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巨大的冲撞力从戟尖上传出,顿时让噬心退了一里有余。 双腿带出的两道痕迹在海床之上格外显眼,鲛元凤冷冷一笑,用三叉戟的戟锋指着远处的噬心不屑地说道:“就这样的实力,下盘松垮成这样,也敢觊觎本女王!” “哈哈哈,噬心,怕是人心吃多了,实力下降的厉害。”岳正也是嘲讽着,随即手掌猛地对方源和地泉一张,无数空间之刃莫名在虚空形成,向着二人的脑袋上斩了过去。 空间之力无形无影,陡然而出的状态更是让两人无从识得这些攻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像是空间这等力量,即便他们是道境也得带着十二分小心去接。 地泉手掌猛地往空间之力处一按,便要借助水中的力量将空间之力压下,那边的方源却是不慌不忙,手里陡然出现两只蛊虫,朝着空间之刃一指,便将它给定了下来。 心中更是后悔,怎么把“山”蛊、“海”蛊借给了这家伙,地泉心中嘀咕道,要不是方源立下誓言说肯定还,他才不会让方源使出这等蛊术将整个西海给定住呢! 而水行之力已经被岳正控制大半,地泉想着借水之力,却是一时间难以做到,不得已他人形的手掌陡然变成了龙爪,巨大的力量从龙爪上现出,顿时将空间之力给消弭了个干净。 稍稍一松,却是感觉大地似乎在不断地抖动着,他自己的水晶宫更是变得有些倾斜,是海床!怎么回事!这海床下面明明是岩石啊!怎么可能会崩塌? 岳正和鲛元凤也是感觉到莫名的变故,两人齐齐飞起冷冷地看着海床的情形,巨大的一个泡沫从海底冒出,几人连忙闪开,然后就看到海底开始崩碎,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带着汹涌的吞噬里,一个旋儿便将地泉的水晶宫给吸跑了,厚重的水潮不断往黑洞中涌流,像是一只无穷无尽的黑色巨口在吞噬着一切。 第1103章 漏眼深邃再斗战 莫名的变故惊呆了众人,噬心老祖疾飞而来,看着西海龙主地泉就是劈头盖脸地质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你想把我们都弄死在这里吗?” “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地泉连连摆手,很是紧张地说道,却是方源“噗”地一声吐了一口血,有些森寒地说道:“我的蛊术,被破了!” 看着眼前已经恢复的水流,方源紧张地看看手中的山、海两蛊,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厉害的蛊虫可不能出什么问题,否则他到哪里才能找到第二只去。 方源心中对这两只蛊虫充满了浓浓的占有欲,至于地泉让他所发之誓言也极好破解,只要地泉这个债主死了,那这笔债不就是一了百了吗?心中暗自藏着这样的杀机,可叹旁边的地泉还不知道! 地泉狠毒有余,但算计一道上,比之噬心和方源这种从底层杀出来的人,那是输了不止一筹。 对面的岳正和鲛元凤则是对视一眼,看到对面三人莫名的眼神,显然这样的黑洞不是他们弄出来的,那样就有些奇怪了?这黑洞到底是什么?即便是海中的地头蛇鲛元凤也有点诧异,而岳正这等博览群书之人,也没有一丝丝的印象。 海水还在不停地往黑洞中涌动,岳正感知到水流的速度,算计着刚刚黑洞出现的时间,这小半个湖泊都被黑洞给吞噬掉了,而且现在还没有任何要停歇的迹象。 “咳咳,秦王殿下,秦王殿下,老衲认得此洞!这是西海漏眼,主要是平息海眼的海水所用,原来的西海海族嫌它麻烦,就寻了当世的几个厉害道境,合力将它给封印住了!”度真和尚的传音在岳正耳边响起,似乎带着几分唏嘘的意思。 此时,这和尚似乎又有几分算计,他言辞恳切道:“老衲厚颜请王爷帮忙做一件事,不知王爷能否答应?若是王爷能做成,我佛门任由王爷驱使,助王爷成就不世之伟业!” “什么事情?”岳正很是疑惑,原本的斗战围杀,都快成解谜游戏了。 “当时为了镇压此处漏眼,西海前几代的龙尊花了大价钱,我佛门四转佛尊、道盟四转道尊、甚至还有魔域的四转魔尊,统统被他请来,以至于西海的秘藏十去其九!”度真和尚这样一说,岳正方才明白为什么地泉的收藏要比天莫少这么多。 “我们三家可是出了大力的,其中我佛门一尊金佛、道盟中一枚玉剑,还有魔域中天外魔神的一根指骨。” “此等之秘密,也只有我们三家知道,至于那个龙尊,压制完漏眼之后,直接陨落,怕是消息都没来得及传下去。”度真和尚继续传音,岳正的神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扫了扫对面的三人,心中思索着此事要不要去做。 下面一片深邃,而且还在不断吞噬着海水,度真和尚微微一笑,冲着岳正贺喜道:“估计不出几日,大王就要又多出一两个郡的土地,我记得书上说瀚海和西海中间的一片,原本就是陆地,只不过堵上了漏眼后,才形成了海域。” 这老和尚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说里面有什么危险,岳正神色一冷动了动嘴唇:“还请大师给个实话,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 “呵呵,到底是秦王!” “里面乃是海域中的浊息所在,怕是不久之后,此地的海妖都有入魔的风险,四海之地,原本的西海就是妖山帝放逐妖物的刑狱之地,千年万年这些妖物自然不得活,但是其中的孽气滋生,由指骨吸附,然后再由金佛、道剑压制。” “西海龙主,原本只是东海龙族的旁支,因缘际会之下,勉强入了道境三转,为了和东海龙族彻底割裂,这才花大代价去镇压漏眼。” “原本这一片海域,只有发狂的海妖才能生存,但镇压漏眼之后,西海龙族才有了所谓地氏的称呼。”度真和尚详细地解释着,岳正一听顿时觉得那三样宝物对他有用,便也毫不犹豫地拉着鲛元凤的手掌,往这漏眼中落去。 两个和尚还附着在他的身上,要是实在有危险,就把这两个和尚丢出来顶包!算人者亦被人算,这样的觉悟若是没有,想来佛宗早就被灭过无数次了。 见岳正和鲛元凤两人直直往黑洞落去,三人也是急了,这两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原本以为解了山海两蛊的蛊术,他们就将直接离开,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往下面去? “追!”噬心此刻也是迷了心智,没了万顷水压的限制,又是心中准备将岳正消灭,好去夺了鲛元凤这个美人儿,可他也不想想,鲛元凤和他实力相仿还是海族,在这西海之中还惧他的拿捏? 方源也在心里暗骂一声,要是他们堵在这黑洞上面,等着岳正两人回来守株待兔的不好?为什么非要下去,搏一搏那等未知! 刚一进入漏眼的范围,感知到其中无穷无尽的浊气和魔气,噬心老祖顿时想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冲着方源大喊道:“方蛊尊,这里是西海漏眼,绝好的地方啊!” 一听这话,方源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被他自个想了起来,是啊!这里是西海的漏眼,里面有无穷的浊气和魔气,昔日自己为了对抗一个仇家,在圣境的时候躲到这里,炼制了一枚叫“凶”的蛊,最终回去杀了那个仇家 嘴角微微翘起,有了这地方,自己的修行道场终于有了着落,要是自己潜伏在这里修行,怕是很快便能到达前世那等修为,想到这里他也当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天助我也!” 说着,便化作一道乌光往里面飞动着,地泉却是有些懵了,这两个老鬼就说了个名字,其他一概不提,叫他这个西海之主情何以堪啊!是的,他不知道这漏眼是什么,西海传承本就粗疏,比之东海多有不如。 要不然地泉也不用一天到晚跟着天莫后面混,天莫陨落之后,他也只能动些歪心思,看看吞噬同族的血脉能不能更进一步。 “岳正,不要跑!”噬心举着硕大的黑铁鬼爪,冲着岳正狞笑着,岳正也是撇了撇嘴,这个噬心老祖真是脑子不太好使,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要跑路的。 手指朝着他的心口处就是一点,只见数道紫色的电光像是鳗蛇般地往噬心的位置钻了过去,电弧纷动激扬着厚重的水花,岳正将鲛元凤护在身后,生怕这电弧伤到这个美人儿。 周遭的魔气仿佛刺激到了这决绝的雷电,在深海之中这道雷电竟然凭空增粗了几分,重重地往噬心老祖的身体上绕了过去。 身上的魔焰陡然嚣张几分,但在神雷的威胁之下,噬心老祖也是屏息凝神,准备不用魔道的手段将之消弭掉,他已经在这深海之中,万一元膜被雷电给击碎,这样的代价,他根本承受不住。 感知到后面的劲风,噬心突然想到自己是魔修,而方源同样走的地道是蛊修,他们两个最怕的恐怕就是这雷电了,回望一眼,果然方源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手中像是握持着什么东西,估计也是能帮他引开雷电的蛊虫! “地泉龙尊,雷电凶猛,还请帮我们挡一挡!”说着,噬心老祖就用极为迅捷的遁速往后面逃去,方源和他的动作也是如出一辙,就留了地泉独自面对眼前粗大的电光。 心中暗骂一声,但想到自己唤来助战的这两人确实不耐雷电,只能是自己亲自上前阻拦住这等雷光,只见他咆哮一声,在这深海之中,陡然现出自己的原形来,一条三四里那么长的黑色巨龙,然后犄角如柱直直顶上了电光。 只见漆黑的龙角上,满是他激荡的龙元,要知道这龙角是龙身之上最为精华的部位,拥有极为神异的功效,只见电光萦绕爆出巨大的能量余波,向着周遭不断开始湮灭,就连远处的魔气、浊气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接下这招的地泉,浑身气息也变得极其萎靡,他恶狠狠地看着岳正,张嘴就是一声咆哮,随后口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水球,用起龙首之力就把这一击水炮喷涌了出去。 看着如斯水炮,岳正心中也是一凛,身后的鲛元凤也是闪身上前,举着手中的海王三叉戟就是对着水球一拍,只见黑色的空间中现出晶亮的三叉戟的影子,重重往水球的上方一刺,刹那芳华般水球爆开,一道一道的汹涌水汽,惊得人都有些受不住! “往下!”岳正和鲛元凤借着这股冲击力,继续向着漏眼的下方而去,这股子斗战的余波不断在漏眼中激荡,似乎激发了漏眼的活性,只觉得下方的吸力似乎变得更强了几分,周遭的黑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几分。 而噬心老祖也是适时上前,手掌一伸便将这一股股浊魔之气吸收得干干净净,也不管地泉难看的脸色,向着方源说道:“方兄,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 第1104章 冷血算计地泉伤 你们说这是个好地方,我却是想痛骂几句,什么破地方!地泉皱着眉头在心中嘀咕着,他眼神冷厉,知道这个地方对他实力很是压制,心中不由得起了退意。 “两位道尊,此地于我限制颇大,还是我上去等着两位!”地泉开口说道,却是没有察觉到眼前两人面色之上的阴霾,天地大变、劫气滋生,每个人都是应劫之人,眼前这厮居然裹足不前,分明就是畏惧怯懦的表现。 不过想想他们龙族也就剩他这么一位龙尊,倒也是情有可原,暗黑迷雾之中,方源和噬心老祖对视一眼,如鹰似蛇的眼眸里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呵呵,这个地方是龙族的,但要是变成他们的岂不是能让他们实力大进?想到这里,两人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只见噬心老祖把手中硕大的黑铁鬼爪给地泉丢了过去,笑着安抚道:“不过是些浊气、魔气罢了!你且接好!” 到底是噬心老祖炼制的法器,手里拿着这件鬼爪兵器,周遭的魔气也是被鬼爪吸食一空,嘴角露出丝丝笑意,地泉到底是性子粗疏,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两个人在阴他。 只见噬心向着漏眼的深处指了指,很是惊叹道:“那两人的速度那么急,定然是有些不对,咱们赶紧追击上去!” 地泉刚刚是看到岳正和鲛元凤影光一闪,再细细一分析,确实那两人有些形色匆匆的样子,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噬心老祖所指的方向,正是魔气最为浓郁的方向,如果按照岳正他们的情报,那地方或许就有天外神魔的指骨。 深渊之中,岳正的周身被金光覆盖着,运道神光自生能隔绝一切阴暗,但旁边鲛元凤的状态就隐隐有些不对,手中的拿着的“水清玉明花”已经完全染成了黑色,岳正也是担忧,手指对着她的眉心一点道:“册封神妃!” 万千人道气运加持之下,鲛元凤妖娆的躯体之上也变得金光漫道,慢慢将旁边的神光扫耀了个干净,她有些惊诧道:“你做了什么?” 岳正此刻的眼眸中也仿若金光潮动,他的灵台之上,仿佛也接涌过来一股无双的气运,二人皆是势力之主,此刻在运朝之法的嫁接之下,岳正直接生受了莫大的好处。 在她耳边轻语两句,算是给了个解释,鲛元凤苦涩地笑了笑,终究是给这个臭男人得逞了,她听说过气运的妙用,原本只当两人是露水情缘,没想到岳正这么一弄,南海怕是永远要和他纠缠不清了。 就在二人耳鬓厮磨之际,却是有乐极生悲之事,十几道阴暗的触手猛地向他们的身形绕了过去,鲛元凤舞动手中的海王三叉戟,打出几道凶悍的攻击,算是斩断了这些触手。 “大海王章鱼!” “不对!” “是魔变的!” 鲛元凤面色煞白,心中竟然起了退意,海妖一族和大陆的妖修没什么区别,一种是化形变人,还有一种是打熬肉身,修成凶猛的妖兽之体,眼前的大章鱼就是这般。 “这东西不似活物?”岳正也是诧异,喃喃自语地说道。 附着在小莲花上的度真这时候又是开口传音:“秦王殿下,西海之主封印漏眼之前,特意丢了一些他曾诛杀过的一些妖兽骨骸下去,说是为了让它们化作诡异,守护此地!” “呸,这个什么西海之主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把水晶宫建立在漏眼之上,怕是也存了什么利用的心思!”岳正冷冷地嘀咕着,却是不吝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这些修士的想法。 “还诡异,看我宰了它!”岳正冷哼一声,不理会度真和昙优和尚的佛经碎碎念,手掌张开间便现出缕缕紫色异火,猛地朝章鱼怪撩动,火焰灼力似乎带着某种净化功效,惊得章鱼怪的黑气后涌,再不复刚刚的勇猛。 与此同时,岳正心头也有点郁闷,他心脏飞速泵动着像是抽水机般抽取着他的异火力量,周遭的环境不对,异火的力量更是被压制得不轻,关键是效果,完全就是事倍功半儿的状态! 径直将异火收拢回自己的心脏,久久未有动静的“情蛊”也是嘶鸣两声,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孤独与不满,岳正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是冷落了杞鸢,没想到这小家伙怨念居然这么大。 “岳正在那边!我们要不要去寻他!”方源的耳廓动了动,对于蛊虫的动静分外敏感,不想噬心老祖摆了摆手,面色铁青地说道:“等会,我们还是先把眼前的东西解决掉!” 地泉也是一脸惊惧地看了看前方,犹如大山般的深海巨鲨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往他们这里撕咬过来,他似乎认出了这东西的跟脚,牙齿颤颤地惊道:“千年鲨,万年鲸鲨!这是老祖宗杀过的巨山海王鲸鲨,都是跟他抢夺过西海之主的位置!” 方源和噬心老祖自然明白这大鲨鱼是个什么状态,肉身极其强横,生前估计到了道境二转或是三转,现在有了魔气的加持,状态变得愈发恐怖。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种肉身强悍的傀儡,怕是他们对付起来极为吃力,方源手掌在海中拂过,只见无数黑色的小虫从他的袖笼中飞出,灰暗的乌光照射在他的身体上,陡然让他的力量较之刚刚增长了数倍。 黑色的鲸鲨张开了它满是骨牙的大嘴,打出一击空爆隔得老远向着他们撞了过来,方源对当前自己是力量也是自信,伸出手掌猛地按了过去,亦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在水中显现,就如游龙般地往空爆弹撞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炸响,方源单薄的身子滚得老远,而后身上掉出来好几只死了的蛊虫,要不是提前有防备,怕是他都要被这一招给打爆肉身,有些惊恐地向地泉提议道:“地泉龙主,怕是也只有您这样的肉身才能扛住这攻击,不如您来抵挡?” 见地泉面色之上还有几分犹豫,方源又是摆出自个的建议:“不如这般,我将力蛊加持到您的身上,到时候这怪兽绝不是您的对手。” 听到这里,地泉神色一动,那边噬心已经和巨鲸鲨交上了手,但这老魔狡猾异常,只见他周身散出一圈圈的魔气,对着巨鲸鲨就卷了过去,似乎也被这魔气干扰了感知,巨鲸鲨不停地乱撞着,急于找到他们的位置。 魔气所形成的怪物,脑海里只有最为基本的杀戮,就连一丝丝的理智都没有,唯一的目的就要杀死他们面前的对手,噬心老祖面色越发焦急,巨鲸鲨身形极其庞大,想要将之困住,所需要的魔气更是天量级别的。 以他魔尊二转的实力,一吸一放之间都尚且有些吃力,更别提想要将这个怪物彻底消灭,恐怕要耗费很大一番力量呢! 越想心头越是担忧,听到方源这个提议,噬心那是打心眼里认同,但地泉的脸上还有些犹豫不决,他也是赶忙开口劝道:“地泉龙主,这是淬血丹,你要是需要,我就多给你几颗!” 听到这样的筹码,地泉瞬间心动,倒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一门心思地要将面前的巨鲸鲨彻底消灭,他的眼眸里似乎也闪过一缕赤红色,方源也是跟噬心传音道:“这家伙入魔了!” “终于不用咱们硬拼了。”噬心老祖也是心有余悸地回答道,他向着远处的地泉径直丢出一枚丹药,地泉不疑有他直接就把丹药吞食了下去,几息之后,便听到一声愤怒的龙吼,而后地泉龙主直接化作黑色巨龙,就朝着巨鲸鲨扑了过去。 像是被激活了血脉中的仇恨,巨鲸鲨重重地撞了过去,远处的方源也是打出无数蛊虫,力蛊之力渐渐加持到了地泉的身上,噬心老祖也是抖开袖笼,不断从远处吸收着满满的魔气。 两只铁塔般的怪兽就在这深渊之地,狂暴地撞在了一起,两方这是最为纯粹的力量比拼,一道道的排浪向着远处倾泻着,就连岳正和鲛元凤所在的地方都能感知到这股力量倾泻的余波。 他们两个有人道之力的加持,很快就将大章鱼打得连连败退,可远处的方源几人怕是只能推出地泉这个肉盾。 至于肉盾的命运,谁又会去关心多少呢!一击重击对撞后,地泉的身体已经受了损伤,要不是之前吞服了不少同族的血脉,怕是已经败退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巨鲸鲨,眼中也是闪烁着不甘的光芒,抹去嘴角的血珠,他又是一声龙吼放出烈烈的血光,用出龙族的秘法截断自己的痛感神经,然后又是飞出准备血拼。 方源和噬心也是暗笑不已,这厮完全被迷了心智,否则怎么会拖着受伤的龙体还要硬干,不过地泉的疯狂对他们两个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只有稍稍给些支援,不要让地泉陨落在这里便成! 第1105章 战狂如渊破海兽 手中聚出无穷无尽的刀光,猛地向卷过来的章鱼触手斩切了过去,强横的力量仿佛在这深海之中都打出了音爆,旁边的鲛元凤看得那是目眩神迷,没想到他一击之威竟然能引出如此声势。 果然是吸收了龙尊天莫的血肉,要知道能够统一这广袤的海域,这些龙族的身体本就不逊于任何种族,要不然这什么章鱼、鲸鲨的尸体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另外一边则不像岳正这般举重若轻,只见龙尊地泉已经饶在了巨鲸鲨的身上,虬然的力道仿佛要将这个怪物给勒碎,但是很显然他这般做稍稍有些徒劳的意味,要知道这等怪物的尸身,在魔气的加持下比他还要强悍几分。 方源的眼眸跳了跳,他知道要是再不采取点措施,怕是地泉真的要败,到时候,他们两个再想去追击岳正那难度便会陡增。 “万蛊加持!”手掌挥出,但见无数的小虫儿飞临在空中,它们齐齐扑振着翅膀,隔得老远看着斗战着的地泉,而后化作一道黑气朝着地泉的身体处飞了过去。 若是现在地泉还有理智,必然能察觉到自己的血肉比之刚刚要更加强大几分,似乎被这股陡然加持来的力量引动了他继续战斗的潜能。 噬心老祖也没闲着,他知道以后若是想在这西海之地好生修炼,一来是要将这里面的怪物全部诛杀掉,另外则是要将这名义上的西海之主彻底阴死在这里,但弄死岳正之前,这个地泉还是不能死的。 他拿起刚刚地泉还给他的鬼爪,心头瞬间有了主意,只见巨龙真身和巨鲛鲨不断僵持着,巨龙用强悍的身体死死把巨鲨锁死,而巨鲸鲨也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似乎要脱离巨龙的围困。 甩动鬼爪,只见这黑铁鬼爪就像是一柄离弦的利箭,没有意识的巨鲸鲨哪里会思考,只觉得牙齿处微微一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牙齿上。 噬心老祖运起自己的魔功,不断从鬼爪上吸收着莫名而来的魔气,刚刚消耗的魔元瞬间恢复了大半,心中连连感慨这个地方真是个好地方,要是在别处,哪里有这等精纯的魔气! 想来即便是狱山都比不上这里的魔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要说噬心老祖的见识也不差,似乎从西海、魔气、浊气这个几个关键词上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旁边的方源,揣度这方源知不知道此地是唤作西海漏眼。 不过想到方源是从亘古而来,说不定这地方人家比他还熟悉呢! 蓄满魔元之后,噬心老祖重重地把手中的鬼爪一拉,原本巨鲸鲨的嘴巴就是它的弱点之一,误打误撞之下,噬心眼下也算是帮了地泉一把,只见轰隆声响动,苍老的巨鲨身体似乎微微有了响动,像是承受不住那般重力一般。 岳正的耳廓动了动,似乎感知到无尽迷雾后的动静,似乎龙尊已经没怎么叫唤,看来方源他们三个应该快要胜了,想到这里岳正手上也是加急了几分。 他爆烈的力量在深海中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桎梏,或许这就是龙血浴身带给他的好处之一!灵活的身法让没有灵魂的大章鱼怎么抓到他,完全就是凭借着本能抛洒着巨大的触须,想要将岳正和鲛元凤给困住。 可惜,它想的很是不错,但岳正的肉身强大,在水中的身法比旁边的鲛元凤还要灵活几分,巨大的章鱼怪完全就成了他的活靶子。 手中法力微微一闪,紫色的电光从手心溢出,对着旁边的鲛元凤就是呼唤道:“元凤,用海王三叉戟,我把雷电之力加持在它的身上,咱们直接把章鱼怪地脑袋给它爆掉。” 听到这里鲛元凤也不犹豫,身形有如灵动的游鱼躲闪过章鱼怪所有的触手,把海王三叉戟往岳正身前一抛,而后戟锋不断地旋转着似乎在蓄力般,岳正连忙将刚刚凝聚的紫色电弧挂了上去。 天蓝色的海王三叉戟闪烁着轻灵的神光,而在戟锋之上完全被紫色的电灼给包裹了起来,知道爱郎心意的鲛元凤,明显知道所有的电光已经用了出来,随即朝着章鱼怪的身前一指,但见长戟急攻直直要取章鱼怪的性命。 即便是已经死去的尸骸,此刻也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它连忙舞动手中的触手,就要用这些触手暂时消弭掉三叉戟的冲击力。 隔得老远都能看到触手之上极为清晰的吸盘,岳正冷声笑了笑,自己就像是一个独行的勇士,挥举着自己的拳头在三叉戟的尾端把雷电的力量推了出去。 漫卷雷光,无数的魔气也只能避退,章鱼怪仿佛察觉到了危机,但出于生物的本能,它依然无意识地拍打着自己的触手,这股劲道一次比一次凶猛,把这深渊之下的海水搅得一团乱糟糟的。 直到,三叉戟直刺到它的眉心处,巨大的脑袋在这夺命的力量之下,竟然也开始形变肢解,漫天的电弧在触手坚韧的角质上跳动着,所有的魔气像是碰到了天地,瞬间一扫而空。 举拳上攻的岳正顺着三叉戟的攻击路线,直直地撞了过去,只见他肉身横穿,直接就把这如肉山般的大章鱼打了个稀碎,而依然没有生机的章鱼,被这一前一后两道雷击,再怎么强韧的身子也要受到时间的侵蚀,即便受过魔气的加持,也依然改变不了它崩碎的命运。 灰气在他们眼前消散,鲛元凤也是匆匆上前看了看岳正的身体,很是欣悦道:“这东西早就没了生机,要是脑袋里有一滩墨汁,保管难受死你。” 手掌中打出几缕水线,对着自己的海王三叉戟洗了洗,她皱了皱琼鼻也是抱怨道:“我记得你不是有把大戟吗?怎么这次用人家的?” “忘了!”岳正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柄大戟还是得自林朝非,被常胜抢来转赠给了岳正,因为经手的两人都是陨落之状,故而岳正也是觉得用之不祥,一直没拿出来用过。 “多谢两位!还请帮忙寻一寻金佛!”度真和尚的传音声,在二人耳边响起,像是对这金佛很是急切的模样,要知道小昭圆寺的佛像丢失,已经让佛门信众有了疑虑,到底这昭圆寺能不能护住他们秦川? 若是能有金佛回归,亦是能安定人心,从而使他们佛门的信仰稳固。 而他们昭圆寺的苦主就在不远处,岳正想到这一情形,嘴角也是露出丝丝的坏笑,对面的鲛元凤看到他这一抹邪魅的笑容,瞬间知道他心中在思索些什么。 运起神识,向着方源三人的位置探查过去,只见巨鲸鲨的嘴巴已经被拽到歪斜,再无什么强劲的咬合力,身体上的魔气也被噬心老祖吸收了不少,原本滚滚的乌光现在反倒看着有些黯淡。 地泉依然紧紧地勒着巨鲸鲨的中段,巨大的力量绞杀下,巨鲸鲨也在海渊之中连连翻滚,似乎要把这只烦人的小虫子从身上掀下来。 水中像是出现了巨大的滚轮,把远处的黑气不断往滚轮中间吸涌,这等力量让迷了心智的地泉更加狂躁,而后龙爪对着巨鲸鲨的身体就是一阵狂抓,到底是多年前已经死去的巨鲨,身体之上还有不少的痕迹,顺着这些龙爪印子一撕,刹那间战局有了改观。 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像是冒了出来,看到这样一幕,方源更不会错过培养他蛊虫的机会,扫视了远处的森森白骨,袖口对着那一处就是一推,只见无数的蛊虫向着那一片纷流而动。 长着尖利牙齿的几种蛊虫似乎就是以白骨为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巨鲸鲨的身体即便有魔气支持,但也再支持不住了,身上的地泉龙身又一次用力,只见巨鲸鲨直接崩碎,在极致的力量下被压成了粉末。 “哈哈,终于死了,两位尊者,我这手段可还成?”地泉仿佛极为满足自己的手段,却是完全将绞杀巨鲸鲨当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功劳。 方源和噬心老祖根本没有兴趣跟他争,他们眼神直勾勾地往远处的黑洞洞看去,本就阴暗的海渊因为魔气的荡漾,仿佛变得更为漆黑几分。 嘴角闪过一丝丝浅笑,方源毫不犹豫地往那里飞去,他见识非凡哪里不知道黑雾弥散之处,怕是藏着一件魔道的至宝,噬心老祖见他有了动作,生怕这老魔抢在自己前头,也是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独独留下眼珠赤红的地泉,不是他消灭了巨鲸鲨吗?为什么这两人连一句好话都没有,该死的,我要追上去看看,看看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拨开无尽的黑暗迷雾,方源似乎感受到什么物件的呼吸律动,周围的魔气仿佛在这律动的影响下,缓缓往海底深渊沉了下去,要不是这东西,怕是西海的漏眼魔气要比之前更加浓稠几分。 他还在嘀咕,为什么现在的魔气和多年前不一样了,原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第1106章 金佛到手指骨诡 没有了异兽的阻挠,岳正在度真和尚的带领下不断往佛光闪烁处寻摸过去,度真和尚还在岳正的耳边不断嘀咕,似乎是要让他顺带去找一找道门的玉剑,这样他和道盟的往来中倒是能占得一些上风。 “那柄玉剑极其神异,比我佛门金佛更是不差!” “呵呵,大师,一个章鱼就让我很是吃力,恐怕玉剑那里也有其他的怪物?” 昙优和度真在自己窄小的空间中苦笑了笑,到底是威盖大陆的秦王,比之李谨难忽悠多了! 在一处深海崖壁之上,静静呈放着一尊金佛,只见它身有八臂,看着佛像的模样竟然和昭圆寺中的昭帝坐像分毫不差,岳正大手一招,海水似乎变成了一只大手,直接将佛像给收了起来。 只见金光戛然而止,金佛已然被收进了岳正的储物戒指,旁边的鲛元凤探问道:“咱们现在是上去等着?还是去魔气汹汹的那边?” “自然去给那三个捣乱去,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就得宝!两位大师难道就不准备杀方源了吗?”岳正亦是传音鼓动起来,度真和尚眼神一凛,心中的杀意又被鼓动了起来。 在另外一边,三人继续前行,魔气纷涌处即便是地泉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只见黑光闪烁似乎带着些许魔道光华,晶莹剔透的有如钻石般的小玩意就悬停在那儿,顿时勾起了三人的贪欲。 “哈哈哈,没想到我西海深处居然有此等至宝,多谢二位,如果不是你们,我也得不到这等宝物!”地泉大声说道,分明是要将这个宝物的所属权归于他们西海。 听到这话,暴脾气的噬心瞬间就忍不住了,当即开口骂道:“你眼睛瞎了吗?上面满满的魔气分明就是我魔道的宝物,你争什么” 却是话还没说完,方源就已经出手了,只见他手掌猛地往那处稍稍覆压,而后一只完全由蛊虫组成的大手就往黑玉般的指骨处抓了上去,看到这样一幕,噬心老祖也是睚眦欲裂,果然咬人的狗不叫,这方源一直不说话原来在这里憋着坏呢! “方源,你跟我抢什么!”噬心老祖大声威吓道,言语中的气愤就连地泉这个稍稍迷了心智的人都能听个真切。 “呵,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我为什么不能拿!”方源也是蛮霸,当即开口就是怼了起来。 这时候惊变忽生,只见指骨之上散出一团团的黑气,蛊虫刚一接触到这些魔气,眨眼间被腐蚀了个干净,却又是乌光闪烁,刚刚被腐蚀的虫尸,居然又形成了一只丑陋的海姆虫,而后调转枪口,似乎把方源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黑色的虫甲上满是丑陋尖利的毛刺,它丝毫不惧三人身上的道境气息,直接就朝着他们冲杀过来,噬心此刻也有点和方源撕破脸的意思,当即大骂一句:“拿不到也就算了,还给别人增加难度!废物!” 眼神里闪烁着怨毒的厉光,方源根本不想和他辩解什么,手掌猛地往噬心身上打出,无数的黑色小虫在海中汇聚成一面黑色的魔掌,劈开滚滚海浪,直接就往噬心老祖身上招呼。 “狗贼!”噬心老祖面色狰狞地大吼一声,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杀气,把手中的硕大鬼爪往方源掌印处猛地砸去,滚滚涛浪叠加而来,海中像是下了一场黑雨,刚猛的力量把无数蛊虫砸得飞散,再无刚刚的形状。 地泉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似乎多了些许愤懑,刚刚这两个人说是扛不住巨鲸鲨的攻击,居然让自己去应付那个鬼东西,现在想来根本不是这样,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痕索性向后退却,任由那只海姆虫往他们这里冲来。 海姆虫张开它尖利的排牙,恶狠狠地朝着方源处撕咬过去,感知到远处指骨满满的恶意,方源也是神情一变,死死看了一眼黑玉样的玩意,脚尖对着厚重的海水就是点动,然后往后面的地泉追去。 看到方源气势汹汹地把什么海姆虫往自己这边引,地泉因为心中烦躁也是忍不住出手了,只见他龙爪一伸,爆裂的气息就猛然往方源处撞去,龙嘴一张也是吐出自己的万千龙息,或许真是海中生物独有的优势,幽邃的海水竟然丝毫没有减少灼热龙息的力量。 噬心老祖咧嘴一笑,以为是神物有灵自动择主,也不管方源和地泉两人,径直就往指骨黑玉的位置飞了过去,劫气滋生、邪意盎然,他在得意的同时,却是没发现额头之上竟然多了一枚小小的魔纹。 如果不仔细看,或许真的看不到仿若六芒星般的黑色小点,大嘴一张,竟然直接把这黑玉指骨吞入了自己的腹中,他狞笑一声,就要从海里漏眼中闪出好去魔域中好好参悟一番。 “走的了吗?”方源和地泉早就在上方等待着,刚刚那只海姆虫没了指骨的加持,直接散成了飞灰,方源只是向地泉质问了一句:“你就乐意让他利用,任由将你西海至宝夺走?” 一句话中好几个坑,什么“利用”、什么“西海至宝”,一下子就点燃了地泉心中的妒火,上去就是给噬心老祖两击龙爪,老魔虽然面色森冷,但也不想跟这两人纠缠,迅速地往海上飞去。 但在一个龙王的眼皮子底下,想从海中遁逃出去,自然难度颇大,只见地泉大吼几声,漏眼上方的水层变得厚重无比,刹那间就挡住了噬心的去路,噬心知道要想出去,只能先干掉地泉这个拦路虎。 猛地把手中的黑铁鬼爪呼出,重重地往水墙上撞了过去,激荡滚滚的水纹在穹顶上显露,心中暗骂好结实的水墙,刚想着以力破法,但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道魔气,带着无尽的腐蚀之力,直接就把上面的水墙给它动开。 “桀桀桀,你们想拦住我,不可能!”见到自己魔气显威,噬心老祖也是狂笑道,却是乐极生悲,方源早有预料,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冷冷地说道:“爆!”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噬心老祖的后背满满的鲜血,吃痛之下老魔头发披散有如邪魔般地往方源的位置看了一眼,眼神间带着来自亘古的凶厉,气息反倒是有些像一只恶兽。 远处的岳正和鲛元凤已经摸到了他们这块,鲛元凤举起手中的海王三叉戟就准备出手,岳正按住她的玉手,向着她摇了摇头,似乎想看他们继续斗下去。 “看来今天不解决你们,我怕是走不了!”噬心老祖犹如狂躁的野兽,猩红的眼珠死死地盯住地泉和方源两个,滚滚黑气仿佛最好的疗伤圣药,在他的脊背上萦绕两圈就将方源打出的伤势全部治好。 体内的黑气膨胀着噬心老祖的身体,他就像是吹胀的皮球般,举起拳头如同火箭朝着方源的方向撞了过去,刚刚还是战友的两人,现在就如同不死不休的敌人。 灰烟散碎,强大的气劲直接把方源的身体撕开,而后噬心老祖舔了舔嘴唇,看向地泉就仿佛看到了最为美妙的食物,讶异不住心头的悸动,张开大嘴就往地泉的身躯处冲了过去。 远处气息轮转,方源缓缓现身,感知到噬心把那股戾气指向了地泉,他才有现身的勇气,对他这个古之来者而言,今天的一切显得那样诡异,而这种种都是因为噬心吞了那枚指骨开始。 知道这老魔好食人心,但也不至于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肚子里吞!刚刚那东西必然有古怪,此刻原本嚣张狂傲的地泉,已经浑身染血,有些伤口更是深邃,看着其中萦绕的魔气和死气,方源心中顿生退意。 他也顾不得地泉的呼喊声,径直就要往海面飞去,今天的一切已经稍稍超出他的认知,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刚刚噬心吞食掉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几个“变”蛊被他扔出,一个小一号的巨鲸鲨飞快向着海面游去,这里的一切他要赶紧回禀给越皇林赫,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西海的秘密也说不定!毕竟在他那个时代,他只听过东海龙族,至于西海还是一片荒芜! 金光直刺,照得几个“变”蛊直接爆开,度真和尚飞速而来,根本不想再拖延报仇的时间了,看到这样一幕,方源脸色铁青,根本没有想到度真和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怪不得岳正会有恃无恐呢! 该死的!越国那些情报探子到底在搞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无人禀报,嘶,居然还有另一个和尚!只见身后又是激射来几道佛光,昙优和尚也是显身,打出一道手刀有如腾龙般地斩切过去。 方源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在魔气的感染下他甚至生出跟两个和尚拼命的想法,不过到底是魔道巨擘一样的人物,能够和昭帝纠缠这么些年,甚至让昭帝留下法旨让后人注意的人物,自然一点也不简单。 佛光的动静也是惊扰到了噬心,他看着不断下沉的地泉,索性放弃了追击,直直往海面飞去! 第1107章 地泉陨落方源残 “啊,挡我者死!”噬心老祖身上弥散着汹涌的魔气,鲛元凤抬了抬手中的三叉戟,就准备拦住着急离去的老魔,不想岳正径直抓住她的武器,冲着她摇了摇头。 “你不是想着削弱魔域的实力吗?”鲛元凤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岳正看着噬心疾飞的背影,玩味一笑也是向着她解释起来:“他和宁尘的关系很复杂,亦是敌对亦是竞争!他的实力越强,也就越发不会理睬宁尘下达的命令。” “我刚刚看到他眉头有个六芒星,这种标志,在朝廷的密档中可是记录颇多,都是被域外魔神控制的杀戮机器,你说他要是回了魔域,会继续听宁尘的命令吗?”岳正一口道出六芒星的来历,说得虽然轻松,但心中却是越发沉重。 天地滋劫,致使邪魔歪道涌现不绝,痛苦的还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而且这里的战乱杀戮极大动不动就是屠城,甚至在魔域那里还是有目的地进行屠城。 鲛元凤摆了摆手,有些慵懒地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算计,还好我成了你的人,否则还不得让你算计死啊!” “呵呵,我算计别人也不会算计你啊!你现在可是我运朝之法册封的神妃,就连我妻周瑗君都没有这个待遇呢!”岳正轻笑着说道,随即指了指下方的地泉,在她耳边边低语道:“我们的目标是他!” “只要地泉一死,东、南、西三面海域统统归你统御,到时候你是怎么样一个权柄” 听完岳正的一番话,鲛元凤眼神中漫出了点点杀机,她当即举着海王三叉戟,向着下方就冲杀了过去,水中像是形成了暴烈的龙卷,远处的山石崖壁似乎也承受不住这等力量,纷纷出现崩裂的情形。 漏眼之中的地泉,再也感知不到噬心的压力,便也快速地朝着水面浮动,却是又察觉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他睁大了龙目,心上更是惊惧不已,居然是鲛元凤这个女人,她有杀气,这是要诛杀自己啊! 四海皆有气运,这个女人已经独得其二,怎么连自己都不放过吗?探出龙爪,黑漆漆的爪子上已经有几处伤痕,有的是刚刚巨鲸鲨撕咬的,有的则是噬心用魔气腐蚀的,总之实力比之刚刚要低落不少。 “鲛元凤,鲛皇,我西海愿遇南海退避三舍,还请饶命!”地泉为了活命,也是再顾不得自己的面子,直接开口求饶道。 “呵呵,你个贼泥鳅,能躲着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话,今天躲不了才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鲛元凤冷哼一声,手中的三叉戟毫不犹豫地怼了上去,烈烈锋芒让地泉眼睛一眯,这女人居然来真的? 背脊之上陡然一痛,他似乎感觉到了点点的雷灵,嗯?刚刚那个岳正哪里去了?背脊之上又是传来鳞片裂开的剧痛。 “啊!啊!痛煞我也!”地泉大声嘶吼着,疯狂地摆动起自己的身体,想要把趴伏在他身体之上的岳正给甩下来,却也是激发了岳正的凶性。 一道道的电弧从他脊柱上显现,若是平常他决计不可能让岳正这么快近了身,但今天几轮乱战,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神情恍惚之下自然为岳正所趁。 几片鳞甲已经被岳正扒开,他的大手直接撕裂地泉的血肉,运起法门直接吸收起这龙王的血气,然后放出滚滚雷电,继续磋磨起地泉的身体来,几里的龙身又变黑了些许,明显是因为这电弧的折磨。 “元凤!出手!”岳正冲着鲛元凤大吼一声,那三叉戟又是旋转起来,她的神识之力将地泉的位置锁定,而后手指举重若轻地微微一推,冰蓝色的三叉戟就仿佛流光瞬动,向着龙目间的龙鳞撞去。 感知到三叉戟的攻击目标,地泉赶忙翻转起自己的身体,就想着躲过她的致命一击,奈何岳正死死地将他按住,越来越多的电弧将他的身体完全压住。 “叮”的一声清脆之音,三叉戟的锋芒撞在了龙鳞之上,只听这黑漆漆龙鳞像是玻璃般地碎开,泠泠的脆响声仿佛传遍整个西海,巨大的龙目已然不甘心地圆瞪着鲛元凤,可惜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魂气息。 岳正狞笑一声,沟通起自己的储物戒指,径直将它的肉身收了起来,上面和两个和尚乱战的方源,此刻已然觉得不妙,但现在债主已失,是能够随意用出“山”“海”两蛊,只可惜自己又要失去他们。 赶紧走!要是岳正和那个鲛人女王追来,怕是自己即便有这等奇异蛊虫,也是难逃一劫! “山海合力,祭,镇!”直接咬破自己的舌头,丝毫不在意度真和尚和昙优和尚打过来的佛光,只见他的脚踝已经开始湮灭,周身形成一道乌光,直直挡住了面前来人的一击。 知道他用出献祭之术的度真连连打出极为凶暴的攻击,可是攻击的越多,越发让度真心头无力,方源老魔会的秘术实在太多了,不过这一切不是没有代际,原本虫甲灰暗的山海两蛊此刻已经有了些裂痕,看来这一击之后,它们也将灰飞烟灭。 海中直接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石,仿若山蛊原本的模样,方源知道要是全盛状态的两蛊,加上他的一条腿,或许真能将几人彻底镇压,可之前的施为,消耗了两蛊太多的本源,现在或许只能镇压他们一两个时辰。 “该死,该死啊!”度真和尚大声怒斥道,但看到上方巨山压来,也只能不自觉地往海底沉了下去。 岳正和鲛元凤此刻终于赶到,运道金光不断向着上空卷去,而他的手指也在不停地掐算着什么,再看看方源没了的一条腿,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阴暗的山蛊已经没有了气息,但巨大的山石压在众人的头顶上,让他们根本没有一丝丝上去的可能。 “岳郎,现在怎么办?我们能出去吗?”鲛元凤好奇地询问道。 “呵呵,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估计我们就能出去,为了拦住我们,山海两蛊全毁,外加方源的一条腿,只可惜最终让他跑了!”岳正感慨着,心中也是暗赞方源的果决与狠辣。 看看度真和尚不甘的眼神,岳正径直将手里的金佛丢了过去:“度真大师,这是你们要的金佛!” “多谢王爷相助!”度真和尚和昙优和尚也是客气地双手合十,极为感激他将这金佛还给他们。 “指骨估计被噬心拿走,这下轮到宁尘头疼了,我到时候派些人去魔域宣扬一下,这噬心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听魔域的调遣了!”岳正冷笑着,一个离间计就这样被他说了出来,反正都是阳谋,也不需要避讳什么。 见岳正并不怪他们走了方源,度真和尚也是提议道:“随着指骨的离去,此地魔气浊气退散不少,还有一个时辰,不如我们去取了道门玉剑如何?” “大师之意,分外妥当,甚合孤王之心!”岳正难得用了孤王这两个字,分明就是将佛门当成了他的手下驱使,度真和尚也是明白岳正的意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若是他们刚刚能够将方源杀死,说不定岳正就会以礼相待,但委实做的太拉胯了些 后头的昙优和尚有些气不过,就想着开口说些什么,不想他的师兄别着手对他使了个手势,让昙优也是无奈地闭了嘴。 随着黑气散去,金佛取走,玉剑的杀伐之气显得格外显眼,几人神识一扫便已经找到了此物,甚至在玉剑的旁边,还趴伏着一条巨大的龙骨,算算长度甚至比地泉的尸身都要长上几里。 “道门玉剑果然厉害,这是昔日道盟魁首玉真子的佩剑,上面的气息居然能压住魔息,没让巨龙的骨骼魔化,我等不及!”度真和尚双手合十,有些感慨道。 岳正听起他说到这个,也是心神对着两物一摄,径直将它们收入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笑着反问道:“我听说道盟那边又出了两位道尊,不知道大和尚所在的佛门,有没有新的尊者呢?” “哎,谈何容易,道门两路之地,而我佛宗只有一路,释光路靠近北海极其苦寒,多的是苦行僧,奈何就是悟不透!”度真和尚有些无奈了,他手上不是没有舍利子,可惜没有中意的后辈啊! “呵呵,佛尊不如到南方看看,或许能有些意外收获。”岳正意有所指地说道,度真倒也是不能不承他的情,连忙念起佛号感激起来:“度得真我,方有源流,多谢秦王殿下!” 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四人就准备离开此地,却见还有几只西海龙族窥探着他们,岳正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笑着问道:“可是故人?岳正有礼了!” “咳咳,参见秦王殿下,叩见南海女王,西海地激咳咳,有礼了” 第1108章 龙族安置斗越军 “你这小龙,如此狼狈,怕不是因为山蛊?”岳正冲他玩味一笑,也是询问道,地激面色一苦也是答道:“不仅仅因为这个,地泉从噬心处学了些魔功,我龙族之众屡屡有失踪之人,经查发现是地泉所为。” “那些海族更是他的党羽,协助他致使我龙众相残,罪孽深重!” “地激请求归附南海,借得一些兵马,以绞杀地泉的手下。”地激跪倒在地,向着鲛元凤恳求道。 美人儿抬了抬眼帘,似乎在等岳正一个答复,要知道东海龙族可是被她灭掉不少,要是按地激这个说法,西海就变成了只诛首恶地泉,而其他西海龙族一概不予追究。 岳正皱着眉头静静思索着,而旁边的昙优和尚却是有了主意,他双手合十上前行礼道:“秦王殿下,师兄,我观此处漏眼依然能纳魔浊之气,保不齐方源还有其他魔道人物来此修炼,不如令他们西海龙族为看护之人,以作防备!” “好,这个主意好!”鲛元凤拍手称赞道,却是那边的地激面露苦相,漏眼之地魔气横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地方,连忙向着几人恳求道:“我西海龙族本就龙脉稀薄,魔气横生之地或能迷人心智,我等恐怕不能胜任!” “师兄,不如你给他们赐下一本佛经?再用佛光帮他们洗涤筋骨,这样一来,他们为我佛门护法,着令他们看护漏眼,也算是功德一件!”昙优和尚笑着提议道,鲛元凤一听这话也是冷笑着:“你们这些和尚倒是打得好主意!” “不过这些西海小龙本就血脉稀薄,给你们又如何!但是东海龙族,你们可不要乱伸手!”鲛元凤说得极为随意,但其中隐晦的威胁,两个大和尚不是没有听出来。 “把你的人都带来,我且为他们加持佛法。”度真和尚看着地激也是开口吩咐道,地激知道自己等人的命运已经被他们定下,根本容不得他们不同意,于是赶忙前去呼唤众人来应度真的佛光。 一众龙族齐刷刷地站在度真和尚的面前,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大光头,也不知将来入了佛门之后是怎样一个命运,要知道上古不少大能以龙族作为坐骑,也就妖山帝镇压当世时,废除了这么个臭规矩,以至于佛道两家暂不兴坐骑之法。 浑身金光华放,和煦的佛韵朗照着这些桀骜不驯的龙族,他们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佛门修士的禅唱之声,激荡的金色光华像是水波般向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去,一个个龙族像是被醍醐灌顶般,连带着眼神都清明不少,到了最后甚至他们尽数跪倒在度真面前,面色平和像是心悦诚服的样子。 “佛光普渡,渡尽天地可渡之人!”度真和尚双手合十,脸色带笑转头看向了岳正,微微骇首和大和尚对视一眼,也是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什么叫“可渡之人”?他岳正说可渡,这才能渡。 指了指面前这些沐浴佛光的西海龙众,岳正继续说道:“佛尊当赐下向善向德之经,以便他等能时时念诵。” 什么向善向德之经,就是让这些桀骜难驯的龙族丢掉自己的爪牙,好好跟着佛门消磨掉自己的战斗力,度真也是听出了岳正的意思,手中金光烁闪现出一本佛经,笑着给地激送了过去:“此为《昭圆向善普渡经》,望尔等谨记向善之念,勿要为此间污浊所染。” “是,上师!”地激感激似地看了度真和尚一眼,双手极为恭敬地接过经书。 岳正也是想起了什么,衣袖一挥就递过去了两块玉牌:“金色玉牌是有紧急情况,直接捏碎就成,黑色的玉牌可以来秦王宫直接拜见我的信物,若有秦王府中人持有玉牌前来,尔等亦需以礼相待。” “是,秦王殿下!”地激连忙将两块玉牌收好,度真和尚也是眼皮子抬了抬,黑色玉牌给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秦王麾下的那两个魔女他也是早有耳闻,不过还好,这两个女人都是和宁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走,两位大师,元凤,我们不如一起去西陇大营,压一压西边,看看这越人看到咱们这么多道境在,会不会有退却之意!”岳正也是笑着提议道,度真和尚深恨方源,亦是恨极了在后头支持方源的越国。 旌旗卷舒,烈烈西风呼啸,西陇城到漏岭、竭云一带大片的平原之上,只余下空空荡荡的荒漠,原本还有凡人伺候庄稼、种植些西北特有的果蔬,现在满满萧条的模样。 原本就生在西北的常万晋心中不胜唏嘘,他骑坐在自己的坐骑上,望着空荡无人的大地,有些气愤地问道旁边的骑士:“昨天抓来的舌头还活着吗?” “别提了,常将军,那个小越虏昨天就被城里的百姓一刀刀给捅了!”旁边的骑兵也是心有余悸地感慨着,他从没有看过良善的百姓变得如此疯狂,直到现在他都依稀记得那些百姓一刀刀捅进越虏的身体,即便那个越兵用半生不熟的晋话向他们求饶,但百姓依然没有饶了他。 远处又是一骑飞奔而来,带起阵阵烟尘,那通传斥候拱手道:“常将军,王爷来了,召集所有的将领回去!” “王爷回来了!快,快回去!”常万晋一挥马鞭,重重地夹了下马背,用着最快的速度向着东方疾行而去,汹涌骑兵如潮如龙,连番斗战之下,士卒都有些疲惫,但不少秦川兵心中都憋着火,斗志也算激昂。 天穹之上,岳正俯视着自己的兵营,靠近西陇城的位置排列着连绵的营地,原本属于民宅的区域,全部被百姓拆除,城中有些被毁坏的地方,现在也开始了重建的过程。 “杀机动天,岳郎的兵马可比我海族威武多了!” “是极,我看大王的兵马,比之李谨麾下要精锐许多。”度真和尚也是开口感慨道,后头的昙优和尚不住地点头,他们身为道境,自然能感觉到所谓军气,兵道强弱一看将、二看兵,兵强将强自然能战无不胜! “下去!我已经传音韦庄令其唤人回来军议!”岳正笑着说道,似乎对于接下来的大战信心满满。 很快威严的大帐之中,站满了穿着金色甲胄甲胄的将领们,甚至岳正的三位女将也齐齐入了帐内,站在了岳正的手边,他扫视了下首的诸将,向着韦庄询问道:“近日越国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除了斥候稍稍有些交手,其他都极为安静,但据锦衣卫发来的情报,说是北面魔域的朝廷也是建立起来,而越国西面的豪族则是占据其中土地,派了农奴已经开始耕种!”韦庄如此说来,却是令旁听的三位佛尊勃然色变。 要知道越国西面的那些个豪族,可都是弘教的忠实信徒,光是因为对教义的不同理解都能分出个什么几色,要是碰上他们大晋佛门,岂不是得打成狗脑子。 “魔域朝廷?呵呵,分叶家气运而已,现在这天下姓叶的皇帝可是有三个了,真是荒唐啊!”岳正大声感慨着,似乎对叶氏的天下已然有了些微词。 “万晋,听说你这些时日带着骑兵,多和越国交手,有问出什么重要的情报吗?”岳正叫住常万晋,径直询问起来。 “没问出什么来,只是抓到的一些舌头,似乎都是越国西部的,咱们的话说得极不顺溜!”常万晋老实回答道。 万梓锵上前一步,拱手禀报道:“回王爷,这些新来的越虏应该是西边来的,我见他们不少人都打了鼻环和舌环,这种风俗也就是越国西部有!” “原来如此,我在西边戍守多年,竟然对此不甚清楚,多谢万将军解惑!”常万晋向着万梓锵拱了拱手,上首的岳正也向旁边的天莲问了问:“对面城池中的道尊呢?有没有人盯着?” “四位女道尊都在上空,盯着越国的那几个,她们轮流用屋宝盯着,一有动静,我这里就会赶去!”天莲上人双手合十地禀报着。 “嗯,四位都辛苦了!”岳正也是称赞道,对着众人开口道:“发兵,往西!” “诺!”众将也是杀气腾腾而起,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好久,现在就是跟越军收利息的时候,而秦军的动静很快就被越国感知到,漏岭郡的兵马也是反应过来,憋闷了许久的林赫也是眼神尖利,希望能借着晋国的城池守住! 他们越国已经败了太多次,要是这一次再败,怕是他们越国只能收缩回自己的爪牙,那个时候,只能换一个进攻方向。 “秦王,声势已成,是要想个办法压制一下。”林赫喃喃自语道,看着下首的十几个道境,似乎希望他们拿出些主意。 “父皇,咱们还是先把眼前的大战应付过去!”林平也是拱手劝道,是啊!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第1109章 坚城难破血如潮 千箭兵车又一次地被推了出来,可这一次岳正却不像之前那般乐观,不排除越军在城中固守的可能,要是那些道境蹲在城中不出,那也只能靠着士兵的性命去填,到时候会有多少的死伤,那就不好说了。 “我们固守!”林赫脸色铁青,强忍着愤怒说道,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南海之主,照此推测,方源的南海谋算应该是失败了,但是岳正想要拿下这几个城池,绝不可能! 但有雄关在手,随时可以东出,难不成这岳正能把这些道境一直布置在这里吗?林赫冷酷地思考着,眼神扫了扫他的儿子林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吩咐道:“平儿,你来指挥大战,我用神识系在你身上,但凡有危险,我第一时间会出手。” “是,父皇!”林平咬了咬牙,知道这是父亲给他掌握兵权的机会,北王陨落、南王恬淡不喜俗务,加上林动戈亦是被杀,整个宗室当中已经没几个会带兵的了,而且现在掌军,对接的就是西路兵马,若是能胜个一战两战,自然能奠定林平的威望。 神色稍稍一变,天际飞来一道灰色人影,算算气息居然是大败而回的方源,似乎道元已经完全恢复,独独少了那么一条腿,看到这样的情形,林赫一时间都不好责备。 林平却是说话没什么顾忌,赶忙上前扶住独腿的方源,也是关心地问道:“方源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搞得你这般狼狈?” “太子有所不知,我等原本是在西海狙击南海那个女人,但是岳正陡然出现,一场大战竟然打出了西海漏眼,其中魔气变异之下,噬心夺下宝物独自离去。” “我和地泉被堵住,地泉被诛杀,我用了颇大的代价才从海中出来,也不知情报那边是怎么查的,佛门的那两个都跟过去了,我看估计是对付北王的那套秘法!”方源冷声说道,心头也是怨怼不已,要不是他身怀秘法,否则他估计也逃不过这陨落的命运。 听到方源这么说,林赫的脸色也极不好看,他指了指林平吩咐道:“去,让负责东方情报的好好问问,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林平和林赫都知道,怕是他们根本查不到什么东西,道境的动向,有什么情报探子敢去盯着,这不是活腻了又是什么,只见林赫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看着方源断掉的那条腿,又是开口道:“方道尊勿忧,我弘教有血莲秘法,可以断肢重生,等下我就让轮转帮你看看!” “多谢陛下,我”方源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城外的轰鸣声打断,只见一队队的金甲步兵推动着巨大的千箭兵车缓缓而来,察觉到兵锋的威势,方源也是神色大变。 他指了指外边,冷声呵斥道:“岳正狗贼,专门走这取巧之道,只要咱们能够守住,他速胜的目的自然就无法达到。” “陛下,我记得他对付宋国也曾这样,只要咱们坚守阵地,秦兵必退!”方源继续在林赫面前表现着,却是没有看到林赫的脸色并不好看,拿什么类比不好,非拿宋国去比,没见宋国后面直接被灭了嘛! 林赫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向着方源摆了摆手,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方源道尊还请先去治疗,此战有人指挥,别耽误了您的治疗。” “是,多谢陛下关心。”方源也是看出了林赫脸上的不喜,不过这正是他故意的,为越国丢了一条腿,什么好处都没,现在还想让他受弘教辖制,不可能! 看着方源离去的背影,林赫也是冷冷一笑,心中对于这个客卿也有了几分不满,不过现在还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后面还得想个主意,让佛门和他来个你死我活! 簇簇的箭雨已经快射到林赫的面门,他强忍住一巴掌将所有箭矢打回去的冲动,听着林平唤来士卒举起盾牌,将劲道猛烈的箭矢给挡了下来,只见林平又是摆了摆手,城上的弩机也开始尽显它们的威能。 秦军的阵地陡然生乱,即便浑身甲胄,但如此多的箭矢也有挡不住的时候,甚至有的兵卒直接被强大的劲力直接震死,血肉从金甲的缝隙中洒漏出来,看着极为令人不适。 岳正嗅到战阵上的血腥气,看了看战死之人大多出自己方军阵,而对面的道境一直引而不发,自己也不好派圣境将领上去,冲着旁边等待的宁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几个道尊上去,看看能不能引出越国那边的道尊。 四女齐出,站在漏岭城的上空,用着自己强大的神识向着城头扫动着,宁红更是看到了一个熟人,也是笑道:“血厉,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居然做了宁尘的狗!敢不敢跟我一战!” 血气顿时沸腾,他双目赤红地看着上方的宁红,也是大声骂道:“宁红,跟了个野男人之后,居然连哥哥都不要了!有本事你让你的男人来攻城啊!” 说着,血厉直接放出他的血军矗立在城头之上,即便是下方的秦军军阵射来再多的箭矢,他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仿佛眼前的箭雨只是寻常,确实,这些血军已经成了活死人一般的存在,根本不会被凡俗所伤。 岳正本来还能保持冷静,但听到血厉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这么说他,再看看那些可怜的人,即便身死之后,血液也要被别人控制做下这么多的孽事。 “三位佛尊,可愿护我一阵,咱们去破了这血军之法如何?”岳正极为豪迈地说道,三位佛尊知道大战恐怕是起不来,但岳正既然有这般豪气,他们这里可是有七位道尊,又何惧他们越国。 度真和尚双手合十,看着上空劫气缠绕血腥气满满的血军,知道自己要是度化了这些,必定也是满满的功德,也是笑着道:“愿跟王爷走上这一遭!” “好,自当豪迈,诸位将士,我等一起出战,破除邪妄!” “无敌军阵,甲胄如山!起!”说着,岳正便换上坐骑日狮,举着长刀就往天空杀去,他身侧的圣境将领和一些天境高阶、天境巅峰的士卒,齐齐朝着漏岭的城头杀了过去。 度真、天莲、昙优三位佛尊则是齐齐高飞,三人的神识全部压在了林赫身上,似乎不想这个越国的帝王对岳正造成任何的损伤。 “运朝金光,破妄!”飞上来的一万左右的士卒,全部都是岳正手下最为精锐的士兵,甚至在各个的队伍中都是队正、校尉一般的存在,他们早就在朱铜的教导下,将无敌军阵演练得极为纯熟。 所有士卒,还有一些圣境将领的武器之上,仿佛都浸染上了金色的光芒,只见一刀之下,城头之上原本威严凶猛的血军,瞬间变成了一滩瀑布般的血水。 朱铜的大刀带起水气,其中金光漫布,朝着这些血军身上稍稍挥洒,顿时十几只血军就被化了干净,血厉看到这样一幕,气得更是睚眦欲裂,他拿起一根血红色的哭丧棒,就要往岳正的头顶上砸去。 却是宁红早就防备着他出手,抬首就是一道大红色的丝线就向着血厉缠了过去,血厉自打出手就感觉到好几股恶意满满的神光扫过自己的肉身,现在宁红朝着他攻来,倒也只能衣袖挥击,荡开宁红的丝线,而后躲到了一群越军的身后。 “废物,来人,给我将他的血军诛杀干净!”岳正冷冷地说道,越国这里的一众道尊只觉得无比憋屈,对面差不多有八个道尊的存在,而他们这里只能躲在士卒的后头,根本不敢与秦军大战。 血厉听到岳正愤恨的言语,知道这人是要来真的,那是越想越气,当即就吼道:“岳正你该死,给我收!” 说着他大手一张,就要将自己的血军全部收回,而岳正身后早有准备的鲛元凤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只见她拍出自己的海王三叉戟,青蓝色的水光潋滟直直挡住了他的血气。 “呵呵,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看看身为盟友的越国,根本没有帮你出手的意思呢!”上方的冷冰娇也能猜到他这魔道巨擘的心思,也是连忙挑拨了起来。 听到这里,林平知道不能再按兵不动了,否则后头不仅要挨父亲的骂,说不定连他那个便宜师父都要去说他了。 挥舞着旌旗,只见一支支精锐的土黄色士兵,直直冲杀向城头,就是要纠缠住岳正的亲兵,却见万梓锵挥舞着自己的大旗,后头秦军也是有了他们的动作,一个个举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城头杀来。 总之,此战一开始,最倒霉的就要数血厉了,现在他的血军飞速减少着,岳正麾下本就圣境战将颇多,一挥一击之间,就有不少的血军变成了一滩血水,再无之前的凶厉和邪异。 “杀,给我拿下漏岭城!”岳正大吼着喊道,就准备一鼓作气将城池拿下! 第1110章 攻势如潮林平惧 长刀冷冷地划开士卒的脖颈,似乎是卡在了血肉之中,飙飞的血水让越军极为紧张地捂住了自己伤口,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血糊糊的金甲秦兵,仿佛看到一位金甲神人。 杀戮继续持续着,金甲战士的刀锋卡在了越兵的脖甲之中,怎么将之拉扯回来都是个问题,冷冷踩住越人的身体,恶狠狠地将长刀一拔,却是避无可避地被越国长戈手给捅得老远。 踉跄着的身体显得他好像受了重创,摇摇晃晃地被推到城墙边上,然后身体又是被人一推,直接就从漏岭郡的城头给栽了下去,甲胄再怎么坚硬,也无法保护他免受这样的震伤,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刚刚那位城头甲士身子裂开,再无一丝活着的可能。 看到自己这一方的士卒被推下城头,齐箐也是心中一冷,手中双刀对着越国军阵就是斩杀过去,咆哮的火龙舔舐着它无情的舌头,灼灼热力让越兵无力抵挡,有的甚至就如被烤熟般,焦炭般的身体七零八落地散在城头,看着极为恐怖。 感知到这样一幕的林赫,眼皮子都跳了跳,女子为将,亏他岳正做的出来这种事情,怕是这三个组成三才之势的女子,或许就是岳正狗贼的女人!该死!为了杀我儿郎,脸皮都不要了! 他心中狂躁,看着天空死死盯着他的三个秃贼,心中越想越是来火,想他以人灵皇道一途修法,本就应当勇猛精进,但今天却是被憋得如此憋屈,简直让他的心火潮动,就差亲自去斩杀岳正了。 这个时候,岳正为了刺激他,竟然直直拿出从常胜那里得来的大戟,乱舞的寒芒就跟割草一样,无数的越国士卒纷纷死在了这一招之下,如此凶悍的招法也是让远处的林平看得睚眦欲裂。 说着,林平就拿起一根铁棒杀了上去,他是越军的主帅之一,怎么能看着岳正大肆杀戮而无动于衷呢? 身怀弘教和魔道两脉之传承,林平的战力也不可小觑,只见铁棒猛然挥击之下荡出几十道的影子,重重地砸在了秦兵的甲胄之上,只听一声震天的巨响,金甲已然形变,刚刚阻拦他的秦兵已经被打成了一坨烂肉。 想着再行杀戮,好让秦兵记得他的威势,不想旁边的的万梓锵提枪攻来,一招一式中蓄势而动打出的皆是火行真意,旁边的常万晋看到越国太子,亦是激动地上来就要和万梓锵一同取他的性命。 “该死的狗东西,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取了我的性命?”林平大怒地吼道,手中长棍的力量又是刚猛几分,万梓锵和常万晋顿时觉得耳边鬼声呼啸,只见铁棒之上血气如柱,他们即便脸色发白,也只能举着手上的长枪挡了上去。 又是“当当”两声爆响,二人气势顿时一顿,似乎被林平给压制住了,这时候,岳正也是看到自己的两位爱将受了些桎梏,大笑着换刀杀来,冲着林平就是威吓道:“林赫的小崽子,先杀了你收点利息再说!” 想到这个林平是魔域和越国勾兑的纽带,心头的杀意就不断涌现,他的异火也随着他的暴怒直接变成了深紫色,熊熊烈火仿佛无法阻挡,这股热力即便是万梓锵和常万晋也有点受不住,连忙提枪换了个方向杀去。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林尊、林轮转、方源被那四个女道尊压得喘不过气,骨伽罗更是在后方防备着瀚海郡,请来的援兵血厉也是个没用的,只能拿眼睛瞪着鲛元凤,根本不敢上前接战,想到这里,林赫也是摇头苦笑一阵,他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上面三个大光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似乎他敢参与战阵,那三人必定会出手,要是两个道境,借着秘法压了也就是压了,但三个道境着实 神识一扫,死死地盯着自己这个最为得意的儿子,想着能不能再他这里得到些突破,自己给他请了最为厉害的师傅,现在已经是佛圣四阶,加上魔圣三阶,应该能打得过岳正? 呵呵,他想的真是太天真了,要知道岳正虽然没有他这种好爹,但有天道眷顾之下,不知道给了多少传承,就算是个废物都能修出点名堂,更不要说眼前的岳正本就有苦修之心。 紫色的火刀直接撞在了林平手中的长棍上,灼热的力量从两兵接触的地方,不断传导至林平的手上,他心中当即暗骂两声,漆黑的魔气包裹在自己的手上,意图用这气息盖压住灼热。 “杀!”岳正圆瞪双眼,又是一招“力劈乾山”,直直冲着林平砸了过去,只听林平念诵起一段经文,身后陡然现成金佛的虚影,而后带着丝丝血光的佛影,竟然朝着岳正邪笑着,似乎要勾动他的心神。 灵台之上,闪烁着一道道的金光,像是在帮岳正驱逐这个不好的状态,居然敢在战斗之时还要暗算于我,想到这里,岳正出手越发厚重,一手持刀,一手结出运朝金印。 “运朝金光,当以破妄!”重重地把手里的虚影之印砸在了佛影之上,只听什么气息破碎的声音,身后血佛被破,而林平的嘴角也是溢出来不少的鲜血。 顺势将嘴里的血珠吐出,林平又是取出一杆黑色的小旗帜,对着眼前的血珠就是一摇,几十只恶鬼扑腾而出,它们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在空中接住了林平的血液,这些恶鬼尖啸几声也是悍不畏死地朝着岳正扑去。 “呵呵,你不知道这些邪法对我无用吗!” “异火诛绝!”岳正大手一扬,只见紫色火焰构成的掌力直接朝着这几十个恶鬼覆盖过来,光是这股子热力已经让鬼魅发出极其凄厉的叫喊声,而林平对此毫不在意,冷冷地往后一退然后往嘴里丢了一颗丹药。 紫焰腾龙、绞杀四起,得势不饶人的火焰将这几只恶鬼焚烧殆尽后,又再次朝着林平灼烧过去,脚尖腾闪直接踢出储物戒指中的一块坚冰,铁棒猛地朝异火处一砸,这东西是冰封灵修的宗主送给他的礼物,说是从北海冰川中寻来的冰晶。 寒气逼人、冷光四溅,一时间紫色的火焰也变得虚晃晃的,岳正也是诧异地扫了扫冰晶,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给他如此寒凉的感觉,甚至有点像是“玄冰归一水”。 冰晶悬浮在异火之上,倾洒着自己的凉气,岳正却是冷冷一笑,任由你是冰系至宝又能怎样,我这异火更是得天独厚,心头热血泼洒在紫色的异火之上,又是火焰爆起竟然直接围绕起冰晶来。 却听冰晶之上陡然生出几声哀嚎,岳正微微一愣,而远处的林平却是心头了然,顿时大怒不已,这些魔人果然不安好心,冰晶之上居然附着了前人的魂魄,恐怕就是想要阴他一下。 就在他愣神之际,岳正又是出手,土黄色的手印对着虚空就是一按,而后林平只觉得身上重了许多,再想挪移身形却是再挪不动,眼神再往旁边一瞟,又是亡魂大冒,几道空间之刃已经往他站立的位置激射了过来。 连连拍出三道掌力,只想暂时消减下岳正的攻击,空间之力比其他的力量要强势许多,只见血色的掌力直接被空间之力绞杀了个干净,而后去势不减又是将黑气的掌力撞了个飞灰。 “速来助我!”林平大喝一声,眼神赤红地扫了扫后头的那些越军将领,那边林赫也是急到不行,手掌冒出赤红色的微光,想着如何从三个和尚的手中救出自己的孩儿。 虽说如今他的表现不是很让人满意,但众多宗室当中也只有这孩子能看看,其他的比之林平更为不堪,心性也是多有不如,看来自己只能压制着突破的冲动,否则自己一旦离去,必不能再庇佑越国上下 度真和尚的神识将林赫锁定,至于其他越人能否救一救林平,就看他们这位越国太子的造化了,到底还有忠诚之士,但见一天境卫兵直直奔来,直接挡在了林平的面前,用自己的胸口硬生生挨了岳正一击。 血气飙飞夹杂着一声“砰”的闷响,林平冷着脸看了一下救下他的是何人,便也化作一道血红色的影光,算是暂时摆脱了岳正“坤重随行”的一击,但他这样的动作对于士气的挫伤极其巨大,有的甚至直接丢下武器就往城下奔逃。 “杀,杀,越国太子是个软蛋,哈哈哈哈!”万梓锵举着长枪大声编排起来,越军军阵中堪堪稳住身形的林平听到这样的言语,眼珠子瞬间被激得通红。 他就要继续上前拼杀,不想旁边的张裘直接将他拽住,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殿下,对面的圣境越来越多了,看到那三个女将没,有意识地往我们这里杀,您再看看陛下那边!” 三佛尊困父皇,这三女圣莫不是也要拿我 第1111章 越军转进戍雄关 “快,快,云岭雄关之上的军械都搬出来!” “干什么呢?对着西门干嘛!都搬来东面!”负责云岭雄关的守将连忙呼喊道,他得到密令,说是要尽快把云岭雄关打扫出来,传言说是越军即将弃守漏岭和竭云,到时候只能仰赖云岭雄关。 漏岭城头,已经不知道躺了多少的尸体,岳正能感知到越国士气的衰减,但自己这边的战损也是不少,但损失最大的还是血厉,他手头的血军几乎损失殆尽,勉强只抢回数千,这等战损几欲让他吐血。 “该死的,该死的!” 赤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鲛元凤,血厉不是不想从战场上再弄些血液来,但眼前这个臭女人不断阻挠自己,刚刚血手就想偷那具圣境的越人尸体,却没想到手伸出去还没多久,就被海王三叉戟给截断。 林赫也是对西北军的战力有些诧异,没想到完全被豪横土族渗透的西北土军,竟然能和秦军打成这个样子,即便守城器械上稍稍有些劣势,但到底战损是一比一,伤亡不算太大。 哼,看看谁先扛不住?林赫心中暗叹,对面穿着金甲的岳正,果然是晋国经年难出的人才,竟然能笼络这么多的道境、圣境来帮他,可惜他们越国身背越虏之名,即便花了大力气要改一改晋国百姓的口碑,但也是不理想啊 就在他神游天外之时,战场上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作为后军的洪景已经带着士卒冲了上来,他的水火两枪如同绞杀乱舞的扇叶,一枪又一枪打爆了无数越军的脑袋,所有的道境心中有火,但也只能按捺住心火,省得被秦军道境给围杀。 “呼呼,气人,真是气人,有不少是我弘教的忠实信徒,唉,就这样战死”林轮转很是唏嘘地说道,有不少军将都是白日当兵,夜半礼佛之人,可是说是他们弘教的基本盘,现在这么战死这么多人,怕是越国西部高原上要家家超度以祈求来世。 穿着兽皮的蛮圣看着洪景嚣张的模样,也是拿着巨斧直接劈了过来,口中还恶狠狠地骂道:“兀那贼将,给你爷爷去死!” 洪景看他丑陋的模样,嘴角也是咧咧一笑,水火枪芒乱扫着蛮圣的小腿,这些蛮子似乎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我看看有没有法子能轻易将他弄死? 手中长枪连连扫击,就像是连绵不绝地风火轮,只听巨斧之上不断响起“当、当、当”的声音,火热的气息让蛮圣的身体都有了微汗,趁着砸枪格挡的时机,蛮圣也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却是洪景陡然变招。 直来直去的火焰枪招,变成了阴诡险毒的招数,水息涌动之间,蛮圣看了也是心头惊惧不已,只见他连忙用巨斧的斧面去格挡,可刚刚触碰上阴柔的蓝色水光,而后斧刃就朝着旁边偏离的半寸。 要是寻常时候,半寸不过是稍弱下风,稍稍使把力气就能将之救回来,但现在战阵之上,半寸完全就是要命的事情,枪如毒蛇之牙,阴狠地掠过蛮圣的脖子,凶残的蛮圣此刻也知道救人必攻其短的道理,大斧一摆便往洪景的胸口撞去。 “咻”的一道血线飙飞,蛮圣肌肉虬然的身子像是失去了魂灵般,不断打着摆子然后倒了地上,手中的巨斧也是顺势撞在了洪景的胸口,撞得他肋骨断裂,猛地往外吐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感知到周围众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洪景连忙吞服下一颗丹丸,才堪堪压制住了自己的伤势,冲着就要围上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径直吩咐道:“速速占领此门,然后引士卒入城!” 军令下达似乎极为简单,但其中还是经历厮杀,上城的士兵现在又要下城,不少越军挡在甬道之上,后面的瓮城中亦有锣鼓的声音,一队队的预备队也是冲杀过来,顿时甬道之上又是乱作一团。 金甲步卒皆是膀大腰圆的力大之人,不少人接过后军递来的盾牌,像是坦克冲锋一样硬生生地怼了上去,后头精瘦的兵卒,也是眼神一扫,短弩、袖剑、小斧凡是带点杀伤力,就轮番往越军人多处砸了下去。 不少越国土族面色之上变得森冷无比,他们没想到秦军居然这么生猛,原以为他们的儿郎都是天下精锐,但和秦王麾下一比,似乎还是大有不如,一想到这里,他们也和林赫一样,心中有了退回云岭雄关的想法。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要不我们先撤!” “如今的战损太大,咱们弟兄们都有些吃不住劲。” “云岭雄关如此高耸,定然能挡住秦军兵锋。” “咱们儿郎可不能都折在这里!” 听到越西土族大声议论的声音,林平的脸色也变得极其不好看,越东几乎就是他们老林家的地盘,但越西则是弘教和大族共治,他们不想打,自己自然不好押着他们上,有些为难地扫了扫林赫的位置,想着自己父皇能否有个决断。 “这帮狗才!失了漏岭郡,竭云也保不住!”林赫怒斥道,但这些传音也只有林平能听到,能察觉到父亲的心情不佳,林平也是把自己的脑袋埋得更低了些。 岳正耳清目明,也是能听到这些将领对林平的愤懑,他阴冷地笑了笑,冲着自己的军阵摆了摆手,大声吩咐道:“攻杀不停,损其兵力!” 和越国练兵的成本比,岳正这里甚至连他们的一半都不到,给些基础的灵石,加上极为简单的功法,想要出一个天境士卒极其容易。 而且这些士卒基本都是良家子出身,虽然祖上没有什么荣光富贵,但胜在“听话”这两个字,性格坚韧,吃得了训练的痛苦,再加上秦王府控制的海王岛或是蛊地,突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众将听到他的话,瞬间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战术,跟着后队站上城头的弓兵,拉着弓弦就开始往瓮城或是城中散射而去,即便可能误伤百姓,但为了杀死越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举盾,举盾,往西边撤!撤!”西疆土族大声吼叫着,林平也是神色一变,他们还没得到自己的命令,怎么敢轻易喊撤离啊! 气得他眼珠赤红,从旁边侍从的腰上拔出佩刀就要砍一两个西疆土族发泄一二,不想耳边直接响起父皇的提醒:“冷静,冷静,别让这失败冲昏了你的头脑,退兵!” “退!”林赫从牙齿缝中挤出这个字,一双虎眼死死盯着三个光头大和尚,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度真和尚看了看岳正,似乎等着他进一步的命令。 “三位大师好好送一送越皇,就礼送到云岭雄关!”岳正面色带笑,言语中甚至多了几分压住不的戏谑。 血厉早就不想这么憋屈地待下去了,他影光一闪荡出几道血色虚影,大手冲着刚刚被洪景杀死的蛮圣抓了过去,鲛元凤提溜着手中的三叉戟就要将他拍飞。 “元凤,慢着!” “他既然要尸体,越国的那些都给他,我看他敢不敢炼?”岳正声音极大,不仅血厉听了个真切,对面的道境、圣境都听了个清楚。 血厉心头稍稍一松,却是一息得悟,岳正这个狗东西根本没安好心,若是自己用越军尸体练至血珠、血军,怕是魔越之间的关系就将瞬间破裂。 方源、林尊、林轮转等人立在天穹之上,他们死死盯着对面的道尊,缓缓后退着,眼下秦军麾下的道境越来越多,怕是以后要对付,恐怕日益艰难。 轰然大开的漏岭西门,越国西疆之军即便是逃跑似乎也要比寻常越军要齐整很多,而最为散碎的就是蛮人,刚刚负责他们的蛮圣被洪景诛杀,这等后撤,他们自然成了没头的苍蝇。 “王爷,咱们要不要追击?”常万晋领着他的“万骑”向着岳正询问道,一场大胜让他心情大好,如今这般狠厉的杀伐,也算是为他的义父报仇了。 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瞥了一眼跟过来的韦庄,冷声问道:“韦庄,这一战咱们战损多少?” “回王爷的话,粗粗估计有八万之数!” “越人那里呢?”岳正又是开口询问道,韦庄只能报了个虚数:“估摸着也有八万左右!毕竟所有的尸体几乎都被血厉收走。” 听到这里,岳正也是眼神一黯,尤其是先登上城的那些猛士,损失更为惊人,死亡率更是达到了十之七八,再培养起来,不知道要花上多久。 “哎,万晋,我知道你求战心切,想给常胜将军报仇,但你也要知道,云岭雄关本就丢的快,城上的器械几乎未失,拿下漏岭就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何谈云岭啊!”岳正摇了摇头,却是不愿再战。 这等绞肉机的打法,实在是伤人伤己,他的军中嫡系精锐几乎全部打光,若非今日有必胜之把握,他决计不会这么打! 第1112章 战局稍歇会李谨 “王上,咱们要不要拿下旁边的竭云郡?”万梓锵拱手向着岳正提议道。 抬了抬眼,目露神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只见竭云郡城上依然还有往来巡戍的士卒,虽然这些越兵面色凄然似有悲色,但隔着这么老远看过去,似乎越人并没有放弃这样一块地方。 转头看看韦庄,岳正言语中也带了几分考校的意思:“韦庄啊!你说咱们拿不拿竭云?” “王爷心中早有决断,何必再令韦庄多言。” “你且说说!”岳正却是不打算就这样让他混过去,又是在众人面前催了一句。 苦笑一声,也只能向着周围立功心切的众人解释起来:“竭云一打,我军只有被动防御的份,敌人占据云岭雄关,随时就有东出的可能,我军若是占据竭云,恐分兵力。” “微臣倒是觉得当尽快拿下华阳郡,然后再派驻精兵强将戍守,以为西陇策应,万一魔域南下,我等也有个应对不是?”韦庄继续说着自己的建议,听到这话,帐内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越国西疆高原上的兵马倒是不差,已经能和秦军打得有来有回,若是这些占据了天北之人又是觊觎南方秦川的土地,又是要南下夺地,怕是又要开启战端。 只见巨大的土地秦川沙盘上,韦庄又是拿着指挥棒点动代表兵力的旗帜,像是金色棋子就是他们秦军,他随意一拨,几十万秦军就分散在了秦川的各处。 岳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头感慨道:“我军虽然拿下了不少的郡城,可惜兵力越发分散,攥紧的拳头变成了五指,难保未来不被人击破” “度真大师!不知道我家王爷什么时候能见一见周王?”韦庄笑着询问起来,岳正自然也是明白韦庄的意思,这不就是想彻底掌控李谨手下的军队嘛! 只见度真和尚双手合十,冲着岳正问道:“王爷可敢与我一起回趟秦翊郡?” “有何不可!”岳正自信地说道,仿佛丝毫不担心佛门若是对他有不轨的想法,屏风后头的五位女道尊皆是蹙了蹙眉头,沈浣溪当即开口:“岳郎?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秦翊郡?” 千金之子,不临险阵,岳正知道带着沈浣溪极有必要,但却不能以保护为由,否则大伙面子上都不好看,他笑着点点头道:“我记得昔日被魔域追杀,浣溪为了保护我受了濒死的重伤,后来靠着大挪移符,方才逃遁,这秦翊郡不仅是我的爵号,更是我和浣溪的定情之地。” “嗯,咱们一起回秦翊看看!”岳正倒是没有把功利心放得那么重,轻描淡写地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对了,韦庄,西海即将有所大变,元凤,你跟着他解释一二,最好以千里加急的方式通知贡南,让龙骧军的船队进行调动。”岳正郑重地说道,见主上的面色就知此事不小,韦庄也是当即拱手应下。 一应军政,皆是交托于韦庄,而后岳正牵起沈浣溪的玉手,很是开怀地朝她笑了笑,当着度真这个大光头的面直接秀起了恩爱,看到这样一幕,度真也是默念佛号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仙履空天,极目之视能查秦川万里,岳正站在沈浣溪的飞剑之上,从后面抱住她柔软的腰肢,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也是说道:“有没有怪我这些天冷落了你?” “哼,谁敢怪你啊!五个道境,还都是与你关系匪浅!”沈浣溪心中能没有怨气吗?若是寻常的女子也就算了,她们世家子弟对于这也是视若等闲,但还有四个女子无一不是钟灵敏秀、集造物神华于一身。 而且一个个容貌出众也就算了,关键她们的来历尽皆不凡,宁红是魔道之主的妹子,冷冰娇是魔道花宗的宗主,幽月是南方月山之主,在原郑国之地的威望几乎可以比肩岳正,还有那个鲛人女王,身上闪烁的运道金光,让她看得都有点吃味。 要知道秦王府已经有了运朝的雏形,而鲛元凤能得金光护佑,必然和岳正的赠予脱不了关系,她嘟了嘟自己的小嘴,岳正哪里不知道她心里酸楚,在她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而后安抚道:“呵呵,你我出身入死,不然要说这一趟,我为什么会带着你呢?” “对了,我们要不要去昔日的林子里面”岳正邪魅一笑,也在沈浣溪的耳边嘀咕着,一听爱郎如此不正经,沈浣溪更是羞涩得满脸通红,用手肘重重地在他胸口锤了一击,而后娇嗔道:“你啊!真是坏死了,存心给人家难堪不是!” “前面那个大和尚还在呢!他们佛修一个个六感清明,若是被和尚听去一二,人家脸面往哪里放!”沈浣溪又是瞟了一眼岳正,白皙软玉的柔荑径直握住了岳正作怪的大手。 “呵呵,暂且先饶了你!” “回去我就翻你的牌子,连翻十天半个月,我看到时候沈仙子还怨不怨?”岳正又是开口调笑着,沈浣溪无奈只能是啐了他一口,这个小气的男人啊!真是个冤家,谁让自己喜欢他呢? 明眸流光、颊生绯红,抬了抬眼帘白了他一眼,也是按捺住羞涩将话题扯开:“你打算怎么跟李谨谈?” “什么跟他谈?大和尚应该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以为秦川还有什么好依仗的?” “原本几十万军队连番大战消耗了干净,剩下十万不到的杂兵,能拒绝自己吗?” 岳正眼含睥睨,很是自信地说道,沈浣溪就喜欢他这个自信的样子,也是掩嘴一笑娇声提醒起来:“别然后人家李谨投了朝廷,到时候你就白忙活了,皇帝要,你还能不给不成?” “呵呵,见见李谨再说!谢将明的路,他还想再走一遍不成!”岳正嘴角闪过一丝戏谑,心中却是感激那些蠢笨倾轧世家豪族,如果不是他们吃香太难看,李谨或许真有几分重新归附朝廷的意思。 幽静的庭院里,李谨穿上了宽松的袍服,再无穿着甲胄时的冷厉,他眼神轻眯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中也在为他们的前途考虑着,妻子李虞氏也站立在远处,对他颓丧的状态倒是多了几分不满。 躺在藤椅上的李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迅速从藤椅上爬起,向着天空拱了拱手:“可是佛门哪位大师前来,李谨有礼了!” “呵呵,周王看起来对老衲怨念颇深啊!居然连老衲的气息都察觉不到吗?”度真和尚浅笑着说道,一番言语,说得李谨面色直跳,多日的心境修养都差点破功。 “就是你这和尚,禁锢我家夫君,你若是不解开,我就算是告上道庭,也要与你论个是非!”虞氏大怒着质问起度真来,度真和尚也是尴尬地双手合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观这妇人满满道门功法光华,度真和尚也不愿和道盟撕破脸皮,所以言语中倒也谦逊:“夫人切勿恼火,我这也是为了王爷好!” “若无秦王带兵绞杀越人,怕是王爷根本没有现在的悠闲?” “今日秦王也来,周王的待客之礼如此粗糙的吗?”度真和尚话锋一转,便指责起了李谨夫妇待客之礼不足,听到这里李虞氏面色陡然变得热情起来,向着度真问道:“秦王殿下呢?你这和尚不是诓我?” 心中暗暗腹诽女子变脸的神奇,度真和尚也是向着天空拱了拱手,很是郑重地邀请道:“还请秦王殿下现身,周王夫妇已经久等了。” 天空陡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岳正牵着沈浣溪的小手,立在天穹之上,向着李谨拱手道:“哈哈,岳正见过周王殿下!” 如此行礼,更是让李谨这个空心王爷感觉到了满足,他连忙摆手说道:“秦王殿下太折煞我了,李谨久战久败,分明就是个罪人,哪里还敢占据王爵之位,待到秦王接收秦川,我就向朝廷奏请除去王爵!” “国家危难之际,王爷能以一地之兵左支右绌,分明是国家的忠臣,若是周王去除王号,那我这个秦王做着还有什么意思!”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哈,秦王果然是国家肱骨!”李谨也是大笑着说道,旁边的李虞氏见他们相谈甚欢,也是上前开口道:“两位王爷,就不要在这干聊了,不如进屋内安排些酒水,两位畅饮一番如何?” “哎呀!夫人提醒的是!秦王殿下,请!”李谨也是热情地开了口,就要把岳正往屋子里引。 岳正点了点头,也是应道:“好,我这就把天空的夫人唤来。” “浣溪,浣溪,周王夫妇请我饮酒,不如下来一起用些酒水。”向着天空招了招手,只见一道蓝光闪烁,沈浣溪径直落在几人面前,李谨夫妇自然对视一眼,知道这就是岳正的夫人之一,剑尊沈浣溪。 第1113章 相谈甚欢受周军 “快些把菜肴,灵果儿摆上来。”李虞氏很是干练地拍了拍手,她虽然是中年人的模样,但丝丝风韵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必定也是个美人儿。 指了指旁边像是木头般站着的一对儿女,李虞氏皱了皱眉头,指着二人吩咐道:“羡白,宪威,还不招呼你们岳正叔父上座!” 心中暗笑,沈浣溪也是跟岳正传音戏谑道:“呵呵,岳正叔父,看不出你已经这么显老了呢!” 心中也是无奈,这个女人在人前看着极为端庄,但在人后分明就是个俏皮可人的灵动女子,岳正笑着从桌上取了个果子,心神一动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短刀,而后小心翼翼地帮她削起了果皮。 而后将果肉莹亮的水果,直接就放在了沈浣溪的碗中,笑着说道:“浣溪,吃些果子。” “帮你打退了越国,就这一个果子,这报酬看着也太轻了!”沈浣溪也是掩嘴一笑,又是挤兑着他。 旁边的李谨听到这话,也是担心前线的情况,直接问了岳正:“秦王殿下,我听说之前你们拿回西陇,后面的战情如何,还请告知一二。” 岳正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倒了一杯:“为了拿下漏岭城,整整耗竭了将近八万的士兵,现在越国被赶到云岭雄关,我也不敢打下去了,否则这战损哪里还算得清楚!” “秦王殿下果然爱兵如子,李谨多有不及。” 看了看还没落座度真和尚,岳正知道这夫妻两个怕是有意轻慢,连忙向着李谨道:“周王殿下,此次佛门也出力颇多,还请给度真大师安排一顿素斋。” 听到岳正这么说,李谨也不能不给面子,再说自己能有如今地位,和佛门早就有了无数因果,哪里是想脱身就能顺利脱身的,向着管家使了个眼色,装模作样地训斥道:“大师是出家人,赶紧让厨房准备素斋,你们都在做什么,这点小事都准备不好” “大师快些坐下,来,吃些果儿。”说着,沈浣溪就把几个碟子放到了大师的嘴边,度真和尚心头也是一软,知道沈浣溪必然得了岳正的授意,否则定然不会这么做。 “多谢沈剑尊!”度真和尚双手合十地感激道。 很快,十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是捧了厨房精心准备的菜肴,而且这些侍女还肩负着试菜的任务,毕竟一应流程马虎不得,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可是会搅得周秦两家失和的。 岳正也是眼露运道神光,细细探查着其中的菜肴,几息之后,没有查到任何问题,这才端起酒杯向着李谨夫妇敬起了酒:“本王和周王神交已久,奈何天涯之远,这一杯可算是已经记挂多时,请!” “哈哈,秦王雅量,请!”二人都是政治动物,言语之中满是辞令的交锋,若是细细拆解,怕是比道境修士交手都要精彩些。 看了看旁边的李羡白,还有长相英武的李宪威,岳正也是开口称赞道:“王爷爱女神采温雅,见之则难忘其容,令公子气息姣姣,一如天空之月,显然是天境巅峰的高手,这等子女,不由让岳某羡慕不已。” “哈哈,王爷谬赞,我听秦王世子降生之时,天空顿生异象,似有龙凤齐出,加有华光朗照之色,天地清明何能与秦王世子相比。” “如今天下纷乱,不知道殿下有没有一窥帝境之意,若能加威于宇内,成不世之伟业,到时候,王爷能盖晋祖、李祖也!”李谨开口称赞道,言语之中不乏暗示之意。 岳正听到这些话,心中顿时有些志得意满的感觉,没想到李谨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显然是在鼓动岳正自立。 “请再饮一杯!”李虞氏招呼着侍女,又给岳正倒了一杯水酒,她向着李谨招呼道:“秦王来此,不如将薛道静将军招来,秦王殿下喜好英豪,想来薛将军应该对他的脾气!” “得亏爱妻提醒,否则我真是误了大事!” “来人,快去唤薛道静将军前来。”李谨连忙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道,这管家不敢耽搁,连忙去城中请薛道静过来。 也就数百息的时间,一身黑甲的薛道静犹如紫架金梁般地叩拜道:“末将薛道静,拜见周王殿下,拜见秦王殿下。” “呵呵,好一员悍将!”岳正开口称赞道,现在周王剩下的兵权都操之于他手,只要薛道静愿意归顺于他,那秦川的十几个郡必然会全部归附,到时候他岳正的实力又将大增。 要知道秦川之地,人杰地灵,李谨能凭借着秦川和越国、魔域纠缠了这么久,自然能见得秦川的潜力。 其中不少散修门派,粗粗一算也有几个圣境好手,他们不属佛道两家,按照如今秦王府的财力稍稍赏赐之下,便能换来一大批好手的效忠。 看了看站在下首的爱将,李谨知道自己是时候放手了,否则恐怕这些秃贼就不会放过自己,面前这个貌似恭敬的秦王岳正,说不定也会找个时机将自己彻底撕碎,上前几步李谨笑着拍了拍薛道静的肩膀,表现出一副极为器重他的模样。 “道静,我罪孽深重,戍守秦川以来,少有胜迹,若不是你帮我,说不定整个秦川早就生乱,今日更有西陇之败,我做个寓公的心思就越发浓烈,原本手下的兵马就几经杀戮,也只有你带着这些老兄弟能让我放心。” “快来拜见秦王殿下,以后这万里秦川,我就准备都交托于他。”李谨拉着薛道静的手腕,就把他往岳正身边带。 岳正也是面色带笑,冲着薛道静点了点头,也是上前拍了拍薛道静的肩膀:“早就听说薛将军是秦川中首屈一指的将领,之前和越虏对攻,也丝毫不落下风,如今一见,果然真英雄也!” “秦王殿下的言语,说得道静真是有些汗颜,和秦王殿下的战功一比,道静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薛道静是典型的军中将领,言语中更是知英雄惜英雄,要知道岳正能从一个奴隶坐到今天这一步,军中小卒出身的薛道静自然意味着什么。 “我听说你在军中素有智将的名号,这是当下秦川的战况,你且看看有何补充的。”岳正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了一本折子递给他看。 旁边的李谨也是好奇,抬了抬手:“不知秦王能否先让我一观?” “周王且看。”随即,情报折子就先递到了李谨的手中,数十息后,李谨也是满眼诧异地看了众人,眉头一皱也是有几分担忧。 “我们叫西北军,越国那边是叫西疆军,两边虽是都在西边,但是战力上相差甚远,还是秦王殿下的军队厉害啊!” “道静,你还记得不,当年还是谦皇帝当朝的时候,西越蛮军加上西疆军齐齐而出,杀得我军大败之事。”李谨合上折子,也是神色阴冷地说道,看到薛道静好奇的样子,他也是赶紧把手里的折子给他递了过去。 薛道静看得要比李谨认真多了,他仔细研读着其中的每一句话,然后斟酌着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破局。 看着面前的两任老板,薛道静也是强打精神,向着二人拱手道:“西疆之人,极其信奉弘教,或许就是他们能有如此血勇的根本缘故。” “有意思,你继续说!”岳正陡然间来了兴趣,他也在研究西疆军为何有如此战意,甚至能和他麾下精锐的士卒做到一换一,他也隐隐猜到是弘教的缘故,但如何破局倒是还没想好。 “王爷,我听说西疆和魔域接壤,以前两方也是斗战不休,如今方有和好之意。”薛道静继续说道,看到岳正还有些不解,便又解释道:“末将觉得,或许是魔道和弘教的教义有些相抵触!” “嗯?”岳正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转头看了看度真和尚:“度真大师,你那边应该有关于弘教来历,甚至各色的教义渊源?” “有,回头我就让弟子给您整理一份。” “哈哈哈,今日酒宴,就不要谈那些沉重之事,我李谨愿将秦川之兵全部交予秦王,不知秦王是否愿意接受?”李谨笑着问道,旁边的薛道静也是一脸期待,要知道跟着这样的一位战神人物,以后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岳正本来是想谦虚几句,来个三拒什么的,但想想此界似乎不流行这个,便也笑着回答道:“既然周王如此盛情,那岳某也就却之不恭了,道静以后你就是我麾下爱将。” “这样,因为秦川兵战力不一,你看着给我拟定个条陈出来,随即我再给你从川北调动些兵马过来,你看如何?”岳正要慢慢将秦川上下抓在手里,往这些兵马中渗沙子自然是应有之义。 不用李谨使眼色,薛道静当即拱手应下,对着岳正就到达:“以后我秦川军,就以王爷为尊,是为秦军!” 第1114章 夫妻夜话议羡白 宴饮气氛酣畅,在李谨还有薛道静的有意奉承下,岳正那是一杯连着一杯,中间甚至都不带什么停歇的,要知道他身如熔炉,这些酒液一入腹中顿时就变成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或是被摄入丹田,或是被心口的情蛊所吸收。 “两位,天色已晚,不如在府中客房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军中巡阅。”李虞氏命人将喝醉的李谨和薛道静送了下去,有些抱歉地向沈浣溪说道,只见面容有如姣玉沈浣溪却是摇了摇头:“我有屋宝,等下我们夫妇就在屋宝中歇息,明日再来叨扰。” 说着,沈浣溪就挽着岳正的臂弯,玉手朝着外面轻推,只见水蓝色的袖珍殿宇缓缓向外飞去,而后随着她道元的输入,这屋宝也变得越来越大,看着模样儿越发像仙宫的琼楼玉宇,跟出来看热闹的李羡白、李宪威则看得是目瞪口呆。 “李夫人,能否给老衲安排一处厢房?”度真和尚苦笑着询问起来,他虽是佛门魁首,可这一应的出行用度还不如岳正的夫人,简直有些丢脸,不过他们佛门既然口称“贫僧”,倒也不能言行太过奢靡。 李虞氏虽是道门出身,但知道自家夫君一向崇佛,便朝着度真和尚点了点头,径直让侍女带他去厢房不提。 单说华光升华,岳正和沈浣溪齐齐入得屋宝之内,看得一众李府中人那是心热不已,就连出身道盟大派的李虞氏,都觉得有些羡慕。 澜仙宫缓缓飞起,隐藏在一片的云霞之后,此刻入了屋宝的岳正也是揉了揉醉醺醺的眼眸,解开自己玉质腰带,随手就丢在一边,这是一条蓝珠纹丝龙绣腰带,但是上面镶嵌的玉石丢抵得上寻常城池一个坊市半年的赋税。 后进来的沈浣溪手心一吸,便将他的腰带拿在了手里,挂在一旁的衣架之上,有些嫌弃道:“一身酒气,这么邋遢,不知道谁喜欢你!” “哈哈哈,怎么这就厌弃我了?”岳正心火一扫,将身体里残存的酒液荡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目光灼灼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坏透了的心思,用纤纤玉指对着岳正的鼻尖就是一点,而后娇声问道:“今日喝了这么多,是不是存了晚上捉弄我的促狭心思?” “怎么会,我的好浣溪,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捉弄,不过这秦川老酒的滋味倒是真不错!”岳正感慨着,轻轻咂了两下嘴:“这味道和洪澧的味道倒是有点像。” “你啊!身系万千百姓的福祉,怎么能这样去喝?”沈浣溪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而后就要从地上把他拉起来:“走,我旁边有玉濯池,赶紧给我去洗洗,要是有丁点酒气,就别想上我的榻。” “我的好浣溪,你就这么忍心让我孤枕难眠”岳正揽住她玉骨清瞿的香肩,笑着在她耳边喃呢着,男子呼吸间带起的热风拂在她的脸蛋上,即便两人已经相爱多年,但这般动作依然能带起沈浣溪的娇羞。 用手肘对着岳正的胸口就是一推,脸颊上闪过一抹酡红,她又是开口啐道:“刚刚人家还吹捧你品行之高,天下难有,现在就这么来调戏我?” “哈哈,夫妻间的俏皮话,难道还要遵从世界的礼法行事吗?再说你又逃不过我的手心!”手中影光疾动,两指已经扣在了她的皓腕之上,直接用起黑帝功法,这等气息微微荡动,沈浣溪就酥软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有些嫌弃道:“就知道欺负人家!” “走,咱们去玉濯池,然后我再” “不准说,不准说!再说儿就咬死你!”羞涩之心大起的沈浣溪双臂环在岳正的脖颈上,然后在岳正耳边娇憨道。 岳正也是心中暗笑,美人儿只是嘴硬,什么“不准说”,她也没说“不准做”啊! 指尖对着她的玉靥一抹,而后两人四目相对,数不尽的柔情蜜意激荡在彼此的心间,一如多年前,两人在秦翊郡山林中许下的海誓山盟,随着时间的酝酿,就像是老酒那般令人沈醉。 岁暮问酒何处香,道尽红尘情字珍。但教心蕊少愁绪,一枝一叶总繁森。迷情如此,何以心破樊笼耶? 一对璧人,双相交映,在清冷的月辉中,在高绝的澜仙宫中,他们依旧如当时那般热切,看着彼此也如世间难寻的珍宝,就如最为融洽的夫妻一样,可刚刚桌上的另一对夫妻,就不是这样了。 李谨和虞氏的主院中,虞氏看着犹如死狗般躺在榻上的李谨,当即心中火起,上前两步就拽住他衣领,有些跋扈地喊道:“李三,李三,你个死人快给老娘起来!” “疯婆娘,你又做什么!你疯了,家里都来了客人,你居然叫得这么大声,你要是再大呼小叫,我就休了你!”李谨有些懵懵地醒来,见自己这个婆娘又在作妖,心中就有些压不住火了。 “泼妇,要不是感念岳家的恩德,你这样,我早就弄死你了!”李谨恶狠狠地说道,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妻子,年岁这么大了还有如此火气,想到刚刚她拽住自己脖子,使了老大的力气,分明就想把自己送走啊! 虞氏眉头一挑,圆瞪着自己的眼睛,原本娴静的气质被她蛮横地搅碎,冲着李谨大骂道:“你口口声声说佛有大神通,有吗,到底有吗?你不看看你自己现在,连个王爷爵号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李谨气得直接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就要狠狠拍在虞氏的脸上,不想虞氏散出一股冷厉的气息,也是一员圣境,若是以战力论,两人甚至差不了多少。 抓起旁边的茶盏,直接往地上一拍,李谨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悍妇,某家去书房睡!” “慢着,你忘了说羡白和宪威的事,今天筵席之上,我连着跟你使眼色,你为什么就视而不见,你嫌弃我可以,可为什么连你的孩子都要厌弃呢?”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虞氏呆呆地看着李谨的背影,哭丧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李谨铁塔似的身子顿了顿,他转过头来,顿时心生柔情,慢步走到妻子身边,想起昔日两人间的柔情,也是微微一叹:“你又何必让羡白去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看岳正仁厚,果然不假,今日言语交谈中虽有算计,但我放手之后,爵位应能保留,宪威日后过得应该也不会太差。”李谨向着虞氏提点道,却是此言让虞氏一惊,连忙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提爵位的事了?” “呵呵,你一个妇人,哪里听得官场上的黑话?”李谨冷冷一笑,也是有几分戏谑道。 “不成,你个没良心地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虞氏急忙说道,言语中满是蛮横,李谨也是无奈几句话也就露出了本性。 抬眼扫了扫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是虞世基的女儿,自己那时候真不想娶她,小聪明是有、但就是没有大智慧,冷冷地叮嘱一句:“我跟你说了后,你可要把嘴巴闭紧,别一天到晚跟我咋咋呼呼!” “你说!”虞氏皱了皱眉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刚刚我们于酒桌之上,说于酒爵之事,其中一句酒食安能久乎?” “秦王当即就是说道:酒食不断,如李朝故事也!”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家的王爵,按照李朝的爵位进行处置,传承五代,爵位递减。”李谨继续说着岳正的条件,却是不料虞氏又有些不满,拍了拍桌子就要骂出来。 “你闭嘴,到时候坏了事情,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李谨深知道境耳清目明,唯恐被他们听到妻子的失言之处,今日岳正与薛道静相谈甚欢,将来他和薛道静的主宾情尽,怕是一个人走茶凉的结局啊! “能不能再优渥些?让羡白给他做小,不知道能不能给宪威个官做?” “你倒是说句话啊!一天到晚木木的,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到榻上好好谈一谈啊!”李谨还愣着,这边虞氏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帷帐里拉。 “你儿子、女儿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咱们要不两头押注,把羡白嫁到京师,儿子留在秦川军中为岳正效力如何?”虞氏又是继续出着馊主意,差点没把李谨给气死。 他刚躺下的身子陡然坐起,有些烦躁地说道:“你再这样乱说,我可是走了啊!” “左右逢源可不是个好主意。”李谨意味深长地说着,却见自己的老妻又是舒展玉臂将他拽住,向着他威胁道:“把羡白指给岳正,当个王侧妃,咱们让宪威日后也有个倚靠。” “这可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当她是个东西一样?”李谨极为心寒地质问道,不想虞氏冷冷地回答道:“我道盟只讲得失,何谈人情,有了羡白作为跳板,咱们也能” 第1115章 弱兵懒散窃议亲 李谨被他的老妻烦了一整个晚上,两人实力相仿,一旦纠缠上,即便李谨也是挣脱不得,今日按照岳正的说法,将要巡视巡视这秦川兵马,看看他们具体的战力到底如何? “啧啧,五万郡兵,怕是里面都有不少吃空饷的,我看看你们这下该怎么办!”李谨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对于西军中的某些军头,他早就看得不是很顺眼了,但这些人盘根错节形成将门,之前的他根本没有法子应付,只能当看不到,眼不见为净。 倒是薛道静是从小兵冲杀上来的,在李谨看来更为实在一些,他也有探查过,似乎薛道静就不曾吃空饷、喝兵血,故而一有机会,李谨总会提拔一二,方有薛道静的如今。 让沈浣溪独自一人在天穹澜仙宫中歇息,而岳正则在李谨和度真和尚的陪同下,骑坐在马上缓缓向着城东大营而去。 “我自天上飞来,看到城西不是有大片的空地?怎么又在城东搞了个大营,秦翊我也多年前来过,军营应该是在城西。”岳正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 “呵,我说句话,秦王殿下可莫要生气!”李谨这就要给秦川的一些将领上眼药了,岳正竖起耳朵,心中也是暗笑,说实话其中一些情况,说不定岳正比他还清楚得多。 “等会若是见了什么令人发指之事,还请王爷千万忍耐!”李谨面色郑重地说道,却见岳正手掌中飞出一道金令虚影,而后“咻”地一下就开始往西面飞去,在岳正的控制下,这道金光是为西陇郡城的康佑方,欲要他带上上万骑兵过来。 他正欲要在秦川军中裁汰老弱,若是有人等会敢在他巡阅之时搞事情,那就不要怪他岳正心狠手辣了,整个秦翊郡,目前也就薛道静的兵马能看看,其他皆是废物般的存在。 像军中宿将宋老丘,分明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连呼吸都有些费劲,但还是坚持着带兵,一来放不下朝廷的禄位和俸禄,二来他是宋氏的旁支,一心想要在宋家之外再建一个世家,所以早早就跟川堡大族分了家。 但这样的老朽,除了会摆资历,然后喝兵血、贪污军饷,他们还能做什么!实际上秦川的?战争潜力不小,可就是这些老东西,硬生生将秦川变成了一直需要朝廷输血的地方。 这些信息,金峰皆是一一向他禀报过,岳正心中杀心早起,就等着这些人在他面前出些洋相,然后他也好拔刀子清一清这些个杂草。 “呵呵,周王殿下,我调些兵马过来,应该没人敢多嘴什么!”岳正笑着反问道,李谨苦涩一笑,也是点了点头,连忙应道:“那是自然,王爷如今已经是秦川的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把秦川搞乱就成。” “哈哈,秦川我爱护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破坏它、搞乱它?”岳正倒是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他希望得到的就是一个完整的秦川。 新建的校场上到处堆满了散碎的木料,甚至还有士卒没穿甲胄,随意地倚靠在木料边上,李谨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心中尴尬,向着岳正解释道:“许是这些士卒训练累了,这才如此颓废,等会王爷巡视完毕,可得让他们好好歇歇。” “哈哈,是得好生休息!”岳正也是猜到他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在他看来,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想要杀之随时可以,不过就是稍稍顾忌着些后续的影响,岳正手段才没有那般粗糙。 不甚平整的校场上,独独只有薛道静的兵马,而其他则是站了三三两两的老将,当然也有些年轻将领,他们站在老将的身后,像是等待着岳正的到来。 一夹马背,岳正昂着脑袋,像是用鼻孔朝向这些蛀虫,要不是里面还有两三个能用的,岳正怕是早就出刀将他们剁了个干净。 以薛道静为首的将领齐齐下马,向着岳正拱手道:“我等见过王爷!” 其中一个颤颤巍巍的老朽,鬓角已经是斑白无比,还是朝着岳正拱手笑道:“秦王殿下,营帐之中已经布置下水酒,还请秦王赏光。” 跟着他的一群人也是齐齐出声,似乎已经是商量好一般,也就是薛道静稍稍有些不合群,没有开口向岳正邀约,只见岳正随意地摆了摆手:“罢了,等下把酒菜赏给最为威武的士卒!” “我今天是来看看秦川军的军容的,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知道不少郡兵战斗力低迷,但只要拨发足够的军饷和灵石,再好生练上一练,必定是能提升些战力的。”岳正很是豪气地说道。 本来这些老官僚没什么想法,但一听灵石两个字,陡然间眼睛也是一亮,早听秦王府富庶无比,若是能从秦王手中弄些灵石,比之在周王的手下可好多了啊! 在岳正的注视下,这些老倌儿纷纷行动起来,不一会儿,旁边的营帐中传来了鞭打呵斥的声音,过来几百息的时间,这些懒散的士卒才穿起甲胄,开始在校场上集合。 嗯?人数都是全的,但怎么会有这么多凡人?冲着薛道静扫了一眼,只见薛道静也是冲着岳正眨了眨眼睛,仿佛知道其中的内情。 嘴角翘起露出大白牙,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其中一个士卒问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耍一套军中刀术给我看看!” 在岳正的气势之下,这士兵惊得浑身发抖,旁边的宋老丘赶忙插嘴道:“王爷,之前军中几败,死了不少的亲兵,这些人都是后来才招的,没什么见识,还请王爷见谅!” “多嘴,我问你了吗?”岳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滚滚杀气仿佛能压碎宋老丘的浑身骨头,宋老丘也是惊惧,咽了咽口水再不敢说些什么。 指着刚刚犹如筛糠般的士卒,岳正继续质问道:“你若没有隐瞒,我岳正自然不会加罪,但是一旦让我知道你有所撒谎,哼,你知道后果的!” 他有佛门“他心通”之术,自然不怕这些人跟他说谎,但面前这人听到他的名字,陡然间也变得极为激动,连连向着岳正磕了好几个响头:“小人牛二,天北人士,之前在城外务农,是前日才被雇来种田的。” “小人家乡被魔人所毁,听说王爷是专杀魔人的大英雄,故而连连叩拜!”这汉子也是老实一股脑地将那些军头做的破事给倒了出来。 “你们还有谁是被骗过来的,我给你们发回去的路费!”岳正很是豪爽地说道,却是旁边那些军头不乐意了,当即大怒道:“你们这些泥腿子都反了天了,之前不是说来参军的吗?” “居然敢诓骗我们,诓骗王爷,简直该死啊!”又是一个老朽站了出来,他指着眼前这些恐惧的汉子,眼珠子赤红一片,就差直接杀人了。 看到这样一幕,岳正有心拿一拿他们的威风,手掌猛地往他们处一推,刚猛的劲风齐齐撞在了他们的身上,气息变得极为衰朽,连同刚刚的宋老丘有三个老圣,直接死在了这一击之下。 “道静。” “王爷有何吩咐?” “缺军饷不?” “回王爷,不缺,但还是有些紧巴巴的。” “缴了这三个老梆子的家,搜刮出来的,你都留着练兵!”岳正随意地吩咐道。 “没法再看了,你们这些活着的都给我在外面跪着,我不让你们起来,都不准起来!”岳正气息如渊,莫名的杀气让这些兵圣不敢拒绝,都是互相看了几眼,而后就这般跪了下来。 “呵呵,周王,我们进去等着。”岳正拉起李谨的手腕,似乎是准备等抄家的结果。 大帐之内,李谨见岳正闷闷不乐地坐在上首,也是开口道:“王爷,昨日拙荆想了个主意,非要我跟你说,还请王爷一定要答应。” “呵呵,只要不是让我把秦川吐出来,一切都可以商量嘛!”岳正摆了摆手,也是自信地说道。 李谨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向着岳正说明起妻子的算计:“我那老妻虞氏,想让小女羡白为王爷侧妃,不知王爷能否准许?” “啊!这是不是委屈令爱了,原本我是想奏请京师,让京师给你的子女封个郡主和一个侯爷。”岳正有些差异道,虽然那李羡白长得就跟个娇弱的小花一般,像是个小一号的何瑄云,但岳正却对这等少女没什么逾越的想法。 “一个郡主,现在哪里能跟王爷的侧妃比,宁做英雄妾,不为庸人妻,刚刚王爷还答应过我,说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着来,难不成这样的小事都不愿同意吗?”李谨大声质问道。 岳正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只能无奈地朝李谨开口:“那小婿见过岳” “莫要如此,咱们还是各论各的,您是君,我是臣,即便有人伦,也是排在这君臣之后的!”一听李谨这话,岳正更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酒,心中畅快不已。 第1116章 天明南征暗流涌 西北的大战刚刚落下帷幕,但似乎天地并不想停歇人灵的杀伐,南北晋这边又是要分一个高下,高天明得了两位公主的嫁妆之后,那是毫不犹豫地开始招兵买马,甚至酷烈之地还用上了强征入伍的手段。 一系列的新兵蛋子,在腋冲郡训练了两个月后,在功法不缺的情形下,很多兵卒就这样从凡境拔高到天境,勉强有了一支强军的雏形。 可以说朝廷这里不是没有人人如龙的法子,只不过有时候为了统治的需要,刻意压制这一切罢了,高天明也是不断往来于天极和腋冲之间,为的就是军粮、甲胄,另外还要把姚家老祖绑上他的战车,否则难保那些北地豪族不给他捣乱。 “陛下,南边现在有道境两位,一位是叶氏叛逆叶无道,还有一位是赤霄子,微臣虽是道境但不过一转,还请再派两位道尊一起南下,用以压制。” 听到高天明的声音,上首的叶继也是点了点头,他们君臣二人早已经有了商议,此刻这般对话,不过就是为了堵住其他的嘴巴而已。 “高爱卿所言甚是,军阵之道来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不知高爱卿中意何人?”叶继看着舅父姚节芾欲言又止,便先他一步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又是向着叶继拱了拱手,高天明笑着说道:“我想姚道尊和叶绝道尊同我一起南下,以图压制南方的两位道尊。” “好,高天明大人,邀请这两位道尊的事情交给你!叶炎道尊不能轻出,需得在京师之中防护一二,那侯氏兄弟盘桓在南面的兖中郡,倒真是个祸患。” 原本其他大臣还想说些什么,欲要留姚家老祖护持京师就成,让两位叶氏的道境出京南下,但想想那侯氏兄弟的威胁,随即也是在心头按捺住了此等心思。 “陛下,我欲派使臣安抚侯氏兄弟,令他们渡过鄞水,好好去对付南方的叶华,您看此事可成?”高天明继续请示道,要知道之前侯氏兄弟差点打进天极,也是叶氏皇族的心头大患。 叶继不欲在此事上纠缠,根据叶炎所说,那两个姓侯的无赖后面似乎有些隐秘,招惹可以就是不能将之打杀掉。 摆了摆手,叶继很是随意地说道:“那两人就交给爱卿处置!只要能打发掉,最好离京师越远越好。” “如若这般,不如陛下给这两人封侯,一个封为宁舟侯,一个封为白山侯,那两郡都是南方的膏腴之地,我想若是侯氏兄弟得了圣旨,亦是能为我等前驱。”高天明说出自己的计策。 他也是心毒,那两个姓侯的简直是个杀神,走到哪里杀到哪里的角色,这两郡给他们,还不得被他们杀戮成白地? “妙哉,这个主意好,臣亦是同意。”姚节芾上前一步,向着上首的叶继拱手说道,如此做派,看得周围众人亦是眼神一凝,这姚相难不成也赞同去南征? 但要是高天明真把南方灭了,那这丞相的位置是不是也要换人了?众人心中不解,只能等到下朝之后再去寻问。 下朝之后,不少北地豪族的官员对了对眼神,然后齐齐向着兰台的方向走去,原本威严肃穆的朝议之地,现在却是变成了他们这些世家豪族的阴私密谋之处,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感慨。 “姚相,您是怎么想的?”北地的豪族,素来言语直接,姚节芾听到这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喜,只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用有些疲惫的眼神扫了扫众人。 虚晃的火烛映照在众人的面颊上,越发显得兰台主殿的昏暗,这些豪族的族长们对此也毫不在意,只想着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维护好他们已经到手的利益。 姚节芾别着手,慢慢在殿中走了一圈,拿起两根细长的金针挑了挑闪烁的烛台,亮闪闪的烛火散出微光,将他紫金色相间的朝服照得更为显眼,众人只当他是在思索便也在等待着他的言语。 放下手中的金针,姚节芾别着手来到刚刚问话之人的旁边,微微笑了笑才开口:“南方的土地,你们有兴趣吗?” 北地豪族的家主们,本来想劝劝姚节芾,不要把太多的兵力投入到南征上,多给高天明使使绊子什么的,但哪里想到姚节芾会冒这样一句话,本能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是有兴趣!” “呵呵,那就好,南征之将,他高天明带领的东方世家没有那么多圣境,所以那些圣境将领大部分是我们的人,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全力配合高天明。” 姚节芾说完这话,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这话听着怎么有股子怪味,姚相会这么轻易地为高天明做嫁衣,很显然不可能! “凡到大城,抢先一步完成城中的杀戮,对于土地,没了主人的才是我们的,至于这杀戮的种种,都算在高天明头上就好。”姚节芾对于南方的那些土族半点好感也没,故而这等血腥的手段说出来,却是像是在提出一个简单的军策。 倒是有几个放不开的豪族族长,他们动了动嘴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屠城?” “哎,张家家主,我知道你和南方有姻亲关系,这怎么能说是屠城呢?不过就是叫慑服不臣而已!”旁边也有人已经被南征的巨大收获迷了心智,对着要提出不同意见的族长就一阵抢白。 姚节芾倒是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和侯氏兄弟一起行动,至于这南征军杀戮屠城的名头,就让高天明去承担!” “哈哈哈,相爷的计策果然玄妙,我以为相爷是全力支持南征的!”又有一个家主放肆地大笑起来。 却见姚节芾也是跟着笑了笑:“我自然是全力支持南征的,也唯有这样,我们的家族势力才能进一步扩大,各位说是与不是?” 众人又是好一阵商议,很快兰台之上又响起了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的狞笑声,远处扫着地的太监听到这声音,本能地感觉到有些恐惧,急急忙忙跑得老远。 至于高天明已经回到了自家府邸,他换回自己的常服白衣,有些懒散地看了看自己家的小湖,而后就听到一阵柔碎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他面色有如寒玉的女儿高思雨。 两人就这样站在这湖水的边上,静静地看着远处,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这就是他们父女两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 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天明也有些后悔,自己这一辈子大多是活在仇恨之中,唯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她母亲相处的那些时日,可惜她已经封情绝爱追求她所谓的“道”去了,而自己也是一样,像是昔日那般融洽的相处,怕是再也没有可能。 这个女儿,他从来没有抱过一次,甚至没有付出过多少情感,心中隐隐有些亏欠,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张开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姿容绝代的高思雨却是开了口:“我要回北面了,母亲要我回去,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独特的招呼方式,不像是一对父女,反倒是像一对熟悉的陌生人,高天明无奈地点了点头:“女儿,去了之后,好好辅佐你娘,她受了不少的苦楚,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这些陈年旧话就不要再拿出来讲了,母亲既然愿意来救你,本就是要断绝最后一丝丝情愫,现在她已经是道境,我也将走这条路,你就莫要再劝!”高思雨淡淡地说着,心绪里也没多少情感。 “她喊你回去做什么?”高天明有些好奇,难不成道盟又要做什么? 高思雨笑着摇了摇头,玩味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也是回答道:“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如今这个局势,还是跟你说上一两句,我和母亲要去宁崖道会。” “宁崖道会,岳正?不会是道盟要你”高天明瞪大了眼睛,有些愤怒地骂道:“你母亲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也要你去历练情劫!断情绝爱,为什么要选岳正!他可是我的仇人啊!” “父亲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昔年母亲问过你,她要不要留下,可你是怎么回答的?” “于女儿而言,岳正也好、叶继也好、或者是叶华也好,还是什么叶修也好,不都是一样的吗?”高思雨明白她的路子,也是带了几分嘲讽,却是让高天明满腔的怒火,不知道该去找谁发泄。 “你走,你走,我高天明英雄一世,不需要谁来可怜!”高天明大声说道,但这话一开口,他心中就有点后悔,却是周围清风拂动,再一回首周遭再无高思雨的影子。 冲着远处的庭院,他大声呼喊着自己的侍从:“快来人,人都死哪去了,给我上最烈的烈酒,今天我要喝个痛快!” 他虽是道境,但有些事情根本无法按他的意志来转移,有些仿佛就像是宿命般,牢牢地绑在了他们高家人的身上 第1117章 羡白弱质如蕊珠 当然也有人并不相信所谓的天命,即便已然是命途孑然之境,亦是要奋起抗争一番,李谨的夫人虞氏生怕李谨不和岳正分说,则是亲自上门去请天穹之上的沈浣溪。 目光扫了扫威严的澜仙宫,她心中有些咋舌于这些道境的奢侈,她是有缘见过李玄道尊一面的,记得他所在的地方铺满的静心用的上古蓝玉,即便那东西对于道尊已然无用,但是为了显露奢侈,还是给李玄用上了。 向着澜仙宫拱了拱手,却是澜仙宫的大门荡开,穿着蓝衫有几分慵懒之意的沈浣溪,笑着从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虞氏也是笑着问道:“李夫人此来,是为何事?” “府上的花园里开了几朵娇艳的花朵儿,今日前来,是想请浣溪道尊前去赏赏花。”虞氏笑着开口道,沈浣溪虽然说是身娇体酥,但想想也不好拂了她这位周王王妃的面子,便也盈盈而笑地点了点头。 她打算走走夫人路线,好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秦王宫中,虽说心狠,但到底还是个母亲,尚存丝丝悯人之意,听说这沈浣溪道尊也算是大族出身,若是得她照顾,或许李羡白的日子会稍稍好过些! “好,我久卧软榻,也是觉得身子稍稍有些不爽利,这就跟李夫人下去看看。”沈浣溪也是笑着说道,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眉眼中也满是温柔之意。 胎珠已成,似乎这秦王宫中又要添一位世子了,任由这天光朗照着身体,仿佛这光热就似乎是岳正的怀抱般,芬芳的花圃随着微风递来缕缕的香风,她漫步而行眼眸中也是流露出丝丝温润之感。 虞氏观察着沈浣溪的神情,知道她身心应是愉悦,便向着远处的侍女扫了个眼色,数十息后,一个穿着青色素白裙子的少女,娇怯地走到沈浣溪和虞氏的面前,行了一个万福礼。 “羡白见过浣溪道尊,见过母亲。”巴掌大的小脸蛋儿,带着几丝柔媚的笑意,十五左右的年纪,正是少女最为美丽、灵动的年华。 在沈浣溪眼中,此女最大的特色就是白,也不知是长期养在闺阁之中还是怎么的,总之白皙的皮肤都能看到下面青嫩的经络,手臂、肩胛都是极为瘦削,美目之间却是流光转转,惹人生出几分怜爱之意。 上前半步轻轻将这个少女扶起,莫名地嗅到一股子清香,以沈浣溪的阅历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什么花药,便又追问道:“女公子是不是有些不足之症?这万花丹丸可是保气所用。” “呀,到底是道尊人物,这都能闻得出来!”虞氏苦笑着说道:“我怀她的时候,李谨是负责黑水郡的总兵官,那日有魔人偷袭,我受了伤势才牵连到她!” “哎,虞家姐姐何必说谎,若不是为了她,恐怕虞家姐姐也不会受伤导致如今这个模样啊!” “我等修道之人,凡有大传承者,哪个不是神秀异常,从未见有衰朽之人,姐姐哎,我这有一颗我家王妃炼制的极品保颜丹,你先服下,后续可来宫中问问王妃,看看到底能不能治!” 沈浣溪的话一开口,当即就让李羡白有些愣住了,她平日里很是害怕她这个喜怒无常的母亲,可今天从沈浣溪口中听来,分明就不是这个样子,为了生下她,母亲似乎冒了极大的代价呢! 怯怯地抬起自己的螓首,灵光流转的眼波不断往母亲的那处扫去,此刻她似乎也不太排斥母亲对她的安排了,心中暗自嘀咕:那岳正虽然是个老男人,但长得倒也不错 呵呵,如今已经三十多的岳正却是被这小女生当成了个老男人,若是能探得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不知道岳正该是怎么个乐法呢! 眼中带着几分憧憬,缓缓将沈浣溪给的丹药吞服了下去,而后清光沐身像是由内而外泛起阵阵活力,整个人的面容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沈浣溪也是衣袖一拂,在她面前生出道水镜细细观察起来。 “呀!多谢浣溪道尊,多谢浣溪道尊!”虞氏的眼中满是喜悦,她哪里想到今天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过去,哪里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随着一些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她的面容也不像之前那般苦相必现,李羡白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下子感动地落下泪来,纤细的手指径直上前拽住母亲的手臂:“母亲!” “现在还抵触吗?”虞氏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温柔地问道。 李羡白摇了摇头,也是动情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这边虞氏看着沈浣溪说道:“浣溪道尊,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道尊答应!” “什么请求,若是我能帮上一二,必会帮忙!”沈浣溪点了点头,看着虞氏询问起来,只见虞氏一手搭在女儿的肩头,一手指了指她说道:“我想让羡白成为秦王侧妃,不知沈道尊能否帮忙说项一二。” “你也知道我们这等人家,若是没了富贵之源,必然有一天会渐渐衰弱,我这女儿先天体弱,若是无人疼惜,怕也是早夭的命运。”虞氏有些动情地说道,沈浣溪听罢便也是点了点头。 出身世家大族的她对于这种事情接受度也是极强,不过是有人想给她的夫君送女子罢了,又有什么打紧,而且这周王如今已经失势,确实需要新的权势来源,来维持他们一家的状态。 不过她既然是这种想法,或许李谨那儿应该也是开了口! 又看了看她的女儿,性子分明要比她的这个母亲要柔弱了许多,似乎对于未来的种种还有几分惊惧,不时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母亲,又转过眼睛看着她沈浣溪。 上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微微一叹便知道她是水系灵气,便笑着说道:“既然是李夫人所请,这事情我就应下,等到王爷回来,我就与他分说此事。” 天色将晚,一名侍女匆匆而来,也是在虞氏的耳边念叨了几句,随即虞氏眼神一喜,看着沈浣溪的眸子里也带了几分歉意:“昨夜愚夫妇议了议此事,我家相公似乎已经跟秦王议定此事,倒是以后小女多谢沈道尊照顾了。” “快,快来,叫沈姐姐。”虞氏赶忙拉过李羡白的手腕,把这怯生生的女孩拉到了沈浣溪的面前。 有些怯怯地喊了一句:“沈姐姐,沈姐姐。” 而花园之外也是传来了李谨和岳正的谈笑之声,沈浣溪冲着虞氏笑了笑,也是向着外面走去,她心中要说不吃味那是不可能的,但夫君就是如此让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却是李谨被随之而来的虞氏惊住了,连忙反问道:“娘子,你的脸?你恢复之前的状态了?” “还要多谢沈道尊赐下丹药,要不然我哪里有这样恢复的时候!”虞氏也是有几分感激道,他们夫妻两个不是没有感情,要不然虞氏也不会为李谨生儿育女。 此刻,李谨向着岳正和沈浣溪拱手道:“多谢两位出手相助,李谨感激不尽!” 却见岳正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开口道:“无他,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些两家生分的话。” 他素来是个风流的性子,也就有了孩子之后,稍稍收敛了些,但是王宫之中的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希望能得到他的喜爱呢?所以他也是诱惑难挡,试问这天下间还有几人能抵挡他的魅力呢? 眼光朝着李羡白的方向看了看,这等英武的男子和她四目相对,一下子把李羡白惊得面色羞红,直直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根本不敢和岳正对视,旁边的李谨夫妇也是笑了起来,倒也是乐见其成。 对于天下人而言,岳正不仅修为高绝,而且位高权重,但对于这些知道些内情的秉政之人,方才知道岳正的后宫是怎样的权势,不少政令更是由几位夫人一而决之,所以将女儿嫁给他不失为一个良配。 娇怯的少女只有岳正身子的三分之一,显得极为的弱柳扶风,就像是一朵娇花嫩蕊,根本经不起一丝丝狂风的吹袭,细细一打量,岳正也是上前径直握住了李羡白的手腕。 “羡白似乎稍稍有些先天不足,且让我好好看看!”岳正如此直接的动作,也是让李羡白神色通红,李谨也是点了点头,向着岳正把其中的缘由讲述了一通。 “不过倒也没什么打紧,用些灵药再调养调养,再选一门功法激发自身的潜力,便能彻底消弭先天不足的影响,只是可惜,想入道境倒是千难万难。”岳正开口感慨着。 旁边的虞氏也是感慨着,冲着岳正说道:“我也不求她能怎样,只要是能够平安顺遂地活下去就成,还请王爷一定要多加关怀。” 看着母亲眼中的泪珠,李羡白也是眼泪含在眸子里,却是越发地伤心至极! 第1118章 血宗刺客攻秦宫 夜色如水,即便这朦胧再怎么美丽,有时候也掩盖不了一些罪恶,燥热的贡南城不少的平民百姓已经歇下,也有些达官显贵的府邸之上依然是一片的灯火通明,音乐声、嬉闹声不绝于耳。 也就是岳正不好这些,否则整个秦王宫怕是彻夜也难平静,几道黑影悄然在墙根处一闪而过,大概七八个刺客似乎准备给秦王宫来下狠的,可惜还没等他们到达秦王府的核心地带,已经被一些供奉给发现了。 再也不是昔日孟栾攻来无能为力的样子,即便暂时没有一个道境坐镇,但连上宫中的那些女子,十几个圣境是有的,冷冷的剑华冲着那处的墙砖一扫,就在秦王宫前的广场前就将刺客给拦住。 “红血潮生?尔等是血宗的狗!”月北狂刀聂玄大声怒吼道,只见他一柄长刀舞动得犹如灵蛇吐牙,似乎急切地想要去弄死一个。 其他三位供奉也是齐齐出手,他们知道他们或许不是八位血宗刺客的对手,但王宫之中可是有不少圣境修为的女子,像他们站在周瑗君面前,都有些心惊之感,显然是周瑗君的修为要比他们强上许多。 “桀桀桀,云剑阁的老头子,剑锋都微微发颤了,居然还敢挡我们兄弟,识相得快快让开一条道来,让我们进去好好杀戮一番,嘿嘿嘿!”为首的血宗刺客用他极为猥琐的声音喊道,其中邪气凛然,让人听之生畏。 王宫四角设供奉台,主要的作用便是给王宫预警,就在刚刚聂玄有了动作之时,梅瑄便匆匆喊人开了王宫的阵法,只见几处用水井作为遮掩的阵眼处,听到吩咐的红衣军不断往井中倒入大量的灵石。 也就十几息的时间,整个秦王宫上就像是被一层透明的气罩给盖了起来,贡南城南门的牙将看到这一幕,连忙吹响了预警的号角,负责守卫贡南城的兵马瞬间被调动起来,就要往秦王宫而去。 还在贡南北城衙署中办公的刘少思,眉头一皱随即掐算起来,有些鄙夷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真当现在的王府还像是以前!” 听到这等动静的血宗八刺客,心中也有点焦急起来,他们不过是受了血厉的吩咐,前来杀死岳正的几个女人,好让岳正好好地感受下什么叫做痛心,可还没轮到他们下手,对面就仿佛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后面秦王的大军已经开始调动,要是被兵道的困阵锁死,即便我们有血遁术怕是也难以逃脱啊!”刺客中的一员大声说道,显然对眼前的一幕很是惊惧。 “你怕什么!对面现在才四个圣境!先将他们杀了再说!”血宗刺客的首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言语粗粝显然心性不俗。 听到他这话,另外七个血宗刺客出手之间也是凶悍了许多,要是让血厉宗主知道,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让一个护城大阵给吓跑了,那可是丢人至极! 像这种护城大阵,一般也只能护一护这种面积小的城池,比如说眼前的王城或是天极皇宫的宫城,若是像一般郡城的大小的城池,那布下阵势以及需要的灵石就是个天文数字。 血宗刺客首领脸上闪过一丝阴沉沉的笑容,为了他们几个就用出这么多的灵石,呵呵,值得吗?等下他们杀好人就一走了之,看你们怎么追到我们! 却是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而后整个人却是浑身难受,像是血液沸腾了一样,他有些惊慌地看着天空,似乎挂在天空的弯月,现在变成了一轮巨大的圆月。 只见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站在王城的高处,用极为冷厉的眼神扫了扫这几人,手中长剑当即出鞘远远地指着这八个人,就准备一跃而下将这几人全部诛杀。 “周姐姐,一宫之主,怎么能让你出手?还是让妹妹们代劳!”水语柔一挽紫袖,手中陡然现出一柄长剑,而后看了看旁边的一些女子,也是笑道:“众位姐妹,王上说天下不靖,我等哪能安居,今日就看看我们训练多日的效果了!” “圣境姐妹,跟我一起下去!”说着,水语柔持着长剑就如花蝴蝶般地往下面落去,只见空中花瓣漫洒,看得人眼睛都是雪亮的。 后头姚贞、花弄情、桃蘅、叶慧仪,杞鸢、狐霞、白汝卿,外加风、花、雪、月四婢齐齐而出,笼共飞下来的就有十一个圣境,看得对面的血宗狂徒眼眶都要裂开,当即就准备逃跑。 却是天穹之上的月华又爆烈了几分,而旁边的洞箫声也是响起,周瑗君向着崔莹传音道:“崔家妹子,你尽管用灭魔之音,有大阵的守护,他们即便是圣境也是无法伤到你的!” 有这样的话,崔莹也是拿起自己的玉箫吹奏起来,一时间,宫城之外的八个魔修那是肝胆俱裂,哪里再有什么战心,就连新来的白汝卿心中也是微微惊诧,要知道她虽然知道岳正王宫中圣境众多,但像是如今这等情形可真是少见呢! 还没有到接战的时候,他们的战力就十去二三,原以为这些宫中女子没有什么战斗力,准备抓上一两个,然后威胁着她们放出一条道来,可刚刚一交手,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这些女人简直厉害至极,一个个功法更是难缠。 花雨飘飞,这是桃蘅、水语柔、花弄情三女的合力之招,只见无数的桃花飞动着,对于秦王一方的人丝毫无损,但落到这几个血宗刺客身上,那可就让他们痛苦至极。 “滋啦”一声的白烟涌起,几枚花瓣已经将血宗几人的身体洞穿,极致生机的力量似乎在绞杀着他们的血浊污燥之气,令他们感到苦不堪言。 血洞不停地流淌着鲜红,他们一个个都变得像个巨大的血泡,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抵御着种种的花瓣,可其他人怎么可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叶慧仪,也是朝着眉心一点,心中默念:“灵风破障!” 风声呼啸,几个魔头还没来得及去看是哪个女子打出的这一招,就赶紧身上的血气陡然间散得更快了些,觉察到这样的情形,他们心头亡魂大冒,这血气可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一旦被绞杀个干净,他们到哪里再去弄这样的补充。 蓝光一闪,众人感觉到宫城前的广场上似乎多了几分寒气,他们自然对这寒气极为熟悉,不是姚贞出手又是哪个,只见生受了寒气的一个血魔,浑身的气血被冻得硬邦邦的,巨大的蓝色冰块中像是封印了一颗巨大的血珠。 飞旋的长剑裹挟着姚贞极为冷厉的法力,直接撞在了蓝色的冰块上,只听“咔嚓、咔嚓”的几声,只见冰块整个开始崩碎,里面的血珠也散成几块,显然一个刺客已经让姚贞给杀死。 冷冷的眼神转向令一个血宗刺客,那人吓得连忙从刚刚的碎冰旁往另一边闪了闪,却是还没疾行几步,身体里就有些枯竭之感!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血气还有不少的啊!怎么会这样? 手掌中传来一阵剧痛,他有些惊疑地向着自己的手心看去,只见一只狰狞的小虫子撕开了他的皮肉,不断吞噬着他的气血,远处的杞鸢默默念着:“一二三!呵呵,死!” 血泡乍破,散作无数的小黑虫飞回到杞鸢手中拿着的蛊虫袋里,刚刚那个血宗之人,就连一丝丝痕迹也没留下,甚至于地上的血迹都被那些个蛊虫吞了个干净。 “这样的实力,也敢来我们秦王宫找死!”杞鸢冷冷地喝骂道,手掌一伸就准备再次出手,再杀他个一两个,却是上面周瑗君开口传音道:“鸢儿,暂且停下,让其他几个姐妹也多点实战经验!” 周瑗君往旁边四个供奉扫了一眼,手掌冲着他们就是一拂,四道华光陡然照在他们的身上,而后四瓶丹药悬在他们的面前,耳边就响起周瑗君的传音:“你们四位辛苦了,这几个敌人就交给几位王侧妃!” “是!王妃娘娘!”聂玄为首的四个供奉连忙传音答道,言语中又是多了几分恭敬,这些王妃真是厉害极了,若是他们四个上,说不定这个点都让这八个魔修给杀绝了。 血宗刺客的首领越发着急,有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对面这几个女子,这才多久的时间?自己这边就已经死了两个,要是再不走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啊! 想到这里,魔修自私自利的想法瞬间占据上风,他眼神朝着其他几个血宗圣境瞟了瞟,而后就准备往后面荡去,可就在他使眼色的间歇中,不小心和狐霞的眼眸对视了一下,顿时心神迷醉把刚刚要遁逃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张开双臂就要往狐霞那里走,却是狐霞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狐尾,就等着他上前送死! 第1119章 刺客全灭怒心谋 眼神中闪烁着觊觎之色,仿佛是一只最为贪花好色的野狼,要吞噬掉眼前的小狐狸,却是狐霞心中满是不喜,径直将自己的雪白狐尾虚影甩了过去,只见血水爆洒腥气散了一大片。 灵风呼啸间,原本碎散的血珠再也聚合不起来,只见巨大的血色影光在空中不停地虚晃簇动,像是在挣扎着要将自己的身体再次耦合起来,却是叶慧仪默念神诀,狂风却是一阵比一阵要烈,导致血宗刺客首领再也无法恢复。 几十息后,只听空中一声呼号,而后一大滩的血液洒在地上,一个圣境修士又是被杀得气绝。 远处的白汝卿感知到王宫之中女子的剽悍,也是不想在她们的面前落入下风,只见她剑光一闪而过,十几道的剑雨向着一个血宗刺客的周身环绕了过去,水语柔记着岳正之前的叮嘱,说是要好好照顾着些这位白家妹子。 随即也是引动花雨,被剑雨覆盖的血宗刺客,顿时嗅到一股子迷人的香气,脚步顿时虚浮了几分,花雨落地竟然直接生出几道藤蔓,上前就是去捆住他的手脚让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金光疾射之间,也是让血宗刺客感到了畏惧,八个人已经死了三个,而且居然连老大都已经死了,这个时候再不使出压箱底的手段,怕是真的要被这些女人吃得死死的了,心中如此想着然后就变作了血影就要遁逃。 藤蔓覆盖着青光,只听“滋啦、滋啦”的声音连连响起,他急速运转着自己的血道功法,把眼前的藤蔓灼得碎裂几断,可惜他就要逃出之际,剑影射来、金色的光芒直接洞穿了这几个赤红色的血泡。 充斥着道蕴的天心剑光,只消轻轻搅动直接将这个血宗刺客的神识搅了个干干净净,又是一滩血迹洒落在地上,剩下的四人还在和风花雪月四婢纠缠着,心中的恐惧越发有增无减。 此时,宫城之上的洞箫声也是到了高潮,四人的血液不停地泵动着,身上的魔气仿佛也遇到了克星,不断地开始消减! “呵呵,弄情,我们两个还没开张呢!”桃蘅笑着说道,手掌一拂,粉色的桃花瓣不停地纷飞起来,而旁边的花弄情也是神色带笑,手掌又是微微点动,天际之中又多了几缕红色,魔道迷离的杀机在其中显现,似乎让四周又多了几分肃杀。 血宗刺客看到这样一幕,心中那是又怒又气,指着花弄情吼道:“你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背叛魔道,魔主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桃蘅释放出自己的滚滚妖气,这人身后的青石板不断飞起,像是地皮被扯开一般,直直朝着血宗刺客的后脊背给砸了上去,感知到身后的威胁,血宗刺客赶忙闭上了嘴巴。 被抢了对手的月绯嘟了嘟小嘴,虽然同是岳正的女人,但她知道自己在岳正心中的地位远远不能与桃蘅比较,只能挪移到另一边,去帮她大姐风杏的忙! 宫城之上的周瑗君看到这样一幕,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看着已经飞回城头的姚贞也是提点两句:“月绯这个丫头不错,你帮着让夫君多宠幸一二。” 姚贞听到这话,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蛋又是清冷了几分,她摇了摇头,很是冷淡地说道:“周姐姐,这个忙不是我不帮你,这是最近的情报折子,您自己看看!其中的事情,连我看了都生气,也不知道沈姐姐是怎么忍耐的。” 周瑗君玩味一笑,也是听出了姚贞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变着法地去管束管束岳正呢!但她们家王爷素来是头脱缰的野马,她又怎么管束得了! 呵呵,叶家两个公主,听说其中一个都差点做了自己的嫂嫂呢!还有李谨的女儿,闺名羡白?呵呵,也不知道皮肤是不是真的很白!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岳正最近的起居录,周瑗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却是露出一副温柔如月的笑靥。 “她沈浣溪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对于这种事情,平日里都是当寻常的事情看待,自然无所谓!” “倒是这起居折子是谁给你的?啧啧,这等隐秘之事,居然还有人胆敢窥视?”周瑗君说着,言语中都带了几分杀气,似乎对于姚贞也有几分不满。 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拱手向着周瑗君答话:“周姐姐,这都是锦衣卫王休望那个老太监递送过来,说是王室要建立相应的起居制度,这样才好便于管理!” “哦?你是这么想的?”周瑗君看了看姚贞,继续询问起来,只见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意地摆了摆手,散出她自己厚重勃发的气势,周瑗君继续开口道:“你让王休望那个老东西,把秦王身边的那一套都撤了!我知道他不喜欢这一套,但继严那里倒是需要这么一套。” “你去让宫中女官去那些流民养生堂中好好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小美人胚子,放到我这里娇养,以后也可以给这些王子们当做女官。”周瑗君细心地吩咐着,姚贞却是心中一怔,顿时想到了些什么。 “王子们?”姚贞疑惑地问道,周瑗君也是掩嘴而笑:“是啊,沈剑尊有了呢!” 两人就在宫城之上谈论起来,外界的厮杀已经无法惊动她们心中的波澜,给的是最好的功法,和她们对招的是最为狡猾的沼泽凶兽,如果还不能在现在的战局中取得胜利,那她们也就真的太过于失败了。 地裂开的木刺,陡然间刺破了血宗刺客的咽喉,淋漓的血液洒落在地上,清灵的木生之气不断对着地上的血气绞杀过去,几息之后,又一个刺客死在了桃蘅的手中。 剩下的三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想逃却是被眼前的这些女子压制得死死的,风花雪月四女用出四灵剑阵,其中二人根本逃不出这四灵剑阵的压制,左支右绌之下,浑身的血水开始不断涌动。 只见他们拼死一搏之下,滚滚血浪撞在了四灵剑阵的青光之上,但见青鸾高飞一声高亢的嘶鸣之后,直直朝着这两个血宗刺客撞了过去。 四道剑光变得格外地凌厉,荡出一圈圈的光芒,把这一股股血气几乎冲刷殆尽,感知到四女的剑光不饶人,心中也是生出死死的悲凉,他们生平杀了不少人,哪里知道临终之时,竟然要死在四个剑婢手中。 最惨的是旁边被花弄情围住了那人,无数的花瓣不停地穿过血宗刺客的身体,每次穿击一下,便是能让花瓣变得赤红几分,心中越发郁燥的三人,终究已经遍体鳞伤。 他们就好像来给这秦王宫中的女子扬名一般,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魑魅魍魉敢打她们的主意了,只听“砰”的一声,在赤红色花雨的击打下,血色的身躯终于开始崩碎,几息后便再没了声息。 在四灵剑阵中苦苦挣扎的两人,此刻发觉八人只剩下了他们自己,心情激荡之下,被这剑光直接扫了个正着。 “你们,你们都该”一句诅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滚滚剑光杀得片甲不留,清气灼荡之后,这两人亦是没有了气息。 “好,各位姐妹做的着实不错,回头我告诉王爷,让他一一给你们赏赐!”周瑗君笑着说道,随即玉手朝着刚刚大战的场地一拂,只见辉光清洒直直将整个地面变得清白一片。 四个供奉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嘀咕,这一对公母真是差不多的行事风格,岳正喜欢斩草除根,周瑗君刚刚的动作,分明也是在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翌日,一封由金峰特地送达的信笺摆到了秦翊郡岳正的面前,本来带着李羡白和沈浣溪游山玩水的岳正,陡然间变得暴怒起来,他双目怒视着地面,猛地跺了下脚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血厉,居然敢算计我的夫人!” “金峰,布下探子,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个血老鼠彻底弄死!”岳正寒着脸吩咐道,金峰低着头看着地上散碎的石粉,知道自家主公的心情已经是出离地愤怒,便也连忙禀报道:“殿下,这是王妃的信!” 看到主公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些,金峰也是在心中嘀咕,到底是一物降一物,也就是周瑗君能安抚住这位暴怒的王者。 “嗯,派人告漏岭前线,几位女道尊全部回归贡南,漏岭由李扬风、三位佛尊戍守,另外聘请一些佛门圣境供奉,允许他们在南三国故地传教!” “另外调云燎子剑尊去守瀚海,令工部尽快完成对于瀚海郡的传送阵,还有各地饱和的流民,若是没有分得田地,在西海和瀚海郡中间的大海马上就要现出陆地,让他们去那里开矿,或是开荒!” “倒是希望这个血厉看到这样的动作,能相应地动一动,这样也好想法子,彻底将之弄死!”岳正眼中闪过一丝丝杀意,显然心中是动了真火! 第1120章 回归贡南两军峙 冰蓝色的澜仙宫飞速向着南方飞去,秦川都督府凡在能掌控之下的郡城,岳正都已经擢令五军都督府还有兵部调派兵马过去,至于后面的郡守则由吏部暂时遴选。 “王爷看来是心急如焚!”沈浣溪在一旁娇笑道,而李羡白也在这屋宝之上,就这样离开秦翊郡,她也有几分怅然若失,也不知阿爷、阿娘答应去看她的时日,到底是几何? 岳正轻呷了口茶水,点了点头:“能不紧张嘛!我把道境全部调往了前线,这血厉居然敢派人袭击我的宫城,简直不知死活!这次我已经安排了锦衣卫去探查他的情形,最好是能定个计划,将这厮彻底解决掉!” “谋划一个道境,还是这么狡猾的魔尊,能成功吗?”沈浣溪却是满眼的不相信,却是岳正自信一笑:“这等狂徒,再难也要杀!否则以后再有人做出这等事情,岂不是麻烦至极。”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到晚就是算计!”沈浣溪皱了皱小鼻子,有些刁蛮地说道,岳正看着她这模样,心中也是暗笑,到底是怀孕的女人,性格也和平日里端着的有些不一样。 只见他脸上带着几分暗笑,沈浣溪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当即又是质问道:“我觉得应该不止这么些事情!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 果然怀孕的女人就是敏感,一下子看出了岳正的不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才决定实话实说:“北晋那边调集了大军,准备挥师南下!他们这次出动了三位道境,看样子不像是闹着玩的。” “啧啧,这叶家的闹剧要演到什么时候?”沈浣溪感慨道,她转头看了看李羡白欲言又止的神色,随即说道:“妹妹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你是王爷的女人,在他面前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岳岳郎,朝廷这次会赢吗?” “这场仗实在让天下太过凄惨,我看到那些北方的流民百姓,心中也是非常不忍,他们”多愁善感的小女生,说着说着眼睛就变得通红。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沈浣溪有些疑惑地问道。 “阿娘说要帮我找几个一起读书,照顾我的女伴,便从派人从流民中仔细挑选,倒是找到了几个不错的玩伴!” “对了,郎君,母亲说要把她们一起送进王宫与我作伴,你同意吗?”天真烂漫的少女心中藏不住事,转头就把母亲的叮嘱忘了个干净,只知道不能在自己的郎君面前隐瞒什么,岳正也是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算是将此事应允了下来。 “来,把这颗丹药吃了,等下我们走剑渊的传送阵!”随手给李羡白丢过去一颗丹药,便准备在剑渊的传送阵前落下,也就不多的时间,随着剑渊郡传送阵的一道白光,三人已经是到了贡南城中。 即便是吃了岳正给的丹药,但以李羡白的体质还是脑袋晕乎乎的,要不是沈浣溪在后面托扶着,怕是这纤弱女流要直接摔倒在地,看着含珠欲涕的娇弱美人儿,岳正也是带了几分怜爱之心,他的王宫中可还不曾有这样的病美人呢! 耐不过岳正的目光灼灼,就这样浅浅地低下了头,就仿佛一朵娇气的白莲花,怕是独自一人挨不过这天地间的风吹雨打,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另一手环住她的腿弯,径直将她整个人抱起,而后就往传送殿外走去。 此地最多的官吏就是对接情报的锦衣小校,岳正随口吩咐了一句要他们准备一辆马车,这才几十息的时间,马车还有一应的扈从都已经准备完毕,疾驰的马车驶过专门的车道,用最快的时间往自己的王宫赶过去。 低着眉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李羡白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小姑娘,从小因为母亲的迁怒,就多了几分寻常女子所不及的乖巧,岳正也喜欢她这性子,不急、不吵、有时候事事顺着他的意思,怕是以后他有福了 这个色胚,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坐在马车中看着他们两个的沈浣溪都有几分吃味,掩嘴一笑戏谑道:“你们两个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羡白你等下还得拜见大妃,若是看到你们这么黏糊,怕是大妃不喜!” 岳正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周瑗君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善妒的女人了?却见沈浣溪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玩味,看来是她拿李羡白逗趣呢!但怀中的女子却是没听出什么,这就挣扎着要起身,岳正玩笑般地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着反问道:“王爷大,还是王妃大?” “王妃还没来,你就不准备听我这个王爷的了?看来孤王要好好给你上上课!”岳正随即把手掌伸进她的衣摆之中,却是这个怯弱的少女像个鸵鸟般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莺涕血般娇弱地恳求道:“王爷,请给羡白留些脸面,等到了无人处任由王爷施为” 她轻咬着贝齿,脸颊之上有丝丝的赤热感觉,纤细的手掌压在他的胸膛之上,似乎在阻止岳正的大手作怪,可惜她人瘦力弱哪里经得起这般动作,轻声喃呢就像是小猫般地哼叫:“饶了会很丢脸的!” “好,那就先饶了你!” “对了,那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要后悔!”岳正戏谑般地说道,旁边的沈浣溪也是盈盈一笑,这个傻姑娘也太后知后觉了一点,她哪里知道岳正若是随便起来,简直不知道会怎么作践她们! 不仅岳正从秦翊郡回归,其他几位道尊也纷纷从漏岭前线回归,其中鲛元凤径直回归南海不提,侦查到这种情形,越国这边也开始有了动静,其中在云岭雄关之上,包括竭云郡的兵马也有增多的迹象。 在越军的大帐之中,一群人也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有说一鼓作气将漏岭拿下的,有的说要调集大军先去进攻苍岭的,但他们说归说,却是没有看到上首林赫的脸色一片阴沉。 “砰”的一声,林赫的大手直接拍在了眼前的方桌之上,只听石质方桌上竟然发出一声闷响,众人一时间被这声音震慑,一个个都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再不敢说些什么。 林平感知到身边的众人都在给他使眼色,也只能硬着头皮向自己的父皇林赫禀报道:“父皇,如今秦军收缩,正是咱们出击之时,若是岳正将秦川全部消化,恐怕咱们再想东进就不容易了!” “哼,就知道东进东进,咱们的人碰到这样的硬骨头,你当是好啃的吗?”林赫没声好气地说道,冷冷地看着众人继续提点道:“我们越国需要大量的土地,与其和岳正死磕,不如将咱们的有生力量全部投入到天北!” “那里有大片无主的土地!适宜耕种、畜牧,而且灵气充沛!” “只需要魔道不乱杀人,那就是顶顶好的地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帐中的血厉,说得血厉顿时尴尬不已,不过让魔修不杀人,这岂不是跟要了他们命一般 “越皇,我也只能暂时约束一下毕竟有些魔修也不是我们血宗之人!”血厉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些魔修性格桀骜,谁也不服谁,哪里是那么好管束的。 像是他们血宗,还有骨宗、尸宗,还有原来的鬼宗,要将他们的功法推至更高层,哪一个不需要杀上尸山血海般的人,现在要为一个合作的势力去压制他们的功法进度,你说哪一个魔宗修士会乐意呢? “血厉先生先回去想想,到时候咱们再来聊,林平,你先送血尊出帐,等下你们再合计合计!”林赫的声音幽冷,听着像是和刚刚没什么区别,但在林平看来,他显然是对血厉起了杀心。 目送着血厉远去,林赫直接衣袖一挥,赤红色的血气罩笼盖住了这一片,西疆军的将领胡砧连忙上前禀报道:“越皇陛下,请为我西疆士卒做主,我等听闻在撤离漏岭郡之时,血厉魔尊似乎收走我军不少的尸身。” “哦?有这种事情?”林赫挑了挑眉毛,也在装傻充愣,他是知道血厉的动作的,毕竟血军损失惨重,也就是说这位魔尊为了他们越国,可是损失不小,他这也算默认让他回点血。 原本以为只是些尸体,这些西疆土族不会在意什么,可哪里知道他们居然这样在意,这样看起来就不好和稀泥了,冲着胡砧摆了摆手道:“此事我自然有所计较,胡将军带好自己的兵马,我会妥善处理的!” “末将领命,还请陛下体恤我万千西疆男儿的雄心,我们宁愿战死腐烂我们的尸身,也不愿” 好!轮到林赫头疼了! 第1121章 推波助澜激血厉 “什么,你说那个魔人营帐周围满是血腥气?” “还泛着红光?”胡砧冷冷地问道,却是心情变得糟糕无比,他有个弟弟也是战死在了漏岭城上,虽然他们西疆土族信奉弘教,认为死亡或许只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对于战死并没有那般耿耿于怀,但把尸体当做练功的养料却是不一样了。 看着帐中几位西疆的弟兄,有的是佛圣、有的是兵圣,胡砧恶狠狠地丢下自己的酒杯,大声怒斥道:“虚头巴脑的魔崽子,靠着杀人才入了道境,居然敢拿我们弟兄的血液练功,我就问你们,你们同意吗?” “怎么愿意!抄刀子跟他拼了!”旁边的西疆汉子,一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性子也是格外的暴躁,此刻想到昔日他们手下的儿郎居然要成为别人练功的血包,当即就嚷嚷着往血厉的大帐而去。 几个圣境修士手里拿着刀枪,有的穿着甲胄,有的穿着大红色的僧袍,都是一脸的狰狞往血厉的营帐走去,而在主帐中打坐着的林赫陡然间睁开了眼睛,眉心满是愁绪。 原本还想找个机会找血厉说两句,没想到这才多久,矛盾都已经激化成这个样子,他冷冷地起身也没有轻易露面,只能是静观其变,这时候林平也是慌张地扯开他的营帘,向着他禀报道:“父皇,外面都快打起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岳正贼子着实该死,当时血厉收人的时候,越国的尸身,他都让血厉轻松地收走,轮到他们秦军的时候,那个海族女人就死死盯着血厉!”林平也是向着林赫禀报道。 “该死的,这事情你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林赫冷冷地骂道,就差一巴掌扇到林平的脸上了,他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哪里料到岳正还有如此阴险的一出。 显然面前的太子林平向他隐瞒了一些东西,他和魔道的关系匪浅,显然是希望血厉借着那些尸体及早恢复实力,所以也就把这小事给隐瞒了下来,可没想到这事情突然像是爆发般,一个处理不好,他林平的太子之位都有可能不保。 “父皇息怒,千错万错皆是儿臣的疏忽!”林平赶紧跪了下来向着林赫请罪道,他也怕父皇一气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要知道西疆那边不是没有他们欲要支持的皇子。 抬了抬眼皮,林赫也是猜到了这个儿子的心思,面色愈发森冷,衣袖一挥自己坐回主位之上,淡淡地说道:“跪着!” “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将那些骄兵悍将安抚下来?这些西疆圣境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林赫继续追问道,言语中不乏考校之意。 心中略微安定,看来父皇并没有废了自己的心思,连忙叩头道:“不如请血厉魔尊将所有西疆兵的尸身都交出来,然后父皇再强势弹压一下,再在这云岭雄关之上建立英烈祠,以便纪念我等在东征中死去的将士们!” 听到这个主意,林赫本能地觉得不妥,蛮族和其他兵员的尸身难道就不要了吗?万一被蛮族的人所知,怕又是一场风波啊! 不过眼下只能照着他的主意来,先暂时把这血厉打发走!或许可以把血厉北遁的消息再跟对面说一声,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李扬风,三个和尚莫不是要动用那个暗子?”林赫眼神也是复杂无比,一个血厉或许可以成为破局的关键,心中不停地算计着,该如何弄死血厉的同时,而不让魔域问罪! 倒是林赫白担心一场,此刻狱山危急,魔域已经不是过去的魔域了,眼见着噬心老祖的回归,一切都已经起了变化,而这一切,闭关的宁尘似乎未有察觉,不少的狱山弟子已经完全倒戈,完全拜噬心为主,就差反噬魔主宁尘。 外面的喧哗声又大了几分,不少士卒举着火把将这一片照得透亮无比,几个圣境面色凶悍地把血厉围在中央,为首的胡砧指着血厉的面门大声喝问道:“我军儿郎的尸身,你交还是不交!” “绝无可能!”血厉一口回绝,他的血军几乎被杀了个精光,他又怎么可能乐意将到嘴的血气吐出去呢?再说他刚刚在营帐里面已经吸收了不少,即便想给也给不出来啊! 林平还在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劝说,却是自己的后背陡然一重,整个人被一股子巨力直接抛到了人群的中央,看来是他老子要把他丢出来平事,强忍住心头的不满,向着两方拱了拱手:“列位还请息怒,这件事情完全就是秦人的阴谋!” “呵,我不管是不是秦人阴谋,总之他拿了我西疆弟兄的尸身血炼就是不对!”土族伏氏的伏森大怒着打断道。 对面的血厉哪里是个好脾气,对着西疆几人就是骂道:“出逃的是你们,现在索要尸体的还是你们!” “你们要真的英雄,当时为什么不把尸体抢回来,现在跟我要算什么事?” 听到这话,西疆众人的气势又是一断,陡然间都不知该如何回怼,但好歹其中有几个能人,其中胡砧径直开口:“我听秦王对我军中残尸,一律施以火土之葬,而你呢?你在做什么!” “你”血厉一时间也被说得哑口无言。 “血厉魔尊,还请把西疆军尸身交还,不然父皇那儿我也不好交代!”林平场面话倒是说得极为漂亮,私下里也是给血厉传音道:“血厉魔尊,只需交西疆军的部分即可,其他任您处置!” “到时候我林平从其他地方给您补偿就是!” “十几万奴隶,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听着林平的传音,血厉面色之上的苦相才渐渐淡去,他血色的衣袖往大营外面的空地一挥,只见无数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摆放在了大营的外面,血厉冷声道:“共计三万多尸体,原本有五万多,被我炼化了不少,也就你们这些人当个好的!” “多谢血尊!”林赫终于出现,向着血厉拱了拱手,随即又看着几个西疆军的刺头威逼道:“你们还不谢过血厉魔尊?要不是他把这些尸骸收集起来,你们能有这闹腾的机会?” 形势比人强,这几个西疆军头也知道再闹下去,怕是真的要道境震怒了,连忙向着林赫拱手谢道:“多谢陛下为我西疆兵卒讨回公道!我等西疆之人必定誓死为陛下效忠!” 冷冷地笑了笑,林赫也是在心中暗骂,怎么为你们讨回公道,你们就忠诚于我?如果我不为你们讨回公道,你们就准备对我不忠?越想心头越是憋屈,眼神扫过几人,心头越发不善! “东征之战,我越国之人无不奋勇,当以碑石刻其功绩,我欲建立英烈祠,胡砧,这事情就交给你做!”林赫继续吩咐着,听到这话,胡砧也是神情一愣,不知道林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此事,林赫也是转头看了看血厉,露出有些抱歉的笑意,向着血厉传音道:“血厉魔尊,此事终究是我大越对不住你,还请跟我入帐,我拿些珍藏补偿于你!” 血厉魔尊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随即跟着林赫去了大帐,要说这一次他血厉既伤了里子,又伤了面子,要是林赫愿意补偿,那里子还能收些回来。 一番谈笑过后,血厉拿着林赫给的乾坤袋,笑呵呵地离开了主帐,他志得意满的同时,却是没有看到林轮转在不久后又来到了林赫的帐中,二人密议一番后,林轮转笑眯眯地从帐中走出,扫了扫血厉的方向,眼神中迸发出一股阴狠的厉色。 “血厉魔尊,此事是我们大越对不住你,实在是岳正太过狡猾,还有那些西疆人太过凶蛮!” “不打紧,不打紧,只是圣子殿下的位置越发尴尬,不知圣子是想做这个圣子,还是要做越国的太子呢?”血厉意味深长地问道。 “只要我登基,魔越两家自然能亲如一家!”林平打着哈哈说道,他又是挑拨道:“哎,只可惜魔主大人不出手,宁红和冷冰娇这两个叛逆,不知会逍遥到几何?” “雷鸠死了,若是血尊再不想想办法,未来势必也有可能被制啊!”林平一番言语,说得血厉也是担忧不已,他派去的八个杀手全灭,已经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若是再不回魔域,怕是有性命之忧! “呵呵,你放心,明天我就回去!”血厉被西疆的几人刺激得不轻,这就要回去把天北的那些西疆人赶出去,至于岳正什么的,自然有魔主大人支撑着。 他却是一心求死,林赫已经把无主的天北当成了他们越国的囊中之物,怎么可能再把这家伙放回去捣乱呢! 一场阴谋布置的双重狙击,已经开始布置了起来,此时此刻,两边的道境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了猎物或者是猎手,只是静静等待着出手的那一刻到来! 第1122章 和尚入毂袭血厉 漏岭郡中的一间禅院,身为弘教打入晋国佛门的内应明松和尚很是焦躁,上面给他派的居然是这等任务,难不成是要他去死吗? 对了,去死!这张纸上为什么会附着这样一篇的功法,该死的这些人是算计好了让自己去送死吗?心中越想越是躁动,这是要他牺牲自己,去保证整个计划的成功啊! 不过连自己这样的圣境都只不过是算计的棋子,这个计划怕是庞大无比,甚至捕猎的对象都有可能是道境,这般想来自己的牺牲也多了些意义,想到这里,他默默开始学习起那张纸上的功法,然后对自己的灵魂开始了切割。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没想到对自己的灵魂动手脚居然是这样的痛苦,不过为了帝国的大爷,一切都是值得,要知道,明松和尚俗家可是姓林,根正苗红的越国皇室。 放出圣境的气势,将眼前的羊皮纸消弭得干干净净,而后双手合十影光闪动间便化作了一道肉眼难寻的微光,向着三位佛尊所在的小院而去,他要装作不经意间从三人闭关处路过,想来以度真和尚的警惕,应该能发现他! 佛光点明,照得静室光明炯炯,这是佛论宗昙优和尚的地方,这人最是喜欢安静,明松和尚一脸的苦相,用着法力徘徊两圈,又向着内里窥探两眼便也匆匆离去。 莲生八瓣,但有花香四溢使人倒也有几分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位天莲佛尊是最好排场,或者说最喜欢装、最喜欢端着,明松和尚也是一脸笑意,径直往天莲周遭扫了扫,分明就是有几分打草惊蛇的意思。 檀香悠远,明松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佛门的魁首总喜欢将自己的全身沾染这莫名的檀香,他揉了揉鼻子总不太喜欢这股味道,探查到度真还在闭目修行,也不知过些时日你还有没有这样的闲心修炼呢?嘴角翘起,眼中似乎有些邪妄。 “该退了,走!”身形未动,整个人就像是硬生生地往后退了数百步,入定最浅的昙优早就用一缕心神系在了明松的身上,要知道晋国佛门和弘教之间互派探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明松如此动作,分明就是弘教的探子无疑。 金光灼灼的佛门大手印当头就朝明松压来,紧随其后的度真连忙大喊道:“师弟留他一命,我们要好好从他这里弄些情报!” 明松早就知道有这一幕,脸色变得凶悍无比,最后而来的天莲上人手指朝着他的位置隔空一点,只见无数的莲花虚影就往他的体内钻去,也就几息的时间,明松对于自己的身体再无掌控,面色刹那间变得枯败不已。 “三位上师,弟子不过是来看看上师的无上之境,为何对弟子如此狠辣?”明松也是开口自辩道,一切仿佛就如预想中的一样,对面的三位佛尊根本不信他的任何说辞,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 昙优和尚仿佛知道他不会承认,双手合十地笑道:“刚刚你离开我的静室时,脚尖侧边点地,要是仔细探讨走路之形,怕也只有弘教黄玛派会有这种步伐,而且你刚刚后退时的挪移法,毫无疑问也是林氏的,也只有你们这群西方蛮夷,才会将步法变得毫无美感!” “你这厮”明松大声怒吼道,却是这一句让度真和尚再无一丝他想,手指当即运起金色佛光,重重地往明松身上几十个重要穴位点去,还没等明松反应过来,整个人的修为便被废得一干二净。 天莲上人大声威吓道:“你来此是作甚?” 言语之厉前所未有,一下子让修为尽废的明松在心中回想了一遍自己的任务! “原来如此,越国居然如此欺人太甚!血厉要回魔域,林赫要回越京,就派他来探查我们的行迹,该死的!”度真死死盯着明松和尚,心头的杀意越发炽热,旁边的昙优也是开口询问起来:“师兄,看看他知不知道血厉的行动路线?” 度真和尚用“他心通”的法术仔细扫了扫他,随即皱着眉头说道:“倒是没有血厉的行进路线,但是这厮揣测血厉将去往枯林,那里是他们魔域建立的一个朝廷,从他心里似乎对天北极为重视。” 被三位佛尊气势死死压住的明松睚眦欲裂地看着三人,若不是周身的修为已经被彻底打散,说不定明松已经彻底自爆在他们的面前了,当然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设定的情境之中,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将如此机密抖落了出来。 “枯林郡,我记得在西岭有一个血宗据点,之前有些血宗杀手就在那里接生意,你们说回归之时,血厉会不会去那里?”天莲上人皱着眉头思索着,度真和尚连忙拍手道:“那个老贼必定会前去!” “似乎他派了八个血宗圣境刺客去刺杀王妃,结果八个刺客全军覆没,我觉得他肯定会去安抚下剩下的刺客!”度真继续说道,他有些激动地绕着明松走了好几圈,心中似乎做着最为激烈的心理博弈。 是的,血宗圣境大多都做过刺客,因为他们功法特殊极易速成,而且有爆血招法能让招式的攻击力变得更强,血气易变之下隐匿、遁逃都属一绝,因为有刺客的活计养着,整个血宗的底蕴也颇为深厚。 但是如今得罪了大陆霸主之一的秦王,怕是以后他们血宗的日子不会像以前那样好过了,血厉也得赶紧去安抚一番,甚至把有限的火种迁徙回魔域,以防据点被锦衣卫盯上。 重重地拍了下手掌,度真和尚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他要带着天莲和昙优,合力去将血厉杀死,这样也算是为岳正出了口恶气,转头看了看那个狞笑着的明松,他笑着质问道:“你是弘教哪一支?” “你的上线是谁?” “你的功法是什么?” “你们这一派有没有什么秘术?”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连不断,而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停地在明松心中闪过,看得度真和尚也是嘴角带笑,几乎快乐开了花,而躺在地上的明松却是狰狞地捂着耳朵:“别问了,别问了!该死啊!不要问了” 明松的脸上瞬间变得铁青无比,似乎已经泄露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脸上顿时变得劫气缠身,旁边的昙优和尚当即手劲一放,彻底将之神识泯灭了个干净。 “师兄,莫要问了,这厮估计有发过誓言,不能泄露相关的信息,你要是再问下去,必遭此厄!”昙优面露苦色,他刚刚的出手不是没有代价,种种的劫气已然纠缠住他身后的佛光,脸色闪过一抹灰暗。 看到这个忠诚的师弟,度真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应该是自己生受的劫气,现在却被昙优硬生生地抢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明松和尚,度真手掌推出一缕佛火,烈烈而起的火焰将明松的尸身烧了个干净。 “这厮俗家似乎姓林,应该是林赫要西去,所以才让他来打探些消息,呵呵,这个血厉不过是个添头罢了,我们先去西岭候着血厉,只等他一到便齐齐而出将之诛杀!”度真和尚冷声说道,眼中满是狠辣的光芒。 天莲却是有些慎重,向着度真提醒道:“师兄,咱们要不要和李扬风知会一声?” “不,告诉那个老东西做什么!”度真冷声说道,拢共漏岭郡就四个道境,他们外出狩猎,若是李扬风也要横插一杠子,到时候漏岭郡城谁来戍守? “这,好歹说个理由,我等方能安心离去!”天莲又是劝道,要是恶了李扬风怕是不美。 “天莲你就是太过谨慎!” “派个圣境弟子知会一声就是了,若是漏岭有警,用出莲花传讯,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能赶到。”度真和尚很是自信地说道。 “走!我们快些离去,先往东去就说我们往小昭圆寺,后面再向北往西岭!” 随着三道极为隐匿的佛光向东而行,在漏岭静室中的李扬风也是有些无奈地睁开了眼睛,他虽是修为高至道境四转,但到底是孤家寡人,哪里有佛门三尊抱团关系来得紧密。 “还好,还好,我手中有一次性的传送阵门,不然越国来攻,我非被这三个和尚害死不可!”李扬风也是感慨着,你当岳正真放心漏岭这般参差靠前,实际上他就等着越国来攻呢! 为此岳正还特意拖慢了漏岭郡传送阵的进度,就是希望越国兵马能主动来攻,这样他们越国的道境就会出动,此种情况下,就有了击杀这些道境的机会。 “这三个和尚也不知跑哪里去了,还好这漏岭郡城建的还算坚固,要是那些越虏真来攻,我也只能躲在士卒的后头了!”李扬风年岁越大,倒是越发看得清,对于他这等年纪,面皮什么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第1123章 佛门三尊狙血厉 西岭城的北面,靠近天北都督府的一处山坳之中,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腥气,从天上看,山涧都是赤红色的,仿佛是人血在山中流淌。 三位佛尊已经飞到了血魔峡的上空,他们眼神有些凝重地看了看下方,若是之前,他们三人决计不会来此,此地北接魔域、南临越国,简直是魔宗最好的立宗之地。 “腥气翻滚,不知道杀戮了多少人灵方有此等威势!”昙优和尚双手合十感慨道,他的眼中仿佛又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慈和之意,旁边的天莲倒是谨慎,这就提醒道:“咱们还是早早潜藏起来,等待血厉的到来。” “若是情报无误,也就一天的时间,血厉就会来此,一天之内如果没有收获,咱们定要回去才是!” 度真看了天莲上人一眼,心中稍稍也有几分恼火,这个天莲仗着跟自己修为相仿,越加抢夺自己在佛宗的话语权,若是此战一无所获,恐怕自己在佛宗的威望会渐渐被天莲所取代。 “师弟所言,甚为得当,咱们就到那血池上等着!不知天莲师弟能不能化作一朵血莲,遮掩住我等的气息?”度真和尚轻笑着说道,但其中真意却是让天莲降临到血池之上,好好受一受这血气的污浊。 “身化血莲,两位师兄弟,我们走!”天莲自信一笑,天空赤光微闪,气息飘零间,山坳中的血池之上,竟然莫名地多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血莲骨朵 血气婆娑,如幻亦如梦,山坳中三三两两的血宗弟子士气看着极为低迷,他们大部分是天境的后辈弟子,基本没什么战力,而死去圣境大多是他们的师长,如此情形下,负责血魔峡的长老也能体谅一二,最近甚至没怎么督促他们修行。 天空血气长虹,此地长老一看之下,顿时惊诧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看虹光应该是宗主回来了,你们别耷拉个脸,万一宗主不高兴,你们就惨了” 按照血宗的规矩,一百来个弟子齐整地站在高台之下,似乎等待着血厉的到来,血光如簇停在了高台之上,正是脸色铁青的血厉,好不容易培养圣境这就没了,如今在他眼前的这么点人,如何光大他们血宗。 “血赟,你带这些弟子们回魔域!”血厉上来就是个王炸,震得血赟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要知道这血魔峡他们经营多年,完全是他们血宗进入东方的桥头堡,甚至不少需要雇佣杀手的势力都直接找到这里,选择强大的杀手进行雇佣。 血赟也舍不得这个地方,连忙拱手道:“宗主,这个地方可是咱们的先人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就这样放弃掉,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只要人还在,就没有什么可惜!”血厉深知血宗功法的利弊,只要种子还在,随时能再造一批圣境高手。 有些落寞地朝血赟摆了摆手,血厉继续吩咐道:“带着弟子们赶紧撤离,我用血隐大阵把这个地方封印起来,等到咱们魔道再起之时,再行起用就是了!” “希望咱们还有再起的机会!”血赟有些唏嘘地感慨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血厉当即有些恼火,血赟自知失言,也是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任由血厉分说。 却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血厉的责备,抬起头来,却是看到血厉眼中满满的复杂,他似乎有些疲惫地说道:“血赟师兄,我原以为成就道境,就能够为所欲为,让这天地在我等的控制之下,可到头来还是个庸庸碌碌的傀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血厉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言语中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又向着血赟摆了摆手像是在催促:“你们快些离去!那八个没用的得罪死了岳正,怕是会牵连到我们!” 听到此刻,宗主还在推卸自己的责任,血赟心中也是一苦,不过这本就是他们魔道的特色,自大、骄狂、桀骜、偏执,或许是错了,但他们有自己的道,从不会认错! “是,我这就用飞舟将他们带离此地!”血赟拱了拱手,在血厉复杂的眼神中,飞一般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随后的血厉陡然暴起,凶厉的血鞭重重击打在血池之上,只听“砰”的一声,血水飞溅,迷离的血雾之中,几道耀眼的金光渐渐显化。 整个血魔峡中像是万朵金花盛开,密密麻麻地把天地遮掩住,与此同时,血厉的退路也被彻底堵死,他一个魔尊一转之人,怕是逃不过这三位佛尊的追杀! “桀桀桀,没想到你们三个秃贼居然给岳正当狗去了!怎么杀绝了我那几个刺客,今天还要把我血宗连根拔起?”血厉大声怒吼道,以为是岳正派他们三个来追杀自个。 佛门三尊中也只有天莲心中微微一怔,脑海中也多了几分不同的遐思,但度真他们可不管这么多,血厉已经被困死,现在不及早将之杀死,若是再生什么变故就不美了,随即度真击出肉掌,烈烈佛光重重的往血厉周身冲刷过去。 “梦幻泡影,佛镜观身!”无数道手印在昙优身前炫动,几息之后,一面金灿灿的镜子出现在天际,能照人心的佛镜猛地往血厉的身上一照,顿时血厉的身形开始虚晃起来,他的一身血气都是来自不同的人,此刻像是遇到了克星般,身后无数道黑影开始崩碎 脸色变得无比的狰狞,黑色的魔纹像是镌刻在他的脸颊上一般,恶狠狠地看着三个秃贼大骂道:“你们这些个秃贼,此等招数为何留到现在!” “杀你!”昙优和尚言简意赅地说道。 “哈哈哈,杀我?小和尚,你也劫气缠身了,你知不知道,天地杀机,你我皆是应劫之人,哈哈哈哈!你们躲不过去的!”血厉狂笑着说道,可昙优面色不变,度真和天莲却是面面相觑,心头不由得担忧起来。 “乱我佛心,该杀!”昙优和尚冷冷地回怼道,他的情况自己有数,若是能够回到释光路好好修养一阵,在信众的辉光照耀下,或许能够将劫气尽数消弭掉。 转头看了看两位师兄,也是开口说道:“师兄,我们速速将之诛杀,以防夜长梦多!” 三位佛尊齐齐出手,血厉这个一转魔尊哪里吃得消这个,只见天莲上人向着漫天的莲花输出着自己的佛元,一闪一闪的耀华似乎将血厉周身的血气涤荡得精光,心情愈发狂躁索性拼死一战! 多年吸收的血气完完全全从他的身上爆开,不断向着金色的莲台上冲刷着,血色和金色似乎在空中不断地开始对撞,不远处的山峦还有山中的溪流直接被崩得粉碎,而溪流中的血水也被这股绝强的力量灼烧得干干净净。 “呵呵,你们要我死?那就要承担代价!”说着血厉举起自己已经完全变成气血的手掌,仿佛一只野兽的爪子般,带着滚滚的血煞之气就朝着昙优和尚撞了过去。 只听“轰隆”声作响,昙优和尚赶紧挥出自己的衣袖,意图挡住血厉的血色大手,后面的天莲和度真二人也是发急,这血厉就跟吃了药一般,死死地盯着昙优打,他们两个即便向着血厉背后击了一掌,但他好似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疯了,真的是疯了,血气撞得昙优和尚的衣袖炸开,而后头的两道掌印也打在了血厉的背上,赤红色的法体顿时黯淡许多,巨大的冲击力像是把红色的肉球拍飞般,直直朝着下方的地面撞了过去。 整个血魔峡已经没有的最初的模样,现在到处都是纷飞的乱石,血厉赤红色的身形砸落在地面,又是掀起巨大的烟尘,度真和尚面色发冷,浑身的佛光四起直直向着下方压了过去。 血厉早已经开启了“血魔堕身大法”,在他血气没有耗竭之前,几乎能够免疫一切的伤害,可这佛光却是他的克星之一,在佛光的照耀之下,血厉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气流出的速度都要比原本快了几分。 面色越发苍白,抬首之时露出苍白的面容都像个活生生的吸血鬼,他手掌把旁边的碎石一掀,无数的碎石直接被他聚集起来,向着其中注入自己的血色道元,而后一只巨大的碎石怪从地上爬起,朝着天莲的莲花阵台撕了过去。 又是往虚空处招了招手,而后整个人陡然飞起,持着一柄赤红色的宝剑就往昙优处飞去,他像是被激发了魔修骨子里的凶性,即便已经是山穷水尽,但他还是要最后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杀掉一个? “度真,你拦着他!这厮要拼了昙优!我去灭掉碎石怪!”天莲连忙分说着,手中金光道道就朝着碎石怪射了过去,本就是血色魔元生成了怪物,只需彻底将血厉附着在其中的魔元彻底消弭掉就成。 可金光朗照之间,却是对碎石怪暂时没有任何用处! 第1124章 又陨魔尊埋伏现 “血气不息?不可能!”天莲佛尊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冷厉,这个血厉已经都快成为他们包围圈中的死狗,哪里还有什么力量反抗他们的包围呢? 又是加剧了丹田佛元的输出,像是烈火烹油般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对面的血气已然变得虚晃起来,游移不定的血气让血厉心中也是微微一叹,果然是这个样子,自己这个魔尊一转在这三个佛尊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啊! “呵呵,居然是魔血匕首!这是你的魔器?”天莲的眼神中透出明亮的佛光,像是已经看透了那碎石怪血雾中的物件,为了抵御他们,血厉居然连许久不用的魔器都掏了出来。 要知道血厉也曾是血宗刺客的一员,而这魔血匕首就是他昔日的武器,现在为了暂时将天莲上人给引开,居然直接把自己的匕首给丢了出来! 巨大的掌印直直朝着碎石怪的周身一砸,只听巨大的一声崩碎之响,刚刚那虚晃晃的碎石怪就这样成了齑粉,而这时候天莲上人和度真和尚齐齐追击而来,似乎昙优受了两位师兄的叮嘱,只是远远地盯着他们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看着这个眼神倔强的魔尊,度真和尚的眼眸中不由带了几分轻视,一个刺客出身的魔宗的宗主,靠着杀人才勉强达到尊者的境界,居然还敢如此桀骜。 这样的眼神分外令度真感到心中不爽,只见他手掌前推金灿灿的一串佛珠出现在他面前,口中重重吐出一个音节“呐”,只见所有的佛珠就像是被注入了什么灵魂般,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朝着面前的血厉砸了过去。 咬牙就要化作血影形态,却是上方天莲的佛光不断照耀着,似乎就等着他变成如此状态,那些佛光好一击见功,就在他心中挣扎之际,速度极快的一枚佛珠就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只听“砰”的一声,佛珠就这样打在了血厉的胸膛之上。 “死!”度真和尚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难言的威严,感知到自己的胸膛上已经破开的洞口,沾染到的佛光似乎在不断绞杀着自己的身体。 这股难言的感觉,终于让血厉有些熬不住,直接就变作了一团残血的模样,他不停地在空中翻滚嘶叫着,似乎想要抵御这股痛苦难明的感觉。 上空的天莲上人感知到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冷声道:“血厉,等你好久了!你以为就你有宝物吗?” 说着,一朵极具清气的莲台直接被天莲上人给打了出来,然后直直朝着血厉化作的血影照了过去,在佛光的照耀之下,那道血影不断地被消减,隐隐间的杀伤似乎已经能让血厉跌落境界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我跟你们拼了!”血厉大声怒吼道,却是没见天莲上人双手合十,就在等他这个拼命的时候,又是遥遥冲着莲台一指,但见无数青光而落,直接照在了血厉的身体。 青光犹如实质像是块碧玉般,无数的生机在其中涌动,血厉本来是要自爆的想法瞬间化为了泡影,这股青光生机勃勃,而他的血气则是夹杂着种种暴虐的死气,几十息后,已经被青光压制得连自爆的血气都要消弭。 “呵呵!去!”一轮又一轮的佛珠,不断攻击着血厉的身体,而青光不断地耀动,终究是血厉无能,也渐渐到了陨落的时候。 气息绝、血色消,此地再无一丝丝的赤红色,甚至天莲又用佛光扫了一遍又一遍,却是发现了些其他的端倪,还没等他出手,天边就传来一声大笑:“哈哈,血厉居然死了,我林赫合该为他报仇!” 越皇来了?糟糕!这居然是个陷阱? 第1125章 围杀佛尊越皇凶 一瞬间,佛门三尊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林赫、林尊、林轮转、方源、骨伽罗齐齐将他们围住,周围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大阵,根本容不得他们出逃的样子。 其中神情最为苦涩的就要属天莲上人,一开始他就感觉事情不太对,要知道明松和尚可是晋国佛门的老人,如今也有上百岁的年纪,历经灾劫无数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松被他们给察觉?如此反常必然有妖,可惜度真立功心切,方遭此厄 “报仇?看来越皇早就埋伏在侧,等着他被我们杀死呢!”度真和尚也是双手合十,眼神中透着丝丝郑重,心中暗道:越国道境齐出看来是要留下他们,这次不花些代价看来是出不去了! “陛下,不用跟他们啰嗦了,咱们速速动手,以防突变!”倒是弘教教主林轮转急切地呼喊着,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把对面的佛门三尊弄死,故而言语冲撞了些。 只见他大手冲着远处一挥,地动山摇之间,原本的山峦已经变成了平原,弥散着几乎没有边界的灰雾,天空也变成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来到了夜半时分,天莲上人心中默算,此刻不过下午,怎么可能天黑成这个样子。 “这是弘教的‘大黑天困阵’?”度真和尚用力地捏着自己的佛珠,有些郁躁地问道,他周身荡起一圈圈的佛元,要凭借自己身上无量的大智慧之光,将此处彻底给他照亮,但力有尽时,即便佛元激荡,也是无可奈何。 心头能感知到度真师兄的急躁,天莲飞临到他的身侧,手心挥动便递给他一个小小的药盒:“这是秦王殿下送的珍贵丹药,说是对道境也有些用处,师兄且恢复一下!” 刚刚彻底灭杀血厉的那一连串佛珠,消耗了度真和尚极多的佛元,知道此刻事情的紧急,他也来不及客气,一口便将岳正送给天莲的丹药给吞了下去,他也不想深究为何岳正会送天莲这样极品的丹药,而他和昙优却是没有。 “陛下,速杀,否则后患无穷!” “佛门底蕴深厚,我怕又横生枝节。”林轮转大声说道,这时候,方源第一个动了,他已经用玉石又给自己安了新腿,但到底行动之间还有些许的不自然,满天的蛊虫纷飞,向着这三个和尚围拢过来。 他的脸上满是狰狞,十数万年前,被昭帝压制的耻辱还历历在目,行进之间的不便让他不由想起西海时的窘迫,旧恨新仇齐齐涌上心头,如何让他不生决死之意! “蚀蛊!”遥遥一指,天空中漫飞的蛊虫就这样组合起来,变成了巨大而又恐怖的凶兽,犹如蜈蚣般的身子,长出无数的肢节,但这些肢节看着分明就是人手,附着在滑腻腻的肉身上,这肉身仿佛黑蛇蠕动,尖头之处满是獠牙,割切到人的身上,恐怕又是残暴而血腥的盛宴。 难以名状的虫兽,就这样死死地盯住度真,似乎要为自己的主人一雪前耻,它就像个蛮牛般直直朝着度真和尚的位置撞了过去,气劲肆虐,行进间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仿佛什么东西被腐蚀掉般。 双手合十的佛尊,心中自有暗叹,但这个时候何需这等无用的心绪呢?手掌猛地朝“蚀蛊”击去,对面的林轮转也是当即动手,回击过去一掌,只听“轰隆”一声,二人的掌力就在空中对了一记,金光和血光同时泯灭,亦是让度真心头微颤。 “你到三转了?” 度真和尚问出这话后,也是面色阴沉如水,这场战斗看起来越发艰难,那边天莲已经和林赫交上了手,而骨伽罗和林尊则是杀向了状态不对的昙优,刚一交手,三尊就齐齐落入下风,再不复刚刚围杀血厉的优势。 还没等林轮转说两句,丑陋诡异的蚀蛊已经杀到了眼前,只见它用自己的尖头獠牙就往度真身上怼,似乎根本不管自己的打法,一时间也让度真有些手忙脚乱。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禅杖,急忙运转厚重的佛元,凶猛地把金色禅杖给打了出去,空中炫出上百丈的黄色光影直接朝着蚀蛊撞去,周围满是崩碎呼啸的声音,就连蚀蛊也是有几分惊惧,不停地嘶鸣起来。 方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想要打败这些和尚不做些牺牲怎么行,他两指并拢又是往自己的心口一点,随后像是将这股决绝的意志传递给了蚀蛊,那长相诡异的怪兽便再无一丝惧怕,无数只手掌就朝着棒影抓了过去。 金光在无数张怪手中消弭于无形,就在蚀蛊精疲力尽喘息之时,林轮转顺势出手,只见他在虚空中一抓,上百个骷髅头组成的大串佛珠,就像是绑缚人的绳索,当头就朝着度真套了过去。 弘教本就和佛门纠葛颇深,两边的术法倒是极像,可内里的核心却是很大不同,血气如柱就连度真的佛光也受到了压制,蚀蛊耷拉着无数断裂手臂,把它的尖头抬起,就像是飞箭般往度真处绞杀过去,一时间度真和尚险象环生,比之刚刚更为不堪! 不堪的何止度真和尚一人,天莲上人原以为林赫不过比他高上一阶而已,可没想到刚一交手,就完全落入了下风,本想尝试对付叶无道的方法,运转神魂秘法就想着搅动林赫的识海。 可哪里想到自己的精神莲台刚刚攻入林赫识海,便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量反打过来,威严、肃穆、霸道、冷酷,这股情绪仿佛也引动了天莲上人的魂识,两股不同的意志在他的识海交织着,让他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皇道霸拳!”林赫狂傲地吼道,眼神如龙似虎,一拳打出滚滚气浪,一重接一重地朝天莲上人攻了过去。 面色变得煞白,天莲上人也是感知到这一拳致命的威胁,赶忙用莲花裹住自己的身形,快速向着地上坠去,意图借助地形将林赫的拳劲分散一些。 上空的林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头看了看被林尊和骨伽罗纠缠住的昙优,又是一指朝着昙优点去,雄劲的指力仿若能够转弯的子弹头,任由林赫的心意随意变幻。 地上陡然崩裂,“轰隆”一声直接炸开了大地,只见地面之上满满的裂痕,巨大的深坑中躺着一朵萎靡的莲台,似乎在林赫的一招之下,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天莲上人此刻脏腑受伤,心头也有些后悔刚刚把丹药送给了度真。 “呼呼,金刚伏魔!”昙优和尚大口喘息着,周身遍布金色的佛光,刚刚那道指力和林尊、骨伽罗的攻击,勉强被他的法身挡下,但是他灵识一扫也是感知到了他们的困境,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各个击破。 霸道的目光扫视着坑中的莲花,林赫也是有几分不屑道:“以天下之柔弱,欲胜天下之强,但是柔弱终究是柔弱!” “让你看看什么是绝强的力量!皇道杀拳!” 双手捏紧,刚劲的拳头不断往地上砸去,繁乱的有如拳雨,下方的天莲感知到这股子蛮横,急得嘴角都溢出了鲜血,他没有想到这林赫居然如此强大,心中顿时去意横生。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也只能动用底蕴了,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莲子,急切地吞服了下去,而后身体之上的清光闪烁,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一切,无数的拳劲就已经打了过来,到处都是烟尘飞起,巨大的土坑也在地上显现。 “嗯?有意思?”林赫挑了挑眉毛,眼中神光横扫已经穿透层层浮尘,只见巨大的深坑之内,到处是截断的水脉,一朵清华闪烁的莲台矗立其中,道道清光将其中的天莲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看你能坚持几何?”林赫脚尖对着虚空就是一点,而后就如流星般往天莲撞了过去,一拳挥出就把天莲撞得老远,后头的土层仿佛就如豆腐般崩碎,林赫摆了摆手,就当拿天莲热身一般。 举着拳头又是冲了过去,仿佛把天莲上人当成了一个好玩的皮球般,又是用拳头砸、又是用大脚踢,强劲的力道把莲花的清光打的波纹四起,天莲上人也是脸色铁青,身体虽然没有受伤,但面皮却是丢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这样?”度真也是闪过方源的蛊虫,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刚刚中了林轮转一击,现在被方源层层进逼,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悲凉,若是他们三尊陨灭在这里,怕是佛门的传承真要出大问题! 看了看天莲,还有狼狈的昙优,只见两人也是濒临绝境,他双手合十就要准备用出秘法将五人困住,为这两位师兄弟争取活命的机会! “两位师兄,搏命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小弟来做!” “你们二位可是不能牺牲的!”上空的昙优双手合十,看向自己的两位师兄,面色极为坚毅地传音道。 第1126章 律宗秘术显神威 “佛心如律,当恪守之!”金光如同大日一般从昙优和尚的周身散出,他刚刚的那一句佛谒如黄钟大吕般响彻云霄,就连下方散出狂暴气势的林赫也有些惊诧,这人的气势与刚刚完全不同。 “如律?嘶,是律宗功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林轮转心头一荡,似乎猜到他要做些什么,连忙纵身飞起向着昙优和尚的位置就杀了过去。 “陛下速来,一定要阻止这和尚!”林轮转大声呼喊着,林赫眉头一皱,看了看行将破灭的莲台清光,心中也是极为不甘,但知道林轮转不会无缘无故地呼喊他,索性放弃狙击天莲。 身体陡然间一重,神华微闪间就解除了这等束缚,他抬头一看,却是他们越国的另外四位道境已经全部“暂停”在了空中,刚要飞去,却是昙优又是遥遥一指,那种禁锢的力量又重新压了上来。 嘴角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丹田之内多年苦修所形成的舍利子也慢慢软化,不舍地看了看两位师兄,昙优咬咬牙冷静地往大黑天阵外一指,只见原本暗沉沉的天穹顿时撕开一道口子,外界的阳光也能借着这个口子照耀进来。 口中溢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袈裟,天莲和度真也是会意,眼含热泪、神情悲怆,这百年的师兄弟情谊,怕是到此难续,天莲到底冷静许多,拉着度真的衣袖大声道:“我们快走!让漏岭急攻云岭雄关!” 虽然知道这或许只是两位师兄的托词,但终究还有些希望不是吗?看着两人从阵法中消失,昙优和尚也是对他们笑了笑,指着黑天大阵说道:“此阵当如白昼!” 原本暗沉沉的天穹陡然间大放光明,整个大黑天困阵,现在已经变成了佛门的金光大阵,越国五人被律宗的秘技死死困住,心中也变得极为狂躁,要知道这次牺牲了一个佛门,甚至连他们的盟友都受了算计,可就得了眼前这么一个家伙,你说他们能乐意吗? 话分两头,度真和天莲就像是无头苍蝇般从大阵中出逃,转头一看大阵已经全部闭合,心中满是悲凉之意。 “师兄,没时间了,咱们快去求李扬风!”天莲到底心中还有些章法,而度真和尚完全失了神,他和昙优共同掌控释光路多年,其中的深厚情谊,自然不是天莲上人可以对比。 “好,用最快的速度!昙优师弟,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度真喃喃自语道,心头怅然若失。 两道金光疾飞,却满心希望去将昙优和尚救回,他们始终不愿意相信昙优即将陨落的事实,或许天莲已经有所预料,毕竟律宗之法一旦用出,几乎没有什么回转余地了。 先是燃烧修为,再是燃烧精神,最后燃烧肉身,完完全全将自己保持一个最巅峰的状态,而且刚刚的律宗之法,还是最为凶暴的“妄言律”。 所出妄言,皆为真法,所受之苦,妄言之返! 像是刚刚昙优破了大黑天阵法,实则他的神识已经完全暗化,看不到一点点佛之光明。 身体再也扛不住控制住五人的疲惫,他双手合十淡然地看着五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怨毒的目光,他们心头怕是恨死自己了!不过这又如何,总之自己的两位师兄出去了不是吗? “好和尚,居然用律宗之法!” “要不是这法门要献祭一切,我真想把你的魂魄收藏起来,日夜受我弘教劫火焚烧!”林赫有些冷酷地说道,转头看向林轮转,似乎想问问他有没有手段帮他达成所愿。 只见林轮转亦是摇了摇头,向着林赫答道:“律宗之法,霸道绝伦,我也没有办法,等待他的也只有飞灰湮灭!” “飞灰湮灭也好,肉身留存也罢,我亦无憾矣!”昙优和尚的脸上闪过丝丝解脱的笑容,他劫气缠身理当有此一劫,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能以残躯之身,护师兄以离去 却是场中一人面色极度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律宗之法,在于借,借天之力尔,我今天就用地道帮你还,等到还了天道的债,哈哈哈,你怕是要入魔道了!”方源大声呼喊道,心中无比的骄狂愤恨! “蛊道祭坛,起!” 冷冷地朝虚空中一指,完全由各种虫子组成的祭坛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咬破手指对着虚空就是写了个上古神文“祭”字,而昙优也是幽幽一叹:“哎,方居士怎么还是看不透呢?” “我已经是将死之身,难道让我生活在魔道中,就是方施主想要达成的结果吗?” “桀桀桀,我会凝练出一缕恨意,一缕对佛门的恨意,让你帮助我覆灭佛门!”方源又是狂笑道,却是没有看到原本神色已经黯淡的昙优,眼神又是亮了起来。 “哎,原本我只想静静等待陨落,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昙优和尚有些无力地说道。 他已经在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可没想到方源的言语,又激发出他心中的豪情,他放开合十的双手,咽了一口嘴角的残血:“哈哈哈,梦里修佛对青灯,八百载轻我何?” “想要我入魔,不可能!律!”遥遥往几人处一指,似乎又有一种无形的规则将四人给束缚住,而方源还在完善着他的祭坛,他要从自己的神魂中抽取那一抹恨意,然后将它替换到昙优和尚的识海中。 可这一切却是虚妄,一道金光袭来将他的祭坛搅的稀碎,无数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收集来的蛊虫,就这样软趴趴地从空中掉落,一如雨景,一如看雨景的心情,方源呆呆地看着已经近身的和尚,似乎感觉两人是这般的相像。 最先恢复的林赫猛地转身,就如猛虎般地扑纵过来,厚重的掌力印在了昙优的后背,金光微微抖动了两下,却是见他根本毫发无损。 方源有些无奈地举着手,收起这些虫子的尸体,而后有些淡然地说道:“越皇陛下,您也不用再出什么力气了,这个和尚已经死了,您现在看到的不过就是他的意志罢了!” “什么?”林轮转惊讶地上前,他手中满是血光直直朝着昙优的身体冲刷着,却是见昙优和尚又冲着他浅浅一笑道:“轮转佛兄,就不要做此无用之事,我等皆是出自一门,何必如此忌惮?” 所谓弘教传承,确实也如他所说一般,妖山帝镇压天地之时,对于佛道两家极为厌恶,道盟那里有玉皇的尸身镇压,勉强可以让妖山帝忌惮;佛门这里为了传承,不得不选择妖身修佛,以至于佛门传承外流。 在这样的情形下,佛理自然有了分歧,到最后就多了弘教一派,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分歧不仅仅没有消弭,反倒是愈演愈烈,以至于两边敌对,杀戮不休。 听到昙优的话,林轮转本来想着与他辩论几回,但看到他平和的眸子,也是双手合十冲着他笑了笑:“昙优佛弟,你就这般去!你的佛论宗,将来我们越国全取天下,我是不会动的。” “哈哈哈,豪迈!赠尔一法,为律,为严,为相,为空!”昙优和尚大笑几声,随即手指在虚空一点,而后无数金光聚拢,在空中形成了无数的神文。 金光带血,似有禅唱于四周,得见此情景,林轮转扫了扫这些文字,却是神色大变连忙双手合十,不住地念诵着自己弘教的经文,而林赫看了看其中的内容,心中顿时火起,大声质问道:“你怎么敢?” “哈哈,我这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忌讳!倒是林皇,血佛之道和人灵皇道,本就相悖,奈何奈何啊!哈哈哈,我去也!佛论其心,昙树优禅!”说话声戛然而止,金色的虚影仿佛被风华一般,一点一滴地消散在他们的面前。 笼罩着此处的金色大阵,也是摇动了几下,就仿佛蛋壳破碎般,所有的力量一哄而散,独独留下远处破碎的山峦,方能证明此地刚刚有过一场无与伦比的大战。 “该死,乱心之言,轮转,这等言语,你千万不能将之放在心上!我自我道,尔自尔道,不必听他人之妄言!”林赫用霸道至极的语气说道,眼眸的深处却是满满对林轮转的担忧。 天空之上,似乎钟声敲响,德感天地以示尊陨,其中神光之遇与刚刚血厉的陨落截然不同,疾飞的天莲和度真也是听到了这声音,顿时潸然泪下,尤其是度真,泪眼朦胧、几乎不能视物 “师兄,速度再快些!咱们可不能让昙优师弟的牺牲白费啊!”天莲言语悲怆,就仿佛失了同伴的孤狼般,度真心神波荡、胸口起伏,脑海中已经在不断地自责起来。 他也没说什么,陡然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就像是天阳所释放的金光,用最快地速度寻找着能够接纳他们的归途!心神俱失,以何能挽其悲乎? 第1127章 宴饮其乐闻物哀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岳正和他的女人们正在其中欣赏着歌舞,要说没来之人,也就是幽月道尊和宫外的寇岚清了,一个是王妃的师父,一个是霜居的寡妇,若是请来传出去怕是对岳正名声不利。 “没想到风花雪月这四个小丫头都已经到圣境了!时间如梭,真是过得有些快啊!”岳正看了看酒樽中琥珀色的酒液,稍稍有些唏嘘地感慨道。 旁边为他剥果皮的周瑗君也是浅浅一笑,向着下面的众女开口道:“夫君传授之功法,皆是契合各人,望各位姐妹勤加修之,今日不过得天下一隅之地,便也血宗之人杀上门来,若得天下半壁,或是全据天下,亦能安心矣!” 听闻这话,心神最为复杂的就要属叶慧仪,她叶氏宗族出身,若是有一日岳正全取天下,岂不是他们叶氏已经失了天下,不过眼下的情形越发明朗,南北晋国对峙其间,杀戮几乎不曾停歇,他们叶家的人望 这种情绪在秦王辖地尤为明显,她也曾出宫去看看父母,有时候一走动也会去民间看看,不少岐川百姓可以说只知岳正,而不知晋国朝廷的状态,若是上面这个男子振臂一呼,怕是分裂自立即在眼前。 “姐姐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看将门三姐妹一直随侍在夫君身边,心里别提多幸福了,你看看我们殿里的这些女人们,也就是她们才有几分笑容!”狐霞素来心直口快,噼里啪啦地一顿说,瞬间让齐箐三女有些不好意思。 杞鸢听到这话,当即举着酒杯上前道:“周姐姐,我修炼的也是地道一途,不知道下次能不能随侍军中?” “行了,瞧瞧你这溺爱的模样,就差没把王爷给吞了!”周瑗君打趣般地说道,一时间众人听到这话,也都齐齐笑了出来。 “对了,夫君,八个血宗圣境,姐妹们将之击杀,你可要给些奖励!” “按照现在这等情形,怕是魔域血宗应该都被打残了!”周瑗君转头看了看宁红和冷冰娇,想从她们口中得到些情报。 宁红举着酒杯,向周瑗君的位置举了举以示尊敬,而后才缓缓解释道:“天下圣境中,也就血宗之功法,最易速成,但有一城之血腥,便能造就两三个血宗圣境。” “听到了!” “你们别以为杀了几个血宗圣境,心中就有骄傲的情绪,这次是你们运气好,你们的功法恰好克制他们,否则哪里会赢得如此轻松?”岳正也是敲打道,毕竟她们赢得如此轻松,心中有些骄傲、自满也是正常。 下首的姚贞看到岳正,心中自是喜爱不提,但她和他人的动作却是不同,径直开口拌嘴道:“我的冰功修炼的也算有成,要不然我也跟着王爷历练历练?” “什么西海龙宫,公主马车,周王王府,我也想去看看呢!”果然是个促狭的性子,一番话说得殿内的众女齐齐笑了起来。 岳正听了也有几分无语,笑着朝她指了指:“你是第一个打死血宗圣境的,嗯,我要奖励你,这两天就歇在你房里!” 如此露骨的言语,瞬间让长相清冷的姚贞红了脸颊,若是在闺房之中也就罢了,现在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这么调戏于她,谁能受得了啊! “姚贞姐姐真让人嫉妒呢!”旁边崔莹开口感慨道,她嘟了嘟自己的樱桃小嘴:“人家也出了力呢!为什么夫君不来我这里呢?” “哈哈,叫你偷懒,没见叶家妹子都已经圣境了,你还卡在天境巅峰!” “贞儿,最近这些政务就别让莹儿处理了,让她多些时间,好好突破至圣境!”岳正笑着吩咐道,见崔莹一袭青衣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安抚道:“高天明靠着音攻之道入道境,我倒是要稍稍防备着些,所以才让你加急修炼,到了圣境后让我好好试试招!” “原来如此,人家还以为郎君是对我烦了厌了呢!”崔莹掩嘴一笑,眼神中说不出的俏皮可人。 “对了,还有你们几个!”岳正看着神情稍稍有些落寂的南三国诸女,倒是心存安抚之意,她们功法本就得的晚,进度缓慢倒是情有可原。 “若是到了圣境之后,孤我就允你们回自己的家乡看看!” 听到岳正的允诺,孟丽颜、郑可葭、萧琴还有傅青璇皆是心中一喜,原本她们以为自己就是秦王宫中金丝雀般的存在,可没想到岳正竟然对她们还存了几分情意。 “都是你的女人,你还摆什么威严,称孤道寡听着倒是生分许多!”旁边的周瑗君也是开口提醒着,岳正自知刚刚失言,也是举起酒杯向着几女道歉:“夫君失言,自罚一杯!” 听到这里,四女也是浅浅一笑,这就是被人尊重的感觉吗?要知道即便是他们的父兄,也不曾这么客气地跟她们说过这些话儿。 倒是三位来此的道境,似乎并没有她们那般欢快,像是沈浣溪不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憧憬着什么,而宁红和冷冰娇却是一脸冷峻地饮着酒水,和殿内的氛围却是有些格格不入。 就连坐在冷冰娇身侧的弟子花弄情,此刻也觉察到师父身上的寒气,连忙朝着岳正使了个眼色,似乎想要岳正出来说上一两句,也好能将她身上的怨气给压下去。 “你们两个怎么了?回来难道不高兴吗?”岳正饮了一杯美酒,也是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宁红妩媚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娇声解释道:“咱们跑了一趟北面,结果一场大战也没有,你说说咱们能不郁闷嘛!白跑一趟,咱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啊!” 听到这里,岳正也是赶忙端着酒杯走到她两人身边,知道她们心情郁闷,笑着揽住她们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神色顿时一沉,像是有无数的阴霾压在心头,尤其是旁边的两女更是神色大变。 所有的物件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哀色,原本欢快的众女也是有些沉重,像是宁红和冷冰娇连忙开始掐算着,待到众人皆是安静下来,宁红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冷声说道:“有道境陨落!” “什么?”岳正眉毛一挑,只感觉自己的气运似乎被削弱一丝,面色间陡然如寒霜般,他心神大动之下,山川灵台也在殿中显身,道道金光把整个殿宇照得透亮无比,众女见他神情不对,也是默然地等待着。 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于争霸天下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个道境的陨落并不打紧,关键在于这种上升如龙的势头不能因此而截断,故而岳正才会这般紧张。 李扬风没事!那老倌素来会明哲保身,那只能是那三个和尚了,我且掐算一下,联系最为紧密的天莲无事,佛门魁首度真和尚也没事,糟糕,果然是昙优陨落,佛论宗,啧啧!北地大宗后继无人啊! “魔域的血厉也陨落了!两人一前一后,魔修为地道,佛修为天道,故而天地同悲!”宁红仿佛也有所明悟,眼神瞟了瞟岳正,似乎在等他说出,请她们坐镇漏岭郡城的请求。 “你们两个盯着我做甚?” “请你们两个去坐镇漏岭郡?”岳正也是有些苦恼地笑了笑,舒展手臂抱住两人的肩头,有些紧张道:“前线实在有些危险,血厉魔尊一转,昙优佛尊二转,还不是说陨落就陨落了,我也怕你们” 宁红也是眨巴着灵秀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无言的情意传递在两人之间,旁边的冷冰娇感知到两人的默契,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发酸,花弄情倒是看出了师尊脸色戚然,也是握住了她的手掌,笑着摇了摇头。 “生能得郎君之爱,死亦无憾矣,我本死灵,幸得郎君所救,方有今朝之态,若是能为郎君的大业做一份贡献,我就算是死也值了!”宁红脸上闪过一丝酡红,声音听着似乎有些微微颤意。 “再说我还要和郎君一起就像是沈剑尊那般,给你生个小魔头!”宁红娇羞地说道,旁边的众女听到这话,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岳正,心中也多了几分憧憬。 “好,那就走!”岳正感慨道,就准备将两女送至漏岭郡城,眼神瞟了瞟上首主座旁边的周瑗君,开口补充道:“天地同悲的异状,估计各地府衙还有百姓都有些惶恐,你接我的秦王令,召集各部属官,以及内阁中人,令他们安抚百姓!” “是,王爷!” “我马上就去办!”周瑗君知道轻重缓急,向着姚贞招了招手:“姚妃,你让梅瑄去给各个官员通知,让他们半个时辰内尽量赶到王宫大殿,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说。” 岳正却是不管这些,拉着宁红和冷冰娇两女,直直朝着传送阵的方向飞去 第1128章 瑗君英颜定风波 木香袅袅的录事房中,刘少思带着一众阁臣文员也在悉心地处理着各地递送过来的文牍,秦王府的辖地越来越大,前些日子和秦川都督府对接,政务越发繁重。 手上的石笔微微一顿,巨大的墨点直接滴在了一封请安的折子上,皱了皱眉头,刘少思眼眸之中星光闪动,随手拿出几颗闪闪发光的灵石,开始了自己的掐算。 “嘶,天有尊者逝,地有尊者逝,故而天地同悲,是有物哀之异象!”刘少思喃喃一句,却是惊得房中的众人面色一变,居然又有尊者陨落,而且一陨落就是两个,这在过往几乎是极为少见之事。 还没等刘少思继续掐算,房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锦衣卫小校匆忙而来,也没打招呼直接推开房门喊道:“列位大人,秦王急令,招阁臣及各部属官、从官,去往秦王宫议事!” 放下石笔,刘少思心神烦乱,也是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随即回答道:“列位大人,咱们这就出发!不能让王爷等急了!” 此刻,在秦王宫主殿之中,周瑗君别着手站在王座之前,也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旁边的姚贞:“昙优佛尊一去,佛门势力必将大损!原本我以为我等实力已占上风,没想到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姐姐无需担心,我见王爷面色之上还是极为镇定的,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佛门三尊,对于王爷而言,并不好掌握,现在只余两尊,我想控制起来就容易许多。”姚贞做事向来只讲利弊,言语中满满的算计意味。 “你说的有理,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百姓!”周瑗君点了点头,对她的意思也是赞同居多。 “冷阁纱屏,梅瑄,在屏风后面给列位王妃设座,圣境居前,对了,把我师尊请来,和沈剑尊一起在王宫中坐镇,也好稳定人心。”周瑗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想来有了实力的显现,百姓应该很快会被安定下来! 穿着月白色的衣裳,手中持着明晃晃的月剑,多年的高位养气,已经没有了少女的稚嫩,反倒越发显得贵气盎然,看了看岳正的椅子,她强忍着心中的欲望,没有坐在上面。 一众官员鱼贯而入,见只有王妃一人,眼神中也是诧异,但气氛紧张之下,众人也没有多嘴,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待着,重要殿内站得满满当当,周瑗君方才开口:“各位刚刚是不是感觉到一阵物哀之感?” “此为天地同悲,据王爷推测,天地之间有两位尊者先后陨落,一为魔尊血厉,一位佛尊昙优!” 听到周瑗君抛出的炸弹,众人也是被惊得目眩神迷,居然死了两个道境怎么可能这样?死了两个!难不成这两位是同归于尽了吗? 大殿之内也是陡然喧哗起来,不少和佛门有些纠葛的大臣也是皱着眉头,小声地开始议论着,上首的周瑗君散出自己的圣境气势,连带着已经约好的众女齐齐散出自己的气势。 “我秦王麾下,人才济济,佛尊薨逝,秦王确实悲戚,但考虑到西部防线,秦王亲自调宁红道尊和冷道尊,齐赴战阵,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前线的问题!” “另外我贡南有两位道尊守护,还有秦王宫中十几位圣境,尔等有何惊惧,若是山穷水尽,自有我等亲上战阵,为我夫分忧!” 听着周瑗君慷慨激昂的声音,众人的士气也渐渐被带了起来,刘少思拱手向前道:“王妃言重了,我秦王府数十亿人众,难不成还需要王妃出手,此为大谬!” “众位爱卿有信心就好,我夫亲冒箭矢、身先士卒,方有今日之伟业,如今天地同悲,尔等要将此事来龙去脉跟百姓讲清楚,以防民间祸乱生事!” “此事由刘少思大人统领,另调锦衣卫还有御史台负责查探民间,若有百姓未闻此等大事,皆革职论罪。”周瑗君也是个有峥嵘的,一番言语说得殿内人人自省,生怕自己做事会有什么疏忽。 “散了!”周瑗君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很是随意,刘少思点了点头,随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秦王辖地几十个郡城皆要去信,让当地属官出具布告,而且根据王妃的意思,还会派人回访核查。 对于南方刚刚补足吏员,或是已经试行郡县制的地方,这种事情非常之容易,但对于秦川新得的一些地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若是其中出了纰漏,那些昔日忠诚于李谨的官员终究是要吃挂落的。 刘少思也在心中暗想,莫不是王妃要插手秦川的人事安排,或者说其中有王爷的一些安排?总之其中稍稍有些繁乱的头绪,令刘少思都感觉到有几分的棘手,对于王妃或是王爷的命令既要平衡,又有让秦川都督府的官儿心服。 其他地方倒是不需要刘少思操太多心思,像是贡南郡当天晚上就出了相应的告示,一来是安抚民众、告知缘由,二来也能凝聚人心,让整个秦王辖地拧成一根绳。 “秦越交战,其中伤亡甚巨,另有余波,我方道尊先诛魔尊血厉,奈何越国插手,亦使佛尊昙优上师陨落,因上师德行卓着,故而天道有感,方有今日之动!”识字习武的贡南军民大声念诵着告示上的内容。 其中内容倒是瞬间让周围的百姓群情激奋,他们有些人恶狠狠地咒骂道:“这些该死的越虏,明明已经停战,还用这种方式诱惑我们去进军!” “我要是固守云岭雄关,我也想法子逼你们跟我交战啊!有了这云岭雄关等人来打,或者是等送人头的上来就成!”一个明事理的老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在岳正的熏陶之下,贡南的百姓越发对天下局势洞若观火。 在有些老贡南人的眼中,秦王岳正才是他们的皇帝,至于天极京师里面的那个,不过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傀儡罢了。 当然人群中不乏岳正的死忠粉,只听有人呼喊道:“这叶家皇帝都是混蛋,越人都嚣张成这个样子,他们居然还安稳地坐在京师里面,要不是咱们川南出了个秦王,大伙儿想想咱们现在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啊!” 他的话就像是石子般投入到了众人的心田,要知道如果没有岳正,恐怕他们川南之地还要面临野人部落的威胁,天下战争一起,怕是再无人顾忌他们岐川之事,说不定比之秦川都要凄惨上几分。 “大伙儿好好想想,四大都督府,天北几乎被魔域杀成了白地!天南的兵马也被抽调走,听说大部分死在了北征的路上!” “秦川都督府现在什么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要不是岳都督发兵去救,怕是也和天北差不离多少了,而你们再看看我们岐川,先诛杀野人部落,再夷灭南方三国,如此才有今日的兴旺发达。” 一个独臂的汉子大声地呼喊着,他原本就是秦军的一员,要不是昔日攻孟一战失了一条手臂,根本不会从军中退伍,虽然已经离开岳正麾下,但他潜意识中依然把自己当成是岳正的兵。 远处坐在马车上正要回府的程万里听到他的言语,眼前瞬间一亮,向着管家招呼道:“你去帮我把这位先生请过来,我要跟他详细谈一谈!” 独臂汉子得了管家的邀请,也是欣然而至,和程万里交谈许久之后,汉子也是满面笑容地离去,而程万里也是赶紧朝着北城衙署而去,似乎要有大事跟刘少思商议。 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整个秦王辖地这等声音也是多了起来,随着秦王战功的累计,百姓对于无能的晋国朝廷也是憋足了怒火,尤其是那些无家可归从北地而来的流民们。 翌日,秦王的宫殿中,周瑗君坐在王座前的一个绣凳上,看着刘少思定下来的谋划,也是不由地点了点头:“先生果然是王爷的肱骨之臣,此事过后,恐怕百姓对于王爷的信仰又会更加浓烈几分。” “一切都是王爷英明神武,王妃悉心辅佐的功劳。”刘少思微微笑了笑,素来不居功自傲的他,又是把功劳推到了周瑗君的身上。 “呵呵,刘先生客气了,此事我会与王爷说明的。”周瑗君笑了笑,知道一切都是刘少思的自谦之语,她从昨日到现在就没怎么合眼过,更是命令不少锦衣卫,去各地探查相应的情况。 即便是大陆的最南端的南荒郡,都能知道此次的物哀之动是个什么缘故,甚至有些民众,对于遥遥几百万里外的越国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恨意,一时间,岳正灵台之上的金光越发明亮,到让身处漏岭的他有些诧异。 经此一事,周瑗君在秦王麾下文武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也知道岳正能有今天的成就,怕是王妃的功劳不小,甚至在私下里,有些来自天极的官员都说她“甚肖其父”! 第1129章 安抚佛尊压云岭 空旷的静室之中,莫名地有些压抑的感觉,李扬风抬起头看了看这两个盯着自己的和尚,心头也在大骂着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被人一通暴揍,到自己这里寻求安慰了吗? “两位佛尊,世事无常,我也不知怎么安慰!” “不过两位的修为性命皆是昙优佛尊换来,还请为之”李扬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知到漏岭郡的上空传来魔元的波动。 “宁红尊者来了!王爷也来了!” 静室之外,影光闪动,岳正一行三人已经站在三尊的面前,原本还想问个究竟,但看到天莲上人和度真大和尚神情悲戚、玄识恍惚,终究是把将要问的话给压了下去。 “两位大师还请节哀。” “今云岭雄关犹在眼前,此地也有五位道境,若是两位大师想要报仇,岳某愿意点齐大军,为昙优佛尊报仇!”他面色赤诚根本看不出任何作假的意思,坚决的态度与刚刚推诿的李扬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徒增杀孽,非昙优师弟之本意!”度真和尚又是开口,岳正倒是看出了他脸上的挣扎,便也点头道:“昙优为我大业而战,我亦不能无动于衷。” “我这就传音给此地主将,令他点齐兵马!”说着,岳正运起心神之法,便去寻找漏岭城中的主将,度真原本还想劝说一二,却是不料天莲上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 是了,这场无意义的攻城战势必要进行一次,即便会有牺牲、即便会有失败,但这都无法避免,这是尊严、这是脸面,难道陨落一位道境,还要唾面自干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这种事情,岳正还是做不出来,同样,这种事情宁尘也做不出来,血厉的陨落第一时间就在狱山上有了反馈,但宁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噬心老祖反了!已经在魔域中插旗造他的反! 其中关于林赫的算计,宁尘不知道,岳正虽隐隐有些猜测,但此时不是布局的时候,甚至其中还有他锦衣卫探子的推波助澜,故而他也不想横生枝节。 身穿金色甲胄的朱铜,低着脑袋拱手朝着岳正,似乎对昙优和尚的陨落,心中还有些自责,看出了自己这员爱将情绪上的低落,岳正也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准备兵马!” “可是这么硬攻,怕是牺牲不小,后头的秦川兵还没整合好”后头的万梓锵连忙出声提醒道,朱铜却是没说什么,连声点头应下此事:“是,王爷,末将这就去调派兵马!” “老万啊!这仗必须打。”岳正感慨地拍了拍万梓锵的肩膀,眼神中透出一股锐利,旁边的万梓锵也是拱手应下,匆匆离去跟着朱铜整备兵马去了。 旁边的两位佛尊看到岳正的意志如此坚决,索性也不再坚持什么,任由岳正开始发挥,见他如此坚决地要为自家师弟陨落讨个说法,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暖意。 “尊陨难复生,我知道昙优大师出自佛门佛论宗,我愿开方便之门,在孟都城、郑都城、宋都城分别修建其寺院,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岳正抛出这么大个果子,瞬间把两位佛尊震得晕乎乎的。 像是度真不免心生愧意,要知道他们完全是轻敌冒进才被林赫所趁,即便岳正指责他们两句也是应当,可如今岳正不仅没有指责,甚至要调大军攻城,另外还妥善安排了佛论宗,这等恩义由不得他们不记挂在心。 天莲自是知道轻重,双手合十有些惭愧:“我等未有立下寸功,反倒是需要王爷帮着善后,实在不该!” “无妨,多年的师兄弟之情,我也能理解一二,只希望你们二位早日振作,一改佛门的颓势!”岳正温和地安抚道,两位佛尊顿时有如沐春风之感,这才理解为何岳正能掌控这样一个大势力,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两位,请,咱们一起去看看攻城!我且让对面看一看我的坚决!”岳正冷冷地望向西面云岭雄关的方向,也是有意拔掉这根钉子! 浩浩荡荡的军队挥舞着沉重的金戈,辎重兵马拉拽着新设的攻城器械,骑坐在自己的坐骑蓝熊之上,就连日狮、月豹都被岳正放了出来,宁红和冷冰娇分别坐在上面,也是冷冷地注视着城头。 度真和天莲则是一人一个莲花座,刚刚已经吞服了岳正赠送的丹药,伤势基本上好得七七八八,于他们两个而言,或许主力并不是他们,而是岳正和他的一众将领! 城头上原本准备观察两天的林赫,瞬间也头疼起来,原本是打算弄死了血厉,还有杀了一个佛尊后,秦军那里能够消停些,他好回越京修炼,可这岳正特么的是属狗的吗?这么快就回咬过来了?真是只凶狠的鬃狗呢! “既然你要战!那咱们就战!”林赫冷冷地说道,他把眼神转向了老神自在的骨伽罗,直接了当地吩咐道:“骨伽罗祭司,麻烦派出你手下最为精锐的蛮人,好好给秦军颜色看看!” 听到这吩咐,骨伽罗瞬间觉得心中日了狗,这越皇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为了你越国的大业,就要我蛮族儿郎的性命来填,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前几日刚刚跟林赫起了龌龊的骨伽罗,此刻也在心中思索,是不是林赫存心对付他们。 上次就为一些蛮人的尸体,和林赫闹得不欢而散,要不是血厉身死才勉强把事情揭过去,可事情还没完,这又要自己给越国出人力,怎么想骨伽罗都觉得憋屈。 可帐内没一个愿意帮他说话的,林轮转双手合十低着脑袋,林尊高傲地昂着头颅,用自己的鼻孔对着他,方源则是蹲下拍了拍自己的断腿,原本的脚踝处现在是一根铁木,显然是在暗示别来找他麻烦。 “陛下,我” “别想偷懒,我见你来时,可是带来了几万兵马过来的!”林赫又是开口戳破他躲闪的心思,根本不容他置喙什么,又是挥手道:“去,快去守城。” 如此憋屈,怎么不让骨伽罗感到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似乎林赫得了西疆军队的帮助,愈发不待见他们蛮部。 帐外的林平看到骨伽罗也是热情地招呼道:“大祭司,您” “太子殿下,别说了,我又要带着蛮族守城去了!”骨伽罗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随即拂袖而去,林平看着骨伽罗的背影,心头也是多了几分阴霾,支持他的北王已逝,现在骨伽罗也有些不冷不热,怎么?难道父皇真的想废了他? 云岭雄关的城头多了些蛮人的身影,原本穿着黄甲的越军被替换了下去,看到城上的这一幕,岳正嘴角勾勒出丝丝冷笑,林赫居然敢这么托大,怎么?以为这些蛮兵就能挡住自己? “万梓锵、洪景、康佑方,你们三个等下跟我一起上城!”岳正言语中满是自信,顿时让众人有些疑惑,如此高的城墙,王爷竟然有法子直接冲上去? 看了看众人的神情,岳正也是笑道:“你们跟着我就是了!” “两位夫人,麻烦等会帮我盯梢下!若是林赫还有其他道尊杀来,帮我抵挡片刻就成。”他的目光朝向五位道境,李扬风和天莲、度真也是会意,这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说罢,他当即纵风而起,浑身散发着金光,远远扫视着云岭雄关,若是按照高度计算,整个雄关有上千丈那么高,有些妖藤根本攀不到那么高,在行进中,有的士兵稍有疏忽,就会落到个身死的结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少有军队愿意强攻这等雄关,所以刚刚林赫乍听之下,也觉得有些好笑,便将手下的蛮族派了过来,即便这些蛮子再没有训练,借助这等高度的城墙,应该也能轻松守住? 神识勾起地脉,他已经隐隐摸到圣境六阶的门槛,无论是天心之道、还是人灵运道,或许也只有兵道之法还没有头绪!不过若是今日能杀到云岭雄关的城头,或许兵道一途亦是会有突破! 山川之灵,汇聚众生之运,云岭雄关不过也是人的造物而已,运转《坤母经》勾动地脉,他似乎隐隐对“坤母论势”的故事有了更深的理解。 “天地之势,在于借,人之道,在于明天地之理,而借天地之力,照明之火、渔夫之网、土石之城,皆如是也” “借?呵呵,借三分人灵之恨,为地斜三分!” “峦起!” 他就像是一尊神只,几乎无穷无尽的法力,还有浩浩荡荡的人灵信仰向他涌来,打下如此坚城很难,但是把自己这面的土地抬高半米,还是可以做到的,咬咬牙恶狠狠地把远处的土地一拉,大地像是波浪般被拉起,而后高耸的云岭雄关似乎抖了抖。 上方的骨伽罗神色一变,向着关城下面一看,瞬间色变,似乎城墙有些歪斜了 第1130章 雄关将碎戮蛮兵 下方的秦军瞪大了双眼,他们看着已经开始倾斜的城墙,心中也是惊怖异常,这可是上千丈的雄关,为了建造这关城,当时更是满天下搜罗土行的修士,可现在看居然被他们的王所撼动! “秦王万岁,秦王万岁!”万梓锵也是适时举枪大喊道,言语中豪气干云,后头的军队也是跟着叫喊起来。 如此声势,也是让云岭雄关后头的越军一惊,像是林赫直接在帐内站起,神识扫了扫雄关,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秦军的声音尤在耳边,林赫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冲着帐内的道境和将领呼唤道:“咱们出去看看,难不成秦人能这么快破关不成?” “云岭雄关,天下第一,无可比拟,怎么可能轻松被破?”方源也是自信地笑了笑,他昔日在晋国为将之时,也听过云岭的名声,自认强攻,估计难以正面突破。 可出帐后的一幕,却是让几人有些呆滞,雄关居然出现了歪斜?怎么可能?林赫当即冷笑道:“莫不是晋人在这雄关上落了什么手脚?” 方源摇了摇头,斟酌着言语而后指了指关城之上:“陛下,咱们不如问问骨伽罗!” “也好!倒是想问问他守的什么城!”林赫心中有些恼怒,这份愠怒也表现在脸上,仿佛就要吃人一般。 骨伽罗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他哪里知道岳正有这么神奇的手段,听到林赫的声音,他不由色变连忙解释道:“陛下,是那个岳正,他似乎调动了地脉,导致云岭雄关发生了倾斜!” “什么?”林赫瞪大了双眼,向着城外一看,原本的大地像是抬高了半丈的样子,东面的关门甚至都凹陷了下去,和之前平整的大地开始有了一种交错之感。 西边的大地则是没有一点点变化,两边高度的变化,让东面的地力直直压在了土层之上,高耸的关城受不了这地基的变动,竟然向着西面歪斜过去。 “该死,他怎么会有如此手段!”林赫冷冷地喝骂道,旁边的方源听了也是默然无语,哪里想到还会有如此奇思妙想。 军阵中的李扬风看到这一幕,也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感慨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老朽妄活这么大岁数,这等智慧都没!啊呀!” 金光一闪而过,岳正重新回到军阵之中,指着远处的城墙根,恶狠狠地指挥道:“往那个地方给我投掷妖藤标枪!” “够不到就给我用箭射!” 无数力大之人,端举着标枪就往那地方抛了过去,随着一声声闷响,标枪已经插在了城墙根,岳正运转《青帝经》沟通着天地间的木生之气,只见军阵之上青光四起,遥遥地往标枪之上一按,而后妖藤就像是疯狂的腾蛇般长了起来。 原本只是尖利的枪头,现在却变成了凶猛的钻头,不断开始深挖城墙的缝隙,而后开始吸食土地的地力,疯狂地往上攀爬起来。 枝如毒蛇,钻其血肉,看到这一幕,城上的方源脸色大变,恶狠狠地提醒道:“赶紧倒火油,要是枝蔓长成,地基就彻底毁了!” “骨伽罗,快去。”林赫连忙吩咐着,骨伽罗无奈只能冲着手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动作,黑漆漆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猛火油,直接被他们倾倒了出去。 高耸如云的城墙,火油如墨溅洒在这些枝叶之上,而后不少火把也被丢了下来,千丈高的距离却是让火油和火把的准头没有那么准,枝蔓已经开始往上纠缠,但却是只有零星的火焰燃起。 大手朝着城墙一招,无尽的土行之力不断往他身上涌入,厚重的城墙也开始崩裂它的土坯,灵觉异常敏锐的道境也是觉察到脚下的不稳,林赫扫了扫城墙上,左右尽是蛮族便也没有多加提醒。 骨伽罗也是吃了蛮族的苦,虽然是蛮尊之境,但是他的灵识甚至不如一些圣境,脚下的变化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外面,心中期待秦军尽快退兵。 “给我把千丈兵车推出来!”岳正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相应的器械,和越军那里一比,他的麾下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上了。 底座犹如一个巨大的火山口,赤红色的车身缓缓升起,仿若带来了火山喷发般的炽热,兵车之上,巨大滚火的石块直接飞起,朝着城墙上砸了过去。 虽然没有带来什么像样的战绩,但遮天蔽日的赤焰石块,还是给越国蛮人带来了无比的压迫感,有些惊惧的蛮子跪倒在地,不住地喃呢着!任凭骨伽罗怎样呼喊,也是无济于事。 “赤日神射!” 负责在兵车上指挥的朱铜举着赤红色的旗帜,只见兵车的护甲被撤掉,而后露出了其中的神射手,他们都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最次都有天境中阶的修为。 他们都修行了火系的法门,岳正更是帮他们寻了一门没有资质要求的功法《猎兽箭法》,和越国蛮人一比,可以说他们都是顶尖的弓手。 “簇簇”的弓箭撞墙之声,不少劲道大的箭矢也是越过滞空的区域,落到了这些蛮子的头上,零散的哀叫之声,让骨伽罗也是心烦意乱,他心头也是躁动不已,想着跟林赫这么混,是不是还有必要? 岳正站在天穹之上,一手运转《青帝经》把无数木生之力加持在藤蔓之上,一手运转《坤母经》从城墙上不断吸收着土行之力,法力全开之下,他目力敏锐之下,也是探查到了城墙上的裂缝。 “呵呵,林赫,城墙快塌了,你还不让蛮族的人下去吗?”岳正也是开口,大声向着城头上的骨伽罗挑拨道,林赫眼神一凛,差点气得直接骂出声来。 我心里什么算计,你这般说出来做什么!没见骨伽罗都已经是眼神游移不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林赫的命令,但凡此刻林赫说一句让蛮人撤的话,也就不会有后面蛮人的倒戈! “给我撤!”骨伽罗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手下的蛮兵大声呼喊着,旁边的林赫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他,大声喊道:“不准撤,不准撤!” 就在这时候,城墙之中的裂缝越来越大,陡然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痕,然后高耸的城墙就开始往后面倒,轰然烟尘四起,这座矗立在西北百年的关城就这样毁了 一切看着容易,但那汹涌的民意,如果不是周瑗君让人宣传,恐怕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声势,灵台察运也是悟到《坤母经》的妙用,到底是第一女帝的传承,不仅仅在于地道的传承,更有地道和人道、天道的结合之法。 “轻甲步兵,给我杀!” “几位道尊,该你们出手了!”岳正大手一挥,麾下的儿郎如狼似虎般就往云岭雄关的废墟处杀了过去,岳正继续运转着两套功法,意图为自己的将士开辟一条坦途。 “退,快退!”骨伽罗大声呼喊着,但千丈高的城墙崩碎,蛮族即便皮糙肉厚,但也被活埋了不少,想要短时间将他们救回来,恐怕根本不可能! 此时,秦军中的轻甲步兵也冲了上来,他们都是在川地山中招募的山民,一个个脚步轻盈就如猴子般越过废墟,拔出手中的短刃就往蛮子身上挥了过去。 手中杀戮尤为熟络,蛮人在他们手中就跟寻常的猎物没有什么区别,刀锋抹过被埋着的蛮人,飙飞出一缕的赤血,就这样简单地获得了斩获的军功。 脚下尽是碎石,这些蛮人的脚步不算太快,走得那是磕磕绊绊,很快就被岳正的轻步兵追上,手中刀花一舞,仗着身体比蛮人灵活许多,利刃划过蛮人的小腿,就听到这些蛮子疼痛的哀嚎,几下之后,便被取了性命。 “林赫,可愿为这些蛮子,和老夫一战?”李扬风也是开口挑衅,当然在林赫听来,这不是挑衅,分明就是挑拨! 眼珠赤红地朝后面扫了扫,林赫浑身皇道之气勃发,绝强的霸道真意似能横扫一切,握紧拳头就要转身和李扬风这个老梆子好好斗上一斗,却是林轮转朝着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西面的军队。 只见“林”字旗竟然已经向西移动,分明就是有人已经在撤军,心中顿时大怒,做出这等动作的不是太子林平又是何人! 想到这里,林赫当即就想废了太子,却听到耳畔传来林轮转的传音:“陛下,骨伽罗,注意骨伽罗,他似乎不急着走,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想投降那边!” “嘶!该死的!他怎么敢?”一瞟骨伽罗的方位,林赫心中勃然大怒,这个蛮族祭司还在城墙废墟边上,似乎在救治着被砸中的蛮人,而秦军那边似乎也得到了岳正的吩咐,士卒纷纷绕开骨伽罗的周遭。 “哈哈哈,伽罗祭司,您是不是愿意投奔于我?”岳正又是发问道,顿时战场上又多了些游移不定的目光! 第1131章 投降亦难思百转 即便骨伽罗反应比其他人要慢上些,也知道自己这下子算是站在了十字路口,但凡他有一丝丝想要投降的想法,怕是后面的林赫就不会饶他。 包括他那千千万万的族人,都要受到牵连,那个时候,再去祈求林赫的怜悯无疑是件奢侈的事情! 为了保住族人,骨伽罗扫了扫岳正的方向,咬牙切齿地拒绝:“该死的秦王岳正,别想着老夫投降!我对越皇的忠诚,超乎你的想象!” 听到这么一句,林赫原本杀心大炽的火焰,顿时比刚刚要小了三分,看着骨伽罗飞纵身形,有些无奈地回到自己身边,林赫这才勉强安抚两句:“雄关崩塌,这也是他们的命数,咱们能救则救。” 后半句没说,但谁都能听得出,无非就是“救不了也是他们的命数”这样类似的话,听到这里,骨伽罗心中也是暗骂,怎么把血肉残尸留给血厉,也该是他们是命数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于投奔秦王岳正一事,心头也是越发坚定,这越国不能再待了,完全就是拿他们蛮部当成炮灰在用啊! 要是能胜个一两场,骨伽罗并不会在意蛮兵的损失,但这必胜局居然打输,还令他们蛮族损失惨重,可见一斑。 “骨伽罗,这些受伤的蛮子你不要了吗?”岳正纵身飞起,指着周围的蛮族伤兵,很是随意地问道,远处骨伽罗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丝丝无奈,他看了看林赫,抿了抿嘴唇:“陛下,能否用晋国抓来的老弱妇孺” “再议,先回去要紧!”林赫打着哈哈,弄得骨伽罗面色也是一沉,对这个无情无义的越国皇帝再无一丝憧憬,此刻,他想着如何给他们蛮族换一个合作对象,而且还要悄无声息地进行! 十二蛮部分散在越国不同的地方,有的忠于他这个祭司,有的则是越国皇室的死忠,他如果要投靠岳正这边,必须要将这些蛮部安顿好,不然林赫杀心一起,他们蛮部恐怕又要遭殃。 轻甲步兵的杀戮还在持续,岳正冷冷地威吓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不少蛮人早已没有了战心,听到这话,直接就是丢下了自己的武器,跪倒在一片废墟之上,但也有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秦军对于这些蛮子可不惯着,直接就是刀枪相迎。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舞动着手中的大锤,随手的攻击下,就有一个轻甲秦军被砸了个脑袋开花,白色的脂髓迸溅着,看着极为恐怖,轻薄的钢盔挡挡流矢还行,但这等重击只能靠着士卒的身法自行闪避,若是躲不过去,恐怕就会像个被撕扯烂的破布娃娃 愤怒的秦兵看着如此情形,居然还有不知死活的蛮子敢这么嚣张,当即一个小队就围杀了过去,先是后队的盾卫甩出自个的绳索,直接套在了刚刚蛮人的身上,几个汉子一拥而上开始拉扯起这根绳索,意图先限制住蛮汉的身形! 被束缚住的蛮汉仗着自己身体的力量,毫不畏惧地和几个秦军角抵着力量,但是还没等他兴奋多久,几个手持短刀的秦军将士就这样直直地冲杀了上来,他们手中的长刀舞出刀花,让这蛮汉看得也有些发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腹部就是一凉,随后痛彻心扉的一股力量涌上了他的心头,低着脑袋用余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秦军,用手里的短刀捅穿了他的肚子,手中猝然发力意图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可终究是被束缚得牢牢的。 这个小个子秦军看到自己的战果,神色狰狞地和这蛮人对视一眼,而后冷笑着把自己的长刀恶狠狠地一卷,随后锋利的刀刃似乎已经将他的肚肠全部绞断,痛得蛮兵不由地大吼起来,似乎要靠着这样的方式减轻痛楚。 血水已经洒满一地,心肝等等的脏器像是街边的破烂般。洋洋洒洒地落在砖石的缝隙之中,秦军似乎已经到了大获全胜的地步。 岳正冷冷地笑了笑,他也没有想到运朝之法和《坤母经》融合到一起的效果这么好,不过想想第一女帝和乾帝的关系,倒也能理解这两人功法上的相通之处了! 无数已经投降的蛮族被一拥而上的秦军绑缚起来,远处的骨伽罗脸色有几分阴翳地朝着这边战场看看,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谁能想到天下雄关云岭就这样被破掉了呢? 怕是就连最前面的林赫也没有想到!如今失了这个关城,恐怕越秦两方到了攻守异位的时候,谁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战事中松口,只能通过不断地厮杀让彼此流血,然后活下来的恐怕就会成为大陆的霸主! 蛮族要怎么做?难不成真要成为越国大业上的柴薪吗?骨伽罗又是看了一眼秦军,发现他们并没有大肆屠戮他的族人们,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陛下,咱们现在怎么做?是在云岭雄关旁边扎下营寨吗?”林轮转神色惋惜,看了看远处有些焦虑地问道。 这几日的来回斗战,即便他是道境,心头也不免多了几分疲惫,只见林赫直接摇了摇头,指着远处说道:“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军和秦军犬牙交错,主力对峙,现在没了云岭雄关这堵墙,以后就需要骑战了” 素来沉默寡言的林尊,今日竟然破天荒地说了一句:“可惜了北王,他的骑战可是一流,要是他来总揽东部防线,陛下倒是能够歇歇。” 林赫被这话又引出了些忧虑的情绪,可到底是枭雄人物,几息之后,便面色和缓再无任何的悲戚之色,他有些莫名地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的林平开口道:“皇儿,你去趟狱山,和魔主说下血厉的情况。” “就说他被佛门暗算而死,我们为他报仇,这才将昙优和尚杀死,其中的纠葛,你应该会讲!”林赫言语幽淡地问道,却是给了林平一些别样的感受,要知道林赫之前都喊他“太子”的,现在这是个什么意思? 越皇下令,林平不敢不听,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军权,怕是又要交出去,而狱山那边也不是个善茬,万一,魔主宁尘发现他们的算计,两方联合的盟约怕是当即就要作废。 “回塔万城!”林赫又是向着几个将领吩咐道,随即,黄甲的军队有些沮丧地开始往西面回军。 在越国这里,也有云岭雄关这般的坚固堡垒,就是和漏岭郡、竭云郡对峙的越国大城塔万,为什么有这样的名字出来,自然也和塔万城地处边境之地有关。 和晋国的大战中,越国也有颓势的时候,为了巩固边防就在这东部边城修建了无数的了望塔、哨所,可以说塔万这个地方,隔些距离就会有一处塔楼,后来粗粗统计了一下,城中加城外共有塔楼上万,所以才有了塔万这个名字! 经历了一路的颠簸之后,林赫带着从云岭雄关上撤离的军队,终于是回到了塔万城中,随意安排了几位将领负责此地的城防,而后林赫就匆匆回了越京,似乎有什么修为上的问题。 而没有了林赫的束缚,骨伽罗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连续的作战让那些跟着他的蛮人也是疲惫异常,而在瀚海郡的蛮人也传递过来不少的信息,都说是在岳正手里下混得还算不错。 “什么?你说越国南方有些海水开始退去,露出不小的陆地?”骨伽罗这才知道,林赫哪里有什么修为上的问题,分明是急着想去处理这些陆地的事情。 要是西海的一部分真的变成陆地,那岂不是他们蛮族一些部落的故地也显露出来,那些地方该不该还给他们蛮族呢?骨伽罗有些异想天开地想着,但想到林赫离去之时,冲着自己的吩咐,骨伽罗更是心中一黯。 让自己坚守城池,呵呵,怕是让自己在这里困死!还想让他们蛮族儿郎给他卖命,不可能!得想个法子,彻底脱离掉越国的管辖,到时候,即便倒向秦王那一方,保存了实力,亦能获得尊重。 而回军漏岭的岳正,此刻也在思考着骨伽罗离去的言语,记得那老东西喊了一句“该死的秦王岳正”,要是对自己没有交涉的意思,为什么用“秦王”这个尊称呢? “来人,给我把金峰指挥使唤来!”岳正向着门外的侍从吩咐道,就是因为越国暗子的动作,直接让佛门损失了一位佛尊,至此,岳正也是越发重用金峰,让他全权调查还有没其他的探子,潜藏在他的势力之中? 几十息后,金峰匆匆而来,岳正也不废话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在塔万有没有探子,最好能和蛮圣骨伽罗接触一下!” “王上莫不是要收纳蛮族?只是骨伽罗,他是个老狐狸啊!” “呵呵,我要蛮族作刀,却是不想借别人的手,骨伽罗可有可无。” 第1132章 南方形势愈发难 青砖呈现一种灰败的颜色,这是所谓鄞水风流之都的鄞京吗?王安治看着鄞京的城墙,心中也有些不敢认了,他没想到仅仅在南面安抚百姓、流民后,回来后,南晋的形势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的,连连大战,导致粮食的价格暴涨,其中鄞南和天南都督府的部分地方,更是出现了白银不足,流通困难的情况,当然最惨的还是那些百姓,有的辛苦一场,到头来却是被人抢了个金光。 南方的有些城池,其中稍稍有些武力的,已经不再将百姓视之为人,他们残民、虐民,仗着有不少有修为的家丁,他们残酷镇压着、剥削着,而那些百姓凄惨地活着。 在如此的高压下,残酷的社会并没有崩塌,反倒是极致地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怪物,比如南方有个城池,全城就一个世家,家主是个圣境,几乎将全城的百姓都当成了奴隶去用! 就连叶华派过去的郡守,都被他们当做是奴才般使唤着,这等情形下,王安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巡视,只想早早回来向叶华禀报。 要知道如今的鄞南势力,声势已经大不如前,像是商盟或是叶华的一些支持者们,也已经有了分崩离析的姿态,不少人甚至暗暗和岳正那边眉来眼去,显然是有了新的退路。 扫了扫街市的两边,不少堆满街角的垃圾,还有一些流浪汉就这样躺在地上,不远处有巡逻的卫兵过来,直接就把地上的人给拖拽走,看到这样一幕,王安治自嘲地笑了笑,都还不知那人是死是活,就这样拖走 “去皇宫!”王安治对着马车外的车夫吩咐两句,而后这马车就匆匆向着叶华的皇宫而去,说是皇宫但不过就是原本的鄞王王宫改了个名字罢了,离王宫越近,街面上的守备就越多,看着也就越发的安全。 呵呵,安全!怕是这帮达官显贵,唯恐外城的这些泥腿子弄脏了他们的门口!萧条,真是一种说不出的萧条、冷寂之感! 早就听说陛下自打谢将明死了之后,再无什么发愤之心,每日就在王宫中饮酒、听曲,就连张觉良张相规劝多次,但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叶华依然是我行我素的样子。 甚至就连北晋准备调集大军南征的消息传来,都没能让叶华重视起来,只是发了道命令,着令各镇兵马加强防备,以防北地攻来。 离主殿没几步远的地方,王安治就听到袅娜的音乐声,其中还有“南声”的唱乐人,似乎在为叶华在表演着什么哀歌一般,王安治听到这里,眉头也是一皱,皇城听哀乐,恐怕不祥啊! 坐在高高皇座上的叶华,眼神稍稍有些迷离,这是他饮酒过多亦是没有将酒水逼出来的缘故,有些胆怯的小太监走到叶华的身边,小声地禀报道:“陛下,王安治大人求见!” “不见,不见!”叶华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即指着小太监骂道:“滚,别什么事情都来烦朕,让他去找张相说,跟我说有个什么用!” 听到叶华的训斥,太监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自从叶华酗酒以来,宫中被杖杀的太监不计其数,他也是怕步入前辈的后尘,言语中皆是小心翼翼,可没想到还是吃了叶华的训斥。 殿外,面色愁苦的王安治听到太监说着叶华的命令:“王大人,这件事不是我不帮你,上次张相也想求见陛下,陛下不允后,张相强闯进去,结果当日当值的太监总管就没了” 听到这小太监言语中的哭腔,王安治知道不能再坚持了,否则倒霉的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内侍了,他拂袖而去同时也是幽幽一叹。 在皇宫的西南角,那是张觉良的暖阁,专门为了他协理政务而开辟的,从主殿碰了一鼻子灰的王安治,此刻也只能顺着叶华的命令,来找张觉良问问有没有什么计策。 暗沉沉的暖阁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气,只有三三两两的从人,把各地传递过来的折子、军报递送到张觉良的面前,嗅着空气中的墨水味道,王安治也是跟随着从人入内。 到处都是书架,王安治看到这些,才勉强对南晋的前途恢复了些许的信心,但在张觉良抬首的瞬间,这样的想法又是烟消云散。 只见一张清瘦的脸颊,带着几分疲惫和苍白,张觉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而后向着王安治招呼道:“王大人,坐,我想问问王大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相请看!”王安治也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酝酿许久的奏章递了上去,张觉良好奇地接过,但看了一会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凄苦之色,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王大人,这些事情,我也知道!” “知道?张相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压制一下?”王安治大声质问道,张觉良也是头疼地抚了抚自己的脑袋,而后冲着王安治摆了摆手道:“一切都已成定局,再去变动,恐怕会生出更大的乱子。”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张觉良冷冷一笑,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本情报折子,给王安治递了过去:“还请王大人一展辩术,将这些人拉一拉让他们为陛下效力!” “嘶,侯氏兄弟那两个魔鬼!”王安治皱着眉头感叹道,心中已经有了些腹稿,看来只能靠着些恫吓的手段,把那些贪婪的士族捆绑上他们的战车。 “张相,你这情报上说,这些北人将在春季南下进攻?”王安治有些不安地问道,上面写着北晋一方有三位道境前来,这分明就是灭国之战的配置啊!这样一来,朝廷真的撑得住吗? 张觉良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原本以为他们不会这般做!但是因为岳正的那一份聘礼,他们手里有了钱,这才动了南下的心思。” “你自己看!”张觉良又给王安治递上一份东西,随即皱起了眉头,只等王安治分析分析。 看到情报折子的一瞬,王安治也是苦笑着,这等军国大战,给自己看又有什么用处,额?给自己看?莫不是要自己去联系秦王那里?自己不过一个文官,有什么资格对这场大战指手画脚,除非张觉良有什么其他的主意! 顺着这条线往下想,越想越能洞悉张觉良的算计,与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悲戚,现在鄞南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不向外界求援,就要分崩离析的境地了吗? “时局艰难,还请王大人为南方百姓多加考虑!”张觉良继续自己的辞令,但是在王安治这里,却是听着极不舒服。 他指了指刚刚自己的那本奏章,有些激动地质问道:“难道张相也觉得我不是为鄞南的百姓考虑吗?您且看看,这些百姓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王某虽然是南方士族的一员,可也不想整个南方变成这样!”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也请王大人多体谅体谅我!”张觉良站起身来,原本还算是结实的身体,如今看着倒是有几分佝偻的模样,他指着眼下鄞南能够控制的地盘说道:“这么大的地方,若是任由侯氏兄弟这样的人来糟蹋,您觉得好吗?” “如今这种状态,我们可千万不能乱!一旦乱了,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啊!”张觉良继续说道,王安治也认同般地点了点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还请王大人再跑一趟西边,找秦王再说一说。”张觉良说完这句话,就用目光灼灼的眼神盯着王安治,似乎在请求他去一般。 先是南方,再是西边,这半年多来,王安治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如若他王安治不是出身于南方大族,怕是他也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指了指刚刚北边来的情报,王安治又是担心地问道:“那高天明来攻,能守住吗?” “哈哈,有什么守不住的,东方世家和北地豪族早有矛盾,已经有人给我们情报,说是只要能消灭高天明的麾下,北面就会力主撤军。”张觉良冷声说道,但他也有自己的算计,倒是不便在王安治面前讲。 “希望如此!”王安治又是摇了摇头,随即向着张觉良拱了拱手:“还请张相写个公文给我,我好尽快安排去秦王那里。” 鄞南的萧条已经让他心中万分难过,或许只有秦王辖地那种种繁盛的景象,才能让王安治心中多出几分生而为人的鲜活! 张觉良点了点头,随即从旁边的一堆奏折里拿出一本,笑着给王安治递了上去,看到这样一幕,王安治心中也是有些不爽,合着你早就想好了办法,现在就在这儿套路我呢! 冷冷地接过他手中的奏折,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独独留下不停咳嗽的张觉良呆呆地坐在暖阁中 第1133章 侯氏阴险暗渡河 “桀桀桀,哥哥,这朝廷好生大方,又给咱们两个封了个侯,还都是南方富裕的郡城!”侯梁有些激动地说道,看着自己哥哥,满是即将去南方杀戮的兴奋。 “呵,朝廷给两个名头,就想让我们帮着卖命?”侯宝倒是冷静,并没有被这样的噱头所诱惑。 空荡荡的兖中城,几乎让兄弟俩屠了个干净,也就留了十几个伺候的侍女,其他都被他们炼制成了傀儡,如此血腥的杀戮,在两人看来不过是寻常,俨然成了杀人魔头般的人物。 也不知他们的功法到底是何人传授,看着功法道韵满满,但干的都是些凶残的杀人活计,关键道盟那边还跟这两个人不清不楚,天下各大势力无不想弄清楚他们的根脚,但一切就像是雾里看花,都不是那般的真切! “大哥,关键咱们炼制傀儡,总需要人啊!”侯梁努力地劝说道,他拿出一张鄞南的地图,指着鄞苏郡说道:“大哥,你看鄞苏郡就在我们的对岸,若是咱们能够渡过河去,嘿嘿!” “早就听过‘鄞苏风流鄞京华’,咱们也得去看看啊!”侯梁继续说道,看到兄长的脸上有几分意动,侯梁知道这个哥哥在顾忌什么:“大哥,你所担心的不就是熊替那老小子的水军嘛!” “咱们的血傀儡反正没有人气,咱们趁着夜色,直接从鄞水游过去不就行了?”侯梁继续嘟囔着,如此主意也让侯宝眼前一亮,对啊!这个主意是真不错! 本来这些血傀儡就是活死人,在江河之中,用神识感知就像是游鱼一般,鄞水这么宽阔,熊替不过只有一支水军,根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若是有船只渡河,说不定能让白山水军监察到,但如果没有船只有如傀儡般的人,再借着夜色,这计划倒是多了几分可行性! 转头瞄了一眼侯梁,侯宝也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是阴冷地笑了两声:“桀桀,这个主意好,即便失败,也不过损失些傀儡而已!” “你去跟那几个旗主招呼一声,让他们试着带傀儡往鄞水里游上两圈。”侯宝已经决定南下,这就吩咐了起来。 三日夜半,空寂的兖中城俨然犹如鬼城般,原本夜里在城中到处游荡的傀儡,今天却去了别的地方,留下空荡荡的房舍、脏乱的街道,让人根本无法想象,昔日这还是个极为繁荣的大城! 鲁泰路的百姓太苦了,原本统治他们的东方世家就是最为粗鄙、蛮横的势力,后来又遭遇到百年难遇的尸潮,人灵惨遭荼毒、诛杀,以至于人口只剩下原本的十之二三。 好不容易那些粗鄙的世家搬离此地,去祸害别的地方去了,结果南方的鄞王又开始造反,直接渡河直击天极城,这下子这些百姓又遭了兵灾,被抓丁、被误杀等等,又死了一大半! 还没消停几日,这杀人大魔王侯氏兄弟又找了过来,就差没把鲁泰路百姓的根给他撅了,鲁泰中部这几个郡城、包括野外的一些村镇,完全变成了无人区。 “大哥,这鄞水看着还真是壮观,如此大江大河,也不知有没有锁江的龙王?”侯梁开口感慨着,向着前方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旗主可以带着傀儡军下水了。 烟波浩渺的鄞水一片透亮,盈盈水光映照在神色狰狞的傀儡脸上,原本静谧的氛围转眼间就变得恐怖、阴森起来,就连鄞水中的游鱼都感觉到了这股阴翳,纷纷向着远处游去。 举着小旗帜领着傀儡入水的旗主,想到南方的繁华,一个个脸上也是露出了阴狠的笑容,这些旗主本就是盗匪、山贼出身,干起这种绝八代的事情,心里面一丝丝的顾忌也没有。 水波四溅,枯槁一般的手脚扑入水中,原本就呈现灰暗色的傀儡,在这夜色之中,变得格外阴沉,像是来自水中的冤魂,欲要将无辜的生灵拖入水中,然后直接溺死。 侯宝听到弟弟的话,也是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是用嘲讽般的言语答道:“什么锁江龙王,这东海龙族都快死绝了,他锁江龙王敢冒头?” 关于东海龙族被南海杀得落花流水一事,也在修行者中流传开来,也将南海女王鲛元凤的名声传遍了大陆,人人都知道南海之中有这样的强者,天下大乱之时,也是这些道境强者的名声最为响亮之时,要知道他们完全有改变大陆形势的力量! “嘿嘿,那秦王真有艳福!”侯梁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侯宝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也是邪笑道:“我听说叶华有几个女儿,姿色还是不错的,到时候咱们兄弟两个轮着玩!” “好,哈哈哈哈!”侯氏兄弟齐齐尖笑了起来,如狼似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鄞水边上听着极为清晰。 二人虽自诩为道门弟子,可丝毫没有道门中人的清静无为,出家人的一些戒律,几乎被他们破尽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功法有没有心境限制,居然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麻木的尸躯分开荡漾水波,十几万尸傀的滚滚煞气潜藏在这一望无际的鄞水中,江面之上只有零星的灯火,亦或许根本没有人监视这鄞水! 侯氏兄弟运转灵光,看到已经有尸傀上了对岸,随即他们两个也是灵光闪动,几息后就站在了鄞水的南岸,这些尸傀游过来快花了一个多时辰,而他们两个一晃而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那地方就是鄞苏!鄞南多少烟雨色,空灵如此看苏浦,等下把这地方杀得人头滚滚,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盛景!”侯宝肆意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求。 “你们几个,赶紧往那边赶,争取早上就把鄞苏郡给拿下!”侯梁指了指那几个持旗旗主,眼神冷厉地吩咐起来。 “是!两位教主!入了城,咱们直接杀人?”手下的旗主恶狠狠地问道,他们皆是心性犹如豺狼般的人物,勉强从侯氏兄弟手中得了一两门功法,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烂人,哪里还会考虑未来。 侯宝点了点头,指着这些尸傀道:“尽快把鄞苏城中的活人,统统转换成尸傀,这样我又将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哈哈哈!” 高耸的城池,和其他的大城稍稍有几分不同,鄞苏沿苏河而建,而苏河则是鄞水的支流,为了调节水系,晋高宗特意在鄞苏城四门特意加了水门,故而鄞苏郡有八门,分为四陆四水,若是让岳正来看,说不定要说这城有风有水,是上好的地方 夜半之时,城中还有些喧哗的声音,鄞苏郡少有宵禁,但是因为北晋南征的消息,四陆门还是牢牢关上的状态,侯氏兄弟飞身前来,看到城门紧闭,城中外紧内松倒是舒了一口气。 “呵呵,这帮人,这是最后的快乐了!”侯宝戏谑地说道,静静等待着尸傀大军的到来,神识向着城中扫动,似乎只能找到一个圣境的气息,等了不知道多久,两兄弟神识一凛,而后邪笑了起来。 “桀桀桀,屠了鄞苏城!” “城中只有一个圣境,先杀了他!” “我的血尸傀儡,给我杀!” 侯氏兄弟吼声动天,把城中的百姓吓得不轻,而有些修士听到“血尸傀儡”顿时神色大变,居然是北岸的那两个杀人狂魔,这下子糟糕了! 有些修士已经起了退却之心,只想趁着城门纷乱之际,先从西门逃出去,而有家小的士族修士,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抛弃家小了往西逃,鄞南富贵,已经磨灭了这些人的血性,稍有艰难就想着退却。 城中特有的园林府邸中,迅速飞出一个老者,他不管不顾地就往南方飞去,似乎根本不愿与侯家兄弟多说什么! 侯梁性子稍稍桀骜些,拔出他的短刀,就准备去追那个老者,却是侯宝直接拉住这个弟弟的衣袖,冷笑着说道:“管他做甚,这老东西一走,没见城中又乱了几分!” 血色尸傀已经在各自旗主的指挥下,不断朝着鄞苏郡的城头攀爬过去,睡眼惺忪的守将举着长剑:“射箭,用城弩,把它们射死!倒火油,不能让他们上来!” 侯宝挑了挑眉毛,冲着城上大吼大叫的守将扫了一眼,侯梁会意如一只飞鹰般直接扑纵了过去,肉掌猛地击出直接拍在了守将的脑门上,只听“砰”的一声,血肉如西瓜般爆开,糊糊的血肉和盔甲的碎片粘合在一起,显得极为恶心。 周围的士卒看到这样一幕,惊得犹如小兽般乱跑着,无数的血尸傀儡爬上城头,开始了它们凶残的杀戮,不少士卒被袍泽挤倒在地,直接被后面的血尸傀儡同化,再也无法跟随大部队行进。 城中也开始了骚动,无数平民百姓疯狂地往西门和南门跑去,幸好鄞苏城门打开的操作极为繁琐,一时间那些血尸傀儡没有那么容易冲杀进来! 第1134章 无道杀来灭二侯 鄞苏陆氏本为鄞南大族,无论是南晋还是北晋,他们自认都能得到皇室的礼遇,可陆荨怎么都没想到,最先杀来鄞苏城的会是天方教的一群杀胚! “赶紧去鄞京!最近叶华都不理事,该找谁呢?” “张觉良?不成不成,要等他过去,我们陆家估计都要被杀成白地了!”原本就有些苍老的陆家家主,此刻脸上变得更为拧巴。 他又是叹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说道:“看来只能请他出手了,也不知道岁月悠悠,他还愿不愿意认我们这门亲戚?” 陆家的亲戚倒是鼎鼎有名,正是叶氏皇族的第一道境叶无道,叶无道的母亲是陆家嫡女,若是论辈分,叶无道甚至比陆荨还要长上两个辈分,现在情况紧急,若要陆氏不受影响,只能去求叶无道! 快些,再快些,陆荨心中大急,他资质平平,能修炼到圣境已经是祖宗庇佑,当了一辈子富贵家主,临老却有这样的灭门之祸,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两个姓侯的,他绝对愿意跟他们拼命! “我是陆家家主,无道尊者在何处?”在皇宫门口落下,拽住皇宫的守卫衣领喝问道,原本守卫统领还想呵斥两句,但一听是陆家主,便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陆家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卫戍皇城的守卫统领赶忙追问道,不想陆荨眼珠赤红,猛地把身材魁梧的大汉一推,恶狠狠地骂道:“不关你的事,无道尊者在何处?” “北燕阁。”大汉知道这陆家主得罪不得,赶忙小心地跟他说了一声。 拍了拍大汉的肩膀,陆荨脚尖一点疾速向着北燕阁的方向飞去,众多鄞南大族对于鄞王宫的地形很是熟络,在叶华还没称帝之时,他经常在王宫中赐宴,陆荨更是这些宴会上常客。 凝视着陆荨离去的背影,魁梧大汉挥了挥手,冲着旁边的士卒叮嘱一声:“赶紧去通知张相!就说陆家主求见无道尊者!” 北燕阁位于王宫的东北角,原本是叶华藏书所用,现在则是改造成了叶无道修行的居所,至于赤霄子,现在却是在云芦山,说是要将他的道统传下去。 “陆氏陆荨,求见无道尊者!” “求见,求见!”一次一次的回音,在北燕阁前的广场上回荡着,就连在皇宫主殿休憩的叶华也被这声音惊醒。 “谁,居然敢扰我清静!”叶华有些恼怒地喝问道,因为叶青言的猝然离世,让他再没有了奋斗的动力,这些时日也是得过且过起来。 有几分愠怒地睁开眼睛,叶无道睁开眼睛,衣袖对着阁楼的门口就是一荡,而后起身用咫尺天涯的步法走到了陆荨的身侧,看也不看他跪着的身形,冷声问道:“什么事情?” “侯氏兄弟渡过鄞水,已经杀进了鄞苏城,请伯爷爷出手,救我陆家上下!”陆荨跪倒在地,额头已经贴到了青石板上,见叶无道还是无动于衷地站着,把青石板磕得“砰砰”作响。 “侯宝、侯梁?”远处叶华穿着一袭龙袍,陡然间想到了这两人的倒戈,这才导致叶青言身死,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你说这两人已经渡过鄞水,杀进了鄞苏郡?”叶华继续追问道,脸色已经铁青无比。 陆荨却是根本没有回答叶华的话,紧张地拽住叶无道的衣角,动情地说道:“老祖,您要是见死不救,我陆家的后辈可都要死绝,您总不想姑奶奶的祭祀断绝?” 此言一出,叶无道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动容,他老鹰一样的眸子往北边扫了扫,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意,那边叶华也是适时开口:“无道尊者,那两人作恶多端,您若是除了他们,定有无数功德以降!”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叶无道心中的热火,他是个极为实际之人,没什么利益的事情,他又怎么愿意去做。 实则刚刚陆荨已经将他说得意动,他是帝皇亲子,可母亲只是个妃子,对他继承大位几无帮助,但母子两个却是关系甚笃,即便母亲已经故去百年,但他依然时不时能回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 当然对于叶氏主脉的恨意也是来源于此,叶国皇室素有人殉的陋俗,很不幸,他的母妃也是因此故去,他看了看陆荨的样貌,有些感伤道:“起来!看到你,我竟然有些想母妃了,罢了,我就帮你一次!” 说着,他运转空间之力,手指向着虚空中就是一划,而后这天穹间像是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脚尖点地如同仙鹤般飞起,欲要通过这空间之力,快速到达鄞苏城。 叶华目送着叶无道离去,想着侯氏兄弟南渡的事情,目光变得越发阴翳,冲着跟过来的侍从吼道:“快,把张先生给我请来!” “陆荨,到底是怎么回事!鄞苏怎么会被袭击,熊替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守好鄞水防线,该死的东西!鄞苏一破,是不是鄞京也要破掉?”叶华出离地愤怒了,冲着陆荨就这样发起火来。 但是陆荨也不甩他,对着叶华就是一通输出:“陛下,耽于享乐,自然上有所好,下欲效仿焉!” “陆荨,你敢指责我?”叶华冷冷地质问道,却是陆荨心中暗道:若是陆氏被天方教灭族,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索性把事情跟叶华说开了,想到这里,陆荨向着叶华拱了拱手。 “敢问陛下,可有其他子嗣?” “自然有!” “陛下,南北大战,如若败之,恐陛下无一后矣!” “该死的,你怎么敢这样说话!”叶华气得吹胡子瞪眼,远处的张觉良匆匆而来,猛地听到这样一句,索性停下脚步,任由陆荨去骂。 “敢,我怎么不敢?我南方大族为了陛下的大业,哪个不是尽心尽力?可陛下呢?您是怎么对我们的!今我陆氏有灭门之急,若是真的满门陨灭,必是陛下之疏忽!”陆荨果真是个属炮仗的,一番嘴炮把叶华差点气到吐血。 “灭门之急?怎么回事?”张觉良向着旁边的小太监质问道,那内侍赶忙一五一十将内情说了个清楚,听到侯氏兄弟已经南下,张觉良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不提张觉良如何和叶华分说,且看鄞苏这里,城中的杀戮还在持续着,世家大族中机灵的子弟,已经逃出城池,打到现在,死伤最为惨重的还是要属没有战力的百姓。 甚至有不少已经被血尸傀儡污染,开始了他们的转化,就在城中百姓哭喊挣扎之际,天空之上,突然裂开一道黑漆漆的口子,叶无道一步踏出,手中长剑猛地向城中一扫。 犀利的道元瞬间裂变成无数的剑芒,这些剑芒像是长了眼睛般,一个不落地打在了这些血尸傀儡的身上,剑气肃杀之下,被透明剑芒打中的血尸根本来不及挣扎,直接就飞灰湮灭,看得侯氏兄弟更是神色大变。 “道境?哥,我们要不还是撤!”侯梁有些紧张地问道,他们两个似乎又想到了在天极城外受到的折辱,心头也有些戚戚然。 叶无道冷笑两声,仿佛在看两只臭虫,他抽出自己的长剑,一袭黑袍看着极为冷俊,侯氏兄弟有些不确定的地问道:“这是叶无道?该死!又是叶家人!” “就是你们这两个臭虫要屠了鄞苏?”叶无道冷冷地问道,一声“两只臭虫”瞬间点燃了侯氏兄弟心中的怒火,和叶氏皇族的新仇旧恨直接涌上心头,随即指着叶无道大骂道:“该死的东西,你敢杀我们吗?” 如此嚣张的言语,也是让叶无道微微一愣,难不成这两个臭虫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他握着自己的配剑,两道杀意直接将二人锁定,却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侯家兄弟此刻也是瞪大了双眼,只觉得大事不妙,连忙冲着叶无道大喊道:“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二人仅仅开口冒了这么一句,天空便有雷声大作,仿佛在警告二人一般,倒是叶无道听得雷声,对二人更是杀意大炽,天有雷声看来他们实在做了太多的孽事,就让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说着,他手中长剑猛地一抖,两道能够毁天灭地的剑气直直朝着侯氏兄弟杀去,也就一瞬不到的功夫,两个杀人狂魔就被这股强横的力量从魂到肉、从身到心灭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死后,所有站着的、趴着的、撕咬着的血尸傀儡无意识地挣扎起来,也就几息的功夫,这些血尸全部栽倒在地,挣扎一番后,全部化成了一句句枯槁的焦尸。 天空的霹雳一下子更为狂躁,无边的恶意冲着叶无道包裹而来,一个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声音满怀恨意! “该死的,谁在算计我!叶无道,叶家的小狗,给我去死!”声音狂躁如雷,一往无前的气势让鄞南所有的百姓都匍匐在地,仿佛在恭迎天地间的帝皇般。 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叶无道盯着眼前的黑洞,心中的不安有增无减! 第1135章 黑衣蛮横道境五 一道黑漆漆的手指从黑洞中伸出来,直直往叶无道的心口处点去,若是被这一击点中,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眼神中闪烁着一缕冷意,叶无道也是将手中的长剑猛地向手指扫动,千万重剑影携带着无数名山大川的影子,朝着黑色的手指斩切了过去,这股子锋锐也让黑手有了几分颤意,在黑洞之外不停地开始抖动着。 看到自己一击似有成效,索性又往剑中输入了几分道元,黑洞中的大手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想法,整只大手仿佛也愈加凝实,手指就这样点在了无数的剑影之上,只见无数剑光崩碎,而黑手的影子也开始变得虚晃起来。 两人交手带起的滚滚风潮,把叶无道周边的鄞苏城屋舍撕扯了个干净,一户富贵的庭院假山流水俏荷塘,如今山石崩碎、池水浑浊,上面的荷花荷叶皆无只剩下空荡荡的枝干! 一击之威,几里地的建筑都破坏成了这个样子,就连靠近的城墙似乎有承受不住两个道境全力交手的压力,一些砖石不住地从城墙上崩落下来。 “你到底是何人?”挡下了黑手之人的必杀一击,叶无道也没有几分兴奋,只是觉得肩头的压力更重了几分。 “我是何人?哈哈哈,你杀了我的孩儿,还问这些!我要你血债血偿!”黑手之人极为冷酷地说道,只见黑洞消失,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站在天穹之上,本是白天但因为男子的出场,就连此地的天穹也变得乌黑乌黑的。 可话刚刚撂下没多久,天空就不断闪烁着雷电的轰鸣,紫色的电光汇聚成凶猛的雷蛇,似乎要直接扑到男子的身上将他的血肉全部撕咬下来。 抬起头扫了两眼天际,黑袍男子的脸颊似乎完全隐没在一团黑气之中,无法让人看得真切,但他抬头的动作却是极为明晰,更是冲着天空骂了两句:“该死,这就要用狂雷逼我回去?” “叶家的狗东西!可敢与我到天外一战!”男子说话之时,周身的黑气仿佛更加浓重几分,不断闪动着的黑气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做着拉锯般,一直晃动个不停。 潜意识中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劝阻着叶无道,让他不要去天外,可惜他的高傲根本不允许他退缩,冷眼看着黑衣人:“你是在激我吗?” “不过正好领教领教道境五转的实力!”叶无道能感知到这个男子的实力要比自己强上许多,可身为皇族子弟的高傲,无法在敌人喊了一句“叶家的狗东西”后,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哈哈,今日叫你死无全尸!”黑衣男子大笑一声,随即向着天空高飞而去,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反方向地往天外冲去,看到这样一幕,叶无道也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他脚步猛地一顿,自嘲道:“我这是害怕犹豫了吗?” 抛开这股无用的情绪,他脚步也是猛地一踏,向着高高的天穹而去,天外战场,黑衣人静静地等待着,似乎笃定叶无道不会放弃这样的斗战。 终于是等到了,这个满身皇族贵气,却又极致冷傲的男子,他此战不为陆家、不为叶氏,纯粹得只为他自己,为了攀登更高的山峰,去遍览更高的风景! 黑衣男子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如星的眸子像是眼含日月,行动举止间仿若道韵满满,但不经意间露出的丝丝邪笑,却又和这样的气质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过,没有让他显露一丝一毫的老态,反倒是有种看透了世情的沧桑与阅历,他指了指叶无道:“呵呵,你们叶氏让我看得起的人不多,你倒是算一个!” “你杀了我的孩儿,按照我们的道理,你不死,我道难安!”黑衣男子冷冷地说道,提及到“我的孩儿”这几个字时,仿佛有种莫名宠溺的味道,像是兴致所至时领养的猫儿、狗儿一般。 “死?我叶无道又有何惧!”他本叶皇亲子,原本是唤作一个“道”字,可见那代叶皇对他的看好,可惜母亲殉葬后,他对叶族再无丝丝眷恋,一心要攀登修为的高峰,甚至支撑叶华的心思也是来源于此。 “让我领教下道境五转修士的厉害!”叶无道握紧了手中的定国寒光剑,运转着《四方游神术》,生怕眼前的这人对他神识出手,自打和天莲上人一战,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弱点,神魂较弱即便境界上来,若是敌人针对他的神魂,恐怕也是件麻烦的事。 “如你所愿!”黑衣人浑身散出滚滚道韵,只见一座座楼宇在他身后显化,在这些楼宇之间,甚至有“仙”、“神”等等的神文字样,浩荡的气息碾压过靠近大陆的天外宇宙,如斯气势,也是惊得不敢冒头。 却是疏忽间,又有什么东西发出响动,一闪而过的气息甚至让叶无道感到战栗,黑衣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狗东西!死了还不安生点!” 叶无道心头疑惑极了,正想着开口询问,不想这黑衣人一巴掌就越过万千星辰,向着他的头顶拍了过来。 心神如一、避无可避,这一掌还没近身就已经让叶无道如临大敌,他连忙向着星空深处飞去,长剑向着周遭的星云一扫,无数的星辰被他的剑气摄起,然后这些星辰就偏离了它们既定的轨道,和黑色的影子撞在了一起。 绚烂的色彩从对撞的地方不断迸溅出来,有些天外神魔感知到这两人的凶煞气,也是赶忙往后退了退,生怕被这两个凶人抓到,然后被这强横的攻击波及到。 黑衣人嘲讽似地笑了笑,看着远处艰难抵御着他攻击的叶无道,心中生出无穷的畅快感,呵呵,任凭你天赋过人又如何,有些地方,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呢! “咫尺一剑!”叶无道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而后身化利剑,直接朝着黑衣人的方向刺了过去,却是这人又是朝着剑光处抓了过去。 层叠的掌力仿若能将剑气给压死一般,但七彩的剑华对着黑漆漆的大手就是一戳,只见这黑色元力构筑而成的大手,就好像被戳破了个洞的气球,竟然在星空之中直接崩碎。 黑衣人挑了挑眉头,玩味地看着叶无道:“啧啧,这招还真有点意思,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拿不下你这个小猴子!” 说着,他手掌向着虚空招了招手,只见一柄白色的拂尘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冷冷地笑了笑,而后把拂尘的柔丝往叶无道的剑锋处一挥,无数丝线就仿佛疯了般开始拉伸,银色的丝线就要将叶无道完全绑缚住。 像是细密的蛛丝网,玉色长剑再怎么放出自己的剑气,一时半会间也没有办法突破丝线的罗网,化身剑气的叶无道瞬间有些憋屈,也不知这丝线怎么会有这样的韧劲,怎么斩切也切不断也就算了,甚至能隐隐地吸走他的道元。 剑锋抖动,而后如星辰闪烁般地往后面一退,叶无道重新显化在星河之中,他挽了个剑花轻吐一口气,只感觉肩头的压力,要知道对面那个黑衣人似乎还没怎么用力,自己这里连续的输出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心中一凛,提醒自己要留些力气,否则这人出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消?看到叶无道钻进了星河之中,黑衣人冷笑着说道:“似乎多年前有一招,不知道是两千还是三千年前用过,专门对付你这种” “星河大爆炸!”大手冲着星河一挥,无数道元在他的神识的控制下,向着星河而去,这些道元看着只有指骨大小,但力能穿星辰,小球状的气泡直直洞穿星辰,而后星辰的表面不停地起伏着,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中迸发出来。 耳廓动了动,似乎能感知到黑衣人的招式名,听到“星河大爆炸”这几个字,虽然不知道这招式的来历,但本能地就开始往后面撤,可他遁逃的速度,似乎赶不上爆炸的速度! 不远处的白矮星越胀越大,然后陡然爆炸开来,溅射的力量像是点燃了一处原野般,远处的星河齐齐开始了爆裂的崩碎,连绵不绝的冲击力撞在叶无道的身体上,脏腑瞬间受到了震伤,然后嘴角猛地吐出一口淤血! “该死!丹元压剑!”叶无道手掌一合,长剑陡然间变成了一柄小剑,放在口中压住丹田中的悸动,然后身化长剑不断往星河之外飞去。 看到这一幕,黑衣人嘴角带笑,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幕,五指向着虚空中一合,只见无数的白色丝线,向着星空飞掠而去长剑剑柄绕了上去。 剑气弘光,无数道凶狠的剑气带着能尽斩苍穹的锐利,对着拂尘的丝线就是一切,但见白线碎散,再无刚刚的声势,黑衣人眼神顿时一凝,神色也是变得认真起来。 第1136章 无道陨落天下恸 天穹之上,剧烈的能量波动也是让不少道境抬起了头,绚烂的天幕一看就知道天外有一场剧烈的战斗。 岳正原本在澜仙宫中和沈浣溪你侬我依,结果沈浣溪神色一冷向着天空扫了扫,喃喃自语道:“竟然有如此剧烈的战斗,哪两位尊者打起来了?” 跟随着沈浣溪来到庭院之中,向着天空看了看,只见云层的后头,无数绚丽的彩光激荡而起,玉手朝着天穹处指了指:“郎君看到那个彩波了吗?” “那就是星辰陨灭之后形成了光彩,可惜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这些颜色必然更加绚烂!”沈浣溪有些感慨地说道,她掐着指头也在推算着什么,岳正蹙了蹙眉头,也是探问道:“是不是魔域的那两个?” “不是,有一个人是东方的,还有一个根本算不出根脚!”沈浣溪眼神疑惑,又是玉手微张,用着她宗门手段又是算了两遍,依然是一无所获。 “别管了,若是分生死,定然会有天地交感!”岳正无所谓地说道,听到这话,沈浣溪也是展颜一笑,有些无所谓地回答道:“郎君说的是,确实道境之争,分生死的不多!” 话虽然这么讲,但昙优和尚的陨落还近在眼前,大争之世,没有谁是真正的无敌,即便是道境的尊者一样也有陨落的危险。 原本认为自己能横行天下的叶无道,此刻也是狼狈不已,乱闪的剑影显露出他心头的紧张,在星空中显露身形,一身绣着金线的白衣此刻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要知道这件衣服可是用寒潭蚕丝织就,寻常的力量根本击不破它 突然想到刚刚大陆上的异常,无数的天雷卷动,似乎天地极为忌惮这个黑衣人的力量,叶无道眼神一亮,随即就想着重新回到大陆上,或许能让此人感到几分忌惮! 说干就干,再不犹豫地往大陆的方向飞去,他又是化身成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却是没有察觉到黑衣人嘴角的一丝狞笑,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哪里会让你这么轻松地跑了? 远处就是白雾天幕,只需要自己能够穿过那片白雾,就能回到大陆之上,这样这个黑衣人便再无法对他形成威胁,却是身体陡然间一顿,一柄玉剑就这样被白色的丝线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黑衣人就像踏天梯般,也就几息的时间就站到了叶无道的面前,他冷冷一笑:“哈哈哈,你个叶家的小狗,老子跟你们祖宗都是一辈的,你又拿什么手段跟我斗!” 心神一动之下,所有的丝线束缚得越紧,感知到肉身的痛楚,叶无道大吼一声:“万剑绞杀!裂!” 显出身形的叶无道猛地将自己的一口淤血吐在了定国寒光剑上,这柄带了几分晋国国运的长剑沾染到主人的血液,似乎激发出了它的国运之力,只见一圈圈剑光往四周扫去,丝线尽断,眼见着叶无道就要重回大陆,黑衣人也是心头大急。 顾不得玉色清光琉璃色的剑芒,黑衣人大手对着剑影中搅动几圈,丝毫不顾及受伤的大手,只见他有些粗糙的大手上,猛地几道伤口直接崩裂开来,漆黑的血液不断往外面涌动,似乎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而叶无道也蹙了蹙眉头,似乎感觉到万分意外。 要知道所有修士中,也只有毒宗那些疯子会把自己的血液弄成黑褐色,但眼前这个黑衣人老不像老、少不像少,分明用的是道家手段,怎么可能会是黑血? 他的皮肤光滑如玉,但头发却是花白枯槁,肉体饱满有力,但血液却是腐朽至极,一切都是矛盾,一切都是难解的谜题! 把黑血往白色天幕的方向一撒,叶无道的前路顿时变得迷幻而扭曲,一团诡异的迷烟中,不知道会有什么诡异在等着他! “你到底是谁?天下道境中,怕是根本没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叶无道大声地质问起来,心神带起的波动,也让身处真空中的黑衣人察觉了叶无道的问题。 他也是不屑地笑了笑,向着叶无道说道:“呵呵,井底之蛙,你懂个什么!” “你们能活着,全是天地的怜悯!”这人又是极为嚣张地说道,根本不在意叶无道难看的脸色,这番话让叶无道心神战栗,而这黑衣人却是背着手,几根灵动的手指,不知道在掐算着什么。 “哈哈哈哈,去死!” “因果之困!”也不住他一个道门的人物,怎么会用佛门的功法,只见黑衣人大手一招,无数道虚虚晃晃的因果丝线就往叶无道的身体上缠去,二人之间最为显眼的就是一道血线,似乎将两人牢牢地束缚在了一起。 叶无道紧锁眉头,似乎能感觉到无论他用什么手段,恐怕都不能将这丝线彻底断开,心中越发急躁,眼珠子更是变得赤红无比。 黑衣人却是狞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这招本来是为别人准备的,可惜不知道哪个老狗阴了我!这招只能应在你身上了!” 所谓因果,自然就是刚刚的杀子之仇,要知道这侯氏兄弟是他们共同培养出的暗子,可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被叶无道给杀了,若是细细掐算,这两人的劫不应该应在叶无道身上才是。 “你以为吃定我了?”叶无道周身散发着暴虐的气势,他也是个心性狠辣之人,此刻知道自己也该到了搏命之时,只见他手掌朝着虚空之中一拂,定国寒光剑又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心神勾动整个大晋的国运,原本已经破败的国运再经他这么一摧残,怕是南晋再也折腾不起,以后恐怕只能以防守为主,再也无法形成主动出击之势。 国运衰微,天有异像,岳正身怀运朝之术,对于晋国的运数格外敏感,他看着自己的气运金龙仿佛不断对着东边咆哮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想用国运之器抽走自己的气运对敌,真是该死啊! 岳正径直盘坐下来,冷冷地看着天际,心头的怒火却是越来越盛,他浑身金光灿烂,而后一道气运金龙从他的身上飞起,然后对着东方就是一声嘶吼。 “叶氏窃我气运!永不朝晋!”金色神龙在天空中嘶吼着,“永不朝晋”这几个字一出,他的灵台一松,似乎一阵极为轻松畅快的感觉弥散在他的心头,冷冷地看了看东面再无一丝留恋。 若是岳正没有这运朝功法,怕是真的要被叶无道给暗算了,但气运金龙和晋朝分裂之后,天穹之上的定国寒光剑似乎都黯淡几分,叶无道也是陡然间喷了一口血,有些义愤填膺道:“该死!他怎么敢这个样子!” “哈哈,合该你要死!”黑衣人影光一闪,已经来到了叶无道的身边,沾满血迹的大手无所顾忌地握住了这柄长剑的剑锋,黑色的血迹不断沾染在剑锋之上,这柄国之重器就这样慢慢地黯淡无光,仿佛变成了一柄凡剑。 再一个用力,只听“叮当”一声,长剑直接被黑衣人折断,他顺手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叶无道的胸膛之上,而后毫不留情地一拳又是一拳地打了上去。 刚刚调动国运之力,却是被岳正反噬的叶无道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是挨了几十道拳头,他浑身的筋骨几乎被打断,现在似乎再没有了还手的力量,黑衣人冷冷一笑,把手中的黑血往叶无道的脸上一抹,随即叶无道的气息变得更加萎靡! “哈哈哈,道境四转又何妨,像你这种蹩脚的道境,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了!”黑衣人狞笑着说道,待到黑血已经将叶无道整个脸面遮住,黑衣人拂尘一扫直直洞穿了叶无道的心脏,随后又是一拳打穿了他的丹田。 谁能想到,大陆上如此强势的道境四转,在这个黑衣人手中完全落入下风,甚至连挣扎都不一定能做出来,看着叶无道死不瞑目的尸体,黑衣人冷冷地笑了笑,随即将他往大陆的方向抛了过去。 这具极不好看的残尸,一穿过白雾天幕,整个大陆就开始有了反应,无论是鄞京还是天极,一场狂风暴雨,关键雨珠都是赤红色,惊得两地百姓再也不想在这地方再待下去。 “嘶!居然是叶无道陨落了!”凡是有道境修士的势力,此刻皆是惊怖,这可是道境四转,怎么会这样就死了?原本要南征的高天明也有点惊疑不定,搞不清楚前,甚至都不愿意南下! 最是头疼的要数云芦郡的赤霄子,他没想到和他共同进退的叶无道居然死了,这种事情谁能接受得了?一时间,赤霄子都有些迷茫了,毫无疑问没了叶无道的南晋,此刻就是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要是再不从船上跳出去,恐怕就要死在这沉船之上了。 狱山之上,氛围也是无比紧张,先是血厉身亡,再是噬心发狂,现在连道境四转都有陨落,一时间,魔道众人对宁尘的信心都隐隐有所动摇! 第1137章 南征多事变北狩 “父亲,你是说不想南征?”姚节芾看着眼前的姚家老祖,面色有几分惊诧道,只见上首的姚基圭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鄞苏,有些惊惧道:“也就今天白天,叶无道死在了这儿!” “道境四转,我在他面前怕是只有逃跑的份,这么一个修为高绝的人物陨落,你说说,这南方我敢去吗?”姚基圭有些感触,实则心中是有些畏惧的。 姚节芾想了想,如今自家能把北地豪族这些人掌握得死死的,自然是因为姚家老祖的缘故,若是他父亲真出个差错,那他势必要丢掉现有的权势和声望。 有些为难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姚基圭则是在上首轻呷这茶水,似乎并不担心这个儿子没有主意,自己潜心修炼,但这个聪明的嫡子却是和自己不像,喜欢钻营人心,但这时间有时候还得看力量啊! “要不我闭关,说是修炼遇到关卡什么的?”姚基圭随口提了个主意,却是姚节芾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对这么个主意并不赞同。 他拿起书桌上的玉镇纸,看了看自家阿爷:“父亲知道是谁杀了叶无道吗?” “算过了,都没算出来!” “算过了,谁算的?”姚节芾好奇地追问道。 “在叶无道陨落的那一瞬,我们在京师的四位道境把神识聚在一起,然后把前因后果一通谋算,只是可惜没有算到任何信息!”姚基圭也是有几分紧张地说道,听到这里,姚节芾心中又多了几分压力。 “没有任何根脚,算了半天,这个人就好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姚基圭继续补充着,越说姚节芾就越发忐忑。 “我想这个时候,高天明是不是也想观望观望。” “不如咱们这么着,派出细作,去游说鄞南的那些城主,还有那位云芦山的山主。” “这么多兵马,不如去北边!” “北边?你是说天北?”姚基圭也被儿子的奇思妙想绕得有些头晕,向着姚节芾反问道:“这件事,高天明真的同意吗?要知道他可是为了南征一事准备了许久!” “呵呵,他会同意的。” “我只要稍稍在朝堂上提一嘴,南方危险,我想陛下估计就不愿意这位高将军南下了!毕竟朝廷如今败的起,就是不能再损失道境了。”姚节芾淡淡地说道。 “你看着处理”姚家老祖张嘴像是打了个哈欠,精神上似乎有些疲惫,整个人依然没有从叶无道陨落的惊怖中走出。 翌日早朝,姚节芾缓缓朝着勤政殿走去,后头则是跟随他的一众属官,大部分都出自于北地豪族,他们似乎心有所感地望了望远处的玉片琉璃瓦,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却是有几分昏暗之感。 国运衰微,居然连宫殿似乎都没有原来气派了呢!其中的内情,怕也只有持着国运之剑的叶炎清楚其中原委。 昨日天外似有大战,其中叶无道被逼出了国运之招,因为一姓之故,他叶炎身上的气运都被抽走了不少,但西南那位名义上依然是晋国臣子的岳正,却是反手一招,破了叶无道的国运之法! “永不朝晋”的话喊出来,等于岳正已经实质上独立,至于和晋国这里的关系怎么处置,就要看那位秦王的心情了,或许心情好时还认这个晋皇,若是心情不好,怕是当即起兵都有可能。 一个持着香灯的小太监,将这些大臣引入勤政殿中,看到这样一幕,姚节芾心中又是唏嘘不已,记得昔年在叶谦面前拜谒之时,整整八个太监持着香灯在前面引路,现在他们这么多大臣,竟然只有一个内侍引路 “大晋永存,皇朝不灭!”一众臣子齐齐说出这样的拜谒言语,但一个个心中怕是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上首的叶继神情也有些消沉,沉寂了好几息的时间,叶继才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起身。 “有事都说!朕听着呢!” “陛下,微臣听说大魔天皇朝在枯林郡建立,越国贼子为了分化我等,特意调动西疆土族为此皇朝壮势!” “微臣以为魔域不善经营,不足以为患,然越国之人插手,更多的越国人慢慢侵占天北之地,后果不堪设想!”听着姚节芾慷慨激昂的声音,众人也是一愣,天北不是被他们放弃了吗? 天北都督府凡人已经被魔域的魔修基本杀光了,如果只是空荡荡的土地,朝中的大臣应该都无所谓,但是现在西疆土人要在这儿扎根,他们就不乐意了,魔宗之人待不长久的,只要魔域势弱,朝廷稍稍联合下佛道两家,就能将他们赶回魔域。 “陛下,臣附议!” “皇上,微臣也附议!” “请高天明大人北征,南方只余一个道境,完全可以兵不血刃拿下,何须动刀兵?”一群北地豪族出身的官员,争先恐后地向叶继建议道,听得叶继蹙了蹙眉头,心中也在思索着。 怎么着?这就要该地方了?高天明听了这些北地官员的言语,脸色瞬间也变得有些精彩,要知道,不仅仅是姚家老祖怕突遭横死,高天明也怕这事,万一真不明不白地死了,他这些年成就道境的苦,不就白吃了嘛! “北部边疆还有谢将明留下的十万左右的兵马,皆是精锐的骑兵,若是高大人北狩,这些兵马也皆归高大人调配。”姚节芾抛出自己的筹码,瞬间让高天明有些意动。 上首的叶继看着下面的臣子皆是一副各怀鬼胎的样子,心头也是微微一叹,知道这么多人撮蹿着高天明去北方,也不知南面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高爱卿怎么说?”叶继望了望高天明,似乎想要他继续坚持南征的想法。 还没等高天明发话,身为东方世家的何拙当即出列:“陛下,臣以为还是需要先北后南,本朝和李朝,但凡南方的势力皆无全取天下的动作!反倒是北方,才是心腹之患?” 此言一出,上首的叶继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高爱卿,对于先北后南应该没有什么异议?” “微臣没有意见!但凭陛下吩咐。”高天明拱手回答道,心头也是微微一松,要说他对叶无道身死一事没有任何顾忌,那自然不可能。 “陛下此策甚好,血厉似乎和佛门的昙优和尚同归于尽了,所以在天北都督府根本没有一个道境,完全可以横推过去!”一个负责情报的官员禀报着,因为人员的损失,朝廷这里连准确的情报都不能提供,这个官员就在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叶继听了这话,眼中也是有些兴奋,若是能够收复天北都督府,他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否则在他统治期间,国土沦丧又像个什么样子! “也就说天北都督府现在一片空虚?” “好,实在是太好了!” 兴奋地拍着桌子,似乎已经憧憬起自己成为中兴之主的模样,下首的一些臣子也是神色莫名地笑了笑,似乎已经看透了叶继的心思。 “那就这般!原本南征的军队,用于北狩收回荒芜的国土。”叶继兴奋地说道,言语中也多了几分失言和无礼:“叶无道那个叛贼死的好啊!估计死了儿子的叶华,怕是再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了!” “哈哈哈,朕真是期待,期待有一天我这位伯伯能跪在我的面前,向列祖列宗谢罪呢!” “陛下豪迈!”群臣也是开口恭维道,让叶继的神情愈发兴奋了几分。 “退朝!姚相和高大人齐齐拟定北狩的计划,朕等你们的好消息!”叶继拂了拂衣袖,又是叮嘱一句,随即向着后殿而去。 至于他的叮嘱,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听,恶狠狠地对视一眼,皆是各回本部不提。 翌日,早就整装待发的朝廷兵马,在高天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就往北地进发着,至于麾下的兵马,高天明早就发足了饷银,这些士卒才不管要往哪个方向打! 只见残阳斜照,十几万人的队伍拉得老远,其中辎重兵就占了三分之一还多,天北大地已经渺无人烟,想要就地获粮已经成了奢望,只能靠着辎重队来回调动,故而他们的后勤压力也是极大。 倒是西疆土族,过着半耕半牧的生活,在往天北迁徙的时候,带来了不少牲畜,自然没有粮草缺乏之虞。 “姚老先生,你看看这场仗咱们该怎么打?”高天明心中恨不得弄死这个老东西,但面子上还是维持着几分融洽,姚基圭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老朽哪里有行伍的阅历,一切都听高大人的就是了!” “这一仗又没什么道境,完全就是给高大人送功劳来了,我和叶绝道尊不过是走个过场,蹭些功劳而已!”姚老头脸上满是假笑,看得高天明都想按着他的大脸,狠狠地锤上两下! 看来,这场仗没那么容易啊!高天明也在心头嘀咕着。 第1138章 私会岚清问鄞南 有些香腻腻的绣阁中,传来女子的咿呀之声,寇岚清就仿佛大海上飘摇的小船,她根本无力阻拦岳正这个舵手的操持,只能跟随着船只上下地摇动。 一番迷情之后,她散乱的头发和迷离的眼神,显出少妇独有的美感,又是紧了紧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有些落寞地看了看自己特意装饰过的绣阁,原本特意命人放了不少稀奇的珍玩,但这男人似乎看都不看几眼,就将她一通作践 “王爷好久没来我这里了!”轻轻嘟着小嘴,寇岚清拽住他的手掌,有些娇柔地撒娇道。 她有时候也有几分不自信的时候,毕竟和他的那些女人相比,她的身份说实在极为尴尬,虽说在他的扶持下,自己的绣衣阁越发红火,甚至已经占据了南方大半的市场,但这些不过是他的举手之劳罢了! 霸道地挑起这个女人的螓首,岳正也是邪魅一笑:“怎么,想我了?要是想我,直接去前线的军营来找我不就是了,只需带着些东西一起过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来劳军不就可以。” “人家可不敢这么荒唐,王妃之前还把我召进宫去,细细提点了我一番。”寇岚清白皙柔软的小手,帮着岳正理了理他的发丝,也是有几分幽怨地说道。 神色莫名地笑了笑,也是好奇地追问道:“瑗君跟你说了些什么?” “让我做好该尽的本分,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她还怕我多想,特意说王爷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然后还派了两个女官给我。”寇岚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岳正也是微微一笑,显然是周瑗君在帮他收拾首尾之事。 她蹙了蹙眉头,此刻也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忙从榻上爬起就往旁边的柜子处走去,不想腿脚一个酸软就差点摔倒在地上,岳正一把将她扶住,在她耳边调笑道:“怎么?这就害怕得想要逃避了?” “才不是呢!上次王妃给了我几枚龙尊的龙鳞,说是这些龙鳞天生有风之灵光,让我去做一双靴子呢!” “这不靴子已经做好了,你赶紧来试试合不合脚?” “若是不合脚,我这就给你改几下!”寇岚清很是温柔地说道,她带着鄞南女子独特的魅力,说话、行事都是轻声轻语,多少有些不徐不疾的淡定。 她手上拿着一双白色绣有龙鳞的靴子,上面特意绣了无数的纹路,这些纹路都是缩微版的阵法图,通过阵法为纽带,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龙鳞的效果。 直接跪倒在岳正的面前,然后丝毫没有嫌弃地拿起岳正的大脚,就往自己做的靴子里面套,却是岳正套上之后,她纤细的手指压了压鞋子的鞋面,便知道这鞋子估计是做大了些。 “我来帮你改小些!”她把岳正的大腿抱在怀里,便要脱去他的鞋子,岳正感知到她的动作,也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自己的女人帮他做一双鞋子,这倒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呢! “辛苦你了。”岳正抚了抚她的脸颊,也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她能感知到岳正的心意,也是对着他展颜一笑。 说着,她就直接动了起来,灵秀的法力从她白皙的指尖点出,而后一缕金线被她从远处摄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金剪刀,然后冲着虚空处一剪,只见白色的靴子的靴帮子瞬间有了些松散之意。 她手指重重地往几处龙鳞上一点,而后只见龙鳞之上似乎传来一声龙吟,岳正看到入迷,也是从旁边的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果酒。 嗯,味道还真是不错呢!她是如今商盟首屈一指的角色,自然能用赚来的灵石买到不少的好玩意,像是这种在鄞南现在都极少产出的灵酒,更是她的心头之好。 眼神稍稍往岳正处瞟了瞟,只见他拿着自己刚刚用过的酒杯,正在小酌着美酒,顿时心中生出几分的羞怯之意,差点儿一个疏忽把手中的金线给弄断了。 “金线承阵,起!”只见一缕小小的飞针在房中不断地飞转,然后针尖直接刺在了那靴布之上,也就几息的时间,她拿起金剪刀直接咔嚓一下,把几个飘在外面的线头直接剪断,倒是在做女工之时,她才有些一阁之主的干练。 看着已经落到地上的一双靴子,她这才松了口气:“差点儿在郎君面前出丑,要是再弄废材料,那就真是我的罪过了!” “什么罪不罪的,不过就是些龙鳞罢了,那老龙身上那么多龙鳞,到时候再给你扒拉下来几块不就行了?”岳正很是大气地说道,显然对于这些外物不是很在意。 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这才知道自己这位郎君是怎样的一位权势滔天的人物,她舒展刚刚有些紧绷的手指,冲着他的肩头帮他揉捏起来。 “听王妃说,龙尊的身体上龙鳞虽然多,但能够加速的龙鳞却是稀少,刚刚你看到的这些都是精品,说是长在逆鳞那个周围的。”寇岚清又是跟岳正细细地解释起来,听得他也是连连点头不已。 “来帮我穿上!”岳正坐在绣凳之上,很是随意地抬了抬腿,他记得脚上的这双官靴似乎也是她们绣衣阁出品,他好奇地问道:“我脚上这一双,也是你帮着做的吗?” “是奴家做的,王妃给了我王府行走之权,王宫中很多东西来自内务府,还有一部分则是交给了我绣衣阁,像是王爷身上的这些衣物,几乎都是奴家”寇岚清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岳正给堵上了。 几息之后,他这才放过怀中这女子:“嘿嘿,刚刚就算是奖励你的!” 醉人的嫣红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很是小心地帮他穿上靴子,岳正笑着在房中走了几步:“很好,基本上和我的脚很是贴合,嗯,继续脱下来!” 说着,重新坐回了绣凳上,然后直接将大腿抬起,示意寇岚清帮他脱下靴子,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岳正,但还是听话地上前照做,岳正也是调笑道:“这就想让我穿上靴子,走人吗?” 媚眼如丝,又朝着他的眼神瞄了一眼,二人随即四目相对,其中说不出的情意如波,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在其中。 褪下这珍贵的靴子,岳正直接张开他强壮的手臂,一手揽着寇岚清的腰肢,一手揽着寇岚清的腿弯,她也被岳正的突然袭击搞了个措手不及,双臂直接拦住他的脖颈,有些娇怯地在他耳边问道:“郎君,这是又要奖励” “哈哈,自然如此!”说着就抱着她来到床榻边,其后又是一番情海翻潮,其中妙处自然不用多说。 单是其后寇岚清的姿容就让人想入非非,如瀑的青丝柔顺地像缎子般地铺在被子上,缕缕的香气不断往岳正的鼻子里钻,她脸上刚刚的酡红还没消散,却是已经用指尖轻轻在岳正的胸膛上勾画着什么。 “哎!”寇岚清莫名地叹了口气,神情稍稍有几分低落,岳正也是好奇地抓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直接问道:“怎么,我刚刚没奖励够你?又在叹气什么?” 听到这等流氓话,寇岚清小嘴一撅也是带了几分少女的娇怯:“人家只是可惜,没能早点认识你,只能嫁入这才得见” “这才叫他人未亡之人,分外得俏!”岳正又是揉了揉她的下巴,冲着她调笑道,却是激发出了她的羞恼之意:“呸,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坏死了!” “哈哈!”二人又是打闹一番,岳正就喜欢看这些美人的小女儿娇态,和她们相处的多了,他才越发能感觉到这世间的美好。 想到小女儿的娇态,他也有几分奇怪,刚刚他来绣衣阁时,似乎发现其中的小女孩儿多了不少,而且言语间带着一种鄞南乡音的味道。 “我刚刚来时,看到你这阁子里面,多了不少生面孔,这些难不成是从鄞南来的?”岳正好奇地问道,只见寇岚清神色顿时变得沉重许多,冲着岳正点了点。 “鄞南多么繁华的地方,现在被他叶华治理得一塌糊涂,我的那些乡梓可过得糟糕透了,这些小女孩儿都是怜悯买下,不然你也能猜到她们有什么结局!”寇岚清说得极不客气,岳正心中也是一愧,怕是之前灵石换银,害苦了鄞南的百姓。 可是听寇岚清细细说来,似乎事情并不是这么个样子! “士族把持着一郡之土地,鄞南王府的官员根本没办法深入到下面的城镇,只能靠着这些有天境实力的家族维系着,因为年年征战,其中对于小民的盘剥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像是一般的小民,即便干上一年,也交不起赋税和田赋的比比皆是,不少人原来是自由民,现在更是成了那些大族的奴隶” 第1139章 偶听枯沼有玄踪 听到寇岚清的一番话,岳正的心头越发沉重,他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任由寇岚清白皙玉软的小手儿在他眉心之上揉捏着,她软糯的话音在岳正耳边轻声安慰道:“王爷您就别皱着眉头了,鄞南的百姓毕竟不在您的治下。” “有些事情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这位鄞南皇帝,是他们自己挑选的呢?”寇岚清的言语中带着几分鼻音,似乎对于叶华心中有几分鄙夷的意味。 “在很早的时候,叶华就已经把盐、铁、丝织、灵草等等的专卖之权给了我们商盟,但现在又有了反悔的意思。” “有几家现在在地方上接连碰壁,那些贪婪的大族现在哪里会在意咱们商盟,一来二去,盟中对于那鄞王言语颇多!” 听到寇岚清这么讲来,岳正才知道为何在反叛初期,鄞南军的家底子能有这么厚,据北方传来的情报说,当时围攻鲁丰郡时光是制造的攻城器械就能摆满一个营帐,原来是因为商盟的缘故。 可到了现在,商盟势微,一如占据南方的鄞王等人,在风雨飘摇中等待着大厦的崩塌。 “你们在鄞苏有没有分店?”岳正心头又多了几分探究的味道,向着寇岚清询问起来,帮他按摩的小手儿陡然一顿,便听到细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询问起来:“你是想问那时候的情形是不是?” “我的那些店现在都”寇岚清在岳正耳边轻语了几句,在听到这些消息后,岳正的脸上稍稍多了几分尴尬的味道。 没想到这一切还跟他有关,金峰为了扩展他们锦衣卫的探查范围,特意在她绣衣阁的各处分店安插了探子,还特意上门请她帮忙遮掩一二。 “也就是说?看到这些情形的人,已经被金峰叫了过去?”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只见寇岚清点了点头,便又顺道问了一句:“你知道那情况吗?” “耳闻一二,说是侯氏兄弟进来的时候,我的店因为在南边,倒是没有那么快被波及到,后来陆氏家主请来了叶无道,直接就将侯氏兄弟斩杀,据住在城北的小厮说,那时候黑衣人就杀了出来!” “黑衣人?穿的是道袍吗?” “谁知道呢!他们都是没出过鄞苏地界的小厮,能侥幸活着已经算是不错了,还好叶无道赶来,不然一城的人都要遭殃,现在他们正在陆家主的带领下,准备给叶无道立庙呢!” “立庙?”岳正眉头一挑,心目中倒是有了试探黑衣人身份的想法。 “是立庙,叶无道似乎是陆氏家主陆荨的伯爷爷,要不是这层关系,想来叶无道根本不会来救援,也不会出这等事情” “叶无道一死,气得叶华都想处死陆荨,要不是其他大族联名作保,怕是这千年陆家也就没了!” 她的言语中甚至不乏戏谑之意,想来是乐意这些个鄞南士族出丑,毕竟这些士族向来看不起他们这些商贾。 从血亲的角度而言,天下共有三类亲族,一为北地豪族,以实力为基,兼并商贸;二为东方世家,传承有序,实力亦不可小觑,三就是这鄞南士族,尊崇儒法,实力最弱,但出奇地团结。 “儒法?也就孔德成出来的这百年?”岳正笑了笑,这才知道鄞南士族为何名声不显,想来之前的王安治和侯兆德都是修行的儒法,原来是所谓的鄞南士族。 看着他懒散的模样,寇岚清帮他从旁边的衣柜中寻找着合适的衣物,而后把他拉起来一件一件让他穿着尝试,岳正也是苦笑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把我当衣服架子了?” 听到岳正的感慨,她也是盈盈一笑低着脑袋就像个偷鸡的狐狸般,亲昵地捏了捏岳正肩膀:“你在我这也待了快十个时辰,怎么不回去吗?” “有张游在外面站岗,会通知宫里面的,这些时日来回折腾了那么久,我也有些疲惫!”岳正稍稍有些感慨,看着面前神色轻松的寇岚清,也是说出自己的心声。 “快回去!宫里指不定谁还在等你呢!”寇岚清笑着开口,仿佛对于岳正的风流浑然不在意。 收拾好衣裳,缓缓向着绣衣阁的主室走去,那边张游正带着十几个穿着便服的卫兵守着,岳正一开始并不想让他们跟着,毕竟他在贡南难道还需要扈从吗?不过后面张游坚持,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跟着就是了。 木香阵阵的楼阁之中,到处是用大红的缎子做的装饰,岳正拉着寇岚清的小手,倒也觉得周遭的微风吹在身上,异常的风凉。 在主室中,张游在婢女的招待下吃着酒菜,然后耐心等待着岳正的归来,却是另外一边,绣衣阁中也是有人等待着寇岚清,见她一出来连忙禀报道:“阁主,咱们去枯沼的人,又是在那片林子里失踪了。” “失踪?怎么回事?”岳正倒是听得有些好奇,连忙开口询问道。 听到岳正的询问,寇岚清也是苦笑着朝那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郎君,我们听说枯沼郡有火蚕的踪迹,故而我派人了人过去寻找,但是却什么收获都没” “第一拨去的人,甚至都还失踪了,我又派了十来个天境巅峰的好手,但也是一样,在枯沼郡西北的一处深山中消失。”寇岚清蹙着眉头,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我得自己再去一趟?” “呵,这有什么打紧?张游,这是我的手令,你去锦衣卫调两个圣境供奉,让他们去枯沼郡西北深山中,把这事情调查清楚,最好能把什么火蚕给岚清拿回来。”岳正想着自己养了一帮子供奉,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让他们去查一查。 听他这么说来,寇岚清也是微微张着小嘴,脸上一副极为诧异的模样:“郎君,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可是调动公器” “哈哈,张游,你看着挑选,记得说明是我的私事!”岳正又是大笑一句,想来这句话一加上,恐怕愿意过去的人就更多了,寇岚清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连连打着招呼。 吩咐完这事,岳正倒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枯沼郡位于大陆的西南角,说不定这深山中藏着什么大妖巨擘,故而他特意派了两个圣境,原以为能顺利地解决掉这问题,却是不料十日后金峰给他禀报,却是让他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一个皓剑宗的圣境,一个青秀书院的儒圣,都被困在了那地方?”岳正惊诧地问道,这地方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了看下首有些紧张的金峰,岳正继续问道:“你自己去过了吗?” “禀王爷,此地我也去看了,和他们一起去的锦衣小校都不敢进到那个白雾中,但那两位却是进去了,现在人倒是还活着,我看了他们的本命玉佩,并没有玉碎的情形。”金峰连忙禀报着。 “此次禀报王爷,还请道尊出手,看看能不能救回两位圣境。” “道尊?罢了,我也陪你跑一趟,我倒是要看看,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岳正冷冷地说道,这枯沼郡可是不同于别处,完全是在他统辖地域的中轴,原来叶华的护卫段卫华更是在这里当过总管,不由得岳正不多些防备心。 金峰听到这话,瞬间有了那么些为难:“王上,您要是有事,那些个臣子不参死我才怪” “怎么?你不欢迎我去?”岳正挑了挑眉毛,你就是个背锅的,还想跟我讨价还价?现在金峰别看着权势挺大,手中掌管着锦衣卫,更有调配几十个圣境供奉的权利,但却是屡屡遭到文臣的弹劾,说他什么行动跋扈之类的。 听到自家主公问出这么一句话,金峰瞬间亡魂大冒,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道:“王上准备带哪位道尊前去?” “嗯,冷冰娇、幽月,还有绣衣阁寇岚清,对了把孟丽颜公主,她是孟人那地方离莽枯郡也不远,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罢了,罢了,连上傅青璇、郑可葭、萧琴她们都带上!”岳正摆了摆手吩咐道,他这里倒是点人点得畅快,下首的金峰脸都快皱到了一起,一开始听“罢了”两字,还以为自家主公要去掉一两个人,没想到反而是加上了人。 玩味地看了看金峰,岳正倒有几分戏谑:“对了,我再想想,要不要再带上两位后妃” “王上,能不能带几位圣境的后妃,我怕我的扈从,护不过来啊!”金峰没办法,只能朝着岳正大倒苦水,岳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也不逗你了,我会带几位圣境的王妃过去的。” 一处秘境,居然让两位圣境都困在了里面,要不是岳正知道他们都没死,决计不会带自己的后妃过去的,反倒是这次像极了一趟游山玩水! 第1140章 山水有枯影何处 岳正到底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仅带上了齐箐作为扈从,还把同为妖族的小狐狸给带上了,后来还是周瑗君担心他,又是把风花雪月四女给塞了进来。 原本不算太大的队伍,陡然间变得臃肿起来,就连传送阵一闪而过后,枯沼郡传送殿的人都惊诧到一跳,金峰看到这人呆头呆脑的样子,也是愠怒道:“秦王当面,还不素来拜见!” 听到这里,面前的官吏也是赶紧上前,他这个枯沼传送官怕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秦王当面,没想到这么宝贵的机会,自己却差点搞砸了。 连忙上前拜见道:“枯沼传送冷员,拜见秦王殿下。” “此地郡守何人,兵马司何人?”岳正直接了当地问道,他做事素来雷厉风行,面前的小吏当即回答道:“郡守程琥,郡尉兵马司卫厘榕。” “把他们两个给我请过来。”岳正这就着急去山中看看,他本就定了两三天的时间过来,要是在这几天查不出个所以然,他就要赶回贡南,这里也只能交给幽月她们探查了。 “箐儿,等下你去从枯沼兵马司调一万兵马,咱们去西北山中看看。” “岚清,是叫什么来着?”军政大事已经让他忙到脚不沾地,此次来枯沼说是为了查一查山中的情形,最主要的还是他想躲个懒,秦川都督府的众多地盘,还有一应的主官人选,种种位置都有势力想要争上一争,岳正自然是头大。 像是原本的岐川都督府,就有川南、川北、阮派和袁派,军中更是分成川南派、镇恶派,后来收服了南三国后,还有其中活跃的宋国文臣派,现在又多了秦川派,他们都想在新设的秦川行省中分一杯羹,但又怕吃相太过难看,惹得秦王不满。 原本就四个阁臣,后来李谨两口子知道阁臣的含金量,最近更是来到了贡南,不断地向着秦王府上下游说着,弄得岳正不胜其烦。 他也知道到了他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做事情并不能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意,有时候,要平衡、再平衡,就好像天道一般,勉强维持着人灵和地道的平衡。 不让人灵太过繁衍,从而将地力完全透支,也不会让地道满是恶意,弄出一堆的灾祸,将人灵全部扼杀,有时候,他总觉得还是打仗的时候最舒服,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反倒是处理政事的时候,一切都要合乎规矩 “回王爷,是叫鸡影山!”寇岚清上前几步回应道,却是见岳正脸上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样子,随即朝着后头看了看,似乎在寻求姐妹们的帮助。 “你又皱什么眉头?不是瑗君已经把那白汝卿安排进了秉笔殿,也帮着问一问政务吗?”旁边的幽月倒是看出了岳正的忧虑,也是一手抚在他的肩膀上,淡淡地询问道。 “呵呵,这事情倒是让你都知道了!”岳正拍了拍她的柔夷,心中的烦躁倒是减轻了不少,后头的诸女看到这一幕,也是不敢多说什么。 知道这幽月道尊是王妃的夫人,但刚刚王爷和她亲昵的动作,明眼人还看不出什么吗?远处的孟丽颜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岳正那些折腾人的法子,又赶紧把嘴巴给闭上。 空旷的海边小城,穿着金色甲胄的卫厘榕匆匆忙忙带着他的兵马,匆匆忙忙地往枯沼的传送阵赶去,由于此地天气炎热潮湿,所以后面的兵马都是未穿甲胄,一个个都是草鞋短打的样子,一个个腰间揣着刀把子,看着极为剽悍。 “郡守程琥,兵马司卫厘榕拜见秦王殿下。”二人的声音听着倒是洪亮,岳正也在心中回忆着他们两个的履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程琥说起来还是他的舅兄,是程万里的大儿子,原来也在剑渊衙门里做事,后来程怜被岳正看上后,他这才水涨船高,后来调了川江巡检,又功进归鹤户房主簿,现在则做了枯沼的一把手。 等到他在此地再历练上几年,倒是完全可以找个富裕的郡城再做个几年,要么到省台做事,要么直接去贡南的六部做事。 “呵呵,舅兄莫要多礼,小怜回头要说我了,卫司使,那是齐王妃,你就跟在她身边,一应兵马的调动,她都熟稔。”岳正又是吩咐道,这卫厘榕是镇恶军袁迪章的老部下了,后来镇恶军拆分,这才将他安排到了这个地方。 也没寒暄多久,知道岳正来此是为了大事,也就赶忙安排着岳正前往枯沼西北的鸡影山。 “厘榕啊!这地方你来过吗?”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地方如此邪门,他就不信此地的主官没来探查过,只见主将卫厘榕眉头也是一皱,连忙回答道:“自然是来过的,可惜这地方太过诡异!” “像是上山的猎户,都要带上好些的干粮,否则回被困在山里的。” “我本来派了些人进山,有几个差点没饿死在里面,一进去就跟无头苍蝇般,什么方向也寻不到!”卫厘榕向着岳正就倒苦水。 挑了挑眉毛,岳正对那几个猎户也是好奇起来:“既然有猎户,他们一般在山中猎捕什么物件?” “狼、獐、猪等等,王爷,这个我查过,确实是世代猎户做不得假。”卫厘榕赶忙提醒着,岳正随即也点了点头,到底是镇恶军出来的,做事情就是滴水不漏。 天穹之上,青光一闪而过,岳正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神情清冷的女子,她手持着青竹屋宝,指了指远处的雾气弥散的地方,也是郑重地回答道:“那地方确实是有古怪,我感觉其中有几分道元的气息,但又有些不像。” “道元?难不成还有道境之人,躲在那里修炼?”岳正也是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问道。 经历了叶无道陨落一事,不由得他不小心提防,旁边的幽月倒是有些不同的意见:“我刚刚用月华的力量,向着雾气中的鸡影山扫了好几遍,终究是无人回应,我怀疑里面是一座道境布置的阵法。” “道境布置的阵法,你们派过去的人,我似乎都看到了。”幽月的月华烛照之明,倒是一下子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两个圣境在东面,气息看着有些萎靡不振,还有十来个人,似乎在西面,被困得死死的,似乎带的干粮也没了,还有一撮人,在北边,不过已经都饿死了!”幽月看了看寇岚清,也是欲言又止。 到底是心肠温柔的静月啊!岳正心中感慨着,随手递过去一个储物袋,还有一个玉简:“能帮我把这些东西传给他们么?” “我试试!”幽月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圆盘一般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中,看着庞大的圆月,她此刻的月华之力已经积蓄到了最为饱满之时。 手掌朝着天空一挥,只见天空的华光直接被她接引了下来,这些光芒直接冲进了雾蒙蒙的山里,岳正也是运起神目,在天穹中看了起了,山林倒是不少,但有些山峰却是和别处迥异,有些枯山水的味道。 光秃秃的山峰,和旁边森林葱郁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华光如柱不断地往山中涌动,此时的异像,一下子让迷雾中的几人激动起来。 一个玉简从华光中落下,掉在了两个圣境供奉的面前,其中一人正是宋国的文礼,他拿起这玉简神识一扫,冲着旁边的剑圣笑道:“乔兄,我就说王爷不会不管我们,你看看,这次是王爷亲自来了。” 另外一处,十几个绣衣阁前来寻找灵物的队伍前,也是出现了一个储物袋,众人赶紧上前也是激动道:“终于是有吃的了,不然我们真的是要饿死了呢!” “呼,终于好了!”幽月的额头上都起了汗水,赶忙拿出徒弟给她的丹药,直接服了下去,而冷冰娇也在旁边站着,默默给两人护法。 “冰娇,刚刚里面的样子,看到了吗?”岳正指了指雾气中的大山,神色郑重地问道:“里面有几座山,是不是和其他的山峦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是,我估计这些山是从别处摄过来的。”冷冰娇说着自己的思路,顿时给了岳正不少的启发。 倒是很快,那边调息的幽月睁开眼睛,向着二人说出自己的见闻:“你们说的都对,但有一点,你们没有看到,刚刚我月华打进去的时候,一丝丝的影子都没有!” “什么?”岳正也是诧异了,要知道刚刚幽月所投入的月华可不在少数,怎么会一点点影子都没有呢? “枯寂的山水,却是没有一丝丝影子,难不成有个修行影之道的道境修士,布了个收集影子的大阵?”岳正也是开着玩笑,却是不料冷冰娇和幽月两女齐齐盯着他,也是直接点了点头:“郎君说得有理,倒是真有这种可能!” 第1141章 山水之困有影阵 手掌一拂,道道阳息从他的手心中向外涌出,《天阳至一法》带来的玄妙之光,不断地照在远处的阴霾和黑暗之中,岳正冷冷地笑了笑,也是大概知道内里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了。 “里面几个人,估计状态都不太好?”岳正一开口,旁边的幽月就点了点头,只听岳正继续推测起来:“看着夜半之时,估计在这鸡影山附近,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你说就是跟我们月山大阵旁边的情形类似?”幽月神情微怔,却是旁边的冷冰娇有点急躁:“我说夫君,不如咱们就用强攻的方法,把这山、把这树,统统给它挪移走算了?” 看了看内里的阴霾,岳正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悸动,仿佛在其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喊着他一般,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女人,他随即有了些新的想法。 手中闪过一缕缕紫色的光芒,冲着山中一抛,只见紫光在虚虚晃晃的山谷中耀动,心神稍稍一松随即便撤去了供给火焰的力量。 也就几息的时间,山中紫色的火焰就完全消失于无形,原本困在山中怎么也出不去的一些人,看到紫色的火焰,陡然间有了新的想法,甚至有人已经猜到了是岳正亲来,但就是不知道这位秦王到底能不能力挽狂澜,将他们完好无损地救出去。 向着远处的卫厘榕招了招,也是吩咐道:“卫将军带着人下山,去问问这附近的猎户,此处成为这样,到底有多久了?” “诺,末将这就去办!”卫厘榕言语坚定,转身间没有一丝丝拖泥带水,倒真是镇恶军出来的好汉子。 “对了,将士们也是辛苦,一人赏银五百两,也算对他们的犒劳。”岳正挥了挥手,他对为他卖命的汉子一向大方无比,听到这话,卫厘榕赶紧回身又朝着岳正的方向拱了拱手,以表示谢意。 数百个兵马留守在附近,其余人等都被卫厘榕带下了山,冷冰娇在一旁的空地上也放下自己的青竹居,然后邀请岳正后妃中身体较弱的女子进去歇息,用些灵茶什么的 孟丽颜坚毅的眼眸倒是仔细看了看山中,似乎想到孟国秘档中说过的一句话:咱们孟国亦是有道境支持,方能在南方立国。 当然这些王家秘档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甚至在孟国都城被破后,她也在孟国的藏书观中仔细寻找过,但就是没有找到相应的记录,也不知昔日是她父亲的一番言语,还是真真就是有那么一本书。 “夫君,这是道境的手笔,那或许就是支持我们孟国自立的那位高手了,听说他的手段就是影之术!”孟丽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岳正听到这话,也是仔细地回想了下山川的痕迹,确实搬过来没多久。 以山上的灰尘计算,差不多和孟国立国的时间倒也吻合,不过“影之术”?这确实是他不曾涉猎过的领域,光有光影、月有月影,不过就是在日光、月光下生出的阴影!没什么稀奇的。 一夜忙活,卫厘榕做事的效率还真高,第二天早上,就带着十几个猎户直接上了山,一个个惊恐不定的猎户,看着满身贵气的岳正,连忙向着他跪倒在地:“秦王万岁!” “这邪门地方存在多久了?”岳正用温和的眼神看了看几人,似乎在鼓励他们说出真相。 “回禀秦王殿下,这地方是叫鸡影山,原本是一位鸡缶的高人的山地,后来山中无影,我们便将他唤作鸡影山。”一个老实巴交的猎户,赶忙回应着岳正的问话。 “鸡缶,有这么个人吗?”岳正看了看周围几个人,也是有些狐疑地问道。 幽月迟疑了一下,也是点头道:“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活动的时间都在几百年之前了,当然记载的都是他圣境时期的一些事迹,和北地的一些圣境比,丝毫不落下风。” “听说这人和孟国王室相处颇佳,但后面就没什么记录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到过道境。”幽月在月山派的记录中看过这人的资料,岳正也是想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就是那个\\u0027天南无影是鸡缶\\u0027,原本以为是个狂人,没想到真有些本事” “你们孟国的书册中,怎么关于他的记录那么少?”岳正转过头看向了孟丽颜,也是有些奇怪地问道,他是在闲暇之时,把三国记录的史册都看了光,可就没看到有什么鸡缶这样的人物。 “我不知道,似乎有什么隐情!”孟丽颜嘟了嘟小嘴,像是在跟岳正撒娇一般,她如今和昔日不同,看着越来越多的女人味儿,也是让岳正对她态度渐渐改观。 又在山前别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岳正抬起头仔细看着远处朦胧的雾阵,即便已经是清晨,里面依然是一副黑漆漆的样子,似乎是无情的野兽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门。 莫名的一声“吱吱”响动,让跟随而来的寇岚清也是有几分意动,她连忙向着远处看了过去,手中的金针猛地往另一个方向一刺,似乎在用自己的法力追踪起了“火蚕”的气息。 看了看岳正,她的脸色似乎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有些抱歉地盯着他:“王爷,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些蠢货追踪火蚕不及,才误入这么个地方,让王爷您为难” “莫要说这么生分的话,我可一点也不爱听,即便我有一日当了皇帝,你也是我的女人,用不着如此隔阂!”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都是几女不曾看到过的坚决。 倒是旁边的冷冰娇心头一动,这个寇岚清似乎是个孀居的寡妇,怕是和自己一样,未曾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献给他!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多了几分郁闷,对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了一份同病相怜的奇妙感情。 岳正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女人的情绪,他如今最为紧要的任务,就是想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之前的悸动像是心血来潮,又仿佛是天地给他的提示一般,作为此地的人主,他有资格让天地这样做!运朝之法更是玄妙异常,他索性直接在这里打起坐来,眉心中的灵光一闪,巨大的山川灵台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巨大的山川虚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一道道金光从这灵台上照下来,即便是道境的幽月、还是冷冰娇,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直朝着她们两个覆压了过来。 眉心中的一点灵光还在不停地转动,只见光芒一闪之间,直直就冲进了白雾弥漫的大阵之中。 在几座光秃秃的山峦中,到处都是迷路饿死在里面的尸骨,有的是凡人尸体,早早就腐化成了白骨,也有的是一些妖兽,混元自化似乎在里面休眠,还有的人族修士,像是沉默地睡着般,被无数的尘土给包裹,像是一具石块般。 幽沉的地域,仿佛亘古未变的坟场,带着一丝丝无情的暮气,在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岳正的灵台之眼,继续探查着意图发现更多有趣的地方。 只见几座大山的正前方,居然有一个黑色的洞口,在洞口的前方,直接摆放着一个石碑,上面只有一个字“影”! 即便自己的灵光再怎么窥探,似乎也无法照到黑洞之内,看来要往其中再深入几分,恐怕只能是肉身前往了,不过自己窥探那么久,也没什么人出来阻拦,显然这地方已经是无主之地。 一圈灵秀的女子把岳正围在中间,似乎在等待着他睁开眼睛,亦或是正在帮着他护法,总之这般情形,倒是让周围的秦军将领多了几分羡慕。 “等下我进山一趟!”岳正刚一睁开眼睛,就是这么一句劲爆异常的言语,听得旁边的众女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怎么会下这么个决定,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天下霸主之一,怎么能做这么冒失的事情呢? 摆了摆手,似乎准备解答诸女的疑惑:“你们看,这是我打出的异火,若是在这白雾之中,紫火真的闪烁几下,你们就知道我是遇到危险了,幽月你和冰娇两个人,就用御山诀对付那山脉,我就能出来了。” “这么容易?”冷冰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岳正收起他的山川灵台,也是自信一笑:“怎么?冰娇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吗?” “呵呵,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喽!”冷冰娇掩嘴一笑,似乎多了几分少女的鲜活,和旁边的幽月真人完全不是一种风格的美丽。 抚了抚自己散乱的鬓发,幽月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还是冲着岳正坚定地点了点头:“你尽管进去,若是我看到你的信号,决计会用最强的招法,把这地方给毁掉!” 岳正邪邪一笑,打量着这娴静的美人儿,未曾想到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霸道的言语呢! 第1142章 影洞藏真斗影者 “好了,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搞得好像我回不来一般!”岳正笑着开口道,言语中透着一股子莫名的自信也是感染了众人,顿时将刚刚凝重的氛围冲了个干干净净。 他不喜欢离别之时的拖泥带水,当即脚尖一点,就来到不远的山中,此刻大日当空入得此山之内,却是一点点也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仿佛有股莫名的力量,将自己的影光,还有周围一切的影光统统吸走般。 嘴角微微翘起,感觉到这一切仿佛越来越有意思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样的意志将他引到此处。 提纵身形就如同一道紫光,直接刺破朦胧的浊气,他要先将那两拨人救出去再说,也不知这地方是怎样的诡异,可思虑之间,整个人眼前的景致顿时一变,仿佛回到了刚刚自己进来时的样子。 有意思,用影子来搪塞我,想让我和他们一样,陷入到无穷无尽的迷雾之中,然后再也走不出这样的一片吗?嘴角微微咧开的笑容,显然他已经有了破解之法,只见他周身顿时散发出汹涌的烈光,如同剑锋般朝着四周打了过去。 正是日头最为旺盛的时候,同时也是影系力量最弱的时候,岳正将自己的《天阳至一法》直接开到最大,就像是个太阳般在阵法中直接来回地横冲直撞。 迷雾继续向着他的身形涌了过来,仿佛要借着这些水雾,将他的影子、还有他整个人给遮挡起来,但是岳正岿然无惧,他如今的力量几乎已经媲美道境一转,而眼前的阵法不过是外围,他又何惧一件死物呢? “破!”握紧的拳头犹如蓄势许久的山洪般,直接滚滚而落,爆炸般的力量直接撞在了迷雾之上,只听“砰”的一声暴响,眼前的迷雾直接崩碎,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碎、亦或是被这灼热的天光给晒干。 有些迷糊地绣衣阁伙计,抬起自己的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一个金甲神人缓缓地朝着他们走来,他就像是太阳中的神只般,用自己灼热的光芒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 其他带队的伙计,看到这样一幕,也是陡然间抬起他们的脑袋,看着靠近了的岳正,也是一下子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连忙呼喊道:“是秦王殿下,是秦王殿下!” 岳正听到他们的声音也是莞尔一笑,他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平常在寇岚清身边鞍前马后的一个老管家,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是你们阁主求我带你们出去的,跟我走!” “此地迷阵颇多,要不是我身怀大日天光,怕也是破解不了此地的阵法!”他缓缓飞行,并不想让后面的这些伙计掉队,后头的绣衣阁众人也是感知到他的好意,对秦王殿下也是越发的仰慕。 又是一阵的白雾围拢过来,像是根本不愿意让他们出去一般,岳正张开自己的大手,只见紫火环绕在他的手心,他猛地把火焰往白雾那边一推。 精灵般的雾气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克星般,再不敢上前阻拦他们的去路,指了指大阵的边缘,岳正继续叮嘱道:“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过了那个棵树,你们就安全了!” “多谢秦王殿下,多谢秦王殿下!”绣衣阁众人直接给岳正跪了下来,他们言语真挚、眼神中满是泪珠,甚至有些赤红色。 他们知道要不是岳正出手,他们这些人怕是永远待在里面出不来了,而岳正绝口不提之前的那一拨人,显然这些人已经遇到了 “秦王殿下,那您呢?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啊!”老管家有些激动地说道,他知道如今绣衣阁能有如今这个声势,完全就是岳正在他们背后撑着,要是秦王殿下在此地有个三长两短,那事情根本无法再想象下去。 “呵呵,无妨,无妨!” “外面有两位道尊,我能有什么危险?”岳正笑着开口,显然是对此次探密极为自信,听到这话,老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指了指远处的树木,然后大声道:“走,我们直接冲出去!” 众人就像是听到了发令枪的运动员,用出自己最大的潜力不断往前方冲去,而想要迷惑他们的白雾也是冲刺着,想要在他们的面前布下迷阵,从而继续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阵法也需要补充力量,而这些力量却是不同于别的,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影子! 终究白雾是追之不及,只能重新萦绕着岳正做文章,奈何岳正的周身满是大日烈光,他自己早就用这功法将自己的影子消了个精光。 认准方向,就像是水中的游鱼般那样灵活,也就十来息的时间,他就来到了自家的两个供奉面前,他们两个倒是比刚刚那些伙计镇定多了,甚至还在打坐调息,意图将自己的状态维持在巅峰。 感知到有人在身侧,二人连忙睁开眼睛做出戒备的样子,但一见是他们的主公秦王殿下:“我等拜见秦王殿下!” “我这就带你们离去!”岳正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了当地说道,却是文礼上前一步,还是戒备道:“还请秦王殿下,念一遍锦衣卫口令!” “好你个文礼,跟我去茂沼的时候还唯唯诺诺,现在居然敢这么说话了!锦衣察乾坤,无有浊暗事!这样总行了?”口气上虽然有些嫌弃地意思,但眼中却是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臣有罪,麻烦秦王殿下来此”文礼到底是青秀书院的文人出身,如此开口倒也是他们的风格。 随意地摆了摆手,岳正最是不耐这些繁文缛节,眼神扫动间就示意他们两个赶紧跟自己走,二人不敢再置喙什么,当即就跟着岳正往白雾稀薄的地方飞。 几个呼吸之后,手指间聚出一点点紫火,分别往两人的头顶上一点,然后笑道:“你们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外面跑!” 二人不敢耽搁,直接就往外面跑去,他们已经在里面困了几个日夜,虽说圣境心境修为到家,但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要是真再困一个月,怕是他们都要疯掉的。 周遭白雾陡然消失,二人看到在外面等待着的幽月真人,也是连忙拱手行礼道:“拜见幽月道尊!” “无需多礼!”幽月直接渡过去一丝月华,直接帮着他们驱逐了心头的雾霭,而后一道道清光环绕在他们的身侧,直接让他们恢复到了巅峰。 感知到自己身上沉珂尽去,二人也是连忙开口道:“多谢道尊!” “道尊怎么让王爷一个人进去了?要真有什么危险,恐怕救之不及啊!”文礼也是连忙开口劝道,不想幽月轻声一叹:“他要做的事情,我也劝不住!” 他们口中议论的自然就是秦王,此刻他已经来到了神目所察觉到的山洞中,只见一个“影”字的下方,倒是密密麻麻写着其中的来历。 “吾名为鸡缶,又因苦修影道,被称为鸡影,为孟王前驱,原是供奉后成道境,奈何影道不显于世,名不为人所知,但使影法一道,重在不知!” “若有知者,或使影功失效,吾山中修行,至道境四转,去北方寻道盟道境,愿一一切磋,奈何得见奇遇心中不甚悲之,有人诅之,其笔亦不能录!” “但设此等影地,以助后人!” 看着其中的内容,岳正最为关心的那部分却是被天地之力直接抹去,搞得他心中痒痒的,但这上面的东西,倒也解开了他部分的疑惑,怪不得孟国能自立,原来后面有这样的高手。 于史书而言,有些东西始终记录的语焉不详,总之,南三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但现在就跟这个已经腐朽的晋国差不多,早早地烂了框架,就像是木头房子般,直接就被岳正推倒。 收起那些无聊的小心思,岳正直接就往洞中走去,乍一进入,就仿佛来到了一处极为灰暗的深渊之中,周围什么也看不到,但有慢慢地行了几步,周围竟然一如白昼。 整个洞中,像是被特意雕琢过,旁边的墙壁上,直至上面的穹顶都是黑色的影子,在一个未腐朽的肉身就这样坐在山洞中间的圆台上,它的后头赫然有一道影子。 就在岳正还没回神之际,这个影子竟然直直飞起,直接就朝着岳正的周围撞了过来,它提着自己的大腿,就像是最为凶悍的猛兽,要用最为强悍的杀招将这个外来人击杀! 手臂一挥间,岳正极为轻松地就挡下了影子的一击,甚至他巨大的力量,直接就把这影子给震飞了出去,岳正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对影子的力量极为不屑,就这样缓缓向着肉身的方向走动着。 却是影子往旁边的墙上一闪,然后又是变招向着岳正攻了过来,继续是一拳击出,要用最为霸道的力量将这个影子击碎,却是像打在一团棉花上,这影子的力量又变了,跟刚刚完全不同! 第1143章 斗战灵尊影无敌 是水系的力量?岳正陡然间感觉到了影子与刚刚的不同,似乎因为对付不了自己这么刚猛的力量,故而才用水行的力量来对付自己呢!岳正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想到。 心有所想,自然在力量上有所转变,只见一圈的紫色火焰直接将他的拳头包裹,随即眼神冷厉地冲着眼前的黑影一扫,灼热的火焰将整个黑水凝聚而成的影子直接烧了个干净! “滋啦”一声,水雾开始在洞中散出,巨大的空间内似乎又变得明亮几分,只听一道黑影发出呜咽的嚎叫声,这声音仿若厉鬼的声音,又像是拿着两块白骨在互相磋磨出来的一种声音。 眼神中闪过几分疑惑,眼前的这个影子分明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但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 岳正想到这里,当即就准备开口好好试探一番:“装神弄鬼的东西!你到底是谁?是那个孟国的道尊鸡缶吗?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鬼东西?我就不信你不畏惧这个!” 说着,一团紫色的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之上,不断闪动的火舌似乎要舔舐远处的暗影般,周围墙壁上看似无情无尽的影子,仿佛要成为它壮大的养料般,火焰跳动着、兴奋着,宛若一个已经找到了最好吃食的孩子。 “收起来!啊!收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火焰,这样独一无二的力量!”低沉委屈的声音,和旁边的岩石在撞动的声音别无二样,听着给人一种设定好的机械感。 “你到底是谁?鸡缶吗?”岳正把自己手上的火焰猛地一撩,只见紫色的火影像道利剑般地飞了出去,却是在离墙壁三寸的时候停住了,当然只要岳正想,这火焰自然会刺中想要刺中的目标的。 “别,千万别这样做,这些影子是他千辛万苦收集而来的!”黑影终于在空中显化,是一个和盘坐在那里的肉身一般无二的男子。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就好像是个弥留之际陡然蹦出了一个魂灵而已,岳正冷冷地笑了笑,指着盘坐在那里的肉身:“他不是鸡缶又是何人?” “不是”黑影还在极力掩饰着。 脚步轻挪,岳正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地方的主人,仔细打量着两边的墙壁,又看了看盘坐在那里的肉身尸,又是嘲讽般地笑了笑:“孟地供奉第一,鸡影尊,呵呵,你还说不是!” “你到底是个什么个东西?回答我!”若是几年前的岳正,说不定还会同他玩味猜谜的把戏,但如今的岳正就像是个霸道的恶棍般,只要拿住了别人的把柄,就从来不会放弃给自己捞好处的机会。 紫色的烈焰又被举了起来,紫色的异火融合了诸多不同的火焰,炎燥的力量和最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影子看到这样一幕,终究无奈地道出实情:“我是鸡缶创造出来的!” “以无数强者的一缕影子,再用鸡缶的一身道元凝聚成的强者,我就是影无敌!”稍稍有些孩子气的言语蹦出,岳正听了不禁有些失笑的感觉,就仿佛一些中二的少女指着苍穹大喊:我要做那种近在眼前的即视感。 手中端着异火,慢慢地走近了这个诡异存在,火焰的温度惊得黑影连忙向着后面退了两步,他似乎极为惊惧岳正的靠近,亦或许是惊诧于那道异火的到来。 “说说!” “你到底有什么用处?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净化!” 眼眸中闪过一丝无情的冷厉,这个由无数强者的影子组成的东西,性子里似乎藏着无数的阴霾,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还真的容易被他晃过去。 不过如今的霸主岳正,亦不是个善茬,他有自己的霸道、抉择,于他有用者留、无用之人诛,岳正的言语虽然是轻飘飘的,但影无敌透过自己暗沉沉的瞳孔,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仿佛那地底山洞,无情的首领扫视过自己以影子经过时候一般,他也许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无用之物,甚至连一丝丝出手的兴趣都没有呢! 影无敌又绕着岳正转了一圈,终于它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原本是鸡缶为了训练自己,而创建的秘境!” “多年前,他到了道境四转,可被什么人很轻松地就将他打败,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地方强上的影子,就是他收集的圣境、道境的强者影子,不管是生是死,只要影子还存,鸡缶就能从他们的影子中,模拟出他们战斗的情形!” “他原本要在这里,和这些影子大战,从而磨砺自己的战斗意志,可惜影子的阴暗腐蚀了他,这个阵法也将他抽得干干净净,这才有了我” 听到这些,岳正也是玩味一笑,他才不管这家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动了动嘴唇,说出最为冰冷的威逼之言:“你,向我发誓,效忠于我!否则,我就毁了你这个害人的地方!” 听到这样的威胁,影无敌也是恼恨异常,只见他瞬间幻化出三道影子,一人穿着东海王袍身上水气漫漫,一人蓝衣黑剑、眉头间像是点了颗黑色的痣,还有一个浑然包裹在黑色的衣衫之中,脸蛋虚虚晃晃看不到任何的神情。 嘶,这不是杀了叶无道那人的打扮?岳正陡然间有些惊疑不定,但这三道影子像是疯了般地往他这里冲来,滚滚的水汽像是弥散在整个石洞内,像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彻底将他手上火焰的力量给压制下来。 “哈哈哈,想压制于我!”岳正纵身飞起,举着拳头就往这个东海王袍的人影上砸,那个人似乎也是阴翳地笑了笑,同样举起拳头。 只听“砰”的一声,硬碰硬般的力量就这样刚直地对撞在一起,扫了扫眼前这个能与他对拼力量的影子,似乎有点儿熟悉呢!还有他的东海王袍,啊!想起来了,这是龙尊天莫,还是年轻时的龙尊天莫! 想到这里,岳正纵身一退,指着龙尊天莫道:“哈哈,这家伙真身都被我杀了,你一个影子还想兴风作浪?” 可没有人回应岳正,只有一柄冷厉的黑色长剑,蓝衣男子把自己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斜,只见一滴蓝色的水珠从剑锋上滴下,就像是最为灵巧的杂技,剑锋再一个扬起,剑面把蓝色的水珠猛地一拍,像是乒乓般的水球就往他这里撞了过来。 身体周围像是完全被这股无处不在的水意所压制,就连手指上那一缕紫色的火焰也不住地闪动,索性将异火收起,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嘲讽影无敌般,他以为自己就只有这样的对敌手段吗? 这三个影子的主人毫无疑问应该都是道境修为,但现在它们的修为压制得跟岳正一模一样,只有圣境五阶,那打起来就非常容易了。 手掌之上,刷地抖出一道虚晃晃的锋锐,直直朝着龙尊天莫之影射了过去,眼神再转过来看着持剑之人,一道土印就挡在了身前,而后调来三山之力,直接压在持剑男子的肩头。 心头此时没有任何松快的感觉,自然是因为最为棘手的黑衣人动了,只见他手掌在虚空中微微一抖,像是飞鹤展开自己的翅膀,而他身后直接显化出冥河的力量,像是能将世间的光热统统吞噬殆尽。 黑衣人的眼眸,极其的无情,看向岳正的目光就仿佛一个游客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岳正也毫不犹豫调动着《天阳至一法》,手中金色的拳头像是攥住了日月星辰般打出,幻光四起撞在冥河之上,风暴的余波不停地朝外卷动。 就连墙上的影子,都有些虚晃晃的感觉,到底是现在的岳正力量更胜一筹,他透明的空间之刃,直接切斩过“龙尊天莫”的影子,土行力量构筑的大山,直接将持剑男子的影子压了个粉碎。 而最为棘手的黑衣人,似乎也被他光芒四溅的拳头打了个稀巴烂,三个被打碎的影子重新聚合起影无敌的身形,他看着岳正的身形,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再找些厉害的影子过来,最好是道境实力的!”岳正轻笑着说道,却是激发了影无敌心中的恼恨:“你当我不想吗?该死的,这么大个秘境,你当不需要力量来源?” “灵石、灵脉,最为关键的是还需要人的影子!”影无敌继续说道,看向岳正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服软的意思。 倒也顺着他的话开始讲下去:“我是秦王,孟国、郑国、宋国皆为我所灭,灵石?一个亿够不够?影子?呵呵,我统辖了几十亿的民众,把那些罪犯统统赶到你这里服刑,如何?” 如此一个大果子抛出来,岳正不信这个影无敌能无动于衷,当然如果这家伙还是不愿意效忠,那得不到的东西也只能彻底将它彻底毁灭掉了? 第1144章 收服影灵得秘境 看着影无敌的影子有些游移不定地在洞中摇曳着,岳正索性在给他添上一把火,他手掌心中又是现出一缕紫火:“你能以天地之灵的状态出现,本就不易,若是能量消散,怕是啧啧!” 听到岳正砸着嘴的声音,影无敌心中就是满腔的怒火,他用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扫视着岳正:“罢了,罢了,你答应我的影子,得尽快!” “这山峰之下有一条灵脉,目前才用了三分之一,我所需要的就是影子,无穷无尽的影子。”影无敌看着对人影极为渴求,岳正倒也不想追问什么,索性就把偌大地盘中的囚犯都拉到这里,也算是对他们的改造。 “发誓!”冷冷地眼神看着洞中的影子,言语无情地提醒着,影无敌讨了个无趣,就准备立下天地大誓,不想岳正径直调动山川灵台,巨大的光影灵台悬浮在影无敌的面前,也是让他吓了一跳。 山川灵台之上,所有的城池、山川都看得极为清晰,影无敌作为天地之灵,虽然对这山川灵台不是了解,但能清楚地感知到这灵台之上有股子束缚他的力量! 指了指这道灵台,岳正言语幽淡,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以天地之灵,效忠此灵台主人,岳正!” “我也不用你说什么代价,要是不忠于我,这灵台就能彻底将你诛杀掉。” 听到岳正无情的言语,影无敌也是咬了咬牙,自己明明已经遮掩得很好了,为什么会被这家伙找出来,还要用如此的手段将他牢牢地控制住,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该死的鸡缶,那时候难道就不知道多准备些手段吗? 鸡缶也不知道你如此凶残,直接是把他的道元抽了干净,而且还将他设为这历练影阵的阵眼啊! 无数强者影子汇聚此地,虽说都只是鸡缶炼制历练影阵的材料,却是影子中独有的恶念,统统汇聚,然后形成了影无敌这样的怪物。 “说!”坚冷的言语,继续催逼着影无敌开始发誓,那影子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岳正,只能看着灵光熠熠的山川灵台,开始了自己的立誓:“我,影无敌,以天地之灵,效忠于此灵台主人,岳正!” 说完这一句,影无敌本能地有些反悔的意思,他虽然从无数强者的影子里得到了智慧、算计等等,但这些影子的拓印中,并没有一个拥有运朝之法的修行法门,故而这影无敌并不知道山川灵台的厉害之处。 “呵呵,那现在我们就是一体的了!”岳正冷笑着说道,随即问道:“你能从这里出去吗?” “当然可以啦!”影无敌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却是那边的山川灵台上虹光一闪,一道鞭子直直抽打在了它的影子上,“啪”的一声极其的疼痛,便听到影无敌大声嘶吼起来:“疼死了,疼死了!” “哈哈哈,叫你跟我说谎!该死的,我这就杀了你!”岳正当即手上紫火一闪,就准备彻底将眼前这个影灵给干掉。 “我出不去,这个阵法彻底限制了我,甚至我就是鸡缶的影子,他的肉身不出去,我就出不去,而肉身一挪移,整个阵法就要彻底崩碎,然后我也就没了。”影无敌连忙服软招呼起来,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的情形,说了个清楚。 “外面的阵法范围大概多大?”岳正继续询问道。 影无敌看了看眼前的山川灵台,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和这个东西绑定,就算是在岳正面前谎话连篇,但这山川灵台依然会将他的一切探查得清清楚楚。 “十八里,以五空山作为中心点,这个摄影阵只有这么大!” “我也只能待在这个洞里,出了洞,天空的阳光一照,我就彻底没了。” 听到影无敌像是自爆般地将自己的弱点全部摆了出来,岳正也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早点说实话不就行了,非要装神弄鬼还要用几个影子跟自己战斗。 “你只需要影子,至于影子主人的大小呢?” “没有区别!” “山洞门能关闭吗?” “可以!” “主人,这是出入山洞的印诀,您要是有相熟之人,也可以让他们来此历练。” “鸡缶炼制我,目的也是为了帮助他修行的。” 一手接过印诀,神光一扫间便已经知道了打开秘境的方法,岳正脚步一点,随即就来到了洞窟的外面,他向着影洞之外打出几个印诀,只见影洞的洞口处乌光一闪,随即洞口被一块大石紧紧封住。 有些问题岳正并没有去追问,比如这些囚犯的影子被摄走后,到底对他们有没有影响之类的,他的心中越发地冷酷,似乎再也看不出昔日的模样。 印诀环绕在周身,这个阵法对他再无一丝丝阻挠的意味,就这样向着阵外走去,他要尽快回到贡南调动各郡囚犯,把他们发配到枯沼郡来,至于他们未来是死是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外界的几女很是担心他,即便这趟出门是以游山玩水的理由,但终究他的女人们还是担心他的,谁也没有去看看周围的景致,一门心思地在这个地方等着。 一出秘境,环绕在他周身的白雾随即散去,欣慰地看看了自己的女人们,而后继续向着外面走去,看了看立在旁边等待的卫厘榕直接吩咐道:“派人把这个地方守好!” “不准一个人靠近这个地方,明日我就有新的命令过来!”岳正指了指卫厘榕又是郑重地叮嘱了一声,卫厘榕不敢耽搁,连忙向着岳正拱了拱手,示意自己记下了岳正的命令。 转头向着冷冰娇道:“冰娇,放出青竹居,我要早些回到贡南!” “张游,你也在这里守着!过两日我把朝局定好,就会过来!”说完,他就直接上了冷冰娇的青竹局,而后则是快速向着枯沼郡的郡城飞去。 屋宝之中,众女看着岳正的模样,一个个虽然心中好奇,但都没开口,就等着岳正自己说这件事,岳正也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直都没有吱声,倒是素来没有城府的小狐狸有些忍不住了,仗着自己人小,直接就扑到了岳正的怀里。 娇俏的少女舒展开自己的玉臂,直接抱住了岳正的脖颈,她在岳正耳边喃呢道:“老爷,老爷,快告诉奴奴,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宠溺地刮了刮狐霞的小鼻子,岳正也是笑着说道:“好事情,但却是有点匪夷所思!” 他抬起头看着那边的孟丽颜,也是提点道:“那地方确实和鸡缶有点关系,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们孟国昔日还有这样的高手!” “有这样的高手又如何?还不是灭了国?”孟丽颜说话天生带着几分冲动,虽然岳正听着刺耳,不过也没说什么,他看着盯着他的几女,继续说道:“这地方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等我把政务处理好,也到这里来,好好修炼上一段时间!”岳正有几分憧憬地说道,自从叶无道陨落之后,他想入道境的心情越发强烈,整个世界有着不少的未知,如果没有实力傍身,即便再高的权势,或许也就像镜花水月般。 幽月听到这话,也是欣慰地笑了笑,此刻也没有什么外人在,她亲昵地抚上岳正的肩膀:“到时候你来这个地方修炼时,我给你护法!” “好,就这么说定了!静月,我的宝库中现在灵材极多,你要不去选些灵材,炼制一件属于你的屋宝!”岳正想想自己的那些女人,到了道境修为的,似乎就她没有自己的屋宝。 看了看其他几位羡慕幽月的女子们,岳正也是向着她们叮嘱道:“你们的修为也该往上提一提了,回头都给我闭关,不到圣境,不准给我出关!” 岳正似乎也感觉到了一股子紧迫,对于自己的女人们也开始严格了起来,像是郑可葭、萧琴等人根本就是刚刚接触新的功法,比之其他女子还有些距离。 看出了她们的担心,岳正便继续说道:“回头我让语柔盯着你们,当然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她!”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众女甚至不知道他这般的缘由,只知道到了贡南之后,他直奔内阁处理政务的殿宇,看着刘少思根本不假思索道:“少思,我要将所有的囚犯发往枯沼。” “这般兴师动众,不知王爷所谓何事?”刘少思听了他的要求,一时间也有点懵,不知道一向体恤民力的岳正,怎么会颁布这么个命令。 衣袖一挥,直接布下一道玄气罩,而后岳正则把此次的来龙去脉跟刘少思说了个清楚,待到听完之后,刘少思也是蹙着眉头,倒是帮岳正想着办法:“若是犯了小罪,就流放枯沼,未免有些过重。” “不如说要在枯沼建一处监狱,凡是穷凶极恶之人,统统拉到那里受刑,您看这样如何” 第1145章 闭关苦修战三尊 强大的拳劲不住地往对面的影子上打去,实力不过道境一转的影子,顿时被这拳劲打得崩碎,岳正也感觉极不好受,不断大口呼吸着灵气,在灵台的作用下缓缓转化成法力。 “这点程度,还没到激发我潜力的程度!”岳正看了看变回真身的影无敌,有些烦恼地说道。 看了看岳正脸上,将打死一个道境实力的影子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影无敌心中也是有些无语,他的目光透过山壁,已经看到了山间被布置了无数的木栅栏,一群囚犯像是被驱赶的猪羊般赶进了栅栏之中。 而他们的影子则是被五山布置的阵法不断地吸收着,岳正手掌朝着洞中大片的灵石处直接一拂,只见他如鲸鱼吞水般,大嘴一张直接就把无数的灵气摄入了自己的口中。 强大的灵台之力将灵气不断转化成法力,然后在各条经脉的汇聚下,慢慢地开始恢复起自身的实力来,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岳正带来的灵石,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修炼竟然能消耗掉这么多的灵石。 粗粗估算,刚刚岳正大手一拂,怕是有几十万的灵石被他吸收得干干净净,影无敌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如今这些人的影子,只够我变化一些道境一转的人物,若是要道境二转、三转,还需要” 他的言语陡然间一顿,只见岳正又是将自己的山川灵台给调了出来,似乎在验证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影无敌知道自己的命运操之于岳正之手,便也老实说道:“最起码要超过现在三倍的人,方能变幻出道境二转之人。” “呵呵,这不过才第一批的囚犯而已!” “搬空了白离郡、莽枯郡、刀离郡,还有枯沼郡的郡牢,也只有这么点人物。”岳正有些感慨,不过囚犯少也是件好事,他所占之地政通人和,便不会有人犯罪,那自然囚犯会少上不少。 影无敌听到这话也是一愣,这才四个郡?脱口而出:“你总共有多少个郡?” “哈哈哈,四十个郡都不止!”岳正豪放地大笑起来,显然如此言语,也是让影无敌吓了一跳,他们孟国刚立国的时候,也不过十个郡左右的地盘,这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地盘,莫不是大陆霸主般的人物? 想到这里,影无敌对认岳正做主人一事仿佛也不再那么排斥了,随即他就在思考,该怎么让岳正打得过瘾些:“主人,在鸡缶之前,有个日月星三兄弟,他们都是道境一转的修为,但一套合击阵法极为厉害!” “鸡缶之前?”岳正有些疑惑。 “为了获得影子,鸡缶挖了人家宗门的坟!”影无敌也是有些无奈地说出原委,听得岳正也是有点想笑。 “那就试试!”岳正点了点头,刚刚那个主修刀法的道尊之影,总是让他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三个的战力到底如何,能不能让他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 明亮的洞中,一切的物件看着都有些虚晃,唯一让人感觉到真实之处,恐怕就是两边山壁上的影子,岳正握紧了拳头,等待着对面的影无敌开始施展自己的手印,只见远处的山壁上,三道虚虚晃晃的影子像是活了般,不断往影无敌处靠拢着。 “合!”三道影子随着他的这声呼喊,直接是没入了他的体内,而后他的影子竟然开始了裂变,只见三个人影慢慢成形出现在岳正的面前。 三人三色,紫、红、黄三色道袍,穿在这三个道人的身上,他们倒是鹤发童颜宛若再生般,按照影无敌所说,这三个人应该是正处巅峰的状态,岳正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也是准备运转力量与之战斗。 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一丝丝活人的感情,然后齐齐朝着岳正行了个道稽,三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一人如大日朗照,一人如白月当空,一人如流星飞坠,齐齐出手向着岳正攻杀了过来。 还好岳正现在是影无敌的主人,要是没有令他发誓这么一出,怕是岳正都有可能陨落在这三个影尊手中。 大日之阳犹如锅盖,被其中紫袍道尊猛地往岳正头上一扣,而后红袍道尊手凝血月,无数的血月之影就如同飞转的刀刃,不断往岳正身前刺来;最为阴险的还是要数黄色道袍的星尊,他手指朝着虚空一点,一缕流星之光就如暗算之箭,飞射而来。 心中暗骂一声,这几个老鬼果然不好对付,能修炼到道境的修士,就没有一个是投机取巧的。 凡人修炼到圣境已经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是跨越圣境七阶,成功到达道境的修士呢!感知到身前的劲风,岳正不敢再去想什么有的没的,把手掌往前一推,只见一道厚重的土墙出现在他的面前,勉强是挡住了几道红月之刃。 至于上空的大日之印,岳正并不放在心上,他有《天阳至一法》护持,这大日之印的力量甚至还被他吸收掉不少。 托住土行之盾的手掌,已经有了些酥麻的感觉,他能感觉到从骨肉中迸溅出来的无双力量,这股力量仿佛在改造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肉身朝着一个更为奇妙的状态变化着。 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朝着星尊打出的流星坠点去,无与伦比的空间之力在他的手边化作一道透明的小剑,而后直接朝着星点的位置撞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炸响,两股力量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在了一起。 丝毫无惧地抬起头,盯了盯上空面色之上满是自信的日尊,岳正趁着两股力量打出风暴之时,直接是一跃而起,朝着日尊的位置撞了过去。 手心中从脊柱上摄来凶猛的雷暴,猛地往日光之印上一撞,然后脊柱发力又是跟随着击出一拳,突进的蛮力似乎要冲进紫袍老者的胸膛,用这股蛮霸的力量将他彻底绞杀殆尽。 世事总不尽如人意,就在紫袍惊诧之际,面前的红袍月尊,又是血月如刃,巨大的光影像是撕开纸张般,直接把岳正布下的土行盾牌撞了个干干净净,只能是咬咬牙,忍住拳劲陡然转向带来的震伤,往红袍老者的身上杀了过去。 “该死!”上空的紫袍老者又是运转道元,无数像是金针一样的东西,像雨滴般朝着岳正的头上落了下来,紫电狂暴刚刚和红袍月尊拼了一记,又是有新的攻击袭来。 脚下莫名一冷,这种难受的感觉又袭上心头,用余光扫动黄袍星尊脸上的阴冷,岳正知道这阴险的星尊怕是又动了手,赶忙结印,蓝色的水光环绕在身侧,一圈圈的涟漪像是莲花瓣儿绽放般,艰难地应付着日月星的力量。 水玉莲花根本撑不了多久,岳正身形一荡,洞窟之内一条青藤升起拽住他的脚踝,从三尊的缝隙中把他给拽了出去。 勉强能喘息一会,他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按照影无敌的说法,他最为强大的异火反倒是不能调用,只能靠着其余的八门功法对敌,不过这八门功法,自己完全没有将它们的潜力发挥出来,否则也不会这般被动! “水色,青藤!”冷哼一声,手指朝着虚空处就是一点,而后水韵之光朝着离他最近的星尊处就是一点,而后青藤环绕其上,水木相合的力量,似乎也让星尊措手不及,一下子被青藤缠绕住了。 不断调动着自己的星元之力,意图将这青藤直接挣脱开来,但青藤吸附起附近的水行之力,也是腾风而起,缠绕得越发紧绷。 上方的紫袍日尊,这就要运转大日之光,将周围的水行之力全部给蒸发掉,但岳正却是不管不顾地又是朝他泼了一圈的水珠,而后在水珠还未近身之时,手心放出自己的雷系之力。 一闪而过的紫色电河像是挡住了日尊和月尊的去路般,岳正急忙远转《青帝经》,甲木之雷力从青藤中溢出,陡然间让星尊浑身一酥,趁他病要他命,大手朝着星尊的面门盖去,道道磁波的力量让雷电变得更加凶暴。 心神所控之下,无数的金针在空中出现,他扫视着星尊有些狰狞的眼眸,也是有些凶悍道:“去死!金针索命!” 电光让星尊一时间动弹不得,已经完全碳化的青藤依然缠绕在星尊的身上,汹涌的电河现在仿佛成了一道网,完全阻隔了日尊、月尊,就在岳正毫不吝啬地输出下,紫色的电蛇变得各位凶猛,即便面前是道境的尊者,但它们还是说拦就拦。 金色的针刺直直扎在了星尊的肉身之上,无数的电弧开始闪烁跳跃,顺着他表皮上的金针不断往他身体里钻,但到底是生命力强横的尊者,星辰之力不断从他的丹田涌出,意图护住他的心魂! 咬了咬牙,岳正也有些难受了,脊柱上的雷灵一扫而空,像是抽干了他脸上的血色,再看看星尊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了他! 第1146章 大破三尊战力升 两指一合,跳跃的空间之力被他凝聚出来,那边的月尊已经突破电网即将赶过来,岳正有些无语地将灵台上的运道之力渡下来一丝,直接加持在自己的空间之力上。 猛地朝星尊的位置一点,而后绝强的空间之力像是能撕扯开一切的防御,直接钉在了星尊的脑门之上,这一刹那,星尊的星辰防御像是被定住般,紫色电弧顺着金针的位置,直接冲进了星尊的身体里,不断开始湮灭着他的一切。 “呼!终于死了一个。”岳正感慨着,与此同时,他的危机也已经到来。 玉亮色的月刀无痕,直直朝着岳正的脖颈处斩来,红袍道尊的眼眸里满是恨意,身形猛地转身,岳正原以为自己能躲开这一击,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刚刚那一连串的合击,实在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 上空的紫袍日尊也不饶他,无数的厚重的日炎之光坠在他的身体上,前后极为狂暴的力量把他打飞出去,直接落到了山洞的陷坑中,随后无数山石崩落,齐刷刷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艰难地扒开落在他身上的石块,寇岚清特意用龙鳞、龙皮帮他做的袍子,竟然在这一击中被毁了个干净,独独留下半件下裳,整个人的身体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狼狈。 恶狠狠地看着造成他一身伤的元凶,他心中极致的战意在不停地涌动,若是真的不敌,只需大喊一声:“影无敌,停下!” 但这两个影子构成的老梆子,分明是激发了他极为强横的战意,毕竟已经是杀了一个了,不在意再杀他们一两个,刚刚碎裂的土石在他的控制下,一个个地飞起,心中默念咒诀,两柄雪亮的大刀出现在他的手心上,而后向着两尊挥砍了过去。 就你们有日月之力吗?我也有!《天阳至一法》、《天心月照观想法》的力量陡然浮现心头,而其他几分消耗过大的功法,此刻也在飞速运转起来,像是抽水机般泵动,从周围的环境中吸收着种种的力量。 日刀斩月、月刀斩日,《炎刀》的起手式,却是在这一刻被他直接用出,紫袍、红袍道尊却是脚下踉跄,刚刚无数的山石化作粉尘,如山岳般压在了他们的脊背上,逼得他们不得不下来,和岳正近身斗战。 二老齐齐使剑,只见锋利的光剑,和岳正的双刀对撞,只听“滋啦、滋啦”的声响,手中长刀如龙,两股力量带起的炫光,似乎让洞内变得越发莹亮,一圈圈的光芒看得人眼睛赤红,日月二尊虽有其道元,但也被弄得心烦意乱。 就是现在!岳正陡然变招,手中的日月双刃,再一次变得虚晃起来,空间之力包裹上了刀锋,而后冲着两个老头的光剑上一抹,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二人的光剑顿时被空间之力所斩。 上有无穷之压力,下有藤蔓悄然绑上了他们的双腿,顿时感觉到行动被制的日尊,浑身冒出汹涌的太阳真火,直接把腿上的藤蔓烧了个精光,本能地往后退去,却是在这时,岳正将加诸在他身上的厚土之力直接收回。 不适应身体变得松快,紫袍日尊的身体退得比他想象中还要远,岳正不假思索地就是朝着旁边挣扎着的月尊一按,厚重的土行之力继续压在他的肩头,这样的压力反倒是比刚刚更强了几分,让他根本难以挣脱。 手中长刀飞速地切了过去,目标正是月尊的咽喉,月尊大骇之下连忙运转起月华之力,意图挡住岳正的这一刀。 刀锋之上,力量变幻,月华防御力尚可,但也要看防的是哪一股力量,只见刀锋力量变幻,直接就化作日光之力,瞬间就把月华的防御给撕了个口子,而后空间之力继续裹挟其上,对着月尊的脖子就是一切。 强横的力量,直接斩断了老者的脖颈,圆溜溜的人头滚落到地上,随即化作黑色的影光直接消失,对面的紫袍老者此刻气得半死,眼珠子都红了一大片。 像是要跟岳正拼命似的,只见他的周身布满了金色的光芒,眼神往他周围稍稍瞟上几眼,都觉得有些刺眼,周围的战斗空间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让岳正往后退一退,避开这金光的机会都没有。 赤日炎炎,他就像一只散发着光和热的火球般,用极其迅疾的速度就要往岳正的胸膛处撞过来,若是让他这一击打实,岳正现在没了衣甲的保护,怕是要吃亏。 运起刚刚恢复不少的木道之力,无数的藤蔓拔地而起,向着悬浮着的金球捆了过去,似乎要将紫袍老者完全地绑缚起来,但金色的阳焰却不是吃素的,只见凶猛的太阳真火不断燃起,直接就把这些藤蔓灼烧了个精光。 水系、金系的法力朝着老者的周身卷去,只见这些水系能量和金系能量竟然在老者的身前环绕而起,像是变成了镜子般,竟然把老者身上的金光给反射了回去。 被这些力量包裹的老者顿时收回自己的金光,然后一拳直接击出,令人有些牙酸的声音响起,无数碎裂的金色铁片又重新朝着岳正飞了回来,他手掌再次挥出,运转功法把这些力量又重新收了回来。 心神微动,索性学着刚刚老者的方式,用一层金色的耀辉将自己包裹,而后直接飞到了老者的身边,手中的力量又是极为无畏地打出。 暴戾而又汹涌的力量,让面前的老者也吓了一跳,他运转道元护住自身,却是看到岳正一拳击来,便也毫不犹豫地与他拳对拳,金色的力量在空中湮没着,但是岳正打出的拳劲却是丝毫没有消失,直直怼进了老者的胳膊中。 巨大的力量,像是冲进了老者的奇经八脉,即便用强大的道元去压制,一时间都有些手忙脚乱,这时候,岳正就有些得理不饶人了,他直接欺身而上,一拳又一拳地打了上去。 虽然说他的法力和老者的道元比稍逊一筹,也是因为老者不过道境一转的缘故,道元还没有像道境三、四转那般凝练,法力不行那就用力量来凑,汹涌的力量像是能撕碎眼前的一切,连续的攻击下,老者更是节节败退。 金色的辉光又是闪耀而起,这些光芒直刺老者的眼帘,似乎要将他整个眼睛彻底灼瞎掉,呼啸的劲风让他一时间察觉不清周围的一切,而岳正已经悄悄地在老者背后布下一道土山。 “吃我一拳!”岳正又是一声大吼,然后就把自己的拳头呼了上去,眼睛暂时不能视物的老者,此刻也是察觉到了危险,将不少道元汇聚在手臂上,忍住疼痛就是和岳正来对拳。 风声呼啸,又是凶暴的拳劲,两两对撞在了一起,无可匹敌的力量涌入老者的经脉,让他有些苦不堪言的同时,痛感也暂时压制了他些许的感知,就连身后的土山袭来,一时半会都没有感知到! “砰”的一声闷响,老者后头的土山直接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前方岳正另一只手举着闪烁的锋锐,直刺老者的胸膛只听“噗呲”一声,空间之力将老者的生机破坏得干干净净。 “噗”岳正也是吐了口血,赶紧服下周瑗君特意为他炼制的丹药,几息后算是将浑身的伤势给压了下来,眼前黑气漫卷,影无敌有些拘谨地站在岳正的面前,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主人居然这般强大,圣境就杀了道境,还是三个 毕恭毕敬地向着岳正点了点头,只听岳正继续说道:“调一个道境一转厉害点的角色,我再打打看!” 听到主人的这话,影无敌脸上也露出几分苦笑:“主人,今个怕是不行了,影子的力量几乎让您给消耗完了,要想再来一轮日月星,恐怕得再等几日。” “啧啧,是我调的囚犯不够多吗?你放心,最多还有几日,你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影力可以吸收,到时候,我要战个痛快!” “对了,我有些女人,她们不少都是道境、圣境修为,可以来这里来试炼吗?”岳正随意披了件衣裳,继续追问道。 影无敌点了点头,也是回复道:“只要影子足够,下方的灵脉不枯竭,随时都可以来试炼。” “如果主人能多带些灵石过来就好,我也不用消耗地下的灵脉,这样我也能多存在些日月。”影无敌用恳切的目光看了岳正,似乎想让他帮着把地下的灵脉帮他续一续。 “呵呵,好说!”岳正摆了摆手,随即向着洞外走去,影无敌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心悦诚服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以后怕是没有自由可言了,也不知鸡缶收集那么多影子做什么!现在他这个衍生之灵跟着倒霉。 洞外已经被岳正布下禁制,也只有持有他特制的玉牌,才能走到山洞的洞口处,神目扫了扫那边的囚犯,大部分都是罪孽满满,唯独有一处笼子好像不是这般! 第1147章 刀离冤案令彻查 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的笼子处走了走,远处被岳正打了烙印能自由出入此地的亲卫正在筑起篱笆,不少囚犯的脚上锁着脚镣,只能在有限的地方活动着。 照着他们的太阳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每个人的脚下就仿佛没有影子般,亦或许他们的影子早早被阵法给收走,构成维持洞内影无敌的力量。 “王爷,您看要不要将此地的木栅栏增高,否则我怕这地方站不下这么多人”张游指了指两边的木栅栏,像是篱笆一样,里面已经豢养了无数囚犯,夏日的高温更是让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他们眼神麻木又呆滞,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一般。 旁边笼子里的几人,似乎依旧存了生活的渴求,在听到张游的声音后,他们也顾不得脚上镣铐的绑缚,直接跪倒在岳正的面前,大吼道:“王爷,王爷,我们冤枉啊!” “冤枉?能被发配到这个地方的也能叫冤枉?”张游冷冷地嘲讽着,向着左右的卫兵使了个眼色,似乎要让他们上前,将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子拽到一边。 直接挥了挥手,岳正脸上依旧冷酷:“让他们说,身上没有罪孽之气,就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听到这话,张游心中也是一惊,如果这几人真的无罪,那岂不是一郡的官吏又要倒霉,张游也不知是哪几个倒霉蛋把人送过来的,赶忙上前质问道:“尔等何地之人,冤情几何?当着王爷的面,细细说来!若有攀咬污蔑,定斩不饶!” “回王爷的话,小人等是刀离郡东三十里,大王庄人,前些日子官府分发租赁的农具丢失,郡中提案、观察都说是我们偷了这些农具,说是要治我们的罪,然后我们就到了这里。” “王爷,我们冤枉啊!我家世代务农,从北地逃难过来,更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口齿伶俐的半大小子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嚎叫着,张游也是烦他们这般样子,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你们能不能别嚎了!” “左右,给他们解下镣铐!”向着旁边的士卒吩咐道,随即士卒解开他们的脚镣,在张游的示意下,将他们几个搀扶到了大阵的外面。 有些凝重地看了看岳正,所谓租赁农具、牲畜给百姓耕种本就是户部的仁政之一,也是这些年秦王麾下粮食能节节走高的原因,现在居然有人在这个上面伸手,简直是找死啊!张游心中暗暗想到,低着头等待着岳正的吩咐。 “张游,此事先莫要声张。” “让人先把各地的囚犯送来,我再用神目好好看看,看看我这还没几年的秦王府,到底是烂成什么样了?” 森冷的言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张游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秦王辖地的官员比之旧晋整整多了好几倍,官吏共十八级,最上超品,上官九级,下吏八级,这中间有多少人腐败涉案,怕是都要掉脑袋的。 “去,派人将刑部尚书路有端悄悄请来,算了,算了,等把我这半壁江山的囚犯都请来后,再看看哪里有冤,再亲自找他!”岳正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向着张游继续吩咐道:“这几个人给我看好,别出了什么岔子!” “给卫厘榕嘱托一声,这事情办好,我再升他的官。”说罢,人影一闪,直接就去了天穹之上的青竹居,岳正驾临于此,怎么可能没有伺候侍奉之人,冷冰娇见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入了屋舍内,连忙上去给他倒水。 像是朵解语花般舒展双臂,缠在了岳正的胸膛之上,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君怎么了?莫不是对人家不满,倒不如我回贡南,换个人过来?” 白皙的柔荑抚过岳正的身体,神识敏锐之下也是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惊诧道:“王爷,你这个身上谁打的?我这就帮你报仇去!” “你怕是不一定打得过!” “今日试炼,和日月星三尊的影子对战,勉强将他们都杀了。”岳正有些感慨地说道,心中倒也不乏在冷冰娇面前秀一秀战绩的意思,听到这话,冷冰娇果然是瞪大了双眼,娇笑起来。 “日月星三尊似乎活跃在两千年前,是南方有名的人物呢!郎君果然厉害呢!”她丝毫不在意岳正脸上的灰尘,像是奖励般地为他献上香吻,差点儿直接就把岳正的火气给勾出来了。 正要有进一步的动作,不想这妖女对着岳正的胸膛就是一点,有些拒绝道:“什么嘛!一来先是臭脸,现在又是毛手毛脚的!你把人家当什么人了?” “什么人,当然是我的内人!”岳正笑着挑起她的螓首,也是笑呵呵地回答着,冷冰娇让他撩起了心中的媚意,有几分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胸口,朝着旁边的地上一指,赤玉雕琢的浴盆出现在两人面前,她掩嘴一笑把他往前一推。 眼眸里流转不尽的媚意,波澜如水像是能够洗涤人心一般,细柔的手指拨了拨水溅射在他的胸膛之上,拿起旁边的香胰子细细帮着岳正擦洗起身上的灰尘,有些好奇地问道:“刚刚看你回来一脸愠怒,到底怎么了?” “一些杂事而已!”岳正感慨道,用手挤了挤自己的眉头,想到冷冰娇也算自己的女人之一,便也把事情详细地跟她说来,却是听到冷冰娇自信一笑:“这还不简单,要不我来帮帮郎君,如何?” “怎么帮?”岳正挑了挑眉毛,也是好奇地问道。 “人家可是魔女,除了杀人,还会什么呢?”冷冰娇把发丝往他脸上扫了扫,眼色中也是露出了盈盈的笑意,岳正揽住她雪白的玉肩,就是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揽。 娇俏的魔女又是冲着岳正的脸颊一吻,娇嗔着回嘴:“讨厌死了,还没洗好就毛手毛脚的!” “刀离郡押了一堆囚犯过来,其中有几十个人,没有罪,说是他们偷盗农具,判了个流放之刑。” “人送来了,农具没有找回,其中有什么猫腻,一眼就能看出来。” “关键这还是刀离一个郡,后面所有的郡城把囚犯拉过来,其中到底多少郡有问题,就说不定了!”岳正开始烦恼了,旁边的冷冰娇一听他这话,也是愠怒地把他一推:“休想把我推开!” “万一你那些郡城都有问题,我岂不是要忙死。”娇俏的女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讨男人的欢心,她冲着岳正撒娇几轮,就让岳正心下发软,倒是不愿意劳烦她。 默运黑帝功法,冷冰娇也是极为配合地为他“治愈”着,也就几轮阴阳和融,岳正亏空的法力就全部恢复,甚至久久未有突破的境界,似乎也有了几分突破的味道。 翌日清晨,昨个还信誓旦旦要帮他查案子的冷冰娇现在浑身上下也就剩下嘴硬了,甚至说嘴巴也有点疲劳,只能眨巴着眼睛,有些凶巴巴地往他那里瞟了瞟。 岳正怜爱地往她的眉头上亲了亲,随后大步朝着青竹居外走去,她原本还有些兴趣管一管这个闲事,可郎君态度玩味的很,她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有兴趣的模样。 身影一闪,直直地往天穹而去,他就这样站在天空之上,然后亮出了自己的山川灵台,然后细细思索着那些冤案该怎么处理,或者说处理到哪种程度。 这个世界虽然是修士的世界,但也不能事事以力服人,除非学着戾帝那样大杀特杀,但岳正终究不是戾帝,做不出那般凶狠的事情来,索性直接回到鸡影山中继续修炼。 一个个不同功法的道境一转,在影无敌的变化下,和他大战起来,也就十日左右的时间,又是一大批的囚犯被送进了秘境之中,他今日特意没有修炼,就是想着好好看看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有问题。 “嗯?归鹤、雨峡,怎么回事?还都是和工部、户部相关!” “雨峡郡城重修,一些抚恤没有发放到位,也就是百八十万两银子,这都值得他们动了贪欲?” “还有这个归鹤冶炼,矿场坍塌,一大批矿石消失,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岳正恶狠狠地说道,心情那是糟糕至极,灯下黑、这就是灯下黑! 原本以为出事的都是新占领的一些地方,可没想到却是原本的围孟六郡出了问题,这些地方他岳正确实没怎么安抚过,一直当做自己的嫡系看,但没想到居然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至于新占领的一些地方,吏部选派官员上自然是慎之又慎,不敢派出什么庸官,生怕在当地激起什么民愤之类。 “把路有端给我调过来,哼,让他去狠狠地查,敢偷我的东西,这一个个胆子都反了天了!”岳正凶狠地说道,他生平最恨别人骗他,若是美人还能报复回来,但是男人骗他,只能拿他们的人头来泄愤了! 第1148章 运朝神力赐有端 慢吞吞的往山上走去,路有端的速度也是让旁边的聂玄有点不满:“路大人,您能不能快些!山上王爷正等着您呢!” “人老了,走得慢些不是正常。”路有端老神自在地说道,他历经宦海浮沉,自然知道岳正如此之急地将他唤来,必然是有大事,而且还让锦衣卫的人护送他过来,估计又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抬起头,看了看热火朝天的工地,无数光着膀子的士卒砍倒高大的树木,然后在匠人的操持下,将这些木料制作成高大的笼子,路有端皱了皱眉头,又想抱怨两句,但想到这事情是岳正主倡,刘少思签发的命令,索性也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山林陡峭藏着莫名的阴森,有些老迈的路有端拾阶而上,他望了望山川的尽头,像是有五道峰岭林立,暗沉沉的影子让他这个修为低下之人,也是感觉万分压抑。 看了看旁边的张游,路有端赶忙问道:“王爷不会是在修炼什么邪门的功法?把囚犯都弄到一起,然后还在海边,关键还是让那个妖女护法!” 聂玄听了路有端有几分老古板的质疑,心头也是莫名一动,虽然努力不让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可心中就是压不住这样的悸动,他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让旁边的路有端也是挠了挠头。 终于二人在卫厘榕的引见下,终于是来到了影阵的白雾前,指了指内里,示意二人赶紧进去:“王爷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向着白雾的深处仔细地看了看,就仿佛在看深渊巨兽的大口般,里面的张游看着他们两人久久未进,也是连忙出来质问道:“二位为何不进,难不成信不过秦王殿下吗?” 此言一出,路有端和聂玄二人,也是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一入影阵,眼前豁然开朗,平坦的空地上堆叠着一个个的木笼子,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早早被押了进去,完全和他们想象中的尸山血海不同。 等到二人有些惊诧地走到岳正面前,路有端直接开口就问道:“王爷,此地大动干戈,您是要做什么?不会是想修炼什么魔功!” 岳正陡然失笑,若是他是旁人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猜测,他大手一张清玉色的山川灵台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金光四溢仿佛能涤荡人心一般,路有端原本还有几分质疑,待到金光盖身,便再没有了什么疑惑。 “路爱卿、聂爱卿,唤你们两个过来,是让你们查一查这几份卷宗,看看经手的官吏到底有什么猫腻!”直截了当地丢过去几份卷宗,路有端和聂玄赶紧接过,随即也是皱着眉头细细看了过去。 路有端有几分疑惑,看完了这些卷宗后,又是思索片刻:“王爷,这些人的罪,先经郡城刑房,再到行省,再递王府内阁,其中各有核验三次,这些罪犯也全部认罪,甚至有一份还是我亲自审问,不可能有这般问题?” “路大人,难不成不知道这天下还有铁案的说法?”旁边的聂玄先一步说道,一句话堵得路有端说不出话来。 岳正用赞许地目光看了看聂玄,随后看向路有端:“你主管刑名,须知有些事情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且放开心神!” 说完这话,岳正陡然飞起,浑身满身金色的光芒,仿佛成了这山川的主人,脑后的灵台也在不停地转动,一缕缕的金色神光照在路有端的身上,直把他奇经八脉润得暖洋洋的。 路有端接受着岳正的馈赠,好处越大他就暗暗在心里嘀咕,难不成主公是要他做什么难言之事?不然给他这么个大果子做什么? 天境中期、天境高阶、天境巅峰、圣境!旁边的聂玄看得眼睛都快蹦出来,这怎么可能?原来因为年纪修为越发退化的老朽,怎么可能成就圣境呢?这简直是在把他们的认知直接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心脏也在“砰、砰”地直跳,路有端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有到天境的可能,要知道他这样的老朽,也就是等死的年纪,本来有的修为也在岁月的沉沦中逐步地钝化。 岳正的灵台上继续泛出神光,这光芒直戳路有端的眼珠,他似乎承受了运朝的那规则的力量,眼中流转的光芒像是拥有刺破人心般的力量。 旁边的聂玄看到如此的路有端,也是连忙抬首向着岳正看去,似乎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这等福分,却是听到岳正朗声道:“我之王府,为运朝之法,特命路有端掌管刑司,察天下众生之罪!” “多谢秦王殿下!”路有端连忙感激地拱手,他没想到跟着岳正居然能有这般造化。 看了看极为羡慕路有端的众人,岳正也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因刑名一事干系重大,路爱卿,你再看看这些人,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听到岳正的招呼,路有端也是赶忙把目光转向了那些囚犯,只见囚犯的身上都是不同眼神的炫光,岳正继续提醒起来:“绿色的罪行最轻,赤红色的最重,至于那边,就是被冤枉的一群人” 看着神情有些低迷,呆呆地坐在空地上的一群人,素来铁石心肠的路有端竟然也生出几分悲悯之心,他动了动嘴唇:“殿下,路有端有失公允,还请王爷治罪。” “司法不比其他,我们这里失了一分公心,天下就会多一分怨念、多一家失意,又或许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悲恸绝望之人!” “王爷教诲,微臣定铭记在心!”路有端又是朝着岳正拱了拱手,显然是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岳正点了点头又是抛给他一块金色的玉简:“你的法力境界来自于运朝之道,即吾辖地百姓的信仰,这是运用之法,拿去好好看看!” 双手接过岳正递送过来的金色玉简,然后就看到岳正冲着他们两个摆了摆手,随即路有端、聂玄拱了拱手,便向着被释放的一群百姓走去:“尔等所受冤屈,细细于我将来。” 看着老迈但又精神烁立的路有端,不知怎么的,大家伙就仿佛看到了秦王那般信任,直接上前围住路有端开始诉苦 三日之后,平静多年的归鹤郡郡守府,直接就被一堆锦衣卫给撞开了,此地的郡守江沅西则是面色发白,指着匆匆进来的聂玄大骂道:“你们这些贼子,这是疯了吗?怎么敢查到我的头上!” 确实,他说这话,自然有他的依仗,他的哥哥就是昔日对岳正有恩的江兆东,故而这个被留在岐川的弟弟也是深受岳正信任,之前也有弹劾他的折子,岳正也是看在他哥哥的份上留中不发,但现在他做得那么过,自然难逃其罪。 “国有国法,我怎么就不能查到你的头上?”路有端昂首挺胸地走进郡守府,冷酷地看着像条死狗般的江沅西:“来人,给我扒了他的官服,让我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一声令下,聂玄直接上前按住了江沅西的手脚,然后旁边两个锦衣卫的校尉,直接将他的官服给扒拉了下来,路有端上下打量着他的身形,也是露出了极为气氛的神情。 “该死的,该死的,居然有这么大的蛀虫藏在我等身边,着实该杀!”看着他身上有若实质的赤红色,路有端气得也是眼珠子泛红,他继续喝骂道:“来人,给我绑起来,给我抄家!” “你不能杀我!我哥哥可是江兆东,是秦王殿下的大恩人啊!” “我侄女可是泽元懿皇后,你不能这么待我!”江沅西知道以他的罪行,若是放到外面摊开了讲,怕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他只求希望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岳正能放他一马。 “呸,勾结几地小吏,为非作歹,现在知道怕了?原来做什么去了?”路有端真是恨不得在他脸上啐上一口。 冲进郡守府的锦衣卫,此刻也是翻箱倒柜地寻找了起来,像是江沅西信任的一些小厮、管家,也是被锦衣卫们用刀架在了脖子上,有的人知道抵赖不过,也是干脆地交代了他们的问题。 一箱箱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有岳正赏赐的一些灵石,路有端看到这些也是情不自禁地问道:“秦王殿下何曾薄待于你,你竟然这般叛他?” “这不都是正常的嘛!咱们大晋的官,哪个不是捞的”江沅西又是开始在路有端面前撒泼,似乎准备将其他人也准备拖下水。 随意地摆了摆手,路有端示意聂玄赶紧把人给带下去,倒是府邸外面,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也是纷纷议论起来,今天是他们最为畅快的一天,要知道归鹤郡可是昔日岐川都督府的行在,但现在不比贡南不说,繁华上连川江、洪流都略有不如。 一队队的贪官污吏被从府邸中像条死狗般拖出,远处的残阳似乎昭示着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 第1149章 人灵汹涌将六阶 无数的囚犯是坐着囚车来到鸡影山中,稍稍带点修为的官吏早就被废除了修为,像条死狗般从囚车上拖出然后甩进了木制的栅栏中。 像是首恶江沅西更是得到照顾,按照律令他逃不过一死,但本着一个都不浪费的想法,岳正也是给了个机会让他勉强苟活下来,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扔进鸡影山的木笼里时,他浑身的筋脉已经碎了个干净,就连身上的骨头也断了好几根。 即便是再好的医生,怕是也救不了这么个活死人般的人物,不过岳正只需要他活着就够了,勉强残存着的一丝气息,完全可以为影阵提供着他最后一丝力量。 归鹤郡的百姓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因为自己郡城中的罪犯被拉走,就让洞若观火的秦王看透了江沅西的狐狸尾巴。 “刘相,您看看这归鹤看着是不是多年前要萧条许多!”路有端引着刘少思在归鹤郡的街头走动着,二人皆是穿了便服,行进间言语的声音也是极小,路有端虽然比刘少思年长些,但对着这个上官说话还满是恭敬。 脚步微抬,便能带起几片落叶,再看看街道两边的砖石,有的已经碎裂破败,若是在下雨天必然要沾上一身的泥泞,刘少思的脚步顿了顿,看着周围道:“我记得江沅西昔日还是很有抱负的,和江兆东老大人两个人并称江氏两虎。” “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贪婪的?”刘少思仿佛在探问人性。 路有端算了算日子,有些紧张地回答道:“似乎是江兆东战死之后,原本两兄弟也伸手,不过最多只是插手些商贾之事,江心蕊皇后自焚后,他就大捞特捞,王爷的政策也被他曲解不少!” “心怀怨愤?”刘少思挑了挑眉毛,知道这事情一出,江家的情分算是在王爷面前用尽了,江沅西的罪因为家族没了圣境,按照律令是要诛灭九族的,但江氏有不少人并没有罪,岳正也是叮嘱了一番,有罪者罚、无罪者免,一时间倒也没让江氏这一支大族彻底消亡。 “这个地方要选拔出一些能吏,之前从军队中退出来的吏员,这一次也有犯错的。”刘少思继续说着,但路有端总感觉他说话似乎仅仅说了一半。 “我看路大人到了圣境?” 终于是说到正题上了,路有端点了点头:“王爷用运朝之法,赐我人灵法力,若能持续得到百姓的爱戴,便能保持圣境的修为。” “不仅仅如此!路大人这次可是凭借着这双眼睛大出风头啊!”刘少思笑着开口道,路有端听到这话,也是跟随着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王爷厚爱,微臣无以为报,唯有勤勉尽责!” “好,好一个勤勉尽责,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得上优秀了。” “我这几日就安排接手归鹤郡的官员,你就暂代这归鹤的主官,好好清理下其中的沉珂旧病。”听到刘少思的叮嘱,路有端也连忙答应了下来。 归鹤郡的百姓这几日算是有福了,但凡昔日受到过江氏或者其他官吏的欺压,都可以来到衙署向他路有端告发,但凡查明确实有此事,必然会有所赔偿。 这一档子事情也是迅速地传了出去,秦王辖地的大小官员心中也一凛,有些想法的官员因为惊惧也是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没有想法的官员也是看到了腐败的威力,做事之时也多了几分防微杜渐。 倒是秦王辖地的百姓对此乐见其成,尤其是王府还发令,要求各地将此事宣传出去,让各地百姓多了些自信,知道秦王殿下是个为百姓做主的君主,一时间,岳正的威望更是提升不少。 人灵汹涌之下,就连远在枯沼郡的岳正都能感知到,他三掌将面前的道境一转的影子打碎,而后退到一边开始打起坐来。 法无定势,以用为先,天地之力,皆有用之法,若以上法而攻下法,则大事可成,他心头满是滚动的心力,整个人的周围已经满是炫动的法力灵光,似乎心圣一道又有了精进。 灵台之上传来一阵无与伦比的灼烧感,他赶忙将自己的灵台放出,只见灵台之上神光流转,像是受了无数生灵的加持,玉色的灵台在这股金光的照耀下,气势变得更加宏大。 只见灵台的山川、河流、城池变得越来越清晰,不远处已经向灵台发过誓言的影无敌似乎也得了不少好处,金色的光芒照射着他的身体,原本虚虚晃晃的影子,也镀上了一层金光。 因为这等神异之事,影无敌看向岳正的眼光也变得有些不同,心中似乎有些感慨,能有这么一个主人或许真的不错! 光芒闪烁,只见洞中墙壁上鸡缶收集来的影子也凝实了不少,这些人已经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即便他们身前有着怎样的战绩,依旧随着时光渐渐变得萎靡,但如果一个人被百姓念叨在口中、铭记在心中,那大抵这个人没有彻底“消失”的危机。 “岁月?时光是什么?”岳正喃喃自语,心中也有着自己的遐思,再悠久的记录也会被天道用无情的岁月所磨灭,永恒或许只是无知随口讲出的一句妄言! 金色的神光包裹着他,似乎又将他的修为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天穹之上似乎有一道钟声响起,岳正径直从影洞中走出,像是有一缕紫气击中了他的身体,运道的修为上的瓶颈就像是被一块石头直接给砸开了。 “天运在我!”喃喃地说出此时的运道境界,然后整个人就这样飞起,像一尊神只般看着地上的一个个小人儿,站在高高的天穹之上,眺望着远处的山海,心情也变得愉悦无比。 一缕赤红色的轻烟飘然而至,正是冷冰娇前来,她轻轻地掩嘴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的修为似乎比刚刚又提升了不少,要不要陪我练练手,每天听你灭了这个,又灭了那的,说的好像厉害无比,倒是好好让我看看,如何?” “我怕又和晚上一样”岳正压抑着脸上玩味的笑容,却是勾起了冷冰娇的好奇:“和晚上什么一样?” “和晚上一样,把你打哭啊!”又是一句不正经的言语,听得冷冰娇脸色通红,她扫了扫岳正也不说话,纤细的手指在天空一拨,而后缕缕花瓣朝着岳正的方向飞了过去。 看到她的花宗功法,岳正也是微微一笑,他在影洞中和类似功法的修士交过手,也是谦让道:“那我就不用异火,省得你说我胜之不武!” 听到岳正有几分轻视的言语,冷冰娇横眉一扫,丝毫不惧地回答道:“尽管来,看看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道元凝聚而成的红色花瓣,明显比之法力打出的招数更具穿透力,岳正手指合拢像是手刀般击出,而后无数的刀影飞动,直刺红花的花蕊中心,感知到锋锐的无当,冷冰娇脸色也是一变。 “刀气凝实了不少呢!”冷冰娇也是开口称赞道,心中却着实忌惮,她知道她这个男人可谓是修炼上的奇才,九系九悟在她们姐妹中早就传开,一般的圣境修士甚至在他手里走不过几个回合。 “邪花乱舞!”冷冰娇眼神扫了扫岳正的肩头,而后手心将眼前的花瓣往岳正的方向一推,但见气浪横飞,即便岳正运起金阳之光,也暂时未能将这些花瓣全部陨灭。 花瓣猛地往岳正身上一撞,然后在冷冰娇的惊诧中,他的影子就如影子般破碎,然后再一观察,只看到无数的水汽分洒,身后道道金光袭来,冷冰娇照例再把手掌一扬,欲要用无数花瓣挡住金光的袭击。 破灭掉的花影像是显现出冷冰娇手段的单一,她有些叹息地将手中的红花击出,湮灭了那道金光,却是眼角微微一瞟,岳正自己竟然化作一道金光向她直刺而来。 面色也是一变,也就几招的功夫,冷冰娇完全被岳正的战斗节奏给压制住了,甚至说她要用全力运转的道元,方能将岳正的法力给挡住。 周遭花雨飘零,墨绿色的气罩护住她的周身,只听“滋啦、滋啦”的声音,无数的花瓣撞在金色的光芒上,却是挡不住这股锋锐之力,身侧的防护罩直接被破开,肩头陡然一紧,身边已经传出了岳正的气息。 “冰娇,你虽然到了道境,但这个真实战力实在有些低啊!”听着岳正的感慨,冷冰娇也是有些黯然地撒娇道:“什么嘛!明明是郎君你太过厉害,这个样子,道境一转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刚刚那金光到底是什么?按理来说,你的法力是破不了我的道元的!”冷冰娇也是有些好奇地追问起来,岳正直接把自己的山川灵台秀出,笑着答道:“刚刚将人灵金光加持到了金系的法力上,确实要厉害许多!” 第1150章 影洞强横败三女 “那个地方真的那么厉害?”冷冰娇有些憧憬地问道,岳正点了点头,肯定道:“如果不是在里面经历了几十个道境一转,我的攻速也不会这般快!” “几十个道境一转?全天下也没那么多!”冷冰娇也是惊诧地感慨道,岳正也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那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现在下面的囚犯越来越多,影力倒是没有枯竭之虞。”岳正也是自信,整个秦王辖地的囚犯几乎都被他调了过来,能有个几万人集中在这个范围,影阵现在甚至能幻化成道境三转的修士,而且战力也算是同阶中顶尖的那一批。 “那就去看看!”冷冰娇轻盈一笑,却是她噩梦的开端,这些道境一转都是由阵法控制,完全发挥了他们本身的实力。 有些怯怯地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山洞,满是黑色的影子烙印在山洞的墙壁上,用起花宗独特的心法感知了几轮,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些影子似乎是活着的,但又有些不一样 岳正拉着冷冰娇的手掌,指了指两边的墙壁介绍起来:“这些都是强者的影子,用影阵显化,便和这些强者最为巅峰的时候去作战,从而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影无敌,影无敌,快些出来!” “主人,我在!”飘荡的影子就这样出现在冷冰娇的面前,要不是岳正早跟她介绍过影无敌的情形,说不定冷冰娇真的会被惊住。 “帮着我这位红颜知己,安排一个道境一转的影子,好好跟她斗上一斗!”岳正笑着吩咐道,影无敌随即就变化成一个持剑的男子,散发着凌厉的剑气向着冷冰娇攻了过去。 这个人唤作皓剑尊,似乎是什么皓剑门的掌门,也是鸡缶从人家陵墓里搞出来的影子,还好这宗门的人不知道,否则孟国上下估计早就被皓剑宗犁过一遍了。 剑气纷飞压得冷冰娇的花瓣不住在空中发抖,她有些冷峻看着这道持剑的影子,心中也在感慨:这是影子?怎么和真人都没什么区别?这剑气! 刷地一道冷厉剑光直接朝着她的面门斩下,汹涌的剑光仿佛能够破开眼前的一切,极致而凝练的一招,仿佛已经超越了道境一转的极限,而冷冰娇有些虚浮的道元仿佛并不能扛住这样一击。 漂浮在空中的花瓣,就像是被不屑一顾的扫把,直接扫到了山洞的地上,剑光去势不减,继续朝着冷冰娇的身侧撞去,她化作一道灰影连连向着后方闪烁着,可是因为洞中空间太小,根本没有给她回转的空间。 “呀,血红之瓣!”纤细雪白的指尖,像是有一滴精血被她逼出,原本就有些纤瘦、孱弱的身体,在这一瞬脸色变得雪白,岳正心中倒也多了几分心疼,她是几个道境之中,先天最为不足的,勉强到了道境不说,怎么能用这样透支的招数呢? 一滴精血,直接变成了一朵花瓣,血红血红把整个洞内也衬得有些昏暗,只见那持剑道境眼神也是崩了起来,长剑不住地抖动着上面的白光变得越发透亮,然后用剑面猛地往花瓣上一拍,像是击球般和血红花瓣硬抵住。 这位道境一转的剑尊,力量消耗得也是极快,周围岳正准备的大片灵石又是快速地湮灭了一片,化作飘零的粉末,而血色花瓣却是猛地一钻,直接将剑尊的剑头处钻了个小洞。 冷冰娇又是咬咬牙,手指就要如法炮制,再准备用出一招花宗秘术,不想岳正直接上前:“影无敌,你退下!” 一手环住她的腰肢,岳正在她耳边呵斥道:“不过是让你历练历练,你怎么拼上命了?” “咱们魔道都是这个路子,牺牲些精血,打出更为强横的攻击!你要是不拦着我,等我再用一击血红之瓣,我就能赢了!”冷冰娇有些倔强地回答道。 岳正听了她的话,却是有几分无语:“赢了又怎样,真要打下去,起码有一百多个道境一转的人物,你这献血的招数能玩几次?”岳正不客气地怼道。 难得听郎君说一次重话,冷冰娇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吐了吐她的小舌头:“咱们花宗的底子还是太薄了些,和别的强势魔宗根本没法比!” “呵呵,攻击手段单一,回头把我伺候好了,再给你赐一门魔道的攻击之法!” “刚刚人家丢脸了,你能不能把幽月唤来,我倒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表现呢?”到底是个魔女,居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岳正听罢也是无语,只能由着她的性子,传送至贡南将幽月道尊请来,可是没曾想,周瑗君恰好在她师父那里,冷冰娇来请,一来二去把这大王妃也请到了枯沼! “你怎么来了?”岳正有些惊诧地看了看周瑗君,见她笑盈盈地往幽月真人处瞟了瞟,显然是跟着她师尊一起来的。 “怎么?人家就不能来?” “我倒要看看,你折腾这么多天,到底在弄些什么,这么多囚犯,要不是路大人信誓旦旦说你没有修炼魔功,我早就准备来看看了。” 听到小两口欢愉的言语,幽月也有几分听不下去,她拔出长剑看着影无敌的光影,也是开口道:“赶紧开始!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能有多神异!” 拍了拍手,岳正向着影无敌吩咐道:“去,帮着安排一位道境一转的对手!” 只见影无敌的周身灰光变幻,而后一道灼热的气息显现,岳正定睛一看,却是有几分无语,赫然就是他的手下败将,日月星三尊中的日尊! “你这笑容,似乎准备看我师尊笑话一般!”周瑗君眼神瞟了瞟岳正,也有有几分促狭地挤兑道。 “呵呵,不过是因为打过这个人而已!” “谁赢了?” “那还用说?”岳正有几分自大道,周瑗君笑了笑:“果然还是道境厉害些,你即便再强能强到” “那你可就错了,是我赢了,还是他们兄弟三个,日月星三尊,一气呵成,差点没累死我!”岳正说完,周瑗君顿时瞪大了眼睛,鼓起自己的腮帮子,也是极为惊诧地看着他。 到底是个美人,就算是刻意扮丑,也是一等一的好颜色。 那边道元鼓荡,幽月和“日尊”已经战斗了起来,只见日尊手持金轮直接往幽月的身侧猛地一套,似乎要用手中的阳息将她整个人给束缚住。 幽月长剑一扫,月白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激荡出来,猛地往金色的日轮上一撞,只听“咣当”一声响,两人直接对拼了一计,只见幽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在力量上吃了些亏。 她手指对着周身几个大穴连连点动,莹亮色的月华包裹着她的身体,也就几息的时间,便将气息重新恢复到了巅峰。 把手里的长剑往空中一抛,无数汹涌的月系道元不断往佩剑中涌动,而后她遥遥朝着日尊处一指,清冷如霜的长剑直接就往她手指之处攻了过去。 月影像是能撕开天空中所有的屏障般,但却在日尊的大手前止住了飞行的动作,只见这个紫袍道人冷冷地挥了挥自己的衣袖,直接就把幽月的长剑给打了回去。 他又是欺身而上,凶悍的拳劲似乎要砸在幽月的脸上,她却是没有一丝丝惊恐,身形又是往后方一落,轻盈犹如鸿毛一般,但她的脚步却是微微一顿,只见她的身后出现了一轮巨大而又明亮的太阳。 “我败了!”有些无奈地收回自己的长剑,对面的日尊也重新变回影无敌的模样。 周瑗君看到师父都败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只见她拔出自己的长剑,向着岳正开口道:“给我找圣境圆满的影子,我来打打看!” 岳正扫了扫影无敌,向他示意了一下,影无敌随即点头,而后整个人变成了手持玉箫的一位女子,而后“她”也毫不客气地持箫杀来,脚步在地上连点,犹如跳舞般的动作。 剑光闪烁就像是月华之网,直接朝着这女子兜头罩了过去,而后无数的青藤飞起,似乎要将眼前的这个女子彻底绑缚住。 却是身形一顿,只见刚刚持箫的女子,已经站在了周瑗君的面前,手中的长箫指着周瑗君,也就三寸之间就到周瑗君的脖颈。 “什么嘛!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周瑗君也有些无语了,岳正也是笑了笑,开口安慰道:“这些影子,都是当世的一代人杰!而且你挑的这个还是圣境圆满,你现在不过圣四,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哎,那我就勉强找个圣境五阶的对手!”周瑗君又是开口道,她也想试一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功法、资源她一样也不缺,就是战斗的经验那是少得可怜。 岳正向着影无敌挥了挥手,示意他按照周瑗君的要求去做,只见影无敌点了点头,随即整个人周身魔气乱涌,竟然变作了一员魔修! 第1151章 北地交锋魔越狂 北国大地上没有了人气后,竟然变得愈发荒芜与凄寒,一身甲胄的高天明也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他一向在南方活动,少有来北方的经历,此刻倒是感受到了什么叫滴水成冰! “呼,这天气实在太冷了些,也不知道手下兵卒能不能扛住?”高天明略微思索,心中也是担忧起来。 旁边的副将姚林也是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算是在附和高天明的言语,二人一路而来,麾下几十万的兵马已经收复了好几个郡城,但最令人难过的便是城中没有一个活人,有些空荡荡的房舍甚至被野兽占据。 “人间凄凉何如此?残屋老树无人声。”高天明默默念诵了一句前人的诗词,心绪越发地低沉下来,或许这也是人灵卑微的缘故,天地随时可以对人类施以无情的鞭挞! 姚林突然有些紧张地勒紧了马匹的缰绳,指了指远处有些紧张的模样:“高天明大人,您看那里!似乎有大队骑兵行动过的样子。” “走,过去看看!” 干涸的冻土上满是凌乱的脚印,一浅一深的脚窝似乎在预示着敌军奔逃的慌张,亦或许是在嘲讽这支像是跟屁虫般的军队,广袤的天北大平原上,两支军队就仿佛在玩躲猫猫般。 冷峻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寒意,向着旁边的姚林直接吩咐道:“让弟兄们打起精神,别在什么阴沟里面翻了船!” “大人有令,全力戒备!”负责传令的兵员,高举着马鞭来回地呼喊着,这些穿着黑甲的精锐,一个个眼神也是郑重起来,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的大战。 两万的重甲骑兵,都是武装到牙齿的部曲,这是姚氏的精锐嫡系,要不是为了牵制高天明,姚节芾才不会把如此精锐塞到他的军中呢! 此时的姚林神情也是有些复杂,他向着高天明拱手请示道:“高大人,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是不是该回去了?” “莽原郡里空荡荡,你就不想寻个战机?”高天明搓了搓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姚林后头的队伍,姚家老祖姚基圭和叶绝都是在莽原郡内歇着了,他们素来不喜苦寒,都是奢华惯了的人,哪里愿意跟高天明出来喝西北风。 心头顿时蒙上了一丝阴影,姚林差点没骂出来,要真有了战机,死的都是我们的人,你高天明的部曲还好好地待在莽原城中呢!也怪老祖,城中议事的时候就想早早打发姓高的,结果让自己和手下的儿郎这么被动! 莽原郡的西边是玄黄郡,玄黄的北边就是枯林,也就是说他们离什么劳子大魔天皇朝已经不远,要是这些越国蛮子真想对付他们,怕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耳廓动了动,高天明的神色顿时一变,大声道:“所有人准备接战!刀枪出鞘!” “给我结圆阵,双圆阵!”姚林也是在一旁补充着,却是直接惹恼了高天明,他直接喝问道:“姚林到底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 “现在我军不过接战,你布什么圆阵做什么!”高天明大声质疑着,所谓圆阵和双圆阵都是骑兵防御用的阵型,顾名思义不过就是把骑兵按照圆形排列或是排成两道圆状。 但到底这支军队姓姚,在姚林发了话后,黑色的洪流陡然动了起来,他们齐整地排成两排,然后按照固定的站位开始排列起来,看到如此动作,高天明心中虽是赞叹他们动作快,但心中的意味也是大不相同。 扫了扫姚林眼中不时闪过的忌惮,高天明这才明了姚林布下圆阵的缘由,他不是害怕越国的突袭,而是担忧自己的乱来,从而折损他们姚氏的人马。 到底还存了几分公心,高天明幽幽一叹:“姚将军,你的圆阵虽好,但若是敌人以游骑之法,恐怕圆阵并不一定能挡得住啊!我们不如布下天狼却月阵,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姚林心中并不相信高天明,如果主将只是他一人,他定然会布下传自“北狄”的天狼却月阵,但谁知道战斗中途高天明会搞什么幺蛾子,还不如稍稍保守些,以攻代守先试试看。 冲着旁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只见副将拿出一颗特制的灵气弹,冲着莽原城池的方向就是放了一记,只见绚丽夺目的火焰在天空爆开,纷繁的灵气风暴也是让人精神一怔。 北山之上,负责此次战斗的林尊,也在盯着远处这支军队,心头略微泛起冷意:“这支军队的主将似乎稍稍有些保守,不过保守有保守的好处,这不就是天然的活靶子?啧啧,可惜叫了援兵,不知道来的是谁?” “胡砧,你知道该怎么做!去!”林尊向着胡砧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出战,西疆狼骑没有了挂碍,也是时候让他们为了“弘天广法”而战! 一个个穿着兽皮的粗野汉子,他们先是跪在地上,然后从怀中掏出祖先的骨骼,然后口中默念着咒语,他们正在临战前向着祖先祷告,希望能够庇佑他们得胜归来,胡砧拿起冲阵用的五丈长枪,随即一夹马背就带着汹涌的兵马向南面杀了过去。 大地似在震动,远处灰白色的浪花朝着黑色礁石冲击而来,黑色的、圆形的一圈又一圈的骑兵,就好像平原上的孤岛,他们死死盯住远处的杀戮之狼,心情也变得激情澎湃。 呼啸而过的越人,他们是来自越国的西陲,而构成姚林队伍的兵马,都是来自于天极西路的姚族子弟,出身的地域都有一个西字,仿佛构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杀!”半生不熟的晋语,充斥着异域的口音,看着像是披着狼皮的异族,穿着黑甲的骑兵眼神也是越发冷厉,胡砧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他扫了扫姚林的军阵,随即扬了扬手里的弓弩。 只见这些穿着兽皮,身上血气仿佛能捂热这个阴寒的天气,他们以圆弧状的线性向着姚林的圆阵攻了过去,高天明看到这一幕,也是面色阴沉转地喊了句:“举盾!” 黑甲骑兵似乎在等待姚林的命令,即便是明知道正确的命令,但他们依然静静等待着,他们越是这样,高天明心中就越是不舒服,越发生出要毁了他们的冲动。 姚林举起手中的长枪,在敌人箭雨袭来的那一刹那,举枪高喊:“举盾,举盾,全军防御!” 高大的盾牌把整个阵型遮得严严实实,黑色的盾牌甚至给人几分油亮的感觉,只听到“簇簇”的撞击声,游走的骑兵已经将箭矢散射了过来,疾速的军阵犹如漂移般,又是再一轮的折返,然后将弓箭射了下来。 “这样不行,姚林!咱们这样太被动了!”高天明有些暴躁地说道,看向姚林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不善。 “那怎么办!对面轻骑,我们不一定追得上!”姚林被高天明压得脸色发白,但还是顶着脖子回道,听到这话,高天明恼恨地骂道:“笨蛋,兵道之法给你干什么用的!” 被上官一阵抢白,姚林心中也有些许的动摇,他扫了扫对方的骑兵阵型,从装备上说,和他们晋军差远了,顿时生出一种被叫花子欺负的感觉。 “再挡!”姚林又是一声呐喊,只见这些士卒又是重新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对面军阵中胡砧举枪而来,恶狠狠地喊道:“西疆狼骑,跟我杀!” 一往无前的长枪顿时在姚林的军阵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看到这一幕,姚林气得睚眦欲裂,他从旁边的士卒手里拿过一根长枪,运转法力直接抛了出去,疾飞的长枪像是能洞穿世界一切的盾牌,甚至在空中都发出了阵阵音爆声。 胡砧也是感知到了这股子杀气,把手中的长枪猛的一扬,巨大的力量直接在枪杆子上汇聚,胡砧的长枪甚至都被这股挥击的力量给压弯了,锋利的枪头对着姚林的长枪就是一撞,只听“当、当、当”的回音不停地在战阵之上回荡着。 被反打回去的长枪直接撞在了盾阵之上,十来个士卒像是扛不住这等力量,直接从自己的坐骑上一头栽倒下来,纷乱的箭矢不断,像是礁石般的圆阵终于有了丝丝的纷乱。 “桀桀桀,也该到了我们出手的时候!”西疆狼骑的后方,陡然出现了一群魔道人物,他们犹如战场上的鬣狗,就准备叼走所有沾着血液的尸身。 狱山的魔主最近和“噬心老祖”直接开战,不少魔道人物不想站队,纷纷南下投奔了“叶修”的大魔天皇朝,一时间,这个魔人建立的空心朝廷,也是有了些许的声势。 “杀!”狼骑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眼珠子变得赤红无比,就像疯了般往姚林的军阵撞去,狼骑拔出锋利的大刀,丝毫没有畏惧地就往黑甲重骑的身上砍了上去。 一排的士卒直接被狼骑的凶悍所震慑,长刀猛地一挥又是撞倒了十来个士卒 第1152章 杀戮凶残战不休 “军阵列前,如山如渊!”姚林终于是坐不住了,他举着自己的长枪而后将膻中穴的兵道之力全部打出,但见气息浩浩荡荡,犹如血气长烟,一眨眼所有的将士身上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赤红色。 杀戮还在持续,黑色重甲骑兵也开始了他们的反击,只见他们举着大盾然后拔出腰胯间的长刀,凶猛地朝着狼骑的士兵砍了过去,锋利的长刀一下子就将狼骑兵的兽皮划破,而后被砍中的狼骑就像下饺子般,直接倒在了地上。 惨白的骨牌从皮袄中掉出,沾染了丝丝血液的白色像是在向苍天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却无人知晓它在其主人心中的含义,又是刀光袭来,穿着甲胄的重骑兵和狼骑齐齐跌落,血水撒了一地,就像是两只坚固的齿轮不断倾轧着彼此,势要摧残掉彼此的坚韧! 穿着一袭黑衣的魔道修士,拿着五花八门的奇门兵器向着晋人的军阵袭去,有的拿着骨棒,似乎是从什么野兽身上拆下来的;有的拿着半人大小的双刺,往虚空一划,远处就有一个士卒像是中邪般地从马上倒下。 胡砧也是乘势出击,几丈的长枪再配合着他的巨力,一击之下不知多少姚氏子弟死在他的枪下! “该死的,越虏贼将,去死!”姚林举着手中的长枪直接就迎了上去,只消一击,二人就知晓了彼此的实力,一个兵圣二阶,一个兵圣三阶,倒是实力相仿。 法力撞得呼啦直响,就像是闹海的风火轮儿不停地转动着,强横而暴躁的呼啸声让旁边的士兵也有些忌惮,他们一个个隔的老远,有些惊惧地看着这样一幕。 高天明虽然有些讨厌姚家人,但是此战乃是国战,根本没有留手的必要,而且牺牲的都是姚氏族人,即便打个两败俱伤,他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想到这里,高天明邪邪一笑,直接举起了手中玉箫,而后双眸赤红像是在酝酿着心头的杀意,待到一切就绪,像是个无上郑重地乐者般朝着军阵中吹奏了起来,缕缕箫音就像是激发暴虐的血酒,黑甲骑兵就仿佛变成了残暴的恶鬼,即便同归于尽也要完成自己的杀戮。 “死!”手臂耷拉着的黑甲重骑,他红彤彤的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手臂是被胡砧用大枪打断的,如今没了坐骑的他在军阵中变得格外脆弱,像是被兵马一撞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长刀挥起,决绝地往狼骑的马匹上一撞,有如石块隆起的骏马肌肉,差点没把他的腰给撞断,为了弄死骑坐在马上耀武扬威的狼骑,他也是恶狠狠地把长刀往马匹小肚子上一捅,血涌如柱,用尽最后的力量把坐在上面的狼骑一拽,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狼骑的脖颈就咬了下去。 痛苦不断冲击着这个狼骑的脑海,他没想到这将死的晋人居然如此刚烈,痛苦似乎削弱了他的斗志,弥留之际像是看到了临别时,妻子送给他的匕首,“俺答战死,苏该亦死”想起妻子的这句,他拔出匕首连续对着晋人没有甲胄防护的腰眼连续捅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有些凄哀的两人抱在一起,倒像是亲热的夫妻般,一人痛吻、一人抱腰,哪里能想到这是最为惨烈的杀戮现场,死亡没有意义,亦或是死亡的意义已经留给了活人! “军阵列前,狂杀如潮!”姚林又是一声大吼,既然高天明已经用出了音攻,所有的士卒在这声音的感染下也仿佛变成了野兽,他还坚持个什么,还不如顺势急攻,尽快将对面打垮掉。 胡砧一边和姚林接战,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他感知到自己的狼骑似乎已经落入下风,即便“同归酒”的效果也是有几分极限呢! “咚、咚、咚”的皮鼓声响彻,如此声响像是在每一位狼骑的心中奏响,林尊有些悲戚地看着手中有些古旧的皮鼓,一下又一下地拍击起来。 那是古老的战场,他作为儿子为他的父皇不断地奏乐,也是鼓动着大军无所畏惧地前进着,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但从古至今,杀戮永恒! 鼓声时强时弱,箫声忽高忽低,两个道境之人皆是精通音律,而两支军队就仿佛成了他们随意泼墨的白纸,乐意鼓动人心让他们无所畏惧,就是杀戮、杀戮 姚林此刻也收起了保存实力的小心思,如此战场,就如开弓之利箭,再无一丝丝回头的道理。 他一夹马背舞动长枪就要往胡砧的身侧攻去,他要亲手了结这西疆狼骑的将领,获得这斩将之功,他们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他们姚氏只会内战的骂名。 天下已然摇摇欲坠,他们姚氏或许也有机会去看看那九五之位呢!这是他姚林的野望,亦是他们姚氏的野望。 胡砧有些不爽,手里的长枪冲阵的时候是一柄利器,但和姚林单挑时就有几分束手束脚了,把手里的长枪猛地一推,而后从旁边的枪袋里拽出一柄短枪,又向着姚林杀了过去。 二人的枪芒不断对撞着,绞杀带起的风暴愈演愈烈,就连地上的土皮都被扬了起来,旁边的尸体也被刮蹭到的枪芒撞得稀碎,血肉模糊的尸体又使战场增加了几分血腥。 “死去!”赤红色的法力一浪高过一浪,姚林到底比胡砧强上一些,眼见再有千招便能取了胡砧性命,却是两员魔圣飞身前来:“桀桀桀,这个将军的脑袋应该值不少灵石!” “杀了他,大魔天陛下定有赏赐!”又是一个魔圣喊道,听到这些纷乱的言语,姚林也是惊得脸色发白,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定会被魔道诡异的手段所杀。 “军阵列前,众兵合力!”没有办法,只能呼啸借力,从所有的士卒身上借力,无数血红色的力量往姚林身上涌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从士卒身上借力极不合适,但他没有办法,若不借力,定然为敌人所灭。 高天明感知到姚林的窘境,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反倒是乐意看到这一切,只要姚林一死,这支姚家培养的精锐还不是他囊中之物? 长枪对着几道黑影一扫,强横的力道瞬间将对面打来的魔气砸了个干净,见到这样一幕,三个魔圣和胡砧都有些面面相觑,如此劲道,兵圣果然神奇。 “我们熬死他!我就不信他的麾下有那么强的耐力!”胡砧大喊道,心中充斥着阴险的算计,听到这话,姚林心头顿时大急,手中的长枪甩出强横的攻击,却是对面几人都是敷衍地应付着,导致他迟迟没有打开局面。 “该死的!”姚林又是怒吼一声,看着周围自己麾下的士卒,只觉得它们的状态似乎已经有了些不对。 手臂酸软的黑甲重骑和狼骑的对拼中,直接被长刀斩落,双腿甚至都已经夹不住马背,直接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狼骑的长刀猛地一挥,又是割下了晋军的人头。 却是天空之中,陡然传来愤怒的声音:“越狗,敢伤我家儿郎!” 强大的掌印直接从天空砸了下来,似乎要破坏掉远处林尊的鼓声,却是一个血红色的身影陡然飞出,直接和姚家老祖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气浪排出,炸得天空的云朵都斗了斗。 姚家老祖看着眼前的红衣和尚,心情一下变得极差,他能感知到和尚带给他的一种压迫感,毫无疑问这位就是越国弘教的教主林轮转了。 一道剑气飞纵而来,叶绝也是出现在林轮转面前,他扫了扫这和尚,向着姚基圭说道:“姚先生,你先去把那人的鼓声停了!” 却见姚老头却是做了另一件事,他飞临到姚林的身侧,手掌又是挥出就准备把这几个围攻他们姚氏后起之秀的魔道圣境给弄死,看到这样一幕,这些魔修也是亡魂大冒,不知道这姚老头怎么会这么无耻,居然用出这般手段! “一个都不准给我走,统统给我死来!”姚基圭大声威吓道,他是道境中的吊车尾,也只有欺负欺负圣境的修士才会让他有些快感。 黑色的影子就要往远处飞去,姚家老祖扫了扫胡砧,看他身上满是兵道之气,也是放下了对他的杀意,专心地往魔修那里杀了过去,他手掌一伸竟然形成遮天蔽日的影子,然后像是勘破一切幻象般,直接将一个幻宗的修士抓在了手中。 恶狠狠地用力一捏,只见这个圣境魔修直接被强横的手劲捏爆,姚基圭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又是看着一个毒宗的修士还在奔逃,也是咧嘴一笑就准备继续施展杀戮。 现在的魔修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只想在眼下赶紧离开这个老头,也不知他哪里这样的杀心,仿佛已经盯死了他们魔修! 第1153章 剑荡影圣功越盛 盯着魔修的又何止姚家老祖一人,远在西南一角的周瑗君也是盯死了眼前的魔修,她没有想到这个影无敌能模拟得这么像,眼前的分明就是一个标准的魔修,而且还是两套法门并修的魔修。 只见他一手施毒,一手驱鬼,周遭的空气中仿佛回荡着尖利的狞笑声,看到如此手段,冷冰娇也是吃了一惊:“这是毒鬼魔师,一千年前在魔道活跃的人物!” 周瑗君听到这话,眼前也是一亮,她冷冷地甩动自己的长剑,月华如同荡漾而起的水波,在空中泛起几道莫名的痕迹,水月合击的力量朝着黑影倾泻着,幽月看到这样一幕,心头也是讶异,这应该就是岳正传给君儿的功法!果然厉害! 黑衣魔修脸上依旧是阴狠,丝毫没有因周瑗君的招数而色变,大手往周瑗君的位置一扫,而后无数的鬼影朝着她纷飞而来,远看像一叶叶翩飞的蝴蝶,但若是靠近了看,便能知道这招数中藏着怎样的恶毒。 衣袖一扫,黑色的一只小罐儿从他的袖口飞出,直直朝着周瑗君的灵台上方飞去,只见罐口向下,无数青绿色的毒气当头朝着她罩了过去,甚至在毒气之中还夹杂着些毒物的影子,像什么蝎子、蜘蛛之类的。 见到如此情形,周瑗君的脸色也变得煞白无比,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天生对于这类蝎子蜈蚣什么的感到畏惧,但眼下这等情形也由不得她。 两指并拢默念法咒,缓缓沟动自己灵台中的神魂之力,在她的身后竟然形成了一棵琉璃玉色的宝树,树梢的叶子上似乎铭刻着种种清心的咒诀,威压而下的毒气让琉璃玉树的树叶抖动起来,慢慢的清光溢出欲要涤荡这些毒气。 剑光先是在空中荡了一圈,强横的剑气将所有的鬼影直接湮灭,而后剩余的剑气就往魔圣处扫去,迅雷般的影子直击黑影,若是被这一击打中,怕是再强横的魔修都要饮恨归西! 毒雾藏毒物,阴险异常的一招被琉璃玉树的清光所阻,悬浮在玉树上空的毒息似乎遇到了自己的克星般,几个呼吸间所有的毒气像是被玉树影光所涤荡,只见玉树的树叶有三片已经变成了毒雾一般的青绿色,而后这三片树叶从树梢飞起,打在了几只毒物身上,瞬间两两湮灭。 “厉害!”冷冰娇看了看旁边的幽月,也是毫不吝啬地称赞道,也不知她到底是要称赞周瑗君,还是想称赞幽月呢? 白皙如玉的手指往魔修那儿一点,长剑连着剑气强攻,其后跟随着三片树叶像是为了压制魔修身上的毒气般,看到对手如此闲庭漫步,魔修的脸上也多了些狰狞,他赤红色的眼珠扫视周瑗君,似乎在寻找着她周身的破绽。 “鬼印?”冷冰娇看到这一招,心头也是涌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昔日灭宗时那孟栾无情杀戮的景象又浮现在心头。 “以为我月山就没有印法吗?”幽月也是轻笑一声,只见周瑗君脚步轻踏,像月宫中的谪仙手掌扬出,清光玉印仿佛能破开世间雾霭的大手,黑色的魔光像是被这清光撕碎,但余下没有任何防护的魔修。 月树陡然变小,原本悬浮在身后的影子,就这样被周瑗君握在了手中,她猛地往黑光处一扫,清光荡漾只见魔修的脸上闪过丝丝狞笑,倒是乐意她来上这么一出! 一团鬼影被月树之影猛地一扫之后,陡然间裂变成无数道鬼火,邪影彤彤的模样甚至周围还还包裹着不少青色的毒气,焰火似乎对月树充满着觊觎,竟然鼓荡起一圈圈的焰光。 却是周瑗君陡然出剑,琉璃般的华光如水似波猛地往鬼火上浇去,只听“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而在鬼火的上方也是冒出了不少的白烟,好一柄月影之剑,竟然打出来月华生水的意境。 水生月、月生水,两股力量在此间互相依存,靠着剑出月华而生水,周瑗君一下子把眼前的鬼火直接湮灭,而后她的剑影去势不减继续向着魔圣杀去。 剑气华光无比炫目,另一手则拿着玉树猛地刷出气劲,一息一动之间,魔圣像是完全被压制一般,他有些惊惧地向后挪去,却是腰间一条冷色的束带把他往周瑗君的剑锋上拉。 “君儿这次应该是稳赢了!”岳正眼中满是欣赏,看着这个英气逼人的妻子,他心中顿生爱意,要是换个地方说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好生安抚一番。 “这套木系功法,你教给她的?”幽月感知到徒弟的强势,也是笑着向岳正询问道。 点了点头,也是挑了挑眉毛,似是在追忆道:“我记得那时候也传了不少功法给你!有没有兴趣再修点别的?” “月华足够!”幽月冷冷地回了一句,言语中却是有几分挑逗的意味,只见周瑗君的剑影变得急促几分,像是把这个魔圣逼到了角落般,那魔圣面色狰狞无比,漆黑的手掌往虚空一握,然后一道爪影就朝着周瑗君的玉树抓去。 他身体挣扎着欲要从腰间的束带上脱离开来,刚刚打出的那道爪影根本就是虚招,手心扬起一柄雪亮的匕首就往他腰间的束带斩去,这些影子凝聚的强者,每一个战斗经验都极为丰富,手影不停欲要重新夺回战斗的节奏。 但是大帝功法所汇聚的月树枝蔓哪里有这么简单,匕首在他的手中又快又锋利,瞬息而过的影子直接将藤蔓斩断,却是月华一闪又重新纠缠了上去。 腰部被束缚得更紧了些,周瑗君的剑锋又近在眼前,他不时拍出掌力或是抖腿伸腰欲要在空中稳住自己的身形,可奈何周瑗君的手段并不弱于他,长剑挥斩间,绝强的气劲已经将这个魔圣给锁定。 魔圣也是咬了咬牙,直接朝着虚空处吐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变幻成一道影光朝着另外一边直接遁逃而去,而留下的鬼道傀儡也如乳燕投怀般撞在了周瑗君的剑锋之上,只见黑气崩裂,无数的鬼影就跟疯了似的往外面蹦。 就在眼前一片纷乱之际,周瑗君本能地觉察到有些不对,手中的长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危险般,不停地抖动起来,她明亮的眼眸向着四周扫了扫,瞥见地上一个游移的影子,身子陡然间飞起,而后顺势剑锋一挥。 手中的玉树像是拂尘般疯长,几道树枝直直插进了土地之中,只见那地上的影子像是被捆住般,周瑗君眼神冷厉,把手里的长剑直接往那边一甩,剑锋直接插在了黑影之中,而后月华迸溅,像是在绞杀着黑影周遭的魔气。 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心神变幻间她身上的月华之力却是越涌越多,把洞中的地照得有如水面,然后直接把手中的月剑往地上一抛,只见剑锋直刺黑影,也就一招便将黑影打了个稀碎。 刚刚几道枝蔓间,一团黑气不断翻滚,影无敌重新出现,向着周瑗君拱了拱手:“我败了!” “帮我再找个圣境六阶的修士,我想试试看”周瑗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幽月打断:“君儿,还是稍稍调息下!毕竟他在这里,有的是机会来玩,不是吗?” “嘻嘻,师父说的是。”周瑗君盈盈一笑,然后转头看着岳正说道:“回头我把姚妹妹喊过来,她说不定会喜欢这个地方呢!” “人家帮你处理了那么多政务,好歹给她个一儿半女!”周瑗君倒是大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在想要安排哪个姐妹过来了,岳正也是苦笑,指了指旁边的那些灵石碎末:“咱们刚刚这几轮下来,可是用掉不少的灵石!” “小气!” “元凤姐姐可不知道给了你多少灵石,你居然还在跟我们哭穷!”周瑗君皱了皱眉头,也是嘟着小嘴说道,她虽然已经有了孩子,但眉眼间还是满满的少女模样。 “什么时候能出道境三转的对手?我让宁红姐姐过来!”周瑗君是一点也不客气,旁边的影无敌也是面色一苦,虽说都是前人的意志在作战,但他能清清楚楚地把战斗看到尾,也莫名有种被揍的感觉。 “回主母的话,需要再吸收些影子的力量,便能成功召唤出道境三转的强者。”影无敌老实回答道。 “那我先回去喊姚妹妹过来!”周瑗君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喜意,她看了看冷冰娇和自己的师父,也是有些促狭道:“师父,冰娇姐姐,要不跟我一起回去!人家现在可是道境一转都轻松可灭的人物,哪里需要咱们的保护?” “呵呵,娘子何出此言?”岳正也是开口反问:“要是什么林赫、宁尘什么的来杀我,或者那什么黑衣人过来” 岳正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周瑗君给捂住了,她有些愠怒地说道:“就是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第1154章 姚贞心思算北地 又是被周瑗君一通数落,看得旁边的幽月和冷冰娇一阵发笑,这个霸道的小男人,也有被制住的一天啊! 好说歹说才将周瑗君的愠怒给安抚下去,站在鸡影山的上空,目送着三女离去,岳正一下子也是感觉到空落落的,他习惯了无数美人将他捧在手心的感觉,乍然一个人独处些时候,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这种寂寞孤独也就几个时辰而已,就在下午太阳接近落山之时,天空之中急急飞来一冰蓝色的宫殿,在南国的天空之上闪烁而过,影光闪动间绝色女子盈盈而立,看着下方的影阵面无表情。 脚尖一点,人影已经立在了阵前,负责护卫此地的张游赶紧上前请安:“张游见过姚妃!” “王爷呢?”姚贞也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带您过去!”张游感知到姚贞身上摄人的寒气,心中越发恭敬,怕是这姚妃的修为战力远在他之上。 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姚贞冰冷的小脸像是坚冰融化般,她眨巴着眼睛看着远处,只见岳正白袍蟒服,手持一柄玉折扇,很是潇洒地朝她走来:“娘子,天色正好,不如咱们先去赏月可好?” 一听到主公的声音,张游极有眼色地跑路,主公可不想别人听着他谈情说爱,姚贞见周围无人,也是冲着岳正掩嘴笑道:“嘻嘻,又不正经了,还秦王呢!我看是情王,到处留情的情!” “哈哈,还是美人懂我!”岳正厚起脸皮来,姚贞也招架不住,她面色虽冷、但也分人,像是宫中的姐妹,言语交谈时虽称不上笑颜,但总归是神情柔和,至于丫鬟或是外臣,她始终冷若冰霜,至于笑靥,怕是这天下间只有岳正能看得到。 “走,咱们到你的冰宫里说些体己话!”岳正顺势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朵北国红梅,自有她独到的美艳之处,不过所谓凌寒独自开,为君一人媚,他也是能感知道美人儿的心绪。 从南国的炎燥一瞬间像是来到了北地荒原的冰窟窿里,岳正莫名地感觉到几分舒爽,他有些无赖地瘫坐在冰宫的地板上,笑着说道:“枯沼这里境界虽能提升,但就是太过炎热,我们这些修士还好,但那些凡人日头大的时候都不敢出来劳作,生怕被晒死!” “咱们终究是和凡人不同的!” “凡人有凡人的哀愁,我们也有我们的喜怒哀乐啊!”双手贴在岳正的脸颊上,她好像是捧着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灼灼的目光毫不吝啬地表达着爱意。 寒冷终究是她的表象,内里掩藏的却是有如岩浆般的热情与爱意,她又冲着岳正笑了笑:“北方打起来了,你都不管的吗?” “我怎么管?” “现在我的兵马控制这么大个地盘,已经算是到了极限!”岳正言语中有些冷意,姚贞也是疑惑地问道:“极限,不会?咱们兵马充足,完全可以把秦川全部拿下啊!” “我问你,越国会不会和天极联合?”岳正抚摸着她的脸颊,也是意味深长地问道,听到这里,姚贞也是眉头一皱,这才知道岳正调集重兵在秦川东西都重点布防的缘故。 “不过,魔越和北晋已经在天北都督府打起来了,你说他们会媾和?”姚贞还是有点疑惑。 “鄞南现在就是一滩烂泥,北晋不想南下也是怕收了南晋之后,搞出一堆烂事。”岳正笃定地在姚贞耳边分析着,她迷人的玉靥盯着他俊朗自信的风度,一时间也是有几分痴了。 “要不是有四年之约,我现在就想拿下南晋,两年后我怕那地方的情形会越发糜烂!” 挑起岳正耳边的鬓发,她双目和岳正对视着,有些调皮地笑了笑,把一缕头发在岳正的嘴角拨了拨,她又是开口道:“不战还不简单,让那些鄞南的官带着郡城投靠过来不就是了?” “不成不成,万一真的走火,这誓言的反噬可不是开玩笑。”岳正将她柔软的身子抱起,有些不太乐意地说道。 “所谓成王败寇,我方强势,这种种优势尽在我处”红唇轻启露出一排的白牙,柔柔的香气从她檀口中散出,撞在岳正的脸颊上,弥散成萦绕在两人周围的炽热,他一双手臂将她整个人环抱在在怀里。 越抱越紧的同时,两人的距离也由正到负,她迷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郎君,毫不掩饰地展露着对他的爱意,一番风雨差不多几个时辰才停歇,她眼角甚至还带着丝丝泪痕,像是有些小情绪般:“唉!姚家的势力越发兴旺了!” “我那大伯也不知要兴风作浪到几何?”她幽幽地说道,如水的眸子盯着岳正,似乎想让他出个主意,或是直接动手 “姚基圭是你爷爷?” “我就没见过他,咱们这些小老婆生的,能继承一个姓氏已经不错了!”话里分明就是在自嘲,岳正抚了抚她的发丝,笑着问道:“我给你调动锦衣卫的权力的话,你会怎么办?” 姚贞丝毫不在意岳正胡闹的大手,专心致志地思索着该如何使出一套连环计,数十息后,她缓缓开口:“先传谣说是姚氏当反,说他们在天极西路还藏了一支军队!” “而后私下联系北地豪族之人,就说咱们这里有一批军械要处理,问他们要还是不要,然后把其中的内容暴露给皇室!” “呵呵,你这计谋是想逼反姚氏,还有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北地豪族,不过你忘了一点最为重要,北地豪族这里的道境只有一个,你说他们现在敢跟叶氏炸刺吗?”岳正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然后直接反驳了起来。 “要的就是叶继的不信任!”姚贞冷言冷语,又是跟了一句:“若是能将姚基圭弄死,那北方的一盘棋就活了。” “你错了,死一个叶家的道境,才是最为理想的状态!”岳正却是有另外的主意,这话一出,姚贞的眸子里也是闪过一缕亮光,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 “呀,你逗我!叶家的叶无道死了后,我想那两位应该很是爱惜自身!不过传来的情报倒是说叶绝也去了天北,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越想她的眉头越是拧巴,倒是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岳正伸出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继续开口道:“杀一个道境哪里有那么容易?” “前面越国不是靠着细作,阴死了昙优和尚,咱们就不能来个类似的?”姚贞玉手撑在岳正的胸膛之上,另一只手往旁边的桌台上一招,一只石笔和一张白纸就到了她的手中,趴伏在软垫上,拿起石笔就在白纸上写画了起来。 “姚基圭、高天明、叶绝,你说说对面越国或者魔域会有什么人过来?”姚贞也是猜测着,旁边岳正也是提醒道:“魔域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出人的!宁尘现在成了光杆将军,噬心老祖估计正忙着造他的反呢!”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那就有点把握了。”姚贞稍稍有了点自信,她用石笔点了点高天明和姚基圭的名字,笃定道:“这两个人肯定怎么看都怎么相互厌恶!” “越国这里,西疆狼骑去了枯林,那林轮转肯定会去,再排除一个林赫,越皇行事霸道,不可能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打江山!” “骨伽罗和越国有些龌龊,我想也不会,那只有方源和林尊,方源似乎是受了伤,那去支撑天北的,也只有林尊!”姚贞一步步地推算,也是听得岳正连连点头。 “咱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让道盟的人知道,北征队伍里有个姓叶的!” “利用道盟,他们不会如此不智,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岳正挑了挑眉毛,又是开口问道。 “呵呵,若是我们说叶绝和那位叶修有点关系呢?” “要知道天极乱战后,好长一段时间,叶绝道尊可是跟着鲁王殿下的,而鲁王和叶修的关系,王爷应该知道的比我还多!”姚贞真是个会摆弄人心的妖精,但是这些远不会对叶绝造成什么影响啊! “眼下北晋正是用人之时,我想叶继应该不会自毁左膀右臂!”岳正很是笃定地说道,姚贞却是用白皙柔软的手掌抚摸着岳正的脸颊,笑笑地说道:“我们不需要他们当即反目,我们只需要把这根刺埋下,然后煽风点火,至于能刺到谁,就看天喽!” “反正就是传播些流言蜚语,更不会损失些什么,不是吗?”她有些魅惑地一笑,最是让岳正沉醉,他这就要再龙跃凤池,却是姚贞推了下他的胸膛:“怎么?你不是说要让人家参加影洞历练!” “明个要是手脚酸麻,我还怎么打?”姚贞白了他一眼,岳正也是憨憨一笑掩饰住自己心头的尴尬,罢了罢了,回头再来收拾你! 第1155章 冰剑寒光灭影圣 跟随在岳正的身后,走过黑漆漆的甬道,随后就是一处宛若白昼般的山洞,姚贞有些好奇地抬头打量着,只见两边的墙壁上都是些斑驳的黑影,这应该就是郎君所说的强者之影。 或许是感知到了岳正到来,正中间宛若雕像般的鸡缶尸身之后,一道黑影缓缓而出,先是向岳正行了一礼,而后便问道:“主人又带人来,可是要寻圣境试炼?” “嗯,帮她找个圣境四阶的修士!”岳正淡然地点了点头,圣境的高手于他而言已经有些索然无味,即便是最强的圣境,在他这里也是抚掌可灭的人物,但姚贞就有点不一样了,她对敌经验真是太少了。 “要不要找个跟你同阶的修士,先跟你练一练?” “不用,我剑定能斩之!”姚贞极为自信地说道,岳正听到这里,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倔强的女人啊! 面前气势虚晃而不定的影无敌陡然变幻起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出现在岳正二人面前的就是一个穿着灰褐色僧衣的和尚,他脸上满是遒劲的皱褶,双手也是布满疤痕,倒是像个苦行僧。 “佛门弟子?”姚贞有些惊诧,这倒是没有对付过呢!且好好打上一场看看。 说罢,她也不废话,手中的冰剑直接打出,只见一道极为霸道的蓝色剑影从天而降,当头就往和尚的脑袋上砸了下去,剑影如虹假若能够打实,和尚必然是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和尚也是岿然不惧,只见他双手合十,周身散出能包裹住他全身的光芒,身躯之上像是镀了一层铜色,冰剑袭来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仿佛两块金属在洞中对撞,剑影去势不减,转头横劈就往和尚的腰间斩去。 满是疤痕的大手握紧化拳,然后直直往姚贞的剑锋上砸了过去,又是一声爆响,巨大的扬尘四散而起,把站在一旁观战的岳正倒是盖了个灰头土脸。 “这个地方倒也奇特,也只有地上不受阵法保护,力量全都往这个地方倾泻!”岳正感慨着,眼神也是扫视了几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只见山洞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影子,在最下方的一圈影子里,却是陡然缺了一大块,岳正记得刚刚这个地方,似乎有一只影子,再看看面前的和尚,岳正也有了猜测。 此刻,洞中的战斗仿佛有些许一边倒的意思,冰蓝色的剑影就像是横冲直撞的蛟龙,也不管眼前的和尚有怎样的防御力,反正先把战斗的节奏控制在自己手里再说! 寒气已经铺满了整片的地面,也只有鸡缶尸身的附近没有受到冰层的封印,而其他地方几乎已经变成了北荒冰原,冷风呼啸间,姚贞手中的剑影裂变成数十道,像是手串般地环住了和尚的周围,根本不让他有腾挪的机会。 砸实的剑光一次次撞在和尚的身上,原本这位“金刚尊”般的人物,身上的影子都已经黯淡了好几分,根本无法和刚刚战斗时相比较,他被困冰剑的剑阵之中,原本就是苦相的佛陀,脸色变得更为凄苦。 全力运转起《冰霜寒极心经》,周遭的空气仿佛浸染了一股青蓝色,她把自己的玄冰雪花剑挑起,无数的雪花在将洞中妆点得越发冷峻,白日的天光照在雪花之上,又多了些许白染染的天光。 “哼,和尚肉身强横又何妨!且试试我这招坚冰困身!”姚贞将手中的长剑连连打出几道剑气,这些剑气飞快似乎锁住了和尚的后续动作,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比,极难脱困。 蓝色闪烁着的剑气,像是缠绕而起的蛛丝网,直接把和尚困得死死的,肉掌之上金光漫起就要用自己的佛光挣脱开寒冰的束缚,但他显然小看了寒冰裹身的速度,蓝光撞在佛门金光之上,只听“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两股力量缠斗得极为激烈。 “封印!”直接把手中的长剑抛飞了出去,似乎是要用玄冰雪花剑戳穿和尚的胸口,而后飞速手中结印,像是来自极北之地冰川上的玄妙,和尚的周围已经在闪烁冰山的影子。 整个人的身体陡然封冻,剑光直接穿过了冰川的中心处,一剑穿心,冰川就这样崩碎开来,和冰川一同崩碎的当然还有和尚的身体,身影与冰川同碎,再无刚才那般强势的气息。 岳正看到这一幕,也是感慨:“和尚这么不中用?啧啧!” 洞中混沌处,影无敌缓缓现身,有些委屈地看了看岳正:“主人,不是我的影子不强,实在是她太强了!” “根据鸡缶的日志,这个和尚还是北地的好手之一,难道名不符实?”影无敌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姚贞听了这话,手掌也是向着那边地上的冰剑一招,战意升腾道:“那就来个圣境五阶的,我要和最强的对手!” “好!”影无敌刚刚用自己的视野看了许久,也是憋屈不已,一个圣境四阶被圣境三阶压着打,只见黑光一闪而过,岳正和姚贞面前就出现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穿着白色的道袍,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似乎得到了影无敌意志的影响,老道也不犹豫,现身之时光芒一闪,就拿出白色的拂尘冲着姚贞杀了过去,烈烈的丝线像是能破开重重阻隔,只听风声呼啸间,强横的气劲已经扫到了姚贞的周遭。 察觉到此招的强横,姚贞连忙向着旁边闪去,却是四面八方都好像有这阴险的白丝,她连忙击出手中的冰剑,然后用剑面对着簇拥而来的丝线就是一挡,整个人的身体像飘飞的鸿毛,急急忙忙往洞中的石壁蹿去。 她有如冰晶般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色,显然刚刚硬拼一记,让她吃了大亏,脚尖在影洞的岩壁上一点,手中长剑打出十几道冰蓝色的华光,在如此寒气的影响下,岳正都莫名有了些寒意。 老道似乎是火系的修者,他手中影光一闪,暴躁的火龙出现在洞中,张开大嘴就往姚贞的身形处吞了过去,它强横的身躯就像是蛮牛般,把冷色的寒气撞得七零八落,龙尾一摆就往姚贞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这气息,火赤宗的气息,应该就是什么《大炎焚世真经》了,果然还是有些厉害的,不过和自己的《烈火净世诀》相比,还是稍稍差了些。 眼前的龙影散出灼热的气息,将姚贞打出的冰剑之棱全部消解,以至于姚贞只能再次调动丹田中的法力,热度此消彼长间,姚贞也是觉察到气息有几分不畅,不过她还有绝招没有用出,倒是脸色依然显得沉静无比。 口中默默念着法咒,然后手中剑光一荡,只见冰蓝色的辉光闪耀在他的四周,看上去就像个冰山上的雪女,周围的寒气继续冷结着,她竟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川,然后向着白衣老道压了过来。 寒光四起,刚刚的炎燥之气又被压制了下去,眼见面前的冰山越来越大,老道面色也是紧张了起来,他手掌挥动把炎龙调了回了,意图靠着炎龙巨大的身体挡住冰川。 “砰”的一声,赤红色的法力像是引爆的核弹,绞杀躁动的力量向内纷卷,把周围又是炸得尘土飞扬,蓝色和赤色的法力在洞中交相辉映,若不是鸡缶的尸身有阵法保护,岳正真怕两人的交手会把影洞的布置尽数破坏! 法力的波动让岳正一时间也没了视野,他赶忙用半生不熟的风诀将烟尘吹散,只见冰山已经小了一大半,但还是砸在了白衣老道的脑门上,随着影无敌重新出现,姚贞才收回护住她周身的坚冰,重新飞回岳正的身边开始了打坐回复。 “这位太厉害了,我的两个影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怕也是当代极为强力的人物!”影无敌看了看姚贞的位置,有些忌惮地说道。 “哈哈,我的妻子,我的左膀右臂!”岳正当着影无敌的面,也仿佛在炫耀一般,听到郎君的声音,正在运功姚贞也是浅浅一笑,仿若听到世界最为让人心安的情话。 “夫君谬赞,贞儿怎么当得起?”姚贞也是谦虚地说道,那边影无敌继续问道:“可要继续战斗?” “不了,我要回贡南了,那边还有不少的政务要处理!”姚贞一边说,一边向着岳正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姚贞怕是急着要安排对付叶绝的手段。 对此岳正倒是不甚在意,能阴到最好,要是阴不到埋下根刺也是好的,向着姚贞点了点头:“那你就早些回去!” “嗯,修炼的确实不错,好好辅佐你周姐姐!”岳正笑了笑,也是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就如骄傲的天鹅般,向着影洞外面走去,岳正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心中感慨不已,果然是无垢之身,实际的战力恐怕已经超过周瑗君了! 希望她们两个能好好相处! 第1156章 莽原鏖战势僵持 大战未休,越国的西疆狼骑和北晋的重甲骑兵还在接战,半日的大战,两方谁也没有罢休,似乎在比拼着彼此耐力,看看谁最先坚持不住。 汗津津的马匹脖子上满是血红,像是汗水打湿了马鬃毛,亦或是沾染了敌人的血液,总之骑坐在马上的战士心中多了些许的庆幸,庆幸自己还能在这样的大战中存活下来。 可还没等他想松懈片刻,一浪接着一浪的洞箫声过耳,他的眼珠子又变得赤红无比,仿佛心头又是灌满了杀气! 狼骑完全落入下风,在姚家老祖加入战斗之后,胡砧和姚林战斗的过程中完全落入了下风,他努力抵挡着姚林的攻击,面色越发森寒,周围的狼骑也是越来越少。 “老祖,老祖,不能再打了!”姚林向着姚基圭传音道,听了这话,姚基圭也是传音反问道:“为何?” “老祖,您看看咱们自家的儿郎们!”听到姚林有几分紧张的言语,姚家老祖也是向着周围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待到他看了几息之后,眼珠子差点没被气红。 眼下阵中几乎都是他们姚族子弟,或是旁支、或是赐姓的家生子奴才,可在高天明一浪一浪的音攻之下,这些姚族子弟就跟疯了般,毫不犹豫地跟狼骑的士卒拼杀着。 稍稍一算战损,都快折了一半的兵马,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他们姚氏精锐中的精锐,怎么能和这些蛮子来个硬碰硬,想到这里,姚基圭直接跟姚林传音道:“撤军,撤军!” “老祖,关键看那个家伙啊!”姚林有些不甘心地朝着高天明的方向看了看,想到被高天明所裹挟,整个人就像是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脚尖一抬,索性放过飞速奔逃的魔修,身影如同流光般站到了高天明的身边,他有些阴沉地嘀咕一句:“高天明,你也该停手了!” “这不成啊!”放下手中的玉箫,高天明很是自得地指了指对面的军阵,又是继续说道:“您看对面那个林尊,他手中的鼓乐不停,咱们的士卒战力就稍稍弱了些,您看” 激昂的鼓乐还响彻在军阵之上,高天明的箫声消失后,鼓声便响的更为彻底,西疆狼骑也像是疯了般,不断咬住北晋的重甲铁骑,似乎真的要从这一支军队中撕咬下一块肉来。 “该死!你继续!等下对面鼓停了,你就停,成不成?”姚基圭脸上的神色越发狰狞,仿佛眼前的高天明不同意,他就会直接出手,先和他这个自己人过过招了。 邪邪一笑,高天明看着眼前的老者,继续挤兑道:“好,姚大人是前辈,我自然听你的。” 毫不理会高天明话中藏的刺,他像是拔山般飞起运转起自己的道元,像是个螃蟹一样张牙舞爪地杀向了林尊的位置,一道掌力从天而降,若是林尊不格挡,怕是他的脑袋就会因此开花。 衣袖向着古旧的兽皮鼓扫动,直接将这件古老的物件收了起来,然后举着手掌就往天空一按,猛烈地和姚基圭对了一招:“呵呵,原来是你这么个老朽,也没几年活头了?要不要我早点送你去坤母坐下听道?” “该死!”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姚基圭也是用森冷的眼神注视着林尊,然后在空中连连打了好几个空爆拳,土黄色的道元神光就仿若天地的山石般。一轮轮地朝林尊的身上砸去。 “哈哈哈,我记得北晋像你这样的老东西,也就只有姚家的那个什么姚土坑了!” “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出来拼杀,是不是要夺了这叶家的江山啊!” “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等你一死,姚家没有道境的镇压,说不定会转眼间分崩离析呢!我倒是越发期待这一天了。” 林尊说话的声音极大,就连离他们不远的叶绝也是听到这话,瞬间心中就像是多了块疙瘩一般,而这些话中的正主姚家老祖可是气得几欲发狂,他挥出自己的拳头,又是连连打出极为凶暴的攻击。 手掌在空中连点,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些攻击般,甚至林尊为了羞辱这个老梆子,他直接用自己的一根手指在空中连续格挡,道元犹如离弦的利箭,锋锐之意几乎难以阻挡,姚基圭所有的攻击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随着两边乐声的停下,无论是西疆狼骑还是北晋的铁甲重骑,都是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疲惫,他们似乎有所默契地往自己的方向退却,而高天明也是停了手,知道他不能太过分,否则这次的北征定然耗在内部的倾轧中。 “撤军!”高天明举起自己的长枪,冲着周遭的军阵大吼一声,而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狼骑的主将胡砧,似乎也在威压他说出这样的话。 气息变得极其萎靡的胡砧,知道对面似有一股雷霆之势,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锁定,也是有几分无语地开口吩咐道:“我们也赶紧撤军!” 鸣金收兵的旗号在空中挥舞着,姚基圭也是恨恨地看了看眼前的林尊,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气息很奇怪,要说道境修士不应该如此年轻,但在林尊年轻的躯体之下,仿佛藏着一股比自己还有陈腐的老旧。 “下次再来收拾你!”姚基圭直接向着远处飞去,似乎根本不愿意跟林尊多费几句话。 不远处的叶绝也是小心翼翼地后撤,一边往后飞,一边死死地看着林轮转和林尊两人的反应,却是这林家的两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奇异:“呵呵,没想到叶家的叶绝这么没有存在感!” “如今居然甘愿当一个打手呢!”林轮转双手合十,言语有几分嘲讽地说道。 听到这话,叶绝的心中也有几分黯然,他也是叶氏的嫡传一脉,可现在就像这两个越国道境说的一样,沦为一个打手般的存在。 他现在反倒是有点怀念在鲁王叶理身边的时候了,最起码那位鲁王殿下,是真心对待他,每日的请安、甚至种种的军政大事也会来询问他,但如今一切都变得不同 叶家的道境,也只剩下他和叶炎了,如果叶炎不在意皇帝的人选,能不能换一个鲁王上去呢?要知道这个姚家的威胁实在太大了些,他也听到刚刚林尊所说,莫名地对姚氏多了些忌惮。 缓缓而退,甚至回到城中大营的叶绝都有些魂不守舍,屏退所有人待在自己的营帐中细细谋算起来。 没有了叶绝在高天明和姚基圭之间充当润滑剂,这两位东方世家和北地豪族的道境也是极不对付地争了起来,到最后甚至在莽原城中划分了两处兵营。 至于越国和大魔天皇朝这里,他们也无力再行进攻,本来这些西疆狼骑就是为了守护西疆的垦戍团,林赫自然不会派太多的军力而来,但随着莽原上的一场大战,也是让林赫转向了自己的目光。 “广袤的土地,皇儿,你说咱们和岳正议和怎么样?”暗沉沉的宫殿中,越皇林赫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也是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林平也是微微一惊,连忙拱手道:“父皇何出此言?要知道咱们可是和秦军有不共戴天之仇!” “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两线作战,我们承受不起!”林赫也是眼神凝重地说道,他指了指天北都督府大片的土地,以及天北都督府的南方天极西路。 “这一块地方,魔域已经无力掌控,若是我们占下这里,越国天北就连成一片,我们再整合几十万西疆狼骑,然后从北向南倾泻而下,到时候,完全有法子和岳正一争长短!” “父皇,这是不是有些穷兵黩武”林平在林赫无情的注视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呵呵,咱们越国哪一次不在赌?”林赫嘲讽般地笑了笑,他也知道如今越国的不易,能成为大陆如今首屈一指的大国,也是因为他们祖先的一次次冒险。 林平最终也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意志坚决,只要他认定了的事情,几乎无法被改变,抬首看了看林赫:“父皇,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和北晋的军队保持一副对峙的模样,另外,把轮转和林尊都撤回来!”林赫冷笑着说道,此言一出又是把林平给惊住了,他哪里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有这般主意。 “呵呵,我们的道尊一撤,按照叶绝、高天明、姚基圭三人的龌龊,你说他们其中一人会向我们或是大魔天进攻吗?”林赫心中极为笃定,这三个道尊是不可能真心合作的。 林平眼神一亮,没想到自己这个惯用霸道的父亲,用起算计来这么大开大合,但却是出人意料的好用呢! “是,父皇,我这就派人去安排。”林平拱了拱手,想着岳正那边确实是硬骨头,一直和秦军对拼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就按父亲的意思来办。 第1157章 宁崖道会声势隆 赤霄子端着茶杯有些黯然地看着西方,整个东南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也就是云芦郡有他在,尚且没有那般混乱,当然不是没有弟子找过他,说是要把整个云芦郡变成他们宗门的地盘。 上古之时,修士横行,有些时候并不需要所谓的朝廷来统辖他们,这片大陆,甚至有一段时间里,只有宗门、世家,而没有所谓的国家的概念,现在他们这个提议,倒是让赤霄子带着他们往回走呢! “呵呵,我的困境,你们又能理解多少?”赤霄子放下手中的茶盏,心中也多了几分急躁。 他的至交好友叶无道突遭横死,他连追查凶手的意思都没有,能杀了叶无道,自然也能杀死他,他根本不想冒着这样的风险,为叶无道出头。 活着的道境四转才有价值,但是死了的,恐怕也只有一些传承值得人惦记了。 “那边是宁崖!宁崖道会似乎快要开始了?”莫名的气氛压抑在云芦山的大殿中,殿中的几位圣境长老却是有几分压抑,这样的压抑感充斥在他们的心中,甚至让有些人不吐不快。 一个穿着蓝衫的老者,上前拱手问道:“宗主,咱们如今何去何从,北晋派来使者,让我们去北地,但是这种种的对立,真的能够消弭吗?” “而且宁崖郡现在控制在岳正手中,若是他真的发兵来攻,怕是原乡的守军根本挡不住啊!”丁剑昭也有些意志消沉地说道,他的屈辱怕是一生都无法洗刷。 云芦郡地处湘右路东南角,和宁崖郡也只有一郡之隔,若是岳正真的起了吞并鄞南的心思,恐怕也就一两天的时间便能彻底将原乡郡给打下来。 负责探查天下情报的长老也是冷着脸上前,向着赤霄子拱了拱手:“宗主,我已经探听到原乡郡守似乎已经和秦王府勾结上了,要不是碍于先前的四年之约,恐怕这原乡已经姓岳了,还请宗主早定策略,以防天下生变。” “四年之约,也就还剩一半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两年的安生日子可以过了。”赤霄子也是无奈地说道,他指了指丁剑昭:“剑昭,宁崖道会,你也去参加!” “宗主,这”丁剑昭满心的不愿意,生怕自己到了岳正的地盘,会直接被岳正给宰了,那他一身的修为可不就付诸东流? 赤霄子缓缓走到他的身前,有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开口道:“你要知道,咱们也是道盟的一员啊!” 是啊!咱们云道宗也算是道盟五派之一,现在去参加宁崖道会也算是恰如其分,丁剑昭瞬间有了些许的信心,但赤霄子扫了扫这个宗门长老,也是心中微微一叹,这次算是让丁剑昭过去试探了,不仅仅试探秦王,更是试探自己的那位师兄! 云芦山起伏的山系就像是巨龙的脊梁般,不断向着西方延伸过去,那云雾缭绕的某处,或许就是修者的山居,亦或是前人的洞府,在一片竹林飘摇之所,青蓝色的高台已经被筑起,仙气飘飘的白汝卿立在高台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系带修长,站在这高台云雾之上,天空亮盈盈的神光照在她清丽的娇颜之上,也不怪得北地修士为她倾倒,似乎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她也是向着天空拱手道:“汝卿见过师伯!” “咳咳咳咳,不必多礼!”上空正是已然劫气缠身的绝神道君,他缓缓在高台现身,苍白色的脸颊上满是沟壑,衣袖被风吹动间竟然传出缕缕浓重的香氛味道。 白汝卿虽然不喜这样的味道,但还是表现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的师伯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地步,身体不可避免地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他为了礼节也是用这些香氛将自己给包裹起来。 “看你眉眼如玉,脸颊笑意融融,看来秦王对你不错!”绝神真君也是看着自己这个后辈长大的,自然希望她能有个好出路,毕竟他已经有些不成了,神道宗的衰弱看来也无法避免。 这次他来捧岳正的场,也是希望岳正能看在昔日的面子上,对他的宗门多加照顾些,以免日后宗门真的衰败、传承断绝。 人不可能永远屹立在这世间,即便他是再强大的存在,但天地永存,他们这些强者有的勘破、有的堪不破,但这又如何呢?风吹雨打,终究飘零而去,王图霸业、梦幻迷烟,终究是在这天地间抹上了最为靓丽的色彩不是吗? “师伯请!”白汝卿指了指远处的高台,示意绝神真君可以坐在那里。 衣袖朝着远处一挥,绝神真君指了指远处的竹海,笑着向虚空说道:“尔等就听你们师姐的安排,那竹海里有不少竹台,尔等可以在那里听道!” 脚尖一点,整个人就仿佛翩飞的羽鹤,已经站在了那高台之上,看着旁边的几个高台,有两个上面已经有了人,他定睛一看也是连忙打着招呼:“绝神见过两位佛尊!” “道兄远道而来,真是辛苦!”天莲上人看出了绝神的状态,也是双手合十地感慨着,他手心出现几颗莲子也是笑着送到绝神的身前:“佛心养莲,其中生机不断,我想或许对佛尊有用,且收下!” “多谢天莲上人!”绝神手掌平摊,接过他送来的几颗莲子,也是和善地点了点头,给天莲和度真两位行了个道稽。 下方的竹林里,亦是来了十多位圣境的佛修,他们法力宏大,虽然有不少和尚名声不显,但坐在高台之上,远远地就能感知到他们身上的凌厉之气。 “剑影如梦三百年,云深何处问寥寥!”天空传来一句清峻的声音,一位穿着蓝色袍服的老者飞身而来,他背上束着一柄纤长的细剑,即便没有拔剑,都能感知到他身上凌厉的剑气。 “原来是云燎子。”绝神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黯然,他是不希望和云剑阁翻脸的,奈何神焰委实做的有些过分。 剑光悬停在白汝卿的高台之上,云燎子也是和气地向白汝卿拱了拱手:“云燎子见过王妃,不知王爷何时到来?” “王爷在枯沼郡苦修,几位尊者陆续到来,既定的时间他定能到来!”白汝卿笃定地说道,按照原本通传天下的宁崖道会,也就还有三日,岳正当然不会忘了此事,但他为一地之主,往往要作为压轴再出场。 云燎子也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能来到这里,还是多亏了沈浣溪去换他,否则秦军的西部防线根本无法离了他,当然还有李扬风,也是一并被困在了漏岭,这次的道会暂时无法前来。 当然为了防备越国,像是宁红、冷冰娇都是去了像瀚海、苍岭等等的地方,这次秦王府一方,也只有云燎子和幽月会来到此地。 天空中的月华掩映,一道幽暗的浮影在空中显现,一个绝色的美人穿着黑色的衣裙,已经站到了众人的面前,她嘴角咧开一丝浅笑,向着白汝卿抱歉道:“汝卿,抱歉我来迟了。” 说着,月华荡漾,脚步轻移已经站到了一处高台之上,她缓缓落座就像个天地间的女神般,月华不断朗照着此地,阵阵华光萦绕在每一位修士的心头,他们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一位南国的道尊,没想到她的功法如此神异。 几位道尊看着她也是齐齐点头示意,他们能猜到她和岳正的关系,要说这天下哪有一个时代有这么多女道尊,也就是岳正的势力中有如此盛景。 天空忽然吹来一阵晚风,又是一位道尊出现在众人眼前,青色道袍的清风老道,身后带着数百位弟子出现,他们有的是道盟大派、有的是北地道门的强力散修,总之如此阵容,算是给足了岳正面子。 当然,高思雨也在这人群之中,她好奇地看了看这南国之景,这飘零的竹叶依旧纷飞着,仿佛是能够拨撩人心的思绪,又像天地给予的零星半点的温柔,或许是人类的眼睛太过浑浊,看惯了这道蕴之景,有时候居然会有种烦腻的感觉。 她明亮的眼珠扫了扫竹林中的众人,一些修士正抬首看着上空,两位道尊似乎在交锋一般,冷月凝重、清风飘摇,他们两位似乎在合力作画,要勾画出一幅最美的风景呢! 月照竹林听落叶,风过人心不曾平。江山绮丽盈玉白,一管萧瑟衬巽方。似乎一轮交锋就此作罢,幽月和清风二人又齐齐站回了自己的高台,然后缓缓坐下,等待着白汝卿的言语。 “清风道尊,久仰!”白汝卿看着这个道盟中后起的道尊,心中也是生出几分的疑惑,这位清风道尊不是说卡在某个关卡很久了吗?怎么自己的师伯一出事,他就到了道尊之境,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老道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看了一眼白汝卿,又是转头看了一眼盘坐在那里的绝神真君,有些感慨道:“怎么?秦王殿下为何不来,是故意轻慢我等吗?” “佛言度真,汝又何故咄咄逼人,按理道会未到时间,难不成还要统御几十亿人口的秦王殿下等你不成?”度真和尚也是心中极为不爽,上前就是开口怼道。 听到这话,清风老道看了看他,知道自己的境界不如他许多,也是不想与他争辩,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道:“天下道境、圣境不少云集于此,就是想看看秦王殿下的风采,我等万万里而来,无缘一见秦王,心中实有遗憾。” “呵呵,秦王会来的。”度真也不想和他争个上下,到时候等秦王露面后,再看看秦王是个什么态度再做打算。 毕竟他们佛门现在已经失了一位佛尊,而道盟这里,似乎元气并没有什么损伤呢!现在和这个牛鼻子对上,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清风老道心中也是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李玄道尊会给自己这么个任务,让自己试试秦王殿下的实力,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打得过道境的他。 清风老道也在心中奇怪,这个道境碾压圣境,这不就是上古传来的定律嘛!除非大帝之姿!难不成李玄道尊是要压宝秦王殿下? 在心中胡思乱想着,要和秦王动手,只能找个理所应当的缘由,他装出一副桀骜的样子,后头也可以出言挑衅这岳正一番,绝神道尊抬了抬他有些耷拉的眼皮,手中的莲子随风散去,其中的生机已经被他吸纳殆尽。 向着天莲上人点了点头,也是笑道:“多谢天莲上人赐药,否则我这一身伤势,根本没有缓和的机会呢!”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清风老道听的,要知道道盟统御北地灵山福地多年,手中不可能没有一些治病的东西,可根本不愿意拿出来稍稍压一压绝神的伤势,可见李玄心中已经完全将绝神放弃了。 清风也是苦笑,他哪里猜不出绝神的意思,但是受了李玄的好处,一身的道法修为尽皆来自道盟,他又能在这层层网中有能有什么自主性,就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任由后头的人操控而已。 南方的散修、士族,还有北地豪门、东方世家中的人物,有的也是飞了过来,他们知道和岳正有些龌龊,但毕竟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再说在宁崖这样的地方,往北是北晋的控制区,往东是南晋的控制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得了赤霄子吩咐的丁剑昭也是满心的复杂,他站在竹林中,抬头看了看高高端坐在那里的云燎子,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不已,有些跟随云燎子而来的云剑阁弟子也是看到了丁剑昭,有些是想出手,但却被派中长老给按了下来。 随着众多修士的到来,灵气在此地越发滋生,远远看来甚至能看到这地方竟然有紫气翻涌,显得声势越发隆重! 第1158章 道境交锋压清风 “云燎子,那可是你们云剑阁的叛徒啊!”天莲上人故作好心地提醒道,他们两个现在虽然都是在秦王殿下这儿效力,但天莲却是有些羡慕云燎子的际遇,直接开口挑拨道。 不想云燎子根本没有接他的话茬,直接向着丁剑昭的方向看了看,有些淡漠地说道:“他们有他们的道,我有我的道,分歧已定,何必再究?” 心中暗骂一声,这老倌儿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剑修最为勇猛精进的吗?老剑头怎么没了云芦上的脾气,竟然变得如此大度了,一时间天莲上人也是有几分不解。 嘴上丝毫没有留情,天莲继续追问道:“秦王殿下已经占了宁崖,再稍稍往东进发个几步,云芦山就能收回,到时候不知道我们两家还能不能再做个邻居呢?” 旁边的度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天莲为何如此针对云燎子,难不成是昔年留下来的龌龊,赶忙开口调停道:“山水之地,但有灵气充沛者,哪里不能开宗立派?” “南方灵气逐渐繁衍滋生,先有雨峡万年蛊地,再有东南夫子献祭,今西海海眼已出,秦王殿下何愁不兴旺发达呢?”度真和尚的话中也是绵里藏针,这些地方大多都是岳正所看中,并且派人占下,他度真开口未尝没有讨要的意思。 上方主持的高台上,白汝卿也是心有七窍的人物,哪里会听不清这话里的意思呢?她掩嘴一笑:“有些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要等王爷过来呢!” 月落日升,此刻天际闪过明媚的华光,竹林之中众人升腾起的紫气,就仿佛在和天阳浩大灼热的力量遥相呼应,炽热的金光如同飞叶般的落下,洋溢地落在每个人的肩头,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哈哈,抱歉,和各位一比,孤王来迟了!”岳正豪放的声音在天际响起,他就如一尊金甲神人般站在云上,缕缕的金色神光环绕在他的四周,越发衬托得他气度不凡。 丁剑昭看到这样一幕,自己的指甲都快扎到了肉里,感知到这个折了他面子的秦王,现在的气息甚至已经不是他能去窥探的了,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和秦王对战,怕是根本挡不住几个回合! 修长的身姿,特制的金色铠甲,刚刚在贡南的时候,周瑗君还劝说他穿上自己的七龙王袍,但岳正却是不乐意穿,他心中自然有他的野望,这袍子是晋国王级的衮服,他再穿在身上,难不成还要心向晋朝吗? 自立之心昭然若揭! 周瑗君也是拗不过他,只能让风花雪月四婢伺候他穿上这征战用的甲胄。 清风老道此刻谨记着李玄的吩咐,当即飞身而起,看着岳正就质问道:“王爷请人开道会的书帛,倒是言辞恳切,但今日观之,分明不是如此!” “我等早到几个时辰,但王爷如此轻慢实属不该,二来论道大典,王爷何故穿上甲胄,莫不是将我等当成了敌人?”清风老道义正词严,说得旁边的绝神真君大皱眉头,他不相信清风如此不智,会主动挑起争端,想来是有人暗中指使呢! 能使唤得了清风这个新晋道尊的,恐怕也只有道盟的那两位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支持岳正一番的吗? “呵呵,清风道尊误会了,孤王刚刚巡视了一番西北边境,这才有如此打扮。”确实,岳正刚刚用传送阵,在瀚海、苍岭、漏岭等地走了一圈,为的就是观察对面越军的动向,防止在宁崖道会期间,这些越虏给他捣乱。 “哼,让我们道境等待许久,那就是秦王殿下轻慢我等!” “除非,王爷已经有了道境的实力,不知能不能让老道称量称量王爷一番?”清风老道也是昂着脑袋说出这般言语。 清晰的言语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修士的耳朵里,有的更是瞪大了眼睛,这清风老道是哪里来的脸面,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道境打圣境,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现在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说是要挑战人家名义上的老大,若是把人家给打败,你们道盟还要不要在南方发展了?不少散修如此想到,而上面的道境修士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算计,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算计。 天莲上人双手合十,向着岳正点了点头,又向着清风老道开口道:“清风道尊若是有此雅兴,不如我来陪清风道尊玩玩。” “想来是清风道尊新入道境,怕是知道自己不一定战得过我等,故而想寻王爷练练手!”天莲一番夹枪带棒,说得清风老道脸色也是铁青无比,心中暗骂这个和尚怎么如此多事! 能不多事嘛!佛门之中,就他天莲和岳正的关系最为紧密,两方之间的利益交换也有不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这个牛鼻子老道落了秦王的面子。 那边云燎子也是站起,向着岳正传音问道:“秦王殿下,可要老夫出手?” 而幽月知道岳正真实战力几何,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场中,似乎准备看一场热闹般,岳正也是笑着落在白汝卿的身侧:“汝卿,辛苦了。” 而后就转头看向了清风老道,嘴角翘起浅浅的弧度:“我这人喜欢赌斗!不知清风道尊敢不敢?” 清风老道瞬间脑袋里乱成了浆糊般,他哪里想到岳正来这么一出,只见岳正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柄清光灼灼的道剑:“这是我从西海海眼中得到的,据说是昔日道盟帮着西海镇压海眼的宝物!” “我拿此物赌斗,如何?”岳正说完这话,眼神中也带了几分玩味,拿你道盟的宝物赌斗,就是要削你们道盟的面子,叫你这老道刚刚敢这么跟我说话。 面皮之上瞬间有些灼烫感,他没有想到岳正居然来这么一出,导致现在他的脸皮都有些滚烫的感觉,不远处高台上的绝神道君颤颤巍巍地站起,看着岳正手中的道剑,心中竟然生了几分求索之意。 如此重宝,绝神唏嘘一叹:“清风师弟,这剑是真的,你且看该如何!”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清风老道的狡辩之路,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绝神真君,想着自己过来时李玄的交代,便也开口道:“若是秦王殿下愿意赌斗,我可以调一千道兵在秦王麾下效力,专诛魔人!” 专诛魔人?呵呵,你们这些道盟牛鼻子给我下套呢!也就是说这些道兵只能用来绞杀魔域,至于其他的争端一概不管? “我秦军上下最重军令,他们只愿意诛杀魔人,那我要这样的军队做甚?”岳正沉声问道,随即看了看清风老道:“我拿这把剑,赌你的命,如何?” “嘶!秦王殿下是不是太过托大了?”清风老道听到这样的话,怒气值一下子飙了起来,他双目圆瞪地看着岳正,拔出自己的长剑冷哼一声道:“你是说,我胜了,拿走你的剑?你胜了,拿走我的命?” “正是如此,这是你道盟的剑,敢不敢赌?”岳正言语狠厉,似乎真的要压服这个老道。 清风老道一下子被激发了心头的血气,他可是道境自然有道境的尊严,死死盯着岳正道:“既然秦王执意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清风老道大手一扬,无数的巽风向着岳正的周身卷了过来,只见岳正握紧拳头,天阳之力凝聚在他的拳锋之上,整个人就像是山岳般朝着清风老道砸了过去,他心中也是有几分恼火,这老道怎么敢这般挑衅于他!现在直接弄死算了! 而且他也想趁着和道盟相隔较远的时候,好好试探试探道盟的态度,有人提醒他小心道盟,如今道盟这里有人愿意与他交好,还有人出言不逊要挑战他,到底哪一个才是道盟的真实想法? 手掌中凝聚日月,双双结印之下,极为玄妙的法力当头朝着清风老道的脑门上压了过来,观战的众人心头也是一凛,居然是这般纯熟的日月之力,隐隐能和道元相抗衡了啊! 要知道法力有强弱之分,有的属性的法力凝聚其主人的意志,有时候甚至能媲美孱弱的道元,而清风老道登临道境,自然是用了某些手段,现在面对岳正绝强的法力,一时间并不能完全占据上风。 “去!”双掌打出日月之印后,岳正几指点出只见锋利异常的空间之力,向着清风老道的周身杀了过去,巽风出击撞在了日月之印上,只听“轰隆”两声,强横的道元和法力相撞,不少修士甚至被撞得双耳欲聋。 清风老道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周身似乎被什么凶厉的东西压住了,连忙挥出衣袖前去格挡,锋锐直刺即便他有所防备,衣袖之上都被捅穿了几个窟窿。 下方竹林中跟随着清风而来的弟子,此刻也多了几分感慨:“怎么感觉清风道尊似乎被压制了!” 第1159章 灭杀清风赔道剑 确实被压制了,清风老道没想到岳正竟然如此难缠,日月双印刚刚破灭后,又是跟着空间之力,要不是他反应快,说不定现在已经着了岳正的道了。 心神变得越发谨慎,生怕自己又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招数给束缚住,他手中清风长剑冲着虚空一扫,只见天空出现了万千柄由风力构筑的长剑,遥遥往岳正那里一扫,犹如一波一波的巨浪汹涌地往岳正身上卷去。 丝丝溢出的道元,都刮得下方的竹海摇摇晃晃,无数的竹叶在空中飞舞着,越发有些飘零的美感。 岳正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意思,他大手朝着万千风剑扬出,只见无数土行之力在他的身前汇聚,不动如山的土系法门直直挡在身前,只听“砰、砰、砰”剑影撞在了山石之上的声音。 “怎么可能?”清风老道暗自念叨着,要知道他刚刚所用的招法可是他们宗门的秘法--风化万千剑,按理来说,岳正身前的山盾应该早就碎裂无影,现在居然还能牢牢地挡在身前,着实是有些厉害。 对着自己身上的金色甲胄猛地一拍,铠甲泠泠作响身上这些甲片也有了动作,所有的金属全部飞出,一如清风老道的招式,无数的金剑悬浮在半空,在岳正的衣袖一扫之际,这些金色剑影也直直朝着清风老道杀了过去。 大手再把身前的土山推动,就像个暴戾的巨人,将山石之上所有的风剑砸了个稀巴烂。 老道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一缕又一缕的金剑已经飞击而来,完全打乱了他的战斗节奏,他赶忙把手中的长剑抖震起来,而后宛若新月往空中一划,顿时半月如玉将所有的金剑全部给拦了下来。 “叮当、叮当”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下方的这些修士宛若看到了什么极为惊诧的事情,一个个也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 主持此次道会的白汝卿也终于放下心来,虽说刚刚和幽月道尊传音,得知了岳正能战道境的信息,不过那也只勉强靠了异火的力量,和两个手段单一的道尊打了个平手而已,你要说能击杀清风老道,白汝卿心中却是有些不信的。 但现在她却是担心起了善后的事宜,要是岳正真的将清风老道弄死,那事情可就有些难以善后了,她的绝神师伯陨落在即,怕是没办法在李玄道尊面前说上话了啊! 不过王爷的算计倒是很少出过错呢!既然他要杀清风,就让他去!白汝卿幽幽一叹,知道自己也劝不住他,还不如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乾坤水牢!” “我们进去打,别乱了我的地方!”岳正双手结印,但见天空之上满是雾蒙蒙的水色,一道青蓝色的光牢将两人完全包裹在了其中,清风老道感知到这一幕,心头也是多了几分的阴霾。 世间哪里有这样的事情,道境居然隐隐被圣境所压制,他面色越发冷峻,而后指着岳正喝问道:“秦王殿下,你是要跟我道盟对敌吗?” “呵呵,你也能代表道盟?你也配?” “道人的冲虚谦和,你哪里能看出半分?我不过为正事,未曾慢来,你就说我怠慢于你!” “只是穿了甲胄,你就说我不遵礼法,怎么?你是要做我王宫中的太监总管吗?每天管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还有!身为道境,居然道元还是如此虚浮,你比你的前辈们差远了!” 岳正言语中丝毫没有给这个清风老道留面子,他手中陡然间出现一柄长刀,然后一记“天火如刀”直接砸了下来,他在影洞中修炼,已经久久未用长刀,现在陡然间打出这么一击,却是心头畅快无比。 周遭的乾坤水牢也在他的控制之下,水气凝聚然后将他的刀招锁死在这个区域内,紫色的火舌卷动,长刀变得极为凝实。 差不多有半里左右的刀招,把清风老道惊得满身是汗,他连连冲着自己周身连点,青白色的光影将他覆盖,他无奈地笑了笑,似乎想用自己的道元先护住自己。 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掌也是举起,小山般大小的手掌汇聚了清风老道不少的道元,他冷冷地托着手里的刀招,咬牙切齿地把手里的赤红刀光往上方推去,似乎在和岳正比拼着膂力。 跟岳正比拼力气,他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长刀所向,调出脊柱之中的紫色雷力,而后紫色的电蛇像是缠绕在刀影上的暗手,直接往清风老道那里撕咬了过去。 浑身一麻,手臂的道元再无刚刚那般顺畅,紫色的电蛇已经打到了他的手臂上,有些无语地往后退了半步,可紫光袭来,顿时让他手臂根处猛然一痛,直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痛煞我也!”清风老道脸上狰狞地大吼一声,再看看手臂的断处,竟然没有一滴血液流下,一来他的半截手臂已经完全被异火焚化,二来他手臂的患处也是如此,直接被滚烫的烈火给灼烧结痂。 绝神真君看到这样一幕,也是赶忙开口道:“秦王殿下,且慢动手,留他一命!” 却是自己的音波还没散出,天莲上人手掌挥动,就把他的话在空中搅了个粉碎,话虽然不能收回,但是让它无法传出去,倒是极为简单,如此手段,让绝神真君也是感觉到有些无奈。 刚刚还收了天莲上人的莲子,你让绝神怎么开口去怪人家呢? “绝神道尊,清风挑衅在先,王爷若是打死,还请道盟勿怪!”天莲上人说得轻描淡写,但旁边的度真也是笑着站起,死死地盯着绝神真君,似乎也不想让他插手其中。 要知道佛道并称于世,但他们佛门还剩他们两位道尊,但道盟一整就是多出来两位道尊,这两和尚巴不得道盟多死几个道尊呢! 面色一苦,只能看着清风老道左支右绌艰难应付着岳正的大砍刀,就在清风老道连连舞剑护住自己的时候,岳正也是手指朝着清风一点,“坤重随行”的手段直接加诸到了清风的身上。 然后手中的长刀猛地一甩,心头的异火就像是疯了一般火力全开,他冷冷地往清风老道的周围扫了扫,亦是轻声念出另外一种水系咒诀。 浑身的血液像是不由自主的翻滚起来,然后朝着他断臂的伤口处撞去,清风看着又是迸溅出血液的伤口,脸上也是满满的绝望,想要伸出手指将伤口处点住鲜血,但是肩膀上就仿佛压了一座大山。 自己风系的道元,却是完全被这股土行之力压制,要是他的身体还在全盛之时,必然不会被这样的力量所压制,但现在完全是转了一面,自己濒危将死 绚烂的紫色火花,岳正打出炎刀中的杀招之一“炎刀戮天”,只觉得胸口像是被这股力量给崩裂般,奇经八脉里也是充斥着这股灼热的火焰,胸膛开始燃起,自己的道元仿佛在给这股火焰提供焚烧自己的燃料。 有些不甘心地朝下方的竹海看了看,自己到了道境才几天啊!居然就这样陨落了? 爆烈的火焰燃起,天地似乎也有了反应,但这股反应稍稍有些奇怪,没有任何的悲伤色彩,反倒是带了丝丝的兴奋,像是天地在喃呢:终于死了! 岳正也有些诧异,自己的山川灵台上,竟然莫名地得了一丝丝功德,怎么回事?这清风老道怎么回事?杀他怎么会有功德呢? “绝神道尊,这柄道剑还给你!就当我给道盟赔罪了!” “一个方外之人,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该死!该杀!” 毫不吝啬地将道剑丢给了绝神,原本绝神真君是想拒绝的,一个死物就想换一个道境,这岂不是在侮辱他们道盟嘛! 但是拿到这柄玉质道剑后,绝神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身体里的劫气不断被道剑压制,甚至只要自己一抬手,便能把身体的诅咒之力慢慢拔除似的。 下方的道盟众人先是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要持剑离去,但感知到上方岳正有些阴冷的眼神,生怕自己也遭受和清风老道一样的命运,便心中忐忑地在这个地方待了下来。 “清风言语不逊,倒也算是咎由自取,秦王殿下应该不会对我道盟弟子出手?”绝神言语轻松,指了指竹林中的一片。 摇了摇头,岳正也是大方说道:“呵呵,我又怎么会以大欺小,这种事情,也只有清风这种人才能做的出来。” 又是给清风老道脑袋上扣了一口锅,看着绝神老道手里拽住玉剑不放手,岳正知道自己的算计应该是生效了,便也继续说道:“今日道会,不知能否请绝神道尊先行讲法,以扬道法之妙?” “秦王大度,老朽自当尽力!”绝神真君笑着答应道,下首的这些弟子们却是惊呆了,杀了一个道境修士就这么翻页了?我们道盟的脸呢?丢哪里去了? 就连人群中的高思雨也是面色发白,心中暗暗思虑起来! 第1160章 道传圆满论其法 “天之生,为万物之共存,地之生,为大地苍莽,万物蒙昧为上,人之生,是以求万物之养,三者互交互融,是以为道!” “人心若定,则可寻天。” “人心若苛,可入地道。” “人心若思,当会人道!” 绝神真君还是有些深度的,坐于高台之上讲起道来,完全是一副滔滔不绝的模样,就连跟随而来的神道宗弟子也是有些诧异,有些话根本就是宗门典籍中的不传之秘,为何今日大言其事? 岳正也原本以为绝神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其中真意对他确实有几分裨益,连忙开口追问起来:“道尊在上,敢问三者同修,何以衡?” “天主平衡!” “吾不识同修之道,但看来者。”绝神真君坐在那高台之上,莫名地笑了笑,眼神中充斥着对岳正的善意,他那位李玄师兄心太硬了,自己也要为宗门考虑考虑啊! “绝神,佛道有何不同?”度真和尚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盯着绝神问道。 “天之无量,你我殊途同归,佛本是道!” “好道人,入我佛门,如何?”度真大笑着询问道,一时间下方竹海里的众人就像是懵了般,他们瞪大了双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绝神真君有些颤颤巍巍地站起,向着度真和尚行了个道稽之礼,也是开口婉拒:“佛尊好意,绝神心领,道藏之精妙,未能领略一二,何敢再窥其他!” “佛心度我,真应度人,罢了,罢了,道尊既然不愿,也不强求!” “若是道尊真有起伏之心,可来秦川昭圆寺!我佛慈悲,香火之法或可解道兄之厄!”度真和尚双手合十,一脸的笑意。 下方竹海里的道盟弟子听了这话,肺都差点气爆,怎么?让我们道盟的道尊,剃度之后去当佛尊?亏你们这些缺德和尚想得出来! 绝神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坐下,继续舌灿莲花般给下方的众人讲起道来,而岳正心中也有所感悟,整个心圣六阶也越发稳固起来。 想到自己的修炼,岳正也是苦笑起来,他早在影洞中就摸到了心圣六阶的门槛,巡视几座城池时,又观天苍之云直接心境突破,人灵运朝之道倒是好说,但这兵道,难不成又要找哪家再打几仗? “多谢绝神真君!”岳正也站在高台上,笑着向绝神真君拱手道谢,他讲的法门确实极有用处,倒不如回头让白汝卿将她的这位师伯请来,仔仔细细再给他私下讲讲? 天空青莲纷涌,地上竹叶飘零亦如神迹显踪,不少修士竟然直接突破,隐隐此处的灵气竟然有几分不足之态,岳正看到这样一幕,也是豪放一笑,径直往场中丢出数百万灵石,而后大手一招将之全部捏爆。 醍醐灌顶般的灵力,就这样纯粹地涌入每个需要突破的修士体内,而这样精纯的灵气环境,也是不断激发着盘坐修士的状态,他们周身灵气激荡,过灵台、化法力、入丹田,一连串的流程走完,突破也变得自然而然! 高思雨脸色莹白,周身围绕着一圈乳白色的神光,若是运足目力观察,甚至能看到那犹如音符般的道韵。 她在这里专心致志地突破,没曾想那一位同是道盟的绝色女子白汝卿也在悄悄地观察着她,这是高天明的女儿,父母皆是道尊,若论身份之贵,天下无出其二,白汝卿暗暗思索,越发有些沉重。 就和她接到的任务一样,这样的女子也要这般吗?天地无情,就要肆意践踏人类的感情吗?精致的模样,在白汝卿看来,和供桌上摆放着的神像也别无二致呢! “呵呵,有意思!”白汝卿抚了抚自己的鬓发,隐藏起自己对于高思雨的敌意,她一眼能看出这高思雨前来有什么企图,想来王爷应该能看出!就像她自个,不是一样在爱郎面前手足无措吗? 风暴潮起,旁边又是有一个修士到了突破之关卡,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岳正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也是点了点头,脚尖一点就如白蝴蝶般翩跹而上,站在了主持的高台上。 绝神早就停下了自己的讲道,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师侄女也是笑了笑,她越发有女主人的模样了,话说咱们道盟要不要再推她一把呢?人人皆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往往不经意间就会踩了别人的裙摆呢! 周瑗君自然不知道一场道会竟然会让她多出如此大敌,但她心里明白,觊觎她王后宝座的人不在少数,但只要岳正没有废立的心思,她的后位自然稳如乾山。 竹海之中风暴渐消,岳正也是笑着拍了拍手,只见幽月和云燎子齐齐站起,两人运转道元向着山中打出,只见道元激荡,一面石台悬浮在空中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面巨大的玉面石板,在两位尊者的道元加持下,长宽各有一里之长,如此架势摆出,众人瞬间明了这是为了作甚!不过就是例行论道罢了,但看各人手段! “孤王王妃极善炼丹,今定四十九场对战,人人皆有一次论战之机,若能得胜,此等极品月华灵丹直接奉上,以嘉其战力!” “不知各位以为如何?绝神真君,请看其丹。”说着,岳正直接将手中灵丹丢给了绝神。 “青光其上,木华之浓,前所未见,此可谓极品灵丹矣!闻其药性,圣境之人,但凡有一息尚存,或亦能救。” “最为关键的是上面沾染了丝丝月华之力,王妃手段之妙,老朽佩服,怕是炼丹之功力已经超过灵药宗。”绝神真君一番赞叹,无疑是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热火。 一时间,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天空悬浮着的四十九个玉瓶,原本这些都是周瑗君给岳正特意炼制的,前几日,岳正特意跟夫人说了几句,这才让她同意将它们拿出来作为奖品。 只见道盟之中一员道人走出,看身上的道袍正是神道宗的人,他抛砖引玉开口道:“如此神丹,就让我来献丑!” 说着,他身化虹光直接站到了那石板之上,手持拂尘往虚空一荡,空中便散出他极为飘渺的声音:“我乃神道宗石元道人,圣境三转,还请一位道友前来,与我相较一二!” “我来战你!”秦川皓剑宗的一位长老飞身而起,眼神中满是睥睨之色,双目华光、剑荡残影,长剑直接朝着石元道人顶上三花的位置扫了过去。 拂尘丝线如针一般延伸,直直朝着持剑的劲装长老戳了过去,凌厉的气劲散发出冷硬的白光,能够摧金裂石劲道向着剑锋直撞,两人刚一出手,战斗就仿佛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几声刚脆的响动从白光和金光碰撞处荡出,两人齐齐向后退了三步,似乎是平分秋色的样子,白汝卿见是自家长老出战,也是有几分好奇地向岳正传音道:“郎君,你说这两人谁能赢?” “你们宗门赢定了,你看那个皓剑宗的长老手臂在发抖。”岳正直截了当地回答道,确实结果也如他所说,连续交手上百招之后,石元道人一拂尘直接拽住了剑宗长老的长剑,然后往后直拉,被夺了兵刃的剑宗弟子无奈,也只能认输。 朝着空中一点,一瓶丹丸直直落到了石元道人的身前,他笑着接过丹药,而后向着岳正拱了拱手:“多谢王爷赐丹,石元感激不尽!” “呵呵,这是你应得的。”岳正笑着摆了摆手,又扫视众人:“各位还有谁愿意上来论一论功法的上下优劣?” 下方竹林中的丁剑昭飞身而起,站到了石台之上,也是拱手谦恭地说道:“不才云道宗丁剑昭,拜见王爷,不知我这敌对之人,能否和他宗修士比较一二?” 岳正神色不变,他已经不把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放在眼中了,现在更要显示自己的宽仁,笑着点了点头:“呵呵,既然能来,我也欢迎,诸位看看谁来战他?” 云燎子一方的几个人瞬间有些坐不住了,就想上去一较高下,不想他们的耳边直接传来云燎子的传音:“尔等不准出手!” “宗主,这”几人刚有迟疑,这就要争辩几句,却是一位穿着黄袍修士一跃而上,指着丁剑昭喝问道:“吾乃黄沙老祖,久在北地听过你的名声,且来战个痛快!” “这玄金山黄沙老祖真个狡猾,见来了个水行的修士就迫不及待地挑战,他尤善土行正是克制水行之术!”白汝卿倚靠在岳正身侧,轻笑着跟他喃呢道。 “黄沙对云水,正是相得益彰!”岳正笑着点了点头,那边的丁剑昭也是紧张起来,他握住手中的长剑,死死盯着对面的黄沙老祖,二人气机交错,仿佛在精神中已经交了无数次手。 大手猛地往虚空一拉,无数黄沙飞起如同龙蟒般朝着丁剑昭杀了过去,云气凝聚,十几道云气剑影也已经蓄势待发! 第1161章 再次斗战思雨愁 一道剑影直接劈下,沙暴承接剑影的锋锐,只听“簇簇”的撞击声,粒粒沙砾撞在了剑光之上,然后影光不断发出缕缕纹路,蓝光和黄光对撞的上空,不断迸溅出强横的力量。 丁剑昭原本以为没了岳正从中作梗,自己拿到那个什么奖品是十拿九稳之事,可没想到眼前的黄沙老祖居然如此厉害,这下要拿出真本事了! “云手拿人!”一手卷剑,一手挥出自己的大手,只见虚虚实实的云气凝出手掌的影子,然后向着黄沙老祖的脑袋上按了下去,黄沙老祖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衣袖扬出,土黄色的鞭影往云手的手腕捆了上去。 沙鞭豹音,黄云犹如豹子般往云手之上撕咬过去,云手陡然多出几分气劲,死死拽住黄沙的鞭子,欲要和黄沙老祖比一比力气,黄沙老祖也不惧他,手腕把鞭子一卷就要把对面的丁剑昭从云雾后面拖拽过来。 “云雨道剑愁杀人!”丁剑昭明显是急了,口中直接念出剑诀,蒙蒙细雨如剑疾影,不带一丝杀机却又给人满满的压抑感,看到这一招,云燎子心头满是复杂,这招明显是从云雨剑诀中改良而来。 看着少了几分剑气的凌厉,但多了些道韵流波,云燎子也是幽幽一叹:“师弟才情果然不凡,这等前人剑诀都能改成这个样子!” 剑雨流光,压得黄沙老祖脸色冷峻,到底是道境门徒,比他们这种没有道境传承的宗门要厉害多了,土黄色的袖袍猛地往空中一挥,龙卷风吼,向着天空的云雨之剑撞去。 空中爆发了极为激烈的碰撞,黄沙沾了水滴之后,竟然直接从天上栽落了下来,黄沙老祖连忙闪烁身形躲避着,只见厚重的湿土块砸在石盘上,大块的沙石又崩碎散成无数的沙砾。 抬眼盯着那些剑光,黄沙老祖已经被攻来的剑光逼到了石盘的边上,心神凝聚在自己的周身,而后整个人的身体分解成无数的沙砾,卷成一道风龙向着黄沙老祖杀了过去。 “等着你呢!”丁剑昭自信一笑,手中卷出一颗巨大的水团,向着沙尘卷来的方向一合,水珠撞在无数的沙暴上,沙暴的力量顿时慢了下来,渐渐显露出黄沙老祖的身形来。 神色变得有些狰狞,黄沙老祖有些疲惫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见胸口之上已经浸出丝丝血液,大口呼吸着空气,而后在自己的胸口连点了几下便认输道:“别打了,我投降!” “真不过瘾呢!”丁剑昭不愧为南方的知名高手,这就将黄沙老祖战败,岳正丝毫没有犹豫将空中的灵丹渡了过去,看了看丁剑昭意味深长地说道:“南方孱弱,及早为赤霄宗主寻个好归宿才是正道!” 听到这话,丁剑昭神色也是一变,如此言语,场中难保没有叶华的探子,要是传到叶华耳朵里、或是传到张觉良耳朵里,怕又是一场风波! 岳正将他脸色的变化看在眼中,也是继续笑呵呵地挑拨起来:“反正现在鄞南没有能阻止赤霄子的人,若真是叶华那老狗不识抬举,你就劝你宗主来我这就成,反正也就一郡之隔!” 听到这话,竹海之中也是一片哗然,不少修士连连议论起来,他们也是惊诧,不知道为何叶绝满手好牌结果打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更是惊诧于岳正的用词,“老狗”这两个字看起来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鄞南留了。 “还有谁要上来?”岳正笑着问道,算是将和丁剑昭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作为皇者,如果没有容人的大度,又怎么可能引来众人投奔呢? 这时候,高思雨飞身而上,看了看岳正直接开口道:“我要挑战你!” “呵呵,高姑娘可真是胆大,我若下手重了些,令尊、令慈还不得找我的麻烦?”岳正言语恳切,指了指旁边的白汝卿开口道:“汝卿,不如你跟这位高姑娘试试手?” “也好,王爷已经是能和道境交手的人物,这般欺负一个小姑娘确实有些不地道!”白汝卿笑着开口,她缓缓拔出自己的长剑,而后看着高思雨动了动眸子,示意她先行动手。 白汝卿看着面前这个清冷的女子,心中有些烦躁,她知道她们清箫派的路子,找个英才俊杰,玩个什么情情爱爱的调调,然后再将心中情感斩却,便能够在心境中到达更高的境界。 高思雨看着眼前聪颖的女子,心头顿时有些烦躁,这个女子亦是道盟中人,怕是一眼就勘破了自己的算计呢!罢了,原本还想着跟岳正比试比试,撩一撩他的心弦,没想到居然被同属于道盟的女子拦下来了。 “请!”高思雨心中烦躁之下,出手丝毫没有留情的想法,镇派招法毫不吝啬地往外用,《清箫剑影掌》不断挥出,玉箫的尖头朝着那里一点,便能看到无数紫色剑影虚虚实实,向着白汝卿围杀了过去。 手中长剑荡出,神道白光往掌影中绞杀着,只听音爆的声响被两女不停地打出,竹海中的修士看到道盟最为优秀的两个女子厮杀,顿时有几分奇特之感,她们不像要论战的双方,反倒是看向彼此有些争风吃醋的味道 “啧啧,秦王殿下好艳福!”天莲上人有些感慨道,他看着玉石板上大战双方,也是有些说不明的遗憾。 度真和尚猜到了他遗憾在何处,也是开口传音道:“呵呵,你是说咱们佛修没有女子是!枕头风吹不动?” “你在南方不是正在接触前宋王嘛!他的妹子可不是在王宫中?”一语被度真道破心底的秘密,天莲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也是点点头,继续传音反问:“我听说昭圆寺有两位女信善,姿容为释光路一等一的存在,看来秦王殿下真是好艳福呢!” “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昙优师弟走了呢?” “秦王殿下喜欢这个调调,咱们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否则,我们不安心,秦王也不安心!” 听得度真和尚有些前后不一的言语,天莲上人也是无奈地点头应下,只见石台之上,剑光更重,白汝卿就像是一匹白练,疾驰的剑光环绕着高思雨杀了过去,而高思雨也是不甘示弱,手中玉箫不停地转动着。 风动箫管,又是几缕音波从箫管中蹿出,高思雨脚尖一点,像是踩踏在缕缕音波上,手中箫管又是荡出几道剑光,直刺向白汝卿的肩头。 “神道八招!”白汝卿手中长剑向着四周八个方位动了几下,而后八道剑影浮在空中,随着白汝卿剑尖一挑,直接往高思雨的剑光上撞了过去。 只听泠泠脆响,一阵一阵的力量让人心烦意乱,看着白汝卿的几道攻击,绝神真君心头也是多了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白汝卿的力量一下子为什么弱了这么些? 要知道昔日她用出这招式,威力不至于这么小啊!掐指一算,再往白汝卿上下扫视一番,也是心头一叹,李玄道尊的算计全完了,原本是道圣的白汝卿,现在居然成了心圣,这还怎么把持住这女人! 亦或许她是故意的,想到这里,绝神真君也是微微一叹:“随她去!” 高思雨随手就破了白汝卿的神道八招,也是开口笑道:“如此威力,怕是伤不到我呢!” “那就请高仙子试试我这招!” “玄灵印!”将手中的长剑一收,她白皙的手指连续拨动,细嫩的指尖触碰着另一只手掌心儿,灵动的手诀像是能调动天地间的灵韵,竹林中的鸟儿仿佛多了些愉悦,不停地叫唤起来。 山川也仿佛变得多情妩媚起来,纷飞的绿叶像是情不自禁地跳起舞来,所有修行天道的修士,也仿佛被着欢快的情绪所影响,原本心中互有算计,此刻竟然也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无情道,有情道唉!谁对谁错!”绝神真君莫名地感慨着。 看到白汝卿脸上欢快的表情,高思雨的道心几不能守,她从没有快乐过,母亲苦修无情之道,父亲之前了无音讯,相认之后,两人相处间的那种笨拙、生涩,让她始终闷闷不乐,现在看到白汝卿发自心扉的笑,心中竟然生出些许嫉妒的情绪来。 白汝卿印诀击出,高思雨心情郁结之下,手中玉箫的速度也是一顿,竟然直接被打了个正着。 “噗!”的一缕鲜血从高思雨嘴角溢出,她瞬间觉得天地再无挂碍,求死之意甚至占据了上风,一下子更是伤上加伤。 “汝卿,速用药救她!”岳正陡然色变,心中快速算计了起来,这小娘皮死在他这里,岂不是和那两道尊结下死仇,他心中虽然不惧,但总归觉着麻烦! 而且人家姑娘跟着清风道尊前来,你杀了清风不说,现在连个女子都要杀,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啊 第1162章 麻烦上门不忍弃 白汝卿看着怀里的高思雨在服下丹药后,气息慢慢平稳下来,但还是一副羸弱不堪、紧闭双眸的模样,看着如此茶花模样,白汝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抱着这个受伤的娇滴滴美人,而后飞起看向岳正那边心头莫名地有了几分火意,运起法力手臂一扬就把这个大累赘丢给了岳正,只见粉色红衣在空中犹如蝴蝶般飘荡,不少仰慕者的心绪也跟随而动。 他们敌视地看着岳正,知道他们这样杀人的眼神也是于事无补,但最起码要让岳正知道他们的态度! 你这荒唐的秦王,已经采走了我道盟的一朵娇花,怎么着?今天还想染指第二朵?不少修士远远地看着岳正,心中都泛起了这样的嘀咕。 岳正接过这个轻飘飘的女子,如今他的力气,当然谁都可以是轻飘飘的,抓住她雪白的皓腕,用自己那半生不熟的医术仔细探查一番,嗯,血气淤滞、心火浮躁,怎么会是这个脉状?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抬起头看着绝神真君的方向,他有些抱歉道:“内子实在疏忽,出手之间着实用力了些,打得高仙子口吐鲜血,等下若是道会完毕,真君是不是回道盟,不知能否为我带一带” 岳正刚想说让绝神真君把这么个麻烦带回去,可怀抱中的高思雨却是神情一紧,昏迷时的眉头竟然紧蹙了起来,一双玉手紧紧拽住了岳正的衣袖,口中还喃喃道:“哥哥!” 哥哥?怎么回事?难不成高天明还有个儿子?高思雨还有个哥哥? 枭雄的面皮果然比旁人要厚一些,他心念转动瞬间想到把高思雨留在身边的好处,一来可以辖制晋国和道盟的两位道境,二来听说叶继求娶此女不成,若是将她留在我这里,倒也可以挑拨高天明和叶继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接着刚刚的话头:“不知绝神真君能否给她娘亲带个话,就说我误伤此女,势必要将她救好后才能送归,绝神可愿帮一帮这个小忙?” 老好人绝神真君也是歪腻,什么叫小忙?也就说我连小忙都不愿意帮的话,是不是要被你说死!罢了,看在道剑的份上,就帮你开这个口。 而高思雨的那些仰慕者们听到这话,一个个火气上涌,有的人看向岳正的目光里竟然也多了几分杀气,倒是有几分“夺妻之恨”的味道呢! “汝卿,你帮我主持下道会!” “天莲佛尊,度真佛尊,还请两位帮我维持下此地秩序,不要再有人受这么重的伤了。”岳正抚了抚额头叮嘱道。 合着你刚刚就能杀人,我们连把对手打伤都不行?一个个听到岳正的双标,心中更是腹诽,但却没有一个敢说不服,显然他们也惊惧于岳正的霸道。 “是,秦王殿下!”天莲双手合十地点了点头,度真也有些不情愿地跟随而动。 到如今这样的情形,他们也知道只能跟岳正一条道走到黑,故而岳正把他们当做手下那般使唤,他们便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看着岳正抱着粉衣的高思雨径直离去,白汝卿也是恨恨地跺了跺脚,她有些玩味地向着远处的岳正传音道:“你可别中了这个女人的美人计,她们清箫门可是素来有算情根的手段!” “呵呵,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是个专一的痴情种!”岳正也是传音回了一句,言语中说不出的戏谑,白汝卿听了这话,心中又羞又恼,但想着眼下还是道会期间,便玉手一拂将剩下几十个玉瓶悬浮在空中:“继续!” 不提此地还有怎样精彩的战斗,单说岳正将高思雨这个大麻烦抱回了宁崖郡城的传送阵,又是细细探查了一番她的经脉,感知到她应该能承受得了空间阵法的颠簸,便也令这个传送小吏将之传送至贡南。 现在这个传送阵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只需靠着他这张脸,便能随意传送,当然世间诡异不得不防,传送至贡南后,在传送阵前有一面巨大的镜子,是仿制山川灵台所炼制,一面打磨成镜子放在这里,以运道金光蕴养,能查世间一切虚妄。 像是前些日子,他们就靠着这个抓了幻宗的一个魔崽子,各地只能传送至贡南,所以只要用到传送阵,必然要来这镜子前面走一遭。 “你看好了没有?”岳正有些不满地看着旁边这个锦衣卫圣境供奉,看着自己也就算了,还仔细来回地打量着高思雨,他莫名有一种自己的禁脔被人窥视的感觉。 感知到秦王殿下的不悦,这个来自云剑阁的供奉也是赶忙道歉:“还请王爷息怒,此女浑身道韵满满,应该是道盟从小培养的弟子,不得不防啊!” 云剑阁被迫分家,还被逼到岐川这里,其中自然有道盟算计的影子,你说这些云剑阁的弟子们怎么可能对道盟的人有什么好印象? “罢了,看你一片好意,孤王也不说什么了!这个赏你!”说着,岳正就丢给他一大瓶的丹药,都是些周瑗君炼制出的小玩意,对于圣境修士修炼还是有些用处的。 “多谢王爷!”依旧有几分担心地看着岳正抱妹离去,他赶忙寻人代班,匆匆忙忙将此事去禀报给他们的金大人。 出了贡南传送阵,岳正径直抱着怀中的美人,然后直接向着天空飞起,他忙于修炼自然在医道上远远不如周瑗君,此次高思雨受伤颇重,也不知看起来极为容易抵挡的“玄灵印”,为何会让她昏迷不醒? “王爷,啧,又带回一个美人来了?”周瑗君白了岳正一眼,也是看出了高思雨的不对,上前就是把住了她的皓腕,仔细地检查起她的状态来。 “啧啧,有意思!”周瑗君浅浅一笑,手指尖凝聚出一缕缕月华,然后向着高思雨的身体卷了过去,似乎要用这月华的力量,慢慢去温养她的身体。 待到收起自己的月华,周瑗君上下打量一番道:“你还真是想把道盟双姝都娶回来?这女子的爹爹不是跟你有仇?” “那不是更刺激吗?”岳正邪笑着挑了挑眉毛,有些不羁地回答道,周瑗君听到这话,又是朝他翻了个白眼。 随着周瑗君的施法,她的眉头渐渐紧皱,斟酌了下言语才开口道:“她竟然心怀死志,你怎么她了?不对啊!明明还是个云英未嫁之身,也没被你怎么了呀!” 岳正被她这话也弄得哭笑不得,他这位夫人自打生了孩子后,思维也越发地跳脱,有时候就像个未长大的娇俏少女般,甚至不时还打趣他,这不刚刚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带沟里去。 “呵呵,夫人你误会了,我跟她不过第二次见面,你未免把夫君想的太坏了些!”岳正有些招架不住,连声感慨着。 听完这话,周瑗君也有些疑惑,挑了挑眉毛反问道:“那她怎么这般忧郁,死志满满?” “啊?”这下轮到岳正诧异了,这女子有父有母怎么可能心情抑郁,嗯?抑郁,莫不是抑郁症! “我来给她施针试试!”周瑗君一时间也有点烦躁,大夫最讨厌这样一心求死的病人,心存死志,药石无效,纤细的手指挑起她胸口的衣裳,就准备直刺膻中穴。 旁边的岳正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尴尬,他看了看周瑗君也是问道:“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回避个什么,我看你心里巴不得呢!” “那好!既然娘子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 没声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臭男人,见一个爱一个! “等下说不定还要用到你。” “用到我?”岳正也是一愣,反问道:“合着我就是工具人呗?” “绝对的美事,你干不干?”不理会岳正眼中的疑惑,她大步上前手指尖上的银针对着高思雨露出胸口的膻中穴就是一刺。 白皙的皮肤就如玉石般,长针直刺在屋中闪出,而后雪白的果冻上就冒出一个嫣红的小点,血丝慢慢从中溢出,周瑗君指了指高思雨的嘴巴,有些烦躁地指挥道:“吻她!” 什么?岳正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看着周瑗君就要问个清楚,只听周瑗君又是嘟囔了一句:“赶紧亲,再磨磨唧唧,我自己来了!” 好,这可是你让我亲的啊! 如此好事,岳正自然欣然前往,看着冷冷冰冰的美人,乍一看气质有点像姚贞,但眼角却有一丝软弱,仿佛哀怜之时的何瑄云。 娇艳的红唇比刚刚恢复了不少的血色,岳正失笑着摇了摇头,占便宜的心思瞬间就淡了,他两指并拢像是做出嘴唇的样子,然后笑着往高思雨的唇上一点,看着她冷冰冰的样子,岳正甚至故意把大拇指从两指中挤出,像是伸出舌头般。 躺着的高思雨身上瞬间寒气滋生,就像是被惊醒的神女,誓要诛杀亵渎她的人物! 第1163章 岳正三戏高思雨 一双冷冷的眸子睁开,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岳正,她陡然而起却是发现自己的胸衣敞开,心头就像是被灌了一团火,只想把眼前这个男子焚烧殆尽! 把胸衣拉好,而后手中的紫色玉箫不断转了起来,无数玉箫剑光纷飞而起,直接朝着岳正的胸口处杀了过去,极致的力量显示高思雨心头恨意,岳正大手一挥猛地压去,让她身形像是被禁锢住一般。 “臭男人,该杀,该死!”高天明眼珠赤红,心头的恨意不断灼烧着,岳正也是赶忙解释道:“高仙子,我没动嘴!” “没动嘴啊!动的是手!”说着,岳正向她展示起手中的红唇印,甚至手指尖上还有几分潮意,高思雨心中一囧,这难不成是自己的涎水 越想脸色越发红润,可想到胸口处的松垮,这难道不是他做的?周瑗君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思虑,也是开口道:“我观高仙子似乎心存死志,故而用金针刺穴的方式,来刺激你的膻中穴,所以才有这稍显孟浪的动作!” “不是你?”高思雨转头看向岳正的脸颊,也有几分质疑的模样,岳正连忙摆手,直接开口道:“自然不是我!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我岳正可不屑去做!” “谁相信你?你贪花好色的名声传遍整个大陆,根本就不是个好人!”高思雨脸颊通红,大声地喝问道。 旁边的周瑗君听了这话,也是掩着小嘴娇笑起来,这般模样就像只偷了老母鸡的狐狸一般,岳正也是无语,冷冷地看着这女人,有些欲擒故纵道:“你受了伤,我不过带你来治疗,你要是觉得我轻薄了你,我也证明了没这回事!你还要我怎么的?” “要不然这样,我派两个圣境供奉礼送你去道盟的地盘,你看这样可行?”岳正挥了挥手,仿佛就像是在打发一个拖油瓶般。 看到这个臭男人如此嫌弃的表情,瞬间激发了高思雨的逆反心理,反正生活了无生趣,我给这个臭男人添添堵又如何? 她的想法倒是和岳正有些不谋而合,岳正也不想放了她,这个女人可是个不错的筹码,要是真放了,以后可就不像如今这么好拿捏了。 “有什么好回去的!”高思雨白了他一眼,如此姿态倒是和旁边的周瑗君有点像,岳正也是有些腹诽,今天不知道挨了多少个白眼,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打伤了我,就想这么容易打发了我?” “要是我身体有个什么问题,我那父亲一定带兵前来,到时候事情可就大了!”高思雨心中知道大战所需甚多,根本不是他父亲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但还是半真半假地威胁着。 原来清冷的容貌下,居然是个小恶魔一样的性格,我且逗逗她再说,岳正心中嘀咕着,冲着周瑗君使了个眼色,跟他多年的夫人,自然知道这个色胚打着什么主意,脚尖一点便向着殿外而去。 岳正高大的身体慢慢向着这个女人走去,她还没注意到这情形的时候,岳正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直接质问道:“那高仙子要让我怎么补偿你呢?” “呀!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抬头一瞬,自己的玉色发簪也是撞到了岳正的脸颊,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两步,却是背部已经碰到了大殿的立柱边。 “哼,你居然敢袭击我!”岳正故意露出仿佛要吃人般地模样,上前两步把高思雨惊得就像个小鹌鹑一般,生怕岳正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不轨的事情。 眼见着岳正伸出自己的手掌,抚上她的眉头直接抽出她的发簪,双眸扫了扫这个簪子就要将它一把捏碎,高思雨有些诧异拉住他的手掌:“不要!” 什么不要?搞得自己真要做些什么似的! “捏碎了,我再送一个新的给你。”岳正看着她如瀑的云鬓,心中也有些摇曳,她的脸型若是能够披发下来,说不定比之以前更要明丽几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一时间也让高思雨娇羞不已。 她羞涩地低着头,语气里再没有刚刚的桀骜:“你看什么看,再看再看人家抠了你的眼珠子!” 用最温柔的言语,说出最为狠辣的话,岳正也是毫不犹豫地和她对视着,四目相对之时,仿若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在他们心间,咽了咽喉咙:“我在看你!” “看我做什么?”清冷的少女,似乎有百样的性格,有些紧张地反问起来。 拿着手里的簪子,在她的发髻之上比划了一下,而后轻笑着说道:“若是没有这发簪,纯粹将你的头发都散着放下来,或许要比原本更加明丽几分!” “真的?”到底是个少女的性子,一下子忘记了岳正还在她身侧,如兰的气息幽长,慢慢倾吐在他的脸蛋上,细细柔柔的气息,脸蛋痒痒的、内心也是痒痒的。 “这个簪子我拿走了,居然敢袭击我。” “呐,这里十几把簪子,就当补偿你随便挑一个!”岳正随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平放在高思雨的面前,她看着盒子中的簪子,有的色泽华艳、上面满是浮现出精巧的纹路。 有的簪子就是一个纯色调,上面没有任何修饰,但材质本身就是极为珍贵的南海灵玉,看着这些迷花了她眼睛的东西,高思雨心绪之中却是有些悲戚感,她眼珠子有些泛红地看着岳正,动了动嘴唇很想问些什么。 “怎么了?难不成这些簪子不好看?”岳正也有些搞不清女子的心思了,就这样的一些东西,居然也能让她感觉到不快? “哼!这些簪子,不知被多少人挑过了呢!我不要!”高思雨有些倔强地说道,岳正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这女子心里是有了些醋劲,他嘴角微微翘起,也是安慰道:“这一盒可没人看过呢!” “你看,和我的盒子是一套!”说着,岳正打开了男子的簪盒,里面的风格、甚至说是各种玉簪和给高思雨的完全就是一套的风格,其中甚至有一个空格,对比下颜色明显就是岳正现在自己用的这一支。 小孩般性子的高思雨径直笑了起来,她一把拿过岳正给她的木盒,笑着说道:“那我就收起来了?” “哈哈,拿着!” “对了,你打算待上多久?”岳正调笑着问道,心中又冒出了些许恶作剧一样的想法。 “怎么?我可是被白汝卿打伤,不好透,我可不愿意走!”高思雨撅着小嘴反驳道,仿佛岳正要为她的伤势负责一样。 真是个没有多少城府的女子啊!亦或许,那冷冰冰的模样只是她的保护色。 “那我让夫人将你治好,然后你再离去,如何?” “你要赶我走?”高思雨的脸色说变就变,一下子恢复到了最初的冷冰冰模样,岳正看着她如姚贞一样的气质,精神上竟然也有了丝丝的恍惚。 他笑着摆了摆手:“我秦王府难不成还能短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这里,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不过,就怕你父母找过来,到时候我就不好交代了。”岳正随口两句,似乎在刺探她父母的心思。 只见高思雨眨巴着眼睛,又是开口道:“你放心,他们不会管我的,再说母亲让我到这里,就是去” 灵动的眸子瞟了瞟近在咫尺的英武之容,也有几分说不出口,岳正却是感谢“丈母娘”的助攻,上前几步,挑起她的螓首有些放肆道:“是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就像你娘和你爹,然后有了你?”摸索着她晶莹的红宝石耳坠儿,岳正的脸上闪过一丝邪笑,而高思雨的脸上则是红透了,她哪里是岳正的对手,几次拨撩调笑完全是拽住了她的心弦。 一下子变得患得患失,高思雨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了,她一把掌拍开岳正的大手,然后红着脸娇喝道:“混蛋,人家什么时候说这个了!” “给我找个地方,我要疗伤!”高思雨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直爽的女子,她隐隐觉得一切有点不对,种种的事情太快了,快到她自己也不自知,仿佛一下子撞到了岳正的情网中。 嘴角微微翘起,道盟给的饵料果然很香,光是这样直直地看着她,岳正的心都动了好几次,仿佛唾手可得的蜜糖,但蜜糖之中是否藏着毒药就不一定了。 在岳正看来,接纳这个女子未尝不可,但是前提她要告诉自己她的目的,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甚至他的拨撩里全是技巧,已经快没了情感,不过这般美人,还是另他愉悦异常,不是吗? “这是你的殿宇,还有这些,是伺候你起居的婢女,这是你的丹药,若是状态不对就用上一颗!”岳正给她的是“定心丹”,他总感觉这个女孩,心绪有些奇怪的样子。 她是她,又仿佛不是她,一切有如扑朔迷离的雾气,让人怎么也看不清! 第1164章 流言蜚语叶理乱 冬日的天极城变得格外寒冷,不少要觐见姚节芾和叶继的外地官员不得不通过马车赶来,在城中不算大的驿馆中等待着,原本城外的大型驿馆早就破损废弃,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内找了一块地方。 “兄弟,你是那个地方来的?”穿着郡守官服的男子看了看旁边同级别的官员,也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见过兄长,我是蓬烟郡守王稳,不知兄长是?”王稳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要比他大上一轮的老者,也是开口反问道。 听到“蓬烟”二字,老者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嘴角露出一丝奚落的神情,但还是回了他的话:“老夫龙城郡守凌守望,见过王大人!” “王大人是叫做王稳?啧啧,敢问王大人稳的是哪个王啊?我看是帮着鲁王!”凌守望言语中也多了几分攻击性,听得王稳也是一愣,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眼前的老倌!他怎么好像对自个吹胡子瞪眼的? 甚至身边的一些官员,听到他是鲁王一党,眼神都有点变化,甚至迈着小碎步跟他离了些距离,那边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小太监也是脸色冷了下来,仿佛他这个蓬烟郡守就是个瘟神般。 “凌大人,我王某自认没得罪过你?” “怎么你们大伙这么看着我?” “还请说明一二,王稳感激不尽!”说着王稳悄咪咪地给凌守望塞了个灵石袋子,内里也有十来颗灵石,在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十来颗可就不少了。 凌守望掂了掂,又是瞟了一眼周围,在王稳的耳边说道:“王大人一点都没听到风声?说是叶绝大人跟鲁王的事情。” “说是叶绝大人有意废立之事,今上倚靠太甚,当以鲁王而立,甚至叶修”凌守望说出这么一段,听得王稳脸色大变,此言对鲁王殿下着实不利,不论真假,今上必然有所动作。 不过未尝不是个机会呢! 宦海游人谁没有野心,不过是要问有没有实现野心的机会罢了,于王稳这样出身鲁王府的属官,当到一郡郡守已经到头,除非鲁王殿下有自立之心,但如今这个言论调调流出,势必会让鲁王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凌老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王稳再一想自己人还在天极城,还是小心翼翼地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省得被人按在京师,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眼珠一转,继续说着漂亮话:“话说我家王爷,可有在鲁泰路有过征兵?要说手里的兵马,还是之前镇东将军钟向带过来的!” “咱们鲁王可是一片赤胆忠心,他叶绝道尊也是这种荒唐事怎么能够乱说?”王稳连忙说道,言语中满是对当今陛下的尊重。 这时候,大殿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一个小黄门匆忙而入:“圣上口谕,传各地郡守觐见!” 原来有传送阵的时候,每逢冬日会元节,就要陆续安排官员传送至京师,当着陛下的面,将地方政事得失一一道来,即便皇帝有时疲乏不愿接见,也会安排兰台接待。 但后来鄞王南方势大,有些鄞王一系的官员就不愿意来京师,只派属官参加,演变到后面这个制度也是名存实亡,到了前面叶泽在位,南方直接造反,这项制度也无法再次启用。 至于如今,不过因为王朝之内,传送阵尽皆废弃,由叶继派出三名圣境信使,一一巡视地方并要求以四年为期,不同的郡守都要上京,要让陛下知道各地官员。 叶继心中清楚,自打传送阵系统被毁后,整个地方和他越发离心离德,甚至就连跟他同宗的叶氏族人都有些小心思,像是前两日姚节芾递上关于叶绝的流言,就像是一根刺般扎在他的心上,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我等叩见陛下,大晋永安,陛下万年!”众臣的言语犹在耳边,听得叶继心中直犯嘀咕,索性殿中也没有旁人,都是些郡守而已,不如就找个人问问。 “鲁泰路有郡守过来吗?”勤政殿的高远处,传来叶继有些冷漠的声音。 王稳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仿佛有人用大手狠狠捏了捏他的心脏,他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拱手道:“微臣鲁泰路蓬烟郡郡守王稳,叩见陛下!” “哦?” “朕的大哥是不是今年在蓬烟住过一段时间?”叶继的问话,听得王稳也是浑身发冷,这事情,陛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没了传送阵,消息传递有些不顺畅吗? 或许,鲁王殿下身边有陛下的人,王稳想到这里不敢隐瞒,连忙开口回禀道:“鲁王殿下前些日子心情烦闷,故而在蓬海、蓬烟两地来回巡游。” “呵!心情烦闷?怎么,他一个闲散王爷烦闷什么?”叶继冷笑一声,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下方的王稳听到这话,后背之上已经浸透了冷汗,他斟酌着语言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禀陛下,鲁王心忧国事,近年越虏、魔域占据北地,鲁王一直说要为国分忧” “砰”的一声,只见叶继恶狠狠地拍在了眼前的桌面上,眼眸中满是阴狠的意味:“该死的狗东西,果然是狼子野心,早就说他还念着叶修,怎么他是要和魔道同流合污吗?” 王稳头上冷汗直冒,怎么又联系到了叶修的身上?这话从何说起啊!还有街头的流言蜚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禁埋怨起鲁王府的管情报的属官,怕是敌人刀都架到鲁王的脖子上,他们都还在找敌人是谁呢! “陛下息怒,鲁王殿下在鲁泰深居简出,从不插手地方政务和军务,还请陛下不要为流言蜚语蒙蔽,以损骨肉之亲!”王稳也是赶忙劝解起来,但人在少年时期积累下的成见不是那般容易抵消的。 本来叶理和叶继为了争位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刚刚平稳没多久,又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叶继又用眼神死死地瞪了王稳:“你回去好好告诫告诫他,让他不要跳得太凶!” “是,微臣领命。”王稳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叶继对他这种小角色并没有什么兴趣,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 忍着内心的煎熬,参加完朝会之后,王稳赶忙派身边的小厮去街面上打听,自己则和刚认识的一些官员宴饮,意图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些有用的内容。 “什么!说是我们鲁王和叶修私通?” “还要叶绝道尊把叶修救回来?” “叶绝道尊向宗室提议,废掉叶继,改立鲁王叶理!”王稳听着传递过来的夸张消息,整个人惊得脸色发白,他作为鲁王的僚属,对于这些事情可是一点都不清楚,纯粹就是谣言! 但谣言止于智者,叶继把这事情按在心里,可难保其他人没有想法,就说为了叶继上位的北地豪族,他们会坐视不理吗?或许会提前发动,把鲁王这个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而且鲁王那里还掌握着大半的镇东军,借着昔日积攒财富,这些镇东军对叶华还算忠诚,若是真有鼓动叶理的消息传出,怕是镇东军上下也会聒噪起来。 “速速准备马车!乘着城门还开着,咱们赶紧回去!”王稳赶紧吩咐着,小厮一听赶紧去布置,傍晚天色稍暗,只见三辆马车飞速朝着城外而去。 负责盯梢的暗探,连忙往兰台的方向飞去,他们没想到这个王稳居然跟相爷说的一样,直接夜遁逃离了京师。 兰台之中,一灯如豆,放下石笔的姚节芾看了看眼前的密探,心中算计着时间:“去,派几个人去追杀他,杀几个随从做做样子,让他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鲁王面前就成!” 密探拱了拱手,随即大步朝外面走去,他们都是姚族收养的孤儿,早早就被训练成杀人的工具,即便姚节芾让他们当即去死,怕是他们也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三日后,鲁王叶理看着蓬头垢面、满身狼狈的王稳也是诧异,连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一个朝廷命官怎么搞得跟个叫花子一样! “殿下,殿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王稳入了内室,拉着叶理的衣袖就不停地嚎叫着,叶理听到这话,心头顿时烦躁不已,恶狠狠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您好好看看这些,京师中关于您的流言!”王稳给叶理递上一个小册子,上面记满关于他鲁王和叶绝的流言,原本神色轻松的叶理看完这些,神情也变得冷峻无比。 “该死!” “这些东西怎么回事!你把你的经历完完本本给我说一遍!”叶理当即就吼道,眼神中满是煞气,他不是个傻子尤其听到王稳遇袭这一段,心中已经笃定叶继想要自己的命。 “来人,去通知钟向将军,提高警戒,尤其是京师的方向!” “笔墨伺候,派密探送信至北边找到叶绝道尊” 第1165章 魔域争锋宁尘烦 这天下的势力之主,烦躁的又何止叶继一人,即便是宁尘这般的几近超脱之人,也无法免俗地陷入了纷争。 森冷淡漠的大地上不时地传来一阵的血腥气,向着远处眺望过去,到处都是血肉的残尸,这里原本是人奴买卖的榷场,像是魔道各家宗门,有时候都需要一些凡人,比如血宗、尸宗、骨宗等。 “该死的噬心,他到底要做什么!”宁尘恶狠狠地骂道,魔域几乎所有的榷场都是由狱山把控,现在噬心乱杀一通,无异于动摇狱山对于整个魔域的掌控。 “怨灵追踪!”一团浑厚的魔元从宁尘手心聚出,陡然间从魔元中心传来一股吸力,不断向着外面吸收着,似乎要找寻这些残尸的魂魄,然后依靠其中的仇怨之力,寻找到噬心的踪迹。 一道虚晃的魂魄,像是由万千怨灵拼凑起来,它用怨毒的目光看了看远方,已经找到了仇人的踪迹,宁尘眼神一荡瞬间化作黑光直追,终于是找到噬心的踪迹了,如果不是他犯下如此杀孽,恐怕根本寻不到他的踪迹呢! “桀桀桀,你叫宁尘?我等你许久了!”黑色的山峰之上,满脸邪意的噬心老祖等待着宁尘,待到他走到跟前,方才有些阴狠地说道。 看着有些陌生的噬心,还有他刚刚的言语,用神识嗅探着噬心的气息,宁尘也是眼神一怔,直接开口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噬心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就用这个名字好了!”周身魔气满满的粗豪汉子话音刚落,拳头就是猛地一挥,对着宁尘的脸蛋就砸了上去。 呼啸的魔气炫光,仿佛和此界的魔气有些不同,噬心手臂如蛇卷,极为特殊的状态,看得宁尘眼神也是一凝,手掌往前一推,阴阳气旋随即打出,把噬心老祖的气息也往旁边一引,巨大的力量倾泻到旁边的山头上,只听“轰隆”一声,山头崩碎,落石潇潇。 “你不是此界之人!”宁尘恶狠狠地说道,看着噬心老祖继续喝骂道:“域外魔神,怪不得把我引到这个地方,天地之力稀薄无比!” “哈哈哈,你们这个世界,天道虚弱至极!” “只等天道虚弱到一定程度,我的儿郎就会占领这里!”占据了噬心身体的魔头大声吼道,显得嚣张至极。 宁尘面沉如水,心情也是波澜不惊,手掌一伸,身后的魔帝之尸直接显现,一击之间,宁尘已经用出了全力,浩荡的魔气仿佛能引动天地的变化,看到这样一幕,那魔头脸色也是一变。 黑漆漆的掌力,猛地拍在了噬心老祖的身体上,而后那满是魔气的身体在空中连滚了几圈,然后砸在了刚刚的碎石之中,巨大的力量把碎石堆撞成了齑粉。 噬心脸色变得狂躁不已,他或是它用忌惮的眼神盯着宁尘,亦或是宁尘身后的那具魔帝之尸,从喉咙的深处仿佛挤出一句话:“仗着前人的庇护,算什么本事?” “桀桀桀,你以为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吗?” “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魔气森森的噬心老祖狰狞地笑了起来,宁尘也是轻轻一笑,不屑地说道:“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世界崩碎,有了我身后这具帝尸,我也能安全无恙!”宁尘极其自信地说道,听得对面的噬心也是气愤不已。 他恶狠狠地瞪了宁尘一眼,大骂道:“你等着,等我的主人过来,他完全可以将你封印。” “呵,那就等它过来再说!”宁尘又是一掌挥出,阴阳二气伴随着阴冷的魔气在空中滚动着,噬心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窃笑,他今天来一方面为了探查宁尘的实力,二来想看看这魔域的界域哪一块比较薄弱,好为它域外主人的到来做好准备。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还待在这里作甚,不如离去!想到这里,他周身血煞辉光扫动,整个人就仿若一道流星,飞速朝着远处逃遁,宁尘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大手往空中一招,只见一圈的碎石环绕在天空之上,沉重的压力仿佛把这儿给锁住。 赤红流星撞在了碎石上,只听崩碎声响起,加上满满的烟尘散荡在星空中,而噬心老祖被这样的力量直接反弹了回来,魁梧的身子像是打滚一样,随后砸在了碎石之中。 眼神变得格外凝重,只见从碎石中冲出的噬心老祖似乎毫发无损,甚至身上的气息都比刚刚要厚重许多,在空中凝出一只巨大的爪子,然后就冲着宁尘的心口挖了过去。 腿上扬起劲风,赤红色的腿劲撞在了爪影之上,观察几息,爪影崩碎,赤红色的气劲去势不减,继续往噬心老祖的身体侧撞了上去,宁尘的另一只大腿又是踢出,冷森森的白光继续攻去,让噬心也有些应接不暇。 心中暗暗嘀咕,普通的招数经过帝尸的加强,已经比之普通招数要强上太多,要再这样打下去,败的必然是他这个分身,噬心眼神闪烁,俨然在想该如何从这个战斗泥潭脱身。 想到逃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猛地抓住一根手指,往另一边猛地一撅,撕裂的力量直接被他用出,整个的手指从手上掉下,鲜血越来越红散发着某种诡异的颜色。 “该死,是献祭!” 到底是域外魔神的指骨分身,拽掉了噬心的手指头,然后往空中的禁锢砸了过去,血红色的手指仿佛灼热的岩浆,只消稍稍发力便已经将宁尘的碎石之链击破。 黑色的影光在空中连续闪烁着,一下子从他刚刚打出去的孔洞中闪了出去,宁尘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恶狠狠地骂道:“此界最精华的地方在东北方,你要恢复实力,去那里就成!” 一手祸水东引的法子,不知道玩得有多溜,由此看来,他宁尘的心计也不可小觑呢! “该死的东西,要是多两个帮手,必然能将它诛杀!血厉、雷鸠,真是废物啊!”说着,宁尘皱起了他的眉头,就准备重新返回狱山修炼,也不知刚刚那东西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倒是希望占据噬心肉身的家伙和道盟对上,到时候也能省下些手脚。 刚刚负责搜寻噬心踪迹的狱山魔众齐齐汇聚起来,这时候其中一人拱手向着宁尘禀报道:“魔主大人!枯林郡急报,北晋军队和我大魔天皇朝正在对峙。” “越国这边派了两位道尊,但对面却是有三位道尊,叶修魔子向您求援。”说话的人言语中也多有轻佻,仿佛对什么大魔天皇朝并不在意,是的,狱山众人对魔域眼下的情形是洞若观火,只剩下一位魔尊的狱山实在不宜再大动干戈,否则真的有倾覆之危。 “对面是谁?”宁尘脸色极不好看,只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一个姚家老祖姚基圭,一个高天明,还有一个是叶绝!” “三个弱鸡,越国这里即便打不赢,僵持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宁尘满脸的不高兴,就差找个出气筒好好训斥一番。 刚刚负责禀报的弟子拱手答道:“回禀魔主大人,叶修大人说,咱们这里没有道境的修士,总归弱了一头,要是那两个越国道尊再存了什么歹心,咱们这打下来的江山可都成了别人的了。” “唉!该死!回狱山,把二长老喊回来。” “这次他不要灌顶也不行了。” 这天下不仅仅佛道两家有秘术,魔道也有速成的秘术,像之前的血厉和雷鸠就是秘术速成的结果,几郡百姓血、骨尽销,而他们的魂魄则是被宁尘收了起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俗务真令人烦恼,要不是什么皇朝能占天地气运,我才不愿意搞这么麻烦!”宁尘嫌弃一声,然后直直朝着狱山的方向飞去。 十日之后,现在的狱山大长老,也就是原本的狱山二长老,飞临到枯林郡的魔皇宫中,他不屑一笑道:“这些家伙,修为不行,但享乐倒是会!到底是皇族的肉身,啧啧” “叶修见过长老!” “见过陛下!”随意地拱了拱手,这位二长老对叶修浑然不在意,还当他是昔日的“幻姬”,叶修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骂开了,他本来就是女子,心眼自然小的很,如今这二长老这么轻视于他,自然要被他好好记上一笔。 “柴浩呢?” “他去请林平太子去了。” “哦,原来是他!”二长老和大长老性格迥异,要说这大长老为人周到妥帖,办事要比二长老缜密许多。 “哈哈哈,林平见过二现在应该是大长老的。”林平一进魔皇殿,上来就是握住了二长老的手腕,眼神中满是真诚至极的光,见此情形,狱山二长老也是心满意足地点起了头。 第1166章 各家算计叶绝愁 “这是鲁王的信?”叶绝看着匆匆赶来的信使,他的脸上满是写满了风尘,身上也带了些莽原上独特的气息,夜行而来,要不是买通了守城的官兵,说不定还见不到这位道尊。 打开信笺,叶绝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待到看完后,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极为恐怖,阴沉的气息压抑在帐中,信使不过是个天境,就差点被这凝重的气息给撕碎。 信使抬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叶绝,这才让叶绝稍稍收敛了一些,他有些郁躁地看了看眼前的信使,拿起鲁王属官王稳整理编纂的那一个小册子,越看越是生气。 “这些流言传了多久?”叶绝用吃人的眼光看着他,又是继续追问道。 信使早就做了功课,连忙开口回答道:“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好几个月?你们鲁王府上下干什么吃的,这种流言不早早消弭掉?”叶绝越想越气,整个道境冲虚谦和的心境也被袭扰得干干净净。 他突然有了些明悟,在此次出征的大军中,他是唯一没有自己人的,故而也没有人提醒他事情有什么不同,怪不得半月前,姚老头看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对,倒是高天明的目光有些玩味,似乎乐见其成的样子。 是了,叶理本就流着部分东方世家的血,若是真能登基,怕是天生和东方世家的众人亲近,想到这里,叶绝也是青筋直跳,我想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潜意识中真有废立之心? 不行,不能这样!叶绝道尊努力压抑着自己脑中的魔鬼念头,他知道眼下的朝廷着实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要是再换个皇帝,天下人该怎么看他们叶氏,难不成真在玩过家家吗?皇帝轮流做?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 “就跟你们鲁王说,此事我知道了,让他不要有惊惧之心,我会帮他的。”叶绝淡淡地叮嘱道,一时间也看不出喜怒,信使刚想再问两句,却见叶绝挥了挥手,已经有些赶人的意思了。 系一缕神识在这个信使身上,叶绝也担心这个信使中途被人给截了,到时候,无论对自己、还是对鲁王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风波。 而在不远处的姚家营帐中,姚家老祖姚基圭正拿着姚节芾的信件,和姚林正在探讨些什么,只见营帐的外面正是包裹着玄气罩,二人的谈话也在秘密地进行着。 半眯着眼睛,姚基圭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些紧张道:“那个人放进来了!没露出什么马脚?” “那人是琼湘郡人,在高天明麾下也待了多年,放心老祖,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姚林很是自信地说道。 “嗯,我家若要代晋,就要把叶氏依赖的名声给他消弭殆尽!” “也不知叶绝、叶理会不会入毂?”姚基圭冷笑着说道,他们姚氏有代晋之心不假,但他们却是忘了,现在的他们依然坐在这条名为“叶晋”的大船上呢!万一大船倾覆,他们也是一样逃不掉。 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看向叶绝所在的位置,城中还有一位道境高天明亦是如此的动作,他拉开营帐,看向已然漆黑的天空,心头不由得蒙上了些许的压抑。 平静的朝局又让叶绝、叶理的流言搅得一团乱,要知道高天明可不想朝廷如此乱下去,他还有很多心中的抱负,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朝廷在背后支撑,有些事情就更加无从谈起。 “唉!还有思雨,她去什么岐川!那个风流浪子岳正是那么好控制的?”想到清箫门的那些破事,高天明也是一脑门的头大。 “高道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手下人赶忙问道,人心浮动的世道,或许也只有道境实力的人物方能安稳人心了。 摆了摆手,高天明却是自信地说道:“放心好了,我们静观其变,叶炎道尊、叶绝道尊绝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天下的事情,若是真的就这样想当然就好了,叶谦的这几个儿子素来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已经死了一个叶泽,叶继早早就把他这个弟弟的结局记在了心里,此刻,出现叶理的流言后,他飞速联络佛道三路的郡守们,意图借力。 虽然三路二十七圣境郡守中,有的已经变节,甚至有的已经身死,但到底还是有忠直之人,勉强应召下,帮着叶继凑了几万大军,由一位知兵的郡守先行统领,然后开赴离蓬海最近的仙廊郡。 原本关于叶绝道尊和鲁王叶理之事,叶炎还等着叶继来找他商讨,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开始往不可收拾的方向滑落,这日,叶炎也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前往勤政殿找叶继谈心。 “陛下,这是叶绝道尊的自辩信!”叶炎道尊拿出一块玉简放在了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叶继面前,而后继续说道:“朝局纷乱,还请陛下相信自家人!” “呵,自家人?叶华伯父和我难道就不是自家人?无道尊者和咱们不也是自家人?”叶继连番质问道,说的叶炎一时间也是默然无语。 “此间流言,只需一策便能证明叶绝道尊的尊严!”叶继想到自家舅父给到自己的建议,也是有些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这话讲出,面前的叶炎也是好奇,连忙询问道:“陛下有什么要求,我这就给叶绝提!” “无他,取下叶修的首级。”叶继冷声答道,话语中分明是将叶修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叶炎对此倒是没什么疑问,前线的情报已经传来,魔域和越国那里不过只有两个道尊,要是努努力还是能取了“叶修”的脑袋的。 想到这里,叶炎也是一脸自信地拱了拱手:“放心,陛下,我会给叶绝去信,让他全力狙杀冒充叶修的贼子的!” “好,有炎道尊的保证,朕相信叶绝道尊定然能消灭掉盘踞在北地的贼子!到时候,朕定然不吝赏赐,到时候仙廊郡的兵马也可以撤掉。”叶继的话中藏着的心机很重,叶炎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只犯嘀咕,什么叫保证?这种事情是能保证的吗? 即便在回去闭关处修行的路上,叶炎的脑瓜子也是有些发懵的状态,他隐隐有种感觉,似乎叶继对于宗室的信任已经有些大不如前,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他们叶族的前途堪忧啊! 想到这里,叶炎的身形猛地往前一闪,他要快些去些去写信了,北地的事情还要多让叶绝多操点心,他们虽然是道境,但叶族的大业传承就这样压在他们肩头,不免让他们也有些紧张。 两日之后,负责传信的信使差点没跑断了腿,终于是在城门关闭前把一份封得死死的信笺递送到了莽原城中,上面用叶族特有的手法做了密封,也就只有叶炎或是叶绝能打开。 看着眼前的信笺,叶绝本能感觉有些不妙,他微微探了一口气,手掌在影光中掠动起来,朦胧的道元神光熏得昏黄,仿佛整个人已经到了暮年的感觉,几息之后,一张密密麻麻的纸张落在了叶绝的手里。 “唉!”叶绝把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情变得更加烦躁,叶炎比他年长许多,话里有多了几分教导的味道,让他最好“务必”将叶修的人头拿回来! “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做成!” “身边的两个队友都是心怀鬼胎的家伙,他们怎么可能帮着我拿了叶修的人头?” “不行,得让他们团结起来,否则这里就是个泥潭”想到大军已经在这里僵持许久,要是再拖沓下去,毫无疑问又会是一个巨大的财务黑洞,只会把他们北晋孱弱的经济拖垮! “不如把那两个家伙唤来,好好提一提这事?”叶绝的脸蛋又皱了起来,他瞬间让这些琐事搞得心烦意乱,想他一个道尊级别的人物,居然要为这些俗务操心。 倒是和京师的姚节芾想到一块去了,现在没了传送阵,一应辎重、粮草,要么由圣境运送,要么由民夫押运,总之一趟下来的付出只多不少。 要知道魔域对天北的渗透极其厉害,要是某个押送粮草的圣境死在路上,那这事情就难以善后了,故而姚节芾都是安排的民夫和辎重队,一来一去,倒是没有袭扰,可这损耗就让北晋朝廷有些吃不消了。 “来人,去信给老太爷!”姚节芾心中又是算计,他似乎能感知到叶绝心中的急切,就准备让他的老父亲去拨撩叶绝,最好让他们主动寻战。 京师的种种信息通过各自的渠道涌入莽原,这些杂音也让叶绝无法静下心来,一时间甚至火大到要独闯枯林郡去击杀“叶修”!甚至莽原的驻军都知道,三位道尊意见有分歧,已经吵了好多次了 劫气缠身,而身处其间者,往往难以自知,直到种种的迹象显露出颓势,或许才幡然醒悟,但那个时候,恐怕一切晚矣! 第1167章 冷眼渐热情迷离 “这下子都吵成什么样了?”高天明回到自己的大帐,有些愁眉不展地说道,叶绝和姚基圭两个不知怎么了,似乎都有些急着出兵,但他们意见也有分歧。 高天明想着派出骑兵袭扰天北各郡,努力不让西疆土族在天北扎根,叶绝倒是最为激进,一上来就要调集所有兵马全部压上,去消灭枯林郡中的魔越联军,而姚老头最为鸡贼,打又想打,但就是不想让他们姚家人再上。 他这个主将搞得是左右为难,前后都不好得罪死了,这个时候,他那女儿的信息传来,才是最让他受折磨的,在情报上说:高思雨被岳正妃子白汝卿失手打伤,然后被岳正带回贡南养伤 要是以前,说不得他还会嘲讽秦王岳正的痴狂,但现在女主角变成了他的女儿,别提他现在心里是多么复杂了,想到岳正贪花好色的名声,他拿刀去宰了岳正的心思都有了。 “该死,烦死了!”主将都如此躁动,更别提全军上下是个怎样的火气,倒是高天明心中的一对主角,倒是在贡南城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斑驳的北部城墙,只剩下几片断壁残垣,茂盛的青藤往上攀附着,无人打理的建筑没几年的时光就变成了这样,心底里似乎藏着些失落,意图通过骨子里的生发重新唤起人类的关注。 果然,苍翠欲滴的残墙引来了美人的注目,高思雨指了指远处,冲着岳正问道:“你好好地把城墙拆了做什么?” “宅子小了,扩建!”岳正的回答,流露出一股土豪的奢侈味道,听到这话,高思雨也是吐了吐舌头,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外面不是说秦王殿下爱民如子,怎么不把赋税用在别的地方?却干这种修宅子的事情,还有你那王宫,我看都有点逾制的感觉了!”高思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地探究道。 “你别乱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岳正脸上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高思雨难得听到这种俏皮话,差点没把自己的牙龈给笑出来。 眼中闪过欢快的雾水,她用手帕轻掩着自己的小嘴,也是防止自己的失态,她原本不想出来,但岳正非说出来散散心对她恢复有好处,她这才同意跟过来看看。 一路走来,岳正也是风趣无比,高思雨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自小孤僻的高思雨从没有这么快活过,什么淑女风范、道学仪表,统统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若是清箫派掌门顾梦云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惊诧成什么样子,从小就细心培养,如今却是快被岳正骗取了身心。 “后面我们去哪里玩?”高思雨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继续向着岳正追问道。 岳正往远处的各处楼宇仔细地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处:“也算是中午时分,不如我们去贡南遇仙楼用个饭?虽说没有我王宫里的那么好吃,但也算不错了!” 冲着后面跟随着的张游还有其他几个随从挥了挥手,两人随即迈开步伐向着那间酒肆而去,因为开在北城,主要以达官显贵的消费为主,故而中午时分,遇仙楼中倒没几人。 “贵人,您请!”遇仙楼的小厮看到岳正,也是赶忙招呼道,所有的子民几乎瞧过金光包裹着的岳正,这个小厮自然不例外,不过看岳正微服的模样,怕是不想有人打扰他。 二人在里间坐定,岳正也是豪气道:“把你们的拿手菜肴都上一遍!” “咱们两个吃得完吗?”高思雨眨了眨眼睛,心中却是甜蜜蜜的,女人就喜欢男人为她们一掷千金的模样。 “你放心,我可是个无底洞,再来一桌,我都吃得完!”岳正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言语中豪气万分,而张游和其他几个护卫站在雅间之外,试菜都试了好几轮,生怕有人在菜肴里下毒! “你是饭桶吗?”高思雨也是忘记了矜持,直接开口和岳正开始拌嘴。 “哈哈,饭桶又怎样?思雨不喜欢吗?”岳正这拨撩的人的技巧一出,这小丫头哪里经得住这般调戏,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无比。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拿起桌上的叉勺,撺了一块鹿肉直接就往岳正嘴里塞:“真是讨厌死了,这般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巴!” 一口将鹿肉咬过,他也是大口咀嚼起来,望着女子羞怯的模样,岳正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到底是个多情的性子啊!他的心弦仿佛被拨了一下,看着高思雨的目光中竟然多了几分怜惜和宠溺。 眼神不经意间和岳正碰撞在一起,她就像个小鹿般怯怯地低下了头,她胸膛不停地起伏着,另一只手中的阴阳箸都有些拿不稳,竟然直接掉在了地上,岳正下意识地把嘴边的鹿肉方向,弯腰帮着去捡。 这时候,高思雨也是不约而同地低下了身子,两人就在俯下身体之际,额头竟然互相碰到了一起,岳正顿时觉得额头之上一片冰凉,也不知她修炼了什么功法?感觉肤质就仿若冰凉的玉石般。 玉人的脸蛋像是被泼上了一层霞红,她扑闪的睫毛显示心中的波澜,岳正不经意间的一瞥,只见晚霞般地玉靥,冰肤如玉绝色姿容哪里能让人放手,岳正这个花丛老手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只见他猿臂舒展直接揽过高思雨的腰肢,对着她的嘴唇就亲了上去,如此猝然的袭击,让高思雨瞪大了双眼,整个人的脑袋就像是炸开一般,道法一途的排斥也让她的脑袋晕乎乎的直到十息之后才想起了什么,一把将岳正推开。 “你做什么啊!”原来是想要痛斥这个登徒子一番,但情绪波澜之下,听着就像是撒娇一样。 岳正听着这个语气语调,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他继续欺身而上,高大的身体覆压住了她的娇小的影子,笑着挑起她的脸尖,看着她完美无瑕的螓首,又是拨撩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脸色憋得通红,虽说自己本来就有历情劫的小心思,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被岳正如此亲薄,她心中也在感慨,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我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里满是闪烁,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丰富,一会儿是拒绝,一会儿是渴求,一会儿又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岳正故意板着脸,露出几分霸道的意味,又是和她四目相对,稍稍用力挑起她的脸颊:“既然不知道,那咱们就再体会一下,你看看你到底喜不喜欢?” “啊!”微张的小嘴,又是给了岳正乘虚而入的机会,她睁大了双眼,甚至能看到岳正睫毛上的水意,有些生涩地回应起来,整个人就仿佛变成了软绵绵的云朵,像是漫无目的地翩飞着。 脸色已经红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岳正抱在了手中,低着头心中已经万分踌躇,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岳正自己的事情,但临行前母亲又是叮嘱过,让此刻的他心情矛盾不已。 “岳正,我不饱了!”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单纯的少女生怕自己说出实情,眼前的这个男子彻底会冷落了自己,岳正也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不过岳正也没说什么,这功法他举手可破,关键是眼前的少女! 她到底是愿意真心地走向他,还是有一天她勘破情关彻底从自己身边离去,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岳正并不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的身上,或许是他的恻隐之心,亦或许是自己对她的怜惜! 把她搂抱在自己的怀中,感知到她腰肢的柔软,岳正也是笑着开口道:“这些可不能浪费啊!” “到底是农夫的劳作、猎人的捕获、渔人的辛苦,我这个人,奢侈可以,但浪费不行!”岳正重新坐回了桌子旁边,看着满桌的美味,也是动起了玉箸,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旁边的高思雨看着他犹如孩童般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也露出几分母性的笑容,拿起旁边的酒壶帮他倒起了酒水,又是从旁边的餐盘里拿出叉勺细心地帮他分着菜。 细心的模样,还有眼中那几分幸福的喜悦,怎么藏也藏不住,岳正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开口称赞道“高天明算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大陆一方之霸主,他的言语自然会有所应验,只听大帐之中的高天明又是“啊嚏”了好几下,旁边的副将们也是露出了奇怪之色,这高大人不是道境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高天明神色也是一变,手指连忙开始掐算起来,顺着天地之意向远方探究过去,却是没有逮到岳正,还把天北大地的天机扰得一团乱! “怎么回事?枯林似乎有些危险的气息啊!难道又起了什么变故” 第1168章 李玄纠结道盟惊 “怪不得,怪不得!” “我说怎么前些日子一阵心悸,没想到清风这么没用。”李玄道尊坐在上首有些感慨道,下方多了一个道境的新面孔,自然是清箫派的掌门人顾梦云,她此刻也是惊怖不已,要是她过去,岂不是说她也有可能步清风老道的后尘。 殿内的神焰真君也是感觉到心中有些寒意,要知道岳正能杀了清风,自然也能杀了他,这等凶名之下,神焰已经在心底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跟岳正再起什么冲突。 但是又不能什么也不做,给岳正添些堵倒是可以,他眼珠子一转,上前向着李玄建议道:“盟主,此风不可长,清风好歹是我道盟之人,就这样被杀,外人不知道该怎么看我们道盟呢!” “那就请神焰真君去西南申斥,如何?”绝神也是嘲讽般地一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神焰,然后开口说出这样的建议,听到这里,神焰心口也是憋闷到不行,他哪里敢接这么一个建议。 “神焰,你可愿意?”李玄倒也不希望其他几个道境走得太近,索性推波助澜地反问起来,此言一出,神焰真君瞬间变成了一个苦瓜脸。 “师弟怕又和清风一样的遭遇”想到秦王麾下那么多道境,而且秦王本人都有了杀死道境的实力,神焰这话就差点把畏惧写在脸上了。 他看了看旁边清丽冷峻的顾梦云,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随即开口建议道:“高思雨在秦王那儿养伤,不如让梦云道尊过去,我相信岳正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够了,不想去就直说,拐弯抹角这么多,你不累吗?”李玄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听得神焰也是委屈不已。 “绝神,你刚刚说岳正给了补偿,到底是什么补偿?”李玄看着殿内老神自在的绝神,也是开口追问起来。 只见绝神真君手中清光一闪,一柄清光盈盈的玉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向着李玄禀报道:“回盟主的话,岳正给的就是这柄道剑,说是从西海海眼中找回来的!” “道剑,啧啧!”李玄上下打量了绝神一番,这才知道岳正那厮打得什么主意。 要知道原本劫气缠身的绝神应该死期将至,可这道剑明显把绝神这样的状态给压制了下来,不然现在的绝神或许已经身处弥留之际,这个岳正真是狡猾,弄死一个道境,又帮他保下一个道境! 而且现在道剑和绝神的性命息息相关,若是他简单行事,从绝神手中收了道剑,恐怕神道宗离脱离道盟也是不远了!绝神是道盟之中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不知多少宗门受过他的恩惠,要是他真有其他心思,那后果 衣袖对着绝神真君就是轻轻一拂,青绿色的道元瞬间钻入了绝神的身体中,不断润泽着他的身体,原本因为劫气衰竭的五脏六腑都变好了许多。 心中想着李玄师兄真是现实,原来自己救不回来,就直接将自己放弃,然后一转身就培养了两个道境来取代他,现在自己有了痊愈的可能,他倒是愿意做这些锦上添花的事情了! 压住心头的叹息,他拱手向着李玄建议道:“清风陨落,按理我们定要出手表明态度,但当时岳正和佛门两尊关系打得火热,咱们是不是也” “罢了,清风的事情,师兄并不怪你!”李玄感慨着说道。 李玄心头现在也是纠结不已,到底和岳正那边是和是战,全在他一念之间,想到这里,他心中对死去的清风老道也是充满了怨气,让你去试探岳正,又哪里让你去挑衅这样大陆霸主! 现在搞的自己不上不下、进退两难,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指了指下首的无当道尊:“无当,你来走这一趟!你做事妥帖,有些事情也无需我教你什么的。” “梦云道尊,你的女儿需要无当帮你带回来吗?”李玄又是开口问道,实则是想探探顾梦云的口风,她到底有没有让她女儿去算计岳正。 只见顾梦云摇了摇头,很是笃定地回答道:“就随她去!能悟则悟,要是悟不出来,我也没办法了,好叫李玄道尊知道,他岳正也是个极为不好对付的家伙呢!” “谁能知道他有如此手段,要是情关难破,怕是梦云道尊的女儿要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无当也是在旁边帮腔道,他对清箫派这等奇门手段也是有几分不屑,只不过在众人面前掩饰得极好罢了。 “为道心稳固,如此牺牲也是值得!”顾梦云听出了无当话里有话,也是用极为冷酷的言语回答道。 “顺其自然!”李玄摇了摇头,算是为这件事盖棺定论,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在道盟各派中把事情揭过去,一个道尊的陨落势必会引发道盟上下震动,如何冷处理,也是考验着他的手段。 “你们说说,该和底下人怎么说,才能把这事情说开,省得有人再想不开去挑衅岳正,那恐怕又是一场风波!”李玄冷冷地问道,就想着他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能先把此事压下去再说。 绝神真君倒是微微一笑,向着李玄禀报道:“若是师兄不追究,此事就算揭过,去宁崖的圣境也是不少,清风挑衅在前,而不少人更是拿了岳正的丹药!” “丹药?” “什么丹药,拿给我看看!”李玄也是生怕自己被岳正阴了,赶忙向绝神真君索要当时的丹药奖励。 绝神无奈,只能把从小辈那里借来的丹药递了上去:“师兄可别弄坏了,这可是从小辈那里借的呢!” “知道,知道!”李玄没声好气地挥了挥手,觉得这个绝神越发唠叨了,接过装有药丸的玉瓶,倒出丹丸放在手心里面仔细地观察了起来,但见此枚丹丸神异无比,上面月华包裹甚至散发着木灵的香气。 “好丹药!” “不过还要看看有没有猫腻?”说着,他双指在虚空中一拈,凝聚出一根极为细长的银针,旁边绝神看到这一幕,连忙提醒道:“师兄,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师兄的手法你还不放心?”李玄极为自信地说道,手中的银针已经“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他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把丹丸小小地刺上一块,不会损了丹丸灵韵的。” 说着,他手指尖银光一闪,对着青色的丹丸就刺了过去,只见银针之前串着一些药泥,显然是从这枚丹药中取了一点小样,李玄也是端详着银针,而后运出自己的道元,汇聚出一连串的绿色光辉,探查着药物的情况。 “呼,没做手脚!”李玄放下心来,心神也是微微一松。 绝神真君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嘀咕,不知道他这个师兄怎么会这么敏感。 “师兄,好歹岳正是秦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绝神就要为岳正辩驳几句,但李玄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将近五十个圣境,不得不防啊!” “要知道天下原本有名有姓的圣境,明面上也不过一百人左右,现在大争之世,各家所藏之人有慢慢浮现出来。”李玄莫名一笑,似乎心中对这等情形司空见惯。 “师兄,你看!” “你手里的丹药” 李玄听到绝神的呼喊,再转头看了看手里的丹药,面色也是变得尴尬无比,只见原本神光熠熠的丹药,现在已经变成了面粉般的粉末状,一时间也没法交代了。 “咳咳,绝神师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收拾了!”李玄面色不变,意图用自己森冷的脸色把尴尬掩饰过去,听了李玄的话,绝神的脸色也是僵住,这师兄怎么如此腹黑,让他怎么跟那个弟子说。 “好了,你们都出去!” 目送着道盟的几位道尊缓缓离去,李玄坐在幽暗的大殿中,他手指不停地掐算着,口中还不住地念叨着:“变数,变数啊!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高绝的丹师,比之灵药宗的那群人可是要厉害多了。” “也不知道这一位霸主,愿不愿意跟我们道盟一起,共参长生大道!”李玄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落山的夕阳之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亦或是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外面走出道盟驻地的绝神和无当商议着,无当脸色也是不好看,走一趟西南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关键对于岳正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绝神,该怎么做?既不伤秦王的面子,又起了敲打之意?”无当上来就给绝神出了个难题。 “呵呵,秦王有小殿下,不如以赐福小殿下为由,请求往南方传道,我听说南方就月山派一家独大,到底道家也需要男修不是吗?”绝神这主意憋在心里好几天了,此言一出,顿时让无当道尊侧目不已。 无当抚掌而笑:“妙哉,妙哉!” 第1169章 携美萧琴观佛礼 充斥着荷香的房间,穿着白色锦衣的高挑丽人藏不住眼中的喜悦,这两天是她哥哥萧然的度佛仪礼,说是他哥哥要正式出家,拜在佛尊天莲上人门下。 要说这萧然的资质是真的不错,原本的夫子孔德成要占据他的肉身掌控宋国,现在天莲上人看了他之后,更是起了爱才之心,一方面为他剃度授禅,另一方面则是悉心传授,将他原本的功法化儒为佛。 一番折腾之后,萧然对天莲上人的观感也是极为不错,甚至隐隐透露出几分要为天下出力的意思,他作为原宋地的王,自然能得到不一样的礼遇,这不,岳正也受邀观礼。 “呀!王爷,你来了!”娇羞的少女看着眼前的如意郎君,也是展颜带笑,她知道这个夫君对宋地极为看重,甚至让人修缮宋王宫,作为他下榻宋地的行宫。 “等急了?”岳正上前,看着早已经梳妆打扮好的萧琴,也是和颜悦色,她是个美人胚子在他的王宫中也能排进前十。 发丝间还萦绕着几分水汽,显然是刚刚沐浴过,身上的这一件桃白襦粉大摆裙,显然也是将她高挑的身材全部显露了出来,岳正也是嘴角带笑,看着她周正的模样,也是好奇地问道:“你这一身是宫中织造做的,还是绣衣阁的衣物?” “是寇姐姐专门来为我做的呢!”萧琴也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小脑袋,似乎还不习惯岳正那目光灼灼的神情。 “等下跟着我可不能这么害羞喽!” “你是旧宋的公主,萧氏现在即便没了王族的身份,在故宋之地依旧是排名第一的大家族,你是嫡系族女,更要表现出自己的气度来。” 岳正的叮嘱让萧琴有些措手不及,她原本以为自己去走个过场就行,没想到还要表现出王室气度,她调整了一下笑容,挺了挺她的背脊,而后温婉如莲地看着岳正,仿若最为温柔的水莲花。 手臂勾住岳正的臂弯,她嘴角浅浅一笑,带着几分贵气地问道:“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 “很好,就是这个样子!”岳正捏了捏她的手掌,靠在她的耳边喃呢道:“回头晚上也这么来,你这模样不知道多勾人” 听到岳正的流氓话,萧琴的脸色就像是煮熟的大虾般,变得通红无比,她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着岳正灼热的目光,看着她通红的小耳朵,嗅着她身上的沁香,岳正差点化身扑食小红帽的饿狼。 感知到身边郎君的气息越来越热,萧琴也是担心岳正在这个时候再要她可是有点吃不消呢! 压住心头的燥火,岳正牵起萧琴的玉手,向着宫门外面走去,此次观礼的流程,都有礼部经手,程万里也是想向东方世家、故宋家族展示秦王的威严,如此不仅佛门的两位佛尊会到场,就连岳正也会亲自到来。 威严的马车,金甲的卫兵,一言一行皆是有其规制,岳正和萧琴坐在马车之上,看着左右道路上的百姓不时地向他们行注目礼,二人也不停地向两边挥手示意。 萧琴气雅娴静,整个人就像是熟读佛经的温柔女仙,一颦一笑间都充满了让人心折的力量,他们两个的不凡气度也是折服了两边的凡人,直到他的车队走远,都还有百姓在打听萧琴的来历。 “那位王妃看着有点面生啊!” “是啊,眼神里仿佛藏着完全温柔,我都不敢盯着看,生怕惹来王爷不满。” “这位是萧王妃,听说是宋国的公主呢!” “怪不得有如此气度。” 不提街上的百姓是怎么称赞他们两个,岳正和萧琴已经到了传送阵中,当然还跟着岳正的亲兵头子张游。 只见阵中白光一闪,三人用传送阵直接往青秀郡而去,而礼部尚书程万里早就在青秀的传送阵等着了,今天主角虽然是那了然和尚,嗯,了然就是萧然的法号,而这万万里之主岳正自然是青秀山上最为尊贵的客人。 是的,岳正为了萧然,特意在青秀山上建了一座寺庙,这个消息刚放出来时,那些儒门弟子更是跳脚不已,就差联名去劝诫岳正,但后来知道佛尊天莲即将驾临此处,要收萧然为弟子,这些儒门中人也不敢再闹腾了。 “这青秀山比咱们上次来要热闹了许多!”萧琴也是笑着感慨道,仿佛想起了在青秀山上的快乐时光,岳正也是会意一笑,朝她看了看,眼中的宠溺都快流溢出来。 如此作为,看得旁边的老父亲程万里也是腹诽不已,心中不住地想着程怜的近况,自家女儿倒是时不时回家一趟,那脸上的幸福倒是不像作假,心中暗骂了一句,也是尽心尽力地为岳正介绍起来。 “殿下,天莲寺在青秀山百璇峰上,和青秀书院的距离倒是不近,天莲佛尊说了想在百璇峰上长驻。”程万里小心翼翼地禀报道,他初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诧不已,长驻宋地这是要扩展它们佛门的影响力啊! 岳正自然心生警惕,眉毛一挑就是质问道:“长驻?什么时候长驻?” “似乎说是要等天下一统之后!”程万里想了想之前天莲的言语,也是将天莲上人的心思揣度了一番。 远处的钟磐发出阵阵罄音,抬首看着上方云雾缭绕的古刹,岳正轻笑道:“他们倒是会选地方,要是孔德成活过来,看到自己的道场被占据,说不定会被气到跳脚。” 听着岳正的腹诽,萧琴也是拍了下他的肩膀:“夫子在宋国民间的声望还是不错的,其人已逝,王爷还是给他留些口德!” “好!听萧妃的!”岳正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牵着她的小手继续往上走,而山巅之上的佛寺中,天莲上人似乎感知到了岳正的到来,向着早就到来的圣境开口道:“王爷将到,我们还是去寺外迎接!” 这些圣境修士一听这话,齐齐点头应道,像是沈氏、罗氏等等的东方世家之人,还有萧家、黄家等等的故宋家族,也是兴奋起来。 随着天莲上人将寺庙立在这里,他们毫不怀疑宋地会重新兴旺起来,他们也曾统计过这一年宋地晋升为天境的修士,比之原来更甚十倍。 “天莲迎客!” “度真迎客!” “我等见过王爷!” 岳正放出法力,看着两位佛尊,扶起旁边的世家众人也是笑道:“哈哈,两位佛尊客气了,各位贤达也不必多礼。” “礼不可废!”众人哪里听不出岳正只是客气,连忙开口说道,他们也曾听过道会的情形,甚至有人更是亲眼目睹了岳正的战绩,单杀道境一转,如此战绩可谓是天下间最为耀眼的人物,大家也在猜想等到岳正到了道境后,将是个怎样的恐怖战力。 “见过了然大师!” “见过王爷!” “不好,不好,按照萧琴的辈分,我该叫大哥呢!”岳正看着了然,也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哈哈,方外之人,咱们各叫各的!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了然双手合十,看着这个神光熠熠的妹妹,心中揣测岳正应该对她不错。 “大哥一切可好?”萧琴有几分情不自禁地问道。 “都好,都好,妹妹不必为我担忧!”难得多了些许的鲜活,岳正也是拍手叫好:“这个可是你自家妹妹,以后还要承蒙你个上师多加关照。” “佛心依然,妹妹有秦王照顾,哪里还有什么不妥帖的吗?”了然和尚也是极为豁达地反问道。 “王爷,几位大师,吉时已到,该启动大典了!”程万里看了看天色,也是赶忙提醒。 “王爷请!” “两位佛尊请!” 一来一去间,两边的礼节也渐渐多了起来,只见宽广的大殿上,早已经剃度的萧然跪坐在蒲团之上,他看着眼前的天莲上人,满是一副极为虔诚的模样。 两边焚烧的檀香气缓缓升起,蒸腾在每一个观礼之人的脸上,天空之上降下朵朵莲花,甚至还有极为美妙的禅唱之音,岳正看着此间种种,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原本聚集在萧然身上的王气,随着他向着天莲上人叩头,竟然开始慢慢消散,这一缕缕人灵之气缓缓归附到岳正的灵台之上,强压着要突破的心动,岳正平静地看着殿中。 “了然本旧宋王室,今了却前尘,遁入空门,天地当鉴!”坐在蒲团上的萧然双手合十,脸上竟然流出了不少的泪水。 前尘往事,又怎么那么容易忘怀呢!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奋进之心已失,或许如今只有佛门,能安慰自己寂寞的心境! 旁边的萧琴似乎心有所感,也是双手合十仿佛在为自己的哥哥祈福般,飘零的莲花瓣缓缓飞舞着,像是寄托着这一对兄妹的遐思。 天莲看着萧琴身上溢出的佛光,脸上就差笑出褶子来了,没想到这位秦王萧妃居然也是佛修! 第1170章 宁红无当首交锋 就在岳正待在青秀郡之时,无当道尊带着自己的使命来到了贡南,他掐指计算着整个秦王辖地的面积,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秦王府如今的实力已经成为天下第一,若是岳正真有登顶之意,怕也是简单至极。 “如此,师兄才压下心头的火气的吗?” “我就说以李玄师兄的那个性子,他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松放过岳正呢?” “看来秦王的势力,已经到了让人忌惮的地步。” 无当道尊在天空喃喃自语,却是不料秦王岳正此刻并不在贡南,而他的气息也是引动了王宫中的宁红,她走出自己闭关修炼的大殿,看着天空的无当老道也是自言自语:“这老道士怎么来了?” 因为越国有两个道境被困在天北的泥潭中暂时回不来,而整个越国的东部边境上也做出一副坚壁清野的样子,故而宁红也是被岳正请了回来。 还没等无当道尊有什么动作,只见宁红缓缓飞起,看着面前的无当道尊也是笑着问道:“无当道尊不在北边纳福,来我南边做什么?” 上空两人的对峙,瞬间让此地的官员有了察觉,像是锦衣卫中的金峰、王休望都是认出了无当道尊的身份,金峰也是神色一怔,向着王休望就吩咐道:“王大人,你身法快,赶紧去青秀通知王爷一声!” “是,我这就去!”王休望以为无当道尊是来兴师问罪的,便也急急忙忙地往传送阵飞去。 倒是天空之上的无当道尊周身不带一丝丝的杀气,他淡定地看着宁红说道:“没想到魔主之妹竟然也能有如此成就,老朽佩服!” “哼,老道士上来就是阴阳怪气的!”宁红知道岳正杀了清风老道,先入为主之下就认定无当道尊来此不善,故而言语中也是带了几分火爆之意。 抬了抬眼帘,无当道尊拿着拂尘往面前的天空微微一拂,而后淡笑道:“贫道怎么觉得宁红道尊似乎对我火气极大呢?要知道贫道此来,可是为小王子赐福,另外问问能不能借此向南方传道。” 一听这话,宁红就有些误会,一双煞眼盯着无当道尊质问道:“怎么?对付不了咱们秦王,就想拿小殿下” 听到宁红如此曲解他的意思,无当道尊也有些愤怒,他盯着宁红道:“我等皆是有道全真,怎么可能做下这种事情,不知秦王在不在贡南,若在请见秦王,若是不在,我就在这里等,宁红魔尊且不要胡搅蛮缠了。” 前面这些话倒是还好,但“胡搅蛮缠”却是激出了宁红心头的怒火,要知道魔道两家本来就有宿怨,此时的宁红也不过和无当维持一个表面的状态! “胡搅蛮缠,我今天就胡搅蛮缠了怎么的!”宁红恨恨地跺了下脚,而后手中魔气升腾,直接指着域外说道:“不如我们到域外好好地打上一场,我早就看你这个老道士不顺眼了。” 煞气满满的一句话,让无当道尊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宁红继续解释道:“宁红魔尊,我只是想面见秦王殿下,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哼!谁知道你们这些牛鼻子打什么主意!”宁红又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指着天空道:“这般我们去天外,你若是能赢我,我就帮你通报,要是赢不了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如此不客气的话顿时将无当道尊激怒,他看着眼前的宁红神情也是有几分不善道:“哼,狂妄,那我们就好好斗上一斗,看看谁更厉害些!” 说着,整个人的身体不断向着天穹之外飞去,而宁红看着他如此模样,也是有种计划得逞的感觉,随即跟上无当老道的脚步,也是同样往天外飞。 城中的圣境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惊诧无比,像是刘少思当即就入宫向着周瑗君询问此事:“见过王妃,那无当道尊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竟然要和宁红道尊上天外大战?” 周瑗君也是蹙了蹙眉头:“派人去通知秦王了吗?” “嗯,锦衣卫的王休望已经赶去了。”刘少思赶忙回答道,心中却在思索这无当来此到底为何,难不成真是为了之前的清风老道? 此时的天外,两位境界相同的尊者也在对峙着,倒是无当心有所感,有些忌惮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奇怪,天外的魔气怎么越发浓郁了?倒是让宁红魔尊占了些便宜呢!” “哼!要战就战!这般废话做什么!”稀薄的空气中传递着两人的声音,若是再往星空深处去一些,那就完全是真空的状态,只能通过特殊的法咒来传递声音了,他两浑身气息强劲,都在调节着自己的状态,意图将自己调整至巅峰。 冷厉的眼眸中闪过几缕煞气,宁红毫不犹豫地打出了自己的攻击,只见星空的深处仿佛又阴阳气团卷起,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像是星辰、像是尘埃、亦或是潜藏在星云之中的天外神魔。 极致的吸力将无当道尊的衣袖掀起,他的身形顿时变得朦胧起来,手里的拳劲陡然开始集中,然后金色的的拳头对着那黑白分明的阴阳鱼就是一撞。 无数的物件在这一击下不断地开始湮灭,即便是象征着永恒的星辰,极度的力量像是扭曲了时空般,将整个的黑白二气打得有些无法平衡,单单剩下黑气在宇宙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宁红却是眼神森冷,精神也是紧绷成了一根绳子般,纤纤玉指朝着黑洞处一指,但见原本镜面一样的黑洞仿佛变成了面极度锋锐的镜子,然后疯了一般朝着无当道尊斩切而来。 “哼,魔域的伎俩还是那么几套!”无当嘴角也流露出丝丝的嘲讽笑容,只见他的大手直接在虚空中一抓,然后一柄长剑直接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他猛地往黑色镜面处一劈。 强横的力量仿佛能够摧毁眼前的星河,上百里长的光剑直接硬顶着黑色的镜面,两股力量在宇宙中不断交织着,即便逸散出来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得住的,周围的星辰不断崩碎,原本靠近大陆穹顶的魔气都惊骇地远离了几分。 “阴阳印!” 丹田中的魔元不断激涌,她大红色的衣袖也在不停地翩跹抖动,她就仿佛一尊上古的神只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敌人。 无当倒是没有想到,原本不怎么在意的对手,如今竟然这么的难缠,他哪里知道宁红甚至经过了影洞的历练,虽然说已经败了好几次,但她对于和同阶对手作战那是丝毫不怵。 而眼前的无当道人自然就是第一个受害者,他还没怎么在意,手中打出的光剑就碎成了无数的浮影,而宁红继续杀来,手中的阴阳之印当头便向他砸了过来。 “该死!”无当道尊感知到了他的被动,手中长剑继续挥动,竟然在空中布下了一层光亮的网,不断旋转着的印诀撞在金网之上,只见那金网的丝线直接绷得紧紧的,中间的网口则是被阴阳印的力量撑开地老大。 眼中满是厉光,无当大手也是扬出对着远处的黑色镜面就是一撞,含恨出手自然有些不同,只见黑漆漆的镜面顿时开始崩碎,再无刚刚的华光溢出。 两人交手的速度极快,几个来回之间,宁红的身影就仿佛完全占据了上风,无当道尊只觉得一浪一浪的攻击朝自己袭来,自己倒是勉强只能招架,却是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要知道一旦到了道境之后,极少有战斗的可能,往往这些道境的手段、或是施法的速度都会因为没有对手而变慢,原本宁红也有差不多的问题,但经历了影洞给她找的三个道境之影后,她便再无行招的生涩之感。 眼前的无当倒是被她弄了个手忙脚乱,很多时候宁红打过来的攻击,他完全能够将之挡下来,但就是手上动作赶不上自己的脑子,原本是反击之招却因慢上半拍变成了格挡之招。 越打心头越发郁闷,心中也是暗自腹诽,想着难不成岳正的那些女人平时有切磋的习惯?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熟练的招法动作? “玉照神光!”无当道尊给自己的周身镀了一层的金光,而后挥动手里的长剑竟然开始只攻不守,这般狂暴的动作之下,宁红倒是稍稍有些收敛,专心致志地格挡了起来,期间甚至还有不少反击的动作。 只觉得丹田中的道元飞速消耗着,无当冷冷地瞪了宁红一眼,在这天外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补给,道元越用越多之下,怕是被打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无当道尊的心情也是变得郁闷无比,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魔尊逼成这个样子,还好这是在天外战场,若是回到大陆之上,他倒是不一定会输,他们的道门的功法极其擅长回气,那个时候也不可能像如今这么窘迫! 第1171章 无当战败岳正慰 青秀山上,前来观礼的世家还有儒生看着岳正和两个佛尊无比热络的模样,心中也是暗自嘀咕,这秦王殿下对这些个和尚未免也太支持了一些,他难道就不怕喧宾夺主?到时候损了他的基业? 还没等其他人交谈几句,青秀山上空陡然飞来一金光疾影,岳正也是心有所感,直接抬头看着来人,见是王休望也是问道:“王大人什么事?” “回禀王爷,道盟的无当道尊到了贡南,现在却和宁红道尊到天外打起来了!”王休望自然清楚道盟的恐怖,言语中倒是流露出了丝丝担忧。 旁边的众人听到这话,也是压抑不住心头的好奇,有的家主甚至都开始了窃窃私语,倒是想了解一番战况、以及道盟派道尊前来的缘由。 度真和尚想到这里,知道是自己佛门表现的时候了,他连忙上前向着岳正拱手道:“大王,不如贫僧回一趟贡南,若是无当无礼在先,定不让他出了咱们秦王府的地界。” 听到“咱们”这两个字,岳正也是大笑起来,径直拍了拍无当的肩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当宁红应付不了吗?她现在是道境三转,而且几位道尊时有切磋,不会那么容易败的。” 岳正脸上自信的笑容,仿佛也感染了众人,一时间这些观礼之人也是安心了几分,现在秦王府可是天下道境最多的势力,他们也能猜到岳正鲸吞整个天下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那无当老道来贡南时都说了些什么?”岳正也有些好奇地问道,却是王休望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王爷,奴微臣没有听清!” “只是无当道尊来时,脸上似乎是带着笑容的,但是被宁红道尊上去一挤兑,这才脸色有些变了。”王休望寥寥几句,说得岳正倒是露出一丝苦笑,怕是宁红在影洞中有了些收获,所以才寻着无当挑事的。 天莲上人双手合十,也是笑道:“道盟那帮人惯会以势压人,若是真的因为清风老道的事情找过来,恐怕就不是一位道尊前来了!” “师兄,不如我们两个陪同王爷前去,好好看一看这位道尊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天莲上人继续开口道,听到师弟的提醒,度真一下子明白这牛鼻子来贡南是想做些什么。 不外乎看到秦王势大,想要提前结下一个善缘,岳正也是清楚,或许是因为道盟眼红佛门能够在南方传法,故而这些道门中人也是急了,所以才会有无当道尊的这一遭。 “好,王休望,张游,等会你们两个陪同王妃回去!” “诸位,道盟的无当道尊前来,我是不得不回去招待他们,所以要先走一步,抱歉!”岳正也是客气地朝着周围的众人拱手,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是寒暄几声目送着他的离去。 看到自己的师尊,还有岳正等人都已经离去,了然和尚也就成了此间主人,他向着众人笑道:“宋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青秀山中也是多有灵果产出,我这就命人拿出来给诸位尝一尝” 听到前宋王的话,昔日作为他的臣子的儒生还有一些宋国大族也是齐齐应道,旁边的东方世家众人随后也意识到了不妥,随即也是开口答应下来。 不提青秀山中事,但看传送阵中的一道白光,岳正和两位佛尊也是传送到了贡南城中,天莲有些羡慕地看了看传送阵的辉光:“秦王殿下有此神器,拿下天下也是迟早之事!” 这和尚好会说话,岳正笑着指了指天莲上人:“哈哈,佛尊要是再多说几句,我都不知道会骄傲成什么样子。” 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出门外,看着天穹之上满是绚烂色的光芒,岳正也是苦笑道:“这两位激战的余波可真大!也不知天外战场到底如何了!” 地轮旋转,即便他们现在从贡南城的上空飞出天穹,恐怕也没有办法看到这两人的大战情景,也只能站在空中耐心等待着二人斗战的结束,两人都是道境三转,不至于要了彼此的性命。 天外战场,无当道尊已经感觉到有些虚弱,刚刚斗战之中,他可是被宁红给骗了不少的招数,这其中自然消耗颇大,想到这里,无当心中自然有些痛心。 看着宁红又是一招阴阳二气袭来,看着声势浩大,但着实不知道其中到底凝聚了几分道元,意识到宁红的险恶用心后,无当索性全力格挡,但也是久守必失,没见他自己的衣袖都已经被打出了好多个裂口。 而宁红却是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全然没有他这样疲劳的状态,无当也不是放不下的人,他向着宁红摆了摆手:“罢了,宁红魔尊,我败了!” 听到这话,宁红挑了挑眉毛:“怎么,这就不成了?我还没玩够呢!” 无当顿时露出一副尴尬的模样,宁红想着这老道一开始也没有上来就喊打喊杀,如今证明了自己在影洞中的收获,便也不准备再和无当道尊再纠缠下去。 “好!好!既然你都说了打不过我,那还打什么呢!”宁红摆了摆手,显然是一副大度的模样,倒是让无当老道心中又添了几分尴尬。 说着,整个人就往大陆的方向一跃,看到这个魔女没有和自己再做纠缠的意思,无当道尊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感觉到无比的憋屈,自己什么时候被这么打击过? 再想想自己的任务,便跟着宁红的身形往大陆而来,他神目一扫自然看清了贡南的位置,却是不料天穹大开后,要找的岳正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呵呵,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都有人欺负到我头上了,没良心的你管不管?”宁红拉扯住岳正的衣袖,也是有几分不依不饶地说道,岳正听到这里,也是尴尬地看了看旁边两个佛尊。 天莲和度真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们两个双手合十,也是闭上了双眼,不想看这两人展现恩爱的模样。 岳正也是拍了拍她的纤细手掌,笑着问道:“那在天穹之上,你说到底是谁赢了?” “那肯定是我!”宁红话音刚落,这无道道尊就重新回到了天穹之下,也是听到了这句话,顿时看着岳正也是尴尬不已,宁红看到这老道也是没好话:“无当,我们怎么说来着,你还不回北地?” 无当向着岳正行了个道稽,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被宁红看着,根本没有脸再站在这里了,随即他转过身去就要往北飞。 岳正瞪了宁红一眼,也是开口挽留道:“无当道尊且慢,若是有什么话想说,但说无妨!” 脚步一顿,无当道尊的心头也是一热,到底是名满天下、礼贤下士的秦王殿下啊!和别人就是不同的,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秦王殿下,我道盟清风不知礼数,师兄特令我来” 说到这里,无当道尊的话也是一顿,他看到天莲和度真两个心中也没了说话的心情,岳正顺着他的目光,也是心中会意。 向着无当笑了笑:“无当道尊和我家宁红也是不打不相识,至于约定离去什么的,那是自然要离去的,不过离去之前,不如到我秦王府,我也好生招待一番。” “这怎么好意思!”无当笑了笑,这边宁红又要讽刺几句,岳正却是转头冲她使了个眼色。 说罢,就上前拉扯住了无当道尊的衣袖,指了指天莲上人和度真和尚笑着介绍道:“这两位佛尊可是从青秀山赶来,以为道尊有什么歹心呢!” “秦王殿下说笑了,秦王麾下虎狼无数,更有道境数名论战力更是远超于我,我不会有歹心,也不敢有歹心啊!”无当苦笑着说道,岳正看着他诚恳的模样,也是向着无当道尊传音道:“等下我们私下找给机会说!” 听到秦王岳正如此妥帖,无当也是点了点头,刚刚被宁红打败的郁闷心情,瞬间好了大半。 秦王宫中,倒是早有这议道之宴,只见神色清冷的丫鬟们端上来的都是些茶点、凉食,另外也是备了一些灵果,倒是客人都是方外之客,所以只是送上灵泉泉水,并未上酒。 “对了,无当道尊,北地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听人禀报,说是天北万里无人简直犹如鬼蜮!是这么个情况吗?”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 “秦王仁慈,体察百姓之疾苦,天道泽人、亦能伤人,这是他们的命数啊!”无当道尊脸上也是闪过悲天悯人的神色,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 不过什么天道命数的,原本岳正是不信的,但现在的他也慢慢松动,像是接受了天地伟力对于这世界的改造与加持! “是啊!道兄,咱们被北晋的无能之辈给坑惨了!”度真和尚有些躁动地拍了拍桌子,看着无当道尊直接开口抱怨道,而后就开始回忆起了天北之战 第1172章 佛道争锋欲赐福 “无量寿尊,无当今日前来着实有些惭愧!”无当道尊竟然当着几人的面向岳正道歉起来,旁边的天莲和度真一看这等情形,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如此姿态倒是比那李玄道尊更加拿得起、放得下。 对于他们道境的修士而言,很多时候最重要的就是面皮,但无当被宁红打败,竟然没有一丝丝怨怼之意,这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 岳正嘴角微微翘起,只听无当在他耳边传音道:“无当别无所求,但请王爷能放开限制,令我等能进去秦王辖地传道。” 眼神扫了扫旁边坐着的天莲上人还有度真和尚,揣测他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这无当道尊是为传道而来,岳正倒也对佛道两家的诉求没什么反对意见,要知道没有佛道的支持,想要拿下天下几乎不可能! “呵呵,无当道尊何错之有?不过是宁红道尊一时技痒,这才与汝一战。”岳正笑着说道,也算是缓解了几分无当道尊的尴尬。 无当道尊笑着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水杯,向着宁红道:“宁红道尊绝技不凡,他日定能杀回狱山,以报几欲陨落之仇!” 听到无当道尊的挑拨,宁红眼中也是闪过丝丝厉芒,她早就想杀回狱山,但岳正一直压抑着她报仇的欲望,也是冷冷地扫了岳正一眼,继续说道:“我倒是想,但就是有些人怕这怕那” 岳正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是无当道尊先行开了口:“宁尘有魔帝之尸,即便我师兄请了玉皇躯壳,也只能将之击败,想要杀他却是难上加难!” 听到这里,宁红神色稍霁,她也算知道岳正现在不让她去报仇,也是暂时为了她好,现在想要打败宁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打败宁尘的代价太过于高昂,高到眼下的岳正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唉!” “即便已经道境三转,却还是不能找他报仇!” “心里面着实有些郁闷啊!” “夫君,给我上酒,我要喝酒。”宁红脸上闪过丝丝悲寂,岳正朝着守在殿外的梅瑄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一侍女捧着墨色酒壶放到了她的面前。 那边天莲上人双手合十,向着岳正说道:“王爷素有鲸吞宇内之志,他日若能一统大陆,势必要和魔域对上,到时候何愁宁尘不灭。” “宁红道尊也切莫心急。”听到天莲上人的安慰之语,宁红端起酒杯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即一饮而尽。 倒是饮下几杯灵水的无当依旧未忘自己的使命,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我师兄对于清风老道的鲁莽颇为震惊,亦是不愿和秦王为敌!” 岳正心下了然,若是不同意道盟在南方传教,或许道盟真会把他们当做敌人来对待呢!争霸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他也是洒脱一笑,也是举起手中的酒杯:“代我谢过李玄道尊!秦王府上下自然不愿和道盟为敌!好叫你们知道,我秦王首辅刘少思便是道门中人,我对道盟更无恶意。” 都是积年的老狐狸,无当怎么可能听不出岳正的真意,话里话外不过就是愿意和道盟合作,倒也希望道盟派些和道盟勾连不那么深的人才到他麾下效力。 言语中是“道门”,而不是“道盟”,就可见一斑! 旁边的两个和尚也是心中着急,但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阻拦这件事,这时候又听到无当道尊继续说道:“我师兄为了赔礼道歉,二是为了与秦王殿下更进一步地合作,特意命我来为小王子赐福,不知秦王能否准允?” “赐福?”岳正下意识地觉得不妥,而那边两个和尚也是反应过来,也是起身道:“我们佛门也愿意为王子赐福,还请秦王准允!” 宁红喝着酒,看出了岳正脸上的矛盾,也是装出几分酒意道:“佛道两家皆是天道修法,等于是天道赐福、赐慧,此乃上善之事,夫君不要有什么顾忌!” “王爷若对此不知,不如问问王妃的意思?”天莲上人笑着提醒道,岳正确实对所谓赐福这一说不甚明了,在他这里,也只有幽月走过道法一脉,自然是借着周瑗君口向幽月问一问。 “三位且在此等候,我去后宅问一问王妃的意思!”岳正也是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宁红拿起手里的酒壶,跟着岳正的脚步离开了此间宫殿。 待到岳正一走,余下的三尊再没了刚刚的和颜悦色,两个和尚用极为不爽的目光盯着无当,就差直接把他给打出去了。 “两位佛尊,不要如此嘛!” “来来来,多喝两杯,这井渊泉的水那是真不错。”无当道尊对他们两个眼神岿然不惧,举着手里的水杯笑着邀请道。 天莲上人摇了摇水杯,有些洁癖地将杯中水往旁边一倒:“这水昔日沾过尸体,即便如今清澈无染,我也不想再喝。” “呵呵,天莲上人何必成见那么深!”无当道尊自然有唾面自干的勇气,他根本没受天莲上人言语的影响,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 “你要知道,这里是我们先来的。”度真和尚冷冷地看了眼无当道尊,言语中也是森冷异常。 举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的液面也在不停地荡漾着,他无当一人独抗两位佛尊的压迫,自然有些落入下风的感觉,他硬着头皮继续威胁道:“两位,你们要想想释光路啊!” “哼,要不是因为释光路,我早就动手了,不过你们道盟的前辈不过发过誓言么!天道之证,互不扰之。”度真继续言语着,无当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这边佛道继续交锋,而岳正带着心事也是回到了后宫中,寻到周瑗君便问道:“佛门度真和尚,还有道盟无当道尊,要为咱们得小继严赐福,你看这事要不要问问你师父” “呀,这么隆重!”岳正虽然已经在此界生存了多年,但对其中的一些俗礼倒还是不甚了解。 “郎君不知道吗?北地大族的嫡传,小时候或受佛礼、或受道洗,一般是由两家的圣境修士出手,通过佛光、或是道光涤荡经脉,以成百脉俱通之态!”周瑗君匆匆命人将小继严给抱了过来,抚了抚他的小脸蛋,很是欣慰。 岳正皱了皱眉头:“我怕他们做什么” “郎君可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难不成还探查不到什么吗?”周瑗君笑着提醒道,眼中似乎有几分憧憬。 “呵呵,说的也是!”岳正也是知道周瑗君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大手朝着虚空一招,只见金色的神光被他从天上摄下,这股辉光照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身上,顿时让他们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众人只看清那金光之内,似乎是一道卷轴,岳正随手将卷轴一拨,而后用手指在上面用人灵神光开始写道:“周氏瑗君,运朝之赐,敕令为秦王正妃,当调运朝之力!” “吾子岳继严,立为秦王世子,加贡南乡侯,即调人灵之气以养其身!”岳正说完这话,周瑗君也是有几分感动,她掩着自己的小嘴,但难掩眼中泛红的泪珠。 要知道即便她是秦王正妃,但不是没有势力觊觎她身下的位置,像是南三国的派系、新入的东方世家派系,还有一些川南的官员,有的都不想让她在妃位上待下去。 而且岳正又是个风流的性子,要不是她生下了岳正的嫡子,说不定这些话依然是甚嚣尘上,现在岳正为她用运朝之力册封,也就是说完全认同了她的妃位,有了运朝之力的加持,她以后何惧这些宵小的言论。 “有了运朝之力的护持,那些人要真做什么手脚,我也能看得出来!”岳正自信地说道,周瑗君抱住岳继严小小的身子,也是笑着提醒道:“他们不可能做什么的!佛道两家不可能如此不智。” “再说他们都是竞争关系,怕是巴不得对方做手脚,然后让王爷所厌弃呢!”周瑗君是周严的独女,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一句话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了个明白。 岳正也是牵起她的小手,看了看她怀中的小继严,伸出手掌道:“把他交给我来抱!好久没与他亲近了。” 胖乎乎的身子一入手,就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冲着怀中的小小人儿笑了笑,那婴孩也是冲他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像极了自己,看到这里,岳正的心儿都要化了,将他抱起来笑道:“我家麒麟儿在此!” 旁边的周瑗君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温柔地笑着,她张开双臂向着岳正道:“还是我来抱,等下让几位道尊看了,不知道心里该怎么编排我呢!” 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将手里的小继严交给了她,而后牵着她的小手,向大殿的方向走去,他倒是要看看佛道两家的赐福,到底能有个怎样的神异! 第1173章 神光难掩运朝宏 “见过三位!”周瑗君抱着小婴儿缓缓走进殿内,屋子里的气氛也是陡然一变,只见无当和两位佛尊齐齐站起,向着岳正和周瑗君行礼道:“见过王妃!” “刚刚听说佛道两家欲要为我儿赐福,不甚激动,这就把小继严带了过来。”周瑗君笑着开口道,却是不料这番话在无当道尊心中转了一圈,让这位道尊顿感心思复杂。 要说这周严之死,和他们道盟脱不了干系,现在这小王子名叫“继严”,岂不是说他们道盟错了? 赶紧把这心思压下,但到底还是让心思灵敏的周瑗君发现了,她浅浅一笑,也是开口安抚道:“我父励精图治,可叹走入魔道,以水作兵害死无数之人,罪孽尤然!” “道盟所为,我并不怪罪!”此言一出,无当道尊瞬间心中安定,不时在心中称赞这位秦王妃识大体、顾大局。 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篮子,然后走上了岳正刚刚宴饮的高台,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了篮子里,而后看着左右的佛尊和道尊笑着招呼道:“继严就在这儿,你们来!” “度真、天莲二位,你们谁来?”无当道尊笑着问道,似乎再没有刚刚被两人压迫的窘境。 天莲双手合十,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就请师兄来!昔日师兄圣境之时,更是北地大族的座上宾呢!我想如今技艺应该没有生疏!” “哈哈,怎么可能生疏!而今北地不少家主,或是高手,小时候我都曾帮他们赐福过呢!”度真也是笑道,岳正也是从中听出了佛道两家的底蕴,怪不得传承如此久远,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 只见度真和尚和无当道尊在殿中站定,一人双手合十,一人轻拈道指,口中都在默默念叨着什么,像是从亘古传下来的经文,亦或是递送给神明般的颂歌。 无当的身上逸散出种种的清光,只见他手掌一抬便将这道清光朝着篮子的方向罩了过去,而旁边的佛尊度真也是不甘示弱,掌心一抬佛光也是往岳继严的身上荡漾着。 旁边的周瑗君更是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岳正衣袖拂动,只见岳继严的身上也冒出无数的光芒,三道光芒互相交织着,就差没把整个房间给照得透亮无比,二位尊者确实是在为岳继严祈福,无数的元光慢慢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为他打通着经脉。 三道光芒不断地轮转着,只见小娃娃的手掌在空中不停地抓动着,脸色也变得红润无比。 岳正的耳边甚至能听到无数人祈福的声音,仿佛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儿子祈福,他的神目看到了北地的寺院中,无数跪倒在地的僧人,又是看到的了站成一排又一排,或持剑或是拿着拂尘的道人。 那饱满的精神力被从远方摄来,而后慢慢加持在自己这个儿子的身上,岳正也是笑着,将来他的成就可是要比自己还强些呢! 但是他心中陡然一动,嗯?我自己的资质呢?为什么似乎比我这个收到无数赐福的孩子还要高些,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中也满是疑窦。 “夫君,没什么问题?”周瑗君是他的枕边人,哪里看不出他的心绪不对,连忙站到他旁边询问起来,岳正摆了摆手,也是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边三色神光继续如流水般轮转着,岳正看着小继严也是手指伸出,遥遥对着他的身躯就是一点,又是调动无数运朝的气运加持在他的身上。 看到岳正的如此动作,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天莲上人都有点嫉妒了,他看着周瑗君有些感慨道:“王妃果真是有大福之人,竟然能得秦王如此之赐。” “佛尊谬赞,我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周瑗君浅浅一笑,也是谦虚地说道。 天空之上,随着佛尊和道尊的动作,也渐渐有了些许的动静,只听外面有龙虎的咆哮之声,这样大的动静就连城中的百姓都听了个清楚,不少百姓更是岳正的坚实的簇拥,他们脑海里闪现出祈福小王子的画面,一个个也是跪了下来。 首辅刘少思从政务堂而出,看着南面天空之上的龙虎,也在心中默默算计着。 “此事大善,不过也得提醒王爷一声,借用佛道两家的力量虽好,但也要防备着些!”刘少思心中暗暗嘀咕着,旁边的韦庄也是看着那一片,随即问道:“刘兄,王宫那里到底怎么了?如此大的动静!” “王世子在受佛尊和道尊的赐福!”刘少思淡淡地答道,韦庄也是知道北地的规矩,一听此言也是瞪大了双眼,有些嫉妒地说道:“王爷果然厉害啊!佛道两家都赶着趟来巴结,你说咱们是不是又要大战了?” “算算日子,也该对鄞南动手了!”韦庄心中想到既然自家已经得了佛道两家的支持,那还等什么,直接拿下鄞南的地盘不就成了! 刘少思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可以?”韦庄也是有几分急躁地问道,显然对刘少思这种淡然无所谓的态度有点不爽。 脚步轻挪,继续坐回到自己的堂位上,继续看起了各地发来的奏章,幽幽地回答道:“鄞南的百姓,还没起来反抗不是吗?” 韦庄看了看刘少思身上大红色的补子,仿佛就像是血色染就,大声质问道:“你让他们怎么起来反抗,那些士族可都是修士,即便凡人百姓再多,也会被这些修士轻易镇压的。” “呵呵,那又如何?你还看不清这场大乱的意义吗?天地不需要这么多的人灵!亦或是这天”刘少思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口中喃喃自语道。 听到刘少思不甚清晰的言语,韦庄也是上前追问道:“这天怎么了?你这个老刘,别说话说一半啊!凭空憋死个人!” “也许是我想错了!”刘少思摇了摇头,就是不想跟韦庄说出他自己的猜测,韦庄讨了个没趣,也是气呼呼地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覆照在王宫上的神光开始渐渐消散,度真和无当也是相视一笑,只听无当开口道:“小王子已经由我和度真和尚赐福完毕,想来在圣境之前,他应该是没有什么瓶颈的。” 听到这话,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到自己当初九系九悟是如此艰难,这小子难不成只需要继续灵力,等到了瓶颈后会自动突破? 不成,我得好好问问:“无当道尊,你说他没有瓶颈是指他若是修炼九种功法,再行九次参悟,是不是没有瓶颈?” “哈哈,王爷想岔了,这世间哪里能有什么九系九悟,像李玄的弟子玉道简,不过就是个七系九悟罢了!到现在还在圣境打转呢!” “这九系九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想来也只有上古的大帝能有此种神迹!”无当感慨着说道,却是没有看到岳正和周瑗君对视一眼的惊诧。 “我和道兄合力施为,这孩子应该在双系九悟之前,都没有什么瓶颈!”度真和尚也是上前解惑道。 岳正听了这话,随即点了点头,向着周瑗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将这孩子抱走。 然后拿起桌上的纸笔,一边写一边笑着说道:“倒是谢过道尊,这样,原本天南都督府的几个郡,还有之前琼湘路的那几个郡,道盟都可以设立分宗,用以传道!”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我代道盟上下先行谢过,若是有什么需要,任凭王爷驱使!”无当很是欣悦,总算是完成了李玄师兄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嗯,度真佛尊的贡献也不小,这样,准许你在原郑国之地传扬佛法。”就仿佛分蛋糕一般,岳正也是把他下面的地盘,给了佛道两家一块,不信这两家绑不上他的战车。 天莲上人听到这里,也是拉了拉他师兄的衣袖,开口提醒道:“师兄,咱们释光路不是还有不少佛圣闲着嘛!不如让他们来南方为秦王效力!” “是,是这个道理!”度真也是连忙开口应道,旁边的无当顿时脸色一变,这两个和尚搁在这里挤兑他呢! 于是也上前一步道:“秦王殿下,我道盟也愿意派些道兵前来,帮助王爷完成此间大业。” “好,有了诸位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岳正心花怒放,他虽然知道将信仰之力分给佛道两家有些不妥,但为了能够全力攻略一方,先行给出去两根肉骨头又有什么! 实在要不行,等到统一天下之后,再把这些权柄再收回来就是,岳正心中如此想着,他现在不过圣境巅峰的样子,要是到了道境之后,这几个老倌儿还不是能随意压服的存在? 此刻,岳正信心满满,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亿万人之巅的模样。 第1174章 魔越夜袭莽原乱 寒冷的夜色中,显得荒原格外的孤寂,城墙上明晃晃的火把照在两边斑驳的石砖上,又渐渐被黑色夜霭给逼了回去,光明或许真的照不亮这一片黑暗,就连负责看管火把的士兵都有些懈怠,任由照明的火焰被风雪催逼着。 “真是冷啊!” “哥,来喝上两口?” “这不太好!” “怕什么,这种鬼天气,你相信越虏回来?” “好,那我就喝上一点。”黑甲士兵有些怯弱地接过前辈手中的酒囊,不太敢拒绝前辈,也是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随即被呛得“咳咳”了出来。 “哈哈,小鸡崽子,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大哥,您什么时候从的军?” “这要追溯到” 风雪之中,模糊的影子在轻快地交谈着,却是没有想到地上的阴霾看上去越发狰狞,似乎有可能猛地从这黑影中伸出一只狰狞的大手,将他们永远地拖入黑暗之中。 这里是莽原郡的南门,离枯林郡最远的一个城门,两人如此松懈倒是情有可原,在此门牙将的认知中,魔道或是越国西疆军绝对不可能从这个地方进攻呢! 但有时候敌人就会攻其不备,就在二人还在饮酒之时,心口却是陡然一痛,低下头向下望去,却是都看到一只血淋淋的大手,将他们的心口捅穿,影子也仿佛变成了实体,扒拉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狰狞。 “桀桀桀,还是南方好,人血可以吸个够!”这人显然是个血宗弟子,只见他的手臂像是抽血的管道般,不断抽吸着被他杀死两人的血液,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只剩下两件空荡荡的甲胄。 也仅有几滴血液,被这寒冷的天气冻成了冰滴,悄无声息地就弄死了两个哨兵,黑衣血手用着士兵的长刀拨了拨旁边的火堆,扬起的焰火仿佛在告知着远处的袍泽:此地一切如常。 几十里的城墙上,不过半里的地方安排了一组哨兵,但魔道如此手段之下,这些哨兵几乎没什么反应的时间! 负责巡视的圣境将领终究觉察到了不妥,连忙呼唤起自己的手下来,就连城中的道境也被惊动,像是高天明直接出了营帐,冲着东方世家的子弟喊道:“都给我冷静些,不要乱!” 怎么会不乱,骚动先从南门传开,这些士卒都以为城池都被敌人拿下了呢!从天而降的魔鹭,扔下一小队越国士兵,而这些魔鹭稍稍一数就有上百个那么多。 “桀桀桀,杀晋狗!”一个魔域的圣境大声嘶吼着,他们不少人是被噬心老祖的杀戮吓到南下的,也算是勉强补足了“大魔天皇朝”些许的底蕴。 “该死!姚林,南门都是你的部曲,你还不快快组织起来!”高天明看到匆匆而来的姚林,也是大声嚷嚷着,顿时姚林心中无比的烦躁,甚至想给眼前的高天明一刀。 原本因为之前的遭遇战,他部众就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后来在姚家老祖的斡旋下,又让高天明调拨了些新兵,这才老带新让他们负责戍守城墙,特意选在了南门这个没有什么危险方位,结果现在竟然如此尴尬。 此时,越国主将胡砧已经站上了南门城头,拿着一杆横槊左右乱打,很是凌厉地一通输出,但见无数姚氏家将就死在了他的手里,看到这样一幕,姚林也是咬牙切齿。 他看了看高天明也是当即开口:“还请高大人帮我诛杀此僚,我姚家上下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高天明听到姚林服软的言语,也是大笑一声,随即挥掌就往胡砧的方向杀了过去,却是感觉到身后一股子劲风袭来,当即身子一扭躲过了这阴森一击。 看着眼前虚晃晃的身形,高天明脸色无比阴沉,这是一个自己没见过的魔宗道境,立马开口质问道:“汝是何人?” “狱山大长老鲁不移!”原是二长老的鲁不移大声念出自己的名字,而高天明也不与他废话什么,当即掏出玉箫,冲着此人杀了过去。 “鬼气森森?这不是鬼道功法?鬼宗不是被灭了吗?”高天明连连说出他的疑问,却是换来了鲁不移几个白眼:“我们狱山可是有魔道各宗所有的传承!我会鬼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也是没有办法,宁尘下令屠了那么多人,血气造就了血厉,白骨造就了雷鸠,而所有的魂魄则被宁尘收集起来留作他用,可哪里知道那两个废物根本不顶用,没多久就被灭了个干净。 宁尘手下没了得用之人,也只能用鬼道秘法将狱山二长老速成至道境,当然用这种法子,几乎也断绝了他再进一步的可能。 “桀桀桀,高天明,我们现在可不差你们什么了!死去!”鲁不移大手一扬,只见数十只厉鬼陡然飞出,就要往高天明的身上撞去,顿时玉箫晃影,莹白色的道元从玉箫上闪过,几下间这些个恶鬼就被打得稀碎。 倒是鲁不移乐见于此,只见他又是飞速打出一记印法,无数阴森的鬼气继续在空中纷飞着,而后这些鬼气全部融合起来,一只犹如实质的恶鬼直直朝着高天明处杀了过来。 另两位道尊也是行动起来,叶绝被林轮转缠住,而姚基圭则是被林尊压制,像是姚基圭气息变得紊乱至极,显然是被林尊的强势杀得手忙脚乱。 “杀!”姚林终于赶到南门的城墙之上,他直接荡出他的长枪,对着胡砧的横槊砸去,二人实力虽有差距,但是力气倒也差不多,只听“当”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着,让周围的士兵也有点扛不住。 魔鹭呼啸,站在魔鹭之上的狼骑一下子占据了天空的优势,只见他们一个个拉弓搭箭,如雨一般地箭雨直戮而下,天空的雪花开始零落,给这肃杀的天地带来了独特的凄凉美感。 因为雪降的原因,天地变得更加阴冷,士卒一旦被这箭矢射中,寒气随着入体的箭头,渐渐侵蚀着他们热血的身体,可还有更为阴毒的事情,每一根箭矢上都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也就一两息的时间,原本鲜活的生命就成了一具尸体。 杀戮还在持续,嘴唇发青的校尉用长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员天境巅峰的军中高手嘴角不断喷涌出黑血,然后身体再也扛不住这等痛楚,身子猛地往前一栽,身体顿时化成了一团黑水。 看到这样一幕,姚林的脸色变得极为狰狞,原本守城应该占有一定的优势,结果对面有心算无心之下,对于他们城中的守军而言,完全是放弃了不少的优势。 旁边阴冷的弩炮蒙上了一层雪花,封冻的状态根本无法发出它的作用,占据制空权的魔鹭肆意杀戮着,姚林一边用手中的长枪强压着胡砧,一边飞速思索着如何改变眼前这个不利的局面。 再往城墙派兵总有些无济于事的感觉,从魔鹭上降落的狼骑挥舞着金刀,配合着魔道的高手急速地收割着,姚林看着自己的兵马被这般屠戮,心中也满是焦躁,但又不能将他们从城墙上撤下来,否则此战定然崩溃。 “来人啊!跟我冲上去!把这些狗贼打下去!”姚林高举着自己长枪大声呼喝着,后头的士卒看到主将如此勇猛,也是高举着刀枪,眼神中透着几分寒峻的杀意。 后退无路,前进则生杀戮,其他城墙上的士卒也是纷纷赶来支援,刀枪撞击之下,天空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为这天地又增加了几分凄美。 魔鹭上面的狼骑也是阴狠,不断往下面倾倒着黑漆漆的火油,随后无数火把被丢了下来,因为火油的缘故,这些火焰陡然而起,犹如吞噬人间的火龙一样,到底没多少百姓,城中倒也没有什么紊乱的情形。 “快,用水行之法!”一排的水系兵卒当即站出,手掌朝着火焰扬去,洋洋洒洒的水珠飞速迸溅出来,但是由于极寒的天气导致滴水成冰,故而这些兵卒出手的效果并不好,反而暴露他们的位置。 影影瞳瞳的灰光已经来到他们身侧,一位魔宗道境当即出现,手掌挥出几十道的浩荡掌风,直接印在了这几个人的胸口上,顿时让胸口崩裂有的心脏都差点飞了出来,如此凶悍的一幕更是惊得旁边众人逃窜不已,生怕步了刚刚几人的后尘。 “该死啊!” “散开,都散开!”刚刚调动水行士卒过来的校尉,脸色也是大变,急急忙忙地叫唤着,一时间没有人去遏制火焰,整个城中都开始烧了起来。 魔道圣境听到他的叫唤,也是狰狞地大笑起来:“桀桀桀,逮到你了!” 如同大雕般地飞起,像是蜥蜴般抱住叫唤的校尉,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折,然后用出自己的力量就是朝天一拽,顿时血糊糊一大片。 极为残暴的死状,让周围的士卒惊怖不已,纷纷朝着远处逃窜 第1175章 莽原被破三尊怨 “砰”的一声,十几个士卒被击飞出去,挥舞着大锤的西疆虏将变得极其凶悍,甚至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甚至还光着膀子,一圈打出,这些士卒全部从城墙上倒飞出去。 “冲下城墙,去开门!”胡砧大吼一声,也是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勇猛的虏将大踏步地往城下走去,凡是胆敢阻挠他的兵卒,上去就是一刀,杀戮横凶,气势蛮动,一击又一击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 “该死的,给我退!”姚林焦急万分,手中的长枪积蓄的力量也是一轮高过一轮,就想先从胡砧的攻击中脱离,然后下到城楼之下,把那些越虏先给他们弄死。 胡砧粗豪的脸上冷冷一笑,而后手中马槊发力,根本不让姚林有脱离的机会,两人的棍棒相撞,打出无数迸溅的火花星子,姚林眼中越发焦急,手中的长枪就越发凌乱。 “哈哈哈,晋狗!想从我手中逃脱,不可能!”胡砧大声威吓道,手中的横槊又是猛扫,幻化出几十道的影子,一时间压得姚林有些气喘吁吁的。 城楼之下,刚刚的猛汉又是一锤头砸翻几个士兵,然后把城门旁边的铁链猛地一拽,外面的兵马似乎也听到了里面的情形,巨大而又简单的冲城车不断对着城门撞去,把外层木制的大门撞得“咔吱咔吱”直响。 木屑被排山倒海的冲击力撞出,对于这等情形,也是有不少北晋步卒冲了过来,他们知道,一旦城门被破,那他们想要再把这个口子堵上,以现在的兵力几乎不可能。 这些拿着长刀的黑甲步兵还没走到城门边上,几十个穿着黑衣的魔宗弟子就是杀奔而来,他们狞笑着扑向了士兵,手中散发着滚滚魔气,心中肆意的杀戮让他们无往不利,嗅到了危机的兵卒连忙抵挡着,可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魔宗弟子也是兴奋无比,有些人在魔域中根本没什么存在感,但到了这样的战场上却能大杀特杀,而且还能借着这些煞气和血气修炼,如此情形更是激发了一些魔修的凶性。 猛汉听到外面撞城之声,再次发力把手里的铁链恶狠狠地一拽,只见厚重至极的铁门竟然开始缓缓上移,外面残破的木门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些虎狼,搬来巨木抵住铁门,而后西疆狼骑飞速地往城中冲去。 一时间杀戮声再起,姚林心神微颤也是知道大势已去,赶忙荡开胡砧攻来的武器,然后对着自己的部下就是一声大吼:“撤!我们往东门撤!” 枯林郡在莽原的西北方,现在敌军从南门杀入,那显然东门的追堵应该是最松的,想到这里他也不犹豫,直接就朝着东方而去。 “将军,等等我们” “将军,快救我!你怎么能走啊!” “不能啊!” 无数北晋的士卒叫唤着,如此声音听得姚林心烦意乱,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扈从,很多人都姓姚,但他又有什么办法,敌军准备这么充分,比必然是想要夺下莽原城的。 看着远处姚林呼唤着手下人往东门而去,姚家老祖姚基圭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却是分心之下,差点没被林尊打中肩胛骨,急得他眼珠赤红,浑身散发着一股浮躁的气息。 眼神越发幽冷,手心之中聚起道元,对着林尊就是猛然一拍,而后也顾不得自己的面皮,整个人直接蹿进了姚林的队伍中,到底是一员宿将,即便如此情形,依然能拉扯出一支像模像样的队伍。 看到姚老梆子躲在十几个士兵中,林尊追击的手掌顿时一顿,心情郁闷之下,也是把目光转向了还在战斗的叶绝和高天明。 感知到林尊的空暇,叶绝和高天明心中大骂,不得不荡开面前的招法,和姚老头一样,重新躲到了人群之中,魔越一方看到这样的情形,眼珠子都差点气爆了。 “胡砧,给我追杀!用最为强力的攻击!”林尊有些郁闷地吩咐着,言语中满是火热的煞气。 这边鲁不移也是如此,向着上千号魔道修士摆了摆手,继续狞笑道:“继续杀,拿血食!” 果然是凶蛮的魔人,眼中完全把对面的士兵当成了猎物,倒地的残尸完全不能吸引他们的兴趣,反倒是鲜活逃窜的兵马,引得他们飞身抓取! 有的血宗修士抓到士卒,直接拽下他们的盔帽,然后大嘴直接朝着他们的脖颈咬了过去,一口便咬的满是鲜血,蹂躏着这些可怜的士卒,他们感觉到无比的痛快,这是昔日在魔域伏低做小的他们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快走,快!”姚林知道不宜恋战,冰天雪地之中,如果不能及早回到后方,对于他的麾下那是致命的,他们的军粮已经不多,再这样折腾下去,必然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高天明脸色一冷,看着姚林质问道:“你怎么带的兵,敌人怎么会从南门摸上来?” “我看你是不是和魔域那边有勾结!”高天明继续威压道,眼珠中满是疑惑,原本势均力敌之态,不知怎么竟然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好不容易用灵石砸出来的军队,就只剩下这么点 听到这里,叶绝也是安抚道:“咱们还是快些离去,否则咱们剩下的兵马也危险!” “哼!”姚基圭也是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怒视着高天明像是在为姚林撑腰般。 三个道境,皆有矛盾,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啊!姚林心中暗想,面色之上满是黯然,他带兵打仗以来还没有打过这样的败仗,可这时候根本不是感慨的时候,只听到身后无数的喊杀声,西疆狼骑根本不想放过他们,依然在后头追杀着。 耳朵竖起,听到追击的声音,眼前还是一片白雪茫茫,姚林大声吼道:“速度往东南方向走,不要掉队!” 还好眼下这支军队中骑兵还是不少,至于受伤的步卒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了,他姚林是想救他们,但是眼下的情形,他根本做不到这些。 在莽原城中,西疆狼骑手持刀锋看着眼前投降的一支军队,正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手段将他们弄死,这时候,叶修前来看着这些士卒,冷声喝问道:“我是大魔天皇帝叶修,亦是叶氏族人,尔等可愿为我效力?” “愿意者,可免一死!”叶修或者说是幻姬,他经历了这么久的风浪,明显已经有了些上位者的气息,这话问出来后,黑甲降卒中有不少人神情闪烁,似乎心中已然有了些意动。 只见两个黑甲步卒,当即上前开口道:“陛下,陛下,我们愿意投降!” “好,好,来人,给赏!”叶修瞬间心花怒放,有了人带头自然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城中就跪了一大片,但是也有些死硬分子,他们撅着脑袋心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定。 叶修看到这些顽固分子,眼神中也是闪过丝丝狰狞,他对着后面的魔鹭大军也是挥了挥手:“给儿郎们加餐!” 说着,这些飞起来遮天蔽日的雄壮魔鹭,疯了一般开始朝着军中的俘虏撕咬过去,要知道这些魔鹭本就属于魔域极北之地的魔鹭宗,但是因为噬心老者的滥杀,这个老牌魔道宗门也不得不出走南方,也是顺势给叶修的大业增添了些许的力量。 这边的血腥餐食也是让旁边投降的士卒心有余悸,他们哪里能想到刚刚还活着的袍泽,现在居然变成了一滩碎肉,心中越发对叶修恭敬起来。 至于落荒而逃的北晋军则是情绪低落,尤其是高天明,这算是把两个公主换来的一些嫁妆给折腾了个干净,越想心中越发郁闷,早知道就不听姚氏的挫窜去打天北了。 “该死,这段时间是应该去枯林那边看看的!”高天明有些抱怨道,他愤怒地看着叶绝,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陛下不是请叶绝道尊去杀叶修的吗?为何叶绝道尊迟迟没有行动,甚至漏掉了魔鹭这么的事情!” 叶绝听到这话,脑海里就像是打碎了几种酒水坛子般,各种各样辛辣的味道串联在一起,让他整个人脑子都有些嗡嗡的。 一来是叶炎给他的信,为什么高天明会这么清楚,二来为什么会把这个事情扣到他的头上,你高天明才是主将啊!居然来怪罪我这个皇室宗亲,越想心中越气,冷哼一声根本没回高天明的话。 旁边的姚基圭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等战败的责任自然不能由他们姚氏承担,虽说城门是从南门破的,但只要咬死叶绝没有发现魔鹭不就行了! “哼,如此重大的情报,说也不说!难不成真像传言中所说,鲁王殿下请叶绝大人去救叶修不成?” “可怜我那无数姚族子弟,就是因为不知道魔鹭到来,这才损了性命,叶绝道尊,你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姚基圭这般言语威逼,瞬间点燃了叶绝心中的怒火,他想也不想径直飞身而去,直接脱离了整个的大部队! 第1176章 大败而归北朝惊 “这这该死的叶绝,居然就这样一走了之!他怎么能这么做啊!”躲在人群中的姚家老头拍了几下大腿,有些恨恨地说道,叶绝的离去陡然给他们回程之路增加了不少的变数。 万一这个时候西疆狼骑追击而来,若是再加上三个魔越方面的道境,必然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越想心中越郁闷,对着高天明就抱怨道:“高大人,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咱们就狠狠地参他一本!” “该死的,叶氏已经破落成这样,居然还敢给我们这些尽心尽力的外臣使眼色。”姚老头话里的语气很是不对,倒是听得高天明也点了点头,他们这样的配置能打胜才有鬼了,现在和姚老头合伙给叶绝背上一口黑锅,他们心里更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向着姚林无力地招了招手,姚基圭本来就显老迈的脸蛋上似乎皱纹又加深了几分:“姚林,咱们的损失有多大?” “差不多有个大几万人,关键有些战力还很不俗,唉!”姚林眼中也满是可惜,他不知道这一战为什么打成这样,简直是拿他手下人的性命开玩笑。 高天明听到这话,也是顺势帮腔道:“要是能提前发现魔域的魔鹭,或许我们不至于如此被动!” “是啊!按理说叶绝接了京师的任务,应该去探查枯林的情况,但他却裹足不前,导致我军方有此败。”姚基圭附和道,说完这话,两人也是对视一笑,仿佛在彼此间有了默契。 此次大战损兵折将,关键是将北晋骨子里的虚弱刨开让世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什么大魔天皇朝不过是魔人跟晋国叶氏开的一个玩笑,但现在这草台班子居然成功战胜叶氏,此事怕是一经传出,必定天下震动。 要说高天明和姚基圭根本不愿意负起责任,故而叶绝就变成了最好的背锅人选,而姚基圭和高天明素有龌龊的两方齐齐上折子说叶绝的坏话,你说这金殿上的叶继到底是信谁呢? “砰”的一声,叶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满脸的凶狠神色:“该死的,他们带的十几万头猪吗?躲在城池之中,居然被夜袭给打了进来,简直是天下奇闻!” “陛下息怒!” “奏折上已经说了,对面有众多的魔鹭,而莽原城中根本没有准备对空的武器,才导致有这样的大败”姚节芾这就要帮北征的军队求个情,不然叶继怪罪下来,又是一堆破事。 现在这些丘八可是大爷!万一叶继训话的内容传到这些士卒的耳朵里,军队甚至都有哗变的可能! “这是姚林的折子,这是家父的请罪折子,还有这个,是高天明高大人的自辩折。”姚节芾却是没有打算给叶氏留一点颜面,直接将这三本折子递到了周围大臣的手中。 无论东方世家还是北地豪族的大臣早就得了招呼,一个个传阅看了起来,像是姚林写的还算中肯,主要写明了魔鹭军队的战力,以及对他们守城的巨大影响。 而高天明和姚基圭的奏折就有点意思了,他们居然将负责监视枯林的任务分配表给备注了出来,说是叶绝根本没有去巡查过,这才导致他们没有提前防备魔鹭。 众人传递完一圈,方才把手中的三本奏折给上首的叶继递了上去,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到叶继在翻阅的声音,此刻的叶继心头也是翻江倒海,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叶绝跑了!他霍霍了他的军队,居然跑了!该死! “叶绝”森冷的两个字仿佛从牙缝中蹦出般,叶继因为之前的种种流言蜚语,终究彻底失去了对这个宗室道境信任,当然如果他再仔细推敲一下,说不定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可惜这世间根本没有如果。 “来人啊!把叶炎道尊请来!”叶继挥了挥手,示意外面的侍从赶紧去通知叶炎,这时候姚节芾上前一步,仿佛带着些许抱歉之意:“叶炎道尊身份尊贵,不如由微臣去请!” “不用了!”叶继冷冷地摆了摆手,心中也生出对于叶炎的不满,要不是叶炎的前番言语,说不定叶继早就把叶绝换了,哪里还有今天这一档子事情。 等了许久之后,叶炎姗姗来迟,他向着上首的叶继拱手行礼道:“叶炎见过陛下!” “把这几个折子给道尊!”冲着旁边的小黄门指了指面前三本奏折,叶继的神情变得极不好看,叶炎一心修炼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叶继神情不对,也是赶忙拿去奏折看了起来。 待到看了数十息后,叶炎的脸上一片呆滞,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似乎有种被针对的感觉,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所有人算计其中! 现在北军大败,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他连忙拱手道:“陛下,叶炎请去前线,以克定贼军!” “不行!”叶继斩钉截铁地回绝道,若是叶炎一走,叶绝回来行废立之事,谁来阻拦他?但到底前线艰难,也不能不派援军,向着远处的姚节芾摆了摆手:“把鲁泰东的兵马调过去!” 说完这话,叶继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暗道如今魔越的联军,岂不是再打下几个城池,就直接能杀到天极了,这实在太过于危险了! “姚相,如今形势危急,您看看有什么办法?”叶继向着姚节芾询问道,眼中满是惊惧与担忧,那些个魔人可不是善茬,要是真杀到天极,自己这个帝王不知道要被他们怎么样折磨。 姚节芾看了看叶继的脸色,也是揣度这位帝王的心思,再想想之前北地豪族们给他的建议,随即向着叶继一拜:“陛下,臣请北地各家各办团练,闲时可御魔道、靖地方,战时可以都征召起来,和敌人作战!” “姚相,这等建议,和南方何其相像,实不可取也!”叶继也是有几分见识,哪里愿意同意让地方做大,但是下方的臣子一个个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叶继,似乎准备联手逼迫叶继答应。 糟糕!叶继、叶炎心头一荡,算是明白了姚节芾的险恶用心,此次战败,朝堂之上也是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的,除了前线有人担责,这勤政殿中怕是再也没有比姚节芾更适合的背锅之人。 姚节芾也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危机,索性拿出朝廷的权力做人情,底下的那些世家豪族听到这么个主意,眼珠子瞬间变得通红,就想让姚节芾把这个丞相再做下去。 战败虽然令人惊讶,但是叶氏让渡出来的权力却是能让他们吃个饱,如果地方大族有了团练之权,恐怕叶氏的统治会进一步动摇。 “此事绝对不行!” “南方伪王才会做出这等悖逆之事,诸位叶晋的忠臣们,难道真要如此” 叶炎慷慨激昂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放出自己的气势,意图压服这些盯着自家江山的乱臣贼子,但是东方世家和北地豪族的贪婪之人齐齐联合起来,用着极为不善的目光盯着叶炎。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多,自己再厉害也不能把这些粗鄙的家伙给杀绝了!他转身看了看坐在皇位上的叶继,也是冷冷一叹:“陛下,您看此事该当如何?” “舅父,真要如此吗?”叶继也是有些悲戚地站起,看着自己的舅父,口中像是含了万千黄连,极为苦涩。 姚节芾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能心硬,看着旁边的几位大臣问道:“列位臣公,你们是什么意见?” “臣等以为姚相所说分外得当,若是陛下不允,我等就请兰台之议,以定国策!”无论是东方世家,还是北地豪族的官吏,都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时候叶继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反噬,明明已经给了他们不小的权柄,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这般 叶炎是知道这种事情的危害,大声质问道:“尔等家族,势力难不成比道盟还大?尔等一旦这样做,道盟佛宗会有什么反应,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到时候,他们也下场争人争地,还有各种各样的资源,尔等也愿意给吗?” 听到这里,众多世家之主的脸色也是一怔,不过所有人几乎被唾手可得的利益迷了心智,哪里还会想到其他,只听何拙上前反驳道:“我等家族,昔日和佛道两家多有交好,亦不曾有过什么龌龊,道尊所言实在有些重了!” “而且和道盟有些矛盾的,似乎是你们叶氏!即便魔域打进来,那大魔天皇帝也是你们叶氏之人,可我们的利益如何保证,还请圣上明鉴!” 一时间,残存在北晋内部的矛盾一下子爆发了,北地豪族和东方世家他们可都是要吃肉的,可现在战败零落,也只能逼着叶晋皇室再做让步! 第1177章 贡南烟火纳双娇 “怎么会这样!贞儿的计策果然厉害,人心果然是不可靠呢!”岳正看着手中的情报,心头却是莫名地泛起寒意,还好他有运朝之道,能牢牢控制住这些手下。 姚贞穿着冷峻地蓝衫,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岳正的身前,浅浅一笑:“我那大伯怕是这次是恶了叶继呢!不过这位表兄这次可麻烦了一个弄不好,他都有可能成为亡国之君呢!” “那贞儿说说,我该怎么办?”岳正想着一切都仿若在姚贞的计划之中,也是连忙询问起来。 美人儿低着螓首,蹙了蹙眉头,小声道:“不如把叶氏两位公主收纳进来,然后再找人给叶继送一笔灵石!” “啧啧!”岳正咂着嘴巴,眼神中闪烁着缕缕金光,这等计策是要让叶继和姚氏还有其他的世家豪族完全对上,把她往自家怀里一揽,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些难受?夫君又要找女子了。” “难受又有什么办法呢?王爷富有四海,又怎么可能专宠一人,我也只能学着接受喽!” “不过那两位公主估计心中要齁的慌,原本是招驸马,现在只能做王爷的侧妃。”姚贞也是有几分幸灾乐祸,倒是不知这两位性子是否桀骜,听说那位十一公主早早被岳正给收拾了一番,或许性子能稍稍改善些。 “我这就去找大姐,让她赶紧安排。”姚贞也是个不拖拉的性子,当即就往周瑗君的宫殿走去。 也不知她们两个怎么交谈的,不到三日的时间,整个贡南城的百姓也是知道了这么一件大喜事,像是衙门的灯笼上都贴上了大红色的喜字,在内阁韦庄的提议下,说是纳妃当晚要有烟花大会,以庆贺王爷之喜。 岳正听了,也是欣然接受,直接拨给工部数千灵石,用以制作极为繁复的灵屑烟花,而城中百姓听得这样的消息,也是纷纷呼朋唤友准备在岳正纳迎公主的当夜,登上城头观看烟花。 而城中的一处大宅中,有些桀骜的叶芙、温顺柔媚的叶眉却是有几分心神不宁,她们也是从王休望那个老倌这里听到消息,说是三日后,岳正即将迎娶她们两个。 “该死,你的嫁衣凭什么跟我一样!”叶芙心中满是恼火,而叶眉自然也受了无妄之灾,她指着送过来的大红色礼服当即指着叶眉质问起来。 挑了挑眉毛,叶眉也是在心中一叹,她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跟原来视作依仗的姐姐吵起来,但必须硬刚一番,否则以后都不知怎么在岳正的后宫立足呢! “姐姐还当自己是父皇疼爱的十一公主呢!咱们现在身份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王爷的侧妃罢了!”叶眉感慨一番,直接就把叶芙的脾气给顶了回去。 “你怎么敢这样说话,该死啊!”叶芙当即摆出了自己的小性子,上来就要掌掴这个可有可无的妹妹。 “哼!叶芙公主还请住手!”王休望站在门外,运起法力径直就把内里叶芙的手腕给把住,隔着大门就将叶芙给制服了,听到这声音,叶芙心中更生气了:“该死的奴才,谁让你阻止我的!” “哼,还请公主说话客气些!” “我现在可是秦王殿下的属官,锦衣卫副使,还请公主叫我一声大人!”王休望也对叶家的公主没什么好感,言语中分外的冷淡。 听到这里,叶眉连忙上前打开房门,向着王休望行了个福礼,很是客气地道歉道:“王大人,我姐姐为人鲁莽,还请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这种脾气,又能在王爷身边待上多久呢?”王休望嘲讽一笑,言语中充斥着对于叶芙的不屑,说着他捧出两颗丹丸放在二人面前:“这两颗极品保颜丹是王妃赏赐,你们速速服下。” “极品保颜丹?”叶眉拿着手上的丹瓶,想也没想直接一口吞了下去,旁边的叶芙却是有些犹豫,岳正拿这东西给他们,分明是要将她们当作一般的嫔妃对待。 阴狠的眼神扫了扫犹豫的叶芙,王休望也是有些烦躁地质问道:“公主不想吃,那就怪不得老奴了” 说着,他大步上前,就准备按住叶芙的脑袋,然后强行把这枚丹丸给她喂下去!看到王休望近身,叶芙连忙有些惊恐摆手说道:“王公公,我吃就是了” 她有些嫌弃地看了看眼前的丹丸,就仿佛自己是个秦楼楚馆中的花魁,需要这等药物保持着自己的容貌,想到这里,心头又是凄苦几分。 “呵呵,这样就好,叶王妃要注意身份的变化啊!过几日,您就再不是帝国的十一公主,而是秦王侧妃,命运如何全由王爷一言而定!”王休望又是威胁道,听得叶芙泫然欲泣,心中越发悲戚。 “还有,以后要叫我王大人,要是再叫我王公公,小心我在王爷面前好好地参你一本!”王休望极度讨厌别人盯着他太监的身份,故而也是提醒道。 叶芙无奈地点了点头,却是听到远处传来急促厚重的脚步声,不是岳正又是哪个,咬了咬嘴唇想到之前的羞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倒是叶眉表现地极为鲜活,看着岳正便反问道:“王爷新婚在即,您来到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些失礼?” “哈哈,好个尖牙利嘴的小丫头,看上去比你这个无用的姐姐厉害得多!”岳正被她一句话怼得无话可说,指了指她挑着眉毛说道:“就登上两三日,到时候要你好看!” “好看”两字明显是拖重了长音,显得暧昧异常,叶眉也是猜到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想法,红着脸蛋低着头,小声喃呢着:“那奴家就等着王爷了!” “哈哈哈,王大人,我们走”岳正一拂衣袖,走的虽然很是洒脱,但心中却是火热不已,两位叶氏的公主,哼,以前就给了自己一个旁支叶慧仪,现在还不都是我的! “姐姐,面对现实!”叶眉看了看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姐姐,也是郑重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叶芙无奈,以后只有这一个熟悉的妹妹跟她一起服侍在秦王身侧,这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于未来的恐惧! 三日的时光一晃而过,贡南城中的百姓才不管这对姐妹花乐不乐意呢!反正在他们看来,这一对公主,不过就是王爷霸业上的点缀! 明亮的街市仿佛晕染了天上的星辰,喧闹的人群齐齐出动向着城墙边走来,烟花庆典是放在秦王宫到贡南城南门的一大片空地上,城墙上还要城墙边还有不少的秦兵维持着治安,百姓人人脸上都透着笑意。 来到贡南已经不少时日的李谨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是看了看旁边的夫人虞氏,也是有几分惊叹道:“这秦王在整个贡南城的威望也太高些了!” “我看这下面的有些百姓都恨不得为岳正而死的。”李谨不由得感慨着,要知道他也是一方霸主,但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百姓的爱戴,反倒是看他的军队犹如虎狼。 虞氏坐在城楼上专供官员的座位,也是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有些兴奋地开口道:“这样子就像是一位开国的君主般,受到自己手下臣民无比的爱戴。” “开国君主吗?”李谨听到夫人这话,也是浅声低语着,她没想到自家夫人对于岳正的评价居然这么高,不过这等思绪在心中转了一圈,他自个甚至都认同了这个观点。 论地盘,眼下的秦王府控制的区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论战绩,秦王岳正自打出道以来,历次大战基本没有输过,而其他的势力或多或少有些败绩;再说最重要的道境数量,眼下秦王麾下的道境数量也属第一,他要拿不下天下,恐怕谁也拿不下! “夫人说得有理!”李谨也是向着虞氏点头示意道,还好他这位夫人懂钻营,早早就把自己的女儿推了过去,否则真不一定搭上岳正的这艘飞舟呢! “砰、砰”烟花的暴响声在南门外炸起,一簇簇绚烂的花朵在深邃的夜空绽放着,一如人间贡南的绚烂,无数的凡人百姓欢呼着,流溢的彩色之光应该是灵石碎屑的功劳,而凡人也极为珍惜这等景致,要知道这烟火本就为贵族专享,什么时候他们也有这等眼福。 甚至城下还有不少的百姓议论着,他们巴不得岳正每个月都纳一位王妃呢!到时候他们又有这般的热闹可以去看。 宫外如此热闹,宫中的锦绣堂中亦是花团锦簇,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叶芙和叶眉也是露出些许地笑容,等待着殿外的那个男子,昔日还是皇族公主的她们,如今又要像她们的母妃一般,面对着未知的高墙。 穿着赤金色袖袍的岳正,也是大步走进来,他身材颀长,如此袍服也算是相得益彰,英武的模样一时间看得叶氏两女心驰摇曳! 第1178章 风华绝代两并蒂 夜有流光溢彩舞,长彻夜来欢颜笑。几度春风里,不言说。 “这也太美了些!”狐霞拉着杞鸢的手腕,指着宫门外的烟火,欢呼雀跃地在杞鸢的耳边说道。 “唉!可惜咱们那时候没这待遇!”狐霞嘟了嘟嘴,听着就有几分遗憾。 旁边的水语柔听到她这话,也是上前抚了抚小狐狸的鬓发,笑着安慰起来:“这两位好歹是晋国的公主,咱们要是不隆重些,怕是天极那边不满!” “叶姐姐那时候不也很平静吗?”狐霞拽了拽叶慧仪羽白色的袖子,眨巴着眼睛反问道,叶慧仪看了看这只小狐狸,要不是知道她心底无私,说不定以为她在挑拨什么呢! 绚烂的烟火冲破天穹的雾霭,在这冷峻的夜空中留下人灵欢快的印记,碎散的火花点又是爆开,裂变成无数彩色的丝丝缕缕,就像是衣角的缀饰般,总能给人以美好与期待。 周瑗君抱着小继严也看着外面的烟火,这个小小人儿不断挥动着自己白嫩嫩的手掌,明亮的眼眸里也闪烁着欢快与愉悦,嘴巴也是张开哇哇乱叫着什么。 凑到儿子的嘴边,想要听清他说些什么,小娃娃乱叫的声音中仿佛汇聚成两个音“妈妈”,听到这个周瑗君的心中一下涌出了无限的感动,眼角都挂上了泪珠。 旁边的水语柔也是发现了自家姐姐的不对,连忙上前接过小继严,只听这孩子咿咿呀呀地说着些什么像是“姨姨”两个字,水语柔也是欢欣一笑,朝着宫内的方向努了努嘴:“真想把那花心的叫出来,让他好好听听继严的声音呢!” “呵呵,快去,快去!水姐姐我支持你!”性子有些跳脱的董小宛起哄道,水语柔听了她的挫窜,也是朝她瞟了一眼:“你怎么不去!” 董小宛也是掩着小嘴,很是欢快地说道:“我才不去哩,万一夫君没折腾够,把我拉进去怎么办?这两位公主回头见榻上多了一个人,还不得恨死我!” 旁边的一众姐妹听到她这话,一个个也是大笑起来,有的甚至勉强用自己的手帕掩住小嘴,这才没有让自己太过于失态。 王宫之中为了此次纳妃之礼,特意是收拾了一处精致的院落,在红砖金瓦的包围之下,“并蒂院”这三个字显得格外显眼,但是对于看到这三个字的叶芙就不太友好了,她打心眼里讨厌这三个字,像是把她和叶眉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倒是叶眉没有任何的反应,笑盈盈地打量了这三个字,还有模有样地跟自己的姐姐打趣:“姐姐,你说等会王爷先来谁的房间?” “我不想说这个!你自己回自己的殿宇待着!”叶芙没声好气地怼道,叶眉娇俏的玉靥也未曾流露出半分恼怒,笑着冲着叶芙点了点头,随即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到了右殿。 有些玩味地走在王宫中的甬道上,梅瑄匆匆在前面引路,倒是希望自家王爷不要耽搁时间。 “王爷,您请快些,要是耽误了吉时,恐怕有几分不美!”梅瑄看到岳正还在悠闲地看着两边的琉璃灯盏,温暖的橘色灯火照在这样的甬道中,莫名地让人有种温暖之感。 看了看眼前有些焦急地梅瑄,岳正心中倒是不急,甚至还存了几分作弄的心思,他上前一把揽住梅瑄的腰肢,也是邪笑一声:“难不成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到其他女人怀里?” 梅瑄让他的一句话搞得方寸大乱,这话从何说起啊!明明是你要纳那两位公主来着,跟我个小小王宫女官有什么关系。 “王爷,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咱们快些走!”梅瑄压抑住自己眼中的委屈,抬起头难得用有些倔强的眼神看向了岳正,如此一幕,岳正也是失笑,抚了抚她的眉头道:“好了,我这就去!” “梅管家可千万不要说我!”岳正又是玩闹般地说道,梅瑄听到这话,也是有几分无语,她这个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不太正经呢! 抿了抿嘴,梅瑄再不想说什么,到底她只是个王宫女官,或许在他心中,仅仅算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他这般英雄人物,我这等泥泞般的女子,只消能远远瞧上他一眼就足够了。 指着远处的清幽小院,似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她先是向着岳正行了个福礼,而后轻声提醒道:“王爷,那就是王妃给两位叶妃安排的并蒂院!您速速进去!” “好!要是哪天寂寞了,可以找我!”岳正又是调戏两句,随即向着并蒂院走去,口中还缓缓念叨着:“花开并蒂两相宜,但有绕枝缠心头。” 院落是典型的南方庭院,但是兼有北地的大气奢华,布局上没有丝毫的小家子气,就连两边的步道砖石都配上了天青色的琉璃晶,若是论富贵气派,怕是能在王宫中各色院落中排名前五。 但若是想想这院落是给两位公主所用,到底还是欠缺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周瑗君故意这般安排,好去压一压两人的势头。 岳正看出这等安排的用意,但也没有戳破的意思,向着旁边低垂这脑袋的女子问道:“两位公主都分别在哪个院子?” “叶芙公主在左,叶眉在右!”丫鬟缓缓回答道,岳正眉毛一挑,也是追问道:“你是她们两个身边的?从宫里出来的?” “是,婢子是从皇宫中跟来的。”低头的女子感知到岳正似乎有些不悦的气息,也是赶紧回答道。 随意摆了摆手,岳正冷淡地叮嘱道:“以后再没有什么公主,一个叫芙妃,一个叫眉妃!若是再记不住,可是有惩罚的!” “是,婢子记住了。”说着,岳正径直走向了右边的殿宇,看到这一幕,丫鬟本能地想要说上两句,但想到刚才岳正对于自己的敲打,她只能将心中想说的话暂时咽了下去。 推开厚重的木门,房中的叶眉抓着自己的手帕,有些紧张地在捏动自己纤细的玉指,在看到岳正进门之后,也是惊诧地问道:“你没去姐姐那?” “我的喜好,也是能能猜的?”岳正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容,叶眉一听这话以为岳正对她有些不满,再抬头却是看到他脸上流露的笑容,也是掩嘴一笑:“王爷真会逗人开心呢!” “等下会让你更开心的。”岳正上前两步,叶眉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惊诧地往后面靠了靠,像是不太习惯和男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她有些矛盾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知道这是自己的命运,随后轻轻一叹,然后轻轻解开她腰间的系带来,看到这样一幕,岳正故作严肃道:“慢着,不要动!” 叶眉纤细白腻的手掌也是一停,绝色的玉靥有些不解地看着岳正,心中顿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自己又是哪里让这个大陆的霸主感到不满了,岳正也是笑着在榻上坐下,随即嘟囔道:“这种事情明明是我的福利才对!” 说着,毛毛糙糙的大手就直接抚上了叶眉的腰肢,一边动作、一边露出了几分邪笑,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如此逗弄自己,叶眉有些挣扎地按上了他粗糙的手掌,不想让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岳正可早就有些躁动,他手掌将叶眉两个纤细的手腕把住,然后还有一只手根本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嗅着面前这个男子浑厚的男子气息,叶眉竟然惊得浑身发软,再无什么反对的意思 “娘子,安歇!”岳正笑着亲上了她纤细如玉的脖颈,这就要欺身而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叶眉白皙的脸蛋,一时间熏得叶眉再无一丝丝力气,她就像躺在湖泊中游荡的小船上,漫无目的地颠簸着。 亦或是风浪太大,差点掀翻她的小船,有些惊诧地哀叫一声:“啊!你这个人!” 风中痴缠的日月,道不尽一双人儿细语时的轻歌曼舞,白皙柔软的手掌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散乱的发丝粘在叶眉的脸蛋上,她用手抚着岳正有些粗荏的胡茬,也是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王爷,还请不要忘了我的姐姐呢!” “哈哈,不会忘记呢!”岳正笑着就在叶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她听着岳正答应下来此事,终究是有些疲惫,不过天境的身体怎么架得住岳正的凶暴呢? 看着眼角含泪的睡美人儿,岳正心中生出无限的怜意,神识一扫确认她已经彻底睡去,岳正这才拿起旁边的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随意地站在玉石板上,从旁边凌乱的衣物中拽住一件披风,很是随意地往身上一披,这就往门外走去。 天边依然挂着的月亮就要渐渐西陲,算算时间大概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叶芙还能不能睡着,刚刚的噪音可是很大呢! 庭院如水,行如清风,又是推开了一扇大门。 第1179章 叶芙浅融盛运光 一开始,叶芙看到岳正先去了妹妹的房间,她的心中甚至还有些羞愤的感觉,但听到那些噪音袭耳,就如大海中的涛浪一般,甚至到最后还有那醉人的颤音。 就像是叶眉所说:“你都快杀了我” 由此,叶芙看到岳正甚至有些惴惴不安,她看着岳正大步向着自己走来,连忙开始摆手道:“你能不能先去沐浴你身上有妹妹的气息,我我不喜欢!” “呵!”岳正却不理睬她,径直将一脚踩在绣榻上,双指捏住她有几分尖细的下巴:“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能拿我怎样!” 抬了抬眼帘,她就像个木偶般躺坐着,仿佛在岳正说出这话后,整个人的灵魂就像是被抽走般,岳正笑了笑,心中也是暗暗感叹:美人虽好,但是没有了灵魂,终究就像个花瓶一般。 “妻子难道不应该伺候着吗?”岳正冷笑一声,也是看着她呆滞的目光直截了当地反问起来。 木头美人眨了眨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岳正的问题,岳正也是拽起她的手腕,在她发丝间嗅了嗅:“夫君洗漱,难道身为妻子的你,不需要伺候着吗?” “我不会,从小都是别人伺候我!”她低头小声回答道,原本传言中极为跋扈的女人,在岳正面前彻底被撕开了她的铠甲,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女生般。 “哈哈哈,总要学着的嘛!”指了指对面的琉璃屏风,那里放着黑玉雕琢的濯洗池,这些都是按照岳正的要求设建的,他素来喜好奢侈,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对于自己的王宫也跟施隽他们提了不少的要求。 反正当时修建时,给的灵石极为充足,所以即便是天极皇宫中长大的叶芙也是觉得有些奢侈。 她把清澈的泉水泼洒在岳正的后背上,脸颊有些泛红甚至都不敢看他的身体,待到心情平复下来,她这才问到:“这并蒂院看着并不大,怎么一应用度如此奢华呢?” “王爷不过一方诸侯,用此稍稍逾越了些!”倒是看不到岳正的脸色,她又自顾自说起来:“不过若是王爷全取天下,或许这些又寡淡了些!” “你不在乎你们叶家的天下?”这下轮到岳正诧异了,听她话里的意思,并不在意岳正拿了他们家的江山。 只见叶芙摇了摇头,神情也开始变得黯淡,像是个满是心事的少女:“先是三哥哥当了皇帝,后来伯父变成了皇伯父,二哥哥又赶走了伯父,现在也是皇帝!争来争去,我们叶家都快成了笑柄!” “他们几次派人联络我,想让我回京师,但我永远忘不了,逃出京师的那个晚上” “大火在外城已经烧成了一片,到处都是凄厉的叫喊声,我有个奶娘就住在外城,原本想喊她一起走,但是到那个地方已经被烧成了灰烬,要不是母妃还留了几个家将给我,说不定那一场大火,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还有,我要是不跋扈点,那个传送司的小官差点拦着我不让我走!”她嘴角虽然还有几分笑意,但说出来的话里却满是悲怆的意味,岳正没想到这少女还有这么一出,也是怜爱地抚了抚她的脖颈。 说着,他直接从濯洗池中站起,看着惊诧万分的叶芙道:“没伺候过人,就用简单的法子,给我拿块干布擦干净。” 一句话提醒了还在木讷状态的叶芙,她有些慌张地朝着旁边的衣架走去,因为慌张的缘故,整个人差点儿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她吐了吐舌头心中嗔怪着自个为什么这么笨! 手掌心因为紧张也变得冰凉一片,她拿着手中的布片,手臂竟然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岳正也是把脸伸到她的面前,观察着她的脸颊,鼻息不经意间拂到她的脸上,刹那间她的脸上挤满了红润,像是烧开时的水蒸气将血气全部挤到了脑袋上。 她手掌又是一顿,布片已经擦到了岳正的腹肌上,她已经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了,房中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终究是羞意战胜了一切,她吐了吐舌头把手中的布片一丢,就要赤着脚往屏风后面走去,却是脚底一滑整个人就要倒下,她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懵懂状态中走出,整个人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天境的修为竟然在此刻变得越发手足无措。 猿臂舒展,径直将她纤瘦又丰腻的身子抱住,或许这两个词在别的女人身上有些矛盾,但在眼前这个叶芙身上却又使矛盾统一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的居然这么着急!”岳正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像是安抚的语气说出这调戏之言,她早就见识过岳正的霸道,哪里想到他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伸出手掌就要去捂住岳正的嘴巴,不想让他再说出什么令自己尴尬的言语,不想岳正已经受够了这种暧昧疏离的氛围,直接抱住她向着屏风后面走去,他心绪也是激动,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差点成了王妃的嫂嫂吗?” 嘟了嘟嘴巴,叶芙也是尴尬,瞪大的眼珠似乎在问: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岳正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大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你就该跟本王有些姻缘,至于其他,不用放在心里!” “好,我听你的!”她柔柔地应了一声,同时眼睛也是半眯了起来,就像是已经快要睡去的小猫儿一般,她只觉得岳正的怀抱是如此地让人安心,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 轻轻将她放在锦被上,有些兴奋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股暧昧的气息萦绕在整个屋内,她的脸色越发红润,有心摆些公主的威严,但又怕岳正根本不买账,到时候吃亏的又是自个,想到刚刚妹妹的情形,心中又惊又惧不知道等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疏风骤雨俱是君恩,这个皇族少女缓缓睡下,原本就是大起大落的心绪,又是折腾了一场,早就是疲惫不堪地睡去,岳正也是同样,借着此刻的闲暇之机慢慢运转着自己的运道之光。 金色的山川灵台缓缓出现在他的识海中,运转运道功法开始探查着自己以及辖地的气运,他有种感觉似乎自己的地盘,人灵气运比之先前要强了好几分,但又是因何而强,他却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难不成因为纳了叶氏两姐妹导致?”岳正心中也是疑惑,不禁开始揣测着。 所谓人心之动,在于其事,北晋烂、南晋也烂,不少百姓家中没有修士庇护的,日子过得越发凄惨,不仅仅要负担各种赋税,甚至连当地的一些豪强大族还要强征他们的田地,有些不愿意的直接就被豪强打手给打伤。 没有了强力的朝廷压制,地方上的各种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了,把一些百姓折腾的是家破人亡,更有甚者根本无视朝廷法度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兼并。 有的豪族甚至直接在地方抢掠,将一座城池变成了自己的地盘,地方上的行政主官甚至变成了他们的奴才,有一些稍稍正直些不愿意跟他们合作的,甚至被这些豪族驱逐出去,还有的甚至直接被杀! 翌日,岳正看着金峰递上来的折子,也是越发地唏嘘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臣子也是问道:“也就是说,北晋已经有点控制不住局势了是吗?” “正是如此,因为叶绝的负气出走,现在即便叶氏的圣境不少,但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地方上豪强做大,姚氏也就有一个道境能支棱着,据说天极西路几乎被姚氏和其他几家分完了” 金峰越禀报,岳正越发对眼前南北方的情形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一对叶氏叔伯彻底失掉了对地方的掌控,就像前代李朝一般,但李朝还比现在的叶晋强些,最起码那个时候的李氏道境不少。 但现在的叶氏,仅剩下了二十个左右的圣境、两个道境,这般风雨飘摇的情形下,两个道境居然还不团结,也有点让人无语,不过这全靠着姚贞的算计,也亏她能洞悉人心到这般程度,稍稍推了下便生了这般结果。 “对了,我纳了两位叶氏公主,你派人去和叶氏的那些圣境接触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投入我的麾下!”岳正笑着开口道,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运道金光越来越盛,所谓此消彼长恐怕就是这么个意思? 似乎想到了什么,岳正衣袖一挥直接布下一道玄气罩将整个殿宇罩住,随后询问道:“和骨伽罗那个家伙接触的怎么样了?蛮人要是用好,可是一柄锋利的刀啊!” “回禀王爷,我手下的暗探已经接触到几个蛮人,可惜他们地位都不是很高,几乎跟骨伽罗接不上话,咱们要不要用些其他手段?”金峰眼神中闪过一丝厉光,似乎有了些许的算计。 第1180章 金峰毒计算蛮族 “大人,咱们没必要如此笼络蛮人!” “若是骨伽罗真有投奔之意,我们的人再接洽上,说不准他来个漫天要价,到时候咱们不就被动了?”金峰提出自己的异议来,岳正一听此言,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看着笼罩住殿宇的玄气罩,岳正继续开口道:“金峰,你继续说!” “王爷,我听说佛门那边有几个混迹于弘教的卧底,最强的已经到了圣境?”金峰也是极为小心地问道,这等秘密还是上次和佛门两尊接洽时,他们因为昙优之死心神俱震,这才透露了一丝给金峰。 “是有这么个人!” “你如果要用他,跟我说可没什么用。”岳正淡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到什么神情的变化。 金峰也是赶忙拱手道:“此事还需王爷点头,帮忙去说项说项!” “呵呵,很有自信嘛!”岳正就喜欢手下这般自信的模样,向着金峰点头笑了笑,他衣袖朝着殿宇一挥,直接撤走了玄气罩,继续说道:“天莲上人已经去了秦川东部边域,至于度真还在礼部的道尊馆内,此事找他问问!” “走,我们一起过去!”说着,岳正脚尖就是一点,整个人已经化作虹光向着城北礼部而去,金峰也是赶忙跟了上去,似乎急着表达出自己的计策。 一处金色高台,度真和尚穿着金红色的袈裟正在参禅打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拿起面前的茶壶就开始倒起水来,但见两杯茶水放在了他对面的桌边,而后笑着开口:“贵客请用茶!” 两道金色华光齐齐落地,岳正看着面前热腾腾的茶水,也是笑着称赞道:“大师好手段,居然早早就探查到我们的到来。” “王爷,请!” “金大人,请!” 岳正和金峰齐齐落座,但金峰还是知道进退,身子稍稍往后收了半个身位。 “大师布下玄气罩,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便明言。”岳正缓缓开口,面色也变得有几分凝重,度真和尚听到这话也是一顿,心中揣测着岳正找他的来意,另外手上也没闲着,衣袖挥荡间就布下了一道玄气罩。 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度真当着岳正的面轻呷起来,神色温和地说道:“王爷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老狐狸,岳正心中暗骂一声,但说无妨,也就是能不能做还要商议着来呗!岳正转头看了看金峰,示意他可以开口了。 “度真佛尊,越国如今和蛮族的矛盾越来越大,咱们何不从中入手?” “哦?”度真眉毛一挑,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好奇。 “越国十二蛮部,有人忠于越国皇室,有人是骨伽罗的死忠,也有的只为部族存续。” “咱们不如假扮刺客,去刺杀忠于骨伽罗的蛮部首领,成与不成皆是无所谓,只要让骨伽罗知道出手之人是弘教即可。” 说完这话,金峰目光热切地看着度真,似乎盼着他赶紧同意这个法子,这样便能加速骨伽罗倒向他们秦川。 “好计策!”岳正拍了拍手,看向度真的眸子,也是等待着他的回复。 双手合十,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为了让宗门之人打入弘教,他们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现在让他把这人给出来给秦王用,他度真一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不过越国用内应背刺致使昙优陨落,现在自己再反过来用同样的法子背刺一下,倒也算个好主意,不过有些事情还需问个清楚:“王爷想收复骨伽罗,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死了的骨伽罗,估计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岳正也是冷笑着说道,骨伽罗那个狡猾的家伙,他才不愿意收服呢!在骨伽罗的眼中,蛮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是次要。 “好,一个圣境换一个道境,值!”度真也是下了决心,手指拈了点点茶水在桌上写起了字,金峰和岳正看到这个名字,一时间也是诧异非常,这个人居然是内应,不可能! “切口是:佛问沧澜,何以度身。”度真有些唏嘘地说道,片刻思考后又加了一句:“这人悟性非凡,能留下性命那是最好的。” “佛尊的话,金峰记住了,我这就利用敛息之术遁入越国,然后搅他个天翻地覆!”金峰很是自信地说道,岳正见他眼中满是神光也是点了点头。 向着金峰挥了挥手,岳正叮嘱道:“金峰你先行离去!我在这里再跟度真大师多聊上两句。” “是,王爷!” “到了越国境内,一切小心行事,万不可冒进逞能。”岳正生怕自己这个锦衣卫头头落在越人手中,便也多加叮嘱道。 金峰神色莫名,自然知道岳正在担心什么,便也连忙开口道:“王爷放心,若是金峰失手被擒,王爷自用秘法绞了我的灵魂便是!” 说罢,也不等岳正的回应,直接就向远处飞去。 度真和尚双手合十,和岳正并肩看向了金峰的背影,也是开口感慨道:“金峰施主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如此啊!” “大师可愿去琼湘路传授佛法,和即将南下的道盟争上一争?”岳正根本没回应他对金峰的评价,反倒是问起了传法一事。 “嘶,王爷这是让我和道盟争锋?”度真和尚双手一摊很是干脆地反问起来,岳正老脸一红,前些日子当着三尊的面许了各自传法的地盘,现在再改口确实有些不道德。 “释光路虽然佛法宏大,但毕竟苦寒,可以让一些佛圣南下嘛!”岳正笑着开口道。 度真笑了笑,看着岳正继续问道:“王爷难道不知北晋之策?我宗门之力大有可为,正要让释光路构筑佛国,以享香火万年。” 听到这话,岳正的脸色也是变得难看起来,北晋的摆烂之举,虽然极大地挫伤了晋国的国力,令豪强日起、地方势大,但对于岳正而言,无疑是加大了他一统天下的难度。 “王爷何必烦忧,到了道境,一切困厄自解!”度真像是看出了岳正的为难,也是开口安慰起来。 “多谢大师解惑。”岳正也是诚心地回了个佛礼,心中的斗志越发旺盛起来。 说着,岳正也是告辞离去,度真也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坐下开始参禅。 当夜,金峰带着聂玄已经来到了秦越大地边缘,二人得授敛息之法,另外用幻术改变了身形,一般的凡人和修士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根脚。 “到了越国,我叫沈庸,你随便叫个名字!”金峰似乎又想起了往昔,随意向聂玄嘀咕着。 “那我就叫郑刀。”聂玄也是冷冷地答道,没有一丝丝情感。 “尽快赶到塔万城,城中有我们的细作,早些将此事泄露出去,然后咱们找那谁动手。”金峰很是焦急地说道,这次是他最为冒险的行动,但如果此事成了,不仅能在岳正面前加分,估计佛门那边他也能有个好印象。 “你刀劲刚猛,越国西疆也有不少用刀的高手,和那个谁一起击杀几个蛮圣,骨伽罗必反!”金峰很是笃定地说道。 土黄色的城池临近,塔万城附近的一切显得极为萧条,也只有一些和战争相关的东西交易比较繁荣,像是各种武器、马匹、甚至还有妓寨,总之,塔万完全变成了一处军营,这样混乱的管理下,混进两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街边贩卖药材的芦蓬,生意也是络绎不绝,往来购买的不仅有越人、还有蛮人,甚至还有套着黑色袍服的魔修,金峰进了芦蓬后,冷冷地呼唤道:“店家,爆灵丹七十八,河车丹一百六,立元丹二百四,这些有没有?” 听到这话,后头的掌柜赶紧上前,拽着金峰的衣角就是招呼道:“我们去里间详谈!” “这些药是谁用?”掌柜从药柜中取出一本药书,然后仔细对照起来,他们行动皆是单线,而且多用密语,比之越国的情报机构不止先进了一筹。 “大长老要用!”聂玄扮作的郑刀冷冷地回答道,掌柜一听也是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抓药,回头有人熬制的。” “好。”金峰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带着聂玄出了塔万城,慢慢开始往越京的方向行进。 也就在金峰离开的两天后,塔万城的下层兵丁中传出这样的流言,说是蛮族即将和越国了断,然后要去投奔秦王,说是秦王已经在西海中给他们划了一块好地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甚至就是蛮人的故地。 “该死,谁在造我的谣言!”骨伽罗在越军的营帐中,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心中的算计差不多被人整个给爆了出来,他能有好心情反倒是奇怪了。 方源冷冷地扫了这个老梆子一眼,看着他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心中暗道这个老梆子不会被说中了心事!不然脸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哼,得通知越皇去! 第1181章 三圣合力诛蛮圣 越京的建筑看着和晋国极为不同,金峰也是想起昔日沈决曾经带着他来过一趟,只不过如今的越京看着极为萧条冷落,长期的穷兵黩武真的拖垮了越国的经济,以至于最繁华的越京都变成这样。 当然金峰也只敢带着聂玄在外城稍稍走动,越皇林赫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万一在皇宫中都能感知到他们两个密探,那可就有些大事不妙。 “沈庸,咱们去哪?”街面之上,聂玄也只能呼唤彼此的化名,只见金峰朝着外城的方向指了指,有些担忧道:“在白塔寺!” “你确定?”聂玄也是瞪大了双眼,一时间有些担心,金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安抚道:“没事的,郑兄,咱们要是不行,直接逃跑就是了。” “家长不是给了我们两张符咒,没有问题的!”金峰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已经到了越京,不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总会感觉到心上面有个疙瘩的样子。 聂玄也是点了点头,他们言语中的“家长”自然就是岳正了,总不能在这里喊出王爷的名号,要知道越国京师可是对奸细抓得极紧,一旦被人告发上去,他们必然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走!” 说着二人就向着城外的白塔寺而去,那里是越国林氏的家庙,历代的帝王牌位都是供奉在那里,接受着种种的香火熏陶。 皇家寺院,到底气度不凡,门口的金柱取代了晋国的护法石狮,金柱之上用极为精巧的鎏金之术点锻了一条飞龙,门口更是站立着两位衣着精美的僧人。 “弘法养德,见过两位施主!”和尚用一口纯正的越国方言说着话,倒是金峰对此方言早就了如指掌,他也是笑着双手合十:“两位,我来自藏山郡,想请林若光大师做一场法事!” “这是一千灵石定金,还请得见大师一面。”看着面前和尚皱巴的脸色,金峰也是赶紧奉上自己的灵石,一时间僧人也是笑了笑,当即收下前去通禀了。 二人等待许久,和尚这才笑道:“原本若光大师是不愿意的,但经不住我的苦劝,这才同意与两位施主见上一面。” “大善!”说着,金峰拿出二十颗灵石,一人塞了十颗便笑着跟后面的引路沙弥进去。 越国佛寺和晋国佛寺颇有不同,晋国的正大光明、富丽堂皇,但到了越国却有几分枯寂山水的味道,甚至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血腥气,还有佛门檀香镇压着,整个说不出的奇怪。 一处空旷的禅房,简陋的卧榻上摆放着一个小桌子,一员看上去正值壮年的和尚盘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念珠像是在嘀咕着什么,周身弥散着血红色的腥气,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陡然间睁开自己的眼睛,林若光看着要见自己的两个人,心中也是有几分奇怪,血红色的佛光向着四周照耀着,就连后面墙上挂着的“弘”字都隐隐有种扭曲感。 “两位不像越国人!”说着,林若光的手指就在虚空拨动,赤红色的花瓣已经汇聚在他的手指尖上。 金峰知道这和尚起了疑心,连忙双手合十道:“佛问沧澜,何以度身!” “原来是故人。”手指又是轻轻一拨,刚刚已经酝酿而出的招式瞬间消弭于无形,他看了看两人随即衣袖一挥,血红色的玄气罩直接将三人罩住。 “两位前来有什么事情?只要不去杀林赫,其他做什么都成!”林若光邪邪一笑,像是卸去了自己的伪装般。 如此轻易切换自己的气势,也是让金峰和聂玄一惊,这和尚看着真是有点邪门呢!金峰笑了笑,也是开口道:“想请大师出手,杀了陀马族族长和陾山族族长,杀招一定要是弘教之术。” “呵呵,你们是晋人,让我猜猜,来自秦王麾下?”林若光冷笑着反问道,金峰也没回他的话,只是询问道:“大师,这样可以吗?杀了这两人,就用弘教手段!” “好,好,我应下了。”林若光倒是对越国没有丝毫忠诚之心,此刻直接应下了金峰的请求。 他眼中邪光一闪,看了看两人道:“你们两个晚上在东山八里坡等我,然后我们往北飞个几百里就到陀马族的驻地了,今晚上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杀了,然后我再赶回来。” “你们继续在八里坡待着,等三天后风头过了,我们再去杀陾山族的族长,如何?”林若光已经做好了计划,眼中顿时变得杀气嶙峋起来。 金峰也没有废话,直接点了点头,随即二人假意跟林若光寒暄两声,便想着东山而去,至于林若光则是需要将知客和引路的弟子一并找来,然后运用秘法抹去二人前来的痕迹。 要知道这林若光可是宗室,亦是弘教的二号人物,他能够在越国高层隐匿这么长时间,自然是因为他的小心谨慎。 夜半之时,一具躯壳尚且温热,甚至靠过去还能感知到他身上的圣境气息,但是有一道血红色泛着金色的影子缓缓从他鼻息中飞出,借着夜半的浮光掠影飞速向着城郊而去。 东山八里坡,金峰和聂玄耐心等待着,只听耳边风声呼啸,金峰也是感慨道:“大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二人面前只见一金光闪烁,白日里看到的那个和尚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但是他的气息仿佛比白天更为恐怖和诡异,金峰感觉到有些压抑便问道:“若光大师什么境界了?” “圣境七阶!”林若光瞟了他一眼,也是没有在意他的无礼,径直将自己的修为说了出来,金峰也是心中一沉:“大师还请稍稍留点力,不要击杀太快露了身份!” “没关系,这是个另外的身份,你们不用担心我。”林若光满不在乎地说道,随即指了指北方,衣袖一挥道:“你们两个不如附在我的身上,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如何?” “好!”聂玄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化作一缕微风环在了和尚的腰间,金峰也是诧异聂玄的干脆,他倒也没什么异议,如果林若光要对他们不利,恐怕早就被林赫给抓走了。 金光一闪,像是附在了和尚的袈裟上一般,随即和尚影光跃动,整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北方冲去,丝毫不在意丹田法力的消耗。 也就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三人已经站在了陀马族驻地的上空,林若光指了指其中一个最大的营帐,也是笑着开口道:“就是那个了,咱们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取了他的人头尽快回越京。” 看了看营帐,金峰猛地抛出一张玉盘,而后黑漆漆的阵法之力包裹了营帐,丝毫没有外泄任何一丝的气息,林若光也是有些玩味地笑道:“居然是魔阵,啧啧,秦王是要把屎盆子扣在林赫的头上了,桀桀,速杀!” 陡然间,林若光直接飞入魔阵之中,而紧随其后的金峰和聂玄就听到暴怒的一声大吼,还好有魔阵的防护,否则这一声还不把整个陀马族的族人叫起来。 只见一个极为强壮的蛮汉舞动着手中的骨棒,一下又一下地朝着林若光砸了过去,而林若光倒是岿然无惧,整个人变成果冻一般的血块,即便骨棒砸中他,也未能对他造成任何的损伤。 手指再往前面一拨,无数的血线变成了摄人的丝线,直接套在了蛮汉的身体上,只觉得浑身吃痛,血水不断地开始往外面涌,急得蛮汉不断嘶叫起来,在金峰听来甚至有些蛮语甚至连他都听不清。 聂玄也是顺势推刀,一浪又一浪的刀浪就这样朝着蛮汉的面门杀了过去,金峰知道眼下他不应出手,也是耐心等待着战斗结束。 林若光邪邪一笑,对于金峰更是无视,手指再次朝着虚空一抓,然后蛮汉伤口上的血液就疯了般地朝着他涌过去,细细一看,像是从蛮汉的身体上抽离着生命力。 刀光乍现,直接劈在了蛮汉的肩胛骨上,只听“咻”的一下,已经变得极为孱弱的蛮圣,手臂竟然直接掉了下来,看到这样一幕,林若光也是没了再玩下去的兴趣,手指再次朝着空中一拨,血色莲花就往蛮汉的心口攻去。 “砰”的一声,充满压迫感的蛮汉尸身就这样栽倒下来,林若光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这些蛮子战场上好用,但若是一般交手,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应该是金大人!你再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林若光一口叫破金峰的身份,也是让金峰感到了一阵紧张,他淡漠地问道:“你用了这些招数,不怕林赫找到你吗?” “呵呵,我用的是三位在外游历佛圣的杀招,他们都以为我不会,不过看一遍就能学会的东西,有什么难的!”林若光也是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既然愿意成为晋国佛门的内应,早就做了万全之策呢! “时间还早,要不我们下一个?”金峰冷笑着询问道。 “好,早点杀完也好!” 第1182章 杀伐临身伽罗躁 陾山族的驻地距离陀马族极远,但在林若光的疾行之下,也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在陾山族的驻地上空,林若光冷冷地说道:“等会杀完了人,我们各奔东西!” “你们往东南方向飞,用你们最快的速度先赶到西海,然后再从西海飞回秦王的地盘。”林若光又是叮嘱道,生怕这两个人失手被擒拖累到他。 “速速行动!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去!”林若光冷声说道,眼中也有几分急躁。 金峰不敢耽搁,连忙放出手中的魔阵,这是为了此次行动岳正特意去宁红跟前炼制的,只见暗沉沉阵法悬停在虚空中,几息之后便隐没于无形。 “倒是个杀人的利器!”林若光称赞一声,随后又是可惜一句:“奈何只对圣境有用!” “难不成若光大师想凭借圣境诛道境不成?”金峰也是笑着开口问道,只见林若光淡定地笑了笑:“此事也未尝不可呢!” “哈哈,我们快些动手!陾山族的族长估计等急了。”聂玄有些心焦,不想再听这两人互相吹捧,当即催促着。 林若光双手合十,眼神稍稍眯起便化作一道血光冲进了营帐,因为有阵法的阻隔,即便他们弄出天大的动静怕是外面的蛮人都不一定能察觉到,要知道一般的蛮子这个时候指不定谁得多死呢! “杀!”聂玄也是挥舞着自己的大刀冲进了营帐,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插满了血红色的枪芒,这些枪芒看着血光四溢,甚至隐隐和魁梧大汉还有些联系。 大汉被这些血枪托举着,嘴巴还不停地蠕动着,像是要讲出什么话一般,但他根本发不了任何声音,鲜活犹如血柱般的存在直直捅进了他的咽喉,扼杀了他的咽喉、也扼住了他的生命,聂玄能感知到他的生命力不断流逝,也是惊诧道:“这么快的击杀真的没有问题吗?” “哈哈哈,你且放心,这些招数我都不擅长。”林若光又是如此开口道,眼中仿佛升腾着凶暴的煞气,又是叹息一声:“我们该走了,就让这些该死的蛮子收拾残局!” 冷光如艳,刺穿天际的灰暗,三人毫不留恋地向着两个方向遁去,残留的族长帐篷里,他们的气息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独独留下交织残存的血腥。 “啊!”负责蛮族族长起居的蛮女惊声尖叫着,她从未看过如此凄惨的死状,身上被插了那么多的窟窿眼,地上大片大片的血液,仿佛将尸体中所有的血液都放了出来。 陾山族的蛮众很快便赶了过来,看到族长的死状,其中一个老者眼神一凝,更是失声喊道:“这是弘教血轮枪前圣的绝技,该死!越皇要对我们动手了吗?” 族长身亡,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也就两日的功夫,在越皇林赫还未得知此事的时候,骨伽罗先一步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此事也开始在塔万发酵,有些蛮兵更是没了斗志。 “怎么回事?陀马和陾山的族长都死了!”骨伽罗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十二蛮部中,这两部不仅实力出众,而且这两个族长更是自己的死忠,他们一死,自己对于蛮部的掌控力越发减弱。 “大祭司,您快拿个章程!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再这样弄下去,弟兄们都要被越国折腾干净了!”旁边的蛮众开腔道,言语中鼓动的意味满满,骨伽罗听到这里,心思也愈发热切起来,这就准备带人南下降秦。 “尔等切莫犯傻!”营帐之外,早就盯着蛮族的方源开口道,他一句话像是冰水般泼在骨伽罗的心头,顿时让他患得患失起来。 “此事还未查明,两族族长被刺也算是大事,我想越皇肯定会给你们个答复的。”方源大声安抚着众多的蛮人,只希望在林赫未到之前,先把这些刺头给按下去。 “也对!”骨伽罗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久久无语。 派去查探的人也都去看了,两位族长皆是被弘教血佛秘法击杀,这根本做不得假,林赫前来难不成能杀两个弘教的修士给蛮族一个交代? 此时的林赫也接到了塔万城发来的情报,有些浮躁地大吼道:“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两个蛮圣死了,死在弘教的功法下,还有个用风刀的,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结果?” “回禀陛下,臣以为现在不是追究谁是真凶的问题,而是该怎么稳住骨伽罗的问题!”下首有个大臣赶忙提出自己的见解,却是没有看到林赫脸上露出满满的凶光。 高大的林赫就这样站在那儿,别着手思索着其中的利弊,他看了看那个大臣反过来质问起来:“难不成我还要讨好这个蛮子不成?” “哼!杀了他,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林赫霸气地说道,殿中大臣听到这话一个个也是瞪大了眼睛,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杀个道境像杀只鸡那么简单。 皇道杀意,劫气临身,瞬息间,塔万城的骨伽罗就有了感应,他艰难地抬了抬自己的臂膀,朝着周围几个蛮人招了招手,很是凝重地说道:“你们赶紧南下,去瀚海郡!快去,投靠秦人” “快去啊!都还愣着做什么?”骨伽罗的脸色越发难看,整个皇朝的压力都向他涌来,极致的皇道霸气似乎连投降的体面都不愿意给他。 再不理会手下人的心思,他陡然间纵身而起,飞速朝着东方遁去,他知道目前唯一能帮他挡下林赫威压的只有李扬风,那也是个道境四转的强者,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了。 运转到极致的影光,细看之下,影光中居然是一位昂藏大汉,浑身肌肉饱满内里积蓄了无穷的力量,这才是骨伽罗本来的模样,亦是他最为巅峰的状态! “呵呵,祭司要去哪里?”威严的声音响彻了天际,眼见即将看到曙光的骨伽罗一下子变得极为暴躁,他愤怒地看着林赫的影子,手臂猛击便轰出一记拳劲:“该死,一道化神就想阻拦我的去路?” “拦下你,足够了。”金灿灿的影光霸道无情,大手击出霸道无双的道元,橙黄色的金光压得空中的云霭全部破碎,像是长城般的笼罩在天际,完全拦住了骨伽罗的去路。 血气看似完全恢复的骨伽罗猛地扬出手臂,虬龙般的肌肉像是胀大了一圈,而后轰鸣爆响直取金色虚影,而林赫的影子却是不慌不忙地举起手,把金色的城墙往前推动,而后抵在了骨伽罗的拳头上。 两股力量在天空撞击着,不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骨伽罗心中大急,他知道要是不能尽快突破此地,恐怕今日真的要陨落至此了,心头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拳头之上裹覆着古铜色的光芒,肩头越发用力。 “呵呵,蛮尊,不过如此!”林赫的影子嘲讽道,却是让骨伽罗脸色极为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林赫一眼:“要不是你们这些越人坏了我们的传承,我们哪里会沦落到今日之境!” “呵呵,倒也不是个糊涂鬼。” 金色的手掌继续拍击着,骨伽罗浑身的骨头都被压得“咯吱咯吱”的直响,眼中泛出丝丝绝望,要是自己能早些跟岳正联系上就好了,如今这个境地,根本没人帮自己啊! 目光向着东西各看了两眼,穿着金色冕服的林赫真身飞速而来,东边则是李扬风站立在漏岭城头,正向着西面眺望,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千山万水,正等待着骨伽罗冲破阻隔,到达秦地。 “金大人,你给了他希望,若是他真能冲破阻隔来到此地,到时候王爷不喜,该怎么办呢?”李扬风也猜到了金峰扮演的角色,有些冷淡地问道。 “李道尊多虑了,林赫霸道绝伦,怎么可能放过他!”金峰冷冷地笑了笑,指着林赫的位置,又是开口道:“一个要拼死一搏,一个要维护住自己的面子,李道尊,咱们要不要插一手?” 听得金峰的提议,李扬风也是面色一怔,他随后摆了摆手:“我素来稳重,平生少有激进的时候,你就不要劝我了!” “而且,皇道的林赫,在自己的国度中,几乎没有什么对手!”李扬风凝视着林赫周身的道韵,心中越发忌惮起来,果真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啊!金峰的建议虽好,但也不能冒进啊! 看了看金峰有些遗憾的神色,李扬风也是叹了一口气:“金大人是不是觉得老朽不出手,就失了立功的机会?” “额”金峰也是神情一顿,如此直白的问话,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是老朽的存影镜,你且把眼前的情形录下,然后交给王爷,他必定会赏赐于你的。”李扬风自信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金峰,随即再不言语。 第1183章 轰杀伽罗镇蛮族 金峰神情一愣,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笑意,忙不迭地向李扬风道谢:“李道尊真是大方,如此功劳就这样让给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呢” “快些录制!起码得让秦王殿下知道越国林赫的实力。” “你自己看看骨伽罗,是不是跟原来有些不一样?”李扬风指着那个昂藏大汉向金峰质问道。 “是!我记得他原本是个老头子,干巴瘦瘦的。”金峰挠了挠头,李扬风也是轻笑道:“那确实是他老迈时的模样,但现在,他为了能够逃命,也没法藏拙,只能用最强的状态迎敌!” “蛮尊的巅峰,应该是道境二转!啧啧,不过也不好说,就看这个老东西能坚持多久了?”李扬风也是戏谑地说道,毕竟看狗咬狗还是很有趣的。 听到“老东西”三个字,金峰也在心中腹诽着,要说比年岁大,谁能比得过你这个李道尊?屹立于李、晋两朝,还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眼看马上就要成就三朝道尊,啧啧,这名号 “快打开这秘宝!” “最激烈的战斗要开始了!”李扬风激动地说道,一个是蛮族至尊,得自上古传承,一个是皇朝霸主,秉持血佛一脉的同时,也有自己的奇遇。 “战意动天!”骨伽罗张开大嘴朝着天空就是一声呐喊,赤红色的血气把他全身晕染成了铁锈般的颜色,拳头猛地往前打出,急速的拳劲覆盖了整片天空,只见刚刚的长城虚影很快就在这巨力之下崩碎,倒是林赫身形一纵,向着骨伽罗迎了上去。 脸上依然冷笑着,林赫手掌横推,重重血影撞在了骨伽罗的身上,顿时骨伽罗仿佛蒙上了一层锈色,浑身的血液就像是沸腾般,林赫得理不饶人,继续冲击上去,手掌一挥就要拍在骨伽罗的脸上。 因为血液的沸腾,骨伽罗防御力提升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但身子却是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看着林赫的手掌打过来,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颊上就这样挨了一击,囫囵的身子直接被打得老远,在天空滚得老远,撞在了一排的山壁上。 “轰隆”几声,巨大的山巅直落而下,砸在山间扬起升腾的烟尘,杀伤力不强但侮辱性极大,气愤的骨伽罗从碎裂的山间飞起,犹如炮弹般朝着林赫杀来。 血气鼓荡的骨伽罗再没了平日的冷静,眼珠子变得通红无比,刚刚林赫的那一击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骨伽罗彻底失去冷静。 “完了,骨伽罗完了!”李扬风喃喃自语,脸上也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经历数千年,蛮族的情形他也清楚,甚至他还亲手杀过几个蛮人,眼下被激怒的蛮人实力虽然强势,但骨伽罗本来就气血衰微,如此强势狂暴的一轮攻击下来,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金峰倒是不解其意,指着骨伽罗继续问道:“看蛮族祭司这个模样,不是很强吗?” “呵,他已经老了,这么个状态能保持多久,你没看林赫就跟耍狗般地在玩他?”李扬风冷冷地说道,言语中满是不屑,蛮族偶尔有一两个智者,但终究改不了深埋在骨子里的习惯。 默然无语的金峰不断往手中的秘宝输入着法力,只想多记录一些,到时候也好跟岳正交差,他顿了顿又是开口问道:“李道尊,你说这骨伽罗还能支撑多久?” “我哪里知道?蛮族之主,总有些底牌!”李扬风好奇地看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远处的战斗仿佛渐渐进入白热化的状态,骨伽罗持续不断的攻击,终究是有一两下打中了林赫,但是周身荡漾着血气的林赫浑然不在意,眼神中迸溅出冷漠的玄光,手指一收一伸间就要往骨伽罗的心口打去。 “砰”的一声闷响,指戳骨伽罗的心口,而林赫也是挨了两下重击,脸色微微一白还是运转道元将这等小伤压了下去,后退之时,甚至还扫了李扬风所在两眼。 就是这般桀骜狂放,林赫似乎有意在诱惑李扬风出手,面前的骨伽罗终究有了变化,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子就像是被捅破的气球般,极速地微缩了下去,眼神也是恢复了原本的深邃,面色竟然越发凄苦。 “哎!”李扬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金峰,有些考校般地问道:“刚刚林赫的动作看到了!你说我该不该出手呢?” “不想出手的是你,现在心绪动摇的也是你,李道尊,有些时候,意志要坚定呢!”金峰话里多了几分嘲讽,李扬风面色也是一黑,要不是这人蒙受岳正赏识,他说不定真要出手给他个教训。 “你说的,那我就不动手了!”李扬风笑了笑,很是淡然地看着远处:“骨伽罗就要陨落了,一代祭司为蛮族算计了这么久,终究逃不过陨灭的命运!” 手中的存影镜不断闪烁着,显然是运转到了极致,远处的林赫高高将手里的拳头攥起,刚猛的力道从拳头上荡出,另外一只手上扬出一条血鞭,对着骨伽罗佝偻的身体就是鞭挞过去。 “该死!居然想着背叛!卑贱的蛮子,就该是我们的奴隶!” “以前就不该对你心存怜悯,去死,去死!”手中的鞭子越抽越重,而骨伽罗也挺直了腰板,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自爆,现在几鞭子下来,血气沸腾再想有所动作已经晚矣。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韧,丝毫不在意身上溢出的死气,对着林赫的血鞭就是一抓,然后猛然发力就要将林赫拉到身边,感知到他眼神中的死志,林赫才不愿这个时候跟他硬拼。 “束!” 身子就像是泥鳅般往后飞纵,然后抬起手指遥遥往虚空处一点,血红色的大蟒蛇陡然出现,盘旋着粗壮的身子就往骨伽罗身上一套,而后锋利的獠牙就往他的脖颈咬去。 气息变得异常羸弱,但骨伽罗终于能控制他自己的肉身了,根本不管身上的这条大蛇,口中默念咒诀,然后往前飞一滚,最后的生命力像是汇出了蛮族先祖的虚影,巨大的手掌就往远处一拍,要与林赫拼命。 血蟒已经咬住了他的脑袋,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老迈的身体让他彻底丧失了灵动,只能凭借着感觉,猛然自爆,巨大的蘑菇云炸起,横飞的血肉把天穹染得通红无比。 “哈哈哈,蠢货!”林赫大笑着,刚刚被波及到的仅仅是他的影子,根本对他本体丝毫无损,又是看了一眼漏岭的方向,有些可惜地砸着嘴:“真是可惜呢!” 飞身提纵,有如一只大雕向着陀马族的驻地而去,在追杀骨伽罗的同时,两支越皇近卫军就已经杀到了陀马和陾山两族的驻地,此刻,因为骨伽罗的陨落,所有蛮族部落里骨伽罗的造像全部崩碎,惊得有些头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陀马和陾山两族的族人,他们惊讶地看着周围的士兵,面色变得越发惊恐,先是老祭祀被杀,现在自己等人又被围住,这难道是要将它们一网打尽吗? “骨伽罗意图悖逆,十恶不赦,已被朕彻底诛杀!”林赫像是来做最后的判决般,所有的蛮人被吓得浑身发抖,只见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尔等皆是从众之人,全部诛杀!” 顿时箭雨飞射,蛮族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不少人直接被射死,有的勉强未死的,躺倒在地不停地哀嚎着,看到这一幕,林赫根本没有的怜悯,仿佛这些蛮人是最令他嫌恶的东西一样。 “后军补刀!不留活口!”林赫凶暴地吩咐着,他早就让蛮族摇摆的心思所激怒,现在这般动作,不过是心头怒气集中的释放。 皇者霸道,动辄屠城灭族,是为震慑、亦是为了统治的长久,但这般屠戮到底是撩动了其他几个蛮族的心思,原本对林氏忠心耿耿的他们,心中似乎也有了些许的裂缝。 要知道陀马族虽然是骨伽罗的死忠,但为了越国的壮大,他们也有不少圣境战死沙场,现在他们的后代和族人分明没有做错什么,但却要承受这样痛苦悲寂的命运,一切只是因为皇道霸主的一个念头而已 瀚海郡城,水四金也从手下蛮人的嘴里听说了林赫的霸道,他也是愣了半晌,向着胡宗直确认道:“宗直,这越国东面没几个道境了!咱们要不要奏请王爷出兵,灭了越国?” “将军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法,不过秦王的心思咱们吃不准啊!毕竟越国仍有一战之力,若是陷入僵局,恐怕又要陷入四面围攻之境!”胡宗直也是郑重地分析起来。 “是啊!和鄞南的协议也快到了,王使节都快在贡南急死了”水四金脸上也露出丝丝笑意,倒是有几分轻松与惬意! 第1184章 战机到来谋两郡 栖鹤和竭云两郡还在越人的手中,但随着金峰谋划的成功,这两城也到了该拿回来的时候了,顾不得和两位公主的新婚燕尔,岳正径直来到了苍岭郡中,和齐观议论起了此次大战。 “两座城中各有士卒两万,因为之前战斗的仓促,越人来不及迁徙,现在城中的百姓依然还是原本的那些!不过据锦衣卫来报,这些人的日子并不好过”金峰站在岳正面前禀报着,眼中的欢愉那是怎么也藏不住。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岳正也是笑道:“做的不错,回头找个机会给你赐爵,否则眼下就太明显了些!” “臣先行谢过!”金峰感激地拱手。 岳正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答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冒险入越,此次收获极大,你还有聂玄都是孤王的功臣。” “齐观,你觉得此战塔万那边会出手吗?”转头又向着齐观询问起来,战局之动亦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局面必须提前想好,以备不测! 指了指面前的沙盘,齐观拿着指挥棒在岳正面前演练起来,指了指瀚海郡的位置:“王爷,可令水四金大人调集手下蛮兵,来回在瀚海城北演练,以作攻击姿态。” “令调漏岭郡的薛道静将军,从北至南以为侧翼,如此两面夹击之下,便能拿下两郡,我等亦能夜半突袭,以全战果!”齐观到底历练出来了,言语中透着自信,眼中更是闪烁着熊熊战火。 又看了看金峰,岳正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回王爷,贡南供奉极多,不如调出十来个,令他们潜入栖鹤保护百姓如何?”金峰知道岳正对于人口的重视,便也开口补充起来。 “好,这个建议好,金峰,你也比昔日长进不少。”岳正又想起了金峰过往那副草菅人命的样子,和现在一比,真是改变了不少。 “齐观,此战交给你,有信心吗?” “那道境”这时候,齐观也有些迟疑,毕竟西边还有两个道境呢!其中一个更是道境四转的林赫,能够威压一代之人。 “你放心,佛门两位尊者,加上冷道尊都会与你一起,此战就需要你想法子打进这坚城了。” “对了,金峰,那魔鹭兵团的情报有了吗?”岳正提到入城,自然想到了大魔天皇朝的空中力量,便也向金峰询问起来。 只见金峰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回答道:“王爷,这个魔鹭门太过神秘,或者说太过小众,他不是魔域大派,常年盘踞在魔域北部,那里苦寒无比,即便是魔域中人都不高兴往那里去!” “要不是噬心老祖在魔域瞎折腾,这等低调的宗门根本不会南下。” “此次大战胜利之后,叶修更是把魔鹭军团当成了手中的杀手锏,关于它们的情报那就更少了,我的人即便潜入枯林,但也是外围人员,根本打听不到什么!” 听到金峰的言语,岳正一时间情绪也有些低落,他摆了摆手,像是安抚般地说道:“无碍,继续探听便是。” “对了王爷,因为魔鹭军极难防备,工部那里接到了不少大单,都是来自于北地,要买强力弩炮的。” 金峰还是查到些东西,此言一出,也是让岳正点了点头,现在北晋已经乱成一锅粥,一个个贪婪的家族,既要使劲地搜刮、又要保护着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生怕他们被魔域夺走。 “哦,你派人告诉施隽,让他加紧强力弩炮的研发,最好能在现在弩炮威力的基础上扩大个几倍。”又是叮嘱一句,到底是操不完的心啊! “王爷,臣妾有个想法。”营帐内随军三女中的项云舞怯怯地开口道,岳正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神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武经阁中的《武经总要》有说明怎么对付飞行于天际的妖兽军团,说是可以炼制简易的飞舟,可以载人、可以射箭,还可以对撞”项云舞此言一出,帐中的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她,要知道武经阁里不少的典籍都是秘不外传,就连岳正也是第一次听到。 “项王妃,此事你怎么知道?”齐观对那本典籍倒是极有兴趣,当即就开口询问起来。 像是回忆起了往昔的种种,项云舞抬头冲着岳正眨了眨眼睛:“父亲昔日在武经阁中借阅过这书,我也就看过一些,刚刚王爷说对付魔鹭,我这才想起来。” 到底是家学渊源,项父到了圣境的时候,齐观和董承都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武官,齐箐和董小宛两女自然在见识方面,稍稍不如项云舞些许。 “好,好,王妃说的好,我要赏你!” “就给你弟弟再升个官,他上次统筹流民就搞得不错!”岳正笑着开口,见项云舞还在冲他摇头,似乎并不愿意弟弟再得高位。 “好了,你弟弟也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你一味压着他,也不是个事!” “哎希望他能好好的!”项云舞也是感慨一句,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再把阿弟叫过来耳提面命几句,看王爷这个样子,似乎很愿意调些年轻人上战场呢! 又指了指金峰,岳正继续叮嘱道:“以前倒是没怎么在意天极的这些典籍,你去知会施隽一声,看看那些简易的飞舟能不能造?” “天极城的典籍,你也派人去探探,看看现在在哪,就现在这种情况,弄回来应该不难,别留着给北晋糟蹋了!”金峰听到这里,也是苦笑着应下,真是一堆杂事,难以应付呢! “打算调多少人去打栖鹤?”又转头问起征战的情况,齐观斟酌一番,心中也在不停地思索着,虽说栖鹤郡中的兵马不多,但毕竟边城坚固,守卫栖鹤的独孤信也是越国宿将,怕是不好对付啊! “回王爷的话,按照攻城的配置,给调六万兵马!”齐观打仗果然稳,岳正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再把康佑方、洪景调给你做副手,尽快拿下这两个城池!” “我倒要看看,林赫敢不敢跟我再战一场!”岳正也是霸气地说道,这林赫刚刚移平了不服他的蛮族,正是志得意满、意气飞扬的时候,尤其是他的皇道霸意,在这个时候浇他一头冷水,正好能阻一阻他的修为。 “点齐兵马,今晚上就出发!”挥了挥手,向着齐观嘱托道。 “诺!”齐观拱手应下,一侧的齐箐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她父亲讲,岳正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外面跟齐观叮嘱两句。 营帐之外,娇俏的齐箐叫住自家爹爹,齐观脚步一顿,转过头来满脸的无奈:“你也跟了王爷不少年,性子怎么还如此跳脱?” “爹爹,女儿的性子再怎么改,但在爹爹面前还掩饰个什么呢?”天真烂漫的齐箐笑着反问起来,她上前理了理齐观的衣甲,而后谨慎地提醒道:“独孤信不好对付,爹爹要多加注意!” 原本以为这趟只是捡功劳的齐观微微一愣,他面色变得郑重起来,也是点了点头:“爹爹知道了,此事不会冒进的。” “那就好,我听姚家姐姐说起越国的情报,说是越皇有意让独孤信负责越国东面的防御,也就是原来北王林朝非的位置。” “爹爹这下应该知道这人的厉害了?”齐箐一番言语之后,齐观心中对独孤信越发忌惮起来,乱世将星频出,要是不慎重一些,说不准真会阴沟里翻了船。 “原来还是个硬茬子!”独孤信也是感慨着,心中谋算着该用什么法子对付。 “爹爹手上六万兵马,堂堂正正去对付他就成,也用不着再用什么阴私手段!”齐箐倒是看得比谁都明了,一句话就打消了齐观的疑虑。 “哈哈哈,多谢我家姑娘给我解惑!不然我还真打算弄个巧计去试试呢!”齐观也是笑着,就决定用些稳扎稳打的手段。 “这等人物,必会有所防备,要知道这人位高权重之时,爹爹还只是个先锋官呢!”齐箐三言两语就解了齐观心中的尴尬。 原本齐观想用巧计速破城池,好在岳正面前好好表现,但终究被女儿劝服,让他用稳扎稳打的手段去攻城,但终究心里有几分芥蒂,但齐箐摆出两人身份的不同,齐观倒也不介意用这“笨”办法了。 “好女儿,我这就出发,稳扎稳打,我看这独孤信怎么防我!”说罢,齐观就大步离去,目送着父亲的背影在自己的目光中渐渐消失,齐箐这才回到岳正的营帐中。 刚刚参加会议的人已经尽数离去,独独留下了岳正坐在上首似乎在等待着她,向着齐箐招了招手,待到她近身之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提醒你爹了吗?” “已经提醒过了,他应该不会冒进!” “那就好,此战只要能胜就好,至于怎么胜并不重要” 第1185章 稳扎稳打围竭云 “齐将军,这么打是不是太难看了些?六万对两万,优势在我,咱们怕什么!”康佑方大声抱怨道,听得那边的洪景也是侧目不已。 “独孤信乃越国宿将,咱们还是小心点!”齐观很是谨慎地说道,如此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洪景和康佑方心里直犯嘀咕,这齐观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如此胆小。 三人骑坐在风灵马上,后头跟着一队又一队的金甲骑兵,在齐观一力坚持下,这支六万人的军队居然派出了十八支斥候队伍出去,却是远处烟尘滚滚,山林之中居然有埋伏的骑兵飞速向着北方而去。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有些小觑齐观的康佑方也是呆住了,没想到这越国人用兵居然如此大胆,在北进的路上竟然布了人偷袭,虽然看着人数不多,但要是被冲杀一波,对于士气定有所损伤。 刚刚那个地方山行狭窄,即便他们这三位圣境将领冲杀上去,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敌人依然有逃窜的机会,而且为首之人好像就是圣境,恐怕那就是独孤信!果然胆大,居然敢出城! 齐观眼睛一眯,盯着那股气息也丝毫不放,直觉告诉他,或许逃走的那人就是独孤信,一夹马背直接向前冲去,手中的长枪涌出凶暴的气息,仿佛来到了无情的杀戮中。 “齐将军果然厉害,要是咱们,说不定真要着了什么独孤信的道!”洪景也是感慨着,遥遥地望着远处,心中涌出更多的心绪。 旁边的康佑方也是尴尬一笑:“说的是啊!这独孤信果然狡猾!” 就在秦军加快速度,极速前进之时,前方狼狈逃窜的独孤信也是面色森冷,他是个气质硬朗的高大中年人,眼下腰背竟然给人一种有些佝偻感。 “该死!他怎么会发现我的?”独孤信阴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也分析过齐观的性格,揣测他应该会急行军,但没想到还没等到战机,就被斥候给发现了。 “赶紧开城门,速速让我进去!”独孤信对着城头大喊道,他要赶紧布置城墙防务,防止被秦军轻松地拿下城头,到时候他也只能撤回越国境内。 若是这等情形,越国上次折了北王的那一场战斗,岂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想到这里,独孤信也是头大了,但手下就这么点兵马,城中的百姓还蠢蠢欲动,希望那等奇招有点用处! “快点关上城门!” “南门多聚兵马北城少派一些,留个预备队,先守南门!”独孤信大声威吓道,眼中都是躁意。 城外已经响彻马蹄声,穿着金甲的士兵汹涌而来,滚滚杀机已经压到了城头,齐观看着城头森严的人阵,心头的火气越来越重,向着洪景和康佑方叮嘱道:“等下我们一齐上!” “我倒要看看这独孤信能不能扛住我们一起冲杀!”齐观眼含杀气,看着远处的城头,向着两边打出旗语,就要按照原本既定的计划行事。 众多骑兵尽皆下马,首先到辎重兵那里更换武器,一个个脱下沉重的铠甲,穿上极为轻便的皮甲,而后在辎重兵手中接过轻便的盾牌,把短刃别在腰上,然后拿着妖藤标枪站成一排等待着。 “我们也带上妖藤标枪,南门两万兵马,另外三门各五千人,剩下的预备和羽箭压制!”齐观继续叮嘱道,而后从马匹上一跃而下,举着长枪就准备往城墙杀去。 看着城外的士气大涨,独孤信心中也是多了几分阴霾,他向着左右的士卒摆了摆手,为了应对敌人的进攻,也是吩咐道:“赶紧把弩机填充好,一旦需要,当即就向城下倾泻!” “杀!”齐观大声喊道,然后领着后军就往城上冲去,他眼神狠厉、心头充斥着扬名立万的欲望,浩浩荡荡的后军跟随着他的脚步,就像金色的排浪朝着坚冷的城墙撞了过去。 “节省箭矢,等到靠近了再射!”独孤信继续吩咐着,但这话倒是有几分像是在钓鱼,城中的箭矢足够两万人挥霍好久,怕是他就想用这些半真半假的话扰乱齐观的思绪! 但齐观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手中的标枪直愣愣地往地上一攒,而后青藤上涌,飞速朝着城头的城垛系了过去,他抓起青藤的枝蔓飞速向城头而去。 看到主将如此勇猛,后头的士兵也是忍不住了,他们也是如此动作,转眼间就有上百道藤蔓直冲城上,三位圣境将领的合力,压得城头士卒尽皆脸色煞白。 “怕什么!赶紧给老子射箭!” “盯着点射!” 独孤信着急地大喊道,随即一个个黄甲军将拉弓搭箭,瞄准了正要杀奔城头的士兵,但见号令一响,无数飞矢直冲,像是瀑布泄水般,射向了攀爬着的秦军。 就在箭矢还未临身之事,无数军将已经感知到箭锋的寒意,已经成为本能的动作当即用出,手臂一抬,轻便的盾牌便将箭矢给挡了下来。 “弩机扫射!”独孤信也顾不得节省什么箭矢,弩炮当即撞出浩荡的力量,不少没有站稳的士卒当即被箭矢穿心,有的更是从妖藤上掉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发出一声闷响,就这样十几个士卒就这样身死。 外围的鼓点声急促又密集,听到这声音,独孤信脸色也是一变,看来不仅仅是南门发生了战斗,其他几门也是一样受到了威胁,该死,他们这样稳扎稳打,根本没有破敌的机会啊! “哈哈哈,弟兄们跟我杀,上面只有一个圣境,杀上去轻而易举!” “杀了他,我在王爷面前为你们请功!”齐观也有自己的野望,只要拿了独孤信的人头,一样也是功劳! 城头之上的独孤信听到这话,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恶狠狠地瞪了齐观一眼,就差没自己从城头跳下来砍杀齐观了,康佑方和洪景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振奋不已,就连上攻的脚步都比齐观快了些许。 长枪猛地在城墙一扫,水火不容的气息碾压过厚重的军阵,几十个越兵避之不及,直接被打飞出去,血肉夹杂着破碎的铠甲,亦是显示出洪景急于立功的心情。 康佑方也是不甘示弱,长枪一扫,黑色的水线当即就朝着一排守城士兵的脖颈切了过去,还没等这些个士卒反应,一排的人头齐刷刷地掉到地上,然后冲出喷涌的血柱。 “该死!”独孤信面色变得更为难看,这些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就要用这样残忍的招数,彻底磋磨掉人心的锐气,他拔出腰间的大刀又是吼道:“军阵图腾,气血如龙!” 膻中穴的兵道之力不断往外涌动着,独孤信身体之上仿佛染成了血红色,他脚尖猛地一跺,舞动着手里的大刀就向康佑方和洪景杀了过去,只听“当、当”两声爆响,厚重刀身已经砸在了两杆长枪上。 枪杆子微微一颤,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长刀挥击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霸道,独孤信抬起眼扫了扫这两个年轻的圣境,倒是心中有几分羡慕,喃喃自语道:“你们两个居然敢惹到我!即便圣境也得死!” “那加上我呢!”齐观陡然跳出,双手持枪对着独孤信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强横的力量甚至在空气中都打出了音爆之响,独孤信连忙举刀迎去,却是腰眼一寒,两道凌厉的枪芒又是朝他袭来。 四面城墙的战斗都仿佛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也就南门上越兵稍稍好些,其他三门因为没有独孤信这般主将,已经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城中的百姓似乎听到了城墙上的喧哗声,有些胆子大的、有血性的早就冲出了家门,拿着棍棒就准备协助攻城的兵马拿下城头。 “啊,你们三个!”独孤信猛地跳起,算是暂时逃过了两道枪芒的袭击,但上方的枪劲他却是不得不接,一个无立足之地,一个蓄势而来,谁更甚一筹,那显然已经很明显了。 狂沙冲击着他的身体,要不是还有甲胄防御,独孤信必然伤在这一击之下,他的长刀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像是拍球般要将他重新拍倒在地面上。 下方的康佑方和洪景早就有所准备,长枪犹如毒蛇之杏,早已经盯上了独孤信甲胄上的缝隙,感知到莫名的危险,独孤信也是求生欲满满,在被拍回地面的过程中,他赶紧往旁边一滚,栽倒在自家的士卒堆里。 有几个兵卒更是让他撞得倒地不起,直接被割了脑袋,慌忙爬起直接往人多处钻,然后扫了扫四周的情况,知道城上大势已去,连忙对着副将喊道:“结却月御阵!我们且战且退!” “拦住他们!”齐观心中大急,但到底是人家的主场,而且秦军还未全部上城,有些进攻的力量还没发挥出来。 杀戮还在持续,但互相的角色已经开始变幻,若是独孤信指挥不好,怕又是一场难言的溃败! 第1186章 先夺栖鹤诓竭云 “独孤狗贼,不要跑!”齐观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有如沙暴狂龙般向着独孤信的胸口杀了过去,另外两人亦是没有闲着,神识将独孤信锁定,就准备再各自送上一击。 脸色变得铁青,独孤信心中变得又急又怒,若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他笃定能赢!可是现在这三个简直是混蛋,该死的水火枪!往哪里捅呢! 手上长刀拍击,用了个巧劲把齐观的狂沙之力全部接住,而后往旁边一卷,无数的沙砾就直接撞在了旁边的城墙上,发出“滋滋”的碰撞声,他哪里还愿意再跟他们耽误时间,长刀往身前拍挡,借着康佑方和洪景的冲攻之力,身体就像是羽毛般往旁边荡了过去。 高大的城墙根本无法成为他逃跑的阻碍,落叶般的降落速度,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引导无头苍蝇般的士兵,南门的城下,还有不少的马匹,跑得快的,一人便骑上一匹,飞速朝着远处奔逃着。 “去北门!”独孤信大声怒吼着,心头的岩浆像是要喷涌出来,他没想到对面居然派了三个战将来围杀他,导致既定的计谋根本没有办法用出来。 城头的杀戮还在持续,零零散散的越兵被打散,依旧在城头挣扎,但精锐的秦军又怎么可能还让他们活着,齐观举着长枪,就准备再往城中追去,却是看到城垛的旁边放着数百个黑色坛子,其中还有莫名生物的戾叫声。 有些谨慎地看了看,向着左右道:“都给我小心些!这坛子里有活物!” “活物?”康佑方好奇地挥枪挑开黑色的坛盖,一道凶厉的灰影猛地钻出,竟然是一条漆黑色的百足蜈蚣,浑身甲壳黑得发亮,上百的触足呈现鲜红色,尖头处显得格外锋利。 猛地将手中的长枪挥动,黑色的枪芒划过蜈蚣的身体将之一分两半,但这个生命力极强的生物依旧在挣扎着,半截的身体竟然还在挥舞着自己猩红色的触足。 “嘶!这是栖鹤郡入云鹤的天敌,钻血蜈蚣!”齐观冷冷地看着一排的坛子,心中也是拔凉拔凉的,还好自己这里集中力量进攻南门,不然僵持之下,独孤信丢出这些玩意,自己的麾下必然损失惨重。 “该死的贼子,好毒辣的心思!”洪景也是开口感慨着,眼神中杀气腾腾,望向远处遁逃的越兵,当即拉弓搭箭猛地一射,然后三道箭矢如流星般划过,径直收割了六七条人命,软软的尸体从马上栽倒,又是让逃跑之人的脚步急促了几分! 独孤信心头也是越发狂躁,自己军队的面前竟然来了不少的凡人,他们手里拿着械斗用的棍棒,虽然对他们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没有一丝丝威胁,但终究是堵住了路! “给我撞开他们。”这个时候,独孤信也顾不得什么了,土黄色衣甲的越兵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看着眼前的百姓,心中的杀意也是升腾起来,怎么!我们打不过秦军还对付不了你们? 一众兵马将胯下的马匹猛地一夹,然后马匹直接撞在了这些百姓的身上,几个百姓直接被这冲击力撞飞,骑兵掏出腰间的长刀,对着这些碍事的人就是猛地一划,十几个人头打着旋儿飞起,殷红的血线在空中飙出,长街血染,更为肃杀! 远处运转神目的齐观看到这一幕,也是气得睚眦欲裂,他一挥手里的长枪对着手下大喊道:“走,咱们冲杀过去,敢杀咱们秦川人,弄死他们!” 周围不少的士卒本就是他的亲兵出身,听到这话,一个个更是变得群情激奋,手持着刀枪就要向城中追去,不想洪景还是冷静,他连忙叫住齐观:“齐将军,如今速速打开城门才是关键!” “咱们现在没有骑兵,不一定追得上啊!”洪景指了指远处,撞开北门附近的百姓,独孤信丝毫没有恋战的意思,飞一般地往城外奔逃着。 齐观气急,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呼喊着自己的手下:“快点把城墙给我打开!把咱们的马军放进来!” 得了命令的士兵哪里敢耽搁,立马向着城门洞跑去,然后奋力地去拉扯着控制铁门的粗壮铁锁,几十个力士的拉扯,终于让门口的铁门微微簇动,几十息后,外面的木门也被打开。 大片的马队终于冲入城内,但独孤信的兵马已经走远,北门的秦军本来就不多,亦是不敢阻拦只能放任他们离去。 另外一路的兵马,由薛道静带领,他得到军报,说是自家王爷命令两路进发,一队强攻栖鹤郡,另外一队就是他们这一路,以机动袭扰为主,倒是极为轻松,但薛道静还是急于立功,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咱们手里有没有越国的甲胄、布衣、旗帜之类的?”薛道静向着左右的副将询问起来。 “有一些,不过在主帅朱铜将军那里!” “哦?我这就回城问朱将军要,你们在这等着我。” 副将也是一惊,他们不过五千精骑,刚刚出漏岭城才向南行进了两里,你这个主将就想着回去,这是不是有些太 心思刚起,就连言语都没斟酌好,薛道静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副将无奈也只能挥了挥令旗:“全军休息,等待主将归来。” 众多士卒也是一愣,这是什么命令?要不是这些兵马都是薛道静一手带出来的,还不知传出什么怪话来呢! 御风而行的薛道静速度极快,没多久已经站到了朱铜的面前,两人有些诧异地看了几眼,朱铜才好奇地问道:“薛将军何故去而复返,难不成事情起了什么变化?” “没只是知道朱将军这里有越国的甲胄,想问问能不能借一些?”薛道静西军出生,和岳正的爱将朱铜自然不熟,言语中还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和莫名的尴尬。 “好,我这就让辎重官过来!” “李辎重,速来,我问你,越国的制式兵甲大概有多少套?”朱铜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应下此事后就决议落实。 辎重官连忙回禀道:“余越国完好甲胄一万两千件,损坏的还有五六千件,还未发工部修理。” “给五千件坏的给我就成!”薛道静赶忙开口,生怕错失了战机。 朱铜冲着辎重官使了个眼色:“调五千坏甲,还有一千的完好甲胄给他!” “多谢朱将军!”薛道静等了片刻,辎重官拿出一个乾坤袋递到了薛道静的手中,而后薛道静拱了拱手,随即用极快的速度飞离此地。 林中的秦军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要不是知道自家将军一向善战,他们都以为薛将军准备把这一场大战给他混过去了。 “哈哈哈,都起来,别想着躲懒!” “王副将,把这些越兵的甲胄挑一挑让他们换上!”薛道静赶忙吩咐着,又恐他不上心,又是补了一句:“我们要靠这个诈开竭云的城门!” 听到这样的计划,副将不敢耽搁,连忙去安排了,林中一个个汉子看着越兵的甲胄,也满眼的嫌弃,破破烂烂的甲胄鳞片碎烂一地,有的上面还沾染着血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熏臭味。 “别他么地嫌弃,能披上就行,演技好的给我站前面!不过蛮子估计也看不出什么!”薛道静很是自信地说道,竭云郡对于现在的越国而言就是个鸡肋,故而只安排了五千蛮军。 “我们等下绕到竭云南门,就说我们是从栖鹤郡逃出,独孤将军命令他们继续坚守,然后就往西边去!”薛道静冷笑着说出自己的谋算,听到这话,几个副将也被绕懵了,这算哪门子的诈城? “你们放心,城上的蛮子肯定求着我们入城!”薛道静满脸的自信,副将们也只能点头应付着,倒是想看看他的手段到底能不能实现。 残兵败将,飞快地打着马往竭云南门而去,城楼上的蛮军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是秦军打过来了! 他们的大祭司已经去了,以后再没人能庇护他们了,若是此时秦军杀来,他们必定是炮灰般的命运。 薛道静穿着土黄色的甲胄,中气十足对着城上大喊道:“秦军势大,已破栖鹤,独孤将军令我给你们报个信,他命令你们死守竭云,若是不愿死守,连同族人一起弃市!” 城上的蛮人神色大变,没想到这些越人要赶尽杀绝啊!蛮人主将不过是个天境巅峰,连忙向着薛道静招呼道:“将军辛苦,进来休憩片刻如何?” 蛮人的思维节奏已经被薛道静带跑,丝毫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些人是秦军,要知道秦军要真想打,恐怕竭云早就丢了,哪里会撑到现在!蛮将只想找个一同背锅之人,倒是直接就命人把城门打开。 如此顺利的行动,看得旁边的几个副将尽皆目瞪口呆,这也太简单了些!拿下这城,根本就没难度嘛! 第1187章 林赫震怒忍此辱 带着麾下的士卒飞速地往竭云的方向冲去,洪景已经看过独孤信带着自己的士兵是往西边去的,料想自己去拿下竭云郡显然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看到城头之上的“秦”字大旗,洪景也是吃了一惊,没有料到居然有人先行一步,便向着城头喊道:“城上是哪位将军,可否一见?” “原来是洪景将军,薛某有礼了!”薛道静连忙飞出城外,笑着打起招呼来,洪景也是一愣,没想到这等功劳居然被这位拿下了,要知道这位薛道静投靠秦王麾下还没多久,甚至很多将领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声。 洪景看着薛道静脸上的笑意,算了算时间,按照传令兵的速度,再加上行军的速度,怕是留给薛道静攻城的时间也就半日左右,这么点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下这城池的。 终究有些按捺不住,洪景直接开口询问道:“不知薛将军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如此快地拿下此地?” “哈哈,不过是穿了越国败兵的甲胄,骗开城门而已,那些守城的蛮子早就没了战心,稍稍一诓,便直接开了城门!”薛道静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在洪景听来却是有些显摆的味道。 “这么轻松?”洪景顿时有些羡慕。 薛道静也是一愣,直接反问道:“难不成齐大人那里打得不行?” “还好,斩杀五千,自损三千,但就是让独孤信跑了,城中百姓也被他杀死不少!”洪景似乎在抱怨,也不知这股子怨气是朝着齐观还是独孤信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薛道静也是微微一愣,连忙追问起来:“独孤信?那贼子现在在哪?我父就是中了他的埋伏而死!我要为父报仇!” 看着薛道静眼中的红光,洪景也是一愣,没想到薛道静和独孤信之间还有这么一出,便也连忙回道:“独孤信已经被打跑,应该是往西边逃去了,也不知那林赫会不会罚他!” “不会的!” “独孤信是林赫的表弟,又怎么可能受罚!”薛道静显然对独孤信的事情熟稔于心,一开口就是这样的爆料。 此时,二人口中的独孤信已经逃回了越国境内,而这一支残军到达之际,拥有皇道之法的林赫差点没气晕过去,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绞杀掉骨伽罗,这岳正就跳出来给自己添堵!该死,我要点起兵马不成,轮转和林尊还在北地! 无言的憋屈感积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气得心口都快崩碎,营帐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在营帐外连忙禀报道:“陛下,陛下,独孤将军回来了,说是要向您请罪!” “让他滚进来!”林赫怎么可能处罚他这个小表弟,“滚进来”这三个字一出,独孤信便知道自己稳了,应该不太可能会受到太重的惩罚。 威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独孤信,即便是军中的宿将,但看到这位林皇深邃的眼神,独孤信依然感觉到恐惧、担忧,他知道自己有失地之罪,连忙跪倒在林赫的面前,似乎在恳求林赫的原谅! 抱着手臂绕着独孤信转了两圈,林赫有些玩味地说道:“你跪什么?你不用跪,你可是圣境啊!还是我的表兄弟,跪什么呢?” 语气里说不出的尖刻,独孤信在这一刻把他的脑袋埋得更低了些,生怕自己被心头震怒的林赫直接砍了,连忙道歉起来:“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你没罪!是朕的错!”林赫大声吼道,眼中的赤红色都快把独孤信给吓着了。 激涌的道元气息威压在这个兵圣的身上,双肩被吓得不停抖动,看向林赫的目光里满是求饶的神色,林赫也是淡笑一声,继续开口道:“你起来!我只是刚刚想到了岳正小儿,心中有些愤怒!” “这小子不过和平儿一般的大小,却是在眼下的这个时候背刺我一下,先是骨伽罗的情形,充满了浓浓的阴谋味道,又是你负责把守的两座城池尽皆失陷,虽然我知道它们迟早会失陷,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说说!此事该怎么办?”林赫看着独孤信询问道。 独孤信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也在思虑该怎么对付岳正,病急乱投医之下,他直接开口道:“咱们不如派出使节,秘密去联系北晋那里,到时候两面夹攻,定然能大破岳正!” “啧啧!阿信你还不知道!魔越联军在莽原和北晋打了一仗,倒是打得北晋抱头鼠窜你说咱们还怎么联合呢?”林赫笑了笑,主意倒是不错,但根本没有什么实施的意义。 摇了摇头,独孤信也是有几分无语,心中斟酌了半天这才开口道:“那微臣是真没什么办法了!” 挥了挥手,示意独孤信先行出去,待到目送他走后,林赫才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条白绢,细细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丝血线竟然从他的嘴角溢出! “该死,脏腑先被那个蛮子震伤,又来了岳正这一档子事情,简直是雪上加霜!”嘴角闪过一丝冷意,有些不屑地看了看手中的白布,他知道自己如果不采取什么措施,恐怕瀚海那里也将有所动作。 该死,岳正那个家伙怎么每一步都走得这般稳?到了我这里,反倒是各种各样的不顺!林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中很是烦躁地思索起来。 “不对,瀚海!”一下子想到了瀚海郡,没道理布下重兵的瀚海没有动静,他连忙向着营帐外喊道:“速速将方源国师,还有独孤信请来!” 接到命令的方源和独孤信不敢耽搁,连忙来到了林赫的营帐之中,而林赫也没跟两人废话,直截了当地吩咐道:“你二人速速赶去浩方郡!这是我用皇道之力做的神行符,给你们一人一个,赶紧出发!” “独孤,你去接手浩方的所有兵力,此战不准再失地了,明白吗?”林赫冷冷地嘱托着。 在浩方郡中有七万大军,几乎都是越国东部的精锐,按理来说并不会被水四金那么容易拿下,但世间之事又有谁说得清?栖鹤和竭云丢了不要紧,反正他们的西疆军在天北不知道拿了多少个城池。 可要是浩方丢了,那真是要危及他林赫的统治了!浩方的后面就是大狼山系,山系甚至能延伸到西边的海中,而十二蛮部现在应该是十蛮部,皆是在这山系中发源、壮大,有些蛮部的祭坛甚至还在这些山里。 水四金手下本就有蛮兵上万,要是再到大狼山中呼喊几声,怕不是那些饿疯了的蛮子要拼着命的加入到他的军队中? 该死啊!杀了骨伽罗的后遗症居然这么大,眼下蛮族根本没有一个头人,他越国皇室名义上统领十大蛮部,但也就有四位蛮部的族长是跟他一条道走到黑的。 和林赫心情截然不同的则是岳正的心情,他看着手中的战报,也是开口称赞道:“齐将军稳扎稳打,这样再好不过了,倒是薛道静的表现真是不错,能如此抓准战机,怕是我麾下没几个人有他这般敏锐!” “现在就看瀚海那里了,也不知浩方能不能拿下!”岳正并不害怕跟林赫全面开战,要知道现在的秦王辖地,整体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林赫的越国。 无论是战争的潜力,还是地域下辖的人口,还有道境修士的数量,目前看唯一让岳正有些忌惮的不过就是林赫的实力罢了,他的身上似乎笼着一层迷雾,就连那个林尊也是如此,即便岳正用运朝神目去探查,也看不清其中的内情。 在浩方郡的外面,齐整的秦军已经布置好了自己的营帐,水四金带着自己麾下的十几个天境巅峰的校尉,另外还有道境云燎子压阵,为的就是尽快将浩方郡拿下。 而在天穹之上,度真和天莲潜藏着气息,就仿若最为老练的猎人,在捕猎着他们最为心仪的猎物。 无论是林赫、还是方源,皆是他们佛宗的心腹大患,如今有了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怎么会不让这两人兴奋呢? “师兄,你说林赫会来吗?”天莲双手合十看向北方,眼中透着一股子期待,只见度真摇了摇头,直接回答道:“塔万比浩方重要许多,而且对面漏岭有李扬风在,他估计也不敢离开!” “他们也是心大!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派人去掺和天北的事情。”度真也是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大阵如龙,将整个浩方团团围住,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都被搬了出来,有的看上去就极具杀伤力,城头上的越军面色也是难看,到现在都没一个道境前来,怎么?皇帝陛下是要抛弃我们了吗? “方源,师兄快出手!”天莲冷冷地尖啸道,却是看到两人如流星般朝着浩方城坠去,再想出手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第1188章 浩方大战越僵持 “该死!居然让他跑了进去,这贼子的蛊术诡异,咱们可千万不能因为他而大开杀戒,万一沾染了杀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天莲上人感慨道,当然这话中不乏提醒之意,为的就是让度真多些谨慎。 “师弟,我晓得!”度真双手合十,也是感激天莲的提醒。 要说这度真和方源那真是传承里带的仇恨,昭帝的仇人和昭帝的门徒,更不用说方源的一条腿还是折在这些个和尚手里! 入了城池的方源,也是注意到了刚刚天际一闪而过的危险气息,他心中默算之后,亦是有些忐忑起来,除了明面上一个云燎子,竟然还有佛门的那两个家伙 “独孤信,此战只能仰赖于你了!我也只能保证在浩方郡还在的时候保你一命,至于浩方要是丢了,恐怕我们只能黯然陨落。”方源脸色极为郑重,独孤信一听,也是满脸的诧异。 向着方源拱了拱手,独孤信继续追问道:“方道尊,到底是怎么了?让您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些冷峻地指了指天空,方源没声好气地答道:“对面的军阵之中,有一个道境,天空还有两个道境盯着我,你说我能安心吗?” “现在我的身侧不能离了卫兵,道境不能对弱者大肆出手,否则会影响修行,你赶紧再调一支军队过来,专门做我的卫队!”方源也是毫不客气地叮嘱道,独孤信也知道这事耽搁不得,也是立马安排去了。 还没等城中布置好,远处的水四金军阵直接就发动了攻击,苍茫的蛮牛角响彻天际,一个个投石车积蓄满力量,石炮直接被他们打出,犹如嗜血的流星般直落城头。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巨大的石块砸在高墙之上,有几个避之不及的倒霉蛋,竟然直接被这些石块给砸成了肉泥,血腥气一下子弥散在城头上,还好这些兵马都轮换着上过战场,否则定会恶心到呕吐起来! 高大的兵车被推到前方,上方的护甲齐齐打开之后,无数的箭矢朝着城楼上面无情地倾泻着,透甲的利箭直接穿过薄薄的皮甲,还没怎么进入状态的兵员就这样被夺走了性命。 看到这样一幕,独孤信也是睚眦欲裂,他刚来没多久,就有数百士卒损伤在了这样的攻势中,他们越军到底能守住浩方吗?心中有了疑问之后,原本的信心竟然也开始慢慢地动摇。 “举盾!举盾!撤到墙洞底下!”独孤信大声吼道,所谓墙洞就是城墙通往城下的楼梯,往往也有躲避的效果,当然通道狭窄,根本护不住几个人。 独孤信不断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对敌,几息之后,勉强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举着手中的大刀呐喊起来:“给我调弩机过来,对着那千刃兵车进行压制!” 城头的弩机被训练有素的兵卒填满弓箭,然后对着千刃兵车的位置射了出去,强势又密集的箭雨瞬间一击建功,几十个士兵被这股冲击力直接撞出了兵车,哀鸣的兵卒只能无奈地用手乱抓着什么,意图能抓住什么,缓和他们掉落的速度。 要是不受刚刚那一击,他们作为天境倒是能在空中悬停住,但现在也只能黯然接受自己掉落身死的结局! “投石车,放”一个校尉又是开口,不想旁边的一个校尉赶紧拽住他发号施令的手臂:“等会,你们看对阵的弩机是冲着我们的石线的!” “好阴狠的手段!万一砸到自己人身上,恐怕咱们要吃挂落!”校尉赶紧提醒道,投鼠忌器之下,投石车顿时停下。 水四金看到这一幕,也是让副官打出旗语,要求所有的投石车对所有弩机进行摧毁,有了上官的言语,这些负责投石的校尉可就来了劲,鲜红色的旗帜往远处一摆,无数的大石继续砸向城头! “砰”的一声炸响,巨大的石块直接落在了木质的弩机上,但看无数的木屑直接飞起,旁边操作弩机的士卒也跑不了,有些严重的更是全身插满了尖锐的木屑,血水不断的流淌着。 “火油!抛!”独孤信也是不甘示弱,看着城中有不少的猛火油罐,索性直接命令士卒将这些油罐给抛飞了出去,难闻的火油浇落到战场上,它的气味格外让人注意,水四金看到火焰一起,本能地往后撤了一些。 红色的令旗不断挥动漫卷,看到这样命令的军阵陡然松散了许多,火焰燃起倒是没有造成什么杀伤,但却是打断了他们连绵不断的攻势,原本一鼓作气便能拿下的城池,现在又新添了不少的变数。 城上有独孤信和方源一众人物,怕是强攻的难度极大!水四金也在思索着,他不是只会蛮干的将领,知道有些事情还得动脑子,城上的独孤信仿佛看出了水四金的心思,冷冷一笑:“慈不掌兵,哼哼!” 水四金倒不是他口中的仁慈,而是此战带了不少的蛮族过来,军中的一些将领原以为带这些蛮子是做炮灰,现在水四金先将自己的麾下推了上去,后面要是不派蛮人上去,未免军中有人不服! “将军,要不要派些人杀上去试试?”旁边的校尉向着水四金提议道,抬眼看了看这人,水四金知道这个校尉立功心切,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四千人,两千战兵,两千蛮人,杀上去试试!” “末将领命!”校尉大步上前,决绝的模样显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蛮族的兄弟们,秦军的虎贲,跟我杀上去!”说罢,校尉手持着大盾,眼神森冷一片,带着身后的四千步卒齐齐往城墙边杀了过去。 “给我放投石,给他们掩护!”水四金大声呼喊,又是几十块飞石砸在城头,早有防备的越兵倒是死死躲在城垛的后面,根本没有办法狙击下方跑来的士兵。 难得的喘息机会,终于让秦军和蛮兵靠到了城下,校尉猛地在城下血红的土地上插下妖藤标枪,冲天而起的藤蔓向着城垛奔去,蹲在那里的越国军将也是精锐,对着士卒就喊道:“毒汁!” 城垛边早就用小罐子装好了火油和毒液,在兵头的呐喊中,一个个罐罐被丢到了城下,只听“滋啦”一声,黑色的毒液开始腐蚀起战士的盾牌,有些不小心的半边身子都被腐蚀成了白骨。 甚至有的越国士兵慌乱中竟然丢错了罐罐,火油连着毒液就这样落在城下,看到这样一幕的独孤信,抓起一把箭矢,丹田法力猛地一激,而后火焰熊熊在箭头之上燃起,他猛地把手里的弓箭一放,但见城下的火焰顿时燃烧而起,混合着毒液形成毒烟。 还没杀上城头,就产生了不少的战损,负责的校尉也是怒吼着:“屏息凝神,冲杀城头!” 毒液勉强靠着盾牌能挡住,但是毒烟只能靠着每个士卒的闭气之能,倒是有些蛮子皮糙肉厚,就算有毒烟也是硬顶着杀上了城头,他们被秦军的粮食喂的饱饱,一个个高大粗壮的猛汉手中都是拿着巨大的锤头,显得极为恐怖与狰狞! “砰”的一声,蛮汉手中的黄铜色榔头就这样砸在了越国士卒的脑袋上,士卒的身体就像是破布麻袋般,直接被撞得老远,血红色的碎肉散得到处都是,如此威势惊得越兵都不敢围杀上来。 “好,果然是尖兵!瀚海部的族人立功了!”水四金大声称赞道,旁边的云燎子原本面色平静,听了水四金的言语,也是运起神目细致地观察起来。 随着蛮人在城头站稳,一个个精壮的蛮族也是跟了上来,手中的锤头形成恐怖的战力,不少越兵更是被打成了稀巴烂,上空注视着战场的两位佛尊,此刻也动了心思。 “也不知这些蛮子练不练得了功?” “师兄,他们若是能学会咱们佛门功法,倒是可以收服一些,以作佛门金刚!”天莲上人笑着提议道,度真听了这番言语,也是点了点头。 城上越发僵持,因为穿着金甲的蛮族和一些秦军都站上城头,外面的投石车也暂时停了,也只有兵车上的神射手,瞄准了一些强力的越兵,然后一个个点杀。 独孤信看着寥寥数千人杀上城头,知道他们迟早会被消灭,索性也放弃了干预的想法,任由自己的麾下和他们厮杀着。 水四金看到这样一幕,脸上露出森冷的神情,又是挥动令旗,准备再派两万秦军杀上去,看到对方军阵又有了骚动,独孤信也是揉了揉眉头,向着城头的将领吩咐道:“速度把城头清理干净!” 枪兵出动,直接朝着勇猛的秦军先登士卒戳了过去,蛮人连忙举盾,意图挡住这些长枪,两股力量就这样在城头角力着,汗水、血水、灰烟漫洒一片,无不是在诉说着战争的残虐! 第1189章 互有损失战愈烈 高壮的身子被十几道长枪直接推下了城头,他大声嘶吼着,两只粗壮的大手在空中不停地挣扎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只听“砰”的一声脆香,像是汁水饱满的西瓜落地,血肉慢慢从他的甲胄中挤出,明显死透了。 后队继续接上刚刚士卒的战斗,一个个藤蔓构筑的梯带,让这些勇猛的士卒有了得到某些东西的可能! 水四金心中豪气勃发,随即拉弓搭箭冲着城墙上瞄准着,丹田的法力不断往弓箭中涌动着,旁边的云燎子甚至听到了天狼的咆哮声,转头看去,正是水四金在蓄力。 “好弓箭!”云燎子也是开口称赞道,眼中满是欣赏,水四金样貌甚肖其姐,此刻法力涌动之下,一只狼形的气团伏在他的身上,汹涌的煞气猛地朝箭矢上涌去,没几息的时间,天狼箭影凝聚而出,然后猛地往城头独孤信的胸口撞了过去。 眼神微冷,独孤信感知到剧烈的狂风,一股煞气已经将他整个人锁定,他也是将手中的长刀一抬,然后对着眼前的利箭就劈了过去,苍狼咆哮直面刀锋。 天蓝色的箭光和赤红色的刀光撞在了一起,狂暴的力量引出绚烂的光彩,交织在一起的凶暴让士兵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无论是箭矢,还是独孤信的刀锋,皆在抖动着,发出“当当当”的剧烈撞击声,让周围的士兵惊惧不已,有个刚刚上城的秦军士卒,好巧不巧正在二人对战的中间,还没站稳身子,直接被剧烈的风暴给掀飞了出去。 像是风中的落叶,直接从城头落下,晃晃悠悠的模样,一如秋天肃杀的绚烂,而后归于沉寂! 到底是强弓难破,手中长刀再次一甩,浑厚的火系法力把箭矢灼烧得通红,而后在积聚的热力之下,箭矢直接散成了飞灰,再不复之前强横的气势。 水四金脸色一冷,居然无功而返!他才不乐意看着独孤信耀武扬威,一箭接着一箭地爆射起来,远处的看着水四金招数的独孤信差点没被气死,你是搞箭矢批发的吗?一下子给这么多! 长刀在他手中舞起,抡刀而起的刀光、刀芒,把箭矢撞得一塌糊涂,到处纷乱地往城墙上落下去。 原本的浩方郡守将向铨也是个圣境将领,他也是提着长枪还是对城墙上的士卒绞杀起来,水四金看了看旁边的郑恭,也是当即吩咐道:“郑恭,你且冲杀上去,我给你掩护!” “好!”郑恭握紧了他的长枪,抬首向着浩方的南城门看去,直接从马上一跃,而后拽住被火焰烧到半截的藤蔓,对着墙面用脚掌一踹,然后身体划过完美的弧线,人已经站上了城墙。 他气势如焰,森冷的眼神盯住了向铨,然后把手里的长枪一扬,赤红色的火焰就朝着向铨杀了过去,周围的校尉见向铨终于有人应付,一个个心中都是松了口气。 为了士卒不要伤亡太多,他们这些校尉才忍着圣境的威压,硬着头皮顶住向铨,这才几招人人皆是手足酸软,要是再打上几招必定有人伤亡! “贼将,你的对手是我!”郑恭恶狠狠地骂道,向铨却是个实干的性子,长枪的枪尖直接往郑恭的嘴巴里砸去,若是被打实,郑恭所有的牙齿必然要掉个精光。 冷厉的气息,带着连绵不绝的锋锐,郑恭看着他功法的属性,嘴角也是扬出笑意,他的火系功法正好克制向铨的金系,又是把长枪一转,枪头上开始聚集一团紫色的火焰,然后对着向铨枪招中的空隙就是猛推一下。 空气中传出一声爆响,二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两者的长枪舞得飞快,就像是巨大的气团,在墙上对撞着,不少的士卒根本扛不住这强劲的气息,又被震飞出去。 城墙上战成这个样子,心思阴沉的方源就要使个暗手,哪里想到佛门两尊还有远处的云燎子齐齐盯着他,就在他身形有了动作之时,上空的两尊就做出动作,悬停在城墙的上空,就等着方源出手! 脸色稍稍有些狰狞,方源感觉到有三股道元的气息将他整个人锁定,扫了扫远处以及天际,然后有些紧张地骂道:“该死,就像是鬣狗一样!” 上空的天莲和度真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叫骂声,亦是冷冷一笑道:“这个家伙莫不是真以为他能一打三了,居然这个情况下,还有些小心思!” “不用理会他!昭帝早有法旨,只要碰上这个家伙,全力出手保管没错!”度真言语中满是杀意,心中早已经恨透了方源。 投鼠忌器的方源无奈只能停下自己出手的意愿,而城中主将独孤信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变得极度阴沉,向着副将喊道:“去,把后军给我调过来,先把这些个秦兵赶下去!” 副将不敢耽搁,又是在城中叫人,很快身着土黄色甲胄的士卒急急忙忙地跑上城头,开始和金甲的秦兵厮杀起来,到底是带了蛮人,战斗力比之以往要强上不少。 一刀拍死两个近身的蛮子,独孤信也是恶狠狠地骂道:“这些蛮子怎么力气大了这么多!难不成都给他们吃饱?这支出可大了天去!” “又是暗箭,该死!就不敢跟我正面作战吗?”独孤信满心的恼火,他手中长刀又是挥出,却是“咣当”一声撞在了长枪之上,穿着金甲的英俊男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冷笑着答道:“如你所愿!” 长刀和长枪就这样斗了起来,互相的极致绞杀,又把战场推到了一个极其僵持的状态,水四金浑身星力涌动,迸溅的力量极为强势,压得独孤信的火系法力根本无力招架。 手臂已经有些酸痛的感觉,如此强劲的输出对于大部分圣境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独孤信却是只能咬着牙,满脸狰狞地对攻着。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水四金的实力在秦将序列中已属前列,岳正麾下恐怕也只有樊声武能稳赢他,独孤信显然比之水四金还差上一小截。 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虚汗,独孤信有些无奈地反问道:“今日如此大战,我等皆力疲无比,不如记下,明日再战如何?” “谁要跟你明日!今天咱们就分个胜负!”水四金眼神森冷,丝毫没有饶过越国一方的意思。 城上的厮杀也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境地,穿着金色甲胄的蛮子把手中大锤头舞得如风一般,恶狠狠地怼在越兵的脑袋上,顿时把那人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后面的越军似乎和前面身死的这个是兄弟,疯了般地跃起,手掌狠狠地住蛮人脸蛋处拍了上去,有些凶狠地抓挠着,顿时,蛮人脸蛋尽是血痕。 背着这个有些瘦弱的越兵,蛮人有些疯魔般地用后背撞在城垛上,顿时让越国士兵吐了口鲜血,甚至巨力都打出了脏腑,血雾里隐隐能看到有几片肉块。 痛楚倒是能提升人的潜力,挂在蛮人身上汉子死死扼住蛮人的脖子,然后不断将他往后面拉,就要将他拽落到城下,旁边的越兵看到了机会,也是上前抱住蛮人的大腿,然后猛地往城下一抬。 身子又是一轻,囫囵的身体就开始往下坠去,这么强壮的蛮兵竟然被两个越兵给弄死,一时间旁边的越兵也是有样学样,一个个强壮的蛮人就这样被越兵的悍不畏死震慑,他们仿佛看到了祖辈被越人征服的场景,似乎也是一个模样。 “军阵列前,狂杀破坚!”水四金终于按捺不住,他浑身鼓荡着赤红色的兵道之力,眼见着这些兵道之力涌入蛮兵的身体,蛮兵原本低落的气息,越发狂躁起来,他们一个个眼珠赤红,舞动着手中的大锤,越军顿时死伤惨重。 独孤信心头越发焦急,他也是舞动手里的长刀,然后将膻中穴的兵道之力挤出,然后大吼道:“兵道图腾,狼突狂杀!” 两人用的手段几乎相同,双方的士卒杀戮激扬,眼珠子赤红恨不得要吞掉彼此的血肉,只见蛮人举起大锤根本不做防御,然后一锤一锤地往前砸去,顿时眼前血肉飞溅。 越人举起长枪,亦是悍不畏死往这个凶暴的蛮兵胸口刺去,大锤一扬又是几个越军被打死,但后面的越军根本没有畏惧,在他手中大锤没有打出时,胸口已经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枪头。 看着胸口上断掉的枪刃,血水不断往外涌动,他瞪大了眼珠看着远处的水四金,然后感激地笑了笑,身体轰然倒地,再无气息。 “哈哈哈,死来!”郑恭手里的长枪一浪高过一浪,向铨因为功法的缘故,完全被郑恭克制,眼见就要输掉城头上的搏斗,向铨猛地往旁边一荡,就准备从郑恭的枪影中遁出。 独孤信眼神一瞟间,心中已经烦躁不已,向铨战意已失,要是再不支援下,怕是人头都要丢了,到时候崩盘也只在一瞬! 第1190章 战争扩大斗越凶 咬咬牙,一刀就荡开了水四金的长枪,独孤信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向铨的身侧,手中长刀便向着郑恭的方向猛地一劈,二人皆是火系的法力,暴躁的力量在城头宣泄着。 荡开的力量之波将旁边的士卒全部推搡了出去,好几十位的士卒被推到吐血,水四金长枪横打,如同追月流星般往独孤信的后心撞去。 “该死!”独孤信此刻暴躁得眼珠子都红了,他脚尖在城墙上一点,整个人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角度用长刀挡住了水四金的枪芒。 向铨也不喜欢拖泥带水,勉强回复之后,也是枪芒横扫,数百道的金色飞花在空中绽出,郑恭不慌不忙把手中的长枪舞得飞起,呼啸的棍影把这些金花砸到稀碎,再不复刚刚的模样。 城上的杀戮已经凶暴到极致,每一个士卒都在用他们疲惫的身躯奋战着,他们急于从对手身上撕下最后一口血肉,好来恢复自身! 独孤信又向着旁边看了看,郁闷得几乎要吐血,城上不少越军已经被绞杀殆尽,被秦军武装到牙齿的蛮族憨憨们,此刻就像永远不会停歇的巨兽,肆意在城墙上倾泻着他们的力量。 有些天境初期的兵马,甚至不是这些蛮兵的一合之敌,战场之上,早就摒弃了花里胡哨的招数,唯有直来直去的手段,像是蛮兵就是一力破法,导致越军折损不少! “副官,给我把城中的士兵都调上来!” “人打光了,也得给我上!”独孤信大声怒吼着,副官不敢耽搁连忙去城中调人过来,从哪里调人,当然是另外三个城门喽!四面城门就南门杀成了狗脑子,至于另外三门极其清闲!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早就请战好几轮了。 水四金自然听清了独孤信的言语,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物,向着天空就直接放了出去,绚烂的花火飞涌而出,在空中构筑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但在有些人眼中,这却是战争烈度加剧的信号。 飘扬的红旗被令兵举起,在空中飒飒飘扬,又是一轮的艰苦鏖战即将开始! 千刃兵车上的兵卒,或是拉弓搭箭向着城头依旧在战的士卒射了过去,亦或是用吊钩猛地朝对面的城头甩了过去,而后整个身体就是猛然一跃,带着长刀就这样杀到了城上。 而红旗招摇的军令也是传递到了后方,因为瀚海郡中有不少的哨所,摇旗传递的速度极快,也就没多久的时间,瀚海城中就知道了大战的烈度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深渊。 急忙用传送阵往贡南传信,用的还是红封加战时金印,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封信已经递送到了岳正的手里,他看到此信,心情也是陡然变得凝重。 “这场大战快收不住了啊!” “倒是不知林赫是怎么想的,既然你要战争,那就给你战争!” “来人!把万梓锵、慕容泰、夏侯江唤来!”岳正也是打算使用添油战术了,反正罗洋训练完毕的兵卒有十多万那么多,拉上战场只是时间问题。 很快,这三位早就等待的将领齐齐入得帐内,看到岳正就极为恭敬地行礼道:“我等见过王爷!” “兵贵神速,我也不跟你们寒暄什么了,夏侯为主,你们两个为辅,带上十万兵马速速支援浩方城外的大军!”岳正当即就下了命令,此言一出,三人顿时傻了眼。 万梓锵咽了咽喉咙,也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这十万是新兵” “当然是新兵,城内还有齐观和展猛留下的三万老兵,要不留三万新兵在这里守城,其余老带新杀过去?”岳正笑了笑,随意他们怎么决定。 “就十万新兵,末将这就出发!”倒是夏侯江是个实在人,知道眼下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赶忙请命出征,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大事。 “嗯,速速出发,轻甲上阵,重甲什么的,留给辎重官。” “诺!”夏侯江连忙应道,听得原本有些其他心思的万梓锵也是愣住,感慨着这家伙怪不得受王爷信重,原来是这么个调调。 就在岳正发号施令之时,林赫的皇极道元也是极为不稳,甚至周身的血气有种沸腾的感觉,他猛地飞起,立在天穹之上,遥遥地往浩方郡的位置观察过去。 越看脸色越发森冷,这岳正是要把那个地方打造成绞肉机一样的存在啊!这等血肉磨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两位首脑的计划! 一个要坚守,一个要强攻,手下的将领也都是执行力上佳之人,如此顶针之下,局面就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林赫回到自家营帐,当即就冲着下首喊道:“把胡石、史鲲,还有朵大喇、靳刺川喊来!” 是的,林赫手上快没人可用了,若是往常,他是决计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用蛮族之人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很快,两员兵圣、两员蛮圣立在他面前,很是恭敬地等待着林赫发号施令! “塔万给你们三万兵马,其余吐漠、喇佳、黑皋、黄坎、赤轲,各抽一万兵马,共计八万!” “胡石,你先领三万人马先赶去浩方,那里战事很是紧急!从泥城的石道上走,用最快的速度!”林赫唯恐这个西疆出身的将领不尽心,也是赶忙提醒起来。 “是,陛下,我马上出兵!”胡石不敢耽搁,连忙应道,此战果然凶险,连上浩方的大几万兵马,这都要到十五万人马了! 对于一向重视丁口的越国,十五万已经不少了,关键以前对付晋国,十五万兵马甚至能牵制三十万左右的晋国兵马,但现在却要跟秦军打正面战! 而且看越皇林赫的脸色,似乎吃亏的甚至是他们越国一方,想到这里,胡石也决定自己这一路多加小心,若是被秦军围了,说不定真有陨落之危啊! 两方的君主都有继续角力下的欲望,但浩方城头的士兵们却有些撑不住了,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如此绞杀中,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天境之人,双方损失之重前所未见! 要不是岳正有南海、东海、西海的灵石支撑,财政怕是都要破产,不少入伍之人原本只有凡境修为,就是因为岳正大批量地提供灵石、功法,方才有了这样的铁军! 至于蛮族就更简单,只要让他们吃饱饭,一个个都是天境的体格子,到底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异族,天赋就是和人族不同。 独孤信知道眼下两方都像是紧绷的弦,在外力的作用下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他一刀荡开水四金的长枪,在枪影再次袭来之前,就往旁边一闪,然后拱手道:“水将军,且慢动手!” “汝要做甚?”水四金也是神色冷峻地反问道,他上下打量了独孤信一番,心中也是充满了狐疑,这汉子长得倒是正派任侠,但做事却满是算计。 “你我两方齐齐罢战如何?”独孤信赶忙说出自己的想法,随即指了指城墙之上,亦是冷声道:“此战皆是疲惫,不如明日再战!” “哼,我都要拿下城墙了,你居然跟我说这个话!”水四金又是嘲讽一句,而后继续说道:“我军自有韧性,再战一天一夜又何妨,若是不成直接开兵道之法!” “对了,两位佛尊正等着方源道尊呢!”水四金冲着莫名的阴影,也是冷冷一笑,根本没给方源留面子。 模糊的影子缓缓在水四金面前现身,他冲着水四金邪笑着,然后往远处的云燎子的方向看了看,又是嘲讽道:“岳正还真看得起我!居然安排了三位道尊在这里堵我!” “哈哈哈,还不是方源道尊自己撞进来的。”水四金丝毫不怵这个坡脚的道尊,在三位道境的修士的注视下,难不成自己还能被杀不成! 手中的蛊虫已经握好,但方源似有顾忌,向着天空看了看,天莲上人手里已经拿着一朵莲花,度真和尚手里拿着佛珠,似乎只要他有所动作,便是雷霆万钧的攻势袭来。 “该死,连那个老道居然也要出手!”方源看了看远处的云燎子,这个老梆子也是长剑祭出,吞吐的剑光就要杀来。 “水将军,若是你以为我没法杀你,那就太小看我方源了!” “若是再不退兵,方源就算再拼掉一条腿,也要让尔殒命。”方源继续开口威胁着。 听到这话,水四金面色也是一变,这家伙邪门的很,不少人更是吃过他的亏,水四金此刻也有了几分退意。 “水将军,咱们先行退兵!” “老道的云探之术已经查明,王爷又派了大军前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战?”云燎子笑着给出台阶,水四金也不能不接,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命人鸣金收兵。 一场大战暂且消停,但又是酝酿起下一场的大战,恐怕要比这一次还要凶猛数倍! 第1191章 添油战术欲耗兵 夜半时分,水四金、郑恭并着三位道尊正在营帐中商议着,看了看云燎子的方向,水四金也有几分不解道:“道长为何让我退兵,要知道白日里再坚持片刻,咱们就能赢下此战!” “非也,水将军可知王爷为何要增兵?”云燎子也不答话,就这样反问了一个问题。 “莫不是逼迫林赫决战?” “非也,如此大战,实为耗竭越国兵马!”云燎子此言一出,众人也是有些恍然大悟。 和越国一比,秦王麾下的养兵成本要低上不少,灵石从海中获得,蛊地、海岛皆是秦王府控制的灵地,士卒在灵气充沛的地方,突破起来也比在其他地方要容易不少。 反观越国,大部分的兵马来自于豪强大族,另外还有一些是蛮族中人,蛮族还好,若是战死可以不给抚恤,但如果是豪族战兵战死,其中的抚恤可要不少。 天莲上人和度真和尚也是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个老牛鼻子敢如此插手军国大事,原来有了这般的判断,也不知这一次要死多少人!希望这样的牺牲值得! 就在几人商讨之时,营帐之外已经传来轰鸣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营帐之外一员令兵匆匆入内叩见道:“禀报大人,秦王派了十万兵马过来!” “这么多!” “好像都是罗洋郡的新兵,身上没有一丝杀气。” “夏侯江、慕容泰、万梓锵,见过水将军!”三人齐声行礼,倒是给足了水四金面子。 “三位将军,何须多礼。”水四金在岳正身边做亲卫的时候,就跟夏侯江、万梓锵熟稔无比,也就对慕容泰有些陌生,但他气度不凡,倒是很快便让慕容泰对他升起了不小的好感。 三人又向三位道尊行礼,随即落座开始讨论起眼下的战事来,当然水四金说完云燎子的猜测后,营帐内又是一片寂静,三位将领想到他们带来的十万新兵,有句话始终压在心头没有说出口:秦王欲练兵耶! 战场刀兵充斥血腥,如果没有足够的战场经验,很多士卒的性命很容易就白白牺牲掉,水四金揉了揉眉头,也是烦恼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这么多兵力作战,一股无言的压力也是堆积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心安。 “水将军,不如将新兵打散,和您军中的老兵混处,从而强化他们的战斗力!”慕容泰也是建议道,他蹙了蹙眉头,也是继续建议起来:“建议明日大战前,一个人喂一杯血酒!” “我看了这些士卒,一个个都是天境的修为,也演练了招法,基础都还不错,缺的就是点经验罢了,血酒一喝让他们上去战就行了!” 慕容泰的建议也是让帐中几人面面相觑,要知道所谓的“血酒一饮,死伤三成”!也就是说,士卒只要喝了血酒,战死的可能性都要提升三成,在如此惨烈的攻防拉锯战中,毫无疑问,死亡的概率极大。 水四金心中踌躇着,再想想姐夫要将越国耗死在这儿的想法,也是当即下定决心,眼珠赤红地应道:“那就上血酒!咱们好好跟越虏打上一场,我就不信他们有那么多兵马能消耗!” 夜半马蹄嘶鸣,如此动静根本瞒不住城头之人,独孤信也是脸色沉重,运转神目望去,差不多有十万兵马,而他这里只得了三万的援兵,即便后续还有五万,筹措也需要时间。 “来人,派人去城外送信,说我城上尸体众多,需要挑拣给秦军送回,让他们多给我们些时间!”独孤信也是机智,为了拖延时间,居然用战死者的尸体做起了门道。 他的信使很快就到了水四金的大营,倒是水四金这边没怎么商议就同意了独孤信的想法。 “呵呵,到底是越国名将,居然用这等借口来拖延时间!”万梓锵撇了撇嘴,似乎对这样的手段极为不屑。 “我估计越国也有援军过来,不可不防啊!”夏侯江看了看水四金,亦是提醒道。 “我晓得!” “祀戎并重,不可轻慢,这里面还有不少蛮人的尸体,也需要厚葬,以收蛮人之心。”水四金头脑清醒,郑重地点了点头。 “独孤信怕是这几日会加固城防,水将军,你还有其他的一些攻城器械吗?” “到时候咱们先出旧,再用新,尽快在城墙上打开局面!”慕容泰倒是有些智慧,对于即将到来的攻城战信心很足。 翌日,从五城强行抽调过来的郡兵,也在三个圣境的弹压下,终于来到了浩方郡,而后独孤信就开始了独断专行的动作,为的就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郡兵拧成一股绳。 “呵呵,水将军的赢面又大了几分,居然是越国中部的一些郡兵,这些烂人欺负下老百姓还成,战斗嘛!估计连秦王殿下的新兵都不如!”天莲双手合十,满脸的自信去。 “看来越国是有点扛不住了,居然派出这样的兵马”度真也是笑着开口,眼中那是藏不住的笑意。 “看来弘教要灭在我们师兄弟手中了!”度真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但神情中又多了几分落寂:“可惜昙优师弟没有看到这一幕!” “师兄,莫要想得如此之顺!或许秦王对弘教并无恶感!” “所谓枭雄,只要对他有用,他就会留着!若是他占领越地,弘教就是他手中最好的治理工具也说不定!”还是天莲上人看得透彻,一番言语说得度真和尚哑口无言,再一推算,倒是真有这样的可能。 “哎,天下我等,也无能为力啊!除非你我能到道境四转,然后一力要求,这样或许秦王殿下才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天莲又是开口,却是给二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道境四转,何其之难,而且四转也不一定到头,这背后还有说不尽的秘密,他们虽然知道些什么,但碍于天道,还是不便明言。 城中由数百护卫环护的方源,也是一脸桀骜地看着空中,天莲和度真有说有笑的模样也是彻底激怒了他,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如同困坐愁城的将领,只能不断嗟叹! 也就三日的功夫,所有的秦军尸体都被送回,就连秦军的甲胄也被一并送了回来,到底是越国名将,这等气度就远超旁人。 当然派过来的两员蛮圣看到死伤了不少的蛮人,心头也被名为“复杂”的情绪填满,他们能看得出这些蛮兵身前都得了不错的待遇,最起码一个个都是饱着死的。 对于蛮族的下层,想吃饱只能等打仗打赢了,要是打不赢,怕是吃食没有还得丢命! “呜呜,呜呜”蛮牛角号的声音又是响起,苍凉的气息笼盖在浩方城上,无数的越军惊恐地抬头,即便已经稍稍操练了两天,但还是压不住内心的恐惧。 朵大喇扛着大锤,穿着隆起的黄色竹甲,恶狠狠地喝骂道:“来,都给我喝血酒,等下大战,说要是敢偷奸耍滑,小心我手里的武器不认人!” 好!两方的主将想到一块去了,他们都知道手里拿的是弱兵,也只能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增强他们的战力。 平日里闲散惯了的兵卒听到这话,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有的甚至根本不想喝下这血酒,但是朵大喇一双虎眼死死地盯着每个人,就差给满是难色的人来上一锤了。 军中几乎没有蛮兵,用这两个蛮圣作为监军,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一个个郡兵皆是俯首帖耳,但就是不知道战场之上是个什么表现? “举盾,上城!”独孤信举着鞭子,这就指挥着两万郡兵上城,如此做派也是让不少郡兵心头一惊,这就要上战场了?如此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越国悍卒的锐气? 居然不尊自己的命令?独孤信脸色一冷,举起手里的长鞭就是往一众兵丁身上打去,只听“啪”的一声,十来个士卒脸上就出现了一道深重的血痕,也亏独孤信留了手,否则这十几个士卒都要脑袋开花。 他又是恶狠狠地一句:“你们给我上城,再不去!军法从事,皆斩之!” 对面的秦军军阵倒是没有这般尖锐,都是少量的老兵带着新兵,由老兵作为攻击阵型的尖锋,而新兵则作为侧翼进攻。 “夏侯江将军,你负责左面,我负责右面,另外三位作为机动!” “对了,三位尊者,一定要盯死方源,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水四金又是叮嘱道,眼神中满是坚决。 “放心!我们和方源的仇恨多着呢!我们也希望你们能早日打破这个城池,也好让我们杀了这个贼子!”度真眼神真挚,毫不掩饰对于方源的恶意。 “好,出站!”水四金大手一挥,早就休整完毕的军队雄赳赳地前进着,无数兵车、投石车,还有夹杂在其中的火焰冲车,浩浩荡荡地开始往浩方郡城行进着,天地亦是因此多了些肃杀! 第1192章 蛮圣争执起龌龊 两个高壮的蛮圣手中拿着庞大而狰狞的重型狼牙棒,尖锐的倒刺闪烁着寒厉的凶光,他们冷冷地看着两边的士卒,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心中也在嘲讽着这些人类的胆小。 “朵大喇!” “你看外面有不少咱们蛮人呢!”靳刺川有些感慨着,却是不料朵大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是骂道:“不该说的话少说一点,什么叫咱们蛮人,这些狗东西是瀚海部的,跟咱们有关系吗?” 面色黑冷的靳刺川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等会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杀的!” “那就好!” “举盾,举盾!”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朵大喇赶紧呼喊着,远处的秦军军阵中,千刃兵车就这样无情地倾泻着它们的力量,无数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往城头飞簇,要不是朵大喇反应及时,说不定城头都已经空了一大片。 到底是训练不够的郡兵出身,虽然有提醒过他们,但是还有人中箭,一个大腿被尖利箭矢洞穿的倒霉蛋,哀嚎着往城垛边上爬去,只想借着城垛躲避弓箭,从未想到他的声音会给士气带来怎样的影响。 愤怒的狼牙棒,直接朝着他嘴巴的地方呼了过去,一声脆响过后,他的脑袋陡然爆开,红色、白色、褐色的烂乎乎飞快爆散开,就连倒钩上似乎都有些白色的粘液,看着极为渗人! “谁再给我嚎嗓子,他就是榜样。”朵大喇无情而又冷厉地提醒道,旁边的郡兵吓得发抖,但还是在这无情的弹压下,鼓起勇气举着盾牌艰难御守着。 似乎看到了城头的小插曲,水四金也是开口感慨着:“到底不是一个种族,这下手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夏侯将军、慕容将军,等下拜托两位先登,稍后若有情况,我也会亲自出手。”水四金面色平静地嘱托道,二人也是齐齐拱手,对于他的命令没有半分打折扣的意思。 若是别人做这个主将,他们或许还有可能心有不服,但水四金是岳正的小舅子,就连那位水王妃也是圣境的修为,他们已经可以预见,一个世家大族的雏形已经缓缓而成。 飞速暴起的巨石,凶暴地往城墙上砸去,这等重量带起的冲击力,根本不是轻便的盾牌能够防守住的,只听“轰隆”声大作,巨石带起的力量极致压迫着,下面的士卒直接变成了血糊糊的肉饼,怕是连亲近之人都看不出他们的原本的模样。 “稳住阵脚!”靳刺川大声怒吼着,有些心性不足之人,已经双目慌乱,脚下也有点慌不择路,看到自己的袍泽如此凄惨地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们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城下而去,看向手中的长刀、盾牌就仿佛最大的累赘,急急忙忙地将之丢弃。 看到这等孬种,靳刺川脸色也是狰狞,咬着牙一棒子就打了过去,一边大骂道:“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在这样的战场上乱跑,给我去城垛下面躲着。” 一人的尸体软趴趴地倒地,也是震慑了其他的人,他们也只能顺从地蹲了下来,靳刺川看着飞临的巨石,似乎是专门为他而立,他把手里的狼牙棒猛地一挥,青黑色的强横气劲就这样撞在了巨石上面。 爆碎的轰鸣声震得旁边的士卒耳朵都有些痛,他们咬着牙忍耐着煎熬的时间,心中也在向弘教的诸佛祈祷着,也是希望他们能在这样的大战中苟活下来。 独孤信看到对面的投石车经历了第一轮的宣泄,已经开始装填起新的巨石,便向着旁边的几个举枪锐士点了点头,他们也是瞅准时机,直接就把手里的长枪给抛飞了出去。 冷光似乎能撕开世间的一切,每柄长枪的枪头上更是做了特殊处理,只要击中某个物件,便会有剧烈的火焰直接燃起,将它们命中的敌人彻底焚化! “当、当、当”有些坚冷的声音在投石车的铁木上响起,锋锐难挡的长枪还是刺进了木料之中,灵石汇聚的枪头陡然燃起,爆裂的火焰迅速吞噬着这个刚刚杀人如麻的机器。 赤红色的火焰不知道添加了怎样的助燃剂,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投石车就直接化成了灰烬,连累旁边操持的士卒,也被烧成了飞灰。 眼见投石车全部被破,独孤信又是看向了那些千刃兵车,要知道每一辆兵车之上的秦军可是不少,要是能用这个投枪击中,得带来多少的击杀啊! “可惜,这东西的造价太高了,就连这些还是塔万城的库存!”独孤信越想越憋屈,能制造这东西的似乎是个从晋国掳来的奴隶,但后来好像被什么豪强给打死,导致这玩意已经绝版,越想心中就是越气,还是按捺住了再次使用的冲动。 水四金也被这东西强大的威力吓了一跳,他和独孤信的想法一样,要是这东西打在千刃兵车上,那得是多大的伤亡啊! 看了看旁边的云燎子,水四金也是感慨道:“道尊能否出手毁了它们?” “方源就在那片阴影中,若是他施展云手,将我的攻击往旁边一拨,那我可就罪过大了!”云燎子也是担心方源耍诈,那他要承担的劫气就多了。 “水将军也不需要太过担忧,对面城上这种标枪并不多,上次好像也没用过,估计是援兵带过来的!”云燎子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听得水四金也是连连点头。 就在水四金担忧战局之时,慕容泰和夏侯江已经举着手中的武器,带着一队队的步卒,向着城头杀了过去,只见他们穿着厚重的金甲,看上去皆是悍勇异常。 前排的蛮汉,眼中透露出灼热的杀意,在不少蛮人受伤后,水四金亲自前往抚慰,甚至还力争多发放一些抚恤,以至于蛮族对于他感恩戴德,欲要以性命相报之。 “这些族人到底受了什么蛊惑!该死的,这些背叛越皇的叛逆!”靳刺川有些愤怒地吼道,看向这些同族的目光越发不善。 朵大喇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情绪,仔细观察一番后,才缓缓说道:“能是什么!你也不是没挨过饿,我估计秦军都把他们喂饱,这才有如此威势!” “你居然帮他们说话?”靳刺川有些冷硬地反问道,在朵大喇的耳边却是格外刺耳。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别瞎说!”朵大喇对此也是敏感,当即就是回嘴。 独孤信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你们两个两个不要闲着了,赶紧杀人才是正事!实在有力气就搬个石头丢下去!” 二人被独孤信这般教训,心中皆是憋着火,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又是冷哼一声再不言语,握紧了手中的重兵器,盯着城下蜂蛹的秦兵,也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火焰冲车夹杂在一众器械中倒是不起眼,但对浩方城墙的威慑效果却是无与伦比,粗大的铁木树桩重重地往城门上一撞,旁边的几个壶口像是受了积压,褐色的油脂喷在了木门上,还有两边的城门洞上面。 铁木之上因为和墙砖摩擦而产生的火花星,迸溅的火星闪烁到火油上,然后城门和城墙猛地燃烧起来,跳动的火舌不断往城门楼子上抖动,像是觊觎那木质的建筑,一口将之吞噬掉。 热浪席卷,城头很快就空了一大片,正好将城头的士卒分成两片,而慕容泰和夏侯江就瞅准机会,从左右城墙上城,这就准备上去厮杀。 夏侯江持着两杆长枪,一根是他本来的兵器“风璇枪”,还有一根自然是特制的妖藤标枪,城上不时有箭矢射下,他用自己的长枪左支右绌,把射来的劲弩全部打掉,掩护着后来的士兵就往浩方城上冲。 而慕容泰立功的意愿更为突出,他手持长剑已经站在了妖藤之上,剑面扫出带起缕缕的剑华,将城头越兵惊得都不敢上前,然后脚尖微点,人已经站在了城上,向着城下招手,适宜后军赶紧上来。 “狗东西,去死!”靳刺川手中的重锤猛烈地往慕容泰的头顶砸去,脸色又是阴狠又是狰狞,如此劲风,慕容泰自然不会硬接,他高高跃起用长剑的顶端对着重锤的锤头就是一点,而后身子又是加速飞起,再一横挥又是击出几道剑气。 往已经杀声四起的城头看了看,夏侯江也是着急,把妖藤标枪猛地往城下一插,运起风系法力就往城头飞了过去,他也是艺高人胆大,手中长枪一扬,汹涌的风龙卷就在城头肆虐起来。 几个下盘不稳的越军直接被卷到空中,然后从空中跌落后再没了气息,朵大喇看到夏侯江如此挑战自己,也是怒吼一声,举着大锤又是杀了过来。 随着两两捉对厮杀,周围瞬间空了好大一片,秦军正好顺着这个空档不停地往上爬,战斗也因而越发激烈起来! 第1193章 算计秦军困城头 苍凉的鼓乐不停地奏起,秦军的这些新卒饮了血酒之后,眼珠子也是赤红无比,恨不得直接冲到城头上,和越国虏贼拼命! 杀气越来越重,前两日城墙上的红色痕迹还未消散,又要增添一层新的红彩,往日大红的颜色代表着炽热、喜庆,但今朝看来,完全就是冷厉、无情、血腥的具象。 高大的秦军蛮汉舞动着兵器,疏于训练的郡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几下就被蛮兵用重器给打死,两拨人似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被秦军收纳的蛮族看着昔日统治他们的越人,手段则是越发残忍起来。 城池的左右两边,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朵大喇面对蛮人的时候总会手下留情,但凡是蛮族一击袭来,他只是用手中的武器去格挡,根本没有丝毫的杀心。 倒是另外一边的靳刺川手中毫不留情,重锤突进管他面前的是蛮人还是秦兵,反正就是一锤弄死,一时间也给秦军带来了不小的骚动,独孤信对比两方,看到朵大喇心慈手软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 “该死!”独孤信怒骂一声,随即向着朵大喇传音道:“朵将军,你想被陛下诛杀吗?要知道骨伽罗身为道境也被杀死,更何谈你” 听到这话,朵大喇的脸色也很是复杂,几息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里的重器大肆杀戮起来,远处的胡石、史鲲也是死死盯住慕容泰和夏侯江,就准备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给他们一下! 风龙狂扫,把好几个士兵卷得老远,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夏侯江用法力挑翻,有些森冷地看着这一幕,独孤信又是指着朵大喇:“蛮子,快去对付那家伙!” 一声“蛮子”在朵大喇听来格外的刺耳,他已经到了圣境,但还是逃不过越国人的讥讽奚落之声,有时候真想一走了之,投靠秦人算了,但想到自己的那些家人,还有依仗他的族人,也只能硬着头皮 大锤如同疾风击来,夏侯江猝不及防之下,也只能挺起自己的长枪格挡了上去,却是感知到自己手臂上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量,手臂、虎口尽皆是酥麻的感觉,只能运转法力往旁边一跳。 可就在这么紧要的时候,独孤信陡然飞出,长刀卷着烈火,轰出赤火如龙在空中发出一声咆哮,极为刁钻的一招往夏侯的后心击去,若是被这一招击实,在纷乱的战场上,定然落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该死!”水四金也是急了,没想到这独孤信身为主将竟然如此没品,还没等几位尊者出手,他当即拉弓搭箭,蓄满星力直接将箭矢射了出去,但见天狼啸月,天蓝色的狼影疾奔,就往那赤火刀龙撞去。 遭遇两面夹击的夏侯江,面色也变得森冷无比,他已经觉察到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突发的潜力让他身形又是加速几步,半边身子已经脱离了刀影攻击的范围。 心头一阵绝望,要是三位尊者再来不及出手,恐怕要重伤而回了,这才刚上战场,怎么会如此 耳边却是响彻法力的轰鸣声,巍峨的城墙之上,蓝色天狼和赤红色的火龙撞在一起,炫彩色的光芒把整个天地照得一片透亮,有些惊惧地回身,夏侯江知道是水四金帮了自己,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径直挥枪往独孤信的方向杀去。 暗影中的方源看到昔日的熟人,手上就仿佛有点痒痒的,他记得这个什么叫夏侯的当初就是岳正身边的小跟班,自己若是能杀了他,或许岳正会很伤心! 阴阴一笑,就准备打出一只蛊虫,却是天空云气翻滚,然后汇聚成巨大的云剑,其中剑锋直指方源,而后天空响彻云燎子的怒吼声:“方源,尔敢!” 吓得一个激灵,方源也是心中痛骂,这该死的老道,居然如此盯着自己,被如此呵斥,方源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掏出蛊虫就要再挣扎一下,却是上空又是两道灼灼目光盯住了他。 幽幽一叹,阴翳地走回阴影之中,只能期盼这一场大战中越军能够得胜了,否则杀戮交织,自己也难逃此劫。 无数的青色藤蔓绑缚在了城垛上,秦军将士无论从城下爬上来,还是从高大的前刃兵车上跳荡下来,现在都极为容易,两万的越兵几乎被他们杀戮殆尽,这些郡兵本就没什么战斗力,现在还成了秦军新兵的练手之物。 城头之上,到处都是残尸,关键之处还剩下点点的越国残军,勉强护住上城楼的阶梯,但独孤信仿佛料想到了这一出,大旗一挥,东西两城门上早有准备的军队齐齐杀来。 胡石和史鲲带着从塔万城带来的三万精锐,直接就杀了过来,之前预留的几个矛头直接被独孤信朝着城墙上甩出,爆裂的晶石瞬间发散出灼热的力量,把城墙上所有的青藤烧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这一幕,水四金也是急了,指着城头道:“郑恭、万梓锵,你们赶紧上去支援,该用兵道之法,就用兵道之法,这是越国皇室近卫军!实力超凡!” 南城之上的士卒,原本还有些兴奋,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新兵更是毫无畏惧,手持着长刀就往皇家近卫身上砍,还以为和刚刚那些战兵的实力相仿,却是不料直接踢到了铁板上。 从人群中捅出几杆长枪,然后不断地南门中间处冲击着,要说刚刚一场大战,秦军将近上城三万,而郡兵两万打到现在还剩几千,秦军这里战损也是不小,目前就两万多点的人数。 随着火焰灼烧断了他们的退路,独孤信再派出近卫,分明是想把他们剩下两万多的兵马全部吃掉! 近卫军的杀伤手段根本不是郡兵能比的,几十丈的长枪都是由近卫中身材高大、修为卓绝之人握持,一杆长枪甚至能捅穿好几个秦军,就像是串糖葫芦般,显得极为的血腥。 用力地将这几个士兵的身体串子甩了出去,冷漠的越兵寻找着下一个猎物,他们甲胄齐整,行进之间都似乎能嗅到一缕腥风,手中长刀砍出,齐整得就像一个整体。 此时,万梓锵和郑恭已经站上了城头,向着慕容泰和夏侯江使了个眼色,随后四人兵道之力不断交织着,赤红色的法力几乎映染了半个城墙,衬得每个士兵眼珠子更是通红无比! “军阵列前,坚若磐石!” 四员兵圣,合力使出兵道之法,顿时提升了士卒们的防御力,他们眼神坚韧,即便气力、灵气不如对面的越国人,但他们毫无畏惧,长刀挥来,依旧举盾相迎。 独孤信往右侧的城墙一纵,他似乎盯上了夏侯江,眼神中的杀意直直朝着他涌了过去,向着胡石和史鲲传音道:“我们用狼潮汹涌!” “军阵图腾,浪潮汹涌!”三员越国兵圣亦是不甘示弱,血红色的气息弥散着,盯死了彼此的双方开始交锋杀戮,并不宽阔的城墙一时间只能让几十个士卒互相交锋,他们互相捅刀对撞,血线瞬间飙飞出来。 战损已经到达了某种极致,两员秦军或许才能换一个越军,水四金看到这一幕,也是赶忙派出士卒,准备上城支援。 不想独孤信高举着自己的手掌,然后狠狠一握,城中竟然飞出无数的巨石,朝着城外冲锋的路途上砸了过去,城里飞来的巨石又多又密,显然是早有准备,意欲将城头的秦军都绞杀在城上。 水四金眉头一皱,顿时感觉到棘手无比,城中居然也藏了投石车,看着这些石头,显然独孤信早有准备,刚刚冲锋的兵马已经是新兵居多,面色上的惊恐怎么也藏不住。 “杀死这些秦狗!” “哈哈哈,他们的援军上不来。” “弄死他们,你看那个小白脸,脸蛋都吓白了。”越皇近卫自然战场经验丰富,他们自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摧毁敌人的信心。 刚刚被点到名字的小白脸显然失了战心,就在他失身之际,腹部却是一痛,一杆长枪直接将他捅穿,然后把他的尸体挑了起来。 “哈哈哈,胆小鬼就这样死了”话还没说完,却是被箭矢射中了眼睛,整个人直接晕乎乎地栽倒,再没了气息。 郑恭放下长弓,恶狠狠地骂道:“敌人都骂我们是软蛋了!你们甘愿做软蛋?该死的!杀回去!” “慕容泰,咱们一起,比比谁杀得人多!”郑恭看着远处的靳刺川还有史鲲,亦是兴奋起来,他们两个都是南三国的降将,此刻不为战功,只为洗刷屈辱! “杀!哈哈哈!”豪迈的二人一枪一剑,走到士卒的最前方,向着越国的军阵压去,只见法力横扫间,刚刚气势嚣张的越军,渐渐也冷静了下来。 如此情形之下,按部就班地杀戮或许要比激怒秦军的效果好上许多! 第1194章 血肉磨盘绞人灵 极度无情的战场之上,士卒只是这场战争最为微不足道的一环,一旦站到那血肉模糊的中间,他们只能努力地战斗、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杀戮依旧在持续,高壮的蛮军也有了一丝疲惫,即便在早上已经吃了十人份的餐饭,可战斗到现在,这个蛮人已经有了饥饿的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似乎在向他抗议身体的疲累。 “死去!”厌烦地看了一眼前方的越国近卫,这些人平日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是越国蛮族部众的时候,他就吃过几鞭子,记得就是跟眼前差不多的装扮打的。 有些卷刃的长刀猛地砍在了近卫的肩膀上,痛得他一个踉跄,只见甲胄覆盖的肩膀上都被砸出了一个老大的口子,血肉亦是模糊,粗粗估计就连里面的骨头都断了! 身子因为这沛然大力也是栽倒在尸堆中,这个蛮汉依旧不依不饶,对着断臂的越皇近卫就继续追砍了上去,这次瞄准的是近卫的脖颈,看来他是誓要拿下这颗人头了。 因为身体倒在尸堆中,原本还算干净的甲胄也变得血肉模糊,上面不知道抹了多少的血珠,长刀袭来,近卫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傲气,他连忙在尸堆中打了个滚,长刀砍空,砸在一连排的尸体上,爆炸般的力量涌起无数残血碎肉。 又是挣扎两下,近卫就要从地上爬起,可城墙之上,已经完全被血浆浸染,夹杂着原本城头的灰尘,现在变得有些油腻腻的,脚底一个打滑,竟然又是倒了下来。 如此失误,在战场之上显然是致命的,蛮族看着这近卫一个跟头直接把脑袋送到了他脚下,哪里还按捺得住杀意,大脚猛地一抬,对着近卫的脸蛋就是跺了下去。 脸颊里的颧骨好像“嘎巴”一声,极致昏沉的感觉涌上脑袋,像是脸骨变成了一个个尖利的碎块,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地搅动着,外人看来,他的脑袋已经碎了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杀戮就是这样简单,粗暴而又纯粹,而刚刚这个蛮子还没从报仇的兴奋中走出,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口,从里面不停地往外涌动着血浆,就算现在想用手掌堵住,但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气息越发孱弱,弥留之际,他似乎又回到了秦军的大营中,端着巨大的饭盆不断地咀嚼着,那是他人生最为快活的时光啊!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更没有鄙视! 强壮的身体已然腾空,远处嚣张的越国近卫似乎把他挑得高高的,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亦或许是在给他的蛮族同伴以震慑,但说真的,让他为秦王而死,他没有一丝后悔 眼皮子就要彻底耷拉下去,身体却是猛然下坠,刚刚那个捅穿他的的越人,正用双手捂住他被箭矢洞穿的独眼,不断凄厉地叫喊着,而被捅穿的蛮人,只能又一次跌落在垒得老高的尸堆上。 血液弥漫,又是强横的气劲袭来,似乎是慕容泰和史鲲交上了手,铿锵的气劲直冲人堆,十几个城墙上的尸体也被这气劲甩到了城墙的外面,极致的冲击力只听到干脆至极的“啪、啪”声,原本就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越发难以看出人样! 城外的水四金看到这一幕,也是拉紧了自己的缰绳,他皱着眉头吩咐道:“副官,记下此事,一旦我军得胜,这些将士都要一一厚葬!” “是,大人!”副官也是拱手应道。 城头上血腥的绞杀还在持续,两边的战士互有损伤,但血色淋漓中,粗粗估算还是秦军的战损要更多些,水四金有些忍不住了,他停止了身子拿出长枪,就要亲自上城。 旁边的云燎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是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开口道:“水将军不必担忧!王爷已经来了!” “什么!”水四金神色一松,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即便心性经历了不少,但如此千钧重担压在他的肩头,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如今这么多的兵马被困城头 人灵纷涌,塔万城中的林赫也觉察到自己的皇道之力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威胁,他有些恼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空荡荡的营帐中,语气森冷地骂道:“该死!真是该死啊!岳正这个混蛋小子,居然敢入我越国!” “哎!又要去战了”林赫有些咬牙切齿地骂道,他打心眼里不愿再和南边的这个邻居大动干戈,但岳正根本没有让他们越国停下的意思,明明不是四战之地,但林赫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越国的战争一场接着一场。 磨盘还在转动,像是要把每一个士卒饱满的身体都狠狠地压榨一遍,直到挤压出最为鲜美的血珠,腥风血雨让几员沙场宿将都略微觉着有几分不适,不算宽阔的城墙上,已经堆满了尸体。 秦军、越军、蛮人,还有横七竖八的箭矢,包括碎烂的甲胄,倒伏的尸体有的还有怨气,睁大的眼珠子迟迟不肯闭上,似乎还有再战的欲望,若是魔道之人站在这,说不定会兴奋到发狂,多少炼制阴邪之物的材料啊! 夏侯江看了看左右,熟悉没多久的新兵已经被杀戮殆尽,唯有一些老兵和蛮兵还在苦苦支撑,城下因为没了顾忌,投石车不断往城上冲投着巨石,越皇近卫军终于有了大片的损失,上空的千刃兵车也毫不犹豫倾泻着箭雨。 即便这些兵马甲胄厚重,但一个个还是被劲弩戳了个透心凉,水四金看着攻击奏效,也是赶忙催促着投石车继续往越兵多的地方砸,如此就造成了越军更多的伤亡。 “轰隆”一声,巨大的石块砸落在城墙上,被巨石砸中的兵卒软倒在地上,手机还在不停地抽搐着,或许生命已经流逝,但手掌还是死死地拽住刀柄一刻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独孤信的脸色越发难看,原本以为绞杀掉城楼上的秦兵,此战就算胜利,可哪里料到还能有这么一出,城头上的秦军也就几千人,但他们竟然在投石车的掩护下,慢慢往城下撤离。 “该死!”又是嘟囔一句,他冷峻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恶狠狠地朝着越皇近卫们挥了挥手,示意这些兵马往后退。 郡兵可以随意牺牲,那这些近卫可是金贵,一个个出身皆是不凡,而且战力都是同龄人中一等一的存在,随便折了一个,都是帝国的损失呢! 天空之上,黑色的云朵不断翻滚着,度真和尚和天莲上人已经眯起了眼睛,似乎察觉到氛围和刚刚有些明显的不同,他们望向远方,似乎感觉到有股子极为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强横的拳劲,直接朝着这两个和尚砸来,凶暴的力量像是能把他们的脑袋砸碎一样,两位佛尊也是相视一笑,尤其是度真更是笑着开口道:“终于把你这位越国皇帝盼来了,咱们师弟的帐终于能和你算一算了!” “哈哈哈,两个秃贼,能奈我何?”林赫极为霸道地回声道,就在众人关注上方之时,城头上的方源也是冷笑着出手,七只蛊虫呈现七星排列,猛地朝夏侯江的心口杀去。 他的嘴角早已咧开,仿佛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因为刚刚云燎子分心,根本没有再盯着城墙上的他,夏侯江浑身冷汗直冒,今天他是做了什么孽,连续两次身处绝境的边缘。 空中猛地燃起紫色的焰火,七只蛊虫就这样凭空燃烧起来,凄厉的叫喊声也让原本兴奋的方源变了脸色,有些狂躁地看了看被焚烧殆尽的蛊虫,想到为了炼制这些东西花费了不小的功夫,方源的心情就变得极为糟糕。 “哈哈哈,方大人还是这般心急啊!当年吃了大亏,竟然一点经验都不吸取呢!”岳正缓缓在天穹现出身影,手上的紫色火焰也在不停地摇曳着,其中散发着灼热的力量,刚刚几只蛊虫就是被这火焰给焚烧殆尽。 方源手掌握紧,就准备和岳正大战一场,他此刻也有几分疑惑,这岳正的修为和他还差上不少,但为什么给他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这岳正难道不怕道境吗? 极为轻松地朝夏侯江挥了挥手,岳正继续吩咐道:“先带着残军下城!” “秦狗!吃我一锤!”靳刺川的功利心极重,他看到岳正如此轻描淡写,当即就是心头暴怒,举着自己的大锤就往岳正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森冷的眼神连一丝丝情绪都没,岳正大手一招,他手里精金铸就的锤子就化作了无数的丝线,然后反过来往他胸口处刺去,根本来不及反应,强大的冲击力和岳正诡异的招数撞在一起,刹那间就取了靳刺川的性命。 高壮的身子落在城头,不敢置信地抽搐着,也就两三息的时间,就彻底失了气息! 第1195章 浩方大战破残城 圣境!居然就像杀鸡杀狗般地被了结掉了?就连对面的方源看得眼睛都瞪得老大,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做到眼下这个程度。 “方源,可敢与我一战?” “就在这浩方郡城中!” “云燎子道尊,你和两位佛尊帮我看着他!”岳正指了指天穹上的林赫,眼中充斥着霸道的真意。 就仿佛这浩方的主人,他看了看还在发愣的独孤信,又是开口吩咐道:“独孤将军,把你们越国的民众往北城挪一挪!不然等会战起,我可不会留情!” 神情微微一怔,也是抬首看向了上空的林赫,独孤信也在用眼神请示着,林赫无奈地点了点头,岳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不同意,恐怕方源都会不乐意。 “那就战!” “三位,我们去天外,如何?”林赫也在赌,赌方源能成功击败岳正,或者说是击杀岳正,索性把这三个秦王麾下的道尊都喊到天外去,将这个战场留给方源。 天莲和度真齐齐双手合十,都不敢应下这话,云燎子也是看向了岳正,似乎要从他这里得到示意,岳正笑着点了点头:“三位尊者,看样子,林皇是打算掀开底牌了?” “一个瘸子,我还是对付得了的!”岳正满不在乎地指了指方源,却是把一向高傲的方源气得火冒三丈,他脸色狰狞地说道:“岳正,我等会一定杀了你!” “哈哈哈,这天下间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老几!”岳正这嘴炮功力比之以往要强上不少,听得方源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圣境修士如此小觑,看了看独孤信就吼道:“人丁迁徙好了没有,我要与这厮鏖战!” “速速挪人!”上空的林赫也是连忙开口,然后气息锁定另外三个尊者,随即向着天穹之外飞去,秦王麾下的尊者得了岳正的吩咐,也是齐齐往天外飞去。 独孤信有些愠怒,他冲着城中大吼道:“都给我滚去北边,谁留下来,就杀他全家!” 浩荡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南城,如同蝼蚁般的凡人百姓惊恐不已,像是牛羊般的被士卒驱赶到北边,甚至为了此次大战,独孤信还命人将北城门打开,放一些惊魂未定的百姓往北方而去。 外面的秦军也是生怕攻城器械有所损失,也是赶忙向着南方回撤,把此间的战场留给了岳正和方源二人,他们虽然还没动手,但彼此间的目光已经撞到了一起,浑然的气势压得不少士兵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城上二人。 向着后面摆了摆手,方源话里似乎有几分迁怒的意思:“你们几个废物也往后退,等会别不小心伤了你们!” 独孤信和胡石几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人家是道境,怕是根本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啊!但是岳正?刚刚杀靳刺川为什么那么轻松?难不成他也有道境修为? “岳正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方源话还没说完,他就悍然出手,绝强的一道乌光闪烁着邪厉的气息,道元在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爪子,直接朝着岳正拍了下来。 神识锁定,若是圣境怕是早就被这气息锁死了,但岳正丝毫没有畏惧,提纵金光闪过这必杀一击,随手挥出几缕紫色的异火,像是要一击笼盖住方源的身形。 乌光大爪直接拍在了城墙之上,倒地的残尸哪里扛得住这等力量,血肉顿时变得烂糊糊一片,就连城墙的砖石都被崩碎出好几层,岳正冷笑一声:“方源,你也配道境,这等奸猾的手段也用?” “手段无过,但看输赢!”方源抖了抖自己的断腿,总感觉有几分不适,如此动作却是被岳正看了个清楚,他手掌疾速变幻着印诀,一道水神印直接扫在了方源的身上。 蓝色的影光像是能禁锢住每个人的血液,方源也是一个激灵,像是回忆起了某些事,手掌挥动打出十来只狰狞地蛊虫,冲着天空就是嘶叫着,他亦是运转道元,准备自己的复合蛊术。 岳正哪里还会给他使出手段的机会,心神一动直接用无数的紫色异火将自己身体包裹,拔出长刀对着方源的脑袋就斩了过去,烈烈火焰让这些蛊虫也感知到了危险,连忙向着方源处回飞。 衣袖荡开往空中扫了扫,他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像是早就预见到了此事般,再出手之时,手掌上已经拿了一柄漆黑的长剑,上下满是邪异的气息。 “死去!”长剑对着岳正就是杀了过去,倒是岳正岿然无惧,举着赤火长刀就抵了过去,灼热的炎燥气息,更是让方源有些不耐,皱着眉头把剑锋挥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方源竟然直接被岳正砸得老远! 后背撞在无数的房舍之中,强横的力量让方源直接摧梁折柱,然后带起一阵的烟尘,看得周围的众人都惊呆了,圣境打道境,居然能把道境逼到这样的程度? 呵呵,他们倒是听不到岳正的心里话,实则连道境他都在影洞中杀过,如今一个方源又算得了什么!方源的诡异在于他的蛊术,但其中神异岳正早就在杞鸢处听过,故而根本不惧! “咱们王爷恐怕是道境之下第一人了!” “何止!你们忘了那清风老道,哈哈,我看方源贼子此次凶多吉少!”夏侯江受了两次生死之间的威胁,现在说话对方源也是极不客气。 只见城中的废墟猛地炸开,一道乌光影子直直朝着岳正撞了过去,力蛊被加持到了方源自己的身上,另外还有“韧”蛊,他眼神阴翳死死盯着岳正,血红的眼珠仿佛要跟他不死不休! 一拳击出,竟然在空中打出了音爆之声,岳正也是抖了抖他的脊柱,身体中像是传出虎豹之音,然后亦是举拳和方源对了一记! 巨大的声响透体而出,岳正的身子像是流星般往城墙处坠去,坚实的后背直接撞在了城墙上,秦军诸将见此情形,无一不是担忧不已,而对面的方源一击建功,也是奇怪没有一丝丝兴奋的模样。 他阴狠地扫视着岳正的所在,更是骂道:“该死的岳正,居然借着我的力量来撞城墙!” “去!”岳正手间闪烁着土黄色的光芒,而后城墙像是一座小山般往方源身上压了过去,刚刚攻城的圣境也是惊呆了,半边的城墙已经消失,悬在了半空上,有人甚至已经猜到了主公的意图,这根本不是为了战斗,这是要拆城啊! 方源此刻多了些许的犹豫,生怕自己后续的攻击又给岳正助力,见对面方源不攻,岳正更是邪邪一笑:“方源,既然你不敢来攻,那就轮到我了!” 说着他纵身飞起,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雕,猛然朝着方源轰出一道手刀,方源亦是不惧,手掌握拳对着岳正回了过去,两人强横的身体就在城中的阡陌纵横中肆意发泄着,无数的建筑就这样齐齐倒伏下去,远处的百姓看到家园如此,更是潸然泪下。 他们还有回去的机会吗?亦或是像牛羊那般驱赶着、苟活着! 云上之人自然不会关注他们的心绪,战斗依然在持续,为了战胜方源,岳正甚至在他的手掌上都包裹着异火,手掌再次挥动,七八道不同系的法力就朝方源刺去。 还没等方源闪过这些,他又是一道手印结合着天阳之灼热,外加异火的紫炎之力,方源哪里敢硬接,生怕自己身上的蛊虫惊惧,连连朝着后方退却。 但岳正哪里会饶过他,脊柱爆发出电弧,眼神朝着远处看了看,便有无数雷暴在远方汇聚,对于方源这种满身邪异之人,雷电之力就是最好的克星! “该死!隐蛊!”方源又是呐喊一声,随即身形就在岳正的眼前消失了,似乎要悄咪咪地给岳正来上一下大的。 岳正也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自信,就准备用出他刚刚悟出没多久的招式,双指在自己的眉心上一点,而后左右两肩各出现了月华和日光的炫彩! 双手结印,而后往天空一扫,低声冷言:“日月当空!” 月色华彩、日光朗照,一切都无处遁形,即便是所谓的“影”蛊,感知到身上的变幻,即将靠近岳正的方源有些错愕,他搞不懂自己这等手段怎么可能被岳正破掉? 又是犹如猛虎般的拳劲,直来直去的一招将方源锁定,刚刚已经感受过岳正的力量,方源为了偷袭根本没有防御,现在这一击袭来,也只能不断跳跃躲避着。 轰隆的声响连绵不绝,南城中不少的建筑已经尽皆倒伏,再看看能够遮掩躲避的地方只剩下那半截的城墙,方源无奈直接往那边闪现,却是耳边响彻轰鸣,高耸巍峨的城墙就这样倒了下来。 至于上面的尸体,已经被岳正的力量尽皆气化,恐怕想要收尸祭奠都无法做到 第1196章 天外狂战帝皇身 浩方城中,岳正压着方源打,不知道让多少越人目瞪口呆,他们倒是听过岳正曾经杀死道境的传闻,但在他们眼前发生这回事,所带来的震撼自然无与伦比。 天外战场中,林赫也是一样地左支右绌,万分的狼狈,金色的袖口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刚刚云燎子的一剑差点把他的发簪斩断,但半截的发簪已经让他头发披散,再不复之前的仪态。 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三人,铁青的神情满是恍惚,一如之前他带着一众越国道境绞杀佛门三尊的情形,他双指并拢举在身前,又是继续喝骂道:“怎么?非要我露出底牌吗?那就如你们所愿!” 说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就从他身后传来,一具穿着帝王冕服的尸身悬在或许亘古未变的宇宙中,度真也是笑着说道:“始皇躯壳,当我们没有帝境的背景?” 度真和天莲双手合十,齐齐念诵着《无量昭明佛光经》,又是一尊虚影在他们两个的上方出现,看得云燎子有些目瞪口呆,合着你们都有帝境的躯壳,就我没有背景呗? 他又是往天穹处靠了靠,生怕这两个和尚等会把他给卖了,要知道他和这两个和尚根本不是一路人,万一和尚引着林赫先行战他,那他只有先行回归大陆的一途了。 不过这两和尚和林赫仇深似海,倒也没有想到这茬,两尊躯壳就在三人的控制下,于星河之上开始了大动干戈!远处的天外神魔又是变得极为沉默,他们没想到又有两个“永恒境”的气息,一个个在心中大骂,这个大陆到底有多少永恒,光是气息就骇人无比。 “杀,霸道杀拳!”林赫大吼一声,始皇的功法猝然发动,在他举拳的同时,身后的始皇躯壳也一并举起了拳头,林赫眼光自然刁毒,能看出两位道境控制昭帝身躯,其中自然有些不协调的地方。 其中拳劲对准的就是三人的中心点,却是不料天莲冷冷一笑,径直从三角阵中飞出,佛手微扬无数的莲花瓣向着林赫的穹顶压了过去,赫然是想靠着自己的功法将林赫和始皇的身躯分开。 度真和尚看着那霸道的拳劲打偏,也是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掌,像是极为不屑地把那拳劲一推,或许是本身就打偏的缘故,这缕拳劲倒是很快就被引导到了他处,远处的星河算是倒了大霉,只是看看热闹,却是硬生生挨了一下。 绚烂的彩光从宇宙中散出,绮丽的虹光在天穹的底色上显映,大陆上不少人抬头甚至就能看到西边天空上的奇景,当然有些修为高的,自然是知道天外又有了大战,不知道这次是哪几位道尊在其中对战,看样子闹出的动静还不小。 神目如电,根本没有使用任何招法,得了始皇躯壳加持的林赫,用着神木之光就已经把天莲打过来的莲花瓣绞杀得稀碎,感知到招法破败,天莲上人也不恼火,双手结印,在身前凝聚出了一道金色的镜子,不时地将浓烈的炫光往始皇的身体上照去,似乎要借此切断林赫和躯壳间的联系。 度真和尚咬咬牙,单掌以作手刀,然后往始皇的位置敲了上去,他打算用帝尸的辉光压一压始皇之躯,却是不料帝尸刚动,皇尸直接有了反应,一人手刀金光炫目,一人霸道拳劲如虎袭龙,关键这两招是未受两位道境的控制 度真和林赫皆是愣住了,他们两个对视着,随后眼中闪过一丝迷惘,清醒过来后这才知道刚刚那等动作的意义,历史长河中的两位绝代强者,正靠着他们这些个后辈的帮助,才勉强有了交手的可能。 帝境三玄,一玄为帝,二玄为皇,三玄为宙,当然所在的时期不同,成就不尽相同也是正常,一玄的差距对于已成永恒之躯的他们俩,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绝强的风暴在宇宙星河中卷起千层暴雪,但细细看去,那哪里是什么雪啊!分明就是被击碎的宇宙尘埃,看着天莲上人并未控制帝尸,云燎子这才多了几分信心,他长剑一挑云龙三现,在宇宙中都能感知到其中的咆哮,汹涌地往林赫撞了过去。 似乎始皇之躯并不管林赫的安危,他只对远处的“昭帝”感兴趣,两具早已作古的尸体,就在这宇宙中遥遥对视着,仿佛看到了彼此的极端。 一个感悟天道,以恪守佛玄之参,善从流、尊造化,一个霸绝人道,压人灵之诸强,成就不世、以为皇尊,历史长河浮现出他们的声影,绝强的气势互相冲击着,而林赫和度真的道元也在不停地外涌,二人的脑门上都冒出了一排的细汗。 要不是两人昔日都有用道元温养帝尸,说不定一两下这帝尸就能将他们吸干掉! 穿着金色袈裟的僧人,用温润的目光看着远处一脸霸气的男子,他遮天蔽日般的影子笑了笑,随即打出一击“般若印”,霸道男子的虚影脚踩星河,眼似日月,看也不看就是一拳打出,两招在虚空中对上,很快两股力量开始迸发出湮灭的波纹,搅碎了远处的无数星辰。 佛光玄奥,又是一击“智慧印”,而霸道男子还是刚刚那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同样的一招拳劲挥出,似乎根本不惧和尚有克制他的方法,又是毁天灭地的能量余波,像是狂风扫到二人近身之处。 要不是度真和林赫都有帝尸庇护,恐怕都要陨落在这一击之中了,天莲和云燎子老早就跑得远远的,生怕被这样的力量给波及到。 “真恐怖!这就是帝境帝皓的力量吗?”天莲有些感慨,看向远处已经被这一击之力破败的星河,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惴惴不安。 “你师兄是道境三转,林赫是道境四转,而且昭帝明显不如始皇,咱们得想个办法支援一下,否则”云燎子也是担忧,面色也是渐冷。 只见云燎子将手中的长剑一抛,将自己的道元不断输出着,在他神识的加持下,云剑直接化龙在星河中翻滚着,然后张开狰狞的龙嘴向着始皇虚影下方的林赫撕咬了过去。 看到这样一幕,始皇虚影冲着云剑的位置拂了拂,只见他衣袖之上绣着的龙纹就像是活了般,一条红龙在星河之中翻滚,也是同样张开大嘴朝着云剑化成的白龙撞了过去。 也就半息的时间,两条巨龙就在宇宙星空中撞在了一起,强横的力量向着远处宣泄着,云燎子脏腑也是一震,嘴角竟然溢出一丝鲜血,旁边的天莲看到这样一幕,也是随即出手。 无数的莲花虚影朝着林赫的上空扫了过去,似乎要用这等力量将林赫和始皇虚影彻底隔开,林赫也是觉察到危机,刚想有所动作,却是对面度真和尚控制的昭帝影子已经先行出手! 手臂高高举起,双手合十以作手刀然后直接劈了下来,狂暴间电闪雷鸣在星河中出现,花开轮转、气荡星河,两面夹击之下,始皇虚影没有任何的表情,倒是万里大小之下,林赫的脸色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过想想始皇的身躯都已经放出来了,那再暴露几件底牌也是无所谓了,他嘴巴张开,竟然从口中吐出一件血红色的莲台来,但见莲台在他的脚下飞速选择起来,转眼间形成一道血色幕墙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生机勃勃的莲花瓣撞在了血色幕墙上,像是被浊气污染般,几个呼吸间便再没了生机,天莲上人也是微微一惊,诧异地喃呢道:“血莲花!弘教居然真把这东西炼制出来了!” “大师,什么是血莲花?”云燎子也是好奇地问道,他刚刚被打回的长剑也是唇唇欲动,三打一要是还被打成这样,那就太丢脸了些,故而他的战意前所未有的剧烈,就准备看看有没有招法克制血莲。 天莲手掌一伸,雪白色的莲花出现在他的掌心,有些意味深长地传音道:“世有一枯一荣,我此物为荣,那血莲就是枯,为天下所不容。” 他笑了笑,指着林赫的位置:“我等下用雪莲的生机,压制住林赫周身的莲台,你用剑气彻底斩断他上方和始皇的羁绊,我们看看能不能夺了那躯壳!” “哈哈哈,天莲大师果然豪迈!”云燎子也是开口赞道,说话间,天莲上人就把手中的白莲往远处一抛,带着汹涌的生机朝着血红色的光芒压了下去。 上方的昭帝虚影不时攻击着,而林赫不仅要维持始皇的形态,亦是要用血莲台护住自己,这两方需要的力量都是不小,甚至在白莲袭来之后,他一度只能减少给始皇躯壳的道元。 云龙之剑,直刺他灵台和上方始皇身躯的丝线,剑光一动,林赫顿时有了察觉,但是他的丹田道元竟然有了些许枯竭的感觉,手掌拨动竟然有一丝后继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直破虚影! 第1197章 方源惨败惊惧逃 天空之上的绚丽彩光,吸引不了浩方的众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方源和岳正战斗的结束,眼下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整个南城已经打得破破烂烂,即便东西两面的城墙都受到了波及,被撞毁的地方不少。 北城的百姓也不敢再待在这里,原本独孤信还有玉碎的计划,现在北城门大开之后,无数的百姓蜂蛹外逃,对于他们生活多年的乡梓再无一丝留恋。 所有的招数尽皆被岳正挡下,方源面色之上也极不好看,他手掌再次一扬,一只血红色的蛊虫名为“逝”向着岳正飞来,其中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小小的虫眼凝视着岳正,似乎把他当成了最后的敌人。 口器之上的细针不停地闪动,振翅飞翔的速度极快,有些自信地笑了笑,方源冷冷地开口道:“逝者如斯!” 又是一大把的蛊虫被方源献祭,血红色的逝蛊变得更加红艳,甚至说有几分惨红色的样子,而后蛊虫飞翔的速度又变快了几分,岳正也是微微一笑,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没有蛊虫吗?” 心神微动,朝着前方一指,原本沉睡的日月二蛊齐齐出现,方源又是心中一怔似乎感觉到了棘手,因为刚刚那一招“日月当空”他已经接得极为勉强,现在居然还要来 “去!吞了它!”岳正朝着“逝”蛊一指,但见血红色的蛊虫在空中嘶鸣着,已经被高壮的日蛊给盯死,日狮张开它的大嘴露出极为锋利的獠牙,惊得逝蛊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翅膀,然后向着方源倒飞回去。 张开双臂,两股力量互相交织起来,一手为日、一手为月,强横的气息在浩方城上空弥散,被光华照射的岳正仿佛就如天上的神只般,半边的盈亮的月色,半边是明亮灼热的日光,他手掌横推,直接朝着方源的方向直追而去。 蹙着眉头,心中不知道翻了几轮的波涛,方源甚至已经有了退意,但上古之人的面子让他还做不出这般没品的事情,只能暂且硬着头皮去抵挡。 力道的蛊虫也有了些疲惫感,方源捏了捏眉头,可是岳正追击而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力应付着。 手臂又是重重地挨了一下,在岳正控制下的日狮猛地往他被献祭掉的那条腿咬了过来,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没想到岳正居然如此无耻,居然盯着他的弱点开始动手。 “该死的岳正,你这算什么意思?”方源冷冷地质问道,飒然一笑,根本不理睬他的质问,大脚抬起就往他断了的那条腿踩了过去,竟然变本加厉了!方源心中气急,但却对此无能为力。 “哈哈哈,我要做什么?你忘了蛊地被你算计的士卒?不过跟你收些利息罢了。”岳正直接回怼,眼神中透着几分浑厚的杀意。 就在方源专心防御之时,岳正的后续攻击又是连绵不断地杀来,手指猛地一点,赤火直撩动,紫火汹涌而来,对着方源的周身就是罩了过去,空气在一刹那间变得无比灼热,根本没给方源多少反应的时间! 赶紧祭出“寒”蛊,这才让身体舒适了不少,而浅蓝色的寒蛊已经开始哀鸣,身上有些坚冰所在的地方,已经开始融化,他连忙朝着后方坠去,意图躲过这随之而来的攻击。 方源此刻已经发现岳正的攻击节奏极有压迫性,几种强力功法会在一瞬间释放出来,连绵不绝的攻势即便是他这个道境也极难应付,他只能咬牙坚持,看看天穹之外是个什么结果再做打算。 终究是他失策了,林赫为他争取时间,就是希望他能将岳正彻底杀死,可几轮的战斗下来,不仅没能达到林赫的目的,反而被杀得节节败退,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自己的脸面。 好歹是越国名义上的国师,眼下却被打得这样凄惨,咬咬牙就准备用出杀招再试两轮,若是还不能对岳正形成重创,那就是他该撤的时候了。 人影一晃,青衣如墨,手掌再次抖动,出现了七八只硕大的甲壳虫,默念着法咒,但见甲壳虫居然互相吞噬起来,残忍的招法似乎弥散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岳正的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周身像是有一股域之力,岳正即便想持刀上前,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像是泥牛入海般,举刀上前就是猛劈,一刀刀仿佛砍在了水面上,重重的阻力让他根本难以伤到方源。 此刻,吞噬掉其他甲壳虫的大甲虫,悬浮在空中,天空像是生出几个阴冷的神文,然后神文朝着大甲虫身上贴了上去,甲虫的坚壳像是涂上了一层黑色的油墨显得凝练了不少。 “一甲破天下!去!”独独剩下的大甲身形开始变大,尖利的触足锋利无比、上方甚至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在虚空中稍稍勾动,就像是要将人的灵魂给拖拽出肉体。 恐怖的口器在虚空中一吸,原本空中残破的灵魂尽皆被这个甲虫收走,然后拽着无形的丝线,向着岳正的周围缠了过去,此刻的岳正也有点恍惚,原本只当这个甲虫是小虫,但没想到居然有灵魂攻击! 见岳正的脸上多了些迷茫,方源差点大笑起来,终于是找到你岳正的弱点!看我这次不让这只蛊虫吞了你!想到这里又往甲虫身上一指,气息变得更为凶悍,仿佛来自远古大陆的残暴凶兽。 灵台的金光迸溅出极致的华彩,将系在他识海的灰色丝线一遇到这样的金光就被消弭了个干干净净,倒也没有立即恢复清明的模样,岳正依然装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中却是调动着汹涌的异火之力,准备给它必杀的一击! “死!”随着方源一声叫喊,秦军的将领一个个皆是紧张至极,尤其是万梓锵,都准备提着枪就救援岳正,要知道他们的一身富贵都系在岳正身上,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小王子才那么点大,势力定然落得个分崩离析的局面。 嘴角微微翘起,方源却是高兴得太早了些,只见空中闪烁着一道绚丽的紫影,正是岳正的长刀劈出,裹挟着异火的狂暴力量把甲虫砍了个正着。 笑容凝固住了,他哪里想到岳正根本没有中招,甲虫已经被一切两半,肚肠之中甚至能看到刚刚被它吞掉的那些虫足和虫身,紫色的异火缠绕上它的尸体,也就几息的时间,将这具虫尸烧了个干干净净。 “啊!该死!”方源像是受了重创,脸色变得煞白,强大招式的反噬,让他根本无法再战下去了,岳正也好像看出了他的窘境,长刀高举指着方源恶狠狠地骂道:“呵呵,该死的是你!” “早就该去死的老东西!有什么好活着的的,居然从过去活到现在!”说着身形如电就朝着方源的脑袋处砸了过去,长刀紫火雄壮,面色犹如霜雪的方源再不犹豫,直接化作一丝黑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原本的位置独独留了一只漆黑的小虫子,后方的独孤信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声尖叫道:“方源,你居然用替身虫!” “哈哈哈,你们的国师都跑了!” “弟兄们,给我杀!”说罢,岳正大手一挥,无数秦军向着残破的浩方废墟冲来,而浩方郡一半的城墙已经毁了, 呈现半个“出”的形状,独独只留下北门的通道,要是被秦军在南面堵上,怕是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所有的越人都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来应付眼下尴尬的局面,杀戮已经开始,秦军早早放出了自己的弩箭,一马当先的水四金格外兴奋,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这场仗要输,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越国的郡兵一哄而散,甚至堵塞了逃窜的道路,越皇近卫可不会惯着这些拖累人的家伙,直接就是手起刀落,至于郡兵被砍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将自己的暴戾发泄于更弱者。 一路之上,北门堵得格外厉害,郡兵和近卫毫不留情地冲了出去,管他是撞死了几个百姓呢! 天穹之上的林赫此刻也是察觉到了越国的变化,世道人心皆是皇道,溃散的人心更是一览无余,他神目如电向着大陆一扫,也是知道了眼下的情形。 “不跟你们玩了!”咽下升腾的血气,林赫嘴硬地撂下一句狠话,即便身上的衣物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飞纵如雕直冲大陆。 “快点回去,王爷还在下面!”云燎子一下子就猜到了林赫的主意,也是赶紧追了上去,两个佛尊也是瞬间明悟,也是赶紧追了过去。 倒是林赫没有这等想法,岳正能战败方源,可见已经有了道境的战力,一时片刻是杀不了他的,到时候,三尊前来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林赫急的是那些兵马,眼下越国已经被打得精疲力尽,一众兵马才是最为宝贵的资源,有了兵马才有在这乱世翻身的本钱啊! 第1198章 战意汹涌越欲和 狭窄的山道之中,独孤信飞速带着越皇近卫往北边行进,再后面是散乱的郡兵,他们还没经历过什么战事,现在这般狼狈奔逃,像是一个个都丢了魂魄! 虚晃晃的人影出现在士卒面前,惊魂未定的士兵们立马一怔,待到看清林赫的身形,有些机灵的已经吓得跪了下来,此刻的林赫已经换了衣裳,原本的破烂衣裳已经换成了金色的袍服,也只有独孤信这样观察极为仔细的人能看清楚。 “陛下,微臣有罪,未能克定秦军,致使今日大败!”独孤信赶忙请罪道,生怕林赫因此而迁怒他。 但现在这样的情形下,林赫怎么可能去责罚这个自己要倚重的大将,他向着独孤信摆了摆手,也是开口安抚道:“这不怪你,谁能想到方源这么不经打!” 要是方源在这旁边听到这样的话,说不定要直呼冤枉了,道盟的清风老道还不是说杀就杀,他方源要不是还有点手段,说不定都被打死在浩方城中了。 偷偷看了看林赫的脸色,独孤信也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林赫倒是古井无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根本没有受到浩方战败的丝毫影响。 独孤信心中踌躇片刻,想到事情有些刻不容缓,便也连忙拱手探问道:“陛下!咱们现在该当如何?” “秦军追过来了吗?你们竟然如此惊慌!”林赫看了看松散的队伍,也是有些质疑。 要知道独孤信素来以治军严谨闻名,今日之涣散,却是与他平日的形象根本不符,林赫心中有点失望,甚至隐隐有换人的想法,但他手上实在没什么人可以用了,只能先让他独孤信顶着! “没有” “不过军中强弱混杂,陛下若不令人整训一番,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秦军的!”独孤信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倒是瞬间扭转了林赫的印象,到底是有点本事的,不然其他人哪里敢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摇了摇头,林赫也有几分苦恼地说道:“如今国朝摊子铺这么大,哪里都需要灵石粮食,我从哪里抠出钱财来练兵?” “陛下忘了不成?” “我们没钱,可别的地方有啊!”说着,独孤信拿出了一瓶丹药,见林赫还是有些无动于衷,特意将瓶子上“灵药”二字展示给林赫看。 “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么个主意!好!” “正好把方源打发过去,省得他在我面前碍眼,顺便把林尊换回来。”林赫已经认可了独孤信的主意,这便要狠狠将灵药宗抢了。 独孤信却没林赫那般乐观,又是小声提醒道:“陛下,如今首要之急是先跟秦人停战,否则我们两面乱战,怕是损失颇大!” “什么!”林赫听到这话,瞬间是变了脸色,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兵马,更是丢了好几个城池,现在还要跟秦人议和,你叫他怎么能乐意,心情激动之下,又是猛地咳嗽几声,差点把脏腑中的淤血给咳出来。 独孤信也是看出了林赫的不对,面色惨白、几无血色,要知道这位越皇可是道境四转,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可见刚刚那三位尊者的攻击确实不好接! 面色森寒地看着独孤信,林赫难得没有再训斥他,只是从旁边的士卒手上接过缰绳,然后跨坐在马上,又向着独孤信问道:“说说!停战的理由!” “回陛下,若我等坚守塔万,秦军必不能往西,但如果秦军以滋扰为主,我军必不能全力经略天北,到时候,即便天北有所收获,亦是有塔万失血之忧。”独孤信又是开口劝道,林赫神情终于松动,不禁点了点头。 “也不知岳正愿不愿意跟我谈!”林赫眼神落寂,像是一头斗败的孤狼。 “你派人去塔万,把负责文政的几位大人请来,就说我有要事交代!”林赫已经有了和岳正议和的念头,此刻根本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当即就要把越国的文相派过去。 此事秦军这边正群情激奋,不少士卒握持着武器正在浩方的残城中收罗着跑慢了的士兵还有此地的百姓。 岳正骑坐在日狮之上,冷冷地看着两边眼神犀利的百姓,朝着水四金也使了个眼色,命他好生堤防着这些人,看样子自己只是征服了这个地方,却没有获得他们的心。 “狗贼去死!” “我越人绝不投降,绝不投降!”说着,十几号人直接向着岳正处冲了过来,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投降的意思,即便岳正的麾下们一个个都拿着武器,他们依然无惧,仿佛主动上来赴死一样。 看到这样一幕,水四金也是在心中暗骂一声,几乎和瀚海郡一模一样的情况,向着护卫的副将摆了摆手,示意将这些越人全部诛杀。 刀枪出鞘,娴熟的杀人技巧就用在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百姓身上,长枪如肉然后再狠狠地一绞,对面的越国汉子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但嘴里还在怒骂着,嘴巴里分明没有任何饶人的意思。 岳正看了看度真和天莲,有些感慨道:“越地是个不好征服的地方啊!” “王爷说的是,哪里像我的释光路,百姓和乐,几无如此桀骜之人。”度真也是双手合十笑着应道,天莲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岳正一眼,隐隐猜到了他的意图。 眼见秦王府和鄞南定下的四年之期将到,秦王殿下也是到了选择的时候,到底是往东还是往西的问题?刚刚听秦王的意思,分明是不想经略这里。 也是,越地民风剽悍,即便能够打下来,将之一一安抚尚且需要极大的功夫,那还不如在东边鄞南下功夫,要知道鄞南百姓可比越国的虏民好治理得多,关键是鄞南那儿只有一位赤霄子,只要他不跳出来,拿下鄞南轻而易举。 这时候,处理了骚动百姓的水四金走上前来,向着岳正拱手道:“王爷,这些意图袭击的百姓已经尽数诛杀,看样子都是浩方城中的百姓。” 岳正看着他娴熟的模样,也是探问道:“四金啊!昔日在瀚海的时候也杀了不少?” “是,这些越人和瀚海的那群不服管教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水四金皱了皱眉头,也是语气森冷地回答着,他又是想到了那些糟糕的回忆,对越国上下的百姓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那你们说说,这些人应该怎么办?”岳正扫视了那群人不服的眼神,真想下令将他们全部诛杀,但终究是雄霸天下的心思压制住了这股子暴戾。 夏侯江因为差点死在这浩方城上,对于此地更是没有一丝好感,当即就提议道:“不如找贩卖奴隶的商人,将他们全部打为奴隶!” “几位以为呢?”岳正看了看三位道境尊者,倒也是尊重他们的意见,只听云燎子行了个道稽之礼,向着岳正劝诫道:“王爷欲要一天下,当恩威并重!今日大战将之俘虏已是威压,不如施以宽仁!” “天地为衡,今朝杀戮已足,切勿再添血腥!”天莲上人看了看天空,掐算片刻也是开口提醒着。 岳正抚了抚日狮的鬃毛,向着水四金吩咐道:“去,建一个简易的栅栏,将他们都关在里面,然后一一甄别身份,愿意回越地的,给与盘缠,不愿意走的,让其发誓不准与我军为敌。” 这时候,万梓锵带着些暧昧的眼神上前,他笑着说道:“王爷,放人一事还是得好好甄别下,以防漏了什么。” “哦,老万想说什么?”岳正眉毛一挑,也是察觉到万梓锵的异常。 “走,我带王爷去看看王爷,能不能让他们别跟着了,让张游带一支小队跟着就行。”万梓锵小声地说道,岳正也是无语,只能笑笑。 看着那边诸人道:“四金,你赶紧安营扎寨,另外栅栏一事也别停,三位道尊辛苦,四金,先把三位道尊的营帐弄好,让他们先行休息。” “是!”水四金也是赶忙应道,看向万梓锵的眼神中却是有几分疑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一处散乱的街市之中,倒掉的马车边,一众穿着家丁服的汉子正拿着长刀,和周围的秦兵对峙着,在马车后面甚至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越国百姓,但最为吸引岳正眼球的,还是那一位穿着黄衣的女子。 她的样子极为令人惊艳,白皙的皮肤就像是牛奶般,梳着一个未出阁少女的流苏发髻,纤细的腰肢和高挑的身材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一时间,岳正心中充斥着征服的欲望。 随着他地位的高涨,对于绝色的美人,他已经是予取予求的态度,也就是说,只要心里喜欢,直接把人抢过来就是了,这浩方城被他打下,所有人都是他的战利品,远处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一夹日狮的背脊,胯下的日狮会意,也是匆忙地朝着女子跑去! 第1199章 强抢民女岳不正 征服者的暴戾,往往需要别的一些东西来平复,有时候这股戾气平复不了,往往会带来更多的杀戮! 看着骑狮子的王者出现,李仙儿就知道自个逃不过一劫,她看到那个男人残暴的眼神,还有把她当做猎物的微笑,一切都仿佛在告诉她:无路可逃! 她是城中大户李氏的独女,原本有个不错的姻缘,奈何定下婚约的男子,竟然在和秦军交战中战死,就导致她成了望门寡,对方是越国大族,根本不会同意她再嫁的请求,她也只能呆呆地守着。 却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是这般的情形 十几个家丁冲上前来,他们要用自己手中的长刀将岳正拦下,却是不料岳正大手猛地一挥,便将这十几个人全部都拍飞了出去。 然后直接从日狮上跳下来,上前一把捏住李仙儿的螓首,用极为轻佻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这浩方城中,居然有这么个美人,老万,你的眼光果然不错!” “香!真香,今天晚上有事情可以干了!”岳正也是止不住地暴戾,刚刚心中的杀意还没泄尽,他也只能找些其他的事情来调解下了。 纤瘦的下巴都被这个男子捏得有些痛,她什么时候和男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而且还是这么样的狂暴风格,顿时连自己的小腿都有些软,她连忙想要从岳正身边挣脱开来。 她雪白滑腻的小手拨开岳正粗糙的大手,却是不经意间两人的手就握在了一起,岳正也是狞笑一声,猿臂舒展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就像个轻飘飘的麻布包,很是松软的样子,李仙儿也是急了,小腿和手臂赶紧挣扎着,岳正也是不耐对着肩膀上的隆起就是一拍:“再挣扎,当着全城的面弄了你!” 云霞飞起,血珠冲眼,她哪里听过这般蛮霸的话,一下子也不敢再挣扎什么了。 说着,岳正就把她放到日狮的身上,看着旁边的士卒就骂道:“没眼色的吗?赶紧给我一根绳子!” 后头的士兵们当即以男人独有的笑声哄堂大笑起来,最前面的士卒也是忍着笑意,从自己马鞍旁边的小袋子里拿出一根绳索。 岳正就仿佛在绑缚牛羊般,直接把李仙儿的手腕和脚踝都给绑缚住,然后直接跨坐到日狮的上,李仙儿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和脚踝就没法动了! 无助地看着血沥沥的地面,她顿时悲从心来,她的未婚夫离她而去,爹爹也在外面做生意,因为战乱而没有回到浩方,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着这莫名的命运。 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滴落到了黄土中,然后就听这个无耻的男人向手下吩咐道:“老万,你把她的家人都收拢起来,等我享用了他们家小姐,就是一家人!哈哈哈!” 莫哀莫大于心死,她抿了抿嘴唇,只能默默地接受自己的命运,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嘛!强者得到想要的一切,而弱者只能等待强者吃剩下的渣泽。 身子就像是腾空般,日狮飞速向着营帐的方向行进着,到底是异兽,肚子被担在日狮背上的李仙儿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颠簸。 “王爷,这位是?”营帐之中,有人倒是向岳正询问起来,岳正也是狞笑一声,直接抓住她手腕上的绳索,像是显摆一般地说道:“这是我的战利品,哈哈哈!” “王爷还是多加小心,万一这些女子存了什么歹心,恐怕对王爷不利。”男子的声音传来,却是让李仙儿对此人有了些莫名的好感,但这好感根本没持续一会,便听到这人继续道:“不如直接处死,以防有诈!” 处死?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啊!有时候,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道,世道不需要软弱之人,那软弱就是天大的错误。 岳正把她整个人夹在臂弯里,一下子能感知到他霸道的男子气息,熏得她脑袋都有些发晕,只听岳正豪迈地说道:“但凡她明天早上还能动一根手指,都是我的失败!” “哈哈,倒是末将的错,不该耽误王爷享受!”夏侯江尴尬一笑,赶忙向着别处退去。 心脏砰砰地直跳,他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杀了我不成,她的眼前顿时一暗,似乎已经被岳正拽到了营帐之中,和外面的天色不同,这里面暂时还未点灯,显得倒是有些昏暗。 直接把这女子往轻裘上一甩,岳正大手一扬,周围所有的鹿油灯尽皆亮起,他有些暴躁地上前直接抓起她的手臂,金光一闪间,她的手腕和脚踝就重新获得了自由。 像只小兽般躲到了营帐的一角,她抓起旁边用于装饰的大刀,有些惊恐地把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用有些生涩的晋国语言说道:“你不要过来啊!你要再往前,我就自杀,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呵呵!自杀?你看自己手里还有刀吗?”岳正直接运起心法,将长刀的锐金之气吸收了个精光,李仙儿看着手中只剩下的刀柄,也是呆滞地将刀柄一松,“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岳正直接上前一手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一手对着她肩膀的纱衣就是一撕,只听一声裂帛之音,她都快被岳正的暴戾给吓坏了,不停用越国的语言叫喊着什么。 “该死,完全听不懂,用晋国语!”岳正恶狠狠地提醒道,那女子也顾不得衣服,直接给岳正跪下:“王爷仁德大名,小女子在越国也曾听过,何必这么欺辱于我呢?” “哼,任你说破天,今天老子也不会放了你!”岳正又是凶暴地说道,他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仿佛就要在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中将李仙儿彻底撕碎 不提营帐中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事情,单说营帐的外面,水四金有些无语地看着万梓锵,心中暗骂,这老万又干这么一出,简直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王爷居然被这家伙挫窜着干了这样的事情。 旁边三个道尊也止不住笑意,一方霸主做这样的事情,倒也是正常至极!像是之前的一些叶氏王爷做的那是更过分些,要不然那个叶修怎么可能把自己玩脱了。 倒是一群越国的俘虏已经按捺不住在叫骂了,有些地痞早就觊觎李家的财富和李仙儿的美貌,本想趁着这样的机会,看看能不能一亲芳泽,可一打听才知道这城中美人,居然已经被岳正给抢走。 “该死的岳不正,屠杀我们越人也就算了,他还强抢民女,简直视我等于无物!”地痞流氓大肆在栅栏中嘀咕着,实则他们还没发现,外面早有人在盯着他们,听到他们骂秦王殿下,有的军官脸都气绿了,手已经握在了刀把上。 一个士卒脸色一变,这就准备进去,把那个大放厥词的越国汉子给抓出来,却是被上官拦住,向着有些冲动的士卒摇了摇头,又是开口提醒道:“我们等人多些再抓!” “好,一帮子俘虏,真是该死啊!”士卒冷冷地说道,显然是岳正坚实的拥趸。 有些老迈的越人呆呆地坐在角落,根本不敢搭这些年轻越人的话,生怕给自己惹来灾祸,要知道他们经历甚多,早就懂得了霸主不可轻辱的道理。 听着远处营帐里的声音,有几个越人也是眼睛气得通红,这一切仿佛岳正故意般,特意没放玄气罩,特意把帐篷安排在俘虏栅栏的旁边,他倒是要看看能激出几个敢于反抗之人。 眼前的李仙儿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哭得眼泪都快干了,但岳正还是像用刀子般挫磨着她,血红色已经涂满了白色的锦布,她已经万分可怜,这个魔头他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啊! 就如黄莺啼血,哀怜的惨叫声终于让有些血性的越国汉子动了起来,他们也是和刚刚的地痞流氓一起喊道:“该死的岳不正,迟早要完蛋” 眼见这些人越骂越难听,张游生怕这些人扰了岳正的雅兴,当即一挥手,手下的兵丁就像是猛虎如山般直接跨过栅栏,像是抓小鸡仔般将这些叫唤之人逮了出来。 强悍的士兵拽着刚刚叫得凶的越国男子,也是不管他再嚎丧着什么,直接就是手起刀落,帐内被岳正薅住头发的李仙儿,也是怯怯地看了这个不断征伐的男人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外面是怎么了?” “哈哈,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果然是浩方郡城第一美人!果然是润”岳正狞笑着,又是握住她的脚踝,准备施展龙游暴起之术。 外面的血染红了大地,帐内的血亦是染红了白裘,凄厉的哀歌终究会渐渐消散,受到战争伤害的人们,也开始慢慢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就在这驯服浩方城的当口,越国林赫派来的使节也是匆匆南来,誓要为两方带来些许的喘息之机! 第1200章 越臣屈辱签盟约 喉咙微微有些疼,看着旁边的水壶,她挣扎着起身就要喝上一些,旁边似乎有穿着红妆的女子,正等待着她醒来,在她无力的时候,直接为她端来了这壶水。 “慢点喝,这是木吸管,里面加了灵草,能让你早点恢复。”项云舞跪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肩膀上的咬痕,竟也多了几分怜惜之意。 眼神里依旧闪烁着怯弱的意思,她仿佛不愿和项云舞有过多的接触,喝完了水将水壶放到一边,然后就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呆呆地坐在营帐的一角。 项云舞从营帐外红衣军侍女的手中接过衣裳,而后放在了她的手边,带着几分善意说道:“这是你家的衣衫,王爷特意让人去你家里取过来的。” “另外只要你听他的话,家族也能得以保全。”项云舞继续劝说道,这个世界已经礼崩乐坏,或许只有像岳正这等强势的霸主,方能够维持住一方的秩序! 在她看来,若是李仙儿碰到的不是岳正,或许等待她的命运更为悲惨。 听到这话,李仙儿强忍着身体的酸痛,挣扎着就要套起眼前的衣服,不想腿脚又是一软,整个人的身子就是倒在了旁边的布裘之上,项云舞上前将她搀扶而起,李仙儿也是用生涩的晋语回了一句:“谢谢!” “我还以为你听不懂晋国话呢!”项云舞微微一笑,继续向她倾诉起来:“我是今天早上到的军营,一进来就听到他做了那般的事情现在也是知道原因了,妹妹长得比我还要白上几分,难怪他按捺不住” “姐姐,能不能让我洗一洗,汗水粘连在身上实在有些难受。”李仙儿想到城中那么大的家族,知道自己不能惹火昨晚上的那个男人,如果他一声令下,或许自己整个家族都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好,我这就安排。”项云舞看她的脸色,知道她也是暂时接受了这一切,便也去安排起来。 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她好像看到了昔日的自己,也是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助,即便成为岳正的妃嫔已经多年,但她心中还是有些欣赏不来岳正霸道的手段。 见女子爬也爬不起来,项云舞赶紧法力涌动,化法为灵,缓缓给她渡过去一丝灵力,才让她稍稍有了几分的力气。 “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李仙儿有些怯弱地问道,她微微蹙着的眉头,显示她心中还有几分惊惧,甚至都不愿意回想昨日的种种。 项云舞也是笑着应道:“那是自然,他今日应该很忙,越国皇帝林赫今日派了使者过来,说是要跟咱们相公议和呢!现在在营帐那边,正为此事吵个不停呢!” 听到这话,李仙儿也是惊呆了,满眼的不敢置信,要知道这林赫最为强横,生平几乎没向什么人服过软,居然会派人过来“议和”?那样岂不是说,浩方城再也不是越国的地方了? 此刻,浩方城的大营内,十几个武将连着岳正,齐齐看向了营帐之中的徐庐阶,面色都是不太好看,这人是来议和的,一旦议和,他们这些将领还有立功的地方吗? “哼,巧言令色!你们这些越人最善于玩弄这些文字游戏!”说这话的居然是很少有发言的郑恭,他指着徐庐阶继续质问道:“昔日以栖鹤郡矿脉为限,尔等包藏祸心,强推速挖矿脉,后急出袭之,你说说这等事情在前,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这位将军应该就是戍守矿脉的郑恭将军!我们可是在矿脉未曾挖完前动的手?”徐庐阶冷笑着问道,却是丝毫没被郑恭气势影响。 虽是文臣,但也有武将的血气之勇,上方的岳正把玩着手里的玉镇纸,倒是有几分神游于天外之感,这玉镇纸给他的手感仿佛还不如昨晚上的那个姑娘,对了,也不知林赫有没有女儿,要不要一个来 霸主就是这般随心所欲,能够轻易地践踏世间的大部分规则,他放下玉镇纸有些淡然道:“徐大人,你们越皇有没有说浩方城中的百姓该怎么办?” “自然是和议完成,送还我国!”徐庐阶不卑不亢地说道,岳正却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他又是淡然道:“昨个我抢了个越国的女人,那滋味真是我有不少军士尚未婚配,倒是想把城中的寡居之人分一分!” 原本神情自若的徐庐阶,此刻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真的想要拂袖而去,但想到之前越皇林赫的嘱托,心中就极不是滋味。 他又是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皇自有成人之美,不如这般,就以今日占领为约,汝方占浩方瀚海,我方占煌门西岭,以十年为约,不兴刀兵,如何?” “后面的地盘呢?”早上刚刚赶过来的韦庄也是质问道,要不是鄞南的瓜快熟了,他才不愿意和越国这里议和呢! “后面的地盘,谁得归谁,这十年内秋毫无犯,如何?”徐庐阶看着这位秦王麾下的智囊,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忌惮,却是韦庄大笑一声:“可以答应你,不过林赫要尊我王为兄,是为兄弟之邦!” 旁听的佛门二尊听到这里,差点没保持住仪态,他们没想到韦庄居然能出这么一个缺德主意,对于林赫性子那般刚强的人物,他哪里能同意这样的主意。 对面的徐庐阶整个人也是愣住了,他双目圆瞪就差没跟眼前的韦庄吵上一架。 这样的要求是能随便乱提的?还好是在这里,你韦庄要是胆敢在林赫面前说这话,指不定脑袋都能给你拍掉! “怎么?这样一个小小的条件都不能满足吗?”韦庄继续追问道。 “呵呵,秦王殿下不要再开玩笑了,此事我哪里做得了主?”徐庐阶有些感慨道,他这话一出,瞬间惹火了岳正,他直截了当地喝道:“既然做不了主,那就不用做了,来人直接出兵,咱们往” “秦王息怒,秦王息怒,我们是抱着诚心而来,还请秦王换个要求!”徐庐阶心中顿感屈辱,但是又不能不为此回转一二。 倒是韦庄知道了昨天岳正强抢民女一事,眼珠也是一转,笑着开口道:“既然越皇不愿意,那十年只能打个折了!就七年!对了,听说你们越国林雪惜公主正值妙龄,不如嫁于我家主公,以成秦越之好!如何?” 听了这话,徐庐阶脸色更加森冷,但看到上首岳正饶有兴趣的模样,知道若是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恐怕这秦王心中定有疙瘩。 “姻缘之属,实为美事!想来我皇没有拒绝的理由,但翁婿之间,只有七年之谊,着实太短了些。” “还是以十年为限,如何?”徐庐阶看着上方的岳正,就等着他发话。 岳正此刻也没说话,小声地在和度真和天莲传递着信息:“两位佛尊,你们看和越国停战十年如何?” 度真和天莲对视一眼,天莲倒是乐见此事,但度真眼中却是闪过丝丝不满,他原以为岳正会痛打落水狗,结果居然要和越国停战,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师兄,鄞南为大!越国这里,你也看到那些虏人桀骜的样子,想要打下来花的功夫实在不小,反倒是鄞南,只要秦王殿下乐意,我相信不下两年,就能在鄞水边上牧马。”天莲向着度真传音苦劝道。 度真终于神情松动,毕竟这位霸主依然是以自己的霸业为重,自己这边能提供的也不过是两个佛尊而已,他也没必要为他们佛门迁就这么多! 还有什么林雪惜!看来自己要早点在释光路帮着秦王选选人了,看看自己那些信众的家里,还有没有绝色之人,也好多为他们佛门吹吹枕头风! 权力真好啊!只要坐到这权力的巅峰,世间的种种美好就会向你铺面而来,不需要你苦苦去追寻什么,只需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自然拥有了一切美妙的资格。 “两位佛尊,可有什么问题,不过二位只是供奉,这等军国大事,还是轮不到二位说什么?”徐庐阶见岳正迟迟没有开口,还以为他顾忌这旁边的两个和尚,也是主动开口挑明。 天莲双手合十,也是笑了笑:“特使不必提醒,我等只是供奉,自然不好多言,不过弘教林轮转尊者,似乎也不好在越国大朝上多说些什么?” 徐庐阶神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和尚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不搭话了,只是抬头看向上首的岳正,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个准信。 “既然如此,你们把林雪惜送来,我们就订立国书,如何?十年就十年!”岳正冷笑着说道,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指了指下首的韦庄继续说道:“我也有点乏了,韦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 “是!王爷!” 第1201章 少思妙计算安治 就在秦王辖地西面的一场谈判中,秦人占尽优势,而另一边亦是如此,这可把在贡南徘徊多日的王安治愁的不行! “这位大人,刘少思大人什么时候有闲暇见我一面!”王安治拉扯住程万里的衣袖,也是连忙询问道,程万里皱了皱眉头,也是无奈地说道:“你不要催我啊!我这就帮你去问问!” 说着,在此地留下王安治一人,他一甩衣袖就往政事堂中走,程万里也是有些愠怒,他一个礼部堂官结果这些天差点没被王安治纠缠死,就因为刘少思说了一句,全权交给他来接待,但也不能盯着自己一个人啊 关键这王安治看着像是正派的一个人,但为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愿意妥协,有时候下午来拜访他,到了夜半时分,王安治甚至都不愿意离去,让程万里这个老家伙那是烦不甚烦。 就差没到女儿那里告上一状了,他站在刘少思的面前,脸色极不好看地问道:“刘大人,这个王安治,你说说!现在该怎么打发,就跟个牛皮糖一般,沾上了根本就甩不掉啊!” “哈哈哈,谁让程公是礼部尚书呢?这些事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刘少思笑着上前,从旁边搬了个红木大椅子,放在程万里的旁边,继续安抚道:“等会我就唤他进来,到时候定然帮程公分担一些。” “这就好,这就好。”程万里听到刘少思给他的准信,顿时激动起来,连忙应道:“我这就去把王安治叫进来。” 看着程万里匆匆离去,刘少思也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暗骂一声:“这个老狐狸!估计是去王安治面前邀功去了!” 看着屏风上面的南域地图,刘少思也在思索,此次征南大军应该怎么样调动运转,以及占领之后,一系列的安置应该如何施行,从金峰传来的情报上说,整个的鄞南已经乱套,各种士族胡乱征地,百姓更是过着水深火热般的日子。 “王安治参见刘大人!”耳边传来有些急促地脚步声,刘少思也是转过身来,很是热情地拽住王安治的衣袖,引他到刚刚程万里的座位上坐下。 眼见着四年之期即将到达,王安治也毫不掩饰道:“刘大人,我王见四年之期将到,特命我前来与贵方协商,再将这四年之期往后延一延。” “哦?” “但秦王不在,此事我也不好决定啊!”刘少思故作为难道,但实际根本没有跟鄞南再签协议的意思,他只想派出大军直奔鄞京,收服整个大陆的南方,到时候,秦王殿下就有霸业之基,甚至可以直接称帝。 王安治皱了皱眉头,极为真诚地看着刘少思,也是继续问道:“那不知王妃能不能签此协议,我听说贵方王妃的权力也” “哼!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趁着我王上不在的时机,也好达成贵方的目的?”刘少思和王安治同为圣境,但此刻刘少思的气势完全压过了王安治,甚至连王安治的额头上都涌出了一排微汗。 他连忙摆手否认道:“不,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希望秦王殿下能早些回来,咱们也好把事情多协商协商” “想让王爷早些回来嘛!倒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听说王大人在南渡之时,带了不少武经阁和兰台中的书籍,是不是?”刘少思也显露出了他的意图,王安治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 连忙冲着刘少思点了点头,王安治想到那些东西根本没人在意,便也大方地说道:“只要协议能够签订,再将我们两方的和平关系延续几年,我把这些典籍全部送来,如何?” “呵呵,王爷正和越国打得如火如荼,没有这些典籍,我怎么请王爷回来呢?”刘少思也是坦然地反问道,一时间倒让王安治有些无言。 王安治倒是听说了秦王和西边的越国又起了龌龊,但就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便也有意识地打听起来:“刘大人,不知道西边的战事如何了?秦王是否能得胜归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得胜应该容易,要知道越国的道境不是派了两个去北边,这西面还能是我秦王大军的对手?”刘少思也是自信地说道,见刘少思如此笃定,王安治心中也有些羡慕,他们鄞南已经好久没什么像样的胜利了。 当然如果把各个豪族、士族镇压百姓的战绩算进去,怕是这“胜利”也是不少的! “那好!我这就回去,将那些个典籍拿来。”王安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根本不在意刘少思说得是真是假,要知道现在他们鄞南只是砧板上的鱼肉,就等着别人来剁了,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得好好争取下。 刘少思见王安治入毂,也是冲着他笑了笑:“那就好,按照我们拟定的时间,也就还剩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还请王大人早去早回!” 听到刘少思的话,王安治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面子说出口,也只能是叹息一声:“那还请刘大人多加环转,我代鄞南的兆亿生民先行谢过了。” “呵呵,王大人早去早回就是。”刘少思根本没有应他话的意思,又是催促了一句,王安治点了点头,随即快步离去。 等到百息之后,刘少思略微掐算,也是知道王安治应该是上路了,随即向着旁边招了招手:“来人,替我把金峰金大人唤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锦衣卫正殿为白虎堂,堂中正有两位副指挥使向金峰禀报着什么,此时的金峰也是神色冷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一般,他又是看了看手中的情报,继续吩咐道:“北边还需要盯着,若是经费不足,我会向刘大人申请的。” 北地因为势力众多,想要厘清其中的关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故而各个势力都要去探查往往花费颇大! “金大人,刘首辅请您过去。”传令的小官也是连忙通禀道,金峰听到这话,也是朝着旁边两人挥了挥手:“你们先行回去,拟定一份行动纲要给我,到时候我们再来议一议!” 修士组成的朝廷就是这般好处,所有人都可以日夜不休的完成所需的工作,像是金峰和刘少思,他们两个已经在衙署中待了半个月的时间,但精神依然饱满无比。 “刘相,您找我?”金峰知道刘少思找他,就没怎么废话过,故而也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少思听到这个称谓,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金峰说道:“我不是提醒过你好几次了嘛!不要叫我刘相,王爷又没有称帝,我这个相爷倒是先叫起来,恐怕不美啊!” “那咱们就早点劝进,劝说王爷登基不就是了!”金峰满不在意地说道,听得刘少思又是摇了摇头,继续劝道:“金大人啊!你这功名利禄之心,能不能降一降,否则你的修为难有寸进啊!” 无奈地摆了摆手,金峰也是笑道:“刘大人今日找我是为了何事?” “自然是要你锦衣卫出手了。”刘少思浅浅一笑,丢给他一份折子:“这是鄞南送过来的折子,想跟我们拟定后续的和议之约” 刘少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峰直接打断道:“刘大人,咱们可不能跟他们定这样的协议啊!不然咱们去啃越国那个硬骨头?那得死伤多少的儿郎?” “别打断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跟王安治说了,我们王爷想要那武经阁中的典籍,让王安治送来,只要能送来,便可以拟定协议。”刘少思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金峰。 指着自己的鼻子,金峰也是有些诧异道:“您不会是想让我在王安治回来的路上,直接抢了他?” “然也,金大人果然是聪明,对了,不要伤他,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才学的,若是能为王爷所用,东征一事,必定事半功倍!”刘少思继续说道,他实则还有另一半算计,就是让金峰去抢,后头王安治若是入岳正麾下,必然和金峰不对付! 也算是找了个人来钳制金峰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倒是金峰根本没有想到这茬,一门心思地想到东征,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好,总算是要打叶华了!” “刘相,您放心,这事情我一定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 “要不您把这消息放出去,我再找几个北地的圣境出手,定然让王安治以为此事是北晋那边做的。”金峰还不清楚刘少思的算计,倒是误打误撞暂时解了刘少思的心思。 抬眼看了看他,刘少思也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器重他一般地说道:“那此事就交给金峰大人了,切记,一定要把此事办好,否则,总归是有些师出无名” “刘相,您就放心!”金峰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膛,却是不知自己接下的任务是个天坑! 第1202章 安治心思多缜密 “不对,兵甲之事极为重要,怎么能用一些典籍就随意停下呢?”王安治已经飞入鄞南的地域,这才有了些明悟,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倒也没有退缩的机会了。 “哼,给他!我看刘少思怎么说?” “大不了以死相逼,也算了却和叶华主宾一场!” 鄞南变成眼下这个样子,他王安治内心多有自责,奈何他人微言轻,亦或许张觉良也没有办法控制眼下的局面,让他整个人升起幻灭的感觉,只想着早早完成自己的使命。 鄞京玉箫台,这是叶华昔日藏书之地,内有不少佛道典籍,还有不少功法藏于其中,但如今只有寥寥无几的下人守护在这里,而王安治从天极带回来的书籍等等都放在这里。 “王大人!”门口的守卫认识王安治,当即也是行了个礼。 “此地的书籍没有缺失?”王安治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缺失呢!” “陛下越发耽于享乐,各将领文臣也是文恬武嬉,丝毫没有上进的模样,这里枯燥的书籍,他们谁愿意来看啊!”士卒忙不迭地回答着。 “对了,王大人,能不能给我调动下,这里实在太过枯燥我的那些弟兄们那是吃香的喝辣的,简直羡慕死我了。” 王安治心中失笑,怪不得刚刚能说出那般慷慨激昂的言语,原来是暗藏其他心思,他摆了摆手,向着此人说道:“我这就到张相面前为你说项,等我打完招呼,你就不用戍守这里了。” “多谢王大人!”士卒连忙拱手谢道。 向着他点了点头,王安治径直飞起,即便这些典籍已经不再重要,但该给张觉良的尊重,他王安治还是一分不少,这也是他能在仕途平步青云、屹立不倒的关键,可就是跟错了主子 先是叶泽,再是叶华,这一对伯侄没有一个成器的,倒是颓废时都走的一个路子,根本没有百折不挠的精神,顺风之时志得意满、骄狂不已,一旦弱势,精神当即就崩! 暗沉沉的殿宇,一如鄞南之国运,就如旁边的烛火虚晃,让人越发提不起奋斗的勇气,他闻到这房间里传来枯败的味道,望向张觉良的方向,就好像再看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 一位无与伦比的智者,也快被熬干了他的一切,若是叶华大业有救,恐怕他也不会表现出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早已经凉透了的药液,张觉良低着头不知道在用他昏花的老眼看着些什么,听闻有临近的脚步声,张觉良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是安治啊!岳正那里同意咱们的请求了吗?” “我不知道!”王安治也是缓缓答道。 张觉良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毛,继续追问起来:“此言何解?” “刘少思让我回来取天极的一些典籍,说是取来就同意定下和议之约!”王安治急于向这个智者问询些什么,便也将自己的贡南之行和盘托出。 “哦?安治小心其中有诈!” “不过玉箫台上辛苦收集的那些东西还有谁在意呢?哈哈哈,大业,大业一场空啊!”张觉良愤怒地拍着桌子,心中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嗯,那些东西你拿去!看看能不能换一场暂时的和平!咳咳,咳咳!”张觉良又是咳嗽几声,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 王安治也是赶紧上前,扶住张觉良说道:“张相,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最好把守卫鄞京的士兵安排好,我看贡南那边也没有谈的意思,我这不过是做些最后的努力!” “呵呵,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你放心,这鄞京还是有些人可以用的,像是熊替、莫风这类人,还是不少。” “去玉箫台取东西!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也就还有几日,秦王和咱们的和议就到期了,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位秦王是个什么角色了。”张觉良冷声提醒道,言语中满是防备。 王安治也是拱了拱手,不再言语径直往玉箫台而去,所谓“凭栏望玉台,何处奏箫笛?”这就是玉箫台名字的由来,在鄞王叶华最为礼贤下士之时,玉箫台上的世家门人、文士武夫络绎不绝,但如今只剩下这些昔日视若千金的典籍。 “好了,你可以回你原来的地方了,我记得你是熊将军的亲兵,是?”王安治好奇地问道,见这汉子冲他点了点头,王安治又是笑道:“替我给你们熊大人问好!” “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戍守此地的校尉点了点头,这就带着自己的一小队士卒离开了此地。 王安治推开殿门,便能闻到一股子油墨的香气,这里的书籍众多,有石笔手抄版、也有上古兽皮版,当然还有整理完毕用防潮大箱子装好的武经总要等等。 随手拿起一本,再看看周围的设施,一应防水、防火、防虫鼠等等的措施很是完备,熊替的手下也极为认真负责,细细探查下去,也没发现有一本丢失的东西。 “我且把他们装好!”说着,王安治就拿出了一个乾坤袋,他陡然间眉头一皱,也是自言自语道:“不成,万一有人中途抢夺,再把两方大战的锅甩在我的头上,那就不妥了,我得防备着些!” 到底是心思缜密的王安治,他又拿出一个乾坤袋,将玉箫台原本的那些典籍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还配了一个极为显眼的玉佩别在腰上,然后将京师带来的那些典籍放在了另一个乾坤袋中,用油布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哎,只希望这一路不要发生什么意外!”王安治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处玉台,然后用最快的遁速往西边飞去。 倒是锦衣卫的一众人早就行动起来,十几个圣境供奉在秦王府整个东面的郡城上空飞动着,眼睛和神识到处巡视着,就是为了找出王安治的行踪,然后戴上头套直接上前强抢他的乾坤袋。 “这个王安治,真是害人不浅,原本咱们都在贡南好生修炼,结果却被派到这么个地方来”一个供奉站在沧梦郡的城头嘀咕着,旁边的弟子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接师尊这个话。 毕竟这是金峰指挥使交代下的任务,不能不做而且要求还不少,那个王安治还不能杀了他,也就是说什么杀招都不能用,真是有些憋屈,完全束手束脚的! 而且这几个城池的锦衣卫全部行动了起来,就是要把王安治挡在外面,据说刘少思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就等秦王和越人签订协议,大军即刻开始东征。 王安治倒也担忧这种事情,所以特意走的南方,现在这会子已经到了原郑国的月北郡,正打算在此地歇息片刻,然后再绕上一圈到达贡南,以防在路上碰到什么堵截之人。 可不巧就在这里,升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聂玄正好回家省亲,按照他们郑人的规矩,是要在家乡大摆筵席,故而月北山中的聂氏村落极为热络,聂玄喜清静就让他的手下去陪酒,他自己则在屋内看着最近锦衣卫的一些公文。 谁能没有功名利禄之心,关键能不能触碰到而已! 他聂玄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不会子孙后代考量呢?看着眼前金指挥发下的公文,聂玄也在揣摩着其中的意思:“王安治,这不是鄞南的官,我们为什么要去抓?” “还不是抓,是抢东西,还要掩饰行迹金大人搞什么鬼!”聂玄也在揣摩着上峰的意思,他心思一动,难不成王安治带的东西是两方停战的关键,想到这里,他拿出另一份折子,上面写的是各地军阵的调动情况。 南方樊声武部、贺轮部开始往北开拔,目前在青秀郡已经聚集了二十万大军,而在沧梦、茂沼一带则是布置了十多万大军,由袁迪章、言朗辉统领,宁崖则是由王恩统领,似乎有十万的骑兵也在往那边调拨。 一切都在悄然进行,中间还有锦衣卫的暗探,但凡有人敢夜半窥探大军,直接会被锦衣卫暗探带走,一旦有密探的嫌疑,就会被这些强势的锦衣卫就地正法! 蓦然,聂玄的眉头一皱,得传岳正的《大梵六感玄天咒术》似乎有了感应,在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应该来了一位圣境,赶紧用出敛息之术,生怕被这莫名的圣境感知到。 这气息有点熟悉啊!是王安治!聂玄眼睛圆瞪,赶忙找来一个锦衣卫去联系金峰,他则是带着长刀悄咪咪地摸了上去。 要知道王安治也是圣境修为,虽然战力不显,但是如果想逃,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故而聂玄也是非常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这位鄞南文士。 王安治也是一路小心翼翼,但没想到他走了最远的一条路都能碰上锦衣卫,也是命数使然! 第1203章 抢掠两次安治急 坐在山峰之上缓缓调息着,王安治储物袋里倒是还有两颗回灵丹,可就是有些舍不得用,毕竟鄞南已经好久没发俸禄了,一切都由官员自筹,就连军队有时候也要干点黑活,否则几十万大军根本支撑不下去。 “哎,如此苟延残喘还有意义吗?”王安治要不是之前降了一次,现在若是再降岳正或许对名声有所挂碍,想来他应该并不排斥投入秦王麾下。 倒是刚刚聂玄派出的锦衣卫速度极快,没多久的时间就把情报传到了贡南城,金峰统辖诸城情报,自然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随即看了看旁边冷着脸的海西剑圣:“剑圣,这就麻烦你出手一趟了!” “好。”海西剑圣拿起雪白的面罩,放在脸上之后,直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脚尖一点,整个人就化作一道青蓝色虹光,而金峰也是不放心,也是跟了上去,伏击王安治本就是件极不光彩的事情,但又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放在心上。 即将传送的海西,看到金峰也入了传送阵,也是冷声保证道:“金大人且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性命的!” “也别缺胳膊断腿,到时候在王爷面前不好看!”金峰又是苦着脸提醒道,海西现在真想拿着自己的长剑给他捅上十来个窟窿眼,你这个甲方实在太难伺候。 戴上易容面具看不清海西的表情,想来应该极不好看!他瓮声瓮气地回答着:“金大人,我知道了” 炫光一闪,二人就被传送到了月北郡,海西剑圣也不啰嗦,径直往天空飞去,而后用着强横的神识到处搜罗着,几息之后,面具人就冷硬地嘀咕了一句:“找到你了!别想跑!” 剑如流星,独行追人,王安治也是当即就跑,但他的速度哪里赶得上海西剑圣,聂玄见海西动手,也是换了一身衣裳,亦是戴上面具,飞一般地往王安治的前方堵了过去。 “南晋走狗,把东西交出来!”海西剑圣用森冷的言语喝问道,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压得王安治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手掌中凝聚出一团黄光,也不管当下如何,对着海西剑圣就一掌拍了过去,气息浩荡、汹涌如龙,海西剑圣却是不慌不忙,或许面具之下是满脸的嘲讽! 长剑荡出一缕气息,直接击在了黄光之上,爆裂的气息在空中爆开,震得远处的山石都有些不稳,有些树木尽皆倒伏下去,王安治一击打出也不管有没有命中,直接化作虹光而去。 却是还没飞半里地,就被一个拿着寒铁刀的汉子堵住了去路,长刀一卷直接对着王安治的腰眼砍了过去,刀芒前冲,聂玄也是追逐了上去,大手一伸,就往王安治腰间抓了过去。 心中默念一句:“该死!”,王安治的心情也是沉入了谷底,这些人果然是冲着这些典籍来的,得稍稍掩饰一番,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 赶紧把腰身一扭,然后身散黄光将自己周身包裹得就如一只蚕蛹,像枚炮弹般往远处落了过去,聂玄一击打空也不气馁,手心飞出一道九节鞭,鞭头上系着飞爪,在王安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厉的飞爪已经戳在了乾坤袋上。 装作一副极为惊慌的模样,王安治赶紧捂住了自己的乾坤袋,生怕被这个使用飞爪的人物再次拽住,聂玄也不是吃素的,飞起大脚就准备往王安治的胸口踢了过去。 空中旋踢,气劲惊人,王安治一介文臣,如今这一身修为还是通过人道臣子之治业积攒下来的人望,与其他的圣境一比,战力更是要低落许多。 看着爆裂的劲风,他赶紧把身体扭动,再也顾不得手上的乾坤袋,聂玄也是冷笑着,腿劲一收将那断了绳线的乾坤袋用手劲吸了过来。 “哈哈,拿到了,我们走!”聂玄用沙哑的声音尖啸一声,随即离开了此地,海西剑圣到底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一声也是往约定的地点飞去。 王安治此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当即就往西面飞去,再也没有丝毫掩饰自己踪迹的意思,而拿到东西的聂玄,神识一扫,见乾坤袋里都是书籍,倒也没什么怀疑的。 但转头看了看王安治,一股不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直接把手里的乾坤袋撂给了海西剑圣,而后说道:“情况有些不对,你把这东西丢给金大人,我再追过去看看!” 海西剑圣不发一言,只是朝着聂玄点了点头,随即化作青蓝色虹光用最快的速度往月北郡城赶,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金峰,把手里的储物袋直接给他丢了过去。 金峰很是欣喜,但随意从储物袋里拿了基本就感觉不对了,他有些恼火地骂道:“该死!中计了,剑圣,王安治在哪?麻烦你再跑一趟” “聂大人正盯着他!至于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了,偷偷摸摸的,像个什么样子!”海西剑圣也是高傲,他径直走入传送阵,丝毫不顾及后面金峰的呼喊声。 有些懊恼地锤了下大腿,金峰也只能如鹏鸟般飞起,因为心中的急躁,一时间他更是忘记戴上掩藏行迹的面具,运转浑身的法力,将自己的遁速催动到了最快。 而聂玄此刻也是缠上了王安治,他不停地甩出九节鞭,陡然飞击的寒铁爪子满是刚猛气劲,王安治也在心中大骂,恐怕他只要稍稍落后些,就会被这爪子给抓住到时候衣裳也会碎裂 金峰神识扫动,感知到前方大战的气息,赶忙飞身向前,看着眼下的情形他刚要上前,却是想到自己还没遮掩一番,也是随意用块黑布将脸蛋给遮了起来。 “鄞南那厮,把东西交出来!”金峰为了遮掩行迹,也是用出不同于平日的声音,但王安治怎么看都觉得眼前之人极为熟悉,看着他脸上随意的黑巾,怎么看怎么愤怒! 该死的秦人,为了入侵鄞南,连一点点的遮掩都不愿意做了吗?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但也要将他们秦王府伪善的面具彻底撕下,想到这里,他再不躲避,脚踏金色书页的虚影,拿出一根上朝用的牙剔,然后重重往金峰的位置一甩。 爆裂的金光在空中散击而出,一切都显得如此夺目,后头的聂玄想到刘少思的嘱托,也不敢下死手,飞爪死死扣在了他衣服的系带上,而后猛地一拉,顿时把王安治的衣服扒拉出了个大口子。 “你们简直有辱斯文!” “所求之物不过就是这东西!”王安治外衣已失,只剩下一件内袍,他飞速朝着金峰飞来,然后把手中的乾坤袋猛地往金峰处一抛,而后直接化作一缕清风朝着那黑巾扫了过去。 身形提纵用最快的遁速追了过去,金峰在抓住乾坤袋的同时,脸上也微微一凉,双目顿时圆瞪恶狠狠地看向了王安治,收起这个袋子,而后恶狠狠地拔出了自己的鞭子,这就要直接杀人灭口的节奏! “哈哈哈,金大人,此刻东西已经交割完成,尔等总没有借口动刀兵了!”王安治还是为了鄞南考量,忍住心头的怒火,似乎并不愿意跟金峰产生什么冲突。 金峰却是没有这么好的气度,恶狠狠地说道:“东西?什么东西,我没看到,王大人,你什么时候送东西过来了?” “金峰,你不要在这里装傻,刚刚拿走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需要我把此事捅到刘少思大人、秦王殿下面前吗?”王安治也是不甘心地呵斥道。 举起金鞭,蓄势待发的力量也让王安治有些胆寒:“老匹夫,我杀了你!” 却是此刻,戴着面具的聂玄已经站在了王安治的面前,他也是开口劝道:“金大人,刘大人的意思没让我们杀人,我看还是回去让王爷来决定!” “你该死!”金峰也是大骂一声,却是盯着王安治咬牙切齿道:“你可不能让他跑了,否则,王爷可不会饶了你!” “我知道,金大人!”聂玄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王大人,请,我们先去月北的传送阵!”聂玄寸步不离地护住王安治,生怕这个王爷交代的人才被金峰一刀给劈了。 金峰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也是对聂玄的死板感到生气,可他到底慑于岳正的淫威,一点都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像个受气包般跟着。 倒霉!着实倒霉,这么个十拿九稳的活居然弄得鸡飞蛋打,还不知道刘少思和岳正该怎么看他呢!此时的金峰也有点忐忑不安了,不知道岳正会给他怎样的惩罚。 “金大人,这位是”传送点的小吏看着王安治和戴着面具的聂玄,都有些疑惑,待到聂玄摘下自己的面具,然后指了指王安治:“这是王安治王大人,秦王殿下点名邀请的人物,还不速速帮我们传送至贡南!” 第1204章 林家公主终南顾 “该死!徐庐阶你是怎么谈的和约!” “这样的条件,我们怎么能答应?还有朕的女儿,一国的公主就被你们当成砝码一样丢来丢去!”林赫满目狰狞,就差一口咬死眼前的徐庐阶,让他去谈判,没让他去卖国! 徐庐阶也是不卑不亢,先是向着林赫行了一礼,而后拱手回道:“陛下,秦人说当建兄弟之邦,让您唤岳正为兄,年年上供以取十年相安无事,您可愿意?” “如今这翁婿之盟,还是下臣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 “若是陛下舍不得女儿,那请另派贤明,臣无有异议。”徐庐阶慷慨激昂地解释道,这些话就像刀子般扎进了林赫的心里,他知道欲成天下霸主,忍一时之气倒也正常,但这一切 或许对他的掌上明珠而言,太过残忍了些。 无力地坐在上首的高位上,看向徐庐阶又是问道:“天生雄主,以定万方,朕虽为天下一霸,亦是未能得自在,徐先生,难不成就不能换个人?” “霸业在前,何惜一人!” “若是岳正今日要臣的命,臣为了陛下的大业,也是能将头颅捧上,陛下何惜!以伤臣等全国之心。”徐庐阶拿下自己的冠帽,将它放在了地上,然后直接给林赫跪下了。 “起来!徐先生之心,朕知道了,至于公主那边,朕不会再见,就由徐先生去劝!”林赫头皮发麻,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来。 “是,臣这就去越京,把雪惜公主请来,直接浩浩荡荡送往秦军大营,早早将这协议定好,两方霸主何必厮杀,平分天下不好么?”徐庐阶很是自信地说道,林赫又是无力地摆了摆手,呆呆地坐在他的御座之上。 浑然无我的霸道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他似乎进一步地领悟到了皇极的真意,作为一个真正的皇者,那就一定要抛却所有的小爱,一切以江山为重!这一刻,他眼中只有江山、也唯有江山。 皇道霸意提升之时,之前大战给他带来的伤势早就被消弭得一干二净,就连那道境五转也仿佛唾手可得,但他知道,若是真到了道境五转,那一切都将与他无缘。 那些家伙们不会愿意将一个道境五转的人物放任自由,到时候,他必然会被套上一个沉重的辔头,再也无法挣脱开命运对于他们的枷锁。 “哎!修行艰难啊!”林赫凝望着大地,久久不语,这世间又有谁能冲破他们的网罗呢?即便是自己,在永生的诱惑下,也是犹豫了好久好久呢! 极为突兀的,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岳正的影子,露出嘲讽的笑意,林赫又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能冲破这罗网,哈哈哈,怎么可能,道境都没到的小子啊!” 就在林赫谈论他的时候,岳正却在自己的营帐中喝着小酒,怀里还抱着李仙儿,这个怯生生的美人正为他倒着酒水,项云舞则手持着一份案牍给他轻声诵读着。 “三路大军已经布置完毕,随时可以东出,望主公早日解决西线战事,及时南返,主持东征大局!”项云舞的声音里,自带几分铿锵之气,听得岳正也是连连点头。 旁边的李仙儿却是听得心中凄苦,这家伙都要东征了,结果还发动了浩方一战,导致她如今不情不愿地只能成为他的妃嫔之一。 “呵呵,仙儿跟着我,是不是有些不乐意?” “过两日给你找个越国的玩伴,叫林雪惜的,好像是什么林越皇室第一美人,哈哈哈,叫你第一美人,打了败仗,还不是乖乖地给我把人送来!”岳正豪情满怀地说着,却是李仙儿听了他的话也是神色一怔,林雪惜?雪惜公主!啊!她怎么也要来? 呆呆地跪坐着,就连雪惜公主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 是啊!我就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原本以为自己是父皇最喜欢、最疼爱的一位公主,不会有什么厄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但面前的徐庐阶却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 “徐先生,真的没办法了吗?”绝色的少女,泪珠已经挂在了眼角,她的头发呈现灰褐色,却是愈发显得皮肤白皙,绝艳浓烈的五官给人带来一种极致的冲击力,当她看着你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娓娓道来她少女的心绪。 徐庐阶也不愿意让公主嫁到秦地,但一切都无法挽回,谁让那位越国的霸主打了败仗,若是再和秦军纠缠下去,恐怕丢掉的地盘会更多。 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公主请以越国安危为重,微臣本来也想以其他代公主,可是 ” “徐大人不用再说了,雪惜知道了!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运!只恨生于皇家,未能像男子那样完成心中的抱负!”林雪惜倒是有几分乃父之风,大气的言语听得徐庐阶也是点头不已。 “我能见一见父皇吗?”林雪惜看着徐庐阶,目光灼灼地询问着,却见徐庐阶摇了摇头,面色之上仿佛出现了些许惋惜的神情,淡淡地回道:“陛下怕他忍不住留下公主,故而也不愿见!” “哎,真是绝情呢!” “事情很急吗?徐大人还不走?”林雪惜瞟了一眼父皇这个臣子,心中也多了几分迁怒之火。 却见徐庐阶摇了摇头,咬咬牙就说道:“公主,您得马上跟臣走,东边秦军已经在集结,几个道境也压到了边境上,就准备动手呢!” “什么!徐大人,你把我林雪惜当成什么了!送来送去的礼物吗?我也是父皇的女儿,天潢贵胄,你怎么如此轻贱我等” 蹙着的眉头有种我见犹怜的美感,就连徐庐阶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忍住心中的悸动,又是开口道:“还望公主尽快拜别皇后,两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 “公主!这是陛下的命令,你没有拒绝的资格!”见林雪惜还有拖延的想法,徐庐阶当即冷硬地催促着,林雪惜咬着嘴唇,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徐庐阶,有意给这个臣子难堪:“我听说徐大人的女儿在宫中做女官,就让她做我的陪嫁人!” “日后山高月远,也有个人能陪在身边,徐大人看这样如何?”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心眼越是小,居然在这里捅了他一刀。 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徐庐阶也是冷着脸笑了笑,向着林雪惜拱手道:“多谢雪惜公主,荔珠入宫已经两年,根本得不到什么机会,如今公主能把她带到秦王身边,倒也是个机会呢!” “哼,徐大人想说反话,我偏不如你的意,我这就去找母后,让徐荔珠做我的陪嫁!”疯狂的女人啊,一旦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神情有些呆滞地目送着林雪惜往幽明殿而去,徐庐阶有些气氛地跺了跺脚,他身为大越的臣子,对此根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跳入另一个火坑。 就在这儿呆呆地站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林雪惜带着另一位宫装丽人到来,正是徐庐阶的女儿徐荔珠,父女两个相顾无言,只是对视了一眼,胜似无数千言万语。 宫廷风难入,情笺寄不出。问花因何落,朝朝催人老!一曲《宫怨》写不尽女子的愁绪,她们有时候只能呆呆地等待着,等待着能改变她们命运的契机。 “走!公主殿下!”徐庐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林雪惜浅浅一笑,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般,浑然不顾这般决定会对自己和徐荔珠带来怎样的影响。 越京各个衙门的速度极快,负责议和的“礼仪司”很快准备好了马车,就在宫门轰然打开之后,坐在马车上的林雪惜才多了几分怅然若失,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面前的徐荔珠,终究抱歉的话没有说出口。 大礼仪的官员不少已经先行出发,甚至连弘教中都派了几人互送公主出嫁,原意为和平的一场仪式,却是在越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虽屈服于林赫的淫威不敢说些什么,但私下的议论却是不少。 岳正看着越国礼仪司递过来的国书,志得意满地将它递给周围的将领看去,旁边的万梓锵第一个恭喜道:“王爷厉害啊!就连名震天下的越皇都要低头!” “哈哈,还是冷静些,等国书彻底签订的时候,咱们再兴奋也不迟!” “倒是委屈度真大师和天莲上人,暂时没有办法为昙优大师报仇,不过两位放心,十年之后,孤王一定灭了越国!”岳正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两位佛尊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如此霸主定不会诳人。 “如今还需几位道尊看好越国,和议一天不确定,我一天都不会安心的。”岳正又是郑重地嘱托道。 “是,王爷!” 说话间,一封来自贡南的急信就递送到了岳正的手边,他拿到后一看,却是苦笑起来:“胡闹!” 第1205章 金峰被黜安治囚 “来人,用红封加急,把那两人都给我唤到浩方前线,对了,让王休望、聂玄也都过来。”岳正敲了敲桌面,很不客气地吩咐道。 韦庄也是好奇巴望着岳正手中的折子,也不清楚到底什么事情,会让岳正既是愠怒,又有些哭笑不得,岳正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也是没声好气地把折子推给他:“你自己看!他们干的好事!” “哈哈!”韦庄瞟了几眼,随即大笑起来,也是应和道:“这金大人也是倒霉,明明都算计好了,结果在最后一刻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下子要吃挂落了!” “不过此事,看着有刘兄的默认,不然此事根本无法执行!”韦庄笑着说出自己的见解,听得岳正也是连连点头,心中暗想有刘少思的手笔,那处理起来就得谨慎一些。 岳正向着韦庄伸了伸手,示意让韦庄赶紧把案牍拿回来,到底是金峰的破事,也不好让他的这些同僚看到。 “等他们几个一到,就让他们来我的营帐,这位王先生,也得好好安抚,这位可是治鄞南的关键呢!”岳正继续感慨着,天下事变,唯有人才难得! “确实如此,征南在即,一切以南方为最”也不知韦庄是故意还是说漏了嘴,竟然把“南征”这事给捅了出来,帐中的将领一听这话,顿时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岳正。 倒是万梓锵光棍,上前就要抢活:“王爷,若是东征鄞南,这可一定要带上我老万,浩方这里打得不过瘾,还是去南方打仗有意思!” 旁边几个将领听到他这话,一个个都在心中直骂匹夫,到底是岳正的爱将,一听他这话,岳正也是当即允诺道:“放心,肯定会带上你!” “王爷实在太偏心了,我们难不成不是王爷的爱将吗?”水四金见一个个都用极为嫉妒的眼神盯着万梓锵,也是开口安抚起众人来。 岳正也知道这做法稍稍有些不公平,连忙开口安抚起来:“四金,给众将倒上一杯,就当本王请你们喝酒了!” “哈哈,那好!”水四金拍了拍手,随即拿去旁边桌上的酒壶为几人斟起酒来,看到这样融洽的一幕,岳正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但还是开口大笑起来。 翌日,残破城池的砖石瓦砾已经被收拾出来,后续跟来的辎重兵已经开始着手修葺浩方城倒掉的城墙,按照岳正的要求,这一处将修建成和越国直接交锋的桥头堡,故而建筑的规格也是按照贡南城来修建的。 原有的北部城墙需要在南城全部修好后再行改造,在金峰他们几人到来之时,看到的景象俨然就是浩方城已经成了一处巨大的工地。 王安治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惊住了,他算算方位看向王休望问道:“王兄,这地方似乎已经不是晋国的范围了?秦王在这么个地方修如此城池,是不是有些劳民伤财?” 和金峰、聂玄都有些龌龊的王安治,有了问题也只能询问王休望,二人本就是同姓,一来二去更是熟络到不行,王休望知道和越国和议一事迟早会曝出,不如就跟王安治好好说道说道。 “呵呵,王大人还不知道!” “咱们秦王殿下前些日子在这里,又跟越国打了一仗,这不杀得越国那是大败而回,由此,这浩方城不就是咱们秦人的了?”王休望言语中带着几分显摆的意思,听得王安治哭笑连连,不知道他们鄞南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战绩? “建城的时候,越国就不会来攻?”王安治有些好奇,继续追问道。 金峰因他吃了挂落,此时也是没声好气地答道:“越国都求着我们议和,怎么可能来攻?” 此言一出,顿时让王安治愣住了,早就听说秦军战力猛,可没想到猛到这么个程度,听金峰的意思,连越国都不敢轻易来捋秦王的虎须! “那秦王果然厉害。”王安治笑着称赞了一句。 金峰就见不得他好,也是嘀咕一句:“这话还用得着你说?这天下谁不知道秦王厉害,也就你们这些孱弱的南人,只当叶华厉害!” 听这厮一连串的夹枪带棒,王安治也是有些无语,要是再回两句嘴,说不定两人都要吵起来,索性克制住心头的怒火,根本没有与他再争辩的意思。 “不要吵了!”四人面前的营帐帘子缓缓洞开,岳正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等待着他们,有些恼火地瞪了一眼金峰,也是厉声骂道:“什么事情都不小心,弄出纰漏了!” “要是王大人没有揭穿你的黑巾,这事情恐怕连我都要蒙在鼓里!”岳正又是开口教训着,金峰哪里敢反驳岳正的话,也是连连点头,不发一言的模样仿佛完全认栽。 王安治哪里愿意这件事就这般揭过去,当即就继续质问道:“我和刘少思大人有协议,只要我把天极的一应典籍送来,秦王就和我们谈和议的事情!” “和议可以谈,但现在已经没有谈的必要!”岳正冷冷地说道,顿时王安治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似乎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我们鄞南可是极有诚意!”王安治继续问道。 “要再让你们治理鄞南,我看不出十年,这鄞南就要被你们治理成一片白地!”岳正也是毫不客气地怼道,说着就从桌上拿了一连串的奏折丢了过去。 王安治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些奏折,随意从地上捡了一本看了过去,其他三人也是连忙躬身帮着岳正捡拾,只见王安治手捧着这份奏折,脸色铁青,就连手臂都在颤抖! “该死,不就是畜奴,他们为什么把人都杀了!”王安治有些恼火地骂道,旁边的金峰也是嘴角带笑,用一种极为戏谑的目光看着他。 岳正亦是冷冷一笑,看着金峰道:“金大人,锦衣卫让你管理得如此粗糙,根本不堪大用,我看这指挥使还是换个人比较好!” 听到岳正的言语,金峰也是有些绷不住,当即就要开口反驳,不想他一抬头看到岳正森冷的眼神,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又让他咽了下去。 “聂玄处事得当,功积锦衣卫指挥使,王休望行事敏捷,亦升锦衣卫直指挥使!”岳正当即就宣布了新的任命,随即看向金峰说道:“金大人,把你的印信交出来!” “好!”金峰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大印。 聂玄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赶紧上前拒绝道:“金大人行事妥帖,我聂玄无才无德,哪里能接下金大人的职位?” “不要拒绝了,你有没有才干,我能看不出来嘛!” “聂玄、王休望,你们接了印信就赶紧去南边,这南征的事情可不小,若是事情办砸了,该下来还是得下来的!”岳正允了官职后还是不忘敲打,二人点了点头也是不敢耽搁,赶忙原路而回。 帐内只剩三人,岳正看着金峰像是失了魂魄的模样,也是骂道:“你这家伙,难不成一辈子就在这锦衣卫的阴私中过活,说!想走武将的路子,还是文臣的路子?” 此言一出,金峰神色顿生暖融之意,笑着回答道:“多谢王爷栽培,金峰修炼的是心圣一道,怕是带不得兵。” “那就文臣,正好孤要组建御使台,汝可做个御使中丞!”岳正当即吩咐起来,旁边的王安治瞪大了眼睛,合着就自己一个人被坑了?不成!我要说上几句! 想到这里,王安治将奏折放到岳正的桌上,然后开口反驳道:“秦王殿下,外臣有不同的意见,此等无才无德之人,哪里配做什么御使中丞!” 王安治一开口,金峰脸上的青筋就不停地跳动着,他恶狠狠地骂道:“王安治你个老家伙,我金峰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居然如此苛待于我,是何意思?要是不说个所以然,老夫非要你好看!” “好了,王大人,你不是我的臣子,没有资格对孤王的任命指手画脚!” “金峰,你好好陪着王大人,在我军中做客,那可是不能乱跑的,顺带也跟王大人学一学如何做个文官!” “毕竟东征鄞南,更是缺不了王大人的配合。”岳正说完,也是有些恼火地拂袖而去。 王安治看着岳正的背影也是呆了呆,心中大急!完了,这是被岳正给算计了,这完全就是流氓般的手段嘛!哪里能够这样! 金峰却是心中暗笑,衣袖挥动将所有关于鄞南的奏折全部收了起来,而后拽住王安治的肩膀,扣住他的脉门笑着说道:“王大人,我们两个有颇多误会,现在就该按秦王所说,好好亲近亲近!” 他隐约猜到,刘少思在这件事上的角色并不光彩,似乎暗暗算计了他一番,要不是还得秦王殿下的信任,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赋闲在家了。 眼前这人倒是深得王爷看重,倒是可以好好烧烧冷灶 第1206章 安治观营意投效 “你说亲近,扣住我的脉门这算什么事?”王安治瞟了瞟金峰,倒是感觉他跟他的主子岳正一样无耻,但这样往往能爬得更快不是吗? 王安治只是对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这才导致年轻时蹉跎了许久,做官不外乎两条:第一跟对人,第二好好跟,他到中年这才搭上湘王叶泽这条线,那个时候才慢慢官运亨通起来。 “走,王大人我带你到军营里转转,也好让你知道我秦军为何如此善战!”金峰很是豪气地说道,显然是要借着带他参观的机会,帮助岳正将他收服。 离开中军大帐没多久,二人就听见一声声嘹亮的号角操练声:“军阵齐走,不得散乱!立,刺!” “杀!”齐整的一声喊杀声,听得王安治也是壮怀不已,他连忙快走几步向着校场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个个士卒穿着厚重的金甲,分成数十排进行排列,一排持刀、一排持枪,正在练习最为基础的刺杀术。 “前后换兵,退后齐走,刺!”又是一声大吼,金龙般的军阵又是动了起来,天气有些燥热,但这些兵卒穿着金色甲胄,没有一个敢乱动的,隔的老远,王安治甚至能看到有些汉子额头上细密密的汗珠。 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王安治也是好奇地问道:“金峰大人,你们这些兵马几日一校?” 听到这个问题,金峰也是一愣,他是搞情报的,哪里知道军中几日一校的事情,连忙向着大营前的万梓锵招了招手,但见万梓锵跟周围人告罪一番,急急忙忙向金峰处走了过去。 “金大人,这位是?”人精万梓锵看王安治有些眼生,便连忙开口询问起来。 金峰笑了笑,也是郑重介绍道:“万将军,这位可是王安治王大人,深得秦王殿下赏识呢!” “原来是王行走!”万梓锵一开口瞬间就赢得了王安治的好感,他现在官居鄞南正二品,那官职就是中书秉政行走,万梓锵这“行走”二字算是喊到了王安治的心口里,他这两年可不是在到处行走嘛! “万将军,刚刚王大人问咱们的兵马几日一校?”金峰又是把王安治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万梓锵也是自信一笑,当即开口道:“平日里基本一日一校,大战之时,视情况而定,当然一般战时,基本都不训练,王爷说怕士卒精神紧张,反倒不利于厮杀!” “一日一校?怎么可能?这得消耗多少吃食?粮草都不一定够!”王安治有些诧异地问道,却见万梓锵自信道:“郑地大平原年年丰收,加上还有海族提供的海产,将士们什么时候饿过肚子。” “至于其他,比如内务这些,军中的水行修士每晚皆会安排兵马洗漱,不如我带王大人看看咱们的营房,或许比一般百姓家里还干净呢!”万梓锵在前面引路,很快就跟王安治热络起来。 齐整的营地,布置的一丝不苟的营房,走进去之后丝毫没有闻到任何的臭味,王安治也曾代替过叶华劳军,那军营里的味道那是让他终生难忘,此刻截然不同的秦军大营对于他的冲击更是惊人的。 他叹了一口气,也是赞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我要是秦王手下的兵,说不定也是甘愿为秦王殿下效死呢!” “怎么不行,王大人可以弃暗投明嘛!”金峰又是开口鼓动起来,看着一脸犹豫劲皱着眉头的王安治,万梓锵也是在一旁问道:“王大人可是家人或是家族在鄞南?” “金峰大人,你还不帮王大人把家小全都取来?”万梓锵也是开口催促着,金峰却是神色一变,又是拱手道:“此事刘少思大人早就批了条子,现在王大人的家小应该已经在鄞南了!” “什么!刘大人居然”王安治面色也是惊诧不已,没想到这其中的一切已经被刘少思算的明明白白,金峰顿时有些恼火,但也只能憋在心里,冷冷地说了一句:“他算计的就是太多。” 万梓锵哪里愿意搭他这话,也是笑笑:“两位,我再带你们去饭堂看看!要知道这些士卒,凡境或是天境训练一天,这中间的饭食可不小。” “是,该去看看!”王安治也是好奇,当即就跟着万梓锵的脚步向着南营地的主饭堂而去。 巨大的木质建筑,是大片白色营帐中最为显眼的一个,看着其中桌椅这些都有拼接的痕迹,若是有一日需要开拔,这些物件也都能拆卸带走。 不小的饭盆内放着藜面团子,上面还用兽油包裹,旁边的餐盒里还有用盐渍的虾、蟹之类,当然果蔬之类也是不少,一般在当地采买或是收集,因为秦王辖地大多数地方都有传送阵,故而有些吃食能放上好久。 “这么丰盛!”王安治也是惊住了,鄞南的军队不是供应不起,关键在于一天一校,那就必须天天供应这种分量的餐食,这秦王的财政支撑得了? 万梓锵笑了笑:“王大人,这也不算什么,若是加个节庆,或是王爷心情好,给士卒们赏赐酒肉,那这些吃食还要丰盛一倍。” “最近这些辎重兵可都在头疼,越皇将他们的公主送了过来,王爷要是给士卒们赐酒赐肉,一时供给不上,那可就尴尬了!” 听着万梓锵这般讲述,就连王安治这个清贵的文人都有些忍不住想当兵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这些人要是战死,抚恤应该不少?” “放心,没多少!” “这些人的修为力量,全是王爷给的,咱们募人选的都是识字的良家子,即便没有修为、战力也不要紧,咱们都可以教,什么带艺投军的,咱们并不喜欢!”万梓锵继续介绍道。 “有点东西的人过来,不好管教!还是眼下这些人好指挥!”万梓锵一下子点明了招人的核心关键,王安治也是点了点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手上有两把刷子的基本有些家底,极为不好管教。 “即便战死,也按一个凡人最高的标准给予银钱,这能有几个钱?” “这些良家子里当然也有因此发迹的,前几天不就有个龙骧军的汉子,孟国渔家子出身,居然侥幸到了圣境,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叫什么隋海” 如此有活力的军队,必将统一天下!王安治在心中略微思索,已经有了定论,对于岳正强留他一事也没那么排斥了。 “我记得王大人是儒门出身,家族也是在鄞南,昔日和周相关性也不错,不知”万梓锵也是人来熟,当即就是开口追问起来。 王安治也是浅浅一笑,面色之上很是谦虚道:“家祖和周氏还有些姻亲关系,若是论起来,还得叫王后一声表姐!” 什么表姐!你这么老,喊风华绝代的王妃表姐,金峰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自己还是个搞情报的,居然连这些信息都没搞清,活该被撸掉职位。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大人如此受王爷器重!”金峰也是感慨道。 万梓锵却是比他会说话,半真半假地怪罪道:“金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说的王大人好像是靠着裙带关系一般,要知道王爷看重的可是王大人的才学!” “是,确实是金某孟浪,说错了话,还请王大人勿怪。”金峰有意跟王安治缓和关系,而王安治看了岳正麾下的军队,也是多了几分投效之意,便也摆手回应起来:“不知者不怪!” 三人正要再次寒暄一番,却是听到营帐四周蛮牛角号全部响起,王安治也是奇怪地往远处看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杀气之类的,也不知吹响这个做甚? “越国公主的车驾估计到了,你我赶紧收拾下,估计什么越皇林赫也会露下面,夏侯的兵估计是练不了了!”万梓锵向着后来的二人感慨两句,随即告罪一番,就回归本部而去。 “走,王大人,咱们去王爷的大帐,看看热闹也好,反正咱们现在是闲人!”金峰此时有意跟王安治搭好关系,直接拉起他的衣袖就往大帐处跑。 越国也是大陆霸主之一,这些年更是屡屡与晋国交锋,虽然这几年败在岳正手上不少次,但该有的底子还在,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更是显露越国兵马的强盛。 “居然一个蛮族也没有!”金峰小声嘀咕着,王安治有些好奇,也是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不是说,蛮族有几个部落极为忠于越皇吗?这样的大事,越皇没让他们参与?” “估计怕多生事端!毕竟骨伽罗死在林赫手中!”金峰也是揣度着那位越国霸主的心思,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已经慢慢暴露出了越国的问题。 “居然还有西疆狼骑,嗯,这位雪惜公主也有西疆的部分血脉,看样子西疆土族对此也是重视呢!”金峰眼眸一亮,又是找到了做文章的地方。 第1207章 雪惜微泣拜林赫 一身黑色袍服衬托得她皮肤雪白,灰褐色的头发和晋人一方格格不入,岳正此刻也是穿上了金色甲胄甲胄,坐在高高的礼台上,用冷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 “果真是个美人呢!”岳正又是嘀咕一声,而后把头抬了起来,上空那道霸道的身影不是林赫又是何人。 只见他盯着下方的礼台,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秦王府这边的三个道境也是齐齐飞起,都是用一脸戒备的目光看向了他,像是云燎子更是直接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女儿拜见父亲!”林雪惜向着上空的林赫行了一礼,却见林赫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没有这个女儿一般,他用森冷的言语应道:“父皇来见你最后一面,出嫁后好生伺候夫君,切勿生事!” 面色一下子又凄苦了几分,寻常人家嫁女儿都是给女子撑腰,哪有像林赫这样,先是将自家女儿打压一番的,然后让一国公主好生伺候夫君的? “岳正,雪惜嫁给你,你也算我的后辈,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绝对饶不了你!”林赫又是撂下一句狠话,随即向着远处飞去,再也不看此处一眼。 俏生生站在那儿的林雪惜瞬间落下泪来,她没想到昔日疼爱她的父亲今天居然变得如此无情,仿佛就像没有她这么个女儿一般,甚至在这样的日子里还不忘敲打她,越想心中越是憋得慌! 徐庐阶此刻穿着越国的官服,看了看上首的岳正直接催促道:“秦王殿下,人也给你送来了,就连这陪嫁之人,都是徐某的亲生女儿,诚意如此,你还不签吗?” 岳正上前两步,只用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真是亲生的?” 一句话就把旁边的林雪惜逗笑了,而在林雪惜不远处穿着黑红色女官服的徐荔珠也是神色黯然,她看了看前面的林雪惜,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哎!岳殿下别说了,这位徐女官确实是徐大人的女儿,我有些任性,见不得徐大人能时时看着女儿,就央求母亲将徐女官一起要了过来。” “到时候,由她在一旁伺候,若是不成,也可以由徐女官替我”林雪惜似乎在故意气徐庐阶,说得这位涵养不错的徐大人眼睛都红了,又是大声向着岳正催促:“秦王殿下,还请签下和议,越皇已经签了。” 说着,他向着远处的礼官招了招手,随即礼官捧来一面玉牌放在了岳正的面前,徐庐阶的脸上满是肃穆,继续做了个手势道:“还请秦王殿下签此和议!” 仿佛被徐庐阶郑重的神色感染,林雪惜再没有任性地说些什么,倒是腰肢处微微一紧,岳正看完玉牌之后,将之递到了她的面前,笑着说道:“这是以你的婚姻换取的十年和平,你且细细看一遍!” 听到这话,林雪惜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地往下滴落着,强忍着心头的委屈,却是泪洒当场,动了动嘴唇,心中却满是郁结之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下首站着的徐荔珠也是上前两步,手持白绢帮她擦拭起眼角的泪珠来,很是温婉地安慰道:“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实在不宜露出此等悲寂之色!” 欣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徐庐阶强忍心中的悲恸,这样懂事的女儿,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或许父女两个再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亦或是想如今天这般亲近也是件奢望。 “谢谢!”林雪惜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 倒是岳正这个流氓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人比花艳,一个温婉可人,都是绝色的风姿,倒是让岳正都感慨起自己的艳福来,老天爷对自己那是真不薄啊! “殿下请签了这份玉片!也不要让雪惜这份心思白费!’”林雪惜又是开口道,她明亮的眸子望向岳正,眼中倒是不乏催促的意思。 “好,既然雪惜不悔,那我就签!”岳正凝聚出自己的神魂之力,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金印,然后重重往玉片上一点,此中文字皆是以神文而成,两地之主互定此约,此等效力自然与众不同。 玉片散出一道道凛冽的清光,向着天空冲霄而去,在天穹之上像是荡起了一圈的涟漪,青色的波光不停地朝外发散起来,所有的越人、秦人似乎都感知到了这样的盟约,有人欢呼、有人唏嘘,总之这片大陆西边的战火总算是能停歇段时间了。 “好,想来越皇那里应该也有了感应!” “徐大人,和议我已经签了,大人也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岳正言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赶人,徐庐阶也是苦笑几声,有些不舍地看了女儿几眼,向着岳正指了指营帐门口停的上千辆马车:“这些都是公主的嫁妆,还请秦王殿下厚待公主。” “我的女人,我来疼!”岳正极为豪气地把林雪惜往怀里一抱,突然的动作也是让林雪惜浑身僵硬,她双手微微举着,被压在她自己和岳正的胸膛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向这个英武的男子,要知道岳正也是美男子一枚,加上他此时的气质,对于女人的吸引力而言自然是不言而喻。 “人这么多!能不能把我放开!”小声地在岳正耳边恳求着,看到她脸蛋都红到了脖子根,岳正也是松开手臂,指了指旁边的王安治:“王大人饱学鸿儒,就由你帮我收下这些礼物,回头给予回礼!” 越国皇家礼仪倒是和晋国不同,少要或是不要聘礼,但是需要男子方给回礼,岳正看到上千车的礼物,知道这林赫在显摆他越国的底蕴,但于这些,岳正不以为意,他都娶过多少公主了,礼物什么的都是小事。 “是,那王某就僭越了。”王安治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心理包袱,径直去接收了起来,当然他在读到这些礼单的时候,还是被其中礼物的丰厚程度震惊到了。 “北海玉珠十八枚、越国林牙漆器三百件、北地灵草三千株、红花丹桂三十副”光是阅读这些礼单就用了不少的时间,岳正听罢也是拍了拍手,韦庄就拿着一张礼单到了王安治的旁边问道:“王大人继续读回礼,还是由我来读?” “韦大人请!”王安治也不逞强,他总感觉这两方怪怪的,似乎连各种礼物都要比较一下,徐庐阶原以为岳正一方没有准备,却是没有料到,岳正早就准备完毕。 “灵石三百万、灵草五千株、各色灵丹一百颗”韦庄念诵这礼单的时候声音极大,一下子盖过了越国的气势,光是这第一项就远远超过了越国物件的全部。 就连林雪惜听到第一句的时候都愣住了,要是越国境内有人愿意用这么多灵石来娶她,林赫恐怕早就把她嫁了出去,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却是不料岳正脸上也露出丝丝笑意,这些灵石是给越国的军费,只有灵石越多,这越国才会跟北晋打得越凶,到时候这北地放肆的世家豪族们才会知道他岳正的难得。 就连前来送亲的徐庐阶都知道这三百万灵石对越国即将枯竭的财政是个怎样的补充,等到他们拿下灵药宗,怕是再也不会为军费犯愁了。 “秦王豪迈,我等钦服!”徐庐阶此刻也不吝啬地说些好话,只见岳正冲他摆了摆手,也是示意道:“徐大人请放心回去,贵国公主还有您的女儿,我会好好疼爱的!”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味,但谁叫人家出了大钱呢!徐庐阶也不好反驳什么,看着三百万灵石押运上车,赶忙往北边而去,匆匆忙忙的样子似乎是生怕岳正反悔。 揽着两位美人的腰肢,岳正目送着徐庐阶离去的背影,然后拍了拍她们腰间的软肉,笑着开口道:“两位以后都是我的人了!” “还请王爷怜惜!”徐荔珠很是有眼力见识,直接给岳正行了一个福礼,倒是林雪惜神情呆滞,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岳正可不愿意放过这块美肉,当即用双臂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陡然的失重也让林雪惜惊住了,她瞪大了双眼,也是想质问两句,难不成他今日就想洞房? “你也跟着一起过来,我怕你们公主承受不住!”岳正朝着徐荔珠吩咐了一句,随即她也只能低着头跟着岳正的脚步来到了大帐。 看着营帐旁边有些呆滞的李仙儿,岳正也是来了恶趣味,笑着开口道:“李仙儿,你也进来,我怕这公主不通此事,咱们先来” 李仙儿的脸蛋顿时红透,她这几日身心已经完全顺服,根本不敢拒绝岳正的要求!只能委屈地迈着小碎步怯怯地营帐中走! 第1208章 军情紧急无暇顾 一颗小心脏砰砰地跳动着,林雪惜已经低下了脑袋,根本不敢看岳正和李仙儿的进一步动作,却是还没等岳正彻底放开手脚,营帐外面就响起了项云舞的呼喊声。 “王爷,王爷,紧急军情!”项云舞言语中透着几分焦躁,岳正刚刚抚上李仙儿的肩头,听到这里,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掀开营帘伸出大手,直接把项云舞给拽了过来。 “什么军情?”岳正也是火大,揽着项云舞的腰身就不松手! “回王爷,啊!王爷,别” “扰了我的好事,还说别,不成不成,今天你也不要走了!”岳正说得倒是轻巧,但项云舞把手中的折子递给了岳正之后,却是让岳正看得有些发毛。 “奎州向沧梦进军,还是莫风那个老头带队?” “这鄞南是疯了吗?我还没打他们,居然敢来捋我的胡须!”岳正眼珠赤红,有一种被人挑衅的感觉,他像是要择人而噬般自言自语道:“袁迪章和言朗辉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摸到了沧梦城下!” “现在沧梦丢了吗?我记得沧梦起码有三万郡兵,应该一时半会丢不了!”岳正很快恢复了睿智精明的模样,回想着沧梦的配置低声不语。 该死,袁迪章的中路军抽了沧梦的郡兵!岳正陡然想到这么一茬,心情顿时不美,再也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把手从项云舞的怀里抽出,随即大步走出了营帐。 “云舞,你带她们回瀚海,用传送阵去贡南!”岳正随口吩咐一句,也是匆忙地跑回营帐,只见此刻的营帐内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军官,有的甚至是从秦川调过来的。 韦庄看出了岳正的神色不对,知道他在为沧梦的情形担忧,但此时也没有更多的情报传来,也只能多等待一番了。 “王爷,暂时沧梦的传送阵还没关闭,显然城池并未陷落,即便陷落也不打紧,我相信袁、言两位将军会把沧梦夺回来的。”韦庄看岳正有些闷闷不乐,也是当即劝慰道。 岳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在巨大的秦疆地图上指着沧梦郡的位置继续说道:“沧梦的位置就在于他离贡南太近又太远!” “启峡、川江、贡南,哼,叶华老狗这是做什么!威胁我吗?”岳正有些恼火地质问起来,用手点了点启峡郡西部的一片:“这里是高山横断,一般情况下飞跃不过,但一旦飞跃,川江平坦、贡南地阔,他们想做什么?打击我秦地最为富庶的地方吗?” “这一支军队,一个不留,全部杀死!”岳正恶狠狠地说道,一时间营帐中的众人也被这股子霸道的杀气所震慑,一个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派锦衣供奉,用最快的速度给袁迪章部,速度绞杀,一个不留!”岳正指了指远处,然后看着帐中各个将领,只见他们都用极为渴求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要去南方立功。 “王爷,末将愿急往沧梦守此城池不失,还望王爷成全!”朱铜原本是西路军的统帅之一,现在为了能参与进征南的大业,居然连名爵都不要了。 就在旁人还在惊诧之时,万梓锵也是赶忙发话道:“王爷,末将也愿意跟随朱将军过去,若是沧梦失手,末将愿意提头来见!” “好,果然是跟我最早的两位将军!” “云燎子,麻烦用最快的云剑之术送他们去瀚海然后再传送去沧梦,朱铜,这是孤的寒龙玉剑,持剑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城内有不服之人,即刻斩之!” 岳正见有人愿意过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心情也被挽回不少,甚至还给了朱铜常人难有的权力,听完这话,朱铜接过空中悬浮着的玉剑,而后直接了当道:“云燎子道尊,我们速速出发!” 说着,三人影光一闪间,很快就消失在了营帐之中,此刻的岳正也算送了一口气,朱铜为将善守,有他去处理,岳正对此也放心许多。 “浩方城现在正在重建,你们看看谁愿意在此值守?”岳正想到刚刚朱铜主动请缨的那一幕,随即动了心思,也是主动问道。 只见一个陌生模样的小将直接站起,向着岳正拱手请命道:“王爷,末将隋海愿意戍守此地!” “隋海?罗启,他是你的部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你有如此豪情” “王爷,末将薛道静也愿意戍守此地,还请王爷成全!”秦川宿将薛道静赶忙起身,直接开口请命。 “好,很好!”岳正拍了拍手,脸上满是欣慰:“原本隋海一人在此我还有些担心他经验不足,既然你也愿意戍守此地,那是再好不过了!” “薛道静,孤王任命你为越地总管,统辖节制浩方、瀚海两郡!” “隋海,汝勇猛精进,孤王命你为浩方守将。” “胡宗直!” “末将在,孤王任命你为瀚海守将,原守将水四金另调他用!” “多谢王爷!”胡宗直也是连忙拜谢起来。 “此地虽无战事之忧,但只有十年的和平,一旦大战,那都是天崩地裂的大战,你们几个也都得提提神,明白了吗?”岳正又提点了几句。 三人连声应下,岳正转头又看了看赶过来的齐观,又是嘱托一声:“秦川之地行将拆分,一为秦北行省,一为秦南行省,任命齐观为秦北总督,至于布政使回头再让吏部遴选。” “是!王爷!” “夏侯江、慕容泰,你们二人跟我征南,郑恭,你辅助齐观齐大人,嗯,让齐大人到时候分配你的职务!” “多谢王爷!”三人心下大喜,齐齐跟岳正谢恩道,岳正看着还没有职务的康佑方也是笑了笑:“佑方的骑战乃是一绝,罗洋大营主推步兵,现在也有点臃肿,秦川有不少地方适合放马养兵,韦庄,你来统辖调度,由佑方来训练!” “万晋,你那兄弟联系的如何了?愿不愿意归附?”岳正看着常万晋,也追问常胜之子常固城的情形,只见常万晋有些为难道:“原本固城已经意动,但是和议的小道消息一出,固城态度也是冷淡了下来。” “随他去!那些城卫军不好管,战力更是降得厉害!”岳正也有几分不屑,随意地摆了摆手,显得毫不在意,但常万晋心中却是黯然,也是担心将来和固城兵戎相见。 “两位大师,你们看着分配!一人驻浩方,一人驻扎秦翊。” 听到秦王如此吩咐,度真和天莲也是双手合十连连应了下来。 “好了,就先这样决定!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上折子,我要赶去贡南了。” “几位王妃,薛将军安排人护送到瀚海。”岳正随口吩咐两句,而后径直飞起,帐中的金峰、王安治因为没有职事,现在也跟了过去,留下一众军将大眼瞪小眼互看了起来。 三道虹光直挂天际,刚刚成了王妃的林雪惜呆呆地看着这三道虹光,整个人也是傻了眼,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她有些颓然地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有些默然无语。 旁边的李仙儿也满脸哀愁地站着,那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用的时候抱在怀里,不用的时候随即放到一边,现在就像个绝情的男人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了。 “你们也不要伤心了,要是这么回去,王妃恐怕会怪罪我。”项云舞也是打趣道,但她们低着头,仿佛因为这句话变得更沉默。 一名传令兵立在营门之外,帐内都是王爷的女眷,他只能扯着嗓子喊道:“几位王妃,水将军问薛将军借来数千兵马,说是要护送几位去瀚海!” “知道了,让水将军稍等半个时辰。”项云舞赶紧知会一声,随即就命人收拾起东西来,像是那数千兵马,不仅要护送她们几个,更是要护着越国送来的那些陪嫁之物。 徐荔珠看了看犹在悲戚的林雪惜,也是赶忙提醒道:“公主,咱们又该出发了,不过这次倒是近,只有一个郡的路程。” 舟车劳顿许久,林雪惜脸上还有些疲倦,她不过天境初期的修为,身子甚至还有些娇弱,越国弘教的功法都是些虎狼之功,根本达不到温养身体的效果,以至于林雪惜是不是还得用些补药。 “荔枝,把上清丹给我一颗!”林雪惜蹙了蹙眉头,心口有些压得慌,也是赶忙向着徐荔珠招呼道。 项云舞听到这话,也是暗暗记在了心里,上前拍了拍林雪惜的肩膀,也是开口提醒起来:“雪惜公主身体不好?” “是啊,公主自小身体就不好,请了弘教的大师还有灵药宗的丹师都看了,勉强靠着上清丹压着。”徐荔珠看着项云舞,倒是希望秦王这里能想想办法。 她算是看出来了,秦王的后宫之中,估计宫妃也是不少,她和这李仙儿的命运都系在林雪惜身上,若是林雪惜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未来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第1209章 沧梦攻防险守之 “两位,已经到了瀚海传送点,还请速度快些!”云燎子看着面前的朱铜、万梓锵,也是赶紧嘱托道。 “多谢道尊,我们这就出发!”朱铜、万梓锵不敢耽搁,直接往贡南的方向传送,负责传送的官吏一听他们是接令而来,当即开口:“你们多加注意,沧梦已经来了好几次求援,看传送阵还没关,应该守的极为辛苦!” “多谢提醒!”朱铜和万梓锵赶紧谢道,随着一道白光直接就传送到了沧梦郡城,二人一出阵当即就听到东城门上传来的喊杀声,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就飞到了沧梦城头。 长刀漫卷带去一圈的水气,负责沧梦城戍守的兵马司巡检此刻已经摇摇欲坠,要不是袁迪章提前命人示警,恐怕沧梦郡城早就失守了,当然也有锦衣卫派来两个供奉的缘故。 虽说他们无法像兵圣那般大肆杀戮,但飞临空中总归是个震慑,像是莫风和段卫华根本就不敢轻易上城,生怕被这两个圣境供奉针对,故而只能不断派兵往城上压,此地守将房司冰也是镇恶军的老人,虽说到圣境总差了一口气,但带兵经验也是丰富,在供奉的护持下,也是打退了好几波进攻。 “该死,那人怎么如此坚韧!”段卫华也是当即骂道,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的意味。 “莫将军,要不我上城给他们些颜色看看!”段卫华也向着莫风请示道,只见这位南国宿将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格外森冷:“不成了,对面的援军来了,两个兵圣!真是看得起老夫啊!” “他们怎么那么多圣境,咱们现在”段卫华要不是和岳正有仇,恐怕现在都有投效秦军的想法了,莫风也是人老成精,淡淡地问道:“段将军是不是怕了?如果怕了,可以领兵先回去!” 如此激将之法,虽然老套但也着实好用,段卫华想到昔年岳正对他的欺辱,当即一拍大腿道:“岳正欺我辱我,我和他不共戴天!就让儿郎们冲!” “来人,上血酒!”莫风声音微寒,似乎已经要有拼命的想法,毕竟沧梦兵力有限,怎么可能防得住他十万兵马,不过他这十万兵马水分极大,其中有不少只是凡境的武士,对于城上的威胁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 不过城上的兵马,在秦军序列中或许只能算二等或是三等,因为稍稍好些的苗子都被袁迪章那个家伙给调走了,原本房司冰死命想留些人,但袁迪章是他的老上级,根本拗不过。 “房将军,先行休息!这里交给我们两个!” “万兄,用铁壁军阵,如何?”朱铜当即开口,旁边的万梓锵也是直截了当地应道:“好!” 赤红色的血气从他们身上逸散而出,周围的士兵也被这股气息感染,而后听到两人齐齐呐喊道:“军阵列前,铜墙铁壁!” “房将军,带个几百人,其他城门上转一转!”朱铜又是极为谨慎地提醒道,满身是血的房司冰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血酒的作用下,南晋的兵马就跟疯了一样,不断地往城头上冲杀着,血气如柱撞得城上的军阵越发散漫,要不是刚刚朱铜和万梓锵的军阵,恐怕现在城头的守卫已经被杀散了。 南晋一方的先登兵极为英勇,看修为都是在天境中阶以上,他们长刀一飞滚滚气劲就撞在了秦军的军阵之上,手上的盾牌都有点不稳,好几个秦军咬着牙不断把南晋兵往城外推去。 “砰”的一声,十来个士卒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从城头上推了下去,卷扫到一起的盾阵就仿佛海浪的波涛般,一个地方的士卒使劲,其他的士兵也仿佛融为了一个整体,不断朝着外面撞去。 城头的士卒就像下饺子般,不断往城下落去,看到这样一幕,莫风心头也是发急,对着旁边的副将就是吼道:“赶紧给我用弩机,往城头上给我射!射死这些敢阻拦我们的兵马!” 急促的箭矢射到了盾牌之上,实力不佳的秦军士卒都有些手脚发软,根本耐不住这等力量的兵卒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万梓锵看到这一幕也是着急不已,直接从士卒抢过盾牌,而后自己亲自顶了过去。 散射的箭矢,终究能从盾阵的缝隙中穿过,不少士卒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直接被箭矢给射了个透心凉,看看周围的人数,朱铜也有些紧张了,原本沧梦郡城中有两万左右的士卒,现在只剩下了大几千,再这么打下去,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摇动四方旗!给我全部压上!”莫风也是红了眼珠,他拔出自己的长刀,知道眼下是最为重要的时刻,要是能登上沧梦郡的城头,那这一场战役基本赢定了。 “段卫华,你给我找一个城门攻上去!” “这里几个,我给你拖着!”莫风大声呼喊着,段卫华也是点了点头,提起自己的长刀就往北城冲去,后头看看战兵的人数,差不多都有一万多人,显然要是让他冲到城上,城池必不能守。 城中的传送司也散发着冷暗的光芒,显然只要这光芒一散,便会彻底和贡南断开联系,莫风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他大声吼道:“弟兄们,跟老子一起冲!” 城头的情形越发焦急,即便有了兵阵,但前赴后继南晋军还是给朱铜的戍守造成了巨大的阻碍,地上都是鲜红的血液,隔的老远似乎都能闻到城头大肆厮杀的腥臭味。 “军阵列前,狂攻为守!”朱铜又是吼了一句,不断动用膻中穴的兵道之力对他而言也是个巨大的负担,脸色也变得越发煞白,但双眸依然是坚定无比,旁边的万梓锵举盾举得手臂都有些发酸,刚刚一连串的士兵都被他推下城头,若是粗粗算下数量,起码上百人死在了他的手中。 凶暴的攻势让万梓锵心中也有些动摇,但看到朱铜铁塔一般的身子,他也是重新拾起了信心,举起手中的长枪就是吼道:“为秦王殿下死战,死战!” 周围情绪低落的士兵听到这样的呐喊,也是奋力跟进地吼道:“死战!死战!” 莫风在妖藤上爬到一半,听到这些斗士发出最后的声声呐喊,多少是感受到了几分恐惧,他对着身边的士兵鼓劲起来:“给我杀,你们看看,他们周围还有几个人?根本不够我们杀的!”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净赚!” “秦王殿下说了,这些南晋兵一个不留,他们就算投降都没有机会了,哈哈哈!”万梓锵的狞笑声就这样敲打在众人的心头,岳正这般战神一样的人物,居然已经宣判过他们的死刑,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们来进攻沧梦吗?该死! 眼见周围士兵眼神虚浮,莫风本能地感觉到不好,他又是攀爬朝上:“既然都知道必死,那还不如多杀几个秦狗!” “杀,杀掉他们!”南晋这般也像是魔怔一般,把上空的两个锦衣卫供奉也是惊住了,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仿佛也在交流着是不是要离开此地。 “两位,若事情难救,你们就走,朱某不乖你们!”朱铜向着上空两人诚挚地说道。 二人刚要回复就准备离开,却是耳廓动了动,指着远处就激动地呐喊起来:“将军,将军振作起来,那边的援兵已经到了!” “援兵到了,杀死莫风,官升十级!”朱铜激动地大吼起来,看着面前几个南晋兵迷惘的眼神,他也是毫不犹豫一刀劈出,爆裂的气息显示他已经不再留手,锋利的气劲直接把十几个人拦腰劈成了两半。 血水和肚肠在城上散了一片,周围的秦军丝毫没有感觉到残忍与暴戾,反倒是觉得这样的杀戮异常过瘾,城上的南晋兵已经慌了神,不少人向着莫风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老将军的踪迹。 就在刚刚莫风上城之时,他正好听到那一声援兵到达的呐喊声,正处在失神之际,直接就被万梓锵撞下了城墙,要不是莫风实力还算突出,说不定早就栽倒死人堆里。 “跟我继续冲!”莫风又是大吼一声,他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就要冲上去继续拼命,但是士卒可再不愿陪他冒险了,有些已经偷偷地往外围遁去,就连北门的段卫华也是脚底发软,就想快点溜走。 “困死他们,困死他们!秦王有令要把这些家伙都屠了,给我杀!”这声音远远听去就知道是袁迪章的,沧梦的南门在房司冰的指挥下直接洞开,穿着金甲的神兵天降,将南晋的兵马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准逃,不准逃!”莫风大喊着,满眼去找自己的军法官,想让他帮着处理几个先稳住阵脚,但定睛一看,自己一向器重的军法官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已经跟随着后军的人流开始往东北方向撤退。 第1210章 阵斩两将屠此军 即便莫风再怎么呼喊,也止不住大军的溃败,抬头往远处看去,后面杀来的骑兵就像是虎狼般,穿着厚重的甲胄往自家的军阵中一撞,顿时撞得人仰马翻,无主的风灵马顿时在场上哀鸣不已。 毫不犹豫地割下黑甲骑兵的脑袋,将他们的人头直接系在马头之上,高壮的刀离角马像是无人可挡般,莫风也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咬了咬牙死死克制住自己要上去挥砍一刀的冲动! “该死的莫风老匹夫!” “你个老汉赶紧拿命来,本将非要在你身上捅他几十个窟窿眼。”袁迪章气得眼睛通红,他不是支援慢了,是他么的莫风忒损了些,整个茂沼通往沧梦的道路被搞得破破烂烂。 不是关键的桥断了,就是关键的地方多了几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有的密林之中甚至被放了蹄钉,导致他这一路上急行军废掉的马匹都有两三千。 听到袁迪章气急败坏的声音,若是换个时间、地点,比如他莫风站在沧梦的城头,而袁迪章站在沧梦的城下,说不定现在他得多么快活呢!可眼下这个局面,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同,即便看向城头的朱铜想要吃了他,现在也无济于事。 可还没等他逃走,一杆长枪就拦住了他的去路,杀红了眼睛的万梓锵挡在他面前,恶狠狠地质问道:“老匹夫,就是你算计的咱们?” “是又如何?”莫风看着往东北方溃散的士兵,现在只想为他们多拖延些时间,随即一刀就向着万梓锵劈了过去,刀势尽显风系的苍冉劲道,而万梓锵的燎原烈枪最为善守,只见他将手中的长枪猛然抬起,“咣当”一声算是勉强迎住了莫风的一击。 烈火之枪?嗯,看着样貌有点陌生,当即莫风就是挑拨道:“哪里来的无名之辈!老夫都没怎么见过你!” 在莫风成名的那个年代里,万梓锵只是个看大门的小兵,他想到这些当即在心头掠过暴怒的火焰,直接骂道:“老匹夫,好叫你知道,我是你万梓锵爷爷!” “哈哈哈,原来是个守门的军汉,白天守军门,晚上给岳正那个色鬼守房门!”莫风这话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之快把万梓锵气了个半死,这话不知道谁编排出来的,不仅狠狠奚落了万梓锵一把,连带着岳正也是一并骂了进去。 还没等莫风猖狂片刻,上空就飞来一人,带着黑气汹涌的刀气,直接杀了过来,感知到身后水气凛冽,如果不去防御,恐怕自己的甲胄挡不住他的攻击。 连忙转身去护,便听到杀来的朱铜大呼:“该死的老兵,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现在连女婿都没了,怪不得要来我们阵上寻死,怎么让我们帮你收尸吗?” 万梓锵也是愣住了,在他的映像里,朱铜这个家伙就是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般的人物,哪里像今天这样毒舌过,这一番言语戳得对面的莫风脸色都变了,要知道捅人不捅心,朱铜这言语直接偏僻入里,把莫风的面皮扒了个干净。 他莫风这么个地位,怎么可能不想要个子嗣,不是他不愿、而是不能,昔日南边大战,被郑国的一位亲王用南离火震到了肾经水脉,这才导致独女出生后,再无所出,现在连女婿这个依仗都没了,你说他能不生气嘛!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莫风眼珠刹那间变得赤红一片,他舞动手中的长刀直接打出一连串的刀光,如同倾泻自己暴虐的龙卷风,直接朝着朱铜的脑门上砸了下去。 但朱铜和万梓锵这两人,天生就极为善守,在岳正功法的调教下,基础变得无比的扎实,先是万梓锵枪如烈火流光在空中将风暴猛地一卷,而后朱铜刀光如黑龙疾影,盘旋着的龙身直接把所有的攻势给挡了下来。 一轮攻势被他们俩合力给拦了下来,以至于莫风此刻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感觉,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修炼的不过是一门普通功法,能有如此成就还不是功法契合他这个人,但年岁的上升经脉已经出现萎缩的情况,如今更是极为克制动用自己的法力。 但今天是实在忍不住,都被奚落成这个样子,谁又能受得了,长刀对着二人方向一荡,身子就像是微风般往远处的军阵追了过去,他上了年岁,要是再不撤,恐怕待会想要撤退都不一定能撤得了。 “杀!”万梓锵和朱铜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了决断,怎么能让这个老家伙跑了,就连那边的袁迪章也是飞速而来,三人间像是有了默契。 袁迪章运起自己的法力,手中的长枪就好像变成了指哪打哪的笔杆子,遥遥对着莫风的后心就是追了过去,锋刃出鞘直打后心,莫风心下一横,直接转过身体,然后把自己的长刀猛地一砸,总算是把长枪的方向打出了偏移。 袁迪章倒也没想着一击建功,他飞临而来,手掌把远处的长枪一招,而后大笑着喊道:“老匹夫,留下你的性命!” 后头万梓锵和朱铜也是朝着他围杀了过来,三人合力将他锁定,老将莫风心中一凛,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只见远处不少黑甲兵马齐齐跪倒在秦军面前,却是这些秦军根本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都是直接枭首了事。 “你们作甚!我的兵马你们非要弄死不可吗?”莫风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虽然听到他们刚刚的呐喊,但却是没有想到秦军居然真会这么做,要知道秦王岳正不是最为重视名声的吗?今天怎么会有这么暴虐的举动? “王爷有命,此次南晋之兵,全部杀光,一个不留!”袁迪章也是恼火地说道,他看向莫风的神情里也满是厉色,就在莫风愣神之际,袁迪章当即就挥动长枪朝他脑袋上砸了过去,强横的力道把长枪都摧弯了。 感知到这气劲的凌厉,莫风面色也有点发白,他身形猛地往后方一荡,然后就准备把他的身体跳起来,却是天空闪烁着烈火而成的大网,直接兜头朝着他网了过去,身后亦是凌厉的刀气直取他的后心。 “死!”袁迪章大喝一声,一手挥枪,一手当即扬出一枚袖剑,这是他的绝招,一般情况下绝不可能用出,但今天这样情形,为了取下莫风的人头,也顾不上什么道义了。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莫风的面门上就被插上了一柄细剑,破了的伤口不断往外面流涌着鲜血,他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就要把剑从他的脸上拽下来,却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身后的刀气就砸在了他的后心,面前则是枪取咽喉,整个人便再没了气息。 “哈哈哈,老匹夫,死的好!”袁迪章大笑着说道,万梓锵看看远处,又是提醒道:“袁将军,还有一个人要好好注意一番,就是那个段卫华,要不是王爷饶他一命,他早就没命了!” “哈哈,放心,这家伙活不了。”袁迪章极为自信地说道,只见远处传来兵马的喊杀声,一队队的金甲骑兵堵住了东北方向的黑色洪流。 就在刚刚莫风战死之时,段卫华的脸色极为惊恐,他没想到这位老将军居然就这么陨落了,就在他慌张之际,一道流星弯月剑直直朝着他的心口射了过来,“咻”的一下直接洞穿了他的心口,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吐血栽下马来。 看着胸口处的箭矢,他猛地一拔,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拔出大刀知道自己再不奔逃恐怕真的要将命留在这里了,眼中荡出一阵冷厉,随即骑上战马,却是几人围杀过来,冷厉的气息已经将他完全锁定。 “哈哈,段将军,好久不见,不知能否借给老夫一样东西?”策马奔腾而来的正是言朗辉,他看着段卫华直接这般大笑着询问起来。 本能地感觉不妙,段卫华下意识地问道:“你要借什么?” “当然是借尔项上人头一用!”言朗辉大喝一声,随即挥枪攻击,后头赶来的万梓锵和朱铜也是顺势加入了战场,三人倒是齐心协力,压得段卫华根本喘不过气来,还没等他暴起拼命,脖子上就挨了一下,大好头颅直接飞起,血柱飙得老高。 朱铜上前割掉他的人头,也是兴奋地把他的脑袋举了起来,而后大笑道:“哈哈,贼将已死,尔等还不引颈就戮!” “给我杀!”他长刀一挥荡出十几丈的凶猛刀气,几个黑甲骑兵避之不及,直接被杀得人仰马翻,外围的金甲士卒团团围攻过来,把南晋的兵马直接困死,导致他们根本无法脱离此地。 不少已经吓破了胆子的人马,直接滚地求饶,但有了岳正的命令,袁迪章的麾下只想好好宣泄下自己的情绪,要说这袁迪章也是倒霉,莫风正好选中了他的辖区,导致沧梦被围完全搅和了秦王的好事! 第1211章 轻取奎州鄞南惧 “这下子我可惨了!”袁迪章在营帐中耷拉着个脸,看着万梓锵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越国的战事,关键袁迪章知道自个的疏漏搅和了岳正的好事,面色变得更加的阴翳。 他重重地拍了下椅子,对着外面的副将喊道:“给我把莫风的尸体拉出来,给我千刀万剐!该死的老东西!非要拨撩我们!” “对了,按理我应该提前收到锦衣卫的预警才是,为何锦衣卫没有给我任何的消息呢?”袁迪章也是赶紧甩锅,却见万梓锵摇了摇头:“袁将军这事情你可怪不到锦衣卫头上,人家那几天正忙着搜索王安治,后来这锦衣卫指挥使又换了人,有所疏漏也是正常!” “嗯?金峰那厮不做了?” “那感情好!”袁迪章拍手称快,要知道他一向不喜欢金峰,总觉得那家伙性格阴私,惯会搞些小动作。 旁边的三将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袁迪章能这么说金峰,但他们却是不能这样讲。 万梓锵耳廓动了动,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渐渐结束,知道针对南晋士兵的一场屠杀应该结束了,他笑了笑:“十万的首级,若是王爷称帝,给袁将军的爵位应该不会低。” “哈哈,这么个功劳,我们四个都有份!”袁迪章也是大气地说道,万梓锵听到这话,也是满意笑道:“咱们赶紧去给王爷报捷,然后速速拿下奎州,然后再给王爷报捷,到时候,王爷定不会苛责于你。” “多谢万将军提醒!” “既然莫风不义在前率先发难,我等自然要派兵施以报复!此战正大光明!”袁迪章大义凛然地说道,却是屠戮了人家十万兵马,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能坐上高位之人,没一个简单的。 朱铜直起身子,难得说了句话:“那咱们还等什么呢?直接杀奔奎州才是正理,留些辎重兵处理南晋军的尸体和甲胄,咱们速速往东面杀去!” “嗯,两位供奉留下,以防有什么尸变之类。”言朗辉也是开口提醒一句,两位锦衣卫派来的供奉也是点了点头,向着帐外就去配合烧尸。 “我有一计,咱们带上数千兵马,穿上南晋的甲胄,直接回奎州叫门。” “就说奉莫大人的命令取些辎重,看看能不能破城?”袁迪章到底是做到统帅的人物,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 “嗯,我这就带人杀过去!”万梓锵倒是光棍,这就要去抢功,旁边的言朗辉赶紧拦住他:“万将军守城辛苦,这样的活还是交给我们来干!” “不,我还没累呢!” “我来,我来!”万梓锵很是热络地说道,眼中满是炫目的神光。 “罢了,这功劳让给万将军和朱将军!”袁迪章也是示好道:“毕竟咱们杀了莫风和段卫华,这斩将之功已经到手,何必再争” 一番话说得言朗辉抚了抚额头,指着万梓锵说道:“罢了,真是便宜你了!” “哈哈哈,朱将军,你去吗?”万梓锵笑着问道,只见朱铜摇了摇头,看到万梓锵兴奋的模样,又是叮嘱一句:“王爷的命令只是让你们屠了士卒,若是打下这奎州,军纪可不能有差,否则王爷定会重罚!” “是,我晓得!”听到朱铜郑重的叮嘱,万梓锵赶忙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外面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麻烦袁大人给我调些兵马,我这就去厮杀!” 夜半昏暗,弥散着一股虚无的雾气,穿着血淋淋的黑色甲胄,万梓锵则是感觉到熟悉又陌生,摸了摸这身校尉的甲胄,有好些年没有穿了!如果没有王爷,自己恐怕早就战死成为某地的一捧黄土了! “将军,咱们就这样杀奔过去?”旁边的袁迪章派过来的副将有几分疑惑,眨巴着眼睛询问道。 “那不然呢?我手上有莫风那老小子身上搜出来的金令,丢到城上,你说他们敢不开城门?”万梓锵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凶厉的杀气,若是这些人开城还好,要是不开直接杀他个人头滚滚。 现在的奎州城已经没有了圣境,以他的修为可以在城上随意肆虐,毕竟地道的修士,可以任意杀伐,而无所厄。 阴影之中,远处的城池像是包裹着乳白色的荧光,就像一座天上的静谧街市,南国的小城少有喧嚣,而莫风的前来,在城中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场偶然,至于是归于南晋,还是归于秦军,一切跟他们仿佛毫无关系。 靠近秦王的地盘,没有多少士族敢来折腾,生怕动静闹得太大,然后被秦王岳正一巴掌拍死,万梓锵看着远处,对于此地的懒散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一排排的竹椅放在城门楼子上,懒散的士兵也没有站岗的心思,就这样躺歇着,万梓锵有些怀疑,要不是莫风出兵攻打沧梦,说不准在城楼之上连个士兵都看不到。 “南国庸散,可见一般!”万梓锵感慨着,这话一出,旁边的士卒当即就不乐意了,他指了指远处的城头道:“奎州人是最不上进的,上千年来就出了一个名人,还是个乐师,就是因为先天禀赋太好,什么沧梦水多养人,什么奎州客不辛劳!” “都是这帮人把我们天南的名声败坏了”士卒是之前投靠岳正的天南兵,此时看着奎州城头的现状,也是瞠目结舌。 从没有一地的兵马如他们这般懒散的,万梓锵也不犹豫,当即带领兵马就献出身形,举起手中的“莫”字旗就大喊道:“我军回归,还不速速大开城门!” 城上的懒散少爷兵当即喧哗起来,也不管下面是什么人,直接就给他们开了城门,万梓锵看着这些人积极的模样,也是取出长枪直冲城门洞,而后大喊道:“我乃秦军先锋官,速速投降!”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众人就好像被莫名的恐惧感染了似的,一个个丢下他们的刀枪,直接就跪了下来,甚至还有人开口呐喊道:“你们终于来了,咱们的军饷终于有着落了啊!” 听得万梓锵神色一黑,丝毫没有了拿下奎州的兴奋感,反倒是感觉拿了个烫手的山芋,这些软蛋居然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要不然他真想砍了这些家伙来销账。 “莫风已经被我们杀了,城中还有他的余党吗?”万梓锵继续追问起来,门口的一个头目回答道:“有一个轻车校尉,带了五千兵马,在城中宴饮,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什么?这帮南晋军,真是疯了!” “带我过去,屠了他们!”万梓锵冷声威喝道,却是城中郡尉战战兢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将军,能不能别杀,咱把他们绑了发卖为奴隶,咱们的军饷也就够了” 万梓锵差点没被他们给气笑了,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好,你们快些去抓人,都给我捆好了,要是走了一个,我定要拿你们是问!” “放心,都是一个个大肥羊,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呢?”郡尉倒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带着兵马就往城中大营冲去,他们因为军饷的缘故,眼珠子都有些赤红,当然武器也没拿什么,都是拿着棍棒、还有麻绳。 很快城中就传来骂骂咧咧的骂娘声,被五花大绑的南晋兵很快就被推了出来,看着这几千个连甲胄都被扒掉的光鸡,万梓锵也是苦笑不得。 一场虎头蛇尾的沧梦攻防战,就以莫风的全军覆没告终,这个轰动的消息很快就往北边传了过去,因为鄞南已经没了传送阵,鄞京那里对各个城池已经没有了掌控力,而岳正动手的消息传来,也是把不少大族吓了个不轻。 “这怎么好啊!”张觉良感觉自己都快急白了头发,但好像叶华根本不为所动一般,看着自己这个谋臣,叶华揉了揉宿醉的脑袋:“莫风死了?给朕的儿媳赐些灵石!没了莫风,她不知道多伤心” “陛下,这个时候就需要振作起来啊!难道咱们等到秦军打到鄞京再作打算吗?”张觉良赶忙劝道,叶华虽然现在越发昏聩,但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在意的,他挥了挥手吩咐道:“令熊替辖制各地,以作防御,张相你也能一应调动,如何?” “好,陛下,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为您守住这一片江山!”张觉良极为慷慨地说道,上首的叶华听了这话,也是点头不已。 这两人虽有信心,但鄞南的商盟、士族却不像他们那么有信心,甚至其中已经开始暗潮涌动,尤其是王安治被岳正重用的消息传来,对比莫风麾下被屠杀干净的境遇,无不在给众人透露出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张觉良这个阴险老贼,蛊惑了陛下,现在鄞南让他治理的一塌糊涂,这鄞南马上就要换个主人了!”很快这样半真半假的消息传遍了鄞南,越发显形势扑朔迷离! 第1212章 北朝血影刺叶莱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叶继看着下首的姚节芾大声质问道,他没有想到秦藩居然没有按照既定的路子和越国打得你死我活,反倒是有种联合鲸吞他们叶晋江山的意思。 下首这个温吞水的舅父已经不值得信任,但如果越国攻来,他们的倒是和他们晋国皇室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所有人联合起来,才能挡住越国来势汹汹的进攻 姚节芾看了上首的叶继一眼,他这个外甥对自己的仇视已经慢慢多了起来,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整个姚氏因为自己的经营,已经快成了世家中第一位的存在。 眼下晋国皇帝的仇视更是不值一提!向着上方的叶继笑着拱了拱手:“陛下,越国贪鄙,为世间所知,天北无主之地,他们有所求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 “那咱们怎么办?”叶继像是原本一样询问道。 却是不料姚节芾说话却比以前放肆许多,他笑了笑当即开口:“天北那么大的地盘难不成还不够他们经营的,不过陛下说的也对,我得派一支斥候军经常在北凉北部经常看看,以防有疏漏之处。” “姚相知道就好,毕竟灵芳郡为灵药宗所摄,龙麒以南几为世家所有,不好好盯着北边,小心被越国一锅端了”叶继看到这个舅父似乎已经没有再跟自己说下去的欲望,也只能是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 大门轰然关上,门缝隙中窜出的横风让整个屋内的灯火变得虚虚晃晃的,叶继也是唏嘘地感叹了一番,而后看看黑影之地道:“几位族老出来!我那舅父已经走了。” 只见殿中的一角,突然地上像是沸水般翻滚起来,数位叶家的修士齐齐而出,他们站在叶继的面前,很是激动地说道:“陛下,这姚氏已经不把您放在眼中了啊!” “我等不如请叶炎老祖出手,彻底将姚氏一族诛灭?”下首的一员老者慷慨激昂地说道,赫然是岳正的老熟人叶莱。 旁边的叶风舒却是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叶莱的说法:“叶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手上有兵马吗?有忠于陛下的将领吗?我们有什么?只有咱们几个叶氏的老朽!” “因为天极暴乱,无数的叶氏子弟流离失所,除了我们之后,还有什么叶氏的惊艳才绝之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叶氏已经多久没有再出圣境了!” “当然除了嫁给秦王的那个叶慧仪,分明就是秦王调教的好啊!”叶风舒多说一句,殿中的斗志就消减一分,看得上首的叶继也是对他无语,不知道怎么会把这一位喊来,现在导致眼下的氛围变得极为尴尬。 呆呆地站立起来,看着殿中的叶氏族人,叶继也是拂袖冷哼一声:“朕是请你们来想办法,不是请你们来抱怨争执的,你们就说说,眼下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做!” “朕要怎么样才能将姚氏连根拔起,然后重掌朝廷大权呢?”叶继坐在那殿宇的高处,看着自己家族的一拨人,又是问了起来。 倒是叶莱似乎有了主意,他看向叶继很是恭敬道:“陛下,我朝四道境,若想诛杀姚氏,必先杀掉姚老头,这样才能将世家豪族们的依仗彻底崩碎,到时候借着道境在前压服他们!” “不如我去南方邀请叶绝道尊。”叶莱提出这般主意,上方的叶继仔细思索着,倒是没有看到叶氏族人中闪烁的目光。 叶绝负气出走后,又是去了鲁王叶理的地盘上,有了他弟子叶锁蛟的照顾,倒是听说这位叶氏道尊心情不错,每日都在东海之畔观赏海潮,心境上似乎有了极大的提升。 叶继顿了顿,看向叶莱询问道:“难道邀请高天明道尊不行吗?” “不成,高天明是东方世家出身,我们去杀北地豪族的头领,物伤其类之下,高天明不一定会同意。”叶莱直接一通抢白,叶继终于是下定决心,坐在上首的御座上点了点头,叶莱也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当即开口:“我这就南下!” “叶莱,小心些!”叶风舒看着叶莱即将离去的背影,也是开口叮嘱着。 只见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头也不回,向着身后的叶氏圣境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为了我叶氏,赴汤蹈火!” “为我叶氏!”殿内所有的圣境齐齐开口,眼神中迸发出剧烈的神光,他们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共同要奋斗的目标,并为之拼尽全力。 夜色悄然,淡淡的微风在城中吹拂着,叶莱运转着自己灵巧的身法,在空无一人的街市上快速飞奔着,若是岳正在他面前,或许已经认不出这样一位老友,他似乎白发已经苍茫,脸蛋上的沟壑怎么也数不尽! 脸色也浑然不见昔日的淡然,而是满面的愁容,似乎心里面藏着无穷无尽的心事,到底是叶族的子弟啊!到了如今,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呢? 空气突然安静,一簇簇的风刀就向着他击了过来,如此猝不及防的攻击顿时让他脸色大变,怎么回事?都还没走出天极城,就有人想要杀了他?难不成殿内的议论泄露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些人根本没有从刚刚那个殿中走出啊! “桀桀桀,老东西!别东张西望的了,你现在已经在我们魔道的血影大阵之中,你逃不掉的,今天你也必须去死,否则我们完不成陛下的交代!”魔气森森的一个刺客说道,他邪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叶莱,身上也是升腾起滚滚杀意。 “陛下?该死,你们是什么大魔天王朝的人”叶莱心头瞬间暴怒,这些魔崽子怎么会摸到京师,而且还这样的大摇大摆要伏击他一个宗室! 他猛地推出大手,无数的藤蔓纷绕而起,像是在尖头上已经长出了锋利的倒刺,然后直接朝着对面的三个刺客扎了过去,他大喝一声:“滚!” 老头虽然看着凶猛,但实则心中已经有了退意,他一个人想要将这三人击败的可能性极小,但以他圣境的修为逃出去应该是极为容易的?但他终究是想错了,有人布下了大阵,今天就是要他的命! 脚步冲到血影阵的边缘,而后在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细剑,然后重重朝着血影阵的黑影直接刺了下去,只见锋利的刃尖像是要破开阴霾。 可这三个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为首刚刚说话的那人大手猛地一招,顿时让叶莱浑身血气翻滚,他捂住疼痛的胸口,又是打出一击“万叶袭之”,无数飘零的落叶充满了物哀的美感,朝着三人的血气撞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却是一道血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直接将他打出来的叶片给焚烧了个干净,双眸中顿时感觉到一阵的惊恐,这个魔道贼子是谁,身上居然带着血道的邪异紫火,完全克制了他的木道。 咬咬牙朝着地上一指,无数的刺尖从地面升起,然后朝着三人的脚底板刺去,不想这三人齐齐跺了下脚,强横的法力又是被撞了回来,他胸口又受了巨震,而后猛地朝外吐了口血。 “该死,谁指使你们过来的!”叶莱愤恨至极,只觉得自己被人彻底背叛了,怪不得刚刚自己走的时候,有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那样的奇怪呢! 像是看出了叶莱最后的意志索求,但这些善于杀人的血宗刺客,往往又善于玩弄人心,也只有岳正这样的霸绝强者,在第一时间把这些个杀手弄死,不给他们操弄人心的机会。 鬼魅如狐的声音缓缓传递着,在叶莱的耳边喃喃道:“是你的兄弟,是你的血亲,他们要你死,要你彻底死去!谁让你不合群呢?” “不,不会,怎么可能这样!”叶莱脑海被崩得生疼,捂着脑袋就开始大声吼道,极致的法力波动不停地撞在旁边的血影阵上,而后又是荡出模糊的影光涟漪。 “事实就是这样!”血影又是欺身而上,手指朝着叶莱的胸口猛地一点,然后极致的血气从叶莱老迈的身体中迸发出来,他看着眼前已经把手插进他胸口的血宗刺客这才惊醒道:“你骗我?” “哈哈哈,你这个昏聩的老朽,也不傻嘛!”血宗刺客大笑着说道,他是受了叶修的派遣,说是要刺杀一些北晋的要人,也好紊乱下北朝的朝纲,可没想到居然杀了这么一条大鱼。 看着叶莱身上的身份铭牌,血宗刺客也是笑着说道:“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富有,光是灵石就有几万,啧啧,还是个宗室,有意思!” “师兄,不如我们把他的人头割下来,放到他们天极的城门楼子上,然后咱们速速往北地赶,我想这天极的人是不敢追击我们的!”旁边的血宗圣境大声说道,那边一个毒宗的圣境也是点了点头,这一趟收获真的已经不小了 第1213章 方源屠杀灵药宗 叶继面色阴沉地都快滴出水来,看着面前依然老神自在的叶炎,也是有些愠怒地问道:“叶炎老祖,这天下都快崩塌成这样了,您难道还不准备出手?” “叶莱已经死了!”叶继大声地说道,他是早上听守门官说了这个噩耗,初步检查下来,说是被血宗的人杀死的。 听到这么个检查结果,叶继本能地感觉到不相信,他盯着面前的叶炎,就想要他出手帮忙查明下叶莱的死因,只见叶炎摇了摇头:“一个人头,只看出失血过多,应该是血宗。” “叶炎老祖,您为什么不救他啊!”叶继从小就听说什么道境能洞察千里,可是为什么家族子弟都被杀了,他们这些道境都不现身呢? “该死,你是在质疑我吗?”叶炎对叶继说话毫不客气,他指了指脚下这片皇宫大地,冷笑着答复道:“为了护住这里,我的神识才没有外放全城,我去救人的时候,姚氏若是造反怎么办?” “不可能!”叶继有些惊惧地说道,却是叶炎指了指远处的叶莱人头:“他死之前或许也在想,或许在天极城不可能有人会去刺杀他!” “哈哈哈,叶继你先出去!好好想想,这天下的世家大族,已经对我们是恶意满满,要不是你是姚节芾的外甥,恐怕他早就联合高家逼你退位,换个更为听话的人上来了。”叶炎戏谑地说着,心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叶炎老祖不容置喙的神情,叶继只能是背负自己的使命,慢慢地往外走去,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上也满是暮气,似乎和他的父亲叶谦一般。 要知道多年前,岳正还是个忠臣之时,也曾经上书给叶谦,让他削弱各地世家大族,叶谦也是这样去做的,可到了叶泽和叶继的手里,这一政策根本没有继承,直接就被推翻了,养大的嗜血猛虎,这就要将养大它的主人彻底吞噬掉! “哎!”叶炎一声叹息,他在殿中站起,凝望着南方望了好久好久,而北边的雪山上,有人跟他是同样的动作,亦是同样的唏嘘。 全副武装的士卒站在他的面前,胡砧、隋简齐齐拱手请安道:“末将等见过国师!” 西疆军主帅之一的隋简,看着方源又是问出了自己的质疑:“不远处就是灵芳郡的灵药宗,咱们真要这样动手?估计魔宗那边不会同意?” “要他们同意做什么?” “难不成你们两个愿意分他们一杯羹?”方源冷笑着,手掌朝着天空猛地一挥,无数黑色的飞甲虫齐齐朝着大雪山那边的灵药宗主峰飞去。 他看着两位西疆军的将领,又是循循善诱道:“有了灵药宗的药物,我们的儿郎就有机会救回来!” “有了灵药宗的灵石,咱们就能有更多的天境兵马,到时候咱们就能往更南的地方打,到时候可以打下晋国的都城,那个时候,你们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我大越的史书上!”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彻底点燃了两人心中的热血,他们连连冲着方源点头道谢:“多谢方源道尊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去!赶紧带兵把灵药宗团团围住,咱们尽量抓人!有些天境的药童子还是有用的,极品灵丹虽然炼制不出,但他们一个个都会医术,能降低我军的战损。” “至于灵药宗的圣境,一个不留!”方源阴狠地说道,他越说眼眸越是明亮,当着二人的面直接道:“找到灵药宗的宝库了,我们赶紧出手!” 秦墨两位长老今日有些心神不宁,他们是久在山外走动的人物,和山中炼丹炼傻了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总感觉灵芳郡已经在了魔域和越国的眼皮子底下,即便是和魔域有过生意往来,但也不能这般松散和疏忽啊! 劝了宗主好几次,就想让他去做移宗的动作,哪怕是在南方建个分宗也好,但却是让宗主青扬子对他们忌惮了起来。 要不是秦天勇和墨璜在宗中数年勤勤恳恳惯了,说不定青扬子真要用宗门规矩让他们好好领教领教。 “砰!” 宗门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声,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力量砸在了他们的宗门玉门之上,而因为这等噪音,后山中的药炉子爆开不少,这些炼药的修士甚至还没认清眼下的情况,一个个眼神闪烁起来。 秦天勇冲着墨璜大吼一声:“有敌人!” 在山中静坐的青扬子也是纵身飞起,看向远处玉牌匾的废墟处看了过去,一个独腿修士,满身的强横道元,向着他们宗门的方向就压了过来。 十个圣境老者也齐齐而出,身上弥散着厚重的药香,他们就是灵药宗屹立多年而不倒的秘诀,如此厚重的底蕴也让方源吃了一惊。 但几息之后,他就大笑起来,只见地上陡然冒出一条黑色的大蜈蚣,直接咬住了一个老者的后脊柱,也就几息的时间,这老头就化成了一滩脓水,而大蜈蚣像是吃饱喝足般,甚至用自己的眼睛扫了下剩下的老头。 “桀桀桀,这是我的魔蛊,恐怖吗?你们这些药人?” “没了圣境的修为,全部靠着嗑药活下来,啧啧,还不如让我结果了你们!”说着,方源大手一扬,无数黑色的小虫飞起,几轮冲击之后,这十来个身怀圣境气息的来者,就化成了脓水。 他们是灵药宗的圣境修士,在寿数将尽之时散功,然后靠着圣境的一缕气息,加上那些灵丹妙药勉强活着。 “前辈,我灵药宗愿意归附越国,还请饶恕我等一命!”青扬子此刻也没了什么气节,只想着在方源的威胁下能苟且地活下去。 “哈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道盟也有勾结,是想先糊弄住我们,然后再找道盟求援,是也不是?” “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们都要死!” “吞,噬!”方源对着自己的蛊虫就是一指,但见那只巨大的蜈蚣纷飞而起,冲着青扬子、墨璜、秦天勇倾倒出一团的毒液,隔的老远就能闻到这腥气。 现在的秦天勇和墨璜心情无比复杂,原来看着强大的灵药宗,真实的圣境战力就他们几个,怪不得他们看这些老迈的长老神情很是虚浮,就连圣境气息也是若隐若现 该死!现在再想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他们快速地飞起,就要逃离灵药宗的山门,然后去南方看看有没有求生的机会。 如狼似虎的西疆战士已经冲了上来,嘴里还大声呼喊着投降不少,有的胆大的弟子举着长剑就拼杀了上去,却被武装到牙齿的军队齐齐分割绞杀得干干净净。 而有的专门炼药的小童,真的只会炼药,看向自己的师长已经死亡,茫然地跪倒在这些凶暴的士兵脚下。 “哈哈哈,这些晋人真是软蛋啊!”胡砧拽起一个女修,肆意地抱在怀中蹂躏起来,而女修看着宗门内都是鲜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任意他继续放肆。 隋简看着胡砧的动作,也是上前骂了一句:“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你懂个屁,这是晋国仙门的女人,原来都是用鼻子看我们的,就像看个乞丐一样!”胡砧也是大声反驳起来。 听到这里,隋简也是大笑起来:“哈哈哈,确实如此,那我也找一个!” 原本修士心目中的丹修灵地,如今就这样变成了一片的杀戮场,只听“砰、砰”两声,秦天勇和墨璜的身体齐齐从天空栽落,再没了什么气息。 而青扬子看到这一幕也是睚眦欲裂,他大骂道:“我跟你拼了,自爆!” “呵呵,我早就算住你了!” “蛊噬人心!”青扬子的气息顿时停住了,刚刚要自爆形成的狂暴气息也是停滞,他捂住心口不停地嘶叫起来,脸色满是止不住的狰狞。 “啊!啊!该死,你做了什么?”青扬子大声质问道,却浑然不知这已经是他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心脏处猛然一崩,青虫般的蛊影从他的心口钻了出来,然后缓缓飞向方源的手指上,然后慢慢爬行缠绕上了方源的手腕。 待到青虫停住,远处青扬子的肉身被微风吹拂而过,直接化成了天空中无数的雾霭。 “哈哈,国师果然好本领,对了,这些女子国师有兴趣吗?”隋简拽住一个女子的头发,大声询问起来。 “嗯,我看看!”方源心思一动,在人群中细细搜罗起来,然后指着一个女子道:“就她了!” “脸上有脏污,哼,以为这样就能逃?”方源冷笑一声,聚出一团水将这个女子的面颊洗净,然后冷笑道:“果然是个美人,嗯,还是云英未嫁之身!” “国师,这个女人能不能给我”隋简看清了她的模样瞬间心动,却是被方源直接骂道:“该死的,一天到晚想的是什么!” “这个女人是我用来对付岳正的!我要在她心脏里面藏下蛊虫,然后哼,岳正!我要你死!” 第1214章 收获甚多越廷乐 “你叫什么名字?”方源冷冷地问道。 “乐扬。”这个绝美的女子本不想回答方源的话,但不知道方源念了什么法咒,她整个人的筋脉像是纠结到了一起,疼得她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露出极为狰狞的神色,只能咬着牙回答起方源的问题。 想到青扬子的名字里似乎也有个扬字,便直接质问道:“青扬子是你什么人?” 脸上瞬间露出惊惧的神情,乐扬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何况身后有这么多的软蛋,他们一旦招认,自己还不如先招了为好:“青扬子是我爷爷,他俗家名为乐青!” “好,好,原来还是名门之后,哈哈,我要想个办法把你送到岳正身边!” “你们都不准觊觎她,坏了我的大事,即便越皇保你们,我也一定要杀!”方源警告着胡砧和隋简,二人也知道此事的重要,便也连忙点头应下:“这岳正和我国仇深似海,我等也想对付他,您放心,这女人我们不会动的,连看也不会多看。” “那岳正色中恶鬼一样的人物,国师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将她送至岳正面前呢?”胡砧也是好奇,不想方源摇了摇头,冷笑着:“你们先别管这么多,这灵药宗的财物收拾好了吗?” “副官还在收拾。”胡砧眼神中闪烁过一丝贪婪,就连大族出身的隋简也满是眼热,方源冷冷地笑了笑,又是开口提醒:“最好不要贪,甚至给越皇的信中建议他把收获往高了说!” “怎么?”胡砧当即就反问道,就连在营帐中的乐扬脸上也露出好奇的神色,也就隋简有些明悟,微微点了点头。 方源朝着隋简使了个眼色,也是笑道:“花花世界,谁能不爱,尤其只是打破一个宗门就有这么多的收获,你们想想那边三路,将是个什么盛况!” “道玄、释光、道清,啧啧,都是顶好的地方啊!在我那个时代,大陆哪里有这么大的区别,哎!”方源冷笑一句,待到胡砧的进来,直接问了一句:“其他不论,灵石有多少?我要实数!” 副官当即朝着胡砧处望了两眼,胡砧也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副官当即心中有数也是认真答道:“光是灵石计有一千三百五十万之多,灵草、灵物不计其数!” “什么?这么多!”隋简也是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如此多的灵石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们西疆隋氏打拼千年,不过才有五百万灵石的家财,没想到这宗门这么富裕! 他兴奋地在帐中走来走去,看着已经发愣的胡砧,大骂一句:“笨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陛下写信,让他全力北顾,什么秦王,不要管了,这里钱多,抢他几轮谁还管和秦王的战败!” “呵呵,隋将军,你不管,我可是要管的。”方源也是泼冷水般地提醒一句,隋简也是点头道:“对,交给方源国师管就成!” “国师办事,我们放心!” “胡砧,你可得看好了,这次的收获,咱们谁都不要贪,至于士卒,我们自掏腰包发赏钱,这次一定要让越皇亲自来一趟北域才好。”隋简大声嘀咕着,眼中满是莫名的兴奋。 胡砧也是拿起玉简,就在上面按照越国军中的密语烙印了上去,方源看到这一幕也只能是咬了咬牙,要知道这些密语是越国军中独传,即便他一个道境为越国效力了这么久,但依然没有窥见这样的秘密。 他走出灵药宗的大殿,嗅着空气中血腥的气味,然后又往东边眺望一番后,这才笑着说道:“东边那是释光路,我在秦川灭了这小昭圆寺,过些时日,我也要将这什么大昭圆寺给它烧掉。” 胡砧和隋简听他在这儿胡吹大气,也是开口应和道:“方源大人豪迈,我等钦服!” “好了,那些药童还有炼药的炉子,没有什么遗漏的?”方源神目微张看向山下的方向,只见越国军队的大车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炉子,在大车的后面,则是用角筋索捆住的灵药宗修士。 此时,天空之上,像是有道虹光飞驰而来,方源也是看到来人道袍清俊,像是来自于道盟的圣境修士,他也是大笑着手掌一伸,像是遮天蔽日般将整个天幕盖住。 巨大的手掌猛地往天穹之下一按,那位不知是不是来灵药宗买药的修士,就这样一命呜呼! “国师神技!”如此血腥凶残的一幕,也是让胡砧和隋简对他愈发心服,虽然他们知道方源是因为被岳正收拾得太惨,这才被越皇林赫像是发配般丢到天北来的,但这样的人,哪里是他们敢小觑的。 “嗯,咱们快些走!道盟中人人皆有命牌,估计他的宗门已经知道他陨落的消息,要是有道境前来巡视,那就不好说了。”方源话里稍稍带了几分焦急,来人他倒是不怕,就怕来人要把这些灵药宗弟子夺回去。 胡砧和隋简也是知道事态紧急,来不得半点疏忽,也是连忙下令大军开拔,他们行进的速度极快,要是有些灵药宗弟子故意拖延,旁边的监军也不含糊,直接就是一鞭子扬上去。 另外一边,道盟这里死的是玄意宗的圣境,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就禀报了宗主无当道尊,一听此人是为了去灵药宗求药,无当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直接向着西边飞了过去。 “该死的,到底是谁,敢动灵药宗?”无当道尊也是分外恼火,要知道这灵药宗就是他们道盟罩着的门派,和其他门派也是不同,和魔域也有不少的联系,今天怎么会 看着远处的灵药宗废墟,无当道尊也是知道大事不好,这灵药宗有无数的灵石、灵草,看样子死的修士并不多,要是这些善于炼丹的修士为敌所用,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手指又是一通掐算,无当更是恼火烦躁,若是他追过去,定然有道境阻拦他,而且此地和枯林郡极近,要是再深入保不齐枯林郡内的道境修士会出手。 只能叹息一声,然后飞回道盟总坛去向李玄道尊禀报。 而另外一边,胡砧的信也让越国的供奉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越京之中,林赫拿到这封信后,整个人变得极其的兴奋,他连忙把群臣召集起来,拿出他新誊写的一份缴获表,而后递给了他的群臣。 “诸位爱卿也好好看看,哈哈哈,这是我们越国前所未有的大捷啊!”越皇林赫难得有这么快活的时候,下方的众臣也是好奇地接过折子,一个个地细细查看起来。 一看不知道,看到都吓了一大跳,在灵药宗总的收获都快有两千万灵石那么多,这可是大大缓解了他们越国的财政。 看着手上的折子,徐庐阶也是欢快地笑了起来,他想得一点也没错,先北后南,只有先去夺了一些宗门、世家的底蕴,这样他们才有和岳正对阵的底蕴,否则和有南海支撑的岳正对敌,他们越国会失血很严重。 “诸位爱卿,我欲再征召一批流民,去往天北生活耕种,尔等以为如何?”林赫向着自己的臣下询问着意见,却是不料有些大臣比他更为激进。 “微臣以为,陛下当常驻天北,将之变为我越国人的天北,至于什么大魔天王朝,不如将之南移,以为越晋之藩屏!”臣子的建议倒是独树一帜,林赫听到这里也是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倒真是不错。 让他的军队继续往南方推进,拿下什么天极西路,这样西可以威慑秦王岳正的秦川,东可以一举攻破北晋的都城天极,到时候和秦王岳正二分天下,到时候只要击败岳正,他们越国即可一统天下! 想到这里,他的皇道之心越发爆烈,对着臣下就大加赞扬起来:“好,你的主意出的不错,徐庐阶,招募流民之事就交给你了,什么阳川郡、肃康郡,我要他们统统变成我们越国的地方!” “这些时日让林尊统辖国内诸事,我要亲自去一趟枯林,去见一见这位大魔天皇帝,哈哈哈,听说这家伙多年前还是个女人。”林赫大笑着说道,随即殿内的众人听他这么打趣,也是齐齐笑了起来。 如此傀儡皇帝,怎么能和自家的霸绝君主相提并论,有个臣子当即开口拍马道:“那个什么皇帝,见到咱们越国的陛下,估计要被吓到尿裤子!” “皇上,这事情要不要再跟魔主宁尘再沟通一番,若是魔主有什么意见,恐怕不美。”徐庐阶又是开口提醒着,不想林赫根本不愿意跟魔主宁尘分这个大蛋糕,直接地回答道:“魔主现在正忙着对付噬心,哪里有这个心思跟朕联系。” “好了,你不要说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想这么大的土地,他们魔域不会起什么心思的,他们又有多少人能占领这广袤的土地?”林赫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大步离去。 第1215章 叶继思绪闻宗灭 叶氏族人最近很是惊惧,因为叶莱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就连全尸都没给他留下,枯槁的脑袋被送到天极的城门楼子上,满是敌人对他们叶氏皇族的挑衅。 原本这些人还嚷嚷着报复,可再细细一打听,了解叶莱当时想要做些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再也支楞不起来。 “陛下,咱们还是安稳些!”一个叶族宗室向着叶继劝说道,这话在叶继听来那是极其的刺耳,什么叫安稳些!明明死的是我们族中的圣境啊!你们不想着为他们报仇,现在反倒是要自己先息事宁人。 看了看坐在角落的叶炎,叶继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不知叶炎老祖怎么看,难不成我们叶族的圣境就这样白死了?” “你怨气这么大也无济于事,你们说对不对?”叶炎似乎只把他当一个小孩,根本没怎么在意他的建议,听到这里,叶继脑瓜子也是嗡嗡的,他没想到自己在宗室中已经没了威望。 当即就是甩了甩手,冷笑着说道:“你们自己讨论!我出去走走,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可没想到有些人还在幻想,有什么好幻想的啊!” 看着叶继的背影,殿内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像是叶风舒当即上前向叶炎请示道:“道尊,陛下他这样不尊敬您,要不要我们把他劝回来?” “随他去!这么个积重难返的情况,就算放你们身上,估计你们也郁闷!”叶炎苦笑着说了两句,像是在奚落,但往深了考虑亦或是在嘲讽着他们这些人。 叶繁殿外,叶继漫无目的地走动着,不时回看着叶家老祖题写的“叶繁殿”这三个字,原本觉得这字生机盎然,但现在俨然给他一种生机凋敝的感觉。 “哎,国事艰难,我这又该怎么维持呢?”叶继头疼地说道,心中越想越觉得烦恼。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御花园,离得不远的地方就是勤政殿,他这位舅父倒是没有学周严,没有把办公的场地挪到这里,依然是在兰台处理朝中大小的事务。 和周严那个时候比起来,似乎舅父的权柄要小了不少,那个时候,岳正似乎对他这位岳丈毕恭毕敬的,反倒是自己上来,再也调度不了这位实力强大的秦藩。 现在即便自己撤掉他的王号,想来这位秦王应该会第一时间自立为帝!莫名的心绪里仿佛有几分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羡慕,他揉了揉鼻子,似乎不习惯这花园里的肆意香气。 原本宫人多的时候,这花园里的花朵、树木都有专人修剪,但现在只剩下原生态的肆意,再也没人会去专心打理它们了。 他静静地往勤政殿走去,刚刚似乎心境都提升了不少,难不成自己的修为也要因此而提升?他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然后就往勤政殿的后堂而去,那里有先祖留下的聚灵阵,很是容易让人突破。 却是还没等到门口,就见到自己的舅父冷着个脸匆匆来到勤政殿,看到自己他也是惊了一下:“微臣姚节芾见过陛下!” “舅父无需多礼,今日入宫所为何事,我见舅父似乎愁眉不展,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难事?”叶继也是好奇地问道,他此刻的心境有所突破,倒也对这位舅父没了那么大的意见。 姚节芾神色一苦,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倒也不掩饰什么,拿着手里的情报折子就递了过去:“这是北面来的情报,灵药宗被越国或是魔域灭了,根据探子判断应该是越国人动的手!” “越国人和灵药宗应该没仇!”叶继开口一句,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浅薄,这世间的杀戮有时候哪里会因为仇恨而发酵。 姚节芾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外甥也是提点道:“灵药宗经营千年,你说说这宗门内部会有多少的灵石?” “而且探子回报,说是灵药宗不少的炼丹弟子都被越国掳走,陛下你说这不是要命嘛!” “啊!那些蛮子到时候也会炼丹咱们的兵马还怎么跟他们斗?”叶继也是头疼地蹙了蹙眉头,看着自己的舅父在勤政殿内翻找着什么,也是疑惑:“舅父在找些什么?” “周严那厮收集的灵药宗的情况,我要算算越国到底从灵药宗弄了多少,有没有南下的可能!” “南下?” “岳正那个贼子在西边把越国打得落花流水,越国这些蛮子也没骨气,居然向他求和,还给这个色鬼送了个公主!” “该死的姚贞,也不知犯了什么病,根本不理睬我派过去的人,甚至还报到锦衣卫那里,导致我姚氏在西南的暗线一扫而空!” 听到舅父喋喋不休的抱怨,叶继只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在他们看来万分难以解决的问题,在岳正这里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掉。 “该死啊!这么多灵石,周严给了个估算,一千万的灵石,五百万的灵花灵草,这家伙还写了一句,必要时可诛绝以补朝堂缺口!” “周严啊!周严,还是你狠啊!要不是道盟出手,估计大晋也不会那么艰难!”姚节芾看着周严关于灵药宗的种种批复,越看眼睛越亮,但想到眼前的现实,只能又叹了一口气。 似乎心有所感,他指了指周围的书架,向着叶继劝道:“外甥,舅父有些事也是不得已,你作为一个皇者,自己也要学习该如何做一个皇者!” “这些书籍,周相都一一批注,其中倾注了他的心血,望你善加利用。”姚节芾也是难得地提点了外甥两句,他看了看外甥的模样,也不知这小子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知道了,舅父,我回头就好好通读一番。”看着姚节芾离去的背影,叶继也是冷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乐得看这个舅父吃瘪的模样,这个天下名义上是他的,但实则是那些世家豪族的,他又何须那般在意。 捏了捏眉头,又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变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重新向着叶繁殿走去,他能感知到叶氏的那些族老还在那儿商议着什么,索性过去把这则消息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很快,众人望着去而复返的叶继,也是感觉奇怪:“陛下,何故又回?” “哈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灵药宗被越国灭了!”叶继没心没肺的样子,又让这些族老眉头一皱,然后开口质问道:“那又如何?” “越国那些蛮子得了一大笔钱财,估计他们很快就要南下,到时候北地豪族定然受到重创,咱们不如提议迁都!”叶继笑着开口,仿佛他就像个局外人。 “什么,陛下你在说什么!” “我叶氏先人都在乾山之中,要是我等一迁都,越国那些蛮人打过来,掀了咱们祖宗的坟茔该怎么办?”一个叶氏圣境当即反驳道。 叶继看着他也是嘲讽了一句:“那你去打越国?帮着北地豪族去抵挡越国?” 此言一出,这位族老也是不说话了,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叶继,只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仿佛把叶氏的荣耀、责任丢得一干二净。 只听叶继又是开口道:“我们迁都去蓬烟,把宗室的力量合二为一,即便皇兄想要我这个位置,亦是可以,只要能让叶氏重现辉煌,我又何惜此身!” 听了这么一句,殿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连叶炎都开口说了一句:“莫要瞎说!” “皇位怎么能随意地让来让去!”叶炎瞟了一眼叶继,仿佛要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 但现在叶继城府已深,哪里会让他看出什么来,只是笑着嘀咕道:“那就让我们看看北地豪族的笑话!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所谓的互帮互助到底是不是真的?” “哈哈,是啊!看看越国打来,他们姚氏是不是要求到我们的头上!”叶氏宗族也是大笑起来,仿佛已经是吃定了姚家一般。 不过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可是晋国名义上的主人啊!现在居然因为权臣收到影响而感动欢呼雀跃,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触,这种情形就连上边的叶炎也没有察觉,反倒是沉浸在夺权后的喜悦中。 也就几天的功夫,整个北地都知道了灵药宗被灭一事,而带来最为直观的一个感受就是灵药的价格直接暴涨,倒是南方还好,毕竟修行大派没有北方那么多,灵药宗在此的店铺也没那么多。 但是岳正依然对此心忧不已,他指了指新接任锦衣卫指挥使的聂玄道:“赶紧派人去查,越国到底抓了多少灵药宗的修士,一旦有了炼丹之术,这越虏就要比原本更难打了!” 真是个强劲的对手啊!眼见着要被自己打残了,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掉过头去抢了灵药宗,随便想想也能想到这些强盗从灵药宗那里抢到了些什么,恐怕足够他们支持下一场的战斗,这下北地豪族恐怕要 第1216章 灵药破灭道盟谋 道清路,荒寒郡,道盟总坛今日格外的肃杀,每个行走的修士间没有一个脸上是有笑意的,关于灵药宗的结果,他们每个人都听到了,甚至在师长的敦促、带领下都去看过了。 传承断绝,雕栏破碎,往昔的繁盛只留下一片无情的瓦砾供人回忆,据说不少的灵药宗弟子被抓走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一般的生活。 玉道简扳着个脸,他在大殿的走廊上来回走动着,看着过往的弟子们,似乎和他一个样的表情,他指了指远处的高阙,示意几位道尊正在里面谈话,不准这些后辈弟子开口说话,以免扰乱道尊思绪。 “师兄,咱们怎么办!” “要不请道兵出手,好好杀一杀越国蛮子的威风!”神焰真君最为激进,似乎大殿内就他这么一个主战派一样,实际他心中最为安稳,他的宗门在道玄路,即便越人要打,起码要把前面的道清和释光推掉再说。 只见上方闭目养神的李玄缓缓睁开双眼,他神目带光,这睿智的光芒似乎能洞穿历史的长河,在那无尽的岁月流觞中寻找着答案,他浅浅一笑:“灵药宗破灭,和咱们道盟有关系吗?” “它不是商盟旗下的吗?”李玄用戏谑的口吻问出这话,倒是显得他根本没把越人放在心上。 “灵药宗所在的灵芳郡,他越国人动了吗?”李玄看着无当道尊继续询问起来,无当动了动嘴唇也是回答道:“没动,秋毫无犯!” “那就对了,越国的林赫不是个蠢人,他并不愿意跟我们对上!” “我听说带队灭了灵药宗的是方源,古之来者,他倒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件事你们不用想那么多,早早把当地的一些郡官收拢,愿意归顺的留下,不愿意地提醒两句让他们走,要是连走都不愿意,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李玄的话音便传总坛的广场,几十个圣境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有的是大派的宗主,有的是大派的长老,现在李玄道尊这话里的安慰,人人皆是听得出来的。 为什么要将当地的郡官把持住?还不是为了将来越国人打过来的时候,能有些炮灰可以派过去嘛! 待到振聋发聩之音散去,李玄随意往殿内扫了一眼,当即就布下了一层玄气罩,看着办事最为妥帖绝神真君笑了笑:“众多师弟中,绝神师弟办事最为妥帖,如今这事,你来做最好不过了!” “无当,你来把事情说一说!”李玄看了一眼会踢球的无当道尊,心中也是无语,无当向着殿内几人微微一笑,随即说起了谢韦郡中关于谢氏的事情,尤其是最近谢安和谢元争位一事。 李玄抖了抖自己的眼帘,冷笑着提点道:“这个谢元有些古怪,我怀疑是魔道的傀儡,或是和魔道有些勾连!” “不可能!这可是万年大族谢氏啊!”顾梦云也是惊声问道,眼眸中满是探寻之意,旁边的神焰似乎跟她有些龌龊,也是出言挤兑:“那什么八千年世家高氏为了争位,不也打成了狗脑子嘛!要不是顾道友出手,北晋朝廷也不可能多一位道尊!” “哼!你在教我做事?”顾梦云冷冷地看着神焰,握紧了自己的玉箫,就准备跟他好好讨教讨教。 “止争!”李玄缓缓开口,简单的两个字就将二人心中的浮躁消弭得干干净净,他朝着绝神看了几眼:“扶持谢安当上谢氏的家主,最好帮他统合谢氏,我听那谢家起码五六个圣境,由他们来做道清路的官面人物,我也放心。” “谢安?这个名字好生熟悉!”绝神真君喃喃自语着。 “这不是安羽真人的徒弟嘛!玄妙宗的弟子啊!”绝神看向对面的无当,也是笑道:“无当道尊,这事情应该你去处理啊!按照你们玄意和玄妙的关系,这事情应该你来。” “什么我来,正是要我避嫌的时候!” “玄妙宗的门人石赞和谢玄最近一直待在一起,我猜他想借助谢氏的力量复宗,我总不能上前支持他!要知道我们这一脉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把玄妙一脉收回来。” “我去处理这事情,估计又是一场风波!”无当道尊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绝神真君连忙拱手请道:“还请绝神师弟帮我,回头我请你喝悟道茶!” “哈哈哈,帮你也不是不成,等我到了道境三转,咱们师兄师弟的名号能不能换一换?”绝神已经摸到了道境三转的门槛,如此言语也让无当面色一惊,上下打量了绝神一番,心中也是暗骂老树发新枝,真是稀奇。 整个道盟之中门派无数,在这种情况下,各个修士在道盟中的称呼就成了大问题,所以按修为定所谓师兄弟的名份也就逐渐形成惯例,同一境界中喊师兄师弟则是由他们自个商量着来,故而绝神方有此问。 无当笑了笑,也是拜了拜手:“师兄师弟本无什么所谓,绝神道尊比我年长许多,只要到了道境三转,我唤一句师兄又何妨!” “只可惜玄妙宗的传承,也不知谢安和石赞传承了多少!”无当也是唏嘘,遥想当年玄意玄妙争锋好不惹人羡艳,但现在只有玄意一支,未来他若是不在了,说不定玄意也有没落的可能。 世间没有永远兴盛的宗门,即便拥有李玄这样绝代强者的罗天道宗也是一样,原本罗天道宗还叫罗天宗,因为李玄坐上道盟魁首,这才有了个“道”字的尊号,等到李玄一去,随即就会叫回罗天宗。 李玄在上首也是看了看绝神,虽然对这个老朽不是太中意,但眼下也没有太多人可以选,自己不善俗物,而无当道尊也要避嫌,他绝神就是眼下最为合适的人选。 衣袖一挥,一枚白色的玉牌就悬浮到了绝神的面前,李玄淡淡地说道:“这是宁神玉牌,能查神识之不明,我怀疑魔道那些贼子在谢元的脑袋里种了些东西,你用这个玉牌查查看!” “若是查到有魔崽子在其中,即刻把此玉牌打入谢元的心口即可!”李玄言语森冷,似乎早有算计,绝神顿时一愣,将这玉牌打入谢元心口,这听着不像是给他驱邪的手段,反倒是像要控制他一般。 绝神心有顾忌,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无当道尊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开口问道:“李玄道尊的意思,岂不是要控制住这位谢元将军。” “正是,我道盟没有兵道的人才,这个谢元继承了谢将明的一部分兵马,如果有我们道盟的支持,想来为我等御守住道清路应该没什么问题!”李玄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毕竟道盟修士虽强,可又不能大肆杀戮,除了蓄养道兵的成本又奇高无比。 若是像越国真跟他们玩人海战术,怕是这些道兵迟早被绞杀殆尽。 许久不说话的顾梦云终于是开口了,她有些埋怨道:“李道尊这般做是不是有些南辕北辙,早知道绝神真君为什么不让秦王将越国绞杀殆尽,不然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 听到这个和岳正有些宿怨的女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绝神真君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顾梦云笑道:“梦云道尊这般说可是有点狭隘了,秦王殿下并没有这般义务帮我们去灭掉越国。” “哈哈哈,梦云道尊,你让你女儿多说两句,说不定此事真的能成!”神焰也是在旁边笑着开口道,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顾梦云心头的怒火,她玉手一抬,直接就把手中的紫箫捅了过去。 神焰早就和这个女人有些不对付,他手中赤焰一闪,然后往紫箫的前端一挥,意图将紫色的竹箫彻底给他灼烧掉,因为二人出手,瞬间让殿内的温度变得老高,灼热的焰火闪闪烁烁,映照着远处的三尊的脸,更显得他们神色的难看。 道境一转都已经这么狂了吗?李玄又是冷冷地一挥衣袖,瞬间整个大殿内充斥着北海寒气,那两位动手的道尊一点都没有反抗之力,二人瞬息间就变成了两尊冰蓝色的雕像。 也就呼吸间的功夫,二人运作道元便恢复了正常,随后他们齐齐向着上首的李玄道歉起来:“李玄道尊息怒,我等心火莫名,故有此斗,还请道尊原谅!” “罢了,不怪你们!” “天地杀劫,世间变幻积累了几乎无穷无尽戾气,有时间需要人间的杀伐,牺牲掉无数的人灵,才能将这些戾气消弭掉。” “我等亦是人灵之身,受此影响颇大,你二人应该也是受了此等影响,故而有此情绪。” “你们速回洞府,无我之召,不得出关!”李玄冷冷地说完缘由,又是让这二人去闭关,他们也是疑惑,像是顾梦云就直接开口问道:“师兄,难不成连我们这些道境都要受此等戾气影响?” “呵,自然,周严就是受了戾气的反噬,你们数数这几年死了多少道境!以往可有如此情形?” 第1217章 巡视沧梦到奎州 这般语气,和现在的岳正一模一样,他看着眼前莫风的首级,也是冷冷地说道:“螳臂当车的蠢货,就凭他一个莫风就能改变战局吗?哼!聂玄,现在鄞南那里什么反应?” “回禀王爷,叶华将所有节调之权都给了熊替和张觉良,看来负隅顽抗之心极烈!”聂玄将收集来的情报递给了岳正,他看也不看,径直丢给了韦庄和前来观战的王安治、金峰。 “赤霄子呢?”岳正继续问道,他这次东征,规模也算得上是豪华,光三路大军之中,天境的战兵就有五十万之众,再加上辎重兵、后备军、民夫,近乎有两百万,至于道境有宁红、幽月、冷冰娇,至于沈浣溪则在贡南养胎,算算时间也快生了。 为了保证贡南的安全,岳正特意调了云燎子回贡南护着,另外也请了鲛元凤过去守护,以防真出现什么不测之事。 要知道什么宁尘、噬心、方源等等,哪个不与他仇深似海,万一他们真要报复,去偷袭贡南的王宫,折了他一两个美人儿,那还不把他心疼死。 “禀王爷,张觉良派了使者过去请赤霄子,但赤霄子紧闭山门避而不见。”聂玄又是回答道,岳正冷笑一声:“哼,也是云燎子心中大度,不过昔年未尝不是赤霄抬手放他一马,不然以我和浣溪等人怕是不足以应付叶无道!” “罢了,就当寻常门派应对!好歹是道盟一员啧啧,越国绞杀了灵药宗,也不知道道盟是个什么反应,又会弄出什么对策?”岳正抚了抚下巴,很是好奇。 “道盟那边有什么大事?” “回禀王爷,若说有什么大事,也就谢氏争位值得一看,谢安和谢元竞争家主,两边斗得不可开交,听说道盟也准备从中调解。” 谢氏?韦氏?岳正看了一眼老神自在的韦庄,笑着跟聂玄吩咐道:“把谢氏的情报给韦大人一份,我想他应该关心才对!” 听到岳正有些戏谑的言语,韦庄也是朝岳正拱了拱手:“多谢王爷还念着这事。” “怎么能不念着,为什么要得这天下,还不是为了我等能够念头通达,这一生之所,再无禁锢!”岳正霸道地说着。 “多谢王爷宽慰,韦庄倒是不奢求多少,只想问个真相!”韦庄笑了笑很是淡然,显然并不愿意将前人的包袱背到自己身上。 “好,什么时候咱们饮马道清路,倒是要问个清楚,走,也别聊这些压抑的东西了,你们几位陪我到沧梦郡城街面上去看看,咱们好好瞧瞧这附近是否有什么变化?”岳正踱步出营,他今日穿着常服,但其人贵气盈然,看得周围百姓是侧目不已。 街面上各种各样的叫卖声那是络绎不绝,而城外也有不少凡人挑着柴火,或是推着麦车往城里赶,城门入口之处虽有查验,但却没有什么害民虐民之举。 越往南走就是沧梦郡城最差的一段地方,一般都是贫民在此居住,看着旁边有些拘谨的郡守,岳正也是安抚道:“这里是不好看,但若是能有所改进,未来大有可为,去学学李典昂怎么做的,整个孟郑行省已经大不一样,你们也得学习!” “若是改造郡城,当地资财不足,也可寻工部出规划,再拿着规划找户部,让他们划拨钱粮,但是如果有贪腐出现,这位金峰金大人可不会饶了你们!”岳正拍了拍金峰的肩膀,也是向众人介绍起他的新职务来。 刚刚的郡守心中也是一凛,这位金大人老早就听过名号,据说在其执掌锦衣卫的时候,不少人就吃过他的挂落,如今掌管监察衙门,他们这些人恐怕日子要不好过了。 “都给我好好地办事,无论是官大官小,凡有虐民害民之举,我绝对不饶他!”金峰斩钉截铁地提醒道,声音高亢有力,把旁边的众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是,金大人!”城中的各司衙主官也是连忙应道,生怕被这个活阎罗给盯上,到时候,工程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他们真的要人头落地。 原以为秦王殿下宽厚,可没想到东出的第一仗就杀得那是人头滚滚,不少凡人路过那片战场。甚至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阴风,土层稍稍开挖几尺便能看到下面大片的血渍。 “我听说隔壁奎州人懒散,是有这么一回事吗?”岳正前两日看了袁迪章的奏报,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郡守苦笑着点了点头:“我沧梦也算南方大郡,经济比之奎州要强上不少,农忙之时,常有奎州麦客,刈麦一日得钱而乐三日,放荡无状,此奎州客也!” “这么懒散?”韦庄也是愣了,见沧梦郡守跟他点了点头,也是有几分无语,看向岳正说道:“大人,这些人基本没有规矩,咱们怎么去治理?”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也没了什么头绪,不过这天下还有这种地方,我倒是好奇,不如咱们轻骑疾行,去奎州好好看看?”岳正也是开口提议道。 韦庄呵呵一笑,向着旁边的张游吩咐起来:“张近卫,你去牵几匹好马来,咱们今天一起去奎州看看去,看看这地方是个怎样的懒散之地。” “沧梦郡守,你们好生治理此地,勿要生了懈怠之心。”岳正从张游手上接过马鞭,而后看着沧梦郡城几位主官叮嘱一声,随即驱马往东而去。 天空的宁红三尊也是感知到了岳正的动作,三人运转自己的屋宝,跟随着下方的岳正,齐齐往东。 山川如旧,血腥早散,一路倒是有些颠簸,除了后头的一些卫兵是天境,其他人都是圣境,根本无惧这行路之难。 岳正起了好奇之心,也是看着王安治考校道:“王大人,奎州懒散,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不知缘由如何?何故导致他们如此懒散!” “王爷,南边是哪?” “茂沼,你是说这些人自茂沼而出?” “是也,世代之土人,有移居他地者,一朝无性命之烦忧,遂生慵懒之意!”王安治话里多了几分无奈,似乎他们也治理过。 “三百年来,朝廷做过各种努力,有奖励耕作,发放钱粮和农具,但依然没有什么效果!” “后来强招青年入伍,以军法治之,亦是收效甚微!”王安治不断地摇头:“即便是天下能吏,也怕来到这么个地方!” “哈哈哈!” “要不威胁将他们赶回茂沼,你说他们愿意听话,还是不听话呢?”岳正问了这样一句,顿时让王安治瞪大了双眼,从来没人提过这样的主意,一时间也让他不知从何作答。 有些支支吾吾地回道:“或许有用?不过此策或伤王爷仁德之名,不宜长用。” “我查山川之志,奎州北有土山,原为肥沃之土,后因大战而弃之。” “不如强征奎州青壮,给予银钱,以两策安之,一为开垦北山,二为平整茂沼,我倒要看看这些人选什么!” “若是开垦北山不勤,则发茂沼,呵呵!”岳正露出狠辣的表情,要知道茂沼的向导队眼下正缺人呢! “哈哈,王爷这个主意好,就以奎州兵从贼一事,当罚之,作为起语,如何?”王安治也是开怀大笑起来,他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天平慢慢开始往岳正的方向偏移,以至于鄞王叶华不知道被他忘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安治说得妙!驾!”岳正飞快地打马前进,地上掀起的阵阵烟尘也能看出他的坐骑极为精良,一到奎州城门口,就看到金甲的士卒正在鞭挞几个犯错的士卒。 “该死的,昨天教你们的队列,今天就忘光了,你们都是猪脑袋吗?”像是校尉一样的军官,大肆叫骂着,心头都快上了火。 王安治看着跪倒在地的士卒,也是在岳正耳边嘀咕道:“看这些人眼神闪烁,我估计是奎州本地的士兵,看来袁将军志向很是远大嘛,居然想要改造这群人” 已经到了军营的门口,袁迪章早早来接,见岳正问起当地郡兵的情况也是大倒苦水:“我是被他们纠缠得没办法了,这才给他们补了南晋拖欠的军饷。” “我想着既然已经给了钱,那就不能白给,派了不少军中校尉去操练他们,可一个个都说这些人懒散至极,简直是朽木不可雕啄!”袁迪章也是苦恼,继续求助道:“王爷,不如将这些人都打发了!” “呵呵,这可不成!”岳正冷笑着,这些残兵败将还想吃自己的军饷,他随即把商议好的策略在袁迪章耳边提点了起来。 听到岳正的主意,袁迪章的脸色越来越兴奋,他拍了下手也是激动道:“这个主意好,老子这次非折腾死这些家伙不可!” 说着,他冲着副将摆了摆手,然后让他先去收缴城中士卒的甲胄和武器,这后面完全就把这些奎州人当成了屯田兵去用,他们还要什么武器! 第1218章 治人当思何脾性 金灿灿的王榜直接贴到了奎州城的四墙之上,要知道以往这些家伙素来对朝廷之法度持鄙夷之态,但秦王与他人不同,这秦王麾下可是会杀人的。 前两日,袁迪章因辎重队未能如期而至,只能花重金雇了数千此地的民夫,原本这些奎州人以为只是偷奸耍滑便能领到赏钱,可没曾想袁迪章亲自督办,直接砍了五十多个人头,也算是暂时震慑住了这些庸懒的奎州人,勉强才完成了秦军的需要。 “今朝战事起之,欲征奎州青壮十万,南填茂沼之地,或垦北山之坡,由奎州民自选之,若出力不勤,或为重役!”一个文士在王榜之前大声朗读着,后面的百姓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大哥 你倒是解释解释啊!我们只听明白了秦王要雇十万人,至于干什么就别文绉绉的了!”奎州的青壮也是起哄道。 门口负责的文士摆了摆手,随即大声解释起来:“这告示上说了,你们奎州因助莫风进攻沧梦,故而要强征尔等做劳役,一部分人去茂沼,一部分人去奎州北山,当然去哪里你们自己选!” “当然如果后面干的不好,就去干这两样中的重活!” 听完文士的解释,众人瞬间有所明悟,这是让他们去干活啊!但去茂沼是什么意思?那简直是能要他们命的鬼地方! 这时候,一队队的金甲步兵已经开始围城,他们大声道:“秦王怜悯,凡强征之青壮,皆有报酬,但若偷奸耍滑、慵懒无度之人,茂沼之中,皆是尔等之归宿!” 原本这些人还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听到发令的军官也提到茂沼,一个个也是慌了神,别人不知道茂沼是什么鬼地方,他们不知道嘛!他们的先祖就是因为惧怕那个地方,这才来到奎州定居的。 “两个选择!一个去北山开垦,一个是去南边茂沼修路,你们自己选!要是人不满十万,可是要抽人去茂沼了”军官按捺住心头的笑意,装模作样地呼喊了几句。 随即城中开始报名,一个衙门对接北山,一个衙门则是对接南边茂沼,这些个奎州人这下子都跟疯了一样,凡是青壮统统跑去对接北山垦荒的衙署,很快就将十万人的缺口给填满了。 袁迪章装作一副不满的模样站在这些奎州人面前,有些愤恨地质问道:“你们就没人愿意去茂沼?该死的谁说你们是茂沼的后代,极其善于在沼泽中行进的!” “这样,你们是可以去开垦北山,但谁要是敢偷懒让我抓到,统统押解去茂沼!”袁迪章恶狠狠地威胁道,已经录下名册的十万人心中也是一凛,生怕自己被选中丢到茂沼之中。 要知道对于茂沼之地的恐惧,可是烙印在他们的血脉之中,他们根本不敢冒着这样的风险,一个个跟着所谓的屯田官向着北山而去,无数的青壮走后,城中没了那么多游手好闲之人,城中精致顿时为之一新。 王安治看着如此妙策,当即向着岳正拱手赞道:“王爷妙计,如此奎州之人应该会劳作了?” “不,不会!” “人性之惰往往在于他们安于现状,每日从十万人中拉走一人直接送到茂沼捕猎团,至于能不能活着,全看他们自己了!”岳正冷笑着。 旁边的袁迪章也是探问道:“王爷,拉走之人是当天表现最差之人?” “不,后半段即可!让那些出力颇少之人感知下什么叫被拉走的恐惧,至于能在捕猎团活下来一个月的,再把他扔回这里,也好告诉其他人,不好好做是什么下场?”岳正冷笑着,对于治人,他有的是手段。 韦庄也是疑惑,向着岳正拱了拱手:“大人,如此做,是不是有些大费周章了?要知道不过是些凡人而已!” “一人庸懒,却能安逸而活之,天下人皆效之,天下亦何如?吾取天下,尚有三灾九难,发奋而战方有今日,如不奋发一日而得清闲,实为不取尔!”岳正文绉绉地说了一段,韦庄会意也是点了点头。 “王大人,这天下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说出来我听听,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们!”岳正极为自信地说道,却见王安治苦笑着摇了摇头:“王爷,他地古怪,我看只有东北三路。” “哈哈哈,王安治,你这是要把本王放在火上烤啊!”岳正大笑几声,心中知道他王安治提的确实是至理之言,东北三路分道清、释光、道玄,三路之民大多只尊佛道,于朝局政令,少有恭敬者。 以前推行朝廷的政令,也只能靠着那二十七个圣境强力推行,但那个时候,朝廷势大能威压四海,可现在二十七个圣境,死的死、倒戈的倒戈,即便还忠于朝廷的,也不敢多话,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做到营帐之中的位置上,岳正也是笑了笑:“三路之民不会治理?那就换些好治理的人嘛!给三路移民,移出此等三路,现在天北不就缺人,将没什么辨别能力的百姓先移走,然后换上一批新的!” “再令佛道杂居,以佛抑道,或是以道压佛。”岳正初步提出自己的设想,听得营帐内的文臣武将连连点头,而后就听到岳正警告道:“这是我等私下之言,尔等不准做那长舌妇人,将此番言语泄露出去,否则孤定要罚他!” “是,王爷,我等皆会谨慎,不使其言泄露之!”众人见岳正说得郑重,也是连忙应承下来,他们此刻也是惊诧于王爷的设想,倒是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传出去,将会对秦军造成怎样的困扰。 营帐外面似乎有了些噪杂的脚步声,众人面色稍稍一紧,皆是没有说话,然后安静地等待着来人进来,只见一个传令兵向着几位将领禀报道:“北山上已经开始耕种,副将邀请主帅去巡视。” “哦,有心了,等下就去转转。”岳正看着后面的众人,然后笑着指了指外面:“走,我们去外面看看,好好看看这奎州人是不是天生就懒散。” 北山的枯木林中,不算茂密的树林影中能清晰地看到有很多动物在飞快奔跑着,山脚下的队列已经开始分配人手进行垦荒,首先需要将原本的野草、灌木统统清理掉。 岳正和他的那些将领、文臣飞临在天穹之上,仔细地看着下方的情景,稍稍用土行功法搜罗了下土层的厚度,果然经年积累,耕种个数百年都不是什么问题。 “这里,还有那一片要是能开垦出来,奎州应该也能成为我军的大粮仓,王爷您看,那是沧梦东部,是不是和这里连成了一大片?”韦庄到底是一代智者,思考问题的眼光都和别人有些不同。 “哈哈,韦庄还是你眼睛毒!” “这一片倒是真可以圈起来,种上各种南方的植物,让奎州人好好干,将来这里可是南方的大粮仓呢!” “擢令工部在此设奎州仓,另外让吏部选派良吏至此,兵部也选好兵马司的人选,此地必须治理好,不能出一丝丝纰漏!”岳正极为郑重地叮嘱两句,倒是有了更多的野望。 “北边就是宁崖,王恩动了吗?”岳正看着韦庄问道,只见韦庄摇了摇头,帮着王恩解释起来:“王大人麾下有不少骑兵,现在南方多雨,加上山道险峻,故而有些踌躇不前!” “怎么下雨就不要打仗了吗?” “他们走不动,难不成对面的敌人就走的动了?”岳正有些恼火地说道,原本计划是三路齐出,结果鄞南莫风先行动手,导致计划破产只能中路军突进,南方樊声武和贺轮部有接收天南地盘的目的,故而现在大军都还在集结。 北面的王恩和展猛估计因为天气,一直没有动作,搞得岳正都有些恼火,搓了搓手皱着眉头道:“金峰、聂玄,难不成就没什么南方士族愿意投降于我?” 二人对视一眼,也是露出一丝苦笑,要知道岳正辖地之内世家大族本就不多,尤其是最为重要的川南几郡,内里的百姓都是岳正的拥趸,而世家大族在那里根本没什么话语权。 齐齐摇了摇头,也是回答道:“王爷,没有,这些士族如今把持一地,正是志得意满,最为骄狂之时,怎么可能”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聂玄你把他们虐民害民的罪证都收集起来,到时候把这些资料给王大人!”岳正看了金峰后面的王安治一眼,也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看到这笑容,王安治也是心中一苦,这岳正分明就是让他来做这个判官,到时候杀谁家、杀多少都是由他一言而决,那时候南方各家的命运岂不是都操之于他手 “王安治,这南方的一些刺,到底怎么拔,你看了这些资料后,写一份折子给我。”岳正言语幽淡,却是意味隽永、杀意冉冉。 第1219章 先压云芦斗赤霄 “王爷,不如先把南方最大的一根刺拔了!”韦庄笑着建议道,他指了指东北面的方向,而后又指了指天上,那里正盘旋着三尊屋宝。 岳正眉毛一挑,笑着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先把云芦山的赤霄子杀了?” “不,我可没这么说!” “云燎子道尊有跟我们讲述过,说是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对他那位师弟莫要下死手。”韦庄笑了笑,言语中似在劝诫。 “聂玄,赤霄和他的那些弟子,没做什么恶事?” “回王爷,确实没有,他们隶属于道盟,心性修行对他们就是极大的限制。”聂玄也是连忙回道,云道宗虽有小错,但从不与小民相争,吃相可比其他的士族好看多了。 “好,我知道了!”岳正挥了挥手,径直飞起向着三道尊知会一声,随即向着云道宗的山门而去,三尊护佑,岳正自问天下大可去得,故而也是往云道宗威压而去。 此刻,云道宗上云气飘渺,赤霄子枯坐在云床之上,他手指也不停地掐算着,莫名的一种压迫感让他难以自持,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修为已经好久没有寸进,他甚至怀疑道盟给他的传承中是不是藏了一手。 “气机牵引,有危有机,什么情形?我居然算不出来!”云气伏动,就像是一条苍龙般俯视着大地。 旁边的一众弟子见赤霄子色变,无一不露出惊惧的表情,要知道这位道尊和云燎子剑尊性子完全不同,云燎子性子偏软,倒是很少责罚弟子,但赤霄子却很是不同,动辄在弟子体内打入一道剑气,让弟子用法力将之消磨掉,一来一去苦不堪言。 “有客到!” “哈哈哈!赤霄子这就迎了出来,我和几位道尊来此,也不知赤霄道尊欢不欢迎?”岳正立在天穹之上,三位美人站在他的旁边,也是齐齐盯着下方的赤霄子。 “秦王殿下,我本山野之人,不欲掺和进鄞南之事,还请秦王明鉴!”赤霄子倒是光棍,当即就把自己和鄞南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赤霄道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般基业还不是叶无道帮你夺回来的,难道你就不准备帮一帮鄞南?”岳正就想把这厮再按在鄞南的破船上,然后再好生敲打一番。 “秦王殿下给个明路!” “我昔日和无道有言,他去哪我去哪,如今他已经作古,我赤霄子也是个自由人!”赤霄子极为傲气地答道。 “哦!不知赤霄愿不愿也与本王这般呢?”岳正也是贪心,这就要控制一位道境。 赤霄子勃然色变,却见岳正旁边的红衣道尊轻笑一声,看着赤霄子说道:“不如我宁红和赤霄道尊赌斗一场,若是万招之内我胜,赤霄道尊就任由我夫驱使,若是不胜,云道宗立誓恪守中立,如何?” 听到宁红如此托大的话,就连旁边的幽月和冷冰娇也感觉到诧异,岳正亲昵地靠到宁红的耳边,小声地询问道:“你确定万招能赢?” “要是我赢了,你怎么奖励我?”美人眼中波光盈盈,眉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情意,岳正心头也是一荡,笑着回答道:“我们去你的屋宝中也切磋万招,如何?” “要死啊!你要人家死吗”神色欢愉地掩嘴一笑,她话里虽然有些愠怒,但终究没有拒绝,不是吗? “哈哈哈,万招?宁红魔尊,你我不过只差一阶而已,又何必定下万招之数,不过既然定下,那就好好地战上一场!” “我们去天外?” “好!”宁红也是丝毫不怵,二人气机牵引,向着天穹之后飞去,而幽月和冷冰娇也想跟去观战,却是不料云道宗有一弟子不怠,大声呵斥道:“你们再上两位道尊,莫不是要取我师尊性命?” “呵,真是扫兴!”岳正手掌一挥,无数法力顿时朝着刚刚的弟子涌了过去,一下子就将他全身禁锢,向着冷冰娇吩咐道:“冷,打开青竹居,咱们三个坐进去,好好用上一杯。” 一名弟子被困得死死的,再无再次发言吼叫的可能,其他云道宗的弟子也是寒蝉若禁,生怕岳正发火,一股脑将他们全给屠了。 运转神目,甚至能看到岳正的桌前已经备了不少的酒菜,而冷冰娇站在旁边侍立着,端着酒壶小心翼翼地帮他斟着酒,而幽月则是取了一张绳琴坐在旁边似乎要为他饮酒助兴。 两位道尊伺候,这是什么样的待遇啊!原本还想着和岳正相争的丁剑昭心中再也提不起什么心气,索性准备等赤霄回来就彻底去闭关,再不管这外界的破事。 所有的云道宗弟子的心头就像是被压了个秤砣,他们也是紧张无比,望向天穹的目光中像是藏着几分渴望,他们是多么希望他们的宗主能够得胜归来,这样他们云道宗就能保持超然的位置,再不受外界的纷争影响。 天穹之外,无数的天外神魔又是被凌厉的气息惊醒,他们用他们的神识观察即将大战的两人,心中也是多了些压力,这个大陆的人实在太强了,这么多的出世强者,想要等到世界衰弱去入侵、去掠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宁红魔尊,就这样自信?万招?”赤霄子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要不是这个魔尊是岳正的铁杆,他真以为是云燎子帮他说了话。 “哈哈,我宁红从不说大话,来战!”宁红双手一伸,阴阳二气随即荡出,浩荡的道元牵引着远处的星河,碎散的行星带还有即将熄灭的白矮星,像是走了一个阴阳鱼的造型,就这样浩大无比的璀璨星河就压了下去。 感知到这股无当的压迫之力,赤霄子双指合拢放在身前直接念了一道法咒,整个人的身体周围就荡起了一圈的白色,原本凌厉的身形就这般变得虚晃起来。 而后他双手一推,巨大的云塔在与众不同的手印指挥下,对着星河正中流转波光的位置就砸了下去,苍穹似乎受不住这等力量的碰撞,无数余波向着外界涌了过去。 宁红浅浅一笑,大红色的衣袖挥了挥,只见星河之中的漩涡有开始转动,像是能够将眼前的一切吸走,无数的星际尘埃开始往漩涡中涌动,就连刚刚有赤霄子道元加持的云塔竟然也开始慢慢崩碎。 赤霄子神色一变,眉头紧锁又开始念诵道盟传承《大篆录》,无数的神文飞舞向着云塔上烙印了过去,但即便是这样,也止不住云塔崩碎的态势。 “这是什么招数?居然对我的招法如此克制!”赤霄子飞跃而起,索性不再理会云塔,手心一荡千万里之长的云剑就往宁红的身前劈了过去。 看到赤霄不管云塔,极强的吞噬之力,直接把云塔崩了个稀碎,见长云之剑怒劈而来,宁红当即抬手用阴阳二气汇聚的一面星河迎了上去,又是极强的对撞,无数的碎石在星空风暴中惨遭湮灭。 早早遁逃的天外神魔也在庆幸,没有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波及到,巨剑巨盾似有无当之灵,宁红轻笑,也是把星河巨盾的一面轻轻一拨,赤霄子当即就觉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反向往他周身弹了过来。 “这是我刚刚打出的道元!怎么回事?”赤霄子的眼中充斥着不解,他长剑急抬猛地把剑芒又砸了下去,两道势出同源的力量渐渐崩碎,赤霄子身体一个踉跄,连续的输出让他也有了些许的疲惫。 “哈哈,万招,我怕赤霄道友坚持不下来啊!”宁红轻笑两声,这些招数是她在影洞中悟出,无疑是加强了她持续作战的能力,虽然说还没达到将对面的影子彻底诛杀的境界,但和以前比,提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哼!人间云雨破!”赤霄子也是色变,他把自己的长剑在虚空中之拂,强横的道韵之波像是扫动过所有的星辰,星河有雨,清波漫星河,整个天穹变得雾气弥漫,就连宁红也暂时洞察不到他的身形。 手指流波,阴阳二气像是被她从星河中取出,而后环绕在她的周围,也算是勉强将她环护住。 身形在无数雾气中穿行,积蓄在手上的云雨道剑仿佛也破不开宁红的防御,一时间他有些踌躇了,生怕自己又碰到刚刚那种情况,就在他失神之际,宁红可没放弃寻找他。 失去阴阳二气统辖后,所有的星辰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但流光飞舞间也是照亮了白色迷雾,宁红浅浅一笑,双手结阴阳魔印,然后就这样把这印诀打出。 似有追踪之力,锁定了赤霄子的位置,感受到满是恶意的劲风,也是毫不犹豫将云雨之剑往上一抬,两股力量又是撞在了一起,爆裂到极致的力量让周围的真空一暗,若是刚刚的对撞再纯粹些,怕是黑洞都要被打出来了。 “啊!”赤霄子的嘴角溢出丝丝血液,他感觉自己的战斗节奏完全被宁红带着走,根本没有一丝喘息之机! 第1220章 气败赤霄降服之 “呵呵,赤霄道尊这就被打出血了?”宁红冷冷地说道,她的言语用特殊的方式在星空中传递着,听得赤霄子极不是滋味,要知道多年前,这个女人还远不如自己! 学着岳正的口吻,她又是开口道:“就像是夫君说的那样,你真不中用呢!” 宁红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赤霄子眼珠子瞪出来,我们好好地在星河之中战斗就成,能不能别说岳正的那些骚话,感觉像是个无知的小女生,正在被他摧残一般。 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赤霄子哪里甘心失败,万招之约既然我无法破了你的防御,那我自己防御总行了?我看你有什么样的进攻,能在万招之内破了我的防御? 冷冷一笑,他手心朝着剑柄一罩,只见长剑在他的手心溜溜地转动起来,无数的云息剑气环绕在他的周身,而后他又双手结印,在寰宇虚空中打出无数护身神文,随后看着自己身前密不透风的防御,也是安心地慢慢调息着。 看着赤霄子改变战斗节奏,宁红的心中早有预料,看着这个同为道巅上的故人,她的心中也不胜唏嘘,要知道昔日她的实力在道巅垫底,而今却能稳压这位赤霄,进步之大,世所罕见! “呵呵,你这龟壳,以为我奈何不得吗?”宁红又是冷笑着,绝艳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凝重,虽然这一招在影洞中已经施展过无数次,但在这天穹之外的宇宙中施展却还是第一次,她玉手伸展往虚空一点。 但见刚刚的阴阳二气竟然在离赤霄子不远的地方开始互相绞杀起来,烈烈之气对撞起来的汹涌,连周围的星辰都有些惊惧,连着它们星辰运行的速度都变快了几分。 无数的阴阳二气在虚空湮灭,渐渐形成一股无形的风暴,这股风暴之上还传了无比的吸力,就连安心打坐的赤霄此刻都有些愣住,他的身形、周围的那些云气,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害怕远处那莫名的湮灭感。 “退!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赤霄子连忙打出一道咒诀加持到自己的身上,然后飞速朝着星河之远荡了过去,而刚刚他加持在自己周围的云气、符咒现在则被一扫而空,被霸道的阴阳互卷吞了个干净。 剑气激荡,难持其心,面色变得无比凝重,这湮灭着的阴阳二气又向他的方向绞杀了过来,赤霄子思索许久,也没想到自己的招数中有哪里是能够克制这阴阳湮灭的。 看了看手中的这柄长剑,是师门宝库中的一柄宝剑呢!罢了,拼!丹田中的道元不断往剑身涌动,一柄长剑在他的加持下仿佛能横贯星河,看着阴阳气消磨的中心点,他是毫不犹豫地把长剑捅了进去。 极强的撕扯之力从他的手心传过来,他面色一苦,赶紧运转自己的道元用来压制住剑身的颤动,阴阳二气的对撞之处,陡然插入了这样的剑锋,无疑又是加剧了两者撞击的力道。 看到赤霄子用这么个办法,乐得宁红差点笑出声来,但现下还不能让赤霄看出自己的脸上的异常,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脸色差点没憋到通红。 面对如此棘手情况的赤霄子倒也没空去关注宁红的脸色,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手里的长剑,在两股力量的极限碰撞中,剑身不断地抖动起来,剑面之上甚至多了些缝隙。 “该死!扛不住这股力量了么?”赤霄子有些恼火地喝骂道,赶紧松开手有些不舍地看了眼剑身,然后飞速向着远处遁去,却见长剑扛不住绞杀的力量,竟然开始慢慢崩碎,无数的金属碎片崩碎开来,向着赤霄遁走的方向绞了过去。 有些惊异地往星河中一招,几十个巨大的球体直接被他摄来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就是浩浩荡荡的湮灭感,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他神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股撕扯感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体上。 怎么可能?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星河的晃动带起重力的摇摆让他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身形,手指朝着自己的眉心一点,最为普通的“化云诀”就这样用出,要用袅娜无形的云气避开阴阳二气的绞杀。 宁红此刻运转两道阴阳二气的气团,面色也有些发白,看着赤霄子用出化云诀,也是心中了然,她也曾经和沈浣溪切磋过,知道她们化云诀的弊端,看着星空深处的凄寒,她玉手张开用力将那些寒气往赤霄子身侧一拉。 飘渺的云雾顿时停住,影影绰绰的云气似乎要被这样的寒气给冻住,赤霄子赶紧现出自己的身形,他因为刚刚吐血而苍白的脸色,此刻因为寒气也变得煞白无比,到底是上了春秋的修士,寒气一激,血气就受了影响。 可还没等他道元流转全身,整个人有些僵硬的身体就免不了往搅动的阴阳气团中坠去,他咬咬牙将丹田中的道元布满全身,而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通体无瑕洁白的玉剑,然后朝着宁红的身前一抛。 自己的身体在下坠,但白色的剑锋却在向外面飞速闪烁着,待到玉剑彻底在某片安全的星空停住,宁红本能感觉到不妙,这就准备一指道元将这柄玉剑给他彻底湮灭掉。 可没曾想玉剑之上生出一股淡淡的白雾,而后空间开始扭曲起来,三息后一个熟悉的身形从中而出,他苦笑着望向宁红,像是有些感慨道:“宁红道尊神技,赤霄子不及也!” “怎么?老道士你要认输了吗?”宁红朝着远处的阴阳二气一个招手,刚刚赤霄子用出替身的那柄玉剑就到了他的手心,她笑了笑:“果然是柄珍贵之物,无瑕之玉还特意篆刻了云纹,不过赤霄子道友,这好像是云剑阁的云纹!” 真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明明就知道他们云道宗和云剑阁什么关系,还这样明知故问!赤霄子心中也在腹诽着,他冷笑一声:“宁红道尊,且接老道这一招,若是此招你能破之,老道认输又何妨!” 说着,他心神汇聚,身体的周遭开始涌出白气,双眸变得无比的明亮,脚踏七星之罡,气呈万气之动,宁红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招法倒是像极了昔日自己哥哥的一个手下败将! 云手拂之,而成桑榆,苍穹焕发出万道辉光,紫色道光变得无比深邃,而后云气成雷慢慢往宁红的灵台上空压了过来,赤霄也有几分吃力道:“宁红道尊,请接招!” 他看到宁红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也不知道宁红到底在笑什么,却听到宁红嘲讽一笑地问道:“可是道盟云雷之术?” “难不成赤霄道尊不知道上一个使这手段的道尊,被我哥哥给杀了?”宁红的一句差点没把赤霄给气死,看着眼前的紫色雷暴,他也不管不顾地往前一推,就要全部朝着宁红的脑袋上盖过去。 而对面衣袖翩跹的宁红也是浅浅一笑,纤细的手掌把自己的阴阳星空云图也是直接一收,像是变成了一面帕子般,看到雷暴之云犹如星空巨兽咆哮而来,她也丝毫无惧,把刚刚摄到身前的星空云图遥遥一抛,然后就把远处的雷暴给罩住。 阴阳二气来回包裹,像是四脚的章鱼直接把那一团汹涌的雷暴给吞了下去,原以为雷暴之力会在那阴阳二气中爆开,赤霄子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可哪里料到那雷云仿佛失去的控制,就连赤霄想控制着爆开,都没有任何的感应。 就在惊诧中,他的咽喉前出现了一条红色的丝带,顿时遍体生寒,要不是只是切磋,恐怕他已经死于这条丝带之下。 “这到底是什么招式,怎么完克我的功法”赤霄子也是无语了,这可是浸淫多年的招法啊!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去融汇贯通,甚至一度放弃了本来宗门的功法,结果现在就这样?简直是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没想到赤霄子道尊的压轴之法,居然是这一招,此招应该是道盟传授?” “昔日一老者,与我大哥相斗,或是道盟寿元将尽的道境,那时候与我大哥功力相仿,皆是道境二转,但施展此云雷之术,却被我大哥用阴阳二气轻松包裹以至于消弭。” “这老者也趁机被我大哥击杀,后来询问缘由,我大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猜测似乎这功法中有致命的缺陷!”宁红缓缓解释起来,听到“致命的缺陷”这几个字,赤霄子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自己完全就是被道盟的那几个家伙给坑了,他以为自己得了道盟的便宜,可没想到这些道盟中人完全就是包藏祸心! “宁红道尊,你赢了,听说秦王殿下那里神功无数,甚至还有大帝传承,不知”赤霄子似乎意有所指,宁红浅浅一笑:“只要道尊忠诚,当有回报!” 第1221章 两路齐出轻夺城 看着向岳正行礼的赤霄子,后头的云道宗弟子也是五味杂陈,只见岳正眼眸带笑,上前将他扶住笑着招呼道:“赤霄道尊弃暗投明,我心亦是欣慰,想来云燎子剑尊亦是如此。” “可叹我贪婪无度,致使我宗分裂,实在是云剑阁的罪人!”赤霄子也是向着岳正请罪道,只见这位风度无双的秦王殿下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云燎子道尊心性越发高渺,他说原谅你了,此事本王就不再追究。” “大王何日进攻原乡,只要取了原乡,我就让弟子献上云芦郡城!”赤霄子转变得如此之快,也让岳正感觉有些错愕,他看了看宁红,似乎以为宁红对这个家伙使了什么妖法! 对着这个男人抛了个媚眼,宁红向着岳正传音道:“这家伙投靠你是真心实意的,就是有些其他心思,晚点我再和你讲,原本我还以为要用到我的杀手锏,可没想到拿下他居然如此简单!” “简单?”岳正也是有点诧异,好歹是道境二转的修士,怎么能用简单两字来形容。 上下打量了下神色有些枯败的赤霄子,在他的眼神深处,似乎充斥着浓重的不甘心,但这股子不甘并不是对着宁红、岳正而发。 “好,道尊豪迈,有了道尊相助,想来拿下鄞南只是时间问题!”岳正笑着说道,对面的赤霄子也是微微一笑:“不如我进驻秦王军营,秦王以为如何?” 见岳正对他还是有些疑惑,眉头微微一皱,赤霄子当即就立誓道:“今日天道鉴之,吾赤霄子将全力助秦王殿下夺取天下,若是不成,叫我修为尽碎!” 如此毒辣的誓言,也是让岳正神情一凛,上前拽住赤霄子的衣袖,半真半假地说道:“哈哈哈,道尊何必发这么重的誓言,若是岳某不能一统天下,岂不是辜负道尊的信任?” “好,道尊同我一起去宁崖军营!”岳正随即向着西面飞去,而赤霄子也是扫了扫一众弟子,冷声吩咐道:“你们守好云芦山,要是秦王大军杀到,即刻命令郡守打开城门。” “是!”众弟子齐齐应道,他们心中也是兴奋,终于是脱离了鄞南的这艘破船,眼下在秦王麾下,可比鄞南前途远大多了。 赤霄子也是纵身飞起,像是一道流光般往西边宁崖而去,如今能够帮他的也只有岳正,去求云燎子帮忙,他这么高傲的人根本无法接受,而道盟那帮人在传法的时候就包藏祸心,他又怎么再相信他们! 宁崖大营遥遥在望,只见地面之上金色的骑兵方阵已经罗列完毕,王恩脸上也带着几分郁色,前几日的雨季让他根本无法行进,就连王爷也连发数道手令申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头一看。 当即就向上空拱手道:“王恩见过王爷!” “展猛见过王爷!”旁边的副帅展猛也是赶忙行礼。 “全军队列,见过王爷!”十万人的骑兵方阵大声呐喊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地,岳正心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向着王恩传音询问道:“你们这是要动?东征吗?” “是,刚刚誓师完,这就准备出发!”王恩似乎看出了岳正的不满,也是赶忙回答道,岳正扫了扫他忐忑不安的眼神,也是冷冷一笑,冲着下方大声吼道:“秦军必胜,全据鄞南!出征!” 大军如同金色的洪流,随着指挥旗帜的方向往东面杀去,似乎夹杂着金色锋芒的锐利,即便不远处的高山在这样的锋芒之下也是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岳正和赤霄子落到王恩旁边,副将赶忙牵来两匹骏马给二人乘坐,王恩见岳正坐定当即拱手谢罪道:“王恩不是有意延误战机,实在是雨天路滑,加之兵马未齐,这才没有动作!” “王爷,不是王大人的错,全是展猛未能督促马队,还请秦王殿下不要苛责王大人。”旁边的展猛也是当即下马,向着岳正请罪道。 挥了挥衣袖,用柔和的法力将二人托扶起来,看着两人能这样融洽,岳正也是欣慰道:“原乡若是能一日而下,孤王就不怪尔等!” “是,王爷!”王恩当即就催促起副将来:“全速东顾,令斥候疾冲原乡城下,若有胆敢抵抗之人,斥候队即刻狙杀。” 杀气腾腾的巨兽在岳正的一声令下,当即就释放了心中的魔火,浩浩荡荡的兵马之锋,根本没有什么人愿意用身家性命去抵抗,不少城镇看到岳正前来更是大开城门,对秦军的军纪很是放心。 岳正对于这种识相的村镇也没有为难,只是派了些兵马过去接手行政,至于后续,吏部应该会选官来此,将这些昔日只是名义上隶属于朝廷的村镇,彻底纳入他的管辖之中。 “报,王爷,原乡只有寥寥数千兵马,劝降了几句,但原乡城头似乎并未同意,可也没有放箭驱赶我们,想来城头之上已经有所意动。”斥候赶紧来报,岳正心头顿时一片轻松,想来拿下鄞南的非核心地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除了熊替的白山水军有点棘手,岳正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拦得住他的大军,当然熊替也有人去对付,岳正已经命令罗启的龙骧军出动,从西海过南海,再到东海之上,寻找着战机先行歼灭白山水军。 宁崖这一路大军出动后,南方樊声武部也没闲着,樊声武和贺轮各带着一支兵马急急往汝元郡杀了过去,汝元是天南大郡,人丁繁盛在“谦受”年间人口就有两千多万,当然现在的在册人口比之以前甚至要更多些。 像是之前南三国的商人就愿意来此地行商,再难消化的商品放到此地都要容易许多,鄞南朝廷似乎放弃了对此地的经营,一应事务都是由城内的商盟自行决定,有此情报,樊声武自觉此地应该不难拿下。 金甲步兵稳扎稳打,似乎要在战争的同时,将夺下的城池全部消化掉,金龙一样的队伍走在汝江平原上,看着远处的千里沃野,老将军樊声武也是笑道:“此等王霸之地,竟然无人经营,真是奇哉!” 性格有些急躁的周火亮当即回道:“那可不是,派驻在天南之地的官员,要么是宗室,要么是忠直老臣,就像莫风那样的实心眼儿!” 听到这话,樊声武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莫老将军可惜了,嗯,贺轮给我传来情报,说是商盟已经来人联系,说是愿意献出城池,但要主帅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其中不会有诈?”李从密也是顺势询问道,只见樊声武摇了摇头:“不会,商盟不敢跟我们玩这些,之前已经被南方士族压得喘不过气来,灵药宗也亡了,他们应该知道这天下未来是谁的!” “是谁?”有些愣愣的周火亮如此发问,倒是将周围一众镇恶军的老兄弟都逗笑了。 樊声武笑着指着他,没声好气地答道:“能御天下者唯秦王也!” “对,对,是秦王!”周火亮的目光中像是出现了汝元城的轮廓,只听远处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像是依汝江而建的城池缓缓打开了它的大门,有些郁闷道:“哎,又是没办法厮杀,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这些都是晋人,有什么好杀的!”樊声武冷哼一声,像是在告诫周火亮般,步兵列队进城,早早等候的守军没有人拿武器,像是也早早列队好等待他们的打。 “汝元城主叩见天兵,唯服秦王”此地的城主像是例行公事般,将早就准备好的献城书念了出来。 “哈哈,老夫代秦王接受尔等的投降,既然已入秦王所辖,即是秦人,当重秦法,来人,给四面城门贴出告示,一定要按告示的内容行事,明白吗?”樊声武也是激动,终于能向鄞王复仇,真想一口气杀到鄞京,将叶华从皇位上拽下来啊! 这边汝元郡城简单,那里原乡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王恩只消往城头射了一箭,当即那些拿着武器的郡兵就纷纷丢下武器,再没有抵抗之心。 是夜,原乡郡的大营之中,王恩看着岳正提醒道:“王爷,末将恐怕北朝有所异动,要是他们趁火打劫,夺取鄞南城池,我等该当如何?” “哼,不用跟他们客气,直接动刀兵!北朝也没什么厉害的将领了,一个高天明还被高高地架了起来,他们敢跟我打,这才有鬼了!” “本王准备拿下鄞京之后,即刻登基为帝,那个时候,北朝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岳正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野心,帐中诸将一个个兴奋不已,这天下终究要属于他们秦王了吗? 王恩看了看北方,神色也是一冷,当即问道:“那王爷,咱们要不要顺势再拿下几个关键之地,甚至彻底将他们赶出鄞水以南的地域?” “把你的计划说说看!”岳正嘴角闪过一丝狞笑,显然已经有所意动。 第1222章 宁林合谋兵南下 就在岳正对南朝用兵之际,北边的越国自打得了灵药宗的资财后也是动作频频,像是越国皇帝林赫更是亲至前线安抚胡砧和隋简的部下,一时间这些西疆狼骑对于林赫的忠心又是添了几分。 “叶修,不知能否叫你一声贤侄?” “林平一直和你平辈相交,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的晚辈。”大魔天皇朝的宫殿中,叶修正接待着远道而来的越国皇帝,谦恭的态度让林赫很是满意,故而有此一问。 叶修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幻姬心里清楚此次林赫前来对于“他”未尝不是个机会!有了越国的鼎力支持,他或许才能越爬越高,以至于成为天下间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只见林赫指了指旁边的大殿,若有所指道:“这大殿看着似乎是原本枯林郡的郡守大殿!如此殿宇怎么配得上贤侄的身份,我欲南征拿下北凉、龙麒、龙蟒诸郡,这些地方人口众多、经济发达,正是王霸之地!” “不知贤侄有没有意愿跟我一起出兵,若是有所得,土地、人口朕分毫不取,但求些灵石、金银,至于打下来的地方就交给贤侄统御,如何?”林赫又是开口,显然这是个无法拒绝的饵料,没见到魔域那帮人眼睛都红了。 要知道龙麒、龙蟒二郡,一处是天北都督府的首府、一处是天极西路的首府,两地人口将近数千万,是一等一的繁盛之所,所统辖的人口都快赶得上整个魔域了,听到这里,怎么不让魔域的众人兴奋呢! 要不说魔域的众人短视呢?也就柴浩的眼里还有几分清明,其他人的眼眸里可满满的凶暴和欲望,有的只知杀戮的家伙,甚至已经在想这些城池里的人该怎么杀了,到时候怎么用人血、人骨提升自己的实力。 到底是有些见识,柴浩知道林赫的算计绝不止于此,索性顺水推舟先接下这么个大果子再说,只见他穿着晋国不伦不类的官袍,向着叶修进谏道:“微臣以为此事可以应下,不过越皇陛下,我们魔域兵寡将少,恐怕提供不了多少军队。”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只需派些魔道高手,加上魔鹭兵给我的军队就成,他们会打下这些大城的,不如就从北凉开始,如何?”林赫很是豪气地问道,随手指了指地图上的北凉郡城,就仿佛踢开路边的一个小石子似的。 叶修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条件,瞬间把目光转向到了柴浩那里,只见柴浩微不可察地朝他点了点头,叶修这才冲着林赫点了点头:“越皇提议上佳,我这就请几位长老配合越军出征!” “好!” “贤侄果然豪爽,等占据三城,也比那待在天极城中等死的傀儡皇帝要好上许多!到时候贤侄再联络几个叶族人,登高一呼取代叶继也不是没有可能!”林赫继续蛊惑道,要知道幻姬因为继承了叶修的身份,对于叶氏的血脉有迷一般的渴求,听了这话怎么能不迷糊。 倒是站在一旁的柴浩面无表情地听完林赫的鬼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越皇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怕是心里不知在想着如何利用他们这些魔修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头才需要担心的,眼下最重要的事则是彻底拿下北凉城,而且还不能让魔域的人再竭泽而渔了,否则好端端的一个皇朝,没人统御岂不是有如玩笑般。 在两位皇者的监督下,整个征南的大军组建的极快,因为此战兵马越国出了大头,故而以隋简作为主帅,而来自魔域极北的魔鹭门门主北堂鹤则成了副帅,专门负责提调魔鹭大军。 至于随军道境,则是安排了方源和林轮转,至于越皇林赫则长期在枯林郡长驻了起来,在他的安排下,胡砧也极为服帖地慢慢把越国的屯垦大军搬了过来。 “陛下,这些魔修真是糟蹋地方,整个天北都督府就连大山中都找不到几个活人,漫山遍野都是野兽,我的狼骑光是捕猎,都折损了数百人!”胡砧有些闷闷不乐地抱怨道。 上首的林赫却是不以为意,盯着他是眼眸问道:“原本你的麾下牧民无数,有时候多出来的农奴,没有粮食的时候,只能将他们饿的半死,现在我听说连个农奴都分到了不少土地,这么个好地方,让你牺牲点兵都不乐意?” “呵呵,没有,哪有的事情,都是底下人乱传的。”胡砧也是挠了挠头,在林赫面前故作憨厚地说道,也不知道谁把他家农奴都分到田地的消息都捅到了林赫面前,搞得他现在被动不已。 林赫也不欲戳穿他,反正天北现在就是个无人开发的宝地,没见这些魔修一个个功力充沛,甚至有些没听过的修士都到了圣境,还不是天北凡人的功劳,他们贡献了血肉、骨骼、魂魄,凡是能想象到的一切,包括死前的怨咒之力,都能成为这些魔修的利用对象。 “好好看着这些魔修,但凡我们的人被他们杀了一个,我就不会与他们干休!”林赫冷笑着,却是一股威压而来,似乎在帐中跟他形成了势均力敌之态。 “好个不与他们干休!怎么林皇是想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掌握整个魔域吗?”帐内陡然出现了白衣宁尘的人影,他看了看上首的林赫,也是没声好气地质问起来。 “哈哈,原来是魔主大人到来,有失远迎!” “您魔域的事情解决了?那位噬心带来的麻烦可是不小呢!”林赫也是话里有话,却是看到宁尘冷冷地笑了笑:“大陆之安危,关我何事!要关心这个大陆,也是你这样的霸主该关心的!” “只要那个畜生不要再来烦我就成。”宁尘冷声说道,似乎根本已经完全无视了噬心一般,他看了看林赫又是问道:“你来此地,是想摘我们魔域的果子?” “哈哈,魔主哪里的话,要知道昔日大败佛道联军,可是我们越国和你魔域一起动的手,按理说来,这天北也理当有我等一份!”林赫看着宁尘,也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天北的欲望。 “那些土地我也不在乎,我只想求得真正的超脱!”宁尘冷笑着,他相信林赫能听懂他的意思,只见上首的那位大陆霸主之一也是苦笑起来:“是啊!我们追求的都是一样的,谁愿意接受那样的宿命呢?” “哈哈哈,那就一起!道盟,先剪除他们的羽翼,如何?”宁尘身形一闪就站到了林赫的面前,他伸出自己的大手似乎要跟林赫做个约定,林赫也是笑着将手伸了过去,双手握定两人也是有默契地大笑了起来。 此刻,北凉守将陆俊也是惊惧不已,这位就是当年何非的旧部之一,因为项庄龙的战死吃了挂落,副将也是一位兵道圣境,名为谭云昭,昔日还和岳正在北苍郡一起战斗过,二人一个依仗何非、一个依仗江兆东,没了后台的他们,最终被打发到了眼下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看着城外慢慢聚集的越兵,谭云昭看了看主将陆俊,也是沉声问道:“将军,咱们北凉不过战兵五万,民夫十万,怕是根本应付不了越人的攻击啊!” “应付不来又有什么办法?咱们就如无根的浮萍,恩主都已经薨逝,要是再失地恐怕世间再无你我容身之处!”陆俊也是感慨着,他的家小都已经送到了南方,托庇在连宗兄弟陆氏那里,现在北凉城里不过他的两个没有子嗣的小妾。 看了看谭云昭紧张的神情,陆俊也是看开一般地安慰道:“谭将军的家小都安顿好了吗?若是没有,恐怕” “陆大人别说了,我是秦川人,现在乡梓在秦王殿下的控制下,家小也算是安全。”谭云昭也是起了决死之心,话语中的意思也让陆俊笑了起来,他上前拍了拍谭云昭的肩膀笑着开口道:“好,那就好好战上一场!” “此地兵卒皆是北凉之人,为乡梓而死,想来他们应该是愿意的。”陆俊冷声说道,言语中的意思却是凉薄,他看了看周遭然后直接拔出腰胯间的长刀然后质问道:“尔等可愿意与越虏一战?” 看着周围士卒有些畏缩的目光,陆俊心头就有些火气,他大声威吓道:“等到越人冲进来,你们的家人还有你们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尔等是懦夫吗?一个个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陆俊也是大声痛骂着,周围终于有了勇士响应,他们知道此战九死一生,但北地豪气让他们心中激荡不已,宁可玉碎、不意苟全! “不屈、不屈!”城头的黑甲兵大吼着,他们像是秉承着天北军最后的余晖般,恐惧会互相传染,勇气也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前途未卜,但现在他们已经准备放手一搏! 城头之下,带队而来的隋简也是面色铁青,看起来这些晋人真是要拼命了! 第1223章 绞杀北凉悲心残 “杀!”隋简根本没有给城头士兵任何的缓冲机会,长刀一挥之下,无数箭矢直接冲上了城头,最后的天北军也展露了他们的精锐,本能地举起他们的盾牌,将上空的箭矢挡住。 陆俊冲着谭云昭挥了挥手:“四城之上皆备突击队、后备军,以防这些越虏从其他城门突进,对了,在城上多备弩机,我感觉他们还是会如法炮制” “陆将军这个意思是天上?”谭云昭有些紧张地指了指天空之上,随即向着副官吩咐道:“把仓库里的弩机都搬出来,还有几件龙飞爪似乎放了百年,也拿出来!” “百年,还能用吗?”陆俊也是疑惑不已,要说没点阅历的,或许还真不知道龙飞爪是件什么样的武器,这还是在晋国武备最盛的时候由武经阁和天工部一齐打造的。 “试试!万一魔鹭来了,咱们什么手段也没有,总不能让我们两个上去拼命!”谭云昭挠了挠头,也是苦笑着说道。 手下人的副官有不少是权斗中的失意之人,但面对这厮杀却是丝毫无惧,他们手臂一挥,长枪直接将还未上城头的越人给推了下去,坚冷的城墙和士卒身上黑色的铠甲互相映衬着,仿若又增添了天地的几分肃杀。 隋简看着厮杀的场景,也是拔出长刀,冲着后面的北堂鹤挥了挥手,示意他等会带着魔鹭攻上城头,而他自个也会配合着行动,一并带着士卒杀上去,看了看手下人都是西疆的狼骑,他也吩咐道:“去把血酒拿来,一人分上一口,等下我们好好杀!” “争取一波破城!”说完这话,隋简看了看那边的方源,眼神中的闪烁似乎希望他等会能出手,城上两人像是沙场宿将,就连城上的兵马也是娴熟。 一排排土黄色甲胄的士兵向着城头冲去,拿着手里的妖藤标枪往城墙下面戳了下去,青色的藤蔓不断向着城头延伸,而后士卒不断攀爬起来,石头被城头上的黑甲士兵丢了下去。 巨大的石头磕在了黄甲步兵的脑袋上,脖颈直接歪折,气息一停而后就往城下栽了过去,排排石头飞砸下来,圆滚滚的身体就落了下来,血气一停便再没了气息。 “跟我冲锋!”隋简拿着大刀就如疯狂的野兽,天空响彻凶厉的魔鹭叫喊声,一只魔鹭的背上甚至能坐几十个人,他们看着城头的黑甲,然后直接俯冲了下来。 陆俊看着这些野蛮的畜生,对着天空就是一下挥手,无数的箭矢强劲地撞了上去,似乎能裂金破石的箭矢像是暴雨般撞在了魔鹭的身上,因为先前的胜利也让魔鹭放松了戒备,结果就被打了个正着。 有些腐臭的黑血从魔鹭的身上涌出,翅膀有些歪折的扁毛畜生踉踉跄跄地从空中栽落,越国的精锐和魔人齐齐跳下,往黑甲多的地方冲了过去,长刀借着下坠的力量,直接剁到了黑甲步卒的身上,而后锋刃卡卷,像是被血肉或是骨骼卡住。 凄厉的叫喊混杂在指挥的呼喊声中,谁也无法从这样的杀戮中置身事外,魔鹭凶暴地挥舞着自己的翅膀,疼痛让这只黑色的巨兽不断挣扎着,还在专注比拼着力气的越晋士兵,还没分出彼此间的胜负,就被魔鹭黑漆漆的肉翅从城头上掀飞了出去。 高耸的城墙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在?城头下面传来他们最后的闷响声,就好似寒瓜栽落的声音,汁水饱满又果肉充足,或许把这个果肉改成血肉更为恰当些。 甲胄里包裹着的烂肉已经没有了气息,极致的腥臭味道让彼此两方的士卒变得更加兴奋,飞矢激射之间又是十来个士卒失去了他们的性命,谭云昭拿起已经有些锈蚀的龙飞爪,甩动两下然后直接朝着魔鹭的脖颈处抛了过去。 到底是精心制备的武器,即便已经过去了百年,依然有他的威力,锋利的钢爪死死地扣进了魔鹭的曲颈中,直直的羽翎根本防不住这种特制的武器,只见被刺破的伤口冒出无数的黑血,谭云昭又是凶狠地把钢链一拉,随后魔鹭血涌如柱,又是挣扎两下便再没了气息。 “哈哈哈,该死的东西,终于死了!”谭云昭大笑几声,但看着城头没几件的龙飞爪也是有些头疼,到底是一次性用品,根本没有几件,魔鹭又是发出凄厉的叫喊声,似乎要为同伴报仇然后再俯冲下来。 手中飞爪甩动,又是直接抛了出去,还没等魔鹭反应过来,钢爪飞速地扣进了魔鹭的脖子,站在魔鹭身上的魔修有些恼火,握住宗门的血神剑直接飞起,对着钢爪的带子就是猛地一划。 到底是宗门神器,多年前的钢带根本无法抵挡,可这样的龙飞爪哪里会这么简单,就在钢带被割断的那一刹那,钢爪卡入肉中的力量越来越大,而魔鹭的脖颈也因此变成了麻花状,没了气息的魔鹭从空中开始落下,趴在它身上的士兵也是倒了大霉,像是下饺子般从空中落下。 魔鹭的身躯一头栽进越国的军阵中,黑漆漆的血液顿时飙飞起来,像是带着极强的腐蚀力,好几个骑兵避之不及,连人带马直接就化成了血水。 “该死!北堂鹤,你能不能亲自带队?”已经站上城墙的隋简大声呼喊着,却是已经被陆俊和谭云昭二人齐齐围住,两员经验老道的兵道之圣,对着他的脑袋就脖子就砍了过去,急得隋简顿时哇哇大叫。 “军阵图腾,如狼似虎!”隋简大喊一声,膻中穴也是涌出来无数的血红之气,整面城墙上也像是镀上了一层赤红,早就饮了血酒的他们在兵道之术的加持下,一个个更是悍不畏死。 疯狂的大刀斩下来人的头颅,黑色的甲胄包脑在地上滚动着,无头的死尸似乎还在跳动,却是没有了灵魂也就两下栽倒在城头,越军还没来得及高兴,肚子上就猛然一痛,有人捅穿了他的肚子,然后恶狠狠地把长枪一绞,顿时肠穿肚烂。 “杀!去死!” 陆俊招呼着无数的士卒前来,似乎要让他们一起去帮着对付隋简,一个个拉弓搭箭,对着越国人多的地方就射了过去,箭矢如潮,让越兵在城上的人影渐渐稀疏起来。 而隋简左支右绌也是感觉到压力颇大,对面这两个根本没有开兵道之术,似乎给人一种游刃有余之感,正要下城之际,耳边听到方源的传音道:“隋将军速速下城!” 只见方源陡然现身,衣袖一挥间就扫出了无数只蛊虫,而后他人影一闪就冲到了龙飞爪前,大手猛地一按,就将剩下的几件克制魔鹭的武器毁了个干净。 陆俊和谭云昭好不容易破了眼前的这些蛊虫,却是没有想到龙飞爪全毁,这下子对于空中的威势就这样损失殆尽,没等他们喘口气,天空又是魔鹭飞闪,这些越兵又是重新卷土重来。 城头上的士卒顿时士气一泄,根本没想到这些越虏这么不依不饶,隋简也是有些躁动,脱下自己的甲胄,赤着上身跟方源喊到:“方道尊能不能跟我冲杀一波,在他们还没用兵道战法之际,先杀掉一个!” “好,我这就出手。”方源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个条件简单至极,可就在他即将飞起之际,就听到北凉城头上陆俊的呐喊声:“军阵列前,万众一心!” “嘶,隋简,我恐怕帮不了你了!”方源有些泄气地说道,隋简一听也是止住了进攻的步伐,向着北堂鹤挥了挥手:“先把火油倒上城头,我要先烧一烧那些弩机!” “城下弓箭手准备,掩护城头的魔鹭!”后排的巨弓手齐齐走出,所谓巨弓手是越国狼骑独有的军队,他们手中的长弓都比他们人要高,拉扯之时,甚至要两员士卒拉扯。 强弓劲弩,全力可破盾矣,只见城头上的晋兵根本举不住手里的盾牌,一杆如长枪般的箭矢已经洞穿了晋卒的咽喉,陆俊刚要喊人后撤,却是问道了浓烈的火油味道。 天空的油脂有如雨下,魔鹭之上的修士只消稍稍引动火光,便能在城头点燃一场铺天盖地的火海,还没等城上的人往火油上铺满干沙,那汹涌的火焰就灼烧而起。 看到这样令人惊惧的一幕,陆俊毫无办法,只能向着后头摆了摆手,示意这些城上的兵卒赶紧下城去。 “哈哈哈,这些晋人没办法了!”隋简冷笑着,却是城头的士兵走完之后,从瓮城的方向丢过来无数的冰石,直接盖在了火焰之上,还没等火焰烧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冰石在火焰的融化下,无数的水珠瞬间将火焰扑灭。 刚刚灼热的气息,像是被冰石的寒冷盖住,一个个黑甲的晋兵重新拿起武器,重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冰石?北地还有这东西的库存,难得!”方源感慨道:“隋将军,继续进攻!这东西他们不多!” 第1224章 两将陨落北凉破 冰石的寒气勉强将烈焰的躁动给压了下去,而被火焰烧毁的弩机却再也没有机会恢复,重新回到城头的陆俊和谭云昭只能是哀叹两声,命令后军民夫推出了最后仅存的几辆弩机。 原本天北诸城都有这种武器储备,但因为魔乱加上传送阵的断绝,像是北凉的这些寻常武器那是用一些少一些,至于京师的天工部和武经阁完全荒废了下来,再无最后的效用。 像是如今的天工部匠人已经寥寥,最多也只能帮着皇帝修一修皇宫了,而信息不畅也导致北晋朝堂已经完全失去了支援地方的能力,像是北凉大战的消息更是战起两天后才递送到京师,想要做些什么都已经晚了。 “云昭,刚刚那一轮咱们战死多少?”陆俊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唯恐战损的数字太大,导致周围的士兵有些恐慌。 谭云昭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在陆俊耳边轻语道:“已经有五千之数,咱们不过五万人,这样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啊!” “嗯,就是魔鹭,否则我们只是守城不会有这么多伤亡!”陆俊愤恨地看了一眼魔鹭军阵,想到龙飞爪和弩机尽皆被毁,等会要是魔鹭大军再攻杀上来,怕是他们根本无法抵御。 谭云昭也是看出了这问题的严重性,等下魔鹭攻来岂不是要拿人命来填?看了看周围紧张的士卒,谭云昭也有些气势低迷,向着陆俊传音请示道:“要不然咱们突围,往南边龙麒郡撤?” “那怎么能行?那般大城一旦启动战事”陆俊说话间整个人也是顿住了,这北凉城要是被破,越国的西疆狼骑怎么就不会长驱直入,要是他是越国之主,也不会放任龙麒、龙蟒就这样近在咫尺。 不过到那个时候,想来整个北地豪族都要疯!这两个地方不知道集中了多少世家豪族的产业,他们这些兵道圣境也有不少人挤破脑袋方才成为他们的一员,但不知道这次他们还有没有这般的幸运 自嘲般地笑了笑,陆俊知道这些事情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北凉能不能守住还是个问题,他作为北凉郡城的主帅,怕是除了投降越国方能苟活外,怕是找不到其他的活路! 以前的他也怕是,不过随着老友项庄龙、老上司何非的陨落,他也看开了,作为御守地方的军人,若是能慷慨战死或许能赢得四时祭祀,像是项庄龙就是如此,而要是弃城而逃,怕是就如何非般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再无洗濯清名的可能。 “谭将军,南边龙麒有多重要,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咱们这里多守一日,南边就多一天安稳的日子,至于以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陆俊摆了摆手,说不出的唏嘘。 谭云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拱手应道:“陆帅英明,可对面魔鹭大军似乎已经整装待发,咱们该如何应对?” “把城头空出来!让它们来,把弩机架设到瓮城里,只要它们敢来,就射死这些扁毛畜生!”陆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只恨自己没修习过弓箭之道,否则倒是能够射杀一二。 魔鹭大军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肆虐,但他们望了望北面的城头,似乎是空荡荡的样子,不少士兵躲在阶梯旁边,有墙砖的守护,魔鹭也奈何他们不得! 北堂鹤朝着隋简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带人杀上城头,有了他们空天军团的压制,想来拿下北凉城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巨大厚重的翅膀又是往前扑振两下,北堂鹤像是要往瓮城里瞄上两眼,却是陡然一惊,自己的魔鹭刚刚出现在瓮城的攻击范围,那好几个弩机就对准了自己,数百支箭矢就这样激射而来。 “哼,雕虫小技!”北堂鹤又是暗骂一声,随即控制着魔鹭就开始玩些高难度的花活,只见他的魔鹭在空中直接旋转起来,就像是一只蛮横的陀螺,将靠过来的箭矢都全部反打了回去。 急促的箭矢横斜乱飞,甚至有不少还撞到了城墙边上,有几个晋军中的倒霉蛋也被流矢射中,直接从陡峭的台阶上摔了下去,看到这一幕,陆俊也是傻眼,没想到魔鹭居然能有这样的动作! 有些枯槁的手掌猛地拽住一支箭矢,而后看着远处的陆俊直接将手里的箭矢朝着他投射了出去,手持着钢刀的陆俊顿时浑身紧绷,而后把手里的长刀猛地往箭矢上一磕,而后传出一声爆响,箭矢撞到了远处的城墙上,直入几寸显然刚刚劲道不凡。 陆俊把手别了过去,用极为冷厉的目光看向上空的魔鹭,心中却是惊诧不已,他刚刚挡住的那一击虎口都崩出了鲜血,为了不让旁人看到,他这才把手别了过去。 上空的北堂鹤轻笑一声,看了看盯着他的这位北晋将军,又是嘲讽般地开口:“赶紧开出兵道之术,否则你这样的人,我杀起来还真不过瘾呢!” 被这个魔道人物的一句话激得脸色铁青,陆俊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刚刚要好的伤口又是崩开,他在心头暗骂一声,感知到隋简已经带兵摸到了城墙之上,知道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谭云昭,也是怒吼一声:“谭将军,该到了我们拼命的时候了,再不拼命,以后恐怕就没得拼” 言语中的焦躁一览无余,他的周身散出赤红色的兵道之力,谭云昭也是抿了抿嘴唇,冷硬脸部肌肉勉强挤出一丝丝笑意,而后举刀而起,赤红色的气息加入到主将的锐意中。 “军阵列前,何惧一死!” 二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响彻在阵地上,所有被赤红色军气包裹的战士们,此刻也诧异地看着他们的主将,要知道这招是诀死招,哪里会这时候用出?难不成北凉真到了如此境地吗? 没有犹豫,没有畏惧,而是像个真正的勇士那样面对死亡,他们不是心性如铁,而是对自己的土地爱得深沉,俯冲过来的魔鹭发出尖利的啸声,一片的黑甲兵被它从城头呼了出去,像是麦田里没有意识的稻草人,只能呆滞地迎接他们的命运。 终究是用勇士,在魔鹭临近城墙之际,有人拽住了它的翎羽,有人抛出手里的长枪,甚至有人用绳索将自己和魔鹭的腿脚绑到了一块,血色黄昏,从早上到傍晚,杀戮一直在持续着! 疲惫感不停地涌上陆俊的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下去,只想着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自己这般坚持还有没意义,长刀挥出又将面前的越兵砍倒,又向着四周仔细打量了一圈。 城头的阵型已经被不时冲来的魔鹭搅得一塌糊涂,还没等陆俊想些对策,只听天空之上传来一声爆响,一团鲜红色的血糊糊在魔鹭的脖颈处爆开,无数的鲜血和碎肉从空中落下,泼洒在干硬的土地上。 多么好的士兵啊!为了拖住魔鹭凶残的脚步,居然直接在空中自爆了自己,脖颈受创的魔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的身躯,不断地往城中的方向下坠着,庞大的身体眼见着就要向着城中百姓的民居撞去。 看到这样一幕,谭云昭也是焦急,他从旁边的地上摄来一杆长枪,看着魔鹭往下方栽倒的尸体抛了过去,心急地要将死去的魔鹭尸体挪移一个位置,却是不料远处的隋简早就盯住了他,措不及防地直接射出箭矢,意图洞穿谭云昭的心口。 心神全部系在魔鹭身体上,却是心口一痛,而后口中溢出丝丝鲜血,身体就要往地上坠去,旁边的陆俊也是呆住,失去了谭云昭的牵引,那魔鹭的尸体栽倒下摧枯拉朽地将一片的建筑冲毁。 “哈哈哈,终于死了一个!心慈手软!”隋简狞笑着说道,看到晋兵的兵道之力也开始消散,便大手一挥,示意更多的士兵上前将剩下一个陆俊围住。 “大家一起上!”隋简也没想到谭云昭这么容易就被他杀死,心情也是分外惊喜,长刀对着陆俊的头上一砸,陆俊也是连忙格挡差点一个踉跄,隋简看他这个模样,就知道谭云昭为何而死了,刚刚的拉扯导致他有些脱力,也是因此降低了警觉性。 方源冷笑一声,手指朝着陆俊的位置稍稍拨了拨,这就导致陆俊心神震荡,精神上有些恍惚,而隋简也是长刀一挥,陆俊的大好头颅径直飞起,再无一丝生气。 “多谢方源道尊!” “投降不杀,若是不降,即刻屠城!”隋简大声威吓道,周围的晋兵想到自己的家小又是犹豫了一下,看到这些老兵似有犹豫,隋简又是开口诱惑道:“投降者不伤其家人,亦能得赏!” 没了陆俊的存在,众人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破开,随着“咣当”一声,无数兵卒放下了他们的武器 第1225章 姚氏傻眼节芾急 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姚节芾已经把手上的奏报看了好几遍,但眉头就算锁在了一起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去对付犹如虎狼的越国人。 “家主,你看咱们要不要往南撤一撤?” “越人此次出征完全不同,不意杀人反倒是有占土的意思,甚至连咱们的商队都能从北凉城中安全撤离,他们居然还向咱们商队进行采买,这简直不像这些越虏的风格!”姚林向着姚氏老祖和姚节芾禀报着。 姚基圭摆了摆手,有些无力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得想个办法把龙麒郡城守住,总不能让我们姚族子弟去填这个血坑!” “老祖说的是。”姚节芾也是点了点头,他焦虑的是橡皮图章般的叶氏已经没了作用,但那两位道境还有些用处,要是能征调些良将过去,或许还能勉强守住龙麒,那样龙蟒也能安稳。 “要不南下?让咱们的子弟南迁?”姚基圭年纪越大,脑袋也有些昏聩了,姚节芾心头腹诽,但也不好驳斥,只能开口劝诫:“南面也有一些豪族,咱们能成北地豪族魁首,可不能” “罢了罢了,节芾,你来拿个主意,别让老朽出去拼命就成!”听到父亲这般说来,姚节芾也是傻了眼,当下正是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作为家族唯一的道境居然不愿意出力,这像话吗? 姚节芾的手指被他自己捏的发白,他看着父亲和姚林说道:“如今只能将北朝的力量全部粘合起来,或许才有战胜的可能!” “家主,我想到一个人,或许能依仗为助力!”姚林也是为家族思考着,想想这北地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哦?是谁?”姚节芾兴趣大起,能在眼下帮到他们的力量真的不多,那些个北地豪族虽以他为首,但真要让他们出兵出力,恐怕没有那般容易。 “常胜亲子,常固城!” “我听说岳正曾派人去招揽他,但是那时候岳正似乎要跟越国媾和,故而常固城没有同意,要知道常胜就死在越人的手中,我们要是把他请来,或许能结了咱们兵力不足的情形!” 听到姚林的话,姚节芾也点了点头,他向着姚林安抚道:“兵力的事情不必担心,龙蟒要有问题,我就把四镇兵马调过去!” “家主,这四镇可是守卫京师的!”姚林也是惊诧,这样的调兵可是彻底和叶氏撕破了脸,在姚林看来,此时并不是和叶氏撕破脸的好时机,姚氏之基,和叶继息息相关,一旦出事,叶继也将彻底失势。 姚节芾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没办法,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谁能想到越国居然能打到这么深的位置!” 门外的管家匆匆而入,向着姚节芾禀报道:“老爷,诸位北地的贵人们都来了,现在都在那等着您呢!” “我这就去见他们!这帮老狐狸,怕是没有好处不会出头,爹,你半个时辰后进来,就当是为我们姚氏壮一壮声威!” 原本姚节芾哪里会用这些见不得台面的手段,只是现在和姚氏的利益息息相关,他也只能如此。 如此做派顿时让姚基圭感觉到了形势的不对,他眨了眨眼也是提议道:“老朽和玄意宗的无当道尊有点旧谊,不如让我和无当联系下,和道盟合作,毕竟眼下可是个唇亡齿寒的局面。” “不成,这些道盟中人互有想法,若是父亲只请无当一人,我倒是认为可行。”姚节芾丢下一句话,也是匆匆忙忙地往会客厅走去,只见会客厅中坐着二十个左右的圣境家主,他们面色如霜似对眼下的局面很是担忧。 叹了一口气,姚节芾也是坐在了上首的主座上,他看了看垂头丧气的众人,知道他们各家现在都面临越国的巨大压力,稍有不慎就是毁家灭族的结局。 其中有急性子的家主已经忍不住了,上前就是质问道:“姚大人,你说说眼下该怎么办!” “原本我们以为天北让魔域的狗贼占了没什么影响,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把越虏给喊进来,魔域如狗,越虏如狼,而今狼犬相合欲要食人矣。” “是啊!原来魔域只是杀些泥腿子,他们要杀就给他们杀好了,但现在他们分明就是要地!这可要了咱们的命,而且这些蛮子性子还不好,万一杀了咱们人不说,还要把咱们打成奴隶,那就不成了!” 屋内好几个圣境家主七嘴八舌一轮下来,听得姚节芾也是头痛不已,他拍了拍旁边的方桌,有些恼火地问道:“怎么,你们难不成还要投降不成?” “不敢,不敢!”北地这些豪族连连应道,但是姚节芾游移着自己的目光,这些人看着好像神态真诚,但一个个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有谁清楚呢! 说不定其中就有人开始和越国暗通款曲,一但自己在这里说了些什么,或许几天后这样的信息就会被送到越国,姚节芾索性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在桌上用指骨叩击着。 “姚大人,我听说无论是莽原还是北凉,这魔域的魔鹭兵都出了大力,咱们也要想想办法加固下龙麒郡城的城防才是!”倒是有些老持成重的家主提醒道,姚节芾看了看他是费氏家族的家主,这位老家主已经多年没有现身,此次估计是碰到了这般生死存亡之时,方才现身的。 仔细观察这位费氏圣境家主的脸上,甚至能看到几个暗沉沉的老年斑,由此观之,他离死期不远,一旦他薨逝,费家也就彻底被踢出了豪族的范围。 想到这里,姚节芾又观察了几眼,这些人要么老、要么庸,就连几个开拓进取之辈都找不到,和这群人合作,能有什么个前途。 压住心头的火气,姚节芾也是很给面子地朝费老家主拱了下手问道:“费老家主可有什么法子?” “买武器!” “买?跟谁买?咱们朝廷也有天工部”姚节芾刚刚搪塞两句。 却见费老家主盯着他,满是凶狠的模样:“姚家主,我也没几年活头,可不想家族败在我的手中,你也不用拿这些个漂亮话来搪塞我,这些对外的话,你就不要再讲了!” 姚节芾苦笑着点了点头,这费老家主虽然老迈,但胆气还是一点都没少,他也毫不避讳:“没错,我家堡子的那些武器,都是我从南方秦王处买来的,你们也别说什么!人家工部的出品就是好!” “得了,老费头,你就说怎么干!”旁边的劳氏家主也没废话,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咱们出钱,一起买武器,问工部定制对空的武器。”费老家主很是坚决,他脸上闪过冷峻的厉光,又是戏谑道:“咱们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若是秦王殿下嫌弃钱少,他要什么,咱们给什么!” “什么北地情报!美女俊童都可以!只要能保住我们的家族!”费老家主话说得极重,这话抛出来,众人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必要性,一旦自己的家族被打垮,或是他们被打垮,那家族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你们自己想想天北的那些军功贵族,现在还有几个活着,怕是连家族都成了魔宗练功的资粮呢!”费老继续喷着,反正他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些腻味了。 这时候会客厅的大门陡然打开,准备多时的姚基圭笑着入内道:“诸位,只要咱们北地豪族团结一心,那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姚道尊说的是!有道尊在,咱们怕什么!”屋内几个圣境也是起哄道,姚节芾皱了皱眉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墙头草,除了溜须拍马,什么事也几乎不做,要好处的时候比谁冲的都快! “如此,就各聚灵石,写个认捐的数目,即刻派人联系秦王府!”姚节芾也是坚决,毫不犹豫地一人发了张敛字纸,示意他们尽快将认捐的灵石数目写出。 总之又是一番勾心斗角,总算是凑齐了三百三十万的灵石,而后急令姚林随身携带,尽快去往贡南采买。 “父亲,你说和无当道尊有旧,不如跑一趟道盟和无当道尊聊上几句,也好解了我族厄难!”姚节芾装出一副自信的模样,向着姚基圭说道,这个时候,必须给下面的人信心,否则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对了,还有常固城,他和越国有深仇大恨,此刻他驻扎在谙州,你们谁跟他熟络,赶紧给我做个说客!”姚节芾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些家主素来修行经年,哪里懂什么俗务。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等待彼此出来接手这个任务,这时候穆氏的穆顺站出来应道:“不如我去!” “穆家主愿意出马,那真是太好不过!”姚节芾也是知道穆顺,难得的一个能吏,便也大加称赞道:“若是龙麒、龙蟒能守,穆大人当记首功!” 一切议定,姚氏和北地豪族就慌慌张张地去谋划,他们却是忘了,最为关键的道境还没安排好,这还怎么打! 第1226章 残虐止戈魔朝凶 在宁尘和林赫的支持下,叶修带着自己的麾下浩浩荡荡地进了北凉郡城,无数的百姓跪倒在地,他们感受着来人身上的煞气,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这些魔修给屠了。 要知道整个天北现在为什么万里寥无人烟,还不是被这些魔修霍霍的,现在自己等人匍匐在这些魔头面前,只希望他们能够网开一面,给自己等人一条生路。 “尔等,皆是我大魔天皇朝子民!” “吾叶修乃叶祖血裔,吾师为魔修至尊宁尘,当为魔朝太上,吾为魔朝之帝,望吾等子民敬之、爱之,唯有大业之难,以成鼎盛之业!”只见叶修穿着黑红色的袍服站在高高观景台上,嘹亮的声音加持了法力,能让城中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听到。 不少有点见识的凡人听到这样一份登基诏书,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魔头应该暂时不会杀他们,至于以后是什么个情况,那就不清楚了,他们这些晋国遗民也只能待在这里苟延残喘。 数千名穿着黑色劲装的魔道男子,齐齐向着高台之上的叶修行礼道:“我等魔臣齐拜魔帝、太少,康健永存,万古不衰!” 远处听到这话的越皇林赫也是嘲讽一笑,向着跟在他旁边的林平道:“万古不衰,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林平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父亲这般询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听林赫继续开口道:“没有人能够永生,我或许也有一日要陨落” “父皇,何故言此啊!”林平心中警铃大作,赶忙跪到父皇的面前,只见身材魁梧高大林赫走到他旁边,笑着将他扶了起来:“皇儿,准备慢慢接班!” 听到这里,林平心中一喜,却是听到林赫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为太上皇,一应的政务也能少一些!多些时间用来修炼!” 这话瞬间又让林平心中一寒,心道自己不过就是个傀儡而已,父亲居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有朝一日他觉得自己做的不行,岂不是又要把自己拉扯下来? 一双大手抚在林平的头上,林赫轻笑道:“你的修为迟迟没有寸进,是我血佛一脉的功法不成,还是魔道的功法不成?你怎么久久没有寸进呢?这叫我怎能放心把这江山交给你?” 林平很想回一句,那秦王岳正不也是没有道境修为,为什么人家依然能好好地统御着自己的地盘?但是他不敢,自己的父亲极其刚烈,要知道败于岳正之手已经让他愤怒不已,但如果自己再没眼色提到这事,恐怕会被训斥一番,刚刚的谈话也会到此为止。 “孩儿有错,还请父皇责罚!”这个时候,林平知道什么才是最优解,当即跪倒在地,向着自己的父亲祈求原谅,林赫笑了笑,当即笑道:“天地若无人道,岂能渐行合一?” “让朕来教你,如何用自己的王气平衡魔道和血佛之道!”林赫终于要传授这个给他,听到这里,林平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平日里威严冷厉的面容,似乎也多了些柔和。 就在这时,城中陡然出现一阵喧哗声,只听几十个穿着黑袍的男子,手持着寒铁刀走到高台之下,指着高台上的叶修就要骂:“不男不女的东西,一个魔修也要统治我们” 却见林赫大手一挥,极为霸道的气息把这几十个男子压服,直接跪倒在地上,柴浩穿着晋国的官服也是冷着脸上前:“几人诽谤君上,罪孽当诛,我朝与晋、越不同,以大魔天修士为主,此等刑罚,意在痛苦磨人,使其不敢再犯!” “来人,先行血刑!”柴浩笑了笑,眼中都是无情的嗜血之意,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当年也是个艰难求生的少年,最讨厌这样的霸凌。 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眼前的这些汉子,无疑是收拢的北晋军中的一员,他们居然还有这样的勇气跳出来反抗,要知道魔道的手段可是极为血腥的。 “掌刑使见过大人,这就行血刑。”黑袍之人,走路行进间都带着几分血腥气,他看着眼前依然桀骜的汉子,然后让人用绳子将他绑缚起来,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跪倒在地上。 手指正要对着他咽喉一挥解开他说话的禁制,这时候这位血宗弟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向着上首的叶修拱手道:“陛下,请让我解开他的喉咙,等会好让他发出死亡前的悲哀鸣叫,也好让这些凡人看看,将来敢不敢跟我们做对?” “好,朕准了!”叶修霸气一笑,也是挥手同意,远处的林平看着他肆意风扬的样子,再想想当年那个柔弱娇媚的女子,只是跟在柴浩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如今一切都起了变化。 或许是权力塑造了他、亦或是她,到底是什么呢?林平不是幻姬,自然猜不透这个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注意到这位幻姬刚刚用的是“朕”,或许就因为如此,父亲才想着传位给自己! “该死的魔人,就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也配站在高台之上啊!啊!该死的魔人,痛煞我也,疼,疼死了,别,别” 一阵男子的痛叫声打断了林平的遐思,那个晋军的兵卒不知道哪里来的忠心,但终究被扫进了垃圾堆,血液飞速从他身体里抽离,然后慢慢加诸在这个血宗魔修的身上,血液被抽离的痛楚让这个士卒苦不堪言,甚至到最后都求饶起来。 无数的凡人百姓用自己的余光看着行刑的场地,刚刚很是魁梧的士兵,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张人皮,就这样软绵绵地铺在地上,而那个行刑官满脸赤红,像是吃了什么效用极强的补药一般,甚至还用贪婪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似乎要再杀两个玩玩。 “下一个,受骨刑,抬刑缸!”柴浩又是面无表情地宣判着,只见那些个士卒倒真是汉子,其中一人直直站起,似乎根本无惧这等骇人的刑罚。 “来!”解开他的禁言术,他似乎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只是悲悯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百姓:“你们都眼瞎了,居然给一群魔鬼跪地祈降,他们迟早会杀了你们,像是吃肉般一刀一刀割开你们的尸体。” “放刑缸!”巨大的青铜鑖盘放在地上,骨宗的骷髅修士上前,直接把他按到了盘中,然后手中出现一柄骨刀,直接割开他的胸膛,还没等这家伙来得及喊痛,又是一刀将他两三根肋骨活取了下来。 不少北凉城胆小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也是惊惧到极点,生怕他们也会遭遇到这样一出,汉子再无力嚎叫着什么,他已经完全疼晕了过去,血宗弟子看着鑖盘也是有些羡慕,极为想要其中的血肉。 “血宗的,你们谁想要就上来,等下血肉枯了可就不好吸收了。”骨宗修士用他极为恐怖的骨疙瘩声喊道,下面听到这话的血宗修士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就要上前接手这活。 柴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能上来,看着如此凶狠的情形,林赫也是笑道:“这下子晋国的那些狗才应该是被吓住,我估计他们应该再不敢反抗什么了!” “是啊!父皇,不过等会还有最为剧烈的毒刑,也不知会是谁来享受?”林平也是冷笑着,残虐之、痛挞之,看这些贱民还有谁敢站起来说话,都给我跪着! 林赫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开口笑道:“这样也好,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这大魔天皇朝也能渐渐稳固!” 场上新的花活又开始了,黑衣毒宗修士大步上前,拽住一个刚刚叛变的士卒,直接给他灌下一小瓶药物,然后就听到这个汉子不停地开始哭喊,先是脸色开始变得扭曲,然后就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 听到他凄厉的叫喊声,整个广场上的百姓紧盯着他看,却是越看越惊恐,最终这个汉子直接就把自己脸上的皮肤给撕了下来,腐烂的血肉就这样冲击到众人的眼眸里,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这些行刑的人就像是魔鬼般。 “还有谁敢成为叛逆?”柴浩看着一片跪着的百姓,大声地质问道,他所制定的律法严苛无比,若是有人胆敢犯罪,势必就会被这些魔修当成修炼的口粮。 如此酷烈的手段震慑了每一个北凉人,他们跪倒在地上身子都有些发抖,甚至有些胆小的都尿了出来,林赫看到这一幕也是笑笑,看着林平说笑道:“都说我们越国的法律严苛,但是和这什么大魔天皇朝一比,我们都算仁慈了。” “哈哈哈,父皇说的是,到时候让西疆的那些农奴看看,这大魔天是个什么状态,我想他们就会好好干活,再不敢悖逆父皇的意思了。”林平也是大笑着。 都是一群豺狼虎豹般的统治者,也不知这些可怜百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第1227章 云芦投降士族动 展猛带着一支骑兵,百无聊赖地在云芦城外绕了两圈,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远处的城头,这云芦城不是说完全在云道宗的掌控下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把城门打开,然后献城投降。 这功劳就跟天上掉下来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由云道宗的那些人领受而已,他冷冷地笑了笑,看着自己身后来的几万骑兵,心道要这城池还不开,自己就要来个强攻了。 却是在这时候,远处的城门直接洞开,穿着南晋官服的官员绑缚着自己,旁边有云道宗的修士手里拿着大印,后头跟着一众城中的乡绅之类。 为首那人拱手请罪道:“我乃云道宗掌剑长老,见过上使,宗主已经跟我说过,奈何这个狗官看不清形势,甚至还要我们云道宗要些好处,一气之下将之绑了送至将军面前,一切任由将军处置便是。” “哈哈哈,好好,贵宗果然信人,我会在王爷面前如实秉明贵宗的功劳的。”展猛点头笑了笑,随即指着面前跪着的这个官儿,又是质问道:“你个狗官,为何不降,还敢要什么好处?” “不敢啊!不是我要好处,实在是有苦难言”官员忙不迭地跪下磕头,就指着展猛饶他一命,展猛向着左右挥了挥手,示意上前将他的绳索解开,而后继续质问道:“到底是为何?” “回将军,云芦兵峰已至,小人不敢抵御天兵,就想着早早出城回到鄞京,奈何京中无有依靠,故而想从云芦仙师这儿要些东西,好回去献给上峰,这样也不会被责罚。”原云芦郡守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磕着头。 听到这话,展猛也是被气笑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怂货,居然打着这样的想法,看来这鄞南被灭也是天注定的事情,有这样的庸官,怎么不会失了天下呢? “来人把他押下去!估计又是个贪官污吏,让城中百姓前来告发,若是真的有罪,即刻诛杀!”展猛对这些贪官污吏毫不手软,当即就朝着左右吩咐道。 “是,将军!”秦军将士不少都是穷苦出身,对于这些残民虐民的人,自然没有一丝丝好感,他们冷冷地看着眼前云芦郡守,就像是拖死狗般就把他从大军面前拖走就要往城中大牢丢去。 甚至这人还有挣扎两下,被士卒直接打了两下,也再不敢挣扎了,任由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卒将他关了起来。 “速速派人,报与秦王,就说云芦城已经拿下,问问下一步有什么要求!”向着传令兵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士卒去联系原乡那边。 倒是此刻的岳正已经不在原乡,自从赤霄子前来投效后,整个南方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地方,眼下各路军队还没推进到鄞南的腹地,当下应该不会碰到什么太大的阻力。 于是他就带着幽月两个人跑到了宁崖的山中体会体会独处的感觉,宁红和冷冰娇听到这般鬼话也是无语,你要独处,为什么还带着幽月道尊,当我们真看不出你们两个的关系? 也就周瑗君大度,根本不理会这事,宁红和冷冰娇在闲谈的时候,对此也是佩服:“咱们这位王妃,看着柔柔弱弱,什么事情好像都不在意,那是因为我们对她的地位都没什么影响,但若是真踩到了她的地盘上,那可就” “那两位晋国的公主,也就出身低微的叶眉受她的待见,但那位叶芙公主却是吃亏不小,说她性子粗疏刁蛮,每日令她抄录《家书》以磨其性!” “甚至连秦川的宋氏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几个横行不法的家族子弟也被法办。”宁红笑着跟冷冰娇说着自己的观察。 “还有那个姚家女,虽然手段凌厉,但到底是被压得死死的。” “其他人,没有谁能挑战她!” “除了她的手腕,还有她的师父,我们这位夫君可对她有几分愧疚呢!”宁红在自己的黑玉殿中分享着自己的看法。 她和冷冰娇、花弄情都是魔域一脉,在岳正的后宫中也算自成一派,像是杞鸢、狐霞、桃蘅这些异类,都隐隐围绕在她的周围,你当那女人堆里没有竞争?要是真来个雌竞,怕是岳正的王宫都要打起来。 “姐姐不研究怎么突破,怎么会有心思研究这些?”冷冰娇掩嘴一笑,若不是爱岳正太深,这位高傲的魔女怎么会研究这些?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旦看到夫君,就有种飞蛾扑火般为他照亮一切的冲动!你说是不是黑帝功法的缘故啊!”宁红向着冷冰娇询问起来,只见冷冰娇脸色都红了,冲着宁红也是点了点头。 她想到岳正对她那些过分的要求,她原本听都不想听,但想到自己和别人终究是有些不同的,索性也就放开了,但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岳正的算计,把她算的死死的,也吃得死死的。 “等到他一登基,那我们就有得烦了,按照往常惯例,要选秀女充盈后宫,到时候”宁红也是感慨着,她心里清楚要让岳正不偷腥简直是件不可能的事,也只能多找些盟友把这个浪子的心给他束缚住。 此刻,在崖山竹林中的岳正和幽月互相依偎着,幽月双手捧着岳正的脸颊,有些娇媚地说道:“岳郎,你会不会有一天对我们烦了厌了?” “静月,怎么会?”岳正抚了抚她的鬓发,也是温柔地回答道,静月是他独有的称呼,即便是周瑗君对此也不知道,幽月脸色一红,也是继续道:“宁红姐姐说你登基之后,肯定要选秀女充盈后宫,到时候我们就会慢慢被你遗忘。” “哈哈哈,谁能比过你们的容颜?”岳正也是笑道,天下有凡女姿容更胜道境者?这简直是亿万人中寻沧海之珠,根本就是件小概率的事情。 “即便凡人中有这样的女子,又能有几个?”岳正对此极为自信,终究这番安慰见了效果,杨静月鼓起勇气抬起身子,在岳正的脸颊上就是欣慰地亲了一口。 “嘻嘻,我相信夫君。”她轻笑着,眼眸弯弯如月,似乎又回到了相濡以沫的天极城中。 随着云芦城的陷落,整个南方几乎要被切成两段,一半是天南都督府剩下的六七个郡城,还有另外一半则是还在鄞南军手中的鄞南之地,熊替此刻不停地开始调兵,甚至还和一些士族吵到了一起。 一时间,不少鄞南大族也有些人心浮动,甚至不少人派家族子弟到了原乡的大营中,想要求见秦王岳正。 嘈杂的大营中,都是一群血气方刚、自命不凡的年轻人,他们是各自家族派来的说客,都想着把自家城池卖个好价钱,却是不料现在岳正根本不在原乡大营,只能见到北路军的主帅王恩。 “王将军,我们都是心怀诚意而来,为什么秦王不愿意见我们!” “怎么,秦王殿下是想让南征的难度变得更大些吗?”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啊!王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的侍卫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直接上前就拽住他的手脚,然后将他按在了地上。 “居然敢这么诽谤秦王殿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砍了他的脑袋,回头打鄞南的时候,他的家族重点照顾下!” “他是鄞南哪一家来着?”王恩冷冷地看着殿内的众人,虎目中放出的杀气都快把这些公子哥儿们吓了个半死,一个个忙不迭地回答道:“这是鄞南蔡氏,或许和鄞南叶华做过些生意,这才敢这么嚣张。” “哼,你们好好地等着,秦王不待见你们是正常的,你们自己说说,在整个南方横征暴敛,这一个个繁华的城市被你们搞成什么样了!” “按照锦衣卫的估算,人口足足比之前少了五成!要不是之前一直忙于西线的战事,我想秦王殿下怕是早就想打到鄞南,解救众生于水火之中。” 听到王恩的话,一个个东南士族也是对号入座,发现各家都有这些残民虐民的举动,这要是秦王真的追究起来,怕是他们的挂落不小。 “那秦王殿下有什么吩咐,能不能给我等拟个章程,我等一定愿做!”如此兵峰之下,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死硬的想法,没见道境修为的赤霄子都降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小小的家族。 在如此庞大的一个政权之下,没有什么家族敢于跟他正面碰撞,现在如日中天的岳正,若是有什么家族撞上去,必然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第一,你们要帮着我们打败熊替,我们要全胜!第二,也是王爷的意思,你们怎么残暴,就要怎么安抚,若是郡中百姓有些不满,认为尔等”王恩大声说道,当然其中有些政策只是烟雾弹,为的就是扰乱鄞南士族的抵抗之心。 要知道一些罪大恶极的家伙,岳正怎么可能不杀! 第1228章 穆顺巧赚常固城 南方打得如火如荼,北晋却是没有任何法子能暂缓秦人攻伐的步伐,盖因他们被更大的麻烦缠住,北凉郡一下,原本以为又是一出屠城的惨剧,可没想到大魔天皇朝居然以此地建立皇城之基,不少魔修甚至被授予官职,简直闻所未闻! 旁边的惠川郡、灵芳郡,还有天下大城龙麒郡、龙蟒郡都是感受到了魔朝的威胁,甚至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越皇林赫还有魔主宁尘皆是来到了北凉,一时间北晋朝廷中更没几人敢去抵御魔兵了。 “压力之大,前所未见!” “穆顺,你去见常固城,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条件,都可以满足他。”姚节芾在他的书房中,热情地招待着穆顺,似乎也在催促着这位北地豪族的家主早早启程。 “如此岂不是骄兵悍将,以后越发难制?”穆顺也是担忧地问道。 “能有什么法子,国朝沦落至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知陛下能否北设祭坛,遥祭常胜常将军?”穆顺一开口,就差点把姚节芾给难住,不过姚节芾思量几轮,也是勉强点了点头,想来去说服叶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郑重地点了点头,姚节芾也是摆了摆手,艰难应下。 穆顺也是看着这位北地豪族的魁首,他的脸色和之前的意气风发一比,现在分明已经变得灰败许多,站在金色的屏风前,身上的暮气与颓丧甚至引得金屏风的光泽变暗,往旁边扫视一圈,陈设豪奢的房间似乎没了半点吸引力。 “现在,兵马易得,可是将领、道境都是缺的,甚至不少人直接挂印而去,你知道是何缘故?”姚节芾似乎有意考校,盯着穆顺的双眼问道。 穆顺苦笑着点了点头,也是抬首看向了姚节芾的眼睛:“世家豪族越发做大,兵圣前驱,战死风险极大,但若回原籍,便能成就世家,作威作福,是以人人不愿征!” 当然这不过是穆顺想法的一部分,眼下北晋的对外战争,几乎没有一场是胜的,每次兵圣出马都有陨落之危,这让谁还敢出兵征战沙场。 一切的崩坏,都是从谢将明战死开始,朝廷亲封的苍王,拥有开府建衙、统兵任官的权力,可还不是像个死狗般,被算计致死,中间朝廷扮演了什么角色,那些带兵的老油子还不是门清,所以现在兵圣少有愿意给朝廷卖命的。 即便是有,也大多是如陆俊这般上了年纪,或是受过朝廷主官的恩惠,想到这些,穆顺心头也是一叹,听完穆顺的话,姚节芾又何尝不知,但他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自己身后的北地豪族翻脸! “嗯,再给常固城封个世袭罔替的侯爷!”姚节芾笑着摆了摆手,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常固城死战。 “还有那位城卫军的顾舒,也得赐爵。”穆顺又是提醒了一句。 “好,好,都依穆大人的。”姚节芾捏了捏眉心,想着爵位又不要钱,给了他们又何妨,却是不料穆顺笑道:“还请陛下发旨意给秦王,让他也遥祭常胜将军,另外在旨意上写明册封常固城侯爵并世袭罔替。”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说秦王的名声更好用些,对吗?”姚节芾也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又是多了几分悲哀。 “好,我去劝说陛下!穆大人应该没什么条件了?”姚节芾又是追问一句,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让穆顺别再提条件了,听懂姚节芾的言外之意,穆顺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谈至如此,穆顺拱了拱手:“姚相,等会我去家里交代一声,便立即前往谙州!” “好,穆大人速去速回。” “穆顺定不负相爷所托!” 望着穆顺离去的背影,姚节芾也有点头疼,要知道眼下还有道境的事情未解决,想想对面魔越两家的阵容,就满是头疼,他看了看地图上道清、道玄两路,心头顿时有了主意。 不如彻底让道盟有掌握这两路的实力,如果有需要,甚至连释光路的权力都可以丢出去,只要他们能帮自己御守龙蟒郡。 为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他姚节芾对这叶家的天下那是毫不吝啬,昔日叶祖为了压制道盟,甚至让道盟和佛门让出三路的治权,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即便到叶晋如此衰微的境地,道盟也没逾越这条红线,但若是有人帮他们突破,那自然又不一样。 “对,就让父亲这么去谈!该死的魔越,居然敢觊觎我家的土地,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姚节芾恶狠狠地说道,此界亦有史书,怕是多年后,他姚节芾的名声 谙州大营,常固城正在跟副帅顾舒谈笑着什么,却是传令兵匆匆而来,向着两人拱手便报:“两位主帅,营帐外来了一位大人,说是主帅的故人。” “故人?”常固城挑了挑眉毛,径直挥了挥手:“去把这位故人请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位故人?” “哈哈哈,常将军是贵人,认不出我这故人了吗?”穆顺在营帐外大笑着,帐内二人听到他的声音,也是笑着走出营帐。 “原来是拍卖行的穆大掌柜!”做过京官的人,就没有不认识天极拍卖行的穆顺的,加之他为人办事妥帖,极其得京师众人的喜爱与簇拥。 “你怎么来了?”常固城身上有好几件小玩意就是从穆顺手里买的,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此次见他亦是有种重逢的喜悦。 “我这是为姚相做说客来了。”穆顺大大方方地说出自个的目的,本来顾舒对他还有点顾忌,此刻听他之言,也是笑了,哪里有这么坦诚的说客啊? “哈哈哈,就你?” “谈生意还行,做说客?顾舒,我们先把大掌柜灌醉怎么样?”常固城有些粗豪地说道,推着穆顺的肩膀就进了营帐。 三人坐定,顾舒就有意问出这么一句话:“大掌柜,我听说原来在拍卖行做掌眼的叶莱,居然当街被人刺杀了,外面传闻是你们北地豪族雇的人,有这么一回事吗?” “不,不,怎么可能,当街刺杀宗室,我们几家哪里有这个胆子!”穆顺心中苦涩,这恐怕是顾舒有意在提点常固城,让他知道北地朝廷的险恶。 “对啊,你们办事也太狠了,那叶莱和我也同行过,人也不错,就被你们这样弄死!”常固城也是顺嘴抱怨起来。 “不是我们干的,是魔道!” “魔越如此嚣张,难不成将军就不想为父亲报仇了吗?”穆顺赶忙质问起来,听得常固城眼睛一红,也是站起来大声喊道:“我恨不得跟这些越虏同归于尽!” 穆顺如此言语,瞬间让顾舒心头咯噔一下,这话怕是又要让将军激动了,只见常固城眼神通红,怒气冲冲对着面前的桌子就是拍了一下,整张桌子直接就被他浑厚的法力拍得稀碎。 顾舒知道自己该开口了,否则这个北朝说客真会把他们带到沟里去,他瞪了眼前的穆顺一眼,然后大声质问起来:“朝廷眼睁睁地看着常胜道尊战死,如今又要让我家将军继续出战,这是要让我家将军一脉断绝吗?” “朝廷可以下旨,于北坛祭祀常胜将军!” “如若将军偷生怕死,不愿意给常胜将军报仇,那全当我穆顺没有说过这话。” “还有一脉断绝的问题,陛下已经决议封常固城将军为谙州侯,顾舒将军为谙浦伯,世袭罔替,我们也把圣旨给了秦王发了一份,让他依令而行,不知如此,可还有传承断绝之危?”穆顺一脸郑重地朝东边拱了拱手,一番话完全打在了常固城的心坎上。 还没等顾舒阻止,常固城当即开口询问道:“朝廷如今需要常某做些什么?” “简单,魔越联合,兵压龙麒龙蟒,那两城都是天下重镇,人口几千万之多,若是被魔越占去,恐天下危矣。”穆顺连忙回答道,他知道自己已经将常固城说动,只要再加把火,此人定然愿意接下防守龙麒的任务。 “现在只需要常将军戍守龙麒郡,不知常将军以为如何?”穆顺笑着问道。 “道境几何?”常固城自然不是傻子,当即就质问起来。 “姚老家主定去,另外常将军若去,我想高天明高大人亦是会去。” “另外龙麒、龙蟒如此重要,姚老家主已经着手联络道盟的几位道境,想来此战的规模不会小,若是能够得胜,我想也算是常将军的功劳!” “不知常将军是否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带领城卫军建立此等不世之功呢?”穆顺又开口问道,那边顾舒又要开口劝说,却不想常固城直接摆手道:“顾舒将军,你不要再劝了,我知道你想投靠岳正,这样,我把在谙州新招的五万大军分两万给你,你去投靠他!” “至于我,现在就要完成我的想法,报仇!我常固城要报仇!!!” 第1229章 顾舒来投闻北战 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顾舒脸色一下子枯败下来,只听常固城继续说道:“原本我以为此次不过让我的儿郎去送死!但见到了报仇的希望,我亦不愿放弃!” “即便要牺牲,就让我一个人来牺牲!”常固城脸上的坚决,也让顾舒感到动容,要知道以常固城的智慧,何尝看不清眼前的大战充斥着危险,但岳正和越人休战,想要报仇也只能跟着北晋了。 “你给我哥哥万晋带个话,让他好好在秦地待着,若是哪一天我死了,就需要他来为我报仇。”常固城的话很是洒脱,但听了他话的穆顺却不是滋味。 他上前拱手道:“若是常将军觉得此战有危险,那还是不要去了!” “不,我要去,战死沙场本就是我们的宿命,顾兄,我们已经逃过一次了,这一次难道我还要逃吗?”常固城眼神坚定,他也曾颓唐过、也曾失落过,但心中从未放弃过报仇的念头。 “顾舒,带着两万人,往雷山去!尽量选择没有家小之人。”常固城说完这话,又是冲着顾舒挥了挥手。 谙州的西边是秦川都督府的雷山郡,再往西边就是昔日的秦川中心秦翊郡,目前岳正在雷山等一带安排的驻军不多,也仅仅是让佛尊天莲驻扎在此,以顾舒的身份,想来在秦王麾下应该能得到重用! 黑色的轻质皮甲,在有些毒辣地阳光下闪烁着有几分油亮的光泽,骑着风灵马的顾舒就这样带着他的军队出了谙州郡,看着常固城有些失神的眼神,穆顺也是追问道:“常将军后悔吗?” “你是说放他离去?哈哈哈,我又怎么可能后悔,只有他走了,你们许诺给我的那些东西才能实现啊!”常固城意有所指,穆顺也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笑着点了点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北晋已经不行了,先被灭掉的就是南晋、然后就是北晋,至于眼下他们的联合不过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做的最后的努力。 常固城甚至能想象自己将此事答应下来后,京师之中的那些人该怎么嘲笑自己,说不定还会有人在背后说自己是傻子!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趟这样的浑水。 是的,他完全有资格做出更好的选择,但是父亲的死亡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但是战场上的创伤让他无法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天下间素有贤名的岳正,在他看来和别的野心家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投靠了岳正之后,或许自己根本没有自主的机会,完全是岳正操控下的提线木偶!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让他完全控制龙麒郡的天北大军,那就和那些越虏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即便会失败、即便会身死,他也无怨无悔。 确实如他所言,岳正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似乎有了更多的算计和野心,这时候的他正搂着林赫的女儿林雪惜看着贡南王宫中的歌舞,至于前线的战事,暂时还没到他出马的时候。 “雪惜美人,你看看你换来的和平,你父亲又在挑起征战了呢!”岳正挑起美人儿绝美的螓首,似乎有些玩味,笑着将锦衣卫送过来的情报折递到了她的面前。 有些惊惧地眨了眨眼睛,她现在一点也不排斥岳正,只是这个传说是色鬼的男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动她,也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我真的可以看吗?” “看,看,你是我的人,难道这铁桶般的王宫,你还能把消息传出去不成?”岳正笑了笑,也是满脸的自信。 听到这话,林雪惜才将他手中的奏折接了过来,她看完之后,心中也是堵得慌,原来父亲这般着急要和秦王媾和,甚至把她嫁过来,原来是为了在天北发动更大的战斗啊! “我能给荔珠看看吗?”她看了看跟她有些同病相怜的女官徐荔珠,也是神情落寞地把手里的奏折递了过去。 岳正倒是希望这两个女人能对越国彻底死心,故而用了些小小的手段,要知道多年前他可是个理想主义者,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使过这样的手段。 徐荔珠看完这些,心中也是悲戚不已,因为她看到越国北进计划的名单里分明就有她父亲的名字,甚至其中还写了他父亲鼎力支持越皇北进,却是腰肢也是陡然一紧,岳正的大手已经环在了她的腰间。 眼前这个有些可恶的男人,甚至跟雪惜公主比较道:“荔珠,你的腰肢和雪惜比,甚至比她还要细上几分呢!” 女人都有比较的心思,尤其是林雪惜这样从小骄纵惯了的女人,她看着自己这位女官的腰肢,莫名有了些别样的心思,岳正笑了笑随即牵起两人的手向着王宫的花园走去。 明媚的向阳花依旧在开着,如此季节散发着它们独有的芬芳,原本还有些愠怒的林雪惜,在徐荔珠送来几个抱歉的眼神后,也是冲着自己这个女官笑了笑,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在岳正诡谲的后宫中,若是没有盟友,或许真的不好混呢! 湖边的小小凉亭,几个侍女伺候着,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两位在西北长大的女子也是探出了她们好奇的眼光,似乎极为中意眼前的美景。 “这是湖畔凉亭,我最喜欢在夏日的时候,在这里用上一些小菜,还有冰制的葡萄酒,来,两位爱妃陪我喝上两杯,晚上我就歇在你们那里。”岳正有些志得意满地笑道,惊得两女也是怯怯地点了点头。 远处梅瑄匆匆而来,向着岳正拱手道:“王上,雷山来人,说是有一位顾舒的圣境将军前来投效,现在人就在宫外,说是得了天莲上人的手令。” “顾舒?他不是常固城的部将吗?他来做什么?投效?有意思,我有些乏了,你直接把他带到这里!”岳正随意地吩咐道,而林雪惜和徐荔珠也有些羞怯,赶忙站起想在岳正接见外臣的时候避一避。 却见岳正直接摆了摆手,笑着开口道:“没事,你们就待着,不用回避。” 却是一个汉子穿着黑色的甲胄匆匆而来,看到岳正后面似乎有两个女子的身影,他也不敢多望直接向着岳正拱手请安道:“山野之人,问秦王安!” “安,顾将军真会说笑,你怎么就成了山野之人?这不是在打常将军的脸嘛!”岳正脸上堆满了笑容,眼前这个人算是天极城卫军系统出身,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但好歹是个圣境的战力不是吗? “顾某愿意带两万儿郎向秦王效命,还请秦王殿下俯允。”顾舒又是拱手请示起来,岳正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不是和常固城好到穿一条裤子吗?怎么会来投靠我,他不是觉得我不愿意跟越国打下去,不愿意投效我吗?” “回秦王殿下,常兄已经决定加入龙麒保卫战,让我来投您,这是他的主意。”顾舒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名将,不受岳正重视也是正常。 却不料岳正径直上前,笑着将他拽了起来:“有顾将军来投我,孤王已经觉得非常开心了,要知道那些城卫军最是骄横,之前多有军纪败坏之事,你也知道,我秦军之中最重军纪,若是军纪不好,我情愿不要这个人。” “对了,龙麒郡保卫战是怎么回事?”岳正有些好奇地追问起来。 顾舒看了看岳正身后的那两个女子,也是心有顾忌,并不愿意回答岳正的这个问题,岳正也是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这两位一个是越国嫁过来的公主,一个是陪嫁的女官,你放心,她们都是我的人,不会将消息传出去的。” 秦王到底是什么意思?顾舒这样有些心机的人都快被他绕晕了,又是看了看那两个绝艳的女人,莫名地有些羡慕,心里赶紧把这样的小心思压住,然后向着岳正拱手道:“北地豪族邀请常将军出任龙麒守将。” “说是几十万大军任由他调配!”顾舒也是赶忙回答道,却是不料岳正直接笑出来:“哈哈哈,几十万大军任由调配,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看这些北地豪族是想拿你们城卫军的人填那个大坑,常固城可惜了”岳正笑了笑,也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顾舒继续拱手道:“我也曾经劝过常将军,但是他已经决定要去,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他为常胜报仇的心思已经魔怔,越国不是那么好打的啊!你说对不对,雪惜?”岳正冷不丁向着后面的林雪惜问了一句。 听到这里,林雪惜神情也是一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久,她才有些违心地说道:“越国大军就算是再厉害,还不是被秦王的军队所击败,我也是无可奈何被嫁到了这里!” “哈哈哈,说得好!常将军,你先去兵部的官邸,这是我的手令,让韦庄给你安排!” “诺!” 第1230章 越国三姝艳丽绝 “王爷不喜欢他?”林雪惜似乎能猜到岳正的心绪,也是小声地询问起来,却见岳正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挑起她的螓首问道:“那你再猜猜本王喜不喜欢你?” “若是论身份,怕是王爷厌恶至极,若是论姿色,小女子自问还是能得到王爷的垂青的。”林雪惜整个人都要倚靠到他的怀中,岳正却没有接她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带着跑,莫名地问了一句:“给你们的保颜丹吃了吗?” “王爷是不喜欢我们年老色衰?”林雪惜看了看那边的徐荔珠,也是用流光不绝的眼眸和岳正对视着,只听岳正笑道:“越国的两个美人,本王自然很喜欢,对了,那位李仙儿呢!本王很是喜欢,怎么没跟你们住一块。” “这个臣妾哪里知道?”林雪惜嘟了嘟小嘴,继续追问起来,果然女人有撒娇的天赋,只是稍稍开口,就勾得岳正的心一阵痒痒,不过想想这两个女人都是未动之身,等会或许不会尽兴,先派人将李仙儿唤过来! 指了指一旁的徐荔珠,岳正也是笑道:“去,找到刚刚那位梅瑄,就说我的命令,让他把李仙儿调到你们的宫殿。” “是,我这就去通知。”徐荔珠双手一合,然后昂首挺胸,脚步轻踮,以一种极为轻快的步伐向着远处走去,岳正有些好奇地在林雪惜的耳边追问道:“那是你们越国宫廷的侍女步?” “是,王爷不喜欢吗?”林雪惜也是和岳正对视着,直到这个男子有些情不自禁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岳正笑了笑,知道这位越国公主对自己感觉复杂,有几分惧怕、又有几分羞涩,怕是这口中的“喜欢”二字是未曾出现过的感觉,即便已经看破,但岳正也不说破,有些事情一旦掰扯开,就一点意思都没了。 “几分异域风情,倒是看惯了晋国的低头怯怯,少见越国的浑然大气。”岳正也是解释了一句,却是徐荔珠已然回来,后头跟着的就是李仙儿,她似乎也萧规曹随般跟徐荔珠,甚至连两人的步调都有点一致。 明丽的少女,多了几分忧郁感,她怯生生地俏立在岳正面前,然后有些僵硬地给他行了一礼:“秦宫女官,李仙儿拜见秦王殿下!” “哦!原来这几日是学礼节去了,哈哈哈,你是孤王的女人,不用学这些,以后跟雪惜和荔珠住一起!你们的宫殿回头改成越清台,嗯,这是恩旨,拿去!”岳正随手拿出石笔在空白的折子上写画了起来。 听到这么个消息,李仙儿很是兴奋,她也不想待在一堆不认识的女人中间,尤其她们都是晋人,对于出身越地的她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敌意。 这哪里是什么敌意,分明就是嫉妒?要知道岳正如今可是挑食的很,不是所有美丽的女子都能被他恩宠,从而得到那样一飞冲天的机会。 “多谢王爷!”李仙儿接过折子,却是手腕一紧,直接被岳正拉扯到了怀中,他一手放开旁边的林雪惜,一手抚上李仙儿的脸颊,笑着问道:“叫什么王爷,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实,叫声夫君来听听。” 李仙儿哪里敢违逆他的意思,眨巴着双眼瞧了瞧他,也是怯生生地点头喊道:“夫君,仙儿害怕!” “哈哈哈,怕什么,你的父亲和你的家人在北边的罗洋都被安排的很好,你也不用为他们担心,以后就专心地伺候我就成!”岳正开怀大笑着,男人为何要醒掌天下权,还不是为了可以尽享这人世间的繁华。 至于为什么安排在罗洋,而不是眼皮子底下的贡南,盖因现在贡南的地价飞涨,俨然成了整个大陆地价最贵的地方,有些地段的买卖交割甚至要用到灵石。 秦川都督府的官员和豪商不断地涌入,而不少从北方来躲避战乱的家族也有不少,其中但凡是圣境家族我,手里的家私就没有少过,自然付一个贡南的房钱绰绰有余! “是,王爷夫君!”李仙儿甜甜一笑,她知道这辈子或许无法逃离这个男人的手掌心,索性也认了命,当然岳正可不会让她闲着,笑着问道:“前几日关于经脉、行气等等的内容都学清楚了吗?” “学清楚了,不敢不听,有鞭笞之刑。”李仙儿在岳正耳边嘀咕着,她反正已经想开了,再也不排斥和岳正做些亲昵的动作。 索性让李仙儿看着这越国公主,只见他大手一扬,金色的传功鼎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断旋转的鼎身金光像是多了一条游龙般,在这样白日的天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显眼和令人侧目。 “嗯,给你传一门永葆青春的功法,好好修炼,以后常伴孤王左右!”岳正豪爽得朝传功鼎身一点,只见这许久未出的传功鼎很是欣悦地跳动起来,仿佛真有了生命一样。 岳正看着金色的鼎身,笑得越发愉悦,温养了这么久,看来到了道境的时候,这鼎就到了可以使用的时候。 他大手一扬,直接用传功鼎的金光把李仙儿整个人罩住,金光慢慢闪烁着,似在探测李仙儿的资质如何,旁边的两女不明所以,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岳正的动作,似乎感觉她们一起的女伴得到什么了不得的造化! 天空水蓝色的光芒亮起,原来是水系的功法,怪不得那时候能润得软榻一塌糊涂,岳正也是笑笑,心神中要求给她一份能够青春永葆的功法,但见传功鼎回到了他的手上,几门比较契合她功法的名字就浮现岳正的识海中。 “嗯,有意思,看得更为全面了,还有功法的目录与大纲,有的功法的特性,还有多少法诀,还有招数,我看看契合度最高的是哪一本。” “就这本!《流水玄澈功》,五百五十颗灵石,法诀少,我再给她找一门攻击法术,这门《水灵印诀》,四百五十颗灵石,是不是给得有点多了?算了,就当是补偿她。”岳正笑笑,选好两门功法之后,大手又是一扬,只见传功鼎重新变大,一千颗灵石直接被他投了进去。 但见天空神文微闪,一瞬间这些功法就映入了岳正的识海,他有些好奇地手掌扬动,《水灵印诀》中的“波涛印”就汇聚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嗯!怎么回事?这些功法对我而言怎么毫无难度,岳正也起了狐疑之色,要知道自己在修炼种种功法之前,似乎从没有什么资质这一步,只要自己有需要就跟传功鼎提,便能拿到功法直接修炼。 这和他的那些女人,或是他传过功法的那些麾下,他们在接受功法前似乎都需要探查身体是什么属性,然后再根据自身属性选择最为适合的功法,岳正就仿佛只要他想,就慢慢有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并不简单,似乎还没什么人能做到如他一般,即便那些上古帝皇也没有这般奇遇,或许他所面对的也将和之前的帝皇大有不同! “去!”但见蓝光盈盈,像是温柔的水波慢慢将她婀娜的身体慢慢包裹起来,而后天空神文飘飞,齐齐向着李仙儿的识海而去,惊鸿一瞥间,林雪惜也是认出一两个神文,顿时知道这是一门上好的功法,甚至是一门上古传承。 “你们也不要羡慕,好好做好你们的事,以后都会有的,青春不老、千年不陨”岳正诱惑着这两个女人,顿时让她们眼前一亮。 想到父兄的神异,林雪惜也有几分憧憬,她居然主动上前揽住岳正的肩膀,一脸娇媚地看着他:“人家也学了几门弘教功法,就是入门太血腥了我可不愿意坐到那些人血池子里!” “人血池子?”岳正也有些差异,这血佛之道明明是门天道之法,怎么和魔道血宗有点像了? 林雪惜倒也不吝啬地讲解自家的功法,似乎急于取信于岳正:“以人血之刚健,筑此佛功之基,是以取血之杰、之高,而非血之浊气。” “原来如此!”岳正点了点头,原来和魔道还是有点区别的,怪不得这些和尚使出血色招法时,没有一丝丝的血腥气。 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徐荔珠,岳正向着她招了招手,看着这个长相明媚大气的女子缓缓而来,岳正也是看着她笑道:“徐庐阶大人似乎也是儒门出身,但这功法就无法传给女儿!” “我看你只是修行了最为浅显的法诀,吃了保颜丹后,只要我赐你功法”岳正邪魅一笑,示意她将小耳朵凑过来,徐荔珠强忍着心中的羞涩,将半边身子靠了过去,却听到岳正有些流氓道:“你们公主似乎有点羞涩,你等会要帮帮她,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子,对于夫君向来是有求必应!” “是吗?”听到岳正的问话,她脸色通红浅浅地点了点头。 第1231章 语柔姚贞争位战 就在岳正和越国三女你侬我侬之际,远处的王宫广场前却是一片热闹,说是几位圣境后妃要在宫中比斗,输赢都是关系着彼此的封号和位阶。 岳正都已经有言,要在打下整个南方之后直接登基称帝,那么关于后宫的分封就是个大问题,而岳正又是个甩手掌柜,直接将事情丢给了周瑗君。 头疼的王妃,也不好分配,只能先让各个姐妹先较量上一场,也好看看彼此的战力,看看所谓封号谁上谁下? 当然也有几位女子的位子不会低,像是叶氏的两位公主、有郡主封号的叶慧仪;还有孟国公主、宋国公主,皆是为和而嫁娶;至于郑国公主,因为是俘虏,倒是不用考虑她的心情。 还有刚刚入宫的越国公主,秦越两家休兵十年,十年中什么封号待遇,十年后什么封号待遇,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去协商。 像是跟着王爷的老人,比如水语柔、桃蘅这些,都要照顾道,偌大的后宫,总不能都是二品、三品的皇贵妃、贵妃!总要有位份之差,以定尊卑、宠爱。 “走,离天黑还有些时候,咱们去广场上看看!”岳正笑道,他似乎感知到了即将战斗两女的气息,一个是人比花娇的水语柔,一个是冷颜梅骨的姚贞,她们按照周瑗君的说法,就是争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之位。 两人一个出身奴隶,一个是家族庶女,皆不是太高的身份,但两女深得岳正喜爱,故而这两个提名一出,岳正也是愣住根本不知道选谁,只能由周瑗君来决定,这才有了这次比试。 至于其他的一些封号,或许也是一番龙争虎斗,但岳正已经不在意了,反正翻牌子的概率都一样,有什么好争的。 有些羞怯地跟着岳正,越国三女就这样走到了大殿之前,周瑗君一见林雪惜来此,也是赶紧招呼道:“风杏,赶紧搬个椅子过来,雪惜公主就坐我旁边!” “月绯,帮着那两位拿个软凳,就坐在雪惜公主身后!”周瑗君妥帖地安排起来,她看了看岳正,似乎在想着怎么安排夫君,却见他嬉皮笑脸地坐在了她软垫上,然后拍了拍他的大腿,居然示意让自己坐在他大腿上。 脸色一下子变得羞红无比,她哪里想到自家夫君已经快成天下至尊般的人物,居然还是这般不正经,上空的宁红和冷冰娇对视一眼,宁红有些吃味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居然还这么融洽,真是有几分想不到呢!” “听说他还没发迹的时候,两人就对上了眼,只叹世间缘法,没能早点遇上他。”冷冰娇也是有几分惋惜,心中越想,对于宁尘的杀意也就越强。 “哼,有人心里指不定怎么不舒服呢!”宁红又是看了看幽月道尊,在天穹之上缓缓嘀咕着。 而幽月道尊能听到这话,但却也不与她们争辩些什么,只是浅浅一笑,如她自己的徒儿那般淡然,她和岳正的那些独处岁月,历久而弥新,甜蜜荡在心头,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只见幽月摇了摇头,指着下方的众人道:“她们又能跟我们争多久,不成道境、寿数难增,她们的封号,也只有靠着皇宫来封,至于我们道境,可是由礼部册封,要通传整个大陆的。” “呵呵,幽月妹妹真会安慰人哩!怪不得那家伙喜欢你们师徒!”宁红又是盛赞一句,眼眸里满是欣赏的光。 下方水语柔和姚贞两女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她们互相看了看彼此,眼中的流光都快飞溢出来,要知道岳正赐给她们的功法远超其他诸女,显然对她们的喜爱异于常人。 上首坐在椅子里的林雪惜也满是惊诧,她没想到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居然是这般的如花似玉,自己和她们一比,似乎没有什么优势呢! 紫衣女子花香宜人,即便隔的老远都能她身上的清香,蓝衣女子寒气逼人,似乎就像是传说中的冷美人一般,从她入场到现在,甚至都没见她笑过一次。 落落大方的周瑗君就这样从岳正的大腿上站起,笑着开口道:“姐妹间的比试,首重情谊,你二人不可伤了对方!” “没事,有我盯着呢!”岳正也在旁边开腔道,不想周瑗君瞪了他一眼,也是恼火他插嘴做什么,又是开口怼道:“万一打坏了谁,你难道不心疼?” “哈哈哈,开始!尽管使出全力,上面这几位道境,难道还能让你们受伤不成!”岳正如今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言语中很是自信,水语柔和姚贞看了看彼此,随即扬剑而起。 气机御使之下,一边是花瓣飘零,一边是雪花飞落,南国的天气里,似乎对姚贞稍稍有些不利,但她却是毫无畏惧,整个人化作一道虹光,当即荡出几十道蓝色的剑光在空中朝着水语柔劈了过去。 手心朝着空中一揉,无数的花瓣从水语柔的手心飞出,在这般迷离的景象中,冰剑居然直接劈了个空,感知到身侧凌厉之风,姚贞玉指轻拈快速地掐了个法诀,寒气森冷直接把花瓣给牢牢冻住。 她身形如同白色的蛟龙猛地往前一跃,然后修长的美腿对着冰柱就是一脚,而后这冻住花瓣的冰柱直接化成了无数冰锥向着水语柔刺去,极速的动作也让众女中修为不如她们的连连惊诧。 “嗯,不错,她们这一手在圣境修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岳正抚摸着周瑗君的腰身,也在感慨着。 听到他称赞的话,感知到他作怪的大手,周瑗君直接拽住了他:“手别乱动,人家真的怕痒!” “你总不想人家在众人面前被嘲笑!”周瑗君又嘀咕了一句,岳正这才尴尬一笑,有些悻悻然地把手掌放了下来,而旁边听到这一切的林雪惜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没想到向来胡天胡地的岳正,对待他的王妃还有如此尊重的一面,甚至在林雪惜心中还生出了几分的嫉妒,岳正对他的王妃为什么这么好,可对她们就仿佛在逗弄一只小兽般! 就在二人调笑之时,场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只见水语柔手中紫袖横扫,像是变成了紫色的天幕直接撞了过来,把冰锥猛地往地上一砸,要不是她们两人大战的周围都被幽月用道元封死,怕是周围这些女眷根本没法这么悠闲地观战。 “太厉害了,两位姐姐真是厉害,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这个程度呢!”程怜小声感慨着,旁边的崔莹也是点了点头,音攻之法自有缺陷,倒是不能像这两位般来回攻击。 随着紫色袖幕越来越大,姚贞当即挥舞着长剑就攻了上去,浩浩荡荡的剑光带着森冷的寒气,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给封冻住,先是周围的无数花瓣、然后再扩展到水语柔的紫袖,然后剑气往水语柔的身前刺了过去。 岳正有些好奇,看看紫色的袖袍,有些好奇道:“是岚清提供的材料,桃蘅给的功法!” “夫君好眼力,姐妹间交流下宝物,或是功法,应该是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周瑗君在旁边也是感慨道,岳正点了点头,盯着紫色长袖道:“冰剑凌厉,怕是紫袖不一定能挡住。” 果然在场上传来一声“刺啦”裂帛之声,紫色的袖袍被冰蓝色的长剑劈了个干净,绞杀碎裂的紫色布帛却是没有散去,只见水语柔将她手里的木质长剑在虚空画了个花朵的形状,木道的青色气息和紫色的布帛融合起来,竟然在广场中央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紫色花骨朵。 “去!” “姚贞妹妹,早就知道你冰剑凌厉,所以也只能用用其他招法了。”水语柔笑着解释道,似乎言语中带着几分抱歉。 长剑将眼前的紫花往前面一推,紫色花瓣就像得了什么莫名的能量开始疯长,像是妖异的诡手般朝着姚贞的冰剑就抓了过去。 看着如此妖异的招法,岳正也看了看不远处的桃蘅道:“蘅,你都教了她什么啊!” “人家可没教什么呢!全是因为水语柔妹妹举一反三,这才有了如此招式。”桃蘅也是掩嘴娇笑了起来,她倒是想看看姚贞要用什么方式将此招破掉。 她两个妹妹也跟在她后面,仔细观察场上的战斗,心中也是越发地惊诧,这两个人族女人修炼的时间可比他们短多了,但现在这般威力惊人的攻击,她们可打不出来。 紫色的花瓣延展之后,不停地往姚贞的周围刺了过去,若是被这一招刺中,必然是受伤的结局,此刻姚贞高高飞起,她手中冷白色的长剑直接一扬,然后就往紫色布花处输出着寒流。 “天地酷寒!镇!”似乎要动用她压箱底的杀招,即便是隔着气罩,众人都能感知到,一股森冷的寒气从天而降,冰冷的寒气直接将花朵包了个严严实实,水语柔也不慌张,似乎正等待着这一刻,她手指又是一拈,场中顿时发生了莫名的变化 第1232章 语柔得胜破冰锋 木韵的生机在紫色的花朵中迸发着,原本只是紫色的一些布料,可没想到在水语柔的控制下,居然迸发出了这样的力量,紫色的光芒向着外面纷卷着,一下子把寒冷酷烈的冰晶给定住。 长剑挥洒出古朴的青木之光,甚至在水语柔的木剑之上还夹杂着不少月华之光,照在远处的坚冰之上,甚至透露出几分不一样的美感。 花瓣迷离,又似乎藏着些攻伐的气息,奔跑着的向姚贞的周身杀了过去,地上的青砖陡然炸开,几片裂开的碎石向着姚贞当面砸去,而后青藤而起向着姚贞脚踝处捆了过去。 “这些招数,似乎都来自你们!” “你的月华,桃蘅的甩袖,岚清的紫袖,还有风在空中的呼啸,有点像慧仪的招数。” “语柔她融合了多少啊!”岳正也是惊诧,这些王宫中的女人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居然能展现出这样蓬勃的战力。 姚贞的脸色越发冰冷,原本她对此战志在必得,但现在却多了些许的动摇,手中长剑向着空中挥荡发出急促的剑啸之声,在二人对战的中间就像是出现了风暴般,冰雪被暴风裹挟着往紫色的花瓣处撞了过去。 水语柔淡淡一笑,周遭的香气变得愈发浓烈,而姚贞嗅到这丝气息之后,脸色也没刚刚那般难看了,像是因为感受到了春意的暖融,她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女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般,齐刷刷地向姚贞的脸上看了过去,要知道这样的冰美人,在岳正的王宫中可都没怎么笑过,当然和岳正独处时,她笑容不少,但面对这些姐妹,她几乎也是冷冷地应对。 眸子里浅浅的一泓,像是加了蜂蜜的糖水儿,像是能温热人心的灵丹妙药,但就在这丝笑意后,姚贞又恢复了原本冷冰冰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再不用些手段,怕是真要输给水语柔了。 “厉害,语柔的功法和贞儿一比还是稍稍差些,可没想到语柔居然能把贞儿逼成这个样子!” “有意思,你们平日里经常交流功法吗?”岳正双手环住周瑗君的小腰,在她耳边嘀咕着,只听周瑗君“噗呲”一笑:“那是当然了,某人出去这么多天,回来后又带了好几个人回来,大伙根本不够分,只能靠着修行打发时间了。” “哈哈,我的错,我的错,不过天下一统之战风高浪急,我也没有办法!”岳正也是感慨着,周瑗君点了点头,又是郑重地提醒道:“夫君一定要注意安全,叶无道之死让我感觉这个世界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 “前些日子我去找李扬风这个老东西问了几句,他还高深莫测地跟我说,说是等到了一定的时机,秦王定会明白的” “这老梆子说话就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岳正有些恼火地抱怨道,听得周瑗君又是盈盈一笑。 广场之上,木剑飞速地转动起来,周瑗君有些了然地回答道:“语柔的功法虽然威力不如姚贞,但胜在气息绵长,战斗期间的持久力要强不少。” “原来如此,就跟我那些功法差不多,不过我有五行轮转,方能维持住法力。”岳正盯着场上,姚贞的气息已经有些凌乱,应该是快坚持不住了,但她性子里的倔强却不会让她那么容易认输。 冰蓝色的剑芒飞舞,挥击在空中形成一道道蓝色的拍浪,地面之上都被冰封了起来,刚刚还生机勃勃的青藤,这下也变成了一根枯枝,再无原本的颜色。 水语柔像是看出寒气的厉害,脚尖在地上连点了几下,整个人飞速向着后面飞去,但却将她的紫色花朵往前推了几步,然后默默掐了个法诀,只见紫色的花朵顿时燃起,因为紫色布料的缘故,燃烧起来的焰火比之一般的火焰更具杀伤力。 “有意思,木生火,再以紫色加持,这温度快要追上后几名的异火了。”岳正心神对着火焰一扫,也是大概知道了火焰的威力,虽然这等火焰他稍稍一拍便能灭掉,可在姚贞的眼中却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寒气被这等火焰一烧,瞬间显出了几分颓势,此刻终于到了水语柔反击的时刻,她打出一套水银泻地的攻势,只见青色的木道剑芒在空中极其显眼,这些剑芒并不一定是专门用于对付姚贞,其中还有不少是用于火焰。 紫色的灼烧焰火,比刚刚又热烈了几分,姚贞却是准备用出自己的冰诀,可顿时间感觉到了自己丹田的虚浮,她咬咬牙又是准备再透支一些,却还没等她施为,自己的腰肢就是莫名一紧,已经被岳正揽在了怀里。 “好了,贞儿你输了,不要勉强自己!语柔你赢了,不错,比我想象的要精彩许多。”岳正后半句称赞水语柔的时候,胸口上陡然一寒,显然是姚贞将她的纤纤玉手放在了岳正的怀里。 “人家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呢!” “水姐姐厉害,姚贞败了。”在岳正的插手下,姐妹两个总算没有打出真火,他环视四周的诸女,一个个的修为比他之前看到她们的时候还要强上不少。 “好,一个个修为都有精进!”岳正开口笑着称赞道,那边天真烂漫的小狐狸狐霞嘟着小嘴:“咱们修为当然修炼得快,王爷又不在,咱们也只能靠着修行打发时间!” “哈哈,你们听听,这小狐狸好重的怨气!” “梅瑄,明日翻牌子,翻两次,白日算一次,晚上算一次!”岳正知道,他的王宫中这么多女人,她们很多时候,就想着跟他独处一会,故而他也满足她们的要求。 周瑗君也是站了起来,笑着总结道:“王爷也就这几天闲暇些,等到再过几日,三路大军推进顺利的话,恐怕又要去前线了。” “梅瑄,这几日若是翻到花牌的,先从此次的花册中拿了,让王爷轮完这一遍后再说。”周瑗君倒是为人公平,此言一出,有一些很久没跟岳正温存的女人们也齐齐点了点头。 岳正挠了挠头,瞬间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的烦恼,却听周瑗君像是玩笑般说道:“我知夫君厉害,但我们如今不少人都到了圣境,不知能不能跟夫君斗一斗?” “你们这些人不会是想找我撒气?”岳正有种傻眼的感觉,要知道和夫人们斗法,他总不能下杀手!这一来一去未免太过束手束脚! 一众的女子齐齐娇笑起来,就连刚刚加入这个集体的林雪惜也不例外,她似乎很喜欢看岳正这个“坏人”被围攻的那种情形,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围,几乎所有的女子都一脸兴奋,有的甚至都已经拿出了武器。 “夫君难道不愿意指点我们吗?真是太令人伤心了!”就连一向清冷的姚贞都拿话挤兑他,旁边的水语柔也是温柔一笑,上前拽着他的手腕道:“夫君,来嘛,来嘛!没见咱们这些姐妹如此期待?” 苦笑着点了点头,岳正也是无奈只能答应他的一众妻妾:“好!不过要是你们输了,可别怨我不让着你们!” “嘻嘻,夫君快开始!”周瑗君笑着催促着,而后她向着天空看了几眼:“麻烦几位道尊姐姐护着些场地,别把这广场给打烂了。” “好,妹妹们好好打,不用跟我客气!”宁红在天穹之上显身,也是娇笑着嘱托道,听得这些即将上场的圣境女子也是跟着一个个娇笑起来。 只见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轻启莲步,这就要给岳正来上几下,周瑗君手持月剑站在他对面,左手边是刚刚获胜的水语柔,右手边是一脸寒气的姚贞,身后则是妖气漫漫的桃蘅。 在桃蘅的影子中,似乎闪过黑色的微光,传出的丝丝魔气,岳正便能猜到花弄情藏在其中,空中崔莹按住自己的玉笛,似乎要用出青鸾之声,不远的高思雨也是拿出玉箫,也准备同样用出音攻之术。 叶慧仪点出风诀,将自己立于天空之上,玉手结印已经准备给岳正来上几道风刃;齐箐手持双刀,站在叶慧仪的下方,似乎想与她并肩作战,以风火之术形成更大的威力。 董小宛和项云舞皆是持着长枪,气势就仿佛带着无数的军队般;狐霞站在两人身后,灵台之上也是浮现出九尾天狐的影光;杞鸢手心之上,紫黑色的气团隐约间甚至能听到虫鸣声。 寇岚清手里拿着细针,上面还闪烁着莫名的金光,旁边则是白汝卿亦是持剑而立,风华道韵、气机牵引,似要以剑破气直接将岳正的护身之力给破败掉,再往后则是风花雪月四女,各自拿着一柄长剑。 “哈哈哈,你们啊!这是要造反吗?”岳正大笑着反问道,他手掌一撩一柄间就凝聚出一柄金剑,就这样立在场中,浩浩荡荡的气势就向着周遭压了过去,宫中诸女看得也是凝重,她们这位夫君气势如渊,甚至不知从哪里向他攻去。 第1233章 圣境众女齐攻岳 “夫君小心,九尾齐攻!”到底是小狐狸还残存几分野性,在众女还在踌躇要不要出手之时,狐霞已经抢先一步出手,只见雪白色的狐尾向着岳正卷了过去。 其他几女看着狐霞出手,也是不客气地动手了,先是周瑗君长剑华光闪烁,旁边姚贞和水语柔争先而动,剑光纷飞带起无数的剑芒,身后的桃蘅挥了挥自己的袖口,粉红色的纱袖就往岳正的脖颈处捆去。 岳正脚步一踏,身形闪动间荡出无数的影子,然后手里的长剑拍出,往天空先是一绞,无数的白丝被斩得稀碎,然后一掌拍出对着三道剑芒撞了过去,强横的劲力在空中乱撞,要不是有道元为他们护住这一片,怕是连下面的砖石都会化作齑粉。 有如神兽般的身形陡然一顿,耳边响起箫笛的声音,他的神识像是被灌了几缸的酒液,人一下子变得昏沉起来,赶紧运起运朝之法,在神魂表面镀上一层金光,然后赶紧御剑防御。 虽说他肉身无双,但若是被他的女人们破了他身上的衣物,那他的脸皮可不是被削了个精光,运转《坤母经》直接运起浑厚的土行之力,护在他的身前。 再看看一缕四色剑光像是对他威胁最大,手指尖就迸发出一道空间之力,对着四色剑芒就是一点,然后向着剑气来处瞟了两眼,居然是风花雪月那四个丫头,果然四剑合一,威力很是不凡。 白汝卿现在也在那个方向,她看着岳正笑了笑,然后用自己的芊芊玉指往自己的眉心上一点,岳正顿时感觉到有点身体有些酸软,心中暗骂这些个小娘皮,一个个都用这些阴损的手段。 刚刚是音攻之法,现在又是神道妙术,一个个就没想着让他消停,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像是中了什么似的,连忙闪身对着大腿股肉上就是一摸,竟然是一根尖细的银针。 神识一扫就去找寇岚清,这样的银针也只有她有,这个妮子莫不是在怪他在榻上弄的那些个花样,这才专门往他大腿上刺的。 面色微微有些滚烫感,再抬头一看,已经发现齐箐挥起双刀向着他劈了过来,无数飘零之花一起,带起来的法力也是让他感到惊诧。 先是董小宛的梨花飞舞,然后是桃蘅的桃花迷离,其中亦有水语柔的香风阵阵,亦或是其中暗藏杀机的邪花飞舞,岳正脚步连踏,手心之中紫光一闪,似乎要用异火来破掉这一招。 但是那边杞鸢也会异火,虽然威力大大不如岳正手里的,可终究是能将岳正的火焰之力吸收掉一些,神情也是一怔,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火焰在慢慢变小。 还没来得及再攻出几缕火焰,身后又是几道极速的风刃袭来,叶慧仪挑选的这个时机真是太好了,完全是打在了他的气脉上,异火无出甚至还要回身防御! “这些女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记得慧仪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甚至连如何战斗都不会!”岳正也是感慨,又是莫名地笑了笑。 而同为叶族之人,叶芙和叶眉看到高高飞起的叶慧仪不免也有几分嫉妒,当年他们的父皇叶谦不愿意女儿做侧室,就指了宗室女叶慧仪嫁过去,可没想到她今天还有如此境遇,要知道如今他们叶氏圣境和昔年一比,数量上更是少了不少。 “运朝之光,万邪不侵!”岳正知道这般疲于奔命可不成,径直立于天穹之上,用金色的光芒将自己包裹,任由诸女的攻击落到身上却是毫无惧色。 这些女子中用剑之人最多,但看剑芒皎皎而来,却是对岳正毫无效果,反倒是他脚尖一点就向着小狐狸狐霞扑了过来,看到岳正如此动作,狐霞的脸色也是一红,似乎想起了他放肆胡来的场景,浑身一软就被他近了身。 刚劲铁拳击出,临近小狐狸身体时,便化拳为掌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瘦弱的肩膀,然后衣袖一挥顺道将她们的攻击全接了下来。 小狐狸又要再挣扎两下,却见岳正盯着她的眼睛,很是郑重道:“小丫头,不准动,不然把你嘿嘿” 眼眶盈波哪里还敢违逆岳正的意思,任由他搂着自己飞出了道元笼罩的范围,岳正在小丫头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将她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然后笑道:“看我再捉两个姐妹跟你作伴!” 说着,他如蛟龙腾空而起,重新飞回到刚刚的“修罗战场”中,手中劲风横扫,无数的雷暴从他身上涌出,无差别地扫向众人,诸女也是神色一变,知道要是被这雷暴扫到,必然是身体酥麻的结局。 她们一退,岳正就有了机会,雷云大动而后向着其中魔气最重之人追逐过去,看到这样一幕,周瑗君也是赶忙向花弄情施以援手,她长剑举在身前,吞吐的月华就这样朝着岳正身后击去。 “金剑破光,束!”五指张开,仓促打出的数道金剑就撞在了月剑之上,而后一大团的青色藤蔓就往周瑗君身上套,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束缚住。 眼见这些招法应付起来吃力,而紫色的雷鞭还在往花弄情的方向追逐过去,周瑗君也是赶紧呼唤人帮忙:“语柔,帮下弄情!” “万花引!”水语柔毫不犹豫,她纤细的玉指在空中一点,瓣瓣红花引得雷电四溢,再无法集中力量专击一人,姚贞顺势从岳正身后杀出,手上冰印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冻住了岳正的小腿。 紫火狂冲,一下子将坚冰的桎梏融了个干干净净,他身形飞荡像一只老鹰般往姚贞的方向抓了过去,而姚贞也不恋战,冰蓝色的影光极速闪动,已经离开了岳正的攻击范围。 但是她的小姐妹崔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为了帮姚贞,她刚刚特意靠前了几个身位,手中青笛打出几道音波就往岳正的身上撞去,本意在滋扰,却是让岳正把目光转向了他,还没等崔莹后退,手腕就是一紧,半边身子已经软倒在岳正的怀里。 “哈哈哈,小莹儿这算是投怀送抱?”岳正嚣张地大笑起来,看得远处的诸女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将她抱坐到狐霞的旁边,他又是笑道:“等下我再给你们抓一两人过来” 说完这话,他就重重地跺了下脚,厚重的力量从地底往远处传递着,善用地力者亦被地力所束缚,尤其是项云舞的功法更被《坤母经》完克,一招“移山诀”就把项云舞压在了原地,还没等董小宛反应过来,岳正就已经站到了她的旁边。 周瑗君原本想要用月华解了项云舞的厄难,可终究还是追之不及,就这样被岳正抱着项云舞的腰肢带到了一旁。 “哈哈哈,你们的功法都是我传授的,有什么破绽我会不知道吗?”岳正也是笑了起来,有些功法虽看着完美,但在金宇帝的手中早就有了破法,作为他的传承者,这些破招之法也是完整地被岳正继承了下来。 周瑗君知道这次只是夫妻间的玩笑,但还是有些胜负心的,她看了看周遭的女子,笑着提醒道:“我们一起上,招式一定要衔接流畅些,不让他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说着,她身后浮现出月桂的影子,将手里的月剑往空中一抛,而后月剑像是化成了无数柄长剑,而姚贞、水语柔也是配合起来,空中剑气无数像是编织了一道天网朝着岳正兜头罩来。 风花雪月四女也是不甘示弱,四剑朝着岳正的身后追击而来,整个天地就仿佛变成了剑气的海洋,要不是几位道尊加大了对道元的输出,怕是此地都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崩碎掉。 看着整个王宫被无数长剑笼罩着,无论是叶氏姐妹,还是林雪惜都产生了一种掌握这股力量的想法,是的,这是修士的天下,他们也想要做一个强大的修士呢! 岳正知道这么多剑光他避无可避,索性全力运转《金磁空宇万道》,无数金剑像是被他散出的磁力控制住了,然后“叮叮当当”地和他夫人们的剑光撞在了一起。 “去,清箫点心!”恰在这时,高思雨动了,她要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将岳正击败,却不料岳正一笑,指着空中的一部分金剑往高思雨的位置杀了过去。 “无双之阵,以剑作兵!”岳正膻中穴的血气疯了一般地往外涌,看得周围的女人们也傻了眼,尤其是像齐箐她们三个兵道圣境,她们什么时候见过以死物作兵的,而且这一个招把金剑加持得尤为凶悍。 要不是阵中有道境的保护,说不定有几女已经被这金剑给击伤了,岳正也是无奈看了看上空,那几个女道尊分明是在偏帮! 心中也在暗暗嘀咕,等到这几日翻牌子,再好好教训你们 第1234章 巧施兵道众女骁 金色的剑雨在空中纷飞着,看到岳正打出与平日里与众不同的招法,周瑗君也是心神一动,现在要的就是照顾好那几个弱的,当即把手中长剑往空中一抛,气荡山河间又是击碎了十几道金剑。 先是来到风花雪月的一侧,看着四女艰难御守,她冲着姚贞娇喝一声:“贞儿,护着她们四个,这四人的合招对夫君的压制力很强,千万不要让她们有一个掉队。” “好,姐姐放心!”姚贞神色坚定,却是周瑗君笑着给她递去一枚丹药:“赶紧吃下去回复下,咱们跟他打还要讲什么规矩不成?” “嘻嘻,姐姐说的是!”姚贞直接将丹丸吞下,也就两息的时间,便感觉到丹田内的法力完全恢复不说,甚至连身体里都满是用不完的力气,她手掌一扬巨大的冰盾陡然出现,将风花雪月四女护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这样一幕,岳正的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自家人切磋,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丹药进补,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他手中长剑再次荡出金光,一道势大力沉的招数就往周瑗君处追了过去。 此时,周瑗君已经来到了白汝卿和高思雨的身侧,看了看两人间丝毫没有同出道盟的默契,心中也是暗笑,赶忙劝道:“你们两个要是再不联合下,恐怕要有被击败的风险。” “糟糕,两位姐妹帮我!”周瑗君感知到岳正金剑疾来,似乎不想让自己居中联络,力强而不能硬撼之,高思雨随即把手中玉箫往前一推,然后无数的剑芒箫影朝着岳正的金剑撞了上去。 但听耳边传来阵阵爆响,高思雨的剑气虽然起了效果,但到底没能彻底把金剑挡下来,而后白汝卿上前,玉手持剑往前一抄,自己的剑锋点在了金剑的剑柄上,强横的力道透过剑身回传过来,让她虎口也是一痛,纤瘦的身体就朝着后方落去。 周瑗君知道两位姐妹已经帮她卸了不少力道,将自己的月剑舞了个剑花,连忙谢道:“多谢,后面我来!” 法力浑然,一道月华之力仿佛从天穹而落,几十丈的剑芒撞在了金剑之上,只听“咣当”一声,长剑在空中飞了好几圈,而后落在王宫的广场上。 此刻,岳正似乎又换了围攻的对象,嗯!围攻?周瑗君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顿时感觉有些滑稽,自己这么多姐妹合力去对付他,反倒是感觉在给他挠痒痒,反过来他打出的群攻之法,倒像是在围剿着众人。 齐箐和董小宛的感觉尤为强烈,原本三人的功法是火、土、木,三者可以相辅相成,但使土行法力的项云舞被岳正抓下台去,这平衡就被打破,两人间的合作也为之一顿。 像是齐箐的双刀龙凤火,还没来得及往前朝岳正攻去,就先一步把董小宛的梨花瓣烧掉不少,这一下可把二人弄得狼狈不已,周瑗君看出两人窘境,也是赶忙上前帮忙! 岳正已经飞身来捉人,眼见董小宛的梨花枪柄就要被岳正拽住,周瑗君长剑如潮般切来,似乎要将自家夫君的手腕斩断,却见他一手手掌被金色的神光包裹,然后两指伸出径直夹住了周瑗君的剑锋。 猿臂舒展就往周瑗君的腰上抓去,他笑着提醒道:“君儿,一直以来,我的目标都是你啊!只有先擒了你,我才能各个击破,哈哈,跟我去场外!” 听到岳正嚣张的笑声,远处杞鸢也是盈盈一笑,她伸出手掌打出一道蛊虫,而后用最快的速度念了个咒诀,只见岳正怀抱里的影子直接化空,只余下面前不断扑震着翅膀的一只“替身蛊”。 此刻,周瑗君也在杞鸢身侧重新现形,向着杞鸢道谢起来:“多谢杞鸢妹子,否则人家就要被夫君掳走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岳正指着面前的替身蛊,又是向杞鸢交代一声:“这蛊我就不打了,你收回去等会可不能再用!” “嘻嘻,好的,就知道夫君最好了。”杞鸢玉手一招,重新将那“替身蛊”收回了自己的蛊虫空间里。 “你们啊!有够赖皮的!” “刚刚吃药不算,现在连替身蛊这样珍贵的蛊虫也被用出来了!”岳正朝着这些女人抱怨起来。 听到岳正的抱怨声,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掩嘴娇笑起来,仿佛就乐意看到岳正出丑的样子,而此刻岳正如豹子般地动了,目标赫然就是天空的叶慧仪,就她一个人和其他后妃离得较远,不先抓她又去抓谁呢? 见此情形,叶慧仪面露焦急之色,整个人亦是加持着风巽之力,然后向着远处疾飞,但她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岳正的空间跃动,只见几个闪身,岳正的大手马上就要拽住她的肩膀,桃蘅和花弄情赶忙出手,一道粉红、一道大红两道飞袖直直朝着岳正处甩了过去,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环住。 “乱空!” 手心挥出数道空间之力,直接将面前的飞袖搅了个稀碎,甚至空间之力还追本溯源,直接往两女的手腕处追了过去,二人有些宽大的袖子顿时碎裂,独独留下两条雪白的皓腕。 看着如此情形,花弄情也是娇声抱怨道:“真是个霸道的男人!如此招数一点也不给咱们留面子呢!” 而岳正此刻已经搂住了叶慧仪,这个有些清婉的女子有些无奈地被他抱在怀里,哀怨道:“王爷,这是三个月内你第一次抱我呢!” “呵呵,这两天我就来看你!要不就选个白天!”岳正在她耳边嘀咕道,却是一下子将她脸色羞得通红无比。 “哈哈哈,笑死我了,他这是比斗还是在安慰情人呢!”宁红在天空娇笑起来,旁边几女也是认同般地点了点头。 飞到旁边,笑着将叶慧仪放到项云舞身侧,而后继续回到广场上,笑着询问道:“你们又少了一人,还怎么跟夫君我斗?” “齐箐,开军阵,我们做你的兵!”周瑗君也是急了,居然让齐箐这么做,岳正听到这话也是傻了眼,刚刚吃药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摆阵! 这些能到圣境的女子自然都是博闻强识,他们一个个都曾经看过相应的兵书,故而齐箐娇喝一声:“军阵列前,各自为阵!” 董小宛也是会意,膻中穴的兵道法力不断往外面涌,赤红色的光芒将这些女子包裹得浑身赤红,莫名的阵道虚线像是把他们每个人都连接到了一起,互相的法力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力量比刚刚强大了不止一筹。 “看来难对付了!”岳正此刻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手掌结印凝聚五行之力,浑身法力运转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冷硬地冲进人群,手掌先是往齐箐的位置摄去。 若是想要破阵,就得将其中的阵眼之人,也就是齐箐制服,但周瑗君似乎看出了岳正的意图,她冲着风花雪月四女连忙吩咐道:“快去支援你们齐箐姐姐!” 四个一模一样小丫头,持着长剑拦在了岳正的身前,四色的剑气似乎按照独特的阵道之光缓缓汇聚到一起,然后向着岳正的面门激射而去,嗯?阵中有阵,真是麻烦? 五色挥爪,滚滚气浪就朝着四色剑光撞去,岳正运起空间之力,直接晃过风花雪月四女,身后耀出日月之力,辉洒着大地照得几个女子眼睛生疼,根本没有办法再去找到岳正的身形。 连带着两次空间跃动,直接就把齐箐和董小宛制住,然后抱着他们的腰肢,就往外面跑去,等到光耀散去,周瑗君看着他颠颠地抱着两个女子,脸上就露出促狭的笑容:“你们看他,原来都只抱一个,现在怕我们再联合起来,根本不给我们机会了呢!” 等到岳正解开齐箐和董小宛的禁制,将她们两个放在一边后,却是听到齐箐笑着提醒道:“王爷如此勇猛精进,怕是王妃们都不愿意跟你玩了!你瞧瞧那边!” 顺着齐箐的手指看过去,所有的女子再无相斗之心,一个个站在那儿看着岳正,像是周瑗君更是朝着齐箐招了招手:“齐箐妹子,回头你得设计下军阵,咱们可不能像今天这般松散,让王爷如此顺利地就将咱们打败!” “是,周姐姐,回头我一定想想法子,然后咱们再演练几次?”齐箐也是点头应道,岳正听了她们的话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 “花心的家伙,活该被围攻!”姚贞皱了皱眉头,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丝丝怨气,她很少说这样的话,现在说来更是为周围的众女平添了几分喜意。 “哈哈哈,乐死我了,没想到姚姐姐也会说这样的话!”说话的是娇俏可人的程怜,众女听到这里,都是朝着岳正瞟了几眼,见他越发“死猪不怕开水烫”,也是在心头冷哼一声,就差再次去围攻一轮。 第1235章 夜色撩人问雪惜 “梅瑄,赐宴,咱们边吃边说些话!”岳正朝着远处的梅瑄招呼道,见这位女管家袅娜而去,周瑗君也是提醒道:“这位梅管家人不错,要不赐个功法让她多陪伴我们一些时日!” 如此冷淡的话也让不远的林雪惜听了个清楚,她想想她们天境的寿数不过数百年,而岳正和周瑗君已是圣境,按照寻常之理,应有千年寿数,但是为治人者,真能寿数绵延吗?林雪惜不知道,岳正也不知道,他总感觉有一层迷雾,像是挡在他的眼前,怎么拨也拨不开。 亦或许,只有到了道境方能拨开? “哎,没有到圣境,终究只能陪伴我数百年,保颜丹给予的百年之容,也就到了终点。”岳正也是有些感慨,伴着周瑗君和众女走进了王宫大殿。 后头的林雪惜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面色之上也是一黯,抬首看了看岳正的背影,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殿内放着几十个案几,一个个女子都是按照自己的位份站在各自的排列上。 周瑗君笑着上前安排,等到她们都坐定之后,才走到上首坐到了岳正的旁边,向着外面拍了拍手,穿着华丽服饰的宫娥端着餐盘鱼贯而入,她们看着岳正的这些妻妾,也是有些自惭形秽,小心翼翼地将餐食放在了她们的桌上。 一场宴饮随即开始,觥筹交错间殿内香风缓动,倒是新加入的林雪惜、徐荔珠、李仙儿和这氛围格格不入,她们在越国从没参加过类似的宴会,林赫这个人性子冷硬,不好奢华、享乐,也厌恶臣子搞这些奢华的宴会。 就连岳正和众女调笑间,她们也觉得有些插不上话,像是煎熬般地坐在那里,终于在天色全暗之时,等来了宴会的结束。 周瑗君看着有几分醉意的岳正,知道他估计在回味着自己难得的休憩时刻,故而没有用自己法力驱散醉意。 向着远处的林雪惜招了招手,唤来这位越国公主:“雪惜公主,王爷醉了,刚刚有提到说要歇在你的房里,所以还请公主将王爷扶过去,李仙儿、徐宫人,抱歉,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真是个可人儿,今天好好伺候王爷,要是王爷高兴了赐下功法,最起码一个圣境是跑不了的。”周瑗君也是开口鼓励道,把这三女也羞得面色通红。 林雪惜抬起她的螓首,朝着李仙儿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幽幽地说道:“李宫人今天真幸运,我听说王爷今天传了两门功法给她” “两门,呀,这么得王爷喜欢!”周瑗君上下打量了下李仙儿,直到齐箐走到旁边跟周瑗君说了些什么,这才让周瑗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心有愧疚,难怪! 向着旁边搀扶着岳正的几个宫人摆了摆手:“把王爷送到雪惜公主的宫殿那儿,今晚就让雪惜公主来照料了!” “是。”几个天境高阶的女子盈盈而拜,这就把他搀扶着送了过去。 林雪惜带着李仙儿、徐荔珠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却也是吃了一惊,原本空荡荡的百宝阁上密密麻麻摆满了装饰用的宝物,像什么南海玉珠、东南神木,北地寒玉等等,一向见多识广的她也不禁感叹,这富贵景象完全把他们越国皇宫给比下去了。 “仙儿,帮着王爷把鞋子脱了。” “荔珠,帮王爷去泡杯茶来,等下等王爷酒醒,然后给他喝。” “还有王爷明早起身,要换的衣服等会,这个就不用麻烦那些宫人了,没想到这柜子里已经放满了我和他的衣裳。”林雪惜有些惊诧地打开衣柜,看着琳琅满目的衣物,也是心惊不已。 要说她父皇的后妃们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而岳正这里居然如此奢侈,让她有些难以想象,怪不得她的父亲要率领大军一次次地进攻这里,或许就是要掠夺这些取之不尽的财富! “公主,这是给王爷的茶水,宫人递给我的,似乎和越皇一样。”徐荔珠端着餐盘,像是按照过往的宫廷规矩,自己先喝下一口,然后才将杯壶放心地递了过去。 “你倒是小心!”林雪惜也是称赞了一句,知道这么个贴心人儿算是要对了,否则在这深宫幽殿中,谁来教自己这些东西呢? 李仙儿跪坐在软榻上,她用力地把岳正的长靴脱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而后用纤细地玉指给岳正揉捏起了太阳穴,似乎希望她的动作能将岳正唤醒。 林雪惜就像是个好学的小孩儿,她也是学着李仙儿跪坐了下来,然后向着李仙儿求教道:“仙儿,快来教教我,这手法怎么做?” 李仙儿浅笑一声,让出自己的位置,然后教起了林雪惜:“雪惜公主,您的手指要这样放,对,然后这样使力气,对了,力气不要太大,别让王爷不舒服。” “好,仙儿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林雪惜有些兴奋地显摆道,却是娇滴滴的声音,不经意间已经拨撩到岳正半睡半醒的神经。 他的鼻尖嗅到一股莫名的香气,半眯着的双眼努力睁开,就看到绝色的女子像是在为他揉捏着眉头,他的手腕一动,已经抚上了林雪惜洁白无瑕的玉腿上,却是让这位越国公主惊诧一声:“呀!都醉成这样还不老实呢!” 呵呵,等下让你看看到底醉没醉?说着,岳正睁开双眼就像个豹子般把林雪惜抱住,调笑着呼唤道:“哈哈哈,孤王怎么可能醉?孤王没醉!” 说着,自己粗壮的身体就盖在了娇小的林雪惜身上,旁边的徐荔珠和李仙儿也是微微一愣,只见徐荔珠给李仙儿使了个眼色,然后又指了指外面的廊阁,那里是她们两个的地方。 像是受了惊吓般,李仙儿赶紧下地往门外走了过去,而林雪惜有些抱怨地用自己的小拳头砸了砸岳正的后背:“大狗熊,赶紧起来啊,重死了!” 岳正差点没让她一句话说得笑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她:“你这丫头,为什么喊我大狗熊?” 小小的人儿比看上去还要瘦弱一些,她雪白的纤纤玉手在岳正的大腿上连连点了几下,很是嫌弃道:“你看看你大腿上,都是粗野的毛发,怎么都不修剪下的吗?” “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岳正让她娇憨的言语逗得有些乐不可支,只见这丫头到后面竟然把自己的小腿伸了过来,用自己雪白如玉的小腿和岳正的小腿比较着。 她又用手指拽去岳正的一根腿毛,然后又是嫌弃道:“你看看我大腿上哪里有这么丑的东西?你再看看自己,越往上面越” 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再不敢说下去了,岳正的气息也越发灼热,他的脸颊慢慢地靠了过来盯着面前女子的脸颊,雪白的脸蛋、修长的鹅颈,巴掌大的小脸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呵呵,居然敢诽谤君上,要罚,要狠狠地罚!”岳正故作凶狠地在她耳边嘀咕着,羞怯的林雪惜似乎也明白了凶恶的大老虎要做些什么,不过就是把她连人带骨头给吞下肚子里罢了。 抬了抬扑闪的睫毛,她红着脸蛋有些惊恐地收回自己的小腿,想把自己整个人先蜷缩起来,却是不经意间,小腿的肌肤划过岳正粗粝的大腿,就像是火焰点燃了干涸的原野,情形顿时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大手迅速地抬起抓住她发髻上的玉簪,青丝如瀑般散乱下来,她哪里见过如此灼热的眼神,整个人就好像要被着这汹涌的火焰焚烧殆尽! 岳正的脸颊缓缓靠了过来,燥热的呼吸气息就这样扫在了林雪惜柔媚的脸上,这股气息像是有股魔力,把她整个人熏得晕乎乎的,在她头脑昏沉之际,岳正已经抱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对着她的嘴唇就亲了下去。 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的魔法,她浑身战栗像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婴孩,就这样被岳正不断引导着,许久之后,她有些无力地瘫在岳正的怀抱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也是有几分愠怒地皱起了小鼻子!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唐突了些,人家可是公主啊!”语气里像是在抱怨,但听着又像是撒娇,岳正一边说着,一边乱瞄着自己的眼神,只见雪白的玉肩散发着盈盈之光,像是能勾走他所有的吸引力,即便是刚刚林雪惜说的话,他都有些忘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不说话?”林雪惜以为他是怎么了,好奇地将自己的脸蛋靠过去,却是看到他贪婪的眼神,一下子惊住了,就要往后挪一挪自己的身子,却是雪白的皓腕一下子被岳正拽住,然后他将身体直接靠过来,就准备与她再体会下刚刚的感受。 “这个时候还要说什么话?一切都在行动中,不是吗?”岳正挑了挑眉毛,面色上的笑意越发玩味。 第1236章 惠川城破压龙麒 “冲啊!杀进去!”隋简带着他的扈从冲进了没有多少防御的惠川城,不少的晋卒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一个个直接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倒在了越人的面前。 看着卑躬屈膝的晋国将领,隋简也是兴奋地大笑着,不同于南国的风光明媚,北国这里已经是一片肃杀,带着麾下来到龙麒郡城的常固城,却是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一上任就得到了惠川失守的消息。 关键是惠川之中,甚至根本没有安排什么有效的抵挡,就连一个圣境将领都没有。 “朝中可有旨意让尔等放弃惠川郡城?”看着这些一言不发的将领们,常固城就有点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想当年他也曾和江兆东共事过,那个时候江兆东麾下的天北军是怎样的豪气雄浑,可如今像什么样子! 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什么东西摧毁了。 站在常固城面前的将领们也是露出一丝苦笑,为首的老将也是拱手道:“侯爷,不是我等不想打,实在是越人的兵锋凶猛,陆俊大人、潭云昭将军战死,以至于我等心有戚戚,根本不敢与之大战!” 听到老将军如此坦诚,常固城有些无语了,你害怕也就害怕、怯战就怯战,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让人听着有些憋气啊! “老将军,也还有各位将军,尔等难不成没有什么血气了吗?”常固城有些心寒了,早听说有些南下的流民感慨,说是天北有骨气的将军早就战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软骨头。 无奈地摆了摆手,这些人愿意来戍守龙麒郡城已经算是有勇气了,不少的世家豪族听说越国大军逼近,甚至都将家族在龙麒郡的生意都迁移了个干净,想到这儿,常固城也是恼火,不知道该怎么去管束那些世家豪族。 要知道他要以龙麒郡和越国大军硬拼,必须要保证城中物资和人口的充足,但是这些世家豪族将物资移走,分明就是在拆他的台嘛! “刑老将军,你现在就带人关闭四门,就说是惠川郡已经被攻下,若是再行出城恐怕会有些危险。”常固城冷声吩咐着,听到这话,刑荣也是一愣,再稍稍思虑一番,顿时明白了常将军是个什么意思。 只见常固城又是铁青着脸,看着后面年轻些的圣境将领米琥又是吩咐道:“米将军,这是我的将令,麻烦你带人将城中所有涉及到物资的商铺全部封锁,即便是姚氏的也不例外!” “咱们现在已经被锁在了龙麒,你们想想,若是守不住龙麒,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常固城冷声质问起来,这几个将领也都面色发苦,他们的家小都在京师,若是吃了败仗,说不得他们的家眷就要吃些苦头。 要知道兵圣的寿数可不像道圣那样悠长,故而他们这些兵圣对于子嗣传承这些尤为看重,现在朝廷以他们的家小相威胁,他们也只能用心卖命。 暗沉沉的铁骑在兵圣米琥的带领下飞速向着北边而去,因为北地的情报系统几乎已经完全被破坏,军情紧急之下,也只有派出斥候前去打探一二。 苍茫的雪原上,一支骑兵的速度飞快,扬起的烟尘让他们看着极为显眼,而天空之上,倒是有魔道的魔鹭在盯梢着他们,但凡只要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当即就会传递到北凉的王宫之内。 也就半个时辰之后,一只魔鹭便将龙麒郡派出斥候的消息传了回来,熟悉军务的胡砧原本吃着烤羊腿肉,但听到有龙麒郡的消息,便连忙站立起来拿着书图看了起来。 殿中的魔朝臣子倒也无所谓,盖因这些魔臣若是让他们打打杀杀还成,但你要让他们去指挥大军战斗,那恐怕就是开玩笑的事。 “魔皇陛下,此事定有蹊跷,原本北晋之人不敢与我等战,如今却是派出了斥候,我想在龙麒郡城中定然安排了主将!”胡砧一脸的凝重,上首的叶修赶忙问道:“之前不是说北朝无人,不敢跟我们大战吗?” 只见魔臣之中第一位的柴浩笑着走出,他向上首的叶修拱手道:“陛下,可知如今戍守龙麒郡的是何人?” 叶修摇了摇头,朝中的情报一向都由柴浩负责,他哪里会管这些消息,最近他叶修可是一心跟着魔主大人修行,想要早早突破至道境呢! “是常固城,常胜之子!”柴浩掌握了血宗的情报,故而对于北朝上下极为清楚,甚至连一些大人的阴私都能接触到。 胡砧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便也是咂着嘴说道:“原来是这个小崽子,当年咱们越国宰了他爹的时候,这个二世祖还在为晋国的皇帝老儿守门,如今晋国都成这么个样子,这老小子还得给晋国守大门啊!” “哈哈哈,胡将军说得是,这老小子就是没出息,和常胜一点都不像,就连逃走的那个常万晋都比他强些。”旁边的魔头不断起哄着,听得上首的叶修信心大起,看着胡砧道:“那就拜托胡将军和隋将军了。” “咱们魔朝的将领和高手任由尔等调配,柴丞相,此次破龙麒你也跟着一起去!”叶修将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直接托付给了柴浩,倒也希望他能帮魔朝打下一块坚实的根据地。 柴浩也是信心满满,他当即向着上面拱手道:“是,陛下,定然全取龙麒以报陛下!” 在大魔天王朝议定之后,浩浩荡荡的兵马,连带着惠川郡的偏师就不停地往南方进发着,而米琥的斥候队也在此时受到了北堂鹤的攻击。 “速退,速退!”拔出长刀的米琥大声呼喊道,他看着自己的麾下被高大的魔鹭直接叼走,眼珠子瞬间变得通红。 双腿夹住风灵马的背脊,然后驱使着马匹用最快的速度往南方退了过去,但将士们痛苦的嘶鸣也让他有些于心不忍,凶厉的魔鹭一个俯冲,粗壮的利爪就能将一个将士抓住,然后用握力极大的爪子一捏,便将士卒整个人捏爆。 血糊糊的浆髓从爪缝中流下,看得人心惊胆战,即便心中叹息,可再没有了战意的士兵根本不足以跟这些魔鹭兵大战。 米琥抓起自己背上的长弓,想也不想直接一道长箭就射了过去,似乎察觉到了这股劲风,北堂鹤手里的拂尘直接一撩,这拂尘的丝线便将长箭束缚住了,然后他的大手再把拂尘一拨,长箭变得更加迅速有力地倒飞了回去,惊得米琥都有些面色发白。 “该死!”长刀对着箭矢就是猛地一磕,却是让他的虎口发麻,似乎再也受不住这股力量,他胯下的马匹,也是直接向着前方栽倒下去,很快就脖子一歪口吐白沫,再无奔跑之力。 刚刚磕飞的箭矢蹦射到旁边的斥候身上,强劲的力道直接洞穿了士兵的胸口不说,就连远处的大树都被这力量射了个对穿。 强忍住心头的悲恸,米琥抓住没了主人的马缰,然后继续奔逃起来,他看着渐渐临近的龙麒郡城,也是赶紧把军中的信号弹打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烟花爆散开来,让北堂鹤心中一阵懊恼,刚刚不该让那个北晋的将领逃了,后头的门人还想进攻,却是被北堂拦住:“你们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真想提前试试北晋对付咱们的武器?” “门主,北朝都衰弱成这个样子了,他们还有对付咱们的武器?”骑在魔鹭上的弟子也是打趣道,仿佛对如今的北晋根本没有什么忌惮。 听到这里,北堂鹤也是瞪了这弟子一眼:“你们就知道自大,晋国虽弱,但有强藩,最近这些武器都是北晋从秦藩那里得到的。” “啊!该死的岳正,他怎么这么令人恼火呢?咱们这次一定要把龙麒郡城打下来,然后把秦人的武器缴获过来,后面再好好将秦人奚落一番!”又是一名弟子大声说道,言语中的自信也是激发了后面众人的豪气,一个个也是点头应和着。 这边魔修信心十足,但龙麒郡城的氛围就不太好了,常固城盯着眼前的米琥就质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跟你说了多少次,小心魔鹭。” “常将军,不是我没有注意,完全是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亲笔也算顶顶的精锐,但在这些魔鹭的杀戮下,也是有几分不堪一击,你这么说,实在让我心寒!”米琥冷硬地回怼道,顿时让常固城有些下不来台。 刑荣赶紧上前打圆场,看着米琥就故意呵斥道:“米琥,你怎么能这样跟侯爷说话,不过侯爷,米琥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咱们的骑兵想对付天空的骑兵,怕是力有未逮,只能靠着城墙,和南方支援咱们的武器。” “哎!真是憋屈,我父教给我的骑兵战法在今天竟然半点用处都没了吗?”常固城望着天空感慨着。 第1237章 越北寒歌怜惜雪 “没了吗?”林雪惜有些虚弱地抱住岳正,然后在他的耳边问出这话,听得我们这位秦王爷差点又是差点儿火起,但知道眼前的女子真的已经到了脱力的时候,恐怕再也无法与他大战几何。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青丝,就像是在安抚一只猫儿般,她紧蹙的眉头让人没由来得多了几分怜惜,岳正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宠爱还能持续多久,但他知道这一刻还是喜欢她的。 恬静地将他抱住,也不哭闹、也不撒娇,就是把自己的小耳朵放在他的胸膛上,似乎在听着他的心跳声,她脸上像是闪过几分快乐的满足感,把嘴巴靠到岳正的耳边笑道:“王爷,喜欢我么?” “有那么一点点!”岳正和她纤细的小手十指紧扣,也是笑着回答道。 她又是将自己的身子往上移了移,然后和岳正四目相对:“君心似铁,何有怜惜意?北风天寒,不及汝言,茅茅刺川,洒沓坚冰,六军几停,战戈不休。” 眼神中似有悲意,而后用越国的语言,竟然开始清唱了起来:“白发翁翁,持杖北走,贴赭新妇,唯惧劳军,此战粼粼,几人得还,北漠凶战,为洒赤血” 外面小屋的李仙儿和徐荔珠似乎也听到了公主的唱调,这是有名的越国北疆小调,说的是北越的百姓面对战争一片狼藉的惨状,但这个时候唱这一首调调,是不是有些不大吉利? 原本还很欢快的岳正,听到这样的悲调,面色一下子有些不悦,连揽着林雪惜肩头的手臂都变得有些僵硬。 这时候,屋子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徐荔珠和李仙儿齐齐入内,直接跪倒在了岳正的面前,她们似乎看出了岳正的不悦,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能是如此跪着。 “仙儿,这是什么调子?”岳正看着李仙儿,也是开口质问道。 早就对岳正服服帖帖的李仙儿哪里敢不回岳正的话,连忙开口回答道:“王爷,这是我们越国的小调,说的是越国北地边民不想参与战争,然后创作的悲吟小调。” “呼,我还以为这丫头咒我死呢!”岳正说罢,手臂也是将林雪惜纤瘦的身子一环,然后有些愠怒道:“既然还有力气唱歌,那肯定还有别的力气,咱们今晚上长着呢!” 那边的两女见他们没事,这就要从房间里离去,却是陡然间被岳正叫住:“站住,你们两个不准走!” 看到岳正就这样大大咧咧地从榻上站起,两女之中也就李仙儿神情稍稍好些,倒是徐荔珠脸色变得通红无比,她低下自己的脑袋根本不敢去看面前的岳正,生怕他又是火起拿自己 “荔珠,快上来,本宫身子乏了,也一身的汗,荔珠帮着本宫洗一洗。”林雪惜看着榻上的汗水,也是有几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岳正随手一挥,便示意徐荔珠带她去洗漱,指了指锦被上的血红色,他也朝着李仙儿使了个眼色:“去,帮你们公主收拾一下!和你的放一块,我知道你们在意这些!” 李仙儿听到这个,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岳正面前,只听岳正继续说道:“也不知这丫头想到什么了,刚刚娇滴滴的还好,可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副凄哀的样子。” “婢子听过雪惜公主的大名,知道她是皇室的第一美人,或许是因为王爷只是把她当成和亲的工具,故而她有点悲伤!”李仙儿也在旁边劝说起来,岳正听罢也是摇了摇头,像是无所谓地说道:“她不如你!” “奴家蒲柳之姿,哪里敢和公主比较?”李仙儿也是赶紧谦虚地回答道。 却是见岳正摇了摇头,对她的言语并不在意:“你比她好的地方,就在于你不会拒绝我,她却是个倔强的人,刚刚唱歌就是如此!” “我是对她的喜欢只有一点点,怎么?孤王富有四海,日后鲸吞天下,就不能博爱些吗?”岳正知道自己的话很渣,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赢家通吃一切,他不过是做了赢家该做的事情而已。 看到岳正就如一个孩子那般和公主斗气,李仙儿也是浅浅一笑,见岳正把眼睛转过来,便也回答道:“公主从小被捧着,自然有些她的傲气,王爷说错了话,她有些小脾气也很正常。” “只不过是用唱歌表达下自己的愤怒罢了!”听到李仙儿的话,岳正也是笑了笑,随即不语。 而后室之中,徐荔珠正拿着手中的毛巾给林雪惜擦拭着身体,她跪坐下来看着公主脖颈上的痕迹,也是有几分心惊之感,公主刚刚似乎真的受累了呢! “荔珠,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没用?”林雪惜的泪珠都已经含在眼眶里,她看着面前的女官,面色一下子变得柔弱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心绪。 徐荔珠动了动嘴唇,像是刚要说些什么,但想起这位公主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是幽幽一叹:“公主啊!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不是吗?” 似乎听出了徐荔珠话里的愠怒,林雪惜抱住这位从越国陪嫁而来的女官,也是感叹道:“荔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任性,将你也拖下这个火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要不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求他放你回去怎么样,你是属于越国,不该也不会来到这里,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任性,才会把你拖累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不起!”林雪惜身子有些酸痛,但刚刚在榻上的柔弱与无助,一下子点醒了她,昔日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地位,甚至是个枷锁,牢牢地将他束缚着,甚至根本没有办法从这桎梏、或是牢笼中逃出。 徐荔珠伸出手臂,似乎要将林雪惜抱住,她有些不解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就这样摧毁了越国骄傲公主的心房?难不成他刚刚做了什么坏事,公主接受不了了? “哎!公主殿下,累了!要不我跟王爷说一声,让您去侧榻休息去?”徐荔珠像是关心爱护小妹妹的大姐姐般,抚摸着林雪惜的小脑袋,然后柔声安抚起来。 岳正的灵觉无比的灵敏,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是误会这个越国公主了,她或许只是因为一切的变化而感到有些不适而已。 “你们两个收拾好了没有,都坐过来!” “一边一个!” “仙儿帮我捶背!” 就像个乡下土财主般享受着,当然土财主怎么跟他比,他纳入家中的美人可是一等一的,比土财主的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林雪惜有些怯弱地坐在旁边,纤瘦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生怕又被岳正的狂风暴雨袭击,旁边的徐荔珠倒是大气:“王爷,公主的身子骨已经有些受不了,如果王爷愿意由我带她” “哦,徐女官果然称职,雪惜公主今天很好,我要赏她!就赐她一门青春功法!”岳正笑了笑,看着林雪惜周身微弱的血佛气息,也是由几分不满,手指一抬点在了她的锁骨上。 而后法力涌出直接遁入她的丹田之中,将她的那些丹田之气绞杀了个干净。 然后将传功鼎猛地一推,金灿灿的光芒直接笼罩住了林雪惜的周身,她刚刚被岳正废了血佛之功,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而那些黄光似乎在温养她的身体,慢慢的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似乎就因为刚刚的黄光。 岳正在自己的识海中嘀咕了两句,说是要给林雪惜找一门最为适合她的保颜功法,却是脑海中第一个碰出来的竟然是一门神功级别的,六百五十颗灵石,《雪玉真传道》! 嗯?居然是玉品质的功法?玉能克魔!将来带着林赫的女儿把魔道大杀一通,也不知道宁尘和林赫还会不会面临决裂? “羡慕了?”岳正转头看着徐荔珠,也是笑笑,双目盯着她问道:“你能保证永远忠诚于我,永远忠诚于我的王朝吗?” 这样一问,原本已经鼓起勇气的徐荔珠,气息一下子变得凌乱起来,眼神中似乎也没有刚刚那般坚决了,她指着雪惜公主问道:“那她呢?公主怎么有这样的待遇?” “我怜惜她。等会你会不会让我怜惜呢?”岳正一边给传功鼎中抛入六百五十颗灵石,一边挑起徐荔珠的螓首询问起来。 徐荔珠淡淡地笑了笑,她看着岳正的双眼,就这样和他对视着,直到林雪惜接收了那些神文,岳正才在林雪惜睁开双眼前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因为没了修为,林雪惜接收到这么多的神文,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徐荔珠一看她要昏过去,赶忙上前抱住了她,却是岳正在她耳边道:“抱元守一,盘坐而起,我给你灵石,赶紧完成功法的筑基!” “之前的血佛之力也不能浪费才是” 第1238章 魔云浩荡压龙麒 一队一队的黄甲骑兵向着南方冲击着,漫山遍野似乎满是越国和魔朝的士兵,至于魔朝士兵的来历,自然是不言而喻,除了那些投降的晋兵,还能有谁? 他们被裹挟着,无奈着拿起自己的武器杀向了自己昔日的袍泽们,血腥气已经在天穹弥散似乎在见证这一场无情的杀戮,天空的魔鹭已经在嘶叫盘旋,暗沉沉的雾霭压得人心都有些不稳。 若不是有些城卫军的将士在城头弹压,恐怕有些原本的郡兵都要被吓走,一切都仿佛末日般的景象,他们也曾听过老人的讲述,知道魔域入侵时会遭遇怎样的命运! “呵呵,城头那些小鸡仔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我看咱们直接一波冲上去就能拿下城头!”胡砧有些狂傲地说道,仿佛对打下龙麒郡城极为自信! 不想旁边的隋简摇了摇头,他指着城头之上:“看到那三个人后面的那个吗?天境巅峰,气息浑厚,眼中满是杀意,一看就知道是手上沾了无数人血的,咱们想要拿下,恐怕并不容易啊!” “哼,要不带上兵马咱们先冲杀一轮试试!”胡砧开口提议道,只见隋简摆了摆手:“咱们的攻城器械还没到,有些是从魔域送来,有些是从咱们越地运来,没有这些器械,咱们打下城池需要的人命恐怕就多了” “好!你是主将,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就是了!” 胡砧脱去自己的盔帽,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北堂鹤,感受着这老魔身上的煞气,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北堂先生,此战不知要来多少魔鹭?” “哈哈哈,胡将军不用如此拘谨,我们魔域和你们越国亲如一家,此次攻城之战,陛下已经说了,让我们两家通力配合!”北堂鹤脸上闪过一丝丝冷笑,也是回应道。 越国西疆的这些将领对这些魔修可没什么好感,要知道他们百年之前更是敌对状态,不少西疆贵族的后代直接被魔修拉走的可是不少,只不过后来林赫崛起,这才让越国重新变得强势起来。 别看他们现在亲密无间的样子,但如果是哪一天越国衰弱了,恐怕这些魔崽子会比谁都要凶狠地扑咬上来,从他们身上撕咬下几块肉来。 而越国即便想要反击,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和路子,要知道魔域都是大片大片的荒芜之地,有些地上更是魔气横生,根本不适宜凡人居住。 不提魔越之间怎样的勾心斗角,单说城楼之上的常固城,他看着魔越两方极为森严的营帐,此刻也觉得万分棘手,他本来是想看看魔越之间有没有间隙,好让他有偷袭的机会,但是看了魔朝的营盘,他反倒是更加地担忧了。 “哎!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常固城指了指对面的营盘,旁边的米琥也是探问道:“常将军,怎么了?” “原本我以为魔越联军必然是混乱无度,可如今一看分明就不是这个样子,你看看魔人的营盘,再看看后面他们的魔鹭部队,和我们晋国的军营还有什么区别吗?” “这什么时候,魔域居然有这样的人才了?他们不是一向不重视这个的吗?”米琥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向着常固城质问道。 常固城眼中满是担忧的光,他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只要这些魔崽子开始重视这些,咱们后面可就麻烦了啊!” 一队队的辎重兵和民夫急急忙忙地冲到城下,在北城门的不远处开始挖起了壕沟,然后在军中力士的驱逐下,他们也是搬来了极为高大的拒马,然后堵在壕沟的内部,似乎要用这样的方法挡住城中的突袭。 “将军,咱们要不要射箭?”米琥指了指城下,只见常固城摇了摇头,很是有些悲悯道:“这些人看着都是我们晋人,他们没有攻城,就先放他们一马!” 外头的魔人见城头果然没有放箭,一个个也是佩服地看着柴浩道:“丞相果然是神机妙算,这些晋人果然是存了恻隐之心,咱们等下的计划这就能实现了。” 常固城看着这些晋人挖好壕沟,然后又是放上拒马,然后这些人从后营之中居然推来了一个巨大的盾牌,直直抵在了壕沟的旁边,他眼睛圆瞪本能地感觉到了几分的威胁。 “该死,让弓箭手准备起来,我感觉他们有阴谋!”常固城冲着旁边的米琥呼喊着,却是神色已经变了,只见一个个魔修带着魔鼓来到了大盾的下面,然后他们将魔鼓放下就准备好好地演奏一番“招鬼乐”! 要知道这个门派在魔域之中也属于小众中的小众,现在门派里面也就十来个人,还都跟着魔主宁尘南迁过来,而魔朝丞相柴浩也是看出了这几个人的战争潜力,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龙麒郡的战场上。 “咚咚咚”急促的鼓点声响起,城头的众人只觉得面色一变,似乎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了自己的心头上,他们齐齐朝着城外的盾牌处看了过去。 只见盾牌下面像是放着类似于扩音器一般的东西,这些魔音门的弟子不停地打着鼓,然后就听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波向着城头上冲了过去,惊得城上的士兵在没有得到军令的情况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了几步。 甚至有一个新兵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耳朵里瞬间一片轰鸣,脑浆子像是被这音波搅碎一般,整个人捂住脑袋直接叫唤了起来,而后双耳直接流血双目无神地往城垛边上走去,然后双腿一个踉跄直接从城头栽了下去。 “啊!”就在他掉下去的时候,意识瞬间清醒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整个身体和下面的土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便再没了气息。 如此惊惧的情形,让所有人都感觉到震惊无比,他们看了看远处的魔越联军,对未来的希望越来越小以至于慢慢有了些绝望 第1239章 姚氏上门求无当 看着高耸入云的玄意山,姚基圭也是幽幽一叹,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却是看的花白的发丝,心中也是微微有些颤意。 “岁月何曾饶人,我也到了这般春秋,也不知无当道尊是否依旧光彩照人!”小声地嘀咕着,他知道这些道盟修士最善养生,往往寿数要比其他的修士强上许多。 门口早已经有小道童看着姚基圭,见他气韵不凡隐约间还有几分贵气,而且刚刚此人从云头降落,身上却没穿道袍,也不知是哪家的老祖?便连忙上前探问:“敢问老丈从何而来?来我玄意何事?” 似乎想到了自己多年前跟随长辈来到玄意宗的情形,姚基圭上前拍了拍道童的肩膀,笑着给他递了个紫色香囊:“不知无当道尊可在山上,就说故人姚基圭来访!” 紫色香囊里大概有几十个灵石,外加一两颗“定神香”,这是道盟的礼节之一,一般多用于道门师长奖励后辈所用,本来这道童笑呵呵地将香囊收下,但听到后半句当即面色一怔:“原来是姚道尊前来,长者所赐,万不敢再行受领,若是被师长所知,恐” “呵呵,无妨,多年前这样的香囊,我都不知收了多少个,麻烦通禀一声!”姚基圭又是笑了笑,这山上的规矩还是跟原本一样啊! 听到姚基圭如此讲来,道童也是豁达地将香囊收起,向着姚基圭拱了拱手,当即就往山门走去:“那就请前辈稍待,我这就去联系师门长辈。” 说罢,道童不敢耽搁,几步而行、身形如电般就在山道上影影绰绰,果然是宗门的“玄意步”已经修炼到极高的境界,姚基圭倒是丝毫没有被怠慢的感觉,他知道这些宗门规矩大,故而方有此等传承! “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姚老弟,没想到一别多年,你居然还有一窥道境的际遇!”天空飞来穿着长袖黑缁的道人,风度翩翩、正颜如玉,不是玄意宗的无当道尊又是何人? 姚基圭哪里敢在他面前拿大,两家早有旧谊,这无当道尊的师尊昔日曾经为婴孩时期的姚基圭洗礼开慧,故而玄意宗和姚氏也算是世交,不过因为无当的师尊逝去,而无当道尊修为日高,这才渐渐断了联系。 “多谢祖宗庇佑,还有恩师的庇佑,如果不是玄意宗的开慧之法,我恐怕不会有如此成就!”姚基圭很是感激道。 却不料无当道尊摆了摆手,向着姚基圭说道:“我记得姚氏后来都是寻叶族之人帮忙开慧!怎么效果不好吗?” “好叫师兄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他走上官宦一途,竟然忘记我们两家的旧谊,实属不该,我这就代他向师兄道歉!”说着,姚基圭竟然向着无当道尊拱了拱手,显得一副极为谦卑的模样。 无当道尊却是受不得他这礼,毕竟两人皆是道尊境界的人物,如此受礼让其他道尊作何感想,他连忙上前伸手扶住姚基圭:“姚老家主何必如此客气,你我本就是世交,姚大人如此考量,自然有他的深意!” “哎,我那个时候闭关,也没能阻止”姚基圭又要说上两句,却是不料无当道尊径直拽住他的衣角,笑着说道:“走,走,我们站在这里说什么话,上去喝杯茶才是。” 此言一出,姚基圭也是听出了其中有些疏远的意思,当即面色一苦,向着无当道尊拱了拱手,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向着玄意宗的山门走去。 山峰依翠,万物如新,但故人来此地的心情已经和多年前完全不同,孩提时候的记忆仿佛犹在眼前,但自己完全没了看风景的心情。 穿着紫色袍服的玄意宗长老看到姚基圭也是笑着跟他打起招呼,但客气的另一面恐怕就是疏离了,姚基圭知道今天这一遭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 无当道尊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姚基圭赶紧坐下,然后对着眼前的茶座一挥手,一尊极为精巧的茶器就出现在会客厅中,一人高的假山也令姚基圭吃了一惊:“道兄,这可是真山所铸,简直是前所未见!” “呵呵,我道盟善炼器,此物不过是玩笑拙作罢了,流水,起!”笑着冲假山上一指,水流漫下滴涌进山川旁的窄小“河道”,如此动作,也让姚基圭心有微漾,浓重的水汽在此处弥散,渐渐让屋子里多了些水行元力。 在玉壶中放入几片青意盎然的茶叶,然后手指再次一引把茶器中的水流以完美的弧度引入了水壶中,稍稍运转道元,径直把玉壶的灵液煮沸,无当又是一挥手从旁边的几案上摄来两个玉杯,和姚基圭一人一杯地分了下去。 不想拂了无当道尊的好意,姚基圭端着茶杯就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也该说明来意,否则这无当堵着自己,恐怕自个难有这个说话的机会。 “道兄好生安稳,却知这灵茶不知道能喝多久,要知道灵芳郡灵药宗破灭在前,要是魔越大军再前进几步,恐怕怕是这茶叶也将断绝!”姚基圭倒是个合格的说客,当即就从茶叶开始说起,一下子就把问题摊在了无当的面前。 倒是无当极为坦诚,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郑重地看着姚基圭,幽幽地问道:“姚老家主,我能信任你吗?” “之前咱们支持谢将明,那可是吃过大亏的。”道盟也实在,他们一个个实力超凡,大多时候都讲究以力破境,故而没有官场上那么多弯弯绕绕。 姚基圭见无当终于开口,知道事情终于有了和缓的余地,又是拱手答道:“道兄,我姚氏与龙蟒共存亡,如今龙麒危如累卵,我等亦要死守!” “有此志哉,吾心甚慰!” “这样,我们再用几杯茶,我带你去见李玄师兄。”无当道尊指了指北面,似乎还要得到李玄的支持。 姚基圭点了点头,也是探问道:“道兄如此之能,亦是道盟未来之魁首,何必事事请示?” “若是魔主和越皇齐齐出手,没有师兄帮忙,恐怕我也力有未逮!”无当道尊也是有些紧张地说道,当言语中提到这两人时,他的眼眸里甚至有几分的凝重。 姚基圭也是疑惑,他继续追问道:“这两个人如此傲气,真的会联合到一起吗?” “魔越联合,从星象上看,已经极为明显了,这种事情更无需多言,关键此战,姚老家主,你败得起吗?” “更不谈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若是我不尽力为姚弟设想,若是将来有一日姚弟的家族衰败,到时候怪到我的头上怎么办?到时候,我亦无颜去见下面的师尊啊!” 听到师兄情真意切的一段话,姚基圭当即就站起身来,向着面前的无当道尊就是拱手拜谢道:“多谢师兄为我家筹谋,若是此次能渡过此等厄难,我家上下,全凭道兄驱使。” “哈哈哈,你就别跟我说这样的大话了,我且问你,南方秦王身侧的那位姚妃,可是你们姚族之人,你指挥得动吗?”道盟情报也是灵通,早早就打听到这事,听说那位姚妃现在是圣境修为,却是和姚族不亲近。 姚基圭也是尴尬地笑了笑,对他那个不成器的七儿更是恼火,只听无当道尊继续说道:“你们有此助力,却不知善用,哎” “我们道盟潜力最大的两个女弟子,白汝卿、高思雨都去了南方,你以为这是为何?天下又不一定是叶族的天下,姚弟,你也要多想想啊!” “等到这秦王把南方收拾完,你们要再倒向南方,恐怕这天下就变了颜色。”无当道尊倒是看得透彻,但眼眸深处却是藏着几分阴翳,似乎对于岳正一统天下的事情并不看好。 原本他们姚氏根本没有想过这事,因为他们已经和叶氏深度绑定,但回过头来想想这件事,倒是真如无当所说需要早做准备,向着眼前的无当道尊拱了拱手:“师兄这样的一番话,让姚弟茅塞顿开,我定会派人联络南方,以求安宁。” “走,那我们现在就去荒寒郡,去见见我那位李玄师兄,他心中的算计可比我多不少,你等会说话一定要多加注意才是。”无当道尊又是叮嘱两句,唯恐等会在李玄面前有失言的情况。 “道兄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姚基圭点了点头,很是郑重地说道。 二人联袂而去,玄意宗上又是云卷云舒,姚基圭知道搬救兵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就要看那位李玄道尊怎么想了,他要是觉得支持姚氏不大合适,恐怕此事又会横生波折! 不过,龙麒郡虽然已经打起来,但是魔主和越皇暂时都还没有出手的意思,恐怕他们也在等待着姚氏能拿出怎样的阵容来应对他们! 一切都是互相依存,若是姚氏真的战败,丢了龙蟒郡城,那天下恐怕又是另一种模样了。 第1240章 再幸荔珠逗才女 夜莺羞看红粉眠,新雨莫闻凤吟声。几朝春风渡川江,更看明朝红日遥! 似乎因为功法的缘故,林雪惜也是沉沉睡去,岳正将她抱起放在了房中的软榻上,然后看着眼前的两人也是玩味一笑。 面前的徐荔珠上下打量了岳正一番,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秦地之主,她对着岳正就行了一个福礼,然后郑重地问道:“秦王殿下,难道就不怕我们背叛你吗?” “刚刚功法呈现黄玉之色,此乃玉中上品,《寻玉经》有言:玉法在于观色,微黄而无燥光者为上,淡黄而无攻色则为雪玉,盈盈北国尤甚于此,请问王爷,是如此吗?” 看着这个睿智的女人一脸笑意,岳正一把揽着她的腰肢,向着李仙儿挥了挥手,然后就往另外一边的暖阁而去。 “呵呵,你是不在跟我开玩笑?” “是不是看出了神文?”一进暖阁,岳正就把这个女人抵在了旁边的立柱上,然后就用满是侵略性的眼神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我知道这是神文,但是越国神文是不传之秘,谁看谁死,不要说我一个小小女官,就算是我爹这样的文臣,要是敢觊觎神文之秘,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徐荔珠盯着岳正的脸,很是郑重地问道。 “哦!倒是看不出还是个才女!” “越国的馆藏都看过多少,能默出来吗?”岳正有些好奇地问道,他当即就要考校一番:“晋国也有《前越书》十三册,我且来考考你!” “前越书第十二篇,越国西宁王反叛,此时的越帝说了什么话,后来事情又变成什么样了?”岳正看着这个女人洁白如玉的脸颊,倒是真想考校这个女人的学识。 要知道这宫中,姿容绝代的女子很多,功力卓绝的女子也有很多,但是独独姚贞和崔莹很是特殊,她们是世家中培养出来的人物,天生有一颗玲珑心能帮他梳理朝廷政务。 虽然他对手下的那几个阁臣很是信任,但是信任不代表岳正会放任他们做一切的事,像是刘少思就在吏部织网,想要用各种各样的制度让朝局能平稳地运作下去,甚至隐约有几分限制他王权的意思。 岳正也是个倔强的,他希望自己的政令甚至于他的任性都能畅通无阻,品尝了权力带给他的无上荣光,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去放手呢? “越帝林炙君大笑,言之:国在吾家,宁王虽叛,仍为祖宗之嗣,不可轻易以刀兵加之!” “帝子林侯大怒,斥骂其父,于庙堂之上,引皇城军哗变,皇逼退位,林侯上之,为西越帝,发嚣军二十万,并道境三名,大破叛军!” 一脸郑重的徐荔珠将她所记得的内容娓娓道来,一时间岳正大喜道:“果然才女!” 岳正在她的脸颊上当即亲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道:“你是我在越国得到的第一个大宝贝,比林雪惜还要宝贝,哈哈哈,好,你若是能说出我秦王府的弱点,我便赐你封位,让你介入我秦王府政务。” “荔珠不想父亲因我而诛,不敢奢求封位!”徐荔珠在两人有限的空间中对着岳正又是盈盈一拜,似乎并不想岳正将她捧得那么高。 捏了捏她雪白的琼鼻,岳正越发喜欢起这个女人:“你很好,孤王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说!我们秦王府有什么隐患?”岳正也是想追问下这个女人,看她是不是有能力来辅助他掌握这个庞大的国家。 她抬起头,望向岳正的眼眸里满是欣赏的光芒:“王爷,设内阁六部之制,为天下之先,他日国力必蒸蒸日上,然万顷之业皆系于王爷一身,故王爷当安坐天下,不可有冒险之动。” “荔珠以为,越国、北朝无不想杀王爷!王爷安,则秦地安,然王爷有好颜色之性,或许敌人会以此攻之!”听到徐荔珠说他好色,岳正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拽住了徐荔珠的手掌:“叫我夫君,什么秦王、秦王的,听着怪难受的。” “是,夫君,而王爷之地亦有二重之忧,世家、豪族日起,若是北晋孱弱,北地豪族尽数来投,夫君该当如何?”果然是厉害啊!这样的女子机缘巧合送到了自己身边,看来这是上天让自己成就伟业啊!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两只手掌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对天道发誓,立万仞劫,就说永远忠诚于我,愿意为夫君岳正付出一切。” “这是不是太快了些,要知道公主都没有这样呢!”徐荔珠一脸郑重地看向岳正,也是质问了起来,岳正双臂舒展直接把她抱在怀里:“你还有什么意见,怎么?不想入我的王宫?” “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岳正冷声说道,言语中充斥着不容置喙坚决。 绝美的脸上稍稍有几分凄哀的神色,她是个长相极为大气的美人,柳叶横眉、眼儿如媚,皮肤雪白,亦是樱桃小口,她看着岳正继续说道:“秦王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他日如攻下越京,救下我父,如何?”徐荔珠提出她的要求,岳正也是摇了摇头:“若是你父一意求死,那我该怎么办?我可拦不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啊!” “哈哈哈,怎么不成,王爷多在他府上放几个锦衣卫就是了,但凡他有一点点想自尽的想法,直接打晕他就是。”徐荔珠轻笑着说道,仿佛在越国布置锦衣卫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岳正看着她一脸笃定的样子,也只笑着在她脸上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当在越国布置锦衣卫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可是你们越国的二品大员,我要是这么容易就布置过去” “你有办法?”岳正也是惊喜地抱住徐荔珠的腰肢,就把她往榻上那边抱。 “哈哈哈,管你有没有办法,我先把你这个漂亮的美人儿变成自己人再说!”这话的杀伤力极大,徐荔珠整个人的脸色变得通红无比,她有些怯弱地点了点头,然后紧张地抓住岳正的衣袖,似乎在等待自己的最终的命运。 脸色越发地红润起来,她突然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待在岳正的怀里,似乎就要等待自己的衣襟一件件 “好没情趣呢!你们越国皇宫就是这么教授女官的?什么黑火妙莲手、情丝细手揉搓法,这些不都是越国皇宫中流出来的吗?”岳正说出来的正是传自于越国皇宫的按摩方法,最是能帮助人缓解疲乏。 她看了看岳正,捏了捏他极为紧实的肌肉:“我只在一些女官身上试过这些,你肌肉这么刚硬,我怕是按不来!” “哈哈哈,爱妃但做无妨。”岳正就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直接躺在卧榻之上,然后任由徐荔珠开始施为,她此刻脸色也是羞得通红,那两种按摩手法着实有些亲密,若是女子还无所谓,但现在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她的夫君。 他要是等会有想法不,应该说是肯定有想法,她跪坐在榻上,大方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袍,然后站起身子用脚踩在了他的背脊之上,多么坚硬的肌肉,她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丝凹陷感。 “好,爱妃的脚掌果然酥软,要是能踩下去多用点劲就好了!”岳正也是一脸的享受,差点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上了。 露出一丝丝苦笑,按照她的修为,又怎么可能让他感觉到受力,只能按照另外一种方式,整个人跪坐在他的身上,然后用自己的膝盖顶按着岳正的腰背。 “呼!真是吃力呢!王爷,我功力不足,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呢!”徐荔珠的额头上已经是香汗淋漓,她看着岳正的样子也是多了几分歉意,岳正翻了个身,直接将她揽在怀里,然后笑道:“没关系,等下我给你传功,好生修炼!” “对了,这一套越国皇宫中的按摩手法,你都学全了吗?”岳正仔细地看着她的脸颊,也是意蕴深长地问道。 她跪坐在那里,似乎有些害怕岳正离她越来越近的眼神,也是赶忙回答道:“会的,像我们这样的女官都要学的。” “那其他的呢?都学全了吗?”岳正挑起她的螓首,这样调教得好好的宫中女官到哪里去找,即便他的王宫中也没有这样的人才呢!南三国的那些使女根本没有这等取悦人的技艺,即便是有,恐怕也不及眼前这个女子。 胸中既有书卷气,又有夹杂了皇室的贵气,然后还有几分难言的妩媚,岳正的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道:“今天,就把你会的东西,统统演练一遍!” “若是这些项目做不完,呵呵,明个我还是会来找你的!”岳正贴着她的小耳朵说道,于是她的眼眸变得越发迷离,似乎有些莫名的变化慢慢开始 第1241章 李玄谋算苛豪族 原以为玄意宗就已经够豪华大气了,可来到道盟的总坛,姚基圭只觉得这里甚至把南面的皇宫都给比了下去,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装饰,但旁边的玉饰之上种种的神光,隐隐就透着几分不凡。 前面地上的云气不断往外挥洒,就这样在地上走着,都能感觉到一股清凉至极的灵气从脚底板往灵台涌。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要知道荒寒郡可已经是大陆的最北方,所谓荒寒二字就是最好的注解,又荒凉又寒冷,北边还有阴冷的北海,里面也藏着不知道怎样的海妖一族。 四海妖孽,唯北最妖,极寒的环境造,就了那里的妖族,一个个都是皮糙肉厚,极其恶劣的环境则是它们最好的盾牌,即便是最近的一位天下共主妖山帝,也只是让它们臣服,并没有打到北海的深处。 荒寒郡的西面是定堪郡,而定堪郡的正北面就是魔域,而李玄在此镇守多年,为的是防备谁几乎是一眼可见的事情!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做,如果道盟需要,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这是李玄道兄在成为道盟之主,对上代成阳子说的话。” 听着无当道尊的讲述,姚基圭不由得生出几分佩服,但却是问出了一个极不符时宜的话:“那位成阳子去哪了?是坐化了吗?” “呵呵,如果姚弟不把嘴巴闭紧,我真怕你得罪了李玄道兄呢!这是咱们道盟的忌讳,不要问、也不要多嘴,就当是知道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至于去了哪里,不是你我,该去问的事情,除非你有一天到了道境四转!”无当道尊的脸色变得无比郑重,他的双眸死死盯住面前的姚基圭,似乎在告诫、又仿佛在威胁。 从没有见过无当用这样的神情对自己说过什么,此刻的姚基圭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动了动嘴唇道:“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会问这些的,放心!” “好,自己知道忌讳就好。”无当道尊又是上前拍了拍姚基圭的肩膀,然后衣袖对着远处的大殿就是一挥,只听厚重的大门缓缓开放,内里的高处一个道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随着殿门的打开,无数的烛火自己点燃,影影绰绰间,姚基圭只觉得自己的脸庞都被这些火焰照得有些微热。 “师兄,姚氏姚基圭想要见您,我这已经把他带到了,不知道师兄对于援助龙蟒、龙麒一事有何看法?”无当因为修为差了李玄道尊一截,对他显然还是尊重的,只见李玄的眼睛睁开一会,然后又直直合上,但手指依然在掐算着什么。 下首的姚基圭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上首李玄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也是学着旁边的无当道尊,一下子闭上了嘴巴,等待着上方李玄道尊的开口。 许久之后,李玄有些深沉浩渺的声音在姚基圭耳边响起:“你说你想让我们道盟出手,帮你挡一挡魔越的道境?” “是,还请李玄道尊出手,我姚氏定会感激不尽。”姚基圭也是极为郑重地说道,上首的李玄点了点头:“我倒是不担心姚氏的诚心,毕竟姚老家主你亲自来了,但是我就想问问,你们姚氏、或是北地豪族能给我们什么?” “这”姚基圭瞬间心头变得苦涩无比,他知道这世间没有的午餐,但是李玄说的未免也太赤裸裸了些!这让他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呢? 李玄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又是接着开口道:“我道盟和南方秦王府的关系还算不错,释光路更在我的后面,即便是联系秦王府或是联系佛门,我道盟都有信心挡下魔越联合的攻击。” 当然此时的李玄也在诈姚基圭,他所说的仅仅是关于道境的内容,但是就没提军队的情况,现在的越国或是魔域真的联合杀来,道境方面或许道盟能支撑住,但是那滚滚的钢铁洪流,他们道盟的两路绝对是挡不住的。 但是已经入毂的姚基圭现在哪里还会考虑这个问题,他已经被李玄设定好的圈圈带到了沟里,他向着上首的李玄拱了拱手,也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李玄道尊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只要我家能够满足,定全力以赴。” “哦?能不能让叶氏解了我们佛道的禁令?”李玄当即就问出一个要命的问题,姚基圭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为道境的他理应不会有汗水,但如今这事的冲击力委实太大,他无法给出决断。 叶祖和道盟有一份协议,说是只要叶晋存在一日,道盟只能将影响力束缚在道清、道玄两路之中,虽然近年因为岳正的崛起,对道盟的禁令有了松动的可能,但叶晋不灭,想要有更大的发展,显然不可能。 也是担心后面有不肖子孙、或是有什么权臣作祟,故而叶祖也是立下规矩,谁动此誓言者,要么为天下叛逆、要么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姚基圭脸色变了好几个轮回,想着自己实在没法子对付这事,便也摇了摇:“抱歉,李玄道尊,这事情我真的完不成。”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事情是那个老家伙定下的,怎么可能有回转的余地啊!罢了,罢了,等到他的叶晋灭亡也就是了,还有两个道境,那些圣境也没几个成器的,破灭也只在转瞬之间!”李玄很是自信地说道。 苦涩地点了点头,却是在想着刚刚李玄道尊的话,如果叶晋真的灭亡的话,他们姚氏在叶继身上的投资岂不是打了水漂? 周遭的新奇景致在姚基圭的眼神中再没了什么神采,他现在只想回到京师,好好和他那精明的儿子仔细地协商下,面对这不确定的未来,他们姚氏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李玄这话当然只是说给姚老头听听,至于叶氏对他们道盟的束缚,在当年看,也只是一场交易而已,至于交易的主动方甚至都是他们道盟,如今不需要这样的枷锁再去遮掩什么,索性就把叶氏给彻底除了! “还请李玄道尊说个准,看看有什么是我们姚氏能达到的。”姚基圭向着上首的李玄又拱了拱手,面色之上一片郑重。 只见李玄一拂衣袖,很是镇定地说道:“一切都很简单,我道盟需要你们北地豪族提供弟子,每圣境之家给我们提供十名嫡传,交由我道盟各宗培养,等到他们修行有成,再行决定是回到家中,还是继续在山上修行。” “如何?”李玄的话,说得面前的姚基圭心惊胆战,要知道一旦经历几代人的变迁,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几代人,只需要一代人的变迁,这些北地豪族还会以他们姚氏马首是瞻吗?恐怕一个个都变成道盟的忠实门徒了! 姚基圭一眼就能看出道盟的用心,所谓束缚在自己的地盘上,但我可以让别的地方的人过来啊! 之前道盟和东方世家也这样合作过,但东方世家也有自己的顾忌,派过去的都是些非嫡系的弟子,而且大多不用他们回来,甚至让他们一直在山上修行,弄到最后道盟都有几派成了东方世家的势力范围。 但现在姚基圭面对的境况可不同,道盟明显是认知到了这个漏洞,这些个要求摆明了就是要将他们的影响力慢慢渗透进北地豪族之中。 一旦叶晋轰然倒塌,整个道盟的影响力就能直接由暗转明,彻底拿下北方一大半的地方,姚基圭动了动嘴唇,又是看了看上首李玄的脸色,他心中还在挣扎,但是李玄不会让他挣扎太久的。 只听李玄冷笑了一声:“无当师弟,既然姚老家主不愿意,那咱们也不要勉强人家了,北地豪族已经被魔越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即便魔道打不下龙麒或是龙蟒这样的地方,其他北方郡城呢?” “天极西路可是不止一个龙蟒郡啊!”无当道尊也是配合着李玄道尊,话音刚刚落下,这姚基圭就被熬得有些受不了,当即开口道:“好,李玄道尊,我答应你,但能不能即刻启程,我实在担心龙麒郡!” “哈哈哈,好,姚老家主果然快人快语,我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无当,走,我们这就去龙麒郡!” “对了,带上一千道兵,这次也让这些魔越之人尝尝厉害。”李玄眼神森冷,上一次联军大战,谢将明的战败可是狠狠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现在不报复回来怎么能行! 听到李玄道尊有些激昂的声音,姚基圭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确实是刻不容缓,按照他们姚氏的探子来报,魔主和越皇已经在龙麒郡的边上了,要是他们两位一起冲锋,怕是龙麒也守不住。 “走!姚老家主,请!”无当道尊直接放出自己的飞舟,然后一跃而上,随即也是邀请下方白发苍然的老者上来,想要战胜魔越大军,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242章 声武大军攻四郡 北地的军情刻不容缓,南方广袤的大地上亦是发生着乱战,就在岳正搂着小美人儿秉烛夜谈之际,樊声武率领着他的大军从汝元郡直插燕返郡,而贺轮带着他的偏师夜袭东高郡。 至于靠海的那两个郡城,一个楚海郡由李从密负责,另外一个靠北些的盐仓郡则是由房司冰攻打。 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像是靠近威沧郡的楚海早就没了几个驻军,他们一看到穿着金甲的士兵冲杀过来,只有数千郡兵的郡尉当即就令人开城投降,搞得李从密那是一点脾气都没。 他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楚海郡尉说道:“你这家伙,怎么不就多支撑一会呢?到时候我也能有战功,你那个时候再投降,说不定兵部也会更看重你些。” 郡尉低着脑袋,心里就在腹诽着,你这是个什么理由,万一你攻打过来时,手上稍稍重了些,我哪里还有命在?还不如早早投降! “城中可有什么虐民、害民的大族啊?”李从密看着郡尉质问道,见郡尉不说话,李从密径直拍了拍手,十来个锦衣卫的校尉,加上两个锦衣卫圣境供奉,连带着数千名士兵就开始了在城中抓人的动作。 郡尉也是紧张地看了看李从密,连忙追问道:“李将军,何故如此啊!这些人不过有些贪心而已,一些奴隶般的小民不值得在意,要是城中乱了,恐怕对于秦王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哈哈,秦王不惧这事情,他希望拿到手上的荆条是没有钉子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不过你小子真不错,天南军里的一员,还算得人心,也没有乱来,放心!你会得到重用的。” 李从密拍了拍这郡尉的肩膀,然后一双眼睛就向着北方望去,似乎想看看北面盐仓郡的战事如何了? 房司冰如今已经摸到了圣境的门槛,老将军樊声武有说过,估计一两个月这老房就能突破,故而房司冰的任务可比他这里要重得多! 像是打楚海不过带了三万兵马,但是为了对付盐仓,房司冰那里整整调了七万兵马,听盐仓郡的地名,便也知道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其中多有不法的商人和大族,要是这些人不愿意抵抗,甚至说负隅顽抗,那恐怕盐仓没那么容易打下。 和李从密想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在盐仓的城头发生了极为剧烈的鏖战,甚至一些盐商的家丁都被派到了城头上。 “哼,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敢和我天兵对抗!来人给我用弩机!”房司冰猛地一挥手,只见一队队拿着弩机的士卒站在城门之外,对着城头就是射了过去,只听“簇簇”的入肉之声,好几个穿着布甲的士卒直接从城头栽下,把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旁边的副将指着他们的尸体道:“将军,这些人看着不像天南军,要知道天南军人人着黑甲,这些人难道是” “就是那些人的私兵,又让邱明这家伙说中了,怪不得这家伙现在用脑子,而我们还要用刀子去立功!”房司冰也是感慨着,邱明似乎修为上都比他们快了一步,总之感觉这家伙越发的高深莫测! 突然,周围闪烁出一道阴寒的剑气,两个跟来的锦衣卫供奉当即飞起:“房将军,小心!” “该死,是血宗的贼子!皓剑长空!” “海西一剑,去死,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偷袭!” 刚刚那股子被锁定的感觉瞬间消失,而那些血宗修士也是气得哇哇大叫,赶紧化作血色的虹光向着北面的鄞华路飞去。 “剑圣,我们还追不追?”皓剑宗的供奉看着海西剑圣问道,只见这位海西剑圣摇了摇头:“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房将军,先行完成征南大业要紧,至于这些渗透在南方的魔道圣境,自然有其他人去对付。” 只见二人飞回到房司冰的身侧,只见一队队的盾兵手持大盾,甚至叠罗汉般站起将内里的房司冰护了个严严实实。 天空之上,甚至有雷云冒出,狂龙般的紫色电光不断地在这盾阵上空闪烁着,却是盾阵之中抛出一物,闪烁着金色和紫色的光芒,先是雷电落下直接被紫色之光吸收得干干净净,然后金色的光芒一转直接裹到了房司冰的身上。 “厉害啊!阵前突破,还有王爷赐下的东西防御雷劫,看来这家伙前途不可限量。”海西剑圣有些羡慕地说道,只见三道不算暴躁的雷劫落完,这些盾阵才缓缓打开,气息也是有些虚浮的房司冰从阵中走出,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海西剑身也是上前朝着房司冰拱了拱手:“将军还需要调息片刻,这才能发挥兵道的全部效用。” “不用,我有战场帮我凝练血气,弟兄们,跟我冲锋!”说着房司冰拿起长矛,还有一把的妖藤标枪,然后在弩机的掩护下飞速向着城墙杀了过去,而城头之上的兵马此刻也有些慌神的感觉,他们哪里是什么正规军,现在见到这些更是吓得半死。 “给我守住,都给我守住,等下守住了这里,一人发一颗灵石”话音刚落,脑门上就被箭矢射中,半边身子直接倒了下来,再无一丝丝气息。 看着统领他们的家丁头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些穿着布衣的汉子,哪里还有什么勇气再跟秦军鏖战,一个个慌不择路地在城头乱窜起来。 “杀,敢抵挡我秦军,给我杀!”房司冰猛然一跃,整个人已经到了城墙上,他手中的长枪对着周围众人猛地一扫,十几个郡兵和家丁被他拦腰斩断,如此血腥的动作也是吓坏了负隅顽抗的守军。 有一两个穿着家丁服的男子扔掉武器,然后直接跪倒在了众人面前,看到如此的情形,房司冰也是顺势大喊道:“投降不少,投降不杀!” 懦弱像是一种会传染的情绪,无数的布甲、黑甲的士兵直接跪倒在地,城中有一两个计划了此事的商人直接自刎,他们原本想要独占这盐利,想要先派家丁抵抗,然后再派杀手干掉房司冰,顺势破掉岳正的这一路人马,可没想到 根本没有多久的时间,整个城内望风而降,无数人甚至跪倒在大军的面前,请求秦人饶恕他们的罪过,而那两个自杀商人也被拉了出来,被后面这些墙头草献到了房司冰的面前。 “抄家!把这两人的家宅都给我抄了,但凡有勾连之人,一律抓起!”房司冰挥了挥手,随即精干的锦衣卫就冲了上来,仿佛对此已经轻车熟路 跪倒在那里的大族还有商人,此刻的心思都有些浮想联翩,他们也是担心起自己的命运生怕自己会沦落到刚刚那两人一样的境地。 两城轻取,而西边的东高郡,倒是有点特殊此地还有一座郡王府,虽然说东高郡王已经在鲁王叶理那边逍遥了,但东高郡王的府兵却是被召集到了城池上,对于贺轮而言,还是稍稍造成了点麻烦! “主将,城头之上,出现了东高郡王的王旗!”副将知道贺轮的心结,便也赶紧禀报道。 “呸,什么王旗不王旗的,现在老子只认咱们秦王,对了,你们锦衣卫应该有东高郡王府的罪责!等下直接把他的王府给我抄了,不要留情!”贺轮恶狠狠地说道,仿佛也在跟秦王殿下立投名状一般。 因为鄞王叶华起兵反叛,但终归是东高郡王的长辈,在没有全取叶晋江山之前,也不好把骨肉相残这事情做得太过酷烈,所以这南方的几个郡王府都保留了下来,但大部分郡王都不在其中,一个个都在北边避难呢! 说着,贺轮直接拿起旁边的弓箭,对着城头就开始拉弓搭箭,然后运起自己浑厚的法力,对着城楼之上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只听“咻”的一声,城头的东高王旗就这样应声而倒,城上的郡守和郡尉也是傻了眼,原以为搬出叶氏的牌位来,这秦军最起码会给点面子!可没想到下面的将军居然如此粗暴,直接就撕破了脸皮。 “给我杀!半个时辰破城,每人赏一颗灵石,四门齐攻!”说着,贺轮一夹马背,然后招呼着后军就开始往城上杀去,城下无数的剑雨就这样向着城头攻袭而去,让一个个士卒更是吓软了腿脚。 一柄长刀就是劈死了好几个黑甲士卒,血柱顿时飙飞,无头的尸体就这样软倒在地上,然后冲锋的士兵满身的杀气,黑甲稍稍应付了一两轮就感觉腿脚酥软,再无什么力气就把手里的武器一扔跪倒在地。 “该死的,怎么这个样子!” “赶紧把刀捡起来,继续跟我打啊!”性子爆烈的士兵一脚将黑甲踹倒在地,就想着再立一些战功。 黑甲士卒哪里敢顶嘴,只是不住地给秦军磕头,就想着能不能苟活下来:“饶命,秦军大人饶命啊!我们愿意投降,愿意投降!” 第1243章 声武大破燕返郡 “飞燕之返在于春,何朝有鸟临窗叫!”站在大营正中的樊声武看着远处有些巍峨的城头,莫名地感慨着,他已经收到拿下三城的军报,此刻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看着面前的锦衣卫令兵,樊声武冷笑着问道:“拔除荆条上的刺,你们开始了吗?” “回将军的话,已经在三郡开始,想来这两日就会有结果。”锦衣卫校尉赶紧禀报着,老将军身上传来的阵阵压迫感,让他惊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可以说老将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答什么,丝毫不敢多讲。 “周火亮!那个憨子去哪了?”樊声武对着远处的副将呼唤道,只见一拿着双斧的粗豪汉子当即上前:“樊帅,火亮在这里,您是要让火亮去当先锋吗?” 眼中满是激动,这个暴躁的将军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只见樊声武冲着他点了点头,向着他鼓舞道:“那三郡已经全部拿下,至于西面的蓝桥、阳由两郡是给袁迪章袁将军的。” “面前的燕返,就是通往鄞华路的南大门,破了之后,就是繁华的鄞南!”樊声武激动地鼓舞着,传统意义上鄞水南部都可以叫做鄞南,但在行政区划上,鄞水的南边往东点的地方被划分成了鄞南路、鄞华路,再往南则是原天南都督府。 周火亮眼含火焰,这就向着樊声武再次请命:“末将愿为先锋,若是拿不下此郡城,愿提头来见!” “呵呵,周将军火气莫要这么大,上面可是有个圣境的。”丘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又补充一句:“等会我跟火亮将军一起上去,如何?” “老丘,你不会是想跟我抢功?”周火亮挠了挠脑袋,看着这个和他共事多年的同僚,如今已经成了圣境,而且深得秦王看中,让他心中也有几分嫉妒呢! 丘明摇了摇头,指着城墙上说道:“燕返郡的守将是当地大族燕氏的族长燕九绝,虽然不是兵圣,但心圣的实力让他统御此地多年,绝对是我们极为难对付的一个敌人!” “我上去只是为了牵制住他,等下这位云剑阁的供奉也会跟我一起上去,为的就是束缚住这家伙,不让他那么顺畅地指挥军队,而你只管厮杀就是。” “燕返郡的兵马虽多,但都是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你只要杀戮得多,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震慑效果。”丘明向着周火亮叮嘱道,而听到这里,周火亮也很是激动:“好,好,终于能好好地厮杀一场了!” 蛮牛角“呜呜”而起,无数的金甲士卒就像汹涌的海浪般朝着燕返郡的城墙拍打过去,看着眼下的局面,燕九绝恶狠狠地拍了拍城垛:“该死的,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先打三城,然后这家伙就守着我!” “恩主,怕是那三城已经被破!”旁边的幕僚点了点头,心情也变得很低落,要是燕返郡被破,那他们燕氏还有如今这样辉煌的机会吗?他看着燕九绝便劝道:“家主,鄞南如此,不如降了?” “滚!”燕九绝有些暴躁地将幕僚踹倒在地,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咱们燕家早早就和叶华殿下联系上,连我的姐姐都是叶华的妃子,你叫咱们家拿什么来降,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给我擂鼓!”燕九绝大声怒吼道,旁边穿着黑甲的城防军也是当即动作起来,激昂的鼓点声倒也鼓舞了几分士气,但随着秦兵呼啸地冲杀过来,就像起伏的涛浪般,士气又变得低落起来。 这些兵马都是从底层良家子中征召而来,一个个不乏血勇之气,他们知道一旦自己战死,家人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没了后顾之忧的他们,为秦王卖起命来那是真狠。 周火亮拿着自己的大斧,向着燕返郡的南城门杀了上去,焦躁的火焰在他眼眸中闪动着,望向城头仿佛这些士兵就像是麦田里的麦子,等他拿着手里的斧子去收割一般。 “杀啊!”性子犹如烈火般的周火亮举着大斧就往城头杀去,急速飞长的妖藤紧紧束缚着城垛,就像是向上进攻的坦途般,无数的士兵开始攀爬着。 血色的大斧当即就砍翻了两三个人,开瓢的脑袋不断往外冒着脑花子,白色的浆髓夹杂着血红色的碎肉,空气中弥散着难闻的血腥气,但这股味道无疑让周火亮变得更为兴奋。 杀戮的劲头一旦起来,谁也压不住他周火亮,穿着黑甲的南晋校尉舞着钢枪就冲了过来,却是被周火亮用斧子把他的钢枪一挡,然后血斧直接落下,就这样取了他的性命。 “啊!杀啊!不要留一个活口!”周火亮大声呼喝道,直把面前的南晋兵吓了个半死,听到这样的话,远处的燕九绝赶紧冲过来,他要把这个棘手的将领弄死,否则城上就没有安稳可言。 他飞身持剑就如一只灵动的燕子,剑锋在空中一闪而过格外的明亮,拿着双斧的周火亮只感觉浑身紧绷,像是被什么天敌给盯住一般,这时候丘明终于赶到,也是举着长剑大喊道:“燕九绝,你的对手是我们!” 天际像是闪过星罗棋布的黑白色棋子,云水般的长剑联袂而来,两道剑气根本不跟这位燕族族长客气什么,剑锋直指他的心窝而去,似乎要在几个回合间将他斩杀在城头上。 “该死的,你们是谁?一个是云剑阁的老东西,还有一个,你是谁?”燕九绝冷冷地看着丘明,极为冷硬地质问道。 邱明却是根本不理他,长剑猛然一扫,像是将燕九绝的心思看得干干净净,对弈般的剑术像是要将燕九绝引入新的一轮斗战之中,而往城头上杀来的兵卒越来越多,让他有些紧张城墙随时可能失守的样子。 他不再纠缠,然后往后方猛地一跳,对着周围的士兵就喊道:“往城下抛火石!给我砸死这些家伙!” 飞扬的火石不断从城楼砸落,看到这样一幕樊声武也是大怒,挥动着马鞭就是指挥道:“居然敢扔落石下来,给我反击好好给他们点眼色看看,投石车上!” 巨大的石头像是雨点般砸到城头,只听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而如果砸下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感觉,或是伴随着一声惨叫,就能猜到有人被石头给砸死,燕九绝有些绝望,他扫了扫远处的金甲军阵,严阵以待的模样让他也有点发怵。 趁着这样的一轮落石,无数的金甲步兵提着长刀就冲上了城头,看着眼前的黑甲士兵,似乎还没从落石的残暴中清醒过来,就被长刀划破了咽喉,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速杀!”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气势,也就半息的功夫,一排的人头齐齐飞起,血柱在城墙上飙飞着,让这些士卒变得愈发惊恐,燕九绝勉强应付着面前的两圣,却是根本没有机会挽救远处糜烂的局势。 向着他身后的两个副将喊了一声:“你们去支援!” 两员黑甲副将不能耽搁,当即就拔出长刀向着周火亮的方向杀了过去,而丘明冷冷一笑,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分心,你不死还能是谁死? 他长剑闪烁,像是带着对弈般的棋理,把燕九绝拉进了一处难以应付的绝阵之中,云剑阁的长老斗战经验也是丰富,长剑的剑锋在虚空中一转,白色的云气凝聚成剑,往燕九绝防御的盲点钻了进去。 “啊!该死,痛煞我也!”捂住自己不停流血的肩膀一声怒吼,然后用起家传的身法往后面一退,手中剑光再次轮转又将“飞燕返”的招数用了出来。 气息已经有些微喘,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退意,但是丘明的弈棋剑气像是能牵引住他的气机般,似乎根本从这一片战场上无法逃走,只听那边传来两声惊呼,刚刚他派出去的两个副将已经被周火亮给砍了。 心中陡然一惊,却是腿部一痛,已经被邱明的长剑扫到,而后有些惊惧道:“我愿意开城投降,不知道” “投降什么!当我们稀罕吗?长老,咱们一起杀了他!”丘明长剑一动,继续朝着燕九绝杀了过去,云剑阁的长老也不客气,这就要合力取了燕九绝的人头。 在岳正的战略中,他要尽取鄞南之地、得鄞南之人,但独独不想要那些作威作福的大家族,还有和叶华纠葛颇深的一些门派,故而有些圣境供奉得了岳正私下给的格杀令,一些重点的家族更是跑不掉。 “啊!”燕九绝一声痛呼,咽喉上已经有了一个红点,他惊恐地捂住咽喉,身体不断地抽搐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邱明,然后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长剑猛地一挥,抓起燕九绝的脑袋,然后丘明大声呼喊道:“燕九绝已死,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我们愿降,我等愿降” 第1244章 荔珠温柔侍王君 雪白的小手轻盈地揉捏着岳正的后背,她有些疲惫的脸上已经落下细汗,旁边的香炉上飘起袅袅的青烟,熏得整个屋内香气飘然,让人似乎沉醉在这甜腻的香气之中。 “王爷,这里受过伤吗?”细腻的玉指软软地划过他厚重的背脊,岳正只觉得神魂上一阵酥颤,从没有一个女人为他这般细腻地按背,那一块新皮确实是几年前新长出来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抬下身子,这个女人真的会伺候人,岳正什么意思,她分得清清楚楚,连忙挪开身子从岳正的背上下来,却是没想到自己的腰肢一紧,岳正的双腿夹住了她的腰肢,冲着她调笑道:“你真是好!” “孤王感觉在越国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你!”用双臂接过她圆滚滚的身子,双手已经摸到了她腰间的系带,这时候,徐荔珠的脸上闪过丝丝媚意,然后把身子靠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白皙的玉靥上闪过几分风情,浑然看不出是刚刚那个端庄的女官,她有些娇羞地耳语道:“王爷想不想试试越国皇宫的红唇秘术?” “我们可是用木雕练习过许久呢!”岳正听到她这么说瞬间有些心潮澎湃,似乎自己的那些女人没几个会这个的,也就那些身份低些的女子,会被他强行要求如此哪里有这学过皇宫秘术的女子擅长。 岳正挑了挑眉毛,也是饶有兴趣,挑起她的脸颊:“我的大军正在南方作战,很多大族都免不了破灭一途,其中有不少的犯官之女,呵呵,我让王休望去选一选人,找十几个姿色上佳的女子给你训练,如何?” “王上这么信任我?”徐荔珠跪坐在岳正面前,脸蛋上盈盈的笑意让人满是欢喜,岳正也是笑着盯着她的双眼说道:“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呵呵,能在这王宫里生存下去的女子,哪一个又不聪明呢?”又是明媚的眼眸向着岳正的心弦上拨了一下,抓住她柔软无骨的手掌把玩起来,然后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笑着说道:“那你自己看看我对你真不真?” 她像只小猫般地躺在了岳正的怀里,两人的心绪慢慢地腻在一起,岳正笑道:“我先传授你一门功法!等下也好为你筑基。” “能不能两门,奴家什么都愿意做!”幽幽的香气倾吐到岳正的脸上,让他越发来了兴趣,这个女子果然有点越国女子的野性呢!当然和杞鸢、狐霞的野性不同,独属于徐荔珠的大胆。 上下打量着她的全身,既然她有如此意愿,不答应她倒也打击她的积极性:“好,我答应你,神魂凝聚,识一而成!” 镂空的衣衫越发衬托得她皮肤雪白,就在软榻上盘起腿来,岳正把手中的金色传功鼎往前一推,金色的耀光包裹着她的身体,仿佛将她映衬得像一个普渡众生的女菩萨。 “最适合她的两门功法,一门法,一门术。”岳正在自己心上感慨两句,而后在她灵台之上停滞的传功鼎不停地旋转了起来,似乎在飞速探寻着什么。 淡红色的光芒,看着仿若有些妖异的感觉,等到这些神文映入眼帘之时,岳正也是吃了一惊,这功法竟然是魔功,名为《红莲圣火诀》,还有一门功法用于战斗,是为《娇心八法》,两门皆是五百灵石,只是看着有些奇异,都是需要女子才能研习,而且其中不少动作很是妖娆。 “圣火之成,当怀魔念之心,以其法成其功,心有魔念,则万心可成”这魔功有点意思啊!岳正感叹着。 至于另外一门《娇心八法》则是祸乱人心之术,可以勾起人心中的贪嗔痴欲等等的念头,从而让对方的功法混乱,使其走火入魔,从而不战而胜。 “娇心之道,在于人之欲媚,先以圣火之法,以圣心篡魔心,而后圣动其心,而魔欲燃之,使其燎撩而不绝!”看完这一套的法、术,岳正也是来了兴趣,倒是真想看看这门功法是谁创的。 魔功过去,当有来历,果然是魔道一个了不得的宗门,唤作欲心门,不过这门派早就被灭了个干净,似乎有一部分流入了阴阳宗的传承中。 真有意思啊!岳正也是笑笑,大手一挥间便将功法渡了过去,无数的神文缓缓飞入她的识海之中,岳正看着她的模样,恐怕彻底清醒还需要一些时间,便也耐心等待着。 倒是体质比那位雪惜公主要好上许多,数百息的功夫之后,她脸色有些苍白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岳正后,也是用娇滴滴的眼神恳求道:“郎君,能不能帮人家揉揉眉心?” “呵呵,刚刚帮我按,现在就反过来了?”岳正调笑着说道,大手却是没有停歇,运起运朝之法缓缓帮她揉捏了起来。 “哎!”许久之后,徐荔珠也是幽幽一叹。 “怎么了?”岳正也有几分好奇,功法也传了,两人也就差最后一步还没突破,等等临幸了便是,她还有什么好叹息的。 “我家流着魔道之血的传说果然是真的!”徐荔珠有些担心地看着岳正,生怕他会因此而不喜,不想岳正上前抚了抚她的脸颊,笑着开口道:“我的王宫中,宁红、冷冰娇皆是魔尊,花弄情是魔圣,可惜后面修魔道的太少,你这样,她们也多了个伴呢!” “明天我引你过去,保管她们喜欢你。”岳正很是自信道,然后有些好奇地追问起来:“你家有魔道之血,这是怎么回事?越皇林赫会这么信任你们?” “我的曾祖,曾经去魔域修行过好久,也是到了圣境才回归越国,也是因此我家才由此而发迹!”徐荔珠也是缓缓讲述着,倒是勾起了岳正更多的好奇心! “那你爹怎么转修儒法?” “不修行这个,怎么得越皇信任,这百年来凡是修行魔功之人,圣境可能得个供奉一职,但朝中重臣要么是宗室,要么是弘教信众。” “我父也是因为修了儒法,忠诚方面没什么问题,这才入了越皇的青眼,但这一路也是不易,从郡吏到郡守,再到越京提调官,最后才有今日。” “我为了帮爹爹,这才入的宫,只希望那位无情的帝王对我爹多信任几分,可惜无情恼人,终究是一场空。”她眨了眨眼睛,面色之上也有几分黯然。 “哈哈哈,你不经历这一遭怎么会遇上我,今天先给你筑个基再说!”说着,岳正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然后拽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抚摸上了她雪白的脸颊, 她也是眨巴着眼睛,脸色变得羞红无比,呼吸间的气息都沉重了几分,而后帷帐轻合,按照承诺,徐荔珠也是使劲浑身解数,让岳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异国的皇家之风情。 翌日的她都无法出门,都是靠着岳正抱着才去了冷冰娇和花弄情的行宫,看着两人他也是笑道:“你们以后可要教教她,这位以后可是你们魔道的人了” “荔珠拜见两位姐姐。”她倚靠着岳正的身体,然后向着两女招呼道,喉咙里透着几分奇异的沙哑,冷冰娇也是微微一愣,自己即便嗓子哑了,也好像没有她这般严重。 花弄情也是上前扶住她,却是不经意把手臂往她腰肢上一拂,也是当即让她眉头微蹙像是碰到了什么痛处,冷冰娇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瞪了一眼岳正也是喝问道:“你这个混蛋,都做了什么啊!那些作践人的贵族才会弄那些,你” 却是不想岳正直接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问道:“那下次冰娇代人生受下?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呢?”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才不要哩!” “这就要走,又要把我们的魔修姐妹带去哪?”冷冰娇倒是想让徐荔珠歇一歇,却是不料岳正抱着她就开口道:“去姚贞那里,荔珠也是个处理政务的好苗子,我准备让她跟着姚贞学习几日,然后再让她接手一部分” “你这样,姚妹妹能不生气?”冷冰娇心想之前为了位份都和水语柔战了一场,现在再来个人分她的权柄,岂不是心里气得要爆掉? “呵呵,她是越人,先把越国两块地给她治理,若是治理得好,以后越国的地方都交给她!”岳正说得极为豪气,听得徐荔珠心颤不已,居然这么大方,这可是她父亲追求一生而不得的东西,到她这里就能慢慢达成? “走,去姚贞的冰宫,路线你看好了,晚点给你王旨,等身体恢复好了,就得你一个人过去了!”岳正指了指王宫的地形,而后令她谨记在心。 “贞儿,给你介绍个姐妹,以后越国那两郡的事就尽量交给她,让她多历练历练,将来占了越国,还得有熟悉的人去治理啊!” “是,郎君,贞儿晓得!” 第1245章 望风而降占天南 “呀!樊老将军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还没注意的功夫,这已经把四郡拿了下来!”袁迪章看着手里的军报,也是不禁感慨道。 旁边的言朗辉也是点了点头,樊声武也是他们羡慕的对象,毕竟这么大的岁数还能领军出征,甚至按照他过往的行伍经历,隐隐为天下众将之长。 “樊将军如此之勇,毕竟有他的缘由,和叶华那般的血海深仇,如果是我估计和他的做法没什么两样!”袁迪章笑了笑,指着地图上的阳由、蓝桥两地笑了笑:“咱们赶紧拿了这两地,也算是给王爷一个交代。” “全据天南,拿下这两地,鄞王也就只剩两路之地了!” “天南之地倒是不反对咱们的入驻,毕竟之前强征过天南兵,这些人对鄞王没什么好感。” “不过等入了鄞华,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你看看这奏报上的燕九绝,要是投降,一个供奉是跑不掉的,现在家族都要跟着倒霉!” “男子废掉修为,贬为辎重战奴,女的估计先等王宫那边挑过一轮,然后剩下的分给我们这些子嗣不旺的军汉。”袁迪章看起来对这些流程极为熟稔,和言朗辉调笑着。 “老言,你要阳由还是蓝桥,我估计这两个城池不会有什么抵抗,都是到手的功劳。”袁迪章看了看言朗辉,笑着询问起来。 “蓝桥!所谓蓝桥风月二七色,景色焕然处处新,我这个粗人倒也想看看,此地的风景是个怎样的美法!”言朗辉也是回应道。 上前拍了拍言朗辉的肩膀,袁迪章笑着开口道:“谢了,老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蓝桥的位置在阳由以南,一旦三路大军齐攻鄞华路,怕是这北上破城的功劳,言朗辉就不一定能拿到了。 “要不这么着老言,我向王上递折子,就说任命你为天南的主官,暂时节制这些地方,如何?”袁迪章也是投桃报李地问道。 “呵呵,袁将军是彻底不让我参战了啊!”言朗辉笑着指了指袁迪章,言语中似乎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金甲齐出,浩浩荡荡从奎州城往蓝桥和阳由进发,两路出击,为首的将领皆是军中宿将,想来不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向南一路,言朗辉刚刚到了蓝桥郡境内,在大路之上,便有一个穿着官袍的文士等在那里,他神色有些黯淡地上前,手捧着一份请降折:“天兵来此,还请勿要伤我城中百姓,我好与尔等交接。” “大人是?”言朗辉见此人器宇不凡,也是笑着询问起来。 这真是捡了个大功劳啊!一上来就有人投降,都不用动刀兵,真好!面前那人也是一愣,苦涩地回答道:“我是蓝桥郡守吴文杰,见过将军!” “若是将军吊民伐罪,罪在吴某一身,还请将军勿要伤我蓝桥百姓!”听到这文士这么说,言朗辉顿时肃然起敬,当即下马就将他虚扶了起来,又是笑着问道:“我军中没有多少文士,想请吴大人帮忙接手蓝桥上下,不知吴大人愿不愿帮这个忙?” “伪王罪臣,当不得此!”吴文杰当即拒绝道,不想言朗辉也是笑了笑:“哈哈哈,王爷早就令人查访鄞王治下的各个官员,以官声而论,吴大人可为第一。” “而且我听说,吴大人亦是天南燕返郡人士,我代秦王问上一句,不知吴大人是否愿意为秦王效命?”言朗辉看着吴文杰脸上有丝丝挣扎,便继续劝道:“天南久经伪王荼毒,正需要知其地之人好生治理一番,若是吴大人不愿,恐怕此地之治理,又要横生波折!” 听了这番话,吴文杰也是心中挣扎一番,随即下了决心:“既然秦王如此诚心,吴某自当领命!” “哈哈哈,好!我这就给王爷去折子!”言朗辉笑着开口道,向着旁边的副将招了招手:“给吴大人牵一匹马来,和我同行。” “吴大人,我王即将全据天南,不知有何治政之策教之,也好早点把天南之地治理好。”言朗辉笑着询问道,他年岁也不小了,再想在军功一途上有所作为已经不太现实,但若是能成为一省总督,便也能以武转文,将来或许有入阁之可能。 向着吴文杰拱了拱手,言朗辉也是客气道:“如果吴先生有大才,就请将平治天南之策写出,我好将之递上去,也好全吴大人爱民之心,若是秦王心悦,或有布政使一职虚席以待。” 吴文杰听罢,也是点点头,决定好好一展才学,将天南治理的大政方针递交上去。 这边蓝桥望风而降,另一边的阳由就没那么顺利,像是袁迪章带着军队一路东行,便看到无数赶着大车拖家带口的百姓往南或是往北行进。 “这是怎么回事?赶紧上去问话!”袁迪章有些暴躁,总感觉这阳由守将给他挖了个大坑。 几个百姓被带到了袁迪章面前,他们有些惊恐地给袁迪章跪下,然后就听他冷声质问道:“尔等为何南北逃窜?” “回大人,城中的骆郡守说是秦军将到,说是他们嫌弃我们阳由是最后打下来的,说是要在城中屠城呢!” “我等小民惶恐之下,这才从城中遁逃!”面前的老者跪倒在地,看着秦军剽悍的模样,也是心有戚戚,生怕面前的将领一个生气就把他给砍了 这时候远处一斥候的马蹄声急促而来,拿着令旗的斥候队大吼道:“将军,将军不好了,阳由城中四面起火,烟尘动天,似乎那城中狗官似乎点燃了所有的建筑!” “雨师,雨师,赶紧去阳由城落雨,能救多少救多少!”袁迪章差点眼前一黑,心中暗骂阳由郡守真是太狠了,居然给他来这样的焦土之策,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怕是这笔账说不定又要算在他头上。 “该死的,这是哪个疯子郡守,老子被他坑死了啊!”袁迪章当即大骂起来,另外两路都没什么幺蛾子,就他这里事多,回头秦王殿下会怎么看他! 先是莫风瞅准他调兵的时机,然后突袭沧梦郡,然后是奎州的一群懒鬼,居然连秦王都惊动了,现在这个阳由郡居然玩自焚这一出,简直是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岳正面前出丑啊! 他从前面的传令兵手上接过令旗然后不断挥舞了起来,一圈的军中斥候看到主将召唤,也是赶紧上前:“主帅,招我等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自然是有要事,袁迪章用几欲杀人的目光看着这些手下:“你们散开寻人,凡是从阳由郡出来的,一律先行拦截,让他们都回来建设自己的郡城,向他们保证我们秦军不会滥杀无辜!” 后头随军而来的朱铜也是建议道:“袁将军,这样的方式恐怕并不好,咱们不如任由他们离去,先把阳由救回来再说!” “走!”袁迪章一夹马背,飞速向着东面冲了过去,隔得老远已经看到城中的黑色烟雾,不少城中的百姓不断从城门往外面冲,隔着城门洞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灼热。 几个士卒打扮的人提着刀就往外面冲,看着有几个百姓碍事,还一脚把那几个挡在城门前的士卒踢开,却是见到袁迪章冷冷地朝他们一指:“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 “说,谁放的火?”袁迪章气得脸色发紫,若不是还需要有人在秦王面前解释,他早就想把这几个人给砍了,旁边的朱铜上前劝解道:“先别管这些了,咱们把城中的火给灭了!” 说着,整个人直接飞起,漫天的水行元气不断往他身上涌动,天空的云层也压了下来,而旁边骑在马上许久沉默无言的万梓锵也是飞起,整个人直接冲进了城中的火海。 “朱将军、万将军,且要小心啊!”袁迪章也是有些紧张地说道,现在他只想灭掉这滔天的大火,城中建筑都是木质,要是不是前郡守主动放火,恐怕早就被负责灭火的城防军给扑灭了。 “回禀将军,前郡守申其源早就带着家眷从北门出逃。”负责审问的校尉问清了来龙去脉,也是赶紧给袁迪章禀报着。 “该死啊!赶紧给我派人堵住他!” “这个狗贼,派人给西路军、北路军都传个信,一定要抓到他。”且不提袁迪章怎样的咬牙切齿,只看上空朱铜行云布雨,下方万梓锵不断吸收着火焰之力,终于许久之后,随着朱铜一刀劈下,无数的黑水汹涌落下,慢慢将这些火焰浇熄。 不少修行水系功法的士卒也是冲了进去,不断用自己的水行灵气扑灭着城中的灼燥,看到这样一幕,袁迪章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城池也是吩咐道:“先搭建帐篷给遭了灾的百姓,另外城中尽快清理出来,不要让那些凡人染上什么疫病。” “多谢朱铜将军,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没事,都是同僚嘛!” 第1246章 谋算亲征叶华疯 灯火通明的秦王宫中,十来个道境和圣境的王妃看着远处的岳正,似乎在等待着他开口,也不知他今天什么意思,把她们一个个都请过来,说是有要事商议。 “夫君是什么意思,大晚上把我们都叫过来,不会是想着什么荒唐的事情?”周瑗君有些疑惑地问道。 却见岳正指了指沈浣溪,有些哭笑不得:“浣溪还有身孕,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荒唐,不过道境和别人就是不同啊!这都远超十月了,小娃娃还不出来。” 只见沈浣溪温柔一笑,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我只想多传授些东西给他,这样他以后修行之时,也不会有太多困惑,此为先天胎养,后天的传授倒是很难有此效果。” “要是王爷想要荒唐,我出去便是了。”沈浣溪身怀六甲之后,整个人也变得越发妩媚,她娇柔的声音听得岳正就有点受不了。 无奈地朝她们摆了摆手,坐到上面的王座上,然后郑重地发问道:“我欲迁都,尔等以为如何?” “迁都?王爷和诸位大臣商议过了吗?”姚贞也是好奇地问道,却见岳正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贡南偏安一隅,不能充分北控中州,到时候出兵很是麻烦,估计十年内的战争都是在鄞水周遭,所以” 周瑗君上前几步,看着岳正的脸继续问道:“你有了主意?” “是,此次大军出征,为定鼎之战,一旦拿下鄞南全路,我就准备登基,到时候北征也迫在眉睫,要是一直待在贡南城,于大战不利!”岳正毫不掩饰地说道。 众女还在纠结,只有杞鸢先行出声:“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好好,到底是和我同心的女人。”岳正也是开口感慨着,却是激起了其他女人的好胜心,性情单纯的狐霞也是一阵抢白:“我也是这样,郎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是跟着王爷才来到这,王爷觉得哪里好,我就带着我那两个妹妹去哪!”桃蘅也是表明态度。 “好,君儿,你觉得呢?”岳正看向周瑗君也是希望她同意自己的想法,却见一向顺从他的王妃摇了摇头:“王爷和刘先生有商议过吗?若是没商议过,还请和臣下商议几次为好。” “人往往流于习惯,不愿意做出改变,所以我想来个先斩后奏。”岳正继续解释道。 “而且如果王宫大动,我想少思先生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会理解我的意思。”岳正对刘少思极有信心,周瑗君却是盈盈一笑:“王爷想好迁都去哪里了吗?” “是鄞京吗?” “贞儿,你给王爷介绍下鄞京现在的情况!”周瑗君看了眼那边的姚贞,示意她上前劝一劝岳正。 穿着蓝色轻纱的姚贞也是点了点头,她先是朝着岳正盈盈一拜:“王爷,鄞京已经没了往日的繁华,原本两千万人口的大城,现在只有一千多万。” “因为柏湖大坝的崩塌,导致鄞水时常在南岸泛滥,以至于原本的粮草丰饶之地,已经完全不复昔日的盛况!” “很多百姓难以就食,这才有了外逃的趋势,而且王上若是在鄞南或是鄞华定都,未尝不是偏安一隅。” “他日若要经略西北,亦该如何,继续迁都吗?”姚贞问出一个极为实在的问题,听得岳正也是皱起眉头,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心血来潮了。 他手指在一旁的方桌上敲了敲,又是继续问道:“贞儿怎么说,有别的建议吗?” “王爷常说,不览山河之壮,何以定天下之策,姚贞请随王爷东征,以览山河之雄奇。”心有丘壑的女子连出去玩的理由都和别人不一样,岳正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想法。 他知道鄞南孤偏,又是开口询问起来:“那我们定都湘右路如何?” “不成,湘右路无险可守!”说话的居然是叶慧仪,岳正思虑片刻也是了然,她母亲是湘右路人士,对此确实知道不少。 “嘻嘻,这有何难!” “王爷何不以空间之术,炼制绝顶之法器,成皇宫之宝,诸般女子跟随出征,若成则定都,若不成再行换地。”宁红又是出了个主意,岳正一听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妙不可言。 “好,这个法子好!”岳正拍了拍,也是开口称赞道。 “此次鄞南大战,三路大军近百万雄师,亦有如此多的夫人为我压阵,此战必胜。”岳正激动地说道,他指了指姚贞:“此行政务擢令三供奉相送,另写一折抄送至刘首辅处。” “是,夫君,等会我就去办。”姚贞点了点头。 是夜,王宫里的红封案牍就送到了刘少思的桌上,夜中的他皱了皱眉头,似乎王爷从没有送过这样的急信过来啊!待到看完案牍,他整个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王爷看来有点深意啊!王宫跟随出征王爷莫不是想迁都,但还拿不定主意?” 想到这里,刘少思再不耽搁,拿着手里的案牍就准备去王宫中求见岳正,可在房中踱步了几个来回,心头与刚刚的思绪截然不同,王爷想来心思果断,要是决定的事情,恐怕我也阻止不了,但如今此事未行,怕是已经有人劝阻了一番。 他靠近原本的大晋地图,将天极、鄞京,甚至还有龙蟒、秦翊的位置标了红,揉了揉自己的面皮,疲惫地说道:“天下这么多好地方,委实不太好选啊!” “此战若胜,王上就要登基,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事!”想到随之而来的各种度支,还有新占地区的治理,以及需要的吏员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如果中央远离这些地方,难保其中的降人不会人心浮动。 是的!人心浮动! 自从秦军全据天南的消息传来,整个鄞南就仿佛沸腾起来,他们知道这一片古老的大地换一个统治者或许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还能不能保存这番富贵? “陛下,陛下,您一定要为我们燕氏报仇啊!我们可是为了您守好这南大门才导致此等厄难!”叶华的燕贵妃一脸激动地跪在叶华面前,似乎想让他记住燕氏的功劳。 可她不提这事还好,提到这事却让叶华极度的暴怒,他大步上前提起一脚对着燕妃的肚子就是一脚:“该死,你们无能的燕氏,连朕的燕返郡都守不好!熊替都说了,他想要救援,可你们家居然一天都没守住!” 燕妃的嘴角都怄出了鲜血,但叶华全无顾忌,看着这个女人越发厌恶起来,即便多年前还有几分柔情,但现在只剩下嫌弃,他又是对着燕妃踹了两脚,然后喝骂道:“该死的!岳正,我踢死你!” 看着再也没了母族的燕妃,叶华毫无顾忌地发泄起自己的暴戾,几脚间就彻底将燕妃踹到没了气息,对着外面的内侍喊道:“来人,都给我死进来,把这个碍眼的东西拖出去喂狗!” “是,是陛下!”看着已经被踹得面目全非的燕妃,这些宫人也是升起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他们匆匆拿着草席裹了燕妃的尸身,就准备往宫门外面送,可怜一代士族佳人,居然死得如此凄惨,原本按照这女子的怨气,是有尸变的可能,奈何鄞京城外尸山上野狗成群,也就没多久的时间,就被吞食得一干二净。 “燕妃居然就这么死了?父皇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能这么做!”一众叶华的子女惶惶不可终日,而跟随叶华的那些大臣们也开始有了其他心思,一时间和岳正往来书信者不计其数。 “王大人,你来看看,这些可都是你的那些同僚们发来的!”袁迪章指着桌上的各色信函,眼中隐隐有了几分得色,已经有人甚至联系他,愿意把申其源这个狗贼交给他,你说袁迪章能不兴奋嘛! 王安治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向着随情报来的聂玄问道:“鄞京中又出什么事了?要是不出事情,我想不会有这么多请降书!” “王大人所料不错,伪王暴戾,硬生生把燕妃给踢死了,说是怪燕九绝守城不利,居然连一天都没撑住!”聂玄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王安治也是冷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对叶华也是越发失望。 燕九绝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但他的失败在于燕返郡的军队太弱,如此忠于叶华的家族,他现在都如此苛待,试问还有谁还愿意再给他效力呢? “这些秦王看过吗?”王安治指着那些信笺,也是向聂玄询问道。 “王爷知道。” “但一份都没看,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些送还给鄞王,毕竟有些人王爷并不想要。” “所以该怎么做,决定权就交到王大人手里了,王大人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王安治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岳正给他的考验,若是办的好,功劳自然不会少 第1247章 熊替头白难守御 乌蒙郡和香川郡之间,正驻扎着熊替的三十万大军,可以说这些是鄞南最后的精华,各地驻军中的精华,还有从各地拉来的武器辎重,只等秦军一入鄞华、鄞南,他们就会掀起一场大战。 熊替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传令兵,当即就是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家伙,我催要的粮草为什么没有送来,你们是想吃败仗吗?” “主帅,不是我们没要,分明是香川郡守有意为难我等!”传令兵也是一脸委屈地回应起来。 “为难!他敢!这可是陛下的命令!”熊替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旁边的方桌就是劈了下去,黑色的水系法力把方桌消弭了个干净,旁边的士卒也是看得惊骇,忙不迭地跪了下来,生怕熊替给他们来上一下。 向着不远处的副官招了招手,熊替冷声吩咐道:“你带人守好营寨,我亲自去香川郡看看他们管氏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连陛下的命令都敢不听!” 火气上头的熊替没带任何护卫,直接就一个人飞到了香川郡的郡守府,气息一扫便寻到了管氏家族的家主管海虎,直接飞入管氏府邸便大喝道:“管海虎,你为什么抗旨不尊,我要的粮草呢?。哪里去了!” “要再没有粮草,老子弄死你!”熊替已经算是压抑着愤怒了,却是没想到这位管氏家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被他凶悍的气息吓住,冷冷地回应道:“自己看!” “这是我催告多地的文书,你当我没办这些事情吗?”管海虎说话间毫不留情,直接就把面前的一摞文书丢给了熊替。 抓起这些文书,熊替也是冷着脸仔细看了几遍,其中还有不少郡城给的答复,越看他越是生气,面前的管海虎摇了摇头:“熊军门,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但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别人不给难道咱们还能去抢么?” “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们和陛下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熊替大声嚎叫起来,似乎要跟管海虎打感情牌。 不想面前的管海虎根本不吃这套,从自己的椅子上坐起,然后看着熊替也是冷笑道:“我们对叶华掏心掏肺,你自己看看他是怎么对燕家的。” 说着,从旁边的暗格里取出一封密信,拿出其中的一张给面前的熊替递了过去,熊替看完这其中的内容也是默然无语,燕九绝为叶华可以说掏心掏肺,结果他叶华回头还嫌弃燕家,把人家的姐妹给踢死了。 “熊将军,你也不用催了,那些大族心里有数,陛下再这么搞下去,南晋的天下迟早要玩完,你信不信,寄给秦王的降书,说不定比我桌上的文件还多?”管海虎指了指桌上的一摞,也是有些感慨。 “哎!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也投降秦王吗?” “我熊替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熊替望了望管海虎的脸色,也是一脸决绝地说道。 管海虎佩服他的节操,但他们一个个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可做不出熊替这样的决定,管海虎捏了捏眉心,随后笑着回答道:“熊将军 我也只能挤出三十万石的粮草给你,再多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家族也在观望,有的对陛下已经失去了信心,有的像我这种,还在看熊将军能不能创造奇迹!”管海虎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听到这里,熊替也是心头一紧,也算是听出了管海虎的言外之意。 “奇迹?”细细琢磨着这个词,熊替的眼睛里也满是憧憬。 他郑重地朝管海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多谢管兄帮忙,那些粮食尽早运过去,可以吗?” “好,熊将军放心,此战,我自当支持于你!”管海虎似乎对熊替比自己还有信心,熊替听到这里,也是飞身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自己的军营而去。 站在城头的管海虎,向着远处的管家招了招手:“去,调民夫我亲自去一趟,把三十万石粮食悄悄运出来些,用乾坤袋给他送去,要是被别人看到,人多嘴杂,对我家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家主,咱们不是已经给秦王送信了吗?”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的言语被城头的大头兵听到。 管海虎冲着管家招了招手,有些惨笑道:“在秦王看来,我们这些人或许并不重要!他连道境都有好几个,所以我们也要给自己另一个可能,如果这位熊将军胜了呢” 或许熊替对自己都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他从香川郡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大营之中,向着门口的卫士吩咐过,除了极为紧急的军情,其他不准打扰他! “我该怎么办?” “鄞王殿下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太子,没有保护好青言殿下,主公失去了太子这个继承人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拳头猛地往地上猛砸了几下,越想他越发自责,为叶华全力而战的心思就越发浓厚,他像是发狂般地从地上爬起,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地图,手指在地图上勾画着什么。 香川、乌蒙、九澐一路的地形已经全部映在熊替的脑海里一般,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 有些灵感,却又怎么也抓不住,猛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又是继续去思索,终于像是琢磨出了什么门道,然后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又是一拍脑门。 他真的悟出了什么,眼神里变得越发明亮,似乎像是耗尽了心血般,若是有人能看着他,或许这个时候就能发现他脑后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刨肝沥血,何以如此啊! “哈哈哈,秦人,我一定会灭掉你们的,哈哈哈!”眼神中透着迷一样的自信,也不知遇到秦王军队时,到底会打成什么样子。 营帐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门口的卫士似乎根本没有拦住来人一样,他的营帐就这样被掀开了,熊替刚要发怒,却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来人正是南晋的丞相张觉良。 “熊将军,啊!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张觉良指着熊替有些心忧地询问起来,但见熊替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为陛下殚心竭虑,故而如此。” “张相,你也不是如此吗?”熊替看着张觉良枯槁的神色,又指了指他花白的头发,也是用调笑般地言语反问着。 张觉良听了这话,面色也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熊将军,你我皆是一样,今天我是为你送粮送人来了。” “这三位圣境,没有家族之忧,更是陛下绝对的忠臣,这两位是兵圣,骆龙、骆虎,这一位是魔圣,血散。” “这是我好不容易给你调的五百万石粮食,也算是我们鄞南最后的家底了。” “再给你提醒一句,所有鄞南家族的话都不能信,现在咱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张觉良上前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苦笑着提醒道。 面容坚毅的熊替,知道自己肩头担子重,张相甚至将最后的家底都调了过来,像是骆龙、骆虎一直都是守卫叶华皇宫的卫士,若是不到最后关头,怕是绝对不会上战场的。 熊替又跟张觉良使了个眼色,觉良也是会意,冲着旁边的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行出帐,我和熊将军还有军国要务要谈。” 待到三人走出,张觉良也是衣袖一挥将整个营帐给罩了起来,他抬首看着熊替,也是点点头:“熊将军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张相一定要好好劝劝陛下啊!” “咱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资本再跟秦人周旋了,每一次大战几乎都是最后一次,说个不好听的,末将此刻已经做好了玉碎的决心。”熊替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张觉良也是知道他的心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哎,我都不敢见他”张觉良也是神情黯淡,言语越发幽淡起来。 他们俩就这样站着,谁也没说什么,一切仿佛原本就这样安静,但他们心里知道彼此想要说些什么,但即便是说了,恐怕他们也知道没什么用处,索性就这样挨着,什么也不说。 熊替从架子上把地图取下,笑着拿到了张觉良的面前,然后继续开口道:“还请张相把此地图带给陛下,就说熊替已经有了退敌之策,请陛下振作起来,不要再有颓丧之心。” “好,好,有熊将军这句话就好!”张觉良听了这话,也是极为兴奋地接过他手里的地图,他知道眼下叶华最需要的是什么,熊替也知道,所以这最后的希望,或许会给叶华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改变。 匆匆拿着地图随即离开,看着张觉良的背影,熊替却突然有点胸闷,他压住自己胸膛,然后转身离去时,嘴角已经有了丝丝鲜血! 第1248章 驾临九澐携瑗君 铺陈得犹如锦绣般的大地,仿佛是在欢迎昔日的主人回归到此地,旁边是九澐郡昔日的郡守杨庆之,当然他和周氏也有些姻亲关系,现在是岳正手下的吏部郎中,虽然官品不大,但权力可是实打实的。 “夫君,这一晃都快有二十年了呢!”周瑗君拂了拂自己耳边的鬓发,有些感慨地说道。 旁边的杨庆之也是笑着说道:“我都没想到昔日的岳家小子能有这么大出息,这眼见着马上要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要是周严在或许都要感叹几声!” “哈哈,岳丈要是还在,说不定要跟我拼命,他一心维护叶晋天下,却是马上要被我砸个稀巴烂。”岳正也是无奈地感慨着。 杨庆之摇了摇头,看着周瑗君和岳正很是郑重地提醒道:“要是论起来,南晋和北晋都不是周严眼中的正统,也就叶泽当得起正统二字,叶家无正统,秦王殿下起兵却是理所应当。” “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亦是鄞南不少家族的想法。”杨庆之向着岳正,也是笑着提醒道。 岳正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鄞南士族是个什么想法,不过在他看来还是王安治的想法更为毒辣些,他不需要这些趴在前朝身上吸血的蛀虫,哪怕一支他都不想要,但总要摆几个榜样出来!不然将来谁来投他呢? “呵呵,一切都要看他们怎么做了。” “君儿,我们回东高大营!把青玉殿往那边挪移。”指了指南面东高郡的方向。 此刻秦军三路驻扎,东高郡驻扎着樊声武部,阳由郡的东北角驻扎着袁迪章的大部兵马,而云芦郡则是由王恩统领,三路大军气势汹汹,只等秦王一声令下,便会直接杀入九澐郡。 从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对面鄞南一方还有三十万大军,目前在乌蒙郡的山中游荡,或许会支援九澐城也说不定。 现在的九澐则是由姜氏统领,原来强势的杨家、周家都已经举族迁徙至贡南,这被他们一直压制的姜氏也有了机会,其中出了一个圣境修士,这才一举成为九澐郡的主人。 要说别家或许还有和秦王媾和的可能,但是姜氏这里根本没有这样的担心,如果秦王杀来,或许他们姜氏上下都要倒霉,谁知道秦王会不会把此地封给周家或是杨家。 大帐之中,周瑗君站在岳正的后面,缓缓地帮岳正揉捏着背脊,不时从她的手心里还涌出月华之力,像是在刺激着岳正的脉络,原本看着军报的岳正眉头也是一皱,回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这越国的手法了啊?” “呵呵,还不准我在宫中多学点东西吗?”周瑗君浅浅一笑,知道自己把徐荔珠叫来学习一番应该是做对了。 只见岳正点了点桌面上的九澐地图,很是自信地说道:“等我们彻底拿下鄞南,一登基我就封继严为九澐王,让九澐这块地方彻底成为他的封地。” “王世子,不进太子,这样真的好吗?” “夫君,我不是说要催你早立太子,只是担心下面人心不稳。”周瑗君唯恐岳正多想,也是赶紧解释起来,岳正自然对她是放心的,揽着她的腰肢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的目标是大帝。” “如若成帝,继严能不能活过我还是个问题。”岳正对于儿子倒没有那么多偏爱,按照他的想法,他将来会有无数的子嗣,至于这些子嗣受不受宠,完全是取决于他们的母妃。 这时候,营帐外传来张游的声音:“王爷,樊将军、袁将军、贺将军、言将军,还有王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岳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言语冷淡地说道。 张游连忙掀开营帘,示意这几位大人可以进去,原本周瑗君想要离去,不想岳正挪了下屁股,留出半边的位置给她:“王后留下来旁听!军国大事,王后也得听听,否则哪一日我要突破道境,恐怕需要王后监国。” “我等拜见秦王殿下,拜见秦王妃。”几人齐齐行礼,只感觉岳正给他们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甚至听着岳正的意思,他好像很快就要到道境了? 一旦秦王也进入了道境,那取得天下还不跟喝水一般简单,只听上首的岳正看着他们几个将领,笑着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秦王府明明有早早拿下鄞南的实力,但却是韬光养晦这么久吗?” “我等驽钝,还请陛下王爷明示!”袁迪章率先开口,上面的周瑗君听着也是眉头一挑,他们夫妻之间的习惯也是渐渐相同,要知道以前周瑗君可是没有这习惯的。 到底这位袁将军能得秦王信重,这说话的本事远远甩了其他几个将领几条街,怪不得这中路军出了这么多事,夫君却是一直都没有撤换袁迪章的职务呢! “我有一门传承,是来自于乾帝运朝之法,需要辖地所有的百姓都民心所向,方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故而我一直让王府上下的官员好生治理辖地,将来也好让孤王的修为越发精进。” “尔等征战,不仅仅是为了本王征战,更是要体恤百姓,以稳天下民心。” “在我这里,民心,也就是凡人之心,可比什么世家大族要重要多了!” 说完这话后,岳正也是看了看那边的王安治,笑着点了点头:“王大人说是有策教我,不知是何策?” 只见王安治笑着走出,向着岳正拱了拱手:“回禀王爷,鄞南士族共计二十八家,皆是奉上投降书,我有一计献上,当为秦王殿下用之。” “讲。”岳正挥了挥手,对于这等人才,他素来就喜欢用,而往往他所信重的人才也不会辜负他的希望,很多时候也会给他带来不少的惊喜。 他拿出一份名册,双手托举着,周瑗君笑着手一招,便用法力将名册摄了过去,然后直接递给了岳正:“王爷,请看。” 见岳正把名册放在手中,王安治才继续开口道:“王爷请看,这些家族中,我把他们分成了八家和另外二十家,其中八家未做什么害民、虐民的事情,微臣以为可以将八家的信送到张觉良面前,二十家送到叶华的面前。” “其中二十家,由叶华对付,而其中八家,以我对张觉良的了解,他应该会力保才对。”听着王安治的建议,岳正却是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冷笑着点了点头。 卷起这份名册,好好把玩了一番后,随即笑着跟王安治说道:“王爱卿,你说我要是把这份名册对调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八家贤明的交给叶华,而二十家乱来的给张觉良保!”听到岳正的话,王安治也是背脊发凉,这秦王比想象中的要狠多了啊!看来这些大族之人能不能活下来,全得看他们自己了啊! “嗯,就这样!” “言朗辉,你前两天提过来的折子讲的很好,这新占领的天南都督府的一些地方,先交由你来统御!”岳正很是欣慰地指了指言朗辉。 听到这里,言朗辉也是赶忙谢恩道:“也是因为蓝桥郡守吴文杰才华卓着,方能得殿下赏识。” “人才再好,也得有人发掘不是吗?”岳正笑眯眯地说道,继续吩咐道:“既然你都说他是个人才,就将新占的几个地方,暂定为天南行省,他就给你做个布政使,你就当这个天南总督,到时候重新划地方,和东南行省要重新划界。” “多谢秦王殿下。”言朗辉也是喜笑颜开,当即就给岳正行礼。 “袁迪章、樊声武,还有王恩,他既然没来,到时候给他去函,你们三路进发,直插九澐郡,看看这姜氏愿不愿意降,要是不愿意,就强攻!”岳正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他对当下的局势已经看得极为明了,只要消灭熊替部,进入鄞京只是时间问题。 “诺!”几名将领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完了正事,贺轮这才说起私事来:“殿下,我等三路进发,不如殿下在东高城中观战,我已经命人将东高郡王府收拾好,随时可以入住,还请殿下赏光。” 想到多年前受到东高郡王的闲气,岳正心中就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豪迈:“哈哈哈,好,好,这该死的东高郡王,这个郡王府我住了,贺轮,你越来越有上进心了,这样很好!” “都去!尽快为我带回熊替的人头。”岳正挥了挥手,众人鱼贯而出,脸上都是充满了信心。 大营之中红旗挥洒,一队队穿戴齐整的金甲骑兵,飞速地朝着北面而去,他们都是樊声武手下的精锐,而袁迪章也没闲着,一样是派出了他们的精锐,王恩在得知命令后,也快速往九澐郡西城杀了过去。 烽烟浓重,杀戮的味道已经笼盖着整个鄞华郡,这一场大战恐怕要波及到整个南方,此战之后,或许这一片富饶的大地又将换一个主人! 第1249章 熊替初战援九澐 “报,熊替将军,秦军已经将九澐郡团团围住!” “郡中姜氏向您求援!”传令兵不知是不是受了姜氏什么好处,开口就是这般说道,听了这话,熊替当即就是喝骂道:“求援?我这里就三十万大军,今天他求援一下,明天那里再求援一下,老子是不是要跟救火队长般到处跑啊?” “该死!九澐又不能不救!”熊替重重地跺了下脚,面色也是有些阴翳地说道,传令兵刚刚被他训斥一顿,现在又听他是这样说,脑袋都差点没回过神来。 指着这个传令兵,熊替又是质问道:“秦军三路共计多少大军,我要确切的数字!姜氏有没有把这个数字给你?” 士兵茫然地摇了摇头,又是突然点了点头说道:“有五十万,似乎和我接头那人嚷嚷了一句,说是有五十万!” “五十万大军,要么断其粮道?”熊替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但没多久他就失笑着摇了摇头,秦军光是道境就有好几个,他们这里一个都没有,人家断他们粮道还差不多,还想反过来,怕是根本不可能哦! 只能慢慢让出空间来,然后借着云芦山系的支脉乌蒙山脉和秦军好好周旋周旋了,九澐郡可以丢,但绝对不能那么轻松的丢,否则在城池的御守上,秦人就不会投入重兵,这样熊替的以城换兵之策就无法完成。 说来也简单,熊替的战法就是用城池耗干秦军的兵马,然后再引大军冒进,准备吃掉秦人的先锋军,或是吃掉三路军的一支,这样,便能一举扭转乾坤! “还有办法联系到城中吗?”熊替冷冷地问道,仿佛要给城中最后一丝希望。 面前的传令兵郑重地点了点头,向着熊替继续禀报着:“在九澐郡北面二十里的松林小屋,只需要把命令和情报放在那里就成,姜氏之中有好几个会用土遁之人,他们会来取走这些!” “哦?土遁,有意思,这不是北地土行道宗的绝技吗?”熊替又是开口道,眼神中隐隐冒出了更多的想法。 “拿纸笔来,我亲自给姜氏写信,现任圣境家主好像是叫姜法尚,他是不是在我白山水军中历练过?”熊替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是开口向着旁边质问起来。 一路追随熊替的副将连忙答道:“确实如此,要不是将军提拔,他哪里有今朝的风光。” “那就好,我再把我压箱底的兵法残招交给他!” “骆龙、骆虎,你们要学吗?”熊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血散三人,也是笑着询问起来。 兵道的招法本在世间流传的就不多,熊替能说得这般郑重,肯定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只见面前的骆龙、骆虎齐齐点了点头,向着熊替答道:“我等愿意,还请将军传法。” “此为东海异人所授,为敢死血拼之法,兵法如血肉熔炉,凡是开战,定会战至最终一兵一卒,因我白山军珍贵,吾少有使出这招的时候,但到了如今也不得不使!”熊替冷声介绍道,旁边的血散听得也是黯然,他还以为是什么法子呢!就跟他们魔道的血魔爆血法有什么区别? 但骆龙、骆虎才不管这个,他们只当又能学一门了不得的手段,只见熊替站在书桌前,拿起石笔飞快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还有些惋惜的感觉,不过如今也只有这等办法了。 “两位看上一遍,还请血散先生将信送到。”熊替郑重地请托道,眼下几乎要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人还围绕在叶华的身边,足以说明这些人的忠诚。 血散双手接过信笺,然后就拿着信笺化作一道黑风往南方飞去,用秘法寻了好久,这才在什么松木林中找到那所谓的林中小屋。 “呵呵,原来在这么个地方,远远地看过去和松林没什么区别,嗯,一个古旧木盒,把熊将军的手令放进去!”血散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又化作一道乌光向着远处遁去。 他不是个蠢人,知道眼下的南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但叶华对他有恩,如果不是叶华,恐怕他血散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早就死了,他是魔修没错,但还有他自己做人的守则。 过了半日,森林的土层开始有了些许的动静,一个隆起的土堆在小屋门口停住,里面跳出来一个样貌丑陋的男子,他上前几步从木盒里摸索两下,随即眼前一亮,把那东西看都不看就往怀里一塞,小心翼翼地清理完附近的气息,然后土遁离去。 九澐郡城上,姜法尚紧皱着眉头,望向绵延不绝的秦军大营,不要说手下的士卒感到惊诧与畏惧,就连他也是有点胆战心惊,尤其是远处营帐中那三四缕骇人的气息,怕就是秦王府的道境修士! 旁边一人匆匆而来,正是刚刚在城外接了情报的那人,他靠到姜法尚身边,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姜法尚把手伸出便接过了他手里的信笺,看了几息之后,他眼前也是一亮,随即笑道:“好,很好!” “去,给弟兄们每个人赏一杯酒。”姜法尚也是开口吩咐道,面色之上似乎多了些信心,他知道自己这是以卵击石,但他们姜家有得选吗?只能在眼下这个局面中好好和秦军作战一番。 若是侥幸能胜,或许他们也会有那么小小的一丝生机!看着手下人没心没肺地喝下酒水,姜法尚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也不知道这些家伙能活下来几个,希望他们能多活下来一些! 还没等姜法尚再去布置些什么,远处穿着黑甲的兵卒也是浩荡地冲击而来,原本南晋换装了一批青甲,可后来国力越发衰微,就连换甲的心思也淡了,毕竟官府的府库中都是黑甲,要是全换不知要“靡费”掉多少。 张觉良知道以眼下南晋的庸腐程度,勉力维持还有可能,但若是搞什么大的工程,怕是拨下去的钱款能有五分之一用到实处已经算是不错了,故而鄞南有些大的变革早早就停了下来。 “杀啊!取了岳正的狗头!”骆龙挥舞着手里的钢刀,眼中满满的杀意,却是秦军阵中箭雨如潮,骆龙的数千兵马都还没近身,就已经被射倒了一大片,而骆龙本意也是滋扰,当即调转马头:“点子扎手,快撤!” 风一般的黑色浪潮,又是朝着远处奔去,后头的城楼之上,姜法尚的手下看着奔逃的兵马,虽散而不乱,也勉强多了些信心。 顺势姜法尚也是拔出自己的长剑,对着周遭众人就是大吼道:“岳正这个乱臣贼子,颇受皇恩,现在居然反叛我朝!我等定要守住此地,绞杀秦人!” 刚刚这些士卒都喝了不少马尿,现在正是最为骄狂的时候,一个个也指着远处的秦军大帐开始喝骂起来,但秦军可不会惯着他们,袁迪章怎么可能让城上这般辱骂主公,也是当即吩咐人准备投石车,他要给远处城上的人来个狠的。 嘴臭的士兵哇哇乱叫,甚至还骂到了岳正的女人,听到这里,几位主将的脸色也是铁青,而姜法尚此刻也是后悔不已,这话一出,他们哪里还有命在,怕是道境都要降下雷霆之火啊! “给我点杀那几个人,不能留活口,要是骂的最凶的死不掉,你们这几个将领就都给我上城去,明白了吗?”樊声武资历最老,他放出气势之后,压得那几个兵圣都是脸色发白,赶紧应下此事,不敢有丝毫辩驳的意思。 城下的人已经开始拉弓搭箭,包括远处的投石车也已经蠢蠢欲动,姜法尚也是看出了不对,当即就冲着这些士兵大喊道:“速速后撤!小心啊!” 城头上吃了酒的黑甲兵卒本来就有些迟钝,现在听了姜法尚的呼喊,一个个也是准备往后躲,但醉醺醺的他们哪里有箭快呢?而且有的还是圣境将领射出来的刚猛箭矢。 只听“咻咻”几声,城头顿时爆开一阵血雾,像是万梓锵、朱铜、贺轮等人齐齐出手,一下子就把箭矢射到了这些兵卒的脑门上,强大的力量让这些嘴碎之人的血肉猛地爆开,再无一丝丝气息。 有一两个甚至还用盾牌格挡,但是圣境的力量又哪里是这些小兵能挡住的,直接就被箭矢射了个对穿,再不复原本的模样。 “咚咚咚”十几块大石头直接砸在九澐郡城之上,仿佛天崩地裂的力量倾泻而下,无数的士卒惊得脸色发白,看着几个倒霉的士卒直接被砸成了肉酱,他们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往城垛边躲一躲,放心,藏好身体不会死的!”姜法尚大声鼓舞着,说起来他还真要感激杨庆之,要不是这位帮他修缮了城墙,恐怕这一轮石头砸下来,城墙早就扛不住了! “呵呵,叫这些晋人还敢乱骂,要是再骂,砸他个一天一夜,反正云芦山上都是石头!”下方的秦将万梓锵也在大声咆哮着,越发让城头的人面色发白。 第1250章 休望提调采买使 温暖的春风里,虽是南国却是一点点也没有九澐郡杀戮的气息,周瑗君踢了踢那边的衣架,拿起旁边的流萤小扇,身子也越发的有些慵懒。 隔着纱帘,她看到远处的王休望匆匆而来,也是有几分拘谨地站在纱帐外面,一如宫中时候的规矩,他只是低着头,看也不敢去看面前的周瑗君,即便是有纱帐挡着,在他的信条中,能不看就不看! “王大人,原来本宫也不想过问你的过往!” “毕竟王爷跟我说过,一代圣境,为奴为婢本就不好,所以他赐你锦衣卫副使一职,也希望你能如寻常圣境那般做事。”周瑗君缓缓将岳正的心思道来,而王休望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当即也是一惊,赶紧上前回道:“多谢王爷体恤,亦要多谢王妃提醒!” “王爷之恩,如海之深,休望万死难报其一。” “不知王妃寻奴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奴才办的!” 听到面前这个圣境一口一个奴才,周瑗君也是体会到了为什么晋国的君主们喜欢用太监了,这些伶俐话听着就叫人舒服,但终究是夫君的臣子,能不要折辱就不要折辱的好。 “王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否则王爷听到,又要训斥于我。”周瑗君随着年岁的增长,面容却是一如年轻的时候,但那股子风韵却越发像个母仪天下的至尊。 王休望听着周瑗君如此客气的话,也是感觉到如沐春风,当即抱歉道:“休望说错了话,若是连累王妃被责罚,那就是休望的不是了,敢问王妃今日来寻微臣来此,有何要事?” “圣心悯人,王爷喜好这天下繁花,昔日更得龙尊之血,龙血性燥,以至于女子难压其燥,我欲便寻千花,以入王宫,随调侍奉。” “前些日子,我军攻入燕返郡,其中燕氏上下,男子废修为贬战奴,女子不少在燕返燕氏大宅软禁,拜托王大人去挑一挑,将来这鄞南大族里受难的多着呢!” “王爷喜欢好颜色,一定会挑拣性子好的,干净爱洁的女子,明白了吗?”周瑗君又是嘱咐一声,上次岳正在越国强抢民女的事,虽然影响不大,但在一些老古板的眼中,分明是周氏善妒,方才导致王爷欲燥难耐。 虽然岳正对此毫不在意,夫妻间依旧恩爱异常,但这些乱糟糟的话说多了总归会让周瑗君心中不爽,由此一说,也属正常。 王休望也在细细琢磨着周瑗君的话,他知道这是要自己好好挑的意思,也就是说要让王爷的欲望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随即向着周瑗君拱了拱手,随即告辞离去。 一回锦衣卫行营,他就赶忙打发了几个锦衣卫叫上数千精兵,让他们往燕返郡奔驰,而他自己则是化作一道虹光径直往东飞去。 刚刚周瑗君还给他写了一道手书,关键上面还有秦王的印信,也不知上面这个印信是怎么来的,反正就给了他一个“采买使”的职位,反正采买什么归他说了算。 从大军手中将那些女子买下,至于再卖到王宫之中,就不算是强抢民女,毕竟王爷他们做事也喜欢讲究个名正言顺。 原本晋国也有这样的官员,是叫“皇都使女备办使”,反正用朴素的话讲来,他们就是给皇帝陛下找女人的,至于找成什么个样子,就要看当时的公公路子硬不硬了。 要是往年还有教坊司的时候,直接去教坊司先行阅览一番,有什么好的,就直接挑拣出来,然后先行让陛下看一看,然后再看看有没有相熟的世家子,问问他们家里面有没有要跟皇室结亲的,一并放到选秀名册中就成。 在秦王这里却完全不是这种调调,如今的秦王宫中,世家之女并不多,今日王妃的命令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将来一些世家零落,反倒给了岳正威伏天下的机会。 “我乃锦衣卫副使,秦王府采买使王休望,今日特奉王妃之命,来此选调,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听到王休望这么说,门口的周火亮也是火急火燎地喊道:“哎呀!终于把接手的人盼来了,王大人你不知道守在这里有多痛苦,只能看不能吃,有些女子还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都快烦死我了。” “哈哈哈,周将军先别忙着生气,周将军婚配与否,不如我给王爷挑完后,再给你挑一个?”王休望调笑着说道,周火亮却是连连摆手,有些惊恐道:“女人都是妖精,有她们在,我就别想着圣境了” 旁边的士卒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王休望也不禁莞尔,他指了指旁边的大宅,然后笑着说道:“打开!我进去看看,等挑好了人,锦衣卫会来人接的。” “其他人呢?”周火亮也是愣住了,要是还要他在这里守着,岂不是要错过不少立功的机会?也是赶忙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王休望。 “我哪里知道,说是要分配给子嗣不旺的将军,要不这么着,我请调红衣军过来,先把这些女子看管起来,姿色上佳的给王上。”王休望当即就做了安置,周火亮一听也是来了劲,这等于是把他完全从中解放了出来,忙不迭地感激道:“多谢王大人!” “王大人,请!” 脚步轻移,看着此处宅邸,用料皆是豪奢大气,但一应的装饰物件皆已经被人搬走,想来应是那些秦军辎重兵将之拉走了,深邃的幽庭似乎在展示着往日的辉煌,但行走期间的寥落侍女都低着头,生怕被人拉走。 继续往前走着,王休望又是抬了抬头,神识在期间扫动,这里的女子有数百个,但大多都是侍女,燕氏的贵女们躲在房间,都不敢出来。 王休望放出自己的气势,向着一旁行走的几个侍女招了招手:“过来,你们几个丫头耳朵聋了,快过来!” “大人有什么事?”女子怯生生地问道。 “你们燕府这么多主子里,哪个最好看?”王休望大声询问道,而丫头哪里敢乱说,她只是一个凡人,家生子奴才出身,便连忙跪了下来。 王休望能在宫中混迹多年的,自然是个极懂察言观色的人物,他稍稍瞄了这丫头几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随即挥了挥手也是吩咐道:“去,把你们燕氏的女人都叫出来!” “现在你们都是秦军的俘虏,按照《大晋律令》,你们都是秦军的奴隶,现在我代表秦王府采买,所有的奴隶都出来,让我这个采买使好好看看!” 听到这话,丫鬟怎么敢有不同的意见,连忙去房间里通知原来的主子们去了,但她们也是有了几分触动,甚至看向这些燕氏的女人目光都不同了,原来她们现在跟我们一样,都是奴隶呢! 一个个女人被叫出,有的女子穿得花枝招展,有的穿得极为素净,甚至还有穿着孝服出来的,果真大族女子和凡女不一样,气质皆数上佳,而且年纪尚小的里面,还有一对粉嫩粉嫩的双胞胎。 看到这里,王休望也是眼前一亮,当即上前询问起那一对双胞胎:“你们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 两个萌萌的小萝莉看着也就十岁左右的模样,甚至连脸蛋都没完全长开,但王休望毕竟有宫闺秘术,能看出她们未来大概都是绝顶的美人,只见这两个小萝莉望向一边穿着孝服的美人,却是让王休望也吃了一惊。 鄞南风韵,真是在她身上表现了个淋漓尽致,听到王休望问她的两个女儿,秦淑君也是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求情道:“大人,你饶了她们!她们两个年岁还小,有什么罚就冲着我来。” “呵呵,好,这颗丹药你吃了。”王休望拿出周瑗君给他的极品保颜丹,笑眯眯地捧在秦淑君的面前,脸色瞬间是骇得发白,但看看两个女儿,还是强忍着恐惧将保颜丹吞了下去。 “这两个女子是你和谁的女儿?” “燕九绝吗?” 看着面前一身孝服的女子,王休望拍了拍手:“好,好极了,他燕九绝敢对抗天兵,正好将你献与秦王殿下。” “更不要提还有两个,等她们大些,一并充入掖庭中!”王休望的话让秦淑君顿然失色,这是什么意思秦王他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说,她们叫什么名字?”王休望看着旁边的女人,指了指那对双胞胎姐妹质问道。 “回大人,她们一个叫燕玬,一个叫燕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赶紧回道,脸上似乎对于王休望满是讨好。 “好,嗯?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这燕家是不是还有人没来?为什么还有活人的气息在别处?”王休望眉毛一挑,也是准备去那一处大肆翻找。 “王大人,许是搞错了,还请王大人不要再叨扰,我愿意”秦淑君赶忙开口,越发让王休望赶感觉有鬼。 第1251章 南北晋朝始飘摇 “哼!这里可是也藏了一个人!”王休望推开暗格,指了指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姿容颜色无疑是上佳,但唯一不好的在于她是个哑巴 “她叫什么名字?”王休望继续追问起来,秦淑君看着王休望难看的脸色,也是无奈低头道:“唤作燕姝飒,可惜从小就是说不出话来,我们都是疼惜她,这才要将她藏起。” “呵呵,带回去给秦王看看!你,还有这个哑女,你的两个女儿,若是不想吃什么皮肉之苦,就跟我走,其他人自有她们该去的地方。”王休望冷冷地说道,这么多年什么可怜的女人他没见过,心肠早就变得冷硬无比。 秦淑君有些紧张地拽住他的衣袖,像是在恳求道:“这位大人,秦王如何折磨奴家,奴家都愿意生受着,只求大人开恩,放了这三个孩子!” “我哪里有那么些个权力,这些话你跪在秦王面前说,那可比我有用多了!”王休望冷冷地说道,看着外面锦衣卫拉来的马车,他对着外面就是招了招手:“燕夫人,还有几位燕氏女,还不快快上车?” 被逼得没了办法,四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临了她们还看了家中的姐妹一眼,也不知此生此世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尤其是说不出话来的燕姝飒,更是哭得泪珠直落,让人看得不由生出几分怜意。 王休望见状,不禁大喜,这女子的哭颜比之常容更要美丽几分,就连在王爷的一众后妃中也能排得上名字,他指着这哑女笑道:“你要是这个模样跪在王爷面前这般求情,说不定王爷真的愿意网开一面。” 听着这话,秦淑君可没那么乐观,这些达官显贵就跟喜欢吃人的野兽没什么两样,燕姝飒这模样到了秦王面前,还能落得个好?说不定连人带骨头被吞个干净! 马车缓缓行进,里面似乎载着王休望的前途富贵,他对此也是满怀着憧憬,他却不知这些仅仅是要他选的一小部分,未来还有无数的世家豪族贵女等着他遴选。 一场大变,无数世家豪族沦为贫家,甚至直接被冷峻的兵锋屠了个精光,在对南北晋同时动手的大战中,无疑南北家族都是受创颇重,南方士族还有投靠岳正的可能,而北地豪族总不能去投靠魔域或是投靠越虏! 所以北地一路,他们也只能一门心思作战到底,像是北晋靠南方的一些官员,原本还想来个趁火打劫,但朝廷邸报传来,说是魔越大军齐齐杀来也只能以大局为重,生怕招惹到咄咄逼人的秦军。 要知道三路军齐攻鄞南,其中一路都足够把北晋在南方的这些郡城剿了,只不过秦王似乎不欲和北晋动手,两边倒是还算保持克制。 “杀,给我往城上冲!”隋简大声呼喝道,天空有魔鹭盘旋,原本一场极为简单的攻城战却是打得越发艰难,似乎城上的常固城用了来自于南方秦地的武器,精准的索炮只要加了足够的灵石,就能抓到魔鹭的尾部造成巨大的杀伤。 七八日的攻城,像是魔鹭死了三只,伤了五只这可把北堂鹤心疼的不行,要不是拿下龙麒郡是魔主大人的意思,他北堂鹤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越打战损越高不说,还没有任何的收获。 “不行了,看来必须要换一种打法!”隋简面色阴冷地说道,他看了看城墙上布置的索炮,然后看着北堂鹤问道:“北堂先生,城中应该没有布置索炮?” “没有,城中安全的很,就是在大战时,每家每户似乎受了闭门令,一个个都不准乱跑的。”北堂鹤有些疑惑道,而听到这话,隋简也是拍了拍手:“那太好了,我安排几个弓箭手在魔鹭身上,等到了上空就给龙麒郡射火箭,我看这些官管不管城中百姓。” 等到城中一乱,毁掉那些索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随军来的魔朝大相柴浩也是笑了笑,指着身后的十几个魔圣道:“等下城中火起,你们就跟随着上城,把那些没见过的武器都给我毁了!” “是,魔相!” 扑振着巨大的翅膀,魔鹭飞翔在高高的天空上,带着数百支火箭的越军神射手已经在做着些准备,在魔鹭向下俯冲之际,他们就要把手里的火箭给射出去,到时候城中定会燃起大火 簇簇的冲射之箭带起一道道火焰,木质的建筑根本没有任何的支撑能力,也就一小会的时间,一片火海已经将大半个城池罩住,这可是个上千万人口的城市啊!看到这样一幕,戍守的主将常固城也是惊怖不已! 他居然忘了防火一事!但还好城中已经来了道境的人物,只见天空聚拢起无数的黑色云气,然后豆大的水珠噼里啪啦地落下,很快就将一场即将蔓延全城的大火给浇灭了。 越军主将隋简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焦躁不已,抓耳挠腮之际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眼神一瞟间便看到林赫已经站在了旁边,连忙下马向着林赫行礼道:“见过越皇,微臣无能没有” “莫要自责,这是道盟无当道尊,呵呵,为了点功德,居然出手了?”林赫也是有几分可惜,要是城中大火完全有机会杀进去,现在看恐怕又要进行长时间的拉锯战。 “道境?陛下,对面有道境了?”隋简脸上闪过丝丝惋惜,原本还能靠着道境直接压制城头的常固城,可没想到晋国那边还有道境! “呵呵,是道盟的那几个老家伙,他们居然也来趟这样的浑水!”林赫指了指城头,看着隋简吩咐道:“继续给我打,要是兵马不够,我再给你调,这一次我一定让道盟再败于我手!” “陛下豪迈,末将定会全力以赴。” “上去!去试试。”林赫冷着脸指了指城头,示意隋简亲自上城打打看。 既然越皇有命,隋简也是拔出长刀,亲冒箭矢就往城池那面冲去,城头还有落石丢下,有些越国精兵即便拿着盾牌,也被砸得头破血流,有的爬到一半的兵卒,更是直接从高处跌落,很快就没了气息。 无数石块又是砸了下来,隋简看得暴怒,手中的长刀陡然扬起,他那浑厚的法力控制住刚刚那一波的石块,然后把这些石块往高处一推,石头又是被反打了回去。 “啊!”几个毫无防备的士兵惊叫一声,刚刚被他们丢出去石头转眼间就取了他们自己的性命,强横的劲道之下直接是死亡的结局,城上的常固城也是气急,挥了挥手,便和姚林一起杀来。 两人各是拿了一块巨石,对着下方的隋简就是砸了过去,气息劲爆犹如蟒龙,惊得隋简赶紧往旁边的一株妖藤上一扑,然后就看到两块大石头撞在了妖藤上,青绿色的汁液不断喷涌着。 “妈的!晋狗!” “弟兄们跟我冲,胡砧、胡砧,赶紧跟老子一起上来,上头两个电子扎手!”隋简着急地呐喊着,后头的胡砧也是拿着重武器也是跟了上来。 上面的姚林也是宿将,向着副将使了个眼色,就有汹涌的箭雨朝着二人射了过去,像是为了报复刚刚城中燃起的火焰,晋人也是在箭头上沾了火油,不少妖藤更是直接烧起,烈烈的灼烧辉耀着士卒的脸蛋,让两边的士兵也陷入了僵局。 “将军,将军,火焰太猛了,咱们的人跟不上去啊!” “城上有些将校的战力很强,咱们的人根本插不上手、站不住。”向着隋简禀报的传令兵满脸是血,好不容易地拽住妖藤的一段,但是随着火焰的灼烧,妖藤也是渐渐枯萎,传令兵直接掉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隋简也是身形一纵,拽着传令兵的衣襟就放到了安全的地方,被救下来的小卒也是连忙跪谢道:“多谢主帅,多谢主帅!” 林赫也是缓缓走来,看着面前的隋简也是一脸阴沉:“看来上面的防御很强,一般的兵卒根本杀不上去,魔鹭也是被针对了” “秦军的军械实在做的太好了!”隋简如此感慨道,当然有如此感慨的又何止他一人,南方九澐郡的姜法尚看着坑坑洼洼的城池,也是几分欲哭无泪的感觉。 “好不容易守住了!” “我们还能守几天啊?” “太恐怖了,太血腥了,郡守要不我们降了!”士卒不停地嘟囔着,而听到这话的姜法尚眼珠子都红了,按照熊替的说法,他们必须坚持再坚持,前面的三天首先要支撑住,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想起熊替给自己的手书,姜法尚咬了咬牙,也是决定将那一门招法的口诀给传下去,看秦军的样子似乎是休兵了,至于明天还能不能守住这恐怕就是明天的事了 不停地给自己催眠着,让自己鼓起勇气,明天继续跟这些如狼似虎的秦军大战! 第1252章 魔血军阵性如火 “呵呵,今天打得姜氏都吓破了胆,也不知这老小子明天该怎么办!” “哈哈哈,我估计这老小子明天就开城投降了!到时候,这家伙说不定会跪在王爷面前痛哭流涕!”万梓锵也是粗豪地说道,今天只是佯攻一场,至于明天他们这些圣境就要全力压上,想来这些晋兵决计抵挡不住! 夜半时分,晋兵的军营里极度的萎靡,甚至外面还有秦军的游行号角,加上不断被敲起的大鼓,这些可怜的士卒根本没有办法睡好,只能蜷缩在自己营帐里等待着第二天太阳的升起。 “弟兄们,让我们饮下血酒,再看看手里的阵法口诀图,咱们跟秦人拼了!”毫无疑问,姜法尚还是一个极为有魅力的领袖,否则这些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兵马也不可能跟他战了这么一天。 几个早就跟姜法尚有了默契的士卒,他们从人群中站出,直接就接过了手里的血酒,然后一饮而尽,像是鼓舞众人的士气般,这个士卒拿着酒碗就往地上一砸,然后恶狠狠地骂道:“为将军死战!” 狂热在营帐中蔓延着,这股氛围让每个人都开始运转传下来的功法,然后在互相的注目下把血酒喝了下去,眼珠变得通红无比,似乎当即就要拔出武器跟他们的敌人拼命。 “好,好,我们要在一起,同生共死!”姜法尚的话像是点燃了每一个战士心头的火焰,果然姜氏能得如此多士卒的爱戴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圣境士族什么时候跟一般的士兵说过这样的话。 翌日,樊声武看着远处血迹斑驳的九澐城墙,却是露出了狐疑之色,这些九澐郡兵的精神状态好像和昨日完全不同,今天倒是有股决死的意味,难不成一日的厮杀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老将军对面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啊!”袁迪章也是看出了端倪,向着樊声武询问道。 樊声武也是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我怀疑是什么阵法,今天是朱铜将军和万梓锵将军主攻,倒是希望他们两个能谨慎点。” “两位,能不能让王恩也上城?”王恩上前拱手请命道,原本朱铜和万梓锵还有点不愿,但想想王恩也是川南老人,便也是捏着鼻子同意了,军功分出去也就分出去,早早打下城池才是关键。 却是看出了两位老战友的心绪,王恩苦笑道:“我对战功并不是太在意,但是城上的气息让我感觉有点奇怪,像是和魔道有点儿像。” “魔气?” “先打打看!”朱铜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就是带领着一队队金甲步兵往九澐郡冲杀过去,万梓锵又是拿着长枪往城墙根一插,然后粗壮的青藤开始往城上攀爬。 到底是秦王府工部的出品,比一般的妖藤标枪效果要好上不少,只听城头的姜法尚大声怒吼道:“魔血军阵,厮杀不绝!” 从姜法尚的膻中穴涌出兵道虹光,然后和一个个士兵的气息连接到了一起,人人像是被激活了心底里的兽性,眼神通红地盯着下方秦军,仿佛要吃了他们似的。 远处是樊声武眉头一皱,什么魔血军阵,怎么听都没怎么听过?不过大陆传承无数,有什么他们没有听过的秘术倒也是正常。 而跟随着朱铜上城的王恩眉心也是直跳,果然他所预料的没有错,这些晋兵有些蹊跷,他倒是有几分欲望将这军阵之法夺过来,若是能和他自己的功法结合到一起,或许有些奇效也说不定。 “血影山河!”王恩心头有了思索,便越过朱铜猛地跳起,然后一杆赤红色的长枪都快舞出花来,冷戾戾的枪芒往城头扫去,直接撞在了黑甲兵卒的身上,按理说来这些士兵当即就会没命,可令人惊诧的是这些士卒仅仅是身上掉了几片甲胄,又像个没事人般站了起来。 而这时候,姜法尚也是冲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已经变成了猩红色,看得极为骇人的样子,然后朝着王恩的脖颈处划了过去。 王恩的功法也和血宗渊源颇深,他的长枪也是变成了血红色然后和姜法尚的长剑对撞了一下,然后在空中发出极为清亮的声响,两人的身体齐齐飞了出去,姜法尚连退五步,而王恩竟然退了十多步! 面色越发凝重,耳朵里听到朱铜持刀杀来:“王将军,我来助你!” 浑身黑水玄气的朱铜举着长刀,重重地劈在了一个南晋的守军身上,气息爆炸但却仅仅将这守军劈成了两半,想要更进一步,却又有十来个士卒围杀了过来。 刀光疾舞,在空气中形成滚筒般的刀阵,但对面的晋兵只有人头落地才会停止挣扎,但凡还有一息尚存,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地爬起来,身子即便受了再大的创伤,也是和秦兵不死不休的样子。 后头的秦兵也是跟了上来,最后上城的万梓锵看到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开始布置起军阵来:“军阵列前,死战不退!” 三个兵圣要是被一个兵圣在城墙上堵住,他们以后还怎么在秦王麾下立功,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传闻传出去呢! “挡住他们,三人一组,三三阵!”万梓锵看到这些完全红了眼睛的南晋兵,很多已经是刀枪加身,但奇特的阵法让他们紧密地联络在一起,似乎像是在共享着血气般。 训练有素的秦兵当即就按照万梓锵的命令,以三人为一组,背靠背的作战阵型让他们可以从容面对这些南晋兵,但就是极难杀死他们,需要和主将一样砍掉他们的人头,或许才能让他们彻底安静。 万梓锵负责带兵,而王恩和朱铜则是专心地跟姜法尚对攻了起来,三人都输不管不顾的性子,像是朱铜的肩膀已经挨了一剑,而王恩因为功法的关系,刚刚都变成血人两次,为的就是消弭身上的伤。 “这家伙真是疯了,他居然主动入魔!” “魔阵,这是将所有兵马都统统入魔,从而获得极致的攻击之力,他们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王恩像是看出了什么,大声向着旁边的朱铜招呼道。 朱铜也是点点头,一刀荡开姜法尚的长剑,然后对着城下道:“樊将军,推千仞兵车上来,我们调神射手点杀这些入魔的军队!” 樊声武也是从善入流地招了招手,后队的那些兵马即刻赶来,一个个站到了兵车之上,随后后续的辎重兵推动渐渐靠到了九澐郡城的边上,只见一个个神射手都拉弓搭箭,向着战斗的那些晋兵瞄准。 随着兵车校尉一声令下,簇簇的箭矢就打进了南晋兵的眼窝之中,有些兵卒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再无一丝一毫的气息。 “再射!”又是一轮的精准箭雨,看到无数兵卒倒下,姜法尚也是大急,刚刚攻击极为凌厉的他此刻也感觉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感,对着后面的士卒喊道:“举着盾牌上来,护好脑袋,我们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像是一句极有魔力的咒语,一个个原本情绪低沉的士卒又像是鼓起了冲杀的勇气,十来万的大军热衷于厮杀,即便刚刚已经被秦军清空了不少,但他们依然在前赴后继地往前冲。 手中的长枪如同火龙般地捅进了南晋士兵的脑袋里,强横的法力让他一击穿三,但和以往相比,效率还是低了不少,而几乎没有什么弱点的南晋兵也发挥出了他们的优势,武器既出便能取走一个秦军的性命。 而随着后队的上前,姜法尚身上的那股虚弱感也消失了,千仞兵车上的神射手在南晋这里有了防备后,战果是一次比一次差! 要不是后面的樊声武一直在命令兵卒往城上冲,怕是秦军的冲锋早就被城上打了回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城头,樊声武又是向副将嘱托几句,随即兵车上的神射手撤走,取而代之的则是身形灵活的跳荡兵。 他们都是川南川北山林中的小个子,学习的也是五行卫中的木系法诀,尤其擅长丛林厮杀,袁迪章还在纳闷,樊声武怎么这个时候把这些跳荡兵调出来?可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只见这些跳荡兵从兵车的栅栏上套了个绳子,然后就往城头跳去,手掌一伸便有藤蔓系在了城墙上,灵活的身体顺势一滚,轻松躲过南晋兵马的绞杀后,他们放出藤蔓把周围的南晋兵全部绊倒,拔出腰间的匕首就往这些魔兵的眼里捅去。 “厉害,老将军真是厉害,居然能用跳荡军来对付这些魔兵!”袁迪章看到战场上的形势瞬间改观,也是笑着称赞道。 他也是拿起长枪指着城墙道:“城上如此艰苦,我袁迪章也上去帮帮忙!” “我的麾下就拜托老将军指挥了啊!”袁迪章一跃身形便往城上冲去,他有种预感,破城或许就在须臾之间了。 第1253章 斗破魔阵血满城 袁迪章看到城头如此厮杀,平静的心湖顿时起了波澜,提溜着自己的长枪就往城上杀去,脚尖连踏踩在了飞起的妖藤上,眼神冒起凶残的血光,一上城头就用枪杆打爆了好几个人头。 后头跟随的兵卒看到主将如此勇猛,也是随即跟进,跳荡兵的灵巧让城上的南晋士兵苦不堪言,往往还没逮到这些小个子,自己就先摔倒在这一片血泊之中。 然后眼眶处就一阵生疼,短刃匕首已经捅穿了他们的眼窝,然后恶狠狠地把手里的短刃一绞,当即就要了魔阵士兵的性命。 愈发感觉到自己被动的姜法尚赶忙朝着后面退了退,却是直接给对面的秦军留下了不小的空间,袁迪章见状也是大喜,不停地朝着下面的士兵招呼起来:“快快上城,这姜法尚狗才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极大,两边的人都听清了他的言语,姜法尚闻言更是气得血气翻腾,他虽然受到点压制,但也没有说到支撑不住的状态!长剑涌出一道血光,直接荡开面前两人的围攻,然后直指袁迪章而去。 原本和姜法尚苦斗许久的王恩,看到这家伙居然舍了自己跑去跟袁迪章打,顿时有了些许的明悟,入魔的人往往最受不得刺激,一旦有人言语挑衅,怕是战至最后一滴血都要将挑衅之人斩于马下。 “哈哈哈,你这家伙剑术也不怎么样嘛!”袁迪章大笑着说道,漫不经心的言语又是让姜法尚多了几分暴躁,原来还有几分章法的剑术,变得越发的凌乱。 向着左右挥砍两轮,爆裂的血红色剑芒汹涌而出,闻着甚至有几分血腥味道,眼中闪烁着不似人的冷厉与凶暴。 而袁迪章的技巧也是不俗,长枪的尖头有如毒蛇探牙,一张一收间便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只见姜法尚的左手臂被捅了个不小的口子,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淌着,他当即持剑急退,然后用布满血光的大手往手臂上一抹,随即伤口止血。 但是他仅仅是这么一抹,离他最近的两个士卒可倒了大霉,像是身体内的血液被什么东西抽干一般,两个人就当着无数人的面儿变成了两具干尸,然后阵风吹来,直接变成了粉末状的絮碎。 王恩想到刚刚袁迪章挑衅姜法尚的那一出,眼神中也是闪烁过一缕冷意,举枪指着那些个南晋士兵:“你们还不跑吗?这家伙分明就是趴在你们身上吸血啊!” 刚刚还信心满满的南晋军一下子变得有些迟钝,他们还在感慨他们的袍泽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勇气,一城的尸堆和污血,分明就不是他们要的结果。 姜法尚感知到了人心的动摇,也是赶紧开口安抚起来:“大家不要被他蒙蔽了,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永远在一起的呀!” 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之后这不是直接把把柄送到了王恩的手边,只见他血枪闪烁,浑身散发着一股魔气,像是大雕般飞起对着城头还愣着的士兵捅了过去。 像是抽血的针头般,面前的士兵被王恩的长枪刺中,然后浑身的血液像是被抽干般,直接化成了一具枯骨,似乎感觉到了血液中的疯狂,王恩大笑道:“能不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嘛!你们这些人被吸收了个干净!那就是合一了啊!” 士兵原本麻木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惊恐,他们冷冷地朝后面退却,却又是被姜法尚的魔阵裹挟着,似乎再没有了什么自主性。 “给我杀!”姜法尚出奇的愤怒了,这些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士兵,今天居然对他的命令起了疑心,不服从命令的士兵还要来做甚,让他们先顶到前面去。 提着刀枪的士卒,一个个穿着黑甲又是准备再次掩杀上来,而城头之上,秦军是越来越多,甚至在另外三个城门上,秦军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啊!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援军呢!我的援军到底在哪里?”姜法尚有点悲愤地怒吼道,却是王恩、万梓锵、朱铜三人齐齐朝着他杀来,即便他的魔阵之法,此刻也是完全落入了下风。 手臂一抬,用血剑勉强格挡住了朱铜的黑色长刀,却是王恩和万梓锵的长枪如同毒龙般直取他两边的腋窝,仿佛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般! 再强的修为或是再厉害的状态,他姜法尚也只有一把剑而已,感知到万梓锵长枪上的灼热,他赶紧把长剑撩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剑锋和枪尖硬撞了一记,这边对了个旗鼓相当,但另一边可就没那么美好了。 一道血红色的疾光闪过,王恩的长枪竟然直接捅在了姜法尚的腋窝之中,他被这股陡然而来的中伤刺得是睚眦欲裂,更不要说这样的地方是人体软肋之所在。 王恩这个家伙也是运起他的血道魔功,不停地开始在姜法尚的身体里翻江倒海,只感觉自己的血液好似瀑布般不停地往外涌,姜法尚脸上顿时闪烁着不正常的血红色。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血道的袭击,毕竟他长久以来修行的都是家传功法,所谓血阵不过是熊替要拿他当伐子,这才特意传授给他的。 “该死!”他连忙把身体往旁边一纵,大片的血水从他的腋窝处喷了出来,又是几个九澐守军的性命报销,他这才止住了自己的伤口,而王恩吸收了不少姜法尚的血液,这才知道所谓魔阵是个什么回事。 他化作赤红色的血光回到外面的军阵中,对着樊声武就是禀报道:“樊老将军,对面的军阵是靠着人与人之间血气互助的形式运转的,只需要尽可能将他们分散,就不会有那么神异了!” “哦?原来如此,我说他们怎么把城池让得那么开!”樊声武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遂指着远处的大军就开始指挥。 王恩重新化作血红色的魔光,又回到了九澐郡的城头开始和万梓锵他们一起绞杀起姜法尚来,此次大战已经持续了四五个时辰,从清晨时分已经杀到下午,但是姜法尚所等待的援军却一直没来,气得他大骂道:“该死的熊替,这是要我拼光家底啊!” 一场攻城战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他即便是想回头恐怕也没有机会了,秦人不会再收纳他这样的死硬份子,要知道岳正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在攻打九澐郡之前,劝降书已经射满了九澐城头,他姜法尚不愿意那有什么办法? 因为心中已经有了退却之心,手上的招式也越发绵软,王恩很有默契地看了万梓锵、朱铜一眼,随即就打算用出他们彼此的杀招。 要知道他们的功法皆是岳正所传授,因为和他们本身的体质相契合,所以一个个修行起来基本没有任何的瓶颈和妨碍,再加上这些人都是底层出身,修行之时半点的懈怠之心都没有,故而修行的速度也是极快。 “血影追命!”王恩一声怒吼,姜法尚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等到看清是枪尖之时,只能着急地把手中长剑荡出,可朱铜和万梓锵又怎么可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亦是同时杀招频出。 万梓锵一手燎原烈枪看准姜法尚出剑的时机,然后抢先一步去截断他的剑锋;朱铜手中长刀似有黑水波涛荡漾,横切一斩就往姜法尚的腰部切了过去。 “咣当”一声,裹挟着无数火焰的长枪和宝剑撞在了一起,明显是极擅长防御的万梓锵把姜法尚的剑给拦截了下来,此刻,姜法尚心头一寒,知道自己怕是要中招了。 果然,他的眉心上出现了一枚小小的红点,神魂像是被一股强横的力量不断绞杀着,有些挣扎地把手伸了过去,似要按住眉心上这小小的伤口,但是血水还没止住,腰部就是一痛。 黑色的玄光竟然直接将他腰斩,肚子里的脏器在一击之下全部爆了开来,赤红色的血气洒了一地,而在他控制下的魔阵也终于幻灭,加诸在众多士卒身上的红色气息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主将惨死,士卒们也没了刚刚的神异,受了伤的士兵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惊惧的士兵“咣当”一声就把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然后伏跪在了秦军的面前。 王恩、万梓锵看了看城上,满目疮痍、血水横流间倒地的尸体无数,穿着黑色甲胄极为颓丧的士兵们跪了一片。 穿着金甲的一个校尉浑身是血,看着这些刚刚还很强势的士兵,心下愤恨也是举起了自己的长刀准备斩杀掉这些俘虏。 却见袁迪章向着那边摆了摆手,郑重地提醒道:“既然对方已经投降,且不要再生杀戮,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刀子,校尉带着人就去开九澐城门,随着厚重木门“咔吱咔吱”的声音响起,久攻未下的九澐终于陷落,而不久熊替也收到了这条讯息,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第1254章 九兵同出诱秦军 “冲进去,姜氏男子全部废去修为,贬为矿奴!” “女子全部先行索拿,待采买使前来挑选!”万梓锵冷冷地呼喊道,他带来的军队都是军纪上佳的川南汉子,一个个对岳正忠诚无比,原本姜氏还有几个想反抗的,直接被万梓锵一枪捅杀。 “恩,名册上怎么少了几个?” “女子有两个姬妾跟着姜法尚去了,都是自尽的。” “还有几个姜氏子弟,据说都会土遁之法,已经逃走,怕是去找熊替了。”负责九澐郡情报的锦衣卫校尉赶紧向万梓锵禀报道。 “哦?”万梓锵挑了挑眉毛,听到“土遁”两个字陡然来了兴趣,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还好刚刚城上我们没让姜法尚这家伙逃了,不然用出土遁,谁能抓得住他?” “嗯,这姜氏还有几个美人,也不知王休望大人看不看得上!” “你们锦衣卫去找几个厉害点的丫头来,好好盯着姜氏的这几个女人,别让她们死了,到时候不好跟秦王殿下交代,都要充入掖庭,以填大王之皇宫。”万梓锵不知不觉中居然说漏了嘴。 “什么?皇宫?”校尉有些疑惑,却是万梓锵瞟了他一眼,当即就领会到了其中意思,连忙拱手应道:“是,是,小的一定把此事当成最要紧的事情去做!” 不提姜氏府邸是怎么个惨淡,凡是活着的男子都像条死狗般的从自家府邸被拖了出去,而逃出去的几个往乌蒙方向而去,现在已经站在了熊替的面前。 “熊将军,你怎么能这样,我家等着你的救援,没想到你居然”一个姜氏的男子当即开口,话语里满满的怨气,哪里想到熊替重重地往桌上砸了一拳。 他看着姜氏的这几个,当即怒骂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老子的人马都已经调集好了,你们的家主居然连两天都守不住,这让我这么从中间突入战场!” “你们告诉我怎么打?怎么救?”熊替一阵抢白,搞得姜家人也是挠了挠头,他们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要知道熊替根本就没想着救姜氏,刚刚这几句话只是托词罢了,但这几个姜氏子弟根本无地可去,也只能认了此事。 “你们几个,和我的大军一起出动!共计九路军,每一路一万人,主要以袭扰秦地为主!”熊替这次要用的就是个恶心人的战术,通过对阳由、云芦等地的袭扰,然后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浑然忘记了几个月前这些地方还是处在南晋的统治下。 盘踞在乌蒙山中的熊替部,就仿佛一个八爪鱼般,按住了秦军的大部,而后几日传来的消息,也是让三路主将愤怒不已! 阳由三座城镇被屠,两千多的秦军被虐杀至死,云芦城外两个城寨被抢,死伤百姓无数,九澐郡境内,一负责押送辎重的队伍被袭击,死伤辎重兵三千,被焚毁的器械无数。 “这军报,要是让王爷看到,说不定要骂死我们!”樊声武面色一苦,也是极为无奈地说道。 这些人里面面色最差的就要数袁迪章,他强忍着怒火,努力不让自己跳起来,要知道阳由可是他一路的防区,现在被搞成这个样子,还什么虐杀!他们秦军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要是王爷再联想起前面的事情,他这个中路军主帅还做不做了?他想的一点也没错,岳正拿着锦衣卫递来的军报满是怒火,他一把将手里的折子丢到地上,然后一掌拍在宫殿的柱子上,整个大殿就直接被他强横的力量打成了齑粉。 “夫君息怒!”周瑗君赶紧上前安抚,她捡起军报看了几眼,也是知道袁迪章是怎么个倒霉法,这一桩桩破事都让他给赶上了。 她也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一下子仿佛看出了什么,赶紧提醒道:“夫君,熊替似乎在诱我军深入乌蒙,与之决战!” “夫人说得没错,可袁迪章怕是不这么想啊!”岳正揉了揉眉心,袁迪章是镇恶军的老人,全军之中,威望仅在他之下,即便是兵道修为颇高的樊声武、掌管五军都督府的阮中道,在军中的威望都远不及他。 周瑗君向着远处赶来的从人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就向着岳正建议道:“不如就让袁迪章的军队做前军,后军由王恩带领,若是能胜,一切皆安,若是不能胜,也有王恩救援。” “我想想,再让我想想!”岳正知道,如果贸然让袁迪章前行,要是真被熊替给围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但如果不损失些什么,想要全歼熊替大军怕是根本不可能。 旁边的周瑗君安静地俏立着,她知道夫君的每一个决策,或许都有无数的生命逝去,在这一刻她才理解为什么夫君修为高绝,却有时候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 令出而天下慑,当慎之又慎! 不知在脑海里推算了多久,岳正转过头看着周瑗君:“君儿,把三路军的名单拿给我看看!” “夫君,在这里!”刚刚桌台上的奏折还是被周瑗君给保了下来,她翻找片刻后还是给岳正找了出来。 “我来说,你写。”难得这一次岳正没有自己发令的兴趣,他仔细地看了看这一份东征名单,细细斟酌道:“擢令袁迪章领十万大军扫荡乌蒙,万梓锵、朱铜为副将。” “令王恩将兵十万,副将丘明暂代行军祭酒,为袁迪章后军,以为接应。” “樊声武驻军九澐,展猛带五万骑兵驻扎城外,以防止晋兵袭扰,副将房司冰、李从密、周火亮等将官。” “房司冰都已经圣境了,不错不错,令兵部嘉奖,并赐军号。” 岳正说完这些心头也是一松,看着周瑗君递过来的折子,许久后才点了点头:“好了,用印!” 这份折子极为重要,因为新占的一些地方传送阵未开,故而岳正特意派了两个云剑阁的供奉把折子送到了九澐郡的大营之中。 沉默的营帐之中,几个将领已经看完那份奏折,心里面都在思索着后续大战的计划,任务最重的无疑就是袁迪章部,要知道熊替花这么大力气,不就是想把他们弄进乌蒙山脉嘛! 原本杀心狂炽的袁迪章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表现怕是在岳正面前丢了大分,刚刚他在看奏折的时候,细细看了其中的字迹,和王爷的笔记大有不同,字迹工整娟秀应该是女子所写,如此重要的传信,怕也只有王妃有资格写这个了 “万将军、朱将军,还请两位全力协助,此战并不容易,我们这一只当全力保全自己!”袁迪章又是郑重地说道,万梓锵笑着拍了拍胸脯,很是自信道:“哈哈哈,放心,咱们这次肯定赢!” 而旁边的朱铜倒是谨慎许多,向着二人提醒道:“熊替也是沙场宿将,当年在东海之上,也是斩获颇丰的人物,咱们不可小觑于他。” “朱将军说的是。”袁迪章点了点头,面色也是出奇的凝重。 樊声武也是拍了拍手,看着袁迪章说道:“大军都在城里,袁将军看上了哪一支军队,就自己调!” “樊将军说的是,袁将军但有所求,王某也定会配合!”王恩也知道此行的凶险,当即豁达地让袁迪章挑选他的部曲。 一切仿佛被岳正算计好了一般,三路大军中不少原本就隶属于镇恶军的部曲就这样又回到了袁迪章手里,等到他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方才领悟到岳正的深意。 胜,无上荣耀;败,镇恶军一系威望大损,总之一切就看袁迪章的指挥了啊! 一前一后两路大军,皆是十万人的规模,浩浩荡荡地冲杀进了乌蒙郡的势力范围,袁迪章的前军根本没管横亘在大路上的乌蒙郡城,一头冲进了丛林密布的乌蒙山脉中。 “好,好,居然是袁迪章这个家伙!” “镇恶军之前的软蛋,能有什么本事?”熊替知道袁迪章的战绩,用满是不屑的口吻嘀咕道,不过两个副将都是岳正的亲信,是要谨慎一点。 “咱们按自己的计划行动!” “势必要让这个地方成为秦军的坟墓!”熊替恶狠狠地说道,眼神里的杀气都犹如实质。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袁迪章的麾下可算是倒了大霉,陷阱、中毒、沼泽等等,一两天进行的战损都有上千,让袁迪章心疼不已,要知道有些更是他北方的老兄弟,就这样死在了南方的密林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袁将军,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感觉咱们越发被动!”朱铜赶紧提醒道,袁迪章也是皱了皱眉,连忙问道:“那该怎么办?一步步地去找?” “大部队集中推进,寻找和熊替部决战的机会!” “甚至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放火烧山!”朱铜也是个狠人,为了能够保全大军,他可不在乎什么手段! 第1255章 伏兵暗出山野蟒 乌蒙山中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峰,夹杂着南国滋润的气息,满眼看去皆是青青草色,若是乍一看的人说不定会喜欢上这里的翠色青漾,但如果在这里多待上几天,说不定心中满是逃离的想法。 朱铜有些郁闷地摸了摸旁边潮湿的土壤,知道自己放火烧山的想法恐怕真是只能嚷嚷了,如此湿润的环境,怕是想要将这里焚烧殆尽,恐怕非得用上主公的异火不可。 他们现在只想找到一处适宜安营扎寨的地方,要知道他们十万人冲进这深山老林之中,都已经有了三天,却是还没怎么休息过呢! 连续找了好几个安营扎寨的地方,都被袁迪章给否了,朱铜面色森冷,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袁迪章了,他知道压在袁迪章肩头的压力不小,但也不至于到连安营扎寨都要小心算计! “朱铜将军,你带前队,往那个地方看看。”袁迪章大步而来,因为他的马匹不知道吃了什么,一直都有点水土不服的状态,只能让士兵牵着 “好,袁将军,战士们需要休息啊!” “我知道,你当我心里不着急吗?那个地方虽然不算好,但也是这段时间我们找到的最好地方了!” 说着,袁迪章有些慎重地指了指远处,在一片山石覆盖的土地上,大片的平坦,因为地势较高的缘故,勉强能够俯瞰周围的环境。 看到这个,朱铜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远处的万梓锵也是开口附和道:“确实是个顶顶好的地方,就这里!毕竟我们刚刚看了不少地方,和它都没法比。” “尤其是那一开始的沼泽之畔,那都是什么地方啊!”万梓锵大声吐槽起来,袁迪章也是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好给万梓锵什么脸色,毕竟是岳正的爱将之一。 朱铜却不想听他们二人逗闷子,向着自己的亲兵队招了招手,随即几百个穿着金甲提着短刃的士卒就跟他往那一片台地走去。 “嗯,地势平坦,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水源,等下在溪流边让他们补好水囊。”朱铜向着副官吩咐着,然后又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甚至在有些地方还用力跳了跳。 如此谨慎的主将极难不得到麾下的认同,只听其中一人笑着称赞道:“大人步步为营,当为军中楷模,也不知王爷为何没有让将军为主将,不然我等心里都跟着会稳妥些。” “呵呵,这么个山里,不管你怎么进来,都会感觉到难受,即便是我当主将也是一样。”朱铜瞪了一眼刚刚挑拨的副将,知道他心里怕是有些怨愤,要知道他们秦军哪里打过这么憋屈的一仗? 主动到山林里寻找战机,关键找的还是敌人的主军营,整整有三十万大军的营地啊!到时候在山林里杀起来,不知道又是怎么一场的凌乱。 朱铜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面色如霜像是想到了在这山林中的遭遇战,此界史书也曾记录过不少发生在山林里的大战,但多以先入者胜而告终,其中也不乏大胜的种种案例。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朱铜回到队伍之中,然后跟袁迪章禀报了起来:“袁将军,上面单论地形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断水断粮,粮草一事,辎重官应该都带全了,就是饮水要让他们多带些!” “而且到了上面,还得煮熟饮用。”朱铜又是提醒一句,袁迪章听到这里,也是感激似地点了点头,到底是军中宿将,比就知道跟他抬杠的万大头好多了 一个个士卒的水囊在军中兵长执甲的提醒下,也是在流动的水溪边将它装满,而后向着远处的山台而去,袁迪章拍了拍他那匹抱恙的风灵马,心中也是多了几分莫名的黯然。 如此枯燥的行军,谁能受得了呢!要不是建功立业的欲望驱使着他们,或许没有人愿意进来这么个破地方? 忙忙碌碌的一天终究要结束,终于住上了舒服的大帐,再也不用面对那些蛇虫蚁兽,袁迪章当即脱下他的甲胄,有些疲惫地往地毯上一躺,舒服得再也不想要爬起来。 朱铜此刻掀开他的营帘,而后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袁迪章,以为这老小子是遇刺了呢!先是用手去探他的鼻子,然后就被袁迪章一把打断道:“朱将军,你干什么呢!圣境修为莫不是能感知到我应该没事!” “哈哈哈,我只是逗逗你罢了!”朱铜也是笑着打趣道。 袁迪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触,伸出手来和朱铜击了下掌,然后郑重道:“咱们一切小心,我怀疑这些个南人或许夜里就要偷袭!” 夜色就像黑色的火油直接倾倒下来,一大片的山林格外的黑沉,一半的士卒已经在营帐中细细打坐调息,他们不需要睡眠,但丢失的体力和锐气还是需要打坐调息慢慢恢复的。 万梓锵手里拿着长枪到处走动着,不时爬上用巨木搭建好的了望塔,然后向着两边探望着,他看着两边的士卒,似乎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倦容,像是安抚般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保持警惕,等下轮班就能休息了!” “好的,知道了,万将军。”士卒勉强地笑了笑,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疲惫,还是让万梓锵看了个真切。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远处的丛林,也不知道这些鄞南兵会不会过来偷袭,就这样在这里守了一夜,也就半夜时,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些许的蛇虫之声,其他倒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一夜,总算是熬过来了啊!”万梓锵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是带着几分庆幸。 后面大步而来的朱铜听到他这话,随即微微一笑打趣道:“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活都丢给我了嘛!” “呵呵,我没守着偷袭的人,自然是由你来守了!”万梓锵神色一松,就要和朱铜换班,却是在营门处传来了撞动木料的声响。 “不好!” “吹蛮牛角,来的不是人!”朱铜随即色变,对着万梓锵就是呼喊道。 “不是人?快,快吹!”万梓锵神识一扫,面色也是随之大变,营地的外面密密麻麻爬满了粗壮的蟒蛇,有的都有树桩子那么粗,看得人眼皮都有些发麻。 调息一夜的袁迪章本来心情还不错,但一听蛮牛角的声音,当即就变了脸色,直接从营帐中跑出,看着外面就是质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吹蛮牛角?” 闻着空气里的腥风,袁迪章此刻已经有了答案,他眼睛一眯,然后整个人高高飞起,看着远处的森林里,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蟒蛇在往他们这里涌。 “该死!点起火把!”袁迪章大声呼喝道,原本青灰色的石台地已经都让黑色的蟒蛇给覆盖了,他冷着脸蛋,心头越发郁燥,没想到来的不是熊替的大军,居然是这样的一群畜生。 “给我往外射箭,射死它们!”袁迪章也是急了,站在高处又是大喊一声,无数站在了望塔上的士兵当即拉弓搭箭,然后把箭矢往外射了出去。 一个个黑色大蛇盘踞而起,它们似乎是什么异种,脑袋上张着坚硬的鳞片,在飞箭临身之前,他们用自己的脑袋遥遥一撞,便将箭矢给撞得老远。 而弓箭的袭击像是将它们彻底激怒般,它们开始用更为凶悍的力量撞击起营门来,所有的金甲士兵有些紧张地拔出了他们的长刀,他们也怕营门突然炸开,然后这些怪物直接冲击进来。 要说他们经历过的阵仗也不少,但是如此凶暴与危急的场景恐怕真的就这么一次,无数的蟒蛇张开了它们的大嘴,露出里面满当当的锋利獠牙,袁迪章也不知道他们的大军是将它们怎么了,为什么这一个个的巨蟒用极为仇恨的目光在盯着他们! 现在这个时间再去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只听木质的营门,还有旁边的木质栅栏在巨大的冲击下不停地抖动起来,似乎很快就要被这些不要命的大蛇给撞开。 “军阵列前,此心无惧!”袁迪章大喊一声,胸口的膻中穴也是涌出赤红色的兵道之气,他知道自己和他的麾下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等下也只能是拼死一战。 红色的气息包裹着每一个战士,朱铜和万梓锵也是顺势大喊:“军阵列前,此心无惧!” 如果所有的士卒都能保持正常的心态,那那些蟒蛇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最怕就是战前失了锐气,那样迟早被这蟒蛇吞食掉。 就在这时,大营的木门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然后“砰”的一声轰然倒塌,无数的烟尘中,黑色、赤色、青色的大蟒蛇就这样冲了进来,然后肆意地朝着士卒扑了过去,它们要完成它们的任务,用强横的身体将面前这些人族彻底杀出去。 “嘶嘶,嘶嘶!”蛇杏微吐,一阵腥风吹过,一道影光就扑倒了袁迪章的眼前。 第1256章 人蛇大战熊替袭 灵动而又粗壮的蛇尾直接打在一个士卒的身上,极强的冲击力把士卒的胸甲都撞得凹了下去,像是肋骨断了后插进脏腑般,这个汉子嘴角满是鲜血,然后就身体一软,倒在了军阵之中。 最为靠前的士卒举着手里的长枪,然后死死看着前头的蛇头,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长枪对着蟒蛇的眼睛扎去,却是不料蟒蛇直接暴起,张开自己的大嘴对着金甲士兵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像是人脊柱的断响声,整个的脑袋都被直接咬了下来,鲜血散落了一大片,朱铜看到这样一幕瞬间不能忍了,他长刀飞旋打出一击黑色刀气,直接就把这蛇头给切了下来,然后丢在了地上,血水漫洒一片,闻着就满是无言的腥气。 袁迪章现在的心情是糟透了,一轮的攻击下,自己的兵是没受损多少,但战前饱满的士气却是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有些愤怒地望着那边的蛇族,举起手中的弓箭当即就是拉弓搭箭,三道爆裂的飞箭直直朝着蛇头而去,但听一声爆响,三只蟒蛇的蛇头直接爆开,却是让蟒蛇群变得更加疯狂。 万梓锵这个时候却是猛地跳入蛇群之中,他的长枪之上像是裹着无数团烈火,猛然一扫将这些蟒蛇吓得退后几步,他又是激荡出自己的法力,然后一圈的火焰开始炙烤那些靠前的巨蟒。 厚实的法力又是一挥,巨大的火红色的枪影就是压了下来,然后无情地绞杀着这些畜生,万梓锵的心情也是糟糕透了,之前他安抚过的那个战士,居然直接被一条大蟒给吞了,他当即用枪刨开蟒蛇的肚子,却是怎么也救不出 就在两边开始人蛇大战的时候,身穿黑色甲胄的熊替部正缓缓前行着,依靠着姜家人的土遁,他也是早早知道了袁迪章扎营的位置,然后运用秘术招来了蟒蛇群,等到那些没脑子的蟒蛇彻底被绞杀完毕,就是他带着军队上场的时候了。 “呵呵,也不知道这些秦人对我给他们的礼物满不满意?”熊替残忍一笑,然后继续带着军队向着南方前行,他要构筑一个包围圈,能彻底将袁迪章部剿灭掉的包围圈。 旁边的骆龙、骆虎兄弟也是赶忙开口称赞道:“熊将军真是运筹帷幄啊!这样的计策都能想得出来,我想这一次秦军上下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那是自然,他们一入林子就被喷上了血蛇药,在巨蟒眼中,他们就是最好吃的食物,你说这些没脑子的蟒蛇会不跟上去吗?”修炼魔功的血散也是笑道,熊替是祖辈是猎户出身,自然有些奇特的秘术,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了出来。 “嘿嘿,咱们这般围杀,这次岳正应该会退兵了!”骆虎是真不会说话,他一说完这个,熊替的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甚至还朝着他瞪了一眼,把骆虎看得都有些莫名其妙。 熊替抚了抚自己的坐骑,也是幽幽一叹:“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什么纰漏!” 呵呵,怎么可能不出纰漏呢?秦军可不止一路军啊!跟在袁迪章部后面的王恩部,后于袁迪章进入乌蒙山脉,他们刚一进入,邱明就感觉到气氛稍稍有些不对。 “王将军,王将军,你有没有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邱明策马上前几步,当即就叫住了王恩。 王恩听到这里,眉头也是微微一挑,向着四周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才回答道:“确实感觉有几分不对,似乎太安静了些,乌蒙山脉按照道理不应该如此安静才对啊!” 邱明也是对着腰间一拍,只见无数黑色和白色的棋子飞出,然后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他也用自己的手指不停地掐算了起了,数百息后,他神色一怔对着面前的黑白子一点,面前的黑白子就开始变了模样。 只见黑色的棋子聚在一团,然后白色的棋子缓缓移动,像是要将他们围住一般,而就在两人观察的当口,无数黑色棋子竟然还在消失湮灭着。 邱明的手指在虚空中不断地拨动,像是在找寻着命运的影线,然后窥探出每个人的命运,这样才能够做好自己的设计呢! “呵呵,有意思,王将军,想大胜吗?”邱明睁开自己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王恩一眼。 王恩很是笃定地点了点头:“想,当然想了!” “现在白棋还没彻底把黑棋围死,等到围死我们再出手,效果必然能达到最大化。”邱明冷冷地说道,王恩也是了然,抿了抿嘴唇指着那些黑子:“他们怎么会消失呢?” “要知道这丛林中,我们的敌人可不仅仅有人类啊!”邱明一句话就给王恩解开了疑惑。 “那这一仗该如何取了熊替的性命?”王恩的野心也是颇大,上来就是要夺了这个斩将之功,邱明也是笑了笑,指着面前无数的棋子道:“等到白子合拢,然后围杀黑子之际,我们才有机会!” 王恩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一来,前军袁迪章部的损失可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不过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完成秦王的命令,彻底将熊替绞杀掉就成。 “邱将军,你怎么看?”想起邱明也是镇恶军出身,王恩也要问问他的意思,毕竟如果邱明坚持要去救,那他也不能驳了他的意思。 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恩一眼,邱明也是笑道:“王将军是什么想法,邱明就是什么想法,一切以秦王的大业为重!” 只要能彻底将熊替部歼灭,前军付出怎么样的损失都是能够接受的,这就是邱明心中最为质朴的想法,当然要是袁迪章在他们面前,不知道要骂出什么话来呢! 要知道这些士卒可都是出身镇恶军的老卒,可没想到邱明这个家伙竟然不顾及之前的任何情谊,一门心思想让这些士卒当成诱饵。 前军还在艰难苦战着,一个士兵飞速地跳起,举起手中的长枪,面色有些森冷地和面前的蟒蛇对视着,然后借着身体的下坠之力,猛地就要把自己手里的长枪往蛇头的眼眶里面插去。 他皱着眉头,似乎已经闻到了蟒蛇嘴里的腥臭味道,他死志已出、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决绝,一枪捅进了大蛇的眼窝,吃痛之下的蟒蛇不断甩动自己的尾巴,强横的尾巴直接撞在士兵的胸口上,把他的胸口撞了个稀碎。 “啊!”士兵嘴里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趴伏在地上,而蟒蛇的身体也是往前一滚,随即压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顺势碾压了一轮。 看到这样一幕,袁迪章也是暗骂一声:“该死!” 大蟒蛇的数量也就一万左右,在他们这些军队的杀戮下,这些蟒蛇渐渐死去了不少,按照眼下的杀戮效率,估计也就再用个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能彻底将这些蟒蛇杀戮殆尽。 但自己手上的兵马估计损失也不小,估计两万人的损失是跑不了的,而且对于士气的打击极大,要是这时候熊替的大军乘势杀出,估计自己会很被动! 不对,熊替这个家伙必然会杀出!袁迪章面色也是变了,冷冷地看着远处,心神也是沉了下来。 “给我点起火把,用火焰彻底烧死这些畜生!”袁迪章大声呼喊着,心里也是起了极为暴虐的杀意,他眼神向着远处扫了扫,远处的丛林里像是有了什么动静,一些树木的摇动根本不正常。 他当即就给万梓锵还有朱铜传音道:“两位,今日看来是一场苦战了,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否则” “两位,这是王妃赐下的灵丹,你们一人一颗,等下好尽快恢复法力。”万梓锵也是毫不吝啬地倒出两枚丹丸,然后身形一荡,便将这丹丸交给了袁迪章和朱铜。 “多谢万将军!”袁迪章原本还对万梓锵有点意见,但现在分明是认可了万梓锵。 士兵们也是感受到了这股凝重之意,四五个士卒齐齐用自己的大刀砍死一条蟒蛇之后,然后就往后面退去,拿起旁边架子上的盾牌然后远远地看着远方,他们一个个都是军中精锐,此刻也是察觉到了某种难言的肃杀。 “清理掉蟒蛇尸体,用化尸水!”袁迪章冷冷地吩咐了一声,副官连忙喊来负责管理物资的辎重兵,随即化尸水浇在了一堆庞大的蛇尸之上。 随着一缕缕白色的烟尘飞起,士兵们也是闻到了从蛇尸身上传来的焦臭味道,一个个也是赶紧把他们自己的鼻子捂着,然后飞速开始打扫着战场,而最后的一些蟒蛇一看到士兵人多势众也是赶紧往后退去。 熊替此刻也在远处望着袁迪章的大营,随即也是幽幽地叹息道:“这些兵马要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太多了!” “等下我们进攻的时候,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来,不准冒进,听到了没有!”熊替冷冷地吩咐道,眼神中说不出的森寒! 第1257章 双行绞杀压石台 就连弟兄们的尸体都没有时间去收拾,熊替已经带着他的南晋军杀了过来,他脸上的狰狞显示他对这一次的战斗是怎样的志在必得! 袁迪章看看手下人有些低迷的士气,指着周围的尸体大声吼道:“你们难道愿意看着袍泽的尸体就这样遗落在丛林中,让无数的野兽叼走、吞食吗?” “人皆有父母血亲,但这些和我们一同作战的弟兄们难道就不是我们的血亲了吗?为了他们,我们也得打下去!” “即便战至最后一人,我袁迪章也跟你们同生共死!”像是学会了姜法尚说话的语音语调,所有的士卒也是激动起来,人人皆是镇恶老卒,什么艰难苦战没见过,不过就是个死嘛! “不惧,不惧!”举起自己的手臂,冲着袁迪章吼出这样的话语,谁也没有退缩的情绪,只想着一鼓作气将对方打回去。 而对面的熊替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能看出这些镇恶军已经有了自己的魂魄,想要将他们杀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也是拔出自己的腰刀,冷硬地喊道:“敌人已经被我们逼入了这样的地步,只差一点点我们就能把这些鄞南的侵略者杀尽,尔等还不用命?跟我杀!” 满当当的杀气,似乎没有一丝妥协的余地,就像是最为极致的矛与盾,势必要在这无人的深山老林中完成彼此间或许是最后的较量。 大步向前,用手中的大刀直接荡开射向他的箭矢,他没有畏惧、没有恐惧,浑身上下唯有杀戮带给他浑身的战栗感,疯了一样的向前、向前,要用自己的大刀斩下每一个敢于阻挡自己的敌人。 血红色的刀光被他舞得飞快,三个头颅就像是被踢飞的皮球般在空中不住地翻滚着,血腥气洒遍了这一片,金甲武士还没来得及向敌人显露他身为金甲的荣耀,就被杀戮拉进了无间地狱中。 “哈哈哈,痛快啊!”熊替大声呼喊着,畅快得仿佛回到了自己在海上纵横的时候,没有人能忘记自己的高光时刻,他熊替也是一样,纵使他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亦要有雄心不改的勇气与壮志! 后头的骆龙、骆虎两兄弟听到他的笑声,心情亦是变得豪迈起来,将军自当阵上亡,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比轰轰烈烈战上一场还令人畅快的呢! 看到肆意屠杀他麾下的熊替,袁迪章眼中也满是恼火,他举着长枪就直接杀了过来,势要和熊替分个高下,石台上的金色兵卒,仿佛就如海上的礁石般,被三十万的兵马围拢绞杀着。 只听“当”的一声,长枪和大刀在空中猛地拼了一记,双眸中闪烁着微光,熊替还是有点不爽,毕竟他在海上都是用刺的,现在到了陆上一直用刀真的有些不习惯! 袁迪章似乎看出他刀法极不纯熟,对着万梓锵和朱铜就是喊道:“我们并肩子上,一起斩了这个老兵!” 苍苍白发,熊替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叫做“老兵”的一天,他向着后面的骆氏兄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上前帮他一把,否则三个兵圣的攻击,他必然抵挡不住。 没想到战斗一开始,就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两边的主将早早地进入了贴身肉搏之中,营地的大门早早被蟒蛇破坏,秦军这里根本没有时间来修复,就迎来了新的一波敌人。 长刀娴熟地劈开黑色甲胄的缝隙,像是早早就知道这些甲胄的破绽在哪,撕开的血肉让黑甲兵吃痛不已,狂躁的血性让他们嘶叫起来,不管不顾地要拉上一个垫背。 大脚猛地在黑甲的胸口一踹,直接就将他踹到了石台的下面,即便有盔甲防护的脑袋,猛地磕在坚硬的石头上,瞬间也没了气息,血水已经让石台的边缘滑腻无比,又是一柄长枪从暗地捅出,对着金甲的大腿就是扎了上去,金甲避之不及,又是从石台边栽倒下去。 腿部受伤的他刚要挣扎着爬起,却是被石台下面捡便宜的鄞南兵发现,上去就是一枪头结果了他的性命。 “哈哈哈,你是镇恶军的袁迪章?”熊替大声喝问道,眼中说不出的得意与骄狂,他终于是要战胜这个天下强军,即便将来鄞南势败,他也能由此在青史留名。 “老兵,是你家爷爷我!” “去死!毒龙破喉!”袁迪章的长枪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着熊替的咽喉钻了过去,似乎要用这蓄满杀意的一击破开当前的不利局面,但熊替海里都翻滚过多少圈的人物,他哪里会惧怕这些,双目圆瞪,用刀面就把长枪的枪尖给砸了回去。 骆龙和朱铜杀得血气横飞,骆虎则是对上了万梓锵,倒是鄞南军中还有一位魔圣血散,见无人来防他,极为兴奋地在秦军军阵中杀了好几个来回,甚至还到营寨的另一边把寨墙破开,好让更多的鄞南士卒冲杀进来。 血气已经变得浓稠与炽热,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两方的战损已经到了惊人的一比一,要知道这些秦军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在这山野中,先是被什么蟒蛇大军弄了两万,现在又被这鄞南大军报销三万,剩下的五万人也是身心俱疲,几乎到了摇摇欲坠之境地。 朱铜是三人中最为沉稳的一个,即便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放弃希望,要知道再艰难的境况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手中的黑色长刀用一个极为刁钻的招数对着骆龙的长枪缝隙中猛然一砸,然后从地上摄来一柄寒铁长刀,法力一个催动,钢刀断成好几截然后被他朝着骆龙抛了过去。 他的脚步往后一倒,手里的长刀对着那边的熊替就是送了过去,若是被这一刀击实,他熊替必然落得个身死的结局,但老将到底是老将,用他在海里学来的蛇形身法,猛地把身体一扭,以伤换命,不过胳膊上让袁迪章的枪芒刺了一记。 “血散,赶紧来帮忙,弄死这三个才是正理!”熊替对着还在军阵中肆意屠杀的魔圣血散呼喊道,他知道眼下的局面几乎就是稳胜,但他依然有几分不踏实感,要知道岳正用兵还没怎么败过,就这么把十万人丢出来让他吃? 万梓锵和朱铜侧着身子站到了袁迪章的身后,他们有些豁达地看着外面,四个圣境围杀着他们,兵力现在则是完全陷入颓势,想要胜怕是难了! “两位兄弟,若是袁某今日能活着回去,定要请两位喝上个三天三夜!”袁迪章极为豪气地吼道,仿佛在发表自己人生最后的感言般。 对面的熊替听到这话,也是哈哈大笑直接嘲讽起来:“你们还是下去到坤母面前喝!” “老兵,不如跟我们一起下去喝?”袁迪章冷笑一声,看着对面的熊替就是嘲讽起来。 却见熊替丢掉手上已经有些卷刃的大刀,然后重新换了一柄锋利的,然后看着袁迪章冷笑着:“可以啊!让某家先把你们送下去,等某家到了日子,再下去陪你们喝!” “哼!” “咱们一起!军阵列前,狂心如炙!”袁迪章冲着身边的两人招呼一声,随即三人兵道之力齐出,把金甲的军阵浸染地通红无比,一个个昔日镇恶军的老卒仿佛也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军魂般,热血的眼眶中流露出决绝的意志力。 长刀劈落,即便他们已经是精疲力尽,但主将既然要战,除非将他们最后一口气被敌人彻底打散,否则让他们低头,绝不可能。 “苍茫之雪,坚冷无定,血红倚之,人生何慨?” “烈烈北风,雄奇之壮,如我之躯,死能何惧?” 一个个来自北地的镇恶军战士唱起了战死者的颂歌,脸上露出无惧死亡的笑意,举起长枪猛地往前一迎,自己的身体即便被南军的刀斧劈开,但手里的长枪已经取了两员敌军的性命。 寒凉刺骨的气息,仿佛从这些鄞南士卒的心底传出,他们已经有了些许的畏惧,要知道现在占据优势的可是他们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发生呢? 该死啊!熊替的神情有些凶狠,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围成这般的孤军为什么还会爆发出这样的气势,就仿佛来自北原的一头孤狼,即便是死亡也要在他们的身上咬下最后一块血肉。 熟悉的声音,像是响彻在邱明的耳边,他的神情也是一变,望向北面的方向,脸上似乎有了些愧意,转头看了看王恩脸上的模样,他脸上也是相仿的神情,也是提议道:“王将军,我们快些赶过去?” “好!想来王爷也不想看到这一幕的!”王恩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然后一夹马背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山林中的台地战场杀了过去! 鄞南的乌蒙山脉像是起了一道腥风,浓烈的气息惊得那些喜食血肉的野兽都有些踌躇不前,似乎远处的杀戮越发恐怖! 第1258章 援军到来奋力绞 万梓锵的脸皮也有些耷拉住了,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骆家兄弟,这两个人似乎看出了他是三人中最弱的一环,故而两兄弟的武器不时往他这里捅。 还好王爷传他的功法极为善守,否则真要被面前这两个狡猾的家伙给弄死了,他的耳廓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杂音,他一边抵住骆虎的长刀,却是摇了摇头这声音依然没有消失,再抬眼像是看到了骆虎脸上的惊惧之色。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股名为惊喜的情绪冲进他的心坎里,一股莫名的力量像是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有些爆发般地呐喊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已经还剩四万不到的残军还在厮杀着,他们已经做好杀身成仁的准备,却是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激动,他们奋力地将面前肝胆俱裂的敌军摁死,然后向着远处眺望了过去。 滚滚的金色洪流,就像是朝阳照在鄞水之上,涛浪奋起之间似乎温暖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灵,又看了看他们自己身上的甲胄,每一件都仿佛已经被血水染得通红,这是他们的荣耀、他们的军功。 能感知面前敌人的惊恐,秦军一个将士猛地一抬长刀,对着南晋兵的心窝就是捅了过去,似乎要用一套连击将他带走,而南晋兵一听秦军的援兵到来,整个人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意志。 身子就这样猛地一歪,心口已经彻底被尖刀捅开,秦军将士嘴角歪斜着把手中的长刀猛地一绞,将南晋兵彻底杀了个透心凉,随后大脚就是一踹,把这尸体踢下了石台。 举起手中的长刀大喊道:“南晋的那些小狗已经不行了,他们现在害怕的不行,咱们加把力,回头让秦王一人赏我们一个南晋小娘们!” “哈哈哈,干死他们,睡了他们的娘们!”就是这样的荤话,似乎又激发了秦军的战意,他们从清晨战至傍晚,即便援军好似到来,但真的能缓和下他们的压力吗?不见得! 但就是这样的坚韧,让主将袁迪章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靠到万梓锵身侧,又是开口道:“老万,还有没丹药,我再开个兵道之术,彻底把这些南晋兵打废掉!” “妈的,你这家伙,就知道惦记老子的好东西!” “呵呵,回头我跟秦王讨了赏赐,还给你就是了。”接过万梓锵递过来的丹丸,随即一口将之送下,然后冷冷地看着远方,直接运起兵道之术:“军阵列前,驱狼吞虎!” 对面的熊替也是一愣,居然是这样的兵道之术?要知道所谓的“驱狼吞虎”基本是一套骑兵的战法,一般来说是对战两方敌人之时,会有用这样的兵道手段。 但石台之上,秦军的战马基本都已经被杀了个干净,想要完成这样的战术却是有些为难人的意思,但剩下的士卒却是剽悍的很,手提刀枪有如野兽般冲了出去。 拿起已经有些散碎的盾牌,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南晋兵撞了过去,后续的战兵已经不敢再往石台上走去,盖因后续王恩部已经杀了过来,外围的散兵已经和金甲的劲卒杀了起来。 “将军,怎么办?”血散已经站在了熊替的旁边,也是有些急躁地询问道,熊替脸色也是复杂看了看四周,心中越发踌躇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了,就连头发都比之前白了几分。 他眉头越锁越紧,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叶华兵败被杀的情形,果然是个忠直之士啊!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忘惦记自己的主公。 却是眼前联想的情景统统消散,手臂正在被骆龙拽住不停地摇晃着:“熊将军,你快想个主意啊!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上平台,先把面前的这些个叛逆诛杀掉。”熊替恶狠狠地骂道,眼神中的杀意都快溢出来,又是从旁边拽了一柄钢刀,直接来了个双刀的形象,就往上面冲。 人心已失,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恐怕也没什么用,双刀猛地朝四周一转,几个金甲秦军就被他刚猛的气劲剁成了几截,袁迪章看都这个时候了,老兵还如此想不开,也是提着枪就来战他! “杀了他,取了这个老狗的人头来祭奠我的兄弟们!”原本只是激励士气说了这么一句,却是感触颇深,越想越是愤恨! 多好的兵啊!有些跟了他都快十年,但也死在了这一战中,枪如银龙出动,把熊替的大刀砸得“咣当”作响,而万梓锵和朱铜也悄悄摸了过来,就准备偷偷给这老兵一下。 “熊替将军小心啊!”骆虎当即呼喊提醒道,熊替也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劲风,把长刀往旁边一挡,然后就往空中一纵,一眼之下满是悲惧,整个石台之上已经没几个南晋兵,要知道还没到山穷水尽,他们就如此惊惧,委实让他有些难过 “形势如此,为之奈何!” “主帅,到底怎么办,您倒是给过话啊!” “撤,往北边撤!” 熊替气得睚眦欲裂,胸中差点喷出一口淤血,要不是心中还有挂碍,他说不定都要气血逆行直接倒下了。 而秦军援军的军阵中,邱明正一脸凝重地听着熊替的声音,冲着远处的副官做了个手势,副官会意直接打出一道灵气弹,彩色的信号当即在天空爆开。 邱明早就在北面布置了一些兵马,这些人看到信号当即拿起火油就泼到了旁边的树上,然后撩起火苗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啊!前面着火了,我们怎么办?” “换个地方,啊!”直接中箭的士卒倒在了林子里,却也是加剧了他们的恐慌,熊替用神识对着前方一扫,也是认清了前方的虚实,便也大声吼道:“前面没有多少敌人,冲过去!” 却是邱明又是点出三颗棋子,对着远处的虚空遥遥一放,虚空中莫名的涟漪掠动,像是即将在改变着什么。 只听几个鄞南士兵大声呼喊起来:“不好了,狗熊将军又要让我们送死了!” “不要往北北面有危险!” “狗熊将军败了多少场,别听他的啊!”无头苍蝇一般的南晋兵卒被莫名的气机牵引,竟然直接说出了心里的话,熊替气得脸色发白,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奚落过,关键是奚落他的人还是自己的麾下。 “噗”猛地往外喷出一口鲜血,熊替指着这几个叫唤的人就想着将他们统统弄死,却是身子差点一软,差点从马上栽倒下来。 “狗熊将军心虚了,快跑啊!”就像是乱入的羊群,一群散漫的兵马失了头人的管束,彻底变得凌乱无比,王恩大手一挥,手下人就像着撵羊群般扑了过去,一边喊杀,一边有人举着长刀喊道:“投降不杀” 无数南晋兵听到这里如蒙大赦,也是跪倒在地,而袁迪章和朱铜他们兴奋不已,当即飞身去追熊替,王恩也是适时飞起,对着天空大吼道:“不论敌我,不论死活,但取熊替首级者,赏灵石十万!” 如此重赏,就连扶住熊替的骆氏兄弟心思也是开始浮动,却是熊替挣扎而起,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冷冷地看了看周围的几人,强忍着杀意道:“往东北方向走!速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狗熊,休走,杀我儿郎,就想这么轻松地走!”袁迪章心气大的很,眼中的恨意如同涛浪般连绵不绝。 却是耳边传来丘明的传音,话语里很是坚决:“袁将军,快去弹压你的麾下,不要让他们再杀俘虏了,不然我们不好打!” “这”袁迪章有些急躁,看了看自己的台地军队,正在杀着那些跪倒在地的黑甲,气得脸都绿了,上去就是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都特么投降了,你们杀什么杀,回头谁给我们带路!” “受伤重的来绑人,受伤不重的、还能掏刀子的,给我杀!”袁迪章当即就叫骂道,看着有些晋兵逃得极快,然后指了指远处:“往他们背上射,居然还想骑马逃,给我射他们的马!” 簇簇箭矢飞出,也是歪歪扭扭地射下来几个,北面的烟气也是阻碍了鄞南兵逃窜的速度,却是东北方一道山洪泄出,轰隆的泥水倾泻而下,又是拦住了鄞南军的去路。 “怎么回事?难不成天要亡我?”熊替冷冷地说道,他哪里知道后阵中的邱明法力已经透支眼中,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无比。 王恩张了张嘴巴,这一切他知道是谁的功劳,没想到这邱明只是派出去两支小部队,竟然有如此的战果。 “天意如此,熊替,你们的末路到了,左右还不杀了这家伙!拿了他的人头,王爷并不吝啬饶过尔等一命!”朱铜的声音沉稳有力,说得鄞南阵中人心浮动。 骆氏兄弟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熊替的脸颊,心中似乎渐渐有了决断! 第1259章 熊替身死追血散 熊替似乎看出两人眼神不对,也是用极为冷厉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他似乎有这样的自信,只要他还活着,便能轻松压制他们两人。 “骆龙、骆虎,命你二人带一万精兵断后,如何?”熊替直接发问道,却是没有看到这两人的神情都已经变了,似乎多了几分杀意。 “大帅,咱们哪里还有精兵啊?” “现在的这些,不都是溃兵吗?”骆龙明知故问,听得熊替顿时火气,他按着自己的脏腑骂道:“该死的东西!你们两个现在去不去?” “呸,仗打成这个样子,还对我们兄弟呼来喝去,熊老将军,你没有这个资格!”骆虎听到哥哥这么说,索性也是破罐子破摔。 远处的袁迪章众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争执,运出自己的法力,像是给远处的几人传音一般:“呵呵,两位骆将军,只要你们杀了熊替,我主定然既往不咎!” “嘿嘿,这个老家伙已经受了重伤,根本没有实力来镇压你们两个了!”袁迪章继续用极大的声音呼喝起来,眼神变得极为闪烁,而无数鄞南士卒听到这话,则再没了战心,也是顺势大片大片地投降。 自己征战半生,没想到临了遇到这么一出,简直是像个可怜的笑话一般,熊替举起自己已经有些卷刃的大刀,看着两个已经有了异心的手下,也是质问道:“你们可是陛下最为信任的两个啊!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 “哈哈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将军,我们可没你这么死忠,天下各方以力为大!当叶无道尊者死去的那一刻,我们骆家兄弟的忠心早就没了,哈哈哈哈!去死,指手画脚的老兵!” 说着,骆龙的长枪就如毒蛇出洞般,直接就往熊替的心口钻了过去,刁钻毒辣显然是想着一招就把熊替弄死,而熊替虽老虽伤,但也不是没有抵挡之力,他长刀猛地一提,就听到“咣当”的撞击声。 后台的骆虎也不甘示弱,手中长枪如棍如风,直接横斜地砸过来,就是要砸准熊替的脑袋,熊替也是咬咬牙,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但还是用刀面挡住了这一下重击。 “血散,你是什么意思?”熊替看了看那边无动于衷的魔圣血散,也是心有悲怆地质问道。 不想这个穿着黑色袍服的魔修摇了摇头,他看向熊替也是冷笑道:“自从叶华把我送入魔道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忠诚可言了,如果他能一直胜下去,我自然是他的鬣狗,但显然他不是” “熊替将军,告辞!”说着,这个魔修化作一道黑风就往远处遁去,但是王恩早就盯死了这人,他总觉得这个魔修身上有什么气息在吸引着他,向着袁迪章传音一声,便将指挥权都交给了他。 看着血散离去,熊替也是神色黯然,用手里的长刀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而后感慨道:“看来老夫今日在劫难逃!可惜居然要命丧在你们两个小人手里!” 不想骆氏兄弟也不恼火,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他,随后用极为戏谑的目光望了望他,又是开口道:“呵呵,难不成熊将军忘了自己背旧主投靠鄞王爷的事情了吗?” “今天由我们两个叛逆来了结你这么个叛逆,倒也是相得益彰呢!你说是不是,熊将军?”骆龙的话让熊替气得都说不出话来,双眸变得赤红无比。 “哈哈,来战!”又是故作豪迈地大笑一声,却是眼角已经溢出丝丝泪珠,周遭已经快没了士兵,不是被金甲兵直接诛杀,就是被惊得直接跪倒在地,战心全无之后,又还能有什么作为。 长刀带着最后的苍凉,就如最后的夕阳落下的余晖,骆氏兄弟猛地把手里的长枪推递了过去,这就准备几招之内彻底取了熊替的性命,他们知道熊替是强弩之末,但也拿出十二分的精力,生怕这老家伙最后来个自爆什么的。 长枪撞在了熊替的刀面上,有些卷刃的长刀哪里挨的过骆龙蓄力的一招,而且这一招还是专门打在了钢刀的脆弱点,只听“当”的一声,长刀就此折断,只剩下半边的短刃。 后背上突然传来丝丝的疼痛,熊替知道这应该是长枪扎入皮肉里的痛楚,他看着远处像是在看笑话的袁迪章和万梓锵等人,心情就变得异常的低落,他刚刚要是能加把力就好了,现在死的就是对面。 心口又是传来丝丝绞痛,他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一般,看着捅入心口的长枪,心里那是异常的难受,身体就像是他经常对敌人所做的事情,用长枪把人挑起,然后看着他们流血殆尽 “还是给老将军一个痛快!也算是各为其主!”朱铜持刀而来,望着被举到高处的熊替说道。 用感激的眼神望了望这员敌将,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朱铜割下熊替的头颅,然后拽住他花白的头发,向着还在顽固抵抗着的士卒呼喊道:“熊替已死,速速投降!” 远处骑在马上,手中握着黑白两子的邱明,也是在空中把两枚棋子丢了出去,天机顿时乱做一团,即便鄞京中的张觉良还有叶华,都无法感知到熊替已死的消息。 “呵呵,这些招数真好用,可惜就是心力的消耗太大了。”邱明看着旁边的副将,也是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拉着自己的马匹,找个地方让自己好生休息休息。 面色算计到发白,但还是忍不住算了下王恩的情况,几息之后,他又是笑道:“王恩将军之际遇,怕是我见了都要嫉妒几分。” 此时,王恩倒没有邱明话里说的这么得意,只是一门心思追击着血散,这人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魔道血宗的修士,而且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离他越近这股感觉就越发清晰。 “该死的魔崽子,敢掺和我们秦王一统之战,速速留下命来!”王恩也是大声喝骂道,似乎想要用言语将血散给彻底留住。 往后一瞟,也是看到了这个兵道之圣,身边没有带任何的士兵,那他还怕个什么,当即转过身来,也是挑衅道:“你个兵圣,竟然如此托大,不带一个兵卒就来追杀于我,真当我离去之时,没有力气杀你?” “那就来试试!”说着,王恩周身满是血腥气,手中的长枪像是根擀面杖般微微一扬,而后对着血散就是杀了过去,腥风跟随而动,飒飒而来的赤红色也让血散感到有几分熟悉。 不过因为兵道的法力颜色和他们血宗类似,故而血散倒也没有去探究什么,他伸出血红色的爪子当即就朝着王恩杀了过去,一双魔眼死死盯着王恩的心口,似乎要一招将他的心脏给挖出来。 “桀桀桀,去死!”血散冷笑着,从他的身后出现了无数的血红色的丝线,像是被王恩的周身血气吸引,当即朝着王恩的各处穴位扎了过去。 站在他对面的王恩丝毫没有惊慌,反倒是感觉到一丝畅快,他把自己的长枪往空中一丢,这些血色的丝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不停地往他的长枪中钻了过去。 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好像不受控制,血散也是起了退意,他的身形在空中猛然一纵,这就要彻底离开这个地域,看着面前有些诡异的王恩,他已经不愿意再去冒险 “呵呵,你走得了吗?”王恩冷笑一声,当即张开五指对着血散就是压了过去。 “军阵列前,网罗天地!”只见王恩周身血气翻腾,其中酝酿的不仅仅有血红色的兵道之力,甚至其中还有莫名的血腥气。 “什么?血道,你怎么会?”看着天空无数小血点,血散的神色也是大变,这是将他们血宗的手段和兵道结合起来了吗?以血作兵,亏他想得出来! 他刚想飞走,却是感觉到身体里不停翻滚的血气,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化虹离去,天空之上,刚刚的细小血珠现在像是凝聚成了一道血红色的渔网,当头朝着他这位血宗弟子罩了过来。 赶紧幻化成一团血红色的魇兽,然后朝着血网的方向撞了过去,意图用自身的血道法力撞开身上的桎梏,但王恩此刻也没闲着,手中长枪当即就朝着血散所化血兽刺了过来。 凌厉的枪芒还没临身,就已经让血散感觉到了威胁,他连忙向着远处撞去,却是身体被血网牢牢束缚着,根本没有向他处遁去的可能。 “啊!”身体被枪尖刺中,整个人竟然开始变得虚晃起来,身体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精血,竟然不受控制般往外面散了出去。 连忙运转起血宗功法,意图压制住血气的逸散,可王恩却是大手一合,像是控制住血色的大网不断向内挤压着他的生存空间,血气也因此越发虚晃,往外越散越多,感受到自己的虚弱,血散也是急了! 第1260章 叶华光火凌士族 血气翻腾,不断往外面流失着力量,王恩大手再一捏,只听血散哀鸣一声,整个人便化作了齑粉消散在天空之中。 一个红色的乾坤袋掉在地上,王恩有些兴奋地上去直接将袋子打开翻看起来,几息之后,他手拿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血色灵芝,然后有些兴奋道:“哈哈哈,血肉灵芝,居然是这样的好东西,天材地宝!” 再看看被他杀得尸骨无存的血散,他陡然发觉自己应该再找几个血宗圣境练练手,怎么感觉自己修炼出来的这一套东西,正好是那些血耗子的克星呢? 不提袁迪章、王恩两部在乌蒙山中收拾着鄞南的残兵游勇,在鄞京之中的叶华也开始作妖起来,今日他刚从自己的寝宫出来,就看到一个内侍抱着一个木匣子居然自尽在寝宫门口。 刚要想唤人过来,但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上前打开木匣,然后就看到了其中不少的书信,他的神色陡然一变,有的上面还写了字什么“秦王殿下,亲启!” 看到这里,他赶紧把信笺撕开,也是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然后双目变得赤红无比,口里大骂道:“该死的,这帮子士族,居然背着朕他们居然敢这么做,朕要将他们统统杀掉、杀掉!” “来人,来人啊!”向着宫殿外呼喊着,匆匆进来几个小黄门也是赶紧跪下,眼神一瞟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尸体,几个小黄门浑身一抖,忙不迭地磕头道:“陛下饶命啊!我们不知道” “不是问你们这些,这人死不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是要你们去给朕抓!”讲到这里,叶华的神情也是一顿,用毒蛇般的眼神扫了扫面前的这些太监,最强的一个不过天境中阶,怎么去拿人? “滚,都给朕滚!”叶华大声喝骂道,然后捧着手里的匣子,披头散发地就去找张觉良去,眼瞅着秦晋大战的关键,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情,他也想知道要不要大开杀戮,但是他的那些忠直手下都已经被调到了前线!这张相不会是故意的? 匆匆推开张觉良处理政务的小阁,上来就是抱怨道:“张相,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居然投靠岳正,该杀,朕要杀了他们!” “什么味道,张先生你在喝药?” “怎么回事!张先生你何故如此,到底是怎么了?”叶华只感觉自己身边似乎再没了忠臣,要是张觉良再一走,他将怎么再去统御这半壁江山呢? 而张觉良看着叶华捧来的那些信笺,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也是收到了不少类似的信封,可他是前两天收到的,他为了朝局的稳定,所以也是耐着性子,把这事压在了心底,但是叶华却是忍不住这些事,直接就过来找他。 “陛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朝局实在不宜再起波澜了啊!”张觉良的身子稍稍有些佝偻,有些紧张地规劝道。 不想叶华任性地摇了摇头,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朕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朕就想杀人!” “陛下,自打北方一败,咱们已经在风雨飘摇之中,全赖这些士族支持,若是现在动手,恐怕还是等熊将军得胜归来!”张觉良继续规劝道,可叶华性子越发狂躁,衣袖一拂冷冷地回答道:“不成,不成!我一定要杀” “陛下,老臣求告老!”张觉良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苦心孤诣维持的还不是你叶华的江山,但你要这么弄,谁还受得了啊!原本他一个圣境,再不济也有个大几百年的寿数,可现在呢?都快油尽灯枯了! “不准,朕不准!” “陛下,臣已经累了,要是没有药石治疗,恐怕臣熬不过两年!” “什么,爱卿怎么会如此啊!” “呵呵,年少时为了行功,用过速成的法子,本来好好将养应该没事,但现在这一桩桩事情,哪里有闲暇调养的时间啊!”苦笑着指了指桌台。 “先生不要走,朕不和士族闹就是了。”叶华知道眼下离不了张觉良,也是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向着张觉良服软道。 “呵呵,若是王上要杀,也可以,只盯着一家便是。”张觉良想着军粮上的口子,也是当即出了一个主意。 “现在鄞南凌氏家中粮草最为充沛,似乎是为什么粮荒准备,而且我几次三番征用,他们都依仗着家族里有圣境不愿意配合,不如这次就拿他们开刀!”张觉良也是个狠人,知道这次不让叶华发泄,恐怕要有大麻烦,还不如丢一个能获得利益的。 “凌氏,圣境凌定?” “他家里有粮食?”叶华冷声问道,他最近也是看了些奏折,说是前线很是缺粮,那么只要拿下凌氏,便能缓解这样的情况,叶华当即动了心。 “好,就杀他们家,呵呵,这是他们和岳正暗通款曲的密信,我现在就去召集大臣!”叶华对这事倒是上心,仿佛生怕这些臣子不畏惧他的威严似的。 看着叶华离去的背影,张觉良缓缓坐下,面色突然一白,嘴角又是溢出丝丝鲜血,他赶忙将旁边的药液直接灌了下去,然后有些紧张地跟了上去。 过了许久,还在鄞京的一些大臣都来到了大殿之上,看到人员陆续到齐,叶华有些癫狂地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对着桌子就是一拍道:“该死的,总有些叛逆想要害朕!” “今天就让尔等见识下这等叛逆!”说着,他端出一个木盒,然后在其中翻找片刻,随后便把凌氏的信笺拿了出来,笑着跟众人道:“你们看看,这是凌氏叛逆写给岳正的信,居然说要取了朕的脑袋,哈哈哈” 从刚刚的木盒里拿出一封信的动作,在叶华看来没什么问题,在张觉良看来对于士族中人也是个威胁,但在士族人士看来却是巨大的威胁,也就说,只要叶华想就能轻而易举以此为理由收拾他们。 “陛下,建议三思而行,或请凌氏族长来自辩。”有些士族出身的官员赶忙上前劝阻道,若是叶华对凌氏举起了屠刀,那他们都有可能变成下一个。 而凌氏的官员已经是浑身发抖,看也不敢看上首的叶华,却听叶华指着他骂道:“这等人的族众,居然还敢居于庙堂之上,给我把他拉出去。” “陛下,一封信怎么能轻易定罪?” “是啊!凌氏并无大错,甚至还送了不少粮食至军中,要是这般杀戮,我等谁还敢为陛下效力!” 士族的力量果然强大,但越是这样,叶华的心中就是越发狂躁,他真想把手里的密信统统甩出去,但张觉良一直给他使眼色,这才让他暂时压住心头的火。 “报,陛下,陛下,乌蒙大败,乌蒙大败!” “熊替、血散被杀,骆氏兄弟投降秦军,三十万大军近乎全军覆没!”传令的信兵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当即就跪倒在大殿之中哭丧着。 “噗”的一声,张觉良喷出丝丝鲜血,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身子随后一软直接倒在了大殿之中。 “啊!张相,张相,你怎么了!”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啊!”叶华大声呼喊着,却是殿中的众人看着他这个模样,也是松了一口气,秦王总算是及时赶到,不然凌家就要倒霉了。 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对君臣,有人甚至在心中诅咒着张觉良,就想着这个家伙早点去死,他们也好裹挟着叶华早点投降。 嗯,叶华有个女儿,听说国色天香,不如将之献给秦王,说不定秦王龙颜大悦,还有咱们各家也得联络联络,怎么来迎接鄞南这位新主人 地上的这对失意君臣没人在乎,甚至连帮他们叫御医的时间都没有,只见一个大臣上前道:“陛下,秦王逼近,不如先去皇号,是以表臣服之意。” “什么?” “绝对不行,朕绝不投降,该死骆氏兄弟居然降了,熊替这个没用的东西,原本以为他是个能干的,结果屡战屡败,就没打过什么胜仗!” “要不是他没什么子嗣,朕非要让他的子女下狱不可!”叶华歇斯底里地威胁道,却是听得这些士族子弟都想笑,之前要不是有熊替这把刀在,你以为他们会理睬叶华? “嗯,还请陛下把熊替的府邸围起来,将其一应家人交给秦王那边,恳求秦王原谅。”一个士族的子弟上来就是提出这么个建议,听得叶华越发火起。 叶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继续威胁道:“我让你们去叫御医!” “陛下,速下圣旨” “我杀了你!”叶华的手里当即出现了一柄长剑,对着面前的臣子就是捅了过去,长剑穿胸而过,这个士族子弟直接倒在了大殿的地上。 旁边的众人也是惊呆了,皇帝金殿动手杀大臣,这可是开了一个极坏的头!要被记录在史册上的啊! 第1261章 秦军再破乌蒙城 “好,做的不错!”岳正一早上刚从周瑗君的房里醒来,便收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兴奋得他差点没把周瑗君再抱回去。 前几日的大战发生在乌蒙山中,即便他有运朝之法一时半会也窥探不了战事的情况,只能期待袁迪章能带给他好消息,可没想到也就几天的时间,北进的两路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大捷! 周瑗君推开他毛手毛脚的手掌,从他手里接过奏折也是看了起来,仔细看了片刻之后,她才幽幽地劝诫道:“王上可要仔细抚恤镇恶军,这一战最后的骨血怕是都打空了啊!” 能理解岳正为什么这么做,毕竟这镇恶军不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军队,而是从晋国那里继承而来,所以这些人到底支不支持他称帝,或是彻底推翻北晋那里还是个未知数,索性就一战 “我决定将刀离城的名字改为镇恶城,以永久纪念这些死去的弟兄!”岳正有些感慨地看向天际,面色也是有些深沉。 可周瑗君却是有别样的想法,她向着岳正做了个福礼,而后又是劝道:“不如改为英烈郡,以全此地英烈之名,镇恶显得此地皆是恶人,着实不美!” 知道自己这位夫人是动了恻隐之心,岳正也是点了点头,冲她微微一笑道:“好,那就听夫人的话,将之改为英烈郡,日后国朝鼎立,当在此郡设三牲祭祀,以记其功劳!” 随着大战的余波落下,所有的鄞南士族都开始有了默契,甚至鄞京皇宫中的一出也慢慢传扬了出去,尤其是凌氏,简直把岳正当成了他们家族的恩人,直接派了几个管家,押运着十几车的物品就往南面送了过来。 而各地的郡守也不作挣扎,早就收拾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有的自知罪孽颇多,秦军势必不能饶恕的,早早就逃到了北晋的地盘上。 “乌蒙城主?呵呵,居然还敢来提条件?”袁迪章看着乌蒙城中递过来的请降信,心头也是有些火起,他们帮着秦王杀了多少人,也没得一个世袭的城主,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提这种要求! “王恩将军,要不咱们也别跟他废话什么了,直接杀上城头!听说这城里的百姓过得并不好,咱们要是杀进去,也算是解救众生疾苦了。”袁迪章也是开玩笑道。 面色上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依然是跟刀绞一般,他有多少熟悉的弟兄死在了这一战中,如果不是秦王下了命令不准杀俘虏,他非得把那些俘虏的鄞南军都给他杀个干净。 “袁将军也是这么想的?” “正好,王某也是这般想的,对了,丘军师怎么看?”说着,王恩看向了丘明的方向,要知道这次他们能够一战,全赖丘明算计的功劳,要不是丘明算到袁迪章部有危险,哪里会那么及时地完成救援? 还有在大战之中,一次是焚林,一次是泥石流,如果没有这两样,鄞南军也不会那么快崩溃!尤其是泥石流堵路,完全将鄞南军的士气彻底瓦解。 丘明冷笑一声,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将手里的一颗黑色棋子捏了个粉碎,然后戏谑道:“有些人啊!总看不清眼下的形势,也不知他们到底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哈哈,丘军师请看这个!现在的乌蒙郡守姓全,是东南大族全氏的嫡脉,要知道这全氏族长都写信向咱们王爷乞和,他居然大言不惭还要个世袭城主?”袁迪章笑着将手里的情报递了过去。 这时候,营帐之外传来几声嘈杂,只听到金峰的声音:“我是御使金峰,有给袁迪章大人带王爷的旨意,速速让开!”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金大人,金大人由武转文,天下瞩目,不由得我等不羡慕啊!”袁迪章也是笑着恭维起来,听到这个话,金峰也是没声好气地挥了挥手:“什么由武转文,你袁迪章是不是在编排我?要不咱们两个换换?” “哈哈哈,两位大人就别开玩笑了!” “说说给我们带了什么圣旨过来?”万梓锵也是开腔道,一时间帐内众人也是听到了“圣旨”这个词,一个个也都大笑起来。 金峰也是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袁迪章,又是开口道:“袁大人,你拿着看!你可要珍惜机会,这可是最后把折子丢给你看了,以后我可都是要你们设香案,郑重其事地念出来的!” “是,是,我们招待不周!”就连一向神情严肃的朱铜也是冒了一句俏皮话,显然他们心情都是不错。 袁迪章也是接过奏折,细细看了起来,金峰也在旁边解释道:“王爷问您这些抚恤够不够,要是不足他还可以再加,另外刀离郡改名一事,原本王爷是想改镇恶之名,但王妃似乎有点不同的意见,所以就用了英烈郡这个名字。” “好,代我谢谢王妃!”袁迪章也是感激道,他把折子放入自己的怀中,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金大人,此事我会跟剩下的弟兄们说的。” “镇恶英勇,如此硬仗,怕也只有你们才能熬得下去!”金峰也是赞了一句,看着几人问道:“你们刚刚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正在议论打乌蒙郡的事情!” “怎么,还有人脑子不清醒?要抵抗我们的大军?”金峰也是诧异地问了一句,那边王恩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手里的“降书”递了过去。 金峰看完这个,火气就上来了,他对着几人就是说道:“嗯,你们今天直管打,取了这个姓全的人头,我把这个人头和折子带回去,正好鄞南几个士族的信使还在东高,我让他们去看看,他们的子弟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哈哈哈,金大人豪迈,那我们还等什么?” “命人安排酒菜,等我们拿下乌蒙郡城,就跟金大人一起吃酒!”袁迪章大笑着,拿起自己的长枪,就准备点起兵马。 这边王恩将他拉住:“袁大人,你部损失已经够多了,这样的攻城战还是让给弟弟!” “丘明,快,快去点兵!”说着,王恩就给丘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调集兵马,邱明点了点头,随手一算道:“城头已无战心,估计一万兵卒就能将之拿下。” “那就一万,袁大人要是想去,咱们就一起,至于那些兵卒,还是让他们歇歇!”王恩的话刚一说完,袁迪章就点了点头,再也不作坚持。 天色已经有些微黑,乌蒙郡守全狩志得意满地看着城外,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秦军一进攻,他就当即投降,至于之前降书上的条件,不过是试探,万一秦王答应了呢! 他确实想的美,但没有想到那些个将领正在气头上,正好拿他泻火,却是远处响彻鼓声,几员圣境将领带着兵马就往这边冲,看得城头上面的全狩眼睛生疼,直接站起道:“快,快开城门,我们投降!” “啊!大人,咱们刚刚落了锁钥,想把城门打开恐怕没那么快啊!”旁边的副将也是愣住了,赶紧向着城下跑去,就要把城头打开。 却是不料几个钩爪直接环在了城垛上,穿着金甲的将领带着刀枪就往城头杀去,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全狩脸色发白,直接就跪倒在地上大声呼喊道:“投降,我投降,城门已经在开了,不要杀我!” 袁迪章此刻就像是聋了般,长枪对着全狩的心口就是一捅,凌厉的杀气就是要取他的性命,根本不给他投降的机会! 直到心口疼得不行,全狩猛然吐了一口鲜血后才发觉对面一直把他当成小丑般的人物,这个世界只有圣境才有资格提条件啊!他一个天境,真的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呢!死的真是不冤 拔出腰间的佩刀,直接上前割开这家伙的人头,然后看着城头的士卒,有的识相的早就跪了下来,还有的却是傻愣在了原地,直接就被一刀枭首,王恩的麾下正觉得战功太少,现在有人来送头,不知道让他们多高兴! 城头黑色甲胄的兵卒很快就跪了一片,或是死了一片,刚刚去开门的副将哼次哼次地把城门打开后,奔到城上一看,刚刚的郡守已经被人砍了,连忙跪下道:“城门已开,请天兵入城!” 走到他面前的秦军将领听到他这话,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将长刀收入刀鞘,然后对着旁边的副将道:“去,城上打出入城的旗语,让他们入城!本来还以为有一场好杀真令人扫兴呢!” 跪在地上的南晋将领,满头大汗,直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轰隆的马蹄声响彻,满是杀气的金甲骑兵冲入城内,后头长长的绳子绑着一队队的南晋俘虏,刚刚投降的黑甲兵卒大气都不敢喘,亦是齐整地跪了一大片。